《听雨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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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情感] 《听雨桥》作者：糖甜不甜【完结+番外】


    简介


    初次接触，向亚桥是花卉苗木中间商，兰雨是园林景观设计师，他说她不懂植物搭配，她看不起他收花农东西一身铜臭味。


    后来，他眼中的她，是朋友众多的热心肠，是从8岁到80岁都能陪着聊天的小太阳。


    某天


    向亚桥给兰雨发消息:「能帮我画个图吗？」


    「最近手上事情多，你问问别人？」


    「晚上出来吃个饭吧？大家都来…」


    「今晚我有事！」


    「今天我生日，我约你吃饭，你都不来吗？」


    「道德绑架？」


    气得向亚桥手机丢一边，过会儿又拿起来:「那你事情忙完了能来吗？」


    第1章 园林公司


    兰雨大学毕业后，就进了一家园林公司，其实说它是园林公司，还不如说它就是个装修公司。


    老闆为了赚钱，室内设计的项目也接，园林景观的项目也接。


    公司在一个准一线城市的高新区，42 楼的写字楼里面，老闆是一个大学的老师，教室内设计专业的，所以公司装修得倒是很不错，简约大气上档次。


    公司里面所有人加一起也就十多个人，有做电力设计的，有做室内设计的，有做给排水的，有懂点儿道桥的，兰雨也不知道他们业务做的精不精，她倒是又画景观图，又画施工图，还要兼职做大家不想做的 ppt。


    「小雨，老刘今天在吗？」微信响了。


    打开一看，是之前离职的同事，准确说是跟老闆老刘，闹得不太愉快，然后离职的同事。


    「今天没有来公司，怎么啦？」兰雨刚刚把文字打完，准备发出去。


    「唉唉唉！你们别往里面闯啊！给你们说了，刘总不在。」前台小絮一边拦着来的两人，一边着急的说。


    兰雨看着门口冲进来的林倩和谢月月，赶紧起身走过去:「怎么了？」


    「我说了刘总不在，她们还一直往里面沖。」小絮刚毕业没多久，没见过这种阵势，被急沖冲进来的两人吓得不知道怎么办。


    「小雨，你别管啊！刘总不在，叫张姐出来啊，工资拖欠这么久了，也不发，说了 10 号发，今天可都 13 号了。」谢月月边说边往会议室走。


    「不要跟我说你们没有发，那是你们的事，我们离职前可说好了，10 号会打我们卡上，钱呢？」


    拖欠工资，确实是公司问题之一，先不说员工的职能分配不清楚，兰雨来了两年了，准时发工资的时候太少了，拖欠几天都还好，经常拖欠半个月以上。


    全公司都听到林倩和谢月月的声音了，行政张姐也出来了。


    张姐是老员工，具体什么时候跟着老刘的不清楚，反正又做行政，又做人事，还要兼顾着公司出纳。


    「倩倩，月月，有什么我们好好说啊！刘总今天最近忙，他来公司签了字，我们这边就会给你们把工资打卡上去的！」伸手不打笑脸人，张姐让兰雨倒了两杯水送进会议室。


    谢月月一听又是电话里面那一套说辞，一下就黑脸了。


    玻璃杯子往旁边一摔:「尊重你叫你一声张姐，你不也是个打工的，推什么推啊？一问你们什么时候发工资，就说这说那的，准信都不敢给一个！今天必须把刘江给我叫出来！不然没完！」


    张姐一看满地的玻璃，也吓着了。


    但是，老刘不来，她有什么办法:「你这样子做就不对了啊，谢月月，有话好好说，摔杯子干什么！」


    「那你现在把刘江给我叫出来！」


    张姐出了会议室，在玻璃门外打电话，都以为她去给老刘报告去了，结果她报了警，叫了警察来。


    从下午一点到五点，兰雨陪着张姐他们，在派出所坐了一下午，最后林倩和谢月月的工资发了，玻璃水杯的钱也赔了，调解结束，兰雨到家已经六点过了。


    *


    回家的路上，林倩给兰雨发了微信，建议她也可以找下一个公司了，这个公司先不说能不能学到东西，每个月发工资都很困难，在大城市，租房出行吃饭，全是钱，早点换个靠谱的公司，很重要。


    这些兰雨怎么不知道呢？


    当初谭旭跟她一起毕业，她进了现在的公司，谭旭做建筑施工，这两年跑了也有两三个工地了，只是两人工资都不高，前不久谭旭还在提，让她跟着他回隔壁省老家 q 市，谭旭爸爸在 q 市一个建筑公司任职，他回去了可以跟着自己爸爸干，可是兰雨去不了，她小学到大学，都没离开过 c 市，人生地不熟，她完全没有想过。


    回清县她倒是想过，清县是现在兰雨所在的 a 市下面的县城，一个也算发展不错的地方，有几个大的工业区。


    她家在一个小镇上，前几年镇上都是种植蔬菜的，现在全镇都在发展花卉苗木。


    兰雨所在的镇叫云凌镇，现在又被称作「云凌花乡」。


    最近一年，她也帮镇上的花农，做过一些简单的设计图，比如谁承包了哪一段绿化，上面领导要看看效果，花农又不会作图，就会请兰雨给他们出几张效果图，然后一张图给三五百的辛苦费。


    但是，想到回清县去发展，不可能靠给花农们 ps 效果图来求生存呀，效果图也不是每周都有的，清县的园林景观公司基本上没有，还怎么做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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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做晚饭，兰雨一边想着自己接下来怎么办，衣服包里的手机时不时有个微信消息，都没听见。


    电话铃声响了，兰雨擦手去包里拿出来，一看，是谭旭打来的:「餵？怎么了？」


    「你在干嘛呢？怎么发了那么多微信都没有回覆？」


    「我做饭呢？没注意手机响。」


    手机那边谭旭的声音传来:「小雨，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回去？我爸那边都给我安排好了，採购部的，你知道的，这种位置不是亲戚朋友，不可能给的，採购你懂吧？」


    怎么不懂呢？肥差呀。


    「我去不了，太远了，我这边还没提离职呢，我去了那边，也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工作。」


    「那怎么办？这个岗位我现在不去，后面回去不一定还有的。」


    兰雨没出声，右手的手机换到左手来，右手去叠放在床上的衣服:「要不然，你先回 q 市？」


    那边好像唿了口气。


    然后听见谭旭的声音:「小雨，你真的这么想的吗？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先回去，等我稳定了，你想什么时候过来，再什么时候过来。」


    挂电话的时候，兰雨突然想到，谭旭是不是等着她说这句话呢？


    他先回去，她想什么时候过去，就什么时候过去，她从来就没有说过，她要离开 c 市，而且毕业的时候，谭旭也说好了，会一直留在这边发展，毕竟，c 市就业机会更大。


    但是，两年了，两人都没什么大的进步，聚少离多，共同话题也越来越少了，事业上好像也没有进展…


    第2章 中间商


    每周六周末休息，如果谭旭没有回 c 市来，兰雨一般都会回家，先坐地铁，然后再转公交车，虽然交通很方便，但是转来转去，也要两个小时。


    下了镇上的公交，还要走一段路，才能到家。


    兰雨念书的时候，自己家里面是种菜的，大棚蔬菜，种辣椒、茄子、番茄、苦瓜，现在没种菜了，几亩地全部租给花农种花了。


    两层小楼修在院子的最外面，门口是一片花地，种了各种月季，有爬藤的，也有丛生的，一年四季都能看到花开。


    「你把这个给你姐他们拿去，顺便把你爸买的茶叶和茶杯拿回来。」午饭过后，兰妈妈王慧手里面提了个袋子，一边递给兰雨，一边说。


    兰雨一看，是一大块腊肉和五六根香肠:「我姑今年没做腊肉香肠？什么茶叶茶杯？」


    「不知道他们做了没有，我今年这个香肠是川味和广味混合的，给他们尝尝，你姐他们超市在做特价，买茶叶送茶杯，我看她发朋友圈了，你爸的茶杯，经常弄丢，这个实惠啊，给他买了备用。」


    兰妈妈一边把口袋挂电瓶车前面，一边叮嘱兰雨:「早去早回！路上骑车慢点儿啊。」


    兰雨打开电瓶车钥匙:「好的好的，知道啦！」


    *


    兰雨姑姑家，也是两层楼房，但是比兰雨家更大，院子里面种了特别多蔬菜，花草。


    寒冬腊月，正是腊梅开放的时候，每年这个时候，兰雨都要来砍几支回家，放花瓶里面，可以养半个多月。


    现在姑姑又在用刀给兰雨砍腊梅，「姑，你小心点儿，不要去砍上面那支了，你左手旁边那支就挺好的，花苞那么多。」


    「下面那支太短了，上面这几支长得更好，」说着话，兰雨姑姑已经砍了三支腊梅了。


    说不清楚是喜欢花花草草，大学才选的环境艺术设计，还是因为选了这个专业，了解了花草植物，兰雨才更喜欢它们。


    看着手里面的几支腊梅，本来非常不喜欢的冬天， 变得都有点不一样了。


    「小雨，我多砍了几支，你跟我一起送去刘婶家，我把前几天借她的拖车还去，你拿着腊梅，这腊梅娇气，放拖车上，花苞到时候全掉了」，兰姑姑边说边去拉拖车，兰雨赶紧抱着腊梅跟上去。


    刘婶是兰姑姑的好姐妹，住在院子的另外一边。


    「这大别墅够气派吧？据说修成好几十万，装修可能比修房子的钱还要贵呢！」快走到刘婶家，兰姑姑指着路口的一个大别墅说。


    与其说是别墅，兰雨觉得更像城堡，四层楼，一楼到四楼都是立体的落地玻璃，别墅旁边是一个大烟囱，房子旁边种植了几棵棕榈树。


    「确实很特别，里面园林也做得挺好的。」


    「这是小雨吧？长成大姑娘了，都快不认识了。」刘婶一边拉着兰雨去沙发坐，一边看着面前这姑娘，大眼睛长睫毛，笑起来的时候唇红齿白，鼻子高挺，长头髮微微有点卷，白色的短羽绒服，紧身牛仔裤下面穿着一双黑色齐膝长靴。


    兰雨差不多 168 的身高，这样子穿着刘婶都看得挪不开眼:「小时候是小美女，现在是大美女。」


    「刘婶说笑啦！」兰雨被看得不好意思。


    「旁边这向家住进来了吗？那么大栋房子，过年打扫卫生都要提前半个月开始打扫吧？」兰姑姑和刘婶走到一起，就忍不住要开始张家长李家短了。


    刘婶边端出来瓜子糖果，边说:「住进去一段时间了吧，人家又不止这一套房子，还不就是逢年过节回来住住，这向家孩子毕业两年，在网上卖苗木，赚大钱了！」


    「就是个花串串吧，咋就赚大钱了？」兰姑姑问。


    「都不能叫花串串了，说是还成立了公司了，那边在网站上挂着各种花草树木，有人买，他们就联繫苗圃供货，现在什么花卉、盆景、苗木、水生植物都卖，你说赚不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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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婶边往水杯倒水，边说:「现在我们这镇上，还有附近镇上，种花的，哪个不来巴结一下亚桥？就是向家那孩子，种花的最怕花都开过了，还找不到买花的人，向亚桥，就是那个卖花和买花中间的桥樑呀。」


    兰雨低头喝着杯子里面的热水，心想:无论哪个行业，都是中间商把钱挣去了呀！


    卖菜的有菜商贩，看演唱会有黄牛票，衣服有一手批发二手批发，真正辛苦的人，可能还没他们赚钱呢。


    从刘婶家出来，快下午四点了，又经过路口那个「大城堡」。


    兰雨看到有个中年男人，左手右手，各拎了一只鸡，往那个房子里面笑嘻嘻的走去。


    这不用猜，都是巴结的人之一，逢年过节，总要送点儿东西去，但是，现在卖个花草，还要走后门，真不要脸！


    *


    半个小时后。


    向亚桥边推着面前的中年男人，边提着两只鸡往他怀里送:「李哥，你自己拿回去啊！别往我这送东西了，你自己养的自己吃！」


    李哥不接:「亚桥你收下啊，这是我们自己养的，没有餵饲料的，纯粮食，你在外面买不到，这不是啥贵重东西，我还没感谢你帮我处理那 5 万盆木春菊。」


    李哥家有 5 万盆木春菊，长得不太好，一直都没卖出去，临近过年了，眼看着再不卖，过了年就更没人问，只能剪掉重新长，后来向亚桥介绍了一个外省的老闆，一起把这 5 万盆买走了。


    最后鸡还是被李哥念念叨叨带走了，如果今天有人来送两只鸡，你收下了，明天可能就有人来送两只鸭，后天可能就是两只鹅，两只羊。


    向亚桥觉得自己赚了自己该赚的钱，谈不上帮什么忙，如果人家买花的老闆，看不上你的东西，你送人家，人家也不要，为啥买你的花？肯定还是人家那边工程需要嘛，所以东西他不能收。


    向亚桥大学学的市场营销，毕业那年，进了一个汽车公司做管培生，后来在 4s 店待了几年，做了副店长。


    接触苗木也是巧合，一个外省来的老闆，车玻璃在高速上，被前车掉下来的石子打了个裂纹，来他们店修理，巧了玻璃当时没货，那个老闆又着急，向亚桥託了隔壁市的店，帮忙调了货过来，才没耽误用车，给那个老闆修好。


    后面车修好了，听见老闆打电话要买樱花树，清县有几个镇又是苗木花卉种植区，他就帮着联繫了，老闆的预算价格是 1500 一棵，结果他以 1200 的价格，帮老闆谈下来，买了 50 棵，这单他赚了 1 万 5。


    吃到了甜头后，他就去各大网站开始看商机，每天下班逛南北花木网，各种苗木网站，然后开始牵线搭桥，刚开始只是卖苗木，后来又接触到了更多客户，花卉草本类，只要客户需要，他就联繫资源，做起了中间商。


    公司是他去年才成立的，你一个中间商，没有公司，就只是个人，人家外省的老闆，有些单子大了是需要来考察的，看看你的基地，看看你的苗圃，还要去你的公司坐坐，这些都不能没有吧。


    后来，他就在镇上租了四间铺子，外面挂着「千林苗木有限公司」，请了三个销售做客户接待，一个会计做帐，一个前台，也算一个像样的小老闆了。


    第3章 你好，向总


    周末结束，兰雨又继续公交车转地铁，回到 c 城工作。


    c 城高新区开车一个小时左右，有一个叫三堰湖的地方，里面有一些未开发的小岛屿，老刘前不久跟一个所谓的开发商准备一起开发其中一个小岛屿。


    周一上班，兰雨和另外一个做建筑设计的同事，一起坐老刘的车，出发去三堰湖。


    到了三堰湖停车场，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来接他们，然后去了一个小码头，穿好救生衣，坐着快艇准备去岛上。


    兰雨不晕船，但是对于这种深不见底的大湖泊还是有点害怕的，快艇坐了五个人，老刘和同事小孙，加上开船的中年男人秦哥，还有一个三堰湖的小领导周总，周总是个女领导，也是四十岁左右。


    本来前五分钟开船开的好好的，谁知道五分钟后，秦哥一句话让兰雨傻眼了:「坐好了啊，我带你们玩儿一个快艇的飘逸，哈哈哈哈」然后，一下剎车，快艇前面翘起来，一下又开得很快，就这么反覆加速剎车、剎车加速。兰雨差点没尖叫出来。


    女领导一边笑一边骂:「可以了啊，老秦，你看你把小姑娘吓得」


    兰雨估计以后坐船也得害怕了。


    这个岛屿不是大，岛的东边可以一眼看见岛的西边，有一些野生的树木，草都快到膝盖了，兰雨拿着手机开始拍照，然后，电话响了。


    是堂哥兰云的电话:「小雨，忙不忙啊？我这有个客户要出几张效果图。」


    兰雨一听，效果图？看看旁边的同事小孙，赶紧说:「哥，现在有点事，晚点儿我给你回电话。」


    哪个搞设计画图的，不接一点私单，哪个接私单敢让同事领导知道。


    兰雨继续拍照，岛的左边右边，各种树也拍，大树到时候能保留的，肯定要保留，小树需要移栽的，也要做标记。


    *


    回公司的路上，老刘开着他的路虎，小孙坐副驾驶，兰雨坐后面，拿出手机给兰云发微信:「哥，要什么效果图？你有事给我发微信，我同事刚刚站我旁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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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就是一个广场的造型，这不是要过春节了吗？那些高速路口，还有清县的各个广场，都要换花卉，摆造型。」


    这个其实不算什么景观设计了，就是用植物拼一些「欢庆春节」「喜迎新年」之类的图出来，会 ps 的人，都能搞出来图。


    「那你把现场图发给我吧，要用什么植物也一起发给我。」


    「好，但是小雨，这次不止要造型哦，我们云凌镇下高速那个路口，要布置一些景观，说是要花境，你知道的我只懂种花，我可不懂设计什么花境。」


    花境设计？最近几年确实很流行，高矮交错都要有植物可以看，高的小乔木，然后是灌木丛灌木球，多年生的花卉植物，草本植物，然后低矮的地被植物，最后是草坪，花境一般不太用在道路绿化设计上面，因为价格贵，一般上面领导都会说预算有限，种些木春菊，栽几个女贞球就了事了。


    「可以，你把图拍给我，拍清楚一点，多拍几个角度，我选几张清楚的，才好 p 图」


    「那我马上就去拍，拍了发给你，这个路口是最重要的，你先给我弄这的图，赶着要施工。」


    大多数领导都喜欢开会，老刘就是那个大多数领导中的一个，回了公司，让大家整理了资料后，就开始开会，像是今天一天，就要把一个岛的设计做好一样。


    兰雨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了，自从谭旭回了老家工作，两人最近两天微信也不太 发了，电话也没有一个，明明之前也是异地恋，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这样子了。


    「新公司适应的怎么样？」兰雨给谭旭发一条微信。


    洗漱完，躺床上，看手机才发现谭旭发来好几条:「你终于想起我了啊！」


    「特别累，我爸前天带我认识张叔，昨天带我认识李叔，今天又是罗叔。」


    「你们春节什么时候放假？」


    「春节如果我爸没有给我安排的话，我过了年去找你啊。」


    「怎么不说话？」


    兰雨给谭旭拨去语音，响了好一会儿那边接电话，谭旭的声音传来:「你在干嘛呢？怎么没回我消息啊！」


    「刚刚洗漱呢，你在外面？」


    「陪几个叔叔吃饭，快结束了。」谭旭说


    「跟谭叔叔一起吗？这么晚了，待会儿开车注意安全哦。」谭旭每次回家，被他爸带出去吃饭，最后都会当司机，载着醉酒的老爸回家。


    「知道了，你也早点睡。」


    挂了电话，十点半了。兰雨打开电脑，登陆微信，把兰云白天发来的图片，下载到电脑上，准备开始 p 图。


    *


    三天高强度的白天工作，晚上加班，终于把兰云要的高速路口效果图发给他了，然后，兰雨开始赶着画后面的花卉造型图。


    第二天中午兰云给她打电话，问她植物能不能改一下。说是採购方那边，有些植物找不到:「小雨，我把亚桥的微信推给你，他在负责这块，这个也是他接的活儿，有什么问题，你们直接沟通吧！」


    向亚桥这边看到兰雨画的效果图，确实是好看，但是配的植物呢，三角梅？这个季节，不在昆明不在海南，种三角梅是准备让它活几天？


    兰雨加了那个名字叫「千木-向亚桥」的微信，等待通过。


    向亚桥正忍不住骂:「兰雨？哪里来的设计师，大冬天给我搞夏天的植物，我去哪里找？」听见微信响了，一看有人添加，备註:兰雨。


    点击通过。


    蓝色大海头像，微信名字叫「ly」的马上发来信息:「你好，向总，我是来对接之前做的效果图的。请问哪里的植物需要修改？」


    兰云之前跟兰雨说，你叫向哥或者亚桥哥就行，都是我们一个镇上的，有什么你们直接谈，亚桥跟我一样大，就长你两岁。


    26 岁？16 岁喊他向总也没错，不认识的，乱认什么哥哥。


    第4章 公司团年


    「把植物改成这些」向亚桥丢了个文档过去。


    兰雨回:「稍等下，向总」


    打开文档，里面的植物跟她图上的，换了一半，从地被植物到灌木都有。


    兰雨忍不住感嘆，现在的中间商，不仅要收花农的鸡鸭，还要安排设计师，他们有啥植物，我就要搭配什么植物进去，厉害呀！


    「向总，这个混播草一点都不要吗？全部换成佛甲草？」草坪不铺，全种金灿灿的佛甲草，你家哪个亲戚的佛甲草卖不出去，这样子硬塞进去。


    「对，全部铺！」向亚桥有点不耐烦，你的甲方要什么，你就做什么，这些所谓的设计师就是这样子，老是乱来:「玛格丽特和五色梅还有金鱼草多用点儿，那个女贞棒棒糖不要，那个太贵了！」


    兰雨回了一条:「好的」


    基本上给她改得差不多了，早不说要什么植物，你直接安排，我放上去不就好了？


    「最快什么时候可以给我？」向亚桥问


    兰雨想了下:「明天晚上发给你，可以吗？」


    「行！」


    这周末本来约好了跟琳艺一起吃饭，这下也没法去了。


    赵琳艺是兰雨的闺蜜，两人是初中同班同学，后来又是高中同班同学，只是高二分文理科的时候，赵琳艺去了理科班，兰雨留在了文科班。


    上学工作也遇到了很多朋友，但是，赵琳艺永远是那个最特别的，就算两人喜欢的衣服不一样，爱好也不太一样，但是就是能成为最好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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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雨现在住的房子，是高新区的拆迁小区，小区里面的业主，大多数都有三四套房子，一般自己住一套，或者家里面人多，住两套，剩下的租出去。


    小区里面也没有物业，门卫和清理垃圾的工人，都是政府拨款。


    绿化只有树，兰雨租的是一个套一，一个月 900 块钱，一个房间和一个小小的客厅，一个小厨房加厕所。


    兰雨非常满意自己租的房子，小区虽然绿化不好，但是距离公司很近，坐公交车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虽然租房子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但是她自己做饭，每天五点下班，去菜市场买菜，第二天带饭去公司，也能省下不少钱。


    吃过晚饭，收拾了一下，兰雨把笔记本电脑放到吃饭的小茶几上，小茶几放在两个单人沙发中间，平时吃饭工作，兰雨都在这上面。


    沙发是皮质的，已经有些脱皮了，不知道是之前的租客用了很久，还是房东买来的二手沙发。


    坐上面有点冷冰冰的，兰雨找了个毛绒毯子放上面，再坐过去，开始移动滑鼠。


    手机显示 23 点的时候，兰雨开始关电脑，看到有几条微信，一个一个回復了后，给谭旭拨语音过去，那边挂断，发了消息过来:「还在外面吃饭，等下回去给你打，乖」


    *


    谭旭再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中午了:「吃饭了吗？」


    「没来得及做饭，点了外卖。」兰雨把语音开了外放，左手点着键盘快捷键，右手移动滑鼠。


    「在工作吗？昨晚回家快一点了，就没给你打电话，刚刚才醒。」


    「嗯，在画个图。」


    「小雨，最近怎么感觉你这么敷衍呢？白天也不给我发个微信，打电话也经常接不到，我们多久没见面了，春节要不要我过来找你？明年我们应该要过了正月十五才上班」谭旭在那边说话。


    「我们春节就放七天假，过了年再说吧。」


    「别说什么过了年再说呀，你要不要过来跟我一起过年？」


    「不不不！」兰雨 24 岁了，每年过年都和家里人一起，从来没有想过，要去男朋友家过春节:「你在家好好陪你爸爸妈妈，我们过了年可以见的，我在想，要不要回清县工作。」


    「怎么想起换工作了？回清县做什么？可以过来 q 市找我，小雨」


    「在这边，我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买车买房，两年了，专业知识也没有很进步，我们公司做的景观项目太少了。」最近两年清县的花卉苗木产业做的越来越好了，政府也在大力帮扶。


    兰雨也准备年后慢慢看看，有没有清县的园林设计公司，可以看看:「我去 q 市也做不了其他的，目前还没有跨行业的想法，我喜欢园林，还想多学习两年，做一下自己喜欢的工作。」


    「那我们这异地可越来越远了…」谭旭说话声音也变小了。


    以前是省内的异地，这个市跑那个市，因为总公司在 c 市，两人每个月还能见个面，现在两个省，真说不准每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我外卖到了」电话进来了，说完，兰雨就挂了谭旭的电话。


    拿了外卖进来，兰雨想起刚刚谭旭说的话，不知不觉真的是距离越来越远了。


    情侣之间，没有共同进步，没有共同语言，没有时不时的分享欲，这就不太像情侣了。


    以前，树上掉下来的一片树叶，形状特别了一点，颜色特别了一点，都想分享给对方，现在连对方一天到晚在做什么，可能都不知道。


    *


    效果图重新改好，星期天晚上八点发给向亚桥的微信:「向总，这个图你看一下，有什么需要修改的，你告诉我，我这边再改。」


    半个小时后收到向亚桥的微信:「可以了，不用改。」


    画图的人，最开心的，就是听到甲方爸爸说不用改了。


    设计师们经常用「甲方虐我千百遍，我待甲方如初恋」来给自己打鸡血，谁让人家是出钱的。


    *


    腊月二十七的时候，公司团年吃饭，四点开始收拾东西，吃饭的地方，定在距离公司两条街的商场三楼，一个自助海鲜。


    快五点的时候，行政张姐和财务李姐从她们办公室走出来，问有没有人跟她们一起去吃饭的地方，旁边同事钟婷婷说:「我跟小雨一起吧！」


    于是，前面张姐和李姐并排走，后面钟婷婷挽着兰雨的手走，「你说我们公司发工资从来不按时，员工也没几个，前几天发工资，这年终奖提都没提一下，前面两位姐姐，是怎么成为老员工，跟了老刘这么多年的。」


    钟婷婷才来公司半年，已经看出来公司问题了。


    工作责任划分不明确，曾经有个项目的景观施工图，老刘让两个室内设计师跟她一起画。


    工资没有按时发，反正说的每月 10 号，从来都是 10 号以后。


    第5章 放烟花


    「小声一点！」兰雨放慢脚步，看了下前面。


    钟婷婷虽然只来了半年，但是人挺好的，跟兰 雨同年的，两人在公司工位又挨在一起，所以平时也爱聊聊天。


    兰雨接着说:「张姐和李姐，确实跟着老刘很多年了，去年也没有发年终奖，今年应该也不会发吧！」


    「什么？去年也没有！到底是你没有，还是都没有，这个你了解清楚了吗？姐妹，你别一天只傻干事，自己的权益也很重要，你是来工作挣钱的，公司就你一个做景观设计的，你没人讨论项目，没法互相分享经验，你钱都不要了？累死累活，最后年终奖都没有的。」钟婷婷噼里啪啦说了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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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没说完，又继续:「我过了年应该就要回老家那边了，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我爸妈就我一个女儿，大学出来这么几年，我还是想回去发展一下。」


    钟婷婷的父亲，是老刘同学，老家距离 c 市动车要三个小时。


    钟婷婷来公司，是想积累一下经验，她是学室内设计的，结果，半年也没跟两个项目，公司主要是做工装设计，家装设计单子太小了，老刘还看不上。


    「你回去也挺好的，我也想考虑回清县。」


    「小雨，你也可以看看其他的公司，清县那边的，想做设计，就多了解一下园林公司嘛，万一有合适的，就回去呗！」


    「是呀…」


    原本以为吃了饭，就都撤退了，结果今天张姐还定了楼上唱歌的地方，然后一群人又去唱歌。


    吃饭都没人喝酒，唱歌定包间，送了一堆的酒水饮料，于是几个男的你劝我，我劝你，开始喝起了酒。


    兰雨平时不太喝酒，喝酒也是跟自己的好姐妹们，或者冬天在家吃个烤肉火锅，她会跟妈妈一起煮个啤酒，甜甜的更像饮料。


    今天大家都喝了，她想那就喝杯啤酒吧，在公司显得突出也不好。


    兰雨喝酒没有喝醉过，不是她能喝，是每次喝的都不多，点到为止。


    包间里面人多，又喝酒，就会觉得又闷又热，兰雨走出去想透个气，刚出一楼遇到同事刘刚。


    刘刚是老刘的侄子，平时都在项目上，管施工的，虽然在公司两年了，但是两人接触不多。


    但兰雨不太喜欢刘刚这人，源于今年夏天。


    她去项目上看现场，刘刚负责的，晚上一起和甲方领导吃饭，本来安安静静的，她埋头吃她的菜，时不时领导说话，她微笑点头说两句「是！是」「对！对」


    刘刚突然喊她:「兰雨，你给领导们倒倒酒呀！哈哈哈，别光吃！」


    倒酒？兰雨听学校师姐们说过，出去做项目的时候，有些领导喜欢喝酒，就得陪着聊陪着喝，才能拿下这个项目。


    但是被喊到自己，她还是愣了一下，最后怎么办，都点自己名了，只能一次又一次，给各位领导掺茶倒酒。


    后来再见刘刚，兰雨都躲着走，也不管他喝没喝。


    今天肯定是躲不掉了，不仅躲不掉，还在她正对面就摇摇晃晃走过来。


    「兰雨，来来，你扶我一下，我隐形眼镜刚刚揉眼睛，不知道丢哪里去了。」刘刚边说边去抓兰雨手臂。


    兰雨往后退一步:「在哪里丢的？我给你找找，刚哥！」一边说，一边又往后面退。


    「不要了，找到我也戴不了，你扶我上去，我楼上包里有眼镜！」


    「刚哥，那你等下，我去楼上给你拿，包里面是吧？」兰雨边说边往电梯走，刚好电梯门打开，往上。


    刘刚没有隐形眼镜也不敢动，只是对着电梯门喊:「你带着我上去啊，你别自己去拿，我直接上去戴不就行了，兰雨！兰雨！」


    兰雨上楼后，跑进包间，刚好包就放在同事小孙旁边，然后跟小孙说:「刚哥在楼下，让我把眼镜给他拿下去，在他包里面，我男朋友在四楼聚餐，我得过去一趟，我们这也快结束了，我就先撤退了。」


    小孙一边点头，一边打开包:「没事没事，你快去！」


    包里面很乱，小孙没摸到眼镜盒，双肩包拉链全部拉开，往沙发一倒，又是保险套又是伟哥的，灯光那么暗，兰雨都看见了小孙的尴尬，连忙转身去跟同事领导打招唿，需要先撤退。


    出了包间，兰雨绕了商场半圈，换了一个扶梯下楼，赶紧打车回家。


    路上给谭旭发微信，快到小区门口都没有回覆，又打电话过去，响了半天没人接。


    这个时候，突然不想一个人，想清县，想云凌镇。


    *


    年三十晚上。


    吃了晚饭，兰雨妈妈王慧张罗着收拾碗筷，兰奶奶看着一群人笑着说:「赶紧收拾了，我要发红包了哦，发完红包，你们要出去玩儿的，放烟花的赶紧去！」


    每年的最后一天，兰家一家子都会一起吃饭，爷爷奶奶已经八十多岁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兰雨爸爸是小儿子，三个小家组成一个大家，聚在一起，也要摆两桌饭菜。


    兰家年夜饭过后的发红包就有意思了。


    先是姑姑姑父带着他们一家子，给爷爷奶奶磕头，然后爷爷奶奶发红包给他们，姑姑和姑父也会给爷爷奶奶发过年大红包。


    过后是大伯一家，最后是兰雨一家，这是第一轮。


    第二轮是姑姑姑父，大伯婶婶，兰雨爸妈，发给小辈。


    最后一轮，是兰雨表姐家的小姑娘贝贝出来领红包，贝贝今年六岁，说话总是逗着大人乐的不行，到了兰雨发给她:「祝小姨新年快乐，越来越漂亮，多多赚钱，给我买新裙子！」


    贝贝才六岁，超级爱美，有一次兰雨做了美甲，她拉着兰雨的手，足足看了半小时，最后娇滴滴的说:「小姨，你这个指甲是粘上去的吗？」


    「是呀，甲片贴上去的，怎么了？」


    「那你掉下来不要了，能送我吗？」贝贝一脸的认真，每次兰雨想起，都还觉得好玩儿。


    把红包拿给贝贝:「小姨明年加油！给你买超级好看的公主裙好吗？」一边说一边没忍住，亲了下贝贝小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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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吗？真的吗？谢谢小姨！」贝贝笑的两边酒窝都露出来了。


    第6章 新年


    红包发完以后，兰雨和朋友一起出门放烟花。


    最近两年因为雾霾越来越严重了，城里面不能放烟花炮竹，镇上也只能在指定地点燃放。


    到了镇上小广场的时候，烟花炮竹摊已经围满了人，兰雨、赵琳艺和叶静雯站在一边等着，静雯男朋友蒋波和发小罗远在排队买鞭炮。


    「我就说嘛，大年三十，鞭炮摊最热闹。」两个男的，带着个小男孩跟蒋波他们打招唿。


    「哥，刚刚我喊你，你还不愿意出来！」蒋波跟堂哥蒋宇杰打招唿，然后看向旁边抱着孩子的向亚桥:「还是要亚桥哥约你，你才出来呀！没去打牌吗？亚桥哥。」


    「连续打了三天了，今天不打了。」向亚桥把手里面的小男孩放下来:「凯凯，不是要放鞭炮，去选选看要什么？」


    凯凯小大人一样往人堆里面挤，蒋波他们已经选了不少的烟花，鞭炮和仙女棒了，就拉着凯凯去前面选他喜欢的。


    看到老闆在结帐了，向亚桥去扫码，「亚桥哥亚桥哥你走开，怎么能让你给钱！」蒋波往旁边推向亚桥，然后听到一声:「支付宝到帐 850 元！」


    「你桥哥今年可是挣的不少，最近打牌还连续赢了几天，赢得大家都不敢喊他了。」蒋宇杰一边去帮着抱烟花一边说。


    「好吧，那就谢谢亚桥哥啦！」蒋波向三个女孩招手:「快过来拿你们的仙女棒！」


    「杰哥！」叶静雯和蒋波已经在一起三年了，对蒋家的哥哥姐姐，长辈都很熟悉，看到蒋宇杰就上去打招唿。


    旁边还站着向亚桥，也跟着蒋波喊:「亚桥哥」。


    「这几位是我朋友」蒋波开始介绍大家认识。


    兰雨不可能装作不认识向亚桥，毕竟还是她之前的甲方，也可能是以后长期合作的甲方。


    兰雨今天穿了一双平底雪地靴，紧身牛仔裤，上面是黑色短羽绒服，米色围巾。


    向亚桥比她高出半个头，穿了一件灰色高领毛衣，黑色中长羽绒服，牛仔裤加马丁靴，然后板寸头，都说寸头是检验帅哥的髮型，嗯…是帅哥，兰雨心里面默默念了句。


    「向总，你好。我是兰雨」


    「你好！」以为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结果，好像不是。


    「认识吗？」赵琳艺偷偷用手碰了碰兰雨，小声说话。


    「之前我哥介绍过来的客户，我帮他画过图。」兰雨怕人看见，埋着头跟赵琳艺说。


    「帅哥，不错不错哦。」赵琳艺一边拿出打火机点仙女棒，一边说:「比谭旭好！」


    人家都说劝和不劝分，赵琳艺说起谭旭，每次都是一脸嫌弃，之前还说，要是他们结婚，都不用请她了，请了她也不去。


    「说啥呢！你跟你客户还能发展成男女朋友关系？」


    「能啊，喜欢的话，怎么不能？」


    赵琳艺说的确实是真的，她是一个性情中人，能穿商场里 上千块钱的衣服，也能穿夜市 50 块钱的地摊货。


    只是，看男朋友的眼光不太行，老是招惹烂桃花。


    一群人搬着烟花鞭炮，去距离鞭炮摊 100 米的地方，开始放，先放了两箱烟花，小朋友凯凯要放手拿的鞭炮，一点燃，噼里啪啦的火花四溅。


    「凯凯，你别玩儿这个啊，玩儿一下这个摔炮，你看…」蒋宇杰拿了一个摔炮，往地上丢:「碰～」


    「我不要我不要，我就要这个拿手里面放的！」凯凯一边说着，一边去拿旁边蒋波手里面已经点燃的鞭炮，蒋波怕烫到他，就把鞭炮往后面放，结果后面兰雨和赵琳艺正在拿着仙女棒拍照，兰雨离得近，噼里啪啦的炮在她身后响。


    听到叫声，蒋波赶紧把手里面的鞭炮往地上扔，但是已经晚了，兰雨自己都闻到一股衣服面料烧煳了的味道。


    「人有没有事？有没有烫伤？」赵琳艺去看兰雨后背，她自己手臂都烫出了一个洞，兰雨羽绒服就更别说了，一个大洞加上几个小洞，黑色羽绒服白色的鸭绒，十分明显。


    「我没事，别骂他！」兰雨看到一边吓傻了的凯凯。


    凯凯听到兰雨的一句别骂他，「哇」的一声就哭了。


    「男子汉哭什么？」向亚桥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兰雨后面了，听到凯凯哭了，又两步路走过去:「现在不是还没骂你，你就哭了？刚刚不让你玩儿，说危险，谁不听一定要去抢的？」


    然后，拉着凯凯走到兰雨面前:「给阿姨说对不起！」


    「对不起，阿姨，呜呜呜…」凯凯一边哭，眼泪鼻涕一边流。


    还没等兰雨说话，向亚桥又跟她说:「衣服多少钱，你发给我，等下我转给你，回家看看围巾和头髮有没有事，到时候告诉我。」


    「好…」大过年的，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坏了心情，而且，过年放鞭炮，衣服炸出几个小洞，时有发生。


    兰雨继续跟赵琳艺叶静雯玩儿仙女棒，拍照。


    凯凯因为闯了祸，一直抽泣不敢去玩儿，向亚桥和蒋宇杰带着他走了。


    *


    快十一点的时候，兰雨到家了，兰爸爸和兰妈妈跟村上的叔叔阿姨们去庙里烧香去了，距离云凌镇开车半个小时的地方有个寺庙，每年过年有庙会，大家都会在大年三十晚上，正月初一去烧香逛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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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雨洗漱收拾完，接近十二点了，微信一直响个不停，前几年是群发的简讯，现在大家都用微信，微信就代替了简讯，全是各种流水的文字。


    公司群里面安安静静的，没有年终奖不说，连抢红包都省了。


    兰雨不太发朋友圈，一个月发一条那种，她选了九张图，年夜饭，和小姐妹的自拍，还有刚刚拍的烟花，准备等下跨年的时候，也凑个九图发发。


    谭旭有抱怨过，说她朋友圈都不常发他的照片，但是，她记得刚开始，她一个月一次的朋友圈，也是有他的照片的。


    什么时候没有发了呢？


    大概是今年夏天，她生日，他发了祝她生日快乐的照片，4 张图，后来过了一周，那 4 张图就没了，不知道是隐藏了，还是删除了，他们两人的朋友圈，都是半年可见。


    后来，她也不发有关于他的照片了。


    第7章 爬山


    跨年倒计时的时候，兰雨把编辑好的九张图发出去了。云凌镇的几个好友也在群里面，互相说着新年快乐，谭旭已经三天没有联繫兰雨了。


    「欠你跨年债了，羽绒服那些多少钱？」向亚桥的微信头像旁边显示了一个红色的 1。


    「向总，不用了哦，这件是旧衣服」就算新衣服，我也不好开口跟你要钱啊！手机显示支付宝有一笔转帐，向亚桥之前付钱给她，加了支付宝好友。


    「向总，这怎么好意思？」兰雨内心想法:这向亚桥还挺会做人。


    千木-向亚桥:「收下吧，今年还有很多需要麻烦你的事，新年快乐，兰设计师。」


    「新年快乐，向总。」


    第二天早上，被鞭炮声吵醒了，看手机八点钟，有两个谭旭的来电。在家的时候，兰雨睡觉都会开静音，晚上睡着了如果突然来个电话，怪吓人的。平时在市区一个人，怕家里面有事找自己，所以电话都开振动。


    「餵？小雨。」谭旭的声音懒洋洋的传过来:「新年快乐，我想你了。」


    怎么说呢？恋爱要两个恋爱脑谈，才能甜蜜，现在他们俩明显不是。以前也有甜蜜，每天都要联繫，现在，三五天不联繫了，都不知道对方在干嘛。


    「新年快乐，我要准备起床了，今天要陪爷爷奶奶进山里面转转去。」兰雨边说边去找袜子穿。


    「不能多说会儿话吗？我妈还问起你呢！」


    谈了两年恋爱，兰雨就去了一次谭旭家，一是因为远，二是因为，第一次去，他外婆就问兰雨家在城里面还是农村，谭旭外婆是小学退休老师。当时兰雨觉得老年人可能没有恶意，但是后面跟谭旭妈妈还有小姨聊天的时候，时不时的说起哪家农村亲戚住人家家里面就不想走，哪家农村亲戚走的时候，又带了人家家里面什么东西回去。


    兰雨听了，说实话非常不开心，那时候她 22 岁，表情估计管理失败，后来谭旭从来不在兰雨面前提他外婆了。


    「帮我问叔叔阿姨新年快乐，我真的要出门了，爷爷奶奶已经在催了，晚点儿我再给你打电话吧！」挂了电话，兰雨开房门出去，爷爷奶奶跟大伯一家住，在院子另外一边。


    清县这边过年有一些风俗习惯，比如大年初一不能扫地，初一早上要吃面食，中午吃汤圆，晚上吃米饭。还有初一出门，要往上走。兰家最近几年的初一，都是兰雨家和大伯家，一起去山里面转转。


    清县是没有山的，所以要往旁边的灌县去，灌县有山有水，清县的人如果要玩儿水爬山，首选都是灌县。


    「刚刚我在山下，看到亚桥和宇杰他们了，一大群人，我上去打了个招唿，这下好，人家在山下农家乐定了中午饭，让我们等下一起过去吃。」堂哥兰云边走过来汇合边说，他在山下停车，兰雨他们走在前面先爬山。


    爷爷腿有风湿，时不时会痛，走路不能走太久，大伯和兰爸爸在山下陪爷爷转，其他人说说笑笑上山。


    「大年初一都在忙，也不知道忙什么！」中午下山吃饭的时候，向亚桥和蒋宇杰已经走了，向妈妈一边招唿大家坐，一边笑着抱怨。


    向亚桥父母和向家奶奶，蒋宇杰父母，加上他的爷爷奶奶，这边兰家一群人，一起坐了两个桌子。


    菜还没开始上，晚辈只有兰雨和兰云两个人，兰雨跟着哥哥，把车子后备箱里面的瓜子零食拿出来，又选了一些水果，找农家乐老闆要了几个盘子，装好放到两个桌子上。


    瘦瘦高高的年轻女孩子，穿着枣红色短棉袄，白色的衣服毛领，黑色长款针织打底裙，一双黑色乐福鞋，扎了一个高马尾，走动的时候，头髮也轻轻甩来甩去。婆婆阿姨们就喜欢有事没事关心一下:「小雨小时候就乖，现在长成大美人了，有男朋友了吧？」蒋家奶奶问兰雨。


    「有，蒋奶奶。」虽然感觉快没有了，但是目前确实是有的。


    「过年怎么没有带回来呢？」蒋奶奶问。


    「不是本地的，是 q 市的。」


    「外省的吗？那你嫁出去，你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可捨不得啊！」蒋宇杰妈妈没忍住，一起八卦:「你读大学，就去了隔壁市，还没出省呢，大一开学，你爸爸送你去学校，回来跟我们说，你从来没一个人去那么远，眼睛里都有眼泪。」


    蒋妈妈说的是真的，兰雨从小也没怎么出门，幼儿园到高中都在清县，连省城 c 市，基本上都没怎么去过，那时候上大学，在隔壁 d 市，家里面还没有汽车，大伯家有一个捷达，还是大伯开车，载着她跟她爸妈一起去的，不过，大学四年，爸妈也就去过那么一次，后来每个月她都会回家，不管大巴车转汽车，还是坐私家车拼车，每个月至少要回来一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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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谈两年恋爱呀，还没说要结婚，各位奶奶阿姨，快准备吃饭了！」兰云过来把瓜子水果端走，服务员开始上菜。


    吃了饭，几家大人们开始打麻将的凑两桌，剩下的嗑瓜子聊天。兰雨无聊，一边拿着手机跟赵琳艺他们聊天，一边往自家车上走，准备睡个午觉。


    可能刚刚睡着，电话响了:「小雨，你在哪儿呢？过来后面机麻房这边。」


    「干嘛呀？我的哥哥，我在睡觉。」


    「来了几个朋友，你凑个搭子，跟他们打几局麻将！」


    「我打麻将打那么臭，你确定叫我吗？」c 市的娱乐方式就是，没事打麻将，老中青的乐子。不过，兰雨麻将真的打得不好，也没 什么人喊她去打，除了凑搭子。


    「你过来就是了，输了算我的！」


    兰雨起来照了下车上的小镜子，理了理头髮，脸睡的红彤彤的，勐喝了两口水，下车往机麻室走去。


    兰云也没说哪些人，结果是蒋宇杰，蒋波，向亚桥，还有一个女孩儿。


    兰雨看到他们四个的时候，已经距离很近了，想问一下兰云什么情况，都没来得及。


    第8章 熟悉的陌生人


    「这是你杰哥的女朋友，王玲」兰云给她介绍:「叫玲姐可以吗？」兰云转身问王玲。


    「可以呀！好漂亮的妹妹。」王玲的名字，跟她本人毫无关系，一看就是喜欢热闹的。


    兰雨跟其他人也打了招唿，打牌的是王玲，兰雨，蒋波，向亚桥本来不打，两个女孩子，他不想去，结果蒋宇杰直接坐王玲旁边，说王玲属于又菜又爱玩儿的，他帮着看牌，兰云说要去接个朋友过来，向亚桥只能硬着头皮上桌子。


    牌局开始，两位女士对着坐，两位男士对着坐。向亚桥和蒋波明显是高手，连她们手里面是什么牌都能猜出来，兰雨本来就打得不好，王玲有蒋宇杰帮着看牌，打得也不错，才打了五六把，兰云给兰雨的一叠零钱，就快输完了。


    兰雨也纳闷了，明明每次拿得牌挺好的，怎么打到最后，大家都胡牌了，就剩下她。


    终于，拿了一把好牌，13 张牌，10 张筒子，三张条子，打完这三张，就可以做清一色了，向亚桥坐兰雨下家，也要筒子，打了个一筒出来，兰雨忙喊:「一筒一筒，我要碰！」


    第一张条子打出去，向亚桥摸排，打了张六筒:「碰碰！等一下」兰雨忙喊。


    向亚桥继续摸牌，然后王玲摸牌，蒋波摸了张牌，打出来。兰雨摸牌:「槓一个，一筒」，兰雨又去摸牌，拿了一张九筒，现在把最后一张条子打出去，胡二三筒。


    「向亚桥，你小子不是也要筒子，怎么还老是打筒子，小雨都清一色了。」蒋宇杰在旁边当指导，看向亚桥连续打了两张筒子，忍不住说。


    「我不能做个条子的清一色？你管我！」


    「槓！！」兰雨摸了一张六筒，槓了以后，要再摸一张牌，兰雨有点紧张:「胡了胡了！」摸起来一张二筒，好傢伙，这把牌，把之前几局输的，都赢回来了，兰雨笑得一口小白牙齿都露出来。


    打完麻将，本来兰雨爸爸和大伯，已经安排农家乐，说要在这吃晚饭，他们请客的，结果蒋家和向家的人都说，今天大年初一，晚饭还是都回家吃，冬天黑得比较早，晚上开山路不熟悉，怕有危险。于是，大家怎么坐车来的就怎么回家了。


    春节假期快结束的时候，谭旭来清县找兰雨了。


    谭旭是到了 c 市东客运站，才告诉兰雨的。兰雨和谭旭是一个大学的，因为学校活动所以认识了，大学毕业的时候，两人才开始谈恋爱，如果问兰雨，觉得谭旭哪里好？兰雨也说不上来，她的恋爱经验不多，高中有一段初恋，因为两个人名字首字母缩写一样，所以觉得有缘分，煳里煳涂谈恋爱，但是也没有超过三个月。


    谭旭跟兰雨谈恋爱初期，其实还挺好的，那时候快毕业了，两人刚恋爱，天天黏在一起，早上谭旭在寝室楼下买了早餐等她，中午在教学楼下等她吃饭，晚上吃了饭，一起转操场散步。后来毕业了，兰雨租房子，谭旭每次回 c 市，也是大包小包的东西给兰雨提回去，还会打扫卫生，不会做饭，但是知道用电饭锅煮米饭，自己去楼下买熟食上来一起吃。


    谭旭从地铁站出来的时候，看到兰雨就跑过来，一把抱住她:「小雨，好久不见！」


    兰雨拍拍他的背:「确实好久不见了。」


    吃饭的地方，选了一个火锅店，没有包间，都是堂食，挨着窗户的地方，有几个隔断，兰雨和谭旭选了其中一个隔断间坐下。谭旭跟兰雨说起过年一家人去了哪里玩儿，工作上也很顺心，谭爸爸在公司是老员工，现在也算一个负责人，谭爸爸的领导也很看得起自己，他们经常一起吃饭，最后喝了酒都是谭旭送他们回家。


    也许这是导火线，也许不是。


    谭旭去上厕所了，他的手机微信一直在响，兰雨也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的打开他的微信看，一个微信名叫「小螺号」的，发了好几条消息:「谭小哥，我爸说我可以跟你去阳光城那个项目了！为了庆祝，春节结束，我请你老地方吃饭，菜随便你点！」


    往上翻翻，都是两人的聊天对话，每一天都有，连今天来清县的都有，谭旭发的:「我到动车站了，坐了一路，好累，你看看你要带什么，发个清单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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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往上的，有两人在公司门口吃的东西，有附近外卖踩雷了，她发给他，让他千万不要点这家，还有他下班淋雨把鞋子打湿了，拍照给她，让她等这场大雨过了再回家。


    句句不提暧昧，却句句都是暧昧。


    兰雨从来没有想过谭旭出轨，她也不知道怎么去定义，这个出轨。是精神才算，还是必须肉体背叛才算？


    兰雨拿着谭旭手机回復小螺号:「恭喜你！」


    然后，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煳里煳涂的出了火锅店，不能给赵琳艺打电话，她跟家人去北方过年了，还没回来，也不好跟静雯打，她随时都跟蒋波一起，兰雨就在街上走，手机一直响，干脆开静音。


    后来，谭旭给兰爸爸兰妈妈打电话，把事情的缘由讲了一边，也各种认错。兰雨妈妈也劝，说要不再给他一次机会，两年了，第一次看女儿谈恋爱，不是真心喜欢，怎么会在一起这么久？兰爸爸倒是强烈反对，两人距离本来就远，兰爸爸是捨不得把女儿嫁去省外，最好找个清县的，云凌镇的更好，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嘛，哪有一次就成功了的，他们都不是老古董！


    最后兰雨还是去见了谭旭，在一个咖啡厅，角落有台钢琴，有人弹奏着轻柔的钢琴曲。一个人的分享欲如果不是在自己女朋友这，而是跟另外一个人，这是不正常的，谭旭知道，但是他也这么做了。


    两人今年就 25 岁了，不是小孩子谈恋爱了，知道事业方向在哪里，也清楚对方的底线是什么样子的，最后谭旭问:「可以不删除微信电话吗？」


    「可以啊！」做不了情侣，也不可能做朋友，不过可以做微信里面熟悉的陌生人。


    第9章 离职


    春节结束，兰雨回到公司，开始办理离职手续。


    办完了，就回出租的地方开始收拾东西，赵琳艺带着她新交的男朋友，来帮她搬家。


    「想好做什么了吗？」赵琳艺坐副驾驶，回头问兰雨:「要不要先出去玩儿一下？」


    车开在绕城上，现在是下班晚高峰，正是堵车的时候:「玩儿就算了吧，本来就没工作了，不能闲下来，先休息两天，然后开始找工作。」


    兰雨毕业的时候，爸妈给她在清县买了一个小套二的房子，位置挺好的，附近有个万达广场，商圈旁边，装修也装好了。


    房子没去住，时不时有人劝他们租出去，但是想想后面自己要住，租出去弄的乱七八糟的，重新装修又要花钱，就一直空着。


    兰雨先回万达那边的房子，住城里面找工作面试也方便些。


    赵琳艺男朋友把车开进小区地下车库，两年了，东西也特别多，后备箱和后座都塞满了，赵琳艺男朋友帮着搬了好几趟才搬完，然后水都没喝一口，就自己开车走了。


    「这个不错吧？话少懂事。」赵琳艺坐沙发上向兰雨使眼色。


    兰雨忙去拉她:「几个月没打扫了，你快起来。」把赵琳艺拉起来一看，白色大衣上一片黑色的印子，全是灰尘。


    「你咋不给我说一声！白色大衣啊，我的姐！」赵琳艺一边想打她，一边去用手拍灰尘，粘上怎么可能一下拍掉。


    「我要来得及说啊，我看都没看一眼，你就坐下了！」兰雨说着，去开天然气开关，然后在厨房找了帕子，用水打湿后，开始擦桌子擦柜子。


    「你这刚到家就开始忙，搞的我站这看着你忙来忙去，还不帮着弄，怪不是人呢？」说着，赵琳艺也去拿扫把扫地:「要不要我陪你住两天？」


    「别问要不要，你想陪我住，你就住，我就怕某些人不同意，热恋期的男女如胶似漆，我怎么好意思把你们分开呢？」兰雨说。


    「我不是说了吗？陪你住两天，两天而已，小别胜新婚嘛，哈哈哈哈，你以为我要陪你住多久？」赵琳艺自己说着自己都忍不住想笑。


    「那请您还是回府吧，在帮我把卫生打扫完以后！」兰雨说着去拿拖把拖地。


    赵琳艺没住这儿，跟兰雨打扫完卫生，吃 了饭，已经快十一点了，新男朋友来接她，笑嘻嘻的就跟男朋友走了，既然兰雨回清县了，两人就能随时见面了，真好。


    *


    毕业两年了，虽然一直工作，但是兰雨积蓄并不多，她不是大手大脚的人，但是看到喜欢的东西也会去买。


    这下工作没有了，下一步也还没有头绪，于是兰雨给兰云，还有之前画过图的客户，都发了消息，大家都是熟人，简而言之，现在她辞职了，谁如果有需要景观设计或者出图的，请随时联繫她，工地上有需要指导栽种的，她也可以去。


    当然，这个熟人不包括向亚桥。


    *


    2 月初是春节，不知不觉现在已经 3 月末了，兰雨最近也收到了几个单子，一个单基本上都会要好几张效果图，一张效果图她收费 800，这几个单子算下来，比她之前一个月的工资还高了。


    「呜～」手机振动，有微信进来，兰雨一看，向亚桥:「最近有空画图吗？」


    「向总，什么时候要呢？如果要的急，我怕来不及，到时候耽误你们工程。」


    「不着急，一周能画出来就可以。」兰雨还没来得及回復，向亚桥就又发消息过来了:「在临水镇，一个别墅做私家园林，但是可能要麻烦你去现场看看，你看行不行？」


    「稍等」退出微信，兰雨看了下日历，最近的图，都要得比较着急，她每天早上八点起来，画到晚上十点，也差不多快完成了:「下周交图的话，可以的，什么时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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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五点可以吗？」向亚桥回復消息很快，发完一条又一条:「我在万达的 3 号门门口等你。」


    「好的！」兰雨正想说位置在什么地方，她打车过去，看到向亚桥说在 3 号门等她，小区和商场最近的一个门，就是 3 号门，他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三月底还是很冷，家居服换下来，兰雨穿了件保暖内衣，然后白 t 恤，外面穿了件卡其色棉衣外套，直筒牛仔裤，白色板鞋，提着大帆布包，里面装了捲尺、本子和笔。


    向亚桥开了一辆奥迪 q5，看到兰雨小跑过来，边跟她挥手，边把副驾驶的文件往后座上丢:「这里！」


    「向总，你好！」兰雨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


    「我也不是你领导，也算不上你的甲方，别向总向总的叫了，要不要换个称唿？」向亚桥实在是受不了这官方的叫法了。


    「那…向哥？」兰雨看向他。


    「可以！」就换了个字，也行吧。


    「之前我看你也在园林公司待过两年，应该也接触过落地的项目了吧？私家园林这个，我接触的也不是很多，我之前不是这个行业的。」


    等红灯的时候，向亚桥给兰雨递了一瓶水:「这个别墅的主人，是我一个客户介绍的，不是常年住，大部分时间一家人都在 c 市市区里面，但是这个房子弄好了，可能会每周过来住两天，他们要求很具体，要每个季节，都有花看，你待会儿到了，看看怎么弄比较好。」


    有花看简单，清县本地就是花卉苗木种植区，能种的东西很多，要求四季都能看花的客户，肯定是十分喜欢花草的人，所以园林里面也可以添一些果树，比如桃树，石榴树，樱桃树等等。


    当然，这个还要看业主喜欢哪一些东西了，大部分业主都很有自己的想法，设计师推荐的，他们还不一定喜欢。


    不过，不管室内室外，都是业主自己住，根据他们的喜好，设计师提出自己专业的建议，这样子做出来的效果是最好不过的。


    到了现场，兰雨开始量尺寸，边量边记录，然后开始前前后后拍照，照片拍清楚，才能更好的画图。


    要求不那么复杂的客户，直接在照片上 ps 就可以了，要求严格的客户，只能建模再去渲染效果图。


    第10章 搞事业


    看完现场，五点半，快到饭点了。


    「今天宇杰跟王玲领证，晚上要一起吃饭，一起去吗？你哥也在。」进城的路上，等红灯，向亚桥看着前面的红灯，像在自言自语。


    「啊？」兰雨转头过去看向亚桥，然后说:「我去不合适吧！」


    「蒋波跟他女朋友也会去。」向亚桥转头，兰雨还没来得及回过头去，眼神对视，有点尴尬。


    蒋波跟静雯在，那是因为他们是一家人，兰云去是因为他们是好兄弟，兰雨找不到自己去的理由，但是这向亚桥一直喊她去干嘛？


    「行吧！那能在银杏路停一下吗？我拿个东西。」蹭饭总要买点儿东西去吧。


    兰雨也不知道送人家什么，初一那天打麻将，王玲人挺好的，跟她也是说了一下午话。


    兰雨找出微信上的花店，给花店老闆发了一张图过去:「老闆，今天有向日葵吗？这个可以帮我包一束不？我在来店的路上。」


    「可以的，马上做！」


    向亚桥在花店门口等了十多分钟，看着兰雨从店里面抱着一大捧向日葵出来，黄灿灿的向日葵花开得正好，用卡其色的牛皮纸包着，看起来有点重，兰雨两只手才能抱稳。


    没有女孩子不喜欢花吧？


    如果不喜欢，那就是没有找到喜欢的品种，兰雨看到这一大捧向日葵，自己都好喜欢。


    拉开后座门，放到座位上，再用向亚桥之前放的文件，在下面稍微做了下支撑，以免待会儿东倒西歪的。


    *


    「刚刚在楼下停车场，遇到亚桥，带了个女孩儿，有情况哦～」谢超是向亚桥和蒋宇杰的好友:「高高瘦瘦，长头髮，下车的时候，还给人家女孩儿拿包！」


    是帮着拿包了，只是因为兰雨自己要抱花，包就拿不了了。


    王玲看到花的时候，果然很喜欢:「谢谢我小雨妹妹，咦～，你们俩怎么一起来的？」


    「她帮我做一个项目，刚刚看了现场就一起过来了！」进来之前向亚桥已经把包还给兰雨了。


    说完去蒋宇杰旁边的位置坐下。


    王玲拉兰雨进去包间里面，一个大包间，坐了十多个人，兰云在向亚桥边上，旁边坐着一个女孩儿，兰雨刚进门跟他打了招唿后，兰云就没理过他这个妹妹了。


    兰雨当然是跟叶静雯坐一起:「我哥旁边那个是？」


    「玲姐闺蜜，云哥正在献殷勤中。」叶静雯给兰雨倒果汁:「你懂的！」


    懂懂懂！


    兰雨看她哥哥，眼睛就没从人家女孩那个方向移动过，时不时的倒果汁，递纸巾，不是一般的殷勤。


    大喜事儿，避免不了的要喝酒，男士们不管开没开车的都倒满了酒杯，现在随时都能喊代驾，方便。


    女士除了王玲喝酒，其他的都不强求，在场的女孩都喝起了果汁。


    叶静雯给兰雨夹了块糖醋排骨:「你这么饿？」看她一直埋头吃，一点儿不斯文。


    「现在不饿了。」停下筷子，喝了口水:「今天十点过吃了碗面，到现在还没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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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时吃饭啊，你不是胃有点毛病。你这回来也这么长时间了，分手了，也没给我说一声，回来了，也不打算喊我们去给你暖暖居？」


    「分手了，我不可能到处宣传，说我分手了，大家快来看啊！那才是三姑六婆都要来问候一下我了。」兰雨最害怕的，就是别人问自己，怎么两年了，突然就分手了，分手的原因是什么，然后你说个不合适吧，他们就会劝你，都在一起两年了，有什么不能解决的，日子都是要相互忍让的。


    分个手，搞得像是离婚一样瞎劝。


    「没事没事，大好青年多得很，等我回去整理一下我和蒋波身边的资源，好的都给你留着！」


    「谢谢您！我想先享受一下单身生活好吗？」


    「不行，你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叶静雯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大了，旁边的蒋波都看过来问她什么事，她摇摇头，示意跟他没关系，又对着兰雨说:「大好的青春，就要谈恋爱啊，不仅要谈，还要多谈几次，我就算了，就蒋波这一个男朋友，谈这么久了。你能不能学习一下琳艺，毫无空窗期！哈哈哈哈哈，有时候我还怪羡慕的！」


    兰雨看了一眼静雯旁边的蒋波，虽然跟大家在聊天，但还是时不时看一下静雯，甜蜜的小情侣呀，知根知底，两家人距离也不远，虽然也有吵吵闹闹，但是这么多年，两个人完全离不开对方。


    「你跟蒋波才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呢，一天到晚别在那胡思乱想的好吗？恋爱对于我来说，目前有的话挺好，没有也无所谓的，我要先搞搞事业，现在无业游民一个。」


    「知道啦！人先搞事业。」


    吃完饭的时候，一个个喝的也差不多了，有女朋友的都是女朋友开车回家，没有女朋友的，叫了代驾。


    兰雨本来准备问问兰云怎么走的，看他眼睛没离开过旁边女孩，就不管他了。


    吃饭的地方距离万达不远，兰 雨坐的叶静雯他们的车。


    「媳妇儿，明年我们也结婚吧！」蒋波喝醉了，还是叶静雯扶着上车，给他系的安全带，叶静雯正在开车，转头看见蒋波红着脸对她说。


    「说啥呢？别用你一嘴的酒味儿对着我说话啊！」说是这么说，可是叶静雯耳朵一下红了，嘴角都是笑。


    「快结婚快结婚！我就说我自己走回去吧，非要让我来吃狗粮。」兰雨也开心，看着这小情侣吵吵闹闹一路走来，能有一个结果是最好的了。


    *


    兰雨回家后，换了家居服，洗漱敷面膜，点了一个前几天 30 块钱网购来的香薰蜡烛，准备画会儿图。


    虽然现在只是接一些私单，但是工作量也不少，这是一个私立幼儿园的园区改造，要先画 cad 图，然后做彩平图，还要去联繫一些游乐设施的厂家，看一下现在的游乐设施有哪些，最后出一个小的方案及报价。


    接私人的单子，比较麻烦的，就是他们需要你给他们什么都做好，前期方案，然后报价，採购也要问你，最后施工的时候，还需要你去现场指导。


    兰雨虽然毕业不到三年，但是好在上一个公司啥都做，经常也跟同行业的同学讨论项目，所以不是特别大的项目，她还是有信心做好的。


    下周要把今天的别墅景观设计图交给向亚桥，幼儿园这个项目也是下周要，所以时间还是挺紧的，兰雨整理了一下资料，撕下面膜洗了脸，开始画图。


    第11章 打架


    兰雨把别墅景观方案发给向亚桥的时候，他两个小时后才回復。


    说要取消里面的一个玻璃花房，因为业主二楼有一个阳台，院子里面就不需要再多设置一个喝茶聊天的地方了。


    取消玻璃房后，面积又多了出来，向亚桥干脆给兰雨发了个电话号码过来:「你可以给业主打个电话，听听他们的需求，我这边有点忙，晚点儿找你。」


    打电话过去，业主说刚好要回别墅处理一点装修问题，问兰雨有没有空，一起过去。


    兰雨连忙说好，挂了电话，扎了个马尾，换了件卡其色的中长款大衣，牛仔裤，黑色短靴。


    见客户要穿成熟些，没办法，有些客户看你年轻，觉得你经验不足，最后挑这挑那，怕把项目给他办不好。


    换好衣服，把自己的捲尺、笔和本子一起装进文件袋里面，兰雨边下楼边打车。


    到了别墅，业主是一个四十出头的女士，个子不高，微微有点胖，穿着一身香奶奶风的套装，手里面拿着一串车钥匙，看到兰雨便说:「亚桥介绍的设计师是吧？叫我周姐就行！」


    「周姐好，我是兰雨。」


    兰雨觉得，自己幸好这趟来了，也幸好见了周姐，待了近一个小时，兰雨话都没说上几句，这又是一个有自己想法的业主。


    春夏秋冬要什么花，哪个季节要什么果树，她自己都已经想好了，完全把兰雨的设计修改了一次。


    原来设计玻璃房的地方，周姐想改成一个葡萄廊架，清县这个地方，种植水果的也不少，只是葡萄的品种很重要，选不好到时候结果又酸又涩。


    回城的时候，周姐刚好要去 c 市，兰雨坐她的车，准备在清县城边下车。


    周姐也是一个爱聊天的人:「你是亚桥公司的员工吗？想不到亚桥跨行业，还越做越好了，最近听说在做什么农业合作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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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周姐，我是公司做景观这块的。」兰雨也不可能说，我是无归属公司的临时员工。


    农业合作社她倒是不太清楚，只是最近两年，政府确实是在大力发展乡村振兴，向亚桥也是想把他的小公司发展成大公司吧。


    「亚桥今年就 27 了，是不是还没女朋友？哈哈哈哈，没有的话，我给他介绍介绍，也不知道这小子要选个什么样子的。」周姐一边说，心里还一直在筛选，身边哪个姑娘适合向亚桥。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才到公司不久。」虽然向亚桥不是自己老闆，但是，也是发工资的人，兰雨怎么敢讨论他的私人问题。


    *


    手里面的方案经过修改又修改，全部交出去的时候，已经 4 月了。


    4 号是清明节，兰雨回云凌镇和家人一起祭祖。


    假期三天，第一天兰家这边一大家子一起，坐了 2 桌。


    第二天跟爸妈回隔壁镇外婆家。


    兰雨外婆只有两个孩子，兰雨妈妈和舅舅，舅舅舅妈做了一桌子吃的，兰雨一家吃了中午饭，又在舅舅家待到晚上，吃了晚饭才回来。


    *


    6 号的时候，赵琳艺和叶静雯约兰雨去镇上赶集，云凌镇这边是每个月的双号赶集。


    赶集非常热闹，卖吃的玩儿的，兰雨也很久没去镇上了，每次回家都是直奔家里面，经过镇上的时候，也没下车看看。


    兰雨家走路去镇上，不是很远，10 分钟左右就可以到。三人汇合以后，先找了个早餐店，一起吃了早餐，然后开始逛起来。


    「你们看，那个像不像萱萱男朋友李强？」叶静雯边说边去拉旁边两个人。


    「不是他是谁！」赵琳艺说着就要冲上去。


    兰雨赶紧拉着她:「你先打电话问问萱萱怎么回事啊？万一他们分手了呢！」


    萱萱名叫赵琳萱，是赵琳艺的堂妹，说是妹妹，但是只比赵琳艺小半岁，跟兰雨他们也熟悉，不同班但是同一届。


    李强是赵琳萱谈了一年多的男朋友，之前一直在当兵，今年过完年才回来的，赵琳艺都没有听说他们分手了，可是现在，李强旁边两个女孩儿，他手里面还提着一个女孩儿的包，难怪赵琳艺要直接往前沖了。


    「没分手是吧？好好好，可以！」赵琳艺挂了电话:「赵琳萱说他们没有分手，没分手就跟人家出来逛街了，气死我了！」


    兰雨和叶静雯也生气，跟在赵琳艺后面冲上去，赵琳艺直接一手拉住李强的胳膊:「什么情况？」


    李强一看赵琳艺三个人，都是熟人，赶紧把包给旁边的女孩儿:「等一下！」


    「你知不知道他有女朋友啊，你就跟他逛街！」叶静雯对着旁边接过包包的女孩儿说。


    现在已经 11 点了，菜市场人不多，李强边往菜市场边上走边跟她们说:「你们过来，我们过来说行不行！」


    才走到菜市场里面，赵琳艺就忍不住了:「我说你什么意思？萱萱还在出差，你就跟别人逛街了，你们分手了？你给我说清楚。」


    李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几个大高个儿拉后面去了，然后七八个男男女女冲过来。


    其中一个女的用手指着赵琳艺她们三个:「谁说我妹妹是第三者，啊？谁说的，张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他们可是有介绍人的！是经过双方父母同意，都知道的，告诉我谁是第三者？」


    「你妹不是第三者，跟有女朋友的逛什么街？李强你站后面去干嘛？你滚出来啊！」叶静雯见那个女的噼里啪啦一堆说，也冲着吼。


    「李强你给我滚出来！」赵琳艺想过去拉李强，不知道谁绊了下她的脚，她摔倒在地上。


    叶静雯和兰雨过去拉她，赵琳艺起来，看了下站自己最近的女的，扯住她头髮:「绊我？我打死你！」


    头脑再不清醒，也知道人家对面人多。


    兰雨想去打电话，不知道谁从后面踢了她一脚，踢在小腿上，一下痛得差点跪下去，叶静雯也被拉住跟一个女的推来推去，厮打起来。


    「别打了别打了！都是一个镇上的人，有什么好好说！」最后被菜市场里面卖肉的叔叔阿姨拉开，一般人可不想管这些闲事，可这叔叔阿姨认识李强，也认识兰雨她们，镇上就是这么小:「李强你有什么事好好说」


    卖肉的阿姨看着平时好好的三个姑娘，头髮也乱了，脸上手上都是指甲印和血丝:「他们那么多人，你们跟他们动什么手！」


    第12章 社保


    李强被那群人拉走了，菜市场这个角落只有三个女孩儿，赵琳艺边哭边给赵琳萱打电话:「你如果再跟他在一起，我要打死你，我还没受过这种窝囊气！你都不知道我们三个被欺负成啥样！」


    时不时有路过的人，看着这三个女孩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肯定不是好事。


    「蒋波马上过来接我们！」叶静雯给蒋波打了电话，幸好蒋波就在附近。


    「你们三个，能不能有点常识，对面人多你们沖什么？不知道先打电话给我吗？看你们三个这样子，丢不丢脸，没两天整个镇上都要传遍了。」这样子又不能回家，幸好兰雨不用回家里面拿东西，要带的东西早上都提出来了，要是再回家一趟，不知道要被兰妈妈唠叨成什么样子。


    蒋波把兰雨和赵琳艺送到万达楼下，载着叶静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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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雨见赵琳艺哭丧着脸，牵着她的手，拉她进电梯。


    上了楼，已 经中午了，虽然早饭吃得晚，但是折腾了下还有点饿，兰雨打开手机，问赵琳艺吃什么，赵琳艺说吃不下，太生气了。


    兰雨又去冰箱拿了一袋饺子出来，给自己煮饺子。


    「伤口消毒一下吧？」兰雨翻出来装药的小箱子，拿出碘伏和棉签，递给赵琳艺。


    自己又拉起裤子看后面的腿，都有点淤青了，隐隐约约看到是个男的踢的自己，戴着眼镜，真倒霉了今天…


    「你有没有事？你的手背也是印子，这几个人，欺负我们人少，有种的当时就不要跑，我也找几个人去，我看谁怕谁啊！」赵琳艺左右手都是指甲抓的伤痕，用棉签沾了碘伏，再去擦伤口，疼得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上学的时候，都没跟人打过架，现在在大街上跟人家抓头髮。


    「你小心点，我没你严重。」


    饺子煮好了，端到桌子上去吃，有人打微信语音，一看是向亚桥，兰雨愣了下，他给她打语音干什么，加了微信，可一直都是打字，微信都不发语音的:「餵？向哥」


    「今天遇到兰云，说你离职了后，社保一直没有交，如果没有打算最近找公司入职的话，就在我们这买吧，到时候每个月转钱给你的时候，让财务扣出来。」向亚桥那边很安静，像是在车里面,说着兰雨喜欢的男中音，温温柔柔的，没有听到兰雨说话，轻轻一句:「嗯？」


    兰雨反应过来，他在等着她说话:「辞职后，是一直没买，之前跟我哥提过，会不会很麻烦你，向哥。」知道这是废话，人家都这么说了，还会嫌你麻烦吗？


    社保三个月不交就会断缴，兰雨一直想找个公司帮着代缴，不过没想要找向亚桥，不熟悉，她不好意思。


    「我给你一个电话，有人告诉你要哪些资料，交给她就可以。」


    「好…」


    向亚桥那边清了清喉咙，试探着问：「今天…打架了？」


    「你怎么知道？」兰雨本来坐在餐桌前，一下站起来，赵琳艺从她接电话开始就盯着她，眼睛鼻子嘴都仿佛在问，电话那边是谁？


    兰雨都忘了，对面是她之前叫了好几个月的向总。


    「有没有可能，是你们太出名了？」向亚桥在那边说话，声音里面带着笑，平时斯斯文文的女孩子，还没见面就向总向总的称唿他，后来终于在熟人面前觉得叫得别扭，又叫向哥，真难想像，在大街上跟人扯头髮打架。


    兰雨示意赵琳艺别盯着她看，然后端着盘子，进厨房：「听蒋波说的吧，一言难尽。」


    「既然打架，就别打吃亏的架，被人打了，也要打回去！就算现在文明社会，不打回去，也要给他们一点教训。」向亚桥不是听蒋波说的，是听蒋宇杰说的，叶静雯给蒋波打电话的时候，蒋波刚好和蒋宇杰在一起，后来蒋宇杰去找向亚桥谈事的时候，就说起这件事。


    「当事人都不在，是我们三个冲动了。」既然向亚桥都知道打架的事情了，肯定也知道怎么回事了，还真像他说的一样，她们三个可能太出名了，云凌镇又不大，今天他们不知道，明天也会知道的。


    「以后保护好自己的时候，再去当女侠！」听说当时还有几个男的在场，要是那几个男的也动手，可不止抓伤这么简单了，但是，事情肯定也不能这么算了，欺负女孩子，算什么本事。


    「是啊，知道了！」今天是自己冲动了，兰雨觉得向亚桥说这番话的时候，像是兰云有时候训自己，莫非向亚桥也有很多弟弟妹妹？才偶尔这么来管管闲事。


    后来，听说赵琳艺去找人调了菜市场的监控，报了警，把那群人都送进了派出所。


    那天打人的男男女女本来就是当地几个地痞流氓，不过惹了赵琳艺那个暴脾气，她可不害怕。


    只是，赵琳萱从外地出差回来以后，居然没有跟李强分手，还打电话说要给赵琳艺她们当面赔礼道歉，话还没传到兰雨这里，就被赵琳艺直接拒绝了。


    她告诉赵琳萱，现在不分手，后面有事不要哭，哪天如果她跟李强要结婚，全家人去了，她也不会去的。


    *


    四月中旬的一个周一，兰雨去镇上向亚桥的公司办理社保，接待她的是新来的人事。


    因为新的一年单子更多了，向亚桥把原来四间门店的楼上也租了下来，楼上一个大厅加两个办公室，人事收了兰雨的证件后，给她倒了水，说可以到处转转。


    墙上都是他们最近做的项目竣工图，待客的地方也有很精緻的宣传册，上面写着千林苗木有限公司。


    向亚桥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看到兰雨正端着水，小口小口的喝着。


    最近天气热了，她披散的头髮也扎成了一个马尾，深灰色的长连衣裙，外面套了一件牛仔衣，脚上穿着一双帆布鞋，一眼看去，像是一个未毕业的大学生。


    听见他走过去的脚步声时，抬头喊着：「向哥！」，眼睛里面带着笑，像春天万物復甦时的小小花骨朵。


    第13章 他的苗圃


    向亚桥今年 27 岁，其实就比兰雨大两岁，以前听着她喊向总时，他们只是沟通项目，也不熟悉，就任她喊了，现在听她叫向哥，也觉得不舒服，感觉他像是大她很多岁一样。


    明明是同龄人，她喊蒋宇杰的时候，喊的是「宇杰哥」，可不是蒋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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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会儿有空吗？我要去基地看看，有个省外的客户要买一些工程苗。」


    其实，向亚桥不用去基地看什么货的，现在基本上云凌镇的「花串串」都是他这边的採购，外地客户需要什么，有公司的销售接待，销售再去联繫找货的「花串串」，价格谈好以后，直接付定金拉走就行。


    但是，带着兰雨去多学习一下也好，她对植物还不一定有多了解。


    「我跟你去！」虽然生活在花卉基地，但是一直在外面念书，前几年家里面的地全部租给了附近的花老闆们。


    兰雨大多数时候做植物配置，都是去网上查资料，但是查来的资料哪里有自己去现场看到的实在。


    向亚桥车上没有其他的异味，淡淡的车载香水味道。


    兰雨不太喜欢喷香水的男人，可能她自己从小到大接触的男性都比较粗糙，这个味道还挺好闻，之前那次和向亚桥打麻将，他也抽菸，当时还问兰雨要么？现在距离这么近，也没有闻到他身上的菸草味。


    *


    出了云凌镇后，往北走有一个种植苗木的小镇，向亚桥车上在放:


    「着迷于你眼睛，银河有迹可循，穿过时间的缝隙，它依然真实的…」


    路上兰雨一直看着窗外，四月中旬的天气特别好，云淡风轻，到处都是嫩绿嫩绿的树叶。


    「前几年桂花树买的人多，这边很多农户就种了桂花，后来种得人多了，就不值钱了，这些种了好几年没卖出去，又捨不得砍了。」向亚桥车速减慢，示意兰雨看旁边苗圃。


    一路上都是某某苗圃园的招牌，上面写着园区里面现有的在售树种。


    「是，我家前几年也有几棵桂花树，后来砍了，现在种的樱花。」兰雨记得家附近有一栋大房子，四层楼，当时读小学，她是班长，有个同学中途辍学了，她陪着老师和主任去同学家里面家访，路过那个房子，连学校主任都感嘆，这家人的房子真漂亮，四面都贴着墙面砖。


    那时候零几年，修房子一般都是对着马路的那面才贴面砖的。


    话说回来，那户人家，就是卖桂花树赚钱了，据说当年种植金桂，卖了几十万。


    「种樱花树现在挺好的，不过要注意排水，樱花树水太多长不好。」做一行就要了解一行，向亚桥平时接触很多花农，经常都能听他们说起，什么植物喜欢水，什么植物又喜欢温度高。


    兰雨觉得向亚桥还是挺厉害的，听说以前是做汽车行业的？


    跨行做园林，做得也非常不错，至少在云凌镇，没人不知道那个两层楼的千林公司。


    *


    向亚桥又往前开了一会儿车，最后停在一个大院子门口:「下车吧，带你看个好玩儿的。」说着打开车门下车，看兰雨也跟着他下车后，带着兰雨进了院子大门。


    「亚桥，你来啦！快过来看看这个怎么样？」一个 50 多岁的男人，手里面拿着电焊机，听见向亚桥他们关车门，忙向他挥手，招唿他过去。


    「这是钟叔。」向亚桥给兰雨介绍，听见兰雨跟钟叔打招唿后，又对钟叔说:「这是兰雨，负责景观设计的。」


    「好好好，你们来看看我做的这个。」钟叔指着一个铁丝焊成的造型说:「能看出来是什么不？」


    「骆驼是吗？钟叔。」兰雨轻轻试探着问了句。


    「小雨眼神好，就是骆驼，做了一周了。」钟叔看兰雨一眼就猜出来，高兴的直拍手，眼角纹都像笑 得多了几条。


    向亚桥埋头抿嘴笑，然后拍了拍钟叔手臂:「钟叔你先忙，我带她去后面转转。」


    小院后面有一条三米多的小路，向亚桥走前面，兰雨本来走在他后面，向亚桥突然停住，兰雨差点撞他后背上:「向哥？」


    「看到了吗？」向亚桥指着前面一片。


    「植物造型？」前面一片地，全是金叶女贞编成的造型。


    就是刚刚钟叔他们用电焊焊的铁丝造型，然后放在地里面，再在造型周围种植金叶女贞，金叶女贞生长过程中，再经过各种修剪，就成了一个个的植物造型。


    向亚桥点头，大长腿迈过路边的一条小沟渠，然后回头看兰雨:「能跳过来吧？」边说还边看着她笑，意思像她跳不过去，就会嘲笑她一样。


    兰雨看了一下，这一步就可以迈过去的宽度，于是也学着向亚桥，向对面大迈一步，过了小沟渠。


    地里面的路就没那么宽了，向亚桥让兰雨走前面，兰雨侧身经过他的时候，刚好发尾扫过他的下巴，痒痒的，还有一阵淡淡的茉莉香味，向亚桥摸了摸下巴，看兰雨已经往前走了几步，赶紧跟上去。


    兰雨听向亚桥在后面说:「这个苗圃现在是千木在经营，前几年流行栽种植物造型，所以这片都是前几年种下的，有些三五年了，有些一两年。钟叔以前跟着这个苗圃的老闆，后来我们接手了，钟叔也留在这，帮着管理。」


    向亚桥看兰雨盯着一片奥运五环造型，又说:「现在不太好卖，造型单一，十二生肖人家只买当年的那个属相，奥运造型也是，奥运会过了那么多年了，买了也用不上了。」


    听着向亚桥介绍，兰雨点头。


    前几年的广场绿化，是很流行植物造型，在草坪里面放个熊猫，放一群麋鹿什么的，但是后期修剪维护也需要投入资金，再加上多了久了大家就会审美疲劳，最近两年确实是看不见用植物造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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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这些，有什么想法没？」向亚桥看兰雨往旁边走，刚好有个小泥坑，赶忙去拉她手臂:「小心！」


    拉她的时候，已经晚了，兰雨脚下一滑，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扑进向亚桥怀里。


    第14章 给她买鞋


    「对不起对不起！」兰雨一下子脸就红了，站好后去看向亚桥:「我没注意脚下。」


    可是，她尴尬就算了，向亚桥耳朵怎么红了？


    向亚桥像没听见兰雨在说话一样，只是低头看她的鞋:「你鞋子脏了，走吧下次有空再来，去擦下鞋。」


    回去的路上，向亚桥走的前面，这次没迈沟渠了，距离刚刚迈过沟渠的地方 10 米左右，有个木板搭的小桥，向亚桥示意兰雨走那边。


    快要走到钟叔工作的小院时，向亚桥突然走得很快，等兰雨走进院子都不见他人了，正想问旁边工人师傅他去哪里了，看见向亚桥从屋里面出来，拿了两张干毛巾，走到兰雨面前时递给她:「去车上把鞋子脱了，擦一下。」


    「我给钟叔打个招唿再走吧。」


    「不用，他在忙！」向亚桥说着不知又从哪儿拿了一根袋子递给她:「待会儿鞋子脱了放这里面。」


    兰雨拿着手里面的毛巾和袋子，走到车前时，犹豫了一下，拉了后座的车门:「我坐后面吧，免得弄脏脚垫。」


    其实车子前面后面没区别，向亚桥这车里面，干净得灰尘都看不见。


    但是脱了鞋，就得光着脚，刚刚两只脚都踩到水坑里面去了，袜子里面都是水，一路光着脚，旁边坐个男的，很奇怪。


    向亚桥看着她的别扭样，从后备箱找了个小毯子丢给她:「干净的，袜子脱了盖脚上，别感冒了。」说完去跟钟叔打了招唿，然后启动车子，全程没往后瞟一眼。


    车开了二十分钟左右，停在了路边，兰雨听见向亚桥在前面问:「穿多大的鞋子？」外面有个超市。


    「37 码的…」兰雨不好意思，但是待会儿也不能光着脚下车吧。


    向亚桥回来的时候，还是坐到主驾驶，没回头，只把手里面的袋子往后递给兰雨。


    兰雨打开发现里面不仅有一双浅灰色的女士拖鞋，还有一双白色的袜子。


    「谢谢…」从兰雨不小心踩到泥坑开始，气氛就有点奇奇怪怪的，多的话兰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向亚桥问:「回云凌镇还是回万达？」这里去云凌镇和万达的距离差不多。


    「万达吧！」穿个拖鞋回万达方便一点:「向哥，刚刚买东西多少钱，我转给你。」兰雨在后视镜瞄了一眼向亚桥，他正专心开着车，听到她的话，眉毛皱了一下说:「不用。」


    到了小区门口，兰雨跟向亚桥又道了谢谢，然后下车提着东西头也没回的小跑进小区里面，看着兰雨背影消失后，向亚桥启动车子，车上显示 12:43 分，午饭都没吃啊。


    *


    又过了几天，兰雨正在画图，最近还挺忙的。


    图画多了，接触的客户也多。


    有个老客户林姐还把她拉进一个名字叫「清县花卉苗木交流中心」的微信群里面，群里面四百多个人，林姐是群主，兰雨进去以后，林姐就介绍说她是景观设计师，大家有需要景观设计或者画图的，可以找她，不到半个小时，群里面就十多个人都加了她。


    赵琳艺给兰雨发微信来的时候，兰雨正在回復各个新加的种植户老闆。


    「在干嘛呀？我分手了。」赵琳艺发了个摔盘子的表情包:「五一节我们出去玩儿吧！」赵琳艺是一个私企的人事专员，因为性格开朗，人缘不错，又爱玩儿，她们公司有什么活动，她还担任主持人。


    「可以啊，想去哪里？」要出去玩儿的话，就要抽时间把手里面的工作赶紧做了。


    「川西小环线，自驾三日游呗！」刚刚的表情包还是摔盘子，现在赵琳艺发来的表情包，已经是一个小女孩捂嘴笑了。


    兰雨没有去过川西里面，阿坝和甘孜都很神秘，最近几年也特别火，听赵琳艺这么说，她也十分嚮往:「好啊，自驾的话，就我们俩是不是开车有点危险？」


    她 20 岁就考了驾照，后来也没怎么开过车，记得拿驾照的时候，教练还跟她说:「你以后买了车，再来跟我开一段时间，或者让你老公陪你开开。」


    那时候考驾照练车，还没什么打时间卡的说法，她路考练了三天，就去考试了，然后顺利拿驾照。


    「肯定不止我们俩啊，多喊几个人，静雯他们去不去，我待会儿问问。」赵琳艺发完消息，就去约人去了。


    最后赵琳艺跟兰雨说，叶静雯、蒋波、罗远还有罗远刚交往的女朋友一起去，这么一下子，就六个人了，得开两个车才行。


    谁知蒋波又去问了一下蒋宇杰和王玲要不要一起，五一假期走不了太远，只能在周围玩儿一下，蒋宇杰两口子听了便欣然同意。


    赵琳艺知道后，又发消息给兰雨:「这下好玩儿了吧，现在就我跟你两个孤家寡人，他们全是成双成对的，我这是出去散心还是出去给自己添堵…」


    兰雨也觉得好好笑，不过他们要么是情侣要么是新婚夫妇，出门玩儿肯定是要一起的:「我不是你的 cp？跟我出去玩儿不开心？我还没去过川西呢。」


    「好啦好啦！仔细想一想还是非常开心的。」赵琳艺发来一个小熊跳舞的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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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兰雨时不时收到赵琳艺发来的各种连结和图片，防晒衣，防晒霜，便携氧气瓶…


    *


    出发的前一晚，赵琳艺拉了一个微信群，名字叫「吃喝玩乐小分队」，把第二天要去的朋友都拉进去，等兰雨收拾好东西，进群的时候，显示消息已经 100＋了。


    最后一条是蒋宇杰发的:「那就这么决定了，我和亚桥开车，八点出发，早一点免得堵车。」


    什么情况？兰雨没听说向亚桥要去啊…


    怎么就决定好了？给赵琳艺发消息的时候，赵琳艺说自己也不知道，蒋波拉进去的。


    后来说是反正两个车，人多点儿热闹，可向亚桥也不像是那种爱热闹的性格…


    第二天就更戏剧了，蒋波说有点工作还需要处理，去不了。


    然后「吃喝玩乐小分队」里面，罗远和他女朋友开车去接了叶静雯和赵琳艺，蒋宇杰开车，副驾坐着向亚桥，后面坐着王玲来接兰雨。


    第15章 川西三日行


    兰雨出了小区门，见向亚桥三人正站在车边说话，王玲看到她拎着个行李包大步走过来，向她招手。


    今天开的不是向亚桥上次那辆 q5，而是一辆黑色的吉普。


    蒋宇杰把后备箱打开，里面已经装了不少东西，吃的喝的，还有便携氧气瓶，但是放的整整齐齐，一点也不乱。


    兰雨把行李包放进去后，四人一起上车，准备出发。


    群里面说好了两辆车在高速路口汇 合，快到高速路口的时候，有一排的面馆，兰雨四人进去的时候，赵琳艺他们已经在面馆里面吃着早餐了。


    「有葱呀~」兰雨坐在旁边桌子等面条上桌，听到隔壁桌罗远女朋友的声音：「可是我不吃葱怎么办？」不大声，但是附近几个人不是聋子的话都能听到。


    「呀，远哥这可是好男人啊！」兰雨进来坐下后，赵琳艺就端着碗坐她旁边来了。


    听赵琳艺这么说，兰雨转头看了一下旁边桌子，罗远正用筷子，一个一个把葱挑出来，再丢到一边垃圾桶里面。


    看兰雨低头笑，赵琳艺又说：「本来想让你跟我一起坐他们车的，算了算了，你还是跟着王玲姐姐吧。」


    上了高速后，王玲就一直拉着兰雨聊天，从她自己喜欢吃什么，聊到兰雨喜欢吃什么，玩儿什么，去过哪里，最后问兰雨谈过几个男朋友，倒是没问怎么分手，因为王玲说话怪有意思的，她问什么兰雨就答什么。


    前面两位男士也不跟她们插话，只听见她们两个在车后面叽叽喳喳。


    出发的时候还是阴天，到了阿坝州里面，穿过隧道，已经是蓝天白云了，紫外线也强。


    导航提示前面 10 公里的地方有个服务区，向亚桥问蒋宇杰要不要在前面休息一下，正好换他来开车，王玲听蒋宇杰说了好，赶紧在群里面@后面车里面的几人，跟他们讲前面服务区休息。


    王玲身高跟兰雨差不多，齐肩短髮，五官小巧精緻，比兰雨大 5 岁，但是完全看不出来，据说蒋宇杰追了好久才追到。


    赵琳艺从洗手间出来，看见兰雨便过去拉着她，往一边走，兰雨看她脸色不太好，问她:「怎么了？」


    「大姨妈来了，带布洛芬没有？」赵琳艺说完，叶静雯刚好从服务区的商店出来，手里面提了一根黑色的小口袋，手里面拿了一瓶水。


    兰雨每个月月经来的第一天，都会时不时的阵痛，以前她都是躺床上，忍忍就过了，但是后来工作了，痛起来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她来月经的第一天，都会吃一颗布洛芬。


    前几天她的大姨妈刚刚结束，随身携带的包里面，还真剩下两颗药。


    「别喝冷水了，我去给你要一杯热水，等下把药吃了，你先去换卫生巾，换了赶快去车上休息。」说完，兰雨往小商店里面去。


    小商店门口是一个走廊，走廊那有几棵高大的绿植，兰雨进去买了几袋零食，顺便要了一个纸杯，接了一杯热水。


    出来的时候，走廊那边，向亚桥一个人，正靠在栏杆上边打电话边看着她。


    她对着他笑了笑，准备给赵琳艺送水过去，刚迈下台阶两步，向亚桥就走到她旁边了，电话也已经挂断了。


    「要不要买个保温壶，路上喝热水方便些。」向亚桥穿了件白 t 恤，卡其色的薄外套，水洗牛仔裤，马丁靴，像个大男孩儿一样。


    兰雨不好意思跟他多说什么，又赶着拿水送去给赵琳艺，忙说:「不用，我端去给琳艺喝。」


    向亚桥看着穿一身长袖连衣裙的兰雨，她小心翼翼的左手提着口袋，右手拿着一杯水。


    往停车区走去的时候，连衣裙裙摆动来动去，裙上的一朵朵小雏菊，像是长在草原上的花，一阵轻风吹来，摇来摇去，连衣裙的后面，腰部是镂空的一块，露出她一节细细的腰肢出来。


    车上她一直穿着一件牛仔外套，不知什么时候脱下，还没来得及穿。


    向亚桥收回目光，往蒋宇杰他们那辆车，大步走过去。


    出发的时候，还是兰雨和王玲坐后面，换成了向亚桥开车，蒋宇杰坐副驾。


    *


    到康定城里面的时候，路不太好又堵车，已经下午三点半了，住宿是叶静雯和王玲在高速路上，边在网上看，边在群里面商量着选，最后大家一起决定的。


    一家民宿，网上评分 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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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宿距离康定城里面，走路十多分钟，有大床房，双人间，三人间。


    蒋宇杰和罗远跟他们的家属住大床房，兰雨、叶静雯和赵琳艺住三人间，向亚桥自己住一间。


    民宿是一个有三栋房子的小院儿，三层楼的藏族特色建筑，一群人选的四个房间也都距离不远，大家一致决定先收拾收拾，休息一下，再看看附近有什么，晚上一起去吃。


    兰雨觉得自己一路上，没开车，也没帮大家做什么事，所以主动请缨，说她来找吃饭的地方。


    先在群里面问，大家有没有什么忌口的，然后打开手机 app，开始搜索康定城里面好吃的东西。


    最后看了很久，选了两家评分比较高的藏餐，在群里面问他们要不要去试试，女孩子们都说好，男士们也没有反对意见。


    下午入住的时候，民宿老闆就跟他们说了，晚上如果出门，一定要穿厚点儿，有羽绒服的可以穿羽绒服。


    所以一群人换了白天的衣服，都裹紧棉衣羽绒服出门。


    *


    五月初的康定城，满大街的樱花树开得正好，晚上风一吹，有些开得早的樱花花瓣，纷纷落下，路灯亮起，像在拍电影。


    兰雨拿出手机来拍照，刚好看见叶静雯和赵琳艺两人站在一个路口转弯的地方，好好看，然后便让她们不要动，她这边用手机「咔咔咔」的拍。


    「小心！」一个摩托车飞奔而过，差点撞在路边兰雨的身上，车都骑远了，还听见摩托车上的人骂:「找死啊！咋不站到路中间！」


    兰雨是被一个男人拉到边上的，还没看清楚是谁拉她，就听见赵琳艺对着摩托车消失的地方骂:「骑那么快，没看到有人啊？有本事你别走！」


    「好了好了，小雨没事就好，别骂了！」旁边叶静雯去拉赵琳艺，让她小声点。


    确实是兰雨不对，她拍照没注意脚下，多退了两步，就到马路上去了。


    虽然刚刚经过一点小意外，但是吃到好吃的，兰雨还是很开心的，他们坐餐厅二楼吃饭，玻璃窗外可以看见康定城中间的大河，景观灯照在河上，不停的变幻着颜色，非常好看。


    第16章 对她有意思


    也许是今天一天都在路上奔波，大家都没什么胃口，一桌子的藏餐剩下不少。


    罗远女朋友露露跟他抱怨说吃不惯酥油茶这些东西，兰雨听见罗远让她小声一点。


    其实这一桌子的菜，有几个她也吃不习惯，她是照着点评网站上的榜单来点的，牛肉包子、酥油茶、酸奶馍馍、牛肉盖被、草原烤蘑菇、火焰血肠还有两个凉菜。


    饭后罗远带着女朋友说去转转，兰雨猜想可能去吃其他的了吧。


    剩下六人顺着河边，准备慢慢走回民宿，叶静雯跟蒋波从下楼就在开视频，那边蒋波吵着说要看看康定城什么样，还时不时在视频那边，跟他们打招唿聊天。


    赵琳艺肚子不舒服，挽着兰雨的手走，王玲在一旁询问要不要叫个车，走在河边风吹过来也挺冷的，赵琳艺笑着说算了，不是很远，慢慢走就可以。


    兰雨拉开她挽着的手，走她前面说：「我给你挡挡风，你把帽子戴上啊！」


    赵琳艺听了，吸吸鼻子，乖乖把羽绒服的帽子戴上。


    向亚桥和蒋宇杰走在四人后面，蒋宇杰看旁边的好友，一边打电话，眼睛一边盯着前面长捲髮的姑娘，忍不住低头想笑。


    向亚桥从小学开始，父母就在外面做生意，所以他都在外面念书，蒋宇杰跟他认识到成为好友，也是因为两人在 c 市某中学一起念完初高中。


    从认识向亚桥以来，他都不缺女孩子追，长得又帅又会穿搭，家里面还不错，脑子也好用，读书的时候，在上学放学路上，就有女孩来要 qq 号要微信。


    向亚桥也谈过两段恋爱，但是都不长久，蒋宇杰现在都想不起向亚桥那两个前女友叫什么了。


    毕业回 c 市后，给他介绍女朋友的可不少，连蒋宇杰自己妈妈，都想把这个表妹那个表妹的介绍给他。


    可是向亚桥这性格，先给你答应着说好，后来躲着敷衍着，就不了了之了，搞得蒋宇杰妈妈问他，亚桥是不是有女朋友，不方便带回来，所有并不是单身？


    单身确实是单身，跟他走的最近的蒋宇杰可以作证。


    现在不是有一种，我一直有女人，但是我一直都是单身的说法吗？


    但问题是，向亚桥身边除了他公司的大姐小妹们，就没有其他女人了。


    向亚桥挂了电话，看旁边蒋宇杰对着他笑:「中邪了？」


    「你也知道你有点不对劲了？」蒋宇杰用肩膀轻轻撞向亚桥。


    王玲听到向亚桥要跟着出来玩儿的时候，莫名其妙的问蒋宇杰，亚桥什么时候认识的兰雨，两人经常见面吗？


    蒋宇杰当时正在刷牙，一口泡沫喷出来:「你什么意思啊，媳妇儿，你觉得亚桥和小雨有问题？」


    当时王玲说什么来着:「小 雨有没有，不太清楚，亚桥吧，多少有点问题。」


    「几个意思，直接说。」向亚桥看前面几个女孩走远了，步伐迈得大了些。


    「我不说，我就看你什么时候说！」蒋宇杰过去把王玲拉怀里，用手去揉她头髮，还是媳妇儿厉害啊！


    一边心里又想:难怪年初一的时候，看见兰云停车，就自己跑去订午餐，请兰家人一起吃饭，下午明明有事，早就说好了，却跑去那打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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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种赌神，过年前连续赢了三天，大家都不敢跟他打了，年初一那天下午却一张一张给兰雨餵牌，搞得最后兰雨一人成为大赢家。


    *


    兰雨三人回房后，赵琳艺先去洗漱，洗漱完就躺床上去了，叶静雯又在阳台跟蒋波打起了电话。


    兰雨先拿出自己的洗漱用品，摆在浴室洗漱池边，然后开始卸妆刷牙，洗头洗澡。


    一群人出发的时候，是一人先转了一千块给王玲，王玲全程负责给钱，兰雨负责记帐。


    洗漱完后，兰雨准备去楼下小院找王玲对帐。


    如果只有王玲的话，兰雨准备睡衣加外套就出去了，但是想想，万一有蒋宇杰在，不太好。


    于是换了一身卫衣牛仔裤，扎了个丸子头，戴着眼镜下楼去了。


    幸好没穿睡衣，不光王玲在，蒋宇杰和向亚桥也在，还喝着酒吃着串儿。


    王玲拉旁边的椅子，让兰雨坐下:「刚刚群里面叫他们几个下来吃东西，都没回消息，不知道是不是休息了。」说着，递酒杯给兰雨:「喝两口，热的米酒。」


    兰雨接过，放自己面前:「谢谢玲姐」


    王玲和兰雨两人一个翻自己今天的付款记录，一个在手机备忘录里面打字记下。


    有些零碎的钱，需要加在一起，向亚桥看兰雨在备忘录和计算机两个之间切换，有些输入错了，又要重新去算，便把自己手机打开，找出计算机，丢给兰雨:「用这个算。」


    兰雨没看见这时候，蒋宇杰差点笑出来，又被王玲瞪了一眼，不自然的用手摸摸头，憋了回去。


    「好！」兰雨接过向亚桥的手机，从早上出门的早餐开始，不停的按计算机。


    向亚桥还是会时不时觉得兰雨像个大学生，就像现在，应该是刚刚洗漱完，虽然扎着头髮，但是掉下来的几缕，还微微有点湿，戴着黑框眼镜，时不时用手去撑一下往下滑的镜框，素面朝天，睫毛像个黑色的小扇子。


    兰雨和王玲没一会儿就整理好了，然后开始吃烧烤，喝米酒。


    兰雨现在也饿了，她从小到大，属于缺一口晚上都睡不着的那种，吃了羊肉串又吃牛肉串，最后又啃了个小排骨，才结束。


    「明天我们是去新都桥是吧？」王玲又拿了一串玉米，放进兰雨面前的盘子里面。


    「玲姐别给我拿了，我吃好了。」兰雨见玉米已经放进自己盘子里面了，便也不好再拿回去，只说:「我吃最后一串了啊，真的别给我拿了。」


    王玲起先喜欢兰雨，是因为她长得漂亮，漂亮妹妹谁不喜欢？


    还一口一句姐姐的喊她，现在更喜欢她的直爽，一路上她问什么，她从来不敷衍的回答她，现在也是，饿了就吃，不像有的女孩儿，把自己当成中心，吃什么玩儿什么，都按照自己的喜好来。


    「那我今晚看看房间吧？等下问问他们，是不是确定明天住新都桥。」兰雨喝了口米酒，有点甜，可能是温过的原因，酒味淡了一些。


    「现在都十一点了，你别管这个，我们过去的路上再看也行，你看我们来的路上，车也不多，到时候再订也不晚。」王玲看蒋宇杰和向亚桥两人也吃得差不多了，兰雨那杯米酒也刚好喝完，便说:「吃好了的话，我们就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不赶路，不用起那么早。」


    第17章 民宿着火


    凌晨两点的时候，兰雨被叶静雯喊醒:「小雨小雨，快醒醒！琳艺，别睡了，快听外面什么声音？」一边叫她们两人，一边把灯打开。


    突然一下打开灯，满屋都亮了，兰雨眼睛刚刚睁开一条缝，又赶快闭上:「怎么啦？怎么这么吵？」说完便听到楼下在喊:「着火了着火了！」


    三人一下瞌睡都醒了，赶紧起来穿衣服，下楼的时候，都在跑，她们住二楼，民宿一共有两栋房子是住宿的，一栋是兰雨他们这栋，都是标间和两个三人间，一共三层楼。


    还有一栋是王玲他们几人住的大床房，一共四层楼。


    兰雨他们跑下来的时候，另外一栋房子，罗远搂着露露也下楼来了，原来着火的是四层楼这栋，黑烟从三楼一个窗户冒出来，里面还有火光。


    「玲姐他们呢？下来了吗？」兰雨问罗远。


    「没有看见，整栋楼都跳闸了，黑的看不见。」罗远和露露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就跑下来了。


    「咳…咳咳…」蒋宇杰一边咳嗽不止，一边给王玲把衣服拢了拢，在兰雨几人身后喊他们:「我们在这儿，还好起来上厕所，要不然要被呛死在里面，咳咳…」他起来上厕所，闻到一股烧东西的味道，就赶紧去拉王玲起来，刚刚跑出来的时候，去敲了隔壁罗远他们的房门，喊他们快下楼。


    兰雨看见旁边蹲地上的王玲和蒋宇杰，他们住三楼，罗远跟露露也住三楼，她去办理的入住，那四楼住的是向亚桥？


    转身去拉罗远:「着火的房号是多少？」


    「305」罗远说，和他们的房间隔了一间房，他们是 303 号。


    兰雨听了，边摸手机打电话边看 305 楼上，虽然楼上没有火光，但是黑色的浓烟往上面飘，楼上那个房间，墙壁都熏成黑色的了，电话那边没人接:「向亚桥！向亚桥！」兰雨对着着火的方向喊。


    才喊了两声，向亚桥就从楼里面跑出来:「我没事！」看见兰雨还准备喊，又大声说:「我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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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宇杰一群人听到赶紧跑过去，看向亚桥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拿着湿帕子，或许是刚刚跑下来有些着急，马丁靴的鞋带都没系好，两边鞋子的鞋带此刻松松垮垮都掉在地上。


    向亚桥蹲下，系好鞋带，起身后先看了兰雨一眼，嘴角带笑:「所以这大半夜着火，是什么情况？」


    此时名宿老闆带着消防队的人进来了，先去处理着火的地方，再安排员工去安抚客人，给他们重新换房间。


    安静下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半了，原来是 305 的客人，出门吃宵夜，没有断电热毯，电热毯短路造成的着火，还好发现的及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火灭了后，王玲他们和住这栋的客人，回去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民宿老闆给他们换了另外这栋的房间，剩了几位住不下的客人，还被安排去了隔壁酒店住。


    *


    第二天本来的计划，是早早起来，去城里一个小吃店打卡，吃当地的特色早餐，结果昨晚一阵折腾，睡之前大家一起商量，改成 11 点集合，去吃个氂牛肉火锅。


    十点半的时候，叶静雯的闹钟响了，把兰雨和赵琳艺叫醒起床。


    赵琳艺起不来，兰雨眼睛也睁不开，叶静雯洗漱完毕在化妆了，看两人还起不来，于是说:「等下是不是不拍照？所以今天不化妆了？」


    兰雨赶忙起来，妆确实是可以不画，墨镜一戴，谁都不爱，但是让别人等就不好了，已经 10 点 45 分了。


    洗漱完毕，兰雨正准备擦个防晒，涂个隔离就出门，听见赵琳艺说:「不着急了啊，罗远刚刚在群里面问能不能 11 点半出门，玲姐可能也没收拾好，他们说，推后半小时楼下见。」


    兰雨听了，不慌不忙画了个淡妆，画完看见赵琳艺还在修容，旁边叶静雯刚刚跟蒋波打完电话，脸色不太好看，便提着她的包问:「我先下去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需要我拿下去的？」


    叶静雯没说话，摇头，赵琳艺昨晚只拿了化妆包上来，便说:「不用，我马上收拾好了就下去。」


    昨晚吃烧烤的地方，向亚桥一人坐那抽着烟，兰雨没怎么见过他抽菸。


    只见他现在翘着二郎腿，右手接着电话，左手食指和中指之间，有一根燃了半截的香菸，嘴里面跟电话那边说着:「紫薇花瓶要 50 个的话，告诉他最低 3800 一个，少了不行。」说完看见兰雨走过来，把菸头按熄在桌子上的菸灰缸里，又对着那边说:「先挂了，你们自己把握。」


    兰雨提了提手里面的包:「我先放东西。」


    昨晚一时着急，喊了他向亚桥，其他人感觉没啥，她自己倒是怪不好意思的，现在想起他昨晚那句:「我在这！」，她脸有点微微发烫。


    向亚桥不知道她的不自在，只见她在头顶扎了一束小小的头髮，剩下的披散开来，黑色的紧身毛衣，酒红色的半身裙， 毛衣扎在裙子里面，下面穿了一双黑色短靴，打底袜下面的小腿，细细长长的。


    再往上看黑色毛衣包裹着的胸，圆圆滚滚的…


    向亚桥赶紧转开头:「之前去了苗圃，钟叔想让你抽空帮他设计一些新的造型出来，最近忙吗？」


    「不忙啊，我回去了研究研究，之前没了解过这块领域。」兰雨放好了东西，去桌边取了两个纸杯，倒了两杯水，左手那杯递给向亚桥。


    「谢谢。」向亚桥接过，刚刚看了不该看的地方后，现在眼睛都不敢看她，只盯着手里面还在冒热气的水杯说:「你如果有兴趣的话，还可以参观一下我们另外的基地，今年新选了一块地，在做紫薇造型编织。」


    「是什么？」兰雨对一切园林相关的东西都感兴趣。


    「就是紫薇树，准确的说是紫薇树藤条，我们培育到手指粗细的时候，会请师傅编织成各种造型，这个是根据客户的要求来，有些需要花瓶，有些需要廊架，客户需要什么，我们根据他们的要求定制。」向亚桥见她一脸认真的看着他，试探着说:「回去后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


    「紫薇藤条柔韧度好，倒是没想过可以做编织来用。」兰雨脑子里想像了一下，忍不住点头:「做花瓶应该很好看吧，紫薇下面光秃秃的枝干，没有树叶，一根一根的也很规整，从编织的瓶口开始开花，像从一个花瓶里面长出来的一样，有意思！」


    心里面默默想，回去一定要参观一下。


    第18章 亚桥，路子多


    中午的时候，一群人去吃了康定有名的氂牛肉汤锅，这次终于合大家的胃口了，手掌大小的氂牛肉，切的薄薄的一片，肉下面是一些蔬菜，汤锅吃完还点了一些牛杂。


    快吃完的时候，罗远说：「我们要不要边玩儿边去新都桥？露露两年前来的时候，还去挖过虫草，我们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不图挖出来几根，去看看也好啊，反正出来不就是玩儿。」


    露露看罗远没说清楚，接着补充：「我是前两年跟我同学去的，一个当地的老乡带的路，就在写了康定情歌的那座山旁边。」


    见没人说话，蒋宇杰出来打圆场：「去呗，有句话叫：来都来了。」


    *


    于是来都来了的一群人，还是按照老位置上车，这次是向亚桥开车，蒋宇杰坐副驾驶，兰雨坐的向亚桥后面。


    车还没有开出城，刚刚开启导航，王玲说了一句：「我们要去新都桥，现在这个方向是往木格措走的，方向完全反了，到时候，我们回来就只能又住康定了，然后明天直接返程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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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雨看王玲递过来的手机，跟计划的方向确实是反了，拿起电话打给赵琳艺：「我们的车在前面找个地方停一下，你们跟过来哦。」


    蒋宇杰找了一个稍微宽敞一点的路边把车停了下来，后面的车跟上来的时候，一看开车的人是露露，赵琳艺下车走到王玲和兰雨边上，低声说：「不让她开，她非要开，我反正是不想坐那个车了。」


    罗远看大家都盯着露露下来，边笑边解释道：「露露拿了驾照几年了，没开过山路，前面路好开，我就让她试试，后面山路还是我来开。」


    蒋宇杰把罗远拉到一旁，跟他说了一下，还是得按照原计划走，去新都桥，不然去了木格措时间就不够了。


    最后罗远把露露拉着又哄又劝的，一群人才又重新上路，出发去新都桥。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后，王玲开始出现高原反应，头痛胸闷，或许是中午吃了不少，现在又想吐。


    蒋宇杰把车停路边，换了向亚桥去开车，他坐到后面好照顾王玲，兰雨也下车，等向亚桥打开后备箱后，去拿了便携氧气罐，赶紧拿给王玲。


    蒋宇杰在后面给王玲递热水，喝完，又让她吸氧，折多山的盘山公路，像弯弯曲曲睡在雪山上的一条长，兰雨恐高有些严重，在副驾坐着把门上的扶手抓的紧紧的，默默数着导航上还有几个弯没过。


    向亚桥开得很慢，转头看了一眼兰雨:「不要看窗外面，我开得很慢，别怕！」


    兰雨这时候心里面想说，我可以下去走路吗？我愿意下去走，我也不想坐车了。


    车终于上了观景平台，这时候手机都没信号了，只能拿出来拍拍照，兰雨裹紧羽绒服，把衣服帽子戴上，下车准备拍拍照片。后面车的几个女孩子也下来了，蒋宇杰还在车上陪着王玲，露露拉着罗远走一边去了。


    赵琳艺看着站一边喝水的向亚桥:「来来来，向总帮我们拍个照！」说着抢过兰雨的手机，递给向亚桥。


    「喂，你抢我手机干嘛？」兰雨刚刚打开照相机，还没开始拍。


    「一样的嘛，待会儿大家拍完了，发群里面去。」说着，赵琳艺就开始拉兰雨和叶静雯去找位置拍照。


    向亚桥拿着手机，瞄了一眼手机壳，黑色壳子上面绿色的字印着:今晚早点睡。


    「横着拍，背景会大一些。」兰雨想着拍都拍了，总要拍好吧，又跟向亚桥说:「你直接按快门，待会儿我选能用的就行。」


    「好…」


    *


    折多山观景平台拍完照，继续往前赶路，慢慢开始下山，海拔低了，王玲也好多了，忍不住拿着手机拍外面，蒋宇杰唠叨她:「才好一点，你别动了！」


    「不能老是你动呀，是不是？」话虽然在蒋宇杰耳边说的，但是车内没开音乐，就这么小，成年人一听，就懂了。


    兰雨眼睛死死看着前面，向亚桥去把音乐打开了。


    路上兰雨和赵琳艺在群里面发了很多酒店图片，对住宿大家的要求一致都是干净，安全，在网上定好了酒店，本来以为一路停停走走，也快到了，结果又出了意外。


    从折多山下来后，看到导航路况还不错，罗远就让露露开车，现在露露追尾了一个当地车牌的越野车，越野车上下来了三个男人，没有向亚桥他们高，但是壮实看起来比他们壮实很多。


    兰雨来的路上，看了很多攻略，吃饭的住宿的，拍照最佳位置的，当然还有当地车子故意来制造麻烦，造成追尾讹钱的。


    今天可能就被他们遇上了，看露露还是个女司机。


    蒋宇杰跟罗远一起过去跟三个壮汉谈赔偿，他们的车不是特别严重，但是前面车头确实是掉漆了，就是不知道新伤还是旧伤，对方开口要三千，一下说引擎盖都变形了，一下说车灯也有擦痕。


    露露直性子，听见他们一开口就要三千便说:「抢钱吗？三千？就只掉了一点漆而已啊！」


    「那你的意思是？」对面一个壮汉直接问露露。


    「别听她说，大哥，她新手女司机，实在不好意思了。」罗远去给三个壮汉发烟。


    兰雨他们不方便过去，远远的看他们谈了很久，然后其中一个壮汉电话响了，对着那边说了两句后，挂断电话，脸色不好看的说:「行吧，那就 800 块，现在转给我！倒霉了」


    罗远扫了码，转给他们后，安慰着露露，然后大家都上了自己的车。


    后座王玲问蒋宇杰:「怎么从 3000 到 800 的，快教教我，砍价这么厉害了。」


    「哪有那么简单，亚桥这边有朋友，报了车牌给他们交警队的，那边打的电话过来，不然啊，一分钱跑不掉！」


    「亚桥路子挺多呀」，王玲身子向前，左右手分别搭在向亚桥和兰雨的座椅上:「不错不错！」


    「好了，你坐好吧！出门能少闹事就少闹事。」蒋宇杰去拉王玲。


    向亚桥转头跟兰雨对视了一眼，兰雨赶紧看前面，向亚桥低头笑。


    第19章 日落金山


    在网上订酒店的时候，没有订到三人间，最后八人定了 3 个大床房，1 个标准间。


    两位有伴侣的一起住，向亚桥一个人住，兰雨、叶静雯和赵琳艺，把标间的两张床移到一起，挨着睡。


    一起出门玩儿，最害怕的就是你想玩儿的和她想玩儿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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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中午饭，罗远带着露露开车出去拍照了，赵琳艺和叶静雯跟他们待了一路，便说想待在酒店休息一下，不想走远了。


    新都桥最美的时候是在秋天，树叶变成金黄色，阳光撒下来，随便拍一张照片都能当手机桌面。


    赵琳艺想去看日照金山，现在下午只能去看看日落金山了。


    附近有一个观景平台，叶静雯情绪一直不高，听她时不时接电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工作。


    赵琳艺跟兰雨商量着去问问王玲他们，要不要一起。


    罗远和露露开了一个车出门去了，就只剩下一个，王玲本来也不太舒服，站在房间门口，挽着兰雨和赵琳艺的手，去敲隔壁的门。


    向亚桥穿着一件黑色的毛衣出来，见三个女孩站他门口，王玲还在笑:「亚桥，带小雨她们出 去转转呗，光三个女孩子不太安全。」


    向亚桥一听便懂了，看了眼兰雨说:「你们先看看去哪里，十分钟后我下去。」


    叶静雯说不想出门，但最后还是被兰雨和赵琳艺拉着下楼:「你是出来玩儿的，怎么玩儿着情绪还这么低落了呢？」


    兰雨去拿沙发上叶静雯的包:「我们出去留你一个人在酒店，我们放不放心？是不是带这个包？」手里面提了提叶静雯的双肩背包。


    「好好好，去吧去吧！」叶静雯笑着去接过兰雨手里面的包，背在背上。


    下楼的时候，向亚桥已经坐在车上等她们了。


    赵琳艺拉着叶静雯去坐了车后座，兰雨坐副驾，把导航打开，查路线，看了一下不是很远，把手机递给向亚桥看:「需要去加油吗？附近有个加油站。」


    他们还是在高速上加过油了，进了山里面，就是遇见加油站最好就先把油加满。


    向亚桥看不清楚手机上的导航，便拿过兰雨的手机，触碰到她的手时，她手指冰冰的，可能不知道他会来拿手机，不自在的赶紧把手收回去。


    向亚桥嘴角微微上扬，看了下导航:「行，先去加油！」


    *


    加满了油，开车到山脚下停车场，上山的路不是很好走，有一段路还是碎石头铺的，有点陡的小路上有来来回回的马匹，载着游客上山下山，向亚桥停好车后，看三个女孩皱着眉头，路边时不时有马拉的粪便。


    「坐马吧，坐马上去山上有个小的平地，马只能坐到那，然后我们再慢慢走，时间差不多。」向亚桥说。


    停车过来的路上，不停的有牵马的当地人跟他说:「帅哥，坐不坐马？你们自己走路上去还远的很哦！」


    四人一人一匹马，两个藏族大姐，一人牵着两个牵马绳拉着他们上山，石头路旁边有点陡，没有任何围栏措施，兰雨看着晕。


    向亚桥见兰雨吓得脸色都不好看了，对着藏族大姐说:「大姐，你让我走外面，她害怕。」


    藏族大姐一边笑着，一边把兰雨坐的马匹赶到小路另外一侧去。


    赵琳艺和叶静雯坐的马，落后他们十来米，看着前面两人，突然对叶静雯说:「静雯，小雨是不是该谈恋爱了？分手也好几个月了，恋爱可是要谈下去的！空了翻翻手机，物色几个优质单身男青年给她！」


    叶静雯听了直说好:「她不是说她 25 岁了，从来没有相亲过吗？让她试试呗！」


    兰雨喜欢运动，念书的时候，经常跟同学一起骑自行车出去，最远的地方骑了 50 公里，运动后也许会一身酸痛，但是其中的快乐也是自己才知道。


    下马到平地的时候，三个女孩都忍不住感嘆风景太好了，蓝天白云，绿绿的青草地，草地上开着颜色各异的小花朵，每一步走动都怕踩着这一朵一朵的可爱小植物。


    三人你给我拍照，我给你拍照，最后赵琳艺喊向亚桥:「向总，一起拍两张？我们的四人临时小分队！」


    向亚桥不喜欢拍照，但是，赵琳艺和叶静雯是兰雨朋友，她喊他一起了，他不太好意思拒绝，便说:「我来拿手机吧！」。


    女孩子不是都喜欢站后面，显脸小。


    拍完照，四人准备继续往前走，一个小男孩跑到兰雨身边:「你是美女，送给你！」


    「哈哈哈哈哈，这小屁孩！」兰雨看着一只小胖手，手里面拿了几朵蓝色花的小娃娃。


    旁边一群人边看边笑，其中一个年轻女子开口对兰雨说:「他刚刚摘了花，我们让他送给漂亮美女，问他谁是美女，谁知他送这边来了。」


    「谢谢你呀，小朋友！」兰雨接过蓝色的小花，想起包里还有巧克力，赶忙拿出来，放在手心里面，蹲下身去递给小男孩:「这是我的巧克力，我也送给你好吗？小帅哥」


    「你要说什么？」男孩妈妈看着他，问他。


    「谢谢你，美女！」小男孩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又逗得一群人哈哈大笑。


    四人继续往山上走。


    时间还早，就一路走走停停，到观景平台的时候，太阳也快下山了，找了个地方坐了会儿。


    山上信号不好，兰雨和赵琳艺在手机上选照片，p 图，叶静雯走来走去的拿着手机找信号，想打电话。


    向亚桥看着一边的围栏，拿着手机看中午财务发过来的合同。


    向亚桥不想只做一个中间商，就要有自己的苗圃，用来展示给各个买花的老闆们参观，五一节前刚刚租了 30 亩地，准备用来做盆栽花卉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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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盆栽花卉也分大小，小盆的是工程苗，一般栽种一些地被用的花卉，大盆的更多用来做花境植物，或者花店用的大小盆栽。


    向亚桥主要想做工程用的小盆花卉，一般一个老闆来买，就可以一亩地或者几亩地，一起买走，而且季节性比较明显，每个节日前几个月种下，节前长出花苞或者开花，就可以全部卖空。


    「快看快看！」听见旁边有人喊，大家就都转向雪山的方向。


    太阳落下的光，洒在雪山上，山峰顶端是一点点银白色，其余都被染成金色和橙黄色，十分壮观。


    第20章 我有喜欢的人


    下山的时候，也是走到原来下马的地方，再坐马匹下去。


    兰雨觉得比之前上山还可怕，好在她坐的这匹马，走的道路中间，离路边远远的。


    开车回去的路上，快六点了，王玲在群里面说他们三个可以自行解决晚饭再回去，他们刚刚已经吃了。


    赵琳艺问旁边叶静雯想吃什么，叶静雯情绪不是很高，说随便什么都可以。


    赵琳艺又拿着手机去问向亚桥有没有忌口，向亚桥也表示都行，于是便和兰雨选了起来，赵琳艺看兰雨盯着照片不动:「还想试试藏餐？」


    虽然在康定吃的藏餐一般般，但是这家真的看起来不错，点评网站上，很多人推荐。


    兰雨点头:「我是想再吃一次，但是你们如果不想也没有关系，不一定非要吃这个。」


    别人不懂她，赵琳艺懂，兰雨既然开口，肯定还是非常想去吃的。


    于是向亚桥在导航的带领下，开车去那家藏餐店。


    这家店不大，老闆特别热情。


    他们点了推荐的酥油茶、奶渣饼、土豆片、烤羊排，最后向亚桥加了一个糌粑酸奶，这个菜在菜单上排在前几名的位置，可以试试。


    最后所有的菜都意外的好吃，热热的酥油茶，今天下午吹了一下午的风，现在喝一杯刚刚好，一大壶都被四人喝光。


    回去的路上，兰雨还在跟赵琳艺说，下次如果有机会去吃饭，一定要带一个保温壶去装一壶走。


    *


    第二天大家都起得早，一路开车去了塔公草原，骑了马，吃了草原上的烤牛肉串，又在路边买了一些风干牛肉后，便准备一起回清县。


    兰雨他们这个车，上了高速后，就是蒋宇杰在开。


    和来时一样，向亚桥坐副驾驶，兰雨和王玲坐后面，也许是王玲没有高反了，又开始拉着兰雨说话:「小雨，我怀疑我是犯了结了婚的人的通病，就想给你介绍个男朋友。」


    「啊？玲姐…」王玲突然这么说，兰雨不知道怎么回应她了。


    「介绍谁？」蒋宇杰从后视镜里面看王玲。


    「你不管！好好开车」王玲瞪了蒋宇杰一眼，看他没再看过来了，便说:「我一个表弟。」


    「你表弟？」蒋宇杰又忍不住插嘴了，主要是，他不知道王玲有什么表弟啊！堂弟都没一个。


    「女人说话，男人能不能别插嘴？」王玲忍不住想骂他。


    「好好好，我不说话了。」


    「比你大两岁，工作挺好的，自己开一个小公司，家里面的独，身材也好，一米八几的个子，主要是人靠谱，知根知底！」王玲说完，看兰雨没什么反应，只是脸红红的笑，又说:「现在你不想谈恋爱没关系，你想谈恋爱的时候，告诉我就行，我给我弟排个队。」


    「你可真行！」蒋宇杰没听见后面兰雨说什么，但是听了王玲的话，又瞄了一眼旁边向亚桥。


    他低头看着手机在打字，却明显也在认真听王玲说话，听完嘴角还带笑。


    高速走了没多久，一群人找了个服务区，换了初夏的衣服。


    兰雨选了一条长袖牛仔连衣裙换上，又穿着一双小白鞋，然后抱着冬天的衣服，往车后面去，准备放到后备箱。


    向亚桥穿了个白色的短袖 t 恤，牛仔裤，左手拿着一件衬衣，右手正在接电话。


    他背对着兰雨站在旁边，没看见她:「不去，我说了我最近忙没有空，研究生？我学歷低，配不上人家，不要给我乱答应好吗小姨！」


    兰雨要开门，就要让向亚桥往旁边走一步才行，看他没打算挂断，就用手轻轻碰了碰他的左手臂。


    向亚桥转头过来，兰雨指着后备箱，意思说她要开门，向亚桥往旁边走了两 步，也不转身过去，看着兰雨继续跟电话那边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向亚桥不知道兰雨听没听见，离得不远，她肯定是听见了的，只见她放了东西，像是怕听见他银行卡密码一样，赶紧关门上车去了。


    *


    到清县的时候，已经快到晚饭饭点了。


    蒋宇杰提出大家一起吃个饭，然后各回各家，结果罗远和露露有事，说晚饭就不吃了，叶静雯也说去不了，王玲看大家都很累的样子，就说要不就都回家休息，明天算好了出去玩儿的花费后，群里面告诉大家。


    兰雨因为路上给家里面买了很多特产，王玲问她回哪里的时候，她说云凌镇。


    于是先送王玲和蒋宇杰回清县的新房，然后，向亚桥开着车和兰雨回云凌镇。


    「不着急的话，我先回家拿个文件，等下我要去公司一趟。」兰雨回家会经过姑姑这边，也就是向亚桥的家，他如果回镇上公司的话，确实是拿了文件，送她回家，再去公司比较方便，不然会很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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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急。」兰雨急倒是不急，但是她不想去，先说去他家，车直接就开到大门口了，遇到他家里面的人，不太好意思，再说就是，他家离姑姑家太近了，万一遇到姑姑一家，很难解释清楚。


    车停在向亚桥家门口，兰雨一直觉得这房子像城堡，房子里面的灯打开，庭院里面的灯也随着向亚桥进去家里面，亮了起来，现在真能称为富丽堂皇了。


    还好向亚桥进去到出来，也就十分钟，上车的时候递给兰雨一个袋子:「鲜花饼，我妈他们去云南玩儿买的，加热了，还不错。」


    不仅有加热了的鲜花饼，还有一个热牛奶，也不知道是向妈妈给他装的，还是他觉得好吃，顺便给她带出来的。


    向亚桥见兰雨光看了下，没有吃:「不喜欢？」


    「不是，怕撒到车上。」鲜花饼一层一层的，一咬酥皮就容易到处掉。


    「没关系，明天要洗车，我用微波炉加热了一分钟，温度应该刚刚好，不烫。」向亚桥打开自己这边的窗户，透透气。


    兰雨也打开窗户，准备等下散散味。


    结果，一个鲜花饼还没吃完，对面有个小轿车开过来，两个车子错车，速度慢下来。


    对面车的车窗也摇下来了，还跟向亚桥打招唿:「亚桥，大晚上还出去啊！」里面的人往副驾驶看。


    兰雨想钻车底下去，但是那人已经看到她了，只好朝着那边喊了声:「姑父…」


    第21章 粉色三角梅


    姑父张兵看到兰雨在副驾驶坐着，愣了一下，随后笑了笑打招唿:「小雨回来了啊！」


    「是，姑父。」


    「慢点儿开车，有空一起来玩儿。」


    向亚桥回头看了兰雨一眼，嘴角带笑，点头说着好，兰雨像没看见他的表情，姑父走后，她只埋头时不时喝水。


    好在到家门口时，路上没遇见其他人，向亚桥看兰雨迅速下车，左右看了看，跟他说了声谢谢后，头都没回就往家里走去了。


    *


    「爸，妈？」兰雨看大晚上的，家门没关，提着东西走进去。


    屋里热热闹闹的，很多人说话，兰雨听见婶婶林芳的声音:「最近就不要沾水了哦，你这还是伤的右手，吃饭到时候用勺子。」


    「怎么了？」兰雨大步迈进客厅里面去，只见婶婶站在妈妈王慧旁边，在跟她说话，兰妈妈右手手指缠着医用绷带，兰雨把东西放下，拉着兰妈妈手看:「手指怎么了？」


    「捣蒜机弄的，你妈在网上买了个电动捣蒜机，结果还没把刀片放好，她就把开关打开了，手指被割了个口子，缝了四针。」兰爸爸从厨房里面走出来，边擦着手上的水，边说着。


    「破伤风打了吗？怎么没有给我说，什么时候的事？」兰雨拉着兰妈妈的手，翻来覆去查看，电动捣蒜机割的，听到都觉得痛。


    「今天下午才弄伤的，镇上卫生院那种破伤风打不了，做了皮试，说要打另外一种，明早要去城里面才行。」


    「吃药了吗？」兰雨去看桌子上的几盒药，还没打开，又看药盒上的说明，按照说明把药拿出来，倒了杯水，递给兰妈妈。


    婶婶坐了没多久就走了，兰妈妈问兰雨:「好玩儿吗？怎么没有说一声就回来了，晚饭吃了没有。」


    「还没有呢，我去煮个面。」


    锅里面煮着面条，兰雨去门口小菜地摘了一把青菜叶子，水开以后，放了面条，拿了双筷子搅了搅，外面兰爸爸的声音传来:「她这是一直都准备这么做着兼职下去？不找个公司上班了吗？」


    又听见兰妈妈说:「我不知道，你自己怎么不问？自己的女儿，关心她你就自己去问呗。」


    「不问算了。」


    面条里面的水开了两次，兰雨把青菜洗了，放进去，又搅了一下，捞起来，端进客厅里面去。


    兰爸爸已经回房间去了，只有兰妈妈还在客厅沙发坐着看电视。


    「明天早上去医院的话，我先挂个号吧？」兰雨边吃面条，边拿着手机，把清县第一人民医院的公众号调出来，找了个外科医生挂号。「我准备开始找工作了。」


    「清县有合适的园林公司吗？」


    「没有的话，我打算往城里面看看，坐地铁到时候上下班也方便。」


    「慢慢找，不要着急。」兰爸爸就是个老古董，在自己女儿面前，从来不会多说什么，每次想关心一下女儿，或者想多一句嘴说什么，都要支兰妈妈去说。


    吃过面条，去厨房洗了碗筷，兰雨回到房间。


    看了下最近接的单子，都是画效果图，现场拍的照片，p 上去就可以了，也不用建模型，比较简单，如果去找公司上班，接单量肯定就会变少了。


    公司上班后时不时出差，做设计有时候赶项目，根本来不及做这些零散的单子。


    之前兰云跟她提过，如果她单子多了，可以考虑找一下之前的同学，分散一些给他们做，她一张图赚个 100 块也不错。


    兰雨也考虑过，首先这些客户的单子肯定不能推掉，你推了一次，人家去找其他的设计师了，你就少了后面的合作机会，但是又忙不过来，找以前的同学也是一个好办法。


    *


    第二天，兰雨开着兰爸爸的车，先送妈妈去医院打破伤风针，打了破伤风后，准备回万达的住处拿办公的电脑和文件，最近几天肯定都要待在云凌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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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振动，向亚桥来电。


    「餵？」兰雨看了一眼副驾驶的妈妈，把音量调小声了一点。


    「你昨天下车太着急，水杯掉车上了，我正好路过万达，给你送来。」


    「放在你那吧，我有空去拿。」兰雨有一个小小的保温杯，有时候想喝口热水，就带在身边。


    「我已经在你们小区门口了，拿给你我就走。」


    「好吧，等下啊…」


    向亚桥以为兰雨会从小区里面出来，结果一辆白色的骐达在他车旁边停下，兰雨下车，敲他的车窗。


    向亚桥打开车门，看到副驾驶上的兰妈妈，便打招唿:「阿姨好，我给兰雨送点儿东西。」


    「好好，麻烦你了，亚桥。」兰雨挂了电话已经跟兰妈妈说过了，昨天坐他的车，忘了水杯在车上，向亚桥顺便路过，给她送过来。


    水杯用一个白色的手提袋装着，向亚桥递给兰雨，又说:「等一下」，说完便去打开后备箱，搬了一盆一米多的浅粉色三角梅出来:「后备箱打开，我给你搬进去。」


    「这是？」兰雨去打开后备箱，见向亚桥放进后备箱后，又去搬了一盆，也是淡粉色三角梅，只是这盆更小一些，不到半米。


    两盆都搬完以后，向亚桥还拿了一个小拖车出来:「我怕你不好搬，这个拖车待会儿你这样子打开后，把花放上去，拉进电梯比较方便」


    说完又去演示:「收的时候这样子。」


    他肯定不能进人家单身女孩的家，只是她自己搬，虽然不重，但是多少有点麻烦，所以去找了个小拖车，一起送来。


    向亚桥开车走了以后，兰雨妈妈盯着她:「你跟他很熟吗？」


    「一般吧…他项目上用剩下的花，之前聊工程的时候，我提过想种三角梅，我不是一直帮他画图嘛，顺便送给我的。」想种三角梅这个真没有提过。


    兰雨只是今年有一次，刚好遇见一大片三角梅，然后拍了一张，发过朋友圈，当时好像她写的:「我要给我每个项目，种上三角梅。」


    「谭旭还有联繫吗？」兰妈妈问。


    「完全没有。」兰雨提高声音:「妈你别乱想啊！工作我会找，男朋友遇到喜欢的也会谈的。」


    「你念书到现在，都是自己拿主意，我们也没有阻拦过你做任何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


    三角梅搬回家后，兰雨把大的一盆摆在阳台，小的摆在客厅柜子上。


    简单收拾了一些换洗的东 西后，带着电脑，兰雨开车带妈妈回了云凌镇。


    第22章 我是刘卓然


    到家后，吃过午饭，兰雨陪着妈妈去镇上卫生院换药。


    镇上卫生院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上午人特别多，下午人少些，进门先去挂号，兰雨也不知道昨天给妈妈缝针的医生在不在，便跟挂号的大姐说，伤口换药，交了费后，跟着兰妈妈去换药的地方。


    里面还有一个人在换手臂上的绷带，兰雨和妈妈就在门口等，听见里面有人喊:「外面还有换药的吗？进来」


    「刘医生」兰妈妈看见是昨天给她缝伤口的医生，便跟他打招唿。


    被称刘医生的年轻男子，正在埋头找新的绷带和工具，抬头看了一下兰妈妈问:「破伤风打了吗？」


    「打了，今天去县医院打的。」


    「行，隔一天要换药一次，需不需要先给你开五次换药的费用，免得你每次来都挂号，也麻烦。」


    「可以的。」兰雨听了连忙帮着回答:「那以后来就不用挂号，直接来这边报名字就可以了是吧？」


    「对，我刚刚已经开了，你先去交费，我给阿姨清洗伤口。」


    「好的，谢谢。」兰雨赶紧去缴费的地方付钱，拿了票据后，看开票的医生写的:刘卓然。


    刘卓然给兰妈妈清洗了伤口后，又换了新的绷带，嘱咐千万不要试图去弯手指，也不要用右手做任何事，兰雨和妈妈道谢后，一前一后的出了换药室。


    「兰雨？」听见后面有人喊，兰雨转身。


    「觉得是你，又不敢喊，怕认错人，我是刘卓然。」刘卓然站在换药室门口，右手扶了扶鼻子上的框架眼镜。


    「是，我也怕认错人，谢谢你帮我妈妈缝针换药。」兰雨一看名字，便有点印象，但是刘卓然没跟她打招唿，她贸然去喊别人名字也不好，他是高中高她两届的学长。


    「不用客气，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可以留个联繫方式，阿姨手指有不舒服的地方，随时联繫我。」


    看见刘卓然把微信二维码点出来，兰雨拿出手机去扫码。


    之后隔一天换一次药，每次都刚好遇见刘卓然，后来有一次，兰雨拖到医生下班了，才带着妈妈去医院，结果值班的还是他。


    「我还想你们今天是不是忘了，准备给你发微信！」


    「没有，有点事耽搁了。」


    「这次换了药，上次开的单子就不用带了，下次换药别去挂号了，你来之前给我发个消息，我直接给你换了。」刘卓然一遍清理着操作台，一边说。


    「不行不行，还是要挂号的，下次也多开几次，挺方便的。」兰妈妈听了刘卓然那么说，赶紧摆手说着不用，欠别人人情的事，可不能随便做，换药每次就十多二十块，这便宜就不要占了。


    兰雨也知道妈妈的脾气，最怕麻烦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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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姨，都是熟人，这个没什么的，伤口恢復的挺好的，下周可以拆线了。」


    「谢谢你呀，刘医生。」


    「阿姨，你怎么还叫我刘医生，叫我卓然就可以了。」


    「好好，谢谢你了。」


    兰雨帮妈妈打开副驾驶的门，兰妈妈上车以后，她去开车:「要买什么吗？妈妈」


    「去菜市场，我买点调味料。」兰妈妈看着兰雨:「你这个学长，还挺自来熟的。」


    「性格比较外向吧。」


    「高你两届，你们怎么认识的？」


    「学校做活动的时候，一起给老师帮过忙。」认识是认识，不过做活动是假的，认识刘卓然是因为赵琳艺跟刘卓然的好兄弟，高中的时候谈恋爱，所以见过几次。


    到了菜市场，兰妈妈刚刚说只是买调料，结果买了调料又去买水果，买了水果，又说家里面今晚不知道吃什么，再去买点儿熟食。


    熟食店门口兰雨姑姑也在那，兰雨跟姑姑打了招唿，去让老闆称甜皮鸭，又买了一些凉拌菜，妈妈和姑姑在一边聊天:「过几天就拆线了，不严重，就是不能碰水。」


    「小心一点，我都用刀拍蒜，不敢用那些电动的东西，看起来吓人得很。」


    「一起多少钱？」兰雨看老闆在用塑料口袋打包了。


    「85 元，扫码这里就行。」老闆指了一下门口玻璃上贴着的二维码。


    「跟这个一起」兰雨指着刚刚姑姑买的东西。


    「这个 109」老闆看了一下:「一起 194」


    「哎呀，分开给分开给，我的自己来！」兰雨姑姑说着去拦她，听到老闆店里面的喇叭响了:「支付宝到帐 194 元」，眼睛笑得眯一起:「那就谢谢我的宝贝小雨了哦，姑姑也开始沾光了。」


    「姑姑，你在说什么呀，不用谢！」兰雨把老闆打包好的东西递给姑姑:「怎么上街的，要我送你吗？」


    「不用不用，你姑父今天有几个朋友来家里面吃饭，我刚刚骑电动车上街的。」说着，兰雨姑姑把手里面的东西，挂到电动车前面的挂钩上。


    看姑姑骑车走了以后，兰雨跟妈妈去菜市场外面停车区开车，「你姑姑是喜欢占点儿小便宜的，去年过年我去染头髮，她先到的，结果最后还是我给钱，她就忙着说，怎么好意思呢，结果包都没摸一下。」兰雨妈妈也习惯这个大姐了，任何人也不敢说她，稍微抱怨下她什么事，就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谁又不待见她。


    「还好姐姐不是这样子。」兰雨姑姑喜欢占小便宜，但是她女儿却非常会人情世故，每次去看兰雨奶奶，都是大包小包的给爷爷奶奶买东西，还会给兰雨给兰云家提一些牛奶水果的。


    「你姐姐人很好，就是没把你姐夫遇好，据说最近闹离婚，我也不好多问，毕竟是人家家里面的事。」


    「姐夫的问题？」姐夫平时看起来也斯斯文文的，话不多，但是来家里面，都会主动帮着收拾碗筷，擦桌子扫地的。


    「不太清楚，人不可貌相，记住这句话！」


    到家后，接到兰云的电话，让她这周末晚上在清县一个饭店吃饭，兰雨问什么事，兰云却结结巴巴不愿意说，让她记得到时候去就行了，说是几个朋友一起聚聚，都是她认识的。


    第23章 早就变心了


    早上起床，兰雨去院子后面花地跑了 3 公里，到家一看刚七点半，去洗了个热水澡，穿了条牛仔裤，短袖白 t 恤，准备开始工作。


    兰妈妈进房间来催她吃早餐，于是兰雨左手拿着面包，吃了两口又去喝热牛奶，右手不停的点着滑鼠。


    手机在电脑旁边呜呜的振动，一看是赵琳艺打来的电话，兰雨放下滑鼠去接:「怎么了？」


    「静雯和蒋波分手了！」赵琳艺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这次是真的！」


    「什么意思？」之前蒋波和叶静雯也闹过分手，属于好的时候，特别好，不好的时候，隔三差五闹分手那种。


    「静雯她哥，把蒋波打了，反正挺严重的。」


    「你怎么知道的？静雯现在在哪儿？」兰雨电脑也来不及收拾了，只是按了下 ctrl＋s 键，然后电脑待机，就往外面沖。


    「都在镇上卫生院呢！静雯连我和你都不想说，我又不敢给她打电话，现在我在往那赶，你也别急，她哥哥姐姐在那！」


    「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就听说静雯哥哥把蒋波打进医院，有人在医院碰到他们，打电话想问我八卦，我也无语了。」


    车被兰雨爸爸开走了，还好距离镇上医院不远，兰雨把平时妈妈买菜用的电瓶车推出来，准备骑车去:「妈，我出去一趟。」


    「早餐吃了吗？这么着急去哪里？」


    「吃了吃了，有点事，等下就回来。」说完，兰雨骑着电动车出门去了。


    *


    把电动车停在医院门口，兰雨赶紧小跑进去，医院大厅里面，蒋波头上包得像个粽子，坐在椅子上面，埋着头看手机。


    兰雨左看右看没有看到叶静雯，正准备打电话给赵琳艺，有人拉了她一把:「小雨！」


    「敏姐」兰雨转身看是叶静雯的堂嫂刘敏，刘敏拉着兰雨走到住院部的一个小走廊里面，看了下周围没人:「静雯和她哥哥在停车场那边。」


    「这是怎么回事啊？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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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波不老实！欺负我们小妹，跟一个女的搂搂抱抱，被叶强撞见了，就扭打起来。」看有人过来了，刘敏停顿了一下，等人已经走了几米远，才又说:「之前静雯有跟你提过吗？她跟蒋波的事？」


    「没有…」静雯和蒋波和他们一起玩儿，都是成双成对的，静雯上个卫生间洗个手，蒋波马上就递纸巾，除了上次去川西，蒋波说忙工作，没有去。


    说到上次去川西，一路上静雯情绪就不太对劲。


    兰雨跟着刘敏去找叶静雯的时候，赵琳艺也到了，都是成年人，也不能横冲直撞去质问蒋波怎么回事，兰雨和赵琳艺陪着叶静雯离开镇上卫生院，打了个车，去兰 雨万达的小房子。


    到家以后，兰雨找了一套换洗的衣服给叶静雯:「洗个澡？今天有点热。」


    「我去点外卖。」赵琳艺看叶静雯额头都是小汗珠，推着她进浴室去，听见里面水声打开，便拿出手机搜附近吃的东西。


    兰雨把客厅窗户打开，一阵凉风吹进来。


    叶静雯洗了澡，吹干头髮，外卖也到了。


    兰雨把一堆吃的放到餐桌上，然后三人坐到餐桌前，叶静雯看着面前摆着几罐冰汽水，冰箱冻久了，拿出来没几分钟，易拉罐外面就开始有了一层一层的小水珠，好似她现在眼睛里忍不住掉落的眼泪。


    「他早就变心了…对我的好是真的，变心也是真的，我们去川西的时候，他不去，就是和那个女的在一起。」叶静雯扯了张卫生纸，擦了下眼泪。


    「你是怎么发现的？」兰雨看她面前的抽纸要用完了，又给她递了一包过去。


    「他一直没有回我微信，我就登陆他的微信看，结果，他还有个小号，里面各种形形色色的女人。」


    「小号？你不是登陆他现在的微信吗？」赵琳艺越听越惊讶，平时蒋波可是随传随到，看着老实的很。


    「我刚登陆上去，有个女的，说给他那个号发消息没有回，他的小号很多年没用了，我知道密码，我就登陆看了一下。」叶静雯本来情绪稳定了一点，结果想起来又想哭了。


    「今天又怎么进医院了？」兰雨看除了蒋波在那一个人坐着，好像周围也没有其他人。


    「我哥碰到的，在临水镇那边吃饭。」


    「这还挺嚣张啊，就在隔壁镇，都敢带出来。」地方不大，去哪儿都容易遇到熟人，赵琳艺又问:「在临水挨的打？回我们这来包扎？」


    叶静雯像是哭累了，打开一罐汽水，勐灌了两口后说:「在那边没打他，我哥说回云凌镇等他，他回来找了我哥以后，才打起来的。」


    「没打死他算他幸运！」


    「他跟我哥说，我跟他已经分手了。」


    「什么？」兰雨也听不下去了，什么渣男说法。


    「他前段时间跟我提过分手，我没有同意…我怎么可能同意啊，小雨！」说着，叶静雯又开始大哭起来，兰雨过去拍她的背，她靠在兰雨肩膀上眼泪一直流不停:「我跟他有过一个宝宝啊！我以为他只是觉得太早了，不想结婚，原来…原来是不想跟我结婚。」


    「好了好了，别想那些…」去年叶静雯怀孕了，兰雨也以为他们会结婚，结果后来却说太年轻了，两个人还没玩儿够，最后去做了手术，现在看来，不是两个人没有玩儿够，只是蒋波一个人还想玩儿。


    过了好久，叶静雯终于开始抽泣，没再大哭了，赵琳艺过来给她把打湿贴在脸上的头髮，全部揽到耳朵背后去，然后说:「你想哭觉得难受，这个多正常啊，我恋爱谈了一个月分手，我还会骂几句脏话呢！但是，你不能折腾你自己，知道不？你别在这哭得死去活来的，人家转头就在一起了。」


    看叶静雯又要哭了，兰雨赶忙去拍赵琳艺的手:「你说什么呢！」递了水给叶静雯，看她喝了一口后又说道:「你这样子想会不会觉得好受一点，现在发现他是个人渣，总比以后发现，比结髮现，或者结婚后有了小孩再发现，是不是更好一些？」


    「是…但是…」


    「没有但是，我们都要向前看，不要向后看好吗？向后看那多没意思！」兰雨看她把水喝光了，又去给她倒了一点温开水:「你要不要看看你的眼睛有多肿？非常夸张哦。」


    「这种事你就向我们小雨学习，她跟前任，不是也谈了两年，虽然聚少离多的异地恋，但是，起码她处理的很干净，现在过得也挺开心的啊！」


    「是！」虽然兰雨也不想提，她跟谭旭和叶静雯跟蒋波确实是不一样，但这个时候，把她拉出来当例子她觉得也行:「我不能因为我生活中一个过客，就把自己折腾的死去活来，你向我学习。」


    赵琳艺见叶静雯擤了鼻涕，去垃圾桶丢桌子上的一堆卫生纸，忍不住向兰雨竖起大拇指，牺牲小我成就大我！还得是姐妹。


    第24章 看兰雨洗澡


    晚上三人陆陆续续去洗漱，很久没有一起住了，兰雨的房间不大，床睡两个人刚刚好，三个人就会有点挤。


    兰雨准备去睡爸爸妈妈的房间，说是他们的房间，其实特别新，平时基本上他们都不住，特别是兰雨爸爸，像这个房子不是他们家的一样。


    「小雨，过来过来，挤着睡嘛，好久没有一起睡了，明天周末，白天睡懒觉，我们今晚可以聊聊天。」赵琳艺看着兰雨把吹风机关上，把她往房间里面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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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床太小了，怎么睡啊！」兰雨看了下隔壁爸妈的房间，床上用品都没铺:「要不，睡我爸妈房间吧？床大一些。」


    「行！我帮你铺床！静雯过来装枕头？」赵琳艺看坐床边的叶静雯，再不给她找点儿事做，她可能又要哭了。


    「啊？好…」叶静雯也站起来，往隔壁房间走。


    兰雨弯下腰去整理床铺，赵琳艺站在她旁边:「真好看，哈哈哈哈哈！」


    「你干嘛！」意识到赵琳艺在看自己的胸，睡衣纽扣刚刚不小心打开了一个，弯腰便从脖子一眼看到肚脐，胸更是一览无余了，兰雨赶紧把衣领往脖子一拉，转过身去扣纽扣:「不要到处乱看。」


    「我乱看什么了？我也有，你遮什么？」


    「那你看你自己的啊」


    「你的更好看啊！露出来了我不看啊？」赵琳艺忍不住笑，用肩膀去推旁边的叶静雯说:「记不记得上学的时候，我们都住校，每天下午放学才有热水，可以洗澡，一层楼一个公共厕所，洗澡也是厕所里面，每次放学，就抢着占位置要去洗。」


    「记得，每次都让我帮你抢！」叶静雯脸上终于有点表情了，想起了上学时候的趣事。


    「重点不是这个。」赵琳艺眼睛放在领口下面，忍不住笑着说:「重点是，我们班有几个女生，自己租房子在外面住，不知道听谁说了，兰雨胸长得好看，又白又挺，放学了居然跟我们一起混进寝室，看兰雨洗澡，哈哈哈哈」


    「你有完没完啊！我要打人了哦。」赵琳艺说的兰雨也有印象，那天她正在洗澡，班上几个女孩，站厕所门口，叫她名字，她转过身去，那几个女孩倒是不掩饰，一边盯着她看一边说着:「确实好看啊！」


    她现在想起来，都还觉得不好意思。


    不谈现在的工作和感情，三个小姐妹聊一聊上学时候的事，越聊越开心，兰雨微信语音响了，赵琳艺去拿她的手机:「大晚上谁打的呀，我来看看，刘卓然？」把手机递给兰雨，赵琳艺脸上全是问号。


    刘卓然说给她发微信，她没有回，所以大晚上还给她打语音，先嘱咐了兰雨不要忘了带妈妈去换药，然后才说，今天在医院看到兰雨了，当时有个病人的伤口要处理，后面忙完了再去找她，就不见人了。


    兰雨走到阳台上去，三言两语说了一下，便挂了电话。


    「老实交代，这个刘卓然，是李洋的那个刘卓然吗？」赵琳艺坐床边，看着进房门的兰雨。


    「是，你前男友的那个朋友！」


    「牛！你们怎么联繫上的？他还大半夜给你打电话，你现在不简单啊，瞒着我们多少事？」


    兰雨简单的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赵琳艺笑眯眯的看着她:「这哥们想追你？」


    「别胡说！」兰雨把之前网上买的香薰蜡烛点上，又开了个小檯灯。


    「我可没有胡说哦，他以前就时不时打听你，我跟李洋见面，只要有他，就老是问你怎么没来，他现在在镇上医院？」


    「我刚刚不是告诉你了，医院！给我妈缝针的医生。」


    「镇上医院，那也不太行呀，不过，清闲自由，也还不错了。」


    兰雨还真没朝那方面想过，有些人对她的好，她感觉得到，但是这个就算了，她不太喜欢这种自来熟的。


    三人又回忆了很久，从身边的同学到当年的班主任，再到学校门口的文具店，学校旁边巷子里面的串串店，越聊越开心，最后两点过才睡着。


    听到闹钟响，赵琳艺第一个喊:「关一下闹钟，你们怎么不关啊。」


    「赵琳艺，你的手机闹钟…」叶静雯一巴掌拍在赵琳艺的背上:「快点关！」


    赵琳艺关了闹钟，翻身继续睡。


    *


    兰雨再次醒来，在枕头下摸出自己的手机，三个联繫人发来十五条微信消息，一看时间，十一点了，迷迷煳煳起床，上了个厕所，然后洗脸刷牙。


    拿着手机去倒热水喝，边喝水边看微信，最上面是兰云的，有一个地图定位，兰雨点进去看了下，是一个新开的泰餐， 兰云说让她七点到就可以了。


    然后是王玲发的，先问她醒了没有，要不要去逛街，说晚上兰云请吃饭他们也会去，要不要过来接她。


    最后是向亚桥的:「最近忙吗？」


    兰雨不太想晚上去吃饭了，又怕兰云打电话过来噼里啪啦教育她，只好回復他:「知道了！」王玲那边，兰雨说有朋友在她家，可能临近晚饭才能过去，不用接她，过去不远，王玲回復很快，说那就晚上见了。


    最后是向亚桥，兰雨打了两个字:「有事？」，还没发出去，想了一下又删掉，换成:「有什么事？」


    向亚桥回復也很快:「朋友送了我一些咖啡豆，上次听你说买了咖啡机，我留着没用，给你拿来。」


    月初去川西，兰雨确实是跟王玲在车上讨论到咖啡，说自己画图的时候，喜欢喝咖啡提神，特别是喜欢拿铁。


    不过，向亚桥公司不是有咖啡机吗？咖啡杯具都一套一套的。


    「我家里还有一些，而且我现在也不在云凌镇。」


    「在万达吗？」


    「空了我找你拿吧，谢谢！」兰雨今天除了家里面两个姐妹，不想跟任何人搞社交。


    「好。」向亚桥看了一眼车窗外大楼上的「清县万达广场」几个大字，又看了下副驾驶座上的两个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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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天研究了好多咖啡豆，研究清楚了，又去找咖啡豆，还托人买了一套好看的咖啡杯，现在送不出去了？


    第25章 亚桥给你的


    中午在楼下吃了个乌鸡米线，赵琳艺提出想去按摩，叶静雯起床的时候，眼睛肿得像两个桃子，戴着兰雨的鸭舌帽，听了赵琳艺的话直摇头:「我想睡觉，你们去吧！」


    「那你就去按摩床上给我睡，不准一个人回去胡思乱想！」


    「走吧，静雯。我也想去按按脖子，总觉得很酸痛。」


    三人在网上找了个评价还不错的连锁足浴店，选了个三人间，泡脚按摩，休息了一下午。


    赵琳艺本来还想去逛逛的，结果看叶静雯状态实在是不太好，便说还是回家躺沙发吧，兰雨打车去兰云定位的泰餐店。


    *


    这家店开在清县的城边，周围都是吃饭的地方，农家乐酒店之类的，最近几年又有很多网红餐厅。


    这家泰餐也是走的网红餐厅的模式，进门一棵大榕树，上面布满灯带，树下是木头景观平台，树旁是一片修剪整齐的草地，草地上有一个白色的大型旋转木马，随着音乐不停的转动，周围时不时有客人过去拍照。


    向亚桥看着玻璃房外的兰雨，扎着高高的马尾辫，一身浅蓝色的牛仔连衣裙，腰间系了一根黑色的细腰带，一双白色帆布鞋。


    向亚桥起身往玻璃房外走去，距离兰雨五六步远的地方停下:「在这边。」


    兰雨听见声音转头:「哦…好」


    向亚桥走前面，兰雨距离他两步远，走在他后面，他穿着白色短袖，卡其色长裤，一双浅灰色运动鞋子，兰雨一直觉得向亚桥衣品挺好的，从来不见他穿乱七八糟的颜色，过年的时候留的寸头，现在好像长长了一点。


    进门后，一个大长桌，十多个男男女女已经坐下了，看了一圈，好像都是兰云的朋友，认识的兰雨就去打招唿，不太熟悉的就点头微笑。


    打完招唿，王玲在跟兰雨挥手:「快这里来，小雨！」说着边让兰雨坐下，边去给她倒水。


    「玲姐，这是娜姐的生日？」罗娜是王玲的好姐妹，兰云当了很久的护花使者，终于在上个月转正了，看着房间里面又是气球，又是鲜花的，兰雨都不知道自己哥哥这么浪漫。


    但是自己空手来的，礼物都没准备。


    「不是，气球和鲜花是这里赠送的，说是他们谁的熟人开的，我也不知道，你哥和娜娜在一起，不是还没请客吃饭吗？现在朋友新店开业，刚刚好呀！」


    「这样子，这里环境挺不错的，刚刚我看外面好多拍照的。」


    「网红餐厅，就是各种生日派对，求婚场地布置，现在不是流行这个吗？」看兰雨对这里喜欢的很，王玲指着玻璃房外面:「等下我们也去拍照？」


    「不不不，我就不拍了，我拍拍环境还可以。」


    「为什么不拍，女孩子就要多拍照啊，哪天可以带静雯和琳艺来喝下午茶。」说到叶静雯，王玲停顿了一下，她肯定也知道昨天的事了，毕竟闹得不小:「静雯还好吧？」


    「昨天情绪不太好，今天好多了。」这也是兰雨不想来这的原因，肯定会遇到蒋宇杰和王玲，蒋波可是他们的弟弟，一家人说不了两家话。


    「我跟蒋波最近也没见到过，静雯我挺喜欢她的，温温柔柔的一个女孩子，唉…」


    「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处理吧。」兰雨不想聊这个话题，她怕万一王玲嘴里面说出来不好听的话，她跟王玲以后也没法坐一起聊天了。


    「是，都不是小孩子了。」


    兰雨和王玲坐在角落，桌子另一边热热闹闹的吃着喝着，这边安安静静的，王玲时不时找兰雨聊两句，兰云牵着罗娜的手走过来，看着兰雨说:「这是兰雨。」


    「娜娜姐好！」


    「小雨，听兰云经常说起你，一直没有见过，今天终于见面了。」罗娜笑起来嘴边有两个小梨涡，声音温温柔柔的。


    「你不是一直说自己独生女，小时候就想有个妹妹，这个妹妹喜欢不？」兰云去揉罗娜的头髮，揉完又给她理顺。


    「喜欢呀，这个是我昨天和玲玲出去逛的时候挑的，收下。」罗娜把手里面的小口袋递给兰雨，上面是一个香水品牌的 logo。


    「我都没有给你准备礼物，娜娜姐。」兰雨不好意思接，不要也不合适。


    「收下吧，你可以后面给你娜娜姐再准备！」


    「你可真会说话！」王玲听了兰云的话，忍不住想笑。


    「好！」兰雨肯定是要回个礼物的，只是送什么，需要好好琢磨一下了。


    旁边蒋宇杰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候轻轻推王玲的手臂:「我跟亚桥出去一下。」


    向亚桥坐在蒋宇杰的旁边，这时候也起身跟他们打招唿，说有事需要先走了，让他们继续玩儿，下次他来请客。


    「真要走啊？吃我一次饭都不容易哦！」兰云站过去，手搭在向亚桥肩膀上。


    「以后有的是机会，你请我吃饭或者我请你吃饭都行，今天真的有点事要处理。」


    「那你开车慢点儿！」兰云要跟着向亚桥和蒋宇杰出去，被向亚桥拦住:「你留在这，不用送！」


    等两个好兄弟走出去后，兰云摸了摸头，自言自语:「怎么感觉像躲着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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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吃到快九点的时候，兰雨看大家都还没要结束的样子，便跟兰云和罗娜说自己有朋友在家，要先回去了，王玲说:「再陪我聊聊天嘛，下次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见面了，我等下送你。」


    「玲姐，我们都在清县，随时都可以见面，我真的要回去了，明天周一，要上班。」


    「要去公司上班了吗？在清县？」


    「不在清县城里面，要坐地铁半个小时，在永安区。」永安区是 c 市主城区之一，就在清县旁边，很近。


    「行，我拿个东西给你。」王玲挽着兰雨的手往外面走，带她到他们的车后面，打开后备箱，有两个箱子。


    王玲把箱子搬出来:「亚桥让我给你的，刚刚人太多，不方便拿出来，说是你知道。」


    「好，谢谢。」


    王玲很想八卦问一句是什么，又觉得不太好，帮着兰雨一人拿了一个箱子，去门口打车。


    看着兰雨的车开走以后，才想起来，刚刚她说明天要去永安区上班？向亚桥这直球打得还不太行呀！


    第26章 轻轻柔柔的亲她


    到了小区门口，兰雨下车，看了下地上两个纸箱，向亚桥送的咖啡豆和杯子太重，她还在思考怎么搬，就见到送礼的本人出现了。


    「我给你搬到电梯口！」说着，向亚桥弯腰去拿地上的两个箱子，轻松搬起来。


    兰雨看向亚桥已经把箱子抱起来了，便也不好说什么，于是走他旁边说:「还没谢谢你送我的东西，三角梅和咖啡，谢谢！」


    「不是已经谢过了吗？」


    「上次送三角梅给你说了谢谢，咖啡还没来得及给你发消息。」


    「三角梅别浇水太多了，如果掉叶子就搬到阳台晒一下…」


    「我是做园林的，我知道。」兰雨忍不住打断他，一看他的脸，有点泛红，风吹来有一阵酒味:「你还有应酬的话，给我送到这就可以了，琳艺在楼上，我让她下来帮我搬。」


    「没有！」说出来向亚桥又觉得声音有些大了，于是声音小了一点，看着兰雨:「刚刚有个外地客户过来，之前一直跟我联繫的，不去又不太好。」


    「那你现在？」


    「已经吃完饭了，我没有酒驾，我让小周送我过来的。」小周是向亚桥 公司的销售，兰雨也见过两次面。


    看着向亚桥说话有点着急，兰雨想笑，喝完酒的人果然不一样，话多了一些，又显得笨笨的。


    「那他还在门口等你吗？我没注意你们的车。」


    「他给客户送文件去了，我等下自己打车走，不远，就在景都府。」景都府确实不远，就在清县新城区那边，距离万达这边，开车不到十分钟，一个近两年开发的新楼盘。


    「好吧！前面那栋就到了，你把东西给我吧！」


    听见兰雨这么说，向亚桥突然把两个箱子往胸前一抱，比刚刚还抱得紧，有点着急:「我抱着这个，你可以陪我多走两圈吗？我散散酒味，刚刚有点晕，你放心，这个不重！」说着，向上举了下箱子。


    兰雨低头笑:「你在这等我，我上去放好了下来陪你转行吗？」


    「好…」向亚桥一直看着兰雨进了电梯。


    *


    到了家门口，由于抱着箱子，兰雨没法去开门，只好左腿抬起来膝盖抵着防盗门，把两个箱子都放在左腿上，左手扶着箱子最下面，右手握拳去敲:「咚咚咚！」


    「谁呀？来了！」赵琳艺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没几秒门打开了:「你这是干嘛？买的什么？」


    「别人送的，咖啡豆和杯子。」


    赵琳艺去帮着接箱子，放在门口的柜子上:「别人是什么人？还有我不能知道的人存在吗？」


    「向亚桥送的！」


    「呀，不简单哦，向亚桥这想追你的心，可是表现的越来越明显了。」


    「你说什么？」


    「你别说你不知道，又帅又多金，还是清县本地人，这次我不怕有人把你拐到外地去了！我觉得可以。」


    「没说过追我，就送过两次东西，不过这感觉确实是怪怪的。」兰雨也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孩了，懵懵懂懂的，向亚桥时不时对她特别的关心，还有每次亲自送来东西，大概真的对她有点意思？


    想起来向亚桥还在楼下，兰雨鞋都没换，就又要往外面走。


    「小雨又要出去？」叶静雯从浴室出来，边擦头髮边说。


    「向亚桥还在楼下，我等下就回来！」


    「没事，这不用跟我们打报告！要是有帅哥大晚上在楼下等我，我可不知道我回不回来哦…」赵琳艺看兰雨已经出门去电梯口等电梯了，赶紧从包里拿出车钥匙递给兰雨:「我今天下午把车开过来了，明天好从这去公司，你帮我把后备箱的两件衣服带上来，我忘了拿了。」


    「好…」兰雨进了电梯，想着等下跟向亚桥去哪儿转，真的在楼下会不会遇到熟人，太奇怪了。


    到了一楼，兰雨看电梯还要往下，门打开后向亚桥正在往电梯里面看，他虽然喝了不少，衣服裤子却还是一个褶皱都没有，头髮丝都很精緻，兰雨走出电梯拉他进来:「你先进来！」


    「我以为你不下来了。」


    兰雨不理他说的:「我送你回去。」说着摇了摇手里面赵琳艺的车钥匙。


    「不着急！转一下，你不用送我，我自己知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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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送你，你不是想转转透气？等下把车窗打开，吹吹风醒下酒。」


    赵琳艺的车是一辆大众的高尔夫，兰雨也不管向亚桥，自己先坐驾驶座去，向亚桥见她已经在系安全带了，赶紧去拉副驾驶的门，进去的时候，由于他个子高，头还碰到了车顶上，坐下的时候眉头皱着，手不停的揉脑袋。


    兰雨看着向亚桥，眼睛里都是忍不住的笑意:「你慢点儿！」


    兰雨交完停车费，出了小区大门，向亚桥突然说:「停一下，我去买瓶水！」


    车靠在路边停下，看着向亚桥急沖沖大步向门口超市走去，没几分钟又走出来，左手提着一个小口袋，右手拿着两瓶矿泉水，开了车门坐下后，拧开其中一瓶，递给兰雨后，又去拧开自己的，勐灌了两口。


    可能是喝得比较急，有两滴水从嘴角溢出来，兰雨看他喝水的样子，喉咙由于吞咽，一股一股的在动，他察觉到她的目光，用右手手背去擦那两滴流到下巴的水珠。


    「吃糖吗？」喝了水后，向亚桥感觉人清醒了很多，从塑料口袋里面拿出一袋糖果，选了颗凤梨味儿的递给兰雨，看她双手握着方向盘:「我给你剥？」


    「不用！」兰雨去向亚桥手里面拿过糖果，放到嘴边，用嘴撕开塑料包装，然后两根手指一挤，凤梨味儿的水果糖钻进嘴里面。


    向亚桥用右手摸了摸刚刚被兰雨碰到的左手，不太自在，看她仔细盯着前面的路，又说:「我平时也不怎么吃糖，就是刚刚喝了酒，怕有味道，所以才买的，超市店员说这个糖卖得很好，我多买了两袋，还有其他的糖，你等下拿回去看喜不喜欢。」


    「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前面红灯，兰雨转头过来看着向亚桥，她的眼睛又大又亮，睫毛长长，嘴里面因为有颗糖，所以右边腮帮鼓鼓的，见向亚桥愣住不说话:「送我这送我那的，又来我家等我，是想告诉我什么吗？」


    「是有话跟你说。」


    「琳艺说你喜欢我，在追我！」景都府旁边有个小的公园，兰雨把车停在公园路边。


    「是！」向亚桥平时见客户不紧张，见政府领导也不紧张，现在却被面前戳破他心思的女孩子搞得有些紧张起来:「我觉得算不上追，不是！我的意思不是说我没有在追你！我是想找个正式一点的场合告诉你的，怕吓到你，又怕时机不合适，送的东西也不知道送什么才对。」


    看向亚桥语无伦次的，兰雨去他刚刚打开的水果糖袋子里面挑了挑:「你喜欢什么口味的糖？」


    「啊？我不太吃糖，都可以。」向亚桥有点懵。


    兰雨递给他一颗水蜜桃味道的糖，看他用手撕开包装，放进嘴里，便说:「好吃吗？」


    「桃子味的。」向亚桥答非所问。


    车子熄火后，兰雨没开车灯，向亚桥脸上是外面路灯照进来的暖光，他鼻子很挺，浓眉大眼，睫毛又密又长，皮肤不算白净，但是却比很多女孩子还好，连个小痘痘都看不到，嘴唇薄薄的，侧面看起来也是一个帅哥。


    「向亚桥！」


    「嗯？」向亚桥转头，两片水水嫩嫩的唇印在他的嘴上，他还没反应过来，兰雨双手已经交叉搭到他的脖子上了，兰雨往后退了一点，离开他的唇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他，随后抿了抿嘴唇，又亲上去，向亚桥迅速反应过来，眼睛闭上，慢慢张开嘴唇，像在邀请她进来。


    兰雨被他亲的昏昏沉沉的，此时她的两只手已经放下来，不知什么时候，紧紧抓着他的 t 恤下摆，而向亚桥两只手像捧着一个珍宝一样，捧着她的脸颊，趁着酒意，轻轻柔柔的不断亲她。


    第27章 上头了


    把车停进地下停车场，兰雨打开微信，向亚桥两分钟前发来消息:「到家了吗？」


    刚刚车上的时候，可能是路灯打在向亚桥脸上，那么几秒钟他太迷人，兰雨一下上头就亲过去了，现在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个镇上的人，不适合谈恋爱，长长久久还好，要是在一起了后面又分开，指不定被人八卦成什么样子，而她跟向亚桥长长久久？兰雨摇了摇头，越想越远了。


    「到了，我洗漱去了。」消息刚刚发送，向亚桥的名字就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你洗漱完告诉我。」


    兰雨退出微信，下车拿上赵琳艺吩咐的衣服袋子，上楼去了。


    「我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还算你老实。」赵琳艺看着开门进来的兰雨说。


    兰雨把袋子递给她:「别胡说八道哦。」


    「也该来几朵桃花了，大好青春，多谈谈恋爱嘛，我看好向总哦。」


    「跟你说了没谈！」


    「行，没谈！不过人家又给你交社保，又陪你出去玩儿的，还不加分？」赵琳艺说着向兰雨挤了挤眼睛。


    「交社保那是我自己出的钱，挂在他们公司的，虽然我是应该感谢他…，可出去玩儿怎么是陪我了，我不知道他要去啊。」


    「我不说了，你自己悟。」


    看着赵琳艺回房间去了，叶静雯也待在房间没出来，兰雨倒了杯水喝，想着明天办入职手续要带哪些东西。


    *


    第二天一早，赵琳艺把兰雨送到地铁站，兰雨去新公司报导，公司在一个创业园区，里面都是小独栋，兰雨来的公司是四层的独栋，老闆娘办公室在四楼，老闆在一楼，二楼是做景观设计的，三楼是规划设计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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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人事谈了一下后，被领着上了二楼，景观设计部只有两个同事，一男一女三十岁左右，很热情的跟她介绍自己，说其他同事都出差去了。


    第一天工作，就是熟悉公司，熟悉公司目前的项目，做过的项目，到了下午五点半，两个同事准时下班，兰雨也跟着他们出了公司。


    地铁上，向亚桥打电话来了，人太多没位置坐，兰雨扶着扶手把电话挂断，打开微信有几条他今天发来的信息，问她怎么去上班了也没有告诉他，然后说他要出趟差，有个外省的项目出了点问题，需要他去现场。


    兰雨不知道怎么回復他，看到他说要出差，那可太好了。


    下了地铁，向亚桥又打电话来了，兰雨接了电话，向亚桥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你在哪儿？」


    「刚刚出地铁。」


    「可以给我点时间谈谈吗？我等下跟公司几个师傅开车去贵阳，你今天一天没回我消息，我觉得要跟你说几句才行。」


    「说什么？…你先去忙你的，回来也可以说。」


    「吃晚饭了吗？要不我们随便吃点东西行不行。」


    「你在哪儿？」


    「你家附近。」向亚桥看着万达广场上人来人往，他以前可从来不往这里来，现在隔三差五在这停着车，没听见那边兰雨的声音，又轻声试探:「方便吗？」


    「你过来吧，我给你发个定位。」


    向亚桥到的时候，服务员正在往餐桌上的玻璃杯倒柠檬水，看着向亚桥坐下，又告诉他们扫桌上的二维码就可以点餐了。


    向亚桥听了，拿出手机去扫码，扫完以后，把手机递给兰雨:「你点你喜欢的，我不忌口。」


    兰雨有点不好意思，昨晚的女侠风格今天一点都没有了，因为是做精品川菜的地方，兰雨点了两个炒菜，一个凉菜，又要了两杯推荐的冷饮，然后把手机还给向亚桥，向亚桥拿过手机:「要不要吃点甜品？」


    「够了，不用。」


    「好！」提交订单，付款，向亚桥把手机放桌上，然后看着兰雨。


    「你盯着我笑干嘛？」本来兰雨还挺尴尬的，对面向亚桥时不时嘴角带笑，看着她，她不自觉声音大了点。


    「好好好，我不笑了。」向亚桥看兰雨时不时去喝那杯柠檬水，拿着玻璃壶给她又倒了一点:「今天有点热，什么时候去面试的？没听你说起。」


    「上周，之前陆陆续续投了几个公司，这个近一些。」


    「如果我们后面加入园林设计的话，考不考虑来我们公司做设计师？」


    「不考虑。」服务员过来上菜，兰雨把菜移到中间。


    「现在可以不考虑，后面我们步入正轨了，可以考虑看看，目前设计这方面都是外包出去的，不太划算。」


    「你想做园林设计？很复杂的，要有专业的设计团队，接项目还要有资质。」现在的园林工程，稍微大一点的，就要各种比对，看你的资质够不够，再正式一些的就要招投标，不是私人花园那么好做的。


    「这些我都在了解，既然入了这行，肯定就要做好的。」向亚桥不太饿，饮料端上来后，就边看着兰雨吃边喝水:「先不说这个了。」


    「嗯？」兰雨嘴里面嚼着一块牛腩，心里面默默念着:别说！


    「我本来想着，起码要在一个比较正式一点的场合，至少有花有礼物，才跟你说的，等下又要出差，我怕不说你会多想，觉得昨晚…以后我就逃了。」


    兰雨差点一口肉喷出来，使劲嚼了两下，吞下去才开口:「你别昨晚以后停顿好吗？好像昨晚干了什么事一样，大家都是成年人，不是喝了酒嘛。」兰雨去夹土豆，一下没夹起来，又去夹了块牛腩，正要往嘴里面送。


    「喝酒的是我，你没喝！」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主动亲的你，要对你负责？」


    「我没说什么负不负责的。」


    「那你刚刚这意思是？」


    「你别说你看不出来我喜欢你，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我知道我不应该去等什么好时机，再来跟你说这个话。」向亚桥脸红，耳朵也红，看着兰雨的时候，眼睛像两颗明亮的星星。


    对面兰雨也停下筷子了，抬头看着他，好像下一句就要说:「可以了可以了我知道了」。


    但是，不可以。


    他今天必须要说出来的:「我对你的所有示好，都是因为喜欢，我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但是每次见你都想找话题跟你多说两句话，你给我发微信每次都是因为讨论工作，你的消息我哪怕洗脸洗澡，都会擦手去回復。」


    兰雨人都傻了，往常向亚桥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只有拿主意需要他发表意见的时候，他才会把重点说出来。


    「说这么多可能吓到你了，我正好要出去几天，你可以想一下再告诉我答案，我很认真，每一件事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


    向亚桥的电话响了又响，最后兰雨答应他会好好思考他今天说的话，他才拿着手机小跑着出了餐厅门。


    兰雨点的菜，向亚桥筷子都没动一下，不知道是不喜欢，还是他说的不太饿。


    赵琳艺中午跟兰雨说，要和叶静雯在兰雨那多住两天，主要是怕叶静雯一个人的时候，胡思乱想，多两个人拉着她说说话，也会好很多，兰雨也是这么打算的，失恋这种事总会过去的，但就是要转移注意力，别老是去想，特别是不要去想以前和对方经歷过的东西，越想越不容易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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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满天星辰不及你


    兰雨提着打包盒进门，还没走进厨房，就听见赵琳艺在阳台打电话的声音:「妈，你说什么？让她不要给我打电话，我肯定不会去的，她丢人现眼就算了，我丢不起那个人，你们去不去我不管，我当时就说过了，我不会去，不管谁来说都没用，对对对，我就是臭毛病。」


    叶静雯在餐桌边上吃冰粉，手里刷着短视频，精神看起来好很多，兰雨问她:「什么情况？」


    「不太清楚，就反覆听到一句，她不去。」


    天气热，兰雨回房间换了条吊带裙出来，赵琳艺的电话也打完了，看着兰雨走过来便说:「我对不起你们两个，我真的要被气死了。」


    「你直接说，什么事儿，怎么对不起了？」叶静雯把另外那碗刚刚赵琳艺吃剩下的冰粉推到她面前，问她。


    「不吃了，我头痛，赵琳萱那个臭丫头怀孕了，要跟李强结婚。」赵琳艺一想起当时菜市场门口打架，她头髮都要被抓散了，就觉得胸口疼。


    「什么？又和好了吗？」叶静雯也停下手里面的小勺子。


    「应该是…没有分开过？」兰雨听这意思，萱萱已经怀孕了，还要结婚，两人肯定一直在一起。突然也不知道说什么，赵琳艺本来就在气头上，她再多说一句，赵琳艺肯定要杀去萱萱面前盘问她了。


    「她真的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李强那个狗东西，还没分手就背着她去相亲，在我们镇上就敢一起逛街了，这么打脸的事，真是一点都不记得。」


    「算了吧，以前的事就别提了，都要结婚了，说明萱萱爸妈也同意的，以后好好过还是一个 happy endding。」叶静雯看赵琳艺特别激动，忍不住劝她。


    「你别去犯同样的傻就行，这种心思必须杜绝，知不知道？」赵琳艺去戳叶静雯的头，谈恋爱遇到不对的人，太正常不过了，但是要学会吸取教训，老走回头路就是傻子。


    「你真不去参加婚礼啊？」兰雨问赵琳艺。


    「不去不去，去了我看到李强，就想起我们跟人家打架的场面，真是绝了。」上次的事后，赵琳艺问了赵琳萱好几次，到底分手没有，赵琳萱都说没有联繫了，赵琳艺觉得自己应该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了，不要多管闲事，特别是小情侣感情上的事。


    「刀子嘴豆腐心…」兰雨喜欢赵琳艺，也是因为她的刀子嘴豆腐心，热心肠一个，虽然说话直接了一点，但是从来不会有什么坏心思。


    兰雨把笔记本电脑摆在阳台的小圆桌上，之前因为画图的单子多，参考了兰云的建议，找了几个大学同学一起接单，拉了一个微信群，每次有单子，兰雨就在群里面问谁有空，刚毕业没几年，大家工资都不太高，做事情都非常积极，有什么问题需要什么资料，在群里面说一声，也都会互相帮忙。


    来找他们画图的都是云凌镇上的熟人，或者是熟人介绍过来的，一般是 500 块起一张图，分简单的效果图，建模的鸟瞰图，越复杂的会越贵一些，每个单子看价格多少，大部分都不会只画一张图，兰雨一般赚三五百块钱，客户会联繫她，告诉她要求，有些还会要她去现场，出了图以后，客户给她付尾款，她再去付给对接的同学。


    兰雨把微信登陆到电脑上去，微信群里 8 个人，这时有人@她，说让她看看还需要改不，没问题好导出来了，兰雨确认了一下，跟他说可以了，又去回復一个新客户的消息，农村的大别墅，做一个小庭院。


    刘卓然给兰雨发来微信的时候，兰雨正在跟客户语音，看到他发的:「小雨， 下午阿姨陪奶奶来理疗，奶奶的水杯忘了拿走了。」，兰雨愣了一下，等客户交待完事情后，给兰妈妈打电话，却没人接，又给兰爸爸打。


    「餵？」兰爸爸接电话倒是很快。


    「爸，我妈呢？」


    「不知道，可能出去转绿道去了。」


    「奶奶怎么了？今天去做理疗是哪里不舒服？」


    「说是脖子痛，你妈听说镇上卫生院的中医馆做理疗不错，就带她去了，怎么了？」


    「怎么会突然脖子痛？她把水杯忘在理疗室了，有个认识的医生发微信给我，让记得去拿，你让我妈待会儿回来给我打个电话吧。」兰雨父女的交流不多，兰爸爸的爱像大多数父亲一样，说不出口，每次都是通过兰雨妈妈来传话，兰雨也是一样，习惯了有事找妈妈。


    十多分钟后，兰妈妈回电话过来了:「我跟你几个阿姨出来转转，怎么了？今天上班第一天累不累？」


    「挺好的，第一天就是熟悉环境，奶奶脖子疼，怎么没有听你们提起，卫生院的医生能不能治好啊？要不要去大一点的医院拍个片看看？」


    「你怎么知道的？已经去拍了片了，你奶奶就是手机玩儿多了，天天戴着她的老花镜看新闻，我们村上很多人在地里面干了活儿，腰不舒服脖子不舒服，都是去那的，你别看只是镇上医院，人家理疗科口碑很好的，又可以烤灯，又可以针灸，医生推拿也不错，重要的是报了医疗保险，基本上花不了什么钱。」最后这句才是卫生院理疗科生意好的原因。


    理疗先办理住院，倒不是真的要在里面住多久，只是住院才能走医保去报销，病人花不了多少钱，办理十次八次的，你一个月内都可以去，次数完了办理出院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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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雨听着妈妈这么介绍，也知道她是被周围哪个邻居介绍去的，她持保留态度，奶奶要是去几次没效果，还是要去专业的医院看看才行，老年人有个不舒服，千万不能拖。


    「埋着头看手机久了，肯定对脖子不太好的，你让我爸也注意一点，他拿着手机看小说，一看就一两个小时，都不起来走两步的。」兰雨爸爸没什么其他的爱好，看书是一个，虽然生活在农村里面，他也就初中毕业，但是丝毫不影响他喜欢看书，兰雨记得小时候，厕所里面都是兰爸爸的武侠小说。


    「你怎么不直接说他？我说他，他又不听，你说他，我看他还听你的几句话。」


    「我又不在家，我也只能回去看到他，才跟他啰嗦几句嘛。」兰雨长大以后，看到爸爸抽菸，就会让他少抽点，看到爸爸去倒第二杯酒，也会啰嗦的让他别喝太多，往往这个时候，兰爸爸都会说:「我知道啦…」，嘴上好像有点不耐烦，但是真的就会掐灭手里面的烟，或者放下酒杯去盛饭吃了。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们去医院了？」


    「刘卓然说的，上次不是加了个微信嘛，刚刚跟我说水杯忘那了，让你们记得拿。」


    「原来在那，你奶奶记性又不好，我也没注意，回来后还到处找，你替我谢谢他啊，告诉他明天一早我让你爸去拿。」


    「知道了，你早点回去哦，别转太晚了。」


    挂了电话，兰雨又把微信点开，看了下有几条消息，先去回復刘卓然:「她们走得太着急，忘了拿，明早我爸去取，谢谢你啊。」


    刘卓然回復很快:「不用这么客气，最近没回云凌镇吗？」


    正准备回復，门铃响了，赵琳艺和叶静雯已经回房间了，兰雨以为是她们点的外卖，便放下手机去开门。


    「兰雨是吧？你的花！」穿着闪送衣服的小哥，抱着一大束白色的满天星出现在门口，兰雨愣了一下接过，说了声谢谢后，抱着花束转身关了门，满天星用一层白色的包装纸包着，包装纸外面是透明的玻璃纸，整个花束直径起码有一米，满天星上缠绕着微微闪烁的小灯带，非常好看。


    兰雨把花翻了翻，里面有一张小卡片，卡片上的 logo 还是自己经常订的那家，打开卡片，上面写着:我携满天星辰以赠你，却觉满天星辰不及你。


    怎么说呢？兰雨觉得，花是非常好看的，就是这话嘛…有点土。


    第29章 出差


    兰雨点开向亚桥的微信，他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有满天繁星的照片，说他觉得很好看，跟她分享一下，也有路上服务区的咖啡，说特别难喝，问兰雨能不能等他回去给他做一杯她喜欢的拿铁，最新一条是两分钟前，问她花收到没有。


    兰雨拍了两张照片发过去，一张是在灯带中闪烁的满天星，一张是卡片上的文字，图片发送以后，又发了一个表情，竖着的大拇指。


    「我说不用留言，那个老闆娘非要说给我放张卡片上去，说现在买满天星的人都喜欢写这个，是土了点儿…」


    「花很好看。」兰雨喜欢花，不分品种，好看的花她都喜欢，满天星她也买过，不用水养，直接放在花瓶里面，半年都还是很好看。


    「那就好，我们估计还要一会儿才到。」


    「晚上开车慢一点。」


    「大家换着在开，太晚了你就别画图了，电脑看久了眼睛不舒服，画图别戴隐形眼镜，戴框架的。」


    「你好啰嗦…」这是熟悉了一点吗？向亚桥说话跟之前不太一样了，兰雨嘴角微微上扬。


    「我是好意提醒。」


    「谢谢你的好意提醒哦，也谢谢你的满天星。」


    看时间快十一点了，兰雨赶紧去关电脑，想起刘卓然的消息没有回覆，又给他发:「最近有点忙，没有回去，谢谢你，水杯我爸爸明天去拿。」，发完消息去洗漱，躺上床快 12 点了。


    *


    周四的下午，部门开会，说第二天要出趟差去 y 市，加上司机一共五个人，兰雨对于出差已经习惯了，做景观项目，去出差的地方一般都是还没开发的，不过好在去 y 市是当天去当天回来。


    下班后兰雨依旧是坐地铁回家，向亚桥时不时会给兰雨发消息，大部分时候是照片，吃的东西，或者是路边的奇花异草，但是等兰雨看到再回復他的时候，他又忙去了。


    向亚桥跟兰雨说，这次项目的问题有点严重，一个木屋度假村，他也是第一次做这种项目，木屋防水没做好，漏水了，紫薇树不适应当地土壤，编织好的紫薇花架枯的枯，死的死，甲方那边让他们半个月内必须处理好，每天派着人去催他们。


    到家以后，兰雨洗了个澡换了裙子，准备搞点吃的，昨天赵琳艺和叶静雯回了自己住处，兰雨留她们多住两天，赵琳艺说不太方便，兰雨说没什么不方便的，下次三人一起住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赵琳艺当时听了却说:「你不懂…」


    兰雨有什么不懂的，赵琳艺不是快要交男朋友，就是又背着她已经交了男朋友。


    天气热就不想吃东西，兰雨把冰箱里面的小番茄拿出来，对半切开，撒了一勺白糖，拌匀放桌上准备当晚饭。


    兰妈妈发了一张图片过来，是两个塑料盒，里面装了满满两盒蓝莓，后面跟着一段语音，兰雨点开语音，兰妈妈的声音传过来:「小刘医生送的，我陪你奶奶做了理疗，他就拿过来了，还用口袋装好，我说不要，他说自己家里面种的，没打农药，让我一定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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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雨打电话过去:「妈，你怎么随便收人家东西呢？」


    「他硬要塞给我，塞我手里面就走了，我只能拿着了。」


    「下次别收人家东西。」


    「你妈是随便拿人家东西的人吗？你怎么这么说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还别说，那个向亚桥送你花，大半夜你还坐他车，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兰雨愣了愣，送三角梅的时候，妈妈确实是一起的，坐他车是哪一次被遇见的，她就不记得了:「花上次说了，顺便的，我什么时候大半夜坐他车了？」


    「总有人遇见跟我说啊！你还问我怎么知道的，你这是怎么回事？」


    兰雨想了想，没遇见过谁吧？难道是:「我姑父？他说的遇见我坐向亚桥车了？」


    「你不是说没坐过？兰小雨，你可给我注意点儿影响，我也不是老古董，但是我跟你爸都一个意见，你别嫁外省去了，到时候我们孤苦伶仃的，也别嫁在我们镇啊！这也太近了…」


    兰雨觉得自己头突然有点晕:「妈妈，我就算坐了他的车，你忘了他也是我的客户之一，我是要赚他钱的，怎么就扯到我嫁人了呢？」


    「没有就好，你不知道那些叔叔婶婶的，谈个恋爱，分手了把人家说的多么难听，我可不想我女儿成他们嘴里面的下饭菜。」


    「是是是！刘卓然的东西你可千万别再收了好吗？」被妈妈话题越转越远，兰雨 终于想起来要说什么了。


    「好，我知道了。」


    兰雨继续吃她的糖渍小番茄，一口一个，全是酸酸甜甜的番茄汁，吃完反而觉得有点饿，又去冰箱冷冻室拿了一个上次赵琳艺买的手抓饼出来，自己煎了煎，吃完才觉得饱了。


    *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兰雨准时在公司附近的地铁站等同事，人齐了以后便一起出发去 y 市。


    这次的项目，在 y 市的一个郊县山上，车是一个旧的商务车，兰雨坐司机胡哥后面，大家都喊的胡哥，其实也就是三十岁出头的男人，开车很稳但是却很快，有一段盘山公路，头一天好像下过雨，路又不太好，车还是手动挡的，兰雨不敢说话，牢牢抓着胡哥座椅后面，埋着头手心全是汗。


    胡哥好像开习惯了这种车，路再烂也不影响他的速度，兰雨忍不住拍拍座椅说:「胡哥，开慢点儿，好吓人。」


    「哈哈哈哈哈，怕成这样子啊！你是没跟老闆去上次那个山，全是急弯，别害怕，相信我的技术。」胡哥说完，其他几个同事也在笑。


    不恐高的人，很难跟自己有共情，兰雨从来就不敢去玩儿什么蹦极，跳楼机，有一次跟赵琳艺他们去游乐园，玩儿了一下飙风飞椅，眼泪都给她吓出来，她只能继续埋着头，心里面祈祷早点到。


    项目看完了，又坐着胡哥的车下山，因为中午来的时候吃饭比较早，现在到了山下，大家也都饿了，有同事提议一起去 y 市吃个饭再回去，吃过晚饭回家肯定就要天黑了，今天周五又堵车，作为新人，大家互相问意见的时候，兰雨肯定是没啥发言权的，这时候，只能从众了。


    到清县已经晚上八点半了，兰雨在犹豫要不要回云凌镇，周六周末休息，她想回去看看奶奶，微信群里面姑姑正在跟大伯聊天，大伯说正要从清县县城回去，于是兰雨给大伯打电话，搭个顺风车。


    兰雨大伯兰全勇是清县一个农家乐的厨师，兰雨的厨艺还不错，也是跟大伯时不时请教的。


    每次两人碰面，兰雨就想问大伯做菜的方法，今天也一样，上车以后，两人就开始讨论了:「怎么搓冰粉？这个你就问对人了。」看到前面红灯，拿起茶杯喝了口水，兰全勇继续说:「冰粉籽很重要，但是手法也重要，特别是加石灰水的时候，一定要有手感，不停的搅拌，感觉到有阻挡，在成型了，你就不能动了，再多搅几下，绝对失败！」


    兰雨听了，点头:「难怪我每次成功，都觉得是运气，这个我真不太会。」


    「不会你给我打视频，下次大伯给你视频指导！」绿灯了，前面的车在动，兰全勇开始踩油门。


    「小心！！」兰雨大喊了一声。


    「碰！」大伯的车，还是给前面的车碰上去了。


    第30章 少花对方钱


    前面的车下来两个男的，一个戴着眼镜，一个头髮油得一缕一缕的还满脸痘痘，兰全勇转头对兰雨说:「给你哥打电话，你别下车。」


    兰雨看着大伯开门下去，前面车下来的两个男人正在用手摸着自己车后面，嘴里嘀嘀咕咕在对着大伯说话，兰雨赶紧摸手机打电话:「哥，你在不在云凌镇？」


    「不在啊，怎么了？」


    兰雨简单说了下情况，准备挂电话给兰爸爸打去，结果兰云在那边让她发定位，他找人过来，兰雨一听急了:「不是找人打架，只是我跟大伯不懂，怕被人敲竹槓。」


    「对面两个男的是吧？你别下车啊，赶紧把定位发给我。」


    兰雨发了定位后，看车窗外面，虽然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看得出来大伯一直在赔笑脸，对面两个男的长相就不好惹，突然戴眼镜的男的很大声说:「你别跟我扯这些，警察来了，你也没理，你撞上来的！」


    兰雨开门下车，站大伯旁边:「有话好好说，确实是我们的错，你看怎么处理？」然后又对着大伯说:「大伯你在哪里买的保险，联繫一下卖保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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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看你长得漂漂亮亮的，哥跟你说。」兰雨还在车上，满脸痘痘的男人就从外面时不时的盯着车里面看，现在兰雨说话了，他便对着兰雨笑得牙龈都露出来:「车肯定是要修的，至于是你们拿钱出来修，还是报保险嘛，都可以，但是，车我们只有这一个，拿去修了，我们出门办个事，可就没交通工具了哦。」


    「那这样子你看行不行，修车这几天，就麻烦你们出门打车？到时候多少钱，我们转给你？」兰雨觉得对面痘痘男离自己越来越近，本来就是夏天，越来越大的一股味道时不时飘过来。


    「你以为车那么好打的？农村地方小，半夜有事要用车，你给我喊个车出门？」旁边眼镜男说话了，他不说话还好，一开口兰雨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他，可自己的圈子，也不太会接触这么凶神恶煞的人。


    「你来接我们也可以，哈哈哈！」痘痘男又笑得牙龈都露出来了。


    兰雨不知道怎么办了，早知道她就不下车了，兰全勇去旁边跟保险公司的人打完电话过来了，看兰雨气得脸色都变了，让她去车上待着，兰雨怕大伯一个人在这跟他们扯不清楚，站在一边不肯走。


    兰云叫来的帮手是蒋宇杰还有两个男的，蒋宇杰下车倒是没想到兰雨会在这，点头跟她打了个招唿，让他们去车上等，来的另外两个人一个去拍照，另外一个男的一边给对面两人递烟，一边留电话号码。


    兰雨不知道他们怎么解决的，没多久被撞车的两个人就开着车走了，蒋宇杰带来的两个人是修车厂的，给兰全勇留了电话，也跟着蒋宇杰一起离开。


    到家后，全家人都知道兰雨坐大伯的车，在路上把别人追尾了，爷爷奶奶也一直没睡，等着他们，直到兰雨说了三遍没什么问题，已经处理好了，大家才通通回了自己房间。


    兰雨本想看看奶奶的脖子好一点没有，兰奶奶可能是怕兰雨念叨她少玩儿手机，一边走一边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我要去睡了。」


    洗漱完人又清醒了一点，看了下时间虽然不早了，但今天是周五，明天可以多睡会儿，兰雨打开手机，见群里面叶静雯和赵琳艺正聊的火热。


    叶静雯前几天辞职了，然后报了个团出去玩儿去了，据说碰到的是老年团，里面全是叔叔阿姨，但是特别有意思，听说她分手了出来散心，阿姨们各个都说要给她介绍男朋友，还跟她分享年轻时的恋爱经验，什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叶静雯帮着阿姨们拍照拍视频，自己好像心情也好起来了。


    兰雨看着他们的聊天对话，觉得今天终于有件开心事了，她也算叶静雯和蒋波的恋爱见证者，本以为他们不久就会结婚，哪知道也被狗血的事搞得分了手。


    打开跟向亚桥的聊天对话，最后一条还是她发过去的，今天站在山顶拍的照片，也不知道他在干嘛，一直都没回復消息。


    *


    都说上班的时候睡不醒，不上班的时候睡不着，兰雨七点半准时醒来，外面太阳光照在梳妆檯边的墙上，有些刺眼。


    睡不着就干脆起床，洗漱完毕换了身短袖短裤，穿上运动鞋，兰雨又去跑了三公里，多了跑不动，近了感觉又没跑够，每次三公里刚刚好。


    到家又洗了个澡，奶奶从大伯家过来了，拿着手机递给兰雨:「你给我看看，我这个手机怎么整点不报时了？隔壁你的沈婆婆，手机比我的还便宜 50 块钱，人家整点准时报时的，我这个不方便。」


    「最近还看视频吗？脖子怎么样了？」兰雨接过奶奶的老人机，点进设置里面去调。


    「脖子挺好的，那个理疗不错，便宜又有用！」


    「有用就好，你玩儿手机也起来走动一下嘛，别太专注了。」兰雨试了一下报时功能，把手机递给奶奶:「你试一下，看看行不行，不行我再调。」


    「肯定行了啊，你都调过了，你沈婆婆说等下来找你，帮她存几个电话号码，她不会弄。」


    「好，为你们服务。」兰雨像是他们周围婆婆爷爷的助理，院子里面就她一个女孩，男孩子们都没耐心，在家也待不住，于是谁家电视调不出频道了，无线网又断开了，都找她去研究一下，她弄不懂的，就帮着喊师傅来修理。


    「小雨，那个刘医生是不是在追你啊？」


    「奶奶，你说什么呢？」兰雨每次回家，总能在他们嘴里面听到一些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不是啊？那每次我去做理疗，他都来跟我们打招唿，还时不时提起你。」奶奶边说边笑，眼睛笑得弯弯的:「谈恋爱没什么嘛，就是少花 别人钱，都是一个地方的，分手了还要退东西，麻烦的很。」


    「退什么东西？」兰雨问。


    「谈恋爱的时候，花对方的钱，买的东西，还有别人送的，分手不是得退出来吗？以前有媒婆介绍人，分手的时候，都是要列单据的，你送我什么我送你什么，破铜烂铁都要还回去，才说得起话，不然啊，人家要笑话，背后戳嵴梁骨的！」


    「妈，你说的是我们以前了，现在的小年轻，都不流行以前的恋爱方式，花了就花了，分手哪还有退东西的说法。」兰妈妈在旁边听了两人的对话，也忍不住插嘴了:「不过奶奶说的是对的，少花对方钱。」


    「你们自己在想像呢？刘卓然没说追我，我也还没谈恋爱呢，肯定会谈，谈了也会告诉你们的，别套我的话。」说完，兰雨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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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有潜在对象了吧？」兰妈妈问兰雨奶奶。


    「听着好像是。」兰奶奶想了想，笑着点头。


    第31章 兔子不吃窝边草


    吃过午饭，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


    兰雨本想在家整理一下之前画的图，谁知有个园艺场老闆听说她回来了，硬要让她帮着去看个现场，这个老闆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姐，说话做事都很热情，也给兰雨介绍了好几个客户。


    兰雨还没来得及喷防晒，穿防晒衣，就被大姐开着面包车接走了。


    「不好意思哈，我这个车空调坏了，你把那边窗户摇下来，等下我开快点，风吹进来就不热了。」


    「没事，孙姐，慢点开。」外面蝉鸣声很大，大中午路上人影子都没看见一个，即使开了窗户，吹进来的风也是热风，兰雨心里默默念着，希望到了工地有几棵大树，要不然这么晒下去真受不了。


    「书念得多就是好，坐办公室里面打打键盘，不用风吹日晒的，不像我们，天天皮都要晒脱掉了。」孙姐说着，看看旁边的兰雨，细胳膊细腿的，现在农村长大的男孩女孩，也没几个下过地干农活了。


    这话她不好接，兰雨看孙姐盯着她，便笑了笑。


    车没开多久就到了，工地是隔壁镇上的一个路口，需要换新的花卉，之前的花都枯死了，路边的树倒是有几棵，但熙熙攘攘的距离很远，更不用说站在树下遮阴了。


    五个工人师傅，两个人在除草，剩下的拿着锄头在挖地，每个人都戴着大帽檐的草帽，脖子放着一根白毛巾，时不时擦着汗。


    其中一个师傅看兰雨他们来了，拿了大水壶勐喝了两口后，对孙姐说:「这地就该直接找个挖掘机来，两下就刨松了，我们用这锄头挖，只能把表面的泥土翻一下。」


    「先这么办嘛，现在喊挖掘机也不一定那么合适，送花的还没来？」见剩下的几个工人师傅都过来喝水休息了，又给他们介绍兰雨:「这位是设计师，等下花到了，小雨就给他们说一下怎么种好看，你们听她的就行。」


    「这么热，也不戴个帽子呢？送花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呢！」一个阿姨在旁边说话，边说边取下自己的帽子，拿在手里面扇风，头髮被汗打湿，一缕一缕贴在额头上。


    「出门着急，忘了拿了，阿姨。」兰雨被晒得眼睛都睁不开，手举在额头，遮挡一点太阳。


    「这有雨伞，怕突然下雨，我随时都放在包里面的，有点灰，你抖一抖将就着用。」一个阿姨从自己的布包里面，拿了一把格子伞出来，递给兰雨，又说:「总比直接晒要好一点，你们年轻人可没有我们抗晒。」


    兰雨赶紧接过，连声说:「谢谢阿姨。」，说完把伞撑开，虽然地表温度高，但确实比刚刚好太多了。


    孙姐去车上戴了顶草帽出来，看兰雨撑着伞，把手里面的矿泉水递给她:「刚刚忘了让你戴个帽子了，今天是最近温度最高的一天，多喝点儿水，我去催一下送花的师傅。」说着，便去旁边打电话去了。


    十来米的地方，有个gg牌，gg牌下面有块阴凉的地方，兰雨把矿泉水打开，一口气喝了小半瓶，水都是温热的，拿起手机看了下，没有消息。


    等了快一个小时，送花的师傅终于来了，几个工人师傅帮着去把盆栽拿下来，盆栽花和小灌木球都放在一堆，兰雨过去看了下品种，跟工人师傅们说着怎么摆放比较好看。


    快五点的时候，终于把花种完了，前面铺着一片佛甲草，周围点缀着大飞燕、细叶芒、玉簪花，左边种了一株大的三角梅，右边两棵绣球，女贞棒棒糖种在最后面，还有一些红花炸浆草正要开放。


    「好看好看，不愧是经过设计师的搭配，我们还不知道怎么下手。」孙姐看了看效果，也很满意，刚刚喊来的洒水车，正在给才种下的花花草草浇水，孙姐拉兰雨到一边:「姐给你转了个小红包，收下啊！」


    「不用，孙姐。」


    「不用什么不用，我去接你，价格都没谈就跟我出来了，晒一下午太阳，我又不是看不到，收下啊！」


    「谢谢孙姐。」兰雨打开微信一看，孙姐给她转了 600 块。


    *


    到家的时候，刚好赶上晚饭，兰雨却一点胃口都没有，胸闷头痛，闻到油烟味还一阵想吐，洗了个澡正准备上床躺会儿，头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兰雨爸爸不在家，兰妈妈赶紧给兰云打电话，最后兰云开车过来，载着兰雨和兰妈妈去了镇上卫生院。


    刘卓然刚下班，和一群同事说说笑笑的出医院大门，便看到兰云背着兰雨进来了，跟同事们打了个招唿让他们先走，快步追上兰云他们:「到这边来。」说着领他们去急诊室。


    喝了藿香正气液，又开了药，兰雨才缓过来，但还是觉得浑身无力，靠在妈妈肩膀上，听着刘卓然跟兰妈妈交待注意事项。


    回家的车上，兰云时不时盯兰雨一眼，自己小婶在，不好意思开口问，刚刚那个男的眼神可不单纯，又去帮着挂号，又拿药，连兰雨喝水都是他自己去倒，还说要送他们回来。


    兰雨到家就睡了，睡到半夜，口渴醒来，在枕头边摸了摸手机，一看已经 11 点了，有两个向亚桥打来的电话，还有几条他发的微信，他说打了两个电话，兰雨都没接，怕她睡着了，不敢继续打，早上醒了回一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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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页

    「你消失了？」兰雨边喝水，边给他发消息。


    「方便接语音吗？」那边马上回復她。


    兰雨放下水杯，关上房间门，拨了语音过去，向亚桥接的很快:「现在好点了吗？」


    「听我哥说的？」兰雨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一点，坐到床上靠在枕头边。


    「不是，我是听宇杰说的，兰云今天晚上跟他在一起，宇杰听兰云说要送你去医院，然后就打电话给我。」那边向亚桥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好像说话太大声怕惊扰了谁一样。


    「哦…大家还挺八卦。」


    「因为我没给你发消息，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没有啊…」


    「生气是应该的，不过…」那边传来走路的声音，向亚桥好像换了个地方打电话，声音稍微大了一点:「能不能先听我辩解几句，我扁桃体化脓，淋了场大雨后发烧，昨天被工人师傅们送进医院来，刚刚才输完液。」


    「你不是出差吗？」


    「是出差啊，在这县城的医院，今天好多了，最近每天都在赶工期，前几天喉咙不舒服，后来又赔笑脸跟他们喝酒，昨天帮着几个师傅换紫薇树，刚好下雨，当时没想那么多，就觉得换完那几棵就收工，结果手机也进水了，我后面还发烧了。」向亚桥说着还咳嗽了几声，声音像在走廊里面，有一点回音:「宇杰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小周刚好去给我取了手机回来。」


    「我还以为你消失了，现在好点了吗？」兰雨声音也柔和下来。


    「消失之前我肯定要跟你说，我因为什么事，需要消失多久的…」说完，向亚桥那边有医生的声音传来，让他不要站在走廊打电话，早点回病房去。


    「你回房间吧，影响别人不太好。」


    「那我跟你打字说，我住的这个房间是个六人间，像个大厅一样，我怕说话吵到别人。」


    兰雨本想着说，时间不早了，要睡觉了，听向亚桥这么说，又躺床上，把小檯灯打开，跟他敲着手机键盘。


    「快递收到了吗？」向亚桥问。


    「你买的东西？」兰雨今天接了快递的电话，还在纳闷买了什么东西，自己忘了:「是什么？」


    「小东西，就是眼药水，眼罩什么的，听说还不错，你试一下，好用我再买。」


    「那些东西挺鸡肋的，不过，我又要说谢谢了。」


    「不要说谢谢，可以的话，多给我加一分就行。」


    「好睏，睡觉吧…」兰雨倒不是逃避这个话题，她是真的 没有想好，说有多喜欢向亚桥，好像也谈不上，但说不喜欢向亚桥，她又总觉得错过他会不会又有一点可惜了。


    兰雨把她现在的矛盾点，归结于他们是一个镇上的人，兔子不吃窝边草，一定要吃这棵草，她需要多捋捋自己的头绪。


    第32章 去我家，我给你做饭


    六月的 c 市，天气很热，周三下午负责景观设计的经理出差回来了，给部门的人买了一堆冰镇饮料，饮料店的店员送进办公室后，放在门口的桌上，兰雨旁边的同事，看她一直在画图，催促着她去选。


    兰雨拿了杯柠檬水，回到自己的位置喝了几口便放下，三楼规划部的同事昨天来找她，让她帮着 p 个鸟瞰图，部门预算有限，不敢找外面的效果图公司，说是这个算绩效，会体现在年终奖里面。


    兰雨现在是试用期，前三个月不买社保，工资是转正后的百分之八十，她不好问年终怎么算的，现在景观部也不忙，就答应下来了。


    「你这么厉害，不错！」


    「高经理好。」兰雨停下手里面的滑鼠，跟站在身后的经理打招唿。


    「你继续忙你的，我只是看看。」高经理看起来身高不到一米七，戴着眼镜，声音倒是温温柔柔的。


    兰雨感觉他也没离开的意思，便继续画图。


    「你的 ps 用的不错，还会什么软体？」高经理站到兰雨左手边去，看着她把一个个图层关闭又打开，先给树加了阴影，又在天空中移了几个鸟过去，橡皮擦东擦一点西擦一点，鸟瞰图越来越丰富了。


    「基础的画图软体都会一点，cad、ps、su、3dmax 之类的。」兰雨边说着，左手的键盘，右手的滑鼠也一直在工作着没停下。


    「听说你是清县的？清县哪里？」


    「云凌镇的。」


    「我是临水镇，你们隔壁的。」高经理说着，在旁边抬了根凳子坐下。


    「我高中是在临水镇读的。」


    「清县二中是吧？」临水镇算是清县比较大的镇，清县二中就在镇上，因为有两条大河经过，又是 c 市主要饮用水源，为了保护当地河流，临水镇工业区基本上没有，现在政府还在打造古镇文化。


    「是，高经理也是二中的吗？」


    「不是，我在县城上的高中。」


    「哦，一中的。」清县一中是当地最好的高中，升学率在全市都有排名，有一个原因是一中把所有清县的尖子生挑走了，还有一个原因是，復读生比较多，高考的本科率，很多都是復读生冲上去的。


    「对，你先忙，我不影响你了。」说完，高经理往楼下走去。


    兰雨在前两天已经听了很多这位高经理的八卦，中午吃了饭休息两个小时，同事们就会下楼去转园区，园区里面树木特别多，中午有风吹过倒是特别凉快，高经理的八卦就是这个时候听来的，三十多岁没怎么谈恋爱，谈的每一段恋爱，都不超过三个月，且每一个女朋友，他都说快跟别人结婚了，然后不久便不知什么原因分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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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雨不太喜欢聊别人的八卦，但有人跟她讲，她也愿意听一听。


    公司同事陆陆续续关电脑走了，兰雨想着下班没事，多画了会儿图，七点的时候打卡下班。


    *


    走出园区的时候，风吹来都是热的，听见手机在振动，兰雨拿出来，是刘卓然，接了电话:「餵？」


    「下班了吗？」


    「刚从公司出来，准备去坐地铁。」


    「想问问你这周六或者周末有没有空，我小姨家新修了房子，前面院子空出来，不知道种什么，我想起你是做园林的，看能不能请你跟我去逛逛花市，帮着推荐一下种什么好看。」刘卓然在电话那边说。


    「这周吗？」兰雨想了想。


    「不方便的话，下周也行，不着急。」


    「这周应该没问题，具体时间提前跟我说就可以。」兰雨心里想，前前后后的，他也帮了好几个忙，是要还别人人情的。


    「先说声谢谢了，需要我给你拍照现场图吗？」


    「有尺寸和图片最好。」有了具体的资料，到时候才知道种多少树木花卉。


    「那我提前发给你。」


    「行，我要进地铁站了。」


    「好的，注意安全。」


    进了地铁，兰雨戴上耳机，准备路上听两首歌。


    生活终于又进入正轨了，上班下班，每日重复，兰雨不太喜欢惊喜，毕竟大多数时候有惊无喜，生活还是平平淡淡的好。


    到家楼下的时候，卖菜的店大喇叭正在喊着:「八点以后全场七折，来挑来选。」大多数时候，兰雨都不怎么做饭，今天突然想自己炒两个菜，便进去买了豆腐，茄子，青菜，还买了一块瘦肉。


    出了卖菜店，向亚桥打电话过来，兰雨把塑胶袋用左手提着，右手去接电话:「餵？」


    「在哪里？」向亚桥的声音，听起来特别开心。


    「家门口，你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


    「你听起来很高兴的样子，事情处理好了？」兰雨往小区里面走。


    「先不说这个，你在小区门口等我两分钟，我马上到。」


    说两分钟，还真是两分钟，向亚桥远远看到兰雨拎着几个塑胶袋，便对着她按了声喇叭，兰雨走到驾驶室旁边，向亚桥按下车窗:「上车。」


    「干嘛？」兰雨把袋子提起来给他看:「我要回家做饭。」


    向亚桥的头髮长长了一些，好像刚洗过头髮，有一点点湿:「还没吃饭？上车，我给你做。」


    「去哪里？」


    「你跟我认识大半年了，我也不像贩卖人口的啊！去我家，我给你做饭，我也没吃。」向亚桥看兰雨还在犹豫，又催促:「再不走收停车费的阿姨要过来贴小票了哦。」


    兰雨提着菜，绕到副驾驶去，开门上车。


    把车停在车库后，向亚桥去提兰雨的塑胶袋，兰雨递给他以后，看着他笑嘻嘻的往电梯口走去。


    电梯到了 26 楼，向亚桥按下一串密码解锁，房子是个跃层，进门后是个大客厅，右边靠墙的位置有个特别大的鱼缸，鱼缸里面养着一群小的观赏鱼，黑色的皮沙发，沙发后面是楼梯，楼梯旁边有两道门，像是卧室。


    「我一个人住，第一桶金的时候买的，装修的比较简单。」向亚桥边说，边往厨房走，怕兰雨听不见，又大声说:「想吃什么？麻婆豆腐和鱼香茄子吗？」


    「对啊，你会不会做？」兰雨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厨房不大，东西倒是很齐全。


    「我妈过年的时候，来置办的，本来这里不怎么开火，我一个人懒得弄，现在该感谢她了，该有的东西都买齐了。」向亚桥说着，去清洗豆腐和茄子，见兰雨站着不动，又指挥她:「进来啊！冰箱里面有喝的，自己拿。」


    兰雨听了，轻手轻脚走进厨房，拿了瓶橙汁走出来，经过向亚桥身边，还是不小心碰了下他的腰:「对不起…对不起…」


    兰雨没看到向亚桥嘴角已经笑弯了:「我刚刚回来洗澡，开了空调，温度不合适，你自己调一下，遥控器在桌子上。」


    「知道了…」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


    「向亚桥！有人。」兰雨不知道是谁，盲目去开门好像不太好。


    「肯定是外卖，你去开门啊，我手上有水。」向亚桥在厨房里面挥着铲子，头朝着客厅的兰雨喊。


    兰雨听了，赶紧去开门，外卖小哥提了一堆东西放在门口，兰雨提进门，放桌子上。


    向亚桥把火开小了点，边擦手边走出来，看兰雨也没去打开那袋东西，便自己去解开塑胶袋，拿出里面的水果和零食，又喊兰雨:「橱柜里面有盘子，你选一下你想吃的，自己去洗一点，我随便买了些零食，你先填填肚子，饭好了我叫你。」


    「哦，好…」兰雨见向亚桥说完又进厨房去了，想了下，洗水果要进去厨房里面，塑胶袋里面有一盒切好的西瓜，兰雨拿出来，坐椅子上，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第33章 你喜欢，就证明我品味不差


    向亚桥会做饭，兰雨完全没想到，而且看起来做的还不错，两菜一汤。


    兰雨去夹麻婆豆腐，夹了两次都掉下来，向亚桥起身去厨房拿了勺子出来。


    「试试这个鱼香茄子，还算我的拿手菜。」向亚桥指着桌上的鱼香茄子:「下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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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做的？」兰雨配着米饭吃了两口，真的好好吃，不比大伯的水准差。


    「这就不告诉你了。」向亚桥不怎么动筷子，但是专心的看兰雨吃。


    兰雨也不管他吃不吃，鱼香茄子好吃，她就一直夹这个菜，抬头看了一眼向亚桥，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有点不好意思，兰雨放慢吃饭的速度，然后说:「把你的秘方告诉我一下呀！」


    「你都知道是秘方了，怎么能告诉你。」向亚桥拿了个空碗给她盛汤:「想吃的时候找我，我做 给你吃。」


    兰雨差点呛到，气氛有点怪怪的。


    吃完晚饭后，兰雨跟向亚桥一起去收拾餐桌和碗筷，送兰雨下楼的时候，向亚桥手里面多了个礼品袋。


    到了车上，向亚桥把礼品袋递给兰雨:「看看能不能派上用场？我觉得还挺好看的，猜测你大概会喜欢。」


    「什么呀？」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兰雨把礼盒从袋子里面拿出来，上面写着某品牌的蓝牙音箱，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餐盘大小的白色音箱，还有一个小的手提杆，上面是灯带。


    「说是可以无线充电，触摸亮灯，你可以放在房间里面，画图的时候听听歌。」


    「好看，我很喜欢。」兰雨高中的时候，是学画画的，后来大学选专业选的设计，也算有一点小的艺术细胞，对于好看的东西，毫无抵抗力。


    「你喜欢，就证明我品味不差。」


    「我送你点儿什么？你送我这么多？」兰雨见向亚桥坐在驾驶座，也没要出发的意思，地下车库风光比较暗，车上也没开灯，彼此只能藉助着外面微弱的灯光，看到对方脸上的表情。


    向亚桥笑了笑，不说话，见兰雨一直看他，便把目光从她的眼睛挪到她的嘴唇上，她的嘴唇好像一颗红红的樱桃，只触碰过一次，但后来每次想起，他自己都会脸红得像一个没接过吻的青春期少年。


    「送你一句祝福？」兰雨看他傻乎乎的笑，不说话，打了个响指说:「祝你幸福！祝你健康！」


    「有个温暖家庭？」向亚桥唱出来，小时候卓依婷的歌《生日快乐》。


    「祝你前途光明…」兰雨和向亚桥几乎一起唱出来的。


    「那要看某些人愿意不愿意了。」


    「你肯定前途光明，项目上有需要我的，随时叫我，向总…」


    「还是叫向亚桥吧，我觉得你应该也喊习惯了。」向亚桥知道兰雨又想装傻了，也不拆穿她，他虽然急于在她这转正，但是也想让她想清楚，他一个人主动不行，你来我往的才是爱情。


    「不敢不敢…」


    向亚桥把车发火，右手去转方向盘，把车开出地下车库。


    「这个人你看看认不认识？」红灯的时候，向亚桥把微信打开，点出一个人的头像来。


    兰雨接过手机，看了下照片，就是那天坐大伯车子，当时大伯撞了他的车，凶神恶煞的眼镜男，兰雨一眼就认出来了:「你怎么有他微信？」


    「他找兰叔要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误工费是吧？」


    「宇杰哥告诉你的？」那天是蒋宇杰去处理的。


    「除了那次，你还记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他？」看前面绿灯了，向亚桥继续往前开。


    「说实话，挺熟悉的，但是在哪里见过他，我不太记得起来。」兰雨把照片放大又缩小，只是觉得面熟。


    「你跟你的两个小姐妹，跟他打架那次。」向亚桥把车靠边，停在路灯下的车位里面。


    「是他！」难怪上次撞车，兰雨就觉得他好熟悉，但绝对不是她圈子里面的人，她认识的人，没这个风格的，兰雨继续说:「还从我后面踢了我一脚，后来淤青好几天才散开。」


    「什么？踢了你？」


    「对啊！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兰雨自己都没觉得，这个时候，跟向亚桥说话的语气，像小朋友跟家长告状。


    「别的先不说，你们几个女孩子，出去的时候，还是不要当女侠，遇到这种流氓，他们才不管你男的女的，先保护好自己最重要。」


    「知道，别啰嗦。」兰雨把手机递给向亚桥:「你认识他？还有他的微信。」


    「一个熟人介绍的，他找我，让我帮他处理一批鼠尾草。」


    「那你帮他吗？」


    「不帮！」向亚桥右手在方向盘上一下一下的敲着，转头看了看兰雨:「人品不好的人，帮他就是害自己。」


    兰雨点点头，似懂非懂的。


    向亚桥把车停在万达商圈外面，下车的时候，接过兰雨手里面的东西，走在她旁边。


    「这个周末回云凌镇吗？钟叔还在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去苗圃，他想跟你讨论一下，看现在什么造型比较畅销。」


    「这周吗？要回去，钟叔一直在苗圃？」


    「他住在那，不在那他不放心。」


    「现在紫薇编织应该很畅销吧？最近流行中式庭院。」中式庭院风格的景观，不乏有一些亭台楼阁，紫薇树刚好做一些编织造型，廊架或者凉亭。


    「还不错，就是要看土壤，上次木屋度假村那个就很折腾人。」


    「最后怎么处理好的？」


    「重新做了防水，枯死的树重新换了，还送了个紫薇牌坊给他们，木屋度假村用我们这个，怎么说呢，还是有点不伦不类的。」客户至上，就算他们觉得不好看，放在那很突兀，但是客户喜欢，他们也没法给其他的建议，就算给了，客户也听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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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方满意，按时给尾款就行。」这就是设计行业的那句口头禅:甲方虐我千万遍，我待甲方如初恋。


    「你走这边。」向亚桥见兰雨越走越靠边，便去走在她的右边。


    「干嘛？」兰雨皱眉。


    「给你挡灰尘，行吗？」她就看不出来，路上的车开得有点快，他怕她走路边太危险。


    「行，我酝酿下，最近看送你个什么大礼。」


    「那我期待一下，快进去吧，明天还要上班。」向亚桥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兰雨。


    正常人的来往，手和手碰一下好像并没什么，服务员递个餐巾纸，外卖小哥递个塑胶袋，有时候都难免会碰到一下手，但这时候，兰雨突然不知道怎么去拿。


    向亚桥见她不动，拉她的右手手腕，把礼品袋给她放在手心，然后迅速放开手，她的手腕细细的，他觉得自己大拇指和食指就可以圈住，别的没感受到，他不敢握太久。


    「那我进去了。」


    「早点休息，别熬夜画图。」


    「好…」


    到家拆开盒子，把音箱拿出来，连接上蓝牙，放了一首轻音乐，又给三角梅浇了水，看着电视柜旁边的满天星，兰雨突然发现，向亚桥不知不觉已经进入自己的小世界大半年了。


    第34章 我是你鱼塘里的鱼吗？


    周六一早起来，兰雨煮了个鸡蛋，喝了个牛奶便急匆匆走出小区。


    天空一朵云都没有，太阳很烈，兰雨觉得自己像身在烤箱之中，多走两步就要被太阳烤熟了。


    到了花市门口，刘卓然打电话说让她找个凉快的地方等一下。


    「等久了吧，刚刚有点堵车。」刘卓然迈着大步往兰雨这边走过来:「其实晚一点也行。」


    兰雨站他旁边，两人一起往花市里面走:「太晚就更热了。」


    刘卓然把手里面的矿泉水递给兰雨，又把伞撑开递到兰雨这边来。


    「不用打伞，待会儿进棚里选花也晒不到太阳的。」兰雨把水接过，拧开瓶盖，喝了两口。


    金福花市是本省最大的一个花卉交易市场，就在清县的一个镇上，花市里面分为好几个区域，大盆栽、小绿植、园艺用具、鲜切花等等。


    兰雨对这里还算熟悉，过年之前跟家里人来买了不少年宵花。


    两人先去看大盆栽，买了几株天堂鸟和绿萝，老闆说可以帮忙送上车，但刘卓然说他开的是个小轿车，怕后备箱放不下，兰雨便提议等下喊个货拉拉，于是刘卓然先付了钱，告诉老闆等下过来取。


    花市里面，每一个区域都有一个宽十多米，或者二十多米，长度大约上百米的大棚，大棚里面便是各种花卉的展示区。


    兰雨和刘卓然时不时避让着来来往往的电动三轮车，三轮车是花市里面主要的交通工具，小且方便，棚里也能穿行。


    「小姨他们不在家，就让我来帮忙弄一下他们的院子，说是有一块地准备种菜，最好再买两棵果树。」刘卓然对于这些东西完全不懂，看兰雨快步走在各种花卉之间，只能跟在她后面。


    「我们这边的话，果树可以种的倒是很多。」有个拖车拉着一车的鸭脚木过来，兰雨侧身站一边等拉车的师傅先经过，又说:「樱桃、梨、枇杷、柚子、橘子都可以。」


    「那就一个品种选一棵吧。」


    「那倒也不用，我看了下你发给我的尺寸，还要划分一部分种菜的话，果树就选两棵就行。」


    选果树的区域，要经过鲜切花馆，左右两边都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玫瑰，百合还有一些兰雨都叫不出来名字的花。


    想着待会儿要回云凌镇，兰雨便买了两把粉色的玫瑰，名字很好听叫「荔枝」，老闆说开了以后很大一朵，闻起来特别香。


    刘卓然看兰雨去选花，一直让她多选两个品种，还偷偷去扫了墙上的付款码。


    等兰雨又选了一把婶婶喜欢的香水百合，问老闆多少钱的时候，老闆说了句:「135」，那边刘卓然听到便马上付了款。


    「你干嘛？你要付钱，这些花你就 拿走，我就不要了。」兰雨本来跟他逛花市，就是为了还他的人情，这下人情债没还，还越欠越多了。


    「别！」刘卓然怕兰雨不要这些花了，赶紧说:「你接个设计项目，肯定不止这些钱的，后面还有要麻烦你的地方，今天这么热叫你出来，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兰雨怕跟他在这多扯几句，周围人的眼光都看过来了，只说:「我本来也想逛下花市，只是顺便而已，谢谢你。」


    穿过鲜切花馆，便是一个一个打着园艺场的展示区，这边都是小乔木和果树，也有一些藤蔓植物，旁边还有几个装修非常精緻的房子，写着接园林设计，景观项目。


    兰雨远远就看到其中一个玻璃房子外面的招牌写着「千木园林」，不是向亚桥那个千木吧？


    「我帮你拿吧，待会儿衣服给你弄脏了。」三把花用一个牛皮纸裹着，外面又用塑料胶带缠了一下，兰雨就那么抱在胸口，刘卓然说着要去接她的花。


    「没事。」天气热，兰雨今天穿了条到膝盖的 t 恤长裙，白色的裙子已经有一点花粉印子了。


    刘卓然听兰雨这么说着，还是去接过:「一个女孩子抱着东西，我一个男的空着手，像什么样子。」


    兰雨便由他抱着一堆花继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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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页

    「兰雨？」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旁边喊。


    听着熟悉的声音喊她，兰雨不太情愿的转过头，扯着嘴角笑了下:「嗨…你也逛花市？」


    小周是向亚桥公司的，因为种种原因，跟兰雨也见过很多次了，看身影有点像她，便喊了一句。


    「不是，这是我们公司的展示区，我过来拿个资料。」说完小周才看到旁边的男人，本来笑着的脸，没控制住有点垮了:「你来买花？」


    「这是我朋友，帮他选些东西。」兰雨往旁边一站，简单给两人介绍了下。


    虽然小周现在搞不清楚状况，无论是兰雨和自家向总，还是兰雨和面前这个男人，但平时兰雨对他客客气气的，他指着旁边的苗木区域:「这边买的话，你就说是我们公司的设计师，多少是有折扣的。」


    「好啊！谢谢你。」


    「谢谢…」刘卓然虽然不认识眼前跟兰雨看起来特别热络的男人，听他这么说，也笑着道谢。


    採购好了所有的东西，找了个货拉拉，装了满满一车，兰雨坐着刘卓然的车，一起回了云凌镇。


    刘卓然在路上说请兰雨一起吃午饭，兰雨拒绝了，说是还有事。


    货拉拉到了目的地也要找人收货，刘卓然只好把兰雨送到她家路口，说了好几次谢谢后，开车离去。


    在家吃过午饭，兰雨把上午带回来的玫瑰拆开，剪了枝，又摘了多余的叶子，插进花瓶里面，过了一个多小时，花好像吸足了水，慢慢有点开放了。


    晚上大伯和婶婶在家，兰雨和妈妈把百合花送过去，婶婶连声说着好喜欢。


    天气热大家都不愿意待在家里面，晚上绿道的人最多，人来人往像赶集一样，兰雨也跟着妈妈去散步。


    太阳落下，染的天空都是一片橙红色，兰雨拿出手机拍照，拍了天空又拍树，最后还给一起散步的阿姨们拍了好几张照片。


    向亚桥打来电话的时候，兰雨正在给妈妈看照片，于是「向亚桥」三个字，便出现在手机屏幕上，兰雨浑身不自在的落后妈妈几步，在后面接起了电话:「餵？」


    「在哪里？」


    「我家后面，陪我妈散步。」


    「挺好的，每天的生活都这么充实。」


    「你喝醉了？」听他这声音，不太像平时说话的音调，慢慢吞吞的。


    「我可以见你吗？」向亚桥的声音很低，周围也很安静:「今晚陪客户喝了一点，没有喝醉。」


    「那你不回家休息？」兰雨看妈妈时不时的转头回来看她。


    「要回家，但我现在想来见见你。」向亚桥这时候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一个 27 岁的男人，更像一个 17 岁的大男孩，有一点点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小倔犟。


    「你喝酒了别开车。」


    「不开车，我让小周送我。」


    「我在绿道口等你。」


    「好，我很快就到。」


    兰雨追上妈妈的脚步，挽着妈妈的手，在她耳边说:「你们先转转，我去趟镇上。」


    「这时候向亚桥找你干什么？」兰妈妈倒是一点不含蓄，停下脚步，看着兰雨。


    「我找他拿个资料，等下我直接回去啊！」说着在兰妈妈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大步往绿道口走去。


    兰雨到绿道口的时候，小周已经开着车等在那了，向亚桥坐在后面，呆呆的看着兰雨走过来，拉开车后门，坐进去。


    「去公司坐会儿？」或许是喝了酒，壮了胆，向亚桥这时候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兰雨。


    「可以！」上车后，小周跟兰雨打了招唿，便不再说话，眼睛一直注视着前方，像做了亏心事，不敢看兰雨。


    到了镇上，向亚桥的办公地点，小周说要去找个资料，便迅速进了一楼的一个办公室，向亚桥走前面，兰雨跟着他走后面，上了二楼他的办公室。


    「喝咖啡吗？」向亚桥去拿杯子。


    「不喝，晚上睡不着。」


    「我想喝你做的拿铁。」向亚桥房间里面的咖啡机，也不知道有没有动过，看着崭新。


    「下次吧，晚上别喝了。」兰雨看他揉着自己的额头，去给他倒水:「要不要放一点茶叶？」


    「好啊，你放我就喝。」


    兰雨觉得自己不该答应他出来，他现在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今天玩得开心吗？」向亚桥接过兰雨递过来的杯子，喝了口茶。


    「什么意思？」兰雨也给自己倒了杯水，端着水杯，坐在旁边沙发上。


    向亚桥放下茶杯，坐在她旁边，看了下她的侧脸，头低下来说:「很多话我没有资格问，但是我又忍不住想要说，兰雨，我不是你鱼塘里面的一条鱼吧？」说着，抬头看兰雨。


    兰雨差点一口水喷出来，转头看旁边的向亚桥，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喝了酒的原因，看起来比平时多了一点颓废，眼睛有些红，看着自己的眼神却十分专注。


    「你的意思，我是个海王？」兰雨突然想逗逗他，左手撑在自己的大腿上，下巴放在左手心，笑着看向亚桥。


    「我希望你不是。」向亚桥的表情，像认真听课的学生。


    「你的小周告诉你的？」


    「所以那个人是谁？还抱着一捧花。」


    「什么叫一捧花？那只是我在花市买来插花瓶用的，别讲的像在花店买的花束一样。」兰雨没忍住，噼里啪啦开始继续说:「一个大男人，怎么还学会告状了，那是镇上医院的医生，之前帮过我家几次忙，今天他小姨家院子需要种花，我去还他人情，帮着选了下品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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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页

    向亚桥听她说着，忍不住笑起来了，从嘴角到眼睛都在展示着他的开心:「知道了，不用解释。」


    「啊？我没有解释。」


    「兰雨，你喜欢我吗？」向亚桥突然严肃起来，看着她的时候，眼睛里面好像有光。


    第35章 热吻的男女


    窗户外面天已经黑了，楼下是云凌镇的主干道，还有很多人来人往说话的声音。


    「你这语气不太像疑问句。」兰雨不敢看向亚桥的眼睛。


    「我觉得或多或少有一点点。」向亚桥起身去端起水杯，喝了口茶，然后端着茶杯放在沙发前的桌子上，又跟兰雨说道:「大半年了，我是什么样子的人，你也了解的七七八八了，给个机会吧…」


    向亚桥的声音，温柔的像春天阳光下的柳枝，在兰雨心口扫来扫去。


    「我知道你的顾虑，怕别人说三道四。」向亚桥本来没往这里想，还是王玲前些天点醒了他，问他跟兰雨有没有进展。


    兰雨还是不说话。


    「但请你能不能跟我一样，勇敢一点。」向亚桥也没追过女孩儿，谈恋爱也从来没想过会是身边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看到兰雨便觉得开心，看到她每次笑着跟身边的人说话，就觉得好像看到了春日里的小太阳。


    「怎么勇敢？挑战跟你谈恋爱吗？」


    「你别闹着玩儿，我认真的。」


    「但你喝酒了。」


    「我没喝酒我也是这些话，你要不要跟我试试？」


    「试试？试什么？」兰雨话接的太快了，说出口自己也愣住。


    向亚桥看兰雨去拿水杯喝水，知道她不好意思了:「试一下我当你男朋友。」


    兰雨觉得向亚桥办公室的灯太亮了，把他脸上的真诚和执着照的一清二楚，他像一个在老师面前求试卷答案的学生，眼睛看着兰雨，特别认真。


    「我想有个身份，能站在你身边关心你，不想跟你搞暧昧，我做事从来不是三分钟热度，你信我…」


    「那就试试吧…」兰雨觉得自己不喜欢向亚桥，就不会接他的花，不会去他家，不会今天来这一趟。


    说完这句，兰雨 突然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下来了，谈恋爱而已，有时候不要想太多了，又不是结婚，还需要深思熟虑。


    向亚桥听完，忍不住笑了，眼睛在笑嘴巴也在笑，站起来走两步，看看兰雨，又坐下。


    「你干嘛？傻不傻？」兰雨想去端杯子喝水。


    「等我两分钟。」说完，向亚桥往楼下咚咚咚走去，没两分钟又跑上来。


    进门的时候，向亚桥去关了房间那盏明亮的大灯，换成了几个小小的筒灯还亮着，屋里瞬间暗了一点。


    坐到刚刚的沙发上，向亚桥往左边看了看，兰雨有点懵。


    向亚桥右手伸过去抓住兰雨的左手腕，使劲一拉，兰雨还没反应过来，已经侧身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向亚桥！」兰雨不敢太大声叫他的名字，楼下小周还在，想从他的腿上下去，向亚桥却把双手放她的腰上，慢慢收紧。


    「我吃糖了，桃子味的。」


    说完，向亚桥两只手从兰雨的腰上，放到她的耳朵两侧，捧着她的脸，随即他的嘴就亲了上来。


    兰雨大脑嗡嗡的响，向亚桥的手慢慢往下，抓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脖子上，又去搂住她细细的腰肢。


    筒灯的光，照在沙发上热吻的男女身上。


    刚开始是唇与唇的碰触，或许是天气热，兰雨觉得耳朵和脸都很烫，向亚桥和她都只穿了薄薄的 t 恤，好像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滚烫。


    向亚桥微启自己的唇，试探着去亲兰雨的唇瓣，兰雨浑身有点软，怕摔下去，便双手牢牢勾住向亚桥的脖子。


    感觉到她整个人都贴在自己身上，向亚桥亲吻她的动作变得急促，等她的唇瓣松开，便撬开她的牙关，忘我的吻了起来。


    许久后，送她下楼的时候，兰雨的嘴有些红润，微微还有一点疼，向亚桥拿着自己的牛仔外套，披在兰雨肩膀上。


    「这么热，干嘛。」说着话，兰雨却不敢抬头看他。


    「外面起风了，冷。」


    「这是六月，冷什么冷？」


    「行行行，那你拿着，等下万一冷就穿。」向亚桥把牛仔衣拿在手里面。


    「桥哥！」私下没人，小周大多数时候都叫向亚桥为「桥哥」。


    从大厅的角落里面揉着眼睛走过来，小周正准备跟兰雨打招唿，却见向亚桥把兰雨拉到身后挡住。


    「去开下车，送她回去。」


    「好！」小周听了，赶紧快步走出去，准备发动车子。


    兰雨回家的路上，微信响了好几次，她不敢拿出来看，肯定是兰妈妈。


    果然到家以后，听到她进门，兰妈妈从房间轻手轻脚的出来:「怎么这么晚？」


    「还有两个平时的客户在那，就多聊了两句。」兰雨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去拿了换洗的衣服，走出房门，兰妈妈还在门口等着她。


    「你没说实话！」


    「哎呀，妈妈…」兰雨推她进房间:「我今年就 25 岁了，我知道自己在干嘛，你先睡觉。」


    「哪有妈妈不关心自己小孩的，你的一举一动，我都要随时关注！」兰妈妈右脚都进了房间了，又迈出来说:「不要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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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页

    兰雨洗完澡，吹干头髮，都快 11 点了，向亚桥发了好几条微信过来。


    「洗漱完了吗？」


    「怎么不回我？」


    「你刚刚说你明天就会后悔是什么意思？」


    「别又像上次亲了我就跟失忆了一样！」


    兰雨掀开被子，躺到床上去，拿着手机开始打字:「我说的是，我怕明天我就后悔了。」


    对方正在输入中:「我建议你撤回这句话。」


    「干嘛？」


    「我才开心没两个小时…」


    「知道了知道了，回家了吗？」


    向亚桥拍了一张自己房间的照片，白色的墙壁，灰色的床单被套，然后发了个定位。


    兰雨一看定位，在姑姑家旁边。


    「明天早上要一起吃早餐吗？我来接你。」


    「不要，我想多睡会儿。」虽然生物钟在七点过，闹钟还没响，兰雨就会醒，但是周末不睡懒觉，总是对不起周末这天。


    「那吃午餐？」


    「明天再说吧，我有点困。」


    「那你醒了给我发个消息，我也去洗漱了。」向亚桥看兰雨没再回復消息，便放下手机，找出睡衣睡裤去洗澡。


    刚刚回来怕错过她的信息，向亚桥澡都没去洗。


    *


    第二天一早，兰雨是被姑姑的声音吵醒的，窗户外面，姑姑和奶奶，还有兰妈妈三人，不知道说着什么，像吵架一样。


    兰雨换了短裤和 t 恤，出了房门，院子里不仅有这三人，还有旁边玩儿着平板的贝贝。


    兰雨先走过去蹲在贝贝旁边:「贝贝来了，怎么不叫小姨啊！」说完又把平板往后面推了推:「别离太近了哦，眼睛会痛。」


    「小姨，我爸妈要离婚了。」贝贝瞧了瞧不远处三个说话的大人，又对着兰雨说。


    兰雨听了，愣住，然后摸了摸贝贝的头:「大人的事情，让大人处理，贝贝先看看动画片，小姨去洗漱一下就过来陪你玩儿。」


    贝贝终归还是小孩子，说完又继续去看平板。


    兰雨走进洗漱间，简单的刷牙洗脸，随意抹了下水乳防晒，见屋外三个大人边说边手舞足蹈的，便往外走去。


    第36章 车丢了


    姑姑兰全英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左边是兰雨奶奶，右边是兰雨妈妈，嘴里面说着:「你们劝劝她吧，离了怎么办嘛。」


    「以前我觉得贝贝她爸老老实实的，怎么是这个德性。」兰雨妈妈瞧了瞧不远处的贝贝，小声嘀咕。


    「以前我不好意思说，遇到个女婿是这样子的人，哪里还敢往外说。」兰全英想着想着，心口都气得痛:「信用卡还不起了，上个月还拿着我的手机，往他微信里面转了 8000，去还他的信用卡。」


    「这是什么人啊！你怎么发现的？」兰雨妈妈问。


    「唉…」兰全英本来不想说，自己遇到一堆破事，现在丢脸丢到娘家来了，但是不说出来，她心里面又有一口怨气在:「我发现少了 8000，我就让丽丽去给我看看，结果丽丽一翻我微信，看了明细才知道，我的手机那天放在沙发上，他转完就把记录删了。」


    「让丽丽跟他离婚吧！」兰雨奶奶说话了。


    「妈！我回来跟你们说这些，是想让你们劝他们和好的，他们要是离婚了，贝贝怎么办！」兰全英本来说着都要落泪了，听到兰雨奶奶这么说，一下声音都提高了。


    贝贝一边吃着兰雨给她洗的水果，一边跟兰雨讲着，最近她超级喜欢的动画片叶罗丽。


    「他要是死性不改，贝贝还是离他远一点比较好，他除了信用卡还有其他的什么吗？」兰雨奶奶七十多岁，也见过很多人口中说的浪子回头，但还有一句难听的话叫:狗改不了吃屎。


    「我不知道，丽丽跟他也没什么存款，当年就是因为怀了贝贝，所以两个人才领证结婚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去网上赌博的，丽丽现在也不见他，她工作也忙。」兰全英自己都很矛盾，一边想让自己女儿不那么辛苦，但是离婚了，又觉得贝贝可怜。


    「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打算，我是支持丽丽离婚的，告诉她有什么事不要怕，外婆当她的后盾。」兰雨奶奶说着，起身也不管女儿和儿媳妇，往外面走去了。


    兰全英看自己母亲不听自己的念叨了，又去拉兰雨妈妈:「你跟兰雨说说，让她劝劝她姐姐。」


    「这个我可不好说，而且兰雨自己都还没结婚，怎么去劝丽丽啊！」兰妈妈提着旁边菜篮子，挽着兰全英的手:「你别想那么多了，姐！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管不了，走去地里面，我给你摘点儿菜，中午就在家吃饭，菜你回去的时候带上。」


    见妈妈和姑姑走了，兰雨拿了个蒲扇出来，坐在一旁，慢慢的给贝贝扇风。


    屋里充电的手机在响，兰雨放下蒲扇，一看是兰妈妈:「餵？妈」


    「我们在后面地里摘辣椒，你骑电瓶车带贝贝上趟街，买条鲈鱼回来，我给贝贝清蒸，然后再随便买两个什么菜回来，我炒肉片，别买太多了，就我们四个，加上爷爷奶奶。」


    「大伯和婶婶呢？」


    「他们不在家，你赶紧去，骑车带贝贝的时候小心点哦。」


    「知道了。」兰雨去厨房里面，挂钥匙的挂钩上，取了电瓶车钥匙。


    把贝贝抱到车后座坐稳，让她抱着自己的腰:「贝贝坐过电瓶车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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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过，外婆骑车送我去幼儿园。」


    「好厉害，要把小姨抱紧哦，小姨可是第一次骑电瓶车载小朋友呢！」说完，兰雨慢慢悠悠的骑车上街。


    菜市场里面人多，兰雨怕载着贝贝不好骑车，就把电瓶车停在菜市场外面的路边，这里已经停了好几个电瓶车和摩托车。


    买了鱼，又去蔬菜摊上买了香菇和青笋，路过熟食店还买一个凉菜，兰雨牵着贝 贝的手，准备回家。


    快到菜市场门口，有一个超市，兰雨把菜放在门口，拉着贝贝进去:「选一点贝贝喜欢的零食好不好？」


    「那就选一个！」贝贝奶声奶气的说。


    「为什么选一个？」


    「妈妈说，进超市只能选一个，不能贪心。」


    「那就选一个贝贝最喜欢吃的好不好？然后再帮小姨选两个，小姨也喜欢吃零食。」说着，拉贝贝往零食区走去。


    两个人最后选了一堆吃的，兰雨左手牵着贝贝，右手提着零食，买的菜都差点拿不起来:「贝贝，能不能自己走，你拉着小姨的衣服好不好，小姨提东西。」


    「好！」


    贝贝在旁边拉着兰雨的衣角，兰雨左手右手都提着东西，两人一起往停电瓶车的地方去，结果到了那找半天，都没找到电瓶车。


    兰雨记得是停在一棵行道树下面的，但是现在，行道树下的车，不是她骑来的那一辆。


    「小姨，我们的车呢？」


    手机不停的在兜里振动，兰雨把菜放到地上，又对贝贝说:「等一下，小姨先接个电话。」


    「你在哪里？怎么这么吵？」那边向亚桥的声音从听筒里面传过来。


    兰雨三两句给他说了一下，来买菜，买完出来，车丢了，现在要打电话找家里面的人来接。


    「你别挂电话，菜市场哪一个门？」向亚桥在那边问。


    「正大门这边，怎么了？」


    「我让小周送你回去。」说完好像怕她不同意，向亚桥不等兰雨说话，又说道:「你就站在那不要动。」


    小周开车来的很快，副驾驶坐着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小周下车跟兰雨打了招唿后，帮着兰雨把东西放在后备箱，然后等兰雨和贝贝上车了，才去驾驶座开车。


    「刘叔，系一下安全带。」小周边系安全带，边跟旁边的刘叔说着。


    「好！」刘叔见兰雨他们上车了，他平时都在外面苗圃，也没见过，以为是小周哪个认识的人，搭顺风车，转身跟兰雨点头微笑了下，又跟小周说:「亚桥那小子，真的也挺逗！」


    小周不敢说话，听到「亚桥」两个字，也想让刘叔别说话了。


    「上次不是去那个木屋度假村，他发烧住院，高烧一直不退，人家医生说给他打退烧针，你猜怎么着？」刘叔自问自答，完全没注意旁边小周跟他使眼色，让他别说了，他边笑边说着:「他居然晕针，一个大男人，害怕打针。」


    小周在后视镜看了一眼兰雨，兰雨本来埋着头跟贝贝在小声的嘀嘀咕咕，听到刘叔说话，便抬头听他讲。


    「正常的，打针我也害怕。」小周有点尴尬，随即敷衍了一句。


    「害怕？他可不是一般的害怕哦，脸色都青了，问医生能不能不打针，哈哈哈哈哈」刘叔的笑声越来越大，他没看到，小周的脸色也越来越青了。


    「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嘛…」


    「医生说必须打退烧针，都快 40 度了，结果一个护士给他打针，围了三四个护士来看，那个场面，以后他要是娶媳妇了，我都要拿出来讲一讲。」


    小周觉得，他的桥哥现在应该在打喷嚏，没打喷嚏，耳朵都会红一红吧…


    兰雨下车后，委婉的拒绝了小周帮她提东西，她让贝贝走前面，自己提着东西走后面。


    到家后，兰雨把东西往厨房提，准备过会儿再说车丢了的事，结果，贝贝进门就喊:「小舅婆，我们的电瓶车被偷了。」


    第37章 眼镜男


    兰妈妈拿着锅剷出来:「电瓶车丢了？」


    「是啊…」兰雨把买的菜提进厨房，简单说了下丢车过程。


    「我忘了给你说了，那经常有偷电瓶车的，你们怎么回来的？」姑姑兰全英提着兰雨买来的菜，往水池那边去洗:「这一堆的，还挺重。」


    「一个叔叔开车送我们回来的，还有一个爷爷。」贝贝像个小人精，一句一句的输出，什么都不落下。


    「叔叔？还有爷爷？」兰妈妈本来在淘米，听到这话，手还在水龙头下沖洗，头转过来看着兰雨问。


    「一个客户，帮他们画过图的，路过顺带把我们送回来了。」兰雨打开橱柜，拿了两个盘子出来装熟食。


    「小雨现在帮着这些园艺场老闆们画图，认识的人倒是比我还多了。」兰妈妈听了，边笑边往电饭煲里面放淘好的大米。


    「是呀，小雨厉害！」兰雨姑姑也忙着附和。


    兰雨听了，把菜端到餐桌上去，吃饭的地方原来是种了棵很大的柚子树，兰妈妈觉得每年结得柚子也没人吃，于是砍掉修了一间房子，作为吃饭的房间。


    找了下遥控器，打开空调，兰雨又把筷子和碗放好。


    一群人吃饭，时不时又围绕着姐姐和姐夫离婚的事，姑姑各种强调又拜託，让大家劝女儿和女婿和好。


    饭后，爷爷奶奶回家午睡去了，姑姑帮着收拾了碗筷，也带着贝贝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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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页

    兰雨也有点犯困，兰妈妈还时不时在可惜，她的电瓶车，才买了一年多就被偷了，这下上逛街都不知道怎么办。


    「妈，我下午陪你去重新买一个吧？买了我再回城里面。」兰雨看了看银行卡余额，刚刚收了一个客户转来的钱，她平时花费不高，小金库也还比较可观。


    「不着急，你休息会儿，等你爸回来，我让他陪我去，买电瓶车他有熟人，万一给我个优惠价呢？」兰妈妈靠在客厅沙发上，追着她的电视剧。


    「也行，多少钱你给我说，我给你买！」


    「你的钱你自己留着，节约点儿用啊，这次我不买那么好的，丢了我心疼。」


    「也别买二手的，电瓶用不了多久就要换。」


    「知道！」兰妈妈突然坐起来，看了看外面，又瞧了瞧旁边坐着的兰雨:「你姐姐那，你就别去劝了。」


    「怎么了？」兰雨把手机放下，抬头看兰妈妈。


    「虽然老话说，劝合不劝分，但是，你姐夫这个我觉得不行，你姑姑今天没有说完，他可是输了接近十万块钱。」说着，兰妈妈把手机上的电视剧按了下暂停，放到一边，又继续说道:「农村里面，十万块钱要挣多久啊？虽然说现在大家日子过得都还不错，但是也不是这个用法。」


    兰雨听了，点点头。


    「还去刷信用卡，网上赌博，这个东西我是不懂，晚上怎么赌的，但是他可不是第一次，屡教不改怎么行？」


    「我平时也没跟姐姐联繫，这些都没听说过。」兰雨跟姐姐张丽差了好几岁，张丽又一直在工作，只有逢年过节几家人见面，才能聊一聊，过得好不好，而现在大家都习惯了报喜不报忧，感情的事，就更不会提了。


    「我们也是最近，他们闹离婚才知道的，丽丽跟着他，以后还不知道会吃多少苦，还不如自己带着贝贝，贝贝有那样一个爸爸，也不是什么好榜样。」


    「妈，这些事，你们让姐姐做决定，不要去插手。」虽然是很亲的亲戚，曾经姑姑和爸爸还是一个家长大的，但现在毕竟都有各自的小家庭了，有些事最好还是不要发言。


    「你妈又不傻，我知道。」


    兰雨在沙发上坐着坐着，没过一会儿就忍不住躺下了，外面艷阳高照，蝉鸣声隔着玻璃门也能听见，客厅里面空调「唿唿」的吹出来一股股凉风，兰雨也睡了个午觉。


    「你车停远一点行吗？」


    「我见不得人？」


    兰雨打着太阳伞，还好现在太阳大，外面的人不多，兰妈妈听到她出门，也只问了一句怎么这么早就走了，她说着有同学要回城，坐个顺风车，兰妈妈只应了一句，就翻身又睡去了。


    兰雨看到向亚桥的车，三两步走上去，拉开副驾驶的门，收了伞坐进里面。


    「你走路东看西看，怎么像个贼一样？」向亚桥递给她一瓶水。


    「怎么温热的？」兰雨本来准备喝了，一摸瓶子都是烫的。


    「刚刚后备箱拿的，今天太热了，想喝冰水？」向亚桥发动车子，慢慢往前开。


    「想！」兰雨说着，放下瓶子，没再去动。


    向亚桥开着车，看兰雨不停的用手扇着风，便把空调温度又降了一点。


    「不是回城吗？」兰雨看向亚桥的车，又往镇上开去。


    「回啊！但不是现在，跟我先回趟办公室。」


    兰雨搞不懂他，没再多问，说回办公室，结果他又把车停在镇上的一家奶茶店。


    「你别下车，坐着等我。」说完，向亚桥开门迈着他的大长腿，进了奶茶店，没两分钟，出来的时候，手里面端着一杯咖啡。


    打开车门，递给兰雨:「冰拿铁，奶茶店做的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喝，将就一下？」


    「好喝！肯定好喝的。」大热天，喝冰的就已经很开心了，冰咖啡简直就是太棒了。


    「笑得像个傻子。」看着兰雨大口大口的喝着冰咖啡，向亚桥启动车子往前开。


    「谢谢向总！」


    「不用谢， 要谢可以换个称唿。」


    「谢谢你，向亚桥！」


    「不能叫个亚桥哥？桥哥？」向亚桥皱着眉头，转身看了她一眼。


    「我觉得你可以适可而止。」


    把车停在楼下，兰雨以为向亚桥要上楼去取什么东西，便坐在车上没动。


    向亚桥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上半身往右边扑到兰雨身上，又解开她的安全带，在兰雨一脸懵了的状态下，亲了一口她的嘴唇，笑了笑说:「你也下车！」


    公司一楼没几个人，大家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忙自己的事，兰雨轻手轻脚的跟着向亚桥上了二楼，他的办公室。


    「你在里面待会儿，空调开了的，我处理好了事，我们就回去。」向亚桥打开他办公桌旁边的小门，把兰雨推进去。


    小房间只有几个平方，放了一个柜子，一个板凳，还有一个沙发床，兰雨坐板凳上，又去拿了一本柜子上的书来看。


    「向总，之前不是说要我们这批石竹吗？我货都联繫好了，农户那边有人买，他们都没卖，给你留着。」外面有个男人的声音。


    兰雨觉得声音有点熟悉，于是往门缝外面看，瞧了一眼便认出来，是上次坐大伯车，被他们追尾的眼镜男，也是和赵琳艺打架，踢了她一脚的眼镜男。


    「现在不需要了啊，客户那边换了品种。」向亚桥坐在自己凳子上，看着站面前着急的一头汗的眼镜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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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这边怎么办？20 万盆花。」眼镜男边说边用手擦着额头上的汗。


    「我也没法，人家不要了，你问问别的老闆？」


    「向总，这可是你说了你要，让我给你留着的，花一盆没动，现在不卖出去，花开过了，可就只能烂田里面了。」眼镜男的声音越来越大。


    「你问问上次买你花的那个老闆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跟我闹掰了啊！」眼镜男声音更激动了。


    「听说你去他家门口摆了几个花圈？」向亚桥笑了，然后又说:「你这可够厉害的，派出所里面住了几天？」


    「向亚桥，你他妈的什么意思？你故意的？」眼镜男拍了下桌子，用手指着向亚桥。


    「我说了，人家客户换品种了，我买了你的石竹，我往哪里送？」向亚桥站起来:「农户的钱，你还是老老实实给，他们挣的可是辛苦钱，你别这边收了钱，揣自己兜里面，中间商赚差价，可不是这么个赚法。」


    「你听谁说的？」


    「大家都知道，我还用听谁说？」


    「那你现在是不管了？这批花也不要了？」


    「不要了。」


    「你给我等着！」眼镜男看向亚桥不想理他，往门外走去，快走到门口，又转身对向亚桥说:「我没搞懂我在哪里得罪过你，但是，你做事别这么绝，生意人还是给自己多留两条路。」


    眼镜男说完，开门走出去。


    第38章 麻辣小龙虾


    六月的天气，说晴就晴，说下雨就下雨。


    向亚桥载着兰雨回县城的路上，大雨下个不停，白天太阳大，地面温度高，现在雨落在地上，马路上都是一层层雾气。


    「所以，你跟那个眼镜男怎么认识的？」兰雨见向亚桥车开得慢了些，忍不住好奇的询问他。


    向亚桥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拿过兰雨喝剩下的咖啡，喝了一大口:「因为你啊，你们不是打过架？」


    「吹牛…」


    「真的！他也该被收拾一下了，买了农户的花，不给钱，在花农和买家两边赚差价，这次只是给他一点小教训。」


    「但是听他的口气，还会找你麻烦的。」


    「担心我？」向亚桥看了一眼前面的红灯，转头对兰雨说:「我有分寸。」


    兰雨以为向亚桥会送她回她的住处，可向亚桥弯都没转，就到了景都府这边，两人到了 26 楼，然后输密码一起进家门。


    「穿这个鞋。」向亚桥打开鞋柜，递了一双白色的女士拖鞋给兰雨。


    兰雨接过，看上面吊牌都还在，把鞋举起来:「不拆吊牌？」


    「故意给你留的，毕竟，给你买的嘛。」向亚桥接过拖鞋，双手使劲一扯，就把吊牌扯下来。


    兰雨觉得他说的话，特别优质，估计是越来越熟了，说话做事都跟以前慢慢变得不一样。


    「在家做饭可以吗？五点了。」向亚桥把空调打开，又去倒了两杯水，一杯给兰雨，一杯自己喝。


    兰雨接过水杯，拿在手里面没有喝:「你真的好喜欢做饭，现在下去买吗？」


    「如果今天要做饭，那算是我今年做的第二次饭。」


    第二次饭？那第一次就是上次吗？兰雨不想问，一问感觉向亚桥就要噼里啪啦说些让她不好意思的话。


    「我在手机上买，你想吃什么？」


    「随便。」兰雨端着水杯喝了一口。


    「中餐西餐？汤锅还是干锅？小龙虾吃不吃？」


    「小龙虾可以，还想吃花甲。」夏天总想吃一点开胃的东西，一想起小龙虾，突然就有了食慾。


    听着兰雨报菜名，向亚桥在手机上噼里啪啦的打字，过会儿好像买完菜了，去牵兰雨的手，拉着兰雨走向楼梯。


    向亚桥的手比兰雨大很多，兰雨走在他后面，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不禁感嘆，很奇妙的感觉，两人都是一个镇上的人，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后来因为兰云介绍画图认识，现在居然成了她的男朋友了？


    「想什么呢？坐这来。」向亚桥拉着兰雨，走到一个摇椅边，示意她坐下。


    看兰雨坐下后，向亚桥又说要下去拿吃的，然后大步走下楼去。


    顶楼阳台有十多个平方，做成了一个玻璃房，虽然边上有栏杆，又用玻璃围着，但兰雨还是不敢靠近。


    旁边挨着墙的地方，有一株特别大的三角梅，玫红色的三角梅开得正好，这也是这个家唯一一株植物。


    兰雨喜欢三角梅，拿出手机拍了远景又拍近景。


    「这株三角梅开得好吧？没怎么管它，太阳晒够了就特别争气。」向亚桥左手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面是切好的西瓜和洗好的葡萄，右手拿着两瓶冰的矿泉水。


    放下盘子，拧开其中一瓶矿泉水，又拿了桌上的纸巾，把瓶子外面的水珠擦了擦，递给兰雨。


    「谢谢！」兰雨接过瓶子，喝了好几口。


    向亚桥喝着另外一瓶水，也躺在旁边的摇椅上，看着兰雨。


    兰雨注意到了他直接又专注的眼神，不好意思的瞪了他一眼，躺在刚刚的摇椅上去，看自己拍的照片。


    「今天不着急走了吧？」向亚桥偏头，继续看她:「想跟你好好说会儿话。」


    「说什么？」


    「你不想说你自己，我要让你了解了解我啊！」向亚桥喜欢偶尔的下雨天，下雨天适合待在家，也适合和好朋友聊聊天，当然，好朋友换成女朋友，也是非常适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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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说，我听着。」


    「我从小到大，没怎么在云凌镇待过，每年回来也差不多都是春节，我爸是老师，在 c 市一个学校教高中，我妈妈在做服装生意，家庭环境还挺简单的。」向亚桥说话的时候，像在回忆着什么，不时的去看玻璃房边滴落的水珠。


    兰雨没有想过向亚桥突然跟自己说这些，他家的事，她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八卦，毕竟除了他们俩自己，还没人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


    「你怎么不说话？」向亚桥见旁边兰雨在发呆。


    「说什么？」兰雨不知道:「我家吗？」


    「我又不是跟你在相亲。」向亚桥看着兰雨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的。


    外卖员打电话给向亚桥，买的菜到了，向亚桥让兰雨跟他一起下楼去。


    看着厨房水池边，处理小龙虾的男人，兰雨吃着刚刚切好的西瓜，一口一块，然后说:「我以为你要表现自己，让我在楼上多吹会儿风，你做好了叫我下楼来吃饭就行。」


    向亚桥听了，也不抬头看她，继续跟手里面张牙舞爪的小龙虾对抗:「我也是第一次搞这个，你不做可以，你得陪着我，要不然我多孤独。」


    「第一次做？」兰雨放下盘子，走进去:「今晚能吃吗？你实在想在家吃饭，可以点外卖，不一定非要自己动手。」


    向亚桥听了皱眉:「我就是天天在外面吃多了饭菜，才想在家吃一顿的，怎么不能吃，你要相信我。」说着，把旁边的几个小包装袋拿给兰雨看。


    兰雨又往橱柜旁边走了两步，一看就明了了，全是各种成品调味料。


    「选一个你喜欢的口味。」向亚桥往一堆调味料指了指。


    「麻辣小龙虾。」兰雨拿起其中一袋，放到他旁边。


    「可以！」向亚桥开始沖洗处理的差不多的虾肉。


    端上桌子的时候，雨已经停了，星星和月亮也出来了，兰雨去拿了碗筷摆好，又帮着向亚桥把做好的菜端出来。


    「你剥的你自己吃！」兰雨不娇气，也不习惯别人伺候她，虾她想吃她自己会剥。


    向亚桥听她这么说，也随 她去了，自己剥了自己开始吃。


    「下周开始，我就比较忙了，你在新公司怎么样了？」向亚桥问。


    「还不错，下周要出个差，可能要三天才能回来。」


    「景观项目吗？我给你看个东西。」


    兰雨看向亚桥把手机递过来给自己，用旁边的湿纸巾擦了擦手，接过打开，是云凌镇上的玫瑰园图片，翻了翻还有宣传页。


    「下周三开园，估计会很忙。」


    「这是你们做的？」兰雨抬头看他。


    这个玫瑰园挺出名的，兰雨从来没有进去过，就在清县往云凌镇去的路上，非常好的位置，据说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玫瑰和月季上百个品种。


    「是，去年没有收门票，今年会收一个人 20 块钱的门票，所以会很忙。」


    「这个可以随便收门票吗？」兰雨倒是不懂，只知道私人的园子，没听说可以收取门票的。


    「上面允许了的，到时候会派一些城管过来，帮着维持秩序，也算宣传云凌镇了。」


    向亚桥为了这个活动，做了很久的准备，这块玫瑰园本来是前面一个老闆留下的，他转手过来的时候，玫瑰长得不太好，去年他请了专家团队，经过调整养护，到了花期花开得特别好，很多清县本地和隔壁县的人过来拍照打卡。


    今年年初，玫瑰和月季开始长花苞，向亚桥就开始各种托关系找人，要开一个玫瑰园艺展，后来各种疏通关系，才办稳了这件事。


    兰雨听了向亚桥的话，咬着筷子点了点头，任何一个做生意的人，都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面，向亚桥这个方法确实挺好的。


    第39章 蒸汽小火车


    「那我回去了？」晚饭也吃过了，饭后甜品店送来的杨枝甘露也喝了，兰雨看了看手机，快到九点了，明天还要上班。


    「不是还没九点吗？下周你可想见我，都见不到。」兰雨坐在楼顶的摇椅上，一丝丝风吹来，她耳旁的头发动来动去，向亚桥抬了个小板凳，坐到她的腿边。


    「谁想见你…」兰雨轻笑了一声，不去看向亚桥的眼睛，玩儿着自己的手指。


    向亚桥起身，把她脸旁不停乱动的头髮，用手抚到她的耳朵后面，然后双手捧着她的脸，右腿放在她的腿侧，轻轻慢慢的靠近她。


    「椅子要垮了…」兰雨觉得自己耳朵红了，想转头避开向亚桥靠近的脸。


    向亚桥却不让她躲。


    用鼻尖在兰雨的鼻尖上轻轻蹭了蹭，向亚桥把手放在兰雨头的左右两边，像要困住她。


    「椅子垮了，也摔不到你。」向亚桥说完，唇往兰雨额头去，在额头留下一个吻，吻完又去瞧兰雨的脸，她已经从耳朵红到脖子了，全是粉粉的颜色。


    这时候兰雨不说话了，向亚桥的唇，距离她的唇，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她以为他会亲下来，结果他亲在她的左脸上，然后又看了看她的眼睛，又去亲在她的右脸上。


    兰雨皱眉头，心想:到底要干嘛…


    向亚桥的唇快落在兰雨唇上的时候，兰雨突然一偏头，他落了个空。


    随后，向亚桥的嗓音低低的在兰雨耳边说:「不要我亲，那我换个地方了哦。」说着，埋头在她脖子边，故意用鼻子去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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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停停！」兰雨怕痒，在躺椅上边笑边扭。


    「要不要我亲，嗯？」向亚桥停下，眼睛里面带着笑，看兰雨。


    兰雨抿了抿嘴，双手勾住向亚桥的脖子，拉他下来，闭上眼睛，送上自己的嘴唇。


    向亚桥怕压住她，不敢把体重放在她身上，用右手支撑着自己，先是慢慢的尝着兰雨的唇瓣，后来左手慢慢滑到兰雨的腰下，使劲一搂，兰雨跟他便紧紧贴在一起…


    「电话在响…」一吻结束，向亚桥头埋在兰雨的发间，鼻尖是她头髮的缕缕香味，兰雨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去记电话。


    手机已经振动好一会儿了。


    向亚桥慢慢起身，看兰雨的嘴红红的，笑了笑拿起电话:「餵？」


    「向先生是吗？您订的花到了，一直敲门没人开，是给您放在门口还是？」


    「稍等一下。」向亚桥拿着电话快步下楼去。


    再上楼来的时候，他怀里抱着一束好大的重瓣百合，开放度刚刚好，浅浅的粉色，还有一股一股的花香味，伴随着清风拂来。


    「重瓣百合？」兰雨说着站起来，看他半个身体都被百合遮住了。


    「看着还不错，待会儿拿回去。」向亚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你要把我家变成花店吗？」送了三角梅，又送满天星，现在又送百合，兰雨走过去瞧那束百合，淡淡的粉色，一层一层的花瓣，特别好看。


    向亚桥看兰雨用她纤细的手指，在百合花瓣上碰来碰去，走过去从后面搂住她的腰，双手又从前面扣紧:「要变成花店，那我还要多选几个品种。」


    兰雨坐着向亚桥的车，回自己住处的时候，公司的微信群发来明天出差的人员，她和另外两个同事，两男两女，说是明早从公司出发，开车去。


    到家的时候，明天一起去的女同事婷婷给兰雨发来微信，让她记得带换洗的衣服，说山里面不方便买东西，估计要去好几天。


    回復了微信上的消息，兰雨开始洗漱，洗漱完了，又去柜子里面拿了个双肩背包出来，装了短袖和衬衣，牛仔裤，还有简单的洗漱用品，收拾完了快 11 点。


    微信上向亚桥发了好几条消息来，告诉她他已经到家，后来估计是看她没有回覆，就说自己也去洗漱了，叫她早点睡。


    *


    第二天早上六点过，闹钟还没响，兰雨却因为昨晚忘了拉窗帘，被外面的阳光照进来，刺眼的早早醒来。


    兰雨拿起昨天收拾的双肩背包，又怕万一去看现场，背着不方便，于是又提了个手提袋，把衣服洗漱用品，全部放在袋子里面。


    背着双肩背包，左手拿着手提袋，右手提着笔记本电脑，兰雨下楼往地铁站赶。


    去的路上，还是司机胡哥开车，高经理坐副驾驶，婷婷和兰雨坐后面。


    车开了三个小时，从高速下来的时候，路就不太好了，迎面全是大卡车，高经理时不时的提醒着胡哥，开慢点儿。


    最后又开了一个小时，才到目的地。


    这里原本是一个产煤炭的小镇，后来因为道路运输不方便，资源也渐渐匮乏，就被大家遗忘了，还留在这里居住的，都是以前在这工作的人，老了便懒得再离开。


    再次出现在大家的眼前，是因为三年前，有个摄影师在这里拍了一张照片，满山的杜鹃花开，这组照片不仅在摄影界出了名，在旅游界广为人知。


    镇上人口少，但是当地政府因为这两年来往的游客渐渐增多了，引进了酒店、餐馆，还在镇中心位置修了一个游客中心。


    兰雨他们四人住的，就是镇上的新酒店，据说旅游旺季的时候，这里住宿能卖到五六百一晚上，现在淡季倒是便宜，标间只要一百二一晚。


    简单收拾了一下，四人下楼吃了碗面条，镇上开门营业的店铺不多，只有几家。


    高经理问了这边的负责人，说是明早带他们坐小火车进山，蒸汽小火车，也是以前运输煤炭淘汰下来的交通工具，现在作为一个当地的特色，每个车厢干干净净的，只载游客。


    兰雨他们四人，吃过午饭又回房间休息了一会儿，约定好在太阳下山以后，出去镇上转转。


    镇上路边，种着很多高大的白桦树，走在路上一点也晒不到太阳，还时不时有一阵阵凉风吹来，他们沿着铁轨走，一路拍拍照，记一下这边生长的植物。


    婷婷走在兰雨边上，看着前面的高经理和胡哥，扯了扯兰雨的袖子说:「高经理是你们镇隔壁的，你知道吗？」


    「知道，他上次说过。」兰雨猜想，可能要聊点八卦了。


    「他啊，三十多岁，还没结婚。」婷婷看高经理两人距离她们挺远的，又说:「谈了好几个女朋友，都没成，而且啊，他每一个都想跟别人结婚，最后没谈两个月，就被人家甩了。」


    「那可能是缘分未到吧…」


    「什么缘分未到啊？不是。」婷婷挽着兰雨的手，声音又变得小了一些:「他做事扣扣搜搜的，三十岁的男女谈恋爱，你知道别人生日，他送人家什么吗？」


    兰雨肯定不知道，摇了摇头。


    「他送人家银手鍊，一百块一条那种，还有什么情侣 t 恤，在网上找卖家，那种三四十的白 t 恤上，印着他手绘的一箭穿心。」婷婷自己讲着讲着，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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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雨想了想，觉得这个高经理也怪有意思的，先不说什么银手鍊，一箭穿心的情侣 t，真的能穿出去嘛…


    第40章 有感的小镇


    山里面的早上，不再像 c 市那么炎热，打开窗户还有一股凉风吹来。


    兰雨起床后，扎了个高马尾，穿了个 短袖白 t 和牛仔裤，最后一脚蹬上帆布鞋后跟，抓了床尾放的双肩背包，跟婷婷一起出了门。


    四人在附近转了一圈，没找到吃早餐的地方，还好住宿的酒店楼下有个小超市，于是兰雨和婷婷去买了些牛奶和面包，四人边吃边往蒸汽火车的出发站走去。


    这个项目据说是老闆的熟人，熟人那边，排了两个四十多岁的当地专家过来，带着他们上了其中一节车厢。


    「你们现在来，看不到我们这边的美景，现在是淡季，要是前两个月来，山杜鹃开了，漫山遍野都是红的粉的花，好看得很啦！」其中一个专家坐在前面的凳子上，转过头来跟兰雨他们四人讲。


    「进去只能坐这个火车吗？刘老师。」高经理问讲话的专家。


    「目前只能坐这个火车，中途有几个站点，到时候我跟你们下去看看。」刘老师跟他们说。


    兰雨时不时看一下窗外，听他们有人讲话了，便在本子上，用笔记下他们的聊天内容。


    小火车开了十多分钟，到了第一个站点，刘老师陪他们四人下车。


    「这个站呢，全是这条铁路上比较大的站点，所以到时候你们做设计的时候，这个肯定是主要的地方，要有一个眼前一亮的感觉。」刘老师指着一片石头墙，边说边带他们走过去:「你们看嘛，这是之前来这边取景的剧组，还用了我们的小火车。」


    石头墙上，有大大小小十多张照片，兰雨走进看了一下，都是她不太熟悉的影视演员。


    「什么剧组呀，看都没有看过。」婷婷在兰雨耳边低头说。


    兰雨尴尬一笑，拉着婷婷，追上刘老师他们的脚步。


    「那边廊架拍拍照片。」高经理指着铁路轨道旁的廊架，兰雨小跑着过去拍照，看了好几眼，才看出来这是一个紫藤，长势不太好，都快枯萎了。


    刘老师又给他们介绍了一下这个停靠站，小火车开始喷了蒸汽出来，「呜呜呜」的响声，在山里面还有一点迴响。


    「我们是坐火车继续走，还是走路过去？」刘老师问一旁的高经理。


    「走路吧，我们看看地形，拍拍照。」高经理看了一下手里面的景区介绍图，下一个站点不是很远。


    「我是不怕走路哦，这到处都是我的脚步印，你们年轻人可要跟上来！」说着，看小火车开远了，刘老师沿着火车轨道往前走。


    高经理带着剩下的三人，跟上去。


    这里算不上一个成熟的景区，一路上游客也不多，蒸汽小火车也只有几节车厢。


    往前走，左右两边时不时有农户的住所，或者是低矮的梯田，有些种了果树，有些种了蔬菜，更多的就荒废了，长满了杂草。


    兰雨记下沿路的植物，月季，海棠，三角梅，还有一片一片的竹林。


    高经理以为第二个站点不远，结果走走停停，到了的时候，也 11 点了。


    站点有个小瓦房，里面住了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妇，刘老师让高经理他们四人在院子里面坐坐，等下就在这将就着煮碗面条吃。


    这个站点兰雨很喜欢，手机拿出来拍个不停，站点的门口是一个大的 u 型铁轨，u 型铁轨里面，是一块六七亩地的荷塘。


    荷花有的已经开完长成了莲蓬，有的才露出水面，铁轨有一个一米多的梯步可以下去，兰雨见婷婷走累了，坐在椅子上就起不来，于是自己往梯步上走去。


    走了十多米，梯步旁有个凉亭，快中午了，也没人，凉亭旁边是一个厕所，有几个游人从厕所里面走出来，边走边说着话。


    「听说这个厕所修成 20 万！」


    「什么？20 万，就修了这个厕所？」


    「是啊！现在的钱，可真好赚。」


    兰雨从厕所走出来的时候，刚好有一个小火车经过弯道，还表演了一下喷雾，一边按着喇叭一边喷着大片白雾，兰雨又拍了好几张图。


    简单吃了午饭，刘老师又带着他们往前走，一边走还一边说:「我们稍微走快点，免得到时候回来晚了，小火车都坐不成哦！」


    兰雨不怕走路，她喜欢运动，但是如果要走一天路进去，最后黑灯瞎火的走出来，她还是想都不敢去想。


    到了下一个站点的时候，一群人等了一下小火车，最后坐着小火车，到了终点站。


    终点站的地方，很震撼，一个是因为大片大片破旧的楼房，感觉快要塌了，但是它又像一个不肯认输的老者，还坚持着树立在那。


    还有一个就是红色文化，到处都有以前解放军的东西，一片灰色的楼房中间，还保留着一个大舞台，这里游客多了一些，时不时可以看见有游客去大舞台上拍照。


    兰雨喜欢这种有年代感的东西，但是越往里面走，又有一些不一样的感觉。


    「小雨，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有点阴森森的？」婷婷挽着兰雨的手臂，不敢离高经理他们太远。


    「这里好像还有人住。」兰雨看着有些破旧的房子外，还晾晒着衣服鞋子，窗户都快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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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都是捨不得搬出去的老人。」刘老师看他们好像很好奇，于是便说:「他们在城里面都有自己的房子，不过这里住久了，又不想离开。」


    「老人都念旧。」高经理一直走在刘老师的旁边，胡哥偶尔走上前给刘老师递个烟，聊几句，大部分时候走在兰雨他们后面。


    又往里面走了很久，有个指示牌，上面写着矿洞。


    「这是以前的矿洞，现在也没怎么打造，就不邀请你们下去了，大概这一路差不多就是这样子，还要靠你们来给我们设计设计。」刘老师跟高经理说着。


    「那我们再去刚刚的终点站转一下。」


    婷婷和兰雨年纪差不多大，只是毕业就进了这家公司，所以也算老员工了，她拿着本子负责记录刘老师说的要求，兰雨在一个香樟林旁拍照。


    坐着火车进来这里，就没什么信号了，手机也只能做拍照的工具。


    回去的小火车上，兰雨和婷婷还是坐的后面，胡哥坐最前面，刘老师和高经理两人坐一起，在他们中间位置。


    「刘老师，今天就辛苦你了，明天我们自己开车去桫椤谷转转。」高经理对旁边的刘老师说。


    「应该的，你们自己开车过来的是吧？」


    「是，明天我们自己转就可以了。」


    「行，有事打电话给我。」


    兰雨听着前面两人客客气气在聊天，便靠着窗户休息。


    除了蒸汽小火车「呜呜呜」的声音，和烧煤的味道有点刺鼻，外面风景也还不错，温度也很舒服。


    晚上兰雨洗漱完，躺床上看手机，白天向亚桥给她发了好几次消息，由于没有信号，她都没有收到，后来有信号了，微信因为接收消息，振动了好久。


    兰雨挑了两张今天拍的小火车给他发过去。


    没两分钟，向亚桥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兰雨拿着电话，给婷婷示意，她去外面接电话，然后边接起电话边往楼下走:「餵？」


    「兰大设计师这么敬业，出差手机都不看一下吗？」向亚桥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周围环境很吵，但是他的声音却很明亮。


    「没有信号，明天还要去个桫椤谷，应该也没有信号。」


    「桫椤谷？侏罗纪世界吗？感觉很有意思。」


    「对呀，明天我拍照给你。」


    「两张可不够，最好还要有女主角，我不想只看风景，看风景我去网上都能搜图。」


    兰雨听了，抿嘴笑了笑:「看我明天心情。」


    「等你回来，我带你去看玫瑰，明天开园！」


    「很忙吧？我还要过两天才回来…」


    「现在还在外面陪客户吃饭，一群大老爷们，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多话，一直说不停，我都想撤退了。」


    「那你先忙，我今天也累，明天还要早起。」兰雨挂了电话，看到十多米远的地方，高经理也一边带着笑，一边跟电话那头聊天。


    高经理看到她了，兰雨沖他摇了摇手，指指楼上，然后迅速上了楼。


    第41章 桫椤谷


    「小雨，昨晚你听到外面的叫声了吗？」婷婷问走在旁边的兰雨。


    今天终于找到了个早餐店，四人吃了油条豆浆，往旁边的露天停车场去取车。


    「听到了，是鸟吧？」大半夜的，外面一声一声的啼叫，兰雨刚开始也没注意，后来有两声特别大，就像在她们窗户外面。


    「不知道啊！当时我想问你听到没有，又怕你睡着了。」婷婷比兰雨矮，不到一米六的个子，提着个大的文件包，有点吃力。


    兰雨去接她的文件包:「我来提，给我。」


    「给我吧，你们两个女生，东西倒是不少。」胡哥转身看她们在后面越走越慢，接过婷婷手里面的东西。


    今天胡哥开车带他们进山，桫椤谷比昨天去的小镇更远一点，好在可以绕着山路，开车进去，路还是修得挺好的，只是越往里面开，越幽静。


    车开 一个多小时，进了山谷，右边是不见顶的高山，左边有一条十来米宽的河，车慢慢往里面开，半山腰和河道边，就可以看到有一株株的桫椤生长在那。


    兰雨只在查资料的时候，看过桫椤树的图片和视频，旁边坐着的婷婷也相当好奇，胡哥把车开得慢了一些，他们摇下窗户来，往外面看。


    「前面有个观景台，我停那边去，你们可以下车转转。」胡哥踩了一脚油门后，车停在一个碎石铺的平地上。


    四人下车后，胡哥往一边抽菸去了，兰雨和婷婷跟着高经理往河道边上走。


    里面的河道已经变窄了很多，大概五六米宽，周围除了桫椤树，还长了很多蕨类，兰雨突然想起向亚桥昨晚说的，侏罗纪世界。


    「桫椤树可是跟恐龙一个时代的植物，你们可以好好看看，拍拍照片。」高经理也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拍照。


    听说要来桫椤谷的时候，兰雨就在网上查了很多资料，也翻看了一些这里的图片，但还是不如站在这里震撼。


    脚下是一个个如餐桌般大小的石头，因为河谷比较深，太阳只能透过峡谷的缝隙照进来一点，这里湿度高，还有些冷，峡谷里面除了河流「哗哗」的响，没有别的声音了。


    「这里不算我们的项目，但是有句话叫来都来了，我们肯定是要进来看看的。」高经理拍完照了，把手机揣兜里面，胡哥也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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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有点意思，不来这里，还看不到这大自然的神奇。」胡哥蹲在河流边的石头上，捧了捧水洗手:「难怪城里面的人，就喜欢往这些地方跑，这水质才叫天然无污染。」


    「我们等下再开进去些，还可以继续看看，这里没怎么打造，昨天的蒸汽小火车沿线才是我们的主要项目，但是那边做得好，这里肯定也是要先考虑我们公司的。」高经理说着，往停车的地方走:「上车吧，我们继续往前开。」


    在桫椤谷里面走走停停，返回酒店的时候，快一点了，四人在附近找了个吃农家菜的地方，随便炒了几个菜，解决了中午饭。


    回房间的时候，高经理说，让兰雨和婷婷好好休息，下午就不用出去了，晚上要见这边的两个领导，让他们六点楼下集合。


    兰雨进了房间，听着婷婷在旁边念叨，腿也痛腰也痛，很久没走过这么多路了。


    昨晚睡觉的时候，赵琳艺给兰雨发微信，问她这一天在干什么，怎么走了快 4 万步，原来是微信运动，兰雨在她的榜首。


    想到微信，兰雨去简单洗漱了一下，躺到床上，拿出包里的手机，翻看起来。


    向亚桥早上给她发过几个图片，今天有玫瑰园的开园仪式，他发的照片，是好几张玫瑰花的图，再往上翻，还有他吃的早餐，一碗清汤面条。


    兰雨也给他发了今天的桫椤谷，中间混着一张婷婷帮她拍的照片，她侧身站在桫椤树下，十指打开，桫椤树叶滴的水珠，掉落在她的掌心。


    见向亚桥没有回覆，兰雨又去翻看朋友圈，一往下翻看，便看到很多云凌镇的人在转发同一条朋友圈「连续转发此朋友圈三天，点赞集齐 38 个，可凭截图到玫瑰园游客中心领取门票一张！」


    让兰雨惊讶的是，转发这个朋友圈的人，还包括了她的婶婶和妈妈。


    兰妈妈的朋友圈下面，还自己评论了一条「各位亲朋好友，动动你们发财的小手，帮我点个赞再走。」


    兰雨看了朋友圈，头有点痛，旁边床上的婷婷已经开始进入梦乡了，想起晚上还要陪客户吃饭，兰雨放下手机，开了静音，也准备睡一觉。


    晚上吃饭的地方，在这边一个小饭店，兰雨想着晚上冷，短袖外面又穿了件衬衣。


    出了房间门，刚好高经理和胡哥也出来了，四人便一起往楼下走。


    这顿饭是来了这边，吃得最好的一顿，高经理点的菜，基本上都是野味，又是蛙又是鱼的，兰雨喜欢吃辣，看这个做法青辣椒和红辣椒盖在各个菜上面，一下胃口大开。


    甲方的两个领导，坐在高经理和胡哥中间，四人喝着酒抽着烟，兰雨和婷婷一人面前放了一瓶唯怡豆奶。


    「现在的设计师都好年轻，不错呀，年轻有为！」其中一个寸头领导说，人看起来三十多岁，从上了桌子，眼睛时不时就往兰雨这边瞄。


    「是，我们团队的人，年龄都小，您这才年轻有为，我们可不敢当。」说着，高经理给他把杯子里面的酒倒满。


    「我们天天就在这山里面，有什么好的，羡慕你们啊，大城市里面。」寸头领导接过高经理倒的酒，往兰雨这边举了举:「你们也喝呀，我们喝酒，你们喝饮料，也要跟着一起嘛。」


    「是…」兰雨本想当个缩头乌龟，埋头吃饭，现在也只好举着豆奶瓶子，去跟对面的人碰了一下。


    「年轻人初出茅庐，还是要多学习，不管工作上还是待人接物上，是吧？高经理。」旁边带着鸭舌帽的男领导，看兰雨和婷婷放下豆奶后，又继续埋头吃，好像不太高兴。


    兰雨之前做项目，认识一个四十岁的姐姐，跟兰雨讲过，她年轻的时候，做设计，当时流行酒桌文化，每次出去陪甲方领导，都要陪着喝酒，好几次喝酒，还喝进医院，现在大家好像稍微文明了一点，但是并不表示，这种该淘汰的酒桌文化就不存在。


    「小雨，婷婷！」高经理脸上好像有点为难，但还是说:「你们俩喝饮料，就给两位领导倒个酒吧！」


    兰雨一愣，但也扯了一丝笑出来，站起身拿着旁边的酒瓶子:「好！」


    给两位领导杯子里面倒了酒，兰雨和婷婷又拿着自己的豆奶瓶，说以饮料代酒，敬二位领导，两个男人的脸色才好了很多。


    喝酒喝到快九点，中途菜都要吃完了，又叫厨房加了几个。


    高经理让兰雨和婷婷回酒店，去把笔记本电脑带过来，由于两位领导明天不在这边，他们等下还要去办公室再讨论一下项目改造的问题。


    胡哥听了起身:「我跟你们一起吧，你们两个女孩子，也不认识路。」


    「对，你一起去。」高经理没起身，脸红彤彤的对着兰雨和婷婷说:「等下你们就不过来了，我跟老胡陪领导们去办公室。」


    婷婷听了，赶紧说:「好的！」


    吃饭的地方，距离酒店不远，晚上的小镇，人还不少，大多数都是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出来散步，还有小广场上几个跳舞叔叔阿姨。


    「有点烦吧？」胡哥走在兰雨和婷婷旁边，跟她们说道:「老高也是没办法，这两个人得罪不起，就是他们牵线的项目。」


    「难怪了，说个话趾高气昂的。」婷婷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说话没分寸的客户，还是少见，毕竟做景观项目，对接的领导还是都有些素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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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早点休息，明天又要走很久的路，老高说这趟来了，要把火车沿路的东西摸熟才回去。」胡哥说。


    兰雨听了，感觉自己的腿和脚，又开始疼了。


    第42章 姐妹相会，快乐加倍


    蒸汽小火车沿线，兰雨四人连续走了好几天，后来检修铁路的师傅一看到他们，都要走上前聊几句。


    周五吃了午饭，四人坐着车，往回赶。


    怕回城的路上堵车，胡哥没有休息，高经理看着他不停的打哈欠，说前面服务区停一下，换他来开。


    到了服务区，胡哥和高经理下车抽菸，兰雨和婷婷去上厕所，「小雨，你别等我，我肚子不太舒服。」


    「那我去趟旁边超市。」兰雨出了厕所，往旁边小超市走去。


    拿了两罐咖啡，又买了两瓶红牛，现在不堵车，可能是距离 c 市还远，晚点到 c 市又是下班高峰期，开车还不知道开多久。


    兰雨平时坐兰云他们的车，看他们总是到了服务区抽菸，然后买上两瓶红牛，说可以路上提提神。


    电话振动，兰雨摸出来看，是赵琳艺的消息:「到哪里了？晚上一起吃饭。」


    兰雨切换成拨号键，按了几位数字，赵琳艺的电话弹出来，点击拨号，赵琳艺接的很快:「怎么了？」


    「到服务区休息，你今天不约会了？」前几天好几次联繫，赵琳艺都说有约会，问她对象是谁，她又吞吞吐吐转移话题。


    「约啊，跟你一起。」


    「那你等我回来。」兰雨说着，突然又想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没说？」


    「没有啊，我的什么底细你不清楚？」赵琳艺在那边的笑声传过来。


    兰雨挂断电话后，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距离 c 市还有一个小时车程的时候，高速路上出了车祸，堵了大半个小时才恢復通行。


    c 市是平原地区，高速路两边都是农田，太阳落下的时候，不仅染红了半边天空，阳光撒在树上，菜地上 ，也好像泛着黄橙橙的光。


    到了公司所在的园区门口，四人道了再见后，兰雨也不想再提着东西去坐地铁了，干脆打了个网约车回万达的住所。


    路上兰雨给赵琳艺打电话，结果响了半天没人接。


    兰雨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向亚桥的号码，没响两声，向亚桥便接起，听筒里面传来他爽朗的声音:「兰大设计师出差回来了吗？电话响了，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晚上我要跟琳艺去吃个饭，吃完饭找你可以吗？」兰雨右手拿着电话，左手玩儿着双肩背包的带子。


    「我被她插队了？」


    「你说什么呢…」兰雨听得出来，向亚桥虽然这么说，但好像心情还不错。


    「那我等你电话，不要太晚行吗？」


    「我尽量…」说完兰雨准备挂电话。


    「等等！」


    兰雨吓了一跳，向亚桥的声音大了好几个度:「怎么了？突然这么大声音」


    「那个，赵琳艺他们知道你跟我的关系吗…」后面一句话，不知不觉，变小声了一些，向亚桥自己都没感觉到，问得小心翼翼的。


    「不知道…」兰雨想了想，不仅赵琳艺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吧。


    「行，你挂电话吧！」向亚桥说完，听兰雨没反应，自己倒是先把电话挂断了。


    兰雨有点懵，这人什么意思？


    到家后，放下手里提的，背上背的，兰雨进浴室洗了个澡，吹干头髮，扎了高马尾，又在后面编了一个鱼骨辫，又打开衣柜，东挑挑西选选，找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出来，拿到全身镜前比了一下，穿这个好像有些素了？


    兰雨穿好了白色连衣裙，又拿出化妆品来。


    高中兰雨是学美术的，按理说美术生控笔不错，化妆应该也可以，但是她老是觉得自己化不好，美妆视频也没少看啊。


    赵琳艺就经常说兰雨，要不是底子好，让她随意在脸上涂几笔，出门都是大美女，不然就她那个化妆技术，三五年都还是小白一个，普通人怎么出得了门。


    兰雨走下楼的时候，赵琳艺给她发来消息，让她去定位的地方，定位是一个网红烤鱼店。


    穿了好看的裙子，就要找合适的鞋子搭配，兰雨没有高跟鞋，倒是有一双米色的粗跟鞋，跟高只有 5㎝，走起路来也不累，但是穿上这双鞋，她身高就有 173 了。


    兰雨打了个车到餐厅门口，赵琳艺几分钟后到了，没有开她的车，也不像是打车，坐的副驾驶，虽然在路对面下的车，但是兰雨这时候眼睛尖的很。


    「今天妆化得不错嘛，穿的这么仙见我呀，哈哈哈哈」赵琳艺从路对面跑过来后，那辆黑色的车开走了。


    兰雨想再去看看开车的人，却被赵琳艺推着进了餐厅的门。


    「怎么想起吃烤鱼了？」兰雨把小包放在沙发上。


    赵琳艺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突然很想吃鱼。」赵琳艺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看了一下，递给兰雨:「喝杯米酒好不好？加冰块那种，明天休息，好久没喝了。」


    「你待会儿回哪里？」


    「回我的小窝。」赵琳艺大学毕业后，父母给了首付，自己按揭了一个小套二的房子，也在清县。


    兰雨听了，看了看菜单:「这个行不行？泡椒口味的，然后来一壶米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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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琳艺瞄了一眼，点头说:「行啊。」


    鱼和米酒上齐了，赵琳艺拿着手机拍了照片，又拉着兰雨举着酒杯跟自己自拍，然后在朋友圈发了图，配文:姐妹相会，快乐加倍！


    两人开始边聊天边吃东西。


    「大家点赞还挺迅速，王玲姐给我点了贊，向亚桥也点了，这会儿这些大忙人都在玩儿手机呢。」赵琳艺边玩手机，边浅浅的喝了一口加冰的米酒。


    对面兰雨刀叉在餐盘上划过，一声刺耳的响声「呲～」


    「怎么了？他们俩没给你点过贊？」赵琳艺笑起来，两边脸颊有两个小小的梨涡，举着酒杯碰了一下兰雨手边的杯子:「万一他们只是因为看了你的照片，才点的贊呢？毕竟你一个月才发一条朋友圈。」


    「怎么会…」


    「怎么不会了？话都给你递嘴边了，你还不老实交代？」


    「你怎么知道的？」兰雨手上的刀叉，还在跟牛排较劲，听了她的话，抬头一脸问号。


    「所以，你这是有男人了？谁？」


    兰雨觉得刚刚酒可能喝急了，赵琳艺这是在诈她的话呢？她怎么可能知道自己跟向亚桥的事。


    「刚刚送你来的那个黑色轿车，挺贵的吧？司机有点脸熟，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兰雨说完，看赵琳艺闭嘴不说话了:「我认识吗？」


    「专车司机，你怎么可能认识…」赵琳艺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米酒。


    「沈又山去开专车了？还接了你的单？」兰雨用右手撑着自己的头，看对面的赵琳艺脸有点泛红:「要继续表演不？」


    「哎呀，偶然碰到的，正准备给你说的嘛。」沈又山和赵琳艺的故事，说来也很有意思。


    兰雨对沈又山挺熟悉的，大学的时候赵琳艺的男朋友，用赵琳艺的话:「我做过最浪漫的事，就是陪沈又山睡遍了学校周围的连锁酒店。」


    不知道是不够相爱，还是每个毕业生的老传统，大学毕业他们就分了手，分手后两人好像也没联繫过，不知道现在沈又山怎么又出现了。


    「我刚刚问你，你还说专车司机，这就叫准备给我说啊？不过，沈又山确实是大帅哥，这棵回头草可以吃。」兰雨说着去看赵琳艺，赵琳艺脸上难得有点愁容，像在思考什么。


    「顺其自然。」


    兰雨伸手去端酒杯，突然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这棵回头草，不会已经吃了吧？」


    「还没有！」赵琳艺说完，想打自己的嘴，什么叫还没有？还真想去吃回头草啊。


    兰雨听了，嘴里面的酒差点笑得喷出来。


    和赵琳艺吃了晚餐，又点了甜品，聊天聊到快九点，两人才在餐厅门口分开。


    兰雨打车回万达的住所，向亚桥的车已经停在小区门口了，并且在他的老位置上。


    兰雨下了网约车，敲了敲向亚桥的窗户玻璃，向亚桥解锁，兰雨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嗨～，向总。」


    车里面放着歌:「想要问你 信不信 我的爱，不是谁都能保护你 因为爱，如果你问 信不信有真爱，我只能说 试试看 我的爱…」


    「喝醉了？」向亚桥发动车子，调了个头往前开。


    「没有…」兰雨在下面偷偷把鞋子蹬掉，没穿惯这种有跟的鞋子，脚不太舒服。


    到了景都府，车进入地下室，停到车位上后，向亚桥先下车，又快步走过去，把副驾驶的门打开，兰雨正在埋头穿鞋。


    看兰雨穿好鞋以后，拉着她的手让她下车来，待兰雨站稳后，两人便十指相扣的往电梯口走去。


    第43章 今晚别走了，好不好


    进了电梯，向亚桥按了 26 楼。


    手一直没有放开过兰雨，从刚刚的十指紧扣，变成现在他青筋鼓起的大手，包着她纤细的小手。


    从负 2 楼到 26 楼，两人没有说话，但又像在心里面对话了十次百次。


    电梯「叮」一声，显示到了 26 楼。


    打开电梯门后，向亚桥大步迈出去，开了自家的门，还没来得及开灯，推着兰雨的肩膀进去后，关门，把手掌垫在兰雨的头后面，身体压上去。


    嘴唇精准的找到兰雨的唇，向亚桥这次不像以往那么温柔，吻得很强势，还有一点着急。


    兰雨推他，想告诉他能不能进去再亲，但向亚桥的身体动也不动，两只手紧紧抱着她。


    慢慢的，兰雨也妥协了，向亚桥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虽然他抽菸，但基本不当着她的面，兰雨也没在他身上闻到过男士香水味，要形容这个味道，就是很清新，像一股刚洗完澡的沐浴露味道。


    兰雨的手慢慢滑到向亚桥的腰间，然后轻轻搭到他的两边腰上。


    向亚桥有些痒，微微用力吮了一下她的下嘴唇，兰雨把手一点一点放到他的腰后面，最后环抱住他。


    接吻这种事，一个人投入肯定是没有意思的，当向亚桥用舌尖顶开兰雨的嘴唇和牙齿，邀请她加入一起共舞时，兰雨也开始抱紧他，开始回应。


    一吻完毕的时候，兰雨觉得自己有点喘不过气。


    向亚桥没有忙着去开灯，把兰雨拉进自己怀里面，一米八的大高个，头靠在她的肩窝里面，嗓音有些哑:「别动…」


    兰雨当然不敢动了，她是成年人，她知情识趣。


    「有点热…」兰雨等了两分钟，向亚桥时不时亲她的头髮，亲她的肩膀，还有一次亲在她裸露的脖子上，兰雨拍了拍他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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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我去开空调。」向亚桥说着，走到旁边，按开墙上的开关，屋里一下有了几束光亮。


    拉着兰雨进了客厅，向亚桥又去把空调打开。


    兰雨看旁边酒柜的玻璃， 她的脸很红，像一个红红的苹果，鱼骨辫因为被压在向亚桥的手掌里，已经有些松散开了。


    向亚桥从冰箱拿了水出来，倒了一杯，递给兰雨，看兰雨接过喝了一口，他又说:「今晚的米酒，很好喝。」


    兰雨先是没听懂，愣了一下后，觉得自己不仅脸红了，耳朵也烫。


    向亚桥看兰雨瞪他，忍不住抿嘴一笑，接过兰雨喝了一口的水杯，把剩下的水喝光。


    「坐车累不累？」向亚桥从厨房端了一盘洗好的车厘子出来，放到沙发旁的茶几上。


    「累啊…」兰雨拿了一颗车厘子，放进嘴里面，牙齿一咬，甜甜的果汁溢了满嘴。


    向亚桥坐到兰雨旁边，放松的半躺在沙发靠垫上，用手玩儿着她的鱼骨辫:「累还跑去见你的好姐妹，有什么话明天后天不能说的。」


    「你不知道有句话说是，两个好朋友见面 5 分钟，聊了 10 个人的八卦吗？」


    「所以…我是十个中的一个吗？」


    「聊了，说你非常厉害，玫瑰园很出名。」


    向亚桥本来心情还不错，脸上也带着笑，听了兰雨这句话，脸一下垮了下来，。


    兰雨没看他，不知道自己踩了雷，还在继续说:「网上短视频，也有很多去打卡拍照的，这个要开到什么时候？」


    「七月二十号」


    「那花期还挺久的，我也去转发朋友圈，集贊 38 个，然后去领门票，向总…」兰雨说完回头看向亚桥，他脸有点黑:「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跟赵琳艺他们说，你跟我在一起了？你家里面的人，你瞒着，我可以理解，为什么好朋友都不能说。」向亚桥坐直，也不去玩儿兰雨的头髮了，像个讲课的老师:「我的朋友可都知道你。」


    「他们怎么知道的？」


    「我想让他们知道，他们就知道了啊。」


    意思是，兰雨，你想瞒着这个关系！


    兰雨不说话，其实她倒也没有特别去瞒着这件事，家里面她确实是没有想过要说，她跟向亚桥还不知道会谈几天。


    兰雨把手放到向亚桥的手上，抓住他的手:「那我找个时机跟我的好朋友们说说。」


    「你自己把握。」向亚桥说完，自己往楼上走去。


    兰雨拿出手机，看着家里面的群，热热闹闹的正在聊天，贝贝爸爸已经退群了，应该跟姐姐分开了吧。


    群里面姑姑发了好几张玫瑰园的图，还有贝贝在花田里面跳舞的视频，特别可爱。


    「玫瑰园附近的花农，把自己的地腾出来，专门收停车费，一个车 10 块钱，一天赚了好几千。」姑父说。


    「每天早上我路过，都看到一辆一辆大巴车，载满了人停在那门口。」大伯说。


    「我看那门口摆了好多小吃摊，冰粉摊。」姑姑说着。


    「姐，我们也去摆一个，卖饮料，肯定赚钱，哈哈哈哈」兰雨妈妈说。


    兰雨想打字，让妈妈就别去凑热闹了，向亚桥提着一个电脑包下楼来了。


    「过来。」向亚桥走到一旁的桌子边，把电脑包放到桌子上，喊着兰雨。


    兰雨也不管他这像唤狗一样的喊法，起身走过去。


    向亚桥沖电脑包指了指:「打开看看」


    兰雨不懂他什么意思，但还是去拉开电脑包的拉链，里面是一个新的笔记本电脑:「什么意思？」


    「给你买的，软体已经装好了，要不要试一下？」


    「我有电脑啊」


    「有，但不是我买的，这个是我买的。」


    兰雨把电脑拿出来，很好看的白色，非常轻薄，她一直想换电脑，但是没捨得钱，自己的笔记本用了好几年了。


    坐到一旁的凳子上，兰雨打开了电脑，平常用的软体，这上面都安装好了。


    「谢谢…」


    「跟我不用说谢谢。」向亚桥看兰雨关了电脑，装进电脑包，然后说:「我不喜欢听你说这个。」


    「向总，你真帅。」兰雨去拉向亚桥的小手指。


    向亚桥本来黑着脸，看她的小动作，又忍不住想笑。


    「这周六周末，有外地的客户过来，要陪客户，所以今天才想跟你吃个晚饭的，吃饭的地方我都选好了，结果被你的好姐妹插队了。」向亚桥去搂她的腰，兰雨很瘦，腰上一点肉都没有，细细的，向亚桥一只手就能环住。


    「我又不知道，你现在说了，我就知道了嘛，周六周末没空的话，那等向总有空再约也可以的。」由于向亚桥只开了几个墙边的筒灯，兰雨觉得自己在这个氛围下，说话声音都不能大了。


    「下周不出差了吧？」向亚桥亲一口兰雨的嘴。


    「不出差，下周要赶项目，可能要加班，做好了后面还要过去汇报方案。」


    「你去汇报？」


    「还不知道，看领导怎么安排了，要等规划部的同事跟我们部门一起讨论了，才知道接下来怎么进行工作。」


    向亚桥看着兰雨明亮的大眼睛，今天她化了妆，好像有一点不一样，后面扎的辫子，她说话的时候，辫子在后面轻轻摇动，嘴里面说着自己的工作，一举一动又像个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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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最近也在接触设计师。」向亚桥说。


    「挖墙角？」兰雨把手放在向亚桥的两边手臂。


    「人往高处走，等我发展成熟了，来你们公司挖你，行不行？」说着，向亚桥用自己鼻尖去蹭兰雨的鼻尖。


    兰雨的「行」字，被吞没在向亚桥的口中。


    亲的煳里煳涂的时候，兰雨听到向亚桥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今晚别走了，好不好。」


    这句话带着一些撒娇，也带着一些诱哄，兰雨周围都是向亚桥的味道，腰和向亚桥紧紧贴在一起，耳边是他的声音:「嗯？」


    然后，兰雨点了头。


    向亚桥牵着兰雨的手往楼上走，到了一个房间门口，推门进去。


    开了床头灯，暖光，不是很亮。


    向亚桥坐在床边，一把拉过兰雨，兰雨坐在了他的右腿上，向亚桥也不说话了，捧着她的脸，继续亲。


    兰雨今天穿的裙子，向亚桥亲着亲着，把兰雨的腿拉起来，垮坐在他身上，兰雨觉得有些不舒服，裙子没理好，皱在一团了，于是扭了扭腰。


    向亚桥愣住，随后把手放在兰雨头后，一下把她按在床上，先亲了亲嘴唇，然后是脖子，亲到锁骨的时候，换成了啃咬。


    「别…会留印子。」


    「好」


    向亚桥去摸裙子，找不到拉链:「帮帮我…」


    「没洗澡…」


    「我出门的时候洗了，你不用洗。」然后向亚桥用手拉开床头柜，拿出一盒未开的保险套:「你上次来的时候，我买的。」


    都到这里了，兰雨只好说:「关灯…」


    不管向亚桥是不是好的男朋友，或者未来跟她能走多远，但现在，兰雨觉得向亚桥是个好的床上伴侣。


    他会在意兰雨的感受，先取悦她，亲她吻她，让她放松。


    两人只剩下贴身衣物了，兰雨看着胸前的头，向亚桥的头髮又剪成短短的寸头了，埋在她胸前的时候，时不时会扎她一下，有点痒。


    兰雨的手，放在向亚桥的短裤边缘，轻轻往下拉了拉。


    「可以了吗？」


    「嗯…」


    外面很安静，窗帘未拉上，月光撒进来。


    看着身下的兰雨，眼睛里面泛着水光，牙齿咬着一点嘴唇，向亚桥觉得自己，当不了绅士了。


    不久后，向亚桥的耳边，是她情迷时候的轻声娇喘，她的手指放在他的背上，时不时因为他的用力，指甲抓他一下，向亚桥觉得，没有疼痛，只有心满意足。


    兰雨在向亚桥一次又一次的连哄带骗下，终于在凌晨两点，被向亚桥抱着去洗了澡，最后沉沉睡去。


    第44章 逛玫瑰园


    向亚桥被手机振动声音吵醒，一看时间，八点半了，怕惊扰兰雨，赶紧去把手机开成静音。


    她背对着他睡觉，穿着向亚桥的一件大 t 恤，黑色的长髮洒落在枕头上，领口滑落，香肩露出来，向亚桥慢慢凑上去，在兰雨肩膀上亲一口，再亲一口。


    兰雨动了动，向亚桥赶紧退回自己的位置，然后起床去洗漱。


    十点的时候，兰雨醒了，窗帘遮光不错，房间里面很暗，旁边向亚桥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她的贴身衣物和昨天穿的裙子，整齐的放在向亚桥昨晚睡觉的位置。


    白色的连衣裙上，有一个棕色的小纸片，兰雨伸手拿过来，上面是一段行楷的字体写着:「想等你醒，但是客户这边要到了，冰箱里面很多东西，选你喜欢的吃一点。」，还有一个落款写着:桥


    看到这个「桥」，兰雨有点起鸡皮疙瘩。


    不得不说，向亚桥的字写得很好，兰雨有些慕强，写字好看的人，她都觉得挺厉害的，毕竟，练习写字跟她画画一样，都要静下心来。


    兰雨起床，进了浴室，昨晚向亚桥给她拿了新的洗漱用品，她又洗了澡洗了头髮，穿好昨天的裙子，往楼下走。


    冰箱塞得满满的，兰雨觉得，向亚桥家的冰箱，甚至比她家冰箱里 面的东西，还要多。


    看了一下有些小白菜，还有面条，于是兰雨拿了个围裙，穿好，给自己煮了一碗清汤面条吃。


    一边吃面条，一边回着手机微信。


    景观部门的群里面，高经理髮来一个连结，随后又发来一串文字:这是在清县云凌镇的种苗公司，今天和明天有参观活动，邀请了一些园林公司去，各位同事有想去参观的，可以下载一下邀请函，填一下信息。


    兰雨点进连结，填了自己的信息，她现在在景观部门，植物的东西，多多了解没有错。


    给向亚桥发了信息，告诉他自己回万达了。


    向亚桥没有回覆。


    兰雨到了万达的住处，把裙子脱下来，准备换一件，才发现胸上腰上，都是昨晚向亚桥留下的印子。


    起初兰雨还推拒着说:「不可以」


    向亚桥当时说的什么:「这些位置都能被别人看见，我可要收拾你…」


    兰雨便随他闹去了。


    换了一件白色印花长 t 恤，牛仔短裤，白色帆布鞋，又找了个帆布包，再戴上渔夫帽，兰雨下楼去坐公交车，准备回云凌镇。


    兰雨爸爸，是手艺非常好的木匠，一年到头都在周边忙碌，家装工装都在做，基本上不怎么休息。


    兰妈妈在兰雨念书的时候，还在附近工厂上班，后来兰雨毕业了，兰爸爸就不让她出去了，说累了一天回来，一口热饭都吃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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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妈妈偶尔跟着周围的阿姨们去帮帮乡厨，或者在花地里面，帮着种种花除除草。


    到了家，大门紧闭，没有人。


    兰雨拿出钥匙，开门进去，进了客厅，放下包，摘了帽子，给兰妈妈打电话。


    「妈，你在哪里？」


    电话那边特别吵，兰妈妈好像用吼的:「什么事，你快点说，我在帮厨。」


    「哪里帮厨？我回来了。」


    「临水这边，有钥匙吧？不说了啊，叫我了。」说完兰妈妈就挂了电话。


    中午兰雨炒了个炒饭吃，正在洗碗，隔壁叔叔问她会不会调 wifi，说是刷小视频，老是没网络。


    兰雨过去看了一下，重启了两次，路由器也是闪红灯，于是打了服务商电话，请他们派工程师上门看看。


    没帮成什么忙，出门的时候，隔壁叔叔还硬往她手里面塞了块大西瓜。


    到家后，继续洗碗，洗了碗吃了块西瓜，兰雨坐沙发上开始犯困。


    手机在振动。


    「餵？」


    「你怎么也不打个电话给我…」向亚桥那边也吵，好像怕听不见兰雨的声音，于是换了个地方又说:「我给你留的纸条看到了吗？」


    「我回云凌镇了。」


    「我下午也要回去，带客户回公司签合同。」


    「好吧…」


    「怎么像不高兴的样子，这个客户是买那些造型植物的，外省的一个游乐园，一起打包给他了，不然放地里面也是占地方。」


    「卖出去了吗？那挺好的。」兰雨听了也精神了一点，现在买植物造型的真的不多了，被时代淘汰的艺术。


    「所以早上走的匆忙，下午签了合同，让小周带人陪他们玩玩儿，我带你去看玫瑰好不好？」


    「可以啊！」


    「那你现在睡个午觉，下午我来接你。」


    兰雨想说，接我就不用了，我自己走路出门也行:「我就是犯困，确实想睡个觉。」


    「下次让你早点睡…」向亚桥的声音里面，也能听出他的好心情。


    「挂了。」兰雨说完，把电话挂断。


    空调温度调高了两度，兰雨盖了个小被子，在沙发上不一会儿便睡去。


    玫瑰园的售票厅，还是挺简陋的，外面两个房间，一个房间工作人员办公，另外一个房间就是购票兑换门票的地方。


    这时候是下午五点，天气还很热，但是人也不少，毕竟喜欢拍照的人，有自然光，拍出来的照片也更好看。


    来的路上，兰雨其实是有点犹豫的，云凌镇就这么大，非常容易遇到熟人。


    但是想了想，躲来躲去，好像也不太对。


    「打一把伞？」向亚桥拿出一把大的太阳伞，两个人撑都可以。


    「我带了伞。」兰雨从自己包里面拿出自己的小伞来，然后撑开。


    玫瑰园还没有成熟的分区，远远可以看见，里面有一些用铁条焊成的心形，然后藤蔓围绕着心形爬上去，一朵一朵的花，也很特别。


    进入玫瑰园有一个十多米的花架，上面是玫红色的玫瑰，兰雨突然想到一个词:繁花似锦。


    「胭脂扣，这个品种。」向亚桥看兰雨眼睛都快长在一团团花上面了，跟她说:「这个品种，很好养，这种了也就一年多。」


    种了一年多，那确实算非常好养的品种了，这个不能称为玫瑰，准确的说，应该叫月季。


    兰雨跟向亚桥并排着走，距离保持着一两米远，向亚桥看她的样子，知道她想的什么，也不去戳破她。


    「喜欢紫色吗？」向亚桥带她往右边小路上走，指着前面:「才引进没多久的品种，蓝色阴雨。」


    「取了个蓝色的名字，开着紫色的花？」才说完，兰雨便看见前面一片花墙。


    拳头般大小的浅紫色月季花，铺满了整个墙壁，一朵挨着一朵，花比叶子还要多，微风拂过，花也在舞动叶子也在舞动。


    一路走都有人拍照，有年轻一点的女孩子，穿着汉服，摆着姿势，也有小情侣拿着自拍杆，一起比着剪刀手，还有一群群的阿姨，挥舞着花丝巾，扭来扭去拍着短视频。


    「我给你拍？」


    兰雨站到花墙旁边，怕打伞不好看，又把伞收起来，然后站好，把手机递给向亚桥。


    「用我的。」向亚桥打开自己的照相机，也不管兰雨有没有准备好，就开始「咔咔咔」的拍。


    兰雨也不指望他拍的多好看了，女孩和男孩的审美，肯定是不一样的。


    继续往里面走，有橙红色的月季，粉色的月季，还有红得像绸缎的月季，每一朵月季都在展现它的美。


    「前面有温棚，里面才是玫瑰。」有一条小沟渠，向亚桥去牵兰雨的手，拉她过来。


    兰雨觉得，刚刚旁边跳舞拍视频的人，有点像婶婶，她跳过沟渠，想再去看的时候，旁边的几个阿姨已经往前面走去了。


    温棚里面，兰雨能认识好几个品种的玫瑰，都是鲜切花的品种，荔枝、紫美人、粉雪山、胭脂。


    「这里的鲜切花，每个买票进来的客人，都可以带两支走。」向亚桥说着，大步走向里面的管理人员。


    两个正在帮客人打包的女孩，看到向亚桥，赶紧去跟他打招唿，向亚桥不知道说了什么，其中一个女孩给他拿了剪刀和篮子。


    向亚桥走向兰雨:「喜欢什么？我给你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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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客人都送两朵，那想要带走更多，就付钱购买？」兰雨问。


    「目前是这样子。」


    最后，兰雨挑了几朵白色的荔枝玫瑰，向亚桥去还了剪刀和篮子，又自己找了包装纸，裹了一下，带着兰雨继续转。


    第45章 参观


    快六点的时候，也是玫瑰园每天闭园的时间。


    小周已经给向亚桥打了好几个电话了，说客户那边问他怎么消失了，签了合同就不见人。


    兰雨看他一边走路，一边还要回復消息，看不下去了:「要不你去忙吧，我也要回家了。」


    「那我送你？」向亚桥把手机按了锁屏键。


    「不用，我自己回去。」


    说是这么说的，但最后还是向亚桥把兰雨送到离家最近的一个路口。


    下车的时候，兰雨去解安全带，向亚桥拉她的手臂:「明天做什么？」


    「准备去个种苗公司看看，这个你知道吗？」兰雨拿出手机，翻了一下，递给向亚桥。


    「金田花卉种苗有限公司？听过，但不是很熟悉。」


    「说是明天有展览，我报了名，明天去看看。」


    「我陪你去？」


    「你明天没事做？」


    「事情肯定是有的，但抽时间也是可以的，哪有忙的一点时间都没有的人，就在云凌镇的话，我也去同行的地方，学习学习。」向亚桥去亲兰雨的嘴，亲完又说:「有事给我打电话，今晚结束估计得半夜。」


    兰雨下车后，给向亚桥挥了挥手，向亚桥开车离开。


    「你去哪儿了？」兰妈妈比兰雨还先到家。


    「镇上那个玫瑰园，去转了一圈。」


    「你也去了？」兰妈妈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手里面削着土豆皮，听了兰雨的话，抬头看她。


    「也？」兰雨放下手里面的东西，去倒水喝:「还有谁去了吗？」


    「我跟你婶婶她们，还有今天一起帮厨的几个阿姨，下午不太热了，就一起去了。」兰妈妈削好一个土豆，放在凉水里面泡着:「上次不是转发朋友圈集贊吗？你还没给我点赞。」


    「我没注意到…」刚刚在玫瑰园里面看到的那群阿姨，是妈妈和婶婶？兰雨好像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的响，她们应该没有看见自己吧，看见了，肯定会喊她的。


    不过，云凌镇 就这么大，今天遇不到，明天后天也有可能遇到，兰雨要思考一下，到底跟不跟妈妈摊牌。


    周末的早上，兰雨早早起床。


    兰妈妈正在厨房煮面条，兰爸爸今天要去看一个新的工地，跟对方约的时间比较晚，现在正在拿着工具，帮隔壁婆婆换她几个木头板凳的腿。


    「爸，你现在空不空，能不能送我一下。」去种苗公司的路，倒是有公交车，只是要转一下，比较麻烦。


    「你去哪儿？」兰爸爸问，手里面拿着他的捲尺在量尺寸。


    兰雨掏出手机，递给兰爸爸看，这个地方距离自己家，开车也不过十多分钟。


    「等我一下。」兰爸爸从来不多话，也不问去干嘛，兰雨每次坐他的车，两父女都特别安静。


    兰爸爸开车快，还喜欢去超别人的车，有一次为了超车，右边车门被一个三轮车划了很大一个划痕，当时兰妈妈在车上，吓得不轻，后来兰妈妈自己走路，骑电瓶车，也不想坐他的车了。


    兰雨也不太敢坐兰爸爸的车，她总觉得提心弔胆的。


    到了种苗公司门口，兰雨下车，兰爸爸转了个方向，开车离开。


    向亚桥早上给兰雨打电话，说可能要去晚一点，因为赶工，钟叔那边有个工人受伤了，具体情况还不知道，他正在往那边赶。


    兰雨让他不用过来，她也只是转一转，天气太热，中午可能就回家了。


    向亚桥打电话的时候，气喘吁吁的，挂电话也很着急。


    在来这里之前，兰雨从来没有听过这个种苗公司，因为这家公司在的位置，位于云凌镇的西面，兰雨基本上不往这边走。


    这个地方，也是云凌镇的边上，和另外一个镇交界处。


    清县这边的乡镇，几乎每一条小马路旁，都有一条河流，进入金田公司，也是需要跨过马路边上四五米宽的河。


    小河上修了跟马路一样齐平的桥，兰雨走进金田公司，坐边有两栋三层楼的房子，上面写着办公区，对面是很多个近 10 米高的大棚。


    兰雨先去办公室签到，拿了参观证，然后跟随着一群人进入大棚参观区。


    在云凌镇，农户自己租的田地，其实也会建一些大棚，一般三四米宽，这种搭建价格不贵，只需要买一些制作好的弯曲钢管，插进土里面，然后再盖上塑料大棚就可以了。


    如果是种植一些昂贵的花，或者是种植户比较有钱，大棚会建成 20 米宽，或者 50 米宽的棚子，里面也会加装上自动喷灌。


    兰雨家门口的地里面，每天下午六七点，太阳落下的时候，各个田的自动喷灌系统就会打开，像一个小喷泉，喷洒开来。


    「欢迎各位今天来参观我们的新品花卉。」一个戴着「小蜜蜂」的工作人员，打着伞走在人群前面，指着一边的花境介绍:「这是我们公司的展示区，新品种的鼠尾草、绣球、金鱼草，大家可以先看一下。」


    兰雨拿出手机，拍了一下这些植物，品种很多很齐全，三米的花境，用的植物就有十来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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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如果拍完照，可以走这边，我们的育苗区。」工作人员带着大家继续往里面走。


    温棚里面，虽然有换气扇，「唿唿」的吹着，但是炎热的天气，每个大棚大家都没待两分钟就出来了。


    兰雨已经在出汗了，用手里面拿的资料，摇一摇，扇扇风。


    最后参观成品区，成品区是所有大棚里面，人最多的。


    「海棠在哪一个区域？」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向前面的工作人员询问，工作人员好像没有听见，于是她又问:「请问，海棠在哪里？」


    依旧没人回应。


    「在旁边的棚子，我跟您一起吧，阿姨。」兰雨看了一下手里面的资料，显示的下一个大棚是秋海棠。


    「谢谢你啊！」阿姨穿着一条棉质的长裙，短头髮，戴着眼镜，听到兰雨说话，一脸温柔的点头。


    「你也是一个人参观吗？」阿姨看着兰雨拿着资料，脸因为气温炎热，红彤彤的。


    「是，我也正要去参观海棠。」


    「那正好，我们一起。」


    进了海棠棚子，人不是很多，海棠花开的正好，有单瓣的也有重瓣的，海棠花的颜色也很丰富，黄的红的，都在抢着盛开。


    「了解过海棠这个品种吗？」阿姨问旁边的兰雨。


    「啊？」兰雨看得投入，每个海棠的架子上面，都有介绍，她仔仔细细的去看着介绍，转头看旁边的阿姨，看阿姨盯着她，才反应过来是跟她说话:「了解过一点。」


    「花卉的世界，永远都学不完，品种每年都在更新。」阿姨说完，指着一边的海棠花说:「这个丽格海棠，夏天的阳台之王，不适合地栽，地栽容易掉瓣得灰霉病，放在阳台盆栽就长得很好。」


    兰雨听了，一边点头，一边在资料旁边拿笔记下。


    阿姨见兰雨像个学生一样，乖乖巧巧的认真听她说，有点开心，于是又跟兰雨说:「海棠这种植物，室内过冬没有问题，但种在室外，遇到冬天有冰霜，就不容易存活了。」


    「所以，海棠以前运用在园林里面很多，但最近做家庭用花多一些。」兰雨收起资料和笔，放进帆布包。


    「夏老师，你来了怎么不说一声。」一个工作人员的声音，打破两人的谈话。


    被称为夏老师的人，看着着急跑来的工作人员，摆了摆手说:「我刚到没多久。」


    然后又转头对兰雨说:「慢慢参观，小姑娘。」


    「好的，谢谢您。」


    快到中午的时候，兰雨把这个园区参观完了。


    拿了两本资料书，里面全是金田公司的产品介绍，这里面有些植物，比兰雨买的植物大全的书，还要介绍的详细。


    走出园区的时候，赵琳艺给兰雨打电话来，说晚上约她吃饭，还有很久不见的叶静雯也回来了。


    叶静雯自从跟蒋波分了手，跟兰雨他们的联繫也少了，据说在 c 市的高新区那边工作，回清县的时间也不多。


    兰雨听了便一口答应。


    挂了电话后给向亚桥打过去，铃声都响完了，那边也没有接。


    第46章 顺其自然


    兰雨在房间里面擦防晒，这个天的太阳，晒久了皮肤都在痛。


    兰妈妈在院子里面喊她:「你最近做不做饭啊？今天我去街上买了菜籽油回来，还有我们村一个阿姨家买的蜂蜜，我给你装点不？」


    「菜籽油就不用了，蜂蜜好不好装啊？」兰雨拿着包准备出门。


    「你看嘛。」兰妈妈从冰箱里面，拿出一小罐一小罐的蜂蜜，递给兰雨:「现在都是这种装好了的，不像以前，还要自己拿着玻璃瓶子去装，吃完了还要洗干净，第二年再用。」


    「那我要一小瓶。」


    「蜂蜜可是好东西，外面买不到这种的，外面的蜂蜜掺了白糖。」


    掺白糖这个，兰雨就不太懂了，只听说过，蜜蜂没有花粉的时候，养蜂人都是餵它们白糖吃。


    兰雨找了保鲜膜，在瓶口缠了好几次，又装进塑胶袋，最后放进自己包里面。


    「不要和葱一起吃哦，吃了要中毒，老年人说的。」


    「好」


    这倒是兰雨从小听到大的，说是喝了蜂蜜水，不能吃葱，吃了便会中毒，具体真假她也不知道，老年人这么说，她也就这么避雷了。


    兰雨打着伞，准备去坐公交车，结果刚刚出门，就遇到开车出来的兰云，兰云听她回清县城里面，就让她上车。


    「新公司怎么样？」兰云看了一眼旁边的妹妹。


    「哥，我都上班这么久了，你才问。」


    「不是一直没有见到你嘛。」


    「是是是。」


    兰雨每次坐兰云的车，都想去坐后座，他就像开飞车一样，今天但凡遇到一个超他车的人，哪怕前面他都要转弯了，他都要把人家超回来，再调头过来去转弯。


    「还是在别人口中听说你。」兰云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食指把墨镜推到额头上去。


    「不要拐弯抹角的。」


    「你什么时候跟亚桥在一起的？你爸妈知道不？」兰云转头看她。


    「没多久，他们还不知道…」


    「你是不打算说，还是暂时需要我保密一下？」


    「不知道怎么说。」


    兰云把墨镜放下来，戴好，右手扶着方向盘，左手手肘靠在车门上:「见过他家里面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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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定没有啊。」不仅没有见过他家里面人，连他的朋友都还没正式介绍过，不知道是他们俩太忙了，还是向亚桥没打算走这个流程。


    「没打算认真交往，就别见什么亲戚朋友了，他要是带你见了，你再考虑要不要带他去认识你圈子里面的人。」兰云停顿了一下，又说:「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我是不贊成你去试着玩儿，要谈恋爱就找个人认认真真谈。」


    「我知道…」


    「你不知道，女孩子谈恋爱就容易恋爱脑，你别觉得哪个男人现在对你好，送点东西说点好听 的话，你就一门心思扑上去了，你不是我妹妹，我才不会说这些。」


    兰云这么久，没有跟兰雨讨论过男女之间感情的问题，他骨子里还是有些大男子主义的，觉得自己妹妹还小，其实也就比他小了两岁而已。


    「先顺其自然吧，才在一起…」


    「你看蒋宇杰那个弟弟，跟你那个朋友，在一起那么久，还不是没玩儿够，你自己注意一点，不要吃亏，受欺负了给哥哥打电话。」说这些话的时候，兰云从靠着靠背，变成了坐直了起来，口吻也像个大家长。


    兰雨私下背着兰云，跟别人讲话的时候，从来都是叫他名字的，只有在他面前，会称唿一声「哥」，听了他这么说，心里面觉得兰云突然高大了起来。


    快到万达的时候，兰云车速慢了一些。


    「你别觉得我啰嗦。」兰云双手扶着方向盘，手指一下一下的在上面敲，「不想被别人知道，就少跟向亚桥在云凌镇熘达，我妈昨天去玫瑰园拍视频，她自己没注意，有个画面可是向亚桥牵着你的手。」


    兰雨一听，摸了摸额头，不敢看兰云。


    「我不知道你们俩对彼此的认真程度，但如果只是因为一时半会儿的开心在一起，哥觉得，就算了。」兰云觉得兰雨一直是一个非常独立的女孩子，小叔和婶婶也没有在她身上操过心。


    兰雨高中自己提出要去学画画，后来高考自己选的学校，填的志愿，小叔和婶婶也没有参言过。


    「知道了…」这是上车后，兰雨说的最多的三个字。


    到家以后，兰雨开了空调，走到空调前，先对着自己吹了吹，然后坐沙发上静静思考…


    晚上三个小姐妹，约在了一个小酒馆，有一些冷吃，下酒菜，于是又喊了三杯梅子酒。


    赵琳艺往三个酒杯里面放冰块。


    叶静雯端起一杯酒，小小的抿了一口:「好喝。」


    「难得你这种不怎么喝酒的人，都说好喝。」赵琳艺拿起筷子去夹吃的:「你在想什么？魂不守舍的。」说着，用筷子敲了敲兰雨的碗。


    「你说要跟我们说事，什么事？」兰雨去端酒，也喝了一小口。


    「我有个朋友…」


    「你直接就说你自己嘛，你哪个朋友我不认识？你家七大姑八大姨我都能认完。」


    兰雨说完，叶静雯笑了笑:「小雨说的是实话。」


    「就是我，可能要吃个回头草了。」


    「哪一株草？」兰雨用手撑着头，看赵琳艺。


    赵琳艺有点吞吞吐吐，不知道怎么说:「沈又山。」


    「不是前天晚上吃饭，还说顺其自然吗？」兰雨夹了个话梅牛肉，放进嘴里面慢慢嚼。


    「就是前天晚上…」


    「咳…咳…咳…」兰雨呛到了。


    前天晚上，她们俩分开后，她跟向亚桥睡了，赵琳艺跟沈又山睡了？


    真是好姐妹。


    「所以你们现在和好了？」叶静雯听了，又问:「我错过了很多故事。」


    失恋的人，忙起来就好了，叶静雯这次状态比之前好很多，化了好看的妆，穿了好看的连衣裙，整个人都容光焕发。


    「也没有，谁都没提什么和不和好。」赵琳艺放下筷子，右手食指在酒杯边缘画着一圈又一圈。


    「那你们想当…炮…友？」叶静雯说。


    「果然是混省城的，连炮友这话都说出来了。」赵琳艺摇了摇头:「管他呢，以前睡了那么多次，也不在乎多这一次，反正累的是他，爽得是我，哈哈哈哈」


    「咳…咳…咳…」兰雨又被嘴里面的酒呛到了。


    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她拒绝向亚桥再来一次的时候，向亚桥在她的上面，双手扣着她的腰，额头流着汗珠，嘴唇红红的说:「累的是我，舒服的可不止我。」


    兰雨想着想着，耳根子都有些红了。


    第47章 走错的路，要吸取经验教训


    「静雯，你的贷款办的怎么样了？」赵琳艺之前听说，她在一个小额贷款公司，好像特别忙。


    「目前还行，每天找客户，见客户，忙忙碌碌。」叶静雯跟蒋波分手后，不敢见老朋友，见了怕自己会想起以前的事。


    「等我哪天开始创业了，找你帮我贷款。」赵琳艺说。


    「我也是。」兰雨也附和。


    叶静雯听了便笑起来，举起手里面的杯子:「那都是我的客户了哦？」


    「所以，失恋最好的治癒方式，就是时间和新欢，静雯快找一个新欢吧。」说完，赵琳艺想起什么，转头问兰雨:「你呢？大半年了。」


    「我…」兰雨明亮的眼睛，看着赵琳艺，又去看叶静雯:「跟向亚桥在一起了。」


    「谁？」


    「什么时候！」


    「没多久。」兰雨跟自己的好朋友说起这件事，她们反应都这么大，不难想像，家里面人知道了是什么效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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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多久是多久？我们不问你不说是吧？」赵琳艺就差站起来喊了。


    兰雨拉她的手臂，看了看周围，没人注意她们:「你小声一点行吗？」


    「主要是你不老实！」赵琳艺气得眉头紧锁，靠在沙发上，右手拍拍桌子:「说吧，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开始的？为什么不说。」


    兰雨正准备说话。


    「还有，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兰雨端起酒杯，浅浅的喝了一口，然后才说:「真没多久，就是想着怎么告诉你们，这不是还没遇到合适的时间。」


    赵琳艺看她吞吞吐吐的，一副不想细说的样子:「谈恋爱是好事，你随便一个电话一个信息，不就告诉我们了，话说，向亚桥这人还不错呀，努力上进，帅气多金。」


    叶静雯也点头:「他还是跨行做园林，听说做得还不错，而且，离你家又近。」


    「离家近，这个可不是什么优点，适当的距离更好。」赵琳艺打断叶静雯的话，她可太清楚村里面的阿姨们开会了，添油加醋，煽风点火的传播新闻。


    兰雨看着酒杯，不说话。


    「你不会是因为这个，所以不敢告诉我们吧？」以前她们的同学中，也有同龄的男孩和女孩谈恋爱的，最后分手，往往被说坏话的，都是女孩子。


    「我没告诉你们，是真的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不过我现在害怕的，也有一点这个原因。」特别是经过今天兰云的一番说法后。


    赵琳艺听了，放下准备去夹菜的筷子。


    「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谈恋爱就要享受恋爱的美好啊，不要想东想西的。」虽然这是一个镇上的人，但之前的兰雨，才是她喜欢的兰雨，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下。


    「琳艺说的没错，享受就好。」叶静雯吃得很少，早就放下筷子不动了:「你觉得这段时间过得幸福，那这个生活节奏就是对的，如果你不幸福，不快乐了，那就要换一个生活方向。」


    「静雯，我好爱你！」赵琳艺用手去捏叶静雯的脸，笑了笑说:「因为你知道了生活的真谛，还知道用这个真谛去告诉兰小雨。」


    兰雨若有所思的点头，静雯说的一点也没有错，一个人的状态，会告诉你这段时间生活的好不好，而她现在，过得好像还不赖。


    「人走错一步路，总要从里面吸取经验教训，以免自己后面再走上这条错路。」叶静雯说完，似乎很放松的往后一靠，倚在沙发背上:「蒋波之前还找过我…」


    「静雯…」兰雨抬头看她。


    「我没理他。」叶静雯把散落的头髮，往耳朵后面理了理，说道:「不敢理他，怕走回头路，也不想理他了，没意思。」


    好像每个出轨的人，都是一样的，总会在和新欢吵架以后，或者自己遇到不快乐的事时，想到陪自己很久的旧爱。


    如果这个被噼腿的人，心软了，那就又走上了一条死循环的路。


    就像村里面有些叔叔阿姨，吵架和好，打架和好，岁岁年年，如此反覆。


    兰雨不知道叶静雯的没理他，是真的还是假的，但她希望是真的。


    「静雯，以前怕你难过，我也不敢说什么。」赵琳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蒋波那小子，就让他过去吧，现在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狗东西，总比过几年又跟他浪费时间要好得多，也比结婚了，再离婚好。」


    「好了，不说这个话题了吧。」虽然已经说是翻篇的事了，但总是提起，就总要去回忆一遍，兰雨端起酒杯:「我们好久才聚一次，不能说说开心的事吗？」


    「所以…你睡到向亚桥了吗？」叶静雯本来在赵琳艺的恋爱课堂上，有点想落泪了，但听兰雨说话，又想逗逗他。


    「静雯，你怎么也学她！」


    「学我怎么了？」赵琳艺放下酒杯，看着兰雨:「我可坦坦荡荡的，喜欢谁我从来不否认。」


    这个兰雨是佩服的，赵琳艺虽然谈过不少恋爱，可都是不撕破脸皮，好聚好散的。


    兰雨喜欢积极阳光的人，哪怕自己哪天心情有点低落，也会被他们感染。


    对于整天抱怨的人，她都 是敬而远之，生活时不时有些不如意，但挂在嘴边，只会更加影响自己和周围人的心情。


    到家的时候，向亚桥的电话终于回过来了。


    「没睡吧？」


    「刚到家，和琳艺静雯吃了晚饭，工人那边怎么样了？严重吗？」


    「有一点，右手手指断掉了三根，用切割机的时候。」向亚桥那边很安静，声音有些嘶哑。


    「这么严重…」


    铁艺的东西，都是切割机电焊才能做好，园子里面的师傅，都是经验很丰富的，不知怎么会一大早就伤了手指。


    「是新来的。」向亚桥好像喝了口水，又继续说:「赶着完成上次客户定下的植物造型，所以又去外面请了师傅来。」


    「不是钟叔园子里面的吗？」


    「不是，所以比较麻烦，意外险也没买，才来第二天，今天家属找来，闹了一天。」


    「医生呢？怎么说。」


    「医生那边小周在对接，家属这边比较麻烦，这个师傅四十多岁才结婚，娶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单亲妈妈。」向亚桥好像在考虑要不要继续说，没听见兰雨的声音，又说道:「人都还没看见，今天拦了一天，找我们要赔偿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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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先听听医生怎么说，就要赔偿金吗？」这个问题，不太好说。


    「是…」


    「走不走啊？」听筒里面传来一个的声音，好像在跟向亚桥说话:「要走现在就走哦，不走就交 5 块钱停车费，我马上下班了。」


    「好，等下。」向亚桥跟那边的大叔说着。


    「行，找你十五块。」大叔说。


    兰雨听完他们的对话，愣了一下，问他:「你在哪儿？」


    「你家楼下…」


    「等我，我马上下来。」


    兰雨拿了换洗的衣物，又装好明天上班要用的资料，三步并成两步的往外走。


    远远就看见，向亚桥站在车边，靠在门上，右手手指间，夹了一根烟，已经抽了一半了。


    兰雨走过去的时候，把两只手的东西，都用左手提着，到了向亚桥面前了，右手轻轻放在他腰间，拍了拍他:「上车啊！」


    「好…」向亚桥看了看手上的烟，赶紧走到垃圾桶边，把烟熄灭，丢进去。


    一路上，向亚桥时不时看一眼旁边的兰雨，兰雨见他看过来，问他:「干嘛？」


    他笑了笑，摇头，转头过去，又笑。


    到家以后，兰雨看向亚桥累得都没精神了，时不时还打哈欠，于是催促着他去洗澡。


    「我去楼下洗，你用这里的。」向亚桥指了指卧室里面的浴室，他从衣柜里面找了换洗的衣服出来，走下楼去。


    兰雨洗了最快的一次澡，她觉得她要在向亚桥进房间之前，洗好出去。


    果然，兰雨洗完澡后，翻看向亚桥床头柜上植物学的书时，向亚桥端着一杯清水上楼来了。


    向亚桥掀开被子，靠在床头，左手把兰雨搂过来，右手抬起她的下巴:「对不起…」


    「怎么了？」兰雨没听明白。


    「说好陪你去种苗公司也没去，周六周末，饭都没陪你吃一次。」


    「那就下周陪我逛，下周跟我一起吃。」


    向亚桥低头，唇印在她的额头上，然后下巴在兰雨头上蹭了蹭。


    兰雨今天喝了酒，一直犯困。


    拍拍向亚桥的手臂:「早点睡好不好？明天我要上班，你也还要去处理事情。」


    「好…」


    向亚桥比兰雨还先睡着，睡着的时候，眉毛还皱起，梦里好像也有解决不了的大难题。


    每一个人创业，别人好像看到的都是你的风风光光，却不知，每一件事的风光背后，都是各种荆棘。


    兰雨拿开向亚桥放在她身上的手臂，翻了下身，也睡去了。


    第48章 素材库


    夏天的太阳，就像每个人的闹钟，窗帘没有拉好，光照进来，刺眼的一秒钟也不敢多睡了。


    兰雨看了看手机，不到七点钟。


    向亚桥已经不在旁边了，被子给她整理得很好，空调温度也比昨晚睡觉的时候，调高了几度。


    兰雨去浴室洗漱，换了 t 恤牛仔裤，又把脏衣服装进昨天提来的口袋里面，然后提着袋子下楼。


    「我在楼下买的，吃了我送你去上班。」向亚桥坐在餐桌旁，右手拿着手机，左手拿着勺子在喝粥。


    看见兰雨走过来，给她拉了自己旁边的凳子。


    兰雨不喜欢吃鸡蛋，拿了剩下的青菜粥，一勺一勺的往嘴里面送。


    「别送我了，我坐地铁不堵车，你进城再回来，正是特别堵的时候。」地铁非常准时，两分钟一个站，除了挤，有可能上去会被人挤进车厢，下来会被人挤出车厢，其他的都还好。


    「那我送你到地铁口。」向亚桥吃完了，放下手机，左手去抓旁边兰雨的手，然后大拇指在她手背上一下又一下的蹭。


    「好。」兰雨吃饭的速度加快了一些。


    兰雨到公司的时候，公司玻璃门还没有开，她提着装脏衣服的口袋，在门口站一会儿又走两步，走两步又站一会儿。


    园区不大，环境很好，树木基本上遮住了百分之七十的阳光，之前中午吃过饭，同事们都是三两结伴的去散步，或者去园区角落的地方，打打羽毛球桌球。


    「兰雨？这么早。」公司前台的同事，提着她的盒饭，摸了钥匙出来开门。


    「早上好。」兰雨跟她打过招唿后，提着东西上二楼。


    公司有两个微波炉，在一楼杂物间，兰雨想过带饭，但没来多久，就在各种出差，中午只能点外卖了。


    景观设计部，人员不到十个，兰雨到现在都没见完所有人，不是这个在出差，就是那个在出差还没回来。


    「有人去种苗公司看展览了吗？」高经理站在办公室的中间，对着几个坐电脑前的同事说着。


    「没有。」


    「周六周末吗？没去。」


    「我去了。」兰雨举手，挥了挥。


    「只有兰雨一个人去了？」高经理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走到兰雨旁边:「有什么收穫吗？」


    「第一次去看种苗，还挺有意思的，从播种灌溉，到出苗。」兰雨去拿帆布包里面的资料，递给高经理。


    高经理靠在旁边没人坐的工位上，翻了翻兰雨给他的资料，有些图片和品种说明的旁边，还有兰雨自己的标註。


    「兰雨，你要不要整理一下，扫描也可以，自己看怎么弄，帮我们做个小的植物库。」高经理把手里面最后一页翻看完，合上然后还给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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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蒸汽小火车沿岸的项目，现在不做吗？」婷婷坐兰雨对面，听了高经理的话，偏头问。


    「要做啊，他们楼上规划部说要再去一趟，回来然后我们讨论一下。」


    婷婷听了，也不怕高经理听见，嘴里面嘀咕:「上周让他们一起去，都不去，现在我们回来了，明明就可以开始着手了，他们非要再去一趟，我们又不是两个公司的。」


    景观设计部的领导是男的，楼上规划设计部的领导，是女的，有时候意见不太统一。


    「在我们这说说就可以了。」高经理看着婷婷，右手放到自己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高经理回了办公室，兰雨开始整理自己手里面的资料。


    之前帮着花农和园艺场老闆们画图，兰雨进了好多个花卉植物的群，做素材库先分类。


    从大乔木到小乔木，然后是灌木植物，地被植物，开花植物，四季长绿植物，水生植物。


    规划部的同事，再去跑一次现场，一两天估计也回来不了，兰雨决定把资料库做细一点。


    水生植物这个领域，兰雨接触的不多，但微信里面，有一个做水生植物的花农，于是兰雨不懂的，就去请教。


    那边听到兰雨问他，四十多岁的大哥，非常的开心，一边走路都在一边给兰雨发着微信语音:「风车草？这东西现在种的少了，扎人的很，没人喜欢啊。」


    兰雨给他打字:「是，美人蕉现在也用得不多了吧？」


    小时候，兰雨家附近都是美人蕉，临水而生，花朵是大红色的，花蕊带着甜甜的汁水，也不知道能不能喝，总有村上的小孩去摘了往嘴里面塞。


    除了美人蕉，兰雨对于小时候的记忆，最深刻的就是棣棠花，棣棠花可以长两三米高，很多人都把它种来作为篱笆，等它长势有两米左右的时候，就用竹子撑起来。


    棣棠花的花朵，像啤酒瓶盖大小，开花的时候，一层一层的黄色花瓣，特别好看。


    兰雨在不停的敲键盘，点击滑鼠。


    职场里面，不能做出头鸟，兰雨在高经理开口之前，就想做一个植物库的，因为看了一下公司资料，没有很完整的东西。


    但是她如果主动去提，肯定不行，哪个同事都不会喜欢这种，才来就各种表现自己的人，就像上学的时候，同学们都不喜欢老师身边总找事做，像孔雀一样骄傲的那个人。


    不过，高经理既然提出来了，她就要好好做。


    一是因为这是她喜欢的职业，二是因为，这是入 职以来，领导布置的第一个工作。


    植物素材库的建立，花了兰雨四天时间，弄好了以后，上传到部门的群共享里面。


    一直在工地出差，没见过面的同事，都忍不住在看了以后，对兰雨说辛苦了。


    高经理看了以后，只对兰雨说:「做得挺好的，这些都会体现在年终奖里面的。」


    兰雨心想，我现在还没转正，可不敢想什么年终奖，哪个当领导的不会画饼？信不信，就只有听的人自己去判断了。


    今天周四了，向亚桥没来找过兰雨，只是每天会在她睡之前给她打个电话说两句，仿佛怕不联繫她，她就忘了自己的存在。


    兰雨当然不会忘了。


    她只是不敢给向亚桥打电话，听兰云说受伤的家属，还闹去了向亚桥的公司门口，如果不是有人拦着，还要去玫瑰园门口闹。


    向亚桥给兰雨打电话的时候，没有提起过这些事，但兰雨从他的声音里面，也听出了他的疲倦。


    他以往跟兰雨说话，声音里面好像都带着笑意，特别是他经常问她时会用尾音说「嗯？」，那个字从他口里面说出来，兰雨每次都觉得心里面好像有一片羽毛在挠她，有些痒。


    兰雨到家后，坐沙发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手机，给向亚桥拨过去。


    铃声快完了，向亚桥才接起:「餵？」


    「忙吗？」


    「在外面陪客户，刚刚手机在小周那。」


    「那你先忙。」


    「别挂！」那边传来向亚桥走路的声音，好像开了门，又关上门，一下子很安静:「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没有没有，我的工作做完了，所以今天到家比较早，没有加班。」兰雨坐在沙发上，右手拿手机，左手反覆抠着指甲盖。


    「玫瑰园那边，上面派了城管的过来帮忙，今天请他们吃饭，晚一点我找你好不好…」向亚桥说完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我尽量少喝一点酒。」


    玫瑰园开业的时候，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不是那群城管，估计还真乱了套。


    兰雨吃了东西洗了澡，坐沙发上，看各个群里面的聊天记录。


    她的朋友圈，每天一大早除了各种早安的鸡血和心灵鸡汤，还有各个花农刷屏的发自家园子里待售的花花草草。


    兰雨正在看别人在朋友圈发的视频，刘卓然发来了一条消息:「休息了吗？」


    「还没有，怎么了？」兰雨回復。


    「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天吗？」这句话后面，跟了一个呲牙的表情。


    兰雨不知道怎么回復，又不可能把手机丢那不理他:「我以为你有事。」


    「逗你的，兰全勇是你的？」


    「我大伯，怎么了？」兰雨一看大伯的名字，一下坐起来，就差给他拨语音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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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没事！」还好刘卓然也回復的快:「他今天来开降血压的药，有一盒药忘在这里了，上次我碰见过奶奶跟他一起，所以想应该是你们家里面的人。」


    兰雨唿出一口气，某个医生突然有一天问你认不认识谁，真的挺吓人的，跟警察问你一样吓人。


    「我给他们说一下，谢谢你。」兰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家的人，都丢三落四的…


    「不客气，最近忙吗？」


    「有一点。」


    「怕你太忙，我都不敢打扰你，我小姨家的花长得还不错，她还说要谢谢你。」


    「不用不用！顺手的事。」兰雨心想，就不要谢了，我本来就是为了谢谢你，才跟着去买花，你小姨又来谢谢我，可没完没了的了。


    「你们是双休吧？这周有空吗？一起吃个晚餐吧。」后面跟着几张图，是上次兰云请客的网红餐厅:「这个最近好像挺火，一起去试试菜？」


    「最近才入职，有点忙…」兰雨纤细的手指，在手机上打着字，敲了两三排，最后删删减减，发出去。


    「好吧，下次一定要给个机会，一起吃饭。」


    兰雨还没来得及回復，小周的电话打过来，她按下接听键:「餵？」


    「小雨，桥哥他喝醉了。」


    「你们在哪儿？」兰雨准备去换衣服。


    「你家楼下，他接了你的电话后，说送他回家的时候，先过来接你，然后一起回景都汇…」


    兰雨一愣，想嘆气又觉得不好，对着电话说:「你等我几分钟。」


    说完，兰雨进房间，去装明天要穿的衣服和工作要用的东西。


    第49章 亲密关系


    小周说的向亚桥醉了，兰雨一看，醉什么醉？靠在车门上跟小周一起正云里雾里的抽着烟。


    兰雨走过去，放慢了脚步。


    小周看到兰雨过来，用手肘靠了靠旁边的向亚桥，然后跟向亚桥一起熄灭了手里面的烟。


    向亚桥看兰雨，穿着一条浅粉色的连衣裙，银白色的凉鞋，背了一个腋下包，手里面依旧提着一堆的资料，还有一个礼盒一样的东西。


    兰雨瞪了他一眼:「向总，千杯不倒哦」


    「下次我们试试？」向亚桥去扶兰雨的腰，给她拉后座的车门:「你隔三差五不是都跟你小姐妹喝，有空我们喝。」


    兰雨不说话，挣脱他的手，进了车里。


    上楼的时候，电梯里有人，向亚桥非要去搂着兰雨，今天他可算是泡在菸酒缸里面了，一身的味道。


    兰雨不想理他，往旁边角落靠。


    向亚桥见她往旁边移动，便把双手插裤兜里面，然后趁她不注意，非常大声的在她脸颊:「啵」了一下。


    「向亚桥！」兰雨一脸惊呆的看着他，又看了看旁边五六十岁的叔叔阿姨。


    阿姨在埋头笑，叔叔面无表情的瞪了阿姨一眼。


    「听得到…」向亚桥舔了舔嘴唇说:「声音突然这么大，怪吓人的。」


    到了 10 楼，叔叔走前面阿姨跟在后面出去，电梯门还有一道缝的时候，叔叔说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不注意影响。」


    「我怎么了我？」向亚桥伸手想去阻止电梯门，可电梯门已经紧闭了。


    兰雨拉他:「我看你还是喝的差不多了。」


    向亚桥不说话，倚靠在电梯厢边，脸红红的看她，看了一下，又去拉她的手，然后左右摇了摇。


    兰雨挣脱。


    「没人！」向亚桥使劲一拉，兰雨终于进了他怀里。


    「你身上很大一股味道，烟味酒味。」兰雨说着，还去捂鼻子。


    向亚桥松开她，往旁边站了一点。


    电梯门打开了，向亚桥提着兰雨的东西走在前面，兰雨走在他后面两步远。


    「给你。」兰雨手里拿过礼盒，非常纠结要不要拿出来，不拿出来吧，买都买了，拿出来吧，又怪不好意思。


    她跟赵琳艺说过，向亚桥时不时送她东西，她总觉得应该回送些什么。


    那个笔记本电脑她带去公司拷贝资料时，有喜欢电子产品的同事说，这是现在的最新款，要接近两万。


    赵琳艺给她出了很多主意，最后选的这个。


    「给我的？」向亚桥接过礼盒，然后摇了摇:「拆了？」


    「拆吧。」兰雨说完，去倒水喝。


    「你买的？」向亚桥拿着手里面拆出来的东西，走到兰雨身后，在她耳边说。


    他说话时唿出的气息，让兰雨有些痒。


    「等我，我去洗澡。」向亚桥说着，转身大步往楼梯走去。


    兰雨耳根子泛红，她当时就觉得不好，买内裤和睡衣，总感觉需要很亲密的关系才能送，以前她可从来没有送过别人。


    但是，赵琳艺当时在电话里面说:「送男朋友很合适啊，你想想，扒开他的衣服裤子，里面穿的，都是你买的，不觉得怪有意思的？」


    有没有意思，倒是不太重要，只是一时半会儿不知道送什么，太贵了兰雨也买不起，向亚桥也不觉得缺什么。


    就这内裤和睡衣，还是她中午午休的时候，去公司附近商场买的。


    当时售货员问她穿的人身高体重，她也说不上来，只是比了又比，售货员都忍不住笑她，是不是第一次给男朋友买东西。


    「兰雨！」


    「哎」


    听到楼上向亚桥的声音，兰雨放下手机，起身小跑着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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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门没关，里面只开着夜灯，光线很暗。


    兰雨刚刚迈进门，向亚桥便搂过她的腰，开始亲了起来。


    先亲她的嘴，一边亲还一边往床上推她。


    兰雨手放他腰间，摸了摸，衣服像刚刚给他的睡衣？


    「停停停！」


    「怎么了？」向亚桥的嘴上，湿漉漉的都是两人的口水，说话的时候，眉毛皱一起。


    「没洗呢，你怎么穿上了。」兰雨用手去推他，向亚桥的身高体重在那摆着，她推了好几下，他一动也不动。


    「我就穿上试试，马上就脱了。」向亚桥拉着兰雨的手往他身下去，然后说:「内裤我明天洗了穿，今天穿的我洗干净的。」


    睡衣穿一下无所谓，但某些方面，他还是要为两个人的卫生和健康考虑的。


    兰雨想把手往回缩，她已经感受到了向亚桥的热情和急切了。


    向亚桥用自己的手，把她的手按在原处，然后捏了捏。


    又 去亲她的嘴，这次温柔了许多，从嘴唇到耳朵，再到脖子。


    亲到什么地方，她的裙子便掉落到什么地方。


    虽然今晚的夜灯，带着一点点的氛围，但是兰雨还是不好意思，拍了拍胸前的脑袋:「关灯好不好？」


    「不好。」向亚桥抬起头来看她，嘴上却没停下。


    兰雨只好轻咬着嘴唇，不敢出声。


    两人真正在一起的那刻，向亚桥是使了劲儿的，兰雨没忍住，在他耳朵边轻哼了两声。


    向亚桥一听，一时没法控制自己，埋头在兰雨的肩膀上，用嘴吮用牙轻咬，声音也在微微发颤:「别忍…我喜欢听…」


    男女之间的事情，不能一个人享受，而另外一个人不参与，很多夫妻之间，可能在一起很多年都没有一个步调的生活过。


    兰雨慢慢也放开自己，到了某个自己觉得舒服的点，也不再逼着自己强行的忍着，她开始时不时低喃出声。


    向亚桥觉得，自己一直不是一个重欲的人，但在上次和兰雨有过肌肤之亲后，他很喜欢这种感觉，两个人的时候，他想抱她想亲她。


    就像今晚在电梯里面，他看着兰雨，白白净净的脸，大大的眼睛，随时都像在老师面前的好学生，站得笔直，他就想亲她，他真的忍不住。


    兰雨抓了一下向亚桥的背。


    「怎么了？」向亚桥停下，左手撑起自己的身体，右手摸了摸兰雨的脸:「痛吗？我轻点…」说着，动作慢了不少。


    兰雨不好意思说，然后摇了摇头。


    「不是痛？」向亚桥一下懂了，自己额头全是汗，拿手抹了抹，嘴角带笑埋头在兰雨耳边说了句:「我继续努力…」


    兰雨洗了澡洗了头髮，准备躺下睡觉的时候，向亚桥去了外面阳台接电话。


    这个电话接了十多分钟，向亚桥走进房间，掀开被子躺进去，拉着兰雨的手，玩儿着她的手指说:「是小周，之前受伤的工人，事情处理好了。」


    「怎么处理的？」兰雨抬头看他。


    「他去的那天是第二天，第一天在打杂，没让他动机器，那天早上，也是他自己去动的切割机。」向亚桥说着。


    兰雨点头，钟叔做事也不像不谨慎的人。


    「这个他自己肯定去谘询过律师，私下和解，我们能给的肯定多一些，责任双方都有，那边也安了监控，我们肯定要负责，但不是主要责任人，他都快五十岁了，也没什么手艺，能多拿一点，他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


    「鑑定伤残了吗？」兰雨问。


    「没有，这个走不了工伤，人损的话他们也不占理，过错责任占比可能更多，人损还要按照城镇户口和农村户口来赔偿，城镇户口比农村户口要多赔两三倍。」向亚桥一边说，一边把被子往兰雨身上理了理:「我按照最高的比例给了他们钱，这件事，也是我后面需要注意的地方，加强一下人员管理吧。」


    「可以请个律师谘询一下。」兰雨建议。


    「是，我也这么在计划，后面想做的事情越来越多，就有更多的麻烦要处理，想要做好，肯定要请个懂的人来问问。」


    兰雨看手机，已经快十二点了，便往被窝里面缩。


    「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向亚桥见兰雨准备翻身背对着他。


    「那要离你多近？」兰雨被他拉进怀里。


    「当然最好是…负距离…」向亚桥说话的气息，喷在兰雨脖子上。


    「适可而止！」


    「好好好。」向亚桥放开她，平躺着，然后又转头看看兰雨，她也跟他一样，平躺着。


    「这批植物造型做好了，我可能会跟着出趟差。」向亚桥在被子里面，握住兰雨的手:「我们俩不是你在出差，就是我在出差。」


    兰雨想了想，还真是。


    但做这个行业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子的，下周开始，她也要跟规划设计部的同事一起做小火车沿岸的方案了，做好了还要再去那边汇报。


    之前去的那个山顶改造项目，公司没拿下，这个是最近最大的一个项目，用高经理的话就是:必须是我们公司的。


    兰雨一个人睡习惯了，不知道认床还是旁边有个人，快一点了还没睡着。


    旁边向亚桥已经睡熟了，他倒是乖，睡觉一点声音都没有，偶尔翻个身，然后又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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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雨轻轻下床，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床上的时候，向亚桥眯着眼睛去抱她:「怎么了？睡不着吗？」


    「嗯…」


    「要不要我陪你说会儿话？」向亚桥准备去开小夜灯。


    「不用，我闭着眼睛酝酿下睡意。」


    向亚桥的吻，落在兰雨额头上，头髮上，然后搂过她到自己怀里，大手在她背上一下一下轻轻的拍。


    不久后，兰雨在向亚桥哄小孩般的姿势中，慢慢睡去…


    第50章 会议


    七点二十，兰雨的生物钟唤醒她。


    旁边向亚桥意外的还在睡，额头前的头髮有些长了，软趴趴的搭在又黑又长的剑眉上面，睫毛长又密，嘴唇薄薄的睡了一夜有些干。


    兰雨从床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看了我半天，偷偷熘走？」向亚桥早就醒了，知道兰雨在看他，便继续装睡。


    兰雨穿着向亚桥的大 t 恤，一双又白又长的腿，刚刚露出被子，向亚桥就拉了她的衣服角。


    「醒了你不睁开眼睛，还装睡？」兰雨又坐回床上，没躺下，把头枕拿起来靠在腰后面。


    「我看看你准备盯我多久啊，会不会有什么想法。」向亚桥说着，移动了一下身体，把头枕在兰雨肚子上。


    「嗯…目前没有。」兰雨说着，去摸他的头髮。


    「停！」向亚桥把她的手拿开:「男人的头髮不能乱摸。」


    「什么？」兰雨把手往下滑，摸他的脸，居然没有出油。


    「那个时候不算，那个时候你想摸哪里都可以，平时不能摸。」向亚桥说着，掀开被子起床，又去抱兰雨的腰，然后往上轻轻抛。


    兰雨怕掉下去，赶紧两腿盘在他腰间，然后双手搂他的脖子。


    「洗漱去喽…」向亚桥抱着兰雨往浴室走。


    向亚桥说要送兰雨到公司，兰雨拒绝，说自己还是坐地铁，让他在地铁口停下就可以了，向亚桥当时脸色不太好看:「我是见不得人？」


    「我没有这么说。」


    「但你的做法是这么告诉我的。」


    「你理解有问题。」


    「我送你去公司你不要，非要去挤地铁，接你你也不同意，算了，一大早的。」向亚桥说着，在前面路口准备调头，送兰雨去地铁站。


    「我坐地铁又不堵车，你进城也麻烦，我也是为你着想。」兰雨也不想跟他扯，向亚桥以前也不这样子，今天像吃错药了。


    「不是。」向亚桥在红绿灯口调转了头:「你是怕让我见人。」向亚桥有点烦躁，这时间说短也不短了，他就没在阳光下，跟兰雨一起并肩走过。


    除了上次在玫瑰园里面，还是临近闭园的时候去的，人都没几个，兰雨当时还左看右看，就怕遇见个熟人。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个社会谈个恋爱怎么还偷偷摸摸的呢？


    向亚桥觉得自己不说非常优秀，但也算努力上进的好青年了，到兰雨这里，却是遮遮掩掩，见不得人的关系。


    「怎么才算见的人？我把你照片发个朋友圈？」兰雨说着，挥了挥自己的手机。


    向亚桥一听，刚刚的烦躁一点都没了，眼睛都在放光，看着兰雨点头:「我觉得可以。」


    「幼稚…」


    兰雨看前面到地铁口，向亚桥已经靠边停车了，拉开车门出去，关上车门时，对着向亚桥挥了挥手:「再见，向总！」


    向亚桥看着兰雨进站的身影，突然觉得，她这种躲躲藏藏的习惯，是不是应该给她纠正纠正了。


    到了公司以后，高经理点了几个名字，让等下一起去会议室开会，说是楼上规划部的人回来了，一起讨论下，项目怎么进行。


    别人公司的会议室，可能在公司顶楼，有阳光有绿植，也可能在公司内部主要位置，用玻璃房隔起来，里面可以看见外面，外面也能在里面收起百叶窗时，看看开会的场景。


    兰雨拿着笔和本子，跟着同事们往楼下走。


    一楼老闆办公室的旁边，有个楼梯，沿着楼梯往下去。


    推开负一楼的门，里面有个特别大的桌子，围绕着桌子放了一圈板凳，灯倒是挺多，也很亮堂，只是设计在负一楼，兰雨是万万没想到的。


    开会的座位，也自动分好了部门，景观部门一边，规划部门的一边。


    两个部门的领导，挨着自己的下属坐。


    规划部的领导，三十多岁，只听见高经理在给她介绍:「秦姐，这是兰雨，我们部门新来的同事。」


    然后对兰雨说:「秦姐，规划部负责人。」


    「你好，秦姐，我是兰雨。」


    「欢迎新同事。」秦姐人看起来，话不多，据婷婷说，人挺好的，每次回公司也待在他们三楼，不 怎么跟二楼的同事接触。


    说来也奇怪，首先这个园林公司，算是夫妻开的，老闆在一楼办公，老闆娘在四楼，自己有自己的办公室，好像也不互相干预。


    公司人员不多，目前景观部有施工项目，有几个同事还没回来，兰雨到现在都没见过他们。


    每天中午吃了午饭，去园区里面散步消食，楼上规划部的女孩子，也会跟兰雨和婷婷一起，但也就中午偶尔一起走走，平时感觉像两个公司一样，互不来往。


    「谁先开始讲？」秦姐问，这句话好像是对高经理说的。


    高经理看了看自己部门的人，没人愿意出来，便说:「你们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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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我们先说说我们这次去所发现的东西。」秦姐说完，规划部有个男同事，抱着笔记本电脑，去连接投影。


    高经理的脸色，不太好看。


    规划部做了非常详细的介绍，从小火车的起源再到现在小火车的运行。


    小火车现在烧煤碳，一列往东开，经过这次要做的项目沿岸，最后到达那个具有年代感的小镇，这段路主要是载游客。


    还有一列往西开，主要是往里面载还在居住的村民，还有运输一些生活用品。


    兰雨他们待了几天，只了解了游客这条路线，虽然说另外一条路线不开发，但是也算一个项目背景。


    「这是当地现有的植物。」规划部同事一张一张点击着照片出来，上面都是从乔木到地被的植物。


    「这些景观部同事后面来讲吧，略过。」秦姐发言。


    兰雨觉得，这个略过还是不略过，都不重要，现在景观部他们几个的脸色，应该都带着尴尬。


    收集植物种类，他们做的，好像还没有规划部来的多，他们是要做后期植物配置的，但是他们现在漏了很多东西。


    「大概背景就是这样子的，我这边讲完了…秦姐？」规划部同事喊。


    「辛苦了，我来补充。」秦姐说着，翻开了自己的本子和笔:「这次的项目呢，分很多期，我们要做的是前面几个火车站点的打造。」


    秦姐自带着一种气场，大家都看着她。


    「说直白一点，就是前面给人家做的好看了，后面才有戏。」秦姐说完，笑了笑又继续:「这几个点，实话说，谈不上什么规划，找些苗圃的给它多种几个品种的花花草草，都好看，我们要做的是后期。」


    然后，秦姐开始讲起这趟出差，和甲方沟通后得到的信息。


    甲方是做文旅的，要结合文化和当地特色一起，做一个那边的招牌景区出来，先要丰富小火车沿线的风景，他们要做的是景区没有淡季。


    目前只有山杜鹃开的时候，有大量的游客来，但是山杜鹃的花期一过，那边就没人了，没有游客就赚不了钱，所以要结合当地的土壤温度，选一些适合他们栽种的植物，让游客能够络绎不绝的来。


    因为地势原因，当地有些小的丘陵，丘陵下面有几个小的湖泊，那边的领导想开发一些民宿出来，也能带动带动当地的经济。


    兰雨没怎么接触过女领导，秦姐讲话的时候，大家都听得认真，兰雨也是，她感觉秦姐在发光发亮，像一个随时准备战斗的女战神。


    秦姐讲完后，都看向景观部这边了，而景观部，埋头的埋头，剩下的要么看着自己的领导。


    「我来讲讲吧。」高经理也打开自己的本子，右手拿着笔:「植物方面我就不多说了，我们也搜集了很多东西，当时候也会在每个站点，做一些简单的图来作为参考。」


    「出种植效果图？」项目什么的，都没个雏形，秦姐问。


    「不是，他们现在主要是种花嘛，我们肯定要让他们看一下，四季可观的景色，出来什么样子。」公司对每个项目，初始阶段都不想投入很多，但一点都不投入，光靠说的怎么去跟甲方谈。


    「那是？」


    「我们先自己搞几张图，到时候第一次汇报方案的时候，也有东西用，这个不需要效果图公司。」高经理说着。


    「那你安排吧。」


    会议结束的时候，快中午了，一群人陆陆续续走上楼去。


    「这次好，没吵架。」婷婷在兰雨旁边说。


    兰雨看了一眼，其他同事都已经上楼了，于是问:「经常意见有分歧吗？」


    「不是经常，是每次，以后你就知道了。」说着，婷婷凑近兰雨耳边:「还有工地上没回来的，也是奇葩。」


    兰雨是新来的，不敢乱打听同事的是是非非，婷婷每次说什么，她就点头。


    婷婷也不管兰雨给不给她回应，就跟她说，哪一个同事三十多了，还没结婚，哪一个同事在去年年会跳舞，像个机器人，还把视频拿出来给兰雨看。


    聊得最多的，还是高经理，这个女朋友又谈了快三个月了，据说高经理又到处说自己要结婚了。


    兰雨倒是没觉得高经理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也有可能是因为，她接触的比较少吧。


    对于同事，她毕业的时候就对自己说过: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


    第51章 女孩子不要太早进入社会


    快到下午五点的时候，兰雨接到姑姑电话。


    「小雨，你几点下班？」姑姑那边有些吵，时不时有其他人说话的声音传来。


    「怎么了，姑姑？」兰雨现在是五点半下班。


    据婷婷说每年的 10 月到第二年 4 月，下班时间是五点，其余时间是五点半。


    下班时间，根据昼夜时间来决定。


    「贝贝在城里面学画画，今天有点事，你如果下班早，能不能帮我送她过去，到时候把她接你那里去。」


    「贝贝几点上课？」


    「七点到晚上九点。」


    「可以的，我大概六点半左右到家。」


    「那我待会儿给你送到小区门口，你带她去一下，学校离你那也不远，等下我让你姐姐给你发定位。」


    五点半的时候，同事们都已经收拾好了东西，还有的不到五点半，就开始往外走，园区附近两百米，都可以打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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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公司的同事，加班的倒是不多，说是双休就真的双休，说是五点半下班，一分钟也不耽搁。


    上一个公司，设计总监带头加班，一个上午不见他人，下午一个人背着他的电脑包来公司，加班到深夜，搞得他手下的设计师们，到了下班都不好意思走。


    现在的公司，老闆从来不往楼上来，老闆娘也是早上来了，提着她的贵妇包包上楼，偶尔下楼兰雨也没看见，下午总是在员工下班前，提前离开。


    兰雨收拾好东西，提着自己的垃圾袋，往公司外面去，到了园区放垃圾的地方，丢掉手里面的黑色袋子，往地铁站去。


    还没到地铁站，姐姐张丽的电话打来:「小雨？下班了吧。」


    「刚刚下班，姐。」往地铁站去的人太多，兰雨怕太吵听不清楚，就站到绿化带旁接电话。


    「贝贝就麻烦你了，我把地址发给你。」


    张丽大兰雨几岁，小时候兰雨还是很喜欢去姑姑家找她玩儿的，只是后来大家都长大了，兰雨出去上学，张丽也结婚生子，话题就少了很多。


    「姐，这没什么麻烦的。」


    挂断电话，兰雨往地铁站里面走。


    地铁还是依旧的挤，兰雨选了个角落，靠在边上，想起了姐姐张丽的事。


    姐姐初中毕业后就出去打工，当过营业员，做过销售，后来跟姐夫相亲认识，不久后就有了贝贝，然后结婚生孩子。


    贝贝出生以后，姐姐是没有出去上班的，跟姐夫也一直住在姑姑家里面，姑姑一边嫌弃着姐夫，挣不到多少钱，但每次姐姐和姐夫吵架，姑姑又用:「贝贝还小，算了算了。」来劝他们和好。


    姐姐是在贝贝上幼儿园的时候，出去工作的，刚开始上班，很多地方都不要她，毕竟她脱离社会也两三年了，后来听说是她以前的同学，给她介绍的工作，才有了一点自己的收入。


    兰雨不知道姐姐有没有思考过，自己想要过什么样子的生活，小镇上这种家庭，这种夫妻也不在少数。


    兰爸爸在兰雨高考的时候，怕她考不好，上不了大学，只说:「本科不行，专科也要去念，女孩子不要太早进入社会，多读一点书。」


    以前的人，男主外女主内，女的结婚生子后，就在家带孩子做饭，丈夫出去打工赚钱，如果赚到的钱能交给自己的妻子，这家人的生活就过得还不错，要是遇到一个不思上进的丈夫，一家人都别想好好过了。


    地铁到站，兰雨赶紧走出去，一边走，一边给姑姑打电话。


    姑姑说的快到了，结果兰雨在门口等了 20 分钟，才看到姑姑牵着贝贝小跑着过来。


    「小姨，今天你送我去画画吗？」贝贝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蹦蹦跳跳的走在兰雨旁边。


    「对呀。」兰雨摸了摸贝贝的头髮，然后说:「先陪小姨上楼去放东西， 然后我们去楼下吃饭，小姨再陪你去画画好不好？」


    「吃什么？」一连串的话，贝贝就注意到了吃。


    兰雨听了便笑:「你想吃什么？小姨给你买。」


    「肯德基可以吗？」贝贝小声的问，好像怕兰雨会拒绝她。


    兰雨停下脚步，看贝贝:「妈妈说可以吃吗？」现在的小朋友，每个家庭教育方式不一样，兰雨遇到过，有家长坚决不给小朋友吃薯条炸鸡类的东西，说是垃圾。


    「妈妈说，可以。」


    姐姐有没有说过可以，兰雨不知道，但看贝贝说到肯德基眼睛都在放光，如果吃一次，应该也不会挨骂吧？


    放了手里面的东西和包，兰雨只带了手机就领着贝贝出门了，看时间不多，两人吃东西也很快，贝贝一边往嘴里面塞薯条，一边还鼓着腮帮子问兰雨:「小姨…小姨你看看时间，我会不会迟到啊？」


    「不会，慢慢吃。」


    兰雨领着贝贝上了二楼画室的时候，还差五分钟七点，贝贝去储存柜放东西的时候，有个小男孩跑过去，拍贝贝的书包:「贝贝！你也刚刚到？」


    贝贝边往柜子里面塞东西，边说:「凯凯，你不是说你今天不来吗？」


    凯凯指着兰雨后面说:「我小姑送我来的，你呢？」


    贝贝看向兰雨:「我小姨送的我。」然后走到兰雨面前:「小姨，我进教室了，你就在这坐着等我。」


    兰雨觉得贝贝像个小大人，于是点头应她:「好，我就在这坐着。」


    凯凯在贝贝的后面，也急急忙忙拿着自己画画的工具进了画室。


    兰雨坐下后，被凯凯喊小姑的女孩子，手里接着电话，然后在她旁边坐下。


    「我已经把凯凯送到了，画完画九点，我们到时候回云凌镇，对…对，我今天开了车的。」旁边的女孩说着，又觉得自己声音有些大，对兰雨不好意思的笑笑，起身去了楼梯口。


    听她说到云凌镇，兰雨突然想起，凯凯不就是大年三十那晚，向亚桥带来的男孩子？当时放鞭炮，还炸了她的羽绒服。


    这女孩子，是他的姑姑？


    兰雨转头过去看她，个子大约一米六左右，穿着一身浅蓝色的改良旗袍，细根的凉鞋，齐肩短髮，瘦瘦小小的样子，很温柔…


    女孩子也喜欢看美女，凯凯姑姑五官算不上多精緻的美女，但长得十分秀气，这是兰雨从小缺少的东西，她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画画要等两个小时，兰雨翻了翻手机，准备回復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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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个高中同学给她发微信，问她电话号码，说有事想找她，兰雨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给他发过去，对方很快就打过来。


    现在这个同学在清县接一些小的工程，不需要招投标的那种，比如某个村委会翻修路面，某个道路边剪剪树枝，换换花。


    这次，是云凌镇上派出所，有片小树林，说要把树给移走，换一些小的灌木球，多划分几个停车位出来。


    这个同学知道兰雨在做园林，问她能不能帮忙画画图，只要一张平面布局就可以，其他的都不需要。


    兰雨问了对方时间，两人约好了明天下午五点，在派出所门口见。


    画室门口的钟，指到九点的时候，里面传来老师喊下课的声音，周围等待接孩子的家长，也赶紧围了上来。


    贝贝和凯凯最后出来，兰雨准备领着贝贝走，却不见凯凯姑姑人。


    「我小姑去哪里了？」凯凯往走廊看，想往楼下沖。


    兰雨怕他独自出去，于是拉住他说:「凯凯，等一下，我帮你找姑姑。」说完，兰雨想拿手机打给向亚桥，他带过凯凯出来，应该认识他家里面的人。


    「凯凯！」


    「小姑，你怎么不在外面等我？」凯凯说着，跑向他的小姑。


    「谢谢你啊！」凯凯小姑的声音，跟她人一样，温温柔柔的，牵着凯凯的手对兰雨说:「我刚刚在楼下接电话，没注意时间。」


    「没关系。」兰雨觉得，跟温柔的人说话，自己声音都不敢太大了。


    两个小朋友道了再见后，兰雨领着贝贝，往万达方向慢慢悠悠的走去。


    「凯凯之前说，他的小姑，多么多么漂亮，小姨？」贝贝突然停下，拉着兰雨的手说:「我觉得她没你漂亮。」


    兰雨看贝贝一脸的认真，想笑又憋住，问她:「为什么这么说。」


    「你比她高，头髮比她的长。」


    所以现在头髮长，也是小朋友心目中，评判漂亮与否的标准了吗？


    兰雨捏了捏贝贝的小手:「那你可要好好吃饭，才能长高高，到时候头髮比小姨还要长，然后成为我们家的大美女，好不好？」


    贝贝听了，仿佛想到了自己长大成人的样子，笑得两排小牙齿都露出来了。


    「小姨，我觉得凯凯姑姑的裙子好好看。」


    「旗袍吗？对呀，我也觉得好看。」


    「你为什么不穿裙子？」


    兰雨也穿裙子，不过都是休息日或者下班以后，工作的时候，大多数就是各种 t 恤和牛仔裤，天气热了，长牛仔裤会换成薄一点的休闲裤，或者短牛仔裤。


    「小姨穿裙子的。」兰雨想了想说:「明天我带你去买裙子好不好？旗袍？」


    「好啊好啊！」


    回家的路上，因为第二天要去买裙子，贝贝一路嘴里面都在念叨:要粉色的，到小腿那种，要上面还有小花的…


    第52章 我听向总安排


    都说上班和上学的人，周一到周五起不来，周六周末醒的特别早。


    兰雨很困，即使窗外太阳很大，但现在她眼睛都睁不开。


    昨晚给贝贝洗了澡，洗了长长的头髮，她一会儿要看电视，一会儿肚子又饿了，兰雨把她哄上床睡觉的时候，快十二点了。


    贝贝睡觉也不老实，老是踢被子，盖上她就一直喊热，不盖被子兰雨又怕她感冒。


    踢被子的时候，还时不时把腿搭在兰雨肚子上，后来兰雨又怕她睡觉不老实，掉床下去。


    不知凌晨几点，兰雨终于快睡着了，贝贝又迷迷煳煳喊着想尿尿。


    八点钟的时候，贝贝醒来，摇了摇旁边小姨的手臂，兰雨翻了下身，没醒来就算了，看样子还要继续睡。


    兰雨醒来的时候，一摸旁边，没人了，赶紧翻身起来，三两步冲出房间门，正准备喊，结果看到贝贝坐在沙发上吃面包。


    「她起来了，我把手机给她了。」贝贝嘴里面吃着面包，还忙着说话。


    「你跟谁说话？贝贝。」兰雨走过去。


    贝贝拿起沙发上兰雨的手机，然后递给她:「手机里面，有一个找你的叔叔，给你，小姨。」


    兰雨接过手机，是向亚桥。


    「你姐姐的女儿？很可爱。」说起来，向亚桥家离兰雨姑姑家也不远，但由于不常在那边生活，向亚桥对那附近的人，不太熟悉，特别是这位才几岁的小朋友。


    兰雨拿着手机，往阳台走:「我没听见电话声音。」


    「她昨晚住你那？」向亚桥在电话里面问。


    「对，昨天我送她去上兴趣班，待会儿送她回镇上。」兰雨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你呢，到哪里了？」


    向亚桥昨天下午给她发消息，说要去趟外地。


    「遵义这边。」向亚桥的声音有些疲惫，或许是坐车太久:「兰雨…」


    「怎么了？」兰雨每次听向亚桥低低的嗓子喊她，她就觉得怪怪的，心里面有些酥，仿佛下一句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会答应。


    「我不好说…」


    「什么叫做…你不好说？」


    「我怕又像昨天早上一样，跟你说个话，像开辩论赛。」向亚桥自己可能都没发现，自己声音里面，有一些小心翼翼。


    「不会啊，那就是正常谈话嘛，你有不舒服的地方，说出来，然后我发表发表我的意见。」


    兰雨这人，有问题也不喜欢过夜，不太藏的住事，她跟赵琳艺为数不多的几次争吵，也是从电话里面，吵到见面，最后见了面才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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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很多小事情，当面直接说清楚就好了，不说清楚，你猜我猜，就变了味儿。


    兰雨觉得，不管是亲人爱人还是友人，文字都是没有感情的，重要的事可以打电话，必要时一定要见面说，每个人对于文字的解读都是不一样的，但现在很多人，都是靠发信息交流。


    「你真的这么想？」向亚桥不太会哄人，但是他有嘴，他觉得有事还是说清楚好，特别是自己的心思，要说清楚:「我一直没跟你说，王玲他们想约你吃饭，说大家很久没见面了，我怕你拒绝，毕竟…你也没带我见过你的朋友。」


    「所以你怕我不去见他们？」


    「是啊，那你想见吗？」向亚桥问。


    「我不是因为你，才认识他们的啊，对不对，怎么会不去见他们呢？」如果向亚桥不开口，兰雨还真搞不懂他昨天发什么脾气。


    「那如果不止他们呢？」


    「还有谁啊？」兰雨没忍住，脑补了一下，朋友局应该不会有七大姑八大姨。


    「还有几个你没见过的，我说我有女朋友了，他们不信。」向亚桥的上一次恋爱，确实挺久了，之前忙碌也没觉得非要找个女朋友，但现在有了女朋友，好像也挺好，特别是…晚上抱着柔柔软软的兰雨睡觉，想起来心里面都像开了一朵花。


    「那你安排安排我？」


    「等我回来好不好，但估计得要好几天。」向亚桥想，早知道昨天跟她闹什么别扭，多余的时间，拉拉手，亲亲她的小嘴不挺好的…


    「那我听向总安排。」


    挂了电话，兰雨想了想，以前谈恋爱，也没有觉得一定要把他介绍给朋友或家人认识，她去过谭旭家里，自己家里面的人也知道谭旭，却从来没有带他回家过。


    当时她也没问过谭旭，要不要去她家，或者认识她的朋友圈子。


    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两个人享受这个过程就可以了，不是一定要去做什么，也不需要告知所有人。


    如果向亚桥一定要他们彼此见见对方的朋友，兰雨觉得也还可以，毕竟朋友也是自己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在跟朋友相处的时候，或者他又有不一样的一面呢…


    简单吃过早餐，兰雨带着贝贝去买她心心念念的小旗袍。


    正在两条裙子之间纠结，姐姐张丽的电话来了，得知两人在商场里面买东西，便让她们原地不动，她来看看再买。


    「要不，一起都买了吧？」兰雨看贝贝两条裙子都放不下，摸摸这条，看看那条。


    「不行，妈妈会骂。」贝贝摇着她的小脑袋说。


    「那你再纠结一下？」


    兰雨站旁边看着贝贝，想起几年前姐姐结婚，她还在上大学，婚期刚好是她放假的时候，宴席摆的坝坝宴，她头一天就去姐姐家帮忙，听着他们院子里面的人背后议论:


    「张丽据说已经有了，有了才结婚的。」


    「是吗？唉，现在的女孩子都是这样子的。」


    「确实，不像我们那个年代了。」


    最近几年未婚先孕，因为孩子结婚的不在少数，可这种事，在农村里面，还是会被其他人议论很久。


    怀了孕的女孩，就会被长辈洗脑式的催结婚，比如:


    「打了孩子，不保养好的话，后面容易怀不上…」


    「你年纪也不小了，有了就结婚吧…」


    「你看隔壁家的，跟你一起长大，孩子都多大了…」


    「生了我给你带，怕什么怕…」


    兰雨的同学中，结婚的也有，但大多数都还在学习工作，有时候兰雨想，当初爸爸那句，女孩子不要太早进入社会，是不是就怕她不读书了，早早就结婚生子。


    张丽一个人来的，背着一个小包，穿着白衬衣和西裤，脚上有一双鞋的高跟鞋，跟兰雨之前见她，很不一样。


    「姐姐。」兰雨给张丽挥手。


    「小雨！」张丽走进来，看贝贝手里面两条裙子，小手不停的在上面摸着:「怎么带她来买裙子了，商场里面的东西多贵啊。」


    「我都没怎么给贝贝买东西，好不容易能挑她喜欢的，对不对？」兰雨跟贝贝说话:「选好了吗？」


    贝贝放下粉色的，拿起白色的裙子:「妈妈，我可以要吗？我喜欢这个…」


    「可以啊，小姨买，不用问妈妈。」兰雨拿过贝贝手里面的裙子，白色的小旗袍上，有着银色的印花蝴蝶，一只只栩栩如生，非常好看。


    「跟小姨说什么？」


    「谢谢小姨。」贝贝听了妈妈的话，一下子乐起来。


    两个大人带着一个小朋友，兰雨找了个吃披萨的地方准备解决午餐，餐厅就在商场三楼，不用出去晒太阳，非常方便。


    早餐吃得晚，贝贝没吃多少，就吵着要去餐厅里的儿童区玩，现在她们坐的位置，抬头就可以看见儿童区，张丽也就放心的随她去了。


    「现在又去园林公司工作了吗？」张丽看贝贝已经跟几个小朋友玩儿起来了，便转头问兰雨。


    「是，刚去没多久。」


    「你当时很喜欢这个专业，也学了这么多年，能一直做这个行业是最好的。」


    「姐姐呢？」刚刚贝贝在这，张丽就想说什么，又老是欲言又止。


    「我现在还可以，跟贝贝爸爸手续也办完了，反正都是错误的一条路，不是有句话吗？及时止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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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雨点了点头。


    「我现在在移动营业厅里面，今天本来要上班，结果一个同事说跟我换，明天她有事要休息，所以穿着工装就来了。」张丽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


    「不用上晚班吧？」


    「不用，都是白班，晚班的工作没法做，下班有时候还要回去辅导贝贝作业，现在幼儿园也有好多手工作业的。」张丽知道兰雨怕她过得不好，这个妹妹，不像其他的人，知道她要离婚，所有人都来问她，来劝她，但兰雨没有。


    兰雨不是不关心她，只是怕又去让她揭开一次伤疤。


    「姐姐，我在网上看过一句话。」


    「什么？」张丽放下手里面的叉子，端着柠檬水喝。


    「结婚是为了幸福，离婚也是，不结婚也是。」兰雨也放下手里面的餐具，非常认真的看着张丽:「所以姐姐，不管你做任何的决定，你觉得幸福，我都支持你。」


    这是离婚以后，张丽第一次想落泪。


    「你也不要觉得我还小，我工作都两三年了，我也可以赚钱了，我不仅有工作，我还有兼职。」


    「我知道…」张丽用手理头髮的时候，悄悄抹了下眼角的湿润:「你帮着园艺场老闆们画图嘛。」


    「对呀，我也可以跟你一起养贝贝。」兰雨说。


    「行。」张丽突然就笑了。


    从前跟在她身后「姐姐」「姐姐」喊着的小兰雨，现在也能讲很多大道理了…


    第53章 男朋友


    中午和姐姐还有贝贝吃完饭，兰雨跟她们一起回了云凌镇。


    下午陪奶奶去镇上眼镜店，买了老花镜，兰雨测了下近视度数，好在没有增长，最近两年戴隐形眼镜比较多，每天画图对着电脑时间也长。


    睡了个午觉醒来，一看手机已经四点半了，兰雨便抓了件防晒衣，赶紧穿上骑着电瓶车出门去。


    *


    之前兰雨不懂乡村建设的事情，以为大大小小每个项目，都要经过招投标，后来回清县才了解到，小的改造一般都是政府熟人就承包下了。


    兰雨的这个同学也是，据其他知情人说，他在政府里面有关系，所以清县有几个镇上，种树修路他都在做。


    兰雨没有他联繫方式，也是他给兰雨打了电话，兰雨跟他才加上微信的。


    当时加了微信，兰雨习惯性的点进他的头像，翻了下他的朋友圈，他居然小孩都三岁了，当时好像是读完高中，没有考上大学，也算同学中，结婚比较早的人。


    这个同学的朋友圈，都是各地的项目，哪里村委会换墙砖，哪里路边换gg牌，都是他的生意。


    「兰雨，这边。」兰雨刚到派出所门口，就有人喊她。


    「刘杰。」兰雨把电瓶车停下，放到旁边阴凉处，刘杰就是兰雨今天要见的高中同学。


    刘杰本来坐在一辆小汽车上，手臂靠在车窗边，手指之间夹着一支烟，见兰雨来了，便开门下车，熄灭了烟走过去。


    「老同学，越来越漂亮了啊！一下没认出来。」刘杰说着，把兰雨往派出所里面带。


    兰雨高中留了三年的齐刘海，bobo 头，现在确实跟以前是十八变了。


    镇上的派出所很小，就一个四层楼的房子，门卫室都没有设置，大门敞开着。


    两人进了派出所后，刘杰走前面，一边指着坐边的树林，一边说:「就是这里，他们想移开一些树，多设置几个停车位。」


    兰雨看了一下，是一片规整的香樟树，香樟这个品种，在清县这边非常普遍，长势高的可以达到二三十米，吸菸滞尘，美化环境。


    「以前做什么都是直接让我们做就行了，现在换了新领导，非要看设计图，我又不懂这个玩意儿。」刘杰转身，让兰雨等一下，然后小跑着出去，迈着大步又回来，递给兰雨一瓶矿泉水:「今天有些热，喝点水。」


    兰雨接过，说了声:「谢谢。」


    「我听说你在做园林，你看怎么给设计一下，出个图，我给上面领导交差，多少钱你别不好意思说，该收多少收多少啊！」


    「有尺寸吗？」兰雨看了一下，挨着房子的一边，有一个小花台，花台外面的砖块都在掉落了，里面的木春菊也要枯了。


    「尺寸没有，如果要的话，我到时候用捲尺拉一个大概，然后给你，你看行不行？」说着，刘杰看兰雨往花台走去，又说:「这个花台不要，太丑了，到时候有人来，停了车看见这个花台，也不美观。」


    花台倒是可以留，只是要修补一下，换换里面的品种。


    花卉也是有流行品种的，比如经久不衰的黄色系花，红色系花，在五一和国庆，就可以用来 拼成国旗，或者摆成各种庆祝词。


    而花农基本上不会把工程苗选白色的种，除非你不想卖出去了。


    木春菊这个品种，最近几年怎么说呢，在清县乃至 c 市，都是烂大街的花，之前听人说，是上面有领导喜欢，说是多年生，又节约了养护成本，开花小朵小朵的，也好看。


    「只做车位，还需要什么吗？」兰雨带了个小本子和笔。


    先在本子上记下刚刚刘杰说的，然后画了个长方形，大概标註了一下这块地，需要改造的位置。


    「种些灌木球，怎么弄我也不知道，你可以安排，女贞和红花继木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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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贞是园林中最常见的灌木球品种，叶子有绿色和金黄色，常用做道路边的隔离带或者造景时的点缀。红花继木也是差不多的，只是叶子是酒红色，两个品种都很好修剪成型。


    兰雨最害怕听见别人说你安排，这个跟吃饭一样，我倒是安排了，可你到时候又说不喜欢不合适，我又得去改。


    「那就用女贞和红花继木球吧。」兰雨记下。


    兰雨拿着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又问了刘杰什么时候要，最后两人定好时间后，刘杰接起了电话，兰雨跟他挥挥手，示意先离开。


    *


    派出所出门右转两百米左右，是云凌镇的卫生院，兰雨路过卫生院门口的时候，碰到了下班的刘卓然。


    本来兰雨骑车经过的时候，是有好几个人一起，她也没注意到那几个人是卫生院的医生。


    只听见后面刘卓然的声音:「兰雨！兰雨！」


    兰雨手捏剎车，嘴里面应着:「哎！」她就怕她答应慢了，这条路上的人，都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了。


    刘卓然确定是兰雨后，跟他同事笑着说了几句，几个卫生院的医生，路过兰雨的时候，脸上像写着几个大字:我想八卦！


    「下班了啊。」兰雨腿长，坐在电瓶车上，两条大长腿支撑着电瓶车。


    「是啊，你去哪里？」


    「旁边派出所。」


    兰雨简单三两句话，给刘卓然讲了一下，她去帮同学看现场，画个图。


    「一起吃个饭？上次帮我买花，我一直说找你，你都忙着，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回镇上。」刘卓然说话的时候，还轻推兰雨的电动车，示意她站旁边阴凉处去。


    兰雨往前面推了推车，又停下:「不用不用，都是小事情…」


    「不走远了，就在镇上吃，前面开了一家串串店，说是生意很好。」


    兰雨一听镇上吃，脸色都僵住了，她基本上不在云凌镇上吃饭。


    用兰妈妈王慧的话说:「镇上吃饭？全是熟人，人家看到我们一家人不做饭，跑到外面去下馆子，人家会说，这家人可真够懒的，要不然就会阴阳怪气说，你们家有钱哦，天天在外面吃饭。」


    兰雨从来没跟爸妈，在镇上的餐馆吃过饭，除非需要请客的时候。


    而在这边吃饭，真的会出现，吃一桌，给了三桌人的钱，一个镇就这么大，遇到熟人，你帮我给钱我帮你给钱，躲不了。


    「我今晚有点事…」


    「吃个饭，不会影响吧，可以现在去吃。」刘卓然说着，还看了看自己的表。


    兰雨不想去吃，云凌镇上走两圈，熟人都能遇见好几个。


    「刚刚出来，我妈就在做饭了，平时工作也不在家，周六回来还不在家吃饭，不太好…」这也是原因之一，妈妈最讨厌她做了一桌子菜，兰爸爸说有聚会，每次这种情况，兰妈妈都能自己一个人骂半小时兰爸爸，说他不知好歹。


    「理解理解！」刘卓然也不尴尬，接着说:「那下次吧。」


    兰雨听了，有点如释重负:「好…」


    *


    晚饭后，兰雨收到了刘杰发来的尺寸，需要移栽的树，也大概标记了点位。


    兰雨拿出电脑，打开 cad，准备先把底图画出来，虽然刘杰说下周给他就可以了，不过下周有下周的安排，这个能提前做好，就不会耽搁下周的事情。


    画完了 cad 后，兰雨又导出 pdf 文件，再打开 ps，然后开始填彩平图。


    九点半的时候，兰雨站起来，准备去喝水，看了一下手机，有几条消息，其中，有来自刘卓然的。


    「兰雨，虽然有些唐突，但还是想问一下你，有没有男朋友。」


    「如果没有男朋友的话，我想自荐一下。」


    「每次见到你，都觉得好开心。」


    「我是不是打扰你画图了？你忙完了回復我一下吧。」


    兰雨把手机息屏，又打开，倒了一杯妈妈放在冰箱冷藏室的柠檬水，端着水杯进房间，坐下以后，喝了两口。


    「我有男朋友了。」兰雨一个字一个字的敲出来，然后点击发送。


    这是兰雨第一次把她跟向亚桥的关系，告诉别人。


    对于不喜欢的追求者，兰雨一直都拒绝的干脆，别人喜欢你，就是给了你选择的权力。


    兰雨不想去伤害喜欢自己的人，不伤害别人的前提，一定是说清楚。


    手机没有振动。


    兰雨把手机放在一边，继续画刚刚的图，找图例，然后放大缩小，调整好最合适的位置，滑鼠再去移动下一个图例。


    向亚桥打电话来的时候，已经十点过了，兰雨取下眼镜，揉了揉鼻樑，按下接听:「餵？」


    「不会又在画图吧？」


    「你在我身上安了监控了…」


    「眼睛受得了吗？一天不是手机就是电脑，今天可是周六。」


    「打工人，不分周六周末。」


    「那你老闆不是要提前给你转正了，这么辛苦的工作。」


    「我的兼职，行不行。」兰雨说着，又去喝刚刚倒的柠檬水。


    「原来是挣外快，注意点眼睛，上次买的眼贴好用吗？」


    「还没用…」说到眼贴，向亚桥给她买的一堆东西，她现在突然想不起放在哪里了，回去要好好找找。


    「还没用这句话，就不要告诉我了。」向亚桥的声音，突然严厉得像个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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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定会用的。」


    「好想明天回来…」向亚桥的声音变得有些小。


    「不是才去吗？」


    「所以只是想想而已。」向亚桥难得的嘆了口气，继续说:「喜欢吃辣的吧？我给你找找这边有什么好吃的，到时候给你带回来。」


    一听吃的，兰雨有些饿了，起身往厨房走，嘴里面不忘说着:「谢谢向总！」


    「也不说句我爱听的话。」


    「祝向总多接工程，早点把公司从镇上开到市区。」兰雨随口送着她的祝福。


    「开到市区？」向亚桥听了，好像陷入了思考，过了两秒才说:「借你吉言。」


    *


    兰雨吃了个冰箱里面的小面包，喝了个牛奶，终于觉得肚子舒服了。


    睡前看手机，刘卓然发了消息过来:「我也想过，你不太可能单身，不好意思，早点休息…」


    看时间太晚了，兰雨也就没再回復了。


    第54章 对我温柔一点


    七月初，天气闷热，白天路上看不见几个行人，偶尔跑过的一两只小狗小猫，热得都在吐舌头。


    c 市的天气，早上晴空万里，下午也可能会突然来一场大暴雨，下过雨后的马路像一个蒸笼，不仅发热还冒着烟雾气。


    兰雨跟同事开完会以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窗户外面种了一些香樟树，还有几棵大的棕榈。


    兰雨走到窗边，往外轻轻推开窗户，楼下的花台里面，几棵鸭脚木长得特别乱，八角金盘也被刚刚的暴雨淋得东倒西歪。


    楼下老闆走在前面，老闆娘走在后面，提着她的贵妇包包，打着一把碎花雨伞，树叶上的水珠，一滴一滴掉落在她的伞上，啪嗒啪嗒的。


    「看什么呢？」婷婷的声音在兰雨旁边响起。


    兰雨往旁边站了站，婷婷挤过去，往楼下看。


    「回家了啊？」目前看来，兰雨觉得老闆和老闆娘，对于员工还是比较放手的，只偶尔找部门负责人谈话，其余的事都不太过问。


    「来唿吸两口雨后的空气。」兰雨把旁边几个窗户也打开，刚刚雨势太大，噼里啪啦落进来，靠窗的地板都湿了一大片。


    「我才见你的时候。」婷婷靠在墙边，看着兰雨去开窗户:「觉得你应该不太好相处，问你话你才说，多余的事都不太跟我们交流。」


    「现在呢？」兰雨在桌上抽了两张纸出来，擦手指。


    「现在，感觉是一个爱工作，热情的大美女。」「美女」这个词，对于男的来说，是挂在嘴边对于 5 岁到 50 岁女性的称唿。


    但是，「美女」这个词，从女人嘴里面说出来，真话肯定比假话多，毕竟，大多数女人也喜欢美人。


    「爱工作是真的，但是…热情的话，我表现在哪里了？」兰雨以为，她一直待人接物都是礼貌为主，没太积极。


    「你会给我带水果啊，我吃饭慢，你都等着我吃完了才一起下去散步，上次我没有那个 cad 的图例，不是你找你同学要的，然后发给我吗？」婷婷说话的时候，一脸的认真， 仿佛兰雨做了什么大好事。


    带水果是因为，她老是觉得一个人在办公室吃东西，不太自在，就总会多带一些水果零食，一起分。


    至于等着婷婷吃完饭再去散步，帮她找资料，就更是小事了。


    「你不知道，我们部门，在你来之前，就两个女的，我跟那个你还没见过的姐姐。」婷婷指着最角落位置的一个桌子，然后说:「打杂的事，全是我做了。」


    「他们的项目，还没做完吗？」


    兰雨进公司的时候，其实是可以在两个部门间选择的，规划部偏文案策划，景观部着重后期施工。


    后期施工这块，就是把你的设计落地实行，而前期的文案，很多中途就被甲方淘汰了，真正落地的项目，才能算一个完整的设计项目。


    兰雨在施工方面，缺少经验，所以她来景观部门了，而她对于工作的热情，都是因为想要学习。


    「不知道嘛，你没注意微信群里面吗？那天差点吵起来。」


    「我主要是对不上名字和人，就看不懂他们说的事情。」


    景观部的微信群里面，前两天老闆发了一场火，让在项目上的同事，回来一趟，而这个同事都已经两天了，还没见人。


    「那个位置的。」婷婷指了一下，这层小办公室，最好的位置，电脑也是所有人中最新的:「那个人，就是我给你说的，年会跳舞的，四十多岁了一天装嫩，总觉得自己年轻。」


    兰雨没说话，现在这层就她跟婷婷两个人，她认真听着婷婷说。


    「去工地上，不租房子，偏偏要住酒店，每天打车往返，下馆子，那天报帐，一个月花了一万。」婷婷说着，去瞧楼梯，看没人走动后，又接着说:「这只是报销他的出差费用，他每天还有补助，还有工资，这待遇我都想去工地待着了。」


    兰雨对于公司的管理不太清楚，只是以前的公司出差，会有人统计车辆往返公里数，每公里 1 块钱补助给开车的人。


    这个公司出差，是有司机一起去，上次去看项目，中午拐了个弯换地方吃中午饭，以前的公司，根本不敢出现这种情况，但这些同事好像都习惯了。


    婷婷吐槽了一会儿，感觉还没说完，楼下有人大声喊她，她在兰雨耳边说了一句:「反正有意思的事多得很，下次空了再给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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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就小跑着下楼去了。


    *


    向亚桥是在七月中旬回来的，那天是周五。


    快到下班的时候，兰雨接到他的电话，说他已经回清县了，问兰雨下班怎么回去。


    兰雨当时问他，什么意思，除了地铁，她也没坐过其他交通方式上下班。


    「这么热的天气，打车嘛，别坐地铁了。」向亚桥在电话里面说。


    「地铁有冷气啊，稍微往地铁中间车厢走，还觉得有些凉，又不堵车。」兰雨说完，好像想到了什么，于是问:「你让我打车？打…你的车吗？」


    「你要坐我就来接你。」此时，向亚桥已经在园区附近绕了两个大圈，如果兰雨说可以，他就去门口等，如果她还是拒绝，他就再绕一圈便回去。


    「那你来。」兰雨看了看时间，接着说:「开进园区来吧，外面路边没有车位，不好停车。」


    这里面树多，还算凉快，车停在里面等，也不会太热，兰雨挂断电话，给向亚桥发了个定位。


    五点半的时候，向亚桥看着兰雨准时从一个四层楼的房子出来，她穿着印花的黑色短袖 t 恤，到膝盖的浅蓝色牛仔裤，一双白色帆布鞋，手里面提着一个布袋子。


    兰雨上车，系好安全带。


    向亚桥停了车后，安全带就没系，移动身体过去，在兰雨脸上使劲亲了一口，然后揉了揉她的头髮。


    「干嘛？干嘛？我又不是宠物。」老是喜欢揉她的头髮是什么爱好，兰雨扎着马尾，甩头的时候，马尾也跟着一晃一晃的。


    向亚桥见她往后躲，眉头皱着看他，没忍住，又凑过去，亲在她的嘴唇上。


    「这么久没见了，对我温柔一点…」说完，解开兰雨的安全带，拉过她的手臂，滚烫的嘴唇再次印上她的唇。


    果然对于喋喋不休的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吻封住她的嘴，回去的路上一直堵车，兰雨不知道是真的忙，还是被向亚桥刚刚亲傻了，一直埋头看手机。


    「自己带饭了？」向亚桥看兰雨放在腿上的包。


    兰雨听见他的话，把包往怀里面提了提:「是啊，那边没有食堂，又不能天天吃外卖。」


    「不要吃外卖，你看不见的地方，卫生条件可能很脏。」


    兰雨点了点头，卫生条件倒是眼不见，心不烦。这都还好说，但是外卖吃久了，确实是不知道吃什么了。


    她最近每天下班，不管早晚，都会在楼下卖菜的店，买一两个菜回去，炒好了自己吃一半，留一半起来放冰箱，第二天带去公司。


    公司有一个大的冰箱，里面全是同事们带的各种午餐盒。


    「明天后天做什么？」


    「画图。」小火车沿线的项目，有几个节点分给她来做植物配置了，她要赶在下周三之前，把图做好，还要找一些相关的图，到时候放进方案里面，作为参考。


    向亚桥知道做设计这个行业，经常加班，前几天他每天晚上打电话给兰雨，她的回答也是:在画图。


    「能去我家画吗？」向亚桥问。


    「什么意思？」


    「我给你做饭，洗水果，端茶倒水，你可以专心画。」向亚桥说完，还举起右手三根手指，补充了一句:「我保证，不会影响你…」


    「你不工作吗？」之前的周六周末，兰雨可没怎么见到他，他不是在见客户，就是在见客户的路上。


    「我抽空工作就行。」向亚桥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终于忍不住伸过去，捏了捏兰雨放在腿上的纤纤玉指。


    *


    兰雨以为晚饭又是向亚桥下厨，结果带她去了一个自贡菜馆子。


    前几天两人打电话的时候，她说夏天吃辣的比较开胃，想吃兔子想吃蛙，于是向亚桥送她回万达拿电脑和换洗衣物的时候，在手机上问了爱的朋友，都说这家很地道。


    兰雨辣得嘴唇都有些疼，但又忍不住用筷子去夹菜，向亚桥没怎么动筷子。


    「你是不吃辣？」兰雨停下筷子，接过向亚桥递过来的酸梅汁，勐喝了两口。


    「吃啊！」向亚桥拿起筷子，去夹旁边的子姜牛肉丝，他平常不太吃辣的，看到红的绿的辣椒，总觉得胃会疼。


    兰雨也不管他，不仅吃了很多菜，还吃了一碗白米饭，快吃完的时候，向亚桥电话响了，拿着电话往店门口走。


    没两分钟，向亚桥回来了，后面跟着蒋宇杰和王玲。


    兰雨觉得自己嘴唇都火辣辣的，放下筷子后，拿纸巾擦了擦嘴巴，端着旁边的冰镇酸梅汁，又喝了两口，然后赶紧站起来跟王玲他们打招唿:「玲姐，宇杰哥。」


    「好久不见，小雨。」王玲说着，去拉兰雨的手:「等亚桥安排我们见面，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要不是听宇杰说亚桥带你来吃饭，还不知道怎么能遇上你们俩。」


    上一次见面，兰雨和向亚桥还是不相关的人，这次他们成为了「你们俩」，兰雨觉得这种感觉，有点奇妙。


    「吃好没有。」向亚桥看兰雨的一碗米饭基本上吃完了，在她耳边小声问她。


    「嗯…」兰雨轻轻点头。


    「那我们换个地方坐坐？」向亚桥问蒋宇杰和王玲。


    「行啊！」蒋宇杰还没说话，王玲挽着兰雨的手，就准备要往外走。


    向亚桥看了，赶紧往前台去买单…


    第55章 他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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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走出吃饭的地方，王玲挽着兰雨的手，说附近开了一家小酒馆，听朋友说很有意思，问兰雨要不要去试试。


    还没来得及开口，向亚桥转头看了兰雨一眼，意味深长的说:「小酒馆？兰雨应该喜欢。」


    蒋宇杰开车载着王玲走前面，向亚桥和兰雨跟在他们后面。


    兰雨看向亚桥一直憋着笑，于是转头过去瞪他:「你说我应该喜欢是什么意思？搞的我像很爱喝酒一样。」


    「你不爱，我爱喝酒。」


    「你还爱抽菸。」


    「错了。」向亚桥看前面红灯了，慢慢踩剎车，停下后继续说:「烟我已经尽量少抽了，不信你闻闻？」说着，把右手伸过去，往兰雨鼻子边扇了扇风。


    「有汗味…」兰雨嫌弃的拍开向亚桥的手。


    向亚桥把手收回来，放到自己鼻子边，闻了闻说:「哪里有，我很注意卫生的。」


    小酒馆开在向亚桥家附近，他先回去停了车，然后跟兰雨一起往门口走。


    「等等宇杰他们，我们一起过去。」向亚桥说着，把兰雨往一旁绿道边推:「有车，站里面来。」


    这里是小区车库进出口，时不时有个车转弯进来。


    「他们也住这里？」


    「我没有给你说过吗？」


    兰雨摇头， 她一直不知道蒋宇杰和王玲也住这个小区里面。


    「我跟宇杰一起买的房子，那时候我算挣了第一桶金，也买不起太贵的地段，这里还算不错，钱也够，就买下来了。」向亚桥去看了看自己房子的方向，又看了看旁边的兰雨，若有所思的低声说:「就是楼层高了一点。」


    两个好兄弟，一起奋斗，赚钱了买房住在一个小区，想想都很不错。


    「买的时候，还没有限购，房价也便宜。」


    现在就贵了，兰雨上班的地方，算是主城区，主城区的房价跟清县是两个价格，一条马路隔断，主城区边上可能要 18000 一个平方，而归属清县管辖的范围，只要 13000 一个平方。


    清县县城的房价就更便宜一点，有些清水房不到 10000 一个平方，所以很多主城区上班的人，会来清县买房，不管开车还是坐地铁，都很方便。


    蒋宇杰和王玲停好车也出来了，于是四人一起往小酒馆走去。


    王玲过来挽着兰雨的手，又看了看后面的向亚桥，然后在兰雨耳旁说:「以后可要多跟我们一起玩儿，亚桥这人，做事情老是默默做，不开口，要不然也不会等半年才把你追到。」


    兰雨一听，问王玲:「等半年？」


    「正月初一打牌的时候，故意给你餵牌，那么明显对你有意思。」


    「没有吧…」兰雨想了想，她自己打麻将可认真得很，也不看场上的牌，只专注自己手里面有什么。


    「怎么没有？看出来了，你确实不太会打麻将。」要不然，向亚桥一张一张的给她送牌过去，她把把清一色，怎么做成功的？


    「很少打。」兰雨上一次打麻将，就是大年初一那次了。


    「那去康定呢？当时他还是听我们说的你要去，他之前才不参加这些活动呢，去的路上不是一直接电话嘛，那次他有个客户从外地过来，他都丢下，跟我们去了。」


    这个兰雨也不知道，虽然后来向亚桥表白的时候话说的直接，但是他私下做的事，倒是从来没有提起过。


    「还有送你的三角梅，当时说你喜欢那个品种，然后到处打听哪里有三角梅，要颜色特别的，还不要满大街的那种玫红色。」王玲又说。


    兰雨回头看了一下落了几步远的向亚桥，她刚回头，向亚桥就看她，眼睛里面询问她怎么了？兰雨摇了摇头，继续跟王玲往前走。


    「意思是，他这些都没跟你说过？」


    兰雨想了想，然后说:「没有…」


    「他还真是做事不留名字，还有给你买东西，每次都问哪里的东西最好，知道你喜欢咖啡，连咖啡豆都研究了很久。」王玲也是第一次见向亚桥谈恋爱，所谓老树开花，向亚桥今年也 27 岁了，算不上老树，但确实是她知道的第一次开花，王玲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给他一个助攻了。


    「上次去新都桥，你不是说那个酥油茶好喝吗？就是后来我们去的那家。」


    「是啊，怎么了？」兰雨问。


    「后来他有朋友从新都桥那边过来，他硬是让人家给他装一壶，结果送到了，他又觉得口感不好，怕你不喜欢，有全部丢了。」


    兰雨听了，心里面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好像有清风拂柳，又像春天的枯枝突然开了新的花。


    王玲看兰雨不说话，像在想问题，于是又说:「有一次他跟我们在一起，他们公司的那个小周给他打电话，说你去逛花市，还有一个男的一起，当时他的脸色很难看，坐立难安的一直看手机，又不敢打给你。」


    「说什么呢？」蒋宇杰走上来，手臂搭在王玲肩上:「从后面就看你一个人一直在说话。」


    「很久没见，叙叙旧不可以吗？」王玲笑着说。


    「进去吧。」蒋宇杰牵着王玲的手，往酒馆里面走。


    向亚桥看兰雨不说话，埋着头走路，像在想什么事:「怎么了？」


    兰雨抬头看他，去拉他的手。


    之前两人在公共场合，都距离两米远，感觉这是兰雨的安全距离，向亚桥怕她觉得别扭，也不太会在外面靠近她，更别说牵手了，两人牵手的时候，屈指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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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亚桥看了看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指，然后把兰雨的手，紧握在手中，带她走进去。


    四人点好了要喝的酒，分别坐了两个沙发，低矮的酒桌上，摆了一些小吃，点了两个香薰蜡烛。


    王玲和蒋宇杰靠在一起，时不时的拉拉手，搂搂肩，向亚桥跟兰雨之间，隔了有半米的距离。


    兰雨还是不太好意思，这是四人第一次单独出来吃东西。


    「那块地应该没问题，你可以着手一下贷款的事。」蒋宇杰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对向亚桥说。


    「贷款先不急吧，问清楚比较好，别到时候开工了找麻烦。」向亚桥拿起酒瓶，往两人杯子里面倒酒，兰雨和王玲喝的葡萄酒，他和蒋宇杰喝的精酿啤酒。


    蒋宇杰接过杯子，喝了两口:「城里面的写字楼你也可以看看嘛，先在清县站住脚。」


    「清县没意思。」向亚桥放下酒杯，然后说:「马上玫瑰园就闭园了，不能空着，刚好趁这段时间开工，选写字楼我也选城里面的。」


    「主城区？」蒋宇杰听了向亚桥的话，好像有些惊讶，毕竟现在他的摊子还只是云凌镇上一个小两层的店铺。


    向亚桥点头:「那是最终目标，现在先把玫瑰园里面清理一下，后期加餐饮进去。」


    「你想在玫瑰园加入餐饮？怎么对这个行业有兴趣了。」蒋宇杰知道向亚桥一向想法很多，比如他当初来做这个园林，完全不懂的情况下，天天跑园艺场跑花市，认品种听价格。


    「现在外地来的客户多了，每次接待都要去各种餐厅。」


    向亚桥话还没说完，蒋宇杰就懂了:「与其让别人赚钱，还不如自己来是吧？」


    「差不多吧。」看蒋宇杰举杯子过来，向亚桥端起自己的啤酒杯轻轻跟他碰了一下:「还有一个，目前农家乐和酒店集中在清县城里面，云凌镇这边没有一个像样的地方。」


    没有像样的地方宴请宾客，每次周围几个镇上的人婚丧嫁娶都要开十多二十分钟去县城吃饭，总归是不方便的。


    这是一个很大的缺口，向亚桥想做这个填补缺口的人。


    刚好玫瑰园现在闭园，他想在里面修房子，建立公司，客户来了以后，也不用再往镇上那几个铺子带，员工也有更好的环境办公，每年玫瑰园没有运行的时候，做餐饮也能填补这块经营的空缺。


    「我支持你，亚桥。」听了向亚桥的想法，蒋宇杰也有些兴奋，他们这个年纪，正是打拼事业的时候，蒋宇杰又说:「下周上班，我再去确定一下这个事。」


    「宇杰，这个事确实只有你去帮我问问了。」向亚桥很认真的跟蒋宇杰说。


    蒋宇杰家里面不少亲戚在政府工作，清县的住建局国土局什么的，向亚桥的事，就是他的事，他当然要放在心上了。


    「我知道，你放心，这个事不是什么大问题，你想一下，现在云凌镇那几个负责的，哪个看不到你玫瑰园带来的人气？他们不想在自己成绩单上多添一笔彩吗？」


    「他们的态度，我现在还没看明白。」镇上领导，不敢发话确认，说的模凌两口的，向亚桥只能原地不动，如果县里面领导点头了，这边也就不用放在心上了。


    玫瑰园的地是跟当地农民签的承包制，一亩地一年 1500 斤大米，当年米价是多少，就给他们多少钱，签了 20 年的租期。


    动工修房子，向亚桥要去贷款，现在要把各位领导的文件拿在手里面，他才能去进行下一步。


    「我下周再去局里面跑一跑。」蒋宇杰说完，端起杯子去碰向亚桥的酒杯，两人一口喝光自己杯中的啤酒。


    兰雨听了半天他们的对话，大概明白了向亚桥的意思，他的野心，可不只是做一个苗木中间商那么简单…


    第56章 发烧


    四人没喝多少，倒是聊了很久。


    步行回小区，在门口分开，各自回了自己的楼栋。


    向亚桥牵着兰雨的手，一边轻轻的摇晃，一边往电梯口走。


    进了电梯，又遇见上次的老两口，兰雨像见到自己长辈一样，放开向亚桥的手，这次向亚桥没喝醉，到了老两口出电梯，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去亲近兰雨。


    进门后，向亚桥去开空调，兰雨去厨房倒水喝，下午开始，她就觉得喉咙不舒服。


    从厨房出来，兰雨看向亚桥站在窗台边没动，便走过去，细细的手臂，轻轻环在他的腰间，头靠在他的背上问:「怎么了？」


    向亚桥举了举右手的手机，示意她在打电话，见兰雨要走开，左手使劲把她往怀里拉，然后在她身后环抱住她，继续跟电话里面讲:「你怎么这么八卦？」


    电话里面 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传过来:「我关心我儿子啊，所以你是送你女朋友了？」那边的声音，明显感觉藏不住的笑。


    「是啊…」向亚桥低头亲吻兰雨的头髮。


    「谈多久了。」


    「不告诉你。」


    兰雨觉得听别人打电话，不太礼貌，所以又开始挣脱。


    「好了好了，以后会看到的，别到处打听。」向亚桥说着，挂断电话，去拉兰雨。


    「我去拿电脑。」兰雨说。


    「拿什么电脑，明天再工作。」说着又把刚刚的电话调出来了，拿给兰雨看，上面的备註写着「李女士」，向亚桥说:「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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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雨当然知道是他妈妈，她过年的时候见过，是一个很爱说话，穿着时髦的漂亮阿姨，当时虽然没怎么多交流，但也看得出她是一个很热情的人。


    「过来。」向亚桥每次说这两个字，兰雨总觉得他在唤猫猫狗狗。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进了房间，向亚桥在床头柜拿出一个盒子来，递给兰雨。


    兰雨接过，打开后是一条项鍊，款式设计非常简单，细细的链子上，有一个小指甲盖大小的珍珠，很好看。


    「为什么送我礼物？」兰雨把盖子合上，她觉得男女之间送礼，也要礼尚往来，不管价格是多少，但不能总是收东西，不做回馈。


    每次收向亚桥东西的时候，兰雨就要去想，回他一点什么比较好。


    「看到觉得好的东西，就想送你，这需要什么理由吗？」


    「可我不知道送你什么好…」


    向亚桥听了，笑出声，捏了捏兰雨的脸，坐在床边，又拉她坐在自己腿上，然后把手环在她的腰间，怕她摔下去。


    「你不需要送我什么，如果我买来的东西，刚好是你喜欢的，那我就觉得我送对了。」


    兰雨有个同学给她说过，如果一个男人或者这个男人的父母给你买一千块的东西，你说不要不要，太贵了，我选两百的就行了，人家并不会觉得你帮着他们节约了，只会觉得你不配买贵的。


    所以当时那个同学还说，男的送你东西，只需要收下，给他说:谢谢，我很喜欢，就可以了。


    话虽这么说，兰雨心里面觉得还是不太好。


    兰雨正准备说话，向亚桥已经将她吻住了。


    「向亚桥，你能不能别每次像…」兰雨推着他，向亚桥的吻落在兰雨的脖子上。


    「像什么？」向亚桥暂停住，又去亲她的嘴:「像个饿狼？」


    兰雨不敢说话。


    「不过…我确实很饿…」说完，向亚桥把兰雨洒落在肩上的头髮，理到她背后，嘴唇放在她的肩膀上，亲的不过瘾的时候，还换成了啃咬。


    兰雨的肩膀和胸前，在向亚桥的唇下，开出了一朵一朵的小红花来。


    「能不能先洗洗？」虽然今晚喝了一点酒，但人还是很清醒的，向亚桥的手，钻进兰雨衣服下摆的时候，兰雨拉住了他。


    「那…一起？」说完，向亚桥抱着兰雨进了浴室。


    进门后，向亚桥放下兰雨，脱掉自己的 t 恤，放在洗漱台上，又抱起兰雨让她坐在自己的衣服上，随后用鼻尖去蹭兰雨的鼻尖:「兰雨…」


    「嗯…」


    「兰雨…」向亚桥反覆喊着她的名字。


    「嗯…」兰雨觉得自己身子有些无力，慢慢靠在向亚桥的身上。


    他的手伸进兰雨的衣服里面，从她的腰到她的后背，兰雨浑身紧绷，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向亚桥也不看她，只是亲她的额头，亲她的眼睛。


    他的手指在她内衣后面一直乱动，但就是解不开那几个扣子，于是他有些着急:「帮帮我…」声音也带着一些嘶哑。


    浴室里面有些闷，所以向亚桥没有关门，现在只有外面照进来的点点光亮，气氛烘托得更加暧昧了。


    兰雨伸手到后面，像一个老师似的，引领向亚桥去解开扣子。


    扣子解开的时候，向亚桥的手也从兰雨的背后，放到了前面来。


    「疼…」向亚桥着急的时候，手有些用力，兰雨轻哼出声，去拍了拍他。


    「对不起…」手得到满足了，但其他的地方还在叫嚣着，向亚桥终于把兰雨身上碍眼的衣服扯了下来。


    「帮我脱。」向亚桥拉住兰雨的手，放在自己的裤子上。


    兰雨也喝酒了，他的左亲右亲，惹得她有些心急，心想说自己脱不行吗？但还是试着拉他的裤子。


    向亚桥又嫌弃兰雨太慢了，最后还是自己动手，脱掉了剩余的衣物。


    向亚桥的吻，又重新落在兰雨额头上，眼睛上，最后薄薄的嘴唇亲吻住兰雨的唇瓣，兰雨轻启开唇，他的舌尖先慢慢滑入，找到她的，最后再一起共舞。


    他的手也没闲着，尤其喜爱她胸前两团，白白嫩嫩，爱不释手。


    向亚桥的嘴慢慢往下移动，到了兰雨胸前，手照顾一只，嘴照顾一只。


    好像局势不太控制得住了，向亚桥脱掉兰雨身上最后的遮挡物，抱住她走到花洒下面去。


    水珠落在两人身上，他的肩膀宽，腰窄，身材很好，兰雨也不曾听他锻鍊过，只是楼下角落有个跑步机和她叫不出名字的锻鍊器材。


    「想摸就摸…」向亚桥看兰雨的眼睛，一直在他的腹肌上偷瞄，于是把她的手放到上面去。


    兰雨以前也不觉得自己好色，但男人美好的肉体在面前，她也忍不住，算了，忍不住就别忍了。


    向亚桥带着她的手，从他的腹肌上摸了两下，然后说:「你的…」


    再到他的胸:「这也是你的…」


    最后把她的手放到下面，握住:「都是你的…」


    两个人从花洒下又到洗漱台，从浴室到房间，一路的水迹，一路的情不自禁…


    对于男女情事，女孩刚开始或许都有些扭扭捏捏不好意思，但赵琳艺跟兰雨说过，如果遇到一个好的对象，能享受一定要享受，能参与就要积极参与。


    兰雨不知道她现在算不算参与，向亚桥如果碰到她的某一个点，她也会积极给他反馈，每次她忍不住娇喘出声的时候，向亚桥好像就更加卖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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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一点的时候，外面也安静，屋里也终于安静了。


    「我喉咙有点痛…」兰雨躺在向亚桥的臂弯里面，从下午开始，喉咙就不舒服，晚上吃得辣，后来又去喝酒，现在只觉得像要冒烟了一样。


    向亚桥听了，坐起来给兰雨拉了拉空调被，然后下床去:「是不是吃太辣了？我去找点消炎药。」


    「我也不知道…」兰雨不想说话，现在嗓子吞口水都痛。


    向亚桥下楼烧了开水，又去拿杯子，两个杯子来回翻，水才慢慢变凉一些。


    他端着水杯，又去找药，消炎的药只有一些沖剂了。


    兰雨喝了沖剂，翻了个身，准备睡觉。


    *


    凌晨三点的时候，向亚桥被旁边的兰雨烫醒了，意识到她在发烧后，向亚桥赶紧起来穿衣服。


    兰雨烧得迷迷煳煳的，向亚桥给她换了衣服，背着她赶紧往外面走，一路走还一路说着:「我们去医院，很快。」


    晚上喝了酒，不能开车，向亚桥便背着兰雨往小区门口跑，凌晨没有计程车，他左手往后，托着兰雨的屁股，不让她掉下来，右手去拿手机，在手机上打网约车。


    凌晨三点过的清县，特别安静，网约车师傅看到是送医院的，一路也开得很快。


    急诊科，挂号量体温，抽血等报告，因为扁桃体化脓高烧不退，最后只能输液了。


    向亚桥没有照顾过病人，一下问兰雨喝不喝水，一下问她饿不饿，兰雨输上液以后，他又千叮咛万嘱咐，让护士看着她一点，他去取药顺便拿检查报告。


    这一路着着急急的，向亚桥办完手续后，拿出烟盒，想抽一支，刚放到嘴边，又想到等下进去，一股味道，烟就赶紧收了起来。


    进医院不分白天晚上，即使已经凌晨，也时不时有住进来的病人，说话声吵得兰雨睡不着。


    向亚桥隔一会就让她喝点水，她的脸因为高烧，红彤彤的，人也没力气，向亚桥就每次让她靠自己怀里面，再把水杯端到她的嘴边，慢慢哄她:「再喝一口…」


    天快亮的时候，兰雨终于沉沉睡去。


    第57章 赵琳艺&沈又山


    兰雨住的房间，是个六人间，早上有人办出院，也有人继续住进来，夏天人多就一股味道，赵琳艺早上走进病房的时候，眉头紧皱。


    「向亚桥，你怎么回事？」赵琳艺看兰雨躺床上，只知道她今天凌晨发烧了，现在烧已经退了，但人却没什么精神，看见向亚桥就有了一些不顺眼。


    「你先去问问医生，我可不可以晚上再过来输液。」兰雨左手扎着留置针，右手去推向亚桥，她想把剩下的药输完，就回家休息，晚上再过来，一直待这里面，感觉有些闷。


    向亚桥往病房门口走了两步，又停下，转身对赵琳艺说:「我不知道她喉咙发炎，昨天吃了辣的，又喝了酒…，我先去趟医生办公室。 」


    「你还让她吃了辣的，喝了酒？你还干嘛了？」赵琳艺说着就来气了，完全没听到向亚桥的那句:我不知道。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扁桃体发炎了，你小声一点，不要吵到别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的闺蜜，都对自己男朋友有敌意。


    以前赵琳艺讨厌谭旭，这次对向亚桥的态度，也像抢了她的东西一样。


    兰雨跟向亚桥挥手，示意他出去。


    向亚桥走出病房门口，有个男人在外面站着，身高跟他差不多，手里面提着一个女士小包，眼睛时不时望一下他身后的病房。


    向亚桥看他的时候，门口的男人跟向亚桥点了点头，向亚桥也跟他点了下头，然后往医生办公室走去。


    赵琳艺坐到兰雨床边，问她:「喉咙不舒服，你怎么还吃辣的，跟谁喝的酒？向亚桥？」


    兰雨听她一口一个向亚桥，有些别扭:「你怎么啰里啰嗦的，我是病人。」


    「对对对，你别说话了。」赵琳艺去旁边柜子找东西:「喝不喝水？」


    「不喝。」她醒了以后，向亚桥每个小时都要问她好几次喝不喝水，感觉喝水都快喝饱了。


    向亚桥跟护士一起进的病房，赵琳艺退到一边，护士取了兰雨留置针上的输液管，拿走了空的药水袋子。


    「晚上七点再过来就可以了。」向亚桥声音低，扶着兰雨起来，然后去收拾柜子上的东西。


    「回他那？」赵琳艺问兰雨，刚刚兰雨避重就轻的给她讲了一下，昨晚吃的自贡菜，又跟王玲他们喝的酒，最后住的向亚桥家。


    「我电脑那些都在那…」


    「你手都这样子了，还画图呢？」赵琳艺说着说着，声音就大声起来了，什么工作输着液还要去敲键盘。


    「她不画图，跟我回家，我方便照顾她。」向亚桥终于开口了。


    「去我那吧？」赵琳艺想伸手去拿向亚桥手中，兰雨的东西，她不太放心。


    「外面有人等你。」向亚桥说。


    兰雨愣了愣，也不管他们了，迈步往病房门口走。


    快中午了，病房里面的人不多，剩下的几个病人和家属，也不说话，边吃饭边看这三人之间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


    「好久不见啊，沈老闆。」兰雨跟门口提着女士小包的男人打招唿，沈又山变化不大，还是那个赵琳艺喜欢的又帅又酷的男人。


    「好久不见，兰雨。」沈又山跟兰雨打招唿，眼睛却往她后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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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雨怕挡住他的视线，往旁边移了一步:「怎么不进去，我以为琳琳一个人来的。」。


    琳琳是沈又山对她的称唿，当年一找不到赵琳艺，就给兰雨打电话问，琳琳是不是跟你在一起？琳琳去哪里了？


    「你确定跟他回去吗？要不要回万达也行，我跟你一起。」赵琳艺也走出来了，接过沈又山递给她的小包。


    「和好了？」兰雨问他们。


    「肉体关系…」赵琳艺在兰雨耳边说着。


    沈又山听见了，脸色突然就变了，左手去拉赵琳艺，然后对兰雨说:「我先带她走了，有事打电话。」


    「沈又山你别拖我，疼…疼！」赵琳艺去拍沈又山的手，他的手非常有力，或许是被刚刚那句「肉体关系」刺激到了，听见她喊疼，他也不放松。


    「我们也走吧。」向亚桥在兰雨旁边，轻轻拍她的肩膀，大手包住她的小手，牵起来。


    *


    回家的路上，向亚桥也不说话，眼睛看着前面，专心开着车。


    「你别生气，琳艺就是心直口快一点。」兰雨侧过上半身，头靠在座椅上，看着向亚桥的侧脸。


    他的眉毛很浓，睫毛也是，眼睛虽然是内双，但比有些女孩子的还要大。鼻子挺挺的，嘴唇有些薄，修长的手指还能写一手好看的字。


    「我没有生气，她是关心你，这个我分得出。」向亚桥看到前面红灯，踩了剎车，右手放到兰雨额头摸了摸，输了液后，没有发烧了。


    「那你怎么闷闷不乐的。」兰雨抓住他的手，在他的手背上，亲了一下。


    「我是在想，要是昨晚你说喉咙痛，就带你来医院，你今天也不会发烧到输液了。」他昨晚就找了些消炎沖剂给她喝，也没有看看她的喉咙。


    「你又不是医生，医生还不能未卜先知呢，我昨晚喉咙痛，也吃了消炎沖剂，这个跟你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啊，晚饭和酒，都是我带你去的。」两人第一次出去吃饭，就扁桃体发炎了，向亚桥突然想，以后是不是要多抽空学两个菜，都在家吃好了。


    「好了，我现在不是没有发烧了。」兰雨说话多了，喉咙又有些干，不敢说出来，伸手去旁边拿水。


    向亚桥在她碰到瓶子之前，把矿泉水拿起来，拧开瓶盖，递给她。


    兰雨喝了好几口，向亚桥接过后，喝光了剩下的半瓶。


    「你去医生办公室的时候，沈又山就在外面了吗？」兰雨问向亚桥。


    「是啊，怎么了？」向亚桥点了点头。


    兰雨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的小声说着:「看来真和好了。」


    「前男友？」向亚桥问。


    「对啊，大学时候的男朋友，还谈了挺久的，没想到还能遇见，而且还和好了。」沈又山算是赵琳艺男朋友中，兰雨见过最多次数的一个，人挺好的，但两人都是死鸭子嘴硬，遇到问题不肯低头那种。


    「好马可不吃回头草。」向亚桥听她说的话，自己嘀咕了一句。


    「要看什么味道的草，万一还是自己喜欢的那棵，有独特味道的呢。」


    「真正喜欢的，就不可能分手了。」向亚桥说:「说明，还是不够喜欢。」


    「任何事情，都不要以一概全。」兰雨瞪了他一眼，也不想说话了，话说多了，喉咙又要开始疼了。


    *


    兰雨喉咙喝水都疼，不想吃东西，中午向亚桥在外面餐厅买了一份绿豆粥，炒了两个素菜回来，威逼利诱下，她也只喝了小半碗粥。


    喝完粥，兰雨开始犯困，便上楼睡觉去了。


    向亚桥忙工作，从早上到现在，手机就一直响个不停。


    玫瑰园那边下周就要闭园了，这块地本来当时想要的人就很多，是一块外地的老闆租下来的，转手给向亚桥时，还剩 15 年的租赁期，向亚桥接手后，又去找了镇上政府和村委会，最后合同改成了 20 年。


    这块地是他从苗木中间商转型园林公司的很大一步，地的位置在云凌镇到清县的必经之路上，而云凌镇现在是清县主要的花卉种植地。


    拿下这块地的时候，镇上领导人也跟向亚桥说了，他一个人发展可不行，他得把目光放远一点，带动云凌镇的花卉销售，打通这个渠道。


    当时向亚桥肯定是要点头的，领导给你画饼的时候，你也得把这个饼继续画下去。


    他承诺后期会成立合作社，帮助加入合作社的花农，把云凌镇的鲜花卖出 c 市，卖到全国各地去。


    只做一个中间商是很容易被淘汰的，一旦有人来挖你的客户，或者你的客户又找到了更便宜的渠道，中间商这个行业，就马上不存在了。


    最近几年，政府倡导建设绿色城市，所以很多地方都在改造，向亚桥想趁这个时候，进入园林行业。


    园林公司不好开，大项目要招投标，招投标就要有资质，要有自己的设计团队，现在他这个镇上的小摊，找两个刚毕业的景观专业大学生，可能人家都不愿意来。


    正当向亚桥陷入沉思时，旁边兰雨充电的手机，一直振动的声音，打断了向亚桥的思绪。


    手机来电显示是外省的一个号码，没有存名字，向亚桥按了一下旁边的键，手机变成了静音，但电话还是没有断。


    这个号码打来第 5 次的时候，向亚桥终于没忍住，接了起来:「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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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那边没有声音，向亚桥觉得有些不对劲，又说了一声:「餵？不说话就挂了。」


    「兰雨在吗？」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出来。


    「你是哪位？她在休息，等下我让她回你电话。」听声音，不太像 c 市这边的人，所以向亚桥先排除他是兰雨家的亲戚。


    「我是谭旭，我晚点再打过来吧。」说完，那边也没等向亚桥开口，便挂了电话。


    向亚桥捏着兰雨的手机，一时半会儿没动，心想:回头草组队一起来了？


    第58章 戳中内心的小细节


    兰雨睡觉的时候，向亚桥就在楼上玻璃房坐着看资料，刚刚下过一阵雨，风吹过来时，难得的有些凉爽。


    玻璃小桌子上，放了一叠一叠的图纸和书，向亚桥展开最大的一张 cad 平面图，拿了铅笔在上面写着字。


    玫瑰园占地 400 余亩，目前除了玫瑰，也没种其他品种的话，每年靠收门票确实可以有一笔可观的收入，但他想要的不止这些。


    规划图纸上，面向大马路的一面，是 20 米宽的花带，这里除了玫瑰，会种上其他品种的植物。


    游 客中心的位置不变，还是在园区入口处，游客中心后面，将会设计一个大的停车场，而围绕停车场的将会是四季开花的果树，花卉，果树的设计，不仅是为了春季开花，夏季结果，而且为了吸引游客採摘，从而消费。


    停车场往里面走，是一条单行道的路，左边会挖一个人工湖出来，到时候可以作为游客垂钓区。


    向亚桥想过，要做餐饮，就要做出名堂来。


    人工湖再往里面的位置，会留一块地修建玻璃房，作为网红打卡地，现在城里面的人，都喜欢在周末，一家老小出来吃农家菜，找个地方让小孩子跑一跑，大人喝喝茶打打麻将。


    而路的右边，会作为主要的餐饮区域，到时候要修建一个大厅，接待宴席，大厅外面留一块地铺草坪，可以设置一块儿童游戏区，也可以后期接待婚宴，办草坪婚礼。


    草坪旁边，还得留一个地方修建办公区域，到时候镇上的店就可以关了，那里确实是像个临时办公点，大一点的客户来了，都不好意思。


    最后面一片地，向亚桥打算设置一些帐篷营地，可以作为住宿，接待客户也好，临时住宿也行，云凌镇没有像样的酒店，只有几十块钱一晚上的旅馆，很多人家里面有个外地亲戚朋友来，都是住清县城里面，不太方便，如果这里能提供住宿，应该会很不错。


    玫瑰园的花卉还是要继续打造，可以放在园区周边围绕一圈，也可以围绕人工湖种植，这块还是不能丢下的。


    看了半天图纸，向亚桥有些困惑了，规划倒是挺好的，就是资金需要一大笔，最近两年钱是挣了不少，但也在往外支出。


    接下来，要跑一下贷款了。


    *


    兰雨醒来的时候，以为天黑了，结果是向亚桥给她拉严实了窗帘，遮光效果不错。


    揉了揉眼睛，准备起床，睡前放楼下充电的手机，已经被向亚桥拿上来，放床头柜上了，手机下面还放着一张纸:有个客户来了，我出去一会儿，醒了给我打电话。


    兰雨拿起手机看，已经四点了。


    想洗澡，看了看左手手背的留置针，又不敢动，等下要是进水了更麻烦，只能进浴室，刷个牙洗个脸。


    喉咙还是很痛，兰雨倒了杯水，把电脑打开放桌上，下周要做 ppt 了，所以她的彩平图必须赶紧画出来，今天明天休息两天，肯定来不及。


    兰雨把画好的 cad，导成 pdf 格式，又打开 ps，再导进去。


    右手用滑鼠没有问题，左手去按快捷键，确实有些不方便，只能慢慢来。


    向亚桥五点半到家的，打开门，看到兰雨坐的笔直，面前放着笔记本电脑，扎针的手在键盘上敲来敲去。


    「谁让你画图的？」向亚桥放下手里面的东西，快步走过去。


    兰雨回头看他的阵势，像要把她的电脑砸了一样，赶紧用手挡住说:「急着用，我已经没发烧了。」


    向亚桥用手背去碰了一下她的额头，确实是不发烧了，但是生病都要工作，这个肯定不可以的，他坐到旁边凳子上，拉过兰雨的左手，看了一下留置针，还好没有出血。


    「扎着针都要画图，真是好员工。」向亚桥说话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


    兰雨不说话，埋头又去动滑鼠:「我画一会儿就休息，等下不是还要去输液嘛，我心里面有数。」


    工作做得好不好，会直接影响她能不能提前转正，兰雨目前是想留在这个公司的，所以自己肯定要摆正自己的位置，该做的工作要做好，所有的领导都是看结果，不看过程的。


    向亚桥对于她的工作，不好过多的干涉，他的私心肯定是想让她现在放下手里面的工作，去床上躺着，但见她非常的认真，查看了她没发烧，留置针也正常，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兰雨见向亚桥不动，坐在她旁边，于是放下手里面的工作，转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我饿了…」


    「饿了？」这招果然好使，向亚桥脸色缓和了不少，摸了摸她的脸，问她:「想吃什么？」


    兰雨想了想说:「今天中午的粥还有吗？」一是输了液没什么胃口，二是喉咙痛，吃其他的实在是吞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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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了，我去熬点白米粥可以吗？再给你炒个土豆丝？」


    「可以，辛苦了…」生病的时候，有人在身边陪着都是很幸福的事，更别说，能喝上现熬的粥。


    向亚桥不说话，揉了揉兰雨的头髮，走过去提起刚刚楼下买的东西，进厨房的时候，还关好了厨房的推拉门。


    透过玻璃门，兰雨看向亚桥穿着衬衣，繫着格子围裙，在水池边淘米，突然在这里有了一种家的感觉。


    六点的时候，向亚桥过来催促兰雨收东西，说粥已经熬好了，土豆丝和炒的小青菜也端过来了。


    「你先吃，我马上就好。」兰雨想把最后一点植物布置好。


    向亚桥看她的样子，终于忍不住，走过去给她按了下保存键，然后退出软体，把电脑合上。


    「我不是说了嘛，我马上就好。」兰雨又不敢发脾气，只敢嘴上嘀咕，边说边去拿碗筷。


    「粥在那边。」向亚桥指着墙边的柜子上，两碗粥放在一个电风扇前面，风扇的风正对着热气腾腾的粥吹得唿唿的。


    向亚桥走过去把风扇关了，粥端过来，然后看愣在一旁的兰雨:「画图画傻了？」


    「没有…」兰雨接过他递过来的筷子，坐到桌前开始喝粥。


    白米粥熬得刚刚好，淡淡的米香味，温温热，喝进嘴里面轻轻一抿就化了。


    兰雨突然有些感动，向亚桥做事的小细节，有些戳中她的心，不管是他送的小礼物，还是刚刚用风扇把粥吹凉，又或者是每次两人大汗淋漓后，他先去拿纸巾帮她擦身体，这些小细节，她都看在眼里。


    「把粥喝完，看着我干嘛？」向亚桥怕兰雨吞咽的时候喉咙痛，青菜炒得也软，土豆丝也切得非常细。


    「你在哪里学的厨艺？」兰雨慢慢嚼着土豆丝。


    「新东方。」向亚桥说的一本正经。


    兰雨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喝粥，嘴里面说着:「好学校。」


    *


    即使是夏天，下过雨的晚上也有些冷，向亚桥找了个卫衣给兰雨套身上，兰雨看了直摇头:「可以穿衬衣吗？你那个卫衣真的太厚了。」


    「外面冷。」等下出去难免会吹风，万一又发烧就麻烦了，向亚桥不肯给她换。


    「你穿短袖，我穿卫衣，像话吗？」兰雨看了看自己身上，还没出门她就觉得热，这可是七月。


    向亚桥见拧不过她，便把她身上的卫衣换下来，找了件自己的薄衬衫给她穿外面。


    兰雨 168 的个子，穿上向亚桥的大衬衫，突然就显得很娇小，这就是流行的男朋友风？向亚桥觉得还挺好看的。


    兰雨不知道向亚桥弯弯的嘴角，在高兴什么，在他鸡妈妈保护小鸡仔的姿势下，两人一起出门了。


    路上赵琳艺给兰雨打电话，问她还在发烧没有，到医院开始输液了吗？


    兰雨怕她又过来，她来了沈又山肯定也要陪着来，几个人陪自己输液完全没有必要，便赶紧打断她的话，说不用来，向亚桥跟她在一起。


    赵琳艺当然知道向亚桥在旁边，作为男朋友，女朋友生病了，他如果不在，那他就该被淘汰了，赵琳艺只是为了让向亚桥心里面清楚，作为兰雨的姐妹，她反正随时都在的。


    兰雨输液的两个小时里面，向亚桥进进出出接了好几个电话，隔壁床的阿姨看着两个人，终于在向亚桥又出去打电话的时候，忍不住问兰雨:「小姑娘，这是你男朋友啊？」


    兰雨侧了下身，点头:「嗯…」


    「长得好帅啊，像明星。」不管多少岁的女人，对于欣赏帅哥，都是一样的语气。


    兰雨也不知道说什么，嘴角弯弯的笑了笑。


    「小姑娘长得也好看啊，你们俩可是俊男美女。」旁边有人说。


    「是是是，你们俩这才配得好，俊男美女…没错没错，就是俊男美女！」刚刚夸向亚桥的阿姨，也点头附和着。


    兰雨本以为医院里面，晚上不能走，今晚得住这里，结果快输完液的时候，向亚桥在收拾旁边柜子上的湿纸巾，保温杯。


    「你在干嘛？」兰雨问他。


    「回家啊，怎么…你还想睡这里？」


    「医生说的晚上可以回家吗？」


    「医生没有说可以，但也没说不可以。」向亚桥像说着绕口令一样。


    兰雨拉开旁边的帘子，隔壁两张床的人都走了，才知道晚上大家都回家睡，白天来输液。


    「都是发热咳嗽的，问题不大可以回家，明天再来就行，要真是严重的病情，自己也不敢离开这儿。」向亚桥收拾好了东西，看药水袋子里面快滴完了，去按床头的按铃。


    护士不一会儿就走进来，给兰雨取了 针，贴好绷带。


    满天繁星，月亮的光照在脚下，停车场旁边的青草地，时不时有蛙鸣声在叫着。


    向亚桥右手提着东西，左手紧握兰雨的右手，牵着她往停车的地方走…


    第59章 洗澡


    向亚桥把车停在地下车库后，下车去开兰雨那边的车门，先给她把安全带松了，然后牵她下车，关好车门后，问她:「要不要在附近转转？」


    「不转了吧…」兰雨想回去画图，能画一点算一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什么。」向亚桥难得声音听起来有些不高兴，身体还没完全好就熬夜工作，这是不想办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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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雨知道向亚桥是为了自己好，这种时候他也没法跟自己共情，他是自己给自己打工的老闆，她是还没转正的员工，要想留下来只能自己努力做出成绩，领导那边才看得见。


    「太晚了，想回家休息。」白天睡太久了，现在其实也不太困，但是要出去转的话，兰雨觉得还不如去向亚桥家的大沙发上躺着。


    向亚桥本来不想理她，视线往下，看了看她扎针的手背，想想还是算了:「走吧，回家！」


    兰雨进门以后，左转转右看看，像第一次来一样，向亚桥去阳台接了两个电话，回来见兰雨坐沙发上发呆。


    「怎么了？」向亚桥坐她旁边去。


    「我想回我那…」兰雨把手机息屏放在一边。


    「什么意思？」向亚桥看了看手錶，快十点半了，这个时候要回家？


    兰雨不说话，她不好意思告诉向亚桥，自己想洗澡，下午出了汗，现在身上不太舒服，总不能让他来给自己洗吧？回自己的住处，可以自己戴着手套，简单沖个澡也行…


    「到底怎么了？」向亚桥不太喜欢猜女孩子的心思，因为永远猜不中，兰雨跟他的相处，一直也是直来直往，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


    兰雨纠结了半天，只能低声慢吞吞的说:「天气太热了，今天出了汗…」说话的时候，盯着自己的鞋子，不敢去看向亚桥。


    还好向亚桥瞬间就懂了，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过来。」


    又是唤狗的两个字，兰雨皱眉。


    上楼以后，兰雨站床边，向亚桥在衣柜里面找东西，没翻一会儿，就看到他手里面拿了兰雨的换洗衣物。


    「想睡个好觉，就进来洗澡。」向亚桥话说的强硬，做事却很细腻，怕兰雨害羞，只开了外面卧室的灯。


    浴室门没关，凭藉着外面的光，向亚桥给兰雨脱她的长裙子。


    向亚桥和兰雨面对面站着，手伸到她的脖子后面，去摸她裙子的拉链，然后大拇指和食指捏着拉链，慢慢往下拉。


    拉链拉到腰的位置时，停住了。


    向亚桥两只手分别放在兰雨的两边肩膀上，拉着裙子往手臂下扯，整条裙子掉落在地上。


    兰雨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向亚桥也许是怕她的手背留置针不方便，所以脱个裙子也像慢动作一样。


    裙子掉落在地上，内衣还好好的，兰雨突然想用手去捂自己的胸口。


    「你干嘛，我又不是禽兽…」向亚桥看她的手，往自己胸前遮挡，说话的声音有些无奈，她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兰雨听了，把手拿开，她只是有些不好意思。


    向亚桥弯下腰，捡起她的连衣裙，放在旁边置物架上面，又走过去打开花洒，用手试了试水温，刚刚好。


    然后走到兰雨身后去，两只手轻松的打开了她的内衣扣子，再慢慢的把肩带往下扯，胸前的两团小白兔没有束缚后，跳了出来。


    向亚桥的手去脱裤子的时候，兰雨就更不好意思了，虽然也看过彼此的身体了，但这次没有后续，只是单纯的洗澡，她感觉比之前还要害羞。


    「头髮你帮我扎起来，最后再洗。」兰雨对向亚桥说。


    今天一天披头散髮的，现在洗头髮也不太方便。


    向亚桥走出去，在兰雨的指挥下，去她包里拿了橡皮筋，然后又笨拙的给她把全部头髮揽在一起，扎了个松松的丸子头。


    洗澡的时候，向亚桥拿了保鲜袋先套在兰雨手上，再用保鲜膜在手腕处缠了两遍，确定不会进水后，才抹上沐浴露，给兰雨清洗起来。


    洗澡洗得很快，向亚桥怕兰雨手闷在保鲜袋里面不舒服，洗完后，给她裹了浴巾，赶紧把她的手放出来，反反覆覆检查了好几遍没问题，才给她擦干净身上的水珠，然后换上干净衣物。


    出了浴室门，兰雨脸红彤彤的，刚刚向亚桥的手，在她身上一遍一遍的摸，气氛很安静，兰雨庆幸他没开浴室灯，他们彼此都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好几次到了她的敏感地带，她都别扭的一动，向亚桥当时也很僵硬。


    还好，澡洗的很快…


    快十一点的时候，向亚桥也洗完澡躺上床了。


    两人第一次什么都没做，躺在一个床上睡觉，向亚桥隔一会儿又起来给兰雨看看被子盖好没有，隔一会儿又掀开被子看看她的留置针出血没有。


    兰雨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你还睡不睡？」


    「要睡…」


    「那就别动了…」


    兰雨往右边转头，亲了亲向亚桥的嘴巴，感觉到他一愣，又用舌尖抵开他的唇，等他微微张开口后，小舌头偷熘进去，舔了他的牙齿碰了他的舌头。


    换做平时，向亚桥早就压上去了，今天他不能，所以他的身体越来越坚硬的时候，他轻轻推了一下兰雨:「你想我死吗？」


    一句话说的声音嘶哑。


    兰雨意识到了什么意思，赶紧平躺说了句:「睡觉！」


    *


    第二天早上，兰雨在向亚桥的催促中醒来的，睁开眼睛，向亚桥手里面拿着她的手机，手机还在振动，上面显示的「妈妈」来电。


    兰雨一瞬间清醒了，接过手机坐起来:「餵？妈妈。」


    向亚桥看她接了电话，便走出房间，给她把门关上。


    「你怎么不在家？」兰妈妈在电话那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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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万达了？」


    「对啊！一大早的你去哪里了？」


    兰雨看了看时间，八点过十分。


    「我扁桃体发炎，来医院输液了…」兰雨边说边掀开被子，下床穿拖鞋。


    「县医院吗？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告诉我？我马上过来。」


    「妈，我等一下打给你。」兰雨说完挂了电话，走过去开了房间门，对外面大声喊:「向亚桥！向亚桥！」


    向亚桥在楼下应着:「怎么了？」，说完快步冲上来。


    兰雨穿着吊带裙，头髮一团乱的站在房间门口，手里面还拿着自己的手机:「快帮我穿衣服，我妈马上要去医院，她刚刚去了万达那边，看我不在家，所以给我打电话。」


    向亚桥听了，赶紧去给她找衣服…


    第60章 见她的父母


    兰雨穿好衣服，简单洗漱了，便和向亚桥下楼往医院赶。


    景都府这边离县医院近一些，刚到病房里面，护士还没拿今天的药水来，兰雨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兰妈妈。


    向亚桥站在一旁，把包里面兰雨的水杯拿出来，放在旁边柜子上，隔壁床的阿姨还在跟他们打招唿：「你们这点踩的刚刚好，医生还没来呢。」


    「餵？妈妈，在住院部这边，四楼，爸爸跟你一起的吗？」


    向亚桥不知道兰雨怎么安排他，他现在是该留在这里还是离开。


    兰雨挂了电话，看向亚桥站一边拿着手机打字，问他：「你等下有事吗？」


    「没有。」向亚桥把手机收起来。


    「我爸妈马上到了。」


    「那我走了？」向亚桥说着，去看兰雨。


    兰雨扑哧笑出来，翘起二郎腿，右手放在腿上，手掌撑着下巴看向亚桥。向亚桥脸上明显的有些不高兴，但又不好说出来他的小心思。


    「你笑什么？」向亚桥问她，刚刚着急的可是她，现在一副轻松姿态的还是她。


    「要不要跟我爸妈见见面？」


    向亚桥听了这句话，眼睛都在放光，有些想笑但是又要憋住，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试探性的再问问兰雨：「今天可以吗？」，又埋头看了下自己，刚刚出门着急，只简单的穿了个 t 恤和运动裤：「会不会不太正式？」


    兰雨不知道什么正不正式的，但肯定不是穿西装打领导那种，她没有带男朋友回家过，决定要见面也是刚刚来的路上想好的，都是二十多岁的成年男女了，如果不告诉父母，哪天从别人口中知道了，或者路上碰见他们，自己爸妈对向亚桥的印象分可能更低了吧。


    「不会，记得一件事，你早上去万达接的我，然后送我来的医院，懂吧？」


    「懂！」向亚桥有些紧张，但终于咧嘴开笑了。


    * 兰雨妈妈出了四楼电梯，就往走廊里面沖，兰爸爸在后面喊她：「你跑那么快干什么？问一下护士啊，哪一个病房你知不知道嘛。」


    「对对对，护士。」兰妈妈又回头准备往护士站走。


    从兰雨刚刚让他留下，向亚桥觉得自己比大学毕业见客 户还要紧张，见客户最多是客户不满意，谈不成也算是积累经验，后面復盘看看自己哪里没做好就行了，但见兰雨父母这事，特别是以她男朋友的身份，他就算不能做到最好，也绝对不能出错。


    看着护士站前面站的兰雨爸妈，向亚桥深唿吸两口，走近他们打招唿：「叔叔，阿姨，在这边。」


    兰雨爸妈听见了，转身过去，之前大年初一他们是见过面的，之后向亚桥送兰雨三角梅兰妈妈也在，她愣了一下后，点头问他：「亚桥是吧？兰雨在哪个病房。」


    向亚桥往身后指了指：「这边，阿姨。」，说完往病房走。


    「愣着干什么？走啊！」兰妈妈倒是适应的很快，去拉兰雨爸爸。


    「这是向家那个孩子？」看着前面挺胸抬头走着路的向亚桥，兰爸爸问旁边的兰雨妈妈。


    兰妈妈拍了他一下：「小声点儿，你也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你想的那样子。」


    向亚桥觉得自己能感受到身后两双眼睛盯着他，后背都在发热，耳朵也很烫，之前也不是没有想过会见家长，但没想到速度前进了好几倍。


    *


    每一个床位都有一个木头凳子给家属坐，此刻兰妈妈正坐在兰雨病床边，兰爸爸坐着凳子，向亚桥规规矩矩站在旁边。


    「应该是那天有点着凉，然后晚上吃了辣的，我没有太注意，后来就发烧了。」兰雨说着，时不时眼神去看一眼向亚桥，向亚桥像在站岗一样，就差把两腿併拢了，有些好笑。


    「多大的人了，还不注意自己身体，你说的这周不回家，我就想着我跟你爸爸也好久没来了，进城看看要不要给你打扫打扫卫生什么的，中午也能一起吃个饭。」


    「等我输完液一起去吃？」


    「就在家做饭嘛，出去吃又要花钱，也不见得有多好吃。」兰妈妈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向亚桥：「这两天辛苦你了，早上那么早接她来输液，这孩子也不跟我说。」


    向亚桥有些囧，但是又不好说自己这两天不仅陪输液，还伺候了她洗澡洗头，陪吃陪睡，不自觉地又去摸了摸后脑勺说：「不辛苦，阿姨。」


    「那我和你爸爸先回万达，你跟亚桥等下直接回来，中午之前可以输完吧？」兰妈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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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就回镇上了啊，还回什么万达！」兰爸爸开口了，他从进门到现在，也没说什么话，兰雨看不懂他是什么态度。


    兰妈妈听了，尴尬的对向亚桥笑笑，然后去拍兰爸爸的手臂：「她喉咙发炎，不能吃乱七八糟的，你载我去菜市场，我去买点排骨给她炖汤喝。」


    「开始输液了吗？」这时候去外面拿报告的隔壁床阿姨回来了，看着兰雨妈妈说：「你女儿吧？男朋友不错，跑上跑下的，昨天我家那口子不在，还帮我去楼下小卖部买东西。」阿姨也没感觉气氛对不对，见了女孩妈妈，就觉得应该夸奖一下昨天给她帮忙的女孩男朋友。


    「是吗？」兰雨妈妈听了，嘴角重新挂上笑容。


    没待多久，兰妈妈说晚了菜市场买不到好的排骨，他们先走了，兰爸爸听了站起来，也没打招唿，脸色不太好看的往病房外面走，兰妈妈起身说了句：「亚桥一起来啊！」也赶紧追出去。


    「好的，阿姨。」向亚桥点头，然后准备出去送他们。


    兰雨喊他：「别去了。」


    向亚桥走到病房门口，兰雨爸妈已经走的有些远了，兰妈妈好像在跟兰爸爸说什么，兰爸爸埋头走路也不理他。


    向亚桥走到兰雨床边坐在刚刚的木板凳上，有些闷闷不乐。


    「受挫了？」兰雨问他。


    「也不是。」他不知道其他的人见家长什么样子，蒋宇杰好像当时谈得挺愉快的，到他这里，怎么感觉风向有些不对劲。


    「那是怎么了？向总。」兰雨每次想逗向亚桥，就喜欢这么称唿他。


    向亚桥有些犹豫，看着兰雨问:「等下要不我就送你到楼下，饭我就不去吃了。」


    「向亚桥！」兰雨瞪他，手边没有东西，有东西真想给他丢过去:「你胆子这么小？」


    「不是，我现在什么东西都没准备，去吃饭，怎么好意思…」向亚桥每次接送兰雨，都是在小区门口，最近的一次，也就到她的电梯口，从来没有上去过，这次还是她父母在，不可能随便提点水果就去了吧。


    「不用准备那些，我妈也是临时起意要做饭的，你要是觉得空手不好意思，待会儿我们小区门口买两袋水果就行。」兰雨松了口气，她以为向亚桥说的不去，是因为刚刚兰爸爸的态度。


    如果仅仅因为父母第一次见面的态度，就退缩了，那这段关系，应该也没什么发展了，还好，向亚桥思考的是他没准备礼物。


    向亚桥抬头看了看手錶，还要一会儿才会输完液，他站起来对兰雨说:「我出去一趟，你有事就叫护士，或者打电话给我。」


    「你去哪儿？」兰雨问。


    「处理一下大问题！」他的表情倒是看不出来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捏了捏手机，往外面走。


    「你开车慢点。」


    *


    向亚桥是在护士给兰雨取针的时候进来的，衣服换了一套，浅卡其色的 polo 衫，黑色休闲长西裤，白色板鞋，头髮好像也才洗过？


    兰雨看得愣住了，向亚桥不收拾也能看出来是个帅哥，收拾一下就…真的好帅。


    「不认识了？」向亚桥去捏她的脸。


    「你背着我去相亲了？」


    「这么明显？」向亚桥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衣服，咧嘴笑起来。


    「打你哦！」兰雨看旁边的护士，脸红红的收拾东西走开了。


    向亚桥提着早上带来的口袋走在前面，兰雨空着手跟在他后面，他的身材也好，肩膀宽腰窄，典型的衣服架子。


    「过来。」向亚桥开了副驾驶的门，示意兰雨进去。


    兰雨坐进去后，向亚桥摸了下裤袋里她的手机，拿出来递给她，又去给她系安全带，系好后在她嘴上亲了下，兰雨还没反应过来，向亚桥又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你从刚刚到现在，看我的眼神，有些色…」


    「我哪有！」兰雨收回自己忍不住放在他身上的目光。


    「你绝对有！」向亚桥说完，笑着给她关上车门，然后绕过车头去驾驶座开车。


    车到了小区门口，停车的大叔看到向亚桥的车后，给他挥手指挥，示意他前面有个车位。


    向亚桥把车窗放下来，对着大叔喊了一句:「叔，今天不停这儿，今天开进去。」


    「倒也不必这么大声吧！」兰雨觉得向亚桥这个时候，像一个开屏的孔雀，抖动着自己浑身的羽毛，各种显摆…


    第61章 一起吃饭


    在兰雨的指挥下，向亚桥把车停在离电梯最近的位置上，熄火下车后，给兰雨开了车门，然后把刚刚拎的袋子递给她:「这个轻，你用右手提一下。」


    兰雨接过来，转身准备往电梯走。


    「别急，等等我。」向亚桥说着，去开后备箱的门。


    兰雨听了，也往车后面走，难怪刚刚说买水果，他说不买了，结果东西全在后备箱。


    向亚桥一个一个的往电梯门口搬，全是礼盒，还专门挑了色系一样，都是鲜艷的中国红。


    「会不会有些夸张了？你去哪里准备的东西？」电梯慢慢上升，兰雨看了一眼脚下的十个红色礼盒，菸酒茶叶，水果化妆品，坚果和海鲜，整整齐齐的叠放在一起。


    「问了下我妈，她也不知道，又去问了她的姐妹们，还打电话谘询了我奶奶，说是要十个礼盒，十全十美，我让小周去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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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这是，七大姑八大姨都知道了…


    向亚桥见兰雨眼睛瞪他，又补充了一句:「礼多人不怪嘛，待会儿要是叔叔不高兴，也不好意思赶我出来。」


    兰雨觉得，赶出来肯定不会，都是成年人了，兰爸爸不高兴的原因，她猜想，或许是因为她没告诉父母，所以他们觉得有些生气吧。


    电梯到了，兰雨先出去敲了敲自家门，然后又去帮向亚桥挡着电梯门，向亚桥搬进搬出跑了三四趟，才把东西全部搬到兰雨家门口。


    兰爸爸来开的门，兰妈妈在厨房炒菜。


    「叔叔好！」向亚桥也不管兰爸爸只开了门就进去了，对他刚刚的招唿，也是礼貌性的「嗯」了一声，他见门打开了，便又把门口的东西往里放。


    「回来了啊？」兰妈妈捏着炒菜的铲子出来，看地上一堆的东西，眉开眼笑的说:「亚桥你这是干什么？来吃个饭，买这么多东西。」


    「阿姨，需要帮忙吗？」向亚桥问。


    「帮什么忙，你去洗洗手，准备吃饭。」兰妈妈说着，往厨房里面走。


    向亚桥是第一次来这里，兰雨家的装修偏宜家风格，简约的米色调，大部分墙壁都是白色，卡其色的地板， 还有进门后靠墙的一个大置物架，上面摆放了很多小摆件。


    跟着兰雨往里面走，客厅的墙上挂着好几幅用相框裱好的画，向亚桥走近一看，每幅画的右下角都有一个落款写着:ly，然后是年月日。


    这些都是兰雨画的。


    「怎么样？评价一下？」兰爸爸去阳台抽菸去了，兰雨走到向亚桥旁边，用右手指了指她的画。


    「很好看，能送一幅给我就好了。」特别是她的水粉画，画得特别好。


    有院子里面的葡萄架，也有墙边生长得正好的红石榴，还有一个湖边开的正好的油菜花。


    「这几个素描就别看了，有点粗糙，我高中的作业。」素描是兰雨的弱势，这两张素描还算她拿得出手的东西，所以当时说墙上缺点什么的时候，她就把这两张素描，也拿出来凑数了。


    「我觉得很好看。」向亚桥感觉自己突然进了兰雨的小世界，又发现了她另外一些发光的地方。


    「你生日是什么时候？」兰雨问他。


    「1 月 4 号。」


    「到时候我给你画一个花开富贵，送给你。」兰雨拍了拍向亚桥的肩膀。


    「可以，家和万事兴也行，下面一排牡丹花。」向亚桥说着，想去捏兰雨的脸，手都伸过去了，突然觉得环境不对劲，又赶紧站直把手收回来。


    「咳～咳～」兰爸爸抽完烟进来了。


    「爸，能不能少抽点，边抽边咳嗽。」即使兰雨说了一万次，兰爸爸的烟也没少抽一根，但她还是忍不住要说，别人她管不了，自己爸爸她忍不住就想啰嗦。


    「嗯…」兰雨长大后，兰爸爸也不太听兰妈妈的话了，嫌她啰嗦，但自己女儿说什么，先不管自己后面会不会去做，他当时是会答应的。


    「洗手吃饭。」兰妈妈在厨房喊。


    「你去帮我妈端菜，我回房间一下。」兰雨碰了碰向亚桥的手臂。


    「好。」向亚桥往厨房里面走，帮着拿了碗筷，又去端炒好的几盘菜。


    兰妈妈看他忙上忙下，眼力见不错，又对他说了句:「亚桥，纸巾没有了，你去厕所的柜子里面，帮阿姨拿几个抽纸出来。」


    向亚桥第一次来，活动范围目前就在客厅，现在多了个厨房，客厅旁边的三个门，他连哪一个是厕所哪一个是卧室都不知道。


    走到其中一个门口，指着门问兰妈妈:「阿姨，这个是厕所吗？」


    兰妈妈听了，满意的笑了笑，指着旁边的门说:「那边才是！」看来，之前没来过，连厕所都找不到。


    「好的。」向亚桥进了厕所，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兰妈妈说的抽纸，于是走出来正准备问她。


    兰雨爸爸这时候已经坐在餐桌前，他刚刚听到他们的对话了，自己都有些听不下去，于是对着厨房里面的兰妈妈说:「你的抽纸不是在你橱柜里面？去厕所找什么？」她那点心思，自己可是最清楚的，试探向亚桥的目的不要太明显。


    「瞧我这个记性。」兰妈妈说着，手背敲了敲自己的头，然后弯腰蹲下去，在橱柜下面拿了两个抽纸出来:「不好意思啊，亚桥，在这里，我也太久没来了，都忘了。」


    「怎么了？」兰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听见兰爸爸嘀嘀咕咕的声音了。


    「吃饭，没什么！」兰妈妈说着，坐到兰爸爸旁边。


    虽然之前都见过面，但今天的气氛跟大多数第一次见家长一样，有些尴尬有些侷促，不知道说什么。


    「亚桥，那个玫瑰园是你们搞的？」还是兰妈妈打破这个微妙的气氛，找了个话题。


    「是，阿姨，下周就闭园了。」向亚桥看着兰妈妈的眼睛回答。


    「上次跟兰雨婶婶他们去了，还挺有意思的，我们拍了好多照片和视频。」


    「等闭园了，还会增加一些其他的植物进去，明年应该会品种更多一些。」


    「那可太好了，也算是我们云凌镇的一个特色了，我们这边可除了花地，一个像样参观的地方都没有。」兰妈妈说着，把面前的菜往向亚桥面前推:「你吃菜啊，不要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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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地还不是可以转…」兰爸爸小声说，但桌子上的另外三个人都听见了。


    「花地怎么一样？路都没一条，品种还单一。」兰妈妈不高兴兰爸爸跟她唱反调，声音提高了一些。


    兰爸爸听了，也不理她，埋头吃饭。


    后来，偶尔兰妈妈插两句话，问问兰雨工作，再让向亚桥多吃一点菜。


    兰爸爸第一个放下碗筷，准备站起来，又犹豫了一下，眼睛终于看向亚桥了，问他:「你父母知道你们现在这个情况吗？」


    「我正准备给他们说…」妈妈知道他谈恋爱了，但是不知道对象是兰雨，向亚桥不能撒谎，一个谎话往往要用十个一百个去圆。


    兰爸爸起身，凳子碰了一下旁边的桌腿，声音特别响…


    第62章 旧传统


    午饭因为兰爸爸的离席，吃得不太愉快，后面三人安安静静的吃了饭，向亚桥帮着收拾桌子的时候，被兰妈妈赶到一边:「你去吹会儿空调，这里我知道弄。」


    兰爸爸背对着他们，又在阳台上抽菸。


    兰雨往房间走，右手放背后，食指对着向亚桥勾了勾，向亚桥轻手轻脚的跟在她后面走。


    「别关门。」向亚桥拦住兰雨去关门的右手。


    隔壁就是兰雨爸妈的房间，进人家女孩房间，关了门让人家父母怎么想，向亚桥现在做任何一个举动，都要小心翼翼。


    「我等下要去趟苗圃，下午六点来接你去医院，待会儿睡个午觉，不要画图，知道吗？」向亚桥回头看了看打开的房门，用手捏了捏兰雨的脸，大拇指在她的唇上滑动了一下。


    兰雨踮起脚尖，用牙齿咬了一下他的下嘴唇:「知道了。」


    向亚桥捂嘴，又转头去看房间门:「那我走了。」说话的声音又小又轻。


    「嗯…开车慢一点。」


    兰雨没出房间，只听到外面向亚桥在跟爸爸妈妈说话的声音，然后没两分钟，外面的门开了又关。


    「小雨，你在睡觉吗？」兰妈妈过来敲兰雨的房间门。


    「没有。」早上出门，还好带了工作 u 盘在身上，向亚桥走了后，兰雨就把自己之前的电脑搬出来画图。


    兰妈妈走进来，看兰雨坐书桌前，敲着电脑，便去坐她的床上:「工作这么忙吗？周末都不休息。」


    「之前还好，最近在赶一个项目，怎么了？」兰雨知道妈妈肯定是有话要说。


    「你们俩谈多久了？」兰妈妈说话也不拐弯抹角。


    「一两个月…」


    「一两个月？是没打算告诉我们，还是没有想好？刚刚吃饭，你爸可是被气到了，你知道吧？」


    「气什么？」兰雨边说话，边操作着手里面的滑鼠和键盘。


    兰妈妈一听，脸就有些垮了:「气什么你不知道？向亚桥这么久了，也没跟他家里面提起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也没提他嘛…」


    「这一样吗？说明他还是不够重视啊，要是重视这件事，肯定会跟自己家里面说的，这就是我之前为什么觉得，向亚桥不合适的原因，到时候你们谈挺久了，镇上都知道了，然后又分手，看你怎么办！」兰妈妈大部分时候，是可以跟上潮流的，比如她认识很多电视剧明星，知道很多小视频的梗，但在自己女儿的婚姻上，她依旧传统。


    传统有时候也不是坏事，谈恋爱如果是认真奔着有好结果去的，谁不带回家见家长？现在兰雨也不是念书的时候了，今年就 25 岁了。


    「那你跟我爸，是想见见向亚桥父母？」兰雨停下手里面的滑鼠。


    兰妈妈听了连忙摆手:「别啊！我见他们干嘛。」


    「妈，如果你跟爸爸觉得，需要两边父母见面的话，我跟向亚桥说一下。」兰雨内心是拒绝的。


    其他地方，也许两个人要谈结婚了，才会约两边父母见面，谈谈婚事什么的，但清县这边，正式确定恋爱关系就会有父母见面这个流程，而且是两边的重要亲戚都会去对方家里面，一起吃个饭聊聊天。


    虽然现在时代在更新，但长辈们几十年的习俗，不是一下子就改变得了的。


    「别提！搞得女方这边说这些事，成什么样子。」兰妈妈说着，站起来要出去，走到门口去又问:「输液输到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输完，就不去了，我明天要上班，晚上去让医生开些药就可以了。」


    兰妈妈听了点头:「行吧，要不要我在这陪你住两天？」


    「可以啊，如果我爸点头的话。」


    兰雨觉得自己爸爸不会点头，因为他跟自己妈妈，用一个词形容就是「称不离坨」，他每天回家就想端着碗吃饭，怎么可能留兰妈妈在这里。


    「那你明天到了楼下给我打电话？等下到家了，给我开视频，我看需要带什么东西来，开车慢一点，不要老是去超车 ，你听到没有？」兰妈妈边对兰爸爸说，边去关门。


    兰雨没想到，最后兰爸爸一个人回家，说是明天他刚好要进城来给这边一个店铺做招牌，可以帮妈妈把换洗衣物带来。


    *


    向亚桥再来接兰雨的时候，也没再上楼了，门口停车收费的师傅问他:「不开进去？」


    「不了…」向亚桥脸有些僵硬，车还是停在之前那个车位，等兰雨上车后，便开往医院。


    「我妈最近几天会跟我住，她不放心我一个人，说帮我做做饭。」兰雨说着，小心翼翼的去看向亚桥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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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挺好的，我接下来可能也会比较忙，玫瑰园开工要对接设计团队那边，还要跑贷款。」


    向亚桥觉得自己现在的公司，就像一搜小小的舟，要去大海里面遨游，就必须换一艘大的，要稳要牢固，但换大船的过程，还是有些艰辛。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兰雨觉得贷款这方面，她肯定是没法帮忙的了，但玫瑰园改造，如果向亚桥需要，她或者还能去看一看。


    「不用，你就好好忙你的工作，按时吃饭，早点睡觉，等我忙完来找你，接见一下我就可以了。」向亚桥说着，伸手想去抓兰雨的手，一看距离近的是左手，还扎着留置针，便把手收了回来。


    兰雨没注意到向亚桥的举动，偏头看窗外。


    今天气温不太热，又是周末，现在街上的人特别多，搂搂抱抱的情侣，带着小孩的夫妇，还有摇着蒲扇慢慢走路的爷爷奶奶。


    到了医院后，向亚桥的电话不断，站在兰雨病床边，看着护士给她挂药水，他也在接电话。


    护士挂好药水后，向亚桥指了指手机，又指了指病房外面，兰雨看他要出去打电话，便点了点头。


    手机有信息进来，兰雨点进去看，是王玲，知道她在医院，问她好一点没有。


    兰雨打字不太方便，就发了语音，告诉王玲自己已经很多了，结果刚说完，王玲就拨了语音过来。


    「喂，玲姐。」


    「怕你打字不方便，说话嗓子会不会痛？」


    「不会，已经好很多了。」输液真的比吃药有用，特别是比较严重的炎症。


    「还是宇杰给亚桥打电话谈事的时候，才知道他在医院陪你输液，实在是不好意思，都怪那天我们贪杯，要拉你去喝酒。」


    「玲姐，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嗓子发炎了，你别这样子说。」


    「那等你好了，我们再一起好好吃个饭，这次不喝酒了，找个地方吃好吃的。」


    「好啊，玲姐…」


    兰雨这边挂了电话后，见向亚桥进来拿自己的文件包，他的手机没挂断，那边好像还在说话，他在文件包里面摸了一包烟出来，又在里面翻了很久，找了个打火机，然后又往门外走。


    向亚桥走到门口的时候，兰雨听见他说了句:「不知道，这个是栩栩介绍的。」


    第63章 幕后小透明


    晚上九点，兰雨输完液了，护士进来给她取了留置针，又叮嘱了她一些注意事项，兰雨拿着包准备往外面走，向亚桥刚好走进来:「真的不再输一天吗？」


    「周一，请假不太好，我回去吃药就可以了。」兰雨往外面走，走廊吹来的风有些冷。


    向亚桥只穿了 polo 衫，没有外套，右手接过兰雨手里面的东西，左手去搂她的肩膀，然后往自己怀里面紧了紧。


    「好想把你带回去…」向亚桥搂着兰雨，走得很慢。


    兰雨当然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刚刚兰妈妈已经发过信息来，问她液输完没有，多久能到家。


    「下周项目 ppt 做完了，我可能要去一趟那边汇报方案。」兰雨第一次在向亚桥的身上，闻到浓浓的烟味道，他是遇到了多大的困难，才抽了一晚上的烟。


    「去很久吗？」向亚桥怕她冷，用他的大手在兰雨手臂上来来回回给她搓了搓。


    「看我领导那边吧，去汇报不一定就能成功，还要听甲方的意见，肯定是要修改的。」哪有一次就做成的项目，小领导要听大领导的，二把手要听一把手的话，做项目就是这样子的。


    兰雨当初实习的时候，跟着带她的姐姐一起去汇报方案，那也是一个小县城，做他们当地的河道改造，本来已经通过的项目，结果拿给大领导看的时候，五十多岁的大领导，坐在他精緻的办公桌前，把他们负责接洽这个项目的人，骂得狗血淋头，说什么预算不够了，花种那么多干嘛？休憩的亭子也取消掉。导致后来，这个方案只能重新做。


    「为什么当初选这个行业？」向亚桥停下来，看着兰雨明亮的眼睛，问她。


    兰雨低头想了想，抬头说:「高中学的画画，专业就只能选择纯艺术或者设计，纯艺术我好像又没有那么喜欢，当时是想学服装设计和室内设计的，但服装设计好像不太好找工作，室内设计又挺饱和的，门槛比较低。」


    向亚桥听兰雨说话，听得认真。


    兰雨看旁边有个长椅，没人坐，拉他过去坐下，继续说:「还想过摄影专业，但是摄影要买相机那些，会花很多钱嘛，然后就看到环境艺术设计，就业方向是园林，觉得应该还不错，就选这个了。」


    「那后来喜欢吗？」向亚桥今天也没怎么坐过，现在坐下后，就靠着长椅的椅背，眼睛一直看着兰雨。


    兰雨看了看满天星空，满月像天空的一盏明灯，把地上行走的人都照出影子来了。


    「喜欢啊，我大学的时候，坐在公交车上，路边不是有很多行道树吗？」兰雨指了指旁边花台里面的桂花树，又说:「像那种。」


    向亚桥随着她的手看过去，不只有桂花，还有一些银杏。


    「我就会想，这棵树冠幅有多大，高度大概是多少，北方能不能种活。」兰雨说起这些的时候，眼睛带着笑，仿佛她又回到了几年前的大学时光。


    在这之前，向亚桥好像从未跟兰雨聊过以前，也没有谈过以后怎么样，他突然想认识以前的兰雨:「上大学的时候，多久回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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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或者一个月吧，周末不是都有寝室聚会什么的？」兰雨说着，去看向亚桥:「你不讲讲你的学生时代。」


    向亚桥去摸兰雨的手臂，有些凉，然后拉着她站起来，继续往停车场走:「这里太冷了，我们去车上讲，想听什么？」


    「你念书的时候，周六周末在做什么？」


    「打球啊，打游戏啊，差不多都是这种吧。」


    兰雨本来随口想问，没谈恋爱？但问出这句话，好像不太合适…


    「你知道我第一次听你的名字，在什么时候吗？」兰雨摇了摇向亚桥的手。


    「我的名字？兰云说的？」


    「不是，是去年快过年的时候，我去姑姑家送东西，遇到一个人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的提着往你家去。」


    向亚桥听了，陷入回忆中，去年…提着鸡鸭去的人？想起来了:「你别误会我，东西我没收，都让他拿回去了。」


    「那时候你在家？」


    「我在啊，你多待几分钟，可能就看到他又把鸡鸭提回去了。」


    「怪有意思的。」他在里面，她在外面，兰雨当时以为他是个不要脸的中间商，后来对他印象不好，也是起源于这件事。


    到了停车的地方，向亚桥给兰雨开车门，看她坐进去后，又准备给她系安全带。


    兰雨挥开他的手:「我自己来。」，她的留置针已经取了，现在可以自己动手了。


    向亚桥听了，坐去驾驶位开车。


    「我现在可以理解，为什么刚认识，你对我像是很排斥一样，因为我让你画图，很多事情你又不好直接拒绝我对吧？但是距离感又分得特别清楚。」向亚桥一边给自己系安全带，一边说。


    「那时候不熟，我也不可能跟你很热情啊！」


    「没关系，以后热情就可以了。」向亚桥去捏她的脸，然后发动车子往停车场出口开。


    *


    周一到了公司后，先是负责这个项目的同事，一起开了会，讨论了一下项目进度，然后敲定了时间，周四过去汇报方案。


    兰雨的彩平图，也在昨晚紧赶慢赶的画好了，开会之前，高经理让她等会儿上去简单讲一下。


    本来兰雨有些紧张，怕说得不好，但是图是自己一点一点画出来的，下面做的也都是一个公司的同事，兰雨讲得还比较顺利。


    「你们这几个节点的 ppt 谁来负责？」秦姐坐在一边，问高经理。


    ppt 非常重要，项目最后呈现的效果，用这个就能展现出来。


    兰雨的眼神跟高经理对视的那一秒，高经理就开口了:「要不然就兰雨来负责吧，你从头到尾都在参与这个项目，可以锻鍊一下自己。」


    「啊？」兰雨有些懵。


    「有问题吗？」高经理问她。


    「没问题，我努力。」兰雨现在有问题，也要想办法来解决了。


    「那就周四之前做好吧，周四上午我们一起看一下，下午出发去那边汇报。」秦姐说完，又问:「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没有的话就各忙各的吧。」


    散会后，兰雨走在一群人后面，婷婷看她一直没跟上来，也脚步放慢的等她。


    「我估计，汇报方案的那个人，也是你。」婷婷小声的在兰雨旁边说。


    「为什么？」兰雨问她。


    「你形象好，而且 ppt 还是你做的啊！」


    兰雨做过 ppt，但是从来没有去甲方的地方汇报过方案，以前她只是个幕后打杂的小透明，这次，她要走到台前来了吗？


    她心里有些没底…


    第64章 方案汇报


    婷婷说的没错，周三 ppt 做好以后，兰雨拷在 u 盘里面，去高经理的办公室找他，准备先拿给他看看。


    高经理看了过后，指着电脑屏幕，让兰雨减少了两页项目背景介绍，又在后面案例分析多增加了几张图，然后便说:「之前有做过项目汇报吗？」


    「没有…」兰雨站在他桌子旁边。


    高经理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对兰雨说:「你先坐。」


    兰雨退后两步，坐到椅子上。


    「你也来公司这么久了，有没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我讨论一下，什么都可以说。」高经理起身，去旁边倒水。


    高经理人不高，戴着一副黑框架眼镜，据说是国内某个 211 院校建筑设计专业的硕士，他的专业看起来跟这个公司关系不大，但来当景观部的经理，肯定有他的独特之处。


    兰雨想了想，然后说:「后面可以的话，我想学习一下施工方面的东西。」做方案固然好，但落地的东西才是真的。


    「有机会的。」高经理坐到自己的凳子上，继续说:「这个方案是你做的，有没有想过去汇报方案？」


    「我之前没有做过。」


    「所以才要去挑战一下啊，对不对？」高经理听了兰雨的话，开始微笑，右手在桌面一下一下轻轻的敲:「你来这么久，肯定也要有点成绩，到时候留下来的时候，才好谈薪资待遇。」


    「是…」兰雨也有心理准备，没有一个公司养闲人:「我去汇报！」兰雨说这话的时候，像是宣誓什么大事。


    「行！」高经理听了，又继续说:「明天上午，先在公司会议室简单讲一下，我把这个 ppt 等下发给秦姐看看，应该不用修改，没什么大问题。」


    兰雨听了点点头，高经理说没问题，但是秦姐那边，她还是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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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职场里面，该表现自己的时候，就要表现自己，你看你上次做的素材库，就很不错，这个 ppt 排版也简洁明了，好好准备一下方案汇报，自信一点。」


    「谢谢高经理。」


    兰雨出了高经理的办公室，回到自己位置上，u 盘插上，准备继续修改。


    「怎么样？他跟你说了什么？」婷婷凑过来，问兰雨。


    「让我做方案汇报。」兰雨边说，边去打开 ppt。


    「我就说吧，肯定让你去。」


    兰雨停下手里面的滑鼠，转头看婷婷，问她:「婷婷，之前汇报方案是谁去？」


    婷婷指了指上面说:「楼上的。」


    兰雨皱了皱眉毛，这是让她成为景观部，固定的演讲对象了吗？很多事情，只要有一次就会有很多次…


    临近晚上八点的时候，太阳才下山，兰雨终于把方案按照高经理的建议，又修改了一遍。


    正在位置上收拾东西的时候，秦姐提着她的包，拿着文件夹从楼下下来了。


    「还在忙？」秦姐走到二楼的时候，停下问。


    「修改了一下 ppt，已经好了，秦姐。」兰雨把 u 盘放进包里面，去拿垃圾桶里面的袋子。


    「住哪里？」


    「清县万达那边。」


    「顺路，坐我车吧。」说着，秦姐往楼下走。


    兰雨一愣，心想说不用了，但这样子说，好像又不太好，便点头赶紧拿上包和垃圾袋说:「好的。」


    公司只剩下两人了，兰雨去关灯，秦姐拿钥匙出来关门，公司外面就是停车场，兰雨跟着秦姐往外面走。


    「上车。」秦姐走到一个高尔夫前面，按了开锁。


    路上也不太堵车了，秦姐没有开空调，风从车窗吹进来，有些凉快。


    「来公司这么久，习惯了吗。」秦姐问。


    「挺好的。」秦姐这种女领导，兰雨总觉得有些压迫感。


    「公司小了一点，比不上很多大公司，但是小公司有小公司的好处，可以多多学习，你们部门还有几个同事在项目上出差，以后你去工地，也能学到不少东西。」


    「是…」兰雨觉得，自己现在像听课的学生。


    「你每天坐地铁上班？」


    「是，秦姐。」


    「地铁还是方便，就是我家那边距离地铁站有些远，要不然我每天都去挤地铁了。」秦姐说着，脸上有些笑容。


    秦姐住在清县新县城那边，没通地铁。


    「你们高经理让你去汇报方案了？」


    「对，我做的 ppt，他觉得我可能熟悉一点。」


    「到时候别害怕，讲你自己的就行，那些大领导，对于这种汇报都听烦了，也不一定就听你说得多么认真，但是，一定不要照着 ppt 念，这个是大忌！」秦姐看了一眼旁边的兰雨，怕自己说得不清楚，又补充道:「照着念还不如发给人家甲方自己看，还是要有自己的见解，这样子才是你自己的东西。」


    兰雨点头，所以才让做 ppt 的她去讲吧…


    「还有，穿正式一点，你代表的是我们公司的形象，听汇报的不一定是之前你去看项目，见到的那些人，这次可是能做决策的领导。」


    「好的，谢谢秦姐。」兰雨把秦姐这一路的叮嘱，记在心里面，并且有些感谢她。


    秦姐把兰雨送到小区门口后，在前面掉了个头离开，兰雨站在路边给她挥手，一直到看不到她的车子才进小区。


    *


    周四的早上，兰雨起得比平时更早一些，收拾了东西，提上笔记本电脑。


    还不知道要在那边待多久，又找了两套衣服，一套平时穿的，一套偏正装一点，白衬衫加黑色西裤，还带了一双黑色的鞋子。


    东西太多，地铁要过安检，怕耽搁上班时间，兰雨边下楼边打车。


    上车没多久，赵琳艺打电话过来了，兰雨把放腿上的电脑包放在一边，按下接听键。


    「你知道吗？蒋波要结婚了。」


    「什么？」兰雨一听，声音都忍不住有些大了。


    「就是之前那个女的，好像是…怀孕了。」


    前面开车的网约车师傅在后视镜看了一眼兰雨，她说话就小声了一点，问着:「静雯知道吗？」


    「这谁敢去问…」


    「别问！结就结吧，结了婚静雯也能完全打消掉她的念想了。」


    「说到念想，我倒是觉得静雯目前状态还不错，你看没看她最近发的朋友圈，天天各种聚会，不知道谁给她拍的照片，也好好看。」


    「那蒋波结婚那？」兰雨没收到通知说蒋波结婚，可同学一场，万一后面通知她，到底去不去。


    「我肯定不去，你也别去了，看到烦不烦嘛。」


    「烦…」，兰雨幻想了一下，她也不想去，物是人非的场景，去了有什么意思，跟蒋波有交集还是因为他是叶静雯的男朋友。


    「你今天没坐地铁吗？」


    「没有，要出差，东西太多了坐地铁不方便。」


    「不如买个车吧？二手的也行啊，每天挤地铁也麻烦。」夏天的地铁，人多各种味道也多。


    「目前不考虑，坐地铁挺方便的。」


    「行，什么时候回来啊？」


    「这周估计悬，可能下周了吧，汇报了方案，还要去那边现场再看看。」


    「别人出差都是去大城市，只有你出差，去大山里面，给你打个电话连信号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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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雨没忍住笑了笑，赵琳艺说的是真的，她这个工作性质，即使去了大城市里面，也是去未改造没开发的地方。


    「我回来了给你打电话。」兰雨说。


    「回来才给我打电话？你去那边也可以给我拍拍照，发发视频啊。」赵琳艺说完，又想起什么一样，问兰雨:「你不会出差，跟向亚桥也是这样子，就断了联繫吧？」


    「也没有，不过他最近也好忙。」


    「千万别来那套，什么忙的没空打电话没空发信息，鬼才信哦，饭吃不吃？厕所上不上？」


    「不是不是！」兰雨赶紧打断她的话:「他发消息估计是我的几倍了，早上吃个早餐都要给我拍个图过来。」


    不仅这样子，兰雨任由向亚桥自由飞翔，但他会主动报备，看到个好玩好看的就拍给她，没空见面的时候，她都能收到他那边拍的云朵夕阳，星星月亮。


    平时在一起，他倒是不怎么拿手机出来拍。


    发过来的信息，也不管她回不回，他反正就偶尔发一张过来，她忙完了看到，就会去回復两句。


    向亚桥经常说，兰雨像在抽空批奏摺。


    「听起来还挺浪漫哦，是 不是很喜欢？哈哈哈」赵琳艺在那边逗兰雨。


    「还不错…」兰雨脸有些不自觉的红了。


    「哪方面不错？嗯？」赵琳艺的八卦因子出来了。


    「都不错。」兰雨也不遮遮掩掩的。


    「哈哈哈哈，看来试过很多次了哦，向亚桥身材是还可以。」


    不仅男人走一起喜欢聊女人，女人走一起的时候，也喜欢聊男人。


    「沈又山也不错啊！」兰雨怕前面司机听到，埋头用手捂着手机小声说:「这下你解馋了吧？」


    「挂了挂了！」


    赵琳艺说完，也没等兰雨再说话，就挂断了电话，这是戳中了赵琳艺的一个点了，赵琳艺跟沈又山分手后，兰雨可不止一次听她说，什么都不可惜，就是可惜了他的身子。


    兰雨想笑，差点没忍住。


    第65章 转正


    上午九点四十，兰雨准备好了 ppt，先去负一楼的会议室打开投影，又再次检查了一遍，确保没问题后，便上楼邀请了参与这个项目的同事一起来最后讨论下方案。


    兰雨昨晚回家从头到尾念了很多遍，早就熟记于心，所以在会议室讲解的时候，非常流畅。


    「我觉得没问题，秦姐，你觉得呢？」高经理在兰雨讲完以后，问了问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秦姐。


    秦姐面前放着本子，右手拿着一支笔，笔头轻轻的在桌子上敲，突然停了一下说:「总体来说…很好，但是不要太过于紧张了，放松一点。」


    兰雨确实很紧张，刚刚讲解花卉的时候，还说错了一个规格，还好及时补救回来了。


    「那我们确定一下要过去的人数。」高经理听了秦姐的话，明显脸色放松了很多。


    「我就不去了吧，这次主要是几个节点改造，就种花和小的施工，你定人数吧。」秦姐说着，站起来收拾自己的东西。


    秦姐不去，高经理自然也不好带他们规划部的人去了，最后定下来的，还是上次去的几个人。


    回到二楼的时候，高经理说了句:「汇报时间是明天早上十点，在甲方的会议室，所以今天下午我们不用那么赶着去，吃了午饭大家休息一下，两点钟出发。」


    「好！」部门的同事一致回答。


    「兰雨，你现在忙吗？」高经理喊住兰雨。


    兰雨把手里面的东西放在桌上，回头看他:「不忙，怎么了？」


    「过来一下。」高经理说完，回了自己办公室。


    兰雨喝了口水，带着刚刚的 u 盘往高经理办公室走去，心想不会又要改东西吧…


    「坐，找你有点问题谘询。」高经理看兰雨进来后，指了指他桌子旁边的凳子。


    兰雨觉得，高经理这时候的状态，倒不像是一个领导了，找她应该也不是工作，突然就有些放松了，问他:「什么问题？」


    只见高经理把他的手机，递给兰雨:「你帮我选一下，送什么礼物比较好，我看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过几天跟我女朋友有个纪念日。」


    兰雨接过手机，手机画面是某个珠宝品牌的商城，这个品牌不算大，本地很多商场都有店铺，手机商城里面的东西也不算贵。


    「要项鍊还是耳环？」肯定不是送戒指吧，那就只能送项鍊或者耳环之类的了，兰雨说着，往下面滑动。


    「性价比高一点的，精緻一点的。」高经理在旁边说。


    所谓性价比高一点，就是便宜的，所谓精緻一点，就是看起来贵些的，兰雨在心里面默默总结了一下。


    翻了几个款式，兰雨把她自己觉得好看的，价格也还不错的，加入购物车，然后把手机递给高经理:「这些应该不太容易出错，你再挑一下吧，毕竟每个人喜欢的东西不一样，我也没把握能帮上忙。」


    「谢谢你，我觉得你品味挺好的，感谢！」部门就三个女孩，一个在工地，一个婷婷平时穿着打扮都比较偏幼稚，高经理觉得兰雨穿衣打扮就不错。


    兰雨听了连连摇手:「举手之劳。」


    *


    午睡过后，几人一起收拾东西出发。


    高经理坐的副驾驶，转头过来跟兰雨说话:「到时候你讲完 ppt，我会给你补充一下第一个节点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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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火车沿线除了最后一个小镇，第一个站点是最重要的，有一个小山坡，还有一个需要改造的旧房子。


    而这个旧房改造，就交给了高经理，高经理虽然做建筑设计，但是出来工作很久了，室内设计也会涉及一点。


    旧房子分为两层楼，楼上楼下设计成了当地的文化交流馆，里面布置了一些关于煤炭的讲解和最近几十年当地变化的图例展示。


    「好的。」兰雨也怕自己讲得不够清楚，如果能让每个设计的人自己来讲解自己的东西，那肯定是最好不过的。


    到了当地已经快六点了，住的还是上次的酒店，其实也称不上酒店，宾馆更加贴切，就是一个四层楼的楼房，一楼有个房间办理入住，剩下的全是客房。


    电梯坏了，兰雨和婷婷提着大堆的东西往三楼走，胡哥和高经理刚刚把身份证给兰雨后，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山里面蚊虫多，兰雨放好东西，又去一楼找前台要了几盘蚊香，开门进去的时候，婷婷说:「高经理说晚上要跟上次那两个人吃饭，就不带我们俩了，免得对方喊喝酒，不好推辞。」


    兰雨听了倒是很高兴，跟甲方吃饭这种事，她真的应付不来，她觉得哪一天她失业了，选择其他的行业，估计也选不到销售这一块，她不喜欢酒桌文化。


    对于喝酒，她是喜欢跟自己的朋友一起，偶尔小酌两杯的，但是一旦扯上工作或者生意，她是完全不会在其中周旋的。


    「那我们等下出去吃？」兰雨问婷婷。


    「好啊！」婷婷也两眼放光，不用陪客户吃到深更半夜，真好。


    *


    汇报方案是在甲方的一个小会议室里面，领导来了五六个人，高经理跟对方说话的时候，挺胸抬头，倒没有平时在部门时候的松散状态。


    兰雨一大早起来化了个淡妆，头髮扎起了马尾，穿上昨天带来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怀里抱着笔记本电脑，站在高经理旁边。


    甲方那边的一个女孩子知道兰雨汇报方案后，帮她把电脑连接上了投影，又倒了杯白开水，放在兰雨面前。


    这是兰雨最近两天练习汇报，最顺利的一次，整个方案娓娓道来，不急不缓，遇到有人偶尔打断她的话，提一些问题，她也能微笑着回答。


    兰雨讲完以后，大家都不自觉的鼓起了掌，高经理的脸上也露出了满意，婷婷在一旁把掌声拍得最响。


    「辛苦了。」回到高经理旁边的时候，兰雨听到高经理低声说了一句。


    ppt 画面又回到第一个节点设计，高经理开始讲着他的设计，因为之前跟甲方也讨论了很久，基本的需求都已经满足，所以讨论下来，甲方也很满意。


    「应该没有问题！」送他们出来的，是之前高经理说的牵线人，他都这么说了，兰雨觉得项目谈成的机率又大了一些。


    本以为会在这边多待两天，结果晚上高经理就收到通知，说方案没问题，预算上需要再降低一些，尽可能快的再报价给甲方看看，那边催得也很急。


    由于当天的房费已经付了，周五回去也堵车，高经理便决定明天一早起来，赶回公司。


    第二天回去的车上，高经理转头过来问:「兰雨，你是什么时候来公司的？」


    兰雨想了想，然后说:「五月底吧。」


    「行…」高经理多的没说，兰雨也不好再问。


    *


    八月初的一天，项目谈成和兰雨转正的消息，一起来了。


    一楼的人事负责人找了兰雨谈话，说高经理那边提前帮她申请了转正，老闆也同意了，人事给了她几张纸，让她赶快补一个申请，后面要给她办理正式入职手续，买社保。


    兰雨开心了好久以后，突然想起来社保还挂在向亚桥那边帮着买，于是走到楼下停车场，给他打电话。


    兰雨刚从山里面回公司，向亚桥就去出差了，两人也十来天没有见过面了。


    「餵？好难得你给我打个电话。」向亚桥的声音从听筒里面传过来。


    「我去汇报方案的那个项目，谈成了。」兰雨自己也没意识到，本来跟他打电话，是要说社保的事，结果开口变成了分享自己的喜悦。


    「那要恭喜你啊！我可能后天就回来了。」


    「回来我请你吃饭。」兰雨站在一个花台边，阳光透过层层树叶，落在她脚边的泥土上。


    「那我期待一下。」


    「对了。」兰雨突然想起了正事:「还有一件事，我要转正了，公司可以买社保了。」


    「提前转正了？那可不仅要吃饭了，得吃大餐才行。」向亚桥的声音，听起来也很高兴。


    「可以，吃大餐！」兰雨不自觉的咧嘴笑，右手拿着手机，左手去捏旁边的树叶玩儿:「我 想让你们公司帮我停一下社保。」


    「我之前不是给了你人事的电话吗？给她打电话就可以了。」


    「好吧！」兰雨见有同事从公司出来了，便跟向亚桥说了再见后，匆匆挂断电话。


    今天是周三，万一人事办了入职后，就去买社保，那边没停，这边好像没法办理，兰雨本来快走到公司门口了，想了想，又转身向另外一边停车区走，边走边拨打向亚桥公司人事的电话。


    电话接的很快，人事听了兰雨说是要把之前的社保停了，便让她稍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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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雨拿着电话站在一棵大树下等，那边的电话没有挂断，好像放在了桌上，兰雨听到那边人事跟旁边人的对话声音。


    「栩栩来了？向总的资料在他办公室里面。」


    「我不太方便去拿吧…」一个温柔的女孩声音说着。


    「你直接进去拿，就在桌子上，向总已经打过招唿了。」人事说。


    「好，谢谢你啊！」那边的女孩子说完，鞋子哒哒哒的声音好像走开了。


    兰雨又等了一会儿，那边人事才重新接起电话，跟她说:「我这边处理好了告诉你吧。」


    「行，麻烦了。」


    兰雨走到公司二楼，坐在自己位置上的时候，还忍不住想，刚刚电话里面，那个叫栩栩的女孩子，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


    第66章 萤火虫


    周五按时下班，兰雨先坐地铁回了一趟万达家里面，放了工作用的东西后，又找了根口袋装了两套衣服，然后提着袋子去坐公交车。


    到了镇上，兰雨看了看时间还早，就往镇上的蛋糕店走去。


    最近几年随着大家经济水平的提高，镇上蛋糕店也开了好几家，听一个同学说，只有一家是做动物奶油的，兰雨看了看手机定位，走路过去三分钟。


    蛋糕店距离菜市场不远，里面开着空调，门口用塑料帘子作为间隔。


    兰雨左手提着东西，右手去掀开门帘。


    蛋糕店是两个铺子打通一起的，进门后左边靠墙全是好看的蛋糕模型，右边是几个展示柜，里面放着做好的蛋糕切件。


    「你好，我想订个蛋糕。」兰雨冲着展示柜那边的老闆娘挥了挥手。


    「你好，要什么样子的，这里只摆了一些，可以在我们的册子上选一下。」老闆娘说着，去旁边柜子上，取了个厚厚的图册来，递给兰雨。


    「好，我看一下。」兰雨接过图册，翻了起来。


    「这里有凳子。」老闆娘指了指旁边的木板凳。


    兰雨坐在凳子上，翻看了几页，选了个红色的蛋糕，上面有寿桃，还有乐呵呵笑着的老人，明天是奶奶的生日，家里面要一起吃饭。


    选好后，兰雨拿着图册，往前台走去:「我要这个款式的，明天晚上六点左右来取。」


    白天大家都在工作，所以大伯说在家吃晚饭，到时候饭吃得晚一些，第二天是周末，也不耽搁做事。


    「行，本镇的话我们可以送，要几寸的？」


    兰雨看了看图册上面的推荐使用人数，然后说:「做这种两层的，下面做八寸，上面做几寸合适呢？」


    「小一点，四寸吧。」


    「行，那就这种两层的。」


    「要动物奶油还是植物奶油？动物奶油贵一点。」老闆娘问。


    「动物奶油健康一些…」旁边有个女孩的声音说话。


    兰雨转身过去，有些面熟，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又说话了:「我是凯凯的小姑，上次小朋友的培训班见过，你好。」


    「你好。」兰雨忙点头，她记人不太行，经常觉得面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凯凯小姑她是认识的。


    上次她穿着一身旗袍，文文静静的跟兰雨说话，今天穿着一条淡粉色的短款连衣裙，跟兰雨打招唿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容。


    「蛋糕还是动物奶油好一些，吃起来健康，就是不容易保存，温度高一些就会融化。」凯凯小姑手里面拿了两袋面包，一个切件蛋糕，边说话边往收银台上放。


    「一共 35 块。」老闆娘扫了条码后，对凯凯小姑说。


    她拿了手机出来，付了钱，接过老闆娘递过来的口袋，又朝兰雨笑了笑:「我先走了，你慢慢选。」


    兰雨看着她迈着小碎步走出去蛋糕店后，回头继续跟老闆说:「要动物奶油的，先麻烦你做好了帮我放冰箱，明天我自己过来取就可以了。」


    「好的。」收了款，老闆娘把小票递给兰雨:「明天用这个取蛋糕就行，如果需要提前取，可以打上面的电话号码告诉我。」


    「谢谢。」兰雨拿着小票，走出蛋糕店。


    *


    吃过晚饭，兰雨爸妈都出去散步去了，兰妈妈出门之前，让她待会儿拎着水桶，去门口小沟渠打满水，泼到院子里面的水泥地上，消消凉。


    地上泼满水后，兰雨又拿着盆子，装了满满一盆水往围墙上面泼，直到把发热的围墙，也用水浸湿。


    向亚桥打电话来的时候，兰雨正在院子里的摇椅上，躺着吃冰淇淋。


    「在家吗？」向亚桥问。


    「在，你回来了？」


    「五分钟后，马路边等我。」说完，还没等兰雨开口，向亚桥就挂了电话。


    兰雨咬着最后一口冰淇淋，脚上还穿着人字拖，今天太热了，下面穿了个牛仔短裤，上面穿了一件浅灰色的背心。


    他这是到哪里了？哪个马路边等？


    兰雨起身，把吃完的冰棍棒丢进垃圾桶，进了房间，用手把头髮卷了卷，扎成一个丸子头。


    向亚桥的电话又来了:「出来了吗？」


    「出哪里来？」兰雨说完，听见门外大马路有个车「滴滴滴」的按着喇叭，赶紧说:「听见了听见了，别按了！」


    说完，兰雨也来不及去换衣服，抓了钥匙就往外面沖。


    向亚桥见兰雨穿着个人字拖，跑步的姿势像百米冲刺，笑着把车窗放下来:「这么着急干什么？我又不会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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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雨坐进车里面的时候，还有些气喘吁吁。


    向亚桥看了看兰雨露在外面的大长腿，今天穿的背心，她去系安全带的时候，胳膊下露出了白色的蕾丝内衣。


    向亚桥皱了皱眉，微微起身，从后座拿了个衬衣过来，丢到兰雨腿上:「等下冷，穿上。」，说完便发动车子往前调头。


    兰雨看向亚桥开车的方向，既不像进城也不像要去镇上，就转头问他:「往哪里开？」


    前面开始绿灯变黄，向亚桥慢慢踩了剎车，转头伸手握住兰雨的手:「到了就知道了。」


    车开了一个半小时，从大马路到高速，又从高速路到大马路，再到省道，最后开到乡道，开了接近一个半小时。


    路上兰妈妈打电话问兰雨去哪里了，她支支吾吾说和朋友出来转转，带了钥匙的。


    密闭车厢里面，向亚桥听到兰妈妈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出来:「和谁一起？亚桥吗？」


    「嗯…跟他一起的，过会儿就回来。」


    兰雨挂断电话后，向亚桥转头过来瞪她:「什么叫和他一起？我的名字叫不出口？」


    「好好开你的车！」，这条路很黑，看不清楚周围的环境，看车上导航是进了某座山了，车灯照到的地方，影影约约是竹林。


    车又在这条小路上开了很久，终于到了一块平地，有几个太阳能的路灯，照得周围明亮了一些。


    向亚桥先下车，然后走到兰雨那边，给她开了车门，兰雨下车后，向亚桥让她穿上刚刚的衬衫，还把扣子从头到尾给她扣得很严实。


    「现在冷了吧？」虽然前面穿了衬衣，但她下面穿着短裤，两条白花花的大腿，正露在外面。


    「来这干嘛？」也不像是看夜景的地方，像一个半山坡，周围也没人，但是有路灯说明这里就不是什么野山。


    向亚桥也不回答兰雨，只是牵了她的手，往一旁的木栈道上走。


    木栈道通往竹林里面，时不时有小溪流「哗哗」的水声传出来，兰雨胆子小，又看不清楚周围的环境，目前的安全感只来自于身边的向亚桥，于是身体不自觉的向他靠近。


    往里面走了两分钟，兰雨看见前面有一个一个的黄色光亮，一闪一闪的在草丛里面，意识到那是什么后，兰雨兴奋的去拍向亚桥的手臂:「向亚桥！向亚桥！快看，是萤火虫！」


    向亚桥停下脚步，去揽住兰雨的肩膀，指着不远的前面:「里面更多！」


    两人紧紧挨在一起，越往里面走，黄色的光点越来越多，草丛里面，灌木丛里面，竹林里面，全是小小的萤火虫成群结队的发着光飞来飞去。


    兰雨觉得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今天晚上，这个男人开了接近两个小时的车，带她来这座山里面，看满天飞舞的萤火虫。


    向亚桥看着兰雨眼睛都不眨的盯着周围，她站得直直的，手里面握着手机，但是却忘了拍照，看了很久的萤火虫后，又转头过来含情脉脉的看他。


    「喜欢吗？」周围特别 美好，向亚桥不忍心大声说话。


    「喜欢…」兰雨的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向亚桥从她的身后抱住她，两手在她腰间交叉，下巴放到她的颈窝里面，最近的疲劳好像在此刻，突然就放下了。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兰雨用手去握向亚桥的手。


    「网上看到的。」准确的说，是他还在出差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别人在朋友圈发的，于是就各种追问，收藏了地址，研究了时间，看了天气，今天刚出差回来，就带她来了。


    兰雨点头，用手拉开他手臂的禁锢，转身踮脚把两只手臂交叉在他脖子后面，然后说:「谢谢。」


    她的眼睛里面，也好像有萤火虫的光亮，即使在黑夜，向亚桥也觉得很明亮。


    向亚桥埋头亲吻兰雨的时候，兰雨也抬起头，迎接着他的吻落下来。


    向亚桥从蜻蜓点水的吻开始，越来越着急，最后变成了啃咬她的嘴唇，放在她腰间的手也越来越紧。


    山里面有些冷，向亚桥身上却像个暖炉，兰雨不自觉的靠近他。


    她的嘴唇冰冰凉凉的，像刚从冷水里取出来的果冻，向亚桥用牙齿轻咬，又怕她疼，时不时又伸出舌尖去舔。


    两人的身体贴合在一起，她柔软的像一潭水，他刚硬的像一座山，碧水绕着青山一圈又一圈的流淌。


    兰雨是被向亚桥突然公主抱起，走到车上去的，车内空间小，即使是后座，两人身高摆在那，行动也不方便。


    向亚桥坐在后座椅子上，兰雨分开双腿坐在他的大腿处，他的手已经钻进她的背心里面，一边亲吻她一边去解她的内衣扣子。


    兰雨起初因为不舒服，扭着身体动了动，却听到向亚桥压抑的的声音说了句:「别动…」


    她感觉到了他的不一样后，再也不敢乱扭了。


    内衣扣子从后面解开后，向亚桥突然掀开兰雨的衣服，把她的内衣往上推，白白嫩嫩的两团一下没了遮挡。


    「别…」兰雨觉得自己发不出其他的声音了。


    「就一会儿，好不好…」没等兰雨点头，向亚桥便埋下头去。


    特别敏感的时候，兰雨仰起自己的头往后轻轻的靠，避免自己出声，便咬住自己的嘴唇。


    后来左手搭在向亚桥的肩膀上，右手轻轻摸着他的头髮:「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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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地点都不对。


    向亚桥埋头在兰雨肩膀上不动，刚刚差点没忍住，手伸过去解她牛仔裤的时候，被兰雨的手挡住，他才清醒过来，现在已经快半夜了，而且他们现在在半山腰。


    回去的路上，向亚桥时不时看旁边的兰雨。


    「怎么了？」兰雨问他，她本来想睡觉，困得有些睁不开眼睛，但是又怕他一个人开车，没人陪着说话，只好打着哈欠身体坐直。


    向亚桥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说:「可以偷偷把你带回家吗？」


    他问的很认真，但兰雨还是没忍住笑出来:「你给我爸妈打个电话？他们可知道今天我跟你一起出来的。」


    「算了…」向亚桥脸一下子垮了，看着前面，认真开车。


    *


    到家的时候，快凌晨两点了。


    兰雨不常熬夜，每天睡觉都很规律，也很久没有做过今晚这么疯狂的事，大半夜去陌生的地方转了一圈又回来。


    下车的时候，兰雨不要向亚桥送自己，马路距离自家大门口，也就三百米的距离，一条路都不用转弯。


    可向亚桥还是把车熄火，给她理了理衬衣，牵着她的手，往她家大门口走:「以后晚上出来，不要穿这种衣服裤子了。」


    「这衣服裤子怎么了？」现在穿衣自由，兰雨觉得自己这身没什么问题。


    向亚桥在路灯的光照下，看她腿上一个一个的红色小包，不太高兴的说:「白天温度再高，晚上都很冷，而且你自己看，蚊虫多，你这腿上全是包。」向亚桥指着她腿的时候，脸色都僵硬。


    「知道了…」兰雨点头。


    到了兰雨家门口，周围特别安静，只有时不时花地里面传来的蛙鸣声。


    「我进去了…」兰雨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好。」


    向亚桥看着兰雨进门，再关好门后，又抬头望了望这两层楼的小楼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送她进去，而不是只能送到门口。


    兰雨洗漱完，上了二楼卧室，去拉窗帘准备关灯睡觉时，才发现大马路上向亚桥的车，缓缓离开了…


    第67章 奶奶生日


    上午睡了个懒觉，兰雨起床的时候，爸爸妈妈都不在家，打了电话才知道是去大伯家帮忙去了，于是匆匆洗漱完，兰雨也往大伯家走。


    大伯家在院子的另外一边，前两年新修的大楼房，进门后左边修了一个长长的花台，花台里面种了好几个品种的果树还有婶婶喜欢的花卉。


    「小雨来了？」婶婶手里拿着一把韭菜，坐在院子里面的小板凳上摘着上面的赃叶子，看到兰雨进门，给她挥手。


    「婶婶。」兰雨往里面张望了一下，没看见兰妈妈。


    「你妈妈在你奶奶房间里面。」婶婶说着，声音有些低:「小雨，你过来。」


    兰雨看了看奶奶房间，没听见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走过去婶婶旁边，坐到空着的小板凳上:「怎么了？」


    「奶奶有些不舒服，最近吃饭吃得少，让她去医院检查也不去，你妈妈正在里面劝她。」婶婶放下手里面的韭菜，说话的时候，有些嘆气。


    奶奶那辈的人，家里面子女多，也没怎么读过书，捨不得吃捨不得穿，养大自己的孩子，老了后生病，又心疼那个检查的费用。


    兰雨听了婶婶的话，站起来准备进房间去看看，走了两步又回头问:「奶奶不舒服有多久了？一点药都没吃过吗？」她一点都不知道…


    「半个月了，说要带她去医院，她不去，就去外面扯了些草药自己熬水喝。」婶婶说着，又埋头去择菜:「你爷爷劝她，她也不听，你进去看看吧。」


    兰雨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忙着赚钱，没人带她，每天放学她都是来婶婶家里面，婶婶给她做吃的，奶奶是他们那个年代，难得不重男轻女的人。


    一碗水端平，兰云有的东西，她和姐姐张丽也从来不会少，因为她小，往往有时候给她的疼爱还更多。


    对于村里面其他家庭，讲不完的婆媳关系和重男轻女，兰雨家倒是没有，她考上大学的时候，奶奶还拿出自己不知道攒了多久的钱，给她包了 1200 的红包，说是给她的奖励。


    兰雨想着想着，迈步进了客厅，走到奶奶房间门口的时候，听见妈妈在里面劝奶奶的声音:「你别喝那些草药了，喝那些管用，要医生干什么？你怎么老是在别人的事情上看得清楚，自己的身体自己却不爱惜。」


    「奶奶。」兰雨推开房间门口挡蚊虫的帘子，喊了一声后，走进去。


    兰妈妈听了兰雨的声音，从床边站起来，给了兰雨一个眼神，然后说:「我先出去帮忙了，你陪奶奶聊天。」


    兰妈妈出去以后，奶奶也准备从床上起来。


    兰雨坐到刚刚妈妈的位置上，手按住她的手说:「为什么不去医院？」


    「去医院干什么，我又没怎么…」奶奶头髮花白，有些消瘦，但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过生日，要见自己的子子孙孙，精神倒是还不错。


    「有没有什么事，去医院检查了就知道了。」兰雨去摸奶奶的手，她的手上因为年轻的时候农活做的多，全是粗粗的茧，摸起来有些扎人。


    「检查就是花冤枉钱，我不去。」虽然嘴硬，但说话声音慢慢变低了。


    「我刚刚把号都给你挂好了，明天我带你去。」兰雨说完，看奶奶又要拒绝，赶忙又说:「不准说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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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我去我去。」奶奶犟不过兰雨，点头微笑的时候，脸上的皱纹也随着面部表情变得弯弯扭扭的。


    *


    中午简单吃了饭，晚上要做两桌菜，大伯早上出门的时候，开好了菜单，兰雨和妈妈还有婶婶忙着准备了一下午，五点过的时候，大伯回来接手干活了。


    锅里面炖了鸡汤，上面蒸笼蒸了两个软糯糯的烧白。


    六点过的时候，姑姑一家人来了，兰云也带着女朋友罗娜回来了。


    罗娜抱着一束大红色的花，兰云跟在她后面，手里面还提着两人准备的礼物。


    奶奶看见自己的孙媳妇后，精神比上午好了更多，脸上一直带着笑容，嘴里面说着:「这可是我第一次收到花，太好看了。」


    罗娜也很会说话，牵着奶奶的手说着:「我以后经常给奶奶买。」


    兰雨见奶奶的眼睛都笑弯了，果然不管多大年纪的女人，对漂亮的东西都无法拒绝。


    吃饭的时候，一大家子坐了两桌人，今天难得的人都到齐了，吃饭的时候，你一言我一语的，整个院子里面都热闹起来。


    饭后兰雨帮着收拾碗筷，婶婶用热水洗碗筷 ，兰妈妈在一边用冷水沖洗，罗娜要进来帮忙，婶婶撵她出去:「哪里需要这么多人，你出去坐会儿。」


    兰雨姑姑在一旁扫地，看着这准婆婆，忍不住笑起来:「这儿媳妇挺好，未来婆婆也不错。」


    兰雨婶婶听了她的打趣，也没有不好意思，连连点头:「是挺好的。」


    吃过晚饭，兰雨才想起蛋糕还没取，忙叫兰云上街去拿，兰云带着罗娜准备出门去取蛋糕，贝贝也闹着她要去，于是两人又带上贝贝这个小人精。


    一大家子收拾完后，坐在院子里面聊天，婶婶把下午冰在水里面的大西瓜拿出来，兰雨拿了刀子一块一块的切好，装到盘子里面。


    「我觉得，以后我们每个月都应该在一起吃个饭，就像今天这样子多好。」大伯坐在藤椅上吃西瓜，看着院子里面的亲人，忍不住提议。


    「可以啊！每个月选个周末，我和王慧来准备，你回来炒菜，一家人就是应该这样子。」婶婶拍了拍旁边的兰雨妈妈。


    兰妈妈忙点头:「我也觉得行。」


    一家人不走动，就只是亲戚，一辈是亲人二辈就成了表亲，再往后三辈四辈的孩子，可能都不认识了。


    兰云他们取了蛋糕回来后，贝贝站在蛋糕前嚷着要给祖奶奶戴生日帽子，大伯点了蜡烛后，贝贝站一边摇头晃脑的唱着生日歌，唱完中文又唱英文，咬字不太清楚，逗的一群人哈哈大笑。


    聊天到晚上九点过，一群人也准备回家了。


    婶婶把兰雨妈妈和兰雨拉到一旁:「号已经挂好了是吧？明天兰云开车带我们去。」


    「我挂的号比较早，想着早点检查能早点出结果。」兰雨小声说。


    「那明天七点半出门？」婶婶问。


    「行。」兰妈妈点头。


    商量好了后，兰雨便跟爸爸妈妈一起回了家。


    第68章 手术


    医生办公室只允许两个家属进去，兰雨和兰云便主动留下，奶奶由两个儿媳妇陪着，在外面椅子上等。


    「你们是病人的？」医生看着面前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她的孙子孙女。」兰云说。


    「医生，检查报告都在这里了。」兰雨指着医生办公桌上的一堆报告。


    「目前看，可能是结肠癌，先办理住院吧，然后化验看看。」


    医生的话说完，兰雨觉得自己耳朵「嗡嗡」的响，从小到大家里面的人身体健康，虽然偶尔也有伤风感冒的，但都不是什么大事情。


    听到奶奶最近吃不下饭，后面婶婶又说，她大便也有些困难，兰雨也有些害怕，但没有想过是癌症。


    兰云听了医生的话，也愣住了，转头去看旁边的妹妹，她的眼眶有些红，看着一堆的报告，目光呆滞。


    「别哭，先出去吧。」兰云说着，去把一张一张的报告单收起来，又放进 ct 袋子里面。


    兰雨怎么敢哭？奶奶就在外面等着，妈妈和婶婶也是没遇见过大事的人，她要是哭出来，外面的三个人不知道成什么样子。


    「医生怎么说？」婶婶看见兰云前脚出来，后面跟着低头的兰雨，走过来小声问。


    兰妈妈正在给奶奶调试手机，坐在她旁边陪她说着话。


    奶奶在兰雨从小到大的印象里面，都是瘦瘦小小的一个人，现在坐在医院的椅子上，好像比之前身子更单薄了一些。


    「医生说具体的还要住院检查看看。」兰云看奶奶转头过来看他们，也不敢多说。


    最后兰雨开车带着婶婶回家收拾换洗的东西，兰云在医院办理入院手续，兰妈妈在一旁陪着奶奶。


    晚上的时候，一大家子都来医院了，婶婶在楼上陪着奶奶，其他人怕打扰到别人休息，到住院楼下说话。


    奶奶办理入院的时候，兰雨打电话通知了姑姑三姐弟，当时姑姑在电话里面「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现在在住院部楼下，眼睛也还红红的。


    「如果确诊是结肠癌，医生建议的是动手术，切掉坏了的那节肠子。」兰云站在中间，跟几个长辈传达今天医生的话。


    「切掉？意思是还有的治？」姑姑带着哭腔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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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姑父在旁边打断她的话，然后又说:「这个方法我听过，也有认识的人，之前得了这个病，切掉坏了的肠子，好像是要换一个袋子排尿，不过，一辈子都要在腰上挂着这个袋子。」


    姑父的话说完，一群人好像松了一口气。


    「妈那么好面子的人，一辈子腰上挂着个袋子，她肯定不舒服。」兰妈妈担忧的说。


    「现在别管什么舒服不舒服，面子不面子的，好好治病，能好起来比什么都重要。」兰爸爸刚刚还在唉声嘆气，听了姑父的话，换了个思路想，有得治疗就是好事。


    最后，一群人商量好了，哪些人哪天在医院陪护。


    比较空闲的是兰妈妈和婶婶，但两个农村阿姨，一进医院路都不熟悉，所以还是兰爸爸和大伯为主，兰雨和兰云还有姐姐张丽，也说下班后都会过来帮着换换手。


    姑姑作为女儿，关键时候最先表示，她会调好自己的假，轮流来照顾。


    *


    奶奶的手术定在 8 月末的一个周三上午，三家人能请假的都来医院了，爷爷有痛风腿脚不好，也在大伯出门的时候，硬是坐上了车后座。


    兰雨请了假，早早的就去了医院。


    医生做完手术，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感嘆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大一家子等在手术室外面了。


    奶奶的手术很成功，但因为年纪大了，医生说还是要多多注意，恢復肯定很慢，夏天也怕感染。


    爷爷是个大男子主义非常严重的人，平时在家扫把倒了都不会扶一下，年轻的时候，在外面打工就只是打工，回家什么家务也不会做。


    奶奶经常说，她希望老了爷爷先离开这个世界，因为她无法想像，没了她，爷爷应该怎么办。


    听到奶奶手术成功的消息，爷爷皱起的眉头，才慢慢松开。


    兰雨眼睛里面有些湿润，她没法想像，万一年迈的奶奶，在手术台上没有下来，这外面的一大家子该是什么样的情形。


    *


    奶奶麻醉药还没过，姑姑三姐弟留在医院，其他人都先回了云凌镇。


    下午姑姑给兰雨打电话，让她去幼儿园帮忙接一下贝贝，说是姐姐张丽赶回营业厅上班了，姑父有事怕接孩子晚了。


    于是兰雨问了姑姑，贝贝放学时间后，快到五点，便骑着家里面的电动车，往幼儿园赶。


    幼儿园门口接孩子的家长很多，一列一列的队伍，排得整整齐齐的，兰雨找到贝贝的班级，排在队伍后面。


    这列队伍在马路最边上，小朋友还没出来，兰雨站的地方没有东西遮挡，太阳特别晒，她举起右手挡在额头前，眼睛才勉强睁得开。


    旁边有个车停在路边，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从副驾驶走下车，里面的人摇下车窗，女人对着里面说:「谢谢你送我，迟到了凯凯又要念叨了。」


    兰雨转头过去看，是凯凯的小姑，再往里面瞧，车里面驾驶座坐的是向亚桥公司的小周。


    兰雨往旁边走了一步，有人挡住了她。


    只听见小周在车里面对着凯凯小姑说:「栩栩，你太客气了，你帮我们那么多忙，刚刚也是我们没有注意时间，不好意思啊。」


    她就是那个栩栩吗？


    兰雨还没来得及多想，队伍便慢慢向前移动了，她赶紧跟着往前面走。


    因为姐姐跟贝贝班主任打了招唿，说今天小姨接她，所以排到兰雨接孩子的时候，她在笔记本上登记了自己的信息，贝贝便背着书包，从小朋友的队伍里面跑了过来。


    兰雨牵着贝贝的手，在门口签到机上刷卡，凯凯小姑也带着凯凯过来了。


    「又见面了。」凯凯小姑看到兰雨，挥着手主动跟她打招唿。


    「你好。」兰雨跟她点头微笑。


    知道她是那个几次听到的「栩栩」后，兰雨突然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奇怪。


    两个小朋友说了再见后，兰雨牵着贝贝的手，把她抱上电动车，然后往家里面去。


    路上虽然太阳晒着，但有风吹过，还是会稍微凉快一点，后面载着小朋友，兰雨的电动车骑得很慢。


    她又回想起刚刚的画面。


    小周送她来的幼儿园，向亚桥在电话里面也说过，是栩栩帮的忙，上次跟他公司人事通电话，栩栩也在他公司里面。


    所以…她是向亚桥公司里面的人吗？可自己之前去却从来没有看到过她。


    凯凯妈妈在向亚桥的公司做会计，这个兰雨之前听向亚桥提过。


    虽然她有些好奇栩栩这个人，但是她也不能因为突然起来的好奇心，就去问向亚桥吧，这不是她的做事风格…


    第69章 李女士


    姑父晚上来接贝贝回家，兰雨也匆匆吃了晚饭，坐兰云的车回城里面。


    「和向亚桥还在谈吗？」兰云单手扶着方向盘，眼睛看着前面，问兰雨。


    「在」兰雨说。


    「之前小叔和小婶见过他了？」


    「刚好碰到了…」


    兰云转头过来，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什么话能不能直接说？」兰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吞吞吐吐了，以前兰云可是高兴不高兴，都会说出来的。


    兰云把车窗户放下来，右手扶方向盘，左手手肘靠在车窗上，转头看了看兰雨:「他要修他那个玫瑰园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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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雨点头:「听他说过。」


    玫瑰园门口已经在打围了，兰雨从来不问向亚桥工作上的事情，她不问当然他也不会说，他有他的弟兄朋友给他出主意，好像她也给不了什么意见…


    「里面要大改动，之前到处找人帮他处理里面的种苗。」


    玫瑰苗那么多，一时半会能处理完吗？兰雨也不知道，没有听他提起过，只是上次看了萤火虫后，向亚桥就特别特别忙。


    兰雨最近每天空了就往医院跑，说起来两人也有段时间没见了。


    「最后处理完了吗？」兰雨问。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蒋宇杰前段时间，也在到处帮他问贷款的事，他的公司也就成立了一年多，不到两年的公司，抵押都做不了。」兰云说着，瞄了一眼兰雨:「我都能从别人口中知道的事，你一点都不知道？」


    兰雨没说话，埋头把手机屏幕打开又关上，反反覆覆好几次。


    「你们俩可真是纯纯谈恋爱…」兰云说话的时候，语气有些不高兴，他在罗娜面前，可是把家底都亮完了，换向亚桥这里，是一句自己的事都没有提。


    「我也没有问过他，不怪他。」


    兰雨觉得自己和向亚桥是两个独立的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舒适圈，特别是关于工作，她没有问的事，他时不时在她面前提起，不是更奇怪嘛。


    「最近有见面吗？」兰云问。


    「我每天下班就去医院了，不能让他来医院吧。」向亚桥倒是说过好几次，要来医院看望奶奶，但是在医院见面，兰雨觉得也不太合适，便拒绝了他，后来向亚桥也没有再提过了。


    「你自己把握吧…」兰云也不好多说什么，后来干脆开了车上的电台，不再跟兰雨说话了。


    *


    奶奶恢復得还不错，九月份的时候，办理了出院。


    大伯为了庆祝奶奶出院，提议选个周末，在家里院子摆几桌，也好感谢奶奶住院的时候，来看望她的亲戚朋友。


    大家一致点头同意。


    *


    兰雨又开始了朝九晚五点半的上班生活，之前出差的同事也回来了，两个男同事一个女同事。


    男同事们跟她打过招唿后，回了自己的工位，女同事叫李晴，人不高有些瘦，许是在工地待久了，晒的皮肤比较黑。


    见到工位对面的兰雨，谈不上热情，但也笑着说了句欢迎。


    兰雨没来公司之前，景观部就只有婷婷和李晴两个人，李晴三十多岁了，婷婷见李晴回来的时候，特别热情的「晴姐，晴姐」的喊。


    下午的时候，李晴在部门群里面丢了个压缩文件，让兰雨和婷婷下载一下，说是一个项目需要画的施工图。


    婷婷之前是接触过施工的，但兰雨没有。


    「你们现在手上没什么事吧？」李晴问。


    「目前没有。」婷婷说。


    小火车沿线的项目还在走审批，下个月会开工，最近她们俩偶尔帮三楼找找资料，手里面确实是没事。


    「那你们跟我画施工图。」李晴说着，望向兰雨:「施工图会吧？」


    「兰雨之前是做文案的，施工图没怎么接触，你带一下她。」高经理从办公室出来，刚好听见他们的对话。


    「行！天正会用吧？」李晴又问。


    兰雨点头:「会。」


    「那就没什么问题。」


    实际上，根本不是李晴说的没有问题，他们是有好几年工作经验的人，兰雨的施工图，画了又改，改了又重新画。


    「小雨，我给你发几个之前项目的施工图，你看看？」婷婷休息的时候，端了杯水站兰雨后面，准备跟她聊聊天，结果看兰雨有些无从下手，于是回自己电脑前，去找之前的文件。


    「谢谢你。」兰雨感觉自己在黑暗里，看到了一丝光明。


    *


    快下班的时候，兰雨接到向亚桥的电话，说在楼下停车场等她。


    兰雨看时间快到五点半了，赶紧保存今天画得图，然后关机收拾东西，提着自己的饭盒下楼去。


    向亚桥的车停在一棵大树下面，他左手间夹着一根烟，穿了白 t 恤和卡其色的休闲短裤，头髮好像又剪回了之前的寸头。


    兰雨往前面走，向亚桥的旁边有个穿着连衣裙的女人在跟他说话，女人身材不高，被向亚桥挡住了。


    听到兰雨的脚步声，向亚桥回头，他好像比之前更黑了一些，又有些瘦了，剪的寸头显得五官十分立体，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没有睡好，平时那么讲究的一个人，眼睛下面都有了一些黑眼圈。


    向亚桥往旁边移了一步，兰雨便看见了他旁边的女人，齐肩的短髮，穿了一个短款的碎花裙子，跟向亚桥几乎长得一样的眼睛，一样的鼻子嘴巴。


    「阿姨…」兰雨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向亚桥电话备註上的李女士，正一脸笑眯眯的看着兰雨:「亚桥这孩子可把你藏的好，我问他身边的人，他女朋友是谁，没一个愿意给我说的，小雨，好久不见！」


    李女士说话的时候，有着难以掩饰的高兴，这种高兴有传染性，向亚桥看自己妈妈笑得眼睛都有些弯，也忍不住跟着心情好起来:「先上车吧，这么热。」


    说着，去旁边熄灭了菸头。


    李女士上车的时候，推着兰雨往副驾驶去:「你坐前面去，我坐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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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雨不好推辞，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李女士是个爱热闹的人，有她在的地方，从来不会冷清。


    「我和亚桥爸爸，平时在 c 市，也不常回来，家里面就只有爷爷奶奶在，你们俩回云凌镇的时候，可以提前给奶奶打电话，她整天没事，喜欢在家研究好吃的东西。」李女士说着。


    「所以你每次回去，就提前给奶奶安排你要吃的？」向亚桥问。


    李女士听了从后面拍他的座椅:「你这是什么话？每次我回来，可都是你奶奶追着我问，想吃什么。」


    「你们婆媳关系真好。」向亚桥从后视镜看了一样李女士。


    「你说话真是没大没小。」李女士虽然嘴里面说着自己儿子，但脸上还是带着笑意。


    车开进清县城里面，向亚桥转头问兰雨:「要不要回万达拿什么东西？」


    兰雨本来是计划回去一趟的，但车上还有向妈妈，便也不太好意思让他们等自己，于是说:「不用。」


    「那跟我们一起回家吃饭好不好？」向亚桥没听到后排李女士的声音，以为她在埋头玩儿手机，说着话就想去抓兰雨的手。


    他就是忍不住，看到她就想亲一下，抱一下。


    兰雨瞪了他一眼，把手往自己包下面缩。


    「小雨，一起回去吧！」李女士不仅没玩儿手机，还把自己儿子的小动作看的一清二楚，往前移动了一下，在两人座位中间说:「今天去尝尝奶奶的厨艺，奶奶不知道多高兴。」


    兰雨想答应，可是自己空着手，怎么去别人家吃饭…


    「我帮你准备了礼物。」向亚桥说着，也不管自己妈妈在场:「爷爷奶奶没那么讲究。」


    李女士不管他们看没看见自己，听了向亚桥的话直点头:「亚桥爷爷奶奶都是很好的人，不用讲究那么多，本来也是临时回家吃饭，你去了，对他们而言，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向亚桥都 27 岁了，跟他同龄的人，大部分都有孩子了，他连女朋友都没带回去过，李女士已经可以想像，他爷爷奶奶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兰雨再拒绝就有些不像话了，只好点头轻轻的说了声:「好…」


    车行驶在回云凌镇的大马路上，李女士在后座纠结了一下，还是开口:「小雨，最近你爸爸妈妈忙吗？」


    「啊？怎么了，阿姨。」兰雨回头看李女士。


    「我在想，请他们一起吃个饭。」李女士说话的时候，带着试探:「亚桥跟我说的时候，我就想两家人一起聚一下，吃个饭，我们又不是不认识对不对，但…」


    「妈！」向亚桥突然叫了一声。


    「哎呀，你就是太敏感了。」李女士也不管向亚桥，对着兰雨说:「他怕你爸爸妈妈拒绝，又怕你不同意，说要等你准备好了，点头了，再说这些。」


    兰雨去看向亚桥，他咬着自己的嘴唇，两手扶着方向盘，眉毛皱一起。


    「这个…我问问我爸妈吧。」她自己确实是不好直接答应，妈妈那边还好说，爸爸态度有些琢磨不透的。


    「好好好，到时候亚桥爸爸也回来，我和奶奶一起下厨。」李女士说着，脑海里面好像已经在幻想着那个画面 了。


    向亚桥听了倒也没表现的很高兴，兰雨看了一眼旁边开车的他，像是没听见自己妈妈的话。


    他现在是不想两家人见面吗？


    第70章 想念


    三人开车到了向亚桥家门口，爷爷奶奶在家里面听见车子声音，便一起迎了出来。


    兰雨路上不好给家里面打电话，于是给妈妈发了微信，兰妈妈倒是没说什么，让她吃了饭早点回家。


    「小雨啊？欢迎欢迎！」兰雨一下车，向奶奶就过来牵她的手。


    过年的时候，就很喜欢这个小姑娘，长得讨人爱，也不嫌弃老人家啰嗦，当时吃过饭还陪他们几个说了很久的话。


    向奶奶是聪明人，一看李女士的眼色，就懂了事情的发展趋势。


    「奶奶，爷爷。」兰雨跟两位老人打招唿，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上次一群人见面，她跟向亚桥可没怎么过多说话，这次却是以他女朋友的身份来家里面。


    吃饭的时候，五个人却一大桌子菜，向奶奶自从兰雨进门，就笑的合不拢嘴，又是给她洗水果又是给她夹菜。


    向亚桥都忍不住说:「奶奶别偏心太明显了，以前可是我才有这个待遇的。」


    「我偏心你快 27 年了，我偏心小雨怎么了？」向奶奶说着，又往兰雨碗里面送去一个糖醋排骨。


    「是是是！奶奶开心就好。」说是这么说的，最开心的人是向亚桥自己。


    之前兰雨跟他总是躲躲藏藏的，回镇上怕遇见认识的人，去玫瑰园要等营业快结束了才去，送她回家也要让他在最远的路口等，两个人哪有一点成年男女谈恋爱的样子。


    他也是一直害怕兰雨拒绝，好几次为了给兰雨买东西，不得不去谘询他们家最有品味的李女士，李女士每次套他的话，他话都在嘴边了，都给收了回来。


    今天也是他赌了一把，如果兰雨有一点不高兴，他就再想办法，把想拉着她迈出去的脚步，给收回来。


    结果，她跟李女士一路有说有笑，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会直接拒绝的样子。


    向亚桥忍不住嘴角上扬，笑了笑。


    吃过晚饭后，兰雨也不好意思坐那不动，起来准备帮着收拾碗筷，结果李女士先拦住她:「不准动啊，谁家娇滴滴的女儿，第一次去男朋友家还要帮着干活的，亚桥，带兰雨去楼上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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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姨，我帮着把碗筷拿进厨房里面吧。」说着，兰雨又要去拿桌上的碗。


    这次是向奶奶说话了:「别动，听你阿姨的话，去楼上吹吹风，楼上现在很凉快。」


    向亚桥端着洗好的水果，走在前面，兰雨跟在他后面，上了三楼阳台。


    兰雨第一次进他家的「大城堡」，她还记得去年站在这外面，看着这么大一栋房子，当时心里面还在想，这过年打扫卫生，都要比别人先提前半个月开始。


    两人分别坐在一个藤椅上面，向亚桥拉着藤椅往兰雨旁边靠，两个椅子一点缝隙都没有了，向亚桥终于如愿以偿，抓到了她的手。


    「干嘛？」兰雨靠在藤椅靠背上，转头过去看他。


    「没生气吧？」向亚桥小心翼翼的问她。


    「为什么要生气。」


    「没跟你打招唿，就把我妈带上了，还让你直接来家里面吃饭。」向亚桥说着，把兰雨的手拉到自己嘴边，一口一口的亲。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李女士和向家爷爷奶奶，都非常热情的表示着他们的喜欢，兰雨觉得她很开心。


    向亚桥右手去捏兰雨的下巴，看她明亮的大眼睛，实在忍不住了，偏头亲在她的嘴唇上，随后舌尖探进去，碰到她的舌头时，轻轻一卷，慢慢一吸，她的舌头又钻进了他的口中…


    成年男女有时候在表达上，喜欢用肢体语言，多过用嘴说。


    向亚桥微微向后退，用自己的鼻子去蹭兰雨的鼻子，然后说:「最近太忙了，玫瑰园那边开工了，钱还不够，着急想把几个基地的货全部处理了，所以见了好多客户，没顾得上你。」


    兰雨听他说话，右手慢慢摸到他的左脸上，他真的有些瘦了…


    「想我了吗？」向亚桥声音低低的，犹豫了很久一样，还是忍不住问她。


    兰雨不说话，左手也抬起来，摸他的右脸，然后双手捧住，唇落在他的额头，落在他的眉毛，落在他高高的鼻尖，最后印到他好看的唇上，一边吮他的嘴唇一边去抱紧他。


    向亚桥很快反应过来，便开始回应她。


    于是九月的这个晚上，月亮照着一对紧紧相拥的男女，星星给他们作着伴，没有说出口的想念，好像都在拥抱和亲吻里面，表露出来了。


    *


    九月末的时候，兰雨跟着同事一起，去了小火车沿线改造项目。


    白天在工地上盯着施工，虽然有他们从 c 市带来的工人师傅，但为了节约成本，大部分都是请的当地的人，种花种树，他们总是不按照设计图纸来。


    第一个节点的旧房翻新，防水没有做好，在一个暴雨天，里面被淹得成了小水塘。


    刷外墙涂料的师傅，颜色又选错了，在刷了好几面墙以后，他们才发现色号不对，于是让几个师傅重新刷，几个师傅当时就撂担子，说兰雨他们要求苛刻工资又低，重新找人吧。


    王玲打电话来的时候，兰雨正在工地上劝说几个师傅，麻烦他们重新再刷一次，价钱这边，她再跟领导争取一下。


    兰雨的手机响第二次的时候，她才听见，于是拿着电话往旁边小路走:「餵？玲姐。」


    「你能联繫上亚桥吗？」王玲在那边声音很着急。


    「怎么了？今天早上他跟我通过话。」每天早晚两人都要打个电话。


    也许说不了两句就要忙各自的事情，但向亚桥说:「见不到面，就算听两句声音也好。」


    「你知道他在清理几个基地的苗木吧？」王玲在那边说，兰雨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又继续说:「好不容易来了两个老闆，把所有的乔木和灌木球都要了，当时亚桥高兴坏了，玫瑰园那边施工暂停了，缺钱。」


    兰雨知道他在处理地里面的货，据说处理完了，能摞出来不少钱，去填那边修园区的空子。


    「结果，预付款打得少，说先装货，装好了马上打尾款，那边一直催着亚桥他们园子里的工人把树挖起来。」王玲边说话边嘆气:「这次确实是特殊情况，亚桥着急，好不容易遇到个大客户，就点头同意了。」


    「结果出了什么问题？」兰雨觉得自己心跳有些快，不敢往下听了。


    「现在几个基地的货都装好了，人家不要了。」王玲说完，又接着问兰雨:「亚桥没有联繫你吗？他手机一直占线，宇杰他们到处找他。」


    「玲姐，我先挂电话了，我试试。」说完，兰雨赶紧挂断电话，去拨向亚桥的手机号码。


    手机里面只传来一个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第71章 他的难处


    向亚桥的电话一直关机，兰雨认识的人，都说联繫不上他。


    兰雨坐在一个水泥台阶上，这里有几棵大树遮阴，没有那么晒。


    工人师傅们在旁边的坡地种花，先用手里面的工具挖一个坑，再把花苗从它们的黑色杯子里面取出来，最后一株株花苗放进去，掩上松散的泥土。


    山里面的树林，时不时有鸟鸣声和蝉鸣声音。


    兰雨看了看手机，没有电话打来，突然有些烦躁。


    *


    晚上快十点的时候，兰雨收到向亚桥的信息，说自己没事，手机坏了没法开机。


    兰雨拿起手机，赶紧从床上爬起来，穿上拖鞋就往外面走去。


    一边给他拨语音，一边从楼梯往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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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餵？我以为你睡了。」向亚桥的声音有些疲倦，从电话那边传过来。


    兰雨本来是想发脾气的，快三十岁的人了，遇到事情为什么要搞关机消失这种事情，但听到他的声音，突然很多准备好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你现在在哪里？」兰雨已经走到酒店楼下了，找了个木头板凳坐下，开口问他。


    「公司办公室…」


    「宇杰哥他们在找你。」


    「知道，他们正在来的路上。」


    「所以你今天一天都在办公室吗？」在办公室，手机不开机玩儿消失…，兰雨不自觉的皱了眉毛。


    「手机摔坏了，别担心我，我会好好处理的。」向亚桥好像起身在走路，除了他的脚步声，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了。


    「我可能还要好几天才能回去…」虽然，回去也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但是兰雨觉得，在那边着急，比在这边胡思乱想要好很多。


    可再一想，工作还没做完，怎么走的了。


    「没关系，我先去忙，楼下有人喊。」向亚桥说完，又顿了顿，然后继续说:「你的男人没有那么容易被击垮。」


    「好！」


    兰雨说完，抬头看了看满天繁星，明明刚刚还是朵朵乌云密布…


    *


    兰雨是在国庆节前 两天回清县的，还在项目上的时候，就收到了蒋波的电话，说要给请帖给她，问她在哪里。


    兰雨跟赵琳艺一样，不想去，项目上杂事多，还没来得及联繫赵琳艺，准备回来再约她见见，赵琳艺的电话就打来了。


    她是在小区门口，一边提着行李箱，一边用手拿着手机说话的:「你生气有什么用？人家都要结婚了。」


    「结婚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跟他是同学，但能一起吃饭说话可是因为一个叫叶静雯的人，他打电话来请我们俩，他知不知道什么叫羞耻？」


    蒋波这操作，兰雨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不能直接说不去，到时候微信随便转个红包吧…


    「你不准给他包红包，听到没有？」赵琳艺像是知道兰雨的想法一样。


    「可他打电话来了。」一个镇上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那也不准！」赵琳艺说。


    「行行行！」兰雨只好答应着。


    「今天晚上有安排了吗？一起吃个饭啊。」


    兰雨想了想，向亚桥不在清县，说晚一点会回来，到时候找她。


    「没事。」兰雨说。


    「你的向亚桥呢？」赵琳艺在那边问。


    「他有事。」


    「他最近的事，可确实是有点多。」赵琳艺最近也听了很多关于向亚桥的风言风语。


    「你知道什么了？我最近都没回过云凌镇，你不要在我面前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兰雨也等不到晚上跟她见面了，把行李箱拉到一课大树下面，就站在人行道边问她。


    「我知道的不多，就是他钱不够，玫瑰园开工，结果修了没多少就停工了，后来卖苗木想回一点资金，人家又把他给水了，反正他最近应该不太顺。」


    「那现在玫瑰园那边是什么情况？」兰雨问。


    「停工啊，我前两天经过，只见外面打了围，人影子都没瞧见一个。」


    向亚桥平时虽然不说什么，但是所有男人骨子里面，都有一些或多或少的要面子，施工没多久就因为没钱停工了，那不是成了云凌镇的笑话吗？


    「晚点我给你电话。」兰雨说完，拉着行李箱往单元门走去。


    *


    兰雨收拾好带回来的行李后，也不再想出门了，于是给赵琳艺打电话，约她周末再聚，可赵琳艺说她不想出门去，她就上门来。


    赵琳艺带着大包小包的烤串来的兰雨家。


    两人吃饭的时候，还给叶静雯开了视频，叶静雯那边也在聚餐，她右手边还时不时有人往她餐盘里面夹菜。


    赵琳艺看到这个场景，跟兰雨会心一笑，静雯也不是一个人了，真好。


    「我当时看静雯那个状态，好害怕她走不出来。」兰雨端起赵琳艺刚刚买来的冰饮料，接连着喝了好几口。


    赵琳艺嘴里面正在嚼吃的，想说话又说不出来，快速嚼了几口吞下去，然后才说:「所以蒋波结婚对她也是好事，断了念想，对吧？」


    兰雨想了想赵琳艺的话，好像也没有错。


    「国庆节有什么安排吗？」赵琳艺问她。


    「想带我爸妈去云南玩儿几天，但是有两个酒席要去随礼，等我明天问问我妈，酒席是哪天。」清县这边，一到大的节假日，都免不了要去参加亲戚朋友的酒席。


    结婚宴，满月宴，乔迁新居，生日宴，好像都集中在了假期那几天。


    「不去了嘛，随礼随礼，礼到了就行了呗。」赵琳艺自己是不太喜欢参加这些宴席的，特别是七大姑八大姨的，一见面就各种问你工作在哪里，工资到手多少，有没有男朋友，准备什么时候结婚，想到这赵琳艺都害怕。


    「有些礼到了就行，但又不是每个酒席都这样子，不去人家觉得你没礼貌。」有些太远的亲戚，兰雨连名字都叫不出来。


    「管那么多别人的事情干嘛？」


    「你别光在这说，上次萱萱那，你气生完了，还不是得去…」兰雨说着，看赵琳艺脸色变了，越说越小声。


    「我说了我不去的啊，谁知她去我妈面前，又哭又闹的，我敢不去吗？」赵琳艺气归气，但赵琳萱的人生大事也就这么一次，她气完了，最后还是精心挑选了礼物，在上个月按时参加了妹妹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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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嘛，不是每个酒席都可以送了礼不去的。」兰雨去拿桌子上的烂土豆片吃，在山里面的伙食不敢恭维，只能说每天填饱肚子。


    「对了。」赵琳艺说着，放下手里面的杯子，然后又说:「我听说，向亚桥基地的苗木被人水了，是那个眼镜搞的鬼。」


    兰雨一时没听懂，但听到向亚桥基地的话，便放下手里面的筷子问:「眼镜？」


    「就是那次，跟我们打架的那个？」赵琳艺提醒她。


    兰雨一下想起来了，跟她们打架的眼镜男，也是她坐大伯车子，被追尾的那个人，还是某次被向亚桥整了，在向亚桥办公室发脾气的人。


    「就是那个人，云凌镇的人都喊他李眼镜，好像也是搞花卉买卖的，具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你要去问向亚桥，我感觉最近他有点难。」赵琳艺说。


    兰雨听了，也没再说话，点了点头，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向亚桥的难，每天的电话里面，他说话的声音都带着疲惫，每次电话没说几句，就被旁边的人喊他的声音打断，于是他又去忙别的去了。


    赵琳艺是被沈又山的电话催促走的，说是已经在兰雨家楼下了，她不下去他就不走，兰雨赶紧把她连人带包撵了出去。


    *


    快十一点的时候，兰雨洗漱准备睡觉了。


    看了看手机，没有电话打来，于是给向亚桥发了消息去: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消息刚刚发出去，向亚桥就发来一张照片，是兰雨家楼下，从下往上，拍的兰雨家这栋楼。


    兰雨找了个外套，穿上衣服往外面跑。


    「向亚桥！」兰雨看着站路灯下面的人，穿了一件黑色的 t 恤，蓝色的牛仔裤，手指之间夹了一只抽了一半的烟。


    兰雨飞快的跑过去，到他面前站住。


    向亚桥比之前又瘦了一点点，胡茬也长了出来，脸上的皮肤也比之前黑了好几个度。


    「慢一点，我又不会跑。」向亚桥说着，走到旁边的垃圾桶边，把菸头在垃圾桶上按熄灭，然后走过来，拉兰雨的手:「怎么下来了？」


    「你怎么来了也不说？」兰雨想去抱他的腰。


    向亚桥往后退一步，手没有放开她:「我一身的味道，今天在一群男人堆里面待了一天，全是烟味和汗味道。」


    她刚刚洗过澡，身上是好闻的沐浴露香味，头髮披散在肩膀，脚上只穿着一双拖鞋，或许跑步着急，现在站他面前，还带着一些喘。


    「我不怕。」兰雨说着，两手便搂紧他的腰，在他腰后面交叉，再使劲。


    向亚桥本来放在身体两边的双手，也在她渐渐收紧的过程中，忍不住放到她的背后，然后埋头在她肩膀上，侧过脸，鼻子深深吸了一口属于她的味道。


    第72章 一切都会好起来


    「上楼吧。」兰雨拍了拍向亚桥的背。


    向亚桥放开她，然后站直身体，眼睛里有些不确定，这可不是他的景都府。


    「怎么了？」兰雨抓着他的右手，轻轻摇了摇。


    「我就不上去了吧，我还是回去睡。」他就上去过一次，还是兰雨爸妈在家的时候，虽然听到她这么说，他很想上去，但是毕竟是她的家，他怕不太好。


    如果是在云凌镇，兰雨肯定说不出来「上楼」这种话，村里面七嘴八舌，而且父母在家。


    「我爸妈不在。」兰雨以为他是怕遇见她父母。


    「我知道他们不在，他们在你还敢说这话，你爸不把你腿打断。」还没结婚，就大半夜带男朋友回家，向亚桥觉得自己有个女儿，都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出现。


    「那你干嘛？」兰雨抬头看他。


    向亚桥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说出他的顾虑:「我怕他们以后知道了，更不喜欢我。」


    兰雨听了，拉着他的手就往电梯口走:「偷偷的，不让他们知道。」


    向亚桥看她一身居家衣服，快步走在他前面，风吹来时有一股股她的香味飘到他的鼻间，像某种热带水果，吸足了阳光，自带甜味。


    *


    上次来，兰雨父母在，向亚桥不敢到处看，现在进了客厅，兰雨去卧室了，说给他找洗漱的东西。


    向亚桥往客厅的小阳台走，这里只有两三个平方，上面有一个电焊的衣架，挂了几件兰雨刚洗好的衣服，时不时在往下滴水。


    下面摆了几盆花，绿萝，蝴蝶兰，天堂鸟，还有他之前送来的三角梅，三角梅长得没之前好看了，但是好在没死，还活着。


    向亚桥摸了摸裤子口袋，想抽菸。


    「我只找了件我的大 t 恤，要不你试试？这里是牙膏牙刷，还有毛巾。」兰雨说着话，走出来。


    向亚桥把烟盒放进裤子口袋里面，进了客厅:「给我吧！」


    兰雨帮他调 好了水温，见他开始脱衣服，便走出浴室，刚走到客厅，又想起什么，去敲浴室的门:「吃晚饭了没有？要不要给你煮个面条？」


    「太晚了，算了吧…」浴室里面是水声和他说话的声音。


    算了吧的意思就是，可以吃但是又怕麻烦，兰雨是这么理解的。


    向亚桥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兰雨正在旁边厨房煮面，面条已经下锅了，她手里面拿了个碗，正把调味品一勺一勺的往里放。


    她穿着睡衣，围着一个碎花围裙，头髮随意的用一个发圈绑在后面，有几缕好像不太听话，她埋头的时候，跟着掉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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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亚桥靠在厨房的玻璃推拉门边，小心翼翼的不敢打扰她。


    兰雨好像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转头看他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于是问他:「怎么没穿我给你的衣服？」


    他还穿着自己来的时候，穿的那套衣服。


    「好了吗？肚子饿了。」向亚桥往兰雨那边走，停在她旁边。


    他本来是准备穿她的 t 恤的，但是白 t 恤前面一个金色印花的大米老鼠，他当时看了直皱眉，他就放下了。


    「外面去坐着。」她才出差回来，冰箱里面也没有别的青菜，只能煮点面条，煎了个鸡蛋。


    「我来端。」向亚桥看兰雨把面条挑进碗里面，又把旁边煎好的鸡蛋，用筷子夹起来，放到面条上面去。


    向亚桥端着面条往外走，兰雨关了厨房的灯，脱掉围裙，挂在一旁的挂钩上，也出了厨房门，坐到他的对面。


    「饿了几顿了？」兰雨见他吃得狼吞虎咽的，忍不住问。


    「饿不饿，你第一次给我煮的面条，我都一根不会剩下。」向亚桥抬头看她，端起碗喝了口汤。


    兰雨撑着头，听他这么说，便笑了起来:「谢谢你，对厨师最大的夸奖。」


    「我喜欢看你笑，多笑一笑。」向亚桥说。


    兰雨也喜欢看他笑，嘴角弯弯的上扬，眼睛有时候也弯弯的，每一个笑，都是发自内心的。


    向亚桥吃完面条后，要去洗碗，兰雨拦住他:「太晚了，别洗了，明早我起来再洗吧。」


    「你先睡。」向亚桥端着碗筷想往厨房里走。


    「我想你陪我一起睡。」兰雨不让他过去。


    最后，向亚桥妥协了，碗筷放在桌子上，两人又去浴室刷了牙，已经半夜了，才躺到床上。


    「我把车子房子都抵押了。」两人平躺在床上，向亚桥握着兰雨的手，突然说。


    兰雨转头看他:「基地的苗木，挖起来还可以种下去吧？」可能会对苗木有一些损伤，但是短时间应该问题不大的。


    「嗯…，那个没什么关系，是我太着急了，现在不忙着处理那些了，先把玫瑰园这边整理一下，开工了就不能暂停。」已经暂停一段时间了，再不开工，拖着也不是办法。


    「那个李眼镜的事，对不起…」兰雨从听到这件事开始，便有些自责，她不知道之前向亚桥跟他有没有接触，但终归有她的原因在。


    「不要胡说，每个行业都有竞争，跟你没什么关系，他们是眼红，觉得我这个外行突然进来，动了他们的蛋糕，如果不是这次，也会是下一次。」向亚桥右手一使劲，把兰雨拉进自己怀里面。


    虽然向亚桥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但兰雨还是觉得不太好受。


    「我最近太心急了，考虑事情不太周到，不过这也算是给我敲了一个警钟了。」向亚桥说。


    「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兰雨今年画了不少图，现在转正了工资也还不错，她也没什么花大钱的地方，手里面钱应该帮不上向亚桥什么大忙，但有一点总是好的。


    「要启用你的小金库了吗？不用。」向亚桥侧身，捏了捏她的脸:「我心里面有数，玫瑰园一下子肯定不能修好，一期一期的来，三个月不行，就五个月，五个月修不好，就半年。」


    兰雨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小声嘀咕了一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向亚桥搂紧她，手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肯定的，睡吧。」


    「嗯…」


    兰雨也不再多想了，今天坐了几个小时车，确实也很累，不久便闭眼沉沉睡去。


    第73章 乐山


    国庆节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兰雨早早起来，去楼下买了豆浆油条。


    向亚桥也在她开门声响起的时候，起床洗漱。


    兰雨用盘子装了油条，油条被早餐店老闆切好，一块一块的放在盘子里面，豆浆用两个纸杯装着，放在盘子边上。


    「谢谢。」向亚桥从洗手间出来，下巴还有一点水没有擦干净。


    兰雨在餐桌抽了张纸递给他，指了指下巴。


    「怎么了？」向亚桥接过纸巾，却没懂她的意思。


    兰雨干脆把纸巾拿了回来，踮脚自己给他擦干净，然后走到餐桌边坐下:「快来吃，冷了。」


    向亚桥最近的坏心情，突然被一大早她的小举动所治癒了，走过去亲了亲她的脸，坐下开始吃早餐。


    吃完早餐后，兰雨进洗手间梳头髮，向亚桥收拾桌子，顺便把昨晚的碗也洗干净。


    「我送你。」向亚桥拿着纸巾擦手，靠在洗手间的门框，看着兰雨在脸上涂涂画画的。


    兰雨最后往脸上喷了两下定妆喷雾，转头看他:「老规矩，送我到地铁口。」进城太堵车了，不如坐地铁快。


    「行。」向亚桥走进去，头在她颈窝轻轻的蹭:「谢谢。」


    兰雨转过身抱住他:「不要老是说这两个字，很奇怪。」然后学他平时，捏了捏他的脸。


    向亚桥看她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咧嘴笑了。


    *


    国庆节七天，头两天就被亲戚朋友的酒席占领了。


    云凌镇这边没有办酒席的地方，大家有事要去清县城边订酒席，那边俗称「农家乐一条街」。


    日子好的时候，每个农家乐一天要接待两三个婚宴，每个农家乐大门口，都摆放着五六米长的海报，上面是新郎新娘的婚纱照，海报旁边，就是送礼的接待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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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县这边，订农家乐的比酒店的人更多，农家乐现在设施做得很好，大部分里面有花有树，有湖有草坪，厅也有好几个，菜品比酒店的性价比更高。


    2 号下午，兰爸爸和兰妈妈跟亲戚朋友们打了麻将，吃了晚饭，兰雨开着爸爸的车，在门口等他们。


    晚饭她是不准备来的，但兰爸爸就好那几口，遇到许久不见的亲戚朋友，就经不住人劝说，喜欢喝上两杯，往镇上走又不好喊代驾，于是兰雨就来当这个司机了。


    「妈，后面几天不用走亲戚朋友了吧？」兰妈妈和兰爸爸坐在车后座上，兰雨在倒车镜里面看了一下，两个人都靠着椅背，很累的样子。


    「不用，怎么了？」兰妈妈放下手机问。


    「要不要约大伯他们出去玩儿两天，带上爷爷奶奶一起？」奶奶最近病情也稳定了，但不太愿意出门走动，每天就在院子里面，让她上趟街她都不想去。


    「行，你爷爷奶奶这辈子没出过什么门。」兰爸爸听了，突然就坐起来。


    平时兰雨爸爸也不太往哪里去，他自己偶尔工地需要，可能会出个远门，但从来没有一家人旅游过。


    「你跟大伯还有婶婶商量一下呢？别去爬山什么的，奶奶不能劳累，爷爷腿也不好，大城市这国庆节人多，也不要去凑热闹。」兰妈妈说。


    兰雨点头，今天晚上看看，车程不远的地方，哪里可以带爷爷奶奶出去走走。


    *


    最后大家约定好 4 号的时候，一起去乐山。


    出发那天开了两个车，爷爷奶奶坐大伯和婶婶的车，姑姑带着贝贝，坐兰雨家的车。


    爷爷奶奶本来说着不去不去，又要花钱又累，但是一路上也开开心心，在高速服务区，一直问着多久到，那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


    兰雨本来想着带他们去峨眉山，再去乐山大佛，乐山市区吃东西的，但是峨眉山肯定是上不去，从山底到峨眉山景区大门，都要坐两个小时车。


    后来大家到了乐山市区，去了兰雨定好的酒店放行李，又一起出门吃了个午饭，爷爷奶奶有睡午觉的习惯，于是一群人也陪他们在酒店休息。


    兰雨和姑姑贝贝住一个房间，正在手机上看攻略，每次出来她倒是很随意，到了当地再看看附近有什么好吃的推荐。


    乐山大佛是安排在明天，今天先在城里面转转，晚上再去张公桥好吃街吃个晚饭，一家人只要在一起，到哪里玩儿都是开心。


    正要点进一个当地博主的主页看，向亚桥的电话就打来了，兰雨轻手轻脚的下床，往外面走。


    「餵？向总。」兰雨出了房间门，接起电话。


    「我以为我打错了，可这号码我应该能倒背如流…」向亚桥说着，有点小抱怨:「能不能改改口。」


    「有改口红包吗？」兰雨说着，往走廊尽头走。


    「看你怎么改了。」


    「亚桥哥…」兰雨拿 着手机，想了想，对着话筒又娇滴滴的喊:「桥哥…」


    「看手机。」向亚桥在电话里面说着。


    兰雨看了看手机，向亚桥给她支付宝转了笔钱，她拿起手机:「你干嘛？我开玩笑的。」


    「我可没有开玩笑。」


    兰雨知道他最近拮据，原本只是玩笑话，随便就说出口了，她点击退款，给他原封不动的退回去。


    「我就是怕你不收，才转的支付宝，你这是做什么？再穷我也不至于差这么一点。」向亚桥又给她转回来。


    兰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出去玩儿就玩儿开心，等你们回来，我忙完了就来看奶奶，还有我妈说的，两家人坐一起吃个饭，你也考虑一下好不好？」向亚桥在电话那边说。


    「好…」


    挂了电话，兰雨边往房间走，边翻着刚刚本地博主的主页，看看有什么伴手礼可以带回去，除了自己的好朋友，也要给向爷爷向奶奶准备一份，向亚桥爸爸妈妈那边，也要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礼物。


    上次去他家吃饭，离开的时候，向奶奶塞了好大一个红包给她，她当时拒绝的，但是奶奶说了，那是规矩。


    向亚桥妈妈李女士也在旁边笑得合不拢嘴，说是奶奶的一份心意，赶紧收下。


    他们一家人，对她，都很热情。


    *


    晚上一群人走在张公桥好吃街，兰雨挽着奶奶的手臂，爷爷腿脚不便，大家走走停停，也不着急。


    贝贝一会儿要买气球，一会儿又说太热想吃冰淇淋。


    「她爸爸回来看过她吗？」婶婶在一边，忍不住问姑姑。


    「没有，看什么看，说不定早就找到了，唉…随便他吧，只要丽丽和贝贝过得开心，我们就往好的方面看。」经过女儿离婚，自己母亲生病，姑姑好像把很多事情都看开了。


    一路上吃东西买东西，姑姑不仅抢着去付钱，出门之前也给爷爷奶奶买了好几套衣服。


    因为一起的有老有小，兰雨把晚饭定在跷脚牛肉，清汤的大家都可以吃，又去旁边小吃摊买了钵钵鸡和各种串，大伯和兰爸爸忍不住喝了两杯酒，连基本上戒酒的爷爷，都经不住劝，喝了小半杯。


    「小雨这次大伯要夸你。」大伯微醺后的脸，红红的，说话的时候拿着酒杯，看着兰雨:「以后我们一家人，要多出来玩儿，就像今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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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这次兰云和娜娜没有来，下次一定要让他们一起，还有丽丽。」婶婶也在旁边说。


    「大伯这次真的很开心。」大伯说着，眼圈有些红润。


    他们作为子女，这些年眼睛里面只顾着去看自己的孩子怎么样了，大多数时候，忽略了自己父母已经慢慢在衰老。


    「大伯，以后我们多多出来就是了。」兰雨不想把气氛弄得很伤感，爷爷奶奶还在这里。


    「好，你们以后多安排。」大伯说着，把酒杯里面最后一口酒喝完。


    *


    5 号的安排是去看乐山大佛。


    因为老年人不方便走路，景区人又特别多，兰雨带着大家，去了景区对面的码头坐船，船只会经过大佛前面。


    出门的时候，兰雨在同学那借了个相机，到了船上便拿出来给大家拍照。


    一路上贝贝逗的大家很开心，不时的看见个东西，就一脸的惊讶。


    「只在电视上看见过，真壮观。」奶奶站在船的围栏边，看着不远处的乐山大佛，不仅感嘆到。


    「奶奶，以后我还要带你去爬长城，去天安门看升国旗。」兰雨觉得这次出来太值得了，村里面的老人，可能进 c 市的机会都不多，更别说出来旅游了。


    奶奶看了看兰雨，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几个孩子，点头笑着说:「好！」


    *


    晚上兰雨准备找个地方吃中餐炒菜，结果奶奶发言说，不用顾及他们老年人，大家该吃什么吃什么。


    于是兰雨找了一家当地非常火的串串店，点了个鸳鸯锅，爷爷奶奶也可以吃，他们也可以解解馋。


    串串店附近有个卖甜皮鸭的，在当地的排行榜上评价不错，于是兰雨和妈妈婶婶一起，去买伴手礼。


    「你买这么多送谁？」兰妈妈在兰雨旁边小声嘀咕，她打包了好几袋，让老闆抽了真空，还要了礼品袋。


    「朋友同学，公司同事。」还有向亚桥的家人，兰雨没提。


    「哦…」兰妈妈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走出甜皮鸭店的时候，兰雨左手右手，都提满了礼品袋，兰妈妈走在她后面，看着她被礼品袋绳子勒的发红的双手，轻轻摇了摇头。


    第74章 礼物


    国庆七天过得很快，节后兰雨又恢復了朝九晚五点半的生活。


    向亚桥的玫瑰园也继续动工了，他还拿了一堆名字，让兰雨选。


    兰雨本来是拒绝的，选名字是大事，但向亚桥那边态度十分强硬，让她尽快选出来，那边要用，说是这件事就必须她来做。


    于是她挑了一个好记的，叫锦苑，寓意繁花似锦的园林小院。


    *


    今年的秋天来的比较早，十月中旬的时候，早晚已经要穿薄衬衣了。


    午饭过后，兰雨跟同事去园区走了一会儿，路过运动区的时候，看到高经理几个在打桌球，还喊他们一起加入。


    兰雨有些心动，她已经很久不运动了，桌球是她为数不多会的运动之一。


    打得快要出汗的时候，兰雨喊了暂停，她不想等下回办公室的时候，一身的汗味道，这里没办法洗澡，怪难受的。


    「小雨，你的手机一直在振动，好像有人给你打电话。」她的衬衣外套和手机，放在一旁的石头椅子上，同事坐在旁边休息。


    「好。」兰雨把球拍递给旁边的同事，然后去拿手机。


    这个电话号码，她没有保存，念了一遍就想了起来，兰雨走到旁边，接起电话:「什么事？」


    「小雨，在忙吗？」谭旭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过来。


    「怎么了？」兰雨问，他们分手后，就没有联繫过了。


    「我来 c 市了，可以见一面吗？」


    「不用了吧。」没有什么见面的必要，都有自己的生活了。


    「我还给你东西。」那边谭旭说着。


    兰雨想了想，有点懵:「什么东西？」


    「你送我的玉。」


    兰雨大学毕业后不久，就是谭旭的生日，当时她的工资也不多，拿了 1500 买了两块小小的玉，她的是一朵小兰花，他的是兰花叶子，他们找了绳子，一直带在脖子上。


    后来还没分手，兰雨就弄丢了，当时还不敢跟谭旭说，她自己也心疼了好久。


    「不用还了，我的早就丢了，你也丢了吧。」兰雨说着，拿起衣服往公司走。


    「小雨…就把我当成普通朋友不行吗？」


    「不行。」


    「那我还给你就走，可以吗？我也就今天待一天，明天就回去了。」谭旭跟兰雨在一起两年，知道她是什么人，吃软不吃硬。


    「我给你地址，快递给我吧。」兰雨说着，挂断电话，给他发了条简讯，是公司的地址。


    *


    快五点的时候，兰雨收到谭旭的信息，说他在公司楼下停车场，他把东西给她就走。


    兰雨不想下去，但后来谭旭见她没有回覆，便给她打了电话过来，兰雨挂断电话，给他发去信息:「我马上下来。」


    两人已经半年多没有见过面了，谭旭倒是没什么变化，戴着个鸭舌帽，穿得很休闲，坐在一个越野车的驾驶位上，给兰雨挥手。


    兰雨走到他的车窗前，向他伸手:「给我吧。」


    「上车，就聊十分钟。」说着，谭旭去打开副驾驶的门。


    「还有什么没有说清楚的吗？」兰雨觉得应该没什么好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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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5页

    「上来吧，待会儿你同事看见也不好。」


    兰雨绕到一旁的车门边，坐上去，关了车门:「知道我同事看见，对我影响不好，还在我上班时间来做什么？给我吧，东西。」兰雨又向他伸去手。


    谭旭还是无动于衷，问她:「你朋友圈能对我打开吗？」


    「你这翻莫名其妙的举动是为什么？」兰雨百思不得其解。


    「上次我给你打电话，是一个男的接的。」谭旭转头看她:「是你男朋友吗？」


    兰雨没有听向亚桥说过这件事，他接过她的电话吗？什么时候？她也没有习惯去翻看自己的通话记录。


    「是啊…」兰雨点头。


    「你们谈多久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要把过去的人拉出来聊一些没有意思的事情？大家都有自己的新生活了，你跟我也不缺这一个朋友，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把前男朋友当成自己的普通朋友，我有我喜欢的朋友圈子，我觉得我们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要打扰彼此的生活。」兰雨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出来。


    「小雨…」


    「明明是你的过错，为什么现在来装深情？」兰雨没等他多说两句，又接着反问他:「你这样子，我不会觉得以前的时光有多美好，我只会看不起你。」


    「说完了吗？」谭 旭被她一句又一句的说懵了。


    「东西你不要，就还给我。」兰雨第三次向他伸手。


    谭旭终于从车后座拿了个礼品袋过来，递给兰雨。


    兰雨把礼品袋打开，也不管里面其他乱七八糟的礼盒，找到她之前买的玉石叶子，捏在手心里面，开门下去，走了两步又回头看车里面的谭旭:「回去吧，别联繫我了，我现在过得很好。」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公司方向走去。


    向亚桥今天开的蒋宇杰的车，停在谭旭车的路对面，黑色的防晒膜把他完完全全遮住，他瞧见了兰雨从站在驾驶座旁边，到上车，再从车上下来的全过程。


    下车后，她走了两步又回头，对着车里面的男人说话的样子他没看见。


    车里面的男人在兰雨走后，一直在座位上埋头看着什么，迟迟没有离开。


    向亚桥发动车子，打了下左转弯灯，往园区外面开去，这大概就是大家说的，惊喜惊喜，有惊无喜…


    *


    兰雨本来下班要回家的，可是婷婷说公司不远开了个新商场，想让兰雨陪她去逛逛，于是兰雨每天的两点一线，今天换成了三点一线。


    下班两人打了个车去逛商场，之前听同事说有火锅店做秒杀活动，89.9 元就可以买一个双人餐的火锅，婷婷听了很心动，还没到商场，就团好了券。


    火锅店在商场四楼，今天是工作日，开业快一周的商场人倒是不多。


    火锅店来团券薅羊毛的人特别多，看了下前面还有十来桌，于是两人准备在楼下先逛一逛。


    到一个男装品牌店，兰雨移动不了脚步了，门口的模特模型上，不管内搭还是外面的衣服裤子，都很适合向亚桥。


    兰雨拉着婷婷进去看，最后不仅买下了模特身上的衣服，还给向亚桥多买了两件衬衣。


    她没有给向亚桥买过什么外套，只买过睡衣，但他是衣架子，给售货员多形容一下，人家就能拿出适合他的尺寸了。


    「小雨，你对你男朋友真好。」婷婷看着兰雨手上大包小包的东西，忍不住感嘆。


    好吗？兰雨倒是没觉得，她觉得在这段关系里面，占主动的比例，向亚桥更多一些，送礼物也是，看到好的东西，他也不会问她喜不喜欢，要不要，每次都是直接送到她面前来。


    「他对我也很好。」想到向亚桥，兰雨突然有些想笑，不知不觉，他们在一起也快半年了…


    两人在商场里面走走停停，买了饮料，又坐到火锅店门口继续等位置，终于有个空位出来，店门口喇叭里面，喊了她们的号。


    *


    兰雨吃了晚饭，肚子撑得不行，也不太想去坐地铁或者公交车了，打了个车回万达。


    到了小区门口，提着给向亚桥买的衣服袋子往里面走。


    快到单元门门口的时候，路灯下的座椅上，向亚桥正一边抽着烟，一边盯着手机看。


    兰雨快步走上去，拍了拍他:「怎么在这？」


    「在这不对吗？」向亚桥抬头，也没有起身，继续抽着手里面的烟。


    「什么意思？」兰雨看的出来他心情不好，但有些懵，不知道他心情不好的原因。


    「你去哪儿了？」向亚桥看了看手錶，快九点了。


    「跟同事吃火锅。」说着，兰雨把手里面的袋子递给他:「给你买的衣服。」


    向亚桥看了看袋子，没有伸手去接。


    兰雨把衣服袋子使劲丢他旁边，也学他坐椅子上去，转头看他:「你找我吵架？」


    向亚桥勐的抬头看她，摇头否认:「没有。」


    「那你这是什么态度？我给你买衣服，你不要就算了，我问你两句话，你像吃火药了。」


    向亚桥还是不说话，他不知道该不该说，看了看旁边的衣服口袋，又忍不住去转头偷看她:「今天下午，你们公司停车场那个男的是谁？」


    「你在那？」兰雨声音有些大。


    「我准备去接你下班，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就看见你上了他的车。」向亚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他的内心一直告诉自己一定要问清楚，但是他说出来后，又觉得自己像是醋罈子打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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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前男友…」兰雨觉得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他经常找你？」向亚桥菸头丢在地上，站了起来。


    「不是，他还我东西。」兰雨突然想起，那个玉石叶子，还在她裤兜里面，于是摸出来，看了一眼，弯下腰捡起向亚桥的菸头，把叶子和菸头一起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面。


    向亚桥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兰雨走到他面前，提起刚刚的衣服袋子:「他不在 c 市，距离我们很远很远，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来这边了，说要把这个还给我，这是以前我们送他的生日礼物，他要还我就收回来了。」


    兰雨说着，把衣服袋子往向亚桥怀里丢:「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到底要不要？」


    「要。」向亚桥赶紧接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向亚桥从兰雨工作的地方，直接开车回来她的小区，在这楼下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心里面反反覆覆问了自己无数次，到底要不要问她那个男人是谁？


    如果不问，在心里面就是一根刺，如果问了，又怕她生气。


    她说清楚就好了，至于那个男人怎么去的她工作的地方，又在那留了多久，似乎也不是很重要了。


    「今天可以吃一碗你煮的面条吗？」向亚桥接过她手里面的袋子，去拉她的手。


    「你没有吃饭？」兰雨问他。


    「没有…」向亚桥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他今天的冲动，像第一次谈恋爱的毛头小子，只顾着生气了。


    「我发现吧，以前你都是在外面等，自从我让你上过一次楼，你就当这里是你家了是吧？」兰雨说着，往电梯口走去。


    向亚桥提着东西，赶紧跟上去，走到她旁边，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是不是我家，你说了算，但我家…肯定是你的家。」


    兰雨有些脸红，不敢回他的话，电梯到了，赶紧往电梯里面走。


    电梯到了门口，兰雨拿钥匙开门，向亚桥提着东西，头放在兰雨的肩膀上，看她往门孔里面塞钥匙。


    还没扭，门从里面打开了，是兰妈妈。


    「阿姨…」向亚桥赶紧站直，说话都有些结巴:「我…我送兰雨回来。」说着赶紧把手里面的东西往兰雨怀里放。


    「我给你煮个面条，吃了再走吧？」兰雨看他往电梯口走，在他后面喊。


    「我不饿，阿姨，你们早点休息。」说着，逃跑似的进了电梯里。


    「怎么回事？」兰妈妈去关门，刚刚向亚桥的一举一动，有些滑稽，跟他平时倒不太像。


    「他在楼下等我，说没有吃饭，准备上来吃个面条。」兰雨说着，看手里面的衣服，他走得太着急，忘了这是他的东西了？刚刚直往她的怀里塞。


    「他经常上来？」兰妈妈坐沙发上，盯着兰雨问。


    「这是第二次，上次来，也是吃了一碗面条。」兰雨边换鞋子，边说着:「你怎么来了，爸爸呢？」


    「我包了水饺和抄手，给你放冰箱里面了。」


    「等我周末回家去拿就行，怎么还跑一趟。」兰雨换好了鞋子，坐沙发上喝水。


    「包好了就拿来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兰妈妈起身去洗手间，路过兰雨旁边的时候，看了看装着男士衣服的口袋，没说话。


    *


    十一月的天气，渐渐冷了起来。


    周二是兰雨的生日，今天她就正式满 25 岁了，上周末已经和家里人一起吃过饭，今天的聚餐主要是自己的朋友。


    本来兰雨和向亚桥准备自己找个餐厅一起吃饭的，结果赵琳艺听了很生气，说是平时不怎么见面，时间都给了向亚桥，一年一次的生日，也要单独跟他过，她不同意。


    于是最后唿朋唤友，在上次兰云请客的地方，向亚桥订了个玻璃房，找人用鲜花和气球，布置好了房间，打算热热闹闹给兰雨过生日。


    来的人除了兰雨平时常联繫的朋友，还有兰云两口子，当然也少不了蒋宇杰和王玲。


    每个来的朋友，都给兰雨准备了礼物，赵琳艺没看到向亚桥准备的东西，于是问他:「向总，今天不表示表示？」


    向亚桥听了咧嘴笑:「我不就是最好的礼物？」


    「你好油腻…」赵琳艺嫌弃得皱眉，赶紧躲一边去了。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有人敲门。


    旁边的服务生去拉开门，一个穿着连衣裙，风衣外套的女人走了进来:「想进来说句生日快乐，不知会不会很唐突？」


    兰雨一看，是凯凯的小姑，那个被称「栩栩」的女人，兰雨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已经向兰雨和向亚桥走了过来。


    「你好，兰雨。」说着把自己手里面的一捧满天星往兰雨面前递:「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但是，是第一次自我介绍，我叫秦栩栩。」


    第75章 生日快乐


    兰 雨接过秦栩栩递来的满天星，说了句:「谢谢」。


    「刚刚在外面吃饭，碰到亚桥，说是给女朋友过生日，没想到是你，急急忙忙在花店订的花，希望你喜欢。」秦栩栩笑着说。


    「很好看。」兰雨说着，侧身看向亚桥，他正站在自己身后听她们说话，兰雨作为这场生日宴的主人，邀请道:「一起吃饭吧？」


    秦栩栩连连摆手说:「不用了，外面还有朋友在等。」说着指了指外面，有个年轻男子正望着玻璃房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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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7页

    「谢谢你的花。」兰雨再次表达谢意。


    「不用客气。」说着，秦栩栩又朝向亚桥挥手:「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向亚桥朝她点点头，拉着兰雨继续坐下吃饭。


    「你们之前见过？」向亚桥往兰雨碗里面夹菜。


    兰雨埋头吃东西，嚼了几下才说话:「她是凯凯小姑，我接送贝贝的时候，遇到过几次，贝贝跟凯凯一个班。」


    向亚桥点了点头，又拿起她喝了一半的果汁，往嘴边送。


    「这是我的。」兰雨转头看他，已经喝了好几口了。


    「你的我就不能喝了？」向亚桥拿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角。


    「可以喝。」兰雨见他喝光了杯子里面的果汁，抬手拿了桌子上的玻璃瓶，往里面又加了一些。


    向亚桥剥了只虾，问兰雨:「吃吗？」


    「吃。」兰雨拿碗去接过，很自然的往嘴里面送。


    对面王玲用手肘推了推旁边的蒋宇杰，然后笑着说:「你的好兄弟还会剥虾，你怎么不会？」声音刚好对面的向亚桥和兰雨都能听见。


    蒋宇杰听了，拿起筷子，夹了两只虾放在面前的餐盘里面:「我怎么不会？我也会啊。」说着，也不在意自己穿得白衣服，袖子都没挽起来，就开始剥虾壳。


    「捲起来吧，捲起来，我今天孤家寡人一个，你们就给我秀恩爱。」赵琳艺在旁边看着他们斗嘴，忍不住感嘆了一声。


    「沈老闆给你剥的虾还少了？」兰雨说着，往赵琳艺碗里面夹了一块虾球。


    赵琳艺像发泄情绪一样，狠狠咬了一口。


    「小雨」。王玲在对面喊。


    兰雨还在喝东西，又着急答应，差点儿呛到:「咳咳，怎么了？玲姐。」


    向亚桥轻轻的拍她的背，皱着眉毛训她:「着急什么？」


    「我们下个月办婚礼，到时候你来当伴娘好不好？」王玲撑着头，笑眯眯的看兰雨:「亚桥当伴郎，我们办中式婚礼，四个伴郎四个伴娘。」


    「我可没答应。」向亚桥说:「这是力气活。」


    「你不答应也得答应，谁让你不先结婚的？要不你先结？我来干这个力气活。」蒋宇杰说着，还问了问旁边的王玲:「你说对不对？」


    王玲听了直笑:「也不是不行。」


    「什么时候啊？玲姐。」兰雨问。


    「圣诞节，12 月 25 号，你不用着急答应我，可以看看你的时间，但是我觉得你最好能当我伴娘，到时候跟亚桥一起，比较好玩儿嘛。」王玲说。


    「好。」兰雨还没看过下个月圣诞节是星期几，也不确定有没有其他的事情，答应早了也不好。


    后来，一群人吃了饭，又去唱歌打麻将，闹到结束已经半夜了，向亚桥喝了酒，找了个代驾开车，带着兰雨回了景都府。


    *


    「我上去换个衣服。」进了门，向亚桥把灯打开后，就往楼上跑。


    兰雨以为他喝醉了，这是…又在装醉吗？明明晚上喝了那么多，可见他平时陪客户是怎么折腾自己胃的。


    天气凉了，也不敢喝冰水，兰雨放下手里面的东西，进了厨房，开始烧热水。


    楼上向亚桥不知道在搞什么，乒桌球乓的响，兰雨终于在他搞得响声越来越大的时候，往楼梯口喊了一声:「向亚桥，你在干嘛？」不怕超到邻居吗？半夜三更的。


    「没事，我移一下桌子。」向亚桥在楼上喊，好像怕兰雨听不见一样。


    兰雨坐沙发上，已经喝完了一杯热水。


    「兰雨，你上来。」向亚桥在楼上说话。


    兰雨放下杯子，不知道他搞什么鬼，肯定不是换衣服那么简单了，于是轻手轻脚的往楼上走。


    「祝你～生日快乐！」


    兰雨站在楼梯口，楼顶的玻璃房里面，三角梅上是星星点点闪着光的灯带，旁边墙壁有个投影，一张兰雨和向亚桥的合照，好像是去从什么合照上裁剪下来的。


    投影旁边有几个彩色的气球，飘在一旁。


    向亚桥正坐在一把椅子上面，拿着吉他，看到兰雨便唱了起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缓慢又性感的声音，一句一句的钻进兰雨的耳朵，他的眼睛里面反射着灯带的亮光，看她时候又认真又温柔。


    兰雨心里面有一股暖流淌过。


    「什么时候准备的？」兰雨忍不住笑，脸颊红红的向他走过去。


    向亚桥不说话，把黑色的吉他放在旁边，站起身大步迈向兰雨，走到她面前的时候，一把揽过她，把她抱紧:「生日快乐。」


    「谢谢。」兰雨双手抬起，回抱他。


    「第一次做这种事，是不是有些傻？」向亚桥放开她，用额头去蹭她的额头。


    兰雨摇头:「很感动呢，真的…」


    大学的时候，女生寝室楼下，时不时都有男孩去摆蜡烛表白，有些还有趁着保安不注意，点一些小的烟花，或者喊上几个弟兄，直接在寝室楼下就弹唱起来。


    兰雨从来没有当过这种主角，她也害怕当这种主角，一点不浪漫还显得傻唿唿的。


    但是，向亚桥很帅，刚刚她移不开眼睛。


    *


    兰雨今晚也喝了不少酒，胆子有些大。


    向亚桥的吻落在她脖子上的时候，她两只手轻轻扶在他早已裸露的肩膀上，推了推他:「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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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向亚桥不想等，他的嗓子都有些哑了。


    兰雨从他的身下钻出来，又去推他，他平躺以后，一脸懵的盯着兰雨，兰雨没等他问出口，便一个翻身压在他身上:「我来…」


    第76章 别搞我…


    兰雨伸手关了屋里其他的照明灯，只留下了床头的小夜灯，屋子里面一下暗了好几个度。


    向亚桥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兰雨先亲了亲他的额头，然后慢慢往下亲他的眼睛，他的鼻子，到他的嘴唇时，只看了两眼，便埋头，吻在他的脖子上。


    怕他留印子，于是唇往下落在他的颈窝处，兰雨先伸出她小小的舌头，舔了舔。


    向亚桥扭动了一下，他在忍。


    「别动…」兰雨在他耳边说话，热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耳朵上，他更想动了。


    兰雨笑了笑，又埋下头去，牙齿轻轻啃咬了一下，怕他疼，嘴唇又覆上，慢慢的吸。


    向亚桥受不了了，两只手往下，伸到她的臀上，使劲捏了捏:「别搞我…」声音嘶哑的像下一秒就要把她扑倒。


    兰雨不再啃咬他的颈窝了，头往下移，移动一下，舌头便伸出来舔一下他，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有期待有克制也有一些兴奋。


    到了他胸前，兰雨有些犹豫，抬头看了看向亚桥，他还没回过神来，她就埋下了头，嘴唇印了上去…


    「兰雨…」向亚桥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在一个女人身下，被动成这样子，抓她臀的手掌，松开又使劲，使劲又松开。


    兰雨抬头看她，嘴唇红红的，说了句:「我在。」


    「好了…你上来。」向亚桥想去拉她，她真的闹下去，难受的是他自己，他快爆炸了…


    「那我上来了？」兰雨说完，坐了起来。


    向亚桥有些懵，上半身也慢慢撑起来，两手放在自己身体左右。


    兰雨本来坐在他的大腿处，现在屁股往上移动了下，两手捧着他的脸，学他平时那样，鼻尖去蹭他:「忍不住了？」


    向亚桥不否认:「嗯…」，现在否认没意思。


    此刻两人已经坦诚相待，兰雨亲上他的嘴唇时，自己的舌头也伸了进去。


    向亚桥亲她亲得比平时更狠，好像要把她吃进肚子里面，她刚刚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小动作，搅得他心里面很痒，此刻这个痒必须她亲自来解。


    她的手交叉在他脖子后面。


    他的双臂搂紧坐在他身上的兰雨。


    向亚桥亲的正投入的时候，兰雨起身抬了抬臀，然后，坐了下去…


    向亚桥突然不知所措，这个举动他是没有想到的。


    兰雨看他懵了，便问:「不舒服？」她正准备起来。


    向亚桥受不了他面前白花花的胸，于是在她胸前埋下头，说话也不清楚了:「很舒服…」


    此时，外面月亮照进屋内，夜深人静，已经听不到屋外多余的声音，只有彼此因为某个点，而呢喃着对方名字的点点话语…


    *


    「你又要出差？」向亚桥在吃早餐，简单的牛奶面包加热。


    兰雨在穿外套，穿好后走过来坐他对面，刚刚看工作群里面通知的，说周五要去隔壁市的乡村酒店看现场 。


    「我对你都没有用又这个字。」兰雨拿了一个脆脆的烤面包片，咬了一口，面包碎掉落在她的手心，幸好拿手接住了。


    向亚桥也常常在出差，经常一出门就是十天半个月的，他想多跟她待一下，哪怕在她每天下班以后也行，但他自己也没资格说，她下班了他可能又去忙其他的去了。


    「要去多久？」向亚桥把热牛奶往她面前推。


    兰雨也不是很确定，隔壁市也不远:「大概两三天吧。」


    「你们领导就非要选时间选成周五？不知道后面两天是员工自己的休息时间吗？」向亚桥的脸色不太好看。


    「你说的对，那你以后可千万别成为我领导那种人，占用员工的时间。」


    「我不会。」自己都是从最底层起来的，深知上班的人心里面想的什么，平时把该做的事做好就行了，着急一时能起什么作用，向亚桥问她:「今天明天能不能回这来？」


    今天是周三，周五她才出差的话，两人还能待两个晚上。


    兰雨喝了口热牛奶，想了想:「好啊！」


    冬天来了，一个人睡觉确实没有两个人睡觉暖和，特别是向亚桥，像一个大暖炉一样，她一上床就忍不住想靠近他，而每次她主动贴上去，他也高兴。


    兰雨来的次数多了，这里慢慢从她的洗漱用品到她的日常换洗衣物，再到她平时穿的外套，没有的东西，她每次来，也能发现向亚桥给她添置了新的。


    吃完面包，手上沾了些面包碎，兰雨起身去洗手，向亚桥跟进去，她等水变热的时候，他就在她身后抱着她，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


    「干嘛？」兰雨在镜子里面问他，今天他的一举一动，像只大狗狗一样，她早上起床，他也是搂着自己的腰，一直说着，再睡一会儿再睡一会儿。


    向亚桥摇头，亲她的耳朵。


    「你别亲了行不行，哥哥。」


    「能在床上叫句亚桥哥哥吗？」向亚桥突然站直身体，问她。


    「你有什么不对劲吗？」兰雨说着，去摸他的额头，也不发烧，怎么跟平时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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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我很喜欢。」向亚桥说着，耳根子都在慢慢变红。


    兰雨眼睛瞪大:「然后呢？」


    「今晚继续！」说着，亲了下她的嘴。


    *


    兰雨到公司的时候，差点迟到，她是二楼最后一个到工位的人。


    先打开电脑，然后去接了杯热水放在桌子上。


    「小雨…」婷婷手里面拿着一杯豆浆，轻手轻脚的走过来，坐到兰雨旁边的凳子上。


    「怎么了？」兰雨看她不太正常。


    婷婷左右看了一下，除了远远靠窗的一个同事，周围也没其他人，于是凑近兰雨耳边说:「高经理接私活，被发现了。」


    「什么？」兰雨知道很多做设计的人，不管是室内设计，还是景观设计，都会在除了公司的业务外，接一些私单，但所谓私单，肯定是不能被其他人知道的。


    高经理是做建筑设计的，他的事兰雨不太清楚，也就是前一个月，她才发现高经理的朋友圈是屏蔽了自己的。


    或许，是为了不让自己看他工作以外的东西？兰雨当时没多想。


    「老闆知道了，今天一早就找他谈话去了。」婷婷瞧了瞧楼梯，没人上下，又对着兰雨说:「老闆对这种事特别敏感。」


    也不怪老闆敏感，可能人家也知道自己员工私下会接些零碎的活儿，毕竟每个月工资都是固定的，年终奖是过年才发，平时工资不多的话，接私活也算一个自己生活上的补贴。


    不过，高经理又是怎么被发现的，兰雨想不出来…


    第77章 度假酒店


    周五的早上，兰雨早早到了公司后，坐在自己位置上整理文件。


    「十点准时出发哦。」同事李晴从一楼走上来，到了二楼楼梯口的时候，对着其余几个同事说。


    「吃早饭了吗？」婷婷走过来问兰雨，说话的时候，东瞧瞧西看看。


    兰雨正准备点头，婷婷拉着她边说边往楼梯口走:「磨刀不误砍柴工，吃完早饭再打工，走去买个豆浆喝。」


    「我…」兰雨看她的眼神，把「我已经吃了」咽回去。


    园区现在有个小商店，早上顺带卖一些包子馒头之类的，公司走过去也就两分钟，两人挽着手慢悠悠的往前走。


    「高经理走了。」婷婷在兰雨旁边说。


    她的一举一动，兰雨也猜到是要聊部门谁的八卦了，只是在楼上不太方便，虽然她跟李晴熟悉一些，但兰雨跟她年纪更相近，自然她也愿意跟她分享秘密。


    「什么时候的事？」兰雨昨天上午还看见高经理在他办公室里面忙碌，下午确实没见过他，所以是下午走的吗？


    「老闆找他谈话了吧，昨天下午在老闆办公室待了很久，楼下的人说的。」


    楼下的人，不是前台就是人事了，小公司没有秘密。


    「他辞职的？」兰雨问。


    「辞职算给他面子了，自己干的蠢事，据说要结婚了，女方那边是外国语学校的老师，让他在城里面买房子，着急用钱吧，之前我们流掉的客户，他去找别人接私单，传到老闆耳朵里去了。」婷婷说着话，面部表情很生动，眼睛时不时看周围，又想聊八卦又怕别人听见。


    女朋友是外国语学校老师这件事，兰雨也听说过，这个学校在 c 市排名数一数二，进去念书的大多数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之前高经理也问过兰雨，两个人谈恋爱出去吃饭，一顿饭吃两百多三百块，算是便宜的吗？


    当时兰雨说不算，她跟向亚桥吃饭不太将就，干净卫生好吃就行，没太在意价格，有可能一顿饭几十块钱，也有可能几百块。


    兰雨问他怎么了，高经理说，他女朋友觉得每周约会吃饭太便宜了，要五六百或者七百八的，才算正常约会的用餐标准。


    这个消费，对于每个人的认知都不一样，不管几十也好，几百也好，或者上千块钱也好，兰雨其实并不太在意，吃饭的东西固然重要，吃饭的人也很重要。


    「他女朋友很爱慕虚荣的。」婷婷说着。


    「怎么了？」兰雨被她的话，打断了思绪。


    「她自己一个月五千，因为在私立学校，就非要跟周围的人比较，反正…高经理有时候也怪可怜的。」婷婷毕竟和高经理也共事了好几年，突然走了个老同事，也觉得有些可惜。


    不过，谈恋爱这种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高经理三十多岁的人，自己心里面肯定也有数，只是这次，有点鬼迷心窍了…


    *


    这次出差的一共五人，兰雨、婷婷和李晴，还有两个男同事。


    三个女孩坐在车后排，婷婷坐中间，偶尔提个话题，车内几个人随意搭几句话。


    高经理走了，兰雨以为会等后面找个新的领导，来带领景观部，结果出门的时候，老闆罕见的上楼来，站在部门最中心的位置上，说现在暂时由李晴来领导大家做项目。


    当时婷婷都很懵，看着兰雨，兰雨也不知道说什么，跟大家一起点头。


    当了领导后的李晴，比高经理更有距离感，也比高经理更像一个领导了，从出门就开始讲话，让兰雨带公司宣传册，让婷婷带笔记本电脑，每个人的工作，都讲了两遍。


    *


    度假酒店在一个镇上，修的样式比较老旧，办理入住的时候，李晴说要三个房间，于是其余的人很自觉的男士两人一间，女士两人一间，李晴住了一个单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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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去放东西，等下我们先在这里吃个午饭，下午出去看现场，甲方明天才会到，我们提前来，了解一下。」李晴说着，提起自己的包往客房部走。


    兰雨在来的路上，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新领导是这个有点小傲娇的女前辈，可婷婷皱着的眉毛，好像在表达着她内心的抗议。


    进了房间门，兰雨回头问婷婷:「你睡哪边？」


    房是标间，一张床挨着窗户，一张床挨着房间门。


    「就这吧。」婷婷指着靠门的一边。


    兰雨把带来的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然后把里面的本子和笔拿出来，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摆放整齐。


    「她怎么就上位了？奇怪。」选好了床后，婷婷便坐在自己的床尾，实在是没想清楚。


    「你这个上位，我也不知道说你用的好，还是用的不好。」兰雨看手机没什么电了，在包里找充电器，翻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回头看婷婷，还在发呆。


    「这…不会是她举报的高经理吧？」婷婷好像恍然大悟一样，说着话还站了起来，只是声音有些大。


    兰雨走过去拍她手臂:「你那么大声干嘛？怕别人听不见你在讨论公司领导？」


    酒店隔音不好，刚刚她还听见隔壁水杯落下的声音。


    「你不会早就猜到了吧？」婷婷问兰雨。


    「怎么可能？还是你告诉我，说高经理走了。」兰雨有时候心思细腻，但大多数时 候，属于不太关注周围事情的。


    高中的时候，班上好多人谈恋爱，这个和那个牵过手，那个和这个在一起小半年，这些她都不知道，都是后来的高中同学聚会，别人说起，她才发现，当时那几个同学好像是走的比较近…


    「如果是她，我觉得有点恐怖哦。」婷婷拿着手机，又坐回自己的床上，脱了鞋子，把腿伸到床边捲起来，下巴放到膝盖上，若有所思。


    兰雨也学她，坐到自己的床上:「你又想什么呢？」


    「就这小公司，一年项目也不多，我们部门人就几个，她还搞这齣，下次不会搞我们吧？」婷婷说着，又问兰雨:「她都当领导了，搞我们也没用不是？」


    兰雨可不知道这李晴的想法，她们没怎么过多的交流，李晴主要是画施工图的，兰雨之前有个图不明白，请教过她，她当时虽然不太热情，但也给她讲了很多。


    「今天老闆说的是暂代我们部门的经理吧？」兰雨问婷婷。


    婷婷想了想，点头:「是这么说的…吧？」


    「那万一后面有其他的领导来，也不一定嘛。」


    *


    中午五人在入住的度假酒店吃的中餐，简单的几个炒菜。


    吃了饭后，也没再休息，李晴便说要去看现场。


    现场跟度假酒店隔了一条河，五人也不知道有多远，于是开着车过去。


    车没开五分钟就到了。


    有一个陡坡，需要步行往上走，度假酒店的老闆，派了一个员工过来等他们。


    需要改造的地方，是陡坡下面的一块地，上了坡后，有一块三十多平方的平地，而平地下面是落差接近十米的一块土墙。


    「下面这块墙，老闆想布置成多肉墙，遮挡一下也好看。」来的员工二十多岁，现在平地的边缘，往下指:「这儿下面，是个大问题，有一个垃圾坑，夏天特别臭，我们这个位置看不到，下去能看见，有个门，里面堆了很多垃圾。」


    「现在还往里面倒垃圾吗？」李晴问。


    「现在没倒了，但之前倒了不少。」说着，年轻员工指着下面的一片地:「这个垃圾站，把这片地都要搞臭了，只能种种桂花树什么的，完全利用不起来。」


    兰雨他们刚刚过来的时候，发现这条河，河水质量还不错，应该不存在污染，这个垃圾站就在他们脚下，好在现在是 11 月，还没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但是，夏天就说不准了。


    「我们老闆的意思，是想把这里做成花带。」年轻员工指着下面的一片土地继续说:「多肉墙遮挡这个垃圾站，外面可以种点其他的什么树，还有这边…」说着，指了指旁边一个两层楼的木屋。


    木屋刚刚兰雨他们是准备进去看看的，外面写着「金丝楠木」，但门上上了锁。


    「这个等下可以打开，我们参观吗？」跟兰雨一起来的男同事问，大家对这个都很有兴趣。


    「可以，现在就能进去，我带了钥匙的。」年轻员工说着，带兰雨他们走向木屋房子。


    房子打开，里面大大小小的金丝楠木制品，有桌子椅子，还有成套的柜子，也摆放了金丝楠木的原材料，特别壮观。


    「你们可以转一转，这些都是我们老闆的，后期这边打造了，这个也可以作为一个小展馆，我们酒店对面那个小广场，你们待会儿下去，也可以过去看看，有个石头展示馆，里面有意思的东西也很多。」年轻员工说完，也不管他们了，自己往门口走，最后坐在外面凳子上抽菸。


    兰雨本想拿出手机拍照，但又怕不太合适，于是用自己的眼睛欣赏。


    金丝楠木做的首饰盒，特别好看，精緻的三层小抽屉，每一个抽屉上，都挂着一把金色的小锁。


    还有金丝楠木的串珠，大大小小的珠子，一串一串的摆放在玻璃柜里面。


    「这老闆真有钱。」婷婷在一旁，看着一套金丝楠木的茶台，忍不住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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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度假村都是人家一人独有，能没钱吗？」李晴两手交叉放在胸前，听到婷婷的话，回了她一句。


    几人在金丝楠木馆里面，仔仔细细参观了一圈，一边感嘆一边走出木屋。


    李晴提出一起去坡下面看看，于是除了年轻员工外，其余的人，跟她一起步行，从一条小路往下走。


    「小雨，你拍拍照，多拍几个角度。」李晴走了一半路，回头跟她后面的兰雨交待。


    「好的，晴姐。」兰雨于是摸出自己的手机，开始找各种角度拍照片。


    「小心一点哦，前面不太好走。」男同事一人走前面，一人走最后面，走前面的人，拿了根竹竿，遇到野草遮住道路的，就用竹竿挑开。


    兰雨边拍照边往后面退着走，拍得太专注，没看脚下，右脚便踩进一个小凹坑里，一下子脚踝痛得她整个人都蹲了下去。


    第78章 离开


    「小雨！」婷婷忙去扶兰雨。


    兰雨不敢动自己的右脚，脚踝钻心的疼，刚刚拍照用的手机，也在扭到脚踝的时候，丢到旁边去了。


    「手机屏碎了。」旁边男同事帮她捡起来。


    「你们俩带兰雨先去看看脚，我们继续看看现场。」李晴指了指拿手机的男同事和婷婷。


    *


    三人开车去了当地的一个骨科医院，下午人不是很多，兰雨坐在医院大厅里面，婷婷拿着兰雨的身份证去挂号。


    到了医生办公室，前面只有一个病人，没一会儿就该兰雨了。


    婷婷扶着她坐下，开车的男同事在外面等，兰雨脱了自己的鞋子和袜子，脚踝有些红，但好在没有肿。


    医生戴着塑料手套，反覆翻看了一下兰雨的脚踝，又给她捏了捏，最后说:「没伤到骨头，我给你开点儿吃的药，再贴个膏药。」


    「谢谢…」听到脚没事，兰雨松了口气。


    婷婷帮着去付了款，拿了药过来，医生在自己办公室的白色桶里面，挖了一大勺黑色的膏体出来，然后均匀的涂抹在医用绷带上，最后给兰雨脚踝缠了一圈。


    走出医院的时候，兰雨想起自己的手机了，拿出来看，已经关机。


    「胡哥，能不能带我去换个屏？」兰雨喊旁边的男同事，向他挥了挥自己手里面的手机。


    「可以啊，我搜一下哪里有修手机的，你们先去车上。」胡哥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导航，开始在键盘上打字。


    兰雨脚不方便，鞋子只能塞进右脚的一半，左手边靠着婷婷，一瘸一拐的往停车的地方去。


    *


    「你不出去，我都不想去吃饭了。」刚刚李晴过来敲门，说六点在中午吃饭的地方吃晚饭，兰雨去不了，婷婷要给她打包回来，婷婷磨磨蹭蹭不想去。


    「快去吧，我等你给我打包。」兰雨在床上躺着休息，她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没有带来，拿了两本公司的宣传册出来翻看。


    跑了几个手机修理店，都说要等拿零件过来，没有现货，让兰雨把手机放那，明早修好了给她电话。


    于是兰雨只好留了婷婷的号码，把手机留给修理店的人。


    婷婷出去后，兰雨看书看的有些犯困，于是把手里面的书放一旁桌子上，准备躺下眯一会儿。


    「小雨，起来吃了再睡，待会儿冷了。」睡得迷迷煳煳的时候，婷婷在一旁喊她。


    兰雨揉了揉眼睛，檯灯有点亮。


    「这饭真的越吃越久，本来快吃完了，又来了个度假村经理，后来又来了他们这边的村支书，又继续加菜，陪着吃。」婷婷说着，把饭盒里面的菜拿出来，给兰雨放到一边。


    「辛苦了。」兰雨起来，披了件外套，开始吃饭。


    「不辛苦，你这趟差出的比较辛苦，唉…」


    兰雨一口一口的往嘴里面送着饭，嚼了两下，抬头问旁边的婷婷:「等下把你的手机借给我用用，婷婷。」


    「好啊，现在用吗？」婷婷把一旁的手机，解锁，递给兰雨。


    「我先吃饭，吃了饭再说。」她今天崴了脚后，总觉得心里面不太踏实，特别是手机屏幕也摔坏了。


    虽然是唯物主义者，但还是有些心慌。


    吃了饭后，兰雨拿着婷婷的手机，先给妈妈打电话。


    「妈妈，我手机坏了，你在干什么？」兰妈妈那边有些吵，兰雨听不太清楚。


    「哦，小雨啊？」兰妈妈说话吞吞吐吐的，旁边好像兰爸爸也在，跟她嘀咕着什么:「我在外面呢，你出差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下午可能就回去了。」


    「那行，这周要回云凌吧？」兰妈妈好像换了个安静的地方。


    「要，明天估计会晚一点。」


    「行，先挂了啊，你爸爸喊我了。」说完，还没等兰雨说话，兰妈妈就挂断电话了。


    兰雨也不好再打过去，总觉得妈妈有事瞒着她。


    给向亚桥打电话的时候，他没接，兰雨打了第二次，还是没人接，最后发了个简讯告诉他，自己手机坏了，明天修好了联繫。


    这天晚上，也许是脚踝裹得 像粽子一样，不太舒服，也许是兰妈妈吞吞吐吐的说话，让兰雨有些心慌，还有可能是向亚桥的两个电话，都没打通，兰雨翻来覆去，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


    *


    得到奶奶病情恶化的事，是在兰雨到了公司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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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妈妈打电话问她，到哪里了，不要回云凌镇了，他们都在清县城里面。


    「你们在城里面做什么？」兰雨脚不方便，同事把她放在路边，婷婷正在陪她等车。


    「你奶奶住院了。」兰妈妈在电话那边说，声音有些哽咽。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了？」兰雨心突然有些空，害怕的问。


    「你先来医院吧，县医院。」


    「好。」兰雨挂了电话，手紧紧捏着手机。


    *


    兰雨站在清县第一人民医院门口。


    已经记不清楚，这是今年第几次进医院了，这个让人害怕的地方，天已经黑了，但不影响它的人来人往。


    兰妈妈接了她的电话，下来接她，快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看到兰雨站路边不动，便小跑过去:「怎么不自己进去？」


    「我脚踝受伤了，你扶我一下，妈妈。」兰雨说着，向兰妈妈伸手。


    兰妈妈快步走过去:「怎么搞的？」，说着接过她手里面的东西，去牵她的手。


    「看项目的时候，不小心扭到的，不严重，休息几天就好了。」


    「唉…，先上去吧。」兰妈妈听了，眉头紧锁。


    「妈妈。」兰雨停住脚步，喊了一声。


    「怎么了？」兰妈妈回身看她，她的眼睛还有些红。


    「奶奶不会离开我们吧？」兰雨问妈妈，很认真的问。


    「不会…」兰妈妈说着，自己嗓子又有些哽咽了，说完这两个字，后面的话也不敢再继续说了。


    兰雨没有经歷过离别，她有些害怕。


    奶奶这次住的病房，是两人间，兰爸爸在里面守着她，其余的几个人，都在病房外面等着。


    「奶奶刚刚睡着，先别进去了。」婶婶说着。


    兰雨走到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小窗户往里面看，兰爸爸坐在病床旁的凳子上，正眼睛不眨的看手里面的文件，像是奶奶的报告。


    他一个初中毕业的人，哪里看得明白这些，但他就是看得很认真，翻来覆去的看，看完一张，把纸的边角都整理好，又放进文件夹，继续看下一张。


    兰雨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一颗一颗的掉下来…


    第79章 冷静


    医院里面的气氛太压抑了，特别是重症病房肿瘤科，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些消散不去的愁容。


    兰雨背靠在奶奶的病房外面，不敢哭出来，可眼泪就是忍不住往下掉，她左手抹了眼泪，又换右手去继续擦。


    「奶奶今天白天清醒的时候，说想回家，不想待在医院了。」兰妈妈在旁边小声说。


    「不可以，妈，你们千万不要同意。」现在只有医院，对于奶奶来说，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回家是万万不行的。


    兰妈妈点头:「你奶奶心里面很清楚她自己的身体情况，最近两天，什么东西都没吃了，吃不下去，说话有时候也有些煳涂。」


    姑姑在一旁也跟着掉眼泪了，怕打扰到其他人，一边用袖子去擦，一边往走廊另外一头走，她走了好远，兰雨还能听见她的抽泣声音。


    之前做了手术，医生说恢復的很好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兰雨有些站不稳，靠着墙慢慢往下滑，蹲下以后，脸埋在膝盖上，也小声的哭了出来…


    *


    第二天是周末，一早兰云开着车，接了兰雨，两兄妹又往姑姑家去，准备载着姑姑，一起从镇上去县城医院。


    到了姑姑家门口，却一直不见她出来，兰云给她打电话:「我们已经到了，你别磨蹭了。」


    「我在你刘婶家里面，你们往这边来。」


    刘婶家里面？兰雨当然记得这个人，就是向亚桥家旁边的邻居，也是跟姑姑很要好的朋友，姑姑昨天说过，后面几天她在医院陪奶奶，今天她要跟刘婶说一下，白天帮她喂喂家里面的两只狗和一只猫。


    兰云把车开到刘婶家门口的时候，她还没出来。


    旁边有两个阿姨在聊天，兰云把车窗放下来，点了支烟抽。


    「兰全英的侄女，说是跟你们亚桥在谈恋爱？是不是真的？」短髮阿姨问旁边的长髮阿姨。


    「没有吧？谁瞎说的。」长发阿姨说。


    「兰全英说的啊，她之前跟人聊天的时候，说是她侄女跟亚桥在一起很久了，怎么你这个婶婶不知道？」短髮阿姨笑着去拍长发阿姨的手臂。


    「谈什么谈？在一起很久了，会两边父母都没见过面？我反正没听过亚桥有女朋友，更没听过他女朋友家里面的人来这边玩，别听她瞎说，现在外面谁不想给亚桥介绍女朋友？排着队的。」长发阿姨说。


    兰雨两兄妹，听完了整个对话。


    兰雨还没生气，兰云下车把还没抽完的菸头丢地上，用力使劲踩了踩，然后对着长发阿姨喊:「你是向亚桥哪门子亲戚？他爸不是独子吗？我怎么没有听过他有什么叔叔婶婶的？」


    「表叔…表婶…，你是谁？」长发阿姨被兰云说的一愣一愣的，一时半会儿差点儿没有反应过来。


    「我是谁你别管，你八卦人家的时候，问清楚比较好，免得给别人惹麻烦。」兰云说着，打开车门坐进去，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姑姑:「你还在干什么啊？走不走了？」


    作为哥哥，他真的很生气，兰雨感受到了。


    兰云电话挂断以后，姑姑小跑着从里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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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兰云没再说话，只专心开车，有人堵了他，他把喇叭起码按三秒，按得周围的车辆都看向他们。


    兰雨看窗外，已经冬天了，大家都穿上棉衣羽绒服了。


    清县的冬天，雾霾很重，一天到晚可能都看不见太阳，沉闷的冬天来了…


    昨晚，她从住院部下楼的时候，向亚桥有给她打过电话，听她声音不对，还问她怎么了。


    当时兰雨也告诉他了，奶奶病情恶化，住院了。


    向亚桥此刻在外省，最近他接了他的第一个园林项目，是之前一个客户介绍的，当地的城市河道绿化项目，向亚桥公司是没有资质的，因此他还跑了很多关系，挂靠在别人那，才有资格去谈项目。


    「需要我帮忙吗？」向亚桥当时问她。


    兰雨觉得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奶奶已经在医院了，该找的关系，该问的专家，也都问了，于是说:「不用了。」


    「等我回来，我去看看奶奶吧，我们两家人一起吃个饭，好不好？」向亚桥在电话里面，声音很温柔。


    尽管他看不见，但兰雨当时也在点头说着:「好！」。


    兰雨把车窗关上，兰云车开得快，她有些冷了，昨晚说的事，今天又被人拉出来讨论了一遍。


    她听到的，仅仅是今天的话，或许在她听不见的地方，还有很多议论她的话，议论她爸妈的话，好好的一个女儿，跟别人谈恋爱，人家却没把你放在心上。


    可除了两家父母没有见过面，兰雨觉得，向亚桥已经做得很好了，都是年轻人，见面这种事情，好像也不是必须要去跟老一辈的风…


    *


    十一月月末，奶奶依旧在医院住着，没有恶化，但也没有好转，兰雨每天下班，都是第一时间去医院，陪她说说话，给她讲讲有趣的事。


    姐姐张丽也每天都会去，奶奶每天看着孙子孙女来，意识又会清醒一点。


    其他时候，也不说话，睁着眼睛看着墙壁，都能看很久…


    兰雨最近有些烦躁，一方面是奶奶的病情，没有缓和，她每天去，奶奶都会说想回家，想回云凌镇。


    还有一方面，是李晴作为临时领导，每天让兰雨他们在快下班的时候，开会总结，施工图画到什么地步了，方案写了多少了。


    一天能做很多事吗？并不能。


    没有一个项目，是速成的，也没有一个项目，是能两三天就完成一整套方案的。


    李晴觉得有这种事，当然，没日没夜的做，肯定是能做很多事的。


    同事之间的怨声，她听不见。


    兰雨对于施工图不太熟悉，画得比较慢，李晴起初还只是催促她，后来就直接给她说:「明天下班之前必须给我，不能因为你对这个不熟悉，就耽搁工程进度。」


    不仅如此，她还制定了很多关于部门的规矩，比如每周一中午 12 点以前，每个人都要把对于本周的工作安排，制作成表格，发到她的邮箱里面，又比如每天临近下班，都要来开一个小会，大家总结一下今天的任务完成没有，没有完成的，预计什么时候可以完成？


    向亚桥打电话来的时候，兰雨刚被李晴在部门会议上点名批评了一下，说她有个施工图进度慢了，当然，批评的也不止她一个，其他人也有份。


    「餵？」冬天黑得早，现在已经七点了，兰雨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第一 次在工作里面，有些迷茫了。


    「怎么还没回家？」向亚桥问。


    「才开完会。」


    「七点了才开完会？你们五点就下班了啊。」


    兰雨他们已经调整成了冬季下班时间，下午五点。


    「不是给你说了开会。」


    「我最近几天给你打电话，你都在开会，太晚了，换不了领导，实在不行，换个工作吧？」向亚桥在电话那边说。


    「换个工作？不还是给别人打工，只是换个地方受气而已。」兰雨把腿伸直，心里面累，身体最近也觉得累。


    「那要不别工作了？」向亚桥在那边笑。


    「行啊，你养我。」兰雨脸色变了，她自己都没发觉，她说话语气有些不一样。


    「可以啊。」向亚桥还在跟她开着玩笑。


    「你养我？然后让别人背后说我，像是我占了你多大的便宜一样，让我爸妈也被人说，抬不起头吗？你是老闆你可以想工作就工作，想不工作就不工作，我可不行，我是社会最底层的员工，什么都要靠我自己。」兰雨噼里啪啦没歇气，说了一堆，她也不管自己语气好不好，说的话有没有前言不搭后语，只是想说就都说出来了。


    「有人惹你，你把气发我这里，是不是不太好？」向亚桥语气也变了。


    「什么才算好？」兰雨把手机声音调大了一些，怕听不见他的话:「跟着你的步调来，有不高兴的事，我都闷在心里面，就算好？」


    「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奶奶的事，加上你的领导又…」


    向亚桥话还没说完，兰雨又接着说:「你说的我把气发你这里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我最近也很烦，项目上出了一点问题，之前答应好来处理的设计师，没赶过来…」向亚桥的声音，稍显疲惫。


    「你别说你的大工程了，我不懂。」兰雨突然有些生气。


    他不跟自己聊工作，包括他的「锦苑」，名字是她取的，但仅仅只是她取了个名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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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前不久去镇上他的公司，帮他取文件，给他快递过去，遇到了他公司的财务，才知道了，他那段时间公司註册时间不够，所以贷不了款，都是天天跟秦栩栩一起跑各大银行，找各种关系，才贷下来的。


    秦栩栩是谁？


    他公司的财务就是凯凯妈妈，秦栩栩的嫂子，凯凯妈妈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那天在兰雨面前除了说贷款的事，还说了两年前有人把秦栩栩介绍给向亚桥，两人曾经相过亲。


    兰雨记得，当时自己很惊讶，但没去接凯凯妈妈的话。


    凯凯妈妈还说，向亚桥要贷款的时候，秦栩栩刚好在清县一个银行工作，便主动去帮他忙了。


    「要不…我们都冷静一下吧。」向亚桥在手机那边突然说了一句。


    兰雨愣了愣，随后便说:「好，冷静一下。」


    说完，两人挂断了电话。


    *


    12 月 1 号的中午。


    兰雨和往常一样，从公司二楼走到一楼杂物间，打开冰箱冷藏室的门，拿出自己的饭盒，揭开盖子，放进旁边的微波炉里面，把时间调到 3 分钟。


    她刚拿出手机来，屏幕亮起，兰妈妈的电话打进来了。


    「餵？妈妈。」


    「小雨，快回来，奶奶走了。」听筒里面，除了兰妈妈的哭声，还有周围很多人的哭泣声音…


    第80章 他来了


    奶奶的葬礼在大伯家的院子里面办的。


    兰雨头上戴着白色的孝帕，跪在灵堂前，往面前临时用的大盆里面，时不时的放纸钱。


    外面人来人往，时不时有各种亲戚朋友，来弔唁。


    她忘了前天她是怎么回来的了，当时妈妈打来电话，她是流着泪去请假的，到了医院看到奶奶的时候，才大哭出来。


    兰雨想着想着，又开始流泪了。


    「小雨，过来一下。」兰云走到她身后喊她。


    兰雨以为是她的朋友来了，从前天到今天，时不时有她的同学朋友来送奶奶。


    向亚桥带着自己爸妈，走进兰云家院子里面的时候，正看到兰雨在擦眼泪，她长长的头髮有几缕从孝帕里面掉了出来。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短棉衣，牛仔裤在膝盖的位置，有她跪下时蹭上的灰尘，脚上穿了一双当地办丧礼要穿的白色鞋子。


    她戴着黑色的框架眼镜，一双大眼睛还是肿的，鼻头也红红的。


    「小雨。」李女士看到兰雨后，第一个走上前来，先拉住她的手，又去轻轻拍她的肩膀:「不好意思啊，我们昨天晚上才知道，亚桥昨晚赶回来已经半夜了，今天才来。」


    「阿姨…」兰雨声音有些哑，喊了一声李女士后，又去喊旁边向亚桥的爸爸:「叔叔。」


    「小雨，节哀。」向爸爸戴着一副无边框的眼镜，在李女士旁边站的直直的。


    大伯和婶婶过来了，后面跟着兰雨爸妈，因为几人之前是见过的，也熟悉，所以大伯邀请他们到一边坐。


    李女士跟着他们离开的时候，拍了拍向亚桥的手臂:「说出来的话，先经过大脑想一想再说。」，来的路上，向亚桥把两人前些天的对话，简单给李女士说了一遍。


    李女士说话的声音很低，只有向亚桥能听见，向亚桥点头:「知道…」


    兰雨见大家长们都走了，连刚刚站旁边的兰云都消失不见了，她也不理向亚桥，转身又回到灵堂前，继续跪着烧纸钱。


    向亚桥手里面提着香蜡和纸钱，旁边有记礼金的人，他从包里面摸出来一个白色的信封，信封上面写着「奠」，走过去递给收礼金的人。


    「名字？」记礼金的是兰雨家一个亲戚，三四十岁的一个大姐。


    「向亚桥。」他说着，拿过笔，自己往上面写自己的名字。


    「哪一边的亲戚？」三家人一起办的，她要在后面备註。


    向亚桥皱了皱眉毛，指着兰雨:「她家的。」


    兰雨没有管向亚桥，看到蜡烛快要燃完了，便起身准备去旁边拿新的，她刚站起来，向亚桥就在旁边跪了下去，就像她刚刚一样，手里拿着纸钱，往火堆里面送。


    兰雨有些愣住，不知道说什么好，转身走开几步，去旁边倒水喝。


    向亚桥知道她在不远的地方，也不去惹她，一叠纸钱烧完了，又拿了一叠出来，继续烧。


    「这是唱的哪一出？」兰云走近兰雨，小声问她。


    「不知道。」她怎么知道，他也没通知她，说是要过来，现在直接带着自己爸妈上门来，她有火也不好发出来。


    「亲戚朋友都在问，是不是你男朋友呢。」兰云碰了碰她的肩膀。


    「别理他们。」兰雨端着温热的水杯，喝了好几口热水，今天特别冷，早上外面的花地一片白色，霜特别大。


    兰云听了移步到她的面前，看着她:「不理不行，向亚桥他妈，喊你爸妈，一口一个亲家，一口一个亲家母，大家都听见了。」


    「什么？」兰雨把水杯放在旁边桌子上，往向亚桥走过去。


    兰雨是气势汹汹走过去的，但走过去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总不能问他，你妈当着我家亲戚的面，喊我爸妈亲家亲家母，是什么意思？


    向亚桥会说什么，他肯定会说，就是这个字面的意思。


    云凌镇这边，有人过世了，大部分有院子的，都是自己在院子里面办，周围的邻居和村上的村民会来帮着搭灵堂，主人家会请一个风水先生，来看哪一天适合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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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5页

    以前是头一天去火葬场火化，然后把骨灰带回家，晚上会请当地的人念诵经文。


    现在都是看好了日子，当天早上去火化，火化完就直接下葬了。


    向亚桥的父母离开了，他没走。


    他也不去主动跟兰雨说话，只是在院子里面，听见谁需要帮忙递个东西，拿个什么，他也不管认不认识，就冲上去抢着做。


    后来到了晚上，客人走得差不多了，兰家老老少少一起商量，明天去火葬场的事，兰云看向亚桥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便喊他一起坐过来。


    早上四点就要出发，火葬场不在清县，开车过去要一两个小时。


    「现在确定好了哪些人去了没有？开几个车，早上准时一点。」大伯坐在一群人最中间，像个大家长一样发话。


    「我能去吗？明天早上，我开车。」向亚桥问一旁坐着的兰云，声音小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兰云对这事，还真不太清楚，按理说去火葬场的都是至亲好友，不然也是自己家长辈的侄儿侄女，向亚桥这…算什么呢。


    向亚桥看兰云有些犹豫，又继续说:「我是在是不好意思，之前没有来看望过奶奶，奶奶住院我又在工地上，现在让我送送她吧。」向亚桥的话，说的真诚恳切。


    兰云想了想，最终点头:「明天早上四点，你听到时间了吧。」


    向亚桥拍了拍兰云的肩膀:「谢谢。」


    *


    父母在的时候，兄弟姐妹是最团结的。


    兰家这边亲戚朋友不少，但很多平时都没怎么走 动，兰雨有些也叫不出名字来。


    向亚桥离开的时候，兰雨不知道，但据婶婶后来说，他跟兰家的几个长辈都打了招唿。


    第二天要去的车，现在都停在了兰云家门口，十个车子，每个车前面挂了一朵白色的纸花。


    「不是说 11 个车吗？要单数，不要双数哦。」大伯数了下车子数量，问旁边站着的兰云。


    「是 11 个，还有一个明天早上来，四点前到。」兰云说着，看了一眼兰雨。


    她正专注着跟旁边的张丽说话，没有看见他的眼神。


    「行，大家没事的，就回去了吧，今天晚上我们三姐弟守灵。」说完，大伯往屋里面走去…


    第81章 你冷静完了吗？


    早上三点，兰雨和兰妈妈裹紧自己的黑色羽绒服，往兰云家走去。


    「阿姨。」向亚桥靠在自己的车门上抽菸，见她们母女来了，便把菸头丢在地上，用脚踩了踩。


    兰妈妈看了旁边的兰雨一眼，有些惊讶，向亚桥怎么在这里，见兰雨不说话，还是走过去打招唿:「亚桥来了？进去吧，别站这外面。」


    现在有些起霜，脚不小心踩到路边的草丛，有些「咔嚓咔嚓」的响声，向亚桥把双手插在黑色羽绒服口袋里面，衣服帽子掀起来戴在头上。


    「好的，阿姨。」兰妈妈已经往里面走了，向亚桥也跟在她身后，朝里面迈步。


    他没有跟兰雨打招唿，兰雨也不去理会他。


    兰雨冻得搓了搓手，才走没多远，提着口袋的手，就有些僵硬了。


    一旁停了 11 个黑色的汽车，最后面的是向亚桥的，车头也戴上了跟队伍一样的白花。


    兰雨看了两眼，往院子里面走。


    风水先生看的时间，是早上四点，于是三点四十的时候，兰家所有人都端着碗，拿着筷子，在灵堂前，陪奶奶吃最后一顿饭。


    向亚桥觉得这种场合，自己在这不太好，于是去车上等。


    四点的时候，鞭炮声响起，黑色车队开往火葬场…


    *


    兰雨本来要坐兰云的车，但吃饭的时候，兰云跟她说:「向亚桥既然来了，就表明了他的态度，不管你们以后怎么样，奶奶如果还在，也不希望你用躲避这种方式来处理问题。」


    当时兰雨没说话，以前兰云可不止一次明示暗示她，向亚桥不行，现在怎么帮他说起了话？


    可到了最后，兰雨还是上了向亚桥的车。


    他见她上了车，也没问她什么话，只是把车里空调温度调高了几度，然后在车后座拿了个毯子，丢在她的腿上。


    兰雨把毯子往上拉了拉，外面天很黑，车队的所有车，打着双闪开得很慢。


    最近几天没有好好合过眼，向亚桥车上是她熟悉的味道，毯子也是之前她买了放后备箱的。


    上了高速没多久，兰雨就闭眼睡了过去。


    向亚桥为了提神，在车上放了两瓶红牛，还有一条口香糖，他嚼着口香糖，双手扶着方向盘，看着前方，心里面不明白，她有话为什么不愿意说呢？


    这两天他不找她讲话，兰雨也不理他，他想逼她说说话，哪怕发火骂他也行，但她就是闷在心里面，什么事情都不愿意说。


    *


    兰雨奶奶火化的时候，只有她的至亲进去了，向亚桥在停车场抽着烟等，没有人顾及得了他，这个时候他也不合适再跟进去。


    兰雨走出来的时候，眼睛又红又肿，她和姐姐扶着已经哭得站不稳的姑姑，兰妈妈在后面挽着婶婶的手，慢慢走着。


    兰爸爸和大伯还在里面没有出来，说是要守在一旁，等着骨灰送出来。


    向亚桥走到距离兰雨几步路的地方，不知道该不该上去。


    「去外面喝喝热茶。」兰云走过来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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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口有两个茶铺，都是戴着孝帕在等待亲人骨灰的人。


    向亚桥跟着他们走过去，坐在兰云旁边的竹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两口热茶。


    兰家的几个女人，站在茶铺门口，一会儿说话，一会儿抹眼泪，一会儿又看看里面有没有动静。


    一个半小时后，大伯抱着骨灰盒出来了，兰爸爸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哭。


    兰雨从小到大，没有看见过自己父亲落泪，可最近几天，他的眼睛是红肿的，刚刚在里面，姑姑哭得趴在地上，大伯和兰爸爸也一直对着奶奶小声的喊着:「妈…妈…」


    很难形容这种感受，她没有奶奶了，那个不管发生什么事，都站在她旁边安慰她，从小把她捧在手心里的奶奶。


    不知什么时候，向亚桥已经站兰雨旁边来了，他手里面拿着一包纸巾，抽了一张出来，递给她。


    兰雨接过，看了他一眼，把纸巾捂在自己眼睛上，不停的抽泣。


    向亚桥不说话，只是靠她更近了些，在她背上轻轻的拍，一下又一下。


    *


    奶奶的葬礼结束以后，兰家人都累瘫了。


    接着刚好是周六周末，兰雨在家睡了两天，没有出门。


    12 月 25 号是蒋宇杰和王玲的婚礼，但兰雨觉得自己奶奶刚刚过世，不好当他们的伴娘，年轻人或许不太忌讳，难免老年人会背后议论。


    兰雨在周末下午，终于睡足了觉后，给王玲发了消息，委婉的说了，自己没法当他们伴娘。


    王玲回復的消息很快，说理解她，但是希望 25 号她一定早早的就到，24 号晚上有个朋友局，也必须和向亚桥一起参加。


    向亚桥在奶奶葬礼结束后就走了，走的时候给兰雨打电话，可她没接到，当时亲戚朋友太多，电话响了她也没听见。


    向亚桥又给她发消息，说自己项目那边在催，他要马上回去，让她不忙了给他回一个电话。


    兰雨后来太忙，也太累了，电话信息都没回復，昏昏沉沉睡了两天。


    向亚桥的电话，是在王玲的信息回復后打来的。


    「餵？」兰雨突然想不起来，两人多久没说话了。


    「在…睡觉吗？」向亚桥那边停顿了一下，像是很意外她会接电话。


    「睡醒了。」兰雨看了看手机，已经下午五点了。


    「饭要按时吃，别把吃饭的时间睡过去了，到时候胃该不舒服了。」向亚桥说话像个没事人一样，绝口不提之前他说的「冷静一下」。


    「知道了，有事吗？」兰雨睡醒了有些冷，伸手去把旁边的电热毯开关打开。


    「宇杰那边…」向亚桥说话吞吞吐吐。


    兰雨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不愧是好兄弟，才半个小时不到，就把刚刚的事情给他传播到位了。


    「这个跟你没关系，他是你的好兄弟，有没有我在这其中，你该扮演的角色都不会改变。」这点兰雨很清楚，王玲邀请她当伴娘，很大一方面是因为向亚桥，他是伴郎，跑不掉。


    如果说王玲有多喜欢兰雨，兰雨倒并不觉得，或许只是因为，向亚桥跟蒋宇杰的关系在那，所以她们两个也显得亲近了，这种亲近，换一个女孩，大概也是一样的。


    「兰雨…」向亚桥的声音，有些无奈。


    「你冷静完了吗？」兰雨对着电话问那边的他。


    「什么意思？」向亚桥问她，声音有些严肃。


    「我的意思是，你提出的大家冷静一下，你有没有冷静完？」兰雨也不等他说话，又继续讲:「不管你有没有冷静完，我觉得…这个时间，可以再往后面延长一下。」


    兰雨的话还没有说话，向亚桥那边已经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他把电话挂断了…


    第82章 惊喜


    向亚桥的简讯，是晚上七点发来的，兰雨的微信当时响了好几次:


    「我为那天我说的话道歉…，原谅我的口不择言，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说出不经过大脑的一句话了，李女士后来知道，骂了我好久，我不是狡辩，这是我的错。」


    「关于奶奶的事，我也要说对不起，没有在她还在世的时候，去告诉她，她的小孙女已经有人可以照顾，有人可以託付了。」


    「李女士后来骂我，说为什么不安排两家父母见面，这个我想狡辩两句可以吗？我怕你不同意，怕你说进展太快了，虽然我快 27 了，但是…我觉得我们的节奏，还是应该你来说了算。」


    「我希望你有什么都可以告诉我，你很独立，也有防备心，你的不快乐你的困惑，我希望你都能跟我说…」


    「我以为我不经大脑的一句冷静一下，可以让你发火，来质问我，我的过去我的现在和我计划的将来，但是你没有…」


    「你从来不问我，以前的事，也不问我现在每天做什么，你像毫不关心一样，每次我想说，但我又怕你不喜欢听。」


    「等我过几天回来好不好？电话和文字都是没有感情的，等我回来见面聊聊行不行…」


    兰雨是在自己的被窝里面，看完向亚桥这一段一段文字的，她有些难过，不知道说什么。


    不管是男女之间的感情，还是好朋友之间的友情，又或者是父母家人之间的亲情， 沟通都是最重要的。


    兰雨在这方面，不善于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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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她每次坐自己爸爸的车，兰爸爸也不说话，她也只会埋头装作玩儿手机，有任何需要通知的事，都是先找妈妈，妈妈再去转达爸爸那边。


    就像兰妈妈说的，兰雨跟自己爸爸之间，互相都是爱彼此的，但父女都不会说出来，说出来好像就不好意思了。


    八点过，兰雨拿起放在枕边的手机，一个字一个字的打字:「奶奶的事，不怪你，我也不太会沟通，等你回来再说吧，前几天辛苦了…」


    *


    兰雨再去上班的时候，度假酒店的项目也火急火燎的开工了。


    在李晴的带领下，他们直接把工作场地搬去了度假酒店，白天守着工人师傅栽种施工，晚上在房间里面画图。


    每天画完图，兰雨的手都冻得僵硬了。


    南方没有地暖，只能开空调，而吹暖风的空调只能使皮肤更干燥，兰雨和婷婷的脸都吹得红彤彤的，手和脚却冻僵了。


    「小雨，明天我们去买个床上用的小桌子吧？我不想坐这画图了，去床上之前脚底下是暖和的。」婷婷在旁边点击着滑鼠，突然停下对兰雨说。


    兰雨怀里抱着暖手袋，这是赵琳艺听说她手指长冻疮，催着她要了地址，给她买来的。


    「那明天问问，看哪里有文具店，文具店应该有。」高中的时候，兰雨住宿舍，每天回了寝室都要做作业，那时候没有上床下桌这种高级宿舍床，寝室每个女孩都有一个小桌子，需要写作业的时候，就打开桌子四周的铁架子，支撑在床上，特别方便。


    婷婷看了一下手机，十点了，于是说:「不画了吧？又不是机器，我最近都感受不到快乐了。」


    兰雨也停下手里面的工作，看了看手机，有向亚桥发来的信息:「我明天回清县，可能要待三天，你能回去吗？」


    最近两人都是发信息，打电话兰雨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像是闹别扭后的后遗症一样，发信息她倒是能多说几句。


    说起来，月初他离开后，两人还没见过面。


    「我可能回不了，最近赶进度。」兰雨给向亚桥拍了张照片，她的电脑桌面，画图软体正打开着。


    度假酒店这边，和当地村委会一起搞得乡村振兴项目，把当时划定好的一片地，让兰雨他们公司，先栽种一些能过冬的植物出来，过年的时候，好先吸引一批游客。


    这里晚上特别冷，但还没到下雪的温度，据说过年的时候会下雪，兰雨一直在思考，有什么植物能种下去，马上就呈现出效果，还要能抗冻？


    「项目上不能休息两天吗？请个假什么的，我 18 号到 20 号在清县，回锦苑看看进度，新建了几个玻璃房。」向亚桥说着，还发来玻璃房的效果图。


    兰雨点开其中一张图，他说的玻璃房，有两层楼，一楼设计的是麻将室，二楼是大圆桌的饭厅，玻璃房外面是几株爬藤的月季花，特别好看。


    「领导不放我们走，甲方又催进度…」兰雨也好久没回清县了，可李晴这边，她又不好意思开口。


    「好吧，圣诞节的假请好了吗？应该没有问题吧？」


    「可以。」


    虽然不当伴娘了，可王玲后来怕她多想，多次找她聊天，让她一定要到，平安夜的时候。


    *


    兰雨熬了两天夜，把手里面的工作完成。


    20 号的早上，买了动车票回 c 市，准备到了动车站再坐地铁回清县。


    她想着给向亚桥一个惊喜，早上给他发消息的时候，他说在锦苑里面看移栽的植物，最近他认识了一个清县本地的植物专家，非常厉害。


    兰雨觉得，能把多年的乔木移栽成功的，确实是能称为「专家」。


    动车到了 c 市已经中午了，兰雨推着自己的黑色小行李箱，急急忙忙的去坐地铁，向亚桥只待到今天，而她明天又要回项目部，两人只能匆匆见一面。


    到了清县下地铁的时候，兰雨接到了向亚桥的电话，他平时不着急的话，都是发信息，打电话一定是有事情信息说不清楚。


    「餵？」兰雨推着箱子往旁边扶梯走，先把箱子推上去，才接起电话。


    「忙吗？你那边怎么这么吵。」向亚桥的声音，有些兴奋，比平时说话提高了两个度的音量。


    「我在地铁站，你在哪里？」兰雨到了一楼，怕太吵了，推着行李箱站到一边人少的地方。


    「地铁站？哪里的地铁站？」向亚桥问。


    「清县地铁站啊，我刚出来，你在哪里？我来找你。」兰雨说着，自己也很开心。


    但她的开心，没有超过三秒。


    「别找了，我在你们项目部外面，你不是说你回不去，所以我想着我来看看你再走。」向亚桥的声音有些无奈，有些生气，她也不说一声就回去了。


    有惊无喜，刚刚错过…


    兰雨左手扶着行李箱把手，右手拿着手机，他也没说一声就跑去了，这下都白跑一趟了，她的假是自己熬成熊猫眼画图，凑出来的，他呢？要去看她，绕了一大圈的路。


    「你为什么不说一声…」兰雨拉着行李箱往地铁站外面走，眉头紧皱，感觉这两天的疲倦都突然涌了出来。


    「跟你一样啊，想制造惊喜嘛，所以以后我们说好，都别做这种事行不行？」向亚桥在那边说着，还跟一起的同事打招唿，叫他开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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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兰雨完全同意他的说法。


    第83章 别人都是成双成对的


    度假酒店，在平安夜那天早上，开始飘起了零星小雨，后来不到中午，就变成了雪花，从小雪再到大雪。


    施工暂时停了，一群人回到酒店的二楼会议室开会。


    「这样子下去不行哦，马上元旦节，我们这边客人很多，你让我种一片不开花的树，别人来了看什么？」酒店方的负责人坐在一旁，手里面的菸头菸灰半掉不掉的，他的不高兴，最近天天表现在脸上。


    李晴这时候不说话了，进度也慢，还天天修改，秦姐昨天也来了，现在坐在一边看着图纸。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酒店的负责人把菸头在菸灰缸里面熄灭，又问他们。


    「这个时间确实有些赶，前面说的现在都推翻了，您看一下，外面也下着大雪，我们再想想解决办法行吗？」李晴陪着笑脸说。


    负责人没说话，站起来，嘆了声气:「我可是相信你们老闆，才拿给他做的，别让我失望。」


    甲方的人走后，会议室只剩下兰雨公司的人了。


    「有备用方法了吗？」秦姐靠着椅背，手里面拿着一直原子笔，微笑着问他们。


    没人说话。


    「那逼自己一把，一人讲一个出来？毕竟你们在这待了这么久，对这边也了解，我昨天大概转了转，或者谁先给我再介绍一遍。」秦姐说着，看坐在会议室的景观部同事。


    本来不该她过问的，但这个项目是老闆的熟人，而且一直没什么进度，所以老闆让她来看一看，能不能帮着解决。


    「婷婷，方便给我介绍吗？」秦姐看这个部门的人，没一个主动的，于是点名了。


    「好，秦姐。」婷婷说着要站起来。


    「坐着就行，都是同事。」秦姐也不再靠着了，坐起来。


    「我们现在所在的酒店和项目上的金丝楠木馆，还有酒店外面的石头玉器藏馆，都是一个老闆的，而村委会乡村振兴主要的项目，是这边农家养的淡水鱼，酒店出门没多远有一条河，河的分支出去，全是这边村里面农户的鱼塘，养的鱼品种也多，三文鱼、鲟鱼等等，而逢年过节都会有大量游客来吃鱼、度假，村委会也想把这里宣传出去，打造的更好，我们现在做的项目，就是酒店老闆，承诺村委会，会在今年元旦亮相的一处游客观赏区。」婷婷一边用电脑展示着图片，一边讲。


    「那再各自说说，这个观赏区现在应该怎么弄？我看你们做的多肉墙，弄得挺好的，就是用保温薄膜盖住了，现在也看不了对不对？」秦姐说着，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继续说:「种的腊梅也是，现在种下去，还能指望过几天就开花了？」说完又无奈的笑了笑。


    「现在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搞了。」李晴也端起杯子喝水。


    「兰雨，我看你一直没说话，你说说？」秦姐看一旁的兰雨，她盯着电脑，若有所思的样子:「说错了没关系，我们只是讨论。」


    兰雨有些犹豫，但是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出自己的想法:「因为那块地面积挺大的，我在想，有没有可能在那边搭个大一点的棚子，做花卉集市？」


    「花卉集市？哪一种？」秦姐有些不明白。


    「就像清县的金福花市一样，但金福花市特别大，供给的客户可能是整个 c 市，或者整个省，我们可以做一个迷你花市，用一半的区域搭 建，我在网上了解了一下，这边城区只有零星的花店，没有花市，植物花卉品种也比较单一。」兰雨从网上找了几张图出来，把笔记本电脑展示给大家看，又继续说:「就像这种，迷你花市里面都是盆栽，而临近春节，大家都要购买年宵花，温棚里面不怕花卉长不好，只需要摆放在那，也不用再去栽种了，哪一个季节摆放哪一个季节的花就行。」


    兰雨找的图片，是一个大的温棚，里面摆放着多肉盆栽，各色的仙客来、兰草、绣球、迎春花等等，花卉架子旁，还有一些比较大的盆栽绿萝、天堂鸟、散尾葵。


    秦姐把兰雨把电脑伸手轻轻拉了过来，然后问李晴:「如果这么做，甲方的预算够吗？」


    李晴想了想，点头。


    「那你联繫一下酒店的负责人，下午我跟兰雨过去跟他聊聊。」秦姐又问其他人:「你们觉得有没有问题？」


    众人都摇头，婷婷一脸的兴奋:「我觉得可行！」


    秦姐听了，咧嘴笑:「我也觉得不错。」


    *


    24 号下午，秦姐带着兰雨去了酒店负责人的办公室，从下午聊到七点，差点把晚饭错过。


    跟领导开会，兰雨手机就静音了，她已经可以想像到向亚桥要暴躁了。


    果然一出办公室，向亚桥的电话就打来了。


    兰雨看了看旁边的秦姐，然后按下通话键:「餵？」


    「终于接电话了，我快报警了。」向亚桥那边特别吵，不知道在酒吧还是 ktv，他说话的声音也是用喊的。


    兰雨把电话拿远了一点，秦姐在看她，她尴尬的笑了笑，又把电话拿近:「我在开会，你能不能换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他这个时候，应该在参加蒋宇杰他们的聚会吧…


    向亚桥果然换了个地方，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开什么会？你不是说今天下午到清县吗？现在七点了，你在哪里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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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走成…」既然他那边安静了，兰雨说话的声音就变小了许多。


    她有些理亏，上午王玲还给她打了电话，确认她下午会回去。


    「什么意思？」向亚桥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声音又变大起来。


    「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明天坐最早的车回来。」


    向亚桥不说话了。


    「别生气了行不行嘛？」兰雨放低了声音说。


    旁边的秦姐见兰雨接电话，便指了指前面，大步走了，兰雨走到餐厅的玻璃窗边，外面的红花檵木上，已经堆了薄薄的一层雪。


    「可是之前已经说好了啊，对不对？上午也给你打了电话的，我说我来接你，你又不同意，现在怎么办？」他又不可能喊她这时候回来，自己也不放心。


    「刚刚我们领导还夸了我，拯救了一个项目呢。」兰雨不管他怎么说，她现在心情好，哄哄他她也愿意:「明天我坐最早的车回去。」


    「一下子我就没心情待在这了，你看看我给你发了多少消息，打了多少个电话？明天早上一早就要去接新娘子，人数人家都定好了，你又来不了。」向亚桥的声音，有些委屈。


    「接新娘子几点啊？」兰雨问。


    「几点？早上七点。」向亚桥说着，气又来了。


    「那确实赶不上…」兰雨小声嘀咕着。


    旁边有人在喊向亚桥，说是蒋宇杰扛不住他们灌酒，让他赶紧去。


    「你快去吧，叫你了。」兰雨提醒他。


    「我听得到！」向亚桥对于兰雨不能回去的消息，还没消化。


    「那我先回房间了？才从领导办公室出来，有些冷，这边下雪了。」


    「多穿一点。」


    最后两人挂了电话，兰雨刚打开房间门，就看见向亚桥的信息发来:


    「别人都是成双成对的，就我一个人！！！」


    兰雨扑哧笑出声，后面的三个嘆号，在表达着对她极度的不满啊…


    第84章 参加婚礼


    圣诞节这天，兰雨起了个大早，外面的草地上和树枝上都落满了昨晚下的积雪。


    她提着自己的行李箱，走在有些湿滑的马路上，昨天约了个顺风车说今早去动车站的，结果半夜那个人取消了，她现在只能拖着行李箱，边往外面走边打车。


    天还没有亮，好在一路的路灯还没关，偶尔有个车辆经过。


    手机又在振动了，兰雨停下脚步，拿出手机来，是向亚桥，她按下接听键。


    「到车站了吗？」他的声音传过来，倒不像是昨晚熬了夜的人。


    「在打车，还没打到，你电话就来了。」如果不是向亚桥的好兄弟，如果不是向亚桥，兰雨真的想转身回酒店了，她手上的冻疮还没好，刚刚出门着急又忘了带手套，现在手冻得像冰块。


    「昨晚不是说约好了顺风车吗？」


    「取消了，我现在重新打车，先挂了。」


    那边向亚桥好像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于是问:「你现在在哪儿？」


    「酒店外面，我看能不能往外面走一段路，打车好打一些。」来度假酒店的人，基本上都是自己开车，这么一大早的，兰雨都心里面没底，不知道能不能碰到一个早起的网约车司机。


    「你走出来干什么？你一个人吗？回去酒店里面打车，打不到就晚点再说，听到没有？」向亚桥当然希望她早点回去，昨晚就因为她没回去而失望，但她的安全更重要，这一大早的，一个女孩拖着个行李箱，遇到坏人怎么办。


    「我现在已经走出来了，又走进去干嘛，我先挂电话了，我继续打车。」兰雨说着就要去挂电话。


    「你别挂断。」向亚桥喊了一声，然后说:「就在外面买条马路上是吧？」向亚桥前几天去找她，去过那边。


    「怎么了？」兰雨又把听筒贴近耳边，把左手插进衣服包里面，真的太冷了，她快僵硬了。


    「我给你打车，你站在原地别动，也不要挂电话。」向亚桥说着，去找了个朋友借来手机。


    不到十分钟，就有个车来了…


    兰雨上车后，搓了搓手，给向亚桥打字:「你怎么打到车的？」


    「加钱！」向亚桥回復特别快:「到动车站了给我说，不要着急知不知道？我让小周去 c 市动车站接你，不要去挤地铁了。」


    兰雨也不再倔了，回他:「你忙吧，我到时候直接给他打电话。」坐小周的车，确实比地铁转来转去好很多。


    *


    到了万达的住处，快要十一点了，兰雨本来想直接去的，但提着行李箱，东西放小周车上也不太方便，她自己穿着一件又厚又长的羽绒服，也不好看。


    于是，到家以后，翻箱倒柜找穿的。


    最后兰雨扎了个高马尾，里面穿了件白 t 恤，外面套着短款咖色羊绒西装，下身是配套颜色的百褶半裙，选了双黑色小皮靴穿上，出了门。


    *


    兰雨到酒店的时候，去收礼金的地方给了红包，然后在服务员的指引下，往酒店最大的厅走去。


    仪式已经开始了，兰雨站在宴席厅最后面，不知道往哪里走，这时候找向亚桥也不合适，他现在穿着件伴郎服，站在台上的蒋宇杰旁边。


    「这里没人。」旁边桌子坐着几个跟兰雨年纪相仿的人，其中一个女孩正在招唿兰雨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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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雨走过去，女孩旁边已经坐了人，她只好坐在两个年轻男人中间的空位上，对女孩说了句:「谢谢。」


    仪式已经到了父母敬茶的时候，台上蒋宇杰和王玲正在改口喊对方的父母，兰雨看他们，却发现刚刚还在台上的向亚桥不见了。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向亚桥的声音响起，兰雨转头，他穿着中式的伴郎服，梳着大背头，胸口戴着一朵小花，上面挂着「伴郎」两个字。


    兰雨站起来，周围的人都在看她，好像也都认识向亚桥。


    向亚桥跟一桌的人打了招唿，牵起她的手，说了句:「手怎么这么冰。」然后不高兴的往一旁走。


    他的步伐很快，兰雨都快小跑起来了。


    到了宴会厅一旁的小门边上，向亚桥才停了下来:「你穿的这是什么？」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一次。


    她没穿羽绒服，她还露腿。


    「快去帮你的忙，你下来找我干嘛？」这时候，兰雨看台上的王玲，已经在笑眯眯看着他们俩了。


    「一起去。」向亚桥牵到了她的手，这下还怎么放得开。


    本来以为会有丢捧花的环节，但主持人在看到陆陆续续有人靠近舞台的时候，便笑着说:「今天我们的新娘子，想把她手里面的捧花，送给她最好的闺蜜，来话筒给我们新娘。」


    王玲接过旁边人递过来的话筒，看了看台下说:「今天我结婚了，我希望把我的幸福传给我的好姐妹，娜娜，你上来。」


    这时候，兰雨才发现，罗娜正穿着中式伴娘服，站在台下，而哥哥兰云也站在她旁边。


    兰雨觉得，如果某一天她和赵琳艺有一个人结婚了，另外一个人，可能也像今天的罗娜，眼圈都哭红了 ，这些眼泪里面，除了幸福剩下的都是感动。


    向亚桥站在她旁边，捏了捏她的手，用他的温度在温暖着她。


    兰雨靠近她，吸了吸鼻子。


    向亚桥突然埋下头，靠近她的耳边:「今天来的人比较多，你等下挨着兰云坐，他如果也来帮着挡酒，你就坐那桌自己吃东西，我晚点儿过来找你。」


    他说完，看兰雨点了点头，又低头看她的腿，皱了皱眉毛。


    兰雨推着向亚桥离开，他待久了有些不像话，等他走了，兰雨往舞台边的桌子走去，兰云在那边。


    「你在过春天？」兰云看她的衣服，也不满意，虽然厅里面开着空调，但这寒冬腊月的，出去也冷。


    「你能不能低调一点。」兰雨赶紧在他旁边坐下，周围已经有人因为他的话，看过来了。


    仪式全部结束后，开始发筷子了。


    兰雨还没开始吃东西，一条毯子丢在兰雨的腿上，兰雨转头，是罗娜。


    「亚桥让我给你的，怕你冷。」罗娜笑着说完，去帮着敬酒去了。


    「唉…」兰云嘆了口气，开始往嘴里面送米饭。


    兰雨脸红了，这条毯子是他车上，她买的那条，他什么时候出去拿的…


    「你这么早就吃饭？」兰雨把毯子往腿上理了理，看旁边的兰云，他半碗饭都下肚了。


    「我先吃口饭，等下去帮宇杰挡酒，亚桥他们去挡第一轮，我排在第二轮。」兰云一边嚼嘴里面的饭，一边说。


    兰雨也没说话，只是在心里面嘀咕，昨晚没喝够吗？向亚桥可是喝到凌晨，还在给她发消息，问她睡了没有，他被灌了好多酒。


    兰雨昨晚睡得早，手机静音了，早上醒了才看到他的消息，他这么喝下去，胃受得了吗？


    *


    蒋宇杰所带领的伴郎团，陪着他的亲朋好友喝酒喝到下午三点。


    兰雨也没其他地方去，跟着罗娜，陪着王玲接送客人，然后躲在酒店的一个房间休息。


    兰雨手机振动的时候，已经三点半了，她拿出来，是向亚桥打来的电话，但说话的声音不是他。


    「餵？兰雨吗？你来接一下亚桥，就在刚刚吃饭的厅里面。」一个男人的声音。


    「好，我马上就来。」兰雨说着，去拿自己的小包。


    电话没有挂断，那边向亚桥还在煳里煳涂说着醉话:「她来不来啊？她是不是走了？」


    刚刚打电话的人，在跟他讲:「马上就来，没走。」


    兰雨看那边已经挂了电话，原本还在走着，便一下改成了小跑，往刚刚的宴会厅跑去…


    第85章 这个恋爱你是不是不想谈了？


    兰雨到宴会厅门口的时候，有个向亚桥的朋友，拿着他的手机在门口等她，兰雨接过手机，往里面走。


    向亚桥正双手趴在一旁干净的餐桌上，头枕在自己的手上，他耳根子都是粉粉的红色，这次不是装的，是真醉了。


    兰雨走过去，周围的人都在看她，有人跟她开玩笑:


    「不好意思啊，把你家向总喝倒了。」


    「昨晚他喝个酒，随时都在看手机，今天你来了，他这是喝开心了。」


    兰雨不认识他们，但知道是向亚桥的朋友，于是有人跟她说话，她就点头微笑。


    「带他去楼上休息吧，我让人去扶他，他说要让你过来带他走。」蒋宇杰请了一帮好兄弟挡酒，自己倒是很清醒，他站在向亚桥旁边，怕他摔了，看兰雨过来，便对她说。


    兰雨去拍他的背:「醒一醒，走了。」，见他还是没有反应，又俯下身在他耳边喊:「亚桥…，亚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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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页

    「嗯？」向亚桥慢慢起来，揉了揉眼睛去抓兰雨的手:「你来了…」


    她去扶他的左手臂，他也准备借力起来，但他一米八的大高个，又喝多了酒，还没站起来就往下滑。


    「我来吧。」刚刚用向亚桥手机打电话给兰雨的人说着，把向亚桥的一只手臂放在自己肩膀上，扶他起来。


    兰雨拿着向亚桥的外套，跟在他们身后，往客房部走。


    *


    拿了房卡开了门，把向亚桥扶到床上的时候，他差点摔倒。


    兰雨去洗手间放热水，又拧了个热毛巾出来，走到床边时，向亚桥已经睡过去了。


    兰雨先给他擦手心，然后把外套给他脱了，又去给他脱鞋子袜子。


    正在解他腰带的时候，向亚桥用手去拉她，眼睛微微睁开:「吓我一跳…」，醉酒后的嗓子都有些哑。


    「裤子脱了睡。」兰雨去拍他的手。


    向亚桥把手放开，又觉得不对，拉她的手放在腰上:「你给我脱。」


    兰雨不想跟一个醉汉争辩，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于是给他脱了裤子，又把被子拉过来给他盖上。


    「我想洗个澡。」向亚桥说着，要起床。


    兰雨按住他的肩膀:「洗什么澡？赶紧睡觉。」他的眼球都有些红血丝了。


    「可是我不洗澡，身上有味道，有味道你就嫌弃我，不让我靠近你…」向亚桥还是执意要掀开被子下床。


    「你喝酒了不能洗澡。」他这是喝醉了，走路都要人扶。


    「那你帮我…」向亚桥去抓她的手，看她有些犹豫，于是摇了摇:「行不行？」


    兰雨不放心他一个人洗澡，当然也不想闻他身上的烟味和酒味，只能随他了。


    向亚桥洗澡很快，简单沖了一下，兰雨便拉着他出来坐一旁的凳子上，给他擦一头的水，又找了电吹风出来，给他吹头髮。


    「我今天的髮型好看吗？」她站在他两腿之间，右手拿着吹风，左手去给他轻轻抓他的头髮。


    「寸头好看。」大年三十晚上，见他的时候，就是寸头。


    「知道了。」向亚桥两手环在她的腰间时不时抬头看她。


    没两分钟头髮就吹干了，他头髮长长了，吹干后搭在额头前，兰雨坐在床边，向亚桥也随她坐过去。


    「怎么了？」向亚桥看兰雨盯着自己瞧。


    「没怎么，看你这髮型好像也不错。」兰雨说着，把他刚刚丢一边的衣服裤子，折起来，放在凳子上。


    「那你刚刚说要寸头，到底要长头髮还是短头髮。」向亚桥慢慢往床头靠，把屋里面的大灯关了，只留下床头灯。


    兰雨走过去，揉了揉他的头髮:「这个髮型…也好看，像弟弟。」


    向亚桥一把把她拉进怀里面，她上半身趴在他的胸口:「小雨姐姐，陪我睡个午觉，好累。」


    兰雨也困，最近两天没有睡好，虽然时间已经过了睡午觉的时候了，但她也愿意再躺躺，于是脱了自己的外套、短裙，最后是丝袜。


    「我去沖个澡。」向亚桥是因为一身酒味，她是因为冷。


    *


    兰雨没洗头髮，把扎着的高马尾解散，慢慢掀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


    向亚桥在她刚刚躺下的时候，手就伸过来了。


    「就不能睡个午觉，老实一点吗？」兰雨去拉他的手。


    「已经老实太久了吧。」向亚桥收回自己的手，侧身转向她，眼睛不眨的看她。


    「先睡觉。」兰雨去关灯。


    灯灭了后，去亲她的脸，亲了一口又一口，亲完又去亲了一口她的嘴。


    「向亚桥！」这么闹下去，还睡什么。


    「睡醒了可以是不是？」向亚桥说完，自己都在偷笑，不等兰雨说话，又亲她的脸:「睡了睡了。」


    *


    两人还没睡醒，就被敲门声喊醒了，说是中午吃饭的人酒都醒了，到处找向亚桥，问他是不是躲起来了。


    向亚桥手机静音了，对着门外大喊了一声:「听到了，马上来。」


    门外还有人打趣:「亚桥你急什么？今天可是宇杰结婚，到你的时候，自然放你去洞房花烛。」


    「哈哈哈哈哈…」其余人的笑声也传进来。


    「烦！」向亚桥抓了抓头髮，起来穿衣服。


    兰雨往上拉了拉被子，准备继续睡。


    「我等下就回来。」向亚桥去亲她的脸。


    「几点了？」兰雨去摸自己的手机。


    「六点半。」向亚桥已经穿好衣服了。


    六点半了？兰雨突然想起什么，赶紧坐起来，在枕头下面找到手机，向亚桥居然连她的电话也开了静音。


    工作群里面，同事在@她，问她要不要一起坐车回项目上，八点出发。


    兰雨赶紧打字: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向亚桥把她手机抢过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兰雨开始找自己的衣服穿，现在这身衣服是不行的，那边晚上还会下雪，她必须换成羽绒服。


    「又要回去？」向亚桥把她的手机丢给她，有些不高兴。


    「特殊情况，这个项目本来都进入一个尴尬期了，结果现在峰迴路转了，你知道这种感觉吧？我现在必须要回去了，过几天忙完就回来。」兰雨说着，已经穿好了外套，正在到处找自己的包。


    向亚桥把她的小包递给她的时候，脸色特别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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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页

    兰雨双手打开，去抱他:「理解一下嘛，工作好不容易有些进展，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是不是？」


    这话堵得向亚桥不知怎么开口了…


    *


    兰雨在圣诞节晚上 十点半和同事一起到的度假酒店，今夜没有下雪，但是冬夜里的满天繁星，好像在诉说着，现在温度依旧很低。


    才离开这里一天，酒店门口的水泥地上，就放满了大大小小的一堆钢管，这是拿来搭建温棚的，十来个工人师傅，正在搬运。


    先把钢管抬到一个大汽车上，再运到河对面的空地处，由空地上的安装师傅，再一根一根搭建好。


    项目太赶，没有施工图没有效果图，只有现场搭建温棚的负责人和兰雨的各位同事，一起拿着笔在纸上涂涂画画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夜里十一点，兰雨戴了手套和帽子，又找了条围巾，穿上自己的雪地靴出了门，她也必须去工地上看看，能帮什么忙。


    *


    温棚在元旦节前终于搭建好了，各类鲜花也从各个地方运来。


    向亚桥的电话是在 31 号上午打来的，那时候兰雨正在温棚里面指导着一群阿姨，怎么摆放绿萝。


    电话响了很久，兰雨才听见，于是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是向亚桥，便往温棚外面走，边走边按通话键。


    「你今天又不回来了是吧？」向亚桥每天打来的电话，都在充斥着他的不高兴，今天好像达到了极点。


    「我领导都在这，我走不了，明天这个迷你花市就亮相了，行不行要元旦节这三天才知道。」兰雨怕挡着工人搬东西，于是往旁边小路走。


    「意思就是，你这三天都不能回来了？」向亚桥说话的声音有些冷漠。


    「理解一下我好不好？」必要时候，兰雨觉得自己还是要跟他撒撒娇，正准备说好话，向亚桥开口了:


    「你理解过我吗？」


    兰雨看了看周围，没有人经过，于是说:「对不起嘛，等我回去陪你好不好？」，赵琳艺说过，要学会哄男人，给他们画饼，兰雨准备试试。


    「今晚是跨年夜，宇杰他们还定了地方，说一起跨年，我以为你会回来…」他的声音，逐渐低落。


    「后面不是有农历年吗？我们一起过农历年好不好？」兰雨今天也接了好几个电话，父母的、赵琳艺的、叶静雯的，都是问她元旦节有没有安排。


    有什么安排呢？在工地上加班算吗？


    「我很失望…」向亚桥说完，安静了两秒，又说:「算了，你忙吧。」


    「晚上我再给你打电话。」兰雨说完，听到有人喊她，于是挂了电话朝温棚跑去。


    *


    两人第一次争吵，是在 12 月 31 号，跨年夜这天。


    工地上忙完已经深夜，酒店现在住满了客人，大家想吃点东西，厨房那边忙不过来。


    公司同事提出一起去吃宵夜，兰雨本来想拒绝，但一个人待在酒店也无聊，于是便跟他们一起出了门。


    烤鱼刚上桌没多久，向亚桥的电话就打来了，兰雨拿着电话往外面走。


    「你说的给我打电话，为什么没有打？」向亚桥在电话那边问。


    「你喝酒了？」兰雨觉得他声音不太对劲。


    「喝了。」


    「那天不是才喝醉，怎么又在喝。」兰雨现在街边，今天外面很热闹，人来人往，感觉都是出来过节的。


    「跨年夜怎么不能喝酒吗？我其实有很多话想问你。」


    兰雨其实不想听他说什么，他喝醉了。


    「这个恋爱你是不是不想谈了？」向亚桥也不管她说不说话，自己在那边讲自己的:「你再不回来，别人都以为我单身了。」


    「别人是谁？」兰雨抓了个重点。


    「别人就是很多人啊，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说好的 24 号回来，为什么 25 号你才回来，回来就好，可为什么晚上就走了。」


    「我说了我有工作，这个你应该最能理解啊。」他出差的时间，每次都是十天半个月的，她只是这次待得比较久。


    「我理解你，可你理解我了吗？这句话你要说多少遍？人都是相互的，可你就是霸道，知道我对你有求必应，你就…」


    向亚桥的话还没说完，兰雨打断他:「向亚桥你现在把你的手机录音打开，明天你酒醒了好听一下，千万别后悔。」


    「我不后悔，我对你的好有十分，我只想你回应我一分，你回应我了吗？我哪一次不是小心翼翼的对待你。」


    「感情不需要小心翼翼。」兰雨提醒他。


    「可我他妈就是小心翼翼，怕你不喜欢，怕你拒绝，怕做得不够好。」向亚桥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声音有些不管不顾的大起来:「这只是我单方面的在付出感情，你的感情呢？」


    「你别再乱说话了。」兰雨有些生气，她只是因为工作没有回去而已，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不是他向亚桥，她最近来回折腾了好几天，一个人拖着行李箱跑回清县去？


    「你就是不敢说出来，因为你在我们这个关系里面，不够认真。」


    兰雨很无奈，问他:「所以你是什么意思？」


    向亚桥被她问得愣住了，几秒钟没说话。


    「别人都以为你单身」了？别人是哪个女孩？」兰雨继续问他:「还是你说了这么多，想分手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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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风吹来，她有些冷，放在衣服兜里面的手，因为兜里面暖和，冻疮又有些痒了。


    「不是！」向亚桥好像清醒了，听到「分手」两个字，赶紧否定。


    「我不认为你是错的，我确实是忽略了你的感受，但我也不觉得是我错了，我现在做的事，是我喜欢的工作，而我一直强调让你理解我，是因为我想我的工作做得更好，就像你现在一样，你热爱你的事业，我也热爱我的事业。」


    向亚桥不说话了。


    兰雨继续说:「我们谈恋爱，但是要为了谈恋爱，为了每天腻在一起，放弃彼此的工作吗？那样子的我，我自己都不会喜欢。」自己都不喜欢，他还会喜欢吗？


    兰雨不知道向亚桥听得进去多少，她跟一个酒鬼说了这么多。


    「亚桥，你蹲在这里干什么？」电话那边，是王玲的声音，向亚桥没说话，她又继续问:「在跟小雨打电话吗？」


    「你把电话给玲姐吧。」兰雨说。


    向亚桥好像把电话给了王玲，王玲在那边笑:「我们到处找他，他躲这角落来给你打电话了。」


    「玲姐，待会儿麻烦你们送他回去了。」


    「不麻烦啊，我们都回景都府。」王玲说着，又小声了一些:「刚刚亚桥喝醉了，还跟我们说，想现在开车去找你，我们拦了半天才消停。」


    兰雨愣住，吸了吸鼻子:「让他少喝一点酒。」


    「马上就散了，也差不多了，就他们几个好兄弟，我来当司机的。」


    「谢谢…」


    *


    元旦节的第一天，向亚桥快中午才醒过来，先去上了个厕所，然后在枕头下摸自己的手机。


    打开微信，有一条置顶的消息，兰雨发来的:「我同意你的决定。」


    他慢慢坐在自己床上，拿着的手机也滑落在被子上…


    第86章 他想每个月都过一次生日


    元旦节三天，兰雨都在花市帮忙。


    网际网路时代，信息传播特别快，有人第一天来了度假村，参观了花市，便拍照发了社交软体，于是后面两天人更多了。


    度假酒店的负责人特别满意，酒店客房已经订满了，餐饮也特别火爆。


    公司的人都很高兴，但也有不高兴的，就是李晴，她在听到有人夸奖兰雨时，总是能搭上话，冷嘲热讽一番。


    兰雨也不去管她，她做自己的事，少说话就行了。


    31 号晚上，兰雨给向亚桥发的信息，他一直都没有回覆。


    那天他喝酒喝多了，估计也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了，哪有什么决定需要兰雨同意？


    她不喜欢他喝成那个样子，一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说些话不经过大脑，二是伤身体，年纪轻轻的，三天两头喝醉，以后怎么得了？


    「小雨，我们回去收拾东西吧？待会儿太晚了，怕堵车。」婷婷站在温棚门口，看着里面人挤人，都在挑选自己喜欢的盆栽，非常热闹，刚刚李晴在群里面发消息，说五点回公司，大家准时一点。


    「好。」兰雨拍了几张照片，跟着婷婷往度假酒店走。


    这边暂时就这样子了，后期的乔木灌木，要等春天再栽种了，兰雨他们留了做管护的工人，会在这边多待几天，剩下的人就撤了。


    回去的路上，李晴说老闆那边让转达大家，先放三天假，好好休息。


    *


    到万达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路上堵车堵了很久，今天是元旦节最后一天，返程的车辆特别多。


    兰雨拖着行李箱往电梯口走，向亚桥给她打电话来了。


    她左手拉着行李箱，最近冻疮又严重了，稍微碰一下，又痛又痒的。


    右手接起电话:「餵？」


    「忙吗？」向亚桥的声音，问的小心翼翼。


    「怎么了？」兰雨在电梯口，风吹进来有些冷，她松开扶着行李箱的手，理了理自己的围巾。


    「能帮我画个图吗？」向亚桥说话不像平时，吞吞 吐吐的。


    「什么图？」兰雨问他。


    「锦苑的。」


    「最近手上事情多，你问问别人？」兰雨看电梯到了，忙说:「我进电梯了。」


    「你回来了？」向亚桥问。


    「嗯…，先不说了。」兰雨把电话挂了。


    他这是什么烂理由，找她画图？真是想的出来…


    *


    兰雨到家后，先洗了个热水澡，然后穿着厚厚的家居服，坐在沙发上点外卖。


    王玲的电话打来了。


    「小雨，听说你回来了？」她怎么知道兰雨回来的，兰雨想都不用想，肯定向亚桥说的。


    「是啊，玲姐，刚刚到家一会儿。」兰雨把电视机打开，里面正在重复某电视台的跨年晚会，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就喜欢把电视打开，听听声音也好。


    「我来接你，出来吃点东西吧？」


    「现在吗？我刚刚点了外卖，改天吧，玲姐。」


    「那…明天？」王玲问她。


    「明天可能不行，明天有点事。」


    「行吧，那你有空要联繫我哦，上次婚礼，都没玩儿高兴你就走了。」


    「好…」


    *


    1 月 4 号这天，是向亚桥的生日。


    他从昨晚给兰雨打了电话开始，就各种焦躁不安，现在他正坐自己办公室的椅子上，把手机屏幕打开，又关上，关上，又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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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页

    想再给兰雨打电话，可用什么理由打过去呢？元旦节向亚桥想了三天，也没想起他那天晚上给兰雨说过什么。


    电话里面，好像是提过「分手」两个字，可他忘了到底是他提的还是兰雨提的。


    不可能是他提出来的，绝对不可能…


    昨晚他知道兰雨回来以后，就让王玲约她出来，可王玲都那样子说了，兰雨还是没有出来，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了不过生日，但是蒋宇杰他们几个，还是凑了一桌人，还说要去试试锦苑的新厨房，锦苑现在也就修了一个厨房和一栋三层楼的建筑体，三层楼的房子，他是准备用来办公的，目前还没弄好。


    厨房里面的东西，也是为了方便招来的厨师试菜，最近才购买齐的。


    吃饭的地方，向亚桥找人把门口围起来的售票中心收拾了一番，暂时可以容纳今晚的一桌子人聚餐。


    兰雨那边怎么办呢？向亚桥有些头痛。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四点了，再不联繫她，她万一不在清县可怎么办，于是向亚桥把微信打开，点了下置顶的那个头像，给她发消息:「在干什么？」


    兰雨十多分钟都没回復。


    向亚桥又打字:「在忙吗？」


    「怎么了？」兰雨快四点半，才回復他消息。


    听到手机振动，他赶紧拿起来:「晚上出来吃个饭吧，王玲他们都在。」


    兰雨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没几秒便打字过来:「今晚我有事。」


    「今天我生日，我约你吃饭，你都不来吗？」向亚桥坐直了身体，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道德绑架？」


    气得向亚桥把手机一下丢桌子上，鼻子里面喘着粗气，真想给她发一句，不来算了。


    可没过一会儿，他又把手机拿起来，犹豫了两秒，继续打字:「那你事情忙完了能来吗？」


    兰雨没有回覆了。


    向亚桥觉得自己从今天开始，不会喜欢过生日了，他不知道兰雨是什么意思，明明圣诞节那天下午，两人还在一个床上抱着睡，怎么才过了几天，这个关系就变了一样。


    他又开始回忆，他跨年那天晚上说过什么话了，但想了好久也想不起来，他觉得酒好像有些害人，这次把他害惨了…


    *


    锦苑没有厨师，所以向亚桥的朋友自己自告奋勇，说一人做两个菜试试。


    当然都是炒菜和凉菜，主要的几个大菜都是去清县好吃的餐厅买来的。


    「你是寿星，寿星怎么能下厨帮忙呢？放心吧，小周在这边，你差不多六点左右过来就行。」蒋宇杰给他打电话，让他不用着急。


    「辛苦了。」本来准备起身出门的向亚桥，又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他心里面不舒服，这个生日好像不过也罢…


    五点的时候，向亚桥还是拿起车钥匙下了楼，与其自己在这胡思乱想，还不如去锦苑跟朋友待在一起。


    *


    兰雨正在打气球，她上午去金福花市买的氦气罐、气球、一堆开得正好的向日葵。


    向日葵她找了好几个鲜切花批发商，才找到 50 支开放度正好的花，现在正十只放一个大玻璃花瓶里面，摆放在饭桌旁。


    绿色和金色还有白色混搭的气球，错落着被系在圆形饭桌周围的椅子靠背上。


    因为是接待中心，所以面对马路的一面墙都做成了玻璃。


    兰雨在往玻璃上贴卡片，上面写着「 happy birthday」 ，她贴的很认真。


    向亚桥出现在玻璃外面的时候，吓了兰雨一跳。


    他没有说话，看她的时候，眼睛有些红，但脸上是从心底发出来的笑意，他的眼睛盯着她，右手抬起贴在她正按住贴纸的玻璃位置上。


    兰雨也笑了，被他发现的尴尬，然后放下手里面的贴纸，拍了拍玻璃:「进来啊，还在外面干什么？」


    向亚桥快步往旁边走，兰雨感觉大概十几秒他就进房间来了。


    他不管不顾，也不怕等下有人过来，拉住她的手，一把把她抱进怀里面，手臂慢慢收紧，埋下头用脸去蹭她的脸。


    兰雨拍他的腰:「干嘛啊？马上他们端菜过来了。」


    「就抱一会儿…」向亚桥不愿意放开她，他这几天悬着的心，现在终于稳稳落了地。


    兰雨拗不过他，只好两只手环在他的腰间，回抱他。


    「咳咳…晚上回家抱行不？」王玲的声音传进来。


    向亚桥放开兰雨，去牵她的手。


    兰雨不好意思的埋头，准备去拿贴纸继续粘，向亚桥走在她旁边，也不准她动，自己拿着各种卡片，在兰雨的指挥下，动起手来。


    *


    「所以…你们都知道，一起骗我？」向亚桥吃饭吃到一半，问他一桌子的朋友。


    「骗你？别用这词哦，严重了。」蒋宇杰说。


    「小雨今天可是一个人去花市买的这些东西，一个人在这打了一下午的气球。」王玲指了指这一屋子的布置。


    向亚桥看了看周围的气球和花，他第一次过生日，这么隆重，今天早上李女士给他打电话，提醒他要吃一碗长寿面的时候，他还说今天不过生日，不想过…


    可现在，他想每个月都过一次生日。


    「昨晚你给她打电话，不是说不出来，有事吗？」向亚桥问王玲，昨晚蒋宇杰和王玲，刚好在他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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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家小雨后来不能跟我联繫？」王玲反问他。


    向亚桥不说话，现在那些问题都不重要，餐桌布下面，他的右手拉过兰雨的左手，放在自己腿上。


    兰雨转头去瞪他，他无动于衷，也不吃饭，只用左手端着饮料，然后轻轻跟她说:「今天辛苦了，多吃一点。」


    *


    晚饭吃到八点过，有人提议去县城找个地方唱唱歌，或者打打麻将。


    可今天的寿星听了，有些不高兴，这种不高兴，还表现在脸上。


    上次蒋宇杰结婚的时候，帮兰雨扶向亚桥回房间的朋友说:「这种活动我们改天约吧，今天放寿星过下二人世界。」


    向亚桥等他们都走了，脸上的表情才好看一些。


    *


    兰雨见向亚桥开车速度比平时快了很多，车往前开的方向，像是进城，于是问他:「你开这么快干什么？」


    向亚桥不说话，只是抓过她的手，放到嘴边亲了又亲。


    「你着急办什么事吗？」兰雨把手往回收。


    「办…你！」向亚桥说话的时候，非常慢，故意把这两个字咬得特别清楚。


    兰雨一下脸就红了，不敢说话，不敢惹他，有些害怕…


    第87章 我很想你，真的…


    兰雨不知道怎么形容今晚的向亚桥，他特别急特别慌，从停车场停好车后，拉着她的手就大步的往电梯口走。


    电梯里面，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显示屏，把她的手握了又握。


    电梯终于显示 26 楼到了，他又拉着她的手，往自家门口去，开门锁门，动作很连贯。


    「你怎么了…」兰雨被他亲的有些吓到了。


    他把兰雨的围巾松开后，便埋头在她的锁骨处又啃又咬，啃咬不过瘾，又抱起她往楼梯走。


    兰雨觉得向亚桥今天有些吓人，像要把她吃了一样，连上楼的那十来个台阶，他都亲了她好几下。


    他是把兰雨丢在床上的，还好床品都不错，她也没摔痛，正准备骂他两句，他开始脱衣服了，先把外套脱了，又去把空调打开。


    「我去洗个澡…」兰雨坐起来，准备往一旁的浴室走。


    「不准！」向亚桥说着，把她的肩膀往下按，她又坐回了床上:「待会儿我给你洗。」


    「不用吧。」兰雨后面还准备说什么，话语声都被吞进向亚桥口中。


    他一边亲她，一边脱衣服，先脱自己的，又去脱她的，裤子扣子解不开的时候，就 咬一下她的嘴唇，带领着她的手往下，示意她自己来。


    兰雨今天也柔软，他的生日，这必须要依从他一下…


    两个人都只剩下贴身衣物的时候，向亚桥开了一盏夜灯，拉过被子搭在两人身上。


    「能不能关灯。」兰雨的声音，有些哀求他，她还是不好意思。


    向亚桥不说话，今晚像个霸王一样，对着她摇了摇头。


    他先从她的额头开始亲，然后是她的眉毛、眼睛、鼻子，最后停留在她的嘴唇上，一口又一口的印上去，离开，又印上去。


    兰雨有些心痒痒的，受不了他这样子，于是主动把两手勾在他的脖子上，拉他下来，轻启开嘴唇邀他进去。


    他当然不会拒绝了，不仅吸她的舌尖，左右手伸到她的背后，解她的扣子。


    不像之前那么生疏，他轻轻松松就解开了，于是兰雨配合他，把内衣脱下来，丢在一边去。


    他的手掌随后覆盖到她胸前的两团，满足的捏了又捏。


    「能不能轻一点！」兰雨往旁边偏了偏头，拍他的背，今天他下手很重。


    「好…」向亚桥的嗓音很低，她的嘴唇有一层层水润的光，粉红色的，特别好看。


    他松开手里面白白嫩嫩的一团，埋头瞧。


    兰雨正想问他看什么。


    他埋下了头，含了上去…


    兰雨看着身上的向亚桥，他的额头有一层层的汗珠，到达某个点时，他为了不发出声音，轻轻抿着自己的嘴唇，有些性感。


    向亚桥时不时埋头亲她的嘴唇，最后趴在她的身上。


    「洗澡好不好？」兰雨去推他，可她怎么推得动。


    「让我再待一会儿…」他说话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说完又去亲她的耳垂。


    *


    说是帮兰雨洗澡，可最后成了兰雨伺候他，向亚桥的意思是，一年他就过一次生日，所以今天还没到 12 点，他就还是寿星。


    兰雨把沐浴露抹在他的胸口，他的腰间，洗了前面又让他转身，给他洗他的后背。


    「下面不洗？」向亚桥带着她的手，往下去。


    兰雨摆脱开，往后面退:「你自己洗啊。」


    「关了灯你就好意思，灯稍微亮点儿就不行了？」向亚桥看她的样子，故意逗她。


    「你行，我没你行。」兰雨说着，去花洒下沖洗自己一身的泡沫。


    「那再来一次。」向亚桥一把抱过她，拉进自己怀里面，不等她说话，低头亲了上去。


    *


    两人在浴室又折腾了很久，吹干头髮躺床上已经半夜了。


    「我们来个坦白局好不好？」向亚桥抱着她，手里面玩儿着她的头髮，最近的抑郁一扫而光。


    「什么意思？」兰雨转身跟他对视，捏了捏他的脸。


    「就是说清楚自己的疑惑，我总觉得你有很多话没有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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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6页

    「所以你想问什么？」兰雨平躺下，不看他。


    「这么久，有没有想我？」向亚桥先丢一个他觉得很简单的问题。


    「你呢？」兰雨转头看他。


    「想啊！吃饭想，睡觉想，工作之余想。」向亚桥更想说，今晚的表现你看不出来？


    「我也是…」兰雨咧嘴笑了。


    「你这是什么鬼话！」向亚桥伸手又要去脱她的衣服了。


    兰雨笑着去躲:「我错了，别闹！该我问了。」


    「好。」他希望她有问题就说出来，这才是好事，听到她要问问题，于是认真听她说。


    「你和秦栩栩？」兰雨不想问的，怕他觉得自己斤斤计较，也怕他觉得自己是个醋罈子，但这件事在她心里面确实疑惑很久了:「听说，你们相过亲？」


    「听说？谁说的？」向亚桥笑了，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这是重点吗？」兰雨瞪他。


    向亚桥拉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面:「你这样子就对了，有问题直接问我，我都会给你说。」


    「所以你说啊！」


    「互相利用的关系，我利用她帮我贷款，她利用我完成她银行的业绩，你以为为什么你过生日，她要来送束花给你？因为我后面还要贷款，而有其他银行的人在找我，她还想追加业绩。」


    兰雨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继续问:「那相亲？」


    「我们公司娟姐给你说的？」向亚桥皱了皱眉毛，嘆气:「她是怎么想的？当初就是她提起要给我介绍女朋友，我看都没有看过，相亲什么相亲。」


    所以…是个误会？兰雨点了点头。


    「我们约法三章行不行？不管遇到任何事，好事还是坏事，都要学会说出来，不要闷在心里面，可以吗？」向亚桥说:「如果去猜，那结果可能有十种百种，谁能猜的中？」


    「好。」兰雨同意向亚桥的说法。


    向亚桥拉她进怀里面，拍了拍她的背，声音很低的说:「我很想你，真的…」


    兰雨突然有些鼻酸，往他怀里面紧紧靠了靠。


    「要休息几天？还出差吗？」向亚桥摸她的头髮。


    「暂时不出差了，可以休息三天。」


    「今天看到你在那打气球，我都愣住了，昨晚王玲不是给你打电话，你还说不能出来。」


    「你的生日我一直记得啊…」他送了她那么多次礼物，她怎么可能连他的生日都不记得。


    昨天王玲打电话来，她就知道他们今天有聚会，但那时候王玲肯定跟他在一起，不然怎么能在他挂断电话后，马上就打来当说客。


    她是后来给王玲发的信息，问了她时间地点，然后又给她说了自己的想法，才有后来那么一出的。


    「谢谢…」向亚桥说。


    兰雨亲他的脸:「睡吧。」


    第88章 给锦苑取名字的人


    冬天的早上，亮得比较晚，兰雨先醒了，但是不想起床，最近太忙了，剩下的这两天她想好好休息。


    兰雨伸手去枕头下摸手机，向亚桥抓住她的手:「别动来动去的，再睡一会儿。」


    「我饿了，你继续睡，我下去看看有什么吃的。」兰雨说着，掀开被子准备起来穿衣服。


    「柜子里面有睡衣，穿那个，洗过了。」向亚桥把被子往上面拉了一下，只露出一个头。


    兰雨走到衣柜门前，拉门把手打开，里面挂着两件厚厚的睡袍，浅灰色的，一件长些应该是向亚桥的，一件短一些像是女士的，兰雨把短一点的拿出来，问向亚桥:「你买的？」


    「李女士买的，把我的也拿出来。」说着，他也起床了。


    兰雨把手上的睡袍放床尾，又去给他取另外一件，取出来又丢给他:「好重，阿姨什么时候来的？」


    「趁你不在的时候。」向亚桥穿的长袖长裤的睡衣，拿起睡袍穿上，又把兰雨那件递给她:「不怕感冒吗？你看看你的手，长个冻疮能长成那样子。」话语里面都是生气。


    兰雨手上的冻疮，气温一热，就发痒，她也擦了好多药，也没见好。


    「你这是晚上画图画久了，血液不流通，待会儿我问问我奶奶，我记得她手上也长这个，现在先去洗漱吃早餐。」向亚桥把她往浴室里面推。


    浴室里面她昨晚就发现了，多了一套护肤品，还是她平时用的牌子。


    向亚桥见她往那看，拿起两人的牙刷开始挤牙膏:「也是李女士买的，看你放在这的小样，于是给你置办了一整套。」


    兰雨接过他挤好的牙膏，开始认真刷牙，向亚桥的妈妈，她是真心有些喜欢，不仅因为她做的这些事，还有她说话的语气她经常挂在脸上的笑容。


    「她还想给你买衣服的，但是又不知道你喜欢的款式。」向亚桥把嘴里面的泡泡吐了，又去漱口。


    「向亚桥！」兰雨也漱完口了。


    「怎么了？」向亚桥正准备去挤洗面奶洗脸，听她的喊声，动作都不敢有了。


    「不如…过年之前，让我爸妈跟叔叔阿姨一起吃个饭吧？」兰雨看着他说，很认真。


    「你别叫我全名可以吗？我会紧张…」向亚桥说着，去洗脸。


    「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兰雨问他的话，他可还没回復。


    向亚桥用了洗面奶，又去用水沖，洗好了拿过之前李女士买的洗面巾擦脸上的水，擦干后才问兰雨:「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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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7页

    「你什么意思？」她主动说出口，他怎么还犹犹豫豫的样子。


    「据我奶奶说，按照习俗，可是要在家里面摆几桌酒，然后家门口还得放一串鞭炮的，到时候可整个云凌镇都知道你兰雨在跟向亚桥谈恋爱了。」向亚桥靠在墙边，望着她。


    兰雨瞪了他一眼:「你觉得现在认识我们的人，还有谁不知道吗？」


    向亚桥不说话了，笑着走出浴室:「你问问叔叔阿姨什么时候有空，我在家给他们摆酒席哦，到时候让大伯和姑姑他们也来。」


    他倒是喊的顺口，见就见吧，兰雨觉得也挺好的。


    下楼后，兰雨说想吃醪糟粉子煮荷包蛋，向亚桥变不出这个戏法，于是问她:「出去吃？」


    「我带你去个小吃店。」兰雨去拿自己昨晚带的包。


    向亚桥拦住她:「吃个早餐就回来，拿包干嘛？」


    「我今 天要回趟云凌镇，很久没有回去了。」


    「我跟你一起。」


    「我说的是回我家。」兰雨拿起包，说话的时候特别认真，还故意咬字清晰，怕他没听懂。


    「我说我跟你一起。」向亚桥去拿手机和车钥匙。


    *


    吃早餐的地方，在清县县城的一个巷子里面，这也是赵琳艺之前带兰雨来的小店。


    这条街大部分是奶茶店和外卖店，巷子另外一边出口是清县一中，所以这里平时吃东西的学生也多。


    学校周围总能藏好吃的。


    向亚桥不喜欢吃甜腻腻的东西，于是要了一碗面条。


    兰雨先吃荷包蛋，吃了两口又去喝甜甜的酒酿圆子，冬天的早上吃一碗这个，整个人都会暖起来。


    「你真跟我回去啊？」兰雨快吃完了，突然抬头问向亚桥。


    「我说话的样子，哪里给你错觉，觉得是假的了？」他刚刚出门的时候，已经给小周发了信息，让他去准备礼物，不能比上次的差，也不能比上次的少。


    「行吧…」兰雨也不知道家里面有没有人，到底需不需要先打电话回家问问。


    *


    两人开着车到云凌镇的时候，向亚桥先带着兰雨去了公司。


    他们公司好像又增加了人，二楼本来只有一个大厅和他的办公室，现在二楼大厅也安了几个办公桌，有几个人坐在桌前正敲着电脑。


    向亚桥走在前面，兰雨走在他身后，一起进了他的办公室。


    「桥哥，东西放你车后备箱吗？」小周敲门进来问他。


    向亚桥把车钥匙递给小周，说了声:「放后备箱吧，辛苦了。」


    小周出去后，关上了门。


    「什么东西？」兰雨坐沙发上，问他。


    「心意。」向亚桥说完，坐到自己办公桌前:「你先坐着等我一下，我看个东西。」


    兰雨坐沙发上看手机，叶静雯跟她男朋友元旦节去了北方看雪，现在正在三人的群里面给她们发照片。


    照片里面有她的男朋友，一个看起来特别阳光的大男孩，据说比叶静雯还要大一岁，他们是在工作中认识的，在一起已经两个月了。


    从照片里面看，静雯跟之前好像不一样了，她的脸上带着笑容，眼睛看着拍照人的时候，特别明亮。


    「好羡慕啊，想去北方看一场大雪。」群里面赵琳艺在感嘆。


    「下次我们一起去吧，他说想请你们吃饭。」叶静雯回復着。


    「好啊，小雨也把你们向总带上。」赵琳艺在群里面@兰雨。


    「行，你也带上沈老闆。」兰雨打字，发送。


    赵琳艺消失了，没有再回復。


    兰雨拿着手机往外面走，准备给兰妈妈打个电话，告诉她中午自己要和向亚桥回家吃饭，可打了两次都没人接听。


    向亚桥十一点的时候，终于忙完了自己的事情，于是带着兰雨往楼下走，兰雨靠在沙发上，差点睡着。


    「就这么累？」向亚桥一边往楼下走，一边问她。


    「有点犯困。」兰雨说着，还打了个哈欠，昨晚睡太晚了，今晚要早点休息了。


    两人下楼后，向亚桥正准备往外走，却遇到个熟人，于是打招唿:「夏老师。」


    被称作夏老师的人，坐在一旁会客区的沙发上，见向亚桥跟他打招唿，于是站起来:「亚桥，好久不见，我过来锦苑看看移栽的花卉。」


    「辛苦了，这是兰雨。」向亚桥见夏老师在看一旁的兰雨，于是给她介绍。


    「兰雨？」夏老师问。


    「是，给锦苑取名字的人。」向亚桥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声音稍微提高了一些，周围的新老员工都在往这边看。


    「你好，兰雨，我们又见面了。」夏老师笑了，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眼睛弯弯的很温柔，说着向兰雨伸出自己的右手。


    第89章 醋罈子


    「您好，夏老师。」兰雨赶紧伸手过去。


    「你们认识？」向亚桥有些懵，不知这两人什么时候有交集的。


    夏老师在一旁笑，不打算告诉向亚桥的样子，兰雨看他好奇心很重，于是赶紧说:「之前我去参观一个种苗公司你记得吗？」


    向亚桥点头，他当时也准备去的，结果有事耽搁了:「所以是在种苗公司认识的？」


    「对。」兰雨看了看夏老师，点头笑。


    「亚桥一直想给我介绍的景观设计师原来我已经见过了，看来我们有缘分。」夏老师说着去打量这两人，郎才女貌的，又接着说:「有机会一起吃个饭，我们好好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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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锦苑那边弄好了，我邀请您去。」向亚桥说着，去看手机，时间不早了。


    夏老师看两人下楼的时候就急急忙忙的，于是赶紧说:「你们忙你们的去，空了再聊。」


    *


    兰雨跟向亚桥在镇上找了个熟食店，买了几个菜，然后开着车回家。


    外面的门敞开着，兰爸爸的车不在家，兰雨进门喊了几句，没人回应。


    向亚桥提着后备箱的大堆小堆东西往院子里面走，这是他第一次来，兰雨家院子里面种了渴果树，现在冬天叶子已经掉光了。


    果树下面用砖砌了一圈的小花台，花台里面种的红花炸浆草，可能是怕过不了冬，外面用了一层透明的塑料膜遮住。


    果树旁边有一个洗衣台，用一块两米左右的石板堆砌起来的。


    洗衣台旁边是花台，里面种了月季和杜鹃花，还有一棵茶花长满了花苞，旁边搭了个架子，架子上爬满了葡萄藤，现在只有藤和几片掉落在架子上的树叶。


    「怎么回来吃饭也不打个招唿？」兰妈妈穿着围裙从厨房里面出来，边走边说，看到兰雨后面的向亚桥时，也没有特别惊讶，反而脸上的笑容更加深了一些:「亚桥来了？家里面有些乱，别笑啊。」


    哪里乱了，兰雨心里面嘀咕，她妈妈每天起床就打扫卫生，睡前也要扫地拖地，院子里面的水泥地，可从来都不会留下一片落叶。


    「阿姨，我来打扰了。」向亚桥说着，把手里面的各种礼盒往厨房门口放，放好了又往外走，准备去接着拿剩下的。


    兰雨放了自己的包在客厅沙发旁，然后看着这客气的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忍不住想笑。


    兰妈妈不让向亚桥进厨房忙，说让兰雨陪他转转，她炒两个青菜，做好了喊他们吃饭。


    兰雨走出厨房的时候，听见妈妈嘴里面哼着歌，她回头看兰妈妈的时候，兰妈妈也正在笑着看他们俩，见兰雨回头了，才收了收自己的笑容，去翻炒锅里面的菜。


    向亚桥帮兰雨拿她的包上楼，她每次回来都会带一些换季的衣服，现在要装两件厚衣服带回万达那边了。


    兰雨的房间特别简单，一个衣柜一个书桌一个单人床。


    农村里面修的房子，都特别大，她的房间东西少，显得就更大了。


    书桌上只有一个檯灯，粉粉的颜色，现在落了些灰尘，檯灯的侧面贴着几个当年「超级女声」的照片。


    兰雨打开衣柜在选衣服，向亚桥坐到她的书桌前，看了看一墙的奖状，「校三好学生」「校优秀干部」等等奖状，贴了十多张。


    「怎么不见你的画？我欣赏欣赏。」向亚桥看了看书桌前的三个抽屉，问兰雨。


    「你看看书桌下面，左边那个柜子呢？我妈收拾的，我也不知道。」兰雨找了两件厚毛衣出来，正在衣柜前找她的羽绒服。


    向亚桥起身，把凳子往后面移了移，去开书桌左下角的柜子，柜子轻轻一拉就开了。


    里面没瞧见她的画，倒是有几本书，还有同学录，最里面还有一个小的玻璃瓶，里面装了满满一瓶的千纸鹤。


    兰雨把羽绒服使劲塞进大的塑料包里面，又找了两条围巾放进去，才发现向亚桥一直没有说话，于是回头看。


    他正坐在自己书桌前，认真的一页一页翻着什么。


    兰雨放下手里面的东西，把塑料包的拉链拉好，走到他旁边去:「你在看什么？」


    「看你的男同学们给你的留言，女神。」向亚桥说着，脸色不太好看，指了指书桌上的同学录:「看看这写的什么？小学生就知道谈情说爱了。」


    兰雨拿起来看了下，她都不知道这个同学长什么样子了，上面很稚嫩的字体写着:「我们班最漂亮的兰雨同学，祝你考上大学，勿忘我。」


    重点是那个「勿忘我」三个字，还是拼凑在一起，最后又形成了一个特别大的「我」字。


    兰雨「扑哧」笑出声:「你别说，偶尔看看这些还挺有意思的。」


    她再翻了两页，都是各种「百事可乐」「开心每一天」还有前面画着两个苹果，后面写着「安安」，寓意着「苹苹安安」。


    「无聊…」向亚桥说着，去打开右下角的柜子。


    这里面才是她的画，有速写、素描还有她的水粉画。


    向亚桥翻了一下，她的水粉画真的画得很好，有盛开的荷花池，也有刚发芽的柳树，还有她家院子里的葡萄架。


    向亚桥翻了好一会儿， 一张一张的仔细看，最后停在一张速写画上面，这是兰雨，肯定不是她自己画的，她自己怎么画自己呢？这是她在一个古镇街上，坐在一个石头台阶上，手里面拿着她的画板，她也在画画？


    「怎么了？」兰雨看他不太高兴，走到他身后去瞧他手里面。


    「画得真好。」向亚桥说着，把画放在一边，又去看别的。


    兰雨拿过一看，这是高二的时候，当时老师带领着他们去一个古镇写生，画室一个男孩给她画的，她觉得有意思，就收起来了。


    「别看了，准备出去吃饭。」兰雨去抢他手里面的东西。


    「有什么不能看的吗？」向亚桥不放手，抬头问她。


    兰雨赶紧放手，然后说:「你看，随便看，看了柜子里面的，还可以看这三个抽屉里面的，全是别人写给我的情书。」说完，也不管他脸色越来越僵硬，坐到床头笑眯眯的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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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向亚桥听完真的去拉抽屉，刚拉开，就知道兰雨在逗他了。


    抽屉里面是她的获奖证书，各个阶段的都有，她收拾的很好，都还特别新。


    「骗子…」向亚桥说完，把抽屉关上。


    「那你想看什么？醋罈子。」兰雨站起来，距离他近了些:「说呀，亚桥哥哥…」喊他的时候，她的声音小了些，慢了些，娇滴滴的。


    向亚桥一下把她拉进自己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留这些干嘛？你想干嘛？嗯？」说完在她脸上捏了一下。


    「不干嘛，纪念一下自己的青春，就是非常单纯的同学情，你以为同学录里面会有几人还记得我啊？」兰雨说完，情绪突然有些低落:「我小学最好的朋友，我现在连她的联繫方式都没有了，小时候我们可是形影不离的。」


    「吵架了？」向亚桥猜，小女生之间时不时就喜欢闹别扭。


    兰雨菸头:「上了初中就不再一个班了，后来她没有考上高中，就断了联繫，据说很早就结婚了，也没有告诉我…」那真的是她的好朋友，好到小学六年，她们彼此的亲戚朋友都知道对方。


    向亚桥握了握她的手:「挺正常，宇杰跟我也是高中认识，后来成为好朋友的，在他之前我也有要好的同学，现在也不常联繫。」


    「会觉得难受吗？曾经那么好的人。」兰雨问他。


    「难受也算不上，从小到大遇见的人太多了，总有因为方向不一致需要分开走的，只要大家在一起的那段经歷有意思，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这么说，好像也对。」兰雨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想了想又说:「她后来结婚生子，好像过得还不错，听到她过得好，我也很开心。」


    「你实在想去找她叙叙旧，也可以去啊，是云凌镇的人吗？」向亚桥问她。


    「是云凌镇的人。」兰雨点了点头，又说:「但是找她也没有共同话题了，不能两个二十多岁的人突然坐到一起，聊几岁的时候发生的事吧？现在大家的经歷不同了，她肯定也有自己的朋友圈子，我知道她过得好就可以了。」


    「不要考虑那么多，做你想做的事，知道吗？」向亚桥说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腰。


    「我知道啊，我现在做的就是我想做的事。」


    向亚桥很难在兰雨身上看到不好的东西，她永远都是充满着正能量的人，也许有时候也会为了工作不开心，因为奶奶离开而低落难过，但她一直都是热爱生活的人。


    起初在一起，她上班下班永远是坐地铁，从来不让他接送，每次坐小周的车，也总是客客气气的说谢谢。


    他送她礼物，她总是想着要回他一份，她送自己睡衣、内裤，给他的卧室买了好看的床头灯，给他的办公室买了配套的滑鼠键盘。


    但她从不买放在公众场合的东西，他的客厅没有她的痕迹，他的车上也永远不会丢下她的任何物品，后备箱唯一一条毛毯，还是跟他一起去买的，她知道分寸，不会让自己占领他的生活，不会无聊的去宣誓主权。


    他的宝藏女孩，知情识趣。


    第90章 你们可是干爹干妈


    向亚桥和兰雨出去吃饭的时候，兰雨爸爸也回来了，正站在大门口抽菸。


    「都要吃饭了，抽什么烟？」兰妈妈嘴里面骂着，手上没闲着，去消毒柜里面拿了碗筷，摆上餐桌。


    向亚桥看到兰爸爸的时候，有些不自然，除了过年见面的那次，后来兰爸爸见到他，都没什么笑容，他走到厨房里面去帮着端菜。


    饭菜摆上桌了，兰爸爸也进来了，看到向亚桥的时候，主动跟他打招唿:「坐啊，站着干嘛。」


    也没个称唿，但也不像以前冷漠。


    「叔叔好。」向亚桥站一边，让兰爸爸先进去坐下。


    饭吃得很安静，兰妈妈时不时问问他们工作，向亚桥坐得规规矩矩的，兰雨偶尔给他夹一筷子菜，他吃饭的没有声音，把一碗米饭吃得干干净净。


    「再吃点儿？」兰妈妈站起来，准备去给他盛饭。


    「我自己来，阿姨。」说完，向亚桥站起来，还问了句兰爸爸:「给你盛一碗吗？叔叔。」


    「嗯？不用。」兰爸爸抬头看了他一眼，埋头把自己碗里面的米饭扒了两口，有些不自然。


    *


    饭后兰雨去了厨房洗碗，向亚桥本来要帮她的，但第一次来家里面就让他做事，她也不太好意思。


    洗了碗，她正拿纸巾擦手，听见外面有说话的声音，于是往院子里走。


    向亚桥和兰爸爸正站在花台边抽菸，一人一根，一边抽一边说着话。


    兰雨听不清楚两人在说什么，但好像聊得还不错，一个人说话的时候，另外一个人仔细的听，时不时点头微笑。


    兰雨又退回厨房，兰妈妈在厨房后面的小树林餵她养的几个鸡，见兰雨来了，手里面的盆都没放下，就走过来问她:「跟你爸聊天呢？」


    兰雨点头，又回头看了下厨房:「怎么突然就变熟了起来，我爸还给他烟。」她爸爸连兰云都很少给烟。


    兰妈妈笑了，放下手里面的盆子，去旁边拿了中午剩下的菜叶子，丢到鸡群里面去。


    兰雨跟过去，问她:「你跟我爸说什么了？」


    「说向亚桥人不错。」兰妈妈确实是在兰爸爸面前这么说过，但他改观还是上次兰雨奶奶过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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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0页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着自己父母来，这个概念就不太一样了，后面两天他也一直默默帮忙。


    谁都不是铁石心肠，向亚桥的态度，兰雨爸爸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


    兰爸爸吃了饭后没多久就出门了，向亚桥也在他走后，被公司的各种电话催着离开了兰雨家。


    兰雨想知道两人在花台边抽菸，聊了什么，于是发消息问他。


    「这是秘密，不告诉你。」向亚桥是这么回復她的。


    兰雨给他发了个白眼，懒得再多问了。


    *


    再回到公司的时候，兰雨发现整个氛围都不一样了，后来老闆让景观部全体去会议室开会。


    兰雨带着笔和本子坐在会议室角落的时候，老闆带着秦姐走了进来。


    老闆坐在会议室的中心位置，宣布了一件大事:「接下来秦经理一起接管景观部，大家欢迎一下。」


    在众人欢迎的掌声中，李晴的脸色特别难看，她的暂代经理，终究没有转正。


    「大家该怎么工作还是怎么工作，接下来我们一起努力，把公司发展得更好。」秦姐简单说了一句话后，大家散了会。


    兰雨上楼的时候，秦姐走在她边上，问了她一句:「不要局限性只做你现在的工作，听说你以前是做文案这块的，后面也要再捡起来你的技能，发挥所长。」说完，对着兰雨笑了笑，上了三楼。


    她的话，不知道其他的的同事有没有听见，但是那都不重要了，兰雨觉得秦姐说的很有道理，不能简单的做文案或者只做施工，一个项目的落地，最好的学习方式，就是从头跟到尾。


    *


    一月底的时候，锦苑的办公区和几个玻璃房已经修好了，最大的宴会厅也在顺利搭建中。


    向亚桥找了个周末时间，说带兰雨进山看看雪，清县这边湿冷，但就是不下雪。


    周五下班，向亚桥开车来接她。


    兰雨上车后，把自己的盒饭包放到车后座上，边系安全带边问他:「就我们两人去吗？」


    向亚桥听了，本来已经要打方向盘，开出园区了，一脚剎车踩下去后，皱着眉毛问她:「不是我们俩去，你还想叫谁一起？」


    兰雨其实更喜欢喊好朋友们一起，两个人谈恋爱虽然需要独处时间，但出去玩儿如果有自己的好朋友一起，那种快乐又不一样了。


    「玲姐他们不去吗？」兰雨问。


    「不去。」向亚桥说完，轻轻踩油门，方向盘往右边打，开车往园区外面走，在园区门卫出扫码给了钱后，又说:「今晚跟他们吃个饭，我们明天早 上出发。」


    「好吧。」既然他要带自己出去玩儿，那兰雨就不想多操心了，两个人在一起，有一个人考虑问题就可以了，如果两个人都去花心思想各种主意，那可能就有分歧了。


    「晚上想吃什么？」向亚桥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车内空调吹着热风，他上车的时候，把外套丢在了后座上。


    「吃火锅？」不知道吃什么的时候，大多数人的选择，好像都是吃火锅。


    「行，这下王玲可要高兴了。」向亚桥说着，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的敲了敲。


    「为什么？」兰雨不解的问他。


    「你自己待会儿问问她。」向亚桥不告诉她，周五有些堵车，但不影响他的心情，他周一到周五都特别忙，就为了这两天能跟她多待会儿。


    *


    四人吃火锅的时候，服务员问要什么锅底，王玲说:「红锅。」


    「不行，鸳鸯锅。」蒋宇杰赶紧阻止服务员下单，然后桌子上的保温杯往王玲面前推了推:「没直接叫清汤锅就行了，适可而止啊。」


    向亚桥听不下去了，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说了句:「吃清汤你来火锅店？要不然你们重新去旁边开一桌好了。」


    「让他去开一桌，我要跟你们坐。」王玲说着，对兰雨笑:「小雨，快点菜，好久没吃火锅了。」说完就拿着笔，在服务员拿来的菜单上开始不断的打勾。


    于是她一边打勾，一边听到蒋宇杰在旁边喊:


    「这个你不能吃啊，太辣了。」


    「这个没煮好有寄生虫。」


    「这个属于寒物，不能吃。」


    兰雨听了个大概，悄悄转头看向亚桥。


    向亚桥移了下椅子，靠近她，在她耳边嘀咕一句:「是你想的那样子。」


    「不准说悄悄话！」王玲坐他们对面，看两人咬耳朵说些话，于是拍了拍桌子:「不告诉我，我就默认你们说的是我哦。」


    「确实说的是你。」向亚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说我什么？」王玲坐直，有些不信向亚桥的话。


    「说恭喜你们，要当爸爸妈妈了。」向亚桥说完，还对着两人举了举手里面的茶杯。


    兰雨也赶紧拿起茶杯说:「玲姐，恭喜呀。」


    「谢谢…」王玲想去拿茶杯，被蒋宇杰拦回来后，右手去拿自己的保温杯，轻轻跟兰雨碰了碰:「你们可是干爹干妈哦。」


    兰雨还没反应过来，「干妈」这个称唿好像有些亲密…


    向亚桥这「干爹」倒是适应的很快，问他们:「所以我干儿子什么时候出生？」


    「七月底。」蒋宇杰说话的时候，满脸的幸福。


    「你怎么就知道是干儿子了？我要生个女儿。」王玲听了有些着急，她不想要男孩，她要的可是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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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要激动好不好？男孩女孩都是自己的孩子，我觉得都好。」蒋宇杰坐她旁边，就怕她情绪激动，赶紧去拉她。


    「我没激动。」王玲说着，往后轻轻靠了一下，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笑眯眯的问兰雨:「小雨，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兰雨正在埋头打字，回復她私单客户的消息，于是随口便说:「啊？我没想过孩子这个问题…」


    向亚桥听了她的话，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埋头喝了口有些冷掉的茶水…


    快吃完的时候，王玲听他们说起明天要去看雪，于是嘀嘀咕咕的说自己也想去。


    向亚桥在蒋宇杰的眼神暗示中放下筷子，拿抽纸擦了擦嘴唇:「等你明年带着我干儿子去吧，今年就别凑热闹了。」


    「这才三个月，现在在家好好休息，等你身体反应没那么大了再去好不好。」蒋宇杰赶紧附和着说。


    王玲正准备咬碗里面的莲藕，听了他的话，也不吃了，把筷子放到一边，看向蒋宇杰:「我有什么反应？我又不吐，又不晕的，比之前还能吃。」


    兰雨听她说，也发现了，她虽然吃的是清汤，但从头到尾没有停筷子，蒋宇杰一直给她夹菜，她就一直在吃。


    「小雨，山里面冷，不如我们开车往南边去，说不准还能遇到个晴天，晒晒太阳。」王玲看着兰雨，眼睛里面全写着，她想出去玩儿。


    兰雨看向亚桥，他的脸上好像说着不准，但她不好拒绝，于是点头:「我都行的。」


    *


    因为她的一句「我都行的」，向亚桥到家后都还在生气。


    「哎呀，别生气了嘛，人多一点玩儿起来也热闹，看雪我们可以下周再去，好不好？」向亚桥靠在沙发背上，手里面拿着遥控器，按了好几分钟，也没选到他想看的频道。


    听了兰雨的话，他更来气了:「她是个孕妇，刚三个月，你没看见宇杰一直给我使眼色，不想她出门，你还答应她。」


    兰雨听了一愣，也不摇他的手臂了，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把他手里面的遥控器拿过来，声音调小了些。


    她转头看向亚桥，然后说:「你跟蒋宇杰不能帮她做决定吧？虽然是为她好，可她确实是很久没出门了，因为怀孕还辞职了，不是说了不去看雪，是往南边开，晒晒太阳吗？」


    「万一路上有不舒服怎么办？」向亚桥知道蒋宇杰的担忧。


    「可她不是说了，她没有孕吐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不适，难道怀孕就要在家待到孩子出生，都不出门了？」


    「可不是有万一嘛…」


    「如果我以后的丈夫，打着为我好的旗子替我做各种主，那我应该会觉得很失望。」兰雨说着，站起身往楼上走:「我去洗澡了。」


    向亚桥拿起遥控器，想了想，又丢到沙发上，这件事是他错了？


    *


    兰雨洗完澡，吹干头髮，迷迷煳煳快睡着的时候，王玲打电话来了。


    兰雨把枕头拉了拉，坐起来靠在枕头上，又把被子往上拉:「怎么了，玲姐？」


    「睡了吗？小雨。」


    「没有。」坐起来有些没盖严实的地方在漏风，兰雨又往下缩了缩。


    「不好意思啊，小雨，我刚刚想了下，明天你和亚桥还是按照你们的原计划进行吧，去看看雪景，我们就不去凑热闹了。」


    浴室里面有水声，向亚桥好像在里面洗澡，兰雨看了看手机，快 10 点了，问王玲:「不是明天一起出去玩儿吗？」


    「我跟你们一起，也是添麻烦，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玩儿的，等过年的时候吧，我们找个暖和点儿的地方，一起晒晒太阳，周六周末太赶了，也去不了多远的地方。」


    王玲说的也有道理，明天早上才出门，周末下午又要回来，确实是去不了太远的地方。如果花在路上的时间太久，那就没有出去玩儿的必要了。


    「好吧，那我们下次再一起出去…」


    兰雨看着挂断的电话，又看了看浴室，向亚桥应该洗完澡了，在吹头髮，只听见里面「呜呜」的电吹风声音。


    兰雨把枕头放平，躺了下去，一时半会没了睡意，于是打开手机开始刷小红书，点了下同城的推荐，都是最近看雪的视频和图片。


    向亚桥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兰雨只留了一个小夜灯，手机的光印在她的脸上，她的手指时不时在手机屏幕上滑动。


    向亚桥掀开另外一边的被子，躺了进去，手去拿她的手机，锁屏放在一边的柜子上:「不是睡了吗？」


    「玲姐打电话，说明天去不了了。」兰雨也不去抢自己的手机，本来侧着身子现在换成了平躺。


    向亚桥听了她的话，赶紧解释:「不是我！我可没那么大的能耐劝他们不去了。」


    兰雨听了便开始笑，转身面对他:「我又没说是你，你不要越描越黑。」


    「他们怎么又不去了？」向亚桥在被窝里面拉她的手，反覆看了一下，她的冻疮已经好了，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又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兰雨刚刚也想了一下，晚上明明说好了的:「大概是怕现在出去，也玩儿不好吧。」


    「那就不管他们了，我们自己去。」向亚桥说着，把她拉进自己怀里。


    兰雨在他怀里抬头问他:「你真是一点不掩饰你的高兴。」


    向亚桥两手去捧她的脸:「我最近累死累活的工作，连你的面都见不上，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这个周六周末，能清清静静跟你待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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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每天从早忙到晚上，除了锦苑那边，还要去苗圃，时不时要接待一下外地来的客户，这边很多人际关系也要疏通，终于能忙里偷闲留两天时间和她待在一起，他一点都不想有其他人来打扰。


    「知道了…」兰雨亲他的嘴，亲得很用力。


    他没给她离开的机会，把她按在身下，眼睛看着她的眼睛，对视了两秒后，两人都忍不住紧抱着彼此，投入的亲了起来…


    以前兰雨最怕冬天，穿得像熊一样的厚，c 市这边整个冬天也见不到几次太阳，好像每天的太阳都被厚厚的云层遮了起来。


    早上永远都是雾霾，直到中午才 会散去。


    南方城市不供暖，即使在室内也要穿着厚厚的毛衣和羽绒服。


    现在，她好像不怕冬天了。


    有向亚桥在的时候，他总是牵着她的手，两人睡觉的时候，他也像个大暖炉，再也不会因为关了电热毯，半夜被冷醒了。


    「想什么？认真点儿！」向亚桥不满意她这个时候的走神，在她胸上咬了一口。


    他一下没掌握好轻重，疼得兰雨叫了出来，还在他后背抓了一道印子:「向亚桥！你属狗吗？」


    「谁让你不认…」


    向亚桥最后一个「真」字还没说出口，兰雨便伸出双手勾他的脖子，用她的唇堵住了他的唇…


    第91章 度假雪屋


    早上起得晚，越到冬天起床越困难了。


    兰雨坐餐桌前喝牛奶，吃着向亚桥刚刚烤好的吐司，他刚拿出来，就接了个电话下楼去了，只说是拿东西，也没说拿什么东西。


    兰雨吃完后，收拾了餐盘去厨房，打开热水开始沖洗杯子。


    向亚桥开门的声音响起，兰雨把杯子放进消毒柜里面，又从微波炉拿了热牛奶出来，给他端出去。


    他左右手都提了两个大袋子，正往沙发放。


    「提的什么？过来吃早餐，面包可能都不脆了。」兰雨把牛奶放在餐桌上。


    「过来。」向亚桥站沙发边，对着她指了指沙发上的衣服口袋。


    兰雨走过去，打开一件白色的看，是长款的羽绒服，特别简单的设计，很厚实:「你刚刚买的？」他也没出去多久。


    「我妈送来的，昨天跟她提了一下，我们要去看雪，说是怕我们太冷了，一人给我们送了两件羽绒服过来。」向亚桥说着，又指了指旁边两件:「这两件是我的，浅色的是你的。」


    浅色的两件，是白色和浅灰色，向亚桥的是黑色和深灰色。


    兰雨拿出来看了一下，像情侣装但也不是那么花里胡哨的情侣装，简单大方，是她喜欢的款式。


    「阿姨送过来的？怎么没有上楼来？」兰雨问。


    「他们本来也不常往我这里来的，刚刚在小区门口等，我去拿的。」向亚桥说着，去餐桌旁坐下，喝起了牛奶。


    兰雨想，大概是怕她尴尬吧，知道她住在这里，要是一早上来碰到，还是不太好意思。


    两人穿着李女士送来的新羽绒服出了门，兰雨穿的浅灰色，向亚桥穿的黑色。


    目的地在距离清县开车三小时的山里面，路上不堵车，向亚桥也不着急，车开得不是很快。


    出门的时候，向亚桥车停路边，给兰雨买了杯咖啡，这让兰雨出门的心情又好了不少。


    「你喝吗？」兰雨看他就买了一杯，递给他。


    「我不喝，冷不冷？要不要再把温度开暖一点？」向亚桥问她。


    「不用，待会儿太干了。」兰雨喝了两口拿铁，把杯子捧在手里面暖着手，问他:「你会滑雪吗？」她看了一下，那边有个滑雪场。


    「不会。」向亚桥摇了摇头，转过来看她一眼:「你想滑雪？」


    兰雨摇头:「不想，我想安安静静看看雪，休息一下。」


    向亚桥听了，笑了起来:「你这提议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不是有小木屋吗？我定了一个小木屋，我们就在木屋里面喝喝酒，看看外面的雪，挺好。」他自己越想越高兴了。


    *


    到了目的地，已经下午了，上山的时候路滑，向亚桥还下车给轮胎装了防滑链，最后光上山的路就开了四十分钟。


    在雪屋办理好入住后，兰雨就想出去玩儿雪了，外面的雪都很细，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雪地上已经不少人在堆雪人打雪仗了。


    「你把围巾围好，帽子戴上再出去。」向亚桥拉住她。


    她兴奋得有点忘了，穿戴整齐后，出了雪屋。


    远处是盖了一层大雪的森林，雪屋外面是一块平地，兰雨拿出手机，拍了好多照片，发给赵琳艺，问她要不要来。


    赵琳艺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你去哪儿了？」


    兰雨告诉了她位置。


    「你去的时候，不知道喊我一起？现在到了，而且是下午了，你让我过去，你现在变了。」手机听筒里面，赵琳艺的声音有些大。


    向亚桥站在一边，听了她的话，忍不住看着兰雨笑了起来。


    兰雨瞪了他一眼，对着听筒说:「我哪里变了…」


    「以前有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你都知道第一时间给我说，现在呢？」


    「现在我不是正在给你说嘛…」兰雨今天理亏，她怎么想到了喊王玲他们一起，就忘了喊赵琳艺他们呢，她说话都不敢大声了。


    「到了才说，你自己想想怎么弥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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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3页

    「好好好…」


    兰雨挂了电话后，看旁边的向亚桥，他正捧着一团雪，做着抛向她的姿势，兰雨右手指他:「你敢！」


    向亚桥不敢，所以转身往一旁的树枝丢了过去，雪团摔到树枝上，又变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掉落下来。


    「你知道你刚刚哄赵琳艺的样子像什么吗？」向亚桥拍了拍自己的手，边走向她边问。


    兰雨不说话，他嘴里面现在可吐不出什么好听的，刚刚一直在旁边笑，她全看见了。


    「像个渣男！」向亚桥用自己的手心去冰她的脸。


    兰雨拍开她的手，缩了缩脖子:「乱说。」


    *


    两人回房睡了个午觉，屋里面有暖气，这一觉睡到七点，天黑的时候，兰雨也不想起来，最后被送餐的服务员敲门声喊起来。


    兰雨坐在沙发上，向亚桥往两个玻璃杯倒红酒。


    「你能喝多少？」向亚桥问她，把手里面的红酒杯递给她。


    兰雨接过红酒杯，想了想，竖起右手食指。


    「一杯？」向亚桥问她，她的酒量，感觉不止。


    「一瓶？」向亚桥皱了皱眉，又问。


    兰雨把喝了一口红酒，把手指左右晃了晃，对着向亚桥笑:「一直喝…」


    向亚桥把手里面的杯子放在桌上:「哪里学来的话，一直喝？那今天可别停下，停下我可要收拾你。」


    「好啊。」兰雨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沙发空位:「过来！」


    向亚桥端着自己的杯子坐过去，兰雨又拿了个毯子搭在两人腿上，笑眯眯的去跟他碰杯。


    「锦苑要开业了吗？」兰雨问向亚桥。


    「锦苑要开业了，你会不知道？你别道听途说，然后胡乱猜想。」向亚桥给她把毛毯往上拉了拉。


    「我不是在问你吗？」她也只是有一天在家里面的群，听姑姑在问自己。


    「在纠结这个事。」向亚桥想抽菸，但这是屋里面，兰雨又在，于是拿着酒杯喝了一口:「不如你给我建议一下，年前开业可能会有一波客人，过年年会什么的要订餐，云凌镇吃团年饭的人应该也会有一波。」


    「所以你纠结的是？」兰雨靠着沙发背，问他。


    「里面植物最近长势不太好。」向亚桥眉头又皱起来了。


    「硬装呢？道路那些？」兰雨问他。


    「那些已经弄好了，植物也种下了，现在怕过不了冬，盖着薄膜。」


    「你是想过了年，等植物长势好一点再开业吗？」


    向亚桥慢慢点头。


    「但年前这一波客人，其实挺重要的。」兰雨想了想，又说:「其实植物这个，对于冬天来说，不是特别重要，因为室内也可以放一些，比如玻璃房，摆一些盆栽，大宴会厅里面摆大的绿萝，室外冬天本来去的人也少。」


    云凌镇这边的人，兰雨见过的酒席，都是吃完了就打麻将，每个农家乐和酒店，必不可少的就是机麻房，而向亚桥那里也修了有茶室的。


    「那过年前？」向亚桥听完，问兰雨。


    「我的建议是年前。」兰雨很肯定的点头。


    锦苑在修建的时候，就分了三期，先开业其他的区域再打围慢慢修。


    向亚桥这边钱不多，能边回款边修，肯定是最好的。


    「我上个厕所…」兰雨脸色有些紧张，突然坐起来穿拖鞋。


    「怎么了？」向亚桥跟在她后面。


    兰雨进了卫生间，关了门，没两分钟在里面喊:「向亚桥…」


    「我在，怎么了？」他想去开门，她锁着门，他拧了两下没拧开。


    「我好像来月经了。」兰雨声音有些小，但向亚桥也听到了。


    向亚桥站门口，问她:「带卫生巾了吗？在哪里我去拿。」


    「没带，我以为还要两天才来，提前了。」兰雨手机有个 app，专门拿来记录每个月月经的，她昨天看，明明显示还要两天才来，她的月经一直挺准的。


    「我去买，你等我一下。」向亚桥说着，往房间外面走去。


    十多分钟后，向亚桥就回来了，提着一个口袋，里面不仅装了三四包卫生巾，还装了零食薯片。


    兰雨用纸垫了垫，正坐在沙发上。


    站起来接过向亚桥的口袋，找了一个夜用的卫生巾，进了厕所。


    向亚桥看着两人喝剩下的酒，一瓶都要见底了，她月经来了，还喝这么多酒，真不应该…


    第92章 下次去个暖和的地方


    两人来雪屋的时候 ，说的是想在里面透过玻璃安安静静看看雪，休息两天。


    结果最后还真的是在里面吃了睡睡了躺，待了两天。


    兰雨喝了酒，来的时候又在雪地里面受了冻，晚上肚子疼得冒冷汗。


    向亚桥看她的样子，吓得有些不知所措，红糖水也喝了，他还找了两个塑料瓶子，里面灌满了热水放在她腹部。


    她还是疼的卷在一起。


    「去医院吧？」向亚桥坐在床边，摸她的额头:「怎么会痛成这样子？」


    她每次来月经的前一两天痛得不行，后面就会好很多，之前一直没让向亚桥遇到她痛经的时候。


    「你去翻翻我的包，看看里面还有没有布洛芬。」兰雨说完，头往辈子里面缩，她平时有放布洛芬在包里，不知道还有没有。


    向亚桥赶紧起来，去找她的包，包找到了，里里外外翻了好一会儿才在一个内层里面找到一片胶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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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倒热水时，突然想到，她今晚喝酒了，不能吃这个。


    向亚桥走到床边，轻轻摸她的额头:「我也是急煳涂了，你喝了酒不能吃这个。」


    兰雨听见他的话也傻了，只想着止疼了。


    「每次都这么痛？」向亚桥坐到床边，把手伸进被窝里面，给她轻轻的揉:「这样子会不会好一点？」


    「嗯…，就第一天痛。」他的手很暖，贴在她的腹部。


    「没有去看过医生吗？」向亚桥揉了一会儿后，给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看过，但是没什么效果。」中药也吃过，西药也吃过，但都无济于事。


    「我问问我妈。」向亚桥说着，站了起来。


    「你别！大晚上的。」她以为现在他就要去打电话给李女士，着急的去拉他。


    「你躺好，我不是现在给她打电话，我现在去车上后备箱拿我的电脑过来，几分钟就来。」向亚桥把她往被窝里面按，他今天睡得也比较久，现在还没有睡意。


    「你把衣服穿好，把我的围巾戴上。」外面现在又开始飘雪了。


    向亚桥订的这个雪屋是一栋一栋的，加上卫生间也不到二十个平方，据老闆说是去年才修好的，整个区域只有 12 栋小房子。


    向亚桥为了兰雨能在床上看到雪，下午的时候，还把榻榻米的床往玻璃窗边移动了一下。


    窗帘留了一道缝，可以看见外面大片大片的飘着雪花，外面的雪地上，有人在拿着仙女棒拍照，时不时的挥舞一下。


    兰雨突然想感嘆一下，时间过得真快，她跟向亚桥也认识一年了。


    向亚桥拿回自己的电脑后，脱了外套，钻进被窝里面，把自己这边的枕头竖起来放好，然后靠在上面打开电脑。


    兰雨怕冷，开着电热毯还好，向亚桥上床以后，她就靠了过去。


    「要不要再给你揉一下？」向亚桥摸她的头髮。


    兰雨摇头:「不用…」，说完又紧紧贴着他。


    「想喝水就喊我，想说话也喊我。」她下午也睡了那么久，一时半会应该也睡不着。


    「嗯…」兰雨往被窝里面缩了缩。


    过了好久，向亚桥都没见兰雨再动，于是轻轻掀开被子看她，结果她已经睡着了，眼睛紧紧闭着，一只手放在他的腿上。


    向亚桥给她理好被子后，开始继续看文件。


    *


    第二天兰雨醒得早，每次她来月经就睡不好觉，总是怕侧漏。


    一整个晚上她起来了两次换卫生巾，每次她一动，向亚桥都迷迷煳煳问她:「怎么了？不舒服吗？」边问还边去拉她的手。


    兰雨拍他，示意他继续睡:「我只是起来上厕所。」


    「要不要我陪你？」向亚桥睁开眼睛，睡眼矇眬的看她。


    「不用。」下床后也就走两步。


    向亚桥在她上床的时候还问她，肚子痛不痛，要不要喝热水。


    得到兰雨否定的回答后，他才又睡去。


    兰雨起床后，简单洗漱了一下，她轻手轻脚的，怕吵醒向亚桥，还好在她出门的时候，向亚桥都还没有醒。


    昨晚雪又下了一整夜，兰雨出了屋子后，脚下都是松松软软的雪花，有服务员看见她，告诉她可以去餐厅用早餐了。


    兰雨想去拿些过来跟向亚桥一起吃，但又怕他还没睡醒，于是询问了下早餐的时间段，服务员说到九点半结束，兰雨看了看手机，才八点半。


    今天肚子不疼了，人感觉要精神一些，兰雨拿着手机到处拍照，拍雪花，拍树，拍远处的山和雪地里打滚的几只小狗。


    兰雨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向亚桥，她赶紧往昨晚所住的那栋房子走去。


    「你去哪儿了？」向亚桥靠在床上，手里面拿着手机。


    「我去看看早餐几点吃。」兰雨说着，坐到沙发上倒热水喝。


    「饿了吗？」向亚桥开始穿毛衣，穿好了又下床穿裤子。


    确实有些饿，昨晚吃得不多，兰雨点头:「你不饿吗？」


    「那等我洗漱好，我们去吃早餐。」向亚桥说完往洗手间走。


    两人吃了早餐，就回房收拾了东西，开车下了山。


    向亚桥把后备箱的毯子给兰雨搭在腿上，又把车内暖风开得很足，兰雨下了山后，迷迷煳煳又要睡着了。


    「想睡就睡啊，看着我干嘛？」向亚桥注意到了她时不时看他的目光。


    「我怕你无聊。」如果两个人一起开长途车，另外一个人不能换着开，还上车就睡觉，兰雨觉得好像有些过分。


    「下次我们去个暖和一点的地方。」向亚桥往右边伸手，捏了捏她的手。


    「好啊，我很多地方都没去过。」


    兰雨上学的时候，也不太好意思问父母要钱，每个月就拿生活费，自己有时候会跟同学出去做个兼职，但也都是一天 80-100 的，钱不多，所以更捨不得花钱出去旅游了。


    穷游倒是能出去长长见识，但穷游就意味着很多东西不能玩儿，很多东西没钱买。


    毕业后一直忙工作，放假就回了云凌镇，也没有找到机会出去旅游。


    「我们一起去啊。」


    「去新疆？」兰雨问。


    「好！」


    「去西藏？」兰雨憧憬着。


    「行！」


    「我还想去北方看一场大雪，然后去洱海边骑骑自行车，还要去一次西沙群岛，去海南吃晒足阳光的水果。」兰雨说话的时候，仿佛自己已经置身在当地了，一脸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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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地方，我们以后都去。」说完，向亚桥又捏了捏她的手，像在心里面默默下了什么决心。


    第93章 开业


    锦苑开业的日子，定在 2 月 10 号，这天是星期六，农历腊月二十五。


    一大早门口就摆满了花篮，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大门外面围了几圈。


    李女士头一天就问过兰雨今天的安排，兰雨也不知道自己该干嘛，向亚桥肯定要招唿他生意上的朋友，还有当地政府的一些领导，她跟着他绝对不合适。


    李女士听了很高兴，让兰雨今天跟她一起。


    于是，兰雨今天认识了向亚桥的七大姑八大姨。


    向亚桥爸爸是独生子，这边亲戚倒是不多，但锦苑开业算是一件大事，所以向爸爸的亲朋好友和李女士的亲朋好友，来了不少。


    还有一些据李女士说，是向亚桥爷爷奶奶辈的亲戚，她自己都不太熟。


    「这是兰雨，亚桥的女朋友。」


    今天，李女士就是这么挽着兰雨的手，跟一个一个的亲戚介绍的。


    向亚桥她都没怎么看见，李女士拉着她，两人形影不离，倒更像是母女。


    锦苑现在已经修好了一个宴会大厅，还有几个小的玻璃房，而客人的订单已经从今天排到了大年三十。


    当然大多数来自于本地的亲戚朋友，主要是朋友捧场，向亚桥也制定了开业折扣，定酒席送饮料，定团年饭送酒水。


    忙到了晚上，锦苑里面还是灯火通明。


    兰雨小腿酸痛，今天走了一天，刚刚李女士让她回向亚桥的办公室坐一会儿，休息一下。


    兰雨开了他办公室的门，里面灯亮着，没有人。


    她走到沙发边坐下，用手轻轻的按着自己的小腿。


    手机在包里振动，兰雨拿了出来，看是向亚桥，于是赶紧接起:「忙完了吗？」


    「你在哪儿？」向亚桥那边有些吵，他说话声音大了些，怕她听不见。


    「你的办公室。」


    「你来一下大门口。」


    「现在吗？」兰雨说着，去拉自己的靴子拉链，她今天穿了一件短的白色羽绒服，黑色紧身牛仔裤，黑色的皮靴。


    穿好鞋子后，兰雨拿着手机往外面走。


    「出来没有？」向亚桥的电话没有挂断。


    「来了。」兰雨说着，挂了电话，加快脚步往外面走。


    刚到锦苑门口的时候，有人喊了句:「来了来了，放吧！」，然后就是烟花升空，一朵一朵炸开的声音。


    兰雨站在路灯下，向亚桥和他的一群朋友站在距离兰雨十来米的位置，他转头正在看她，笑容满面的向她挥手。


    兰雨一步一步走向他，走两步又忍不住去看看天空那一朵一朵炸开的烟花，照得他脸上的笑 容更加明显了。


    他好像又喝了酒，脸有些红，看她往自己走，也不管周围自己的一群朋友在，朝她伸开自己的手臂喊了声:「快过来。」


    兰雨也像有些微醺了，最后几步小跑着过去，撞进他的怀里面。


    他双手抱着兰雨的腰，往上轻轻一举后，带着她转了整整两个圈。


    一群朋友都在他们旁边笑…


    「干嘛？」兰雨有些不好意思，向亚桥放下她后，兰雨便离他半米远，不敢抬头。


    向亚桥也不再逗她，迈了一小步，站在她旁边，指了烟花让她看:「你不是喜欢这个吗？」


    兰雨抬头，一朵紫色的烟花绽放在空中，她转头问:「你买的吗？」


    今天早上门口就放了特别多鞭炮，好像每个来祝贺的人，都带了些鞭炮一样，用小周的话就是，比过年放得都多。


    「他们准备的，我都不知道。」向亚桥说着，看了看旁边他的那群朋友。


    大部分兰雨都是认识的，但也有些是她今天第一次见的。


    兰雨今天跟向亚桥的朋友打招唿时，总有人忘了她的名字一样，时不时喊她一句「嫂子」，她没听习惯，不好意思答应，只能对着人家露出微笑。


    *


    锦苑安静下来的时候，已经快 11 点了，李女士和向爸爸已经回家了，兰雨坐在向亚桥的办公室里面等他。


    向亚桥送走了他最后一波客人，难得的今天那么多应酬还没喝醉。


    他打开办公室的门，兰雨靠沙发上快睡着了。


    向亚桥大步走过去，坐她旁边:「累了吧。」


    「但是很开心。」兰雨坐好，去握他的手。


    「为什么？」向亚桥有些明知故问。


    「替你高兴，干成了一件大事。」他计划很久的事，终于落了地，她怎么能不高兴。


    向亚桥摸她的头髮，埋头亲她的脸:「谢谢，但这只是开始。」


    「开始是好的，后面只会越来越好的。」兰雨知道他前几天就开始失眠，平时睡眠很好的他，最近却总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锦苑开业了，他的责任就更大了，员工更多，涉及的行业也不止园林，还有餐饮业，他的压力不小。


    锦苑的修建分了三期，现在只是第一期。


    第二期他想把原来的玫瑰园重新打造一下，做得更精緻特别。


    而筛选品种也是一个大问题，如果要保证四季都有花可以看，就不能种下太多玫瑰类植物，但品种繁多以后，玫瑰园就不再只是玫瑰园了。


    第三期主要是住宿为主，木屋度假区和房车露营地，现在资金是个问题，后面真的要做，还要涉及到土地扩建，当前的区域是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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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会陪我吧？」向亚桥捧着她的脸问她，非常的认真。


    兰雨抬头亲他的脸:「当然了。」


    向亚桥想去抱她，但自己身上一股味道，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走吧，送你回家。」


    兰雨起身，跟在他后面。


    他关了办公室的门后，去牵她的手:「真不想放你回去，最近抱着你睡习惯了，今晚我一个人还不知道能不能睡得着。」


    兰雨靠在他的手臂上，慢慢的走:「之前怎么睡的，今晚就怎么睡呗。」


    「我想抱着你睡…」


    「那我今晚不回去了？」兰雨停下脚步，看他。


    向亚桥赶紧摇了摇头:「别，今晚就算了，你爸妈知道你在锦苑，况且到了云凌镇你都敢明目张胆不回家，他们怎么想我。」


    他倒是想把她留下，可在这地盘上，还没结婚就带她回去住，他要顾及她的名声。


    兰雨于是挽着他的手臂，继续往停车场走:「也对。」


    「今天叔叔阿姨来了？」向亚桥上午太忙了，没见到面，但还好当时李女士跟向爸爸在，据说四人还坐了半个小时，喝了茶。


    「我爸说你太忙，让我不要告诉你，他们没待多久就回去了。」前几天兰爸爸就让她定了几对花篮，说要送过来，兰雨没想到他们还亲自来了。


    「过年之前一起吃饭吧？我说真的。」向亚桥停下脚步，一旁的路灯照得他眼睛明亮。


    「好啊。」兰雨也点头，提了那么久，是该见面了。


    *


    兰雨家的马路边上。


    向亚桥靠在车门旁，一口一口的抽着烟，不一会儿，远处兰雨的房间灯亮了，没几分钟又熄灭。


    向亚桥抽完最后一口烟，打开车门，坐进了了副驾驶，对旁边的小周说:「走吧，送我回去。」


    「好，桥哥。」小周发动了车子。


    向亚桥揉了揉太阳穴，然后说了句:「最近辛苦了，明天好好休息，不用着急去公司。」


    说完，身体往后靠，紧绷的神经这时候才放松了一些。


    第94章 我好像买错东西了


    两家人吃饭的时间，定在大年二十九这天。


    李女士问了向亚桥那天有没有安排，毕竟是一年一度的情人节，总要陪陪兰雨的。


    向亚桥最近特别忙，本来想这天带兰雨出去逛个街吃个饭，结果上面有几个领导说要过来吃饭，这种时候他不好推辞，只能把两家人的团年饭定在晚上，中午陪领导。


    兰雨公司前两天已经放假了，最近她都在跟着婶婶和妈妈置办年货。


    「你的手机一直在响。」兰妈妈在院子里面喊，她手里面提着一串串小的红灯笼，正一个一个往院子里的葡萄架上挂。


    兰雨在洗脸，赶紧抽了一张洁面巾出来，擦干脸上的水珠。


    「餵？」是一个没有保存的电话号码。


    「你好，我是闪送，是兰女士吗？你的花到了，麻烦出来签收一下。」电话里面一个闪送小哥的声音传来。


    「我马上出来。」兰雨挂了电话，往外面大步走。


    闪送小哥送来的是一大束粉色的玫瑰花，外面是白色的包装纸。


    兰雨抱着花进了院子，花束的旁边有一个白色卡片纸，她把卡片纸拿了出来，上面写着一句话:


    「最近很忙，但你还是心头事。」


    兰雨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她跟向亚桥对于感情都不太会说出口，不知道这是不是他哪里抄来的…


    兰妈妈一边挂着手里面的灯笼，一边去偷偷看兰雨，她咧着嘴偷笑，抱着花摸了又摸，往屋里面走的时候，还时不时低头去闻。


    兰雨把玫瑰花放到客厅的电视柜上面，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向亚桥。


    「什么意思？」向亚桥回復速度倒是挺快。


    「谢谢你的花。」兰雨打字，发送。


    对方正在输入中:「谁的花？」


    兰雨看了看旁边的玫瑰，又看了看手机，愣了…


    这不是他送的吗？


    向亚桥打电话过来了，兰雨按了通话键，动作非常慢的拿到耳边。


    「谁送你的花？」向亚桥的声音从听筒里面传来。


    「不是你送的？」兰雨有些不信。


    向亚桥在那边突然就笑了，边笑还边说:「逗你的，我挑了好久，喜不喜欢？」


    「本来喜欢的，你这么一搞，就不太喜欢了。」真是恶趣味，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兰雨退后两步，坐到沙发上去。


    「我错了，大过年的别生气。」他认错的特别快。


    这也没什么好生气的，看着电视柜上一大捧花，兰雨还是很开心的。


    不是红玫瑰不是蓝色妖姬，是浅粉色的荔枝玫瑰，他确实是用了心。


    「没有生气，是我很喜欢的花，你先忙吧，我帮我妈挂灯笼去了。」兰雨说着，起了身。


    「节日快乐，我的小雨。」向亚桥的声音特别温柔，最后四个字声音有些小，但却足够让兰雨听清楚了。


    兰雨一下子脸就红了，看了看外面的兰妈妈，她根本没注意自己，向亚桥好像在那边等她回应，没有挂断电话的意思，兰雨急急忙忙说了句:「节日快乐。」然后便结束了通话。


    紧紧拿着手机走出去，到了兰妈妈身后，她才把手机放回衣服包里面，心还在砰砰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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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上吃饭的时候，两家人终于正式的坐到了一起。


    锦苑最近订餐的人爆满，没有空位置了，向亚桥让服务员把他办公室隔壁的临时会客区，收拾了出来，摆了一张圆桌，铺了餐布，也算有个雅间的样子。


    起初兰雨以为，这一桌子人吃饭会很尴尬，但从头到尾都没有。


    两家人之前也认识，话题不断，兰雨和向亚桥坐在一起，时不时起来给长辈们倒倒酒水饮料。


    李女士不仅给兰雨准备了大红包，还送了兰妈妈护肤品，兰妈妈不好意思收下，一直推拒着，李女士最后硬塞到她的怀里面:「今年正月初一一起吃饭的时候，谁能想到我们有这个缘分，以后要经常一起聚聚，推来推去就不像一家人了。」


    兰妈妈最后高高兴兴的收下她的礼物。


    「小雨这孩子我是真喜欢，这是爷爷奶奶给你的。」向奶奶说着拿了个红色的首饰盒出来，兰雨走过去后，她就往兰雨手里面放。


    「奶奶，不用给我什么礼物了…」兰雨今天有些不好意思，她没有想到还有送礼物这说法，兰 妈妈也给向亚桥准备了红包，但李女士和向奶奶这边，他们就没有想的这么周到了。


    「打开看看。」向奶奶轻拍她的手，看着兰雨的时候，笑得脸上的皱纹都深了一些。


    兰雨还没来得及打开，就被向亚桥走过来，抢了红盒子去:「奶奶喜新厌旧哦，送这么大一个金镯子，送我什么？」


    「你要不要金镯子嘛？奶奶也送你一个。」向奶奶说着，笑眯眯的去拍向亚桥的背。


    向亚桥从盒子里面拿出来一个细细的金手镯，拿近了看，上面只雕刻了一朵小兰花，其余的什么设计都没有，简单大方。


    「我给你戴上。」向亚桥说着，就去拉兰雨的手，兰雨还没反应过来，金手镯已经戴在她的手上了。


    「这…」兰雨取下来也不对，但直接戴上又不知道会不会不太礼貌。


    「奶奶可是我们家的有钱人。」向亚桥这句话冲着旁边的向奶奶说的，说完又凑近兰雨，声音小了很多:「收下就好。」


    「对，有喜欢的都可以告诉奶奶，奶奶来买。」向奶奶在一旁笑了，今天这饭她是吃得相当满意。


    「谢谢奶奶。」兰雨右手摸着左手手腕上的桌子，对着向奶奶道谢。


    她的奶奶在世的时候，也是时常告诉她和表姐张丽，有什么事都找奶奶。


    兰雨的奶奶也是整个的大家长，操心着一家人的事情，只是…她离开的太早了，还没开始享福。


    *


    向亚桥今天喝了不少酒，于是又让小周开车，送各位家长们回家。


    兰雨准备跟着父母还有爷爷上车，向亚桥在一旁把她拉了回来，然后顺手关上了门，非常熟络的对着车里面说:「叔叔阿姨，我跟兰雨说点事，等下送她回去。」


    「行，今天辛苦了，亚桥。」兰妈妈现在处于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另外的同事，送了向亚桥的父母，爷爷奶奶回家。


    兰雨被向亚桥拉着，转身往锦苑里面走，一路上，时不时有下班的员工跟他们打招唿。


    向亚桥除了跟他们点头微笑，还叮嘱着他们回家路上慢一点。


    「去哪里？」兰雨捏了捏他抓着自己的手。


    向亚桥没说话，但脚步慢了下来，带她往自己办公室的方向去。


    到了办公室后，兰雨坐到沙发上。


    向亚桥去抽屉里面拿了个蓝色的礼盒出来，大步往沙发这边走，到了兰雨面前后，一只腿跪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什么？」兰雨发愣，说话的声音都不敢大了。


    「你这个反应，我感觉我好像买错东西了。」他右手伸到头上，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头。


    兰雨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是一块手錶，她突然松了口气，拉他起来坐到自己旁边:「你们家的人都好客气，我今天一直收礼物。」


    「收礼物不是应该很开心吗？他们是真的喜欢你，所以才会把自己觉得很好的东西拿到你的面前来。」向亚桥拉兰雨的手臂，她慢慢靠近他的怀里。


    向亚桥两只长手臂，紧紧环住她。


    「谢谢。」兰雨抬头看他。


    「喜欢吗？」向亚桥看着她平时什么都没有的手腕上，坐边是奶奶送的金手镯，右边是他送的手錶。


    「喜欢…」兰雨毫不犹豫的点头。


    「喜欢就好。」向亚桥低头，把下巴放在她的头顶，轻轻的磨蹭她:「以后我们还是住城里面吧。」


    「为什么？」兰雨问他。


    「镇上不方便…」向亚桥搂着她的手臂，又收紧了一些。


    兰雨不敢说话，她怕话说出口，今晚就回不去了…


    *


    大年三十这天，兰雨和一群老同学逛了街吃了饭，下午接到赵琳艺的电话，说晚上要约她出来放鞭炮。


    锦苑在接待了中午的客人后，也开始放假了。


    向亚桥下午要陪几个领导打麻将，说是麻将结束后，来接兰雨。


    天快黑的时候，向亚桥还没来，兰雨也不好催他，于是走路出门，准备去街上跟赵琳艺和叶静雯汇合。


    今年的烟花燃放点跟去年一样，也是指定一个地方购买烟花爆竹，然后燃放地方在旁边两百米处。


    三人拿着手里面的仙女棒走到指定燃放地点时，遇到了蒋波，还有他旁边大着肚子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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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琳艺准备拉着她们离开的时候，蒋波和他大着肚子的妻子已经看到三人了。


    「还不走？」赵琳艺问旁边两人。


    「不用。」叶静雯说着，还向蒋波那边点了点头。


    蒋波的表情有些诧异，但他旁边的孕妇好像不太高兴，她明显是认识她们三个的，蒋波扯着嘴角笑了笑，赶紧哄着他的妻子往一边走去。


    「晦气。」赵琳艺说着，把袋子里面的仙女棒拿出来，打火机点了几次，都没点燃，今晚风有些大。


    去年他们还是一群人在这，今年就剩下三个了，罗远现在跟她们也不怎么来往了，据说和他之前的女朋友分手了，现在又换了一个。


    男的总是那么容易谈恋爱。


    男的找女朋友，女孩脸好看身材好就可以了，如果能听话那就是锦上添花。


    大部分男的，好像都不会去看女孩的家庭和工作，也不关心什么三观合不合。


    女孩子就不一样了，总想着三观一致，最好再善良一点，品行端正一点，有趣一点。


    满足了这些条件后，还要看家庭好不好，工作好不好。


    这就是为什么男女分开后，男的往往能最快速的脱单吧。


    赵琳艺边想边摇了摇头…


    第95章 平安和健康


    大年三十晚上的活动，除了放鞭炮，就是去庙里面烧香祈福，或者永远不会缺少的打麻将。


    向亚桥找到兰雨的时候，她们三人正在一边木椅子上坐着 p 照片。


    他是走路过来的，到了兰雨身后也不说话，就双手插兜看着她。


    她纤细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不停的点击、滑动，偶尔还要切换页面去微信回一下别人的祝福信息。


    赵琳艺和叶静雯在一旁拍不远处的烟花，看见向亚桥，她们也不说话。


    叶静雯拿着手机往两人的方向「咔咔」按了好几下快门。


    「一张照片非要 p 这么久？」向亚桥终于忍不住，弯下身把她的手机拿了过来，然后开始看她认真 p 的图。


    她的身后是满天的烟花，她的两只手里面分别拿着一只仙女棒，朝着镜头笑得眼睛弯弯的，兰雨其实很爱笑，但笑容面对不同的人又有不一样的感觉。


    在朋友面前，她好像最开心。


    兰雨被他吓了一跳，她刚刚 p 图太认真了，周围又一直都有鞭炮炸开的声音，她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怎么一个人？」兰雨看了看他身后，没有其他人了。


    「都有自己的娱乐方式，炮放完了吗？」向亚桥跟赵琳艺和叶静雯打招唿:「一起吃个宵夜？」


    「大年三十还有烧烤店营业？」兰雨问他。


    「不仅有烧烤店，还有麻将馆、ktv，想去哪里玩儿？」向亚桥去牵她的手，把她往自己身边拉近了一些。


    「我们想去庙里面烧香，祈福。」兰雨头轻轻靠在向亚桥肩膀边，看着两个好朋友还在拍照:「这两人不知道等下走不走，静雯男朋友家有些远，说是过了年来找她。」


    「那位朋友呢？不是谈恋爱了吗？」向亚桥看了看赵琳艺，她站那可随时都在看手机消息。


    兰雨看着赵琳艺也想笑，她的手机时不时一个电话打来，不知道是不是沈又山，只听见赵琳艺说着:


    「你玩儿你的啊，找我干嘛？」


    「别来别来。」


    「我不在家，你去我家干什么？」


    最后，赵琳艺气唿唿的沖两人走过来:「我先撤了。」


    「沈老闆来了？」兰雨看她黑着脸，这两人也真有意思，问她是不是在谈恋爱，就不承认，可自从沈又山出现后，兰雨也没见其他男人出现过。


    「让他别来硬要来…」赵琳艺说话的时候，问兰雨旁边的向亚桥:「向总，方便送我一下不？」


    「当然。」向亚桥把兰雨的手放进自己衣服口袋里面，又低头问她:「让我看看那个神秘的沈老闆。」


    兰雨怕赵琳艺听见又炸毛，于是手在他的包里面捏他:「小声一点，偷偷的看。」


    *


    向亚桥开着车，送了叶静雯后，又去送赵琳艺。


    兰雨让叶静雯跟他们一起去烧香，可叶静雯才不愿意当电灯泡，说是家里面催她回去了，兰雨便不好强行拉她一起。


    赵琳艺家在云凌镇上的一个安置小区，向亚桥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就看到沈又山了。


    「新年快乐啊，谢了。」向亚桥刚把车停稳，赵琳艺就去拉后面的车门，准备下车。


    兰雨也解开安全带，还对旁边的向亚桥说:「打个招唿吧。」


    赵琳艺拉了一半的车门，停下往前面看兰雨:「你们不是要去烧香？」


    「遇见熟人还不能说句新年快乐了。」兰雨说完，比她下车还积极。


    向亚桥也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把车子熄了火。


    赵琳 艺上前两步去拉兰雨:「什么熟人啊，你们忙你们的。」


    「以前在你们学校，我可没少吃沈老闆的东西，不行不行，要打个招唿。」兰雨说着，已经往沈又山走去了。


    沈又山在他们停车的时候，就看过来了。


    「沈老闆，新年快乐呀。」兰雨拉着向亚桥，给他们互相介绍:「这是向亚桥，我的…男朋友。」


    向亚桥之前见过沈又山，于是跟他打招唿:「你好，叫我亚桥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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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雨又介绍沈又山:「这位是沈又山，琳艺的…」


    赵琳艺没想到兰雨来这齣，赶紧抬头看她，眼神示意她别乱说话。


    「琳艺的朋友。」兰雨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后面还补充了一句:「老朋友。」


    沈又山眼神一直放赵琳艺身上，大过年的，但他的眼神带着杀气。


    赵琳艺推着兰雨:「你们忙你们的行吗？」


    「那你可要好好招待沈老闆，那么远跑来我们这，大过年的。」兰雨说着，转身跟向亚桥往车上走。


    赵琳艺没说话，把她又使劲往向亚桥那边推了推。


    *


    去寺庙的路，本来十多分钟就可以到，结果车太多了，半个小时后，两人还堵在路上。


    「下次让琳艺组个局，可以认识一下沈又山，挺厉害的一个人。」兰雨看着前面堵得水泄不通的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家里面是开农家乐的。」


    「农家乐？」向亚桥把一旁兰雨的水杯拧开，喝了两口热水。


    「准确说，是乡村酒店，不是简单的农家乐，规模不小，可以跟他取取经。」兰雨看前面车子开始启动了，他要去扶方向盘，便拿过水杯，盖上盖子。


    这个向亚桥就有些兴趣了:「在哪里？」


    「灕江区」兰雨说。


    灕江区是 c 市管辖范围的一个区，就在清县边上，最近几年在 c 市 gdp 排行榜上，一直位列前茅。


    灕江区城里面开车过来，也要一个小时了。


    「这大半夜还跑过来，兄弟也不太容易。」向亚桥说着，看前面有个空位，赶紧打方向盘停了进去。


    寺庙修建在一个山上，山更像是丘陵，走路上去也就几分钟。


    从山脚到山上寺庙门口，一路都是香火摊，还时不时有人扛着一两米的高香往上面走。


    兰雨在寺庙门口买了香火，进门在指定地点烧了后，向亚桥又去捐了香火钱。


    大殿门口有一个点灯的地方，烛台上有一排一排的灯，灯下面是长方形的纸，每一盏灯下面都放了一张，兰雨走近看，上面写的是祈福人的名字。


    「点灯吗？姑娘，可以祈福。」旁边有人问。


    「好。」兰雨说着，拉向亚桥过去。


    「两个小年轻求什么？这里有纸和笔。」兰雨看了看旁边的纸，上面有不一样的字，有姻缘、求子、平安、健康，也有求财的。


    兰雨拿了一张出来，跟旁边庙里的僧人说:「求平安。」说完转头又问旁边的向亚桥:「你也点一盏吧？」


    向亚桥看了看纸上写的字，拿了一张:「那我求健康。」


    「平安和健康好。」旁边有个婆婆听了，看着两人点头。


    点了灯又去殿里面跪拜了菩萨，两人牵着手往外面慢悠悠的走。


    下山的人很多，向亚桥怕挤到兰雨，右手便搭在她的肩膀，半搂着她。


    「现在去哪儿？」上车以后，兰雨边系安全带边问他。


    「反正不是回家。」向亚桥说着，发动了车子，车往云凌镇的方向开，他又说:「陪我把年跨了才送你回去。」


    *


    回去的时候已经不堵车了，向亚桥车开得慢，路过一个电站河边的时候，他靠边停了下来。


    兰雨也开门下车。


    向亚桥往车后面走，打开后备箱，拿了两个红色的包装纸出来。


    「孔明灯？」兰雨看了看包装纸上面写的字，跟在他身后往电站河边走:「什么时候买的？」


    「路过一个鞭炮摊的时候，看到有这个，于是就买了两个。」向亚桥右手拿着两个红色的孔明灯，左手去牵她。


    河边的小路长了很多杂草，兰雨小心翼翼的迈着脚步。


    两人停在一个稍微宽敞的台阶边，向亚桥把孔明灯拿了出来，递给兰雨:「你拿着这上面，我点火。」


    孔明灯打开后，下面有四根铁丝交叉在一起，交叉的地方有一块正方形的蜡油。


    兰雨两只手提着孔明灯最上面的位置，向亚桥蹲下身，用打火机去点蜡油。


    点燃蜡油后，他站起来，提着孔明灯另外两边。


    孔明灯在蜡油的燃烧中，像打了气的氢气球，变得越来越鼓，越来越饱满。


    兰雨抬头看向亚桥，他正盯着自己，脸上是红色孔明灯发出的光，他又剪回了寸头，和去年一样，穿着黑色的羽绒服，看她的眼神里都是温柔。


    兰雨笑了笑，手慢慢移动，手指去碰他的手背:「新年快乐。」


    孔明灯慢慢在往上托，向亚桥试了试，可以放手了，于是去抓她的手:「放吧。」


    兰雨把手放开，孔明灯慢慢向天空中飞去。


    向亚桥在她背后抱着她，埋头用自己的脸去蹭她:「新年快乐。」


    「真好…」兰雨低喃。


    「展开说说，哪里好。」向亚桥看孔明灯已经飞远了，于是拉着她转身面对自己。


    他的黑色羽绒服刚刚下车的时候才穿上，没有拉拉链，于是兰雨往他怀里钻，这是他的味道和他的温度，她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用两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遇见你真好…」


    *


    年后的一周，兰雨每天跟着父母走亲戚。


    小镇上就是这样子，很多远方亲戚过年才会有来往，如果过年的这次见面，你都不出现，那就会成为他们聊天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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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妈妈过年之前就给兰雨说了，年初的这几天就不要走太远出去玩儿了，每天都有亲戚家需要去拜年，上午她必须去，吃了午饭后，她自己安排时间想干嘛就干嘛。


    正月的前几天，兰雨都是上午走亲戚，下午和向亚桥待在一起。


    出太阳的时候，两人就找个地方，喝茶晒太阳，如果是阴天，他们就往电影院里面凑，有一天连续看了几部贺岁片，晚上才从电影院出来。


    *


    春节的时间过得很快，兰雨是初十开始上班的。


    上班第一天开了个员工大会，地下会议室挤满了公司的人，这是除了年会，到的最齐的一次。


    老闆大概介绍了一下今年的安排，去年的回顾已经在不久前的年会说过了，这次会议主要是公司几个负责人讲话。


    如果赵琳艺在，她肯定会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画饼」。


    一起畅想未来，可不就是互相画饼嘛…


    *


    过完大年，也就是国历的 3 月份了。


    春暖花开的季节，总是有好事发生。


    向亚桥接了公司有史以来最大的一个景观项目，清县临水镇一个村上的乡村振兴项目。


    这个村挨着上次向亚桥和兰雨烧香的寺庙，村里面有一片丘陵，是清县人口中，清县唯一的「山坡」地带。


    现在山上种了不少梨花树，一眼望去开得正好。


    周五这天，兰雨请了一天假，陪着向亚桥来看现场。


    来的人除了兰雨和向亚桥，还有两个男的一起，一个是刚毕业不久的学生，另外一个是之前在设计院工作很久的园林设计师，兰雨一路听他们说话，似乎很熟悉。


    第96章 环山村


    村上书记带了三个人出来接待他们，由于这个项目占地广，一群人准备开两个车往山上去。


    「我坐他们的车吧。」兰雨来的时候，坐的副驾驶，但书记肯定是要跟向亚桥一起的，他们刚好八个人，四个人一个车。


    「好。」向亚桥说着，看了看村委会那边的人，书记后面跟着个女孩，他低头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你跟她坐后面。」


    「知道。」兰雨往后面的车走。


    项目主要是围绕环山村的丘陵，山上现在种了各种果树，有一个大鱼塘，项目所在的区域都是村委会承包下来的。


    现在他们要打造一个新农村示范点，恢復以前的「林盘」景象。


    来之前兰雨也去查了资料，「林盘」是清县这边的农村特点，它是田园、林木、宅院、水系融合而成的「盘状」群居点，集生态、生产、生活为一体。


    虽然项目内有些田地和鱼塘被村委会承包下来了，但是目前居住的村民也不少。


    村民的房屋形态不一，有现代的小洋楼，也有大气的四合院，更有青砖白墙的中式建筑。


    如果是打造示范点，肯定是要修筑统一的房子，村里不少房屋都是最近几年新建的，假设花一大笔钱再去翻新是不现实的，要是每个建筑在外墙上统一改造，去做村民的工作，也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一群人把车子停在半山坡，兰雨拍了不少照片，又拿了纸和笔记录下来他们说的东西。


    「靠近大马路的地方，肯定要修一个大气的入 口，还有健身区域这个必须要，小广场也要留一个位置出来，村上有些人喜欢跳跳坝坝舞，不留位置给他们，到时候要找我闹。」村上的书记跟向亚桥说着话，手指着一边的大鱼塘:「这个鱼塘就荒废了，看看怎么利用。」


    「有鱼吗？」向亚桥看了看旁边，有一条小河沟，在往里面灌水。


    「有应该是有的，不过也没人捞过，这个鱼塘没人清理，里面脏的很。」书记有五十岁左右，说话的时候带着浓浓的地方口音。


    「我们往入口地方去看看吧。」向亚桥见兰雨在拍照，便往旁边移了两步，给她留位置出来。


    兰雨拍了照，旁边向亚桥带来的实习生正在图纸上画着标註。


    向亚桥掏出烟盒和打火机，给书记点了烟，两人在一边抽着烟说着话。


    兰雨拍完照片后，看了向亚桥一眼，他的一支烟也快抽完了。


    「那我们继续往前面看？」向亚桥看兰雨收了手机，于是灭了烟，请书记上车。


    两个车又继续往前面开。


    村委会的人又继续跟向亚桥他们介绍项目概况，书记时不时补充几句，大概意思就是要做得出色，让上面的大领导满意，要在清县都出名，但是，目前村委会预算不多。


    这些向亚桥早就想到了，有哪个甲方会说自己钱多，你们随便搞？


    快到中午的时候，他们开车返回村委会。


    书记是向亚桥熟人介绍的，非常客气的留他们吃个便饭，但什么都还没开始就在这吃饭不太合适，向亚桥委婉的拒绝了，还邀请书记有空一定要去锦苑尝尝他们的新菜。


    提到锦苑的时候，书记一下眼睛都亮了起来，拍着向亚桥的手臂说:「我家老父亲下个月刚好有个生日宴要办，到时候来你们锦苑订。」


    「那是我们的荣幸，林书记一定要提前给我说，到时候好好安排。」他说了这话，向亚桥突然觉得项目更好做了一些。


    林书记听了笑得眉毛都弯了，咧开的嘴牙龈都露了出来。


    *


    回去的路上，兰雨坐的副驾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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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锦苑开业后，向亚桥跟兰雨好像找到了食堂，如果回云凌镇，到了饭点就回这里来了。


    锦苑的植物过了个冬天，好像都慢慢復甦了，前些天的樱花开得正好，还吸引了不少附近的人来拍照观赏。


    来的人多了，这里的餐饮生意也变得更加红火了。


    「你们先去吃饭，休息一下，晚点我们讨论一下今天的项目。」车停好后，向亚桥对着后座的两人说。


    两人下车离开后，向亚桥才不急不慢的去开自己这边的车门。


    兰雨跟着他下车，一起往他办公室走。


    进了办公室，向亚桥倒了两杯热水，递了一杯给兰雨:「想吃什么？」


    「问问今天厨房做了什么吧，我还不是很饿，都可以。」兰雨接过热水喝，一边喝一边往沙发走去，她今天路走了不少，腿有些疼。


    向亚桥把水杯放下，走到她旁边坐下，右手去抬她的腿，然后放在自己腿上，隔着她的牛仔裤，轻轻的捏。


    兰雨小腿有些酸痛，但他手的力度刚刚好，捏起来很舒服，她慢慢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谢谢亚桥哥。」


    向亚桥把头往她这边靠:「怎么谢？」


    兰雨知道他的意思，于是双手捧着他的脸，送上自己的唇，使劲在他嘴上亲了一下。


    向亚桥满意的笑了，手上又多使了两分力气:「早上你就喝了杯牛奶，现在还不饿？」


    「那我们去吃饭？」她本来不太饿的，但再不去吃饭，他这又揉又捏的，感觉会没完没了。


    向亚桥把她的腿放下来，亲了一口她的脸，然后起身拉她:「走吧，吃饭。」


    *


    吃了饭后，兰雨在向亚桥办公室煮咖啡，自从镇上的商铺退了，搬到这边后，向亚桥办公室也越来越多兰雨的东西了。


    属于她的咖啡机，她的果茶包，她的专用杯具。


    而兰雨来的次数也比以前多了，有时候帮他调整园区的规划图，有时候看看这里的植物长势。


    兰雨倒了一杯咖啡后，往旁边的沙发走去。


    茶几上她的电脑页面正显示着环山村的测绘图纸，她坐到沙发上，左手端着咖啡喝了两口，右手不断的点击着滑鼠，放大缩小的查看。


    向亚桥正在他的办公桌前，听小周给他汇报工作，兰雨的咖啡香味不断的飘来，他以前只喝白开水的，后来工作了学会了喝茶，现在跟兰雨在一起，也时不时馋她煮的咖啡。


    「桥哥，木春菊现在是确定全部不要了，换成绣球和玉簪吗？」小周站在向亚桥的办公桌前，拿着手里面的文件问他。


    「木春菊找到买家了吗？」向亚桥收回放在兰雨身上的目光，看小周。


    小周把文件放在桌子上，摇头:「还没有。」


    「说明现在市场就不缺这个，我们都卖不出去，其他人还能卖出去吗？留在地里面占位置，还不如及时处理掉，换其他的品种。」向亚桥拿起来桌上的文件，翻了翻又说:「植物也要更新换代。」


    小周脸上有些纠结，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我这边尽量再找找买家，一周内还是…卖不出去，就找人把地腾出来。」


    「行！」向亚桥把文件合上，递给他:「要懂得取捨，我知道你的心思，觉得可惜，但一条路走不通的时候，就要换一条路走。」


    「是…」小周接过向亚桥递来的文件:「我先出去了。」


    「去吧。」向亚桥看他快走到门口了，又对着他的背影说了句:「把门关上。」


    兰雨听见小周关门的声音，抬头看向亚桥。


    向亚桥正盯着她，目不转睛。


    「过来一下。」他开口说了句。


    兰雨起身，一边向他走去一边认真的问:「怎么了？」


    她走到他身前的时候，他说了句:「我想喝咖啡。」


    说完，兰雨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一把把她拉进自己怀里，兰雨坐到他的大腿上，向亚桥的嘴唇落在她的嘴唇上，接着他湿热的舌尖抵开她微启的唇瓣，真的尝起了她嘴里面的咖啡来…


    第97章 亲力亲为


    向亚桥请来的两个设计师，刚毕业的那个叫李磊，从设计院来的那个叫游凯，游凯跟向亚桥同龄，兰雨听向亚桥说，他是植物专家夏老师介绍的。


    要想接项目，就要有一个像样的团队，现在加上向亚桥，他们也就三个人，兰雨是来充数的，后期可能也会在项目里面帮帮忙，但毕竟她自己还有工作。


    四人在向亚桥办公室旁边的会客厅谈项目。


    会客厅有一个大的会议桌，屋里放了一些盆栽，桌上摆放了三盆开得正好的仙客来。


    「设计这块，我没有你们专业，我想先听听你们的意见。」向亚桥坐下后，也不耽搁时间，开门见山的对两位男士说。


    「我整理了一下资料。」游凯先说话，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移了下方向，让其余的三人都能看到屏幕。


    兰雨往他的电脑看，是今天拍的现场照片，他们拉了个群，回来的路上，她把手机里面的照片都发到群里面了，游凯应该是刚刚保存下来，现在在一个文件夹里。


    游凯继续说:「入口这块面积大，可以做一个健身广场，再配置一些座椅板凳，我后面会找一些参考图。」说着他又把滑鼠继续点，图片是村民的房子:「现在流行新式建筑，但我听他们书记那边的意思，想做新中式的风格，我也会找一些图，跟他们讨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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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那边有人加你吗？」向亚桥把目光从电脑屏幕转向游凯，问他。


    游凯摇头，眼睛看了一眼兰雨:「没有。」


    向亚桥捕捉到了游凯的眼神，于是问兰雨:「加的你微信？」


    兰雨忙点头，那边要发测绘图过来，她坐的车是村委会的人开的，下车的时候，坐副驾驶的人就要了她的微信，后来把图发给她了，她还没来得及共享出来。


    向亚桥停顿了一下，没说什么。


    游凯看他手指在桌面轻轻的点，然后继续说:「我的想法是，这个地方多布置灯光。」


    「哪里？」向亚桥抬头看电脑，滑鼠正停留在鱼塘的照片上。


    「这个鱼塘不是死水，可以利用一下，周围我看了，是有一条小路的，我的建议是扩宽一点，做个游步道，晚上加灯光照明，直接通入口处。」游凯说着，用手指在照片上比划:「他们如果预算充足，这里还能搭个景观桥和亭子。」


    兰雨听他们讨论着，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了句:「我去拿电脑。」，然后起身往隔壁向亚桥办公室走。


    她拿了自己的电脑回来后，游凯正在给向亚桥看他搜索出来的中式建筑体。


    兰雨把收到的 cad 图纸导出来一个 pdf 的格式，然后把图用滑鼠放大，找到鱼塘的位置，又往上移动了一些。


    游凯讲完了，向亚桥正 在思考着什么，没说话。


    兰雨把电脑屏幕对着他们三人，然后说:「如果要打造鱼塘的话，可以考虑把游步道往上面修一些，这个位置。」兰雨指着屏幕一块等高线密集的地方:「有大概六七米的落差。」


    向亚桥本来端着水杯准备喝水，听见兰雨的话，便把水杯放到桌上，眼睛看着她手指的地方。


    「可以造个小瀑布。」兰雨退出 pdf，从她电脑桌面打开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她今天搜的图，全是山林里的野瀑布，她继续说:「这个地方是鱼塘上面的河流，我们没有过去看过，但是我猜想这里的现状可能已经算是个小瀑布了。」毕竟落差在那里，河里面水质是不错的，只是在下游分流了一部分水源去鱼塘，另外的分支流向了另外一边。


    「这个挺好的…」游凯听了兰雨的想法，点了点头。


    后面四人又讨论了建筑外墙的风格。


    前几年清县这边打造新农村，各种拆迁，拆迁按照老房子的面积来赔偿，后来就出现了每家每户都在搭违规建筑，两层楼变成三层楼，家里面但凡有宅基地的，都修成了临时建筑。


    上面领导看着各种违建，慌了，就改成了按照人口赔偿，每个人 35 个平方的面积，拆迁后上面统一一块地修建小区，再进行抓阄选房子。


    这种赔偿方式估计资金也花不少，环山村的领导也想把村里面的房子统一一个风格，上面有人下来转转，看着也好看，可老百姓的工作不好做。


    「房子这个后期再说，可以先给参考图片，这周你们有事吗？能不能加个班？」向亚桥问游凯和李磊。


    李磊家在外省，现在就住锦苑的员工宿舍，听了向亚桥的话，连忙说这周没事。


    游凯做这个行业好几年了，加班和出差是常态，他也表示没问题。


    「那明天后天我们先赶个简单的方案出来，周一再去村委会给他们看看，有问题及时修改。」向亚桥说完，看时间不早了，便叫两人先去忙。


    *


    锦苑这边向亚桥是招聘了两个管理的，一个男的一个女的，都是从事餐饮行业多年的人。


    在开业的时候，向亚桥就跟兰雨说过，钱是赚不完的，他不可能每件事都亲力亲为，所以锦苑这边他肯定是要交出去的。


    至于后来怎么交出去的，兰雨也看懂了。


    他找的两个经理，女的管食材、菜品和园区的各种内勤，男的管营销、宣传和每个月的销售额。


    园区杂七杂八的事，向亚桥会找女的经理来询问，锦苑的生意好不好，每个月卖了多少，都是男的经理来汇报。


    游凯和李磊离开后，兰雨跟着向亚桥回了他的办公室，他在全神贯注敲着自己的电脑，兰雨坐在沙发上，用自己的电脑在网站上看各种案例。


    锦苑虽然向亚桥不太插手，但他的苗木生意他是必须要管理的。


    苗木公司供货全国各地，现在做得越来越成熟了，公司的销售目前也有 8 个人，每天都有不同地方的客户来选植物品种。


    虽然销售们都会去处理，但有些客户还是需要向亚桥出面陪着吃个饭打个招唿。


    「这个钱一天都不能拖，可以提前但是不能延后，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提前半个月存进去吗？」向亚桥正跟小周打着电话。


    他在云凌镇租了不少地建成自己的苗圃，虽然每个苗圃不算特别大，但也分了水生植物、灌木、乔木和地被植物的。


    以前农户的地租出去都是跟租地的老闆直接签合同，可有些老闆不讲信用，到了该付钱的时候，拖着不付。


    向亚桥租地的时候，是把农户和当地村委会的人，喊到一起签的合同，村委会作为见证人，他承诺一年付一次钱，每次到期的时候都提前半个月打款，而这个款是他直接打到村委会的帐户里面，再由村委会统一发放。


    云凌镇农户都知道向亚桥这个人，他的公司之前就在镇上，他不仅自己卖花卖树，镇上但凡有哪个花老闆地里面的东西卖不出去的时候，他也是帮着在网上销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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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兰雨走过去，看他挂了电话后一脸的严肃。


    「该付农户租地的钱了，小周忘了让财务那边转款。」向亚桥虽然电话里面语气不好，但他也不怪小周，他也忙，跟着自己这么久，他知道小周办事能力。


    兰雨走到他身后，两只手分别放到他两侧肩膀上，轻轻的给他捏。


    捏了好一会儿，向亚桥已经舒服的闭上眼睛了。


    兰雨手有些酸痛，正准备拿开，向亚桥感觉她没使劲了，眼睛都没睁开的说了句:「舒服，再使点劲。」


    兰雨抿了抿嘴唇，两手握成拳头，在他肩膀轻轻锤了起来…


    第98章 今夜不回家


    四月底，向亚桥的公司正式更名为「千木园林设计有限公司」，环山村的项目也在更名后不久，签了项目合同。


    镇上的苗木生意不能丢下，园林公司他是新手，苗木花卉才算他的老本行。


    向亚桥最近在找人研究怎么做网站，与其在其他的网站上去碰运气，不如自己做一个苗木网，不仅可以售卖云凌镇的植物，整个县整个市的市场，他都可以参与进来。


    兰雨最近也很忙，景观部新来了一个领导，公司恢復了去年的工作模式，新领导管理景观部，秦姐管理三楼的规划设计部。


    兰雨在公司快一年了，跟同事们也非常熟络，除了本部门的事情，有时候规划部缺人手，秦姐也会找她过去帮忙。


    话说回来，她跟向亚桥这个月还没见上几次面，上周跟着规划部的同事来出差，今天 4 月 28 号了，兰雨看了看手机，希望五一节前能回去…


    这个项目甲方想做一个薰衣草庄园，但薰衣草是有季节性的，兰雨也提过要不要种一些其他的花，比如马鞭草，也是紫色的，长势好的话比薰衣草效果更好。


    但甲方那边执意要全部种成薰衣草，其他的建议完全不考虑。


    秦姐这次也头痛，入口的设计他们是满意的，儿童区夏天是水上乐园，冬天是旱冰、地上涂鸦区。


    所有的建筑翻新方案也通过了，阳光花房、创意集市、咖啡休闲，这些跟整个园区都很搭配。


    兰雨喝了口速溶咖啡，滑鼠点击着网页上的图片，她又找了几种花卉，看待会儿的会议，能不能通过。


    电脑看久了，眼睛有些干，兰雨正取下眼镜，在滴眼药水，有人敲门。


    起身去开了门，是秦姐。


    「怎么样了？」秦姐跟在兰雨身后，走了进来，她手里面提着一袋水果，透明的塑胶袋里装着香蕉和苹果，走进兰雨的电脑前时，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她:「刚刚出去顺便买的，一人给你们分一点。」


    这是女领导的细心吧，兰雨接过:「谢谢秦姐。」


    秦姐看她的电脑桌面，正停留在 ppt 上，于是把椅子拉开坐下，手移动着滑鼠，去一张一张的查看。


    兰雨不敢说话，她最近几天被甲方折磨的有些怀疑自我了。


    「这个挺好的，粉黛乱子草。」滑鼠停留在一张图片上，是兰雨找的一个景区的参考图。


    「成片种植，拍照很好看。」兰雨坐到自己的床边，床距离桌子很近，不影响她们讨论问题。


    秦姐又往后翻了一下:「但是，只有这个也很单薄。」


    「区域太小了，不然可以分几块来种植，这样子就不会显得单一了。」她知道甲方这边的想法，这里面有餐饮，也要接一些宴席，薰衣草是夏季的植物，过了那个季节长势就不好了，冬天更不用提了。


    他们取名字叫薰衣草庄园，主要的植物肯定是做这个，但是又要选其他的品种来补充没有薰衣草花看的时候，兰雨已经选了很多给他们参考了，但是他们都不满意。


    她都有些怀疑，是不是给甲方的选择多了，他们自己挑花了眼睛？


    「今天晚上见的是他们的大领导，最有话语权的人，所以…」秦姐转头过来看兰雨，笑了笑:「今晚好好给他画一下饼。」


    兰雨突然想起她在 c 市高新区的公司了，公司老闆就是个喜欢画饼的人，给员工画，给客户画，吹牛能吹上天那种。


    可很多甲方，真的就吃这一套。


    *


    方案终于在团队改了又改后，甲方领导满意的点了头。


    兰雨很少在微信朋友圈发自己的生活，今天也忍不住发了个粉黛乱子草的照片，配文「以草为名，比花更美。」


    发了朋友圈后，她便没再看手机。


    几个一起出差的同事，约着出去吃宵夜，这也是他们这趟工作第一次晚上出门吃东西。


    一群人烧烤局结束后，秦姐说请他们去附近的小酒馆喝东西，大家听了都很开心，说说笑笑的就往小酒馆走。


    兰雨在回酒店的路上，看了下手机，才发现几个未接来电和好 几条微信消息。


    她落后同事几步，给向亚桥回电话过去。


    「怎么不接电话？消息也不回？」向亚桥那边电话接的很快，还没等兰雨说话，他就开口了。


    兰雨看了看前面的同事，大家刚刚喝得并不多，小酒馆在酒店旁边一公里，所以现在几人走路回去。


    橙黄色的路灯照在人行道上，时不时有微风吹来，兰雨左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髮，右手把电话贴近耳朵:「刚刚跟同事出来吃饭，没有听见。」


    「聚餐吗？」向亚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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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雨都能想像，他一定在那边皱着眉头，现在已经十一点了。


    「什么时候回来？」向亚桥还没等兰雨说话，又接着问她。


    「想我了？」可能是喝了两杯酒，兰雨说话也大胆了一些。


    「想…」向亚桥倒是不含煳。


    「五一节前回来。」兰雨换成了左手接电话，右手把往下滑的单肩包朝上拉了下。


    「那不是还要过两天？这次怎么这么久。」


    「前几天不是很顺利。」兰雨看前面的同事在等她，又往前小跑了两步:「到酒店我给你打过去，先挂了。」


    「我等你。」


    兰雨挂了电话后，赶紧追上那群同事。


    到酒店后，许是刚刚吹了风，她有些晕，摸了好一会儿才把手机从包里摸出来。


    躺在床上，听着电话里面的等待铃声，兰雨发现自己有些想向亚桥了。


    「到了吗？」向亚桥那边传来他走路的声音。


    兰雨侧躺在床上，皱着眉毛:「你在干嘛？」


    「洗澡，我以为你要过会儿才到酒店，不知道这么快。」


    「就在酒店附近…」她说话的语速有些慢。


    「你喝酒了？」向亚桥听她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她微醺的那几次，说话就跟现在差不多。


    「喝了两杯。」兰雨摸自己的脸，好像比刚刚烫了一些:「刚刚明明没事，现在有些头晕。」


    「喝的什么酒？」


    「鸡尾酒吧，我也不知道，名字叫什么今夜不回家。」酒的名字很特别，一共八个小杯，她只喝了两杯。


    「我…」向亚桥在那边，想骂脏话，忍住了。


    「我头晕，我先睡了。」兰雨说着，还没等向亚桥说话就把电话挂断了。


    刚刚挂断，又振动。


    兰雨摸了好一会儿，接起来:「怎么了？」


    「你现在先起来，检查一下门锁锁好了没有？」向亚桥说着，声音开始有些哄她的意思:「听见我的话了吗？」


    「听见了…」兰雨撑起来，光着脚去门口，这次她一个人住，刚刚进来的时候脱了鞋子，没找到拖鞋放在哪里。


    「我给你开视频，你别睡。」向亚桥非常不放心她。


    他才说完，兰雨便听到微信视频的声音。


    视频里面，他光着上半身，坐在屋里的床上，头髮还在滴水，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


    「把镜头对准房间门。」向亚桥在视频里面指挥着。


    兰雨听话的去点手机屏幕，点了好几下才切换成功。


    向亚桥在那边凑近手机，看了她的房门，里面的门锁锁好了。


    「还要看哪里？」兰雨说完，切换了自己这边。


    她的脸是粉粉的红色，扎的马尾有些松散，脸颊旁边有一缕不听话的髮丝已经掉落下来，见向亚桥看着自己没说话，兰雨又走到床边，整个人躺在了床上。


    「我怕你回来打我…」她的话问的他不知该怎么回答，向亚桥拿近手机，目不转睛的看她。


    「啊！」兰雨本来平躺着，手机举的高高的对着自己的脸，结果一不小心，掉了下来，磕了下自己的锁骨。


    「怎么了？」向亚桥在那边问，声音有些着急的喊:「兰雨！小雨？」


    「没事，不小心掉了。」兰雨翻了下身，把手机放在枕头上，自己趴在床上，右手撑着下巴。


    她穿的一件白体恤，正常站着坐着是没什么问题的，体恤款式简洁，她买了好几件。


    但她现在趴在床上，就有问题了。


    领口随着她的唿吸，时不时的有些敞开，她里面是白色的内衣，内衣里面是向亚桥熟悉的肉糰子。


    这个月，向亚桥没怎么吃过肉…


    他的腰腹部，突然有些紧绷:「项目哪里不顺利了？」他一边问兰雨，一边把手往自己身下放。


    兰雨听到项目两个字，好像碰到了她的某个神经，开始认真给他讲了起来。


    从每天的会议，到见过的甲方，再到她改了好几个版本的方案，直到今天终于通过了大领导的事，她讲得很详细，时不时想起最近的辛苦，还有些愤怒。


    「怎么了？你人呢？」兰雨开始犯困了，眼睛有些睁不开。


    刚刚讲话的时候，向亚桥明明在那边听得很认真，怎么突然就一脸难受的样子，还紧咬自己的下嘴唇，兰雨正准备问他，他那边的摄像头突然对准了屋里的天花板。


    「向亚桥，你不说话我就睡了，我睁不开眼睛了，好睏啊…」视频里面，那边还是天花板，兰雨在这边拿着手机问他，她刚刚趴得太难受，又改成了侧卧。


    「睡吧…」向亚桥对着自己的半张脸，那边摄像头里面，他也侧卧着出现了。


    「晚安。」兰雨准备挂视频了。


    「小雨！」向亚桥喊了一声。


    兰雨挂视频手指停顿了一下。


    「你的月经…结束了吗？」向亚桥吞吞吐吐的问。


    第99章 备孕呢？你们俩


    兰雨他们是 30 号下午返程的。


    五一节的前一天，一路都特别堵，晚上十点一群人才到公司，兰雨下了公司的车后，又打了个网约车往自己的住处赶。


    四月底的清县，路上的行人都由春装换成了短袖短裤，兰雨看了看手錶，已经十点半了，一路上的夜宵摊还围着不少人。


    在小区对面的路边下了车，兰雨提着自己的行李箱往前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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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的停车位上，向亚桥靠着车门，一边抽菸一边打着电话。


    她刚刚上车的时候，给向亚桥发了消息，说自己回来了，向亚桥听了把她啰嗦了好半天，在电话里面就不高兴，问她为什么不提前说，大半夜一个人打车，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锦苑的花卉区域明天开幕，里面种了当季的各种植物，有镇政府的支持和宣传，向亚桥虽然没之前操心了，但这也算大事情。


    兰雨想让他好好休息，打电话的时候，他还在锦苑的办公室，这没一会儿就到这里了？


    他穿着灰色体恤，黑色休闲裤，黑色的短髮让他显得很精神。


    最近他在忙环山村的项目，经常跟她打电话的时候，都在往那边跑，皮肤好像没有之前白了？不过，他晒黑了也一样好看。


    兰雨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明天多找两个人，我不喝酒。」向亚桥说着，手指往旁边轻轻弹了一下，菸头的灰掉落在地上，他又把烟放在嘴边吸了一口:「说我胃疼，你编一下理由啊，这个还要我来教？」


    兰雨看他没有挂电话的意思，把行李箱放到他的车旁边，伸出右手去拿他左手的烟。


    向亚桥转头过来，看到是她，便对电话那边说:「先挂了，我知道，明天我八点到。」


    兰雨把他的菸头拿到垃圾箱上的菸灰缸熄灭，走过去用力拍了下他的手臂:「成菸鬼了？」


    向亚桥一把搂过她的腰，紧紧抱在怀里面，埋头在她肩膀亲了一口:「菸鬼配酒鬼。」


    兰雨推他，瞪了他一眼:「我可不是酒鬼。」


    「你就是！」向亚桥说着去拉她的行李箱，正准备往车后备箱放的时候，兰雨去拦他，向亚桥转头问:「怎么了？」


    「去哪儿？」兰雨把行李箱拖过来:「别折腾了，就住这边吧，明早一起回去。」


    向亚桥听了，脸上露出笑容，完全憋不住:「可以吗？」


    两人最常住的地方就是景都府，这边倒是没怎么睡过觉，他当然开心了，床单被套屋里的一切，都是她的味道，光是想一下他都忍不住乐。


    「走不走？」兰雨问他。


    向亚桥右手伸过去把她的下巴抬起来，使劲亲了一口:「走！」


    他的右手牵着她，左手拉着行李箱，两人并肩往小区里面走去。


    *


    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又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从进门开始，向亚桥就不老实了。


    兰雨想去洗澡，他要跟着，兰雨吹头髮，他要帮忙，兰雨好不容易哄着他，说等她把床单被套换一下，结果她一边换，他在一边捣乱。


    兰雨把被子往床上丢，退到一边:「向亚桥！你自己弄吧，你再这么下去，刚刚洗得澡都白洗了。」


    她穿着自己的吊带裙，里面没有穿衣服，骂他的时候，他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就盯着她的胸了。


    「你自己铺床单被套！」兰雨退后，坐到书桌前的凳子上。


    床上枕头和床单乱在一起，她忙了那么久，他在后面东摸西摸的，她又要铺床又要防他。


    「我来，别生气。」向亚桥收回自己的眼神，转身去铺床，铺好了床又去装枕头 套。


    兰雨去柜子里面找空调被，这个天气装棉絮好像热了些，刚刚跟向亚桥拉扯，她感觉身上都又要出汗了。


    向亚桥装好枕头套后，坐在床尾看兰雨。


    空调被放在衣柜最上面，兰雨拿不到，她垫着脚尖去够，身上的白色棉质吊带裙应该穿了挺久，有些旧了。


    她伸手往上的时候，裙子也往上跑。


    向亚桥觉得自己憋得也差不多了，站起来走过去，把灯「啪」一下关了。


    「怎么了？」兰雨刚把空调被扯下来，这时候散落在她的脚边。


    向亚桥已经两三步迈过来走近她了。


    紧接着兰雨就说不出来话了，他的吻落在她身上各处，在她的锁骨处吮吸着，手在她的肩膀两处拉她的肩带。


    「你别考验我了…」向亚桥的声音低的不能再低了，咬了一口她的锁骨:「再憋下去出问题怎么办，吃亏的可是你。」


    「胡说八道。」兰雨往后面退，坐在床位。


    向亚桥随即压了上去:「别嘴硬，你也想我。」


    「轻点…」


    「说你想我！」向亚桥的手，放在她身下。


    「想你…」兰雨说不出来。


    「不对。」他埋头又咬了她一口。


    「亚桥，我很想你…」她终于经不住他的一番逗弄，慢慢一字一字的说了自己的心里话。


    这个时候，这句话，最是催情…


    向亚桥也不管自己明天要忙一天，一大早就要早起，反反覆覆把兰雨折腾了好久。


    *


    五一节放假三天，第一天兰雨带着朋友去锦苑凑了热闹。


    叶静雯每次过节都要回来，这次兰雨他们终于见了她的男朋友，斯斯文文特别有礼貌的一个人。


    三个女孩说话的时候，叶静雯男朋友也不玩儿手机，只是给她碗里夹夹菜，水杯里面续上水。


    叶静雯比之前更爱说话了，说他们下班后去各个地方吃好吃的，去逛哪里的新夜市，说他们上周又听了哪个明星的演唱会。


    赵琳艺跟兰雨去洗手间的时候，也忍不住感嘆，静雯的状态越来越好了。


    向亚桥在锦苑给他们留了包间，让他们晚上留下吃饭，晚上来的人还有兰云和罗娜，有叶静雯在，为了避免尴尬，向亚桥本来没准备喊蒋宇杰两口子的，可是后来蒋宇杰陪着大肚子的王玲来锦苑散步，遇见了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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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雨只好邀请他们一起了。


    吃饭的时候向亚桥并不在，有上面的领导过来，他必须陪着吃饭聊天，每次他在锦苑，总是有熟人要打招唿的，有些时候是政府领导，有些时候是生意伙伴，还有时候是各种不太熟的亲戚朋友。


    饭吃到一半，向亚桥开了包间门走进来。


    见兰雨身边有个空位，他走过去坐下。


    蒋宇杰起身去旁边的柜子上拿了个玻璃杯，指了指桌上的酒问向亚桥:「喝什么？」


    向亚桥看了看兰雨，摆手:「不喝，今天都没喝。」


    「怎么回事？」蒋宇杰问他，在自己的地盘上居然能滴酒不沾，不应该啊。


    「备孕呢？你们俩。」王玲声音有些大，大到她的话说完，所有人都看着向亚桥和兰雨。


    第100章 她是向总女朋友


    「什么情况？」赵琳艺听了王玲的话，筷子里面的菜刚送到嘴边，又放在碗里，看向旁边的两人，眼睛里面都是疑问。


    「没有。」兰雨一边否认一边摆着两只手，这话说的怎么跟真的一样了:「别开玩笑了，玲姐。」


    兰雨去看旁边的向亚桥，指望他说两句，他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嘴角含着笑去端她面前的果汁，大口的喝了起来。


    兰雨使劲靠了靠他的手臂。


    向亚桥才说话:「我就是纯粹不想喝酒了，每天都在喝，胃都不太舒服了。」向亚桥从自己裤兜里面拿了一包药出来，丢在桌子上:「挡酒用的。」


    透明的口袋里装着五颜六色的药片和胶囊。


    「厉害了，向总。」赵琳艺对着兰雨眨了眨眼睛，继续埋头吃自己碗里面的菜。


    向亚桥没坐多久，手机就响了，有熟人找他，问他怎么还没过去，于是他便起身把药揣进裤兜。


    走之前在兰雨耳边小声说了句:「等我回来。」


    赵琳艺看了看已经关好的包间门，学着刚刚向亚桥的样子，去兰雨耳边说:「真腻歪。」


    兰雨轻轻拍她的肩膀，夹了块排骨进她的碗:「吃你的菜。」


    赵琳艺也不着急去吃，又凑近她的耳边说:「昨晚挺激烈的啊，锁骨都被啃淤青了。」说完看着兰雨去扯自己的衣服，她忍不住想笑。


    兰雨今天穿了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正常情况下看不见锁骨，但刚刚赵琳艺靠近她说话的时候，她刚好埋着头。


    她锁骨处的颜色，赵琳艺看的一清二楚。


    兰雨坐直了身子，不太自然的把领口的衣服又往上理了理。


    向亚桥离开没多久，蒋宇杰也带着王玲走了，王玲肚子已经大了很多，孕后期能吃能睡，刚刚吃饭就在打哈欠。


    兰雨起身送他们出去。


    蒋宇杰牵着王玲的手往外面走，时间不早了，锦苑的露天停车场也没剩几辆车了。


    「小雨，不用送我们了，你先回去吧。」蒋宇杰拉开副驾驶的门，王玲慢慢坐进去。


    「等我一下。」兰雨说完，拿了刚刚向亚桥给她的车钥匙出来，往向亚桥的车小跑过去。


    开了后备箱的门，里面好几个礼盒，兰雨左手两个，右手一个，提出来往王玲他们走去。


    蒋宇杰还没发动车子，但人已经坐进驾驶位了。


    兰雨把礼盒放在地上，打开后座的车门:「不用下来，这是我们给宝宝买的。」说完，把礼盒提起来放到车后座上。


    关好车门后，兰雨又走到副驾驶门边:「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那就替宝宝谢谢干爹干妈了。」王玲肚子大了，想回过身子去看那几个大礼盒，但往后看不太方便，只好坐在车里面跟兰雨道谢。


    兰雨送了他们后，还没走出停车场，刚刚吃饭的一群人就说说笑笑的出来了。


    「小雨，我们也回去了。」罗娜挽着兰云的手，走在人群最前面。


    兰雨跟他们又聊了几句。


    大家陆陆续续离开后，兰雨看了眼手机，往向亚桥办公室走去。


    *


    5 月 13 号是星期天，也是今年的母亲节。


    兰雨在花店定了两束粉色的康乃馨，闪送送不了云凌镇，只能送到兰雨所在的小区。


    在小区门口取了花后，兰雨打车回镇上。


    到家的时候，兰妈妈正在院子里晒衣服，前不久邻居送了一只小猫过来，全身都是黑色的，这会儿正躺在花台边眯着眼睛晒太阳。


    「怎么买花了？」兰妈妈见兰雨回来了，晒完最后一件体恤后，擦着手走过来。


    「今天母亲节，妈妈。」兰雨把两束花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抱了其中一束往妈妈怀里放:「节日快乐。」


    「谢谢。」兰妈妈这辈子没在兰爸爸那收过花，每次的三八节、母亲节，还有她的生日，兰雨的花是少不了的。


    以前的老一辈，都喜欢男孩子，觉得老有所依，女儿都是要嫁出去的，可现在孩子们长大了才知道，常回家的都是女儿。


    兰雨他们这个年龄段，在村里面女孩多男孩少，当初兰妈妈生兰雨的时候，还不少人说，幸好老大家是个儿子。


    兰妈妈回过神，看了看茶几:「这束是？」


    「送亚桥妈妈的。」兰雨坐沙发上，拿出手机回復消息。


    兰妈妈听了坐到她旁边去，看了看茶几上跟自己这束一模一样的花，连连点头:「是该给亚桥妈妈送一束，她是个挺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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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我也很好。」之前她痛经，是李女士带着她去找了一个老中医调理，后来的两个月，来月经还真就不太痛了。


    「所以大家都要真心对待彼此，要珍惜。」兰妈妈说完话，把手里面的花束放到茶几另外一边，又接着说:「亚桥我和你爸爸都很喜欢，他们的家庭也简单，都是熟悉的人，我也放心。」


    兰雨把手机放下:「妈妈，不如我们下午一起去吧？现在去的话，没坐一会儿就中午了，他们肯定要留我们吃中午饭，太麻烦了，我给阿姨打电话，说下午过去。」


    「行啊，我看看有什么可以拿去的，空手可不行。」兰妈妈说着就往客厅外面走。


    兰雨看着面前的两束康乃馨，突然理解兰妈妈的心情了。


    最好的爱情，一定是势均力敌，最好的婚姻也是门当户对。


    她的爸妈，从来不会去想她找一个高门大户，两家人坐在一起没有共同话题，一方太厉害了，另外一方总会觉得抬不起头。


    兰雨家不算小康家庭，但是也不需要向亚桥来扶持，她自己有喜欢的工作，可以养得起自己，目前发展前景也很好，更不需要去倚靠向亚桥。


    这就是最好的状态。


    *


    五月底的时候，环山村的入口处已经做好了，只是景观方面甲方觉得不太理想。


    他们希望用多 年生的植物，节约成本。


    花卉虽然不贵，但每个季节都要更换，人工养护起来是个问题。


    向亚桥在接待外省来的客户，兰雨跟着游凯去现场，她准备拍几张照片回来，做几张效果图让甲方选。


    如果只发植物的照片给他们，他们肯定会说看不出来种植效果了。


    跟他们对接的是环山村的大学生村官江晨，也是项目初就加了兰雨微信的人。


    「兰雨，这边。」江晨远远的就对着两人挥手。


    「你好。」兰雨把车门关上，往小广场走。


    江晨站在兰雨旁边，跟两人说着村上的修改意见，他打开自己的手机，找出相册，一张一张图打开:「大概就是这样子。」


    这几张图片是一个售楼部和小区里面的景观，植物用了鸭脚木和龟背竹，都是一些长绿的灌木。


    江晨跟她距离有些近，兰雨往后退了一步。


    游凯走近江晨，继续看照片，兰雨站到了游凯后面。


    「我等下把图发你微信上吧。」江晨转头看兰雨。


    兰雨前几天扎头髮扎太紧了，头皮有些痛，今天洗了头髮后，就任由头髮披散开。


    她穿了一条牛仔裤，黑色的吊带外面套了一件长袖的白衬衫。


    今天的太阳有些烈，兰雨用手里面的本子扇着风。


    「喝水。」正在微信上回復着消息，她的眼前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兰雨抬头，江晨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谢谢。」接过他的水，兰雨转头去看游凯，游凯正接着电话，看着这两人。


    「你上次朋友圈发的那个粉黛乱子草是哪里？挺好看的。」江晨手里面还有两瓶水，他放了一瓶夹在自己手臂下面，另外一瓶拧开，自己喝了两口。


    在朋友圈发粉黛乱子草的时候，江晨给她点过贊。


    「网上搜的。」兰雨把手里面的本子举起来，挡住额头的太阳。


    才种下的树，叶子都掉光了，此处遮阳的地方都没有。


    「我还以为你去的地方，当时还想问你。」说完，江晨像是想起了什么，大步迈向自己的车。


    没两分钟，他过来的时候，手里面多了一把伞，走到兰雨旁边的时候，撑开伞递给她:「太阳有些大，将就用。」


    兰雨本想拒绝，可伞柄已经递到她手边了，她只好接过，连忙说谢谢。


    「你跟我说过最多的话就是谢谢，不要客气。」江晨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有浅浅的酒窝，这个时候倒真的像个大学生了。


    看了现场后，三人又往里面走，村上的旧房改造已经做得差不多了，都刷成了雪白的墙壁。


    据说当时很多人都不同意，还是江晨和村上另外一个同事，挨家挨户做工作，先从好说话的年轻人下手。


    刷了几户的外墙出来后，大家看了确实不错，后面也就都同意了。


    转完了整个项目，又到了饭点。


    「吃了饭再走吧，临水镇上有家新开的川菜馆，前几天我们去吃了还不错。」看游凯和兰雨往自己的车走去，江晨在他们旁边说。


    游凯这个年纪，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了，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兰雨。


    兰雨的眼神里面说着拒绝。


    「去不了今天，向总还等着我们回去。」游凯走到车前，去拉驾驶位的门。


    江晨伸手去挡着门:「吃了再回去也不晚，向总也不是不近人情的对吧。」


    游凯犹豫了一下，向总那边还真没催他们回去，估计他自己都在忙，但他不能让向总自己在前面忙，却在他面前被人撬墙角。


    这就是他的不对了。


    「走吧，吃了饭再回去。」游凯说着，拉开车门上车:「我走你的车后面。」


    江晨听了他的话，酒窝笑得更深了。


    兰雨上车的动作，放慢了好几倍，她看不懂游凯这个操作。


    *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兰雨电话响了，她起身出去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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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从现在的项目聊到锦苑，再从锦苑聊到村委会的各种事情。


    「游哥，现在你们部门就你跟兰雨，还有上次的李工吗？」江晨从兰雨出去，就放下了筷子，一边喝水一边往门口看。


    他大学毕业没多久，比几人年龄都小，叫游凯为游哥，但见了兰雨却不叫姐姐。


    「兰雨不是我们公司的。」游凯把筷子放下。


    江晨本来看着门口，听到他的话转头:「不是你们公司的？」


    「嗯。」游凯去拿桌上的茶水喝，喝了一口才说:「她是向总女朋友，不出意外，以后还是锦苑老闆娘。」


    第101章 喜欢小孩子吗？


    回去的路上，兰雨几次想开口问游凯跟江晨说了什么，又觉得不合适。


    她打完电话回去的时候，江晨已经起身去买单了，游凯问她还吃吗？兰雨说不吃了。


    江晨买完单回来，便说村里面有人找他，得赶紧回去了。


    跟两人打了招唿后，他两步并作一步的离开。


    兰雨还在猜想，是村委会那边又有新意见了？


    游凯的车没开一会儿，就接起了电话，电话那边是他媳妇的声音，两人讨论着孩子幼儿园的问题。


    兰雨也不准备问了，拿着手机刷新闻。


    *


    夏天吃了午饭就想睡觉，兰雨在回来的路上就在打瞌睡了，但旁边是游凯，她只好打起精神。


    到了向亚桥办公室，他还没回来。


    兰雨把手里面的东西放到向亚桥办公桌旁的柜子里面。


    锦苑的办公楼，在修建的时候，就给向亚桥配了一个休息室，休息室和他的办公室连在一起。


    往旁边走，兰雨推开休息室的门，走进去后先开了里面的空调。


    这里的东西已经被兰雨布置得很齐全了，有衣柜有双人床，玻璃窗外现在正是盛开的各种鲜花。


    兰雨把窗户关上，拉了窗帘，她实在是太困了。


    *


    兰雨是被向亚桥闹醒的。


    「别动我，我还想睡。」兰雨推开他的手，又往里面翻了下身。


    向亚桥见她还不打算起来，看看手机，现在已经快四点了，干脆脱了自己的裤子，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他移动到兰雨的身后，埋头在她的肩膀处:「别睡了，再睡下去晚上怎么办。」


    「压住我的头髮了。」兰雨往一旁躲。


    她的头髮又长长了许多，最近正在纠结要不要去修剪一下，头髮长了洗头都麻烦。


    向亚桥抬起自己的手臂，往她脖子下面放:「转过来，别睡了。」


    兰雨翻了身，挨近他一些，右腿放到他的大腿上去，右手伸进他的体恤里面:「腹肌没了。」


    「好久没有运动了。」向亚桥抓住她的手，往自己嘴边亲了亲。


    兰雨撑起自己的身体，一个翻身垮坐在他的身上:「忙归忙，该运动也要运动，身体重要。」


    她说完就准备起来了。


    向亚桥两只手放在她的大腿上，按住她，她穿着向亚桥的大 t 恤，白花花的大腿露出来。


    向亚桥看了一眼她衣服角下的白色蕾丝内裤，突然使劲往上顶了下:「运动一下？」


    「起来了。」兰雨抬起手去拍他。


    向亚桥在这种事上从来不亏待自己，想要就想要，没什么好丢脸的。


    最后，还是以兰雨被吃干抹净收的场。


    休息室旁边是配套的厕所，里面也有简单的淋浴花洒，兰雨扎好了头髮进去沖洗。


    她前脚进去，向亚桥后脚进去。


    洗澡也不好好洗，埋在她的锁骨处又咬又啃，兰雨推他的头:「怎么个意思？」


    「留下我的印记。」向亚桥说着，嘴往脖子移动。


    兰雨可没有他这么疯，冬天还好，夏天留个印子，她怎么去遮？


    兰雨往后面退，一不小心腰撞到花洒的开关，她痛得皱眉毛:「啊…」


    向亚桥赶紧把水关了，去她后面查看，有些红了，但没有破皮，看到泛红的那片，他没有犹豫，一口一口的亲上去。


    兰雨看不到他的动作，但突然感受到他舌头在舔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扭了一下，疑惑的问他:「到底怎么了？」


    向亚桥没说话，前前后后拉着她，又来了一次大运动…


    兰雨看着向亚桥，他用毛巾擦了头髮，正在床前换衣服。


    刚刚小周给他打电话，说有上面的领导在这吃饭，一定要让他过去聊聊天。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啊？」兰雨觉得他不太正常，刚刚的过程里面，一直看她的眼睛，也让她看着自己，还时不时逼她喊自己的名字。


    向亚桥穿好了衣服，坐到她旁边，右手摸了摸她的头髮后，又去亲她的额头:「谢谢。」


    「嗯？」兰雨不太懂。


    「谢谢你当我的女朋友。」


    「你想说的绝对不是这个。」兰雨把他的手拿开，捏他的脸:「老实交代。」


    向亚桥笑了笑，只能实话实说了:「有人想挖我墙角。」


    兰雨懂了，可能是游凯说了什么。


    「我们是不是应该学着现在的小朋友，在朋友圈发个照片，官宣一下啊？」向亚桥开着玩笑，拿出自己的手机。


    「别别别！」兰雨去抢他的手机。


    他的微信大多数都是他的合作伙伴、各大 单位的领导，还有他的客户，发这些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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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雨的微信也是，大多数都是同学什么的。


    两人从不躲躲藏藏，但在朋友圈官宣这种事，着实有些土了。


    向亚桥把手机收起来，他知道兰雨也不喜欢这样子。


    「我们以后可能会遇到很多人，喜欢我的人，喜欢你的人，但我觉得这个关系是需要我们自己来处理的。」兰雨拉他的手，手指在他的手背上磨蹭着说:「彼此信任，自己处理好自己的关系网。」


    「这我同意！」向亚桥抓紧她的手，想了想说:「如果我做的不好的地方，一定一定要告诉我。」


    「你也是，我有不好的地方，也要告诉我。」兰雨看着他的眼睛说。


    *


    六月份的时候，锦苑也修建的更完善了。


    第三期帐篷营地已经建好，建好后不久，就有周围陆陆续续的人来住宿。


    赵琳艺还把她们公司的团建定在这里，并且帮着向各大同行做了推荐。


    用她的话说就是:「我觉得向亚桥这人不错，你让他有不懂的可以去问问沈又山，不要怕麻烦他，他有经验当然要分享了。」


    向亚桥后来跟沈又山也见过好几次了，两人意外的很谈得来，在餐饮这个行业，沈又山确实比向亚桥懂很多。


    他也帮着给了不少意见。


    *


    七月的天气更加炎热，经常是白天大太阳，晚上大暴雨。


    但晚上的大暴雨，也不退凉，白天继续高温。


    蒋宇杰和王玲的女儿就是出生在七月非常炎热的一天。


    之前一直以为是个儿子，王玲还特别失落，知道生了个女儿后，她是最高兴的人。


    「宇杰哥呢？他喜欢儿子吗？」兰雨坐在副驾驶，向亚桥正开着车往医院去。


    「儿子女儿他都无所谓吧，跟自己爱的人生孩子，本来就是一件开心的事，知道王玲怀孕后，他就已经乐的合不上嘴了。」当时蒋宇杰就给他打了电话，说自己要当爸爸了，向亚桥站在都还能想起他说话的语气。


    「真好。」兰雨看了看手里面的首饰盒，打开又关上，关上又打开。


    这是前几天她跟向亚桥去逛商场，一起选的，一对小朋友戴的金手镯。


    向亚桥转头看了她一眼，她一直在看手里面的首饰盒，他忍不住问:「喜欢小孩子吗？」


    「可能喜欢别人的小孩吧。」她喜欢贝贝，大概因为是姐姐的孩子，以后应该也会喜欢兰云的孩子。


    「自己的孩子你还不喜欢了？」向亚桥见前面红灯了，脚下一个剎车，有些急。


    「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她身边虽然也有同学朋友结婚生子的，看着朋友圈里面，那些小孩确实很可爱，但她还没想过自己要有个孩子是什么样的。


    向亚桥看着前面的红灯，没有说话。


    兰雨今年才 26 岁，他心里面有些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跟她说。


    第102章 你跟亚桥的孩子肯定好看


    到医院的时候，没有见到小宝贝，说是因为黄疸高，送去婴儿监护室照蓝光去了。


    「宇杰呢？」病房是单人间，病床旁边有沙发，向亚桥和兰雨坐沙发上，问王玲。


    刚刚他在医院门口给蒋宇杰打电话，他还说自己在病房里面。


    「去看小宝贝了，也不一定能看见。」说话的是蒋宇杰的妈妈，她坐在旁边的板凳上，手里面端着一碗糖水，在一口一口的餵王玲喝。


    「外面的人不能进去，每天限时间护士抱到门口玻璃瞧一瞧。」王玲精神还不错，正半躺在床上。


    「有照片吗？」兰雨忍不住问。


    王玲拿了旁边的手机，解锁后递给兰雨:「匆匆忙忙让医生帮着拍了照片。」


    兰雨接过手机，是一个长着双眼皮的小婴儿，眼睛闭着，头髮又黑又浓。


    向亚桥站在兰雨旁边，也盯着手机照片看。


    「好乖呀。」兰雨没有见过这么小的小婴儿，贝贝出生的时候，她在外面上学，不在家。


    王玲看了一眼向亚桥，跟向亚桥挤了挤眼睛后说:「生一个，你跟亚桥的孩子肯定更好看。」


    兰雨愣了一下，脸有些红，不知道该说什么。


    向亚桥接过兰雨手里面的手机，递给王玲:「结了婚的人，就开始催别人了是吧。」


    「实话实说嘛，年龄差别太大了，到时候好一起带着玩儿。」王玲一边说话一边看兰雨:「不过，这生孩子真的痛。」


    「怎么了？」


    向亚桥不方便听，往后退坐沙发上去了。


    王玲正准备说，蒋宇杰就回来了。


    「找了个熟人，刚刚看了一下。」蒋宇杰一脸的笑容，走到王玲的病床边，见她坐起来了，又皱起了眉头，连忙扶着她，把枕头放下:「怎么不好好休息？不要多说话，现在你可是重点保护对象。」


    「我已经重点保护很久了。」从怀孕开始，就怕她磕了摔了，搞得她像个陶瓷娃娃。


    「出了月子再说，你别说话了，休息知道吗？」蒋宇杰怕她激动，虽然是顺产，但也很伤精气神，他只能哄着她，把她的被子又往上面理了理。


    大夏天的，还好病房里面有空调，出风口对着一边吹，室内温度也还算凉快。


    向亚桥看了看婆婆妈妈的蒋宇杰，想笑又忍住。


    *


    每一个谈恋爱的女孩子，在跟男朋友住一起后，最害怕的就是月经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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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0页

    兰雨这天上班，从早上担心到下午。


    她发了消息问赵琳艺:「真的不会中吧？」


    「能不能有常识？戴套了怎么可能怀孕。」赵琳艺发来消息，随后又有一条:「你们没戴套？」


    兰雨看了看周围，景观部的同事都出差去了，现在只有她和婷婷在，婷婷坐她对面盯着自己的电脑，可能在刷网页。


    兰雨继续打字:「戴了。」


    「那你怕什么？」


    「我大姨妈昨天没来。」兰雨的月经，每个月都很准，要么在周期的那天，要么提前，几乎没有出现过推迟。


    「那你下班去买个试纸看看？」


    「行吧…」


    *


    兰雨下班的时候，买了早孕试纸。


    网上搜了一下，说是早上测更准一些，晚上测没有那么准。


    吃晚饭的时候，向亚桥提着一堆水果回来了，兰雨吃着自己刚刚炒好的蛋炒饭，向亚桥见没有自己的，便去厨房煮了面条。


    他埋头吃了好几口，兰雨坐他对面，还在玩儿手机。


    向亚桥把筷子放下，准备去拿她的手机。


    兰雨非常警惕的把手机息屏，显示屏趴在桌面上:「干嘛？」


    「不好好吃饭，一直玩儿手机。」向亚桥朝她伸出手:「给我看看，什么好玩儿的。」


    兰雨怎么敢给他，她正在搜索各种月经推迟，戴保险套怀孕机率有多大。


    她摇了摇头:「琳艺给我发消息，你别那么八卦。」


    「跟沈老闆又吵架了？」向亚桥端起她的橙汁，喝了一口。


    「能不能盼点儿好的。」兰雨拿起勺子，开始继续吃蛋炒饭。


    但她多吃几口就吃不下了，总觉得今天的饭特别油腻，是心理作用吗？


    兰雨把勺子放下，起身往楼上走，走到楼梯口又转身对向亚桥说:「你洗一下碗好不好？」


    「知道了。」向亚桥总觉得她神神秘秘的。


    兰雨拿了试纸出来，反锁了门。


    过了十多分钟，试纸还是一条槓，她终于放心了些，是不是最近吃冰饮太多了？公司同事总是有人约着下午点冰奶茶，她每天都在喝。


    「手机在响。」向亚桥从房间外面推门进来，敲厕所的门。


    兰雨随手扯了张纸，把试纸裹了裹，丢在垃圾桶里面。


    「你的好闺蜜找你。」向亚桥把手机递给她。


    兰雨往外面阳台走，嘴里面有些小声的说着:「没有没有，吓死我了。」


    向亚桥转身进了洗手间。


    她刚刚慌着接电话，试纸的外盒还在洗手台上放着，向亚桥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盒子。


    他拿起来，被上面几个字看得愣住了，紧接着就忍不住笑出来，拿着盒子就往外面走。


    兰雨刚好打完电话走进来，看到他笑得牙齿都露出来了，便问:「接到大单子了？」


    「这是什么意思？」向亚桥举了举手里面的东西。


    兰雨站住不动了，她距离向亚桥还有两三步的距离，但她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什么东西了，她完全忘记自己放在洗手台上了。


    「没怀孕…」兰雨走过去，把他手里面的盒子拿过来。


    「什么…意思？」向亚桥有点不懂。


    「我月经推迟了一天，以为自己怀孕了，可是试纸上面显示的没有怀孕。」兰雨坐到床尾，跟他解释。


    「试纸在哪里？」


    「厕所垃圾桶里面…」


    向亚桥转身又往厕所走，里面「咚咚」的声音，他捏着试纸出来:「怎么看的？」


    「怀孕就是两条槓。」兰雨说。


    向亚桥看了看，确实是一条。


    *


    晚上睡觉的时候，有些尴尬。


    刚刚的误会发生后不久，兰雨的月经来了，虽然不太痛，但是她腰还是有些涨。


    「帮我倒杯热水吧。 」兰雨手臂靠了靠旁边的向亚桥。


    两人坐在顶楼阳台上吹风，旁边桌子上是刚刚向亚桥洗好的水果。


    向亚桥没说话，起身往楼下去。


    「怎么个情况？向总是不是特别失望？本来以为自己要当爸爸了，这下直接就醒了吧，哈哈哈哈」赵琳艺的消息里面，充满了她的幸灾乐祸。


    「尴尬…」


    「这有什么？真的想要，别避孕了，要个小孩还不简单吗？」


    兰雨看到小孩，摇了摇头，继续埋头打字:「问题是我不想要，至少现在还不想…」


    「碰～」向亚桥把手里面的水杯放在玻璃茶几上，水在水杯里面浪了一下。


    她打字的时候，他就站在她后面，看得一清二楚。


    兰雨赶紧把手机放下，坐直了身体。


    「聊一下？」向亚桥坐下后，转头问她。


    兰雨点头，她有种被班主任约谈话的感觉。


    「我今天的心情，起起落落，像坐过山车一样，看到那个盒子，以为你真的有了…」向亚桥说着，停顿了一下，嘆了口气又继续:「后面是有点失落，但想了想，我们一直都在避孕，也不可能有。」他躺在旁边的藤椅上，也没其他的动作，说话的时候，并不看兰雨，看了看外面的星空，又看看旁边的三角梅，总觉得心里面不太高兴。


    「我就是怕你有这种落差，所以没有告诉你，我先自己测一下嘛…」兰雨伸手过去拉他的手，他也没躲开，兰雨用自己的小手包住他的大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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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你告诉赵琳艺了，而且刚刚你们还在讨论。」向亚桥反手抓住她的手。


    「我不是要找个人谘询一下嘛…」


    「那你不能找我？」


    「可你是男的。」


    「如果真有一个孩子了，我可是他爸爸。」向亚桥像开辩论赛一样，一字一句的吐出来。


    兰雨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以免跟他争吵，只好捂着肚子起来:「我去躺厕所。」


    她还没走进里面，向亚桥在她后面喊了一句:「我希望你遇到任何事，想起的第一个人是我。」


    兰雨听了他的话，转身走过去。


    向亚桥坐起来，拉她坐自己腿上:「能做到吗？」


    「能。」兰雨肯定的点头。


    第103章 两个人的旅行


    十一国庆节的时候，向亚桥说要带兰雨出去玩儿，平时工作忙，他们两人的活动范围都在 c 市内，有时候甚至就在清县或者云凌镇。


    这次，兰雨提前约了赵琳艺，赵琳艺倒是想去，沈又山却那边不得空。


    向亚桥就在她旁边看着她打电话:「你就不能安安静静让我们待几天。」


    「一起去更热闹嘛。」兰雨把电话锁屏，放在桌上。


    「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人家也想两个人出去玩儿呢？」向亚桥看着电脑上的图纸，要出去他就必须把手上的工作做完。


    「所以男的是这么想的？」兰雨撑着下巴看他。


    向亚桥摇头:「不知道，我反正是这么想的。」


    于是国庆节出发的就只有兰雨和向亚桥两人了，向亚桥开车，兰雨坐副驾驶给他递递水，看看导航。


    还没出城，向亚桥就把兰雨的咖啡买好了。


    「这么积极呀。」兰雨接过他的咖啡，喝了一口。


    「能提个小要求吗？」向亚桥趁她心情好。


    「过分吗？」兰雨端着咖啡问他。


    「我觉得不过分。」


    「那你说。」


    向亚桥系安全带，开始往前面开:「你可以在车上吃吃喝喝，我们遇到服务区就停下，但你不能在我开车的时候睡觉。」


    「什么意思？」


    「你陪我说话，不然我会犯困。」他昨晚忙到半夜，为了这趟出行。


    「行。」兰雨看了看导航，这日子出门，不知道会堵成什么样子呢，现在绕城上都显示的一片红色。


    他们第一站去的西昌，这次真的是一路向南，找暖和的地方了。


    兰雨做副驾驶看着各种攻略，时不时转头问向亚桥:「我们住古城边还是琼海边上？」


    「你想住哪里？」向亚桥右手扶着方向盘，前面堵车，他把窗户放下来，左手手肘靠上去。


    「住古城吧，晚上可以吃好吃的东西。」兰雨看着别人做的攻略，文章里面推荐了好几家小吃店，拍的图片都特别有食慾。


    「那先别定太久了，如果不好玩儿我们第二天就住琼海边上。」


    「行。」


    *


    晚上两人去逛建昌古城。


    向亚桥牵着她的手，两人走得很慢，每个古镇好像都一样，但又好像有些地域文化，显得不那样相似。


    古城里面人很多，比城楼还高的树上，挂着一串串红色的灯笼，各种灯带补给的光，让晚上的古城也看起来金碧辉煌。


    「拍个照？」兰雨看着旁边的游客，不是举着相机拍就是拿着手机拍，有些心动，于是试探着问向亚桥。


    「好啊。」向亚桥看了看城楼，她穿着一条民族风的长裙，跟这里确实很搭。


    兰雨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给。」


    向亚桥没接，还瞪了她一眼，有些不高兴。


    「那用你的？」兰雨问他，两人的手机都是他买的，他的是黑色，她的是白色。


    向亚桥转身，朝旁边拍照的小情侣走去，说了几句话后，他把手机递给小情侣中的男孩子。


    男孩又递给他的女朋友:「我女朋友给你们拍吧，我拍照水平不够。」，说完还自己摸头笑了笑。


    最后，女孩给他们拍了好几张照片，越拍越满意，连背景都换了三个。


    「谢谢你。」兰雨接过手机。


    「不客气！」女孩子连连摆手，又说「人好看，再加上我的拍照技术也还行。」说完跑回男朋友身边去了。


    后来，在古城里面走累了，两人又找了个小酒馆，向亚桥终于实现了跟兰雨喝酒的愿望。


    兰雨往米酒里面加冰块，突然想起什么，问他:「所以你不想喝酒的时候，就带包药去？」


    「带着头孢。」向亚桥把自己的酒杯和碗筷推到对面，又起身去坐到兰雨旁边:「你能不能别老是距离我那么远。」


    「对着坐不是挺好？」他坐过来后，就开始拉她的手了。


    「我喜欢挨一起。」向亚桥往她的碗里面加了一块肉:「还能给你夹菜，不是挺好的？」


    兰雨也不管他了，只埋头吃菜。


    晚饭过后，两人又散着步往酒店走。


    向亚桥出来的时候告诉了各个部门的负责人，不是特别大的事，都不用来问他，他想好好休息。


    出来的第一天，还真没接到几个电话。


    *


    第二天两人去琼海边转了转，上午骑了电动车坐了船，中午找个了网红店吃烤肉，兰雨本来怕味道不好，但是却意外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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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她又开始犯困了，于是两人又回酒店睡觉。


    「你到底睡不睡？」向亚桥受不了她翻来翻去了，可是她要回来睡觉的。


    「要睡要睡。」刚刚洗了澡后，兰雨睡意又淡了一些，她翻了个身背对着向亚桥，轻轻把手机拿出来准备玩儿会儿手机。


    向亚桥微微起身，拿了她的手机，放到自己这边的枕头旁。


    「餵？」兰雨准备去抢。


    向亚桥翻身压在她身上，亲了口她的嘴:「不睡觉就运动运动。」


    「要睡，只是洗完澡，我酝酿睡意呢…」兰雨小声说。


    「运动一下，有利于睡眠。」说着向亚桥就去拉她的吊带，拉完吊带又开始脱自己的 t 恤了，脱完还去拉兰雨的手往自己腹部去:「摸摸。」


    「厉害，亚桥哥哥。」这个时候，就必须要夸这个男人了，说他喜欢听的。


    他最近忙归忙，但每天都会很早起来跑步，或者在阳台的健身器材上锻鍊很久，兰雨是起不来的，她也很佩服他。


    所以现在，他的腹肌又回来了。


    「嘴甜。」向亚桥亲她，从脖子开始。


    「痒…痒啊。」兰雨左右扭动。


    向亚桥本来是跟她闹着玩儿的，被她这么扭动，也突然来了性质。


    他明亮的眼睛看着她，脸在距离她 10 厘米左右的位置，喊她的名字:「兰雨。」


    「嗯？」兰雨奇怪，他怎么突然这么正经了，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他的眼睛里还有她的影子。


    「我爱你。」他没等兰雨说话，又亲她的唇，接着说:「我爱你…」


    *


    两人在西昌只待了两天，又开车往攀枝花走。


    十月份的攀枝花，温度还是很高。


    停好车后，在酒店前台办理了入住，两人往房间走。


    「我能穿这个吊带裙吗？」兰雨问向亚桥。


    她的手里面拿着一条民族风的吊带裙，难怪这两天不准他把身上弄起印子，结果小心思在这里。


    「可以穿啊，跟我一起都可以穿，但是一个人的时候，我就不建议，主要是外面有时候不太安全。」最近新闻不少，女孩子吃亏的视频，他不想让她冒险。


    有他在的情况下倒是不怕，他可以护着她。


    兰雨换了裙子，高高兴兴的擦了防晒，戴了一顶帽子，跟向亚桥出了门。


    两人在攀枝花城里面逛吃逛吃，这边热带水果 很多，特别是各个品种的芒果，兰雨作为一个水果爱好者，好多名字都没有听过。


    他们在水果市场选了芒果，老闆帮着打包，又喊来了快递，寄一些给两边的父母，还有两人的朋友。


    「寄点儿回锦苑吧？」兰雨突然想起锦苑里面的人，每次待她都特别热情，那种好不是因为她是向亚桥的女朋友，而是真的喜欢她这个人:「给大家尝尝。」


    「好啊。」向亚桥只管付款，也不管她想要寄给谁，只要不是往他后备箱塞就可以。


    *


    在攀枝花又待了两天，向亚桥又开着车去了当地一个彝族村落，这个村名字叫迤沙拉，是我国最大的彝族自然村。


    村里面都是红砖黑瓦，富有民族特色。


    兰雨走在前面，向亚桥走在她一米远的身后，她进了村子就嘀嘀咕咕说着，怎么没有带个相机来，这里真的好好看。


    「去过色达吗？」向亚桥往前迈了两步，她还在拿着手机「咔咔」的拍照。


    「没有。」兰雨想去的，她不仅想去色达，还想去稻城亚丁，想去香格里拉，还有马尔康。


    「下次我们一起去。」向亚桥看了看这边的房子，难怪被称为「小色达」，置身房屋之间，是有那么一种感觉。


    「你去过？」兰雨问他。


    「没有，看你什么时候休假，我们就一起去。」


    「好啊。」兰雨喜欢这些地方，她也喜欢大城市的喧嚣，但是也爱山里面的幽静，各有各的好。


    *


    5 号早上，向亚桥很早就醒了，兰雨还在睡觉。


    他一边摇她的手臂，一边喊她:「起来了，快点。」


    「怎么了？」昨晚睡得迟，兰雨一时半会还睁不开眼睛。


    「去泸沽湖。」


    向亚的一句话，把兰雨喊醒了。


    两人开车从西昌到泸沽湖，花了六个多小时，但到了当地又觉得路上的折腾都值得了。


    兰雨路上晕车，一路走一路吐，向亚桥都要转弯回去了，可她又觉得不想调头回家。


    后来换成了她来开车，吐倒是没吐了，就是把向亚桥吓出了一身汗。


    泸沽湖的温差有些大，在民宿办理了入住后，向亚桥拉着兰雨出去买衣服。


    后来，不仅兰雨穿着民族风的厚衣服，向亚桥身上也穿了件当地民族特色的短外套。


    逛了一圈回民宿后，两人在房间外的露台坐着看日落。


    向亚桥从兰雨后面搂着她，湖边时不时有风吹来，他给兰雨拢了拢围巾，又用自己的外套罩着她。


    金色的落日染红了半边天空，没多久远山和湖面也变成了橙色和金色，白色的海鸥在湖边挥着翅膀飞起来，绕着湖飞了一圈，又落在湖边。


    风景美得像一幅画。


    兰雨转头问身后的男人:「向亚桥，我们会结婚吗？」


    向亚桥听了她的话，笑了笑，低头亲她的头髮:「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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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雨转头又看向金色的湖面，然后说:「我觉得会…」


    第104章 番外1 喊我什么？


    最近向亚桥总是神神秘秘的，兰雨有事找他，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总感觉他那边有「呯呯」的声音，像在工地上。


    兰雨问过他两次，他都模稜两可的转移话题，后来兰雨也就不问了。


    王玲和蒋宇杰的女儿梦梦满两岁了，本来不准备办生日宴，但是向亚桥说梦梦是他的干女儿，他自己就是做餐饮这块的，两岁生日宴就在锦苑办。


    在锦苑办，为了不增加大家的麻烦，王玲只要了一个单独的包间。


    兰雨下班后就过来帮着打气球，今天的主题是梦梦特别喜欢的爱莎公主。


    「小雨，没打算回清县来吗？」王玲一边往墙上贴着贴纸，一边问兰雨。


    兰雨正蹲在氦气罐旁边，给手里面的气球打氦气，听见王玲的话便抬头看她:「有想过，但目前还有项目没有做完。」


    她把气球打上结后，又用银白色的丝带在气球结上缠绕了几圈，每一个凳子上兰雨都系了两个飘着的氦气气球。


    「上次你摔跤，可把亚桥吓坏了。」王玲看着兰雨，她现在剪了中长发，穿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埋头打气球的时候，黑色的头髮时不时有几缕落下来。


    兰雨听了她的话，想起那次摔下山坡。


    半年前兰雨跟着公司的人去看项目，结果踩滑了从山上摔下去，当时连续滚了几下，幸好冬天衣服穿的厚实，但是她的脚崴了，两只手也都是伤口。


    同事们送她去医院后，当天晚上向亚桥就从清县赶过去了。


    兰雨现在还记得向亚桥当时的脸色，特别难看，但又跑上跑下的去找医生问报告，最后受不了当地的医疗条件，找了个救护车把她带回了清县这边。


    老话说，伤经动骨 100 天，兰雨在各个亲戚朋友的关心照顾下，不到三个月就好了。


    只是现在一到梅雨天气，她的右边膝盖还是会隐隐作痛。


    「说我什么呢？」向亚桥从外面走进来，刚好听到他的名字。


    「说你像个大忙人一样，向总。」王玲把手里的贴纸又理了理，笑着跟向亚桥说。


    向亚桥往兰雨身边走，看她蹲在地上拿气球，便把地上的气球拿起来，都放到旁边茶几上去，一边拿一边嘀咕:「放在桌子上，坐着弄不行吗？非要蹲在那，晚上又喊腿痛了…」


    兰雨觉得他有时候真的很啰嗦，特别是在她受伤以后，走路应该怎么走他要管，能坐着就不准她站着。


    「知道了…」虽然他碎碎念，像个小老头，但是兰雨听着并不觉得烦，大多数时候确实是自己不太注意，不是向亚桥这么念她，她也好不了这么快。


    向亚桥坐她旁边，帮着她系气球，兰雨埋着头，头髮又掉了一缕下来，他用手帮她理到耳朵后面，然后在她脸上轻轻亲了一口。


    兰雨回头，用手捂着刚刚他亲过的地方，又不好出声说话，用嘴型问他:「干嘛？」


    向亚桥笑着站起来，把手里面的气球绑到餐椅去，一旁的王玲背对着他们，并没有发现身后两人的小举动。


    快到饭点的时候，蒋宇杰抱着梦梦进来了，此时包间里面只有王玲。


    王玲正在往醒酒器里面倒红酒，全部倒好以后，又把白酒拿出来摆到餐桌上。


    「刚刚兰雨来了？」蒋宇杰走到她旁边问她。


    「来了啊，亚桥还来帮了会儿忙。」王玲指了指墙上比较高的地方，也挂了好几个卡通气球。


    「你没说漏嘴吧？」梦梦进来就开始「哇哇哇」的尖叫，闹着要去玩儿气球，蒋宇杰把梦梦放下来，看了看包间门，然后问王玲。


    王玲拿出手机，准备给梦梦拍照，一边解锁一边瞪蒋宇杰:「怎么可能说漏嘴？相信我好吗？」


    蒋宇杰听了咧嘴笑:「好的，媳妇儿。」


    有长辈在的饭局，都不会喝太多，大家都拿着酒杯小酌了几口，不到晚上九点，梦梦便闹着要睡觉了，于是一群长辈纷纷开始劝说大家早点回家。


    兰雨也喝了半杯红酒，正准备看锦苑里面有没有人顺路捎她回家。


    「你别回去了吧？」向亚桥站在包间门口拉她的手，说着话还把头靠在她肩膀上。


    兰雨一边推他一边往周围瞧，不远处的包间还有人进进出出的，推着餐车的服务员也在往这边看。


    「你少装醉，站好。」前两年她还能被他装醉煳弄，现在可完全不会了，向亚桥的酒量，白酒至少一斤半，红酒啤酒就更不说了。


    向亚桥知道她不好意思，两人在一起这么久，她还是像刚认识一样，在外人面前特别腼腆，不过还好，只有两人的时候，她可是个热情的小辣椒…


    「你在笑什么？」兰雨看他，笑得一脸的不正经。


    向亚桥摇头，他不敢说出来，要是让她知道自己站她面前就开始胡思乱想了，非收拾他不可。


    「能不能就在这住啊。」向亚桥现在很少回景都府了，大多数时候都在锦苑谈生意，吃住也搬到了这里。


    但他想念兰雨的时候，不管是颳风还是下雨，晚上都要开车去万达找她。


    后来兰雨干脆在万达也给他准备了洗漱用品，内裤睡衣。


    兰妈妈有一次去给兰雨送吃的，在浴室发现了向亚桥的牙刷和袜子后，就再也没去过了，送东西也像李女士一样，只给两人送到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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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我妈说了今天要回家的…」兰雨挽着他的手，朝他的办公室走。


    向亚桥也不说话了，心里不高兴可也不好表现在脸上。


    这就是两人关系的尴尬处，现在认识他们的人都知道两人的关系了，可他现在的身份不是她的丈夫，他就没有资格打电话给她的爸爸妈妈，说今晚兰雨就不回家了。


    他是想成为她的丈夫，可拿不定主意她是怎么想的。


    兰雨是爱他的，这个他有自信，可她现在想结婚吗？绑定在一起一辈子的那种，向亚桥不知道她做好准备没有。


    「我们一周才在一起两天，不对…有时候两天都 没有，不是你出差就是我出差，偶尔你还要加班。」向亚桥把手臂挣脱开，看了她一眼后，搂过她的肩膀紧紧往自己怀里抱。


    「什么一周在一起两天啊？周一到周五，你起码有三天在我家住的，周六周末我住的你这，你不要胡说。」


    「这周还没一起睡过。」向亚桥这周一就出差了，昨天才回来。


    到办公室楼下了，兰雨左右看了看，没有人，于是拍了拍向亚桥的腰:「行了，你上去吧，我打个电话。」


    「打了电话就上来？」听了她的话，向亚桥的眼睛都明亮了，像闪着光的小星星。


    「嗯…」兰雨点头。


    向亚桥高兴的去揉她的脸，两只手把她的脸挤在一起，她的嘴巴嘟着，他埋头去狠狠亲了一口，然后说:「我先上去洗澡。」


    兰雨看他走几步回头望自己一眼，跟他挥手，示意他赶紧上去。


    园子里面今年的花开得特别好，粉的红的月季，还有一片薰衣草，现在微风一吹，一股股花香飘过来，兰雨深深吸了一口气，拿手机出来准备打电话。


    简单给兰妈妈说了一下，今天不要留门，她今晚就不回去了，兰妈妈也没有多说什么，最后让她空了带着向亚桥回家吃饭。


    向亚桥去她家比自己还勤，有时候带点儿东南西北的特产，有时候给兰爸爸搬一箱酒带两条烟。


    他也并不告诉兰雨。


    而兰雨大多数时候都在上班，每次都是兰妈妈给她发消息，说今天亚桥又送了什么东西来家里面。


    兰雨拿着手机，往楼上走。


    进了办公室，兰雨先反锁了门。


    之前有一次，一个员工来找向亚桥，冲进办公室后就开始喊他，换做平时向亚桥可能火气没有那么大，可那天兰雨在屋里睡午觉，向亚桥走出去的时候，脸特别臭。


    浴室里面「哗哗」的水声，他还在洗澡。


    兰雨从衣柜里面找了换洗的衣服出来，坐旁边小沙发上准备等向亚桥出来后自己进去洗。


    「兰雨，给我递下毛巾。」浴室门没有关严实，向亚桥在里面喊。


    兰雨看旁边衣架上的白色浴巾，站起来走过去，取下来后往浴室门口递。


    向亚桥在里面抓住浴巾一拉，结果拉了个空，他已经这么整过兰雨好几次了。


    「以为我还上当？」兰雨隔着门问他。


    「我马上出来。」向亚桥看浴室吃不了甜头，只能赶紧把自己一身的水擦干净，往外面走。


    兰雨躲过他的手进了浴室，然后转身锁了门。


    向亚桥拍浴室的门:「一起洗不是更快？你锁门干什么？」


    兰雨一边脱下裙子一边忍不住笑起来。


    最后的结果就是，兰雨被向亚桥吃干抹净。


    他已经不满意从她嘴里面听到自己的名字了，右手撑在她旁边，左手抬起来擦了擦自己额头的细汗，然后皱着眉毛说:「不对。」


    「亚桥哥哥。」她多加了两个字，继续逗他。


    向亚桥埋头咬她，从她胸前抬头看她:「再这样子，今晚就别睡了。」


    他说的别睡了，还真有可能。


    有一次兰雨都睡着了，他都能把她闹醒。


    「亲爱的亚桥哥哥。」兰雨觉得这个称唿已经有些腻歪了。


    向亚桥故意使了下劲:「你故意的是不是？」


    「啊…」


    「喊我什么？」


    「老公，老公…」


    向亚桥自己都愣了，有些脸红不好意思，可嘴角上扬又说明了他的开心。


    兰雨睁着自己的大眼睛笑意满满的问他:「怎么了，老公？」


    「你就逗我吧…」


    今夜空调温度开得很低，但向亚桥额头的汗大滴小滴的往脸颊旁流。


    而他身下的兰雨，热情又迷人。


    第105章 番外2 我们结婚好不好？


    8 月份，兰雨没什么项目做，清闲下来。


    刚刚起床的时候，向亚桥说有个中式四合院，需要他们去做景观设计，问兰雨能不能在周五请个假，一起过去看看。


    现在他的公司设计团队也有十来个人了，但偶尔兰雨也会去客串一下景观设计师。


    「什么中式园林？有图吗？我先了解一下。」兰雨正在换衣服。


    向亚桥今天起得早，还熬了一锅小米粥，此时正在冰箱里面找兰妈妈做的小咸菜。


    「还没发图给我，周五没问题吧？」向亚桥找到一袋榨菜和一盒腌制的萝蔔干，拿出来倒进盘子里面。


    兰雨走过去在他身后抱住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背上。


    向亚桥一愣，偏头问她:「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兰雨站直了身体，松开自己的手，看了看桌子上摆好的餐具:「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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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亚桥松了口气，把筷子递给她:「快吃。」


    兰雨接过筷子，坐到椅子上吃起了早餐。


    向亚桥把盘子往她面前轻轻推了一点，兰雨突然想起一句词「闲时与你立黄昏，灶前笑问粥可温。」


    *


    周四晚上下了一夜雨，周五早上阳光明媚。


    向亚桥在隔壁洗手间弄的乒乒砰砰的响，兰雨摸了下枕头旁的手机，没有摸到。


    她揉了揉眼睛，然后慢慢睁开，看了看旁边的床头柜，手机正放在檯灯下面。


    兰雨一直以来的习惯，都是睡觉就开静音，然后把手机放枕头下面去，可后来向亚桥不准她放枕头下，说有辐射，硬要给她放的远远的。


    掀开被子下床，兰雨看了看手机，才七点。


    她往卧室外面走。


    向亚桥刚洗了澡，正在用毛巾擦头髮。


    「运动了？」万达这边没有他的运动器材，可向亚桥住这边比住景都府还要高兴，有时候起得早他也会去楼下跑个步。


    「没有。」向亚桥看着兰雨，她现在头没梳脸没洗，穿着她那件洗得掉色的吊带裙，可…怎么就那么好看。


    向亚桥走过去亲她的嘴。


    「干嘛啊？」虽然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够久，但自己没刷牙，可不想跟他亲热。


    「今天化个妆，乖。」向亚桥丢下一句话进了房间换衣服。


    他从来没有在自己的着装上有过什么指点，今天这话的意思是？要见什么大领导吗？


    兰雨坐在梳妆檯前，一边化妆一边问:「我穿什么衣服比较好？」


    向亚桥已经穿戴整齐了，灰色 polo 衫加黑色休闲裤，下面还配了一双黑色的皮鞋。


    兰雨把睫毛膏放下，有些疑惑的问他:「你确定今天我们是去看现场，不是参加什么宴会？」


    向亚桥听了她的话，心理突然有些慌。


    他是不是表现得太明显了，可自己确实紧张，他不再照镜子了，一边往卧室外面走一边说:「中午要跟几个领导吃饭，所以穿正式一些。」


    兰雨以为他说的是真的，仔仔细细化了妆，还找了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穿上。


    「这样子可以吗？」兰雨见向亚桥在沙发上坐着玩儿手机，走到他面前问他。


    向亚桥急急忙忙的把手机锁屏。


    「好看。」他是真的觉得好看。


    兰雨现在的黑色头髮只到锁骨位置，蓝色的连衣裙，一双黑色的小皮鞋，手里面拿了一个黑色小包，今天很温柔。


    *


    向亚桥开着车出了小区，外面正晒，他把空调又调低了几度。


    「在新城那边吗？」兰雨看车子行驶的方向是新城区。


    最近两年清县变化特别大，新引进了好几个大企业，城区又往外面扩了一部分。


    「是啊。」向亚桥转头看她，嘴角上扬。


    车开了没一会儿，向亚桥转弯拐进一个写字楼的停车场:「拿点资料。」


    停好车后，他也没准备下车的样子，拿着手机转头对兰雨说:「我回个电话，你帮我跑一趟好不好？」说着想去捏她的脸，可今天她化了妆，他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好啊，在哪里？」兰雨把包和手机拿在手里，开门下车。


    「我微信发给你。」向亚桥挥了挥手机。


    兰雨怕耽搁时间，往旁边电梯口走去。


    按了电梯按钮，向亚桥也还没发信息过来，兰雨转头看他，他下了车，正靠在车门边打着电话。


    「你快发给我啊，向亚桥。」兰雨见电梯来了，沖他喊。


    「好。」向亚桥那边挂了电话在打字。


    兰雨这边手机响了一声，是他发来的门牌号。


    进了电梯，按了 26 楼。


    「叮～」电梯到了，兰雨迈步出去。


    走到门牌号前面的时候，她好像懂了最近向亚桥在忙什么了，玻璃门里面是一个前台接待区，墙上的 logo 写着「千木园林有限公司」


    兰雨靠近玻璃门，门自动开了。


    大厅里面是整整齐齐的工位，电脑都已经摆放好了，装修简单大气。


    兰雨往里面走，没有人，她正准备拿手机打给向亚桥，突然有歌声响起:


    「慢慢喜欢你，慢慢的亲密，慢慢聊自己，慢慢和你走在一起，慢慢我想配合你，慢慢把我给你，慢慢喜欢你，慢慢的回忆，慢慢地陪你，慢慢的老去，因为慢慢是个最好的原因…」


    「兰雨！」向亚桥在她身后叫她。


    兰雨转身，他手里面捧着一大束满天星，和他第一次 送她的那束一样。


    向亚桥的眼睛有些红，他突然说不出话来，也怕自己开口嗓子会哑。


    「很惊喜。」兰雨走过去，拉他的手。


    向亚桥看她的笑容，最近的辛苦和努力都值得了。


    「我想先说一件大事，这里你看到了，但我想说的并不是这个。」向亚桥清了清嗓子，他今年 30 岁了，但这些话是他第一次说:「我爱你，兰雨。」


    「我知道…」兰雨两只手去拉他的手，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抖。


    「我一天更比一天爱你，上次听到你受伤，我跑去找你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想，我要怎么做才能更好的保护你，也许我的方式有些愚蠢，但我想了没多久我就找了这个地方，请了设计师、施工团队，然后前些天终于完成了，我希望你可以回清县来。」向亚桥说完又摇她的手，继续说:「你暂时不想回来也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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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这表述的是什么？」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兰雨又想逗他了。


    「就是你想回来的时候，就在这里工作，办公室都给你布置好了…」向亚桥见她准备往里面走，拉住她:「等会儿！不着急去看。」


    「怎么了？」


    「兰雨…」


    「在呢！」兰雨知道他要说什么。


    旁边的玻璃里面，反射出一群人的影子，那边是会议室吗？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能看见他们，也不去藏好，兰雨低头忍住笑。


    「我们结婚好不好？」向亚桥终于把心里面念了好久的台词说出来了。


    兰雨非常干脆的点头:「好！」


    向亚桥有些吃惊，倒不是吃惊她的回答，只是这个速度太快了，像是他们提前排练过。


    「你这个表情是觉得我不会答应吗？」兰雨问他。


    向亚桥摇头笑了:「谢谢。」


    「谢什么？」


    「谢谢你毫不犹豫的说好。」向亚桥蹲下身，在旁边的满天星花束里面找戒指盒子。


    反覆翻了十几秒，终于找到了。


    他一边笑一边打开戒指盒，然后把戒指拿出来。


    「向亚桥你不跪下？」赵琳艺的声音传来，就在向亚桥准备给兰雨戴戒指的时候。


    「好好好！」他激动的忘了，赶紧单膝跪下，然后握着兰雨的手指，慢慢把戒指戴上去。


    兰雨看着从会议室走出来的一群人。


    李女士挽着兰妈妈的手臂，两人眼里都有泪光了。


    还有赵琳艺、叶静雯，蒋宇杰抱着梦梦，搂着王玲，兰云正哄着自己一岁大的女儿，旁边站着罗娜。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向亚桥把兰雨往怀里拉，偷偷在她耳边问。


    「你看那。」兰雨指着旁边的玻璃，让他看。


    *


    向亚桥在写字楼附近订了餐厅。


    一群人参观了新办公室后，便坐着车准备去吃中午饭了。


    「我再带你去个地方。」兰雨准备让自己妈妈和李女士坐他们的车，可向亚桥拉住她，让她在副驾驶好好坐着。


    「什么地方？」抛下其他人，还要带她去哪里？兰雨想不出来了。


    向亚桥开着车出了写字楼后，行驶了十多分钟，便到了一个别墅区。


    或许是职业习惯，进了小区后兰雨就开始看这里的景观，绿植做得特别好，刚刚还路过了一个人工湖，湖旁边是一个小的高尔夫球场。


    她只顾着看环境去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向亚桥进来的时候，车牌是自动录入的，门口一米八的保安还喊了一句:「向先生好。」


    直到车停进车库里面，兰雨才反应过来，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问向亚桥:「你买了房子？」


    向亚桥点头，从自己这边下车后，去给她开门。


    他拉着她的手往前面走:「要重新装修一下，这是夏老师朋友的房子，人老了想留在儿女身边，他们的孩子都在英国，所以就把这个房子卖了，我觉得合适，就凑了凑钱，买过来了。」


    「你不是刚换了写字楼办公吗？」兰雨问他，虽然最近两年挣了不少，但这别墅可不便宜。


    「写字楼是租的，钱都花在这里了，装修的话慢慢来嘛，看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到时候你来布置。」向亚桥把她往楼上带，一间一间的房门打开给她看。


    「住景都府也可以的，没有必要再买房子。」虽然很喜欢，但突然花这么大一笔钱，兰雨又感觉没有必要。


    向亚桥站住脚步，手圈住她的腰，低头亲她额头:「景都府你不是害怕吗？你这个严重恐高者，每次去阳台都不敢站在那边缘，你以为我没有发现吗？」


    恐高是兰雨迈不过去的坎，她不能走玻璃栈道，出差能动车就绝对不坐飞机，一定要在高层建筑里的话，她从来都是远离窗户边。


    「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了，三层楼不会害怕吧？」向亚桥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是喜欢的。


    「谢谢…」兰雨靠近他，头倚在他的肩膀上。


    *


    从房子里面出来，回到车上的时候，兰雨正在系安全带，向亚桥丢给她一个文件袋。


    「什么东西？」兰雨拿着牛皮纸袋。


    「自己看看。」向亚桥一脸的坏笑看着她，双手握着方向盘，眼睛笑得弯弯的。


    兰雨打开牛皮纸袋，里面是他的身份证，还有她的，她把里面的东西往自己腿上倒，掉了两个户口本出来。


    「我妈给你的？」兰雨拿着自家的户口本问他。


    「是我们的妈妈，两个妈妈准备好的。」向亚桥说着去拉她的手，嘴唇吻在她的戒指上:「吃了饭我们去民政局领证！」


    兰雨看他开心的样子，突然想起今天是周五，原来一切他都已经安排好了…


    第106章 番外3 向嘉木


    领证的第二年，兰雨 29 岁，向亚桥 31 岁。


    五月的一个周末，他们举行了云凌镇有史以来最热闹的婚礼。


    兰雨知道简单办是不可能的，但也没有想到向亚桥把中式西式都给搞了一遍。


    早上七点半，兰雨家门口响起了一连串的鞭炮声，向亚桥穿着一身中式的衣服，带着他的兄弟姐妹们进了兰雨家门。


    罗娜作为嫂嫂，带着一群人拦在最前面。


    伴郎们才进了院子就开始表演节目，向亚桥手里面拿着一大叠的红包，见人就笑着递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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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姨夫，小姨夫！」贝贝已经上小学了，正娇娇滴滴的在旁边小声喊。


    向亚桥赶紧从旁边小周包里取了两个大红包，一个给贝贝，一个给兰云家的小妹妹:「这是给你们俩的。」


    「谢谢小姨夫！」


    「谢谢姑父！」


    两个小孩收了红包，喜笑颜开往里面跑。


    才到兰雨房门口，向亚桥的红包就撒出去一大半，但房门紧闭，里面她的姐妹们还是不开门。


    「这样子好不好？红包先给你们，然后我们拉个群，我在群里面给大家发红包？」向亚桥在房门外面说。


    「不行不行。」里面赵琳艺的声音传来:「开了门你们冲进来怎么办？」


    向亚桥看旁边的沈又山，他现在也是兄弟团的一员，但赵琳艺在这，他明显排不上什么用了。


    「先拉个群，现场的大家都进来。」向亚桥说着，拿自己的手机出来，先把兰雨和他，还有几个他们的好友一起建了群。


    没几分钟，群里面就满了 100 人。


    「发红包。」


    「快点发红包。」


    向亚桥看着群里面没有再进人了，于是站一边靠着墙，手机开始输入密码。


    1、2、3、4、5…


    发了快 20 个红包后，房门终于从里面打开了一条缝。


    「把红包都递进来吧。」里面赵琳艺的手伸出来。


    向亚桥转头示意了一下沈又山。


    沈又山上前了一步。


    向亚桥把剩下的红包放进赵琳艺的手里面，沈又山一下拉过她的手，把她搂进怀里面:「好了，别逗亚桥了，他要着急了…」


    赵琳艺看了看冲进去的一群人，也拿着红包跟着冲进兰雨房间。


    兰雨穿着中式的婚服跟着向亚桥拜了父母，敬了茶，向亚桥背着她往外面走。


    如果说结婚有让兰雨觉得幸福的一点，那么肯定是办婚礼这件事，她一点都没费心，选日子是亚桥妈妈和兰妈妈一起去找人算的。


    酒席在锦苑办，兰雨也不用操心。


    向亚桥带着她去买了婚纱，挑选了两人的婚戒，后来问她:「婚礼有什么要求吗？」


    「简单一点，如果一定要有要求，那能多一点鲜花就好了。」当时兰雨记得自己是这么说的。


    向亚桥背着她到院子里面的时候，小声问她:「期待吗？」


    「期待…」兰雨轻轻靠在他的肩膀，双手放在他手臂两边。


    到了外面，兰雨愣住了。


    八抬大轿，一匹高大的黑马，还有穿着各种中式衣服的人。


    「新郎新娘出来喽！」有人喊了一声，随后便是各种敲锣打鼓的声音响了起来。


    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向亚桥终于把他心爱的姑娘娶回了家。


    在向家敬了茶后，一群人又赶去锦苑。


    兰雨和向亚桥换了西式的礼服，迎来自己的亲朋好友。


    锦苑的大门口， 挂着红色的气球和条幅，有两人的朋友送的，也有当地合作的农户早早挂上去的。


    条幅上写着各种祝福语。


    婚礼在锦苑的大草坪上举办，策划师问向亚桥要求的时候，向亚桥告诉她的是，要一个花园。


    于是，婚礼现场真的像花园一样。


    粉的、白的各种颜色的玫瑰，草地上飘了大大小小的透明气球，还有几株像是从热带搬来的蕨类。


    「哪里找来的三角梅？」兰雨问旁边的赵琳艺。


    婚礼的主舞台，是两株特别大的玫红色三角梅造的景。


    三角梅可是兰雨喜欢的植物…


    「你老公托人找了一个月，才找到这么大两株，然后又找人最近天天在这管护。」连赵琳艺都忍不住感嘆向亚桥的细心。


    好几天前，就打电话说麻烦她有空就来陪着兰雨，不要往锦苑这边来，这边要布置场地。


    婚礼还没开始，兰雨就有些鼻酸了。


    兰爸爸带着兰雨慢慢从舞台一头朝向亚桥走过去，兰妈妈和李女士一边看他们，一边激动的擦眼泪。


    「我是高兴。」李女士不好意思的低头捂嘴笑。


    「我也是…」兰妈妈抬手擦了擦眼角，也笑了。


    *


    婚后一个月。


    向亚桥问兰雨:「想要小孩吗？」


    「你准备去哪里捡一个吗？」兰雨坐餐桌前吃着早餐，向亚桥熬得粥真的一绝，每次她配着小菜都要喝两碗。


    「捡一个？」向亚桥听了她的话，把杯子里面的水喝完，然后就要去抱她:「我们一起去捡。」


    「干嘛啊？」兰雨在他怀里面扭。


    向亚桥见她碗里面的粥已经喝完了，抱起她就往房间里面去:「造人！」


    *


    婚后第二个月。


    兰雨的月经又推迟了一天，她没告诉向亚桥，自己去药店买了两个测试纸。


    拿着测纸出来的时候，她有些激动，又有点害怕。


    两条槓，那就是她肚子里面，现在有个小宝宝了吧…


    两个月前婚礼后晚上，向亚桥问她，能不能不戴套了，兰雨点了头，他当时眉毛都笑弯了。


    兰雨给向亚桥打电话，打了好几次都没人接，她又给蒋宇杰打，晚饭后向亚桥说蒋宇杰约他出去打篮球。


    在他不忙的时候，兰雨发现他的兴趣爱好挺多的，带她打过篮球，打过斯诺克，滑过雪也拉着她爬过海拔很高的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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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不会玩儿危险的东西，他说是对家人负责，万一出了什么事，谁来照顾自己的家人？


    「餵？我手机放得远没听见，怎么了？」是向亚桥拿着蒋宇杰的手机，气喘吁吁的声音。


    「什么时候回来…」


    「快结束了，怎么了？」兰雨可不会给他的兄弟们打电话，查他的岗。


    「你用你的手机给我打过来吧。」兰雨拿着测试纸，坐床尾。


    两分钟后，向亚桥的电话打来了，他的声音一边喘一边喊着:「我马上回来，马上啊！」


    听筒那边，是他加速跑步的风声。


    *


    兰雨怀孕到生孩子，胖了 30 斤。


    向亚桥要请月嫂，但李女士和兰妈妈都不同意，说是她们两人就够了，外人哪有自己带得好。


    于是两人一起照顾着兰雨和宝宝。


    小宝宝是个大双眼皮高鼻樑的男孩子，兰雨看不出来他长得像谁，但是亲戚朋友都说像她一些。


    向亚桥在宝宝出生后第三天就学会了换尿布，最奇怪的是，所有人给小宝宝穿的尿布都会漏，就向亚桥穿的不会。


    「晚上别挨着兰雨睡了吧，一哭闹，影响她的睡眠。」向亚桥带着宝宝回了云凌镇这边，住在自家的大房子里面。


    「小雨觉得呢？」李女士怕兰雨捨不得孩子，当妈妈的总想孩子在自己面前。


    「宝宝挨着你们睡会不会太麻烦了，妈妈。」


    「不会不会。」李女士正高兴呢。


    于是，月子期间，向奶奶和李女士负责兰雨的餐食和汤汤水水，向奶奶还找了很多中药材，在兰雨出月子那天让她泡了药水澡。


    兰妈妈就负责小孩子，还有兰雨婶婶时不时来帮忙。


    向亚桥每天忙完公司的事就哪里也不去，回家后，要么搬个电脑待在兰雨旁边，要么就去给他儿子换尿不湿。


    「你看那个方向已经 3 分钟了。」两人坐在阳台上，向亚桥放下手机，去拉她的手。


    今天天气凉爽，没有太阳，温度也刚刚好。


    「我在想后面该做点什么。」她已经很久没有工作了，不能因为结婚生子就停下来，这不是她要的生活。


    「还想做设计吗？」


    「想做一点其他的。」


    「花艺？」向亚桥捏她的脸，把她的手拉起来亲，亲了又放在自己脸上磨蹭。


    「你怎么知道？」兰雨眼睛瞪大了问他。


    「你老公对你的关心，你可千万不要质疑。」向亚桥咬她的手指尖。


    「你觉得可行吗？」兰雨去拍他的手，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可不可行，试试就知道了，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要觉得结婚了生了孩子就不一样，首先你是兰雨，其次才是向亚桥的老婆，向嘉木的妈妈。」


    「所以首先是最重要的？」兰雨问他。


    「对啊。」向亚桥认同的点着头。


    「其次都是其次？」


    向亚桥亲她的嘴:「向嘉木是不是其次我不管，我可不是，你别跟我绕弯子。」


    兰雨又准备说什么，话语还没说出口就被他封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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