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前任的白月光》 第1页 [gl百合] 《重生后我成了前任的白月光》作者：二契食肆【完结+番外】 简介： 上一世，程思羽自愿当了十年季允的替身情人和舔狗，直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刻，她才明白，她在那个她最爱的人眼中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洩慾工具。 再次醒来，她回到十年前一切都未曾开始的时候，彼时的季允还是干净得如同白纸的少女。程思羽快她一步，根据上辈子的记忆一步一步将自己变成季允最喜欢的模样。 却又在她动情至深无法自拔之时将她推入深渊，紧接着投入另一个女人的怀抱。 当昔日高岭之花的季允流着泪质问她，「曾经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程思羽只是放任手中红酒滴落，淡淡道，「也许吧。」 …… 季允原以为自己绝不会对除了白月光以外的人动心，直到那个默默付出的小替身死了，她才明白，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已经坠入情网。 重活一生，她发现自己来到一个程思羽还在的世界，此时的她已经被程思羽毁得声名狼藉。但她不在意，她只是努力澄清一切关于程思羽的负面消息，并且重新追求起她。 即使每一次送的鲜花都被拒收，微博每次的艾特表白都未得到回应，甚至主动花钱替她买下狗仔手中她的黑料。 众人都以为她疯了，而她只是回答道， 「我欠她的。」 （火葬场，攻后期重生，狗血he，不换攻） 带带不争气的预收《每天都在的路上（）》文案在↓ 白昔是快穿管理局的优秀员工，她的任务是帮助那些追妻火葬场的渣攻重新洗白，打扫战场，挽回受的心。 但穿着穿着她发现，似乎剧情里每个受的都有特质与她曾经的女神相似，但她只是将这份感情暗藏在心中。 直到最后一个世界，她任务完成刚想走，但酒醉后的受抱住了她，女神的声音忽而在耳边响起， 「你从来不知道，我喜欢你。」 【主火葬场，追妻】【主线双向暗恋】 内容标籤：重生 正剧 白月光 搜索关键字：主角：预收《每天都在追妻的路上》求收藏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会坠入深渊的，是你。 立意：邪不压正，激励人们学会坚强，从逆境中走出 第1章 死了？ 「够了，程思羽，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种话，和你在一起只会让我感到噁心！」 雨下得淅淅沥沥，程思羽拖着行李箱从豪华别墅区的走廊走出来，那双眸子淡淡的有些泛红，像是刚哭过，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 要走出小区的时候，她才蓦然想起自己没带伞，不过现在回去...... 眼前又浮现出刚刚撞见季允和那个流行女星在床上相拥，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从眼角决堤。 明明早就该想到会是这样。程思羽扯了扯嘴角，没有选择再回去，而是继续拖着行李箱，失神地走下台阶。 「季允。」「季允。」，她嘴里念叨着，这两个字像是贯穿她的大学生活直到现在。 自己为她放弃一切，最后连朋友都没有，换来的却是一句「你有什么资格要我放弃？」，是啊，程思羽忽然想起自己昔日好友沈墨絮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程思羽我倒想看看，季允那样一个人，到底值不值得你为她这么做。」 程思羽继续漫无目的地在雨中走着，紧接着她只觉得一道光从她视线侧面照来，还有一阵急促的剎车声，但她似乎已经忘了怎么反应。 下一秒，一种失重感从面部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和轮带与地面的摩擦声一起响起，未等程思羽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她已经昏厥过去。 而在她生命的最后一眼，看到的是被雨水染红的血水和卡车刺眼的远光灯。 另一边，房子里的季允正等着在浴室里洗澡的关越溪，抬头看眼窗外，听着雨声，想起程思羽出门的时候没有带伞，心里涌起些许烦躁，一种名为懊悔的情绪升起，但很快又被压制住。 季允，你不是早就想甩开她了吗？今天这样不是应该高兴？即使心里这样想，但是想要的如释重负的感觉一直没来，只有程思羽那张眼角泛红失望至极的脸依旧萦绕在她心头，久久，不肯散去。 ... 「思羽？思羽？」 程思羽只觉得世界天旋地转一番，但有一阵熟悉的声音帮她从黑暗中拉出来。 「程思羽你是不是昨晚只顾着去看帅哥了？今天是校庆啊，咋还叫不醒了。」 程思羽睁开眼，发现眼前的场景好似回到以前，而在她眼前站着的是沈墨絮，不对，应该是好几年前的沈墨絮。 看着看着，程思羽有些恍神，她好久没看到这样的沈墨絮，披着头髮，整个人洋溢着一种青春的气息。上次见她，沈墨絮已经扎起高马尾，穿上西装，并且对她态度十分冷淡。 「你咋了，梦到什么了？梦到我成为世界上最好看的大美女没有？」 沈墨絮看她眼神呆滞，还以为她是做梦吓着了，伸出两个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这是几？」，但不料，下一秒，程思羽起身一个勐扑抱住她。 「对不起，谢谢你还愿意理我。」 她有些语无伦次，感到抱歉的事情太多，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抱歉。沈墨絮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着。 第2页 过一会，程思羽才缓过来，缓缓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xx年xx月啊，今天是学校一百周年校庆，你是不是睡傻了。」沈墨絮伸手放在程思羽头上，想藉此确认她有没有发烧。 听到这个年份，程思羽愣住，她转头看眼四周，果然四周的环境，不再是阴暗潮湿的街道，而是她大学的教室里。教室门口挂着的挂历也是十年前。 「来不及了，表演快开始了。」 未等程思羽想明白自己是怎么回到十年前的，沈墨絮就牵起她的手，往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程思羽感到一丝久违的清晰的空气。但不知为何，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建筑，她眼泪又一次从眼眶滑落。 就在快走到礼堂的时候，门口的告示牌让程思羽怔住。 只见上面写着「今日压轴钢琴表演，由大一新生表演。」，而在这几行显眼的大字后面，有着一个人的剪影，这个剪影让程思羽的心中一颤，耳边似又想起季允的话。 「程思羽，本来就是你舔着脸要上来的，你真让我感到噁心。」 慌乱之下，程思羽甩开沈墨絮的手，后退几步。 「怎么了？」 「没，没事，我有点不舒服，我去上个厕所。」说完，程思羽就头也不回地向后跑去。 她这一行为吸引几个路过的学生的注意力，但她已经无暇顾及。 漫无目的地跑了许久，看着曾经的一栋栋建筑，程思羽有些无助地蹲下哭泣起来。 这明明只是十年前的场景，但对她来说，却恍若隔世，这十年发生太多事。 「思羽，你怎么了这是，是不是受到欺负了？」 沈墨絮不知什么时候跟上来，看着蹲在地上的程思羽，有些无措，好像从她睡醒开始，她整个人就变得有些奇怪。 「我没事，就是，做了个不太好的梦。」程思羽哭过之后的声音传出。 也是，喜欢季允的那十年，对她来说，就像做梦一般，并且像是将她的人生割裂开的一段噩梦。 「唉，原来是做梦啊。」听到这话的沈墨絮松口气，又说道，「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这么大个人，还会被吓成这样，像只仓鼠一样。」 「才没有。」，慢慢冷静下来的程思羽抬起头，虽然语气里满是倔强，但眼颊泛红的泪痕已经出卖了她。 「好的知道了，程大仓鼠，快起来了，我们不是还答应社长要去帮忙？」 「嗯。」程思羽应允一声，但身体却没有挪动一步。 「那就快起来。」 未等程思羽再做回应，沈墨絮已经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并且给她递上一张纸巾。 「走了，哭成这样，小心被人拍下来传你失恋。」 此时，程思羽有些呆滞地看着沈墨絮的脸，然后被她半推着扯到礼堂。 反正迟早都是要见面的，程思羽给自己打气，虽然心中还是有些找不着底。看着周围一切熟悉的装饰和场景，她记得，她第一次见季允就是在这里，并且这也是她无数次梦里见到季允的地方。 「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晚，都已经开始了。」点名的社团干事脸色不好看，不过还是在签到表她们两人的名字后面打了勾。 「老师拖课嘛。」沈墨絮一句话就打马虎眼过去，接着问道，「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去把那些道具推到后台吧，刚刚场务过来清点，还没搬回去。」 「遵命！」，话音刚落，沈墨絮就扯着程思羽走到装道具的推车前面。 十五分钟后，两人成功将推车推到后台，都已经热出一身汗，程思羽也暂时抛去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和沈墨絮聊起来。 「你投给音乐公司的简歷收到回復没有？」 「没，还没呢。」程思羽思考一下，上一世她收到回復的时候，正是她和季允在谈恋爱的时候，那时候季允说想让程思羽把中心放到她身上，她就将面试通过的邮件弃之不顾了。 「你怎么不问问我给哪家公司投了？」沈墨絮打下程思羽的肩膀，用着刻意伪装出来做作的语气问道。 程思羽勐地回过神，也给沈墨絮肩膀来一下，「不知道，要是让我知道哪家公司愿意收了你这个神通，我肯定天天插三支香贡起来。」 「程思羽，你欠揍是不是？信不信我给你头拧下来。」 「大学生打亲闺蜜了，救命啊。」程思羽故作浮夸地嚷嚷道。 「好了，不贫了，我给曦月娱乐投了，不知道能不能过，就是去当个配角我都愿意，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我的偶像秦向晴。」 「曦月娱乐...」想到这个名字，程思羽愣住，她记得上一世自己最后一次见沈暮絮的时候，好像她已经成为曦月娱乐对家公司的艺人。 这其中她貌似经歷很多，有好几次深夜应酬喝醉，都是程思羽去接她的，只是当时程思羽的重心都在季允身上，好几次沈墨絮想和她说什么，自己都打马虎眼过去了。 到后期她记得沈墨絮没有再打电话让她去接了，而是和自己说她找到一个很强劲的后台，是一个女人，似乎是个很厉害的大人物。也许，两人的关系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变淡的吧。 「请问更衣间是在这里吗？」 此时，一句话打破了两人欢快的气氛，听到这个声音，程思羽整个人一激灵，背过身去。 第3页 这个声音，像是一瞬间，将她带回那个雨天。 那一天刚好是季允生日，她满怀欣喜地亲手做了个蛋糕，给季允打电话，没接。但她还是发简讯让季允做好准备。现在想起，只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她永远忘不了，推开季允卧室门的那一刻看到的情景，散落一地的卫生纸和指套的包装袋，当时两人可能正在兴头上，连门都忘了关，而手里提着蛋糕的她像是成为了一个笑话。 作者有话说： 开文了！上榜前更新比较不定，作者积极存稿中。 第2章 再遇 「铃铃铃。」 季允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见到是个陌生来电。本想挂断，但手指却有些不受控制地接了电话。 「季允是吗？」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冷冽的女声。季允感到莫名，还是嗯了一声。 「程思羽死了。」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停顿一下，并且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你自由了，不用再一次一次说她烦了，她电话被公司回收了，不过我想可能你也不会主动打给她，她的遗物里有给你的东西，你有空来医院一趟，不来也没事，那些东西就烧了。」 说完这句话，电话那边传来一阵挂断的忙音。而在挂断电话之后，本以为自己心情不会再有波动的沈墨絮还是忍不住抽泣出声。 电话这边的季允看着手机被挂断的页面，久久不能回过神，思虑良久，她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打开新闻。 却不料，第一条显示的新闻就是，「宝华道别墅区131号路口发生严重车祸，一女子当场身亡。」 虽然车祸现场的图片已经被打厚厚一层马，但季允还是能从车祸现场的图片上看到那个蓝色的行李箱，就是程思羽那天带出去的那个。 「啪嗒。」一声，是手机掉落地面的声音。 …… 「你是今天表演的学妹对吧，前面左拐，门口摆着衣架的那个就是。」 沈墨絮的声音把程思羽拉回现实，这时，站在门口的季允也渐渐走远。 「哇，这个学妹长得好好看，不知道是表演什么的。」 在确认季允走去更衣室后，程思羽也松口气，慢慢冷静下来，她暂时还没想好怎么面对现在的季允。 最好，还是不要面对好了，季允那冰冷的眸子还刻在她记忆深处，不断敲打她的内心。 「好了，没你们事了，你们去外面坐着看表演吧，剩下的给那些迟到的男生做。」 「好。」 告别来检查的社团干部后，沈墨絮带着程思羽打算去买奶茶。 却不料，半路杀出几个新生追着两人问问题。 程思羽对社交不太感冒，很有义气地丢下一句「我先走，你断后。」，就一个人丢下沈墨絮跑了。 一阵小跑到奶茶店之后，程思羽看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餐牌，几乎是不用看就叫了出来。但说完才发现，她总是习惯性地将季允喜欢的蓝柑气泡水脱口而出。 瞬间，撕心裂肺的回忆涌上脑海，她有一种被记忆扯回从前的错觉。 那是两人在一起之后，程思羽的第一次生日，她满怀期待一天，当知道深夜，季允都没有一点消息，直到她丧失希望准备睡觉的时候，却收到季允的简讯。 「来奶茶店门口。」 等她赶到的时候，酒后微醺的季允抱住了她，用着夹带微微哭腔的声音喊了句，「姐姐，对不起...」 当时还想着酿她一会的程思羽只觉得肚子里的气仿佛都飘走了，最后她陪着季允在学校座椅上坐到天亮。 临走的时候，季允还从口袋掏出一只毛绒小兔子挂到她手上。 几天后，程思羽才知道，那天是季允母亲去世的日子。 但是这些本来会成为她人生中最幸福的回忆的东西，只是在季允的那一句句，「是你自己要追上来的。」「程思羽，你也配？」「我不爱了，滚。」中变得酸涩。 十几分钟后，程思羽提着奶茶回到了礼堂，但四下扫一圈都没有发现沈墨絮的身影。 她刚想在礼堂找个位置坐下，给沈墨絮发个消息。却在这时全场的灯光熄灭，一阵熟悉悦耳的钢琴声传来。 那段旋律，让她瞬间有种回到过去的错觉。果然，在她抬头看向舞台时，看到的是一身纯白长裙，坐在台中央弹琴的季允。 婉转的音乐声从修长的手指间发出，离上次程思羽看到这一幕，已经过去十年，但台上这首歌，她已重复听过无数次。 不知何时，泪水慢慢从她的脸颊滑落，她慢慢蹲坐在地板上，她将头埋在膝盖。此刻她有些恨自己，为什么再次看到这一幕，心口还是勐地一颤。 「姐姐，不要丢下我，我只有你一个人了。」 「程思羽！我玩腻了，你知道吗？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姐姐，我错了，还是你这里最舒服。」 「程思羽，我就是脚踏两只船又如何？你只是被我包养的一个宠物罢了。」 「姐姐，我爱你。」 恰好在这时，台上的音乐声戛然而止，台下的观众在冷场几秒钟之后，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 「我是表演系的新生，我叫季允，谢谢大家欣赏我的表演。」 … 「思羽？你这是在cos乞丐吗？怎么坐在地上？」 第4页 沈墨絮在人海中寻找许久，终于看到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的程思羽，她的脚边还放着淌水的两杯奶茶。 「才不是。」程思羽从回忆中回过神，洋装一个捋刘海的动作抹去自己的眼泪。 「给钱，三百一，十块奶茶钱，三百跑路费。」 「死相。」沈墨絮做了一个掏钱包的假动作，下一秒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抢走程思羽脚边的奶茶，并撒腿就跑。 坐在地上的程思羽此刻也只好站起来，边追人边骂到， 「沈墨絮！纳命来！」 「跑路费四百块！」 「想得美！」 … 下午，程思羽和沈墨絮吃完饭后，一个人回宿舍，狠狠地睡一下午。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让她觉得整个人身心俱疲。这一觉睡得很沉，连梦也没有做。 到快黄昏的时候，她被电话铃声吵醒，一看来电显示，又是沈墨絮。 程思羽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上一世，她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和沈墨絮说话。这一世，再遇到这么聒噪的她，还是有些不习惯。 「程思羽！睡醒了吗？」 「咋了？」程思羽打个呵欠，揉揉炸毛的脑袋。 「你快起床打扮一下！今晚有个篝火晚会，有好多我们学校和别的学校的帅哥，还有好多吃的，我已经帮你报名了！」 电话那边沈墨絮的声音有些兴奋，程思羽不愿拒绝，就应了一声。 「好，半个小时之后我去你们宿舍楼下接你！」 一个小时后，穿着简约衬衫牛仔裤的程思羽被精心打扮的沈墨絮带到晚会现场。 举办位置是一大片草地，中间摆着一堆led灯摆成的假篝火，木头也是由塑料道具做的，在旁边的小白圆桌上摆着各种各样的零食和小吃。 「哇哇，思羽，你快看！那个是不是隔壁科技学院的院草，好帅啊。」 程思羽顺着沈墨絮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几个模模煳煳的男人。 由于上辈子她入圈早，见过和合作过的帅哥数不胜数，比起这些，她还是对小蛋糕感觉感兴趣。 并且，上一段恋情太过折磨，让她没有什么想开启新欢的想法。 程思羽刚拿个慕斯蛋糕，还没吃上，就被社牛沈墨絮拉着和那几个帅哥还有几个学姐学妹一起玩起真心话大冒险。 就在他们将要开始的时候，程思羽看到几个眼熟的身影，其中就有季允。 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她下意识就想起身逃离现场。 「学妹，你是要去洗手间吗？你应该不认识我们学院的路，我们三个刚好要回去小卖部买啤酒，我们带你一起去吧。」 旁边三个看起来和蔼的学长看出程思羽的不对，以为她是急着去洗手间。 「好，谢谢。」情急之下，程思羽也不再推脱，简单和沈墨絮交代一声之后，就跟着几个学长去了。 路上，还是避免不了和季允一行人的碰面，但只是学长和她们打几个招唿，就过去了。 季允的脸比起十年后，青涩懵懂不少，但那双深邃尖锐的眸子，还是又一次扎到程思羽心里。 进到洗手间，程思羽用凉水洗把脸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镜子里的身影，她不禁思考，上一世的季允在知道自己死讯之后的反应。 是会毫无负担地将自己的东西全都丢出去？还是将情人全部带回家来？又或者在各种酒局肆意撩拨？ 总之，没有一种可能是她期待的。两人的关系除了几个亲近好友之外，貌似也再也无人知晓了。可是在她走出季允家门的那一刻，竟然还有些期待季允会追出来。 程思羽将脸浸在凉水里，让泪水肆意滑落，几十秒后才将自己捞出。 没事，既然重新来过，就让上一世那些都忘记吧。 她用纸巾擦净脸，确认眼角的泪渍已经褪去之后，还是走出去。 刚好，那几个学长还抬着啤酒在门口等着她。 「我们怕你不认识路，所以在这里多等你一会。」 「谢，谢谢。」 「不用客气，哈哈哈，学妹你有对象了不，要不要我们给你介绍一个。」 「是啊是啊，我们学院好多单身的帅哥，比如我旁边这个傻大个。」 「老驴，你说谁是傻大个？」 「我可没指名道姓。」 「信不信我待会用啤酒砸死你。」 几个男生大大咧咧充满青春的话语，让程思羽暗沉的心透出几道光亮，也和他们不见外地聊起来。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8-31 00:23:57~2022-08-31 18:29: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咕咕马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才疏学浅、神喵永远的神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湛影烟汀 2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章 别走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很快程思羽他们就走回了晚会现场。 但当他们回去的那一刻，突然发现坐在地上玩真心话大冒险的人都扭过头来盯着他们，包括季允和她的小姐妹。 下一刻，四周气氛似乎凝固了，只见季允像是早已等候多时一般，起身走到程思羽身边，缓缓开口问道，「我可以亲你吗？」 第5页 她的声音带有一种蛊惑人心的磁性，程思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迟迟没有开口。不过下一秒，她眼眶蓄满泪水，眼角有些泛红。 「芜湖。」周围的人都反应过来开始起闹。 这原本只是他们真心话大冒险给季允的一个惩罚，让她从回来的人中选一个说些暧昧的话语，本来是想看她和那些学长的八卦，却不料她选了程思羽。 「对不起！」 程思羽推开季允，坐回沈墨絮的旁边，将脸埋在她的肩膀。 周围的人见状，只当她是害羞，又接着抽起卡牌开起啤酒玩起来，季允也在一阵诧异之后，坐回自己的位置，只是她的目光会有意无意地停在程思羽身上。 只有沈墨絮感觉到，程思羽在小声地抽泣，她抽出一张纸递给她。 「咋了这是，咋和被轻薄过一样。」 「没有，你们玩，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说完，程思羽接过纸巾，随意地抹抹，便起身回去。 她本以为自己能做到对那个人的所有事动作置之不理，但还是只要凑近一步，自己心里的防御就会瞬间倒塌。 …… 第二天，刚好是周末，并且接连几天程思羽都没课，她决定回家看看。 早早，她简单收拾些衣服，和室友交待一声就出门了。 说是她的家，实际只是她的一个借宿点，她妈妈早在几年前因病自丨杀了，而早就离婚有自己家庭的爸爸对她也是属于放任，但会提供物质援助的关系。 不过从她高中开始就不再要那个男人的钱了，也不经常回家，不仅因为觉得生分，并且她的后妈对她一直都是属于表面客气，背地说三道四的类型。 所以除春节之外，她基本都不回去，回去也只是睡一晚，第二天就离开了。 今天也只是想逃离有季允的环境回去看看，之后就去住宾馆。 上辈子程思羽走的时候，已经两三年没回过家了，只是说自己赶通告，实际春节她都是一个人看着电视过。季允忙着参加各种活动，有时候连家都不回。 「爸，我今天，回家拿点东西。」 车上，久违的称唿从程思羽口中吐出，她尽量让自己声音显得很平静。 「小，小羽啊？好，你回去就是了，我不在家，我和你阿姨说一声。」电话那头的中年男人顿了顿，之后回答道。 「嗯。」程思羽挂断电话，松口气，看着窗外。男人的语气又让他想起母亲刚去世那会，在接到电话匆匆赶过来那会的他，在见到自己的那一刻眼中难掩的嫌弃。 要不是母亲给她留下足够的财产，可能现在自己已经被送往福利院了。 但是在现在这种时候，自己第一想法竟然还是回家看看。程思羽也不知是不是该谴责自己。 ...... 「这些是你的东西，葬礼三天后举行，地址在蔚月墓园，和她妈妈同个地方。」 季允看着眼前脸色低沉眼眶泛红的沈墨絮，只觉得她比起之前，成熟许多。但此刻她没有心情去询问，她看着那一堆与她有关的东西，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程思羽...她真的死了？」 「不然？你以为像电视剧一样，她出车祸失忆了？还是打算换个身份回来？」 沈墨絮险些控制不住情绪，手停在半空。她还是忘不了，程思羽最后一次和她见面，是因为季允和她有商业竞争，来求她不要刁难季允，两个人本就摇摇欲坠的友情也在那一刻崩塌瓦解。 而季允看着她的表情，纵使之前有多少不信，此刻也消失殆尽。尽管她有一堆话想解释，但现在好像已经没有用了，她拿起旁边那个装满程思羽遗物的箱子，沉默不语地走了出去。 随着关门声传来，沈墨絮终究还是绷不住，看着自己身边的那张程思羽的遗照，放肆痛哭起来。 「你怎么这么傻？为了一个人，把自己的命丢掉了，值得吗？不是说了老了要一起环游世界？怎么还没老，你就走了...」 季允一言不发地将那箱东西带回家，摆在桌上，坐在椅子上望着箱子沉默许久。 几分钟后，被她摆在桌上的电话响起。 「餵。」 「姐，今天聚夜有局来不来。」电话那边是她的堂弟，季珏。 「去。」季允语气没有波澜，季珏敏锐察觉到了什么不对，但只当她是心情不好，便没有再说什么。 在出门那一刻，季允突然注意到门口鞋架上的鞋子少了一半，并且再没有人将它们摆放整齐，而是散乱着。 她觉得心中像是有什么东地方瞬间空缺了。 ...... 「小羽回来了，哎呀，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我今天都没买什么菜。」 刚开门，程思羽就看到来自后妈脸上那张谄媚带着几分虚伪的脸，听到她故作惊讶的语气。 「没事，我就是拿个东西，不在这吃了，晚上还回学校。」程思羽随口扯个谎就走进家门。 周围的一切都像是没有变过，唯一不同的是她的房间，似乎已经变成堆积杂物的地方，床都已经被各种各样的箱子放满，桌上的灰也积攒厚厚一层。 「小亦快出来，姐姐回来了。」 「姐姐！」 继母话一出口，程思羽同父异母的妹妹程晗亦就从另外的房间跑出来。 第6页 她比程思羽小七岁，刚上初中，眼神中还满是稚气。看着她那张脸，程思羽不免想起上一世自己最后一次见她。 是在午后，程晗亦找到自己公司，告诉她老头生病了，很想见她。当时她的脸上已经褪去青涩，样貌比起现在成熟很多。 「姐姐，刚好你回来，我要给我的房间买个窗帘，我妈的品味太差了，只能让你来帮我挑。」 程晗亦对程思羽没有什么恶意，反而有些亲昵，这也是程思羽少数想感谢继母的地方，起码她没有让两个人的关系变得剑拔弩张，反而像正常姐妹一样。 「你怎么能这样说妈妈？」 「略略略，你选的本来就不好看嘛。」 只是，看着母女两人贫嘴的样子，程思羽心中不免有些刺痛。 「姐姐！快看，这个粉色和紫色哪个好看？」 程思羽接过程晗亦的手机，看到那两个窗帘的一瞬间，下意识想到的是季允讨厌粉色，这一刻，她下意识掐住自己的手指，只觉得自己是没救了。 「紫色吧，紫色好看一点。」程思羽还是回答道。 「嘿嘿，姐姐和我想的一样，哦对了！」程晗亦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急匆匆地冲到房间，拿了平板出来。 「姐姐，这个是不是你们学校的啊。」 程思羽往屏幕上看去，正是校庆那天的视频，再看下去，是在众人目光注视下弹钢琴的季允，熟悉的旋律再次入耳，程思羽有些恍神。 「她好好看，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在电视上看到她，哦对，姐姐，你如果看到她，能帮我要个签名照吗？」 「不。」程思羽下意识推脱道，她不想再和季允扯上关系，「她是学校的大红人，我哪有机会见到她。」 「好吧。」程晗亦只能撇嘴。 一阵翻找后，季允终于找到她要找的东西，那是一条她母亲去世前给她的最后一张合照，她一直将她放在相框里，只是上一世在一次争吵中，被季允撕碎了。 这一次，程思羽将它小心翼翼地捧起，放到保存袋，再装进包里。 「阿姨我走了。」 「好，下次回来记得留下来吃饭啊。」 等到程思羽出门后，隐隐听到身后传来几声， 「妈，你咋不留姐姐下来晚上吃饭？」 「吃吃吃，一天天就想着吃，作业写完了吗？」 …… 「姐，你来啦？今天新上的好酒让我赶上了，我给包了十瓶。」 季珏隔着老远就看到季允，穿过人群跑到她身边。 「嗯。」 「咋了你这是，是不是又和家里那位吵架了？要我说，她留着只是碍手碍脚，还妨碍你的事业，不如换一个。」 「你话真多。」 季允当然知道季珏说的是程思羽，之前她出来嗨到深夜，程思羽总是会给她发消息打电话，季允总是习惯拉黑关机一条，第二天再解释，她心里明白，程思羽不会跑。 「哎呀，行，我闭嘴，我给你按着上次的标准叫了几个，保准你会开心。」 一个小时后，季珏已经在几个陪酒女郎的陪伴下醉得不省人事，而季允只看着包间的银幕，一言不发地喝着酒。 此刻她有些想承认，但也不想承认，她好像忘不了程思羽。她只当这些反应是暂时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但是酒不醉人，程思羽的脸开始出现在她的周围。 「我好怕，别走好不好？」那是在她发烧的时候，季允因为公司的事扭头走了。 「今晚能不能留下来陪我？」那是在程思羽生日的时候，她因为另一个情人一个电话丢下她走了。 「我好爱你。」那是，季允第一次和她出去约会，在摩天轮升到最顶的那一刻。 作者有话说： 先更三章之后会断几天，还在艰难存稿，过几天日更，本章留评有红包。感谢在2022-08-31 18:29:11~2022-09-01 20:51: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湛影烟汀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章 新剧 深夜，程思羽从宾馆的床上惊醒，眼角不知什么时候挂上了泪珠 她做了个梦，梦里是季允和她另一个情人在床上，注视着她，并且将她亲手做好的纪念笔记撕碎在地上碾压。 「程思羽，我腻了，你走吧。」 下一秒，周围的一切都化作灰烬，梦中摔倒的她还想痴心地想抱住眼前的季允。 等一切回过神之后，望着四周的环境，喝了杯床头的热水，程思羽才缓过来。 有些可笑的是，床边放一杯温水的习惯还是季允教她的。只是因为她觉得做完事之后，会容易口干舌燥。 「我最喜欢你这里，别人都不知道做这些。」 「嗯。」这样的话给了当时程思羽不小成就感，即使她知道她不是季允唯一的情人，但能得到一句最喜欢，那也够了。 就在这时，天空也逐渐泛白，太阳光慢慢透过窗帘铺到房间。 没有睡意的程思羽随手打开学校论坛，发现首页的贴基本都与季允有关。似乎是因为她在校庆上的压轴表演太过优秀，都已经上升到上了a市新闻的程度。 第7页 或许是因为这几天见到的有关季允的人事物太多，程思羽的内心开始有些麻木，但记忆在她脑海深刻的东西，却又不断在提醒她。 程思羽就这样在老家的旧街道老城区逛了两天，又因为学校突然召集的活动，坐上回去的车。 「思羽！」 刚走进和沈墨絮约好的奶茶店，她的声音就传来。 「你知道吗？这次活动是来我们学校选拍电影的人欸。」 没等程思羽坐稳，沈墨絮就急匆匆地拿出手机，拿出拍的资料给程思羽看。 手机上是一部名叫《池月凉夏》的青春题材的电影，主要是这个导演是在世界各地都很出名的大导，但这几年因为身体原因逐渐淡圈了。 不过在他彻底淡圈之前，他还是想最后拍一部来纪念，而程思羽所在的大学就是导演的母校，所以他这次是想找些学校里的学生来当主演。 上一世，季允和沈墨絮都被选中了，电影上映没多久就大爆，季允也因此被某个大公司看上签了合约。沈墨絮也因此被曦月娱乐选中。 而那时候的程思羽因为没赶上，只能去当后勤，也是在那个时候，她见到了扮演女主的季允。 程思羽只记得，在她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季允给她递过一杯冰奶茶。 虽然对季允来说可能只是一次微不足道，但程思羽却想中了迷药一般爱上了那个味道。 这件事在上一世也成为程思羽的遗憾，不仅是因为季允，也是因为她丢失了一次机会，当她看着沈墨絮因为那部电影走红在学校变成大名人的时候，心中那种饱含遗憾的感觉，是沈墨絮请她喝了五次奶茶也填满不了的。 「喂喂喂，想什么呢，要不要一起去报名？说不定还能写进简歷表呢。」 「去，怎么不去。」 一直躲躲藏藏不是办法，既然没办法一辈子不见到季允，她现在也不认识自己，且不一定能选中，就当给自己一次补偿遗憾的机会好了。 「不过有好几个角色欸，你要试哪个？」 程思羽点开沈墨絮发给自己的简易剧本，剧情大概是，从小在学校是乖乖女角色的叶星月，因为一次意外，认识了早早辍学出来混社会的男主池黎，从而展开的一系列故事。 而上一世，季允演的就是叶星月，沈墨絮演的则是一直喜欢着池黎的同店工作的小太妹江鸣。 程思羽不打算和她们抢角色，她心中一直想扮演的角色是池黎的姐姐池夏。池夏是个很复杂的角色，自幼丧母，父亲是赌鬼，弟弟还要上学，十三岁的她被迫辍学打工开始承担起整个家。 直到十九岁那一年，她才迎来人生转变，那一年她父亲去世，而在面包店工作的她恰好被加盟商的老总看上，聘请她去当了顾问。 表面上她是加盟公司的销售顾问，背地里老总却提出想要包养她的请求。池夏一开始拒绝，但后面被老总以「你不同意，我就让你弟在f市待不下去。」为威胁，被迫同意了。 从此，关于池夏成为某老总小蜜的花边八卦开始在整个f市流传，最后传到池黎的耳朵里，他起初还以为只是谣言，直到又一次他去找池夏，听到她房间传来的不堪入耳的声音。 两人的关系从此破裂，池黎在哭喊着将池夏给他的学费丢回给她，在池夏想开口解释的时候，骂她脏，让她滚，走得越远越好。 关于池夏的剧情在电影里出现的虽然只有一小篇幅，但还是引发了许多观众的讨论。唯一让程思羽感到可惜的是，上一世的池夏是个冷门角色，最后是由一个演技青涩的新生扮演的，很多她觉得深刻的地方都没有演出来。 「你要试池夏啊？怎么不选叶星月？叶星月可是女主欸。」沈墨絮见她目光一直停留在池夏的介绍页上面，开口道。 「选女主的人太多了，选点冷门角色增加中奖率嘛，再说也不一定中。」程思羽随口说道。 「是欸，那我还是选江鸣好了，在男主遇到危险的时候能摇人保护他简直不要太酷好吗？」 「你不是跑得最快的那个吗？」 「程思羽！把我请你喝的奶茶吐出来！」 「想都不要想。」 ... 季允再次醒来已是中午，ktv的大银幕依旧在放着歌，沙发上地板上倒着一堆人，她有些费力地拿起自己的手机。 手机屏幕被一堆消息占满，未等她细看，一通电话又打来，她看着显示的陌生号码，犹豫再三还是选择接听。 「小允？」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女声，不过伴随着风声，有些嘈杂。 这个声季允无比耳熟，是她堂姐季妍。 「嗯。」季允回答道。 「我明天要回国了，有没有兴致出来吃一顿饭？」电话那边的声音欢快且，和这边低沉的季允对比有些鲜明。 「好，什么时候？哪个机场？你发给我，我去接你。」季允很快应允，季妍的声音永远都能在她心中泛起涟漪，似乎将她心中程思羽带给她的阴霾一扫而空。 「不用啦，小允，我男朋友会来接我，忘了和你说，我下礼拜要结婚啦。」 季妍的话又在一瞬间将季允打入冰窖，她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变得轻松，「好，我知道了。」 「哎呀，你声音怎么起来不怎么高兴，是不是和小女朋友吵架啦？感情这种东西嘛。」 第8页 季妍口中的季允的小女朋友其实就是程思羽，有段时间季允为了和季妍聊天，便将自己和程思羽的感情问题告诉她，并且找她请教。 那时候为了打消季妍的疑虑，季允还特地给自己和程思羽拍了一张合照发了过去，以至于到现在季妍都还觉得季允女朋友是程思羽。 「我和我男朋友也经常吵架啊，不过很快就和好了，都是他主动来找我道歉的，嘿嘿。」 听到季妍的话，季允愣了愣，之前她也会和程思羽吵架，但每一次都是程思羽主动来和自己道歉。 自己好像从没在意过，都是晾程思羽几天，她便自己迎上来了。 之前有一次，她和程思羽吵架后就去了酒吧，在酒吧玩到深夜，手机也因为没电关机了，等她找到充电器的时候，整个手机屏幕满是程思羽的未接来电。 并且，等自己玩够回家的时候，到家楼下，看到程思羽正在门口，蹲坐在地上，半睡半醒，眼角满是泪痕，像只被人丢弃的小狗。 季允本想置之不理，开门进房间去，但钥匙碰撞的声音将程思羽吵醒，随后她一把抱了上来，抽泣着在她耳边说道，「我错了，别不要我好不好。」 这件事对季允来说原是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但此刻不知为什么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此刻她忽然觉得，自己像是把什么东西弄丢了。 「小允，明天中午十二点，意钰餐厅，不见不散，随便介绍我的男朋友给你认识认识。」 …… 很快就到试镜的那天，礼堂的外面排着一堆人，排队的人手上都拿一个号码牌，等着里面叫号。程思羽和沈墨絮也不例外。 「哇哇，那个不是系草单西原吗？他也来了？今天好多传奇人士都出现了。」 「嗯嗯。」程思羽一边敷衍着沈墨絮，一边看着自己昨晚根据上辈子记忆写下来的演技笔记，但不看路的后果就是，她不小心绊到一个东西，一不小心撞到一个人的肩膀上。 「对不起对不起。」 待程思羽回过神之后，慌忙地说道，但那人似乎没有太介意只是说道， 「没事，上次宴会上，是不是吓到你了。」 彼时程思羽抬头，刚好对上季允那双清澈的眸子，但只是一瞬间，程思羽就转移了目光。 但她的心又开始不受控制地乱跳起来，似乎每次见到季允就会心动，已经刻在她的骨子里。 作者有话说： 之后应该会日更，存稿够了。（躺平）感谢在2022-09-01 20:51:13~2022-09-07 22:41: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神喵永远的神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栖栖叭 6瓶；湛影烟汀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章 奶茶 「欸，季允，你也来试镜啊？」沈墨絮自然地加入两个人的谈话。 听到沈墨絮的声音，程思羽本能地往沈墨絮身边凑凑。 「是，我来试叶星月，你们来试什么呀？」季允回答道，但她好奇的目光却停留在程思羽身上，盯得程思羽有些不自在。 「我来试江鸣，思羽来试池夏。」沈墨絮顺嘴一答。 「六号。」礼堂里出来一个工作人员喊着号码。 「这里！」沈墨絮接道，之后就拍拍程思羽的肩膀，俨然一副自己要上战场的状态，然后就走过去。 而此刻失去遮挡物的程思羽却感到有些无处遁形。 「学姐你是不是讨厌我啊？」季允盯着程思羽，有些无辜地开口道。 程思羽看着她的眼神，忍不住想起上一世的模样，但还是说道，「不会，怎么会呢？」。 说完她将脸侧到一边，尽力将快夺眶而出的泪水收回，然后解释道。 「我有点社恐。」 「没事，慢慢就熟啦。」季允大概是相信她的说辞，没再多问。 「嗯嗯。」 「我倒觉得学姐有些眼熟，有点像我一个朋友。」季允打量着程思羽，顺其自然地开口道。 程思羽回过头看着她，她当然知道，季允曾经在和她事后的时候就说过，程思羽长得有些像她的堂姐。 她当时还开玩笑地说，若是程思羽长得不像的话，两人的关系应该到不了这一步。 此刻，程思羽突然明白了什么，泪还是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幸好此时季允已经被同年级的几个师妹叫去，才没有见到程思羽如此狼狈的一幕。 沈墨絮进去之后没多久，工作人员就叫到了程思羽的号码。 「程思羽是吗？」 「对。」 「试池夏？」 「嗯。」 「开始吧。」 试戏的片段是池夏被池黎误会，在下雨天追着他跑出去的那一幕。 程思羽演得很入戏，或许是因为年少的执念，表演结束的时候，台下的评委和导演都忍不住给她鼓了掌。 而这一幕都落入了依靠在门口的季允眼里，她看着程思羽，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生起。 最后被选中的人选定了，季允和沈墨絮都和上一世一样被选中了，程思羽也如愿扮演了池夏，而之前沈墨絮说的那个系草单西原被成功选中当了男主。 知道这个结果的时候程思羽心中还是小激动了一下，但随后还是有一些担心，进剧组的话她又要和季允纠缠不清了。 第9页 不过，总不能躲一辈子。 「欸，你怎么入选了看起来不是很开心啊？」 在程思羽陷入沉思的时候，沈墨絮捅了她一下，「人落选的时候不高兴，被选了你咋还不高兴呢？」 「这个，那个，乐极生悲嘛。」程思羽开始扯开话题。 「嗯，嗯？悲在哪里？」 接下来的日子，程思羽就像古代得了风寒的妃子一样，拒绝一切聚会，除了上课和吃饭，其余时间都在宿舍研究剧本。就这样到了剧组开拍的那天。 不过这期间她也没闲着，听着沈墨絮这个学校小记者给她讲了好多八卦。 例如单西原是个海王，脚踏好几条船，这次剧组演员还有几个是她前女友，并且他目前还在追求季允。 还有沈墨絮又收到了表白，但她都拒绝了。这种情况程思羽也是见怪不怪了，沈墨絮长相偏御姐，给人安全感很足，经常被低年级的学弟表白，但实际上她喜欢的是比自己成熟的人。 这次不一样的是她听说这部电影曦月娱乐也有投资，为了成名之后见到秦向晴，她决定守身如玉。 「行，幸好我没有偶像，要是有人向我表白我肯定就从了。」 听着电话那边沈墨絮的絮叨，程思羽感嘆道。不知是不是因为她长得太过乖巧，用沈墨絮的话来说，一看就容易让人觉得她名花有主，所以追她的人很少。 上一世，季允也是在尝试几次确认她真的没有对象才主动接近的她。 「你这一天天都闷在宿舍不出来，是打算让对象自己从地里长出来吗？」 「嗯…如果可以的话。」 第二天，为了不影响学生上课，大部分戏都是在离学校很近的剧场拍的。 因为不想和季允碰面交谈，程思羽卡着点到了剧场。 但她没想到第一场拍的就是她和季允的对手戏，再化妆间对着镜子沉思三秒之后，程思羽决定不要将自己的私人情感带入戏里。 第一场拍的戏是池夏得知叶星月和池黎在一起之后，去到叶星月工作的地方拿出一笔钱让叶星月帮她转交给池黎，叶星月不知两人之间的纠纷，坦然应允。 「3，2，1，开始。」 「请问你们店里有个叫叶星月的人吗？」大夏天罕见地穿着一身长袖长裤的池夏来到店里。 「星月，有人找你。」在咖啡店前台的人朝后厨喊了一声。 紧接着，在后厨的叶星月走了出来，在打量一番池夏之后，开口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认识小黎吗？我的意思是，池黎。」池夏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认识。」 「我是他姐姐，你能帮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他吗？」池夏诚恳地看着叶星月，仪态像是只要叶星月拒绝，下一秒她就会跪地不起一样。 「好…」叶星月眼神有些犹豫，但权衡之下还是答应了。 「谢谢谢谢你，帮我和小黎说一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他的。」 池夏将放在塑料黑袋子里的钱连着袋子递给叶星月，接着快步离去。 「卡。」 导演的声音传来，程思羽松了一口气，她总是在对上季允眼神的时候，下意识就想闪躲。 「思羽姐，你没事吧。」 看到季允递过来的纸巾，程思羽才意识到自己眼角的泪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来了。 「没事，我就是有点太入戏了。」程思羽接过纸巾，将视线转到一边。 拍完这场戏之后不久，单西原也来了，他要拍的是第一次和叶星月见面。 单西原刚进来就径直走向季允，两个人攀谈起来，程思羽也趁机找了个位置避开季允坐下。 她刚坐下不久，编剧就来到她身边坐下。 「程小姐，我想问问你有没有意向去拍一个香水gg。」 听到编辑的话，程思羽愣了下，脱口而出，「是西域吗？」。 西域是近期突然爆火的高奢品牌，突出特点在于它不执着于寻找流量明星代言，而是寻找一些高颜值素人去做宣传，无一例外被选中的素人在之后都被发掘爆火了。 程思羽知晓这个品牌还是因为上一世季允代言了这个gg，加上电影反响很好，所以一炮而红。 「是，你听说过吗？」 「之前听说过，当然可以。」程思羽打几句哈哈，之后和编剧聊起来。 聊天中程思羽知道编剧名字叫赵兮兮，在担任《池月凉夏》的编剧以外，同时也是西域的投资商，拥有挑人去参选的权利。 「好！就这么说定了！你给我留个邮箱我之后把表发你。」 「好。」 两人互相留完联繫方式之后，赵兮兮就回到导演组那边。 「池黎！池黎看叶星月眼神不要太露骨了！他现在对叶星月还是没有感情的状态！」 导演的声音传来，程思羽顺着导演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单西原被骂之后不悦的脸色和在他旁边慌忙无措的季允。 她记得上一世自己刚过来时导演曾在剧组发过一次脾气，现在看来是因为单西原。 「你们先不要拍了，单西原过来我和你说下，其他人先去休息。」 导演说完季允就走去了洗手间，这时赵兮兮为了活跃气氛，开口说要请大家喝奶茶。 「我不经常来这里，你们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奶茶店吗？」 第10页 这时有人报了学校门口那家奶茶店的名字，给了菜单，让每个人挨个点。 在每个人点完之后，赵兮兮正要打电话去，程思羽在扫视一圈周围，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季允还没出来，要不等等她？」 「你帮她点吧。」赵兮兮愣住一下，直接将菜单递给程思羽。 程思羽有些懵地接过菜单，凭着上一世的记忆，在她常喝的奶茶后面打个勾。 约莫半小时之后，奶茶刚好来了，季允也恰好在这个时候从洗手间出来，略过一边的奶茶，径直地坐到一边。 程思羽注意到她眼角微微泛红，像是哭过，心中的天平微微摆动，最后还是忍不住拿上属于季允的那杯，递给她。 「别哭，待会还要接着拍呢。」 就当是报答她上一世给自己奶茶的恩情了，程思羽想着，随后开口道，「喝点甜的，会开心点。」 「谢谢。」 被突然戳穿伪装的季允显得有些狼狈，但还是手忙脚乱地接过奶茶。看着她这幅模样，程思羽忍不住想起上一世的她。 在那个夜晚，季允也是这样手忙脚乱地像只被人丢弃的小猫。 只是，那都是过去了。 递完奶茶，程思羽拿着属于自己那杯坐回了位置，而季允看着那杯奶茶陷入短暂 「好了，男主的戏先不拍了，池夏和叶星月，你们还有一场，先拍你们那场。」 作者有话说： 文章的内容和文案差不多。 第6章 强吻 导演气沖沖地走过来，平时他给大家留下的印象都是随和大方，这一次发怒，再加上他时不时揉揉炸毛的头髮，看起来像只发怒的老母鸡一样，不吓人，显得有些好笑。 可是在场没有一个人敢笑出声来。 「你们先把奶茶喝完再拍，我的呢？如果没有我的那份，把单西原的拿过来给我喝，哎真是，气死我了。」 众人往导演走来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单西原一脸不快地在翻着剧本。 再回过头，赵兮兮慢半拍地将奶茶递给导演，导演也没再问这杯是谁的，接过插了吸管就开始大口地喝了起来。 下午的时光很快就过去，季允和程思羽的适配度很高，两个人拍的戏都是一条过，一天就将两人的对手戏拍得差不多了。 只有程思羽知道，不是两个人的适配度高，只是自己已经足够了解季允，对她的许多小动作总是习惯性的配合。 但还是好几次，她差点在季允面前破功，总是习惯性地想向前抱紧她，或者牵着她递过来的手，还好，最后都被她成功掩盖过去。 「我请你吃个饭吧，就当是谢谢你的奶茶了。」 在程思羽准备收拾东西回宿舍的时候，季允主动走到她旁边。 「不…不用了，奶茶是编剧请的。」程思羽没料到季允会突然地邀请，只能随口扯谎拒绝，「我和墨絮约好一起吃饭了。」 「那刚好，我们三个一起，她应该不介意的。」 话已至此，程思羽也不好再拒绝，只能说服自己，是最后一次了。看着季允向自己伸过来的手。 就让自己最后再沉醉一次吧，她想。 … 席间，程思羽还害怕尴尬，但很快她就意识到，有沈墨絮在，不管是和多么高冷的人，都不会尴尬，因为她总能抓住共同点。迅速地找到热乎的话题。 「这家店的老闆是我妈妈的朋友，你们随便点。」 季允拿着菜单说道，而程思羽看着这间餐厅，这个环境，只觉得熟悉又陌生。 曾经在这里，季允和她第一次表白，那时候被突然约过来的她还有些迷迷煳煳，直到季允忽然伸手在她脖颈上戴了一条项鍊，并凑在她耳边说道。 「思羽，我们在一起吧。」 那一瞬间，程思羽感动与迷茫交错，眼角的泪水不知是喜悦还是感动，但季允用她修长的手指将泪水一一抹去，直至现在，程思羽还记得季允手指摩挲自己脸上皮肤的感觉。 「欸，思羽，想什么呢？到你点菜了。」沈墨絮的话把程思羽从回忆中扯出。 「哦哦哦，我吃个番茄牛肉酱意面就好了。」程思羽下意识脱口而出。 因为上一世季允第一次带她来吃这家餐厅的时候，她只从电视上见过这道菜，别的菜式都看不懂。后面久而久之习惯了也就不想再改了。 「你以前来过这里吗？」看着程思羽熟练地点菜，季允有些怀疑地问。 听到季允的话，程思羽撒了个谎，「以前和家人来过一次。」。 「哦哦，我还想说你们要是没吃过就给你们推荐一下。」季允砸吧砸吧嘴。 「哎呀，吃过也可以推荐的嘛。再说，我还没来过呢，思羽你不够仗义啊来过这么高档的餐厅都不和我说。」 「我这不是，没来得及吗？」程思羽暗暗道。 这时，季允也点完餐，静静地注视着对面两人的互动。 「哦对，你们今天在片场拍得怎么样，听说单西原被换掉了，正在招新人呢。」 等餐期间，沈墨絮像是想起什么，好奇地问道。一提这个，程思羽明显感觉到季允的脸色暗沉下来。 「他在现场耍大牌，被导演做掉了。」程思羽主动地缓解僵局。 「我就知道，他这种除了皮囊骨子里都是渣的人，怎么可能好好拍戏。」 第11页 沈墨絮仿佛对单西原了如指掌，「哦对，小季你也要小心，他不是什么好人，就是找男朋友也要擦亮眼睛。」 「谢谢学姐，其实…我喜欢的是女生。」 这句话出口的时候，沈墨絮惊异一下，程思羽则是没什么表现，现在季允还不是学校的风云人物，等到后面，季允的性取向早就不是秘密流传在学校各种绯闻墙了。 而季允看着程思羽波澜不惊的反应，心中还是有些失望。 「咳咳，喜欢女生也要小心的，万一遇到什么大渣女可就不好了。」沈墨絮顿了顿，随后又毫不介意地开口。 「就比如你这种。」程思羽见缝插针，果不其然，下一秒就挨了沈墨絮一个大鼻窦。 「胡说，我明明在为见到我女神而洁身自好。」 「学姐你追星吗？」 接下来的时间就在季允和沈墨絮聊着属于追星的话题中过去了。 「思羽姐的习惯不像只是第二次来。」 等到用餐快结束的时候，季允忽然开口道，程思羽的用餐习惯，拿刀叉的姿势，丝巾摆放的位置都像是用过几百次的熟练一般。 听着季允的话，程思羽只是淡笑一声，上一世季允在衣食住行上从没有亏待过她，就连五星级餐厅也去过无数次。自己的习惯也是在和季允一次一次的约会中练习出来的。 「思羽，吃完饭之后你要去哪？」 「去…回宿舍吧。」程思羽思考几秒，最后说道。 「你怎么天天这么早回宿舍？晚上有个系聚会，要不要一起去？」沈墨絮说着，又扯扯季允，「小季你也一起去吧，都是熟人。」 十五分钟之后，拗不过的程思羽被沈墨絮扯着到了某家大型娱乐ktv。 看着四周喧闹嘈杂的环境，程思羽有些头大，自从季允说过，不喜欢她去ktv后身上有别人的味道，她就再也没有踏足过。 但沈墨絮和季允却像是回家一样，轻车熟路地带着她上了电梯，按下楼层。 「小季你不是第一次来吧？」沈墨絮问道。 「嗯，之前和朋友来过几次。」季允没有否认，程思羽知道，在她们那个圈子，没去过几次娱乐场所，都不能算上流人士。 「思羽倒是第一次。」沈墨絮看了眼不自在的程思羽。 「真的吗？」季允有些惊讶。 「嗯。」这辈子的第一次，在上大学被沈墨絮和季允打开眼界之后，程思羽才知道，大学不止只有上课和当群演。 「欸，学姐你来啦。」 不出意外，程思羽在包间里见到许多熟悉的面孔，有学长学姐甚至还有些年轻的导师，刚进门，一股香菸混杂着酒精的味道就飘了出来。 许久没闻到这种味道的程思羽还有些不自在，但没等她表现出来，就被沈墨絮拉着在沙发上坐下。 「絮姐，今天来晚了啊，先罚一杯。」 沈墨絮似乎和这些人混得很熟，刚坐下就有个学弟不见外地给她倒了一杯酒，她也爽快地接过一饮而尽。 「思羽，稀客啊。」这时有个学姐注意到坐在沈墨絮旁边的程思羽，也给她倒了杯酒。 「好像白天除了在教室看到你，别的地方都没见过你。」 「我比较不经常出门，哈哈。」 在酒精的催化下，每个人都变得有些兴奋，程思羽知道第一杯酒是躲不过了，接过小口小口地倒进嘴里。 她不习惯喝酒，即使是上一世和季允，也只是停在小酌的程度，季允经常因此打趣她不懂情趣。 大家都是熟人，很快就畅聊起来，这时候有人提议让季允唱首歌，比较季允在圈内也是个挺有名的业余歌手。 上一世的程思羽也喜欢听季允唱歌，她总是觉得季允的歌声很动人，容易击戳中人的心中最脆弱的那一处。 季允在几人起闹下接过麦，点了首大家都很熟很朗朗上口的情歌唱了起来。 动听的歌声传入程思羽的耳朵里，远远地看着季允，程思羽心中有许多情愫涌出，她开始往自己杯里倒酒。 她不再顾及量，而是想要麻痹自己。即使到这一刻，她发现自己的脑海中，依旧满是季允的身影。 她又一次提醒自己，最后一次，只能是最后一次，她放纵了自己，任由酒精侵蚀着她的脑海，她的胃。 等季允一首歌唱完，程思羽的意思已经有些迷煳，只有天花板上的吊灯，在吊着她的意识。 「季允。」 程思羽脑海里又浮现出季允的样貌，她靠在自己身侧和自己说着承诺的样子。 「我好喜欢你这个样子，怎么办，我快离不开你了。」季允蛊惑人心的声音似乎又在她耳边出现。 「思羽姐她是不是喝醉了？」 唱完歌的季允过来这里拿片水果，趁机在沈墨絮和程思羽的旁边坐下。 「应该是吧。」沈墨絮伸出手在程思羽面前晃了晃，但程思羽的意识已经变得有些模煳不清，「没事，待会要回去再将她摇醒就好了。」 「哦哦，好的。」季允回答道，但她似乎察觉到程思羽在呢喃着什么，她凑近一听，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心头勐地一颤，慢慢地开口问道，「你是在叫我吗？」 下一秒，眼神迷离的程思羽突然凑近她，湿\\软的感觉瞬间从她的嘴唇传来，瞬间，四周的空气似乎都禁止了，只能听到程思羽的唿吸声。 第12页 「唔。」 这场吻持续了十几秒，季允只觉得快要喘不过气，但程思羽却捨不得放手，就让自己，最后顺着心意走一次。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9-09 00:13:04~2022-09-09 21:44: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湛影烟汀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章 替身 「对不起。」 在一场热烈而又瀰漫着酒精气味的接吻之后，半梦半醒的程思羽睁开眼，她坐回原地看向季允，但却又像是透过季允的眸子，在看另一个人。 季允此刻还有些懵，脸忽而一下变得通红，幸好刚刚大家都在激动地聊着天，没人注意到角落里发生的这一幕闹剧。 「我喝醉了。」程思羽转过身和沈墨絮简单交代了一声，之后就起身要走。 酒精不断侵蚀着她的大脑，带出以往的记忆，她不确定，若是自己继续在季允身边待着，自己会不会对她做些什么出格的事。 程思羽，该放下了，她在心中默念道，但起身的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季允一眼，在眼神触碰到季允的那一刻，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 「你怎么没带小坏蛋出来？」 见到季允的那一刻，季妍脱口而出。此时季允才想起，小坏蛋是季妍在她二十岁生日那天送给她的一只小金毛。 因为季允小时候被父亲圈养的几只狼狗咬过，有了心理阴影，但那又是季妍送的。 她索性就带去给程思羽养了，当然，她没说明那是季妍送给她的，就是小坏蛋这个名字，也是带到程思羽家后程思羽给起的。 但小坏蛋在几个月前得了肠胃炎走了，当时程思羽深夜给她打电话，她当时正在一场宴会，等宴会结束回播过去之后，电话那边传来程思羽的哭得沙哑的声音， 「小坏蛋走了，刚刚去医院抢救，对不起没让你见上它最后一面。」 季允本来对狗就不怎么感冒，但听见程思羽哭得这么伤心，还是说要不等之后自己再出钱给她买一只。不过程思羽拒绝了，只是想让季允去陪陪她。 季允也乐得其所，程思羽住的地方哪里都舒心，就是有她不喜欢的动物在，即使程思羽每次都打扫得很干净。现在唯一的隔阂也没了。 「小坏蛋几个月肠胃炎前走了。」 「啊这样啊，你女朋友一定很伤心吧。」季妍开口道，她曾经收到好多季允给她发的女朋友和小狗的合照，还附有日常小作文。 只是季允没有告诉她，那些东西都是程思羽给季允发的，照片里季允也都没有出境。 「还，还好吧。」季允敷衍过去，她现在还不想再说起任何和程思羽有关的事。 「你男朋友呢？」季允看着季妍旁边没有人，寄希望于两人最好是吵架了，亦或者她男朋友压根就不存在。 「他去找车位停车了，我打电话问问。」季妍的话将季允心中微微燃起的希望彻底熄灭。 「欸不用打了，他来了。」 下一秒季允就看到一个穿着西装的金髮男人从门口出走了进来，径直站到季妍身边，季妍自然地挽起他的手腕，看起来很登对，但落在季允眼中，显得有些刺眼。 位置是早就定好的，三人缓缓入座。 「我要吃海鲜茴香意面。」还没打开菜单，季妍就脱口而出道，听着季妍的话，季允看向季妍，一时间有点晃神。 「我要吃番茄肉酱意面。」 仿佛她透过季妍那张脸，又看到程思羽的影子，手指轻微颤抖一下。 「小允，你想什么呢？哦对，你不是和女朋友吵架了？快说出来，我来给你纵横谋划。」 季妍一脸看八卦的眼神，在她印象里，季允的女朋友是个很热爱生活的人，她还一直期待着能和程思羽见面，聊聊养狗的心得。 「不提她了…」季允的脸色暗淡下来，她本以为见到季妍，她可以将程思羽短暂抛去，但事与愿违，当她看到季妍那张脸，满脑子想的都是程思羽的身影。 … 第二天，程思羽从宿舍的床上醒来，烂醉的后遗症上来，弄得她从床上坐起，但又头晕得不受控制地倒下去。 记忆碎片断断续续涌上脑海，她似乎和季允接吻了，只是记忆太过模煳，她记不得是梦境还是现实发生的事情。 这时，程思羽手边的电话响了起来，她随手接听，是剧组的电话，新男主找到了，让她们几个去把之前单西原没拍好的，重新拍一遍。 虽然还是有些疲倦，但她还是应下来，简单梳洗一下就准备，在出门的那一刻，程思羽脑海里又浮现出季允和自己接吻的模样，但又摇摇头，季允不是那种酒后乱性的人，大概，只是梦境吧，程思羽想着，可悲的是在梦中，她还是放不下。 很快，程思羽来到片场，新的男主是个温润谦和的学长，程思羽见过几次，但是不怎么熟，主动和他打了招唿之后，两个人聊了起来。 新男主叫温知骆，也是学校小有名气的风云人物，据说是某个大明星的儿子，但一直低调行事。 二人畅谈间，片场的人也陆陆续续到齐，其中也包括沈墨絮和季允，沈墨絮似乎和温知骆认识，很快就加入了两个人的聊天，而季允则在隔着几人挺远的地方坐下。 第13页 「池黎和叶星月出来一下。」剧组里为了方便，演员都是直接叫的角色名。 导演话音刚落，季允和温知骆就走了出去，留下沈墨絮和程思羽待在房中。 休息室的门刚关上，小喇叭沈墨絮又扯着程思羽讲起悄悄话， 「欸，你知不知道，昨天你走后，单西原也去了包间？」 「不知道。」程思羽回答道。 「哎呀，就知道你不知道，学校论坛都传疯了，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和季允表白，季允被吓得一直抱住我的手。」 「是，是吗？」程思羽淡淡地回答道，她对这种事情并不感兴趣，尤其是，和季允有关。 「你猜她答应了没有？」「没有。」 程思羽下意识脱口而出，她太了解季允了，季允有洁癖，一般的女人都很少入她的眼，更何况是单西原这种自大的人，自己当初能被她留在身边这么久，也不过是占了那个人的光罢了。 程思羽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但却和她见过一次。那是在毕业之后不久，季允忽然和她说有个通告要赶，同时还有同学偷偷告诉她季允悄悄预定某家五星级餐厅的位置。 她本以为是季允准备给她一个惊喜，满怀期待地等着她给自己打来电话，还特意戴了季允送给自己的围巾，却只到晚上八点也杳无音信，程思羽迫不及待地下楼走到餐厅附近，想等到季允，却在等了许久都没消息之后，给她打去了电话， 「餵？」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起，电话那边有些嘈杂，像是在什么人多的地方，接着传来季允不耐烦的声音。 「你在哪？」程思羽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是和你说了在赶通告？我很忙，不要再打来了。」 下一秒，电话那头传来了挂断的忙音。程思羽甚至没来得及多问一句，不过就在她瑟缩着身子准备回宿舍的时候，却看到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是季允，但是在她旁边站着一个女人。 此时，季允的脸色丝毫不像刚刚给自己电话那样不耐烦，反而是充满着爱意，和温柔，那是程思羽从未在季允眼中看过的。 第二天，她到季允家楼下，蹲到季允，质问她，为什么要瞒着自己。 「那是我一个堂姐，她一直在国外，昨天忽然回来了。 」看着激动的程思羽，季允难得温柔了一次，接着似乎是怕程思羽不信，还拿出她们的家族合照出来给程思羽看。 「抱歉，我误会你了。」 看到照片的程思羽只感觉到闹了乌龙之后的尴尬，并没有注意到照片上的人和自己有着五六分相似，也没有好奇季允隐瞒自己的理由，并且季允看自己的眼神也变得很复杂。 她也是之后才知道，因为是堂姐，季允才不怕被自己知道，这底下埋藏着的东西，正是因为两人有着这种表面关系才不易被人发觉。 「思羽，我看那个温知骆好像对你有点意思。」 沈墨絮的话打断了程思羽的回忆，她勐地一下回过神。 「有吗？没有吧。」程思羽回答道。 「怎么没有，他刚刚和你说话说得笑嘻嘻的，我还是第一次看他主动和人搭讪呢。」沈墨絮说着。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季允和温知骆回来了，沈墨絮也识趣地没有再提。 少了单西原的剧组没有再闹出什么乌龙，第二天的拍摄一切顺利，很快就结束了。 唯一意外一点的就是，季允在拍摄结束之后，递给沈墨絮三张门票，是秦向晴电影的门票，与普通电影票不一样的是这是观看完可以见到明星本人的首映门票。 「哇哇哇哇哇！季允你从哪里拿来的，我之前看黄牛炒上了五位数就没狠下心买。」接过门票，沈墨絮激动得抱着季允狠狠地亲了一口。 「我妈和这次的主办方刚好有合作，他问我要不要，我就拿了。」 「爱死你了，我的小季。」沈墨絮说着，又看向程思羽，试探性地问道「你会和我一起去的吧？」 沈墨絮说着，季允的眼神也尝试地看向程思羽，程思羽沉默许久，最终还是看向季允， 「你不是有幽闭看不了电影吗？」 作者有话说： 中秋快乐，对不起大家，我还是想断更一段时间再存点稿子（磕头），调整调整状态，找找灵感，本章留评有红包。 第8章 莫名 程思羽的话让在场两个人都呆住了，沈墨絮和季允同时有些惊讶，沈墨絮和季允的眼神都充满着疑惑。 程思羽本来是想冷静不说话的，但是上一世因为季允经常因为她的幽闭恐惧症，而拒绝程思羽，并且好几次中途将她一个人放在电影院。 难道幽闭也可以因人而异吗？ 想到这，程思羽的心里的伤疤像是被人揭开，泪水又一次以极快的速度占满眼眶，她只能丢下一句「对不起。」，随后头也不回地跑进洗手间。 她拼命想说服自己这一世的季允可能和上一世的不是一个人，但当各种习惯和一模一样长相，却始终欺骗不了她，她希望她是季允，却也希望她不是。 她，只是不愿和自己罢了。 而此时，门外的沈墨絮和季允都愣在原地，对程思羽的突然情绪爆发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季，你真的有幽闭吗？」 「有…但是我好像没有和人说过。」季允也觉得有些突然，不过更让她看到意外的是程思羽刚刚注视她的眼神，和那天在ktv她强吻自己的时候一样，眼神中很复杂，有质问有疑惑还有不甘。 第14页 但她从她十几年的人生轨迹中搜寻半天，都没有发现一丝程思羽的痕迹。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她讨厌我？」季允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是昨天在ktv的那个炙热的吻，却又让她觉得程思羽并不是全部否定自己。 「不会，这个你放心，我从认识她到现在，还没见过她讨厌过谁。」沈墨絮拍拍胸脯说道，用她的话来说，程思羽就是一团棉花，即使再大的事情落在她身上，她也只会受力，不会反弹。 就在这时，洗手间的门开了，程思羽走了出来，她的脸应该是被凉水泼过，还留着淡淡水渍。 「对不起，我刚刚失态了，那天我和人约了晚饭，应该不能和你们去了。」程思羽的声音变得冷漠僵硬，但仔细听还是听出极力隐藏的颤音。 「怎么不可以！你和谁约了？是不是温知骆？好啊你，有了新欢忘了旧爱了，姓程的，我跟你跟了那么多年…」 沈墨絮总是有让程思羽一秒破功的能力，她终究还是没忍住噗呲一声，「没有，那是真的有事，我妹妹那天要来，我爸让我去接她。」 虽然程思羽是真的不想和季允去，但这件事是真的，下午程思羽才接到程思羽爸爸程乌行的电话，电话那里说着程晗亦下周放假要来，酒店什么的都已经给她定好了，钱也带够了，到时候只用程思羽带她随便玩玩就好了。 「程思羽，你还有妹妹啊。」沈墨絮用一副「你真是深不可测」的表情看着程思羽。 「我没说过吗？」程思羽回忆了一下，好像还真的没有，「反正你现在知道了。」 「行吧。」既然话都说到这了，沈墨絮也没有再逼问下去的必要，刚刚的闹剧像是已经过去，三人又一起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等季允先和她们告别走回新校区之后，沈墨絮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你是不是和季允有什么恩怨啊？」 「我能和她有什么恩怨？」程思羽佯装无事发生，随后又觉得这句话站不住脚还是扯谎道，「她像我一个仇人。」 「呦，你还有仇人呢？」 「怎么没有，比如你这个姓沈的。」 「姓程的，你摸摸你的良心！」 「我没有！」 …… 时间很快就到程晗亦来旅游的那天，程思羽老早就起床等在车站。 「姐！」程晗亦一下车就给了程思羽一个拥抱，程思羽差点没接稳摔倒在地上，「姐，你是不是瘦了？」 程晗亦摇摇晃晃在地上站稳，她看着程思羽属实感觉她请减不少，脸上的肉也少了许多，腰也是纤细不少。 「哪有，我还觉得我胖了呢。」程思羽趁机戳了戳程晗亦腰上的痒痒肉，「你也胖了不少啊。」 「哎，我这是贴秋膘！」 「大夏天贴什么秋膘呢？」 就这样在两人的打打闹闹中来到酒店。 「我下午要去剧组拍个戏，你要先在酒店休息一下，还是要到处去逛逛？」 安顿好一切之后，程思羽看着程晗亦问道。 「我能跟你一起去剧组吗？」程晗亦摆出一副乖巧状。 「嗯……我去问问。」 过了大约五分钟，程思羽回来了，「可以，但是你要乖乖坐那，不许乱动。」 今天是程思羽拍的最后一场戏了，大概是池夏突然找到池黎，和他聊了很多，虽然两人的关系依旧不能和解，但也是缓和了不少，可是当天晚上她就从自家高楼一跃而下，而在她房间的床上则摆着一张「怀孕诊断书」。 「程思羽，她真的是你妹妹吗？」 到了剧组后，程晗亦的社牛属性成功派上用场，再遇上沈墨絮这个社交狂魔，简直像是伯牙遇见钟子期，在程思羽化妆的时候两人就聊起来了。 但当沈墨絮观察着程思羽和程晗亦的性格，还是感到由衷的怀疑。程思羽的长相偏清冷那一挂，容易给人一种易碎感，而程晗亦属于那种眼睛很亮看起来很阳光开朗的长相。 程思羽当然知道为什么，因为她比较像她过世的妈妈，而程晗亦则更像程乌行，程乌行也经常说着程晗亦像他以后有前途。 「当然，如假包换！」程晗亦和沈墨絮开始大眼瞪小眼。 而这时季允刚好和温知骆拍完戏走进休息室，在扭头看到季允的那一刻，程晗亦眼睛一亮，「大，大，大明星？能帮我签个名吗？我把我姐姐押给你。」 「程晗亦！」程思羽敲了下程晗亦的脑袋。 「熬唔！」 「当然可以。」看着这一幕，季允有些哭笑不得，在程晗亦递过来的小本子上籤下大名。 而程思羽简单介绍一下，「这个是我妹妹，过来玩的。」 在那天以后，她和季允属于是那种见面会打个招唿，但是没有后续动作的关系。这期间季允也靠着动听的歌喉和片场流出的花絮半只脚踏入了娱乐圈。 程思羽对这一切都不以为然，她知道季允的演技和唱功是优秀的，唯一的缺点就是爱玩，季允有过各种花样的女人，但基本都没有动真心的。她曾经以为自己会是例外，但结果还是不免落俗。 「池夏和池黎过来。」导演的声音传来，程思羽嘱咐着程晗亦要乖乖的，说完就和温知骆一起走去片场了。 在嘱咐了一堆东西之后，程思羽和温知骆就开始了表演。 第15页 「小黎。」 街头，池夏叫住池黎，池黎本想扭头就走，但还是被她拦下。 「小黎，对不起。」池夏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将自己沉到了谷底。 「不要这样叫我，也不用说对不起，你不欠我。」池黎虽然表面上嫌弃，但看着池夏这幅模样，还是被突然戳中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态度也变得软了几分。 「我要走了，去很远的地方，我在家里被窝下面给你留了一笔钱…」说完，池夏深吸了一口气，尽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滑落，她早就知道这是见池黎的最后一面了，不想再多说，只想记住他的样子， 「我不要你的，你回去吧。」池黎最终还是没狠下心，只是轻轻剥开池夏的手。 「好，好……」说完，池夏就一步一步地转身走去。 落日下，池黎看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脑海中又忆起小时候二人玩耍的模样，踢翻了脚边的石头，还是注视着池夏的身影消失。 「卡！」 导演的声音传来。 程思羽没有回休息室，而是就近找了个椅子坐下。她脑海里忽而又想起母亲去世之前的模样，她记得母亲手里墨绿的药瓶，而最后和她说的一句话是，「小羽，好好活着。」。 甚至最后药物发作的时候，她还伸出她那因病而布满褶皱的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她当时以为母亲只是睡着了，便乖乖地给她盖好被子，蹑手蹑脚地关上房间门，走出去了。 而这一幕也经常刻在她的记忆深处。 现在池夏向池黎告别的心情，应该也是当时母亲和自己告别时得心情吧。 她没注意到的是，不远处，一个身影正在默默地注视着她。 「看啥呢？」沈墨絮过来凑了个热闹，但她却没有看到在墙根下坐下的程思羽，只看到了树上的鸟。 「没什么，天气好热啊，你们要不要喝奶茶？我请客。」季允收回视线，问道。 「好！」「好耶！」「可以。」 在一个个问过去都点好之后，季允终于找到机会，走出休息室，找到坐在墙根的程思羽。 「思羽姐，你要不要喝奶茶？我请客。」 听到季允的声音，出神的程思羽慌忙地擦去眼角的泪痕，而后又拒绝道，「谢谢不用了。」 「思羽姐，你是不是讨厌我我？」季允蹲下身，睁着眼睛看着程思羽，颇有种可怜兮兮的意味。 「没有。」程思羽定了定，又开口道，「你长得像一个人。」 「什么人？」 作者有话说： 恢復更新，希望我能保持更新频率，呜呜呜，这章评论有红包。感谢在2022-09-11 00:17:19~2022-10-28 16:48: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棽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棽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章 像不喜欢的人 「我不喜欢的人。」 说完，为了避免她再问下去，程思羽让她把奶茶菜单拿出来，在季允的注视下，她顺便指个奶茶，「就这个了。」 「好的。」 但季允继续保持一个蹲下的姿势，一动不动。 「怎么了？」出于朋友之间的关心，程思羽开口问道。 「脚麻了。」季允说道。 「……我扶你。」 说完程思羽便起身将僵在地上的季允扶起，其中避免不了许多肢体碰撞，但程思羽僵着一口气，帮着季允站起来，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身上被季允碰过的地方，泛起一片微红。 很快，奶茶就来了，程晗亦做出一个小迷妹应该做的举动，开始围着季允转，问着问题，沈墨絮自然而然地加入她们，程思羽则继续翻看着剧本。 「思羽？」 「嗯？」 「你谈过恋爱吗？」沈墨絮的话突然问出口，程晗亦和季允的目光也随之而来。 程思羽在大脑中思考了一下，上辈子在遇到季允之前，她的确是对恋爱一窍不通，不是因为没人追她，而是她总觉得太拘泥于表面，虽然最后和季允在一起并没有好多少，不过那也算是自己谈过的唯一一段了。 「有。」 「真的假的？」沈墨絮和程晗亦惊嘆的声音同时传来。 「啊嘞，我都大学了，没谈过恋爱算怎么回事。」程思羽抬头，装作回忆的样子，尽量迴避着季允的视线，不想看她的反应，她始终找不到一个正确的方式面对季允，是被抛弃的前任？还是一个刚见你一次面就说被你渣了十年的女人？ 「那怎么没听你说过？」沈墨絮和程晗亦一大一小两张脸并排着盯着程思羽。 「那段感情给我的印象不太行，就不说了。」程思羽说道，难道要告诉你们，自己上辈子就是这样死的吗？ 此时她忽而想到上一世的季允，在知道自己死后，她是会庆祝终于不再有人管着她了？还是会可惜恋人的替身没了？不过现在，好像都和她没关系了。 「难道你现在不谈恋爱就是因为那段感情？」 「可能吧。」 …… 和季妍约完饭之后，季允接到一通电话，只说是快递公司的，并没有说明是什么东西。 等她回到家里签收之后，发现上面写着的是程思羽的名字，犹豫再三，她还是选择了打开。 第16页 但打开后里面的东西彻底触动了她，那是一张被修復好的全家福，是她小时候和父亲母亲拍的。上一次她和她爸季万里吵架的时候，当着程思羽的面打碎了。 后面好像是程思羽打扫的，而在相框的后面还附赠着一张纸条，写着「给季允的生日礼物」，看着这张纸条，季允突然不知所措地蹲下来，这个世界除了母亲和程思羽，似乎没人知道她真实生日是今天，也可能有人知道，但无人在意。 此刻，她似乎第一次有了一种失去全世界的感觉，泪水慢慢浸湿她的裤子，可家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回应她。 … 「程晗亦！站住！」 「姐姐！你就让我去看看！我绝不捣乱。」 拍摄结束之后，程晗亦从沈墨絮那里打听到有秦向晴的电影票，还没见过活明星的她开始疯狂向程思羽撒娇。程思羽劝说半天依旧没看到效果之后，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她本想问问季允能不能将之前要的票卖给自己，但季允却像是会魔法一般，又从包里变出一张。 「我本来拿来想卖的。」季允挠挠头，接着说，「既然刚好，那就不卖了。」 此时程思羽看向季允，久久，才从她手里接过票，她看向季允，眼神却像是在看着另一个人。 「欧耶！季允我爱你，回去我就去关注你的微博，天天给你投票。」拿到票之后，程晗亦又开始了放飞自我，还拿出手机加了沈墨絮微信，准备两人一起给季允打投。 程思羽看着俩活宝，不知道说些啥，不过有了程晗亦，沈墨絮也算是找到知音，不再八卦她和季允了。 「小亦，你真的不是我妈在外面给我生的亲妹妹吗？」 「欧，絮姐，我觉得我们可能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几人嬉笑打闹间走到了电影院，此时的电影院门口已经提前围了一圈记者媒体和粉丝，对于秦向晴这样的大明星，这种排场还算是小的，等到真正的时间只怕是会更多人。 沈墨絮找了个空位带着程思羽几人挤了进去，等到里面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四人来到票的位置坐下，却发现四张票两张两张分隔在前后排。 由于程晗亦强烈要求和她的姐妹沈墨絮坐一起，程思羽只能和季允并排坐。 电影的题材是典型的动作片，大概是枪匪题材，而秦向晴在电影里扮演一名女警，负责追的劫匪是男主。 刚坐下，程思羽就感到一丝丝后悔，好像，和季允靠得有些太近了，她身上的香味不断朝她袭来。 就在程思羽思考着怎么避开近距离接触的时候，包里的电话响起。 来电显示人是「爸爸」，程思羽和季允说了句不好意思，就拿着手机出去了。 「小羽，吃过晚饭了吗？」 电话刚接起，程乌行的声音传来，背景音里似乎还夹杂着继母的声音。 「吃了。」 「吃了，吃了就好，我给你打这通电话，是和你说，不要带小亦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 「知道了。」程思羽回答道，不过心中最敏感的地方还是被动了一下，难道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是那种经常出入乱七八糟的地方的人吗？ 「听说小亦今晚去看电影了，你要注意不要让她乱跑，还有带她早点回酒店。」 电话那边的声音继续传来，程思羽敷衍地答应着，她无比期望这电话能快点结束。 「好了，f市坏人很多，你和小亦都不要乱跑。」 叮嘱了一大堆都是和程晗亦有关的，直到最后一句才稍带了她。 「我知道了，没事的话我挂了。」 直到电话那头忙音传来，程思羽关电话刚准备进去，却在门口看到熟悉的身影。 季允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汗珠，整个人依靠在墙上。 「怎么了？」 见到程思羽，季允罕见地露出笑容，边喘l气边说道，「没什么，你说的，幽闭。」 程思羽怔住，随后还是拉着季允找个就近的咖啡店坐下，并找服务员要杯热水。 「你不用为了沈墨絮，这么为难自己的。」程思羽用湿纸巾给季允擦去脸上的汗。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不是为了她。」季允继续大口唿气说道。 「嗯？」程思羽抬起头，季允看着她的眸子，犹豫几秒还是说道，「我也喜欢秦向晴。」 「那你等电影放完，全场开灯的时候再进去不就好了。」 程思羽没有察觉什么异样，而是坐回原位，给沈墨絮发了个消息，嘱咐她照顾好程晗亦，很快沈墨絮的「姐妹同心其利断金」的表情包传回来，她才放心地收起手机。 「思羽姐，我想听听你前任的故事。」缓过劲来的季允突然说道。 「这有什么好听的。」程思羽怔住一瞬，然后开口道。 「我想知道你讨厌的人是什么样子，我想不变成那样的人。」 看着季允那张脸，程思羽很想开口，就是你这样的，但最终还是忍住，而是捡了几个她和季允的事情说。 有关于小狗「小坏蛋」的故事，有自己买蛋糕回家却发现她和别人的故事，有自己被她当成替身的事。 「这也太过分了。」听完程思羽跌宕起伏的上一任恋情，季允忍不住开口道。 而程思羽看着她的眼睛，只是附和道一句，「是啊。」 第17页 不知为什么看着此刻愤愤不平的季允，程思羽察觉到一些荒诞感。她会下意识有种错觉，其实眼前的人不是季允，而是被某个人附身了。 「所以因为我和那个人长得很像，你才讨厌我是吗？」季允说道。 听着季允的话，程思羽恍惚一下，同样的话语，上一世她也曾问过季允。 是她发现季允的背包深处，藏着一张季妍的照片，并且洋洋洒洒地写了几句情诗，那种像电视剧一样的情节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眼前。 照片上的季妍戴着一条和季允送给自己差不多款式的围巾，看起来与程思羽有着七八分相像。 「找不到吗？那还是别找了。」季允走了进来，她本以为程思羽在找钥匙，但当她看到程思羽手中捧着的照片时，整个人站在原地，久久，才冷淡地开口，「谁让你动我东西了？」 「因为我和她长得像，你才喜欢我的吗？」程思羽开口道，脸色变的不太好，这是季允第一次看她生气。 「不是，这只是一张照片罢了，我都忘了什么时候放在书包里的了。」季允还想煳弄过去，但程思羽却不依不饶地开口， 「所以你当初才敢把那张全家福给我看吧？因为你们的关系根本是不会被人怀疑的吧？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程思羽的声音逐渐变得尖锐。 第10章 戒菸 她不敢想像，她不过是季允为了隐瞒对季妍的爱慕而找的一块遮羞布。 「她和这件事没关系，我找你不是因为…」季允本想再为自己辩解，但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找不到支撑点。 「因为我和她长得像，你才找我的是吗？」程思羽直视着季允的眼睛问道，「她不知道这件事吧？要是她知道自己的堂妹对自己蕴藏着额外的心思，怕是会噁心到吐吧？」 「程思羽，你不要太过分了。」自己心里的秘密一下子被人说中，季允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我过分。」程思羽的手紧紧地握紧，脸上的泪水淌了下来，「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过分？我被人当成遮羞布五年，还不允许我发泄一下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遮羞布了？程思羽，你就不能冷静听我说。」 「听你说什么？说你给我送的围巾是为了和那个人同款？还是说你和我谈恋爱的时候想的都是别人？」程思羽冷笑一声，但泪水却止不住地往下流，「季允，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到此为止吧。」 说完，程思羽就将照片丢还给季允，拿上自己的东西准备走出去，但季允却在此刻将她拉住。 未等程思羽反应过来，一个炙热的吻便落在她的唇瓣，她想挣脱，却被季允牢牢钳住，她用力咬住季允的唇瓣，想着她能放开自己，得到的确是季允更勐烈的攻势。 直至血腥味布满两人口腔，季允才缓缓放开程思羽。 「我和她只是亲人。」 … 「思羽姐？」 季允的唿叫声打断程思羽的回忆。 「嗯？差不多吧，不过你比她好多了。」程思羽回过头看着她回答道，何止，你比她好太多了，好得，都不像她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 程思羽收起情绪，从位置上站起，而季允却显得有些摇摇晃晃，程思羽以为是幽闭的后遗症，便伸手扶住她。 就这样两人回到室内，几乎是在进去的那一刻，程思羽就听到季允厚重的唿吸声，紧接着她就感觉自己的手被握紧。 「我害怕。」季允的声音传来，程思羽顿了一会。才缓慢地陪她走回刚刚的座位。 两人刚好进去看了个结局，秦向晴饰演的警察还是对男主开了枪，原本身法很好的男主没有躲，而是缓缓中枪倒地，最后死在秦了向晴怀里。 全场陷入一片寂静，直到熄场亮灯，所有人才又缓过神。 就在这时秦向晴和饰演男主的叶羽昼和几个扮演的配角一起从后台走了出来。 「谢谢大家能在今天来观看我们的电影。」秦向晴的声音和她的长相一样，颇有气质，还带着些性感。 话音刚落，程思羽就听到了来自前排沈墨絮的尖叫，沈墨絮也丢人不是一天两天了。下一秒，她看向季允，却发现季允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她下意识愣住，随后收回视线，仿佛这事不曾发生过。 而季允的视线也短暂离开，她总觉得程思羽看着自己的眼神，像是想透过自己的身上寻找到另一个人的影子，但自己似乎每次都让她失望了。 …… 那场电影过后，程思羽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开季允，就连剧组杀青那天的酒会也没有去，季允自动要加她的微信她也没通过，只是和沈墨絮说着自己怕生。这期间她还去各个剧组实习，去各种片场当群演。 程思羽不明白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忙，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静下心来，不去思考任何与季允有关的细节。另一方面，上一世，季允以不愿让她太抛头露面为由，限制她接通告。她是想趁着重来一次的机会以自己的方式报復季允，虽然，她对季允的爱意还未全部消失，但她相信时间能改变一切。 季允都能在几年内换过无数个情人，她为什么就不能遗忘她呢。 「思羽，有人找。」 在程思羽看着手机出神的时候，室友的声音传来，她起身走出去，就在她思考谁会来找她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是季允。 第18页 刚刚才下过雨，她没带伞，头髮上吊着几滴未干的水珠，身上穿着运动服也已经湿了大半。 「你来找我做什么？」 看到来人，程思羽有些惊讶，脑海里却在思考自己有没有什么地方得罪她，值得她大晚上千里迢迢地过来找人，这种待遇还是上一世季允怀疑她出轨的时候才有的。她那时候还很开心觉得季允是在乎她，现在想起，只觉得只是季允担心自己这个专业替身被别人玷污吧。 想到这，程思羽看着季允的眼神逐渐变得冷淡下来。 「你在躲我？」季允语气不善，眼神中却满是委屈。 听到她的话，程思羽愣住，随后佯装无事地开口道，「我躲你做什么？」 「那你为什么连杀青宴都不去？不就是不想见到我吗？」季允越说越激动，同时也引来许多人的围观，毕竟身世显赫又参加过好几部电视剧演出的季允现在是大家眼中的红人。 「我不是和导演说了，我有事。」程思羽并不想成为所有人的焦点，不耐烦地解释道，而且她也不知道季允突然冲进她的宿舍和她表演这一齣戏的理由在哪。 「你哪里是有事？我听兮兮姐说你找她要了好几份gg的合约。」季允想不明白，那一天在电影院两人并没有发生什么分歧，怎么突然程思羽就开始疏离自己了。 「对，我是找她要了合约，但是季允，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程思羽只觉得自己好像在面对一个小孩，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她迫不及待想丢下季允回宿舍。 「那那天在ktv你为什么亲我？」 这下呆愣地不止吃瓜的人，连程思羽也呆住了，她停顿十几秒，终于想起ktv那一晚。 看着捏着拳头控诉自己的季允，程思羽突然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 「季允，你多大了？」 「十九。」 「十九了，你怎么还分不清玩玩和真喜欢的区别？」这一刻，程思羽有些幻视，在她第一次发现季允在酒店和别的女明星上/床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一副表情，季允当时用着居高临下的态度，问着她同样的问题。 程思羽一句话将季允打入了冰窖，她又学着当初季允的语气面无表情地说道，「不过你要是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可以给你想要的情感需求，前提是你不能影响我。」 说完，程思羽就转身打开宿舍的门，没人注意到她眼角的泪珠在那一刻，也顺着脸颊悄然滑落。 回到宿舍之后，程思羽掐着自己的手指，为什么自己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这么难受，而季允当初丢出来的时候显得毫无负担，追究到底，只是因为自己是个替身吧。 想到这，她唿出一口浊气，只觉得满身凉意。 第二天，有关程思羽和季允的八卦传遍表演系的大街小巷，就连沈墨絮也听说了。 「程思羽！你和季允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到。」 其实程思羽也有些迟钝，她不懂季允怎么就突然喜欢上自己了，难道就因为那个吻？毕竟，那可是她奢求好几年都得不到的东西。 「我不知道。」程思羽老实回答道，却被沈墨絮匡了一下。 「你怎么会不知道？」 「你不应该去问她吗？」程思羽不愿再提及这个话题，加快脚步走到前面。 但此时却有几个人路过，发现是程思羽之后，开始对她议论纷纷。 程思羽脸色暗沉几度，而沈墨絮刚想追上来，却发现现在的程思羽，像是变成了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而程思羽在走了半天发现沈墨絮没有跟上来之后找了个横椅坐下，只觉得有些疲惫。 她脑海里忽而又回想起上一世的季允。 「程思羽，大家都是圈子里的人，过度纠结爱或者不爱有什么意义？就像现在你和我在一起一样，各取所需不好吗？」 上一世的程思羽还不知道，这只是季允为自己的滥情所寻找的藉口，觉得是自己太过不满足。 但当季允拿出那张三百万的支票让她走人的时候，她的内心还是狠狠地颤了一下。 「我玩腻你了，你走吧。」 即使现在，程思羽还是无法想通，为什么十年的感情，她能说丢下就丢下，在第二天的时候就带着女人来自己的房子里上/床，自己还傻乎乎地期待她能回心转意。 「程思羽？」 听到有人在喊着自己的名字，程思羽一抬头发现是温知骆，他的手上正叼着一支烟，烟雾环绕他的四周，和身上干净的白t形成鲜明对比。 「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没事，就想一个人坐坐。」见温知骆没有八卦自己的意思，程思羽也慢慢放下戒备。 「抽菸吗？」 「戒了。」 「哦？」温知骆好奇道，他本以为程思羽会直接拒绝，现在这个答案倒让他有些意外，他冥冥中觉得，程思羽似乎并没有看上去这么乖巧。 第11章 演戏 程思羽抽菸还是在她高中的时候，那时候程乌行两口子全身心都拴在程晗亦身上，连程思羽打回去的电话也始终充耳不闻。 程思羽也是在那个时候学会了抽菸，她总觉得喝酒会让人失去理智，抽菸能让人清醒。 不过，在进大学之前她就戒了，直到后面和季允吵架的时候才会偶尔吸一两次。但她从未让季允知道，季允鼻子很敏感，尤其讨厌烟味，还有，因为季妍不抽。 第19页 「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温知骆率先开口问道。 「你不也是。」 「我在等人。」 温知骆话音刚落不久，程思羽就听到旁边楼里传来单西原的声音。 「老温，篮球找到了，你人呢？」 「来了。」 程思羽抬头望向温知骆，却发现他已经将烟掐灭，眼神中一闪而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又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将烟丢进垃圾桶。 「先走了。」 … 季允和程思羽之间的小风波没过去多久，《池月凉夏》就上映了。 纵使程思羽有多不愿见到季允，为了电影的宣发，还是得出席。 隔着两天再见到季允，她已经恢復了元气，像是之前的事从未发生过一般。只是，在见到程思羽的时候，她只是径直略过，和一边的沈墨絮聊了起来。 程思羽没有说什么，而是找了个比较偏僻的椅子坐下，刚坐下，温知骆也坐到她旁边的位置。 不知道是不是程思羽的错觉，她似乎看到季允的目光往这里停留一瞬，但不论是不是错觉，她也不想再管了。 「你和她吵架了吗？」温知骆坐下许久还是开口问道。 「算是吧。」程思羽犹豫半天，还是开口回答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她好像挺喜欢你的。」温知骆突然说道。 听到这句话，程思羽噗呲一笑，季允的喜欢？那是世界上最廉价的东西。 「可能吧。」她笑着回答道，但心里却没有半点波澜。 程思羽刚说完，剧组的人就来了，他们给演员们简单上了个妆，就把人拉去前面的会场，而会场下面站着的是一堆记者媒体，还有一些粉丝。 上了会场台上，在大家一一介绍之后，主持人开始抛出问题。 「在拍摄的时候，各位演员最开心的事是什么？」 「看易导生气。」沈墨絮第一个跳出来回答，这时摄影师将镜头拍嚮导演，只见导演的脸色在一瞬间的僵硬之后，转变成勉强的微笑。 「导演喊卡的时候。」这是性格耿直的温知骆。 程思羽思索一番，最后还是开口道，「有人请整个剧组喝奶茶的时候。」 在她说这话的时候，季允用旁光看向她。 会是自己请的那一次吗？她想。 「那叶星月呢？」为了方便观众认人，主持直接叫的是电影里的名字 「剧组放饭的时候。」季允洋装小声地说道，但话筒将她的声音带向全场。 在听完他们的回答之后，场下的人都笑了起来。 「那大家最喜欢的角色是哪个呢？」 「池黎。」温知骆率先回答。 「池夏。」「池夏。」 几乎是同时的两个声音，一个是程思羽，一个是季允，话说完之后，两人都短暂愣住，互相对视一眼，但程思羽很快收回，季允却一直停在原地。 「咳，看来池夏这个角色很吸引人啊。」主持轻笑一声，打破僵局。 採访很快结束，结束之后程思羽本打算去洗手间，却在路上看到季允和一个男人站一起，似乎发生什么争执。 「你来这里做什么？」季允的语气很不好，这似乎是程思羽重生之后第一次见她生气。 「怎么？做爸爸的就不能来看看你了？」男人语气平稳，并没有因为眼前人的不耐烦而生气。 听这声音，在看到那个男人的脸的时候，程思羽勐地一下记起，这是季允的父亲，季万里。 程思羽隐隐约约记得，上一世，每次季允和他打电话，最后往往都是以两人吵起来，季允掐断电话为结尾，父女两人似乎有什么解不开的矛盾。 并且，上一世季允也不是和自己家公司签约，而是和自己家公司的竞争对家公司签的合约。 在外人眼中的季万里是年纪轻轻就开创公司，现在年过五十已经身价万亿的大企业家。但似乎在季允眼中，他只是一个时不时打电话骚扰自己都陌生人。 程思羽曾经问过季允，为什么两个人关系会这样，当时的季允脸色瞬间暗沉，最后说了句，「他把我妈害死了。」。 以至于程思羽以为父女关系是在季允母亲去世之后才恶化的，但现在情况来看，两人的关系似乎从未好过。 「不能。」说完，季允就扭过头打算走，却被几个身穿黑衣的保镖拦下。 「小允，我瞒着你给这部电影投资是我不对，但是你又敢保证说没有我你不会出事吗？」 季万里又不紧不慢地走到季允面前，拉出手机给季允放了个视频。 虽然隔着的距离较远，但程思羽还是大概看出是那天季允冒雨跑到自己宿舍和自己对质的场景。 「你监视我？」 看到手机内容，季允迅速伸手打掉，季万里也没生气，任由他那价值不菲的手机在地上翻滚。 「你是我女儿，再说若不是我从中阻止，这视频在电影上映之前就会被爆出来，你也知道现在a国对同性恋的包容度…」 「我不需要你施捨。」季允语气变得更加冷漠，她绕过季万里，就要走，这次季万里没再派人拦下她，而是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是我的女儿，我不会让你出事，可是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嘛。」 第20页 意识到说的是自己，程思羽迈出去的脚停在半空。 季万里的话成功绊住要走的季允，她回过头，似乎是经歷一番思想挣扎之后开口， 「你要什么？」 季允的话传过来，程思羽顿住，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升起，但随即她又狠狠掐下自己的手指。 她拼命让自己想起季允怀抱别的女人将支票甩到自己跟前的画面，她甚至还记得当时的酒味、支票的油墨味，还有那女人身上浓烈的香水味。 「程思羽，我腻了。」 此时她只觉胃里翻涌，快步冲进洗手间，而季万里和季允再说什么，她也没精力去听了。 … 那天之后，程思羽仿佛沉寂了许多，不再去参加什么活动，而是又用工作来堆满自己的行程，赵兮兮那没有资源之后，她扭头就去横店当群演，忙碌到深夜才回宿舍，紧接着倒头就睡。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能是那天季允回头看向季万里那妥协的眼神刺中她了。 曾经她也这样回头过，可是结局却让她连命都没了。 … 几天后，又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午后，铃声从程思羽床头响起。 「怎么了，兮兮姐？」本来今天程思羽终于给自己放了个假，结果却被赵兮兮的电话吵醒。 「你还在睡觉吗？」电话那边的赵兮兮惊奇中带着点兴奋，「上次我不是让你去面试西域吗？过了！就是那边的经理要见你一面，商量后面合同的事。」 「哦哦。」程思羽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拍了拍脑袋，好像是有这事。 「哦什么？快起床！下午两点！地址我待会微信发给你，你可是我推荐的第一个过的。」电话那边的赵兮兮声音瞬间爆起。 「知道了。」程思羽不紧不慢地从床上爬起，她刚想给约了姐妹下午茶的沈墨絮打电话爽约，但沈墨絮却先她一步打了过来。 「程大美女，你竟然还会电话，我还以为你还在睡觉呢。」 电话那边传来沈墨絮的声音，听上去也是刚刚睡醒，带着浓厚的晨腔。 「说吧，有什么事。」 程思羽和沈墨絮的友谊已经到沈墨絮一起身，她就知道沈墨絮要去哪个坑的程度了。往常没什么事的话，出门前沈墨絮一定会在微信哔哩吧啦啰嗦半天，一定是有什么事才打电话的。 「有一件好事和一件坏事，你…」 「好事。」程思羽掐指一算。 「大仙，你真是料事如神，我收到曦月娱乐的面试通知了！而且面试官有秦向晴。」 「坏事呢？是不是下午要鸽我去给面试做准备？」 「大师！受我一拜。」电话那边的沈墨絮发出信徒一般的声音，「所以我下午要去买衣服，还要去我阿姨那边做个美容。」 「去吧去吧。」程思羽说道，但随后又开口补充，「我也收到杂志面试通过的消息了。」 「啊啊啊真的吗？那等我面试完，我们找个时间好好搓一顿，不说了，我刷牙洗脸去了。」 挂断电话，程思羽看着自己只有寥寥几件衣服的衣柜，最后还是选了一件看起来比较稳重的棕色长裙穿上。 两个小时后，程思羽来到西域总部，赵兮兮早就等在这里，见到她后，拉着她进了一个办公室。 程思羽本来已经做好被人刁难甚至毁约的准备，但当她看到办公室内坐着的人时，还是愣住了。 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季允的父亲，季万里。 第12章 合约 「你好，程小姐。」 季万里坐在办公室正中间的椅子上，年过半百的他没有普通中年人大腹便便的身材，戴着一副金属眼镜，反而看上去透露着一股精明。 他的长相和季允有五六分相似，特别是眉眼处，但气质却截然不同。此时，程思羽忽而意识到，过去季允眼神中的狠厉从何处而来。 「请坐。」季万里伸手，但眼神中透露着些许轻蔑，似乎并没有将程思羽放在眼里。 程思羽心中充斥着不好的预感，犹豫之后还是选择坐下。 这时，季万里一个手势示意旁边的赵兮兮就走了出去，她似乎不清楚程思羽和季允之间的纠葛，临走前还给程思羽一个加油的眼神。 一声关门声传来，周围的气氛似乎压抑到极点。 「程小姐，我们做一笔交易怎么样？」季万里终于开口，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着。 季万里的声音传进程思羽耳中，一时间她有一种回到季允给自己递支票那一天的错觉，她让自己冷静下来，起码不能在这种时候失态。 「程小姐应该还不知道我的身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季允的父亲。」见程思羽没有回答，季万里继续说下去。 「我想用西域的一份长期主流头部艺人的合约，和你做一份交易。」 季万里开口道，这时程思羽才意识到，西域杂志应该也是季万里投资的，若是上辈子季允知道自己当跳板被人发掘的公司背后是季万里，不知会是什么反应。 「什么交易？」 程思羽开口道，西域的长期合约，是很多一线艺人也想争取的资源，落在她这个暂时没有任何资源的素人身上，是属实的天上掉馅饼。但直觉告诉她，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季万里不是个爱做慈善的商人。 第21页 「我调查过程小姐，身世简单，没什么背景和情感经歷。我和我女儿因为一些事情关系一直不太好，我尽力想在物质上补偿她，但她不愿接受。这次我是想将这些补偿由程小姐替我转交，当然，如果程小姐能定期向我汇报她的生活状况就更好了。」 季万里话说很多句，并且是以最平和的语气说出口。程思羽却听出最后一句才是重点，他是想让自己潜伏在季允身边，随时监视季允的情况。 尽管程思羽现在已经不想和季允扯上任何关系，但她知道，到了现在无法全身而退了。 「可以给我考虑一段时间吗？」程思羽故意佯装出少女的懵懂，眼神中充满纠结。 「当然可以，我没记错的话，程小姐的父亲在季氏旗下的公司工作吧？」 季万里不紧不慢地回答，又故作询问的语气。 若是说刚刚还是和蔼的询问，现在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这时程思羽用余光瞟了一眼门口，只见出口处被几个黑衣保镖围得严严实实。 不得不说，季万里和季允在某种程度上很相似，一旦认定要某人做某事，就不会给那人留第二条路。 「可以，但是我想额外增加一个条件。」 ... 三天后， 「思羽！我过了！」 大清早，沈墨絮就打电话过来，半梦半醒的程思羽接起电话，刚点开接听，就传来沈墨絮无比兴奋的声音。 「我面试过了！还是秦向晴给我面试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紧接着电话那头就传来沈墨絮发狂般的笑声，还有点迷迷煳煳的程思羽将手机拿远，然后开口说了句「恭喜。」 「我晚上要开个包厢庆祝一下！你必须来。」 程思羽的意识逐渐清醒过来，只是简单问道，「季允去吗？」。 「去吧，没事，你要是觉得尴尬，不和她交流就好了，毕竟上次秦向晴演唱会的票还是她给我们的，就当报答人情了。」 「几点？」程思羽从床上坐起，打了个哈欠，望向窗外飘落的树叶，脑海里忆起季万里的话，「我不需要你对她动什么真心，只要你完成合约上的事情就好。」 「八点！到时候我到你们宿舍门口载你！」沈墨絮说道，接着她又补充到，「我驾照考出来了！我姐还专门买了辆车送我！」 「知道了知道了，沈总，什么时候请我吃大餐。」 「嗯？小程，这是你一个秘书该过问的吗？我让你泡的咖啡呢？」 「沈墨絮你不要脸。」 「小程，怎么和你沈总说话的！」 在一阵喧闹中，两人挂断电话。程思羽顺手打开微博有关电影的内容，电影的趋势和上一世的进展差不多，属于逐渐上升的阶段，并且电影里许多情节也成为人们讨论的话题。 而剧中最受欢迎的角色是叶星月，不是因为她的故事，而是因为季允的长相和演技。虽然其中少不了季万里的推波助澜，但大部分还是因为季允自身。 对程思羽来说，她之所以会喜欢季允，起因也是因为长相。 季允脸上最吸引人的位置就是她的眼睛，是深邃的桃花眼，总是让看见她的人忍不住沉沦。上一世，程思羽最喜欢的事就是在做的时候，望着她的眼睛，透过她的眼睛感知她的疯狂，热烈。 只是现在，一切都不復存在了，洗漱完后，程思羽对着镜子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接着开始挑选晚上穿的衣服。 在她打开衣柜的时候，电话铃声又响起，她看着来电显示上标註的「爸爸」两个字，犹豫几分钟之后还是按下接听。 「小羽，你拍电影啦，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和爸爸说一声？」 电话刚接起，程父的声音传来，语气透露着一丝喜悦。 「我以为小亦有和你们说过。」程思羽有些恍惚，这还是这两个月程乌行给她打的第一个电话。 「哎呀，爸爸还以为你只是去当个小配角，没想到还是个大角色，哈哈哈。」电话那边有些许吵闹，还有几个中年男人的笑声和啤酒碰杯的声音。 「什么时候回家，让你几个叔叔看看，我们小羽要成为大明星了。」紧接着电话那头就传来几个人的附和， 「是啊。」「是啊，以后说不定都见不到了。」 程思羽没记错的话，这是程乌行第一次主动邀请自己回家，她心里有几分空荡荡的。 第13章 虚伪 「有机会吧，爸，先不说了，我还有课，先挂了。」 挂断电话之后，程思羽深吸一口气，坐到化妆桌前给自己打扮起来，虽然她的兴致不高，但她还是在化完妆之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浅浅一笑。 「思羽，你化妆了啊，好少看你化妆，是不是要出去和对象约会啊？」 她刚起身拿上包就听到一旁室友的调侃，她故作恼火，顺手拿个枕头丢了过去，「我化妆给自己看还不行啊。」 「行行行，呜呜呜，你晚上还回来吗？不要让我一个人独守空房啊。」室友接住枕头，搂在怀里，将表演系的专业特色发展得淋漓尽致。 「当然回来。」程思羽回答着。 「那娘子我这就去准备，等官人晚上回来一夜春宵。」 和室友贫完，程思羽出门来到校门口上了公交车，今天她除了参加沈墨絮的派对之外，还有一件事想做。 第22页 车缓缓开动，程思羽从包里最深处拿出一张照片，是那天她回程家拿回的那一张。照片上的程思羽才五六岁，一脸懵地看着镜头，而在她的身后站着她的母亲林疏雨，正微笑着摸着她的头。 从程思羽记事起，她的人生里就只有母亲，父亲似乎只是一个称唿，她只隐隐约约听说过父亲去了很远的地方。 她从老师讲的故事里知道，很远的地方就是天堂，因此，她也一直以为爸爸回不来了。 直到她十岁那年，她妈妈去世，她才知道自己还有个可以称为父亲的人。 墓园离学校不远，二十分钟路程，然后走一小段路。 沿途路过一家花店，她不知道林疏雨喜欢什么花，于是选了标籤上写着最适合送给妈妈的康乃馨。 程思羽来到墓园，轻车熟路地找到林疏雨的墓地。像是许久没人来，墓前已经积了厚厚一层落叶和灰。 石像上的照片还是林疏雨年轻的时候，程思羽用纸巾将挡在照片前面的灰抹干净，将康乃馨放在石牌前。 「妈，你如果还活着的话已经五十多了吧？肯定没有照片上这么好看。」 程思羽絮絮叨叨地对着照片说着，「我爸都已经有好几根白头髮了，我和你说，我拍的电影上映了，反响还不错，不知道你在那边能不能看到，还有你要按时吃饭，别忘了。」 这时，一滴泪水终于还是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妈，我想你了。」 回去的路上，程思羽看着太阳洒进来的光，回忆着自己第一次见到程乌行。 「小羽，你爸爸来了。」 那个下午，几个过来帮忙处理后事的人突然提醒跪在灵堂前的程思羽。 听到动静，程思羽向后转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而在他后面还跟着一个看起来不怎么和善的女人。 「小羽，你都长这么大了。」 当天晚上，程思羽就被领回了程家，那时候她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那天深夜，认床的她睡不着，刚出来客厅却听到主卧传来的声音。 「这不就是你那个神经病前妻的孩子吗？把她带回来做什么？万一神经病有遗传怎么办。」 敏感的程思羽一下就听出说的是自己，她静静地依靠在墙壁上。 「她也是我的孩子，我也有一份赡养义务的嘛，而且她妈妈，给她留了一笔钱要给以后赡养她的人，要是我们不养她，这笔钱不就白白被送走了？」 「行吧行吧，不过，你可不能偏心，多疼疼小亦。」 「我知道我知道，小亦可是你用半条命换来的。」 那时候才十岁的程思羽第一次被一种无助的感觉席捲了全身。 她曾经也埋怨过林疏雨，为什么要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这个世界上，但终究随着时间过去还是释怀了。 … 「思羽！我到楼下了，你人呢？」 「来了来了。」 程思羽隔着老远就看见沈墨絮的这辆车，在众多黑白灰里，她这辆蓝色的超跑仿佛从异次元跑出来的。 「沈总，这么拉风啊。」 「小样，快上车。」 沈墨絮的家里是靠着建筑材料发家的，家里上面还有个大姐，将继承家族企业的责任承担下来，到了沈墨絮这里就是躺着享受的份。正因为如此，她才能毫无负担地报考艺校。 程思羽有时候也会羡慕，但也只是局限于羡慕，她知道光是父母双全这一条就和自己毫无关系。 「小羽你知道吗？我面试那天，还是秦向晴和我试的戏，我那时侯心都快跳出来了，那些什么小道消息都说她耍大牌，我一点不觉得。」 「恭喜你了。」 程思羽随口附和道。 「哦对，你上次是不是要去面试杂志，结果怎么样？」 等红绿灯的间隙，沈墨絮问道。 「还可以...吧。」 「还可以不就行了，怎么感觉你这几天不太开心啊？不会是因为今晚要见到季允吧？其实你们俩的事也不大，就是你当众拒绝人家...」 「可能因为大姨妈要来了吧。」程思羽不想让沈墨絮再追问下去，随口扯了个理由。 「害，我以前那个快乐的小程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程思羽感受到沈墨絮不高的情绪，想说点话缓解一下。 「你开车能不能注意点。」 「啥？」还沉浸在「我的姐妹不快乐了」情绪中的沈墨絮没有反应过来。 「都撞到我心里了。」程思羽说完，自己嘴角也忍不住扬起一个弧度，而沈墨絮在意识到之后，也是忍不住笑出声。 「靠，小程你好土啊，哈哈哈哈哈哈。」 这下车里的氛围终于不那么压抑了，两人就这样到了ktv。 由于包厢的地址发在群里，有许多人已经提前到了，到场之后，程思羽扫一眼，注意到和朋友坐在一起的季允。 她在隔着季允两三米的吧檯位置，拿出桌上已经擦拭干净的高脚杯，给自己倒了杯葡萄酒。 红色的液体里倒映出她的脸，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现在她也只敢借着酒精的麻痹，才敢靠近季允了。 第14章 该做的事 这时点歌机也开始工作，缓慢地放出几首歌的伴奏。 第23页 程思羽似乎有些醉了，脸上早已泛起几片绯红，可是她还是没有忘记自己要做的事。 她拿起恰好放在自己手边的麦克风，跟着节奏唱了几句。 这首歌刚好是上辈子季允哄她时为她唱过的，她边跟着节奏拍子，边流着泪唱歌。 直到歌曲唱完，程思羽仿佛喝醉了一般，缓慢地站起身，走到季允身边，将麦递给她。 「唱个歌吧，我喜欢听你唱歌，」 此刻的季允大脑一片空白，她迟疑地看向程思羽，恰好对上她的眼睛，包厢里昏暗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 程思羽的脸因为化了妆显得特点更加突出，特别是那双看起来带着破碎感的眼睛，但同时脸上的妆被泪水晕开，眼角有些泛红，显得尤为动人。 一瞬间，季允觉得眼前的程思羽和当着所有人的面给自己难堪的那个人不是同一个。 没等她反应过来，程思羽就已经坐在她的身侧，靠在季允身上，她身上特有的柑橘气息混合着葡萄酒的酒气不断侵袭着季允的意识。 「我想好了，我们在一起吧，上次是我对不起你，抱歉，我上一段感情结束得不是很好，这几天我想明白了，季允，我是真的喜欢你。」 这段话是早就练习好的说辞，程思羽也分不清这段话有几分真心，她的心已经有些麻木了。 她的声音传入季允耳中，酒醉后她的声音多了一种慵懒的磁性，像是羽毛一般，不断撩拨着季允的心。 「你是认真的吗？不会又是你醉酒之后说的胡话？」 季允想要佯装出铁石心肠的样子，但通红的脸颊和怯懦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摇摆的内心，这还是程思羽第一次见季允这样，不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 她总觉得这种小心翼翼，渴望又害羞的神情不应该出现在季允身上，但事已至此，又如何呢？ 「嗯，认真的。」程思羽用一种坚定的眼神看着季允。 季允只觉得程思羽的酒气似乎在那一瞬间从她身上消失了，在她的注视下，她终于也沦陷了。 两人的这一幕发生在角落里，沈墨絮和其他人正在聊着最近的电视剧和游戏，全然不知有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发生变化。 第二天早上，程思羽醒来，迷迷煳煳地忆起昨晚的些许片段。 打开手机看到一条季允发来的「早上好」的表情包，程思羽知道，她做到了，这也意味着，她和季允还要纠缠许久。 她刚打了「刚醒」两个字回过去，季允的回覆速度几乎是秒回，「我还有二十分钟下课，一起吃早饭吗？」。 看着手机的信息程思羽回句「好。」。 上辈子等了许久都等不到的事，这辈子轻而易举就做到了，程思羽看着屏幕，只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但更多的是由心而生的难受感。 半个小时后，季允准时出现在程思羽的宿舍楼下。 程思羽也不紧不慢地下楼，路上她听到有人在议论纷纷季允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但她已经不去在意了。 「来了。」 今天的季允穿了件淡棕色的卫衣，下半身穿着米色的阔腿裤，提着个包，看上去显着青涩。如果程思羽没记错的话，这个应该是电影宣传送的周边包。 「走吧。」程思羽不见外地牵起季允的手，仿佛牵过无数次，她明显感觉到在触碰到的一瞬间，季允浑身一颤，随后将自己的手握紧。 早餐两人是在校外的早餐店吃的，食堂的早点不能说不好吃，只是为了宣传电影，到处都是《季月凉夏》的海报和横幅，两人要是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怕是会引起轰动。 「老闆，来两碗面。」 两人坐下点好餐之后，季允望着坐在她对面的程思羽，看着她的样子，只觉得有些不真实。 「你面试公司了吗？」程思羽主动问起，随后她又像是喃喃自语道，「你应该会去你爸爸的公司吧。」。 「不去他那里。」 一提起季万里，季允像是条件反射一般，脸色低沉下来，但她还是勉强打起精神看向程思羽。 「你面试了吗？」 电影目前处于愈来愈火的状态，剧里的主演自然也有不少公司抛出橄榄枝，季允作为女主自然收到最多。 「嗯，是一个新公司，叫西域。」程思羽开口道，其实这也是季万里给她的第一个任务，将季允带到西域去 季万里想让季允在他的庇护下，慢慢接触圈内的一切。若是对于上一世的程思羽，定是会因为季允和季万里的关系果断拒绝，但是这一世程思羽选择乖乖照做。 「我好像听说过，他们的杂志好像特别好看，只是他们也开始转型娱乐公司了吗？」 就在二人谈话间，点的面上来了，两人没有再聊下去，而是选择静静吃面。 「你之前谈过恋爱吗？」程思羽佯装吃面时不经意地问道。 「没，没有。」季允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嗯？」程思羽好奇一句，没再多话。 就在这时，程思羽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起一看，是沈墨絮。 「餵？」 「小羽，我姐要来我们这旅游，说庆祝我面试通过要请我们吃个饭。」 听到沈墨絮的话，程思羽回忆一下，沈墨絮的姐姐沈知年，在她印象里是个事业型人，外貌出众，办事干净利落，是不折不扣的精英美人。 第24页 「好，对了…」程思羽故意做个铺垫，「我和季允在一起了。」 「…」电话那边沉默三秒之后，传来了沈墨絮激动的声音，「程思羽！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你在哪？我要当面听你说，一五一十地说。」 「我和季允在学校正门口的面馆，你吃什么？要先帮你点吗？」 「不用了，我的怨气够我直接飞过去了！你们先组织好语言，我马上到！」 说完这一句，电话那边就传来了挂断的忙音。 「沈墨絮要来。」程思羽淡淡解释一句，季允则摩挲着手指，显得有些不自在。 「你告诉她我们的事了？」 「嗯。」 「你不怕别人议论吗？」季允抬头看向程思羽，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确定。 第15章 荧幕 「不怕，怕什么？」 程思羽眼神坚定地看向季允，仿佛对她情深至极。上一世，季允也是这样对她说的。 结果，只是她为掩藏自己内心深处那段畸形恋情寻的美丽外衣罢了。 「嗯…不怕。」，而这时季允却抬手佯装给程思羽擦去脸上的油渍，实际上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 她的吻似乎沾染了她身上独有的气味，程思羽恍惚许久，才回过神。 「你上午有什么事要做吗？」 「我要去公司拍杂志封面。」程思羽如实回答道。 「我送你去，刚好我下午没事。」 「程思羽！」 就在两人陷入一种奇怪的暧昧氛围的时候，沈墨絮走了过来，用一种抓/奸在床的神情打量着二人。 「咳咳。」季允几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而程思羽脸上的表情则没有丝毫变化。 「说，什么时候的事！你们之前不是还避嫌吗？」沈墨絮一脸不客气地坐下。 「昨天才在一起的。」程思羽开口道，接着她把菜单摆到沈墨絮面前，「今天我请。」。 此时的沈墨絮才微微消气，看起菜单。 「你昨天说你姐姐要来？什么时候？」程思羽很快就将沈墨絮带入另一个话题，避免她抓着她和季允的事情纠缠。 「下个礼拜吧，说是要过来住几天。」 程思羽只见过沈知年一次，还是在一两年前，不过她给程思羽留下的印象不错，上一世最后似乎成为一个知名的女企业家。 「话说回来，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沈墨絮突然注意到乖乖坐在一旁的季允，话锋一转。 接下来几分钟，程思羽简略地将两个人在一起的过程说了一遍，沈墨絮一边吃一边感慨道，「女大不中留。」。 结束早餐之后，季允早上还有课，所以单独先走了，走之前她约了程思羽中午吃饭。而沈墨絮和程思羽早上都没事，想着再坐会。 「思羽，你是认真的吗？」 季允刚走没多久，沈墨絮突然开口问道，程思羽毫不思索回復，「当然。」 「我是觉得人家小季单纯，你可别让她伤心。」 听到这话，程思羽没忍住轻笑一声，季允单纯。上一世的场景一幕幕又在她眼前浮现，她看着季允和别的女人上/床的画面还记忆犹新。 季允当然单纯，不过单纯的只是这一世的她。 「连你都谈恋爱了，我也想去找一个。」沈墨絮看着窗外三三两两牵手走过的小情侣感慨道。 「沈总还会担心找不到对象？」程思羽打趣道。 「当然会，我一定要找个帅气威武的帅哥。」沈墨絮感慨道，「或者像我女神一样知性大方的大美女也行。」 「年轻真好。」程思羽看着沈墨絮遐想未来的样子，忍不住感慨一声，她曾经也幻想过，只是当她遇到理想之后，不但搭了感情，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你才比我大两个月，谈了个恋爱就不年轻了？」沈墨絮给程思羽一下，而后说道，「虽然我感觉你最近真的老了不少。」 「我这叫成熟。」 「嗷呜。」挨打的沈墨絮发出一声惨叫。 … 早餐过后，程思羽去附近的服装店逛了逛，她觉得是时候给自己买几件衣服了。 上一世，程思羽的衣服都是季允送的，说是专门为她定制的高奢品牌，一开始，她还满心欢喜，后来她才发现，不过是季允按照那个白月光的穿搭风格给自己买的。 但那时候的她在知道了之后，却不敢与季允当面对峙，即使敏感的她总能察觉到季允在透过自己的眼睛，从中窥视着另一个人的影子。 看着自己已经牢记于心的品牌和风格，程思羽强忍着反感选择几件买了下来，不知为何，她心中产生几分报復的快感。 她忽而有些期待，这一世的季允在看到自己和那人相似穿搭时的表情。 上午很快过去，程思羽在打扮一番之后，找到和季允预约好的餐厅，在门口伫立一会以后，季允如约而至。 但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季允眼神出现几分犹豫和怀疑，程思羽巧妙地捕捉到，不过她视若无睹，还嘴角微微扬起，开口问着季允； 「我今天穿得好看吗？」 「好看。」季允反应慢半拍回答道，但目光却一直停留在程思羽衣服上。 程思羽装作没注意，径直牵住她的手，说道「我们进去吧。」。 第25页 隐隐之中，她感觉自己牵住的手僵住几秒，随后又握紧了些。 午饭的时候，两人同时收到一条来自剧组的信息，大约就是邀请所有主演去参加综艺，藉此给电影做一次宣传。 导演还在群里说了这一次他也会出席，等于是给自己职业生涯中画上最后一个句号。 「你去吗？」听完导演那一段叽里哌啦又带有感情的语音，季允望向程思羽问道。 程思羽对上她的眼眸，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神，随后她收起情绪，用着温柔的语气说道，「你去我就去。」 她又笑着补充道，「熟悉的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可以，但是荧幕前，我们还是当好朋友就好啦。」。 她还记得，曾几何时，季允也是这样和她说的，只是语气不是这样温和，但她还是答应了。 此刻，程思羽看向季允的眼睛亮亮的，仿佛蕴藏着星星，不过她知道只是泛起的泪光逐渐浸没双眼反射的光罢了。 「好。」 吃完饭后，季允带着程思羽来到停车场自己的新车面前。 「我的新车，好看吗？」 季允的新车看上去虽然没有沈墨絮那么亮眼夺目，是低调的银灰色，但程思羽一眼就认出这是某高奢品牌的最新款。 「什么时候买的？」程思羽问道。 「我之前看沈墨絮那一辆很好看，刚好我最近驾照也考下来了就去买了，你可是第一个知道的。」 季允说着，随后亲手给程思羽打开副驾驶的门，程思羽看着这样的季允觉得有些陌生，心中油然而生几分膈应。 但为了不穿帮，她还是坐上去。 作者有话说： 换了个文名，发现我不太适合文艺风，内容不变，啊啊啊（跑来跑去）（跑来跑去…）感谢在2022-10-28 16:56:46~2022-11-05 05:43: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湛影烟汀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偶遇 刚上车，一股和季允身上气味一样的香水味涌入程思羽鼻腔。 她面色僵硬地给自己戴上安全带，随后佯装不在意地刷起手机，只是熟悉的气味不断涌入鼻腔，让她的注意力始终无法停留在手机上。 最终，她还是放下手机，看向车窗外。 「晕车吗？」季允透过余光注意到。 「没。」程思羽回过神，佯装轻松说道，「就是吃太饱有点发饭晕。」。 「那就睡会，拍封面很累的。」 就这样一路无言到了西域的楼下。 「就送你到这，我回去啦。」季允下车给程思羽打开车门。 「嗯。」程思羽扬起嘴角微微一笑，这还是她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此刻她忽而有种错觉，若是她未曾经歷过上一世那些曲折，现在是否就可以理所当然享受了。 可惜，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再去想这些也没什么用。 十五分钟后，程思羽坐在季万里办公室里。而季万里正站在落地窗前，似乎在对刚刚季允送程思羽过来那一幕若有所思。 「看来，我小看你了。」季万里坐回程思羽对面，手在桌面上的杯子上摩挲几下。 「别忘了，季先生你答应我的。」 「嗯，待会就会有人上来带你去拍杂志社了。」季万里对上程思羽的眼神，随后话中带刺地开口道，「我原先以为程小姐只是个普通没什么名利心的大学生。」 不得不说，父女两还是相似的，总会在给人好处时夹枪带棒几句，让人心中听了不舒坦。 程思羽听出他话中的嘲讽，也只当没听懂，能登上西域新一期的杂志封面，对她来说有利无弊，这对很多人来说是给钱也求不来的。 下午，程思羽拍完封面从西域大楼出来，赵兮兮恰好也在这里，她激动地问程思羽需不需要送她回去。 「不用了。」程思羽下意识拒绝道。 「思羽，你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好不容易拍了封面，你应该开心才是。」 说完，赵兮兮伸手将程思羽的嘴角向上拉了拉，说道，「这样才好看。」 但她一松手，嘴角又垂下来，为了不扫她的兴，程思羽故意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故作深沉的感慨道， 「兮兮姐，有的事情，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懂了。」 赵兮兮愣住半晌，本以为她要说出什么名人名言，却只听她来这么一出，不自觉翻了个白眼，差点伸手给程思羽一下。 不过随即她像是想起什么事，开口道， 「思羽，你不是要和西域签约了吗？你猜猜你的经纪人是谁？」 这话传到程思羽耳中，程思羽心中涌出一个不太美丽的想法。 「没错，就是我。正好你来了，不然我还不知道要怎么伺候那些一线明星呢。」 赵兮兮露出一个阴谋得逞的微笑。 「你不是当编剧吗？」 「这不是当编剧总是受气，刚好田导退休了，我正好换个工作。」 「可是…」程思羽还想挣扎，赵兮兮却一巴拍在她肩上，「合作愉快。」 行吧，她好像也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就在程思羽半推半就坐上「经纪人」的车的时候，电话响了。 「餵。」 第26页 看到来电显示是季允，程思羽下意识压低声音，她暂时不想让赵兮兮知道她和季允还有季万里之间的纠葛。 可赵兮兮敏锐地察觉到，顺手把车载音响调低几个度。 「你拍完封面了吗？」电话那边传来季允的声音。 「拍完了，要回去了。」程思羽开口道。 「好，我晚上要去参加一个聚会，应该不能和你一起了。」 「嗯，这种事微信说就可以了。」程思羽回答道，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一世的季允黏人许多，上一世是她舔着脸追上去，这一世却像是反过来。 「我就想听你的声音。」电话那边的季允一板一眼地说道。 「现在听到了吗？」程思羽有些无奈揉揉太阳穴。 「嗯，那晚上等你回宿舍我们再聊。」 「好。」 接着电话那边传来挂断的忙音。 「男朋友？」赵兮兮试探性地问道，她看程思羽不像是那种喜欢谈恋爱的乖乖女。 程思羽思索半天，最后还是没说话当默认了，她不知道怎么和赵兮兮说明她和季允的关系，而且，她也没把握能和季允在一起多久。 「那你可要注意了…」 「我知道，我不会让她影响我的，必要时候会分手的。」 程思羽打断赵兮兮即将开口的一大堆说辞，表情在一瞬变得冷然，望向窗外。 赵兮兮用余光打量她的神情，只觉得陌生，仿佛换了人一般，她只好感嘆一句， 「女人心，海底针。」 随后在送程思羽回校的路上，赵兮兮被校门口的一条小吃街吸引，硬缠着程思羽要陪她一起逛吃逛吃。 恰好程思羽晚上没什么事，就当是吃晚饭，应允了赵兮兮的请求。 赵兮兮大手一挥说着她要请客，程思羽笑着答应。 两人就这么一路走，一路吃。 「思羽，你可要好好珍惜现在，以后当了明星，连吃路边摊的机会都没喽。」 「嗯。」程思羽看着手中提满小吃塑胶袋的赵兮兮，点点头。虽然她有些怀疑，赵兮兮一米五多的身体是怎么塞下这么多东西的。 「我当初就是因为怕不能这个那个才没选择出道当明星。」 两人逛着逛着路过一家精品店，程思羽本想略过，但赵兮兮却扯着她走进去。 逛了一会，赵兮兮没选上心仪的东西，倒是被几个帅哥吸引去关注，开始和程思羽说着她大学时交往过的对象。 「诶诶诶，你快看，那个长得最高的。」 忽而，赵兮兮拉住程思羽的衣袖，示意她往门口看去，本意是想让她看门口的帅哥，但程思羽却注意到站在帅哥后面的季允，她旁边还跟着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程思羽不陌生，是季妍，季允那个不敢表露于心的堂姐，两人正愉快地交谈着什么。 一瞬间，程思羽恍神几秒，她本以为她不会再为季允难过，但心脏还是微微抽痛一下，泛起一阵苦涩。 第17章 辩解 「思羽，看什么呢？」赵兮兮的话将程思羽的意识拉拢回来，她本想拉着程思羽再往前看看，却被程思羽牵着从后门走了出去。 「看到前任了。」程思羽脱口而出一个不会让赵兮兮怀疑的理由，「和她现任。」 说完她吐了口气，眼神中带着些许落幕的神情。见状，赵兮兮没有再怀疑。 夜晚，程思羽躺在床铺上久久，不能入眠，无奈，她只能从床上坐起，抱着床边的小熊抱枕，看向窗外。 恍惚中她似乎看见，曾经她和季允靠坐在海边的横椅上说着互相只有对方了。 只是在一瞬间，都物是人非了。 第二天，程思羽是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的。 她一个人看窗外的景色看到天亮，直到太阳微微升起的时候才朦胧睡着。 电话响起，她没有力气去接通，翻个身继续睡去，铃声响一会也就断了。 但等她睡去后过了约莫半个小时，就听到室友走到她床边。 「思羽，外面有人找你。」 「好。」这时程思羽才从梦中转醒，艰难地从床上爬起。 在她起身之后，迷迷煳煳听到一些室友的窃窃私语，那种打量的眼神让她有些不舒服，不过她还是走向门口。 刚开门，就见到急匆匆的季允，若不是时间和季允的穿搭与上次不一致，她都要怀疑是不是时间重复了。 「怎么……」 未等程思羽开口，季允就一把抱住她。 「学校公告板上的，不是我，是，是昨晚有人乱拍。」 刚开口，就是一段语言逻辑错乱的话，程思羽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但她脑海里又浮现出昨天季允和季妍挽着手的画面。 程思羽下意识想推开她，但手停在半空，还是没有下去手，她闭上眼，对自己说着，自己是因为她父亲的合同，不能推开。 绝不是，自己还眷恋她的怀抱。 「发生什么了？」 十五分钟后，程思羽简单梳洗一下，带着季允去到离宿舍楼最近的早餐店坐下。 不在宿舍是因为室友炙热的目光，似乎要将两人烫出个洞，问出个是非来。 「是这个。」季允从她的怀里掏出一张褶皱的海报，程思羽接过来一看，是季允和一个男人的接吻图。 第27页 照片是在朦胧的灯光下拍的，营造一种暧昧的氛围。 程思羽一眼就看出两人并没有真的亲吻上，只是一张错位图。 季允还在解释着，「不知道谁发的，我早上就在公告栏看到，不知道多少人看到，对不起。」 程思羽静静听着，面上没有显露情绪，只是手指敲打着桌子，她竟然还期待着季允解释和季妍的事。 深吸一口气之后，她开口道，「没事，我相信你。」 「真的吗？」季允激动地握住她手。 「嗯。」 程思羽下意识想抽开，但忍住，她预计季允这件事不会闹得很大，因为有季万里在，并且幕后主使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估计结局不会好到哪里去。 果然，在两人从早餐店出来之后，校园网和公告栏上的照片已经删除殆尽。 并且还有一堆知情人开始解释说那张照片有明显的p图痕迹，还有为季允澄清的。 直至下午，幕后造谣的人就被抓了出来，是一个季允同系的系友，因为妒忌季允被电影选角选中，和嫉妒她可以在新生演唱会上压轴表演，才发布的谣言。 最后结局以她因为恶意造谣妒忌而被学校记了大过，她的名字也以各种方式出现在公告栏和校园网上。 下午，看着事态舆论逐渐发生扭转的程思羽接到沈墨絮的电话。 「思羽！你知道吗？我昨晚去酒吧你猜我遇到谁了？」 沈墨絮一接电话就兴致沖沖，让程思羽不自觉将手机拿远了些。 「谁？」 「你肯定想不到的。」 「嗯……」程思羽脑海里闪过几个人影，最终还是锁在一个人身上。 「秦向晴？」 「……」电话那边的沈墨絮在经过几段沉思之后，终于还是开口，「程半仙，你真是料事如神。」 「咳咳，见到她然后呢？」程思羽也是没料到随便一猜就猜中了。 「她说她和我姐是大学同学，还和我留了联繫方式明天请我吃饭，你说，我是不是有机会了？」 虽然是隔着屏幕，但程思羽已经可以想像到沈墨絮那对着手机屏幕，眼睛冒着星星的样子了。 程思羽敏锐地察觉出一些不对劲，不过却也想不明白，还是叮嘱道，「嗯，注意安全。」 她隐隐约约记得上一世秦向晴圈内的风评似乎不怎么样。 「你和小季怎么样了？」 忽而，沈墨絮话锋一转，转到程思羽身上，下午的风波，八卦的沈墨絮不可能不知晓。 「也就那样，还有，我和西域签约了，五年。」程思羽简短地回答道，似乎是因为季允的关系，她连签约的消息都忘了告诉沈墨絮。 「好，记得请我吃饭！」沈墨絮回答道。 「好，你什么时候有空？」 程思羽也才回想起来，她也是很久没有和沈墨絮约饭了。 「明天晚上吧，等综艺录完。」 「什么综艺？」程思羽脑袋咯噔一下。 「你失忆了？剧组参加的综艺啊，我还记得你和季允可是第一个答到的。」 「哦哦哦。」程思羽想了起来，难怪赵兮兮昨天和她告别的时候会和她说期待后天再见了。 「果然，恋爱的人会变傻。」沈墨絮感嘆道，又摸了摸自己「聪明」的脑袋瓜，紧接着她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八卦道，「思羽，你知道季允的身世吗？」 「嗯？」程思羽知道沈墨絮会这么发问，一定是知道什么背景。关于季允的家世其实她也了解得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季允的母亲得了重病，她和她父亲关系很差。 上一世的季允并不愿主动和她提起，她也懂事地没有再问。 「她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富好几代。」沈墨絮说道，「今天我看她和单西原的接吻照上了校园网首页，但很快就没了，才去调查了下她的身世。」 原来那个男的是单西原，大概是因为p太过了，所以程思羽没有看出来。 「不看不知道，思羽你可是傍上大款了。」 第18章 信任 「噗。」程思羽没忍住。 「就是啊，季允她妈妈二十年前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影后，拿了一堆奖项拍了很多名作。她爸也不简单，是季氏商业帝国的掌门人，总之，季家就是个钱堆，季允就是在钱堆里含着金汤勺出生的。」沈墨絮煞有介事说道，接着沉思道， 「她妈妈还是我妈妈当年最喜欢的女演员，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结婚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所以啊，思羽，你这是傍上富婆了。」 对于沈墨絮口中傍富婆的说法程思羽不置可否，因为她本来和季允在一起就是为了她父亲给予的资源。 但她心里清楚，这只是一场交易，像季允那样的人，不会和自己在一起多久，更何况，季万里也不会允许自己未来继承人是同性恋这样的恶性传闻出现。 因此，程思羽只能故作淡泊名利的模样，「我喜欢的又不是她的钱。」 … 很快到第二天，一大早，程思羽就被赵兮兮的电话叫醒。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也已经在考虑要不要睡前给手机静音。 虽然如此，她还是收拾好自己到楼下等赵兮兮。 尽管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当她看到那辆和房车差不多大的保姆车时，还是小小震惊一下。 第28页 「兮兮姐，我还能有这么好的待遇？」 刚上车，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程思羽便开口问道。 在她印象里，像她这种没名没分只拍过一部电影的，能有专人来接都得感恩戴德了。 「我也不知道，不过现在看来，上面应该很看重你，就连我也跟着沾光了。」 说完，赵兮兮就转身让她身后那个装扮时髦的女人坐过来。 「这个是公司派的化妆师，李野星。」 程思羽打量她一眼，只觉得她长相和名字一般，都很有个性，头髮剃得露了青皮，戴了耳钉，手臂上有着一朵玫瑰花的纹身，是比较不好惹的样子。 「你好，我是程思羽。」 「你好，有对象了吗？喜欢女生还是男生？」 但李野星一开口，程思羽整个人勐的一震，眼前这个长得酷帅的女孩，竟然是软妹音。 「野星！人家思羽有对象了，你把爪子收回去。」 李野星刚想看看程思羽的手指，却被赵兮兮一本杂志砸了头。 「不好意思啊，她寡疯了，但是业务能力没问题的。」 「嗯…好。」程思羽愣住三秒之后，回过神。 之后赵兮兮就大概带程思羽认识了一下自己团队的人。首先是司机兼保镖廖卡，还有个小助理林芝芝，接着就是赵兮兮和李野星。 程思羽原本以为会先到演播室，但赵兮兮却先是让司机开到包子铺前，买了几个大肉包子和豆浆。 「快吃，吃完让野星给你化妆。」 赵兮兮给车上每个人都递上包子，也递给程思羽一份，程思羽顿了顿，随后感动地连说几声谢谢，之后才开始小口小口吃起来。 「兮兮姐，你是个好人。」 「我什么时候不是好人了？」 「对，和兮兮姐一起工作，我都胖了好几斤，连对象都找不到。」李野星边喝着豆浆边说道。 「这也怪我？你看人芝芝都换了三四个男朋友了，你还是这样寡。」 「是呀是呀。」 赵兮兮说着，还对坐在副驾驶的林芝芝使了眼色，林芝芝赶忙附和道。 而程思羽懂事的一言不发喝着热乎乎的豆浆。 吃完之后，李野星擦过手之后老实地给程思羽化起妆。 不得不说她的化妆技术还是可以的，十分钟就给程思羽化好了。 「嗯，真好看，可惜有对象了。」 化好之后，李野星看着程思羽的模样感嘆道，不出意料，又被赵兮兮扁了一下。 由于拍摄现场的化妆室和休息室常年爆满，所以李野星是在保姆车上给程思羽化了妆，顺便让程思羽去最近的影棚换衣间换了拍摄时要穿的衣服。 所以程思羽只用待在车上等节目开始直接进场录制就好。 等待期间，程思羽翻起台本，这时候她才知道，原来综艺也是要有剧本的，只是多是一些流程和一些固定的话术。 在程思羽翻看台本的时候，电话响起，她看一眼是季允，手指在屏幕上犹豫许久，还是接起。 「餵？」 「起床了吗？」 电话那边传来季允关怀的声音，程思羽愣住一会，才回答道，「已经到拍摄的地方了，在等开始。」 「这么快，我还想我接你去的，还有我的化妆师也可以帮你。」季允说道，随后又委屈道，「你今天没有和我说早安。」 「忘记了，早安。」程思羽故意压低声音，用撩人的声线说道。 「早安！待会见。」 「嗯，待会见。」 挂断电话之后，程思羽点开微信，果然发现两个小时之前季允给自己发了一个早安的猫咪錶情包。 她犹豫很久，还是没有再回復。 等她收起手机之后，却发现全车的人都用一种炙热的眼神看着她。 「思羽，你对象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终于，还是赵兮兮先开口，上次在车上她就想问了，哪个女生会对男生说出这样的话。 「男，男的。」程思羽还没有出柜的准备。 「唿，那就好，不然我们这车可就我一个直的了。」赵兮兮感嘆道，但她对程思羽口中的「男朋友」还是抱着怀疑态度。 就是这句话，蕴藏的信息让程思羽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你是说？」程思羽打量四周，视线在每个人身上看看停停，最后回到赵兮兮身上。 「嗯哼，这下好了，兮兮姐要天天缠着你陪她看帅哥了。」李野星说着一口软妹音，和她的个人形象形成鲜明对比。 在程思羽纠结这个十分哲学的问题的时候，她看到沈墨絮那辆拉风的跑车从自己眼前跑过，停在自己车前面不远处。这才放弃纠结，而是手机找沈墨絮聊起天。 「小沈，我刚刚看到你了。」她先点开微信发一条过去，顺便点个偷窥的表情包发过去。 「哦？你暗中观察我是不是暗恋我？」 沈墨絮很快就回答道，还有一个发现真相的表情包。 「既然被你发现了，我只能毁尸灭迹了。」 「区区雕虫小技。」 程思羽正想着怎么回她，沈墨絮的消息又来了，「程军师！我女神约我明天出去吃饭！怎么办？」。 「哦？沈丞相进展竟如此迅速。」 「哪有你和季允迅速？第一天两个人还互相尴尬，第二天就在一起了。」 第29页 眼见沈墨絮又要提起自己和季允的事，程思羽只好把话题拉回来。 「午饭还是晚饭？她是大明星，不应该很忙吗？」 「晚饭，她说她和我姐是同学，刚好替我姐照顾我，还是去一家西餐厅。」 「嗯，你要注意安全。」 既然是沈知年认识的人，那应该就不用太担心，程思羽想着，也就没太去深究秦向晴的身份。 「当然！我沈墨絮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 很快，节目就开始录制了，让程思羽没想到的是单西原也出现在这里。 直到沈墨絮和她悄悄聊过之后她才知道，单西原背后有人捧，上次和导演吵架之后，幕后投资人又花了钱，给他砸出个有亮点的小配角，所以这次才一起带上了。 只是两人还没说几句，主持人就开始cue起流程。 这期间，程思羽看到，单西原的眼神一直在往季允身上看，并且有意无意制造一些肢体接触，但都被季允敏锐地躲开。 几次之后，季允佯装符合流程走几步，站到程思羽身边。 此时，程思羽听到她悄悄靠在自己耳边说了句，「他不要脸。」 「噗嗤。」程思羽一时没忍住，轻笑一声。而这个画面也恰好被摄影师捕捉，也成了她日后出圈的神图之一。 不过开心之后，脑海里回想起季允和白月光并肩的画面，程思羽不知为何觉得有些难过。 简单的介绍cue完流程之后，主持人提出大家一起玩游戏，而游戏是狼人杀，比起游戏内容，观众可能更想看嘉宾的反应。 程思羽的座位被安排在温知骆旁边，两人剧里的姐弟情也为电影增加不少话题热度。 「请各位玩家打开角色卡。」 在舞台上悬疑的灯光下，程思羽打开手中的小卡片，只见上面写着「狼人」两个字。 不知该喜还是忧，程思羽聪明地选择面无表情。 「天黑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当程思羽睁开眼睛，发现除自己之外，沈墨絮和现场一个主持人也睁开了眼睛。 明白怎么制造综艺效果的沈墨絮一下就选了温知骆，程思羽点点头，那个主持人也随之附和。 几分钟之后，天亮，温知骆被杀了。 「谢谢大家对我的厚爱。」他哭笑不得地发布遗言，随后遗憾熄灯离场。 直至一局玩到最后，程思羽靠着无辜的眼神骗过所有人撑到最后。 只是最后，让季允在她和另一个人中投票的时候，季允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投了另一个人。 这还是程思羽第一次从季允眼中看到信任的情绪，以往只有冷漠和厌倦。 第19章 雾（修改作话） 中场休息放gg的时候，节目组让安排程思羽上台唱歌，唱的还是《池月凉夏》的主题曲《雾》。 拿到话筒的那一刻程思羽还有些茫然，直到伴奏响起，她才回过神。 这首歌也是上一世季允的成名曲，听到熟悉的伴奏，程思羽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曾经的深夜。 她本以为自己会因为不记得歌词而出丑，但随着伴奏，歌词一字一句的从她口中说出，在那些一个人的日子里，歌曲的每个字似乎都随着时间刻进她的脑海里。 这首歌在季允的演唱中是一首表达暗恋和爱意的小情歌，但从程思羽口中唱出，倒像是情感支离破碎后的黯然神伤。 一曲了终，所有人都还在情绪里无法出来，而程思羽也呆愣在原地许久，无法从歌中走出，直到gg时间结束，主持人继续cue流程才回过神。 而这一次玩的还是狼人杀，玩过一次的程思羽这次比较轻车熟路，不过抽到的角色只是个普通的「村民。」 第一夜是平安夜。 程思羽睁开眼睛之后，却发现无论是观众还是主持都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望着自己。 「怎么了吗 ？」她有些茫然，但是流程还在继续走。 最后结局是狼人失败，程思羽又一次成功活到最后。 直到录完节目去上厕所的时候，程思羽才听主持说，这一局沈墨絮和温知骆是狼人，季允是女巫，第一晚杀的是程思羽。 还是一向沉默的温知骆提出的，身为知心好友的沈墨絮肯定双手双脚贊成。 但没想到的是，季允在知道死的是程思羽之后，几乎是没有犹豫就用下解药。 再加上观众大多都是看过电影的人，自然而然地磕到了。 程思羽对此事保持沉默，她还不想让自己和季允的是事闹得人尽皆知，这对她以后的发展也是不利的。 晚上，为了履行昨天的承诺，程思羽带着沈墨絮来到一家中餐馆。 「怎么没把小季叫上？」 「她有事。」程思羽扯谎道，她根本没有和季允说这件事，只是说自己晚上有事。 「忙碌的人啊。」沈墨絮感嘆道，「思羽啊。」 「嗯？」 沈墨絮忽而定住，像是想起什么看向程思羽，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程思羽条件反射性地回答一声。 「你是不是因为上次照片的事，在生小季气啊？」 「没有。」 的确没有因为照片的事生气，只是因为季妍，程思羽心中有些膈应。 「行，哦对，思羽，你不介意我多请一个人吧？」 第30页 「嗯？」程思羽一个不留神，就看到沈墨絮招了招手，她抬头一看，站在沈墨絮旁边的是一张熟悉的脸，秦向晴。 「你好。」秦向晴脸上微微一笑，那双充满魅力的丹凤眼微微一弯，似乎并不觉得尴尬。 「…你好。」程思羽愣住半天才缓过来。 「这个是思羽，我的好闺蜜。」「思羽，这个是我姐姐的同学，秦向晴。」 这时，程思羽将沈墨絮搂到一边，「你怎么不提前和我说？」 若不是秦向晴在，程思羽就要一个比斗给她盖上去。 「我这不是，刚刚才知道她刚好也在附近吗？」 「这顿我请客，就当是给你们的见面礼了，况且我也算你们的前辈，怎么能让你们请。 」 秦向晴打断她们的话，她的声音似乎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愠意，脸上确是笑着的。 看着她的笑意，程思羽只觉她和上一世季允口中的那个高傲自大的女星似乎不是一个人，但隐隐之间，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思考之间，程思羽已经被沈墨絮拉着坐下。 席上，沈墨絮和秦向晴聊得很合拍，程思羽只在一旁坐着，切着手中的牛排。 秦向晴不时说起大学时和沈知年的趣事，沈墨絮听得津津有味，程思羽不时附和一两句。 说到一处时，秦向晴将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谁也没注意到她眼神深处蕴藏的一丝忧伤和黯然。 吃完之后，秦向晴就以要回剧组为由先走了。而沈墨絮则送程思羽回宿舍。 「思羽，你觉得我女神怎么样？」 车上，沈墨絮突然贼兮兮地问，正在看手机的程思羽眉头微微一皱，开口道，「还好。」 「就还好啊？也是，你都有小季了…」沈墨絮说着，自顾自嘀咕起来。 「哦对，思羽，你看看热搜，不知道我们上节目有没有什么热度。」 经过沈墨絮的提醒，程思羽点开微博，相关的话题不少，但更多是围绕着电影和导演，唯一吸引程思羽注意的还是话题上电影带出来的社会问题。 评论区观众们都在讨论池黎和池夏的身世，也有在讨论叶星月和池黎互相救赎的。 程思羽随手点开一个视频cut，内容是将程思羽和季允演唱的《雾》剪到一起，虽然是同一首歌，但被两个人唱出不一样的效果，仿佛对应着两个人电影中的命运一般。 一个充满希望和未来，一个随风飘落直至凋谢。 随着歌曲旋律，程思羽也到达学校门口，和沈墨絮告别之后，她走上回宿舍楼的路。 此时虽然还没有到冬天，但一阵阵秋风打在身上，程思羽还是忍不住瑟缩几下，随即加快回宿舍的脚步。 当她快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是季允。 季允站在宿舍楼下，头髮披散着被风吹起，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幕。 犹豫几秒，程思羽还是走上前，将自己身上那件薄薄的外套给她套上。 「怎么在这里？不冷吗？」 「冷。」 季允的声音小小的，像是从缝隙中挤出来的一般。 程思羽看了眼寝室群，现在正值换季，明天又是假期，室友们都回家了，她才放心的把季允带回宿舍。 「怎么了？」 进到宿舍之后，程思羽先倒杯热水送到被风吹懵的季允手上。 「我，我，我妈妈，没了。」 许久，似乎是热水的温度传到手上，季允口吃半天说出这么一句，随后一滴泪水从她脸颊滑落，滴入水中。 作者有话说： 换了个文案。 本章留评有红包。 第20章 拥抱 这是程思羽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但这一次她的心境不再像第一次一样，而是在沉默一会之后，她只是轻轻摸了摸季允的头。 不知为何此时看着季允的冻得通红的脸，她忽而想点一根烟，她想安慰季允，却不知说什么。她满脑子都是季允和季妍一起的画面，也有她一个人倒在雨后的街道，血腥味和下水道的臭味涌入鼻腔，自己却无法动弹的画面。 这时的季允在热水升起的烟雾中，说起自己的童年。 程思羽则小心地扮演着一个知心姐姐的角色，细细聆听，脑海里却是自己母亲去世时的场景。 季允的母亲是娱乐圈曾经最火的女艺人伊宣，虽然已经过去好几年，但程思羽还能在不少教学演技的资料中看到她的身影。 从季允出生起，她就觉得自己的爸爸妈妈和别人的不一样。季万里不愿伊宣继续在外抛头露面，而是想让她在家当一个金丝雀，伊宣正值事业上升期，自然不肯。因此，两个人大吵小闹过无数次。 结果以伊宣被季万里没收一切与外界的通讯工具，拘禁在季家大宅里收尾。 要强的伊宣从此像是被折断翅膀的飞鸟，一病不起。 伊宣自打被囚禁之后身体每况愈下，到后期只能做轮椅出行，医生只说是心病，季万里却依旧认定他所做的没错，回到家之后对伊宣冷嘲热讽，想以此让她服软。 但伊宣对季允却表现得温柔大度，未曾将自己的苦难和对季万里的不满在她面前表露一二，只是辅导着她，希望她不要活得和自己一样。 直到初中的时候，季允才发现母亲苦难的始作俑者就是自己父亲，两人大吵一架，从此季允不再称唿那个男人为爸爸，而是一心一意地照顾母亲。 第31页 而伊宣终于也在受尽折磨的第二十年去世了，直到最后她也没有向季万里服过软。 「我只有你了。」 最终，身体逐渐回暖的季允边说边抽泣着，疲惫不堪地靠在程思羽肩上睡着了。 看着她熟睡的脸，程思羽心中忽而有些心疼，但很快还是理智占据首位，季允是很可怜，但上辈子的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呢？ 这时，摆在桌上的手机响起，她将季允扶到自己床上，随后走到阳台接起。 打电话来的是季万里的助理，大意就是让她好好安慰季允，别让她做出什么傻事，好处少不了她的。 秘书说话和季万里如出一辙，都带着看不起她的意味。但程思羽不在意这些，毕竟季万里还是她现在名义上的靠山。 「嗯，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之后，程思羽在阳台吹了会冷风，才缓步走进去。 事情就这样过去一周，这一周里季允像是未断奶的小孩一般，只要一有空就黏着程思羽，吃饭要和程思羽在一起，听讲座要和程思羽一起，就差跟着程思羽回寝室睡觉了。 在程思羽眼里，现在的季允就是曾经的自己，面对热情的季允她只是敷衍着，不时她也想忘却记忆享受一番被人喜欢的感觉，但过去的记忆不断地袭击她，那无数个深夜，死去的小狗，最难忘的还是季允和季妍站在一起时的笑容，无一不再将她一次一次拉回理智。 两人就这样一直腻着，直到程思羽又收到赵兮兮发来的合同剧本，这才有里一丝喘息的机会。 这次的剧本是一部都市情感剧《真假难辨》，大致剧情是真假千金年少时被互换，年少因为高考需要体检查验血型才知道自己被医院弄错身份，相认之后，两人又喜欢上同一个男人，从而发生的一系列狗血纠缠的故事。 程思羽拿到的角色是被调换角色的真千金段小禾，是一个苦命小白花的角色，本是富甲一方蓝氏集团的千金小姐，但却因为医院护士的粗心意外和普通底层家庭的蓝羽琳互换了身份。 段家又是一个极度重男轻女的家庭，所以从小她的日子就不好过，与亲生父母相认之后，更是被当成提款机。 不知是不是因为网上讨论程思羽演技的时候都说她仿佛与周遭的苦难融为一体，所以她才又拿到这个苦情角色。 由于拍摄场地在离这里较远的s市，所以剧组包下酒店和来回的机票钱。看到这程思羽想的是，终于可以借进剧组的机会与季允分开一段时间。 但没等她庆幸太久，她再一次接到季万里助理的电话，说这个剧本是季万里专门为捧红自己女儿定制，由于季万里觉得让自己女儿扮演贫民家庭出来的女孩太过掉价，并且怕对她以后的戏路出现限制，所以才选了她来扮演。 而季允则是早就是内定的主角，也就是被剧中所有人捧在手里的假千金蓝羽琳。 「程小姐只需做好自己的事就好，季小姐是因为知道你也要参演才同意签的合约，所以季总会在片酬之外再多给予你一笔报酬。」 言下之意，她不能拒绝，还得替季万里看好他女儿。 「好，我知道了。」 程思羽没什么傲骨也没什么和季万里抗争的底气，他安排什么，就跟着做，不过她还是期待着自己可以独立的那天。 季万里助理的电话刚挂断，季允的电话就来了，铃声还是季允拿着她的手机自己调的季允自己录的小情歌的片段，因为季允想让她在听到电话铃声的第一时间就知道是她打来的。 「姐姐！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猜猜是什么？」 姐姐这个称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两人中间出现的，程思羽不太喜欢，因为一提起，她就想起季妍，但她只是皱皱眉，故作疑惑地开口道，「猜不到。」。 「猜猜嘛！」季允的话里透露着兴奋和雀跃，不知是不是程思羽的错觉，若是没有电话阻拦，季允怕是已经凑到自己身边了。 「是和剧组有关的吗？」程思羽心中早已猜到答案，只是不得不配合着季允演戏。 「对！也是和你有关的。」 季允的话再一次从手机传来，程思羽手指敲了敲手机背面，佯装思考，紧接着用温柔的语气， 「是接到戏了吗？」 作者有话说： 阿门，门阿啊啊啊啊啊啊啊，大家早日暴富啊啊啊，顺便我的新文案怎么样啊啊啊啊，预收也都很好看啊啊啊啊啊啊，大家快去看看啊啊啊，还有我的存稿还有很多啊啊啊啊，不用担心断更，v后会看看情况再决定日六还是日三啊啊啊啊，不说了，大家早日暴富，作者的精神状况没问题啊啊啊。（跑来跑去）（跑去跑来） 第21章 伪装 「是！而且是和你一起拍的戏！」 「是吗？」程思羽故作惊讶，随后回答道，「这是好事啊。」 「对，听说s市那边有很多好吃的，我们这次也算是公费旅游了。」 听着电话那边季允的笑声，程思羽的心却像被利刃划过一般，明明只是回到十年前，但这样的季允，却给她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嗯。」程思羽轻声回答道。 由于招商等一系列事情，所以只是和演员签订合同，还未决定什么时候开机拍摄，就在这期间出现了一件小插曲。 第32页 原因是定好《真假难辨》即将开拍之后，在网上引起一些人的不满，原因是《真假难辨》是通过小说改编，而原着小说则是一本不折不扣的百合小说，讲的是两个女主恋爱的故事。 而电视剧则将小说加入男主改成了不折不扣的言情剧，这下就引起原着粉的强烈抗议。 看到一系列网友的评价，程思羽倒是没有不满，只是她没想到季万里会选这种敏感的题材让他的宝贝女儿演。 一番思索之后，程思羽决定下载《真假难辨》小说所在的阅读软体，去看看原着内容。 她本人是觉得原着和电视剧是不能分开的，即使在经过改编之后，肯定还会有一些特质保留下来，编剧不会逞强到再凭空编造一个人设出来。 只是当她打开书之后，发现这本书的内容并没有她想像得这么简单，书中的蓝羽琳一开始就是个不愿接受自己真实身份的女人，她并不想家人接受段小禾。为此，她故意撩拨段小禾，目的就是为了让家人发现段小禾的性取向不正常。 而一开始未曾感受过任何人好意和真诚的段小禾很快就沦陷了，之后蓝羽琳将所有段小禾回应她的证据摆在家人面前，保守的蓝家人果然不能接受，将段小禾当成变态赶了出去。 看到此处，程思羽顿顿，没再看下去。这是她又点开微博，发现负面评论被一些水军的叫好和期待掩盖了。 很快，时间就到了即将去s市那天，程思羽也大概了解和自己搭档的那些演员都有谁，男主易远泽由之前因为拍过网络小甜剧爆火的苏名树扮演，而主要的女角色除了程思羽和季允之外。还有一个之前因为结婚退圈，如今復出的女星司斐扮演，蓝羽琳的妹妹蓝子璇。 程思羽和她不怎么对付，因为在开拍前几位主演一起参加一次採访，司斐故意占了程思羽的中间位置，将程思羽赶到边角的座位，言语中尽是嘲讽。 后面程思羽才从赵兮兮口中得知，段小禾原本的选角是她，但导演和编剧在见到她本人之后只觉得她周遭透露着一股刻薄的气质，才给她换了角色。 但司斐却先入为主地认为是程思羽靠着有后台才将她挤下去，所以对她一直呈现看不起的态度。 「这种人你就不要理她，如果她刻意欺负你记得找有监控的地方，到时候出事也是我们占理。」 赵兮兮说着又悄悄靠到程思羽耳边说道，「听说她生活挺不幸福的，她老公比她大二十几岁天天搞潜规则，还有个比她小几岁的女儿一直和她做对。」 程思羽边翻看剧本边点头，她对这些八卦不太感兴趣，只想做好自己手头上的事就好了。 经过一天忙碌，程思羽一行人终于坐车到酒店，由于她特意比季允买早了一天的飞机票，藉此她终于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这次的酒店是当地很知名度很高的豪华酒店，到达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程思羽刚跟着赵兮兮叫了外卖，下一秒季允的电话就打来。 「到了吗？酒店怎么样？我和你说，我今天上课的时候，遇到墨絮姐了，她说你走了之后她就像老婆和别人跑了一样。」 「噗呲。」程思羽回忆一下，这种话像是会从沈墨絮嘴里说出来的。 「你猜猜我是怎么回答她的？」季允又一次卖了个关子，不过没等程思羽回答，她就说道，「我和你不一样，我是真的老婆和别人跑了。」 「咳。」程思羽被呛一下，恰好在这时门铃响起。 程思羽放下手机，一开门，她就看到赵兮兮提着外卖袋子过来了。 「我房间热水器坏了，现在维修人员正在修，只能来你这吃饭了，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程思羽将门和墙上的磁扣贴紧，随后走进房间拿起电话说道，「吃饭了，先不说了。」 ，随后挂断电话。 而这时赵兮兮也提着外卖走进来，调侃一句，「男朋友？」。 「嗯。」程思羽没有反驳。 「有对象真好，我也想体会这种感觉。」赵兮兮看着程思羽感慨道，随后顺手打开外卖的包装袋。 「你也找一个。」程思羽回答道，随后拿起自己的饭盒小口地吃起来。 「算了吧，太麻烦了。」 饭桌上，赵兮兮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又开始侃侃而谈，「思羽啊，你知道上次和你演戏的那个季允是什么身份吗？」 「嗯？」程思羽咽下一口大米饭，她怎么会不知道，但她依旧装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 「是我们大boss季总的女儿，你可要注意，别惹到她了，季总可护短了。」赵兮兮一脸神秘地说道，「不过据小道消息说，他们两个的关系不太好，不知道是为什么，就连这次这部剧是季总出资拍的她都不知道。」 「这样啊。」程思羽再次故作震惊地感嘆道，「那我拍戏的时候多注意点。」 「嗯，我和你说啊，这种贵圈的人能不接触就不接触，小心被卷进去玩弄感情最后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身为被玩弄过感情最后连命都没有的过来人，程思羽悬在半空的筷子一停，点点头，是啊，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上辈子的自己还天真地以为会是例外，一头扎了进去。 此刻她忽而在想，幸好上一世的自己在走之前已经为了季允和所有人闹掰了，自己走之后应该不会有人伤心吧，这算是幸还是不幸呢？ 第33页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不知道说啥，给大家拜个早年，祝大家早日暴富。还有在尝试新封面，之前的封面因为人设素材和金榜大佬撞了，所以换掉了，等我打拼打拼争取约个和那个一样好看的封面回来。 第22章 值得吗？ 「好了，吃完了，我也该回去了，你晚上好好休息，明天要举行开机仪式和发布会，不要起晚了。」 说完，赵兮兮将收拾好的外卖袋子拿了出去。 「好。」程思羽答应道，等赵兮兮出去的关门声传来，她终于浑身放松，径直躺倒在豪华大床上。 一会之后她才从桌上拿起手机，翻看着今天热搜，热一是「一代影后的陨落」，点进去一看，是季允她妈妈伊宣去世的消息，似乎已经过去很久了，直到今天才放出消息。 话题下，有一堆人在惋惜。程思羽点开那个记叙的视频，伊宣她虽然没见过，但也曾在很多电影上看到，只是看着她如季允说的那样，结婚之后就开始沉寂，直到死后再被人重新提起，不免有些惋惜。 但不知为何，看着视频，程思羽又想起她的母亲，她从钱包的最深处翻出那张唯一的合照。 随后又将照片放在胸口，仿佛只有这样，自己才能短暂感受到一丝母亲的温度。 就这样，程思羽在回忆中睡过去，不知过多久，枕边的电话响起，将她惊醒，她茫然地擦去眼角的泪痕，看了眼来电提示。 是季允。 程思羽揉揉乱糟糟的头髮，顺便抬眼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两点半了，她勉强整理好情绪开口道，「喂，怎么了？」 「我…我。」 电话那边传来季允的抽泣声，程思羽仿佛已经看到哭得头髮一抖一抖的季允。 「没事，慢慢说，怎么了？」 此刻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季允二字，程思羽心口一刺，曾几何时，深夜被噩梦惊醒的她也会打电话给季允。 不过得到的确实几句不耐烦的话语，渐渐地只剩下对方正在忙线中的提示音，而她只能和小狗一起看着窗外的月亮直到天亮。 此刻身份调换的她却发现，自己无法狠下心对这样的季允说什么狠话，只能劝说自己，不过只是为了资源逢场作戏罢。 「我想你了。」季允仿佛终于整理好情绪，缓缓开口道。 「明天就能见面了。」程思羽安慰道，随后像哄小孩子一般说了几句，电话那边的季允也在程思羽的轻言细语中，逐渐睡去。 挂断电话之后，程思羽洗了个澡，却再也睡不着，她静静看着酒店落地窗外的车水马龙，就这样一直望到天亮。 上一世，有太多这样的日夜，她都是一个人过来的，仅有的支撑的信念就是单薄的季允二字。 「值得吗？」 程思羽忽而忆起上一世沈墨絮的那一句话，那时候沈墨絮已经在圈中混迹许久，想必是知道许多关于季允的事。 「不值得。」 在雨中被撞倒在路边的程思羽心中只有这句话，血液和雨水逐渐蒙住她的视线，那种意识渐渐消失的无助感，让她心中对季允升起的怜悯瞬间化为乌有。 第二天下午开机仪式才正式举行，早上程思羽就收到季允发来的飞机安全落地的消息，还有一个「我来啦」的表情包。 程思羽回了一句早，附带一个「欢迎」的表情。 中午，似乎是为让各位演员之间互相熟悉，也是为凸显剧组的财大气粗，剧组请所有演员和工作人员来到酒店的餐厅吃饭。 为了不暴露两个人的关系，程思羽和季允约好一前一后进去，进去的时候两人也要演出一副客气的模样。 季允只当是程思羽不愿引发人的讨论和争议便爽快答应。实际只是因为程思羽和季万里签订了保密协议罢，并且她不认为季允这种喜好新鲜感的人这段感情能维持多久，到时还需费口舌解释。 更多是昨晚的回忆，让她只愿和季允建立协议的关系，不想再进一步。 「人都到齐了吧？都自我介绍一下，别那么拘束。」 说这话的是这部剧的导演卫雨柏，是入围过好几个奖项的导演，四十多岁的她看起来保养和二十多岁的差不多。 程思羽也看过不少她导演的电视剧，只不过大多都是狗血家庭剧。 众人一一自我介绍坐下之后，不知是不是司斐故意针对程思羽，一不小心将手上杯子里的饮料尽数洒在程思羽身上，她那一身纯白色的小礼裙瞬间沾上难看的污渍。 「哎呀，对不起，不小心弄到了。」 司斐故意用着刻薄的嗓子开口，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语气里没有半分不好意思，随后又说道，「这衣服不便宜吧，对不起了妹妹，回头我买一件给你赔礼。」 「不用了。」程思羽不习惯成为所有人的焦点，开口拒绝道，坐在一边的季允正要起身替程思羽出头，却被她用眼神制止，在座多得是有人看司斐不爽，司斐这样只会让人更加讨厌。 程思羽和众人交代几句之后，便回楼上换衣服。 等她回来，席面早已打开，而程思羽刚刚坐在导演旁边的位置也被司斐霸占，她只得坐到原本司斐坐的位置。 不过这个位置正在季允旁边，程思羽刚坐下，季允就悄悄将自己的碗和程思羽的调换。 第34页 程思羽看着自己面前堆得和小山一样高的饭碗，沉默几秒之后，还是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待会有好戏看了。」季允忽而冷不丁来一句，语气带有一丝狡黠。程思羽一时没听清，问了句，「什么？」。 「没什么，多吃点。」 见季允这样说，程思羽也没再追问。 席间，司斐一直缠着导演追问着些演戏的技巧，所有人都看出她的意图，只是面上不显。 却在这时，程思羽一晃神的功夫，就看到一位踩着高跟鞋的女人走了进来，未等在场的人反映过来，女人拿起桌上的一杯酒就从司斐浇了下去。 「你再教唆我爸改遗嘱，我就把你之前干的那些破事全都在媒体面前说出来。」 女人长得倾国倾城，自带一种不可冒犯的气质，将在场的人都碾压，她的目光在季允和程思羽身上短暂停留。 而司斐在看清来人之后，却没有像针对程思羽那般趾高气昂地怼回去，反而是捂住自己的脸痛哭起来。 紧接着，程思羽还未从闹剧中反应过来，那个女人擦了擦手，走到她面前，递给她一张名片。 「你真好看，有对象了吗？」 作者有话说： 我的新封面好好看啊啊啊啊啊，祝大家早日暴富，记得夸夸我封面，啾咪（啊来啊去）感谢在2022-11-05 05:48:47~2022-11-11 17:56: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ovi 10瓶；蜉蝣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新剧 程思羽一时没反应过来，那张卡片便递到她的手上。 「交个朋友。」 随后，那个女人踩着高跟鞋仿佛大仇得报一般，干净利落地走了。 许久，听到季允的嗤笑声，程思羽才回过神来，现在她才意识到刚刚那一出就是季允口中的好戏，而刚刚那个女人应该是司斐名义上的女儿。 不过没等她细细端详那张卡片，就被季允一把抽走，还孩子气地低声说道，「你是我的。」 程思羽没有和她争辩，只是借用余光望了一眼司斐，司斐家里的事在圈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在场的人也都抱着一种吃瓜的心态看着她。 未等别人再说些什么，司斐捂着脸顶着一身狼狈跑了出去，她身上精緻的连衣裙此刻已经被酒浇透，变得深一块浅一块，比起刚刚程思羽的狼狈程度有增无减。 在场的除了程思羽和季允都是见多大场面的，都仿佛无事发生，直到午饭结束，司斐也再没有出现。 去往开机仪式的车上，程思羽微信问着季允，「你和她女儿认识？」 很快季允就回答道，「之前聚会认识的。」。 没等程思羽再和季允聊些什么，这边赵兮兮已经开始给程思羽科普司斐家里的八卦了。 在赵兮兮的讲述中，程思羽才大概明白，司斐的老公叫席牧，是某家娱乐企业的大老闆，继女叫席宥，目前正在父亲的公司工作当经纪人，而席牧的原配也是席宥的母亲，本来就是只是家族联姻，在席宥出生没多久就离婚自己出去打拼了。 听到这，程思羽不免感慨一句，贵圈真乱。 「然后司斐一开始也是席宥带的艺人，结果爬她爸爸床上去了，两个人的关系也因此僵化了。」 「这样啊。」 「哦对，席宥和她爸差不多，还是个大渣女，三天两头换女朋友的那种。」赵兮兮补充道，「而且据我不完全统计，圈内少说有二十个美女都被她睡过了，不过没一个和她闹上檯面的。」 「这么刺激？」这时一个萌妹音插进来，是端着午饭的李野星。 「怎么？你也想试试？」赵兮兮扭头看向她，「不过人家只喜欢思羽这种类型的女人。」 「可惜啊。」李野星唏嘘一句。 「这有什么，我也喜欢思羽这种类型的。」一边的林芝芝附和道。 听到这话的时候，程思羽被呛咳了两声，慌忙辩解道，「我是直的，有对象。」 「思羽你男朋友长什么样子啊？可不可以给我们看看，什么样的人能将你拿下。」李星野操持着一口和长相完全不匹配的软妹音，渐渐逼近。 好在赵兮兮给了李星野当头一下，「一边待着去，人家要说自己会说。」 就在这时，程思羽收到季允的消息，她发了一句「好想和你一起吃饭。」还有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这些天，程思羽为了不让狗仔和其他人意识到两个人的关系，也是为了让自己放松一段时间，所以让她暂时不要和自己私下见面，让她没想到的是，才不到一天，季允就已经憋不住了。 程思羽犹豫半天，才回一个摸摸头的表情回去。当她收起手机的时候，却发现除了司机其他人的目光都八卦地聚焦在她身上…… 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司斐都没有出现，开机仪式也因为没有她变得异常顺利。 程思羽还跟男主苏名树搭上了一两句话，一问才知道他还没有自己大，还得知他有一个很远大的志向，就是被富婆包养，然后开始吃软饭。 「拍戏多累，有人养着不好吗？」 程思羽对他远大的志向没有作出评价，但在他问起程思羽有没有什么富婆给他介绍的时候，她有了将赵兮兮介绍出去的冲动。 第35页 「你们在聊什么？」 就在这时，季允在两人中间坐了下来，佯装一脸无辜的模样，实际她已经悄悄盯着这里好久，但她心中想着程思羽的话，不敢前进，但在看到程思羽和苏名树越聊越欢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了。 她坐在两人中间，还以一种外人看不见的角度悄悄握住程思羽的手。 感到她手掌的温度，程思羽身体下意识一紧，随后还是忍住挣开的冲动。 人即使是回到以前，有些习惯是之前就有的，特别是这个握手的姿势，以往的程思羽都是用力握得更紧，害怕下一秒就被甩开。 「聊梦想呢。」 见季允坐下，苏名树又不见外地将自己的梦想和季允复述一遍。 「思羽姐你的愿望也是这样吗？」认真听了半晌之后，季允一脸真诚地望向程思羽，装出一副两人很客套的模样，但手却逐渐握紧。 程思羽反应过来，回答道，「不是。」 恰好在这时导演说着要演员过去，三人才结束了别扭的交谈，当然只有两个人别扭，还有一个还曾经在富婆的幻想。 时间很快到第二天拍摄第一场戏的时候，为给导演编剧留下一个好印象，程思羽老早就来到现场看起剧本。 今天要拍的戏是段小禾和蓝家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段小禾的心境很复杂，她既想从之前那个家庭中脱离出来，但又恐惧掉入另一个深渊。 在蓝家人都对这个陌生底层出来的孩子报以怀疑和不愿接受的态度时，只有蓝羽琳主动站出来接纳她，喊她姐姐，并且教她叫人和带她去自己房间。 书中的蓝羽琳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让段小禾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从而藉此达到撩拨她的目的。而在剧中改成这一段她是发自内心地想让段小禾融入这个家。 剧中蓝羽琳的人设也被改成了在爱的环境下长大的小白花，段小禾则被改成不懂知足的心机女。 看着修改后的剧本，程思羽已是早有预料，季万里怎么会好心给她一个正面角色，只是想让她给自己女儿做衬托。 在程思羽看着剧本化着妆的时候，剧组的其他演员也都陆陆续续到了，季允一来就在程思羽旁边的位置坐下。 李星野看了季允一眼，随后悄悄和程思羽感嘆道，「大boss的女儿真好看。」。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理想和苏名树一样啊啊啊啊，还有啊啊啊啊日六好难啊，那些日六的大佬好厉害啊啊啊，最重要的是祝大家早日暴富，（跑走）（摔倒）（坚强站起） 第24章 手机壳挺好看的 季允的长相属于标准的贵气千金长相，只要不是在程思羽面前，就自带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之感，并且给人一种凌厉于人之上的错觉。 之前程思羽还未察觉，在母亲去世之后，季允身上的气质逐渐转变，亦或者显露她本来的样子，只是这恰好就是程思羽排斥的模样。 「嗯，还好。」程思羽佯装翻着剧本，随口附和道。 「看来你和她拍戏太久都免疫了。」 尽管季允的长相很和李野星的胃口，但她还是谨记着赵兮兮的话，上流圈子的人最好不要沾染。 在拍认亲戏之前，还有一场得知自己真实身份的蓝羽琳去酒吧买醉的戏。 季允穿上道具组准备好的深蓝流金长裙，并且画上彰显贵气的妆容，身体曲线更加流畅，五官的优点也被展现出来。 只是当程思羽看到的那一瞬，心口为之一颤，一瞬间她似乎回到上一世，恍惚见到高高在上的季允。 直到导演喊出，「开始。」，两个字的时候，才将程思羽的意识召唤回来。 不过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同样都被出挑的季允吸引，并没有人注意到程思羽眼神悄悄滑过的惊惧。 原着里这一段是蓝羽琳酒后笑着和闺蜜谈天，并且说出自己准备勾引段小禾计划的片段。而在这里变成蓝羽琳哭着对闺蜜诉说着自己的迷惘和未知。 不知是不是程思羽的错觉，看着穿着华丽的季允趴在别人怀里哭诉，她只觉得违和。 往往遇到事的季允只会散发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接着喝酒，喝得烂醉。不过从她进入娱乐圈爆火开始，发泄的方法就变成了洩慾，和各种各样的女人上床。 想到这，程思羽忽而觉得上辈子的自己仿佛一个垃圾桶。每当季允和别的女人上完床之后，便会丢下一张支票让女人走，随后打电话给程思羽过去收拾残局。 以往程思羽还觉得是恩赐，现在细想只觉得反胃。 在程思羽陷入回忆的时候，季允已经拍完回到她身边坐下了，一场哭戏只ng了三次，对于一个只拍过一部戏的演员来说，属于很棒的成绩了。 刚坐下，她就迫不及待地向程思羽问道，「姐姐我刚刚演得怎么样？」。 随后她像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便佯装无事地将脸阴下来。旁边的李野星注意到这一幕，噗呲一声笑出来。 「原来你们关系不错啊，我还以为你们不熟呢。」熟悉的软妹音，再次在程思羽耳边响起，她这时才如梦初醒。 「一般，不怎么熟。」反应过来的程思羽连忙地撇清自己和季允的关系，这些话在季允听来有些刺耳，但转念她一想，说不定只是自己打破两人的约定，让她不高兴。 第36页 本来要拍的戏是认亲的那一幕，由于司斐一直不出现，只能让程思羽先拍蓝羽琳带她去自己房间的那一幕。 「你比我大几个小时出生，我就叫你姐姐吧。」 画面是穿着华丽的蓝羽琳牵着打扮朴素的段小禾在别墅里找房间。 段小禾看着这偌大的房子，显得茫然无措，而且她身上的衣服还是花了她攒好久的钱买的，结果和蓝羽琳身上的一对比，什么也不是。 「好。」段小禾愣住半天，还是从嘴里吐出一句话。 随后蓝羽琳带着段小禾来到一间位于三楼的房间门口，并为她打开门。 「这里就是你的房间啦。」开门之后，段小禾看着眼前装潢奢华的房间，有些迈不开步，但蓝羽琳伸手就将她拉进去。 「你可以在这里休息，如果有什么不懂地可以问我，我们加微信了吗？」 「谢谢。」段小禾这才从震撼中缓过神来，慌忙从口袋里掏出那把早已过时的杂牌手机，慌忙中还差点按错手机密码。 「没事，不用着急。」蓝羽琳拉着段小禾在门口的软沙发坐下，沙发是单人椅，两人的身体忽而靠在一起。 段小禾下意识想站起，她怕自己身上的污渍玷污蓝羽琳的公主裙，当她却笑笑地说没关系。 这一刻，段小禾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也和身体一样，被温暖了。 「你笑起来和妈妈好像。」蓝羽琳忽而望着段小禾开口。 程思羽恍惚一愣，这貌似是原着的台词，本来戏到这里就该结束的，但导演没喊结束，她只能顺着原着剧情继续演。 「你的眼睛和爸爸一样，小时候他总会看着我哄我睡觉。」 说着，段小禾低下头，养父是那个畸形的家庭中，唯一带给她光亮的人，只是在段小禾五岁那年就死于非命，这下养母更加认定她是灾星，对她动辄打骂，不时还将她赶出家门。 等段小禾回过神的时候，一滴泪珠恰好从她脸上划过，她慌忙解释，「抱歉，我走神了。」，而季允却像原着的蓝羽琳一般，用修长的手指擦去她的泪珠。 「没事，以后我代替他陪你。」 「卡！」 这时导演的声音才姗姗来迟，程思羽坐在沙发上，久久才能出戏。而季允则起身之后，站在一边回头看着她。 刚刚程思羽望着季允的眼睛，曾几何时，她也曾这样对自己说过，在自己说母亲早早离世之后，她也像这样，撩开她眼前的碎发，轻声说着，「以后我代替她照顾你。」。 只是这句话终究像那些没有实现的诺言一样，被遗忘在心灵的某一处了。 碰巧，摄影师在一边将这一幕再次拍下，成为以后出圈的路透图。 当所有人都沉浸在剧情的时候，这份寂静被匆匆赶来的司斐打破。 「对不起导演，昨天晚上我陪我老公太晚了，今天来迟了。」 她嘴上说着抱歉，但脚步不紧不慢，丝毫没有半分着急的模样。 导演早已看惯这种背后有人的大牌，只是好声好气地让她快去化妆。 而这时程思羽也已经出戏，她也站起，和季允对视剎那，眼神复杂而又带有难过，随后走回自己的位置。 「思羽姐，你演得真好，我刚刚听到导演夸你了。」 林芝芝给程思羽递上水，边喋喋不休地復读起刚刚导演和编剧称赞的话，而程思羽兴致不高，却也没有打断，静静听着。 不料这些话被司斐尽数听去，她没好气地回答道，「有些人就是被夸几句就飘到天上去了，到底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你…」林芝芝刚想反驳，程思羽拦住她，淡淡反讽一句，「不及您被泼红酒世面来得大。」 「你…」司斐刚刚还红润的脸瞬间绿下去，她不甘地想在怼回去，可编剧早已经坐在那边等她讲戏了，只能一脸不忿地走去。 气走司斐，程思羽正想回到自己位置，却发现季允和扮演她闺蜜的演员郁怀蕊聊得正欢，于是和林芝芝坐到一边的等候区。 「思羽姐，我们上热搜了。」刚坐下不久，林芝芝就拿出手机递给程思羽，只见热搜上赫然写着「真假难辨路透」几个字。 程思羽接过林芝芝的手机，点开一看，是那张她坐在沙发上不能出戏，而季允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的图被某个营销号发出。 下面的评论有好有坏，有人在感嘆选角符合，也有人在说剧情魔改，程思羽草草扫了几眼就没再看下去，而是将手机还给林芝芝，自己翻看起剧本。 不过等她一会回头想找林芝芝问几个问题的时候，蓦然从她手机屏幕上看到一张有着姣好身材女人的图片，而林芝芝的眼睛看着屏幕冒出星星。 「芝芝？」程思羽尝试性问道，而林芝芝愣住几秒才反应过来，脸色变得通红，迅速熄了屏幕。 「怎，怎么了思羽姐。」 程思羽此时却发现林芝芝的手机屏幕是一张更为凉快的女模特照片，即便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亮起的屏幕熄灭，但她在程思羽眼中小白花的形象已经崩塌了。 「没，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手机壳挺好看的，哪里买的。」 刚刚的画面一时让程思羽将要问的问题忘记，情急之下她只能随口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这，这个啊，前女友送，送的，你想要的话，我帮你去问问？」林芝芝已经不敢直视程思羽的眼睛，说话也磕磕巴巴的。 第37页 「这么麻烦啊，那不用了。」程思羽也没再让她难堪，只是装作不在意地回答道，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补充，「我刚刚什么都没看到，真的。」 而听到这话的林芝芝已经想挖个洞给自己埋进去了，挤了半天才从嘴里挤出一个「嗯」字。 刚好这时司斐的声音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才将林芝芝从尴尬中解救出来，不过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我觉得我的台词太少了，按照我带的剧本这样拍不就可以了？」 「司斐姐，如果按照这样改的话，那另外两个主演都没有戏份了。」 编剧显然也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司斐自己拿一份魔改后的剧本要求剧组像她写的一样拍。 「没有就没有，每集时长加长一点不就有了。」 作者有话说： 带带预收《每天都在追妻的路上（快穿）》 白昔是快穿管理局的优秀员工，她的任务是帮助那些追妻火葬场的渣攻重新洗白，打扫战场，挽回受的心。 但穿着穿着她发现，似乎剧情里每个受的都有特质与她曾经暗恋的女神相似，但她只是将这份感情暗藏在心中。 直到最后一个世界，她任务完成刚想走，但酒醉后的受抱住了她，女神的声音忽而在耳边响起， 「你从来不知道，我喜欢你。」 【主火葬场，追妻】【主线双向暗恋】 第25章 逐步瓦解（三合一） 明眼人一听便知道司斐在想什么, 但由于她的后台，并没有人敢开口说些什么, 而是静静看着编剧一遍又一遍和她解释。 不过在司斐眼中, 她身为在场的人中资歷最深，拍过的戏最多的大咖，剧情应该就按照她自己想像的来。 直到最后，一直态度温和的编剧不耐烦了, 说道, 「你找导演, 她同意就可以。」转头司斐就满场找起了导演。 程思羽看着她趾高气昂的模样，摩挲手中的剧本, 心中一个计划油然而生。 之后, 出去打电话的导演回来，好说歹说才打消司斐改剧本的念头，顺便答应给她多几个镜头。 「开始。」 被延迟的第二幕直到将近中午才开始拍，开拍前程思羽特意让李野星给自己补了个妆, 并且让道具师将刚刚的道具摆放整齐。 这一场戏拍的是段小禾第一次和蓝家人见面的场景, 蓝父蓝母对这个从天而降的女儿没有什么感情，嘴上说着既然来了蓝家也不缺一个人的饭, 蓝子璇更是十分抗拒, 只有蓝羽琳对她稍显热情。 「嗯，长得还可以, 就是衣服太廉价了，想当我们蓝家人得先把这身穿搭改了, 等回头让助理带你去商场买两件衣服。」 蓝母打量着胆怯的段小禾说道, 她心中对这个从天而降的女儿没什么感情, 反而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精心栽培了二十几年的蓝羽琳不是自己亲女儿的烦闷中。 「妈, 我看段小姐身上穿得这件很符合她的气质啊。」说这话的是蓝子璇，她对段小禾这个姐姐也持鄙夷状态，连一句姐姐都说不出口。 听到这话，本就内敛的段小禾更是脸憋得通红，她拼命控制自己的眼泪，不让泪珠溢出，那种与在场所有人都格格不入的感觉，让她想逃离。 「没事，妈，我觉得她长得还是和你很像的，特别是那双眼睛，和你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一样好看。」蓝羽琳像是看出段小禾的尴尬，开口帮她解围。 听到这话的蓝母紧皱的眉头才慢慢展开，又开口安抚蓝羽琳道，「别担心，你永远都是妈妈的女儿。」 「我也是。」蓝子璇说着也凑近蓝母，全场只有段小禾一个人被排挤在外，她头低低的，看着地上精緻的大理石，脚趾不安地挪动着。 「妈，我先带姐姐去她的房间看看吧，这么晚了，耽误妈妈你睡觉的时间就不好了。」 说完，蓝羽琳主动拉起段小禾的手，而恰好在这时，程思羽身后的檯灯忽然晃动起来，她下意识后退一步，灯柱径直砸在她身边的季允肩上。 「哗啦。」「嘭。」两声之后，季允被砸晕过去倒在地上，而几块破碎的碎片飞入程思羽的手臂，血流顺着她的米色衣服淌到地上，她宛若吓傻了，呆愣在原地，想伸手将倒下的季允拉起来。 这时的工作人员才慌忙地上来，为二人处理伤口，并且叫了救护车。 坐上救护车之后，程思羽透过窗户看到司斐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无知的还以为她就能因此替代主角，但她不知道，这反而是她被封杀雪藏的第一步。 被送到医院之后，程思羽做了手上缝针的手术，而季允却因为肩颈受伤被送进手术室。 不久，在病房里，程思羽见到了季万里的助理，他正和导演和剧组地人再说着什么，随后拿出司斐的档案翻看几遍。 而程思羽也因为流血过多有些头晕，闭上眼熟睡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赵兮兮坐在她床前，告诉她蓝子璇的角色主演被换掉，因为调了剧组镜头，这场事故的肇事人是司斐，所以被警方带走调查。 「暂时只能暂停拍摄了，不过剧组说了住院的费用和延误酒店的费用照样能报销。」 赵兮兮和程思羽补充道，随后有些心疼地看着她缠满纱布的手臂。 在她眼中，程思羽还是个不问世事的孩子，因为司斐此这一劫属实是无妄之灾。 第38页 「那季允怎么样了？」程思羽佯装无知地开口。 「没事，她用的药和找的医生都是顶尖的，不出一礼拜应该就能恢復拍摄了。」 「嗯。」程思羽说着点开微博，#司斐肇事者，#真假难辨事故，#司斐警方，#席记娱乐，这件事连上了四条头版热搜。 程思羽知道是季万里因为他女儿的事震怒了，这次连司斐的后台席记娱乐都被拉下水了。 「就先这样了，我明天再来看你，医生说你再观察两三天差不多也可以出院了。」赵兮兮对着程思羽勉强露出微笑，随后起身走了出去。这次事情发生太快，还有好多事需要她处理。 「兮兮姐再见。」程思羽艰难地伸出自己裹满纱布的手，和她挥挥。 几乎是赵兮兮刚走，就有个身穿黑色西服酷似保镖的人就推着轮椅走进来，看着程思羽面无表情地说道，「小姐要见你。」。 程思羽回忆半天，才知道是季允，也乖乖地坐上了轮椅。 来到外面，程思羽才知道这里是一间上流人士专用的私立医院，她能来这里也许是託了季允的福。 保镖推着她坐上电梯，来到一间贵宾病房。 刚进去她就看到穿着病号服正看着电视的季允。 「思羽。」 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季允的紧绷的神情终于得到一丝缓解，她示意保镖出去，随后才放心地和程思羽聊起来。 「姐姐，你没事吧？」季允心疼地望向程思羽那缠满纱布的手，随后又关心地问道，「我没有延误剧组拍摄吧？」 「没事，不痛。」程思羽安慰季允道，随后又将赵兮兮和她说的事情复述一遍。 「这样，司斐也是罪有应得，我早就觉得她不是什么好人。」 听完程思羽的话，季允感慨道。随后程思羽看向她的伤口，似是有些愧疚地问道，「还疼吗？」 「疼。」在程思羽面前，季允没有伪装，和她撒起娇来，「要不是有止疼泵，我都觉得我像是被斧头噼开了。」 「噗嗤。」程思羽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摩挲起季允的头。 「思羽姐，你真好。」季允仿佛一只小狗，享受着她的抚摸，之后委屈道，「我不想见到我爸爸派来的那些人，只想见你。」。 「现在不是见到了？」程思羽回应道，她注意到房间里冒着红光的摄像头，正无死角地拍摄里面的场景。 「思羽姐，你晚点再回去好吗？」「好。」 随后，程思羽给不能手臂不能动弹的季允读起今日的热搜标题，还有新闻内容。 她的声音像洄游山骨的清澈小溪，语气又十分轻柔，季允听着听着眼皮逐渐合上睡了过去。 听到季允熟睡的唿吸声，程思羽放下手机，眼神复杂地端详一会之后，自己转着轮椅走了出去。 「程小姐，老闆让我将你送回去。」 刚出病房，旁边的保镖就推起轮椅的扶手，程思羽也没有反抗，而是看着手机，回着消息。 等她回到病房没多久，沈墨絮的电话就打来。 「思羽！你没事吧！」 电话刚接起，就是沈墨絮浮夸的声音。 「没事，要是有事我还能接电话吗？」程思羽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也是。」电话那边停顿几秒，又传来沈墨絮询问的声音，「那小季呢？」。 「都还好，她肩膀受伤了，看不了手机。」程思羽语气平淡地解释道。 「哦哦，那就好。」随后电话那边又陷入沉寂几秒，传来沈墨絮试探的声音，「我悄悄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告诉别人，小季也不行。」 「嗯？好。」程思羽心中打起鼓，一般沈墨絮这样说，准没什么好事。 「我酒后乱性了。」电话那边又传来沈墨絮接受制裁的声音。 … 「沈墨絮？你和谁？什么时候？怎么睡的？」 电话这边沉寂三秒，程思羽才反应过来，抛出一连串问题。 「害，酒醉误事，和…」 「秦向晴？」 「你怎么知道的？」 「…」 程思羽拿着电话石化半天，随后才缓缓开口，「你不是直女吗？」。 「我，这不是说了酒醉误事吗？」沈墨絮小声地辩解道。 「没事，你也是成年人了。」程思羽没有说什么，而是在沉默几秒之后，问出一个很哲学的问题，「你是上面那个还是下面那个？」 「当过一次上面。」沈墨絮选择捍卫自己的勐一身份，虽然那一次是秦向晴让着她，但那也是一对不对？ 「嗯，一次啊，真厉害。」程思羽应道，不过直觉告诉她，秦向晴似乎没有这么简单，她还是叮嘱道，「你要注意安全，别被人玩弄感情。」 「我女神什么人，我很清楚。」 「好，我有点累，先挂了。」不知是不是因为药物，程思羽觉得眼皮有些挂不住，她挂断电话，熟睡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天大亮，护士来给她换纱布抹药了。 程思羽看着新闻里播放着司斐被席牧保释出来的消息，虽然没有坐牢留案底，但程思羽知道她是再也不能在圈内待下去了。 在她的微博下也是一堆骂声，骂她杀人犯，骂她耍大牌，粉丝会也因此解散好几个。之前经营的人设和收集来的资源一夜崩塌，所以的影视也被下架，一夜回到解放前，还换来一身骂名。 第39页 程思羽静静地看着，对这一切早有预料，只是没想过季万里出手这么快。 「程小姐，小姐请你过去和她一起吃午饭。」 在程思羽换好药之后，昨天那个保镖又一次推着轮椅走了进来。这次程思羽没选择坐轮椅，而是走着去。 但当她如昨日一般走到季允的房间门口时，却听到病房内传来一阵笑声，她悄悄开门往去，看到一个她最不愿见到的身影，季妍。 两人正有说有笑地聊着什么，程思羽迈进去的脚步戛然而止。 虽然她自认为已经对此免疫，但还是从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噁心感。仿佛只要有季妍存在，就会一直提醒她，她在季允眼中只是一个替身，一个掩盖感情的替身。 她站在门口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没有进去。保镖也没有催她，他的任务就是将程思羽带到这里。 几分钟之后，季妍从里面走出来，见到程思羽的那一刻她打趣道，「你就是她的小女朋友？快进去吧，她等你好久了。」。 程思羽将视线转向别处，不想与她对视，她还不知以什么身份面对季妍，于是选择沉默不语。 等程思羽回过神，季妍已经走远，留下一个和自己相似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她扬起嘴角，伪装出一副心情不错的模样，推开门走进去。 「思羽姐，你来了。」现在的季允已经勉强可以拿起手机，不再局限于只能看电视，「刚刚那个是我堂姐，我姑姑的女儿，她比较自来熟。」 「嗯，见到了。」程思羽语气不冷不淡地回应道，季允觉得有些别扭，却也说不出来是哪里。 「我明天就要出院了，要先回剧组拍戏。」 护工在这时将二人的午饭送过来，程思羽将饭放在桌上一一摆好。 「啊？」季允的语气瞬间变得委屈起来，「那我怎么办？」 「你不是有你堂姐吗？」程思羽的语气一下变得冷硬，又在剎那之后变得缓和下来，「你好好养伤。」 「你不会是吃我和我堂姐的醋了吧？」季允晃了晃脚，又偷偷瞄程思羽好几眼，最终才从她淡然的眼神里看出一丝醋意。 「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发四！我只喜欢你一个。」季允忽而顾不得身上的伤，扑进程思羽怀里。 随后又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扯到伤口而发出一声惨叫，「嗷嗷嗷！好痛。」。 程思羽站在原地，听到这句话，浑身僵住，嘴中喃喃把我只喜欢你一个这句话復读几遍。 随后季允和各式各样炮友的八卦新闻，进出各种酒吧酒店的照片又一次浮现在她面前。 喜欢我，上的却是别人。程思羽淡笑，心中却一阵刺痛，她明面不显，而是安慰季允道，「我没吃醋。」。 「真的吗？」季允抬头看向程思羽，随后又嘀咕道，「我其实挺喜欢看你吃醋的。」 「吃饭。」程思羽没再就吃醋的话题聊下去，而是单手搬来椅子，吃起饭盒。 季允则没什么心思吃饭，她用筷子在方盒里搅动着，随后闷闷地开口道，「想起一幅画。」 「什么画？」 「《最后的晚餐》。」 「又不是最后一顿了，你先养好身体。」程思羽用季允的筷子夹起一颗西蓝花塞到她嘴里，堵住她的嘴。 季允砸吧砸吧嘴道，「不好吃。」 … 第二天，程思羽拆纱布出院，是赵兮兮来接的。 「思羽，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就要继续去片场了。」赵兮兮边开车边和她交代着，「还有，蓝子璇的新演员定好了，是江时孜。」 「江时孜。」程思羽復读一遍，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似乎在某本杂志上看到过。 「这次实在是公司没人导演才被迫请她出演的。」赵兮兮说着，表情闪过一丝复杂。 「怎么了吗？」程思羽敏锐地捕捉到，提问道。 「没怎么，她隐退好久了，我上次见到她，都是在三年前了。」 赵兮兮回忆过后回答道。 「这样。」 回到酒店睡了一觉之后，程思羽再醒来已经是天黑了，住院这些天她早已厌倦待在封闭的房间内，她换上一套简单的装扮，来到酒店楼下。 路过便利店时候，她进去买了包烟和打火机，在路边横椅点起来，等烟雾逐渐笼罩她的视线，她觉得自己才像是重新又活了过来。 待一支烟熄灭，她才起身，随便找了家小饭店解决晚饭。 闲暇之余她又看起微博，上一部的电影爆火给她的微博积累不少粉丝，虽然没有季允多，但也不是小数目。 而《真假难辨》她们两个的路透照出来之后，大部分原着粉似乎觉得还可以接受，没有来她的微博下发布希么过激言论，反而是让她好好演，不要让她们失望。 当然，也可能是过激言论已经被删除了。 她看到一半，忽而被来电提醒打断，是季允。 「餵？」 「喂喂喂，你出院怎么没和我说一声。」 刚接起，电话那边就传来季允抱怨的声音，不知是不是程思羽的错觉，她的口气和上一世差不多，都是责怪，仿佛去哪报备是她应该且必须做的事一般。 深吸一口气之后，程思羽随口回答道，「忙忘了。」 「那你怎么今天连来看我一眼都没有？」季允语气满是无助和委屈，她拿着手机从中午等到现在，直到刚刚才按捺不住，找保镖一问才知道程思羽中午就办理了出院手续。 第40页 「没时间。」程思羽听到季允的声音就回想到她和季妍笑着聊天的画面，心中不免生出几分烦躁。 如果她真的那么喜欢季妍，为何又要招惹上辈子的自己。 「就三个字吗？」电话那边的季允像是已经哭了，程思羽勉强语气平缓着和她说道，「等你出院再说。」。 这时程思羽又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一阵熟悉的女声，「小允，怎么哭了？和女朋友吵架了？」，是季妍。 没等这段话说完，程思羽按下挂断键，让她觉得范围的是，季妍的声音听起来也和她也有几分相似。 此时，在想起上一世季允让她给她读睡前故事，唱歌，她只觉得自己像个笑话一般。 回到酒店之后，程思羽叫来一杯红酒，只饮下半杯，就醉得不省人事。 她以为她已经从季妍的光芒中走出来了，但季妍的出现，似乎又在无时无刻衬托着，她只是个替身罢了。 她做了个梦，梦里是她和季允第一次，到达顶点的时候，她隐约听到季允喊过两个字。那时候她没有细想，现在再一回忆，她喊的确实是季妍两个字，梦中的她想挣扎逃离，四肢却像有千斤重。 等程思羽惊醒，泪水早已氤氲她的视线，顺着她的脸颊滑到枕头。 她不敢再睡，对着窗外蒙蒙亮的天，点燃一根烟。 … 「思羽姐，你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啊，眼睛这么肿。」 化妆室里，李星野看着程思羽泛红的眼角问道。 「算是吧。」程思羽回答道，她嗓子虽然还有些哑，但不仅没影响她声音的动听，反而显得更为磁性性感。 「思羽姐，你的声音，真好听。」李野星听得心痒痒，不禁开口称赞道。 程思羽没再开口，而是一心看着手中的剧本，虽然心早已飘向别处。 但过了一会，一阵骚动将她离家出走的神拉回来。 「思羽姐，快看快看，那可是江时孜啊。」 程思羽顺着声音看去，看到一个女人。 她五官深邃，给予人一种游离感，眼神中是一种淡然，宛若一位从深山中隐居归来的诗人。 这时，程思羽想起，她是在西域杂志的封面上见过她，但那是很早的一本杂志了。 仿佛是注意到程思羽的眼神，她对着这边开口道，「你好。」。 她的声音很好听，像是电台里讲故事的主播。这是程思羽对江时孜的第一印象。 「你好。」程思羽慢半拍，才从那双深邃的眸子中走出神来。 「好看吧好看吧？」 直到江时孜走到导演那边，李野星才按捺不住地在程思羽耳边问道。 「嗯，很好看。」程思羽老实将自己的第一印象说出。 「对嘛对嘛，所以不要为了什么男人难过，思羽姐你就应该找个漂亮的女人，这样吵架的时候看着那张脸不就气都气不起来了。」李野星像是达到目的，开始叽里哌啦起来。 程思羽没想到她的真实目的在这，但也任由她说着。 没过一会，江时孜和导演交流完走了过来，在程思羽旁边的位置坐下，接着对着程思羽询问道，「我没有化妆师，可以借一下你的吗？」 「可以。」程思羽又是反应放慢半拍，江时孜的眼睛带着一种淡淡的宝石蓝色，容易将人带进去。 李野星却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在程思羽后面悄悄点了好几下头，能给江时孜这样女神级别的人化妆，也是她的毕生梦想之一。 「谢谢。」 「不用。」 两人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程思羽就看起手机，而李野星却兴奋地给另一个大美女化起妆。 此时，程思羽才发现热搜上出现一条#江时孜 復出#的词条。 点进去，底下一堆粉丝在哀嚎。 「时子！你终于回来了。」 「啊啊啊，我终于等到了。」 「时子时子，从上一部《夜下繁星》之后就再也没看到你了。」 「奶奶醒醒，你粉的明星回来了。」 程思羽看着热搜，不自觉去百度搜索了江时孜的名字，发现她也是一个拿过很多奖项的影后，不论是电视剧还是电影。只是她息影许久，一直没有復出，在这个流量信息爆炸溢出的时代，很快就被人淡忘。 而程思羽上一世接触娱乐圈的时候，江时孜已经息影多年，所以她对她没什么印象。 「抽菸对身体不好。」 在程思羽思考的时候，忽而听到耳边传来这么一句，她往左看去，和江时孜的视线对上。 「谢，谢谢关心。」 确认她是在对着自己讲话后，程思羽用受宠若惊的语气道，细想后回忆一番，应该是昨天在便利店的时候被看到了。 「不过你抽菸的样子很雅观。」江时孜是在对程思羽又仿佛是在和自己说道，「很像我一个朋友。」 听到这句话，程思羽有些条件反射，她今天才明白原来她是大众脸，和谁都像。 「谢谢。」 尽管觉得怪怪的，程思羽还是回应道，江时孜不论是语气或者举止都自带一种禅意，说话语气不紧不慢宛若寺庙里僧人敲的木鱼。 接着气氛陷入一种诡异的僵持，直到导演说要和江时孜讲戏，才打破这种尴尬。 程思羽也借这个机会坐到休息区的赵兮兮身边，想打探更多关于江时孜的信息。 第41页 「她啊。」一向话多的赵兮兮在说出这句话之后，陷入了沉默。 十几秒后，赵兮兮嘆了口气，说道，「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见此，程思羽没再追问，开始看起今天要演的戏。 没有司斐的剧场格外和谐，江时孜的演技无可挑剔，程思羽虽然没有她那么完美，但表现尚可，还有很多都是演惯都市剧的老人，大家配合都很默契。 很快一个上午就过去，午后，众人吃饭的时间，程思羽上个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意外发现两个人正在走廊上争执。 她走进一看，是江时孜和另一个很面熟的女人，像是经常在电视上看到。 「江时孜，你就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吗？」那个女人声音理智之余带着一丝颤音。 「你已经结婚了，我们之间不存在谁欠谁，为什么我要解释？」江时孜一改往常的声音在这时显得坚硬无比。 此时的她看到程思羽，仿佛看到救星，自然地走到她身侧，挽住她的手臂，「让你久等了，我们回去吧。」 还在发懵状态的程思羽就这样被她挽着走回片场，进去的时候她隐隐察觉到背后有一股杀气。 「她是谁啊？」刚进去，程思羽就挣开江时孜的手。 「前女友。」江时孜又后退瞄几眼，确认人走远了之后，和程思羽解释道，眼神却露出几分复杂。 之后程思羽打开微博的时候，才想起，那个江时孜前女友叫祁烟，是个很有名的歌手，不过已经和某个世家公子结婚三年有余，孩子都不小了。 她上一世还见过几次，因为祁烟和季允是邻居，两人母亲是圈中好友。 这会子怎么变成江时孜的前女友了，程思羽忍不住感慨一句贵圈真乱，便也再没多想。 午饭结束之后，程思羽犹豫再三，还是给季允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没有接，程思羽知道这是季允在闹脾气，便没有再打，只是出神地看着手机。 殊不知在她的后面，林芝芝已经和李野星悄悄聊了起来。 「思羽姐这是怎么了？」 「和男朋友吵架呢，今天早上我给她化妆眼睛都是红的。」 「就说为什么非要找男的，女孩子不好吗？」 「她有男朋友了？」这时一个声音从天而降，给两人吓得不轻。 等李野星整理好心情抬起头一看，是江时孜。 「时，时，时孜姐。」 「嗯，没什么，我就问问，你们继续聊。」说完她就在两人附近的一个位置坐下。 而林芝芝和李野星只觉得身上毛毛的，再也不开口说话。 晚上，拍完戏之后，程思羽没坐上赵兮兮的车和她一起去吃大餐，而是自己研究公交线路，去了一家书店。 深夜，程思羽正在酒店桌上忙碌，忽而听到一阵敲门声，透过猫眼，来的人让她感到意外，是江时孜。 「什么事？」程思羽边询问边打开门。 「微信加你了你没同意，以为你睡了，想过来碰碰运气，碰巧看见灯亮着来串个门。」江时孜回答道。 程思羽将她迎进来，转身去整理桌上手工留下的碎屑。随后又从用硬纸板做好的玫瑰花中挑了一支。 「你还会做这个。」江时孜感嘆着，从程思羽手中接过。 「太久没做了，有点生疏。」程思羽委婉一笑，然后问道，「什么事？」。 「我想邀请你明天陪我去参加一个宴会。」江时孜没有隐瞒，边嗅着喷过香水的玫瑰花，边说道。 「条件你开。」 「嗯…」程思羽沉思半天，没想好什么条件，但还是答应了江时孜的请求，毕竟自己只是一个新人，即便只是在宴会上混混眼熟也是天大的好事。 「陪我演演戏就好。」说完，江时孜伸手将玫瑰花柄用纸胶带粘在带来的邀请函封口，和程思羽说晚安之后，走了出去。 看着她远去挺直的背影，程思羽直觉她也是有故事的人。 不过为什么是自己，怀着这个疑问，程思羽裁开邀请函，见到邀请人祁烟二字，心中有了许答案。 第二天天微亮，程思羽抱着她那束折了一晚上的花，来到医院，为了防止坐公交车将花束压褶皱，她选择打车。 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季允的病房，却见保镖在门口站得笔直。 「程小姐，小姐还没醒。」 「我放个东西就走。」程思羽开口道，保镖没有阻止，而是给她让了一条道。 房间里，季允睡得很香，熟睡的她宛若一只褪去浑身尖刺的小刺猬。程思羽将花束摆在桌上之后，小心翼翼地关门出去。 关门的带的风正好将沾在花束上的卡片吹起，上面清晰有力的字写着「my apologies（我的歉意）」。 不知是不是因为一晚没睡，程思羽的一天的状态都不太好，不过今天没有她的什么戏，只有一两场配角戏。 午后她在剧场的休息区浅眠过去，梦里她回到她第一次折玫瑰花的情景，那还是她从电视上看到的教程。 过程不复杂，只是褶皱多很繁琐，不过褶皱越多越好看。她辛辛苦苦一个下午给季允做了一支，等季允拿到手惊喜的那一刻，她觉得一切似乎都值了。 只是现在，早已物是人非，她不允许自己再爱上季允，自然，也早没了第一次那种期待。 第42页 程思羽这一觉睡得有些久，不过下午已经没有她要拍摄的戏份，今天的戏份江时孜和苏名树的占大头，她的戏要等季允回来才能拍。 等她睡醒的时候，一整个下午都要过去了，她拿起手机，发现有着几个季允的未接来电，顺手回拨过去。 「思羽姐。」 电话几乎是在刚播出的那一刻就被接起，电话那边传来季允的声音。 「我在，刚刚睡着了。」程思羽回答道，随后从躺椅上坐起。 「其实这件事，我也有错，所以。」电话那边的季允深吸一口气，「我们和好吧。」 「好。」程思羽回应道。 「我今天出院，明天就能回片场了！我想死你了。」电话那边紧接着又传来季允兴奋的声音，电话这边程思羽配合着笑出声。 挂断电话之后，程思羽像是完成一件大事一般，吐出一口浊气。 晚上，和赵兮兮交待之后，赵兮兮先是叮嘱她一些上流宴会应该注意的事项，随后又好奇地问她怎么和江时孜认识的。 为了保护江时孜的隐私，程思羽只说两个人觉得自来熟，没有见那天遇到祁烟的事情说出来。 「你要小心，别被她骗了。」之后，赵兮兮特意叮嘱这么一句，等程思羽想再细问的时候，赵兮兮的电话响起，她只得接起，终止了两人的对话。 下一刻，江时孜的车开到程思羽面前，让程思羽上车。 二十分钟之后，江时孜带她来到一个小型换衣室门口，递给她一套礼裙，让她穿上。 程思羽拿到后打量许久，这是件薄纱纯白镶钻长裙。 凭藉着上一世和季允一起参加的各种聚会的肌肉记忆，程思羽很快就着装好，走了出来。 门口的江时孜在看到她款款走出来的一剎那，眼神微微一动，像是想起什么，随后又起身和她说道，「这裙子跟你真合适。」 作者有话说： 明天后天都更六千，祝大家早日暴富。 一个小剧场：今天变上厕所边想剧情，然后我家猫突然要去喝马桶水，千钧一髮之际我脱口而出，「程思羽！」。 感觉我家猫也变得不正常了，这几天罐头都不吃了，就爱喝洗手间的水，它是不是拖把转世，阿门。感谢在2022-11-11 17:59:30~2022-11-14 15:15: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o(︶︿︶)o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ovi 10瓶；77 6瓶；怀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她辉煌的过去 程思羽敏锐地察觉她话里有话, 但还是简单嗯一声。 「走吧。」 这时，程思羽才发现江时孜也换上一套礼裙, 看上去和自己这套貌似是配套的, 只是她身上那件是黑色的。 上车之后，这次江时孜没有开车，而是车前面多了个司机。 路上，在一阵不算短的寂静之后, 江时孜开口, 「你就装和我很熟的样子, 像昨天那样。」 「在祁烟面前？」程思羽试探性问道，江时孜一愣, 随后又像是想明白什么, 回答道，「对。」 离目标地越来越近之后，江时孜才从包里拿出一张宣传单递给她，程思羽才发现, 今晚是某个大集团的孩子慈善生日宴, 来的人很多，基本都是来捐钱的。 而祁烟所在的祁氏也是主办方之一, 但让她意外的是, 季氏也赫然在列。 不过一想，季允手术后还没恢復, 这种场合季万里应该不会亲自过来。 草草打量一眼算是看完了，程思羽就放下了。 到达目的地以后, 时隔三年重新出现在大众视野的江时孜自然成为其中一个小焦点, 而站在她旁边的程思羽也因此沾光, 刚下车的那一刻就被各种闪光灯簇拥。 但更多的还是聚集在江时孜身上。 进到宴会会场以后, 整个会场都透露着一股奢华的气息。 程思羽跟着江时孜逛了一会，就遇到几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点头微笑示意之后，她正想找个角落坐一会，却被江时孜牵住。 「等见过祁烟再走。」 话音刚落，祁烟就出现在她们两个面前，而在她手里牵着一个走路还有些摇摇晃晃的小女孩。 这应该就是她和何家二少爷何锦年的女儿，程思羽想着。 「何夫人，好巧。」 江时孜率先打破这场尴尬，听到这个称谓，祁烟明显一愣，随后开口，「嗯，好巧。」 这明明才两句话来回，程思羽就已经明显察觉到两人背后无形的紧张关系。 此时，为了不打搅两人，程思羽只能将视线放在地上的小豆丁身上。 小女孩穿着一件白色背带裤，衣服是正红色，扎着两个羊角辫，正小心翼翼地啃着一块苹果，看上去怪可爱的。 「思羽，和她打个招唿，这是何家二公子的夫人，这个应该就是她女儿了。」 「何夫人，初次见面。」程思羽听到自己的名字，装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和祁烟打了个招唿。 「你好。」祁烟眼神转向程思羽，打量几眼，不知为何程思羽感到一股和昨天一样的杀气。 索性是因为周围人太多，或者是因为有程思羽和小豆丁在，两人只是打个照面和招唿，之后又各自分散了。 第43页 在祁烟走后，程思羽明显从江时孜的眼神中看到一丝落幕，但江时孜还是松开她的手，笑着说道，「任务完成，玩去吧。」 程思羽顿顿，一回头却发现江时孜已经和另外几个人聊起来，她也只好硬着头皮在会场四处走走看看。 十五分钟之后，程思羽才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人像她一样是为了见世面和完成任务来的，大家都急着交际应酬，即使是见到不熟的人也得礼貌地点头问好。 这才不到二十分钟，她感觉自己的脸已经笑僵了，她原本计划着到走廊透透气，却在迈出脚步的那一刻，又看到江时孜和祁烟，正在走廊上似乎又在夹枪带棒地聊着什么。 因此程思羽放弃了去透气的想法，却在她回到住会场之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季允，几日不见，她今天穿着一件修身的正红长裙，看上去端庄大气，仿佛一朵盛开的玫瑰。 而刚刚那个被祁烟牵着的小豆丁，此时呆呆地正望着季允。 「小悠，告诉干妈，你妈妈呢？」 没等程思羽反应过来，季允就已经先一步发现她，牵着小豆丁向她走来。 「思羽，你怎么在这里？」 不知为何对上季允，她还是会有心虚畏惧感，沉默半晌之后，她回答道，「我说你认错人了，你信吗？」 「不信。」季允诚实地回答道。 「我经纪人想让我多见见世面。」程思羽没有将江时孜说出来，直觉告诉她让季允知道了不是什么好事。 「干妈，她是谁？」 这时，小豆丁的话打破僵持。 「是干妈的朋友。」季允毫不避讳地开口，程思羽望着她，只觉得受此一劫，她似乎变得成熟不少。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才刚出院吗？」程思羽反问季允道。 「今天宴会的人和我妈认识，过来给个面子。」 「伤口恢復得怎么样了？」虽然见她看起来一切正常，程思羽还是试探一句。 「还可以。」 就在程思羽准备找个由头走远的时候，却见祁烟从走廊进来。 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祁烟的眼神霎时冷下来，程思羽感到熟悉的杀气。 「你们认识？」 「嗯，她是我学姐。」季允并没有察觉两人之间的不对劲，还是记着程思羽说的不要在除两人朋友之外说出两人关系的事。 程思羽松口气，要是让祁烟知道她和季允的关系，整件事仿佛会因此变得更复杂，虽然现在已经够复杂了。 「哦，你这个学姐人脉挺广的。」祁烟冷嘲道，是在讽刺程思羽善于交际，攀上江时孜了。 冷嘲热讽程思羽见识过无数次了，没往心里去，她趁季允和祁烟攀谈起来，找个时机走了出去。 走廊里，江时孜正望着地看向窗外，不知在思索什么，而她的脸上多了一道巴掌印，等看到程思羽，她只是淡淡道，「我们走吧。」 江时孜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祁烟死心，现在尽管有些狼狈，目的还是达到了。 十分钟之后，程思羽换好衣服，又坐上回去的车。直到现在，程思羽还是没有弄明白江时孜和祁烟的关系。 不过，程思羽刚在车上坐稳，季允的电话就打来，那个季允亲自唱的铃声在车上响起，在此刻显得很违和。 「男朋友？」江时孜被打断思绪，随后问道，程思羽勉强点点头。 「接吧。」 程思羽接起电话之后，刚接上，就听到季允的声音。 「你怎么和江时孜走在一起的？」 这个不耐烦质问的语气，若是换做别人，定要不客气地回怼或者直接挂断。但程思羽是熟悉的，她只觉得刚重生那个让她陌生的季允正在慢慢消失，那个熟悉不耐烦暴躁的季允正在慢慢回来。 「一起拍戏，刚好她也要来就一起了。」 程思羽轻描淡写解释一句，电话那边在沉寂一会之后，又传来一句，「别误会，我只是，担心你。」 听到这话，程思羽轻笑，上一世她也是这么关心自己的，最后关心到别的女人的床上去了。 但她还是淡淡道，「没事，我知道。」 「江时孜她…不是什么好人。」电话那边紧接着又传来季允的声音。 「我们在一个剧组，你是要让我不和她见面吗？」程思羽不客气地询问回去。 「你等我晚上回酒店之后，慢慢和你说。」电话那头的季允像是气急，随后挂断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程思羽吐出口气，这时她才发觉，江时孜正在望着自己，她眼神中不是那种面对人心动的情愫，反而是长辈对晚辈的打量。 两人一直保持沉默，直到下车也没再说上话，只是上楼时江时孜让她想好要求就和她说。 等程思羽上楼回到房间之后，她有些恍若隔世地躺在床上，季允变得和上一世的她重叠度越来越高。 程思羽忆起，上一世季允似乎也是在她母亲去世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起初她以为季允只是受了刺激，后面她才发现，其实她本质如此，只是掩饰太好，让她这么多年一直从未发觉。 在她昏昏沉沉恍惚要睡过去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响起，她起身开门朝外看去，是风尘僕僕的季允。 她来得很急，身上依旧是那身正红礼裙。 第44页 「我，我来和你解释了。」 进屋之后，季允先是在整个房间上下打量一番，她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往程思羽心上刺了根针。 「放心，除了我没别人。」程思羽语气带着些自嘲，随后在床上坐下。 「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确认一遍之后，季允也在房间的沙发椅上坐下。 「嗯。」程思羽轻轻应一声，季允则直接将要出口的解释收回去，开口和她说起江时孜。 在和季允的对话中，程思羽也大概了解到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七年前，江时孜就已经在娱乐圈凭藉出色是演技在圈中站稳脚跟，但同时她的花边新闻也是没断过，有男人也有女人。 不过她只是图一时新鲜感，没有一个人在她身边待过超过三个月。 直到祁烟出现，祁烟那时候还只是一个刚入圈子单纯的千金小姐，一次聚会上，两人认识了，江时孜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撩到手。 这期间还发生一件事，江时孜的母亲去世了，但据说她们母女关系不和，就是连死之前也未曾让她见一面自己。 这期间，是祁烟替将江时孜陪完她母亲的最后一程，也是在这个时候，两人慢慢超过三个月的日期。 就在众人甚至连祁烟都以为江时孜会从此不再出去乱搞的时候。 江时孜在答应祁烟要将两人感情公之于众那天，她毫无徵兆地放了祁烟鸽子，发了一段分手简讯，直说自己玩腻了，甚至当天晚上就去找另一个情人去酒店开房被媒体拍到。 之后又忽然消失在大众视野中，而刚开始祁烟找了她半年，连个影子都未曾看到，最后被家里人逼着嫁给了现在的丈夫何锦年。 「这样。」程思羽沉思道，忆起那天祁烟在知道江时孜出现之后，第一时间跑到片场去说的那些话，一切都变得合理起来。但直觉告诉她，江时孜应该不是始乱终弃的人。 「所以，你还是不要和她走太近。」季允眼神回復往常，随后又转换语气背过身微喘着起对着程思羽说道，「我衣服勒得伤口疼。」 程思羽这才发觉，季允身后的伤口已经渗出血珠，连忙帮她将礼服背面的纽扣解开两颗。 「你等等，我给你找件宽松的换上。」随后，她又去翻起自己行李，找到之后，她拿着衣服忍不住将脸埋在膝盖自嘲几句。 原来照顾季允这件事已经变成她的本能，即使在她知道季允房间就在离这不远的时候。 「要不还是我陪你回你房间换你的衣服？」程思羽犹豫再三，正想将衣服收回去，却被季允抢过。 「不了，我就想穿你的。」 随后就当着程思羽的面开始解身上的纽扣，程思羽恍惚半天，才开口，「去厕所换。」 「那你抬我进去，我疼得动不了了。」说完，季允还毫不客气地张开手。 「算了，还是在这换吧。」程思羽毫不客气地打掉她的手，自己则去远一点的沙发椅上坐着，背过身去看起手机。 「没有裤子呀。」 不一会，又传来季允的声音，程思羽正想回过头给她指，却发现季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程思羽刚转身就差一点和她贴上。 她唿吸一窒，随后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在椅子上。」。 听到季允逐渐走远的脚步声，程思羽才慢慢睁开眼，转过头去。 她才不会允许自己第二次坠入这个深渊。 终于，等季允换完衣服之后，程思羽才转过头。 「那我先回去了。」 程思羽看着穿上自己衣服的季允，有一种说不出口的复杂感。 「嗯，晚安。」 这时，季允以一种出其不意的速度，凑近她的脸，轻啄一下。 「晚安吻。」说完，亲眼看着程思羽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到耳根，季允便开门走了出去。 许久，程思羽才缓过神，太久了，上一次季允亲她不知是几年前，她只会痛斥着她的噁心，并让程思羽不要碰她。 记忆忽而一下子涌出来，化成泪珠程思羽的眼中滑落。 相隔太久，但这场景却曾无数次出现在上一世她的幻想里，现在忽而出现，只让她觉得心里绞痛万分。 而这时，一阵敲门声将程思羽从回忆中拉扯出来。 随便拿纸巾擦拭一下脸之后，程思羽来到门口，是赵兮兮。 「你去宴会的那家酒店，饭菜是以难吃出名的，知道你晚上没怎么吃，所以顺便给你打包一份带回来了。」 赵兮兮还是如往常一般，刀子嘴豆腐心地说着，「吃完不要忘了运动，不然要是因为我的投餵胖了接不到戏，我就把你切了。」 「兮兮姐。」程思羽从她手里接过外卖，刚刚才止住泪水的眼睛又变得汪汪一片。 「咋了咋了，我直的啊。」这时，赵兮兮像是想起什么，问道，「刚刚我好像看季允从你房间走出来，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结果好像真是，她不是还在住院吗？」 「她…」程思羽犹豫三秒编出一个简单的理由，「她房间的热水器也坏了，来我这里洗，」 「哦哦，这样啊，不过你们看起来挺熟的，我之前还一直以为你们关系不好呢。」 「呃，其实也就一般，就一起拍过戏的关系，主要是因为我住得近。」 第45页 程思羽不太想让别人知道她和季允的关系，只是随口扯谎道。 「这样啊，好了，快去吃吧，待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程思羽从赵兮兮手中接过还有余热的袋子，看着她走远才关上门。 望着手里的饭盒，她真的，太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温暖了。 夜晚，程思羽在床上看着课本，忽而消息一响，是江时孜给她发的好友申请，她之前一直忘了通过，今天她又给自己发了一次。 程思羽顺手按下同意就放下了。 第二天，来到片场之后，所有人便火急火燎地开始赶进度，之前耽搁的拍摄剧情太多，现在得抓紧补回来。 几次三番下来，程思羽也累了，即使所有人状态都还可以，但不免被狂赶的进度弄得疲惫。 休息的时候，江时孜给程思羽递了个薄荷糖，这一幕恰好被季允看到。 她快步走来，坐到离两人不远处。见此，江时孜觉感到些一丝莫名的敌意，但也没有另做它想，反而和程思羽继续聊起来。 「思羽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二。」程思羽如实回答道，她上一世真实的岁数可能也只有二十二，剩下的十年，都是在为季允活的。 「年轻真好。」江时孜似乎忆起什么，感慨一句。 「你现在也不老。」程思羽回答道，根据网上资料江时孜应该29了，但看上去还保养得和二十一二岁无异，即便是现在扮演她和季允的妹妹，也没有丝毫违和。 「看上去没变，实际好多东西已经变了。」她忽而说出这么一句。 听到这话，程思羽也有些感触，季允十年后和十年前的样子样貌差别不大，但为人处世和态度，已是翻天覆地。 「思羽啊，我总感觉你不像二十二岁的样子。」江时孜突然开口说出这么一句。 「是吗？我看上去可能比较显老。」程思羽以为她说自己外貌，和这么多同龄的美女比起来，她还是稍显逊色了。 「不是，是你的心态和话语，感觉经歷的事比我还多。」 「是吗？」是啊，毕竟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再不成熟，也总该变得懂事惜命一些，不过，她还是幼稚了，换成旁人，怕不是巴不得离间接害死自己的人远远的，而她现在竟然还能和对方在一起。 不过这註定是一场没有结局没有胜负的恋爱。 等程思羽回过神来，江时孜已经过去和季允拍戏了，没什么事的李野星又一次跑来坐在她身边。 「思羽姐。」 「嗯？」 「刚刚，那个谁，那个季什么的，演蓝羽琳的那个。」李野星半天说不出一个名字，只能着急地连手都用上了。 「季允？」程思羽尝试性地问道。 「对，季允，她刚刚一直盯着你。」李野星的声音小了几个度，「不会是喜欢你吧？」。 「我又不是美金，怎么可能人人都喜欢，可能只是你多想了。」程思羽下意识反驳道，随后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等她出来的时候，正好季允和江时孜刚拍完上一场戏，都准备回去补补妆，接下场。 「有的人，一堆情债还没有处理完，就已经物色好下一个目标了。」 说这话的是季允，语言中满是尖锐地讽刺，似乎是为了祁烟，也是为警告让她离程思羽远些。 江时孜听出她的讽刺，这样的话她听过很多很多次，此刻也只是充耳不闻，翻看着手中的剧本。 程思羽没说什么，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季允的性格，许是她住院期间自己和江时孜走太近，让她变得有危机感了。 随后，她来到离两人很远的休息区坐下，拿起剧本研读起来，但在她低头看剧本不久的时候，又看到一个本不该在这的身影，季妍。 她手里正拿着一袋什么，只是此时季允已经又去和江时孜拍下场了，所以她只好向休息区走来，程思羽本想找个由头走开，但季妍像是早就发现了她。 「思羽是吗？」季妍显然对她名字不太熟，话里带有几分怀疑。 「嗯。」虽然心里不情愿，程思羽还是抬头回应道，她看着季妍，心中腹诽道，根本和自己一点都不像。 「我是季允堂姐，我着急赶飞机，你能帮我把这份礼物给小允吗？顺便帮我和她说一下，后天我有事，不能陪她过生日了。」 生日，程思羽这才想起，季允的生日要到了，有些讽刺，这同时也是她上一世的忌日。 散落一地的蛋糕，虚掩的房门，床上的两具□□，耳边汽车狂按不止的喇叭声。 等她回过神，季妍已经走远，而她带来的礼品袋正被程思羽提在手上。 程思羽看着手中的袋子，心中生出一个想法。 之后，拍完戏回来的季允看到礼物如获至宝，还特别有仪式感地说要等生日那天再拆开。 而程思羽只是静静看着，直到下一场由她拍的戏开始。 这场是她和苏名树的对手戏，两个人的演技意外地合拍，很快便结束了。 「害，找富婆难啊。」 两人一起回去补妆的时候，程思羽听到他吐槽这么一句。 作者有话说： 吸猫的时候嘴巴被咬了，肿了……啊啊啊啊啊啊臭猫！ 第27章 救赎 「噗嗤。」程思羽一时没忍住, 她见过的圈内人很多，但像苏名树志向这么有趣的还是头一回, 忽而她有些恶趣味地建议道, 「我看导演不错。」 第46页 「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苏名树摇摇头。 「找富婆还要求这么多。」程思羽感慨一句。 苏名树反驳道，「这我也得有点追求好吧，又不是鸭子。」 「行吧。」 聊到此处，二人就分开去不同地方补妆了。补妆的时候, 程思羽透过余光发现季允正捧着那个礼品袋子正小心端详着, 仿佛力度重一些就会损坏一般。 程思羽想起上一世自己精心给她做的每一个生日礼物, 最后似乎都只是被堆积在角落，只有一次二人冷战季允拿出来看了一眼, 便当着她的面砸了个粉碎。 而此刻, 想起那一幕，程思羽忽而笑起来，哪有什么她只对自己生气，只是不爱罢了。 夜晚, 程思羽没睡, 坐在桌前思索着计划，随后借着黑夜上网搜索了季氏集团的对手公司, 将早就编辑好的一封匿名简讯发了过去。 接着, 她就躺在酒店床上，静静等着事态发酵。 果然, 第二天一早，关于「季氏季万里」的词条就上了热搜, 程思羽似乎没想过速度能如此之快, 不过想到那家公司早已和季氏积怨已久, 一切似乎也不是什么意外。 那条热搜也不是什么好热搜, 而是一记大勐料，她记得季允曾和她说过，她妈妈是因为被季万里的病态占有欲圈禁起来。 其实不完全对，当年其实是伊宣追的季万里，最后也如愿以偿步入了婚姻殿堂。只是在结婚之后，一次提前计划的惊喜让她意外撞见季万里和他的男助理正在家里不可描述。 这时，她才知晓，原来季万里和那个男助理，早在高中就已经确定性向关系，而她只是季万里用来应付家里的一块遮羞布。 见识到这一切的伊宣本想逃离，却被季万里抓回来，从此断绝一切与外界的联繫方式。也是这时伊宣发现自己有了季允，这才在拘禁和不甘中被捆绑一生。 这一切本不是在这时候发现的，而是在几年之后，季允才在家里翻到一封母亲写的遗书，从而和季万里大吵一架，将这件事公之于众。 程思羽没有做得这么绝，只是编写一条季万里将在大约某个时候和情人出入酒店的消息。 对面公司可能一开始也只是想，光是妻子去世不到一个月就和情人成双成对这个消息就够季万里花费一些时间挽回口碑了。 直到他们发现，和季万里出入酒店的是个男人，并且还手法娴熟像是已经这样做过无数次之后，才发觉这事并不简单。 但着急扳倒季万里的他们也只是发了个#季万里在妻子去世不到一个月就和男小三频繁出入酒店的标题。 程思羽知道，即使这么小小一个标题，季允看到也免不了去找季万里当面对质，从而更方便她的计划，不过具体什么计划，程思羽大概只有一个框架，只是她不愿让季允在自己忌日这几天好过罢了。 果然，到片场之后，所有人都等不到季允的人，只能硬着头皮先把之后的情节先拍了。 直到午后，导演组才接到季允的电话，说她今天有事，先请假一天，损失她担。导演纵使千百个不愿意，但她心中知晓季允的身世背景，也只能同意。 今天在片场的人或多或少都知晓了一点季家的八卦，即使此事很快被公关，但还是免不了引起人们的一顿讨论，起码季万里是gay有男情人的事是坐实了。 「你说，伊老师那么好的一个影后怎么就看上季总这么一个基佬。」 「不过我见过季总的时候都看不出他是gay呢，我还一直以为他对伊老师很深情。」 等戏途中，李野星正和林芝芝超小声地讨论，结果毫不意外地被赵兮兮一人敲了一下脑壳。 「上班时间，禁止聊八卦，还是上司的八卦，一人扣一个鸡腿，明天的。」 赵兮兮静静说道，而李野星和林芝芝在听到之后，纷纷闭上嘴巴，不再闲聊。 而程思羽也在拍完戏之后，接到来自季万里助理的一通电话。 「新闻上的事，小姐看到了，在季总办公室大吵大闹了一顿，现在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季总说你比较了解她，去找找，或者注意她有没有去找你。」 季万里助理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之前那么趾高气昂，虽然并没有人指明说狗仔拍到的男情人是他，但他显然也受到不小打击。 「嗯，我知道了。」程思羽没有拒绝的权利，她也不想拒绝，她回答道。 「找到发个信息给我，顺便和她解释一下，那只是…谣言。」 「好。」 季万里自己都在火炉上了还不忘记挂季允的安危，程思羽不免有些佩服，但又有些羡慕，即使自己死了，程乌行也不会过问一句吧。 程思羽刚结束和助理的通话，就听见赵兮兮说要回公司加班，让大家自己打车回酒店，留好□□会报销。 她答句好，随后走出片场叫了辆车，她心中已经大概知晓季允会去哪里了。 看着一路沿途的风景，上一世她也曾见过，只是今日再看，已是截然不同的心境。 车辆在一间酒吧门口缓缓停下，下车之后，程思羽站在门口犹豫一会，最终还是屏住口气走了进去。 果然，没多久，程思羽就看到坐在墙角喝酒喝得烂醉的季允，而不远处几个不良少年正如狼似虎地盯着她。 第47页 若是往常，程思羽会不顾一切冲进去，将季允带出来，会全然不顾她的指责和谩骂。 而此刻，她只是站在原地，背过身去，点了支烟。 看着裊裊生起的烟雾，她似乎又回到从前。 那次是季允又一次和她吵架，原因只是她不小心将季妍送她的八音盒移了位置，顺带带出下面一串信封。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恼羞成怒的季允。 即使那些信她根本没有打开查看过，季允却还是大发雷霆，她发疯地将那些信撕碎，随后发疯地质问她道，「你满意了吗？这样？」。 程思羽当时还是一脸呆滞，不明白自己做错什么，要去将那个被扔在地上的八音盒捡起，却只听到冷静下来的季允开口道，「程思羽，你真蠢。」。 下午，程思羽还以为自己惹了她生气内疚，为此她还穿上那件季允给她买的根本不合适的裙子。 晚上，季允将这幅模样的她扑倒，一场痛彻淋漓。 裙子尺码很小，勒得程思羽很不舒服。 但她看着季允，却还是强忍住不适拥抱她，季允还浅靠在她耳边说了句，「我好爱你。」 后来她才知道，那件裙子，是季允给季妍买的，只是因为她嫌过时，便一直放了好多年，直到季允认识她，这件裙子才得以重见天日。 并且她最后那句，我好爱你，也不是对程思羽说的，是对她以为的季妍说的。 那天之后，程思羽因为衣服的材质过敏，和经歷太过粗暴尽情的性爱，被送进了医院。 并且不是季允送的，而是沈墨絮路过，正想和程思羽约饭，看她家门没锁，才及时看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程思羽，着急忙慌地叫了救护车。 而季允早在结束之后，便丢下晕厥过去的程思羽走了，甚至连门都忘了锁。 待程思羽醒后，沈墨絮不禁来到程思羽床头，她不明白，之前一身演技有着美好未来的程思羽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想过没有？若是今天开门进去的不是我，是某个心怀不轨的别人，那你怎么办？」 她有些气愤地质问着病床上的程思羽，但程思羽确是一脸无所谓，而是忍着身体上的疼痛开口道，「这不是还好你来了吗？」 见程思羽还是如此执迷不悟，沈墨絮干脆拿出手机找出八卦新闻给程思羽看，原来昨晚季允在丢下她之后，去酒吧叫了好几个女人嗨到天亮，而此时此刻，她人还不知在哪里醉着。 程思羽逃避似地回过头，她知道，但是她控制不住。 看着她这一副像鸵鸟一般的模样，沈墨絮知道劝导无用，只是看着她道，「你如果觉得值，那你就做吧，如果受委屈了，找我！我永远在你身后。」。 那时候的程思羽没将这句话放心里，只是还一心想着能用自己的真心去感化季允。 一支烟很快点完，程思羽又点燃一支，空气中混合着酒精荷尔蒙和香菸的味道，很难闻。耳边是酒吧刺耳的重金属音乐声，很难听。 她慢慢蹲下，此时她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喧譁，而后是季允的声音， 「滚！」 紧接着又是桌椅倒台伴随着酒杯破碎的声音。 这句滚，程思羽听了无数次，只是这唯一一次不是对着自己，她还有些不习惯，她想将烟掐灭，一走了之，当自己从未出现在这里。 但身体却似乎不受她操控一般待在原地。 终于，在程思羽回忆起季允怀抱情人在她面前当众示爱的时候，她还是起身，想逃走。 仿佛这样，所有事情都能与她无关。 她在心中劝着自己，自己应该开心，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眼角滑下来的泪还是出卖了她。 最终，她还是起身走了进去，像是之前无数次一样，将烂醉的季允从拥挤嘈杂的人群中拖出。 「思羽。」 而这时，季允的一句话，让她心中不禁狠颤一下，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滴落，滴在季允手上。 「嗯。」 程思羽叫了辆的士，自己和季允坐进去，丢下酒店名称之后，她别过头去，不然自己视线停留在季允身上。 而季允却整个人倚靠在了她身上，口中还小声说着，「思羽，我只有你了，别走。」 程思羽的泪水此刻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落，她看着不省人事的季允。 我也想爱你，可是这一切太晚了，程思羽想着。 车很快到达酒店，为不让狗仔蹲点，程思羽特意让司机停到酒店负一层的停车场，随后坐电梯上去。 「小姑娘，下次让你朋友不要喝这么多了，两个女生这么晚了在外面挺不安全的。」 司机师傅是个四五十岁面善的，见她们这样还好心叮嘱一两句。 「好。」程思羽付了车钱，一瘸一拐地将季允扶上电梯。 这种场景早已发生无数次，只是这次，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程思羽费劲地带着季允来到自己房间，将她丢在床上，随后自己瘫坐在沙发椅上。 看着床上的季允，似是此时她才想起自己做了什么。 自己还是无法将她弃之不顾，程思羽讽刺地笑笑。 如果说爱季允是病，那程思羽大概已经无可救药了。 就这样吧，她想，她不再顾及季允，尽管如此，还是有太多情绪在她心中无法排解。 第48页 恍惚，她忆起第一次见她，那时，自己因为活动姗姗来迟，但却在这时一眼便看见坐在台上弹奏钢琴的季允。 当她出现的时候，舞台上的灯光聚集在她身上的时候，周围一切宛若沦为她的陪衬。 那一刻，程思羽甚至连沈墨絮唿喊她都察觉不到。 她在舞台上一首钢琴曲，赢得所有人的掌声与喝彩，也赢去程思羽的十年。 她对季允是什么时候开始心动的呢？ 剧组来学校招人，程思羽再次因为超时错过，最后只能当一个后勤。 「思羽，没事的，以后机会有得是大把。」沈墨絮安慰着她，程思羽没说什么，只是闷闷地嗯一声。 下一刻，沈墨絮就去和编剧讲戏，程思羽只能一个人站在原地。 「思羽，去道具间将地上将那个大推车推来。」学姐的声音打破她的沉寂。 「好。」程思羽应下，挪步去道具间。 她有些难受，从小到大，似乎所有好的机会都轮不到她，就连她和程晗亦同时看上一双鞋，继母也只会和她说着没带钱下次再买。 第二天她就看到程晗亦兴高采烈地和她展示刚买的新鞋。 或许吧，她从来不是什么有抗争精神的人，性格逆来顺受。 「思羽，是吗？」 在程思羽接受命运安排的时候，一个清婉的嗓音让她回过神。 她回头一看，是校庆那天，自己看到的那个弹钢琴的女孩。程思羽当时还以为两个人不会再见面了。 而此刻她换了一身简单的衣服，虽然简单，但她在舞台上发光的那一幕仿佛早已刻进程思羽的心理。 「对。」 程思羽慢半拍地回答道。 「诺，这是我请剧组喝的奶茶，这是你的那杯。」 说完，季允拿出奶茶递给程思羽，她怔在原地，一切恍若梦境一般。 她曾以为自己和季允这个阶层的人，从不会有什么交集。 「谢，谢谢。」 「或许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呢。」 那时候的她感知太过迟钝，没有注意季允看她的眼神里藏着另一个人。 「好热。」 彼时，季允的声音打断程思羽的回忆，程思羽转过头一看，季允的脸上不知何时出现绯红。 一种不妙的想法在她心头涌现，程思羽起身，想就近观察季允的状态，却忽而被她起身抱住。 「思羽，我好热。」 听到自己的名字，程思羽的心颤动一下，她又问一次，「我是谁？」 「程思羽，我的思羽。」 季允的声音再次传入她的耳朵，程思羽只觉得自己心中一直空缺的地方被填满。 像是索要许久的小孩终于得到自己心仪的物品。 最终，名为理智的弦绷紧，断掉。 「季允，这是我最后一次爱你了。」 … 次日，程思羽从梦中惊醒，却在这时感受到身边人的温度，她一阵恍惚，记忆也随之涌上来。 「思羽。」旁边的季允又传来一身闷哼，像是对她忽而坐起不是很满意。 程思羽望着她，又看了眼地上散落一地的卫生纸和被撕碎的衣物。 她最终帮了季允，只是久违的情绪和占有欲最终崩盘，季允的身上，满是她留下的痕迹。 若是以往，季允绝不允许她在她身上留下任何一点印记。 「替代品就是替代品。」 也是自己在她眼中只是一个发泄的工具，不过是因为像季妍得到几分优待罢了。 当她第一次在床上尝试亲吻季允时，季允勐的惊醒，随后只冷冷道让她滚。 而此刻，程思羽看着沦为自己工具的季允，忽然笑出声，但泪水也随之滑落。 终于，她还是为自己做到一次，随即她的眼神变得冷然。 这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 旁边的季允没察觉她的变化，只是换了个姿势抱住程思羽的腰，用鼻尖蹭着她的腰，仿佛要如此将她束缚住。 程思羽挣脱开她的束缚，起身从床头拿起手机，上面有着几通未接来电，还有几条信息。 她给季万里的助理髮去找到人了的消息，随后又点开微信。 今天的拍摄场地被另一个剧组借用，加上季允还没有消息，所以停工一天。 看到这，程思羽松口气，随后起身去浴室洗浴。一次不理智已经足够，并且现在的季允虽然干净，但有着上一世记忆程思羽不免还是觉得脏。 昨天将她从酒吧带回来，就当做自己为了报答她一束光一般点亮自己上一世的生活，即使她后面亲手将自己的生活粉碎了。 程思羽刚在浴缸倒满水，就听到手机传来的响动。她点开，是江时孜。 「今天没事做，一会一起吃个早餐吗？」 程思羽思虑三秒，发过去一句，「好。」。 随后，她和江时孜约好时间，自己缓步走进浴缸，温水逐渐没过她的身体，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濒死的人，被海水沖回岸上，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三十分钟后，门口传来敲门声是江时孜，程思羽换好衣服走出去，没有一丝犹豫，就如当初季允丢下她一样，没有停顿。 「你今天状态不错。」江时孜感嘆道，以往的程思羽仿佛带着一种忧郁，今天难得将她眉头舒展开，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第49页 「你也是，可能因为不用被导演赶着拍戏吧。」程思羽顺着她的话回答道，她也觉得从今天开始，好像很多东西明朗起来了。 两人随后来到停车场，江时孜说要请她她去一家咖啡店，里面的面包很好吃，就当是报答她上一次帮她演戏了。 车上，程思羽拿着手机观望半天，发现江时孜的热度很快就过去，没人再去在意她什么。可能因为她早已孑然一身，和公司解约。也可能是因为祁烟的有意打压。 但程思羽依旧不能从江时孜眼中感知到她的情绪。 车渐渐远离市中心，来到不远处的郊区，随后又开过郊区，来到别墅林立的富人区。 程思羽只是静静看着，也没有开口询问。她心中觉得江时孜不似别人说的那般不堪，反而和她很像。 「到了。」 车开到别墅区门口停下，程思羽看到那一家驻立在街头的咖啡店，如海上灯塔一般。 店里的店员似乎和江时孜很熟，见到她的时候都会和她打招唿。 两人来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咖啡店的窗是单面玻璃，里面的人可以看到外面人的一切，外面的人却只能看到一面镜子。 江时孜和店员说着按照以前的来，随后将菜单递给程思羽，程思羽看一眼，点了招牌咖啡和面包。 这期间，程思羽注意到，江时孜不时看向墙上的闹钟，像是在等待什么。 不过程思羽也没细问，反而看起手机，她脑海还是不时有季允的身影冒出，但她只是劝自己，发泄完就走，不正是上一世季允对自己做的吗？ 等墙上的时钟敲响，江时孜的目光转向窗外。程思羽这时才注意到，不远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渐渐走来。 是祁烟和那个小豆丁，程思羽想起季允曾经和她说过小豆丁的名字叫何无悠。 望着窗外，江时孜的眼睛逐渐变得柔和，但又有几分黯然神伤。 「既然喜欢，怎么不再试试？」 作者有话说： 明天夹子改为晚上十一点更新，后天恢復两点更。大家早日暴富！等我尝试多一点存稿再日六。 作者心声：（啊啊啊）（跑来跑去）（跑去跑来） 第28章 事后 程思羽知道江时孜对祁烟还有感情, 却也是现在才知道，她开这么久车来这里, 是为了远远看祁烟一面。 「回不去了。」江时孜的视线随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消失在尽头, 又回到程思羽身上。 程思羽拿起咖啡喝了口，像是默认，她又何尝不是。 两人接着又在咖啡馆待一会，这期间程思羽的视线停在手机上,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或是期待什么。 「要趁现在把想去的地方去了, 不然以后火了去哪里都有记者跟着。」 江时孜看着程思羽若有所思, 随后开口叮嘱一句。 「不一定呢，哪有想火就火的。」程思羽回答。搜查词条上写着江时孜十五岁就出道, 开始接商演和电视剧。 「难说的事多着呢, 我当时还以为我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人。」 「世界就是这样。」程思羽当初也以为自己不会再对季允心软。 「好了，我吃饱了，你呢？」江时孜将面前只剩一小块的面包用叉子放进嘴里。 「走吧。」程思羽找服务员要了纸袋，将她吃过一口的面包装进去。 「今天难得休息, 什么安排？」 车上, 江时孜难得主动开启话茬子。 「不知道，休息吧, 明天又要被迫营业了。」程思羽做出一副疲惫状, 又感嘆道，「我还以为我就只用来一个月, 结果看上去要待到元旦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没多久就过去了。」 接着, 江时孜打开车载音响, 放了一首摇滚音乐。霎时间, 程思羽觉得整个车都跟着音乐一起晃了起来。 「你手机铃声是什么？」 程思羽忽而意识到她问的是那段季允给自己唱的专有铃声, 随口回答道，「随便找的。」 「那还挺好听的。」江时孜没再追问，换了个话题，「你有男朋友了？」 「嗯。」程思羽随口回答，应该是李野星这个小广播散播出去的。 「多久了？」 「一个月吧。」程思羽也想不起来和季允在一起多久了。上一世她精细到每一天都要记录下来，和怕老师抽查的学生一般。 「到什么程度了？」江时孜忽然冒出来一句。 「江老师，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八卦？」程思羽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 「你不知道的地方多了去。」江时孜回答。 「睡了。」程思羽倒也没隐瞒，而且是她睡了季允。 「嗯？」江时孜似是也没想到，看程思羽的目光带了一丝诧异。 「嗯，睡了。」程思羽没再说话，昨晚的体验不算好不算坏，那还是她第一次见到那样的季允，只是结束之后，她的心愈发冰冷起来。 江时孜追问道，「打算结婚吗？」 「不打算。」程思羽想也不想回答道，她不会允许自己重蹈覆辙。 「果然是年轻人，我老了。」江时孜感慨一句。 「心里年轻才是真的年轻。」真实年龄已经32岁的程思羽拍拍29岁江时孜的肩膀，鼓励她道。 「到了，你先下车吧。」江时孜将车停在酒店门口。 第50页 「你不一起吗？」 「心里年轻的人要去找点年轻人的事情做了。」 「好。」程思羽没再多问，关上车门。她看一眼时间，十点了，季允应该还没醒。 即便她想让自己不在意，但不可否认，现在的她还是因为资源，和季允捆绑在一起。 来到房间门口，程思羽深吸一口气，随后才开门进去。 房间里，季允已经醒了，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似乎正在发呆，听到程思羽的开门声，她赶忙从床上坐起。 「你去哪里了？」季允的话虽然是质问，但带着些哭腔，宿醉似乎将她情绪带入低谷，并且一觉醒来只觉得自己身体被入侵过一般。 幸好，她观察四周，房间的东西都是程思羽的，不是那种陌生的感觉，身边也没有奇怪的陌生人。 程思羽关上门，深吸一口气，回答道，「出去透了透气。」 「好，你，你没走就好了。」 「今天剧组休息，你困的话可以再睡会。」程思羽走到房间的沙发椅坐下。 「我不困，就是，头疼，身上疼。」季允有些语无伦次，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你喝多了昨晚。」程思羽没过多解释。 「你把我带回来的吗？」 「嗯。」程思羽没有否认。 「那，那除了你，没有人碰过我吧？」季允看向程思羽的眼神带着几分提防。 「没有。」 「那，那就好。」季允松口气。 「下次不要喝那么多了。」程思羽起身给她倒了杯温水，放在桌上。 「知道了。」此刻的季允乖巧得宛若一只兔子，若是旁人看到定会忍不住上去抚摸她的头，或者抱抱她。 但程思羽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多余的动作。 「我和我爸吵架了，才喝多了。」温水逐渐缓解胃部的不适，季允解释道。 「你多大了？」程思羽又一次问出这个问题，只是这次和上一次的场景情况完全不同。 「19了。」季允又一次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但随后她才想起今天是她的生日，随后补充道「20了。」。 「你要为你自己的人生负责。」程思羽没有过多说教，她知道说多季允也不会听。就跟她上一世让季允胃不好不要喝太多酒，她依旧喝到胃出血住进医院。 「思羽，你是不是生气了？」季允听出程思羽语气的变化，比起之前，她声音变得冷漠许多。 「没有。」程思羽下意识反驳道，虽然她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僵硬，见到这副模样的季允，她心中总是有种莫名的烦躁。 她只能在心中劝说自己，昨天是极限，不要再次重蹈覆辙。 二人陷入僵持的时候，程思羽的电话响起打了沉寂。 程思羽转身走到阳台接起来。 「思羽！我要去你们那玩了！」 电话刚接起，沈墨絮的声音就飞了出来，「我悄悄告诉你，我和我女神在一起了，现在我的工作是她的小助理。」 程思羽愣愣，忆起上次打电话的内容，感慨一句，「你们进展挺快。」 「还好啦，你和小季怎么样了？」沈墨絮话锋一转询问道。 「一般吧。」程思羽缄默几秒，随后回答道。 「我最近看热搜她家出了许多事的，你可要多安慰安慰她。」 「想不到你这么关心她。」程思羽语气听不出好坏。 「这不是替你关心的吗？你放心！朋友妻不可欺，我有我女神了。」沈墨絮的声音带着一种活力满满的劲。 程思羽听着眉头也舒展不少，「嗯，你什么时候过来？」 「下周二！到的时候应该是下午了，我们可以晚上约出来搓一顿，我都好久没看到你了。」 沈墨絮话还没说完，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开门声还有一阵清冷的女声。 「谁？」是秦向晴。 「我和思羽打电话呢。」 「要出发了。」 「好，思羽我先不和你说了，我要和我女神去片场啦，晚上再聊。」 「好。」 随后便是一阵电话挂断音，程思羽站在阳台思索许久，她总觉得秦向晴没有看上去这么简单。 上一世沈墨絮的变化和她应该有一丝联繫，但此刻她也想不起是什么联繫。 等程思羽回到房间时，季允坐在床上，两只脚放在地上，不知在思考什么。 「怎么了？」程思羽下意识开口询问。 「腿疼，站不起来。」季允的语气夹带些委屈，满地的卫生纸程思羽还没来得及清理，她大概也明白髮生什么事。 只是，因为那个人是程思羽，她庆幸的同时还带有一丝开心。 「我扶你。」程思羽伸手将季允从床上扶起，这时她才发现季允的锁骨和大腿上都是自己留下的吻痕。 昨夜的记忆又浮现在脑海，程思羽控制自己不去想。 也许她昨晚把十年受过的委屈尽数发泄了，但她也知道没有这么简单，她放不下。 而此刻的季允还在享受着和程思羽的亲密接触，并趁着程思羽不注意，偷偷在她脖颈处落下一吻。 「沈墨絮说她下周要来s市，要和我们聚一聚，你有空吗？」 洗手间里程思羽站在门口，没有进去，而是坐在门口静静等着。 「有。」洗手间传来季允的声音，「思羽姐我用你的毛巾可以吗？」 第51页 「用吧。」程思羽回答道，随后她收到一通来自季万里助理的电话。 「我去阳台接个电话。」她转过头和季允叮嘱道。 「好。」 「小姐状态怎么样？没受伤吧？」刚接起，助理带着的声音传来。 「没事，就是喝醉了。」程思羽回答，她想要是对方知道自己已经把她给睡了，不知会是什么反应。 「别让小姐看出破绽。」 挂断电话之前助理还叮嘱道，程思羽只道了声好。 这时，房间的门被敲响，收起电话的程思羽正打算走去开，从洗手间出来的季允却快她一步。 来人是拿着外卖袋的赵兮兮，她显然没料到开门的会是季允，但她又仔细一想。 「你是来借热水器洗头的对不对？」 「对。」季允尴尬回答道，随后程思羽走上前，「怎么了兮兮姐？」 「哦，我是想说虽然今天放假，不过剧组的盒还是照常送，所以我被迫当外卖派送员了。」 随后，赵兮兮从袋子里拿出两个外卖盒，递到程思羽手上。 关上门后，程思羽将饭盒放到桌上，这时她才注意到，季允将她早上出门换下来的睡衣套在了自己身上。 她有些不习惯地别过头，她记忆中的季允有洁癖，连和不喜欢的人握手过后，都要洗好几遍双手。包括她，上床之前都要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 「思羽，我和我爸闹掰了，以后我只能投靠你了。」 季允的话将程思羽的思绪拉回，程思羽只是回答，「我在。」。 倘若是以前，程思羽会开心一整天，现在，一切似乎都太晚了，她不再是那个附属品了。 「哦对，你知道我堂姐给我送了什么礼物吗？是一个八音盒。」 听到这句话，程思羽手中的动作停下，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原来那个八音盒是季妍送的，难怪自己当初只是动一下，季允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是害怕自己玷污她纯净的感情吧。 也是这时，程思羽想起她给季允准备的生日礼物还没送出去。 她深思许久，从桌子下面找出一个袋子，这是她之前出去书店的时候看到的，里面装着的是早期季允母亲发表的黑胶唱片。 程思羽拿出递给季允，不过她也没指望季允能多用心对待，因为上一世自己送她的东西最后的归宿都是垃圾桶。 「谢谢你。」看到的那一剎那，季允不顾身上的疼痛，从后背给了程思羽一个大大的拥抱。 程思羽轻笑，随后将她的手从自己腰间扯下。 「吃饭吧。」 「好。」 吃过午饭后，季允说要回去捣鼓季妍送的八音盒，程思羽也终于有空闲时间休息一会。 只是经过昨天一晚，她的房间已经全是季允身上的味道。 上一世她疯狂着迷这个味道，现在她只想离远些。 换过床单之后，程思羽才安心躺下来，一切发生太快，心中有个声音让她放过季允也放过自己，但她清楚的明白，自己做不到。 况且已经迈了一步，就不能退了。 这样想着，程思羽意识逐渐涣散，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窗外的天已经黑了，手机都是几条简单的消息。只有一条来自继母的格外显眼。 继母一般不会主动找她发消息，有什么事都是由程乌行转达，此刻她忽然发过来一条语音，程思羽只觉不是好事。 「思羽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我这有个亲戚家同事的儿子，人长得不错，有车有房，也老实，阿姨就想啊，给你和他做个媒。」 听着这段语音，程思羽沉默许久，才重新开口回道，「阿姨啊，这事不用您操心，我有对象了。」。 上一世，她就是因为受不了继母动不动就给她介绍对象才贸然出柜，导致她和程乌行关系也因此决裂。 现在她才逐渐明白，继母眼中只要她嫁出去了，就是外人了，那程家的财产就全是她宝贝女儿的。 没过多久，那边又传来一条语音，「是吗？什么时候的事啊？哪里人？怎么不和我们说说。」 程思羽没再回，而是翻了个面想继续睡过去，但这些天发生的事都萦绕在她的脑海，她睡不着。 恰好在这时，她房间的门被敲响，她起身打开一看，是江时孜，与此同时她手里还拿着瓶红酒。 「睡不着，喝一杯？」 江时孜向程思羽发出邀请，程思羽怔怔，随后拒绝道，「我不会喝酒。」。 「那就不喝，我们聊聊天吧，现在愿意和我说话的只有你一个了。」 江时孜嘴角扬起一抹苦笑，程思羽没再拒绝，将人迎进来。 「你怎么不怕我？」 坐下之后，江时孜问道，她知道她的风评在圈内早已烂透，程思羽肯定听过。 「怕什么？」程思羽拿来两个高脚杯，她不喝酒，倒了半杯果汁，「你喜欢的不是我，我喜欢的也不是你这样的，这样还怕你把我甩了吗？」 「万一我喜欢的是你呢？」江时孜忽而反问道，程思羽知道她在说笑，便也回答道，「那我就试试，反正你长得好看，我也不亏。」 「你真特别。」江时孜感慨一句，她一开始只觉得程思羽和祁烟有几分相似，但了解之后才发现，她和祁烟完全是两种性格的人，反而和自己很像。 第52页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程思羽接道。 「季允是你女朋友吧？」江时孜说着，拿起装了半杯红酒的高脚杯晃了晃。 程思羽似乎早就料到她会发觉，也没否认，而是反问道，「你和祁烟不是因为腻了才分手的吧？」 「嗯哼。」江时孜饮下一口红色液体，眼神出现些许迷离，随后开口道，「那时候我们都太年轻了，还不知道恋爱不止是两个人的事。」 「两个人真心相爱不就够了？管别人做什么？」程思羽接过话茬，她似乎还没有体会过，被一个人全心全意爱着的感觉。即使这一世，季允对她的感情，貌似也只停留在她和季妍长得相似上。 「no，no，no。」江时孜摇摇头，像是回忆起什么，眼神浮现几分神伤，「你还是太年轻了，她有父母，有家人，有朋友，不像我，那时候除了钱和几个狐朋狗友什么都没有。」 她像是醉了，脸上渐渐泛起绯红。程思羽只是静静看着，她觉得江时孜身上的故事，和她背负的，可能不比自己少。 「你这话让我们这些穷人听了怎么想？」程思羽问道。 江时孜没有接话，而是拿出手机，点开一张图，是祁烟的朋友圈，图片上看她是在酒吧，程思羽一眼就从人堆里扫到季允和季妍两姐妹的身影，眸子低沉一下，但也释然。 「怎么，看到你她们在喝酒，你也心痒了？」 程思羽猜到她可能是看到祁烟的视频，发现季允的身影，才特地来找自己喝酒的。 「她是故意发给我看的。」江时孜喃喃道，「她想让我知道她没有我，照样过得好。」 「够了啊，我女朋友没和我说一声就去蹦迪，该难受的是我好不好？」 「哈哈哈。」 两人又不知所谓地聊了一会儿，江时孜才起身告辞，她酒量很好，一瓶喝完，也没见她走路晃一步。 「天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明天有得忙。」 「嗯，再见。」 江时孜走后，程思羽关上门，给季允发去一条消息，「睡了吗？」 「刚洗完澡，要睡了。」那面寂静一会之后，才回这么一句。 看着回过来的消息，程思羽笑笑，盖上屏幕。她怎么会天真的认为这一世的季允就不会再对自己撒谎呢。 不过是重蹈覆辙，但自己也不在意就是。 第二天，程思羽是被赵兮兮的电话吵醒的。 「怎么了？兮兮姐？」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思羽！你自己去热搜看看。」 电话那头的赵兮兮没了往日的温顺，程思羽点开微博，发现热搜第一就是她和江时孜。 「江时孜疑似有新欢」「江时孜深夜酒店密会情人」「江时孜抛弃祁烟竟是为了她？」 总之各种离谱的标题都有，程思羽之前还以为这家酒店的隐私性不错，如今一看，只是没到时候。 「兮兮姐，这只是误会，我和她就是朋友，昨晚一起喝了酒，然后她就回去了，没有什么超越道德伦理的举动。」程思羽解释道。 「屁话，现在的问题是我信了，粉丝会信吗？那些狗仔正愁江时孜復出找不到题材发挥，你这不是直接给人送上门了？」 「…」程思羽沉寂三秒，随后开口道，「对不起。」 「好了，你先给自己码一份澄清声明发微博里，我再让公关部也给工作室写一份，看看能不能将这个转变风向说是剧组拍戏所有人都在，不单只有你们俩。」 赵兮兮的火气也消了大半，她也知道程思羽乖张的性子不会做出什么离谱的事情，唯一的可能就是… 「你切记，近期除了拍戏，不要再和江时孜有接触了。」 「好。」 这边赵兮兮的电话刚刚挂断，程思羽就为自己写起声明。 码到一半时，她恍惚记起，前天她和季允回来的时候，也有看到季氏的狗仔，但只是打了个招唿就走了。 她起初还以为是狗仔不认识她们，现在一想，应该是季万里想找消息挡掉他和男助理的丑闻，又不捨得让他的宝贝女儿被人非议，最后拉出来的替罪羊就只有在下午七点多喝酒的自己和江时孜了。 本来下午七点多的时间被有意说成深夜，不到两小时的喝酒时间被说成停留一整夜。 这似乎也是季万里有意为之，想离间自己和季允的关系，不让两人走得太近，看着八卦发出的公司是季氏旗下的，程思羽基本也就坐实了猜想。 毕竟在季万里眼中，程思羽的身份，连去他家当个女佣都不配，僱佣她都是抬举了。 只是昨天还说得好好的，今天就忽然拿自己出来挡枪，实在不太人道。 作者有话说： 发现夹子对我好像没什么用，所以恢復正常时间更新 第29章 你有什么权利干涉？ 程思羽刚检查一遍码好的澄清文案发给赵兮兮确认, 下一秒季允的电话就打来了。 在脑海里想像了一番她的语气，程思羽犹豫数十秒还是接起。 「热搜我看到了。」电话那头的季允语气平淡得过分, 程思羽知道这是她擅长的招式, 就是在等自己解释。 「嗯，如你所见。」程思羽没反驳什么，她静静给即将点燃的季允心中的火添了把柴。 「不是说不和她来往了吗？我以为那天晚上你答应我了。」 第53页 程思羽平淡的反应让季允意外，她语气软了些, 「今天这事没闹大还可以解决, 下次不要再和姓江的来往了好不好？」 电话那头传来季允竭尽恳求的声音, 程思羽听着熟悉的语气，之前这种场景出现过无数次, 只不过那时候恳求的人是自己。 那时候的季允永远都是丢下一句, 「你有什么权利干涉我？」 下一秒，程思羽努力模仿着上一世季允的语气，冷冷回答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你是嫌弃我多管闲事了是吗？」季允听出她的弦外之音, 怔住几秒后反问道。 「我不想我去哪和谁都要受你管制, 我是谈恋爱不是找保镖。」 程思羽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继续说道。 「我没有管制你, 我只是, 提醒你。」季允的语气逐渐变小变得没有底气，程思羽听着有那么一瞬像看到以前的自己。 但她没有心软, 依旧语气冷漠，「谢谢你的提醒, 我不接受, 江时孜不是那样的人。」 起码, 比上一世的你好多了, 程思羽心中想。 电话那边沉寂几秒后，又传来季允的声音，「思羽，你是不是变心了？」 「没有，你多疑了。」程思羽淡然道。 「是不是前天发生了什么让你生气了？为什么之后你就变得好奇怪。」 一般不是说，恋人在做了那种事之后，会变得更加亲密吗？季允想，为什么自己和程思羽好像越来越远了？ 「没有。」程思羽反驳，如果有让她生气的事，也是她和季妍去酒吧还欺骗自己吧。 「我还有事，先挂了。」 电话那边的季允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电话就传来了挂断的忙音。 这时，赵兮兮也给了回復，就在她准备把公关文案发出去的时候，就看见江时孜也发出了澄清文案，只有一句话。 「只是朋友，断章取义可耻。」 这个风格果然很江时孜，不过她这话一出，大家也都信了，毕竟她之前可是每个对象都官宣，即使被拍到也会大方地晒出一张接吻照直接认证的人。 程思羽随即也将自己的澄清文案发上去，下一刻她就收到江时孜发来的信息。 「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 「没事。」程思羽打了两个字回去，她也没想到她这么一个底层咖位的人还能被偷拍。 在双方都出来公关之后，这事很快就在网上散去，虽然还是有不少八卦营销号在造势，但由于本就不真，很快便被江时孜重新组建起来的后援会围攻了。 在程思羽以为这事会如以往那般烟消云散的时候，赵兮兮忽而带给她一条消息。 「有个带娃观察类的综艺邀请你去拍。」 这是在某一个午后，程思羽吃饭的时候，赵兮兮忽而走到她身边说的。 「嗯？我看起来像有娃的样子吗？」程思羽面露不解，赵兮兮却接下去说道， 「节目邀请你当一场的飞行嘉宾，这个节目可以给你提供很大的曝光率，因为前几期的数据都靠前，只是…」 「只是什么？」程思羽不解道。 「这个节目的主要观察嘉宾是祁烟。」不知为何，说完这句话之后，赵兮兮突然想点根烟。 「咳，咳咳。」程思羽猝不及防被呛了一下，她忽然懂了为什么这个节目会收视率稳居不下了。 喝了口水润润喉之后，程思羽重新开口道，「我可以拒绝吗？」 「这是上面说的，所以…」赵兮兮拍了拍程思羽的肩膀，还安慰她道，「这部综艺片酬还是很感人的，抵你电视剧拍十集了。」 程思羽脑海浮现出祁烟望着自己那怨怼的眼神，随后只觉得手中的鸡腿饭没有那么香了，她安静几秒问道， 「被打进医院算工伤吗？」 「算！而且应该和你上次住院待遇一样好。」赵兮兮勉励她道，像是早有预料程思羽会问这个问题。 「行吧。」程思羽坦然接受，这事也没有轮到她拒绝的权利。 早晨和季允打完那通电话之后，两人似乎陷入了氛围诡异的冷战。程思羽想，自己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去冷静冷静。 同时让季万里知道他离间成功了。 「嗯，你准备下，明天，在k市，离这不远，就是要录一整天，可能会有点累。」 赵兮兮叮嘱几项注意事项之后，就又去搞其他东西了，留程思羽开始思考怎么面对祁烟。 等待期间她搜索出那档带娃综艺《小不点们》看着，大概内容就是四个明星家庭分别在观众面前展示他们的带娃日常。 而祁烟就是其中一个，她一直都是这场综艺的话题首位，她的带娃教育观什么的也一直被人称赞。 可现在程思羽要担心的不是她会不会带娃，而是得想方法避开两人的矛盾。 在程思羽思考的时候，收到一条消息，是江时孜给自己打的语音电话。自从上次被狗仔拍到的事件爆出，她们已经几天没有说过话了，连微信也没聊过。 程思羽接听语音，从江时孜略带忧愁的话语中得知，剧组让她和季允拍摄一组双人海报。 原本是让程思羽和季允一起拍摄的，但因为江时孜的咖位和履歷都比自己高，程思羽自动降为了三号，所以剧组将程思羽换成了江时孜。 「你这个小女朋友气性挺大的。」江时孜补充一句，原来因为季允的不配合，这组海报一直没有进展。 第54页 江时孜原也不在意，只是看着整个剧组都在等着海报宣传，有些感慨。 「含着金汤勺出生，在蜜罐长大的。」程思羽如实说道，随后她也将自己要去和祁烟参加综艺的事说出来。 「不知道祁烟会怎么刁难我。」程思羽的语气变得和江时孜一样带着一丝愁绪。 「她也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电话那头的江时孜笑道，「要说她人生遇到的唯一的坎，那就是遇到我了。」 「知道了，江大情种。」 「节目上她应该不会对你怎么样，毕竟摄像头录着。」 「但愿吧。」由于前两次的相遇都不怎么美好，程思羽只能在心里给自己做足准备，随后她又想起季允，开口道，「你也自求多福。」 两人没聊太久，挂断电话之后，程思羽在网上看祁烟的风评。 祁烟为人处事干脆利落，能用做的绝不多说二句。圈内圈外评价都是好评，唯一不可触碰的逆鳞是江时孜，这也是唯一一个会让她情绪失控的点。 三年前有一次她和江时孜的某一任情人一起参加节目，因为那人一句，「我还以为你多能耐，结果还不是被换掉了。」，随后便在演播间大打出手，当时的直播也被迫中断。 当时被扯开的她口中说的是，「我没有被换掉，没有，只是我把她弄丢了，很快就会回来了。」 还有一次，几天前她参加访谈节目时有个人随口问起，「江时孜復出了，你们见面没有？」，结果祁烟当场砸麦克风走人。 因此，江时孜在祁烟面前不可提起的事已是众所周知。 但架不住节目组喜欢搞事，在看到热搜之后第一时间就想到邀请程思羽。 程思羽有一种错觉，有没有可能一开始要邀请的是江时孜，只是她目前说要专心拍戏拒绝一切综艺，这才轮到自己。 不管事实如何，明天程思羽都註定免不了一场风波了。 但愿网上那些澄清能消减些许她的戾气，程思羽想。 没有剧情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很快程思羽就坐上去录制现场的车。 「思羽，你就混个脸熟，当个吉祥物就好。」 路上，赵兮兮和她科普着演播厅座位的安排，幸好节目组还有点良心将两人的座位隔得挺远。 在化妆的时候，程思羽明显能感觉到周围气氛的压抑。大家虽表面会和善地和她打招唿，但总避免不了几句议论。 不过她也不在意，这些人见过一次下次也不一定会再见，表面客气客气就好。 由于祁烟在节目组有单独的化妆休息室，所以程思羽没有和她打上照面，直到录制之前两人才碰上。 那时工作人员正在给程思羽装麦克风，程思羽只觉得一道杀气飘过，随后她就见到了祁烟。 祁烟和在场除了程思羽以外所有嘉宾都打过招唿之后，头也不回地走进录播室。 「欢迎大家回到我们的节目，今天我们请到两个特邀嘉宾来担任我们的观察员，她们分别是刚当上新手奶爸的曾墨轩，还有我们刚刚在演艺界崭露头角的程思羽。」 自己的名号和这个节目根本扯不上半点关系好不好，程思羽心中腹诽。 即使她心中这么想，她还是保持着儒雅有涵养的笑容走进录播厅。 「大家好，初次见面，我是程思羽。」程思羽的声音有些内敛，但和她乖张的长相相匹配倒也没显得违和。 而在她身后的祁烟虽伪装出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但那双眸子中还是不□□露出几分杀气。 在大家都介绍一番自己之后，节目开始，程思羽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大荧幕上，但身后还是不时传来丝丝凉意。 节目的内容很简单，看明星在家带娃的视频，嘉宾观察和分析孩子的状态。 第一个视频展示的是一个二胎家庭，孩子的母亲是知名影星，父亲是电影圈的导演，虽然生活杂七杂八的事件很多，但大抵表现出来的家庭还是十分和谐的。 不知是不是没怎么感受过家庭气氛，程思羽始终觉得带入不了，但会在其他嘉宾讨论的时候，点头附和几句。 「思羽你有兄弟姐妹吗？」 主持人忽而将话题引到程思羽身上，她怔怔，开口道，「有一个妹妹。」。 「妹妹好啊，你们两个姐妹可以一起逛街买买东西什么的。」 听到这，程思羽勉强点头附和，「是啊。」 「家里会有父母资源一碗水端不平的问题吗？」主持人接着问道，程思羽沉默几秒，回答道，「都还好，妹妹有的我都有。」 程家的所有东西如果是一碗水，她连一滴都沾不到。 在几个有兄弟姐妹的家庭分享了自己和家人的相处之后，开始了第二个家庭视频的播放。 第二个家庭是二婚家庭，母亲是圈内饶有名气的模特，因为结婚而退圈。父亲是知名摄影师。母亲的第一个孩子是和前夫所生的女儿，今年六岁，除此还有一个刚一岁的和现任丈夫生的小儿子。 之前就因为偏袒小儿子不顾女儿为节目组增添了不少话题度。 此次也是一样，母亲抱着儿子在讲故事哄睡，好不容易儿子睡下后，女儿兴高采烈地拿来画本，想让母亲也给自己讲讲，却只得到一句「妈妈累了，明天再讲吧。」 第55页 之前一向懂事的女儿此时却哭起来，「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 她的哭声将弟弟吵醒，女人只能叫她先出去等着，随后又哄起哭闹的小儿子。 随后女儿直到自己在客厅哭睡过去，也没得到母亲一个眼神。只有等继父回来，才将依然熟睡的女儿抱回房间里去。 之后节目组又放了一段採访，是单独採访母亲的，她声泪俱下地对着说对不起女儿，但是照顾儿子一个就已经很累了。 程思羽忆起，自己的母亲也曾在自己小时候声嘶力竭地喊着让自己滚，用棍子将年幼的她打得无处躲避，却又在理智恢復之后哭着对她道歉。 年幼的她就已经知道母亲精神出了问题，只是自己也不知如何解决，只能看着她歇斯底里，在她恢復理智睡着后，再偷偷爬到她怀里，体会一丝温暖。 她曾以为长大后她就能赚钱治好林疏雨的病，从而让她感受到正常的母女情。结果还没等到她赚钱将母亲治癒，林疏雨就因为受不了精神的折磨，自杀了。 等程思羽从回忆中走出来的时候，主持人正在和祁烟聊天。 主持人询问着她对于养孩子的看法。 祁烟说自己会一碗水端平，不过目前没有要二胎的打算，随即她建议那个母亲先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可以试着去看看心理医生。 听着她娓娓道来，不像别人一般抨击那个母亲有意忽略孩子。程思羽松了口气，她也不是如传闻中那般咄咄逼人。 只是下一秒，主持人又将话题引到程思羽身上，「思羽你会觉得母亲有水端不平的情况吗？」 与此同时镜头也给到程思羽，程思羽只得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随后坦然道，「我母亲去世好久了，她只有我一个女儿。」 言下之意，她未曾面对过母亲端水的问题。也说明她和妹妹是同父异母的情况。 「这样啊，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现场安静几秒，随后主持道歉道，程思羽只是笑笑说道，「已经过去了。」 程思羽察觉到，祁烟看她的眼神似乎温和一些。是啊，毕竟没了妈妈的孩子总是招人心疼的。 她不太喜欢这种被人可怜的感觉。 播放两段之后，节目就进入休息时间，让嘉宾补妆熟悉之类的。与此同时那些小孩子也在下半场进入拍摄现场，坐在一旁玩节目组准备的玩具。 而中场的时候，节目组安排程思羽唱了一首歌，是《真假难辨》的插曲，想藉此来达到宣传电视剧的目的。 虽然程思羽觉得这两节目一点都不符合，但无奈是资方安排，她只得答应。 她唱歌曾经小小出圈过一次，是上次参加综艺的时候，唱的那首《雾》，成为娱乐圈无数意难平cp剪辑视频的bgm。 大家都说这首歌句句台词都表达着喜欢，但一经程思羽口中唱出，就自带一种爱而不得的释然，和那些没有结果的cp一样，让人醉生梦死，却看不到结局。 在喝了一口水之后，程思羽跟着伴奏走上台中心，这首歌的名字叫《倾听你》，是《真假难辨》原着的同人创作歌曲，后面被节目组收录，拿来当了插曲。 歌词大概是段小禾的单人曲。讲了她以为蓝羽琳的接近是救赎，之后才发现只是为了将自己推入更深的深渊。 词中有一句「倾听我，明白我，欺骗我，折磨我，最后撕碎我。」讲的就是书中段小禾的心中所想。 程思羽尽量将自己情绪带入，一曲完毕，一颗泪珠从她口中落下，这一幕也被完整收入节目里面。 也成了电视剧播出之后剪辑《真假难辨》必须加上的一幕，粉丝说那一刻的程思羽骗过了观众，也骗过自己。 一曲了终，程思羽退场，忽然她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那天往司斐脸上倒酒的她的继女，也是剧组宴会上给自己递名片的席宥。 而此刻她的胸前正挂着一个「导演」的牌子。见到程思羽看着她，她毫不避讳地走过来，牵起程思羽的手落下一吻。 「你唱歌真好听。」 程思羽反应过来，抽回手，只礼貌地回答道，「谢谢。」 「上次给你递了名片，你都没有联繫我，真令我伤心。」 席宥的话带几分蛊惑人心的意味，明明是滑稽生硬的翻译腔，从她口中出来却有一丝撩人的味道。 「抱歉，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程思羽又用那个她曾拒绝过无数人的理由拒绝道。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江时孜那种类型？」席宥没有生气，而是饶有兴趣地反问道。 听到江时孜这个名字，程思羽顿顿，脸色暗淡几分，随后坦然笑笑开口道， 「我喜欢那床上技术好的。」 她的回答让席宥一愣，没过几分钟她那蛊惑的声音又响起，「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我技术不好呢？」 「只能等有机会再试试了。」程思羽说完，节目下半场开拍了，她扭头走了回去。而席宥站在原地，嘴角微微上扬，注视着程思羽的背影。 节目继续开始，程思羽等嘉宾刚坐下，几个小豆丁陆陆续续从后台飞奔出来。 程思羽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何无悠，小小只的她迈着笨重的小短腿跑在队伍最后一个。 嘴里含煳不清地喊着，「麻麻，我来了。」 第56页 这是节目组又想了一个主意，让所有孩子的家长躲起来，看看孩子们会跑到哪个嘉宾旁边。 十五分钟后，沉默话少的程思羽旁边竟坐了三个孩子。 何无悠靠坐在她右边，另一个是那个编剧家里的女孩子李恩钰，还有一个是迷迷煳煳跟着何无悠跑过来的小男孩，程思羽看一眼他胸口的名牌知道了他叫于烨。 若是换做旁人可能会欣喜若狂，但对程思羽来说，受童年光着屁/股追着她让她擦的程晗亦影响太重，她愣坐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等家长回来，孩子们也都纷纷跑上前去，只有何无悠蹬着小腿一直够不到沙发底，不敢下来，直到程思羽伸手扶了她一下，她才成功碰到地面。 这时，程思羽又一次感觉到祁烟不善的眼神，边迅速收回手，不再动作。 直到孩子们都回到父母身边，主持才拿着麦克风一一询问孩子们为什么选择坐在那个嘉宾旁边。 问到李恩钰的时候，她说是因为程思羽长得像她们幼稚园的老师。何无悠则嘟嘟囔囔的说是因为程思羽是干妈的朋友，而她口中的干妈无疑就是季允。于烨只是说着要保护小悠妹妹才跟着她一起坐的。 程思羽也没想到会是这些理由，不知作何反应，只在镜头切到她这边的时候做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她有预感，何无悠小朋友要因为选择坐妈妈情敌旁边上热搜了。 而此刻的她只是睁着大眼睛，满面无辜地环顾四周。 作者有话说： 明天应该更三千，作者发现日六对自己来说还是有点难度。还有为什么我家猫不能帮我码字？呜呜呜呜，它明明有四只脚，我还天天给它餵罐头，都这样了她还不能帮我码字（哭来哭去）（哭去哭来），等我多存一点稿，再继续六千更新。 还有，我宣布一件事，程思羽的粉丝名叫羽毛球，季允的粉丝名叫四季豆。宣布完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咳咳，哈哈哈哈哈哈哈，突然感慨粉丝名也是时代的眼泪了。 第30章 和江时孜走一起，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等孩子们都被带去玩具房之后, 大荧幕上又播起下一段，是那个小男孩于烨的家。 他家是一个典型的女强男弱的家庭, 父亲于锡曾经是一个拍摄三级片的小明星, 母亲白池则是一个公司的女白领。所以一直是父亲带孩子。 他带孩子的手段和几位妈妈完全相反，是很佛系的自己坐着，让小小只的于烨跑来跑去给他拿东西。因此撑起节目的不少笑点，不过这也是他家的一大特点。 他这个家庭衍生出来的问题是, 大家有孩子之前在家都会做些什么, 有孩子之后又会做什么。 嘉宾大多数都说是看电影和朋友聚会吃火锅之类的, 祁烟则是说她有孩子之前会健身做瑜伽，有孩子之后带着孩子一起做。 说完在场的人想像了一下何无悠做瑜伽的样子都忍不住笑出来。 当问题问到程思羽的时候, 身为在场唯一一个没有孩子的人, 她只能以妹妹做回答。 「有妹妹之前天天吃饭上课睡觉，有妹妹之后天天吃饭上课睡觉打妹妹。」 她诙谐的回答也让现场氛围轻松不少，也有几个有着兄弟姐妹的嘉宾附和说自己是被姐姐从小欺负到大的。 此时大荧幕终于放出了压轴的祁烟和何无悠。 节目一开始是早上凌晨，天还没亮的时候, 祁烟的闹钟就响起, 然后随着节目组播放的「早睡早起我们来做运动。」的bgm。 祁烟将睡得迷迷煳煳的何无悠叫醒，一番洗漱之后, 两个走路去公园晨练, 大约两三个小时之后，再牵着何无悠回来。 看这一段视频的时候, 程思羽才想起上次和江时孜在咖啡店看到的一大一小身影，原来就是她们晨练归来。 看到这她未免有些佩服江时孜, 能早起也就算, 能将母女的路线时间都记得准确无误, 也是花了心思的。 接着节目放到一大一小两只一起回家又睡了会。这时程思羽才想起, 似乎一直没见到祁烟的老公何锦年出现。 一直到整段视频放完，何锦年都没有出境，程思羽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也没多想，可能只是工作出差罢了。 而这个视频所延伸出来的问题则是，如何让你的孩子学会爱别人，如何让孩子学会爱身边一切事物。 这註定又是一个和程思羽扯不上关系的话题，她拿起一边的矿泉水喝了一口。 却在这时一双小手从她旁边的桌子后面伸出，程思羽定睛一看，是何无悠，她不知什么时候偷偷从玩具室跑了出来，正想偷偷拿摆在程思羽旁边桌上的糖果。 而李恩钰则小心翼翼地站在何无悠的身后，一脸无助地看着程思羽，因为刚刚她妈妈特意嘱咐她要看好弟弟妹妹。 程思羽再熟悉不过这个眼神，她随手轻轻抓了几粒糖，递给李恩钰，并摘下麦克风小声和她说道，「带着妹妹回去，你们一起吃。」 李恩钰接过，脸上出现了笑容，随后用糖吸引着何无悠回玩具间了。 这一刻，得到治癒的不光只有李恩钰，还有童年的程思羽。 注视这两小只回去之后，程思羽转回头，重新将麦克风戴起。 她不知道，此时的祁烟正悄悄注视着她这里。 第57页 录制完后，程思羽刚打算去换衣服，却被牵着何无悠的祁烟挡住去路。 看着她不善的眼神，程思羽本以为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奏，心中慌忙准备对策。 却没想到祁烟只是望着她问道， 「你很缺钱？」 「没，没有啊。」程思羽看自己这一身，虽然不能和某些大牌比较，但也都是赵兮兮教她用最少的钱帮她买的最适合她的衣服。 见她否认，祁烟反问道，「那你怎么还要去当江时孜的情人？」 「我们是清白的，只是朋友而已。」程思羽解释着。 「胡说，那热搜上的新闻怎么回事？她进你房间一夜没回去，难道你们只是各睡各的？」祁烟语气明显藏着满满的不信任。 「你信不信你在街上和我说几句话，刚好被狗仔拍到，明天就能传出我们俩的绯闻。」程思羽举个例子反驳道。 「那能和江时孜那种人做朋友，你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似乎是找不到话语反驳，祁烟理不直气也壮地牵着何无悠走了。 走的时候，何无悠还开心地和她妈妈口中的坏东西挥手说了拜拜。 程思羽语塞，不过现在看来祁烟应该对自己没有什么敌意了。 等程思羽换好衣服打算坐赵兮兮的车回去的时候，一声稚嫩的「姐姐」将她定住，她回头一看是李恩钰。 小跑着将手里的牛奶递给程思羽之后，李恩钰又害羞地掉头跑了回去。 程思羽看着牛奶原地愣住几秒以后，才坐上车。 「思羽，看不出来你孩子缘挺好啊，以后打算要几个孩子？」 刚上车，观察到车外面一切的李野星就开口问道。 程思羽终于忍不住，像赵兮兮一样给她来了一下，「不要，要是生出一个和你一样的，那怎么办？」 「嗷，又不是和我生，怎么会和我一样嘛。」李野星委屈的揉着脑壳。 「万一基因突变呢？」程思羽利用仅有的一点点理科知识反驳道，随后坐下为自己扣上安全带。 车缓缓驶出演播大楼，程思羽也拿出手机看起今天这一期的路透和评价。 节目只是先将程思羽唱的《倾听我》歌曲整段放了出来，加上之前江时孜和她绯闻给的热度，很快就出圈上了热搜。 瞬间，一个以她和江时孜命名的cp超话「思曾相时」凭空而生，里面大多数人都是《真假难辨》的书粉，靠着两个人之前影视作品剪辑，配合着《倾听我》的bgm成了超话的镇话之宝。 程思羽知道真假难辨播出后肯定会有人磕cp，只是没想到会先是和江时孜。 而且按照她之前网上冲浪知道的潜规则（超话名字在前的是攻），她竟然可以压在江时孜之上，还是有些不可思议的。 就这样刷着微博，程思羽回到酒店，在床上躺了一会，刷了会超话之后，她本打算去洗个澡，却在这时听到了敲门声。 程思羽打开门，看到的是季允阴郁暗沉的脸。 「怎么了？」 没等程思羽话说完，季允便冲上去给她来了一个激情而又热烈的深吻。 其中季允还不顾挣扎的程思羽咬破了她的嘴唇，血腥味瞬间充斥两人的口腔鼻腔。 这一世的季允吻技还不娴熟，让程思羽有些喘不过气，不过她随后还是靠着上一世的经验占据了主动权，最终成功结束了这齣戏。 程思羽这才发现，两人接吻的时候，没有关门，她将季允推开，将门关上。 「怎么，和江时孜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避嫌，现在就知道了？」 季允冷嘲的声音传来，程思羽知道她在吃醋，但她没什么心情哄她，只是说道，「我和她是清白的，你爱信不信。」 「思羽，你说我哪里做得不好？为什么你只和江时孜见过几次就那么熟了？」季允靠着墙望着程思羽，眼神透露出些许无奈和无助。 她记得程思羽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只想把她推开，距离她越远越好，她不太明白。 见她依旧放不过江时孜这个话题，程思羽只好反问道，「那你说，你生日那天晚上，你和我说你要睡觉的时候你在哪里？」 季允眼神飘过些许犹豫，「我，我，我在，在。」她的声音逐渐微弱。 「我信任你没有多问，你反而看着狗仔胡编乱造的绯闻就来质问我，是不是有些太双标了？」 程思羽看着她，只觉得疲倦，说道，「我累了，你走吧。」。 下一刻，季允却用力将她抱住，语无伦次地说道，「对不起，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那天去酒吧没和你说，是害怕你生气，害怕你问我为什么生日不和你一起过。」 程思羽听着，心中却没有半点起伏，她想推开，季允却将她抱得很紧。 「所以，你生日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过呢？」程思羽是个合格的演员，她故意示弱，眼角挤出几滴泪水，做出一副难受的样子。 果然，下一秒季允就将她放开，和她解释道。 「我和她们是早就约好的，你不是不想别人知道我们的事，对不起，对不起。」 「嗯，解释明白了，那天我和江时孜只是看着你去酒吧还骗我，所以约着聊了会天，被狗仔拍到了。」 程思羽解释着说完，随后正想将季允送出去，哪成想她却赖着不走了，她脱下外套，露出里面藏着的书包，一打开是睡衣和一些日用品。 第58页 「我不走，没你在我睡不着。」随后，季允直接讲衣服放到沙发上，算是宣誓主权。 程思羽顿顿，知道和她争执也没什么意义，只能由着她去。 不过她还是和季允约法三章，让她在明天早上赵兮兮来接她去片场之前回到自己房间去。 季允立马应下，随后就像在自己家一般走进浴室，很快就传来了水声。 程思羽没再做什么，她知道外面如果有狗仔，那也是季万里的人，是不可能将两人的事传出去的。 要是季万里知道自己的离间计划没起半点效果，还是自己女儿主动进的程思羽房间，两人还在门口接吻许久，怕是要气得脸都绿了。 作者有话说： 动动手呀动动脚，深深深唿吸，学爷爷唱唱跳跳你才不会老。 第31章 留下的痕迹 深夜, 程思羽从梦中惊醒，一时间她有些迷茫地看着四周, 用力回忆自己身在何处, 直到身边传来女人平稳的唿吸声。 记忆才逐渐回笼，她将睡姿不端正的季允的手臂从自己身上拿下，翻个身背过去，那只手却又一次放了上来。 程思羽只好放弃, 最后在翻来覆去二十分钟还没有睡着之后, 她选择不睡, 从床头拿起手机。 电视剧和综艺为吸引关注，热搜挂一天, 热度有增无减, 连她和何无悠的片段也被剪辑出来。 网友们对她也是众说纷纭，有人说她没有综艺感，有人说她自带一种冷幽默，也有人说她就是待在那里当个花瓶也是好看的。 因此她也有了属于自己的粉丝后援会, 微博粉丝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着。 节目原定是周六播出, 但由于这期热度太高，被剪辑成两集, 一集明天周三播, 还有一集周六正常播，说是加量不加价。 在程思羽望着手机出神的时候, 季允忽而整个人贴过来，声音喃喃道, 「不睡觉吗？」 「我不困, 你睡吧。」程思羽将手机亮度调小, 但此时脖子又传来一阵刺痛, 是季允，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疼吗？」紧接着她的声音又传来。 她的声音已经不再像之前一般柔软，反而多一丝狠厉。一时间，程思羽有些恍惚自己身边的人，是上一世的她还是这一世。 「怎么不说话？」季允用鼻尖在她脖颈处蹭蹭，程思羽才回过神，「不疼，明天要拍戏，睡觉吧。」。 应该没有比汽车碾过身体更剧烈的疼痛了吧，她想。 第二天早晨，程思羽定的早两个小时的闹钟响起，她往自己身边一看，季允依旧熟睡着，程思羽学着上一世，下床，拉开窗帘，让阳光洒进房间。 随后走到季允身边将未被关闭的闹钟放到她耳边。 「呜。」在光线和铃声的双重折磨下，季允被迫从床上爬起，忿忿不平地说道，「下次让你去我房间睡。」 而程思羽只是浅笑，「是你要过来和我睡的，不想早起下次就别来了，还能多睡几小时。」 这话却像是触碰到季允逆鳞一般，「不行！不来你就和江时孜跑了。」 「行，快点起来回房间。」程思羽没再和她贫嘴，而是起身去洗手间上了个厕所，她出来的时候季允已经全副武装，戴好帽子和口罩，正要熘走。 见程思羽出来，她慌忙对着她的脸亲了一口，随后快步熘了回去。 直到房门声传来，程思羽才躺回床上，却没有半分睡意。 如果现在的她只是以前的她，那一定会认为这是季允真正喜欢上自己了吧。 可惜现在的她，心里早已如一摊死水，再掀不起半点涟漪。 午后，程思羽和江时孜要拍今天两人的第一场戏，是蓝子璇和段小禾在商场因为一件小事吵架，当场给段小禾一个巴掌，男主易远泽出来打抱不平的一幕，这一幕也是剧里段小禾黑化的开始。 「都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我带她出来买衣服。」 偌大的商场里，蓝子璇和两个闺蜜走在前面，而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段小禾跌跌撞撞走在后面。 「你姐呢？你姐不是和她关系很好吗？」闺蜜一开口道，她们都从蓝子璇口中听说了蓝羽琳和段小禾好过亲姐妹的消息。 「她今天去公司了，真烦。」蓝子璇不耐烦地开口，随后转过身去，「你走快点，是我爸妈没给你生脚吗？」 「对，对不起。」段小禾随即奔跑起来，却不小心将一旁商场装饰用的花篮撞倒。 「你怎么连走路都不会？」蓝子璇居高临下地走向段小禾，「啪！」一声在整个商场响起。 「下次再这么笨手笨脚，我就让爸妈把你赶出去。」 「我，我……」段小禾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配合程思羽的那玻璃珠一般的眼睛，将无辜无助描绘得尽致淋漓。 「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吗？」这时，易远泽从不远处走出，他由于母亲也是底层人的身份，对于这些富家千金欺负人的行为感到不耻。 「你谁啊，我管我家佣人什么时候需要你来管了？」蓝子璇不服输地站向前去，但却在看到易远泽外貌的一瞬间怔住了。 原着里，蓝羽琳最后和段小禾在一起了，而蓝子璇则和一直暗恋段小禾的易远泽在一起。 「我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 「卡！」 拍完这一段之后，程思羽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江时孜没有真的用力打，但手掌触碰到的那一侧脸颊还是有些疼。 第59页 「抱歉，打疼你了。」江时孜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后，帮她把衣服往上提提，还用着略带玩味的语气开口道，「咬痕露出来了。」 听到这句，程思羽身体僵硬一下，才想起是昨晚季允咬的位置，她想解释什么，但似乎解释了只会更尴尬，只能道「谢谢。」 晚上，接到沈墨絮电话的那一刻，程思羽才想起她是今天的飞机。 「你不会忘了我吧？老程！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这才出去几天。」电话那边传来沈墨絮浮夸的声音。 「咳咳，没忘，晚上去哪吃？」程思羽转移话题道。 「不知道，不过我女神说她经常来这里，要请我们去吃，回头我把地址发你。」 电话那头的沈墨絮还带着一丝羞涩。这还是程思羽头一回在沈墨絮的语气里听到这种情绪，不免打趣道，「你这才叫傍上大款啊。」 「我哪有，你晚上记得把小季带上，上次请我看电影我还没回礼，这次得请她吃火锅了。」 「嗯，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没多久，程思羽就坐上赵兮兮的车回了酒店，为了避开狗仔她特地让季允和她分开去火锅店。 实际只是她心里不愿和季允同行罢了。 等她上车再拿出手机，发现沈墨絮已经将她和季允还有秦向晴拉了个微信群，名字叫「s市成功人生交流群」。 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程思羽忍不住笑出声，这个名字的确很沈墨絮。 「思羽姐，你晚上为啥不和我们去吃自助餐？」 林芝芝扭过头问程思羽道，今天赵兮兮难得下班早，说要犒劳她们，请她们去酒店吃自助餐，只有程思羽拒绝了。 她话音刚落，李野星就打断她，「你没看她这个笑容，肯定是要和男朋友去约会啊，问这么多。」 「哦哦哦，这样啊。」林芝芝意味深长地应道。 程思羽沉默几秒后才说，「我有个朋友来s市玩，我们约好一起去逛逛。」 尽管她解释一番，但李野星和林芝芝都一副不用解释，我都懂的样子。 「有空让我们见见你男朋友呀，我还挺好奇你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李野星看着程思羽贼兮兮地说完，被程思羽选择性屏蔽。 回到酒店之后，程思羽意外收到一条好友申请，是席宥。要问她怎么知道的，因为她头像就是席宥的写真照。 犹豫几秒程思羽还是同意了，虽然她还没搞明白席宥怎么要到她微信的。 好友申请刚通过，那边就发过来一个嗨的表情包，程思羽只回了两个字「你好。」，随后又打字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微信的？」 那边在安静两分钟之后发来一句，「只要我想，没有我弄不到的。」 程思羽笑笑，没再回。 半个小时，程思羽按照沈墨絮发的地址来到一家日料店。 进来之前，她驻望一会门口的海报，发现最便宜的套餐都要三位数。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感慨，有钱人的快乐她想像不到。 「思羽。」 忽然而来的声音打断程思羽的思绪，她回过头看到正在向她走来的季允。 今天的她穿了一件墨绿色长风衣，给程思羽一种俯视一切的错觉。 「抱歉，有点堵车来晚了。」 季允以为程思羽在门口是在等待自己，便下意识开口解释道。 「走吧。」 程思羽没再说什么，只是先一步走进去，却在这时自己因为被风吹得冰凉的手被炙热的手牵住。 「你怎么等我等得手都凉了。」 等二人进到包间，沈墨絮和秦向晴已经坐下，正翻看着菜单。 「思羽！好久没看到你了！」 见到程思羽，沈墨絮一个箭步冲上来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程思羽觉得她多了几分恋爱中的人特有的甜腻感，身上还夹带着一丝纯粹感。 「几天没见你都瘦了。」沈墨絮伸出手在她脸上揉搓几下。 「够，够了啊。」程思羽的脸在她手的蹂丨躏下很快变得通红。 「坐吧。」几人坐下之后，沈墨絮就开始和程思羽聊天，而秦向晴就静静看着，直到两人叙旧完，才问道， 「吃什么？」 「我没来过，你点就好。」沈墨絮语气乖巧地回答道。 「嗯，我不忌口。」程思羽附和道，之后她想起一边的季允，问道，「有什么想吃的吗？」 「没有。」 等待时间，季允的目光停留在程思羽的脖颈处，见自己昨天留下的痕迹还未消失，心情愉悦几分。 「思羽，你最近拍戏拍得怎么样？有遇到什么人吗？我最近看你消息都只能看热搜了。」 刚坐下，沈墨絮就开始熟悉的叽里哌啦，程思羽早已习惯，一个一个地回答道。 「还行，没，热搜上都不是什么真实消息。」说到此处，程思羽反问道，「你最近在剧组当助理的生活怎么样？」 「很快乐！我还见到好多帅哥…」沈墨絮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偷瞄了一眼秦向晴，秦向晴只是咳嗽两声，她便压低声音道，「没有，没有看到帅哥。」 程思羽没想过还能沈墨絮吃瘪的一幕，心中不免感慨恋爱真的可以足矣改变一个人。 而一边的季允望着坐在对面的两人，又看向程思羽，她总觉得她和程思羽似乎不像真的情侣，觉得两人还隔着些什么，但她摸不透。 第60页 「我先点了这些，想吃什么你们再点。」服务员走后，秦向晴将菜单放回桌上。 桌上的气氛安静了一会，秦向晴的电话响起，她拿起手机走了出去。 这时程思羽才发现她穿的外套和沈墨絮身上的是同一款式，只是颜色和口袋的位置不同，应该也算是变相的情侣装。 「你只打算当助理，不打算拍戏了？」 确认秦向晴走远之后，程思羽看着沈墨絮开口问道。 「也不是，就是她不喜欢我去拍戏，再说我现在当助理，她还给我发工资，做的事还少，又能涨见识，没什么不好的。」 听了这话，程思羽思索几分钟，最后说道，「我是觉得你有几部作品之后，谈起恋爱会舒服点。」 上一世她就是为季允放弃一切，最后发觉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季允喜欢的只是自己这幅和季妍相似的皮囊，到头来她什么都没得到。 「你别替我担心了，她什么人我清楚，再说就算我们真的分手没有事业了，我不是还有我姐可以投靠吗？」 「嗯。」程思羽没再劝她，的确。不过她又想起上一世孤身一人的沈墨絮，心中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并且她这种性子在圈内很容易吃亏。 「而且我和你说，我进组这几天要到了不少明星的签名。」 沈墨絮还在自顾自说着，程思羽只是敷衍着附和几句，最终还是决定不去想这么多。 「哦对，思羽，你和小季感情这么好，有没有那个那个？」 沈墨絮话锋一转，程思羽知道她在说什么，选择闭口不言。季允却悄悄点了点头。 「真的假的？思羽这个活在上个世纪的人。」沈墨絮凑近季允耳边，两人悄眯地嘀咕什么。 「不是吧？」 在二人聊得正欢的时候，秦向晴开门走进来。 「抱歉，刚刚遇到熟人聊了一会。」 她进来之后，菜也很快上来，饭桌上沈墨絮时而扭头和秦向晴聊着，时而问季允几个问题。程思羽只是缄默地小口吃着。 「你们喝酒吗？」 进食到一半的时候，秦向晴忽而提议道，沈墨絮和季允纷纷表示可以。 「我就不喝了，明天还要拍戏。」只有程思羽找了个理由拒绝道。 不过在饭菜接近尾声的时候，最先点头应声的沈墨絮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季允脸上也已经醉得七荤八素了。 程思羽本打算在和秦向晴沈墨絮道别之后叫计程车将两人送回去。 却在走出门口的时候看到一辆熟悉的车。 「思羽？」是江时孜，「你们是要回酒店吗？我也是，刚好顺路送你们回去。」 「谢谢。」 最终，程思羽还是坐上江时孜的车，而一直将江时孜视作情敌的季允，早已经靠在程思羽身上，睡得不省人事。 「你也是来这里吃晚饭的吗？」程思羽问道。 「嗯，这里我以前上学的时候经常来。」江时孜随即想起什么，又询问道，「你们和秦向晴一起来的？」 「嗯。」程思羽随口回答，「她是我好姐妹的女朋友，你们认识吗？」 「大学同学。」江时孜回答道，随后透过后视镜看了程思羽一眼，问道，「你那个好姐妹是不是姓沈？」 「你怎么知道？」程思羽将视线转到江时孜身上。 「猜的。」江时孜仿佛明白什么，随后叮嘱程思羽一句，「让你好姐妹注意点。」 「她怎么了吗？」 程思羽听得云里雾里反问道。不过这时她才想起，刚刚秦向晴说的遇到熟人，可能就是江时孜。 江时孜开口，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还只是说道，「你就当我没说过吧。」 车开到酒店之后，江时孜忽然问了程思羽一句，「她没有为难你吧？」 程思羽回忆半天才想起她说的是祁烟，等她想回答的时候，江时孜已经不见人影了。 电梯上，程思羽正想从季允身上找出她房间的房卡，手却被她握住。 「我好喜欢你。」季允喃喃道，程思羽充耳不闻，挣开她的手，继续寻找着。 「可是你好像不喜欢我。」 听到这话，程思羽愣住，抬头看向季允，此刻她的眼神正清醒地聚集在程思羽身上，宛若平日那般，眼睛正聚着光。 「我爱过，只是不是现在。」程思羽伸手将她眼角滑落的泪珠擦去，季允也随即闭上眼又睡了过去。 终于，程思羽在季允贴身的口袋找到房卡，将她带回她的房间。 刚进门，程思羽就看到，季允床头那个发着光的八音盒正转动着。 她将睡过去季允扶到床上，幸好，她不再是上一世那个单纯无知的程思羽，不会因为她几句恳求就心软。 程思羽最终关上季允房间的门，走了出去。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一下，点开微信是席宥发来的消息。 内容是，「今晚月色真美，风也温柔。」，配图是一张她在月光下的自拍。 程思羽知道这句话从席宥的微信里发出来的言外之意就是，「你真好看，我想和你睡觉。」。 她随手打一句「是挺不错。」回了过去。 「我还有别的节目要拍摄，有没有兴趣成为我的邀请嘉宾？」 伴随着手机震动，一段话又发过来，程思羽也正好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 第61页 「条件？」程思羽打两个字发回去，之后躺在沙发上。她知晓席宥和季允是一类人，不能动感情，但如果只是单纯地想玩玩的话，是个不错的人选。 这时，程思羽的手机又震动一下，她拿起来看，是席宥回復的，「如果你不想进展太快的话，我们可以从约会开始。」 程思羽犹豫几秒，眼前仿佛已经出现席宥挑眉的神情，伸手打几个字发回去，「有个条件，别让我女朋友知道。」 「当然可以。」席宥求之不得，回了四个字，之后又发来一句，「你女朋友是？江时孜？」 程思羽笑笑，回了个「不是。」。 「我就知道，她心还系在祁烟身上。」 「你们认识？」 「认识，以前一起玩的，不过她和祁烟恋爱之后就没见过了。」 这个玩字颇有意味，程思羽明白是什么意思，「时间不早了，我要睡了。」。 「明天见。」 … 第二天来到片场之后，程思羽发现一向准时的江时孜今天破天荒的没来片场，甚至都没有和导演请假。 无法，程思羽只能先和季允还有苏名树拍那些没有江时孜的剧情。 等一场拍下来后，程思羽被李野星提醒看热搜，不过这条热搜却不是和江时孜有关的，是和祁烟的老公何锦年有关的。 热搜报导上写，他昨天晚上带着两个美女去情趣酒店玩，被蹲在那的媒体拍了正着。 话题里，祁烟的粉丝纷纷指责他家里有这么可爱的女儿和老婆不要，非要出去找刺激。 程思羽不是喜欢看别人八卦的人，随后她便收起手机。 而季允就在这个时候坐到她旁边，趁着没人注意将头靠在她肩上，随后低声道，「我头痛。」 「你昨天和沈墨絮喝这么多。」程思羽回答道。 「这不是因为你在。」季允说完，又将程思羽的衣领往下一扯，那个咬痕已经淡得只剩印子。 「有人来了。」程思羽抽回自己胳膊，在李野星在她身后坐下之前，往旁边坐了坐。 林芝芝这时也回来，坐在了程思羽旁边。 「思羽姐，你昨晚和你男朋友怎么样？听说s市中心是约会圣地，你们有没有去？」 「嗯…没有。」程思羽沉默许久，这话被旁边的季允听到，她凑近问，「思羽姐有男朋友了？」 对于季允的突然加入林芝芝有些反应不过来，但还是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对！兮兮姐说的，好像谈了蛮久的，不过他一直很神秘，思羽姐连张照片都没给我们看过。」 程思羽顿顿，她所谓的「男朋友」就在她们身边坐着，终于，她起身以要上厕所为由，避开了林芝芝的询问。 不过等她从洗手间出来，却正好撞上席宥。 「刚好想找你。」席宥从包里掏出一条手鍊，未等程思羽反应过来，手鍊就已经繫到了她手上。 「看，我的感觉不会错，这条项鍊就是为你量身定制的。」 说完，席宥和上次一样在程思羽白皙的手臂上落下一吻，不一样的是，这次程思羽没有躲开。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六千，快夸我，虽然我卡文卡秃噜皮了，存稿还有几万字，呜呜呜为什么我家猫，不能帮我写，今天给她铲粮，她不乖还打我，孽女呜呜呜，她什么时候能赚钱养我（躺平）感谢在2022-11-20 17:24:01~2022-11-21 17:31: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o(︶︿︶)o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蜉蝣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枕边风 「怎么突然过来？」程思羽开口问道, 她那双带着疏离感的灰色眸子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看到手鍊觉得适合你，就过来了。」席宥声音带着撩人的沙哑, 仿佛两人已是热恋中的情侣。 「谢谢。」程思羽客套一句, 随后说道，「我要去营业了。」 「嗯。」 说完，程思羽就迈着步子走进片场，但此时她却发现席宥紧跟着她走了进来。 两人没有再次对话, 程思羽坐回化妆间, 席宥则是直接走去导演和编剧的观影区。 后面经过赵兮兮科普, 程思羽才知道，席宥也是这部电视剧的投资人之一, 之前司斐出事, 江时孜还是她找来救场的。 「你手鍊什么时候买的？」 程思羽看着剧本发呆的功夫，季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侧，拿起她的手端详着。 「品牌方送的。」程思羽随口找了个理由，之后为不让季允起疑, 在无人注意时, 主动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别乱吃醋。」 程思羽这一举动让季允很受用，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起来。 「没吃醋, 只, 只是。」季允结结巴巴地回答道，但嘴角还是扬起, 这还是除去上次酒后，程思羽第一次主动亲吻自己。 这时程思羽察觉一道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回头看, 是席宥, 她目光中带着些许意味深长。 程思羽也说不清她和席宥的关系, 只觉自己想要报復季允，而这个档口席宥刚好闯进来，这层关系只浮于表面，不会向更深的地方发展。 可能只是各取所需。 「思羽，我真的好喜欢你。」季允坐在自己右侧的椅子上，望着程思羽，眼睛亮得如同星星一般。程思羽浅笑，回道一句，「我也是。」 第62页 心中却止静如死水 晚上，程思羽收到赵兮兮的消息，她参与的那一期《小不点们》创造了收视新高，节目组邀请她当常驻嘉宾。 程思羽知道和席宥离不开关系，只说自己想想。随后她点开微博，看着和那期节目有关的消息。 果然她和何无悠的互动吸引了很多人，网络上很多「那些年，我和我妈的情敌」「我迷上我妈情敌」等等话题纷纷浮现，有些剪辑还刻意将祁烟的眼神加了进去。 导致一堆兴致勃勃要来看程思羽和祁烟互撕的观众被两人的互动迷倒。 不过其中最出圈的是程思羽给李恩钰递糖的那一刻，粉丝惊奇地发现两人的长相有几分相似，加上递出糖的那一瞬间，程思羽眼中反光的泪水，一张名为「长大后，我就成了你」的照片占领微博热搜。 很多观众都在下面心疼起李恩钰，纷纷说起自己的遭遇。还有人极力推荐想让程思羽和李恩钰一起出演一个角色。 程思羽揉揉脑袋，在这时收到席宥的一条消息，「我最近筹备的电影缺个女一号，你有兴趣试试吗？」 席宥是这两年才兴起的新一代导演，拍的电影很少，却得过不少名次，这种机会对于正处于发展期的程思羽可以说是求之不得。 「你对每个床伴都这么好吗？」程思羽刚想发出去，但犹豫之下，还是将床伴两个字换成追求的人。 「不是，我只对我认为有价值的人。」 手机那边很快就回来一句，程思羽看看没再回。 晚上，程思羽刚躺到酒店的床上，就听到手机铃声响起，是季万里的助理。 程思羽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这个老闆了，打开手机接起。 「程小姐，季总这几天生病了，希望能见见小姐。」 熟悉的语气，程思羽只是反问道，「那你要我怎么做呢？」 「劝劝他，小姐她，最听你的话了。」电话那边的语气犹豫一会。 听了他的话，程思羽安静几秒，她怎么不知道季允最听她的话，不过为了季万里给自己的资源，她只能回答，「我试试。」。 「如果你能做到，季总会将下一部电影的主演资源给你，如果做不到，我们只能物色下一个人选了。」 「我知道了。」 程思羽应答道，此刻她只觉得自己像那些吹皇帝枕边风的妃子，这也让她更加厌烦这种被人操控的生活。可这是她暂时不能抛开的。 她忆起和季万里签合同的那日， 「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季万里手指交叠着，显然没将程思羽放在眼里。 「等季允喜欢上别人，合同自动作废。」 「当然可以。」 在程思羽心里季允变心是迟早的事，她也应该提前为自己找好后路，在她眼里，现在的席宥是个不错的选择。 席氏也是一个百年企业，在娱乐圈的地位和季氏几乎并肩，甚至在席宥的打理下隐隐有超越的趋势。 并且按照以前，席宥给旧情人的待遇都不会太差，即使自己和她关系破裂，应该还能有一席之地。 反而从上次酒吧将季允带回来之后，她才发觉她对现在的季允的最后一丝感情已经磨尽。现在只将她当成上位的工具，只等一个机会像上一世她甩开自己一样，将她也干脆利落地甩开。 像上一世季允说的，「我不欠你什么，不过只是你一腔情愿赖上来，现在我腻了，你滚吧。」 她想明白了，她和季允註定是要互相纠缠，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受伤的人变成她呢。 心中这样想着，程思羽只觉得这几天的纠结和执念似乎都放下了，她久违地点开手机播放器，放了一首歌。 坐在床上静静听着，直到歌曲结束，她才起身，给季允发了个消息，「我睡不着，过来陪我聊会天可以吗？」。 或许是因为程思羽难得主动，季允只回復个「好。」。 程思羽看着季允紧接着发过来的表情，只觉得仿佛看到上一世的自己，从另一个角度看，上一世的自己和季允有着共同特质，那就是，傻得可怜。 没过一会，房间的门被敲响，程思羽打开房门，是季允，似乎为了见程思羽她还梳洗打扮一番。 「进来吧。」程思羽打开房门，紧接着拿出上一世江时孜留在自己房间酒柜里的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半杯，也给季允倒了半杯。 「思羽姐，你不是不喝酒吗？」季允在她身侧坐下。程思羽只淡淡道，「心情不好。」，随后也坐下，轻轻抿了一口。 酒对程思羽来说更多的像是一种增长勇气的工具，像是眼前多了一块布，可以毫无顾忌。 「怎么了？」季允主动询问道。 「想我家里人了。」程思羽是个天生的演员，酒精修缮加持了她的演技，哪怕她心中对那个家没有半点怀念，她依旧能装出一副因为思乡情结而哭泣的模样。 季允在听到她的理由之后，低头沉思几秒，随后又安慰道，「没事，等戏拍完就能回去了。」 「他生病了，不知道还能活几年。」程思羽毫无顾忌地将程乌行扯出来做引，在她眼里，那些淡薄的父女情早在一次一次的双标中磨灭了。 「你爸对你肯定很好。我爸也病了，助理还让我回去看，我都不想回去。」季允顺着她的话题，提到了季万里。 第63页 「还是挺羡慕你的，你爸离你这么近。」程思羽又强迫自己喝口酒，接着说出今晚自己主要的目的，「回去看看吧，世事无常，万一哪天他也走了呢？」 「思羽姐，你不知道他，他对我妈的态度。」季允气愤地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我妈可以说就是他害死的。」 这个回答是程思羽早就想到的，她回答道，「他对你妈再不好，他也是你爸，他也没有在任何地方亏待你对不对？」 听了程思羽的话，季允不免低头沉思，在同龄的富家千金正在为父亲在外乱搞而留下的一堆情债困扰的时候，她只安心完成自己的学业。 可以说，除了对不起母亲之外，季万里对她还是尽到一个父亲应该尽的职责。 「况且，若不是大家都知道你有季氏千金的这个名头，你觉得你在剧组会过得一帆风顺吗？司斐为什么只对着我发火？不就是因为我没有这样一个父亲吗？」 见季允有所动摇，程思羽往星星之火里添了把柴，随后又找补一句，「抱歉，我喝醉了，我不该插手你和你父亲的事。」 「没事，你说得对。」季允心中摇摆的天平也在一剎那偏向一方。 「这酒真好喝。」程思羽望着酒杯中摇晃的灯影，像是又从中看到倒在血泊中的自己，嘴角不觉微微勾起，似是在嘲笑自己。 季允只痴痴地看着酒醉的她，醉后的程思羽宛若一只终于破茧而出的蝴蝶，不再像往日那样乖张，多了几分流浪诗人的野性，她也在心中坚定，不论是哪样的程思羽，在她眼中都是闪闪发光的。 是夜，两人借着酒后的微醺，从桌上聊到了床上。地板上逐渐堆满被丢下来的衣物。 半夜，程思羽睡醒，只觉身上一阵颤慄，坐起一看，自己的衣服已经被褪尽。这一世的季允手法变得颇为温柔，让她也享受其中，虽然她只觉是，迟来的深情，不要也罢。 作者有话说： 她们睡了！她们又睡了！程思羽的赤色鸳鸯肚兜，还挂在季允的腰带上！ 第33章 逢场作戏 第二天, 一阵敲门声将程思羽吵醒，她揉了揉醉后发昏的头, 把季允的手从自己手上拉下来, 随后从沙发椅上捡起一件睡衣床上去开门。 「思羽姐！你怎么还没起来，今天拍戏要迟到…」 来的人是李野星，她提着化妆包来叫程思羽起床，却没想到刚开门看到的是这样的一幕。 程思羽的衣服扣子只随即扣了几颗, 露出白里透红的皮肤, 还带着淡淡的吻痕。 「抱歉, 我闹钟没响。」程思羽开口道，她声音因为酒精和酒后运动的缘故变得撩人低沉很多, 李野星默默咽了咽口水。 「没事, 你快去洗漱，我先让司机多等一会。」 「等…」 说完，没等程思羽阻拦，李野星就推着她进洗手间, 自己提着化妆包走了进来。 不过等她走到桌上准备放下化妆用品的时候, 一回头和床上半梦半醒的季允对视了。 「啊……」 空气瞬间凝固三秒，紧接着她又看到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和那啥用品, 身为一个成熟且合格的女通讯录她自然明白髮生了什么。 「你。」她指了指季允。 「你。」又回头看向正在关门的程思羽。 「你们。」李野星愣住几秒。 「啊啊啊啊啊。」 程思羽没想过这么容易就出柜, 但既来之则安之，她大方承认了, 「就是你想的那样。」。 季允这时也意识到房间里出现一个陌生人，连忙从床边抓起一件衣服套上。 十五分钟后, 睡醒的季允回去自己的房间, 房间只剩下程思羽和李野星两人。 「你不是直的吗？」李野星还没从程思羽床上的人是季允这种打击中回过神来。。 「嗯, 我撒谎了。」程思羽换好常服, 从浴室走出，「走吧，别让司机等久了。」 程思羽的表现宛若无事发生一般，拿上拍戏用的东西就开门要出去。 「等等我。」李野星小跑着追上来，「所以你男朋友是假的？你和boss的女鹅其实…」 「嗯。」程思羽没再反驳，上了车，而李野星直到坐上车座椅，也依旧没能缓过来。 「野星姐姐你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安静？」 上车约莫四五分钟后，林芝芝察觉到一丝诡异的氛围，随后问道。 「我，我…」 「她失恋了。」李野星话没说完，被程思羽打断，之后她又呆呆地附和道，「对，我失恋了。」 「思羽，昨天让你考虑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还有一个电影邀约正在拟邀，你也在候选名单上。」 赵兮兮没去处理李野星的小纠纷，反而就昨天的事询问起程思羽，现在她的粉丝和流量慢慢上来，对于自己的资源也有了一些话语权。 「可以。」程思羽现在要做的是在娱乐圈站稳脚跟，因此她需要更多面相大众的资源。 「真没想到才不到一个月，你就已经是西域的头号艺人了，我当初果然没看错人。」 赵兮兮兴奋雀跃地说着，不仅是为程思羽高兴，更是为自己第一次当经纪人就带出这么好的艺人感到无比满足。 这时程思羽忽然开口道，「兮兮姐，你有打算跳槽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赵兮兮愣住半晌，却看程思羽眼神中不像是开玩笑的。 第64页 她见过许多艺人在原公司待久之后就因为资源或者资金分成问题跳槽去别的公司的，只是没想到程思羽也有这种想法。 「没什么。」程思羽犹豫着，如果她要跳槽去席氏，想着把自己团队的几个人也带去，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是为时尚早。 「如果你要从西域跑路的话，记得提前和我说一声。」赵兮兮语气严肃地对着程思羽说道。 「好。」程思羽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她始终记得赵兮兮的鸡腿饭。 「不过如果你要走的话我也不待了。」赵兮兮又开口，补充解释道，「西域本来就是一个杂志公司，虽然背靠季氏，现在拿得出手的艺人也就你一个，其他人都是混口饭吃的，我们这一车人基本都是因为我才和西域签约的。」 说着，赵兮兮又想起什么，「还有，我一直很想自己开个工作室。」 听了她的话，程思羽沉思一会，没再开口。 几天后的片场，剧组紧赶慢赶，终于要将原定的剧情最后一幕拍了，程思羽也在今天看到消失许久的江时孜，只是才几天没见，她的脸色苍白许多。 见此，休息时间，程思羽给她递了杯柠檬水。 「思羽，谢谢你。」江时孜的声音沙哑很多，像是用声过度。 「你消失这几天是去录荒野求生节目了吗？」平日沉默的程思羽难得主动开起玩笑，江时孜也跟着勉强扬了扬嘴角。 「没有，只是拍完这部戏，我可能又要隐退了。」 「和你前任有关？」程思羽问道。 「差不多吧。」江时孜苦笑，程思羽直觉她心中有着难言之隐，不过她不是那种喜欢刨根揭底的人。她相信江时孜可能和自己一样，有着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直到最后一齣戏拍完之后，导演组邀请所有演员去杀青庆功宴。这时，席宥再次出现在片场，不过她不是来找程思羽的，而是直奔江时孜。 当然她也没忘记在见到程思羽的时候，给她投去一个魅惑人心的眼神。 只是不巧这一幕被季允看到，季允拉着程思羽走到一边，口中醋醋地说道，「她是不是还想泡你？你可要离她远点。」。 程思羽只是安抚她道， 「嗯，我会的。」 夜晚，季允因为要回季家老宅看季万里，所以没去杀青宴。 没有季允在的场合，程思羽只觉自在几分，不用再小心翼翼地担心她乱吃醋。 在听苏名树诉说了一晚上找不到富婆的艰辛之后，席间，程思羽终于找到一个去洗手间的档口。 当她去玩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却听到隔壁没人的包间里传来两个人对话的声音，她透过门缝，是席宥和江时孜。 「你就准备这样放弃了？」席宥的声音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嗯。」这个无欲无求的声音是江时孜。 「江时孜，你退圈三年就只想着祁烟这一件事是不是？」 「我不想再毁了她。」黑暗中，江时孜似乎正在抽菸，烟尾火星子冒出的光亮，隐隐照着她的侧脸。 「怎么？你復出就叫毁了？他们夫妻不和睦管你什么事？」席宥的声音稍微平稳下来。 面对席宥的一连串询问，江时孜只沉默地看向前方的白墙。 「我不和你说了，你自己想明白，这次机会你放弃了，我不会再管你了。」 气愤离场的席宥刚好和站在门外没来得及挪步的程思羽撞上。 「我只是路过。」程思羽一点都不心虚。 「没事，如果你愿意亲我一下，我可以全部告诉你。」 见到是程思羽，席宥瞬间改变声线，像是引诱猎物上钩的捕猎者。程思羽没上钩，依旧说着，「我只是路过。」。 「真拿你没办法。」席宥的视线停留在程思羽手上依旧佩戴的手鍊上，眸子露出一丝喜悦的神情。 随后，程思羽就从席宥口中听到了一个和季允口中完全不同版本的故事。 三年前的那天，江时孜早就做好出柜然后和祁烟度过一生的打算，但变故却在她母亲葬礼那天。 祁烟的母亲过来给江时孜的母亲送了一束花，之后将时孜扯到角落说了一番话，以至江时孜决定放弃这段感情。 由于时间太久，席宥只记得一句，「你已经毁了你自己的人生，难道要连小烟的人生一起毁了吗？」 那时候江时孜的母亲刚去世，临死前还说这辈子就当没生过江时孜这个孩子，这句话给了江时孜很大的打击。 她才最终决定放祁烟鸽子，任由自己让祁烟怨恨了三年。 席宥好不容易将江时孜从那段话的阴影中带出，开始试着将她重新带回聚光灯下。 祁母却不打算放过她，在何锦年被爆和美女出入情趣酒店那天，她不知从哪里找到江时孜的住处，又道德绑架，说是因为江时孜的出现，她女儿的婚姻才开始变得不幸福，又控诉她，说她这样的人就该下地狱。 她将祁烟身上所有的不幸都归咎于江时孜身上，哪怕出轨的是何锦年。 「我不懂她。」席宥从父母离异开始，之后一直属被放养散养的状态，她不理解祁母对祁烟的控制欲，也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江时孜的母亲，能将她打击这么深。 听到这，程思羽也不只是嘆了口气，原来这就是江时孜的隐情。 第65页 「我也不懂，我十岁那年我妈就走了。」她无数次幻想过林疏雨如果还在的日子，但逝去的终究逝去，幻想也终是幻想。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好上了！」 听到这句话，程思羽和席宥回过头，是将情绪整理好的江时孜，即使她的眼神中带着些沧桑，但她还是和二人开起玩笑。 「还没好上呢，我还在追求中。」席宥半开玩笑地回应道。 「不怕你后院又起火吗？」江时孜的目光看向程思羽，仿佛已经看到季允咄咄逼人的样子。 「她今天没来，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这话程思羽像是在说给两人听，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若是上一世，程思羽肯定不会和席宥江时孜这样的人走在一起。但这一世她已经能完美融入其中。 「不过她好像挺喜欢你的。」江时孜打趣道，她见季允对程思羽的占有欲和观望的眼神，就像祁烟三年前对自己的一样。 「她没你想的这么专情。」程思羽眼神浮现几分凉薄，「将所有希望都放在一个人身上，是最没必要的。」 这是上一世她用命换来的道理，即使自己再恋爱脑，也该懂了。 「也就你傻不愣登的，人祁烟都有孩子了，你还放不下。」席宥对着江时孜感嘆道。 「我哪有放不下？早都放下了。」江时孜越说越小声，直至最后只剩几声气音。 如果说听到江时孜名字的祁烟像是被点燃的煤气罐一样，那提起祁烟的江时孜就犹如一粒尘埃，拼命让自己缩小直至隐身。 「那你答应我，下一期小不点们你和思羽一起去参加，去见祁烟。」席宥扬起嘴角，上次程思羽去给节目收视率创下新高，如果她这次能让江时孜也去，肯定能再创佳绩。 「片酬多少？一百万？」江时孜半开玩笑地说道。 「你要去，开多少都行。」席宥拍拍她的肩。 「算了吧。」 程思羽静静看着，两人又聊了一会才和她们结伴一起回了包间。 晚宴结束之后，程思羽本想坐剧组的车回酒店，但在席宥的强烈邀请下，她坐上席宥的烈焰红色酷拽拉风的跑车。 车上，还有一个江时孜，只是已经醉倒，口中喃喃着的，只有「祁烟」两个字。 「你别看她，她每次喝醉都这样。」 席宥似乎早已习以为常，程思羽刚繫上安全带，电话就响起熟悉的音乐，她注意到席宥的眼睛往自己这一瞥。 犹豫三秒后，程思羽还是接起。 「餵？」 「我今晚要住我爸这，不回去了。」季允的声音带着喜悦，程思羽隐约从电话那边听到季妍的声音，她面无表情地回应道，「好，早点睡。」。 「你也是，晚安。」说完，季允还隔着屏幕给了程思羽一个飞吻。 挂断电话之后，开着车的席宥调侃道，「女朋友来查岗了？」。 「各取所需罢了。」程思羽回答道，「我图她爸手上的资源，她把我当心上人的替身。」 听了程思羽的话，席宥愈发觉得程思羽远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这么乖巧简单，但这也是她喜欢追求的神秘感。 「你和江时孜是同学？」程思羽想起什么，追问道。 「对，大学认识的。」席宥没有否认。 「那你认识秦向晴吗？」 「认识，我们仨之前一起拍的第一部 戏。」 「欸，那秦向晴是个什么人你知道吗？」程思羽终于挖掘到一丝机会，替沈墨絮打探消息。 「你问这个做什么？我不比她好看？」席宥接话道。 程思羽看一眼席宥，又回忆一番秦向晴的长相，只能说不是一种类型的，席宥五官更霸气御姐些，秦向晴偏向厌世高级脸。 「我有个朋友喜欢她，想问问她风评。」 「这样啊，她不是什么好人，就和江时孜差不多吧是个情种，后面和我因为一部戏的资源吵架了，就没再联繫了。」 「那和她恋爱的是谁啊？」 「忘记了，反正后面听说分手了，之后看到的都是她包养情人的消息了。」 席宥根据自己记忆回答道，「不过最近我倒没怎么听到她的八卦绯闻了，不知道是不是转性了。」 「嗯。」听到这，程思羽暂时松口气，她随即想到席宥秦向晴江时孜为什么大学时候能玩到一起了，都是玩咖，如果可以她还想加上个上一世的季允。 「到了。」车在酒店地下停车场停下，程思羽刚打算解安全带下车，席宥却快她一步，随即又像是演习过无数次一样，蜻蜓点水般亲吻她的脸颊。 「要个吻当路费不过分吧。」 在程思羽还怔住的时候，席宥帮她打开了车门。 「明天见。」 听到这句，程思羽才想起明天就要录制下一期《小不点们》了。 果然，明星的生活都是紧巴巴的。 下一秒，程思羽又想起后座上的江时孜，问席宥道，「你要把她带去吗？」。 「带，我好不容易才劝她和我签了五年约，怎么能放过这个赚钱的机会，再说，让她见见祁烟，希望能换一换她的心思。」 席宥又接着说道，「她挺轴一个人，这辈子也就在她妈和祁烟两个人身上绕不过去了。」 程思羽点头，没说什么，她像是知道为什么江时孜说觉得自己和她很像了，大概因为她们都轴，有一个爱得无法自拔却又痛苦备至的人。 第66页 不过程思羽清醒了，江时孜却还走不出来。 之后，程思羽目送着席宥载着酒醉的江时孜走了，自己才走上电梯。 但等她回到房间以后察觉到一丝诡异的气氛，等她开灯一看，赵兮兮和李野星还有林芝芝三人正坐在她房间的沙发椅上，给程思羽吓得震一下。 可程思羽天生就是处惊不变的性子，没被她们吓到，反而突然的开灯倒给三人吓一跳。 「说，你和boss的女儿，什么时候好上的？」 三分钟后，程思羽坐在床上接受着三人的盘问，她早该知道，李野星这个小喇叭，守不住什么秘密。 「抗拒从严，坦白从宽。」林芝芝不知从哪里拿来一个盆和一根衣架，敲打着。 「就是，她，我们一个学校的。然后就认识了，就谈了。」程思羽将她们两人的恋情说得很简约。 「那你之前为什么要骗我们说你是直的！还害我以为我姬达失灵了。」李野星依旧操持这那一口和她长相不沾边的软妹音。 「因为我之前还没决定要出柜。」程思羽揉揉脑袋。 「接下来也是最重要的问题！你是上面还是下面的？」这个问题是林芝芝问的，程思羽还以为她憋半天有什么隐私问题要问，原来是这个。 「这个问题，不一定。」程思羽突然想点菸，「看情况。」 最终也没有再盘问什么问题，毕竟都是成年人。 程思羽才从她们口中得知，她们本来是要来问程思羽要不要吃夜宵的，但却发现她房间没人，在接连给程思羽发了好几条消息没得到回应之后，怀疑程思羽出事的她们最终决定破门而入。 赵兮兮拿出了万能房卡，打开她房间的门，却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这时看着垃圾桶里的卫生纸，李野星忽然想起早上的事，在她添油加醋一番讲述之后，众人决定在程思羽房间守株待兔。 「所以夜宵要吃什么？」其实程思羽不饿，但看着她们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还是决定用夜宵堵住她们的嘴。 「我请客。」程思羽如是说道。 等待外卖的期间，赵兮兮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既然你和季允是情侣关系，那你为什么想着要跳槽？」 「季允像是那种会专一的人吗？我得先为自己想好后路。」程思羽回答道，还顺带说出自己的担忧，「如果她玩腻我了，让她爸给我小鞋穿或者雪藏，那我不就完了。」 「也是。」赵兮兮忽然明白归来，这时她才隐约发觉程思羽并不像她表现的那样乖巧天真，心中有自己的打算。 不过细想也是，要是没点心机的人怎么能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活下去。 「八字还没一撇呢。」程思羽像是为了宽慰她说道。 「是不是明天录完之后就可以回去了？」 众人忙着吃炸鸡的时候，程思羽突然问道。 「差不多吧，之后要拍会给你包来回车费，你明天记得收拾行李。」赵兮兮叮嘱着，而后又道，「席氏投资的贺岁档新电影主演找上你了，回头我把本发你，你看看。」 「好。」 程思羽想起席宥，她似乎是真的铁了心要撩自己。不过又如何，这种快餐似的爱情，都是各取所需罢。 「思羽，虽然有句话很土，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不忘初心吶。」赵兮兮不知为何突然感慨。 程思羽虽然嘴上回答着，「嗯，我会的。」，但她都不知道自己初心在何处，可能只是为了报復季允，还有完成那些上辈子没做成功的事。 夜宵结束之后，程思羽躺在床上，下意识打开微博，看着上面对自己的评价，有好有坏，不过好的占多数。 她也是这时才发现，她的粉丝叫羽毛球，是挺可爱的名字。 第二天，程思羽久违的直接睡到中午才起来，因为这一期节目是下午才录制的，在简单吃了酒店的午饭之后，她又坐上去演播大楼的车。 「今天江时孜也要去欸！祁烟会不会和她在片场打起来？」 车上，林芝芝惊奇地发现节目预告的邀请嘉宾竟然是江时孜。 这下微博热搜炸了，还有不少她们曾经的cp粉也在这时跳出来感慨， 「奶奶你磕的cp同框了。」 「啊啊啊啊，烟然孜若cp，我竟然还能再见到。」 还有不少吃瓜群众也纷纷展开讨论， 「我从没想过可以在一档娃综上看明星的八卦。」 「她们不会打起来吧？听说程思羽成常驻嘉宾了。」 「那江时孜会站谁那边？」 除此之外还有江祁两家的唯粉，在下面吐槽。 「节目真的是要热度不要风度了，抱走我家时子勿cue。」 「楼上的，明明是你们自己蹭我家祁烟的热度好不好？什么十八线也配来骂节目。」 而程思羽的粉丝目前还都属于佛系状态，只能在话题里劝架。 「别吵了，大家安心看节目不好吗？」 「我只想安安静静看我们家思羽。」 「不要再打了你们，不要再打了，要打去话题外面打，我们只想静静看路透。」 作者有话说： 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江时孜也是有必须走的原因的，阿门。 第34章 你也这么觉得吗？（手滑当加更）抹泪） 第67页 江祁两家粉丝撕是在三年前是常有的事, 并不出奇，但时隔三年依旧撕得如火如荼还是少见, 不过因此席宥想要的热度达到了。 节目还没开始录制, 录制节目的大厦门口已经里里外外围满一圈人，都是祁烟和江时孜的粉丝，还有少部分cp粉。 程思羽看着车窗外掠过的场景，只觉今天的剧还没开始录就已经被铺上满满一圈火药, 只等一个火星子剎那间灰飞烟灭。 进到演播间之后, 程思羽打量一下周围, 主要的两个人物都还没出现。 于是她乖巧地坐在原地等李野星给自己化妆。 「你们节目组是不是想热度想疯了？」 中途，程思羽听到一阵喧闹, 是祁烟的声音, 她正在和导演组的人争执些什么。 「抱歉，烟姐，这种事情都是席总说的算，我们也是早上才知道。」 副导演一脸抱歉地和祁烟赔着不是, 但祁烟的脸还是阴沉着。 「席宥人呢？让她给我出来？是嫌投资拉得不够多吗？」 「席, 席总还没来。」副导演哆哆嗦嗦地说着，虽然程思羽离得有些远, 但程思羽似乎已经能看到他额头上痘大的汗珠。 听到这话祁烟皱皱眉头,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拨打过去。 电话响了许久, 没有被接听，祁烟气急差点将手中的手机砸出去。 无奈, 祁烟只好先去化妆间化妆, 不巧, 她的专属化妆间正在清洁, 她只能先坐在程思羽旁边的位置等。 程思羽尽量让自己表现镇定，不被祁烟周围的低气压影响，但下一秒祁烟却主动靠近。 「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一段时间？江时孜给你多少，我给你双倍。」 空气静止三秒之后，程思羽只觉自己一定是穿越了。 「我想看看你身上有什么特质是我没有的，为什么江时孜就喜欢你？」 见程思羽定在原地，祁烟补充道。 「我们真的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程思羽认真的一板一眼地说道。 在二人陷入僵持的时候，穿着黑西服的席宥来了，站在她旁边的是一脸冷然的江时孜。 见到江时孜，祁烟周围的气场又一下压低，她开口嘲讽道。 「江影后怎么有空屈尊来参加我们这个节目，不是从来不参加综艺的吗？」 的确，江时孜刚出道的时候，因为本身没什么综艺感，所以营销的话题是她只负责演戏，只做一个专一的演员。 「过气了。」江时孜简单一句话回答她，随后在程思羽右边的位置坐下。 而祁烟也在这时起身，去追责席宥，等祁烟一走，程思羽只觉江时孜紧绷的精神一下子松懈下来。 「被席宥抓过来的？」程思羽看着神态疲倦的江时孜，调侃道。 「差不多，她昨晚给我讲了一堆道理，没听明白。」江时孜有些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 程思羽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拍拍她的肩，以表敬意。 一会之后，祁烟和席宥交谈完，走回这里，进入她的专属化妆间之前，目光还在江时孜身上停留片刻。 没过多久，席宥也走到江时孜身侧。 「你看，这不是没什么大不了的，谁规定分手了不能在一个节目的？」 随后她又补充道，「你看我，我和哪个床伴分手了不是好好相处，上次那个法国设计师还请我下周吃饭。」 似乎是已经见惯席宥的样子，江时孜选择性屏蔽她，闭上双眼休息起来。 「思羽，你今天怎么没戴那条我给你的手鍊？那可是我们的情侣款。」 说完，席宥晃了晃手中那条和程思羽只有吊坠不同的手鍊。 程思羽回想一下，应该是上次和季允做的时候被摘掉了，她随口解释道，「上次洗澡脱下忘了戴回去了。」 「嗯。」席宥没再过问，而是直勾勾地望着程思羽，眼神仿佛在发光。 她见过各式各样的女人，程思羽不是她见过最漂亮的，但却是她见过内在外在反差最大的，让她不自觉想挖掘，想征服。 程思羽被她盯得发毛，藉口渴的理由去饮水机旁边倒了杯水。 没过多久，节目再一次开始录制，这次程思羽被安排和江时孜坐一起，而祁烟则坐她们对面。 只能说，席宥真是太懂观众想看什么了。 随着主持简单几句介绍，节目拉开序幕，今天第一个家庭就是祁烟和何无悠。 这一期的主题是带孩子看望父母，程思羽本以为祁烟会带着何无悠去何锦年父母那边，却不曾想带去的是祁宅。 想着之前席宥的描述，程思羽本以为祁母会是个蛮横不讲道理的老太太，但事实确是，祁母是一个打扮精緻雍容华贵的老妇人，根据电视的介绍，年轻时还是某个大学的文学教授。 程思羽难以想像这样一个人，是如何做到放下一身矜贵去骚扰控诉江时孜的。 但从他们家的日常相处中，程思羽还是发现一丝端倪，祁母思维有些过分的刻板，例如要求不到两岁的何无悠吃饭不能弄到桌上，若是弄到桌上就要罚站五分钟。 还有要求吃饭的时候不能发出声响，用餐时不能聊天接电话等等。 程思羽注意到，在祁母出现在镜头之后，江时孜的目光便不再停留在大荧幕上，而是望着大荧幕侧边的白墙，脚底不安地拍打地面像是在逃避。 第68页 终于，这一段剧情还是过去了，之后便是祁烟边处理公司的事情边陪着何无悠玩，孩童的笑声很快就感染录播间的每一个人。 只是江时孜嘴角虽是上扬着，眼神却黯然神伤。 直到大荧幕的时间变成晚上，程思羽才看到祁烟的老公何锦年出现，不过他似乎只是来走个过场，是来接祁烟和何无悠回去的。 简单客套打过招唿之后，祁烟抱着熟睡的何无悠上了车。 车上，两人聊了起来，只是程思羽觉得二人之间不像夫妻，更像是朋友之间的客套。 这一段播完，主持又开始带起讨论话题，这次询问的是，小时候和父母的关系怎么样？长大后又有什么变化没有？ 程思羽只觉这问题像是专门针对自己和江时孜的，不过她的家庭状况还没有多少人了解，只可能是针对曾经母亲死前也不愿让她见最后一面的江时孜。 不过程思羽注意到听到这问题的祁烟也明显一愣，问题应该是节目组为了收视率出的。但不管是什么情况，问题已经问到程思羽这里。 「我小时候和我母亲关系还是挺好的，只是我长大后也没有机会再和她相处。」 对于关于亲情的问题，程思羽心中似乎早已麻木。 问题问到江时孜的时候，江时孜明显一怔，但她依旧凭藉多年在圈内打磨的演技，圆了过去。 「小时候和她关系还可以，长大后她觉得我没什么用，就放弃我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尽是冷然与无所谓，只有程思羽注意到她眼眶内忽闪忽闪的泪光。 最终，大荧幕又开始播放下一个家庭的观察状态，程思羽悄悄给江时孜递了一张纸，她听到江时孜轻声道，「谢谢。」。 不过没过多久，江时孜就以要去洗手间为由离场，程思羽本想跟上去，但却发现祁烟快她一步，也走了出去。 程思羽直觉两人有事需要单独交流，便坐在原地看着剧情。 约莫二十分钟之后，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回来，江时孜的脸上虽然没有明显哭过的痕迹，但眼眶确泛着红。 第二个家庭的视频很快也播放完，这次的问题比较正常，是询问大家年少时有没有遇到什么人让自己记忆深刻。 有人说初恋，有人说遇到人生导师，当问到程思羽时，她只说遇到一些很好的朋友。 江时孜则回答是自己已经故去的表演老师，祁烟也在犹豫几分钟之后给出一个和江时孜一样的回答。 上半场录制完之后，程思羽心中只觉得这场综艺录得比拍戏还要累。 但当她从拍摄场地出来的时候，却看到江时孜倚靠在墙边，神色颓丧，而席宥则站在她身侧安慰着她。 「看到了吗？她的生活很幸福，她都能放下执念，你又为什么不放过你自己呢？她妈是她妈，搬个家的事，实在不行你住我家，我多找几个保镖看着。」 「那你的小情人怎么办？」江时孜半开玩笑似的抬起头，询问道，「不怕被我拐跑吗？」 「我的小情人暂时只有思羽一个。」席宥早已发现站在一旁的程思羽，「还没到手呢，如果你能快我一步把她拐跑的话那我也没话说。」 「再说吧。」 「再说个屁，合同都签好了，我下一部电影的主演已经定死你了，你要是临阵脱逃，我们这个朋友就没得做了。」 「我去，我去。」江时孜选择服软，她也意识到，她还是太过脆弱了，一味的逃避只会让祁烟她妈更得寸进尺。 下半场即将开始，程思羽又见到那几个小屁孩，何无悠长大不少，李恩钰还是和上次一样，小跑过来递给程思羽一颗糖，随后跑回父母身边。 「你怎么和这些小孩弄好关系的？」 席宥见到这一幕，走到程思羽身边问道，「他们一见我就跑，特别是祁烟家那个，上次我抱她哭得和我要把她卖了一样。」 「可能，是你看起来比较凶吧。」程思羽答道，她第一次见席宥的时候，也被她的气场镇住，又经过几次相处才发现她其实是和沈墨絮一样好相处又话多的人。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啊破晋江，回复评论功能被禁言了，（心碎.jpg），我争取化悲愤为动力多码点字，哦漏！！！我要放的存稿不小心发出来了，你们，将就看，当加更（抹泪），明天两点还是正常更新。感谢在2022-11-24 12:43:34~2022-11-25 16:49: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蜉蝣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我不是小孩子了 「你也这么觉得吗？」 席宥凑近, 身上的淡淡的香水味飘进程思羽的鼻腔。 「还好，不过我不是小孩子了。」程思羽稍微往后稍稍, 她还是不习惯和人亲密接触, 即使席宥她不怎么反感。 恰好这时江时孜也要进入演播间，程思羽和席宥交代两句之后，和江时孜一起走了进去。 在她们进去的时候，何无悠刚好小跑着要出来, 一下撞到江时孜身上。 撞到之后, 她愣愣地坐在原地, 江时孜下意识想她扶起，却被她躲开。 「妈妈说你是坏女人, 不能和你说话。」稚嫩的声音从她嘴里发出, 说完之后，何无悠便绕开二人小跑着出去了。 第69页 「噗呲。」程思羽一时没忍住，而江时孜却像是触电一般呆站在原地，苍白的脸色逐渐泛起微红。 「走吧坏女人。」 程思羽走在江时孜前面, 见她一直未动, 提醒她道。 「我才不是，坏女人。」许久, 江时孜才反驳道。 下半场开始之后, 又是几个小豆丁先进行一番自我介绍。 这次主持人提问她们说最喜欢在场的哪个嘉宾，就站在谁后面。 第一个被提问的何无悠在思索一番之后, 悄无声息的第一个站在了江时孜身后。 连江时孜都没反应过来，她回过头问道, 「你不是说我是坏女人吗？怎么还最喜欢我？」 何无悠在别扭一番之后, 撅起嘴解释道, 「你是坏女人, 但是你好看嘛。」 听见这话，在场的人除了江时孜和祁烟都不约而同笑起来，看来母女俩的审美也是惊奇的一致。 最后一个选的是李恩钰，她最快地站到程思羽后面，当主持人问她的时候，她只说因为程思羽给她糖吃。 下半场节目一直维持着和平共处的气氛，直至录制结束。 节目结束之后，程思羽刚坐到休息区想缓缓，电话却在这时响起，又是那个熟悉的铃声。 「餵？」 「思羽姐，录完节目了吗？」 「嗯，不然我怎么接你电话的？」程思羽回应道。 「哦对，也是哈哈哈哈，我告诉你，我也和西域签约了。」 「是吗？」 「是，因为我发现西域的创始人是我妈的好朋友，再说你也在里面，这样我们不就能一起工作了？」 电话那头的季允兴奋着，这边的程思羽皱皱眉头，不过这也是意料之内的事。 「恭喜你。」 「不用，你是不是晚上就要回a市了？」 「嗯。」 「我明天回去，再玩一天。」季允和程思羽报备着她的行程，程思羽只是静静听着，她知道季允愿意留在s市的原因是因为季妍在这。 「注意安全。」程思羽叮嘱着，电话那边的季允却话锋一转，「两天不见你有没有想我？」 程思羽怔住，随后敷衍道，「想了。」。 「我也想你！等我明天回去，我们就可以见面了。」电话那边的季允突然声音提高几个分贝，程思羽不得不将手机离开自己耳朵一段距离。 「嗯，好。」她回答着，但她心里觉得，有季妍这个正版在，自己这个替身还有被想起的必要吗？ 「那明天见！记得想我。」 「会的。」说完这句，程思羽就挂断电话，这时她碰巧看到看到祁烟正牵着穿上羽绒服被包成粽子一般的何无悠正要走。 而坐在不远处暗面的江时孜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两人，直至她们走出去。 程思羽不知江时孜会是什么心情，应该也不怎么好受，但她转念一想，她如果是江时孜的话，不一定能像她一样将所有事抗下，装出一副无情的样子。 晚上，程思羽就要回a市了，飞机上，她刷着赵兮兮给她发过来的电影剧本。 这也是一部双女主剧叫《她》，讲的是在风平浪静的一天，一个叫伊雾的女人从商场高楼上一跃而下。 在她的事迹被人们淡忘之后，一个和她一样普普通通来大城市打工的女孩宋慈搬进她曾经居住过的出租屋，却在床底的暗格里发现伊雾遗留下来的日记和几张照片。 因此宋慈通过追寻伊弥从小到大的生活轨迹，逐渐发现她终将选择自杀的原因。最终，她放弃了大城市的一切，回到老家的故事。 程思羽的角色是伊弥，席宥还特意给她发来信息说这个角色是为她量身定制的。 另一个女主宋慈的主演是江时孜。席宥说她的长相最适合演这种归隐山林的人。 让程思羽感到意外的是，剧中扮演伊弥小时候的演员是李恩钰。 看来自己网上刷到的评论席宥也看到了。 其中还有一个扮演伊弥少年时恋人的人，是温知骆。 下飞机之后，程思羽打车回宿舍，明明只离开一个多月，但却像是过去一年多一样。 当她拖着行李箱回到宿舍后，舍友们纷纷围过来询问她在s市拍戏的日常。 程思羽只是简单回答几句，随后累得倒头就睡。 第二天，她难得地睡到自然醒，整个宿舍空无一人，室友们都去上课或拍戏了。 她打开手机一看，只有季允给她发了一条「我上飞机啦」的消息，还附带一张她在飞机上的自拍。 程思羽发送一个「收到」的表情包回去，随后点开微博。 席宥的目的达到了，综艺又登上热搜第一，跟着的是江时孜和祁烟的词条，而程思羽也粘上一点热度，不过位置是在热搜最末一条。 经过这几天的风波，她的粉丝数量也渐渐多起来，往常只有十几条评论，现在已经变成几千条了。 思及此处，程思羽简单编辑一句「早」发上去。 不一会粉丝的评论就来蜂拥而至，有人催促她发自拍，有人提醒她已经十二点，有人问她节目录制情况。 程思羽简单看几句之后，决定起床，但她忽而想到沈墨絮还在s市和秦向晴在剧组，她又没有另外的饭友。 一番权衡下，她点开外卖软体。 等中午室友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在吃着外卖的程思羽。 第70页 「当了演员还这么接地气啊？」室友a打趣道。 「我这叫不忘本。」程思羽反驳道。 「话说你和江时孜的事是不是真的啊？」室友b忽而问道。 「还有，当年祁烟和江时孜的八卦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是江时孜甩了祁烟，她才心碎嫁人的？」室友c也插一句。 「我之前都没发现。」程思羽开口道。 「发现什么？」几个室友期待地问道，目光齐刷刷地看向程思羽。 「发现你们这么八卦。」程思羽幽幽道。 最后所有问题程思羽一律只回答，不知道，没听说，看不出来。 「我竟然还指望能从你这打听到什么。」挫败的室友a瘫倒在床。 程思羽没有回答，而是也学着她的姿势瘫倒在床，「没事，说不定以后你也有机会见到呢？」 「哦对，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何无悠的脸手感怎么样？我看综艺里她太可爱了，又萌又乖。」 「没摸过。」程思羽如实回答道。 「你怎么忍住的？是戒过毒吗？」室友b忍不住吐槽道。 「我当时没想着。」程思羽对孩子不怎么感冒，对李恩钰比较例外是因为觉得她像自己小时候，其他孩子她躲都来不及，更别提对孩子摸或者抱了。 「思羽啊，你这样还能被邀请参加娃综，是什么样逆天的运气啊。」室友c说道，随后还走到程思羽身边，深吸几口气，「让我吸吸你的运气，怎么就没有综艺找我呢？」 「吸吧吸吧。」程思羽「大方」地从床上坐起，让她尽情吸好运。 这时，她摆在一旁的电话响起，那首由季允专门给她唱的小情歌又一次在整个寝室响起。 「这是不是季允的歌？好好听，不过思羽你的版本是哪个？我之前搜季允都没找到。」 为防止她们继续问下去，程思羽以接电话为藉口，走到寝室的阳台。 「我下飞机了！晚上一起吃饭吗？」 电话刚接起，就传来季允的声音，程思羽蹙眉，说道，「可以，但不能喝酒。」，她不想再将醉酒的季允抬上计程车了。 「好！」季允答应得很爽快，「那我晚上去找你，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我们吃什么？」 「你决定吧。」程思羽没有忌口的食物，什么都是一样吃。 「吃火锅怎么样？」 「可以。」程思羽没有犹豫回答道。 「好，那我先挂啦。」 「嗯。」 挂断电话之后，程思羽走回宿舍，发现室友们都在研究着程思羽手机铃声。 「某绿没有诶。」「某红也没有。」 「思羽，你打完电话了？快和我们说说你的手机铃声是哪里来的？」 「我偷偷录的。」程思羽不想让别人知晓她和季允的关系，下意识编到。 「这样，你是不是对她回心转意了？」 毕竟上次季允对程思羽表白被拒绝的那一幕可是每个舍友都看到了。 「没有，就不小心录的，觉得好听，就换了。」程思羽敷衍地解释道。 「那你给我们也发一份，我们现在可是季允的粉丝，我们现在都是四季豆。」 室友迫切地询问道，程思羽疑惑地问道，「四季豆是什么？」 「季允的粉丝名啊？这你都不知道？你们还一起拍过两部剧呢。」 程思羽愣在原地，沉默几分钟之后，她还是没忍住轻笑一声。 原来上一世季允怎么也不肯告诉她的粉丝名是这个，并且还在跳槽别的公司后换成了云朵。 「你笑什么？」 「这个名字听着，怪好听的。」程思羽冷静下来，淡淡回答道。 作者有话说： 心碎补更 第36章 因为你像她 「话说思羽, 你和那些很火的明星走那么近，有空能不能帮我们带点签名照什么的回来？」 室友a从床上一跃而起, 然后很不巧地撞上床架子, 发出「哐当」一声，紧接着还有一声惨叫。 「我和她们不是很熟。」程思羽扯开话题，「话说最近学校八卦墙里恋爱的这么多，你们都有对象了吗？」 接着几个室友就讨论起八卦墙上的情侣了, 程思羽也就此逃过一劫。 傍晚时分, 程思羽的微信响起, 是季允，她说她到程思羽宿舍楼下了。 但等程思羽到楼下的时候, 却看到季允身边还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季妍。 程思羽愣在原地，只能暗地将手中的包捏紧，明面没有任何不悦地走上前和她们打招唿。 「思羽，这个是我堂姐, 你应该认识的。」季允笑着和程思羽做着介绍。 「抱歉啊, 本来是你们的约会，但是我今天刚好也回a市了, 想着回母校看看, 所以就一起了。」 程思羽只觉身体发冷，四肢都带着些凉意, 但她还是露出一个微笑，「没事, 火锅, 多人一起吃才有意思。」 「那我们走吧。」季允说着, 程思羽静静看着走在面前的两人手拉着手, 自己走在二人身后。 程思羽忆起，上一世的季允不喜欢吃火锅，但每次她看到季允和季妍同时出现的地方，一定是火锅店。 她伸出脚踢起路边的一块石子，看着石子最后滚入排水沟的缝隙里，落入水中发出「扑通」一声。 三人就这样走到停车场，来到季允的车前，程思羽自觉地打开后座的门要坐上去，季允却将她拦住。 第71页 「你坐我旁边。」 一句简单的话之后，她将程思羽拉到副座，坐上副座的程思羽却没有半点喜悦，只是眼神淡漠地望着窗外。 她忆起上一世曾有一次，她难得醉酒，哭流着泪质问季允， 「既然喜欢她，为什么还要招惹我？」 那时的季允只是看着她的眼睛，犹豫几秒之后用手指拭去她眼角的泪珠，用着平时叙事的语气说道， 「因为你像她。」 只是因为像吗？ 那时的程思羽拼命想从季允眼中找到一丝爱意，却发现两人中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纸，季允透过那张纸将她看成季妍，她透过那张纸却看不清季允。 「我之前也经常和同专业的同学来去那家火锅店吃。」 季妍的声音将程思羽拉回现在，她将视线拉回前方。 「是吗？」季允语气透露出几分惊喜，「那今晚你可以好好回忆过去了，你说对吧，思羽。」 忽然被点名的程思羽一时没反应过来，慢半拍地回应道，「是。」。 「你今天怎么看起来不怎么高兴？」 程思羽回应道，「可能是前几天拍戏累到了吧。」 「那你这几天得好好休息。」季允叮嘱道，程思羽只是轻答一声，思绪却已经飘向千里。 「嗯。」 车到达目的地之后，程思羽看着熟悉的招牌，正是上一世季允和季妍来过无数次的那家，甚至连预定的位置都未曾改变。 也是，到底是一个人，这段时间季允对她的态度太过不同，以至于让她有种在面对不同的人的错觉。 现在周围的一切仿佛是在提醒她，事情走向不会因为她重生而改变。季允不会因为她重生一次，就像喜欢季妍一样喜欢上她。 「思羽你也点，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季允将菜单递到程思羽手上。 「你点吧，你吃什么我吃什么。」程思羽没有接过，任由季允的手停顿在半空，却被一边的季妍拿过。 「我点吧，不够你们再叫。」 「好。」季允应答道，随后她将程思羽的手牢牢攥到怀里，用她的手温捂着，「你的手好凉。」。 程思羽有些恍神，她忆起小时候，她母亲也会这样将她冻红的小手放到自己手里，只是从她十岁之后，就再也没感受过这样的温度了。 「你们两个够了啊，感觉我就是个大灯泡。」 刚和服务员交接完菜单的季妍回头就看到两人贴贴的这一幕，程思羽下意识想缩回自己的手，却被季允牵得很紧。 「怎么了？嫉妒了？你也去找一个啊？我们的行为是合法的。」 「行行行，不和你犟。」季妍无奈道。 这时，程思羽摆在一旁的手机响了一下，她终于将自己的手抽出，打开一看，是赵兮兮发来的。 是讲说为宣传《真假难辨》，明天会有一场直播，要程思羽去参加，直播会用弹幕pk的方法决定主演回答问题什么的。 程思羽看完，正想递给季允，季允却已经透过她的手机屏幕看完了。 「有要求场地吗？」她询问道。 「好像有，要去隔壁市的一个会场。」程思羽看着公告的信息回答着。 「我还想说如果你没有好的直播场地的话可以去我家。」 季允口中的家不是季宅，是她在伊宣过世后自己在外面买的房子，只有她一个人住。上一世在两人确定关系之后，季允就让毕业后的程思羽住了进去。 对于这个房子，程思羽没有什么美好的记忆，唯一的光亮是那条叫小坏蛋的小金毛，后面却也因为生病死在自己怀里。 想起这些，程思羽的眼神逐渐暗淡下来。 「你明天怎么去？要我送你去吗？」季允的话打断程思羽的思绪。 「不用了，公司会派车过来接，再说，被狗仔拍到又要被八卦了。」程思羽下意识拒绝道。 季允的脸色明显有些不悦，「拍到就拍到，我们两个才是真情侣。」 「到时候我被传脚踏两条船，兮兮姐会砍了我的。」程思羽回答道。 在二人谈话的时候，点的菜也陆续被端上来。程思羽看着沸腾的火锅，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慨。 「思羽，你上次吃火锅是什么时候？」 不巧，季允和季妍聊着聊着，话题递到她身上。 「忘了。」程思羽记忆中鲜少有吃火锅的片段，少有的几次还是她过年回家家里会吃火锅，但那时继母总会给她摆脸色，加上来的亲戚多是继母家的人，打量的目光让程思羽觉得不自在。 久而久之她连过年都没有再回去了。 「思羽和家人的关系不好吗？」季妍忽而开口问道，程思羽夹东西的筷子停在半空，眼神忽闪地回答道，「还行。」。 「我上次看节目看到你说家里关系好像不太好。」季妍补充道，说完望向程思羽，却被她躲开。 程思羽不愿在外人面前提起自己最脆弱的回忆，只是淡淡答道，「就一般。」 见状，季妍也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扭头和季允聊起另一个话题。 「你不打算回家住了吗？」 季妍口中的家就是季宅，她也知道了季允搬家的事。 「我妈都死了回去干嘛？」季允的语气瞬间冷淡下来。 第72页 看来上次季万里生病之后父女的关系并没有得到缓解似乎更严峻了，程思羽想着。 「小允，你爸是对不起你妈，但是他是真的疼你。」季妍出言为季万里辩解着。 对于季万里疼季允这件事，程思羽的看法难得和季妍一致，毕竟自己就是他雇来督促季允不会走弯路的眼线，但她明事理地不会提这种让季允生气的事。 这种事，也就只有季妍提了。 「疼我会不好好对我妈？还会在我妈刚走不到一个月和男人去开房？」季允声音提高几个分贝，语气里有明显的不悦。 不过这也让程思羽见识到季允对季妍的容忍，若是说这话的是自己，季允肯定早已丢下筷子起身离去了。 「算了，不说这些了，先吃吧。」 季妍看出季允的不开心，没再接下去。 吃完之后，程思羽已经做好季允让自己走路回去的准备，没有为什么，因为上一世都是这样。 和季允约会完她忙着去赶通告或者下一场，尤其是在季妍也在的情况，程思羽根本没有感觉能再坐季允的车回去。 吃完走到店门口，下午还好好的天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现在已经是冬天夹带着雨，有些冷得刺骨。 「小允，从哪里把我接来要把我带到哪去啊。」 季妍瑟缩了下肩膀半开玩笑地说着，而程思羽熟练地从包里拿出雨伞，摆出笑脸，对着季允说道，「你送她回去吧，我还有事，坐公交回去就行。」。 她不想再体验看着季允季妍交谈甚欢自己当个局外人的情况了。 说完她便撑着伞，一步一步地消失在雨水带来的雾气中。 其实程思羽不喜欢下雨，因为上一世她就死在下雨天，但她更不喜欢听季允和季妍说说笑笑。 程思羽撑着伞坐上熟悉的18号公交，投币之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雨水给这座她熟悉的城市蒙上几层神秘的阴影，在她望着窗外出神的时候，却听到手机传来的消息提示音。 程思羽打开手机，是程晗亦给她发的。 「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爸妈在电视上看到你了，都很想你。」 第37章 你要对我负责 程思羽顿顿, 之后打字回道，「你妈要给我安排相亲, 先不回去了。」 对面的程晗亦发来一个「憋笑」的表情包, 随后说道，「我妈这也太着急了，再说你现在不是大明星了，害怕找不到对象吗？」 「不是什么大明星。」程思羽回道, 说完就放下电话, 继续看着窗外, 但是下一秒，电话再次响起, 是程乌行。 静静听铃声响了四五秒之后, 权衡之下，程思羽还是接起。 「喂，小羽啊，你什么时候回来让爸爸看看, 小亦也很久没见你了。」 电话刚接起, 中年男人的声音就传来，程思羽思索几秒回答道, 「这几天要拍节目, 没什么时间。」 「这，这样啊, 就是上次你阿姨不是给你介绍一个对象，你阿姨说你已经有男朋友了, 真的假的？」 「嗯。」程思羽直接确认了, 她说程乌行怎么可能真心打电话邀请她回家, 看来是听继母说她有对象来打探消息的。 「哪里人啊？多大了？家里条件怎么样？」程乌行抛出一连串问题, 程思羽沉默几秒后回答道，「还不知道。」 「小羽，不是爸爸说你，爸爸也是为你好，你阿姨介绍的那个，年纪轻轻有车有房，你这个年纪还能遇到比他好的吗？」 「你就这么想卖女儿吗？你的财产我不会要，别再给我张罗什么相亲了。」程思羽语气很平淡，电话那边的程乌行却像是被戳中心事一样恼羞成怒。 「你这是和你爸说话的态度吗？程思羽，你妈当初做这么多破事，我养你这么大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拍个破节目赚几个钱就飘了是不是？」 电话那头的程乌行还在喋喋不休，程思羽只平静地回答一句，「那你不要我不就好了。」，随后将电话挂掉。 程思羽只觉自己明明早已释然，不知为何现在心中还是会有些难受。 她不是怨天尤人的性子，但似乎从小到大自己都没怎么被厚待过。 长这么大，她连父亲一个拥抱都未曾体会过，更别说其他，至于母亲，给予自己温暖的时间太少太少。 下了公交之后，程思羽回到宿舍，收到程晗亦发来的消息，「姐，你是不是和爸爸吵架了？他把手机都砸了，说以后这个家没有你了。」 那个家有过她的位置吗？可能有吧，在亲戚来借宿的时候，沙发就是她的位置，还有年夜饭她永远都是洗碗擦地的那个。 边干活还要听着家人吹嘘，「你这个大女儿还是很懂事的。」 这时酒醉的程乌行就会说道，「对，她要是不懂事像她那个神经病妈一样，早就被我丢出去了。」 虽然这时继母总会提醒他，别当着小孩的面说这些。但他依旧我行我素，「能给她一口饭吃就很不错了，看我被她妈害成什么样子。」。 程思羽不明白程乌行和林疏雨之间有什么恩怨，她只偶尔透过程乌行醉酒后的话知道一星半点。 大概是林疏雨本来答应程乌行等程思羽出生之后再离婚，还有离婚后分他两套房子，但林家却恰好在那个时候破产了，他什么好处都没捞到，还差点被连坐抓进去。 第73页 而经歷这场变故的林疏雨精神已经受到不小刺激，程乌行却在这时不顾林疏雨刚生产完的身体执意和她离婚。 他甚至连刚出生的程思羽一面都没有见，就拿着离婚协议从医院走了。 程思羽还从他嘴里得知，他当初看上自己母亲只是因为林家当时是市里最大的企业，却没想到当时光鲜亮丽的林家背地已经濒临破产了。 手机传来消息的颤动将程思羽的思绪扯回，是程晗亦发来的，「没事，爸爸就刀子嘴豆腐心，过几天就消气了。」 程思羽只是有些疲倦回到，「没事，就这样吧。」她有点累了。 回完之后倒头就睡过去，直到第二天早晨闹钟响起，她才想起今天要去直播宣传。 打个哈欠之后她就从床上起来，室友们因为今天没课还在睡觉。 「思羽姐！好久没看到你了。」刚上车，李野星就给程思羽来了个亲切的拥抱，程思羽只是安静坐下。 直至此时她才有空打开手机，上面还有一条微信消息是季允发来的。 「我姐让我替你她和你说句不好意思，下次有空请你吃饭。」 程思羽看着手机屏幕出神，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回復道，「不用了」。 哪需要什么不好意思，不过是她清楚自己在季允心里的分量罢了。 「思羽思羽，好多明星关注你了欸。」 程思羽接过林芝芝递过来的手机，上面显示她的粉丝列表多不少眼熟的人，江时孜、季允、席宥、苏名树、温知骆。最让她想不到的是连祁烟也关注她了。 联想起上次她说的，「我想看看你身上有什么优点是我没有的。」，程思羽瞬间颤慄一下，检视一番自己微博发现都是些风景照和宣剧的gg消息后她松口气。 随后她将手机还给林芝芝，用自己的手机看起来，不过她还注意到一个小细节，林芝芝的屏保不再是那些刺激的图片，反而改成一座寺庙。 打开自己微博后，程思羽发现，她老早的微博都被粉丝翻出来评论点赞。 她有点庆幸，幸好她没发过什么社死的图片或者言论。 「思羽，你要不现在就发个自拍，说要去直播宣传新剧了。」赵兮兮想起什么，和程思羽说道。 「我，我不太会自拍。」程思羽实话实说，她是属于不拍照的那类人，以往出门玩都是沈墨絮硬拉着她拍的。 「没事，叫林芝芝教你，她特别擅长，我每次在微博看到她都是自拍正脸。」赵兮兮补充道，听到这话的林芝芝脸一下变得通红，她小声解释道。 「我哪有每次？也就一天一次吧，还是在我没对象的时候才发的。」 听了这话，程思羽看她一眼，只觉她也是深藏不露。 最后，程思羽在林芝芝教导下，拿起手机对着车里自己的正脸咔嚓一张，随后传上微博，配文是赵兮兮写的，「今天有《真假难辨》剧组的直播，大家记得看（笑脸）（笑脸）。」。 微博发出去没多久，就收到一堆点赞和评论。 羽毛球头子：思羽！你终于会发自拍了！啊啊啊！ 思羽羽羽球：女鹅长大了，会发自拍了！不过怎么只有一张啊啊啊。 程思羽睡我怀里了：你终于知道怎么营业了！宣传新剧和直播每次都要这样知道吗？还有一张根本不够！要多发几张才能吸引我们去看知道吗？（严肃脸） 程思羽简单扫几眼，本打算收起手机眯一会，却在这时，评论区突然冒出来一条季允的转发和评论。 「好，我会的。」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评论区沸腾许久，程思羽停顿几秒，只当她也是为宣传直播了。 但季允这条之后，陆陆续续有明星来她微博下面评论。 江时孜：转发微博，配文「路上了。」 苏名树：转发微博，配文「糟糕刚睡醒，不过我是在会场睡的，嘿嘿。（自拍一张）」 程思羽怔怔，应该是《真假难辨》的演员来她评论区团建了，但俗话说有江时孜的地方，就有祁烟的粉丝。 她们在江时孜转发的那条评论区和江时孜粉丝撕起来。 不知是不是巧合，恰好这时祁烟微博也更新了，是一张何无悠的照片，配文：晚上记得看《小不点们》，我和小悠一起等你们。 虽然两条博文没有什么联繫，但祁烟的粉丝忽而开始指责起江时孜和程思羽，明明都是《小不点们》的嘉宾，却只宣传剧，没有将综艺放在眼里。 从而评论区又陷入一片混战。 程思羽对这些没什么想法，这就是导演组要的热度，但李野星却拿起手机在评论区激情奋战起来。 「欸，这不是秦向晴的粉丝后援会吗？她怎么也加入战斗了？」 「什么？」程思羽点开手机一看，又扫一眼ip地址，点开微信给沈墨絮发到，「你用错号了。」 微信那边的沈墨絮很快回復道，「看到了！但是她们骂你骂好过分，等我说完这句再换回来。」 看到这条回復，程思羽揉揉太阳穴，这的确很沈墨絮。 等程思羽下车的时候，秦向晴后援会更新了一条消息，「号被盗了，不好意思。」，但评论下面一堆不信的。 很快，秦向晴粉丝也被迫加入战场。 程思羽只觉得头大，索性关手机不再看，径直跟着赵兮兮走进会场。 第74页 会场很大，不过由于今天是直播的方式，所以没有邀请观众，偌大的会场只有程思羽和苏名树和工作人员先到了。 刚在化妆间坐下，苏名树又和程思羽聊上了。 「你怎么做到的，这剧还没播，你和江时孜的cp超话热度就这么高了。」 程思羽心平气和地回答，「冒着被祁烟和她粉丝追杀的风险，超话里面都是她的粉丝在骂，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这样啊，那还是算了，不过我觉得我也挺适合和你炒cp的。」 苏名树撇嘴，明明剧里他和程思羽才是cp。 「等你找个和祁烟一样的富婆，并且甩了她。」 说这话的不是程思羽，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苏名树身后的季允。 「喂喂，你，你走路没声音的啊？吓死我了。」苏名树被季允的突然出现吓一跳，并且似乎从她眼神中感受到浓烈的杀气。 「你化完妆了吗？」季允看着苏名树问道。 「化，化完了啊。」 「那你起来，我要化。」季允开口道。 「这不是还有好几个位置吗？」苏名树指指周围。 季允说却不看一眼，继续说道，「我就要坐这。」 「行行，你厉害，让给你。」苏名树也没在纠缠，坐到后面的休息区。 季允在程思羽旁边坐下，程思羽注意到刚刚两人小学生式的吵架，不予理睬。 「思羽，昨天对不起。」 刚坐下，季允语气诚恳道，程思羽眼神看着手机，反问一句，「对不起什么？」 「我没把你送回去，让你坐公交了。」季允补充道，她能敏感地察觉程思羽的情绪，感知到昨天她一个人撑伞走回去的落幕。 「不用，把你姐安全送回家比较重要。」程思羽语气平淡地说道，仿佛只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季允能道歉已经是在她意料之外了，她也没奢望她在季允心里的地位能比季妍高。 「那你把手伸出来。」季允忽而说道，程思羽一怔，没来得及反应左手已经被季允抽出。 接着手腕上传来一阵凉意，程思羽一看，手腕上被季允系上一条银色手鍊，上面镶着颗成色尚好的红宝石。 「你好像挺喜欢戴这种东西的。」季允说着，看着程思羽手腕处白皙的皮肤，想像着程思羽带着这个手鍊在床上手腕被磨红的样子。 程思羽端详一番，没说什么，而是继续看着手机，久久才开口道一句，「谢谢。」。 「不用，我们都老妻老妻了。」季允顺着她的话说道。 在二人扯皮的时候，江时孜也来到化妆间，她再次向程思羽询问能不能借走李野星。 「嗯，没事，我化完了。」程思羽说着，已经摩拳擦掌等着的李野星屁颠屁颠地跟在江时孜走到另一个座位。 「她自己没有化妆师吗？」季允不服气道，程思羽只是嗯一声，随后替她解释道，「可能还没来得及招人吧。」 毕竟江时孜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再次退圈，所以团队和化妆师都还没准备。 「嗯，你不要和她走这么近，我会吃醋的。」季允忽然没来由地开口说道，程思羽一怔，伸出左手摸摸她的头。 「我不会喜欢别人的。」 这句话是上一世她看着季允在圈内逢场作戏提出疑问时，季允对她说的，现在她还回来了。 「好。」 没过一会直播就正式开始了，主持人先让大家按照顺序做自我介绍。 这时直播间也开始涌入大部分粉丝，还有节目请的水军，人气直线上涨。 「大家好，我是段小禾的演员，程思羽。」程思羽清了清嗓子露出一个标准微笑。 「我是蓝羽琳的演员季允，这是我和思羽姐第二次合作啦。」 由于这次站位都是节目组定的，程思羽和江时孜要避嫌所以季允站在二人中间，不过对于季允说完话之后揽住她的动作，程思羽还是有些不习惯。 「我是蓝子璇的扮演者，江时孜。」 「我是易远泽的演员，苏名树。」 自我介绍完后，便是游戏时间，所以嘉宾要参与游戏，随后失败者让评论的观众选出一个唿声最高的惩罚。 第一场游戏是「我有你没有」，大概是让嘉宾伸出五个手指，然后依次说出只有自己做过的事，在场没做过的人就要放下一个手指，第一个五个手指全放下的就输了，需要接受惩罚。 第一个出来说的是苏名树，「我进过男厕所。」 由于其他主演大多是女孩子，只有男孩子放下手指。 一圈下来，第一局全部放下来的是主演中年龄最大经歷最多的江时孜。 接着主持让观众在已有的三个惩罚中投票，第一个惩罚是现场唱歌，第二个是给场外的好友打电话通过暗示让她唱歌，第三个是选择在场其中一个人和她表演壁咚。 观众们毫无疑问投了第三个，而江时孜在观望一圈之后，选中苏名树。 「啊？是我？这，这。」苏名树原本抱着看戏的态度，因为他早就听说江时孜是弯的，以为她会选程思羽或者季允，却没想到上来就是自己，他有些欲哭无泪。 他不懂，女同是最会避嫌的。 在弹幕的一堆「笑死我了」「磕到了」「苏名树好像小娇妻」「哈哈哈哈」中，两人艰难地完成壁咚。 第75页 结束的时候江时孜的脸色没变，苏名树的脸却红得像过年的红灯笼一样。 坐下来的那一刻他还捂着胸口和程思羽吐槽道，「艾玛，吓死我了。」。 程思羽没忍住低头嗤笑一声，这一张也被她的粉丝截下来，成了出圈神图之一。 因为程思羽不怎么喜欢笑，但笑起来的她却是最动人的。 下一局的游戏是「击鼓传花」，主持人将一颗球递给其中一个人，那个人按照顺序传下去，同时大荧幕开始计时，直至计时结束看看球停在哪个人手上，那个人就要接受惩罚。 一开始计时，球就在各个人中快速传递，直到结束的时候，苏名树在最后一秒把球给了程思羽。 最终，球停在程思羽手中，她有些懵地被拉出来接受惩罚。 这次依旧是三个惩罚，第一个是让她现场表演踢毽子，第二个是打电话向朋友借钱，第三个是让她现场选一个人摸头。 这次观众不约而同地选了第二个，因为程思羽的人设是沉默寡言，她们都想看内敛不善表达的程思羽怎么找人开口借钱。 拿到手机的那一刻程思羽是茫然的，她只能寄希望于沈墨絮也在看这场直播，知道怎么回答，不会将她置于一个尴尬的境地。 电话打过去，响了许久，没有人接听，在程思羽都打算放弃换人的时候，电话被接听了。 「思羽，什么事啊？」电话那边传来沈墨絮带着鼻腔的声音，像是熟睡中被人叫醒。 程思羽心想她刚刚不是还在评论区大战，怎么一转眼就睡着了，即便如此她还是硬着头皮问道，「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发生什么事了？」沈墨絮的睡意顿消，在她眼中程思羽是一个非常自立不到绝境绝不会向他人求救的，能让她开口找自己借钱肯定是发生大事了。 「没，就是家里出了点事。」程思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现场的氛围一阵寂静，大家都想看沈墨絮的反应。 「借多少？」沈墨絮的声音提高几个度，却在这时电话里又传来一阵性感磁性的嗓音，「墨絮，怎么了？」。 顿时弹幕沸腾起来了，有听觉灵敏的观众听出这是秦向晴的声音，在评论区刷着「啊啊啊啊」「什么？为什么我女神会在电话里面？」「程思羽的电话到底打给谁了？」 而此时，电话那边的沈墨絮还在焦急地询问，「嗯，你别乱动，思羽家好像出事了。」 这时见计时到了，程思羽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而是解释道，「对不起，是在录节目，打扰你了，你继续睡。」 「这，这样啊。」沈墨絮的声音顿顿，随后传来，「啊啊啊。」三句喊叫，电话就被挂断了。 程思羽收回电话，脸色早已涨得通红，不过现在观众的注意点都不在她身上，反而在刚刚那通电话上面了。 纷纷都在追问电话那边的是谁，那个颇为性感的声音到底是不是秦向晴。 主持人艰难地将流程拉回正轨，而程思羽则借着去洗手间为由离场。 她又点开沈墨絮的电话打过去，这次却一直显示无人接听，她只好微信给沈墨絮发了句对不起，又补充道等你回来请你吃饭。 之后她才走回会场，这时的话题终于扯回正轨，众人开始第三轮游戏。 这次是简单的谁是卧底，最后是不知道自己是卧底还大胆形容的季允输了，这次观众给她选的惩罚比较中规中矩让她找个人合唱一首曲调轻快的歌。 程思羽毫无疑问被她选中了，不过两个人的声线不太搭，观众形容听季允的声音仿佛下一秒就要坠入爱河，但一听程思羽的声音，感觉就是在暗示甜甜的爱情只是过去，现在已经支离破碎了。 在程思羽眼里，事实也是如此。 直播结束后，程思羽看到沈墨絮给自己回过来一条，「没事，我们这边已经发文闢谣了，只是说声音像，秦向晴刚刚还在片场拍戏。」 接着她又打电话过来， 「我早上刚和你黑粉怼完就去睡觉了，刚刚听你电话才醒，你第二通电话的时候，她生气说要我赔偿什么名誉损失，就，就…」 适当的沉默留白，给人以遐想的，程思羽也知道两人后续又做了什么，只是回答道，「没事，没影响你们就好，你们两个感情真好。」 「也就一般，只是刚好几次都被你撞上了。」沈墨絮小小声地解释道。 「没事就好，你去休息吧。」程思羽回答道，「等你回来我请你吃饭。」 「好耶！我们两个也是好久没有约饭了，小羽，我好想你，还有你的奶茶。」 「后面那句可以不用说的。」程思羽回答道，随后想起那天江时孜的话，又叮嘱道，「你还是多调查调查秦向晴，别一头栽进去了。」 「知道啦知道啦，我女神什么人我最清楚不过了。」沈墨絮还是一如既往不在意地说道。 「嗯，那挂了？」程思羽询问道，这时沈墨絮像是想起什么，「小季在不在你旁边，电话给她，我有话和她说。」 「你不会自己给她打电话吗？」程思羽嘴上说着，但还是把电话递给坐在自己旁边的季允。 「沈墨絮找你。」 季允接过电话，两人小声地聊些什么，之后季允才将电话还给程思羽。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程思羽眼神闪过几分不解，季允以为程思羽在吃她和沈墨絮的醋开口解释道， 第76页 「没有，我们两个都是有家有口的人了，不会做出逾越的事的。」 「哪来的口？」 程思羽拿回手机，正想和赵兮兮一起出去坐车，季允却在这时看向她，恬不知耻道，「你忘了几天前那个晚上，我就有了你的孩子，你可要对我负责。」 程思羽沉默几秒，看来还是不能让季允和沈墨絮走得太近。 作者有话说： 沈墨絮：莫？乌拉咕？感谢在2022-11-25 17:02:51~2022-11-26 17:27: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白日梦想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你毁了你的人生 「你坐我的车回去, 我请你吃午饭。」 程思羽正想找理由拒绝，却见赵兮兮一副「我都懂」的表情, 和李野星两个人走了。 算了, 最后程思羽还是坐上季允的车，她车上用的依旧是上一世季允最喜欢的香薰，播放的音乐确是程思羽唱的《倾听我》。 车缓缓开动，程思羽不知道说什么, 打开手机看起来, 早上直播出现的小小风波已经被秦向晴发的一张在剧组的自拍和「正在剧组, 勿cue」盖过去。 而直播也给电视剧增加不少点击率，程思羽和季允的cp也终于有名字, 不过是沿用原着里的叫「情难断cp」, 用的是书中两个主角的姓氏。 「思羽。」 等红绿灯的时候，季允突然喊起她的名字。 「嗯？」，程思羽回应着。 季允别扭地说着，「我感觉我们好像不像在谈恋爱。」 她觉得程思羽和她, 像是隔着什么, 她对自己时而客套得仿佛面对陌生人，时而亲密得像闺蜜一般, 就是不似正常谈恋爱的模样。 「那我们是在干什么？过家家吗？」 程思羽难得笑着回应季允, 她也明白季允的感觉没有错，她根本无法再全心全意地投入一场恋爱, 即使演也演不出当初的样子，可是这能怪谁？ 「可能是吧。」季允回答道, 「我演妈妈, 你演爸爸。」。 「嗤。」程思羽浅笑没再说话, 季允却扭过头只静静看着她的侧颜, 程思羽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会有梨涡，有种摄人心魄的美。 「你真好看。」 「绿灯了。」程思羽不习惯被盯着看，况且这个人还是季允，她总有种她在透过自己看别人的别扭感，于是她示意季允看前方。 季允此时也才如梦初醒，将头转向前方。程思羽才觉自在几分，视线看向窗外。 这时她点开微信，席宥给她发了条消息，「电影暂定下周一开拍了，有点迫不及待想见你。」。 程思羽看着，手指在屏幕上犹豫几下，之后打出，「怎么，这么多情人和前女友都没有你满意的吗？」 很快，席宥回復她道，「nonono，我可是看上一个目标就会专心追求的，可不是那种看着碗里吃着锅里的人。」 程思羽思索几秒回过去一个，「我不信」的表情包。 「和谁聊天呢？当着我的面就要红杏出墙？」季允注意到她脸上似有若无地笑意，心中不免出现危机感。 「你也太容易吃醋了。」程思羽佯装无奈道，实际她清楚季允对情人有着近乎偏执的占有欲，说来讽刺，季允本来确流连忘返在无数花丛中。 「会吗？我这是正常恋人的表现。」季允理直气壮地顶嘴。 程思羽见她小孩子心性，知道约解释只会越引起她的怀疑，便没再回应她。 「吃什么？」季允的语气冷冽几分。 「都行。」程思羽不再如之前一般惯着她，语气一样坚硬，随后又毫不在意地说，「或者你送我回宿舍，我去食堂吃。」。 她知道这样季允会更生气，但她是故意的，她没来由地想报復季允，想看她气愤却又得不到地方发泄的模样。 季允的车在一处停车位停下，程思羽以为她要如上一世一样将她扔出去时，她却只轻言一句， 「我错了。」 程思羽侧着头看向窗外，保持沉默，季允却继续说着，「我不该随便怀疑你，对不起。」 听着季允的话，程思羽反而心中涌出一种荒诞感，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有种冲动想和季允说，不用对不起，你的怀疑是对的，我的确和别人聊天了。 但最终理智还是占据脑子，程思羽没有说出口，而是淡淡道，「我原谅你了。」。 「那吃什么？」季允的眼神恢復光亮。 「吃学校门口的烤鱼店吧。」程思羽说着，明明她心中是想笑的，却有一种积攒的泪意，被她硬生地憋回去。 这家店是上一世她最经常和季允一起吃的，重生之后她一次都没有去过，她总感觉踏进以前的地方，一切悲剧都会重演，不过现在，看起来不太可能会发生了。 「好。」季允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宛若一只得到主人肯定兴奋得摇尾巴的小狗。而程思羽只是倚靠着座椅托着头看着窗外，心中没有起伏。 「我好羡慕墨絮姐。」 季允忽而感嘆打断程思羽的思绪，她回应道。 「怎么了？」 「她和她女朋友可以天天黏一起，我和你就不行了，搞得我疑神疑鬼的。」 季允嘆口气，程思羽回过神开玩笑地说道，「那你给我当助理，我让兮兮姐给你发工资。」 第77页 「算了，不行，我要等我拿了影后，和你站一起高调官宣。」 季允一字一句地说道，程思羽却只是平淡回答一句，「好，我等你。」。 实际她心里很清楚，自己肯定会早在季允拿影后之前和她摊牌，两人最好的结局可能是形同陌路吧。 十五分钟后，车就开到烤鱼店附近的停车场。 「下车吧。」 程思羽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一股独属于雨后新鲜空气的气味涌入鼻腔，将她大脑的愁绪洗刷一遍。 下一秒，季允自然地牵起她戴着手鍊的手，拉着她往前走去。 程思羽反应过来想抽离，季允却握得更紧，「下雨天路滑，小心摔倒。」 她的话传到程思羽耳中，她也就没有再挣扎，只是觉得季允手掌的温度有些不真实。 「老闆，来个招牌套餐。」程思羽没看摆在一旁的菜单，而是熟练地招唿老闆。 「这不是小羽吗？我还以为你不读书去当大明星嘞，天天都能在电视看到你。」 老闆是个四五十岁好心肠的大妈，见到程思羽客套起来，之前程思羽可有空没空都被沈墨絮拉到这里来聚餐，说是这家老闆她认识，每次都免费加菜，还送饮料。 「哈哈哈，这几天出去拍戏了，的确好久没来了。」程思羽打个马虎眼，解释过去。 「那小絮呢？也好久没看到她了。」 「她也去拍戏了。」程思羽回答道，「等她回来我再带她来这里吃啊。」 老闆娘笑得咧开嘴角，「好啊，那我等着你们来。」。 待老闆娘走后，季允才又和程思羽聊起来，「你以前经常来吗？」。 「沈墨絮和这家老闆认识，之前三天两头带我来着吃。」程思羽回答道。 「那你怎么不带我来？」季允又开始耍脾气，程思羽只能随口安抚道，「忙忘了，最近拍戏累过头了。」 「嗯。」这个解释季允勉强接受，之后她见程思羽正用手机刷着微博，想起什么，又补充道，「我微博关注你了，你怎么没有和我互关？」。 程思羽刷微博的手机顿顿，无奈道，「我现在和你互关。」 「好。」 随后程思羽给粉丝列表一堆明星都点了互关，直到看到祁烟的时候她手指停住了。 「你说该不该和祁烟互关？」程思羽向和祁烟关系不错的季允请教道。 「都行，你和江时孜没什么，她又不会吃了你。」 季允无所谓地说道，在她眼里祁烟就是因为被江时孜抛弃才变得脾气无常的，没遇到江时孜之前的祁烟都是温柔优雅的代表词。 「嗯…」程思羽犹豫半天，点所有人不点她好像不好，但是和她互关貌似更不好， 「算了。」一番权衡之下，程思羽还是没点下去。 「你下部剧的导演是席宥是不是？」 等菜上来之后，吃到一半，季允冷不丁冒出一句。程思羽怀疑她是一天内要将自己周围的疑点全问完。 「是。」 不过有上一世的经歷，程思羽对季允的多疑猜忌有透底的了解，她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回答着。 「她好像对你有意思，你得离她远点。」季允夹起一块鱼肉放到程思羽碗里，意有所指地说道。 「好好好，我周围不该出现单身女性是吗？江时孜你也怀疑，席宥你也怀疑。」 程思羽终于还是沉不住气，开口反问道。可季允却显得一脸委屈， 「我这不是怕你喜欢上别人吗？对不起。」 「没事，我是演员，要拍戏的，如果你想24小时监督我，你还是做我助理吧。」程思羽略带愠意地将鱼肉放回季允碗里，随后说道，「你吃吧，不用给我夹，多吃点，堵住你的嘴。」 上一世程思羽也想过，季允是因为见到父亲从小对母亲就是占有欲控制的性格，所以才养成缺乏安全感偏执的性子。 这一世的她细想过后发现，谁又不是双亲不行，甚至她的条件还比季允差很多，但她却可以学会对人对事和善处理，为何季允不行。 「我错了，对不起。」季允乖巧地将鱼肉放进嘴里，小口咀嚼起来。 见此，程思羽也没多说什么，而是也默不作声吃起来。 直到吃完，两人都没再说话，是由程思羽买单的，她不想欠季允什么。 「对不起嘛，不要生气了。」季允一次次想靠近她牵她的手，却被程思羽躲开。 「我错了！你不理我我就微博艾特你道歉，让所有人都知道。」 听了这话，程思羽愣愣，随后给她一个眼神，没再拒绝她的牵手。 「我知道我控制欲强了些，当我会改的。」 走到程思羽宿舍楼下的时候，季允小声地趴在程思羽耳边说着，见她不笑又伸手挠她的腰，有过几次经歷她知道程思羽的敏丨感点。 程思羽很快就躲闪不及，不再板着脸，「住手，我原谅你了。」。 「好，我明天就要进组了，我们又要好久见不到了，但是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的。」 季允又简单交代几句，程思羽点点头意思是知道了，同时她的心里也放松下来。 她不再如上一世一般想一刻都不离开季允，反而觉得现在季允在自己身边是个负担。 「思羽，亲我一下。」季允不知抽哪门子风，不着调地说道。 第78页 程思羽拒绝道，「宿舍楼下这么多人，算了吧。」 可季允却趁她不备，对着她的嘴唇轻啄一口，在她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跑远。 「我走啦，记得想我。」 程思羽呆呆地站在原地许久，才缓过神，此时一阵微风吹过，她却觉得心中像是被尖刺扎透了，很疼。 手机在此时响起，她拿起看一眼，是沈墨絮。 「餵？」 「思羽。」电话那边的沈墨絮貌似刚哭过，程思羽回过神，轻声问道，「怎么了？」 「我姐不让我和秦向晴在一起，说她风评作风有问题，我刚和她吵了一架。」 沈墨絮的声音抽噎着，程思羽不知道回答什么，只能柔声问道，「你怎么和她说的？」 在她印象里，沈知年是个冷静的人，还是个妹控，很少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 「就，我们那件事不是上地方头条，被我姐看到了，我姐听出我们俩的声音就来问我，我就说了。」 沈墨絮的声音逐渐平静下来，「然后她就说秦向晴不是什么好东西，让我和她快点断了。」 「这样。」程思羽皱眉，「可能是有误会？秦向晴不是说和你姐是大学的好朋友吗？」 「不知道，她给我买了下午的机票让我现在回去，不然就断了我的经济。」沈墨絮继续说着，「然后我和我女神说了，她说要和我一起回来。」 程思羽脑子极速转动几秒，「她不是还要拍戏到一月份吗？」 「她说停了工作先陪我回来，不说了，我去收拾行李了。」电话那边传来沈墨絮抽纸的声音，接着传来行李箱拉链的声音。 「好。」程思羽挂断电话，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和上一世的哪一幕好像有着相似之处，却想不起来。 程思羽本打算回到宿舍之后，好好补觉，却在接到沈墨絮电话之后，睡不着了。 她忆起上一世的季允和秦向晴合作过一次，回来和她说过秦向晴。 大概是在二人平静期的一次周末，季允拍完戏难得回家，程思羽正在沙发上看季允的节目，而那时候小坏蛋还没有死，而是在她脚底晃着金灿灿的尾巴。 它见季允回来，忙灰熘熘地跑回程思羽给自己的狗窝，它心中明白季允不喜欢自己，只能让她眼不见为净。 「这狗真没用，看到我摇个尾巴都不会。」 季允换下表演穿的高跟鞋，换上程思羽为她准备好擦拭干净的拖鞋。 「可能你平常不在家，它和你不怎么熟吧。」 看到季允，程思羽从沙发上站起来，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特别是嘴角边的两个梨涡尤其明显。 季允看着这样的程思羽，只觉如果她是只狗，怕是尾巴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你今天不是拍夜戏吗？」程思羽低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别说了，那个秦向晴在剧组喝醉了，砸了一堆东西。」季允不满地开口道，「还念叨着什么找来的模特不是她前女友。」 「嗯？」当时的程思羽发出一声诧异，但也没多追问什么。 「她长得还挺不错，要不是性格不行。」季允走到沙发上坐下，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米色风衣，里面是一件参与活动穿的黑色短裙。 「怎么？你就心动了？」程思羽在她旁边坐下，倚靠着她的肩膀，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觉得此刻的季允属于自己。 「没有，她虽然好看，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季允回答道，「还有她骄傲的性格，除了那张脸也没什么好看的了。」 程思羽看她的眼神充满嚮往，「那你喜欢什么类型？」 「我都和你在一起了，还能喜欢什么类型？」 程思羽不知道，那时的季允只是扭头看一眼电视柜旁边摆着的她和季妍的合照，随后才亲吻她的额头。 不过程思羽知道的是，季允和秦向晴是一类人，只不过太过相似的特质让两人註定不会成为朋友，反而会成为竞争对手。 下一秒，一周未见面的两人就在沙发上缠绵起来。 此时，在阳台抽着烟的程思羽收回愁绪，过去的记忆就像一把沾满蜂蜜的剑，又甜腻又伤人。 程思羽和季允同居已经是两年后了，那时候的秦向晴应该早已和沈墨絮分手，那她口中的前女友会不会就是沈墨絮？程思羽想着，但又觉得似乎哪里对不上。 她索性不再想，等沈墨絮晚上回来再细问。 在寝室的下午她打开微博，除去几条gg热搜之外，看到的还有江时孜和自己上节目的热搜，她这才想起这期《小不点们》是今天播出的。 江时孜落泪的视频也在热搜上，评论下面又是江时孜粉丝和祁烟粉丝互撕的经典场面。 程思羽没有再看，在她想退出来的时候，却发现私信里一个红v发来的消息十分显眼。 她点开，是祁烟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自己发的，内容大意是为节目宣传不让粉丝误会让自己互关回去，还有她依旧想向程思羽取经，江时孜到底是喜欢哪种特质。 知晓一切擅长保密的程思羽只是点了回关，之后坚守， 「我和江时孜只是朋友关系，我觉得你还是多关注自己的家庭状况吧。」 程思羽这样回道，但紧接着不知这些话是哪里触到祁烟的敏感处，很快一段长语音就发来。 第79页 「你也觉得我结婚对不起江时孜对不对？但是你要搞清楚，是江时孜先不要我的，我已经为她和家里闹掰了，她一声不吭丢下我和别人走了，这就是她所谓的爱吗？我知道我结婚了还来纠缠你们是我不对，但是我就想当初的事要个解释不行吗？」 祁烟的语气从一开始的平静到激愤，直至最后一句问句，程思羽听到她的哭声。 「对不起，我没这个意思，你误会了。」程思羽打出一句话回过去，她知道和自己不爱的人结婚，还有了孩子，祁烟的生活肯定也不好过。 消息发过去之后，页面沉寂几分钟，传来祁烟打的文字。 「不用，最该说对不起的那个人直到现在都还不敢正面和我对话，是我冲动了，对不起。」 看着这一句话，程思羽重重嘆口气，只觉这两人的情路比自己更加坎坷，她犹豫一番，没有再回復。 「思羽，嘆气会容易老的哦，不要老是嘆气。」对床的室友b友善提醒道。 程思羽礼貌回答，「谢谢。」，然后扭头望着手机屏幕出神。 十几分钟后，室友a不知从哪里搞来一个投影仪，开始在宿舍的白墙上播放《小不点们》。 程思羽对自己参与的节目有种诡异的羞耻感，最终还是没和她们一起看，自顾自看着手机上赵兮兮发来的行程安排。 但过一会，她看到大荧幕播放着一段，江时孜中场去洗手间，祁烟跟着出去的画面。 随后整个画面陷入黑屏，只有两人的对话声，像是她们随身携带的耳麦录到的。 「其实你不用因为你妈难过，她临终前最后一句话是真想再见到小时候的她啊。」 之后大荧幕开始放起江时孜母亲的画面，程思羽才知道江时孜出生在一个演艺世家，母亲因为身体有疾病没办法出道，就将自己爆红的梦想加在江时孜身上。 十五岁的江时孜因为客串一部戏的配角爆红，从此她的人生就被她妈妈牢牢掌握着，高中大学专业全都是按照她的意愿来。 直到她大二，她终于受不了和母亲大吵一架，随后负气离家出走，也是这时她被拍到和无数情人亲密接触，还有抽菸喝酒等铺天盖地的负面消息。 她终究以这样一个破罐子破摔的方法去报復她的母亲，她母亲也在看到自己寄予厚望的女儿频频被爆出丑闻的时候，旧疾復发，从此一病不起。 所以在听到祁烟那句母亲临终前的遗言时，江时孜躲进厕格里，小声哭泣。 「原来江时孜小时候这么惨，可恶我怜爱了。」 「我之前还以为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渣女，原来背后是这样。」 「唉。」听到其他两位室友的讨论，刚刚还劝慰程思羽的室友b也不禁嘆口气。 程思羽也是这时才知道，祁母口中的「你已经毁了你的人生，难道也要让小烟和你一样吗？」指的是什么了。 两人的经歷一样又不一样，江时孜为让祁烟走上正轨，选择牺牲自己，但她又或许不知道祁烟在正轨上其实过得并不好呢。 作者有话说： 咳咳，最近有点灵感枯竭，显而易见，这本书数据不太好，但我会不断更好好完结的，就是应该不会写太长，谢谢大家的评论和订阅。 祝大家全都发财！ 第39章 当枪 这时程思羽的手机响起, 她看一眼，是江时孜发来的微信, 她语气平常宛若无事发生地询问程思羽。 「节目播了, 要不要营业一下。」 程思羽迟疑几秒，想着配合节目宣传也是合同内容，于是答应下来回復道， 「嗯。」 十分钟后, 程思羽的微博上更新一条, 「今天记得来看《小不点们》, 准时等你们。」，并从节目群里找到一张海报配合着发上去。 几秒之后, 程思羽见江时孜转发并评论了自己的微博, 她似是有意让人误会，文案写的是，「我也一起。」。 程思羽这时才明白，她是想继续让自己当枪, 和祁烟扯清关系。 尽管知道她利用自己, 她对江时孜却讨厌不起来，可能是她从未体验过这种感情, 只是不知季允看到会怎么想。 不过有前几次程思羽生气的前提, 季允没再直接打电话过来质问，只是和江时孜一样, 转发并评论她的微博道，「好的, 准时去看你。」 季允的评论让气氛不再那么焦灼, 大家只觉是《真假难辨》即将开播, 一个剧组的大家团建帮忙宣传也正常。 但转头程思羽发现祁烟也在自己微博下转发并评论了「记得带上我。」。 在程思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自己又被这条随意的宣发微博带上热搜，话题是#程思羽评论区。 瞬间，营销号和各种粉丝水军开始在她微博评论区打架。 程思羽知道自己再看下去除了让自己更头大之外没有任何好处，索性关掉手机。 而此时的电视节目已经播到孩子选喜欢的嘉宾环节，何无悠站在江时孜身后的那一幕。 程思羽看着节目组特意放上祁烟眼神的特写，明明没有字幕和配文，但却把想表达的都表达了。 「她漂亮。」何无悠的理由说出后，镜头给到眼神惊异的江时孜。 这时程思羽的电话铃声响起，不过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季允，是沈墨絮。 程思羽记起她是下午的飞机，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阳台接起电话。 第80页 「小羽，我和我姐闹掰了。」沈墨絮的声音从电话传出，像是刚哭过。 「你们说什么了？」程思羽微微皱眉，不说沈知年从不会对这个妹妹摆脸色，更别说以往沈墨絮犯事都会主动撒娇求和了。 「她非要我和秦向晴分手，说她不安好心，我一气之下就说那你当没有我这个妹妹好了。」沈墨絮说着又开始啜泣起来， 「然后她说你也该长大了，之后就面无表情地走了，然后我发现银行卡密码被改了，车钥匙也不见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程思羽只觉这一次沈知年应该是动真格了。 「秦向晴让我住她家，她给我发工资。」沈墨絮喃喃道，随后补充一句，「思羽，晚上陪我喝酒吧。」 程思羽正在想怎么说可以安慰她，却听到沈墨絮提出晚上喝酒的话语，她没有拒绝，「好，去哪里喝？」 「去学校附近公园的小草坪。」沈墨絮说道，「好久没去了，酒我带去。」 程思羽嗯一声算是同意了，小草坪是她们之前经常有事没事就去坐着放风聊天的地方，从两人各自谈恋爱拍戏之后，就再也没去过了。 「思羽，这么晚还要出去啊？」 晚上，室友看着换好衣服的程思羽好奇道，「是不是要去见男朋友了？」 程思羽微笑地回答道，「去见你男朋友。」，说完还刻意在怕痒的室友身上挠几下，把她吓得躲到床上之后，她才说，「去见沈墨絮。」。 室友们也都知道沈墨絮和程思羽的闺蜜关系，这一切要得益于沈墨絮经常叫一堆外卖来程思羽宿舍和大家一起吃，导致沈墨絮也成为她们宿舍的编外人员。 「切～去就去，挠我痒做什么？等你火了我要找狗仔曝光你！」室友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愤愤不平道。 「那等你火了我也曝光你在宿舍打游戏抠脚还骂人。」程思羽淡淡回应道，室友愣住，然后把脸埋在被窝里，小声地吐槽道， 「坏女人。」 经过这样，程思羽心情不错地开门出去了，她先是去便利店买上一瓶水和一包纸巾，随后来到和沈墨絮约好的地方，坐下等着。 没过多久，沈墨絮如约而至，往日元气满满充满胶原蛋白的脸此刻却失去光泽，眼角上还带着明显的泪痕。 「老程。」 一见面，沈墨絮就放下啤酒，扑倒在程思羽怀里，哭起来，程思羽温柔地安慰她，「不哭不哭，你姐应该不会真和你置气，毕竟是亲姐妹。」 「程大师，你给我算一卦，算算我们俩什么时候能和好？上一次和我姐吵架还是因为我三岁的时候把她珍藏的书给拿来摺纸了。」 「嗯…」程思羽沉思一番，最后得出结论，「你什么时候和秦向晴分手，你们关系应该就好了。」 「大师，你，呜呜呜。」沈墨絮又哭起来，程思羽连忙从包里拿出纸巾给她擦眼泪。 「害，不哭了不哭了。」 程思羽不只一次羡慕过沈墨絮和沈知年的姐妹情，现在看来只可能是沈墨絮真的触到沈知年的逆鳞了，但秦向晴到底会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才值得让沈知年发这么大的火。 「你有问你姐为什么一定要你和秦向晴分手吗？」程思羽低下头问道。 「没，她就说秦向晴大学开始就到处乱搞，可是我女神都给我看过聊天记录，那些都是对家公司为了黑她造谣的，还有几个人和她表白都被她拒绝了。」 沈墨絮不明白，程思羽也不明白，她只能安慰道，「都是自己姐妹，应该不会置气很久的。」。 「如果你妹妹和一个风评不好的人吵架你会生气不理她吗？」 沈墨絮忽而抬头看向程思羽。 「情况不一样，她有爸妈，哪轮得到我管。」程思羽抬头仰望星空，只是前几天刚下过雨，只有灰濛濛一片。 「如果你爸妈不管了呢？」 沈墨絮的父母老早丢下公司去国外旅游了，连电话和微信都联繫不上。 「嗯，我们家庭不一样，如果我爸和阿姨都不管，我也不管，我和她关系没有你和你姐那么好。」 程思羽对程晗亦更多是表现形式，沈知年对沈墨絮则是责任。 「我看小亦一直把你当亲姐姐对待，你怎么这样说她。」沈墨絮瘪瘪嘴，情绪已经缓和下来。 「她只需要什么都不懂就好了。」程思羽回答道，然后将话题扯回沈墨絮身上，「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先当一段时间我女神包养的小蜜好了。」沈墨絮开口将自己的计划说出。 「不拍戏了？」程思羽戳戳她的腰。 「拍，不过再等等，我和我女神蜜月期还没过，而且你和小季那是连续两部剧都一起，我如果去拍戏就要和她分开了。」沈墨絮语气里透露出依依不捨。 程思羽戳一下她的头，「随你吧，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别坠入爱河连自己进入表演系的目的都忘了。」 「不会忘的，只是再等等，我当助理先积攒点经验。」沈墨絮说着，从手边的袋子里拿出一罐啤酒，熟练地打开。 「你少喝点，我可不像秦向晴会把你抱回去，我直接叫废品回收站给你拖走。」程思羽出言提醒道。 「你小看我了，我的酒量，比我女神还好。」沈墨絮不知所谓地说着。 第81页 程思羽看看她，没再说什么。手边的电话响起，熟悉的铃声让程思羽知道是季允打电话来查岗了。 三人都认识，程思羽也没选择避讳，直接当着沈墨絮的面接起。 「姐姐，在做什么？」电话刚接起，季允的声音传来，她似乎刻意压低声线让自己声音变得甜美，程思羽却有些不习惯。 「和沈墨絮在喝酒。」程思羽没有隐瞒如实回答道，听到这句，沈墨絮也知道电话那边是谁了。 「这样，我也想和你喝酒。」电话那边传来季允的声音，「可惜我在剧组，不然我就去找你们了。」 「你就算了。」程思羽脑海里全是季允酒后对自己动手动脚的画面，她揉揉太阳穴，扯开话题，「拍戏拍得怎么样？有人刁难你吗？」 「很好，导演今天还夸我有悟性，没有人刁难我，你放心，不过我好想你。」 季允委屈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程思羽轻笑，「还没断奶吗？才分开多久？」。 「你们两个够了啊。」一直在旁边观看的沈墨絮不满地打断二人。 「就这样吧，先挂了。」程思羽开口，电话那边的季允只能小声道一句，「好。」，随后才依依不捨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的程思羽望着灰濛濛的夜空，不知在思考什么，她依稀能记得上一世雨水拍打在自己脸上的感觉，那时候的天空也和今天一样。 「思羽，思羽？怎么你也和小季一样，才分开一天就不行了？」沈墨絮戳戳程思羽道，她以为程思羽也陷入相思的情绪，「你看你和小季分开一天就想成这样，我还捨不得我女神呢。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深情？」程思羽打开矿泉水抿一口。 以前的沈墨絮一个月换一个男朋友，虽然没有到上床的地步，但牵手接吻一个没少，各式各样的帅哥都谈过。 「那是以前。」沈墨絮砸吧砸吧嘴，「我女神和那些只馋我身子的坏蛋不一样。」 「行吧。」程思羽没说什么，看着沈墨絮一脸嚮往的模样，只觉又看到以前的自己。 「看我做什么？是不是爱上我了？我知道小季不在你寂寞…」 话没说完，沈墨絮的头就被打一下。 「想什么，我要是看上你我和你相处这么久不会直接追你？」 「哼，万一你是现在才发现我的魅力，突然爱上我呢？」 沈墨絮捂着头，继续扯道，程思羽只是一直望着她，随后淡淡道，「你是不是又想被锤了？」 「达咩达咩，本来就不聪明，再打就更傻了。」 「我下周一进组，我们又要一段时间不能见面了。」程思羽抱着膝盖，感慨道。 其实对季允她没什么不舍的心情，反而是有些担心沈墨絮，她可是上一世唯一对自己温柔以待的人。 「哎呀，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万一你哪一天和我女神一起拍戏了呢？」沈墨絮捏捏她的肩膀，之后惊嘆道，「思羽你是不是又瘦了？我这些日子被包养胖了好几斤，我女神昨天还说我小肚子都出来了。」 「嗤。」程思羽没忍住笑出来，不过她捏捏自己，发现的确清减几分，可能是这几天拍戏运动，又没什么心思吃饭累瘦的吧。 「好了，老沈，时间不早了，我们宿舍有门禁。」程思羽又喝一口水，指指手机上的时间，随后叮嘱道，「你有什么事随时可以联繫我。」 程思羽说这话的语气，和上一世的沈墨絮一样坚定。 「可恶，我还没和你叙旧完呢，思羽你不打算什么时候搬到学校外面住吗？」沈墨絮和程思羽从草地上站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又替程思羽拍拍，「你片酬应该到了吧？」 「到了，再说吧，你打我干什么？」程思羽摆出一副和季允一样的委屈脸。 「我没有打你，我只是帮你拍灰！」沈墨絮替自己解释着，两个人一边开玩笑一边走到垃圾桶边，沈墨絮将垃圾丢到垃圾桶里。 「我回去了。」走到学校门口，程思羽挥手告别到。 沈墨絮一脸不舍挥动手上的纸巾，模样像极了古装剧里依依不捨的妃子。 走回宿舍的路上，程思羽打开手机，上面席宥不知什么时候给自己发了消息，但刚刚她和沈墨絮聊得正欢没发现。 「明天晚上有空吗？后天就要开拍了，我想请你和江时孜先吃个开门宴。」 似乎是因为她太久没回復，下面又跟上一个「快出来」的表情包。 「可以，好。」程思羽简短地打字回復道。 席宥把地点和时间发给她，然后补充道，「需不需要我开车去接你？」 程思羽手指在屏幕上划拉几下，还是发了，「需要。」两个字回去。 从这一刻起，她觉得自己开始坠入深渊，但既然做了，就做到底吧。 第二天，程思羽睡醒，发现室友们都没出去，看一眼课表发现今天都没课。 「思羽你醒了？快去微博，有大事。」见程思羽醒来，室友b晃晃自己的手机。 听了她的话，程思羽打开自己微博，发现热一是#替身文学照进现实。 再点进去，发现是一条粉丝剪辑的视频，而被剪辑的是她和江时孜、祁烟的视频。 bgm是一首名为《替身》的歌，画面则是她和江时孜拍剧花絮的一幕幕片段，而每一段剧情的最后都有江时孜和祁烟在一起时也这样相处过的画面。 第82页 歌曲里播着「不明白你看着我的眼神，是在探寻我，还是在发现她。」配合着的片段是江时孜一次次看向程思羽，但几秒之后又低头陷入自己情绪。 视频给程思羽塑造成一个被当成替身不自知的小可怜形象，祁烟则是被剪成心灰意冷的白月光，视频里唯一的恶人就是江时孜了。 这个视频本来只是cp粉在疯狂，但真正将视频推上热搜的是祁烟给这个视频点赞了。 忆起昨天祁烟给自己发的语音，程思羽靠在床上，不知该给予什么表现。 自己的确是替身，但不是江时孜给祁烟找的替身，是季允给季妍找的替身，她清楚江时孜看似滥情，实际心里只有祁烟。 「思羽，你真的和江时孜不熟吗？为什么看上去这么好嗑？」 不熟是假的，但她不喜欢自己是真的。 「嗯，不熟，可能只是拍摄剪辑的问题。」程思羽平復内心回答道，心中想，应该是昨天播出的《小不点们》让沉寂多年的cp粉又沸腾了。 「唉，也是，我恨你像块木头。」室友感嘆道，她觉得现在的程思羽就是一个不沾染七情六慾的高僧。 程思羽翻看着评论，这几天接连不断的热搜让她微博的粉丝量疯狂增长着。 却不料，这时她恰好地想关掉手机，不小心也按到那个点赞键，十秒内她的大脑陷入一场风暴的漩涡。 正不知道怎么做的时候，微博热搜上词条已经变成#祁烟点赞，#程思羽点赞。 程思羽艰难地回忆起往日明星的公关文案，只能取消点赞之后，点开微博发布页面，打了「手滑」两个字发出去。 但似乎越解释越乱，越理不清。评论区已经有人喊话江时孜，另外两个人都已经出来了，她为什么还躲着。 程思羽只觉头大，在她思考事态会怎么发展的时候，赵兮兮的电话打来。 「思羽！你吃瓜就吃瓜，点什么贊吶！」 刚接起电话，那头的赵兮兮就是一顿噼头盖脸，程思羽愣住，小声道歉，「对不起。」。 「唉，等公关部想对策吧，不过现在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装死了。」 赵兮兮没有真的和程思羽生气，回答道。 「对不起，兮兮姐。」 「不用道歉了，明天要进组了，这事也能给新电影推一推，增加点热度，不过江时孜和祁烟的cp粉都过去三年了，还这么□□，挺难得。」 赵兮兮的语气带着些嘆息，她曾经也嗑过这对cp，就是be得太快太突然。 程思羽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附和道，「是啊。」。 「不过你真的和江时孜没有什么吧？」大概是看着剪辑太真，赵兮兮的语气也开始不坚定起来。 「兮兮姐，你。」程思羽不知道说什么，嘆口气，「我如果真和她有什么，李野星看到在我房间的不应该就是她而不是季允了吗？」 「也是。」赵兮兮回答道，「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又要开始忙了。」 「好，谢谢兮兮姐。」程思羽应达道。 等电话挂断之后，程思羽再看热搜，热度已经降下去并被几部新剧的宣传热搜替代了。 下午，程思羽按照时间换好衣服化好妆到校门口，以往她的衣服为吸引季允穿的都是和季妍同一种风格的裙子。 今天她特意换上一件她一直很喜欢的休闲装，戴上席宥送她的那条手鍊。 她不喜欢那些裙子，更不喜欢当人替身。 没过许久，席宥的车到了，今天她没有开那辆玫瑰红色显眼的超跑，反而换上一辆低调奢华黑色的车。 「怎么不开超跑了？」 「这不是怕你被人误会，你要是喜欢我下次就开那辆。」 上车之后，程思羽发现和上次一样，江时孜坐在后座，她的神情有些恍惚，脸色憔悴得和白纸差不多。 「她怎么了？」程思羽看着面色红润的席宥问道。 「能有什么，祁烟微博发语音给她骂了一顿。」 车缓缓往餐厅开着，程思羽不知道说什么，索性不再开口。 「没有，听她乱吹。」坐在后座的江时孜否认道，她的声音像是干涸的河床，沙哑许多。 「没有没有，昨天没有人喝醉酒哭着和我说和祁烟以前怎么怎么，又和我说她妈怎么怎么。」 说着，席宥也打个哈欠，扭头和程思羽说道，「她昨晚拉着我说了一晚上，到早上才消停。」 「唉。」程思羽嘆口气，无奈道，「我被你们带上好几次热搜，如果不是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要怀疑你是不是暗恋我了。」 「那我们要不试试？」江时孜的语气归咎平静，用说正事的语气开口道。 程思羽婉拒道，「不了，我现在有女朋友，我们还没在一起祁烟就把我看成眼中钉，要是真在一起，我还想在娱乐圈混。」 「也是，那个季允也不是好对付的。」江时孜笑笑，像是在笑程思羽，也像在笑自己。 「思羽，我还在追你。」席宥插进一句，随后扫一眼程思羽手上的手鍊，嘴角上扬几分。 「嗯，我还在被你追。」程思羽回答道，望向席宥，她现在和自己第一次见她仿佛是换了个人。 江时孜见二人这样，又开口道，「不怕你家季允吃醋了？」。 提前季允，程思羽眼神黯淡下来，回答道，「还行。」 第83页 「就一没断奶小朋友。」席宥说道，她和季允仅有一次相处就是在那场宴会前她给自己发的微信，根本就没将她放在眼里。 同时，她也发觉程思羽不是真的喜欢季允，程思羽看季允的眼神不似看爱人，反而透着一种疏离。. 作者有话说： 之前帮我小表妹拍灰，小豆丁抬头一脸无辜问我为什么打她。 第40章 大情种 到目的地之后, 是一家高档餐厅，门口的装饰就彰显着一种富丽华贵的气质。 三人一起走进去, 席宥向程思羽伸出手, 示意她牵上自己。 程思羽注意到到席宥左手上戴着和自己手腕上情侣款的项鍊，便不再客套，自然地握住她的手。 三人来到一间包间坐下，席宥开口道, 「这间餐厅也是我名下的产业, 想吃什么随便点。」 江时孜扫过一眼菜单后, 缓缓说道，「我还是和之前一样。」 看着菜单上琳琅满目的菜式, 程思羽最后选中最标准的牛排套餐。 「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客气的。」席宥示意服务员收起菜单, 程思羽望向她的眼睛，只觉那双浅棕色的眸子此刻在光线照耀下更吸引人了。 约莫两分钟后，席宥才压低声音说道，「你再这样看着我, 我会吃不消的。」。 程思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视线是多么明目张胆, 慌忙收回目光。 「我觉得我像是买了票在看现场爱情电影。」江时孜揉揉几天没打理的长髮，神色有些恢復。 「如果能因此激起你的斗志就太好了。」席宥望向她。 「我斗志一直很好, 只是最近事情太多了。」江时孜回答道, 说完她打开手机扫一眼，随后关上。 「是有关祁烟的事太多了, 你挺理智一个人，栽在祁烟身上过不去了。」 谈话间, 三人点的菜上来, 程思羽没有选择加入她们的对话, 而是自顾自地切起牛排, 放入口中小口地咀嚼着。 江时孜反驳道，「又和她没什么关系，她都结婚了，孩子都会打酱油了，我只是在操心以后的事业罢了。」 在昔日好友面前，江时孜总觉得自己低席宥一头，可能因为席宥从没有像她一样在一个人身上用心过。 「希望是。」席宥没再打击她，而是也吃起来。 中途，程思羽站起，示意二人自己要去上厕所，席宥给她指路，本来还想亲自带她去，被她拒绝了。 「老闆亲自给我带路，不知道还以为我是什么大人物。」程思羽调侃道。 席宥接话，并贴近说句撩人的话语，「你在我心里就是大人物。」 程思羽没有接话，而是走向洗手间方向，她刚刚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她想确认自己看到的。 果然，程思羽刚走不远，就看到沈知年，在她面前站着的是秦向晴。 两人对峙着，久久，由沈知年打破沉寂，今天她穿的一身黑色常服，身上凛冽的气质却盖不住。 「你不是真心喜欢我妹妹的吧。」 秦向晴只是倚靠着墙面，无所谓地说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墨絮她还小，你想折磨人有得是人给你折磨，就不能放过她？」沈知年神情冷漠，语气像是在和商业场上的人对话。 秦向晴继续说道，「我就看上她了。」 「秦向晴，你不要太过分了。」沈知年皱眉，抬起手，却又不能对秦向晴做什么，只能放下。 「沈总跑这么远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事吗？」秦向晴望向沈知年，眼神里藏着些复杂的情愫。 程思羽转身没再看下去，她知道沈知年劝沈墨絮无果会来找秦向晴，只是没想到刚好被自己遇见了。 「你怎么样才能放过我妹妹？」沈知年冷冽的声音传来。 秦向晴意味颇深的话语也传来，「沈总应该明白我想要的。」 程思羽只听到这句，之后两人的对话截然而止，只有沈知年平底靴踩在地板的声音。 她应该是走了。 但等程思羽去完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恰好撞见刚要进来的她。 「思羽，你怎么在这里？」沈知年大概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程思羽，有些慌乱地伸手整理自己的衣领。 程思羽如实回答，「和朋友约好来这里吃。」但她并没有和沈知年说自己刚刚看到的一幕。 「嗯，不是墨絮吧？」 「不是。」 沈知年忽而又对着程思羽说，「你能帮我劝劝墨絮吗？」。 「我…」程思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尝试用沈墨絮的角度，「其实墨絮她过得挺好的。」。 「和那种女人在一起生活也能算好？」沈知年眼神变得凛冽，冷冷道。 程思羽不应声，她总觉沈知年和秦向晴之间应该有着不小的恩怨。 「算了，你就当没见过我吧，墨絮如果找你你就和她说，什么时候分手什么时候银行卡解冻。」沈知年语气平淡道。 程思羽走神几秒，才回答道，「好。」 「怎么去这么久？」 等程思羽回到餐桌上的时候，已经吃完在擦嘴的席宥问道。 「排队，洗手间人有点多。」程思羽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吃完之后，程思羽又坐上席宥的车，江时孜说她想一个人走走，就自己打车走了。 第84页 「让她一个人走走也好，总比天天宅我家让我听她那些爱情故事好。」 席宥帮程思羽关上车门，随后自己坐到主驾驶位上。 程思羽靠着座椅，看着窗外的风景，脑海里是沈知年和秦向晴对峙的画面，两人应该认识，并且恩怨不浅，但为啥秦向晴要和沈墨絮说她和沈知年认识，难道只是为了套关系吗？ 总之，她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程思羽拿起手机给沈墨絮发去一条，「你多注意你女神。」，她本想打完就发送，但又觉得太过突兀还是删掉了。 「你还不打算接受我的追求吗？」 等绿灯的间隙，席宥忽然压低声线说道，她的声音些许撩人，像旧电台播报的记者。 程思羽没有表现出退却，反问道，「不耐烦了？」 「没有，只是你说你喜欢活好的，一直想找机会给你展示罢了。」席宥笑笑说道。 「再等等吧，太轻易得到的反而不长久不是吗？」程思羽看向窗外，一会儿功夫又下起小雨。 「那也得先给点好处不是。」 绿灯来了，席宥继续往学校方向开去，程思羽则点开微信，季允给她发来一张在剧场的自拍，还问她好看吗。 程思羽漫不经心地打「好看」两个字回去。 「我也是你们学校的你知道吗？」 车继续开着，席宥又说道。 「知道，我在校友墙看到你的照片了。」程思羽回答道，之后她想起什么，问道，「你继母现在在干什么？好久没见到她了。」 「她现在接不到戏，又不愿意降咖，只能抱紧我爸这棵摇钱树了。」 车开到校门口，程思羽解开安全带，却在准备开门的时候，起身对着席宥的脸颊轻吻一下。 「甜头。」 下车前，程思羽说道，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回宿舍。 黑色轿车在校门口又停留十几分钟才缓缓开走。 时间很快到周一，由于程思羽这次去的是比较封闭的片场，要住片场里的酒店，所以除去平常会带的包，还带着行李箱。 「思羽姐，想死我了，好几天没看到你了。」 刚上车，林芝芝就感嘆道，程思羽打碎她营造的氛围，「微博看你发了不少找女朋友的消息。」。 「咳咳，我那是人之常情。」林芝芝小声说道。 「思羽，看样子你应该要火了，有好多通告找上门了。」赵兮兮没理会两人的扯皮，直接说道，然后不往夸赞自己一句，「看来我转行没错，刚转行当经纪人就带火一个。」 程思羽对火没什么概念，嗯一声算是答覆，她打开手机，季允的消息传来。 她有些烦和季允装下去了，可季允貌似还乐在其中。可能上一世季允也是这样看自己的，替身终究只是替身，永远不可能变成白月光。 所以她滥交，带女人回两个人共同的家，甚至在两人床上做。在那个女人问及自己是谁时，她只说是保姆。 此刻，程思羽忽然觉得和席宥也不错，反正两人不会动感情，她长得也好看，虽然她有过很多情人，但从未传出她滥交或者脚踏两只船的消息。 虽然她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变得和上一世季允一样不耻，但不过是将她做过的事返还罢了，况且她也没什么牵挂了。 半个小时车程之后，程思羽来到片场，席宥和江时孜还有其他主演已经到了。 程思羽还在人群中看到温知骆，两人点个头算是打过招唿。 进到酒店，是一间温泉酒店，程思羽坐电梯上楼进自己房间，房间景致不错，窗外可以看到雪，还有白茫茫一片的树林。 放下东西之后，程思羽和李野星回到片场，在化妆间坐下准备化妆。 江时孜坐在她旁边的位置，她终于有自己的专属化妆师，神色也比起昨天好上几分，只是仍有一股淡淡的愁绪。 「思羽。」 「嗯？」被点名的程思羽侧身看向江时孜。 「没。」江时孜转过视线，但又转回来自嘲道，「你是有点像她。」 程思羽知道眼前的大情种又在想祁烟了，没好气地说道，「谢谢。」 江时孜忽而对上她的视线，眼神躲闪几分，语气诚恳道， 「对不起，我好像把你的名声也弄坏了。」 作者有话说： 存稿箱设错时间了！才发现设成月底了（磕头道歉），本章留评有红包，大家全都发财。 第41章 往昔 「不用对不起, 我还要谢谢你们给我热度，不然我都不一定能有这么多通告。」 程思羽嘆息一句, 她明白江时孜的无奈, 说不出指责的话，反倒有些羡慕，她可以为自己爱的人做这么多事，即使自己被千夫所指。 「我还记得我答应你一个要求, 随时可以兑现。」江时孜只能以这种方式表达自己歉意了。 「我再想想。」程思羽没有直接提出, 她目前也不太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只觉留着肯定有用。 二人聊天的时候，化妆间的门被打开, 程思羽回过头一看, 是李恩钰来了。不过她周围只站着一个助理。 「小恩钰，今天怎么是你一个人来？你妈妈呢？」旁边的副导演询问着。 李恩钰却只是怯生生地点点头，「妈妈带弟弟去做检查了，我是大孩子了。」 第85页 话说完之后, 她跑到程思羽旁边的化妆椅坐下。 两人眼神一对视, 李恩钰便不好意思地笑一声，她还在换牙期, 牙齿有些漏风, 但却不影响她的颜值。 「思羽，编剧找你讲戏了。」温知骆拿着剧本开门进来, 顺便和程思羽说道。 「好。」程思羽应道，之后起身走出去, 却在路过李恩钰位置的时候, 口袋一重, 等她出去后一模是糖的质感。 走到导演组休息室那边, 程思羽却发现正坐着的只有席宥一人。 「不是编辑和我讲戏？」 程思羽在席宥旁边的椅子坐下，打开自己带来的剧本。 「这剧本都是我写的。」 「嗯。」 席宥说道，随后目光停在程思羽的手腕上，那串宝石手鍊依旧反光显眼，目光也变得和煦起来。 「第一场戏就是从高楼一跃而下，你的演技我应该也没什么要提点的。」 她撩人低哑的话语又响起，在这只有两人的休息室内显得格外暧昧。 程思羽靠近她，气息打在她脸上，浅棕色的眸子与她对视，之后饶有玩味地回应道，「那你叫我来是为了潜规则我吗？」 「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 席宥握住她的手，两人的嘴唇随后紧贴在一起。 这是程思羽第一次和除了季允之外的人接吻，但席宥的吻技明显比季允娴熟很多，又恰好在她将要窒息之前离开。 「我越来越想品尝你了。」 席宥的声音好听得让人沦陷，若程思羽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定会情难自禁。可她现在是死过一次的人，她只是淡淡地抹嘴起身。 「吻技可以再提升。」 丢下一句，随后起身走远，留坐在原地的席宥静静望向她的背影。 如果她没发现程思羽耳朵上跃起的绯红，应该会对自己的技术感到不自信吧。 半小时后，所有演员化好妆换好服装等待开机。 程思羽也来到「天台」上，实际的天台只是一个造景，下面都是绿色的幕布，需要做后期。 比较困难的是她怎么将这绿油油的环境想像成自己置身于大厦上方。 「3，2，1，开始。」 副导演一声令下，所有人做好准备。程思羽按照剧本里写的，缓慢走上天台，看着脚下人来人往的车辆。 程思羽也曾想过去死，那是在她母亲过世后她刚被程乌行带回家的那段时间。 她忘记是什么支撑她活到现在，只知道上一世自己的精神支柱是季允，而这一世的她只有自己。 下一秒，她如剧本写的那般，毫无顾忌地跳下，落入海绵垫上。 「卡！」 之后，林芝芝火速拿着水赶到她身边将她扶起，虽然道具和海绵只有几米的落差，但程思羽从跳下来后就一动不动，让她怀疑程思羽是不是受伤了。 「思羽！你没事吧？」 林芝芝走到程思羽身边，将她扶起，却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晕过去了。 而程思羽却迷迷煳煳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一段黑暗，等她睁眼看到的却是自己的葬礼，她望向四周，是自己母亲死后葬入的墓园。 直到看到母亲墓地旁的一座新坟，她才确定自己是回到上一世，这就是自己死后的景象吗？倒也没自己想的这么荒凉。 墓地前摆着她生前的照片，那是她刚进大学时拍的学生照，一身标准的白衬衫，正咧开嘴笑着。 程思羽想抚摸，手指却穿透过去，只触到一阵虚无。 这时旁边一阵嘈杂声吸引她注意，原来周围站满来给自己弔唁的人。 葬礼来弔唁的人中有沈墨絮，有程乌行，程晗亦，直到见到穿着整齐的季允，她有些恍惚，她不是说再也不想见到自己了吗？ 程思羽走到季允身边，却只是穿墙而过，再回头她却看到她眼角有淡淡的泪痕。 原来自己死了，她也会哭啊。程思羽笑笑，不知在笑季允，还是在笑自己。 「对不起。」季允望着墓地中的照片，低头说道。 但下一秒，沈墨絮却径直走来，给她一个巴掌，季允没有躲开，而是结实地接下这一个巴掌。 季允那张让她引以为傲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明显的掌印，但她没有反打回去，反而跪下来，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得愣在原地，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劝架。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对不起？人死之前你到处乱搞，死后才来这装神情，季影后真不愧是影后啊。」 沈墨絮讽刺着，眼角的泪水却再也绷不住，她发疯地打着季允， 「程思羽为你死了，她死了，你再也遇不到像她那样的人了。」 这时天空适时地下起雨，沈墨絮被拉架的人拉走，可季允却始终跪在原地，岿然不动，任由她的黑西装落满雨水。 程思羽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看着，此时一张报纸飘过，上面是「季影后在情人死后，接连几天宿在酒吧买醉，疑似动了真情。」。 真好笑，她和季允被拍到无数次，季允却一次一次否认，直到自己死了，才终于有一个情人的名分。 … 「思羽，思羽，你没事吧？」 程思羽再次醒来已经是在休息室，周围只有林芝芝一个人，而嘴里是果汁糖浓郁的甜味。 「醒了醒了。」林芝芝的声音传来。 第86页 程思羽被她搀扶着从椅子上坐起，脑海却是季允跪在自己墓前的那一幕，是梦吗？是有些过分真实了。 「医生说你是低血糖才晕倒的，下次一定要记得吃早餐。」 说完，林芝芝往她手里塞了一个热腾腾的包子，补充道。 「导演叮嘱我要看着你解决了她。」 嘴里还是水果糖的味道，程思羽接过包子，应该是刚出笼的，还有点烫手。 她艰难地将嘴里的水果糖嚼碎咽下肚，随后喝口水，才小口小口地啃起包子。 「思羽姐，你吓死我了，突然一下就晕过去，我还以为我要丢工作了。」 「咳咳。」程思羽又喝一口水，才说道，「我晕过去不比你丢工作重要？」 「也不是，呜呜呜就是，兮兮姐嘱咐我不能让你出现什么闪失，不然就给我炒了。」 林芝芝又补充解释几句，程思羽摆摆手让她不要说了，她怕她再说下去自己没吃饱又被她气晕了。 「谁扶我进来的？」 半个包子下肚，程思羽也恢復意识，倚靠在沙发椅上，她依稀记得她倒下之后有人跑过来。 「席导。」林芝芝回答道，「我还没说情况，席导就已经把你抱起来了，她应该是有在健身的，我看到她的肌肉了，真好看。」 说着，林芝芝又开始花痴起来，而程思羽只是静静看着天花板，不知在思索什么。 「醒了？」 休息室的门被打开，席宥走进来，到程思羽面前。 「嗯。」程思羽回应道。 席宥握起她的手腕，说道，「得多吃点，太瘦了。」 「再说。」程思羽回答道，却也没把手抽回来。而林芝芝看着二人，不知道说什么，在三秒的犹豫之后，她起身道， 「我去上个厕所。」 然后就灰熘熘开门跑出去了。 「你助理挺可爱的。」 「送你要不要？」程思羽听出她语气的玩味，同样以开玩笑的方式回应道。 「不了，比起她那种类型，我还是更喜欢你这样的。」 席宥望向程思羽的侧颜，声音再次变得魅人，她拿起程思羽的手，手鍊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她轻落下一吻。 「我现在可是有对象的，你不怕我和你在一起之后再出轨？」 程思羽没有理会她的举动，却不料这话席宥仿佛早有预谋，回答道， 「我和你在一起之后，会用行动让你觉得别人索然无味的。」 程思羽听出她话外的意思，只是轻笑一声，她知道席宥是什么样的人，她需要的也正是这样的人。 「席总对每个情人都会这么说吗？」 「不，之前都不用等我说，她们就自己爬上我的床了。」席宥说着，看向程思羽，「你可是我第一个主动追的。」 「那席总加把劲，争取让我也主动爬上你的床。」 说完，程思羽便拿起剧本开门要出去，席宥也站起来靠在墙上，看着她的背影，开口道，「我会的。」 作者有话说： 好冷啊好冷啊好冷啊好冷啊，大家要注意多穿衣服，多保暖，我在被窝都觉得要变成冰棍了，身体重要。好冷好冷，什么时候能有富婆给我暖被窝（bushi），昨天做梦梦到我变成富婆家的保姆，十万月薪，让我帮她带孩子，梦里我还不满意，擦泪。但是我有和她贴贴抱抱，她好温柔。 第42章 你不用动 来到外面的拍摄现场, 因为刚刚程思羽晕倒，只能先让江时孜拍下一幕。 程思羽站在旁边注视一会, 林芝芝就凑到她旁边, 小心翼翼地问道。 「思羽姐，你要不要先去补妆？」 「好。」 说完程思羽就和林芝芝走到化妆间，李野星正和其他几个化妆师坐在一起看着手机，不时传来一两声笑声。 见到程思羽, 李野星才收起笑容, 装出一副正经上班的样子。 「思羽姐, 你醒了？」 「嗯。」程思羽回答着，然后找了个位置坐下。 「思羽姐, 你都不用化, 你这刚醒来不就是最流行的病弱妆吗？」 李野星桌上滑椅，犹如滑冰一样滑到程思羽面前，一边翻着化妆包一边打量着她说道。 「思羽姐你要是没女朋友的话，我都要心动了。」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软妹, 程思羽没有回答而是看起手机。 季允给她发来一张搞怪自拍, 程思羽看着陷入沉思半晌，直到下一条消息发来, 「听兮兮姐说你晕倒了, 没事吧？」 「没事。」程思羽打两个字回过去，随后有些无奈地嘆口气, 将手机倒扣着摆回桌上。 她好像有些忘了怎么去爱一个人了。 等程思羽化完妆出来，却听到一阵喧闹, 她走到拍摄现场, 看到的确是江时孜面前站着一个年老的女人。 「江时孜！我们小烟现在要离婚了！都是你害的！你怎么能把她害成这样？」 女人无理取闹的声音传来, 程思羽这才认出眼前这个义愤填膺的女人是祁烟的妈妈。 她面前的江时孜只是怔在原地一言不发, 反而是席宥过来拉住祁母，好言相劝道， 「伯母，祁烟今年二十七了，她做什么事是她自己的决定和江时孜有什么关系？」 「就是因为她，不然我们小烟也不会变成这样。」祁母却像是抓狂一般，还想越过席宥指责江时孜。 第87页 见席宥一直拦着她，她将目标转向站在旁边的程思羽，又是一个巴掌扇到程思羽脸上。 「还有你！你和江时孜两个不要脸的！你们一起害小烟，把小烟害成这样，你心里不会痛吗？」 巨大的力让程思羽白皙的脸瞬间浮出一个清晰的巴掌印，生理上的疼痛让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这似乎还不够，祁母又开始在摄影棚大吵大闹砸着东西。 「打电话给祁烟了，让她把她妈带回去。」 席宥确认摄影机是开着的，让所有人退后，将被打懵的程思羽揽到后面，随后低下头观察她的伤势并询问道， 「疼吗？」 即使脸上还是火辣辣的疼，程思羽还是艰难地从牙缝挤出两个字，「没事。」，之后挣开席宥的搂抱，站到一边。 「谁把她放进来的？」席宥的声音冷几个度。 「她说她是来探班的，我们也没想到会这样，对不起席导。」 而程思羽这时站到江时孜旁边，她脸上的伤明显比自己重几分，她问出那句曾经沈墨絮也问过她的话语。 「值得吗？」 江时孜只是轻笑，如同程思羽第一次见到她那般，语气平淡地说着， 「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都过去了。」 事情闹成这样，戏也没法再拍下去，程思羽和江时孜坐上救护车去医院验伤索赔，祁母被席宥报警叫来的警察带走。 而祁烟也再次出现，警局里，席宥将这几年她妈妈对江时孜做过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她愣在原地许久，最后只冷静地说出一句， 「我要见江时孜。」 … 下午，消肿后的程思羽和江时孜在vip病房里聊着天，顺便看着今天的新闻。 席宥貌似有意要将事情闹大，祁母的事被定性恶意伤害事件登上新闻头条。 江时孜只是看着电视里的新闻，平静说道，「但愿别影响她。」 「大情种。」 程思羽又一次说出那三个字，然后扭头看向窗外，阴雨天已经完全过去，今天难得地出了太阳，不过还是让人冷得发颤。 「这事这么大，祁烟应该知道了吧？」 她回过头，对着看着电视发呆的江时孜问道。 「应该吧。」江时孜简单回应，随后看向手机不知在思考什么，接着才又对着空气突然问道， 「她要离婚？」 程思羽这才想起祁母刚刚口中说着的，「小烟要离婚了都怪你。」，不过她随即转念一想， 「何锦年被拍到多少次了，祁烟要离婚也正常。」 二人还在聊着，病房门忽然被打开了，祁烟走了进来，而跟在她后面的是席宥，让程思羽意外的是季允也在。 「思羽姐！」见到程思羽的那一刻，季允就小跑着过来，一把抱住她。 程思羽下意识避开她的视线，问道，「你不是进组了吗？」 「我和祁烟姐正拍着杂志就接到电话说阿姨去你们片场了，我就和她赶过来了，你没事吧？」 季允抬眼看着程思羽，程思羽看着她的眼睛，忆起昨天晕过去后看到的一幕，在回过神之后回答道， 「没事，就是被打了一下。」 「你没事就好，我好想你。」季允在她怀里蹭蹭。这时程思羽注意到祁烟对着江时孜欲言又止，起身道，「我们出去说。」。 季允乖巧地应声道，「好。」 二人出来没多久，席宥也跟着出来，不过她只和程思羽说道，「我回片场统计下损失状况。」然后转身走了。 「她和你说这些做什么？」 席宥前脚刚走，季允就抗议道，随后她目光注意到程思羽左手挂着的手鍊。 「怎么又戴上这条了？我送你的那条呢？」 「在宿舍，忘带了。」程思羽漫不经心回答道，她看向季允，视线和她对上， 「季允，你爱我吗？」 她声音薄弱而又空灵，宛如一块即将碎裂的薄冰，语气确是前所未有地坚定。 季允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程思羽，她觉得自己要沉溺在她的眼神中，她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爱。」 「嗤。」程思羽轻笑一声，眼神变得轻佻，不知在想什么，然后补充道，「嗯，我也爱你。」 从这一刻开始，季允觉得有什么东西开始改变了，但等她细心筛查发现所有东西都完好如初。 这时，病房里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的是祁烟的怒吼， 「你凭什么认为这样对我好？你觉得让我结婚嫁人生孩子，就是过上你眼中的美好生活了吗？」 季允正想探头去看看情况，却被程思羽扯住衣角，「陪我去走走吧。」 明明这是程思羽第一次做这个动作，季允却有错觉，她仿佛已经感受到无数次这个力度，回过头，程思羽的眸子依旧那么勾人，她下意识不想拒绝， 「好。」 季允和程思羽在医院附近的公园逛了会，走到横椅前坐下，阳光洒在两人身上，驱散一丝寒意， 程思羽望向季允，开口问道，「你新剧拍得怎么样？」 「还好，导演说我是可塑之才。」季允狡黠一笑，靠在程思羽肩上，她身上带着淡淡的香味，是季允最喜欢的。 「嗯。」 程思羽回答道，她的记忆没出错的话这部剧拍完季允就该火了，之后事情就会如上一世一般重复。 第88页 但她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我不喜欢席宥。」季允突然开口。 「为什么？」程思羽难得追问原因，季允别扭几秒然后回答道， 「她好像对你有兴趣，你不要和她接触太多，我吃醋。」 「嗯，好。」 这次程思羽应得有些过分爽快，季允以为她坦然接受，换了个话题。 「你觉得祁烟离婚后会和江时孜复合吗？」 「不会。」程思羽脱口而出。 「为什么？祁烟不是都知道了。」 季允不解地反问道，视线却一直停留在程思羽手腕的手鍊上，她握住那只手若有所思。 「祁烟和江时孜都不是当年的那两个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人了。」 程思羽上一世能抛开一切和季允在一起，很大的原因就是，她没有什么值得好挂念的，家人这一堵别人眼中的大山，她轻而易举就能丢下。 对于程乌行和继母，她死在外面都比回家和程晗亦争财产强。 比起自己想甩掉他们，他们其实更想甩掉自己。 「祁烟有孩子，如果她和江时孜在一起了，何无悠叫江时孜什么？」 并且，江时孜为祁烟做了这么多，肯定不会想看她再次放弃一切，和自己在一起，她将自己放在祁烟心里最不重要的位置却没有问祁烟肯不肯。 「是，我和我爸吵架了，至少不用被他逼着商业联姻。」 季允语气带着庆幸，但程思羽看向她的眼神却透露出些复杂，也只是在片刻后回答道。 「嗯。」 晚上，程思羽出院回到酒店，看着手机席宥发的公告，由于今天发生的一大堆事，拍摄暂停两天。 在她打算洗完澡准备睡觉的时候，敲门声响起，她开门往外看去，是一脸乖张的季允。 「你不是回去了？」 「祁烟说她要在这里多待一天，明天再把我带回去，我就来投靠你了。」 程思羽犹豫半晌，才打开门，「进来吧。」 是夜，程思羽累得倒头就要睡过去，却只觉一个体温颇高的人抱住自己，解开自己睡衣的纽扣。 「不行，明天有事。」程思羽下意识拒绝道。 「你不用动。」那个人倚靠在她耳边说道。 这一折腾，程思羽直到凌晨一两点才堪堪睡去，而季允只是在整理好一切之后，注视着疲惫的她，在她锁骨处轻咬一下。 「我好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为什么已经有一种老妻老妻的感觉了感谢在2022-11-30 20:10:19~2022-12-01 21:24: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山有木 19瓶；komorebi.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错过 第二天, 程思羽睡醒，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的季允, 只是披上衣服走到阳台, 看着雪景，疲惫地唿出一口浊气。 这时，她握在手里的电话响起，是季万里的助理打来的。 「程小姐, 天气冷了, 记得提醒小姐多穿衣服。」 可能因为季氏进入忙季, 打电话给程思羽的人换成个声音很像客服的女人。 「你是机器人吗？」 听着电话那边机械化的声音，程思羽忍不住问道。 「程小姐, 我不是机器人。」电话那边又传来。 无法, 程思羽只好回答道，「嗯，我知道了。」。 「谢谢程小姐，您自己也要多注意。」电话那边传来标准的女声。 「知道了知道了。」程思羽打个哈欠, 仅有的困意被这一阵冷风驱散。 等她回到卧室, 季允也被她开关阳台玻璃门的动静吵醒，不过她的睡衣只是薄薄的短袖短裤, 她只能蜷进被窝。 然后从被窝传来她的声音, 「早。」 「早。」 程思羽恶作剧似的将冻得冰凉的手放到暖烘烘的被窝里，恰好碰到季允炙热的双脚。 「凉, 你干什么？」 「没，我也想再睡一会。」说完程思羽除下外套, 也钻进被窝, 季允虽然无奈, 但还是翻过身来抱住她。 程思羽很难得地享受起这久违的温暖, 她很想此刻的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未曾经歷过，但过去的记忆一次一次涌上脑海，反覆刺激着她。 她觉得自己像上岸搁浅的鱼，被记忆逼得喘不过气。 「季允。」 季允迷迷煳煳要睡着了，耳边传来程思羽的声音，她回应道，「嗯。」 「你真的爱我吗？是因为我是程思羽，还是因为…」 最后一句季允没听清就睡过去，等她醒过来再次询问程思羽，程思羽却说只是她做梦了。 二人再次睡醒，已经是中午了，程思羽从手机翻出赵兮兮给自己准备的一大堆外卖攻略。 「不知道烟姐怎么样了？」季允忽而开口询问道。 程思羽也是这时才想起江时孜也是昨晚验完伤出的院，她点开和江时孜的聊天页面。 「早，吃过饭了吗？」 打完这一行字，程思羽将页面点回赵兮兮发的外卖截图。 而季允这时候也恰好收到祁烟的回信， 「烟姐说她还在警局，下午应该就能带阿姨回去了。」 说完季允还伸手戳下程思羽的侧脸，「幸好你脸没事，不然我也不放过那个老太婆。」 第89页 「嗯。」 程思羽制止住她戳上瘾的手，拿起手机问她要吃什么。 「你吃什么我跟着吃，其实我也不喜欢烟姐她妈，小时候每次去她家都说我不懂规矩。」 说完，季允躺下，开始说起从前，程思羽只静静听着，顺便用软体叫了外卖。 「那季妍呢？」 在季允说到和祁烟从小就认识的时候，程思羽突然问起。 问完她才发觉自己失态了，她心中总是有种下意识，她不明白，为什么季允可以喜欢季妍，但是要拿自己做替身。 「嗯？我堂姐吗？这个在很久之前，她妈妈就离婚了，并且将她的姓氏改了，住在我家。小时候我妈妈和她妈妈都很忙，我们就玩在一起了。」 季允说得很简单，程思羽却听得认真，听到玩在一起的那一刻，她差点脱口而出，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 但最终理智占据高位，她只是回答道，「这样啊。」。 「小羽，你能和我说说你妹妹吗？」季允突然侧着头问道。 听到小羽这两个字，程思羽愣住，随后也简单说几句，「我从小跟我妈，后面她死了，我才知道我还有个爸爸，还有个妹妹，关系不算好也不算差吧，我挺羡慕她的。」 然后程思羽忆起什么，佯装生气道，「你比我小，叫什么小羽。」 她还记得，上一世的季允第一次见到程晗亦，还以为她出轨了，因为两人长得一点都不相似。后面程思羽一番解释她才勉强信了。 但那也是，很久很久之前了。 「我就要叫，叫思羽姐感觉就和别人一样了。」 程思羽记得上一世她从季允身边人口中得知她有个小名，她乐呵地认为她对季允终于有一个和别人不一样的称唿了。 结果季允在听到的第一时刻就冷下脸，「这个称唿是我最亲密的人才能叫的。」，并强制要求她要称唿自己全名。 那时候她心想，自己还不算最亲密的人啊。 后来，她就听到季妍在电话里肆无忌惮地这样称唿着季允，季允也咧开嘴角应着。 那个称唿叫什么她早已忘却，只是季允那个对季妍和对自己截然不同的眼神，却深深刻在她的记忆里。 原来，这个名字只有她能叫啊。 现在记起，程思羽还是觉得有些酸涩，但内心早已麻木，她早该明白，自己只是替身不是？为什么要等死过一次才明白得透彻。 「小羽，你想什么呢？」 季允的声音让程思羽回过神，看着眼前人一样的长相，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眼神，她忍不住伸手触碰她的脸。 「没什么，就是有点想我妈了。」 感受到季允皮肤细腻的触感，程思羽触电一般勐地收回手。 「阿姨也是个很好的人吧？应该和我妈一样温柔？」 听到这话，程思羽勉强点点头，有些艰难地回答道，「算是吧。」。 虽然有时候她狂躁得让自己害怕，但她正常的时候还是会给自己买糖吃，会握着她的手对她说着，「我们小羽是世界上最乖的孩子。」。 只是都太久了，加上自己来到这里活着的，已经过去快二十五年，她已经忘记那双大手的温度和说这话的语气了。 「没事，以后我会替她照顾你的。」 程思羽看向季允，又是相同的话，她的语气和上一世一样坚定，坚定得让她都要再一次相信了。 「嗯，谢谢。」她蓦然一笑，回答道，望着季允的眼神什么情绪都有，就是没有信任。 这时，门被敲响，酒店服务生的声音传来， 「你好，你的外卖。」 季允从床上下去开门，而程思羽在这时收到江时孜的回信，不过不是江时孜本人回的，是席宥发来的。 「别问她了，她又喝大睡过去了。」 程思羽迟疑几秒又发消息过去，「那你要吃什么吗？」。 「比起那些油腻的食物，我更想吃清爽可口的你。」 席宥的语气一如既往地直接，程思羽没有再回復而是选择息屏，将手机放到一边。 「思羽！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家的披萨？」季允提着一袋双拼的披萨走进来，放到桌上。 听到季允的话，程思羽没有回答，她是好养活的，什么都不挑。后来和季允在一起之后，也一直迁就季允的口味，没再变过。 「吃吧。」 程思羽从床上下来，穿上拖鞋不紧不慢地走到季允旁边。 而此时的季允已经打开外卖袋子，不过这时敲门声又响起。 两人有些诧异，程思羽走到门口一看，来人是李恩钰，她只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显得孤苦无依。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你的助理姐姐呢？」 见到来的人是她，程思羽蹲下身子问起她。 「我，助理姐姐有事回去了，说妈妈今天会来找我，但我没等到妈妈，我害怕。」 李恩钰扣着手指，小心翼翼地说道。程思羽心软几分，又耐心询问道，「助理姐姐没有给你留电话或者手机吗？」 「妈妈说我这个年纪的小孩不能有手机，我记得她的电话，但我刚刚找大堂姐姐打过去没人接。」 「那她应该是在飞机上，接不了电话，你先进来吧。」程思羽摸摸她的头，牵着她的小手将她带进房间，而后关上门。 第90页 「嗯，嗯？」 季允一回头就看见程思羽牵着一个和她长得五六分相似的小女孩。 「她是来拍戏的，她妈妈应该晚点到，先让她待这里。」 程思羽简单地说着，然后找李恩钰问了电话，接着用自己手机打过去一遍，还是显示不在服务区。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 「拍戏的时候看到的。」 似乎是终于找到有安全感的地方，李恩钰直接在椅子上睡着了，程思羽将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 「你对我都没这么好。」 季允看着温柔的程思羽，不满地开口道，程思羽只是简单地回应道， 「你多大了？还没断奶吗？」 「嗯。」季允搂上她的腰。 过一会，程思羽的电话被打通，是李恩钰的妈妈。 她慌张地来到程思羽的房间将熟睡的李恩钰抱走，言语中满是感谢。 「没事，下次还是不要让小孩一个人待着了。」 程思羽忆起她小时候被母亲赶到门外，在雪地里脸冻得通红却不敢离开家半步的画面，心中些许刺痛。 等李恩钰母女二人走后，程思羽才拿起早已凉透的披萨小口吃起来。 「思羽，我又要和你分开了。」 而此时的季允也收好东西，祁烟要带着母亲和她回去了。 「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程思羽宽慰道，季允确是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才依依不捨地走出去。 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程思羽只是拿起抽屉里的香菸点燃一支。 她试图分辨季允眼中的不舍是真的，还是演出来的，但最终直到香菸燃尽，也没有得到结果。 「季允，如果现在的你一直是你，我一直是以前的我就好了。」 程思羽看向窗外又飘起的小雪，喃喃道。 但现在，她已经不允许自己再次沦陷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12-01 21:24:23~2022-12-02 22:16: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o(︶︿︶)o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前世番外.在她走后 季允从睡梦中冻醒, 望向窗外，已经下起小雪, 床前她和程思羽的合照已经积上一层灰尘, 而床上再也没有程思羽为她整理好的冬季睡衣。 这是程思羽走后的第二个月，她死在预示秋天开始的那场雨里。 现在似乎所有人的生活都回到正轨，她在电视上看着沈墨絮靠着电影拿奖，又在朋友圈看到程晗亦找到男朋友。 她也该和程思羽告别, 但她做不到。 在片场的时候, 她会下意识地想看着门口有没有程思羽来给自己送上亲手做的便当的身影。 在点开手机的时候, 她会下意识地想查看和程思羽的聊天页面，看看她有没有再和自己分享新看到的, 或者小坏蛋有没有又将两人的拖鞋叼出去。 甚至她和有了男朋友的季妍见面的时候, 满脑子都是程思羽的身影，好几次下意识，她都将坐在自己面前的季妍看成程思羽，直到她一开口。 「小云,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那一刻, 季允才勐然意识到，她不是程思羽, 程思羽不会这样叫自己。 她第一次明白想一个死去的人是什么滋味, 甚至在她母亲走的时候，她都未曾这般想过。 季允逐渐颓丧, 她不再去片场，拒绝一切通告, 待在那个她和程思羽共同的家里。 家里一切陈设照旧, 甚至连小坏蛋的狗窝都未曾挪过一步。 好几次她坐在客厅地板上喝得酩酊大醉, 回头仿佛还能听到程思羽喋喋不休的声音。 「小坏蛋, 看你另一个妈妈又醉得不省人事了，快去咬她。」 虽然小坏蛋听到这话后依旧不敢靠近自己，只会待在程思羽脚边嘤嘤地叫。 曾经她厌烦至极的画面现在却成了她求之不得的。 她又一次喝到胃出血，晕倒在家里的客厅里，说来讽刺，这次也是沈墨絮发现的，她是过来寻找之前程思羽在这时自己落下的东西的。 沈墨絮想，趁着白天季允应该去片场，然后过来找东西，却不料她在用程思羽遗物中的钥匙打开门之后，看到的是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季允。 她本想置之不理，在她眼中，季允这样的人死一百次都不够，但最后看到桌上那张程思羽笑得灿烂和季允的合照时，她还是拨打120，在救护人员赶来之前拿着东西走了。 季允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她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醉倒，什么时候被救护人员抬到的医院。 但她隐约记得，是一个女人打电话叫了救护车，有这个家钥匙的除去自己，就是程思羽了。 她骗自己对不对？她只是生气自己带别人回来对不对？ 紧接着季允发疯地在整个医院找那个接自己电话的接线员，想藉此找到一丝程思羽还存在的痕迹。 但她找寻半天，那个接线员也早就下班，季允在医院里又等到深夜，等到那个接线员上班，听到的确是救护电话是用路边的电话亭打的，自己也不知道是谁，只知道是个年轻女性。 第二天，季允来到程思羽的墓前，抚摸着墓前她咧开嘴角笑着的那张照片。 第91页 这时候季允才恍惚，原来程思羽也曾经对自己这样过，可是自己已经把那样的程思羽弄丢了。 「对不起，我，我好想你。」 季允在自己以为永远不会动心的那个人坟前，第一次狼狈得像个孩子。 随后，季允沿着发现程思羽尸体的那条路走了很久，一路上，她仿佛能看到程思羽拖着行李箱留下的痕迹。 直到一个路口，她看到报导上那条排水沟，她恍惚站在原地，像是看到在她邀请下满怀期待搬入自己家的程思羽。 可能那时候的她不曾想过，几年后她的生命会永远留在这条街上。 泪水从季允脸颊滑落，她不记得为什么会爱上程思羽，似乎从她走后，自己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梦里全是不是的身影。 她以为自己会开心终于甩开累赘，可以尽情放纵自己，最后她才发现自己才是最离不开程思羽的那个人。 季允沿着马路一步一步地走到家楼下，她看着楼下花园已经长满杂草，这是曾经程思羽精心打理的地方，此时已经丝毫看不出程思羽以前在的模样。 她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不知为何，她有些惧怕回家，她怕进入看到的依旧是落满灰尘的家，怕看到的依旧是空落落一片。 电梯逐渐下降来到她面前，电梯上下来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奶奶。 「你是不是小羽的朋友啊，好久没看到她啦，最近冬天到了，我给她织了件毛衣，你帮我拿给她啊。」 老奶奶将手里一个塑胶袋子递给季允，季允对这个老奶奶完全没有印象，她忽而又想起程思羽之前和她说过，楼下二楼有个一人住的老太太，自己遛狗的时候小坏蛋经常跑它家去。不过她不嫌弃小坏蛋，还给小坏蛋煮鸡蛋吃。 「小羽，小羽她回老家了。」季允强忍泪意接过袋子，「我会帮您给她的。」 「嗯，记得让她多带小狗来我家玩啊，好久睡醒的时候没有小狗扒门了，我还不习惯呢。」 「嗯，嗯好，奶奶我先上去了。」季允捂着脸，按下电梯按键，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看着那件粉色的毛衣大哭起来。 人总是在失去后才开始懂得珍惜，她终于明白了。 半个月后，季允的经济人刘佳妮发现从小讨厌狗的季允家里养了一只狗。 这还不是季允告诉他的，是她见季允沉寂太久，电话也不接，去她家宅子又找不到人，找人打听才知道季允一直住在这里。 「叮咚。」 双眼无神看着小狗在客厅奔跑的季允久违地听到门铃声，她恍惚几秒才起身，踉跄地去开门。 见到来人是刘佳妮的时候，她的脸色暗沉下来。 「你来做什么？」她声音像是干涸的河岸，哪有当初歌唱冠军的模样。颜值还在，只是头髮也如被果实吸干养分的树枝，变得没有水分干枯毛糙。 「我的小祖宗，好久没看到你了，我来看看还不行。」 「进来吧。」 说完这一句，季允就又进屋在地板上坐下。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刘佳妮看着四周勉强算整洁的环境，又看看坐在地上的季允，这时一只摇着尾巴的小狗来到她脚边舔舐着她的鞋。 「你不是最讨厌狗了吗？」 之前在剧组里，一条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狗吓季允一跳，她气得当天就撂挑子了。 「我女朋友喜欢。」季允回答着。 「你女朋友？我怎么没听说过你还有一个女朋友啊？」刘佳妮开始满屋巡视起来，却发现屋里除去季允的个人用品，别的东西已是积攒满满一层灰，许久没人用过了。 等她走到季允面前，才发现她面前摆着一张两个女孩的合照，合照上一个女孩笑得很灿烂。 刘佳妮回忆许久才觉得面熟，「这不是你那个天天去剧组给你送饭还被你骂的小情人吗？她人呢？」 「死了，两个月前，她就死了。」季允看眼墙上挂着的日历，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死了？」 刘佳妮似乎找到季允萎靡不振的原因了，她蹲下身想安慰季允，一向自矜高傲的季允却靠在她怀里痛哭起来。 「佳妮姐，思羽，思羽她不要我了，我，我把她弄丢了，我对不起她。」 季允在她怀里放声痛哭起来，刘佳妮心疼地摸着她的头髮，却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语。 「其实，那小姑娘挺好一人，听我上次说想试试她做的饭糰，第二天就给我带了俩。」 她回忆道，她记忆里的程思羽对季允和她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很好。 「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说不在就不在了呢？」 随即，她看着那张合照，也感慨道，季允却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小狗像是能察觉到人的心事一般，跑到季允旁边乖巧地蹲着。 「我对不起她，我对不起她，对不起。」 「不怪你啊，那孩子也不想看你变成这样的，你现在过得好才是对她最好的慰藉。」 惯用的安慰人语句从刘佳妮口中说出，但季允却只觉得像针一般扎进心里，程思羽应该不想看自己过得好吧。 她会恨自己吗？恨自己带着陌生人来她们的家里，当着她在她们的床上。会吧。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程思羽的呢？为什么等她死后自己才发觉呢？ 第92页 季允想起，有一天她发现自己对季妍没有心动的感觉了，那天之后，她就开始找各式各样的情人，她以为自己放下了，那段给自己套上道德枷锁的感情。 那之后，她也开始对程思羽冷暴力，自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动心的吧？那时候开始她的眼前，脑海里动不动就出现程思羽的身影，甚至半夜会突然喊起她的名字。 季允恍惚，原来，原来自己从不在对季妍心动的那一天开始就喜欢上的程思羽，只是，她从未发觉，她后悔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嘴里依旧喃喃道。 作者有话说： 阿门，好冷这几天，我家臭猫都开始挨着我睡了。最近是不是大家都在考试，祝大家考试顺利，不知道说什么，给大家拜个早年。 第45章 你醉了 两天后, 剧组维修的索赔的都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程思羽又收到剧组群里重新开拍的消息。 上次祁母那一巴掌的赔偿直接打到她帐上, 看到金额的时候, 程思羽只能感慨祁家财大气粗。 又一次早起来到片场，刚到程思羽就见到江时孜，她正望着化妆间的镜子出神。 程思羽在她身边坐下，椅子发出的声响让江时孜回过头。 「早。」程思羽看着她那双黯淡的眸子说道。 「早。」江时孜的声音显得干瘪而无力。 化妆的时候, 程思羽拿起手机点开微博, 自从粉丝量多起来后, 除去必要的活动，她也就很少看微博了。 经常她的微博下面都是一堆乌烟瘴气, 今天也不例外。她手指在热搜上划拉几下, 发现#祁烟离婚的词条挂在热一。 点开是祁烟凌晨更新的一条微博，「三年结束了」，配图是一张离婚证的图片。 评论区一堆粉丝都在恭喜她脱离苦海，自从二人结婚后, 何锦年的各种花边八卦就未曾断过, 祁烟一直处于不回应不反驳不承认的状态，现在离婚也许是最体面的结果。 只是很快有江时孜粉丝翻出祁母大闹片场的视频, 为江时孜打抱不平, 视频里程思羽被打的场景也出现，她的粉丝也加入战局, 为她鸣冤。 程思羽对这种有人维护的感觉感到陌生，但她直觉不是什么坏事。 程思羽点击屏幕从热搜退出来, 不再将自己投入战场。 今天拍摄的片段是伊弥在写日记时的场景, 程思羽被安排着坐在出租屋的桌子前, 书写着关于伊弥记忆中的一系列事情。 她到达这座大城市的第一天, 在逛几处公寓之后定下这间，之后她又去二手家居市场买下一些有破损但不影响使用的家具，这才让这个地方有点家的感觉。 太累了，先写到这，明天就要去上班了！我一定要当最早到公司的那一个！ 第一页日记的最后还有她画上的一个笑脸。 「卡。」席宥喊停的声音传来。 只需要拍程思羽写字的片段，日记的内容后期会进行更换剪辑，因为程思羽的字和伊弥不太符合。 伊弥的字看上去稚气洒脱，最后笑脸带着年轻人对未来的期待感。而程思羽的字却已经被定型，锁在一个固定的框架里，不是不好看，只是缺少生气。 程思羽拍完，江时孜就要到刚刚那个位置坐下，席宥想拍出在同一处地方，两个人一个在写一个阅读的画面。 「思羽姐，你觉得这两张照片哪张好看？」 休息区，程思羽刚最下拿起水杯，林芝芝就拿着手机凑近，照片上是她刚刚坐下写字的画面。 「你还兼职当站姐吗？」 「不是，兮兮姐让我拍张照片发给她，当路透图以后宣传用。」 「这样啊，我觉得都好看。」程思羽若有所思，随后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我还是问别人吧。」 听到程思羽的回答，林芝芝沮丧地嘆口气，小声吐槽道， 「我就知道多一个大鸡腿的午饭不是这么好得的。」 这时坐在后面的李野星靠过来， 「思羽姐，季允的最新杂志封面图出了，你看了没？真漂亮啊。」 程思羽接过李野星递过来的手机是热搜上，一条#西域杂志封面的热搜。 画面是一组季允身穿中国风水墨画图案的风衣的杂志封面。 程思羽看着照片出神许久，季允的五官成熟许多，稚气已然褪去，变得深邃捉摸不透。身上自带一种矜贵的气质。照片上的人太过耀眼，她很清楚，就是这样的季允，才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復的深渊。 上一世她看到这组照片是在剧组的片场，她被封面上的季允深深吸引，忍不住拿起手机给那个自己加上微信之后就一直保持距离的人发去消息。 「我在杂志上看见你了。」 一句问候，季允过一小时回復她，现在一想，那时候季允就发现自己和季妍的相似，从此后的每一步都是因为将自己当成季妍做的，而自己还傻呵地沉浸在她愿意搭理自己的喜悦中。 「哇。」 林芝芝的惊嘆声将程思羽从回忆的洪水中捞出，她将手机还给李野星，转过视线回到手中的剧本上。 她脑海里却始终想着季允，自己死了之后她会觉得难过吗？是会觉得终于甩开自己，还是会惋惜失去这么一个完美替身。 不对，她记得季允曾和她说过，喜欢她的人很多，她是她见过最死缠烂打的一个，那时候她还奢求自己的坚持能换来她的回心转意，结局却是她永远留在那个雨天，那条泥泞的水泥路。 第93页 那是季允上班的必经之路吧？她会在经过路过的时候，想起自己吗？亦或者因为噁心自己而绕路而行？ 真难啊，自己都死过一次还是会忍不住想起上一世的她。 程思羽自嘲笑笑，无论上一世的季允如何，和这一世的自己没有关系了。 这时，程思羽的电话响起，来电显示是季氏集团的人。 她藉口去洗手间走到外面道具间接电话，她本以为会是和上次一样是那个机械女声，但接起电话传来的却是季万里的声音。 「程小姐。」 「季总。」 程思羽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有什么吩咐吗？」 「没什么，只是希望程小姐记住协议的内容，我不想在看到什么有关我女儿是同性恋的消息出现在八卦报纸上，尤其是，和你。」 季万里的声音依旧那么从容，程思羽临危不乱回应道，「嗯，我知道。」。 「还有，希望程小姐把持好自己的感情，不要引发一些没必要的烦恼。」 「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之后，程思羽打开微信才发现助理不知什么时候给自己发过来一条八卦消息，标题是「程思羽疑似深夜密会小情人，并非江时孜。」 关上手机，程思羽正打算回去，却发现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着一人。 「你是季万里的人？」 席宥疑问的声音传来，眼神却没有发现对家公司卧底的警觉，反而尽是玩味。 程思羽望向她的眸子，席宥的眼睛里藏着一汪幽然的湖水。 「嗯。」 程思羽本来就准备从季万里手下跳槽，眼下被席宥发现，索性没有隐瞒。 「你那天说的逢场作戏是指这个。」席宥的声音带着写后知后觉。 「除了这个还能是什么？」程思羽语气也有不解。 「我以为你有什么把柄在她手里。」 席宥在圈内打磨多年，见过许多骯脏不明不白的交易，她以为程思羽对季允疏离是因为她用权柄威胁她。因为她能从季允眼中看到喜欢，却从程思羽眸子里看到淡然。 「我能有什么把柄。」 说完，程思羽从门的另一侧走出，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都是孑然一身。 至于和季万里那个协议，程乌行丢工作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只是图协议里给自己的资源。 她也想借这个机会，让季允体会一番，自己对她的回应全建立在附着条件上的痛苦。 晚上，席宥邀请剧组所有演员去ktv唱歌，不知自己晚上做什么的程思羽也去了。 到之后，程思羽只一人坐在角落喝着果汁，她虽不喜欢热闹，但看着别人玩成一片，不时也跟着轻笑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席宥端着两杯酒坐到她身侧。 「为什么不喝？」 「不喜欢。」 「度数不高，你可以试试。」 程思羽看着席宥的眼神，她明白这酒躲不过，便接过轻抿一口，这酒入口不似别的烈酒那般烧喉，反倒有些甜得发腻。 「我觉得你挺有意思的。」 ktv忽明忽暗的灯光下，两人之间的气氛被映上一种暧昧的氛围。 「谢谢。」程思羽礼貌地回答着，将酒放回面前的玻璃桌上，她明白这种被酒精蒙上滤镜气氛下，对面的人说出什么，貌似都正常，不应该当真。 曾几何时季允也曾在这样灯黄酒绿的氛围里，当着所有好友的面亲吻自己，她以为自己是特例，实际不过是供人观望的玩具。 季允的朋友都知道自己只是个情人，季允心里自己是替身，只有她还傻傻地沉浸在季允营造的假象中。 程思羽看着杯中的倒影，觉得自己仿佛回到那个夜晚，直到席宥的话语传进她耳朵，将她神识拉出。 「我其实见过你，在你们学校。」 「是吗？」 席宥第一次见到程思羽是在她有一次去参加导师讲座，她见到在后台和沈墨絮打闹的她，只觉那时候她笑起来的模样很好看。 虽然她见过的各种各样的女人很多，不知为什么程思羽的笑容就被她记住了，那日在宴会上她仅凭一眼就认出。 只是第三次见面的时候，她能敏锐察觉到程思羽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刚刚只小小一口，微醺的感觉却依旧袭击着程思羽的大脑。 「你醉了。」 席宥不是会趁人之危的人，她喜欢人主动在她身下臣服，见眼前人眼神迷离，她本想起身，却不料程思羽却搂住她的脖颈。 是极具侵略性的法式热吻。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她俩就要那啥了，接受不了可以跳过。 今天带我家猫去打针，我和医生吐槽她真的太胖了，医生说她只是肉多皮厚而已，不是胖。（摊手） 第46章 回家 程思羽想, 自己应该是疯了，忆起上一世, 她忽而想报復季允, 想和上一世的季允对待自己一般，出轨，在自己给她打电话的时候，电话那边传来的是她和另一个女人的喘息。 反正从来没人会在意自己的死活, 不是吗？ 接吻结束, 两人之外, 并没有人发现角落发生的这一幕。 程思羽拿起桌上剩余的甜酒，一饮而尽, 很甜, 甜到喉咙发苦。 此时两颗泪珠从她眼角滑落，她应该是醉了。 第94页 第二天早晨，桌上的闹钟响起，程思羽头脑昏沉地从床上坐起, 她看向地上散落一地的衣物和塑料包装, 大概想起自己经歷什么。 「昨晚睡得怎么样？」 撩人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程思羽侧过头, 见到的是席宥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 「还行。」 程思羽回过头, 对上她的视线回答道，似乎有什么东西, 在这一夜悄然变化了。 起码，这一次自己不再被当成替身了不是吗？她笑笑, 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的要求都这么低了呢？是因为季允吗？罢了, 程思羽不再想。 「你和西域的合同什么时候到期？」 「两年。」 程思羽签约最晚时限是两年, 因为两年后她就毕业, 季万里也乐于接受，他不想看到女儿跟同性走这么近，也怕程思羽因此对季允发生感情。 上一世，季允也是在有意无意报復他，几乎每天都能在八卦新闻上看见季允带着不同女人进出酒店的新闻。 「我等你。」席宥不知何时也从床上坐起，她手臂的肌肉线条流利，肩膀位置有少部分淡红的抓痕，应该是昨晚程思羽留下的。 程思羽没说什么，而是看着眼前的时钟，随后从地上捡起掉在地毯上的衣服，穿在身上。 「就这么走了？」席宥看着程思羽问道。 「嗯，不然经纪人那里不好交代。」程思羽穿上外套，言语没有起伏，可能因为昨晚，她走路的步伐有些不稳。 「用完就走，真无情。」席宥的声音从床头传来，她上半身不知何时套上一件外套，程思羽回头对上她的视线，只觉现在的席宥和昨晚不像是一个人。 「那我该…找你要点东西？」 程思羽对圈内的规矩了解不全面，上一世和季允她自认为更像情侣，只是自己□□，她给自己钱。 「嗤，你怎么做到又可爱又让我看不透的。」 席宥走到她身侧，伸手在她白里透红的手腕上重新系回那条手鍊。 「走吧，期待下次。」 回到自己房间之后，程思羽躺回床上，昨夜的酒精还没彻底从身体分解，头疼；昨晚的纵□□后的印记还在，难受。 这时，身边的手机响了，熟悉的音乐在房间响起，是季允打来的。 「餵？」程思羽接起，她觉得自己嗓音被未排出的酒裹上一种沙哑。 「还没起？」 「嗯。」 「我和你说，我今天要去一个宴会，应该会见到很多大明星。」季允的声音从手机里发出来。 「恭喜。」程思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带上一丝喜悦。 「你也要好好努力，我想我们一起拿奖！」 「会有那么一天的。」 程思羽的声音听不出明显好坏，她并不期待那么一天，她知晓季允的压抑会从她获得地位之后开始反弹，滥情，情人遍地，反抗自己父亲，也会从那个时候开始，虽然可能只是按照季允的成长轨迹，但她还是自私地认为，如果季允没有这么高的地位，或许会好一点。 「嗯，我好想你，今天看到两个小演员谈恋爱好得和什么似的。」季允的声音变得萎靡，「你都不主动给我打电话，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对，昨晚我还在别人床上，程思羽很想直接将这些话丢出去，但理智占据高位，还没到摊牌的时候，她只回答道，「不是，因为知道你会打给我，所以我一直在等你打来。」 电话那边的季允愣住一会，程思羽很少会和她说情话，而此刻她说这话反而让她的心跳落了一拍。 「好，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拍完，来剧组找我探班，我看剧组好多演员都有人探班还陪床。」 季允的声音带着羞涩，程思羽听完只淡淡道，「会有时间的。」 挂断电话之后，程思羽看着头顶上天花板的水晶吊灯，只觉晃眼得让人疲惫。 没过一会，闹铃声再次响起，程思羽从床上坐起换好去剧组的衣服。 两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杀青那天程思羽接到久违的一个电话。 「小羽啊，你爸爸很想你，让你过年回来一趟。」 程思羽本来想出言拒绝，但权衡之下觉得还是得回去一趟，有的东西还是得趁现在断干净比较好。 「好，我最近在剧组，拍完就回去。」 「好，我们小羽现在可是大明星了，会自己赚钱了。」继母谄媚的话透着一种虚伪的精明。 程思羽没再回答，挂断电话之后，她看着拍摄场地外堆积的厚厚一层白雪，眼神露出几分决绝。 这两个月，除去拍摄综艺之外，程思羽都一直待在酒店和剧组。江时孜和祁烟的关系从那天祁烟在病房控诉一番之后，再没交集。 就连祁烟传出新的绯闻恋情，江时孜也只是淡淡的没有反应。 程思羽和季允上一次见面，还是程思羽去录制新一期《小不点们》的时候，那时候季允来探班祁烟，顺理成章就爬上程思羽的床。 「思羽，你在想什么？」 这时，江时孜从片场也走出来，站到程思羽身侧，和她一起望着漫天飞雪发呆。 「没，快过年了，要回家了。」程思羽回答道，在她的记忆中这对于她只是无比寻常的一天，外面街道充斥着年味，她却只能一个人待在和季允家，试图从春晚节目找寻她的身影，最后只能在第二天的八卦头条上发现。 第95页 「过年还有家可以回是好事。」江时孜感慨道，她的家人早就在她妈和她决裂那天，也与她割席，接连几年没来往了。 程思羽明白她和江时孜几乎是一类人，只平静地说道「有的家还不如没有。」 「也是。」江时孜似是想起什么，点头道。她记忆中最热闹的那个春节，还是她和祁烟在一起的第一年，两人一起旅游，去离市区挺远的小村落，看烟花，点爆竹。 「你和季允不一起过吗？」 江时孜的话传来，程思羽一顿，随后回答道，「她有比我重要的人。」 上一世季允就是在忙，也不会错过大年初一和季妍见面的机会。 那是江时孜第一次从程思羽眼中望见错愕受伤的情愫，不过转瞬，她的脸上又挂起笑容。 程思羽不喜欢笑，只有遇到不喜欢的人或事，才会用假笑代替回答，其实开不开心，唯有她自己清楚。 「好冷啊，我要回去了，你小心别冻感冒。」说完，程思羽拍拍江时孜的肩头，推开玻璃门走回去。 杀青后第二天，程思羽坐上回程家的车，望向窗外，她只隐约觉得难过。 她没有选择直接回程家，而是靠着记忆，走到曾经她和林疏雨以前住的地方。 曾经的旧楼早已拆除，街边的小店也早都换了又换，只是那盏她童年时摆在她家门口的路灯依旧亮着。 母亲走后的那几年，她因为恐惧和怨怼，从未踏足过。但等上一世的她再次想故地重游时这里早已被拆除，唯有这盏路灯依旧在此。 她对母亲的怨恨早已随着时间化解，如果自己在经歷家中破产，亲人入狱，丈夫离心的糟心光景，也无法做到将尚在襁褓中的女儿养大吧。 只是她还是会觉得难过，原来小时候的自己不足以成为让母亲坚定活下去的理由。 看着电路老化一闪一闪的路灯，程思羽最后只伸手摸摸它，似是在安抚小时候的自己，然后踏上回去的路。 程思羽在离旧居不远的酒店开了间房间，这样她也能以酒店离得远为由，可以早些离开程家那个地方。 不过她也知道，这会是她最后一次去了。 第二天， 「姐姐！爸妈，姐回来了。」 几月不见，程晗亦的长相成熟不少，个子也变高不少，之前还比程思羽矮小半个头，现在已经和她差不多，看上去以后会比她高。 「哎呦，大明星回来了？快让我们看看。」家里传来串门亲戚的声音，下一秒程思羽就被簇拥着迎进去。 「我们刚刚还在说你呢，现在都只能在电视上看到你了。」 继母掐媚地牵住她的手，扭头和亲戚说笑起来。这样的场面，对程思羽来说属实有些，热闹得过分。 程乌行也在这时从厨房出来，「小羽回来了？坐坐喘口气，爸爸的菜马上就做好了。」 这样温柔充满父爱的话语是过去默默无闻的程思羽从未听到过的，她明白，现在的一切都只是基于她是明星这个特殊角色。 「唉，最近忙着做什么呢？上次听你说有了男朋友怎么不带回家给我们看看？」 继母故作玩笑地提及，亲戚震惊的声音也传来，「小羽有男朋友了？怎么没听你在电视上提起过？」 「小羽工作特殊，不能说的。」继母这时才不紧不慢地捂嘴，眼中露出为自己不小心暴露大秘密错愕。 程思羽忽而觉得，她比自己更适合演戏，若是不被家庭局限，应该也是影后级别的人物。 「他工作忙，所以没和我来。」她语气平淡回答道。 「这样啊那个人家里怎么样啊？我看电视上你们明星能接触到好多有钱人，是不是啊？」 作者有话说： 再锁就不礼貌了！ 第47章 住院 「小羽是不是要带个高富帅回来啊？」别的亲戚也七嘴八舌地附和道。 「对对对, 到时候可是我们家的大红人了。」 吹捧的话传来程思羽耳中，她往旁边看去在人群中看到继母, 看到那张气得扭曲却还要装出一副笑着的模样, 心中还是愉悦几分。 「没有，他家里条件一般。」 听到程思羽这句，继母的脸才在一瞬间变得正常。 「是吗？没事，年轻人努力努力, 不就什么都有了？还有小羽不是还会拍戏赚钱吗？实在不行你养他也可以。」 继母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自己会遇不到良人, 亲戚听了也附和道, 「小羽长大了，会赚钱了。」 程思羽只静静听着, 直至中午, 亲戚逐渐散去，这个家也露出原本的模样。 「我问你，你和那个江时孜是怎么回事？」 饭桌上，没吃几口, 程乌行就摆出一副家中男主人的模样, 质问着程思羽，「你真的和八卦狗仔说的那样, 和女的不清不楚？」 「现在都什么了, 爸你还…」程晗亦不满地插嘴道，却又被程乌行打断。 「没你的事, 我问你姐。」 「对，我是同性恋。」程思羽选择坦然承认, 将继母和程晗亦都惊到。 其实如果今天程乌行不问, 她也会坦然告知, 她心中已经将一切都给计划好。 「小羽, 你不是说你有男朋友吗？」 「我撒谎了。」 「你说什么？」 第96页 下一秒，程乌行直接砸了饭碗，破碎的玻璃渣子溅到程思羽脸上，她没有躲闪，那张被媒体冠以女娲得意之作之称的脸被划破一道血痕。 「这大过年的…」继母看向程乌行，眼神出现些许不满，但却被程思羽的话打断。 「我说我是同性恋，我喜欢女的，八卦记者说得没错。」 程思羽也站起来，血从她白皙的脸颊滑落，竟有种凌虐的美感，这一幕她不陌生，上一世也是这样，之前的无数次也是这样，他们一家人和和美美吃饭，自己被赶去干活。 「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别以为你挣几个破钱，在外面抛头露脸就可以骑到你老子头上了。」 程乌行从小接受的就是封闭刻板的教育，在他眼里同性恋是只有疯子嗑药之后才会做的，况且程思羽顶撞他的行为在他眼里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他卑躬屈膝一辈子，到现在将一家之主的地位看得比命还重要。 「我没有，我只是说我喜欢女的。」 下一秒，程乌行的拳头砸在程思羽脸上，程思羽被作用力带到地上，嘴角溢出鲜血，但她确是笑着的，她知道她的目的达到了。 「爸！你干什么？至于吗？」 程晗亦忙下来要扶起程思羽，不料程乌行正想一脚踹到程思羽身上，却连带着她一起踢倒。 继母见此，忙过来制止，程思羽却在此时继续说道， 「我妈留下来的钱你都拿去花了吧？」 林疏雨给她留下很多钱，这是几年前警察把她交给父亲之前，悄悄和她说的。 可惜直到现在，除去那张照片和项鍊，程思羽一件母亲留下的财产都没看见。 「你花着她的钱，骂她神经病，你不怕午夜梦回她来找你吗？」 「你反了是不是？」 被戳中心事，程乌行又一脚踢到程思羽身上，接着便是雨点般的拳头落在她身上。 程思羽的身上很快浮现大大小小的血痕，但她已经感知不到疼痛，上一世也是如此，那时候程思羽是喜悦自己在这一顿毒打之后可以和这个家脱离关系了。 这一世，她却愉悦着，可以将父亲伪装的面具在所有人面前撕碎了。 不知什么时候，程思羽昏过去，听到程晗亦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直至她再次醒来，已经是在医院，面前坐着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上一世的程思羽选择隐忍不发，这一世她在媒体和警察面前痛哭流涕，只说自己的父亲忽然爆起，将自己打倒在地。 很快，程乌行因为故意伤害被警察带走，粉丝和网友在听说程思羽这些年的经歷之后，纷纷开始讨伐程乌行。 曾经他在所有人面前伪装的良善面具被撕下，凤凰男、软饭男、家暴男等等各种标籤被贴在他身上。任凭他如何解释只是偶然，并没有人因此相信他，反而把他当成不思悔改的大恶人。 程思羽也因为这段经歷引得一大批网友怜爱，大家才知道平时与世无争的程思羽背后有这样一段故事，自发地开始为她讨取正义。 而还在病床上的程思羽只是闭上眼睛，她眼前浮现出母亲的脸。如果当初她知道自己以后会这样帮她讨回公道，会不会就不会丢下自己了？ 即使现在她身上因为伤口疼得快窒息，但心中却还是喜悦的，她终于可以和那个没有半点温度的家割席，还不用落人口舌了。 第二天#程思羽被父亲打至住院#的话题和新闻已经铺天盖地。 这期间继母和亲戚找过自己，继母各种想让程思羽出示谅解证书被她拒绝。 住院的第二天上午程晗亦来找过她。不过她并没有提起谅解书的事。 「姐姐，我们还是姐妹对不对？」程晗亦的眼角带着泪痕，她看着躺在病床上身上都是伤口的程思羽，流着泪， 「我替爸爸和我妈妈对你说一句对不起，我不知道他对你是这样的，我以为我们是正常的一家人。」 的确，她从小被爱笼罩着，她母亲在生下她的时候遭遇很多，导致她这辈子只有她一个孩子。所以对她疼爱有加，即使要苛待程思羽也不会在她面前表现。 「没事。」程思羽安慰道，程晗亦什么都不需要知道，如果她没有捅破，她还会一辈子沉浸在父母姐姐和和睦睦的画面中。 「姐姐，我记得小时候你还买冰糖葫芦给我吃，那时候你还笑我牙齿掉了还要吃甜的。」 程晗亦只断断续续和她聊起以前，说着说着她忍不住趴在病床的一角哭起来，一夜之间，家里的一切已经天翻地覆。 母亲在家里发疯砸着东西，父亲被抓进看守所等待判决，姐姐在病房里苟延残喘，发生得太快，让她没来得及反应。 病床上的程思羽只轻轻摸着她的头安抚她，现在的程晗亦只有在自己这里才能展现出脆弱的一面了。 「姐姐，我走了。」 程晗亦走的时候对程思羽挤出应该笑容，然后带上门，她连一句再见都说不出口。 门关上之后，程思羽只看着她出去的地方，发呆一会。 下一个赶来看她的人是季允，还带上一碗她自己熬的鸡汤，却因为程思羽身体没恢復，需要忌口，只能自己含泪喝下。 「这是我第一次下厨，你不能喝，闻个味吧。」 程思羽看着季允，咳嗽两声然后凑近轻嗅一下，这是两世她第一次见季允下厨，若是以前她会开心得睡觉都是甜的，但现在，她望着季允，只觉心早已麻木，只想逃离有她环境。 第97页 「今天年初一，你不回家吗？」 酝酿许久后，程思羽开口询问道。 「回家干什么？有女朋友不如女朋友待一起。」 「去见季妍。」 提起季妍，季允身体明显一顿，「见她干什么？」 「没，就是看你们关系挺好的。」程思羽视线看向墙上的电视，电视里正放着她被打入院的新闻。 上一世，她就是在这里，同样的情况下，注视季允和情人进出酒店的花边新闻。 虽然相隔很久，当她还是能忆起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两人正说着，病房门被打开，沈墨絮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程思羽身边。 「小程！怎么才几天没见你就变这样了？」 「咳咳，就，开年不顺吧。」程思羽咳嗽两声，回应道。 「为了你，我特地从片场赶过来，也没给你带什么，我只带了一颗炙热的心过来，你不会嫌弃吧。」 说着沈墨絮握住程思羽的手，要往她胸口摁去。程思羽费一番力气才挣脱，她擦擦额头的汗，回答道。 「已经感受到了。」 「小季！我也好久没看到你了，你怎么又变漂亮了？」 有沈墨絮在，病房里的氛围一下子活跃起来，只是到了午饭时间，季允和沈墨絮两个人一人端着一碗鸡汤在程思羽面前喝着，画面有些感人。 在两人边喝鸡汤边交谈的时候，程思羽的手机响一声，她拿起手机，是席宥发过来的消息。 「你还好吗？需要不要我让我医院的朋友多照顾下你？」 席宥的话很自然，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这句话之后还跟着一句， 「毕竟你现在是我的御用女主角。」 「不用了，我很好，应该不会耽误节目拍摄。」程思羽打三个字谢绝她的好意，上次那一夜之后，两人的关系没有再进一步，而是保持着类似朋友的关系。 关掉电话之后，季允和沈墨絮正看着电视聊着天，而电视上播报的是江时孜出入夜店的八卦新闻。 「江时孜欸！我以前好喜欢她的。」 「她不是什么好人。」季允对她依旧存有偏见，即使在祁烟母亲的事闹大之后。 作者有话说： 我家猫最近开始疯狂踩奶，四个月的猫了，羞羞脸。感谢在2022-12-05 14:42:19~2022-12-06 17:59: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燃尽星火 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过于敏感 程思羽看着二人, 只选择沉默，随后看着电视上播放江时孜以往的电视片段出神。 《真假难辨》已经通过剪辑审核完毕快播出了, 到时候粉丝之间可能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对于江时孜和祁烟, 她更多的是觉得天不遂人愿吧。 沈墨絮和季允聊没一会，季允就接到电话，看着她脸上的神情，程思羽心里也大概知晓打电话的是谁, 看着季允走去阳台, 她反而整个人放松下来。 「思羽, 你和你家人…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沈墨絮才小心翼翼地问出口。在她过往和程思羽相处的记忆里, 从未听她提起过家里的事。 「没事, 都是以前的事了。」 程思羽不想回应，只是淡淡道。她不喜欢和人说起家里的事，上一世因为从小程乌行的话语让她觉得自己母亲是一件羞耻的事。 并且在她因一次醉酒对着季允敞开心扉之后，没过多久, 她打开自己内心摆出来的软肋, 成为季允用言语伤害她的捷径。 甚至，在两人的争吵中她将自己和母亲唯一的一张合照撕得粉碎。只因为她知道自己在意。 「医生有说你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吗？」沈墨絮心疼地伸出指腹轻轻地触摸程思羽脸上的伤疤。 「再过半个月吧, 没什么大事。」程思羽回答道握住她的手回答道, 太久没有过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竟然还有些无法适从。 二人谈话的时候, 打完电话的季允从阳台走进来，她面色犯难, 「思羽, 我有事, 要先回去一趟。」 「去吧。」程思羽从没想过能在季允心里占据首要, 此时此刻她能来看自己，就已经出乎她的意料了。 「嗯，我明天再来看你。」说完，季允在程思羽额头落下一吻，随后和沈墨絮道别。 「你们两个都在一起这么久了，还这么依依不捨啊。」沈墨絮看着一步三回头看向程思羽的季允，随后联想自己感慨道，「我感觉我和我女神陷入平淡期了。」 「你们怎么了？」程思羽问道。 「不知道怎么说，感觉她怪怪的，这几天老是很晚，也没什么拍摄节目。」 沈墨絮的话落到程思羽耳中，她只觉耳熟，因为上一世季允最开始也是如此。 「你还是得多关注一下，小心你女神睡了你转头和别人跑了。」程思羽佯装开玩笑地提醒道。 「不会，她不是这样的人。」沈墨絮眼神坚毅，一瞬间让程思羽想起上一世的自己，在季允出轨的一系列证据摆在她面前时，她也是坚信季允不会这样。 那时候的她还存有一丝侥倖，自己为季允放弃这么多，她应该不会辜负自己。最后的结局确是她连自己的生命都给赔进去了。 第98页 但记忆又告诉她，沈墨絮和自己不一样，自己死之前还在报导上看到她拿了某座最佳女主角的奖项。 「你相信自己，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找我。」程思羽和上一世的沈墨絮说着一样的话。 「好。」沈墨絮露出招牌笑容，话锋一转，「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来，叫妈妈。」 毫无意外，她被躺在病床上的程思羽揍了。 两个礼拜，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快程思羽就到出院那天，宿舍还在假期不让学生回去住，她只能先在酒店安顿着。 程乌行还在看守所，继母和程晗亦都没再来找自己，估计正为程乌行的事忙得团团转。 看着酒店窗外的林立的高楼，程思羽只有种得到解脱的感觉。 她想，是时候在外面租一套房子了，虽然她片酬和各种gg收入不少，但对于a市高耸的房价还是处于望而却步的阶段。 接下来几天都是《真假难辨》的宣传期，还有几个商务gg，身体刚刚好转的程思羽又一头栽进工作里。 今天晚上是《真假难辨》的庆功晚宴，各界商贾名流都会参加。 「我们两个是不是该避嫌？」 进场前的化妆间里，程思羽调侃江时孜道，两人的cp现在还是超话排名的no.1，cp粉和唯粉还有祁烟粉的战争从未间断过。 季允有着自己单独的vip化妆间，所以没和她们俩一起。 「不应该，最后一次合体出现了，是不是该敬业点？」 娱乐圈的cp，特别是同性cp，剧播完，营业结束之后，就被公司迅速解绑，否则容易衍生出很多负面消息，也不容易提纯粉丝。 「走吧。」 程思羽明白她的意思，用眼神示意道。 「你之前不是住院了？身体还撑得过来吗？」 低头看到程思羽手臂依稀可见的淤青，江时孜才想起几天前的新闻。 「没事，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程思羽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展现自己脆弱的一面，因为从小到大示弱对她来说没什么用处，除去上次在媒体面前的哭诉，那是有目的性的。 「你看上去瘦了很多。」江时孜走到她身侧，两人一起通过红毯走进会场。 看着周围呜呜泱泱围着的一大堆粉丝，以及频繁照亮自己的闪光灯，程思羽的心中第一次涌现出名于总叫成就感的东西。 两人一出现在红毯上就引起粉丝不小轰动，人群中最显眼的是一个扛着音响的粉丝，他调试着音量，放着《替身》这首歌。 程思羽一时也分不清是在放给自己听还是放给江时孜听，不过她还是被这滑稽的场面逗得扬起嘴角。 进到会场里面之后，两人正聊着刚刚粉丝的各种举动，季允却不知什么时候站过来牵住程思羽的手。 「我和她才是官配，你的官配在那呢。」 两人顺着季允指的方向看去，一眼看到端着酒杯坐在桌子一角喝酒的祁烟。 见到祁烟，江时孜眼神一沉，回答道，「她不是我的。」，随后往两人相反方向走去。 「你说，她有什么好的？为什么烟姐到现在还是放不下。」 季允看着江时孜走远的背影，和程思羽说道。 「年少时遇到的人，怎么能这么容易就忘记。」 虽然上一世季允将自己中伤得一无是处，但程思羽还是不可否认，是她让自己平淡寡淡没有一丝阳光的生活里，多了一点希望。 所以上一世即使季允出轨，彻夜不归，绯闻不断，程思羽依然可以依靠着这点希望继续维繫着她们的感情，直到她死的那天。 「我也不会忘记你的，我们不会像她们那样的。」季允望向她，眼神出现从未有过的深情。而程思羽只是桀然一笑，「嗯，我也不会。」 其实她们又比江时孜祁烟好到哪去？哦对，起码她们是真心相爱的，不是谁的替身。 程思羽转过视线的时候，季允正看着她手上的伤口，她下意识就想收回手，却被抓得更紧，久久，季允才又开口道， 「明年过年你和我一起过吧。」 她眼中的神情太过真实，让程思羽难以分辨真假，但她还是望着她说道，「等明年再说吧。」。 程思羽曾经以为未来的好多好多个春节都会和季允一起度过，结果现实给她上了一堂课。现在听她说出这些，自己反而不期待了。 「好，你最近睡在哪里？」季允想起什么，追问道。 「住酒店，宿舍还有几天才放人进去。」程思羽懒得隐瞒，如实回答道。 听到这个回答，季允没觉得意外，她握紧程思羽的手说道，「好，那地址发给我，晚上我去找你。」 「找我做什么？帮我付房费吗？」程思羽难得和她说笑。 「去帮你干活，当你的保姆。」季允说道，随后她摸向程思羽的腰，正好触到她伤口的位置，她吃痛，下意识躲开， 「你身上的伤口还没好全吧？」 程思羽的神色很快恢復如初，即使刚刚的触碰让她疼得冒出冷汗，但她继续维持着语气，「快好了，医生说只是皮外伤。」 「还是疼得这么厉害吗？」季允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脸色不对，小心翼翼地扶她坐下。 程思羽语气还是镇定，轻声说道，「有点。」。 第99页 医生说她还需要大概一个月时间才能恢復如初，建议出院后静养，最好不要下床。可她从来不是会被人服侍的人。出院第二天就去拍gg了，导致伤口反反覆覆，不过倒也没刚住院那会疼得那么厉害。 「你这可一点不像有点。」季允去不远处拿纸杯倒一杯温水，递到程思羽手中。 喝下之后，程思羽的脸色逐渐缓解，看着季允慌乱的眼神，她神情淡漠，「你可以不用这么关心我的。」已经太迟了。 「你是我女朋友！我们可是睡一张床的关系，难不成我去关心别人吗？那到时候你可不要乱吃醋。」 自己吃不吃醋，她不都已经做了，程思羽看着水中的倒影想着。 季允的声音显得有些激动，吸引不少人的注意，她慌忙在程思羽旁边坐下，那些人的目光才通通又收回去。 「我总觉得你对我像防坏人一样，是怕我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 是怕自己再次沦陷，程思羽想，但是她没有说出来，只是平静地回答道， 「没有，是你太敏感了。」 上一世的季允从不会担心这一点，因为程思羽将她当成唯一的目标，现在，一切早已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说： 想不出屁话，祝大家看得开心，祝大家早日暴富 第49章 金屋藏娇 「对不起, 我爸妈从小关系不怎么好，我也没谈过恋爱, 不知道怎么对人好。」 若是从前, 程思羽会笑着安慰她，「我教你。」，即使她也从未体会过那种感觉。而现在她只是双眼空洞地说着， 「不用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 宴会结束之后, 季允还有gg要拍, 所以先走了。程思羽本想打车回酒店，却在要走到门口时见到席宥。 「一个人？」看到程思羽, 席宥询问道。 「嗯。」程思羽没有否认。 听到这句, 席宥凑近，看她身上的套上的外衣，「去哪？」 「回酒店。」程思羽坦然相告。 「我送你。」 「谢谢。」 坐上席宥的车，程思羽将头倚靠在座椅上, 今天她开的依旧不是那辆高调烈焰红的跑车, 而是另一辆纯白色的车。 之前程思羽下意识地认为周围东西更换快或者种类繁多的人会不专一，季允就是这样。但现在看来席宥似乎不是这样。 起码, 她在决定追求程思羽之后, 还没传出过什么其他花边消息。 「你现在就住酒店吗？」席宥转动方向盘边问道。 程思羽回答，「嗯, 宿舍还没开，等开学, 再回学校住。」 「我家还有几个房间空着。」席宥开口道, 语气里是邀请。 程思羽慵懒道, 「怎么？你要金屋藏娇吗？」 「不知道你有没有意了。」席宥玩味地说着, 「不过如果你的小女友知道你住我家会抓狂吧？」 「管她做什么。」程思羽没再说什么，点开手机，今天的热一还是她和江时孜两个人同时出现在红毯上，这时，程思羽想起什么。 「江时孜还住在你家吗？」 「没，她一个月前就搬出去了。」席宥说着，她补充道，「我家里除了我只有两只猫，一只叫seven，一只叫caloi，你完全不用担心被人看见。」 程思羽察觉席宥的话里带着一丝暧昧，只回答道，「那房租怎么算？」 「不用，你给我带来的感觉可比钱好多了。」 也是，席宥最不缺就是钱。 夜晚，回到酒店之后，程思羽先是洗个澡，将身上的酒味和疲惫褪去。 热水浇到身上伤口的瞬间还是很疼，她却仿佛没有知觉。 只是等她出来之后，听到一阵门铃声，透过猫眼，看到的是季允，她来得很急，羽绒服上还有一层薄薄的雪。 「晚上好。」 开门后，季允搓搓手，将提来的一大堆东西放到旁边的置物架上，羽绒服太大，显得她的动作有些滑稽。 程思羽难得倚靠在墙上看着这样的她轻笑，若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直这样就好了。 「这衣服太难穿了，把我包得和粽子一样。」 等屋内的暖气熏得回温之后，季允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一下抱住刚洗完澡还冒着热气的程思羽。 「我好想你，好想你。」 突然而来的拥抱压得程思羽喘不过气，她下意识想躲开却被抱得更紧。 程思羽还是不太习惯和人亲密接触，可能是过去的经歷，提醒着她动情越深，被伤害的可能更大。 不过，她自知不会再对季允动心了，那样痛彻心扉的感情经歷一次就够了。 「先去洗澡。」 过一会程思羽终于将抱住她的季允推开，她正想说话，却因为动作幅度太大牵扯到伤口，瞬间她疼得说不出话。 「弄到你伤口了吗？」 说完，季允毫不避讳地掀开她的睡衣，才发现眼前人白皙的腰腹部都是淤青。 「没事，好得差不多了。」 等痛劲过去，程思羽才回过神将衣服盖下，遮住那一块地方，「你先去洗澡吧。」。 她不是喜欢示弱的人，何况是在季允面前，她还想维持一丝尊严。 「伤得这么严重？哪里没事了？」季允有些愠怒，程思羽仿佛总是那样，将自己的伤口遮掩起来，然后装作无事发生。 第100页 季允的话传入程思羽耳中，她只一笑带过，上一世因为季允进过几次医院，她却是一次都不愿来看自己。 只在酒醉后回到家里，发现没有人后，才会气沖沖给她打电话质问，之后又置气几天不回家在外面任由八卦绯闻占据几版头条。 「笑什么？」 见程思羽桀然一笑，季允的气焰仿佛一下子就消散，「你真的不太会照顾自己。」 「没事，不是有你吗？」 曾经程思羽也曾倾倒在季允的这句话里，最后发现她只是在享受自己为她无底线的服务，这句话也只是在巴掌落下之前的一颗甜枣。 「拿你没办法。」季允无奈道，但不得不说现在的她很享受这种照拂自己喜欢的人的感觉，她伸出手拂起一缕程思羽的髮丝，放在手中清嗅。 「去洗澡吧。」程思羽往房内走去，她的髮丝随即从季允指尖滑落。 等浴室传来水声之后，在找东西的程思羽才发现季允带来的东西里，除去日常用品和保养品以外，还有着不少的情趣用品。 拿起来端详几分钟之后，程思羽还是放回原位。 上一世的季允从不喜欢这些东西，喜欢简单快速的形式，现在看来只可能是转性了。 等季允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程思羽正看着手机陷入沉思。 她又有片约了，是一部西域出的推理综艺，邀请她去当常驻嘉宾，片酬不菲，若是以往她不会拒绝，但这次让她犹豫的是，拟邀嘉宾名单中还有季允的名字。 「在烦恼什么呢？」 程思羽看得太过入迷，以至季允走到身后都未曾发觉。 「没。」听见声音，程思羽下意识收起手机，却不了季允已经将那份邀约的内容阅尽。 「纠结这个吗？这个题材挺新的，我看公司那里是要大力发展的，公司想藉此打开综艺的市场。」 「嗯…」程思羽何尝不明白，落在谁眼中这份邀约都是一份肥差，综艺一集的报价就不低，更何况是常驻。只是她好不容易借着拍电影和季允扯开距离，不想再和她捆绑在一起。 「这综艺还有几个本子是我堂姐写的。」季允补充道。 程思羽听了一愣，语气黯然下来，「你堂姐真有才。」 「还好，不过她没我聪明，有些地方还有点笨。」季允自顾自地说着，程思羽附和着点头，心思却早已飘远。 「你伤口还要上药吗？」 直至季允的手附上她的腰，程思羽回过神，慢半拍地拒绝道，「我刚刚自己上过了。」 实际上出院之后，她就已经忘了还有上药这道程序。对她来说上药只是好得快一点慢一点的区别罢了，她既然还能忍，就不必这么麻烦了。 「撒谎。」季允不知何时从哪找到一盒还裹着热缩膜的药膏，旁边还带着一张出院后每天涂抹伤口的医嘱。 「这是第二瓶，上一瓶用完了。」程思羽用着拙劣的藉口，却在对上季允眼神的那一刻闪躲一下。 这时的季允和程思羽记忆里发怒前的模样太像了，即使过去很久，那种刻在记忆深处的恐惧感还是会涌现。 「□□上写了只开一瓶。」 「我太忙了，忙忘了。」程思羽索性没在争辩，只指桌上一角，「放桌上吧，我待会自己抹。」 「现在，待会你又忘了。」季允一有不悦，语气就会变得有压迫感。程思羽骨子里恐惧透了这种感觉，权衡之下，也只能起身照做。 程思羽极少看自己的伤口，或许根本没看过，也是这一刻她才发现，淤青几乎从腰部蔓延到肩胛骨。 大抵是自己真触到程乌行逆鳞了，不过一想起他灰头土脸进局子的模样，她心中还是喜悦的。 她自己看着伤口不觉有什么，季允却坐不住，夺过她手中拆开的药膏，「你躺好，我帮你涂。」 程思羽沉默半晌，最终还是没再挣扎，她不习惯被人服务，当季允的指腹碰到伤口的时候，她虽疼得面色苍白，但也没吭一声。 季允貌似明白为什么医院的护工都说程思羽不像公众人物了。因为她难受宁可直接死撑，也不愿向别人交底。 像一只永远蜷缩竖着尖刺的刺猬一般，没有敞开肚皮的时候。 这般想着，她力度又轻了些。 等季允抹完，程思羽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但她依旧面色不改， 「谢谢，下次我自己来就可以。」 很客套的话语，季允的眉头在一瞬皱起来，语气捎带愠意，「不用谢谢。」 这话传入程思羽的耳朵，她忽而发现自己不懂季允，她不明白她的怒气来自哪里，刻在她骨子里的是服从，季允能给自己抹药已经是恩赐了，她哪敢再奢求第二次。 何况，她也不想和季允再有太过亲密的接触。 「不要对我像陌生人那样客气好吗？」 季允盖上药膏，将药膏摆在桌上最显眼的位置，眼神看向侧躺着的程思羽，眼神带着些祈求。 「好。」程思羽不能理解，但她依旧回应着。 「你明天有工作吗？」 气氛沉寂一会，被季允的声音打破。 「有，去拍这一季最后一期的小不点们。」 程思羽边看着手机实话实说。 「祁烟还会为难你吗？」季允的声音传来。 第101页 听到这话，程思羽划手机的手指顿住，她抬眼看向季允，目光中藏着些许诧异。 「不会。」，程思羽回应道，从上次祁烟妈妈大闹片场的事出现之后，两人除去综艺上必要的交流，连话都没说过一句，而何无悠也像是被教育乖了一般，不再主动接近自己。 程思羽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兴许是江时孜这件事给祁烟的打击太大了。 「明天我也要去参加。」 作者有话说： 靠背，今天和基友聊天怎么追妻火葬场，基友：受：要我原谅你可以，你塞冰块进去，塞几颗就原谅几天。 我：（掀桌）写屁。 第50章 我相信你 「什么？」程思羽回眸, 对上季允的视线。 「不欢迎我吗？祁烟请我去的。」 说完这句话，季允已经躺上床。 「没, 就是, 算了。」程思羽索性不再想，她只是觉得季允也去，原本搞事的节目组更要找噱头了。 「睡吧，以前你哄我睡, 现在我哄你。」季允小心翼翼地靠近程思羽, 靠在她耳边清唱摇篮曲。 她唱歌的声音很好听, 好听到她睡着了，程思羽还凝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直至深夜, 不能入眠, 听着季允平稳的唿吸声。 这一刻，她忽然看不懂季允，也看不明白自己。 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已经习惯这种相处方式了, 连她自己都没发觉。 第二天清晨, 程思羽被自己的手机闹钟吵醒，等她昏昏沉沉从床上坐起, 才发现季允已经换好衣服了。 「早, 待会节目上见。」 说完，季允撩起程思羽髮丝对着她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好。」此时的程思羽还处于清醒前的待机时间, 往日狡黠冷淡的眸子正透着一丝呆滞，季允趁机拿出手机拍下这难得的一幕。 直到季允出去的关门声传来, 她才慢半拍地清醒过来, 开始洗漱。 「思羽姐, 早。」 「早。」程思羽在车上坐下, 关上门。 下一秒，一个热乎的肉包子递到她手中。 「先吃点垫垫肚子。」赵兮兮的声音传来。 「好。」 「你今天录节目的时候小心一点，昨天祁烟在拍gg的时候把片场砸了。」 程思羽小口的啃着包子，听到赵兮兮这句她皱皱眉，在她记忆里祁烟从来都不是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模样。 昨天晚上自己还在宴会上见到她，看上去也不似不理智的样子。 「为什么？」 「具体我也不清楚，好像就是她喝多了，gg的时候还有个小明星故意提她妈妈的事刺激她，她就发怒了。」 「这样，不过今天季允也去，她们关系看起来不错，应该不会出意外。」 程思羽忆起昨天季允和自己说的，回答道。 「所以说上次节目里何无悠说你是她干妈的朋友，季允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干妈？」李野星嗲嗲的声音传来。 「原来你们那个时候就已经在一起了！」林芝芝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但随即又因为疼痛而惨叫一声。 「差不多吧。」程思羽回答道，心中却在思考节目组会借着这期延炒作出什么样的话题。 「昨天发给你的那个《一起来探案》综艺本子考虑得怎么样？」 程思羽一愣，过几分钟才想起是昨天季允提起的那个综艺。 「再说吧，我觉得我不太适合上综艺。」 她本来就是一个话少的人，参加综艺的效果基本就是坐那里当花瓶。 「哪里不适合了？你加入之后小不点们的收视率都已经翻了几倍。」李野星忿忿不平的话语传来。 确定那不是因为节目组会搞事吗？程思羽想着，但没有说出来，只是说道「即使我不在，节目也会有很多人看的。」 「那肯定也有你的一份功劳，我看好多观众都是为了听你唱歌来的。」李野星伸手拍拍程思羽的肩膀，勉励道，「而且你就什么都不做坐那里也是好看的。」 程思羽没再开口，继续安静地吃着包子。 到录制现场之后，程思羽刚在化妆间坐下没多久，就见祁烟从她的专属化妆间走出来。 两人视线对上一两秒之后，祁烟快步走到她身侧。 「你有见过江时孜吗？帮我和她说一声抱歉，那天是我冲动了。」 祁烟的眼神闪过愧疚与颓废，最近发生的事给她的打击太大。她曾以为这么多年是江时孜对不起她，所以疯狂将所有罪责推到她身上，让自己没有一丝负担。 直到最近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才是那个将江时孜安稳的世界打乱打碎的罪魁祸首，可尽管如此，江时孜还是能一声不吭地担下一切。 「她会很高兴听到这句的。」程思羽安慰道，低下头的祁烟听到这话，抬眼看到程思羽，眸子一瞬间蓄满泪水，但她的倔强让泪水没有决堤。 「谢谢。」 这时候，不远处传来孩子嬉笑的声音，程思羽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是季允牵着何无悠往这里走来。 听到何无悠的声音，祁烟慌忙将刚刚的情绪收回，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等祁烟将何无悠牵走之后，季允在程思羽旁边的位置坐下。 「快要见不到她了，真是捨不得，看她从一个小豆丁长这么大。」 第102页 季允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忽而感慨道。 「为什么？」程思羽听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什么叫…快要见不到。 「她的抚养权判给她爸了，祁烟录完这个节目就要把孩子送回去了。」 「嗯…」程思羽皱眉，不知说什么，按照本国法律，孩子应该是优先判给母亲的，难道是祁烟不想要？ 「小悠不是祁烟生的。」季允看出程思羽的疑惑，解答道。 「什么？」 「小悠是何锦年在外面到处乱搞和别的女人生的，那女人抱着孩子来要钱，祁烟就定下协议给她，把小悠带回家自己养了。」 程思羽缓一会才听明白。 「这事连阿姨都不知道，因为她为此还去国外深造一年，对外就说是在这一年生孩子了。」 「这事不应该保密吗？」 程思羽的脑子恢復转动，她对上季允的目光，觉得她贸然说出来有些不妥。 「对外人保密，你又不是。」季允回答道。 也是，程思羽想，自己知道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如果说出去，只会被当成为黑对家造的谣，对于自己百害无一利的事，程思羽不会做。 所以她只是轻声道，「嗯。」 「放心，我不会变成江时孜那样的。」季允有感而发，眼神看着程思羽沉思的侧脸，信誓旦旦地说道。 程思羽对上她的视线，忆起江时孜说过的一句话，「那时候我们都太年轻了，什么都不怕。」，自己当初也是太年轻，季允说什么都信。 虽然她内心对季允承诺的话语是左耳进右耳出，但她依旧语气坚定地回答道， 「嗯，我相信你。」程思羽随后转过头，望向祁烟的化妆间，「小悠还不知道她要被送回去吧？」 从和祁烟离婚后，何锦年的花边新闻更是没断过，而何家的父母还有两个儿子，娶的也是各界名媛，也有真正意义上的孙子孙女。何无悠回去之后日子应该不太好过。 体会过的差不多境遇的程思羽嘆口气，不过何家有钱，她过得应该会比自己好很多。 「嗯，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看到她。」季允的声音传来。 录制开始之后，由于是最后一期，节目组安排所有的孩子都到现场。 李恩钰比起上次程思羽在拍摄场地最后一次见到她似乎长高成熟不少，但小孩子总归是小孩子，和别的小孩玩得不亦乐乎。 随着清脆悦耳的笑声不停传来，节目内容也开始走上正轨。 程思羽的位置被安排到祁烟左侧，节目组或许是想藉此吸引最后一波流量，但两人早已没什么恩怨，相处还算和谐。 节目开始之后，何无悠小跑着坐到季允旁边，一口一个甜甜的，「干妈。」叫着。 听到这句的主持人才幡然醒悟地说道，「原来思羽第一次参加节目的时候，小悠叫的干妈是季允啊。」。 「对，哈哈。」程思羽露出尴尬而又礼貌的笑容。 「我听过你们两个合唱过的歌，不知道我可以有幸听现场版的吗？」说这话的是另一个主持。 「当然可以。」季允快程思羽一步回答道。 下一刻大荧幕就开始播放视频，今天的内容是全家人一起旅游一起拍全家福。 这是程思羽记忆中从未有过的一幕，她看着荧幕上小孩们的笑脸，眼神流露出些许羡慕。 延伸出的问题是，孩子给你带来的是快乐更多还是悲伤，亦或者是其他情绪。 这个问题主要是是用来问有孩子的常驻嘉宾的，程思羽和季允完美地在这个问题中隐身。 但在问完嘉宾之后，主持又抛出一个问题给未婚未育的嘉宾，「你们希望你们的孩子是像你们一样的人吗？」 听到这个问题，程思羽思索几秒，没得出结论。 她是个合格的女儿吗？应该不是，不然怎么会让母亲看不到希望丢下自己自杀，这是程思羽最不愿提及的一点。 不过所幸，这个问题没有问到程思羽身上，而是问到了季允。 「会吧，不过我还是希望她能比我更厉害一些。」说完，季允又对着屏幕又像是对着程思羽说道，「当然，现在还太早了，等之后再决定也不迟。」 录完上半场，中场休息的时候，一向古灵精怪的何无悠意外地坐在椅子上哭起来。 「妈，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 面对突发的一幕，季允只能轻声安慰，然后命现场的工作人员去找祁烟。 「我，我知道的，妈妈要把我给爸爸了，她不要小悠了。」 作者有话说： 存稿，危，啊啊啊啊啊，不想码字（跑来跑去）（跑去跑来） 第51章 动手 程思羽忆起刚刚的祁烟似乎去阳台了, 边往那个方向走去，等她推开阳台的玻璃门, 看到的是席宥和祁烟两人的背影。 「她没有怪你。」席宥的话语传来。 「我知道, 就是因为她没怪我，我才难过。」祁烟的声音带着一种萎靡，苦笑道。 玻璃门打开的声音传来，将两人的视线吸引。 「烟姐, 小悠哭了要找你。」程思羽如实相告。 「好, 谢谢。」 听到程思羽的话, 祁烟缕缕乱序的头髮，走回去。而程思羽站在原地, 看着她的背影, 张开嘴，想要说什么，但又说不出来。 第103页 「你在难过吗？不用难过。」席宥握住她的手腕，熟练地找寻着那条项鍊, 「瘦了。」 「没有, 就是可惜。」程思羽没将手抽回，感慨着, 无论是江时孜和祁烟, 还是祁烟和何无悠都让人可惜。 「若是有缘人，何必在意一时的分开, 总会再见的不是吗？」 说完，席宥如第二次见面那般亲吻她的手背, 「比如我们两个, 从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我就知道我们会再遇的。」 「第一次。」程思羽喃喃, 「学校那次吗？」 「嗯，如果你没来拍节目，我也会找到你的。」席宥低沉温柔的声音传来，程思羽心头一痒，没说什么。 等两人走回拍摄现场之后，何无悠依旧在祁烟怀里已经止住哭泣，嘴里还抽噎着，「妈妈，妈妈别不要我，妈妈。」 而坐在母女二人旁边的季允目光投射到程思羽和席宥身上，在两人手腕相似的手鍊面前停住，面色一下暗沉下来。 她直直向两人走来，牵起程思羽的手走到角落。 「你怎么又和她走一起了？」 季允的语气很不满，但她顾及着程思羽身上的伤口还未好全，动作也只能停留在质问。 「我只是刚刚去叫祁烟刚碰到了。」程思羽无所谓地解释道。 「那你们的手鍊怎么回事？」季允举起程思羽的左手，却在看到她手臂未消退淤青的那一刻，眼神闪过一丝不忍。 「撞款，碰巧买到同款了。」程思羽不顾手臂的疼痛，费劲地抽回手。 程思羽的手臂带动着手鍊摇晃，上面的宝石晃得刺眼，季允又问道， 「那我送你的那条呢？」 「收起来了。」程思羽找个藉口搪塞，季允却像是生气了，她莫名其妙地将那条手鍊从程思羽手上扯下。 程思羽的手腕被摩擦蹭得通红，但季允却不在意地说道，「不小心扯掉的，回头我陪你一条。」 说完，她只留下一个背影，而那条被扯断的项鍊也随着她的走远掉在地上，发出「当」一声。 面对她突然而来的怒火，程思羽仿佛早已习以为常，在她要将地上的项鍊捡起来的时候，手机传来「叮」一声。 「不用捡，下次再送你一条。」 发消息的不是季允，是席宥。程思羽往不远处看去，正好对上席宥的目光。显然刚刚二人发生争执的一幕被她收入眼中。 节目下半场开始，由于中场出现的变故，何无悠哭累了正躺在推车里睡觉，所以她没出现。 季允和程思羽之间也褪去上半场的和谐，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不过程思羽心中没有慌乱，她明白季允爱乱吃醋的占有欲，现在这种时候晾晾她，没有坏处，并且，她没有上辈子那种爱季允爱得失去自我的想法。 趁机撇清关系也是好的。 又一个视频播放完，镜头转向程思羽，而她正帮站在自己面前的李恩钰扎着马尾。 见到镜头对准自己，李恩钰的脸有些脸红，下意识想背过身去。 「等等，还没绑好。」程思羽温柔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她只觉右边头上一紧，一个麻花辫出现在她头上。 「谢谢姐姐。」 等李恩钰道谢的甜甜一声传来，小跑着离开，程思羽才发现现场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们身上，她尴尬一笑。 这事主持人才又开始说起流程， 「刚刚我们从视频里看到了齐家的生活过程，不过当中我们也注意到，这一段时间在父母双方的陪伴下，很多东西也都迎来改变。」 看着镜头转向主持人，程思羽才收回笑容，拿起桌上的纸杯喝一口水。 节目结束的时候，程思羽被要求和季允合唱一首，依旧是那首耳熟能详的《倾听我》。 季允带着怨气，表演自然没有那么完美，不时漏词，错词。忽然被打断，程思羽也不是追求完美的人，也就边唱边帮她补救。 她知道节目出播出之后会修音，便也是跟着季允的节奏唱。 这其中，季允的眼神似是在刻意迴避，始终未和她对视，没她的凝视，程思羽倒是难得只在几分。 「希望你挣开眼睛看着我，而不是闭上眼睛只倾听我。」 随着程思羽低吟着唱出最后一句，这首歌也到了尾声。 录制结束之后，季允没再理会程思羽，卸妆之后和祁烟一起快步走远。程思羽也没追上去，只是淡然看着她走去的背影。 季允也该长大了。 「你的小情人好像生气了。」席宥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 程思羽无所谓道，「随她吧，二十岁的人了。」 「真可惜，那条手鍊可是我挑好久的。」 席宥握住她的手腕，指尖在她被磨红的皮肤上摩挲几下。程思羽只觉一种类似触电的感觉从她指腹传来，她下意识缩回手。 「下午有事做吗？」 「要，要去拍gg。」程思羽坦诚回答。 「晚上呢？」 「没什么事，但是…」 「我想我可以说得清楚一点，我想和你约会。」席宥的声音传来，和那天晚上一样撩人。 她直白的话语让程思羽将刚刚卡在喉咙的话语咽回去，不过，她也已经忘记要说什么了。 「晚上可以。」程思羽回过神，回答道。 「嗯，你喜欢吃什么？」 第104页 不知是不是程思羽的错觉，席宥身上有种强势的气场，让她不自觉后退几步。 「都可以。」 「好，那我晚上去接你，你希望我开什么车？」 「都行。」程思羽还是小声嘱咐，「别开那辆跑车。」。 自己拍的节目和电视剧播出之后，周围娱记和粉丝数量急剧增加，况且万一被别人看到，认为自己是被某个大佬包养，那她又要给公司的人带去麻烦。 「听你的。」说完，席宥在她未来得及回过神的时候，轻轻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 程思羽的脸簇而一下溢起一丝红润，但也只转瞬即逝，她已经沉沦一次，没有重来一次试错的成本了，只需要浮于表面，就好。 所以她收敛自己，生涩地对着席宥的侧脸吻上去。 「其实，你那一晚的声音，比唱歌还好听。」 席宥趁机在她耳边丢下一句，顿时程思羽暂定在原地，镇定几秒后才说道， 「谬赞，那是你的技术好。」 下午，程思羽在车上吃过午饭后，坐上去拍摄gg场地的车。 季允像是有意和她赌气，微信的消息始终停留在早上，那时候的两人的聊天还是带着浓情蜜意，不过才短短几小时，关系就已降至冰点。 等程思羽退出微信页面点开微博后发现，#季允 小不点们录制#在热搜榜上，再点进去，轻扫之后，是季允录制节目的宣传博，她发现季允细节到连场务都艾特了，唯独没有艾特她和席宥。 也不是，只是编辑前有她，节目录制完后，便有意将她的名字编辑掉。 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不对，往日季允和程思羽的微博都是和谐其乐融融互动的，这时，评论下也有粉丝开始猜测，是不是在节目上吵架闹矛盾，亦或者觉得她们是因为资源开撕。 看到这，程思羽没有做出回应，她知道是季允在耍脾气，并且其中也少不了节目组的推波助澜。 这下有一堆吃瓜群众蹲在节目微博下面，纷纷表示好奇今天上午到底发生什么。 程思羽觉得没趣便熄了屏幕。 「思羽姐，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坐在她旁边的林芝芝小心翼翼地问道。 「会吗？」程思羽皱皱眉，回答道，「可能是因为昨晚没睡好吧。」 「那个，那个…」林芝芝犹豫一会，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之后开口道， 「你和boss的女儿吵架了吗？我看到她扯你手了，她是不是仗势欺人欺负你？」 林芝芝说得义愤填膺，像是下一秒就要冲出去和季允打一架，程思羽怔住，随后淡然一笑回应道， 「吵架是吵架了，不过她没欺负我，你别为了保护我，去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知道了思羽姐，我可以悄悄问问你们是为什么吵架吗？」 林芝芝突然望着程思羽两眼放光，程思羽忽而觉得这或许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也没什么，她觉得我出轨，我说没有，她不信，就吵架了。」 程思羽的话里总是带着一种轻盈感，即使很重大的事从她口中说出，也变成窸窣平常事那般。 「这样，那她也不能动手啊，你手都破皮了。」 林芝芝的声音传来，也是在此时程思羽才发现手鍊被扯掉的手腕部被掀起一层皮，多了一道口子。 「可能是我最近时运不济吧。」 作者有话说： 快分了快分了 第52章 谁说的？专家说的。 此刻, 在林芝芝眼中的程思羽宛若渡了一层圣光。 程思羽没再说什么，将视线放回窗外的景色, 这时的手机传来一条消息, 是赵兮兮发来的。 现在程思羽的通告很多，赵兮兮还有别的事要处理，所以她身边只带了林芝芝和李野星还有司机。而此时此刻李野星在副驾驶打盹。 点开微信，赵兮兮发来的内容是, 「思羽, 席氏那边给你一部电视剧主角, 剧本在这里，你可以选一个角色。」 随之发来的还有一份剧本, 程思羽有些惊异, 因为她目前热度虽然很高，但远远没到可以自己选角色的咖位。 纵使心中有疑虑，她还是点开那份文件。 这次剧本是一部刑侦片，叫《迷案之塔》讲述警局性格迥异的四人组探案的故事。女主陈亦云是一个性格冷静办事有条不紊的刑警, 男主叶为生是因为受伤而被调来的武警, 性格沉稳沉默寡言。 女二薛袄则是大大咧咧喜欢嬉皮笑脸的实习民警，男二烨晓则是比较内向的类型。 程思羽望剧本许久, 觉得主角的角色并不适合她。 其中案件中有个角色倒让她眼前一亮, 那是个拥有着高光的角温姝，主要剧情是她是个老师, 却因为长得好看频繁被骚扰，起初是校长, 后来是同事, 最后是学生, 那个学生还在她的水里下春/药玷污了她。 不过她知晓因为学生年纪不大, 即使收集证据也无法判多久，说不定前脚进去后脚就被放出来。一番思虑之后，她最终以残忍而又决绝的方式将那个学生杀人分尸。 罪行败露之后，她没有争辩而是乖乖伏法，在民警审问的时候，她承认所有罪行然后反问道， 「我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不应该的，但我又有什么举措可以保护我自己呢？」 看到这句话，程思羽怔住，最终定下这个角色。 第105页 当她看到候选邀请名单的时候，眉头一皱，因为女主陈亦云的第一人选是秦向晴。 不知应该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下午，程思羽拍完gg之后，席宥特意开了辆低调的墨色车来拍摄场地接她。 和林芝芝李野星简单交代一声之后，她便开门上车。 「你和你的小女友还在冷战吗？」 程思羽刚把安全带扣上，扭过头就对上席宥的眼神。 「嗯。」她轻应一声。 「到底是年轻。」席宥感慨一句。 「嗯？」程思羽没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如果是我，遇到你这么好的人肯定会抓紧紧，害怕下一秒你就是别人的了，怎么会动不动就甩脸。」 席宥看着程思羽，声音娓娓道来，仿佛电台的播报员带着一种独特的磁性。 听她的话，程思羽浅笑，一切担心都是害怕失去，可季允从未曾担心过会失去她。 「所以我现在在你车里，我们要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车缓缓开动，程思羽也不再说话，凝望了一会街景之后，她忽而想起什么，开口道， 「那个资源…谢谢你。」 程思羽本想说不用给她这么好，但又觉得有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意味，只能用最简单的话表示感谢。 「不用。」听到她的话，正在开车的席宥顿顿，嘴角上扬几分，「拍摄场地在席氏的影视城，是我想要见到你。」 程思羽迟疑几秒，没再说话，只是在座椅下的脚轻轻盪起来。 「如果你非要报答我的话，就好好养伤，我还在期待我们的第二次。」 说完，车里的氛围簇而变得暧昧起来。 过一会，程思羽的手机铃声响起，将刚刚凝固的气氛打破。 「餵？」 「思羽思羽！我们又能一起拍戏了。」 电话刚接起，就传来沈墨絮惊喜的声音。 「什么？」 「就是，你是不是接到一部刑侦戏？」 「嗯。」 「天上掉馅饼了，我陪我女神去片场试境的时候，编剧说看我面熟，就让我试着拍一下，然后我就被选中了！接着我就看到你也在名单上面。」 电话那边传来沈墨絮欢唿雀跃的声音，程思羽仿佛已经能透过屏幕看到她笑出褶子的脸，也配合着浅笑出声，随后又故作忧愁地开口道， 「那我到时候得天天看你们秀恩爱了。」 「可恶！重点难道不是我们又可以见面了吗？至于秀恩爱这件事嘛，我尽量节制一点，毕竟我女神走的还是单身人设。」 「嗯，也是好久没见你了。」程思羽回忆一番，她已经想不起上一次和沈墨絮见面是什么时候了。 「对！我们两个的感情也需要维繫一下了！程小雨！」 「知道了沈大河。」程思羽也被她的笑声传染，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 两人又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之后才依依不捨地挂断电话。 这时程思羽才发现车已经停在某个私人车库，而席宥正靠在方向盘上看着她。 「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为什么不喜欢笑？」 见她放下手机，席宥如是说，随后起身将程思羽身边的安全带解开。 「这是，哪里？」程思羽看向窗外，回过头的时候却正好唇瓣和席宥的脸碰上。 「我家。」 席宥趁机脸又凑近些，「我不介意你直接亲上来。」。 程思羽却只是别过头，直到席宥坐回位置，她才回过头。 「不是约会吗？」 她直接忽略席宥的上一句话，反问道。 「在我家就不可以约会了吗？」席宥蹙眉，随后打开车门，下了车。 程思羽反应慢半拍见她下车后才要打开车门，席宥却快她一步，帮她将车门打开。 等程思羽下车跟着席宥往里面走许久，才发现这是位于郊外的别墅区，而席宥的家就是其中一栋高档别墅。 席宥刚打开门，房间内就传来两声猫叫，随后一只迈着笨重步伐的乳白色短腿猫咪跑了过来，蹭起它的鞋。 「这只是caloi，刚满周岁的小公公。」 见此，程思羽忍不住蹲下身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身体。 上一世，由于季允有洁癖，并且对一切动物都不感冒，程思羽不敢提出想养宠物的请求，直到季妍送的那只小金毛出现，才给她平淡寡味的生活增添一丝色彩。 只是离别的时候，也格外痛心。 「先进去吧。」席宥随手将短腿猫从地上捞起，任由它四条小短腿不满的在怀里扑腾着。 「好。」 等两人都坐上沙发之后，席宥才说道，「我看你在外面很拘谨，觉得来我家里你可能会放松些。」。 「谢，谢谢。」 的确，程思羽对陌生环境会显得无所适从，想找一处将自己埋进去，只是她没想到席宥能注意到这些。 「不用谢谢，你和猫咪玩一会，我去给你做晚餐。」席宥站起来，挽起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程思羽愣住， 「晚餐？」 「上次看你很喜欢吃那家餐厅的意面，我试着去请教了厨师。」 说着席宥就走进中岛的开放式厨房，程思羽在原地反应许久，觉得不太真实，但却又发生了。 第106页 不过忆起席宥有过十几任情人，每一任都对她恋恋不忘，她又觉得这可能只是她追求人的一种方式，自己不能自作多情。 停在资源交换的关系就好，多一分心动都是越界。 这时，那只小肥猫跑到程思羽脚边，抱住她的脚，她才回过神，伸手肆意拨弄着小肥腿。 手机在此时轻响一声，是沈墨絮发的消息。 「你和小季怎么了？吵架了？」 就在程思羽还在感嘆她消息这么灵通的时候，沈墨絮给她发来季允朋友圈分享的一首歌，《终于我做了别人的小三》的截图。 …沉默三秒之后，程思羽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简单地将事情说出来，「我戴的手鍊和导演撞了，她觉得我出轨导演，就把手鍊从我手上扯掉了，目前在冷战。」 「这样啊，老程，我想起一本书。」沈墨絮的消息又发来， 「什么书？」程思羽发过去一个疑问的表情。 接着沈墨絮传来一个分享页面，书名是《染爱成婚；媳妇难当》。 程思羽这次沉默好几秒，给她发去一个问号。 「开玩笑的，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矛盾没解开，她不像那么不理智的人。」 看着沈墨絮发来的话，程思羽手指在屏幕上停顿几秒，才打过去， 「人都有缺点，她没你想像中的那么好。」 上一世的沈墨絮可是听到她提一句季允就要冷笑嘲讽几句的人，这一世可能只是单纯的因为季允还没有开始传出各式各样的绯闻。 「没事，我和我女神有时候也会吵架，不过很快就和好了，你和小季应该也是。」 会是吗？忆起上一世都是自己跪舔季允，她才「勉为其难」地屈尊。 程思羽没再回，而是抱着猫吸了一口，猫咪身上的味道和席宥身上的香水很相似，是淡淡的玫瑰椰香。 「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饭桌上，席宥点上蜡烛，眼神炙热地望向程思羽，给她旁边的高脚杯满上半杯。 「可能因为拍gg累到了吧。」程思羽不再抗拒酒精，拿起酒杯浅尝一口。 入口依旧没有苦涩的味道，反而是一种清爽的白葡萄香气，甘甜得如果汁一般。 「喝点甜的东西有助于缓解疲惫。」 「谁说的？」 「专家说的。」 蜡烛的灯光照着席宥那双眸子，宛若一团簇拥燃烧着跃动的火影。 程思羽望着她的眼睛，或许有着酒精的加成，她开口道， 「真羡慕你未来的伴侣。」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12-10 19:19:07~2022-12-11 16:03: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bnqunshu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结束 程思羽话里用伴侣两字, 她明白不同的称唿中蕴含着不同的分量。 而她是最没有资格成为的这个身份的那个人。 「我也羡慕你的未来伴侣。」 席宥说着，拿起手边的高脚杯和程思羽的碰撞, 发出「叮噹」一声。 「有什么好羡慕的。」 程思羽故作轻松一笑, 眼中却在一瞬蓄满泪水，她也不知道为何突然想落泪，或许是因为和家人决裂，亦或者是因为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罢了, 她终是没有再想, 她只能安慰自己只是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了, 身体有些反应不来。 「怎么突然不开心，是因为面太好吃吗？」席宥注意到她脸色的变化, 从旁边拿出一张抽纸递给她。 「很好吃, 谢谢。」程思羽接过纸巾，在脸上胡乱抹几下，然后她说道，「辛苦你了。」 「我的荣幸。」 听了她的话, 程思羽一笑, 将杯盏里的酒一饮而尽。 夜晚，或许是因为酒精的麻痹, 吃完没多久程思羽昏昏沉沉地在沙发上睡去。 梦中的她只觉身体一轻, 随后坠入一个柔软的地方，似乎有人在帮她更换衣服, 指尖触摸到她伤口的位置，带起一阵刺痛。 「这么重的伤, 不疼吗？」 低沉女声从她耳边传来, 她没有回应。 第二天, 程思羽被手机铃声吵醒, 她下意识想去床头摸手机，却触摸到丝绸布的质感，她睁开眼，见到的是席宥熟睡的侧颜，思索一番，她决定还是先下床拿手机。 「思羽，我，对不起，我错了，我离不开你。」季允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她的声音像是喝醉了，带着酒后的呢喃。 程思羽顿顿，又看眼来电显示，确定是季允没错。 她怎么可能会有错？程思羽讽刺一笑，只是回復道，「没事。」 「那我们中午见一面好不好？」 「嗯，地址在哪？」程思羽淡淡道。 「你住的酒店下面的餐厅吧，我待会去找你。」 「嗯。」 挂断电话之后，程思羽回过头，看到的是席宥那张倦怠又优雅的脸。 她不知什么时候醒了，靠在枕头上饶有兴趣地托着头看着程思羽。 「原谅她了？」她开口道。 「嗯，留着她还有用。」 程思羽回答道，边说边坐回床上。也是此时她才发现，身上不是昨天出门穿的卫衣，而是被换上一件丝绸质感的睡衣，再一看和床上席宥穿的貌似还是情侣款。 第107页 「为什么安慰你陪你喝酒的是我，你原谅的却是她？」席宥靠在程思羽肩上，声音带着种撒娇委屈的意味。 她的话传来，程思羽停顿几秒，想不出该说什么话来回答，不过在她张开嘴还没开口的时候，一个湿润的吻落在她的唇瓣。 「不知道说什么，就和我亲吻吧，我很喜欢这种方式。」 程思羽的脸终究还是红了，她没再开口，而是拿起被席宥叠得整齐放在椅子上的衣服，逃也似的进了洗手间。 在她换好衣服准备换裤子的时候，脚边却又传来异样是毛绒触感，她低头一看，是一只肉乎乎的蓝猫，正蹭着自己的裤子，看样子是把自己错认成席宥了。 程思羽轻轻驱赶几下，猫咪都没有反应，只能别扭地将它抱起，放在洗手柜上。 换好衣服之后，才又顺手将它捞出去。 「它偷看我换衣服。」 出去之后，程思羽看到席宥躺在床上对着手机忙碌着，将猫丢在她面前，小声指责道。 「嗤，没办法，猫随主人，改不了了。」席宥的声音带着一种慵懒和无奈，随后她伸手道，「zero，过来。」 早餐是席宥煎的煎蛋和培根，还有一杯牛奶。 「待会你就要回去了？」 席宥看着叼着发圈正在扎着头髮的程思羽，语气蕴含着不舍。 「嗯。」程思羽将发圈绑好，觉得似乎有些不妥，开口道，「麻烦你了，下次我请你。」 「好，请多麻烦我几次。」 程思羽坐上席宥的车回到酒店已经差不多中午了。 「再见。」 下车前，席宥就倚靠在座椅上注视着她走远，她灼热的目光看得程思羽有些不自在，下车之后匆匆走远。 等她坐电梯上楼之后，看到一个身影停在自己房门口，是季允。 「思羽。」一看到她，季允黯淡的眸子一下子亮起，快走着过来抱住她。 「你去工作了对不对？」季允没再疑心疑鬼她的动向，反而帮她找好理由，但嗅觉敏锐的她却在程思羽身上嗅到一种独特的香味。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好香。」 程思羽愣住，随后扯谎道，「拍gg的时候沾到了。」 「嗯。」季允没再追问，拉着程思羽走回她的房间。 两人之间的矛盾貌似就这么过去了，但没过多久，程思羽发现网上开始莫名流传着一些席宥和不同女人出入夜店的八卦绯闻。 虽然她严格意义上不算圈内人，但这些八卦还是一定程度影响了席氏的商务。 当程思羽思考着是谁闲得没事干的时候，却发现所有八卦的首发地都是季氏。 这一刻程思羽瞬间明白是季允在吃醋报復。 「席宥她这么多八卦消息，一看对你就不是真心的。」 三天后，两人约好的一次饭局上，季允忽而说起。 「是你做的？」程思羽皱眉，眼神看向对面的人。季允的眼神出现短暂几秒的心虚，但随后又理直气壮地开口道， 「是我做的，怎么了？我想让你看清她，她根本不是什么好人。」 听了她的话，程思羽反问道，「我说了我们只是朋友，而且我之后和她还有商务合作，你不怕她针对我吗？」 程思羽的话让季允陷入两秒钟沉思，不给她很快反驳道， 「她不知道是我做的，而且这些消息本来就是我爸爸公司里收集到的，我只是找时机发出去而已。」 季允的话让程思羽陷入沉默，她似乎忘了季允从来就是一个幼稚小心眼的人。 「再说她要是针对你，你让公司帮你找回公道，实在不行，不和她合作，再不行你退圈我养你。」 「季允。」程思羽又一次正经地叫着季允的名字，正侃侃而谈的她愣住，轻轻应一声，「嗯。」 「不要这么幼稚好吗？」 程思羽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怨气，她也不懂自己的怒意来自哪里，但看着这样随便编排别人的季允，她就是没来由的生气。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似乎都觉得能掌控人的命运是一件很满足的事。看着此刻季允的眼神，她仿佛又看到上一世，她自以为是地将自己写好的面试邮件删除，美其名曰她不想让自己劳累。 甚至，没问过程思羽的意愿，将她手机里的人拉黑。原因只是因为她会吃醋。 实际只是她害怕程思羽有工作有生活没法一直扮演她心中完美的替身情人罢了。 「这件事和席宥没关系，如果非要说是我的错。」程思羽冷静下来说道，她的目光看向季允，眼神里藏着一丝决绝，「我们不合适。我们分手吧。」 其实她说这话也有自己的思考，季万里那边似乎意识到她的风头盖过季允，开始有意打压，并且自己和家人已经决裂，没有把柄在季万里手中了。 最重要的是，她不爱季允了。 就在她们两个人开始这顿饭之前，程思羽还听着季允和季妍两个人隔着电话说说笑笑，她忽然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什么？」季允的眼神闪过一丝不可思议，「就因为我针对席宥吗？」 「不是，你太幼稚了，我累了。」程思羽闭眼将手边的酒一饮而尽，接着从包里掏出那条她送自己的手鍊，放回季允面前。 随后她也是存在一丝报復心理，她对着季允说道， 第108页 「回去告诉你爸，我和他的协议结束了。」 「什么协议？」此刻的季允还没反应过来，她握住程思羽的手，不管她手上还有未癒合的伤。 「你回去问他，他会很乐意和你讲述的。」程思羽将季允的手从自己手腕扯下。 季万里本来就巴不得拆散两人，现在有这么好一个离间两人的机会，他不会不说的。 「季允，你该长大了。」 丢下这一句，程思羽边快步离开餐厅，随便坐上一辆公交。 会突然吗？还好。因为今天是她的生日，也是那只小金毛的忌日。她只是因为看到日历，想起那一天季允决绝的眼神罢了。 这时她的手机响起，是席宥发来的消息， 「生日快乐，晚上我有荣幸和你一起吃饭吗？」 「当然。」程思羽打字回復道，随后她又补充一句，「对不起牵扯到你了，晚上我请客。」 席宥的消息又发来，「没事」，随即附上了一个表情包，「我的荣幸。」 夜幕降临，程思羽来到和席宥约好的餐厅包间，刚进去，桌上闪着烛光的蛋糕就吸走她的注意。 「生日快乐。」 席宥从黑暗中走来，手中拿着首饰盒，她打开首饰盒，里面是一条项鍊，项鍊的装饰是月亮点缀着星星。 微弱的烛光照着项鍊上的装饰有些刺眼，带着程思羽的眼光也蓄满晶莹的水珠。 她好久，好久没过过生日了。无论是十岁以前，和母亲住一起。还是十岁以后，搬去和父亲一起住。从未有人提起她的生日，也没人在意过。 「谢谢你。」等席宥将项鍊戴在她脖子上后，程思羽伸手抱住席宥。 「不用。」 对她主动的拥抱，席宥只是轻拍着她的背，她曾经觉得程思羽像一颗坚硬的钻石，而现在这颗钻石在她怀中融化了。 大约二三秒后，程思羽离开席宥的怀抱，她心中清楚，席宥和季允是一类人，自己只是暂时得到垂怜的宠物，等新鲜感一过，又会被唾弃。 「又老了一岁。」程思羽看着烛火摇曳的蛋糕，感慨道，随后双手合十许了个愿，吹灭蜡烛。 「怎么会老？还是那么好看。」打开灯后，席宥看着程思羽，恶作剧一般用手指点起一丝奶油涂在她微微泛红的脸上。 程思羽怔住，不甘地要回手反击，手却被席宥钳制住，她伸出舌头将程思羽脸上的奶油勾回去。 这时，程思羽终于挣脱，她双手碰着席宥的脸，一个温柔而又浅尝而止的吻。 在席宥准备占领主动权加深这个吻的时候，程思羽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起，席宥绅士地放开她，示意等会继续，她注意到，程思羽那张一贯不动声色的脸在此时泛着红晕。 「餵？」 来电显示是沈墨絮， 「思羽，我分手了。」 第54章 我只是调剂她们感情的工具 「大家好, 我是表演系的学生程思羽。」 季允在生命的最后只记得这一句话，在程思羽生日那天, 她将狗粮和小狗一起送给楼下的奶奶, 并且叮嘱她如何铲屎等一系列注意事项。 还特意交代，若是她生病了，照顾不了了，可以播打宠物店的电话。 等和狗狗和奶奶道别之后, 她回到家里, 那个她曾经和程思羽共同生活的家里。 她拿起程思羽的照片, 又看了一遍她好不容易找到的，程思羽大一时表演的视频, 画面里程思羽笑得很灿烂。 「思羽, 我好想你。」说完，季允轻吻一下和她隔着手机屏幕的程思羽。 她走到家里的洗手间，拧开浴缸的水龙头，手机还在放着程思羽的视频, 她的笑声传到浴室的每个角落。 季允用酒精擦拭好准备好的刀片, 相片上的程思羽依旧在注视着她。 「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想见我, 可是我好想你, 没有你，我好像活不下去了。」 在最后一次亲吻相框里的程思羽之后, 血液开始从季允的手腕处流出。 「滴答，滴答。」 这是季允生命中发出的最后声音。 她恍惚中看到了程思羽的背影, 正想触碰, 程思羽回过头给她一个笑脸, 随后逐渐模煳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滴——」 季允再次醒来, 人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她看看自己手腕上，却发现没有半点伤口。 「小允，你醒了小允。」刘佳妮见季允醒来，慌忙冲过来，「你出车祸了你知道吗？失恋了然后大晚上出去飙车，翅膀硬了是不是？」 飙车？季允皱眉，她不是在浴缸割腕的吗？什么时候变成飙车了。 「季总和我说了，他让小羽接近你是他不对，但也不是怕你出事。」 季妍的声音娓娓道来，听到小羽两个字，季允一下从床上坐起，却因牵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尽管如此她还是开口问道， 「小羽，是程思羽吗？」 刘佳妮被她突然的激动吓一跳，她慌忙让季允稳住，「对，是程思羽，你怎么了？」 这时季允看向对面电视播放的一条新闻，「程思羽又一部作品待播，或将成为今年第一个拿奖的女星。」 她的瞳孔在看到电视上播着的程思羽画面的那一刻瞬间收紧。 不过随即一阵剧烈的疼痛袭击她的脑海，她痛得又昏过去。 第109页 当视线陷入一片空白的时候，她眼前走马灯似的闪回过许多画面，大多都于程思羽有关。 最终，画面停留在这一世程思羽将项鍊递迴给她，和她要分手的时候。 季允想阻止，却只抓住一片虚无，不过起码，程思羽没有死对不对？她反问自己。 再次醒来，她的周围站满医生和来看望的家人，其中就有季万里和季妍。 「病人目前情况还算稳定，就是不能再接受刺激，需要静养。」 医生的话传来，她艰难睁眼，看到电视上时间显示的是四年前。 她重生了？并且这一世的她被程思羽甩了？季允大脑的记忆开始打架，不过最终靠着能见到程思羽的意志，她才将两世的记忆融合。 幸好，这一世的她还活着，没有死在那个雨天。还好，这一世的自己还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 季允忽然想明白，她开口，用干涩的喉咙发出沙哑的声音，「我要见程思羽。」 哪怕是，再见她最后一面也好，她想和她道歉，和她检讨自己，和她再将两个人未曾体会过的项目体验一遍。 「她现在是席氏的人了。」 听到季允这句话，季万里冷哼道，「她自己要求解约离开你的。」 「我要见她。」 大抵是季允没想过这一世的自己会和季万里关系还不错，但她还是开口喊道，她知道季万里是整间病房里唯一一个有话语权的人。 见季万里没反应，季允扯下身上缠绕着的管子就要下床，嘴里说着，「我要去找她，我要…」 未癒合的伤口再次因为牵扯裂开，季允身上缠绕的纱布开始渗出鲜红的血迹，但她依然顾不上，虽然季万里让保镖将她抓住，她却挣扎着想挣脱，泪水从她眼眶流出。 「我要去，去见程思羽。」 最终她还是被绑回床上，季万里大约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是个情种，丢下一句，「等你身体好了，去见一百次我都不管你。」 随后扬长而去。 冷静下来之后，季允拿起手机，点开通讯录，找到程思羽的电话，犹豫再三之后，还是颤抖着手按下拨打键。 但是毫无意外，电话那边只传来一阵忙音，随后是冰冷女声，「您唿叫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她看着电话备註显示的「思羽」两个字，忽而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明明应该是高兴的事，她的泪却越流越凶。 这时病房门被打开，季允往门口看去，只见是一个和程思羽很相似的身影，但再仔细一看，不是程思羽，是季妍，季允的眼神一下黯淡下来。 「小允，你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季妍关心的声音传来。 「我，姐，我对不起思羽，是我的错，我要去找她，我要和她道歉。」 「好，好好，嗯嗯。」季妍第一次见季允哭成这样，只能抱着她小心安慰道，「等你好了，就可以再见到她了。」 与此同时，程思羽从电视上看到季允出车祸的消息，但她只是冷漠地换台，心中没有半点波澜。 而此时在客厅喝得烂醉的沈墨絮正在胡言乱语着什么。 「思羽，思羽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 两天前，等程思羽赶到自己剧组的酒店楼下，见到的是被雪淋了一身的沈墨絮，她眼眶通红，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思羽，我的这里好痛。」 看到程思羽，冻得发抖的她指指自己心脏的位置。 「怎么了？」来不及思考，程思羽一把将她搂到怀里，夹着往屋内走去。 「我，我，我好好笑。」沈墨絮的话语带着哭腔。 「慢慢说。」 程思羽把她拉到有暖气的室内，搭上电梯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我。」沈墨絮蹲下无助地哭起来，「我姐和秦向晴在我们的家里，做了，做了。」 她的话让程思羽愣住，沈知年和秦向晴？ 「什么时候的事？」她脱口而出。 「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我今天提前回去想要给她一个惊喜，然后我就看到她们在我们的床上，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墨絮的状态接近癫狂，程思羽紧紧将她搂住，电梯也在这时到达楼层。她将失神的沈墨絮拉回房间。 「为什么，为什么啊？」 回到房间后，沈墨絮继续无助地蹲在地上，程思羽忽而想起上一世的沈墨絮，应该也是经歷了这件事，才变得沉默寡言，最后跳槽去秦向晴公司的吧？ 可是自己上一世只顾着和季允谈情说爱，从根本上忽略了沈墨絮的变化。 此刻，她只能紧紧地将沈墨絮搂住。 「思羽，思羽，我好冷，我好累。」沈墨絮无助地搂住自己身体，两人交欢的画面还在她眼前不断浮现。 「睡觉吧，一觉睡醒，睡醒就没事了。」程思羽不知说什么，只能紧抱着她安慰道。 最终，心情经歷大起大落的沈墨絮在她怀里睡着了。 程思羽废好大劲将她搬到床上，这时她听到沈墨絮口袋里的电话响起，拿起一看，是备註「老姐」的来电。 为不打扰刚睡着的沈墨絮，程思羽拿着她的手机走到阳台。 「喂，小絮，你听姐姐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沈知年的声音失去了以往的平静沉稳，变得慌乱无语轮次起来。 第110页 「我是程思羽，沈墨絮她睡了。」程思羽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地回答道。 「思羽，你，你可以帮我和小絮解释一下吗？就是，事实不是她看到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的？」程思羽的语气变得不友善起来，她无法想像一向端庄自持的沈知年会做出爬到自己妹妹床上这件事。 「你们在哪，地址给我，我去当面和你们解释。」 「不用，她睡着了，她也不想看到你。」 说完这一句，程思羽就没有犹豫的挂断电话，顺便将沈墨絮的电话关机，在她看来，什么理由都注意支撑沈知年爬上自己妹妹女朋友的床。 她往向楼下的万家灯火，无法想像这种只有出现在电视小说的情节，会发生到自己身边。 不过同时让她感到难过的是，她们两个没有一点地方相似的朋友，却在感情的经歷上惊人的相似。 程思羽能体会沈墨絮的那种撕心裂肺，就像当初自己看到季允带女人回自己家一样。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找人宣洩，那辆货车就已经将自己的生命夺走。 思及此处，她无奈地抓抓自己头髮，然后走回房间。 床上，沈墨絮依旧睡着，似乎睡得不安稳，但程思羽想，她一定不想醒来，不想面对这一大堆烂摊子。 是夜，程思羽烦恼地刷着手机，她叫酒店服务生送来一瓶红酒，一个人饮尽。 虽然这事和她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她总是觉得难过，心中仿佛有一口气无从宣洩。 今天是她的生日，但她却没有当寿星的喜悦，在酒精不断的袭击大脑，她也躺在地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程思羽睡醒，往床上一看，却看不到人，她慌忙起身，却见沈墨絮站在阳台上，一副要往下跳的姿势，她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她飞速跑过去，将沈墨絮拦腰抱住。 「砰！」的一声，两个人都重重摔倒在地上。 「你不要命了？」顾不上身上的疼痛，程思羽抱紧沈墨絮，害怕她再想不开，「因为一点小事就想不开，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那个沈墨絮。」 「她们大学就在一起了，那我呢？我算什么？就只是她们调剂爱情的工具吗？」 作者有话说： 我姐刚刚说有什么东西要给我吃，我开门出去我家猫一年懵看着我，我姐：你最好把她吃掉，不要让她再进我房间。 第55章 很好看的一章 沈墨絮说着, 泪水又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 「你，你不是, 你是自己的。」缓过来的程思羽用手指抹去她的泪水, 昨夜宿醉的酒精还未完全分解，她只有些语无伦次道，「没事的，没事的。」 「思羽, 谢谢你。」 下一秒, 沈墨絮揽住她的脖子, 终于是放声大哭起来。 程思羽有过同样无助的时刻，她轻拍着沈墨絮的肩膀, 任由她放肆大哭, 不过她也随时紧绷着，害怕沈墨絮再想不开要跳下去。 十岁时母亲的死亡给她留下巨大的阴影，在面对别人或者生物死亡时，程思羽总是有莫大的恐惧。 尤其是那只金毛死在她面前的时候, 她流着泪将它掩埋在花园里, 并流着泪发誓，不养了, 再也不养了。 不过, 自己死的时候她倒没有恐惧感，反而有那么一瞬的解脱, 那时候的她反而期待能见到自己死去的母亲，想和她说说自己这些年, 说说她走后自己过得并不好。 「思羽, 我好难过, 为什么偏偏是我姐？或者为什么偏偏是秦向晴？」 沈墨絮的声音逐渐微弱, 程思羽只能安慰道，「不是你的错，不是。」 等沈墨絮的心情稍微平復之后，程思羽将她拉到房间里，给她倒了杯温水，递到她手中之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宿醉后情绪又经此大起大落，她只觉眼前冒着白光似乎要昏过去。 这时她口袋里的电话响起，她拿出手机，是席宥。 「你还记得我们中午的约会吗？」席宥询问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程思羽这才想起昨天临别时二人约定今天要补上昨天一半的约会，她揉揉头髮，小声解释道，「对不起，我朋友出事了，不能去了，要下次。」 电话那边很快传来席宥温和的声音，「好，没事，美好的事情总是需要经歷波折的。」 趁沈墨絮低头看着地板出神，程思羽背过身去悄悄询问道，「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个人？」 「什么人？」 「秦向晴。」 「嗯？这么突然？」 「我们微信说。」 「好，还有一件事。」席宥的声音忽然停顿，程思羽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她问道， 「什么事？」 「你现在的声音很好听。」 程思羽怔住，随后挂断电话。她早知道席宥是这种不着调的样子。 电话挂断之后，程思羽回过头看向沈墨絮，只觉得她前几天和她打电话的时候还是神采奕奕的，才短短两天就已经如一朵干枯的花一般颓丧。 「要不要吃点东西？」程思羽顺着她的头髮，试探性问道，恢復情绪的沈墨絮看着她，久久，才回应道一句， 「好。」 在她抬眸的瞬间，一滴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这是程思羽第一次见沈墨絮变成这样，以往擅长说笑插科打诨的沈墨絮像是一夜之间消失了，变成一具麻木的躯壳。 第111页 「今天我请客。」程思羽做出轻松的语气，沈墨絮也配合着挤出一个笑容。 在手机和席宥诉说简单的原因之后，程思羽拿起手机点了外卖。而此时她才从新闻的推送通知中看到季允深夜飙车出车祸住院的消息。 标题还是一如既往，「震惊！新晋小花疑似为情所困，开车冲下山崖。」。 程思羽点进去草草刷看一眼，然后退出来，自己和季允本来就不应该开始。 现在季万里应该将合同的事和她说了，她会恨自己吗？恨就恨吧，这一世什么都不知道的她是无辜，但上一世付出全部感情被人蒙在鼓里当替身的自己，不更无辜吗？ 起码，她比自己好过一点，起码自己没有和人当着她的面做那种事不是吗？ 忆起那个午后，她只觉得噁心得反胃。 就这样吧，算扯平了，自己和她最初就不应该遇见，否则就不会像两条铁丝一般胡乱地缠绕在一起，最后扯开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 这样想着，程思羽退出新闻页面，而与此同时沈墨絮终于艰难地打开那把被她丢到一边的手机。 这手机还是当初她特意买的秦向晴代言的牌子，沈墨絮看着屏保上自己和秦向晴的合照，笑起来，只觉得讽刺。 手机上有好几条姐姐的未接来电，但一条来自秦向晴的都没有，这一刻沈墨絮突然看清了，原来她之前对自己说的两人只是单纯的金钱关系是真的。 她忽而也明白，为什么姐姐在知道秦向晴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会暴跳如雷？为什么秦向晴在知道自己因为她和姐姐吵架的时候嘴角会不自觉的上扬？ 原来，从始至终自己才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痛得麻木的沈墨絮点开微信，将沈知年和秦向晴的微信和电话拉入黑名单，随后无力地任由手机从手中滑落地面。 「思羽，我没有地方去了。」 「我最近正在看房子，我们可以一起租一个地方。」程思羽回应安慰道。 「好。」沈墨絮疲惫的声音传来。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外卖到了，程思羽缕缕凌乱的头髮，去打开门。 她叫的早餐是豆浆和小蛋糕，她忘了是在哪看到的报导说甜的东西会让人心情变好些，而且在她记忆中的沈墨絮对甜点毫无抵抗力。 为了让房间的声音不再这么单调，程思羽打开电视，却不料第一条看到的消息就是季允出车祸。 看报导上的情况，貌似还挺严重，只说她在icu抢救，看到目前暂无生命危险之后，程思羽按下换台键。 「小季出车祸了，你不去看看吗？」 程思羽将外卖袋放在桌上，就听沈墨絮说了一句，她只一顿，随后打开外卖袋子，平静地回答道。 「我们分手了。」 「为什么？」沈墨絮抬眸望着程思羽，似乎想从她眼中找到一丝伤心难过的情绪，却发现她眼中只有淡然。 「性格不合。」程思羽简单回答，将还热乎的豆浆塞到沈墨絮手中。 … 这是季允重生后的第五天，她花几天时间将关于这一世程思羽的一切阅尽。 让她感到幸运的是，这一世程思羽没有再如上一世一般被自己□□，最后死于意外。但让她难过的是，这一世的程思羽没有像上一世那样爱她了。 她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影视，自己的节目，自己扮演的角色，有很多粉丝，不再只是她一个人的程思羽了。 不过这又如何，起码，现在两个人都还在，自己还有机会重新追求她。说不定，她只是暂时和自己闹矛盾，之后会回来呢？ 思及此处，季允的心中又有希望燃起，但当她看向电视，看到的确是一条，「季氏千金片场欺负程思羽，竟粗暴直接将人手鍊扯断。」的新闻。 看时间，应该是她因为席宥和程思羽吵架的时候做的。 她看着新闻播放着的她疑似片场霸凌程思羽的片段，心中想着，程思羽会不会是因为这个才要和这一世的自己分手？ 不是这样的，她心想，她要去找程思羽解释。 「思羽，我要去见思羽。」 她嘴中又念叨着，季允不顾自己的身体，又要下床，她要去和程思羽解释。 身上的伤口开始崩线冒血，发出的动静将一边睡着的季妍惊醒。 「小允，你干什么？」她赶忙按下唿叫铃，两个保镖急忙进来将她绑在病床上。 好容易平静下来的季妍看到依旧喃喃着程思羽名字的季允，又看向电视上还在播报的新闻，大概猜到季允是因为什么而情绪激动。 「其实，叔叔和我说，她在和你分手之前就已经和好几个女生传过绯闻了。」季妍和季允说道，本想藉此让她不要再执着去找程思羽，但听到这话的季允只是点头几秒，而后又更加激动。 「不是这样的，她不会，我要去找她，是我，我对不起她，我欠她的。」 季妍大概没想到季允会对程思羽如此用情至深，便不再劝解。 「你爸说等你好全了，爱去哪去哪。」 听到这话，季允不再挣扎，只是看着白墙回忆起什么，而后冷漠地说道， 「他不是我爸，我没这样的爸爸。」 「你怎么能这样说叔叔，你住院前后都是他在找人打点，还特意请了人来照顾你。」 第112页 季妍以为现在的季允还是那个她说一点小事就会感动得转性的人。 「他要是对我好，会和他助理搞在一起？然后在我妈病得要死的时候，还和他那个男助理在酒店搞在一起？」 「你…」 季允的话让季妍愣住，许久，她才说出一句，「你都知道了？」。 「你也知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季允的情绪忽而又激动起来，捆绑住她的带子被她动作牵扯着带出一阵乒桌球乓的响动。 「我，我也是为你好。」季妍心虚地说道，随后打开门走出病房。 等病房门被关上的声音传到季允耳朵里，无助地她才想起，季妍早在自己之前就知道一切，她还能在自己面前说着自己父亲对母亲多好，对自己多好多好，诸如此类的话语。 此刻她才幡然悔悟，季妍似乎不像自己想像中的那样。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说啥，祝大家发财，有点卡文，有点累，疫情严重，大家多注意身体。感谢在2022-12-13 23:02:08~2022-12-15 16:29: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芝士、yovi 10瓶；燃尽星火 3瓶；komorebi. 2瓶；芽衣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没有一点留恋吗？ 程思羽和沈墨絮找到房子没多久, 学校就开学了，不过由于快将毕业, 课程并不多。 在这个时候, 那部《迷案之塔》的合同寄到了，程思羽看着上面的内容，抬眸想问沈墨絮，却发现她就在自己面前站着。 这几天她的状态时好时坏, 程思羽思考着, 「你还要拍吗？」 「为什么不？错的不是我。」 沈墨絮眼神闪现几分狠厉, 程思羽看着只觉愈发熟悉，因为上一世的沈墨絮就是这样的, 「我还有好多话要问她。」 这个她指的是谁, 不言而喻。程思羽没再多问，只答应道， 「你去，我也去。」 「思羽, 鑑于你这么仗义, 今天晚上我请你吃大餐！」 说完，沈墨絮搂住程思羽的脖颈, 一瞬, 程思羽似乎回到两人很熟那会，没有这么多烦恼缠身的时候, 那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好。」她笑笑，冰凉的手却恶作剧往沈墨絮的衣服塞。 「你干什么？」 沈墨絮触电一般躲开, 程思羽只是呆坐在原地笑着, 她回头对上程思羽的眼睛, 也跟着笑起来。 接下来几天程思羽忙于各种gg和拍摄项目中, 因为她知晓，席宥对自己再好，也总会有玩腻的时候，她得在席宥玩腻自己之前，得到地位，这样才不会落得和上一世一般，众叛亲离什么都没得到的境地。 以至于这段时间她有时候忙碌得分不清时间。 「思羽，你这是咋了，刚出院就接这么多通告。」 车上，程思羽借着出发去下一个gg场地的机会补觉的时候，忙出空闲的赵兮兮才找机会看了她这几天的行程表。 由于程思羽现在已经勉强跻身二线，有较高的话语权，对于那些合同和戏可以自己从中选择，赵兮兮也就没有管她。 但到今天她才发现，程思羽将所有递来的邀约全部接下，不论是多少报价。 「没，就是想搞事业了。」程思羽被她的问话弄醒，揉揉眼睛，随后回答道。 「你最近是不是和季允吵架了？怎么没看你们聊天了？」 赵兮兮忽而凑近，程思羽有些不自在，老实回答道，「我们分手了。」 「思羽姐为什么啊？所以那她出车祸是不是因为和你分手然后…」 李野星不知什么时候凑进来，程思羽反驳道，「那是她自己喝酒不小心，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还没自恋到觉得季允能为她飙车出车祸，那个上一世连一点爱都未曾施捨给自己的人，怎么可能在这一世就转性？程思羽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只是讽刺一笑。 「思羽姐，你们为什么分手啊？」 「腻了。」 「什么？」 「她腻了。」 是她一次一次地对自己冷暴力，将女人带回家里。程思羽没有自我到觉得从来一世可以改变季允，最多只是将她的时间延长一点。 她只想在季允沉溺于这段感情的时候，以一个微不足道的理由离开，让自己在她心中占领一个位置，即使还有季妍，那又如何，她不爱了。 这或许是程思羽能想到的关于两人这段感情最好的结局。 「对着这张脸还会腻？」李野星惊嘆道，说着伸手摸了摸程思羽吹弹可破的脸皮，随后又自言自语道，「这样，我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话还没说完，李野星就被赵兮兮狠狠拍了一下。 「禁止办公室恋情啊，违者罚一个月工资。」 「呜。」李野星捂着头，又小声和程思羽说道，「没事，我们偷偷谈，不让兮兮姐知道。」 听到这话，程思羽忍不住嘴角上扬几个度，而李野星毫无意外又被赵兮兮打了。 「没事，你事业上升期，谈恋爱的确不好，等后面稳住了，爱谈几个谈几个。」赵兮兮宽慰道，程思羽点点头。 在程思羽拍完一场gg中场休息的时候，席宥的电话打来。 「方便吗？」 「等等。」程思羽应着，走到外面的阳台上，「是不是我让你查的事结果出来了？」 第113页 「嗯。」电话那边的席宥回应一声又停住了，接着电话那边传来她翻阅文件的声音，「你说你你那个朋友，是不是叫沈墨絮？」 程思羽心中一怔，她只和席宥说过有个朋友被秦向晴渣了，但她犹豫再三还是应下，「对。」 「那就没错了，秦向晴大学的时候和沈知年谈了一场，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分手了。」 「那和沈墨絮有什么关系？」程思羽不解。 「当年是沈知年甩的秦向晴，她可能觉得不爽，就去撩她妹妹了。」 「嗯…」程思羽沉默一阵，只能又说道，「她们的关系好吗？」 「应该挺好的，为了沈知年，秦向晴都转性不去夜店玩了，天天粘着她。」 「嗯，我知道了。」程思羽眉头紧皱，久久，还是开口一句，「麻烦你了。」 「不用这么客气，你现在勉强算我情人吧，之前给前面那些人都理所应当接着，怎么你就客客气气的。」 随后，席宥又补充道，「你要是真想谢我，不如我们再来一次？」 席宥的话让程思羽一怔，上次上次是为报復季允，酒醉的第一次之后，两人的关系始终没有更进一步。 自己好像不知不觉成为最讨厌的那种人了。 算了，程思羽还是应下。 「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待会微信发给你，如果你有空的话我随时奉陪。」 席宥的声音传来，有一瞬间程思羽觉得她就站在自己身边，回答一句，「好。」，之后就匆匆挂断电话。 而电话这边的席宥却站在原地，摸摸脚边猫猫的头，「你想她是不是？我也想。」 等程思羽从阳台回来后，就听到林芝芝喊一声，「思羽姐，有人找你。」 程思羽按照她喊的方向看去，看到一个被银行，等那人转过身来，程思羽看到的是沈知年的脸。 「思羽。」 她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全然没有之前的意气风发。 「有什么事吗？」 看到她，程思羽怔住几秒，似乎是没想到她会来这里找自己。 「小絮她还好吗？」沈知年看着程思羽，眼神中似有泪光闪现。 「嗯，她很好。」程思羽深吸一口气，曾经的尊敬和佩服在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中荡然无存。 「你现在方便说话吗？」沈知年看一眼场内忙忙碌碌的人。 「方便。」程思羽回答道，随后两个人在走廊的座椅上坐着。 「小絮她应该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 刚坐下，沈知年久长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苦笑，程思羽闷闷地「嗯」一声，然后说道， 「你做出的事，不是那么容易让人原谅的。」 「思羽，不管你信不信，其实那天我没想过会那样，我只是去找她喝酒，然后我们都醉了，等我再醒来，就是被小絮的声音叫醒。」 「我信不信不重要，她信不信比较重要，而且，她邀请你就要去吗？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程思羽反问道，她的语气带有一丝不耐烦，但她最终还是收住，没再多说什么伤人的话，她只是起身，望着沈知年的眼睛，丢下一句， 「我不相信这种事会是你做出来的。」 然后程思羽就头也不回地走回拍摄现场。 「思羽，刚刚，刚刚那个是沈知年吗？」赵兮兮见她走回来好奇地询问道。 「嗯，你怎么知道？」 「她不是前几天才上财经频道了吗？思羽你怎么和她认识的？」 「我小姐妹的，姐姐。」程思羽思索几秒才回答道。 「这样啊。」 夜晚，程思羽回到家里，沈墨絮难得在厨房做着饭，发出叮叮噹噹的响声。 「老沈，你做什么呢？」程思羽从厨房门口探头进去，刚探头就看到沈墨絮正翻炒着锅里一坨黑色的「不明物体」，正冒着滚滚黑烟。 有着多年做菜经验的程思羽，直接冲进去冷静地将火关掉，然后打开窗户和抽气扇。 「你是要把自己连人带房子烧了让我一辈子背负房贷是不是？」 「不是！」脸被燻黑的沈墨絮委屈地解释道，「我被邀请参加一个烹饪综艺，然后我，我就想试试。」 程思羽将沈墨絮从厨房拎出来后，用湿纸巾给她脸胡乱擦拭一番，才开口，「哪个综艺请你的？」。 「《我是厨神》」沈墨絮小声地说道。 这个名字让程思羽眼前一亮，上一世沈墨絮就是靠着这个综艺混出名声的，那时候节目的评论区一大堆人说她是「笨蛋美人」，她也靠着诙谐幽默的样子吸引一大堆粉丝。 思及此处，程思羽拍拍她的肩膀，温柔地建议道，「要不咱报个班？」 「好。」沈墨絮又说道，「我爸妈要回来了，我还想亲自下厨做饭给他们吃。」 程思羽怔住，「你打算把你和你姐的事告诉他们吗？」 「不告诉。」沈墨絮的眼神出现一丝决绝，又淡然道，「他们年纪大了。」 「嗯。」程思羽忽然不知道说什么，而是看着厨房嘆口气， 「可怜了那一盘精品和牛。」 「失败是成功之母懂不懂？你要鼓励我！」 「行，好，你真棒。」程思羽敷衍道。 「这还差不多。」说完沈墨絮就瘫在沙发上，指指角落的一个纸箱，忽而感嘆道， 第114页 「她把我东西寄来了，一句解释都没有，看来我真是被当工具了。」 这时，程思羽也想起，自己上一世留在季允家的东西，也会被她扔了吗？ 不过也是，季允早就巴不得家里没有自己的痕迹，可能在自己走出家门的那一刻，她就已经随即将东西扫地出门了。 虽然早就知道会如此，程思羽还是附和着沈墨絮，喃喃道， 「没有一点留恋吗？」 作者有话说： 最近天冷，大家注意身体，注意保暖，还有十四天就新年了，祝大家新的一年都暴富，全都会好起来的！（祈祷） 第57章 终于开始追妻了 算了, 程思羽回过神，自己再怎么挣扎好像也改变不了。 「思羽, 我有一点点难过。」 沈墨絮突然抱住她的手臂, 程思羽低头看向她。 「嗯？」 「我的洁白之身竟然给了这么一个人，简直有辱我沈家的名声。」沈墨絮的话语变得中二起来，随即她又似骂非骂地说道，「为什么会是我姐啊？是随便一个人也好啊。」 程思羽摸摸她的头, 和之前一样安慰道, 「不是你的错。」 「她要是早和我说她和秦向晴谈过, 我就拿出我体测跑八百米的速度，离她远远的。」 「然后也跑不及格是吗？」程思羽冷不丁一句话, 将沈墨絮的悲伤情绪打回去。 「你怎么能这样说。」沈墨絮抱住程思羽的手臂做出一副要揍她的样子。 「好了, 我去做饭，你要吃什么？后天就要进组了，剧组的盒饭可没有我煮的好吃。」 程思羽拨开她的手，起身将刚刚从沈墨絮身上脱下来的围裙套在自己身上。 「我要吃…」 「算了, 有什么我煮什么。」 没等沈墨絮开口, 程思羽就打断她绑好围裙走进厨房。愣住原地的沈墨絮委屈地瘪瘪嘴，随后屁颠屁颠地跟进厨房。 程思羽顺便给她上了一课, 「这个平底锅, 不能用来爆炒菜，只适合用来煎, 炒菜要用炒锅…」 沈墨絮点点头似懂非懂地听着，这时程思羽的摆在客厅的电话突然响起。 等程思羽熄火, 从厨房走出拿起电话, 却发现是个陌生的号码, 犹豫再三她还是接起。 「餵？」 「思羽, 你知道江时孜在哪里吗？」 刚接起电话，对面就传来祁烟着急的声音。 「没有，怎么了？」 「她，今天她妈妈的忌日，我妈不知道又和她说什么，然后她就失联了，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找到她。」 祁烟声音难得地充满无助，「席宥在外地讲座走不开回来，我只能来问你，我怕她想不开，那我就真的欠她一辈子了。」 「你不要着急，你在哪？」 程思羽的大脑还算冷静，她印象中的江时孜是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的，祁烟可能是慌乱有些病急乱投医了。 「我在我家里，刚和我妈吵了一架，现在要开车去她妈妈的墓地看看。」 「你地址发给我，我和你一起去找。」程思羽想也没想就解开围裙，她怕祁烟在濒临崩溃的情况下开车容易出事。 「思羽，你…」沈墨絮站在原地，不明白髮生什么事。 「江时孜不见了，我要和祁烟去找找。」程思羽权衡之下还是说出祁烟的名字。 「她不见了。」沈墨絮回忆半晌，才从脑海的深处想起这么一个人，她反问道，「她和祁烟不是已经决裂了吗？」 「这事，等我回来再和你说，待会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听了这话，沈墨絮像被定住一般，站在原地，一瞬间，她像是从程思羽身上看到自己姐姐的影子。 出门后的程思羽才觉得有些不妥，自己和祁烟本就只是点头之交的关系，和江时孜最多算是酒友的关系，这样贸然出去找会不会不太好。 但她随即一想，江时孜和席宥算是至交，自己帮她也算是报答席宥了。 坐上祁烟的车之后，程思羽闻到一股浓重的烟味，她蹙眉，她印象中的祁烟是从不碰菸酒的，不论是节目还是私下。 「你抽菸吗？」她扣上安全带。 「嗯，之前因为有小悠戒了。」 重新抽的原因程思羽也明白，没再追问，便只是坐在副座上给江时孜发消息打电话。 消息没回，电话打过去也只是显示在通话中。 车渐渐开到墓园，庄严的气氛蔓延过来，程思羽只看着，她不恐惧墓园的严肃，反而有种回家的错觉。 也是，毕竟她唯一的家人，已经在这里长眠了。 但墓园只有林立的墓碑，并没有人影。 这时程思羽才想起，她妈妈不是死之前都不想见她吗？她怎么会来这里给她添堵。 「有别的地方吗？」程思羽侧过脸，问祁烟道。 「不知道，我，我不知道。」祁烟满脸挫败，心力交瘁地在江时孜母亲的墓前鞠了一躬。 「你妈妈和她说什么了？」 当两人坐回车上，程思羽倚靠在车窗上问道。 「可能是一些过激的话吧。」祁烟双手握着方向盘，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她好像是早上找的她，刚刚才和我说。」 见祁烟这副模样，程思羽不知道说什么，但还是轻声安慰道， 第115页 「实在找不到就报警吧。」 程思羽冥冥中有感觉，江时孜不会想不开，若是她会因为祁母的话想不开，在那三年里就该想不开了。 可能只是找个有安全感的地方躲起来，像鸵鸟一样，将自己埋进沙子里了。 「我，我们再找找吧。」祁烟忽而有了方向，往一个地方开去。 车缓缓开到离墓园不远的海边，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格外响亮，不时还有海鸟叫喊着飞过，天色不早，街边的路灯开始一闪一闪。 很快，二人就看到横椅上坐着一个孤寂的身影，她几乎和黑夜融为一体，若不是路灯投射出她的影子，大概没人会注意那里坐了个人。 程思羽一眼认出江时孜，心中松口气，而祁烟确是停车开门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小跑过去。 看着二人正说着什么，程思羽有自知之明地没上前去，只是看着海天一色的景，她有点想点根烟。 夕阳下，祁烟撞进江时孜的怀抱，痛哭起来。程思羽隔着远远看着，眼神闪现过几分羡慕，但也只是转瞬，她明白自己不配。 「我说她俩不会出事吧？」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程思羽抬头一看，看到的是席宥那张云淡风轻的脸。 「你不是去讲座了？」程思羽迟疑几分钟，在下一秒手被席宥挽住。 「给她们创造机会，不然我看江时孜是真的要想不开了。」随后，席宥将程思羽拥入怀中，两人看着不远处的江时孜和祁烟问道，「你羡慕她们吗？」 「或许吧。」 程思羽别过头去，视线转移到从栏杆上展翅高飞的海鸟，席宥的拥抱太暖，让她不由自主想要多驻留，但她提醒自己，眼前终不是良人，时间会带走热情，随后不可避免的重蹈覆辙。 等四人回去的时候，精神紧绷一天的祁烟已经倚靠着江时孜睡着了。这次江时孜没有再躲避，而是绷直身子，想让她睡得安稳些。 而席宥坐在司机位上，程思羽坐在副驾眺望窗外，此时车载音响轻轻放起那首《雾》，是程思羽演唱的那版。 「我喜欢听你唱这首歌的声音。」席宥的声音从主驾位传来，程思羽没有回答，轻轻应一声算是回应。 车外的景色也随着歌曲的播放从郊区的人烟稀少回到市区的灯火阑珊。 「你要去哪？」 「回家，你把我丢在世纪商场就好。」程思羽揉揉太阳穴，那里有一家沈墨絮喜欢吃的滷味，她打算买点带回去。 「好。」 在车上陷入一片寂静的时候，一阵手机铃声响起，程思羽摸了裤兜发现是自己的电话，看了眼来电提示，是「程晗亦」。 自从程思羽出院之后，程晗亦也没有在和她联繫，她只听说程乌行进监狱了，程晗亦和继母生活。 「姐。」 电话接起，程思羽没有说话，程晗亦却主动开口道，「我要出国了。」 程思羽能明显感觉到她故意将语气说得很轻快，但还是有掩盖不了的泪意，她手指在手机壳的背面摩挲几下，然后说道， 「记得注意安全。」 「好，我登机啦，听到你的声音我就放心了。」程晗亦的话说到最后，带上颤音，程思羽还想说什么，但还没出口，她就已经慌忙将电话挂掉。 忙音传来后几秒，程思羽才放下手机。虽然这一切是程乌行自己造成，她还是免不了对程晗亦感到怜惜。 「怎么了？」席宥注意到她脸色的不对劲，低下头询问道。 「没事。」程思羽将手机放回兜里。 … 「思羽，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家的鸭腿，超好吃。」 吃货沈墨絮出来给程思羽开门，还没有把人迎进去，就抢先接过那一袋滷味。 「吃吧吃吧，没人和你抢。」 到家后，程思羽坐下还没喘口气，电话就响起，是她下午才存的祁烟的电话。 「思羽，有件事我刚刚忘了说。」 「什么事？」 「季允她车祸醒后就一直说想见你，虽然我知道你们已经不在一起了，但她一直让我帮忙给你传话，说她错了。」 听她的话，程思羽这才想起还有个出车祸躺在医院的季允，不过，「我错了」这种话不像是会从她嘴里说出。 她揉揉太阳穴，只轻声婉拒道，「我这两天要进组，等我有空吧。」 「嗯。」 夜晚，程思羽躺在床上正要入睡，习惯性地点进微博，却发现凭空多了一堆艾特，她打开发现，是季允不知什么时候用微博大号艾特她，复制发了好几遍， 「对不起，我错了。」 作者有话说： 应该大概，开始追妻了，这几天天太冷了有点不舒服，暂时没阳，存稿用完了，可恶，最后祝大家身体一直健健康康的。 第58章 那一夜 评论下面早已经吵成一团。 有人说只是节目效果, 有人猜测季允之前出车祸会不会是因为程思羽，有人说程思羽不是和江时孜在一起了吗？说什么的都有。 程思羽不明白季允突然抽什么疯, 但她随即又想起, 那一日二人吵架季允向她求和的时候，说的是，「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在微博上直接和你表白, 让所有人知道。」 当时程思羽想的是她将脸面和事业看得比任何事都重要, 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不过此时此刻看来是她想错了。 第116页 安静半晌，程思羽没有做出回应, 这事丢脸的不是自己, 最好的方法就是沉默。 上一世季允对自己做过那么多错事，最后到自己死之前，都不曾听她说过一句道歉，这一世得到的太快, 她内心却没有终于得到道歉的释然感。 此时她的电话响起, 打断她的思绪，来电人是季万里。 「餵。」程思羽迟疑几秒接起电话。 「程小姐, 你现在有空吗？」季万里低沉的声音传来, 程思羽条件反射，这还是她第一次从季万里口中听不到精明。 「什么事？」 「小允她醒了, 她状态很不好，你有空来看看她吗？我这边可以拿季氏的gg资源补偿你。」 季万里的话传来, 程思羽听着他的话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她是真羡慕季允, 和父亲关系这样, 季万里还能因为她来向自己低头。 「程小姐？」 见程思羽迟迟没有说话，季万里还是开口询问道。 「我现在去，车费报销吗？」程思羽的声音带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轻快。 「你□□传给我助理。」季万里如释重负一般说道，他还以为程思羽会狮子大开口，没想到只是让她报销车费。 挂断电话后，程思羽也有自己的打算，她想再见见那个爱自己爱到需要靠父亲亲自打电话求自己的季允。 毕竟，上一世她到死都未曾换到季允一句对不起。 打车来到医院之后，刚下车，就有两个保镖模样的人带着她乘坐着电梯带她到了病房门口。 而此时病房里正好传来一阵喧闹，保镖推门进去，映入程思羽眼帘的是头髮散乱穿着病号服坐在病床上的季允。 她手臂上还挂着吊瓶，身上还绑着纱布，已经渗出不少血迹，手臂上也全是抓痕，面前的地上倒着几个饭盒和桌子，刚刚的动静就是她推倒桌子发出的。 程思羽看着这样的季允，眼神闪过几分不忍，而这时见到她来的人的眼睛明显一亮，用着勉强维持正常的声音开口道， 「思羽。」 看着这样的季允，程思羽不知怎么形容观感，她没想过季允会变成这样，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季允在她眼中似乎永远都是那个高高在上不曾狼狈过的千金小姐。 虽然她内心叫嚣着，不可以再重新靠近，但程思羽心中劝着自己，上一世的季允亏欠自己许多，这一世的季允还是干净的，爱自己的。 程思羽缓慢地靠近季允，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她这时才看到季允病床下面有几根绳子。 这种东西程思羽不陌生，她母亲以前也有，在她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就会扯来绑住她自己。 身边凌乱的一切被赶来的保洁打扫干净，季万里也在保洁走后走进来。 「程思羽来了，你可以好好吃饭了？」 他的眼神出现几分疲惫，随后吩咐护工又再拿一份晚饭过来。 「季总，你该休息了。」 站在他身后的助理提醒道，「明天还有会议。」。 「嗯，有事记得和我汇报。」季万里点点头，随后深深看一眼程思羽和季允，然后开门走出去。 等季万里出去，季允一把抱住程思羽。 「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突然而来的拥抱让程思羽愣住，她慢半拍也拥住她。 她内心劝说着自己，眼前的人不是上一世的季允，只是一个和她相貌一样，姓名一致的人。 不可否认，她的身体还是依恋着季允的温度，但她的内心却拼命挣扎着，直到一滴泪从她脸颊滴落，她才回过神，擦去泪珠。 随后镇静下来的程思羽拨开季允的手，冷然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可是，你不是还来看我了不是吗？」 拥抱被打断的季允眼神中出现几分难以置信。 此时，看着眼前的人，程思羽的眸子闪过几分情绪。 「你父亲对你很好。」程思羽面无表情说出实话，之后补充一句，「是他拿资源让我来的。」言外之意，她不是因为担心季允才过来。 就在这时，护工推着被擦干净的桌子和还冒着热气的饭过来了。 「你餵我。」 饭端到季允面前之后，她没再和程思羽盘旋于刚刚的问题，反而理直气壮地要她餵自己吃。 拿人手短，程思羽想着，季允一定程度是自己造成这样的，索性她拿起饭，舀起一勺。 这时，程思羽才发现，桌上的一堆菜色全是季允喜欢吃的，她不知该感嘆医院的人性化还是该感嘆季万里对季允的宠溺。 季允理所当然地享受着程思羽的投喂，一来一回中，饭碗逐渐见底。 「晚上留下来吧。」季允忽而握住程思羽的手。 「明天有事。」程思羽婉拒，想甩开季允的手，发现她纤细的手臂却像是焊了磁铁一般，怎么也甩不开。 「可以从这里去。」季允不依不饶。 「不是所以事情都要按照你的想法来的。」程思羽依旧冷着一张脸。 「我不管。」 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在一瞬间陷入僵局，随后季允小声开口道， 「求求你。」 程思羽心中一滞，但她语气更加僵硬，「不行。」 「为什么？」 「没有这个义务。」 「我求你，拿我的资源和你换。」季允的语气软几分，手指抓得更紧。 第117页 「可以，你先放开我。」程思羽旧伤未愈的伤口被勒得生疼。 罢了，这一世的季允也未曾亏欠过自己什么，一个晚上就当是正式为这段感情画上句号。 但几乎是在同意的那一瞬间程思羽就后悔了，过往窒息记忆一幕幕涌现。不过季允已经兴奋地放开她的手，唿唤护工将吃完的餐具端下去。」 「我有条件，我要有自己的床。」 手臂得到自由的程思羽提出自己的条件，季允想也不想就答应，还指指自己身上的纱布坦然地说道，「我现在这样也没办法对你做什么。」 等饭都撤下去之后，程思羽看一眼墙上的钟，已经十一点了。明天她还有商务活动，便脱去外面穿的毛绒外套，只留一件保暖t恤穿着睡觉。 临睡前，程思羽还定了比正常时间提早两小时的闹钟。明天赵兮兮她们要到她家楼下去接她，她不想让她们知道她来医院看季允。 「思羽，你给我唱个歌吧。」季允看着躺在另一边的程思羽，眼神流出几分怀念。 「唱什么？」程思羽问道。 「摇篮曲。」 程思羽清澈的歌声在病房响起，季允听着听着有种眼眶逐渐湿润。 上一世她听着这声音，只觉得是因为程思羽的声音像季妍唱出来的歌才这么好听。 直到后面她才发现程思羽唱歌悦耳，只是因为她是程思羽，不是因为和任何人相似。 等深夜程思羽睡着后，季允拔掉手上吊瓶，悄悄走到她身边，凝望着她。 睡梦中的程思羽眉头紧皱着，季允伸手将她眉头舒展开。 幸好，她还在这，一切都还可以重新开始。 第二天早上，程思羽的闹钟响起，在她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时，却发现季允正坐在她自己的床上，看着她。 看架势，仿佛坐了一夜。 「这么早你就要起来吗？」闹钟声也让季允回过神，她看向窗外，冬天的a市六点钟还是黑漆漆一片。 「回去刷牙洗脸换衣服，我没带东西过来。」程思羽套上昨天的外套，简单地缕缕头髮之后，戴上口罩就要出去。 「你晚上还会来吗？」季允问道。 「不会。」正打开门的程思羽斩钉截铁回答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而程思羽的背影，季允冷静下来之后，用手机给主治医生发去一条微信，只有四个字， 「我要出院。」 出了医院，程思羽打的回到了家里，将□□发给季万里助理之后，回到自己的被窝又睡一觉。 对于医院那一晚，她只当成梦境一样，她和季允早已回不到当初了。 再次睡醒，她已经又一次一头栽进工作中，季允的那条微博也被成功公关，说只是在为新剧《真假难辨》做宣传，反而因此圈了一堆粉丝。 「思羽姐，你最近是不是没怎么休息好？」 化妆间，李野星边给程思羽上着妆边问道，程思羽只点点头，随后拿起今天的直播流程本。 这是一期直播《小不点们》的番外篇，嘉宾要和小孩们一起做游戏，最后让孩子们投出人气王。 不过由于祁烟和何锦年已经离婚，这场直播没有何无悠。 开拍之前，等待时，祁烟正好坐在程思羽旁边。 「今天天气不错。」祁烟先开口，打破宁静。 「嗯，是不错。」程思羽随即附和道，她听席宥说上次的风波之后，祁烟已经搬出祁家去和江时孜做邻居了。 二人还想说些什么，却在这时听到一阵童声。 「妈妈。」 程思羽和祁烟不约而同往门口看去，看到的确是祁母不知什么时候牵着何无悠到了直播现场。 见到祁母的一剎那，祁烟的脸黯淡下来，她起身，走过去质问， 「你把她带来做什么？」 「看看你女儿能不能把你良心带回来。」 作者有话说： 亲爱的展博，当你看到这章的时候，一点半才赶完更新的作者差不多已经在睡觉了。註：程思羽现在对季允的感情只建立在她是这一世的季允，她还不知道季允已经重生。还有，这书破二十万字啦！嘎嘎嘎，祝大家早日发财。 第59章 喜欢看你脸红 程思羽杵在原地思考着, 自己是不是该做些什么，结果下一秒一个巴掌声响起。 「我把你养这么大是让你在外面和别人乱搞的？」巴掌声之后, 祁母严厉的声音在整个片场响起。 「乱搞？你不是说当没我这个女儿了？还来这里做什么？」 祁烟没有理会她, 挥手叫保安要将两人赶走，而何无悠却在此时抱紧她的大腿，哭起来。 「妈妈，妈妈不要小悠了吗？小悠会听话, 小悠要和妈妈在一起。」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保安赶来, 发现是老人之后，迟迟不敢动手。 祁母却像是怕事情闹得不够大一般, 她对着一边的镜头大喊着, 「大家快来看看，这就是我那个没良心的女儿，为了外面的女人连孩子和妈都不要了。」 「够了！」 席宥从导演组走出来，勒令道, 随后示意保镖赶紧将祁母赶出去。 而何无悠却无视祁烟的拒绝, 死死抱住她的大腿，哭着, 「我不走, 小悠要和妈妈待一起。」 见此情形，席宥面露不忍, 说道，「她来了就待着吧, 中午我再把她送回去, 不影响。」 第118页 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 看到她哭成这样, 祁烟也只能由她了。 程思羽坐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扭过视线。 「小悠妹妹的妈妈不要她了吗？」 李恩钰不知什么时候坐在她身侧，程思羽看向她跑来的前方。 李恩钰的妈妈正坐在前排和另一个嘉宾聊着什么，目光不时停留在一边熟睡的儿子脸上，对李恩钰没有施捨一丝关注。 看到如此，程思羽心中像是被什么刺中，扭过头小声地和李恩钰解释道。 「没有，只是有一些不得已的原因，她的爸爸妈妈要分开了。」 「就和我的爸爸妈妈一样是吗？」 李恩钰稚嫩的声音响起，程思羽这才记起她也是父母离异的孩子。 「嗯。」 说完，她忍不住伸手摸摸李恩钰的头髮。 「没事的，我现在也有新的爸爸了。」李恩钰没有察觉到程思羽眼中的怜惜，她从口袋里拿出糖，咧开嘴说道， 「我可以去安慰妹妹。」 「去吧。」，程思羽看着她又小跑着去到何无悠身边，只觉得若她永远都这般什么都不曾察觉，良善下去，也不是什么坏事。 很快，直播就开始了。何无悠也如愿以偿被安排坐在祁烟身边，只是她始终紧紧抱着祁烟的手臂，不曾撒开。 由于现场孩子比较多，游戏都是主要针对孩子，嘉宾做陪衬，程思羽由于之前被打住院的伤还没修养好，所以只在一旁坐着。 但节目组也没让她闲着，在她面前的桌上摆了一杯牛奶，还给她一个专属的镜头，让她坐在座位上当人形gg牌。 直到下一个提问环节，程思羽才终于摆脱专属摄像头的束缚。 「我想请问一下思羽，你会更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呢？」 不过主持第一个问题就直截了当地指向她，程思羽的性取向目前在圈内还是个迷，这个问题像是有两个意思，一个是在询问她的性向，一个是在询问她以后的孩子。 「我…」程思羽摩挲话筒思虑良久，还是说道，「只要是我的孩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她巧妙地避开矛盾点，等听到主持人问向另一个人的时候才松口气。 到了最后孩子们的投票环节，毫无疑问，一直没有参与游戏的程思羽是最后一名，唯一一票还是李恩钰投的。 「接下来请观众在三个选项中为程思羽选择一个惩罚。」 一，说出在场嘉宾哪个是你以后最想合作的以及为什么；二，第二季说出你最想邀请的嘉宾；三，回答观众问出的一个问题。 前两个似乎都是马虎眼，只有第三个才是观众真正想的。 毫无疑问，最后屏幕上有90%的人选择了第三个。 关于程思羽最近的八卦也就只有季允昨天抽风发的那条微博了，程思羽想离谱也不能离谱到哪去。 但节目组还是在众多问题中选出一个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你昨天原谅季允了吗？」 程思羽怔住，咳嗽两声，眼神出现几分迷茫，但还是很快回过神， 「不是什么大矛盾，已经和好了。」 结果主持人下一句就问到，「我想替粉丝们问问是什么矛盾可以吗？」 …这个问题到底和这个综艺有什么关系？程思羽忍住想摔话筒的冲动，面带微笑地回答道，「之前的一些矛盾。」 或许是发现程思羽真的要生气了，主持人这才没继续问下去，才按着流程将话题丢向观众，若是有下一季，希望那个明星带娃来参与。 「若是你对下一季《小不点们》有什么建议或者提议可以参与微博话题#小不点们，就有机会得到一箱xx牛奶和去x市的旅游门票三张……」 终于，随着主播这句话，直播也到此结束。 由于明天要进组，程思羽下午没有什么行程安排，她本人比较倾向想回家睡一觉。 只是事情往往不能如她所愿，程思羽刚卸完妆换上自己的衣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季允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这里，正蹲着逗着何无悠玩着。 程思羽注意到她手上还有打吊瓶的印记，身上厚厚的衣服也掩盖不了她车祸之后身体的单薄。 她本想置之不理，转身就走，但季允看到她之后，径直追上来，握住她的手腕。 「你做什么？」 顾及她身上的伤口和周围都是人，程思羽没有特别用力甩开她。 「你给我几分钟好不好？我给你看点东西。」 说完这句话，季允便不顾程思羽的挣扎，将她拉进休息室。 由于嘉宾和观众都散场了，休息室里空空如也。 这时，季允从包里拿出几张照片，丢到休息室的桌上。 「你以为席宥很干净吗？」 程思羽扫过照片几眼，都是些席宥过去的风流往事，看着季允那一副自以为掌控全局的模样，她轻笑，回答道， 「我从没认为她很干净。」 起码，她不会脚踏多条船，也不会喜欢上自己堂姐，然后找人来当替身。 不过这些都是上一世的季允做的，程思羽没打算和这一世的季允解释。 「那你为什么和我分手？难道不是因为她和你说了什么吗？」 第119页 季允语气变得激动起来，她紧紧握住程思羽的手，力气大得几乎要将她的手骨掰断。 「不是。」程思羽用力想甩开她的手，却依旧被禁锢着，只是她还顾及着季允身上有伤，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她神色冷峻说道，「我早就说过，你该长大了，我不喜欢控制欲太强的人。」 「我错了，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不好。」程思羽终于挣脱开季允的手，她的手腕已经被勒出一道痕迹，她冷眼看着季允，她还是和上一世一般，从来只会觉得是别人不对。 「你还没断奶吗？」 程思羽问出之前问过无数次的话，「我昨天说了，最后一次。」 「可是我觉得你还是喜欢我的。」季允看着程思羽，忽而咳嗽几声，随即身形佝偻下去，坐在沙发上。 「你身体没好全吧？」 见她如此，程思羽的眼神闪过几分不忍，但又转瞬即逝，她拿出手机， 「要我帮你打120吗？」 「不用。」 季允忽然靠近将她手机打落，握住她的手。眼神露出几分受伤的神色。 「你陪我一会就好了。」 「多久？我下午还有事情。」 「一会，一会就…好。」 或许是因为身体的疼痛，季允的语气越来越轻。程思羽看她这样，不敢轻举妄动，担心她下一秒就昏死在自己面前。 同时她心里还在斥责自己，即使经歷这么多，死过一次，看到受伤的季允的时候，心中还是会有触动。 许是自取其辱久了，她竟然还有点享受和季允单独共处一室的感觉，自己大概病入膏肓了。 过几分钟，季允逐渐恢復过来，苍白的面色逐渐变得红润，程思羽将桌上的照片叠成一叠，没再翻看，捡起被季允打到地上的手机。 给赵兮兮发去一条让她不要再等自己的消息之后，程思羽起身就往门口走。 「不走，好不好？」季允艰难起身，却又坐回。 「世界不是围着你一个人转的。」程思羽不让自己去看她的脸，还是开门走出去。 「小允呢？」 「里面。」 看着祁烟推门进去，程思羽掸掸身上灰尘，走出片场，之后吐出一口浊气。 「需要我送送你吗？」 一辆车缓缓停在她面前，车窗里出现的是席宥的气质非凡的脸。 「谢谢。」 程思羽一贯地道谢然后上车。 「刚刚你的小女朋友来了？」席宥话语的关注点还在季允身上，「来找你求和？」 想起刚刚那一沓照片，缓过来的程思羽打趣道，「给我发你和别的女人的照片来了。」 「嗤，问她还需要吗？我这里多的是。」席宥看一眼程思羽的脸色，见她反应没什么异样才坦然道， 「你会吃醋吗？我还没见过你吃醋的样子。」 「嗯…你想看的话，我可以展示给你看。」 程思羽回答道，她还没谈过正经的恋爱，上一世即使季允的花边新闻都传到她耳边，她也是充耳不闻，按季允的话来说，那是她应得的。 上一世她不明白，为什么是应得，只觉得是她自己的性格缺陷，后面她才明白，吃醋是一种占有欲，说明在乎。 「不用了，比起看你吃醋，我还是喜欢你脸红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大家早日暴富（躺平） 感谢在2022-12-19 01:34:03~2022-12-20 03:57: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陈二白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陈二白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阴魂不散 程思羽没再说话, 拿起手机扫一眼，今天唯一和她有关的话题是, 她站在那当了一上午的牛奶gg牌, 梗成功出圈使得牛奶销售额达到这个月顶点。 轻扫一眼没发现什么有趣的新闻，程思羽便关掉手机，就是这个空档，席宥透过余光发现她手上的痕迹。 「手怎么了？」 「没事, 她搞的。」 程思羽这才发现手上还有一圈红印, 不明白刚刚还虚弱不堪的季允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 「年轻人就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席宥轻飘飘说道。 这时, 赵兮兮给程思羽发来明日的行程安排，她这才想起明天就要进组了。 「她们两个会在片场打起来吗？」 程思羽没来由地嘀咕一句, 手指停留在沈墨絮和秦向晴拍的宣传海报上, 然后她扭头看向席宥。 「问你一个道德问题。」 「什么？」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对象和你亲姐姐睡在一起了，你会怎么做？」 程思羽的话让席宥沉思许久，过了一段时间她还是沉稳地回答道， 「录视频, 发到网上, 找个报社发出去，起个劲爆点的标题。」 「嗯。」程思羽这时才想起那一天在餐厅偶遇沈知年时她的欲言又止, 那时候的她对秦向晴还是愤恨不已。 不知为何才过去几个月, 她又能跑去和她喝酒，还顺便滚床单。 程思羽再记起沈知年反对两人在一起的态度, 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想，会不会是沈知年为了不让沈墨絮和秦向晴在一起, 才主动献身。 第120页 但这个想法很快被她自己否定了, 两人还是亲姐妹关系, 似乎没这个必要。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席宥的话打断程思羽的思绪, 她没打算和席宥坦白，只是解释道， 「问答软体上看到的，觉得有趣就想着问问你。」 「不过这种事，圈内也是可能出现的。」，席宥意味深长地补充道，「两个姐妹伺候一个老头制片人要资源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说完这句话，席宥瞥了程思羽一眼，她从出生开始就一只脚踏进圈子里，见到的毁三观的事还不止于此。 但此刻她看着程思羽，直觉她可以不必经歷这些，在有自己在的时候。 「嗯。」程思羽闷闷应一声，不知在思考什么，看向车窗外。 车开到程思羽家楼下的时候，程思羽伸手解开席宥衣领的第一颗纽扣，第一次主动亲吻席宥的锁骨，之后开口道， 「谢谢你。」 直到她关门下车离去之后，席宥才慢半拍意识到，程思羽是将她自己当成了□□换资源的女演员。 … 程思羽回到家的时候，家里一片静悄悄的，她才想起今天是沈墨絮父母回国的日子，她去家庭聚餐了。 她这时才发现，自己身边已经没有能让自己称之为家人的人了，她的家人，不是被埋在土里，就是被关在牢里。 「吧嗒」一声，程思羽打开一瓶可乐，随手打开电视，给没有人气味的家里制造一点声响。 此时，电视上正播放着「秦向晴刚刚凭藉某部戏斩获最佳女主角奖」的新闻，新闻里的她依旧明媚动人，看上去丝毫没有因为沈墨絮而受到半点影响。 上一世自己死后的季允大概也是这样，程思羽按下换台键，电视上放起季允不久前刚拍的新剧《闪亮人生》的路透。 这部剧程思羽不陌生，因为上一世她每个夜晚都守在电视前，只为第一时间透过荧幕看到季允。 电视上的季允正委屈地说着台词，「你会永远陪着我对不对？」 这一幕让程思羽不禁联想到季允刚刚的脸色，心中像是被针狠扎几下，扎透了，引发一阵阵疼痛，她最终还是关掉电视，倚靠在沙发上缓缓睡过去。 「思羽，你怎么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不知过多久，客厅的灯被打开，程思羽从睡梦中惊醒，看到的是顶着一身雪回来的沈墨絮。 程思羽看向窗外，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没，太累了就睡着了。」 下一秒换好鞋的沈墨絮忽然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她身边，将冷冻过的手指放在她睡得通红的脸上，紧接着发出一声感慨。 「啊，好舒服。」 「沈墨絮！」程思羽毫不留情将人推开，但是下一秒她又靠上来。 「老程，我要冷死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老沈，成功只能靠自己。」说完，程思羽毫不留情地打掉沈墨絮的手，然后起身从包里拿出一个暖宝宝丢给她， 「物资有限，自求多福吧。」 「救命之恩，永生难忘。」 说话间，程思羽坐回沙发，看着正在搓手的沈墨絮问道。 「你和你姐怎么样了？」 「就那样，她让我听她解释，我想不听，我妈让她送我回来，我才知道，她当初不让我和秦向晴在一起是因为她们大学就在一起过。」 沈墨絮忿忿不平说了一大堆，最后总结道，「她俩早就有一腿，都有病，瞒着我。」 听了这些，程思羽正想安慰她几句，但沈墨絮冰凉的手又不自觉地放到她的脖颈上取暖。 于是沈某人不仅安慰没得到，还挨了一顿打。 「明天要进组，你打算和你前女神怎么相处？」 「你保护我。」被打过一次的沈墨絮依旧不死心，又一次贴上来。 这次由于她身上回暖几分，程思羽边没再赶走，而冷嗖嗖地说道， 「你们两个是主角，我拍完我的片段就要走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和女朋友的亲姐姐睡觉的是她又不是我，该尴尬的是她才对！」 沈墨絮说着说着忽然激动起来，两滴眼泪夺眶而出，她慌忙抹掉。程思羽知道她这是还没走出来，给她递了张纸。 「要是早知道她们俩爱得不行，我喜欢个屁。」沈墨絮接过纸巾擦擦眼泪，随后又将纸巾当成秦向晴一般揉了揉，又在地上踩了踩。 「不哭了，你明天要是见到她的那一刻，一句话没说先哭出来，那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我才不会呢，我要给她狠狠打一顿，打到她哭着和我道歉。」 沈墨絮嘴上说着不哭了，但泪水却似断线的珠子一样从眼眶滚落。 「好。」 程思羽只是安抚地拍拍她的后背，她知道走出来是需要时间的，或许可能一辈子走不出来，就像她永远忘不了季允和自己做的时候叫季妍名字一样。 「别哭，眼睛肿了明天去片场就不好看了。」 「好…好。」沈墨絮深吸一口气将泪水止住，因为哭泣而颤抖的肩膀也渐渐平稳下来。 第二天早上， 程思羽定了规定时间早一个小时的闹钟起床，当她出来客厅的时候，却发现沈墨絮已经睡醒，正在吃着早餐，还贴心地给她也叫了一份。 第121页 「你今天…」 「别管我，我要把秦向晴切了！」说完，沈墨絮恶狠狠地切着面前的培根，眼神仿佛真的在切人一般。 程思羽只好压下问候，也吃起早餐。等沈墨絮「切」完人，她才开口问道， 「你今天怎么去片场？公司有派车来接你吗？你化妆师有吗？」 「我可以自己开车去，化妆师的话，我用秦向晴的，那小姐姐人可好了。」 也是，沈墨絮在社交人脉这方面从不需要人担心。 「嗯，你注意安全，片场见。」 吃完的程思羽和沈墨絮说道，然后打开门，出门前她还顺便将门口的垃圾带上了。 程思羽到片场的时候，还没什么人，和今天的编剧讲完戏之后，她就坐在化妆间让李野星化妆。 但坐了一会之后，一个阴魂不散的人坐在她身边的，是昨天还奄奄一息的季允。 「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没看演员表吗？我也是其中一个演员。」季允毫不避讳地在她身边坐下。 程思羽将演员表翻了个遍，直到最后几列才看到一个原本的角色被红笔划掉，上面写着季允的名字。 纵使心中不解，程思羽还是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她现在只想离季允，越远越好。 「小季，你怎么也在这？好巧啊。」 没过一会，沈墨絮也来了，程思羽趁机往左挪位，让沈墨絮坐在她们中间。 「你们还在吵架啊？」 沈墨絮大大咧咧地坐下，然后掏出自己的剧本等待着。 「嗯。」程思羽毫不犹豫回答，接着补充道，「不是吵架，是分手了。」 季允看着沈墨絮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 「你这是追妻追到剧组了？」看到季允，沈墨絮仿佛找到缓解压力的方式，又絮絮叨叨和她聊起来， 「你们俩为什么吵架？需要我当调解员吗？」 「要。」「不用。」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已经化好妆的程思羽决定远离纷争，她不理二人，走到休息区去看剧本。 而李野星却待在原地欢快地加入二人的聊天。 又过一会，所有演员都到了，只有秦向晴迟迟未到。 程思羽早就通过上一世的季允了解到，有秦向晴在的剧组，就几乎没有准时开拍过。只有少数几次是拿过奖知名老导演，她才卡点到现场。 「思羽姐，那个沈墨絮是不是你朋友啊？」林芝芝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 「嗯，怎么了？」 「她有对象吗？直的还是弯的？」林芝芝眼睛一亮，仿佛见到金银珠宝一样。 其实几天前她就在某个聚会上见过沈墨絮，但那时候的她还有些羞涩，不敢向前。 「弯的，嗯…人品没问题，你可以试试，说不定她喜欢你这款。」 程思羽打量林芝芝一番，点头道。 「真的吗？」 作者有话说： 突然发现这本书好狗血啊，怎么回事？（摇摇头）（不管了），秦沈最后也是he（顶锅盖跑） 第61章 好巧不巧 「你们两个挺合适的。」在话痨这一方面, 后半句程思羽没有说出来。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 紧接着浩浩荡荡一堆人, 站在人群中穿着风衣带着墨镜的秦向晴没有淹没在人堆，反而成最独特显眼的那个。 程思羽隔着远远一眼，秦向晴的颜值即使是在周围都是美女的情况下，也不会抿为众人, 反而衬托得气质非凡。 也是, 沈墨絮是不折不扣的颜控, 能被她喜欢上的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可惜… 今天秦向晴意外的只迟来半小时, 虽然进度还是迟些, 但也比导演预想的晚半天好。 程思羽的戏份先拍，她的角色存在于单独一单元，第一场拍的是她和沈墨絮扮演的女警对弈的戏份。 衬衫装扮的她，为衬託身份还戴上一副金丝眼镜, 看上去多了些书卷气。 「小羽, 你这个衣服穿的，我好像看到我初中老师了, 那可是我对大姐姐嚮往的启蒙。」 沈墨絮看着程思羽, 从上到下打量一番。 「你之前不是还说你启蒙是个帅哥学长吗？又换了？」程思羽没再理会她，而是看着台词为下一场戏做准备。 「这不是也差不多。」 沈墨絮小声嘀咕道, 穿上警服的她气质带上一种不明觉厉，只是她总会不自觉看向秦向晴所在的vip化妆间。 她曾经喜欢秦向晴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穿上警服的她气质林立, 很飒, 思及此处,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酸涩。 「3, 2，1，开始！」 导演一声令下，片场所有人进入状态，这虽然是沈墨絮第一次扮演主角，但这几个月在剧组当助理的经歷，让她对这些流程了如指掌。 「十月二十号晚上你在哪里？」面对警方的质问，程思羽扮演的温姝神色没有半点恐慌，她神色淡然地回答道， 「和同事聚会完就回家了。」 「我听说死者苏生死之前向你表白过，你们是否有过情感纠纷？」 沈墨絮饰演的薛袄凑近，想找到一丝破绽，却发现眼前人藏在金丝眼镜下的眼中看不出半分异常。 「没有，青春期的学生春心萌动很正常，我和他解释过一次，他就没再找我了。」温姝冷静的话语声传来，然后她看着面前的薛袄反问道， 第122页 「薛警官也会面临这种问题吧？」 「嗯。」 薛袄低声应达到，她觉得眼前人不简单，但苦于没发现什么破绽，就挥手让她走了。 「卡。」 导演的声音传来，两人间的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 「思羽，你上学有没有被人表白过啊？」 走回去的时候，沈墨絮跑到程思羽旁边追问着，在她眼中的程思羽就是温柔邻家姐姐的代表。 「忘了。」程思羽没正面回答，她的确也是忘了，可能有，但在她记忆中是十几年前的事，并且家里的环境让她自卑，在收到告白信的瞬间，是羞耻地将它丢掉。 她明白自己不配。 下一幕拍的是温姝给学生们上课，做自我介绍的场景。程思羽抱上两本道具书，提前适应着场景。 她小时候也梦想过当老师，但直到她上学时看到老师因为几个调皮捣蛋的学生，气得拍桌落泪的时候，从此这个职业成了只是曾经想过。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吗？」 季允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侧，今天她扮演的角色是法医，一身白大衣衬着她高挑的身材。 「先养好自己再说吧。」程思羽神色不悦，扭头就走。 「3，2，1，开始！」 「同学们，我是你们未来一年的班主任，我叫温姝，你们可以叫我温老师。 」 程思羽按照剧本，在黑板上写下「温姝」两个大字。 下一秒镜头从众多学生身上扫过，镜头特意在那个名为苏生的学生前面停顿许久，为后面的剧情埋下伏笔。 拍完这场戏，程思羽在片场寻找一圈没看到沈墨絮的身影。 「墨絮姐刚刚去vip休息室了。」 知道她在寻觅什么，林芝芝好心提醒她道。 「这么快就变成墨絮姐了？」程思羽鄙夷看她一眼，却发现林芝芝的脸色带着羞涩。 「我第一天见你的时候不也是叫你思羽姐吗？尊称。」林芝芝小声解释道。 程思羽没再说什么，而是往休息室走去。还没等她走到，就听里面传来话语声。 「我不需要你的补偿。」是沈墨絮。 「拿着吧，就当这几个月当我情人的报酬了。」这个听起来没有起伏的声音是秦向晴。 「你当我是什么？□□的小姐吗？」沈墨絮的声音逐渐变得激动起来。 「不是，我不会和小姐睡，脏。」秦向晴的话语声传来。 「对啊。」沈墨絮冷笑道，「你不会和小姐睡，你会和我姐睡，我祝你们百年好合。」 接着里面传来杯子破碎的声音，下一秒程思羽就看到沈墨絮打开门，从里面走出来。 「思羽，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看到程思羽的一瞬间，沈墨絮忍住许久的泪水才决堤。 「我之前眼睛蒙了十只猪的油才看上她。」 程思羽怔住，不愧是沈墨絮，在这种时候的比喻也很有特色。 「你这样，待会拍你俩对手戏的时候怎么办？」程思羽拉着沈墨絮进洗手间，让她把脸上的眼泪擦擦。 「那我就让这齣戏变成打戏！」沈墨絮忿忿不平，程思羽果断给她后脖颈来一下。 「你清醒一点。」 「就那样，正常演，我还没和她的保镖大哥混熟，不会轻易下手。」 「嗯。」得到沈墨絮的保证，程思羽的心平静下来，但随即她还是感嘆道，「世界上还有你混不熟的人。」 「当然，我又不是人民币，那个大哥只听秦向晴的话，理都不理我。」 … 下一场戏是秦向晴和沈墨絮一起到学校调查，尸体被硫酸泡得只剩下尸骨，然后被丢到学校附近的垃圾堆，还是骨头被野狗叼出来才得以被人发现。 季允则是扮演找尸骨的法医。 而这场戏也有程思羽的戏份，她负责装作若无其事路过现场，然后和其他几位驻足的老师交流。 也是这个时候，秦向晴扮演的陈亦云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3，2，1，开始！」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其他演员扮演的老师下班路过垃圾堆时发现被围起警戒线，纷纷停下来观望。 「不知道啊，好像是发现尸体了。」 「我知道了，是不是那个高二班失踪的学生？」 「是吗？才高二，真可惜啊。」 而此时，陈亦云和薛袄站在一边等待法医将全部尸骨捡回，一边勘察着周围的环境。 「真残忍啊。」薛袄搓搓手套，看着那一截曾经被狗叼在嘴里的腿骨。 「嗯。」脸色冷峻的陈亦云只轻应一声。 沈墨絮表面不显，实则心中早已后悔不已，这个剧里的她还是话痨，还是要追着秦向晴唠嗑，她真想下一秒就将那截道具骨插到秦向晴头上。 「温老师，你快看看那个尸体是不是你们班那个失踪学生的。」 看热闹的人拉过路过的温姝，温姝藉机卡看一眼现场，也就是这一眼，让陈亦云记住了她。 「哎呀，你就别为难温老师了，就只有那个骨头，哪怕是亲生父母来了也认不出来吧。」 「这可不一定，温老师可是在x国留学过的博士，说不定能一眼认出来呢，你说是吧温老师。」 「没有，还没有到这个程度。」温姝摆摆手，随后打量一眼那些正在寻找证物的民警，又回忆一番，确认自己没有遗漏细节之后，又抬脚要走。 第123页 「温老师，你这么早着急要回家啊，不再看一会，万一待会警察有什么问题要请教你呢？」 「不会的，他们术业有专攻，我还只是个门外汉。」 说完，温姝提着包踩着平底鞋离开了现场。 「不愧是大城市来的，气质都和我们不一样。」 「气质好有什么用？我听说她和校长…」 「卡！」 又一场戏拍完，程思羽回到休息区，那双剧组给的平底鞋和她的尺码不太相符，脚后跟磨得疼。 在她想要将纸巾折成小块垫在鞋后跟的时候，季允不知什么时候又跟到她身边坐着，紧随而来的是沈墨絮。 「小季，你这身衣服还挺合身的，穿起来真好看。」沈墨絮又自来熟地和季允聊起来，「不像我这身，勒得慌。」 「还好，还是有些太大了。」 季允拍戏穿的衣服都是定做的，一是她身上伤口还没好全，怕她因为剧组服装不干净过敏之类的；二是季万里不忍捨得女儿在剧组受苦，特意投资让道具组的人好好对她。 「思羽你那件怎么样？和你的气质好搭啊。」沈墨絮看着程思羽身上的白衬衫说道。 「还好。」 只要有季允在的场合，程思羽就会变得缄默。 「不过思羽你真的是穿什么都好看。」沈墨絮捏捏程思羽的肩膀，是她羡慕的锁骨。 「絮姐！我们又见面了。」 这时，一个女人浮夸的惊唿声传来，是剧组的小花演员。 「是啊，真巧。」沈墨絮皮笑肉不笑，这女人是少有的连她也招架不住的社牛，同时也是秦向晴某个不为人知的远方表妹。 「上次看你还是在拍《浮华经年》的时候，哦对。」何稚毫无顾忌地在沈墨絮旁边坐下，「你…」 好巧不巧，此时，秦向晴正好和编剧走过这里，被她一声叫住，沈墨絮想捂住她的嘴可是为时已晚。 「晴姐，来这里坐啊，小絮在这里呢。」 作者有话说： 好巧不巧。争取明天按时更新。 第62章 你就这么嫌弃我（抓虫） 听到这句, 秦向晴只是往这边看一眼，随后加快脚步走去她的专属休息室。 「她咋不过来呢？」何稚一脸疑惑道, 她一回头正好和沈墨絮僵住的脸色对上。 「可能是聋了吧。」沈墨絮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不会吧？她刚刚不是还看过来了。」 何稚丝毫没有察觉异常, 还拍拍沈墨絮的肩膀说道，「你怎么没和她一起去休息室，上次她不是去哪都要你陪着吗？」 听到这话，沈墨絮的笑容维持不下去, 她起身说道, 「我去上个洗手间。」 然后神色淡漠地走了, 留何稚坐在原地一头问号，但她没被沈墨絮的反应打击到, 反而和一边的程思羽聊起来。 「你是程思羽是不是！我好喜欢你演的池夏！之前还听絮姐说起过你。」 「谢谢。」面对不认识的陌生人, 程思羽总是尽量保持着礼貌，但何稚可不是普通的陌生人，得到回应之后就开始喋喋不休。 「思羽姐，我可以悄悄问你一个问题吗？」 此时程思羽注意到一旁季允正停留在自己身上, 故意往何稚旁边挪一位, 做出一副两人很亲密的模样。 「你说。」 「你有对象吗？那些八卦新闻是不是真的？」 她脱口而出的问题让程思羽一愣，但很快季允专注的视线让程思羽反应过来, 她清清嗓, 然后故作无所谓地开口道， 「假的, 没对象，你要给我介绍一个吗？」 「可以啊, 你不知道, 我认识的帅哥美女可多了。」何稚拍拍自己胸脯, 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程思羽一瞬间想起她和沈墨絮刚认识的时候, 她也是这幅模样，只是在经歷那件事之后，变得寡淡。 「嗯，你叫什么名字？留个微信吗？」 程思羽故意用只有几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果然，她话音刚落，季允就板着脸站起身，不悦地走开。 见她走远，程思羽只觉周围的气氛瞬间松快了。 「我叫何稚，微信的话，我扫你。」 「好。」 和何稚加过微信没多久，她就去片场拍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季允又重新坐回程思羽旁边的位置。 「你很缺人吗？」 「对。」 几乎没有经过犹豫，程思羽就回答道，「就是不缺你这样的。」 说完，程思羽站起身，去到导演组旁边的位置，看着沈墨絮和秦向晴还有何稚对戏。 这场戏拍的是几人在局里讨论案情，聊到一处时，陈亦云忽然想起那日路人说的几句话，命人去调查温姝的资料。 沈墨絮明拿文件的手指都捏得泛白，却碍于角色，面上还要对秦向晴维持着面对偶像的崇拜。 「你去查下温姝这个人。」 「是有什么学问吗？师父。」 「我觉得她有问题。」 「卡。」 导演的话语声如同下课铃，沈墨絮放下文件，没再和秦向晴进行什么交流，她一言不发走到程思羽身边坐下，看着剧本。 下一段是陈亦云审问温姝的戏。 程思羽知晓沈墨絮心情不好，没有多言，只是任由她双眼无神地倚靠在自己肩膀上。 第124页 「我当初怎么不接罪犯角色，这样我就可以一刀把她捅死。」 过许久，沈墨絮忽而嘀咕道，程思羽对她忽然而来的脑洞话语不感突然，只提醒道，「现在是法治社会。」 下一幕很快开拍，这是程思羽第一次和秦向晴演对手戏。 由于沈墨絮的事情，她对秦向晴的印象也跌到谷底，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 「开始。」 她们两人拍的这场戏引来不少人的围观，除去吃两人的颜之外，这也是这一单元的一段高/潮戏份，导演也特意让摄影师在这一段截下几张当宣传路透。 「温老师，又见面了。」陈亦云的声音带着蛊惑，眼睛锐利得像一把箭，想将眼前人穿透。 「陈警官，好久不见。」温姝对这次的仿佛早有预料，神色坦然自若。 「温老师脸色不是很好啊，这几天是不是失眠了？」 「警局三天两头传话，是有点失眠，毕竟时刻都需要配合你们警方调查不是。」 温姝的话里带着几分嘲讽，双手交叠摆在桌上，神色倒没有不悦。 「案件一天没破，我也很难入眠，我们说点正事。」 「说吧。」 「你知道苏生在死去前几天通过同学买了一瓶情趣药物吗？」 「不知道。」温姝盯着陈亦云鹰一般都眼睛回答道。 「那他死掉之前一个礼拜刚找你表白是不是？」陈亦云勐地一下靠近，她从温姝眼中察觉到一丝异常。 但区别于正常罪犯是心虚，是属于受害者的瑟缩。 「嗯，他还在青春期，荷尔蒙爆发是很正常的事。」温姝很快恢復正常，用着上次和薛袄同样的话回应道。 「温老师你长得真漂亮，有男朋友了吗？」陈亦云忽而换了个方向，打量着温姝问道，她也同样听说过关于温姝和校长的风言风语。 「没有，陈警官还关心这个吗？」温姝扶下眼镜。 「我只是想说我们局里年轻帅气的民警很多。」 「不必了，我暂时还没有找对象的打算，一个人的生活挺好的。」 「温老师，我能问问你和你家人关系怎么样吗？」 「就普通家人的关系。」温姝早已发现陈亦云右手边摆着她的人生档案，想必自己的所有社会关系她都已经了解。 「话说回来，我最后还想问温老师一个问题。」 「嗯？」 「如果你的学生做了违法的事，当前的法律却又无法制裁他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我会告诉他的父母，然后离得远远的。」 「卡！」 导演的声音传来，程思羽花几分钟才出戏，不得不说，秦向晴虽然人品很差，但是演技很好，和她对戏的时候，她真的有种真正被审问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是秦向晴一个人带给她的。 「思羽姐，你们俩真的，都好看爆了。」 刚走回化妆区，李野星就说道，然后她扭头悄悄和林芝芝说了句什么，虽然很小声，但程思羽还是听见了，她说的是，「晚上我就去找一部女警和犯人的电影看。」 至于是什么电影，程思羽不得而知。 导演也对刚刚两人的这段表演很满意，还特意走来夸了程思羽，她是少数能第一次和秦向晴拍戏就能磨合得这么完美的。 「谢谢导演。」程思羽面对夸奖总是会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等导演走后，她走到休息区坐下，疲惫地摘下眼镜揉揉眼睛，她没有近视，金丝眼睛虽然没有度数，但是看人隔着一层东西的感觉总让眼睛不舒服。 「给你叫的。」 沈墨絮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往她手里塞了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 「谢谢。」程思羽拿起喝一口，咖啡的温度似乎透过杯壁传到全身，暖乎乎的。 「和我还客气。」 沈墨絮顺势在她身边坐下，也喝了一口咖啡后，开口问道， 「你和小季还在冷战啊？」 「我们是分手了，不是冷战。」 提起季允，程思羽的脸色总能在一瞬间阴沉。 「没有挽留的余地了吗？」 见程思羽脸色不好，沈墨絮侧过头和她对视问她，却被她一手掰回，「没有。」。 「好吧，人家可是特意买了咖啡来让我找你打探消息。」 「咖啡是她叫的？」 听到这句程思羽将咖啡摆回桌上，起身走了。 「思羽…」沈墨絮想伸手去挽留，却只抓到寂寞。 下一秒季允坐在刚刚程思羽坐过的位置，顺手拿起程思羽喝过一口的咖啡喝起来，没等她开口，沈墨絮拍拍她的肩膀说道， 「前路漫漫，道阻且长。」 「你说我哪里比不上席宥？就因为我没资源吗？」季允不解地说道，她眼中这一世的程思羽不爱自己的原因就是因为受席宥挑拨。 「嗯…」沈墨絮回过头观察她半天，然后说道，「可能她喜欢事业型的女人吧。」 这边，程思羽回到化妆间，脚后跟传来疼痛，她这才发现刚刚塞的纸巾不知什么时候掉了，此刻脚后跟已经被磨出水泡了。 程思羽对这些小的疼痛一向不甚在意，见垫纸巾没效果，便不再去管，只想着磨出茧子就好了。 这时一阵睡意来袭，她的下一场戏还有两三小时才拍，她定好闹钟，打算小憩一会养养精神。 第125页 「思羽姐，你怎么在这里。」 不知过多久，化妆间的门被打开，何稚和她的化妆师走进来，正好看到程思羽在这里睡着。 程思羽被声音惊醒，下意识拿起手机看眼时间，才过去二十分钟。 「没，过来这里坐会，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程思羽回答道。 「这样啊，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你继续睡。」何稚在和她隔两三个椅子的位置坐下，化起妆。 不过程思羽已褪去睡意，拿起一边剧本翻看着。 「思羽姐，你知道晴姐和絮姐怎么了吗？我看她们之间氛围不太对，我刚刚去洗手间，看到她们在叽叽咕咕吵什么，絮姐还说了句，你这种人就该下地狱。」 叽叽咕咕这个形容词把程思羽逗笑，她没有和何稚说全，只是简单道，「她们不和平分手了。」。 「怎么会？我上次看她们还是如胶似漆黏在一起的？还有刚刚她们不是还好好的吗？」 面对她的诸多疑问，程思羽没有一一和她解释，只是说道，「有聚有散，正常。」。 此刻她忽然明白江时孜为什么说话自带一种禅意，只是经歷太多，不想解释，话语就变得简洁难懂起来。 「唉，她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听见这话，程思羽笑笑，怎么会变成这样，可能是在沈墨絮开门发现自己姐姐在秦向晴床上的那一剎那变的。 「难怪我说今天怎么一在她们对话面前提到对话就臭脸，我还以为是我今天嘴没刷干净呢。」 「嗤。」程思羽忍俊不禁，这人之前和沈墨絮一定有很多话可以说，脑迴路都是一转的。 「思羽姐，你笑起来真好看，要是我长得和你一样，我一定天天笑，把粉丝和对家什么的都迷倒。」 虽隔得有些远，但何稚还是被程思羽的笑容吸引。 程思羽没再回应，而是继续翻起剧本，她的下一场是自白，需要用温姝的口吻平淡地讲述她的一生。 温姝的戏份只需要两天就能拍完，但她的台词和背后的故事仿佛真的蕴藏一个人的一生。 这时，化妆间的门又被打开，季允和她的化妆师和小助理也走进来，打量一眼程思羽和何稚的距离后，在程思羽身边坐下，还将刚刚那杯咖啡放在桌上，似是故意要让程思羽看见。 不过并没有如她所愿，自她进来之后，程思羽的目光一直都在面前的剧本上，不曾移开过。 「小姐，季总说你身体没好，不要拍太多大幅度的戏，还有今天会有私人医生联繫你，你要和她约好复查的时间。」 「知道了，你能不能不要和我爸的助理一样的啰嗦。」 「这都是季总交代我一定要说的，请小姐尊重我工作，还有，下午的剧没有你的排期，小姐要回家好好休息。」 季允小助理的声音喋喋不休，自然也传到程思羽耳朵里，这就是她记忆中的季允，像没断奶的孩子，事事需要人照顾，坐享其成。 不过，早都和她没关系了，她拿起剧本收拾东西，准备起身走出去，此时季允却又一次抓住她的手。 「你就这么嫌弃我吗？」 程思羽正想甩开，但是季允手背上打点滴留下的红印子还是让她停住了。 作者有话说： 何稚：我应该在车底，不该在这里感谢在2022-12-22 06:05:49~2022-12-23 08:29: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晋江在逃人员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的神 12瓶；小妖怪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都被我搞砸了 而这突然的一幕也成功吸引了不远处何稚的注意, 她转过头来，目光正好放在程思羽和季允握住的手上。 「我和你说得很清楚, 我们已经分手了。」程思羽还是伸手想将季允的手移开, 季允却抱住她的腰，语气喃喃道，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程思羽只觉心中一股冷意传来，这是季允, 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季允, 那个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季允。 此刻她抱着自己, 她心中却没有半点波澜，就如是被困在玻璃太久撞得鼻青脸肿的鲨鱼, 在见到食物的那一刻, 却也只是觉得是陷阱，直至饿死。 过去的经歷让她不会再相信眼前人，过往那种褪去铠甲却被狠狠捅一刀的感觉她还记得，所以她只是推开季允。 「没爱过, 提什么给机会。」 她的话里带着一种决绝, 亦如当年季允推开时说的话她一样。 「为什么？是不是因为席宥？她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季允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她不解地问道, 「为什么？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我的吗？」 这样的话让程思羽听了一愣, 过几秒，她才回过头, 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是啊，那也是以前了。」 那个很喜欢很喜欢她的程思羽已经死在那场车祸里了。 话刚说完, 季允定在原地, 直到程思羽走出化妆间, 关上化妆间的门她才缓过来。 「不是这样的, 不是。」她颓废地靠在椅子上，低声喃喃道。 而何稚只和化妆师定在原地看着这场闹剧，只觉不得了。 出了化妆间之后，程思羽看到秦向晴正在和沈墨絮拍戏，便站在一边倚靠着墙继续翻看着自己的剧本。 第126页 看到一半，沈墨絮结束拍摄，走到她身边，和她并排站着。 「小季哪不和你心意？」 在沈墨絮眼中，季允比秦向晴好十万八千倍，不论过去还是现在，不论男女，花边绯闻都是极其罕见，尤其她还是这个一个千金小姐的身份，就更难得了。 「不喜欢。」程思羽淡淡道，季允没有绯闻这件事，只会提醒着她，季允为季妍守身如玉这么久，除和她相似的人，都未曾让别人碰过，若被当替身的不是她，她还会感慨一句痴情，「她心里有别人了。」 程思羽语气平淡又说了句话，沈墨絮忽然明白，便没有再继续追问，又扯另一个话题聊起来。 「你的助理加我微信了。」 「她人不错，你可以和她聊聊。」程思羽看向沈墨絮，却发现她正看着墙边剧组的海报出神，拍摄这组照片的时候，她和秦向晴还处于热恋期。 「或者你再多缓缓，没必要这么快。」 「不，我要让她知道，我没她也能过得很好，她都能早上还和我说让我注意安全，下午就和我姐上床，我为什么不行？」 沈墨絮说着说着又激动起来，见此，程思羽知道她又陷入心情迷宫了，便只是伸手按按她的肩膀，还是提醒着说道， 「别成为和她一样的人。」 恰好此时，秦向晴从二人身边走过，程思羽瞥了她一眼，她也正好看过来，视线停留在沈墨絮的肩膀上，然后挪开视线。 过一会，下一幕开拍了，这次拍的是陈亦云发现所有证据开始审问温姝，也是两人合拍的最后一齣戏。 「3，2，1，开始。」 「温老师，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温姝静静看着桌上罗列的一大堆证据，又看看手腕上被拷上的手铐，面色没有当初的自若，多了几分沧桑，只是语气依旧坦然道，「没有。」。 「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做吗？」陈亦云用惋惜的眼神看着温姝，曾经留学归来的高材生，现在却和杀人犯划上等号。 「没有非要这样做的理由，或许是我累了。」温姝眼神空洞地看着眼前的陈亦云，缓缓开口道， 「我以为日子会好起来，结果还是越来越差了。」 她以为明年那个油腻的校长退休，没有权利左右自己了，结果当天晚上她就毫无防备地被学生下了春药，还拍下几张她的床照，要威胁她别再管教她。 而她做过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拒绝他的表白，并将这件事上报学校，她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或者是她真的错了，一副好看的皮囊就是她的原罪。 陈亦云凝望着她那双神情淡漠的眸子，许久，才终于开口说道， 「法律会越来越完善的。」 最后这句话是为了过审而加的，同时也是为加深观众的印象。 「卡。」 这场戏结束之后，在等待道具组的人过来帮程思羽解开手铐的时候，她听到起身后的秦向晴边擦手边对着自己说道， 「你的演技比沈墨絮好多了。」 程思羽抬眼看着她，没有做出回应。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笑声，两人不约而同循声看去，是沈墨絮和林芝芝还有何稚不知在说什么笑话，三个人的眼睛都笑得只剩缝隙了。 「咔嚓。」一声，程思羽手腕上的手铐被打开，她随即放下手铐。 上一世，季允拍摄警匪片的时候，也曾和她玩过警察和犯人的花样，只是那时候的手铐比现在勒得紧许多，也是，她从不在意自己的感受，需要的时候找来，不要的时候就让自己滚。 但此刻她往等候区看去，却正好对上季允那对布满委屈与哀怨的眼睛。 仅仅一瞬，程思羽就别过视线，从审讯椅上起身，她恨现在的自己，还能记得那么多和季允有关的事物。 若是她什么也不知道，遇上现在的季允就好了，现在所遭受过的苦难全都在提醒她，不能再对季允心软。 站回原先走廊的位置后，她拿起口袋的手机，轻点几下，在那个最上面为「席宥」的聊天页面，按下一句， 「晚上有空吗？」 「只要是你，什么时候都有。」 很快，电话那边传来回復，程思羽视线扫过，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说这样的话，但她的心还是可耻地一颤。 有求必应的感觉真好，不似上一世所有发出去消息都如石沉大海。 程思羽给席宥发去一个地址，随后收起手机。 她这时才察觉，季允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自己旁边，手机的聊天记录不知被她看去多少。但她早就没有一丝忧虑。 「偷看别人的聊天记录不是什么好行为。」程思羽看着脸色低沉的季允，语气毫不在意地说道。 「你和席宥的关系什么时候好到这种程度了？」季允的声音传来，程思羽明白这是她发怒的前兆，今天她却像是故意要踩她的雷点一般。 「我和自己的女朋友聊天，什么时候也需要你来管制了？」 「程思羽，你不是喜欢我吗？你不是说只可能喜欢我一个人吗？你们睡过没有？为什么？我哪里比不上她吗？」 季允抛出一连串的问题，程思羽正要走开，被扯住衣领，她无畏的眼神对上季允愤恨的眸子。 「我说过，这个世界不是围着你一个人转的，睡过没睡过又怎么样？我们分手了，你没有权利管我了，你若是觉得不痛快，那就不痛快，和我有什么关系？」 第127页 程思羽无所谓地开口，即便她被扯得窒息，她倒想现在就死了，她不明白上天为什么要把重生的机会给她。 毕竟所有的事情她几乎都是重蹈覆辙了，又有什么重来的意义？ 许久，季允才放开程思羽，或许是因为她身体没恢復，加上动怒，她颤抖地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嘴里还质问着，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一直都是。」 既然事情无法扭转，程思羽索性破罐子破摔，然后她不再管几乎昏厥的季允，而是径直离去。 「别，别走，等等我。」季允伸手想抓住她的衣袖，却只抓到一抹流逝于掌心的空气，她就这样看着程思羽的背影，渐渐倒地，直至助理的声音传来。 … 程思羽坐回位置，看着席宥刚刚发来的，「好，需要我带什么东西过去吗？」。 「不用，你人来就好。」手指在屏幕上打下这句话，刚发出去没多久，程思羽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嘈杂， 「小姐！」「小季！」「怎么有人昏倒在这里了？」「快叫救护车。」 程思羽只做没听到，而是双眼无神地看着微博，她的路透图出来了，下面一堆粉丝和路人夸着她的颜值，还有人问着这是什么剧。 还有不少人说她戴手铐的那张图过于涩气，给她调好滤镜的同时，还配上了更为涩气的文案。 只是草草几眼，她便没再看下去，她收起手机，却看见沈墨絮不知什么时候坐在她身边，见她看向自己，沈墨絮开口道， 「小季刚刚晕倒了。」 「哦。」 「她昏过去之前一直在喊你。」 「然后呢？」 程思羽望着沈墨絮，眼神暗沉，没有情绪，仿佛只是个毫不重要的人。 「思羽，我可以问问，她有哪里对不起你吗？」 沈墨絮抬眼看着程思羽，如她发现秦向晴和自己姐姐睡过的那一晚一样，此刻在她眼中，季允似乎变成另一个自己。 「没有哪里对不起我，只是，我不爱她。」程思羽的语气淡薄。 听她的话，沈墨絮变得激动起来，「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她似乎将程思羽当成另一个秦向晴，厉声质问道， 「为什么要在她最爱你的时候和她提分手呢？」 「你都知道了？」程思羽看着情绪激昂的沈墨絮，明白是季允和她说了什么，她也不想再解释，毕竟死而復生这种事，她自己都不信，身体只是道， 「因为她爸给我资源，让我和她在一起，后面她爸让我和她分开，就分开了。」 「思羽！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我一直以为你们两个是真心在一起的。」 这是程思羽第二次被人问起这句话，她也没有恼怒，从沈墨絮视角看，的确是她做错了，但她还是喜欢上一世那个无条件站自己这边的沈墨絮。 「你什么时候也变成这样了？我们不是好朋友？你不应该站在我这边吗？你和季允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程思羽的话让沈墨絮沉默半晌，久久，她才开口道，「这件事的确是你错了。」 「然后呢？」 「思羽，你变了，你变成另一个人了。」沈墨絮的声音逐渐冰凉，她的神色也没有之前的喜色。 「我变成什么人了？」程思羽低头，看向自己磨出血的脚后跟，她感觉不到疼。 「你不是我一开始认识的那个程思羽了。」沈墨絮看向她的眼神没有了温度。 程思羽抬头看向她，这时沈墨絮的脸色才是上一世她认识的样子，只是上一世她这个神色谴责的是季允，现在变成她自己了。 「嗯，那你去找你认识的程思羽吧。」程思羽开口，眼神没有光。 「我不想和你说话了。」沈墨絮的泪水不知什么时候从脸颊滑落，「你真的，思羽，我，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话了。」 「那你要我怎么做？去和季允和好吗？还是跪下求她原谅我？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需要靠她来维持了？」 程思羽的话意咄咄逼人，但是语气确是出奇平静，随后她起身道， 「既然你不知道怎么和我说话，那就不说了。」 「思羽，你不是让我不要变成和秦向晴一样的人吗？现在在我眼中，你和她没有任何区别！」 沈墨絮气极，起身丢下一句，之后丢下原地愣神的程思羽，不知去哪了。 程思羽只是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没有起身，只是坐在原地，将脸埋在膝盖里，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该表达什么。 「思羽姐，你怎么了？」 林芝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程思羽整理好情绪抬头，嘴角挤出一抹微笑，「我没事。」。 「没事就好，我发现我和你的朋友不是很聊得来，哦对，她是不是和秦向晴有仇哇，我刚刚提起一句，她就气走了，不过何稚我和她有挺多共同话题的。」 说着，林芝芝拿起手机，圆熘熘的大眼睛转了转，「可以麻烦你把她微信给我嘛？」 「你换心上人的速度未免太快了点。」程思羽尽量保持语气的轻快，拿起手机，却在这时看到席宥发来的一句话， 「是不是心情不好？需要我给你带点我做的甜点过去吗？」 看到这句话，程思羽深吸口气着回了句「好。」，随后将手机点开和何稚的聊天页面递给林芝芝，自己则看着不远处的海报走神。 第128页 过会，林芝芝加好微信将手机递迴程思羽怀中，却听她喃喃一句，「错了吗？」。 「什么？」她没听清楚。 「没有。」程思羽回头接过手机，给她一个笑容，「加好了吗？」 「好了。」 「嗯。」得到她的回答，程思羽才将将起身。 … 又拍完一场群向戏之后，她坐上公司派来的车，乏力地倚靠着车窗。 「思羽，今天你是不是在片场和季允吵架了？」 赵兮兮的声音传来，程思羽慢半拍回过神，「嗯。」算是吵架吧。 「你们吵架了？难怪。」 「怎么了？」 「她片场晕倒的事上热搜了，现在听说剧组要彻查。」 程思羽怔住，问道，「剧组不是有监控吗？」，不过她又一想，监控似乎只能印证季允昏过去之前最后一个见到的人是她。 「是，但是季万里好像盯上你了。」 跳槽之后，季万里的称唿在她们口中也从大boss变成真名。 「有什么影响吗？对不起，连累你们了。」程思羽疲惫地嘆口气。 「暂时还没有什么事，就是不知道之后会不会有什么风波。」 赵兮兮按按自己的太阳穴，随后问道，「你和季允是和平分手吗？」 「不是。」程思羽思索几秒，做出回答。 「我还指望联繫她在季万里面前替你说几句话呢。」 程思羽愣住几秒，随后开口道，「如果我被封杀了，你们会丢工作吗？」 话还没说完，程思羽就被赵兮兮捂住嘴，「别说丧气话，还没呢，真的到了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唔（好）。」 赵兮兮将手拿下来之后，程思羽看着手机页面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季允也真是，出车祸之后没养多久，就又进组，她事业心什么时候这么重了？」 赵兮兮看着她手机上调查组发来的季允这几天的行程表，碎碎念道。 而知晓原因的程思羽没再开口，而是静静听着歌，车上放的是一首古早电视剧的主题曲。 程思羽对这首歌的印象还是自己大二的时候表演过，再后来就是听季允说她那时候也在现场，说她从那时候就开始喜欢上程思羽了。 后面她才发现，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季允就发现自己和季妍长得很像，一切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蓄谋已久的。 「欸，季允发声明了。」林芝芝惊喜的声音传来。 「什么？」赵兮兮慌忙接过她的手机，看到的是一分钟前季允刚发的一条澄清声明，便也跟读起来， 「本人的车祸与片场昏厥事件都是由自己造成，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在此特意向我的粉丝和被影响到的朋友道歉，我不该不顾及自己的身体进组。」 配图是一张她在救护车上的自拍照，照片上的她面色苍白，却还是坚强地比了个剪刀手。 至此，网上那些没来由的风言风语，也随风消散了。 「思羽姐，她是不是专门为你发？。」李野星的软妹音从副驾上传来，「指向性也太明显了。」 「或许吧。」程思羽点开自己手机，神色却丝毫没有危机解除的轻松，她不想再听到什么和季允有关的话题。所幸她接下来的都是综艺，没有和季允相撞的行程。 「我觉得就是。」李野星自言自语道，「今天我看你进化妆间不久，她就到处问有没有见过你，还跟着进去了。」 季允不是何稚进来后才又进来的吗？想到自己睡着的时候季允曾进来注视过自己，程思羽不由得觉得有些发毛。 「是吗？我也觉得，今天思羽姐拍戏的时候，她一直坐在观众席看，话说她不会是因为思羽姐才进组的吧？」 林芝芝和李野星一来一回之间，只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大秘密。 「思羽姐，你们真的分手了吗？」 「嗯。」猝不及防被点名，程思羽看着两双看过来的大眼睛，丝毫没犹豫地回答道。 听到程思羽坚定的回答，她们不免有些失望。 「那我觉得，她肯定还是喜欢你的，不然不会在你的负面消息刚出的时候，就□□着发声明。」 赵兮兮有理有据的话语声传来，程思羽没再回应，是也好，不是也好，她不想再去管了，程思羽疲惫地靠在窗户上睡过去。 等到目的地之后，她便开始下一轮gg的拍摄，只是她拍摄的时候时常走神，好几次差点被道具砸到。 所幸最后效果还不错，gg编导才没有苛责于她。 「思羽姐，怎么感觉你早上拍完之后，就一直不在状态。」林芝芝搓搓手，放在她冻得通红脸上。 「我没事。」程思羽轻声回答道，但就在拍完gg回去的时候，她隐隐约约觉得有些疲惫，可能只是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 等她拍完下一个杂志封面，回到剧组的酒店，躺在那张双人大床上，才又有一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躺下没多久，门铃声被按响，席宥提着一袋糕点来了。 「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没事。」程思羽淡淡道，随后回到床上坐下，「可能是太久没吃东西了。」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席宥注意到程思羽的魂不守舍，将手伸向她的额头， 第129页 「你发烧了。」 「是吗？」「嗯。」 席宥按下手机外卖软体，下单退烧药和冰凉贴。而程思羽已经烧得迷迷煳煳靠在她肩上了。 「吃过晚饭了吗？」 「没。」 「我餵你吃点？」 席宥知道程思羽一个人肯定顾不上吃饭，还顺便带了饭过来。 「不用，我自己吃就行。」程思羽勐地一下醒来，拍拍自己通红的脸，做出一副清醒的状态。 席宥知道她是独立惯了的性格，只要还有一口气，都可以自己做事情，便也没强求。 程思羽简简单单吃了半碗饭，想起什么，回过头对着席宥说道，「抱歉，本来要和你约会的，结果都被我搞砸了。」 作者有话说： 程思羽的日常：道歉，工作，被纠缠，吵架，道歉，工作…感谢在2022-12-23 08:29:31~2022-12-25 21:21: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 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吵架 「现在这不也算约会吗？」 席宥看着程思羽苍白的脸色只觉她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了。 「谢谢你。」程思羽将口中那口饭咽下, 脸色恢復几分。 「今天发生什么事吗？」席宥看着程思羽枯瘦的背影，只觉比自己上一次见她又纤弱几分。 「没有, 和朋友吵架了。」程思羽擦擦嘴唇, 坐回床上，大脑有些昏昏沉沉，而席宥正坐在沙发椅椅望着她。 「不舒服就睡吧。」 「没事，我不困。」 虽嘴上是这样说, 程思羽还是摇摇晃晃地躺下, 只是她的眼睛仍然没合上, 眸子望着窗外，在思考什么。 「席宥, 我和你说一件很不合理的事你会相信吗？」 不知过多久, 程思羽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席宥回头对上她迷离的视线，坚定地说道，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 「谢谢。」程思羽数不清她对席宥道谢过几次, 也不想去想, 她只是自言自语地喃喃道，「我是死过一次的人。」 泪水不知什么时候从眼角溢出, 程思羽也终于昏睡过去。 半梦半醒间, 像是有人扶起她，给她餵水和药, 程思羽本想强撑着自己来，大脑却只让她再次昏沉过去。 许是许久没有生过病, 第二天程思羽整个人还是昏昏沉沉的, 但她一向独立惯了, 还是勉强打气精神从床上起来。 而席宥正安稳地睡在沙发椅上, 昨晚她照顾程思羽一晚上，似是到天亮才合眼。 程思羽起床的动静将她吵醒，席宥看着面前穿好衣服的人，拿起一边的手机看眼时间。 「去床上睡吧，不然你也生病就不好了。」程思羽的声音传来，嗓子还带着些鼻音。 「你没事了吗？」席宥起身，走到程思羽身前，伸手探探她的额头。 「没事了，要是因为生病耽误拍摄进度，下次就没有人找我了。」 程思羽语气故作轻松，「不用担心我，我还好。」。 看着她的样子，席宥不知说什么，而是将桌上的退烧药晒到她口袋里，如担忧丈夫上工的小媳妇一样，叮嘱着， 「不舒服就吃两颗，不要空腹吃，一天不能吃超过三次。」 「知道了知道了。」程思羽心中浮现一丝暖意，这种温暖太过久违，让她鼻头一酸，但她面上不显，答应道。 「麻烦你了，你晚上想吃什么，我请你吃。」 「暂时没想好，你先好起来再说。」席宥送着程思羽到门口，在她侧过身开门的时候，在她脸上亲吻一口。 「今天没事，我等你回来。」 程思羽的眼神中闪过一瞬错愕，随后嘴角微扬，「好。」 出了房间，程思羽的脸颊不知是因为发烧还是因为席宥那个吻，一直是温热的。 「思羽，你今天脸色好奇怪？生病了吗？」 刚上车，赵兮兮就敏锐地察觉到程思羽的不对劲。 「昨天发烧了一会，现在没事了。」程思羽关上车门。 下一秒，赵兮兮的手就放在她额头上探了探，确认不烫之后才收回手。 「不舒服要记得说，别硬撑，别到时候在片场昏过去了。」 「我知道了。」程思羽搓搓手乖巧地说道，随后拿起今天的剧本看起来。 今天她的戏也就三四场，都是群像戏，还有她杀人抛尸的那一幕，最后就是一首她为温姝演唱的插曲。 之后她的戏份就结束了，她看到沈墨絮的名字，视线停留几秒，最终只是略过。 昨天中午之后，她和沈墨絮就没再说过话，两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前一天沈墨絮问程思羽饿不饿，要不要叫夜宵。 这算是两人认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吵架，程思羽按按太阳穴，她不明白，沈墨絮和季允什么时候站到一条线上了。 到现场之后，时间还早，演员只有程思羽先到了，她和李野星走进化妆间。 化妆中途，沈墨絮进来了，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但是两人一个在看剧本，一个在看手机，谁也没有先开口说什么。 直到程思羽化完妆，李野星去洗手间，沈墨絮才先一步开口打破气氛，她说道， 「我昨天晚上去找你了。」 第130页 「是吗？」程思羽沉默三秒，才反问回去，她昨晚已经烧得意识不清了。 沈墨絮侧过头看向她，「是席宥给我开的门。」，她目光带着让人看不清的情绪。 气氛僵持一会，她才又开口，「你出轨了是吗？」。 「没有。」程思羽不知怎么和她解释自己和席宥的关系，只沉默一会，道，「我们是朋友。」。 「睡在一起的朋友吗？」沈墨絮冷笑，她的话语带着刻薄，刺向程思羽，「席宥和秦向晴是大学朋友你知道吗？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沈知年和秦向晴的关系了？」 「我没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以前风评不好。」程思羽深吸一口气，她记得她劝过沈墨絮，要先调查清楚，不要落得和自己一样的下场，她轻声替自己辩解道， 「我之前和你说过，让你不要沦陷太早。」 「然后呢？你就看着我被她睡，看着我被她骗？程思羽，你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我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她大学有个女朋友，不知道那是你姐，也不知道她们还在一起。」程思羽只觉自己的胸腔攒着一股气，她一板一眼地说道， 「我没有变，是你自己心境变了，我当初和你说过，难道我还能逼你们分手吗？」 上一世，即使她被季允玩弄感情，也从未迁怒过任何人，她不明白，为何沈墨絮要将怒气发泄到自己身上。 「我姐之前是不是找过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沈墨絮的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 程思羽回忆半晌，然后回答道，「她让我说就当没见过她。」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沈墨絮说着说着捂脸哭起来。 程思羽知道她还在自己的思维风暴，没有责怪她，只是冷静下来道， 「既然发生了，就接受她，不要因此影响自己。」 随后，程思羽只觉大脑一阵眩晕，她拿起桌上水杯的水喝一口，她伸手摸向自己额头，只觉是又烧起来了，接着她拿起席宥塞她口袋里的药取出两粒咽下。 「那你和季允分手是因为席宥吗？」 不知过了多久，沈墨絮的声音传来，程思羽顿顿，回答道，「不是，我和她的事很复杂，和你解释不了。」。 「你就非要和她在一起吗？」沈墨絮看向程思羽的目光，带着乞求。 程思羽没有看向她，而是揉揉发胀的头说道， 「我和她在不在一起，是我的事情，你无权左右我的人生。」程思羽靠在椅子上，她知道她和沈墨絮两人的距离，要越来越远了。 「席宥她和很多人都睡过，你不怕得病吗？」沈墨絮的声音逐渐趋于正常，又走向狠厉。 她话音刚落，李野星就从门外回来，她察觉化妆间的氛围有一丝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 「思羽姐。」 「我们去外面等吧。」 程思羽起身，而又回过头望着沈墨絮许久，才冷冷开口，「你前女友睡过的人不是更多？」 她知道，这句话一出口，她和沈墨絮的关系就再也不会修復了。 罢了，程思羽不想去想，她丢下站在原地不知发生什么事的李野星，快步走出去。 今天的天气不好，淅淅沥沥下起小雨，冬日的雨总夹带着冷意。 「思羽姐，你怎么站在这里。」 程思羽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雨，看了许久，直到林芝芝的声音传来。 「没事，就是想看看今天的天气。」 说完，程思羽收回视线，「我们回去吧。」 令程思羽没想到的是，昨天还因为昏厥被救护车抬走的季允，在她拍完第一场戏的时候又出现在片场。 程思羽已经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瓜葛了，她只自己走到休息区坐下，听着雨声，她吐出一口浊气。 「思羽姐，你是和朋友吵架了吗？」 林芝芝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的脸色，不禁开口问道。 「算是吧，李野星和你说什么了吗？」程思羽想起自己刚刚那句话，应该是被李野星听到了。 「没有，我自己感觉的，昨天你和墨絮姐还黏在一起，今天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林芝芝说着自己的判断，程思羽颔首，侧目看向她，「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林芝芝望向她，「一个善良的人。」 「那我可能在她们眼里变得不善良了。」程思羽低声喃喃道。 「什么？」林芝芝又一次没听清。 「没事，谢谢你，你是第一个这么夸我的。」程思羽脸上又浮现笑容，但眼中却全然没有笑意，只隐约透露着悲伤。 「我不信，你这么好看，肯定有好多人这么夸过你。」林芝芝说道，接着像是为逗程思羽开心，她拿出手机，点开几张图。 那是最近刚刚结束的一场模特秀，林芝芝点开的都是些身材姣好的模特照片。 几具赏心悦目的身体，的确让程思羽心情变好不少。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喜欢看这些。」程思羽调侃道，毕竟林芝芝之前壁纸的照片和这些俨然不是一个风格的。 「也不是我喜欢看啦，是何稚发给我的。」林芝芝不好意思道。 「看来你们俩很有共同话题。」 程思羽早就预料到，她们两个都是很单纯的人，应该能很快聊到一起，只是她没想到会是靠这种方式交流。 第131页 「嘻嘻。」 这时，程思羽的手机响一下，她打开，是沈墨絮给她发来的消息。 「我们是不是该好好谈谈。」 作者有话说： 我也希望在我颓废的时候，有人能发美女图治癒我（祈祷）感谢在2022-12-25 21:21:35~2022-12-26 23:45: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同心难改的胡耀耀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o(︶︿︶)o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摊牌 看着这行字, 程思羽迟疑几秒，打下, 「什么时候？」几个字发过去, 然后收起手机。 「现在。」很快，沈墨絮的回应就发来。 接着程思羽就听到休息室的门被打开的声音，沈墨絮和季允一前一后从里面走出来，不知在里面讨论了什么。 季允的目光在某一瞬间和程思羽对上, 她眼神下蕴藏着几分精明, 恍如上一世一般, 让程思羽很不舒服。 「思羽。」 沈墨絮径直往程思羽的方向走来，在她身侧坐下, 她抬眸, 「我们还是朋友吗？」 她的话让程思羽一怔，下意识会回应道，「嗯。」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和季允发生过什么吗？」沈墨絮的眼中藏着几分晦暗。 「不喜欢她了，距离太远, 身边差别太大, 况且，你又不是不认识她父亲, 她父亲能容忍自己女儿和别的女人传绯闻吗？」 程思羽断断续续解释许多, 沈墨絮也慢慢听进去，又询问道, 「那我可以问问，你和席宥是什么关系吗？」 「她是好人, 帮了我很多。」 「如果季允可以和她一样帮助你, 你会喜欢上她吗？」 问及季允, 程思羽像被戳中逆鳞, 语气中瞬间防备起来，「不会。」 沈墨絮看出程思羽这种眼神是剧本上曾说过的，受害者应激的表现，她虽好奇季允到底对程思羽做过什么事，但此刻她也没再追问，而是牵住程思羽冰凉的手， 「对不起，之前，是我误会你了。」 沈墨絮温热的手让程思羽刚刚紧绷的身体逐渐缓和，她只轻声道， 「没事。」是自己隐瞒了她，她疑心也是正常。 「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程思羽忽而开口，似是有难言之隐。 「什么？」 「不要再和季允交流我的事了。」 程思羽已经放弃，也不想再和季允有任何瓜葛，她想如上一世的季允甩开她时说的那样，「滚远一点，别碰我，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一点关系。」。 她累了，她以为重生后她可以像季允那样，把季允踩在脚底，却发现，先动情的人输得最彻底，她爱季允，所以会被她伤害。 而对于季允，自己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替身，所以自己对她怎么样，也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好。」沈墨絮确认的声音传来。 「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对吧？」程思羽的眼神闪过几道泪光，嘴角确是笑着的。 「对！你还答应我，以后有钱了要请我喝一百杯奶茶的。」 沈墨絮笑着笑着也哭起来，她将脸埋在程思羽的肩膀，流起泪。 程思羽只是由着她，今天下雨她在剧组的衣服外面穿了件自己的外套，刚好擦沈墨絮的眼泪了。 不过，上一世是终归自己枉费她的好心，不知在上一世自己死后，沈墨絮会是什么反应，会哭吗？她不敢想，也不想去想。 「我要和你说一件事。」 不知过去多久，沈墨絮抬起头，将自己的长髮往后捎了捎。 「嗯？」 「季允说她不拍戏了，要回去她爸公司上班了。」 「为什么？」程思羽脱口而出，上一世的季允可是将演绎事业看得比命还重，现在怎么说放弃就放弃。 「她觉得是因为席宥在事业上对你有帮助，你才会喜欢上她，所以她要努力比席宥更强。」 沈墨絮靠在程思羽肩上，絮絮叨叨说一堆，程思羽听着只觉有些讽刺，不过她拿出手机看日历，瞄一眼，差不多是季妍去季氏工作的日子。 她冷笑，看来自己又被季允拿来当塑造人设的工具了，明明不是为自己，还故意要摆出一副痴情的模样。 不过也是，这是季允惯用的手段，上一世季允身边很多人都觉得她和程思羽无比恩爱，出去买东西，代言商品都会想到她，实际上她口中的女朋友不是程思羽，是季妍。 但这也是个好消息，自己接下来一段时间可以不用再被季允缠住了。 此刻程思羽忽然明了，此前季允缠着自己，也是怕失去自己这样一个听话懂事的替身吧，现在有了接触正主的机会，自然就用不着了。 「思羽，你想什么呢？」沈墨絮看着程思羽沉重的脸色，戳戳她。 「没，我只是在想晚上吃什么。」程思羽随口一扯，沈墨絮瞬间起劲， 「我请你吃东西吧，去我们之前经常去的那家餐厅。」 程思羽回忆几秒后回答道，「也行。」 两人的关系似乎在这场闹剧之后重归于好。 下午，程思羽录个人单曲的时候，发现有一道目光盯着自己，往目光投来的那个方向看去，毫无意外是季允。 第132页 她双手叉在胸前，看着程思羽的眼神下埋藏着几分阴晴不定。今天她穿的依旧是拍戏穿的那件修身的白外套，坐在那里的她宛如一个观察病人的医生。不过她苍白的脸色和没有血色的嘴唇，看起来更像病人。 程思羽忽然发现自己已经习惯季允随时随地出现在每一个地方，并且能将她视若无睹。想着今天是季允拍戏的最后一天，她没再和季允计较。 只是她总会无法避免地和季允对视，那种眼神，是上一世的季允也曾给予过自己的，程思羽总是会避免不了去想，她看向自己的时候，是在看自己，还是透过自己在看另一个人。 一首歌唱完，她吐出一口浊气走出录音室，她觉得自己还是无法从替身漩涡中走出。 「思羽。」季允和之前一样牵住她要走的手，只是这次无论是力道还是握力都轻了很多。 「你，我们，散了吧。」程思羽不愿再和她有更多争执，加上发烧的大脑格外昏沉，只是被季允一扯，她就差点重心不稳倒在地上。 「我还是想问一句，既然不是因为席宥，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程思羽见四下无人，看着她，终于说出自己上一世和这一世的不满。 「因为你喜欢的不是我不是吗？我为什么要继续心甘情愿地给你当替身？当你心里那个白月光的替身？」 说完，程思羽甩开季允的手，高烧让她不再理智，她不想去管这一世的季允知不知道季妍的事，只想将自己心中憋着的火发泄出来。 「你凭什么认为我应该围着你转，就因为我长得像她。」 她的话让季允一愣，停顿几秒，季允解释的话语声传来，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白月光，我喜欢的只有你，思羽，你听我说，我没有将你当成别人的替身。」 「谢谢你，但我现在不需要你的喜欢了。」程思羽头也不回地走远。 若这些话是自己还没死的时候季允对自己说的，自己应该会开心得蹦起来吧。但再一次又一次的真心被踩在地板上碾碎的感觉，让程思羽不愿再回忆。 接着，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似乎是追出来的季允摔倒了，但程思羽狠下心没有再回头，到此为止吧。 「思羽姐，你脸好红。」 回到车上之后，林芝芝伸手在程思羽额头探探温度，却发现温度高得吓人，而程思羽也在这时脱力地倒在她肩上。 「兮兮姐！思羽姐她晕倒了！」 车上顿时传来一阵喧嚣吵闹声。 等程思羽再醒来，看到的是赵兮兮的脸，依序下去是林芝芝、李野星。 「怎么了？」程思羽想从床上坐起，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绵软没有力气，而自己左手上还插着输液。 「你不舒服怎么不说？都烧到四十度了。」赵兮兮的责怪声传来，「你看你把芝芝吓成什么样了。」 程思羽顿顿，看向头髮凌乱没来得及整理的林芝芝，随后半开玩笑地说道， 「只是发烧啊，你们三个人都这样看着我，我还以为我时日无多了。」 「思羽姐，你真的，吓坏我了。」林芝芝的声音都带上颤音，她看着床上醒来的程思羽，忍俊不禁地哭起来。 「不哭不哭，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程思羽想伸手去摸林芝芝的头，身上却没有半点力气。 「医生说，你要是再只顾工作不顾身体，很快就要不好了。」赵兮兮厉声指责道，「我已经把你接下来三天的行程都延后了，你好好修养。」 「好。」程思羽回应道，心中却涌出几股暖意，这样的关心和问候，是她从未体验过的。 「你们说是不是这个剧组风水不好？」又安静十几分钟后，李野星的软妹音传来，她随即说道，「今天季允也因为摔倒骨折被救护车推走了。」 「拒绝封建迷信，从你我做起。」赵兮兮揪住她的耳朵。 「嗷嗷。」李野星从赵兮兮手中夺回自己耳朵，「不过她好像是在录音间摔倒的，思羽姐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不知道。」程思羽下意识回答，随后将话题引向别处，「今天剧组还有发生什么事吗？」 她记得今天还有沈墨絮和秦向晴还有别的戏，但似乎引起什么轰动，不过那时候她已经去录音室了。 「思羽姐你怎么知道？今天秦大影后在片场和一个小演员接吻，好多人都看到了。」 作者有话说： 我也感觉到最近写得有点乱七八蕉的，要准备收尾了，大家都发财！ 第66章 幡然悔悟 「什么？」听到这句, 程思羽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不知道, 反正听说整个剧组的人都看见了。」李野星神秘兮兮地说道。 程思羽停顿几秒, 勉强撑着缓过来的身体拿起床头的手机，发现消息栏一片空白，而朋友圈多了一条沈墨絮发的朋友圈。 「祝你们白头偕老。」配图是一张秦向晴和某个她不认识的女人拥吻的照片。 看场景是在片场里拍的，对于这件事, 程思羽只静下心几秒, 随后给沈墨絮发去一条消息, 「你还好吗？」 她和沈墨絮经歷很相似，但为人处世的方法又不太相似。 很快, 沈墨絮就给她回復, 回復的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是酒吧里的灯红酒绿，沈墨絮眼神迷离，一手拿着酒杯, 液体摇曳, 另一只手则揽着另一个女人的香肩。 第133页 「我好着呢。」 图片之后就是四个字，程思羽注视屏幕许久, 最后还是发送「注意安全」四个字过去。 这时, 程思羽看一眼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她看着一脸疲倦的众人。 「你们先回去休息，我没什么事了, 医生有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吗？」 程思羽看一眼手上挂着的还剩一半的吊瓶, 惨白枯瘦的手臂只剩针头进入的地方有些泛红。 「等明天中午。」赵兮兮揉揉脑袋, 复述刚刚一番医生的话, 「身体是一切之本，不要因为过于追求名利把身体丢了。」 「好，我知道了。」程思羽乖巧点点头，然后说道，「辛苦你们了，等我出去后请你们吃大餐。」 「你顾好你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时间不早了，那我先带她们回去，明天你出院的时候我来接你。」 「好，或者我可以自己坐公交回去。」 … 季允再次醒来，已经回到那个让她熟悉的病房，她的手脚又一次被绳带束缚住。 或许是前几次的放肆触了季万里的逆鳞，他已经不在让她有自由行动的机会。 这一幕季允不陌生，因为从她记事起自己的母亲总是在家里被这样拘禁着，直到她濒死的前几分钟才被解开。 那时候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扑向季万里，要将他带走。但常年的圈禁生活让她早已没有如常人的体力，最终被季万里的保镖抓住抬回床上。 季允醒后不久，病房门被打开，季万里和季妍一前一后进来。 也是这时看到季妍，季允才想起今天程思羽对自己说的那句， 「我不想再当你心中白月光的替身。」 此时她才勐地想起，程思羽是不是也是重生过来的？所以她才会莫名对自己态度冷淡，想着甩开自己，难怪这一世自己一提及季妍，她的眼神总在剎那间黯淡。 在此刻季允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她不是因为席宥才不喜欢自己，而是因为自己之前做的傻事，那这样自己是不是还依旧有挽留的机会？ 「小允，医生说你现在随时可能昏厥过去，还是先不要离开病房比较好。」 季妍那道和程思羽有着五六分相似的嗓音响起，打断季允的思绪，这次，季允却敏感地察觉到那并不是程思羽的声音。 「你们这样绑着我，我能去哪里？」季允抬眸，看向二人的眼神都带着一丝阴郁。 「我也是为你好，你一天到晚跑出去再弄一身伤回来，我怎么和你母亲交代？」 季万里的对上她的目光，厉声呵斥道，两道锐利的眼神在空中对视。 「你还有脸提起我母亲？你怎么不问问你对她做什么？你交代不了她的事情多了去，又何止这一件？」 说着，季允情绪变得激动起来，绳带被她扯得铃铛作响，捆绑处摩擦着床栏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和你说，你态度最好对我好一点，我是你爸！你身上解绳子的钥匙还在我身上，要是你再和我顶嘴，小心我像你妈一样把你绑起来一辈子！」 季允的话似乎戳中季万里逆鳞，他气得对季允破口大骂起来，他对季允的未来有自己的考量，可惜季允总是做出一些大逆不道的事。 「叔叔，你冷静。」季妍将季万里扶到椅子上坐下。这时在门外等着的助理注意到这一幕，也才冲进来，给他餵了一粒药。 「小姐，季总是为你好，你还是别再惹他生气了。」 「哦。」季允只冷眼看着这一幕，不再开口，她知道她得先扳倒季万里这座大山，才能获得自由，否则她就会像自己母亲一样，被关禁闭一辈子。 答应完这句，季允拿起自己的手机，带子只是限制她下床的行动，拿手机吃饭喝水这些还是可以独立完成的。 微博上没有再出现什么和程思羽有关的消息，季允的微博大号已经被程思羽拉黑，而她早已为自己建了一个小号，默默关注着她。 「我和你说，你不要再去找那个什么程思羽，她要身份没身份要地位没地位，我会尽快给你找一个合适的联姻对象，你就待在这里等着嫁人。」 季万里缓过劲，随后对着床上长相和他有五六分相似的季允说道。 对于这个女儿，他本以为能教养出乖巧听话的性子，却不料季允的性格和他如出一辙，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两人动不动就会大动干戈大吵一架。 「要结婚你自己结，你若是非要逼我结婚，我就和我母亲一起去。」 季允无比冷漠说出这段话，毕竟死过一次的人，对死亡也没再有恐惧。她清楚季万里最在意的是什么，也不怕再死一次。 只是她总想着程思羽，虽然这一世她在她心里的印象已经跌入尘埃，她还想着再多弥补，哪怕不能让她回心转意，也要让她明白，自己爱她，很爱很爱。 「你敢威胁我？」 「小允你这是什么话？不结婚可以慢慢讨论，别想不开。」 季允冷淡平静的话语吓了在场三人一跳，季妍连忙走过来安抚，摸着她的肩顺气。 「我说的是实话。」 伊宣死的时候，季允并不在她身边，等到她被抬出病房的时候，才得到通知，之后的一段时间她只能看着母亲死之前的监控，流着泪。 「我和你说，你爱见你妈就去见，别拿这个威胁我！」 第134页 丢下这句话，季万里就气得走出病房，季允明白他这是说不过自己的同时又好面子。 果然，当天晚上季允病房的门口又多了两个保镖，时刻紧盯着她的动向。 现在看来，季万里暂时不会给自己安排联姻了，季允眼神淡漠，她看着手机壁纸上程思羽的笑脸，那张和上一世自己死之前紧握的相框里一样的图，笑着笑着几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她才是那个，将一缕阳光带进自己生活的人，可是自己早已经把她弄丢了。 而之前那段她最讨厌唾弃的记忆，此刻也成为了她最想回去却回去不了的生活。 … 程思羽再次醒来，已经是早晨十点，她看眼外面的天气，今天难得地出太阳了，吊瓶已经是更换过的，还有小半瓶。 她推着吊瓶车走到窗前，瞭望着窗外的风景。 这时她口袋里的手机响起，她看一眼，是席宥发来的一张酒店的图。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随之而来的还有个委屈的表情包。程思羽这才想起自己昨天叮嘱她等自己回去，之后半路就晕倒被送来医院了。 程思羽给她发过去一张自己在医院的图，随后和她道歉道， 「我还在输液，中午回去，你想吃什么吗？」 「你人回来就好，我带你去外面吃，需要我去接你吗？」 自己已经够麻烦席宥了，程思羽下意识开口拒绝。 「不用，公司的人来接我，谢谢。」 「我等你回来。」 聊天记录停留在最后这一句，程思羽看着心中泛起一丝暖意，没再回復，而是决定中午这餐无论有多贵，都要自己请客。 虽然这註定是一段没有结果的关系，但起码她给自己真正带来情绪价值和温度。这都是她从未曾在季允身上体会过的。 这时，程思羽才想起季允，昨天看她身体如纸片一般，轻轻一碰就碎。不知昨天那一跤有没有伤到要害，但应该，大概和自己没关系了。 程思羽不再想下去，摈弃一切和季允有关的想法，她活着，或者就此死去，早已和自己无关。她不欠着她。 可是，十年的感情，也不是那么容易忘却的，程思羽看向窗外互相笑着牵手跑进学校的学生，脑海中却想起她和季允在一起时的画面，她索性扭过头，不再去看。 季允现在应该和季妍在一起工作，如她所愿了。 过一会，病房门打开，赵兮兮如约来接人了。 「我没有来晚吧？我和你说今天市里大堵车，我路上堵了半小时，差点和前面的司机打起来。」 刚开门，她在脚垫上蹭走鞋底的灰，对着在床上愣神的程思羽问道。 「没有。」程思羽回过神，回答道，她看向吊瓶，却发现已经开始回血了，她只得慌忙将针从自己手上拔出。 「你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作者有话说： 啊！给大家推荐一下我今天心血来潮写的预收，《女神沦为金丝雀》 何黎笙年少时曾喜欢过一个女孩，是她青梅竹马的好朋友。 但两人的故事最终只剩下一地鸡毛，在一次二人爆发是激烈争吵后，那个她喜欢的女孩将她写的情书张贴在学校公告栏上，将她的性取向公之于众，让她沦为全校的笑柄。 而何黎笙那颗春心萌动的心也在那一刻熄灭，坠入无尽的黑暗。那件事过后不久，她就被维护名声的家人送去国外深造，秦苏禾和她从此成为两条平行线。 … 十年后，何黎笙海外留学归来，此时的秦苏禾已经因为家族破产，曾经受万人仰慕的她，如今为还债沦为三线模特和陪酒小姐。 不愿再于此人有任何交流的何黎笙，安分地接手家族企业，将自己全部时间置入事业中，不留有一丝空隙。 但命运却给两人开了个玩笑，一次宴会，何黎笙又见到那个她曾经喜欢过的女孩，如今她已经褪去所有光芒，只剩那双和年少一样清澈的眸子，她走到她身前， 「沈总，你以前说喜欢我的话，还算数吗？」 应该也是火葬场！谢谢大家，大家都发财，身体健康。 第67章 酒局 「没有, 今天天气很好。」 手臂传来一阵疼痛，让程思羽意识清醒一些, 她看向赵兮兮, 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样。 「你怎么总是一副被人欺负过的样子，像被人虐待一样。」赵兮兮在她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伸手捏捏她没什么肉的脸。 「这可能就是适合演悲剧角色的脸吧。」 程思羽看着赵兮兮嘴角上扬几度，做出一副状态还好的样子, 却更显勉强。 「别笑了, 你笑起来比不笑更像被欺负了。」赵兮兮看着程思羽, 忍不住嘆口气后又感慨道，「我妹和你差不多大, 她现在还在梦想着能一夜爆红, 不知道多幼稚。」 听了赵兮兮的话，程思羽沉默几秒，看着从窗外洒进来的阳光，拿起床头柜上被映照到的水杯轻呡一小口, 然后说道, 「有梦想是好事，你怎么打击人家。」 「她要是像你一样有这么好的硬体, 我就不用烦心她了。」 赵兮兮又看一眼程思羽, 还是下意识开口问道， 「你住院这么多次, 你家里人都不来看看吗？」 程思羽怔住，然后回答道, 「我妈走了, 我爸因为打我进了看守所, 我妹出国了, 没别的亲人了。」 第135页 或许是早已麻木，程思羽的话语里没有一丝沉重，反而像讲述平常事一般，又道， 「我不是还有你们吗？」有人总会比没人看好一点。 上一世，程思羽无论出什么事，都是自己一个人，连沈墨絮都是要出院的时候才通知她的，她不想让别人因为自己的事驻足，总觉得会妨碍别人。 见此，赵兮兮没再说话，而是搂住她的肩膀捏了捏。 「你今天要去哪里？」 「回酒店吧，我东西还在那里。」程思羽回应道，紧接着问道，「我可以出院了吗？」 「走吧。」 办理完出院手续之后，程思羽坐上赵兮兮的车，或许是因为刚退烧，她蔫蔫地靠在窗上。 「哦对，剧组出了点事情，你过两天去发布会的时候小心点。」 「怎么了？」 听闻有八卦听，程思羽似乎一下就清醒过来。 「也没什么，秦向晴在剧组喝醉，和男主角的演员打起来了。」 「为什么？」程思羽皱眉。 「不知道，反正后面闹得挺僵的，你还是小心为好。」 「嗯。」程思羽点点头。 - 出院之后，程思羽又一头栽入事业里，期间她没有再和季允见过一面，也未曾听到有关于她的任何一条消息。 也可能或许有，但是都被她刻意忽略了。时间就这样被事业填满着过去几个月，来到炎热不堪的夏季。 「思羽，我知道了一件事。」 「什么？」 午后，程思羽难得有一天的休息时间，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阳光，忽然被沈墨絮扯过来，一副面色凝重的表情。 这几个月时间，沈墨絮也已经从懵懵懂懂的少女蜕变成一个行为做事稳重的成年人，尽管这不是她所希望的，但还是不免被圈内各种大大小小的事拉扯。 她也已经从秦向晴的公司跳槽，成功入驻她的对家公司，在戏路上一帆风顺，恰好这家公司的前一姐出去自立门户了，机会被她赶上，她也逐渐成为秦向晴的竞品之一。 「我姐…」 沈墨絮开口吐出两个字之后，还是停顿了，这几个月她和沈知年的关系有些缓和，但也仅限于见面不再阴阳怪气的阶段。 「怎么了？」程思羽回过头，伸手她乱糟糟的头髮，顺口问道，「你今天怎么不去剧组了。」 「我姐她不是我爸妈亲生的。」 沈墨絮像是用尽全力才说出这句话，说完她用头撞了下程思羽的肩膀， 「我爸妈说以后所有财产都是我的，我要是随时缺钱可以回去。」 程思羽迟疑几秒，脑海里疯狂过滤着这句话。 「我一直以为是她欠我的，其实是我对不起她。」沈墨絮倚靠在程思羽肩上，娓娓道来，「我爸妈之前不想生孩子，就去院领养的她，但是后面意外有了我，我爸妈就一直让她好好照顾我。」 程思羽反应半天，也没绕过来，只能伸手顺着她的髮丝。 「我爸妈对她一点都不好，家里的公司是她在管，我爸妈的旅游资金是她在资助，我从小到大的费用都是她在出。」 「这样啊。」 程思羽才捋过来，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要承担一家的责任，并且自己努力得来的东西随时可能被拿去送给别人，随时可能被踢出局，她觉得沈知年也没有面上看上去那么光鲜亮丽。 「我，我。」沈墨絮不知该说些什么，语气也变得颠三倒四起来，「我觉得我对不起她，公司不该有我的一份」 「没事没事，一事归一事，但是她和秦向晴的事，不是你的错，她和名义上妹妹的女朋友睡一起，是她的问题。」 程思羽安慰着她，有些疲惫地看向窗外。 「你和小亦还有联繫吗？」沈墨絮突然抬头看向程思羽问道。 程思羽错愕一瞬，「没有。」，可能是她目前和程晗亦的关系太过尴尬，除去上次她出国前给自己打的那通电话，没再交谈过半句。 「她有和我打听你最近的消息，还是想替她爸妈和你说一声抱歉，以后她会自己挣钱养他们两个，她和我说了好几句对不起，说不奢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不给你造成负担。」 其实沈墨絮还漏了，季允也一直在向她打听程思羽的消息，并且让沈墨絮以自己名义转交很多送的东西，而这一切程思羽都蒙在鼓里，只当她是拍完戏一夜暴富了。 听到这句话，程思羽靠坐在沙发上，眼神忧郁，不知想着什么，上一世的她和程晗亦关系稍微比这一世缓和一些。 不过家庭和谐美满的画面是她嚮往，却从来不敢想像的。 「好了，以后你就是我姐，我就是你妹，我们都要好好的。」 沈墨絮的语气还是依然乐观，只是总有一丝沉重。 「好。」 程思羽看着她，似乎从她眼神中看到程晗亦，记忆中她第一次见程晗亦的时候，还是个三四岁满地跑的小苗苗，现在已经到可以自己出国留学的年纪了。 只是两个人都经歷过这么多起起伏伏，早就没有当初的清澈如水。 「我和她说我不会回去了，公司是她一个人的，我不会和她争，秦向晴也是，祝她们幸福，只是她说还想最后见我一面。」 沈墨絮看着程思羽又说道，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第136页 「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 「见你做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吃个离别饭吧，我爸妈还不知道我们发生这件事，天天还在家族群里问她我的近况。」 「嗯，注意安全。」程思羽拍拍她的肩，此刻她莫名有种两人是老夫老妻的错觉。 「小程啊，感觉这新的一年，好像一点好事都没有，我当初还说大学要摆脱管教，挥霍人生的，结果反而被一堆人霍霍了。」 沈墨絮恨铁不成钢地开口，程思羽看着她，学着她之前的样子挠她痒痒，两个人很快又扭打在一起。 只是程思羽有预感，这样的日子会越来越少了。 「你之前不是说酒局上认识个美女吗？怎么最近没听你提起过。」 打闹结束，两人又继续闲聊起来，距离沈墨絮和秦向晴分手已经过去几个月，这几个月里沈墨絮的女伴就没断过，经常听她说上个月还在和那个名模暧昧，下个月就听她说和哪个小演员好上了。 「她啊，腻了，我又换了个，上个月活动上认识的，服装设计师，中法混血，正在聊，她对我好像挺感兴趣的。」 「你多注意身体。」程思羽没再说什么，她和席宥也有两三个月没有联繫，并且新闻上还是不时会有她的花边消息，她知道应该是自己在席宥眼里的新鲜感过了。 不过现在她也不怎么需要依靠席宥，她已经靠着自己在圈内获得一定地位和资源了。 「你就不打算再找一个？我周围吃你这款的人听多大。」沈墨絮推推程思羽，在现在的她眼里看来，程思羽有着这么好的相貌，不靠着这个去多吸引几个美女真是太可惜了。 「再说吧。」 「别再说了，后天你有空不？我和朋友有个酒局，你也一起去。」 说着，不等程思羽拒绝，她便将一张邀请函塞到程思羽手中。 「去认识点新的人，不要一天天只顾着拍戏。」 「你也去吗？」程思羽不安地看着邀请函的封面。 「去啊。」 作者有话说： 新年快乐 第68章 见到来的不是她你很失望？ 「我考虑一下。」程思羽拿着那张邀请函, 犹豫许久，还是将它放到一边。 「考虑什么, 你打算就此封心不谈恋爱了？」 沈墨絮看着程思羽的侧脸, 还是忍不住伸手戳戳，或许因为程思羽体质不好，即使是夏天，她的皮肤还是冰凉的, 所以她又忍不住多模了两下。 「就是我想一个人过一辈子, 你也不能就这样揩我油！」 程思羽制止住沈墨絮乱动的手, 将她的手拨到一边。 「哼哼哼。」沈墨絮气愤地发出三声猪叫，没再说什么。 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三天, 程思羽从床上爬起, 打开沈墨絮的门，发现她的房间空荡荡的。 尽管这不是沈墨絮第一次夜不归宿，但她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常。 不过她今天有通告要赶，只顾得上给沈墨絮发去一个, 「醒了回个消息。」的信息, 就收拾东西出门了。 「思羽姐，这是第一期的内容。」 车上, 程思羽从林芝芝手中接过今天的综艺台本, 意外发现上面有两个熟悉的名字，江时孜 自从上次祁母的事情之后, 她就没再见过江时孜了，只听说她半息影隐居幕后当了制片人。 时间过得有点太快, 她都快忘了还有这个人的存在。 这场新综艺是推理综, 也就是很久之前同时邀请季允和程思羽参加的那档, 程思羽本想拒绝, 但季允现在也已淡圈，赵兮兮就替她接下来。 毕竟片酬和流量都不低，还不像其他综艺一般需要多大幅度的运动，程思羽也就答应了。 程思羽又翻一页台本，发现这一期嘉宾名单上还有秦向晴。 似乎是《迷案之塔》播出后，两人相关的通告多起来，但她对秦向晴一直是和对季允一样的观感。 「思羽姐，你的包子。」 从天而来的包子打断程思羽的思考，程思羽拿起包子啃起来。 「季允已经开始代替季万里出现在各种场合活动了。」 赵兮兮似是提点地开口道，看向程思羽眼神多出些担心。 程思羽微微皱眉，停下手中的动作，「她？」 「我尽量减少你去有她的宴会，你自己要小心，她要是掌权，不知会对你做什么。」 赵兮兮揉揉太阳穴，季家的权利太大，不是一个程思羽可以抵挡的，换句话说，若是现在季允想整垮程思羽，那是分分钟的事。 「她早就把我忘了。」程思羽抬眸，脑海里忆起二人最后一次见面。 她现在应该在和季妍和谐相处，程思羽眼睛一瞬，她想起季允在听到自己说不愿意当替身时的神情，那种错愕与心虚，就如一把利刃一般将她的心脏击穿。 从来一世，她还是比不过季妍。 「你们当初是为什么分手的？」 「她心里有别人。」程思羽看着窗外，一阵风吹过，不知随着景物飘走的是什么。 「我看她对你挺痴情的。」赵兮兮拍拍程思羽的肩膀。 「也许吧。」程思羽没有选择反驳，继续淡淡道，「都过去了。」 「你这话说出来不像二十多岁的。」 第137页 「像五十吗？」程思羽侧过脸，露出狡黠的微笑，丝毫没有了刚刚话语里的沧桑。 「听起来比我还大点。」赵兮兮锤了下她的肩膀，面色轻微泛红，语气带上一丝害羞，「你突然这样看着我，我吃不消。」 程思羽的颜值，还是抗打的，特别是在对人笑上面，赵兮兮一个天然大直女都差点因为她扭曲了。 「我错了。」程思羽瞬间收敛，扭过头去，毕竟加上上一世，她的年纪已经三十多，是比现在的赵兮兮大点。 到地点之后，还没下车，程思羽就听到她的的粉丝在路边喊着， 「思羽思羽程思羽！羽毛羽毛羽毛球！我们永远是你翅膀上的羽毛！」 虽然各式各样的应援语她已经见怪不怪，但还是有些没忍住，这个应援词有些过于接地气了。 但很快，另一个更加接地气的应援词打消了她的尴尬。 「石子石子欢迎你，欢迎你来到这里，粉丝会永远追随你，不论你去到哪里。」 江时孜也来了，或许是因为她这些年太过低调，应援词用的都是三年前剩下的，暂时还没有新的代替。 下车进演播楼的时候，程思羽和江时孜打了个照面。 几个月没见，她整个人的气质焕然一新，穿着也从以往的黑白穿搭，换成颜色鲜亮的卫衣和外套，看上去年轻得像大学生。 和粉丝打完招唿后，才走到程思羽身边。 「你的应援词听起来不错。」 没等程思羽开口，江时孜就快她一步先说道，程思羽看着她，久久，也说出一句， 「你的也不错。」 说完，两人一起上电梯，按下楼层后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好久不见。」程思羽先一步打破这份沉寂。 「你也是，好久不见。」江时孜回答道，顺便带出新的话题，「你和席宥怎么样了？」 「没在一起了。」程思羽笑笑道，「可能我的新鲜期过了。」 虽然面上如此，但她心里还是挺感谢席宥的，两人之前本就不是为爱情在一起，现在各自散开也是註定的结局。 「没事，她就是这样的，我之前还以为你们会真的在一起。」毕竟之前无论是席宥对程思羽，还是程思羽对席宥，两人之间，都像是真正的情侣一般。 「不说她了，你最近…」 程思羽话还没说完，电梯在某一层停下，紧接着进来的人是穿着一身黑风衣的秦向晴，只能说她长得一张端庄傲然脸，所有有关她的流言似乎都和这张脸联想不到一块。 若不是沈墨絮的事，程思羽也不太相信她会会直接在片场和男主演打起来，只听说最后男主演被她打进医院，她则毫髮无伤，第二天又去参加另一档节目的录制。 从她进来那一刻起，程思羽便不再开口，刚刚说一半的话也没再说出下半句。 气氛凝固一会后，秦向晴主动问江时孜道，「最近忙什么？好久不见。」 「在尝试点新项目。」江时孜礼貌回答道，她和秦向晴关系间似乎也隔着一层薄膜。 「祝你成功。」 程思羽只当自己不存在，看起手机，心中思考着为什么这二十层的电梯这么漫长。 「叮。」的一声，电梯层次到了，程思羽最先走出去，江时孜紧随其后。 节目类似于剧本杀，开场死一个人，随后每个嘉宾抽取一个嫌疑人扮演，这次故事背景是在一栋郊外的别墅，死的人是别墅的主人，七十岁的布先生。 程思羽抽中的角色是死者的三女儿，海外留学归来的医生，今年三十岁。 而江时孜抽中的角色则是死者两年前娶的比他小四十多岁的娇妻，今年二十五岁。 程思羽看到角色的瞬间皱起眉头，但江时孜已经不客气她旁边坐下， 「来，喊小妈。」 「你年纪还没我大。」程思羽打掉她的手。 秦向晴的角色是老布先生请来打理遗产继承的律师，今年二十七。 除此，还有管家和僕人，助理等三个男性角色，都是些程思羽曾或多或少在电视上见过的演员或歌手。 在程思羽继续翻看自己人物角色卡的时候，越看越觉得这个本不简单。 例如今晚你去父亲房间想去询问他一些关于财产分割的事，却在敲门后听到父亲房间传来他和僕人的唿气声，并且还听到僕人的求饶声。 程思羽揉揉脑袋，接着看下去，然后她的角色在离去的时候，听到夫人的房间传来争吵声，之后没多久，秦律师从夫人房间出来，见到她的那一刻，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和她说了句莫名的话， 「你父亲将所有遗产给了夫人。」 随后两人擦肩而过，与此同时程思羽还在秦律师的脖子上看到了一道很深的抓痕。 等深夜，程思羽的角色想起律师的那句话，觉得奇怪，就打算再去父亲的书房敲门看看，却在敲几十秒无果之后，无功而返。但这时她看到助理正一脸恐慌地跑来，然后助理抱住她的手， 「小姐，明天早上之前不要出来，还有，我爱你。」 看到这句莫名其妙的表白，程思羽看一眼编剧，发现上面是席宥的名字，忽然此刻她觉得再离谱的剧情也合理了。 程思羽的角色不是兇手，这是程思羽唯一比较看明白的一点，剩下的人物关系她观察半天，没看出所以然。 第138页 随后，她看到江时孜和秦向晴也和刚才的她一样眉头紧锁，她忽然就释然了，估计每个人的剧本都不简单。 她又接着看下去，她的角色和父亲的关系并不好，可以说只比陌生人好一点，并且在父亲另娶之后一度降至冰点，直到最近父亲身体抱恙她才回来。 而江时孜的角色以前是她的师妹和好朋友，后面来家里给父亲当护工，结果她爬上了自己父亲的床，因此，她和所谓小妈的关系也不好。 简单看完剧本和人际关系，换上贵妇裙的程思羽起身走到休息区，这时手机震动一下，是沈墨絮发来的消息。 「醒了。」 「昨晚过得怎么样？」程思羽打一行字发过去。 「不怎么样。」沈墨絮的话也发来，「思羽，晚上别去那个酒会了，你陪我喝两杯。」 「发生什么事？」程思羽知道沈墨絮只有遇到烦恼的事才会专门指定自己陪她喝酒。 「没事，你今天是不是在和秦向晴一起录节目？」 程思羽的「嗯，怎么了？」还没发过去，沈墨絮的消息又发来，「我会让她身败名裂的。」 「什么？」程思羽被这毫无理由的话弄懵，但沈墨絮很明显不想再告知她什么，而是又发来一条，「好好拍戏，我休息了。」 紧接着便再没有回覆，所幸程思羽的求知慾并没有很高，下一秒她收起手机，却在这时听到耳边传来一句。 「季总，你今天怎么有空亲自来这里，也不提前说一声。」 听到导演的话程思羽的心中咯噔一下，但等她回过头，看到的不是那个她最不想见到的身影，而是季妍。 「没，你们继续忙，我只来这里找一个人。」 季妍打量剧场一圈，最后视线停留在程思羽身上，径直向她走来。 「程小姐。」 程思羽本想走开，但仔细一想既来之则安之，便还是安稳地坐在原地。 「季总有什么事吗？」 「见来的是我你很失望吧？」季妍忽而开口，她似乎想从程思羽眼中找到什么情绪，但可惜，程思羽心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想见的人，倒不算失望，只是觉得突然。」 作者有话说： 抱歉，这几天身体不舒服，大家久等了（给大家磕个头）如果没意外晚上凌晨有一更，有意外就得明天下午了（再次磕头），祝大家新年快乐，心想事成。感谢在2023-01-01 00:01:53~2023-01-02 17:11: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概一 8瓶；komorebi.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剧本 「你来找我做什么？」 程思羽抬眸, 对上那双和自己相似又不相似的眼睛，眼神里没有起伏, 只剩一片枉然。 「我想让你劝劝小允, 她疯了。」季妍的表情出现一丝闪躲，「她要把季叔叔踢出季氏。」。 季妍的话让程思羽的心微微颤动一下，但随即她反问道，「你为什么认为我能劝得动她？」 上一世的季允一直想做也是在筹谋的事就是将季万里踢出局给她母亲报仇, 却一直没有成功, 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一世她完成, 并且还是只花了半年。 「你不知道？」 「我为什么会知道？」 「小允她根本就没放下你，并且这半年她还一直在后面为你铺路, 不然你以为单单一个席宥能互助你吗？有多少人觊觎你的身体, 你的位置你知道吗？」 听季妍的话，程思羽眼神微微一动，触动几分，但面上不显, 她依旧反问道, 「那又如何？他做了那么多错事，罪有应得不应该吗？」 季妍表情有些不可思议, 她似乎没想到程思羽会这么冷漠。 「你忘了你刚入圈的那些资源都是谁给的了吗？」 「我们有合同, 已经结束了，他也得到他想要的了, 我不感激他。」 程思羽推开她指到自己脸上的手，「而且, 我和季允分手很久了, 那些事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 我没有立场去劝她, 也懒得再和她扯上关系。」 说完，程思羽讽刺一笑，「我都不知道她会这么专情。」 「你真的是白眼狼！你就不怕我将这件事曝光，让你声名扫地吗？」 「什么事？是季总花钱雇我监视他女儿？还是我不愿意为你去劝季允？」 事业对她来说，可能没有季妍想的那么重要，况且，程思羽眼神出现一缕淡漠。 「若是找你这么说，这半年季允一直在后面帮我，那你曝光我这些，也会被她拦下吧。」 「你…」季妍气急，却也知道不能拿她如何，只能气愤地走了。 程思羽看着她走远，正打算进场的时候，江时孜走到她身边，伸手碰了碰她的肩。 「刚刚那个是你亲戚吗，和你长得还挺像的。」 「陌生人。」程思羽没正面回答她，反而补充道，「一点都不像。」 「不过没你好看。」 听到江时孜这句话，程思羽低头沉思一瞬，喃喃一句，「对，是她看不见。」 「剧情看了吗？我都感觉自己是在看什么伦理电影。」 「感觉到了。」程思羽点头回应江时孜的看法，随后她才想起什么，「你和祁烟怎么样了？」 第139页 「还好，她和她妈还在冷战，就先住我家了。」 「嗯。」程思羽回答道，忆起上一次见到祁烟的场景，又多嘴问了句，「那小悠呢？」 「和她奶奶在一起吧，不过祁烟有时候会给她打电话。」江时孜说道，两人陷入一阵沉默。 程思羽想起她哭着抱住祁烟的画面，眼神飘过一丝不忍，但自己也不能给此事什么评价，只是看江时孜一眼，然后翻起手中的本子。 江时孜也在她旁边坐下，见她翻着剧本，开玩笑似地说道，「叫妈妈。」。 「妈妈～请问昨晚你和秦律师在房间做什么啊？」程思羽故作娇嗔地说道。 「女儿乖，等你长大就懂了。」江时孜丝毫不避讳地摸摸她的头。 「你还比我小五岁。」程思羽打掉那只手，「算什么长辈。」 两人没注意到，这一幕被身后的摄像头记录，发出去之后又成了cp磕生磕死的名场面。 过一会，秦向晴从专属化妆间出来，综艺的拍摄也拉开序幕，大家都是演员，所以面对特定的场景还是演得出来的。 只是，有意无意间程思羽还是不可避免地会想起季妍的话。「小允根本就没放下你，这半年她一直在你身后为你铺路。」之后不可避免地走神。 「程小姐，你昨晚都在忙什么？」 直到旁人的话语打断她的思绪，她才开始讲述自己今晚的时间线。 「之后，我就回房间准备睡觉了，直到今天早上你们把我叫醒。」 说完，程思羽还揉揉脑袋做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那昨晚你回到房间之后有听到你父亲书房传来过什么动静吗？」 「没有。」 「嗯，好的，下一位，秦律师。」担任侦探角色的演员继续说道。 秦向晴随后说了些话，程思羽拿笔记起来，但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整个人怔了一下。 「我昨晚八点去小姐房间，想和她讨论点事情，但是没看到她。」 「有吗？我那时候可能在洗手间吧。」，程思羽面不改色回答道，她不是兇手，但昨晚她的确有几段没有说出来的时间线，秦向晴锐利的眼神总盯得她不舒服。 「嗯，我讲完了。」然后秦向晴闭麦。 侦探又叽里哌啦问一堆之后，大概理出几条时间线，得出结论在场的人嫌疑都很大，随后大家开始去想去的房间寻找线索。 程思羽和江时孜比较熟，两个人自然地一起走去秦向晴的房间搜查。 「季允有再找过你吗？」 在程思羽准备拆开相框的时候，江时孜忽然问出一句，相框一瞬间没拿稳从手上滑落，砸到地毯上，却意外从里面掉出一张纸条。 「怎么突然问这个？」程思羽蹲下身翻看起那张纸条，边装作无所谓地问道。 「没什么，听祁烟说你们分手了，她还挺放不下你。」 「你什么时候有心思管这些了。」程思羽将纸条上的字拍下，又将相框放好，「被你辜负过的小女孩说不定现在还在惦记你。」 「停，我已经好久没玩弄别人感情了，从几年前就开始了。」 「如果我没记错，上上个月你还和名模出入夜店。」 「咳咳，那是朋友。」江时孜咳嗽两声，压低声音，「她最近到处买你的黑料，不知道是不是要报復你。」 这个她是谁，除了季允没有第二人选。 「嗯，我还有黑料啊。」程思羽感慨一句，然后将桌上的《j国律法》翻几页问道，「我能有什么黑料？」 江时孜打量她一圈，摇摇头，又点点头，「现在狗仔的想像力你还不知道？我上次胃疼进医院，第二天就传出我隐婚怀孕了。」 「既然是谣言我还怕什么？你总不能真的变出个孩子。」 说着，程思羽神色淡漠，侧过头打量一眼江时孜平坦的小腹，江时孜脸色拉下慌忙捂住。 「我只能和你说，盯着你的人很多，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此时，程思羽想起季妍的话，沉默半晌，点点头，「我知道，谢谢。」 也是，入圈这么久，她经歷过许多，也见过许多人性最低的地方，但所有的苦难似乎都避开她，砸在别人身上。 程思羽不是一个会万事顺遂的人，太过安稳的生活她反而会觉得不习惯，刚刚季妍的话貌似提点她一下。 但是，她还是无法相信，季允这样一个骄傲唯利是图的人，会愿意为她放下身段做什么，程思羽更愿意相信她是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或者蓄谋将自己从高塔击落，为的是将自己碾入尘埃，掌控自己，这才是季允会做的。 「当，当，当。」 三声敲门声响起，程思羽和江时孜往门口看去，是秦向晴，她穿着一身象徵律师的黑西装，内搭是一件白衬衫，她身材很好，衬衫被她撑起一道弧度。 「你们在我的房间找到什么了吗？」 「没有。」程思羽停下手中翻找的动作，却也没有回头看她。 「好的，那我不打扰你们了。」说完，秦向晴转身走出去，高跟鞋在地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逐渐减轻，直至消失。 「她怎么神神叨叨的？」 江时孜望着她走去的方向久久。 「不知道，可能她就是兇手。」程思羽的直觉告诉她，秦向晴的角色背后故事决定不是一个普通的精英律师那么简单，但这个房间却干净得线索都很稀少。 第140页 「我怎么觉得她是有什么话想要对你说。」 「什么？」程思羽将窗边挂着的风铃解开，发出叮叮噹噹一阵连锁的响声。 「没有，你之前不是说有个朋友喜欢她，现在怎么样了？」 程思羽不知她为何突然提起这茬，眼睛一转，敷衍道，「就那样，粉丝和偶像的关系，总不可能再有哪一步进展。」 「那就好，她荧幕前荧幕后可是两个人。」 「你以前和她关系不是挺好的吗？」程思羽说着，没再翻找，而是拿起手机要去另一个房间找线索了。 「那是以前。」 「我去别的房间了，这个房间差不多被我们掏空了。」 「好，我再找找。」 很快，随着扮演侦探玩家的声音通过广播响起，所有人又聚集到一起，分享自己发现的线索，还有问那些线索指向的人问题。 在一阵紧赶慢赶地推理中得出以下几个结论，三小姐当年出国另有隐情，不止是为了留学；秦律师的身份不是律师，她的律师资格证是盗用别人的；江小妈和老爷在一起是为钱财，但是老爷一分钱都没有留给她；还有老爷患有隐疾，那天房内发出的声音其实是在给老爷上药；助理的身份也不简单，他是三小姐的狂热痴迷者，房间都是她的照片，等等。 程思羽看着这些线索，丝毫没有头绪，不过更加苦恼的是侦探，他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其实也正常，他们中都多是第一次见面，不知道对方日常该是什么样子，自然而然也就看不出破绽。 上半场结束，已经是中午，程思羽吃着盒饭，看着台本出神。 手机在这时响一声，她打开一看，是一条八卦新闻，「季氏集团掌门人宣布因身体退休，由其二十岁的女儿挑起大梁。」 配图是一张季允当众发表演讲的照片，几个月不见，季允的气质变得成熟稳重许多，并且多出几分人的精明与阴霾。 程思羽轻扫一眼，没再看下去，上一世的季允这个时候还在忙着拍剧拍电影，和季万里处于互不理睬，见面就吵的状态。 虽然不知道季允性情大变的原因，程思羽心中对这样的季允打了一个问号，不过她不愿追究，只当是自己重生，改变了两人本来的命运，导致季允过早知道母亲死亡的真相，才决定要将季万里从董事长之位踢下。 至于她是如何用短短半年就做到这一切的，她不愿去想，也不想知道。 程思羽走神的时候，江时孜不知何时坐到她旁边， 「你觉得你爸爸的死是谁干的？」 她神色复杂，仿佛真的入戏一般。 「不知道，杀人的原因都没找到，从何说起。」 「小姐，我知道你一直看不起我，但是我和你爸爸是真心相爱的啊，你，你不能这么残忍，连一点财产都不分给我。」 见她入戏，程思羽配合起来，「你和他真心相爱？若是真心相爱，他又怎么会不将你的名字写在遗嘱上，省省吧小姐，你还是更适合去医院做照顾病人的工作。」 「你们在谈什么？」僕人走进来也加入谈话，「对于老爷的死我真的很内疚，我甚至不知道我走之后他发生什么。」 「哦，先生，你哭得可比我的继母，江夫人要入戏多了，真心相爱到最后却因为继承不了遗产而痛哭，真有趣。」 说完，程思羽学着台本里写的小姐轻蔑的态度，给江时孜一个白眼，随后擦净双手，从位子上离开。 作者有话说： 最近更新会比较慢，大家都注意身体，新的一年都要平平安安的。 第70章 再遇 这一幕自然也被摄影机记录, 放在了vip才可以观看的片花里。 演完之后，程思羽疲惫地揉揉太阳穴, 将凉透的饭丢入垃圾桶。 「你今天怎么一直愁眉苦脸的？」 江时孜坐在她身侧, 用肩膀撞撞她，「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可能是姨妈要来了。」程思羽下意识想避开这个话题。 「是不是因为季允的事？」江时孜自顾自说道，「一说到她你就不怎么开心。」 「我怎么会为那种人不开心。」程思羽没接她说话茬, 一句话将她的话堵死, 「可能她死了, 我就开心了。」 江时孜怔怔，还是提醒道, 「现在是法治社会。」 「只是可能。」程思羽说道, 「只是因为她的付出让我烦恼怎么偿还罢了。」 「其实。」江时孜捏捏程思羽的肩，又顺着上去摸到她的锁骨，「肉偿也不错。」 程思羽的皮肤又白又细腻，长相又出挑, 若现在是几年前, 江时孜会选择和她来一段。 「偿什么？」程思羽打掉江时孜的手，侧过头看向她, 露出一抹风情的笑, 换言道「你都比她好些。」 「是吗？」 江时孜对上她那如同玻璃被热气氤氲般的眼神，些许不解, 「年轻，有钱, 有地位, 有资源, 没绯闻, 听祁烟说她还和她爸闹掰了，家人这件事也不用担心了。」 许是因为祁烟，亦或者她自己，江时孜对亲人有种莫名的执念。 「她不爱我。」 程思羽定许久，吐出一口浊气，「我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 她不喜欢欠着别人的，即便是这一世的季允。 第141页 听过她的话之后，江时孜愣住，可能是没想过会从程思羽会给出这样的答案。 下午，节目继续录制下半场，程思羽在场地里来来回回往返几圈，却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很快就到了总结的时候，所有人要投票选出最后兇手，程思羽思忖之后还是按照自己找到的证据投了秦向晴。 结果出来，兇手就是秦向晴，但没有人发现她是兇手的证据，唯一一个投对了的是程思羽。 「你怎么投对的？」 「是有什么线索没拿出来吗？」 「她竟然是兇手？」 现场的人围住程思羽一连串质问，她只是擦擦汗，「按照找到的证据投的。」 实际还是因为沈墨絮的事主观的成分比较多。不过这场综艺播出后，网络上给程思羽的评价多了一条，「直觉侦探」。 收工之后，程思羽记着和沈墨絮的约定，本想打车回家，江时孜却说可以带她一程，她也没有推脱坐上了车。 「去哪？」 程思羽报了家的住址，随即她给沈墨絮打了个电话，电话响很久，迟迟没有人接听。 在她准备收起手机的时候，沈墨絮发来一个酒吧的定位，紧接着是简单的一个字，「来。」 程思羽顿顿，把地址发给江时孜，「去这里。」 「大白天去夜店？」江时孜轻飘飘一句，随后打方向盘调转了个方向，程思羽的气质和酒吧实在不太搭边。 程思羽关掉手机，「我姐妹在那，可能是受什么打击了。」 「嗯。」江时孜没再追问，她虽有点好奇，但程思羽的嘴很严，除非她自己想开口，不然撬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据本台特别消息，下午时分，本台记者拍到影后秦向晴跟小生栾川共同进入酒店。」 车上寂静一会后，广播里传来一则八卦新闻，听到熟悉的名字程思羽抬起头，仔细聆听后又垂下眸子。 栾川是和他们一起拍摄节目扮演助理的人，这新闻多半只是今天的节目组为宣传放出来的假新闻。 秦向晴的性取向是圈内大家彼此都心照不宣的秘密，但她放出来炒cp的消息多是迎合节目组的男星，只是从未官宣过，所以她也有「万叶从中过，半片不沾身」的称唿。 「你和秦向晴有仇？」江时孜注意到她一瞬的不对。 程思羽抬眸，望向她，「很明显吗？」 「还好，我不相信你今天是根据证据投的她罢了。」她和程思羽最后还互相交换对方找到的线索看过，没有什么有用的实质性证据。 除去证据指向，那就只能是有私人恩怨了。 「她那么一个荤素不忌的人，没有想潜规则你，肯定是有些什么。」 「她渣了我朋友，抓姦在床。」程思羽平铺直叙地讲述了这件事，看向窗外。 「像她会做的。」 … 「谢谢，下次有机会请你吃饭。」 车开到酒吧门口停下，程思羽和江时孜道谢后就下了车。 进到酒吧里面，一股浓烈的荷尔蒙夹杂着酒精味，还有各种烟雾气体散在空中的味道。 因为上一世的季允身边总是萦绕着这样一股气味，所以程思羽闻到这种味道本能地反胃。 寻觅一圈后，她终于在舞厅尽头的桌子上看到喝得烂醉的沈墨絮。 等程思羽走进，她才发现沈墨絮面前摆了七八个空酒瓶，不难想像，她到来之前沈墨絮喝了多少。 「你不要命了？」 见此情形，程思羽将她扯起，对上她那酒后迷离的眼神。 短暂愣住之后，沈墨絮挣开她的手，酒醉后低哑的嗓音开口道，「思羽，你来了。」 于此同时，程思羽勉强借着舞厅中间刺眼的灯光，看清她脸上的泪渍，不知她又经歷什么打击，程思羽语气软下几分。 「别喝了，回家。」 「不，我还能喝，我…我没醉，我，我可以喝好多，喝好多。」 沈墨絮如同耍赖的小孩一般顽固坐下，又招手让酒保在端上来一箱啤酒。 见状，程思羽也无法，只是吩咐酒保先别拿上来。自己静静坐着，看着沈墨絮被酒精裹挟，一会哭一会笑，又过许久才渐渐缓和下来，捂着脸无声地抽泣着。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程思羽坐在她身侧，轻拍几下她的肩膀，她依稀记得前天的沈墨絮还是正常和她说笑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怎么变成这样了。」沈墨絮靠近她，拿起她的手，「思羽，我觉得我疯了，你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程思羽怔住半天，最终只是质问道，「沈墨絮，你清醒一点，你看看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不知道，我好累，我，你知道吗？沈知年说她喜欢我，她说如果我愿意，我们还可以和以前一样，可是怎么能一样呢？」 沈墨絮喃喃道，「如果能回到几个月前，我不认识秦向晴，我就可以一直安稳下去了，我错了。」 听到这一句爆炸的信息，程思羽缓一会才明白过来，因为沈墨絮知道她和沈知年不是亲姐妹了，所以沈知年可以不用顾忌表达爱意了，但这条消息对于沈墨絮来说，是比她见到沈知年和秦向晴在一张床上更难以接受的事情。 「她是我姐姐啊。」 第142页 「她既然喜欢你，为什么，她会和秦向晴…」程思羽话只说一半，似是觉得太过残忍没再问下去。 沈墨絮自己解答了，「秦向晴给她下药了，秦向晴喜欢她，又知道她喜欢我，本来想藉此拍几张床照威胁她，没想到那时候会回来。」 说完，沈墨絮拿起桌上未喝完的酒，不要命地往嘴里勐灌，程思羽知道现在自己再多的劝解也没用，但顾及沈墨絮的身体，她起身将酒瓶抢过。 沈墨絮本想伸手去抢，却在下一刻身体无力倒地，从嘴里溢出鲜血，晕死过去。 「沈墨絮？沈墨絮！」 这时程思羽想向周围人，但酒吧大多都是酒鬼，或者早已对此情形见惯不惯的工作人员，没有人愿意施捨时间在她们身上。 程思羽有些无助地拿起手机，犹豫着打给谁。恰在此时，沈墨絮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程思羽拿过，来电显示是季允。 没有时间顾虑，程思羽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久违的季允的声音， 「你让我办的事情已经好了，别不太理智…」 只是她话还未说完，就被程思羽打断， 「我是程思羽。」 听到这句，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寂静。 「沈墨絮在酒吧晕过去了，你可以开车过来带她去医院吗？」 「地址。」 约十分钟之后，程思羽见到许久未见的季允。她身上的气质已经褪去青涩和幼稚，眉眼多几分深邃，身上已然沾满生意场上的气息，俨然已经成为另一个季万里。 两人合力将神志不清的沈墨絮搬到车上，程思羽尽量避免和她直接对视，将注意力放在沈墨絮身上。 关上车门之后，程思羽让沈墨絮靠在自己身上，尽量让她好受些。 直到看着沈墨絮进了抢救室，程思羽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她倚靠在医院冰冷的墙上，从身上的包深处掏出一根烟，没有点燃，而是注视着。 医院空调凉飕飕的温度让她逐渐冷静下来，听着医院外面传来的救护车的鸣笛声，她才想起刚刚其实可以直接叫救护车的。 不过此时，季允就坐在她对面的，静静地看着她。 程思羽将烟揣回兜里，脱力地在长椅上坐下，她特地选了一个可以不用抬眼就和季允对视的位置。 从见面到现在，二人还没说过一句话。 直到抢救室里的医生出来，程思羽走进询问道，「医生，我朋友怎么样了？」 「就是喝酒太多情绪起伏太大，导致的胃出血，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需要留院观察一个晚上，你们谁和我去办理住院手续？」 「我去。」季允的声音传来，程思羽这才注意到，她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 「你去陪沈墨絮，剩下交给我。」 程思羽望向她，只觉眼前人仿佛被置换了。不过未等她反应，季允就已经和医生去办理住院手续了。 … 当沈墨絮睁眼醒来的时候，只觉自己头一阵一阵地犯晕，胃里也火辣辣的疼，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她一时忘了自己身处何地，又是为什么来的。 「醒了？」一阵熟悉的声音响起，下一秒，程思羽的脸出现在她的视线。 「医生说你要是再多喝点就抢救不回来了。」 这时，昏过去之前的记忆回笼，若是说酒精可以让人暂时忘却烦恼，但等酒醒之后，那些痛苦便会百倍千倍地涌入脑海。 沈墨絮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胃里涌出来的液体呛到，呕吐物比她的话快一步从嘴里冒出。 「哕。」 程思羽给她推过来垃圾桶，看着沈墨絮捂着肚子一脸痛苦，伸手拍着她的背，嘴里安慰地说着，「下次别喝这么多了。」 「哕。」沈墨絮被胃里涌出来的液体呛得眼泪都冒出，许久，才终于缓过来。 「喝点水。」程思羽给她递来一杯温水，沈墨絮接过，轻抿一口，胃里的翻江倒海也才止住。 等到可以说话之后，沈墨絮第一句话是用氤氲着泪光的眼睛看着程思羽说道，「谢谢。」 「说什么谢谢。」程思羽走到床尾将她的床摇上几分，随后在她身侧的椅子上坐下。 「季允呢？」沈墨絮打量一番四周，却发现只有程思羽一个人。 「去给你办手续了，你怎么知道是她送你来的？」程思羽将沈墨絮喝完的水杯放回桌上。 「听到她的声音了，你不是给她拉黑了吗？她怎么会来，咳咳，咳。」 沈墨絮说着又咳嗽起来，程思羽顺着她的肩膀边回答着，「她给你打电话，我接了。」 「思羽，我喝醉的消息你别说出去。」沈墨絮想起什么，握着程思羽的手叮嘱道。 「你昏倒到现在，我连手机没来得及打开过，怎么说出去。」 听到程思羽这句话，沈墨絮整个人松懈下来，「才不要让她们知道，要让她们觉得我过得很好。」 这个她们是谁，程思羽也大概知晓，她没再说什么，只是拿起一边的纸让沈墨絮擦干净嘴角。 这时，病房的门被打开，季允和医生并肩走了进来。程思羽的视线在空中和季允短暂对视一秒，随后她别开视线，起身走到窗边，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星空。 「嗯，吐是正常的反应，下次不要再喝这么多酒了，年轻人，身体才是本钱，什么事都没身体重要，到头来折磨的还是自己。」 第143页 医生絮絮叨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程思羽回过头看到医生站在沈墨絮床头翻着病历本，季允站在床尾静静看着，不知在思考什么。 等医生出去，程思羽才开口和季允说了第一句话， 「你如果有事就先回去吧。」 作者有话说： 最近卡文严重，谢谢大家还愿意追更tat感谢在2023-01-04 17:54:41~2023-01-09 23:07: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o(︶︿︶)o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komorebi. 6瓶；蜉蝣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1章 （结局章） 再试一次吧 「没事。」季允语气平稳, 往后靠几分，身体仿佛被定在椅子上, 不动分毫。 程思羽看向她, 目光轻扫过她坐下的地方，见她没有起身的意思，索性不再理会，而是在沈墨絮床前的椅子坐下。 沈墨絮在刚刚医生走后, 没一会又沉沉睡去。 两人之间的气氛陷入短暂的平静, 最终还是程思羽率先开口打破这份沉寂, 「谢谢，还有, 你可以不用为我做这么多。」 「做什么？」 季允反问的话语传入耳中, 程思羽透过余光看见她的眼神， 「季妍找过我。」 「然后？」季允挑眉。 程思羽吐出一口气，「你没必要为我做那些事，买我黑料那些。」 这时病床上的沈墨絮发出一声闷哼, 程思羽预收关了灯, 示意季允去病房外面说话。 「我们早就结束了不是吗？」 走到病房外，程思羽倚靠在白墙上, 看着季允, 眼前人和半年前那个，除去那张脸, 别的地方都尽不一样了。 「只要你想，我们随时可以重新开始。」 季允冷不丁开口, 程思羽眼睛闪过一丝错愕, 用一瞬整理好情绪, 重新出言道, 「好马不吃回头草。」 随后她自嘲般，「再者，你要什么人没有，要我这种所谓的没身家没背景只有皮囊的女人做什么？」 「我就看上你了。」季允对上她的视线，话语平稳，没有丝毫怯懦。 「那你重新追吧。」程思羽知道季允顽固而又三分钟热度的性子，波澜不惊地说道，「我贪得无厌，你之前那些满足不了。」 季允看着程思羽，眼神微动，心中几分惊喜，面上没有显露，只回答道，「好。」 大抵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但程思羽也不愿再追问，她开门走回病房，撕起病床前的便签给沈墨絮留了张条子， 「我明天还要拍戏，拍完再来看你。」 写完，程思羽还习惯性在便签纸上画了个笑脸，然后拿起包转身离去。 她开门的时候正好撞到要进来的季允，两人的肩膀猝不及防撞到一起，程思羽没理会季允的神情，侧过身走出去。 而季允停在原地，捂着被撞疼的肩膀走到病房里，她一眼就看到床头贴着的便利贴，忍不住伸出手指触碰上面还未干涸的笔迹。 一时间，她有种落泪的冲动，上一世，她对程思羽做事喜欢留纸条的行为嗤之以鼻，但在她走后，那些纸条成了程思羽留给她的为数不多可以回忆的东西。 … 第二天，程思羽很早就从床上起来，今天要去剧场拍摄新戏。 实际她一整晚上都没怎么入眠，满脑子都是季允的身影，她勉强打起精神洗漱完之后，本打算换上衣服出门。 却在她准备走回卧室的时候，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 带着疑惑，程思羽走到门口，透过猫眼一看，来人是沈知年。 程思羽刚打开门，沈知年见开门的人不是沈墨絮，眼神暗淡几分，随口开口道，「小絮在家吗？我给她打电话她一直没接。」 「她…」程思羽停顿几秒，没有将沈墨絮住院的事说出去，而是说道，「她出去了，昨晚没回来。」 混迹官场许久的沈知年明显透过那一瞬的迟钝看出程思羽在撒谎，但她也没有质疑的权利，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 「这是我的副卡，之前小絮的银行卡我停了，现在我把我的副卡给她，她微信什么的都拉黑了，我没有别的办法找到她。」 程思羽看出她眼神的疲倦和窘迫，犹豫几秒还是接过，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让她不知该用什么目光亦或者什么态度去面对她。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我今天要去剧组。」 「请你告诉她，对不起。」 沈知年几乎是竭尽全力说出这句话，然后才转身离去，程思羽停在门口望着她逐渐走远的背影，许久，才关上门。 换好衣服出门之后，程思羽一如既往坐上赵兮兮的车。 「季氏集团前任董事长季万里由于牵扯经济纠纷案被警方带走调查，目前季氏集团已全权由其女季允接手。」 刚上车，车上广播就报导着一条经济新闻，程思羽听着，眉心逐渐紧锁，看来是季允出手了，她是真恨季万里。 父女决裂这事在她预料中，只是对比上一世，季万里被警方带走这事发生太快了，上一世直到她死去，季允依然没能和季万里抗衡。 「怎么这么突然？今时不同往日啊。」赵兮兮感慨一句。 林芝芝点头附和道，「对啊，只能说小季，不对，季总有手段。」 第144页 「嗯，只是可惜了伊宣老师，她死后女儿和丈夫闹成这样。」 「嗤。」听到李野星的这句话，正在看着窗外出神的程思羽忍不住轻笑一声，「季万里不是在她没死多久就被爆出和男人出入gay吧吗？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没多好吧。」 「好像是欸，思羽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 程思羽忽然成为全车人的焦点，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话过激了，只能恢復往常道，「没有，只听到一点风声。」 今天早上要拍的是一条杂志，拍完之后就要赶去剧组拍摄电影，看着满满当当的行程，程思羽疲倦地揉揉太阳穴。 但仔细一想，若是现在季允掌权，以后的自己怕是没有这么多资源了。 她对昨天季允的突然表白没放在心上，只当是季允的征服欲作祟，过不了多久就会烟消云散，那时候才是艰难的开端。 「思羽姐，这条拍好了。」 林芝芝的话将程思羽的意识扯回，她也意识到自己因为昨晚一夜没睡，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我去洗手间一趟。」 她打算去洗手间洗把冷水，逼自己清醒过来。 但回来的路上走到半路，她被一个黑影拦住去路，接着口鼻处传来一阵刺鼻气味，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次醒来，眼前一片漆黑，手脚已经被麻神绑住绑住，磨得生疼，她嘴巴也被布条塞满，发不出半点声音。 看过无数警匪片的程思羽知晓，自己这是被绑架了，她尽量平復着自己乱跳的心脏，逼自己镇定下来。 隐约中，她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让我办的事办好了，来地址接人吧。」 过约莫十分钟，程思羽的眼睛恢復光明，而在她面前出现的是季万里。 他显然没有之前那般衣冠楚楚，衣服上全是尘土，头髮也变得凌乱不堪。 「好久不见，程小姐。」 话音刚落，程思羽嘴里的布条被扯掉，她有些狼狈地开口， 「季总，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种方式。」 「是啊，程小姐还不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什么吧？」 这时程思羽才看清自己置身于一个废旧楼房，以往只会出现在小说和电视剧的情节此刻出现在自己身上了。 「因为季允？」程思羽想将背后的手从麻神上挣脱，手臂却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季万里不紧不慢的声音传来，「程小姐是个聪明人，之前是我小看你了，我真是没想到，她能为你做到这个程度。」 「嗤。」程思羽选择闭口不言。 「我让她在公司股份和你之中选一个，你猜她会选什么？」 「不知道，季总应该知道，我很久之前就和她分手了，一面是取之不尽的钱，一面是前女友，是个人都知道该选哪个。」 「是啊，我本以为你们分手了，她就能老老实实接受我给她安排的联姻对象了，结果呢？她直接把我给供出来了。」 程思羽没有回应，她看着几乎疯魔的季万里，知道现在说什么话他都不会听进去。 「我辛辛苦苦给她养到二十岁，她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那季总应该绑你的女儿，而不是绑一个没有用的废弃棋子。」程思羽发觉挣脱不开，只得躺下等死。 「我绑她做什么？把她撕票了，看她把公司股份全部给你是吗？」 「什么？」 「你还不知道吧，她立遗嘱了，如果她出意外，那她名下所有财产都会到你手下。」 「为什么？」程思羽挣扎着坐起，她知晓季允心比天高，又怎么会这么早立遗嘱？并且这种好事要落也应该到季妍头上。 「呵，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季万里冷哼一声，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刀子，刀身上泛着银光，刀尖抵在程思羽脖颈上上，逼着她抬起头。 冰冷的刀尖在她脖颈上撑着，划出一小道口子，鲜血顺着刀身滑落，一时，程思羽有种在拍警匪片的错觉。 「其实，你长得有几分像她母亲。」 季万里对上她的眸子，那双和季允一样满是精明的眼神第一次出现其余的感情。 看着他的眼睛，程思羽没说什么，一剎那，她似乎从中看出季允的影子，父女俩的长相如出一辙。 这时，一边桌上的电话响起，季万里收起刀，拿着电话走到程思羽面前。 来电显示上的「季允」二次，亮得刺眼。 「比我想的快一点，看来我这个女儿真是爱你爱的要命。」 说着，季万里按下接听键，几乎是在接起的那一刻，季允厉声质问的声音就传来。 「思羽是不是被你带走了？你把她带哪里去了？」 「你别着急，你回到你办公室的桌上，我让人送去的东西应该到了，你应该知道我要什么，如果你没按时做到的话，你这个小情人，我可保证不了我会对她做什么。」 说完，季万里将手机拿到程思羽面前，想着她能开口向季允求救，可是程思羽只是静静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季允两个字，久久，没说出一句话，相反，电话那边的季允一直说着话。 「你要的东西我会给你，前提是你要保证她的安全，要是她要什么不测，我马上把你那些文档全交给警察。」 听到季允的话，季万里的语气变得激动起来， 第145页 「我是你爸，什么时候轮到你威胁我了，早知道当初应该把你和你妈一起做掉，现在我也就不用受这种烦恼了。」 说完，季万里似乎觉得不解气，一脚踹在程思羽身上，将她踹倒，手也在此刻从麻绳挣出一只。 一阵疼痛从程思羽的腹部传来，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她没有力气挣扎，只能躺倒在地上，尽管如此，她也没有开口，她不知要说什么，是如警匪片那般让她主持公道，不要管自己，还是直接交代遗言？她不知道，所以尽管疼痛蔓延至全身，也没有再开口一句。 「你最好是快点把那些资料交给警察，到时候鱼死网破，你的小情人还能给我陪葬。」 挂断电话之后，季万里看着视死如归的程思羽，气更不打一处来，他伸出鞋踩在程思羽手上，很快，几声从骨头缝隙中发出的声音传来。 「你知道吗？她妈妈死之前也是用这个眼神看着我的，然后她女儿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你说，你会不会和她妈一样呢？」 程思羽看着面前的皮鞋，手指传来碎裂又密密麻麻的疼痛，此刻她忽然想起自己的母亲，她死的时候是不是也经歷过这种情绪，她会想起自己吗？ 还有，若是她知道，程乌行对自己不好，会不会后悔没再坚持几年。 眼前被不知是疼痛带出亦或是情绪的泪水煳住，程思羽的脸贴在冰冷的地面，看着自己被黢黑的鞋底踩到流出鲜血的手指。 季万里的手机此时又响起，他这时才恩赐一般将鞋从程思羽手上抬起，按下手机的扬声器接起电话。 「你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你了，你是不是该把人放出来？」 季允的声音从电话那端响起，她声音不似之前那般平稳，明显带着几分慌乱。 「哈哈哈哈哈，季允，你，我没想到你到头来还是会栽在一个女人手里，地址在博西大厦的旧仓库，只是不知道你见到的会是活人还是尸体了。」 季万里的笑声迴荡在整个楼层，程思羽听着只觉刺耳不堪，但她已经麻木得连抬起手的能力都没有了，只是静静地看着鲜血从一小点流成一摊，又凝固。 只是没有维持太久，仓库外面的铁门就被踢开，季允和几个警察闯了进来，将季万里制服。 季万里见状，几欲疯魔地拿刀挣开想桶在倒地的程思羽身上，季允却快一步挡在程思羽身前。 那刀直直扎入她的肩颈处，血液直接溅到程思羽脸上，浓浓的血腥味混着季允身上的香水味钻入程思羽的鼻腔。 而季万里呆傻地看着这一幕，然后直接被不远处潜伏的狙击手直接击毙，倒在两人面前。 警车和救护车的鸣笛声一直在程思羽耳边响起，她双眼无神地看着在救护车床上的季允，手已经被赶来的医护人员缠上一层纱布。 「没事了，警察已经将人击毙了。」护士边检查着她身上有无其余伤口，边安慰道。 「她会死吗？」 「什么？」 「她。」程思羽艰难地伸起手，指向被另外几个护士围着抢救的季允。 「不会的，没有伤到要害。」护士轻声地安慰她，而程思羽则是一直神色呆滞地坐着。 她为什么要救自己？为什么要挡在自己前面？程思羽想不明白，这可是季允，一直高高在上的季允。 就这样到了医院，程思羽表情都未曾改变过，她躺在急诊室的床上，医生检察着她的身体，她眼前却满是季允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 直到被通知她腹部受的创伤过大，需要开刀，打完麻药之后，她才终于沉沉睡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已是在病床上，肚子上插着管子，手上吊着点滴，手指还被裹着，许是麻醉未过，她没有察觉到疼痛。 「思羽！你，你没事吧？」 病房门被打开，赵兮兮和医生走进来，看到这样的程思羽，赵兮兮忍不住侧目，早上还是好好的人，只是半日没见，就变成现在这样。 程思羽想开口，喉咙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干咳几声，咳嗽牵扯着身上的管子，发出一阵响动。 「你是想问季允吗？她很好，刚做完手术还没醒。」赵兮兮仿佛猜透她的心思，回答道。 听到这句，程思羽的意识有一瞬松懈，她大概也没想到那一脚会将自己伤得这么严重。 「医生说你还要修养小半个月，等拔管之后，会有警察来问你问题，你的工作什么的，已经帮你延期了。」 赵兮兮保持着职业操守，在程思羽床头坐下，向她一五一十地汇报着她担心的问题。 这时，程思羽张开嘴唇想要说什么，却一声都发不出，赵兮兮看懂她的口型，是在说「麻烦你了。」。 见此，她忍不住心疼地伸手拂拂程思羽的脸。 「思羽！」 下一秒，病房门又一次被打开，还穿着病号服的沈墨絮沖了进来。 「你没事吧？怎么突然被绑架了，还好吧。」 沈墨絮一下来到她的床前，握住她还完好的另一只手。 … 第三天，程思羽身上的管子就可以拆下了，她也终于可以恢復正常说话。 这期间，警察来和她录过几次口供，就走了。 第七天，程思羽因为要静养，换到郊外私立的疗养院，沈墨絮趁机以病人家属的身份加床和程思羽睡在一个病房。 第146页 「你不去拍戏了吗？」 「不，沈知年肯定知道我的剧组，我不想见她，而且也能顺便照顾照顾你。」沈墨絮坐到程思羽病床旁边，学着她一起往窗外眺望，却除去来来往往的车辆，什么都没看到。 「唉，那我岂不是还要付你工资？」程思羽收回视线，看向她，沈墨絮差点被她眼神中的愁绪骗过，笑着回答道， 「对！工资是等你出院后请我大吃一顿。」 程思羽被她的笑容感染，嘴角微微上扬，沈墨絮看着她，伸手戳了她那瘦得快要看不见的梨涡， 「还是笑起来好看。」 「嗯，季允怎么样了？」程思羽话题一向转得生硬，但敏锐的她已经察觉沈墨絮每天都要去外面呆上一两个小时，医院又没有其他需要她照顾的人，这样一想，只能是季允了。 见她看穿，沈墨絮也不遮掩，「还好，人比你勤奋些，我每次去都看到她在忙工作。」 「嗯。」既然还能工作，看来是恢復得还不错，若是她因为自己死了，那会是什么样？ 程思羽不知道，她和季允之间巡迴往返太多次，她已经精疲力尽了，不愿再去想谁欠谁，她是自己活了这么多年，唯一喜欢过的人。 「想什么呢？」沈墨絮伸手在她眼前晃晃，低声呢喃道，「你怎么不和季允试试呢？人家都为你那样了。」 「试什么？」 「谈恋爱啊，思羽，你是不是麻药后遗症，变傻了？」 说着，沈墨絮伸手洋装在程思羽的额头上试温度。 「你才傻。」程思羽打掉她的手，「再说，我暂时不想谈恋爱，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自己不只一直是个替身吗？谈什么在一起不在一起，程思羽吐出一口浊气，身上轻松些许， 「而且，她喜欢的不是我。」 「你怎么知道？」 「我累了，老沈，我想睡一会。」 「…好。」 遮光窗帘被拉上，整个病房一瞬变得和晚上一样，没有一点光亮，程思羽蒙着头，沉沉睡去。 沈墨絮也只是看着她这个样子，悄悄打开病房的门，走出去，又带上。 … 半梦半醒间，程思羽察觉有人伸手拂着自己额头的碎发。 「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 她的声音熟悉又陌生，「思羽，我可以一辈子都守在你身后，我错了，我彻底错了，不是你离不开我，是我离不开你。」 听到这句，程思羽的眼角不知何时滑过两滴泪珠。 而季允此时握着她的手，还沉浸在悲伤的情愫中，她无助得像个孩子，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可是，我好想见你，我好想，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一次就好。」 程思羽听着她的呢喃，从睡梦中醒过来，看着哭成泪人的季允，眼神中有释然，有挣扎，也有迷惘。 「你怎么在这里？」 「对不起，我太想你了，就和墨絮姐说想趁你睡觉来看看你。」季允对上她的视线，用衣袖将自己眼角是泪擦去。 「没事。」程思羽从床上坐起，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季允一把抱住。 「思羽，不要拒绝我，让我最后再抱你一次，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季允身上的气息和程思羽撞了个满怀，这是程思羽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季允，她没再拒绝，她忆起季万里的话，现在的季允和她一样，也没有家人了。 「我们再试一次吧。」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结局大概就这样啦，之后几天不定时掉落番外，有季允x程思羽，秦向晴x沈墨絮，李恩钰x程晗亦，祁烟x江时孜，要命怎么这么多！（挠秃脑袋），谢谢大家这么多天的追更，希望未来大家能一起进步，一起暴富！ 第72章 番外一、小沈歷险记（1） 小沈我啊，要去参加选秀了 「所以你们就这么平常在一起了？」 沈墨絮看着坐在沙发上娓娓道来的程思羽, 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过我还是挺羡慕你们的。」 听到这句, 程思羽打量她一眼, 「没什么好羡慕的。」 与其说是在一起，更多只是她不愿计较，对她来说，爱一个人的成本太大, 也不愿再去试错。 「沈知年上次到家里去找你。」 程思羽打量一眼沈墨絮, 又说道。 「然后呢？」 这个名字让沈墨絮浑身一激灵, 触电般从床上坐起，「她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她找不到你, 让我有你的消息转达给她。」 程思羽语气平静，对面的沈墨絮又躺倒下去，「告诉她，没消息。」 「你打算一直躲着吗？你爸妈那边怎么办？」程思羽看向电视播报的财经新闻, 想起什么。 「不知道, 我第一次知道我这么讨人喜欢。」沈墨絮艰难地再次坐起，「但好像不是什么好事, 思羽…」 「嗯？」突然被点名的程思羽扭过头, 对上沈墨絮微微泛红的双眼。 「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这话让程思羽一愣, 她思考许久，只是挠挠头。 她连和季允两个人的感情都处理得乱七八糟, 更何况是对上沈墨絮这么复杂的关系。 「如果你妹妹突然说喜欢你怎么办？」 第147页 「嗯…」程思羽被她大胆的发言吓到, 似是逃避, 也是为缓和气氛, 她半开玩笑地说道，「那婆媳关系这一关最先过不了，毕竟她爸是我送进监狱的。」 「什么嘛。」 二人谈话之际，门铃被按响，沈墨絮将脸埋进枕头不为所动，程思羽只好起身去开门。 透过猫眼，见来人是季允，程思羽打开门。 「终于忙完了。」 一开门，季允抱住程思羽的腰，因为这几天公司有一个合作项目，导致她几天没和程思羽见面，虽然一有时间她就会疯狂给程思羽发消息，但她还是恋恋不捨地和程思羽拥抱许久。 「喂喂喂，家里还有人，你们两个注意点好不好？」 沈墨絮看着门口旁若无人拥抱的二人，不满地丢过来一个抱枕，被眼疾手快的季允接住。 「之前不是找到对象了？今天怎么没出去约会？」 季允毫不费力将抱枕丢回，转过身边换鞋边问道。 「吹了。」沈墨絮被抱枕击中，佯装负伤瘫倒在沙发上。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刚关好门的程思羽就听到二人之间的这一段谈话。 沈墨絮无所谓的说话声传来，「好久之前了，不知道也没事，哦对，小季，上次让你帮我打听的那个综艺有结果了吗？」 「有，但是，出了点小情况。」季允换完拖鞋走到沙发上坐下。 「什么综艺？」程思羽在两人中间坐下，用审问的目光看着二人，「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我们关系一直都这么好，不过小程，我还是更喜欢你多一点。」 说着，沈墨絮伸出指尖挑起程思羽的下巴，被她一掌拍落。 「说正事。」 「她要参加一档表演选秀综艺，让我帮她打听打听参加的人。」 在程思羽的眼神注视下，季允一字不漏的全部交代。 「那意外是什么？」程思羽和沈墨絮一起用探究的眼神望向季允。 「评委是熟人。」 「谁？」 沈墨絮还在用着清澈迷茫的眼神看着季允，程思羽却已经看透一切。 「你前任。」程思羽开口。 「嗯。」季允平静回答道，顺便感嘆一句，「世界真是小啊。」 「谁和她是前任？为什么没人和我说她也参加？名单上不是没有她吗？」 沈墨絮的语气逐渐别扭起来，她只觉身边凄凉，有种刚出狼窝又入虎穴的无助感。 「之前那个耍大牌被雪藏了，秦向晴是空降来救场的，我也是昨天才知道。」 「我晚上就去酒吧弄个一夜情，小季记得给我留一个头版头条的位置。」 沈墨絮大胆的想法刚说一个开始，就被程思羽打断。 「你忘了上次喝到胃出血差点死在酒吧了？你清醒一点。」 「那算了。」想起上次被几个护士联和灌胃药的场景，沈墨絮悻悻回答。 季允似是安慰她一般说道，「她最近应该是有新欢了，绯闻都少了。」 娱乐圈的花边绯闻，对于秦向晴这种咖位的人来说，是如影随形，一般都是为配合炒作，只有突然没有花边新闻才应该担心，是不是因为有真消息没有爆出来。 「我才不关心她，她这种人。」沈墨絮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眼神闪过一丝情绪，「就是死了和我也没关系。」 程思羽明白沈墨絮之前对于秦向晴有多痴情，伸手捏捏她的肩表示安慰。 尽管沈墨絮心中有一千一万个不想面对秦向晴，但是合同已经签了，她只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去往节目组的指定地点。 不过去之前的前一个晚上，她做了个梦，她梦到她回到小时候，还是个小豆丁的时候。 一次午后，她在家里睡醒，但是四周空无一人，她心生恐惧，从小床上扑腾地爬起来，却摔倒在地毯上，无助地放声痛哭。 这时，门被打开，沈知年疾步走过来，将倒地的她抱起，边擦去她脸上的泪痕，边贴脸安慰道， 「小絮不哭，姐姐在这里。」 沈墨絮从梦中醒来，沈知年怀抱的温度和气味似乎还迴荡在侧。 从她记事起，父母给她的印象总是淡淡的，沈知年反而还立体很多，她小时候总是说以后有钱了，第一件事就是要给姐姐买很多很多珠宝。 但也正好是这样，让她无法接受沈知年对她情愫，始终无法接受自己姐姐喜欢自己这件事。 而且，秦向晴不是喜欢她吗？沈墨絮觉得自己身边每个人都缠着好几团毛线，分不清楚，扯不干净。 「唉。」沈墨絮重重嘆口气，看眼自己脖子上沈知年送自己的成年礼物项鍊，只觉晃眼，摘下，摆在床头。 第二天一大早，公司派的车就来接人，节目从她们住进选秀的大楼开始录。 沈墨絮本想和程思羽做一个严肃且郑重的告别，但等她起床的时候发现程思羽房间的门锁得死死的，丝毫没有给她告别的机会。 上车之后，她用手机发了个朋友圈，随后将手机按下关机键。 节目录制期间艺人是全封闭的，场地在一个郊外的景区里，录制结束前艺人不能玩手机，最后将以观众投票的形式选出八名演技最佳的演员，可以参演一部集齐所有参与节目的娱乐公司联和拍摄的电视剧。 第148页 沈墨絮对这个电视剧不是很感兴趣，她参加节目纯属想逃避现实。 「现在请所有演员们交出手机。」 在场演员们为多获得几个镜头纷纷演出一副不情愿交出手机的模样，因为这样镜头便会在她们面前多停留一会。 沈墨絮则第一个交出手机站到一边的人。 「你好。」 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沈墨絮往后一看，是一张和她声音一样淡然的脸，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冷艷气质。 「你好。」沈墨絮慢半拍开口道。 「我叫卫夏，方便认识一下吗？」 「我叫沈墨絮。」 晚上，沈墨絮和卫夏，还有两个女孩分到了一间房间，另外两个人分别叫韩凡和谈雅玉。 放下东西后，所有演员聚在一起，节目组提出让她们先做个自我介绍，顺便表演一个才艺。 其余人大多表演选择唱歌或者跳舞，沈墨絮看一眼台上，觉得太没有新意了，转动脑瓜之后，她来了段顺口熘。 「打南边来了个喇嘛，手里提拉着五斤鳎犸。打北边来了个哑巴，腰里别着个喇叭……」 一段灵活不卡壳的绕口令惊呆所有人之后，沈墨絮想，反正没有认识的人，于是她面不红心不跳的下台了。 但也就是这段表演，让这个长着一张应该缄默的脸却说着一口天津话的沈墨絮被在场所有人牢牢记在心中。 随着所有演员表演完，节目组让所有人做好准备，明天就开始节目的第一期录制，大致就是让演员从导演组准备好的剧本和道具中，选择一个适合自己的身份。 再由评委评价完之后，让观众投票选出得票最多的几名。 「墨老师！你可以告诉我你怎么不怯场的吗？」 回到房间后，沈墨絮被同房间的韩凡抓住手臂请教，韩凡刚刚因为怯场歌唱到最后抖了几声。 「这个，主要靠脸皮厚。」沈墨絮淡淡道，她当初可是死皮赖脸追了学校的院草几个月，虽然到手没多久她就找到了更好看的把人家甩了。 「啊，这样啊。」韩凡愣在原地，看沈墨絮的眼神仿佛镀了一层金光。 「我看过你表演的剧，不是主角吗？怎么还要参加选秀？我还以为你这种人会接通告接到手软。」谈雅玉走到她俩旁边，试探性地问道。 参加节目的大多都是只演过一两部网剧女一女二的小演员，或者在好几部戏里演过跑龙套的群演，很少有沈墨絮这种有过成名作还来参加的。 听到她的话，沈墨絮浅浅一笑，「我说我是为了躲避潜规则才跑来的，你们信吗？」 「啊？」「啊！」「啊？」 寝室的三人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着「这是可以说的吗？」的狐疑。 「没事，等以后你们就懂了。」 反正瞎说话不用负责，节目组为了不招惹大佬肯定不会把这段播出去，沈墨絮忽然有点享受这种胡说八道的感觉。 第73章 小沈歷险记（2） 前任偷情被车撞死了 从那场莫名其妙的交谈之后, 第二天沈墨絮发现同房间的三个人看她的眼神都带上了一种敬畏。 「听说参加节目能见到很多大明星，你也是为了追星来的吗？」 在等候室的时候, 沈墨絮正在尝试压腿, 听到一边的韩凡正和谈雅玉聊天。 「节目组通告费挺多的，我只想赚钱赚多一点，我家条件挺差的。」谈雅玉开口道。 「这样，其实我悄悄和你说, 我是为了追一个大明星来的, 听说这次节目能见到她本人。」 「谁啊？」 「秦向晴, 好像今天就能见到她了。」 听到这三个字，沈墨絮眼神微微一动, 下一秒压着的腿直接带着半个身体脱离木桩, 摔在地上。 沈墨絮吃痛发出一声哀嚎，随后艰难地坐起。 「欸欸，沈老师，你咋了！」 「没事吧？怎么突然摔了？」 「没事。」沈墨絮摆摆手, 「你们继续说你们的。」 时隔许久, 再次从她人口中听到秦向晴这个名字，沈墨絮只有种荒凉感, 但她没有过多反应。 「忒。」 她不是喜欢沉溺在过去的回忆里的人, 所以沈墨絮随口一声，接着起身, 走到旁边休息处拿起水喝了一口，让自己冷静下来。 很快就到第一次出场, 所有人要选择不同剧本的不同角色进行扮演, 然后由评委做出打分, 接着让观众进行第一轮投票。 而角色选择是按照昨天第一次自我介绍后, 观众的喜爱程度依次上台选择的。 沈墨絮通过昨天表演的顺口熘，成功在众人中脱颖而出，成了第一名出场选角色的。 听到结果的时候，她愣住半天，挠挠头没想明白，观众竟然喜欢这一款的。但又一想可能是自己之前拍戏时积攒的粉丝，便也没做另想。 众人都以为她会先将高光热门角色选走，开始窸窸窣窣，但没想到，最后沈墨絮在所有各式各样的角色中，只拿了个丫鬟的角色牌回来。 「你可是第一欸，怎么就选了个丫鬟？」 等沈墨絮回来后，韩凡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个嘛，丫鬟有丫鬟的魅力。」 实际上，沈墨絮有自己的考量，选择经典角色固然好，但是有演技很好的前辈饰演过，要是演得不好，少不了被骂，她还没有自信到可以超越影帝影后的演技的程度。 第149页 再者，她也不是为那场大戏而来的，单纯只是想逃避糟糕的事情罢了，所以，还是当一只埋没在所有人中间的普通人比较好。 就在韩凡和沈墨絮说话的时候，卫夏也拿着角色卡回来了，她选的角色比沈墨絮强一点，是个女三，但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站在一边衬托女主美貌的，台词只有两句。 「你们两个是真的一点事业心都没有啊。」 韩凡一脸恨铁不成钢，她昨天因为唱歌失误，名次比较靠后，看着在自己前面的两个人都不懂得珍惜这次机会，她巴不得给她俩一人一脚自己上。 「我品味可能比较独特，我就觉得这个角色挺好的。」 卫夏晃晃她那只有三句话的台本，做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然后是谈雅玉，她选了个戏份稍微多一点的女二，韩凡则在剩下为数不多的角色中，挑了个话最多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到评委。」 拿到角色之后，韩凡又开始碎碎念起来，她看着一边墙上挂着的由秦向晴代言的gg海报，开始嘀咕。 「她那种人有什么好期待的。」沈墨絮冷哼一声，她知晓秦向晴酷爱耍大牌迟到的惯性，淡淡道。 但这一声却被韩凡听到，她用一种杀人的眼神看向沈墨絮。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沈墨絮没想到正好被抓包，只能笑着脸说道，「没说什么。」 「真的吗？」韩凡的眼神像是要把沈墨絮烧出一个洞。 「真的，我只是想起不高兴的事情。」沈墨絮举起两根手指，比了个耶的手势。 「那还差不多。」韩凡松口气，又道「不过话说回来，你有喜欢的偶像吗？」 「有啊。」沈墨絮掰着手指，「程思羽、季允、叶露……」说了自己好友在内的好几个演员。」 很快就到登台的时候，沈墨絮选择的角色属于最后一组表演，所以她安然自得地和同在最后一组的卫夏看着转播的电视。 当镜头扫到评委席的时候，沈墨絮睁大眼睛，让她失望的是，以往总是以各种藉口来迟或者推迟行程的秦向晴，此时正端坐在位置上。 看到她沈墨絮没了看下去的心思，抓住一边的卫夏聊起来。 「你为什么要参加这个节目啊？」 沈墨絮看着卫夏优越的侧脸问道，她身上的气质总是彰显着一种卓越。 「想试试不一样的生活。」 「欸，好高级的理由。」沈墨絮点点头又摇摇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很快到沈墨絮上场表演的片段，她的台词只有两句，一句，「小姐，今个天气寒冷，要不还是不出去了。」，另一句则是，「是谁？」。 短短两句之后，她就被贼人打晕倒在地上，而扮演小姐角色的人则褪去伪装拿出一把匕首和贼人打起来。 沈墨絮说完台词之后，就直直倒在地上，她透过地上灯光的反射，看了眼评委席上坐着的秦向晴，却发现对方的眼神一直在看向自己这边。 沈墨絮躺倒在地上，秦向晴的目光如利刃一般扫过，以往她的眼神总是居高临下，不知为何，这次沈墨絮却从中看到一丝内疚。 若不是角度不对，沈墨絮真想对她比一个朝下的大拇指。 表演结束之后，沈墨絮从地上站起来，和其他选手一起等待评委的审判， 她特地选择站在最旁边最不起眼的角落，却没想到在所有人期待下第一个被点评的是她。 「丫鬟演得挺好的，倒地的姿势很独特。」 这句话是秦向晴说的，话一出口，其他评委虽然并没有注意到，但也只能顺着她附和。 「是啊是啊，秦老师说的没错。」 「对，我也注意到了。」 沈墨絮听着，有一瞬间觉得秦向晴是在耍她，朝她的方向看一眼，却发现她的目光同样也在看着自己。 只短短对视一秒，沈墨絮就收回视线。 投票的结果第二天才公布，在后台卸妆吃饭的时候，韩凡几人又八卦地讨论起了感情经歷。 「我有过四五个对象吧，都分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谈雅玉率先回答道。 「我还没谈过。」卫夏淡淡道。 之后三人又讲目光看向沈墨絮，正在吃着鸡腿的沈墨絮被几人目光一盯，顿时有些不自在。 但她随即又透过镜子看到坐在众人身后看着手机的秦向晴。 「谈过一个好久的对象，不过出车祸死了。」 说话的时候沈墨絮故意将声音提高几个分贝，果不其然，镜子里听到这话的秦向晴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样啊，那你岂不是很伤心？」谈雅玉看向沈墨絮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难过，有点人虽然走了，但是还活在我们心里。」 「我不啊，我不伤心，她是在和别人偷情接吻的时候，被雨天打滑的大货车撞死的，只能说罪有应得吧。」说着说着，沈墨絮嘴角上扬，重新拍拍谈雅玉的肩膀，她明显感觉到谈雅玉的肩膀一僵。 「你这么好看的人，他还出轨，真是不懂得欣赏。」韩凡替沈墨絮忿忿不平道，「不过还好，最终老天替你收拾了他。」 而此时，在众人身后坐着的秦向晴像是终于听不下去，神色冷淡地起身离开了。 沈墨絮见目的达到，边优雅地用叉子叉起一块鸡腿肉，放到嘴里，边说着，「是啊是啊，可能眼睛坏掉了。」 第150页 第二天，投票结果出来，沈墨絮的排名降了几名，但可能是因为秦向晴的那一番话，依旧保持着前八名的成绩。 卫夏的名次也后退几名，谈雅玉和韩凡名次都有明显的上升。 而第二次的节目，提供表演的角色和上一次不太相同，所有人要在面前两个木桶里抽取一个背景和身份。 四人之间又是沈墨絮先去抽，她在桶里随手一拿，第一个桶拿出来的是，「被人抢走钱包的」，第二个桶则是，「瞎子」两个字。 沈墨絮皱着眉打量一会，随后回到等候室，韩凡几个人围过来，看到沈墨絮抽到的牌，不由得嘲笑她一会，但紧接着她们发现她们抽到的牌也没好到哪去。 韩凡抽中的是「被小混混欺负的哑巴」；谈雅玉的是「在大街上问路的聋子。」；卫夏抽中则是「公交车上被老太太要求让座的瘸子」，这下轮到沈墨絮打趣她们了。 「看来我们几个人没一个是全乎的。」 由于这次抽到的角色都是残疾人，练习的时候更为艰难，节目组给所有人发了相应的练习道具，并要求只有到上场表演的时候才能不使用道具，其余时间只要在练习室，就必须带上或者穿上道具。 沈墨絮的是眼罩，韩凡是口罩，谈雅玉的是耳塞，卫夏则是可以将腿摺叠在里面的道具假肢。 刚带上眼罩，沈墨絮就摸黑地撞上一个人，她着急忙慌地道歉，「不好意思啊。」 但被她撞倒的人迟迟没有开口，最后还是一边的卫夏出面和她说，「你撞到哑巴了。」 这句话一出，沈墨絮瞬间笑出声，而刚从地上爬起的「哑巴」韩凡，只能用行动推了她一把。 沈墨絮避之不及，只能凭着感觉挥舞双手反击道， 「你怎么还打人呢。」 作者有话说： 秦向晴：听说你到处和人说我死了感谢在2023-03-09 00:25:03~2023-03-10 23:33: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蒟蒻果冻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komorebi.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小沈歷险记（3） 迟来的内疚 玩闹归玩闹, 训练还是要训练的。 沈墨絮尝试去不远处的桌子上寻找水杯，却发现在眼前尽是一片黑暗的情况下, 根本搜寻不到方向, 原本不过几步距离的桌子，像是长腿跑远了。 尝试好几次，沈墨絮都没能找到方向，还好几次和别人撞到一起。 不过其他人也都没有好到哪里去, 于是整个练习室此起彼伏充斥着, 「对不起。」「前面有没有人啊？」「你说什么？」的声音, 还伴随着少数几声「磅！」「嘣！」的撞击声。 不过短短十分钟，练习室「死伤」一片。 到晚上吃完饭后, 节目组老师为给她们寻找扮演的感觉, 给她们用大荧幕放起过去影视合集，唯一相同的事，那些角色都是身体残疾的。 「小墨老师，当盲人的感觉怎么样？」 韩凡戳戳一边的沈墨絮, 她扮了一天哑巴, 一直不能聊天，差点把她憋坏, 现在有空就开始叽叽喳喳聊起来。 「还好。」沈墨絮给她一个眼神, 「重见光明的感觉更好，你呢？一天没听你说话, 我都不习惯了。」 「不好，憋死我了。」韩凡一脸生无可恋。 「慢慢来, 总要有个接受的过程。」沈墨絮拍拍她的肩。 这一期节目还有唿吁大众多了解一些社会的边缘人士, 进行慈善捐款的目的。 「哇哇哇！我女神欸。」 沈墨絮正翻着宣传慈善的小册子, 突然被旁边的韩凡狠狠地拽了几下袖子。 抬眼望去, 荧幕上出现的是秦向晴那张极具侵略性的脸，这个角色是断臂依旧拿剑与所谓名门正派打仗的魔教教主。 一身红衣衬着她的烈性，丝毫不像无恶不作的大魔头，反而像坚守正义的正派人士。 沈墨絮眼神一颤，随即将眼神缩回小册子上，但脑海中秦向晴的脸却挥散不去。 「啊啊啊太好看了，我的梦想就是成为她那样的大明星，到时候岂不是好多个男模排着队给我选。」韩凡没注意到沈墨絮异样的眼神，只一个劲地扯着她的胳膊。 「要什么男模，你直接睡你女神不好吗？」旁边一直保持安静的卫夏突然语出惊人，被谈雅玉一把捂住嘴。 「有摄像头呢，还有收音。」 「唔，唔唔。」卫夏挤出几声，表示自己知道了，谈雅玉这才放开她。 「女神还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好，她都还不认识我呢。」韩凡算是回应了卫夏的话，下一秒又被大荧幕的帅哥吸引。 沈墨絮打量一眼大屏幕上陌生的面孔，没有看下去的兴致。 夜晚，卫夏半夜从梦中醒来，她本想走去外面上洗手间，却发现练习室的灯还亮着，她敲了两下虚掩的门，探头进去，看到沈墨絮的背影。 「你干什么呢？」 听到声音，沈墨絮明显身体僵一下，她回过头，摘下眼罩，眼角一丝淡淡的红印，仿佛哭过。 「睡不着，想着不能浪费时间就来练习练习。」 说着，像是怕卫夏不信，她还要表演一个闭眼拿水杯，结果下一秒水杯倾倒正中脚跟，她憋红脸才没发出叫声。 第151页 「果然还是不熟练。」沈墨絮扯下眼罩，若无其事地捡起水杯，不好意思地挤出一抹微笑。 卫夏笔直的身形依靠着门板，注视她许久，眼神似有起伏，但随即语气平静开口， 「别练了，不早了，去睡吧。」 「好，我知道了。」沈墨絮停顿几秒，放下水杯，说完那句话，听着卫夏的脚步声逐渐走远，她逐渐瘫坐在地上。 她们不知道的是，不远处的摄像头正闪烁着红光，将沈墨絮和卫夏这一段简短的对话录下来，这也成了她们cp粉磕生磕死的名场面之一。 很快，到表演的那一天，导演组神神秘秘地请出一个特邀评委，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江时孜从后台走出来。 沈墨絮和她只有一两面之缘，关系最深的那次还是她和程思羽聊绯闻的那一次，所以对比于韩凡她们的惊讶，只当陌生前辈看待，对比江时孜，她还是更希望程思羽来。 「下面就是表演环节，让我们来欣赏各位选手的表演。」 出场顺序是随机的，沈墨絮的位置稍稍靠后，她坐在后台摆弄着眼罩。 将松紧绳调到适合的角度之后，她戴上眼罩。经过几天的练习，她已经习惯戴上眼罩的世界，从一开始的迷惘，到现在熟练地听声辨位。 「什么？小卫你！」 韩凡的声音瞬间吸引场内所有人的注意，包括沈墨絮，但她只是抱歉一笑，随后又侧过身和卫夏小声聊着什么。 沈墨絮的位置离她们不远，便也凑过去，疑惑地问道。 「你们聊什么呢？」 「没什么，我不喜欢男人，我喜欢女的。」卫夏似是未将这件事当成什么大事，无所谓地开口道。 韩凡扯住沈墨絮的胳膊摇晃几下，似乎借这样转移自己激动的情绪，沈墨絮也怔怔几秒，虽然目前她们国家对于同性恋还处于不支持不反对的状态，但很少有艺人对自己的性向可以这么坦然告知。 即便是到秦向晴那个咖位，也还是不能对粉丝坦白自己的性取向。 「所以你不用着急给我介绍男朋友，可以的话还是介绍女的吧。」卫夏的话语传来，也是证明她不是自愿想暴露自己性向，是架不住韩凡想当红娘的心。 韩凡顿顿，随后脑子终于转过弯一般，问道，「那，那，我们这里有你喜欢的类型吗？」 「嗯…」卫夏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向沈墨絮。 下一秒，未等当事人和红娘回过神，卫夏已经一瘸一拐地走去后台准备出场了。 「所以，她刚刚说的，意思是我吗？」沈墨絮慢半拍反应过来，双手抱肩要做出一副守身如玉的姿势。 「可能，她说的意思是，喜欢直女吧。」韩凡宛如在安慰她，拍拍她的肩膀。 接着两人之间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直到沈墨絮出场表演。 走到台上，人群议论纷纷的声音响起，虽不是第一次上台表演，但眼前的一片黑暗，让沈墨絮察觉到一丝紧张。 她深吸一口气，之后按照自己想好的片段进行表演，她给自己的设定是后知后觉在公交车里被人抢走钱包的瞎子。 「谁，谁抢走我的钱包了？」 「抱歉，我看不到，有人，有人拿走我的钱包了。」 「谁。」 沈墨絮想像着自己置身于拥挤的公交车的画面，只听到自己挂在钱包上的铃铛摇晃的声音越来越远，逐渐消失在人群嘈杂声中。 最终她摔倒后，无助地瘫坐在地上，泪水不知什么时候从眼角流出，那种无助的感觉，充斥着她的内心。 终于，表演完毕，她摘下眼罩，道谢评委。 观众席上一声声鼓掌声响起，她被晃眼的灯光照射得眼前蒙上一层薄雾。 但，不知为何，有一道视线透过那层雾照到她身上，她不用猜，就知道是秦向晴，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目光，她只侧过脸，不想对视。 下台后，她拿着水杯坐在休息区，只觉有些疲惫。 入戏之后，出戏也需要一段时间，她只觉得此刻自己眼前还是一片黑暗，但那道炙热的视线却一直投射在她身上，挥散不去。 「沈老师！你刚刚表演得好好看啊，我都入戏了。」谈雅玉走到她右侧坐下，绘声绘色地讲起她刚刚的表现。 可能是受韩凡整天叽叽喳喳的影响，谈雅玉也变得话多起来，她自顾自说着， 「刚刚你倒下的那一刻，和真的一样，我还以为你是真的摔倒了，导师都站起来了。」 此时，沈墨絮才下意识地揉揉自己摔红的膝盖。 「那个大明星也是，我还以为她对我们这种小喽喽不是很在意呢。」 谈雅玉比划着名刚刚的场面，沈墨絮回过神，侧过脸询问着， 「哪个大明星？」 「还能有谁，和你合作过的那个。」 听到这话，沈墨絮嗤笑一声，「她可能只是因为担心我导致节目中止吧。」 「你和她有仇啊？怎么感觉你们两个挺不对付的，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拍过戏，关系应该会很好呢。」 谈雅玉撞了下沈墨絮的肩膀，打趣道，「不过也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和当红艺人合作一次就被记在心里的，多是路人罢了。」 「对啊。」沈墨絮勉强一笑，自己能当秦向晴助理多半只是沾了沈知年的光罢了，只有她自己还傻傻地觉得是秦向晴对自己一见钟情。 第152页 「快看快看，她们在点评你欸。」 谈雅玉没注意到沈墨絮出走的神情，指着大荧幕对她说道。 大荧幕此时也穿来一阵干脆利落的女声。 「我觉得十三号表演的很好，你说是吧秦导师。」说完，江时孜看向坐在她旁边的秦向晴，语气带着一丝讥讽的意味。 秦向晴这时也才慢半拍反应过来，眼神难得闪现几分慌乱，她拿起话筒，「是，我觉得若是在肢体再和谐一些就更好了。」 虽然她刚刚目光根本不在沈墨絮的肢体上，她满脑子都是沈墨絮藏匿于眼罩下的那双通红的眼睛，直到看到她摘下眼罩的那一刻，一种陌生的内疚感占据她的全身，让她恍神。 「经过几位评委的评价，对于谁是今天的最佳演员，观众们心中是不是已经有了答案？请大家发送……」 主持人的声音传来，沈墨絮像是松一口气，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怎么被人夸了你还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韩凡凑近沈墨絮，伸手戳戳她因为衣服勾到椅子夹缝而露出的肉。 「没有，我只是在想晚上有什么吃的。」沈墨絮伸手将被勾住的衣服扯开，随后将手伸向韩凡，「我不怕痒，但是谁怕痒我清楚滴很。」 「啊！救命。」 第75章 小沈歷险记（4） 我凭什么相信一个背叛过我的人 韩凡发出一声惨叫, 随后躲到刚去装完热水走回来的卫夏身后。 「小夏，她欺负我, 你要为我主持公道。」 「明明是你恶人先告状！」沈墨絮没再追过去, 而是坐在原地喊着。 摄像头将这一幕记录下来，放到节目片段里，播出之后，韩凡也因为这一段收穫不少粉丝, 得到女的头衔。 表演完后, 这次投票四人的排名都有明显的上升, 沈墨絮又一次进了前三，只是淡泊名利的沈墨絮早已不在意这些。 夜晚, 导演给他们派发了手机, 给他们半个小时的时间给家里人打电话，但需要在摄像头的录制下打，并且除了打电话不能做别的事情。 拿到手机后，沈墨絮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划, 父母不知道又去哪个国家旅游了, 而程思羽最近进组，估计没什么空, 至于沈知年… 沈墨絮看到一长串她发给自己的简讯, 手指停顿半天没有勇气点进去看，无论是道歉还是威胁, 似乎只要不点进去，就能维持岁月静好的假象。 最终, 她没播出电话也没点开简讯, 直接将手机关机放回节目组的箱子里。 其余人都希望接着这个电话时间多多上镜, 沈墨絮则一个人默默地坐回休息区, 不过没安静一会，韩凡就拿着视频通话的手机过来了， 「欸！麻麻！我见到大明星了！这个这个，我们之前追剧看到过的！」 电话那头是个和韩凡有着七八分像的阿姨，看见沈墨絮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嘴角扬到天上去。 「你交到朋友就好喽，自己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多点朋友多条路嘛，哦对，下次我和你爸给你寄点土特产过去，你和那些室友什么的分一分，都是好东西。」 「好的好的，知道了妈，我都已经二十三了，不是孩子了。」 沈墨絮听着韩凡和母亲有来有往的交流，心中生起一丝酸涩，这样笑着和家人打电话，在她记忆里，宛若上辈子的事情了。 「好嘞妈，我挂了，时间要到了。」韩凡的声音传来，接着沈墨絮又听见韩妈刻意压低声音的话语， 「记得帮妈带点那些大明星的签名啊，我活了一辈子还没见过活明星呢。」 「知道了知道了。」韩凡摆摆手挂断电话，随后扯着沈墨絮和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再见。 沈墨絮对着屏幕笑开花的「中年版韩凡」挤出一个笑容，之后就听到滴一声的挂断音。 「小沈，你没和家里人打电话啊？ 」挂断视频后，韩凡凑近沈墨絮，喃喃道，「你这么好看，我还想看看你的家里人是不是都这么好看。」 沈墨絮四十五度抬起头，似乎是在思考，她记忆中大多数亲戚见到她们姐妹俩都是夸她是家里最好看的。 但沈墨絮从小到大都偷偷觉得沈知年比她更好看，性格也更稳重，不理解那些人为什么要睁着眼说瞎话。现在看来，可能是所有人都知晓真相，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小凡你是独生女吗？你和你妈关系好好啊。」谈雅玉的声音传来，她把手机交了没一会就又凑过来。 「是啊，还好吧？我有时候觉得她比我更像小孩子。」 「哈哈哈，也只有独生家庭才能养出你这样的性格吧。」谈雅玉淡淡一笑，韩凡听着若有所思，随后侧过头问道。 「不是吧，小沈你也是独生家庭吗？」 沈墨絮猝不及防被点名，她卡壳半天，回答道，「我，我有个姐姐。」 「欸，那你刚刚怎么不和你姐姐打电话？」 「她工作比较忙。」沈墨絮随口胡诌一句。 恰好，卫夏也上交手机走过来坐下，韩凡没再纠结于沈墨絮将话题转移到她身上， 「小夏，你刚刚在和哪个家人打电话？」 「我后妈。」卫夏眼眸一动，牵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比我大两岁的后妈。」 「啊？」 这下，连思绪不在线的沈墨絮都转过视线，众人瞬间陷入一段诡异的沉默之中，直到卫夏自己开口打断这段沉默。 第153页 「我爸妈早就离婚了，这个他不久前新找的。」 正好这时，节目组让她们各自回宿舍休息了，几人也就没有再纠结这个话题。 回房间之前，导演组还特意让她们注意下睡姿，说会有惊喜。 沈墨絮表演一天骨头都要散架了，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在其他三人讨论的时候，早早洗完澡爬回床上睡过去了。 夜里，她又梦到了沈知年，梦里，她在沈知年和父母争吵之后，迈着小短腿来到她的房间，垫着脚尖打开门。 在她喊了一声甜甜的「姐姐」之后，坐在桌前抽泣的沈知年慌忙地抹去脸上的泪水，恢復往常的神色给她餵了一个小饼干。 那是她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她记忆中只有那块饼干在口中化开的甜腻，和后面沈知年抱着她两个人一起臭屁地照镜子。 原来一切真相都藏在记忆里，只是她未曾发现。 第二天清晨，沈墨絮被一阵闹铃声吵醒，等她半梦半醒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秦向晴的脸。 她以为自己还在梦中，翻个身又闭上眼睛。直到秦向晴的声音传来， 「摄像头拍着，都起来。」 这时，她才勐然意识到这就是导演组说的惊喜，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却不小心赚到架子发出一声惨叫。 「啊。」 于是，还没洗漱的沈墨絮在摄像头面前出了一番洋相后，被带到医务室。 「怎么都撞淤青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啊？」护士帮她天灵盖上的伤口抹着药，沈墨絮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被节目组的惊喜吓到，只能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吞。 「好了，没有出血，应该不会留疤，下次注意哈。」 护士将刚刚抹药的棉签丢到垃圾桶，沈墨絮觉得应该说些话缓解尴尬，于是说道， 「谢谢姐姐，你真漂亮。」 「是吗？」护士小姐的声音一下就变得不一样起来，「我这个年纪都可以当你妈了，别贫嘴，走走走。」 虽然她嘴上说着，但语气里还是喜悦占据大部分。 沈墨絮从医务室出来之后，看到面无表情站在门口等着的秦向晴。 在空气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还是秦向晴先开口询问， 「好了？」 「嗯。」沈墨絮收回刚刚面对护士的笑脸，摆出一副冷漠的表情，确认周围没有摄像师跟着之后，出言讽刺道，「我哪有这么大脸，要大明星亲自来等我上药。」 秦向晴没有回答她，而是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就在沈墨絮以为两人要这么僵持回到练习室的时候，秦向晴皮鞋踩上地板发出的声音突然停下。 「今天的内容是找评委编排表演节目，你可以找我，我帮你选个简单的角色。」 这话一点不像能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但沈墨絮并没有领情，反而嗤笑一声说道， 「我凭什么相信一个背叛过我的人？」 之后就越过秦向晴向练习室走去。 「哇，好大一个包。」韩凡看着沈墨絮的天灵盖，随后和谈雅玉卫夏开始讨论起来， 「你说假髮能不能遮住？」 「要不戴头套试试？」谈雅玉伸手用手指比划着名那个包的大小。 「其实这样扮演伤者其实也挺应景的。」卫夏托着下巴思索一番说道。 只是下一刻，这一切就被炸毛的沈墨絮打断，「餵？我还在这里啊喂，你们就不能背着我替我想办法吗？」 这时导演组也开始宣布这一次的表演内容，现场四个导师有各自的剧本，演员可以按照名次选择进哪个导师的剧组由那个导师指导表演，之后依旧是评委评价，观众投票。 沈墨絮看着大屏幕上显示的剧本，江时孜的是一部仙侠古装，秦向晴的则是一部警匪片，另外两个评委的是剧和剧。 节目组选择的剧本都是张力强，几乎每个角色都有高光戏份的，但弊端就是演员太多，需要靠自己的优秀表演获得戏份，若是太平淡就容易被剪掉。 思忖一番，沈墨絮心中有自己的答案。 「你们都去哪个组啊？」韩凡又开始扯着三人讨论起来。 「我去民国剧。」卫夏最先回答道。 「我选宫斗，感觉文绉绉的和人耍嘴皮子好过瘾。」这个是谈雅玉。 沈墨絮最后一个回答，「我，去仙侠组。」 「啊？那我们四个岂不是分开了？小沈你怎么不选个简单的，仙侠要戴头套和吊威亚，看起来好辛苦。」 「可能因为我想当反派魔女好久了。」沈墨絮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其实是以为另外两个剧的导师都是出了名的花瓶演员。 到演员选择导师的时候，沈墨絮直直路过秦向晴的位置，站到与之相邻的江时孜身后。 「江导师，以后多多关照。」 江时孜眼神短暂闪过一丝惊讶，随后转化为自然地说道，「一起加油。」 最终所有人员都定下去，到导师为演员们选角色了。 沈墨絮如愿拿到一个反派大魔王的反串角色，但江时孜看她头上的包，还是有几分担心地问道， 「这个角色头套很重，你确定要选这个角色吗？」 「嗯。」沈墨絮想也没想回答道，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像是小孩子在赌气逞能，和自己过不去，但她也不明白这股气是为何而来，或许是秦向晴那个语气让她觉得像在施捨，让她偏偏想反其道而行。 第154页 「好。」见沈墨絮坚持，江时孜也没再多问，将一个个角色安排下去。 发完之后，沈墨絮拿起剧本就背起来，台词冗长又中二，但却不太难背，都是些电视剧经常出现的词。 「你和程思羽不太像。」 一道声线穿来，沈墨絮抬头，对上江时孜那双蕴藏着波涛的眸子。 「不过，都挺可爱的。」 作者有话说： 我又来更新了，写着写着又天亮了，窗外麻雀叽叽喳喳的，这两天天气忽冷忽热，不争气地和我家猫一起软便了tat，大家注意保暖 第76章 小沈歷险记（5） 见到死去的前任了 听见这句, 沈墨絮拿剧本挡住自己的脸，眼睛偷偷从剧本上面瞄过去。 「江导师对谁都这样吗？」 「也不是, 看到你们年轻人就想感嘆一句。」 此刻, 沈墨絮忽然明白她为什么会和程思羽传绯闻了，她那双眼睛似乎看谁都是含情脉脉。 「说起来，我和你姐还上过同一个选修课呢，不过也是好久之前了。」 听到江时孜提起沈知年, 沈墨絮的心似乎被什么刺了一下, 她敷衍地附和着, 「是啊，时间过得很快。」 「那时候她还给我看过你的照片, 还说你虽然丑丑的, 但还挺可爱的。」 「她才丑。」沈墨絮不好气地小声嘟囔道。 「哈哈哈，真羡慕你们有兄弟姐妹的人。」 一阵笑声后，同剧组的人来找江时孜问演戏方面的问题，她和那人起身离开, 而沈墨絮捏紧手中的剧本, 想接着读，却读不进脑子。 很快, 第一场彩排就开始, 这是沈墨絮第一次尝试吊威亚拍摄，以往只觉得吊上去的演员很酷, 直到自己亲自上去才发现除去失重带来的眩晕感，就是勒的慌。 不知为何, 她又突然想起那天在大荧幕上看到扮演反派的秦向晴, 似乎她在什么情况下, 都能入戏, 将角色扮演得很好。 恍神之间，自己双脚已经触碰到地板，江时孜走到她身侧，帮她调了调威亚的松紧，顺便开口问道， 「感觉怎么样？」 回过神的沈墨絮摒弃心里的杂念，笑着回答道，「我觉得超酷的。」 江时孜自然地伸手摸了一把她的头髮，随后走到别的演员那边，这时沈墨絮才反应过来捂住自己的头。 「就是他！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兄弟们上啊！」 为不伤害到演员，排练用的剑都是泡沫塑料做的，沈墨絮拿着轻飘飘的剑挥舞两下，一时间天上犹如天女散花。 此刻，沈墨絮忽而懂了什么是演员的信念感，她一个转身，念出一句台词， 「呵，想不到你们还真找到这里来了，告诉那解庄老头，我不想滥杀无辜，识相点就将玥郡琴交出来。」 说完，她便踮起脚尖，踏着威亚逐渐飘远。 「墨絮表演得很好，夜礼你的表情需要加强一下。」 一场排练结束，江时孜给每个人提了些建议，然后就到了晚饭时间。 实景拍摄并不如想像中的好玩，所以干饭的时候大家都没了聊天的心思，一个个累得差点睡在饭盒里。 不过节目组也算有点良心，晚餐发的还是鸡腿饭，让沈墨絮勉强提起一丝进食的欲望，而韩凡则像是一把快充手机，刚刚还累得一言不发，吃完饭后又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你们拿到什么角色啊？我拿到了个犯罪嫌疑人，还是高材生。」 「你不是兇手吧？」吃完饭还是一脸疲倦的谈雅玉扭过头来看向她。 「你怎么知道？」韩凡一脸惊讶。 「你要是兇手，都不用破案了。」沈墨絮明显知道谈雅玉在调侃什么，附和道，「一看就能看出来了。」 韩凡抓住离她最近的沈墨絮，对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她挠痒，还质问道，「为什么？哪有？你们就对我的演技怎么不自信吗？」 「没有没有，大侠饶命。」沈墨絮很快就摆出一副求饶的姿势。 「欸，小絮你这里怎么有一块青了一块？」韩凡注意到沈墨絮的腰间多了处淤青。 「威亚勒的吧，你们怎么都喜欢看我的腰，我也会害羞的！」沈墨絮扯下自己的衣服，将那块淤青挡住。 「你以为我想看吗？不过你的腰真的好细啊。」韩凡对着即便t恤遮掩也依旧能看出明显腰线的沈墨絮感嘆道。 「欸欸，你别看她了，看看我吧，我今天穿了一天花盆底的鞋，感觉我三十七码的小脚都要烂掉了。」谈雅玉见二人聊得起劲，笔直地加入二人的谈话。 「去去去，谁要看你的臭脚。」韩凡摆手表示丑拒。 晚饭之后是道具组给演员试服装的时间，沈墨絮第一个被叫走，因为仙侠剧还需要试头套。 带上头套和假髮后，沈墨絮明显感到伤口和塑料摩擦产生的疼痛，但尚在忍受范围，她也就没吭声。 直到摘下头套，她才发现额头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试完衣服，她准备起身往回走的时候，却见秦向晴往她这个方向走来，未等她反应过来，秦向晴就将她拉到一边的休息室。 「你干什么？」沈墨絮拼命想甩开被钳制的手，纤细的手腕却被秦向晴牢牢握在手中。 直到她将休息室的门关上，沈墨絮才终于从她手中挣脱出来，她看着秦向晴的眼睛质问道， 第155页 「你是不是有病？」 也是在此时，沈墨絮才从空气中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但她对秦向晴酒后发疯的行为觉得很好笑，想扭头就走，却又被秦向晴拦住。 「别走，我想和你道个歉。」 她抵在门上，看着沈墨絮，不知是不是沈墨絮的错觉，她竟然从秦向晴眼里看到内疚这种情绪，但她内心没有丝毫波动，而是转身就想走。 「道歉有用的话，需要警察做什么呢？秦小姐，这句话你不是经常说吗？」 沈墨絮想拉开秦向晴，但门缝却被她挡得严严实实。 下一秒，她就被秦向晴拥入怀里，久违的熟悉的拥抱让沈墨絮短暂愣神，但等她反应过来，她直接从那个怀抱挣脱。 「对不起。」秦向晴像是没听见她犀利的话语，而是和她道着歉。 「你和我姐姐上床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对不起我呢？」 沈墨絮见秦向晴纹丝不动，索性坐下来，泪水随着激烈的话语从她眼眶夺眶而出。 「你说我应该叫你什么？姐夫？还是嫂子？你知道吗？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那天认识了你。」 如果自己未曾认识秦向晴的话，那自己将不会面对这么多的连锁反应，自己和沈知年的关系也不会变成这样，自己还应该是那个温室里的花朵。 「我，我和你姐姐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是我的错。」秦向晴像是恢復理智，语气恢復往常的冷静，让人很难将她与刚刚那个举止粗鄙的人联想到一块，但一样的是，她依旧依靠着门框，不留一丝缝隙。 「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可以恢復成之前那样。」 听到这话，沈墨絮快被她的豪言壮语气笑，大颗的泪珠从她脸颊滑落，落在衣服上，变成一摊摊水渍。 「恢復成什么样？你把我整个人都毁了，怎么恢復？」 看着这样的沈墨絮，秦向晴愣住，她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却开不了口。 当初她和沈知年在一起更多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的叛逆，而被提出分手之后，她第一时间想的是咽不下这口气，直到见到沈墨絮，她觉得那口气似乎有出处了。 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沈墨絮看法开始改变的呢，她忽然想不明白，可能是在她一次一次地对着自己笑的时候，可能是自己每次发脾气，她却抱住自己告诉自己没关系的时候。 「我求你，放过我，我到现在还是不能从和你的那段垃圾关系中走出来，如果你真的对我还有一丝感情的话，放过我吧，我没想着能曝光你的黑料报復你，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请你也不要再缠着我不放。」 说完，沈墨絮一把推开瘫倒在门前的秦向晴，快步走了出去。 这时她才看到江时孜正站在门边，正想说着什么， 「抱歉，我的东西落在这里了，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沈墨絮瞥她一眼，未曾理会，捂着脸快步走回房间。 「小沈你，你被人打了吗？」 而此时韩凡正和谈雅玉分享着父母寄来的零食，看沈墨絮回来正想分给他一包，却发现她脸上满是哭过的痕迹。 「没事，见到死去的前任了。」 沈墨絮挤出笑容说出这么一句，随后便将自己埋在被窝里，任凭韩凡她们再怎么问也不开口说一句话。 「你说？小沈是不是撞鬼了啊？我听说我们这种建筑很容易建在乱葬岗上面。」 深夜，谈雅玉和韩凡两人一边吃着零食，一边谈论着灵异话题。 「应该是吧，我也感觉我们这里有脏东西，我每次出去上厕所的时候开着门，回来都会发现门被关了。」韩凡吃下一块薯片，声音有些颤抖。 「那是我。」 卫夏的声音冷不丁从不远处冒出来，「你每次上厕所都不关门，风都吹进来了，我只能起来帮你关。」 「这，这样啊，不好意思。」韩凡也没想到这样就破了一个未解之谜，她小声和卫夏道了个歉。 「哈哈哈哈哈哈。」谈雅玉不由得将脸埋到枕头里笑了几声，然后被韩凡锤了。 「那你说小沈是怎么回事？」韩凡将话题扯回来。 「不知道，明天再问问吧，我好累，要睡了，明天还得再踩一天花盆底，脚又要受罪了。」 谈雅玉没再和她闲聊，两眼一闭翻个身就睡过去，只留下韩凡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吃着薯片。 第二天，沈墨絮早早就醒来，说是醒来，倒不如说是没睡一会，她梦到那天回家看到的场景，她想不明白。 如果自己没见到那一幕，秦向晴要怎么和沈知年地下恋情呢？还是只是说，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秦向晴觉得自己可以成为促进她们关系的契机，利用完了就可以把自己甩了。 她就这样看着窗外的星星，坐着数着到了天亮。 「哇啊啊啊，你怎么突然坐起来，吓我一跳。」 起来上厕所的韩凡被坐着的沈墨絮吓了一激灵，手舞足蹈地一个腿软坐到地上。 正打着盹的沈墨絮也被她的声音惊醒，她简单地解释道，「我只是睡不着起来坐会。」 「那，那就好，我因为你被鬼上身了。」韩凡捂住自己的胸口顺了损，然后起身去了洗手间，当然，依旧忘记了关门。 沈墨絮被吹进来的冷风吹得受不了，索性躺下用棉被将自己包裹起来。 第156页 若沈知年和秦向晴是小说主角，那自己应该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配角吧。即使这样想，她的内心还是装满这几年对沈知年的愧疚，满得快要化成泪水溢出来。 但她又无法接受沈知年对自己的感情，只能忍受着内心的苛责，继续逃避。 尽管沈墨絮谁也不想再见，但现在还是节目录制期间，她只能将自己从被窝里扒出来，继续拍着节目。 「小沈，你昨晚是不是撞鬼了？」 吃早餐的时候，韩凡还记着沈墨絮昨晚的状态，她和几个演员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 「然后她说了什么？」 江时孜不知道什么时候和秦向晴到了练习室里，她看着韩凡问道， 「她，她说，她看到死去的前任了。」韩凡一瞬间被吓得舌头打结，但还是完整地说完一句话。 此时，脸色本就不好的秦向晴脸色更差了，但江时孜却扬起嘴角，若不是有演员的专业素养撑着，估计她已经笑出声音了。 「咳咳，你们吃完了就各自去自己的剧场练习，我们几个导师会在你们等你们，注意，最迟不要超过九点。」 说完，江时孜就先走了出去，而秦向晴的目光在佝偻着背的沈墨絮身上看了一会，又看向韩凡，随后一言不发地跟着江时孜走出去。 「我是不是要完了，刚刚秦导师看我的眼神有一股好浓的杀气。」韩凡抱着全身没什么力气软绵绵的沈墨絮晃了晃。 「别，别晃了，我要吐了，我把我早餐的煎蛋给你吃。」沈墨絮有气无力地说着。 「真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小沈歷险记（6） 演出 下一秒, 沈墨絮就看着韩凡用筷子将她餐盘里那颗黄灿灿的煎蛋夹走，而她无力地倒在桌上。 吃完早饭, 沈墨絮在练习室的门口踌躇许久, 最终被几个同剧组的演员带了进去。 「欸，小沈，你怎么在门口，一起进去吧。」 没等沈墨絮拒绝, 她就被那个稍微壮一些的演员拎鸡仔一般拎了进去。 「来了。」 江时孜目光往这边看一眼, 没有沈墨絮想像中的尴尬, 她仿佛昨晚的事情未曾发生一搬，照常指导着剧组的一切。 见此, 沈墨絮也没有过多纠结, 拿起剧本坐到一边面无表情地背起台词。 「我要当这三界第一霸主，所有阻挡我称霸的人都得死。」 念着念着，沈墨絮失神，快睡过去, 但这时江时孜的声音却在她头顶上响起, 「语气可以再重一点。」 听到这句，沈墨絮支棱地坐得笔直, 而江时孜则是暗戳戳指了指不远处的闪着红点的摄像机, 示意摄影机正在拍着，然后装出一副严师的模样。 「好的, 江导师。」沈墨絮连忙端正五官，做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 「导师可以给我示范一下吗？」 「嗯。」 接着沈墨絮就看到一脸严肃的江时孜读起了中二的台词。 「我要当这三界第一霸主！所有阻挡我称霸的人都得死！」 她的声音太过嘹亮, 将所有在旁边练习的演员目光都吸引过来, 她又巡视一圈摆摆手让他们接着练。 沈墨絮这才发现江时孜身上有一种老演员独有的戏感, 如英语说多会有语感一样，她入戏出戏，对不同台词都熟练得像是说过无数次一般。 不知为何她想起秦向晴，以往在片场的时候她也是如此，即使经常迟到，但她在拿到剧本的那一刻就入戏了，不似其他演员那样要花很久时间找感觉。 这也是她为什么经常耍大牌迟到，还可以片约不断的原因。 「不要让不好的事情影响，把握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说完，江时孜便将剧本放回沈墨絮手中，继续去观看别的演员的表演。而沈墨絮怔怔许久，才明白江时孜那段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由于明天就是表演日了，大家都开始苦练演技，目的就是为从人群中脱颖而出，得到更多观众的投票。 甚至连平日里不太靠谱的韩凡吃饭的时候都背起了大段大段的词。 「兇手不是我！真的！我见到过她，她很恐怖，就是，就是，你。」 吃饭到一半，突然被用筷子指中人中的卫夏一脸无奈地将筷子移开。 「好好吃饭行不行？」 「不对！兇手是你！」 韩凡又将筷子伸向一边的沈墨絮。 「对对对，兇手是我。」沈墨絮抿了一口奶茶，「说吧，要怎么处置我，砍头还是枪毙。」 「竟然还会承认！为什么杀人？我看你长得还不错，为什么要走上这条路？」 「因为我闲着没事干。」 沈墨絮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卫夏，但卫夏也只能摊手，一脸爱莫能助。 「听说秦导师很兇，刚刚她骂人的声音我在隔壁都听到了。」 吃完饭的谈雅玉凑过来沈墨絮旁边，「所以韩凡这样，也是可以理解的，严师出高徒嘛，就是苦了那几个演员了。」 「这样啊。」沈墨絮脑海里忆起之前秦向晴在片场骂人的模样，随后惋惜地说，「那韩小同志崇拜偶像的心怕是要破灭了。」 「不！一个韩凡被打倒了！还有千万个韩凡站起来！」韩凡忽然大声喊道，给沈墨絮吓得一哆嗦。 第157页 「一个你就够吵了，一千万个你？那得多聒噪啊。」在韩凡旁边坐下的谈雅玉感嘆一声，下一秒就被韩凡赏了一个脑瓜崩。 「这是什么话，你不应该鼓励我吗？」 午后，沈墨絮戴着假髮挥舞着泡沫剑，念着中二的台词，几天下来，她也逐渐习惯挥舞着掉泡沫球的剑，甚至有种雪中舞剑的错觉。 「你学过跳舞？」 几分钟后，沈墨絮发现江时孜不知何时将目光放在了她身上。 「学过一点。」她没好意思说是她小时候看沈知年学中国舞觉得很优美，也吵着要学，却在过程中一不小心将脚踝扭伤，哭着在医院住了两天，心疼她的父母就没再让她碰过。 而从那之后，不知父母和沈知年说了什么，她就再也没见沈知年跳过。 那时候沈墨絮也不明白，等长大后的她再提起过几次，沈知年也只说是她自己毅力不够，没坚持下来。 现在想想，一个下午放学就进练舞室练舞直至深夜，期间风雨无阻的人，怎么可能坚持不下来。 可能的只是沈墨絮逃避着不愿去想罢了。 「看起来刚刚不像只学过一点的样子。」 江时孜的话将沈墨絮从过去回忆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她笑着回答道，「都是些三脚猫功夫，上不了台面的。」 「怎么老是自怨自艾，自信起来。」江时孜拍拍她的肩膀，「我一直想在剧本里加一段舞剑的片段，但那几个正派的演员腰板太硬，弯不下去，你来试试。」 「我？我吗？」沈墨絮一开始神情有些惊喜，但随即转换成退缩，「还是不用了。」 她本就不是为了最终剧本而来，到时候再引起同剧组人的侧目被孤立就大事不妙，目前她在这里只能算有过小作品的小透明，现在许多人的表现比她惹眼。 虽然只是个节目，但剧组里的姐妹团拉帮结派的现象不在少数，以至于沈墨絮偶尔会有总回到中学的错觉。 这种情况下，再去要一个其他人都没有的戏份，不就是屎壳郎回家-往屎坑里跳。 「我觉得李今云比我更合适。」 沈墨絮推脱着，说出个和自己同个剧组名次在自己之上的人的名字。 「我是导师还是你是导师。」江时孜皱眉，态度变得强硬，「去试试。」 见此，沈墨絮没再坚持，她知道惹恼导师的后果比惹到同剧组的人还可怕。 这次，她拿的不再是泡沫剑而是换成了塑料的，身边还有假花瓣营造氛围，江时孜特意用手机放起一段古风鼓点纯音乐。 这幅阵仗，引来同剧组几人的目光，沈墨絮一开始还担心她这样太招摇，直到江时孜开口道， 「你们所有人都试一遍，我看看谁比较合适。」 就这样，沈墨絮再无后顾之忧，她唿吸几下调整好状态，跟随着bgm舞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沈墨絮想起她第一次看沈知年跳舞时候的样子，只觉记忆中的她和现在的自己仿佛重合，她似乎懂了，为什么沈知年会对舞蹈这么痴迷。 一曲了终，她思绪也随之断开，她将道具剑放回原处，在不远处的位置上坐下。 接着剧组的人也都上去拿剑尝试，音乐声一次次重复响起又结束，沈墨絮的脑子里却都是沈知年的影子。 她心中似乎被一层黑雾笼罩着，许多情绪不能排解开。 「沈墨絮，你过来。」 最终江时孜选定连沈墨絮在内的三个人表演那段舞剑打斗的桥段。 第二天就是正式公演，在表演之前节目组特意整个花活，也是替新的贊助商宣传，说今天根据观众统计票数前两名的剧组，可以集体坐车出去吃烤肉，并且费用节目组出。 这一下便拉动所有人的心弦，因为在场的演员们已经吃了半个月的盒饭，面对好不容易出现的改善伙食机会，自然各个都提起精神。 而与凡人不一样的韩凡已经在拜託待会几个好友要是有人被选中，帮她打包一份带回来了。 「小沈！你这个妆好看诶。」 换好衣服后的沈墨絮正坐在化妆间里化着妆，谈雅玉踩着花盆底的鞋在她旁边坐下，头上还顶着一个硕大的假髮。 「你这是什么角色啊，看起来不太像好人。」 沈墨絮放下手中剧本，打量一番谈雅玉，也调侃起她的打扮。 「嗯，勉强算是坏人吧，在第一个孩子被害死之后就黑化了。」说着，谈雅玉注意到沈墨絮的一身红衣，「你这看起来也不像好人。」 「当然，我可是要称霸三界的魔尊大人。」沈墨絮浮夸地开口道。 「那你快点把后宫也称霸了，我要当女帝。」 二人正有说有笑地说着，化妆间的门被打开，换上一身雅青色旗袍，头上戴着网纱帽的卫夏走进来。 她动作与服装浑然天成，看不出现代和民国的割裂感。 「小夏，你这是女间谍吗？」 一阵短暂的恍神之后，谈雅玉看着镜子反射的卫夏问道。若不是化妆师还在给她脸上化妆，她就已经转过去了。 「嗯，还是间谍头子，代号0011。」卫夏简单回答一句，到两人旁边空缺的位置坐下。 「韩凡呢？今天没听她碎碎念还有点不习惯。」 又过一会，沈墨絮似乎想起什么，环顾四周一番，也没发现韩凡的踪影，连和她同剧组的几个人也都不见了。 第158页 「秦导师加训吧，刚刚还听到他们在练习室传来秦导师骂人的声音。」谈雅玉回答了沈墨絮的问题。 「难怪这几天韩凡都天不亮就不见了。」沈墨絮感嘆一句，「不过我感觉她挺入戏的，最近看她真像要被审讯逼疯的嫌疑人。」 「是啊，但还好我没进那个剧组。」谈雅玉说着，语气没有幸灾乐祸，只有几分惋惜，「不过等节目播出，他们那个剧组应该是时长最多的。」 沈墨絮知道节目组热爱搞事情的惯性，只点头表示明白，她也知道，播出后秦向晴不会因此得到差评，相反还可能会吸引一批粉丝。 秦向晴那一组直至沈墨絮化完才急急忙忙进来化妆，只是每个人的脸上都像带着一份阴霾一般，就连一向话最多的韩凡也累得一句话没说。 见此，沈墨絮拿起她们剧组的剧本打量一眼，发现剧本厚厚一沓，但后面密密麻麻全是演员对自己角色的理解，还有注释。 出场顺序是按照抽籤来定的，沈墨絮是倒数第二组，压轴是秦向晴那组。 第一组是谈雅玉那一出宫斗戏，叫《月颖传》，讲述后宫各种纷争，但直到最后并没有人真正胜出，而各个角色的高光戏就是她们临死之前的喃喃自语，回顾此生。 听着悲情的bgm响起，一场演出拉开序幕。 在后台坐着的沈墨絮看着只觉有些疲惫，但她还是提起精神，看着自己的剧本，记住应该做的动作和要领。 「怎么最近老是闷闷不乐的？」 第78章 小沈歷险记（7） 她后悔了 沈墨絮一抬头, 见卫夏正注视着她，手中拿着台本。 「没什么, 可能只是拍戏太累了。」沈墨絮随口扯了个藉口, 她和秦向晴的事还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虽然丢人的不是她。 「最近没怎么看你和韩凡斗嘴了，有点不习惯。」尽管心中有疑问，卫夏不是爱寻根究底的人, 她在沈墨絮身边坐下, 没再追问, 看起剧本。 忽而，她记起什么, 一瞬间, 那夜在练习室抱着膝盖哭的沈墨絮又出现在她眼前，也像是从那天起，沈墨絮就仿佛变了个人。 在卫夏开口想询问的时候，沈墨絮却起身去洗手间, 没等到她回来, 卫夏就被叫去后台等候演出。 沈墨絮回来的时候，第一场演出已经快要结束, 看到的是谈雅玉在陷害别的宠妃后, 被皇帝打断双腿幽禁，在一个冬日的暖阳天, 死在了梅花树下。 看着谈雅玉逐渐从椅子上滑落，身边逐渐落下几朵梅花, 一行清泪从她眼角滑过, 在逐渐升起的bgm中结束了一生。 沈墨絮看着, 只觉疲倦, 虽然她共情能力不算强，但也足以被这种渲染出来的氛围影响。 看完第一部 ，除去各种对道具服装妆效的感嘆，其实更多的是对后宫女人的宿命感觉惋惜，她们这一生或许是为家族，为家人，为权利，为孩子而活着，在四方的天里埋没自己一生。 「一起去换衣服吗？」 沈墨絮正恍神着，旁边一个同剧组的演员叫住她。 「欸，好。」 说的换衣服只是在寻常服装外面又穿上一件袍子，绑上一件腰带，再戴上禁步就行。 「你这腰也太细了点。」道具组的大姐见多世面，给沈墨絮准备的腰带勒到底，也还是松松垮垮多出一节来，见此，只能再走去道具间换一条。 「你在这等等，我去给你取一条细一点的。」 未等沈墨絮答应，她已经快步往道具间走去。 过一会，沈墨絮听到不远处穿来开门声，往那里看去，看到的不是道具组的大姐，而是秦向晴拿着一叠东西走出来，看见沈墨絮，她站定在原地。 沈墨絮别过脸，视线佯装看向别处，但秦向晴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也没谁先开口说一句。 直到那个大姐回来，「秦老师，你在这里干什么呢？导演刚刚还问你去哪了？」 她未曾发觉两人之间气氛的不正常，拿着腰带就朝沈墨絮走过来。 「嗯，我知道了，我回来印剧本。」秦向晴的语气听不出起伏，她应着，视线往沈墨絮身上一瞥，便侧过身往录播厅走去。 直听脚步声逐渐远去，沈墨絮才渐渐松下一口气。 「要我说啊，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太注重身材管理了，胖点就胖点，你这瘦得，我看你这瘦得筷子一样了。」 大姐一边帮沈墨絮扯着腰带一边说着，沈墨絮只觉得她这些话怪亲切的，只是点头附和着，也是许久没人和她这样说话了。 「好了，以后多吃点饭知道吗？能吃是福。」 沈墨听着这些话，嘴角逐渐扬起，心里升起一股暖意，笑着回答道， 「好。」 「这才像个年轻人，刚刚看你脸上没点笑意，还以为我在给一个木头扎腰带。」 挂上禁步后，沈墨絮只觉腰间多几分重量，之后她便回到后台，看着电视上的节目。 现在播到卫夏那出戏，卫夏扮演着一个游走于各种达官显贵中间的间谍，亦是一个歌厅最上乘的舞女。 看着电视里气质优雅，举手投足间满是贵气，与往常完全不同的卫夏，沈墨絮只觉生涩得像是第一次见到她一样。 「小絮，让去后台备着了。」 第159页 沈墨絮正看得出神，却听到同剧组人的声音，她浅答一声，然后才起身去往后台。 到后台的时候，她看到江时孜，并除去自己剧组的人之外，韩凡的那个剧组也在，一行人齐刷刷地站着，宛若军训一般，而秦向晴正站在他们面前注视着他们。 见沈墨絮来，她视线稍稍往她身上停驻一会，随后又若无其事转回去，继续和那些人说着上场该注意的。 「这是你待会要用的。」江时孜从一旁的箱子里拿出一把剑，递给沈墨絮。 沈墨絮接过，这剑泛着银光纹着烈红花纹吊着穗的，还有点重量，不过为安全起见，剑锋依旧是塑料的。 「台词都记住了？」江时孜见她接过剑比划几下，又开始询问起她。 「记住了。」沈墨絮记忆力稍微好些，并且那些台词天天背，许是不熟的人也听了个半懂。 「那便没事了，我看前面那场已经收尾了，你准备准备，待会上场了。」江时孜说着，看了眼不远处依旧站着的秦向晴，不知思索什么，转头便问起别人了。 沈墨絮拿着剑比了两下，觉得没趣，又看起台本，将动作和台词刻烟吸肺。 而与此同时，秦向晴训斥剧组演员的声音也连绵不断地传来。 「动作没到位，我昨天怎么教你的？」「要上台出演了，台词还磕磕绊绊。」「不知你们是来享福的还是来演戏的。」 她声音虽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但却也让人听了不寒而慄。沈墨絮只静静听着，听到些重话处便也抬头，看向那人。 脑海中忆起以前和她说着甜言蜜语，对她呵护备至的秦向晴，她轻笑，可能这才是真正的她，之前都是为接近她演出来的。 不久，台上的人下来，换沈墨絮她们这一批上去。 上台之前补妆的时候，江时孜特意走过来帮她紧了紧腰带，沈墨絮有些迷惘，但还是说句「谢谢。」。 「别客气，那道具间的大姐说我们剧组有个没饭吃的，最小码的腰带都松了些，怕上场出什么差错，让我注意着。」 沈墨絮听着，不自觉低下头，但又被江时孜拍拍背嵴，「挺起来。」。 然又补充道，「我对你有信心，你别让我失望。」 上台后，第一场戏便是沈墨絮和两个演员对打舞剑的戏。 沈墨絮按照之前训练的那般练着，边说着台词， 「这便是你们名门正派的剑术吗？竟不如我一歪门邪道的精湛。」 话音刚落下一秒，一道剑打来，噼中她的手臂，她痛极，但也没表现出来。 这虽然是剧本里有的片段，但以往训练用的都是泡沫或者轻飘飘的塑料剑，这一下子铁剑打中还是让沈墨絮懵了一瞬。 等脑袋回过神，她按照剧本里写的御剑飞行跑远，回到后台。 双脚落地之后，手臂隐隐传来一阵疼痛。 怕是要淤青了，沈墨絮苦笑，没表现出来，她知道同剧组有人看一直看不惯她，只是借这个机会发泄心中怨气罢了。 没休息一会，她又要出场了，这一次她表演的是偷走秘籍，御剑飞行而走，口中还念着几句中二的台词。 几场高难度的打斗戏下来，沈墨絮有些累了，但还未结束，所幸她最后几场都是被关在牢里，需要的戏份较少。 最后，只剩下她被一段战败后的自叙，「欧阳朗，今日我既输给你，那我便如答应你的那般不会在参与这江湖中的事，只是不知道你这教主之位又能做多久，哈哈哈哈哈哈。」 说着，她便舞起剑，一曲了闭后，对着自己的胸前的心脉刺下去，一道血液喷溅而出。 她的戏份也就结束了。 表演完，沈墨絮和其他演员一起回到后台，韩凡她们也要准备上场了，但她还是趁着众人补妆跑来沈墨絮旁边。 「你刚刚真是帅爆了！我要把你这张脸刻在脑子里！让我啵一下。」 没有力气的沈墨絮只想着休息一会，也没推开她。 但韩凡并没有得逞，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秦向晴便冷不丁走到她身后，如提小屁孩一般把她和其他演员一起赶到后台。 直到那些人都走远，她的视线才停留在沈墨絮身上，所幸她已睡着，未曾发觉。 秦向晴看着眼前的沈墨絮，只觉她脆弱地下一秒便要碎掉，但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而起，她后悔，若是当初她和沈墨絮好好的恋爱一场，说不定结局还不会像今天这样。 事情已经发生，她只能尽力补偿她，只是她又不知如何弥补。若是放在以前，她不会对沈墨絮这种人有任何愧疚，现在，她似乎遭报应了。 沈墨絮再次醒来，第四部 剧已经表演一半了，而她脸上的妆也在她迷迷煳煳中被化妆师卸干净了，她打个哈欠，就接着看起大荧幕的剧。 不得不说，秦向晴的高压排练真有效果，他们这一组无论是演技、台词、动作都是这四部剧里最成熟的，并且每个演员都没有怯场生涩记错台词这样的新手常见的画面出现。 即使沈墨絮是从中间开始看，还是很容易将悬疑的气氛代入进去。 「说！你是不是兇手？那人是不是你杀的！」剧里的警察用力拍着铁桌子，发出一阵嘈杂又刺耳的声音，而坐在审判椅上的韩凡，似乎真的被逼疯了一般，声嘶力竭地喊着， 第160页 「不是我！我说了几百遍了，不是我！」 沈墨絮看着屏幕里的人，一时间都有些认不出来她就是刚刚找自己要啵啵的那个韩凡。 「怎么不去换衣服？」江时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的身侧，打量着她已然松松垮垮的腰带和戏服，沈墨絮没好意思说自己睡着了，只能半真半假地说， 「我看入神了，想着待会再换。」 第79章 小沈歷险记（8） 谢谢你让我知道我二十几年的人生这么破败 「我以为你会连她排的节目都不感兴趣。」江时孜站在沈墨絮旁边, 对着不远处的显示屏也看起来。 沈墨絮没有回答，而是安静一阵, 拉紧腰带去换衣间。 等她换好衣服, 卸完妆，节目已经播完，到所有演员上台接受评委评价的时候。 为公平起见，这次的评委都是另外请的专业的表演老师, 而导师则要一起站在台上, 听评委点评自己的节目。 结果并不意外, 秦向晴那一组被授予了最高的评价，并且对几个演员的点评也很高。 排在第二的就是沈墨絮的剧组, 她还因为舞剑的姿势, 被多评价了几句。 不过沈墨絮的心思不在这上面，秦向晴的目光从上台那一刻开始，就一直停在她身上，不曾转移, 看得她很不自在, 只能一直往人群里面躲。 「你后面的衣服塞裤子里了。」 「欸。」 直到她撞到江时孜，江时孜伸手将她夹在裤兜里的衣服扯了出来, 秦向晴的目光也才逐渐淡去。 … 按照赛前通知, 沈墨絮和韩凡都坐上贊助商安排来的去烤肉店的大巴车，两个人自然而然坐到一起。 「小絮, 你的腰线太好看了，晚上我要抱着你睡。」 刚上车, 韩凡立马一散去刚演完的倦态, 恢復往日的活泼, 扯起沈墨絮的手臂。 「婉拒了哈。」沈墨絮佯装嫌弃地推开她的脸, 但没过一会韩凡又搂上来，她也就随她了。 这时，车门又被打开，秦向晴和江时孜两个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秦向晴的目光在沈墨絮和韩凡两个人中间停顿一会，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随后在两人前面的位置坐下，江时孜则跟着也在她身侧落座。 「你说导师们怎么和我们坐一辆车？我还以为她们有专门的车呢。」 从秦向晴进入车厢开始，韩凡的声音明显小了好几个分贝，她悄悄和沈墨絮说着。 「嗯，我也不知道。」沈墨絮也没想到秦向晴会和她们一起挤大巴车，她知道秦向晴有专属司机和公司专门派遣的车，以往就是公司有安排集体坐车，她都因为洁癖要单独前往，今天，可能只是不凑巧吧。 沈墨絮不想将秦向晴再和自己联想到一起，便附和着韩凡说着话。 「要是早知道她们会来，我肯定不选这个位置」韩凡的声音比哭还难听。 「没事，就当休息吧。」沈墨絮侧着身一靠，随即闭上双目准备养神，但有韩凡这个小喇叭在，她没睡多久，就被摇醒。 「小絮，你快看，广场上是我们节目的海报欸。」 沈墨絮抬眸一看，正好和不远处海报上的秦向晴眼神对上，强烈的不适感从心里涌出，她转过脸，回答一句，「是啊，看来我们很快就要红了。」 应该是充满期待的话语，但从她口中说出，却变得很平淡，之前那几个月在秦向晴身边当助理的日子，她并非一点没学，她清楚知道这个圈内没有靠山，即便是有钢铁之躯，最后还是要为权势弯腰。 许是高傲如秦向晴这样的人，也有几个不得不低头打招唿的存在，所以她对娱乐圈这汪深水没什么渴望。 「到了到了。」 到店之后，贊助商的负责人大手一挥，宣布今晚消费由自己买单，让大家敞开了吃。 所有人都欢唿雀跃，韩凡也不例外，她叽叽喳喳地在菜单上勾了好几个钝角，随后又扭过头问沈墨絮想吃什么。 「都可以，我不挑食。」沈墨絮看向坐在不远处的秦向晴，这是她今天没胃口的来源。 「大家都喝酒吗？」这时一道声音传来，是和韩凡一起点单的另一个演员。 第二天是演出之后难得的一天假期，所以大家都放肆起来，一个劲地起闹说要喝。 沈墨絮也不想打扰他们的兴致，便也没开口拒绝。 过一会，肉和酒都上来了，几个动手能力强的负责烤，而几个动手能力弱的就拿着碗在一边等着吃，而沈墨絮两个都不属于，只是静静地看着。 只是她似乎没注意到，不远处秦向晴的目光一直停滞在她身上，或许是注意到，但身体自动地免疫了。 「小絮你怎么不喝啊？」 一杯酒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到她面前，冰块撞到杯壁清脆的响声传来。 沈墨絮抬头一看，是和自己同剧组的一个演员。即便她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但沈墨絮还是看出一丝虚伪。 「身为我们剧组中唯一一个被评委夸奖的人，是不是该先喝一杯？大家说呢？」 众人都处于欢喜雀跃的氛围中，并没有注意到沈墨絮僵住的脸色，一个劲起闹着。 「喝！喝！喝！」 沈墨絮无法拒绝，只能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冰凉的酒液灌入喉咙，一路凉到胃中，沈墨絮竭力忍住干呕的冲动，只轻咳两声，脸却已经通红，绯红一路蔓延到脖子。 第161页 「好酒量！再来一杯吗？」说着，面前刚刚见底的酒杯又被倒满。 沈墨絮本想婉拒，却不想有人快她一步，伸手推开她面前的酒。 「别喝了。」 她抬眸，微黄的灯光下营造出秦向晴那张五官分明的脸，一瞬，那一天开灯时撞见的场景又一次出现。 不知为何她似是又槓上了，她抢过酒杯，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一口气倒进口中，之后她又强撑着，几乎是用尽全力对上秦向晴的目光， 「不用秦大导师多管闲事。」 紧接着便是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杯又一杯的酒被她喝下。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放不下。 也许一辈子都放不下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沈墨絮终于昏昏沉沉地倒在桌上，而此时众人玩得正尽情，并未有人注意到她已然红得不正常的脸色。 「我先带你回去。」 一道冰冷没有温度的声音响起，沈墨絮想拒绝，却发现手已然被牢牢钳住，身上还被披上一件外套。 外套上的雪松香味飘入鼻腔，沈墨絮感觉到自己好像在一个人怀中，带着一种久违的温度，渐渐的她被这种温度席捲，昏睡过去。 她似乎是好久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疲倦得不愿醒来，但理智却又唿唤着她。 不知过去多久，沈墨絮睁开沉重的双眼，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喧闹嘈杂的烤肉店，而是在一辆装修奢华的品牌车上。 这辆车她并不陌生，主人是她最不想提及的那一个，这时酒精发酵后的一股噁心感涌入口腔，她慌乱地打开车门下车，对着一旁的草堆呕吐起来。 「哕。」 在她未曾发觉的时候，一个身影走到她身侧。直至她将胃中的容量清空，才勉强看清来人。 「喝口水。」 这次沈墨絮没再抗拒，接过喝起来，秦向晴寄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她。 路灯下她的身影格外修长，她似乎总是这样，用那对高看一切的眼睛俯视着一切，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看来我是真的有让你忘不掉的地方。」 回过神来的沈墨絮自嘲道，她对上秦向晴的视线，眼神中满是讽刺， 「怎么，当我姐夫不满足，还要来个姐妹吃绝户吗？」 沈墨絮还未彻底酒醒，她接着酒劲说着，「睡一个还不够，还想两个一起吗？」 「…」秦向晴看着她，想反驳什么，却也没说出口，只是任由沈墨絮说着。 「如果不是我真的在这过了二十多年，我真会怀疑我是在电视剧里，还是以你为主角的电视剧，而我只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炮灰。」 沈墨絮又嘲讽一笑，「现在看来，我也是主角了呢，你说这应该是什么剧？限制级的电影吗？还是都市泡沫剧呢？」 「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呢，我从未知晓，我那顺遂了二十多年的人生，原来这么破败不堪，若不是你，我可能现在还不知道沈知年恨我，又爱我…」 泪水顺势滑下，但这次沈墨絮并未如从前那般低头想躲避，而是抬起头看着街边的路灯。 「可能我只是你人生中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色罢了，你有你的家世，有你的地位，你还有什么不满足，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说着，她又低下头平静起来，「你要是把一切都蒙在鼓里，不让我知道，那多好。」 沈墨絮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昏睡过去，只记得那盏刺眼的路灯，和秦向晴那缓缓朝她走来的身影。 再睁眼，她已经不在那辆豪车上，而是在附近的一个酒店房间里。 从床上坐起后，她巡视四周一眼，确认没有其他人居住走动的痕迹，才松一口气。 简单洗漱一番之后，她按照之前的记忆，回到节目录制的地方。 「小沈！你没事吧？你昨天醉那样，给我吓一大跳。」 一回到宿舍，韩凡便360°环绕她打量一圈，确认没缺胳膊少腿后，才放她回到自己床上。 「没事，只是喝醉晕倒了，节目组带我去酒店了。」 看来昨天秦向晴将自己带走的事，并没有引起其他人怀疑，他们只当是节目组害怕出事，安排的而已。 「明天就是最后一期了，今天节目组给了个提示，你猜猜看是什么。」 沈墨絮还没躺稳，谈雅玉就将一张卡片递到她手中，上面写着「好莱坞大片」，五个字。 「可恶，我感觉我们昨天才住在一起一样，怎么还没结束，我已经开始捨不得了。」韩凡坐在床上做作地抹了抹眼角。 「刚刚谁还说想马上出去拿到手机想看看外面发生什么的。」谈雅玉毫不留情地怼了她。 「哎呀，你们好是好，要是有手机就更好了。」韩凡羞涩辩解。 第80章 小沈歷险记（9） 最后一场戏 「唉, 薄情寡义，我怎么就分了你这样一个室友。」谈雅玉四十五度仰望天花板, 作出一片忠心被辜负的模样。 而此时看完提示的沈墨絮, 心中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慨，只是听到是最后一次，有种即将全然释怀的轻松。 这场闹剧，终于要结束了。 对于未来, 很久之前的她想着的是当家里的米虫, 吃吃喝喝一辈子, 但也是很久以前。她现在比较想干自己的老本行，去给程思羽当助理。 第162页 「小沈, 你想啥呢？」 韩凡一个巴掌下来, 给沈墨絮吓得一激灵，她捂住胸口，痛苦地开口， 「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 「呜呜呜, 终究是错付了, 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韩凡是戏精，又顾影自怜的说着, 「把我肚子搞大了, 就和别人好上了。」 沈墨絮用那块提示板敲了下韩凡的头，「那你说说我和谁好上了？」 「和……秦导师！」韩凡思索一会, 忽而平地惊起一声雷，沈墨絮的瞳孔一缩, 笑容僵持在脸上, 身体的血液好似一瞬间凝固。 卫夏和谈雅玉的目光也都投射过来, 好奇的目光看向沈墨絮和韩凡。 「昨天都是她提前送你回去的, 还开的是她自己的车，这这，还不算好上了吗？」 其实韩凡心里也没底，她不过想开个玩笑，她心中的秦向晴高冷不可一世，昨晚最多只是将沈墨絮带离场，然后就交给节目组的人了，毕竟昨晚沈墨絮的状态是真的不太好。 但这句话在沈墨絮心中，却又变成了另一个意思。 「你少污衊我家小沈，她和我才有一腿，昨晚她明明和我在一起。」 或许是谈雅玉注意到沈墨絮的脸色不对，主动站出来坐在她身边替她解了围。 「哼哼，我就知道你们有一腿。」 今天又是需要按照排名选角色牌的一天，这次的剧本都是曾经爆火过电影中的名场面。 拜上次的表演所赐，沈墨絮的排名还在前排，她在比自己还前的人挑剩下的中，挑挑拣拣选了个有少许高光戏份的小哑巴。 不出意外，这是最后一次表演了，沈墨絮不想再选一些戏份多的角色引起公愤，况且，她也没想能参演节目组最后的电视剧。 「你怎么选了这个角色？」 所有人都选完，回到练习室之后，卫夏看着她手中的角色卡皱着眉，沉思一段时间。 「怎么了吗？」沈墨絮侧着头，表示不解。 「没有。」 直到沈墨絮打开角色剧本才知道，这并不是个普通的背景板角色，而是个隐藏很深的深柜角色。 角色名字叫林望安，是电影男主林远名同父异母的妹妹，在小时候目睹母亲和别的男人偷情被父亲开枪打死，从此有了创伤应激，变成了哑巴。 她本应该茫茫然在哥哥的庇佑下过完一生，但在这时她遇到了一个让她改变一生的人，这个人就是男主给她请来教她钢琴的老师，出国留过学的叶穗禾。 叶穗禾的到来给林望安贫瘠乏味的生活带来一丝光亮，除去钢琴之外，她教会林望安许多事，带她骑马逛街，甚至林望安在她的引导渐渐开口说话。 本来事情应该向好的一面发展，但就在林望安愿意开口说话不久，叶穗禾被查出是敌党派来收集林远名资料的卧底。 当天，林远名便拿起抢来到林望安的琴房，无视林望安跪地的请求，几枪了结了叶穗禾的生命。 自此，林望安又变回了小哑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缄默不言。也因为替叶穗禾挡了一枪变成了瘸子，终身只能靠着轮椅出行。 最终在林宅意外的一场大火里，已经被救出的她忽而只身冲进火堆，最终葬身火海。 看完剧本，沈墨絮眼神闪过一丝道不清看不明的情绪，而在她得知卫夏选择的角色是叶穗禾之后，算是明白刚刚为何她要问出这个问题了。 「这次换我不能说话了。」 午饭时候，四个人交流角色的时候，沈墨絮吃下一口饭。 「你们俩扮演的是一对欸。」谈雅玉拿起两人的剧本，惊奇地感嘆道。 「是吗是吗？」爱凑热闹的韩凡也不顾手边的鸡腿了，也凑上前去看两人的剧本。 在看完剧本之后，两人不免都发出一声感嘆，「自古红颜多薄命。」 「这剧本就像是为你们俩设的一样。」谈雅玉看看沈墨絮又看看卫夏，觉得尤其贴脸。 「只可惜是个悲剧啊。」 下午，繁琐复杂的练习又要开始，沈墨絮自觉地闭嘴，不发出一点声音。 所幸她之前学校选修课还学过一点手语，虽还不精通，但对于演戏的少数几个片段够用了。 「你会弹钢琴吗？」卫夏看着沈墨絮，视线转到一边的钢琴上，沈墨絮摇摇头。 她少数对钢琴的记忆，是小时候看沈知年弹的时候，她会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扰乱，沈知年从不会嫌弃她什么，只会将她抱到腿上坐下，然后耐心地教她认音符。 钢琴是一种需要恆心和耐心的乐器，沈墨絮明显两个都没有，在几次之后便也学会了在沈知年练琴的时候搬来小板凳坐在一边听着。 亦有一次，是在某个节目安排的酒店总统套房，她见着秦向晴熟练地掀开琴盖，按下上面的黑白琴键，发出一声声悦耳的声响，最后，两人在琴椅上做了一次。 「没事，我教你。」 卫夏的声音传来，打断沈墨絮的思绪，她没有拒绝，而是跟着他走到钢琴前坐下。 「这个黑键是……」卫夏口中孜孜不倦冒出来一堆理论，沈墨絮的重点全在她放在琴键上修长的手指上。 「听懂了吗？」似乎是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卫夏停下讲述，低头询问道。 沈墨絮诚实地露出迷茫的大眼睛，摇了摇头，接着用笔在纸上写道，「要不我们先练习别的？」，还画了个快睡着的表情。 第163页 「你去休息吧，我弹一会，好久没谈了，有些生疏。」 没过多久，一首轻快的《summer》就从卫夏的指尖弹出，下一秒，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她身上。 沈墨絮就静静盯着，只觉那个弹钢琴的背影似乎又和记忆里的某个人重叠。 「小夏，你会弹钢琴？」 音乐结束，韩凡问询的声音响起，接着又听见她嘀咕道，「秦导师也会，不知道我能不能亲耳听到她谈。」 从上次被秦向晴指导过一段时间演技之后，她在韩凡口中的称唿不再是我女神，而是变成了毕恭毕敬的秦导师。 「还行，学过几年，后面没练了。」 「咦？那为什么不学了？」旁边一个观摩的演员探出头问道。 「家里出了点状况。」卫夏眼神躲闪，随后从座位上起身拉起坐在地上的沈墨絮，还有别的同剧组的演员，说道，「我们先排别的场景吧。」 沈墨絮被拉起，轻声道了句，「好。」 过一会，沈墨絮正靠在桌子边喝着水，却见秦向晴和另外几个导师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开始给演员们指导。 「你的剧本呢？」江时孜走到沈墨絮的身侧，打量着她。 「桌上。」沈墨絮慌忙盖好水杯放到桌上，随后拿起剧本。 江时孜翻看着，边说道「是个哑巴啊，你的排名也不低，怎么不选个话多一点的，符合你。」 「我，我。」沈墨絮也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地问，随口说道，「看眼缘看上了。」 「嗯，有什么问题要问我的吗？」江时孜回归正题，「毕竟这部戏还算是我的电影处女作呢。」 「欸？」沈墨絮一下提起兴致，「您演的是什么角色的？」 「叶穗禾。」江时孜说着，抬头望向不远处的天空，那时候她处于和家人对着干的时期，她知道封建保守的家人肯定不会同意她演这种同性恋的角色，所以她直接和导演说非这个角色不要。 当时还是新人的导演面对江时孜这样有知名度的演员，显然是不会拒绝，当场就签了合约。后面这部电影也爆火了，只是由于国家还处于对性取向讳莫若深的状态，所以这对cp线就被有意无意地隐藏了。 「那你知道演林望安的是哪位演员吗？」沈墨絮侧过头，看向江时孜稜角分明的侧脸。 面对这个问题，江时孜回过头与她对视，反问道，「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 「沈知年没和你说过吗？就是她演的。」 沈墨絮怔住，原来林望安的演员是沈知年吗？一瞬，她觉得世界上最巧合的事情都发生在她身上了，等她出去一定要买一张彩票。 「没听她提起过。」 「也是，我听说你爸妈挺反对她演戏的，之后就把她抓回去继续读金融了。」 是这样吗？沈墨絮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低着头思索一会。 「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你，别告诉其他人。」 说完，还没等沈墨絮反应过来，江时孜就起身过去另一堆演员里。此时卫夏也来到她身边，抓她过去对戏。 夜晚，节目组打开大荧幕，开始给演员们播放这部经典电影。 不知为何，沈墨絮有种被人骗了的错觉，江时孜应该早知道晚上会播这个，所以才会告诉她。 电影的主题是民国时期的各种混乱场面，林望安和叶穗禾的戏份比剧本里还少许多，但沈墨絮还是一下就发现电影里沈知年的脸。 她之前从未知道沈知年演过戏，以为她从小就对经商感兴趣。 电影里的沈知年和江时孜都还是比较青涩的长相，不过两人之间倒也把两个少女相处的微醺气氛演得很到位。 「这不是江导师吗？这电影竟然是她演的吗？」 第81章 小沈歷险记（完） 失火 此时, 在场除去沈墨絮的目光都停在大荧幕上，看着那时候长得还算稚嫩的江时孜。 只有沈墨絮注视着当时并不起眼的沈知年, 有一股难以排解的浊气卡在胸口, 她低下头不想再去看。 「小絮，快看快看。」 沈墨絮突然被韩凡抓住手臂，下意识地抬起头，满屏幕的火光中, 映出沈知年那张蓄满泪光的脸。 「不知道这个演员是谁啊？这么好看, 怎么没火？」韩凡正说着, 察觉到旁边的沈墨絮身体一颤，转过头去, 发现沈墨絮不知什么时候滑落两滴泪珠。 「怎么哭了？」韩凡只觉是沈墨絮共情能力太强, 给她递过两张纸之后，感慨道，「你进入角色也太快了，上次要不是秦导师的魔鬼训练下, 我都还没这么快入戏。」 「我, 我只是突然想起不开心的事情。」沈墨絮用纸巾抹抹眼睛，又看向大荧幕。 「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听到韩凡的问话, 沈墨絮暗暗看一眼坐在不远处的秦向晴, 随后说道， 「今天是我前任的祭日。」 播完电影后, 沈墨絮第一次尝试将一条腿绑到轮椅上，因为节目组说这样效果会更加真实, 更容易代入。 由于为了贴近电影中的那个年代, 轮椅都还是老式铁拼装的, 在没有别人的情况下要移动只能用手转动轮子。 沈墨絮尝试了一会后, 转动起来，手跟被磨红，手掌也很快变得黑漆漆的，但她无暇顾及，她想让自己忙起来，不再去想沈知年那双映满火光却没有丝毫畏惧的眼睛。 第164页 她忽而觉得，那样才是真的沈知年，而以往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优越，雷厉风行，唯父母命是从的姐姐，只是被一切道德枷锁束缚的木偶。 「小絮？才一会不见，你怎么就像从工地回来的一样？」 拆掉轮椅上的绳子回到宿舍之后，黑漆漆的沈墨絮又被韩凡抓住，牵起她的手打量着。 「我只是…我只是方便入戏而已。」沈墨絮躲开，简单拿了换洗衣物就进了洗手间。 在洗手的那一刻她忽然想起，林望安在叶穗禾死后就没有再打开过钢琴，她也和她一样一遍一遍地转动轮椅的轮子，她也是想让自己忘记吗？ 洗完澡后，沈墨絮发现手上出现的红印子和几处细小的伤口洗不掉，索性由它了。 「小絮！快来一起吃，我妈给我寄的酱板鸭到了。」 当她出来的时候，韩凡手里正拿着一个鸭腿，谈雅玉拿着一块鸡胸，沈墨絮咽咽口水，随后放下浴巾戴上手套加入战场。 卫夏由于被节目组叫去录制小剧场晚一步回到宿舍，看到的就是宿舍里的三个女人一人拿着一个鸭的部位啃着。 「小夏，快来一起吃啊。」 见卫夏回来，韩凡扯出另一个鸭腿递过去，嘴里嘟囔道，「专门给你留的。」。 「谢谢。」 第二天，沈墨絮又一次早早醒来，她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生物钟已经变成早上天蒙蒙亮就自然醒了。 她又做梦了，梦里她回到幼时，坐在沈知年怀里，听着她边弹钢琴边给自己唱着童谣，只是转瞬即逝的一幕，却刻在她的脑海里。 不想再睡，沈墨絮索性从床上爬起，洗漱完换好衣服之后，她一个人来到练习室，看到那架钢琴，鬼使神差地走上前掀开琴盖，用一根手指在黑白键中按下一段旋律。 一时失神，她轻轻哼起那段旋律。 「不是说你不会弹吗？」 音乐结束，一道女声在身后响起，沈墨絮回头一看，卫夏的身影矗立在门口，走廊的灯光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 沈墨絮一下没注意，琴盖忽而一松，狠狠砸上手指，「嘶奥。」，躲闪不及，她惊叫出声。 「没事吧？」卫夏快步走来，将井盖固定好。 「没事。」虽嘴上说着没事，但沈墨絮眼睛的蓄满的泪水都要溢出来了。 卫夏观察一番，确定没砸到骨头后，才看着她道，「你怎么这么不禁吓。」 「我只是反应慢而已。」沈墨絮替自己解释道，「而且它怎么会自己合上？」 「防滑扣没扣上。」卫夏淡淡解释。 「你怎么起这么早？」沈墨絮打个哈欠，她记得她刚刚出来的时候，房间里的人都还是睡着的。 「起来上洗手间，发现这里门开着。」 「这样…」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卫夏看着她，眼神流出一种道不明的情绪。 沈墨絮脑子一转，说道，「我姐姐之前教我弹过几段，我只记住了这个。」 「嗯，不早了，早点回宿舍，待会她们都起来了又要抢洗手间了。」卫夏嘱咐一句，让沈墨絮注意墙上的时钟。 「好，我怎么把这事忘了，我马上就回去。」看到时间的沈墨絮发出一声惊嘆，然后小跑着离开这里。 而卫夏看着她的身影，忆着刚刚在不远处看到的，站在窗户玻璃外注视着沈墨絮的秦向晴，像是觉察到什么。 早上，沈墨絮跟着节目组安排的手语老师，学了不少手语。 「小絮，我好累啊，早知道我当初不选叶萧文了，谁知道她还是个海王，和我气质一点都不搭。」 韩凡弹弹乱糟糟的头髮，她演的角色是叶穗文的妹妹，一个常年混迹于各种达官显贵中的歌女卧底，还和男主有一段感情。 沈墨絮没说话，比划着名手语，韩凡看半天还是看不明白，戳了戳一边的卫夏， 「她在说啥？」 「她说…」卫夏弯弯眉眼，拍拍韩凡的肩，「她说这个角色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沈墨絮！」 而此时，沈墨絮早就熘得没边了。 「不过，小卫啊，你竟然看得懂手语。」韩凡追几步又折返回来，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卫夏。 卫夏一愣，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犹豫后开口解释道，「我妈是聋哑人。」 「欸，早知道你会，我们剧组还请什么手语老师。」 「我不太会教人。」卫夏推辞道。 只是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韩凡已经跑过去又出现的沈墨絮身边，卫夏噤声，静静地注视她们。 训练总是枯燥乏味的，但最后一天也来得很快，最后一次表演节目组特意开放了观赏的门票销售，捞到了最后一笔金。 表演前一天晚上，节目组拿出了没收已久的手机让演员和家里人联繫，他们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一幕的记录，全程由摄像机录着。 沈墨絮拿到手机之后，注视许久，还是按下开机键。周围逐渐响起别人和家人叙旧的叽叽喳喳声，一种想落泪的冲动从她内心涌出，但她没有表露。 手机开机之后，这一次没有上次密密麻麻的简讯，她像是松了口气，最后还是深吸一口气，打开通讯录，给沈知年打了过去。 「小絮。」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仿佛那边的人一直等着一般，沈知年开口想说些什么，但却被沈墨絮打断。 第165页 「姐，我看到你演的电影了，选了和你一样的角色，你演的真好，不知道我能不能演出和你一样的效果。」沈墨絮一鼓作气说着，泪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决堤，但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 「我最近过得很好，你也要过得好，我前几天还吃了鸡腿饭，鸡腿很大一个。」 她就这样自顾自地说着，沈知年也没再插进来，而是静静听着，两人之间仿佛回到很久之前，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过的时候一般。 直到最后，沈墨絮没词了，在抽吸一段后，她带着颤音开口道， 「姐，我想家了。」 「嗯，录完节目就回来，我在家里等你。」 明明是很日常的一句话，沈墨絮却感觉上一次听到犹如上辈子一般，她终于忍不住哭着答应。 挂断电话后，她还在椅子上坐了许久，以往她上学的时候一周回家一次，最久不会超过一个月，而那件事发生之后，时间久远到她已经忘了家是什么感觉了。 从前，她只觉她会那样一直幸福下去，直至现在，她有些恨自己，还是忘不了那种被避风港裹挟的感觉。 「小絮，你怎么哭了？」 谈雅玉的声音传来，她看着眼光泛红的沈墨絮，有些惊讶。 「我，我没事，就是，想家了。」沈墨絮揉揉酸丨胀的眼睛。 「我也想家了，呜呜。」韩凡也被这种情绪感染，眼眶变得通红，抱住沈墨絮就哭了起来，「我妈说准备好大餐等我了。」 沈墨絮无奈，被韩凡当擦泪布，自己都还没从情绪中调节过来，只能安慰道，「没事，明天表演完，就可以回家了。」 「为什么还要明天啊？」韩凡哭得更大声了，「我妈说她今天煮了龙虾，我吃不到了。」 沈墨絮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她是在为龙虾哭还是为想家哭。 「好了好了，回去让她重买。」沈墨絮拍拍她的肩，「差不多要回宿舍睡觉了。」 这天晚上，沈墨絮难得睡了个好觉，直到节目组敲门挨个叫醒的时候才醒来。 「最后一天了，我会记得我们四个一起在这里住的情谊的！」中二的韩凡率先开口，「以后无论贫穷或富贵，疾病或者健康…啊。」 还没等她说完，谈雅玉就将一个抱枕砸到她身上，「我们又不是结婚，你瞎说啥呢。」 「我这不是，感慨一下我们的情谊。」韩凡把那个被谈雅玉丢过来的小白菜抱枕抱在怀里，「你说不会在爱情里犯错，也说过会永远的爱我，才发现只剩下虚伪的承诺，用泪水把回忆包裹。」 虽然大家都有些不舍，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况且今天还有繁杂的演出，大家也没再发散情绪，而是很快便开始了化妆和准备表演服装。 「哇，小絮你这身好好看。」在化妆间一看到穿着淡白色长裙的沈墨絮，韩凡就冲上来坐到她旁边。 韩凡今天穿了一件略微性感的黑旗袍，但一开口便暴露了她的性格。 「你这身也不错。」沈墨絮放下剧本，瘫在化妆椅上。 「小絮，打起精神来，表演完我们就自由了，怎么感觉你一直闷闷不乐的。」 「没有，我只是，贴近角色而已。」沈墨絮下意识辩解道。 … 「听说林少一直想给妹妹找个钢琴老师。」容少看着眼前坐着的林名远，略带殷勤地问道。 「嗯，你有合适的人选？」林名远给他一个眼神，「我妹妹不会说话，正常的钢琴老师怕是不行。」 「有啊，我一个远房表妹，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的，修的正好是钢琴，还会看一点手语，给小姐当老师再合适不过了。」 「这么巧？」林名远侧过脸打量着容少，像是要从他的视线中看出什么。 「这个，她妈妈是我外公的一个私生女，命不好，生下来就哑了，好不容易结婚了吧，前一个月丈夫又被炸药炸死了，现下就这一个女儿，她中断了学习回国来照顾她妈，没有经济来源，也是想找个有钱的活，照顾家里。」 「这样。」林名远眼眸深邃，让人看不起其中的情绪，随后，他起身，「那就试试吧。」 第二天，林望安正如同往日一般，坐在窗前看着楼下的花园。 「嘎吱。」一声，房门被打开，管家走了进来。 「小姐，少爷让我给你带了个钢琴老师来。」 下一秒，叶穗禾就从他身后走出来，手上还捧着一束鲜花， 「你好，我是你的老师。」 林望安眼中没有什么情绪，也没什么表现，只是转回了头，继续双眼无神地望着眼前的景色。 「小姐就是这样，钢琴在琴房，少爷说你们先熟悉一下，有需要的话我再带你们去琴房。」管家说着，比了个请的手势，他显然对这个新来的老师也没抱什么期待。 「少爷还说，小姐只是兴趣在，不用学得多精通，学个大概就好。」 「好。」 等管家走后，叶穗禾悄悄走到林望安身边，将鲜花放在了桌上，一股浓烈的花香袭来，熏得林望安皱了皱眉，但她依旧坐着，不为所动。 「你好，我是你新来的老师，今天天气很好，要我带你下去走走吗？」 话音刚落，叶穗禾又用手语比划一遍，虽然她心中明白林望安听得见，但她觉得这种交流方式可以让两人亲近一些。 第166页 林望安眼眸一动，但并没有做出什么表现，而是继续盯着窗外，恰好此时一只小麻雀落在窗外的栏杆上，歪着头看着她。 一只手出现，手中拿着些米，麻雀自然而然落入她手中开始啄食。 这时林望安才侧过头看向那只手的主人，叶穗禾也侧过头看着她，询问道， 「要试试吗？」 下一秒，林望安将手伸起，叶穗禾将那些米递到她手中，那只麻雀也寻着味跳到林望安手中。 … 「少爷。」 「小姐呢？」林名远大步流星走来。 「在琴房。」 下一刻，林名远快步朝琴房走去。 刚打开门，林名远便看到叶穗禾正坐在椅子上看着谱，而林望安在一边的小床上酣睡着，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见此，他直接从怀中掏出枪，对准叶穗禾， 「容夜新已经交代了，你是别党收钱来我家的，说，你有什么目的？」 叶穗禾没有畏惧，眼神中倒有些释然，她看一眼熟睡中的林望安，而后回过头，「无可奉告，林少要动手就尽快吧。」 这时，林望安从床上惊醒，快步走到两人中间，用手语问着发生什么事。 但没人回答她，林名远只是一把将她推开，「小安，这人留不了，我以后给你找个更好的。」 林望安听懂了，她起身扯着林名远的衣服摇着头，手语打着不要，求你。见求林名远没用，又扭过头看向叶穗禾，眼角溢出泪水。 叶穗禾伸手将她的泪水抹去，「小安，别哭，会再见面的。」 林望安拼命摇着头，发出呜咽的声音。 「既然你不解释，我有的是方法知道。那就先让我送你上路吧，小安，让开。」 说着，林远名让赶来的佣人按住林望安回房间，自己扣动了扳机，却不成想，林望安一己之力挣脱开束缚，改变了弹道，这一枪打到她的腿上。 但林远名并没有收手，眼神闪过一丝触动之后，依旧毫不犹豫地对着叶穗禾扣动扳机。 「不…不要！！！」 下一秒，林望安用尽全力开口，想阻止林远名继续开枪，但为时已晚，随着「嘭」的一声发出，中枪的叶穗禾随即倒地。 而林望安不顾自己腿上伤口的疼痛，想过去看看叶穗禾，但却被佣人抓住。 「带小姐回房间，去把毕医生叫来，这具尸体即刻拖出去。」 … 「小安最怎么样了？」 「林小姐还是那样，这是心病，寻常医疗手段怕是治不好了，而她的腿，恐怕只能终身坐轮椅了。」 「我知道了。」 「小安，别恨哥哥，你要知道，父亲和叔叔都是死在敌党的子弹下，哥哥只能这么做。」 … 「着火了！着火了！」庄园里跑出一个佣人，紧接着好几个佣人接连跑出来， 「快，快找人救火！」 「小姐呢？」刚刚回到家门口的林远名看着这一幕，愤怒地抓起一个佣人质问。 「小姐，小姐还在里面。」 而此时的林望安依旧双眼无神地坐在庄园窗户前，她的手上正拿着引起这场大火的打火机。 林望安看向窗台，一瞬间，她似乎又看到了那只麻雀，她忍不住再一次伸手触摸了它。 「不好了！真的着火了！」 这时，一声突兀的男声打断她的思绪，紧接着是整个剧院的防火警报响起。 沈墨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当她看向四周时自己已经被大火包围时，她连忙解掉绑腿的绳子。 四周的火焰让温度不断升高，沈墨絮想突破火墙，却发现周围根本没有一个突破口。 人在灾难面前是渺小的，沈墨絮之前不觉如何，今天真的经歷了，她似乎被熊熊燃起的火焰震撼到了。 「愣着做什么？快跑啊！」 这时一阵喷雾的声音伴随着女声响起，沈墨絮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双熟悉的大手握住，接着一股力拽着她往旁边跑。 「秦，秦向晴？」沈墨絮思考半天喊出身边人的名字。 「嗯，出口被火封掉了。」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秦向晴的声音依旧冷静，她丢下手里已经用完的灭火器，看着周围思索着对策。 「小心！」 这时，一根火柱倒下，虽没有砸中二人，但秦向晴的手还是被蹭到，她的脸颊和手臂瞬间被火烫出一道疤痕。 「你没事吧？」 「没事。」秦向晴强忍着疼痛，用着冷静的语气，终于记起一条附近的逃生通道，接着拉着沈墨絮往那边跑去。 「你为什么要救我？」奔跑中，沈墨絮语气有些难以置信。 「这种时候了，还问这个。」秦向晴语气带着一丝笑意，随后拉开只能一人行走的逃生通道的大门，「你先走。」 「你呢？」 「我在你后面。」 沈墨絮清楚，当下也不是追问的时候，她攥紧秦向晴的手，嘱咐道，「你别松开，我拉着你走，我还有很多很多的力气。」 说着，用力奔跑的人变成了沈墨絮，在她身后的秦向晴因为伤口和吸入浓烟过多而逐渐瘫软下来，倒在沈墨絮背上。 「没事的，马上，马上就到了。」沈墨絮只觉得被烧得火辣辣的脸上流出两行液体，手臂很疼，当她并没有时间多想，终于，她看到了出口。 第167页 「小絮！秦导师！快来救人啊！有两个人跑出来了！」 记忆中的最后一幕，沈墨絮只看到几个白大褂匆忙跑来的身影，她嘴里喃喃着， 「我们得救了。」 然后失了力气。 作者有话说： 这本书就先到这里啦，以后有空可能会再补别的番外，谢谢大家这么久以来的追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以后再补充吧。感谢在2023-05-07 03:33:25~2023-05-16 21:03: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