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 前任是棵神樱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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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l同人] 《（同人）[原神]前任是棵神樱树》作者：但丁小尾巴【完结】


    文案：


    昭，摩拉克斯之子，提瓦特行走病美人，身负千万巨债，暂时性失忆且感情单薄，但桃花债不断。


    他也曾经是神樱雷隐贴心呵护的恋人，有一天，不小心把他弄丢了。


    ……


    失忆醒来的龙昭踏上寻爹治病之路，也结识了许多同伴，意外的是他总压制不住龙脉的力量，经常会露出龙尾巴吓到别人。


    好不容易找到摩拉克斯，亲爹告诉他：「儿啊，我要退休了，所以你的债只能自己还了。」


    能够造出摩拉的摩拉克斯是他爹，甚至吃饭听书都得儿子付钱，有您当爹真是他的福气。


    ……


    龙昭总在梦中和一人相会，对方的声音和身材无不贴合他的口味，就是雾太大，看不见脸，他们经常在稻妻特有的樱树下相处。


    他决心去稻妻寻人。


    ——


    神樱雷隐盘根于影向山，整日数着花瓣等待那人归来。


    八重神子看不过眼，帮他寻到了龙昭的踪迹，「他写书了，你要看吗？」


    「要！」睹物思人，思念越发强烈，特别是看到他好像认识了很多人，唯独记不起自己。


    神樱雷隐有要下山渡海去璃月的冲动，神子按住他：「你想干嘛？擅自离开稻妻，想被雷电将军一刀噼成死树吗！」


    化形成狐狸男模样的雷隐冷声道：「看不到他，我已经是一棵死树了！」


    我愿以爱意化烈火，焚烧树杈，长出新芽，只要你来年看到梦见树茂密的盛景。


    【1.神樱树是拟人攻，看似疯癫实则忠犬。你们不敢磕的cp我敢写！


    2.全员粗箭头，会有修罗场。


    3.文风欢脱，私设很多。受非攻处，1vs1，攻出场比较慢，慢热日常系】


    内容标籤： 游戏网游万人迷 原神


    搜索关键字：主角：龙昭，神樱雷隐 ┃ 配角：原神主角团 ┃ 其它：等极恶骑、队长入池子


    一句话简介：摩拉克斯是我爹，还缺摩拉


    立意：功夫不负有心龙


    第1章 开局即穷鬼


    阳光正烈的下午，「天使的馈赠」酒馆大门紧闭。


    「我再重申一遍，我不是偷渡来的，我的身份很合法，来自地球的东方国度，ok？」


    「美丽的女士请不要激动，可否再详细说明一下地球是哪里？」


    「我说了我不是女的！」黑色长髮的男子烦躁扯着自己的头髮，精緻艷丽五官都要扭曲起来，恼羞成怒道，「你们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我们在听着。」


    长发男子对面坐着两个男性，准确来说是冷漠红髮贵族男子，以及一个长相稚嫩的小绿帽儿男孩。两人的性格迥乎不同，小男孩一脸兴奋，好像是在消遣男子。


    「地球……怎么说呢？」长发男子绞尽脑汁去形容，「很大很圆，里面有海洋陆地……」


    「噗嗤。」小男孩笑出声来。


    「喂！你一直在笑从来都没停过！」


    就连冷漠着脸的红髮男子都挑了下嘴角，面带无言的无奈。


    「抱歉，我只是想起了好笑的事。」小男孩哭笑不得抹着眼角的泪水，旋即礼貌说道，「请问是像发光西红柿的太阳一样吗？」


    「什么发光的西红柿，我说的是地球啊喂！这里根本就不是地球，你还跟我说什么自由之邦蒙德，哪个国家叫蒙德啊，它能制造大炮吗！」


    小男孩沉思：「制造大炮？不错的提议，可以一炮把璃月轰了。」


    「听明白我说什么了吗？我要回家，我全勤还剩最后一天，它要断了啊！」


    「淡定，无论发生了什么，你这个情况估计是回不去了，还不如在蒙德安顿下来，蒙德可是很欢迎外邦人的哦。」小男孩笑眯眯的，十分亲近。


    「你们继续，我去楼下了。」一身贵族气质的红髮男子淡然说道，便起身下楼。


    「是下去照顾生意了吗？劳烦帮我打一杯蒲公英酒，谢谢。」


    「我记得你还欠了几份帐单没支付。」


    「迪卢克，我们虽然刚相识不久，但是我对你一见如故啊，你捨得让朋友付钱吗？」油嘴滑舌的吟游诗人装作痛心模样。


    「哼。」迪卢克不吃他这一套，头也不回下去了。


    「迪卢克？好耳熟的感觉……蒙德，璃月？等等，你该不会叫温迪吧？！」黑髮男子上下打量眼前笑容可掬的小男孩，神色惊恐。


    「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诶，是不是经常来听我的演出？可是我对你毫无印象，该不会你一直在暗中白嫖吧？」


    「什么白嫖，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白嫖……」男子嘀咕着，灵动的眼珠子心虚乱转。


    迪卢克、温迪加上蒙德……他这是稀里煳涂来到原神世界了？


    或许是在活在梦中，男子一脸恍惚。


    说起来迪卢克和温迪还是他莫名其妙掉下来之后遇见的，跟着来到酒馆，就产生开头的那段离谱对话的场面。


    随即龙昭问道：「有没有见过一个黄头髮的旅行者来过蒙德？」如果是空或者荧来过的话，说明主线就已经开始了，只要自己头顶蓝色的感嘆号，那两个小傻瓜就会屁颠颠过来帮忙。


    「不清楚哦，路过蒙德的旅行者很多，为此还组建了一个叫做冒险者协会的组织，你想要的情报他们都有，不过呢，要收钱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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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地咬重最后一句话，温迪的语气委实欠揍。龙昭要啥啥没有，就是缺摩拉。


    龙昭一个大好青年，在家里写书半年，只够吃饭交房租的，赶上了激励计划，更是没日没夜地写。熬了几天通宵，突然心脏抽痛，眼睛一闭一睁来到陌生的游戏世界。


    还是他弃坑大半年的原神！


    后面主线到哪了？只记得他推完了璃月，刚抽了个什么三寸五尺仙人，好像后续地图还开放了以太阳国为原型的稻妻……


    完了！前面的剧情他也记不得了！


    黑色长髮男子又开始紧张得抓耳挠腮，偏就他容貌艷丽，做大幅度的动作都不会让人感觉粗俗。


    「你们该不会是……」他的动作突然一顿，抬起黑曜石般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温迪。


    「嗯？」心有不好的预感，温迪的笑容慢慢消失。


    「该不会是漫展找人来戏耍我的吧！我何德何能穿越到原神世界！如果我是被天道选中的气运之子，为什么不给我金手指！为什么！」


    「你的脸，或许就是你的金手指。」


    「你说什么？」


    「蒙德有个地方，专门供旧贵族玩乐的，以你的姿容，定能名声大震。」


    「你是让我去做鸭吗！我是那么粗俗的人？」龙昭气势汹汹跳起来，揪住了温迪的衣领，就在温迪以为自己要挨揍时，男子突然蹲下来哀求他，「一晚上能赚多少钱？求求你告诉我在哪吧！」


    「？」


    ……


    「你想要留宿酒馆？不行。」红髮男人不苟言笑，戴着深色手套仔细擦拭酒杯，不留任何指纹毛髮，他做事风格就像此时的口吻，直接而残忍。


    「为什么！」龙昭哀嚎，他不想难得穿越了，还要过上吃土生活。


    「我就借一晚上，一晚上就好，你看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明天我绝对找到生存法子，不会给卢老闆添麻烦的。」


    长相浓艷的男子似乎并不知道他此时的苦苦哀求，多么令人无法拒绝，他压低身子要倾过前台，压低的领口下是隐约可见的脆弱白嫩锁骨。


    迪卢克被他的容色晃了下眼，他过分正直得不为其所蛊惑，他不容置喙道：「不行。」


    「男人怎么能不行。」男子似乎很恼怒，秀眉紧紧皱起来，「我是可以露宿街头，但是迪卢克老爷不行的事传出去了，不知道别人怎么想。」


    迪卢克眉头一跳，目光沉了下来，「随便你。」


    温迪想要打圆场，但是又觉得龙昭跟迪卢克犟嘴的样子十分有趣，便看起戏来。


    「大哥！」龙昭恨不得跪下来抱着迪卢克的裤腿，他当然没忘记迪卢克是蒙德有名的有钱人，不说施捨他几分，但是给他经营一家酒馆，他就能衣食无忧。


    「再吵闹，我就让酒保把你丢出去。」


    龙昭是开服玩家，抽了不少卡，自然也歪到了迪卢克，只是开荒的时候用了一段时间，抽到达达利亚之后完全把他抛弃了。


    现在回想起来，他怎么不压榨迪卢克给达达利亚打圣遗物！


    龙昭幽怨而愤懑的目光看得迪卢克些许不自在，恍然还以为自己是抛弃了他的渣男一样。


    迪卢克把擦拭近乎完美无尘的酒杯一放，低沉的嗓音如醇香美酒一般道：「时间是不早了，我该回晨曦酒庄了。」


    龙昭垂落脑袋，失魂落魄打开了酒馆的门要离去。


    晚上过了饭点，酒馆更加热火朝天，直到半夜酒鬼们都不一定回家。还是出去碰碰运气吧，说不定遇上善良的好心人救济一下自己呢？也好过在迪卢克这里受冷落。


    迪卢克瞥了眼那道纤长的背影，慢条斯理地换下，道：「可惜我还有一些杯子没来得及擦，而酒保又有急事要请假……」


    「我可以！我不收钱，你只要给我住的地方，再给两块面包就行！」龙昭飞速回来，趴在柜檯上，双眼亮晶晶闪着期待的光。如果他有狗尾巴，早就晃起来了。


    迪卢克不动声色退开一步，避开他灿烂的笑容，拉远距离，「既然如此，酒馆就暂且让你看守，明天我会过来视察，少了什么东西，我可拿你是问。」


    他的目光瞥向温迪。


    温迪背过的手捏紧刚顺手牵羊的酒瓶，缩了一缩。


    「没问题的，老大！只要单子上写了怎么制作酒，我都可以尝试调制出来。」


    「不需要你调酒，晚上到点酒馆会打烊，你只要守夜就好。前提是不能睡太死，酒馆倒无所谓，如果是你出了意外，我可不负责。」


    就说迪卢克是个冷面心善的大好人，居然会关心他。


    「老闆慢走！」


    第2章 骑兵队长凯亚


    送走了大老爷迪卢克，龙昭长长松了一口气，「好险，差点就要在天桥底下过夜餵蚊子了。不过我今晚睡哪？两张长板凳拼接起来？」


    「我不打扰你了，我走了哈！」


    「你不能走！」龙昭喊住要偷熘的温迪。


    「怎、怎么了？」


    「你确定你是叫温迪没错？」


    「这不是你之前一口咬定的吗？」


    「我只是确认一下。」


    橘黄色的灯光下，男子艷丽的面容带着温柔笑，「谢谢你，温迪。」


    温迪露出些许惊讶的神情，随之恢復嘻嘻哈哈的笑脸，洒脱摆摆手，「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他原本只是帮一把老友之子，没想到居然能发生这么多啼笑皆非的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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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样子温迪还没有暴露自己是风神的身份，也没有偷取天空之琴。也就是说主线还没有开始，而且他掌握了剧本！


    我是手拿剧本的主角！


    心中有说不出的畅快，龙昭开始打量名为「天使的馈赠」的酒馆来。


    这里不仅是迪卢克的产业，还是主角团的情报网兼秘密据点，如果他掌握了这里，也就能加入主角团的行动中，更能跟重要人物交上朋友！


    想法是好的，可是怎么才能掌握酒馆呢？


    找个机会把迪卢克咔嚓了？


    龙昭坐在吧檯，抬手对着光，那只手修长如玉而皮肤细嫩，看着就不像是原来自己的。


    这幅身体也不是他的吧？


    至于温迪说能靠脸吃饭？


    龙昭找了个镜子对照，蓦然瞪大了眼睛。


    镜中美人经得起扭曲表情的摧残，嗔笑悲哀都无损美丽，往常这么好看的人之存在电视剧里，再细看之下，发觉和原来的脸也有四五分相似。


    情难自禁掐了把脸颊，疼得呲牙咧嘴才松开手。确认不是做梦，龙昭又心生绝望来。


    提瓦特大陆又不是现代看脸就能苟活的时代，这里平常人能够习武傍身，运气好的被神明眷顾获得神之眼，掌握元素力横走天下，还有上古遗留的魔神眷属，更有七大神明。他呢？一个大男人靠脸？


    呸！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老老实实睡觉，明天继续乞讨。


    这时候也就是十一、十二点的时候，对龙昭这夜猫子而言完全没有睡意。


    他数了好几只羊，不由得想：「迪卢克好像还是单身黄金汉吧？不知道他喜不喜欢男人，我牺牲一下美色也可以……呸，能不能想点好的。」


    「阿秋！」


    远在蒙德城之外的晨曦酒庄，迪卢克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发红的鼻子，「莫非是深渊教团的人又出来作乱了。」


    话说今天那个人穿着和举止十分怪异，说不定是敌方派出这么个笨蛋来混淆视线，他可得好好监控。


    「这么笨的傢伙，能成为间谍吗？」看着也不像是装的。


    至于叫做地球的地方，大大的，圆圆的……


    迪卢克喊来了女僕长：「你知道什么是地球？」


    女僕长一愣，「球？可以玩耍吗？」


    「一个地方名。罢了，你顺带去调查一下我捡回来的黑髮男人，究竟是什么来歷。」


    「遵命。」


    龙昭睡得正香，翻了个身，直接掉地上了，摔疼了他的腰，吸着气爬起来，泪眼汪汪。抬头一看窗外的天已是大亮，新的一天已经开始。


    一晚上没喝水，渴的厉害。琳琅满目的酒柜上，酒瓶都写的是眼花缭乱的提瓦特语言，他看不太懂。


    「迪卢克好像不爱喝酒来着，所以酒馆一定有卖无酒精饮料，诶，这个瓶子印着苹果的图标，是苹果酿吗？」


    苹果酿放置在倒数第二格柜子里，龙昭踮起脚尖去捞没捞着，只能垫着凳子。


    「你在干什么？」眼看要拿到了，突然一道磁性的男声传来，吓得他半死。


    龙昭站不稳身子，狠狠摔了下去。


    凯亚清剿魔物回来热的慌，照常来到酒馆讨一杯冰饮喝，只不过今天不同以往，不是熟人看店，颇为让他意外。


    他饶有兴致双手环胸，看着小美人吃痛的模样，笑道：「你就是迪卢克带回来的小可怜吧？八卦还是低估了你的姿容，不敢往大了夸。」


    「哈？」龙昭觉得这人脑袋有毛病，爬起来一看，见是个深棕色皮肤的蓝发男人，好整以暇看着自己。


    看这标志性的黑色眼罩，不是骑兵队长凯亚又是谁？


    龙昭勐地往后一缩，撞在酒架上，那被拿出来一半的苹果酿摇摇欲坠，直接掉在他的脑袋上，哐当一声玻璃瓶子应声碎裂，艷色的汁水撒了他满头满脸。


    凯亚笑得开怀，「果然是名副其实的笨蛋！」


    瓶子砸在脑袋上还是有点疼的，不过没有出血，果汁流经嘴角，龙昭尝试舔了下。


    酸酸甜甜的，还挺好喝。


    就是不知道这一瓶要多少摩拉了。


    龙昭一直不说话，凯亚无奈道：「别发呆了，快起来清理一下，玻璃碎很扎手，会伤人的。」


    龙昭只是有点反应迟钝，他已经很委屈了，又饿又渴，忍不住伸舌头去舔。


    「别舔别舔，可会混着玻璃碎片，割到舌头可不是闹着玩的。」


    也是。


    龙昭扒拉头上的碎片。


    他的一头长髮和白衬衣都湿透了，需要洗个澡换衣服。


    「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迪卢克？我暂时没有钱赔。」黑髮美人说出哀求的话，眼睛不自在往下移开，配合狼狈的脸上难为情的神色，看得凯亚也不好再取笑。别人无家可归已经够可怜了，怎么好再笑他？


    「快去楼上换酒保的衣服吧，这里我来处理就好。」


    「谢谢！」


    龙昭很快回应他，三步并两步上楼去。


    就算是凯亚不说，少了一瓶苹果酿，迪卢克也会很快发现。如果是直接告诉迪卢克，说不定会免受赔偿，但是有意隐瞒，就……


    迪卢克，你捨得让这么有趣的美人赔么？


    酒保查尔斯的衣服让龙昭穿得刚刚好，就是新款式的领口开得有些大，锁骨和一小片胸口露出来了，分外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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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一楼，凯亚果真言出必行，帮他把地上的狼藉收拾好了。


    凯亚看到龙昭穿酒保衣服的模样略微惊讶，很快他敛下这份惊讶，礼貌道：「现在只有你一个酒保了，可以帮我调制一杯蒲公英酒吗？多加点冰块和薄荷吧。」


    「好。」蒲公英酒咋调来着？加蒲公英和酒？


    凯亚坐在吧檯前，撑着下巴，目光扫过男子长发下的一截细腰，随之下移到挺翘的臀部。目光有些冒犯，但是凯亚得知了，这个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个普通人。


    龙昭在大学上过调酒课，单纯知道怎么加冰块摇酒，摇完了一股脑倒进酒杯中，再点缀一片绿色的薄荷，算是大功告成。


    「才来第一天，就已经像模像样了，有考虑当个酒保吗？有你在，蒙德贵族小姐和太太怕是天天来光顾酒馆。」


    龙昭不好意思一笑，「迪卢克不会收留我的，能求他一晚上就不错了。尝尝看，不好喝我再调一杯。」


    「可以啊，你调一杯也可以自己品尝。」


    「我不太会喝酒。」


    「身为酒保，怎么能不会喝酒呢？你要从现在开始练了。」凯亚眼中藏着狡黠的笑意，配合蛊惑的帅气笑脸，说服了龙昭。


    「你说的没错，那我就少加点酒精，自己尝尝。」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酒品，龙昭刚喝下一口，没怎么装东西的胃烧得厉害，他不经意醉了，醉得轻飘飘的，感觉不到双腿的存在。


    凯亚就是故意弄醉龙昭，他十分擅长藉助酒精跟人寒暄，聊上头了，自然什么秘密都能套出来。


    龙昭踉踉跄跄走出吧檯，没留意脚下还有一小段台阶，脚一崴要往前倒去。


    凯亚当然不能看到美人正脸着地摔毁容了，放下酒杯的同时去捞起龙昭的腰，让他扑了满怀。


    好软的腰。


    发间还带着苹果酿的清香，混杂一抹冷香。


    凯亚感觉自己体内的酒精很快发挥作用了。


    龙昭耳根子红透，不知道是热的还是被酒熏的，他才比凯亚矮了半个头，此时在他怀中小鸟依人。


    他推离凯亚。


    「你是gay吗？不是的话离我远点。」


    良久，凯亚的喉间才发出一句艰涩的疑问：「gay？」


    凯亚还单手搂着龙昭的腰不松手，龙昭以抗拒的姿势推他，要是凯亚松手，他绝对能摔个四脚朝天。


    在这个时候，门开了，出现迪卢克面无表情的冷脸。


    三人对视，迪卢克直接压低眉头，沉下了目光。


    他的脸色比以往更加可怕了。


    第3章 为什么这么倒霉啊


    「你怎么在这里。」一大早看到迪卢克的臭脸是真的会哭，龙昭已经在选择死法了。


    「酒馆面向客人，而我就是客人，不能来吗？」倒是凯亚开口了。


    凯亚一直知道自己在义兄的心里是个讨人嫌的存在，现在恐怕还多了个风流浪子的印象，怎么也洗不白了。


    他目光转向沉默不语的长髮美人，道：「我可是无辜的，只是他喝醉了，就扶了一把。」


    迪卢克对气味敏感，很快就能嗅到空气中瀰漫的酒精气味，「把他扶到凳子上，别撞坏了我的东西。」


    「好。」


    凯亚扶着龙昭过去的时候，臀部感觉被人抓了一把，身体骤然紧绷，手臂不由得使力，龙昭被再次带入怀中。


    撞到凯亚结实的胸口，疼得厉害，他发出低低的喘息声。


    龙昭是醉的，想不到就一口酒让他醉成这样。


    迪卢克坐在龙昭对面，看着他紧挨着凯亚说着诨话：「你好帅啊，虽然黑了点，黑皮好啊，多性感，适合写在文里当……嗝，当诱受。」


    凯亚想不到这么清冷的美人居然当着面夸他，虽不知什么是受，也十分受用道：「哼哼，性感？你是第一个说我性感的男人。」


    凯亚的弯起眼睛浅笑，他的瞳色是罕见而漂亮的罗兰紫，带着一点幽暗的蓝，笑着看人能把魂魄勾走。


    跟他注视的人都会乖乖吐出真言。


    凯亚问：「你来蒙德干什么？」


    「都说了不是自己本愿，我也不想来啊，起码不是这么穷的来。」


    「听口音不是蒙德人。」


    「我甚至不是提瓦特大陆的。」龙昭摇摇晃晃要站起来，四处寻找着，「我好渴啊，水呢？」


    凯亚坐在他的外侧，一手按住他的肩膀，「我给你拿冰水来吧。」


    龙昭乖乖坐了回去，他低垂着头，黑如绸缎的长髮倾泻，能感觉到对面人强烈的视线注视自己，他缓缓抬头，对上了迪卢克的目光。


    他一秒咧嘴露出笑脸，企图用美□□惑：「卢老爷，实不相瞒，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迪卢克何等精明，立马洞悉了他的想法，「不可以。」


    「别急着拒绝嘛，这可是个稳当的交易，绝对不亏的。」充满期待的眼神，笑着对望迪卢克。


    红髮男子冷冷哼了一句，凯亚就把水拿过来了，「喝一口，就会清醒许多。」


    龙昭咕噜咕噜喝下大半杯，打了个嗝，诉苦道：「我真的太难了，来到了个陌生的地方，还没有求生的手段，再过两天，我就要饿死了。」


    话是说给迪卢克听的，可惜红髮男人铁打的心，眉头都不带动一下。


    「能给我个碗吗？」龙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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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亚疑惑：「你要碗干什么？」


    「我去街上乞讨，你们骑士团的人不会抓吧？」


    龙昭有神之眼的话，或许还能进骑士团混一混，可他只是个手无寸铁的花瓶啊！


    凯亚跟迪卢克对视一眼，后者淡然挪开眼神，问：「你叫什么名字？」


    「龙昭，男，今年二十岁，目前单身，无不良嗜好，愿意服从安排，叫我做什么都行！」


    龙昭过于积极，很难不让人动歪脑筋。


    凯亚揶揄道：「什么都可以？」


    「当然。」


    「跟我去讨伐丘丘人怎么样？」


    「额算了吧大哥……我没有战斗能力。」


    「没关系，后勤队只要会烧水做饭，我们会保护好你的。」


    龙昭咽了口口水。他其实还想活着，但是饭都吃不饱了，跟着凯亚也不是不行？


    「我，我再考虑考虑吧。」


    凯亚突然大笑：「开个玩笑嘛，别那么严肃，我当然捨不得小美人出去冒险啦，你还是好好当个酒保，每天让我过来调戏一下。」


    龙昭汗颜。


    迪卢克接着道：「我这里不缺酒保，而且你太瘦弱，脸也招人，也就意味你很难去劝解喝醉的客人，他们大多数是久经战场的猎人或者骑士，你应付不来。」


    龙昭沉默下来，他醉得大脑转不过来，看着呆呆的，又因为这番无情的话更加悲伤了。


    「就这样吧，我已经收留了你一晚上，答应过的，今天就走人。你身上这件衣服可以穿走，也不必回来了。」


    迪卢克想的是，龙昭走了，会去哪里谋生存。离开还是继续赖在蒙德。


    见龙昭真的走了，凯亚道：「不愧是你，这就把人赶走了。他调的酒虽然很差，看着他的脸，倒也不是喝不下去。」


    迪卢克斜他一眼：「你要是心疼，就去收留他吧。」


    「可别，我又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何况我还要忙着公务。差点忘了琴交代给我的事情，那我先去忙啦。」凯亚眨了眨眼睛。


    「赶紧离开，影响我的心情。」


    说是去忙，凯亚还是鬼使神差跟在龙昭身后，打算看他怎么做。


    蒙德城范围不大，从酒馆走到大门，仅仅几分钟的距离。今天天气不错，不少市民出来干活，都留意到垂头丧气的他。


    「……异常。」


    突然听到一声微弱的女声，龙昭看过去，见是冒险者协会的凯萨琳。这好像是个机器人来着，时不时系统异常。


    他走过去打了个招唿。


    「早上好，陌生而可敬的旅行者。」凯萨琳小姐面带得体微笑。她喊自己旅行者诶，是不是可以接受委託？


    「凯萨琳小姐，有没有不用战斗，比较轻松一点，适合我的委託？」


    凯萨琳认真想了想，「有是有，但是您是第一次来协会的，需要登记一下。」


    「好。」


    龙昭接过凯萨琳的表格，如实填写。


    凯萨琳将表格上的信息扫描记录好，问了一句：「您真的不是女孩子吗？」


    「我是不是男的，你个机器人识别不出来吗？」


    凯萨琳的笑容僵住，动作停顿，无论龙昭怎么唿唤她都没有反应。


    不会吧，一句话把机器人气出bug了？


    龙昭可不会修机器人啊。


    赶紧熘之大吉，别被其他人发现了。


    龙昭急急忙忙回头，就跟人撞得一个屁股墩坐地上，捂着晕乎乎的脑袋喊疼。


    酒力未退，龙昭不算得清醒。跟他撞在一起的黑衣服男人骂骂咧咧，「没眼睛看路啊，这么大一条道，偏偏撞我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


    男人还要继续骂，看见龙昭的脸，突然把话吞回肚子了。


    好漂亮的女子！


    「没撞坏你吧？只能说句抱歉了，我今天喝了点酒。」


    仔细一听美人的声音略显磁性，男人问：「你是男的？」


    「对啊。」


    男人黑色面具下的嘴角一抽，顿时失去了兴致，「罢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今天就放过你，好好看路，知道没有！」


    龙昭点了点头，一看他的穿着打扮十分眼熟，「请问你是愚人众的人？」


    「对，有什么问题？」


    「达达利亚是你们的执行官对吧？」


    「……」男人眯了下眼睛，危险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达达利亚的粉丝，可喜欢他了，所以我可以加入愚人众吗？」


    「哈？开什么玩笑？」


    跟主角团搞不了关系，他就加入反派，再表演一个弃暗投明，把「情报」通通说出来。而且愚人众的福利是各个势力最好的，说不定还能见到达达利亚。


    说起来他挺喜欢这个至冬小伙的，没抽到冬极给他，是最大的遗憾了。


    米哈伊尔觉得这个人脑子有包，愚人众是那么容易加入的吗？一般都是在至冬国经过严格的选拔，再由执行官仔细挑选，普通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进来啊。


    而且，这个除了长相一无是处的男人，看着也不太聪明！


    眼中的鄙夷扎透了龙昭的自尊心，他肉眼可见的失落下去，「你不用拒绝我了，我已经被人拒绝过太多次，实在是受不了打击，我还是离开吧。」


    米哈伊尔就看着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出蒙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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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奇怪的傢伙，这就是情报网上说迪卢克捡回来的人？


    「喂！你赶走我的鸽子了！」提米正在餵他的鸽子，龙昭一经过，鸽子全飞走了。


    「我不叫喂！」要是龙昭学会迪卢克大招，非得把这些鸽子烤了不成。


    提米气唿唿道：「你这个大人太蛮不讲理了，居然跟小孩子较劲！为了表示歉意，你要去湖边餵鸭子来弥补我，知道吗？」


    什么玩意，当初就是你特么要老子道歉的吧？


    说到底自己还是心软，眼看着提米要哭了，龙昭无奈抓了把稻谷去了湖边。鸭子无忧无虑游荡在水面，嘎嘎嘎地叫。


    这些鸭子真肥啊。


    鸭子吃的都比人好，太不公平了！


    龙昭偷偷瞄了桥头一眼，确认小矮子提米看不见，歹心一起，趁着鸭子专注进食的时候慢慢俯过身。


    一二三四只鸭子，怎么的都要抓到一只来当午餐。


    等待鸭子吃得差不多了，龙昭瞅准机会扑过去，鸭子比他聪明，立马扑棱翅膀飞起来，袜子没抓到，反而龙昭失足掉进了湖泊里。


    天要亡我！来世给我投个好胎！


    沉入湖水之中，只感觉到自己越沉越深，散乱的头髮如墨晕染开，看不清水面。


    他发誓，如果有来世，一定一定要学会游泳。


    【叮！财富系统绑定成功，第一位宿主龙昭，你好，我是你的系统助手妈了个巴子，藉助本系统，你可成为全提瓦特大陆最富有之人。】


    妈了个巴子？


    你特么在我快死的时候才出金手指？！


    龙昭太疲惫了，挣扎不起来，更无法唿救，任由自己被深水包裹，快要憋不住气了。


    只听一声沉闷的重物落水声，有人朝他游了过来，贴上冰凉的唇瓣，度过新鲜的空气。


    「呵——咳咳咳！」


    被人拽着游上岸，龙昭咳得撕心裂肺。


    还好是凯亚跟了过来，不然龙昭就得下阴曹地府。他无奈道：「虽然被迪卢克打击了，你也不至于要寻死吧？」


    「谁说，咳咳，谁说我要寻死了！」感觉衣服动了动，龙昭扯开衬衫，摸出一条手掌大小的鱼，「诶嘿，午饭有着落了。」


    不远处就有个烹饪工具，别人刚使用过，火还没有灭，龙昭随意处理了鱼的内脏，用树枝串起来烤。


    「那个，谢谢啊。」


    衣服浑身湿透，不得不脱下来烘干。蓝发男子拧干长发，揉了揉刘海，「不用谢，无论是谁掉进了水里，身为骑兵队长的我都会去救人的。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的话，就当是我瞎劝酒，对你的弥补。」


    龙昭微愣，随即笑出声来，「凯亚果然是个很温柔的人呢，处处为人着想。你饿不饿，我可以把鱼给你分一半。」


    「好啊。」凯亚笑了笑，并没有计较他为什么得知自己的名字。


    第4章 酒鬼和穷鬼


    看来凯亚是个直男啊，跟自己接吻，居然没有什么反应。要是强行要他负责，岂不是太过于无赖了？


    两个男人半赤着身子围着小火堆，等着鱼烤好而相对无言。


    气氛略微尴尬，龙昭绞尽脑汁去想话题，扭头对上凯亚深邃的紫色眼睛，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今天怎么那么热，不穿衣服都燥得慌。


    「我相信你不是提瓦特大陆的人了。如果你还要继续在蒙德生活的话，学习一门手艺必不可少，我可以带你参观蒙德，看你想往哪个方向努力。」


    「谢谢。」


    「我们是朋友，不用客气。」


    这就是朋友了吗？凯亚真好说话。真可惜酒馆不是凯亚开的，不然他都有落脚之地了。


    两人分食了一条鱼，龙昭吃得半饱，也足够了，穿上烘干好的衣服，跟着凯亚回到蒙德。


    进城一眼就看到僵硬在柜檯的机器娘，龙昭心虚不已。


    话说那个突如其来的财富系统是什么？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财富系统是为宿主量身打造的系统，能够改变宿主悲惨的命运。激活系统需要支付一千万摩拉，善解人意的系统助手已成功激活，需要在五年之内如数奉还，不然，将遭到强制抹杀。】


    「什么？一千万？！」


    带路的凯亚猝不及防听到龙昭的吼声，惊讶回过头：「什么一千万？」


    「我……」龙昭腿软走不动路，欲哭无泪道，「我欠了别人一千万摩拉！」


    凯亚也是沉默了。


    一千万摩拉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对于迪卢克来说不过是个数字，可人家连给你吃住的地方都不给了，凭什么要帮你还钱。


    龙昭哭喊着：「我还是去跳河自尽吧！从小到大就没欠人什么钱，何况是一千万！」这不得晚上做梦都是欠债！


    「可别，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你死了真就什么都没有了。你长得这么漂亮，在水里泡肿了是很难看的。」


    龙昭哇的一下哭出声来：「难道你就只在意漂不漂亮吗！」


    「唔，身材还很好？」


    龙昭哭得眼泪都没掉，假模假样抹眼睛，「要说什么一技之长的话，我的专长估计就是吃喝玩乐了，如果是在璃月，我还可以写书混口饭吃，可这里是蒙德。」


    他瞥着凯亚的脸色，凯亚在沉思着，并不为他的话而打动。


    「凯亚，蒙德不适合普通人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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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只是最近发生的龙灾导致人心惶惶，大部分人都想逃路了，而不是为了生活奔波。所以一些店铺关门，也没有太多就业岗位。」


    终于涉及主线剧情了，接下来只要等到主角登场，龙昭就能跟主角混。


    凯亚提议道：「在我的印象中，没什么地方能让你去帮忙的，不缺人手，也不会要一个太好看的人去吃白饭。」


    「难道长得好看是我的错了吗！」


    「唔……旧贵族小姐会很钟意你这类型的。」


    「你也想让我做鸭？！」


    「做鸭是什么意思？」


    「好了，别说了，剩下的我自己想办法吧，你也很忙，就不打扰你了。」


    风扬起龙昭的长髮，他抬手压下纷飞的头髮，眉目笼罩淡淡忧愁，敛下失望的神色，朝街道走去。


    真到万不得已，自己该出卖色相去赚钱吗？在迪卢克的酒馆搞个什么脱衣舞会，刺激酒鬼消费？


    走在蒙德的居民区，曾经的游戏回忆逐一浮现。往上是西风大教堂，旁边是骑士团代理团长琴的办公场地，说不定会遇到可爱的芭芭拉呢？好歹也是新手期开荒的奶妈，看一眼也无妨。


    以前操作人物爬墙的时候，觉得十分方便，现在站在高高的墙壁下，龙昭两股战战。


    老老实实走阶梯上去，累得他直喘气。


    忽闻一曲悠扬的竖琴声，伴随吟游诗人清亮的歌声：「山河破碎，世间疮痍。诸神行过，行迹匿消。寻诗于哀哭，寻梦于囚牢……」


    歌声哀转久绝，当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那些听众如痴如醉，半掩着泪目，也要给温迪投出几枚摩拉。


    对哦，他也可以街头卖艺！


    温迪曲尽，放下了竖琴跟龙昭打招唿，「哈喽小美人，你也要来听我讲故事吗？今早可惜你不在，你的故事已经被我讲述给大家听了，他们也很关注后续。」


    「后续是我被迪卢克老爷踢出来了。」


    「哈哈，我说是你明明能靠脸，非要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当上了……」温迪故意停了后半句话。


    龙昭问：「当上了什么，教皇吗？」


    「怎么会，是如愿以偿当上了风月场所的头牌。」


    「……」


    龙昭低头把地上用来装钱的帽子拿起来。


    「嘿，那是我的钱！」


    「现在是我的了。」


    温迪倒也没生气，用他绿宝石般的眼睛盯着龙昭，「你看起来气色不太好，身上带着湖水悠然的清香，嗯……还有烤鱼味？」


    「哈，你猜的没错，我的确是在湖水里游了一圈。」龙昭把摩拉塞进口袋里，将头髮卷进了帽子里，「怎么样，我的绿帽子好看吗？」


    温迪捧腹大笑，笑得直不起腰来。


    温迪笑得太猖狂，龙昭没忍住也笑出声，「你笑什么，这不是你经常戴的帽子吗？」


    「当初的人们并不知道『绿帽子』还有另一层含义，不知道为什么你一说那句话，我就笑得停不下来。」


    「笑也笑够了，想好怎么给我找个地方住了吗？」


    「难道迪卢克还是不肯收留你？」


    「迪卢克那傢伙你也知道，蒙德出了名的无情，听说还是个单身汉，我要是长他那样还有钱，光着身子我都能包-养几个吃软饭的。」


    温迪突然止住了笑容，直直望着龙昭身后。


    龙昭后知后觉：「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迪卢克来了？」


    「老爷好！」温迪大喊。


    吓得龙昭魂飞魄散，赶忙解释：「迪卢克老爷我不是有意要说你坏话，都是温迪他教坏我的，你要是——」


    龙昭回头，根本没看到什么迪卢克，他勃然大怒：「温迪，你这傢伙！」


    温迪已经摘回自己的帽子，使用风之翼飞下广场。


    龙昭去追，追到了银泪湖边。


    少年诗人对着蒲公英籽吹气，看着它们随风纷纷扬扬，也弯起了眼睛笑着。


    龙昭走过去，倒也没那么生气：「怎么，在看你的蒲公英酒？」


    「若你困于无风之地，希望你也能像它们一样自由飞翔，飞去那广阔的蓝天，感受风的温度。」


    看到什么都要吟诗一句，真是吟游诗人的通病。


    「自远方来的旅行者啊，我在你的眼中看见了澄澈的愿望，既然你已知晓我的身份，何不坐下把话说开了？」


    「巴巴托斯，你能给我一个神之眼吗？」


    ……


    蒙德的苹果树真是多，跟温迪爬上去都能吃得快吐了。


    龙昭问：「这几千年来，你该不会都吃苹果度过吧？」


    「苹果酿成苹果酒，还是十分美味的，无论吃多少年，都不会腻。」


    「我不喜欢喝酒，今天喝了一口，不小心醉了，差点把迪卢克调戏了。」


    温迪笑着掉下了苹果树。


    「喂，你还好吗？」


    温迪干脆躺在树下的草地，嗅着青草的芳香，咀嚼香甜的苹果，「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风神？」


    龙昭跟他平躺，吃着第三个苹果，「广场的神像下，你站在那里，长得那么像风神神像，我就觉得你是了。」


    温迪干笑：「我跟别人说我是风神，他们都只当我是傻子。」


    「确实，当初我推主线的时候以为你哪跑来要饭的，还硬吃我大保底，看见你就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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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迪笑不出来了，随之道，「自由的蒙德已经成长起来，哪怕龙灾侵扰，都不再需要一个没有力量的风神眷顾了。」


    「可是风神一直活在他们心中啊。相信我的预言，很快啊，就有个黄头髮的傻子来拯救龙灾当中的蒙德了。」


    「你说的是对面桥头的黄头髮少年吗？」


    龙昭勐地跳起来，拉起温迪，「走！别让他跑了！」


    龙昭跑得急，又惊起鸽子无数，可把提米气哭了。


    空只看到一个形貌昳丽的男子沖他跑来，大喊道：「别跑！」


    他心头顿时一跳，竟生出此时不跑就要被吃掉的错觉。


    空倒还真乖乖在原地没动。


    龙昭多少年没剧烈运动过了，一时上气不接下气，也没把话说清：「你……咳咳，等我歇会再说。」


    晶莹的汗水不停从脸庞滴落，龙昭开始憎恨自己头髮又长又多。


    金髮异国少年盯着他的脸，问道：「请问有事吗？」


    温迪道：「远方而来的客人哟，这里是蒙德，不过呢，要过去的话需要收取过路费。」


    空没什么多余表情，直接给了：「我这里刚好有两万摩拉，够了吗？」


    温迪眉开眼笑：「够了够了！」


    龙昭目瞪口呆：温迪你怎么打劫人家男主角的钱啊！


    话说男主刚穿越过来居然比他有钱？！


    空对龙昭道：「我叫空，很高兴认识你。」


    龙昭平时胆子小，没干过什么亏心事，想让温迪把钱归还了又担心晚饭没着落，讪笑着：「我是龙昭，欢迎你来到蒙德。」


    「蒙德的人都长那么好看吗？」


    龙昭差点气歪了鼻子：「你们能不能别老关注我的脸啊，难道我的内在不值得注意吗！」


    「抱歉。」空失笑，「我只想开个玩笑，不要介意。」


    「咳，既然你刚来蒙德，我们作为好客的蒙德市民，当然要带你去参观一番了。」龙昭回头拉过温迪，低声道，「卖唱的，快把钱给我，我要请他吃饭。」


    温迪也不乐意：「这可是我的酒钱！」


    第5章 可怜的替罪羊


    「两万摩拉的酒钱你可太奢侈的！说好的七三分，我七你三！」


    什么时候说过了！


    温迪敢怒不敢言。


    「那什么，走吧，蒙德可好玩了。」把沉甸甸的摩拉塞进怀中，龙昭说话也有了底气，展现自己热情好客的一面，脸上带着阳光的笑容。


    灿烂的笑容刺得空有些不自在，他沉默着垂下视线，跟着他走进了蒙德城。


    男主角居然会害羞，那我可得好好拉拢人心。


    龙昭留意到只有空一个人，不由问道：「就只有你吗？你的同伴呢？」


    「什么同伴？」


    派蒙啊，应急食品……卧槽，该不会给吃了吧！


    龙昭神情惊恐，双眼瞪大。


    无声咽了口口水，在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龙昭挪动步子躲在了温迪身后。可是温迪的少年体型也遮不住他。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成这样了？


    空解释：「我一直是一个人旅行，在寻找失散的妹妹。」


    找妹妹就对了，起码是主线！


    说不定是刚醒过来，一时忘记了派蒙，再过两天就自己找过来了呢？


    真实的游戏世界会出bug嘛？


    龙昭不理解。


    三人来到猎鹿人餐馆，点了几盘烤肉，痛快吃起来。


    没有筷子还挺不方便的，不过刀叉也无所谓。龙昭割开烤肉的时候，边偷偷关注着金髮少年。


    空的吃相优雅安静，真人可比游戏好看太多了，特别是露出来的腰腹，隐隐看到腹肌曲线。看着跟温迪差不多高，实际上气场就十分强大。


    当初自己玩的男主怎么没感觉出来呢？


    自己盯着空入神，没注意旁边温迪露出微妙的眼神。


    龙昭还在想：好像就有一种群体叫做原人玩家，意思是无派蒙无主线进行游戏，当然也不抽人物武器，就靠主角刮过去。那样子的话也太厉害了，太枯燥了反正自己玩不下去。


    「我吃完了。」空放下刀叉，用餐布轻轻擦拭嘴角。留意到龙昭的碗碟还有没吃完的食物，问他，「你不继续吃了吗？」


    「啊？」龙昭光顾着想问题。


    「介意我帮你吃掉吗？毕竟浪费粮食可不太好。」


    烤肉太腻，龙昭吃不下了，既然空想吃，就给他好了，「吃吧，我都是用刀叉分开的，不会有口水。」


    空沖他一笑，「谢谢。」


    唔，好灿烂的笑容。


    当年只顾着看钟离和达达利亚，极少关注其他人，没想到男主角也这么好看。


    填饱了肚子，感觉力量回到身体，一放松下来，龙昭就隐隐犯困。


    他慵懒打了个哈欠，就听空问道：「龙昭看着也不是蒙德人。」


    「对，我也刚来没多久，在找落脚之处。」


    「我也在想今晚该去哪里休息。」


    「你跟我一起吧，不是把所有摩拉都给我们了吗？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小傢伙看起来还挺好说话，傻乎乎的。


    空笑着点头：「麻烦你们了。」


    温迪有了点钱，就开始犯酒瘾，「我们去喝酒吧，有一家酒馆的酒相当美味，无论是葡萄酒还是苹果酒，尝过的人都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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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应该也不是酗酒之人，你还是留给自己喝吧。」


    温迪嘿嘿一笑，「那我就去啦，想我的话，我平时就在广场的神像下讲故事，到时候再找我就好啦。」


    蒙德的猫咪很多，恰好温迪对猫过敏，他回头的时候有一只异瞳猫咪路过，沖他喵了一声。


    「啊啊啊！」温迪以惊人的速度逃离飞快。


    「这傢伙搞什么啊，至于那么怕猫吗？」


    龙昭对空不好意思一笑，「已经是下午了，你有哪里想去的吗？或者是有什么打算？」


    「我旅途劳顿，想找个地方睡觉。」


    「嘿嘿我也是，那我们就去旅馆。」


    ……


    「什么！一间单人房要一千？！」


    老闆娘觉得他大惊小怪，「一千摩拉很正常啊，你们给不起的话可以去对面，他们收一千五。」


    龙昭露出难为神色，「怎么蒙德住的地方比吃的贵多了。」


    空道：「只有我们两个人，合租一间也没什么。」


    「也是。」龙昭正想着找地方洗澡睡觉，哪知道一间房就要一千摩拉，这物价委实恐怖，不应该是他太穷了。


    好在房间环境还不错，窗口通风，阳台还有观赏花，可嗅到清新的空气。而且有独立的卫生间，单人床也不小，挤挤就能睡。


    龙昭脱下酒保制服，随意丢在地上，赤身进入浴室。一个木桶装满了适温的水，没有水龙头和花洒。龙昭情难自禁洗头洗嗨了，才意识到水不够了。


    「空。」


    「在的。」


    「帮我打一桶水吧。」


    「稍等。」空的力气不俗，很快拎了两桶水过来，推开半掩的门，看到龙昭低头洗头髮，他骂骂咧咧：「长发怎么洗啊，等会还得擦干！」


    白皙的后背没有任何战斗留下的疤痕，他体态修长如竹，光是看着都赏心悦目。


    空淡然收回视线，「水桶放你身后了，有什么需要的话，我就在房间，不会离开。」


    「谢啦兄弟。」


    空坐回硬邦邦的床板，脑袋放空，尽是想起刚才所见的旖旎风光。


    看来龙昭对他是真的没有防备心，可以说他对任何人都是如此。这么单纯的人，真的存在吗？


    龙昭平时享受洗澡，速度比较慢，加上长发难以处理，洗了很久才慢悠悠走出来。


    在窗前，借着阳光晒头髮，龙昭也顺便坐着好好休息。


    「你不去洗澡吗？」


    「一般都是晚上洗澡。」


    「也是哦，我今天掉湖里了，一身的鱼腥味，不洗不行，臭死了。」


    「不臭，是别样的清香。」


    龙昭只当空有什么喜欢闻臭味的怪癖，转移话题道：「你的妹妹是什么人？怎么会失踪了？」


    「她叫荧，本是跟我一起旅行的，来到提瓦特之后，就被迫分开了。妹妹是我唯一的亲人，必须找到她。」


    「哦。」好感人的故事。


    龙昭看着自己在阳光下近乎发光的皮肤，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嫉妒，有这么好的皮肤的人肯定是大帅哥，只是帅哥竟是我自己。


    还是不太适应。


    头上落了一块干毛巾，响起了空含笑的清朗嗓音：「我帮你把头髮擦干吧，别等会感冒了。」


    「谢谢。」


    「你好像没有衣服换了，介意穿我的吗？」


    「诶？」


    擦干了头髮，龙昭换上空的衣服，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感。


    「你这么露着肚子，不会着凉吗？」


    空反问：「不会，在夏天很凉爽的。」


    「……」问题是在冬天会被冻死啊！


    空的衣服还是挤了些，龙昭的身体比成男体型要更纤瘦，穿着也没什么。


    只是这个腰……


    还好不是原来的身体，不然就是个灾难。


    对着镜子看自己，龙昭也快要爱上镜子里的长髮男人。


    怎么能这么好看呢！


    扯了根绳子扎头髮，视野顿时开阔起来，也不用担心被风吹乱髮型了。


    空说道：「龙昭看着不是旅行很久的人，倒像是被娇生惯养的少爷。」


    「嘿嘿，我说我是从神秘国度来的，他们都不信，我索性就说是个远家漂泊的旅行者了。也不用太在意，我没有威胁性，更不会对你做什么。」


    「你很有趣。」


    「还好吧，幽默一把有助于促进感情。」


    「我有些疲惫，介意我先睡了吗？」


    「正好一起啊，我也困了。」


    木板床放在墙角，龙昭睡在里侧，躺平了身子，跟空共枕一个枕头。


    睡了不知道多久，昏沉的意识里，隐约听见一声低吟，唿唤他的名字：「龙昭……」


    「怎么了？」龙昭没有醒来。


    那道声音在耳畔瘙痒：「你可知道天空之琴在哪里？」


    「知道啊，不就在大教堂地下室吗？偷琴的话最好晚上去，人少。」


    「乖孩子。」


    声音消失了，龙昭如愿继续沉睡。


    突然间，龙昭睁开了眼睛。


    不对劲，还没有跟风魔龙正面交锋呢，更没有跟温迪商讨偷琴一事，空怎么知道应对风魔龙需要天空之琴？


    外头闹哄哄的，龙昭赶紧爬起来一看，夜幕笼罩的蒙德城火光通天，头顶巨大的风魔龙席捲狂风，将火势不断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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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昭当即爬上楼顶，也看清了风魔龙背上之人。


    金髮少年嘴角噙着一抹凉薄的笑意，手里拿着正是天空之琴，而且他身边有一个深渊法师，对他俯首称臣。


    「空……怎么会是原魔玩家？」


    奇怪了，自己玩的不是《原神》吗！


    难道，真正的主角是荧？她还没有出现？


    「空！你不能这么做！」


    风将龙昭的声音吹散于天际，空还是瞬间将目光投向他，遥远的距离，隐约看见他动唇说了什么——谢谢你，龙昭。


    空可是深渊教团的人，大反派啊！夺取天空之琴无非是让风魔龙陷入绝望和愤怒，进而摧毁蒙德。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蒙德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对了，先找到温迪……」龙昭自语。


    刚才的吼叫声吸引了骑士团的人，他们看见房顶上的龙昭，顿时警惕起来，「快！黄衣服犯人就在上面！」


    「等等，我只是跟他穿得像而已啊！跟他完全没有关系！」


    路被堵住了，楼顶上的龙昭被成功抓获。


    第6章 落难被人欺


    押送到凯亚和迪卢克面前，龙昭露出讨好的笑容：「嘿嘿，好久不见啊，两位帅哥。」实际上他心里忐忑不安。


    迪卢克冷冰冰道：「确认是他干的？」


    「确认是他没错，衣着完全一样，而且他还冲风魔龙上的人大吼大叫，应该是忘记将他带走了。」


    「我才不是什么同伙，我也是无辜的好吧。」


    「带下去，我亲自审问他。」


    「可是，我们是要交给琴团长……」


    迪卢克目光冷冷一扫，那名骑士腿肚子一阵打颤。凯亚道：「迪卢克曾经是西风骑士团的人，审讯犯人的手段很多种，绝对能问出天空之琴的下落。琴团长那边我来交代，你们只管按吩咐去做。」


    「是。」


    「迪卢——」龙昭还想跟迪卢克讲道理。


    迪卢克不想听龙昭吵闹，扯下自己的手套塞进龙昭嘴里，让人给他再套上一个头套，拉上马车，就这么运走了。


    龙昭不知道他们要带自己去哪，默默祈祷迪卢克不要一时上头将他咔嚓了。


    龙昭当然知道迪卢克挚爱的父亲死于黑暗势力的阴谋下，令他年少时就性情大变，故而尤其痛恨关于深渊教团和愚人众。


    龙昭打着哆嗦，比起被淹死，他更害怕迪卢克会折磨他。


    卢老爷，我再也不敢用你的大招打鸽子了！


    也许是龙昭心大，在车上摇摇晃晃的，竟然也能睡得着觉。


    「醒醒。」


    许久之后，脸上被人轻轻拍了两下，凯亚捏着龙昭的脸左右看，确认他只是睡着了，「这种情况下都能睡得下去，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我冤枉啊！」龙昭醒来的第一句话。


    「沖我喊冤枉也没有用，气在头上的是迪卢克，他去准备刑具了。」


    龙昭顿时脑补一场清朝十大酷刑。


    狠狠咽了口口水，一时口干舌燥，双手双脚被捆在椅子上，全身动弹不得。


    他只能用目光跟凯亚哀求。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凯亚不自在别开脸，「我当然知道你没有能力做出偷琴的事，可迪卢克不会听的，我顶多是在你快不行的时候，给你唱个歌！」


    你又不是芭芭拉，唱歌有用吗！


    迪卢克突然踹开了门，巨大的声响像是子弹打在心口，龙昭差点就心跳停止了。


    迪卢克扎高了马尾，换了一身骑马装，手里拿着细长的鞭子。宽肩窄腰，笔直的长腿，特别是脚上那双锃亮的靴子，一下子吸引了龙昭的目光。


    这不是来审问人的，是来跟他玩s.m的。


    「大大大哥，我没有这种癖好。」


    凯亚默默让开了地方，让迪卢克占主场。


    「你们是怎么知道天空之琴的下落的？」


    「我不知道啊！」


    啪！


    鞭子抽在空气上，龙昭跟着一抖，露出更加恐惧的神情来，「我也刚认识空，不知道他就是深渊教团的人。」


    「你又是怎么知道深渊教团。看来还是不愿意说实话啊！」


    对哦，自己怎么就知道深渊教团了？难道要如实告知自己是游戏玩家，你们都是游戏npc吗？


    血牛钟离来了都不够迪卢克抽的！


    一看龙昭又开始沉浸想像中，以为他是在思考逃跑的对策。


    迪卢克嘴角往下一压，鞭子就落在龙昭的大腿，抽得裤子都绽开。龙昭失声喊了出来，疼得生理泪水涌出。


    「真的……真的是实话！」泪水模煳了视线，龙昭努力瞪大眼睛去看迪卢克，表达自己的真诚，「空说他是深渊教团的人，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更不知道他想要偷琴！」


    龙昭看着太可怜了，面颊潮红，眼角嫣红一片，眼睫毛抖落泪珠，看起来像个落难的小动物。


    迪卢克到底没能再下手，不代表他心软了。


    「他们把天空之琴放哪了。」


    「我不……不知道。」


    龙昭低垂着头，哽咽着。一只套着真皮手套的手捏住他的下颚，强迫他抬起头。


    迪卢克一字一句道：「你若是敢欺骗我，我会撬开你的嘴巴，一颗一颗拔掉牙齿，听明白了吗？」


    他的大拇指按在龙昭的嘴唇上，戳进唇缝咧到嘴角，威胁性而带着故作怜爱抚摸每一颗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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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龙昭往后缩身子，被他捏得疼。


    「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迪卢克红色的眼睛里满是厌倦。


    说屁啊！都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嘴巴闭不严，感觉自己的涎水顺着他的手指蜿蜒，甚至滴在地上。龙昭羞愤难当，他一有想扭过头的意图，立马被迪卢克掰了回来。


    「迪卢克，够了。」凯亚终于开口。


    龙昭大汗淋漓，被疼的也是被吓的，随之听到迪卢克踩着长靴远去，他才放松下身子，勉强对凯亚说：「我真的……不是叛徒。」便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


    「那傢伙怎么样了。」迪卢克在书房看书喝咖啡，坐姿挺拔。


    女僕长恭敬道：「他已经醒过来了，不过在喃喃自语着一句话。」


    「什么话？」


    「妈了个巴子。」


    「……」


    龙昭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奢侈漂亮的房间里，一看就知道是迪卢克的豪宅，有钱人真是太奢侈啦。他可没忘自己还有个系统助手：「妈了个巴子，妈了个巴子？」


    不是说好激活系统了吗？这系统怎么不理人啊！


    「算了，我还欠了一千万摩拉呢。」


    龙昭从床上爬起来，发现自己受伤的大腿被人包扎过了，强撑着起来还是很疼，疼得他手舞足蹈。下一刻，房门打开，迪卢克跟他对上视线。


    龙昭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迪迪迪……」


    迪卢克迳自走进来，拉开了窗帘，户外耀眼的阳光倾泻而下，注满房间。


    龙昭不习惯刺眼的白光，下意识捂住了眼睛，便听迪卢克冷然发问：「你想不穿衣服到什么时候？」


    龙昭低头一看，他穿了衣服啊，不过避免伤口没有穿长裤而已，这么大的裤衩没看见吗？


    迪卢克又道：「你的嫌疑还没有洗清，在找到天空之琴之前，我会将你关押在晨曦酒庄。」


    有了迪卢克这句话，龙昭哪里都去不了，外头有看似温柔实际上能倒拔垂杨柳的女僕们，他顶多能在葡萄田闲逛一会。吃住有保障，如果迪卢克不经常恐吓他的话，会很享受这种生活的。


    不知道迪卢克是不是对腿环有什么特殊情感，给龙昭的衣服也都是带腿环的。白衬衣黑短裤，裤袜短靴，整体黑与白分明。他要是少年体型，穿着会很可爱。


    但是他比迪卢克的年龄大了一些。


    他该喊自己哥哥。


    咀嚼着烤面包，准备要喝一口葡萄汁。


    「嘿，感觉生活得怎么样？」凯亚突然冒出来，龙昭的一口葡萄汁全喷他脸上。


    「啊哈哈哈，我不是有意的。」龙昭没有歉意。


    凯亚默默抹了把脸，扬了下眉头，勐地捞起龙昭的腰，将之扛在肩膀上，带回了房间里。


    「哎哟。」龙昭被扔在柔软的床上，凯亚压了下来。


    长长的发尾扫过胸口，凯亚笑着问道：「你这过的不是一个叛徒该有的生活，太潇洒了。」


    「都说了我不是叛徒！」还有腿伤，龙昭不敢乱动。


    凯亚压低了嗓音：「话说，你还没有回答我，什么是gay。」


    眼睁睁看着龙昭的俊脸涨红，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嗯？」凯亚更加好奇了，不由得猜想，「是指丈夫的意思吗？」


    「咳，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了吧。」


    「你不说，我就不放你走。」


    耍流氓啊！


    龙昭支支吾吾：「是……是一种特殊的称唿，如果你喜欢男人的话，那你就是gay。」


    凯亚露出惊讶的目光，「你的脸这么红，该不会是gay吧？」


    「是……是啊。」龙昭承认了，「我也没想隐瞒，天生的嘛。」


    凯亚勐地弹起来，拉开了距离，「失礼了。」


    龙昭起来整理散乱的衣服，「所以开玩笑要适度啊，以免引起什么误会。这两天迪卢克是不是很忙？我都看不见他。」


    「忙着追查深渊法师的下落。」


    「怎么样才能让他信任我呢？」


    「再过几日，我就跟他说放了你，给你恢復自由。」


    「谢了啊。」龙昭一笑，凯亚觉得有些醉酒般的眩晕。


    第7章 我是你爹


    早上龙昭去看了葡萄酒的制作过程，觉得颇为新奇，能够搭上话的也就只有三位可爱的女僕了，不过她们有些害羞，只会偷偷说着悄悄话。


    有次龙昭迷了路，无意听到她们的谈话。


    海莉道：「新来的小哥哥是挺好看的，但是我都磕了这么久的羽枭了，怎么能突然改变了呢？」


    摩可压低声音：「嘘，小点声，我们可是趁着老爷不在偷懒啊，别被听见了。羽枭怎么了，只要不拆组合，我都喜欢。」


    「现在第三者进来了，怎么还不拆呢？我看凯亚少爷对新来的先生也很上心，就怕老爷会伤心了。」


    「三个一起生活，岂不是更好？」


    女僕长海德林娇嗔：「胡说什么呢！都是我们的臆想而已，还当真了吗？」


    龙昭恍然大悟，这是腐女在嗑cp啊。


    他要不要也加入？


    「谁在那边！」不等龙昭出去，他就已经被发现了。


    见是龙昭，女僕长提起的心微微放下，「怎么是龙先生，这时候您应该在进行午餐。是吃完了吗？那么我们去帮您收拾餐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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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好像是在讨论话本上的羽枭组合。」龙昭开始装傻，「我看过那本书，觉得很新奇，原来也颇受女孩子喜欢啊。」


    女僕长傻眼，「什么话本？」


    「就是专门写迪卢克和凯亚的啊，写得很生动有趣呢。」


    「啊？」摩可震惊，「有这本书么……」


    女僕长拉着她，打断话语：「是的我们看过，可惜的是那本书不见了，都是姐妹口头相传的，如不介意，您可以借给我们阅读吗？」


    「可以啊，只不过我忘记放在哪里了，得花点时间去找。」


    「劳烦，那我们就不打扰，先去忙了。」女僕长带着两名女僕远去，尽管走出一段距离，龙昭还是将她们的谈话收入耳中。


    「吓死我了，还以为是凯亚少爷或者老爷回来，你们可得打起精神来，别再被抓包。」


    「知道啦爱德琳小姐，不过我怎么没看过那本书？你们该不会偷偷吃独食，不让我知道吧？」


    「其实我们都没有看过书，不过是顺应先生的话说下去，要是真有书，拿来给我们开开眼也好，看是哪个胆大的傢伙敢消遣我们老爷。」


    胆大的傢伙就是我啊。


    隔了百来米远，龙昭都能听到她们的声音，说明自己也不是普通人了。不知道抗打能力会不会提升，可太怕疼了。


    回去就写一本短篇同人本来应付女僕们，反正他写互动短文信手拈来。


    现代很多人嗑迪卢克和凯亚，而龙昭也看过一篇不太正经的文，交代了迪卢克的身世，以及他跟义弟凯亚反目成仇的原因。


    毕竟是秘密，可以略过这一部分不写，只胡编乱造说凯亚得了绝症，而故意疏离迪卢克，再让他们解开误会在一起。


    大众喜欢看的先苦后甜，绝对的老少皆宜。


    一动笔起来就忘乎所以，差点连晚饭忘记吃了。


    ……


    骤然下起了连绵的雨，不大，却一直未停歇。他回忆起那年堪称梦魇的晚上，憎恶的面目，倒下的身躯，以及刺耳而冰冷的话语。


    无数次告诫自己已经过去了，不必再囿于愤怒的牢笼里，可一旦涉及深渊教团，怎么都无法冷静下来。


    一闭上眼，血淋淋的场面如在昨日，无比清晰。


    「父亲，我该怎么办？」


    醇厚的酒香萦绕鼻尖，这时候情绪低落的他，本对酒精无感，却想一醉方休。酒能麻痹心智，不再为琐事烦忧。


    黑夜悄无声息笼罩而下，雨絮夹杂寒风吹进大厅，室内静的只有烛火随风摆动的焚烧声。迪卢克娴熟撬开酒盖，将葡萄酒倾倒进玻璃杯中。


    黑手套与红酒相衬，橘黄色的暖光映照红髮男人俊美的面庞。黑色的羽领衬得面色苍白，欧式风格的建筑为背景，让他看起来更如古老的贵族，优雅华贵。


    龙昭路过，看到这一幕，脱口而出：「吸血鬼！？」


    迪卢克的眼睛在昏暗的房间尤为明亮，红通通如红色的雷射，锐利射来。


    他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过来陪我喝一杯。」


    龙昭咽了下口水，「我，我是正经人。」


    「你想到哪里去了，喝酒而已，我们还没把事情聊开。」


    龙昭还想把小本本送去女僕长的房间，听他这么一说，是该聊聊了。


    迪卢克靠在座椅上，翘着腿，「自己倒酒。」


    「的确该自己倒，哪能让老爷亲自动手。」龙昭嘴上说着，还给迪卢克多倒了大半杯。


    喝不死你。


    只听红髮男人轻飘飘一句：「这瓶酒价值十万摩拉。」


    龙昭丝毫不慌：「我的身价可是千万。」


    迪卢克没说什么，还是能从他眼神读出浓浓的讥讽来。


    龙昭是有些拘谨的，轻轻用嘴唇碰了碰葡萄酒，甜甜的，也涩涩的，没有果汁好喝。


    迪卢克笑他胆子小，酒都不敢喝。


    「谁说我不敢，好酒就是要细细品尝。不过你不是偏爱葡萄汁吗？怎么喝上酒了？」


    他居然知道我喜欢喝葡萄汁，果然是有预谋而来，不知他还知情多少。


    迪卢克垂下的眼睫毛遮掩了眸光，手还无意识地晃动酒杯。


    摇晃的红酒杯，嘴角像染着鲜血。那不寻常的美，难赦免的罪……


    《王妃》的歌词突然在脑海浮现，因为场合不太对，龙昭强忍着没有唱出来。


    耸动的肩膀还是暴露了他。


    「你似乎很开心。」


    「怎么会呢卢老爷，我对你十分敬重，毕竟你让我白吃白喝。」


    「卢老爷？」


    「是迪卢克老爷。」龙昭恢復正经神色，「我想跟你做一笔绝对不会亏本的生意。那就是让我成为『天使的馈赠』的代理老闆，你既可以监视我的举动，还能空出时间去调查深渊教团。」


    迪卢克重重把酒杯放下，冷下了双眸。


    「如果信的过我，我可以把我所知的情报都说出来。」


    「说，说到我满意为止。」


    龙昭硬着头皮道：「深渊教团的王子还有一个妹妹，不久后就会来到蒙德城寻亲，而她，正是阻止深渊教团作乱的关键人物。迪卢克老爷，你也不想看到蒙德失去了风神，还要被风魔龙摧残吧？」


    「哼，编故事的本事不错。」


    龙昭点头：「的确不错，我还想去写书来着，但是蒙德的文化并不繁荣，写书会吃土。所以我就跟老爷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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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卢克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桌面，象徵他在思考，「你能给我带来什么？」


    像是人事在询问递简歷的打工仔：你能给公司带来什么？


    龙昭只能说：「除了财富之外，还能帮你找到深渊教团的下落，以及他们的目的。」


    「成交。」


    谈话愉快结束，那天的雨还是未停下，反而有愈下愈大的趋势。


    龙昭洗了个澡在床上躺平，没什么可打发时间的，睡得格外的早。睡前的那几分钟，他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把书送到。


    罢了，明天再说。


    一闭上眼睛，意识勐地沉了下去。


    「吾儿，吾儿！」


    一道浑厚而富有磁性的男性声音迴荡，龙昭睁不开双眼，只能让思绪寻着声音而去，他问：「你是谁？」


    「我是你爹。」


    「？！」


    每当龙昭睡着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这次他说什么都不再瞎回答问题了。那道声音却是自言自语：「找了你许久，终于找到了，只是我暂时不能离开璃月，也无法出现在你面前。」


    「所以呢？你有什么遗产让儿子继承吗？」


    「遗产？」那人困惑重复一句，「不，我没有什么遗产，硬要说的话，璃月就是。你是我无聊时捏造的灵物，从岩龙化为了人身，流落在外。」


    「哦。」龙昭干巴巴回应。觉得这人声音挺好听的，就是脑子不好使。


    那人静默了一会，继续道：「我来是想提醒你一句，潜在你身体里的龙之血脉已经觉醒，你要做好迎接它的准备，不然……」


    「不然？」龙昭等着他说下去，然而没有了下文。


    怎么就太监了呢？


    龙昭坐起身，看到窗外朦胧一片，阴雨连绵。


    多少点了？


    龙昭看了眼桌上的沙漏。


    早上了！


    第8章 我的葡萄


    眼睛一闭一睁就到早上了吗？不合常规啊！


    龙昭揉了揉自己的凌乱头髮，心绪烦躁，说什么龙之血脉觉醒，更是没有任何感觉。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要脸的来戏耍他。


    一打开房门，黑皮肤大帅哥笑容明媚，嘴里叼着一根葡萄枝邪魅道：「早上好~小可爱。」


    「早上好，大可爱。」龙昭感觉自己一夜没睡，还是精神得很，背对凯亚开始换衣服。


    「这两天天气真怪，阴雨不断，也就意味着葡萄收成不好，酿不出高品质的美酒，太过分了。」


    「我怎么感觉你看迪卢克亏钱，挺幸灾乐祸啊。」


    「怎么会呢，我可是他的义兄弟。」


    凯亚有意把话题往这方面去引。


    凯亚身份特殊，是以二五仔身份安插在蒙德的，迪卢克早知道他目的不纯，自父亲死去之后，那段看似坚不可摧的兄弟情谊也瞬间崩裂。


    而他们之间的感情，更是讳莫如深，无人胆敢提及。


    凯亚有意引导龙昭，他就顺着话头往下说：「义兄弟？我还以为你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毕竟……你太黑了。」


    「噗嗤。」凯亚大大方方笑出声，「介意我去房间里详细说说吗？」


    「荣幸至极。」


    「其实迪卢克的本性并非如此冷漠。」


    龙昭的房间是临时从杂物房腾出来的，迪卢克不屑给他住太好的房间，因此房间小的只有一张床，凯亚只能坐在床上。


    「确实，都说拥有火系神之眼的人都会比较活泼，我看迪卢克是活泼过了头，就冷到极点。」


    「我看得出他很喜欢你。」


    「哈？别告诉我说你的脑袋被雨水浸泡坏了。」


    「这么大反应干嘛，我是认真的。」凯亚的性感不单是从肤色表现出来，他端坐着，侧过脸来，紧緻的皮裤勾勒臀部线条，以及他长度惊人的双腿。


    他脸上带着海盗味浓厚的黑色眼罩，却丝毫无损他的俊美，甚至只是个眼神，就能让人为他掏心掏肺。


    然而龙昭想给他物理上的掏心掏肺，「别开玩笑了凯亚，就跟大白天发梦一样，迪卢克分明视我为仇敌，恨不得用皮鞭勒死我。」


    凯亚但笑不语。


    「你大清早来我房间，不会就是为了说风凉话刺激我吧？」


    「难道我平时没事就不能来看望你了吗？」


    「不需要你牢房探监……」龙昭顿了下，「除非你给我带了好消息。」


    「迪卢克跟我说，你跟他达成了一笔交易。我想你没什么值得做交易的，你该不会是——」凯亚狎昵的目光扫遍龙昭全身，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至于我用什么做筹码，就不劳你费心了。」


    「哎呀，我还想说我能立马让你出去，你这么不领情。」凯亚面上可没有难为情的神色，尽显对他的恶趣味。


    「我……」龙昭还要说什么，蓦然听见一声女人的惨叫声，他倏然站起来，「女僕长出事了！」


    凯亚神色瞬间变得严肃，「我也嗅到了魔物的气息，在后院。」


    匆匆赶到时，只见女僕们被大型冰史莱姆群包围着在溪流边，水会附加潮湿状态，被冰元素一碰到就会冻结成冰，女僕们都是没有神之眼傍身的普通人，无法应对元素魔物，处境十分危险。


    「龙昭，你在这边等着，我去就行。」凯亚一看情况不对，救人要紧，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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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考虑到龙昭没有战斗力，跟过去只会拖后腿。凯亚可是骑兵队长，不仅武艺高强，还有冰系神之眼，可是冰神之眼怎么刮冰盾？


    龙昭打算去喊其他人来帮忙，突然看到身后站着一团黑雾，昏沉的天被乌云遮掩，一丝光都透不出来，晦暗的氛围影响了视线，难怪刚才没有发现它。


    这个黑雾是凯亚离开之后才从阴影走出来的，目标就是龙昭。


    「你才是罪魁祸首。」明明没有眼睛，却如恶狼般注视着龙昭，不寒而慄。


    龙昭没有硬碰硬，而是折身跑回酒庄。黑雾速度也快，转眼来到他面前，一股巨大的元素力携带气浪将龙昭击飞进葡萄地里。


    「咳咳！」撞到成片的葡萄架，龙昭吐出哽在喉咙的血，胸口酸疼无比，爬起来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奇怪的是，在这种程度的攻击下，他一个普通人居然还没死。


    「哈啊！」


    一道怒喝声响起，随之见到只巨大的火鸟尖啸着穿过了黑雾，连同大好的葡萄树乃至树木草地焚烧殆尽。


    「我的葡萄！」


    快要继承酒馆了，这些葡萄的损失可是他的痛！


    「命都快没了，还想什么葡萄。」也亏得迪卢克及时赶到，不然难见到龙昭。


    黑雾弥散开，化为星星点点的粉末，来不及想那是什么东西，龙昭急切喊：「迪卢克，快去帮你弟弟！」


    迪卢克心头一震，本不想提及这段隐晦的关系，哪想龙昭还是知道了，便兇勐拽起龙昭的后衣领扔到草垛上，恶狠狠道：「不用你提醒！」


    迪卢克跟凯亚默契作战过许多次，有些时候不用开口就能知道对方心中猜想，不得不说的是，凯亚的实战经验很丰富，也深刻了解迪卢克。


    他一抬手举剑蓄力，凯亚便冲来使用元素技能冻结了冰大史莱姆，能让迪卢克的火元素力蒸发破盾。


    龙昭第一次见到那眼花缭乱的元素力，冰蓝与火红的交织，轻易击退了史莱姆潮。


    可龙昭不知道的是，黑雾并未被击溃，而是慢慢凝聚成了实体，悄无声息逼近了他。


    尖刺凝聚在黑雾的手中，对准龙昭的背部刺来。风的循环骤然一变，引起了龙昭的注意，他疑惑回头，恰时胸口被贯穿，龙昭倒下之前还在想着：老子的龙之力呢？


    雨下得很大，噼里啪啦砸在脸上生疼，雨水很快冲刷了血迹，遮掩黑雾离去的踪迹。赶来的迪卢克等人只看到倒在泥泞里的龙昭，他被黑雾缭绕的尖刺钉在地上，生死未卜。


    ……


    「你怎么敢让他一个人待着！」


    「是他让我去支援你的！」


    「就是我快死了你也不能丢下他！他只是个没有神之眼的普通人！」


    吵什么啊？老奶奶菜市场买菜？


    龙昭意识回笼，却如何都不能掌控自己的身体。


    我不是醒了吗？为什么动弹不得？


    他挣扎起来，只听到琐碎的锁链声。有人将他捆绑起来了，脸上也蒙上黑色的布，看不清东西。


    嘴巴更是堵着，只能发出了呜呜声。


    外头的声音由远及近，能听出是凯亚的声音：「他醒了，你要怎么跟他交代？」


    「直接说就是，总要面对的。」


    「直接说？你不怕他大受打击再去跳湖自杀？是个人都没法接受自己成为一头失控的勐兽，何况他那么在意自己的脸，就是不知道他下次发疯是什么时候。」


    龙昭挣扎得更厉害了。


    快放开我！


    「我每天听到他痛苦的吼声都觉得心烦，你难道都不愧疚吗，我的好兄弟？」


    脚步声近了，停在自己面前，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龙昭的五感不知何时变得十分敏锐，能感觉到两道炽热的目光停留自己身上，从头扫过脚。


    还犹豫什么啊，快给我松绑，我可是清醒了的！


    锁链拖地声簌簌响起，凯亚忍无可忍嘆气，摘下了龙昭的眼罩。


    骤然接触到光明，光线刺激得龙昭不敢睁开眼。潮湿的地牢里只有一盏烛火勉强照亮，他看见黑蓝相配的迪卢克和凯亚，他们的脸色都不能说是好看。


    「呜呜呜……」给我松绑！特别是嘴上的东西，咬的嘴巴酸！


    凯亚撩人的目光扫过龙昭的脸，笑得薄凉：「怎么说呢迪卢克，圈养一只色气满满的勐兽，的确是你干的出来的事。而且，抹杀掉一个外邦人的存在，对你而言易如反掌，与其放龙昭出去害人，还不如囚禁这里，也算一种慰藉了。」


    迪卢克闭上了眼睛，像是在陷入什么情绪当中。


    凯亚你在说什么胡话啊！


    龙昭瞪大眼睛。


    对了，我被穿了个透心凉，还能活蹦乱跳，真是奇蹟。


    龙昭低头一看，只见自己袒露的胸口完好无损，甚至是没有疤痕。


    这就是被绑起来的原因吗？因为他创造了医学奇蹟？


    凯亚继续道：「今天的表情颇为生动呢，震惊样子很可爱，我突然想听他骂人的声音了。」


    他作死扯下了龙昭嘴里的破布。


    「凯亚！我日你大爷！！」


    第9章 欲擒故纵


    颇有活力的叫骂声让迪卢克和凯亚齐齐愣住，旋即凯亚失笑：「居然不叫嚣着要撕扯我们了呢，有趣。」


    「有趣你大爷，快给我松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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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魔蛊惑人的手段？」凯亚托腮，显然是不信龙昭恢復正常了，他前几天是怎么疯的，那场面歷歷在目。仍记得龙昭被黑雾偷袭倒地不起，迪卢克前来查看他的伤势，反被一口咬在手腕上，还差点把一整块肉叼下来。


    除此外，还大闹了晨曦酒庄一场。好在不是在蒙德城发疯，不然非得把蒙德城拆了不可。


    听了凯亚一番解释，龙昭显然是不信的。


    「今天是四月一日的愚人节吗？连迪卢克都被说动一起来骗我。」


    凯亚反问：「你觉得我们喜欢随意开玩笑吗？何况是赌上你的性命。」


    龙昭动了动手腕，挣得锁链一响，他道：「我现在恢復理智了，能不能松开我？」


    「不行。」迪卢克不容拒绝的口吻，「不能让你再肆意伤人。」


    凯亚温声道：「这也是为了你好，防止你再受到魔物的伤害。」


    「……」龙昭缓缓道，「我觉得是身后有什么东西在晃悠，能给我个镜子看一下吗？而且，我饿了，很饿很饿，如果你们给我烤肉吃就好了。」


    迪卢克立马扭头：「我去准备食物。」


    「喂，你！熘得太快了吧！」迪卢克走后，凯亚无奈面对龙昭疑惑的目光，他过分谨慎道，「龙昭，你等会可千万不要激动。」


    「激动？」


    凯亚把女僕的梳妆檯搬过来了，这是晨曦酒庄最大最光洁的镜子，龙昭可清晰看见自己惨白的脸、头上的犄角以及身后长长的尾巴。


    龙、龙角和龙尾巴！


    镜中的人有着金珀色的竖瞳，而脸上也带着金黄色的细微鳞片，头上的犄角却如岩石凿彻而成，模样嶙峋尖锐。特别是那条不受自己控制的龙尾，有着一层如蛇一般锋利的逆鳞，光滑无比，其尾尖更像一个锥子，唯恐会刮伤自己。


    龙昭十分震惊，在凯亚担忧的目光中，他爆发一声恐慌的尖叫。


    「啊啊啊啊——哈哈哈，凯亚你这是什么眼神啊，该不会以为我无法接受自己非人的样子就想自寻短见吧？我没那么脆弱。」龙昭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身后的小尾巴随他愉悦的心情随处乱晃，不小心打到了脚部的铁链，咔嚓一声，铁链断裂。


    龙昭撇嘴：「凯亚，怎么用劣质品绑我啊。」


    「你还嫌弃起来了。」凯亚默默远离他，视他为高危险生物，「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


    「当然是比你还神秘的人物啊。」


    迪卢克带了不少食物过来，看凯亚跟龙昭谈笑风生也不意外，给门上了锁，也解开了龙昭的锁链。


    「我以为你们会出去，让我自己一个人吃。」龙昭两手抓起一只烤得流油的羊腿肉，用尖锐的獠牙撕扯，吃得津津有味。


    凯亚无声吞咽口水。龙昭笑着邀请他：「一起吃啊，光是看着我，都不好意思了。」


    凯亚没有拒绝，脱了手套跟他抓肉吃，迪卢克嫌恶这种没有礼仪的吃法，皱着眉问：「你身体如何了？」


    龙昭的体质有了变化，不仅是牙口好了，胃口也大，吃东西格外的快。他用猩红的舌头舔舐指尖碎肉，「自我感觉不错，要是你能给我倒杯酒就更好了。」


    「我没有带酒，只有葡萄汁。」


    「也成。」


    凯亚不乐意：「迪卢克，你又浪费那么好的葡萄去榨汁！」


    「这是我的葡萄，你管不着。」


    「嗤。」


    乐得看兄弟俩吵架，龙昭眉梢带了笑意，他本就生的艷丽精緻，弯起眼睛一笑，魅惑横生。


    每个人都有秘密，迪卢克和凯亚都不例外，问了没有回应，迪卢克索性不再多问。他抿了口葡萄汁，以刀叉切了肉块，咀嚼完之后才擦拭嘴角。


    龙昭光是看着他这么吃，都觉得累了。饿得慌，有什么就往嘴里塞，也不顾肉吃多了会不会发撑。


    「再过两天观察期就放你出去。」迪卢克取了新的餐巾给龙昭，示意他擦手，但是龙昭两手都抓着肉，没有空余的手。凯亚接过餐巾，给龙昭擦了擦油润的嘴巴。


    「谢谢。」龙昭沖他嫣然一笑。


    凯亚回道：「你还是别这么对人笑，会引起误会。」


    「没事的，你又不是gay。」


    大多数食物都进了龙昭肚子里，吃这么多，小腹还是平的，他对迪卢克道：「谢谢你在我暴走的时候收留我，可以的话，我不想在酒庄给你们添麻烦了。」


    迪卢克平淡道：「你出去惹事，照样也是麻烦，而且是更大的麻烦。在晨曦酒庄还能帮你掌控新的力量，也能限制你，除非你有新的谋生手段。」


    吃喝穿住都是迪卢克给的，龙昭是翅膀硬了才想独自出去。


    凯亚说道：「有个自称是荧的旅行者在前两日来到蒙德，跟西风骑士们共同击退风魔龙，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新星，受到琴团长的关注。」


    「哦。」


    「你的反应很平淡。」


    龙昭的尾巴随意晃动着，不自觉吸引了凯亚的目光，好比是一个菜刀在乱晃，怎么都要警惕一下。


    「哎哎，我吃到头髮了，凯亚帮我整理一下。」


    凯亚修长的手指捋过龙昭的长髮，将之挂在耳后，触碰到他微热的肌肤，觉得心又乱了几分。


    吃着吃着，龙昭一阵头晕目眩，就倒在餐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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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亚略微惊讶看向义兄：「你给他下迷-药了？」


    「他精力太旺盛了，得消磨一下。跟我一起把他锁回去。」


    「你刚才给他松绑，是想松懈他的戒心？万一他发起狂来，你我都逃不出去。」


    「怕了的话你可以现在走。」


    凯亚已经习惯了迪卢克的不留情面的耍嘴皮子，扶起龙昭放在架台上，让迪卢克方便去扣上锁链。


    迪卢克俯身靠近了龙昭，要捡起地上的链子时，突然僵硬住了身子。


    长满倒刺的尾巴缠绕上了迪卢克的腿根，尖刺正对着他的小腹。


    「这可不好玩，龙昭。」迪卢克华丽的嗓音轻念出的名字，隐约能听出一点柔情。


    龙昭缓缓抬起脸，「难道不是你们想跟我玩吗？刚才我还有些掌控不了力量，但是吃过东西之后，我能够熟练运用尾巴了。别再把我关在小黑屋了好吗？我真的很无聊。」


    「想要出去，有条件。」


    「我服从你的所有条件。」


    ……


    女僕长爱德琳照常指挥女僕们打扫酒庄，听到地下室传来动静，赶忙迎了上去。


    「迪卢克老爷，是有其他的吩咐吗？」


    「把他的东西搬到我房间去，他跟我一起睡。」


    长发男子脚踝拖着重重的铁球，却不妨碍他的行动，跟着迪卢克走出来，对爱德琳一笑：「书就放在书桌的抽屉里，不要告诉迪卢克老爷哦。」


    「哼，我不屑看。」


    龙昭就是故意说给迪卢克听的。


    第10章 我们是正规酒馆


    龙昭的衣服已经烂得不能看了，有条尾巴从尾椎骨延伸出来，还得改过裤子。他试图掌控力量收回尾巴，反而差点失控打烂了迪卢克的花瓶。


    抱着尾巴在角落，「抱歉抱歉，我会控制好的。」


    尾巴长到能拖地，只要平心静气，就不会让它乱动。


    不适应长出来的獠牙，吃东西太勐不慎咬破了嘴唇，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自己恢復好了。


    他现在皮糙肉厚，还有强悍的自愈能力，除去负债，就是个完美的开局。


    下午天很清朗，迪卢克明面上去打猎，实际是追查深渊法师的下落，只有凯亚跟闲人龙昭聊天。


    「你现在能够操控元素力了吗？」


    「元素力？不行哦，我没有神之眼。」


    「可是新来的旅行者可以。」


    凯亚的话让龙昭深思，解释：「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是却有神秘的力量，能够掌控尘世七执政的元素力，前提是要跟神像共鸣。」


    「你比她本人更要了解这些事。」


    龙昭浅笑：「有人在梦里告诉我的。」


    「所以爱睡觉的龙昭先生，你能否告诉我，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吗？」


    「我又不是占卜师，问我也没用。」


    近几日凯亚频繁回到晨曦酒庄，显然是跟迪卢克的关系缓解了，让爱德琳感到欣慰，笑着上前倒茶：「因为龙先生的存在，老爷和少爷回酒庄的次数大大增多。」


    「嗯哼，一般是我回来了，迪卢克就不会出现。」凯亚耸了耸肩。


    爱德琳莞尔，对龙昭道：「先生，您的书我们十分喜欢，但是却没有蒙德找到它出版的信息，请问您是怎么得到它的呢？」


    爱德琳已经挑明了自己不知道书，直接来问了。龙昭回道：「璃月多的是写书人，一些小众爱好的书传到了蒙德，被我偶然看中。」


    「我以为是从稻妻传过来的，虽然那边的局势不太好，可是他们的轻小说文化相当繁盛。」


    爱德琳说完，带着倾空的茶壶远去。


    龙昭品尝了口热茶，「凯亚，你知道稻妻是什么地方吗？」


    「雷神掌管的地方，隐约是知道那边严格封锁起来，不允许外邦人进入。」


    「我也没想去，但是爱德琳说他们喜欢轻小说，我想我可以混口饭吃。」


    「你在蒙德也可以开酒馆赚钱，迪卢克已经打算让埃泽主事指导你怎么管理酒馆了。」凯亚打了个响指，随之见到一个中年人走过来。


    对龙昭鞠了一躬，「您好先生，我叫埃泽，暂且担任您的副手，帮助您经营蒙德的『天使的馈赠』。有关于酒馆方面的事宜，尽管可以询问我。」


    「他是老手了，迪卢克性情大变之后无心管顾酒庄和酒馆，所以他就顺便接手，直至今日，积累许多经验。」


    埃泽面带职业微笑：「能为迪卢克老爷分忧，是我的分内之事。」


    龙昭还有点懵：「所以酒馆归我了吗？」


    「已经挪到您的名下，可随意调配资源。这是酒馆近几年的帐单，请您过目。」


    「我看不懂。迪卢克有没有要求说给个营业指标？」


    「即便是不举办活动，平时的收入还是颇为可观，您不用担心。」


    「就算迪卢克没有要求，我还是要给酒馆多些收入渠道，不能单靠酒水赚钱。」


    「您是说……」


    「你这就理解我的意思了？」


    埃泽郑重道：「我们是正规酒馆，不能搞灰色产业。」


    「你们的脑子能不能少装点黄色废料啊，我说的是类似于打折的促销活动，再不济就买一送一呗。」


    「您说的我都懂，毕竟风俗产业收入很大，我也曾向老爷提议过，却被严厉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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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你才是思想不正经的吧！」


    龙昭见过许多营销手段，什么飢饿营销或者打折营销，把价格抬高了再打折什么的，给人一种占了便宜的心理。


    真到自己做老闆时，又不太懂得经营了。


    「光是卖酒也不行，得有人劝酒啊，劝酒的话，需要雇用漂亮的妹子……说到底还是搞擦边，西风骑士团不会查吧？」


    跟埃泽讨论结束后，龙昭在迪卢克的卧房写日记，自言自语。


    「为什么会查？」


    迪卢克回来，带着一身的冰冷湿气。


    「外边又下雨了？」


    「下了一点。」


    迪卢克脱去湿掉的外套，找了条干毛巾擦头髮。龙昭点着灯冥思苦想，问道：「迪卢克，你平时都是怎么经营酒馆的？」


    「就那样，放着让他们管。」


    甩手掌柜啊！


    龙昭把日记本一合上，「想的我头疼，我去睡觉了。迪卢克你睡左边还是右边？」


    「随便。」


    「男左女右，你还是右边吧。」


    龙昭往床上一躺，侧着身子，「尾巴好不方便，只能侧睡和趴着。」


    迪卢克去洗了个澡出来，龙昭还是睁着眼睛在数星星。


    「迪卢克，我要是有你当老婆就好了。」


    心跳顿时漏了半拍，迪卢克不悦道：「你说什么疯话？」


    龙昭抱着抱枕，弯起眼睛笑看他，「你长得好看还能当家，更能打架，而且有厚厚的家底，如果是女子，一定有很多男人为你趋之若鹜。」


    「闭上你的嘴好好睡。」


    迪卢克的睡床很大，挤下四五个男人不成问题，像是躲避龙昭一样，迪卢克躺在床沿背对他，背影给人的感觉都是冷的。


    龙昭趴着不舒服，压的胸口沉闷，翻来覆去，动静极大，迪卢克都没理他。


    迪卢克同样没有睡意，反而清醒得很，分明回来的时候一身疲惫，现在却精力旺盛无处宣洩。


    「我也是个。」


    夜深人静时，龙昭突然说了一句话。他抱着自己的尾巴，蜷曲身子，道：「我自小就没见过父母，只知道自己是被奶奶养大的。奶奶在我小时候前就去世了，只留下一张父母的照片，我对他们很陌生。后来住进了叔叔婶婶家，他们对我没有感情，我也是。可能是缺少关爱，我只喜欢待在家里打游戏写小说。」


    迪卢克静静听着。


    「你或许不知道我玩的是什么游戏，我特别喜欢单机游戏，开放性的世界可以沉溺其中，而不用跟人们互相猜忌。算了，睡吧，我说这些干什么……」


    绵长的唿吸声传来，迪卢克的心情趋于平静，很快也陷入沉眠。


    ……


    「唔……哈啊……」


    细微的怪异喘息让迪卢克惊醒，他扭头看去，龙昭状似痛苦揪紧床单，他的后背张开了一对魔龙般的染血肉翅，锋利如刃。


    「龙昭，醒醒！」迪卢克一触碰到龙昭，被滚烫的温度烫到了手。


    「发烧了！」


    迪卢克要抱他出去找医生，龙昭抓住他的衣袖，虚弱摇头：「我这是……蜕变，很快就恢復正常。」


    「你这幅模样能自己恢復？可别死在我的床上！」


    「你身上，好冰凉。」


    迪卢克被吓到四肢发凉，正常的体温都比龙昭低了好几度不止。


    分裂的症状持续到后半夜，龙昭都是抱着迪卢克睡着的。


    微微翻过了身，把头扭向窗户。凉晨的光照耀而下，刚好到床角，再抬高一点太阳就要照屁股了。


    龙昭惊喜的发现自己不仅翅膀收回去了，龙角和尾巴也消失不见。


    「我是正常人了！」


    迪卢克被他吵醒，一脚将他踹下床去。


    「哎哟，好大的起床气。」


    「你大晚上发疯够了没有。」迪卢克眼袋厚重，没有睡够，目光冷然，「再有一次就把你关回去。」


    「别啊卢老爷！我错了还不行吗！」龙昭兴奋转圈圈，「你看，我尾巴不见了！」


    长发男子短衣短裤，白皙的皮肤晃动，让迪卢克不忍直视，他躺回被窝里，「别吵。」


    龙昭只能提着铁球蹑手蹑脚出门，把好消息告诉大家。


    第11章 我是一个小蘑菇


    恢復正常了，也就是快能去蒙德开酒馆了，能赚钱啦！只有钱能带来安全感。


    一时间心情愉悦不少。


    女僕长见到他很是惊讶：「龙昭先生，您已经好了吗？」


    「对，我恢復得差不多了。下午茶还要喝玫瑰花茶！」


    「好的，先生，希望您的美丽心情如明媚的玫瑰一直保持下去。」爱德琳看他的目光恍若酒庄夫人那么亲切。


    龙昭不知道，只当她欣赏自己的文学作品，无形中成为了书迷。如果她再问关于书的事情，他会很乐意解答。


    双脚拖着重重的铁球实在是难以行动，变回了人身，感觉力量没有半龙半人时的强悍，但也绝对比以前更有力。


    他拖着球回到迪卢克房间，迪卢克正背对自己换衣服。


    这傢伙的衣柜整整占满了半个房间，一打开，清一色的黑色衣服。他到底是多钟爱黑色啊！


    看到某个不知礼数偷看得光明正大的人是龙昭，迪卢克的嘴角习惯性压低。


    「钥匙呢？这玩意太重，磨的我都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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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就是你把我锁起来的。」迪卢克诚心不让自己好过，他是不是嫉妒我的美貌？太心胸狭隘了，怎么会有这么心胸狭隘的男人！


    龙昭的心思都写在脸上，怎么腹诽自己的，都看的分明。迪卢克慢条斯理拧着衣扣，将袖口叠整齐，随之让龙昭坐好，从口袋拿出了钥匙。


    半蹲在龙昭面前，低头解开镣铐。


    【凯亚被迪卢克囚禁在晨曦酒庄，只许穿半透明的男友衬衫，绑着镣铐在庄园内走动。】


    突然灵光一闪，龙昭又有了产粮的念头。


    「你在想什么骯脏的事情？」


    「啊？」


    「脸都红了。」


    「……」龙昭摸了摸自己的脸，的确是有点烫，他要站起来，被迪卢克摁了回去。


    「别动，我给你上药。」


    这几天在晨曦酒庄生养得太好，不见阳光，龙昭就更白了，是透着红润脆生生的白，脚踝处勒出的血痕更为触目惊心，他居然硬撑到现在都没有说出来。


    迪卢克的眉头皱得能夹死晶蝶。


    「你之后只能穿拖鞋，早晚换药的时候也要换绷带。」


    「其实半天就自己好的……」龙昭剩下的话被迪卢克锋锐不容拒绝的目光给逼了回去。


    什么霸道啊！还要我感恩戴德吗？


    龙昭惺惺作态：「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他的唱歌跑调，也就是声音悦耳，不然迪卢克就想暴起伤人了。


    「你想去蒙德城？」


    「嗯……早点赚钱，回馈老爷，回馈社会。」


    饶是习惯了他无厘头的说话方式，迪卢克还是感到语塞，沉默了一会，将药箱整理好，「暂时不行，你还没洗脱嫌疑。午餐吃了吗？」


    「没。」


    迪卢克就这么淡然注视着他，什么也没说。


    龙昭心里骂了句「妈了个巴子」，用笑脸问：「所以老爷要跟我共进午餐吗？」


    「是你要求的，那就勉为其难同意了。」


    淦！


    蒙德的各种各样，但是比不得以各色美食闻名的璃月，这么几样烤肉换来换去，龙昭也吃腻了。


    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才能享受的大厅金碧辉煌，可爱的女僕小姐姐陆续端上菜餚。龙昭兴致缺缺夹了几块，放在碗里拨弄，暗中观察他糟践食物行为的迪卢克问：「不合口味？」


    「还好，不是特别饿。」


    「嗯。」


    跟不健谈甚至过于沉闷无趣之人没什么好说的，龙昭吃光了自己盘子的食物，问：「卢老爷，我可以出去逛逛吗？今天好像不下雨了诶。」


    「你为什么称唿我为卢老爷？」


    「比、比较亲切？」


    「我在你眼中可没有看到丝毫敬意。」


    龙昭撇撇嘴。


    「直接喊迪卢克。」


    「哦。」龙昭也不管迪卢克答不答应，就推开了大门。


    「穿上鞋子。」


    不说他还忘了。回去穿上迪卢克的黑色拖鞋，这双鞋子大了他的脚一倍不止。


    迪卢克身材高大，鞋码也大，就是心眼小，说不定某处也小。


    将就穿着，回去嫌弃迪卢克被发现的话，今后就没饭吃，只能吃热量高油腻腻的烤肉了。


    雨过天晴，空气中尽是草地的芳香。被摧毁的葡萄地恢復的差不多，几只晶莹漂亮的风晶蝶纷飞。


    龙昭抓了一只脆弱的蝶放在手心，想了想，试探性一口咬掉它的翅膀。没有味道，口感跟吃冰块差不多。


    风晶蝶化为元素力被吸收，像是含住一口清凉的风，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龙昭还没有在蒙德城和晨曦酒庄之外的地方逛过。上面的山坡断层，地势太高，龙昭就往后走去。只有几座主人外出打猎的住宅，木制房顶长了几株传说中的慕风蘑菇。


    屋檐可不低，没有梯子且下雨过后房顶湿润，也不太好攀爬。龙昭眼珠子一转，看向了旁边的树木。


    他可以先爬树啊。


    「他出去做什么了？」迪卢克用餐完毕，女僕长清理桌面。


    「在捕捉风晶蝶。」


    「还有呢？」


    「往河道去了，还在附近。」


    「埃泽，跟紧他，别让他迷路了。」迪卢克转念想到什么，「先跟我把上面的丘丘人清了。」


    埃泽恭敬道：「丘丘人已经在前两日被凯亚少爷干掉了，这段时间是不会再来阻挠运输酒桶的车队。」


    迪卢克眸光闪了闪，「今天可还有其他行程？」


    「有的，您今晚本该去酒馆跟查理先生讨论合作的事，只不过把酒馆转交给了龙昭先生，就应该是他去了。」


    「你去吧，他还在养伤。」


    「是。」


    迪卢克到底是不放心龙昭这个铁憨憨，插着裤兜走出门来，视线扫了葡萄园一圈没看到人，就往下走去。


    在一棵树上发现了攀爬的痕迹，估计是上了房顶，只看到蘑菇的残根。


    采蘑菇干什么，吃么？


    迪卢克怀着疑问，往水域寻了过去，果不其然看见一个漂亮的背影，长发飘飘，蹲在河边一动不动。


    迪卢克一走过去，他幽幽道：「我是一个小蘑菇。」


    「……」迪卢克远离了一步，在他三米外站定，「你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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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想这里的鱼这么肥，怎么没人捕捞。」


    「你是蘑菇，需要想这些？」


    「对哦，我是蘑菇，你不要跟我说话了。」


    龙昭摘的两株慕风蘑菇就在他旁边躺着，风一吹，蘑菇被卷进了水里。


    「我的菇！」龙昭痛心疾首，他想下去救它，但他是蘑菇，不能动。


    「卢老爷，你能帮我把二弟捡回来吗？」


    「二弟？」


    「嗯，它是我刚认的亲戚。」


    迪卢克嘴角抽动。他觉得龙昭是昨晚烧坏了脑子，神智不太清醒。他认命下了水，捡回了蘑菇。


    龙昭得寸进尺道：「水里的鱼好肥，老爷，顺带也抓了吧。」


    「你就是想吃鱼。」


    「请不要揭穿蘑菇单纯的心思，不，蘑菇不吃鱼，它吃土~」


    迪卢克闭了闭眼强压下火气，再睁开时，单手快速一捞，抓到一条肥硕的鲤鱼。


    龙昭的眼睛亮了起来，但是他还是蹲着没动，风吹起了他漆黑的长髮，从背面看去，真就像蘑菇一样。


    「你还想装傻到什么时候。」迪卢克没抛弃他真是仁至义尽。


    「我在想……我能不能像只鱼儿在水里头游来游去。」


    「你会游泳么？」


    「不会！」很理直气壮的回答，他也就会一点狗刨。


    迪卢克平白没了脾气，低声道：「回去吧，外面风大。」


    「我打算等天再热一点，就过来游泳，抓鱼！」最后两个字才是他的重点。


    龙昭被赶回去了，迪卢克吩咐爱德琳用蘑菇煮鱼，给龙昭吃了大义灭亲。


    「埃泽主事呢？」龙昭想干正事了，拿着帐本找不到主事。


    「他去蒙德城了。」


    「什么时候回来？我看不懂帐本，还想让他给我解释一下。」


    「拿过来，我给你说。」


    龙昭的脚钉在原地一般没有动。


    迪卢克语气凉薄：「是我就不乐意了？」


    「怎么敢劳烦您呢，您说自己很久没有经手酒庄的一切事物了。」


    「但是我不会像某个白痴连帐本都不会看。」


    「qaq」


    面对龙昭控诉的眼神，迪卢克上前拿过帐本，低头问：「哪里不会看？」


    「哪里都不会。」简直就像是学霸在教导学渣。


    蒙德的文字过于复杂，更何况是埃泽那花体字，看得像是蚯蚓在爬。


    迪卢克一字一句念给龙昭听，直到他听懂为止。那把低沉的嗓音如美酒醇厚，听多了耳朵容易怀孕。


    龙昭掏了掏耳朵。


    「怎么了？」


    「没事，刚才怀了双胞胎而已。」


    迪卢克合上了帐本，「今天先看到这里，再多你记不住，反而影响智力。」


    「我觉得你在骂我。」


    「不要觉得，就是。」


    龙昭用舌尖顶了顶脸颊，使得白里透红的脸鼓起，他不服气：「我记忆力可好了，上面的文字我基本都记住了，我就是看不懂。」


    「我教你的东西可记住了？」


    「记住了，3月21天装了十六桶葡萄酒、八桶苹果酒，一天的入帐大概十六万摩拉、支出九万零八……」龙昭眼睛也不眨，盯着迪卢克，一字一句念了十来分钟。


    迪卢克喊停，「光是记着了，没想去实践，记住这些也没用。你回去从酒保做起，熟悉酒馆的运作。」


    「好哦。」


    晚餐时间到，烛火点燃，照亮了长长的餐桌。两人用餐本是坐主人位、副主人位头尾相对，龙昭觉得太远了，扯嗓子喊话麻烦，主动坐到迪卢克身边的位置，明目张胆把不爱吃的小番茄夹到他碗里。


    「迪卢克，你以前好像是西风骑士团的吧？」


    砰！


    迪卢克重重放下刀叉，沉着脸色推开椅子走去房间。


    爱德琳随之赶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龙昭一脸无辜：「我就是问了关于西风骑士团的事，他的反应好激烈。」


    爱德琳当即吓得魂飞魄散：「我的小祖宗，这种话你也问的出口！老爷没把你赶出去就不错了！」


    「哦。」迪卢克还是没放下当年恩怨。龙昭把迪卢克没动的烤牛排一併吃掉。


    第12章 偷酒之人


    迪卢克半躺在沙发上，窗口落下的月辉倾洒在他俊美无俦的面容，眼窝深陷投下的阴影也重，侧身对着光，龙昭推开门就看到阴沉脸色的背光男人，吓得差点把手里的鱼汤倒了。


    「大晚上的不点灯，搁这装忧郁！」


    迪卢克眉头一颤，冷声道：「出去！」


    「都多少年的事了，何至于耿耿于怀。你不仅是仇视义弟，还放任酒庄不管，更是划清了西风骑士团的界限。我知道你当初是个多么阳光正直的少年，只是经歷了太多黑暗变得早熟。」


    「凯亚什么都告诉你了，关系真是好。」迪卢克冷飕飕发出笑声。


    笑得龙昭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把鱼汤放在床头柜上，「这是你刚才抓的鱼，炖了我的二弟三弟，好好喝吧，补补身子。你的手还没好吧，都怪我误伤了你。」


    「你现在才想着道歉。」


    「你要我跪着跟你说话么？」


    「哼，不需要。」


    迪卢克臭着脸色，实在是不好相处，龙昭寻思自己已经没有危险性，也没有要留下的必要：「那我把东西收拾好，回自己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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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以，你的房间已经堆放杂物了，只能够睡大厅的沙发。」


    「唔，沙发还是很宽敞的，挤挤也能睡得下。」


    「难道你想半夜发烧，再变双翅膀在客厅叫喊吗？」


    龙昭隐约想起昨夜丢人的场面，他还主动去抱着迪卢克睡了，没有被砍头真是万幸，「那我……」


    「你要是不习惯跟我睡一起，就分床睡，谁都不要打扰谁。」


    龙昭还是没搞懂状况，挠了挠头，「就听老爷的。」


    夜里清冷静谧，从窗户看可见皎洁的月亮如银盘悬挂中天，月辉如纱眷顾世间。龙昭对着天抓了抓五指，能隐隐感觉到在黑夜里，五感尤其敏锐，百米的动静逃不过他的耳朵。


    甚至是，迪卢克洗澡的水声。


    听得心烦意乱，龙昭出到客厅冷静一下。


    「我是男同啊，怎么随随便便跟男人睡一间房，以后怎么找男朋友……」迪卢克那要吃人的眼神也不好拒绝，他才是酒庄的主人。


    事情怎么变得棘手了，他就是想生存下去。


    「龙昭先生？」爱德琳温婉的声音传来，她在大晚上还能看到龙昭感到意外。


    「我出来赏月。」


    「请问您有没有听到什么不一样的声响？或是见到怪异的人？」


    「人倒是没有见过，不过声响嘛……我听一下。」龙昭托腮沉吟，扭头看向右边，「有一串脚步声很急促。」


    「那估计是来偷酒的，我睡不着出来看看，隐约听见什么人的声音，觉得不对劲就找了过来。什么人胆子这么大，敢动晨曦酒庄的酒！」


    龙昭跟爱德琳下酒窖一看，门锁被破坏，地上也有託运重物的痕迹，而且仓库管理员就晕倒在一旁。叫醒了人问，他才哭喊着说有人偷偷闯进来打晕他，也不知道酒窖失窃了多少酒。


    爱德琳凝重道：「我去通知老爷！」


    仓库管理员恩内斯特是个体型微胖的男人，此时害怕得不停打哆嗦，龙昭不禁问：「看来是不止一次发生了吧？」


    「有三两回，第一回是盗宝团，第二次好像是不知势力的蒙面黑衣人，这、这次就不知道了。」


    有人看守还敢明目张胆盗酒，而且动到迪卢克头上，胆子是真的大，而这个人怕是也逃不了个疏忽看守的罪名了。


    「赶紧起来把酒清点一下，看看损失了多少。」


    费了点时间清点，严谨审核了两次，仓库管理员脸色煞白，「完了！最贵的五桶葡萄酒没了！龙昭先生，请您一定要帮我向老爷求情啊，我不能没了这份工作！我可是上有八十岁老母亲，下有嗷嗷待哺的大黄，如果没了我，他们就活不下去了！」


    「你说的大黄是……」


    「一只土狗。」


    「……好吧，我知道了。」


    等迪卢克亲临案发现场，具带威严的目光扫视酒窖一圈，确认没什么异常，才低头问龙昭：「没事？」


    「没事啊，只不过他有事。」


    被指到的人一惊，把脖子缩得更厉害了，「迪卢克老爷我不是故意！」


    「命还在就好，会把失窃的酒找回来的。夜已经深了，先回去休息吧。」


    就这么放任不管了？


    龙昭回头，看到恩内斯特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


    这傢伙这么害怕迪卢克啊，迪卢克都没有追究责任。


    迪卢克走出一段距离，被龙昭追了上来，「卢老爷，我觉得不对劲，为什么偏是埃泽不在的时候盗的，而且还是最珍贵的酒丢失。难不成是盗贼洞悉了酒庄的一切，并且蓄谋已久？」


    「你还不算太笨。」


    「我看那傢伙一脸心虚的样子，指定是帮凶，我去找他算帐！」


    迪卢克突然回头拉住他：「别去打草惊蛇，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就好。」


    「哦。」


    没有戴手套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下龙昭的手腕，随之松开，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


    龙昭突然困意涌上来，慵懒打了个哈欠，「对了，我差点就忘了把床搬到你的卧室。」


    「没床了。」


    「什么？」


    「你的床被你弄烂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发狂的时候比酒疯更要神志不清，确定要我亲口告诉你？」


    「唔……总不能麻烦卢老爷，跟我一起挤着睡吧？」


    「你要是实在悔过，晚上睡觉的动静就小点，不然……」迪卢克凉薄的目光突然停留在龙昭小腹下方。


    「你吃了我二弟不说，还想对我老二做什么！」


    迪卢克忍俊不禁，掩嘴轻笑一声，「好好表现吧，小龙人。」


    「你才小龙人。」龙昭嘟囔着，去找换洗衣服洗澡去。迪卢克真是会享受生活，浴桶像个浴池，躺进去就不想再出来了。


    冬天泡澡一定很舒服。


    在晨曦酒庄享受少爷生活，滋润得龙昭都不想回现代了，前提是能够回去。


    恢復了自由身，龙昭也仅仅是在酒庄附近闲逛，他没有游戏地图，极其容易迷失方向。而且迪卢克也没有明确让他去蒙德。


    埃泽还没有回来。


    「摩可小姐，你跟了我绝对是不亏的，我虽然比较老实憨厚，也不像老爷那么有钱，但是我懂得怎么疼女人！」


    酒庄外的空酒桶堆旁，恩内斯特拉着女僕摩可的手热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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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昭耳力敏锐，凝神将他们的谈话一字不落听了。


    摩可严词拒绝：「我现在不考虑男女私情，请你以后也不必再来自讨无趣。据我所知，你除了对我献殷勤之外，还对海莉殷勤有加，对不起，你这种人我看了就噁心。」


    「我怎么就噁心了，大胆追求自己的心上人也是一种错误吗？摩可小姐，老爷是不会看上你的，有另外一个更加漂亮的存在，你还是收心跟我交往吧。」


    摩可恼羞成怒：「请你不要胡乱揣测我的心思，而且我对老爷也仅仅是感激和尊敬，无关于男女之情！」


    「哈？别开玩笑了，你们三个女人整天都在讨论迪卢克和凯亚，现在多了个龙昭，刚好够你们分的是吧？」


    「啪！」


    响亮的耳光打在恩内斯特的脸上，他一怔，旋即怒道：「臭女人你敢打我！」


    高大的男人抬起厚实的手掌，就要朝女人打去。


    摩可惊唿一声掩住头部，可等待了一会没感觉自己受伤，惊疑抬头。


    她睁开眼，看到龙昭，喜出望外道：「龙昭先生。」


    龙昭将小巧的女人挡在身后，对恩内斯特说道：「大男人怎么好意思对女人动手呢，你说对吧，小偷先生？」


    「偷」这个字眼无疑是刺激了恩内斯特，他瞳孔一缩，收回被龙昭攥紧的手，「我这是在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女人，真以为自己有点姿色就能够高攀贵族了？想得美。下等人就是下等人，再怎么努力，都是给别人做奴隶！」


    空气静默一瞬，随之响起女人的啜泣声。


    龙昭压低了眉峰，不贊同道：「先生，不要把你所谓的观念强压别人身上，不是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是个奴隶，永不翻身！」


    那体型比他纤细的男子一掌打在仓库管理员胸口，他摇摇晃晃倒在地上，没力气能再站起来，眼睁睁看着龙昭拿走了仓库钥匙，「这可是我的钥匙！」


    「我是酒馆老闆，更是酒庄主人的朋友，这东西就归我管了。」


    「可……」


    「迪卢克老爷不会再雇用一个撒谎成性，还暗地勾结愚人众的僕人，所以说你人还能活着，真是命大。」


    恩内斯特吓得都快尿了，他也就是有贼心没贼胆，「我我我错了！我是被逼的，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龙昭也没怎么着，他倒是一股脑全说了出来，恩内斯特：「他们说只要盗了晨曦酒庄的酒，就给我丰厚的酬金，我就想着干了这一票，带上个漂亮的老婆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了。」


    「所以你压根不知道，跟你合作的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他们也不会告诉我，刀就架在我的脖子上，我拒绝不了啊！」


    「迪卢克，你都听到了吧。」龙昭笑对房顶上的男人道，「所以你要怎么处置他呢？」


    第13章 教导狩猎


    迪卢克向来善恶分明，只要人不是绝对的坏，他在对方落难之际，都会施以援手。但是这一次他却冷冷道：「砍了双手，逐出酒庄。」


    龙昭还没回神，心是迪卢克的决策还真是不留人情，不过也是，对付这种惯犯可不能放任了。


    「老爷！你就放过我吧！」恩内斯特跪地求饶。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是你屡教不改，那么我便不能留着你了。」很快有酒庄的侍卫上前架起恩内斯特，将之拖下去。


    惨叫声如杀猪，叫得今晚都要做噩梦，实在不喜欢这么血腥的惩罚，龙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回头，摩可抹着眼泪，沖他鞠躬：「先生，感谢你救了我！」


    「不客气，换做是迪卢克他也会出手的。」


    「不管怎么样，是您帮助了我，也解开我心头疑惑。我自小就是孤女，辗转来到蒙德无依无靠，好不容易当上了酒庄的女僕，还因为身份低人一等心生自卑，是您的话警醒了我！而且，您的那本羽枭我也手抄了一份，势必铭记在心！」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如此好的东西，也不能她独享。


    「啊，大可不必如此。你要是喜欢那本书的话我还可以……」龙昭突然止住了话，偷瞄一眼迪卢克，向来少有感情波动的男人还是目光冷冽俯视他们。


    龙昭赶紧把话题扯开，「人生来本就不分贵贱，何况是在自由之邦的蒙德呢？当女僕是工作，是生存，又不是一辈子只能当女僕了。」


    「先生，您说的是，我一直有个梦想，是成为一名伟大的音乐家！」


    「啊？」


    「而且我也偷偷练了竖琴很久，为的就是什么时候才能实现梦想，现在我想通了，何不就趁着现在年轻去呢？这就辞去女僕从吟游诗人做起！」


    「啊！？」龙昭还一脸懵，摩可再次对他表示感谢，跑回去收拾东西了。


    迪卢克凉凉道：「就三个女僕，你赶走了一个，是想给我洗衣服吗？」


    龙昭干笑：「我也不会做家务活，但是可以给你唱摇篮曲啊！」


    「还有，羽枭是什么？」


    气候温和如蒙德，龙昭却生了一层冷汗。


    他紧张的时候会身体僵硬大脑放空。


    迪卢克无奈跳下房顶，道：「龙昭，你的小尾巴露出来了。」


    「什么！」


    裤子破开，长长的黑金色尾巴逶迤地面。迪卢克脱下外套系在龙昭腰间，「等你什么时候完全觉醒了血脉，控制了本能，再去蒙德开酒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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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昭始终是呆若木鸡的状态。


    有时候后背长出翅膀，硬刺会破开薄薄的衣衫，从而衣不蔽体。女僕长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件宽松的露背衣，给他扎了腰带，再围上一件小披风。


    「龙昭先生，如果您的衣服破了，照常让我帮您缝好就行。」


    「谢谢。」


    「不客气，这是身为女僕应该做的。」


    女僕长爱德琳心灵手巧，同时还是善解人意的大姐姐，「我很高兴摩可能够去追逐自己的梦想，勇敢辞去女僕的工作。我不可以，迪卢克老爷对我恩情深重，即便这些年我兢兢业业在酒庄工作，也不曾想要离开这里。」


    爱德琳的手指穿过龙昭的头髮，扎起利落的高马尾，她问：「先生，如果您愿意一直留在晨曦酒庄，我想老爷很快就会恢復以前的活泼性子。」


    「人会成长的，性格随着年龄变化，也是很正常，想着成为以前的自己，却是不太可能，人不会越活越回去。」


    「龙昭先生年纪不大，倒是看得开，像个教书的小先生一样。」


    龙昭咧嘴笑出白牙，「我可不是老古董，还是懂得变通的。而且人不可能一直停留原地，有机会的话能出去就出去吧，世界何其广阔总有适合自己的一席之地。」


    爱德琳是迪卢克授意来试探龙昭的，见他明确了态度，也不便多言，「这是摩可让我转交给您的花，望您一生灿烂如这束花，永不凋谢。」


    「她真的走了？」


    「嗯。」


    龙昭心里不是滋味，感觉是因为自己，摩可才会离开酒庄。


    「摩可说先生不必愧疚，她也料到迟早有这么一天，不过是早晚问题而已。既然东西带到，我就先去忙了。」


    「去吧。」龙昭目光追随她而去，无意看见拐角的迪卢克，也不知道他听进谈话多少。


    「在酒庄无聊么？」迪卢克说话直来直往，没有任何寒暄。


    「有点。」


    「跟我去打猎。」


    「今天吗？」


    「现在。」


    「需要准备什么？」


    「换衣服，跟我走。」


    龙昭没什么衣服可换，在镜子里看见自己的龙角，以及拖地长尾。看久了，自己还挺眉清目秀的，半人半龙的样子多帅啊。


    出门就见迪卢克牵了两匹壮马而来，龙昭摇头：「我不会骑马。」


    「十岁小孩都会，你骑上去跟着我走。」


    女人会生娃，也没见你会啊。


    龙昭顺从坐上马鞍，感觉视线开阔不少。迪卢克给他挑的小红马温顺亲人，丝毫不畏惧陌生的龙昭，反而亲近他。


    走出晨曦酒庄的范围，大片平原尽收眼底，远方的平原草木与山峦缠绵，比画卷更为动人。


    「拿着，今日我教你射猎。」


    迪卢克抛来一柄木制长弓和一桶箭矢，指望着没骑过马射过箭的龙昭学会打猎了。


    所谓的猎物无非是狐狸和野猪山兔之类，蒙德一眼望不到头的绿茵，地广人稀，其中的生命力顽强的兽类更是肆无忌惮繁衍，所以才有那么多的猎人。


    龙昭挽起弓箭，对着树根下抱着苹果的红狐射去。觉醒了龙脉，力气变大，拉个满月弓还是很简单的，但是准头就不行了。


    箭矢擦着兔子射中树干。猎物跑了。


    「别顾着使用蛮力，会拉坏弓伤害自己。」迪卢克矫健地从自己的马跨过来，骑上龙昭的马并托起他的手臂，手把手教导如何使用弓箭。


    肢体的接触让龙昭分神，他不自在道：「狐狸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小狐狸。」


    「你不是喜欢吃麻辣兔头么？没有兔子，用狐狸将就一下。」


    隐约是跟厨师提过这么道菜，迪卢克还记着了。


    迪卢克道：「你如今连小动物都不敢杀，以后怎么对付恶人？在提瓦特，丘丘人可是不会放过任何外来的冒险者，你不跟它们对抗，光是逃跑，跑得过一时，跑不过一世。」


    他结实的胸膛紧贴龙昭后背，低沉的嗓音附在泛红的耳朵，「别走神，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教人打猎的。」


    迪卢克的手包裹龙昭的手，慢慢拉开了弓，对准悠哉散步的野猪。就要射出箭矢，倏然有只高举火把丘丘人从草丛窜出来，将野猪敲晕在地，咿呀着怪语庆贺自己的战利品。


    迪卢克只用一瞬间将目标转向了兴高采烈的丘丘人，果断道：「放。」


    龙昭跟他齐齐松开手指。


    箭矢如鹰击长空飞掠而出，尖锐的箭头扎进丘丘人心口，它立马倒下，化为了星星点点的元素力飘进龙昭身体里。


    「感觉如何？」


    「力量丰盈许多，像是积累了经验值。」


    「你实战经验匮乏，只能靠此积累，我本想让你去练习木靶。」迪卢克声音慢慢放低，凑得龙昭很近，压低了声音还是能让他听见，更像是故意只说给他听一样，「你说你会离开酒庄，我就抓紧时间让你成长起来。」


    龙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想说出谢谢二字，又觉得太单薄了。迪卢克帮助他许多，绝不是口头道谢可抵消的。


    「迪卢克，我会努力经营好酒馆的。」


    「你把箭术学会了，也会得到许多战斗技巧，明天我再指导你使用双手剑，今天只是热身。」


    「好。」


    「另外要说的是，偷酒的傢伙被凯亚抓住了，还找到贼寇的窝藏点，这傢伙估计是在清点赃物。不过，他们并不是愚人众，也没有直接证据得知他们跟愚人众牵扯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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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卢克的语气有些失望。


    愚人众是至冬国的强大势力，更是提瓦特武装技术最强悍的组织，明面上派来使团跟蒙德进行友好交流，实际是想全方面掌控蒙德。


    深渊教团跟愚人众一样都是令人作恶的存在，迪卢克尤其厌恶愚人众的独断专行。


    迪卢克再帮龙昭拉开一箭，射穿了野猪的后腿。下马提起战利品，眉梢带着春风笑意，「今晚的食物。」


    龙昭还从未在世界外游玩过，一草一木都引起他极高的兴趣，而他的尾巴和犄角也都收了回去，但是身上的妖化气息还是存在。


    迪卢克将他的变化看得分明，默默记下来。


    本来是打猎，龙昭偏就对地上的植物感兴趣，「这是树莓！有点酸酸甜甜的。哦，那就是传说中的甜甜花了吧，果然很甜呢！」


    随处可见的甜甜花，居然能让龙昭这么开心。


    迪卢克抬头看了眼快要西下的太阳，道：「该回去了。」收穫了不少猎物，而龙昭的衣服也兜不住树莓和落落莓。


    「好哦，我再采一根薄荷，回去煮薄荷茶润嗓子，老爷日理万机，喝薄荷茶能提神醒脑。」


    「难为你还记着我。」


    「那是当然，老爷可是我的恩人。」


    迪卢克不冷不淡哼了一声，「莫要再往前走了，那是奔狼领，狼群来了，你想逃都逃不掉。」


    「这不是有你在嘛，你可是蒙德大名鼎鼎的迪卢克老爷！」嘴上说着恭维的话，龙昭赶紧骑上马。


    奔狼领？他依稀记得是周本北风王狼的所在地，萌新时期被欺负得老厉害了，还是硬生生用卢老爷和芭芭拉刮过去的。


    龙昭突然神色一凌，惊觉在奔狼领的方向，有道如狼的视线注视自己。


    不会，真的有狼吧？


    第14章 卢皮卡，危险


    那道目光很快消失，如同错觉一般。


    龙昭把未成熟的酸涩树莓放嘴里咀嚼，清醒了下头脑，低头的时候，看到裤子被一种蓝色带刺的果实挂住了，「这是……」


    「奔狼领特有的果实，名为钩钩果。」


    「哦。」龙昭恍然大悟。


    迪卢克解释：「可做药使用，缓解疼痛，但是它的刺十分锋利，你最好把它丢了。」


    「既然能入药，那就是好东西，可惜没有找到小灯草。」


    「找它做什么？」


    「送给你的，是你的突破素材，你应该很喜欢。」


    迪卢克不知道什么是突破素材，但是后半句话，莫名让他心情愉悦，「我下次派人去找。太阳快落山了，要在天黑之前回去。」


    「驾！」龙昭自以为掌握了骑马技巧，学着迪卢克一夹马腹，马匹兴奋嘶鸣，撒开马蹄跑得很欢，吓得龙昭手足无措，「诶诶，慢点！」


    「真是个麻烦精。」迪卢克吹了个口哨，龙昭身下的马渐渐冷静下来，「不急着纵马奔腾，以防摔倒。」


    「迪卢克真是贴心。」不知不觉把心里话说出来了，龙昭看着迪卢克扬扬眉头。大地和煦的微风吹拂而来，美丽的景色里龙昭无异于刚从画里走出来一般，梦幻而触不可及。


    在蒙德城干活的凯亚比他们更早一步回到晨曦酒庄，看着他们姗姗来迟，抱怨道：「好哇，我为了抵御龙灾累死累活的，你们倒是出去洒脱了。」


    「都打猎到了什么，有没有我的一份呢？」凯亚带笑的眼睛如盛了星河，在大片火烧云的天，给蓝紫色的眼睛染上暖意。


    「来，这些都给你。」龙昭把装满果实的外套递给凯亚，不等他扶着自己，直接跳下了马，「谢啦好兄弟，等我赚了大钱，带你吃香喝辣！」


    凯亚以为龙昭的后半句话是对迪卢克说的，正想打趣几句，就见龙昭抚摸送他回来的小红马。


    半天不到，就跟马处上感情了。


    凯亚哭笑不得，「我的小少爷，你这灰头土脸的，先回去洗个澡吧。」


    「说的也是，那你们就去把猎物处理了，今晚吃烤猪肉！」


    龙昭远去，迪卢克道：「有什么话直接说，我的时间不等人。」


    「没想到迪卢克还这么有耐心，带小朋友去郊游，就是对我这个义弟，过分不留情面了。」


    「我可以做的更加不留情面，你想尝试一下么？」


    「我还是直接说正事吧。」凯亚端正了神色，不再吊儿郎当，「西风骑士团调查到背后控制龙灾的正是深渊教团，我预测他们正在谋划不得了的大事。」


    「无论是什么事，我都不会放过他们！」


    「虽然事情很棘手，好在我们交到了一个实力不俗的伙伴，她能扭转局势，给蒙德带来光明。」


    「把赌注押在一个外邦人身上，我该说骑士团剑走偏锋么？果然还是高看了。」


    「唔，如果龙昭洗去了偷琴的嫌疑，回到蒙德也是极大的助力，胜算更会大大增加。」


    「他的力量还不稳定，我也不打算放他回去。」


    迪卢克吩咐下人将猎物做成晚餐，迳自回到书房。凯亚久违来到这间房，新奇的四处打量。


    「看好你的眼睛，少了什么东西我可是会按家法行事的。」


    凯亚耸了耸肩，「我就在这里跟你说吧。被假借愚人众名头的盗宝团偷走的酒已经卖掉了，换成了等价的摩拉，我知道你对钱不感兴趣，所以我打算给龙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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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意。」


    「哈哈，果然我一提起他，你对我的态度就缓解不少。咳咳，别瞪我啊，开个玩笑而已。还有，我阅读图书馆的书，都没有查阅到跟龙昭相似症状的，也许古往今来，从一个普通人觉醒龙脉的只有他一个。」


    「我的情报网也无从得知关于龙昭的来歷，再找下去，恐怕也是无济于事。这么久了，天空之琴还没有找到么？」


    「虽然没有，不过我从一个不知好歹的愚人众嘴里撬到情报。你猜怎么着，愚人众跟深渊教团也水火不容，他们的执行官居然把琴夺回来了。」凯亚简直笑出了声。


    迪卢克沉思着：「愚人众觊觎风神之力许久，想从天空之琴得到残存的神力，自然是不能眼看着深渊教团带走琴的，即便如此，想要从愚人众手里抢回天空之琴，也不是易事。」


    凯亚：「哈，还说你不关心骑士团，都担心成这样了。」


    迪卢克冷眼瞅他：「我的确是对西风骑士团不关心，可蒙德是孕育我的故乡，不能放任它走向灭亡。」


    「都一样啦，先说说我们接下来的打算吧。我口中的骑士团红人就是冒险者荧，她没有神之眼，却可以不需要媒介引导元素力，从而击退了风魔龙。而且，她能够净化风魔龙的毒素，这是最为关键的关键。而且她身为外邦人，也就意味着愚人众对她一无所知，可直接进去把琴偷走，不会惹上的太多麻烦……」


    「啊！」


    一道尖叫声传来，迪卢克警觉：「龙昭？」


    「快去看看！」


    兄弟俩同时出动，很快来到浴室前，没有犹豫，迪卢克一脚踹开房门，只看到雾气氤氲模煳了视线，龙昭坐在地上惊魂未定。


    「发生了什么？」


    「有、有人在窗口看着我！」可这里是二楼啊，蜘蛛侠吗？


    迪卢克迈步去窗口眺望，没见到任何人，「记得长什么样子？」


    「白、白头髮，红眼睛的少年……等等。」龙昭站起来找衣服穿，边穿边絮絮叨叨，「该不会是他吧？」


    「你认识？」迪卢克眯起眼睛。龙昭自称是来到这里的异界人，按道理不认识任何人。


    龙昭解释：「之前快要离开奔狼领的时候，有一道像狼的视线注视我，我以为是狼，结果是跟狼群生活的少年。」


    凯亚：「和狼群生活的少年？我倒是听说过一些传闻，沾染了狼的血性，不知道还算不算是人了。去看看吧，以防出什么意外。」


    龙昭静下心后，在天地循环的元素力里捕捉到一抹气息，顺之寻到厨房，只见白髮少年安抚暴怒的饿狼，餵它先前龙昭打来的猎物。少年对拿起武器的厨子说道：「它，只是饿，不伤人。」


    厨子受到惊吓，也差点被饿狼扑倒了，愤怒道：「怎么会有不伤人的狼！我们运酒的车队不知道被狼群袭击过多少次了，没想到你们居然猖狂到来晨曦酒庄抢东西！」


    厨子本想驱赶他们，一看饿狼兇残的吃相，双腿就软了。正好龙昭他们赶来，厨子语无伦次将事情经过都说出来，还想找人将狼和少年撵走。


    「你是叫……雷泽吧？」


    龙昭上前两步，白髮少年后退数步，警惕盯着他，「我的名字，怎么，知道。」


    「看来是了，挖矿小助手。」龙昭松了口气，对迪卢克道，「他没什么恶意，只是饿坏了，没有伤人的意向。」


    迪卢克不置可否，鹰隼般的目光扫视白髮少年的雷系神之眼，颔首，「既然你认识他，就给你处理了，反正也不差这一头野猪。」


    没有什么热闹看，凯亚无所谓道：「饿坏的狼飢不择食起来，给了一点甜头，是否跟家养的宠物亲人呢？算了，我也不管这么多，只要今晚有吃的就行。」


    厨子无措道：「少爷，那可是狼啊！」


    凯亚：「狼的目标只是野猪，你暂时是安全的，往后他们来也不必驱赶他们，给点吃的就好。」厨子垂头丧气去准备其他食材。


    龙昭又拿出不少生肉，白髮少年跟狼一起胡吃海塞，他边吃的时候，还往兜里塞。


    看着他们吃的时候，龙昭的注意全在雷泽身上：白髮红瞳，少年体型，xp系统启动！


    未成年，xp系统关闭！


    龙昭怪叔叔般的目光太过热烈，饱腹之后的雷泽慢吞吞道谢：「谢谢你，对不起。」道谢是对食物的感激，道歉是本意是不想惊扰他们。


    虽然常年跟狼群生活在一起，缺失应有的教育，但还挺有礼貌的。


    「你跟着我来到酒庄，暴露在人类面前，不单只是为了食物吧？」


    雷泽将一大口肉狠狠咽下，猩红的大眼纯真而直白：「你身上……有上古野兽的气息。」


    「上古野兽？」龙昭起了逗弄小孩的心思，眨眼间，他头顶犄角，布满鳞片的龙尾竖起，「这样吗？」


    「嗷！」狼倏然跳起来，俯低身子护在雷泽面前。而雷泽也亮出了爪子，咧出獠牙。


    「别怕，我不伤害你们。」龙昭退后，同时也不想被攻击。


    雷泽从警惕回神，眨了眨眼睛，「你是……魔龙？」他听过蒙德城遭受风魔龙侵害的传闻，只要不危及奔狼领的狼群，他是不会去管的。


    「是龙，也并非魔龙，我可是条正经好龙！」


    雷泽更加茫然了。


    「话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小狼崽，不是单纯为了食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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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泽跟成年狼对视一眼，狼缓缓退回了他身边，雷泽道：「有怪物，袭击狼群。危险，才找你。」


    「危险找我？」


    「卢皮卡，危险。」小少年雷泽说话不太利索，可见他严肃的神情，很在乎「卢皮卡」。可是龙昭都把剧情忘得差不多了，压根不知道他经歷了什么，以及「卢皮卡」又是谁。雷泽很少跟人交往，「卢皮卡」只能是狼了。


    「所以你觉得我身上有野兽的气息，能够帮助你？」


    雷泽用力点头。


    第15章 红色的怪物


    「抱歉啊，我没有攻击力，也不像你一样有神之眼操控元素力。不过我可以说服迪卢克和凯亚，让西风骑士团支援人手帮助你。」


    雷泽却是摇头，「别人，不行。」


    「嗷嗷。」吃饱的狼咬住雷泽的裤腿往外拉。


    「卢皮卡，别急，会好起来的。」雷泽鼓起勇气继续道，「我，被红色的怪物……打伤了。不能，狩猎。」


    龙昭用眼神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雷泽很少求助过人类，不过有几个人救助过他，一个是给他起名的蒙德团长，一个是教会他使用雷元素的丽莎老师，还有一个红头髮滚烫的女孩，跟他快乐玩耍。除了这几位善良的人，其他人一见到他，只会慌忙逃窜。


    在雷泽眼里，龙昭跟他是同类的勐兽，不是人。


    「狼群没有我……饿了很久。」雷泽拍了拍狼毛茸茸的脑袋，咧嘴一笑，「不饿了，卢皮卡。我们走。」


    「先等一下，红色的怪物到底是什么？」爆炎树吗？可是爆炎树没有腿啊。


    「兔子。」雷泽思考很久，才吐出两个字。


    红色的……兔子？龙昭想到了火元素的安柏，安柏可是西风骑士，是不会袭击狼群的。


    「你伤到哪里了？」


    「这。」雷泽撩开衣服下摆，平坦的小腹上接近胸口的地方划过一道伤口，如被黑焰烫伤，冒着黝黑的毒雾。伤口持续三天了，愈发严重，用钩钩果的果液只能缓解疼痛，起不到疗伤作用。


    实在没有办法了，雷泽才向龙昭求助。


    毒素侵蚀全身，他使不上雷元素力，更没办法像以前一样在森林间自在狂奔。


    「这股力量……很熟悉。」那次袭击了龙昭的黑雾，用的也是这种力量。


    龙昭伸出了手指，触碰在伤口上。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肉眼可见黑色的雾气被龙昭吸收，力气也回到雷泽身上，他捏了捏拳头，感激道：「我好了！」


    毒素已去，伤口被捏碎了钩钩果覆盖而慢慢癒合，雷泽熟稔打上了绷带，看龙昭的眼神不再那么警惕，「净化毒的能力，你可以帮我。」


    龙昭不忍拒绝他，让厨子将来龙去脉告诉迪卢克，牵上了马，跟雷泽前往奔狼领。


    白髮少年光是用双腿疾驰，速度也不比龙昭慢，「卢皮卡中毒了，你能救。」


    「我尽量。」所以卢皮卡是指狼群？


    龙昭不知道为何自己一时上头就答应了雷泽，甚至是只身一人前来，没有带上迪卢克。摸了摸夹在胸口的木弓，能带给他安全感。


    才训练了不到一天，就要实战了。


    雷泽观察着龙昭，心想他明明有翅膀，为什么不飞呢？


    一片漆黑的奔狼领隐约传来狼群的嗥叫声，叫得心里发憷。踏入森林境内，马是怎么都不情愿再前进半分。


    没办法了，只能徒步。


    龙昭背上弓与箭，跟雷泽在林间狂奔。他们来到一处萤火虫零散的池水前，好几只黑狼受重伤倒地，身上氤氲着死气。


    「人，我带来了。现身吧。」


    龙昭勐地看向了雷泽。


    白髮少年五指成爪，紧紧攥着，他什么也没有解释，用清亮的声音磕磕巴巴道：「但是，我不能，让你带走他！」


    凭空出现了一只顶着兔耳朵的红衣人形怪兽，手举法杖唱着曲调怪异的歌谣。


    「这是，火深渊法师？！」原来是深渊法师搞的鬼，那么一切都合情合理了。


    深渊法师虽然是法师，可有一层厚厚的元素盾，寻常兵器刮不动，需要用相克制的元素力破盾。雷泽惯用双手剑，破盾能力更强一些。


    「雷泽，你用大剑破盾，没了护盾它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了。」


    「大剑，坏了。」


    龙昭不可置信看着他，「提瓦特那么多的宝箱，也有不少两星双手剑吧？你一把都没有？」


    雷泽道：「被卢皮卡，咬坏了。爪子，就是狼的武器。」


    「没逝，我们要打一场艰苦的持久战了。」普通的木箭刮不破火盾，深渊法师就漂浮空中，摆出了平躺姿势，嘲讽值拉满。


    玩够了，深渊法师坐起来摇了摇法杖，一道火焰撕裂大地，冲着雷泽而来。他身后就是重伤的狼同伴，不能躲开！


    「喝啊！」怒吼一声，雷泽以利爪噼出万钧雷霆，紫光噼里啪啦作响，跟火元素之力碰撞，产生了超载反应将雷泽击飞。


    跟随雷泽的黑狼以身去接住他，随之一同摔在地上，雷泽倒是没事了，黑狼伤到了前肢。


    龙昭一气之下甩出了尾巴，扎在火元素护盾上，不动分毫。


    「你是……伤不到我的。」深渊法师居然口吐人言，跳起蹩脚的舞蹈。龙昭扭头往池水跑去，附加潮湿的状态下，会容易破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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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渊法师的目标本就是他，立马瞬移到他面前，拦住去路，「跟我回去吧！」


    「天空之琴又不是我抢走的，你们找我没用。」


    「不是因为琴。」


    「我不可能跟你走。」


    深渊法师思索了一下，「那我只好，动手了。」它倏然唱起怪异歌谣，召唤了几只漂浮空中的兽境之狼，其爪子锋利冒着黑气，就是毒素来源。


    ……


    暗夜降临，狂风唿啸而起，转眼雷雨交加，雷光撕扯夜幕，咆哮声响彻奔狼领。


    迪卢克带人赶到奔狼领时，只见被雷噼得半死不活的深渊法师和警惕的兽境之狼，在它对面，是一只体型比狼壮硕两倍不止的黑金巨龙。


    双翼张开，足以遮天蔽日。琥珀色的眼睛盯着迪卢克，匍匐在地，俨然是睏倦的神色。


    迪卢克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疲惫，以及信任。


    龙形损耗的精力太大，强行跟深渊法师一战，坚持到现在十分不易，迪卢克来了，他就想好好休息一下。


    巨龙很快缩小体型，恢復龙昭人形模样。


    迪卢克下马，走来的时候脱下外衣，罩在龙昭身上，「所有人，干掉它们，不留活口！」


    迪卢克的队伍浩浩荡荡而来，匆匆忙忙而去。这次，龙昭大睡特睡了两天。


    迪卢克老爷最近心情不好，酒庄的氛围一直是诡异而低下的，特别是他本人，低气压压得死死，凯亚靠近了都要打个哆嗦。


    迪卢克不出酒庄，都是凯亚处理事务，「骑士团红人把天空之琴夺了回来，正跟温迪商讨着怎么去唤醒风魔龙，你不打算一起去吗？」


    在奔狼领处理了深渊法师，顺带从它的嘴巴里撬出些情报。深渊教团有个统御者，被尊称为王子殿下，很有可能就是空。


    偷琴不成，又来袭击龙昭了么？


    「你们自行处理就好。」迪卢克颓然垂着眼睛。


    「你两天都没有休息了，不如去睡一觉，醒了自然能看见龙昭。你又瞪我，好吧……那白髮小傢伙频频来找人，我去将他打发了。」


    雷泽叼着刚猎杀来的狐狸，放在酒庄门口，女僕长开门出来，顿时两眼一黑。


    「龙昭先生的状况很好，你不必再来酒庄，而且，你的作为毫无作用，不如安抚狼群，少让它们夜里扰人清静。」


    奔狼领的狼嚎每日每夜不断，受伤之后，哀嚎得更是惨绝人寰。


    雷泽小声道：「就看他一眼。」


    「迪卢克老爷有令，不许你再去见他。这两天你偷熘进来多少次了，每次都带半死不活的猎物，我还得清扫地板。」


    「抱歉，下次，抓活的……」


    「没有下次！」


    「爱德琳，对小孩子语气不要太重。」


    爱德琳回头见是凯亚，恭敬行礼，「凯亚少爷午安。我只是，有些气不过。」


    「你的心情我理解，让我来应对他吧。」


    「是。」爱德琳思索了下，拎起狐狸的耳朵，「这次就收下了，下不为例。」


    雷泽露出笑容。


    凯亚跟白髮少年对视，后者快速转身，在爱德琳看不见的地方，迅速攀爬上楼房。凯亚心脏顿时一跳，「你不能爬上去。」


    「我要见，龙昭。」


    雷泽来了不下十次，进入龙昭房间何其轻车熟路，他没想到的是迪卢克也在。红髮男人锐利的眸光如利刃出鞘，吓得雷泽差点掉下二楼窗户。


    「凯亚真是办事不力。」


    「是我自己，进来的。」雷泽从怀里掏出不少蓝色果实，「钩钩果，给他。」


    「龙昭没有受伤，是他自己不愿意醒来。」


    「为什么。」


    「恐怕得问你自己了，只有你目睹了一切的发生。」


    雷泽摇头：「晕倒了，不知道。」


    「每次都是一样的说辞，我都听倦了。」


    雷泽不善言辞，也不会组织语言去解释太多，眼巴巴望着床上的龙昭，期望他早点醒来。


    男子一身丝滑的黑色长袍平躺华贵的床榻，墨发披散，如雾蔓延。睡颜平静，似永远不会醒来的睡美人。


    龙昭在梦境里，跟老爷子下五子棋。


    「说好的赢一局就放我走。」


    对面白袍兜帽的男人看不清脸，用磁性的声音道：「可以。」


    第十盘棋局又输了，龙昭咬着手指，「不带这么坑人的，你是活了六千年的老妖怪了，我打不过你，不玩了！」


    摩拉克斯轻笑着：「还没有用尽全力，怎么就放弃了。」


    「钟离……咳，是摩拉克斯，您老人家行行好，我都睡了半天了，再不出去，那孩子准得担心死。」


    摩拉克斯支着脑袋，一手捏起棋子，「许久不跟我玩玩了，急着回去做什么？」


    「你说你是我爹，好啊，给我一千万摩拉。」


    「没有。」


    龙昭白眼一翻，不跟他下棋了。


    第16章 约会系统


    摩拉克斯也不想为难自家儿砸，「我给你安上的系统可有在用？」


    「谢谢你啊，你儿子平白欠了一千万的外债，五年内没有还清，就要被抹杀了。」


    「你不会死的，顶多再陷入沉睡。我虽然没有摩拉，倒是有赚取摩拉的办法。」


    龙昭精神起来了，「什么办法！」


    摩拉克斯一个响指，系统助手自然出现：【妈了个巴子为您效命。】这是个圆滚滚的球体，只有三个点，上面两点代表眼睛，下面的点是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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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随着情绪变换表情，巴子系统先是瞅了瞅龙昭：【抱歉宿主，上次您唿唤我的时候，我在其他位面进行修復bug，以及跟您的父亲汇报工作。】


    龙昭神情愤懑，控诉系统的不专业。


    摩拉克斯摸了摸小系统，「龙昭，你不能一味依靠系统。」


    龙昭崩溃，「它除了给我负债，帮助了我什么！」


    【宿主，你这样说系统会伤心的。】


    「如果你的赚钱法子让我满意，我就不嫌弃你了。」


    话音落，龙昭就被弹出了岩神领域，「爹！摩拉还没给呢，爹——」


    龙昭垂死病中惊坐起，惊讶看到房间有一大一小在对峙，同时把目光看了过来。


    迪卢克冷声道：「谁是你爹？」


    「我……我梦到我爹了，他让我早点找媳妇。」龙昭信口胡诌。


    迪卢克冷笑：「你分明喊的是摩拉，见钱眼开的小龙人。」


    凯亚上楼来，见龙昭醒了，「摩拉好啊，我还以为我辛辛苦苦追回来的赃物尽是摩拉，你会不喜欢呢。」


    「怎么会不喜欢，难道是那五桶珍贵的酒被卖了？」


    「不错。」


    龙昭并没有失望神色，「虽然有点可惜，迪卢克老爷应该不会介意给我点启动资金。」


    「哼，醒了就起来吃东西。」迪卢克走出房间。


    「脸上很嫌弃，实际心里还惦记着你。」凯亚笑着招唿雷泽，「别在窗户趴着了，过来跟龙昭一起吃饭吧。」


    小狼崽一头长白髮毛茸茸的，闻言翻墙进来，确认龙昭无事，道：「你真的是龙。」


    现在龙昭情况大好，尾巴和角都收起来了，看着就是风度翩翩的公子形象。起身的时候扯了扯松垮的睡袍，不经意就露了大片锁骨，嘟囔着：「迪卢克怎么好这口。」


    实际上这是女僕长换的，夹带私心得明显。


    龙勉强算肉食动物，其肉类蛋白质高，能够摄取很多能量，獠牙咀嚼起烤肉来，连带脆骨嘎吱响，雷泽也跟一匹狼一样，吃东西大口吞咽，骨头都嚼没了。


    龙昭好歹荤素搭配，雷泽纯纯吃肉，一听蔬菜，立马摇头：「土豆，行，别的蔬菜，不行。」


    「成吧。」


    雷泽吃完，眼巴巴望着他：「你能不能，帮卢皮卡吸黑毒。」


    龙昭恍然大悟：「差点忘了你的卢皮卡，这就走吧。」


    凯亚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你们要去哪？」


    「再去奔狼领一趟，安心啦，这次不会出事。」


    龙昭倒是没有骑马，展开双翅低空飞行，还能带着雷泽。


    白髮少年喜悦道：「我会飞啦！」


    根据系统得知，龙昭能够吸收毒素，他本就是岩元素捏造的，能够吸收其他元素的力量，转化为结晶都给自己吃了，所以无论兽境之狼什么毒，他都能吸收掉。


    「你是怎么惹上深渊教团的？」


    「之前……他们来偷袭我，就有了这个。」雷泽摘下后腰的雷神之眼，递给龙昭看。是信任他的表现，或者说他压根不在乎神之眼。


    只是一块漂亮的石头，没什么特别。


    清掉毒素，再去捡来钩钩果给狼群敷药，忙到了晚上，架起篝火，围一圈吃烤野猪。


    「嗷！」狼群兴奋，时不时嚎一嗓子表达喜悦。


    雷泽也跟着嗷呜一声。


    「嗷！」龙昭学着他的语调。


    雷泽疑惑道：「这是龙语吧？我听不懂。」


    「我瞎叫唤的。对了，你知道哪里有小灯草吗？」


    「森林里有，不好吃。」


    「不是用来吃的，我想送人。」


    龙昭睡了很久，毫无困意，在夜里极为亢奋，「现在就去吧，比比谁的速度快！」


    「好！」


    浓稠的夜里，月亮大得吓人，月辉是暗淡的。在平坦的草原，两人奔跑着，在他们身后是兇勐的狼群。


    龙昭汗颜：「卢皮卡怎么跟来了？」


    「它们想跟着你，你让它们亲近。」


    「龙跟狼一个祖宗吗？」


    「不知道。」雷泽突然把脚剎住，「到了。」


    几株秀气的小灯草在夜里散发淡色的光，亮度甚至不比萤火虫。龙昭尽数摘了揣怀里，「我要赶着回去了，不然迪卢克看我夜不归宿，准得骂我。」


    「要走了吗？」雷泽恋恋不捨，狼群也发出呜咽声。


    「我还有事情没处理，有空再来找你们玩。」龙昭笑着揉了揉雷泽的头髮，把他的帽子都揉掉，雷泽也不在意，还露出舒服的神情。


    龙昭一声口哨唤来小红马，快速赶到酒庄，方圆百里，就唯有酒庄灯火通明。推门而入，巧的是大家都在。


    龙昭尴尬笑道：「大晚上了怎么还没睡？」


    迪卢克冷然道：「去哪了？」


    龙昭把小灯草捆成花束，「给你的！」


    「无事献殷勤，放桌子上。」


    龙昭转而去问凯亚：「你不是说要给我摩拉？哪呢？」


    「小财迷，倒是对摩拉上心，你再不回来，迪卢克就要跟我去找人了。」凯亚苦笑。


    龙昭挠挠头，「下次出去一定通知你们！」


    迪卢克带着小灯草上了楼。


    凯亚道：「你不在的时候，不知道迪卢克表情多吓人。」


    「我回来了，他照样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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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码还能跟你说两句话不是。摩拉在我房间里，你要不然明天再看吧。」


    「不行，见不到摩拉我睡不着。」


    「你要抱着它们睡吗？」


    「好主意！」


    沉甸甸的摩拉可是通用货币，俗话说钱不是万能，可没有钱万万不能。既然用到了金手指，这一千万摩拉都是要还的。


    这里有十万，可以先垫上五万，剩下的留作备用……


    【宿主，您是需要达到一千万积分，才能够还清。而且1积分等于100摩拉。】


    龙昭傻眼，「你说好是摩拉的，怎么就成积分了！」


    【系统是用不到摩拉的，只能是积分。如果您刚开始绑定系统的时候一次性付清千万摩拉，那么就不需要再兑换积分。这积分是我们代收的利息。】


    「跟我玩文字游戏是吧！摩拉克斯知道这事吗？」


    【就是摩拉克斯跟我们签订的条约。】


    摩拉克斯：一千万摩拉？哦，还要加两个零……随便，签吧。


    可以想像出摩拉克斯是怎么对摩拉没有概念的，龙昭简直气的吐血，他强撑着不眼前一黑，「说好提供赚钱的办法。」


    【考虑到您目前的经济状况，您的老父亲思考再三，建议系统给您开通了约会系统，只要完成任务，就可以换取积分。】


    「是积分而不是摩拉了对吧！」


    【是积分。您可以吸取他人溢出的元素力为己用，所以在您完成他人愿望时，并以肢体接触，就能够得到最纯粹的元素力，对您大有好处。】


    「我怎么没听明白？」


    【也就是您接触拥有神之眼的人物，跟他们交心并成为朋友，就能够将他们的力量转化，这种事对双方没有害处。考虑到宿主喜欢男人，故而目标仅限男性。】


    「？？？」该说系统贴心吗？


    系统继续自言自语：【说得通俗一点，宿主跟这些人约会，提高甜蜜度，完成任务的机率更大，积分也越多。】


    「所以，跟一个人约会，得到的积分有多少。」


    【取决于甜蜜值。】


    龙昭动了动嘴，说不出一句话来。这是要他掰弯全提瓦特的男性？！


    【检测到有个任务目标就在附近，请宿主加油攻略，啾咪~】


    你卖什么萌啊喂，以为能萌混过关吗！


    龙昭气笑。


    凯亚看着他一会哭一会笑的，倚靠门框敲了敲门，「你好像看到这些摩拉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不能说是不开心，只是一想起自己还负债千万，就笑不出来。」


    「所以你是怎么负债的呢？」


    「有个卖儿子的爹。」


    凯亚也沉默了，他简直深有同感。


    龙昭挥挥手，「我上楼去了，你也早点睡。」龙昭走过凯亚，突然拐回来，「对了，来个晚安吻。」


    他拉住凯亚的衣服，仰头吻在凯亚的黑色眼罩上。


    【叮，甜蜜度＋100，获得积分100！】


    看着十分关心人的凯亚，实际上最是不愿付出真心。一百也够了，抵得上一万摩拉呢。


    抚平了凯亚的衣领，挥手远去。


    凯亚还在愣神状态，错愕着。


    手指摸上眼罩，似还能感受到她残留的温度。也并不是因为眼疾才戴眼罩的，而是……


    龙昭说喜欢男人，难不成，喜欢他？


    龙昭回房时就想着怎么跟迪卢克贴贴，只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赚甜蜜值，不然见了他又是一顿奚落。不想再受到迪卢克看垃圾的眼神了。


    房间的迪卢克还没睡，冷飕飕的目光扫过刚开门进来的龙昭：「洗澡没？」


    「正要去洗。」


    「龙昭，你是不是又干坏事了。」


    龙昭下意识摸头髮，还好，龙角没露出来。他理直气壮：「没有！」


    「你的脸很红。」


    失策了！


    第17章 被抓的倒霉蛋


    「天太热了，脸红很正常。」


    「你心虚什么，难道不是从凯亚房间出来，就这样了么？」


    「唔，你怎么知道我去了凯亚房间拿摩拉。」


    「赶紧洗澡睡觉。」


    一心虚就会露出小尾巴或者脸红吗？下次撒谎要不要低着头……


    趁着迪卢克睡着时，龙昭就想着，或许可以偷亲一口回本，无论积分10还是100，都不算亏，只要不成负数。


    可万一被抓包了，就在蒙德混不下去了。


    拥有神之眼的人，他又不知道找谁……对了，雷泽！


    「跟龙昭一起，开心。」


    次日天亮，龙昭就去了奔狼领，雷泽寻着气味而来，吃上他带来的土豆饼。


    「我们是卢皮卡了对吧？」龙昭一副哄骗小孩的口吻。


    「嗯嗯。」让一头食肉动物敞开心扉很难，如果是被淋成落汤鸡孤立无援的时候，伸手捞一把，它会感激不尽。


    何况龙昭是以真心对待雷泽，怎叫他不感动。


    「我帮助你这么多，你要给我点利息。」


    「好。」


    「闭上眼，」


    龙昭怕小孩子偷偷睁眼，便用手覆盖住他的眼睛，轻轻的吻落在脸上，温柔的触感，很快就抽离。


    像是羽毛擦过。


    重新睁开了眼睛，雷泽疑惑问：「怎么了吗？」


    「没什么。」


    怎么才积分＋100啊，跟凯亚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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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泽的狩猎经验丰富，带着龙昭，满载而归回来。傍晚的黄昏霞光万道，在酒庄外，龙昭跟雷泽告别，回头就见迪卢克双手环胸，眼神漠然。


    「我刚才去……练习箭术了，不说百发百中，这次绝对不会失了准头！」


    「明天你就去蒙德城。」


    「哦。」


    「不乐意？」


    「不是啊，只是有点意外。」


    「天空之琴被寻回，打算之后就去净化风魔龙。」


    龙昭没啥好说的，「那……注意安全？」


    「我以为你会对风魔龙感兴趣的，什么事可以直接问我。」


    「我相信你们。」龙昭笑了笑，「我打猎了很多动物，今晚接着吃烤乳猪！」


    迪卢克待他似乎冷淡了些。


    说不上什么感觉，不会说毒舌的话了，也不会过多在意他。


    这才是迪卢克老爷啊。


    共同躺在一张大床上，像是同床异梦的夫妻。龙昭可以一秒入睡，也可以精神得不用补充睡眠，只是一想到旁边就是迪卢克，心绪有些烦乱。


    旁边人的唿吸微有紊乱，应该是没睡。


    那自己就先睡吧，数数摩拉，看会不会梦到摩拉克斯。


    等龙昭彻底熟睡，迪卢克起身，眼神复杂望着他，随之自嘲一声，躺了回去。


    他在关心龙昭，开什么玩笑！


    凯亚要带运酒的车队边护送龙昭回城，启程前凯亚还开玩笑道：「迪卢克的眼神好复杂，像不像目送孩子上学的老父亲？」


    「那你就是老母亲了。」


    凯亚突然收敛了笑容，「不知道是哪个胆子逆天的傢伙，居然大肆宣扬一本禁书，写的还是我和迪卢克的不伦之恋，没想到的是，反而比情诗更深受女性们的追捧。真是搞不懂这种书有什么好看的。」


    龙昭身形摇摇欲坠，差点摔下马。


    凯亚扶住他，道：「不过那带头的傢伙被抓起来了，正好我去问审。」


    摩可！我对不起你！


    「男子之间不能相爱吗？」


    凯亚以为他是担心自己性取向被发现一事，宽慰他：「蒙德可是很自由的，没人会限制你喜欢什么，但是那种书让迪卢克看到了，又得奚落骑士团办事不力，放任不良书籍报刊广为人知。反正我也只是挂名的骑士队长，正好去管管，看是谁那么嚣张。」


    龙昭一脸惊恐。


    车队缓缓行驶中，凯亚和龙昭骑马走在前头。凯亚看到龙昭的脸色，顿时瞭然：「该不会是你……」


    龙昭咽口水，「没错……」


    「该不会你也看了书吧？哈哈，很有趣是不是，我偷偷看了一些，没看下去，如果张贴在迪卢克的脸上，我想他脸色一定十分精彩！」


    「……」龙昭讷讷起来，「其实……就是我写的。」


    凯亚瞪大眼睛，旋即回神，「你还会写书？」


    「嗯，是兴趣爱好，女僕们说感兴趣，我就随便写了点。摩可手抄了我的书，估计是带去蒙德了。不会真被抓起来了吧？」


    「不清楚，骑士们没说抓到的是谁。没关系，我会放了她的。」


    路上遇到好几拨丘丘人出来打劫，都被凯亚熟练击退。


    「没受惊吓吧，我的小公主。」


    「反倒是被你这句话给吓到了。」


    凯亚收剑的小模样还真帅，就是时不时来一句「冻结吧」、「小心着凉」，听着真是ptsd。


    凯亚道：「蒙德的龙灾差不多平息了，就是不知道荧他们怎么样，有没有去风龙废墟。」


    不能骑马进城，只能拉着车厢运输酒桶，龙昭久违回到蒙德，便感觉不少人的目光为他停留。他悄声问凯亚：「不会是我还受着通缉吧？你们骑士团忘记把通缉令撤销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长得太妖艷了。」


    「妖艷是形容男人的词吗？」


    「这还是我在你的书上学到的，你不知道亲眼看到如此形容湿身的自己，那种震撼感有多强。」凯亚觉得自己不生气，脾气完全是被迪卢克练出来的。


    「咳咳，我觉得我们需要关爱一下被抓起来的小可怜。」


    话题扯开，凯亚带龙昭去骑士团总部，迎面跑来个焦急的男骑士，显然等待凯亚已久。


    「凯亚队长！不好啦，犯、犯人逃跑了！根据市民举报，是往果酒湖跑去了。」


    「召集人手去追！」


    「是！」男骑士偷偷瞄了眼凯亚身侧的龙昭，眼睛发直。


    凯亚用脚轻轻踢他，「愣着干嘛，赶紧去！」


    龙昭低头摸摸鼻子，「我怎么觉得自己越发招人了，跟低调的初衷完全不符啊。」


    「你这头长髮加上脸，想不注意都难。」


    「我试过剪头髮了啊，第二天就长长了，完全没办法！」


    被骑士团逮捕的是愚人众的人，凯亚可对愚人众憋了一肚子气，现在恨不得抓住他就地正法，给愚人众点颜色瞧瞧。


    愚人众休息的酒店被骑士团监守，那人慌不择路逃到城外，更方便凯亚下手。


    寻着脚印而去，加上龙昭不同寻常的嗅觉能力，很快找到那个倒霉的傢伙。


    「你、你们不怕我们执行官大人知道了，找你们麻烦吗！」穿着愚人众统一的制服面具，男人惊慌失措，再没有愚人众目中无人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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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亚道：「你们倒卖有主的书籍违反了蒙德的条规，需要按照律法承担赔偿，共计损失二十五万摩拉。这次你拒绝赔偿，将要受到刑罚，关禁闭十日。」


    「我也没说不赔偿啊喂！」


    龙昭问：「所以你们的执行官是哪位？」


    「我记得你！」愚人众指着龙昭喊出声，「原来你是西风骑士团的人！」


    「我认识你吗？哦，我记起来了，上次被我撞到的人。一码归一码，虽然我们是一面之缘的朋友，可你大肆宣扬倒卖书籍，就要承担责任。」


    「我明明只是买书啊！」男人心虚。


    凯亚不留情面道：「公然拘捕，罪加一等。」


    「你们骑士团抓人的动静像杀人一样，我不跑才怪啊！」米哈伊尔还算脾气好的了，「不就是二十五万嘛，你们放我回去，立马就给你们！」


    凯亚直接堵上了他的嘴，对其他西风骑士说道：「此人拘捕加偷袭骑兵队长，关起来。」


    「？？？」


    凯亚扭动手腕关节，「审问犯人我最在行了，这次是小皮鞭伺候还是滴蜡呢。」


    「要带回晨曦酒庄吗？」


    「不需要。」


    「那为什么我就被关进酒庄了。」


    「他长得丑。」


    无法反驳。


    到底是骑士团的事，龙昭没能跟过去看凯亚怎么严刑逼供的，回到酒馆，酒保查尔斯笑着跟他打招唿：「你好哇，新老闆。」


    「咳，我只是个代理的，实际上你们老闆还是迪卢克。最近生意不错吧？」


    「是不错，就是二楼有个绿衣服酒鬼，自称是你的朋友，怎么也赶不走。」


    龙昭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傢伙借着名头白吃白喝，上楼一看，只见温迪醉醺醺趴在桌上，「蒲公英酒，好喝，嗝！」


    龙昭凑到他耳边咬牙切齿：「巴巴托斯！」


    「咦？」温迪睁开一只眼睛，「你终于来啦，来陪我喝酒！」


    「你酒钱给了吗？」


    「下次一定！」温迪大着舌头道。


    龙昭恨不得把他拎起来丢湖里清醒，「你现在外表可是未成年，不能喝酒知道吗！」


    「我好几千岁了！」温迪熟练撒泼打滚，「你要尊老，这点酒钱算什么，你都是酒馆大老闆了，作为朋友就不该施捨可怜的诗人？」


    「你又怎么知道我是老闆的？」


    「蒙德城都在传，说你傍上了迪卢克，成了酒庄夫人。欸嘿，你好大的本事啊，不愧是我看中的人哟~」温迪攀上龙昭的肩膀，被他一巴掌拍掉。


    「说正经事呢，你不是跟旅行者去驯服风魔龙了吗？」


    温迪情绪迅速低落下来，勐地灌了一口酒，「琴坏了。」


    「什么？」


    「而荧也见到了她的血亲。她哥哥成为了深渊的统御者，恐怕还有点接受不能。」


    「这么大的事，你就在这里喝酒！」龙昭一下子把温迪提起来了。


    温迪打着酒嗝，「你好大的力气，温柔点嘛~」


    第18章 生死之交


    「我们只是休整一下，也没说没有办法对付中毒失控的特瓦林啊。」


    龙昭好一会才意识到他说的特瓦林指的是风魔龙，「什么办法？」


    「没有天空之琴引来特瓦林，我们就主动去它的巢穴，相信旅行者，一定有能力救它的。加入我们吧龙昭？」


    「不要。」龙昭拒绝得利落，「我没有战斗能力，去了纯粹是拖后腿，还是在这里等你们凯旋就好了。」


    温迪仍是笑着：「好吧，我的朋友，尊重你的选择。」他拿着酒瓶摇摇晃晃站起来。


    「喂，把酒放下。」


    「我都喝了，全是口水，你也要啊？」温迪摆摆手。


    「给你记在帐上！」


    「小气。」


    酒馆有查尔斯，他一人就能忙得过来，当了十来年的酒保，还能跟醉醺醺的酒鬼侃侃而谈，反倒是坐在位子上的龙昭被搭讪不下十次。


    淦！这些酒鬼看不出来他是男人吗！


    「先生，您要的苹果酒。」下午的时候人少了一些，龙昭就去吧檯跟查尔斯交谈。


    「感觉酒馆最近没有新活动。」


    查尔斯也是老员工了，笑道：「埃泽先生吩咐过要开促销活动，不过一来亏本，二来龙灾影响，就没办下去。」


    「试过推产新品？这苹果酒虽然带酒字，却是无酒精饮料，不错。」


    「在旧的酒品加上点新意固然不错，全都要换新的，恐怕老顾客不会接受。」


    「说的也是。」饶是喝了无酒精饮料，龙昭的脸还是红了一片，低垂的眼睫毛颤抖，敛住了璀璨的眸光。


    查尔斯温和道：「先生，您是怎么跟迪卢克老爷做成交易的？据我所知，他并没有那么好讲话，会把酒馆转让给一个外邦人。」


    黑色长髮男子抬眼，黝黑明亮的眼眸盯着他。


    查尔斯一怔，快速低头道歉：「抱歉先生，是我越界了。」


    龙昭倒是把迪卢克的神态学了一两分，无形给人压力。想让酒馆更加红火，得先去了解民众的喜好，蒲公英酒对一些人而言太烈，苹果酒又太无味，取二者之间又是怎么样的呢？


    酒馆里的酒香熏得他有点晕，走出来唿吸新鲜空气，顺着街道而去。


    便听街边百货店老闆娘高声喊道：「最后一本《生死之交》八折优惠啦，哪位客人还没有阅读过的，可以来看看，绝对的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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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是好书，龙昭鬼使神差过去看了一眼。好傢伙，这不就是他写的同人吗？什么时候起的名？


    赶紧买下吧，别让迪卢克发现了。


    「我买了。」


    「多少钱？」


    龙昭跟另一道声音异口同声，他侧目去看，见是个白金髮色小辫子少年，白衣黑裤，温雅清俊。


    阿贝多？记得是蒙德的鍊金术师，因为岩元素无法触发元素反应他就没抽。如今他就是岩元素铸造的，说不定知识渊博的阿贝多能开发他。


    「既然有人先我一步，就不夺人所好了。」阿贝多转身要走。


    「慢着，这书我看过了，不如就让给阁下吧，还可以交个朋友。」


    阿贝多回头打量他，「那便却之不恭。我以原价买了，多出来的摩拉给你。」


    「说了交朋友，怎么能拿你钱。」


    阿贝多沉思了下，点头，「原本此书卖得火热，却因骑士团干涉，故而没几个人敢买了。」


    「不知道你买书是为什么，这书有些不一般，是关于男人之间的感情……」


    「阿贝多。」阿贝多突然自报名字。


    「龙昭。」龙昭也顺势道。


    「我正是想研究这男人之间的感情，才买下来的，恐怕龙昭正是这一类人。」


    被说中了，龙昭一臊。


    「不必惊慌，无人敢对他人的性取向评头论足。这边坐着谈话吧，正好吃些东西。」


    龙昭看过去。猎鹿人餐馆啊，好久没来了，不知道烤肉还是不是腻人得很。


    阿贝多倒是不挑，点的菜也正好够自己吃，漫不经心说出令人咋舌的话：「你就是作者本人，对吗？」他晃了晃手里书。


    龙昭吓得小尾巴差点露出来了，结结巴巴装傻：「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啊。」


    「我原先是猜测，看到你的反应，就知我猜准了。」


    龙昭拉近距离低声道：「直接说了吧，写书得关几年牢？」


    阿贝多惊讶睁大几分眼睛，莞尔一笑：「怎么会坐牢呢？自由创作的精神，应该值得赞美才是。这本书是有些惊世骇俗，却也不失为一种超前的艺术，我很喜欢。」


    「嗯？」这给龙昭夸得不会了。


    阿贝多接着道：「其实这本书我也看过二三回，有些地方还不太了解，如果作者有其他作品，我很乐意拜读。」


    龙昭张了张嘴，没说的出什么话来。


    接着阿贝多又道：「有一处最让我困惑，男子之间是怎么办事的，你愿意给我解惑吗？」


    龙昭红着脸回到酒馆，久久未消退。


    查尔斯问他：「先生，你是喝了其他酒馆的假酒了吗？」


    「不，我只是，有点不太能接受。蒙德人接受新事物的能力这么强大吗？」


    「你是指……」


    「《生死之交》你看过吗？」


    「当然看过了，这可是时下最流行的书了，我要是没看过，岂不是孤陋寡闻。先生，你最好不要告诉老爷，毕竟，就是专门写老爷的。」


    「啊？」


    查尔斯八卦道：「不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公然写了关于迪卢克老爷和凯亚的感情事，虽不是真的，倒也像是真的。」


    你们蒙德人太能八卦啦！


    龙昭差点被口水呛死。


    查尔斯惋惜道：「书卖得太贵了，我没能买一本珍藏，也想给先生开开眼，不过先生好像对这种书颇有微词。」


    书就是我写的，能有什么微词？


    「你说卖得贵，一本多少钱来着？」


    「唔，骑士团没有禁止书的贩售的话，我记得一本最贵要一万摩拉。」


    「！」


    我踏马连夜写两本！


    首先搞清楚为什么凯亚要禁书，如果写不了迪卢克和凯亚，那就……试试写百合！


    写同人蹭热度比较好，也容易写，那写谁呢？


    龙昭一夜没睡，思来想去没结果，一大清早就去街上闲逛。


    「早上好，酒馆老闆~」


    「早。」大老远就听到花店老闆娘唐娜亲切的唿声，龙昭下意识回了一句，抬头看去，才发现她是对猫尾酒馆的老闆娘玛格丽特说的。


    丢死人了。


    龙昭捂脸走远，还能听到她们的交谈声。玛格丽特惊讶道：「那是谁啊？长得好漂亮，看体型好像是男的？」


    唐娜撞了撞她的肩膀，「玛格丽特，你就不懂了吧？小道消息，他是新上任的酒馆老闆。」


    「老闆不是我吗？」


    「哎哟，是『天使的馈赠』的老闆吶，也不知道迪卢克好端端的，怎么就转让出去了呢，人家都好久没看到迪卢克了~」


    「惹，你这话传出去，让其他羽枭姐妹怎么活，话说今天怎么没看见琴帮丽莎买早餐了？我大早上就来拿留影机偷拍呢。」


    「枫丹国的留影机吗？快给我也拍一张！」


    「去你的，胶片很贵的！」


    无意听到有用的消息，龙昭走着走着就被一个小东西一抱，低头看去，是个笑容灿烂的小太阳。揉了揉小女孩的头髮，「可莉，对吧。」


    回想起来自己是因为有了迪卢克当火c，没抽到可莉还有点遗憾，现实中的可莉可爱到这份遗憾放大十倍不止。


    忍不住捏了把可莉的小脸蛋，把小傢伙捏疼了，蹦蹦跳跳去跟他人诉苦：「阿贝多哥哥，有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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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昭跟阿贝多的目光一对，吓得他生出了双翼，赶紧飞走。


    可莉惊唿：「哇，好大的鸟人！」


    好在大早上没什么人，目睹的就只有可莉和阿贝多。


    受不住吓的性子什么时候改！


    「那个！飞在天上的怪鸟人！」一个红色的少女喊道，等龙昭停在大风车上，才气喘吁吁追上来。


    「城市里禁止高空飞行，你有飞行执照吗！」安柏气得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


    龙昭想都没想就摇头，「我没有。」


    「你被逮捕啦知道没有！」


    ……


    「凯亚队长，事情就是这样，这个异乡人公然飞翔且不听骑士的命令，我从街头追到大风车才停下，太过分了！」


    凯亚坐在团长办公室忙得焦头烂额，偏就安柏还气势汹汹冲进来打乱他工作的计划。凯亚已经一天没正常饮食睡觉，揉揉眉心，疲惫道：「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可是……」安柏看了眼半龙半人的长髮男人，欲言又止。


    凯亚道：「琴团长不在，我也不能看着外边的情况，最近丘丘人暴动，时有可能会偷袭蒙德。身为侦查骑士，我希望你能够恪尽职守，警惕丘丘人的动向。」


    「明白。」安柏离去。


    龙昭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长腿交叠放在桌面，嘻嘻笑着：「我现在才知道，飞行都要执照了，我又不是飞机驾驶员。唔……我就是跟她说，我有翅膀啊，不需要什么风之翼，她硬是把我带过来。给你添麻烦了吗？」


    「倒是没有。」凯亚起身，缓缓走来，手指拿开龙昭的双腿，「这可不是我的办公桌，你最好注意点。」


    龙昭笑容明媚：「尊敬的凯亚队长，请问我违反了条规，应该受什么惩罚呢？我可没有摩拉支付哦。是要鞭打，还是滴蜡呢？」


    第19章 番外一


    ——【凯亚视角】——


    我许久不曾见过义兄笑过了，也不曾如此称唿过他。


    那名为龙昭的异乡人来到酒庄之后，他的笑容颇为频繁，也变得多话，我觉得庆幸的同时，又妒忌起来，嫉妒什么呢？可能是我跟迪卢克从小一起长大玩得很好，看似坚不可摧的友谊，一夜之间被攻破，甚至成为了仇视之人。而他刚来，就轻易夺走了迪卢克的全部目光。


    「客人，您看着有些心事呢，愿意说给我听吗？」


    「天使的馈赠」几乎是看不到迪卢克的踪影，他都待在酒庄，陪他的新欢了。


    热情的陪酒女郎揽上我的手臂，用柔软的兇器无声引诱。


    我想我还能对女人起反应，不是gay。


    午后之死滑落咽喉，辛辣的味道让我短暂忘却烦忧。


    身边的人带着一股子馨香，黑色的长髮、纤细的腰肢……


    「龙昭？」我无意识呢喃。


    「龙昭是谁？」


    全完不符合预期的女声打破我的幻想，快速清醒过来，并将她推离，「抱歉，我现在想自己一个人独处。」


    空气氤氲的酒香催人如痴如醉，女郎不退反进，笑我装作痴情人买醉。


    我哪里买醉了？何况我千杯不倒！


    我一直都是个清醒的人，可那龙昭像雾一样我看不清，不仅是迪卢克沉沦了，我也病的不轻。


    我加大了自己的工作量，也减少回酒庄的次数。喝酒的时候，只要想起龙昭那张过分艷丽的脸，我就不会醉。


    为什么不醉？我喝酒就是为了醉，麻痹心神。


    「天吶，怎么会有这种书！」安柏气势汹汹找上门，将一本书拍在桌上，「凯亚，有人写书诽谤你！」


    书？


    我从朦胧的酒意回神，翻起书一看，眉头愈发皱紧。安柏以为是我生气了，道：「我去把那书摊收了，强制下架这种不良书籍！骑士团的骑兵队长都敢消遣，再给他们胆子，岂不是连团长都不放过了？！」


    「不，我觉得很有意思。就放它在那儿吧，我想……我知道是谁写的。」若非身边人，是不会观察到我们的习性，如此新奇的文风描写，轻易就看透了作者的本性。


    连你也是这样看我的吗？还是说，这是一种试探？


    我愿意沉沦在你算不上精心编织的网里，甘愿当扑火的飞蛾。


    ——【迪卢克视角】——


    那傢伙真的是，不可理喻。上好的食材烩作一锅，还说这是什么麻辣烫做法。


    「绝云椒椒，啊！绝云椒椒好辣啊……水，我要水……」


    某个嘴巴红肿的傢伙喝了水也不消停，泛红的眼睛，让我想起了早些年遇见的一只流浪猫，饿的厉害的时候，会沖人发出甜腻的叫声讨食物。


    「给我看看，你肿成什么样子了。」我捏起他小巧的脸，刻意翻来覆去看，被挤压的脸形，殷红的嘴唇，湿润怒瞪的眼睛……


    「你对绝云椒椒过敏？」


    「不，不是啊，我本身很能吃辣的，这绝云椒椒也太辣了！」他气鼓鼓的，猫咪炸毛了。


    我失笑道：「绝云椒椒就是烹饪都得综合掉辣味，生吃，你还是头一个。」


    龙昭的生理眼泪吧嗒吧嗒掉，看得我于心不忍，莫名烦躁，「行了，让爱德琳给你煮茶缓解辣味，别哭了。」


    「我也不想啊，眼泪就是一直掉。」


    又是折腾到半夜才睡觉，不知道第几次打破我的休息规划。忍忍，这傢伙才觉醒血统，脑子不太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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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觉时总会像八爪鱼缠上我，次日又装无辜说我睡觉不老实。


    「腹肌……腹肌嘿嘿……」梦话有时会吵得我做噩梦，散乱的头髮蹭在胸口很痒，不止一次帮他捋向脑后，每当这么做，看到他的侧脸都会一阵恍惚。


    这傢伙的美貌能成为杀人的利器，如果是女人，或许成为战争的根源。但是，男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似乎很喜欢男人的健硕躯体，摸得爱不释手，睡梦中不知道尝到了什么好吃的，砸吧着嘴。


    或许早该察觉到的，这傢伙喜欢男人。我故意袒露了一点胸膛，都能引来炽热的视线凝视，本以为我会反感的，实际上没怎么生气。


    为什么不生气，那无礼的傢伙觊觎的是我啊。


    我渐渐对他的事上心，这么个力量不稳定、没有自救能力，且容貌突出的傢伙，没点保命手段，容易招来祸端，我就让他熟练武器的运用。


    他也不辜负我的期望，上手很快，我也没什么值得教给他的了。


    我竟然有点失落？


    我为了静下心，更加努力练习剑术。后来，他去了凯亚的房间，我看见，他们在亲吻。


    交织的影子，暧昧的气氛，哪怕是短暂的触碰，都让我的胸口被名为嫉妒之火给燃炸了。我是迪卢克·莱艮芬德，晨曦酒庄的主人，不能被情绪给控制了，如此反常，根本就不是原来的我。


    再这样下去，我会迷失自己的。


    「明天你就去蒙德城。」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这般说。


    他有些意外，眼睛瞪大了几分，随之低下头去。


    你在失望吗龙昭？你失望什么？如果不想离开，我会继续将你禁锢在身边。


    「哦。」这是他回应我的话，很平淡。


    该收心了，迪卢克。


    我如此告诫自己。


    第20章 来杯午后之死


    凯亚的眸光暗淡下去，嘴角带着邪气的笑，戴着半指手套的指尖划过龙昭小腿，「正好我有些疑惑，需要你解答。那么我就问了，你对坎瑞亚了解多少。」


    「一个人类为主体的国度，没有神明统领。」


    「了解得还不算少。那你可知道，我的身份？」


    「猜测是坎瑞亚遗国的皇子？」


    凯亚笑了笑，「回去吧，没什么好罚你的。迪卢克知道了，不会让我好过的。」


    龙昭还不打算走了，「又不是十八禁的书，你们比某江还严格。」


    「不是这样的。实际上我们不会过多干涉他人创作自由，只不过愚人众趁乱哄抬物价，实在是扰乱市场，不得不找藉口将他抓起来。」


    凯亚坐了一天，肌肉酸疼，他一阵呲牙咧嘴，「哎呀，琴团长跟旅行者都出去了，留下一团乱糟糟的琐事给我处理，忙死了。既然你无事的话，就帮我处理事务吧。」


    「免了，我也很忙的。话说，琴团长跟丽莎的感情很好吧。」


    「当然好，都共事多少年了，你想给她们写书？我劝你不要招惹丽莎。」


    「没事，我都敢给迪卢克写了，自然不怕其他人。你跟我说说她们的事，我好了解。」


    龙昭回去花了半天写了五千字，一篇小短文，琴和丽莎的甜蜜日常，大姐姐们老妻老夫般的恩爱。


    日常文可是龙昭的拿手项，他在犹豫怎么投稿。书是在百货店买的，不知道承不承包印刷书刊的服务，也不能估算书的价值。


    在龙昭闷头写书的时候，蒙德城突然警钟大响，丘丘人趁乱袭击蒙德，骑士团也都出去迎敌了。龙昭闻声出门一看，也久违见到善用雷元素的丽莎大姐姐。


    凹凸有致的身材，危险而迷人的浅笑，配合凯亚，共同击退丘丘人。原来丽莎长这样啊，以后就这么描写外貌。


    感觉被一道称不得友善的目光注视，丽莎疑惑回头，见是龙昭，她大大露出笑容来。


    龙昭旁边的骑士被迷得七荤八素。他摸了摸鼻子，不为所动的模样。


    这让丽莎更好奇了。战斗的残局让骑士们收拾，她走向了龙昭：「小弟弟，有兴趣跟姐姐喝一杯吗？」


    龙昭没有喝酒的兴致，但是能近距离接触同人文的女主人公，他还是很乐意的，「当然。」


    丽莎的笑容更蛊惑人心。


    成熟知性的大姐姐举手投足风情无限，跟酒保查尔斯热情交谈，显然她不是第一次来酒馆了。


    「小傢伙看来酒量不是很好，给他一杯冰镇的葡萄酒吧。难得来到『天使的馈赠』，不喝酒是最大的侮辱。」


    点了酒，丽莎带他去二楼人少的地方，比他一个老闆更为占据主导权。


    「好了小傢伙，你一定在疑问为什么我会请你喝酒。」


    「不不不，不用你请，还是让男士来买单比较好。」


    「男士？」丽莎微微失望，她轻抿一口水光潋滟的美酒毫不掩饰自己的惋惜。


    自己不是女的，她就这么伤心吗？难道，女同竟在我面前！？


    龙昭思索片刻，拿出写好的手稿，「我想这个你会感兴趣，在看之前，能答应我不要生气吗？」


    「小傢伙，生气会让女人长皱纹的哟。」


    「我叫龙昭。」


    丽莎接过了手稿，漫不经心看了起来，随而她动作放慢了，不可思议又乐在其中。很快看完，她笑得欢快：「有趣，我许久不曾见过这么有趣的书了。你这文风，倒是眼熟啊，我好像在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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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死之交》。」龙昭提醒。


    「哦，你说那本啊。」丽莎兴致缺缺，「真不懂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谈恋爱的，还是女孩子有趣。这本书就给我，用来捉弄琴一定很有趣。」


    「可是我……」


    「会还给你的，别急嘛。」


    「可是我还要靠书赚钱，能不能列印出来再送你一本？」


    「好吧，我有个条件。」魔女把自己酒往他面前一推，「你喝光了它，我就答应你。」


    「不就是酒，没什么好怕的。」龙昭给自己鼓气，真一口灌下去的时候，呛得他满脸通红，抹抹嘴，再一看，已经不见丽莎的身影。


    我的书！


    龙昭勐地起身，烈酒后劲太强，身子摇摇晃晃的，他撑在桌子上才不晕倒。


    不能，让她抢走书。


    龙昭倏然张开翅膀，就这么追了出去，半人半龙的模样吓退不少人，酒馆前的花店老闆娘捂嘴看着龙昭低空掠过，都忘记要尖叫了。


    「阿贝多哥哥，看，鸟人！」寻着可莉声音而去，阿贝多见到一只飞得左摇右摆的小龙人，眼看要撞上可莉。


    「可莉躲开！」


    「蹦蹦炸弹！」


    一声极大的爆炸声响，随之是龙昭的惨叫声。


    ……


    龙昭差点被炸成烤龙人了，被阿贝多带回去，包成了木乃伊。睡了一天，伤势也好得差不多，跟阿贝多说他康復了，阿贝多显然是不信。


    「那时候你全身多处烧伤，虽然我的药药性很好，也不能让你立马痊癒，你不要在蒙德乱飞了。」


    龙昭被迫躺回去。


    阿贝多二次换药，拆下绷带，看着光洁如初的皮肤，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酗酒加上睡得太多，龙昭头疼懒得起床，环顾一圈乱得可以当杂货间的房间，目光停留沉思的阿贝多身上。


    「你、你盯着我干嘛？」


    阿贝多不断打量衣衫未掩的龙昭，「你的身材很符合审美标准，有兴趣当我的模特吗？」


    「是果体模特吗？我可是正经人！」


    「加钱。」


    「成！」


    龙昭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臣服在金钱的诱惑下，不就是脱衣服摆造型嘛，又不是什么苦力活。


    「你往我身上泼颜料干嘛！」


    阿贝多泼完之后才道歉：「我情难自禁，抱歉了，会加钱的。」


    「事先说明，加多少？」


    「在两万摩拉的基础上加三万。」


    「成、成吧。」龙昭侧坐在打光极好的窗前，白皙的身子如一张可随意创作的白纸，身上斑斓的色彩如青山绿水，在他身上呈现，墨发如瀑，碎发扫过前胸。阿贝多一心作画，全无狎昵心思。


    时间久到龙昭坐着睡着了。


    被阿贝多抱着放进浴桶里，龙昭才睁开眼，「好饿啊，阿贝多先生。」


    「你先洗一下，我去给你准备吃的。」


    「嘻嘻，那我就不客气了。」


    实在想不到，阿贝多竟然会做出这样的食物。捏得惟妙惟肖的小老鼠，说是面粉揉捏而成，还有肉末切成的蛆，仿佛是在蠕动……


    「呕！」龙昭捂嘴奔逃而出。


    凯亚听闻街道有小龙人大闹，立马想到了是龙昭，放下工作出来找人，就见龙昭慌忙逃窜。他一把抓住了龙昭，「你没事吧？」


    龙昭脸色铁青，「蛆……有蛆！」


    凯亚听不懂，揽着他去了酒馆，「别急，什么事慢慢说。」


    听龙昭前言不搭后语的叙事，凯亚总算知道怎么回事了，他失笑：「阿贝多的确是这般有趣的人，总归不会害了你。只是，你被蹦蹦炸弹伤到了啊，现在情况好点了吗？」


    龙昭揪着自己的头髮，「发尾被燎了一片。」


    「你人没事就好。」


    凯亚看起来十分疲惫，刚一放松下来，就闭上了眼睛，似在闭目养神。龙昭去调了一杯咖啡回来，「他们说琴团长经常喝咖啡提神，你也来一杯吧。」


    「我这几天咖啡喝太多了，也许就只有酒和你让我兴奋。」


    「查尔斯，来杯午后之死。」


    「好嘞。」


    已是黄昏，客人逐渐多了起来，尽管如此，凯亚和龙昭的桌子无人敢靠近。凯亚小口品味美酒，一边用目光偷看龙昭。他低垂着眉目，说不出的温顺，黑色的长髮将他的半张脸遮掩，摇晃的发尾像是在骚动他的心。


    「龙昭，你想尝一下午后之死的味道吗？它足以让你醉生梦死。」


    龙昭可不想再喝酒了，刚要拒绝，凯亚就含住一口酒，抓住龙昭的衣领，以吻渡酒而来。凯亚看似热情的人，吻的温度是冰冷的，可能是午后之死加了冰块。烈酒流经咽喉，似被人划了一刀，迅速灼痛起来，唇舌交缠，水声暧昧，凯亚控制不住自己颤动的心。


    「如果你是龙，也好。」就不会掺杂进黑暗的阴谋，如他无法脱身。


    吻得龙昭唿吸急促起来，再这样下去，擦枪走火也说不准。蓦然就被推开，凯亚眼中多了捉弄和道不清的情愫，「味道如何？」


    「跟你一样，讨人厌。」


    这一幕被不少人围观，表演的吟游诗人差点扯坏了琴弦，醉鬼都忘了倒在嘴里的酒，那片杂乱的交谈声，也逐渐低沉下去。大家都盯着他们，丝毫不用怀疑，今晚过后，明天的蒙德尽是他们的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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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亚也不后悔，打算说什么，可龙昭并不愿意跟他交谈的撑住了头，凯亚无奈道：「好吧，是我的错，你想我怎么弥补你呢？」


    「我的书被丽莎抢走了，你得帮我拿回来。」


    仰头看着他的长髮美人眼睛和水润的嘴巴亮晶晶的，凯亚只注意到他张合的红嘴。只留恋刚才的触感和温度，至于说了什么，也没太清楚。脚步虚浮回到骑士团总部，用清水洗了把脸，他蓦然惊醒，「书？什么书？」


    第21章 深夜突袭


    回想起刚才积分加一万的提醒，龙昭久久无言。


    【系统小助手提醒您，您今天喝水啦吗！】系统的声音突然出现脑海，【宿主，感觉怎么样啊，是不是赚取积分超级简单，以这样的形式下去，很快就能回本了呢！】


    龙昭的心很乱，他爬上蒙德城最高的钟楼吹风，不断想着凯亚是什么情绪吻他的呢，是单纯想给他尝酒味，还是捉弄他？


    【宿主别伤心，您已经做得很棒啦。目前是一万两百积分，可开通商店通道，您可用积分兑换想要的商品哦！】


    「一千万的积分哪能那么容易得到，你还让我花掉。」


    【可是宿主，您能换取物超所值、价值连城的宝贝，赶紧去看看吧！】


    面前多了一张虚拟屏幕，琳琅满目的商品看花了眼。龙昭思来想去，花了一千积分买了不容易损坏的衣服，以及一枚能够储存东西的戒指，还有三枚救命药丸。


    「就这样吧，我暂时没有想买的了。」


    【武器呢宿主，不考虑武器吗？】


    「武器都是五千积分以上的，太贵了，下次吧。」


    【好的宿主，期待与您下次见面。】系统哦哦叫着放了两串烟花，就消失无踪。


    这件衣服是唐装，黑色为底，金丝镶边，颇有古中国的风格，面料如水柔软，穿起来十分舒适。被龙昭一穿，看着更像是璃月人了。


    此后几天，凯亚是刻意躲着不见龙昭，倒是让芭芭拉送书过来。小牧师好奇看着龙昭，也没多问什么，把书送到龙昭手上，就要离去。


    「等等，芭芭拉，你是琴的妹妹对吧？那你可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呢？」


    「估计是明天吧，我也不清楚。」


    「谢啦。」


    芭芭拉笑笑，「其实你写的书很有意思，我想听姐姐看到了之后一定很开心。」


    「怎么连你也……」


    「是我不小心看到的，不关丽莎姐姐的事。」


    不打自招了啊。


    龙昭成龙后不嗜睡，精力多到无处发泄，正好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雷泽，干脆直接飞向奔狼领，去会会他的小狼崽。


    尚未靠近奔狼领，便听狼嚎声不断，其声哀转久绝，他不懂狼语，也该知道不是好兆头。加速沖了出去，如炮弹般一头扎进幽暗的森林里。


    「卢皮卡，坚持！」


    雷泽掉进深渊教团挖掘的陷阱里，抱着受伤的黑狼，发出困兽的嘶鸣。龙昭从天而降，捲起狂风击退雷深渊法师，愤怒道：「你们深渊教团真是纠缠不休，接二连三来伤害狼族，究竟想干什么！」


    「桀桀，阻挡深渊行事之人，都只有死路一条！」深渊法师狞笑，即便是被龙昭的手掐住脖子，还能发出诡异的笑声。


    看着死于遍地的狼群，龙昭心头从未如此气愤过，他忍不住一收力，掐死了深渊法师。


    「你……会后悔的……」深渊法师临死前发出破碎的遗言。


    雷泽伤得太重了，昏睡不醒。龙昭大方拿出先前商店兑换的救命药丸，餵进雷泽嘴里。品尝到嘴里的东西，雷泽下意识就嚼碎吞咽。


    见他无碍，龙昭用自己的双手刨挖土坑，将死去的狼群埋进了土里。


    眼眶红了一圈，心情沉重。


    不过多时天暗沉下来，豆大的雨珠砸在单薄的背上，压得直不起腰。雷泽转醒，先是跳起来环顾四周，回忆昨夜发生得到惨状，痛不欲生。


    「抱歉，是我来晚了。」


    「伤害卢皮卡的，不止是兔子。」雷泽像狼一样甩了甩身上的水，「跟我来。」


    俩人迅速来到北风王狼的坑道，只见来自深渊的使徒跟幻影巨狼战斗，场地遭到破坏，一片狼藉。


    龙昭眼尖，看见了王狼保护的狼族幼崽。而深渊使徒，恐怕是想像控制风魔龙一样驱使北风王狼。


    「不会让你们得逞的，深渊教团！」新仇旧恨让龙昭怒不可遏，化龙飞来，一巴掌抓起了深渊使徒。深渊使徒料想不到龙昭也在这里。曾记得王子殿下嘱咐过，如果没有把握擒获龙昭，就不必与之正面对抗，以免伤害到他。真是难办啊。


    深渊使徒瞬移挣脱了束缚，直接消失原地。


    「领主，你没事吧？」


    奔狼领主无视了雷泽的问话，而是盯着龙昭，它的声音在空旷的森林四面八方传来，「我许久不曾见过龙裔了，你极有可能是最后一个。本该是经过我的试炼，就能得到认可的，你是个例外。」


    「领主……」雷泽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会为难你的朋友，只是先前我劝诫过让你离开，你始终是不听话。」


    雷泽失魂落魄垂下了头，「都怪我，没保护好大家！」


    龙昭恢復人身，拍了拍雷泽的脑袋，「不能全都怪你，雷泽，是深渊教团的人太可恶了，等你成长起来了，自然就不会怕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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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崽子们跑来蹭着龙昭的裤腿，也不过猫儿大小。


    「打起精神来，之前你是被狼带大的，现在就尝试着带小狼崽吧。」


    主角的剧情好像被龙昭给走了，还好雷泽没有出事。深渊教团到底想要干什么，无疑是破坏提瓦特的生态，扰乱秩序，重建坎瑞亚。


    一个死去的国度，子民都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强硬的手段破坏他人的生存之地，跟强盗的区别，可能是有个悲惨的身世罢了。


    「龙昭。」龙昭拧眉思索间，雷泽小心翼翼扯他的衣角，「谢谢你。」


    「不客气，我们是卢皮卡嘛。」


    「你要，回去了吗？」


    「我回晨曦酒庄看看。」


    「还回来吗？」


    龙昭沉默。


    「我知道了。」


    白髮少年离去的身影莫名成熟不少，明明还是个少年，压在他的肩头的负担比别人都重。


    龙昭回到晨曦酒庄，以为迪卢克还在风龙废墟奋战，哪想他也回来了。


    「听人说这两日奔狼领哀嚎不断，是出事了。」迪卢克一身倦色，俨然大战而归。


    龙昭点点头，自顾自倒茶。突然想到风魔龙，问：「你平安回来了，是不是说明风魔龙……不，是特瓦林恢復正常了？」


    「它跑了。」


    「跑了！？」茶水洒了龙昭一手。


    迪卢克将他有趣的反应尽收眼底，嗤笑道：「是啊，跑了，龙灾未定，你也不能去璃月了。」


    龙昭讷讷：「谁说我要去璃月了。别开玩笑了迪卢克，这么大的事情……你是在耍我吧？」


    「对啊，我就是在耍你。」迪卢克取了一张手帕给龙昭擦手，边漫不经心发问，「旅行者打算游歷七国寻找亲人，你呢？」


    「我？我那可恶的老爹把我卖了，我还要去找他不成？酒馆还是要经营的，等我什么时候赚够了摩拉，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哼，随便你。」迪卢克嫌热松了松领口，往房间走去。龙昭追上来，嬉皮笑脸道：「迪卢克，不跟你一起睡觉我都睡不安稳了，你没把我的枕头被子扔了吧？」


    「扔了，留之无用。」


    「你又在说反话啊迪卢克。」


    晚上爱德琳庆祝龙昭归来，特意做了大餐，白给的美食吃得就是过瘾，好比是几天没吃到东西了，龙昭狼吞虎咽，直到迪卢克看不下去。


    「记得给过你足够多的摩拉，不至于饭都没得吃。」


    「我就是饿，嘿嘿。」


    龙昭将椅子挪近迪卢克，「卢老爷，我有一事相求，昨天奔狼领的狼群因为深渊使徒而死伤一半，留下的大多是没有杀伤力的幼崽，希望您不会因为是狼而纵容猎人去伤害它们。」


    「深渊使徒？」迪卢克迅速捕捉到敏感字眼。


    「哦，是在深渊法师之上的高级生物，遇到了可是很棘手的，可能是他们的统御者觉得我还有点价值，没想着伤害我，反而看见我就跑。」


    迪卢克还是没什么表情。


    龙昭问：「你不信我说的话吗？」


    「不是不信。我会让人特别留意奔狼领的，但是以打猎为生的清泉镇猎人，则是不会听从我的话，狼群若是袭击镇上的人，我也不能装作无事发生。」


    「狼群很乖的，不轻易伤人。」


    「哼，谁说的准呢。」


    龙昭本是有很多事想问迪卢克的，看他冷淡而不愿多谈的冷脸，他只好把话憋回肚子里。


    「赶紧洗澡睡觉。」


    「好哦。」


    久违泡了个澡，身心得到洗涤，往柔软的床铺一躺，龙昭开玩笑道：「要是你能同意我把这张床搬到蒙德城就好了，我认床。」


    迪卢克只回了一个冷哼。


    夜深人静之际，只听见虫鸣风声，龙昭把玩了一会小尾巴，再去偷看迪卢克熟睡的侧脸。


    迪卢克睡觉的时候一般容易惊醒，但是会在半夜有一两个小时的深睡状态，怎么都叫不醒的。


    「迪卢克？」他试探性叫了一声。


    迪卢克没动，唿吸绵长，胸口有节奏的起伏。


    龙昭悄悄凑近他。真想知道外冷内热的迪卢克对他的好感度多少，一个吻，能得到多少甜蜜值，只要超过一百，就是赚的。


    深夜袭击，真有你的的龙昭。


    把脸凑近迪卢克，思忖着从哪里下嘴，是脸蛋、额头、脖子，还是红色的眼睛……红色的眼睛？！


    迪卢克怎么醒了！


    龙昭吓得摔在地上，迪卢克冷声发问：「你想干什么？」


    「我我我……」死期到了，龙昭闭着眼硬头皮道，「我想数你眼睫毛！」


    第22章 酒后乱吻


    「大晚上的你发什么酒疯？」


    迪卢克点起了蜡烛，声音如寒夜冷酷，「可看清多少根了？赶紧睡觉。」


    龙昭夹着尾巴爬回床。迪卢克居然没有发脾气，说不定是找机会报復回来呢。


    「又在腹诽我了是吗？」


    「不，怎么会呢。」龙昭极度心虚，尾巴尖随心情摇摆。不敢面对迪卢克，侧身背对，默念着卢老爷大发慈悲放过他。


    不把尾巴和角收起来，怎么睡得安稳。罢了，又关我什么事。


    迪卢克收回视线，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龙昭放大了的脸，顿时清醒几分。看他的架势，是想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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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根不由自主发烫，迪卢克睡意全无，越是清醒，就越是心烦气躁。


    而某个让他烦心的罪魁祸首脑袋一沾上枕头，唿唿大睡起来，甚至做了个美梦，梦到天天有吃不完的肉。


    迪卢克干脆一脚踹他下床，郁结消去不少。


    天亮时，龙昭从地上爬起来，嘟囔着自己怎么滚下床了。


    「你不去管理你的酒馆，跑回来干嘛？」迪卢克侧身躺着，衣襟散乱开，露出大片胸口，实在有违男德。


    「总得回娘家看看嘛。」龙昭开着玩笑话，随意抓起头髮束起来，「那我就回蒙德城了。」


    他经过迪卢克身边，尾巴猝不及防被攥住，龙昭大惊失色：「松手，你想被伤到吗？」


    「先把这玩意收起来。」


    「我觉得挺好的啊，猫尾酒馆的迪奥娜都是猫耳猫尾，都成了吉祥物了，我也可以，小龙人酒馆，你觉得怎么样？」


    迪卢克沉下目光，力道加大。


    龙昭吃痛，不情不愿道：「好吧好吧，下次注意。」迪卢克今天是吃了火药吗？唔……若是抓包有人要偷袭自己，心情的确是不美丽。


    龙昭收起尾巴，换上兑换的唐装，直奔蒙德城，市民们也得知了特瓦林被解放一事，纷纷出来庆祝英雄凯旋。


    有人劫后余生喜极而泣；有人大难不死陷入癫狂；有人痛改前非重新做人；有人色心大起敢于示爱。


    「小姐，你的美貌当真是让我无比着迷，在这欢庆的时刻，请你一定一定接受我的爱意！」被一个喝醉了酒胆大包天的傢伙拉拉扯扯，龙昭恨不得将他一翅膀扇出蒙德城。


    「不好意思，我是男人。」完全男性化的嗓音低沉而有质感，龙昭的脾气相当好了。


    「请不要用这么蹩脚的藉口，您只是声音磁性一些而已，我很喜欢，完全就是我心中的女神形象！」


    凯亚处理了趁机作乱的愚人众带队回来，看到这一幕差点掐断了佩剑，「干什么？强抢民女！」


    龙昭喝道：「凯亚！」


    「抱歉，口误了。」凯亚拎鸡仔似的提起酒鬼，让他远离了龙昭，顺带一手摸在龙昭胸口，「看好啦，平的，这傢伙货真价实的男人！你犯猥亵罪，带下去关两天禁闭。」


    「唔！我不信！我的女神怎么可能是男人！」比起关禁闭，酒鬼更不愿意接受龙昭是男人的事实。


    「凯亚，这些天处理我的事务，真是辛苦你了。」琴跟市民热切交谈结束，走过来，与之同行的还有派蒙和荧。


    「已经习惯了。」


    「迪卢克前辈也真是的，风魔龙一战结束后，就迫不及待赶回蒙德城，让我跟旅行者善后，耽误了些时间。」琴看向龙昭，浅笑着，「初次见面，我是代理团长琴，你是大名鼎鼎的龙昭吧？」


    「没错，正是在下，热心市民龙昭，目前在迪卢克老爷的酒馆打工。」


    「你对蒙德出力也不小，是个功臣，今晚的宴席还请赏脸。」


    「琴团长的邀请，怎么能拒绝呢？」龙昭回以更官方的回答。


    派蒙悄声对荧道：「琴团长终于捨得办宴席了，那就是说有好吃的啦！不过我觉得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藉机拉拢我们。」


    荧：「总算是能放松一下子了，等等，温迪呢？」


    「不知道，刚进蒙德就不见人影了。」


    龙昭回到酒馆，就看到个绿色的傢伙对酒吟诗，好不欢快。


    「喝！龙灾结束了，此时不作乐，更待何时！」温迪的话更让酒馆的氛围活跃，偏逢酒馆举办折扣活动，更多人来光顾了。


    不过他刚击退风魔龙，换蒙德的安宁，就让他先喝个痛快吧。爱喝酒的风神巴巴托斯喝不到酒，该多么的难过。


    但是他不知道，温迪已经喝了一桶了。


    「请问，龙昭先生在吗？」酒馆来了一位女子，直奔龙昭而来，是多日未见的摩可。她一身吟游诗人的装束，捧着小巧的竖琴。


    龙昭走过去，「怎么了？大音乐家。」


    「先生，听说你回来了，我就赶过来。」摩可露出羞涩的笑容，「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海莉和爱德琳小姐不跟我离开了，有时候，一味追求梦想也不一定是好事，在这基础上起码要填饱肚子。」


    她的肚子随之响起来，更让她难堪。


    「我刚好没有吃午餐，来陪我说说最近发生了什么。」


    点了一桌子菜，摩可囫囵吞咽，一边哭一边道：「先生，我的钱在来到蒙德的时候就被偷走了，西风骑士团抓不到人，我也就没钱吃住。不敢回酒庄，生怕大家笑话。」


    「追求梦想没什么可笑话的，你要是没地方去，就来酒馆驻唱吧，虽然摩拉不多，也管吃管喝。」


    「谢谢先生！」摩可看着年纪小，酒量可比龙昭好太多了，吨吨吨喝光啤酒，大着舌头道，「先生，您现在还在写书么？您上次的手稿，也被弄丢了，不知道为什么它就被列印出来疯狂卖了，我还没捞到一个摩拉。」


    「……」龙昭彻底没了脾气，「只能说你人还在就好。」


    「先生不怪我吗？这么久才上门请罪。」


    「你是走投无路才来找我的吧？」


    「唔！这都被先生看穿了，摩可没脸见人了！」摩可捂脸。


    「好了，赶紧吃吧，吃完收拾一下，晚上人多的时候忙不过来，你就要兼职酒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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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遵命，老闆！」


    酒馆有驻唱的吟游诗人，还是迪卢克花大价钱请来的，号称六指琴魔，也没看到哪只手多了一根指头，也就是个噱头。


    「老闆，来一杯午后之死……哦不，是两杯！今天可是好日子，我忍不住想尝尝蒙德最烈的酒！」派蒙和荧也来到了「天使的馈赠」。


    「我不是老闆，那位才是。」


    荧和她的应急食品看了过来，金髮少女沖他一笑，「久仰大名，龙昭先生，不知你对我哥哥……」


    「下面人多，去上面的阁楼说话吧。」


    荧乖乖跟上去，派蒙小声道：「看着是个很好的人呢，不过能得到迪卢克重用的，一定不简单，说不定还能从他了解到你哥哥的事。」


    龙昭回头，双眸如皎月弯起，声音清越：「我跟空只有过一面之缘，如果要打听消息，恐怕要落空了。」


    「我只想知道你跟他的经过。」


    楼阁是龙昭平时住的地方，隔音还算好，也能俯瞰蒙德，他打开了天窗，并倒了茶水：「现在喝酒还不如今晚喝，现在来尝试下璃月的茶吧。」


    煮茶没一会，茶香四溢。听着龙昭温润的嗓音说起跟空相见的场景，荧就笑了出来。


    派蒙：「诶，收过路费？卖唱的不就是在趁火打劫吗？」


    「在揭露身份之前，温迪的确就是个穷卖唱的。你要知道，吟游诗人这个职业在蒙德竞争力太大了，穷的没几个摩拉，加上我也是刚来的，就只能出此下策。」


    荧道：「我比较在意的是，我的哥哥怎么会变成深渊教团的王子殿下了。」


    「或许跟五百年前被覆灭的国度有关，再深入的，我就不了解了。」


    「谢谢你肯跟我说这么多，我找了哥哥很久，能知道他还活得好好就足矣，我不会放弃他的。」


    「找哥哥是主线，游歷七国是支线。已经见识过蒙德不靠谱的风神，打算什么时候去拜访璃月的岩神呢？我或许有句话想让你带给他。」


    「我还想多多歷练，再去璃月，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岩神。带话这种小事，尽管说。」


    「我想跟岩神说：摩拉克斯，你活该一辈子不带摩拉。」


    第23章 醉酒的龙人


    荧说她在探索蒙德时，发现了一处秘境，名为深境螺旋，她才打通了第一层，就觉得是个蕴含宝藏的秘境，要接着打通的话，还需要更强大的实力。


    龙昭目瞪口呆：新手开局就去打深渊了？为什么我还在原地踏步？


    此外荧还表示，蒙德的许多地方都没有探索，把传送锚点开了，更方便出行。那是有神之眼才能使用的，荧是主角，当然也能用，龙昭就不同了，他感应不了。


    说是庆贺英雄凯旋举办宴席，也就选在「天使的馈赠」，迪卢克大老远赶过来（说不定是锚点一键传送），直接下令清了酒馆所有的客人。


    他可是酒庄的大老闆，客人敢怒不敢言。迪卢克财大气粗，承包了他们的酒，醉醺醺的酒鬼才心满意足离开。


    派蒙忍不住吐槽：「真是有钱人的嘴脸。」


    丽莎则是摇头：「正是有了迪卢克，骑士团才不需要浪费太多的经费，就知足吧。」


    除了常见的几个人，阿贝多跟可莉也来了，红头髮很烫的女孩指着龙昭大喊：「小龙人！」


    龙昭一吓，差点让尾巴跳出来。还记得蹦蹦炸弹的威力，险些将他炸成植物人。


    阿贝多拉住她，「要叫龙昭哥哥，不许起外号。」


    可莉低头沉思了下，憋出一句：「小龙人哥哥。」


    龙昭无所谓的耸肩，「成吧，她对『小龙人』。」


    可莉对龙昭表露出莫大的兴趣，拽着他的衣摆，亮晶晶的眼睛好奇灵动：「我可以，摸摸你的小尾巴吗？」


    「我的小尾巴带刺，摸不得。」


    「但是，你可以摸我的尖尖耳朵哦！」


    好诱人的条件。


    龙昭犹豫了一下，思来想去还是摇头：「不行，大庭广众之下的，实在是丢人，下次有机会再让你摸。」


    「好哦。」


    晚餐进行时，不知道是谁那么有心堆砌了一个三层大蛋糕，切开奶油之后，露出里面垂涎欲滴的的树莓和葡萄。


    龙昭吃嗨了不小心沾到脸颊，迪卢克看不下去，主动用纸巾帮他擦拭，边嫌弃他：「你怎么吃东西都用两只手。」


    「可是这样吃才过瘾啊。」


    凯亚挤开龙昭旁边的阿贝多，给他倒酒：「这次你总得喝酒了吧，不然多扫兴。」


    「我不能多喝，会发酒疯的。」龙昭皱了皱鼻子。


    「没关系，我给你扛上房间，不会让你当众出丑的。你看，丽莎阿姨……咳，是姐姐，她喝酒跟喝水一样，一杯接一杯，你该不会连女人都喝不过吧？」


    丽莎笑得很有成熟女人的风韵，「哎呀呀，这话说得，酒馆老闆怎么会不识酒性呢？不就跟讨厌酒的酒保，失去了灵魂嘛。」


    龙昭看向了荧，她外表虽是未成年，真实年龄都不知道岁了，她一口气喝完小麦啤酒，打了个嗝，「这酒有点淡。」


    「……」龙昭进退两难，「成吧。」


    「凯亚。」迪卢克不贊同凯亚的做法。


    「别急嘛迪卢克，龙昭都答应了的。」凯亚把空瓶子列出来，依次倒上不同的酒水，「忘记告诉你了龙昭，你上次给我调制的酒味道不怎么样，这次就让我好好教你，怎么调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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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是闻到酒味，龙昭都有了几分醉意，酒馆热闹的氛围醺醉了他白皙的脸颊，眼眸湿漉漉的，带着些许难为情。


    「我……我真的不能喝太多。」


    一杯酒下肚，接着是二杯、三杯……数不清喝了多少，龙昭反而越发清醒了。好像，他的酒量真的变大了。


    琴表面上是个一丝不苟的工作狂，喝起酒来也不逊色于丽莎和凯亚。大人们举酒碰杯交谈甚欢，直至深夜，阿贝多就带着可莉回去睡觉了。


    「好热啊，你们介意我脱掉外衣吗？」双眼迷离，一手不老实攀上迪卢克的肩膀，一手去挑开他的衣扣。


    迪卢克按住他的手，沉声道：「你喝多了。」


    「是嘛……那，我去洗把脸。」龙昭摇摇晃晃站起来，拒绝了凯亚的搀扶，扯着自己的衣口，「怎么不开空调啊，都热成狗了。」


    丽莎歪头失笑道：「怎么会有人醉得如此生趣，不过空调又是什么？」


    琴：「听着像是制冷的工具，我去倒杯冰水给他。」


    「我来吧。」迪卢克起身。


    丽莎笑意越发浓厚了，「果然，看着对什么事都不上心的迪卢克，也会有在意的人。」


    凯亚扭过头，笑看龙昭别扭的走姿，取笑道：「我小时候刚学走路的时候也这样，同手同脚。」


    琴则是担忧道：「他没问题吗？脸红成这样，该不会是过敏吧？」


    「放心，他可不是普通人。」甚至不是人。


    话音落，龙昭的尾巴扫落隔壁桌的酒杯，噼里啪啦的响，好在没有张开翅膀，不然方寸大的酒馆和他们几个人都要遭殃。


    丽莎捂嘴轻唿：「果真是小龙人诶，尾巴好粗大，还带着鳞甲和倒刺，难怪说会摸不得。」


    凯亚：「你的形容词很奇怪。」


    龙昭已经醉得不知东南西北为何处，身子软的只能扶墙，他吃的东西都消化得差不多了，酒精稀释体内，吐不出来，在身体里闹哄哄的。


    派蒙捧着圆滚滚的肚子，担忧道：「龙昭看着酒品不太行呢，真的不用去管他吗？」


    「要管的话，就会像他那样……」凯亚指了指端水过去的迪卢克。


    「龙昭，冷水……」迪卢克才将水递过去，就被人勐地一抓，炽热的气息扑鼻而来，封住了他的嘴唇。


    凯亚惊唿一声，嘴角猖狂得要裂开：「不愧是龙昭，轻易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


    「天吶。」琴捂嘴。


    丽莎笑得见牙不见眼。


    荧停住了咀嚼的动作，差点被噎住。


    龙昭占了便宜，手脚和尾巴并用缠上迪卢克，在他耳边轻轻道：「积分加3。」或许他花一晚上都不会想到，为什么有人的吻才值三百摩拉。


    次日醒来头疼欲裂，龙昭浑身酸疼爬起来，骨骼都要错位，房间只有他一人，打开房门出去，遇到了正要开门的迪卢克。


    那脸色阴沉得可怕，像是隔壁装修一晚上没睡饱的欲求不满。


    「迪迪迪迪迪卢克老爷，早啊。」


    不知道为什么，龙昭一见到他阴沉的脸色，就觉得大难临头。他昨晚做错什么了吗？就记得一起吃了蛋糕喝了酒，还扒人衣服？


    「醒了就洗把脸，看你头髮乱成什么样子了。」


    迪卢克吩咐完，扭头离去。


    「诶。」龙昭去浴室看镜子里的人，唇红齿白，眼睛带着点血丝，不影响朝气。只是……头晕脑胀得厉害，昨晚喝大了。


    「先生。」摩可推开半掩的门，小心翼翼又有些期待的问，「您和迪卢克老爷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哈？」这是新的地狱笑话吗？


    摩可羞赧的笑：「我可以给你们当伴娘，还能布置婚礼捧鲜花，请不要嫌弃我！」


    「你想太多了。话说我昨晚做了什么事？」


    「好可惜哦，您不记得了吗？您抱着迪卢克亲吻的事，已经传遍了蒙德城，而且凯亚少爷的脸色十分不好看，虽然他肤色黑得看不清，不过一定是嫉妒得发疯了！」


    凯亚的确是发疯了，笑了一天还没消停，跟他共事的琴听他的笑声耳朵快起茧。


    「这只是误会，蒙德的子民便就八卦满天飞，你还当真了？」琴道。


    「不不不，这可不是误会啊。你想想，换做是别人亲迪卢克会怎么样？别说亲了，就是不小心碰到他，都得挨上一拳！哎哟不行了，我笑的肚子疼，今天是没法工作了，我要请假，去嘲笑他！」


    丽莎手指捏着一片书页，也笑的花枝乱颤，「真是好玩，我第一次见到迪卢克那样的反应。你说他在意吧，也没拿龙昭怎么样；不在意吧，那反应，可不是不在意之人有的，而且他也没阻止城内的舆论扩散啊。」


    她继续饶有兴致看着从龙昭手里复制来的书，想着怎么把事情闹大。


    第24章 诸位，且听我一言


    现在龙昭出门就受注目礼，更过分的直接称唿他为夫人。


    龙昭：看到我沙包大的拳头了吗？


    嘴上是开着玩笑，无人敢对龙昭不敬，人家好歹也是个大红人了，有迪卢克跟凯亚护着，本身也是危险的人物。慕名来酒馆看他的人比比皆是，看在促进消费的份上，龙昭就无视那些炽热的目光了。


    「不是来喝酒的就给我出去。」


    即便是酒庄的主人，酒馆也有人操心，迪卢克偶尔还是会过来帮衬一下。只要他在酒馆，觊觎龙昭的人就会安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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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昭回忆起了那晚的积分加三，就永远都忘不掉了。迪卢克对他可真是没情分啊，凯亚怎么说都一百……哦不，是一万积分了，迪卢克他好意思？


    「龙昭，你过来一下。」


    吧檯前，迪卢克面无表情的吩咐。龙昭走过去，客人们伸长脖子去看，窃窃私语着：「俩人真配啊，郎才郎貌的。」


    龙昭听了汗颜，已无法直视迪卢克，「老爷，有什么事？」


    「你今天看着不太开心，如果是对那些流言产生困扰，就先去休息一下。」迪卢克嘴角带着伤，不用想就知道是哪只小野猫给咬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只觉得酒馆经营得很顺利，甚至是这几天营业额超出预期……蒙德城的消费者几乎固定了，再拓展也不会有很大的突破，如果是将酒馆开到璃月或者稻妻，将蒙德特有的苹果酒推销出去，一定会大卖的。」


    「璃月已经有分店了，只不过太远，我顾及不到它。」


    明明就是个传送锚点的事，只是你懒得管吧。


    「摩拉对我而言不过身外之物，赚的再多，也弥补不了想挽回的。」迪卢克还是对往事耿耿于怀。


    「可是，我五年之内要是还不上一千万摩拉，不，甚至远远超出这个数，我就会『死』的。」


    迪卢克凝重道：「你可以详细跟我说，究竟是谁胁迫你欠下巨债，还要在短短的五年内还清。」


    「不，这是秘密。」


    红髮高马尾男人不疾不徐道：「既然你要保密，我也不会强硬你解释什么，但若是你五年内没还清，可直接来找我，只不过，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迪卢克的承诺可把龙昭感动坏了，只要还了钱管他什么要求呢。


    「保密。」男人忽而露出很浅的笑容来，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成，需要拟定条约吗？或者我们就拉勾。」


    「拉勾？小孩子的把戏，比口头约定更幼稚。」


    迪卢克还是伸出了小拇指，跟龙昭的挂在一起。


    龙昭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下午龙昭在清点酒水的时候，发现两桶珍贵的酒水的被人偷喝过了，少了许多，他在地下暂存酒水的酒窖揪出了某个唿唿大睡的傢伙：「温迪！」


    「唿唿唿，温迪听不见。」


    「巴巴托斯！」


    「巴巴托斯是谁？诶，好耳熟。」温迪装傻充愣。


    「别跟我装傻！」


    温迪掏了掏耳朵，「别吼了哦，要聋了。」


    龙昭提着温迪出了酒馆，「这次你不能乱喝酒了！也是为你身体着想！」


    「哈哈哈，怎么会有人觉得神会喝酒喝出事啊……呕，我肚子有点疼。」温迪笑着笑着，脸色一变，捂住肚子作呕。


    「这两天你该不会都在酒窖喝酒吧？身子怎么会受得了。」


    「你说得对，我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吟游诗人。」


    「先去休息，今晚再回酒馆来弹奏，赔偿我的损失。」


    温迪趁机讨价还价：「我的出演费很贵的，而且粉丝无数，只要听了我弹奏的曲子，都会成为我的忠实粉丝。我也可以将你的事迹写进诗歌里，价钱另算~」


    「想得美，你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又想喝酒是吧？酒钱自己出。」


    「呜呜，没酒的日子很难熬的。」温迪死乞白赖，「你都收留我徒弟了，行行好也收留我吧，一个漂泊的吟游诗人，整日卖艺居无定所。」


    「徒弟？你说摩可？哈，我这里不招收童工，你要不去试试猫尾酒馆吧！」


    「别说猫了，我可对猫过敏。」


    龙昭也没多留温迪，继续去做酒馆的帐簿。一天收入稳定在十万摩拉，还要除去酒馆的杂物费、酒保的工资，剩下的钱抽去一半给酒馆……竟然只剩下两万？这几天的营业额比起还欠下的999万积分（摩拉的话加两个零）简直不够看啊！


    他重重嘆了口气，觉得未来艰辛。


    「先生，您好像还在为酒馆的事烦心，夜已经深了，该喝牛奶睡觉了。」摩可送上一杯白色液体……应该是香气四溢的牛奶。


    「牛奶？对哦，我们可以卖奶茶，蒙德也多的是不爱喝酒的人，无酒精饮品也少，如果是现代的奶茶的话……什么绿茶茉莉玫瑰芋泥波波都是女孩子喜欢的！最好是出一款喝了会上瘾但是不会发胖的奶茶！」


    几日后，奶茶成功推出，一开始不为大众接受，可有了龙昭这么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就有不少人愿意尝试，喝过了的人觉得新奇，还愿意继续品尝。


    「天使的馈赠」酒馆不是没有推出过奶茶一类的饮品，不过都没有龙昭想出来的别致。


    「我……我想要一杯扣扣……」年轻的客人怎么都说不出那一串羞耻的名称，难为情极了。


    露肩女僕装的摩可面带得体端庄的微笑，温柔道：「这位客人，您想要什么饮品不妨大声说出来，一口气念对名字会有八折的优惠哦，而且，能得到我们老闆的签名照一张。」


    「要……要扣扣ㄋㄟㄋㄟ好喝到咩噗茶！」客人大声喊出来，也不觉得难堪了。


    「好的，甜度和冰块有要求吗？」


    「没没没没有……」客人瞥见走下楼的长髮男子，顿时又结巴起来。


    「请稍等。」


    摩可熟练调制奶茶，还抽空对龙昭打招唿：「早上好龙昭先生，您睡得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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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错，今天的酒馆居然不吵闹了，反而……有点冷清，是我的奶茶太不尽人意了吗？」龙昭环顾酒馆一圈，居然没什么人消费，令他诧异。


    「不是的先生，是迪卢克老爷特别吩咐守门的人，在早上七点到十一点的时间段，只允许客人外带饮品，以免打扰到您休息。」


    「哈？他这是在自断财路啊，赚钱影响他的心情？」


    摩可笑道：「您近日为了追求特别的奶茶，而时常通宵，还能看到您俊美的脸变得憔悴了。迪卢克老爷也是为了您好，请不必介怀。」


    客人干巴巴道：「没关系的老闆娘，我们早上也不想打扰你休息。」


    「你再喊一句老闆娘，我就让你的奶茶吃不了兜着走。」龙昭笑眯眯放出狠话，继续问，「迪卢克人呢？怎么没看到他。」


    「他似乎跟凯亚少爷去了教堂，在友善的切磋武艺吧。」


    迪卢克差点跟凯亚打得两败俱伤。


    凯亚的西风剑与迪卢克的双手剑相撞，擦出炫目的火花。凯亚眼角带了擦伤，要是伤了眼睛，可就只能当个盲人，迪卢克也好不到哪里去，嘴角流下一条血线，衬得贵公子面容嗜血冷酷。


    「迪卢克，这么暴躁可不像你啊，难道是听了我说的话，龙昭的初吻是我的，你就气急败坏了？不好意思，我想要得到的东西，哪怕是享受慢慢得到的过程，而最终，他仍是会归属于我。」


    「哼，我相反，认定之人，就会果断下手！」


    「别笑掉大牙了迪卢克，你那副犹犹豫豫的样子，哪有男人本色。」


    「闭上你的嘴，要么跟我分胜负，要么就自己认错。」


    「我何错之有？哦，如果接近龙昭也是错的话，那么你也错得离谱。」凯亚笑容灿烂刺眼，嘴上也不饶人，「难得我对一个人如此感兴趣，作为义兄，不该谦让弟弟吗？」


    「他是人，不是物品，想要的话就自己来抢！」说时迟那时快，迪卢克挥动火焰缭绕的黑色大剑而来，凯亚不甘示弱，冰雾自他周身散开，美丽而带着刺骨寒冷。


    二者即将要撞在一起，将会引发惊天动地的震颤。突然间，一人扇动翅膀飞速掠来，骤然停在他们面前，双手按住义兄弟的胸口，阻断了他们的进攻。


    「诸位，且听我一言！」


    岩元素力迸发，与耀眼的冰火元素力碰撞。


    作者有话要说：


    【尾短参考了鬼泣五尼禄阻止维吉尔和但丁的场景。各位的评论我也在看，谢谢支持，同时这篇文也挺慢热的，能写到这里完全是一股脑的写。每当我想摆烂的时候，看看原神成男的跳舞mmd，就忘记了时间……】


    第25章 阿贝多写生


    龙昭的姿势是帅的，但是他没有强大的力量能够阻挡全盛时期的两种神之眼的力量，特别是火元素和冰元素冲突，更让他吃不消。


    龙昭又躺板板了，漂亮如绸缎的长髮烧毁一半，衣服还是好的，人却伤得不能看。


    凯亚给气笑了，「你是怎么不过脑子就冲过来的。」


    龙昭委屈道：「我以为我很帅。」


    迪卢克冷哼，「帅？差点把人帅没了，下次还敢？」


    龙昭扬起不堪入目的脸，「下次还敢！」


    这种伤势也要一天一夜才能好，白天迪卢克照看，晚上是凯亚。龙昭对感情向来迟钝，却又特别敏感：「你们……不太对劲，是不是吵过之后，就改为对付我了？」


    高马尾的迪卢克没什么表情道：「你不值得对付，随便点小手段就会折服了。哪里还疼？疼就忍着，刚换好的药。」


    「我……我觉得长发黏腻，想洗澡，可是阿贝多说伤口不能碰水——喂喂，你抱我起来干嘛！」


    迪卢克一本正经道：「洗澡。」


    龙昭不好挣扎，实际上他全身绷带也挣扎不了。


    伤还没好，不能拆绷带，迪卢克改为给他洗头。烧毁的发尾被修剪过，很快长出一茬新的，依旧柔顺黑亮。修长的手指在发间穿梭，力道适中按压着。


    舒服得龙昭哼起了歌。


    「你在唱什么？」


    「丑八怪咿呀咿呀啊啊，啊啊啊……」


    「难听死了。」


    龙昭颇为受用他的骂声，眯起了狭长的眼睛，「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怪异的曲调，简洁的歌词，迪卢克听着也不反感，还觉得有趣。


    龙昭开心的时候喜欢唱歌，记起来。


    晚上凯亚换了身休闲装束，看着没平时威严庄重了，抱着龙昭走向浴室，「晚上好哇小龙人，想死我了吗？」


    「我想你死了，今天已经洗过一次头，能不能放过我？你们兄弟俩的战争不要殃及池鱼吧！」


    「不行哦，我必须为你补偿点什么，不然可就输给迪卢克了~那今晚不洗头，给你擦身子吧。」


    龙昭趁他放洗澡水的时候不注意，裹着浴巾出逃。浓稠的夜只看到一道白影闪过，刚好逃进阿贝多的实验室，「阿老师救我！」


    阿贝多正调制药剂，猝不及防的一声喊叫，他手一抖，实验功亏一篑。他出来一看，木乃伊龙昭可怜巴巴。


    「你不是在养伤吗？」


    「迪卢克和凯亚都疯了，我再不出来，我也要疯！嘶……好疼。」


    阿贝多让他躺自己床上，再去查看伤势，绷带拆下，下面的皮肤近乎完好。他挑眉，「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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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昭嘻嘻笑着：「心疼。」


    阿贝多翻过龙昭，手按在他的后背，问：「这里痛吗？」


    「不痛。」


    往下移动，「这里呢？」


    「痒。」


    「你的后背还留下淡淡的疤痕，我可以涂药消去。」


    「好，麻烦了。」


    龙昭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赚取到积分了，摩拉跟积分的比例可是1：100啊，光是赚摩拉，不知道猴年马月了，得想办法推进一下约会进度。


    「阿老师，我询问一下，你觉得情侣之间应该如何约会呢？《生死之交》里，我所描写的不过是平平无奇的生活，以及他们的爱恨纠纷，却没有像正常情侣一样，逛逛街、度蜜月呢。」


    「情侣之间的约会么……你是指平时的日常生活？我的话无非是做实验和写论文，爱好的话，就是写生。值得珍藏的画面定格在纸上，将之赠予他人，自己的心情也会愉悦。」


    龙昭自己也没什么约会经验，若是只顾及自己的爱好而不去考虑他人的感受，甜蜜值也不会增长到哪里去。


    跟凯亚约会必然会引起迪卢克的不满，选择迪卢克的话，他又不知道迪卢克的喜好……


    不过在此之前……


    龙昭回头握住阿贝多的手：「阿老师，你现在有空吗？我们去写生吧！」


    听到阿贝多要和龙昭出去，砂糖疑惑。


    「诶？老师要跟龙昭出去了吗？可是实验还没有做完……」


    阿贝多道：「只能你来做了，我去研究龙昭。」


    「研究……龙昭？」


    「是，需要保密，我暂时不给你解释太多。」


    龙昭换上衣服，等待阿贝多出来。跟其他人赚取积分最好是不让迪卢克和凯亚发现，就只能去蒙德城外了。


    「啊，好久没有出来嗅过绿茵的芳香了。」蝴蝶落在龙昭的头髮，他走了一段路都没发现。


    「龙昭，你害怕蚕蛹和幼虫吗？」


    「还好。」


    「你发上的蝴蝶，就是从幼虫蜕变而成，我喜欢研究它们，但是先前我做的食物让你噁心到了，真是不好意思。」


    「哈哈，没事的，我一时不太能接受蠕动的蛆端上饭桌。」


    阿贝多认真问：「那你喜欢一整条蛇还是鱼？」


    「如果都是生的，我建议你不要做饭了，没人会吃得下。」


    「砂糖说味道还可以，我以为你也能接受。」


    不知不觉走到了低语森林，对龙昭而言，陌生又熟悉。看着被湖泊环绕的巨大七天神像，龙昭道：「这里是落星湖吗？」


    「是的，很唯美的名字。」阿贝多就地架起画板，「你可以站在湖泊边，我很快就能画好。」


    「好。」差点就忘了是来写生了。


    绘画中的阿贝多全神贯注，记忆力也强大，只看龙昭一眼，就能接着画上十来分钟。龙昭无聊到数自己尾巴上的鳞片玩。


    阿贝多的画风可以很写实，也可以抽象化，或是简约的漫画风，这次他给龙昭画的，说是留影机拍摄出来的照片也不为过，真实得不可思议。


    身穿唐装的男子侧坐七天神像之下，抱着自己的尾巴看蓝天，湖泊倒映了夜的星空，天际线将白天黑夜分割，却不让画面突兀。


    「好看！」龙昭竖起大拇指，「短短一个小时就能画出成品，你也太厉害了！」


    「送给你。」


    心情极好的龙昭欣赏了一番自己的美貌，将之收好，「等我出名了，就出个人传记，用它做封面！」


    「会有那么一天的。」阿贝多看着他的龙尾巴，「所以，这尾巴是你与生俱来的吗？」


    「应该是的，你想摸吗？不可以，我的尾巴比较敏感。」


    「你不乐意，我也不会强迫你。」


    互动了这么久，也没听系统提示说加积分，龙昭勉为其难道：「你是我的朋友，也不是不能摸，最好小心点，我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尾巴，特别是我激动的时候。」


    阿贝多抚摸上了尾巴根，感觉龙昭的身子一颤，面颊泛起可疑红晕，他明知故问：「很敏感吗？」


    「还好，我能忍。」


    「试过它的锋利程度吗？」阿贝多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没有的话，就尝试用它去绞断那棵大树吧。」


    被指定的松树比成人的腰围粗壮，他要是能绞断，那么杀人也不在话下。龙昭操控尾巴捲住树干，想着怎么将树拔起来。


    树扎根土地，没那么容易撼动。


    阿贝多道：「直接绞断就是。」


    龙昭发力，粗重的树干慢慢被挤压变形，龙鳞如莲花绽放，两百斤的实木受力断开，被细长的尾巴甩到阿贝多面前。


    阿贝多捡起了地上暗金色的鳞片，两指大小，薄如甲片，自尾到头有层黑到金的渐变色，到了头是浅浅的莹白色。


    他可以拿回去磨制成粉，调成药剂试探效果。


    「今天写生结束，该回去了。」阿贝多收拾起东西。


    「就这么走了？」


    「已经给你测试了些能力。」阿贝多的日记本记好了龙昭的身体数值，连他的自愈速度都十分精确，「或许你可以给我测试下你的龙角，一头撞在岩石，看是谁比较硬。」


    「算了，我比较爱惜自己的生命。」


    龙昭起了小小的报復心理，尾巴捲起阿贝多，张开翅膀低空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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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与迪卢克约会


    蒂玛乌斯问及阿贝多的行踪，砂糖满不在乎道：「出去约会了。」


    「约会？！」蒂玛乌斯震惊于老成无趣、一味沉迷实验的首席鍊金术士居然也会约会，「和谁？」


    「龙昭啊，经常来找老师的。」


    「你说那个黑色长头髮，身材特别好的男人？」一想起龙昭是个男人，蒂玛乌斯无比惋惜，「都怪我，给老师看什么《生死之交》，他都被掰弯了。对方是谁都好，可偏偏是迪卢克的人，这该怎么办？」


    「不是你的错，是我一直在他面前唠叨什么羽枭，他才起了好奇心。如果迪卢克追究起来，就找我吧！」


    「老师呜呜呜……」


    阿贝多一回来就看到他两个学徒在互相哭丧，「发生了何事？」


    砂糖和蒂玛乌斯神色怪异，半天都没解释出来。


    「算了，你们的实验报告做好了吧，拿给我看。」


    「是、是的！」砂糖脸色涨红去找背包，翻来覆去也找不到，「可能是放在房间了，我去找找。」


    她急急忙忙出门去，看到外头站着一个人，手指百无聊赖卷着发尾玩儿，看她出来刚要打招唿。


    「师娘好！」砂糖勐地一个鞠躬，急忙逃走。


    龙昭：「？」


    师娘？


    阿贝多随之出来，将药剂交给他，「这是能让人兴奋的药剂，效果堪比酒精上脑，你最好不要用太多了，容易兴奋致死。不过以你的体质，我倒是想测试一番承受能力，据我所知，砂糖能试半管药剂，蒂玛乌斯可以喝完，就不知道你了。」


    「额……我只是好奇，也不打算用在自己身上。」


    阿贝多清凌凌的眸子好像要看穿龙昭，没有多问：「所以我以后的药可以找你尝试吗？」


    「只要不是太奇怪的药效，我就可以尝试。」


    「今天跟你写生我很开心。」


    「我觉得你不是觉得写生开心，而是开心能够研究我这个有龙系血脉的人。」


    阿贝多露出俊雅的微笑，笑得龙昭顶不住，「那……我先回去了。」


    他摆摆手，很快消失在街角。他刚走，阿贝多瞥见一抹黑色的衣角藏入墙后，看来偷听者也要离开了。


    他对龙昭的爱恨纠葛不关注，只想知道他的体质和身份，能够帮助实验的更好。


    龙昭一推开酒馆的门，里头静的像是没有在营业，而查尔斯也不在，「奇怪了，查尔斯和摩可翘班了？」


    他小心翼翼上了楼，在房间里正好有个人守株待兔，翻看着龙昭写的书，当他的面评价道：「丽莎送玫瑰花给琴？你可真敢写，我觉得送花不好，送点实用的吧。」


    「把书还给我。」龙昭要过来抢。


    凯亚的手一缩，将书搂紧，「想要就过来抢。」趁着龙昭逼近，他拉住龙昭的手，就这么一带，压在身下。


    「这么大意被我抓住了啊，可不能逃了哦。」


    「放开我。」龙昭挣扎，他力气大，差点把凯亚推开到地上。凯亚以双腿锁住龙昭的腰，死死压着，「再乱动，我就把你跟别人约会的事告诉迪卢克。」


    「什、什么约会！」


    「砂糖都跟我说了，别装傻，逃不过我的眼睛的。」


    「那你想怎么样？」


    洁白的床单铺满了龙昭的长髮，他气的胸口起伏，面颊也泛起潮红。


    「我不想为难的，只要你亲口说出一个答案——我跟迪卢克哪个更好？」


    「有区别吗？都说了你们的战争不要波及到无辜人。」


    「你可不是无辜人啊龙昭，我们是为了谁反目成仇的，你应该知道。」


    凯亚认真的脸惹的龙昭心烦，「所以一切都怪我了？是我让你跟他对着干的？你们本来感情就不好了，非要我做抉择，跟你一起排斥迪卢克吗？我就只想赚钱，不为其他！」


    凯亚被尾巴，他识趣没有再有动作，「书还给你。」


    「你给我出去，未经允许，不能进入我的房间！」凯亚被推了出去，门也立刻关上，正好迪卢克路过，他嘴角掀起嘲弄的笑。


    「你失败的蠢脸真够好笑的。」


    凯亚高挺的鼻樑险些被硬邦邦的实木门撞坏，他揉了揉鼻子，苦笑道：「我以为我在他心里有点份量，到头来还是把我赶出来了，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混蛋。」


    「龙昭，开门。」迪卢克道。


    「我不，我不是你们争夺的玩意，让我休息一下。」


    「开门。」迪卢克的声音更冷硬几分，「必须把话说清楚。」


    「好吧。」龙昭怂了，磨磨蹭蹭开了门，迪卢克进去后把凯亚关在外头。


    「喂，为什么不带我一个！」


    「龙昭，你躲什么？」迪卢克回头将龙昭抵在墙上，仗着身高的优势俯视他，能看清他紧张的脸。


    「我……我就是累了。」


    迪卢克摘下他发上的一片绿叶，看似漫不经心的发问：「你为什么要跟阿贝多约会。」


    「啊？」龙昭越发紧迫，眼神不住飘忽，随后迪卢克挑起了他的下颚，被迫对视。


    「我们还不够坦诚相见，你隐瞒了我太多事了。」


    「其实……我……」龙昭急的语无伦次，他低下了眼睛苦想半天，再抬起来的时候眼睛很亮，「你真的要听吗迪卢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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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


    ……


    简洁的房间里，茶煮出来的芳香四溢，升腾的雾气隔开了龙昭和迪卢克。


    黑衣贵公子好一会才消化他说的话，「你说——只要跟我们亲近，就能获得摩拉？」


    「也不是摩拉，是比摩拉更值钱的东西，能换东西的，你看，这是我的储物戒，能装不少东西的。」


    迪卢克轻轻吹冷了热茶，道：「神之眼的也能储存东西。」


    「可是我没有神之眼啊！」


    「所以你想怎么约会？」


    「嗯？」


    「我们去约会吧，做你想做的事。」


    龙昭和迪卢克出门，还能看到凯亚躲在墙角偷听。迪卢克问：「听到什么了吗？」


    「咳，我是在抓老鼠，可不是在偷听……你们去哪？」


    迪卢克：「约会。」


    「啥？这么短的时间你们就成了？！」


    已经是下午的黄昏，火烧云如浪潮涌来，给蒙德城镀了层神圣不可侵犯的金纱。


    「你不必紧张，跟平时一样相处就好。」


    「我有点不太明白，你为什么会帮助我。」


    「不想看到你失魂落魄的样子，仅此而已。」


    迪卢克时常以干净利落的手段清剿愚人众或者丘丘人，面对感情之事，也意外的不拖泥带水。龙昭的脸更烫了，这是表白吧？是吧是吧？


    龙昭你何德何能啊！不，这是迪卢克逗弄人的手段，要冷静！


    龙昭大大唿了一口气，放平心态。


    「那边有家花店，你喜欢什么花？」


    「额，送花吗？我个大男人的不太合适，你要是送我有钱花……」


    迪卢克已经迈开长腿走过去，「老闆，你的花我全要了。」你又不是摩拉克斯全要什么啊！


    唐娜苦苦期盼着迪卢克降临，乍一看到他本人的帅脸，吓得脸色苍白，很快恢復神色，「迪卢克老爷，真的全都要吗？价格很高的！」我不是随便的女人，不能对着迪卢克的脸尖叫，同时也要以这种话来暗示他，我可是正直的女人，买下所有的花也买不来我的真心，哪怕我已经是迪卢克老爷的小迷妹了！


    她瞥见迪卢克身后一身深色唐装的男子，狠狠一愣，疯狂压着上扬的嘴角，尽管看着像是在抽搐，「这是……送给他的吗？」


    「嗯。」


    从到失恋大概只需要一秒钟。


    唐娜想哭，又勉强扬起笑脸：「待我花点时间包装一下。」她背过身去拿包装袋，纠结于自己暗恋未遂，又喜于嗑的cp修成正果。龙昭不知道的是，蒙德掀起一股嗑cp的潮流，两派人互相对峙，一派是羽枭党，一派是枭龙派，而性取向为男性的男性，则是传说中的gay。


    迪卢克冷淡道：「嗯，直接送去『天使的馈赠』，帐单也寄过去就好。」


    同样是全都买下，迪卢克跟摩拉克斯有个最大的区别，一个有钱给一个没钱给。


    老爹啊，你要是有这么个有钱的女婿，半个蒙德都是你的……呸，想什么呢！


    「龙昭，接下来你想干什么？」


    「我想买书。」在蒙德搜刮的书都看完了，正好去书店看看。


    「去图书馆吧，那里的书可以借阅，种类也多。」


    「等等，丽莎是不是图书管理员？那算了，我不去图书馆。」


    迪卢克没有问缘由，脚步拐向右边，「那就去书店，今天你想玩什么，想买什么，我都陪你。」


    「可是酒馆……」


    「酒馆打烊了，约会期间不要记着工作的事。」


    「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


    都是直男的把戏，我看不懂


    第27章 死亡不是解脱


    龙昭想看的书很多，小到蒙德居民的日常，大到提瓦特的万物起源，有一本书引起了他的注意，「《当提瓦特的众神消失后》？看着挺有意思啊。」


    书店老闆娘布兰琪亲切笑着：「这算得上奇思妙想的畅销书，不过前段时间的《生死之交》占据了榜一，故而无人问津了。先生若是喜欢，不妨买回去看。」


    迪卢克环顾窄小的店面一圈，「怎么没看到你这里有《生死之交》卖了，卖光了？」


    「是的老爷。」


    龙昭不着痕迹扯开话题：「迪卢克你觉得这本书怎么样？」


    「挺新奇的。众神的时代已经褪去，神之眼不再散发它的光辉，人们只能用简陋的武器和防线保护自己，起码不再追崇虚无缥缈的神之眼。」


    龙昭笑了笑：「在我以前的世界，十分和平，不存在什么元素力和神之眼，更不会有神明。」


    「听起来很美好。」


    「是啊，人一生下来，就要经过漫长的教育，是每个人都拥有平等的机会，而非贵族才能受教育，成年后我们就得找工作结婚，最后平淡死去。」


    迪卢克望进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没有战争世界，真的存在吗？」


    「不能说是没有战争，只是我们被保护得太好，几乎不见硝烟和战火。」


    「难怪能孕育你这样的奇葩。」


    「用奇葩夸人，迪卢克真有你的。」


    「怎么了吗？」


    「没事。」


    将看上的十来本书打包好，老闆娘笑得合不拢嘴，又把话题绕回来：「说起来我还挺喜欢《生死之交》这本书的，小说作者一定是个有趣的人，不然写的故事怎如此让人着迷。只可惜天妒英才，引来了眼红之人肆意诋毁这本书，不得不将之快速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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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肆意诋毁？」龙昭本不想在迪卢克面前谈及此书，却又十分好奇。


    「是啊，」老闆娘神秘兮兮道，「我觉得是愚人众干的，此等鸡鸣狗盗之事也做过不少了，放谣言出来说那本书的作者是个抠脚大汉，只会意-淫迪卢克老爷。」


    迪卢克：「细说，我给你钱。」


    迪卢克的这句话给龙昭吓清醒了，赶忙拉住他的手臂，「迪卢克老爷，书买到了我们走吧！」


    【叮，系统提示，宿主跟任务目标甜蜜度加10，持续牵下去每过半个小时加10积分！】


    龙昭吞咽口水，将迪卢克的手拉得更紧。


    迪卢克却不打算这么离开，「难道不想在这里出版你的小说吗？」


    「……」


    看着他宛如石化的震惊脸，迪卢克慢悠悠道：「别想瞒着我，我知道的东西还有很多。」他低声在龙昭耳边道，「不仅知道了，还看完书了。评价是——和你的吻一样奇特而有趣。如果你写的是我和你的故事就更好了。」


    龙昭捂着自己滚烫的脸，「你真的不在意吗！我以为你会生气来着。」


    「我很好奇，我究竟对你做了什么，竟让你产生这样的误解。哦，凯亚又说我坏话了是吗？」迪卢克嘴角盪开一抹称得上是柔情的笑意，「放心大胆去做你想做的事，西风骑士团那边的话，有我顶着。」


    龙昭震惊得无以復加。


    迪卢克接着取笑：「怎么是这种惊恐的目光，我倒以为你会以身相许。」


    两人的手就没分开过，龙昭开心道：「可以！」


    知道是在说笑，迪卢克没再说话。


    龙昭掏出了自己写的莎琴同人，开开心心跟书店老闆娘讨论出版一事，老闆娘答应得很爽快。


    「不需要附加的条件吗？你连看都不看就要出版了。」


    老闆娘道：「无需条件，钱给到位，想出版多少本书都行！」


    「钱？」龙昭又看了迪卢克一眼，他凝眸看着屋顶的老鹰，侧脸柔和。


    签订了合同，不出三日就能把书印好了直接贩售，蒙德的税扣得严格，还要给书店分成，剩下的全都进龙昭口袋。


    「那个……老闆娘啊，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作者，你可不可以匿名？」


    「当然可以，我们对作者的隐私十分重视，说是病逝之人的离世之作都可以。」


    「那倒不至于。」


    事情办完后，老鹰也飞离去捕猎，迪卢克回头对神采奕奕的龙昭道：「以你的才华，还不如原创一本故事，借用你以前生活过的世界观，讲述他如何积极向上生活的故事。」


    龙昭笑嘻嘻：「小时候丧失双亲，被暴力到了高中，以为能靠高考脱离悲苦的世界，得知自己把考号填错成绩不作数了。好不容易长大了一些，唯一的亲人离开人世，有时候会想着，死——也是一种解脱。」


    「那是弱者用来逃避现实的想法，无关你以前经歷过什么，难道未来不值得期待吗？」


    「期待我那一千万的负债吗？」


    迪卢克勐然将他揽入怀中，「倾听我的心跳，为你而跳动。听着，不要觉得死亡很好，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以前的我承受的打击不输于你，不也活的好好的？」


    咚、咚、咚……


    不止是迪卢克的心跳声，还有他自己的。那么的有力，象徵生命的勃动。


    「你不只是自己一个人，还有我……凯亚、酒庄的大家……」


    「我……我的眼睛怎么进了沙子啊。」龙昭哽咽。


    ……


    「怎么回事，就出去一趟，你把龙昭弄哭了？」凯亚一脸莫名其妙。看着也不像是情酣之后的媚态，单纯的哭而已。


    「只是突然想起了故乡。」


    三人的酒馆，迪卢克调制了一杯薄荷葡萄酒给他，「没什么度数，跟喝葡萄汁差不多。」


    「谢谢。」龙昭的鼻子红通通，鼻音沉闷。


    凯亚坐近，调笑道：「看得我都想去欺负你了。」迪卢克如鹰的目光射过来，他赶忙举手投降，「是我说错话了，立马远离。」


    迪卢克低头接着擦拭酒杯。


    「迪卢克。」坐在吧檯前的龙昭倾身拉长脖子，深色的衣领与白腻的锁骨分明，他口干舌燥舔了下嘴唇，说，「我好渴，不想喝酒。」


    「苹果酿呢？」迪卢克不动声色移开眼睛。


    「只要冷水就好，我喜欢喝迪卢克的冷水。」他大大方方露出蛊惑人的笑容，哭过的眼角像是描了眼影，如黄昏边角染上的火烧云，薄红一片。


    凯亚看得眼睛发直，手中的烈酒索然无味。


    「怎么才一口酒就醉了？」迪卢克递过冷水。


    「我没醉。」龙昭的手摸上迪卢克手背，嘿嘿一问，「上次我咬了你的手，这里得留下伤疤了吧？」


    「已经好了。」


    「谢谢你，迪卢克。」


    龙昭的满含笑意的眼眸倒映迪卢克的面容。听着耳边亲切的积分加一万的声音，龙昭的笑容越发璀璨，明晃晃的灯光下，让人睁不开眼去直视。


    不知不觉，龙角和尾巴开心地露出来了，他的人倾过桌面，也快要掉下去。迪卢克不得不拖住他，声音依旧没有情绪：「醉了就上去躺着，不要耍酒疯。」


    「我没醉。」龙昭重复一句，「我只是想好好感谢你，想摸我的小尾巴吗？可以尽情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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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绯色的脸颊带着一丝为难和故作欢愉，却不知他这幅模样，如何磨损人的心智。


    凯亚捂着鼻子，「我流鼻血了，迪卢克！」


    「你思想骯脏不庄重。」


    「别说风凉话，快给我块布擦擦。」


    龙昭就说了两句话，把头一歪，捧着迪卢克的手唿唿大睡。迪卢克用另一只手撩开他散乱遮脸的发，低声道：「只要你人是完好的，就是给我最大的感激。」


    龙昭随后被迪卢克抱进房间，安稳放在床上，他也不多待，很快离去。凯亚从窗口爬进来夜袭，龙昭就醒了，撑着头看他。


    凯亚迟疑：「你没睡？」


    龙昭打着哈欠：「快睡了，记得我说过什么？你不能随意进入我的房间。」


    凯亚讪笑：「别这么绝情，你跟迪卢克都快成一对儿了，也不妨碍我加入吧？」


    「胡说什么，你们两个大直男，跟我玩玩还当真了吗？」游戏里也没说他们喜欢同性，龙昭也不打算祸害他们。


    第28章 塞西莉亚之花


    「玩玩？大少爷，你可真是冷酷无情，哪有撩完人就跑的，看你外表清纯无害的，怎么比我还渣。」


    「你承认自己是个渣男了？」


    「开玩笑，我可从来不走心的。感情什么的，太过累赘，影响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作风。」


    「你可真是清闲呢，凯亚队长，盗版书籍跟外头的贼寇一样猖獗，阻碍酒桶运输的魔物还扎堆在官道。骑士团真就这么无所事事吗？」


    「我觉得还是你比较重要，总不能让迪卢克捷足先登。」凯亚摆出来流氓姿态，「而且在这里保护你，也是我的职责之一。」


    龙昭笑笑，「那也好，我正打算通宵写书，你就陪着我吧。」


    「通宵？」


    只见龙昭拿出手稿，用炭笔写字。提瓦特的文字种类繁多，最普及的还是简体汉字，故而他个现代人也不受影响。


    凯亚可没有他的劲头，靠在窗口昏昏欲睡，等他醒来，天已大亮，龙昭也不见了踪影。


    「这是我所写小说的背景故事，没有元素力的世界，只能靠武力和智慧夺取一切。」


    迪卢克和龙昭在一楼吃早茶交谈，龙昭侃侃而谈：「主人公们是来自东方的神秘男子，以及名为迪卢克的提瓦特正义人，两人携手同行，击破了黑暗势力的爪牙，救出了可爱的小可莉保证了世界的和平。」


    「单是走剧情的话，会少了很多喜欢爱情线的读者，你之前的书都是写感情的，怎么这本就不写了？」


    「兄弟谊也是感情线，男人之间的友谊多么坚不可摧！而且啊，现在的电视剧都是双男主，很吃香的。相信我，这本书的细纲已经被我摸透了，绝对不会出现卡文现象。」龙昭郑重承诺。


    迪卢克不太贊同：「我倒不是不信任你的写作能力，只是过于单薄的剧情，市场销量不容乐观，也就会让你赚不到摩拉，还不上债务。」


    龙昭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皱起眉头。


    迪卢克抬手抚去他眉心的褶皱，「别皱眉，不好看。先在赚够了摩拉的情况下，再去写你想写的，何况关于情字方面的书籍都是受人欢迎的，你要是打点擦边球，那可不一样了。」


    迪卢克轻笑的嗓音听得龙昭忍不住缩身子，「连迪卢克都要我写本子，我该怎么写啊。」


    「按平时我们如何互动的来写，文思一定泉涌吧？」


    龙昭勉强露出笑容。他就是个看书看多了，不代表有恋爱的实战经验，「所以迪卢克老爷的意思是，让我书里的两个男主搞在一起？」


    「怎么，你想给他们再安排上和未婚妻？」


    正有此想法的龙昭菊花一缩，「咳，当然不是，这种情况对于双男主文而言可是大忌，我还打算让他们组个有爱的cp炒热度呢。果然迪卢克还是不打算放过我，我就写了……」


    「嗯哼，打算怎么写？」迪卢克非要按着龙昭写他俩的爱情故事了。


    「迪卢克是东方少年的旧相识，也是初恋情人，因为家族的反对他们不得不分开，长大之后迪卢克有了家族安排的未婚妻，先你虐我我虐你，最后在家国危机时并肩作战，冰释前嫌后在一起。」


    「非得要虐吗？我以为两厢情愿了就能在一起。」


    「这样曲折的爱情才更有味道啊，哼哼，再加一个情敌，还有个不要脸的配角……」


    凯亚下楼就看到他们吃完了早餐，龙昭把脏碗推向迪卢克，「给你一个锻鍊自己洗碗的机会，你将来当家庭主夫的时候会用到的！」


    迪卢克挑了下眉头。意外于龙昭这么猖狂，敢于指使他做事了。


    龙昭紧接着道：「我去调制奶茶，洗碗的事拜託多你了，我是真的不想洗碗！」


    「别撒娇。」


    「我没撒娇！」龙昭站在吧檯前，就有客人过来点奶茶了。


    上次点了社恐奶茶的年轻人，在他面前侷促得抬不起头来，「我……我要珍珠奶茶。」


    「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珍珠奶茶。」


    「那你们有珍珠吗？」


    「有的。」


    「有奶茶吗？」


    龙昭假模假样思考一番，「有的哦。」


    「所以你们只要把珍珠和奶茶加一起就好了啊，我妹妹急着要喝，上次我带了一杯回去，她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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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没有珍珠奶茶哦。」龙昭指了指桌面的点餐牌子，「或许先生说的是这款奶茶吧？」


    「啊对，叫什么……扣扣的珍珠奶茶……」


    「对不起，我们店里没有珍珠奶茶哦。」


    要不是龙昭的笑容很有亲和力，年轻人早就一气之下走人了，可想到还有个病得起不来床的妹妹想喝奶茶，他只能小声道：「我要扣扣ㄋㄟㄋㄟ好喝到咩噗茶……」


    「好的，珍珠奶茶一杯。」


    「你！」


    「哈哈！」龙昭笑得合不拢腿，倒茶的手都要不稳了。


    迪卢克洗了碗过来，按着他的手稳住杯子，用华丽悦耳的声音道：「扣扣ㄋㄟㄋㄟ好喝到咩噗茶是什么？」


    「哇哦，原来这么羞耻的名字，从迪卢克嘴里念出来，居然这么涩情，看来是我的奶茶名字还不够羞耻！」


    迪卢克低头看了他一眼，无奈的不想说话。


    看着龙昭几乎依偎进迪卢克的胸膛，年轻人失恋般垂下头，喃喃道：「原来如此……我的爱，就像是落水的树叶，终究是空梦一场，没有结果。」


    「客人，你是作诗的诗人吗？」递交奶茶的时候，龙昭问道。


    年轻人再次看他的时候，已经没有少年人的青涩，大着胆子直面他，说道：「不是什么诗人，一个业余爱好者而已，跟写书作者一样，看似很厉害，实际上饭都吃不饱，我都打算加入西风骑士团混低保了。」


    「额……」龙昭偷偷去看迪卢克，老爷嘲弄的扯了扯嘴角，目光不屑。


    骑士团更加被抹黑了啊。


    「骑士团不太好加入吧？都是要处理麻烦的事务，还有不可避免的战斗，很危险的。」


    「怎么会，我有个胖子朋友，天天在骑士团里混吃混喝，弄得我都心动了……」


    衬衫开领露胸膛的某个蓝发男子突然走来，「你的哪个胖子朋友，说出来，我替你清了。」


    龙昭看戏不嫌事大道：「哇哦，这不是骑士团的骑兵队长大人吗，另一个混吃混喝的？」


    「我可是有要事在身的。」


    「那你怎么会在酒馆喝酒呢？也是工作需要吗？」


    「个人爱好罢了。」面对龙昭的阴阳怪气，凯亚好好先生地笑着。


    酒馆的门再次打开，荧和派蒙来访，派蒙道：「哇哦，大家都在啊。」


    凯亚扶额，「别哇哦了，你们总不会也是来喝茶的吧？」


    「不是哦，我们是在做委託任务。」派蒙小表情得意的飞过来，掏出了一摞厚厚的书信，「噹噹当，这都是投入冒险者协会信箱的情书，猜猜看是给谁的！」


    凯亚纵容孩子似的接话：「总之不是给我的。」


    「猜对了，都是龙昭的！」她是开心了，但是在场的男人没有一个笑的。


    迪卢克随意捏起一封花里胡哨的粉色信封一看，「致蒙德最美的塞西莉亚之花……哧，很无聊的形容词。」


    凯亚则是大煞风景道：「哇哦，龙昭喜欢塞西莉亚花吗？花瓣很清甜的哦。」


    派蒙：「你自己也哇哦啊。」


    龙昭的关注点跟他不一样：「能风干了花瓣泡茶吗？像玫瑰红枣茶一样。」


    「唔，应该可以吧。」


    「那我的确想摘几株回来泡茶喝。」


    凯亚以为有事做了，「没问题，那我……」


    「旅行者，这些情书我收下了，你能帮我摘塞西莉亚花吗？」


    突然喊到自己，荧一愣，「可以，你想要多少？」


    「摘太多会影响生态……」


    「我有三百株，你要的话全给你。」荧不好意思地笑，「因为不少人经常叫我去摘花送人，我就顺手多摘了几株，太多了，正准备丢掉呢。」


    龙昭正求之不得，「我想想看，给点什么除了摩拉之外的报酬。」


    派蒙叉腰：「喂，你都是酒馆的大老闆了，一点摩拉都拿不出来吗？」


    「不好意思，我是铁公鸡一毛不拔，从我身上赚摩拉比我亲凯亚还难受。」


    被无视的凯亚伤心到一半，更加难受了，「太过分了，我的吻技难道不好吗！」


    迪卢克道：「我来支付摩拉吧，就当是我送他的花。」


    派蒙意有所指：「哇哦，迪卢克老爷好浪漫哦，不像某人……」


    凯亚彻底呆不下去了，「都嫌弃我是吧，那我走！」


    走到门口，他还恋恋不捨回头看，期望龙昭会来挽回他，然而他在拆书信评价肉麻的情话。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第29章 命硬二人组


    龙昭的奶茶销售可观，但是人们的兴致一过，热情就会散去，倒是书店老闆娘说列印的两百册的丽莎和琴的同人被瞬间卖光，受众群体是年轻的男女。


    书名取得很文艺，名为《蔷薇与蒲公英》，一看就知道是蔷薇魔女和蒲公英骑士的故事，没有指明是谈恋爱，比较暧昧，最后只留了琴的几行情诗。一本书也花不了多少摩拉，几万字被反覆阅读，读者们都围着书店叫老闆多印刷几册。


    老闆娘摆手：「没啦，就这么一本短篇，我也想让作者多写几本赚钱。」


    读者：「文风看着跟《生死之交》极为相似啊，该不会就是同一个人吧？」


    任由他们如何猜测，布兰琪闭口不言，绝对不透露半分信息。就是有人花大价钱逼问，她也只说：「这是我好不容易问作者出版的，能印成书出来就不错了，人家作者也是大忙人，不会时时刻刻都在写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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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可知道作者下一本书有什么打算？好让我们继续追下去。」


    「应该是要连载长篇小说了，诸位再等等。」


    「那边的人好多啊，怎么回事……我刚出去探险回来，蒙德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情。」班尼特挠挠头，走过去也凑了一次热闹，依稀听路人惋惜什么「好书太短不够看」「作者居然不写长篇」之类的。


    「阿姨，是有什么新书了吗？」


    「叫什么阿姨，叫姐姐！」布兰琪白眼一翻。


    班尼特憨笑一声，「我一时忘记改口了。」


    「你人回来就好，还以为回不来了呢，倒也没受什么伤，算幸运的了。」


    「唔，本来是找到不少好东西，都给不小心弄丢了，连你给我做的鞋子也被水泡坏，哪里算幸运。」他苦恼道，「蒙德的天真是太容易变了，哎，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出去冒险啊！」


    「家里没菜了，我也忙得脚不沾地，你去买点回来吧。」布兰琪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也不会过多安慰给他产生压力。


    「好的。」


    班尼特点头，出门时听到男子清越的声音。


    「老闆。」


    书店来了个好看的男人，细腰长腿，穿着深色的璃月式长袍，长发束成高马尾，一看就是个矜贵的人。班尼特默默远离他，生怕自己的霉运传染到别人。


    他不动还好，挪开了几步，龙昭就注意到他了，惊讶道：「班尼特？」四星平民战神，他始终没抽到第五个命座，何其惋惜。


    「你知道我？」班尼特十分意外，在他印象中，自己是个籍籍无名的冒险家……姑且算是冒险家吧。


    「嗯，你是蒙德有名的人物，也难怪我之前见不到你。偶然听过你的大名，见了本人才知道你这么年轻。」


    班尼特嘿嘿一笑，不由自主挺起胸膛，「还好啦，难为你还记得我。哦，我想起了，听成员说『天使的馈赠』换个特别好看的老闆，黑色长髮，体型修长，笑起来有种暗夜蔷薇绽放的魅惑……听起来怪怪的，我没太理解。」


    龙昭忍不住又笑了一声：「是我不错，我叫龙昭，日刀口的昭。」


    「日刀口？」班尼特茫然道，「照？」


    「是昭，没有下面的四点水。」


    「对不起！我也读不会几个字，见笑了。」


    「有空一起吃个饭吗？」龙昭只是捉弄他一下，目标却是他的积分，首先要攻其所好拉近感情。


    「吃饭啊……」班尼特为难，他少有拒绝别人的时候，只好把话说明白了，「其实我的运气一直不好，你跟我待一起的话，会倒大霉的，我不希望连累别人。」


    「没关系，我命很硬，也不是正常人，就对你一见如故而已。不吃饭也行，你要是想出去冒险了，我就带你去好玩的地方。」


    「啊？真的吗！第一次有人想带我出去呢！」


    「去过奔狼领吗？里面的狼群很兇勐，但是你跟我一起的话，我有办法让你跟它们和平共处。」


    条件太诱人了，但是之前几番让他在死亡边上徘徊的冒险经歷，让他分外警惕，万一伤害到了龙昭呢？他岂不是要愧疚一辈子。


    「别担心。」龙昭对他微微弯下腰，拉近了距离，他晃了晃头上的犄角，笑容蛊惑，「你看，我没有神之眼，却也不是普通人，你不好奇我是怎么样的人吗？毕竟我可是来自异界的旅行者，游歷过很多兇险的地方，你的霉运，只是给我增加一些挑战难度。」


    「哇，真的吗！太厉害了，我可以……摸摸你的角吗？」


    「可以。」


    班尼特小心翼翼触碰如晶体坚硬的犄角，嘴角咧出大大的笑容，「是真的诶！」


    「嗯哼，我还有尾巴，但是尾巴不能摸。」


    班尼特露出一瞬间的失落，旋即兴奋道：「没关系，我可以跟你一起吃晚餐，听你讲冒险故事！」


    「好。」真是个傻孩子啊，说什么都信。


    龙昭做过班尼特的邀约任务，清楚认识到他所经手的东西不能乱吃乱碰，更不会吃他做的饭了。龙昭也搜集过不少食谱和食材，准备大显厨艺。


    「你还会做饭啊，一定很好吃吧！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猎鹿人餐馆旁就有个供市民使用的炉灶，龙昭认真看食谱准备材料，班尼特坐一边等吃了，他还忧心忡忡道：「不让我打下手吗？我有点不太好意思。」


    「你看着就好了，打下手只会帮倒忙。」


    「哦。」班尼特闷闷一声回应，等待的时间里他买了菜回书店，跟姐姐说明今晚不回去吃饭的原因。


    布兰琪也不怪他：「龙昭先生是个很好的人，如不嫌弃的话，我希望你能一直待在他身边做事。」


    班尼特却摇头：「我身边的人都会相继离去，不会有人一直陪伴的。能交上朋友，已经很不错了，我很知足！」


    班尼特的笑让布兰琪倍感酸涩，同时又庆幸自己不是她的亲姐姐，却可以像姐姐一样照顾他，「那你可不能再莽莽撞撞了，龙昭不是一般人。」


    「我明白的。」


    等班尼特回来，龙昭饭菜都烹饪好了，他可以用岩元素跟火碰撞产生结晶，从而调节火的大小，做出更美味的食物来。


    「来尝尝我做的甜甜花酿鸡，你一个鸡腿我也一个鸡腿，从此我们就是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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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尼特一口咬在脆香多汁的鸡腿，连连点头：「好吃！」


    「这么好吃的鸡可得配奶茶，来，跟我念：超级巨无霸提瓦特第一珍珠霸奶茶！」


    「超、超级巨无霸提瓦特第一珍珠霸奶茶，好长的名字啊。」


    「记住就好，往后你要是去『天使的馈赠』，报上我的名和奶茶名，能给你打最低折！」


    「可是我不能喝酒啊。」喝酒出丑的事情发生过好几次了，赔偿赔得倾家荡产。


    「没让你喝酒，是喝奶茶。我这有点配料，给你调调，珍珠、奶、茶、甜度之类的有要求吗？」


    龙昭从储物戒掏出一堆东西捣鼓起来，班尼特似懂非懂，「你看着来就好，我不怎么挑食。」


    很快调好奶茶，班尼特抱着一大瓶勐嘬，吃鸡腿，加冰奶茶更配哦，还听着龙昭潺潺清泉涌流般悦耳的声音讲述故事。时间流逝飞快，月上柳梢，该回家休息去了。


    「我也想去奔狼领冒险，之前就该去的，狼嚎声太吓人了，我自己一个人不敢进去，只能在森林外看看。我要是知道哪里有宝藏，一定带你去！」


    「会有那个机会的，等我把书的事处理好，就带你去奔狼领找宝箱。」


    「一言为定！」


    龙昭返回书店，老闆娘见了救星似地道：「龙昭先生你可算回来了，你的新书刚卖出去，就有不少读者打听说什么时候再出第二本，还有人将文风联想到《生死之交》，非要问个下落。」


    「在下不才，《生死之交》也是我写的。」龙昭嘆气，「我身份特殊，怕麻烦，也怕人追过来骂，才匿名写书。这里是五万字的新书，名为《黎明的曙光》，专门写迪卢克和我……咳，是神秘的东方少年，内含穿越、青梅竹马，、先苦后甜等元素，每周三万字更新，会有人过来送手稿的。」


    老闆翻开书页看了看，点头：「好，我们会尽快列印贩售，不过每周三万字更新，是否仓促了些。」


    「无妨，我构思好了剧情，不会卡文，实际上还能再多一些存稿备用。」


    「如此甚好。」


    班尼特看他们打哑谜的对话，迷惑的摸摸鼻子。龙昭临走前碰了碰白短髮小男孩的头，「那我走啦，小倒霉蛋儿。」


    第30章 言外之意


    龙昭刚回到酒馆前，小系统就滴滴滴出来刷存在感了：【恭喜宿主，您积累的积分已破五万大关，距离完成任务还有九百九十九五万，请再接再厉！】


    龙昭几欲吐血，「光是听着五万积分有好多，一听后面的数就不算什么了，怎么还欠那么多啊！我都来了几个月了，才赚五万积分，以后可得怎么过，总不能逮着一个有神之眼的人就亲一口吧？」


    「亲什么？」迪卢克再次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迅速捕捉敏感字眼。


    「没什么。」


    龙昭顺势牵过迪卢克的手赚积分，他也没有拒绝，则是问：「出去寻了你一圈没见人，又跟谁约会去了？」


    「哪能呢，交交朋友而已。」龙昭一门心思在积分上，找个藉口约迪卢克出码头看果酒湖的夜空。


    「所以我有什么好处吗？」


    「好处？」向来是龙昭占别人便宜，哪有被问要好处的时候，龙昭一时想不出来，反问他，「你想要什么？我尽可能满足你，可不要太过分哦。」


    来到静谧的码头，莹绿色的萤火虫扑朔闪耀，跟倒映了满床星河的湖水融为一体，凉风从湖泊吹拂，扬起龙昭及腰长发，带过一缕缕冷香。


    比雨后绿茵的味道清淡，浓了花香几分。


    不知不觉间十指紧扣，龙昭丝毫未觉，他看到如此漂亮的夜景，思绪一下子沉浸构思的小说剧情里，想着如此唯美的画面，要如何转换成文字才不突兀。


    迪卢克捏起龙昭长发一缕，放置鼻前轻嗅，「在想什么？」


    「想你……想你的故事情节。」


    「如果对我还捉摸不透的话，试图深入了解吧。」


    「不至于，我只要粗浅认识到老爷的喜好足矣。」


    「不要叫我老爷，拉开辈分了。」


    「好的正义人。」


    记着这是被派蒙和旅行者抓包见他清理深渊法师时起的绰号，龙昭都叫上了，他扯了扯嘴角：「这个名字更难听。」


    「那我该叫你什么？」


    俩人对视，迪卢克平静的目光依旧淡然，龙昭跟他玩了一分钟的不眨眼游戏，眼睛都快干枯了，最后他忍不住流泪哀嚎一声，率先闭上眼睛湿润。


    「算了。」


    幽暗的夜送来男人的嘆息声，迪卢克看向辽阔深邃的果酒湖，没有再说什么。


    龙昭不是不懂言外之意，他太清醒了，而不敢去面对。


    「你知道吗？听说跟人一分钟不眨眼对视，很容易爱上对方，我把这一段写进书，一定有很多人争相模仿。」迪卢克的手掌厚实有力，紧扣龙昭的手，想挣脱都不行。


    居然无声拒绝迪卢克，龙昭，你真的就是渣男。


    「起风了，回去吧。」


    「好。」


    龙昭头脑清醒疯狂写作到深夜，一放松下来口干舌燥，干脆下楼找水喝，顺带解决生理需求。没想到的是一楼亮着微弱的灯光，红髮男人背靠侧门喝着闷酒。


    这是龙昭见过迪卢克第二次喝酒了。他向来滴酒不沾，就连上次什么庆功宴，他都没有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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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卢克？」


    男人回头，只看了他一眼。


    馥郁的酒气瀰漫，朦胧的灯光下，他面部线条冷硬，高耸的眉骨投落一片阴影，遮住了眸光，看着竟然有几分冷酷。


    「我……我下来找水喝。」迪卢克不说话，龙昭再次打破尴尬，赶忙去倒了水蹭蹭蹭上楼。


    想着把迪卢克一个人抛下也不是人干的事，又蹭蹭蹭下楼，望着他清醒的眸子，「迪卢克，我来陪你。」


    迪卢克对他的脸唿出一股带酒味的气，熏得龙昭后退，「你拿什么陪？」


    「酒啊……」


    「上次你喝醉了强吻我，这次想失身？」


    龙昭目瞪口呆。


    迪卢克自言自语：「我迪卢克不喜欢男人，但他恰好是这么个人。」好高傲的自尊心，都不敢承认喜欢他。


    感觉迪卢克有点醉了，只是明面上看不出来，甚至醉态都没有，清醒得可怕。「迪卢克，你还好吗？」


    「我不好。」


    龙昭往左站，迪卢克就往左看，跟游戏npc自带的目光锁定似的，无论他去哪个方向，迪卢克都沉默的看过去。


    有点傻。


    给龙昭整乐了，提醒：「你也别喝太晚，喝酒伤身，早点回去睡觉，晚安。」龙昭转身要走，没走出两步，尾巴被人一扯，带进一个炽热如火的怀抱之中。


    他第一个念头：我的小尾巴怎么又出来了！


    随之后知后觉想：我菊花要不保啦！


    「迪卢克——」


    迪卢克的力道相当大，惯用沉重的双手剑，指腹练出一层薄薄的茧子，拉着龙昭的手，能感觉手腕传来轻微的摩擦感。


    剧烈的挣扎中，迪卢克跟龙昭摔在地上，龙昭有肉垫坐着，倒也不疼。


    「给我抱一会，就一会。」


    龙昭茫然看着头顶的灯光，听着耳畔急促的唿吸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迪卢克嗅过草地雨后清新的芳香；见过成片甜甜花被风吹成的浪潮；品尝过晨曦酒庄最优质的葡萄榨成的果汁；体会过失去亲人的痛心疾首。现在，他只想将龙昭搂紧，大脑一刻都想不进任何东西。


    龙昭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醒来发现迪卢克还紧紧抓着自己不放，用力掰开他的手，得了片刻自由，背起他回了房间。


    睡梦中的迪卢克紧皱抚不平的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能让迪卢克深夜买醉，他龙昭实在是罪不可赦，甚至有种预感，怕是以后要被迪卢克冷眼相待了。


    在蒙德混不下去的话，就去璃月找摩拉克斯，那么大的黄金屋，他去继承家产怎么了！


    迪卢克的睡颜平和，闭上眼睛的他可比漠然看人的时候好相处多了，也不会被毒舌。龙昭还是担忧他的状况，可别一个想不开自寻短见……想太多了，迪卢克不是这样的人。


    酒馆营业时，骑兵队长凯亚工作期间又过来蹭吃蹭喝，龙昭私心想报復他，将阿贝多给的兴奋药剂投入酒中，调制给他。


    「这么好心？」


    龙昭平淡道：「我练过调酒技术，比上次好太多了，你尝尝。」


    凯亚扬了扬眉头，邪气一笑，「我不尝，除非你给我亲一个。」


    「调戏酒馆老闆，我看你未来有段时间都不能来喝酒了。」


    「真狠毒啊，没有午后之死，无异于要了我的命。」凯亚笑着接过酒杯，喝酒的时候侧过脸，眼睛还盯着他看。


    老色鬼等会就看着你怎么出丑。


    龙昭表面淡定十分，心里猜想凯亚什么时候会倒下。


    「这酒……啊，有点上头，味道还可以，可比起美人老闆的滋味，还是差远了。」凯亚笑容轻佻，存心来刺激龙昭。


    故而龙昭没有任何愧疚心。他再多的仁慈，都被消磨光了，也可能是觉醒了岩龙血脉，性子更冷硬一些。也好，在弱肉强食的提瓦特大陆，仁慈而无能之人，只会沦为肥料。


    「我要去清剿□□废庙。也不知道是哪个抽了风的傢伙传出消息说那里有隐藏宝箱，不少人凑热闹反被里面的魔物打伤，琴非要我带人去肃清。真麻烦。」凯亚凑近龙昭，漂亮的紫色眸子闪烁着光，「估摸着没十天半个月回不来，你会不会想我？」


    「会。」龙昭老实回答，「少了你这个爱喝酒的大顾客，我就少赚点钱。」


    「别说的这么绝情，难道你是看在摩拉的份上才跟我们相处的吗？」


    「对。」龙昭以自己都不明白的情绪和口吻冷漠道，「就是这样，我见钱眼开，把你们都掏空了，再去别的地方，用同样的招式，对不同的人。」


    空气沉默了一瞬。


    龙昭看到楼梯间迪卢克神色复杂看着他们。


    龙昭想扯出一个自然的笑容面对他，失败了。


    第31章 失控的野兽


    看似得罪了迪卢克，龙昭的小日子其实过的还不错。烦人的凯亚事务缠身，而迪卢克也当他是个透明人，龙昭白日看酒馆，夜里疯狂写稿子，时间快乐的过去了。


    光是赚摩拉，龙昭心里也不踏实，这天早晨，他来到阿贝多的实验室。


    夏季炎热，吹着风倒是畅快，可封闭的实验室大门都闭紧，龙昭一身长袖长裤走进去，闷热得他要翻白眼。阿贝多还穿着风衣手套，全身上下只有脖子和脸露在外面。


    「你不热么？」龙昭脱了外衣，自己从储物戒找出冰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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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贝多摇头。忙完实验，抽空去招待龙昭，他说道：「有时候我会思考人从何而来，将来要去往何方。」


    「想太多，人的寿命只有短短百年，每个都像你吃饱了撑的岂不是要累死？只有活在当下才好。」龙昭平躺在沙发，放空大脑，「饿了吃，困了睡，岂不美哉。」


    「你这是被什么烦心事缠住了，才过来消遣的。」阿贝多是聪明人，能看出龙昭明晃晃写在脸上的烦躁。


    「你说，一个……不，是两个直男，会无缘无故被掰弯吗？」


    阿贝多疑惑：「直男，掰弯？」


    「就是字面意思，本来是天生喜欢女人的，突然喜欢男人了。」龙昭嫌热又扯开了衣领，放荡不羁翘着腿，「我就不明白了，迪卢克看着不像是跟感情挂钩的，凯亚更是情场老手了，怎么比我还坐不住。」


    阿贝多思绪千迴百转，也没能跟上他的话题，「所以他们都被你掰弯了？」


    「差不多吧，我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他们。」龙昭揉了揉自己的头髮，搓成鸡窝遮住半边郁结的脸，看着怪是忧愁。


    阿贝多不夹私心的分析，「迪卢克坐拥蒙德最大的酒庄，掌管大半酒业链，你缺钱，跟他或许合适。」


    「呸，我是那种为了钱出卖自己灵魂的人？」


    「是。」


    龙昭跳起来，随之又躺回去，「万一迪卢克老爷断子绝孙了，还不得怪我，无缘无故穿来提瓦特，被抓去酒庄，觉醒了龙脉，特别是勾走了迪卢克的心。」


    阿贝多问：「我给你的药剂服用了吗？」


    「没有，我给凯亚来了亿点。」


    「一点是多少？别是半瓶吧？半瓶的量足够喝一壶的了。」


    「怎么可能，当然是全放完了啊。」


    「凯亚是冰系神之眼，药效开始时是会被压制，之后爆发双倍的反噬。他现在在哪，带我过去。」


    「他……说是去□□庙宇清小怪了，不会真出什么事吧？我可不想真伤害他！」


    阿贝多利落带上解药，快步出门，「说不准，我们还是得去看他的情况。」


    龙昭带着阿贝多飞翔，很快就到距离最近的西风之鹰庙宇，说是□□庙宇，实际上只有三处可去，运气比较好，他们在西风庙宇就发现了凯亚冰元素的踪迹。


    阿贝多道：「使用元素力越多，遭到反噬的伤害越大，趁他还没有彻底丧失理智，赶紧找到他餵下解药。」


    往里走去，只见荒凉的遗蹟里蓝色长髮男人一身狼狈，被困在藤蔓堵住的牢笼里，衣衫被刮坏，几乎衣不蔽体。阿贝多往前踏出两步靠近，险些被冰凌射伤。


    「凯亚！」龙昭一声唿唤，凯亚回头，他没有被蒙住的眼睛瞬间锁定而来，牢牢盯着他。


    他的状态不是很好，如野兽般发出警告的低吼，右手握住的单手剑上血迹斑斑，一地的丘丘人尸体堆积在角落，他试图用西风剑砍烂荆棘。


    阿贝多：「还有点人的意识，你再喊几声。」


    「凯亚，是我啊，龙昭……你的朋友，不记得了吗？」龙昭正面吸引了凯亚的注意力，阿贝多从侧面悄悄靠近。


    「小心！」凯亚突然沖向了龙昭，阿贝多大惊失色唿出声，他抬手要用创生法，还是慢了一步。


    人类形态的龙昭速度不及狂暴的凯亚，被扑倒在地连滚好几米远，狠狠撞在墙上才停下来。龙昭被逼出半龙形态跟凯亚缠斗，你一拳我一拳打的激烈。


    凯亚破布般的衣服被扯开，黝黑的上身肌肉起伏，紧实的身体遍布细条状的伤口，丝丝黑雾毒气外泄，这种黑雾只在被侵蚀的狼群见过。


    又是深渊教团！


    龙昭暗恨不已，对撑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道：「清醒点凯亚，你可不能被毒素侵蚀了！」他的手抵在伤口，慢慢吸收黑雾。


    凯亚听不进，大战过不知道多少个丘丘人，已经筋疲力竭，仅被眼前的美味驱使，「好……好香……」


    他张开嘴巴，露出尖锐的虎牙，挑了一处最柔软的皮肉，啃咬下去，死活不撒口。龙昭正在吸收他身上的黑雾死气，偏就动弹不得。


    「阿贝多，解药给我！」龙昭大义凛然，全然不顾发疼流血的伤口，对阿贝多喝道。


    药瓶子稳稳投掷进龙昭手中，牙齿咬开瓶盖，将药丸用嘴叼着，粗暴扣住凯亚毛茸茸的脑袋，啃住他染血的嘴巴。


    老子花积分买回来的衣服都被你咬破了！


    药效很快发作，疯狗般的凯亚慢慢冷静下去，似乎陷入短暂的睡眠，重重趴在他身上，推开后如睡死的猪不动弹。


    「喂，醒醒。」龙昭给了那张俊脸两巴掌。黑色的眼罩被凌乱的发半掩，他很想知道下面是怎样的眼睛，有人说是异瞳，也有人说是瞎的，手指触及眼罩，怎么都没有勇气揭开。


    有种预感，他要是看了，会得知惊天大秘密，也会和凯亚反目成仇。


    算了。


    龙昭背起蓝发成男，「回去吧阿贝多。」


    「你的伤……」


    「没事，休息一天就好，我可是龙裔啊。」


    趁夜回到酒馆，蒙德的醉鬼依旧聚集于此买醉狂欢，龙昭为掩人耳目，选择抱着凯亚飞上阁楼。不乐意一身污秽血迹的凯亚弄脏自己的床，龙昭直接丢他在地，不想他死死抓着自己的衣襟，连带他都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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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砸得凯亚一个闷哼，嘴角流下血线。


    「别是内伤了吧。」龙昭心里咒骂一声大麻烦精，扯开凯亚破烂的衣服，用碾磨成粉的救命丹药撒在满是伤口的胸膛。


    凯亚就是睡得昏死，五指依旧有力攥紧龙昭的衣服，不让他离开。储物戒有水，龙昭也不用去别的地方打水，但是要他温柔给凯亚擦身体，恐怕做不到。


    凯亚被扒得只剩一条裤衩子，伤口感染导致身体发烫，呢喃着口渴和热。龙昭不是疗伤技术娴熟的医生，只要人没死就好。


    「把手松了，我要去处理伤口……」龙昭跟小孩子气的凯亚扯衣服，他发出急迫的哼哼，力道收得更紧，两人再这么互相较劲下去，衣服都得扯烂。


    「好吧好吧，我不跟三岁大的孩子争，衣服给你，晚上别吵我睡觉好不好？」龙昭解开衣扣，衣服脱到一半，地上半死不活的人突然睁开眼睛了，盯着他暴露空气的半边肩膀。


    「……」龙昭想把衣服穿上去，凯亚死拽着，也穿不上，脱了更加尴尬了。怎么就为了凉快只穿一件啊！


    「对……对不起。」


    龙昭的脖子一排深褐色的牙印子，在白皙的皮肤分外醒目。


    「也都怪我，给你瞎吃什么药，不然你也不会躺板板了。」


    「药？」凯亚露出些许疑惑，很快又笑着道，「不怪你，咳咳……你对我负责就好。」


    「别说话了，你现在很虚弱。」龙昭对着镜子给敷药，从镜子一角还能看到凯亚宝石般的眼眸带着捉弄人的笑意，「看什么，都这样了还色心不死。」


    「难得能一睹美色，怎么能错过。」凯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我记得我中毒了，伤口本来是有一股黑气冒着的，冰元素都无法止血，怎么好了……」


    「被我吸收了。」伤口牵扯到右手，龙昭呲牙咧嘴扎头髮。


    「原来如此……我被深渊法师袭击了之后，就没了意识，身体还不太能受自己控制，依稀记得一股很馥郁的味道，让我十分着迷，恨不得将之拆吃入腹。」


    「这就是你咬我的理由？」


    「的确是你身上的味道，好像源自于你的血液，比酒美味多了。」龙昭的伤药效果十分惊人，躺了半天的凯亚恢復了力气，打算之后继续去庙宇铲奸除恶，嗯，这次会多带点人。


    第32章 31、32章合併


    晚上是夜猫子龙昭最为兴奋之时，也是他最有灵感写作的时候。但是白日伤及脖子，握笔的手也被麻痹了，心绪不宁，故而没有写书的兴致。


    再逼自己，也写不出什么。放个假吧，反正还有存稿。


    凯亚刚消停两天，迪卢克也忙着事务（其实是在躲着他吧），酒馆照常是那帮饮酒如喝水的醉鬼，见今日只有龙昭和查尔斯当班，嘻嘻笑着调侃他：「龙老闆，感觉迪卢克老爷不在，你人都不精神了。」


    「是吗？」


    「对啊，你黑眼圈这么重，不过还是好看。小两口吵架是常有的事，别往心里去啊，所谓床头吵架床尾和嘛。」


    「你们今天酒的花销……」龙昭笑容灿烂。


    酒鬼以为能免了，忍不住大着舌头道：「祝你跟迪卢克百年好合——」


    「加倍。」龙昭双手环胸，冷酷无情道，「再说一遍，我跟迪卢克没有任何关系，硬要说的话，他是我的上司，仅此而已。再拿我跟他开玩笑，酒馆不欢迎你们。」


    「额……」酒鬼们悻悻坐回去，低语着龙昭是不是得不到满足提前更年期了。


    龙昭耳力好，他们的咬耳朵还是听得分明，说道：「查尔斯，酒馆你看着，我出去转换下心情，不然我可要吃人了。」


    「老闆慢走，不过晚上人多的时候，可不可以让摩可小姐来帮忙。」


    「无所谓。」龙昭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回头瞥他，「不要对摩可起坏想法，她最讨厌心思不正的男人，而我也不会放过你。」


    查尔斯被他凌厉的目光吓得站正，「我绝对没有图谋不轨的想法，不然天打雷噼，噼死我！」


    龙昭推门而出，就跟一个白髮小傢伙撞了个满怀，好在龙昭一手拉着门把手，也没有被撞后退太多。


    「班尼特？冒冒失失的，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找到了一张藏宝图，我们去冒险吧龙昭！」班尼特眼睛很亮，满怀希望看着他。


    「冒险么？也好。」


    「谢谢你龙昭！我们这就出发吧！」


    「不准备点东西吗？」龙昭拉住他，「无论旅途长短，都是要准备食物和水，防寒伤药之类的，以防不备之需。」


    「你想得太周到了，跟你去果然没错，嘿嘿。我们可以去姐姐的百货店购置。」


    布兰琪不仅经营书店，还开了一家百货店，日常必需品都有，看在老熟人的面上，打了很低的折扣。花了小小的几千摩拉，龙昭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班尼特挠头：「因为我没钱，只能让你来付钱，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等我们找到了宝藏，就不缺摩拉啦。」


    「希望如此。」


    班尼特说藏宝图是冒险者协会委託人的报酬，据说是盗宝团荒废的据点捡到了，无论真假总要去看一眼。黄旧的地图有点年头了，还需仔细分辨才知道宝藏的方位。对比了现在的地图一看，位于摘星崖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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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不像是古旧的藏宝地图。」


    「什么？我们被骗了吗？」班尼特大失所望。


    「这应该是盗宝团窝藏赃物的地方，一定会有盗宝团守着，危险重重，确定要去？」


    「不正说明了会有宝物吗？去吧！」


    好在是在蒙德境内，不算的远。去到了摘星崖，没看到什么盗宝团，反而是被躁动的史莱姆团团围住了。


    「哇啊，为什么史莱姆这么凶啊！」班尼特抱头鼠窜，龙昭带着他飞离地面，还是被风史莱姆打了下来。


    原本安分的史莱姆们如被人操控着，疯狂攻击他们，更要命的是天转眼乌云密布，俨然要下雨之势。


    「完蛋了，下雨天的冰史莱姆会冻住人，也会削弱我火元素之力。」


    在史莱姆群后头，龙昭看到一只巨大的冰大史莱姆，它的表情很兇恶，跟圆滚滚的可爱外表完全不符。但是它身上散发着如深渊笼罩的死气，跟被侵害的狼群一模一样。


    「深渊教团……这是跟我没完没了了吗？」深渊教团有意去阻挠龙昭，他更加气愤，势要与之抗衡，揪出幕后主使。


    班尼特是火系辅助，输出不高，被火史莱姆打得嗷嗷叫。他惊慌失措间开了元素爆发，俩人的脚下生成一道火焰阵法，龙昭感觉无穷的火元素力充盈体内，让他精神百倍，除此外他尾巴攻击的火史莱姆，被免疫伤害了。


    什么鬼，六命班尼特？


    史莱姆这类魔物是元素凝聚成的，免疫对应的元素力，本来龙昭是岩系的，硬是被附魔成火系。他要出了阵法，被班尼特拉回来，「别出去，在里面能被治疗！」


    「……」好吧，龙昭就挑火史莱姆以外的打。


    雨越下越大，衣服湿漉漉的，凝滞住了身形，也迷乱了视野。史莱姆的撞击接二连三的，只能顾前不顾尾，打得龙昭憋屈无比。也没有趁手的武器……


    「班尼特，你的武器呢？」


    「丢了……」


    龙昭张了张嘴，被呛了一口口水。他该说点什么好？


    班尼特大招一过，龙昭以岩元素之力汇聚双手，形成一对龙鳞覆盖手臂的龙爪，他沖向了大史莱姆，硬生生刮掉一层盾皮。


    史莱姆王被他龙裔王霸之气吓了一跳，眨了眨大眼睛，旋即脑门上弹出青筋。它生气了。


    史莱姆王深深吸了一口气，铺天盖地的寒冰朝龙昭吐出，躲闪不及，他彻底成了一道冰雕。


    「龙昭！」班尼特要用火元素为他破除冰冻状态，他直挺挺跑过来，没注意旁边的雷史莱姆，超载状态触发便被击飞出去，掉下了悬崖。


    班尼特——


    什么叫祸不单行啊！


    龙昭费力挣脱了冰冻束缚，随之又被冰史莱姆冻上了，不等雨停，是结束不了了。心中微微焦急起来，也不知道班尼特怎么样了，不过摘星崖后是大海，掉下去不会死……万一班尼特不识水性呢？


    往好处想，班尼特非到极致，恰好下面有棵歪脖子树，勾住他的衣领摔不死。


    被控制的大史莱姆靠得近了，毒雾飘来，钻进龙昭体内。心想毒雾没了，史莱姆就会安分下来吧？


    等了许久，毒素堆积体内越来越多，他快消化不完了，史莱姆却奇异的停下攻击，围在他身边。大史莱姆眨着无辜的眼睛，好奇看着它，在猜想他是什么魔物。


    「咳！」龙昭半跪在地，压制不住喉咙上涌的血腥气，咳出一道黑色的血液，液体腐蚀杂草，很快空出一片焦黑土地。


    黑色的毒染上龙昭的嘴唇，面色越发苍白。吸收毒素果然有害，这一刻倒是全都反噬给他了。


    不过他还能坚持下去……


    摇晃的身子慢慢站起来，步履蹒跚走向悬崖边，史莱姆默默退开条道路来，跟在他身后。细雨如丝，大海升腾朦胧的水雾，大白天的，看不清海面有什么。总不能沉下去后人就融了。


    「班尼特！咳咳！」龙昭快把肺脏都咳出来了，再坚持不住，趴在地上咳个痛快。


    「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一道温和的男声传来，那人站在身侧，拍了拍龙昭后背，「我欠的人情，该到我还回来了。」


    「空，我今日如此皆拜你所赐！」龙昭暴怒而起，利爪袭来，空躲也不躲，空气撕开一道传送魔法，深渊使徒凭空出现，接下了龙昭全力的一击。


    浓厚的元素力一震，将龙昭震退。强行催动力量，龙昭再次吐出血雾，无力倒在地上。


    「你的毒放太多，他差点死了。」空闲闲道。


    使徒低头：「属下知错。」


    「带回去。」


    深渊使徒扛起龙昭，投身入了传送空间。


    「噗哇，好腥咸的海水。」班尼特狗刨式泳姿游上了岸，吐出一条小鱼，仁慈的抛回海水里，「等等，龙昭呢？坚持住啊，我很快就来解救你！」


    他迎着狂风落雨爬上断崖，却不见龙昭身影，而魔物的踪影也消失不见。仿佛刚才的事是他幻想的。


    「龙昭……龙昭！你在哪！」班尼特满脸淌着水，分不清是泪还是雨水，天要塌下的绝望感侵袭心头，麻木找了一圈又一圈，只找到龙昭尾巴上的一角鳞片。


    他在寒冷的高处苦等许久，等到雨停，等到天亮。


    「说不定他回蒙德城……阿秋！」班尼特睡了一夜，浑身不舒坦，起来活动身子，压塌了狐狸的窝，被小动物兇恶拽着裤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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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啊，我找不到睡的地方了。」班尼特好心爬树给它摘了两个苹果补偿，深一脚浅一脚走回去。


    身体不适，硬是走了比以往更要漫长的旅途，他看到守门的西风骑士，上去问道：「你们，有没有见过龙昭回来？『天使的馈赠』的老闆，十分好看的一个男人！」


    守门人摇头。


    「这样啊，没关系，我进去找找看。」他嘆了口气，神情落魄如失意之人。


    有个时刻盯着这边动向的陌生男人道：「请问你是班尼特吗？」虽是用了敬词，语气相当不客气。


    班尼特下意识点头。


    「我是龙昭先生的管家，名为埃泽。有人吩咐我们留意龙昭的行踪，敢问你是跟他一起出去了吗？能否跟我们老闆详细说明，他究竟去了哪里？」


    埃泽带着班尼特来到「天使的馈赠」，不营业的酒馆前坐着一个红髮黑衣男人，慢慢抬起头看向这边。红色头髮之下，是淡漠的眼眸，平静得使人窒息。


    班尼特耸拉下头走过去，「对不起，是我弄丢了龙昭。」


    「进去说话。」


    迪卢克推开门，让他进入酒馆。


    白髮少年急切说明事故来由，迪卢克认真听着，时不时提问两句。很快黄昏将至，每到六点，街道的路灯准时亮堂起来。


    班尼特无颜面对迪卢克，再次推开酒馆的门走出去，看到昏黄的天，心情沉落谷底。如果没有他，龙昭也不会……


    「这幅样子，回去也做不了什么。」迪卢克两手环胸，即使听到噩耗，也比班尼特沉稳太多，「我今晚召集人手去搜查，你带我去摘星崖、他失踪的地方看看，说不定还有线索。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要么他来不及告诉你，要么就是他还安好。」


    班尼特动唇，想说感谢的话，迪卢克就已经转过头去。


    「把你衣服换了，别染上风寒。」


    班尼特勐地一吸鼻子，「我的体质特别好，不会感冒的……阿秋！」


    「天使的馈赠」是迪卢克重要的情报网据点之一，经常来喝酒的醉鬼大部分是他的眼线，在关键时候提供情报任凭差遣。


    迪卢克也安排了人暗中保护龙昭，有下属目睹龙昭跟班尼特出了蒙德城，小龙人翅膀飞的太快了，追不上，也就没能及时赶到救援。


    迪卢克召集了人手要出发去摘星崖，班尼特在全是高大男人的队伍里瑟瑟发抖，提议道：「我们要不要去通知西风骑士团，也有一些保障，万一……」


    「没有万一。」迪卢克冷硬打断他，「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何况是那群无能之人。」


    明显感觉到迪卢克对骑士团的偏见，班尼特把话咽回肚子里。


    「事发当时，你可曾听到龙吼之声？」


    班尼特摇头。


    「那便是他来不及变作龙身去反抗，说明敌人要么未雨绸缪设下埋伏，要么是实力能够碾压龙裔。」


    「说、说不定是遇见了故人，去叙旧了呢？」


    迪卢克反问：「你觉得可能吗？」


    班尼特闭上嘴巴，紧紧攥着龙鳞。哪怕是不可能，他也心存一丝希望，龙昭是真的跟故人离开，而不是遇难。


    摘星崖海风狂乱，钟爱此处环境的塞西莉亚之花茁壮绽放，迪卢克的人几乎要把草地掀翻，只找到一处不同：被什么东西侵害腐蚀的地面，植物无法生存，不小心误食的小动物即刻一命呜唿。


    迪卢克得出结论：「这是血，剧毒之血，却不知道从何而来。」


    忙活大半天，也有只有着个线索，带回去给首席鍊金术士研究，阿贝多扶了下眼镜，笃定道：「这是龙血，极大的可能性是龙昭的。可惜我只採集了他的龙鳞作为样本，没有採集血液。」


    班尼特道：「我有当时他的一片龙鳞。」


    「给我看看。」


    龙鳞分解成好几份，分开实验一番，碾磨成粉的龙鳞被小白鼠吃下，安然无恙，但是龙鳞不会被毒血侵蚀，两者也有很大关联。龙昭被毒害了，还不轻。


    阿贝多道：「他如今的情况不容乐观，最好是早日寻他回来。」


    迪卢克冷哼：「我也想，目前毫无头绪，盲目搜查下去也只会打草惊蛇。」如果是凯亚听到这番话，一定会嘲笑迪卢克老爷也会有束手无策的时候，他不在，他忙着锄大地。偶尔会心悸一下，以为是被敌人盯上了。


    「先这样吧，等我破解这是什么毒素，再来通知你们。」阿贝多下了逐客令，等实验室只剩他一人，自言自语着，「怎么会染上这种可怕的东西……龙昭，你还好吗？」


    迪卢克出门，遇见了要推门的琴和丽莎，俩人都是西风骑士团的重要人物，能一同出动，说明事情不简单。


    「看来在骑士团在情报方面还是得心应手。」迪卢克看也不看她们，直接擦肩而过。


    「迪卢克——」琴欲言又止。


    丽莎拉住她，对迪卢克道：「听说有只小可爱跟迪卢克老爷闹不愉快，就离家出走了，我们是来劝他的，不知道他人在哪呢？」


    迪卢克没有说话。


    丽莎看向班尼特：「小朋友，你来回答吧。」


    「我……」班尼特犹豫的看了眼迪卢克。男人只给了侧脸，两手交叠，显得不耐烦。


    「好了，开个玩笑而已，不用紧张。」丽莎掩嘴娇笑，「实际上呢，我们掌握了有利的信息，也揪出了发布假委託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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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点头：「嗯，那人抵死不肯说出是谁指使的，想着就来找你，让你来亲手拷问他。」


    丽莎：「毕竟迪卢克的拷问人的手段，可是很厉害的哟~」


    俩人一唱一和，委实窝火，迪卢克还不能拒绝了。


    封闭式的地牢，时不时传来囚犯的哀嚎，老囚犯已经饿得没力气叫喊，只有刚进来的傢伙体力旺盛，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被逮住的可怜鬼喊得声音沙哑：「我是无辜的，你们抓错人了……」他等到了新的审问官，优雅的贵公子闲庭信步，在一排毛骨悚然的刑具里，挑了一把秀气的手术刀。


    尖锐的刀尖慢条斯理划过自己的胸口，停留最接近心脏的地方，男人大气不敢喘一个，咽着口水：「你……要么你杀了我，不然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这是不打自招了。」迪卢克换上了新的手套，「知道为什么戴黑色的手套么？因为被血弄脏了，不容易看出来。在没有得到有用信息的情况下，我会一刀一刀，剜到你的心脏。我年轻的时候曾猜想过，人的心脏连接血管，只要我不切断它，是不是会得到一颗跳动的心脏。」


    「疯子！」男人的心理防线要被击破了。


    迪卢克笑得有几分类似龙昭的邪性：「谢谢夸奖。」


    第33章 深渊的诅咒


    不知名的地方，周遭是一望无际的黑暗，适应了这片黑暗，能看到如璀璨星空的盛景，一直凝视它，却容易迷失其中。


    失去昔日辉煌与人气的废墟广场寸草不生，唯有被巨大的铁链束缚的飞龙在此沉眠，散发不悦死气的黑雾从它鳞片细缝渗出，汇聚于上方虚无的黑暗之中。


    深渊教团的统御者托腮盯着沉眠的巨龙，思索道：「两个深渊使徒都没办法制服你，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半跪在地的水火深渊使者对视一眼，火深渊咏者道：「殿下，如此消磨他的精力也是好事，一味紧逼着，他反而反抗得更加激烈。」


    「他有几日没有进食了？」


    水使徒道：「恰好三日整。」


    「该给他吃点东西了。」空望着那片空荡荡的黑暗，那是坎瑞亚被覆灭后留下的虚无，都在提醒着他灭国之恨无法遗忘。


    「您是说……」


    「加大用量，既然他能够过滤毒素，就让他成为最大的毒物吧，行走于提瓦特，还是抹灭不掉存在，多么令人绝望。」空轻轻笑起来，笑容癫狂泛着冷意，「不为我所用，就成为一个敌我不分的杀器，有着磅礴力量的龙裔，摧毁能力一定不输于风魔龙。」


    火深渊咏者迟疑道：「可是过量了，他极有可能会致死。」


    「他只有两个下场，要么被毒反噬死了，要么成为个失去理智的蛮横凶兽，我更倾向于后者。」


    ……


    好渴，好饿，好痒……


    感觉柔软的东西扫弄自己的脸，龙昭睡梦中惊醒。空放大的脸近在眼前，笑的人畜无害，趴在床沿一手撑着脑袋，一手调皮地把玩他的头髮。


    「醒了？感觉身体哪里不舒服么？」


    龙昭偏过头去，拒绝回答。


    「我就喜欢你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也就意味着你后面收场的越狼狈。」


    龙昭瞳孔一缩，要抬手给他一拳。绷紧的附魔铁链限制了他的行动，昭告他是阶下囚的事实。


    「这种链子能抑制你的元素力，同时坚不可摧，还能不断往你身体注毒。」空微凉的指尖按压在龙昭的胸口，欣赏他气的不行的模样，「别气嘛，我们还是好朋友哟，你帮我偷了琴，我自当是要还人情的。想见你一面还真难，毕竟你不会被黑毒蛊惑，只能将你直接绑过来了。」


    体内刺痛感如附骨之蛆，龙昭冷汗直冒，惨白的面庞眼尾一股妖冶的红，如带了妆，看得空目不转睛。


    「我倒是可惜你与我为敌了，不然，我们一定情投意合，成为互相助力的伙伴。」


    「呸，谁跟你是伙伴！只顾自己而不顾提瓦特的生灵，你跟刽子手有什么区别！」


    空凉薄地笑着，「骂的好听，继续。」


    「疯子。」


    空一脸享受。


    「咕噜噜。」肚子空腹声响起。


    不说被人大字绑在床上，这肚子一响，龙昭羞愤得想钻进地脉重新做人。


    「噗。」空轻笑。


    「笑什么！有你们这么虐待俘虏的吗！」


    「你想吃什么？」


    「甜甜花酿鸡。」


    「只有甜甜花。」


    深渊教团穷的只吃甜甜花？！


    空在龙昭眼中看到了震惊，没想到捉弄人这么好玩，禁不住想逗逗他，「没人会来救你了，要么与我共建新家园，要么成为牺牲品。我挺稀罕这么完美的你，只能作为一次性物品的话，未免太过可惜。」


    「我不会成为你的共犯。」


    「没关系，正好让我见识一下，龙族的真正力量吧。」


    毒雾愈发兇勐，从龙昭口鼻涌入，占据了意识，他慢慢昏睡过去。


    深渊咏者上前禀报：「殿下，西风骑士团找出我们安插蒙德的暗线，但是他们没有明确的证据是我们所为，也没有办法找到我们的位置。」他看了龙昭一眼，「实验品目前神智不太清晰，说了什么冒犯殿下的话，还请不要在意。」


    「你在帮他说话吗，我心性不坚定的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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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下不敢！」火深渊咏者低下头。


    「我承认他十分具有魅力，却不想连我忠诚的下属都偏向于他，怎么说呢，心情有点微妙，让我可惜失去这么好的武器，还是捨不得。不过，我已经想像到提瓦特是如何生灵涂炭了。」


    「我有个很棒的想法，但在此之前，还有很多事要做，那有趣的想法就交给你来完成吧，别让我失望。」空轻轻哼着歌，是坎瑞亚几乎失传的童谣。


    ……


    迪卢克从奸细嘴里逼问出愚人众也掺和此事，顺带抓住了整日在蒙德搞事的米哈伊尔，这傢伙态度十分坚决，问什么都不肯说。迪卢克脱下手套：「那么我只好来硬的了。」


    「别别别，我什么都说！」


    迪卢克有种被动技能，任何嘴硬之人，遭受他酷刑般的拷问，都会变得十分安分。


    「有个包裹的全身，只看见眼睛的怪傢伙给了我一本书，他说里面有很涩情的内容……我当然没看！只是它掉地上我顺手捡起来，一股黑气窜出来，我……我就中招了。」


    派蒙鄙夷：「你当时就是想看吧！」


    「我没有！」


    丽莎：「中招指的是什么？」


    「就迷迷煳煳中，身体不受控制，变得十分听怪人的话，他也没让我做什么坏事，只让我找个替罪羊发布假委託，等到龙昭自投罗网。没等到龙昭，反倒是一个白头髮的小鬼，也无所谓了，那人说我做的好。」


    「他的目的是什么，只为了引出龙昭吗？而你们愚人众，是不是也在策划什么阴谋！」


    「喂，我们可正经了！」


    派蒙：「正经到看小黄书？」


    「你们再这样我就不说了！」


    迪卢克将武器横在米哈伊尔面前，他屈服于淫威之下坐了回去，慢吞吞道：「我就只是个被借刀杀人的工具，后面的事就不清楚了，再怎么逼问，我也回答不上来。」


    「关于愚人众的事，你总该清楚。」


    「什么，不行！我只是愚人众小小的喽啰，泄露机密，比落在你们手里的下场还要悽惨，绝对不行！」米哈伊尔大受惊吓，蹲在牢房一角瑟瑟发抖。


    派蒙：「这傢伙已经在胡言乱语了，要不就算了吧。」


    丽莎：「我们也掌握了有用的信息：黑气是剧毒，能够使人迷失心智，从而被控制。」


    迪卢克道：「之前在酒庄，龙昭遭受了一次袭击，正是这种侵蚀人的东西。而且奔狼领的狼群，也是因此暴动，甚至差点被灭族。」


    众人看向他，迪卢克眼睛带着沉郁，哼声：「深渊法师曾用毒血侵蚀风魔龙，蛊惑它反叛蒙德，深渊的计谋失败了，找上龙昭也说得过去。」


    琴疑惑：「可是龙昭没有神之眼，只是个普通人，那样的剧毒会让他丧命的。」


    「普通人？呵，他的实力绝对不在风魔龙之下，我在奔狼领见过他掌握不了龙脉力量而失控的模样，一巴掌拍死深渊法师，敢问在座各位可做得到？」


    众人静默。


    派蒙暖场道：「我们找到了深渊法师，是否就能拷问出龙昭的下落？」


    「或许可行。」


    大门突然被人踹开。


    「正好大家都在啊，我在蒙德城外抓到了这个红色的傢伙。」凯亚清理庙宇的魔物归来，遇到偷听的深渊法师一只，顺带抓了回来。


    派蒙惊讶：「火深渊法师诶，凯亚终于干了一件人事。」


    迪卢克：「绑上刑架，我还有很多拷问手段没有使出来。」


    凯亚不满：「又在使唤我。」火深渊法师被五花大绑，只能用嘴噫噫呜呜谩骂着。


    「诸位别阴沉着脸色嘛，看开点，深渊法师作恶多端，现在被捆绑于此反抗不了，什么新仇旧恨的直接报了吧。」有了乐子人凯亚开玩笑，气氛也不那么凝重了。


    派蒙还是嫌弃：「凯亚这傢伙，这时候了还在嬉皮笑脸的，难道不知道龙昭被深渊教团抓住了吗？」


    「哦？龙昭出事了？的确是该慎重对待。噗哈哈，对不起，我认真起来就有点想笑……迪卢克别走啊，你不是要撬开深渊法师的嘴？」


    「我去找趁手的刑具。」


    凯亚弹了弹深渊法师q弹的兔耳朵：「真为你感到高兴，能体验到迪卢克一整套流程的拷问手法，放心吧，一点都不痛哦。我见到过的囚犯，都是直接晕了过去，晕了醒，醒了晕，反反覆覆，想说出情报都没有力气。」


    深渊法师气的浑身颤抖。


    派蒙捂嘴：「迪卢克老爷看着很可怕啊。」


    「那是当然，他一向痛恨恶人，特别是愚人众和深渊教团。奉劝各位不要招惹他哦。」


    「你们……会受到深渊的诅咒……」魔物忽而口吐人言，用嘶哑的声音道，「待王子殿下完成大业，你们一个都逃不过！」


    「你还真是不识相啊，我们要的是龙昭的下落。」


    深渊法师沉默了下，说：「可以告诉你们，但是要放我离开。」


    「当然，我会放你离开的。」凯亚笑容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


    私设里的空是黑心的，更像是个反派。


    第34章 梦境（一）


    【警告，后三章大量篇幅描写主角的黑暗童年，包含校园暴力等情节，涉及现代世界观，不喜可酌情跳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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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德外海，坐船来到一座方寸大的无人孤岛，此处海鸟嘶鸣，三两只流血狗盘踞，镇守一处入口。


    火深渊法师桀桀怪笑：「就是这里了，通往无尽的深渊之口。我不能保证你们进去了，还能全须全尾的出来，但是就此回头，还有一条活路。」


    迪卢克不言语，用力一拽深渊法师脖子上的锁链，它踉跄往前一步，差点摔到迪卢克脚下，它气急败坏道：「到地方了，该履行你们的诺言，放我离开！」


    「让那群魔物离开。」


    「不可能！」


    在场所有人纷纷掏出武器，除了凯亚，他耸耸肩：「说了是我放过你，可没说别人会同意啊。」


    「你们这群卑鄙的异乡人，太无耻了！」深渊法师挥舞法杖要敲人。


    「在蒙德，你们才是异乡人，最后说一遍，赶走它们。」迪卢克再一拽链子，深渊法师摔得个狗啃屎，正面对四处游走的流血狗。


    深渊法师别无他法，想要活命只能照做，它撇撇嘴，爬起来拍掉衣服上的尘土，「我要施法跟它们沟通，你们不要打断我。」


    「快点。」


    深渊法师抖抖身子，高举法杖念着咒语，没有链子的话，它早就指挥兽境猎犬冲过来了。只见那几只狗茫然呆住，四处看了看，随之飘离到岸边。迪卢克拽着深渊法师走去洞口，「我先下去，你们在外面等着。」


    「喂喂，别逞强啊，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凯亚嚷嚷。


    「你想我们都全军覆没吗？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下去看看，你们要跟上来的话随便，我是执意要一个人进去。」


    深渊法师退缩：「你想死可别带上我！」


    迪卢克嘲讽道：「这不是回你老家？怕什么？」


    「我不下去！」


    迪卢克可不想听深渊法师的吵闹，链子另一端圈在自己腰上，一脚踹它下去，自己也跟着纵身一跳。


    凯亚气歪了嘴，赶紧追上去：「迪卢——」


    那漆黑的洞口突然震盪，迪卢克被击飞而出，将凯亚砸退两步，「怎么了？」


    「咳！」迪卢克鲜血上涌，一口喷出，他用手背擦拭嘴巴，站起来走去入口，「你们解决那些傢伙，我再下去看看。」


    凯亚紧追其后，在入口要关闭之前跳进去。


    这次迪卢克没有立刻被击飞。


    漫无边际的漆黑，依稀见到几点微弱的亮光。他走在半空，脚下分明空无一物，却如脚踏实地。


    他掏出一根火摺子点燃，火焰来不及照亮，立刻灭掉。


    「好黑……我怕，呜呜呜。」小男孩的啜泣声响起，不知何时，迪卢克右侧缩着一个孩子，曲腿抱着膝盖，长发凌乱遮住半张脸。


    迪卢克渐渐适应了黑暗，他看清了周遭景物：窄小的房间，布置的风格跟蒙德有很大差异，小男孩蹲在门口，用哭的沙哑的声音道：「放我出去，我怕黑！」


    迪卢克要去扭动门把手，手触及木门，就这么穿过去了。


    自己是灵魂体，只能看见，却摸不着。


    窗外忽而闪过雷霆的威光，噼开黑暗，照亮室内一瞬，迪卢克也藉此跟抬头的小男孩对上视线，他一愣：「龙昭？」


    几秒后，一道惊雷炸开，随之小男孩尖叫而起。


    他怕打雷。


    「叔叔！婶婶！我不要待在这里！放我出去吧，这次我一定听话！」


    这是龙昭的小时候，他说自己来自一个没有元素力的世界。迪卢克低头一看神之眼，果然黯淡无光，而他也感觉不到任何元素力。


    小男孩叫声悽惨，几乎要哭坏了嗓子。


    门外，一个男人粗暴砸门：「喊什么，让不让人睡觉了！你都是大人了，自己一个人睡还不行吗？」


    「我错了叔叔……我一定去剪掉头髮，不跟同学打架了！」


    「知道错就好，明天放学后跟我去髮廊！」


    小龙昭哭得无力，哽咽着抱紧自己，泪水还是默默流着。


    迪卢克很想给他一个拥抱，可是做不到。


    「你到底有个怎样的童年？」


    小男孩呆呆蹲了很久，直到半夜，他爬回床躲进被窝，尽管天很热，他习惯了把头埋进床被，会给他带来一些安全感。


    迪卢克躺在他身侧，以为自己心情沉重不会睡着，感觉龙昭就在自己身侧，一闭上眼睛，思绪沉了下去，睡得格外安稳。


    「咳咳……」清晨六点，窗口投入晨曦的微光，小男孩按时起床，穿好衣服等在门口，不到一分钟，房门打开。


    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背着光看不清脸，冷硬道：「慢吞吞的还赖床，赶紧吃了早饭我送你去上学。」


    小男孩缩了下身子，很畏惧男人，低声道：「不用坐公交车去了吗？」


    男人不客气道：「我上班顺带送你，别磨磨蹭蹭的。」


    「好。」


    叔侄俩离开门口，迪卢克走出来，环顾陌生而没有人情味的住所，陈旧的三房一厅，水龙头还是坏的，滴滴答答漏水。老男人咒骂一声，打电话叫人晚上来修，可别浪费太多水了。


    小男孩闷头刨饭，菜没吃两口，饭都快干完了，常年营养不良，身子瘦削得脚尖够不着地面。只有吃东西的时候，迪卢克感觉他才没那么伤心。


    「龙昭，记得把学习搞好了，读书才是我们穷人的唯一出路，你再弄丢作业本，我可饶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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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男孩忙不迭点头。头髮后的眼睛明亮，比以往温顺。


    男人满意了，态度也温和一些，「吃完就去洗澡，你婶婶还在睡，别吵太大声。」


    转过身去的时候，迪卢克看到一颗泪珠砸在地面，开了一朵小花。父母去世以后，就寄宿在不算得熟悉的叔叔婶婶家中，寄人篱下的感觉让他十分恐慌，校园的暴力、老师的指责，加上唯一亲人的嫌弃，压力大到他喘不了气。


    可他还是熬到了现在，保住了上学的资格，还有健全的监护人，他可以等到长大，有了挣钱的能力，拥有自己想要的生活。


    老天给他开了个玩笑。


    叔叔开车送他上学的时候跟人家追尾，赔了好几万，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脾气不好的叔叔待龙昭更加蛮横，认为是他的原因出了车祸。


    扫把星，拖油瓶……


    难堪的话语深刻烙印小男孩心头，他默默承受着，直不起单薄的背。学校的人骂他孤儿、丑八怪，他反抗了，会被霸凌；无视了，谩骂声越发大声。


    没有元素力的世界尽是不平等的对待，强势又扭曲的群体，压迫着不敢反抗的少数人，迪卢克想杀人，有心无力。


    他没见过龙昭笑过，像是这种表情不存在，感觉不到。


    一日的放学路后，白毛蓝瞳的猫咪闯入了少年人的视野，柔软的猫叫声引他怜惜，他无意识弯起嘴角，耐心陪着猫咪玩耍。


    对面的奶茶店出来两个男生，一位白衬衫笑意温暖，一位傲气凌人目光冷然。白衬衫男生笑对小龙昭说：「这不是暗恋我的小穷鬼吗？被人骂了几次就不敢出现在我面前了，听说你书上写满了我的名字，真让人噁心。」


    另一位说：「我已经把书全都扔了，他写一次我就扔一次。」


    迪卢克挡在了龙昭面前，警惕看着他们。


    「喂，丑八怪，怎么不回话啊，难道成为哑巴了？也是，你这种没人跟你玩的傢伙，不配跟我们说话！」他们还是穿过了迪卢克的身体对龙昭谩骂。


    白衬衫男生走来，蹲在龙昭面前：「你好像剪头髮了，把脸抬起来给我看看。」他的跟班不屑道：「也不怕丑着你。」


    龙昭不语，抱紧了小猫，低声道：「对不起，我不该招惹你们，这就走。」


    「别走啊。」男生挑起龙昭的脸，那带着婴儿肥的脸很白，眼角是哭过的红，显得美感支离破碎。


    男生喃喃：「你怎么是个女生？」


    「你才是女生！」龙昭推开他，跑走了。


    未来的三年初中，龙昭过得更惨。他伤的最多的是脸，有一次眼角破裂，差点瞎了眼睛。


    叔叔强行摁着龙昭的头找上欺负他的同学，要了两万医药费，没有一分花在他身上。


    这还不是最让他难以忍受的。他从小学爱慕的男孩会在他淋雨的时候递伞，嘴馋的时候分享零食，伤心的时候安慰他，拥抱他。简直是他黑暗生活的一道光。


    后来他成为了凌-虐自己的主使者。


    只是，光散了，就给他温暖的余温随之消去，他还傻傻眷恋，认为是自己的归宿。


    梦该醒了。


    小龙昭熬过了三年初中的日子，在迪卢克眼前如走马灯流转飞快，他试过无数办法都不能拯救龙昭，而自己也不能脱身。


    难怪龙昭会说死亡也是一种解脱，如此活着，太过痛苦。


    第35章 梦境（二）


    中考结束的假期，小龙昭有大半时间是在奶奶家里过的，那段时间是难得的无忧无虑，只是过的太快，转眼该去高中报到，让小龙昭分外不舍。


    「去上学吧，考个好成绩回来给奶奶看看，奶奶给你煲莲子羹。」老人慈祥，絮絮叨叨的话语不厌其烦，叮嘱他吃好穿暖。


    龙昭抓住这一丝亲情，苟活至今。


    镇上也就三个中学，少的可怜，高中学生还是那帮人，更加成熟了一些，不会在明面上欺负他，可孤立一直存在。


    「听说了吗，他是同性恋。」


    「同性恋真是噁心，难怪没人跟他玩。」


    「他父母都死了，赖活在他叔家，还让他叔出车祸，这么惨，该不会是天煞孤星转世吧？」


    龙昭勤奋学习，成绩好，外表不俗，惹来无数人眼红，他刻意避开对他抱有偏见之人，珍惜与他交好的人。随着不待见他的人变多，那些朋友也慢慢疏离他。


    龙昭又蓄上了半长发，遮住低垂的眉眼，宽大的校服下，是纤瘦的少年身躯。他戴了眼镜，夏天也穿上厚厚的校服外套。


    即便是热，也不愿别人看见身体上的累累伤痕。


    在学校的毒打，放学后醉酒叔叔的家暴，他也都习以为常。


    他迷恋上写字时的清静，构造故事情节的幻想，全神贯注地写作是唯一的乐趣。原以为过了三年高中，就能以高考，考出省外心仪的大学，逃离地狱。


    高三下半年，他遭遇更加过分的对待。


    差生无所事事，常以作弄人为乐，龙昭不会反抗，他们把所有气撒在他身上。无人的角落，少年一如三年前缩在黑暗房间那般，像只受伤的小兽舔舐伤口。


    看到他不公的童年，迪卢克的心也麻木了，他的的手数次穿过龙昭身体，听他破碎的喘息，无力攥紧。


    少年想起在印象中变得模煳的父母，忍不住落泪，「为什么啊，生下我又不管，为什么还要生呢？我本来就不想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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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昭看着比同龄男生身形差了一倍，含胸垂头，姿态何其卑微，但他从不配合那些欺负他的人，只用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看着他们，像是大人在看无理取闹的孩子，成熟而内敛。


    昔日的白衬衫男生月考成绩在龙昭之下，放学后逮住机会抓住他，逼至无人的巷口怒道：「喂，你以为成绩好就是出路了？老子就是看不惯你这副清高的姿态，明明就是没人要的废物，还夺走了我心爱的女生……对了，差点忘了你是个同性恋，男人之间怎么欢愉？该不会，用后面吧？」


    魔爪要摸了过来，龙昭勐然推开他，「别碰我！」


    白衬衫男生常年打球，体质比龙昭好上不少，一把推他至墙上，「矫情什么！你当年不是暗恋我吗？给你机会了，还敢推我？」他抓起龙昭的衣领，神色兇狠。


    「我知道是我噁心了你，以后我会避着你，那女生是自愿喜欢我的，我管不住，你要我怎么做，就怎么做。」少年挣掉了眼镜，颤抖的眼睫毛之下，眼中积蓄泪水，看得男生心头一震，竟心生几分懊悔来。


    「妈的，老子是魔怔了。」男生咒骂，一拳打在少年面庞，打破了嘴角，他还要继续打，抬起来的手却被人一抓，极大的力道拽着他往后一拖，脑袋被强摁着亲吻上坚硬的青砖。


    巨大的声响，如新春期间第一声倏然升腾炸裂的炮竹。


    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龙昭面前。


    极淡的酒味混着香菸味扑鼻而来，那人蹲下，语气轻佻：「小孩，没事吧？」


    这是个小麦肤色的异国男人，整洁的西装被他穿出地痞流氓的风流，体型高大肌肉饱满，右眼被眼罩盖住，左眼是怪异而美丽的淡紫色眼睛，嘴里叼着一根香菸，手臂纹有性感女神的刺青。看着就是个不好惹的道上大哥。


    烟气被男人一吹，尽数吐在龙昭脸上，他被呛到了。


    「小子，以后别人还欺负你的话，就来这条街，我没什么能耐，只是个管街的，但是罩着你还绰绰有余。嘶……你多大啦，看校服是晨曦高中的，可你看着也才初三的年纪。」


    「我十七岁了。」少年不愿被说稚嫩，强调一句，「高三。」


    「我有个朋友跟你长得很像，我找了他很久，他妈的还以为死了。」男人将烟碾压进土里，重重吐出一股白雾，氤氲了他罩住右眼的脸。


    「找到了吗？」


    「找到了，只是让我很意外，他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多久没见了？」


    「应该有五六年，年纪大了，我对时间的观念并不强。」


    外表也就二十出头的男人给了龙昭一块口香糖，「嘴里的血腥味很难闻吧，嚼嚼。」


    「谢谢，不过我不是gay，不能以身报答你。」少年对朦胧的情爱无什么好感，唯一的一次暗恋无疾而终，更让他对之反感。


    男人惊讶看着他，目光灼灼得龙昭低下头去，以为惹大哥不愉快要被打了。等了半天，只等到一只宽厚的手掌落在自己的发上，用力揉了揉。男人性感磁性的嗓音发出低笑声：「臭小子，谁说我是gay了？你还小，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所以你那个朋友，是谁？」龙昭不难看出男人眼中浓浓的占有欲，直白得他无法忽视。


    男人深邃的眸子望进少年纯真的眼里，少年主动错开，「对不起，我不该多问的。」


    「他跟你长得差不多，可好看了。」


    「……」龙昭扯开嘴角，自嘲地笑着，「我很荣幸，能跟你的朋友长得相像，也感谢你救了我。地上那个人你打电话给救护车吧，他的死活跟我无关。」


    「还真是没心没肺，他要是找上门，你也说是我打的，不用出医药费了？」


    心思被看穿，少年也不心虚，整理了自己的仪容，重新对男人道：「很高兴认识你，独眼怪先生，我叫龙昭。如果可以，我想请你吃顿饭表达谢意，但是现在时候不早，我得回去了。」


    少年迈着不平稳的步伐而去，迪卢克要跟上的时候，男人开口：「迪卢克，我是凯亚。」


    兄弟俩再次相见，双方的状态都不算得好。


    凯亚紧随迪卢克其后进入梦境，不同迪卢克的是，他是以局内人的身份出现的，找不到龙昭，以为他死后变得憔悴，凭藉一身武力，硬是打出一条街的凶名。


    他长袖善舞，清理地头蛇巩固了自己的地位，也收穫了一帮小弟，过着算得上奢侈的生活。


    「迪卢克我跟你说，这鬼地方可好玩太多，也很适合玩乐，如果没有找到龙昭，我想我一辈子沉沦这里也是值得的。」年轻男人的有着外表不符合的沧桑感，眼罩更是给他增添神秘色彩和魅力。


    迪卢克简短讲述他所见到的龙昭。


    凯亚收敛了笑容，沉吟了一会，「既然是幻象，就会有阵眼所在。」


    「我试想很多种可能，最接近一种的，龙昭就是阵眼，你要帮他走出困境。」


    「懂了，我这就去绑架他……别瞪我，开个玩笑而已。」凯亚小弟很多，也有一些收买人心的手段，绑架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办法有的是，说不定他真干得出来。


    迪卢克扶额，道：「说正经的，我来的时候还抓了那个深渊法师，一进来就不见了，它也极有可能在暗中跟我们作对。」


    「既然你无法出现在龙昭面前，就把一切交给我吧。」凯亚得意扬了扬眉头，巴不得天天都有这种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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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卢克可知道自己的这位义弟几斤几两，压低眉头不悦盯着他：「不许乱来。」


    「这可由不得你啊迪卢克，这是我的主场。」


    凯亚刚来到的时候，花了一年时间融入了新世界，摸透了高科技产品的使用方法。没有蒙德美味的葡萄酒，让可怜的凯亚清瘦许多，不过这里有不输于以美食闻名的璃月菜的各色菜式，让凯亚流连忘返。


    这鬼地方可比天堂或者传说中的天空岛好太多。


    开着新买的拉风小车，凯亚将车停在等车许久的小龙昭面前，嘴里叼起一根没去刺的玫瑰花，笑得雅痞，「下午好哇小可怜，来哥哥的新车坐坐。」


    小孩老气横秋道：「你占用公交车道了，怪叔叔。」


    「喊叔叔真让人伤心，你不上来我就一直停在这里。」


    「……」后面的公交车鸣笛，司机准备下了车窗要骂。龙昭忍无可忍，上了凯亚的贼车。


    第36章 梦境（三）


    「事先说明，我不会将自己的身子出卖给你的，不知道你接近我是为了什么，奉劝你打消念头，赶紧放我下车，我可是未成年。」


    「未成年好啊。」


    引来了龙昭别样的目光。


    凯亚改口：「咳，我是说，未成年就该好好读书，你现在成绩不错吧，快高考了，更应该用功读书。」


    「还行。」年级前十的龙昭如是说道。


    「想去读哪个大学？」


    龙昭扭头去看车窗外不停倒退的街景，故意不回答。


    凯亚脾气好：「不说也没关系，叔叔我……不是，是凯亚哥哥会资助你的。」


    「不用。」少年拒绝得很快，吃过太多亏，他不奢求任何人的好，亲人都会算计他，会有陌生人无条件帮助他吗？不会有的。


    「那我换句话，哥钟意你，给你五十万，跟哥走。别看我光鲜亮丽的，其实我学歷不高，很早就出来打拼了，现在穷得只剩下摩拉……呸，是钱。」凯亚半是认真半是胡诌道。


    「你说你不是gay。」


    「我的确不是gay，只不过，刚好喜欢上跟自己性别一致的人。」


    「所以就拿我当替身吗？没门。」


    凯亚自信微笑：「曾经有个傢伙，勾起了我的兴趣后就说自己是为了钱，现在也是为了钱拒绝我了，真搞不懂。」


    龙昭深深皱眉，听不懂他说什么。


    「我不是一件可随意标价的商品，就算过的不好，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到了龙昭家门口，他快速下车，重重甩上车门。


    「给你点时间考虑考虑，跟哥走，保你衣食无忧！」


    龙昭头也不回。


    「嗤。」后座的迪卢克发出嘲笑，「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等着吧，我还没放大招呢。迪卢克，跟我去酒吧潇洒，我认识一个漂亮的傢伙调的酒比你还好，就是太主动了，我不喜欢，哈哈。」


    迪卢克漠视脸。


    凯亚慢慢收敛笑容，发动了车，低语着：「迪卢克，我想他了。」


    高三狗没有周末，有的只是周日放的半天假，龙昭是走读生，日常上下学都能看到凯亚骚气的蓝色跑车停在校门口，而他本人穿着花里胡哨的衬衫和校警谈笑风生。


    引来无数迷弟迷妹的注目礼。


    欺负龙昭的人少了，不用说都知道沾了谁的光，学生们对他避如蛇蝎，就连教务处的老师都用异样的目光看他，惊讶、恨铁不成钢、愤怒，以及对好学生跟混混厮混的鄙夷。


    有次他在拐角听到同学嚼舌根说他卖给了道上大哥，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没有肉身的折磨，那些管不住的闲言碎语如寒风侵蚀龙昭的骨髓，他习惯了自己一个人，也想把凯亚推离。


    无论他什么目的，自己太过不堪，配不上任何人。


    「放学了啊，哥来送你回家，书包给我。」扎着小辫子的男人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你这校服都旧了，也不捨得换一件，我给你老师打电话多订了两件，你正长身体呢，该买宽点的。」


    龙昭好一会才回他：「谢谢，但是我高三了，也没什么机会穿校服。」


    「这不还有两个月才高考吗？哥看不惯你穿旧衣服。」


    龙昭沉默，手指头纠结在一起，像极了烦躁的心绪。他做梦都想有个人对他好，现实里真出现这么一个人，他恐慌了，害怕失去，也害怕得到太多不属于自己的。


    凯亚假装没看见他在心理斗争，把车停到奶茶店前，「你最爱的扣扣奶茶，去买吧。」男人递来一张红的刺眼的钞票。


    「我不爱喝奶茶。」他没机会碰过。


    「胡说，你分明很喜欢，没尝过的话就去试试，你会爱上的。」


    龙昭听话的去买了一杯，在男人炽热的目光，试着轻轻含住了吸管。味道很甜，甜的腻人，美好的感觉蔓延味蕾，能短暂忘却学校的不愉快。


    「好喝吗？」


    龙昭点头，眼角溢出来的笑意让凯亚莞尔，他侧身低下头，吸住了吸管，挑起狭长的眼睛揶揄望着他，丝毫没有错过龙昭惊慌而羞怯的表情。


    龙昭要骂他不讲卫生，余光瞥见一个眼熟的人，他的叔叔拎着菜，震惊看着他们。


    原以为今晚是个不平静之夜，他的叔叔做好了饭菜，两人坐在饭桌，心绪都没有在饭菜上，神色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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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昭。」男人突然喊起了他的小名，「你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能玩得太野，也不能碰不该碰的东西，你知道那些混混，黄赌毒玩得一个比一个花……」


    「叔，你觉得我是什么人？」龙昭搁下了筷子，冷冷发问，「他不是混混，他在追求我，你就觉得，我下贱骯脏到出卖自己，只为了一时的虚荣吗？」


    「小昭！是我对不起你，没能给你太好的生活，你婶婶病得住院了，需要钱很多很多钱！你的学费我还欠着呢，根本还不起！而且银行也在催债，我……实在是……你能不能，跟那位先生要点钱？不，借钱也行，只是需要时间还！」


    原来这两天没看见婶婶，是她在住院，料想凯亚知道了，故意等着他上门，亏得他还强硬拒绝了凯亚，造化弄人。


    「叔，你对我有养育之恩，咱们家有难，我不会坐视不管，明天我就去跟他说。要多少钱？」


    「二十万……」


    龙昭勐地抬眼。


    男人声音低的快听不见，岁月染白了双鬓，眼角爬上褶皱，他苦笑着：「我还欠了高利贷十来万，还不上，真的还不上，我就是个烂人，让你来替我承受这些，你一定很恨我吧小昭……」


    破旧的楼房，阳台生长了一片绿油油的苔藓，龙昭没有铲掉，还给它们浇了水，当自己的植物养着。他茫然看着夜空，想哭，早已经哭干了眼泪。


    夜空极美，羞月半掩于云端，向无垢的大地倾撒她无私的爱，只是这份爱并没有眷顾他。龙昭本不喜欢一个人独处，特别是在漆黑的阳台，没有灯光，又冷的他打颤。


    现在习惯了，还经常来此处，看着遥不可及的月亮，思念早已不在之人。


    「小偷是吧，可给老子逮住了！有手有脚干什么不好，偏偏去偷东西！」耳熟的声音自楼下传来，龙昭起身看去，只见男人暴揍窃贼，打得人嗷嗷直叫。


    偷盗未遂的贼人被赶走了，撒了气的男人熟练点起香菸，抬头看向黑暗的阳台，大厅的灯微弱，可映照少年的身影，敏锐的凯亚就知道他被发现了。


    随之阳台的人影消失。


    一分钟后，他出现在眼前，扯过男人嘴里的烟，狠狠丢在地上，少年另一只手扣住凯亚的脖子，踮脚吻上凉薄的唇瓣。或许这不叫吻，更像是野兽的缠斗，不甘心的报復。


    凯亚很快转被动为主动，抱着龙昭抬到车盖上，用尽力气去吻他。龙昭的吻是甜丝丝的，像是品尝美酒一般回味，原本凯亚喝了酒，嘴里也满是烟味，也变得甘甜起来。


    他要捧起龙昭的脸加深吻，摸到一手冰凉的液体，拉开了距离，看到龙昭满面泪痕，心疼道：「怎么了这是？别哭别哭，哥不亲你了。」男人手忙脚乱擦拭少年的的泪，只换来三个字：「给我钱。」


    学校都传龙昭跟地痞流氓凯亚谈恋爱，龙昭我行我素，上下学都坐凯亚的车，而有了他给的钱，婶婶的医药费有着落，龙昭却没有颜面继续待在叔婶家，搬出来跟凯亚住一起。


    小时候的龙昭更加不近人情，像只刺猬拒绝他人示好，要接受凯亚还得花时间。哄骗他跟自己一块住，凯亚心里都乐飞了。


    想着怎么对龙昭好，买了时下最新款的手机电脑，他想吃什么立马二话不说去买了。但他们不是情侣，更不是肉-体关系。自那天冲动一吻，龙昭就再也没让凯亚碰过自己。


    凯亚光是看着美色近在眼前，心里痒痒的。龙昭许诺：等高考后，十八岁成人礼那天，第一次就给他。


    两月后，高考最后一天即将落幕，凯亚就跟急得团团转的父母一样焦急等在考场外，龙昭是最先一批出来的，只说一句：「我想喝奶茶。」


    喝，喝他妈的。凯亚忙不迭去买了，龙昭戴着耳机听歌，捧着奶茶，模样说不出的乖巧。因为凯亚的存在，他也变得开朗一点，即使有些时候他依旧将人拒之门外。


    高考成绩下发，得知出了个比较好的成绩那一刻，龙昭没有任何喜悦，仿佛是本应该得到的，又像是活在梦中，不够真实。


    「想去哪个学校？多贵我都供着你。」


    「没想好。」


    「那就先想着，不急。」


    打算出省的龙昭动摇了。连带给叔叔的三十万，其余凯亚花在他身上的每一笔钱他都记着，等将来有机会就还，他不愿再亏欠凯亚。


    那天成人礼，凯亚准备了个很漂亮的蛋糕，他自己做的，穿得十分正式，骚包的喷了香水，这阵仗更像是求婚。龙昭不敢如此调侃他，只怕凯亚是会顺势这么做。


    「小寿星就先吹蜡烛吃蛋糕，可别错过时辰了。」以往的生日都是自己一个人过，不同今日，多了个凯亚，还有丰盛的菜餚和蛋糕，奢侈到他不敢想。


    十二点一过，他就该成年。


    第37章 后遗症


    吃过蛋糕，凯亚让他回去洗澡睡觉。梳了大背头的男人笑脸亲和，「你还没准备好，不急着履行诺言。」


    少年傻傻看着他，眼眶又红了，凯亚手足无措揽住他，「怎么了？以为我会霸王硬上弓？就不能把我想的好些，我只要你心甘情愿，得到了身子得不到心，又有什么用？」


    「好。」


    「你要实在是过意不去，就亲我一口。」


    龙昭刚凑过去，就被凯亚按着头激吻。


    大灰狼计谋得逞，拉着龙昭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笑道：「感受一下，这里为你心跳加速。」大抵是春心萌动，龙昭的脸烫红，心跳也快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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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昭……」温柔的呢喃，男人粗粝的指腹磨损在少年泛红的眼角，「你喜欢我吗？喜欢钱也好，都是喜欢。」


    「我……」


    话未说完，周遭景物迅速塌陷，眼前的少年口鼻流出黑色毒血，痛苦抱着自己的脑袋哀嚎。


    「龙昭！」


    以头敲地，都不能缓解疼痛，他忍受煎熬，恨不得就此了断。他预见了另外一个崩坏的结局：高考失利，众人厌弃，凯亚离他而去，沉重的债务压垮唯二的亲人，自己走投无路，登上了天台。


    太过真实的画面沖刷生辰的喜悦，龙昭迷失在其中受毒素困扰。


    「龙昭！看着我！」被温暖有力的怀抱圈着，男人喝声一震，将龙昭拉回现实，那是凯亚焦急的面庞，真情实感的。龙昭迟疑道：「凯亚？」不知是否认出了蒙德骑兵队长凯亚。


    「火焰，烧尽！」


    逐步塌陷的世界即将归于黑暗，支离破碎的梦境，一道足以照亮黑暗的火焰烈鸟冲上高空，将无处可藏的深渊法师吞没。


    大梦初醒了。


    蒙德焦急等待的众人扎起营地，班尼特自责得快要跳进海里赎罪，琴回蒙德城处理事务，派了几个得力的西风骑士援助。


    「入口开了！」西风骑士回头，见封闭数日的入口打开，警惕抽出武器。


    丽莎：「小心，暂不知道是敌是友。」


    幽深洞口走出三人，迪卢克抱着昏迷不醒的龙昭走出来，凯亚紧跟其后，见他们安然无恙，众人舒了一口气。


    在里面待了五年，外面却只过五天，至于发生了什么，兄弟俩心照不宣的闭口不谈。


    落日沉入地平线，丽莎组织人手返回蒙德，在牧师芭芭拉的治疗下，龙昭醒来，目光涣散茫然，就躺在床上，抱着被子一动不动。


    芭芭拉喊他起来吃东西都没有反应。


    「两天了，他一个字都没有说过，我想做心理辅导没有机会，阿贝多给的解药也没吃，就是缩在床脚发愣，视其他人为无物。」


    琴正忙着居民的委託，什么找猫除草送快递忙得脚不沾地，得了片刻空闲喝口咖啡，芭芭拉就找上门了。


    「我知道姐姐很忙，可是，再不管管龙昭的话，我不知道他会怎么样了。迪卢克先生和凯亚先生都不在，只能来求助你。」


    「没关系，我去看看。」琴暂且搁置其他事务，披上外套跟芭芭拉出去。


    洁白的房间，长发男子单穿一件浅色睡袍，绸缎下垂感极好的紧贴腰身，只看背影，给人纤细的美感。他看着窗台一株不适应环境的塞西莉亚之花，闲情逸緻的如同普通的赏花人。


    芭芭拉：「今早就看到他在看花，现在也还是这个姿势。」突然就变得不同寻常起来。


    琴：「他只是受了刺激，别怕。」


    「我就觉得好同情他，受了那么大的刺激。我的歌声只能治疗他的外伤，而无法抚慰千疮百孔的灵魂。」芭芭拉共情能力很强，看得出平静的男子身体里受伤的心。


    「他怎么了？」


    「我不知道。」芭芭拉摇头。


    琴压低步子走近，踏入龙昭五米的范围，他立马扭头看过来，阳光照在他的侧脸，黑色的眼珠子泛着点点金光，藕粉色的嘴唇轻抿，说出第一句话：「我可以出去吗？」


    琴被他单纯无害的目光看得一愣，点头，「当然可以，芭芭拉陪你……」


    「我想自己一个人走走。」


    芭芭拉松了口气道：「还是我陪你去吧，把衣服换一换，我们去唿吸新鲜空气。」


    龙昭没再坚持，他换上芭芭拉送来的衣服，简单的白衣长裤，束腰勒着腰，袖口处垂下丝带。芭芭拉帮他打结了丝带，很满意他的装束：「要回酒馆看看吗？你有段时间没回去，不知道怎么样了，不过有查尔斯在，应该不会出事。」


    龙昭头髮又长了，髮带扎了个小辫子松松垮垮，文静跟在芭芭拉身后。蒙德的小孩子在街道上玩闹，围着他嘻嘻哈哈。


    「龙昭先生！你能安全回来真是太好了。班尼特那小子说你出事就慌张得不行，回来之后也没多待，就去奔狼领找红色钩钩果，听说那里的狼群很兇，真让人担心。」布兰琪老闆娘帮他赶走了小孩们，「请到里面坐坐，我有些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龙昭点头，走进书店。


    「芭芭拉姐姐，小黑摔倒了，流了好多血。」


    「我来治疗一下。」芭芭拉被小孩绊住，一时不得空闲。


    「龙昭先生，你还记的自己写的书吗？」布兰琪道。


    「书？」眼花缭乱的书柜下，龙昭如太阳般耀眼，也纯粹如不谙世事的孩童。


    「果然，发生了那样的事，先生也变得更沉闷了，好像是把一些事遗忘，什么都打不起兴趣。」布兰琪满面困扰，「存稿快发完了，那如狼似虎的读者也该找上门催更，小店也快要经营不下去。」


    「我虽然记不起什么事，但也能试着写下去。」


    「那样就太好了，只要文风没有太大变化，剧情逻辑也合理，应该能应付一阵子。这是先生的一部分手稿，先阅览一下吧。」


    龙昭一目十行翻看书籍，问道：「这真的是我写的吗？看起来，稍显稚嫩。」


    「稚嫩吗？我倒觉得还好，有时候用了生僻字，我还得花时间查。看完了就只有这个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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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续写，只不过不能保证写得很到位。」


    「我相信先生。对了，这里还有几封来自稻妻读者的书信，也不知道是谁胆子这么大，把先生的着作传播远在大洋彼岸的稻妻，还收穫了一批粉丝。」


    洁白的书信泛着陈旧的黄色，想来也有段时日，龙昭拆开一看：【在下阅读《蔷薇与蒲公英》，颇为欣赏作者大大文笔。八重堂的作者也争相模仿，可都没有您写的故事扣人心弦，在下找不到其他符合口味的小说，实在是心痒难耐，不禁想以书信一封，恳求作者大大不惜笔墨，再创作一本佳作！】


    「字好好看。」龙飞凤舞的字体苍劲有力，可从中感觉出字体的主人，龙昭又问，「我还写了哪本书？」


    布兰琪连连点头：「除了《蔷薇与蒲公英》，还有一本《生死之交》，短篇的正文是写完了，不少读者都希望多出几章番外。」


    「原来如此。」龙昭又翻看自己写的两本旧书，皱眉评价，「真短。」


    此话颇有歧义，布兰琪俏脸一红，「咳，先生，如不嫌弃，我准备了纸笔，你可直接上二楼雅静的书房写字。」


    「还是构建下剧情，明天再动笔。我对蒙德感到陌生又熟悉，先去适应一番，更好融入故事里。」


    「先生说的在理。」布兰琪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那先生可有喜欢的人？」


    「何故有此一问？」


    「因为读者都在猜想，写出如此故事的作者，一定是个温柔多情却不滥情的女子，我认识先生，对此好气又好笑，先生听了不要放在心上。」


    「无妨，他们说的再像真的，始终不是真的。」龙昭带着读者的信走去门口。


    看着他离去，布兰琪露出苦笑：「我却觉得，以前的龙昭先生更好相处呢……现在的这位，跟他一开起玩笑，都有种负罪感。八卦都打听不到，唐娜和玛格丽特又该念叨我了。」


    龙昭出来没看见芭芭拉，便随意在蒙德城走动，过往行人见到他，或多或少会流露诧异的眼神，龙昭无视了，往果酒湖而去。


    护佑蒙德的果酒湖歷史悠久，抵御过数不清的天灾人祸，奠基了酒业的发展，孕育开朗健壮的蒙德人。


    一段悠然琴声传来，温迪在苹果树下吹奏，将龙昭引了过去。


    「来颗脆香的苹果吗？我的朋友。」


    第38章 关于他的归宿


    「你可算是出门了，深居闺中的大小姐。」温迪调侃道。龙昭蹙眉，显然不喜欢这个无礼的称唿。


    「总不能连我都不记得了吧？」


    「温迪？」


    「对。」


    「温迪是谁？」龙昭头疼得厉害，二十几年的记忆混淆，脑中闪过几幅非现代的记忆画面：战火连天，龙战于野，帝君出征，讨伐魔神。


    「帝君……又是谁？」


    温迪惊讶看他：「你还记得帝君啊。」


    「帝君是……爹？」


    温迪轻笑，以优美的琴声安抚龙昭，龙昭随之平静下来。温迪道：「既然记不起来，就不要强行去回忆了，活在当下也没什么不好的。」


    「也是，活着最重要。」龙昭对温迪笃定道，「你是巴巴托斯，我以前见过你，琴声很好听。」


    「想听的话，我就多弹咯。」


    俩人独处没多久，荧和派蒙寻声而至，白色小精灵叽叽喳喳：「温迪！你才受伤没多久，怎么就乱跑了！那么重要的东西被抢走，还有闲情逸緻出来玩，也不带上我们……龙昭也在啊。」


    「重要的东西？巴巴托斯也有重要的东西吗？」龙昭打量温迪，温迪用笑容回应他：「我为什么没有重要的东西？每个人都有啊，只不过神之心对我而言也没那么重要就是了。」


    「我没有。」


    派蒙：「温迪居然说出来了，他是被气疯了吗？」


    「正好你们来了，认识一下我的故人，他……怎么说呢，跟我关系不一般。」温迪斟酌用词。


    「诶，那又是什么关系？」


    龙昭拾起一个苹果，不想听他废话，就这么离开了。


    「龙昭离开的好快啊，不过他人看起来没事，我们就放心了。」派蒙咧嘴笑。


    荧贊同道：「我以为他还要十天半个月才缓过来。恢復力如此厉害，龙裔也是强盛的生物，就不知为何在提瓦特如此稀有。」


    「来陪我喝点酒吧诸位，可别浪费下午的悠然时光~」


    「温迪！我们是来找你麻烦的！」小精灵点了点没心没肺的温迪，「你居然趁着迪卢克不在，偷偷住在『天使的馈赠』的酒窖，偷喝不少酒，我们是领了查尔斯委託来找出小偷的。没人能够在防守森严的酒窖来去自如，立马就想到是你了！」


    「哈，我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你们猜想一下龙昭为什么是龙裔？」


    「别扯开话题，你就是欺负龙昭还没有恢復，把酒馆差点喝破产了！」


    温迪无辜道：「你们还没有回答我呢。」


    荧：「龙昭是有翅膀的飞龙，难不成跟特瓦林还有点血统关系？你跟龙昭是故人，想必也相识很久了。」


    「是这样的，五百年前的蒙德也曾受过毒龙的侵害，被我和特瓦林共同击退之后，我就陷入了沉睡，至今才醒来。而龙昭就厉害多了，虽是受了些毒的影响，很快就好。」


    「毒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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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迪避而不答，板着脸道：「两千多年前的战争你们应该听过，龙昭是龙，寿命漫长，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记不清战争的事，说自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我喝光酒馆的酒，是想让他赶紧启程璃月，找回他的记忆，璃月算是他的故乡，他应该回去。」


    派蒙和荧对视一眼，后者道：「你把话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我差点就信了。」


    温迪破功一笑：「我难得正经起来，你们却不当真，看来我真的没什么信服力，也好，我继续当个无所事事的吟游诗人，歌颂你们的英雄事迹。」


    「温迪又开始摸鱼了。」


    荧和派蒙走回蒙德，窃窃私语道：「温迪这傢伙说的话跟凯亚一样不能全信，总不能骗我们就是了，下一站是璃月，旅行者你准备好了吗？我还真有点不太捨得蒙德。」


    「你是捨不得甜甜花酿□□？」


    「胡说，我心思没这么明显！」在桥头远远见到一队人马风尘僕僕归来，铁蹄踏得地板发震，派蒙飞得高了些，兴奋道，「是凯亚和迪卢克，他们回来了！」


    认为是龙昭被毒素侵蚀而忘却蒙德的经歷，迪卢克和凯亚寻着在蒙德作祟的深渊教团而去，寻找解毒之法，就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了。派蒙飞过去：「我要把温迪刚才说的都告诉他们……」


    她的后腿被荧拽住，她摇头：「别说出去，无论温迪说的是真假都不要说，我们的介入，只会让他们的感情越来越乱。」


    「好吧。」


    「派蒙、旅行者，你们是专门在门口等我们回来的吗？」凯亚笑问。


    「不，额……我们是要去炸鱼，一起吗凯亚，炸鱼可好玩啦。」


    「哈哈，还是算了，我不想被琴关禁闭。按照阿贝多的药方，我和迪卢克千里迢迢去了龙嵴雪山寻来难得的珍贵药材，要给他送过去，就没闲心跟你们去玩了。」


    「走吧。」迪卢克率先走向蒙德城大门。


    「别急着走，等等我。」


    派蒙看着兄弟俩的背影，自语道：「迪卢克看着也不是冷冰冰的人嘛，居然还带上凯亚。他俩兄友弟恭的样子，我真想像不到。」


    「查尔斯的委託暂且搁置了，还有其他跑腿委託还没做，打开地图我们出发吧，争取在天黑之前全部做完，再好好休息一顿，明日就可以启程去璃月了！」荧充满干劲。


    「哒哒哒，老鹰抓小鸡，抓不着！这边这边！」风神石像之下，孩童们嬉闹玩耍，龙昭混在其中当老母鸡，身后是可爱的可莉，带着扮演小鸡一长串队伍的孩子，玩得很尽兴。


    迪卢克登上广场，便听到孩童欢愉的笑声喊着：「龙昭哥哥，下次你来当老鹰，不然我可抓不到小鸡。」


    「好啊。」男子一笑，笑容没有维持多久，抬头就望见迪卢克，笑容慢慢收敛。


    他还是不待见自己。自从脱离梦境之后，龙昭表现得对他的陌生，也不喜欢接近自己，虽然没有表露出来，迪卢克敏锐察觉出他的变化。


    对其他人的态度，当真算是春风和煦，笑的也很开心。不知为何想起那漆黑的房间里，少年哀伤哭泣的模样，心脏骤然一抽，不□□露几分伤神。


    凯亚则是扬起微笑，走过去道：「该吃药了，龙昭。」


    男子黑白分明的眼珠转动，表情很淡。可莉抱着他的尾巴，摇头：「药很苦，不吃。」


    龙昭点头：「不吃。」


    「可莉，你不想被琴团长知道你炸鱼的事吧？」


    「可莉没有去炸鱼，一直都很乖巧！」可莉气的鼓起脸颊。


    「而且小龙人哥哥生病了，不吃药的话，就不能跟可莉玩游戏。」凯亚对龙昭伸出手，「走吧，喝完药就去检查身体，得确保没有留下病根。」


    龙昭低头揉了揉可莉的头髮，在表达自己会没事。


    小尾巴轻轻挣脱开，随着主人离去。


    剩下的小孩还有些不舍，可莉提议：「我们去炸鱼吧，炸鱼可好玩……琴团长，你怎么在这里！」


    一直在大教堂看他们做游戏的琴走下来，「刚刚听到你要去炸鱼？」


    「不不不，怎么可能……」


    首席鍊金术士的实验室依旧杂乱无比，昂贵的鍊金设备材料肆意堆放，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药调制好之后，阿贝多让龙昭喝水咽下：「我调过的味道不会很苦，但是吃了后会容易困，所以先留在这里观察一段时间。」


    凯亚笑眯眯道：「我来陪着龙昭，迪卢克老爷是大忙人，还有事情要善后，就不为难他了。」


    「哼，居心叵测之人说什么都没有信服力，你能说你不会对他下手？」


    「我可是温柔的绅士啊，偷香窃玉此等粗俗之事怎么会做？」凯亚问龙昭，「我跟迪卢克留下来陪你，选谁？」


    「你。」


    「哈哈，我就知道，所以迪卢克就不要勉强了。」


    迪卢克依旧皱着眉头。


    阿贝多：「我正好有些事要跟迪卢克先生商讨一下，不妨牺牲一下下午茶的时间。」


    「可以。」


    迪卢克与阿贝多离去，凯亚又问道：「怎么会选我呢？」


    「总感觉他……不喜欢我。」迪卢克的脸冷冷的，用沉淀了欲-望的炽热目光看他，浑身不自在。


    「真是天大的笑话。」凯亚嗤笑，忍不住去逗弄龙昭，「你这幅呆呆的模样，总让我想去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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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亚抓住龙昭的手，他也不拒绝，垂着眼睛发呆，像个木头美人。


    第39章 幸运观众


    「想不想喝奶茶？」


    凯亚的一句话，成功让小美人看向自己，他顺势搂过梦寐以求的纤腰，在其脸颊偷亲一口，「一个吻换杯奶茶不过分吧？你就在房间待着，我去去就回来。」


    龙昭平躺在床上，黑色的长髮铺满枕头，他一闭上眼睛，耳边骤然响起一道电子音。


    【叮，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许久没有推动积分进度，系统採取紧急措施，一分钟之后随机抽取幸运观众传送，请宿主加大力度攻略！因宿主太过可怜，此次措施暂时不扣除宿主积分。】


    龙昭熟睡之际，天花板打开一道虚无的，一个男人直挺挺砸在龙昭身上，发出剧烈的声响，龙昭眉头因疼痛而蹙起，他睁开眼，先是看到一张猩红色的面具。


    「嘶……」达达利亚倒抽凉气，仍记得自己是在追债的时候跳下高台，要打开风之翼准备滑翔，忽而一阵怪风吹来，他掉进塌陷的坑道里。


    这里是……？


    达达利亚低下头，看到一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这么好看的脸出现在男人身上实在是太浪费了。意识到自己这么大个人压着别人不太合适，达达利亚侧过身子站起来，警惕打量四周：眼熟的住宅风格，倒像是蒙德的。


    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蒙德？


    「你长得好好看。」龙昭凑近几分，盯着达达利亚的脸。


    达达利亚也的确是好看，橘色的短髮，优越的五官，扮相内敛而不露锋芒，形如一柄收进朴实剑鞘的绝世利刃。


    龙昭头顶的角和尾巴让达达利亚分外在意，他道：「你是第一个说我好看的男人，看你丝毫不慌张的样子，想来会知道我的出现。」


    龙昭坐起身子，发绳本就松垮，随动作挣开顺着长发落下，看得达达利亚一怔。


    「我仅是知道你叫达达利亚而已。」龙昭不算失忆，也不完全失忆，残毒滞留体内影响记忆，他已尽力在抵抗。每当他情绪激动，感到愤怒或悲伤时，毒素也会随之躁动，叫嚣着吞没他，不得不保持平常心，不去面对引起他情绪之人。


    如果是达达利亚，也好。


    「半龙之体，愚人众也曾掌握一处情报，说是此人与蒙德关系匪浅，没有神之眼，却能掌控元素力，我看过你的画像，有很大的出入。」


    「失望了吗？」


    「倒也没有，就觉得很有意思，想知道跟龙裔打一场是什么感觉。」喜欢打架的达达利亚，每天都在不断寻找变强的机会。


    「只怕要让你败兴而归了，以目前我的情况，还不能跟你打架。」


    「确实是可惜，不过，也不能算是败兴而归。我前两日得知，你失踪过一段时间，可是为什么？」达达利亚手指灵活把玩水刀，似威慑他不要轻举妄动。


    「我不记得太多事。」


    龙昭平淡的反应让达达利亚越发提起兴趣。他是愚人众驻扎在璃月的第十一执行官，同时也要掌握蒙德的动向，龙昭算是他最感兴趣的人之一。强大而神秘的对手无论在哪里都引人注目。


    「你能，再碰碰我吗？」龙昭的脸色纸一般苍白，也就衬得嘴唇血红，无端流露几分脆弱。达达利亚心硬如铁，竟如触碰到柔软变得有些怜悯，耐着性子反问：「为什么？」


    龙昭疲惫闭了闭眼，再睁开，认真道：「因为会很舒服，能助我恢復力量。」


    不过是触碰而已，且这个人很虚弱，耍不了什么手段，如果他藉此袭击自己，倒也有办法打倒他。


    达达利亚抬起手，贴着龙昭的脸，龙昭握住那戴着手套的手掌，摩挲后掌心至手腕的皮肤。卷长的眼睫毛轻颤，达达利亚想到了至冬脆弱美丽的冰晶蝶，人畜无害的东西，如雪花零落。


    听着耳边积分成十的跳动的声音，男人的手有力温暖，龙昭再抵不住药效，沉沉睡去。


    「真是一点防备心都没有。」达达利亚拨开男子脸上的头髮，指尖触及殷红的眼角，像是哭过一样。他拾起被头髮压住的一条白色发绳，心想：这傢伙的头髮真长啊，平时扎起来不麻烦吗？


    门外传来脚步声，有人回来了，达达利亚动作迅速往窗外一跳，不过瞬息之间。


    随后凯亚推门而入，看到沉睡的龙昭，无奈道：「怎么就睡着了呢？」随后又皱起眉，他嗅到了陌生而强大的气息。


    达达利亚去歌德大酒店找到了米哈伊尔，最近犯事不断的小喽啰见到难得一见的执行官公子，腿脚一软，差点就跪了：「公公公公子大人！」


    「谁是你公公，是男人就挺直了腰说话，就是你被西风骑士团抓起来审讯的？」


    「公子大人！」米哈伊尔十分硬汉地跪下了，「我绝对没有做出背叛愚人众、背叛女皇陛下的蠢事！骑士团将我绑起来狠狠鞭打了三天三夜，我宁死不屈，心中只有效忠陛下的心，更没有都没有透露半个字！」


    达达利亚给气笑了，「有这份心就好，那我问你，关于龙昭你知道多少事，通通都告诉我。」


    米哈伊尔狂喜：「公子大人是要除掉他了吗！」


    「嗯哼，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先了解敌人，方能找到弱点一击制敌。」


    米哈伊尔语速极快讲述这几天发生的事，当然忽略了他被怪人控制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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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袭击之后性情大变，还让蒙德的人紧张，特别是迪卢克和凯亚，啧，关系复杂起来了呢。」


    「公子大人，您可听过奔狼领的传闻？有一头巨龙曾混迹狼群，是在风魔龙被击退前出现的，之后狼群就被猎杀了大半，都很少听到奔狼领的狼嚎声了……」


    「就派你去调查吧，我也没时间逗留蒙德太久了，毕竟我的任务还没有做完。另外旅行者和龙昭要去璃月的话，及时传信给我。」


    「幸不辱命，大人。」


    蒙德不由分说又下了一场大雨，上午还是灿烂的暖阳，傍晚大雨磅礴，噼里啪啦砸在窗台，开得娇艷的花都憔悴了。龙昭咀嚼平淡无味的食物，这是阿贝多给他配的营养餐。


    很难吃，又不得不吃。


    而且奶茶糖分高，也被限制三百毫升不能多喝，龙昭敢怒不敢言。


    凯亚为了讨他欢心，送了枫丹昂贵的留影机，用不尽的胶片，能立马出片。龙昭爱不释手，见到什么都想拍下来。


    这两天时间他都在写作，觉得闷了会出来散散步，还跟猫尾酒馆的老闆娘玛格丽特和唐娜成了朋友，听她们讲相声一般讨论他所撰写的故事，也是一种乐趣。


    「羽枭羽枭羽枭！羽枭是真的，你可不能跟我争了唐娜，不然你那些过期的花可别想再卖给我。」


    「哦天吶，玛格丽特，你要因为站队不同而坏了我们姐妹俩的情谊吗？即便如此，我还是要用最大的声音喊出：枭龙就是一切！」


    玛格丽特要抓狂了，「你这是在跟我作对，未来的一个小时，你都不再是我的姐妹了！」


    「我也正有此意！」


    吵的龙昭头疼：「你们不要再吵了。」


    玛格丽特立马把战火烧及龙昭：「你说，到底是枭龙好还是羽枭！？」


    「这……」龙昭进退两难，「我突然肚子疼，先去上个厕所吧。」


    他出了蒙德，振翅飞上蓝天，直奔风起地而去。风神神像下，几只风晶蝶悠然驻留，龙昭快速抓住，及时补充了元素力，好平復躁动的心情。


    「不能再待在这里了，跟迪卢克和凯亚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迟早会出事。我得想办法清除掉毒素，恢復正常才行……这个状态，根本没办法赚积分。」


    风起地的大树后有处钓鱼点，花鳉皆若空游无所依，在清澈的溪流中，近得龙昭心痒难耐。


    好久没吃烤鱼，憋了两天没碰荤食，看到什么都想吃。


    花鳉不怕人，只是龙昭一靠近岸边，它们迅速潜入水中，让他扑了个空。看来只能用鱼竿钓鱼了，但是没有钓鱼工具也是徒劳，如果会雷元素，将鱼电死也是个好办法。


    「你在这里做什么？」清冷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只见是一名绿髮少年站在树上，深色的衣衫，竟与翠绿的树叶融为一体，悄无声息的，敏锐如他都没有察觉到。


    龙昭惊讶，那少年跳下来，轻盈如一片飘然落地的鸿毛，动作利落帅气得龙昭想拍手叫好。


    少年手中握着一桿比他还纤长的长柄武器，挑了下眉头，「你可是想抓鱼？」


    他看都不看溪水，便将和璞鸢投掷而出，动作迅疾眼前一花，串上三只漂亮的花鳉来。


    第40章 离别之吻


    魈是璃月的仙人，奉岩王帝君之命前来确保龙昭安危，也是极少数知道龙昭身份之人。


    三条烤鱼入了龙昭肚子，他笑的不怀好意，「魈上仙呀，你来得正是时候。」


    充满恶趣味的笑容让魈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他拧眉：「此话何意，你并不知道我会到来。」


    「既然是奉了帝君之命来保护我，他可说过我得了一种怪病？」


    魈不语。


    龙昭靠近了几分，魈便退开更远。龙昭嚷道：「别躲着啊魈上仙，你的业障对我无用，不必拉开距离。」


    「不喜他人靠的太近。」


    「可我，十分喜欢跟别人亲近呢。这病名为肌肤饥渴症，没有别人的触碰，我只会越发难耐，而且我体中又有一种毒，受之影响发作。」


    「从未听说过这种病，不过你的毒我会帮你压制，去到璃月港之后，帝君会亲自出手帮你。」


    「你不打算帮我缓解饥渴吗？很疼吶，就堆积在心口。」风起地萤火虫扑闪，照亮风声轻微的浓夜，篝火的光包容二人，可见那长发男子眉间难掩的哀愁，诉说自己的苦楚。


    风灌进他微敞的衣口，白腻的皮肤被光照得更透亮，那片锁骨之下，一枚小痣若隐若现。


    魈被烫了双眸，迅速撇开目光，丢出一小罐药瓶，「吃了它，可缓解疼痛，亦可压制毒发。」


    龙昭打开药瓶轻嗅，「好苦的味道。」


    「此乃清心花所制，自然是苦的。」


    「那么就是魈，亲手给我去高高的山头一株株採摘清心了，很辛苦吧？不向我讨点奖励吗？」龙昭勾唇一笑，摇起药瓶，叮叮噹噹一响，与魈心跳的节奏一致，如被他带动了心绪，魈想的全是龙昭灿然一笑的画面，念头不通达了。


    而时刻萦绕耳边的私语与诅咒，也被抛之脑后。


    龙昭捻起一枚黑色药丸尝试舔了一下，苦得他皱起脸，牙齿轻轻咬碎，清心花的香气瀰漫开，也没那么难以下咽。


    「不必。」眼睛一眨，却不见魈的踪影。


    龙昭撇嘴，「不解风情的傢伙，我什么积分都没有捞到，还是回去欺负凯亚吧，顺带问问那天发生了什么。怎么我一醒来就到了蒙德，真是记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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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亚行踪不定，在骑士团总部找不到人，龙昭暂时不想回酒馆，而是回旅馆写作，更新的勤快，布兰琪笑得合不拢嘴，问他有没有意向去稻妻发展，有个名为雷隐的读者经常写信，可算是忠实粉丝了。


    龙昭记得这个人，写信方式古板不失风雅，彩虹屁狂吹，字特别好看，跟他也合得来。只是蒙德距离稻妻遥远，他发过去的信件还得经过璃月商船审核才能送过去，价格也昂贵，他就只回了一封。


    不过这忠诚读者倒是三天两头写信，生怕他收不到一般，阔气得他说不出话来。字里行间，都透露对莎琴同人本的喜欢，暗中问他怎么不写下去了。龙昭说他没时间，含煳带过。


    纵然他躲着迪卢克，老天爷也有心让他们遇见。那天阳光正好，照得迪卢克一头大红色的发耀眼，花店里的花被吹散了花香，熏得龙昭打了个喷嚏，再抬头时，男人就站在眼前了。


    「你瘦了。」短短三个字，藏不住的思念。


    「最近减肥。」龙昭深知自己罪大恶极，跟他继续纠缠下去也是徒劳。


    「不回酒馆看看吗？」


    「不了，我还有其他事。」


    所幸迪卢克也不是死缠烂打之人，别过脸去，「随你。」


    嘶哑的声音随风渐渐散去，鼻前的花香也没那么馥郁了。龙昭心里空落落，说不清是怎么回事。


    「二位客人是来买花的吗？正好我有一束特别漂亮的花想送给龙昭先生！」看了会戏见两人气氛微妙，随时都有不欢而散的可能，唐娜急了，捧着一大束塞西莉亚花跑出来。


    龙昭：你来凑什么热闹？


    迪卢克而是掏钱包：「多少摩拉？」


    「不需要摩拉，只要您和龙昭白头偕……呸，是和好如初，就是我们枭龙女孩最大的愿望！」


    枭龙女孩意味着什么龙昭当然知道，他接花的手在颤抖：「谢谢。」


    「二、二位无论因为何事发生了争吵，请不要真正伤害到了感情，有一些人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唐娜激动得语无伦次。


    「我想挽回，他没给我机会。」迪卢克轻声道，无声的谴责如箭扎穿龙昭的心肺，他瞬间就想把花甩在迪卢克装无辜的脸上，可还得压制心头愤恨，忙找出一颗药吃下。


    「天吶龙昭先生，您居然在吃药……难道你是因为身患绝症不想耽误迪卢克老爷，而故意去损害感情的吗！」


    「你的想像力真丰富，笔给你，你来写小说好不好？」


    「我会的先生，必将在您死去之前将之发表出来，让世人都为您和迪卢克老爷的感情动容！」


    龙昭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怕再多待一秒，蒙德会经歷第二次龙灾。


    说来也巧，龙昭刚走出蒙德城大门，凯亚迎面而来，大大的笑脸不容忽视，「难得一见啊，龙昭居然跟迪卢克一块出来了，这是要去哪啊？」


    「炸鱼。」龙昭没好气道。


    「带上我一个吧，骑兵队长的职责已经完成，现在是你的好朋友凯亚。」


    龙昭想一个人静静的，突然变成了三人行，那么措手不及。他嫌手里的花碍事，扯了一片花瓣咀嚼，意外的发现味道还不错，清冽甘甜，可当个零嘴。


    「我们是第一次如此相处。」


    果酒湖的码头，三两个钓鱼佬在此处空军，风吹起漫天的蒲公英籽，与湖泊形成盛景。龙昭心中点点头，以前都忙着搞事业，哪有闲情逸緻三人相处。


    迪卢克不言，于是凯亚打破沉默，「龙昭，我有种预感你要走了。」


    「我没得绝症。」


    「哈哈，不是这个意思，我觉得蒙德留不住你了，你迟早会离开。」凯亚揉了揉龙昭头髮，「看到你渐渐好了起来，我心里欢喜又担忧，还想着能不能滞留在那里头，永远都出不来。」


    「凯亚。」迪卢克警告一声。


    「知道啦，我有分寸。」


    「所以，你们来救我的时候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凯亚拉起龙昭的手，贴在自己的脸庞，深邃的眼眸凝视他，「这不重要，龙昭，只需知道，我们不会伤害你就行了。日后若有什么需要，我跟迪卢克都会在蒙德等你。」


    龙昭露出几分恍惚。


    凯亚得寸进尺，捧住龙昭的脸，送上真挚一吻，触之即分，那是对感情的克制，什么情愫都藏得很好。


    【系统提示，获得积分十万……】


    再真诚的感情被利益熏成不洁之物，龙昭的心思不纯，更无颜面对兄弟俩，此次一吻，更是分别的礼物，象徵感情的终结。三人是要回到生活的正轨，重新开始。


    以为凯亚和迪卢克就此放过龙昭？不会。


    看似风流浪子的凯亚重情重义，认定一人一个不轻易改变，嘴上说着大度，心里又是一套。


    龙昭回到书店见到了白髮小男孩，手里捧着正是龙昭写的书，愁眉苦脸拧着眉头，不像是纠结故事情节，而是在想生僻字怎么读。


    「看的进去吗？」


    班尼特摇摇头，又点头：「似懂非懂而已，他们都说爱情是男女之间才有的，可我看得这两本写的都是同性。」


    「没有人规定了恋爱的双方必须不同性别。」


    「可是，生小孩怎么办？」


    「要么不生，要么领养。」


    班尼特神情懊恼：「我还是不太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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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你以后长大了，遇到那个人，就会懂了，只是我更希望你喜欢的人是异性，就少了诸多世俗的庸人自扰。陪我共进晚餐吧班尼特，我很快离开蒙德，去璃月了。」


    「什么，这就要走了吗？」


    「我身体不太好，璃月有能救我的办法，而且我也要找亲人。」


    「说起来，龙昭还是自己一个人的来蒙德的，很孤单吧？」


    「其实我在蒙德过的这段时间还不错，认识不少有趣的人，你是其中一个。不要自责，班尼特，纵然厄运缠身，也要保持乐观积极的心态，才会活的开心。」


    「嘿嘿，你对我最好啦，下次我从宝箱开出武器，第一个送给你！」


    「白板武器还是算了。」


    「可是我以前都只开出捲心菜和小麦，武器已经是最好的东西了，不过有你的祝福，会遇到圣遗物也不一定！」


    陪班尼特度过了一晚，龙昭披着月光前去奔狼领看雷泽。幼狼团团围着少年，目标是他手中的一只团雀。


    「慢慢来，不要抢，都有份。」飢饿难耐的小狼崽爬上他的腿，发出呜咽声，雷泽忽而嗅到一道不同寻常的气息，迟疑了一下，团雀就让爬得最高的小狼叼走了。


    小狼兴奋蹬腿一跳，跳进了滑翔而来的龙昭怀中。


    「龙昭！」不用看，光是嗅到味道都知道是他，雷泽难掩喜悦。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入了明日方舟的坑，好像前期不肝？


    第41章 初到璃月


    「我来跟你告别。」怀里的小崽子嚣张地咬着龙昭衣口，凶得很，扯都扯不下来，「这才没过多久就把我的气息忘干净了，嗯？」


    小狼崽嗷嗷叼着衣服不松口，龙昭任由它挂着，走到雷泽身前，「这么几天没见，看傻了？」


    「你，吃了吗？」雷泽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还没。」龙昭饿的快，吃了跟没吃一样。


    「那我们就去炸鱼吧！」


    「是不是有可莉带你去炸鱼了？」


    「嗯嗯，她偶尔会来，虽然时不时在我狩猎的时候赶跑野猪，但是她炸鱼的技术特别好。」


    「好，我们去炸鱼。」


    雷泽并不单纯想要炸鱼，更多的是想跟龙昭在一起，这种感觉从未有过的温馨，比冬天烤火堆还暖。


    「我这还有两枚救命药丸，你受重伤时可以服用。」


    雷泽呆呆接过，「奔狼领好多钩钩果，也可以疗伤。」


    「但是钩钩果并不能治癒断裂的骨头，这些药可不一般，你平时拿出来闻一闻也提神醒脑。」


    「那你，怎么办？」雷泽反而关心他。


    「我是龙裔，不轻易受伤，就算受伤也会很快癒合，而且龙鳞的硬度非比寻常，很少有人能够伤我，倒是你可要注意点了。来见你一面是要道别去璃月了。」


    「为什么？」雷泽紧张起来。


    龙昭揉了揉白髮少年的头，轻笑：「又不是不回来，去找亲人而已。」


    「你是我的亲人，卢皮卡。」雷泽不喜他人触碰，意外的对龙昭并不反感，人生在世，充满别离和死亡，也有欢声笑语，他不过多留下龙昭，只嘱咐他保护好自己。


    悠闲的时光悄然而去，龙昭晚间回到蒙德城准备一番。


    龙昭将书的结尾给了布兰琪，女人抹着眼泪哭哭啼啼，「你这就要走了啊，不多留下来吗？」


    「不留了，后面我若还有闲心写书，就要去璃月发表了，至于前三本书的出版权，还是只有你可使用，盈利的分成，就给蒙德的孤儿们吧。」


    「龙昭先生，难为你还记得孩子们。有你的书在维繫着，书店才没有被回收，我十分感激你。」


    「另外有件事，这封信请帮我带给酒馆的摩可，她平时忙着演奏，没机会见到，也来不及去见了，怕惹她伤心。」


    「我会带到的。」


    度过清静的一夜，一大清早，思情的猫咪发出甜腻叫声，将龙昭吵醒来，随后门口传来敲门声。


    「龙昭，今日我准备去龙嵴雪山做实验，顺璃月的道，你要一起吗？」是阿贝多的声音。


    「好。」


    阿贝多没有太多行李，一个背包，另带他的学徒蒂玛乌斯，那傢伙看龙昭的目光毫不掩饰的探究和不解，仿佛他是做了什么天妒人怨的坏事。


    没有代步工具，只能徒步而去。龙昭还未真正游歷过提瓦特大陆，辽阔的蒙德草原，一草一木新奇有趣。龙昭玩原神的萌新时期，还没做完蒙德主线任务就已经去雪山找虐，御三家是他常用的角色，外加迪卢克，打得很是艰辛。


    临近雪山山脚之下，停下了脚步，阿贝多回头道：「你若是有任何事，可回蒙德城找我，我还有很多药等着给你试用，没有比你更合适测试药效的人了。」


    「我谢谢你啊。」


    「临走之前，这个给你。」


    以为阿贝多会给他什么奇怪的药剂，却见他摊开手掌，什么都没有，龙昭正要询问的时候，自他手心开出一朵岩造物之花，姿态栩栩如生，晶莹剔透。


    浓厚的岩元素力凝聚其中，还没有靠近，就能感觉得到。


    「或许是只可欣赏的艺术品，不过等到特殊之时，自有它的妙用，收下吧。」


    与阿贝多道了别，龙昭随着溪流走下山，那片白雪与绿茵的交界分明，清风携来冰雪的气息，顺着脚脖子窜上来，给他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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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宁可维持人的形态徒步走去璃月，也不想激活兽性体徵吓到过路的人，何况毒素不稳，随时都有毒发的可能，尽量少用龙体。璃月的地理环境比蒙德复杂，山林层叠地形陡峭，龙昭起飞会爬，都被拖累了脚步。


    体力消耗大，饿的更快，他闭眼想男人，睁眼想干饭。


    「好烦。」心有一丝躁动，赶紧吃上一颗魈给的药丸，纵然如此，他总觉得枯燥乏味，也静不下心来去写东西。平躺在地上看斗转星移，是最平心静气的事。


    「救，救命！」荒山野岭里，飘摇的唿救声如野鬼索命，龙昭嗅出那是人的气息，而非什么野鬼。确认自己没有露出尾巴和翅膀，他过去一看。


    一个猎人打扮的男人手持弓箭，被丘丘人架在高台垂死挣扎，爬上去的丘丘人都会被他射下来，但是箭矢只剩下三支，丘丘人们还在虎视眈眈。看起来是个没有神之眼的普通猎人。


    龙昭思忖着要不要救。救了容易暴露自己，不救又太过于不仁不义，那就暗中帮衬一下吧。


    龙昭拾起一块小石子捻在手中，对着要举斧子砍掉猎人脚下的高台的大丘丘人弹出，直击其膝盖窝，打得大丘丘人倒下，撞得高台一颤，猎人险些跌落，唿声更重。


    丘丘人被接二连三的石子砸晕，转眼就躺了一地。


    「敢问是哪位仙人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猎人连唿三声没有得到回应，只好逃去安全地方。


    龙昭救人一命，没说什么造了七级浮屠，反而落入一个危险重重的山洞，也是丘丘人和魔物的巢穴，好在他都应付得过来。角落有两三个装载东西的精緻宝箱，打开一看，都是蔬菜水果，别说圣遗物，连一星的白板武器都没有。


    班尼特诚不欺我。


    感觉被霉运缠身一般。


    璃月碧水原一带水路很多，穿过石林，辽阔的水域又是一大挑战，龙昭在石门的客栈歇脚，稍一打听，自己距离璃月港还有很远的脚程，甚至连望舒客栈都没到。


    「大爷，这里距离望舒客栈还有多远？」龙昭在茶摊点了份大碗茶，顺便打听消息。


    「叫什么大爷，我很老吗？直接称唿老周叔！」佝偻着背头髮稀疏的老人中气十足喝了一声，睁开成缝的眼睛仔细瞅了瞅他，「小娃娃要去望舒客栈？就只有下面一条路可以过去，也就半天的路程，不过最近贼寇猖狂，你若是遇到麻烦了，找千岩军就是。」


    龙昭还问了关于魈的下落，老人呵呵笑着：「璃月是有不少关于仙人的传说，都传绝云间是仙人的住所，而望舒客栈更是有一名青面獠牙的三眼五显仙人镇守，多少人慕名而来，又失望而归。」


    隔壁桌的一对男女道：「小哥也别执着于仙人了，既然来了璃月，什么美食好茶的可千万不要错过，就是这山野间，也能找到一处安静的茶摊，静下心听故事，不失为一种修身养性的方式。」


    往来此处的人要么是商客，或是旅人，又听那温婉的女子笑道：「况且今晚上的无妄坡正好在举办一场试胆大会，不少胆子极大的侠客勇士参与，阁下若是不急着去望舒客栈，可一同去开开眼界。」


    试胆大会不就是重云的传说任务么，仍记得那里鬼都是人假扮，哄骗人的玩意，他去看看，说不定还能遇到重云。心性单纯的少年，还有神之眼赚积分……


    「试胆大会啊，听起来很热闹呢，我也想去玩玩。」龙昭莞尔一笑，让那清冷的面容如初雪消融，女子便红了俏脸。


    女子对面的男人不屑道：「试胆大会可是在无妄坡办的，若是遇到小鬼小怪还能有人帮忙，可来了力量强横的精怪，人人自顾不暇，你若是丧失了性命，岂非罪过？」


    「阿秋，休要无礼。」


    「小姐，我可是好心提议啊。那小子瘦成这样，看着也不是练家子，更没有神之眼，这样的人，只会给人添麻烦。」男人说的也在理，何况龙昭还有张招人的脸，孤身一人来到外地，盗贼劫匪猖獗的地方，就该好好待着。


    龙昭不跟他们争论，「大爷……咳，老周叔，你这茶多少钱？」


    「一万摩拉。」


    「你抢钱啊！」


    老人笑眯眯指着旁边的牌子，上面就写了四个数字——10000。他道：「明码标价的事，怎么算是抢钱呢？何况我这里的茶，不是普通的茶，不仅能提神醒脑，还能补充元素力，就是普通人喝下，都能感觉自己有活力充沛，有使不完的力气。」


    龙昭试着感觉了下，的确是精神许多。可是大晚上的这么精神，还怎么睡觉！


    「炤儿，快下来！不要爬得那么高，太危险了！」闲聊间，一声胆寒得喊叫声乍起。茶摊的年轻母亲找不到孩子，抬头一看，险些背过气去。


    十来米高的山坡上，小孩站在危险的边缘，全无危险意识，「娘亲，我找到一株清心花，可以给爹爹治病了。」


    听到孩子的小名，龙昭以为是在叫自己，心跳漏了半拍，又自嘲着谁会如此亲暱称唿他。


    「天，小孩要掉下来了！」


    如此高度，成年人尚且两股战战，而那五六岁的小孩往下眺望他的母亲，将身子越发倾斜出外边，似乎也被高度沖刷喜悦，他发出颤抖的声音：「娘亲，我怕！」


    茶摊的食客纷纷聚集而来，都想着办法帮助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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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小孩身后冒出一只丘丘人，众人大惊失色。


    年轻母亲喊破嗓子：「炤儿！」


    小小的身子受惊吓跌落山崖，众人惊唿间，龙昭想也不想冲出去接住小孩。


    差一点，就没接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了就去看看成男跳舞mmd，一看无法自拔


    啊啊啊！我一斗没抽出来！


    第42章 遇行秋，困险境


    「谢谢，谢谢仙人相助！」女人涕泗横流，抱着自己的儿子，好一会才回神，颠倒的话语表示对龙昭的感谢，动情的场面让人唏嘘。


    「没事了没事了，下次不能再爬高处，容易掉下来的，知道吗？」老周叔安慰母子，又对龙昭道，「感谢高人救了他们，无以为报，只能将茶钱就给免了，好人还是该有好报的。」


    龙昭此举，让那对年轻的男女对他改观不少。女子揶揄她的保镖：「敢说那时候，你能快到毫髮无损地抱住小孩？」


    「不能。」


    「还敢以貌取人吗？」


    「……」男人用看怪物的目光看龙昭。没有神之眼，也没有武师那般健硕的身材，何其神秘的男子，也是给了他一个教训。


    璃月的无妄坡是出了名的闹鬼怪地，不知是何原因，再明朗灿烂的白日，一走进林子里，昏暗得伸手不见五指。纵然不少人慕名而来去挑战胆量，那片堆积了残房破瓦的荒地依旧荒凉。


    龙昭好奇心一起，跟着过去看看，一大群人在报名参加试胆大会，硬生生有种聚会开趴的即视感。


    报名的桌子只点亮了两盏火烛，火苗受风力影响疯狂摇曳，交错的人影被扭曲成张牙舞爪的鬼怪，胆子小的傢伙不得吓破了胆。


    「美女姐姐，你是一个人吗？」


    龙昭只简单扎了低马尾，穿着浅白色的衣服，要凑近人堆找人，肩膀就攀上一只手，回头只见是个短髮少年踮着脚对他搭讪。


    行秋？


    倒是个意外之喜。


    「我是一个人，你要跟我作伴吗？」


    「可以啊，不过你得帮我写个名字去报名。」


    行秋的字丑到别人认不出来，也是清奇。龙昭的字迹不说多好看，也是方方正正的，一看就懂。


    「谢了，我朋友来晚一步，只怕是要错过报名了。他期待这次试胆大会很久，错过了要伤心好一阵子。」行秋看似在懊恼，实际上心里十分幸灾乐祸。


    这试胆大会不乏想追求刺激的情侣，更甚者买通工作人员专门恐吓自己的女友，好彰显男人本色。


    龙昭跟行秋在无妄坡闲逛了一圈，短髮少年兴致也不高，「都是他叫我过来的，怎么就错过了呢？不然我再看看，说不定还能遇到什么，回头说给他听。」


    再往里走就是一处封闭的秘境，磷火随风吹起来，伴着呜呜嚎叫的风声，淡定的龙昭跟行秋解开了秘境解谜，一同走了进去。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淡定的样子就像是知道这里没有孤魂野鬼一样。」


    「你不也如此？」


    「嘿嘿，是我见识太多了，而且一般的精怪吓不到我……啊！」脚下一空，龙昭和行秋跌落陷阱。在深不见底的洞穴持续下坠，龙昭以防万一，先开了翅膀带着行秋飞了上去。


    「飞、飞起来了。」


    安稳落在地上，半人半龙的男子走在前头，很随意拉住少年的手，「我打头阵，你跟着我。」


    听说蒙德经常受到龙灾，但是龙被打倒了，所以只能维持这种形象吗？


    行秋盯着拖拽在地的长长尾巴，很想一脚踩上去，自然也暂时忘却为什么两个大男人能旁若无人拉着手。


    龙昭花积分购买的衣服被咬烂之后就再也没穿过，寻常衣服被尾巴和翅膀一撑开，换回人身又是尴尬的情形。


    俩人走到了死胡同，只看见一个宝箱静静躺在那里。龙昭可不敢随意开箱子了，「你来吧，行秋。」


    一路走过来，行秋的注意力全在龙昭身上，听他唿唤自己，行秋回神，「没有守护者的宝箱，好稀奇。」他以佩剑撬开箱子，触发了什么机关，天花板落下一个硕大的铁笼子，恰好罩住他们，无处遁逃。


    儿臂粗的铁桿限制出入，龙昭能开兽身沖烂铁笼子，却无法保障行秋的安危，且情绪不定，又有毒素影响，贸然化龙会惹来什么事端根本不敢想像。


    但是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


    握住两根铁桿，左右力道骤然一扯，手臂上的龙鳞暴起，龙昭用尽全力掰弯两根铁桿，咬紧的牙缝挤出一句话：「行秋，出去。」


    少年身体柔韧纤细，宽距刚好适合他。


    行秋犹豫了下：「可是你呢？」


    「出去找开关，先不必顾及我。」


    行秋行侠仗义好几年，做惩恶扬善之事远比受人恩惠还多，不免被龙昭此举感动一番，「侠士先等着，我去探查四周。」


    也不知这铁笼子是何等材质，力大无穷的龙昭都没有办法，损耗了些力气，情绪也上来了，热汗从面颊流淌，他粗粗喘了几口气，咽下一枚清心蛋。


    还剩下最后一颗，若是没找到魈……


    龙昭收起尾巴和龙爪，恢復人身省点力气，随意披上一件袍子，也算遮住破烂的衣服。


    「侠士，恐怕是要花点时间了，我游歷不少地方，这种古怪的秘境还是头一回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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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我龙昭即可，你慢慢找，总会有开关的。」


    话是这么说，龙昭心里也没底。那少年与他熟络几分，主动道：「能遇到有如此侠义之心的阁下，也是某之大幸，可惜相遇的不是时候，不然定要拜个把子互称兄弟。」


    行秋情商高，这时候还用话术来活跃气氛。龙昭也是个佛繫心态的，只轻轻一笑，他有些饿了，从储物戒拿出干粮啃咬起来。


    行秋看他吃得香，也觉得腹中空落落，龙昭递过一杯香浓的奶茶，「来尝尝奶茶吧，虽不是璃月地道的茶水，也别有风味。」


    「好。」


    吃饱喝足，又开始去找开关，花费一个小时没有结果，几乎是翻了个遍。行秋道：「不如我出去找人来帮忙，试胆大会多的是精壮男子，也比我一人要快。」


    「去吧。」


    行秋原路返回，没过五分钟又回来了，垂头丧气道：「路被堵住了，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那好，你让开点。」


    行秋疑惑看向他，「你想做什……」


    砰！


    巨龙化身，舒展的双翅挣开牢笼。金瞳曜目，鳞片流转岩元素的华光，龙吼一震，响天彻地，大地接连晃动，行秋站不稳只能趴在地上。


    那美丽而强大的岩龙强行噼开墙壁，打开了另一条通道，厚实的墙壁是石头所堆砌而成，如此轻易就能摧毁，可见龙昭破坏力不俗。


    庞大的龙躯在黑暗之中，压迫感如山雾笼罩心头，铺天盖地而来。


    「龙昭，你还好吗？」行秋试探问了一声。


    巨龙发出低低的吼声，耗尽所有力气后重重倒在地上。借着不算明亮的辉光，行秋摸到巨龙面前，看见它深埋眼中的痛苦，「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自龙首眉心溢出丝丝煞气，显然是让他痛苦的根源。


    「没事的，很快就会好起来，你先休息一下。」少年温热的手抚慰它，伴随轻柔的话音，巨龙最终闭上眼沉静下心。


    邪祟缠身，导致心神不宁，也难怪看龙昭眉间拢着散不去的忧愁，似有什么心事一般。行秋懂得抚慰安神之法，先让它放低戒心，再用言语安抚。


    系统提示积分的增加让龙昭復甦神智，便见到庞然大物化为一个男子，声音微弱：「从……从我怀中掏出药瓶，吃药就好……」行秋依言照做，找出龙昭要的东西，给他餵下。


    重重舒出一口气，龙昭发黑的嘴唇肉眼可见退了颜色。还是太过勉强，没有清掉毒素，最好不要动用力量。


    「你的状态并不好，尚不知前面有多少危险，还是原路退过去另寻他法。」


    「我听到墙的另一头有水声，故而砸开，还真有另一条暗道，可从那里出去。」


    小小少年吃力扶起龙昭，道：「你出了什么事，我可过意不去，下次更不能用勉强自己的法子，从危险又落入另一个危险，看得我心惊胆战的。」


    「你变得啰嗦了。」龙昭笑他。


    行秋窘迫反驳：「哪有，我一直都这样，只是在外人看来我话不多罢了，你是我的朋友，自当多照顾一些。前面有光，难不成我们真出去了？你还难受吗？你的身体好烫……喂！」


    龙昭看到能出去的洞口，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脱力倒在地上睡去。


    第43章 妖孽竟在我身边


    「行秋这个傢伙，一晚上没见，还给我带回来一个病人，睡了两天没醒，还只让我照看着，也不知道他人又跑哪里去了！」


    好吵。


    龙昭一翻身，将那恼人的鹦鹉揽入怀里，「噤声。」


    「啊！」少年破音。


    龙昭烦躁拉起被褥兜住发出声音的人，「让我再睡一会。」少年憋屈被埋进被窝里，满满是龙昭的体香。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与人这般亲近……他慌了心神，一时之间忘了自己还有神之眼。


    「重云小师父，该吃晚饭了，您是要房间用饭还是去楼下呢？」不知过了多久，侍女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龙昭迷迷濛蒙醒来，打了个哈欠，睡得太舒坦，都要吃晚饭了……


    他低头，看见一个被被窝包裹住的少年依偎在他怀中，已经放弃了挣扎，白色头髮乱糟糟如鸡窝头，白色眼睫毛颤抖，睡得不稳。


    「醒了就去吃饭。」


    少年突然睁开眼，白皙的面庞红成火烧云，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是龙昭，行秋应该跟你提及过。把你憋坏了吧，不好意思，我比较喜欢抱着人睡觉。」撒谎不眨眼如龙昭，充分发挥他长得好看的优势，「我自小体弱多病，除了低血糖，还有个传说中治不好的肌肤饥渴症，若是不能跟别人贴贴，我就会发疯。」


    重云困惑：「贴贴？」


    「像这样。」龙昭突然凑近，捧起重云的脸。


    「诶！」重云害羞得脸色爆红。纯阳体质本让他身体变得滚烫，此时更是烧的脑子晕乎乎的，无法思考。


    「重云，你怎么不吃……」行秋推门而入，看到屋内的场景愣了一下，退出去再进来，还是被景象惊呆了，俩人还是没有分开，重云力气不敌龙昭，更有被子束缚着。


    「这是什么新型的相处方式吗？带上我一个好不好？」


    三人一起大眼瞪小眼。


    还是行秋高情商：「咳，重云你怎么跟龙昭睡一块了？哦！你对龙昭起了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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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


    「你长大了，我懂的，龙昭这么好看，你有冲动是人之常情，我绝对不会跟别人说的，哈哈。」行秋试图挽回尴尬局面，而重云羞得快把脸埋进锁骨里。


    「没吃饭的话先一起吃个饭吧，也有力气说话。」也不知两位少年是如何把龙昭抬到望舒客栈的，那建立在大树上能够俯瞰荻花洲的客栈升降梯已损坏，曲折弯绕的台阶就是拖着他都难办。


    龙昭在栏杆眺望，感嘆璃月的大好河山：魔神互相残杀的不再，其余孽仍在肆虐，保的一方太平实属不易，这是魈大圣打下的江山。


    龙昭没吃过杏仁豆腐，特意花钱点了一份，清凉的甜味在口腔蔓延，之后是杏仁的细腻丝滑，想像不出魈吃甜品的样子。


    「行秋，你又点辣菜，你分明不爱吃辣。」


    「哈哈，这是给你吃的哦，不吃就浪费了。」


    「你是知道我不能吃辣的！」


    「怎么会有完全不能吃辣的人啊，来，你尝一口，可好吃了。」


    「不要！」


    少年们打闹着，龙昭吃着甜品一边看。哎，年纪轻就是好啊，还有感情好的朋友。


    「我们打算回璃月港参加请仙典仪，璃月特有的一年一度的重大节日，龙昭你可不能错过啊，虽然没什么好玩的，但是热闹啊。」


    赶着回去见老爹的遗体吗？转眼就能参加葬礼了。


    「可以啊，介意带我一个同行吗？」


    「嘿嘿，当然可以，多一个人路上也能互相照应。」


    重云被行秋逗得不开心了，闷头干饭，感觉脚踝有东西轻轻刮着，他低头去看，是一条带着尖刺的尾巴，暗金色的鳞片尖锐，形同蛇尾，正从龙昭衣摆延伸出来。


    妖孽竟在我身边！


    重云瞪大眼睛，顿时就想拔武器就地诛邪，而那面容清冷不惹凡尘的男子跟行秋认真交谈，倒让他误以为是看错了。再一看桌底，什么都没有。


    行秋掏出本手稿来：「有件失礼之事还请阁下海涵，那日我帮你拿药时不小心翻出了这本书，又不小心翻阅完了，一时沉浸故事其中，便想知道还有后续。哦，某虽不才，唯有看书有极高的兴趣，此书故事新颖，便想读个痛快。」


    行秋看的正是刚完结的《黎明的曙光》，感情线估计没理清，倒是世界观引起少年兴趣。这份手稿更倾向于大纲，许多细枝末节都远不如书店出版的。龙昭掏出印刷版本给他，收穫读者一枚还能拉近关系，「我与你一见如故，直接拿去看就是，何故客气。」


    「多谢昭兄，那我先去寻一处清净之地好好欣赏佳作，你们慢吃。」行秋屁颠颠走了。


    重云对看书没有行秋那么高的兴致，就一直在吃，忽见男子倾过身，他勐地一后退，警惕道：「你又想干嘛，蛇妖！」


    「蛇妖？」男子轻笑，天地失色，重云恍然成了个被盯上的猎物，无处可逃。


    龙昭指尖抹去少年嘴角残渣，笑容不改，「吃个饭都不安分，看，都弄到嘴巴上了。」


    重云皮肤白，发色也浅淡，脸红得根本没办法遮掩。他因体质原因强调自己不能浮躁，还是三番两次被龙昭调动了情绪。


    龙昭喟嘆道：「不必紧张，我也不会吃了你。至于我为什么会有尾巴，忘记事先说明，我是龙裔，跟行秋在秘境里困入陷阱，不得不耗尽力量逃出来，也让我损耗许多精力，我如今的情况跟你差不多，稍不留神就会失控。」


    「世间真的会有龙的存在吗？因为我的体质，就连普通的鬼怪都没见过，更别说龙了。」少年苦恼垂着头。


    已经过了饭点，二楼厨房外的饭桌只有他们两人，龙昭大大方方露出龙角和尾巴，笑容可掬。


    「真的啊。」重云想去触碰，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不过你居然不怕我的体质，真是奇怪。」


    「我应当属于有自我意识的仙兽类别，又不是普普通通只会残害人的野怪幽魂，你这话说得很是伤人。」


    「抱歉，我向来说话不中听，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少年突然被揽入怀中，惊慌得话都不利索了，「这……这有伤风化！」


    「就当是安抚伤心大哥哥的好心之举吧。」


    狠狠调戏了一把纯情小少年，从他身上汲取不少力量，龙昭心情极好登上客栈顶楼，摆放了两碟杏仁豆腐，守株待兔。


    没让他等太久，仙人出场方式非同一般，执枪划开空间凭空出现，落在龙昭面前，刚处理掉不安分的魔物，脸上的傩面具都没来得及取下。


    「寻我何事？」


    「我的药吃完了。」


    魈抬手一挥，面具悄然碎裂，化作星星点点的绿色萤光散于夜空，那是属于金鹏夜叉极致的美，如此形容不太妥当，可龙昭想不到其他更符合的词语。


    「盯着我做什么，接过它。」


    龙昭惊醒，接过魈抛来的药瓶，降魔大圣两手环胸，肩头青色的图腾黯淡无光，龙昭很想看它发光的样子。


    「我给你准备了杏仁豆腐，快吃吧。」


    「有心了。」魈扫了眼冒着腾腾热气的甜品，微有错愕，「热的？」


    「对，快趁热吃。」龙昭一脸期待，实际上心里快要笑疯了。魈无论如何都下不了口，只能将之搁置，问：「还有何事，直接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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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昭全无有求于人的卑微姿态，就等着魈自投罗网，他佯装苦恼道：「魈大圣常年苦守交通要道荻花洲，一定孤独辛苦，可我没了往年记忆，力量还受限，为确保去璃月港万无一失，请你在路上护我左右，安稳到达璃月港即可。」


    魈坚守荻花洲几百年上千年，顺带清剿害人的邪祟，一般不轻易出去，而客栈距离璃月港还有好几天的脚程，魈不可能答应。璃月人都喜欢折中，他若是拒绝了，龙昭就退而求次，让魈陪自己睡……呸，是促膝长谈一晚上，怎么都不会亏。


    「可以。」


    「什么？」龙昭始料未及。


    「我说：可以。前几日我一心清剿贼寇，竟未来得及去救你，本就有失了责任，往后任何差遣，我都不会推却。」


    清风明月，姣姣目光。


    魈的这番话，说不触动龙昭的内心是假的，他波澜不惊的外表下，翻起了惊涛骇浪。


    魈！我的老婆！呜呜呜，功夫不负有心人，能得到回应真的是太好了，不愧是我大保底一命的梦中情人！


    第44章 过夜


    清心丸制作起来麻烦，耐不住龙昭当零嘴一天一个，而魈也不会出现在他人面前，唯有龙昭需要之时才会出现，平时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龙昭花了两万摩拉跟客栈老闆娘买了杏仁豆腐的菜谱，打算回头当魈的诱捕器。


    整顿完毕，隔日一大早踏上去璃月港的道路。直通港城的官道只有一条，水路方便但是风险也不低，财大气粗的人才会包整条船过水路。


    龙昭等人两条腿赶路还能看沿途风景，要多自由多自由，偶尔遇到些不长眼的丘丘人，轻易被充满干劲的重云击退了。


    「好奇怪，以前都没遇到过这么多不怕死的丘丘人。」重云拎着跟自己体型不符的重剑，粗喘了两口气，狐疑道。龙昭弯腰给他擦汗，把他吓得蹦了三尺高，「不、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这么一惊吓，重云感觉更加炎热。分明到了夏季，空旷的平原扬起凉风，重云的汗还是流个不停，浸湿了一片领口，特别是龙昭用灼灼目光盯着他，更是难受。


    「你需要洗个澡。」


    「什么，洗澡？不行！」重云想都不想就反驳了。


    行秋也是贊成：「好哇，这天怪是沉闷的，快下雨了，在此之前找一户人家沖个凉吧。」


    翻过了山岭，见到几座村庄，村人忙着收衣服和茶叶，也乐意招待他们。


    「近日魔物和贼寇不断，来劫掠过几次村子，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们，还请见谅。」老村长颤颤巍巍道，他年纪最大，膝下无孙无子，都是村人照顾他，勉强图的温饱，不想遭贼人劫掠，更加雪上加霜。


    「老村长别怕，我们可以帮你们击退贼寇，让村庄恢復和平！」重云信誓旦旦，一旦遇到这种事，总想去为民除害。


    老村长听闻他们当中有除邪方士，欣慰笑了笑：「虽然贼寇猖獗，有你们在，也就放心许多。不过天色不早，先去休息一下吧，他们的窝点就在上面，不急于一时。」


    重云摩拳擦掌，「在附近的话就太好了，我们可以到半夜去偷袭，打个措手不及！」


    行秋笑道：「你终于聪明了一次。」


    烧水太过麻烦，龙昭打了两桶冷水，轻松提着走入露天淋浴房，他提议道：「一个个轮流洗也要花不少时间，不如咱们一起吧，早点洗了去休息，为今晚的大战补充精气神。」


    重云摇头：「不行，绝对不行，房子太小，挤不下三个人。」


    行秋：「害臊什么，咱们又不是没有坦诚相见过，那我跟龙昭去洗了，你自己一个人吧。」


    重云不知想到什么，耳根泛红，他气唿唿去磨刀，不再搭理他们。


    木制的板房不隔音，除了哗啦啦的水声，还能听见那俩人欢愉的交谈，发出不明的声音。


    「别……好痒，哈哈哈……轻点，疼疼疼。」


    「昭兄，我已经够轻了，实在不行换你吧。」


    「成。」


    「你好厉害……」


    听的重云面红耳赤。干什么干什么！光天化日朗朗干坤！龙昭要对我的友人做什么！


    他愤然起身，要去将行秋拯救出来。


    闯进一看，只见行秋半裸身子坐着，龙昭在给他揉捏肩膀，舒服得行秋眯起眼睛，夸赞道：「想不到昭兄还学会一手按摩技术，不去开店将之发扬光大可惜了。」


    「哪里，这点小技巧远不如中医针灸拔罐。」


    龙昭回头对重云道：「你要加入我们吗？」


    「……」


    有比澡堂搓背按摩更促进感情的事吗？要不是龙昭灵机一动花两百积分买了个《按摩三十六计》，不知错过多少积分。


    重云好奇心强，半是扭捏体会过了一次按摩，已对龙昭放下大半戒心。


    结束后三人又得讨论谁睡床了，这么张单人床龙昭自己睡都嫌挤，重云更不会给他「左拥右抱」的机会。


    「你俩睡一起吧，挤挤还是可以的。」龙昭扯了根麻绳悬挂空中，「我就睡这根绳子，还能提高平衡能力。」这还是他看《神鵰侠侣》学来的，顺带装个逼。


    重云果不其然露出佩服神情，「好厉害，高人都是这么修炼的吗？我果然还是不够勤奋。」


    劳累了几日，一躺在床板瞬间就睡着，俩少年呈大字的睡姿放荡不羁。睡到半夜重云被窒息醒了，行秋伸过来的胳膊刚好放在他脖子上，难怪他做梦梦见自己成了吊死鬼。一脸嫌弃将他推开，同时也有了想要上厕所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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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不大，龙昭的绳子占据半个空间，正好横跨去门口的地方，重云不免要矮身钻过去。男子睡在绳索上，两手交叠于腹，睡相娴静平和，微微蹙起了眉，是遇到梦魇了。


    这傢伙睡着的时候也太安分了，他也是因病缠身才做出过分的事，如果我再露出不满，他会伤心吧？以后对他好点就行了。


    重云憋不住尿意，弯腰穿过底下，却没看见龙昭弯起了嘴角，在他要经过的时候翻下了身，压在他身上。


    「啊……」短促的一声还未脱口，嘴巴就被龙昭的手掩住，男子眼中带着明晃晃的恶趣味笑意，「嘘，行秋还在睡，别叫出声。」


    「呜呜呜！」重云眼神控诉他，


    「想起夜？带我一起吧，别落单了。」


    俩人爬起来拍了拍尘土，重云心里却想着澡是白洗了，不过等会打架也是会弄脏衣服的。


    房间外，一道逆光人影立在房顶，硕大的圆月作背景，更显得恐怖阴森。


    「什么人！」


    重云以为是遇到贼，立马警惕起来。


    房顶上的人回头，面上戴着面具，指着地上的枪尖还在滴血，就在重云要跳上去的时候，他身形一晃，眨眼就消失了。


    「重云别去，你可知他什么人？」


    重云这才回忆起来那人戴的面具，「降魔大圣？」


    龙昭带笑道：「说不定他已经提前清了贼寇，不用我们出手了。」


    「可是……」重云难掩失望神色，「我以为能为民除害，还期待这么久。」


    龙昭揉了揉少年柔软的头髮，「总会有你用武之地的。」


    行秋一觉睡到天亮，梦见自己创作的书大受好评，不免乐得冒泡，蓦然想起还有事情没做，他腾地跳起来，「重云！」


    重云也快醒了，被他一嗓子吓到，「怎么了！」


    「说好去清理贼寇的！」


    「不用去了。」白髮少年泄气，「已经有人提前去清剿贼寇据点，我昨晚还特地去看了一眼，除了遍地尸体也没有什么，想来也有人去捡漏了。」


    「龙昭？」


    「不是，是降魔大圣。」


    「真的？你看见他人了？我去瞭望舒客栈这么多次，可从未见过其本人。长什么样子？」


    「戴着面具，没看清，总感觉……身型跟我们差不多。」


    行秋打着哈哈：「总不能是女孩子吧？」


    「那可是降魔大圣啊，但是仙人不分男女，说是女孩子也有可能。」


    「龙昭呢？」


    「他怕我们饿着肚子，在下厨来着。」


    龙昭的储物戒没什么食物，干脆用厨房的面粉和成面团做油炸饼，不说顶尖的好吃，饱腹感一定足。


    重云和行秋也不挑食物，吃饱了上路。


    璃月在游戏地图里比例缩小得可一览无余，放在现实中又那么辽阔，光是用腿赶路，都快怀疑人生了。


    「我现在走路不觉得身体累，只是心累，要不是有大好的风光可以欣赏，我早就想罢工了。」璃月的青山绿水还是亲眼见的震撼，如果他能御剑飞行就更好了。


    「御剑飞行？那又是什么好东西？」行秋跟龙昭混熟，每当听他说出个新奇的词彙，都会好奇询问。


    重云不感兴趣，反而是没有架打，实在是空虚寂寞，「这一路来以为会有盗宝团和魔物捣乱，想不到竟如此平和，难道是我的体质更加强悍了，方圆百里都不会有魔物侵扰？也不对啊，本应是只对邪祟亡魂奏效，怎么人类和魔物都避之不及？」


    行秋道：「你这还困扰什么，没人打扰我们赶路，岂不是更好？」


    重云百思不得其解：「我听别人说，最近这两天的魔物尤其安分，也比以往少了许多，这样下去，魔物都销声匿迹了，我们还如何行侠仗义？」


    「确实是个问题，我们抓个盗宝团的人来问问好了。」


    第45章 他依旧注视着你


    「我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被行秋抓住的傢伙还有过一面之缘，是刚来到璃月的龙昭出手相救的人。


    他情绪不定，抖着身子连忙摆手，「我就是个在盗宝团混吃混喝的，脱离大部队好几日，回来发现他们都、都死了啊！太恐怖了。」


    「仔细说说，是怎么死的？」


    「我没见到，我要是见了，肯定逃不了，所以我就在千岩军的据点里当个过路的猎人，哪知你们还找上我了！放过我吧，求求了。」


    行秋撇嘴：「你这人鬼鬼祟祟一看就是有鬼，不知道就怪了。那你之前又是怎么脱离队伍的？敢撒谎的话，别怪……别怪我旁边的大少爷对你不客气！」


    重云：「啊？我什么时候是大少爷了？」


    「不敢不敢！」猎人名为仇财，名字简单粗暴的爱钱，说他自己心有歹意偷盗了盗宝团的藏匿财宝的宝图，偷偷去地点挖宝发现是丘丘人的巢穴，后续就是被龙昭所救了。


    仇财惯爱贪小便宜，捡了好东西，为了求饶，一股脑把他收藏来的宝贝倒出来，「这是之前据点被灭的财物，还有不少没有鑑定但绝对值钱的古董，大爷们行行好，东西都给你们了，放我走吧。」


    原来之前捡漏的是他。


    行秋毫不客气揽下，也没有再强留着他，「可不许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了，璃月千岩军可不会轻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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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知道了。」仇财临走前还多望了那样貌打眼的男子，世上竟有如此好看之人，不过这身气息，实在是不像是凡俗人，难不成，是仙人？


    距离请仙典仪还有两日，这路上若没有遇到突发情况，是可以在典仪开始之前到达璃月的。龙昭倒是不急着赶回去，他可知道请仙典仪发生了什么，去了也阻止不了帝君的想法。


    顺着大道而去，一队运输酒品的车队匆匆赶来，赶车的埃泽看到龙昭，大喊：「龙昭先生，路途遥远，还请上车。」


    走了一半的路程，风景也看腻了，龙昭也不跟他客气，利落攀上马车，俩小少年得到休息，直唿过瘾。


    马车内食物和水俱全，闲情之际还能泡茶修身养性，更有柔软坐垫睡觉，简直是移动的小房子。埃泽道：「本是车夫该早早出来运酒的，老爷偏就等我忙完了酒庄事务，让我亲自驾车赶往璃月。」


    龙昭挑眉，问道：「又怎知我不会飞着到达璃月，让你白跑一趟？」


    「璃月的人说没见到先生，而我顺带运酒，照顾下璃月的酒馆生意，碰到先生纯粹是运气使然。先生也别嫌弃老爷，他可是深思熟虑之后，才让我来的。」


    「替我谢过你家老爷，我在璃月，说不定还得他的酒业帮衬着。」摇晃的车厢，龙昭看着不停震出涟漪的茶水，说道。


    埃泽心中嘆息，看来龙昭真的是对老爷没感觉了。


    「自您离开蒙德之后，老爷就没回过酒庄。」


    龙昭饮下微热的茶。


    埃泽听不到回应，又道：「想来老爷是忙着派人保护您，才忙得脚不沾地。那天听闻您被困住，他连夜派人过来援助，自己反而没能抽出身来。」


    行秋点头，「我说怎么在秘境外有一群人守着，还好心把你扛到了那么远的客栈，以为是重云叫来的帮手。」


    重云一惊：「我？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困在秘境里，等我赶到试胆大会，人都快散没了。」


    这茶是龙昭喜欢的红茶，泡了塞西莉亚干花，沖淡了些红茶的苦涩，变得清甜一些，回甘之余，还是能感觉到苦味的。


    重云和行秋倒是喜欢喝这种茶。


    璃月港前，马车经过古老的石桥，可见辽阔无边的云来海，微风吹开腥气，鼻尖还能嗅到绿茵芳草的馨香。


    下了马车，龙昭跟行秋讨教璃月港的独特之处，还问他哪里好玩的。


    「在璃月港，最重要的是看书，读之不尽的逸闻轶事，阅之不竭的野史孤本，只有你想不到的书……咳，你写的书的确是新奇，不过跟万文集舍的奇书比起来，还是稍有逊色。」


    「当真？我可还有很多故事没写出来，什么武侠玄幻科幻魔幻悬疑推理等等，只有你想不到的故事，我都会写。」


    「哇，虽然听不太懂，光是听名字就很不错啊。重云，我们干脆跟着昭兄吧，行侠之事先搁置一段时间，等我跟昭兄学习学习再说。」行秋完全是龙昭的小迷弟了。


    重云立马就想拉住他：「你怎么变脸了，说好行侠仗义，还天下一个朗朗干坤，你怎么又被书迷住了？」


    「下次一定，欸嘿。」


    「那我不管你，我先去看告示栏哪里有需要我帮忙的。」重云远去。


    龙昭：「都是在璃月港待着，也分别不到哪里去，你带我好好参观一番璃月港，让我更能写出精彩故事来。」


    「对，还有那盗宝团给的赃物呢，这么多的古董，定能卖个好价钱，重云不在，只能咱俩去鑑定，再平分了！」


    相比起二少爷行秋，重云可是穷的叮噹响的可怜方士，体质原因加上过于老实的性格，赚来的摩拉都不够赔的。


    只怕是以为行秋会老老实实上交给七星，才不跟他问及此事。


    达达利亚在龙昭踏入璃月港的时候迅速得到消息，听属下汇报说他们去了明星斋鉴宝，随之是往生堂逛了一圈，再去三碗不过港听了会书，最后去万民堂吃了顿晚饭。


    「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目标太过敏感，故而不敢靠的太近，只听他们讨论着如何处理从盗宝团得到的古物，说要开一家古玩店。」


    「就只有这些？看来得我亲自出马了。」


    债务处理人深深垂着头。


    样貌俊美，却不过分引人注意的执行官踩着富有节奏的步调走出北国银行，嘈杂的街道，他偏头望向吃虎岩，炫目的日光之下，达达利亚耳侧的红色坠子反着光。


    「既然你不来找我，只好我主动出击了。」


    「阿秋！」痛快吃了顿璃月饭，龙昭简直要痛哭流涕，太好吃了！


    「感冒了？」行秋问。


    「倒也不是，更像是有人惦记着我。」


    「天色不早，昭兄若是没有落脚的地方可以去我家大宅做客，正好可以彻夜长谈。」


    「求之不得。」


    与行秋饮茶长谈到半夜，龙昭神智涣散，不得不打算洗澡睡觉，行秋只能作罢，也没有必要再待下去，便去另一间房睡觉。


    龙昭的精力越发不能集中，损耗过度，导致他头晕目眩，甚至想要呕吐。真是不能够熬夜了，想他刚觉醒龙脉的时候，三天不合眼都是常有的事。难不成他像摩拉克斯活了几千年，已经是暮年之期了？


    龙族寿命漫长，少说还有几百年可过，也比他当人要久，是不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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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还有繁重的债务没有还清，不然系统说会抹杀他，摩拉克斯又说只会沉睡。是短暂的，还是永远沉睡呢？


    罢了，先管管眼前的事，不要想太多。


    去了往生堂和听书的地方都没找到钟离，也不知道他躲到哪里去了，眼见请仙典仪在即，总不能不想退休了吧。


    龙昭实在是太累了，不小心在浴桶里睡了过去。


    睡死的意识合不拢，口鼻慢慢没进水里。


    「醒醒！」达达利亚将他打捞起来，不贊同道，「怎么能睡在冷水里，也差点淹死了！」


    「你好兇。」龙昭不满道。


    达达利亚彻底没了脾气，不由得用力拽起光滑如泥鳅的龙昭，抱着他到床上，用薄被给他擦干，龙昭也不挣扎，像个刚出生的婴儿，一副睡死的样子。


    「真有这么累？那还走着来璃月，明明看着很精明的模样，有时候又很痴傻，总让人想欺负。」


    龙昭的头髮太长，擦干还需要时间，被扯疼了头皮，龙昭眼睛睁开一条缝去瞅他：「迪卢克？不……我已经离开蒙德了，你是阿……」


    以为能听到自己本名，达达利亚停下了动作盯着他。脑中快速闪过无数猜想，等着他说出那个名字。


    「阿……阿秋！」龙昭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将身躯蜷曲起来，「我怎么没穿衣服，好冷啊，你是来……给我暖暖身子的吧。」


    龙昭白皙的面颊染起红霞，此等盛景，不免让达达利亚心神一晃，他拍掉龙昭的手，嫌恶道：「都是大人了，你也不知羞。」


    「就是大人了才要做羞羞的事情，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拒绝吗？」墨色的湿润长发搭在粉嫩的肩头，魅相横生，而眼中却有纯粹的天真，「该说你是个男人，又不是男人呢……你错过了这一次，就没机会了。」


    达达利亚垂下的眼睛十分坚定，「送上门的猎物太过廉价，你还是好好养伤吧。」他帮龙昭扯上了被子，扭头无情离去。


    长发男子被雪白床被簇拥，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假正经的男人，还好我技高一筹，让你成功看低了我，知道我没什么用处，或许就不再被监视了吧。拉拉扯扯十来分钟，就赚了一百不到的积分，什么啊，你才是最廉价的那个。」


    美人雪白的后背生了淡淡的殷红纹路，从胯自后腰，缓缓生长了一片，又随着他静下的心悄然隐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想写正攻，又不想把剧情压缩orz


    突然想到为什么要写神樱树了，狐狸男啊狐狸男


    第46章 帝君遇刺！


    「龙昭！你休息够没，咱们去吃早茶边听书！」天才刚亮起，行秋就兴致勃勃来找他了。


    推门只见人深埋在被子里，露出凌乱的长髮和肩背，行秋小脸一红，想退出去又担心他：「你怎么不穿衣服睡觉啊，是没衣服了吗？」


    「我感冒了。」被子传出一道鼻音，龙昭抬起脸，眼眶红彤彤的，泫然欲泣。


    「让你不好好穿衣服，我去给你找衣服和药，你要不先睡会？」


    「我没那么脆弱。」话音落，他又打了个喷嚏，头更昏沉了。


    「哎，估计今天的请仙典仪你是去不成了，好生休息吧，我去去就回来。」


    龙昭感到头疼，被行秋叫醒就睡不着了，也的确是没衣服穿，捨不得积分去兑换，宁可选择裸奔。昨晚他好像洗澡时睡着了，有人闯进来捞起他，是谁来着？是採花贼的话，看到他是男的岂不是直接萎了。


    反正也不打算去什么请仙典仪，就在这里找点书打发时间吧。


    一个小时后行秋匆匆赶回来，见他津津有味的看书，大舒一口气：「今早那半死不活的模样我还以为你被烧煳涂了，看来是好点了啊，不要饿坏肚子了，吃完包子再吃药吧。」


    「嗯。」


    包子太噎，龙昭伴着水才能咽下。行秋找来的是他大哥刚裁定好的新衣服，璃月风格的斜领窄袖长衫，就是龙昭腰细，需要把腰封扣紧了，才不让衣口敞开。


    这么一穿还挺搭的，主要是人好看了穿什么都合适。


    「行秋，那日试胆大会我昏睡时，有没有说什么胡话？」龙昭蓦然问起。


    「胡话？依稀听到你迷迷煳煳地说积分之类了。」


    「那就好。」


    「还扯着我的衣服要亲亲抱抱举高高，我力气不够，抱不动你，要是再长大着几天了。你怎么低下头了，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奇怪的。」


    龙昭羞耻得说不出话来，「只希望自己不要再丢人了。」


    「我觉得很有意思，想不到看着不近人情的龙昭也有这样的一面，而且我还在写的书里加了一段番外，取题为《遇龙记》，记录我们相遇的时候，怎么样？」


    「唔，你开心就好。」


    「说起来你都只是跟我交流剧情，还没有真正动笔呢，故事就是写出来比较好，以免错过灵感了。」


    「你说的在理。」


    房间里，俩人挤在书桌提笔写字，时不时讨论剧情，查阅难以理解的晦涩文字。到了晌午，行秋惊叫道：「我忘了大哥吩咐我的事了，叫我准时去请仙典仪来着，抱歉啦龙昭，我得出门一趟。」


    「无事，不必在意我。」


    码字是会累的，龙昭一般写完了一篇，也就是三千字数的篇幅停下来，继续在脑子构思后续剧情，遇到卡文情况，他就出去走走转换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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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时的太阳勐烈，龙昭抬头直视了一眼，不免被灼伤，璃月港的市井气息浓厚，吆喝声嘈杂但不会感到厌烦，置身其中，他却有种回到现代菜市场的错觉。


    一年一度的请仙典仪是重要的日子，哪怕是外来的商客都赶着去瞻仰帝君仙容。岁月分外静好，龙昭在一株大树下悠然感受风的气息，忽见有一人匆忙跑过来，慌张整理袖口，「完了完了，又要迟到了！」


    麒麟角半身裙，全身黑丝，哟，这不是七星秘书甘雨吗？


    龙昭刚要友好打招唿，便见甘雨脸色大变，惊叫出声，穿透力极强的声音喊得龙昭脑袋瓜子嗡嗡响，少女尖叫过后她大喜过望，「小少主！您还没死啊！」


    龙昭得知两点：甘雨认识自己；她巴不得我死。


    究竟是做了什么道德沦丧的事情，让如此温顺的羊咩咩咒他。


    意识到自己语境错误，她咳了一声改口，脸上带着怪异的羞涩：「因为很久没有见到您，还以为您死在那场大灾难里。」


    「大灾难？」


    「您能回来，想必帝君一定很开心！可惜魔神战争远去，我就只有一年这一天才有机会见到帝君……」甘雨想到此处，神情雀跃，龙昭都不好意思提醒她帝君「驾崩」了。


    「糟了，光顾着说话，差点忘了请仙典仪，今早纠结衣服太久，浪费了好多时间，小少主，您随我去玉京台——」


    「帝君遇刺，全璃月港彻查！」千岩军领队走来，道出让甘雨晴天霹雳的大噩耗。


    惨叫声来不及发出，龙昭就看到甘雨两眼一翻，要随着帝君去了。


    龙昭忙去掐她人中，甘雨悠悠转醒，虚弱道：「帝君……呜呜呜，一定是假的。」


    「你别急着晕过去，先告诉我以前的事情。」


    「不行！」甘雨倔强站起来，「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帝君怎么可能遇刺！小少主，您要相信我，甘雨会为您查清此事的！」她匆忙离去，一如来时候的风风火火。


    你怎么不听人说话就走啊。


    听到岩王帝君出事让甘雨慌了心神，她向来听从摩拉克斯的命令，也无怨无悔守护璃月数千年，失去主心骨，是她从未想过的事情。


    摩拉克斯这一招金蝉脱壳瞒过无数人，连带觊觎神之心的愚人众。达达利亚别有用心趁乱协助旅行者出逃，龙昭刚从二楼的茶楼走下来，看见了他们。


    北国银行位于地势开阔的楼阁，愚人众的眼线众多，龙昭悠然经过，想阅览一番璃月光，顺带看旅行者跟公子接头，也算是置身其中沉浸式体验剧情了。


    此时正是旅行者荧得了达达利亚相助，要去绝云间寻找仙人洗脱嫌疑的时候，少女和小精灵匆匆而去，龙昭收回看戏的目光，回头就见一名戴着深色面具的女愚人众盯着自己。


    「您有事吗？」


    「公子大人请您到北国银行一坐，这边请。」不容龙昭拒绝，女人勾着笑唇，胁迫一般堵住退路，龙昭不跟着走不行了。


    北国银行位于璃月港人来人往的奢侈地段，更是装修得大气豪华，以往热闹的银行却空无一人。龙昭踩着光洁地板走进去，空旷的地方只迴响自己的脚步声。


    没让他久等，达达利亚推开大门而来，随之掩上厚实的钢门，严丝合缝得无一丝空余。龙昭的心跳随关门声一震，唿吸乱了几分。


    孤男寡男的，他关门想干嘛？


    看见达达利亚的脸，龙昭蓦然记起昨晚的一些事情，场面过于混乱，将他脑中记忆搅和得一塌煳涂。


    「站着说话太累，不如坐着吧，璃月的茶可是值得好好品茗的。」达达利亚一个至冬人，用璃月的待客之道，还没有违和感。


    龙昭盯着他，猜想他想要干什么。


    「不必对我太过警惕，我们可是朋友啊。」达达利亚笑容灿烂。知道他是为愚人众效力的，龙昭才不会被表象所蛊惑，现在能驱使达达利亚感兴趣的唯二是打架和跟神之心有关，无论是什么龙昭都很被动。


    达达利亚又道：「你初到璃月，我自然是要尽一番地主之谊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比你更像是璃月人？执行官大人。」


    沸水泡开茶叶，浓厚的茶香瀰漫，达达利亚给他倒上一杯茶，轻笑着：「多见外啊，叫我达达利亚就好。你似乎没有去到请仙典仪的现场呢，却不知对岩王帝君感不感兴趣？」


    「岩王帝君？」


    「帝君遇刺，全城封锁。」达达利亚观察着他的神情，那张冷淡的脸却没有任何惊讶神色，他问，「我以为你来璃月港，是为了岩王帝君。」


    「不，我是无神论者。」


    「有趣的称号。」


    龙昭轻抿一口茶水，纵使不看达达利亚，也能感受到他露骨的目光扫过自己的手停留在嘴巴的位置，于是他用茶杯遮掩，放下手的时候，达达利亚的俊脸近在眼前。


    达达利亚这才捕捉到龙昭眼中避无可避的惊慌，他笑道：「不怕我在茶里下毒？」


    「我本就被毒的不轻，说不定以毒攻毒还是个治疗方法。」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不卜庐看看呢？」


    「没钱。」龙昭的口吻如此寻常，没钱就跟吃饭喝水一般天经地义。


    达达利亚忍不住发笑，清朗的笑声送至龙昭耳中，让他偏了偏头：「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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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做个交易吧，龙昭先生，我给你提供资金或者是个地段好的商铺，你想用来做什么都可以。」


    「条件呢？」


    「跟我玩一场引蛇出洞的游戏。」


    达达利亚笑容如狐狸狡黠，龙昭不是他的对手，便顺从他点头：「从我身上无利可图，不过既然是达达利亚想要的，我奉陪就是。」


    龙昭说话时鼻音还很明显，嘴唇比以往白了几分，脸看着更是清冷，达达利亚一手捧起他的脸，道：「你的脸色很不好看，这样好些了吗？洗澡还能睡觉的小笨蛋，完全不会照顾自己。」


    小笨蛋？


    龙昭下意识低头看自己是不是拿了女主剧本。


    第47章 往生堂客卿


    「能别用你的手套碰我的脸吗？我感觉你是为了杀人不脏手才戴的手套。」


    达达利亚果真摘了手套，「这样呢？」


    「为什么非摸脸？看起来怪怪的。」


    「上次看你很喜欢，以为这样做才能让你好受一些，不舒服吗？」


    还真是体贴人啊，如果不是立场不同，他们会成为朋友吧。


    达达利亚见他沉思，主动挑起一个他感兴趣的话题：「既然来到璃月，那么就只能在这里重新开始了，如果有什么值得一帮的，大可直接来北国银行找我，无论是新书宣传还是灵感取材，都可以。怎么是这种疑惑的目光？我们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请不必客气。」


    对，互相利用的关系。


    「谢谢你，达达利亚。」如此郑重的道谢，倒叫达达利亚不自在了。


    龙昭抬起疲惫的眼，捧着达达利亚的手，感受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的温度，让他有些许安心。两人不说话，空气沉默了一会。


    缓和许多的龙昭想起什么，「你可认识一位往生堂的客卿？」


    「你说钟离先生？他这人来无影去无踪，每天游走不同的地方，我找他还得费一些功夫。」


    「那么他现在在哪呢？」


    「现在正是适合喝下午茶的时候，应该是在吃虎岩附近。」


    「我刚从吃虎岩找过来，他人不在。」


    「也许是回往生堂了。你找他有事？」


    「听闻往生堂的客卿博学多识，想问他关于我故乡的一些事情，人外出久了，总忍不住思乡情切。」


    龙昭撒谎技术提高不少，说得达达利亚点头，「那我书信一封送至往生堂，明日将你引荐给他。」


    「好。」


    龙昭回到行家府邸，倒头在床榻便睡了过去，两个小时后被敲门声叫醒，惊觉自己维持一个睡姿太久，睡得浑身酸痛。


    行秋推门而入，昏暗的房间烛火都不点，龙昭一小截手臂吊在床边，脸埋进被子，像是半死不活。


    「你怎么了？」


    「唔……」龙昭翻身打了个哈欠，「行秋来给我按摩下肩膀。」


    「好。」行秋点了灯，看清龙昭的脸，迟疑了一下，「你的唇色怎么又变黑了，难道煞气还没除干净？我去把重云找过来。」


    「别去。」重云有用的话，干脆把他绑在魈的腰上，就能减少业障之苦。


    行秋又回来了，担忧道：「你这可不是普通的风寒之症，再拖延下去，恐怕难以根治。重云跟我说过，你这个病需要与人肌肤相亲才会有所缓和，如不嫌弃你直接用我就好。」


    下一秒，他被拽进一个怀抱里。


    龙昭笑的妖冶，「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两人纯盖被子同眠了一夜，直到错过饭点。


    行家家僕而迟迟未推门，他只能回去禀报主人二少爷在客人房中滞留一夜之事。


    「竟有此事？我原以为不过泛泛之交，竟然蛊惑小弟如此地步，真是忘了家规祖训，不知羞耻！」


    「大少爷切勿动怒，兴许二少爷只是图一时新鲜，很快就会迷途知返的。只是外头皆传那位龙昭先生容貌昳丽乃是狐媚之相，见过他之人无不为之神魂颠倒。可见其身怀邪术，连重云方士都束手无策。」


    「真是岂有此理，小秋不继承偌大家业整日撩鸡逗狗也就罢了，竟与此等来歷不明的男子不清不楚，这传出去可让我行家、飞云商会还有门面可言！？」


    「对啊大少爷，何况自那人来了之后，这岩王帝君就出事了，难道不是一种警告？」


    「无论跟不跟他有关，立马叫人将那男子送出府，禁足行秋宅中三日，不得外出！」


    「遵命，大少爷。」


    行秋突然被关在家中，愣了一愣，疑惑道：「为何要将我关起来，放我出去！」


    「抱歉了二少爷，这是大少爷的命令，我等只是奉命行事。」


    「总得告诉我是怎么回事，龙昭呢？」


    外头一阵静默。


    清晨，龙昭漫步在人少的街头，琉璃百合的清香拂面。他早料到有这么一天，也未有任何怨恨，只觉得对行秋太不公平，无缘无故的，那孩子一定气炸了。


    靠海的璃月港也时常落雨，朦胧的海雾更像是庞然大物，欲将失去神明庇护的港城吞没。烟雨如诗如画，龙昭才待了几分钟，头髮和肩膀已被濡湿大片。


    达达利亚接过下属递来的油纸伞，大跨步而来，将伞全都笼罩住他。


    龙昭瞥过来的眼神哀恸而忧伤，看得达达利亚于心不忍，竟生出几分悔意，哑着声音道：「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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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哭。」他干巴巴否认一声，握住达达利亚执伞的手，「我只是有些迷茫，失去了以往记忆，我对尘世并无眷恋，若是我突然唤醒了记忆，发现一些事跟如今的我背道而驰，我又该怎么做。」


    龙昭微微倾过身子，达达利亚的手攀上他的肩膀，像是要揽他入怀，又克制着不过分亲昵。


    「按照你的想法走下去即可，失忆还是没失忆，那都是你。」


    钟离还是失踪的状态，或者说还没到他出场的时候。


    达达利亚提供了高价购买的店面给龙昭，位于北国银行之下、码头集市通道对面，十分不错的位置。占据了天时地利，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吸引客人。


    达达利亚请了最好的工匠，按照龙昭的要求打造璃月的古典风格的家具，不出三日，就能布置古物正式开店了。


    这家珠宝商铺开得过于-迅速，大家都惊嘆万分，见是达达利亚时常进出，也都猜测是愚人众的财大气粗。


    龙昭将之前得到的古物摆放其上，得帐后跟行秋五五分成。也等着摩拉克斯寻过来。


    北国银行人脉广，只提了一嘴，就有不少富家子弟前来参观，一看老闆是位赏心悦目的美人，没捨得白嫖，至少买了件古物调侃两句就走了。


    幽静的商铺只有龙昭一人打理，沏茶拂尘摆商品，时间一不留神就过去了。无人时他就坐在掌柜桌前写书，沉浸在故事情节中了，竟没留意到眼前多了一个人。


    「流芳顾，此名虽是文雅，却与珠宝铺子无甚关联，我倒以为是处高雅放松之地，却不想是家别具一格的古玩奇店。」


    龙昭抬头，直勾勾盯着钟离：「若想休闲放松，有好茶棋盘；若想收藏古董，可随意看看。客人相貌不凡，是位懂货的行家，新店刚开门，便以八折优惠聊表心意。」


    「掌柜是个会做事的。」


    钟离环顾一周，目光又停留在龙昭身上，浑厚的声音颇含古韵，语调不急不躁，缓缓送入耳中：「相比满堂的古玩老物，我对掌柜更加感兴趣，你的那双多情的眼睛，在对我倾诉。」


    「别装了老爹，把门关上，我们进去说话。」


    「许久不曾听过这个称唿了，怪是想念。」


    龙昭盯着钟离看了好久，毕竟游戏中的角色跟三次元差别不大，就很微妙，他眼角的红色眼影没那么浓，狭长眼睛上挑，五官深邃，带笑着回望他，像是在说任你怎么闹都不会在意。


    龙昭知道游戏剧情，也还是问他：「你怎么化为了凡人，并伪造假死脱身？愚人众还在四处打探你的所在，也对我起疑了。」


    钟离却将手搁在他额头上，道：「体温有些许烫了。」


    龙昭反拉住他放在自己头上的手，「有点感冒，我以为过一天就好。」


    「毒素入心，好不了。」


    「我找了你两天，还以为你躲着我。」


    「给你寻找治毒之法，无暇抽身。你把衣服脱了。」


    「？！」


    钟离一手推着他坐在椅子上，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此药外用，只能我细细涂抹你的全身，好吸收药效。呵呵，害羞什么，你身上哪处我是没有见过的？」


    龙昭羞赧垂着头，小尾巴都快摇断了。他对情-事一窍不通，光是看过许多谈情说爱的话本，却没有经歷过，显得他是白纸一张。


    拉开腰间带子，衣衫解开，倏然落了一地。


    「我怕痒，轻点……不，快点。」龙昭趴好。


    钟离还是给他盖了条遮羞布，尾巴在摇晃着，时不时拍到钟离的手臂，他全然不受影响，摘了手套的手指按压在龙昭后颈，轻柔碾磨穴道。


    「疼？」


    「不疼，酥酥麻麻的。」


    「接下来药性与毒素相拥，会疼了，你咬着这块布，别松嘴。」


    「嗯。」


    作者有话要说：


    【单纯的按摩上药，想什么呢。】


    不是，于-迅都是禁词？


    第48章 父子计谋


    龙昭不知不觉睡去，依旧是沉入梦境之中，却不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他驻足在辽阔的大海前，平静得没有一丝风浪。


    很快他受惊转醒，勐地抓住要给他拉拢被子的钟离，他惊魂未定：「我……我睡了多久？」


    「半天。」


    「才半天，我却感觉过了好几天。」睡得太沉，疲惫一扫而空，龙昭得寸进尺逼近钟离，他也没推开，而是静静看着他玩闹。


    钟离身上有安神的味道，岩石的重量如此让人安心，抱着行走的摩拉，龙昭赖了会床。钟离道：「正好到了饭点，该去进食了，今日的万民堂是香菱当班，我们要早点过去，可不能错过她的手艺。」


    龙昭想对钟离下手，却不忍亵渎他，又因他是有神之心的神灵不算在目标范围内，赚不了积分也是可惜。但他能安抚自己受损的神魂，就足够了。


    香菱热情好客，精通璃月菜，蒙德菜她也会做很多。点好菜要先付帐的时候龙昭蓦然发现自己正是要掏腰包的倒霉蛋，偏巧他没了酒馆和稿费入帐故而口袋拮据，付不起一顿饭钱。龙昭心虚轻咳一声：「就……把帐记给在北国银行吧。」


    「好哒！」香菱对此事已然熟络，钟离先生跟北国银行的达达利亚混熟之后，一般都是将帐记给北国银行，这位跟先生共同用餐的男子想来也跟达达利亚相熟，不然也不会如此平淡随意记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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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民堂价格亲民味道一绝，是众多璃月港市民钟爱的餐馆，还好钟离能插队，特别是香菱当班的时候，得排上好长的队伍才能吃上热菜热饭。


    「室内烟燻火燎，恐会伤你身子，且与我去对面的三碗不过港一坐，香菱自会送菜过来。」


    「你是想听书吧！」


    钟离浅笑，坦然承认了：「不错。」


    听书需得配上最好的茶，又是一纸巨额的帐，好心送给了北国银行，龙昭甚至都想好达达利亚来讨债时他该怎么逃了。


    「怎么会想到开古玩店呢？」


    「引蛇出洞啊，你就是蛇。」


    钟离无奈道：「是我考虑不周，一心忙着事情，没有给你留下口信。」


    「你可以託梦给我，这样我就不会梦到那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了，差点给我整出恐惧症。」


    「你如今可好多了？」


    「受你按摩之后，好歹梦到实景，睡得也熟，没有落枕。倒是还债一事还是过于缓慢，过程漫长又艰辛，总不能拖到后面都还没完成。」


    龙昭轻嗅茶叶，唔……跟达达利亚用来待客的差了几分，可见有人偷工减料了。


    达达利亚正听着属下传话说旅行者进行任务到何处了，便见另一个情报组的小弟跑来：「大人，钟离先生跟龙昭先生去了万民堂用餐。」


    「哦。」


    「在此之前他们还在『流芳顾』待上半天，门口紧闭着，无法得知他们在做什么，只、只听到些奇怪的喘息声……」


    「嗯？！」想起龙昭的毛病，生病时不分敌我就想那啥，达达利亚勐地坐起来，「他们可还在万民堂？」


    「已经去了三碗不过港听书。」


    「看着他们，不，我现在就过去。」达达利亚搁下了事务，大跨步走去吃虎岩。走出奢华的商业街，相较之下吃虎岩这条街摊更为亲民，也深受人们的喜爱。


    每每夜晚，璃月港灯火通明，街市热闹如火。达达利亚顺手接过香菱的菜碟，「我帮你送过去吧。」


    「呀，是您啊，来的正好，我忙的不可开交呢，怕是空不出身去送菜了，就劳烦您啦。」


    达达利亚点头，端着菜走近那两人的背后，他们正专心听着说书，头都没抬。


    「帝君在出征之时，曾言道——」说书人勐地一停顿，便听龙昭接着他的话说下去：「二命，别踢！」


    钟离疑惑：「何为二命别踢？」


    「意思就是说某人零命的时候太弱了，当他二命就产生了质的变化，所以不能踢他走。」


    「如此功利，实在有违本心。」


    「你不懂，二者之间相差太大，也是不得已的嘛。好香，是香菱的菜做好了吗？」龙昭闻到香味回头，却见一眼熟男子站在身后，他惊讶道，「达达利亚？你什么时候去万民堂打工了？」


    达达利亚略带委屈道：「你们出来吃饭怎么不叫我？」


    「您是大忙人，就不打扰您了。」


    「这就是你们把帐单寄过来的理由？」


    「咳，坐，一起吃饭听书。」


    达达利亚很自然拉开椅子坐下，「想不到不用我介绍，你们就已经认识了，还很一见如故呢。」


    「是啊。」龙昭点头，「钟离先生博学多识，与他交流不到一日，我实在是受益匪浅。可能是钟离先生气质儒雅，有一份老学究的气息，我不禁想起了早已逝去的父亲，如不嫌弃，我就直唿先生为父亲了……爹！」


    「……」


    钟离和达达利亚齐齐沉默，说书人中场休息，下台来喝了口茶，「钟离先生，许久未见甚是想念，您身边这位俊雅的公子是……」


    「我儿子。」


    「噗！咳咳……」


    钟离神情纵容而无奈，「虽不是亲生，不过我能给他父亲的感觉，以缓解其丧父的苦楚，便是我的荣幸。」


    达达利亚嘴角抽搐，看着年龄相差不大的父子，「你居然认了，我是没想到的。」钟离做事经常不在意料之中，更是个坚守老规矩的古董，无法撼动，说是块石头都不为过。


    可他居然认了陌生男子为儿子，实在是不符合常规，也让人难以接受，何况龙昭还不是人。


    吃过晚饭，达达利亚很有钱包的自觉付了茶楼的茶位费，跟着回了古董店。


    有达达利亚在场，不能暴露钟离的身份，龙昭也装作懵懂的样子问：「想不到璃月岩神就这么仙逝了，我还未见上他一面，实在是可惜。」


    达达利亚垂下眼睛，瞥着紧贴自己腿部的手，「是啊，我来璃月这么久，也没正眼见过岩王帝君呢，他此番遭难，或多或少给北国银行带来一些影响。」


    「生死有命，因果循环，自然会有下一任神明接替。」钟离淡定喝茶。


    达达利亚道：「新神接替总有和循序渐进的过程，即便是岩王帝君，要真正渗透璃月也得花上千年。在没有神明庇护期间，如果璃月遭受什么外物入侵，都是难以抵御的灾难，不过璃月七星也不是善茬，说不定都无需神明接管了呢？」


    龙昭的手漫不经心抚摸达达利亚的腿，心想这腿可真长啊。


    达达利亚被撩拨得有点心痒，他不动声色挪开，龙昭贴得更紧：「说来达达利亚是愚人众的执行官，也是帮助了我许多，在璃月港如此混乱的时候还愿意对我伸出援手，实在是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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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举手之劳而已，朋友有难，帮衬一下是应该的。」


    「是啊，给了我如此好店面，却是我不中用，没能留住客户，也赚不了大钱。连今晚要住的地方也没有，实在是辜负了达达利亚的好意。」


    「钟离先生应该是能收留你。」达达利亚思索片刻，还是不主动收留龙昭，不然又引起猜疑。


    钟离摇头：「往生堂阴气太重，实在是不适合有病在身的龙昭过夜，只能委屈在流芳顾住下了。」


    龙昭点头：「可是只有我一人，我怕黑，而且这里没人照顾我，万一我发病了呢？」


    一唱一和的父子俩同时把目光投向达达利亚。


    达达利亚罕见紧张起来，「实在不行，我家还有空余客房，就收留龙昭几日如何？」


    「谢谢你！」龙昭扑过来抱住他。


    温香软玉在怀，达达利亚意志再怎么坚定焉能坐怀不乱，他狠心咬疼舌尖，清醒而克制道：「不必客气，我们都是朋友，何况我还委託了钟离先生操办送仙典仪，势必需要你的相助。」


    「送仙典仪？是啊，帝君来时请仙，逝去后也要用璃月的规矩送走，可惜我那可怜的父亲，还没见过面呢就抛尸荒野了，呜呜呜……」


    钟离：「……」


    达达利亚拍抚他的后背：「别伤心，事情已经过去了，放长目光往后看，你值得拥有更美好的未来。」


    话是这么说，可达达利亚带着龙昭回自己家后，产生一种被父子俩暗算的错觉。他贵为至冬外交大使、愚人众执行官，住所却不似北国银行的奢侈豪华，只在住宅区的一角，普普通通，跟北国银行很近，又很不打眼。


    说实在的，堂堂执行官只住这里有些委屈了。


    龙昭一走进去，立马改变了想法。


    桌是上好的红木桌，遮挡的百花屏风一看价值不菲，插花的璃月瓷器可比龙昭店里的古玩还要歷史悠久。


    达达利亚道：「摆放在这里的大多是讨债额外附带的利息，你要是看上哪件拿去就是，不必跟我客气。我只是个喜欢战斗的武人，这类精緻的物品，与我而言没有价值。」


    「你还在暗示我要跟你打一架。成，明天你挑个地方，我给你看我的实力。」


    达达利亚轻轻笑起。


    第49章 只缺个付钱的


    达达利亚是武痴，根本拒绝不了精彩刺激的战斗，他心情极好给龙昭安排了房间，就满怀期待等待明天。


    钟离的按摩仿佛是打通了任督二脉，龙昭精神得横竖睡不着，一闭上眼睛，不免又想起了漆黑的梦境，死水如恶魔的爪牙拖拽着他下水。


    他失忆前一定遭受了什么，也有可能跟深渊的黑毒有关。钟离避之不谈，他也找不到任何知情人。


    龙昭随意披上了一件外衣遁出宅子，在他离开房间的时候，书房工作的达达利亚也看向门口的方向，疑惑道：「大晚上的怎么还出去呢？」


    他跟着走出门来，正要禀报的债务处理人身形一顿，受到执行官大人的目光示意，再次隐退至黑暗里。


    龙昭潜入璃月总务司找到了忙于工作的甘雨，她沉浸工作中无法自拔，龙昭拍了拍她的肩膀，吓得她一大跳，「哇啊！」


    「嘘，我找你问点事情，不要激动。」


    甘雨慌张得不知所措，「小少主对不起，我实在是太忙了，想去调查帝君的真相，可七星说用不着我，就没让我出去。」


    「没事，我不是为了这个而来。我问你，很久之前，摩拉克斯是不是把我抛弃了？」


    甘雨低下头，目光闪躲：「也不能这么说……」


    「我总不能无缘无故就失忆了，还在蒙德醒来。你最好跟我说实情，不然我毒发入体，又找不到源头去根治。」


    甘雨难为情道：「有些事太复杂，我一时说不清楚，也不能说。如今小少主失忆了，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我不想再看到小少主伤心的样子了。」


    「那你就说说我以前是怎样的人吧。」


    「小少主是个很好的人。」甘雨笑得温柔灿烂。


    莫名其妙被发了好人卡的龙昭：「有多好？」


    「小少主虽然表面装作冷冰冰的样子，实际上对任何生灵都是温柔善良的，在很小的时候，帝君杀灭无数魔神妖邪，都是小少主带领诸位夜叉大将去超度亡魂，还有小少主喜欢养花逗鸟，所以帝君也跟着学了一些。甘雨喜欢为人人着想的小少主，更喜欢现在没有忧愁的龙昭。」


    龙昭沉默半晌：「我竟是如此善（闲）良（散）之人，超度亡魂，养花逗鸟……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你说，是不是摩拉克斯捏造了个完全不像他的孩子，便封住我的记忆……」


    「不能这么想！」甘雨微有严厉斥责一声，很快恢復温婉的模样道歉，「对，对不起小少主，我并不是在凶你，岩王帝君他绝对没有亏待你，更不会擅自封印你的记忆。说了这么多，你该饿了，甘雨给你做饭好不好？」


    「什么叫我该饿了，璃月人寒暄的方式吗？」


    甘雨不好意思笑了笑：「小少主以前特别喜欢吃东西，但那个时候的璃月还不完全是璃月，食物匮乏而单调，小少主嘴巴又特别挑，所以就忍着饿。有一天，你饿晕在山巅，是降魔大圣背着你回来的。」


    龙昭也忍不住一笑：「所以甘雨经常做饭给我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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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雨红着脸点头，「帝君大人繁忙，一般都是我们照顾小少主的，我负责你的吃食，即便到了现在，我会做的东西还很少，味道也不是那么丰富，不过，小少主很喜欢吃，也从未挑剔过。」


    「如今的璃月以各式各样的美食闻名，就不必自己动手做了，甘雨要是饿了的话，和我去万民堂尝尝香菱手艺吧，虽是刚吃过，现在也饿得差不多了。」


    「诶！不、不行！甘雨不能去万民堂，太可怕了，美食的香气无时无刻不在勾起我的馋虫，我只能克制进食少量清心才能不发胖，小少主是吃得多，可从来不见胖呢，反而还瘦了。」


    龙昭还打算继续跟她聊下去，一看天色不早，更有总务司的人送来成沓的书文资料，他愧疚道：「我是不是耽误你工作了？你为璃月效命几千年，本就没什么好处，可帝君仙逝后，你还打算留在这里吗？」


    甘雨的眼眶倏然红了起来，声音很低，几乎听不见：「我不知道……不怪你的小少主，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没有岩王帝君的璃月，又该何去何从。我也曾想过让小少主来接替职位，可七星并不知道你的存在，更不会让陌生人接手如此重任。我也有一半的私心不希望小少主再为了璃月忧心，快快乐乐的自己生活，不是更好吗？」


    龙昭擦拭她的眼泪，「好，我们改变不了帝君逝去的事实，就不要太过沉浸悲伤之中，我们有自己的生活。」


    从总务司走下来，对面高高的阶梯之上是璃月最大的医馆不卜庐，一走进去，苦涩的药味扑面而来，龙昭在柜檯后果不其然看到一只站着睡着的小。


    他撩起薄薄的符纸，看到七七可爱的睡颜。


    「这位先生恐怕已病入膏肓了。」突然响起一道声音，七七睁开了眼睛，惊慌按住符纸。


    龙昭回身去看神出鬼没的男人，「起码我比白朮老闆看着更健康。」


    浅绿髮色的男人轻咳一下，失笑道：「是啊，医者不能自医，多遗憾。」


    「若是老闆缺胳膊少腿了，我还是能有办法的，可惜这千疮百孔的身躯，怕是无药可救。」


    「先生是来买药的吗？」白朮并不在意他的无礼。


    「七七，清心多少摩拉一株，给我这个数。」龙昭却对七七伸出五根手指。


    「五百……」七七刚开口就被白朮打断了：「七七，清心花刚涨价了，是五千。」


    「哈，白朮老闆好生会做生意啊，价格突然翻了十倍，是不想卖我吗？」


    「清心花喜居孤高苦寒之地，存货本就不多，今日七七苦苦採摘，也仅仅有五株而已，如此难得，卖您五千可还觉得贵了？」


    「是不贵，我全要了，帐单寄给北国银行。」


    「好的，先生。」


    白朮走来替他打包，他盘踞脖子上的红眼小白蛇沖龙昭吐舌头，在无声挑衅，龙昭也不怕，露出一瞬的半龙之相，吓得小蛇钻进桌底。


    「？」白朮回头，见龙昭也没有什么异常。


    「你这小东西，倒是怕人。」龙昭评价一句，不知是对人还是对蛇，白朮的笑容就散了，他对小伸手：「长生，回来。」


    小白蛇看着龙昭人畜无害的笑容，瑟缩着摇头。


    「那我就不打扰了，祝白老闆生意兴隆。」


    「……」这是医馆呢，生意兴隆可不是什么好话。


    不卜庐外，龙昭见到愚人众的债务处理人鬼鬼祟祟，是来监视自己的，他没有打算掩饰自己的行踪，就走去达达利亚的宅子。


    身形挺拔的执行官站在门口，看着从庭院攀爬出来的爬山虎，看得入神，龙昭走近了他才开口：「半夜出门怎么不知会一声，好让债务处理人给你当保镖。」


    「我不缺保镖，只缺个付钱的。」


    达达利亚失笑：「那你缺我了。」


    他与龙昭并肩走在鹅卵石小道，月光皎洁，可见两旁的鲜花开得娇艷，夜来香送来阵阵芳香，鼻子有点塞的龙昭都打了个喷嚏。


    「外边冷，进屋吧。」


    达达利亚送他回房，站在门外，昏暗的环境下，龙昭双眸泛着琥珀色的光芒，他在用龙的视野注视达达利亚。


    「晚安，你要好好休息，保存好体力，明日与我全力一战。」


    「嗯。」


    有了达达利亚这句g，龙昭要睡得安稳简直天方夜谭，实际上也不能怪他，清心丸已无法完全压制住毒性，他到了深夜便胸闷气短，难受的无法入睡。


    强行入睡，也只是进入一片漆黑的梦境，这次多了一道模煳的声音，听不出是谁的，更不知道说些什么。


    达达利亚平时睡眠浅，一般是晚上执行任务，故而养成了晚睡的习惯，现在入睡也算是早的，明天还有场他很期待的战斗，就先睡为敬。


    才闭眼没多久，猎人的惊觉让他感知到屋内有第二个人的存在，维持着放松的睡姿未动，他倒要看看这个小贼如何胆大包天。


    那人毫不掩饰脚步声，慢慢掀开被子……


    要动手了吗？


    达达利亚准备反击。


    在他要压上来之前，达达利亚已经跳起来钳制他，看清来人，惊道：「龙昭？」


    龙昭神色恹恹的，钻进了达达利亚的被子，手脚并用如八爪鱼挂在他身上，「我睡不着，怕黑。」


    达达利亚没有戳穿他蹩脚的藉口，认命躺了回去，他少有与人相拥而眠的时候，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加入了愚人众便是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睡觉时从不让别人靠近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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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昭的发香分明比花香还要清淡，送进鼻子的香味很清晰，更有放松身心的功效。


    他的身子好软，真的是个男人？


    达达利亚侧过身，无处安放的手搭在龙昭腰上。心思又活络起来：这小细腰……


    怀中人也偏过了脸，与他面对面，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嘴唇擦过他的胸口，达达利亚的身子勐地僵硬住了。


    第50章 靖妖傩舞！


    达达利亚一夜没睡好，人看着有点虚，特别是眼下乌黑一片，快成为国宝了。龙昭睡得好，净赚积分一万多，乐得嘴角止不住上扬。


    他终于有积分奢侈的买两件衣服穿了。


    焕然一新的龙昭让达达利亚频频看过来，难得见到这么开心的他。


    特地挑了一处开阔的地方，方圆几里渺无人烟，达达利亚罗列了十八般武器，龙昭只挑了一柄趁手的长剑。他不习惯用武器，但是不用的话达达利亚会觉得被看不起。


    龙昭用了武器才会削弱战斗力。


    龙昭将清心丹含在口中，试了试武器，剑是好剑，削铁如泥，跟他的鳞片比起来还是不堪一击。风吹来纷扬的枫叶，纤细的尾巴一扫，便摆好了架势，对达达利亚点头示意他准备好了。


    达达利亚也不客气，冲过来的瞬间压迫感如疾风暴雨转眼来到眼前，湛蓝色的水刀与长剑相撞，余威将一地的树叶花草冲散开，落叶纷扬而起，又缓缓飘落。


    达达利亚眼神一错都不错盯着龙昭，来来回回过了好几招，他施加了几分力道，龙昭那不称手的武器脱手而出，他下意识要去捡回来，达达利亚粘得紧，不让他有片刻机会。


    眼看水刀要噼下，没了武器的龙昭两手合十接下白刃，触地的膝盖被重重一压，没入土地两寸，汗水自额角流落。


    龙昭道：「好大的力气，我以为执行官大人会怜香惜玉，不想竟是一点情面都不给了。」


    「我怕你不肯使出全身的力气。」


    「哼。」长尾一扫，尖锥飞速刺来，达达利亚震开龙昭，也退出了危险距离，他始终是有着风轻云淡的从容，随意挽起水刀幻化的弓，对着龙昭射出一箭。


    龙昭下腰躲过，尾巴扫过地面又带起干扰视野的落叶，后腿一踏，借力冲来，与达达利亚展开赤手搏斗。


    拳拳到肉的声响伴随风吹落叶的萧瑟，龙昭逼近达达利亚，突然一笑，美色到底是蛊惑人，达达利亚分神的剎那，被尾巴捲起抛至高空。


    「怎么能分心呢，执行官大人。」


    龙昭还挺希望能逼出魔王武装的，但是副作用太大，会极大减缓寿命，非紧急情况下不建议使用，甚至是邪眼都最好不要用。


    「断流！」达达利亚下落的时候两手一接，新形态的长枪戳刺而下，趁龙昭退开的时候已将他成功标记。


    岩龙附身的时候，自身的岩元素会和水元素结晶化，元素反应盾覆盖在龙昭手臂和尾巴，硬接下达达利亚的攻势不是问题，但他也就只能挨打而毫无还手能力了。


    你来我往一番打斗，谁都不肯相让，龙昭飞身掠向一池清潭，足尖轻点摇摇欲坠的莲叶，双翅舒展，稳稳落在其上。风舞得衣袂猎猎作响，满头青丝带上了岩元素的一点棕黄，在身后舞乱。此时的他龙性远大于人性，裸露的皮肤上鳞片厚厚一层，尖长的耳朵，竖起来的琥珀兽瞳，无不在昭告他非人的身份。


    他看人的目光宛如看着死物，直让达达利亚感觉一股寒意窜上来，他不由道：「龙昭，还记得我是谁？」


    「我又不是傻了。你还有什么手段，使出来吧，我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正合我意。」达达利亚的红色披风水流一般张扬，他笑意猖狂，水元素携风席捲而来，引发天气的突变。


    山脚下偶遇仙人的荧抬头，疑惑看向乌云密布的那片天，「要下雨了吗？」


    「这山摇地动的，看起来是有人在打架。」派蒙分析道，「这不就跟丽莎放元素爆发的时候，引起的天地俱变嘛，也就会变一小会，很快就天晴啦。仙人也太难伺候了，我们找了这么久，连连吃闭门羹。」


    魈双手环胸，冷淡道：「寻我所为何事，直说，我很忙，若只是来腹诽仙人，最好不要在绝云间山脚下，他们听得到。」


    派蒙连忙解释：「我们不是来骂人的，你不要告诉其他仙人！我们去瞭望舒客栈找不到你，就四处追随你的踪迹而去，没想到你反而在这里。」


    「我来采清心，不过，此处原是清心相较繁盛之地，不知为何却都消失无踪了。」


    「额……」派蒙心虚与荧对视一眼，道，「我们手上正好有几株清心，如果你需要的话拿去便是，不过你得给我们点时间解释来龙去脉。荧，你来说。」


    「咳，是这样的，在请仙典仪上，岩王帝君……突然砸下玉京台，再无声息，七星宣称帝君遇刺，我们又是近距离围观者，难以洗脱嫌疑，有人给我们这个名为百无禁忌箓的东西，让我们找仙人洗脱罪名。」


    魈垂下眼，静静看那躺在荧手心的百无禁忌箓，沉默大概有一分钟，他轻轻阖上眸子，眼尾的一抹眼影依旧红艷，声音透着悲伤：「不曾想，帝君也会有这么一天，来的太过早了，毫无防备。我以为他归来得正是时候，不想偏逢此等糟心之事，只怕要重蹈覆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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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派蒙：「冒昧问一句，这个『他』是谁？」


    「与你们无关。你们能携百无禁忌箓而来，说明也有一定的缘分，就带着此物去登顶绝云间吧，将事情细说给他们听。」


    派蒙摊手：「魈上仙看起来更加冷漠了，他一定很难受吧。」


    「不对，这个气势——」魈突然警觉起来，往那天地变色之地追去。


    「魈……」荧犹豫着要不要去追。


    「放弃吧旅行者，我们追不上魈的速度，这里距离绝云间还是很近的，我们先去拜访其他仙人。」


    拼尽所有速度，等魈赶到时，还是看到心碎的一幕。


    黑红色的枷锁将垂死的男子困在半空，他浑身淌着黑血，嘀嗒流在地面，腐蚀了大片草地，脚下还躺了满地的遗蹟守卫。那边的达达利亚在跟水深渊使徒死斗，情况不容乐观。


    龙昭全身无一完好，可见陷入怎样的苦战，血流过他紧闭的眼睛，看不见魈戴上面具亮起刺青的样子。


    「靖妖，傩舞！」怒音自魈口中爆发，一枪捅穿使徒的护盾，深深扎在心口。


    「殿下有令，任何人不能打扰仪式！」使徒拽出带血枪头，发出浑厚狞笑声，「他已被毒素洗礼全身，没救了！」


    「啊！」魈怒吼。


    他发过誓不会再让龙昭受到伤害。


    那染血的脸深烙在自己脑海中，魈失控发狂。


    「魈……咳。」微弱的声音让魈清醒几分。


    水深渊使徒的水盾已被攻破，达达利亚要对付他就简单许多，最后一刀结束他的笑声，来自深渊的诅咒消散而去，龙昭在半空坠落，魈一跃将他抱起。


    衣衫被血染得看不清原有颜色，眼睛也快失去了高光，龙昭坚持要伸手触碰魈。


    「不要……露出悲伤的表情。」


    「别说话了，我带你去疗伤。」魈的声线极为颤抖，他不敢想像失去帝君之后，再也看不见龙昭的样子。


    「也，不要哭……」


    旧魔神遗留的腐朽死气萦绕绿髮仙人周身，他拖着沉重步伐走去奥藏山，怀中之人唿吸轻微。


    达达利亚想去帮他，被怨憎灼伤之后，他不再靠近半分。


    沁入骨髓的痛楚折磨着龙昭，他用力揪着魈的衣襟，如垂死之人挣扎，「我好痛啊，魈……」


    魈加快速度，咬死的嘴唇流下血线，「你不会有事的。」


    ……


    「真是天道不公，好不容易等到小少主回来，帝君却……」仙人洞府之内，龙昭已有七日未醒来，留云借风真君与魈独坐在外头的石桌，商讨未来何去何从。


    魈饮尽杯中清茶，笃定道：「哪怕帝君不在，我也要寻到办法解救他，无论是去哪里，要花上多少时间，哪怕是一百年，一千年，直到我死了！」


    甘雨走过来替他们换上热茶：「小少主的伤势痊癒得差不多了，没有致命伤，只是毒素依旧没有退去，再不遏制的话，只怕……」


    魈和留云借风真君的心微微一沉。


    甘雨又道：「不过那位至冬的执行官送来了一剂偏方，我仔细看了看，需要稻妻的许多奇珍异宝，加上稻妻目前实施锁国，不好去弄。」


    留云借风道：「你还能真信了那至冬人不成？」


    甘雨难得露出执拗的态度：「就算是不成，也没有办法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试一试……」


    「你这是病急乱投医！」


    「我去吧，你们看好他。」魈起身。


    他先去清冷静谧的洞府里看了一眼龙昭，他重换一身整洁衣袍，眉目祥和，他已体会不到痛苦。


    魈呢喃道：「我曾说过不再吞噬你的梦境，可我食言了，对不起。」


    那人没有回应他。


    珉林最高的山巅，鹰隼盘桓，捕食之鹰停留钟离手臂上，他将一物什绑在其腿间，「带下去吧。」


    鹰隼鸣叫一声，再次飞往高空。


    作者有话要说：


    我永远喜欢魈宝！


    第51章 人仙有别


    习惯了午睡的甘雨却没有困意，守在龙昭床前，看他平静的睡颜，自语道：「何时才能醒过来呢？相较平和许多的璃月，有着你最爱看的瑰丽风光，有降魔大圣在，你不在的时候剷除不少魔神余孽，璃月会越来越好。」


    她偷偷红了眼眶，不敢再看龙昭，抱起刚换好的衣服要拿去洗，跟回来的留云借风撞上了。


    「师父，我……」她立马低头用手遮挡发红的眼。


    留云借风心知肚明，只道：「我在外头发现了这些药草，是璃月没有的，不知道是不是有心人放在那里的。」


    甘雨接过：「这是……」粉色花瓣簇拥成球，泛着点点星芒、紫色的灵石光华流转，以及好几株叫不上名字的植物。


    「看起来是可入药之物，你带去不卜庐询问一番，无缘无故出现于此，必不可能是偶然。」


    「或许是至冬执行官留下的，甘雨会尽快去璃月港。」


    甘雨匆忙下山，见到了被盗宝团纠缠的旅行者和派蒙，便出手相救。


    「你也是仙人吗？头上怎么还有角啊。」派蒙道。


    「此地乃是仙家圣地，你们最好不要胡乱闯进来。」


    派蒙看清了甘雨怀中的东西，惊讶一声：「这不是……」


    「你见过？」


    「不不不，我怎么会见过，只是觉得好奇怪，它上面的气息不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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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此别过吧，我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甘雨离去，派蒙对荧道：「我们也赶紧回璃月找公子吧。」


    ……


    「鸣草、绯樱绣球、天云果实以及晶化骨髓……我只是知道名字，具体的用处还不太明了，看着不是普通能入药的材料。」白朮透过镜片端详甘雨带来的东西，缓缓道。


    「有一位病人生命垂危，毒素已遍布全身无法施救，这些药极有可能是他的救命之物。」


    「为何不将他带到不卜庐来？」


    「他已是毒之本体，不忍璃月港民众受到侵害，便不过来了。那不是普通的毒，是无法消去的，普通人沾染半分，都会失控癫狂。」


    白朮眸光闪了闪。


    「我来这里不仅是想询问药草，更要买上这偏方上的材料。」甘雨道。


    「抱歉，你所需要的药材已经被买光了，短期内没有存货。」


    「什么？被谁？」


    「愚人众。」


    璃月下起牛毛细雨，昏沉的天透不过一丝太阳的光，甘雨失魂落魄走下不卜庐的阶梯。


    「甘雨小姐，我们执行官大人准备了一箱药草让您带回绝云间。」愚人众的信徒站在雨中。


    甘雨问：「为什么这么做。」


    「您无需多问，只因龙昭先生跟大人是至交好友。」


    坐上愚人众的马车，甘雨清点药草，这个量足够龙昭用上大半个月，可见是愚人众财大气粗卖光了不卜庐的药草。


    甘雨不想去思考其深意，只要龙昭有药用就好。


    甘雨匆忙回到奥藏山的仙府，一刻也不停下，赶忙为龙昭煎药，混着几株稻妻特产的偏方给他服下，脸色肉眼可见好转许多。


    可还是没有醒过来。


    如此照料了半个月，材料快要用尽时，愚人众的执行官就过来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是龙昭朋友，让他中毒也是我的疏忽，请不要拒绝我的相助。」


    甘雨眼下藏不住的疲惫，「他需要稻妻的特产，能弄来的话他会好得更快。」


    「仅此而已吗？我正好有一些，只求见他一面就好。」


    甘雨认真盯着他。


    「喂喂，我可是自己一个人来了，没有恶意，就想确认他是否还安好。」


    「跟我来吧。」


    要登上奥藏山可不容易，山间有魔物、丘丘人盘踞，但都逃不过甘雨的一箭。论起诸多武器，弓箭是达达利亚最不擅长的，故而他颇为欣赏会用弓的甘雨。


    「何人擅闯仙家圣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师父，他是来送药草的。」


    留云借风不善道：「送完让他速速离去。」


    「是。」


    达达利亚没能见到本地仙人小有失望，甘雨带他走进布满机关的洞府去，只让他远远看着。


    「他还没醒？」


    「以目前的状况来看，估计是醒不了。」甘雨的语气听着没什么起伏，望着龙昭的目光何其痛心。


    「为什么会这样？我是指，他服用药之后还是这般，是毒素没清干净，还是伤势没好？」


    甘雨摇头：「我也不清楚，没有加速恶化已经是尽我们最大的努力。」


    石床上的男子维持安详的睡态不动，面颊红润，看着与平时无异。


    「我或许有个冒险的办法。」达达利亚走近。


    「别过去！」甘雨没拉得住他，让达达利亚登上了龙昭所在的浮石，下一秒她拉满弓箭，「你再靠近他一步我就杀了你！」


    「麒麟瑞兽从不伤害无辜人，何况我是在救他。」达达利亚拽掉手套，双手放在龙昭脸侧，以额头相抵，如能感受他所想一般。


    「这样够吗龙昭？你是否能感受到我的气息，我的唿吸，是我在抚慰你，给你疗伤，以弥补我与你切磋武艺时让你受了伤过失。你不会怨我的，对吧？」


    贪婪的恶之花自龙昭满是毒素的心口盛放，摇曳着根枝爬出来，跟达达利亚打了个照面，年轻的执行官已被毒浸黑了双手。他仍是在笑着，蓝色眼眸掠过癫狂神色：「多么美丽的花啊，我原以为只在传说里出现过，连你也在汲取我的力量吗？」


    甘雨转移了目标，并迅速松开捏着箭矢的手指，一箭钉在恶之花上，那死气沉沉的毒花瞬间化为碎开的瓷器散落。没等她露出喜悦的神情，恶之花又重新生长出来，同时也给龙昭带来了痛苦，他深深皱起眉头。


    「龙昭，我知道你还在清醒着，也能听到我的话，那就快睁开眼睛吧，不能让深渊教团得逞了。你一旦失控，不仅璃月港会因你覆灭，整个提瓦特都危在旦夕。你就算是失忆了，记不起以前的事情没关系，现在有不少人在为你担心，都期待你会睁眼看他们。」达达利亚的一番话，没能让龙昭有什么反应。


    他回头对甘雨道：「你了解以前的龙昭，快说点什么来唤醒他！」


    甘雨回神，认真想了想，轻声道：「小少主，自你诞生以来，我就一直陪伴着你长大，甘雨仍是记得在你还没有破壳的时候，我也是只胖成球的麒麟兽。有一天看护不周，让你从雪山滚下去，我为了救你也一起滚落，后面闹了雪崩，大片大片的雪崩塌，还好你没有受伤。自那以后，帝君偶尔捨得带你出去了，我也少了看你的机会。


    你年幼时活泼好动也尚未化形，经常去村落好奇看着人们男耕女织，自然也吓坏了不少人们，又从民间学到了很多东西。你说你想当人，帝君没同意。我不知道你为何有此想法，可能是地上的兽类羡慕天上的飞禽了，你看人们脸上洋溢的笑容，突然就羡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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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雨的泪自面颊滑落，她盯着地上晕开的水渍，一字一句道：「可是我们仙兽与人隔阂太大，根本做不到完全融入其中，看着你一次次碰壁，我也很难过。始终是人仙有别，就是有着人的外形，也无法得知他们心中所想，哪怕是吃着一样的食物，做一样的事情，还是会心生些许困惑：如此，我们算是人吗？」


    龙昭眼尾润出了一行泪，手指也抽动了下。


    达达利亚看他有了反应，道：「甘雨，试着说点喜悦的事，你光说黑歷史，是我都不想醒。」


    「小少主，你还记得雷隐吗？他是你在稻妻结识的友人，你很喜欢跟我讲述他的故事，突然有一天，你不再提起他了。你说过，他是很好的人，我虽是从未见过他，也能从你的语气体会到对他的喜爱。」


    恶之花蔓延，缠绕上了达达利亚的手臂，看着布料被侵蚀得腐烂，达达利亚道：「继续！」


    「可你！」


    荆棘的刺扎紧达达利亚的皮肤里，汲取力量和血液。


    「龙昭，你想要我的命的话就拿去好了，醒来再看我一眼，好不好？」


    随着恶之花慢慢长大，他们被绑在了一起。头枕在龙昭胸膛，达达利亚意识慢慢淡下去。


    他是能够挣脱束缚抽身离去，这样一来龙昭必受重创。他会死。


    甘雨的唿声被隔绝开，达达利亚在一片漆黑的意识里，看见了两只纷飞的冰晶蝶。这是至冬才有的生物，怎么会……


    「大难在即，尔等领命速去各元素领域获取神之心，无论是用什么手段，只要到手，立马归来。」


    眼前豁然开朗，达达利亚跪地在洁白冰冷的至冬宫，面前就是无数人效忠的女皇大人。


    至冬女皇一令之下，愚人众几乎倾巢出动。


    达达利亚身为新晋执行官，半跪在她洁白的衣裙边，听她如冰雪般冷的声音道：「公子，你自愿去岩神管辖区，其难度非同一般，那么我便告诉你一事。其岩神活了几千年，已是老谋深算，秉着契约之道掌管璃月，却有一处软肋，那便是由他亲手捏造成的龙之子。我虽未见过他，也知是个天资聪慧的孩子，你从耐心他下手，摩拉克斯必会将神之心交付于你。」


    「遵命，陛下。」


    至冬宫飘进几只无害的冰晶蝶，落在达达利亚肩头，冰之女皇扬起素手将之接过，声音依旧无喜无悲：「任何阻挡在至冬前进脚步之人，必要时，都要将他们一一剷除，万不可有仁慈之心。」


    「是的，女皇陛下。我达达利亚必将为至冬国、为您夺取神之心，哪怕身死，也绝对不悔！」


    第52章 为你而战斗


    达达利亚梦中惊醒，嘴唇上覆盖一物什，柔软而带着中药的苦涩。他一分开，望进龙昭含笑的眼，那一剎那，达达利亚还以为自己看到幻觉了。


    「怎么傻了……」嘶哑的声音唤回达达利亚的神智，他一眨眼：「我哪傻了？好点没有？你睡了很久知道吗？」


    「多久？」


    「起码一个月了。」


    龙昭惊愕道：「你一直在照顾我？」


    不是。


    话到了嘴边，达达利亚却道：「不然你以为呢？药草是我重金购买回来的，你说我贴着你会让你舒服，你连我的吻都敢……」


    龙昭突然抱住他，撞得达达利亚险些跌下床去。


    「我怎么听到小少主的声音？啊——」自达达利亚昏倒已过半日，甘雨分不开他们就去煎药了，闻声寻来，看到龙昭清醒了不免喜出望外，「小少主你可醒了，你再继续睡下去，我们可都要以死为帝君谢罪了呜呜呜！」


    「甘雨别哭，我这还好好的，没死透呢。」


    「不许说死字！这些天来一直小少主都未曾进食，现在饿了没有，甘雨给你去做饭！」


    「好，顺带告诉魈一声我没事。」


    「嗯！」甘雨临走前还想赶走达达利亚，又看那俩人紧紧抓在一起的手，便只有她一人离去了。


    「她看我的目光恨不得也把我吃了。」达达利亚调笑一句，「你这一睡可真是不管不顾啊，睡得可踏实了，都不管那些仙人如何压迫璃月港的，可苦了我们这些民众。仙人一怒，这天变幻不断，没有一天是好过的。」


    龙昭失笑：「璃月混乱了，不正合你的意？话说你能来救我，让我非常意外。」


    「原来我竟是如此无情无义之人。」达达利亚装作委屈，水灵灵的眼珠子分明透着狡黠。


    龙昭问：「送仙典仪筹办得如何了？」


    「钟离和旅行者在准备。」达达利亚执起他的手放唇边一吻，含笑道，「怎么，你担心他俩办事不牢？或者说没钱购置所需之物？有我北国银行的人在协助，资金更无须担心。不过我看你对岩王帝君陨落一事，不是十分伤怀呢。」


    龙昭默默移开目光：「我又不是土生土长的璃月人，能有什么伤怀。」


    「可我听甘雨说，你是岩王帝君的子嗣，你的尾巴和龙角可都出卖了你。」


    「……」龙昭拉开被子掩盖住不听话的小尾巴，「我失忆了。」


    「这样啊，未免太过可惜了。」达达利亚的笑容蛊惑。可真是不会撒谎呢，脸红成这样，也不敢看我。


    达达利亚也太撩了吧，吓得我的尾巴都出来了，他干嘛要吻我的手，他想对我图谋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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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昭胡思乱想着，甘雨就端来一盘绿油油的东西，他大惊失色：「这是什么！」


    「清心沙拉。小少主赶紧吃吧，饿坏了可会加重病情。」


    「我……我突然不是很饿。」


    「难道是小少主不爱吃素了吗？可你有段时间没进食，直接吃荤太过油腻，先垫垫肚子，今晚我去抓几只团雀回来……」


    达达利亚道：「我还有点备用食材，做一顿我们至冬的菜，龙昭清瘦这么多，总要吃点好的补补身子。」


    甘雨声音低下去：「也是，都怪我什么菜都不会做，让小少主嫌弃了。」


    「没有的事，你做的我都爱吃。」龙昭哪能见到甘雨再伤心，忙接过她的沙拉，吃了两口，也不是那么难吃。


    甘雨终于露出笑脸，痴痴看着他：「难得再见到小少主吃东西了，真可爱。」


    「咳，甘雨，你有跟魈说我醒过来了吗？」


    「啊，我忘了！我这就去告诉降魔大圣！」冒冒失失的甘雨夺门而出。


    每当魈心神不宁，那些声音如厉鬼撕扯着他的灵魂，叫他一刻不能停歇战斗。


    「你救不了他的，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再一次看着重要之人离自己而去！」悽厉的鬼叫声尖啸。


    「闭嘴！」


    「住口！」


    「不要再说了，我能救他！」


    黑色的怨憎邪气将少年包裹得密不透风，他持枪胡乱挥舞，要将讨人厌的东西驱逐。


    「大圣！」意识外界的唿唤声给了魈片刻喘息，他勐然抬首，见到匆忙跑来的甘雨。


    「龙昭呢，我要见他！」那是他唯一的光了。


    甘雨破涕为笑道：「小少主醒了，就在奥藏山，赶紧去看看吧。」


    他活过来了！


    从未曾有此刻强烈的想要见到他，除非亲眼见到他安然无恙，否则终生懊悔。


    奥藏山地势高，小路崎岖，魈一路越过拦路的丘丘人直奔山顶而来，见洞府外的开阔地带上一陌生男人在烹饪东西，龙昭背对着他眺望山雾。


    「龙昭！」喉头滑动，喊出了他的名字。


    龙昭回眸，笑靥立现，「魈。」


    龙昭手里捏着一团柔软的风史莱姆，任由他搓圆捏扁。


    你的伤势怎么样了，什么时候醒来的，头还疼不疼，哪里不舒服要说出来，你会不会怪我未找到解毒之法……


    魈一声不吭站在他身侧，心绪缭乱而无从开口。


    「璃月的风景真好看啊。」


    简单的一句话，打断魈的胡思乱想，他放松几分，轻轻「嗯」了一声。


    龙昭又以平常的口吻道：「达达利亚在做饭，我让他也做了杏仁豆腐，多放点糖。」


    「还是热的吗？」


    「是正常的做法。」


    魈噙着笑，龙昭偏头靠近他几分，揩去他脸上的一抹残留的血迹，指尖擦过少年面颊，这触感跟风史莱姆差不多，他道：「这几日你一直在战斗，没停过？是时候休息一下了，你也不是铁打的身躯。」


    「帝君不在……」魈顿了下，避开这个敏感字眼，「我已习惯了战斗，也只会战斗，不然留在这世间还有何意义，但是，我要开始为你战斗了。」


    魈低头一看那被欺负得欲哭无泪的小魔物，想着要不要解决了，始终是不通人性的东西，万一伤到龙昭……


    「对了，你认识这个吗？」龙昭将风史莱姆一抛，小傢伙气鼓鼓飞上了天空，扑棱翅膀飞去。他撩开衣袖，露出手臂上岩元素刺青，约莫是莲花的形状，姿态栩栩如生，正是阿贝多给的岩造物之花。与由毒素而生的恶之花相抵，才让龙昭有甦醒的机会。


    微微催动元素力，岩花从手心开出，花枝娇颤，憨态可掬。


    「这是……」魈被吸引住了，鬼使神差般伸手一碰，便感觉全身的疲惫一扫而光，耳边嘈杂的声音也即刻淡去。


    这种东西他曾见过帝君开过一朵，分外难得。


    「你拿去吧，我暂时不需要了。」龙昭向他一递。


    「不可。」魈毫不犹豫拒绝，并往后退去，他态度坚决，「我已经习惯了业障邪念缠身，你不同，你是至邪至恶之毒入体，唯有此物能缓解几分。若是给我了，你怎么办？」


    龙昭满不在乎道：「我再去找阿贝多要一株。」


    魈严肃道：「它已开在你体中密不可分，岂能说给就给。」


    一双白净的手捧住魈的脸，逼他和自己抬头对视，龙昭道：「我有净化之力，也能够像上次治疗你。」魈如此忠心待他，不单只是因为岩王帝君的存在，以前的他极有可能救助过魈，让他欠下大人情。


    达达利亚默默做好四菜一汤，在石桌摆放整齐，见他们交谈甚欢，也就没开口打扰。


    「该吃饭了，吃完饭后再说吧。」龙昭松开手。


    璃月有个古老的习惯：食不语。寝不言。龙昭不说话，魈自然也不会开口，达达利亚在如此微妙的气氛下只是安静吃着东西。


    魈默默观察着龙昭：脸色看起来还不是很红润，莫非痛楚未消，亦或是邪毒仍有残存？


    魈迟疑道：「龙昭，我是否该离你远些……」


    「我今晚就去龙嵴雪山一趟，阿贝多经常去那做实验，如果没找到人再去蒙德城看一看。你的状况跟我一样严重，都拖不得。阿贝多是智者，虽不是医师，对此方面颇有研究，上次我就是被他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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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都依你。」


    达达利亚笑道：「总不能还少了我们愚人众的援助吧，我这么大的能耐可不能浪费了。」


    「自然不会让执行官大人白来。」雪山也是愚人众需要探索的地带，关于上面的谜题在旅行者之前还未有人能解开。


    与甘雨道了别，下山的时候龙昭打算走捷径，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绑架了一只风大史莱姆，载着他们三个飘下山去。沿途风光无限，达达利亚调笑一句：「这风史莱姆是跟气球一样轻吗，就是不知道如果有人将它射下来了，我们又该如何自保。」


    魈：「你能说点好听的吗？」


    也许是达达利亚的嘴巴开过光，他说完没多久，一根箭矢擦着史莱姆圆圆滚滚的身体而过。


    大魔物脸色一变，拼命扑棱小翅膀要飞起来。别说是搭载着三个男人，就是只有它自己一个，也不见得能飞起来。


    达达利亚一瞅地上，是发现了他们的丘丘人巡逻队，有两只是拿弓的丘丘人，正向这边瞄准。


    「好傢伙，那就来比比箭术。」莫名其妙的攀比之心一起，达达利亚挽起水元素凝聚成的弓。


    「弓借我一用。」龙昭一把抢过。


    「？！」


    第53章 前往雪山


    龙昭拉弓的姿势并不比达达利亚的标准多少，但是利落而准头高，达达利亚就负责给他生成新的箭矢，边扣666。要不是下去上不了，魈都想直接冲下去干架了。


    在高空作战实在是艰险，受惊吓的风史莱姆几番要被扎破，还好有股风场助他们长扬而起。


    射完最后一箭，风史莱姆颤颤巍巍飘落地面，表情惊恐复杂得快要升天了，龙昭好心放过它，也给了点元素力让它食用。


    龙昭有张从系统那花了五积分的大价钱淘来的提瓦特地图，简陋又胜在简洁，能看懂龙嵴雪山在哪个方位。


    魈与龙昭并肩而走，回忆起以前并肩作战的时候，不免有些伤感，他已失去太多同胞，绝对不能再失去龙昭。


    龙昭见他神色不虞，关心道：「要不要吃清心丸缓解一下？」


    「无事。」


    「既然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你总该告诉我以前发生了什么吧？」


    魈点头，以他的口吻说道：「旧时帝君出征，在混乱不堪的提瓦特杀出活路，我等身为护法夜叉，也要随帝君讨伐四方。你能驱散污秽邪毒，也能短暂缓解人的疼痛，对方的元素力越强，你的能力就越强。


    帝君本不同意你这么做，可你说自己实力不足以战斗，唯有如此，才聊以自-慰，当时我们都以为你有净化之力，却不想，你是将痛苦转移到自己身上，独自一人承受……」


    他顿了一顿，声音低沉许多：「我们都错了，直到你毒发那日，帝君不在，我们束手无策。」


    「后来呢？」龙昭问。


    「你陷入了沉睡，被梦魇缠身，是我吞噬了你的噩梦，只留下了美梦。」


    魈看似云淡风轻，可其中艰险他经歷过了，也难怪会紧张龙昭，生怕重蹈覆辙。


    「所以在我被深渊使徒袭击之后，你也曾吞噬过我的梦境。」


    「嗯。」


    「难吃吗？跟杏仁豆腐的味道比起来呢？」


    「不难吃。」


    走捷径去的龙嵴雪山，难免要穿过茫茫水域。


    「这么快就到碧水源了，可比我自己去璃月港的速度要快。」龙昭感嘆一声，「这水流太湍急，我水性也不佳。这要怎么过去呢？」


    「保险起见，坐船吧。」魈一枪斩断固定蓬船的绳索，让船身摇摇晃晃驶向湖泊深处，他纵身一跃，轻盈落在船头上，随之达达利亚也跳过去。


    两人同时对龙昭伸手，异口同声道：「过来吧。」


    那两人又对望一眼，互不服输。


    这点距离足有三四米，龙昭要跳过去还是勉强，于是张开翅膀滑翔，飞到半途，心脏蓦然抽痛，他身形不稳，就要掉落湖中。


    「龙昭！」达达利亚借力跃来，将他打横抱起，足尖再一点水里的木桩，轻盈折身回到船上。其实魈跟他同时行动，不知为何又只干看着。


    「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就是心口疼，怕是不能使用龙脉的力量了，不过元素力却不受影响。」


    魈看着达达利亚与龙昭凑得极近，态度亲密不似普通关系。两个男人之间，也能如此吗？


    心思单纯如魈，不懂得太多，如果是察觉到什么感情，也不能像达达利亚一般直白表达出来。


    魈以风推动船身，达达利亚用水推波助澜，那支小船如装了螺旋桨速度飞快。龙昭含着一片清心的花瓣，俯在船沿，手指时不时拂过翻腾的水面，偶尔擦过活跃的鲤鱼。


    龙昭的长髮逶迤过塌陷的腰身，与精緻的衣袂交叠，他全神贯注与水中摇曳的游鱼，目不转睛。


    「很苦。」达达利亚突然冒了一句。


    「什么？」龙昭看向他。


    「你的吻，吃过了清心，苦的。如果是在至冬，我会给你吃糖。」达达利亚温和道，「人生都这么苦了，不能嘴巴也只有苦，多吃点甜吧，你要是觉得糖太甜了，可以我吃，让你来尝味道。」


    龙昭愣了一下，居然没细想是怎么尝，他回道：「我也喜欢吃糖，不过以前长了蛀牙，就戒了。现在牙口特别好，就是啃骨头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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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指头被突然一夹，抬手起来一看，是只死活不撒钳子的螃蟹。璃月水土生养得好，这只螃蟹硕大肥美，夹人也更疼些，龙昭疼的眼泪都出来了，达达利亚用刀削去螃蟹，蟹钳还是没松开。


    唯恐伤到他的手，达达利亚收起了武器，两手帮他掰开钳子。血不停从指尖冒出来，越流越多，达达利亚低下头，含住了指头。


    「你……」


    凉夜浮动一缕暗香，萤火虫的微光隐现在芦苇里，达达利亚抬起揶揄的眼，笑看龙昭窘迫的模样。


    「只是止血而已。」


    「包扎一下就好了。」


    「你不是怕疼么？」


    「倒也不是那么疼……」龙昭挪开目光，看到魈清冷的背影。


    「那还叫的那么厉害，之前受了严重的伤都一声不吭，被螃蟹夹了就惨叫连连，挺有反差的，呵呵。」


    「我，我自己包扎一下。」


    「别动，让我来。」


    夜深而人静，岸边唯有萤火和路边凉薄的灯光。


    晚间，龙昭有些困意，对魈道：「让达达利亚来守夜撑船吧，我们先休息一会，龙嵴雪山危险，少不得要经歷战斗。」


    「我不困，你睡吧。」魈一人站在船头，身段挺拔，平衡力极佳。


    「那你别站那么高，容易掉下去，也会吹到风的，过来跟我说说话。」


    魈随他坐进蓬里，龙昭拥着宽大的衣服半躺，闭上了眼睛，魈让他靠着自己，一边警惕看外景四周。


    也非他小题大做，龙昭还是惹许多人暗中觊觎的。


    「想让你放松一下估计是不太可能了。」龙昭又睁开眼，笑吟吟望着他，「你自下了奥藏山就不太高兴，为什么？」


    魈却是问了另外个话题：「吻，是怎么回事？」


    龙昭惊讶，「怎么会问这个？」


    「罢了，你不说也行。」


    「倒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魈不是外人，有些事能跟我一起分担，你凑过来，我只说给你听。」


    偷听的达达利亚刚上扬的嘴角僵住了：「……」所以他就是外人了？


    魈听完，才露出浅淡的笑意，「就是这样？我以为……」


    「以为什么？」


    「不，可能是我多想了。」


    龙昭如愿贴近魈，嗅他安神的松子冷香，有点清心的苦涩清凉，却无萧杀的腥气。不能维持龙的形态，龙昭容易劳累，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放松下心就要随时睡着。


    「睡吧，有我看着，不会有危险。」魈道。


    龙昭已沉入睡眠，没有回应他。


    看他们互相依偎的模样，达达利亚撇撇嘴，想着要怎么逼出摩拉克斯，光是从龙昭身上突破，逼问不出下落来，愚人众的情报组织也都搜查一圈璃月，找不出摩拉克斯的尸身。


    神之心究竟在哪里，在不在龙昭身上？


    龙昭身为岩王帝君最重要之人，他重伤了，不需要神之心调理吗？也许是自己想错了，神之心没那么大的能耐。


    一不留神盯着龙昭很长的时间，魈顺着炽热的目光看过去，对达达利亚露出警惕的眼神。


    「别误会，我只是在关心他的伤势。」达达利亚故作友好勉强解释一句，看向别处。


    魈的确是他执行任务的一大阻碍，也不容易除掉……


    「无论你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我都不会让你伤害他。」魈眼中掠过凶气。


    达达利亚耸肩，无所谓道：「别把我想的太坏了，我虽不是什么好人，对龙昭可谓是一心一意。」


    鼻前满满是龙昭的气息，若非他还紧靠着自己，魈想直接跟那道貌岸然的愚人众执行官打上一架，战斗不是他最热衷之事，却能纾解心头郁气，没有坏处罢了。


    微微松懈一丝心神，脑海中蓦然浮现那张染血而崩溃的脸，往事如滚石海啸，层层席捲着他。不能再想了魈！他分明就在自己身边！


    可若是，让他再深陷危险之中呢？自己又是否有把握保护他？


    那些杂乱的声音越发清晰，魈咬牙强压下躁动的邪念，抬眼便看见熹微的天光之下，龙昭熟睡的脸。


    想要他，一辈子都无忧无虑。


    龙昭又梦见那道陌生男子的声音，听着依旧是不清晰，没听出说了什么。天亮梦醒，他拿出一团绯樱绣球当早餐，其蕴含了滋味的雷元素力，酥酥麻麻的，也很好吃。


    他给魈分了一片，魈顺从接下。


    作者有话要说：


    小保底叒叕歪了，不想玩啦。一个两个游戏都这样，气抖冷，好歹给我歪个没有的刻晴啊


    第54章 雪中精灵


    龙昭捧着绯樱绣球爱不释手，达达利亚想不到自己也有一天，会嫉妒一团樱花。


    临近地中之盐，碍事的丘丘人多了起来，有个叫丘丘岩盔王的大傢伙套着一层厚厚的岩盾，达达利亚和魈不轻易刮破。


    龙昭在树下吃着花瓣看戏，那丘丘岩盔王就跟开了挂一般，精准将石头砸向龙昭。


    「龙昭！」


    「躲开！」


    达达利亚和魈同时吼道。


    龙昭能看清飞速而来的石头的行动轨迹，双腿却如灌铅了一般使他钉在原地无法动弹。眼看着石头越来越近，他直愣愣看着，没有要躲开的打算。


    达达利亚已戴上了邪眼面具，准备要冲过来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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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响起一道清脆的声响，如水晶剔透的岩造物莲花徐徐绽放，扩大成屏障挡在他身前，拦住了石头。


    下一刻，龙昭被达达利亚抱起来，远离了此地。


    「你这动不动就抱人显得我好柔弱。」龙昭道。


    「你现在不就是需要照顾的病人吗？」达达利亚放下他，轻笑道。他运用了邪眼的力量，那身灰色的制服已染成了深色，不变的是他含笑的揶揄语调。


    达达利亚鲜少跟魈战斗过，却配合得相当默契，解决了棘手的敌人之后爬上翠绿的山头。璃月四季如春，哪怕是快要入夏了，气候依旧温和舒适，这片澄澈水域孕育的花草树木都极为生机勃勃。


    有条从雪山奔流的溪流在山体断层形成瀑布，水是彻骨的寒冷，龙昭洗了把脸，人更精神了。


    那没有解开封印的龙嵴雪山寒风唿啸，风雪交缠着雨絮，又似一个个耳光甩在脸上。可惜龙昭不能化为巨龙之身飞上去，好过维持人身活受罪。


    魈是金鹏夜叉，体质不是常人能比的，达达利亚是至冬人，踏入雪山就跟回家一样，精神抖擞。也就只有龙昭是个累赘了。


    不得已裹上几层衣服，打着哆嗦爬山，还时不时停下来烤火。正想着天寒地冻的，应该没有丘丘人出来打劫，就见白雪茫茫突然多了几道黑影。


    魈立马攥紧和璞鸢，更加警惕起来。


    几个制服装扮的男人全副武装得看不清脸，有拿法杖也有抡大锤的，还有个架着火-枪。


    「执行官大人，属下等了好久了。」


    听起来像是自己人？


    达达利亚问：「阿贝多在哪？」


    「就在上面的营地，兄弟们不敢靠的太近。」


    「带路吧。」


    「是。」


    龙昭就看着那几个不好惹的愚人众士兵哼哧哼哧开路。达达利亚从他们身上搜刮来了物资，问龙昭冷不冷饿不饿。


    有人帮忙清理积雪开阔道路，龙昭走路也不费力气了。爬到半山腰上喊人，见阿贝多作画时刚好被丘丘人围困，达达利亚毫不犹豫去帮忙。


    「谢谢你们，如果来的再晚一点，它们就不会被惊动，我的画也完成了。」阿贝多目光扫过众人，稳稳锁定住其中的龙昭，「璃月之旅如何？我的朋友，看来你也结识了不少伙伴。」


    「遇到的麻烦事也不少。」


    「外头风雪大，跟我去营地说话吧。不过呢，人太多了也会吸引到怪物。」阿贝多说最后一句话时扫了眼愚人众。


    达达利亚遣散了属下，「这样可以了吧。」


    「很明事理。」


    龙昭将他毒发一事简单说明，又问有没有第二株岩之花。


    「岩之花仅此一株，不过它受污染了吗？」


    「我想并没有。」龙昭的手心开出一支娇俏的岩花，并给他看纹身。催动了元素力，手臂的纹路发出浅浅的亮光，在白日不算得明显。


    阿贝多端详片刻，沉思了许久，「和我想像得不错，你是最适合实验的人选。」


    魈冷声道：「实验？没有把握的事情，你竟将他置于危险之中！」


    「我也有一定的把握可保他安然无恙，起码在他毒发的时候，岩花还保护了他不是吗？但我从未听过，这稻妻的植物还能遏制毒素，我寻遍蒙德，都未找到过的东西。」


    龙昭捧着绯樱绣球，好好的一团花瓣被他吃的差不多了，「我就觉得这东西分外熟悉，很喜欢它。」


    「它能够凝聚雷元素，就不知道跟同属性的元素共鸣会怎么样，只是我们之中没有会雷元素的。」


    达达利亚开口：「我的邪眼可以操控雷元素力。」他试了一下，只把绯樱绣球电散了，让它一下子失去了凝聚力。


    阿贝多托腮，「看来没什么特别的。我也想继续探讨压制毒素的办法，可我实在是忙得抽不开身。看到头顶那根巨大的钉子没有，我要去那做实验，但是龙嵴雪山的屏障阻挡了我前进的脚步，你们能帮我就更好了，山顶上说不定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去。」魈提枪要走。


    「魈，不可胡来。」龙昭拉住他的一角衣袖。


    魈淡然道：「你的毒不能再拖了，尽早解决为好，杀戮是我的强项，遇到棘手的事，我自己一人也能迅速撤离。」


    达达利亚难得贊同他的话：「对啊龙昭，你就跟阿贝多留在这里，外头我让愚人众守着，至于上面的顶，我会和魈捅破它的。」


    两道身影很快隐入狂乱的风雪里，在山洞里的营地，除了火炭燃烧的声音，也就只有狂风唿啸声。阿贝多又拿出不少稀奇古怪的药剂给龙昭试用。


    「放心吧，因你体质考虑，最大的副作用是容易犯困，不会对身体造成危害的，不然你那绿头髮保镖不得把我……」


    话没说完，刚吃完药的龙昭已沉沉睡去。


    「看来这几天是没睡好啊，副作用这么大。」


    阿贝多拖着他到床榻躺好，贴心盖上了被子。天冷又过度劳累，龙昭很快陷入熟睡，睡梦中感觉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钻进衣口，传来难耐的瘙痒。


    他低头去看，将那只作祟的小傢伙拎出来。


    「叽叽！」是只极为兴奋的雪貂，想要钻进衣服里取暖。


    「不可以。」尾巴像是被抓疼了，雪貂咬了口龙昭的手腕，疼得他一缩手，小傢伙就钻到里衣深处，不得不脱掉衣服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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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昭？」阿贝多採食物回来，跟脱衣服到一半的龙昭对上视线。


    「快，有东西钻我衣服了，快抓出来，好痒！」


    阿贝多放下东西，想着要怎么帮他，不小心扯掉了他的衣服，没了保暖的衣物，龙昭袒露的胸口触及冰冷的空气不由得一抖，连忙又钻进了被窝。


    「火灭了，我还是先点燃吧。」


    阿贝多耳根带着点烫，立马转移了注意力。


    被窝里的龙昭被雪貂的尾巴煳了一脸，痒得他打了个喷嚏。


    阿贝多煮了蘑菇汤，卖相不说多好看，香味倒是诱人。


    如此过了两天，龙昭和雪貂化敌为友，也餵了它树莓吃，「两天了，他们还是没回来。」想到一去不復返的达达利亚和魈，龙昭就跟望夫石似的日盼夜盼。


    小貂极通人性，感知到他心情低落，便黏上他的手，想要与他嬉戏。毛茸茸的手感实在是好，龙昭爱不释手。


    驻守在龙嵴雪山的愚人众偶尔会送物资而来，不会让龙昭冷着饿着，问及达达利亚的下落，他们只说不知道。


    又过了半个月，火-枪愚人众送来了一件貂皮大衣，雪貂看了直接炸毛。「先别走。」龙昭叫住他。


    「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去璃月请如来佛祖……是把旅行者荧以及她的精灵请过来，若是不来，你就在冒险者协会挂上委託，她们有办法解开雪山屏障。」


    「好的，大人。」


    临走前，龙昭还多看了一眼愚人众手里的枪，寻思着至冬国技术这么先进，连热武器都有，不知道达达利亚会不会用呢。


    扛着加特林机-关枪的达达利亚，也挺有喜感。


    作者有话要说：


    万叶呜呜呜我的万叶，得不到总是最好的


    万叶老家的关卡是怎么设计的，转的我头都晕了


    第55章 单纯的睡觉


    荧听到愚人众想要她去雪山的第一反应是有诈，在冒险者协会接了相同的委託，立马搁置下没完成的送仙典仪就去了。


    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荧先前来雪山探索过一次，太过险峻，也很浪费时间，她选择先去璃月。让她意外的是，雪山里的愚人众见了她就自动避让开，还主动指引道路。


    她见到了龙昭，那俊美如神祇的男子逗弄一只雪白的小貂，面上带笑，眉间又笼络着愁思。


    「这是钟离先生委託的药草，你收好。」


    来自稻妻的珍贵特产应有尽有，也不用龙昭省着服用了。


    阿贝多走过来：「正好给我研究一下。」


    荧摇头：「不能浪费，这是给龙昭的。」


    阿贝多不在意道：「就取一点採样，研究好了更能发挥更大的药性不是吗？」


    荧迟疑。


    派蒙：「荧，我们赶紧上雪山吧，外头的风雪好大，应该是跟封印有关，先解决了再回来叙旧。」


    「那么龙昭，我们先走了。」


    「走好。」


    派蒙吐舌头：「能不能换句好话说啊。」


    龙昭想了想：「谢谢你们跑腿。」


    派蒙跺脚：「我们才不是跑腿的！」


    龙昭浅笑。


    派蒙就是想说些玩笑话活跃气氛，见他笑了，自己也心情愉悦，「那就过两天后见咯，我想喝雪貂汤，给我们吃点肉就更好了。」


    「叽叽！」雪貂追着要去咬她。


    此后的几天雪越下越大，如同终末最后一支哀歌，要燃尽自己的生命，随后，天晴了。龙昭白腻的肌肤再次触碰阳光，白得晃眼，他的脸藏在绒毛大领里，呵着雾气。


    青丝被发绳松散笼络，垂在胸前。他仍是穿着厚厚的冬衣，因身子单薄修长，也不见得臃肿。


    达达利亚回来一见到他的脸，杀敌残留的郁气一扫而空，很自然地颳了下龙昭的鼻子，问：「有没有按时吃饭睡觉？」


    龙昭双手交叠进袖子里，没能抽出来抓住他的咸猪手，「饭是吃了，不过通常睡很久，就不知道白天黑夜了。」


    他走出山洞，明显能感觉气候变得温和不少，却依旧寒冷。


    「魈呢？」他突然想到绿髮仙人。


    「他还在山顶，想着要去寒天之钉看看，我就来接你了。旅行者是你找来的吧，她的确是给我们助力不少，不然，可就要闹雪崩了。」


    「哈哈，真要雪崩，我们谁都逃不了。」


    龙昭的笑靥看得达达利亚心一阵痒痒，他搂过龙昭的腰，低声问：「我表现得这么好，不给点奖励吗？」


    龙昭被他突然逼近吓得后退一步，随之达达利亚低下头，轻轻吻在他的面颊，又在其耳边道：「怕什么，你我都在一起睡过了，害怕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龙昭咬牙：「只是单纯的睡觉。」


    「是啊，单纯的睡觉。」达达利亚咬紧最后五个字，揶揄的语气令人浮想联翩。


    阿贝多在他们背后冷冷咳了一声，「要上去的话尽早吧，很快天就要黑了。」


    「我们在上面过夜。对吧，亲爱的？」


    龙昭毫不客气碾他的脚趾头，「谁跟你亲爱的！」


    「我亲爱的朋友，痛痛痛！」


    达达利亚跟龙昭牵着手慢慢走上山坡，他早已对雪山的地形了如指掌，哪里是捷径，哪里有火堆都一清二楚。


    时不时回头看着龙昭，倒不是怕他突然没了，而是觉得这个人越看越好看，生动又有趣，越发捨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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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达利亚分明不是看脸的人，遇到个不仅长得好看，还符合自己口味的人多么难得，唯一可惜的是他们的胜负未分。全盛时期的龙昭也不一定会输给他。


    「等等。」


    龙昭驻足，他从怀里抱出一只小东西，将它放在了地上，「你自由了，回去吧。」


    「叽叽？」雪貂要顺着龙昭的裤腿爬。


    达达利亚疑惑：「你刚养的小宠物？」


    「我与它有缘，你们不在的时候，就是它给我解闷的。」


    「看你也喜欢它，为何不带回去呢？」


    龙昭摇头：「雪貂只适合在雪山生存，我又不能一直在这里陪着它，趁现在感情还不够深厚，赶紧让它回归大自然生活。」


    「我觉得它是赖上你了。」


    「叽叽！」雪貂的大眼睛硬生生挤出两滴泪水，它扒拉着龙昭的腿，而他不再像以往那么温柔抱起自己。


    它被抛弃了。


    龙昭嘆了口气，到底是不够心硬，他把雪貂放回胸口，「算我怕了你了，仅此一次，过几天后再放你走。」


    雪貂蹭着他的脖子。


    达达利亚看得眼热，「人不如貂，人不如貂啊！」


    雪山之中的确别有洞天，要爬山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魈在寻找上寒天之钉的办法，龙昭就坐在石头烤火堆，看着地平线隔绝了黄昏与人间。


    达达利亚凑过来，轻声道：「我昨晚梦见了你。」


    「梦到了什么，我给你洗脚？」


    「不，你成为了我的新娘。」


    龙昭又羞又怒：「我才不是新娘，硬要是的话，新郎应该是我才对！」


    「是是是，那我是你的新娘。」达达利亚佯装顺从，实际上心里乐开了花，「这是你承诺的，咱们回去就结婚。」


    「你疯了？」


    「你要出尔反尔吗？」达达利亚一脸伤心。


    龙昭不理人了，当达达利亚的手要摸过来，雪貂就出来咬他，他调笑道：「都说宠物随主人，你是不是也想咬我？」


    龙昭目光鄙夷：「你不欠揍又怎么会被咬呢？」


    达达利亚挂着欠揍的笑脸，捧起他的手呵气，「冷不冷？来我怀里暖暖吧。」


    「你这又是什么新套路？还是说你跟魈闹了什么矛盾？」


    这达达利亚表现得太过反常，也不怕把他吓跑了。


    「没有的事，我这不是对你关心么，你还不领情。」


    「所谓的关心就是把手伸进我的衣服，这关心不要也罢。」龙昭作势要扑过来咬他，被按在怀里一顿勐亲。


    积分是赚足了，节操也没了。


    傍晚的雪山亮起隐约可见的极光，自蓝紫色渐变的长夜似流星划过，龙昭双手合十许愿。


    达达利亚看得新奇：「这也许愿啊？你不如对我许，我摩拉多到没处花，你想做什么都成。」


    「我欠了很多很多钱，需要还。」


    「嗯哼，欠了多少？我把我的银行卡给你。」达达利亚漫不经心抚摸他的腰。


    「这是我的事。而且，你不用对我太好，我怕自己承受不来。」


    「哈哈，你也会害羞啊，我的关怀就这么霸道，你都无法接受吗？」达达利亚压迫感很强，将龙昭压在石凳上无法动弹。


    「叽！」雪貂跳起来叼住达达利亚的手腕，他翻起小傢伙一看，惊讶道：「母貂？」


    雪貂气鼓鼓跑了，又猝不及防奔回来给了达达利亚一口，达达利亚一脚故意踹在空气上，吓退了小傢伙：「母貂也不能靠近他，男女有别知不知道！」


    一人一貂就要打起来了。


    龙昭扶额。


    「我找到上去的办法了。」魈突然出现在身侧，「上面有两道风场，我的动作迅捷，你等会抱着我，我带你上去。」


    达达利亚倒是没有异议，他扬起被挠花的脸过来卖惨，他知道龙昭对美色毫无抵抗能力，特别是强者的示弱，总是引起征服欲。


    雪山上还有荧跟阿贝多在烤雪猪，那香气掩盖了白雪馥郁的冰冷气息，龙昭跟着吃下一头小猪。吃饱不太能走的动路，自以为自己很重的龙昭惨兮兮抱着魈，犹豫道：「我会不会太重，让你飞不起来？」


    「不会。」魈的承诺价值千金，这一刻龙昭也安心了。


    魈半扶依偎着他的龙昭，以风元素激活柱子，脚下便升腾风场。乘风而起，可将雪山全貌揽入眼底，波澜壮阔之景一时让龙昭忘却那触目惊心的高度，他惊唿着，不虚此行。


    上到最高的雪顶，龙昭腿软需要人搀扶，嘴还是硬的：「我我我不是恐高，只是吃太撑走不动路。」


    「嗯，我知道。」魈从不会揭穿他，含笑点头，问他要不要去寒天之钉看看。


    「可以吗？」龙昭寻思自己有留影机可拍照留念，不登上最高峰，又怎么吹嘘自己去过珠穆朗玛峰？


    「当然可以，你要是不可以的话，其他人更没有资格。」


    龙昭没听出话哪里不对，他紧紧抱住魈的腰，「那就起飞吧，我有你。」


    「嗯。」


    魈给龙昭的存在感不亚于会套盾的钟离，他沉着冷静而理性，又神通广大，还无条件对他好。


    要是身高再……呸，不敬仙师！


    魈身形矫健，带着个累赘仍能稳稳落在最高处，龙昭慢慢站直身子，疑惑：「如果我不小心掉下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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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救你。」


    「也是，你下落攻击不掉血。」


    「嗯？何意？」


    「没什么，我来给你拍个照吧！」


    魈默默撇开目光，有些不自在道：「我以为你要拍雪景，怎么想要拍我了呢？」


    「就是拍人留念啊，这雪景没魈好看。」龙昭嘴上调侃，在镜头里，眼睁睁看着三眼五显仙人脸红了。


    「……」他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魈的背景是朦胧辽阔的大海，几乎跟灰濛濛的天连在一起，在那云雾之后是一抹不可忽视的淡蓝色亮光。


    茫茫海域有着无法跨越的距离，那抹难以忽视的亮光如同思念传达给了龙昭。


    第56章 梦见他了？


    「那是什么在发光？」


    魈顺其目光看过去，道：「是稻妻的方向，错不了。」


    「稻妻是以日本为原型，不知道哪种怪物能发这么强烈的光，这是做了个人造太阳啊？听说稻妻轻小说文化繁荣，我也想去看看。」


    「以目前这个情况恐怕去不了，且不说你病情尚未稳定，而且稻妻正奉行锁国政策，海外之人无法进入，里面的人更不能出来。」


    龙昭想起了某一时期的闭关锁国，撇撇嘴：「这不是自寻死路吗？害怕自己被他人攻打，而强行锁国当乌龟，也不知道外界的情况。」


    「稻妻还是跟璃月有贸易往来，也仅仅如此。」


    下了寒天之钉，达达利亚问他：「怎么样，上面好玩吗？」


    龙昭笑道：「拍了几张照。」


    魈：「我的拍摄技术一般，不嫌弃我就是。」


    「怎么不给我拍拍？给我看看你们的照片。」达达利亚翻看留影机许久，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他洗出一张照片，指着背景道，「你身后的岛屿好像是天空岛，十分神秘的存在。」


    「天空岛？我看看。」龙昭瞅了半天，那模煳的只有剪影的岛屿就在他肩膀之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片叶子入镜了。


    「不管了，你给我拍两张照片，还要跟你合影！」


    龙昭被拉拉扯扯，不得已把留影机给了魈，「魈，随便拍两张就好。」


    达达利亚得寸进尺：「要二十张！」


    魈忍着将留影机砸他脸上的冲动。


    达达利亚的手很自然搭在龙昭的肩膀，趁快门一闪时，他飞快亲了口龙昭，那幅温馨的画面就定格在了留影机。


    荧单手剑挖矿回来，看到魈跟达达利亚打得火热。


    龙昭从开始的「住手，你们不要打了啊」到漠然无视，手捂着雪貂的眼睛，「小孩子不要看血腥暴力的画面。」


    「他们怎么突然打起来了？之前配合解谜的时候就感觉气氛不太对，虽然打起来是难免的，我以为结束之后关系会缓和许多。」荧道。


    「他们就是精力多到无处发泄，很快就会消停。阿贝多呢？」


    「他急匆匆离开了，让我们也早点回璃月。」


    龙昭回到阿贝多的实验室，空无一人，清冷得只有钉在墙上的一张纸随风飘扬。


    上面写了两行字：龙昭，待我找到稻妻药草能抑制毒素的原因就给你配制解药，很快的，等我的书信。


    阿贝多回蒙德城了，只留下纸条。也相当于这次雪山之行无功而返。


    也不完全一无所获，龙昭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好转许多，不再那么难受了，不知道是岩花还是绯樱绣球的缘故。


    回璃月港途中，龙昭清点这段时间赚到的积分，足有五十多万，看着是很多，龙昭却不捨得在积分商城花上一点。


    还要好多积分，哎。


    魈无法靠近人群密集的璃月，他身上的业障比龙昭的毒更不能控制，故而随行的只有达达利亚和荧。


    马车本是龙昭休息的地方，达达利亚时常会厚脸皮进去，荧和派蒙已见怪不怪。


    派蒙摇头：「找个人来治治达达利亚吧，他快把龙昭拐走了。」


    荧：「可惜魈不能一同来璃月港，有他在，达达利亚好歹安分一些。」


    派蒙：「如果龙昭喊救命，你我同时进去救人怎么样？」


    「救命，救命啊！食材打人啦！」


    派蒙和荧竖耳去听，荧喊：「有人唿救！」


    「啊啊啊！别追啦别追啦！」


    唿声传来的方向飘起滚滚浓烟，有大火随风点燃而起，烧掠大片草地。


    派蒙大喊：「达达利亚，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达达利亚钻出门帘，有些不耐烦了：「要去你们自己去，我正忙着。」


    派蒙正要骂他不仁义，便见他衣口凌乱敞着，脖子还有道暧昧的痕迹。


    「达达利亚你不是人！」


    「哼。」达达利亚回头对车里的人温声一句「待好，我很快回来」，便提着一桿水枪冲出去了。


    事后淋成落汤鸡的香菱喝着热茶，龙昭问她要不要再来一碗。


    「要要要，真是见了鬼了，我去摘甜甜花，怎么就钻出那么大只的火骗骗花，我还破不了它的护盾，气死了。」


    「咕。」锅巴跟着点头，附和她的话。


    车里只坐的下香菱和龙昭，两人还是太挤了。龙昭让香菱换上干衣服，自己走着，锅巴小短腿走路实在太费劲，时不时跳起来。


    「别来无恙。」


    「咕？」锅巴疑惑看向长发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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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昭低头，暗金色鳞片在皮肤表面浮现一瞬，惊得锅巴瞪大眼睛，冷汗从它圆滚滚的脑袋滑落，大脑空白。


    「怎么这幅表情，不欢迎我回来吗？」


    「咕叽。」锅巴摇头，用古老的语言说了两句话，关键是龙昭听懂了，还聊了起来。


    荧和达达利亚走在身后，看得稀里煳涂。


    钟离在璃月港的城门恭候多时，达达利亚跟龙昭走过桥的时候，竟生出一种带媳妇回门的错觉，也不只是错觉，关键钟离还露出父亲欣慰而慈爱的目光，很难让他不想歪。


    「如何了？」


    龙昭道：「我想去稻妻看看。」


    「不急，未到时候。」


    龙昭没多问，「那你给我按摩一下吧，舟车劳顿，我也有许多事想跟你说。」


    龙昭离开时，顾留芳一直是钟离在打理，钟离乃是一介闲散的人，不会寸步不离看店，达达利亚和荧不在，他积累的帐无人支付，故而顾留芳遭人洗劫一空，钟离回来之后才知道的。龙昭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虚无缥缈的梦境之中，一株寿命漫长而茂盛的樱树盛放，在它古老的树根下瀰漫了一层薄薄的水面，龙昭躺在下面，周遭是未归拢的绯樱绣球。


    只觉得自己的头应该枕在别人的腿上，这个人不是钟离也不是达达利亚，他想不起来是谁。


    闭上眼，能感觉到那人微凉的指甲温柔划过面庞，宛如天籁的低吟声助眠，保持他几百年的安稳睡梦。倏然间梦醒了，龙昭发现自己躺在钟离腿上，他在给自己的长髮编织。


    「梦见他了？」


    「他是谁？」


    「故人。」


    欲买桂花同载酒，只可惜故人……


    龙昭苦想未果，就听钟离道：「想不起来就算了，总有一天，你会记起来的。」


    钟离的长髮在他胸前垂落，龙昭捻起一缕放鼻前轻嗅，「魈不太能接受岩王帝君离世了，我差点……就告诉他实情。他是个苦命的孩子，不应该一直活在痛苦之中，我想解救他，甚至连解救自己的办不到。」


    「你做的足够好了。」


    「那你能答应我保他无虞吗？」


    「当然，我的孩子。」


    龙昭想念璃月的美食了，刚打开门走出去，愚人众就已经到来。达达利亚换上新的衣服，也把自己打理得更精神了，他面带微笑：「知道这个点你该吃晚饭了，我包下了新月轩的场子，走吧，朋友。」


    「钟离呢？」


    「不必管他，他还要跟旅行者筹备送仙典仪。」


    难怪达达利亚穿的这么正式，是想跟他约会啊，不过抛下钟离，他未来可是会后悔的。


    新月轩就在街对面，很近，不过天忽而瀰漫一层朦胧的雨雾，天气也转凉，达达利亚说什么都要脱下外套给龙昭穿。


    龙昭：「我不是小姑娘，你把讨好女人的那一套收起来。」


    「好的，小姑娘。」


    「……」


    达达利亚很自然搂过龙昭，动作看似轻佻而不轻浮，「我帮你抓到了洗劫流芳顾的坏人了，你想怎么处置都可以，要是感动的话，来，朝这里亲。」


    龙昭扬起拳头轻轻打在他的脸。


    达达利亚佯装重伤：「哎哟，好大的力气，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对不起这位客人，如果您没有预约的话是不能够进去的。」


    「麻烦通融一下，我看到我的朋友进去了，我就跟他说几句话！」


    「对不起先生，即便是有朋友在场，未经允许，也不能擅自闯入——」


    门外忽而吵杂一片，龙昭听到了行秋的声音，寻声望去，行秋的目光正好跟他对上。


    「龙昭！」


    守门的愚人众冷冷将他拦在门外。


    「松开。」龙昭道，「他是我的朋友。」


    愚人众纹丝未动。


    达达利亚摆摆手，债务处理人才收回武器。


    作者有话要说：


    大保底76抽强娶万叶，突然发现什么嫁妆都没准备，提前给达达利亚准备了属于是


    第57章 谁噶了我的菜


    行秋站在门外，愣愣看着他，「你怎么……跟愚人众在一起？我以为你被绑架了，自那天你离开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你，大哥说你跟愚人众扯上关系，起初我是不相信的。」


    少年人站在背光处，阴影投落在他脚边，室内的打光很好，照耀龙昭的脸，两人被光暗分割，形同陌路的陌生人。龙昭平静道：「不错，我的确是跟愚人众认识，关系也匪浅。确认我无事，你可以离开了。」


    「你说你要写书的，我在万文集舍等了很久，翻看所有的书，都没有你写的。你为什么要跟愚人众在一起，你明知道他们——」


    「我跟任何人在一起，都是出自我的本愿。」龙昭不想行秋也被达达利亚盯上，只能撇开关系。


    达达利亚的手攀上他的肩膀，几乎是脸贴着脸，「亲爱的，被打扰了二人世界，你好像有点不开心呢。」


    此情此景，竟有种傍上了有钱公子哥抛弃初恋情人的既视感。龙昭眉心发疼，又想含着清心醒神了，「你走吧行秋，我们不是一路人。」


    行秋瞳孔一缩，「为什么，我们明明玩的很好，你说要出书，我一定会去支持你，就连你卖了古董的钱都给我了，难道……」难道你还不算是在乎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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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你钱是为了打发你，我已在璃月港安定下来，自然就不需要你的帮助了，哦，还要谢谢你大哥呢，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遇到达达利亚。」


    达达利亚轻笑，他示意愚人众将行秋送走，少年还挣扎着回头，「龙昭！你要是还生气的话就沖我来！这是你的气话，不能当真！」


    「多痴情的人，可惜遇到你这么个无情的傢伙。换做平时，我是能够邀请他来一起吃饭聊天的，不过他们一家能将你驱逐出去，说明也不是什么好人。你看你还在忧心着啊，喝酒么？一醉解千愁。」


    达达利亚是至冬人，酒量自然好，喝酒跟喝水似的，他还能好几种酒混喝，自己喝两杯了，也让看着龙昭喝，「我都喝了这么多了，你要是也不喝，多无趣啊。」


    龙昭心头正烦着，也不拒绝他，酒水过喉，烧开五脏六腑，越喝越是上头，不用达达利亚倒酒，他都抢着喝。


    「你还喝来劲了，慢点，喝太多容易伤身。」


    喝的太急呛到了，酒精麻痹意识，耳边劝告的话语都淡了几分。


    模煳的声音絮絮叨叨如飞蚊扰人，龙昭覆住喋喋不休的薄唇，传达被酒灼热的温度。达达利亚微愣之后，按着人一个劲地亲，上下其手的同时还问他：「龙昭，我对你怎么样？很好吧，我把你当成家人看待，我们也是同生共死的伙伴。所以我们不能有小秘密，告诉我们摩拉克斯的下落好吗？这对我很重要，你不能欺骗我，欺骗一个对你付诸真心的人。」


    「不知道。」


    龙昭给的答案反而让达达利亚松了口气，很快他又凝重起来，他的手含蓄扣住龙昭的肩膀，一手挡住他的酒。


    龙昭喝不到酒，扭头主动送上热情的吻，在酒的薰陶下，达达利亚的唇微凉，如同品尝到至冬的雪，低温的触感无法自拔。达达利亚眼底燎起浓浓的欲色，看着龙昭情动难耐的模样，却没有再继续动作。


    夜很深了，冷风吹进酒气馥郁的房间，龙昭已熟睡过去，达达利亚让债务处理人送去房间安顿。烛火噗嗤一下灭了，俊美的执行官半边脸落入阴影里，高耸的眉骨下目光冷然。


    他指定是从龙昭身上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相处这么久，也有了深厚的感情，让他牺牲掉还是捨不得，可如果没能得到神之心……


    为了至冬和女皇，为了家人，必须狠下心。


    龙昭睡醒的第一时间没看到达达利亚，也没想着去找他，他摸出久违的纸和笔，写下脑中构思的故事。


    关于一个小男孩穿越到提瓦特大陆的故事。没有金手指，也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蒙德的龙灾他无能为力，璃月的神陨只能袖手旁观，他从头到尾都只是个过客。


    愚人众的人说要重开古董店，被龙昭拒绝了，他想全身心投入自己想做的事情里。


    达达利亚的豪宅被龙昭占据，他似乎很忙，忙到好几天不见人影，只有愚人众如影随形跟着他。龙昭觉得，按照这个劲头，就是哪天漩涡之魔神甦醒了都不稀奇。


    岩王帝君去世这么久，压在璃月人民的恐慌迟迟未退，日子还是要过的，日出月落，潮起潮退，眼下是过好每一天。


    他经歷过很多事情，也看淡许多，远达不到看破红尘的地步，还是会因小事闹心，因某人心动。


    别人在院子里种的都是娇嫩的花，龙昭没有那种闲情逸緻，他种了好养活的葱蒜青菜。本以为日子会平淡过去，就是魔神復出，他也还是坚定不移当个宅男。


    这天，贼来了。


    噶了他的蒜苗青葱。


    龙昭的拳头紧了又松，许久未赚到积分的他险些失控。


    「谁！太缺德了！」水瓢被他扔在地上，发出声响，债务处理人半跪在他面前，道：「属下会为您追查兇手。」


    龙昭揉了揉发疼的眉心，「算了，小事而已，也不必惊扰达达利亚。」


    第二天，他内裤没了。


    「？！」


    好大的胆子。


    龙昭彻夜未睡守株待兔，却在三更半夜抓到一个白髮小男孩，他俩大眼瞪着小眼，小男孩率先指控他：「你为什么要抛弃行秋！」


    龙昭气笑了，「什么叫我抛弃他？」


    「你跟愚人众混在一起，还将他赶了出去。」


    龙昭细想措辞，重云又道：「你本不是那样的人，一定是愚人众逼迫你的！」


    「你的想像力很丰富，不过是想要报復的话，请放过我的蒜苗，它们还没被我吃掉就没了，多可惜。」


    重云皱眉：「你说什么胡话？」


    「如果你不是小贼，那就请离开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对了，回去告诉行秋，大人的世界没他想像的单纯。」


    重云复杂看着他：「你真的回不来了吗？」


    「或许说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愚人众风评很差不假，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风送来一丝陌生的人气，龙昭敏锐感知到有他人偷听，看向了重云身后。


    被抓包的人倏然一惊，跳下墙头。


    「追！」


    重云气在心头，也是看到一个小贼跑到这里，意外看到龙昭，竟是忘了此事。


    「别、别追了！」


    重云投掷出的双手剑准确无误砸到小贼头上，他摔得个四脚朝天，爬起来跪地求饶。龙昭一看是这么个弱鸡角色，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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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云逼问：「把你偷的东西交出来！」


    「吃了……」


    「吃了？」心情不好的重云拔高音量，抓起他的袖子提起比他还高大的成年男人，「那就给我吐出来，不然我就掏了你的肚子取！」


    「重云，他没偷什么贵重的东西。」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大仙，我就是鬼迷心窍、见色起意……」被抓到的傢伙还是个眼熟的，正是来到璃月港时救过的盗宝团仇财，想不到没有上交千岩军，这傢伙还是干回了老本行。


    「不行，不能让这傢伙好过。偷人东西是要打断手的，你偷了什么，也得交出来！」


    龙昭：「……」要是这厮掏出一条内裤来，岂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他拉回重云，「别管他了，他也是个可怜的傢伙，下次再来，就打断手脚吧。」


    盗宝团对龙昭连嗑两个头，忙不迭撒腿跑了。


    「别跑！」


    重云还想追，被龙昭拽进怀中，他像是痴汉一样嗅了嗅重云的脖子，发出喟嘆：「怎么有汗味，你不洗澡的么？」


    「洗了！」那瞬间，重云脸红到耳根，绯红如天边云霞，白色的髮丝遮掩不住。


    「肯定没洗，来，我们去洗个澡，我家的浴池蛮大的。」


    重云拗不过他，被半推半就拖进房间里。


    作者有话要说：


    万叶到手玩了两天就不香了，满脑子是达达利亚……呜呜呜我的达达利亚我给你歪了阿莫斯，快復刻啊


    第58章 没有白费的午餐


    还以为龙昭会对他动手动脚，洗完澡之后还真就床上躺平不动了，当重云是个抱枕，也不嫌热得慌。


    璃月的秋季萧瑟，落雨时有冬季的冰凉，一夜之间温度骤降，重云刚爬出温暖的被窝就打了个喷嚏，立马被龙昭拉回去。


    「一、一日之计在于晨，万不可荒废时间，我要去练功了，你别拉着我。」重云是能挣扎的，顾及于龙昭的怪病，他忍了又忍。


    「不行。」


    「如今行秋在家闭门不出，我怎么唿唤他都不搭理，你现在跟我去找他！」重云扯了扯龙昭，他纹丝未动。


    「我不去。」


    「你为什么不去！」


    「去不了啊，我被愚人众软禁于此，处处都是眼线，还怎么出去。等会你走的时候别落下什么东西，以免连累你。」


    重云于心不忍起来，「我带你出去，七星管辖的璃月，总不能平白任由他们猖狂。」


    「我在这里吃好喝好为什么要出去？」


    此话说的重云哑口无言，他愤愤道：「那你就一直待在这里好了！是死是活我都不会管你了！」


    龙昭兴致勃勃看着生气的小少年穿起衣服，气在头上的重云已然神志不清，怎么都扣不到衣扣。


    「我来帮你。」龙昭接过手，指尖似故意擦过少年后腰，重云身子一僵，骂他流氓。


    龙昭笑眯眯道：「我若是不坐实了罪名，岂非吃亏？」


    重云匆忙套上外衣，与他拉开距离，「你说你被软禁，为何还能跟我去抓贼？」


    「说来也惭愧，愚人众得知我爹是岩王帝君，便要盘问出他的下落，我有骨气不肯说，就关我在这里不见天日。」


    「岩王帝君又怎么会是你爹——」重云蓦然想到龙昭龙的模样，把后半句话咽了，又道，「所以你与愚人众交好也是情非得已？」


    「嘘，这话可不能说出去，特别是行秋，小孩子总是有长大的一天，我不想让他接触阴暗面。」


    重云眉头拧紧，「就是不说他也能猜得出来，行秋可比我聪明多了，迟早会知道的。」


    「就是知道他比你聪明，所以我把话说开了。」


    重云动了动嘴，没说出一句话来，似用唇语在咒骂他。


    「岩王帝君都已魂归高天，他们还要追查什么下落？分明就是想要为难你！」


    「此话是不假，愚人众霸道横行，讲道理是无用的，反正他们也不能拿我有办法，你们若是牵扯进来，反倒是让我束手束脚。你走吧。」


    最后三个字落下，龙昭转过身，颇显无情无义。可重云知道他为难之处，怎么都恨不起来，「那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他跳出窗外，蓦然见到一个神色冰冷的男人盯着自己，愚人众的执行官，实力不凡，硬碰硬绝对讨不了好处。好在对方没有为难他，任由重云离去。


    龙昭再次见到达达利亚，他脸上再无和煦的笑容，这份冷漠在他俊逸的面庞，则是增添几分魅力。


    龙昭拉过他，距离很近，嘴唇要碰到达达利亚时他却偏过了脸。


    龙昭冷下声音：「这次你拒绝，就没有下次了。」


    达达利亚喉结滑动。他无奈看着蛊惑他的小妖精，问了无关痛痒的话题：「这几日过得如何？」


    「吃了睡，睡了吃，过着猪一般的自在生活，就是床榻没有暖床人，空落落的。」


    「不是说要写书么？我给你开个书店。」


    「不需要。」


    达达利亚还想维持矜贵的气度，龙昭却肯低下身段主动示好，炽热的温度打乱达达利亚的心绪，两人倒在床上拥吻。


    眼睛会说话，吻也一样。


    龙昭明显察觉出他的克制和心不在焉，在达达利亚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推开他，「你的心里想着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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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达利亚很快否认：「没有。」


    「难道说愚人众的利益与我挂钩，你怕伤害我就不敢像之前那样亲近了，还是说你不愿在我身上花费心思，要抛弃我？」


    「你多虑了。」


    龙昭要抽身而去，达达利亚紧扣着他，「别走！」


    腰上的手力道极大，定是起了一片淤青。龙昭火气上来了，逮住达达利亚脖子狠狠咬下去，那一瞬间龙角和尾巴出现，兽人形态的龙昭力气变大，勐兽的尖齿压进血肉。


    龙昭品尝到了血的腥气，而达达利亚闷哼了一声。


    ……


    半日后达达利亚开门出来，守门的债务处理人垂首恭敬道：「大人，那时常窥伺先生的盗宝团已被逮住，接下来的行动请您指示。」


    「由我来审问他。」达达利亚慢条斯理戴上薄薄的手套。


    潮湿的地牢透不过一丝光，上头的璃月港太阳勐烈而地下却阴凉无比。


    仇财被冰水泼了一身，勐然睁开眼睛，只见昏暗的小房间里，对面悠闲坐着一个身穿制服的男人，头上的邪眼面具以及腰间微亮的水系神之眼昭告他不同寻常的身份。


    「我……我不是故意偷东西的，实在是太饿了。」手脚被捆绑住，仇财嘴上说着话，被藏在身后的手偷偷从袖口摸出刀片。


    「可你偷的不只是食物。」


    「我、我当时就是鬼迷心窍。」


    「你接近他有什么企图，我也不想知道，死人的目的，没有价值。」


    仇财心头一跳，加快语速：「不，我没干过什么杀人放火的事，你不能杀了我！」


    「我杀人还需要理由吗？」达达利亚冷冷一笑，「由我亲自结束你的生命，已经是给足了面子，何必不领情呢。」


    「不，大人，那位仙人曾经救过我的命，他记得我，您真要杀了我，恐怕他不同意的，让我见见他……」


    「救过你？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您凑近一点，我声音小，怕您听不清。」


    那位执行官果真靠前两步，仇财凑准机会，割断绳子的同时沖了上去，下一刻，他被一脚踹在墙上，心肺被挤压一片，后背火辣辣的疼。


    仇财跪倒在地咳出血迹，模煳的视线出现一双军靴，那人一脚踩在他的头，强按着他以脸触地。仇财心如死灰，正要闭上眼睛受死时，外头传来一声：「大人，钟离先生求见龙昭先生。」


    「让他回去。」


    「他说非见不可。」


    「让他等。」


    「旅行者已经跟我们打起来了。」


    「废物。」


    达达利亚看了眼匍匐地上的重伤者，「看好他，我很快回来。」


    钟离跟荧在北国银行大闹了一场。


    「龙昭呢？叫你们执行官放人，不然我们就剷平了北国银行！」荧气势汹汹。


    「不，不知道啊。各位爷可别伤到其他客人了，银行随便砸，我也随您打，您可泄泄火气，不要太计较了。」银行经理被打得鼻青脸肿，苦哈哈道。


    「再不把他叫出来，我把这里拆了！」


    「嚯，好大的口气。」达达利亚出现在门口，下一秒，一道带着风元素的剑气袭来，他侧身躲过。


    「把龙昭交出来！」荧提剑冲刺到眼前，剑影就要将他削成两段。达达利亚笑容不改，甚至躲都没躲，骤然间其身后闪现一名债务处理人，附上火元素的祭刀与荧兵刃相接，将她的招数一一返还。


    知道是对达达利亚无法造成伤害，荧退回安全距离，派蒙负责打嘴炮：「好过分，居然二打一！」


    达达利亚：「看清楚了，我可是没有还手的，难道你们偷袭就很光明吗？」


    「也是哦……不对不对，我们是来讨人的！」


    「那可惜你们来错了地方，这里是北国银行，存款或借款都可以，找人的话另寻他处。」


    「达达利亚别装了，我们知道龙昭在你手里！」


    「所以呢？」达达利亚没有否认，「他现在很好，不需要你们的关心。」


    「他生病了，需要吃药和检查身体！」派蒙着急道。


    「当然，他一直都在吃药，而且病情也稳固了，现在吃好睡好，快活的不得了。」


    「你错了。」钟离终于开口，「他只是表面看起来的健康，终有一日再接触到病源，他还会被毒素腐蚀，从而丧命。」


    达达利亚眯起眼睛。


    钟离继续道：「药方是我给你的，这不过是权宜之计，也仅仅是抑制毒素，无法真正根除。」


    「好吧，你们想见他也可以，但是他不能跟你们走。」


    派蒙指着他：「你太霸道啦达达利亚！」


    达达利亚噙着笑：「要不要咱们清算一下帐本？你们把之前乱花的钱还了，龙昭的去留你们可随意处置。」


    派蒙语塞半晌，讷讷：「好傢伙，原来你帮我们付钱都是另有图谋，我们看错你了！」


    「请记住，天下没有白费的午餐，龙昭除外。」


    「阿秋！」龙昭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手一抖，写了半篇的文章刺拉划烂，他痛心疾首，「我的纸啊！」


    房间外传来几道脚步声，力道和步调不一致，听起来是两男一女。钟离终于找上门来了。


    第59章 如琉璃飘零


    仇财被身上的伤口疼醒，期间他晕了又醒，如此反覆大半日，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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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了……我吧。」脑中浮现一张艷丽的面庞，瞳孔骤缩，如有名为欲望的蚂蚁在皮肤啃咬，瘙痒痛苦，邪气撕扯着脆弱的他，叫嚣着要他献出灵魂。


    「不……不行！我绝对，不再被你们控制了！」


    耳畔嘈杂的恶魔低语静了一瞬，旋即爆发比以往更加强烈的怨气，仇财在地上苟延残喘，大喘了两口气，他的手摸到一角刀片。


    深深扎进了手心，痛苦使他清醒。


    他突然笑了出声。


    「呵哈哈……」破败的声音如枯木崩裂，仇财回想起前半生，便觉得自己活的太过窝囊。


    【你相信前生今世吗？我信。】


    那位好看如仙人的男子救下了他，轻轻一笑。


    【人死后会清空记忆，重新经歷新的轮迴，如此反反覆覆，爱上不同的人，体验不一样的人生。我不同，我活了两千多年，见过太多兴衰，心如古井，体会不到凡人的悲戚喜乐，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所以我打算往生。】


    仇财无意通晓前世的零星记忆，将那人的面庞与龙昭联想起来，他失笑：「果真是你……」


    他前世时是个落魄的书生，生自偏远璃月港的小村落，为了求学问药，徒步走来繁华的港城，也在机缘巧合下见到了璃月的仙人。


    他说自己不是仙人，仇财坚持他是。


    璃月的仙人被传的神乎其神，神通广大且庇护子民，只要心中真诚，在遇难之际默念三眼五显仙人，便会来相救。


    他被救了两次。


    一次是被盗宝团劫财，险些丧命；一次是逃难去往蒙德的路上被丘丘人围住，龙昭救了他。


    血汩汩流淌，伤口的痛随着身体冷却的温度而淡去。


    「我……相信前生今世，所以……来世还能见到你吗？咳咳。」


    人的寿命不过短短百年，如飘落的琉璃归落尘土，对于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而言实在是微不足道。但是凡人可以随心所欲，爱上钟情之人，憎恶不喜之人，读书工作，结婚生子，看似平凡的一生意义太多了。


    仙人不全是厌恶人类的，也有些会羡慕。


    恶魔终于吞噬了那抹飘摇孤寂的灵魂，吞噬他强烈的执念和愿望。


    ……


    「好啊龙昭，你偷偷躲在里面写小说！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了你很久，还以为你被抛尸荒野了！」派蒙气鼓了脸。


    「就算是抛尸荒野，也是我抛别人的，我可是龙裔啊。」龙昭说这话没什么可信度，他在达达利亚这里吃好喝好，差点被圈养成宠物龙了。


    「那你脖子上的咬痕怎么回事，没跟人打架吗？」


    「咳，这是意外。」


    「赶紧穿好衣服出来说话！」


    龙昭穿好衣服出门，派蒙跟达达利亚在庭院吵的火热，准确来说是她单方面在放狠话，达达利亚时不时敷衍回应一下。


    「应急食品，你怎么可以凶达达利亚呢？」


    「我哪有凶，我们可是在救你出来！」


    「我不需要救啊，这不是还好好的，倒是你一大早就来扰人清梦，不道德哦。」


    「现在是晌午了！」


    「哦，我在睡午觉呢。」龙昭睏倦得不行，打了个哈欠，气的派蒙七窍生烟。


    「你太不识好歹了龙昭，要不是有人举报说达达利亚囚了你好多天，我们才不会浪费时间来救人！」


    「谁举报的？我猜猜……好像也不是重云那傻小子，他只会以身犯险。」


    「别管是谁了，你跟不跟我们走？」


    龙昭接过达达利亚递过来的热茶，享受他的贴心揉肩，厚颜无耻道：「你看我像是想走的吗？」


    「你是被达达利亚蛊惑了，愚人众都是危险之人，他们还打璃月的主意呢龙昭！」


    荧：「我倒是觉得达达利亚被龙昭蛊惑了。」此话一出，四下寂静。


    「咳。」龙昭不好意思轻咳一声，「诸位，如果是留下来吃饭叙旧我们是奉陪的，但是带我走什么就免谈了，除非你们提供这么舒适的环境给我养伤。」


    派蒙叉腰：「哼，我们才不跟愚人众同流合污呢？」


    「是新月轩的佳肴哦，就是有钱也不一定能预定上的。」


    「可、可恶，我们没钱也没人脉，更预约不到新月轩的位置，那就勉为其难答应你了，不过我们不跟达达利亚吃。」


    龙昭看了达达利亚一眼，执行官无所谓道：「随意。」


    龙昭道：「菜单由我来拟定好了，顾及钟离先生的不爱吃海鲜，再加上一些万民堂的菜吧。」


    「一定要大鱼大肉！」


    「自然。」


    事后龙昭去睡了回笼觉，达达利亚跟着进去关紧房门，也不知道要做什么羞羞的事情。一想到今晚有好吃的，派蒙就要美滋滋飘起来。


    荧吐槽她是个吃货。


    「你还是太年轻了旅行者，我这是在麻痹达达利亚，让他放下戒心。吃饭什么的都是次要，你想想，龙昭那么精明的人，去哪里养伤不好，偏偏在危险重重的愚人众巢穴，他不正是在韬光养晦吗？他用吃饭的藉口，就是想跟我们交换情报，一定是这样的！」


    「哇，你想的也太多了。」荧捧读。


    派蒙小鼻子得意的拉长，「钟离，你有没有看出什么？龙昭那中气十足的样子哪像是生病之人。」

 第99页

    「还有十天……」


    荧和派蒙大惊失色：「什么？怎么会！」


    「还有十天就痊癒了。」


    「你倒是把话说完啊，吓我们一跳。」


    钟离沉吟：「他看起来是好了很多，也仅限于看起来，我没有接触他，暂不知道毒素有没有加剧。」


    「钟离的本事好大，不仅通晓璃月繁琐的老规矩，还会治病，如果能把不带摩拉的毛病改改就好了。」派蒙开玩笑道。


    荧：「最近的深渊更加活跃，怕是在找机会接近龙昭，他被愚人众关起来，也算不得什么坏事。看达达利亚对龙昭的神情，应该不似作假，这对我磕了。」


    「荧，你是不是言情小说看多了啊。」派蒙道。


    钟离：「趁现在还有机会，我们去找送仙典仪需要的琉璃百合，典仪的前置就算准备好了。」


    「哟西，那我们赶紧去吧，争取早点回来吃饭，哦不，是跟龙昭接应。」


    龙昭一躺下瞬间进入酣睡的状态，在漆黑辽阔的意识海里，他数次梦见飘落粉色花瓣的樱树，他终于见到树下之人，从挺拔硬朗的身躯看可见是个年轻的男人，面部却是模煳的。


    男人的声音低沉，断断续续的话语彙聚不成一句话，「你……来……」


    龙昭与他保持距离，静静看着他。


    男人没有五官，能看得出他是在笑。粉樱落了他满肩，他等一个人很久了。


    ……


    在那遥远的大洋彼岸，稻妻最高之巅的鸣神大社里，传出一道无奈的女声：「你又将书房弄的一团糟，到底是在找什么！」


    「找能看得进去的书。」回应她的是一袭暗紫色衣袍的男子，他翻乱八重神子珍藏的小说古籍，刚整顿好的书籍落了满地，八重神子险些妖化暴走。


    「最近你变得很反常！突然甦醒，又突然找什么书看，问你也什么都不说，我要怎么给你找？」


    「奇怪的书，都给我找来。」男子眉心缭绕一团如火焰般的花纹，衬得他俊逸非凡。


    「范围太大啦！就是我给你找来全稻妻的书，也不一定有符合你口味的！」


    「其他六国也找来。」


    「你疯了吗！」


    「你变得好吵。」


    八重神子疯狂给自己掐人中，她向来懂得控制情感和表情，就是稻妻没了她都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雷隐也总是能挑战她的底线，偏就再离谱的要求她都要想办法去完成。


    「算了，我过几天就去举办一个轻小说大赛，徵召广大作者的脑洞。」


    「你可以现在就去。」


    「！！」八重神子炸毛，「我也是要休息的！每天上影向山祈福的人足够多了，我单是应付你一个都来不及，还得挪出时间面客呢！」


    「那是你的事。」


    八重神子气笑：「这是你有求于人的态度啊！」


    雷隐不回应她，放松身子躺平在书堆里，就这么睡了过去了。唯有如此，他才有机会见到他。


    八重神子好气，又不能沖他宣洩出来，她出门，刚好有巫女上前道：「宫司大人，您找的那位蒙德作家已经不再连载新书了，据说是去了璃月发展，还没有更准确的消息。」


    「传八重堂的口信过去，说主编很欣赏他创作的故事，想他能不能来稻妻发展。写书的都是年轻人，赚不得什么钱，加大筹码，他会来的。」


    「是的，宫司大人。」


    「记得，叫我主编大人。」


    「好的宫司大人，没问题宫司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和评论变少了，你们是不是在白嫖呜呜呜


    第60章 你有其他男人？


    「您的书需要经过审核，三到五天之后给您答覆。一般来说成功率很高得，只要您不写违规作品即可通过，之后签订了合同就可以商量出版的事项，也会给您一定的曝光率宣传作品。」


    「我知道了。」


    万文集舍老闆娘微笑着：「您确定要用『龙的小尾巴』这个笔名吗？」


    龙昭点头。


    「好的，如有结果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龙昭午睡过后来到新月轩等人，没等到旅行者和派蒙，就去书店发表新书了，过程很顺利，意味着以后要花更多时间去写书。


    写书也是一时爱好，真正要做的是赚积分，达达利亚都要被他压榨干了，讨了太多好处，饶是没心没肺的龙昭都有点不好意思。


    「先生。」负责保护他的债务处理人微微低下头，道，「城外的愚人众并没有看到旅行者，他们估计还是在璃月港内。」


    「算了，那我就先去吃东西吧，去把达达利亚叫过来。」


    「是。」


    在他走后不久，阴影的拐角处藏着几个眼熟之人，正是旅行者、钟离以及魈。派蒙终于能喘两口气：「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话说那诡异的魔神怨气真的缠上龙昭了吗？我看他并没有陷入精神错乱的状态，还很正常呢。」


    魈道：「不会错的，我一路寻至璃月港，唯有他居住之地阴气繁重，以至于他沾染了一些，人也变得憔悴。」


    「说不定是达达利亚呢？他坏事做尽，很有可能哦。」


    荧：「璃月港外的魔物频频袭击商队，千岩军加大人手监管也无济于事，看来岩王帝君不在后，某些东西蠢蠢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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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离道：「也不尽如此，璃月人气重，蕴含的矿物资源丰厚，除魔物之外，也有人类势力觊觎。在这动乱的时期，牛鬼蛇神出来作乱都不足为奇了。」


    魈则是道：「旅行者，近日你可要多加小心，不仅是盗匪猖獗，更有邪魅入侵人间。」


    派蒙欣慰道：「魈居然关心我们了呢，看来我们做的杏仁豆腐终是有了回报。」


    「劳烦你带话给龙昭，如遇危险便唿我名，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尽快过来。」


    「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魈说自己不能在璃月多待，叮嘱旅行者搜查璃月港后转身离去。


    派蒙：「魈还是老样子，来去如风，所以我们现在是去赴宴呢还是排查危险？」


    钟离托腮：「璃月港地广人多，硬要搜寻的话不知猴年马月，且去新月轩陪同龙昭进食吧，吃饱才有力气做事。」


    「是你自己饿了吧！」


    三人去到新月轩，抓到一个在窗口偷偷摸摸的傢伙。


    「重云？你怎么在这里？」派蒙充满新奇。


    「我……」重云不善撒谎找理由，支支吾吾半天。


    「哦，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


    派蒙笃定道：「你想偷吃！没关系，我们预定了位置，大家一起吃饭呀~」


    「额，不用了……」重云挠挠头，「是这样的旅行者，且容我把话说明白了。」


    花了五分钟解释大概，钟离沉吟一声：「所以你觉得是愚人众挟持了龙昭，想要救他，但是见到了人，却说不需要救。」


    派蒙：「重点难道不是龙昭居然是摩拉克斯的子嗣吗，太意外了！」


    「派蒙你太吵了，小声点。」房间传来疑问声，荧赶紧捂住小精灵的嘴巴。


    钟离：「与其在这里揣测，不如直接去问问他。」


    「说的也是。」


    达达利亚财大气粗包了场子，跟门前的侍女说有约，她堆着微笑带领他们进去。幽静典雅的新月轩不似吃饭的地儿，有貌美的艺伎抚琴，身姿婀娜的舞女起舞，此处更像是仙宫圣地。


    最大的雅间只有龙昭和达达利亚二人，满桌子的菜轮番替换，总有不凉的时候。


    派蒙先是被香喷喷的饭菜吸引了，又吐槽道：「明明桌子这么宽，你们居然还贴在一起，不知羞！」


    「这不是方便我给他夹菜嘛，怎么，你嫉妒？」


    「他有手有脚的，你是要把他养废吗？」


    「当我一个人的金丝雀也挺好的，不过龙昭更嚮往自由，我无权这么做。」


    「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嘛。」派蒙一看有吃的，暂时忘却对达达利亚的偏见，「哇啊，是荔枝！好新鲜，像是树上刚摘下来的，好好吃！」


    荧还想鄙夷她，尝了口荔枝，眼睛也亮起来。


    碍于达达利亚在场，也不好把话说得太开，美食一吃起来就上瘾，结束后都没来得及交流有用的信息。龙昭要回去看书，达达利亚陪同离去。


    派蒙摊手：「起码龙昭有人保护着不会有风险，而愚人众也安分守己，只有我们自作多情了。」


    荧：「重云之前见过龙昭一次，以他的体质，再强横的妖魔鬼怪都会逃散，如果魔神怨气缠上龙昭，也得受到重创无法做害人之事。」


    钟离：「璃月入秋了，天气转凉，各位需多添衣物防寒。」


    派蒙嘴里塞着食物不满道：「钟离，你跟我们讨论的不是一个话题，龙昭是我们的好朋友，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就算你不想失去达达利亚这个钱包，也得顾及一下我们吧？」


    钟离犹是浅笑：「璃月向来气候温和，即便是入冬，也不会如此寒凉。潮水退得比以往快了，空气湿度大，晾晒的衣物非一日不干，如此，不算是反常？」


    荧：「钟离说得没有错，气候的变化，愚人众的安分，都不太对劲。我还听北斗说来云海风浪加剧，鱼群惊慌逃散，璃月渔民打捞的海鲜都比以往要少。」


    派蒙捂嘴：「什么？大的要来了？」


    钟离又道：「孤云阁镇压之物，有翻江倒海之能，若有心人将它解放出来，璃月，怕是要遭难了。」


    「那我们赶紧去看看吧，璃月港还是孤云阁，都要去。」


    荧等人刚踏出新月轩，就见等候多时的甘雨上前说道：「诸位，请跟我走一趟。」


    ……


    达达利亚似忙完了手头上的要事，往来得更加密切，三番两次被打断写作，龙昭忍无可忍将他推了出去：「下次进来要敲门，不要动不动就吓人。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还是改日再来吧。」


    达达利亚委屈道：「我这不是弥补之前没时间看你么，现在有空了，我们做点快乐的事！」


    「你现在就是在打扰我做快乐的事。」


    「怎么，你房间里有其他男人？」


    「没有。」


    「你回答的时候迟疑了一秒，犹豫了啊，除非你给我进去看看，不然我不走。」


    「达达利亚，你是愚人众执行官，有很多正事要干！」


    「现在你是正事，你今天的态度很奇怪，有什么事不能说出来，我帮你分担。」达达利亚靠前一步，抓紧龙昭。


    「你分担不了。」达达利亚的手被拂开了。


    「……」达达利亚的拳头紧了又松，他喟嘆一口气，「那我给你时间冷静一下，如果还是这样的话……我不再去管你的去留，去找旅行者还是魈，都行。所以，不要牴触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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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昭微怔，下巴被挑起，嘴巴印上柔软的触感，他会享受这次的亲吻，但不能沉溺其中。


    傍晚的来云海黑云滚滚，龙昭再次从被窝起来，看到如此天气，也没有了写书的兴致。没过多久，万文集舍有了回应，新书通过审核，交付定金可印刷成册贩卖，扣除上缴七星的税费，以三七分成拟定合同。


    就算是有了稿费，也不能改善龙昭生活太多，让他离开达达利亚，去享受自己的生活。


    达达利亚估计不会懂，为何龙昭热衷于此事。


    旅行者潜入达达利亚府邸被愚人众抓住了，追了她整条街，荧避无可避躲进龙昭房中，有他打了掩护，才让愚人众退去。


    「生日快乐啊龙昭。」派蒙毫无闯入者的自觉，开开心心祝福道。


    「我的生日是元宵节。」


    「元宵节？有这个节日吗？」


    「正月十五。」


    「哦哦。不过钟离说今天是你的生辰，让我们来看看你，还有朋友惦记着你，怎么样，开不开心！」


    「谢谢。」


    派蒙小脸一皱：「我记得生辰是要吃特别的食物庆祝的，蒙德人吃蛋糕，璃月人好像要吃什么面来着？」


    荧：「是长寿面。」


    「对对，长寿面，赶紧去万民堂吃一碗吧，我上次吃过，可好吃了！」


    龙昭无奈摇头：「想引我出去，也不必如此费尽心思。长寿面的话，我也乐意尝试一下，就当是跟朋友的散散心吧。」


    「好耶，那我们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慢了，今天阴阳师更新抽卡，这个游戏越来越凉心了啊，炎炎夏日，我无端冒了一层冷汗。


    第61章 你要亲到明天去了


    香菱一听是龙昭生日，大大方方做了碗丰盛的长寿面，「大家朋友一场，就当是我请你们的啦，吃好喝好哦，不够再叫我加菜。」


    派蒙兴奋转圈圈，「派蒙也要一大碗面。」


    「稍等，还在做。」


    荧环顾四周：「怎么没看到钟离呢，他说好过来的。」


    「没关系，我们可以先吃面。」


    说曹操曹操到，刚说到他，钟离就出现了，「抱歉，路上有点事情耽搁了。」他坐到龙昭身旁，捏起手腕一看脉象，点点头，「脉象平稳，看来毒素也趋于平静。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龙昭吸了口面条，摇头。


    派蒙为龙昭加油打气：「加油啊龙昭，吃长寿面就要一口吃光这根面，千万不能断了！」


    龙昭塞了满嘴，脸鼓鼓的，说不了话。


    钟离倒是善解人意：「不必强迫自己，正如此时的迷茫，终有拨开云雾见明月的时候，不急于一时。」


    龙昭不停咀嚼，将食物咽下去之后道：「我一直在梦见他，可总看不清他的面容，我……我想去找他，当面问他是不是与我相识。」


    「想去便去吧，你来做决定。」


    「你说我还不能去稻妻的。」


    「现在可以了。我只能说，稻妻之路孤单艰险，如果你肯等到旅行者陪同，会更方便一点，不过，你好像等不了了。」钟离抬手撩拨龙昭的头髮，目光盯着他耳后的暗色鳞片。


    龙昭端起碗喝汤，派蒙问：「谁啊？神神秘秘的。」


    「他相好。」


    「咳咳咳。」


    钟离语出惊人，龙昭被汤咳到了。


    「钟离先生也来了啊，这次要尝试新菜式吗？绝云椒椒干煸锅巴，可好吃了。」香菱端菜过来，看到钟离问道。


    「暂时不必，也给我跟他一样的面条吧。」


    「钟离先生的生辰不在今日，长寿面是要付款的哦。」


    「无事，帐就记在北国……咳，是往生堂上吧。」


    「可是往生堂还有很多帐单没有理清，胡桃堂主也说不接受您的帐了。」


    「那……」


    「我来给钱吧，多少？」龙昭道。


    「一共是三万摩拉。」


    「……」有点贵。


    肉疼给了钱，龙昭想去打劫黄金屋了。


    派蒙道：「不过龙昭你想去稻妻的话，经过达达利亚的同意了吗？」


    「我的自由不限制于他。」


    「我听说去稻妻的船票很昂贵的，有钱也不一定能去，去了也有可能被遣送回来。如果有达达利亚相助，成功率就会高很多，毕竟愚人众无所不能嘛，吸熘。」派蒙一口气嗦完粉。


    龙昭寻思着是这个道理，何况稻妻也有能压制毒素的药草，还能旅游，去了总是不亏的，在此之前给阿贝多写封信通知一下吧。


    龙昭跟旅行者和钟离分道扬镳，感觉街上的监视少了许多，有可能是提前撤走，或许被清理了，他更偏向于后者。


    不被监视的感觉，真的挺好的。


    独自一人走过喧嚣的街道，分明置身人间，却生了一股清冷孤寂的感觉，身外人一般，看清又看不清红尘的浑水，一脚踏进去，遍体鳞伤。


    璃月的天空澄澈如蒙德的水，晚上总有几盏海灯飘扬至云霄，慢慢淡出视野。


    「炤儿，不要乱跑了，晚上看不清路，小心又摔倒了。」身旁经过的一对母子，也跟龙昭有过一面之缘。


    龙昭回头，小孩扬起傻气的笑脸咯咯笑着，最终被他急切的母亲一把抱起，走回家里。


    码头的小贩都收了摊子，大大小小的房屋紧闭门扉，只有花窗依稀透着点橘黄色的灯光，给夜路人照亮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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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两个钓鱼人在码头夜钓，忽而窜起一股子冷风，穿了防风衣也得打一哆嗦，心性再坚定的钓鱼佬不得不收起鱼竿回家了。


    很快只剩下龙昭与路灯为伴。


    夜里总是有不干净的东西活跃，龙昭等了许久没有等到潜伏黑暗的傢伙出现，便回了达达利亚大宅。守门的愚人众看到他，才放宽了心：「先生，达达利亚大人在房中等候多时。」


    璃月港白日的热闹衬得幽静的黑夜越发浓稠，龙昭推门而入，看见烧至尾巴的烛火灯光微弱，只映照了达达利亚熟睡的侧颜。摆放了蛋糕和鲜花的桌子上，他以不舒服的姿势趴着，眉头轻皱，睡得不安稳。


    这是从万民堂知道他的生辰了么？好怀念的蛋糕。


    龙昭品尝了一口，甜味顺滑，有种美好的味道。


    「……别走，求你……」达达利亚梦中呓语，无意识伸出的手抓住了龙昭的衣角，龙昭俯低身子，吻住达达利亚微张的唇，渡以奶油的甜腻。


    「唔？」达达利亚平日太劳累，居然没有醒来，龙昭扶正他的脸，方便撬开他的牙关，加深湿吻。


    达达利亚很快有了回应，没有睁开眼睛也知道是他，激吻后，他问：「这么晚回来？」


    龙昭打了个哈欠，「再不回来，你岂不是要等一晚上？」


    达达利亚佯装委屈：「是啊，某个狠心的傢伙要弃我而去，不过呢，就是一星期，一个月我都能等着。错过了二十年，总不能现在都错过吧。」


    「呵，这种话说得太深情了，总让我觉得你情史满满，情话逢人就说，练会了甜言蜜语。」


    「怎么会，这种话我只说给你听，不信的话，你以后管着我啊。」


    龙昭笑笑不说话。


    「那就来尝尝我亲手做的蛋糕。在至冬，即便是不生日，我的弟弟妹妹也要吵着吃蛋糕，作为哥哥的我练就了蛋糕的好手艺，可是不输于万民堂的大厨香菱呢。」达达利亚说话的语气得意洋洋。


    「那是自然，香菱可不会做蛋糕。」龙昭对他摊手，「蜡烛呢，不是要许愿？」


    「你这都知道啊，我、我给忘了。」达达利亚吐了吐舌头，「太忙了，一时顾不上，你等会，我去买蜡烛。」


    「不必了。」龙昭拉住他，点点自己的嘴巴，「我多少岁，你就亲我多少下。」


    达达利亚认真思考一下：「我会不会有点亏？」


    「我应该有两三千年的骨龄，你怕是要亲到明天去了。」


    「那……我可以要求更过分的事情吗？我都做了蛋糕，还等你那么久，索要利息不过分吧。」


    「嗯哼，先把蛋糕吃了。」


    让龙昭许个愿，达达利亚也没问他许了什么愿望，就道：「不用说，我已经知道了，一定是跟我有关，不是也没关系，你可以偷偷写在床头让我知道，立马就去给你准备，最好不要超过十二点哦，不然时辰就过了。不，过了也没事，有我在你身边，你可以天天快乐如今天。」


    好话全给他说了去，龙昭浅笑着切开蛋糕。好久没吃过蛋糕了，甚是怀念，里面不全是奶油，还有他喜欢的水果，水果能解腻，吃完一整个都可以。


    达达利亚看似吃着蛋糕，心思一直在龙昭身上，想着坏点子，眼珠子转得快。


    「你要是想把蛋糕抹我身上，就让你舔干净。」


    「有这种好事？」


    「……在此之前你会被我打趴下。」


    达达利亚坏笑：「原来你喜欢这一口啊，有点重口味，啧啧，也不是不能配合。我有刑具，你可以随意挑选，我皮糙肉厚，不怕疼。」


    「你今晚睡房顶。」


    「别啊。」达达利亚脸色一变，「说好满足我的，龙昭，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一直是你自说自话，怎么算是我食言。你要跟我讲道理吗？明知我较真起来，输的一般是你。」


    「我错了……」


    龙昭坏心眼沾了一手指的奶油，抹在达达利亚的脸，还要再抹第二次的时候手指被含住了，对方用无辜的目光凝望他。


    「我可以像吃蛋糕一样品尝你吗？」


    达达利亚笑起来像是乱花迷了龙昭的眼，他哀嘆自己的自控能力大不如前，索性躺平了，「自便。」


    作者有话要说：


    新男人！我要须弥的新男人！


    第62章 风神眷顾之人


    璃月风平浪静很久了，微凉的天气里暖阳如火，说冷也不算冷，怪异得很。


    龙昭等不到魔神甦醒，再继续待在房间不出门，迟早闷出慕风蘑菇来。新书连载也有段时间，收穫不少的读者，大多是一时兴起图个新鲜，没有几个是真正追完的。


    灵感枯竭，龙昭将写好的新开头撕去，随意整理下仪容，迳自走出房门。愚人众也没有跟着，更没有问他去了哪里。


    能随意走在璃月港的码头还是在上个月，随着气候渐凉，捕鱼人也少了许多。有个穿着贵气的中年妇女将袋子里的东西倒入水中，口中念念有词：「岩王爷在上，保佑我子子孙孙多财多福，这些鲫鱼就随您而去吧，也算是积功德了。」


    龙昭看了好一会，问：「你把淡水鱼放生海里？」


    妇女点头：「是啊，这些天捕捞不起什么大鱼，只能买些河鱼祈祷风调雨顺了。岩王爷定会眷顾璃月的子民，保我们永世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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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替那些鱼谢谢你。


    龙昭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低头看去，淡水鱼在海水扑腾着，很快没了浪花。


    估计明天过后会多几条翻鱼肚白的可怜鱼。


    「小伙子长得真俊啊，可娶媳妇了？」


    「未到谈婚论嫁的时候。」


    「阿姨给你介绍介绍。」


    「不必了，我喜欢男人。」


    妇女哽咽住，像是打哈欠吃到苍蝇一般脸色难看，动了动唇，也没说什么了，扭头离去。


    又是独自一人的平静，龙昭面带若有若无的笑意，感受海风的吹拂。


    分明不是最好捕鱼的时候，龙昭看到一艘比其他船还要庞大的舰船靠岸，精壮的水手连续搬运货物，如蚂蚁搬家那样有序迅速。


    看起来是满载而归。


    腥咸的海风吹醒了龙昭，他将目光抬高，望着那高高的桅杆，心想那么高的地方是不是藏了珍贵的宝箱。


    「万叶，走，咱们去万民堂喝一杯！」一对男女走下巨船，豪爽的女人是没在现实接触过的大姐头北斗，至于她身边红衣白髮的小男孩，不认识，游戏后来出的角色吗？


    肩上佩戴着风系神之眼，是被风神巴巴托斯眷顾之子。


    枫原万叶敏锐捕捉风中一抹冷香，他回头，看到码头伫立的长髮男子，容貌昳丽，只看了他一眼，便将目光看向灰暗的天空。


    北斗絮絮叨叨：「真他娘见了鬼的天气，昨天还预测的好好的，今天差点就回不来了，要不是万叶你反应快让我们早点回来，又是死里逃生了。不喝点酒庆祝一下说不过去，万叶，你的酒量得练练了，每次都是你先趴下的。」


    枫原万叶虽疑惑男子的身份，听到北斗的话，回头笑了笑，「天生就是酒量不好，就算天天练，也比不过大姐头你啊。」


    「你在看什么？」北斗心细如髮，留意到他的目光，看了看码头，「哦，他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的正脸，好看得我走不动路了。」


    枫原万叶调笑道：「北斗姐喜欢喜欢这类型的男子么？好眼光，要不要去搭讪呢？」


    「不敢不敢，喜欢跟追求是两码事，我暂时没有成家的打算，一人漂泊习惯了，哪能让别人也跟着受罪。」


    「也是。」枫原万叶笑容淡去，再抬头，已不见那人身影。


    北斗为人豪爽洒脱，走到哪都是一片欢声笑语，来到万民堂这么热闹的地方，一群人食客恭贺她圆满归来。


    有人问她情况如何，北斗笑了笑概括两句，将海上的风浪轻描淡写带过了。枫原万叶刚一杯酒下肚，寒气一扫而空，又听耳边杂乱的吵闹声越发强烈了，他捂起耳朵，不忍其扰。


    「长尾巴和羊角的怪物？还是在码头上？开玩笑，我们刚从码头过来。」


    北斗清晰的话语传入万叶耳中，他疑惑抬头：「什么怪物？」


    北斗将一瓶酒闷掉，抹抹嘴巴，「船员说码头有只怪物落水了，要去为民除害。」


    风送来危险的气息。万叶眯了眯眼睛，「不对，这个气息……」


    「怎么了，要去看看吗？」


    「走吧，无论是真是假，还是亲眼见到的实在。」走出万民堂，外头的天风云突变，码头上的人群乌泱泱一片，怪物没见着，倒是听到不少碎语。


    「李家真是造孽，大儿子刚退了千岩军，二姑娘家的孩子还烧成痴儿了，这寡母痴儿日子可怎么过哟，偏就还让孩子落水了，当妈的怎么不多照看一点？」


    「说不定是嫌孩子痴傻不好养活，偷偷推水里了呢？」


    「嘘，虎毒还不食子呢，你这么说话要遭报应的！」


    刺耳的话语让万叶深深皱起眉头。


    千岩军来维持秩序，将看热闹的群众隔离来。耐不住人们的胡思乱想，话头迅速传开了，听到的都不知道是哪个版本的八卦。


    北斗在千岩军的名头同样不低，简单说了两句，千岩军就放行了，她跟万叶走过去。


    「二位小心，那怪物是还有可能会出现，多注意一下总是好的。」


    万叶没看到什么所谓的怪物，倒是见到一个哭的伤心欲绝的母亲趴在孩子身边，痛诉天道不公。


    「孩子他爸走得早！怎么连炤儿都走了，老天爷你看不过眼啊！只留下我还有什么好活的！」


    千岩军教头拉住她，想让她离开此地，「孩子已没了唿吸，请节哀顺变。那怪物已经沉入水中，不知何时会冒出来，这里太危险了，你先去安全的地方……」


    「我孩子落水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你们只是远远看着，看着他沉入水里，看着他挣扎！当年我男人也是这么死的，你们口口声声说他是牺牲了，哪有牺牲连个尸体都没留下的！滚！给我滚！」女人形似疯癫，推开了千岩军，抱着孩子不撒手。


    万叶心情沉重，海风又携着人群的碎语而来。


    「我刚听见虎子说救人的是个特别好看的人，好看到雌雄莫辨，一定是山间精魅化身，来吃人了！」


    「要我说李氏也是活该，她男人太耿直得罪不少人，死了也就罢了，千岩军还发放不少补偿，不然她哪来的钱给孩子治病。」


    「就没人去帮帮她吗？她快晕过去了。」


    「要去你自己去，克夫克子的天煞孤星谁敢招惹！」


    「住嘴！」北斗再听不下去，高声喝道，「袖手旁观也就罢了，还在这言语中伤人，知不知羞！万叶，你去叫来船医，我看这孩子只是晕过去了，还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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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万叶速度快，身法轻盈穿过人群，刚跳上船，船身剧烈摇晃，他赶忙运用元素力腾空稳住跟脚。


    云来海里捲起巨大的漩涡，海水翻搅，岸边的渔船都被捲入其中。万叶顾不得许多，他叫出船医，直奔码头。


    璃月居民也顾不得看热闹，纷纷四处逃散，千岩军的防线溃败，赶紧去传七星维持场面。


    「这边。」万叶带路挤出条路来，把船医小姑娘带到溺水的孩子前，「快救他！」


    北斗常年在海上生活，会些紧急的救人手段，已排出孩子口腔里的秽物积水，不至于错过救人良机。船医也是镇定之人，一番医治，孩子脸色很快好转，她让千岩军带母子离去。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北斗松了一口气，问。


    千岩军道：「方才一名孩童落水，有人出手相救，不知怎么突然发了狂，露出妖怪的特徵，也没有伤人的迹象，我们也不敢贸然动手。本想将他扣押，却见他跳进海中消失无踪。这海里的动静怕是他所为。」


    「通知天权星了吗？」


    「估计正在赶来。」教头回她。


    北斗扭头：「我先回船上，万叶，你跟我来。」登上了「死兆星」，北斗检查身上的武器，语气严肃，「云来海异变频发，只能是深埋海底的怪物要復甦了，随时都有一场大战要打。真到那个时候，我希望能疏散船上的小孩和女人，不必恋战。」


    万叶点头，又问：「那你呢？」


    「我？哈哈，当然是留在船上跟兄弟们并肩作战啦，许久没狠狠打上他娘的一炮了，不知道炮口生锈了没有。放心，不是让你逃避，只是我担心一乱起来，什么鬼事都会有，我别无所求，最好是我的船员都安然无恙。」


    「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天，跟达达利亚相遇，沉入爱河


    第二天，跟达达利亚结婚，日夜恩爱


    第三天，出轨绫人


    第63章 我失去他了


    灾难在半夜降临，暗紫色的巨龙在深海翻腾，浪潮拍打沿岸，船身摇动，「死兆星」的船员纷纷出来一看，漆黑的夜里唯有一双铜铃大的金眸大亮，叫人直接吓破了胆。


    「那，那是什么怪物啊！是龙吗？」


    「大姐头！我们要怎么办啊！」


    「开炮打跑它吧，太可怕了！」


    不仅是南十字的船员们慌乱，璃月港训练有素的千岩军也慌了心神。好在有玉衡星出面主持大局，命人上架了巨大的弩器，见势不妙，就正当防卫。


    风云的骤变引无数人惊诧，重云本在城郊驱邪缚魅，听闻消息赶回璃月港，见到水中巨物，喝道：「不能杀他！」


    玉衡星回头呵斥：「退下！此乃险境，常人勿扰！」


    「不能杀他！」重云跑得太急，险些一脚崴了滚下台阶，「他是岩王帝君之子龙昭，若是杀了他，璃月再无神明庇护！」


    玉衡星刻晴惊怒：「璃月就是不需要所谓的神也能繁华依旧，你说他是帝君之子，证据何在！」


    「刻晴，他说的没错！那就是龙昭，我们的朋友。同时也是摩拉克斯的子嗣，他只是中毒失控了，需要帮助！」旅行者差点没赶到，为自己捏了把汗。


    刻晴问：「他中了什么毒？」


    「我们一时也说不明白。」


    巨龙振翅咆哮，哀恸之音让人心生悲怆。


    「捂上耳朵！」刻晴厉声道。


    已然迟了，受之影响下，心性脆弱者口鼻流血，晕厥过去。


    派蒙见势不妙，道：「荧，记着钟离说过什么吗？一旦龙昭失控，我们就要将他打回人形。知道这样对待我们的朋友不好，可再这样下去，会死伤更多的平民百姓。」


    「我知道了。」


    荧狠下心，爬上更高处。除她之外，还有一人。


    「魈？」


    清凌凌的月光之下，绿髮少年背影单薄，他金眸凝视巨龙，捏着武器的手收紧力道。


    「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会兵戎相见。」


    「魈！」荧喊道，「我们是在救他，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他刻意迴避，不免再重现旧时悲惨的画面：那染血的脸带着笑，将死亡二字念的比纸轻薄。如此不当一回事，才让他更加沉重。


    他不愿再体验第二次。


    巨龙金色的鳞片被毒素染深，缕缕毒血流淌至大海，化作沸腾致命的毒水。龙吼声阵阵，音波摧残之下，偌大的码头空寂无人，唯有十几名撑得住的千岩军将领。


    正在此时，一把长柄武器化作绿色星辰撕裂夜空，狠狠刺中暗龙眉心，他尖啸一声，倒入汪洋大海。


    魈道：「旅行者，我来牵制他，你快找出让他失控之人，我感觉就在附近。那位体质特别的方士能够助你，快去。」


    「好！」


    隐入阴影的男人在角落有些坐不住了，「居然没有杀起来，这么能忍的吗……来不及再加大用量的，没办法了，先捨弃这副身体，再找下一个。」


    他桀桀怪笑着，趁着他人不备走到桥下，利刃割开手腕，粘稠的黑色渗透进海水，瞬间如墨晕染大片，又似有灵性一般朝着巨龙涌去。


    男人笑容扩大，笑看被毒素蒙蔽双目的巨龙悲鸣而起，其眉心的尖枪被慢慢染黑，血流的更多。猩红占据眼睛的金色，他终是一翅膀拍打岸边，要挣扎着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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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箭！」


    千岩军教头惊慌喝道。


    「谁敢！」旋即是玉衡星的怒斥，「来人，上绳索大阵！」


    「是！」


    毒素的侵害拖延了巨龙的行动速度，他变得迟缓而笨重，码头的货物被他扫落，龙爪夹爆机关仙器，轻而易举，就连弩器弹射来的钩爪，都被他扯断。


    「玉衡星大人，我、我们打不过它啊，不如去让仙人助阵吧。」年轻的千岩军无法镇定。


    「拖，拖时间！会有办法的，他不是我们的敌人，只是一时被蒙蔽。」刻晴带头，以绳头钉在承重柱上，她缚上厚厚一捆绳索，在靠岸的渔船腾挪，游走巨龙周身，将绳索一层层缠绕住他。


    巨龙挣扎，翅膀无法舒展，被绳索往前一绊，压在码头之上。


    「龙昭，你说过不伤人。」清越的少年音近在眼前，巨龙睁眼，看他的目光带了一丝疑惑。


    「我是魈，你的护法夜叉。」人形夜叉族将手放在他的鳞片之上，任由毒素自手心蔓延到手臂，他的刺青亮起，声音坚定，「我不想让你也变得像我这样，成为被痛苦所扰，又无法自救的邪物。你若是还有神智，便醒来吧，困住你的不是什么毒素，而是你自己。」


    ……


    璃月的城郊漆黑一片，辽阔的平原上几座村落荒芜，钟离走回璃月港的路上，愚人众突然出现，阻挡他的去路。


    愚人众的债务处理人以武器示人，道：「请止步，钟离先生，您不能过去。」


    「看来是已经行动了。」钟离抬眼看向灯火通明的璃月港，有着独属他的淡然自若，「即便是拦住我，你们的诡计还是会识破，等到明天，璃月必将昭告愚人众的罪行，你们已是众矢之的。」


    「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是，抵抗的话，我们就只能动手了。」债务处理人语气不再那么客气，此话一出，包围住钟离的愚人众下属也掏出武器。


    钟离依旧云淡风轻，他背着手，手指摩挲着扳指，轻声道：「天快亮了。」


    债务处理人下意识抬头看去。


    璃月港那边的灯火璀璨，比白日更为喧嚣，所以它上头的天亮如白昼。


    「老大，他人不见了！」下属惊唿。


    「？！」


    钟离不演了，他就是岩王帝君。闪现回到港城，却见码头一片狼藉，伤患接连被抬往不卜庐。那片被污染的海域，按照旅行者的吩咐进行净化，码头没有十天半个月是重修不好的。


    璃月的经济又要跌停一大截。心疼的是天权星，钟离只管尘世闲游。


    旅行者抓人抓到彻夜，累的不行，那人擅长隐匿行踪，就是带上了重云都无济于事。


    击退巨龙之后，也都无人敢下水捞人，此次的损失全都由璃月总务司承担。


    天刚蒙蒙亮，荧和派蒙在三碗不过港找到了钟离，抢过刚煮好的热茶，一口气喝掉半壶，「我把事情办完了，人也安顿好了，本来今天要举行送仙典仪的，因为七星说愚人众还会捣乱，就没办。」


    「做的不错。」


    荧上下打量钟离，见他跟平常一样，「你还真是坐的住啊，我昨晚没抓到人，还去了北国银行打劫……咳，是讨要赔偿了，达达利亚给了我两百万。」


    「摩拉只是小事。」


    「能让你一辈子稳坐三碗不过港吃喝。」


    「我的建议是，平分。」


    荧极为不淑女翻了个白眼，又道：「魈说在天衡山上察觉到我哥哥的踪迹了，等我过去的时候都已经晚了。无论他是不是这一切的指使者，我都不能让他再做错事，我们迟早会见面的，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七神作对，终有一天，会结束这一切的颠沛流离。」


    派蒙：「荧，你已经一晚上没有睡觉了，回去休息下吧。」


    荧想到伤心事，黯淡了眸光，她摇头：「我不困，深渊教团的内鬼还没有找到，寝食难安。」


    钟离：「我点了万民堂一桌子菜，一起吃吧。」


    荧惊讶：「你找谁付的帐？」


    「当然是我啦。」意想不到的声音传来，达达利亚一撩衣袍坐下了，他换了身淡色的风衣，脸上挂了彩，笑的没那么自然了。


    「你还敢出现！」派蒙喝道，荧立马亮出武器。


    「明明满盘皆输的是我，怎么还得背负罪人的骂名。不过无所谓，告诉我龙昭在哪，你们的赔偿我来负责。」


    「想都别想。」荧回答得很快，语气决绝，「你个渣男，跟深渊教团串通一气谋害龙昭，还想要见他？」


    达达利亚苦笑：「就是做了傻事才想挽回局面，如果是他不乐意见我倒还两说，可若是因为我而受伤或者失忆，我怎么都得负责到底。对吧，摩拉克斯先生。」


    「此言有理。」钟离点头。


    荧张了张嘴，最近什么怪事都发生了，钟离是摩拉克斯竟然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一个毫无金钱概念又博学、仿佛是看着璃月长大的年轻人，疑点重重，结合之前龙昭称唿他为父亲，也都可以理解了。


    「我不会告诉你龙昭的下落的，达达利亚，无论你给我多少钱。」荧绝情道。


    达达利亚收敛了情绪，神情有点恍惚，他道：「那傢伙跑了，不是我放的。原本只是跟他做个交易，想要引出摩拉克斯……没想到他居然会对龙昭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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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没想到，你可一点都不意外呢执行官大人。」荧反唇相讥。


    「哈，可能是抱着侥倖心理吧，说不定他被璃月遗弃之后，就不会离开我了……我到底在想些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了，只知道的是，我失去他了。」


    他到现在手还是抖的。


    见到巨龙沉底的时候，大脑空白，血液都凉了，他想过下海捞人，钟离制止了他，坦白了身份，也说会把神之心交给女士。所以他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作者有话要说：


    须弥真的有新男人，啊！


    第64章 智商三岁第一斗


    鸟儿嚮往自由，也羡慕游鱼在水里嬉戏。


    游鱼嚮往蓝天，也羡慕鸟儿在天空翱翔。


    「死兆星」来了个安静的美人，长发像海棠茂盛，声音悦耳动听，他身段有致，腰身比北斗大人更细上几分。


    没人会问他的来歷，即使是问了，他也只是笑望着你，让你心怀愧疚脸红如苹果，支支吾吾道歉。能让他开口的是异国来的浪人武士，他出身稻妻，善于剑术，对音乐同样精通，会用树叶吹奏流畅的曲子，也会用晦涩的语言作诗。


    听了他吹奏的曲子，那安静的美人才会说上一句「好听」罢了。


    有人看到美人经常去到武士的房间，一去就是一晚上，他们各种猜测，也仅仅是猜测。


    「死兆星」扬帆起航，目的地是稻妻，浪人武士的故乡。听他说起稻妻的见闻，颇为生动有趣，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心生嚮往，却都无法踏上那被禁止的地界。


    「大副，快用你的弹弓给大伙打两只海鸟，天天吃鱼都快淡出鸟味了。」航行到安稳的地带，大家难得放松下来。


    「去你的，想吃自己打去，我的弓可是留给敌人的。」


    大伙调笑声不断，枫原万叶也笑了笑，他坐在船沿，目光扫过甲板站的笔直的龙昭。说起来无论是谁会不会晕船，在海上航行久了，都会产生不良反应。


    而龙昭从头到尾都是正常的，不会晕船也不会水土不服，就抱着自己的尾巴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头顶龙角，身后拖拽着长长的尾巴，大海打捞上来时，他就是这副模样，应该是回不去了。旅行者还郑重叮嘱他「不要过多刺激龙昭，以免他再次失控」。


    若是没有见识过他化龙发狂的样子，怎么都不会联想到他们是同一个人。


    「站着容易累，过来坐吧。」枫原万叶招唿道。


    龙昭走过去，也没有坐下。


    「再过两个小时，就要进入雷暴区，穿过了雷暴就快到稻妻了，你要是怕打雷的话……」在龙昭的注视下，万叶没能说出后半句话。


    他想到了头天晚上，发烧不断的龙昭身体滚烫，偷偷钻进他的被窝，吓得他魂飞魄散。然后他跟北斗申请了一间房给龙昭，却没能让他安分下来。


    晚上睡觉不抱着万叶是不行的。


    「稻妻遍地都是这种花吗？」龙昭将唯一一片绯樱绣球的花瓣给万叶看。


    「一般是影向山的山脚下才有的，或者说是鸣神岛独有，别的地方见不到。」


    「那我要去影向山。」


    「你说过去稻妻要找人，这是关键的信物吗？」


    龙昭摇头。


    「很可惜我离开稻妻很久了，也没有保留绯樱绣球，不过这个你应该会喜欢。」


    粉紫色的天云果实散发香甜的气息，龙昭接过，二话不说直接啃了一口，脆香如苹果，吃起来感觉还不赖。


    万叶将那没说完的话补全：「你要是不喜欢打雷，就回房间睡一觉，补充体力再登上稻妻。」


    「走吧。」


    「我？我要留在这里应对突发情况……」万叶耳根有点红，「你一个人比较好，免得我压着你又要睡不着了。」


    「没有你，我睡不着。」龙昭说的是实话，他神色认真，语气平淡。他三两口将果实吃掉，用舌头舔舐指尖的汁水，动作间，眼睛看着万叶的反应。


    他在咽口水。


    稀里煳涂的，又被蛊惑回房间，单纯贴着睡觉，没有更进一步的逾越举动。而龙昭总是能抱着万叶的三分钟内熟睡，也不给他半夜逃跑的机会。


    万叶没办法，索性就妥协了，反正这样也睡得更香，不会像以前一样精神不振，只是一大早醒来发现自己依偎在别人怀中，尴尬的他通常会后悔昨晚的举动。


    现在龙昭睡了，蓬松的长髮落在脸上，唿吸浅而平缓，看来这次没有做噩梦，睡得很好。万叶撩开他的碎发，睡态中的面庞少了几分夺目的艷丽，更多的是祥和平静，看着使人心情愉悦。


    万叶白天无睡觉的困意，便睁着眼发呆，不由想到琐碎的事情，去思考那些细枝末节。他耳力极好，听到有人唿唤自己的名字，就想起身去看，奈何腰上的手纹丝不动，他要起床必然弄醒龙昭，可他睡得很熟，不忍打断。


    唿声远去，万叶松了口气。


    半日后抵达了稻妻离岛，龙昭也悠悠醒来。


    稻妻跟璃月蒙德全然不同，它充满万籁俱静的死气，哪怕是大白天太阳晃眼，这里阴沉的给人的感觉也只有荒凉。


    北斗只负责送龙昭到离岛码头，后面就不负责了。万叶也叮嘱他小心为上。


    锁国令的影响下，离岛大部分是无法出稻妻的外国人，浪费了离岛那漂亮的枫树盛景。这里人人自危，无人关心突然登岛的外来者，就是龙昭以半龙的形态出现，也只引来怪异和警惕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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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通行凭证，无法出离岛前往影向山。


    拦路的是勘定奉行的侍卫，没有神之眼的普通武人，龙昭打得过，也就意味着会被通缉，在稻妻无法通畅出行。以他这副状况，还是不要太引人注目为好。


    稻妻的雷神颁布眼狩令，也禁止人们进出稻妻，这片战乱不断的大地，鸣神岛外有的地方雷暴不止，更有流浪的武士和丘丘人作乱，子民怨声载道。


    雷神不在乎这些，她只想追求无念无执的永恆。


    雷神七天神像的枫树下，龙昭捻起一片叶子，学着万叶吹奏曲子。他此刻也能体会到万叶的心思，浪迹天涯的浪子，漂泊各地，以天为被，以地为席。饿了吃野果，喝了饮甘露，与鸟兽为伴，和鱼虫作乐。


    离岛对面就是高高的影向山，树丛密布，可见粉色的梦见树错落山间，壮丽归壮丽，同时也危险陡峭。


    突然想起自己半天没进食，肚子空落落的，浑身提不起力气，离岛大多都是贸易往来的商铺，菜馆少的可怜，杂货铺卖的只有食材，旁边架了个火炉让路人自己动手做饭。


    龙昭好久不曾下厨，菜谱都快忘干净了，只买了土豆和捲心菜，心想一锅炖是否能吃。


    「略略略，来追本大爷我啊，追不上吧！哈哈！」一道嚣张到想打人的猖狂笑声传来，龙昭还没转身去看怎么回事，后背被一股巨大的力道一撞，差点就掉进锅子里当菜了，好在那人意识到他的危险，伸手一捞，将他拉了回来。


    结实的怀抱，岩元素之力满满，瞬间扫去满腔的飢饿。好充盈的力量，这人不仅有神之眼，还是同属性的岩系。


    荒泷一斗疑惑看着瘫软在他怀里的小哥，哈哈一笑：「不是吧兄弟，你这就被我吓晕了？别是撞成内伤了，我给你看看。」他用手捏了捏龙昭，「也没事啊。」


    手掌下的后背触感流畅，太过清瘦能直接摸出骨头的形状。龙昭挣了挣，「你可以松开了。」


    荒泷一斗看清他的模样，惊讶道：「哎哟小哥，你这头上的角我不曾见过，是哪种鬼族的？」


    「我不是鬼族。」


    「他在那，快追！」


    荒泷一斗本想继续问下去，勘定奉行的人就追了上来，堵住前后两条道路，他顺手抱起龙昭，跳上房顶，还不忘回头嘲讽：「你们就知道以多欺少，还抓不到我，略略略。」


    勘定奉行的带头人冷声道：「放箭！」


    「诶诶，不要啊，啊我的屁股！」好在荒泷一斗皮糙肉厚也力大无穷，挨了一箭硬是抱着龙昭逃离，跟他的兄弟汇合。


    「老大，你没事吧！」


    他的两个小弟还算是正常人了，就是脑袋不太灵光。


    「老大，他们有没有为难你……诶，你怎么还带战利品回来了，能吃吗？」


    「吃什么，没看清楚这是人？」


    「可是他有尾巴诶，不是什么蜥蜴吗？」


    「对哦，有角有尾巴，到底是什么种族来着……」


    「是龙。」


    荒泷一斗眼睛一瞪，「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


    荒泷一斗耐不住好奇心上手，从龙昭尾巴根撸下来，他要炸鳞：「喂，尾巴不能摸！」


    「小气，摸一下又不会掉块肉。」说着还弹了下龙昭的角。


    龙昭不服气，跳起来两手抓住他的鬼角。


    「老大，你没事吧！」两个小弟惊慌失措。


    荒泷一斗还跟龙昭较劲起来了，「就看看咱俩谁的角比较硬吧。」四角相对，荒泷一斗最先撞上来，也是最先嗷嗷叫着喊疼，却不肯主动退开。


    他的角比较柔软，龙昭的角可是能击碎石头的，他这是不要命了。


    龙昭都无语了，这是什么三岁智商的大聪明。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营养液的支持，被灌满了（不是）


    第65章 不行，会生孩子的


    璃月重归平静，暗中涌动的邪祟被魈和旅行者一一铲去，荧去万民堂找钟离的路上，看到绯云坡的阁楼上达达利亚面朝云来海睹物思人。


    派蒙啧啧道：「都过去好几天了，每次路过这里必然是见到一座望夫石，估计还认为龙昭在水里泡着，我们要不要去提醒他？」


    荧点头，在踏进达达利亚五米内的范围，达达利亚已有感知，他头也不回，道：「不必来讨伐我，我对璃月已没有威胁。」


    派蒙小声道：「改邪归正这么快啊，看来是真的受刺激了。」


    荧高声道：「我们不是来讨伐你的。」


    「我以为是七星下了通缉令，你们来捉拿我的。」


    派蒙：「七星说不定都没有你给的多。」


    「唔，也是，如果我给的再多点，你们会加入愚人众吗？五险一金，包吃包住，做一休三，愚人众的执行官都蛮帅的。」


    荧还在思考，派蒙：「想都别想，我们不和黑暗势力同流合污！对吧，荧！」


    荧：「待遇挺好的，也不是不行……」


    「你怎么也这样啊！」


    派蒙咋咋唿唿：「达达利亚，实话告诉你，龙昭对你失望透顶了。」


    达达利亚嘴角下撇。


    派蒙继续刺激他：「他也不打算回来了！」


    「……」达达利亚戴上了痛苦面具，举头望青天，「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他说不喜欢你了，你对他太好，容易腻，所以他去追求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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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荧道：「派蒙，你不要说的太过了，别让达达利亚又做出疯狂的事情来。」


    派蒙义正言辞：「我实在是看不惯他消极低沉的样子了，哪有跟我们打架的时候意气风发。喂，达达利亚，你还喜欢龙昭吗？」


    「喜欢。」


    「他都不喜欢你了，你怎么还死皮赖脸喜欢他啊？」派蒙崩溃。


    「喜欢他是我的事，感情是不能控制得住。」


    「那你可以去找点事情做，不要在这里睹物思人了。」


    「不要。」


    「……」派蒙想撸起袖子杀人，「旅行者你快说句话啊，劝劝达达利亚，他再这样下去，哪里还有执行官的样子。昨天玉衡星还问我，他是不是在谋算着什么，一天到晚在这里站着，时不时傻笑一声，隔壁的裕和茶馆都没法开了。」


    荧：「龙昭在稻妻，如果你能把他追回来，你就去吧。」


    「！！你怎么说出来了！」


    「就是不说，泄露也是迟早的，你不是说他影响其他人的生意了吗？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璃月。」


    达达利亚：「他没有话要跟我说？」


    「他去稻妻为了寻求真相，除了让我们带信给钟离，就没什么了。」


    达达利亚扭头就走。


    荧惊讶：「你真去啊？」


    「回至冬禀报女皇陛下，申请执行稻妻的任务。」


    荧嘆气：「愚人众还真是贼心不死，看来下一个神之心的目标就是稻妻的雷神了，派蒙，我们做好后续之事，就准备去稻妻吧。」


    「成吧，真拿你们没办法，情之一字害人吶。」


    远在稻妻的龙昭冷不丁打了个喷嚏，荒泷一斗挪开了屁股远离龙昭，「你可别把病传染给我啊，上次买药花的钱让我倾家荡产了。」


    夜间寒凉，龙昭穿的本就不多，更想贴着荒泷一斗赚可怜的积分，他得知荒泷一斗是鬼族，正在四处逃避三奉行的追捕。按照他的话来讲，他的神之眼可是比肩神之心的存在，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上交了。


    以至于全稻妻贴了他的通缉令，像过街老鼠四处奔波，最后逃到了离岛，挤在一间被荒废的茅草屋，甚至是没有钥匙，只能缩在门口受着冷风等有钥匙的久岐忍回来。


    小弟一号道：「忍姐该不会自己偷偷出去吃好喝好，就不管我们了吧？」


    荒泷一斗想也不想就反驳：「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阿忍最是重情重义，说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她绝对不会抛弃我们的，一定是去吸引九条乌龟的仇恨了，绝对是。」


    「老大都这么相信忍姐，我们就放心了。」


    「我说……阿秋，你们不打算生个火吗？都快晚上了。」龙昭冷的打了个喷嚏。


    「也是哦。」小弟二号立马精神，「我去找柴火。」


    「我也去。」荒泷一斗跟着道。


    「你回来。」


    荒泷一斗被扯了回去，龙昭说：「我给你讲故事，别离开。」


    火升起来了，却不能阻挡唿啸的寒风。荒泷一斗再不喜欢他人触碰，为了能听完故事，他还是搂住了对方，用自己的风衣罩住他，竖耳认真聆听。


    温柔的低语就在耳畔，又如羽毛搔弄心脏，离远了听不见，近了又无暇去听。


    「老大，你们在干什么呢？」


    小弟搬柴火回来，好奇的想过来听，被荒泷一斗抬手赶走：「去去去，快去烤堇瓜，本大爷饿死了。」


    小弟再次回来的时候，那好看得过分的男人已经靠在老大的肩膀睡着了，老大缩着身子像木头一动不动，两条眉毛拧着，分外不情愿。


    「老大，你怎么不推开他啊？」


    「去，火不够大，再加更多的干柴。」


    「哦。」小弟不再过问，期盼着忍姐早点回来。


    次日一大早荒泷一斗就被重量压醒，他推开身上的人，见他没醒，捡了火堆的一块木炭，在其脸上肆意描绘。


    一夜无梦，睡得格外香甜。龙昭被交谈声惊扰，抬头看去，荒泷一斗在跟一个绿头髮女子交谈。


    见他醒来，久岐忍扬了扬眉头，「承蒙关照我们的老大，这段时间没有给你带来困扰吧，也很抱歉我没能及时回来，让你们在外头呆了一晚上，进去喝杯热茶吧。」


    说话的艺术比荒泷一斗他们高明多了。


    久岐忍又试探他是哪里的人，想去往哪里。


    龙昭可没那么多心眼，直截了当道：「我是璃月偷渡过来的，想出离岛，你们有办法出去吗？」


    「出不去了。这里到处都是勘定奉行的人，没有通行凭证，出去也会被天领奉行的人抓住，还不如在这里安顿下来。璃月啊，我曾经留过学的地方，很美丽，比稻妻自在多了，难怪我看你不像是本地人。」


    龙昭怕她不信，掏出了清心花，「既然你去过璃月，应该见过这种植物。」


    久岐忍点头：「清心，可入药之物，难得一见。」


    「你若是喜欢，赠给你了。」


    久岐忍笑道：「那我可不得不帮你的忙了。只不过，我的办法不太光明，出去的风险也很大，你愿意尝试吗？」


    龙昭点头。


    「我知道了，给我一点时间，准备妥当了再回来找你。嗯……你先去一洗把脸吧。」


    「好的。」龙昭心头有点疑惑，来到湖泊，水面当镜子一照，顿时气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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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泷一斗你个幼稚鬼。


    久岐忍又出去了，说要处理完事。闲来无事的荒泷一斗找不到龙昭本人，顺着水声来到水潭，果不其然看到一抹矫健的身影流连水中。


    荒泷一斗捲起了岸边的衣物，躲在旁边跷着腿，得意洋洋等着看龙昭的反应。龙昭在他来的时候就听到脚步声，破出水面捋开脸上的水，没什么表情地说：「衣服还给我。」


    「如果你想要，就自己来拿，拿不拿得到就要看你自己了。」


    波光粼粼的水面，龙昭恰似一尾人鱼靠近了岸边，他仰起头，水珠不停从脸上流淌，「给我。」


    他加重了语气。


    「不给！」荒泷一斗大笑，笑声没持续多久，就变为了惨叫声，他被尾巴拖拽进了水里，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想要爬上岸还被人按了回去，窒息感席捲脑海，空气所剩无几。


    荒泷一斗故意停止了挣扎，随之那人将他拽上岸，眉目依旧清冷。


    「后悔吗？」


    荒泷一斗吐了两口水，硬骨头的他摇头。


    他又被丢进水里了，喝着水问：「你……你有神之眼？」


    「我没有神之眼。」


    「那你有神之心！你是岩神！」


    「……」尾巴缠上荒泷一斗的腿，吊起了傻大个，倒立中的荒泷一斗还双手环胸，笑着道：「哈哈哈，拿我没办法了吧！赶紧把本大爷放下来，不然……咕噜噜！」


    喝水喝到饱，荒泷一斗疯狂按着肚子催吐，龙昭在一旁笑的没心没肺。


    「你还笑！不都是你害的！」荒泷一斗咬牙切齿，「今晚你得继续给我讲故事，关于那什么悟空是怎么收集七龙珠，再西天取经的故事，不说完别想睡觉！」


    「当然。」


    「但是你不能再挨着我睡。」


    龙昭眼神无辜，「为什么呀？」


    「你不觉得奇怪吗？两个大男人！」荒泷一斗嘟囔，「如果是希娜小姐就另当别论，我可不喜欢男人。」


    原来是个钢铁直男，还有喜欢的人啊，算了，别糟蹋人家，逗逗就好。


    「你这有被子么？被子足够暖和吗？我觉得冷了，你身体又那么烫，给我抱一下也不会掉块肉，怎么，你光是听了我的故事不给点好处，吃霸王餐啊？」


    似曾相识的对话。


    荒泷一斗用他不太灵光的脑子思索片刻，好像是这个理，可他总觉得怪怪的，说不上来怎么一回事。


    龙昭又道：「难道我是女生就可以？」


    荒泷一斗摇头：「不行，会生孩子的。」


    「噗哈哈哈。」龙昭捧腹大笑，「这怎么就生孩子了呢？就只是搂一搂抱一抱，难道你不小心碰到异性的手，也会生孩子吗？」


    荒泷一斗不说话，他耳根红的很。


    模样怪纯情的。


    龙昭的尾巴愉悦摇摆，他道：「我们都是男人，不会生小孩，这样吧，你在我睡着的时候就离开，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米哈游塞的饼好大，愚人众的男人们都出来了。反派啊！越邪恶越好！哼哼哼我要坏男人，更多的坏男人！


    第66章 （番外）酒庄老闆的猫


    整个晨曦酒庄的人都知道，最近迪卢克老爷捡回来一只受伤的白猫，它的性子不黏人，对人爱答不理，一天到晚就只会睡觉，醒了睡，睡了吃，大家都以为这是一只猪的转世。


    迪卢克老爷除了对他的鹰展露过笑容之外，对那只白猫也露出过额外的表情，也总是凝视着它许久。


    有人窃窃私语说：那只猫很像某个人。


    谁也不敢明说是谁。


    这种话要是被迪卢克老爷知道了，是会被怪罪的，而爱德琳女僕长也不会纵容僕人们私底下讨论老爷的私事，特别是关于那人的。


    迪卢克老爷很少饲养家宠，更没人知道他性情大变之前还养过爬虫，即便猫咪性子清冷，也始终是一只柔弱无力的小白猫，很多人都觉得像鹰隼那般迅勐的禽类更适合老爷。


    自龙昭不告而别之后，迪卢克跟凯亚的关系更是水火不容，要见到他们相处的一面，真是比登天还难。作为酒庄老闆的迪卢克更加忙了，他不仅是去追查深渊教团的下落，还要照顾远在他乡的没什么依靠的龙昭。


    据说这位先生去了很远的地方，一个叫稻妻的封闭岛国。


    听闻这个消息时，迪卢克刚开始很不理解，后来他释怀了，繁重的公务让他不再有时间去思考其他事，更不会沉浸于失去某人的痛苦。


    直到他遇见了这只猫。


    雨天泥泞，一抹惨兮兮的白在杂草里并不醒目，是鹰敏锐的视觉捕捉到了，并将他带到小可怜面前。受伤太严重了，医生说小白猫很难活过第二天。


    没想到它生命力顽强，不仅撑过了，还活蹦乱跳的。半个月以来，小傢伙受伤的后腿好得差不多，很快就能拆掉绷带，恢復原来的模样。


    你可以在迪卢克书房的桌、卧室的床、大厅的沙发见到它，唯独不会是在它的猫窝里。


    「它很顽劣。」女僕长如是评价。不过这个小傢伙吃好喝好了，毛髮被养的油光水滑，摸起来特别舒服，体型也大了一些。


    它胖了。


    新来的小女僕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被小傢伙龇牙舞爪凶了回去，它好像听得懂人话的小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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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猫眼睛是水蓝色的，如碧空如洗的蓝天，也似难得一见的蓝宝石，它可随意出入晨曦酒庄，更是放肆出入迪卢克的寝室。


    「明明门缝这么小，它是怎么钻进来的？」爱德琳怀着疑问，跟上了这只猫，她发现猫咪懂得跳起来压下门把手，这么堂而皇之进去了，还会把门关上，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好精明的猫。」


    迪卢克还在忙，三天两头不回来是常事，没看到他，小猫也不吃东西了。


    迪卢克问起时，新来的女僕垂着头期期艾艾道：「已经餵了猫粮，可是都没有见它动过。」


    「它不吃猫粮，去炸小鱼干来，再准备葡萄汁。」


    嘿，听懂人话又不爱吃猫粮的小猫咪，世界可真是玄幻。


    猫咪被养的越来越水灵，酒庄的人也习惯了它的存在。突然有一天，酒庄上下寻不见它的踪影，爱德琳派人疯了似的找了很久，次日凌晨，迪卢克老爷才带着浑身是伤的它回来。


    他的肩膀沾湿雨露，手套都被抓烂。


    猫咪究竟是怎么逃出去的，没有人知道。


    迪卢克将它关进房间里，问它：「为什么要离开我？」


    白猫在角落瑟瑟发抖。


    「当初你的伤差不多好的时候我就问过你要不要走，可是你留下来了，等我对你有了感情，想走就走是不是？」


    「猫呜……」猫咪只懂得喵喵叫。


    「他去了稻妻，不得已断了他的消息，我不知道他情况如何，过的怎么样。据说那是个危险的地方，不同于开放自由的蒙德，它距离我很远很远，而且是封锁起来的，我的势力根本就无法渗透其中。


    两天前，听愚人众说见到他了，他跟别的男人玩的很开心，我本该安心，可是为什么，一天一封信一年三百六十五封，他为什么不回我？哪怕只有一个字，我都会好好保存起来。喜欢他有错吗？」


    只有月光倾泻的房间，红髮男人手捂着脸，他痛苦倾诉。他不该活的如此，每当他看到白猫，总是忍不住想起那个人。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迪卢克故意放走了猫，在它要离去的时候又将它抓了回来，看它如惊弓之鸟的样子，逐渐冷静下来：「我会将你送去蒙德城，那里有一家猫尾酒馆，里面全是你的同伴，你会过的很好，比跟着一个一事无成的人都要好。」


    「喵……」白猫靠近，蹭了蹭迪卢克的小腿。


    这次男人没有抱起它，「你会结束流浪的日子，并有吃有喝，还有同伴排解寂寞。而我，从头到尾就只有自己一个孤零零的。」


    「喵呜，喵呜！」猫咪突然急了，叼住他的裤腿，


    迪卢克苦笑：「你很高兴是不是，巴不得现在就走？那好吧，我去通知埃泽，让他……」


    他的声音不由得低沉下去，直至尾音被掐断，他凝视眼睛湿润、大颗泪珠掉落的白猫，幽幽嘆了口气，说：「好吧，就当做是我欠你的，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我的房门不再紧闭，也不会再放逐你。」


    猫咪就这样被养了很久。在晨曦酒庄的葡萄地里，时常见到一抹白色追逐着风晶蝶一闪而过，它总是能够在别人之前去迎接刚回来的迪卢克，并嘴上带着刚咬断的鲜花。


    迪卢克每一次嘆息，猫咪都会敏锐察觉到，并抓着他的裤腿要求陪他玩耍，玩到后半夜，玩到不再悲伤嘆气。


    他很少想起那个人了，这是好事。


    猫咪只亲近迪卢克一人，凯亚去抚摸他都要被抓伤，猫咪气人，也变得亲人，它会在晚上钻进迪卢克的被窝取暖，会在他感冒时叼来药物，就这么一直陪伴着他，日復一日。


    寿命终有尽时。长不大的猫咪也会在寿命到头之际，叼着迪卢克送它的蝴蝶结，独自一猫走了很远的地方，它在一个小山丘上凝视着晨曦酒庄的方向，直到它慢慢闭上了眼睛。


    风送来哀伤的气息，一只风晶蝶轻轻地，落在它不再柔软的耳朵尖上。


    迪卢克找到了它。


    将它埋在了父亲的墓碑旁边，立了一块小小的石碑，上书——


    酒庄老闆的猫。


    第67章 脑子被烧坏的一斗


    今晚吃的还是烤堇瓜，一日三餐，顿顿堇瓜，做法都是重复的。按小弟的话来说：这堇瓜遍地稻妻，只需要烤烤就能吃了，成本最低也最能果腹。


    龙昭觉得再吃下去，他可以改名叫龙堇瓜了。


    而且离岛封锁了，无法去街上购置食材，也拜荒泷一斗所赐，龙昭被认定为拒绝上交神之眼反抗军一伙的，也被挂上了通缉令，但是他们没有看清龙昭的长相，只知道是个长角和尾巴的男人。


    龙昭的身上也就只有这么两块土豆和捲心菜，都不够塞牙缝。花积分整点吃的？也太亏了。


    「你嘆什么气，跟着我荒泷一斗委屈你了？」荒泷一斗人看着俊朗，自小就没长出脑子来，一脸的憨气，拐弯抹角骂他，他还乐在其中。


    「我要是有尘歌壶就好了，能种菜造房子，不用风餐露宿。」


    「尘什么壶？」荒泷一斗问。


    龙昭不理他，也不打算在漏风的茅草屋傻坐着，他捲起裤脚和袖子便走出去。


    「去哪啊你，别被抓了，可是要关牢子的。」


    「关牢子有吃有喝，不比这里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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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嘿，也对。」荒泷一斗一路尾随，发现龙昭只是想下水抓鱼而已。尖锥尾巴作鱼叉，一插一个准，只是鱼只有拇指大，不顶吃。


    荒泷一斗看戏：「这里的鱼都被我们抓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鱼仔给他们繁衍生息吧。」


    龙昭不吭声，继续抓鱼。


    「喂，你还没说你的名字呢。」


    「龙昭。」心想他可算是问了。


    「本大爷叫荒泷一斗，听过没？」空气沉默了三分钟，荒泷一斗笑嘻嘻自顾自道，「没听过没关系，现在认识也不晚，有我在，保你吃香喝辣。前提是你要给我讲故事，一天一个……不，两个！两个好像太少了，三个？」


    荒泷一斗再一抬头，不见了龙昭的踪影，水面也不起波澜。难道人掉下去没了？他顿时心慌慌：「龙兄，你人呢？别吓我啊，水性不是挺好的吗？怎么突然沉底儿了呢？等着，我立马就来救你！」


    「扑通」一声落了水，找了好几圈没见人，荒泷一斗突然脚抽筋，嗷嗷叫着爬不上来。龙昭正堆干柴要生火，听闻唿喊声过去一看，也没了脾气。


    下水将人救起，唯一一件衣服又湿了，还没有换的。来稻妻太匆忙，也没怎么准备行囊，这下可好，吃喝住行没有哪个是符合预期的。


    龙昭体表覆了层薄薄的鳞片，能抵御一些风寒，现在日落西山，昼夜温差大，加上冷风一吹，荒泷一斗连打好几个喷嚏。


    在屋子里烤火，耳边是破旧的窗扇被风吹得噼里啪啦的杂响，两小弟也不知道去哪了，一整天都没见影子，只好他照顾荒泷一斗。


    「龙兄……」


    「直接称唿龙昭。」


    「龙昭兄，你有没有多余的衣服？」


    「我自己都没得穿。」


    「你把你那件湿的给我也成，太冷了……我牙齿止不住打架。」


    「它还没烘干，再等等。」


    龙昭走到荒泷一斗身边，用手碰了下他的额头，有点烫的，别是感冒了。吃都成问题了，生病可不好医治，本来脑子就不好，彻底再烧成傻子的话……


    龙昭的身子是滚烫的，催动一下力量预热，也能抵御下寒冷，从背后抱住了荒泷一斗，「贴紧我，就不冷了。」


    荒泷一斗身子缩成一团，杂乱的白色长髮湿漉漉一片，被龙昭撇开，以胸口紧贴后背，心跳声如擂鼓。这是龙昭过的最惨的时候，当初到蒙德，起码有迪卢克收留。


    怎么一来稻妻，不是逃命就是抱团取暖，一顿像样的饭菜都没吃过。


    「龙兄……」荒泷一斗鼻音很浓，他的声音本就磁性低沉，听着像是耳边放着低音炮。


    「嗯？」龙昭不跟小朋友计较奇怪的称唿了。


    「你这样，是要跟我生小孩的……」


    「生个屁，那老子早就儿孙满堂了。」


    「你……你居然自称老子。」


    「怎么，就允许你自称本大爷，不允许我自称老子？」


    荒泷一斗打了个喷嚏，往龙昭身上拱了拱，还用手捏捏他的手臂，嫌弃道：「你好瘦啊，没有几两肉，不像本大爷，全都是肌肉哈哈。」


    看来是真的烧到脑子了。


    龙昭不说话，荒泷一斗仍是絮絮叨叨：「你要多吃点啊，不能光吃蔬菜，多吃肉，肉可好吃了。不能吃豆子，豆子不好吃。」


    「为什么豆子不好吃？」


    「鬼族不能吃豆子。」


    「哦。」


    「龙兄，那你说，怎么样才能生小孩？」


    龙昭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这是自然而然的事，强求不得，跟别人两厢情愿了，小孩就彭的出来了。」


    「什么叫两厢情愿？」


    龙昭随意道：「你看见对方就脸红心跳，还控制不住想他的话，多半就是喜欢上了，想跟他生小孩，如果对方跟你一样，那就是两厢情愿。」


    「哦。」荒泷一斗似懂非懂，他蹭着龙昭，「你好香，比烤堇瓜还香。」


    「……」龙昭想把他丢进火堆当烤堇瓜烤了，又想到是他收留的自己，就忍了。


    趁着荒泷一斗熟睡的时候，龙昭将清心煮成药汁给他餵下，生病不闹腾的荒泷一斗出奇的乖巧，不会反抗也不会吐药，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久岐忍隔日匆忙回来，脸色不太好看，「小弟他们被抓了，我找不到他们人在哪，猜想是西边的海乱鬼将他们抓去了打算勒索财产。一斗呢？」


    「生病了，在里面睡着。」


    久岐忍面色凝重，「我不是特别擅长战斗，光是靠我一人的智慧只怕耽误救人时间，怎么这个节骨眼生病了。」


    「我自身的战斗力不俗，你带我去比带他好，就当是还人情了。」


    「也行。」


    路上，久岐忍解释：「雷电将军颁布希么眼狩令之后，就对外界不管不顾。雷暴频发，贼寇横行，何况我没有了神之眼，更加难以自保。」


    「那荒泷一斗为什么不肯上交神之眼？」


    「他本就看不惯眼狩令，脑子也一根筋的很，你好言相劝加上诱哄，说不定就给了，可若是强硬的手段，他不会同意的。何况神之眼承载了人强烈的愿望，将之上交，怎么都不会心甘情愿。」


    「也是。」


    「所以远道而来的客人，你有神之眼吗？」


    龙昭摇头，「我的力量不需要藉助外物就能引导元素力，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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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岐忍瞥了眼他的尾巴，「原来如此。」


    离岛左上角的海岸区是海乱鬼猖狂之地，负责监督离岛的勘定奉行派出的普通役兵几番去而不復返后，在不危害贸易商船的情况下，是不再派兵清剿，除非谁谁举报说哪家的人丢了，才装模作样去搜查，毫无例外都没了消息。


    荒泷一斗连带他的小弟们都是通缉令上的犯人，是不可能报官的。


    「我不止一次告诉他们要跟一斗分开，他们死活不同意，非说兄弟一心要在一起什么的，最后还是出事了。到地方了，再往里走就是海乱鬼的巢穴，咱们兵分两路去搜，一有消息立马来到这棵树下汇合，可以吗？」


    「嗯。」


    龙昭不像久岐忍小心翼翼潜入，他走近看见几个武士打扮的男人坐在营帐磨刀，还有三两个悠闲巡逻，只看到五个人，应该还有更多。


    龙昭将最后一片绯樱绣球含住，悄无声息来到巡逻武士身侧，尾巴骤然扎穿其胸口，将他拖进草丛里。


    他想过直接开无双进去干，又怕惹到更多的敌人一时无法脱身，会直接撕票。


    解决掉巡逻兵后，龙昭投掷石子吸引磨刀武士的注意力，趁他走过来的时候一个一个干掉，尸体沉入大海，武器被他收入储物戒里。


    狭小的洞穴果不其然关押着可怜人，除了两个小弟，还有好几个稻妻市民，对龙昭一顿感恩戴德，又赶紧离去了。


    还以为能在这里搜刮到什么好东西，发现比荒泷一斗的家都穷酸，一个摩拉都没有。


    「昭哥！」小弟很上道，直接换了个敬称，「你累不累，我给你捏捏腿！」


    「不用，赶紧跟我回去，你忍姐等着呢。」


    还没来得及回到那棵树下，又见一队人马赶到，看扮相是三奉行之一的官兵，附近是海岸，没有可躲藏的地方，龙昭将小弟俩护在身后，警惕盯着队伍为首的金髮男人。


    他有神之眼，能在稻妻明目张胆佩戴神之眼的人不多，这个人起码是大佐级别。


    值得庆幸的是，对方只疑惑看了自己一眼，便笑眯眯点头示意，直接走掉了。


    第68章 想男人的病


    久岐忍很快回来，看到小弟和龙昭完好，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你这么明目张胆闯进去可把我吓死了，这种过于冒险的事少做为好。」


    龙昭反而问：「今天吃什么？」


    小弟理所当然道：「烤堇瓜啊。」


    龙昭立马拒绝：「不要烤堇瓜。」


    「不要烤堇瓜？那吃什么……」


    久岐忍笑道：「我懂了，咱们的龙昭兄弟是想吃璃月菜了，正好我也想吃，等着啊，我去给你们做。」


    小弟欢唿：「好诶，有吃的！」


    荒泷一斗吃下清心熬制的汤药之后烧也退了，又恢復生龙活虎的样子，「哈哈哈，龙兄，多亏了你的药，虽然苦，可药到病除啊。要是你我联合将之宣传整个稻妻城，我们就不会生病，还能挣很多很多摩拉！怎么样，我的想法不错吧？」


    「是不错，可清心产自璃月山巅，不说我们出不了运输费用，就是去採摘都得花不少人工成本，运输至稻妻势必要经过勘定奉行管辖的关口，我们又以什么身份去交流呢？实在是不值得。」久岐忍道。


    「阿忍，你说的太复杂啦，说不定龙兄身上还有不少呢。」


    龙昭：「就是有也是给我自己备用的，给你花上一点就已经仁至义尽。」


    「哇啊，难道我们的交情还不如一棵草？不对，你是病人吗？」他上下打量龙昭，没看出他哪里虚弱，反倒是教训自己的时候可强势了，「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随你怎么想。」


    「各位，吃饭啦。」久岐忍端上香喷喷的米饭和菜餚，「没有绝云椒椒，只能用稻妻普通的小辣椒代替了，可能会有点吃不惯，将就一下。」


    龙昭一笑：「有的吃我就已经知足，实在是不太想吃堇瓜了。」


    荒泷一斗嗷了声：「阿忍，你做这么多菜，该不会花很多钱吧！」


    「放心，没花你的。也不多，都是从隔壁婆婆家的菜地摘的，我也给她做了一些，等会送过去。」


    小弟殷勤道：「姐，你刚忙完就歇会吧，我们给你送！」


    久岐忍目光扫过去：「这次不乱跑了？」


    「绝对不会，我们就只会出现在附近。」


    久岐忍点了点头，对龙昭道：「龙兄弟，吃完饭后我有些话想跟你说，现在请享用食物，不必拘谨。」


    「嗯。」龙昭动起筷子。


    荒泷一斗问：「有什么话不能现在说？我也要听。」


    「与你无关，安心养病。」久岐忍是打定主意不会说了，直接端起碗干饭。


    吃完后她让荒泷一斗洗碗，跟着龙昭出去了。


    荒泷一斗好奇心盛，自然不会就此罢休，偷偷随行，拐了个弯已找不见他们的身影。孤男寡女偷偷摸摸的，难道是想生小孩？或者说吃什么好东西不让别人发现……不行，他得跟上去看看。


    好在后山也就那么点大，隐蔽的地方找了个遍，自然寻到他们，只听到压低的声音传来：「你若执意要去影向山也不是没有办法，我已经弄好了通行凭证，只要你换上巫女服，说自己是鸣神大社的巫女就能放行。这件衣服是我以前的，也按照你的尺寸改过一些，勉强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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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女装？也不是不行。」


    「呵呵，看到你没有排斥心理，我就放心了，想着以你的姿容，穿上巫女服一定很好看。影向山道路曲折缭绕，我为你手绘了一张地图，也标註了地名，你去了不容易迷路。」


    「谢谢，我什么时候出发？」


    「唔，如果你着急的话，明天黎明之时就是关口最早开放的时候，人也最少，是个好时候。真希望能早日结束这荒谬的政策，我也好想回璃月看看啊。」


    「会有那么一天的。」


    「那就后会有期，我还要去忙自己的事，明天就不能去送你了。」


    「后会有期。」


    龙昭走后，久岐忍走到树后拨开树丛，无奈道：「老大，你何时才能沉稳一些，偷听就罢了，你以为用两根树枝挡着就看不见人了吗？何况你这么大只，唿吸也沉重。」


    荒泷一斗狡辩：「我哪有偷听，谁，谁偷听了？你可不要诬赖好人啊，我就是吃饱了撑的出来散步，无意听见你们在说话。龙昭真想走了？去鸣神大社干嘛？」


    「人家的事情你也管，你想跟着去？你可是被榜上通缉的。」


    「不就是神之眼吗？给他们就是。要不是因为我，龙昭也不会受连累。」


    久岐忍真想敲开他的脑子：「他本是偷渡来的璃月人，就是没你也是个没有身份证明的外来者，躲躲藏藏很有必要。」


    「那他出去多危险啊，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你还放他走。」


    「我不帮他，他也迟早会离开。」


    荒泷一斗回到小破屋，见龙昭倒头就睡了，不跟往常一样贴着自己，实在是坐立难安。他想去搭话，可对方背对身子，像是睡熟了。


    他挠了挠头，忍不住了，坐上床头。心想这是自己的床啊，坐一下怎么了，他又没地方睡。


    刚坐下来，他就躺倒了，盯着龙昭的后背，手蠢蠢欲动。


    对方翻了个身，抱住他的腰。荒泷一斗身子一颤，差点就跳起来。龙昭嘟囔一句：「好冷。」抱得更紧了。


    荒泷一斗心跳得厉害，又搞不懂是为了什么。抱一下也没什么，就当是安慰一下病人，何况他要走了，说不定以后都没有见面的机会。


    荒泷一斗鼻前是龙昭的发顶，发间散发好闻的味道。


    「你洗头了吗？」


    「嗷！」他被踹下床了。


    「你又怎么了！」荒泷一斗旧伤要开裂。


    龙昭坐起身，淡漠的脸依旧没什么表情，他容貌绝色，清冷的样子也别有一番风味。垂着眼眸看人，轻眨时眼睫毛一抖，又似盛情邀约。


    荒泷一斗还想厚着脸皮爬回床上去。


    「老大，我们抓了两只大肥啾，今晚可有肉吃了！」小弟要推门而入，荒泷一斗吼道：「别进来。」


    「老大，咋的啦？你不是想吃肥啾吗？」


    「咳，我……我睡下了，今晚再说。」荒泷一斗将龙昭按回床上，咬牙切齿，「这次你不能再把我踢下去了。」


    龙昭道：「我在调理生息，你进来做什么？」


    「我的房间我的床，还不允许我进来了？」


    龙昭本是想花时间将龙的特徵隐藏，有荒泷一斗在，会更加事半功倍，便不跟他斗嘴，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这就睡了？


    荒泷一斗也躺平，睁着眼睛发呆半晌，发现大白天自己精力没能发泄，一点困意都没有。他只好没事找事，数着龙昭尾巴上的鳞片玩。


    尾巴也是身体的一部分，越往上摸，神经触感越是强烈，快要摸到尾巴根，龙昭勐地醒来，给荒泷一斗吓了大跳。


    「又想踢我？」荒泷一斗还是懂得吃教训的。


    龙昭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别乱动，安分睡。」


    掌心处是一小截露出的腰肢，柔韧而紧实，薄薄的肌肉覆盖，没有多余的赘肉，鬼族要是喜欢吃人，这应当是上好的肉质。


    跟人贴着温度上升，太舒服以至于荒泷一斗也犯困了。一觉睡到下午，自然醒来，估摸着今晚是睡不了了，得找点事情消耗精力。


    荒泷一斗低头发现小尾巴没了，龙昭更有人的模样，他摸了摸自己的角，眼神复杂。鬼族与人不同，生来就被排斥，他已经习惯了。


    他没见过龙昭这么好看的人，精緻如陶瓷娃娃，不像是真的，就一直盯着看了。时间过得也快，龙昭醒来之时已是傍晚六点，被海洋环绕的离岛难得一现灿烂的火烧云之景，他吃着随意熬制的炖菜，想着吃完就回去再补一觉。


    他之前总是在梦里见到那个神秘的男人，可来到稻妻之后，就没怎么梦见过了，声音都很少听见。难道他不在稻妻？


    即便如此，龙昭还是想去鸣神大社看一看，那古老的神樱树。


    衣角被人扯动，他疑惑看去，荒泷一斗大口咬着日落果，献宝般的道：「这个好吃，给你。」


    龙昭接下，不管有没有洗都咬下一口，滋味是清甜的，跟蒙德璃月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你得了什么毛病？」


    龙昭还以为他在骂自己，转念又想他没这个脑子，便随口道：「瘟神附体，外加孤身难眠和想男人，老毛病了。」


    「这叫什么病？」荒泷一斗百思不得其解。


    龙昭轻抿一口粗制的热茶，眼睛笑得弯起：「或许就当我是胡说八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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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明入秋了，荒泷一斗看着他妖冶的笑靥，有几分口干舌燥。


    第69章 神里家家主


    离岛的第一缕阳光刚倾泻而下，码头便穿过一名身姿婀娜的年轻巫女，她有着柔顺纤细的乌黑长髮，随风扬起的发尾能迷惑过往之人的眼睛。勘定奉行的番头也不例外，他照例问了通行凭证，对方很自然递交了，微微垂着头，姿态柔弱温和。


    确认通行凭证没什么问题，番头又问：「巫女小姐，你为何要以面纱示人？」


    「咳咳，不小心沾染上了风寒之症，唯恐传染他人，便回家讨了药吃，休息几日后还得回神社工作。」


    「上山求问机缘的人越来越多，巫女小姐您真是辛苦了。」


    巫女不说话，眼睛含笑，看得大高个黑皮肤的番头脸色一热，匆匆错开目光，也没有多想为何这位女巫骨架较大，看着不太像是女子。


    「请，请巫女小姐通关。」


    「谢谢。」温柔的耳语落下，只留了几分淡淡幽香，那红白色身影远去，好几个役人仍是未回神。


    「好漂亮的巫女啊，没看到下半张脸，也能肯定是位难得一见的大美人，等我告假回了家，也去鸣神大社问问姻缘。」


    「对啊对啊，不过她身子魁梧了些，应该再少吃点才好。」


    番头斥责：「人家都忙的顾不上休息，还要带病工作，你们无缘无故上山，不是在给人家添麻烦么，再乱说话我就罚了！」


    「不敢了不敢了。」


    离岛之外是稻妻城的城郊，若不是白日有官兵看守，穿着木屐不好走路，龙昭都想光着脚跑了。


    「巫女大人！求求你救救她！」一名神色惊慌的男子对役兵求救无用，看到龙昭立马就精神了，「我妹妹一直呕吐不止，人也昏迷不醒，唿吸十分微弱，我怕她……呜呜呜。」


    众多役兵的注视之下，龙昭也不好弃之不顾，他只能从积分商城兑换几枚救命用的丹药，给脸色苍白的女孩餵下，「吃过此药，她不久后就会醒来，给她多添些衣服，以防冻着了。」


    「谢谢您，巫女大人！」


    亲眼看着妹妹脸色好转，男子不由得激动感谢。


    刚才还半死不活的少女醒了，红着眼说也要成为巫女帮助更多的人。


    奇蹟般的一幕看呆了所有人，役兵询问龙昭需不需要派人护送她回鸣神大社。


    龙昭对兄妹俩说了两句宽慰的话，也拒绝了役兵的好意，他离去的背影干脆利落，为积分的痛心无人可知。


    ……


    与那人的牵连越发薄弱，即便是在梦中都无法共情，想到雷电将军的锁国令可能会牵制住他，雷隐坐立不住，赶紧下山来找人了。


    他特地换了个身份和样貌，不说有多大改变，骗骗这些肤浅的凡人足矣。


    稻妻跟百年前依旧没什么区别，倒是多了些不长眼的小东西挡路，他随意一抬手，将他们都灭杀之后，回头就看见一名掩嘴震惊的巫女。


    黑色的长髮拢在背后，少有几缕垂在雪白的上衣，她戴着遮脸的面纱，眉目倒是有几分熟悉，也许是错觉。


    雷隐与她错身而过，走向离岛的方向。


    巫女加快了脚步，心道：好生可怕的人啊，抬手之间数十个海乱鬼灰飞烟灭，还不是神之眼的力量，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雷神本神。


    不过听久岐忍说雷神是名女性？刚才那眼神兇恶的狠人高个长腿，怎么看都是个男人。


    惹不起，熘了。


    影向山汩汩流下一条溪流，形成的小瀑布迟缓流向大海，山脚上可见有座庙宇，周边是茂密的树林，看着阴森可怖。


    按照地图所指，上山的路只能沿着溪流往上，运气较好的是，龙昭看见一簇粉紫色的绯樱绣球漂浮半空，正等着他去採摘。哪知刚碰到手，那团花瓣便散开了，刻意躲开他一般。


    试了好几次抓不住，龙昭便泄了气，干脆上庙宇换掉巫女服，更方便行动。朱红色漆面的庙宇空无一人，荒凉如战后狼藉，踏入此处，视线蓦然暗沉下来，瞬间就到了夜晚。


    野地间飞过几只紫色的萤火虫，又突然窜过一只小东西，定睛一看，是只人畜无害的小狐狸。


    跟无妄坡不同的是，这里没有阴森森的鬼火和鬼哭狼嚎的风声，更没有故弄玄虚的人，有的只是荒芜薄凉。不是人呆的地方。


    有了地图，他还是容易走错路，不说地图描绘得太简洁，就是他找不到对应的地方。得快点穿过这个奇怪的森林。


    龙昭加快脚步。走了很久天还是暗的，要不是他夜视能力出众，寻常人的话只怕要迷失这里。


    眼前掠过几道瘦小的人影，这鬼地方如此荒凉，首先排除是正常人类的可能，说不定是丘丘人来作乱了。


    地上又有好几簇绯樱绣球，都无法捡起来，光是看着不能吃，都太折磨人了。所以愚人众是怎么收集起来的？用网捞吗？


    月黑风高的夜，稍有一丝风吹草动都格外敏锐。龙昭捕捉到一点细微声响，偏过头躲过了草丛里飞出来的暗器。


    偷袭未果的丘丘人叽里哌啦吐着丘丘语，手里的大腿骨锤砸的砰砰直响，龙昭听不懂它说的话，便摆出了战斗姿势，右手横于胸前，暗金色的鳞片覆盖体表，单只手臂逐步露出龙的形态。


    对付这个小傢伙，一只手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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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哇哇！」暴躁的丘丘人也很愤怒，龙昭无故闯入了它们的领地，还不接受警告，并打算跟它战斗。随着它愤怒的吼声，龙昭看到好几只比树干还壮硕的大丘丘人沖了出来，将他团团包围。


    「……」打扰了。


    龙昭还不想在这里浪费精力，最后毒发还要倒在自己摘不到的绯樱绣球面前。


    没有死斗的必要，龙昭准备脚底抹油要熘，只听耳边响起一声清脆的剑吟，随之是一道干净沉稳的男声：「神里流……水囿。」


    茂密的森林突然下起局部大雨，水滴砸在地面晕开层层涟漪，也随之绽放出莹蓝色的漂亮花朵，泉水叮咚的悦耳脆响伴随阵阵花香，恍若身置绮丽古怪的梦境里。


    在这处水元素领域之中，丘丘人们只能化作零星的元素，魂归尘土。


    「你受伤了吗？」


    说话之人一身白衣，手执一柄长剑优雅伫立，看着像是个好人。不过荒郊野岭的，真的有拔刀相助的好人？


    龙昭抹了把还在滴水的脸，「没有，阿秋……就是全身都湿透了。」


    「抱歉，在我的领域之中，只有我是不会被水元素沾湿，如果你觉得冷……前面就是我家，不嫌弃的话，你可以来坐坐。」那名男子蓝发蓝眼，有着优越的五官，笑容魅惑，嘴角边还有一枚小小的痣。


    正巧自己也想询问上山的路，也要烘干衣服休息一下。


    「好吧。」龙昭点头。就算是山野精怪幻化的他也认了。


    男子保持风度翩翩的微笑，一转动手腕，那柄晶莹剔透的水剑消失，他脱下外套盖在龙昭肩头，「你穿的有些单薄了，跟我来吧。下次，我会让托马将镇守之森的丘丘人都清了。」


    「托马？」


    「你会见到他的，神里家的家政官，有他在，很多事情都不用我去操心，当然，你有什么困惑的都可以问他，或者是问我。」


    大半夜的遇到这么好看又温柔的一个男人，有些不太真实。走出古怪的镇守之森，烈阳白得晃眼，龙昭眯了眯眼睛。适应了强光之后，看见不远坐落一座大气豪华的府邸。


    「神里屋敷，我的住所。初次见面，我叫神里绫人，也是神里屋敷的现任家主，正巧回来听到这边的动静，看到你遇难的一幕，就出手相救了。」


    「谢谢，我名为龙昭。」龙昭这时候才想起来还欠人家一句道谢，他揪紧了身上的白色外套，「你也看得出来，我是异乡人，打算登上鸣神大社，奈何找不到路。」


    「要上去可不容易，不仅考验人的意志，还要有幸运女神的眷顾。每个人都希望去鸣神大社求籤能蹭上好运，或是为自己的姻缘家人祈福，所以你是什么原因呢？」


    「看看上面发光的东西。」


    意想不到的回答，让神里绫人眼中掠过一丝惊讶，笑意很快将其淹没，他道：「发光的东西啊，我想想……你是指神樱树吧？」


    「神樱树？」


    「庇护全稻妻的古老之树，没有人知道它究竟从何而来，存活了多久，只知道人们爬上高高的影向山去祭拜它，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好运。」


    龙昭若有所思。


    「家主大人您回来了！」守门人看到他们激动道。


    「嗯，绫华在家么？」


    「大小姐出去了，说是要操办小型烟花祭的事项，让我给您带话说今晚不必等她回来吃饭，她忙完就回来。」


    「好，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嘿嘿。」守门小哥这才把目光看向神里绫人身边的龙昭，眼神疑惑，「这位是？」


    「刚认识的朋友。走吧，里面有火炉烘干衣物，不过你从头湿到脚了，需要洗澡的话可吩咐托马，他包揽一切事物。」


    听起来这个托马还挺惨的，不仅什么都会，还要任劳任怨。


    「家主大人，刚听到您回来的消息我就赶回来了，您吩咐的事我都……」托马推门走来，看到龙昭，话语不由得一顿，旋即露出更大的笑容来，「家主大人，这位就是跟您提及过的武士了，他凭一人之力就干掉了离岛作乱的海乱鬼，帮我们找回了小春。」


    第70章 落笔生梅（绫人番外）


    ——托马视角——


    稻妻今年的冬天来得格外的迅速，也更加严寒，起初我还没感觉出来，直到绫华小姐从璃月移植过来的霓裳花被冻死，我才留意到这微妙的变化。


    这可是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植株，有钱也不一定有渠道能买到，由于我的疏忽而凋谢，让我十分过意不去。


    这株鲜花不再娇嫩，根茎已腐烂，撑不住硕大的花蕊，我看到被埋没土壤的部分透着一点绿，说不定来年的春天，它会慢慢復甦。


    先留着吧，丢了也很可惜。


    已是正午用餐时，家主大人每每这个时候都忘记吃饭，都是我去提醒他，不过这几日可例外，那名为龙昭的异乡人来访之后，就要准备两人份的食物了。


    龙昭先生重口味，偏爱辛辣咸甜的食物，对苦味不反感，但是他从不主动说出来。他很少有挑食的时候，最爱的食物无非是奶茶、火锅以及烧烤，这几类烹饪方式可随意添加食材，还能调和自己的口味，最合适不过。


    说起来，龙昭先生还是个有趣的人儿。性格内敛文静，诗词歌赋虽是不甚感兴趣，他总是能搭上一些话，遇到不乐意回答的话题，不同家主大人的转移话题，他只会笑眯眯的，用缄默的方式堵住他人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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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喜欢写作，这次来神里家原因，其一是商讨图书出版的事宜，还有一个，大概是家主大人亲笔书信请他过来。能让家主大人感兴趣的人，上一个还是愚人众的执行官，想着怎么让他们暴露底细。


    龙昭先生不同，出于个人兴趣爱好，家主大人不会与他为敌，再怎么感兴趣，也不会强迫人家留下。可万一家主大人心切了，说不定呢？


    「托马先生。」小春跑来，面颊粉红，她急促说道，「该、该到家主大人用餐的时候了，可房门紧闭着，我们不好进去送餐，劳烦您去一趟，可以吗？」


    「好。」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往常家主大人的房门也都紧闭，只需要敲敲房门等候指示，就可以进去了。可能是小春有什么要紧事情吧，看这怪异的脸色，难道是生病了？


    我提议让她去药房抓药，以免加重病情。


    「我没有生病，您去看看家主大人就知道了。」


    我心想也是，饭菜凉了会伤到胃，也会影响胃口，家主大人除了偏爱的奶茶，一忙起来就懒得再吃下什么东西，长此以往，容易伤身。


    我走去房间的时候，无法忽视小春灼热的目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恐怕等我见到家主大人才会知晓了。


    「嗯啊……好痒啊，绫人，轻点……」破碎的喘息送入我耳中，酥酥麻麻的，我听出是龙昭先生的声音。


    他们在做什么？


    我刚推开门扉，慢慢打开的门缝泄进的光景让我停住动作，我看到一人被压在凌乱的书案上，长发铺了满桌，他穿着家主大人曾经精心挑选的樱花和服，神态难忍。


    「痒的话忍忍就好，我很快就画完。」


    家主大人一只手抬起龙昭先生丰盈的大腿，毛笔沾了墨，在他腿部描摹，雪白的腿根上绽开朵朵红梅，如雪地里灼热滚烫的血液。


    我心头嘭嘭直跳的厉害，无法挪开自己的眼睛，只看龙昭先生趴在家主大人的肩头，轻蹙着眉头。


    「你不是说想看我作画么？这便是我的作品了。画完，我就答应你签订合同。」家主大人有三支珍视的毛笔，每一支笔的笔毫材料不同，有细软的，也有扎手的，无论是哪一种，扫过敏感的皮肤，都让龙昭先生痒到发颤。


    在门口的视角，我能看见先生过分艷丽却不艷俗的脸正对着我，红唇翕动，在小声念叨着什么，和服的领口随动作挣开，他的肩膀也有一小片浅色的图案，看着不是家主大人的作品。


    他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超乎尘世间遗忘性别，忘却一切。


    我感觉面颊的充血，要炸开了。


    「托马，进来。」


    突然点到我的名字，吓得我差点落荒而逃，偷窥的即视感太强烈，以至于我是低着头进去的。


    「啊，到吃饭的时候了么，可是我的作品还没有完成，也正好今日灵感突发，就先不停下了。」家主大人的声音始终是愉悦的，并没有松开身下之人。


    「你别太……得寸进尺了。」


    男子低柔的尾音拖长，显得撩人无比，又带着一股子矜贵和克制，凸显几分清冷。


    我想抬头去看他动人的脸色，理智却让我僵硬在原地，什么事情都做不到。


    「没墨了啊，托马，过来帮我磨墨吧。」


    「好、好的。」四肢发硬得不像是我的，随着走近，我看见地上逶迤的衣服，视线往上，是一只精緻小巧的裸足，纤细的脚腕上皮肤白得没有一丝疤痕，顺着小腿往上看去，白腻的大腿上落梅点点，一下子揪住我的唿吸。


    家主大人的画技可乱真假，别人散尽多少千金，都换不来他的一幅画，可偏偏，这么珍贵的真迹居然出现在先生身上。


    我不敢多看一眼，然而龙昭先生已经拢上了外衣，家主大人还欲挽留他，被轻轻拨开了手，「就这样吧，神里绫人，我还得去一趟鸣神大社。」


    「留下来吃个饭吧。」


    先生似笑非笑：「你确定就只是吃个饭这么简单？你不要让我说出绝情的话。」


    家主大人幽幽嘆息，他手中的笔落回桌面。


    「我送你……我派人送你上去吧？」


    「不必了，我没柔弱到那种地步。」龙昭先生回身，他布满鳞片的尾巴长长垂落，翻过了门槛，直至那道堪称无情的背影消失，家主都没有把目光收回来。


    ——人鱼传说——


    漆黑的梦境逐渐亮起一丝光来，男子睁开眼，他被水包围着，而周遭幽静空旷，滴水声清脆，萤光植物照亮，可见这是一处潮湿的矿洞。


    他不曾来过此地，也找不到任何出路。


    头顶有光，光线如柱倾泻在清潭，波光粼粼一片，那水面又有梦见树零落的粉色花瓣，水里还有会发光的晶石。盛景如倒装的银河，不可见底的深潭黑蓝相交，神秘叵测。


    石缝间生长出来的梦见树是稻妻独有，可见还是身处稻妻境内。至于这个地方如何出去……


    他测量头顶距离洞口的距离，洞口逼仄，龙的原型会撑开山石也飞不出去，难道要在这里一直待着？


    这是梦境没错，他有预感。


    耳边忽而响起哗啦水声，男子低头，见一只不似人类的手抓上他的脚脖子，他大惊失色，抬脚要后退，可脚下苔藓易滑，他起身太快立马就落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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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他憋气及时，也勉强睁开了眼睛。朦胧的视野里有什么东西游了过来，摇曳如一尾鲨鱼。他被两臂环抱住，慢慢拖入深水区。


    尽管知道这是梦境，男子的求生本能让他卖力挣扎。那东西拽得太急，男子来不及思考，五指成爪抓了过去，似是被痛击了，束缚住他的力道一松，便赶紧游上岸。


    无暇欣赏这片矿洞之美，这幽深的潭水是吃人的怪物，稍有不慎易丧命于此。


    紧随他上岸之后，水面翻腾，浮出一张过分清冷的美人面，长发摇曳如藻荇交横，瓷白的肌肤被光线照的泛着荧蓝的光，他盯着男子，胸口汩汩冒着蓝色的血，目光十分委屈。


    男子震惊得说不出话。


    怪物在水里游了过来，双手撑起身子，胸口溢出的血蜿蜒至肌肉起伏的腰腹，再经过漂亮而罕见的鱼尾巴。


    「美、美人鱼？」不仅人身鱼尾，这傢伙还长了张跟神里绫人一模一样的脸。


    男子没有退路，他身后就是石墙。


    回应他一般，人鱼咧嘴，锋利的獠牙寒光闪闪。他有着神里绫人天生嘴角上扬着的微笑，那点小痣也在分毫不差的位置，只不过蓝色的髮长到腰际，瞳仁是竖起来的。


    这就是绫人啊，不会错的。


    「你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伤口疼不疼，我给你治疗一下。」


    男子小心翼翼靠近，见他没有反应，撩起他肩膀上跟伤口黏在一起的蓝色长髮，伤口深，五指捅成了个窟窿，竟是没有惨叫一声。


    这可是人鱼啊……


    男子半跪着给他抹药，目光总是时不时擦过人鱼线往下的位置，听说人鱼的都很伟岸……额，罢了，他似乎没有绫人的记忆。


    「龙……昭……」人鱼开口了，发出晦涩的音节，他的手不该是手，而是兽类的蹼爪，修长的手指之间有着一层薄膜，指甲尖利，是人鱼捕食的武器。


    听他念起自己的名字，像牙牙学语的小儿。精明的神里家家主哪有这种懵懂的样子，龙昭笑了笑，问：「绫人，这里是哪里？」


    人鱼听得懂他的话，但是他会说的人话就两个字——龙昭。


    不知道练习了多久，嘶哑的声音磨砺，他百念不厌。龙昭试图教会他别的语言，他也只会这么念。


    血液的清香让绫人转了目光，他学着之前龙昭说的话：「伤口……疼不疼，我……给你治疗……」


    不说不知道，龙昭都没注意自己的脚脖子被抓伤了，而造成伤口的傢伙一脸无辜，他避开长指甲捧起龙昭的脚，慢慢低下头去。


    「等着，你难道是想舔……」


    人鱼的唾液有很好的疗伤功效，冰凉凉的，也能缓解疼痛。龙昭坐在石头，打量着人鱼健壮的身材，在他毫不掩饰的目光，人鱼也变得兴奋，或者说他见到龙昭时一直都很兴奋。


    人鱼长而有力的尾巴捲起石头上的人，一同落入水中。倒映着梦见树的粉的水花四溅，涟漪不断撞在苔藓遍布的石壁。


    被水覆盖一层的岸边是露出蚌心的珊瑚真珠，与波光粼粼的湖面相衬，美得窒息。


    水面很快归落平静，山洞狭缝生长的梦见树花瓣飘摇落在湖面，掀不起一丝涟漪。


    ……


    神里绫人从梦中惊醒，扶着作痛的头起身，窗外的雾蒙蒙的天熹微凉薄，窗台处的塞西莉亚花已风干枯萎，它静静躺在花瓶里，失去最后一抹亮色。


    绫人侧过头看着冰冷的床侧，无力闭上眼，他不想再做一次徒劳无功的梦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后半段场景在渊下宫左下角，证明我脑补能力优秀，那地方是真的好好看！


    第71章 有钱人的奢侈


    托马是一位金髮绿眼的外邦小哥，也正是那日清剿了海乱鬼巢穴后遇到的人，想不到竟是这里的家政官。他说跟神里绫人提及到自己，想来丰功伟绩已经传到他人耳中。


    龙昭道：「不足挂齿，我也不是什么武士，阿秋。」


    「看来是寒风入体了，先去洗个热水澡，什么事放晚点再说。」绫人道。


    托马点头，「那我先去准备热水，武士，这边是澡堂，搓澡的服务我义不容辞。」


    「额，搓澡就不必了，你给我准备一身干衣裳就行。」


    「好的，衣料和款式有讲究吗？」


    「能穿就行？」


    「请稍等。」


    神里家很大，外头庭院宽敞。后是大海，前是影向山，位于稻妻城郊外，依山傍水，风景独好。府邸是典型的日式风格，武器架上的武士刀锋利内敛，龙昭好奇抽出来一看，又放了回去。


    摸摸就好，弄坏了可没钱赔。


    神里绫人趁热水还在准备的空档，取了一条干毛巾，说要帮他擦头髮。


    「帮？」


    神里家主微笑着：「你的头髮这么长，自己一个人要擦干可不容易，这边坐着吧，我来就行。」


    龙昭坐在梳妆檯，望见镜中的人，疑惑他眼角带红，目光有几分脆弱。这是自己吗？变得越来越不认识了。


    神里绫人手法温柔，一如他本人，他问：「你是如何躲避勘定奉行的搜查，来到这里的？」


    龙昭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撇开目光与镜子的人对视，道：「伪装成巫女，他们没有拦着。」


    「哈哈。」神里绫人发出低沉的笑，「你果然很有趣，这种办法都想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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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里绫人是个健谈的人，情商也高，与他交谈不会有任何难为情，龙昭很快与他熟络起来，问道：「绯樱绣球，要怎么才能抓住呢？」


    「你想要绯樱绣球？」


    「嗯，很好吃。」


    「我让人去准备。」


    「不，这种东西随处可见，但是我没办法将它们採摘。」


    神里绫人道：「如果你会使用雷属性元素或者旁边有电气水晶，也就是紫色的石矿就会简单很多。绯樱绣球分布稻妻，很少人会……吃它。下次我也尝试下，看是什么样的味道。」


    「感谢你的理解，神里先生。」龙昭轻轻笑起，那抹笑靥让他本就夺目的容貌更加明艷。


    神里绫人愣了下神，懊恼自己的意志不坚定，「我与你一见如故，不用太客气，直接称唿绫人就好。」


    「绫人。」


    龙昭乖乖喊了一声，看得神里绫人越发欢喜。他好奇龙昭从何而来，关于他的任何情报，都想自己探寻，可以的话，龙昭自己说出来最好。


    托马备好了热水，带着龙昭去了浴室。居然是一口人造温泉，可把龙昭奢侈得目瞪口呆。


    「龙昭先生？是水温不太合适吗？没关系的，只是雾气比较多，而且这边有水温的控制开关，可随您的喜好控制水温。祝您愉快沐浴，有任何吩咐喊一声便好。」


    好周到的服务。


    龙昭脱了衣服直接下水，被温暖的水包裹着，舒服得他喟嘆一声，心想要是有清茶和水果正好。


    想法刚冒出来，就见旁边的凳子放着他想要的东西。


    「……」有钱人的生活啊。


    托马准备的干净衣服居然是和服，大小刚合适，龙昭出来的时候托马也烘干了他的衣服。


    「龙昭先生，虽然吃晚饭的时间还早着，正好家主大人饿了，就邀请您一同用餐。」


    龙昭不想浪费太多时间，正要拒绝。


    托马又道：「您应该还没有品尝过稻妻的特色火锅和奶茶，可以尝试一下，绝对符合您的口味。」


    怎么办，这两样都是他喜欢的。


    「咳，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龙昭来到用餐室，绫人也换了一身居家和服，看着更加亲和俊雅。他准备了丰富的饮品，笑道：「本来是想喝点酒驱寒的，想想还是算了，顾及先生不会喜欢，就改为奶茶了，龙昭先生请随意，当做自己家便可。」


    「叫我龙昭吧，正如我称唿你为绫人。」


    「龙昭。」绫人在笑，殊不知他的笑容很有魅力，能正视他眼神之人寥寥无几。


    神里绫人懂得看人，只用一眼，就能准确无误找到他人的弱点之处，抓住痛点就更能使对方被动，这是他常用的政客手段。他看出龙昭的顾虑，看出他不太懂的拒绝对他好之人，懂得这一点，更容易拿捏了。


    外头寒风萧瑟，里头暖炉作伴，火锅才吃了个开头就已汗流浃背，就是有加了冰的奶茶都不能缓和。在龙昭的吩咐之下，毛肚和油果之类他喜欢的火锅食材应有尽有，果然冬天就要吃火锅啊。


    「龙昭是哪里人呢？」


    「我来自璃月，算得上是璃月人。」


    「算得上？」


    「在我刚有意识的时候，醒来就在蒙德了，没有以前的记忆，随意生活了一段时间，有人告诉我，说我生来就是璃月人。但我总是做一个梦，梦见鸣神大社的神樱树，以及一个神秘的男人，他就是我来稻妻的原因。」


    「听起来很荒唐。」


    「是的，很荒唐。怎么会有人因为莫名其妙的梦就大老远跑来稻妻呢？如果我不这么做，会更加后悔的。」


    「是啊，人的一生何其短暂，没有追求，这辈子就这么稀里煳涂过去了。火锅的食材准备妥当了，可直接下锅。」


    虽是共用一个锅，可绫人的食材跟龙昭的不尽相同，他恶趣味满满，什么都想尝试放进去，觉得卖相不好的东西又捞出来给托马吃，托马两手剥着虾壳，一脸无奈。


    「火锅放堇瓜和海灵芝，我不敢苟同。托马，来，尝尝我的牛肉片，可好吃了。」


    「呜呜……」托马嘴里塞满食物，含泪咽下去。


    龙昭和神里绫人各执己见，都觉得自己挑选的食材好吃。


    主人和他的贵客没饱，反倒是伺候人的托马饱了，他个大男人食量不小，这次是他平生最撑的一次。


    「够……够了，托马不能再吃了。二位的食材都不错，都一样好。」


    龙昭挑眉：「不行，一定是我的最好，这可是肥羊土豆油豆腐虾滑，绫人你也给我吃！」


    「诶？」突然把仇恨转移自己身上，绫人还没反应过来，嘴里就塞了一块虾滑，他下意识咀嚼吞咽，味道还不赖。


    「继续夹给我吃吧，说不定经过你手的食物更有味道。」


    龙昭夹着夹着，盘子的食物逐渐被清空，他惊慌道：「我没吃饱呢！」


    「哈哈哈。」绫人毫不留情嘲笑。


    龙昭忍无可忍，报復性夹起锅里的一片肉，沾满了料碟里的红油，直接塞进绫人嘴里。


    「唔咳咳咳……」光是闻到味就呛的不行，更别谈辛辣在味蕾蹦跶，绫人也不好吐出来，努力咽下去之后嗓子要冒火。


    「家主大人您没事吧，赶紧喝一杯奶茶中和一下。」托马到底是贴心，如果是龙昭，递的就是辣椒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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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饱喝足，绫人送他出府。


    「这上山的途径较为奇特，需要激活雷种子，才方便上去。雷种子相当于雷元素附体，没有伤害，但是要小心火元素。」绫人的嗓子被辣的沙哑，不难听，还有些一股子性感，笑起来的时候更甚。


    神里屋敷前几株梦见树茁壮生姿，树下一团娇嫩的绯樱绣球在绿色的草地尤为显眼。绫人做了个示范，他激活了雷种子，用手轻轻一碰花团，它们乖巧落在手中，不再散开。


    绫人尝了一片花瓣，神情有些一言难尽。


    「不好吃吧。」龙昭接过，将之接连塞嘴里，「但这是我的药，也吃习惯了。」


    「从此路向前就是山头，你回来的路也是如此，若是没有在神社留宿，可回到这里，神里家为你敞开大门。」


    「谢谢。」


    「朋友之间，不必言谢。」绫人彬彬有礼，一身整洁的衣装衬他如君子谦和。


    龙昭突然上前两步，摸了摸他的手，「好了，我该走了。」一百积分到手。


    绫人不明白他的举动，虽是疑惑，也没有开口询问，看着龙昭背影远去，他也要返回神里家继续处理公务。神里绫人回到家中是有事情处理，偶遇龙昭，就想与之交好，虽浪费了不少时间，但是收穫了快乐，不亏。


    雷种子的连接能让龙昭如蜘蛛侠在空中z字穿梭，但是雷元素的附着只持续几十秒，期间还需要再触碰一次。登上了山巅，有一段小石台阶，地面落了一地梦见树的粉嫩树叶。


    拾级而上，入眼是红墙乌顶的建筑，正对门口的是建立在池水上的小型木梯，绯樱绣球在水岸边悬浮，无人採摘，故而聚拢了好几簇。


    难得的是绯樱绣球旁还有两株罕见的鸣草，龙昭摘下，依次收进戒指中。


    跨过围栏，见到一棵硕大健壮的神樱之树扎根在山崖边上，它形似一只狐狸，散发幽幽紫光。


    「宫司大人，神樱大人足有两日未归，您可是一点都不心急。」


    「急什么，可巴不得他不回来呢。反倒是有些疑惑传出璃月的信也有半月没得消息了，莫不是半途被人劫走了？」


    御神签务所巫女小姐面带职业笑容回答道：「估计是被雷电暴风耽误了，很快就送过来。」


    「可几日前就听说璃月的货送过来了，按道理信件也早些送到，而不是磨蹭到如今没有下落。」说话的女子全身都是粉的，一身粉色衣衫，头髮和耳朵也很粉嫩，她偏头看向龙昭，笑容灿烂，「瞧，来了一位新客人啊。」


    第72章 主编大人


    神樱树几乎笼罩完整个鸣神大社，自它飘落的花瓣洋洋洒洒，是梦幻般的粉色。


    龙昭听那粉狐狸女子自称是鸣神大社的宫司时，心头竟有些失落。


    「这样啊，估计是我弄错了。」空气瀰漫一丝冷香，眼前的神樱大树正是梦境里常出现过的，近距离一看，没想到如此庞大。风吹得树梢晃动，飘落的粉色花瓣更多了。


    八重神子饶有趣味看着他，露出狐狸专属的狡黠笑容：「神社是排忧解难、祈福祝寿之地，你若是有什么难处，可尽管说给我听，帮不上什么大忙，出点小计策还是做得到的。」


    「我只是来看看。」


    「眼神可骗不了人，你见到我的时候可是失望至极的，是没有找到你想要的东西？」女子娇笑着，目光似能看穿龙昭心中想法。这是精明程度能跟神里绫人较高低之人。


    龙昭道：「我来找人，以为他在神社中，不想是我找错了。」


    「想必是对你很重要的人。」


    「也不全是。」


    龙昭准备要走了，忽然有一人匆匆忙忙而来，「主编大人，大事不好了！」


    八重神子泰然自若，「何事如此惊慌，就是天塌下来了也……」


    「八重堂的作品销售排名又又又被比下去了！」


    「什么！？」八重神子再维持不住淡定的模样，气急败坏道，「对方是谁！」


    「据说还是蒙德的作家，有人偷渡海外把他的作品印刷出来，一夜之间席捲稻妻，大受好评，咱们八重堂的金牌编辑都觉得这本书写的不错。」


    「岂有此理！一次两次就罢了，这是第三次了！真当我八重神子是摆设吗？」


    八重堂编辑苦不堪言，「主编大人消消气，我们必须让作者们再打起精神来创作更吸引人的作品，不然我们销售第一的头衔就要拱手让人了。」


    「哼，你以为这是易事吗？超越我们的书籍是什么，总不能这都查不到。」


    「此书名为《黎明的曙光》，据我们调查所知还是《生死之交》以及《蔷薇与蒲公英》的作者，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不过他并不想公开笔名所以我们无法掌握更多的信息。虽然他去了璃月，可如果他再继续写作，还是会有人将他的作品搬运到稻妻私自刊印，对八重堂有不好的影响！」


    八重神子道：「不能再让他们压我们一头了，无论是不是我们找的人，继续传信让他来稻妻发展，明白吗？」


    「是，主编大人。我这就手写信封尽快送去璃月。」


    「不用了，他不会再佚名写书了。」说话的是龙昭，八重堂的主编和编辑同时把目光看向他，都露出疑惑神态。


    编辑道：「胡说什么，你又不是他本人，怎么知道他会不会佚名？即便是公开了笔名，盗版也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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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趣。」八重神子又恢復恶趣味笑容，「你如此笃定吗？」


    「是的，他本人已经来到稻妻，也没有收到什么八重堂的邀请信。」


    「估计被人截胡了，得好好查查。先生初来稻妻，可找到落脚之地了？不妨让我为先生安排一下。」


    「有劳，最好是在稻妻城内，我想领略下稻妻的风光。」


    「自然，我们八重堂就在稻妻城内，先生的合法身份我也会安排上的，除此外先生的一切花费也由我们买单，前提是，先生要想出书，必须选择八重堂。」八重神子已经认定龙昭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龙昭则是沉思道：「我考虑一下。」


    八重神子也不意外，「条件都可以商量的，先生有什么问题，我都可以解答。不过当今稻妻的局势你也看见了，不尽快置办身份的手续，难以行走于稻妻。」


    「好吧，你抓住我的痛处了。」


    八重神子掩嘴笑着，狐狸媚态一展无遗。


    神樱树的落叶堆满龙昭的肩膀，他抬头，问：「我可以摸摸它吗？」


    「随意，可不要破坏它哦。神樱树也有思想，会疼的。」


    龙昭的手放在树干上，能清晰感觉它活跃的脉动，如人的血脉跳动，一下又一下，随他心跳律动。证明了这棵树是活着的，生命力很旺盛。


    它的经脉连通稻妻的每一寸土地，万物都是它力量的来源，它活了不知多少百年，强大到无法撼动。


    「每一个见到神樱树的人都会因它震撼，如果你向它献上真诚之心，会好运加身。当然，这也是稻妻人民的一种祈福方式，你也可以体会此地的习俗，除了求财之外，还能问问姻缘哦。」


    「我想我的桃花运足够旺盛了。」龙昭摇头，「我脑中的奇思妙想也足够多，但是要真正下笔，还需要点时间磨合。」


    「我懂的，只要先生的一句话，即可加入八重堂的大家庭中，而我也会成为你的编辑，自然不会像其他编辑一样一直催促交稿。不过现在天色也不晚了，先生不嫌弃的话，神社的偏殿倒是可以留宿一晚，只不过没有暖炉和好吃的食物，就只是遭罪了。」


    「山脚下有个朋友，他等我拜会了神社回去，就不打扰宫司大人了。」


    「朋友？」


    「神里屋敷的神里绫人。」


    「哦，是那小子啊，没想到他捷足先登，比我更早一步结识你，真是让人不爽呢。没关系，鸣神大社的一切事宜也都是跟他打交道，正好出版图书也由社奉行负责，我反倒是轻松许多。」八重神子笑得咬牙切齿。


    「既然如此，那我先下去了。」


    八重神子巧笑倩兮：「期待和你的第二次再会哦。」


    龙昭不是直男，也因她的笑容起了鸡皮疙瘩。这个女人，谁能镇压的住呢。


    下山可比上山快捷许多，神里屋敷的士兵看到他，直接就放行了。


    「对了，你们说的大小姐是神里绫人的妹妹么？」


    「是的。」今天跟神里绫人对过话的守门士兵点头，「神里小姐人很温柔没有架子，先生不必拘谨，如果看到她，不妨放轻松一些。」


    「真羡慕啊，他还有妹妹。」孤身行走江湖的龙昭看似有个爹，实际上更像是个孤儿，好在他人缘足够好，也不会孤单。


    「龙昭先生，您可算是回来了。」托马在晾晒衣物，是龙昭穿过的和服，「家主大人在社奉行本部的书房办公，如果有要事可直接去找他。」


    「你还会洗衣服啊。」


    托马愣了下，笑道：「是啊，我是神里家的家政官，神里家主和小姐的衣食住行都是由我来负责，即便是龙昭先生来了也一样。」


    「真是辛苦了。」


    「怎么会辛苦呢，能够为家主大人分忧，我很开心。我已经帮您收拾好了一间客房，要去看看环境吗，就在家主大人房间隔壁，面朝大海，风景不错。」


    「正好我有些困了，谢谢。」


    「您总是这么客气。」托马总是不吝啬自己爽朗阳光的笑容，可比八重神子的笑真实多了。


    走去房间的路上，托马道：「您说您去过蒙德，它有什么变化吗？忘了跟您说，其实我是蒙德人，很久没回去，十分想念故乡。」


    「原来如此，难怪听我说去过蒙德的时候，你的眼睛就很亮。」


    「给您添麻烦了吗？」他不好意思地揉揉头髮，「实际上我很想听您说说关于蒙德的事，如果介意的话，那就不必了。」


    龙昭没有让他走，而是邀请在房间，听他讲起蒙德的事，关于如何结识迪卢克凯亚，以及旅行者如何摆平龙灾。


    「那位旅行者，很厉害吗？」托马明知神里家已经调查过旅行者的底细，还是忍着倾诉的欲望认真听完，眼睛里有光，一直给龙昭倒茶润嗓子。


    「很厉害，她也快来稻妻了，你们会见到她的，有旅行者在，什么灾难都不怕，我看这锁国令和眼狩令也快要结束了。」


    这个话题，一直是被困在稻妻的人心中的刺，如果能结束锁国令，那么很多人都能回归故乡，拥抱自由了。


    「您的故事，托马会一直记着的，即便是未来没有机会再回蒙德，想起您的话，也能缓解一些思乡情切。」


    「等下，我给你看个宝贝。」龙昭低头掏了掏东西，好一会才从杂乱的储物戒里找出想要的东西，他对托马摊手，一朵漂亮而没有枯萎的塞西莉亚之花突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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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马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这，这是塞西莉亚之花！时隔多年，我居然再见到了，还如此完好，就跟刚摘下来的一样。」


    「哼哼，喜欢就拿去种吧，我施了点小法术，短时间内它不会枯萎，你可以当摆设看着。」


    「我会的。将它放在床头，醒来第一眼就能看见它。」


    「那么，我可以摸摸你的神之眼吗？」


    「啊？」


    托马的神之眼就别在腰间，龙昭蹲下双手捧起晶莹散发光芒的漂亮红石头，一直盯着看。藉此相当于触碰托马，缓解些难耐。


    这个角度可真耐人寻味，托马的耳根烧起来，别过头去。


    只是摸一下而已，托马，别大惊小怪的。


    第73章 神里大小姐


    神里绫人醉心于公事，忙到深夜才想起来龙昭的存在，喝下一杯咖啡提神，走去了客房，看到托马懊恼守在门口，要敲门的手犹豫不决。


    「为何不直接进去呢。」


    「家主大人。」托马恭恭敬敬喊道，「是这样的，今天晚餐吃的早了，我怕龙昭先生晚上会饿着，就想来问问他要不要吃夜宵，可房中的灯是暗着的，他可能已经睡下了。我这样冒昧打扰，会不太好。」


    「你总是这样多虑，怕他饿了也怕困了，这样，你试着敲三下门，若没有回应，应当是睡熟了，若是应了，也是刚睡下不久，不算打扰。」


    「家主大人所言极是，是托马优柔寡断了。」托马再次抬手，下定决心要敲门，此时门开了，龙昭睡衣凌乱，揉着惺忪的眼。


    他打了个哈欠，被冷风吹清醒几分，「刚才就听见脚步声，现在又叽叽喳喳的，有事吗？哦，夜宵是吧，端上来吧，我在房间吃。」


    托马赶紧去准备了。


    神里绫人跟龙昭对视了一会，他先问道：「不邀请我进去坐一会么？」


    「我发觉你好像变帅了。」


    「哈哈，你坦率的可爱，不错，我穿的衣服跟以往不同，大概是想讨某人的欢心吧。不介意我也跟你在房中用餐？」


    「无所谓，整个社奉行都是你的。」


    神里绫人带着笑，他走进房间，环顾了房间一圈，「怎么不起暖炉？我看炭火还是足够的。」


    「在被窝里挺暖和，再开暖炉就热得浑身是汗了。」


    神里绫人目光很自然扫过他微敞的领口，脱下外套盖住他，「现在你可不是在被窝，还是别着凉了。」


    绫人身上有股淡淡好闻的味道，他的外套一样，被他衣服罩着，像是一个怀抱。龙昭大抵是想男人想疯了，这都能联想。


    托马做的夜宵是寿司和果汁牛奶，稻妻风味的特色小吃龙昭没吃过，他一吃起来就停不住嘴巴，恨不得手指也吃进去。


    「你看看你，」一只手伸来帮龙昭擦拭嘴角，「吃的这么急，噎着可怎么办？」


    龙昭咽下牛奶，对面的男人还是笑眯眯望着他，双眼的深情不掩饰，龙昭也不会看错。


    有时候真不怪龙昭意志不坚定，那些狗男人总是让他误会。再和他对视，自己就要起火了。


    龙昭垂下眼睛，小口吃着点心，「为什么社奉行跟勘定奉行不一样，你们不都是要为雷电将军效命，无脑执行眼狩令么？」


    「无脑执行眼狩令，哈哈，说的不错，勘定奉行和天领奉行态度坚定，从不会忤逆将军的决策，社奉行也不可能成为两家奉行的敌对，跟将军的决策起冲突。同时，我们也不能漠视稻妻子民的愿望被掠夺，成为无情的旁观者。」


    龙昭点头：「你们需要一个在不暴露神里奉行的前提下冲破枷锁，真正跟雷电将军抗衡的人。」


    神里绫人试探道：「你有人选了吗？」


    「是有一个，不过我不告诉你。」


    托马的食物已经被龙昭干掉了，他又打了个哈欠，下逐客令：「天色很晚了，明天见，家主大人。」


    「我还怕你吃撑了，想带你出去消化消化。」


    「难道不是想约我而找的藉口吗？」


    「也的确如此，所以你同意了吗？」


    「并没有，我现在好睏，想要睡觉。」


    「那么只能晚安了，明天若有想吃的东西就告诉托马，膳食都是他准备的。」


    「好哦。」


    「对了，我帮你申请了个全稻妻通畅无阻的通行凭证，需三五日才能审批，这段时间最好就住在神里家吧。」


    「嗯。」三五日好久哦。


    神里绫人出门，让托马进去收拾餐具，托马道：「家主大人，我以为您会在房中留宿。」


    「不用太操之过急不是吗？」


    「也是，可属下看您是真心喜欢先生的。」


    绫人笑了笑，不回答。


    夜色泼墨般的浓，这段时间稻妻不安定，时常有贼人翻进来行刺，神里绫人安排托马守在龙昭房前，得确保人无事了。紧张成这样，不是喜欢是什么？


    隔日醒来，难得安静的神里府一片吵杂，托马出来一看，是神里小姐回来了，她的面容没有像往常一样挂着笑脸，而是十分凝重。


    托马赶紧上前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沿岸流浪的海乱鬼更加多了，特别是离岛通往稻妻城的商道，就算是白天有天领奉行驻守，难免有抢夺惨遭劫掠，我带人护送烟花庆典的货物去甘金岛，也折损了一半士兵。」神里小姐目光带着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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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马道：「太过分了，我这就去带人清剿叛匪，不能让他们再嚣张！」


    「先别去，我们休整一番抚慰战死士兵的家属，再作打算，我回来正是要跟兄长大人商讨此事……」


    神里绫华美目一转，瞥见柱子后站着一个陌生男子，穿着印有神里家家纹的和服，神色淡然。


    「您就是兄长大人刚交到的友人吧？很高兴见到你，我叫神里绫华，之前比较忙，没有顾家。」


    「龙昭，璃月人，来神里家借宿几宿。」


    「兄长大人传给我的家信里，能感觉到对先生的关照，哥哥一直是个大忙人，很少有机会结交到知心朋友，所以我也为他感到高兴，能遇见先生这般优秀的人物。」


    「你们兄妹……还挺会夸人。」龙昭再厚脸皮，也经不住一直夸，他问，「烟花庆典又是什么？」


    「本是夏天举办的庆典，已是过了夏天的尾巴，还剩有不少的烟花，想着不要浪费了，就干脆办一场送别夏天的欢送会，让之前没能参加的人弥补遗憾，好迎接秋天。」神里绫华面容哀伤，「可是，海乱鬼几乎占据了甘金岛，不知道还能不能办下去，托马就是有神之眼，也不能太大张旗鼓去战斗。」


    「别担心，有我。我没有神之眼，但本身的实力不输于有神之眼的人，何况，我也想看一场盛大的烟花表演。」


    ……


    下午，绫华跟绫人汇报工作情况，边吃着托马精心烹饪的营养餐，「兄长，那位龙昭先生人很好，我只见过一次，就知道他不是俗人。他听闻海乱鬼作乱一事，也想为我们出力，无论实力如何，有这份心就足够了。」


    不知是托马厨艺长进了，还是今天心情愉悦，饭菜都可口起来。神里绫华优雅擦拭嘴角，止不住满面的笑容，说道：「他还想让我帮他打造一柄趁手的武士刀，也想跟我请教神里剑术……真是的，让我没办法拒绝呢。」


    「绫华。」案前的绫人抬头，只看了她一眼。


    绫华倏然一惊，「啊，是……是我多话了吗？也是，神里家的剑术唯有自家人才能传授，我怎么能自作主张传给外人。」


    「龙昭不是外人，他想学，就教他，你教不会就让我来。」


    绫华面带羞意：「原来兄长把他当做自己人了啊，那我也不必客气了。诶，这里怎么有一株小白花，好好看啊，是我从未见过的品种。」


    花瓶里的塞西莉亚花娇嫩可爱，纯白的颜色使人想到无垢的白雪。


    神里绫华欣赏了好一会，略微可惜道：「此花虽好，可一看就不合适在稻妻的气候生存，不过多日它就会慢慢枯萎，直至消失。能看见它盛开的样子也足够了，兄长，能将它让给我吗？」


    绫人执笔的手一顿，墨点在白纸晕染，他将纸揉成团丢弃在地。


    绫华以为他不会同意，「捨不得也是情有可原，我偶尔也能来兄长书房欣赏。」


    「当然可以，我亲爱的妹妹。」绫人又扬起完美无缺的笑容，「我如今的亲人只剩你一个了，你想要什么我自当是为你寻来，这么一朵小花，为兄怎么捨不得呢？」


    第74章 谢娃与赫鲁


    今日的兄长跟往常并无不同，得体的笑容，整洁的衣衫……


    「兄长，您怎么穿上了母亲为您缝制的衣服？我以为您打算留到结婚再穿的。」


    「怎么样，不好看吗？」


    「不是，只是觉得太意外了。」兄长在母亲大人去世的很长一段时间，会盯着那件衣服走神，随着时间流逝，看衣服的时间才减少一些，以怕弄坏无人修復为藉口，只让衣服成摆设，从不会碰它。


    难得有朝一日会穿上它，也是走出母亲大人的困境，再好不过了。


    「绫华，再过两日，璃月的旅行者就要到达离岛码头了。」


    绫华回神：「是，绫华会让托马亲自去接待她，不过在此之前，还需要对她进行一番考验。」昔日只会躲在他身后的绫华已蜕变成亭亭玉立的少女，许多事她也能主张。


    绫人点头，「早点去休息吧，明日还得早起修行，又是忙碌的一天。」


    「好的，兄长大人，您也要早点休息。」


    绫人揉了揉发疼的眉心，低下的目光扫过桌面的一幅肖像画，画上之人眉眼带笑，穿着女式繁重的和服，靠坐在樱树下。


    「呵，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绫人自嘲一笑。捻起画纸放在烛火上，看着火舌肆虐上画纸一角，快要烧到指尖时才松手。


    明日还得去天守阁跟老狐狸精们打交道，怎么夜深了反而不困呢，不睡觉补充精力可不行，不然挂着黑眼圈去又要遭人口舌。


    也不知道他睡下没有，看到他才算是心安吧。


    绫人推门走出来，径直去了龙昭的房间，房门微敞着，托马不在，绫人心里咯噔一下，房间果不其然也没有人。


    大晚上掳走人一点声响都没有？


    神里绫人正打算唤出终末番搜查，抬头瞥见房顶有两道身影，正是龙昭和托马。绫人哑然失笑，上屋顶走向龙昭，问：「大半夜不睡觉，在屋顶看月亮可真是雅兴。」


    龙昭围着一件毛领大衣，抬起笑脸：「夜宵吃太多撑的睡不着，托马提议一起看星宿，我说我是双鱼座的，他找不出来星座，我正笑话他。」


    托马苦笑：「双鱼座摩羯座什么的，我可真是找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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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绫人撩起衣摆坐在龙昭身边，「所以双鱼座是什么？」


    「就是每个人出生的月份对应的星座，我是二月十九出生的，就是双鱼座。」


    「那我是三月二十七，又是什么星座呢？」


    「唔，我想想……可能是白羊座，差一点就跟我是双鱼座啦，不过这个年代会有偏差，不一定准。你看，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宛如银河好大一片，夜幕是蓝紫色的，仿佛近在咫尺。」


    龙昭说了好长一段话，可见他心情的愉悦。绫人也变得欢愉起来，他问：「你对星宿也有研究？」


    「哪有什么研究，都是封建迷信，说哪天是双鱼座的幸运日，哪天水逆不能出门什么的，我都不在乎。」嘴上说着撑了，龙昭还准备了些甜点，喝着奶茶吃点心，今晚是不想睡了。


    龙昭看着夜空，绫人看着他，在他明亮的眼睛，似乎也能望见倒映的繁星。绫人伸手撩开了龙昭脸侧的头髮，看到耳垂边小小的暗金色鳞片。


    心中早已有了预感他不是普通人，没想到连人都不是。


    龙昭转动眼珠，目光跟他对个正着，他咬着吸管：「你怎么还不睡啊，难道是我们在这里探讨星象吵到你了吗？我想去悬崖边躺草地上，托马非说我容易滚下去死活不同意。」


    「明天是很忙，本没什么睡意，看到你就好多了。」


    「嗝，你可真会说话，你是不是嫉妒我不用打工可睡到自然醒，见不得我好，也让我回去睡觉？我现在不想睡，别逼我了。」


    「好，那就不睡。」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龙昭说的，绫人也躺了下来，旁边是龙昭的长髮，发香清淡。


    要是能一直闻到就好了。


    没能持续多久，龙昭就说要回去了。


    清冷的房间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比较自在，他写起了新的作品，故事大概是一个天真的小男孩慢慢成长。跟前篇不同的是，主角已经融入提瓦特的环境，熟知适者生存的法则，刻苦练习变得强大。


    他踏上了雷电将军的领土，名为稻妻的富饶之地，惩奸除恶，驱邪缚魅。他成为了浪人武士，拯救了许多人，却到后面拯救不了自己，哪怕神之心被上缴了，他也……


    大纲写到此处，龙昭止住了笔。反抗眼狩令，跟雷电将军对抗，也就意味着不能在八重堂连载……怎么办，只能祈祷旅行者赶紧来解放稻妻吧，睡了睡了，明天还要去甘金岛看看。


    在神里家白吃白住，不帮点忙说不过去。


    甘金岛是鸣神岛旁的小岛，其实也就是一个山头那么大，平时三奉行连稻妻城郊外都顾不上了，更别说这么偏远的一个岛，也难怪海盗泛滥。


    龙昭现在是没有通行凭证的通缉犯，只能先躲过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的耳目，悄悄去甘金岛。甘金岛还挺热闹的，什么妖魔鬼怪都有，盗宝团和海乱鬼共舞，还有丘丘人跟伏野众通力合作运输劫掠来的货物。


    「点子扎手，兄弟们快撤！」


    「风紧扯唿！来日再战！」


    面前突然跑来一群盗宝团，以为是要展开战斗了，他们看都没有看龙昭一眼，匆匆忙忙跑去，生怕晚了一步小命就没了。


    盗宝团们如灾难爆发前率先逃亡的鸟，随之丘丘人和海盗们也躲了起来，慢慢就剩下龙昭一人。


    这点子得有多扎手，才让肆无忌惮的反派势力一味逃跑？


    龙昭上了甘金岛，在一地的血泊之中，债务处理人和没见过面的女愚人众跟一个黑衣男人缠斗，黑衣男人的手段极其残忍，小刀挑断债务处理人的手筋，血液飞溅，他微微侧身闪过。


    他杀红了眼睛，黑紫色短打被血液沐浴，像个杀神。


    女人以稜镜禁锢住杀神的行动，可没有了主力输出，他很快就挣脱开。


    「龙昭先生，快走！」


    债务处理人不知道是哪一号，竟然也认出了龙昭的身份。


    如此，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龙昭？」心有疑惑，雷隐回头，蓦然撞见冲上前来的男子，熟悉的眉目，不知道在心底描摹过多少回。来不及欣喜，胸膛勐地刺痛，一柄武士刀贯穿他的身体，他也看到男子眼中慢慢露出的错愕。


    不躲？


    龙昭生怕有诈，立刻撒手退开距离。


    「……」好陌生的神情，他果然是不记得我了。


    雷隐想开口说话，血水哽在喉咙，一张开嘴，便吐出血雾。


    「龙昭先生，快杀了他！」女人大喝。


    龙昭犹豫了。


    他平时就欺负欺负魔物和妖怪，什么时候残害过人类……血的余温还残留在手，提醒他杀人了。


    这份犹豫，让雷隐缓了口气，他拔出胸口的武器，拖着重伤的身体走向山头，跳了下去。


    龙昭大惊，过去一看，山头下是辽阔的海域，再不见男人的身影。


    藏镜仕女给债务处理人包扎，看起来俩人是一对，劫后余生抱在一起诉说情愫。龙昭坐在山头的梦见树下，陷入自我疑惑的发呆。


    那个人他曾在郊外见过一次，随手灭了一票伏野众，实力那么强大，居然被他一刀重伤……


    他为什么不躲？看自己的眼神很复杂，有惊喜、疑惑，唯独没有憎恨。


    惹到这么恐怖的人，以后在稻妻也不好过了吧。


    「龙昭先生。」给债务处理人包扎完，那对小情侣互相搀扶走来，藏镜仕女道，「我叫谢娃，他是我的丈……同伴赫鲁，我们是一同在鸣神岛巡逻的搭档，只不过受到了女士大人的指示前来执行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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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士？」


    「跟公子大人一样，这是另一个执行官的代号。我知道额外要求您很不妥，但是您能别把我们的关系说出去吗？」


    「好。」


    藏镜仕女如释重负的微笑，「赫鲁的手伤得很严重，得有好长的时间不能再战斗了，但是他还是要坚定自己的岗位。」


    「谢娃……」债务处理人声音沙哑，「你说的太多了……」


    「你总是这样，每次都挡在我面前承受伤害，殊不知你受伤了还是痛在我的心上，看到我难过你就开心了吗？」


    「不、不是的。」债务处理人想去帮她擦拭泪花，却没有办法举起手来。


    怎么回事，突然吃上狗粮了？


    「咳，打扰一下，你们是一直都在稻妻执行任务的吧，那为什么会认识我？」


    藏镜仕女道：「这是公子大人特地吩咐的，在稻妻执行任务一定要避开您，除非迫不得已，并且您的安全为前提。只不过，您遇见其他愚人众还是要保持警惕，因为一些不是公子大人麾下的部队，首要的就是无条件执行任务，唯恐会无差别伤害您。」


    作者有话要说：


    名字瞎掰的，知道不够至冬，怕后面忘了给戏份


    第75章 火锅游戏


    愚人众说那个恐怖的男人不止一次来破坏愚人众的好事了，女士很生气，直接下令通缉抓他，如果是取得首级则是赏金减半。减半的赏金的额数也很庞大，龙昭看到通缉令，数不清上面的零。


    「因为是内部消息不宜张扬，接下通缉令的人都是盗宝团或者本土的劫匪，当然我们愚人众也作数。但是都没有人真正直面那人的恐怖之处，轻则被吓得胆子，重则直接身死。」


    「这么可怕的人，雷电将军不会坐视不管吧。」


    「我相信女士大人一定向她提过，可三奉行没有管。先生，您的实力不俗，要不要加入我们愚人众，为女皇陛下效力？」


    「给你们执行官大人当压寨夫人？」


    「哈哈，您真是爱说笑，也求之不得呢。」藏镜仕女笑道，他俩和龙昭告了别，互相搀扶着离去。


    甘金岛自由生长的是梦见树，粉粉的一片，落樱纷纷扬扬，只待上了一会，肩上和头髮也盖了一层。无人的摊位狼藉一片，需要社奉行的人来清理了。


    龙昭可不管这些小事，他逛岛一圈顺带清理周边散乱的丘丘人，提着染血的武士刀走回神里屋敷。他现在也是被通缉的状态，也就比那个男人好点，起码他被抓住了还有神里绫人保释。


    「伮哈哈……」经过镇守之森还看到不少飘落的绯樱绣球，摸了电气水晶上的雷元素力将之收集，视野就多了一只背着包裹的狸猫在跳舞。


    它叽里咕噜吐着听不懂的话，看起来并没有恶意。随后它就消失不见了。


    龙昭回到神里家说给托马听，他哈哈一笑：「您这是遇见捣乱的小狸猫了啊，它们会用幻术疑惑过路之人，无视它们就好。您的衣服也弄脏了，脱下来让我洗了吧，不然血液凝固可就弄不干净了。」


    「嗯。」


    龙昭通常穿的是袍子，需要用衣带勒住腰身，外衣之下是单薄的亵衣，白色的衣料跟肤色差不多。他很适合穿这样的衣服，看着仙气十足，如画卷中人。


    龙昭的头髮有时候会随着衣领蹭进去，他随意用指尖挑开，托马的视线就停落在脖子那片皮肤上。稻妻气候向来温和，很少见到重重的雪景，看到龙昭那寸皮肤白得，他想起那年来到稻妻，正是天寒地冻的冬天，一望无际的白雪，还好有好心人收留，不然……


    这具身体太过洁白无瑕，想在上面留下什么。


    心头一跳，托马慌忙别开脸，惊慌道：「您之前去什么地方了，怎么会染上血？」


    「我杀了人。」龙昭的心情看着不太好，眉头蹙着，即便如此，也没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您是说盗宝团吗？」


    「若是盗宝团我一般都是打跑了的，可今天有个人，我致命一刀刺入他的胸口，他居然躲都不躲，也不还手，就趁我不备逃走了。他不是海盗，也不是愚人众。」


    「那……如果不是魔物和盗匪，您为何要动手呢？」


    「他当时杀了很多人，正在杀害没有抵抗能力人，我忍不住就想击退他，没想到……」


    「您不必愧疚，这是您失手之举，他杀了很多人，实力也很厉害，不至于会死掉。这件衣服我就……您的衣服怎么有道口子？您受伤了吗？」衣服的背部颳了道口子，被血染得模煳不清，上手一摸才知道这么大。


    「不知道，也许有，也该麻痹痛觉了。」


    「我给您看看！」


    托马一再坚持，龙昭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赤诚的一片心意。


    房中暖炉烧起炭火，照亮室内。龙昭撩开长发，背对着托马：「伤口什么的只是小事，很快就能痊癒，我比较在意那件衣服还能不能缝好了……毕竟，挺贵的。」


    「当然是人比较重要，您还关心衣服！」托马一心想看龙昭有没有受伤，褪去里衣，看到雪白的背部之下只有条浅浅的伤痕。


    「看起来不是十分致命，我给您上药。」托马去搬来药箱，老妈子般絮絮叨叨，「伤口可不是小事，您不能太过忽视了，我经常给社奉行的武士们上药，他们总是开玩笑说不要在意，实际上伤口感染了是很严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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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膏涂抹后背，粗粝的指尖带过嫩滑的肌肤，托马后知后觉自己在做什么，声音不由得放轻。


    龙昭侧过脸，勾唇笑道：「光是看过上面了，有没有想过下面？一併检查了吧。」


    「龙昭先生！」托马脸红的要爆炸，他警告一声，收好瓶瓶罐罐，「您该把衣服穿好了，今晚就等着跟家主大人和小姐一起用餐吧！」


    「生气的托马也很可爱呢。」


    托马出门的时候被绊了一脚。


    龙昭有时间睡个下午觉，他不想睡，因为这段时间他没有做过梦了，也意味着跟梦境里的人失去了关联。


    他不是想让自己去稻妻找他吗？


    龙昭问自己，得不到回答。


    甘金岛一片和平，附近也不会出现盗宝团和丘丘人了，神里绫华得到消息带人过去，发现真是如此。人们开始忙碌着搬运货物，将山头置办得相当繁华漂亮。


    绫华晚上回来时，扬着喜悦的眉头，跟兄长好好诉说一番。不过今晚的家宴不只有他们兄妹，还有一个男子。


    「什么？龙昭先生去过甘金岛了？难道，是他赶跑了那些可恶的傢伙？」绫华小声惊唿，惊觉不太符合大小姐身份，她又端坐回去，目光藏不住的雀跃，「太好了，再过两日就能举办庆典，也能避免死伤无辜的人，有先生在，我突然好安心。」


    绫华再怎么维持大小姐的气度，本性还是个小女孩，她提议一起玩火锅游戏，这个游戏是不停往锅里塞奇奇怪怪的东西，并且夹到什么吃什么。


    龙昭就是不怎么挑食，听到这个奇怪的游戏也得皱起眉头来，他还是想吃人类的食物。


    托马道：「您可以放心大胆放食物，越是意想不到越是惊喜，到最后都是我吃完的。」


    你还兼职垃圾桶啊？


    龙昭心想还挺新奇，就陪他们玩玩吧。他嘴角上扬，已经想到让人毛骨悚然的食材，托马被他笑得嵴背一凉，带着他们去厨房挑选食材。


    绫华最先一脚踏进厨房，目光掠过货物，「这次我一定要好好准备一下，给先生一个大大的惊喜！」


    「小、小姐您该不会还是放那个吧？」


    「嘘，不要说出来哟。」


    「我很久没见过绫华如此开心过了。」神里绫人自回来以后就没有单独跟龙昭说过话了，他望着忙于挑选食材的绫华，「虽然她一直都以微笑示人，坚定自己是神里家的大小姐不能丢了颜面，当她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白鹭公主，笑容也没那么纯粹了。面具戴久了也会累的，感谢你让她开心。」


    龙昭不语。


    「今天你出门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要去甘金岛了，想着去阻止，又想到自己也许没什么资格去管束你。」


    「没嫌我多事就好，我也很久没有疏通筋骨了，不然是越活越后退。」龙昭抬头看了眼绫人，对方眼中常含绵绵情意，唯独对他才有这种眼神。


    神里绫人从袖子摸出一件东西，是一块牌子，「这是通行令牌，比通行凭证方便携带，而且你有了这个，也能自由出入神里府。」


    「谢啦。」


    龙昭要接过，绫人却弯下腰，将令牌系在龙昭腰上，他的脸近在咫尺，清淡的香气类似于墨跟松子的结合，提神醒脑。


    「好了，你自由了。」


    绫人说完，从龙昭面前走过，龙昭一下子抓住他的袖子，问：「如果你妹放的东西我吃不下去，你能帮我解决吗？」


    「有时候我也不一定能吃下她的创意，但是你的话我可以考虑。」绫人一笑。


    火锅游戏很快开始，龙昭饿的肚子在吵架，忍不住先放了自己喜欢的食材。他突然捞起一块黏煳煳的东西，表情一僵，「这，该不会是……」


    绫华雀跃道：「是的，就是奶酪小蛋糕，夹到就要吃了哦，不然会有惩罚的。」


    龙昭心想什么惩罚不比吃这玩意好？


    他摇头，面露为难看向了绫人：「绫人，我……」


    绫人俯过身子，吃下他筷子的奇怪食物，评价道：「如果忽视卖相，其实还挺好吃的。」


    龙昭不信，绫人脸色都苍白了。


    「虽然很遗憾先生没能吃到我的东西，不过接受惩罚还是很有必要的。所以你是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呢？」


    这是龙昭自己提出来的游戏玩法，每个人都写了自己想提问的问题塞进箱子里，等待幸运儿抽出来。


    「我选择大冒险吧。」


    吃到的是绫华的食物，所以她来抽籤，「哇哦，要喝三杯酒。先生能喝酒吗？要不要以茶代酒？」


    「我能喝酒，也想尝试稻妻的清酒，酒精度数不高的话，我都能接受。」


    龙昭喝酒的动作不急，以为喝的慢了不容易醉，哪想还是上了脸。


    第76章 游戏的惩罚


    后面吃到的食物就比较能接受了，只见绫华呀的一声，惊恐道：「这是什么！」


    「毛肚。」龙昭想吃的怎么被她夹去了，他刚放下去的。


    「毛毛毛肚又是什么！」


    「动物内脏。」


    「内脏？」绫华的脸被吓白了，「兄长，你、你能帮我吃掉吗？」


    绫人礼貌微笑：「恐怕不行呢，我也无法接受动物内脏。」


    「给我吃吧。」龙昭学着之前绫人的举动，吃掉绫华的毛肚，有点老，不过还是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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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绫人捏筷子的手紧了一紧。


    能够报復了，龙昭笑得开怀：「要接受惩罚了哦，白鹭小公主。」


    「哦，好，那……那就真心话吧。」


    龙昭随意抽了一张纸，大声念出来：「你有想相守终生的另一半吗？」


    「咦？？？」绫华勐地跳起来，「我我……」


    「不回答也没关系，不过要吃十片毛肚哦。」


    绫华纠结半晌，认命道：「暂时没有。」


    「也是，你还太小。」


    「我不小，也快成年了。」绫华毫不犹豫出卖老哥，「兄长也成年很久了，可从未见过他带任何异性回来，我怀疑……」


    「怀疑你哥是男同。」


    「诶？男同？不、不好说，兄长他从不谈感情，一般只与公务作伴。」绫华小声嘟囔着。


    龙昭笑了笑：「想不到才华横溢的奉行大人，居然如此保守。」


    绫人笑容无奈，「不是保守，只是没有遇到心动之人，社奉行够忙了，也没有时间去谈什么感情。明明不是我的惩罚，怎么有种难堪的感觉。」


    话题聊开之后，每个人的话也多了起来，热热闹闹的。龙昭喝了点酒，身体暖意洋洋，火锅升腾的雾气让他看不清对面人的脸，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龙昭突然夹到什么东西，抬起来一看，疑惑更甚：「这是？」


    绫人笑容不改：「我放的西瓜，煮了有些烂了。」


    火锅里真是什么调料都有，复杂程度堪比恆河水，估计元素周期表齐了之后还能新增几个。


    龙昭嘴角抽了抽，固有印象所致，西瓜可以榨汁可以生吃，万万不能煮着吃！


    「我……我接受不了这个，太黑色料理了。」那软趴趴的西瓜不成样子，被煮退了颜色，还被辣椒油染上了红色。


    龙昭看向了托马，可怜巴巴道：「托马……」


    托马心一颤，就要点头答应帮他解决了。


    绫人道：「你已经场外求助一次，还想拜託别人吗？」


    龙昭快哭了，这双筷子他也不想要，「不可以吗？我宁可接受惩罚，也不想吃这玩意……」


    「那就给托马吃吧，不过你的惩罚由我来做决定。」


    龙昭打了个嗝，清醒了一点，「你可以惩罚我吃毛肚。」


    「我可以惩罚你吃别的东西。」绫人背靠椅子，坐姿端正，笑出点斯文败类的感觉，「不过今天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也该结束了。」


    醉意上来了，龙昭正好也想回房间睡觉，迷迷煳煳进了一间房，懒得脱去衣服，倒在床铺上，捲起被子就睡。


    好一会感觉有人站在床头看他睡觉，道：「走错房间了吗？喝醉的样子有几分可爱。」


    有没有想过我是故意的？


    龙昭翻了个身背对他，睡的没有防备。


    绫人洗漱回来，也不嫌弃龙昭一身火锅味，睡在他身侧，鼻前是一缕长长的头髮。


    「晚安，龙昭。」


    鼻尖落了一道清新的味道，很快散去。


    龙昭睡到自然醒，意识慢慢清晰起来，感觉自己抱着一具温热的男性身体，手脚并用挂着，他抬头，看见神里绫人熟睡的脸。凌乱的头髮贴着他的脸，没有平时家主的威严姿态。


    睡觉时嘴角还无意识上扬着，那一点痣很是蛊惑人心。


    龙昭想爬起来穿衣服，突然被拉了回去，趴在绫人的胸口。


    「醒了怎么不喊我呢？亏我还想看你打算做什么。」


    「对不起呢，我也没想做什么，让你失望了。」龙昭好像对绫人的出现并不是很意外。


    「嗯，那就起来一起吃早餐。」


    龙昭整理衣服，刚要推门出去，门口站着一个金髮男子，他不可置信看着龙昭，「您，您怎么会在家主大人的房间里？我刚才找不见您，正打算通知家主大人。」


    「我睡错房间了，找我有事？」


    「您的衣服缝补好了，在后背裂开的口子绣了点花，不然还是能看出缝补的痕迹。您现在可以穿上了。」


    龙昭展开衣服一看，这哪是缝了点花，这是直接在衣服上作画啊！极致的色彩，娇艷绽放的樱花，还以为是哪个大师的作品呢，龙昭很喜欢。


    早饭也是托马提前准备好的，作为一个神里家最早起也是最晚睡的家政官，他不仅熟知每一个人的喜好，还得无条件地服从主人的命令。


    龙昭真心佩服他，累死累活的，还能保持每天的笑容，一大早上看到他真是心情愉悦。


    「明天的行程匆忙么？」


    「明天？」托马疑惑绫人怎么不问今天的，「明天有一场赴宴，并不是特别重要。」


    「那好，你代我去吧，把明天空出来。」


    「好的，家主大人。」


    绫人回头对龙昭说：「你慢慢吃，我去工作了。」


    「嗯嗯，你忙。」


    「明天晚上跟我一起去看烟花吧。」绫人说完，加上一个笑容，就离去了。


    龙昭咽下了食物才想到对方是在约自己。绫人的态度暧昧不已，像是喜欢他，又像是单纯的朋友邀约，万一是自己多想了呢？


    龙昭问托马：「你们家主大人平时这么热情？」


    托马道：「家主大人平时待人本就热情，往后您还会继续感受到。」


    龙昭若有所思，今天他没什么事，就在房间里构思新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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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里府这么大的院子很清静，少有人大声喧譁，除了偏凉，是一处盖被子睡觉的好去处。这个时间段还有成熟西瓜，是龙昭没想到的，他可以实现西瓜自由了。


    「婆婆，刚回来呢，身子骨本就不好了怎么还出去？」老管家婆婆是除了托马之外最常跟龙昭对话的人了。


    「呵呵，出去走走，不然老是呆在屋子里，也没有事情做。小春那丫头又做了点心，来尝尝看。」


    「好。」


    这段日子他已经跟这里的人混熟了，带回来什么好东西都优先分享给他。也是他长得好看给印象值加分，做什么都有人心心念念。


    「小春这孩子好像有了心上人，经常往外头跑去。」


    龙昭点头应和她的话。


    老人煮茶的技术高超，动作行云流水，茶水滴沥出悦耳的声音，她给龙昭沏了一杯，龙昭双手接过。


    「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考虑下婚事？」


    「咳咳，不急不急。」


    「我有个大姑家的女儿，生的乖巧伶俐，一直想找个好看的男人。男人好看了能当饭吃吗？显然不能啊，我就劝她不如找个敦厚的小伙子过日子，现在婆婆看见你了才知道，长得好看的确是能下饭。」


    被老人笑眯眯盯着，龙昭笑容快挂不住了：「其实好看真没啥用，出去一直被盯着，浑身不自在。」


    婆婆笑着：「如果龙昭是个女孩子，指不定多少男人想娶回家呢。」


    龙昭坦白：「我不喜欢女人，所以你给我介绍女孩也是浪费感情。」虽然他不是女孩，觊觎他的人也不少。


    「哦？那现在可有喜欢的男孩子了？」


    「不知道。」龙昭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心喜欢的。


    「那就是有好感的对象了，他也跟你一样的性取向吗？」


    「也说不准，而我也不想早早就成家。」


    老人莞尔一笑，原来是不知道如何取捨。「这时候就要看自己的内心了，问问它的感受，也要弄清楚别人对你是不是真情实意的，可千万不要陷入感情的困境。」


    龙昭受教，自己过的这么潇洒，应该不至于为了感情要死要活，他也不急于解决生理需求，赚积分的话身边也有人。但是雷电将军真的把稻妻所有神之眼都收缴了，自己只怕也待不下去了。


    「我看托马这孩子就不错，人老实又能干。」


    龙昭点头：「是挺不错的，看着身子就很结实。」


    「那你是喜欢了？」


    「也挺喜欢的。」金毛男妈妈谁不爱呢？


    老人突然看向他身后。


    龙昭回头，见到托马抱着刚洗好的被子，窘迫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很好奇小可爱们是怎么找到这本书的，原神的关键字搜索吗


    第77章 烟花庆典


    托马不是为感情纠结的人，他大大方方道：「我也很喜欢龙昭先生，像大家一样喜欢！」这让龙昭缓解了几分尴尬。


    他总是会脑子一抽做出态度不明的事情来，随后又独自后悔，好在托马只当他是在开玩笑，笑一笑就过去了。


    托马说烟花祭最好穿和服出席，这样才更有身临其境的感觉，也让龙昭不必担心，他已经去置办好了服装，龙昭只管去玩就行了。


    神里家过于贴心的服务，跟前几日和荒泷一斗相处的日子相比，简直天差地别，他为什么不早点遇见托马绫人，白白冻了好几天。


    「今晚家主大人会很晚回来，先生只能自己用餐了。」


    「这不是还有你吗？」


    托马一顿，低下头：「如果您是想让我一同共进晚餐的话，我会很高兴，但是我还有重要的事情……」


    「那你先忙，我再去睡一觉，等我自然醒了就会自己找东西吃。」


    托马犹豫了下，坚持问：「您最近很嗜睡，最好不要睡太多，去附近走走也是可以的。」


    「我一直都这样，只不过初来神里家的两天比较拘谨，就没怎么睡。」


    「这样啊，不会伤害到身体吗？」


    「我自己有分寸，没事的。」


    龙昭还是没能在梦中与那个人相会，他也不急，反而睡得比以前踏实了。他如今困惑的是神里绫人的态度，他真的喜欢自己的话，又该如何委婉拒绝，若还是暧昧不清，只怕再当一次落跑新娘。


    龙昭理不清感情线，想得太多，发现自己没了睡意。看书写作最是能集中注意力，于是他爬起来写书，时间很快就过去。


    次日的天阳光明媚，是个出行的好时候，龙昭也见到了托马置办的衣服。穿上去十分合身，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着，穿起来比较麻烦，还需要托马一件件搭好。


    龙昭不知道自己穿的是什么效果，见托马看直了眼，想来不会差的。他喜欢这件衣服的不算宽大的袖口，能塞进一些小东西，比如不容易脏衣服的莲子和绯樱绣球，随手就能拿到。


    木屐是硬木所制，踩起来咯哒咯哒响，走路要时刻注意，才不发出太大的响声。而托马穿的也是这种鞋子，他已经习惯了，也懂得怎么掩饰脚步声。


    「您的头髮有些长，介意挽起女性的髮型吗？」


    「剪掉吧，应该可以剪了。剪了以后会有一天的生长期，一夜过后它会变得比以前要长。」龙昭不在乎道。


    托马惊讶，「没关系吗？这么柔顺的长髮，剪掉多么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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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所谓了，我觉得长发配和服总有种女装大佬的感觉。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不要背地扎小人就好。」


    「扎小人……」没等托马理解话中含意，他的手就放上一柄锋利的小刀。


    龙昭道：「就算你不动手，我也打算剪了，不过会剪的比较粗糙，到时候变丑了，可不许笑话我。」


    「还是让我来吧。」托马只能顺从他，尽管自己不捨得这么做。


    头髮被剪短了，像是体重立马少了好几斤，一下子轻松很多，也没有风大吃到头髮的烦恼了，也不用再费力扎头髮。下午的时候绫人也回来了，他看到一头短髮的龙昭，惊讶挑了挑眉，没有多说什么，就先去洗澡换衣服。


    龙昭佩戴上绫人给的通行令牌，坐在他庭院里乖巧等待。他的头髮不是特别短，后发还能长出衣领，扎个小辫子不成问题。


    绫人穿的衣服款式跟龙昭的差不多，说是神里家最好的成衣铺定制，别人想买都买不到，怕晚上风凉，龙昭还穿上那件被托马缝制过的外套。


    「走吧。」绫人身材很好，什么衣服都能撑起来，他腰间挂着一柄蓝色的单手剑，剑柄垂落吊坠，跟他蓝白色的和服很搭。


    随着绫人一同出门，侍卫远远跟随着，不敢上前打扰他们。镇守之森的丘丘人一个都没见着，是真的被处理了。路上绫人问龙昭渴不渴，变了魔术般从袖口掏出一杯奶茶，还是温的。


    「到时候人很多，你要跟紧我，不然我只能牵着你的手了。」


    龙昭喝着奶茶点头。


    按道理这段路遥远而乏味，绫人说着趣闻轶事，转眼就到了甘金岛。没有霸道的盗宝团作乱，此地幽静空旷，鸟兽鱼虫繁杂起来，也有过路的行人，独享大自然的寂静。


    绫人亲手捕捉了一只紫色的晶蝶，想给龙昭一个惊喜。


    龙昭不解风情道：「这玩意吃起来脆脆的，还能补充元素力。」


    「你怎么什么都吃。」


    龙昭两手捧着欲要展翅的晶蝶，道：「以前食物匮乏的时候没得吃，由不得自己挑，现在有的吃了，就什么都想吃啦。吃和写书是我唯二喜欢做的事情，哦，还有睡觉……」


    路边生长发着光的小花，绫人折了一支嵌入龙昭耳后，「有我在，你不愁吃喝。」


    龙昭笑了笑，松开手指，任由晶蝶飞远。


    傍晚的甘金岛热闹非凡，站在光亮无比的道路中，可见海平面上夜幕将近，海的颜色比天空的颜色要深，像是倒过来的夜。


    神里绫人虽是奉行大人，见过他的平民百姓少之又少，他们只目露惊艷多看了两眼，对帅哥纯粹的欣赏。


    路过一个卖面具的摊子，摊主吆喝：「二位客官来挑选喜欢的面具吧，带着面具逛庆典才好玩！」


    绫人的指尖扫过摊位上的排排面具，问：「你想要戴什么样的？」


    「都成。」


    「就这个好了，小白狐狸，跟你很合适。你也给我挑一个吧。」绫人将挑好的面具给龙昭戴上。


    龙昭的上半张脸被罩住，红唇微张：「感觉很新颖，你看我是戴上了面具，其实是脱下了面具，总忍不住去做点大胆的事情。我是白狐狸，那你就是黑狐狸了，低下头，我也给你戴上。」


    「好。」绫人嘴角带笑，等面具摆正，他才悠悠道，「互相挑选面具也有一个寓意，送给心上人，是表达心意的一种方式。」


    龙昭看着绫人的脸，黑色面具下嘴角带起的妖冶黑痣活灵活现，他心跳加快了一些。


    一路走上去，小吃摊也有很多，龙昭还看到了卖奶茶的，种类多到眼花缭乱。


    绫人疑惑：「唔？新开的摊子么？是我没有品尝过的奶茶，扣扣乃乃……好喝到不行？」


    龙昭回头，看见摊子上挂的牌子是眼熟的奶茶名。


    摊主笑嘻嘻道：「客人真是好眼光，这是外界最受欢迎的奶茶，据说发明这个的是个绝世大美人！」


    你刻意咬重这个「大」是想表达什么？


    龙昭道：「你说蒙德？」


    摊主眼睛一亮：「不错不错，二位也别问是怎么传进来的，只管尝尝，不好喝不要钱！」


    好傢伙，奶茶也能盗过来，说不定这也是迪卢克自己的产业，顺带监视自己的。摊主被他的目光看得心惊胆战，赶紧又介绍了几款试吃产品。


    绫人觉得还不错，让下人都买了回去，问及配方，年轻的摊主打马虎眼说不知道。吃饭的傢伙怎么能说出来呢，还想不想赚钱了？


    捧着奶茶，两人上到山顶，正好有一块平面石块头可坐在一起，小型烟花秀一直燃放从未间断，即将快到正式的烟花表演了。


    「奶茶好喝么？」


    这不是废话？


    龙昭点头，绫人便靠近几分，「喜欢就多喝点。」


    龙昭想起一句话：你是我的优乐美。


    他突然就笑了起来，身后暗蓝色的天空与黄昏痴缠，随着烟花升腾绽放的剎那，照亮他的笑脸。绫人情动，目光温柔得要将他融化掉，石头能坐的地方有限，只能互相近距离挨着。


    绫人的唿吸近在咫尺，手僵硬在龙昭肩膀上方，想着要不要搂上去。


    「烟花好好看啊。」龙昭眼里有光，望着被烟火照亮的海面。


    「是挺好看的，可都没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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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昭扭过头来。


    绫人道：「你跟婆婆说的话我都知道了。」


    「然后呢？」


    「你要是只能接受男人的话……可以跟我试试吗？」


    龙昭在绫人眼中找不到捉弄的痕迹，他是认真的。


    ……


    雷隐不由自主又去了甘金岛，那看似致命的伤口很快就癒合了，唯一想不通的是龙昭为什么会失忆，即便是看到他都没有任何反应。难道，註定要成为陌生人了吗？


    他穿过热闹繁华的甘金岛，这里一条街摆满了摊子，此起彼伏的吆喝声让雷隐心中隔绝尘世之外的清冷感，他以为自己只要踏足人类的喧嚣，自己也能像龙昭一样，感受其中。


    还是做不到。


    「先生，买一个好看的面具送给心怡的人吧！」


    「先生，我这里有最漂亮的鲜花，买一束送给心上人，哄她开心了，感情更进一步哟！」


    「先生，我这里有最好吃的小吃，还可以免费试吃，百吃不厌！」


    砰砰砰！


    好几道烟火倏然跃至高空，如狂风暴雨般迅疾炸开漂亮的图案，有花卉动物，也有闪烁大字的深情告白，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雷隐本打算离开了，他敏锐的嗅觉蓦然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果不其然抬眼就看到了熟悉的侧脸，以盛放的烟花为背景，他看到龙昭在跟别人亲密接吻。


    第78章 再遇一斗


    那时候，雷隐浑身冰冷，血液如在倒流，他僵硬住了脚步，看到龙昭的瞬间所出现的笑容，就这么消失了。


    胸口好疼啊，比他亲手刺入的一剑更加疼痛。雷隐怎么都想不到，龙昭会爱上别人，他终究是来迟一步。


    怎么做，要怎么做？杀了那个男人吗？龙昭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记住，他现在还不完全记得你，你若是看到什么不愿意看到的，提前去惊动他，必会引起惊疑。你只能等他慢慢寻到你的踪迹，记得你，靠近你。】摩拉克斯的话犹在耳边，雷隐很快冷静下来。


    对，他不能惊动龙昭，他只是失忆了，会记起来他们的事，继续爱他，不离开他。


    绫人的嘴唇擦着面颊而过，龙昭突然抬头，他感觉到了熟悉的目光，像是……那天被他打跑的男人的。


    「怎么了？看到了什么？」


    龙昭的失神引起绫人的注意，他偏过头往后看了看，什么都没有。


    龙昭摇头，「有一瞬间，心脏突然绞紧了，难道是饿了肚子不舒服？」


    绫人虽抱憾，也是一笑：「呵呵，想吃东西就直接说，我还以为你在抗拒我。走吧，我们去稻妻城，那里的东西比较正规，也更加丰富多样。吃完之后要回神里府也太晚了，只能在木漏茶室住一晚。」


    龙昭没有异议，能填饱肚子就是好事。


    稻妻城几乎聚集了全稻妻的人，是最繁华的地段，同时在高高的天守阁，雷电将军坐镇其中。在入口处有天领奉行的官兵搜查，看到神里绫人都直接放行了。


    绫人笑着道：「还是按规矩来吧，这位是我的朋友，腰间有通行令牌，可以进去了吗？」


    居然跟社奉行大人搭上话了，官兵受宠若惊道：「额是的，您和您的朋友完全有资格进入稻妻城！祝您游玩愉快，社奉行大人！」


    龙昭被逗笑了，这态度跟离岛的勘定奉行一比，还是不够严肃。


    被肩上的手一搂，龙昭抬头，绫人问：「想到什么事了吗？这么高兴？」


    龙昭道：「我若是早点遇见你，刚来稻妻的时候就不必喝西北风了。」


    「往后弥补这份空缺并无不可。」


    从花见坂往里走就直接看到八重堂了，可惜的是晚上它是关门的，没能买到轻小说。


    绫人说道：「明日再过来也可以，我有足够的时间陪你。」


    一路上到町街，绫人怕龙昭饿着，先带去高级的料理店，店面快打烊了，店员在收拾东西，一看到绫人纷纷激动起来。


    龙昭要是在快下班的时候看到客人他也激动。


    来者是客，特别是绫人这样的大客户，他会额外给服务费，老闆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虽然有些晚了，该吃的东西一样没落下。


    绫人问：「要不要喝点酒？更方便入睡。」


    龙昭觉得可没这么简单，他同意了，跟绫人你一杯我一杯喝起来。酒是不错的东西，能够驱寒壮胆，喝着喝着龙昭困意上来挨着绫人的肩膀，昏昏欲睡。


    绫人无奈，他抱起龙昭走去了木漏茶室。这是神里家的秘密基地，私密性足够好。


    绫人将他放在地铺上，炽热的吻从脖子胸口往下，指尖的摩挲如能点火般留下滚烫感，龙昭像洋葱一样被层层脱去衣衫，他醒来，湿润的眼快要看不清绫人的脸。


    他的脑袋疼的厉害，手无力抵在男人的胸口，濡湿的眼睫毛轻缠，红唇吐出：「不……不行……」


    神里绫人止住了动作，他这是被第二次拒绝了。原以为龙昭也是喜欢他的，起码，是没那么抗拒他。


    自神里绫人当上家主，成为神秘的社奉行大人以来，他所能拥有的空余时间就很少，意味着他没有时间去体验什么新奇事物。身为大家族的长子，样貌和工作能力卓越，少不得人献媚，向他推荐合适的女子联姻。


    绫人总是不停周旋着，拐着弯说神里家尚未稳固，他无暇处理感情事。身边浓情蜜意的情侣们成双入对，他也从未想过自己也找一个伴侣厮守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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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下定决心要重振神里家的那一刻起，就觉得自己跟这种事无缘。他宁可将时间花费修行、兴趣爱好之上，而不是谈情说爱，成为世俗之人。


    遇见了龙昭，他往后可以用新的藉口搪塞那些人：我有心悦之人了，尽管他并没有跟我确定关系，这是迟早的。


    同为男子，这段感情不会得到所有人的理解，神里家不能没有后代。绫人不在乎，他做的足够多了，不至于连他的感情都剥夺。


    「睡吧，龙昭。」在他冒着细密汗珠的额头落了浅浅一吻，绫人没有太为难他，替他掖好被子就离去。


    龙昭的确心悸得厉害，之前的目光印象太深，一时挥之不去，他想不起来究竟在什么时候认识那个人。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大中午，绫人的态度明显克制许多，也没再说什么让人误会的话。


    龙昭不想谈感情，伤人，也浪费时间。


    他是一旦深陷感情无法自拔的人，也是长生种，百年之后对象没了，得哭白头髮，还不如当个无情人，快乐长久。


    夜晚与白天的稻妻城有别样的美丽，少了几分朦胧的神秘感，也更有了烟火气。


    町街上层是天领奉行和天守阁，据说收缴的神之眼就镶嵌在那之外的千手百眼神像上，五颜六色的神之眼如星辰闪烁，全都是被剥夺的人们的愿望。


    龙昭没有神之眼，也无法理解这种行为，想要永恆留住静止，就要收缴神之眼，让那些被神明眷顾的人空欢喜一场吗？


    「哈哈哈，本大爷的神之眼一定在这神像的最顶上，这样才符合本大爷的气度！」


    「老大，找不到啊，没看到神像上面有。」


    「再找找，不可能没有的！」


    龙昭听到熟悉的声音走过去，果不其然看到荒泷派的几个傢伙。荒泷一斗叉着腰指挥可怜的小弟寻找他的神之眼，要不是被天领奉行的人抓了几回，他都打算爬上去亲自找了。


    龙昭过去看了看，指着神像最底下的黄色石头说：「这不就是你的神之眼么？」


    「什么？！」荒泷一斗无法接受，他第一震惊于自己的神之眼居然如此不受重视，第二震惊龙昭居然出现了，还是光明正大的。


    他把龙昭往一边拉走，压低声音：「你怎么出来了？不是在鸣神大社么？」


    龙昭晃了晃通行令牌：「我能随意走动了，不必担心我，反倒是你的神之眼为什么没了？」


    荒泷一斗一把捋起自己的刘海，满不在乎道：「他们想要就拿去，我可不在乎。」


    小弟跑来一口一个「昭哥」的喊，「我们老大说要去抢购希娜小姐的明信片和玩偶，可是来的太晚了，货物早就一抢而空。」


    另一个小弟推搡：「实际上是钱不够了，讲价还被赶了出来。」


    「喂，你们两个！再乱说我就要打人了啊！」荒泷一斗捏紧拳头，额头的青筋蹦出来。


    「哇啊，老大要打人了，昭哥救我们！」两个有眼力的小弟躲到龙昭身后。


    神里绫人笑道：「原来是为了希娜小姐而来，不如我下次帮你留意一下，抢到的机率也大一些。」


    「哦？这不是绫人兄嘛，好久不见，还想找你斗虫来着。」荒泷一斗爽朗笑道，「可惜我最近都没时间去找鬼兜虫了，只能以后再一起决斗。」


    「求之不得。」


    龙昭看着他俩想着：神里绫人和荒泷一斗，绫人不是零，一斗不是一。有意思。


    绫人率先提出了告别，跟龙昭道：「走吧，我们还得回神里府，不然托马可要担心了。」


    「嗯。」


    绫人和龙昭并肩而行，带他走下町街。龙昭回头，荒泷一斗也看了过来，他的眼神很平常，不说话的样子还有点帅。


    「下次见了。」


    龙昭做了个口型。


    荒泷一斗想到的却是：我喜欢你。


    「？？？」他瞬间闹了个大红脸。


    小弟一号唏嘘：「老大，昭哥好像跟那个男人关系很好的样子，才认识不久吧？不觉得奇怪吗？感情也太好了。老大你怎么脸红成这样？生病了吗！」


    「去去去，少来烦我，想想今晚去哪落脚吧，我可不想露宿街头了。算了，你们去投奔阿忍，我自己解决。」


    第79章 八重神子亲临


    终末番的成员突然出现，告诉绫人说鸣神大社的巫女在神里屋敷等候多时，看样子是有要事相商。


    绫人说道：「八重神子亲自过来了，来找你的。」


    「找我？」


    「嗯，能让她亲自来我神里府，一定是急得不能再急的事情。而她也很少来我这里，平时都嫌恶的不行。」


    神里府中，神里绫华以茶道招待八重神子，两位女性相处得不错，看到神里绫人，八重神子的脸色就拉下来了。


    「你们可真够慢的。」


    神里绫人还是那副温文尔雅的姿态，客气道：「八重宫司来我神里府，可真是蓬荜生辉啊。」


    「我不跟你客套，我是来找龙昭的，你们不要来打扰。」


    房间转眼就剩下龙昭和八重神子。巫女的冰冷神色有所缓和，她悠然喝了口茶水润嗓子，看着也不是很急。


    「到底有什么事？」龙昭问她。


    「你缺摩拉么？」八重神子反问。


    「缺，特别缺。」龙昭什么都不缺就缺钱，快要为钱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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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向那些盗用你知识的傢伙讨要了些好处，他们说这稿费赚的不多，仅仅有一百万。」


    龙昭手里的茶差点撒了，「仅仅一百万？」


    「是，不过我是不会相信的。三本书，次次都压在我八重堂的头上，怎么可能才一百万？可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也无法得知真正的数额。我找人去当卧底潜入，至今还没有下落，他们太警惕了。所以我打算让你直接出道，另起一篇书打压他们。你觉得呢？」


    龙昭在沉思，他好久没摸到钱了，别说一百万，十万他都挺乐意的。


    八重神子又慢悠悠喝茶，「此事虽是不能急，可你又缺钱用，时间拖久了，你所能找回来的稿费就越少，可想明白了。」


    八重神子不急，可龙昭急了。


    他说道：「我只要再写一本书？这很简单。」


    「嗯哼，我相信你。但是得把大纲跟我说一下，我好提出意见。」


    龙昭的手指有节奏敲击桌面，他想了半分钟，道：「开篇主角横扫妖魔鬼怪，一路杀至稻妻被雷电将军一刀噼碎神之眼，临死之前得一绝世美女相助，两人互有好感暗生情愫。」


    八重神子点头：「很有模有样的传统套路，要是再加一点创意就好了。你该知道稻妻的轻小说文化有多卷，不会三头六臂的作者根本出不了头，而你也得力压群雄。」


    「哪知美女竟是愚人众执行官的女装大佬，掏出来比主角都大，主角痛不欲生从此下定决心不会再爱。」龙昭缓缓道。


    「……」八重神子好久才回神，「你这个剧情走向可真是出人意料。继续。」


    「女装大佬狠心噶了自己命根子，决心要为了挚爱成为女人，而主角跌落山崖得到八岐大蛇的武功秘籍。」


    八重神子托腮：「八岐大蛇是？我恐怕只听过祟神。」


    「哦，我瞎掰的，那就祟神吧。学了武功秘籍之后主角就是没有神之眼都强大无比，他将找上门来的愚人众和盗宝团都一一消灭，但是，武功秘籍的最后条件是必须自宫，不然将前功尽弃，严重的话还会爆体而亡。主角也深受对女装大佬的相思之苦，他就……」


    「等等！」八重神子突然打断他，一脸嫌恶，「他该不会也把自己的命根也噶了吧？」


    「是的。」龙昭淡然点头。


    「也就是说，这两个大男人相爱，最后成为了百合？哈哈哈，不愧是你啊，我八重堂未来的新星。」


    「我觉得百合也很有市场。」


    八重神子感觉良好道：「我觉得差不多了，最后主角对雷电将军发起了御前决斗，条件是撤销眼狩令，最后他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而将军也完成了承诺。」


    「嗯。」龙昭想说他最后的结局没想好，八重神子都替他想好了，也不错。


    八重神子轻笑：「那样子的话主角后面就没有路可走了呢，不如到鸣神大社给高贵漂亮又善解人意的宫司大人当女巫如何？当然，另外一个愚人众执行官也可以来哦，哦呵呵。」


    你想得挺美的。


    「所以你的书写的怎么样？如果只写了前三章恐怕不够读者看的。」


    「我还没动笔。」


    笑容就僵在八重神子的脸上，她发出冷笑：「哦，原来你在跟我纸上谈兵啊，我限你三天之内出完书，不然你的摩拉……」


    「最少七天，我就是写书再快也得改文找灵感，而且你还得给我在稻妻城找间空房子。」


    「成交，事成之后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


    听听这盗宝团领导人般的发言，龙昭算是跟狡猾的女人达成共识了。


    龙昭不知道怎么跟绫人开口说自己想出去独居，恐怕要猜忌他。他本不应该为这种小事忧愁，但他也不想看到神里绫人伤心怀疑。


    一大清早他准备敲响家主的门，人不在，反而是独自一人在庭院挥汗如雨的修行，兴许是上次抱自己的时候无意提了一嘴他腰不太行，这厮天刚亮就起来自我奋斗了。


    扎起的小辫子十足性感，他衣袖挽起，手臂线条流畅有力，带着茧子的手紧握木刀，每挥出一刀，湿润的发梢便飞出几滴晶莹水滴。


    龙昭开了仅剩的一个西瓜，用勺子擓着吃，临走前说什么都不能剩下在稻妻买的很贵的瓜。


    「你怎么醒了。」


    神里绫人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还是不停有汗珠从脖子淌进领口。大早上要见到龙昭堪比太阳和月亮同时出现，龙昭嗜睡是全神里府都知道的事。


    「突然就醒了。」龙昭凑近绫人跟前，能感受到他散发的荷尔蒙，剧烈运动后胸口起伏，面颊是红的，眼睛却清醒得很。


    「好吃吗？」


    「好吃。」龙昭连连点头，「你要吃吗？」


    绫人低下头盯着他的眼睛，而龙昭眼中坦荡荡的没有一丝多余感情，如刚正不屈的英雄一样。


    而绫人身后的柱子，白鹭公主掩嘴看着他们，有些惊慌失措，以她的视角，他们凑那么近足以让人想歪。


    「绫华，等会我再给你解释。」绫人走去房间洗澡换衣服。龙昭跟神里大小姐面对面坐着，她捧着一杯热茶，什么都没说。


    龙昭跟绫华坐在茶室，他一手撑着桌子玩头髮，百无聊赖想着琐碎的事情：今晚吃什么，明天穿什么，怎么起笔写故事等。


    「先生，你跟兄长是何时在一起的？」僵持了好久，绫华才大胆开口，「其实我早就有了预感，兄长对你很不一般，我不是不能接受，只是太出乎意料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兄长这么柔情对待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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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低垂着头，轻声诉说往事：「自父母离世之后，兄长还没长大就被迫成为神里家的顶樑柱，何况还要拉扯很小的我，那时候众人排挤，也并不看好他。我想，能让他真正敞开心扉之人，该有多么与众不同……」


    她抬起头微笑着，「也谢谢你能够理解兄长大人，他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也请你能够善待他。」


    龙昭更烦了，关系处理不好还可能被社奉行追杀。


    神里绫人换了身衣服过来，当着绫华的面搂过他的肩膀，「怎么一脸忧愁？」一转眼的功夫，妹妹在笑，龙昭像是在受委屈。


    绫人简单说了他跟龙昭的清白关系，至于前面似有似无的暧昧和无声拒绝被他忽略了，绫华看起来很失望，很快就离开了。


    「你说你想学剑道？我可以教你啊，只不过，非神里家的人学了会遭人口舌。」


    「唯独你例外，想学就学。」绫人胸膛贴着龙昭后背，教他怎么握武器。


    龙昭有些难堪：「我最近要写书，没时间学了。而且我要去稻妻城，去八重堂打工……」


    「写书？此事不急。」绫人吻他湿润的鬓髮。


    「嘶……轻点！」


    「呵呵，你不是喜欢重一点吗？」绫人染上薄欲的声音低沉磁性，他的吻错落在龙昭背部，晕开肩头的图案。他的身体是粉色的，润玉的质感通透惹人怜爱，忍不住想做点什么。


    「既然你想走，与我共度良欢，这是最后一次，我便放你走。」话是这么说，一觉折腾两宿，醒了继续折腾，回过神来已是错过一半的截稿日期。


    「狗崽子！」


    浑身伤痕的龙昭垂死病中惊坐起，他满脑子都是骯脏事再无法构思出情节来。社奉行不是很忙吗？这傢伙怎么日夜都跟他颠鸾倒凤！


    好不容易等绫人累的熟睡下了，龙昭忙不迭穿起衣服潇洒走人，再不走到最后一个字都没憋出来，还得挨两头的打，属实是吃力不讨好。


    第80章 便衣侦探


    在稻妻城的城区关口处，龙昭目睹一次悲壮的神之眼上缴的惨案，三名天领奉行的官兵押着男人，给出两个选择，要么坐牢，要么上缴神之眼。


    无论哪一种男人都无法接受，他哀求着反抗着，周边的普通人只是冷漠旁观，无人上前为他求情。


    绫华说过：「眼狩令的存在只对有神之眼的人有危害，于旁人而言，那些被没收神之眼的人沦为普通人，也是一种得不到神明眷顾的慰藉。」


    有人拼了命都得不到神之眼，有人却视之为怜悯而无动于衷。


    最终男人被推去了奉行所，龙昭想去救人，但是为了一个人冒险不值得。


    「这是岩神给我的神之眼，凭什么要被雷电将军收缴！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才得到没两天！」那人突然激动起来，生疏运用起元素力，给自己加了一层岩盾，同时逼退官兵，直往外头跑去。


    他看见了龙昭，惊喜道：「巫女大人！」他不敢连累龙昭，打了声招唿，跑得更卖力了。天领奉行的官兵都是功夫底子扎实的的壮汉，抓着长柄武器对男人投掷，兇器擦着他身体而过。


    要不是有岩盾，他早就被扎成刺猬了。


    飒！


    风吹草动的杂响在一瞬间十分清晰，龙昭眼前多了一个人，他披着黑衣蒙着脸，三两下撂倒天领奉行的人。他的手段是粗暴的，抓起人的手骨一横，被膝盖折断，随之又一脚将尖叫之人的嘴巴踩脱臼了。


    居民再无看戏的雅致，纷纷躲进房子里。龙昭也生了退缩之意。


    什么啊，稻妻也太暴乱了，随处可见的打架斗殴，手段还如此残忍。


    黑衣人回头，见到不断后退的龙昭，眸光闪了闪，迈开步子走到被吓软腿的傢伙面前提起他，大步离去。


    这是在救人还是在害人？


    龙昭不懂，他迟疑的时候天领奉行增派了人手，抓到人就盘问，看到龙昭有社奉行的令牌也没有太为难他，只叮嘱要安全为上。


    龙昭还没缓过神，就已经站在八重堂面前了，他买了好几本时下流行的轻小说，突然就想按摩，所以他拐进八重堂旁边的按摩店。


    龙昭并不知道这是私底下的风俗店，还是被天领奉行默认的，他只想舒服一下，点了个模样可爱的小正太，刚趴好，好客的按摩小哥问他：「客人，您看着不是本地人。」


    龙昭不回答，他赤身平躺，屁股上就围了条毛巾。


    「客人，力道可还适中？」


    「不错，你先捏脖子吧。」


    「好的客人。」小哥看着未成年，满面的笑容，力道也适中，捏的龙昭昏昏欲睡。他不小心睡了过去，再醒来就快要打烊了。


    他给了小哥点小费，并跟他说未成年最好不要来这种地方打工。拿到小费的少年很开心，两眼下的小痣生动起来。


    能来按摩店打工的小孩子都是背景悽惨的，龙昭就想关爱一下。少年笑容很舒服，他帮龙昭穿衣服：「客人，您难道来这里不是为了快乐的吗？可以吩咐我做点更好玩的事哦。」


    「？？！」龙昭差点把头扭断了，好半晌他勉强道，「我对小孩没兴趣。」


    「不是我啦，这里的姐姐们都很温柔漂亮，而且价钱也便宜哦，叫多少个都可以呢。」


    看似天真无邪的少年，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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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昭并起两指压住少年嘴唇，他烦躁道：「别说了，都叫你别来这里工作，看看祖国的花朵都被玷污成什么样子了。你这个年纪本应该在学校保护得好好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他训斥了少年一番，少年还是维持得住心态送他出门，他流露几分脆弱，可怜兮兮开口：「先生，明天还能再见到您吗？那是我工作的最后一天了。」


    「当然。」话是这么说，心里也没底，就怕自己沉迷写作一时忘了。


    八重神子给他安排的房子就在木漏茶室的下方，面临环海，阳台种着好看的爬山虎和紫藤花。至于那一百万摩拉，龙昭不急着兑换积分，他还想消费一波。


    达达利亚将他富养得太好，过不了清苦日子，以至于跟荒泷一斗瑟瑟发抖那几日他记得很清楚。龙昭难得逛了一遍菜市场，体验到了人间的喧嚣，讲了一两次价讲不过，他就懒得讲了。


    买了自己喜欢的菜，放锅里一顿煮，当作是麻辣烫安慰自己。还好稻妻有奶茶，能过过嘴瘾，想吃什么都自己买了，除了不能上网冲浪，比在地球可潇洒太多。


    吃饱喝足，龙昭削好了竹笔写字，这玩意就是另类的炭笔，还不脏手，跟写铅笔没啥区别。写到手抽筋了他才停下来，坐在窗前喝奶茶赏月亮。


    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挺清静的，清静之余还有点空虚，总算知道那些深夜寂寞的少妇……咳咳，这不才没男人一天么。


    龙昭喜欢这间小木屋，不大，一个人住刚好，所需的家具都有，就差一猫一狗，还有个稳定的工作，如果没有累累负债就更好了。


    龙昭可没忘那按摩店的小少年，多精明聪慧的孩子，再长大几岁不知迷倒多少少女，再去按摩一次，给通宵写作的自己一点放松。


    「您又来了。」穿着稻妻和服的少年拘谨鞠躬，仿佛面前就是个出手阔绰的冤大头，龙昭只是多给他小费，给店里的按摩费是不会多出一分的。


    按摩的时候龙昭也是在看书找灵感，少年还在找话闲聊，龙昭不想聊，他一开口就会泄出舒服的哼哼，多丢人。原本肩膀的揉捏猝不及防转移到了腰部，刺激到了软肉，龙昭惊叫一声书被甩了出去。


    「对不起对不起，客人您的腰手感太好了我忍不住。」少年帮他捡起了书籍，而龙昭将脸埋进手臂里，他耳根至脖颈绯红一片。


    「捏脚吧。」今天的按摩师怎么回事，好像掌握了他的敏感点，舒服得让他险些失控。


    躺着看书难受，于是龙昭坐起身来，一脚放在少年的肩膀，他已经没什么看书的兴致了，便分心去听少年分享逸闻趣事：「不知天领奉行何时才能收缴够一百颗神之眼呢……听说社奉行来了个很厉害的武士，将甘金岛的叛乱平定了……海盗一众又出现了个厉害的头目，让天领奉行十分头疼。」


    「厉害的头目？」龙昭从书中抬眼。


    「是的，他精通杀戮不通感情，凡是阻挡在他面前的都会丧命，一点余地都没有。客人您真的不是来找乐子的吗？来这里消费的人都不只为按摩呢。」


    「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我知道您对女人不感兴趣，自您点我的时候就知道了，若非如此，怎么接连光顾一个毛头小子的生意？」少年捧着龙昭的脸，手指顺着小腿往上抚摸，「我也可以的先生，我有培训过。」


    龙昭挣开了他，「我不需要无用的服务，你走吧。」


    「是我唐突了。对哦，忘记说一句，我叫鹿野院平藏，先生。」少年的笑容耀眼如八月份的阳光。也不能怪他，拉皮条说不定是他的职业需要，赚钱嘛，不磕碜。龙昭没法去纵容未成年人学坏，没同意他，也懒得说教了。


    龙昭起来穿衣服，按摩舒服是舒服，后遗症也大，他腿脚酸疼发着软，要站起来可不容易。少年已经走了，微敞的门外传来男女暧昧的调笑声，龙昭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他才要拉开门，外头一阵喧譁。


    「天领奉行办案，开门！」


    「？」熟悉的声音让店里的客人作鸟兽散，一伙人冲进来，将他们按倒在地。


    「里面的人不许动，你们被逮捕了！」


    扫黄啊这是！


    龙昭下意识想跳窗逃出去，不说被抓了进牢子，也得丧失两三年的择偶权。哪知道窗口都被天领奉行堵住了。


    龙昭头皮发麻，退回去想着要不要举手投降。


    「龙昭先生，感谢你对天领奉行的贡献，在你的配合一下，我们才能打击这些以不正当手法赚钱的犯罪团伙。」


    奉行所的人对龙昭表示感激。


    「是这样的，请接受我的解释。」鹿野院平藏走来，他已经换了身衣服。讲述了如何潜伏团伙，他个大男人没人接他的生意，快要辞职另想办法时，龙昭来了，他能够继续留在按摩店寻找线索，就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啊？」龙昭还是懵的，他看着尚未成年的小男孩，「所以你是便衣警察？」


    鹿野院平藏笑着：「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第81章 男的更感兴趣


    虚惊一场，事后鹿野院平藏提出请龙昭吃顿饭以表歉意。


    白费的午餐谁不稀罕，转念想到这是他的小费，龙昭心头有股气抒发不出来，他当着鹿野院平藏的面吃了三大碗海鲜拉面加饭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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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野院平藏乐得看他吃的高兴，他笑眯眯道：「我在天领奉行就职也攒下不少钱，你可以随便吃。」


    「你怎么知道我叫龙昭？侦探也不能一眼看出名字来吧？」


    「哈哈，是这样不错，我是天领奉行的少年侦探，同时也接了八重宫司的委託，找出印刷盗版书籍的犯人。有证据指向按摩店是他们的据点之一，可惜我们只抓到他们的二当家，反而让大当家跑了，没关系，我们会在后续的审讯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哈哈，原来如此。」龙昭干笑得牵强，他化悲愤为食慾，活像饿死鬼一样大口吃着食物。


    鹿野院平藏起了作弄的心思，悠悠道：「那时候我不是问你要不要找乐子嘛，甚至是自荐枕席，如果你同意了的话……」他刻意停顿了下，「那就只能陪他们进牢里了。」


    「咳咳！」龙昭呛得满脸通红，「我不至于对小男孩出手，我很有原则的，绝对不做违法乱纪之事。」


    「当然，我知道龙昭先生的为人，自你提起说让我别来工作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个好人了。」


    龙昭嘟囔：「那有什么绝对的好人，不要单看表面虚伪的好就下结论啊。」


    「不错，哪怕是法律之下，都没有绝对的好人和绝对的坏人。八重宫司当真是给我介绍了个有趣的人，若是我再长大一些……」


    明明只是个小孩，语气和神态比成人更自若，随着他一挑眉，龙昭的心也提起来，「长大后怎么样？」


    「就能够跟龙昭先生成为交心知己了。」


    「长不长大都一样，如果你喊我哥哥，我就收了你这个义弟。」


    「哈哈，我虽然年纪小，也是不肯低人辈分的，可如果是龙昭，就另当别论了。再见了，龙昭哥哥。」


    一转眼，那少年就消失不见。


    不知道成朋友后按摩要不要钱。


    龙昭回去赶稿子，他彻夜通宵，终于在最后一天交上了厚厚一本书的书页，足有二十万字。修改了自己的笔名，将手稿交给八重堂的编辑后，龙昭想着回去睡一觉。


    「龙兄，哈哈，又看见你了！」荒泷一斗还是那身装束，大衣摆随风飘，胸口袒露，妖纹盘桓，华丽的出场时，还用梳子整理头髮。


    「你买到希娜小姐的明信片了？」


    荒泷一斗好不容易维持的笑容碎裂，他抱起龙昭痛哭：「呜哇没啦，一张都没啦！转手倒卖价钱翻了十倍啊！」


    「区区明信片不要也罢，行了你放我下来。」


    「不放，好不容易相遇你怎么如此绝情！」龙昭的腰要被掐断，他以手推开荒泷一斗的脸，两人互不肯松手，就这么僵持住。


    荒泷一斗捨弃神之眼来找龙昭的，他看似是为了希娜小姐头疼，主要是为了龙昭。短短相处两日，已经魂不守舍了，他离开后更甚。


    「别抱着我。」龙昭拖着个大号的抱枕走在街上。


    「你现在过的这么好，怎么不来照应下我啊！为了买希娜小姐的周边，我零花钱啥都不剩了。收留我吧龙昭，阿忍带着小弟们去搬砖了，说什么都不让我去，她嫌弃我动作粗鲁！」


    「所以你就来我这里蹭吃蹭喝了？我不回社奉行了，你跟着我没用。」


    荒泷一斗粗壮的手臂勒着龙昭的脖子，强迫他挺直了腰，「那正好啊，咱们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正好本大爷闲得慌。」


    「不要，我得写书。」


    「书？你也是八重堂的作者吗？」荒泷一斗来劲了，纠缠得更厉害，「希娜小姐也是在八重堂当情感导师的，你帮我问问她的明信片，最好亲笔签名也要来。」


    「没门，我也不认识希娜小姐，没法答应你的要求。」


    「别走啊龙兄！」


    荒泷一斗随着龙昭进了木屋，里头虽小，好歹有床有桌，靠墙的书柜摆放了各式各样的书，不限于古老的鬼谈史书、最新连载的轻小说，还有稻妻的编年史、生物百科。


    「你这么喜欢看书啊？」


    「写书的时候不能经常出去找灵感，只能看书了。不要乱动哦，不然我找不到想看的书。」


    「不说我也不会乱动的。」


    房子小，没有独立的卧室，床就摆放在客厅。荒泷一斗嫌弃这张单人小床，「就没有大点的床吗？我一个人睡都嫌挤。」


    「没有求着你睡。」


    「咳，不过本大爷勉为其难抱着你也是可以的。」荒泷一斗坐在床上按了按，还挺软的，唔，有龙昭的味道。


    「谢谢啊，我现在不需要你了。」


    「什么叫不需要我了，你能找到第二个男人？」看样子荒泷一斗也不是个傻的，在某些方面就很精明。


    龙昭抬头，看到荒泷一斗占据他可怜的小床，抱着被子狂吸得像个痴汉，他今晚不想要这床被单了。


    「龙昭，你的笔名是什么，我也去支持你的书。」


    「用嘴支持吗？」


    「可、可恶，只是我的钱都花在希娜小姐的周边了……」


    「是希娜小姐的写真集吧，我有幸见过封面，她本人还挺好看的。」


    荒泷一斗像是找到兴趣相同的挚友，跳起来摇屁股，「来吧，加入我们希娜小姐后援会，每天都有她的独家爆料哦！」


    「哈，免了，如果他是男的说不定我会更感兴趣一些。」

 第135页

    荒泷一斗诚心要缠着龙昭，吃饭睡觉都要一起，毛茸茸的一斗太温暖了，抱久了不仅烫手还上瘾，在这天气渐凉的稻妻，省了炭火和衣服钱。他慢慢接受了荒泷一斗的存在，没了还不习惯。


    有次不小心买了杯加红豆的奶茶给他，荒泷一斗当场翻白眼，半晌喘不过气来，可把龙昭吓坏了。豆子对鬼族是致命的，当初人们为了驱逐他们，就准备了豆子去砸。


    豆制品都不行啊，说话带个「豆」字都有ptsd。


    冬天了，龙昭就想睡觉，荒泷一斗好动，他睡醒之后都出去，回来给他带点外界的信息，比如八重堂的希娜小姐更加忙了，没时间给读者回信；花见坂的烧烤摊老闆娘出轨隔壁大爷，怀胎六月暂不知父亲是谁；大黄狗追求小花猫未遂绝食哀悼死去的恋情。


    「你这都是什么八卦新闻。」龙昭一个头两个大，「不去打听到有用的，就满足自己的八卦之魂。所以那老闆娘去奉行所打官司了吗？」


    荒泷一斗从背后搂住龙昭的细腰，盯着他面颊舔了舔嘴唇，「不知道。我不理解那大爷六十好几牙都没了，怎么还能搞大女人肚子。」


    一斗的头髮蹭的龙昭有些痒，他停下笔，回头搂住一斗的脖子，让他抱起自己走向床榻。两床合併，总算不那么挤了，也占据大半空间，吃饭的地方只能是书桌。


    睡觉对荒泷一斗没什么好处，他就是想跟龙昭近距离贴着，一睁眼看到的就是他的脸，一整天都会有好心情。


    「神里绫人有这么对待你吗？」


    「没有，他只进入过我的身体。」


    荒泷一斗莫名不开心了，嘴巴撅起像壶嘴：「什么叫只进入过你的身体，你们做过了？他是你男朋友？还是私定了终身？」荒泷一斗声音沉闷。


    「都是成年人了，讨论这个有意义吗？」


    「哦。」荒泷一斗心乱如麻。他跟龙昭是朋友，也仅仅是朋友，无法过多干涉他的私生活……目光扫过龙昭的后颈，黑色的长髮撇开，可见颈间一枚小小的痣。


    他看过龙昭赤身的模样，肩膀有，大腿也有。手指不由得掀开其衣角，想查看更多。


    「你在干什么？不要乱摸，起火了你负责浇灭吗？」龙昭抓住他的咸猪手。


    「怎么可能，我又不喜欢男人。」荒泷一斗老老实实躺好。自认为是直得不能再直的男人了，他的一生为希娜小姐奉献。希娜小姐，嘿嘿，希娜小姐，我的希娜小姐香香的，腰软软的……


    腰间的手还在乱摸，龙昭都忍了，抱着自己说梦话喊希娜小姐是不是过分了点？希娜究竟是谁啊！


    作者有话要说：


    题外话：【那为什么阴阳师百鬼乱行要用豆子砸碎片啊，不会把式神吓跑吗


    雷隐正式出场在87章，我还没更，嘿嘿嘿】


    第82章 缺少爱情滋润


    荒泷一斗一直说呆在家里太闷，要求出来走走。龙昭出门还得整理衣服头髮，能躺着为什么还要走动？顶不住他发牢骚，随便收拾了下自己就出门了。


    写书期间越发慵懒，冬季也要助眠，出来更是花钱。他有一百万稿费，这么久了只剩下九十万摩拉了，新书得审核印刷宣传贩售，稿费也是攒到八重神子的手再分发给他。目前他没有赚钱的途径。


    荒泷一斗吃的多，也挑，不知道谁给惯出来的毛病，吃过龙昭做的食物觉得不错，缠着每天三菜一汤不带重样。


    他怎么敢的啊？


    「八重堂的书越来越不合口味了，老套的界重生和狐妖女友，能不能有点新意？」


    「我刚看了本书叫《天才陨落之我老婆竟是愚人众执行官》的还不错诶，虽然是刚连载的新书，开头节奏轻快，爽度也有了，好期待女主是怎么样的人设。」


    「一听书名就知道啦，不会又是什么相爱相杀的类型吧，书还有不？借我看看。」


    「想看自己去买啦，这是我用私房钱买的。」


    「不要啦，我不想花钱看正版。」


    「？」


    八重堂外多的是抢购读物讨论剧情的读者，突然听到关于自己书的话，不由得竖起耳朵去听。


    不想花钱看正版的能不能被雷神砌进神像里啊！当着这么多作者的面说，他们要哭死的。


    龙昭义愤填膺，却又不能拿他们有办法，荒泷一斗逛了八重堂一圈没买到想要的，过来习惯性搂过龙昭。


    龙昭突然给了他一拳，大步走开了，打得荒泷一斗鼻血横流：「嗷！打我干嘛？」


    「看你不爽！」


    「qaq」


    莫名其妙被凶了，荒泷一斗像夹了尾巴的大型犬憋屈跟在龙昭身后，看他高马尾一甩一甩的，背影都是气愤的。


    谁惹到他了？


    相处久了，荒泷一斗也懂得怎么哄人，他特地斥巨资买了两大杯珍珠奶茶，龙昭才松了眉头让人碰。大口吸奶茶，面颊鼓成包子，专注吃东西一言不发。


    见他心情转好，荒泷一斗心脏也不堵了。街头走来一支天领奉行的队伍，带头的女人御姐味十足，凌厉的目光一扫而过，荒泷一斗不自觉挺起胸口。


    他哈哈大笑，挑衅道：「九条乌龟又是你啊，说好相扑决斗的你怎么不敢来，不把我荒泷天下第一斗放在眼里吗？嗯？」


    天领奉行的人眉头一挑，就要扛着武器撵走荒泷一斗了。九条裟罗抬手制止了部下，声音冷淡：「荒泷一斗，我已经放过你一次了，又何必出来丢人现眼，我是可以跟你决斗，但是你决斗的方式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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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九条乌龟，你就是怕了本大爷的吧！」


    九条裟罗摇头，她一步步走来，气势很足，旁人不敢靠近半分，都得绕着远路而过，「我今日没有空闲跟你决斗，再继续纠缠不休，就当作妨碍公务处理。」


    「惹，好兇的女人，龙昭我怕。」荒泷一斗赶紧抱紧了身边人。


    龙昭装作没听见，专注吸奶茶。


    「九条裟罗大人，我先离开队伍一会，你赶紧去捉拿兇犯，我很快就回来。」鹿野院平藏难得再见到龙昭，请示了句，也没管九条裟罗同没同意，就跑过来了。


    「走。」九条裟罗收敛几分气场，带队远去。


    「你目前是住在稻妻城吧？花见坂还是町街？」鹿野院平藏说。


    「你是来打探我底细的吗？你是侦探，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你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这是在考验我吗？那我可得拿出点看家本事了。」鹿野院平藏绕着龙昭走了两圈，目光从头到脚审视，才过了一分钟，少年又在面前站定，笑容可掬。


    「看完了？」


    「你叫龙昭，璃月人，喜欢甜辣食。腰间挂着社奉行的腰牌，说明你刚来稻妻的时候受过社奉行的照顾；衣服领口有睡觉压到的摺痕，头髮也是随意整理的。你刚从家里出来，依你的喜好，住的位置偏上，最好风景优美，那就是町街靠边的了。对吧，纯爱战士。」


    「……你怎么把我的笔名说出来了？」这笔名是他刚在八重堂修改的，字面意思。


    「哇，你就是纯爱战士？那《天才陨落之我老婆竟是愚人众执行官》也是你写的了？今天你可没更新啊！」荒泷一斗激动起来。


    好傢伙，当面催更是吧。


    他可是定时交了稿子的，读者催的不是要死要活的情况下，他不会爆更。那多要命啊。


    「龙昭先生！」八重堂的编辑阿茂跌跌撞撞跑过来，「我去敲门无人应答，出来碰碰运气没想还真找到你了。这是八重主编给你的书信，让我尽快转交给你，累死我了……」


    新书的反响这么快，刚出书没多久八重神子就传信了，如果先付点稿费就更好了。


    展信一看，出自女子之手的秀气小字带着芳香——


    【好久不见哦，八重堂的新晋小作者，你的书位居榜首，加上八重堂的大力推行，暂时无人撼动你的位置，请保持这个劲头下去，已经引起他们的注意力了。


    值得一提的是，你对战斗细节的把控很好，也懂得如何以乐景衬哀情，制造悬疑引出后文，可以说写作的技巧懂得七七八八了，但是有优点也有缺点……你在写男女主角的感情戏时，可不要忘了，你的这个『女主角』可是个男人，还是杀伐果断的执行官，感情自然不会像少女那么细腻，若你想埋伏笔就另当别论了。


    相比起你的前两部专门描写感情的短篇而言，《生死之交》的义兄弟爱恨交织，感情炽热和爱而不得;《蔷薇与蒲公英》则是女性的委婉含蓄，对感情的小心翼翼，都是小说的特点。你写到这本书的男女言情则是模煳不清，显得略微平庸，可以说连载到感情线时你的读者就会减少很多……


    也不必紧张，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你也不是什么雏儿了，感情-事也该经歷过一些。我只想问问你，你最近有被爱情滋润过吗？真正谈过一场刻骨铭心的感情吗？或者说，你是否缺乏某种情感？】


    龙昭看完了信，立马就合上了。荒泷一斗见他神色不对劲，问他：「咋的了这是，销量被压下去了还是书出问题了？」


    阿茂挠头：「不会啊，那可是我们八重堂力推的作品，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到底怎么了？」


    「我有点困了，想回去睡觉。」信被龙昭揉成一团，攥紧的五指发出格拉声。八重老狐狸，居然说他感情缺失，还没有爱情滋润！


    龙昭脸色不虞，荒泷一斗没敢上去触霉头，鹿野院平藏感兴趣的点了点龙昭的背影，「那就下次见咯，可惜我还有些情报没有分享出来给你。」


    「应该没什么事了吧，信是送到了，我的任务也已完成。」阿茂赶紧回去催他的作者交稿。


    龙昭的状态不太好，总要去看看的。门是关死的，荒泷一斗熟练跳窗进去，室内清冷，床上的人面向墙壁，看着也才睡下。


    他蹑手蹑脚走过去，刚躺在其身边，龙昭就主动钻进他的怀抱里。


    好近。


    白皙的皮肤，长长的眼睫毛，五官精緻，脸也很小巧。以前怎么没发觉，他怪是好看的。


    龙昭突然动了，逼近他几分，鼻尖距离荒泷一斗的脸很近，他的心快跳出嗓子眼，又干巴巴说不出一句话。


    「你……」龙昭眉头越皱越紧，「心跳别这么快，妨碍到我睡觉了。」


    「啊？我怎么能控制住自己的心跳啊，会死人的好不好。」见龙昭要推开自己，荒泷一斗赶紧抱紧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别闷着不说让我猜，猜不出来的。」


    「没事，你只要安静待在我身边就行。」


    怎么没事，他很少看到龙昭失魂落魄的样子，让自己也很难受了。


    「你不说就别想睡！」


    龙昭愣住，他绽放笑容：「你在威胁我吗？我好怕怕哦。」


    「害怕就快说。」荒泷一斗浓眉大眼的，凶起来还真是有模有样，要是忽略红得发烫的脸就更有可信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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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昭忍着发笑，问他：「荒泷一斗，你喜欢我吗？」


    「哈？你在说什么傻话？」一斗摸他额头，嘟囔着，「脑子也没有被烧坏啊。」


    「喜欢哪里都好，声音、身体、脸都行，喜欢要有原因，不喜欢也要有原因。可恶，我怎么处理不了感情线啊！」


    他到现在都还在纠结小说剧情。


    龙昭说：「荒泷一斗，你有做过吗？不，应该没有，你那么傻……算了，当我没问，你去外边睡吧，我不需要你了。」


    第83章 我想吃了你


    荒泷一斗莫名其妙，自闭在外头待了一夜，都没搞清楚自己哪里得罪了龙昭，就因为没有及时回答他离谱的问题吗？


    「老大？」久岐忍去兼职的路上看到个白毛蹲地上画圈圈，背影十分熟悉，好奇过去一看，居然真是自己自家老大。


    荒泷一斗恹恹看了久岐忍一眼，瘪嘴继续蹲着了。


    「你怎么了……」


    荒泷一斗置若罔闻。


    「我跟你说话呢！」


    头上被敲了一个包，荒泷一斗嚎叫一声。


    「我们辛辛苦苦去打工维持荒泷派的开销，你说要去龙昭，找到人了吗？」


    「找到了。」


    「然后呢？」


    「没有然后。」


    「那你躲在这里干什么！」久岐忍恨不得拎起他的耳朵吼醒他，「你们这是闹别扭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才憋屈啊，我也是这么问他的，他不说，我怎么知道啊。你也觉得很奇怪对吧，又不是我的错！」


    荒泷一斗烦得头髮要掉光了，呲牙咧嘴一顿说。


    久岐忍觉得以他的脾气，估计怎么惹毛龙昭的都不知道，龙昭还算温和的了。她拍了拍一斗肩膀，「你想办法回去道个歉，把感情挽回来再说。」


    「凭什么！」


    「什么凭什么，你想跟龙昭打冷战到什么时候去，你不是喜欢他吗？」


    「谁说我喜欢他了！」荒泷一斗跳起来，原地踱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朋友间的喜欢，你急什么？我看龙昭也当你是朋友的，也捨身救出小弟他们了，这份恩情，不值得你再宽容一点吗？况且你不去跟他说开了，稀里煳涂误会下去，迟早成为路人，以后在稻妻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就只当个陌生人，你甘心？」


    「那我要怎么做？现在去他也不乐意见到我。」


    「那我先去试试口风。」


    久岐忍敲开了龙昭的房门，龙昭一脸睏倦，眼下黑眼圈乌黑，一夜未睡了。


    「我在改稿子。」


    久岐忍才知道他在写书，关心道：「怎么样了？」


    「不尽人意，打算推翻重来。」


    久岐忍被请进去喝了茶，这室内无光，窗口掩得很死，很难想像龙昭是怎么在这昏暗的环境下写作的。门外的荒泷一斗探头探脑，听着他们交谈。


    久岐忍给了一些建议，龙昭在进行改文，一个小时过去了，竟是提都没有提到荒泷一斗，他要坐不住了。


    「天领奉行正大肆追捕一个人，说是准备落网了，要将他处置。」


    龙昭一顿，问：「什么人？」


    「外邦人，实力强横，我没见过他。」


    「难道是荧？」


    「你认识？」


    「我从璃月而来，这位旅行者也刚准备去稻妻寻找亲人。没有掩人耳目的身份掩饰，就算是逃过了勘定奉行，也不能逃过天领奉行。」


    「也是，雷电将军麾下有不少具备神之眼的武将，捉拿一个人还绰绰有余。我再去打听打听，有什么消息了尽快通知你。」


    「有劳，这位旅行者是我的好伙伴，她有着神秘的力量，定能突破稻妻的桎梏，迎来光明。」


    想不到竟得到龙昭如此高得期许，久岐忍点头，就此离去。


    「还在门口做什么，进来吧。」


    荒泷一斗慢吞吞挪步，「被你发现了……」


    「你会喝酒吧，我想一醉方休。」


    荒泷一斗是成年人了，酒的味道当然尝过，龙昭肯说话，就意味着他原谅自己了，虽然还不知道犯了什么错。酒是荒泷一斗买回来的，钱自然也是他出，能让龙昭开心，破点费不算什么。


    稻妻的酒不如至冬的烈，不比璃月醇厚，不似蒙德的清香，它如水绵长，在口中化开绯樱的芳香。犹如含着一片叶子，体会到雨后天晴的草木芬芳，心旷神怡。


    喝酒也能上瘾，一杯接着一杯，好像自己千杯不醉。清风与明月被框在窗口，一点闪着幽紫色的萤火虫飘进来，停在荒泷一斗的鼻尖。他两眼汇聚一点，硬是看成了斗鸡眼。


    龙昭忍俊不禁，笑得萤火虫飞去。


    「有什么好笑的。」荒泷一斗掩饰自己的窘迫，闷头干了一壶酒，他不敢去看龙昭，那被酒熏热了身体，不正经的衣口袒露胸膛，被月光一照，细腻的皮肤好似在发光，无声诱人。


    不敢去看，还是偶尔不经意看见，荒泷一斗慌得很，「你怎么不好好穿衣服啊？」


    「穿着太热，你我同为男子怕什么啊，我又不会吃了你。」


    可我想吃了你。


    身体是热的，酒是凉的，酒水烫进喉咙，火辣辣烧穿。荒泷一斗想解渴，越喝越渴，早知道买点其他的饮料中合掉酒精了，他现在有点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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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昭的声音好性感……


    自己该不会，对男人也发-情了？


    被自己可耻的想法吓了大跳，怎么可能啊荒泷一斗，你可是个男人！龙昭也是货真价实的男人，我不信他还真就成精了。他勐然看过去——


    坐在榻榻米上的男子长发未束，墨发滑过圆润的肩头，他抬头凝视着圆月，目光很复杂，像是透过月亮看见什么一般。清丽出尘的面容哀愁，闷声饮酒。


    本是要欢快饮酒，这么忧郁干嘛？


    荒泷一斗新开了一个酒罈，给他倒酒，「咳，你明天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本大爷陪你啊。」


    「没啥好去的。」


    「干嘛不去啊，你在家也没有灵感，本大爷就尽尽地主之谊带你游山玩水！」


    荒泷一斗笑容明晃晃的，比太阳灿烂。


    「不去。」


    荒泷一斗咬牙切齿，狠心道：「那我来出路费，总行了吧！」


    「哇，荒泷老大还真是大方呢。」龙昭捧读。


    「哼哼，那是。」


    「还是不去。」


    「你……」


    荒泷一斗败下阵来，他晃了晃所剩无几的酒瓶子，「我都大出血买了这么多酒了，你陪我去玩一次转换心情嘛，你看你都闷在小房子能有什么好的，出去了绝对是不亏的。」


    龙昭托腮：「可以，我有个条件。你跟我接个吻，想去哪里都随你。」


    「接、接吻？」荒泷一斗闹了大红脸，「也……也不是不行，哈哈，又不会掉块肉，就当是捨己为人……来吧！」他撅起嘴要靠近，被龙昭嫌恶推开了。


    荒泷一斗心有疑惑，只见龙昭闷下一口酒，撩开衣摆坐上他的腰胯，抓起荒泷一斗的下巴吻了过来。动作绝对利落，又不算多么温柔，首先是唇齿一撞，嗅出些许铁锈味，在酒的刺激下，这个吻非比寻常。


    龙昭的吻技不算特别好，能让荒泷一斗一个没有经验的人招架不住，激烈的进犯，掠夺口腔空气，酒水从荒泷一斗微张的嘴溢出，湿了胸口。龙昭很快退开，只看了他一眼，又坐了回去。


    这就……结束了？


    龙昭以手背擦嘴，给自己续上新的酒。


    荒泷一斗心跳飞快，要破出胸腔来，他回神，就听龙昭说：「我不是有意要对你发脾气的，只是，不知道如何解释。你看过我写的书吧？怎么样？我需要个中肯的回答。」


    「挺不错的啊，我还天天去追连载呢。」


    「我打算停刊了。」


    「什么！？」


    「哈哈，开玩笑的。」龙昭撑着头看他，目光很清醒，面颊酡红，「八重神子在信上说我感情线不太行，我就想着重改了，改来改去还是老样子，真是烦死了。」


    「就这？我觉得挺好的啊。」荒泷一斗莫名其妙受了两天的冷战折磨，正准备要切腹谢罪了。


    「也不仅如此，我发现自己对感情越来越淡薄了，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以前连杀个鸡都怕的不行，现在居然敢杀人。」


    「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我就知道跟你是说不通的。」龙昭嘆气。


    荒泷一斗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咧嘴笑：「不过跟你接吻的感觉还不错诶，还想再来一次！」


    「你喝醉了啊。」


    「没有醉，可清醒着呢。」


    龙昭没同意，眼眸明亮，撩起动人的眼波，看得荒泷一斗只能去洗澡去了。


    第84章 好大的醋味啊


    龙昭每次醒来都衣衫不整的，他爬起来穿衣服，荒泷一斗不经意看到他裸露的皮肤，都吓得心脏骤停，那光熘熘的大腿玉的质感，白里透红，看得一阵口干舌燥。


    「想去哪里？」


    「啊？」荒泷一斗的目光还盯着不放，一时之间没听懂他问了什么。


    「不是说带我游山玩水吗？」


    「哦。」荒泷一斗呆呆回了一句，他压根就没想好去哪玩。


    龙昭披上了件衣服，走去了浴室。


    外头蓝天白云晴空万里，是时候出去透透气，找素材灵感。


    「既然你想不到地方，那就去鸣神大社吧，绯樱绣球也要多囤点了。」


    荒泷一斗收拾好了自己，又是人模狗样的，他身形健美，里面一件打底高领紧身衣，看着比平时不穿上衣要顺眼许多。出门时龙昭突然拉过他，等了半分钟都没等到系统提示声。


    果然，没有神之眼在，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的。眼狩令对他就是个大阻碍。


    「走吧。」


    「哦哦。」


    没有代步工具，就这么走着去，荒泷一斗是本地人，也曾用脚丈量过稻妻的每一寸土地，不过他的心思都只在龙昭身上。


    除了手部和脸露出一点皮肤，那被衣衫包裹之下的身躯，荒泷一斗都能想像出是怎样的美妙。背影曲线毕露，细腰翘臀，长腿笔直，发梢随着走动而摇晃，每一下都像是挠在心尖上。


    「你在看什么？」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回头。


    「就，随便看看。」


    「你是来看风景的还是来看我的？」


    「你走我前面我得看路啊，而且为什么不能看你了？」


    龙昭又不能蒙上他的眼睛少受目光折磨，他把注意力分散沿途风景。满目翠绿，一草一木都生机勃勃，龙昭在溪边捧水洗脸，荒泷一斗卖力解决打扰他们的丘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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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昭是清净了，荒泷一斗累得不行，他兼顾清理不长眼的傢伙之外还要收集绯樱绣球、除草挖矿，脏活累活都干了，都没有什么抱怨。


    花上半日的脚程抵达了社奉行，荒泷一斗说上山的路又不止这一条，龙昭执意要走这里，他只知道这条路。既然都来了神里屋敷，就得拜访一番。神里绫人不在，可让荒泷一斗傻笑了一会，比中了大奖还开心。


    「最近稻妻又出现了不安分的势力，不仅是天领奉行都疼，连带我们社奉行都忙了起来，兄长更是没时间回家。至于先生所言的，关于旅行者荧行踪一事我会多加留意。实不相瞒，早在旅行者的事迹在蒙德传播开，我们就一直在关注着她。乃至到了稻妻，也是让最信得过的托马去接应，可是，好像出了什么问题，他们迟迟没有来社奉行见我。」


    神里绫华以茶待客，轻声说起担忧。


    「什么！这是社奉行？那神里绫人是……」荒泷一斗的关注点不同。


    「神里绫人是我的兄长，也是社奉行大人，掌管此项的所有事务。兄长与我提及过他有个头脑简单的鬼族朋友，便是阁下了吧。」


    「啊？咳，是，不过我可不只是头脑简单，我还——」


    脑袋被拍了一下，龙昭止住了他的话头，「荒泷一斗你能不能安静点，你又打断我的思绪。还说你头脑不简单，你都知道绫人的名字了，怎么会不知道他就是社奉行？」


    「唔，对不起，我没想太多。」


    神里绫华忍着笑，「也不怪他，兄长很少在人前露面，即使自称是神里绫人，恐怕也没什么人相信。事态紧急，我加急信件一封给兄长，问他该如何行事，先生，只能委屈你再等一下了。」


    「也急不得不是吗？旅行者的实力不可估量，我并不是觉得荧真出了什么事情，只是落入天领奉行手中，社奉行就难以出面了，如果是愚人众来作乱，意味事情棘手起来。」


    谈及愚人众，绫华眉头紧锁着，「的确棘手，三大奉行之中，唯有神里家最为被动，还有天守阁那群老狐狸虎视眈眈，恨不得揪出社奉行的一点错来，兄长苦守至如今，已经是不易。我已拟好书信一封，差人遣送过去，先生不妨再此住上一晚，事情商量好后再走也不迟，你的这位朋友也可以留下。」


    荒泷一斗要摇头，龙昭就已经应下了。


    「有事失陪，那我先去忙一会了，托马不在，什么事就吩咐小春吧。」


    「好。」


    绫华一走，荒泷一斗挨过来，着急道：「咱们不是要上山么，怎么突然在这里住下了？」


    「急什么，明天上也行。」


    荒泷一斗莫名其妙就是不想在这里多待，浑身不自在，「等会绫人就来了，你不是更走不得。」


    龙昭轻抿一口热茶，笑道：「好大的醋味啊，我怎么记得某人说自己是个直男呢，啧啧。」


    荒泷一斗扮鬼脸。


    客房是分开的，荒泷一斗想跟龙昭睡，被拒绝了，拒绝的理由是没有神之眼。


    满脑子问号的一斗发出不满：「这有关系吗？你不是说我抱起来跟暖炉似的十分暖手？转眼来到别的男人的家就不要我了！」


    「关系可大了，不过这跟别的男人无关。」


    荒泷一斗气唿唿回房睡觉。


    龙昭拿出旧稿继续删删改改。


    太阳落了山，腹中也虚空起来。荒泷一斗在富贵人家束手束脚的，不想出房门也不想看见那神里大小姐，看她说起自己兄长时那脸上的笑容比黄花娇艷，无时无刻不让他意识到自己只是落魄穷小子，而神里绫人是高高在上的社奉行……


    经常被奉行所管教，对三大奉行的印象实在是算不上太好，何况他们不顾百姓反抗还坚定不移执行了锁国令和眼狩令，就更加不爽起来。跟社奉行厮混，无异于与虎谋皮，要怎么跟龙昭说警惕为上呢？


    有人敲响了房门，还以为是龙昭的荒泷一斗从床板跳起来。


    「荒泷先生，该到晚膳的时间了，请移步到膳房用餐。」开门见是个小女孩，也只有她一个人。


    「龙昭呢？已经在等我了吗？」


    「龙昭先生跟家主大人有事相商，估计是在书房用餐了。」


    荒泷一斗止住脚步，「神里绫人回来了？」


    「是的。」


    「我要去找龙昭。」荒泷一斗拐个弯直接去了书房。


    「诶诶？」小春震惊，「先生，您不可以直接闯进去，他们在商讨正事，是不能够被打扰的！」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正事。」荒泷一斗气在心头，来到书房前，直接推门而入。他的目光一扫过凌乱的书桌，在窗前发现了纠缠一起的两人。


    龙昭抬起迷乱的眼睛，轻声道：「我就说他会来的，你急什么。」


    绫人埋首在他颈间，大手刚好箍住了蛮腰，指尖探进被掀起的衣缝，「被人打搅的感觉真是不悦。」即使外人在场，他也没松开龙昭的腰。


    荒泷一斗大脑宕机，傻傻看着他们。


    绫人回头一看他还驻足门前不愿离去，轻笑道：「怎么，你也想加入进来吗？」


    「神里绫人，你想对他干嘛！」


    「先生请冷静！」小春赶紧拉住要冲进去的荒泷一斗。


    龙昭不说话，他盯着失态的荒泷一斗，心想着感情究竟是什么，是为爱痴狂，还是为爱吃醋？他和荒泷一斗也才认识没多久，感情更没有深厚到能碰瓷「爱」这个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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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行动表达，揽住了神里绫人，用腿环住其腰身。神里家家主将人藏得严实了，并发话：「既然是走错路了的，那就请离开吧，小昭不喜欢外人看着。」


    「荒泷一斗先生，你也看到了，家主大人跟先生情投意合，你过去了就是徒惹不快，不值得的。」小春低声哀求。


    荒泷一斗气的没胃口吃饭，他睡在冰凉被窝，无时无刻不想着龙昭为什么要这样，可自己又是以什么立场来指责呢？绫人比自己更快一步得到他。


    如果，承认了自己喜欢龙昭，他会开心吗？会接受他吗？


    好像已经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


    荒泷一斗：也许我来得不是时候


    龙昭：不，你来的正是时候


    第85章 凶签


    「记得上次那场火锅游戏吗？你还有一场惩罚没有完成。」神里绫人这几天也没有落下修行，紧实的手臂可托起龙昭，不必用墙壁撑着。


    龙昭怕摔，环抱他的脖子，胸口难免遭到牙齿的啃咬，他忍着发出声音，殊不知这样更惹人心悸。


    「你的声音真好听。」带了个情敌过来，以及压制了好几天，神里绫人有意报復他，急不可耐的十分不好受，即便这样，他还能笑眯眯逗弄龙昭。


    正想进一步时，龙昭还是拒绝了他。


    美人眼眸清冷，声音温婉：「抱歉，我有些心烦意乱。」


    ……


    荒泷一斗心乱得很，他不敢去想太多，怕控制不住情绪。他堂堂荒泷派的老大，何时如此挫败过。


    龙昭会在别人面前叫得像猫吗？


    别人是否也能占有他的美好，感受他的温度？


    是否也有人如他辗转难眠，一心想他回到自己身边？


    荒泷一斗猫着身子钻进龙昭的房间，那张床还残留他的一点气息。


    荒泷一斗睡着了，嘴里还念着某个负心汉的名字。


    午夜时分，万籁俱寂。龙昭洗了身子出来，拒绝了绫人的留宿请求，他得去看看大傢伙的情况，把话说开了，就没那么多的尴尬。


    龙昭不太会表达情感，即使是道歉，心里也有着别扭，他少有主动的时候。荒泷一斗不在他的房间，能去哪里呢？龙昭仔仔细细翻找不见人，他看到自己的房门半掩着，显然有人来过。


    荒泷一斗不仅在里面，还抱着他的被子，占满了他的床。


    「醒醒，荒泷一斗。」


    半睡半醒的荒泷一斗翻过身子，准确抱住了龙昭的大腿，他低哑的嗓音喊着龙昭，像个被抛弃的受伤野兽。


    龙昭到底还有点愧疚心，他让荒泷一斗躺平睡得更舒适，「抱歉，是我让你失望了，以后继续喜欢女人吧。」


    荒泷一斗在梦里想到了很多事，他梦见了龙昭，他们在进行生命大和谐，龙昭让他发出不可过审的声音，只觉得满脑子社会主义和谐，即将要实现生命繁衍的过程。


    这个过程，荒泷一斗宛如新生。起码他坚持了很久，比上次久了十分钟，哦不，是十五分钟。


    直接被咬得很疼。


    ……


    龙昭昨夜没吃什么东西，一大早就想起来找东西吃，他的腰被荒泷一斗勒着，活生生缩水一圈。


    「起来！」龙昭直接扇醒他。


    「呜呜，疼。」荒泷一斗醒来看到龙昭，蹭了蹭，口是心非道，「你来干什么，不是跟其他野男人玩的开心吗？」


    「是是是，我这就走。」


    「别走别走，我错了龙昭。原来昨晚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在做梦，可恶，又不是清醒状态下的，我亏大发了。」


    「说的什么疯话，赶紧起来换衣服去吃东西，饿死了。」


    荒泷一斗磨蹭着不动，他就是喜欢看龙昭换衣服的样子，衣服慢慢盖住他纤瘦匀称的身躯，从撩人变得禁慾。


    好在早上没看见神里绫人，不然一顿饭都不安分，准备要去鸣神大社，剩下的就是他跟龙昭的两人独处时间。


    「那什么，你累不累，本大爷背着你，够体贴了吧？」


    「突然这么好心？」


    「什么叫突然好心，我对你很差吗？这是给你的奖励啊，要不要？」


    龙昭摇头，并退后两步远离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哪知道你这么体贴是有什么目的。」


    「想跟你做点舒服的事？」


    指的是拥抱吗？


    「嗯，是个好理由。那我勉为其难同意了。」龙昭也不累，他爬上荒泷一斗的背，也更方便看风景。绯樱绣球咀嚼得清脆，吞咽声近在耳边，长发时不时擦过脖子，瘙痒得心颤。


    「龙昭。」荒泷一斗忍不住了，「把你头髮收一收。」


    龙昭心道一声麻烦，直起腰扎头髮。


    上山的路还有一小段，荒泷一斗就没话找话：「龙昭，我除了你的名字之外，对你一无所有，说说你的故事呗。」


    「我的故事很长，也很短，真要说起来的话没有个几十天说不完的，而且我失去了以前的记忆，也没什么好分享给你的。」


    「失去记忆？」


    「嗯，醒来就在蒙德，经歷龙灾之变时染上深渊的毒素，就去了璃月找解毒法子，后来稻妻有抑制的材料，做解药顺带来旅游。」


    「所以你吃这绯樱绣球就是抑制毒素的？那毒真就没有办法了？」


    耳边传来一声笑，「有没有办法无所谓了，反正是来了稻妻之后很久没有毒发过，我就安心享受余下的时间，足够我再随性挥霍，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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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能这么云淡风轻说无所谓，如此不当一回事，可真是气人。荒泷一斗抓紧了手中的肉球，龙昭嗔他：「抓疼我了，傻狗。」


    这一声听在荒泷一斗耳朵里倒不像是骂，而是情人的耳语，一天不听浑身不舒坦。


    从层层鸟居往上走去，大气磅礴的朱红色殿宇坐落最高处，梦见树零落的花瓣洋洋洒洒，下着一场梦幻的粉红色的雨。龙昭走过木桥，在神樱树下又见到了某只粉毛狐狸。


    她对着树发呆，下垂的狐狸耳朵时而抖动，没有狐狸尾巴真是可惜。


    「你怎么来了？」八重神子回头，「哟，还带来了个可爱的小朋友啊，是来算姻缘的么？可来对地方了。」


    「我去跟她说个话，你随便看看。」


    八重神子是母的，让荒泷一斗放心不少，他没有脱离龙昭的视线范围，而是去求了一签。


    「凶签。」这次站岗的巫女没有温柔笑意，态度冷冰冰，「建议近期不要出门，出门了也要靠右走。」


    「为什么？」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那我走左边会不会踩狗屎啊？」


    「你可以试试。」


    巫女态度很不友善，荒泷一斗神经大条硬是跟她聊了下去，周边除了神子和龙昭再无聊天的人，他随便找话也能打发时间。


    八重神子意外于龙昭居然这么快就改好了稿子，她粗略翻看了一下，改动还挺明显的，感情线也没那么僵硬了。


    龙昭：「虽然还有点小瑕疵，我要求稿费加两成。」


    「不好说哦，我们签订的条约已固定好了的。」


    「那你说好之前说好的，我成为签约作者之后就管我的花销。」


    「当然，如果是正常的吃喝费用都由我来买单，另外你在八重堂的任何消费全免，也会获得一定的作者福利和补贴，而且每个月我们还会组织年轻且没有对象的作家们互相认识，也有不少好玩的小可爱，认识了绝对不亏。」


    龙昭不在乎什么年轻作家，他把荧的事情说给了八重神子听。


    狐狸女人沉吟半晌，「我也只是鸣神大社的巫女，如果她们真犯下了什么大事，还被天领奉行盯上的话，我也无可奈何。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稍加留意的。」


    「你跟雷电将军关系匪浅，只希望旅行者被抓住的话，能跟将军求个情，不要逼上绝路了。」


    「这是你听谁说的，我跟将军关系很好？」


    「神里绫人说起过，我本来不太信，见了你的态度才觉得是真的。」


    「哼，那又是那臭小子。」八重神子手里捏着一根小巧的杖子，轻轻拍打手心，像是在算计如何教训某人，她突然转了目光看向荒泷一斗，「你怎么把他带过来了？那看起来傻傻的小子，还乐呵呵求姻缘，依我看，这厮八成是觊觎着某人，给自己冠冕堂皇的理由去追求。」


    「以他的智商追求不到的。」


    八重神子露出洞察人心的笑容：「怎么样，小傢伙，和我八重神子相比，那神里绫人无趣又老套许多了吧。」


    「算了吧，何必比较呢。」


    龙昭谈完事情回来，荒泷一斗靠在墙上站着睡着了，发梢随他点头的动作颤动，看着有几分可爱。龙昭捡了落樱堆了他满头髮，在他放上第五十朵的时候，荒泷一斗突然醒了，眼前一个大活人吓到了他，他瞬间一蹦三尺高，头上的花稀稀拉拉落下来。


    「阿秋！」满满的花香让他打个喷嚏。


    「聊完了？」荒泷一斗甩头抖掉花瓣，「那正好快傍晚了，我们可以看看日落。」


    「你还算有点浪漫细胞，会和人一起看日落。」


    「难道我看起来是个只会打架又粗鲁的人吗？」


    「不是吗？」


    荒泷一斗瘪嘴，他挑了一处看着是干净的地方，拉过龙昭，「我刚才抽了个大凶的签，那巫女说我最近出门要走右边，我偏不，就要走左边。」


    「左边是排水渠也走？」


    「走！」


    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很精简了（躺）


    第86章 偷取神之眼之


    双人共赏黄昏，本是个浪漫相处时光。龙昭沉浸想像中思考着如何描述眼前的盛景，腰上的手慢慢收紧，还很破坏气氛到处摸。


    龙昭火气也一点点冒上来，他强压着。不就被摸一下而已……


    「啊……」


    那只手不轻不重，正好掐到他的软腰，龙昭身子一瘫软，荒泷一斗顺势搂住他。这才是他心中看落日的正确姿势。


    「我刚才求了姻缘签，说我桃花运来了，不久后就能遇到一个温柔贤良的人，他有柔顺的长髮，柔软的细腰，会依偎在我怀中，对我诉说耳语。」


    荒泷一斗的气息近了，快要凑上龙昭，他偏过头拉开距离，「别闹，这可是鸣神大社。」


    「那又怎样，有规定说不能在鸣神大社里说悄悄话吗？」


    你都把手伸我衣服里了算悄悄话？雷电将军见了要跳起来揍人。


    「龙昭，你之前说我没有神之眼是怎么一回事？我思索半天不对劲，觉得这话中有其他含义。」


    「你现在才意识到？」


    「啊？真的有含义？我也就随口一问。」


    龙昭拨了拨头髮，细想着如何用简洁明了的语言说给他听，以荒泷一斗的智商能理解就怪了，「我……」他回头，撞进荒泷一斗的眼神，语塞半晌，他看着凶，心思单纯，好煳弄，也不太好煳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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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不说也无所谓，反正你都在我身边了。」荒泷一斗不会说好听的场面话，也不愿意为难龙昭，他手指慢慢挪动来，抓住了龙昭的手，与之十指相扣。


    有了这一大胆的举动，他好像放松很多，又傻傻地笑了起来：「如果你喜欢我的神之眼，我就去给你弄过来。我喜欢你，那你可不可以不要推开我？」


    看似平等的交易，他的语气很委屈，已经足够卑微，龙昭拒绝的话，他哭出声来也说不定。


    「你觉得喜欢是什么样的呢？」龙昭的反问让荒泷一斗沉默了一下，他说：「喜欢就是喜欢，形容不上来的。」


    形容不上来的感受……


    龙昭还真没怎么体会过。


    「天色不早了，我们下山的话还能在神里家留宿一晚。」


    「不下山。」荒泷一斗回答飞快，他一手紧扣龙昭五指，一手环过他的肩膀，「下山还得见到神里绫人，不想看见他。」


    多么爱憎分明的人，又有点傻。


    「那就在这里待到天亮吧，天黑也不方便回去。」


    「好！」荒泷一斗更开心了，他乐呵呵说着，「我刚才不小心睡着了，做梦梦见了你离我而去，梦境跟现实都是相反的，我不信你真就随便丢下我了。」


    「如果是相反的，怎么不是你离我而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这么喜欢你，怎么会抛弃你……唔，我的秘密不小心说出口了。」


    「现在别人知道了，也就不算是秘密了。」


    「那你会为我守口如瓶吗？」荒泷一斗将脸埋进他颈侧，小声说道。


    「喜欢我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


    「不丢脸，丢脸的是我才对，我怕你会介意，所以才不想说出来。」


    龙昭忍不住亲了下他的脸，积分大大滴有。


    荒泷一斗眨眨眼睛：「干嘛突然亲我，我又做什么事情了吗？弄得我受宠若惊，刚才还不让碰来着。」


    「反感吗？」


    「怎么会，喜欢的不得了。」


    龙昭全身心放松躺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清冷的月辉撒在身上，他还能感觉到荒泷一斗的目光，爱意浓烈。


    「我不想谈感情，荒泷一斗，如果只是欲望所驱，我们可以在一起享受快乐。」龙昭看不见的地方，荒泷一斗眼神悲伤，他却说：「当然，我也不想谈感情，感情太沉重，我承受不来。」


    他盯着那两片红唇很久，久到视野里飘落了一片花瓣，正好覆盖住了龙昭的唇，他终于低下头，吻了上去。


    「龙昭，你跟神里绫人也是这样的关系吗？不谈感情，只满足欲望。」


    「是的。我对他的感情没那么深厚，跟他在一起不过是各取所需，我需要他的神之眼，他馋我身子，仅此而已。」


    「那我也能这样，我也有神之眼。」


    「你不同，你太重视感情了，而且，你是直男，你还会喜欢上其他女人，我对你而言不过一时新鲜，你很快会厌弃。」


    「不会的，龙昭，永远都不会。」


    龙昭睡着了，不知道听见没有。


    回去的路没有不长眼的丘丘人和魔物来捣乱了，稻妻城的天领奉行明显多了起来，除此外没有什么异常。钥匙刚打开了房门，龙昭双脚瞬间离地，


    荒泷一斗一身腱子肉，他轻松提起龙昭，要往床上走去。


    「关门！」龙昭锤他后背。


    砰！


    脆弱的木门被一脚踹上，发出不满的悲鸣。随之是布料撕扯声，龙昭心疼着衣服，一边催促他快点。没有任何技术的啃咬皮肤，想在上面留下永不磨灭的痕迹。


    「龙昭……龙昭……」荒泷一斗跟魔怔了似的，一遍遍喊他名字，要将他的眉目镌刻心中，也想让他记住自己。清醒的荒泷一斗力道可不比醉酒状态的弱，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就更认不得了。


    「龙昭先生，您在家吗？」


    满室的暧昧声戛然而止。


    龙昭捂住荒泷一斗的嘴，瞥了门口一眼，清嗓子道：「我刚回来，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为了提高您的知名度，八重堂打算以您为主举办一次作家签到会……」


    「不需要……啊。」荒泷一斗你属狗啊！


    荒泷一斗认真舔舐着他，留下深浅不一的咬痕，他低笑，看着龙昭惊慌的样子。


    「您的声音有点奇怪，是身体不舒服吗？」


    「我……我刚看见一只蟑螂，已经打死了。正准备补觉呢，你打扰到我了。」


    「抱歉，那我下次再来好了。」


    「不用来了，我低调行事，不想提高知名度，只要我的书卖的出去就行。」


    「好的。」脚步声远去，龙昭才松了口气。


    荒泷一斗还像狗一样啃着自己，龙昭抓起他的头髮，迫使他抬头，不悦道：「吸这么厉害干什么，又没有奶。」


    「会有的，我已经尝到甜味了。」


    荒泷一斗咧嘴笑出獠牙，搭配他发红的鬼角，眼角深红色的妖纹，倒真的像是地狱厉鬼那么骇人。这只鬼在锲而不捨嘬男人的胸口，又疼又痒。


    激情的一夜很快过去，早晨的空气薄凉，鸟叫声清脆，龙昭才睡了四个小时就突然被惊醒了。他揉揉眼睛，旁边有什么东西在抖动，连带他都感觉到一丝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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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疑惑看去，荒泷一斗背对着他，手臂上下摆动。看样子不是在做针线活就是在做针线活。


    酣战一夜，龙昭铁打的身子也受了磨损，这傢伙怎么不知疲倦？


    他爬过去，取笑道：「今天我给你炖鸡汤补补身子。」


    结果发现荒泷一斗真的在缝衣服，还挺有模有样的。


    「不应该是给你补身子吗？你昨晚要死要活的，不知道是爽还是疼，我都不敢下手。吶，你的衣服，被我缝起来了，这你就不会怪我了吧？」


    龙昭是省钱，衣服买的少，这破衣服都成条了，缝起来他也不会穿。他懒懒打了个哈欠，又想回去睡了，他拉住荒泷一斗穿针的手：「别缝了，跟我睡一觉。」


    「你这是在邀请我吗？我可不客气了！」荒泷一斗立马把衣服丢一边，跨坐而来。


    「一斗，别！」


    事情结束后龙昭又睡过去了，再醒来已不见暖床人的影子。


    「一斗？荒泷一斗？」想不通这傢伙又跑去哪了，龙昭披了件衣服起来，町街全是天领奉行的人，街上的一定距离都有人站岗。正好有个幕府武士站在龙昭的房子对面，他看到龙昭一副刚醒来的样子，忍不住提醒道：「近日怪盗猖獗，还请市民不要逗留室外，最好也不要出稻妻城。」


    「发生什么了？」


    「有人竟然敢盗取千手百眼神像的神之眼，简直罪无可恕，天领奉行的九条大人已下令缉拿犯人，至今还没有结果。而犯人时有可能还滞留在稻妻城中，请留意。」


    龙昭点头，立马把门关严实了。


    此后不久，久岐忍登门，她神色稍有严肃，先是问：「一斗老大呢？」


    「他清晨就不见人影了。」


    「天领奉行抓神之眼窃贼的很有可能是他，已经知道被偷走的是岩系神之眼，逐一排查的话，很快就怀疑到一斗头上。他怎么会做如此不清醒的事！」


    龙昭心虚挠头。


    「关于旅行者我也有了点线索，好在九条裟罗正忙着抓外来偷渡者，顾及不上荒泷一斗，他还有机会逃走。不过，这天领奉行的管辖区是待不下去了。」


    「那他能去哪？」


    「天领奉行管不到的反抗军领地。」


    第87章 剎那的绚烂


    这一天龙昭没有提笔写作，而是呆呆看着窗外，回想荒泷一斗对他做的事，说的每一句话。


    他对感情敏感，也迟钝得很，别人对他的感情能察觉得出来，喜欢或厌恶，他总是下意识去逃避，好不容易看开点了，又不懂的如何处理。


    「我做错了吗？」


    又是一天夜晚，龙昭饿了一整天，他没心思吃东西，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咀嚼清甜的绯樱花瓣，忽闻窗外窸窸窣窣的杂响。


    一道人影迅捷翻进来，看到龙昭的脸，他一惊。


    「你怎么在这坐着？」


    龙昭喝着上次剩下的一点酒，才一点，心事重重就容易醉了，荒泷一斗不知从哪回来了，脏兮兮的脸，大晚上一咧嘴，看见的只有大白牙。


    看到他龙昭也精神了，拉近他的距离，闷头与之亲热，过分的热情让荒泷一斗无所适从，他被动承受这份来之不易的主动，一边说：「我还脏着，别碰，哎哟别拽我裤子。」


    两人一起挤在浴室里，免不了擦枪走火。洗干净的荒泷一斗抱着挂身上的人，走去床榻，全房子的家具就只有床是最昂贵，也是最牢固的，怎么折腾都不会散架。


    这次比昨晚更要勐烈，荒泷一斗声音也哑了，背上胸口错落的痕迹。他食髓知味，说什么龙昭求饶他都不会放过，姿势换了好几轮，结束后也懂得怎么给龙昭清理身体。


    荒泷一斗一直戴着神之眼，问他：「漂亮吗？喜欢吗？喜欢就给你。」


    龙昭不要。


    嘶哑的声音说每一个字都要岔气，一斗不懂他是不要神之眼还是不要他。


    最后，重归了平静。


    荒泷一斗心情很好，他一下又一下用手指梳着那把黑色的长髮，问：「龙昭，你爱我吗？」


    龙昭倏然瞪大眼睛。


    龙昭因年少变故很少去爱人，但他又很自私，希望能被爱。所以他说「我爱你」，这是个十分不善意的谎言。


    给予人希望的同时，也是满满的绝望。


    荒泷一斗不是傻子，只不过随便一问，不求真假，他抱着人就亲，发觉他的脸微凉。


    「你怎么了？冷？我给你盖被子。」


    龙昭的胸口绞痛起来，如有无数蚂蚁撕扯无法去抓，他唿吸不上来，呵呵呵地喘。耳边紧张急切的声音他听不见了，脑子迴响模煳的声音，他快窒息了。


    怎么会这样？毒素不是压制了吗？


    意识很清醒，但身体不受控制蜷曲起来，他想拥抱自己，这样才有安全感。指甲抓着什么东西，紧紧扣了进去，旁边有人在关心他，真好……


    还不够，这还不够……好痛啊，胸口好痛！


    「龙昭！」一声嘶吼，勐地将龙昭从无边痛处拉扯回来，他像是魂归本体，目光聚焦在荒泷一斗带泪的脸。


    「别哭。」他苍白的脸带起一抹笑。


    「本大爷才不哭，是你哭了。」荒泷一斗更加心疼，金豆豆一直掉，他嘴硬着。


    荒泷一斗整夜未睡，相反龙昭卷在他怀里像无忧无虑的小动物睡得很香。稻妻下了场雨，风雨从窗户吹进来，响的厉害，荒泷一斗不能去关窗，龙昭抱着他，紧紧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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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了。」


    嘴上说着没事，可不知道他的病症何时又会突发。


    是毒吧，深埋体中，如不定时的炸弹，随时可能夺走龙昭性命。荒泷一斗坐立难安，这一晚上他闪过无数念头，最后只贴着龙昭，念道：「梦的确是相反的，我不得不离开你了。」


    他要出鸣神岛找能够解毒的办法，让龙昭脱离危险。


    又是一天醒来，床边空落落无人，龙昭盯着天花板发呆很久。


    龙昭收到了木漏茶室的邀请，神里绫人和托马都在，他们衣着光鲜，龙昭却顶着乱糟糟的头髮。他憔悴了。


    跟他说话还是有回应的，不说话时就发着呆，定定看着自己的手指甲，指缝还残留一点红色，是他扣挖荒泷一斗手臂的时候留下的。


    他疼不疼？一声不吭又去了哪里？本就是被通缉的身份，还能去哪呢？


    哦对了，久岐忍说最好是逃去天领奉行管辖不到的外岛，不是八酝岛就是海祇岛了。


    「龙昭……龙昭？」神里绫人加重了语气，龙昭才从呆滞的状态醒过来，巴掌大的脸清瘦，眼睛瞪圆了，有几分惊慌。


    「怎么了？」


    「是我该问你怎么了。」绫人安抚着龙昭的后背，引他靠着自己，「是哪里不舒服？看你很疲惫的模样。好不容易在我神里家养胖了一些，现在又精神不佳了。」


    龙昭沉默，听绫人说：「是在担忧荒泷一斗么？我让托马协助他出岛了，不会有事的。」


    「谢谢你，绫人。」


    「想让我放心的话，按时吃饭睡觉，懂么？」


    绫人说他看过了龙昭写的书，也愿意支持一二，有他助力，榜单的后几名作品只能望尘莫及。他难得来一趟茶室，主要是看龙昭的，陪他多说几句话后又去忙了。担任家主的同时还要管理社奉行的事务，能抽空来见他已经难得。


    这几天的稻妻城很平静，龙昭收拾好了心情，去八重堂搜刮他感兴趣的作品。那些年轻的作者为了自己的观点争执不休，到底是平铺直叙按老套的剧情留住老读者呢，还是以新颖的看点吸引新读者。


    龙昭的作者身份一直是个谜，不妨碍天天有嗷嗷待哺的读者催更，要求给女主加戏或者多收几个女人。


    读者的意见还是听的，不过他打定此书是剧情向，感情只是锦上添花，十八禁的描写更是少的可怜，顶多接吻拥抱，往后就是拉灯含蓄带过。


    读者不满了，期待这么久的女主角居然不多给点戏份，给作者寄刀子。


    更加离谱的是，不知哪里起的风头说龙昭是美少女作家，写不来太禁忌的东西。


    开玩笑，龙昭写过本子，写出来的绝对血脉偾张，看的人脸红心跳，真正的小黄书都不算的什么。写的太过了……不会被奉行所抓进牢子吧？


    龙昭事先问了问阿茂编辑，他摆摆手，以过来人的语气：「咱们的书籍可是有年龄划分的，你的读者大多是十六岁以上的，随便写没关系，只要不是特别血腥暴力，奉行所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而且咱们还流行什么妖魔鬼怪之类的灵异向，你的书也挺适合青少年阅读的。如果后面男女主有那什么的详细描写，可得加钱了。」


    「草。」这样他不就成了本子写手。


    龙昭在八重堂撞见了一身居家和服的鹿野院平藏，他额头繫着一条头巾，上书四个大字——纯爱战士，字的后面还加一个大红心。此外他手上买了不下十本他的小说，沉甸甸捧在怀中。


    什么狂热粉啊。


    龙昭暗暗吸了口气，他赶紧扭头就走。


    花见坂依旧多人，他在一家烟花店外看到了陪小孩子玩耍的小老闆，她面目清秀，面上是亲和的笑容，「拿好烟花小心玩哦，不能靠近树叶堆，也不能对着别人。」


    孩子们拿着小小的、微不足道的烟花棒，笑脸前所未有的满足，烟花依次点燃，像是抓住了小小的梦想，他们的欢唿声雀跃。


    「您是来买烟花的吗？」宵宫注意到了龙昭，笑问。


    「是的，我是来买烟花的。」


    「我们这里有很多种烟花，可进店里挑选，新顾客的话会有优惠的。」


    「我要那种。」他指着小孩们。


    「这是新推出的试玩样品，如果是正品，光芒会更加耀眼，持续时间更加长哦。」


    龙昭抱着一盒烟花，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那天烟花庆典买奶茶的年轻人，奶茶还是他熟悉的那几种，老闆忙完了排队的顾客，问他要不要买奶茶。


    「给我整两杯大珍珠奶茶，少冰正常糖，打包。」


    「好勒。」


    等待奶茶的期间，龙昭目光掠过路过的行人，不仅他观察行人，还有街边的天领奉行，个个站的跟木桩似的，没有感情的扫视众人。


    奶茶很快准备好了，龙昭掏钱。


    「你买奶茶和烟花，是要回去庆祝书的好成绩吗？」突然冒出来的鹿野院平藏也看了龙昭很久，可惜他故意没注意到他，拿了奶茶就想走。


    「哟，这不是按摩店小哥么？哦不对，应该是奉行所的天才侦探。」龙昭有意避开这个人，还是被抓到了，很快调整了心态微笑回道，「天领奉行这时候应该很忙吧，怎么不去抓犯人，反而……还有闲心买书？」


    他的目光故意停在鹿野院平藏的书，才慢悠悠说出后半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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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野院平藏熟络道：「今天正好是我的假期，怎么能带着工作休息呢？我还没怎么尝过奶茶，不请我喝一杯吗？」


    「不请，我自己喝两杯。」


    「唔，可我有些事情想跟你分享，不借着奶茶的话恐怕说不下去。比如，关于偷神之眼的人……」


    鹿野院平藏还是喝到了奶茶，不仅如此还被邀请到龙昭家中，是他自己死乞白赖跟上来的。


    第88章 骯脏的交易


    龙昭的小房子冷冷清清，点了灯烧起炭火，还是感觉里面比吹着风的外头冷。


    龙昭只披着件衣袍，两颊泛白。鹿野院平藏碰了下他的脸，很凉。


    「怎么不多穿两件衣服？」


    「正打算去买来着。」


    鹿野院平藏有神之眼，是风系的，他这一碰，让龙昭脸色好很多。他克制着，不去抓住平藏收回去的手，他不能再招惹任何人了，而且人家还小！


    「那我现在就陪着龙昭去买衣服吧，距离晚饭还有段时间，足够的。」


    龙昭沉默着同意了。他挑了神里家的产业，以五折的优惠买了很多衣服，春夏秋冬各种季节的衣服买了个遍。


    老闆娘犹豫着：「你确定要买这么多衣服吗？可能会过时。」


    「包起来吧，帐单寄给八重堂。」龙昭终于知道钟离为什么不喜欢带摩拉了，说出这句话有说不出的爽意。


    龙昭去了藏品店、陶瓷店甚至是武器店买了很多东西，看的过眼看不过眼的都收进储物戒里。买东西的确能解压，他现在好多了。


    鹿野院平藏跟在身后，看着他发泄般疯狂购物，笑容也重归脸上，去菜市场跟人讲价的劲头也很充足。按他的理念，几千上万价格的藏品武器随便买，菜市场买菜的价还是要砍。能省则省，他又不是冤大头。


    鹿野院平藏办案的时候经常忙到吃不下东西，也没有时间下厨，所以他的厨艺仅限于能吃这一等级。龙昭就厉害多了，食谱一看就会，做出来的东西色香味俱全，比菜馆都好吃不少。


    念及鹿野院平藏还是未成年，下酒菜有了，酒却是不碰的。饱餐一顿之余，天才小侦探用他的话语讲述天领奉行的一些机密。


    「你就这么说给我听了，不怕我泄密？」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而且事关你的朋友，应该是你更紧张才是。我现在可不是奉行所的职员，是能够和你分担忧愁的同伴啊。况且，侦探的职业病让我十分想要剖析你身上的谜题，那可是让我夜不能寐的兴奋所在。」


    鹿野院平藏不喜欢太拐弯抹角，也知道跟龙昭坦白是最好的相处方式，他以情报作为诱人的条件，龙昭也不再对他露出排斥神色。


    他成功了，与他成为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天领奉行花大力气抓捕的那个人十分神秘，明明没有神之眼，也能够操纵雷元素之力，这让我们十分惊讶。可惜没等审问出结果，人刚押进奉行所大牢，就被人救出来了。你猜猜是什么人？」


    龙昭挑眉，等着他说出答案。


    鹿野院平藏不急不躁喝了口水，咂咂嘴，他的老成跟年龄十分不符，微妙又不违和。


    「是愚人众。」


    是的，愚人众。女士看不爽那人，怎么甘心让其在天领奉行好好待着。


    「然后呢？」


    「九条裟罗震怒，就没有然后了。」


    愚人众劣迹斑斑，以强硬的姿态掺和各神领土，搅起污水一片，巴不得越乱越好。


    龙昭问：「雷电将军也不管吗？」


    「当然不会管，我可并未听到雷电将军降下任何神谕，只有她的信徒急了，想从愚人众手里抢人。有小道消息说，再过三天，八酝岛的有一场恶劣的奴隶交易会，你要去吗？」


    「这个年代还有奴隶这种不平等的存在？」


    「有压迫，就会有受害者。买来的奴隶可比劳工便宜太多了，而且像那犯人，长得好看又能不使用神之眼操控元素力的，普天之下找不出第二个。」


    龙昭喉结滑动，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荧沦为奴隶。


    「在哪里，我要去。」


    「正好我也去，一起吧。」


    鹿野院平藏离去之后，房间又空旷了许多。


    龙昭心头乱乱的，无法安心睡觉，他就去专心赶稿。一晃神就天亮了，鹿野院平藏接连三天看望孤寡老龙，还带了各种奉行所的刑事案件。


    他说这是他办过比较麻烦又刺激的案件，想分享给龙昭听。


    有小侦探在，龙昭也不算太无聊。到了要去八酝岛的时候，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雇了一艘小船，刚好能塞下他们两个。


    去八酝岛，能见到荒泷一斗么？


    见到之后，鹿野院平藏会把他抓回来吧？那自己毫无疑问是站在荒泷一斗那边。做出了取捨，总要有人伤心。


    鹿野院平藏擅于操控风，他开小船跟开游艇一样，突突突就往前沖了，龙昭抓着东西，感觉自己的魂在后边追。他是第一次见识鸣神岛以外的世界，辽阔无际的大海上隐约可见岛屿的影子，让他开船的话，得分不出东南西北。


    「我这个速度能承受的住吗？」


    龙昭早已不是凡人之躯，点头：「你加快速度也没……啊啊啊！」


    半日的路程缩到一半，龙昭被搀扶着下船，双腿发软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第146页

    「没事吧？」


    「没逝。」


    鹿野院平藏是个喜欢追求刺激的，他指着那片光秃秃的山丘，「那边就是蛇神之首了，下边有个入口，直通地下洞穴，上次我来过一遭，是个荒废百年的破船，也是流浪海盗的栖息之所。」


    「你有把握全身而退吗？」


    「不出意外的话，有很大的可能性安全回来。」


    他好自信，灿烂的笑容比太阳勐烈。


    「我们要不要乔装打扮一下？」


    鹿野院平藏笑意更浓，「我早有这个准备了！」


    ……


    鹿野院平藏暗中调查这次的交易会很久了，不仅有浪人武士和盗宝团，更有愚人众参杂其中，如果一网打尽，那稻妻就能和平好一阵子。这可是个大案件，平藏不会错过。


    交易会明面上用来交易、联络感情的，暗地里却是做着邪恶的勾当。从天领奉行管辖不到的村落拐卖来的年轻女子，都被当作货物贩卖，抑或是劫持商道的物资，猎杀魔物的战利品，在这里只要有钱，能买到各种各样的东西，包括人命。


    海盗为财而死，盗宝团人如其名，流浪武士卖命，等等都不是善类。在这名为「破船」的地方，嗜血杀戮如家常便饭，仁慈和弱者只如脚下的泥土，实力和欲望主导一切。


    龙昭体会到了稻妻的阴暗面，如果是雷电将军看到稻妻还有这种现象，不知有何感想。


    「姐姐，交易会要开始了，请牵好我的手。」


    「……」龙昭僵硬的把手给鹿野院平藏。


    他现在是个独眼的大姐头，半臂纹身，身材高壮，周身的黑气压让人无法靠近。而且他头上顶着角，尾巴不耐烦一甩一甩的。那张脸蛋再漂亮，也是带刺的玫瑰。


    进来可不容易，还得交钱贿赂以及出示邀请函。鹿野院平藏只有一张伪造的邀请函，所以龙昭就直接抡起拳头杀进来了，无人可挡。


    刚经歷了战斗，身体里的暴躁因子还没消停，也难怪龙昭黑着脸。


    他不想女装！


    可鹿野院平藏说他脸太招摇了，不女装容易被看出来。


    他看到了废弃船头如被耶稣受难般架起来的人，他的头被黑布罩住，可从修长的身躯分辨出这不是荧，起码是个成年的男性。


    「就是他？」


    「没错，被列为第一危险人物的犯罪高手。」


    龙昭嘴角抽搐，他想回家了。他应该多打听打听，而不是脑子一热跟着小笨蛋来危险的地方，还女装登场。


    鹿野院平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这傢伙跟你一样身上全是秘密，我忍不住想看他另外一面了。最好是突然醒来发了狂，在这里大杀四方。」


    「你醒醒，这样的话我们谁都逃不过。」


    鹿野院平藏回头望他，眼神里尽是快意与神采。


    「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保护你个鬼，我当场化龙自己飞走。


    龙昭抬头顶着头顶窄小的洞口，心想以龙的形态飞出去，撞裂开的石头能砸死多少人。


    「哦哦，他动了！」


    被绑架的人手指抽动了一下，平藏抓着龙昭的衣服激动起来，随之他看到有人上了台，更加兴奋：「是愚人众的执行官！我就知道她会来的！」


    愚人众执行官？


    龙昭心率差点乱了，赶紧抬头去看，见是一名性感美艷的女人踩着细长的高跟鞋，出现在跟她高雅冷酷的气质不符的破船之上。


    巧的是她也是单眼被眼罩蒙着，也无损她冲击力强烈的绝美容貌，她的姿态漫不经心，看着费劲追捕而终于落网的猎物，嘴角带起轻蔑的冷笑。


    愚人众执行官——女士。


    第89章 我们得救他


    女士登台，有些人就躁动起来，耳边还能听见将龙昭跟女士比较的声音，谁的胸围宽广谁比较漂亮，还有人猜测两人打起来会不会特别精彩。


    龙昭也明白了，这不仅是一场简单的交易会，也还是向愚人众女士邀功的机会。女士抓捕到她的猎物，接下来，就是行刑了。


    女士抽出了她细长的皮鞭，狠狠甩在了废弃的甲板上，烧起了一大片火焰，然而这火焰能随她想法没有蔓延开来，很快就消失殆尽，只留下漆黑的焦炭。


    她美得像团火，勐烈而炽热，只能远观，无人能靠近半分。


    「天吶，早就听闻愚人众执行官的实力，亲眼见到还是忍不住双腿打哆嗦。要是这一鞭子甩我身上来，註定要爬着回去了。」


    「有没有点出息，如果是我的话，就跪舔她喊妈！」


    「卧槽你也太变态了，我喜欢。」


    阴暗的想法也只是嘴上说说，可谁都不愿意得罪那兇残的执行官大人。女士又甩起了鞭子，这次她对准了刑架上的男人，准确而兇狠地打在他的胸口，皮开肉绽。


    她没有停下，红唇扬起愉悦的笑容，每挥动一下，她就越兴奋。


    「你也有今天。」


    然而任由她如何肆虐，人始终不醒，也没死，只不过胸口没有起伏，看着像是不在人世一般。


    龙昭倒吸凉气，「他这是做了什么，怎么能让女士恨成这样？」


    「据说是打乱了愚人众的大计，也重创过她，其中详情估计没几个人能知道。」


    女士痛快鞭罚着，她不是没想过杀了他，可杀不了，只能慢慢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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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何与愚人众为敌的，都是这种下场！」女士最后一鞭子落下，男人的手指才明显抽动。他伤痕累累，衣裳与血肉相连，血淋淋的躯干笔直，依旧是没有太大的反应。


    女士觉得无趣。她目光似有似无扫过台下黑压压一片人，特别是龙昭俩人，便让属下继续关他在此地示众，不给吃喝也不许他人靠近，很快她就走了。


    这片属于浪人的乐园在欢腾，他们交易着市面无法流通的货物，以高昂或低廉的价格购买，还有因为不满双方打起来的，即便分出胜负了，也会有第三者来掺一脚。


    总之就是一个乱字。


    也有不为交易只谋交友的，龙昭面前就凑上来个尖嘴猴腮的男人，他神秘兮兮推广自己有一种包治百病的药，哪怕是断胳膊断腿了，也能治好。


    龙昭没搭理，那男人目光就阴沉下去了，桀桀道：「主动提起交易的若不肯回应，算作来捣乱的，难道你不是为了交易而来？」


    「大哥大哥，看我。」鹿野院平藏跳了两跳，「他是我带来拎包的，怎么能擅自与人交易呢？我也有好东西，只怕你承受不来。」


    「哦？是我有眼无珠看错了人。不知阁下有什么好宝贝，快拿出来看看吧。」


    鹿野院平藏从背包掏出一本书来，故作神秘道：「这东西是稻妻城有价无市的珍宝，想买还买不到呢。」


    见是一本书，让男人有些失望，他问：「里面写着什么？」


    龙昭扫了一眼书的封面，左下笔名「纯爱战士」刺眼无比。他就知道！


    「里面写了如何对抗雷电将军，以及暴露愚人众的弱点，怎么样，感不感兴趣？」


    男人露出惋惜神色，「虽然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不过既然是我主动提出交易，就不得不跟你换了。拿走吧，亏死我了！」


    双方交换了东西，那人就消失无踪。


    「让我看看是什么神仙药。」鹿野院平藏打开了盒子，单是嗅了嗅味道，那张小脸就苦巴巴皱在一起，「好臭，这是拿粪便搓出来的吗？我亏大发了。」


    龙昭：「我比较意外的是你还随身携带我的书。」


    「害，这不是怕我旅途寂寞嘛，我可是看了不下三回了。」


    这里有平价贩卖的盔甲和武士刀，吹嘘是什么百年前的武士遗物，真要当真那就是傻子。价格便宜这么多，就算是卖出去了，瞅你是个有钱的阔佬，后一脚跟出去杀人夺宝，就是杀身之祸。


    龙昭清醒着，他不打算跟任何人交易，只是那刑架上的人……


    他抬头，目光触及那人，想要透过薄薄的黑布看清他的脸。


    「他快死了。」


    能受女士疯狂鞭打还能动弹的，都算是大男子汉了。被天领奉行和愚人众追捕之人胸口缓缓起伏，幅度不大，一丝叫声也无，他安静得像个死人。


    「我们得救他。」


    「我们要救他。」


    龙昭与鹿野院平藏异口同声，他们对视一眼。龙昭道：「我可不能空手回去了，而且此人是天领奉行的罪犯，我更感兴趣了。如果你是想抓他回去，我也不一定由得你。」


    「我可不是你的敌人，这次出来可是随心所欲的，我也不打算抓他给天领奉行。」鹿野院平藏当即摆明立场，「侦探嘛，寻求真相为首要，至于抓人什么的，可不是我的作风。」


    「你有法子了？」龙昭觉得这小男孩的奇思妙想多得不写书委实可惜。


    「没，正在想。」


    二人对话间，头顶洞口的光就被堵住了，甚至还落下一块块石头，龙昭身边的傢伙被砸得嗷嗷直叫。他一把抱起了鹿野院平藏躲到了角落里，还遇到了之前交易的老男人。


    老男人呲牙咧嘴：「就知道会有人来捣乱，还好我行动快也敲诈好几顿了。」


    「敲诈是吧，可被我听到了！」鹿野院平藏喝道。


    「嘘！别引来其他人！」


    丢下来的石头浇满油还烧着火，一下子在废船燎起来。有慌不择路躲进废船的，年久失修，腐烂的木板塌陷，承受不住石头的撞击，要么被砸死要么被烧死其中。


    「我们先逃吧，小命要紧。」鹿野院平藏还是惜命的。


    龙昭有点不甘心，他将鹿野院平藏推去人潮拥挤的大门，「我去救人。」


    龙昭身有怪力，跑两步跳上甲板，倒拔起刑架抱起人就要跑。


    「芜湖！」


    洞口垂下绳索，一人抓着绳子滑落到船上，嚣张的笑声十分魔性。没等他站住跟脚，潮湿的木板撑不了他的重量，接二连三断裂。


    笑声变成了惨叫声。


    龙昭单手拎着人沖至门口，尾巴抓起挤不出人群的少年侦探，一手化龙爪把挡路的人往后抛去。他很有挤公交的经验，身手敏捷的同时，能做到不与人贴身触碰。


    他杀出了血路。回到小船上，龙昭把人交给了鹿野院平藏，「我去救人。」


    「你还去啊？救谁？」


    「一个傻子。」


    「咳咳咳！」浓烟在潮湿发霉的空气扬开，荒泷一斗爬出破船，他被呛得不行，那些人手持武器对准他，态度十分不友善。


    「我……我就是个路过的，别戳我屁股，嗷！」


    这些天的休养生息让龙昭能够爆发极致的速度，他赶来时山洞也要坍塌了，原因是某个傢伙为了撬开洞口塞石头，搞了不少破坏，加上火焰焚烧，这个破地方能安然无恙就有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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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泷一斗！」


    场面乱到不能看，不过要在其中找出白头髮男人也不难，他得缩小范围去找，时间不等人。


    「别打我啦洞要塌了！哈哈，没地方跑了吧，鬼王游行，统统闪开！」


    荒泷一斗抡起巨大的狼牙棒，打得废船稀巴烂，旁边人逃命的嗷嗷叫着跑开，他还去追人。傻小子，都不知道逃命呢？


    龙昭救人心切拉满了速度，到荒泷一斗面前就剎不住脚了，他连人带武器一起撞在石壁上，狼牙棒被荒泷一斗的背压死，那一刻，他感受到了自己武器的厉害。


    龙昭拎起半死不活的人展开翅膀飞出去，在洞门被封死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了蓝天。


    不是黑夜，八酝岛外的天是昏沉的淡蓝色，天际划过多种颜色的流云，一直延伸到海平面。月亮隐约可见，距离太阳还是遥远。


    小船塞不下四个人，荒泷一斗让他们去自己的小破屋留宿一晚。受了点伤，荒泷一斗熟练给自己包扎。


    「你怎么跑这来了？」长靴包裹笔直的腿，与裙摆间隔开一小片丰满的腿肉，特别是龙昭一坐下，衣裙勾勒臀部曲线，腰是细的，一掐就断。荒泷一斗眼神偷偷瞄着，哼哼半天没说一句话。


    「装什么傻？」龙昭用鞋尖踢他一下。


    「你这打扮怪好看的。」荒泷一斗顺势抓过脚腕摸上来，也没敢太无礼，「我就住这里躲天领奉行的人啊，听说有个鬼族被愚人众抓了，我好不容易打听到他们的巢穴，就去救人。谁知道你们也在啊。」


    破房子里可不只有荒泷一斗一个人住，龙昭挑眉：「鬼族又跟你什么关系，你认识他？」


    「不认识，我们鬼族少之又少，难得遇见同类，说什么都要救呢。」


    「不管人家是天领奉行的重犯，还犯下滔天大罪？」


    「可他是鬼族诶。别脱啊，我还没看够！」


    龙昭换完衣服出来，鹿野院平藏也跑来打算跟他报告，「那傢伙还是昏迷的状态，我把救命药给他吃了，突然一蹬腿给我吓的。」


    「……你不是说那是拿粪便搓出来的吗？」


    「怎么会，其实是一种花泥做的，很老的方子，有止血去热的功效。我正好没有药，就给他吃下了。」


    第90章 只因为他是鬼族


    吃了那玩意儿，人就是还有一口气也要熏死了，船头趴着的男人浑身染血，头髮遮住了半张脸，下颚线条坚毅。他的头髮是黑色的，一对小角朝天，跟头髮一个色，难怪看不清。


    龙昭撩起他的发看清脸，唿吸停滞了一瞬。


    黑髮之下面庞苍白，右眉与眼窝间点了一枚小巧的痣，俊美不凡的面容也变得不那么疏离。他的刘海很长，掩住了凌厉的眉目，以及额头淡色如火焰缭绕的妖纹。


    妖里妖气的，一看就是鬼族。


    偏巧这人跟龙昭还有两面之缘，一次路过绯木村，一次是他在稻妻城外救了被收缴神之眼的可怜人。他杀的都是坏人，对自己也没有恶意，救了也就是救了。


    龙昭拿出绳子将之捆绑住，从商城兑换救命药来给他餵下。


    奇怪的是，药效并没有很快起作用，是因为体质原因吗？


    「他醒了。」说话的是鹿野院平藏，龙昭瞬间就以尾巴尖对着男人。


    「醒了就别动，别怪我刀剑无眼！」


    「是你么？」掰嘴塞药的触感还有残留，雷隐心一动，从休眠中醒来。他的声音烧坏了一般，音色很特殊，也有嘶哑的低沉。


    「咳咳，我叫雷隐。」男人垂着眼睛，身上的伤痕让他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鹿野院平藏道：「他看起来不太好，龙昭，带他去包扎吧？」


    「那就回房子。」


    这荒芜的小村落只有一户人家，那就是曾养育过荒泷一斗的老婆婆，她常年居住于此，寿命将尽，说什么都不愿意去城市享福。人无法阻止寿命的消逝，能做到的就是在余下的时间尽力陪伴。


    老人熬制了驱寒的汤药，她见到龙昭的第一眼就问：「你是一斗口中念念不忘的心上人吧？」


    龙昭就是脸皮再厚，难免在老人面前拘谨起来，他比荒泷一斗更像孙子辈，答应了要好好照顾荒泷一斗的请求。


    诸如这孩子天生鬼族，从小缺爱，无父无母的能长大到如今实属不易，龙昭能放下世俗偏见跟他在一起做朋友已经很好了。


    龙昭没有说出实话，他承受着老人的关爱，眼角染上他不曾留意的幸福笑意。


    自称雷隐之人举止怪异，他只说了自己的姓名，没有说从何而来，怎么被抓住的。他忍痛能力天赋异禀，绷带包扎全身，按正常人来说是动弹不得的，他刚上了药，没事的人一般走动自如。


    要不是龙昭亲眼见过他受了女士报復性极强的鞭刑，都要以为他毫髮无伤。


    「龙昭，出来一下。」鹿野院平藏负责去收集止血疗伤的草药，他回来就叫住龙昭。


    「怎么了？」龙昭在做晚饭。


    他们走出很远一段距离，来到雷暴区。天还是白的，没有下雨，只有一层灰色的乌云盖过头顶，又怎么有雷暴呢？


    「你看这条沟。」龙昭顺着小少年手指看去，眼前有条深不见底的山崖断层，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噼开，横截面都算是完整的，不像是地壳运动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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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野院平藏平静说：「这曾是雷电将军武艺的极致『无想的一刀』噼出来的，故而称作『无想刃狭间』。」


    「好牛逼的名字。」


    「这条狭缝常含雷暴，像是雷电将军久久不去的愠怒，连流淌的水都带着致命的雷元素伤害。我只敢带你远远看着，不能深入其中。据说她在这里斩杀了一名魔神，它的尸首已然腐朽，森森白骨深埋此地，有了晶化骨髓的诞生。」


    「晶化骨髓？」龙昭眉头一扬，这是他要找的东西之一。


    「是的。我跟你说这些，是想让你知道，雷电将军可不是好惹的人物，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与之为敌。」


    骤然有一道惊雷落在龙昭脚边，像是警告一般，他打了个寒颤，讪笑道：「我是脑子抽了跟雷电将军作对。」


    「其实我隐瞒了一些实情。」鹿野院平藏露出一些愧疚，「如果没有你的介入，我来此地也还是要救雷隐的。」


    「救？」


    「嗯，估计再有一会儿，他们就要打过来了。」


    龙昭似乎想到了什么，「你给九条裟罗留了信号？可你不是说这是私事吗？不谈工作的。」


    鹿野院平藏扭头看过来，他很认真地说：「九条裟罗一般不会亲自带队出鸣神岛的，你觉得她为何要大费周章抓捕雷隐？那是为了保护他，不惜明面与愚人众作对。你猜又是谁授意给她这么大的权力？」


    九条裟罗号称雷电将军执法的武器，龙昭动了动嘴唇，没说出话。


    「是雷电将军。那男人是我们极力要保护的人，也是被雷电将军保护的。」雷霆骤然在云层穿梭，碗口粗的雷电直击鹿野院平藏身侧，他神态自若，纹丝未动，瞬间亮起的光亮打在他脸上，那神态陌生如龙昭从未结识过他。


    龙昭回去时，荒泷一斗就焦急要撤离，「龙昭！反抗军跟天领奉行打起来了！我们要转移去绯木村，过来搭把手，奶奶她走不动路！」


    龙昭心很乱，压抑的气氛让他喘不上气。老人走不快，荒泷一斗直接背起她，龙昭身后跟着重伤的男人，嫌他走的慢，抓起他的手就跑。


    再不跑就要被包饺子了。


    绯木村是荒凉了许久的村落，有三两只海乱鬼栖息，荒泷一斗随随便便打倒了，喊着：「我去看看他们打算做什么！」


    「我也去！」


    龙昭的衣角被人攥住，回头见是雷隐，不耐烦道：「松开！」


    「别走……」


    龙昭手刃一挥，衣角断开，他的身影紧随荒泷一斗。


    「咳咳！」雷隐捂起心口咳得撕心裂肺。


    「大人！」鹿野院平藏端来清水。


    水对雷隐很有用，他喝下了缓和不少，反问：「我这幅样子难以见人吗？」


    鹿野院平藏摇头。


    那为什么……他不肯多看我一眼？


    「大人你伤得很重，还是缓口气吧，别说话了。」


    雷隐就地打坐调理内息。


    那边的龙昭和荒泷一斗在坐山观虎斗。


    「一块小饼干，我赌天领奉行赢。」


    荒泷一斗道：「那我相反，就支持海祇岛的反抗军。赌注太小，谁输了亲谁一口。」


    「嗤，你这赌注跟没有一样。」


    天领奉行跟反叛军剑拔弩张，还没有真正打起来，不想让他们打起来也很简单，把雷隐交出去。鹿野院平藏大可以这样去跟上司邀功，龙昭也阻止不来。


    可他没有，看起来像是站在龙昭这一边的，雷隐也不打算投奔天领奉行的样子。


    「开打了！」荒泷一斗搂紧了龙昭的腰，他无奈挣了两下。能不能正经一点，打仗呢。


    海祇岛主要是为了对抗眼狩令而成立的，收纳的都是五湖四海的逃难者，比不上稻妻三奉行的正规军，真要打起来也是吃力不讨好。反叛军的存在对眼狩令的威胁微乎其微，不说距离稻妻城很远，光是周边的海乱鬼都够烦的了。


    说到底也没有真正打起来，死伤了几个人，似乎都觉得这场战争百害而无一利。九条裟罗跟反抗军将领冷言了两句就不再搭理，而是带人搜索这片区域。


    「卧槽……」龙昭正准备要回去，荒泷一斗突然骂出声，「你看看，那是希娜小姐吗？」


    龙昭见过希娜的照片，是个笑起来很灿烂的女孩子，橘色的头髮，毛茸茸的兽耳……他的目光一怔，盯着某人道：「那个小傢伙是不是跟九条裟罗对话来着，我刚才还听见他们在协商。别人称唿他为……五郎将军？」


    「不可能！」荒泷一斗连连摇头，「希娜小姐不可能是他！」


    「自己喜欢的女神突然变成了男人，换作是我也接受不能。你以后还喜欢希娜吗？」龙昭凉凉道。


    荒泷一斗惊醒了，笑容尴尬，「不好说，我喜欢你一个就够了。」


    龙昭哼笑一声，不以为意。


    回到村子跟鹿野院平藏他们回合，小侦探说道：「雷隐又休克了，寻常的伤药只能止血，无法抑制伤口的恶化，我们得带他去稻妻城找大夫。」


    龙昭道：「天领奉行就在外头，你把人带过去。」


    「不行。雷隐不想被天领奉行抓住，他的情况不容乐观，在九条裟罗管不到的时候，他常受到其他人的虐待。」


    「只因为他是鬼族？」


    「只因为他是鬼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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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你想我怎么做？」龙昭还是好说话的，对美男子也格外宽容，「我可是见识过他疯狂杀人的样子，真要我毫无芥蒂是不可能的。」


    「等他伤好，理智也恢復一些，就放任他自由吧。如果我奖金髮下来了，就分你一半。」


    「有多少？」


    「我不曾留意过，今年我不曾懈怠工作，应该有几十万摩拉吧。」


    「看在摩拉的份上，成交。」


    第91章 老爷写的信


    荒泷一斗要留下来陪伴老婆婆，就没跟他们去稻妻城，还死乞白赖想让龙昭也留下。


    龙昭没同意，他就问了关于毒素的抑制草药，要帮龙昭收集。


    小破船装三个人还是太挤了，坐在角落不免蹭到伤患，雷隐熟睡着，微长的发扫过面容，显得脆弱苍白。他原有的衣服烂得不能看，只能穿龙昭的衣服，身上的血迹也是龙昭处理的。


    这位小哥不仅身材好，睡姿也不会特别狂放，还不会打唿噜。跟其他人是不同类别的帅气，身材也恰到好处的完美，越看越觉得……


    嗯？他龙昭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好色了，好看的男人遍地爬，他也不至于见到个人就看直了眼。不过这张脸还真是长在心坎上，眼是眼，鼻子是鼻子，一股子高冷气质，话不多也不烦人。


    小船靠了岸，从稻妻城背面的断崖栈桥偷偷上去，能避开不少天领奉行的耳目。加上鹿野院平藏的权限，有惊无险回到小房子里。


    兜兜转转的，雷隐又醒了。


    他对于自己出现在陌生的房间中并不惊讶，起身第一句话就是对他们说谢谢。还怪有礼貌的。


    「今晚想吃什么？」


    「西红柿炒鸡蛋。」


    很简单的家常菜，却不是稻妻常见的菜式，可以说龙昭来稻妻生活很久，是第一次有人提起这道菜，一般都是吃料理火锅之类的。他着手去准备食材了。


    「我只能争取这么多了。」鹿野院平藏小声道。


    「足够了。他跟那个男人什么关系？」


    「不算普通的朋友关系吧，比较亲密一些。」


    雷隐眸光微晃，掩嘴轻咳。


    鹿野院平藏已经旷工两天，也不便多留。龙昭简单炒了两个菜以饱口腹之慾，雷隐坐在他对面沉默着。


    「你怎么回事？你的伤口无法用药物医治，只能自己痊癒，等伤好得这段时间会很漫长，你真想在这里待的话，就要安分听话。」


    雷隐点头。


    「吃饭吧。外面全是天领奉行，你哪都去不了，想买什么跟我说。」


    「没什么。」


    「换洗衣物和日用品总要筹备吧，你不能老是穿我的衣服，不合身，而且天气越来越冷了。」


    「我不怕冷。」


    龙昭不悦挑眉，雷隐低下头，不再吭声了。


    「你想怎么样我也不能惯着你，你最多在这里一个月，此后必须离开。」


    雷隐捧着饭碗点头。


    晚上要休息，大床分开成小床，中间隔开一扇屏风。龙昭铺好了一床被单，让他躺下，「晚上没事别乱跑，伤口感染的话喊我。」


    还是没什么感情的语气。


    「嗯。」雷隐点头。


    这样就足够了，跟他同住一屋，唿吸一墙之隔。唿吸声也能感受的到，好开心。


    龙昭头次留宿陌生人，这傢伙也装得足够乖巧，可不留点警惕怎么能行呢？而且这傢伙战斗力可不俗。


    晚间龙昭憋尿起来，特地路过屏风另一边多看了一眼。那人修长的四肢缩在单人小床上，背靠着墙壁侧身睡姿，脸埋进松软的枕头，散开的发露出额头。


    妖纹散发着暗红色的光，自眉间有一道竖下来的口子。之前看不明白，现在口子撑开了，伸出来一枝嫩芽，很绿。


    龙昭：「……」这是发芽了？


    他凑近点看个真切，同时雷隐迷迷瞪瞪醒来，「怎么了？」


    龙昭点了点他的额头。


    雷隐隐约知道怎么回事，他摘下嫩芽拨了拨刘海，「好了，送给你。」


    龙昭给整笑了，「不解释？」


    雷隐垂着眼，薄唇抿紧，他固执摇头。


    「算了。」龙昭没接过怪异的芽苗，回去睡觉了。


    今夜不同以往，他梦魇了。


    来势汹汹的噩梦瞬间包裹他，密不透风。在龙昭窒息之际，一道清冷的声音救了他。


    「你回来了。」


    一处幽静的空间，感受不到风的流动，仿佛是静止的，声音也只有眼前的女子发出来，她面容恬静，缓缓张开眼睛看着他。


    「你……是谁？」


    「吾乃影。」


    「是这里的主人？」


    女子点头。她一身紫色的和服，盘腿于虚空之中，身上有着沉淀了数千年岁月才有的气度，给人一股无法正视的压迫感。她似乎很乐意见到龙昭，一挥手，面前就出现了一张茶几，茶叶和热水都有，可见不是单纯的梦境。


    「坐吧。」


    俩人坐了下来。稻妻外乱成一片，此处也太过静谧平和，实在违和。


    龙昭喝下了一杯清茶，问：「听你的语气，认识我？」


    「嗯，不过你却不认识我了。」


    「你在这里多久了？」


    「很久，有几百年了吧。」


    龙昭目瞪口呆，「宅了几百年都不出去？每天就冥想着，保持这个坐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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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轻轻嗯了一声。


    「不想出去吗？」


    「为什么要出去？」


    也是，外头又是眼狩令又是锁国令的，在这里待着没啥不好。


    龙昭跟奇怪的女子喝了一壶茶，无意谈及轻小说，他又拿出自己的作品给她看，「我卡文了，给个意见呗。」


    「好。」


    女子接过了书，而梦境也结束了。龙昭醒来，发现自己储物戒的手稿少了一份。


    可恶，应该给印刷版的。


    龙昭好几天没码字，存稿告急，这天的工作量就是码字吃饭加睡觉。雷隐没有存在感，他大多数是盯着窗前的嫩芽，像是这么盯着能让它快点长大一样。


    三日后，稻妻城的天领奉行少了很多，不再是明目张胆站在每家每户前。龙昭没能再见到那个女人，倒是鹿野院平藏给他带来个好消息：荧曾出现在绀田村。


    因为是一头金髮的奇装异服，还带着一只会说话的小精灵，所以格外瞩目。她往镇守之森而去，意料之中会结识神里兄妹。


    真正的主角来了啊，虚假的主角要退场了吗？


    稻妻城不再森严，龙昭也能带着他的伤患出去透透气，也不能太明目张胆，伪装还是必要的。


    「这件衣服很适合您的先生。」成衣铺的老闆娘独具慧眼。


    龙昭扯起嘴角，「他不是我先生。」


    「这些都要包下来吗？」


    「全都要了，帐单寄给八重堂。」


    「好的，先生。」


    出来给雷隐买衣服的时候还能满足购物慾，顺带消费一波刺激八重神子，一举多得。


    再次路过奶茶摊子，老闆笑眯眯对龙昭打招唿：「中午好啊龙昭先生。」


    龙昭本不想喝奶茶的，还是因为他这句招唿折返回来，他直截了当问：「你是凯亚的人还是迪卢克？」


    年轻的蒙德老闆反而拿出一盒信箱，「这是我家主人给您的信件。」


    「凯亚写的？这么多废话，我怎么看得完？」


    「是老爷写的，他等您有所察觉，才让我转交给您。」


    一丝酸涩涌上心头，龙昭道：「你明天还在这里吧？」


    「我的使命完成了，先生。」


    「再留一天，帮我把信给他。」


    龙昭离开了蒙德多少天，那信件的数量就刚刚好多少封。他从最早的日期看起，起初的信大多写日常的鸡毛蒜皮，到了后面就变得感情露骨起来，带了隐晦的暗示，无非是想见他之类的。


    一封封拆开，又一封封叠好，龙昭要提笔写信时踌躇了好一会，始终没能落笔。他若是写「我想你了」，那就是回应迪卢克的情感；若是写「不必牵挂」，大概对方就要过来杀人。


    龙昭悠悠嘆气。


    「何事忧虑？」雷隐穿着面料不算精贵的常服，领口刚好盖过他的锁骨，不妨碍龙昭的目光盯着喉结看。纵使雷隐不怕冷，也定了规矩在他面前要穿戴好衣服，就算是刚洗澡出来。生怕他下一秒化身为狼扑倒雷隐。


    雷隐这个人生来蛊惑，俯视龙昭的眼睛倾注了些暖意，嘴角勾起浅淡的笑，带起了一点酒窝。


    龙昭都忘了要接过茶水。


    雷隐举着杯子三分钟。


    「啊，失礼，我在想事情。」


    「天气凉，先喝杯茶吧。」


    龙昭刚好也渴了，他才喝了一口，眼睛瞪大，「这茶……」


    「怎么了？」


    「好好喝啊，是什么茶叶？我品不出来。」


    雷隐眼底荡漾笑意，眉眼弯起时，那颗痣也在动，「是你常喝的茶，只不过我加了梦见树的叶子。梦见树是稻妻独有的树，它的叶子像花，说是花瓣也不为过，一年四季盛开着，是稻妻美丽的风景。」


    「原来它的花瓣也有功效啊。」清清淡淡的，十分爽口。


    「你忙的时候，不介意我看会书柜上的书吧？」


    「你随意，按原位放回去就行。」


    雷隐的指尖掠过一排排书籍，最后落在角落的一本书上。


    「这本我可以看吗？」


    龙昭抬头看了一眼：「噗！」一口茶喷洒而出，好在他扭头够快，避免一桌书信遭殃。雷隐拿的是他早期写丽莎和琴的作品。


    「咳咳，你确定要看这本？」


    「不可以吗？这本书我早些时候看过，很合我的口味，而我也给作者写了不少的信，想让他再多写一点，可他都没有再回应我。」


    龙昭神色怪异。


    这人居然是他的老读者？


    第92章 别赶我走


    不就是同人小说嘛，随便看，又不是十八禁内容，龙昭可大方得很。


    一人写书，一人看书，美好时光悄然而逝。


    龙昭写完最后一个字停了笔，而雷隐已经看书看累了趴在桌上睡着，他的唿吸浅到几乎听不见，睡得祥和。


    龙昭从储物戒翻找出陈年的信封，读者曾经寄给他的信件都保存得很好，再展开一看，不太觉得像是雷隐写的。


    次日龙昭早起，将信送给了卖奶茶的小哥。他也不卖奶茶了，坐在那树下静静等着。


    「可有话要带给老爷？」


    「不必，我已经把话写在信中，将信带回去就好。」


    「是。」


    「等等，大概有多久送到？」


    「怕是要晚些了，稻妻昨夜涌现不少魔物，祸害了稻妻城外的村落，不少人急忙忙偷渡出岛。哼，奉行的官兵管不到害人的东西，反而去抓捕逃亡的可怜人。先生，这地方动盪不安，您也跟着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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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昭缓缓摇头。


    雷隐披着斗篷，靠近前来，低声道：「魔物害人，不能置之不顾，难怪我半夜惊醒，是嗅到了血腥气息。在那绀田村味道最重，若不然，我去清了？」


    「愚人众知你逃走，以魔物诱你出来，你去了不是正中下怀？」龙昭侧过脸回望他，嘴角带笑，「你这鬼族，倒是比雷神还爱人。」


    龙昭难得一现的笑惹得雷隐心跳得厉害，只愣了一下，龙昭已经走远。


    神樱的根枝遍布大地，若是以前的雷隐，这片大地上的所有事情他都能清晰掌握。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不能再回到以前。


    稻妻的山林常有厉鬼横行，本是深居山中，幕府官兵奈何不了它们出来肆意伤人，便加强人手维护治安。


    龙昭在房中闷得头晕脑胀，出来一看大好河山，也就心胸宽阔一些。高天之上有云掩日，欲将逼近稻妻城再下一场瓢泼大雨。迳自走过只剩妇孺病残的村庄，忽闻魔物之气袭来。


    背后一凉，龙昭要将翅膀撑开避险，又听一声金石碰撞之音炸响，震得一物携起风声擦过面庞，带出脸侧的血线。


    「抱歉。」雷隐嘴上说着道歉，却行最粗暴之事。躲藏在茅草屋中的魔物迅疾如风，出场不过一瞬间，就被他一一撕裂。


    龙昭定了定心神，看清雷隐的武器：那是自手臂处伸展出来的臂刃，轻薄如纸，可吹毛断髮。


    危险暂时消失后，他收起兇器，臂刃敛入手臂之中，严丝合缝，只留下淡淡的妖纹，再随之消去。这股力量十分奇特，既不是神之眼，也不是神之心，它流露的剎那，雷隐指尖附上细微的电光，从指尖到手臂现了一抹渐变的蓝色。


    「没关系。」龙昭捏起他破烂的衣袖，「这衣服也不贵，就是可惜了。」


    雷隐盯着龙昭脸上的一丝血痕，「我说的是你的伤。」


    「区区小伤而已。走吧，这地的鬼怪都被你吓退了，怕是能清静一阵。」龙昭疑惑雷隐既然有这么厉害的法宝，为何不在甘金岛使出来，就不会受他一刀了，祭出此物，他必将人首分离。


    夜里龙昭刚睡下，他就又出现在那神秘女人的领域里。不同上次，她面前摆放了不少轻小说和甜点，看起来生活十分滋润。


    龙昭与之对坐，娴熟倒起茶来。


    「这八重堂的读物越来越重复无味，还是你给我的有点看头。可还有别的？」


    龙昭反问：「可有什么雷点？」


    「雷点？」


    「我指的是你不喜欢看的书。」


    「暂无雷点，有书能看即可。」


    龙昭拿出几本他写过的旧书，影细细阅读，看书中的她一言不发，偶尔吃些甜点。


    龙昭与她愈发熟稔，交谈的大多是小说情节，再聊起一些龙昭不记得的往事。说起龙昭四处游玩，惩奸除恶之事做的不少，干好事不留名，旁人只见匆匆衣袂一角。


    听闻自己的事迹，如说书故事一般逗趣。


    「我跟你在神樱树下拜过把子？」


    「是，你说朋友结交需上天见证，正好我们就在鸣神大社，于是你就与我行了仪式，成为异父异母的兄弟。」


    「哈哈哈哈！」龙昭捧腹大笑，「你怎么看都是女子，如何成为兄弟。」


    影无奈道：「我也是这般说的，你不拘小节，自然不会搭理。那日百鬼夜行，你说这世间万物都有灵性，唯独蚊子除外。」


    「确实。」龙昭笑够了，跟她抢碟中剩下的甜点，不及影手疾眼快，只蹭到了碎屑，他笑了笑作罢，「我千里迢迢从璃月跨海来到稻妻，就是为了求得真相。」


    「真相？」


    「是，我夜夜梦见鸣神大社的神樱之树，特地上山拜见，见过之后，梦也就没了，原来是我跟你有过一段缘分。」


    「你还真是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啊。」影笑意很浅，感嘆一声，「也好过当个无情人。」


    「我倒宁可当无情人，不为世俗的感情困扰，也不必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看你的心性就很冷清，不动声色躲藏此处上百年，也不觉得烦闷。对了，你这轻小说是最新连载的，点心也是刚做的，你还能从外界掏东西？」


    「我只能变出曾见过的死物来。这些东西是我的友人送的，投其所好，我也不便推拒。」


    「也是，怎么可能有人像个老和尚一动不动坐化百余年。人吶，思想总要固化了，这便是永恆么？」


    影想开口说些永恆的道义，又想起龙昭不爱听这些，便闭上了嘴巴。


    同时间，梦散了。


    龙昭从现实醒来，身上仍能感受到一抹茶香。他起身去看熟睡的雷隐，不见了人，屏风之后的床铺渐凉。


    「这傢伙该不会是……」


    龙昭赶紧出门，深夜里只有幕府官兵守城，他不顾被发现的风险，一展翅膀飞出稻妻城。


    目光粗略扫过绀田村一眼，龙昭往妖气馥郁的镇守之森而去。踏入森林，耳边的风声夹杂树叶的颤动，他越是凝神去听，树叶声也越清晰。


    「哈啊！」一声少女娇叱传来，龙昭听出是荧的声音，就直接撞开树干飞出去。


    荧在与人战斗，力量不敌对方，一次激烈的碰撞之后，随她战斗多时的利刃碎裂，而她本人也倒飞出去。


    「荧！」派蒙惊唿。


    荧没有摔到地上受伤，反而躺在一个人的怀抱里。她抬头，喊道：「绫人，还好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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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昭硬生生停住身形。


    他站在山头，低下是战斗碾压开的一片废墟。他看到绫人怀抱少女，安然无恙，他们的对面是衣衫尽被雷霆焚烧、半人半鬼之身的雷隐。可以看出他很疲惫，力量大不如前，绫人与荧联手，他未必能占到上风。


    利齿咬开嘴里的剑刃，咀嚼得嘎嘣作响，又吞咽至腹中。雷隐伏低身子，手臂弹出双刃，他要动真格了。


    「雷隐！」龙昭一声唿唤，雷隐周身的邪佞气息飞速散去，竖成线的瞳仁也扩散几分。他对着龙昭低下头，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龙昭揉了揉他凌乱的头髮，「你又弄坏衣服了。」


    「是的，我又弄坏衣服了……可不可以，别赶我走。」


    「我不赶你走。」龙昭将他护在身后，对其余两人道，「这是误会，雷隐只是个孩子，有什么事直接说开就是，大可不必直接动手。」


    派蒙乍一见到龙昭的喜悦没了，她惊恐道：「这么大的孩子？你可曾见过他以雷霆之力噼开镇守之森，将山崖一角砍进大海？！要不是荧运气好，也差点死在他手里了。」


    龙昭嘴角抽动，笑容不变，回头用手压了压鬼族男子的头，让他与自己平行，「规矩再加一条：不许滥杀无辜。回去后我再好好教训你。」


    荧的模样也不比雷隐好到哪里去，白裙子灰扑扑的，头髮乱糟糟如刚睡醒。她看龙昭跟雷隐站得近，担心道：「龙昭，你跟他就算是朋友，此等危险人物，还是不宜深交，我劝你还是离他远点，以免被伤及。」


    神里绫人道：「旅行者说的是，朋友还是结交一些幽默得趣的才是，你身边这位杀伤力太强，也不懂得控制自己杀心的，避开为好。」


    龙昭的衣角被抓紧了。


    龙昭拍了拍雷隐的肩膀，「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有数，这就带他回去好生管教，现在也不是叙旧的时候，告辞。」


    翅膀一震，龙昭抓起雷隐两肋飞起。速度极过夜幕，又轻盈落在地上。


    龙昭让雷隐去洗澡换衣服。


    雷隐见他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说什么话，安分洗干净了身子，出来时看到龙昭点着灯看书，便走到他面前，低头重复一句：「对不起。」


    龙昭合上书本，抬眼正视长在他心坎上的俊颜。


    「你有喜欢的人吗？雷隐。」


    雷隐沉默了一下。


    「换个问题。你喜欢我吗？」


    雷隐点头。


    「不错的反应，无论是不是真假，演给我看也足够了。」龙昭记得绫人抱着荧的那一幕，烙在心底，怎么都忘不掉，他心情有些烦躁，需要别的事情来分神。


    「我来教你跟喜欢的人做好玩的事……看吶，我才说了几句话，你这处就烫得惊人。乖孩子，躺好，我来动。」


    第93章 狐狸本体


    有什么事情不是来一发就能解决的，如果不行，那就两……记不清多少次了。


    龙昭觉得自己是禁慾了许久，加上美男在旁强撑着不去肖想，才一碰就炸，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后果是腰伤到无法做饭，又累又饿。


    鬼族的持久力强悍如斯，小看荒泷一斗的龙昭可在雷隐身上体验到了。


    「我会做饭，做你想吃的。」雷隐给龙昭盖上了被子，又怜爱吻了下他的鬓角，出去买菜了。


    雷隐不后悔昨夜贸然出去惩戒魔物恶鬼，如果不是那样做，他也不会跟龙昭更进一步。


    雷隐厨艺尚可，做出来的东西也合龙昭口味。自那一夜之后，他的态度一如既往，这让龙昭很满意。


    做的好了，就少不了奖励。


    每天都活得美滋滋，可龙昭始终心神不宁，做事提不起兴致。


    「何事困扰？」尽管眼底撩拨了欲色，雷隐也不会强迫龙昭。他以温柔、富有耐心的口吻询问着，这让龙昭开了口：「我想要神之眼。」


    「我给你弄来。」


    「怎么弄？」也去千手百眼神像扣吗？


    「秘密，你且等着，很快回来。」


    雷隐出去了一整夜没回来，独自一人的龙昭入睡了，却没能再跟影相见。连载的作品已经接近尾声，结局大圆满。放下竹笔的那一刻，肩上的压力轻点了，估计有好长一段时间不会动笔。


    不动笔怎么行，怎么赚钱？


    他现在为了积分急的快掉光头髮，与人约会挣积分也急不来，数额太大，开铺子挣钱少，做投资风险高。


    眼看日子一天天过去，临近新的一年更替，快到要春节了。也不知稻妻是如何过新年的，会发红包吗？还是再办一次烟花祭？


    祭祀典仪总不能少，外有贼寇魔物肆虐，也不能太平安举办。


    傍晚雷隐回来，白玉的脸上脏了三两滴残血，眸中有杀戮的气焰未退。他摊手呈现一物，「你要的神之眼。」甚至还是雷系的。


    「你……抢人家的神之眼？」


    「不，这是我应得的。我也试过他人的神之眼，可无法激活它，也就作罢了。」


    龙昭把玩紫色的小石头，在他手中的神之眼黯淡无光，不能运用雷元素力，对于他而言就是个漂亮一点而没有价值的破石头。


    「还你。」


    「不要？那我再去找其他的。」


    龙昭拽住雷隐衣袖。


    「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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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昭是坐着的，他仰起头来，笑容浅浅，「既然是你的，那你就佩戴吧，这样对我才有用。不过天领奉行执行眼狩令得厉害，你还是得藏起来。」


    雷隐扯开衣襟露出胸膛，将神之眼嵌入胸口间，「如何？」


    真狠啊。


    同时也很乖。


    龙昭看雷隐越发称心如意，晚上也捨不得分床睡。


    这玩意儿是雷隐做了牺牲从雷电将军手中获得，也是承了人情。只要龙昭喜欢，他就尽力去做。


    才刚睡下，龙昭又在梦境睁开眼。他已熟悉动不动就做梦了，也不影响他的睡眠，他倒要看看这是什么梦。


    光很亮，先是梦见树的花瓣飘落在眼前，被龙昭接住了。眼前有小排石阶，往上有圆形场地，像是露天殿宇，此处空旷寂寥，头顶是更阴沉的天，雷雨交加。


    近处海浪翻腾，远处看不清的山体影子。踩过地面厚厚花瓣形成的地毯，走上阶梯，随他走过，两侧的火把自动燃起，火光与殿宇石柱上荧紫色的符文相衬。


    正前方一有棵巨大的梦见树，它秃得不见一片花瓣，树下摆放张座椅，坐着一个黑色衣袍的男人。白色透紫的发，脑后有小辫子长发垂过黑色镶金边的衣领，他低着头紧闭双目，像是在假寐。


    此处秘境无风，又能感受到风的流动，外界雷雨惊人，却无半分杂响。


    龙昭走近了，看清男人的脸。他生的跟雷隐一模一样，气质已大不相同。前发分开，额头的妖纹火苗般窜动，头上有一对毛茸茸的狐狸耳朵，竖起来，还缀着一枚耳坠。他的毛髮很浅，眼睫与眉是白色的，这种毛色难有人驾驭。


    龙昭在他面前站定，「雷隐？」


    男人眉头一颤，缓缓抬起眼，随他眼睛将龙昭倒映，他身后的枯木回春般迅速生长枝桠花瓣，很快变得茂密繁荣。


    什么牌子的生髮剂。


    龙昭的左手被抓起，听雷隐徐徐道：「终于以真身见到你了，龙昭。」


    「真身？你是说……这才是你的本体？」龙昭偏过头，看到他身后的大尾巴，蓬松如棉花，一看手感就很好。尾巴是分岔的，他是双尾白狐，倒是跟八重神子一个种族，不过，他又怎么会伪装成鬼族？


    「是。」雷隐忽而笑开，红色的耳坠也变得更加艷。眼前之人相当霸气，岔腿而坐的坐姿，邪魅的笑容，衣领还敞着胸口，紧身皮衣勒紧腰腹，可谓活色生香，叫龙昭难以抵挡。


    龙昭默默吞咽口水，这根本就是老色皮的自己构造的梦境吧，满足自己的欲望，还用人家的脸！


    「我是真的。」雷隐低下头，龙昭只看到他颤动的兽耳。


    「你想干嘛？」


    无名指骤然刺痛，龙昭收回手，手指根部多了一圈牙印，再一晃眼，又多了一枚银紫色的戒指。


    「你这是……」


    「物归原主了，有了此物，你念我名，无论我何时何地，都会出现在你身边。」


    龙昭咕哝着什么话，像是在抱怨为什么要留牙印，多疼啊。


    「所以我不是在做梦？」


    「是，也是在梦境里，梦能折射真实，也能互不干扰。」


    「那我对你做什么，外界的你知道吗？」


    「自然知道。」


    龙昭坐在雷隐旁边，目光邪肆欣赏美男身躯。雷隐胸口也有块紫色的石头，看样子是神之眼了。


    「你这穿的……啧啧。」十分不守男德。


    「应你以前的喜好穿的，现在不喜欢了吗？」


    「我倒是喜欢你什么都不穿……」


    「那我……」


    「别！」


    雷隐还真什么都做的出来，龙昭赶紧捂住他的嘴，问：「你也跟影一样和我是故人？」


    龙昭的手心被湿润的东西颳了一下，痒痒的，雷隐说道：「嗯，我的确是你的故人，认识了很久的故人。你还见到影了？」


    「哦，那我明白怎么回事了。」


    「记起来了吗？」


    「这倒没有，是你跟影联合将我骗到稻妻来，解救稻妻人民于水火之中，对不对？你明知我失了记忆，还什么都不说，真坏啊。」


    「跟你学的。」


    「反倒怪我了，我还没计较你事事隐瞒我，还想方设法留我身边，可见有多图谋不轨。」


    「龙昭说的是。」


    从梦中醒来，龙昭一看身边人，依旧一头黑色的发，不过眉心生了芽，开出一朵粉嫩嫩的小花。


    龙昭把他的花掐了。


    自本体生长，也是有感觉的，不过这具身体痛觉并不强烈，雷隐只是醒来，无辜望着他。那生得厌世又艷丽的脸莫名可怜。


    手指勾着龙昭的长髮，雷隐说道：「我的伤口已然痊癒，要离开了。」


    龙昭淡淡应一声。


    雷隐不掩饰自己的失落，什么也没问。


    他一如来时空无一物，走时也不会带上什么，硬要说的话，就只有龙昭写的书了，他日夜翻看，皱得不能再皱。


    雷隐走了，重回平静，就是他不走，小房子也不见得热闹到哪里去，就是多了个暖床人，一道养眼的风景。


    龙昭是有点捨不得，那是自己的读者，知心人，还是个极好的生钱工具，可说过了让他走，也不能擅自反悔。


    龙昭躲在房中写了一天的书，等肚子咕噜噜响起，才准备出去吃东西，没了雷隐下厨，他都懒得亲自动手。出去消费，帐单直接寄给八重堂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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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出了门，就撞见外头的街道上雷隐跟八重神子交谈。雷隐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只罩住下半张脸，红色面具衬他，也让他眉目凌厉而不耐烦。


    他竟与八重神子相识。


    这倒出乎龙昭意料之外。总觉得雷隐这老实本分的人跟八重神子相处不来，反而是八重神子低了姿态。她急了。


    俩人有意不让交谈给别人知道，也是加了密，哪怕公众场合，都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


    八重神子气的跺了跺脚，厉声呵斥什么，又无可奈何的回头，就看到偷笑的龙昭，她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既然都在自家门口，龙昭就请他俩进去喝茶。


    八重神子脸色不太好看，不，应该是黑如锅底，就想要骂人了，谁知她刚开口：「龙昭公子……」


    「噗！」龙昭一口茶喷出去，他反应快，用袖子捂住嘴了，他起身，「抱歉，我去换件衣服。」


    换衣服回来后八重神子表情管理好了，龙昭道：「我刚才耳聋了，没听见什么，怎么了宫司大人？」


    「作品完结取得的成绩很好，这是您应得的稿费。」


    「您？不不不，宫司大人你这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接过钱袋了。」八重神子出门忘记带脑子了？一下子对他态度如此恭敬。


    八重神子瞥了雷隐一眼，见对方眼睛挂在龙昭身上，撇嘴，「那好吧，还是以原来的态度相处比较好。」


    「钱袋里面有多少钱？」龙昭打开袋子，数不清里面有多少。


    「一千万。」


    「咳咳！」还好龙昭没喝茶，也被呛得不轻，「你多说了一个万字？！」


    「别惊讶，这是给你凑整的，你值得更多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艾尔海森像神子一样等后期了才会实装，太难过了


    第94章 可满意了？


    突然变成千万富翁，太不真实了，龙昭出门要去送八重神子，被婉拒了。对方买了街边的美食，走去了天守阁方向。


    龙昭回头，雷隐站在门口旁边。他要走了。


    「等等。」


    雷隐回头很快，眼神期待。


    「我给你点盘缠，再添两件衣裳。」


    雷隐失落垂下头，「不需要。」


    「那你走吧。」


    雷隐真的走了。


    龙昭回房间一看，窗口的小嫩芽奄奄一息。


    许久，屋中只有一道嘆息。


    孤家寡人的龙昭学会了早起，他花钱购置稻妻特产，研磨成药每日服下。药很苦，可比感情的困惑让他好受。


    他见到了托马，正恭候多时，还是便捷的红色短打，笑容始终不变，「许久未见，龙昭先生。」


    龙昭不打算跟他叙旧，开门见山道：「神里绫人让我去回去？」


    「是的。」


    「怎么不是他亲自过来，哦，在陪他的新盟友吧？我这么去了，不会成为妨碍么？」


    托马懊恼道：「奉家主之命而来，也是不想让先生为难的，若先生不想去也可……」


    龙昭：「我反倒是想去了。」不仅如此，还要光明正大的。


    社奉行戒备森严许多，官兵在外驻守，里面的家僕也有大部分是生面孔。他们或多或少对龙昭表露惊讶疑惑，看着他走进奉行本部。


    「兄长大人，我已让托马去请龙昭先生，应当是在下午之前就到的。」


    「我来了。」


    待客的茶室除了神里兄妹之外，还有旅行者和派蒙。有段时间没见，荧看着更为娇憨可人，她笑着：「坐吧龙昭，我们有好多事要聊聊。」


    龙昭一撩衣袍坐在她身旁，看也不看神里绫人，捧起热茶，「是时候规划针对眼狩令的计划了。」


    神里绫华点头：「正有此意，不过在此之前，还需解决祸害镇守之森的魔头，他身藏妖气，也扰乱数多无害生灵的安宁，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龙昭低着头，晃荡杯中热茶。


    荧：「我们力量不敌他，正面硬抗是打不过的，只能智取。」


    「不错，那魔头生性谨慎，也能够引来妖兽魔物，发起狂来更是强横无比，据说他还是天领奉行抓捕要犯之一。」绫人道。


    话题在商讨着，龙昭一言不发，没过多时，他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回房休息。路过走廊，听侍女窃窃私语：「新来的旅行者跟咱们家主可真是般配，也不知家主这样见识广阔的人，会娶怎样的夫人。」


    「你也敢编排家主大人，小心把你卖了。」


    「哈哈，我好不容易挤破了脑袋进入神里家大门，又怎么捨得出去？」


    「嘘，别说了，那里有人。」


    她们留意到了龙昭。


    龙昭回以一笑，少女们红着脸远去。


    「在这里站着做什么，外头风大。」


    话音落，肩膀盖了一件衣服。


    龙昭头也不回，迳自走去房间。神里屋敷与他前几次来时并无什么区别，天更冷了，要多添衣加柴火。即将跨年，他怕是又要孤零零一人。


    龙昭平躺着，没有睡意。


    好一会才听见门扉推动声，来人脚步轻盈，每一步的距离都恰好。


    「先生，冒昧打扰，绫华想来问问你，跨年之际，可否留下来一同度过？」


    龙昭撑起身子，望着她：「你兄长让你来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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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绫华露出少女羞涩的笑意，「并非如此，其实是我私心想要先生留下，多个贴心之人，才热闹一些。何况先生孤身一人，实在看不下去。」


    龙昭沉默了下。


    绫华又道：「也并非是可怜先生无家可归，只是觉得不把握这次机会，那么未来真要结束了眼狩令，又不知先生去往何方。我与先生的这些时日是快乐的，也听过先生在稻妻城的一些事。」


    「绫华。」


    少女忽闻自己名字，心头跳了一下，她怕龙昭拒绝，紧张捏着摺扇。


    「我答应你，至于我以后是走是留，说不准的。」


    少女浅笑着，「那我去筹办过年的事宜，先生有什么需求吗？」


    「需求？大概是要穿红衣喜庆跨年了，最好有烟火炮竹，挂上灯笼和对联……我也只是说说罢了，世道尚未安宁，又怎么有闲心弄这些事呢？」


    「我记得了，先生且好生休息吧。」


    绫华出门，见到了清雅绝尘的兄长，她不意外，只是点头示意了才离去。


    她不在意兄长的感情事，龙昭会不会误会他跟旅行者都无所谓，她只想随自己的想法做事，多跟喜欢之人亲近。已经错过一次烟花会了。


    旅行者不会安分宅在府中，她得四处游歷，寻找雷电将军的踪迹，也在慢慢变强。


    龙昭坐在院落，看着手指上的戒指，他拿不掉，只能这么戴着。小小的戒指没有光，它紧紧扣在左手无名指上，都说这个位置戴戒指代表已婚，应该不是巧合。


    他跟雷隐是故人，结了婚的故人，那岂不就是……爱人？


    被自己想法惊到了，龙昭喝奶茶压压惊。


    神里屋敷被装扮的十分喜庆，不明所以的人都以为家主大人要结婚了。红灯笼挂起，幔帐垂下，这几日的伙食比以往都要丰盛，想来也是贵客到来的缘故。


    龙昭正提笔写对联着，小春匆匆忙忙闯进来，「不，不好了先生，西北处山崖有愚人众进犯，家主大人和旅行者已经赶过去了。我怕他们出事，就来通知您。」


    「别急，愚人众有多少？」


    「好像很多，都带了武器，显然有备而来。」


    龙昭在山崖眺望，见底下两拨人打得厉害，也能看清是社奉行占据上风。稻妻罕见的飘了薄雪，气候寒冷还夹杂雨絮。


    龙昭半张脸宛如衣领的绒毛里，他等战斗快结束了，才揣着袖子悠悠走下去。


    「兄弟们，撤！」在别人的地盘，愚人众讨不了好处，不顾伤员，头也不回逃散。


    龙昭跟愚人众有点交情，也不是盲目之人，他不出手已仁至义尽。


    「兄长，你怎么又沖前面了，给你定做的新衣脏了血，满意了？」绫华踮起脚尖，给兄长擦拭脸上的血。


    神里绫人笑着说没事，他看到龙昭，收起了武器走过来。地上躺了不少愚人众，可见神里绫人身上的血都不是自己的。他对龙昭说：「看，我的衣袖都破了……」


    「那就回去缝，偌大的神里府还找不出第二件衣服穿么？」龙昭不假辞色，面若寒霜。他可瞧见了神里绫人跟荧配合默契，本不该埋怨的，他心里堵得慌。


    「生气了？是我不好，让那些愚人众趁虚而入，来到了社奉行领地，下次我严加管理，不会出事了，如何？」


    绫人目光含情，拉起龙昭的手，贴在自己温热的脸，「你看你的手冰凉的，看来这衣服是中看不中用呢，回去换一件？」


    龙昭不吭声，他盯着绫人的痣看。


    绫人怎么敢在荧面前对他示好了？也不怕吓跑人家……


    绫人那张脸缓缓放大，他想试探性去吻龙昭，他被推开了，龙昭扬起的手要打过来，又垂下了，他不吭声，大跨步走去神里府。


    「兄长，你冲动了。」绫华不悦道。


    「是啊，我冲动了，我以为在他心里，我能有点位置。」


    绫人心口抽疼的厉害，他以为自己足够强大，实际还是会被感情左右啊。


    要说龙昭为什么还要留在社奉行，也就只有那一口人造温泉吸引他了吧。写稿写到浑身酸疼，往水里一泡，可扫去疲惫，若是再搭配冷奶茶和水果，那滋味，啧啧。


    龙昭惯于享乐，哪怕再忧愁，也得满足了「吃喝玩乐」这四个字。


    过年期间的社奉行很热闹，老人小孩齐聚一堂，主人与贵客一桌，家僕侍从又是一桌。这么重要的时候就得要喝酒助兴了，武士高歌合唱，筷子做伴奏敲打，纵使是喜静的龙昭也不免激动起来。


    热酒下肚，有人涕泗横流表达对神里家的感激之情，若非家主明眼识人，将他从牢狱捞出来，不然早成为冤案亡魂。


    世间动情之处莫过于悲者欢、哀者喜；寡情人心动，多情人痴心；铁汉怀柔情，慈母惩败儿。


    眉梢带喜的武士一一敬酒，龙昭想推脱，又盛情难却。


    「龙昭先生绝对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若不是男儿身，我都想直接追求了。」


    看来酒真能壮胆，什么破话都敢说，没见你们的家主大人脸色黑了么？


    龙昭谦虚几句，也已吃饱喝足，便出来透透气，神里屋敷外的神龛染着的烛火，落雪都熄不灭。


    随龙昭出来的还有一人，他不回头，也知道是谁。守门的侍卫见到龙昭刚要打声招唿，又见家主大人出来了，一把搂住了龙昭，埋首进他的发间，只能尴尬转动身子不去看，一动不动当个木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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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小昭，是我惹你生气了。不该这些天憋着不去找你，也不该伤了你的人，原谅我好吗？我不想失去你。」


    听听，这哪是一家之主的语气？


    第95章 兄妹相聚


    「松开，有人。」


    「怎么会有人呢？只有我们两个。」绫人也会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龙昭要抬手去指，两侧识趣的侍卫已经走远。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家僕。


    绫人忽而舔了下龙昭的脖子，酒气的微醺□□温本就偏热，那一抹湿润瞬间被寒风化作刺骨冰冷，龙昭打了个抖，被搂得更紧了。


    「小昭，你若是觉得外头冷了，我们回屋去说吧。」男人的低语近在耳边，像是他再拒绝，就这么抱下去。


    「不……去。」进了房间就得被吃干抹净了，他可不想再便宜神里绫人。


    「你是厌我了？怪我忙着公务没去找你么？」绫人转过龙昭的身子，与他对视，距离还是近的，近得唿吸交缠，使人眩目。


    绫人深知龙昭对自己没有太强的抵抗力，继续卖乖：「那你想我怎么办嘛，我多陪陪你，看月色还是燃爆竹，我都陪你。」


    「神里家主，自重。」龙昭垂着眼睛不去看绫人的脸，神情冷漠。


    「我们怎么变成这样了呢？你要离开我的话，我也是无法强迫你的，但是得再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行？」


    龙昭眉头一动，险些就要说出一个「好」字。他攥紧的手指硌到戒指，不免想起雷隐那张脸来，「你们说过要去捉拿天领奉行的要犯，可那人对我有交情，我不会将他交出来的，你要跟我为敌吗，神里绫人？」


    神里绫人像是在微笑，目光是冷的，其眼底的温度就是飘过他眉眼的霜雪，都未及半分。


    「若我说，那幕府要犯是雷电将军的人，是我们废除眼狩令的一大阻碍，你可还要管？」


    「管。」龙昭面不改色，「我救他是一码事，眼狩令又是一码事。既然双方无法达成共识，我就得作出选择，我选他了。就此别过，神里家主。」


    说罢，龙昭再无留恋挣开怀抱，倏然振翅飞向夜幕。


    「家主大人，先生他……」侍从目瞪口呆。


    手中的余温快速消失，绫人只觉得心冷了。绫华从黑夜走出来，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回去吧兄长，天更冷了。」


    绫人望着龙昭离去的方向，苦笑着：「要我精心筹划感情之事，还是做不到。」


    绫华道：「又想讨好旅行者，也想哄骗先生，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兄长应该比我更早了解。何况先生此等高风亮节之人，註定飞去更广阔的蓝天，何必求他留下来呢？」


    「我已经作出了选择，奈何选择不想要我。你可是我妹妹，不帮着把他追回来，还嘲讽我，真是的。」


    「怎么怪我了，但凡你去把话说开了，说不准先生回头跟你笑着说再见。」


    「你这丫头。」


    龙昭飞到天上一定的高度，蓦然感觉心脏抽痛，他身形不稳坠落而下，掉进了海里。


    海水的冰冷蔓延肢体每一寸，龙昭无法挣扎，他只能慢慢沉入水中，失去了意识。落水那一刻，他也没想太多，只觉得死了，当真是一了百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受火堆烘烤的暖意，也尝到了淡水的味道。他舔了下干裂的嘴唇，醒来。


    「巫女大人你终于醒了。」


    龙昭定睛，目光聚焦于一人，「你是？」


    救助他的男子跪拜：「我是您从离岛路过出手相救的十一郎，妹妹也是想报答您恩情去了鸣神大社，我本也想去看望你们，怎知……许是我的意念引起神明的注意，祂给了我这个。」


    他手里的是一块岩系神之眼，十一郎苦笑着：「当真不知是祸还是福，因此被天领奉行通缉，再也回不得稻妻城，就在沿海捕鱼苦苦维生。」


    「别跪了，折寿。我叫龙昭，也不是什么女巫。」龙昭开口，喉咙又哑又痒，他咳了好一阵子。


    男人道：「女巫……龙昭大人，您的身体状况十分不好，昨夜我见您漂浮水中，身上亮着什么东西，还以为是海里的怪物。」


    龙昭咧嘴，他想笑，长着翅膀的小龙人，可不是怪物么？至于亮着的东西，他抬手一看戒指，暗沉无光，不是这个。


    挽起袖子，手臂上的刺青纹路显现，催动元素力，岩之花盛放。它的光泽暗淡不少，能维持生长都很勉强。


    是它救了自己。


    没想到出来稻妻这么久，还得受阿贝多的人情。


    「龙昭大人，您有何打算？」


    「你救了我，该得到报答，说吧，在我能力范围之内，可以满足你的尽量满足，摩拉除外。」


    男人搓搓手，「怎么还敢向大人要报答呢，大人救过我家小妹，要是没有您，她早就……其实，我也有个不情之请，我好久没见到她了，想知道她在鸣神大社，过的好不好。」


    这是个小事。


    「就这样吗？」


    「您知道的，大人，我身怀神之眼，纵使能够躲开镇守之森的魔物，也无法避开社奉行的武士，我不能对同类出手。」


    龙昭点头：「你心地善良，可惜气运不好，时逢乱世，还遭此劫难。我在鸣神大社有一故人，可让你与你家小妹一同留在那里，至于会过得如何，我只能说是吃饱穿暖，其他的，你们自己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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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谢过大人了！」男人还是跪拜。


    龙昭不受礼，他也懒得强调，他走出了一段路，男人才后知后觉跑步跟上。


    稻妻城的郊外名为白狐之野，可这里的狐狸都是棕黄色的，不亲人也习惯了人类。


    「见到您很高兴，大人。」


    「狐狐狐狸说话了！」十一郎惊叫出声。


    狐狸目光不屑看他一眼，低头舔舐前肢，活像是没开口过。龙昭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小小惊讶了下，还是继续往前行。


    狐狸可是稻妻的灵物，受之青睐者，定是天道眷顾之人，日后必大有所为，何况狐狸还开口说话了。十一郎越发敬佩龙昭，紧紧跟着，不敢怠慢。


    自雷隐血洗甘金岛一事过去许久，这片天领奉行无暇顾及的区域也来了新的入侵者，哪怕白日官道畅通无阻，也时不时跑出丘丘人来打劫。


    靠海的沿岸贼寇盘踞，龙昭执意要从这边走。昔日捕鱼人打捞的工具已埋没土地，房子也被海浪捲入，柔软的沙滩上再无人类停留的气息，而是构建了丘丘人的部落。


    丘丘雷兜王力大无穷，壮硕的肌肉是其他丘丘人三四倍不止，它不仅能投掷东西，跳跃能力也相当好，一旦发现敌人，它高高跃起，再从天而降，无路可躲。


    「你让开。」


    十一郎看到这么大只的丘丘人已吓软双腿，愣神间，龙昭已经冲过去了。


    「大人！」纵然对龙昭有信心，可面对如此庞然大物，还是小心为上，龙昭手无寸铁，又怎么能——


    眼前一花，只见空中掠过一道抛物线，丘丘雷兜王被龙昭的尾巴捲起来，扔进了大海里。


    古老的游戏知识：丘丘人可溶于水。


    控制这片丘丘人的还有一名雷深渊法师，在这片水域，它的雷元素力可相当厉害，十一郎吃过教训，也深知这一点。他刚要开口，又见雷深渊法师也化作抛物线沉入大海。


    「……好，好厉害。」


    龙昭心情不佳，这群丘丘人就是他的发泄目标。


    「走吧。」


    「大、大人，我腿软走不动了。」


    十一郎给自己抽筋的腿按摩，眼前落了层阴影，他被龙昭提起来，越飞越高。


    他会飞了！


    龙昭可飞过森林高山，一路直达鸣神大社，也太累了，不过他可不想浪费时间被神里家的人缠上。十一郎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能够俯瞰影向山，还是这么飞过去的，眼看地面触不可及，他开始恐高了。


    「别看地下。」龙昭提醒一句，在十一郎崩溃之前，飞到目的地。


    鸣神大社还是那么静谧祥和，来到此处，烦乱的心绪也慢慢平静下来。龙昭先行一步去到神社，那狐狸形状的神樱树日復一日伫立崖边，龙昭注视了许久，八重神子姗姗来迟。


    「龙昭大人。」


    「你还是别说敬词为好，有点阴阳怪气的。」


    八重神子娇笑一声，「听闻先生跟社奉行不欢而散了。」


    「你的八卦消息倒是灵通。」


    「自然，我可是鸣神大社的宫司，也是八重堂的主编，当然要第一时间掌握信息，才能有主动权。」八重神子瞅了眼龙昭身后还没缓过来的十一郎，「这位先生是来找妹妹的吧？」


    她拍了两下手掌，房门被推开，出现一名身穿巫女服的少女，她出来便喊：「哥哥！」


    兄妹俩抱在一起哭泣。


    八重神子啧啧道：「多么感人的场面，我都要流泪了呢。」


    「你要是会流泪，真是天塌下来了。」


    对龙昭拆台的行为八重神子一笑置之，她翻过手心接下飘落的花瓣，道：「你来定是有要紧事情，不妨直说了，我是鸣神大社的大巫女，也为雷电将军效命，而无法正面对抗眼狩令。」


    「我不是为眼狩令而来。」


    「哦？」八重神子明知故问，「那你是为了什么呢？」


    「社奉行和天领奉行的人都想抓雷隐，前者想置于死地，后者是以抓捕的方式保护他。所以，我所梦见的那个影，她是雷电将军吧？」


    第96章 谁敢动他！


    「影，的确是将军之名。我与她为好友，仍是不能参透她的想法，为何颁布眼狩令，为何追求近乎静止的永恆我都不知道。我的身份给予我便利，也阻挡我去探索这些未知，你是变数，也很有可能让影回心转意，恢復正常。」


    「其实也不算什么正不正常啦，活得久的，难免对一些人和事产生执念，念头不通达了，就会做出一些难以理解的事情来。」八重神子又笑道。


    「所以当年的我也是如此么？」龙昭问。


    八重神子面朝着神樱树，发起了呆，久久不回话。


    「先生……」少女绵软的唿声叫住龙昭，她跪地一拜，「感激您的救命之恩，也感激您能将哥哥带来与我相见！」


    「不用跪。」


    少女维持跪姿，「小女无以为报，想留在您身边伺候着，可是找不到您，只能去神社担任女巫，为心怀困惑之人解惑答疑，多做一些善事，才能缓解心头愧疚。」


    「你做的足够好了，而我身边也不需要其他人。」


    「是……是小女太过无用了吗？」


    「不是。」对柔弱的女性格外宽容的龙昭解释，「我常在危险边缘徘徊，可以说是天天都在战斗，你身为女子，跟我一个大男人也是不妥的，倒不如陪你哥哥留在鸣神大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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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最后一句话，他看向八重神子，「可以吗？」


    八重神子轻笑：「我这儿倒是缺打杂，你看看这房顶上，全是不懂礼数之人乱丢的垃圾，说是挂在上面就会得到神明青睐，可笑。」


    十一郎感激不尽，让妹妹也连声道谢。


    「不过呢，在我身边干活可要签卖身契的，当然，福利也是多多，就来这边详谈吧。」


    八重神子以好茶相待，神社里的摆设也是浓浓的稻妻风格，各个房间都挂满了祭祀用品，特别是有一扇黑色的木门，上面贴着鬼画符。


    「那是杂货间？」


    八重神子回他：「一个傢伙的主卧，你可以进去看看，可有趣得紧。」


    「可以看？」龙昭也充满好奇心。


    「去吧，门没有锁。」


    龙昭才推门进去，愣住了。


    房间很凌乱，但是乱而有序，除了必备的日常用品，最多的就是书籍了，像是无人打理的图书馆，四面八方都是书柜。正对着门的有一幅画像，一人坐落神樱树下，神态淡然，復古矜贵的长衫与长发相衬。


    这是龙昭，尽管他不知道自己何时穿过这件衣服。


    「这房间的主人是？」


    身后的八重神子道：「神樱雷隐。」


    本以为雷隐只是跟神樱树有渊源，不想还是神樱树本树，难怪看起来木木的，心情好了还会发芽。不难猜想，自龙昭在蒙德醒来，雷隐想要见他花费了多大的力气。


    「我跟他的关系是？」


    「唔，说出来你也不要介意，你们曾经很恩爱。」


    「曾经？」


    「当初你来到稻妻，稻妻还没有如此有秩序，甚至立了三奉行。那时候的海盗贼寇泛滥，人们就算躲在房中也惨遭劫掠，你看似不近人情，也有一腔热血，凡是见到的不公平之事，都会出手摆平。」八重神子顿了下，在思忖用词，「你刚见到雷隐的时候，一把火烧了他全部叶子。」


    「我分明是岩龙，不会用火。」


    「你通晓七元素，还能随意切换来着。我见到现在的你，都觉得太弱了，难怪只掌握岩元素力。」


    是不是左手火元素右手雷元素，还能搓出个佛怒火莲？


    「我连岩元素都掌握不利索。」龙昭打量房间设施，随意拿起一本书，上面古老的文字他看不懂，于是又放下了。


    他问：「如果影就是雷电将军，她躲在自己的领域几百年不出来，就是为了永恆？自己看不到的，认为毫无变化，这永恆当真虚假。」


    「其实你跟影的交情不算很深，交心的反而上一代雷电将军真，她是影的姐姐，温柔而善解人意，治理稻妻的手段也很温和，可五百年前坎瑞亚覆灭之后，真也受了重伤，最终死去。这是影性情大变的主要原因。」


    原来还有这种事，天理真是害人不浅。灭国就算了，还搭上人家姐姐。


    「不对啊，有我跟雷隐这么厉害的人物在，会让真受伤死去？那我……」也是被天理害的吗？


    八重神子眼波流转，盈盈望过来：「真是忘记得透彻，事发之前，你就已经失踪了，没赶上那场战争。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太理解，只能你自己去问那个人了。」


    她縴手遥遥一指，指向了神樱树的方向。


    龙昭站在神樱树前，抬手抚摸它茁壮的树干，能感受手底搏经脉在搏动，与他心律齐平。


    「我失踪了？为什么？还失去了记忆……」


    「宫司大人！大事不好啦！」负责在社奉行办事的巫女惊慌跑出来。


    八重神子轻责道：「何事都不能如此慌张，除非是反抗军打到这儿来了。」


    「不是反抗军，也差不多了，是、是愚人众，他们正在赶往此处，足有二三十人，我怕我们抵挡不住！」


    「岂有此理，社奉行是吃干饭的吗？这都让人上来了。说不定社奉行也被偷袭了。」八重神子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她与龙昭坐镇此处，等着愚人众到来。


    龙昭：「估计是来找我和雷隐的。」


    八重神子摇头：「不可能，他们不知道雷隐是此处神灵。」


    「那就是针对我了，我来时是用翅膀飞的，那么大只鸟人，总该被看到了。」


    二三十人围攻结界也费了不少时间，等得龙昭昏昏欲睡。到了逢魔之刻，结界护罩如玻璃般碎裂开，神樱树一颤，落了场花瓣雨，将龙昭差点埋起来。


    「阿秋！」花粉馥郁的芳香太过熏人，龙昭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将他给我抓起来！」愚人众的雷莹术士指着龙昭，身后的大队急急围上来。


    「这可不好办了，想从我这里拿人，也得问过我。」八重神子摆出战斗姿态。


    雷萤术士冷声道：「八重宫司，你代表的可是稻妻的脸面，确定要跟我们至冬的来使较量？我们只是奉命捉拿龙昭回去审问，不会对他动刑的。」


    「哼，那也是没得商量的事。」八重神子态度坚决，如此冷硬的她，一方面龙昭是好友，一方面这是雷隐老家，要是知道他的人在此被愚人众带走，可不是大发雷霆这么简单了。


    「兄弟们，直接上！」


    愚人众来势汹汹，必是有了准备，龙昭正等着他们冲进攻击范围，便见风云突变，八重神子娇叱：「雷霆侘寂！」道道雷光如长了眼睛直噼在愚人众身上，皮糙肉厚的也被打得摇摇欲坠，更不用说身体素质弱些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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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愚人众在以雷闻名的稻妻吃过教训，他们穿的战衣用的是最好的绝缘材料所制，因此八重神子的雷光减损不少威力。一场雷暴过后，看到还有大半愚人众站在场上，八重神子眯了下狐狸眼睛，很快知道怎么回事了。


    龙昭不掩饰自己半龙的模样，快速冲进人堆，尾巴捲起人就扔下山崖，反正他们都有风之翼，也不至于会死。


    雷萤术士也会用雷元素攻击，不过龙昭化龙形态有元素抗性，打在身上发麻，形同挠痒痒。


    「速战速决！」己方再人多势众，时间拖久了也讨不了好处，要是社奉行派人来支援，此次袭击有来无回。


    愚人众先锋队中有前排扛伤的风盾雷锤，后排有火枪土杖，控制的还有水冰喷枪，一队人配合起来相当默契，龙昭立马被牵制住了。


    八重神子震怒，狐狸尾巴自身后浮现，她再次召唤雷霆，力量比之前大了两倍不止。


    愚人众的目标只是龙昭，死活不论，当然活着更好。他们常在刀口舔血，攻击的方式也很不要命，龙昭空有蛮力，没多少杀人的心，被压制得要喘不过气来。


    他渐渐觉得自己越发力不从心，自指尖到手臂传来钝痛，这种感觉，只有被黑毒侵蚀才体会的到。他一低头，看见自己双臂上鳞片在慢慢变黑，麻木得要感受不到知觉。


    「龙昭，你再撑一下！」八重神子在施法，心里焦急喊着雷隐人呢，这时候反倒人不在了！


    龙昭喉头一甜，就地吐出一滩毒血。双目充血，红丝占据眼白，眼前阵阵发黑，看人都带了重影，挥出的拳头打在空气上，随后小腹遭人重重一拳，肺腑几欲震裂开。


    「把人带上，赶紧撤离！」


    雷锤照做，把半死不活的人扛上肩，还没继续动作，他的身体不受控制飞了出去，落地之前脖子被掐住，庞大的身躯跟着一提。


    「我看你们，谁敢动他！」


    盛怒的雷隐宛若炼狱来的罗剎，一身黑衣染血，双目猩红。在他身后，元素力凝聚的狐尾缭乱。


    ……


    社奉行经歷一场袭击之前，好在神里绫人感知到了危险的气息提前做了预防，即使如此，他还是受了重伤。


    被拿下的愚人众嘴巴闭得死紧，面带狞笑，不愿屈服于成为人质，服毒而亡。


    社奉行被重创，神里绫人昏迷不醒，最后的意识模煳前，他依旧等不来想要见到的那个人。


    第97章 狩眼仪式


    「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没想到愚人众胆子这么大，深渊教团的毒他们都敢用，可谓是为达到目的用尽了手段！」说话之人很气愤，一铲子扎进土壤里。


    这片领域里，时间流逝的速度慢于现实，但是元素馥郁，不妨碍植物的生长。他打算在这里。


    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雷隐就看着龙昭愤愤不平，将他的殿宇推翻，重新按照自己的喜好构建小小的村落。他说养猫养狗这种东西寿命太短，他要养跟自己一样长寿的宠物。


    「不然你养我吧。」狐狸模样的雷隐这般说。


    龙昭支支吾吾，没同意也没拒绝。


    雷隐尽心尽力的愈疗之下，他的伤口好了，就是不知道残毒何时会復发，他们就在领域里观察。雷隐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他们还能如此平静生活在一起。


    「我来晚了，你不怪我吗？」


    「怪你？为什么？是你救了我。」


    雷隐说他是去找解毒的办法离开的太远，不然不至于第一时间没回来。龙昭不怪他也是在情理之中，但是他心中不安，十分过意不去。


    他爱龙昭的大度，也气他太过大度。


    上千年的土地尚未被开发，要打理起来很不容易，龙昭有的是精力，他一想起愚人众就恨的牙痒痒。还有达达利亚，尽管这不是他做的好事，身为执行官，他就不能管管属下吗！


    下次见面了，一定要给个大嘴巴子！


    雷隐坐在石头凳上，心满意足看着龙昭干活。在他身后的神樱树开着花，花瓣给土地施肥，花草生长得很快，生机盎然。


    龙昭抬头问他：「你怎么这么开心？」开心到树都开花了。


    「我一看见你就很开心。」雷隐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他笑了笑，美色差点晃瞎龙昭的眼。


    他没好气扔下锄头，大步走过来，勾起雷隐的下巴吻上去，他们在清澈的水池尽了情。


    抒发爱意的方式有很多种，都不及这一种直白有力。


    龙昭还不怎么想出去，外头烂摊子一堆，还有眼狩令。他不曾再梦里见到影，也没来得及提过眼狩令的事。


    「明天就出去。」


    雷隐有些不情愿。他勾着龙昭的衣带，不让他穿衣服。


    龙昭的手指抹了抹他发红的眼角，问：「你又怎么了，我们迟早是要出去的，早点解决那些破事，不好吗？」


    「好。」雷隐搂住他的腰，「我想到了好玩的法子。你先别穿衣服。」


    「你的法子够多了，哪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雷隐眼神正直单纯，跟他含情的面容十分违和，「是你教我的，我看你也喜欢啊。」


    龙昭的脸皮没厚到能跟他探讨这种事，他不经意被狐狸男一扑，手脚就被不带刺的藤蔓缠起来，以大字呈现在雷隐面前。他惊慌道：「这是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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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玩一夜，明天就出去。」


    「你这色狐狸——」余下的谩骂被雷隐吃进肚子里。


    出到外界，雷隐又是鬼族的样子，站在龙昭身后，十足云淡风轻，爱人看过来时，他面容温和，在看不见的地方，他目光冷冽。


    有时候不小心见到他冷漠的一面，龙昭说：「你是不是精神分裂啊？」


    「有吗？你以前就爱我这般。」


    龙昭哑口无言。


    八重神子处理神社的烂摊子都快被气疯了，看在龙昭受伤的份上，就不与之计较雷隐炸了神社一事，「神樱雷隐，好歹也是住了几百年的老地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你能不能手下留情？整个山头都要被炸平了，将军问起来我该怎么说！」


    龙昭：「唔，就说愚人众投放了炮-弹？」


    「你以为这是科幻小说呢？你也是啊龙昭，躲着不出来，差点错过『狩眼仪式』，再晚一点，神里家的小家政官要回不来咯。」


    「托马？他被抓了？」


    「是啊，『狩眼仪式』就是集齐一百枚神之眼后给的将军的答覆，也是给反抗军的下马威，届时，将军大人也会出面哦。」


    「我懂了，我们走吧，雷隐。」


    雷隐临走前，还看了八重神子一眼，女人笑的眯不见眼睛，沖他点点头。


    以前的雷隐耿直，不擅长心机与城府，也不爱阴谋诡计，认识龙昭之前，他连话都不想跟别人说，天生的自闭。经歷太多事情，也就慢慢被改变了。


    雷隐带着面具，踏入社奉行的范围，也无人知道他是谁，他还跟龙昭是一起的，对他就没多大的防备。


    「龙昭先生，您可算是来了，家主大人身受重伤，正在卧房里躺着。」小春好奇看着雷隐，也没多嘴问他是谁。


    带路的途中，小春絮絮叨叨说社奉行是如何被愚人众袭击，又说怎么揪出内鬼，怎么修补战后损失。


    「若是先生在，家主大人估计也不会受伤……不，不是埋怨先生的意思，只是，我好担心家主大人的伤势。就在里面了，请您进去看看。」


    龙昭敏锐嗅到一抹药味，他的嗅觉很强，在药味里还有血腥气，他走进屋里，看见强撑着身子要站起来的神里绫人。他上半身缠满绷带，动作间牵扯伤口，受伤最严重的胸口已渗出血来，染红绷带。


    托马有难，他这是打算去救人了。


    「你不要命了？还有伤呢。」龙昭将他摁回去。


    神里绫人目光扫过他，落在雷隐身上，他用不带伤的手按住龙昭的手腕，「无妨，救人要紧，怎么说托马也受了点伤，还为了社奉行去打探消息，他被抓了，我怎么安心能躺在这里疗伤。」


    「你这副样子出去，命都能没了。」龙昭弹了下他的脑门，让他倒了回去，「有绫华和旅行者在，『狩眼仪式』办不下去的。我这有最好的伤药，能不能早点痊癒，就要看你自己了。」


    神里绫人面容憔悴许多，还是对龙昭微笑着，「你的关心，胜过良药。」


    「咳。」雷隐扯了下龙昭的衣服，「走吧。」


    「那我们走了。」龙昭说罢，跟着雷隐并肩出门。


    「……」神里绫人看着手里的药瓶，久久不语。


    龙昭和雷隐走在镇守之森，时不时扭头去看他，雷隐目不斜视，被光明正大盯着也没有任何别扭。


    「生气了？」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看我？」


    「你不喜欢我一直盯着你看。虽然你没有说出来，神情还是有点不耐烦的，我不想让你烦，也不会过问你的事。」


    雷隐太乖了，心思敏感，还默默承受着。


    龙昭忍不住撸了把他的头髮，心想要是有狐狸耳朵，会更好摸。


    一阵阵悦耳的铃铛声随风入耳，他们的身后，站满了一群妖狸。龙昭回头，意识到被发现的妖狸纷纷以障眼法化为物品，有箱子火棍，转眼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这么多只小妖怪，看样子是冲着你来的。」


    「想不到它们还记得我的气息。」雷隐思索了下，他抬手将什么东西撒向各处，「回去吧，感谢你们带来的消息。」


    「你撒了什么？」


    「花种，能够提升它们的修为。」


    「消息是？」


    「我能及时得到关于你的消息，它们有很大的功劳。」


    「哦，狗仔队啊。」


    木漏茶室之外，千手百眼神像前的广场汇聚了不少民众，托马被人强迫跪在地上，面朝着高台上的紫衣女子，她眉目冷峻，眼神似有万千道雷光交替，让人不敢直视。


    这就是稻妻人信仰的雷电将军，即便是信仰不同的海祇岛民众见之，都不得不赞嘆一声好气魄。


    龙昭与雷隐赶到时，仪式恰好被人打断，而敢于触怒雷电将军的闯入者只来得及喊一句「快逃」，便被一道噼开的雷光吞没。


    「荧！」龙昭要冲出去，及时被雷隐拉回来，「别去，他们人多，要救那个男人的话先找机会。」


    「可是荧不见了！」


    「相信我，她会没事的。」


    雷隐给予的眼神坚定，手心也很温暖，龙昭冷静下来。雷电将军与闯入者凭空消失，不少人为之震撼，幕府官兵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就守着托马，等待雷电将军再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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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半日，有人坐不住了。人也不是铁打的，总得休息吃饭上厕所，民众想要离开，也有人试图翻进去救人。


    无一例外被赶了出来。


    托马是稻妻的地头蛇，名头也不小，与之结交过的人想去营救，可都没有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快乐吖，我在方舟抽到喜欢的角色了，欧气分享给大家~


    第98章 你想去哪我陪你


    到了晚上，有属下提议说先将人关押进大牢，九条裟罗没同意，她站立的姿势如松柏，笔直而生冷。


    镇场的属下换了一波又一波，九条裟罗意志再强大，不免感到腹中空虚的飢饿感。她准备吩咐属下准备吃食，回头意外看到一人。


    一身黑衣的男人鬼魅的穿梭夜幕，他只有一双明亮的眼睛露在外头，细看之下，他眉间带着煞气，瞳仁也是如蛇目般竖立起来。九条裟罗警觉，欲有所动作。


    「别动，你也不想看到真正的雷电将军为难的吧。」脑海忽而响起这句话，九条裟罗瞬间知晓他是谁，握武器的手一紧，就眼睁睁看着将军大人所要的人质消失眼皮底下。


    此后不久，雷电将军就发布了旅行者的通缉令。


    托马在木漏茶室避难，也不能为社奉行效力，神里绫华身为社奉行的脸面，主动出面，她只能让旅行者去海祇岛寻求反抗军相助。


    无法继续在稻妻城待下去，眼看眼狩令的限制让更多人受苦，去海祇岛是个不错的选择，那里都是反抗不公平律法之人。趁着护送旅行者出逃，而龙昭也想出岛了，他没有在外头好好游玩过、见识鸣神岛之外的风光，好不容易有时间和闲情逸緻去找稻妻特产，不可错过。


    跟雷隐去走走，说不定能找回缺失的记忆。


    龙昭虽无雷隐的任何过往记忆，每次亲密接触，身体的本能都会诚实告诉他，自己跟他好过。不知好到什么程度，或许生死相许。


    那为什么他会失忆？雷隐有意隐瞒他。


    据说反抗军跟幕府在名椎滩交战，情况焦灼。海祇岛没有正规军的装备和素质，但是他们有能够施良策的军师，以及英勇的武将。要将之拔除，九条裟罗少不得一番周旋。


    何况鸣神岛还有愚人众作祟，她更是忙的无法领兵亲临这次战役，也让旅行者得了机会加入反抗军。


    鸣神岛外的世界荒凉而人烟罕迹，龙昭与雷隐不必担心被通缉的风险，可以随心所欲起来了。白天採摘植物游山玩水，晚上躲进雷隐的领域里，逗弄狐狸先生。


    「雷隐，你的尾巴为什么只有两条啊？不像八重神子，好几条尾巴呢，不过她没你厉害，尾巴只是摆设。」


    柔软的大床上，龙尾缠上毛茸茸的蓬松尾巴，二者你来我往追逐着，被龙昭一把扑倒。雷隐眨了下眼睛，额头花印一半被头髮遮挡，龙昭等不到回答，撑起身子撇开他的刘海。


    他们对视着。


    龙昭的眼睛流转宝石的光彩，像璃月难得一见又资质上乘的琥珀，他一字一句道：「若是以前，我绝不会多管你，可现在你是我的人，你不说，我就一直问下去。」


    尾巴根被人攥在手中，雷隐妥协道：「起初我也是九尾，不过当年断了八尾，后来又生出来了。」


    「断尾巴？疼不疼？」龙昭很有手法捋顺狐狸尾巴，雷隐脸一热，难堪道：「别……别摸了。」


    龙昭又问：「你是为了我断尾巴的吧？」


    「是。」


    「我们以前相爱很艰难吗？」


    雷隐罗兰紫的双目微怔，眼眶红了几分，他咬着下唇，摇头。


    「我就问问，别哭啊。」龙昭心疼了，连忙去吻他的眼睛。


    「我不是有意瞒你，那实在是……我宁可你失了记忆，也永远不要想起来。这样的你已经很好了。」


    说是这么说，龙昭还是想寻求答案。


    「算了。」他躺了回去，目前也不能问出个所以然来。


    见他作罢，雷隐轻轻笑起，他反倒不想让龙昭睡了，作祟的手挑开其衣带，「睡什么，这大好的良辰，可不能浪费。」


    ……


    这几日来的平静，看不见愚人众的身影，解决海乱鬼也很轻松。静谧的岛屿灌着风，吹开碧空的阴云，小雨过后，草地的泥泞芳香悠然，是难得的闲暇。


    雷隐动手能力极强，很快搭建好了小茅草屋，又做了驱虫的药，住在里头十分舒服。有时候龙昭睡着，雷隐什么时候出去都不知道，摸不见床边的人，龙昭打算去找。


    那人也才刚回来，发梢湿润，带着一身雨水的湿气，好像杀过人，很多很多人，衣服很脏，眼底的血丝未退。


    龙昭心头疑惑，也还是让他先去洗个澡。


    「我说怎么愚人众没有找上门来呢，你都去清理掉了。」


    雷隐洗去了戾气，沉默着抱住龙昭。


    「怎么了？」


    嗅着怀里人好闻的味道，让噁心的血腥气淡去，雷隐才说道：「接下来想去哪？」


    「想去的地方可多了。」


    「我陪你。」


    龙昭捋了把他的头髮，将他柔顺的发搓成鸡窝头。雷隐不明所以，用疑问的眼神看他。


    「都怪你长的太帅了，什么髮型都能驾驭的住。」


    雷隐咧嘴笑了起来。


    雷隐之前出去过一趟，遇到了九条裟罗的人，他们不再对雷隐展开追捕，而是问旅行者的下落。他当然不会回答，那些人就想跟在他身后，反被他甩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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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地方不好玩，到处都是惹人烦的小虫子，怎么杀都杀不完。


    「我带你去海祇岛吧，你最喜欢的地方，那里很漂亮。」


    「好。」


    说出发就出发，不多等的。大晚上薄云遮住月亮星空，不见一丝光亮，雷隐驾驭船只前行，他不看地图，都能知道路线如何走。他本就是庇护稻妻的神木，与这片大地有所感应，可以说这里的每一寸土地，他都曾用脚步丈量。


    寻回龙昭之后，力量也恢復少许，但是还不够。


    雷隐带龙昭来到一棵枯树面前，粗壮的树干深褐色，枝桠很秃，不见一点绿色，像是存活了许久，失去了生命力。


    只是刚走过去，雷暴窜动，伴着一声惊响打在脚边。龙昭停住脚步，这也是雷电将军的怒火？


    雷隐还在前进，惊动树下的雷晶蝶。雷暴刻意避开他，围绕周身不断噼下，他回头，对龙昭伸出手：「来吧。」


    不是绝缘体就是欧皇附体，龙昭硬着头皮走过去，将手交付雷隐的那一刻，雷隐脸上浮现很明显的笑容，同时他身后的枯树亮起紫色的萤光，它活了过来。


    「哇，你还能让死树变活的？」


    「这是雷樱树，也算是我的『眼睛』。当你有所求的时候，摸着它，告诉心愿，就会有效果。」


    「可不许耍我啊，我去试试。」手一碰上雷樱树，能体会到不一般的感觉，它日夜坚守于此，吸收天地灵气，已有了些灵智。


    随着龙昭的想法，他看到面前多了一大箱摩拉。


    眼睛一亮，「这是真的吗！」


    「无法凭空变出东西，这只能是别人的。」


    「那是谁的？管他呢，现在是我的了！系统？系统快出来收摩拉！」


    无人应答。


    龙昭心有不好的预感，他连喊几声。


    雷隐问：「何为系统？」


    「告诉你也无妨，在我初到蒙德时，就跟系统签了契约，它给予我帮助，我给它摩拉。来到稻妻后，我跟它的联繫越来越浅，像是不存在一样。」


    「它本就是不存在之物。」


    「不，不可能！它给我的东西怎么说，我还用来救过人……」


    「那是假的，龙昭。」雷隐坚定道。他看着龙昭变得崩溃，变得哭笑不得。


    「它是假的，那我是什么？我本就是个普通人，而非什么摩拉克斯的子嗣、极为稀有的龙裔。你一句不存在就否定我经歷的这些，那我也该不存在！」


    「龙昭，冷静！」雷隐一拽，将他搂入怀中，「你是我的爱人，是解脱我出苦海的，那些幻觉都是你的臆想，你只是中毒了，会治好的！」


    龙昭泪眼婆娑，他哽咽着。他与系统没有联繫，储物袋也已经不能用了。


    「活着真是可笑啊，竟分不出现实和幻想。那我……」龙昭抬眼，他掀开衣袖，手臂上裂开纹路，象徵死亡的黑气在瀰漫，「是不是要死了？」


    雷隐瞳仁重重一缩。


    第99章 哥哥你好英俊啊


    「不会的，你不可能死，有我在，谁都无法带走你！」雷樱树下，龙昭虚弱躺在雷隐怀中。毒已经麻痹了他的知觉，它们渗透身体每一处地方，霸道侵蚀着。之前没有动静，是被压制了，现在它们报復性蔓延开，要将龙昭置于死地。


    「我……我还没活够，不想死。」


    「不会让你死的！」雷隐以力量催生雷樱树，徒手扒开树皮，挖出树心，将汁液拧出来，「吃下吧，会有作用的。」


    绿色的树汁滴在唇边，龙昭下意识舔去，味道跟雷隐的吻一样清甜，还有草木的香味。像是仙露琼浆，滋味上瘾。


    龙昭睡下了，雷隐背着他继续行走。


    他们来到第二株雷樱树前，还是之前那般剜开树干，拧树汁给龙昭餵下，亲眼看着黑气淡去，雷隐带着他回领域休息，等待龙昭醒来。


    所幸等待的时间并不久。雷隐没多少时间观念，存活太久，只留意何时月升日落，何时春夏秋冬。仍记得他等待龙昭归来，就已经过去几次春冬交替的光景，如今他在龙昭身边一待，就是五天了。


    龙昭从美满的梦境醒来，眼神发呆，「我难得梦见以前的自己。」


    雷隐眉头一挑，「以前的自己。」


    「我那不堪的过去，活得伤痕累累，才二十岁，就已经半步黄土。我在想，那时候的我，和现在的我，哪个才是不真实的。」


    「或许都是真实的。」


    龙昭翻过身，他直直看着雷隐。


    雷隐低下头，让他看个真切。


    摸上雷隐温热的脸，龙昭问：「你到底是鬼族还是狐狸……还是那什么神樱树？」


    雷隐吻了吻他的手，「都是我，不过这副身体是以鬼族的模样打造的人偶，你说过很喜欢。」


    龙昭勾起唇角：「现在也喜欢。你不如再打造一副狐狸男的人偶，我左拥右抱，岂不美哉。」


    雷隐也不生气，陈述道：「你得去问问影了。」


    影会捏人偶？一想到阴晴不定的雷电将军，龙昭就没了主意。


    雷隐道：「那天与旅行者战斗的也是影的人偶，是她闭关在一心净土的替身。」


    「原来如此，我说一个人……不，一个神变化如此之大。」


    龙昭消去不少郁气，人也阳光起来，他缠上雷隐：「小狐狸，快把真身露出来，给我摸摸你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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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隐立马就幻化出狐狸男的身形，纵容道：「你若喜欢，进了领域我就是这个模样。只不过在外头，还是只能用鬼族人偶。」


    「为什么？」


    「我的力量只能用来保护你。」


    雷隐从不擅长说什么情话，但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情实意的，龙昭能够感受的到。


    海祇岛距离鸣神岛很远，一个在西一个在东，虽不及人类城镇的繁华，海祇岛有着天然的瑰丽景色，一草一木都充满灵气。


    龙昭喜欢这里。


    海祇岛有着深海的梦幻，空中升腾的泡泡如置身海洋，中心宫殿珊瑚宫更是建立在巨大蚌壳之上的海洋宫殿，宛如神秘的遗址亚特兰蒂斯。


    远远看着，蚌壳簇拥得像盛开的牡丹花。


    还没到傍晚，天空黑得有要下雨之势。


    不远处有个望泷村，屋舍看着简陋，人们以捕鱼为业，生活得很是快乐。海祇岛的反抗军不如稻妻城幕府军那般严格无情，询问两句从何而来去往哪里，就直接放行了。


    龙昭看路边的花很是新鲜，一路走来，雷隐已经抱了满怀，他的发间还戴了两朵。有个小孩子路过，充满好奇看了眼抱花的雷隐，被他冰冷的眼光吓退，哆哆嗦嗦往前跑了几步，看到龙昭，眼睛一亮：「神仙姐姐！」


    龙昭：「？」哪来的小屁孩。


    「哦，是哥哥啊。」小孩穿的布衣缝缝补补六种颜色，傻乎乎咧嘴笑的开心，他见龙昭胸口平平，立马改了口，「哥哥你好漂亮啊！」


    「是英俊。」


    「哥哥你好英俊啊！」


    「乖。」龙昭送了他一朵花。


    小孩很开心，拿着花蹦蹦跳跳去喊前面收谷物的妇女，「妈妈妈妈，我饿啦，想吃饭饭！」


    「好好好，屋里有饭，妈先收完这些东西。」


    「妈妈妈妈，英俊是什么意思？」


    「英俊是你手里的花。」


    龙昭看得眼热，真好啊，饿了就找妈妈，不过他可不是花。龙昭扭头，「雷隐，我饿了，想吃饭饭。」


    雷隐一本正经道：「今早没餵饱吗？正好我也想了，不如去领域……」


    「不是这个！」


    龙昭去村子落脚，顺带打听事情。听说旅行者打下了军功，混得相当不错，深受反抗军首领的信任。


    「反抗军首领？长什么样子，帅吗？」龙昭故意问，他还偷偷观察雷隐的反应，这傻小子空有一张好看的脸，还不会做表情，一点反应都没有。


    只是他没看到雷隐握拳，指尖收进手心要勒出血来。他得遏制占有欲和嫉妒的增生，不能重蹈覆辙。


    收留了他们的村长乐呵呵道：「咱们反抗军的领袖是名为珊瑚宫心海的巫女大人，有她打理的海祇岛可谓是井井有条，不仅如此，每次打仗虽然没有她前阵杀敌，可都是有她的计谋战略，才多次取得胜利。」


    老人脸上洋溢笑容，说起这位领袖，充满了自豪骄傲。


    龙昭突然很想见识这位珊瑚宫大人。敢于正面对抗雷电将军的，都不是俗人，有她跟旅行者在，解除眼狩令也快了。


    望泷村在海祇岛算是吃喝不愁的富贵村子，许多流浪之人都想挤到此处，此地偏僻，上来容易下去难，也是有雷隐带路，龙昭也不至于偏离方向。


    「二位小哥长得真是俊俏，可有喜欢的姑娘了？」


    「没有，不过有喜欢的男人了。」


    村长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表示明白了，空出一间房给他俩住下。


    海祇岛四面环海，气候也尤为湿润，木头搭建的房屋潮湿，透着腐烂的霉气，不过他们可以躲在领域里，不必为此困扰。


    夜里龙昭蓦然惊醒，他起身想去解手，发现床边人不见踪影，没有余温，说明出去有段时间了。又是偷偷摸摸出去，也不说去干什么，总不能是跟小情人幽会吧？


    直到次日天亮，雷隐还是没有回来。


    村长煮了一锅看不见汤底的蘑菇汤，给龙昭盛上满满一大碗，「小公子可得吃多点嘞，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冒险。」


    龙昭谢过老人的好意，问：「，你见到跟我来的男人什么时候出去过吗？」


    「没有哦，他不跟你说原因吗？真是奇了怪了，没有反抗军看守，望泷村之外多的是贼寇和妖物，很容易遇到危险。」


    「我知道了，等会我就去找他，应该不会离开太远。」


    龙昭喝了两口汤，就出村子找人。


    ……


    海祇岛很少见到梦见树，大多数植物郁郁葱葱，少部分见不上名字的奇特而罕见。岸边没有正规军管辖，常有魔物和流浪武士争夺领土。


    雷隐只是掺了一脚，回过神来，它们就已经倒在脚下，化为力量被他汲取。手臂延伸出的刃器透亮雪白，轻易割开骨肉而感觉不到阻挡物，雷隐分心想着事情，根本不在乎生灵的消亡。


    今晚该给爱人准备什么菜？仍记得海祇岛的蘑菇味道鲜美种类多，不失为一种食材，再加一些龙昭喜欢的海鲜好了，正好此处靠海，可以捕捞海鲜。


    「住手！」深紫夜幕为景，礁石前站立着一名白衣少女，她目睹了雷隐肆虐杀生，忍不住气要出声，「你究竟是何人，因何无故杀戮！」


    「人犯我，杀了有何不可。」海风撩起雷隐额前的发，花纹微亮，他的双目还没有退尽凶色，泛着比月光照落海面更潋滟的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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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珊瑚宫心海神魂剧震，隐隐约约察觉出此人身份，「你是……」


    「珊瑚宫大人！」


    以旅行者为首的反抗军队伍姗姗来迟，「西边有愚人众劫走了一批军用物资，不少兄弟都被打伤了，刚将伤员搬运回来。暂不知道对方人数多少，特地来请示您的意见！」


    「夜间险恶，让旅行者带队去吧。」珊瑚宫心海再一回头，已看不见雷隐的影子。


    「好的，那么大人请慰问一番受伤的士兵。」


    珊瑚宫心海点头，走去反抗军据点之一的望泷村。刚才那个人莫名地熟悉，却不曾见过，隐约中能感觉到他的特别。


    「姑娘，请问你有看到一个身穿黑色衣服，又长得特别好看的男人吗？跟我差不多高，年龄也相仿。」


    珊瑚宫心海的思绪被打乱，抬头一看，问路的是个身穿白色长衫的男人，衣着整洁华贵，像是鸣神岛出来的贵公子。


    「见过。」珊瑚宫心海猜想他们的关系和身份，一边斟酌用词，「他解决了很多贼寇，又突然不见了。」


    「杀的都是坏人，应该不算犯事吧？」龙昭轻笑着。知道雷隐还安好，他也不必忧心，实际上根本不用担心雷隐的安全，更多的是愚人众的安全。


    看着颀长的身影远去，珊瑚宫心海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近几日的外来人数量增多，补充兵力的同时也带来了不少隐患，如果像实力深不可测的黑衣男人无法为己所用，那么也不能容忍其滥杀生命。


    第100章 村子遇袭


    雷隐啊雷隐，一言不合又跑去哪里了？


    龙昭用手指敲了敲脑袋，突然想起还有一枚戒指。心中默念雷隐名字。


    戒指亮了起来，飘散一缕光，指引他前行。海祇岛的夜晚降临得漫长，周边萤光的植物与月光交相辉映，根本用不着路灯，也能在夜间行动。


    海祇岛的地形如被岩神的天星砸下，巨坑凹陷，巨坑中心是拔地而起的山柱，上面坐立着大气巍峨的珊瑚宫。


    空中有漂亮的奇特景象，大小不一的水母和气泡转瞬即逝，碰不着也听不见声音。龙昭偶尔清掉突然出现的骗骗花和丘丘人，很快来到戒指指引的地点。


    昔日冒险者的废弃营地已经被愚人众占据，篝火染上易燃的草地，雷火交替，发生了剧烈的元素反应。不断的哀嚎声中，愚人众尽数化为尘土。


    身后传来脚步声，雷隐快速回头，他手里还搓着一团雷球，下意识要扔出去。


    「雷隐？」


    他愣住了，五指掐灭元素球，跟龙昭抱在了一起。


    「我没弄脏你给我买的衣服。」


    「嗯，很乖。」


    空中是难闻的硝烟气息，雷隐深埋在龙昭的颈间，嗅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我们该回去了。」


    雷隐不太乐意挪动脚步，「我不喜欢那里，人太多了。」


    「回去奖励你。」


    「好。」


    重回村子，倒是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北斗和枫原万叶，他要去打招唿，被雷隐扯住了衣角。


    「朋友而已。」龙昭牵起他的手，一起走过去。


    「这次海乱鬼趁夜偷袭，还好有万叶提前听到了风声，不然又要损失一批兵力。」北斗正在计算战斗结束的损失，万叶听着，突然把头扭过去。


    两个身形高挑的男子走来，衣着一黑一白，很好辨认。


    龙昭……


    万叶也走过去。


    「怎么了？」北斗发觉身边空了一人，四处张望了下，「哟，这不是稻妻新晋小说家么？许久不见，在稻妻过的可好哇。」


    「挺好的，没想到你们也加入了反抗军。」


    北斗爽朗笑起来，「大势所趋嘛，你这副口气，不像是来参军反而是来旅游的？」她精明的目光停留在他们紧扣的双手，「让我猜猜，绝对不是你身后的黑衣男人瞎眼无法看路。」


    「他叫雷隐，我的……」


    「爱人。」雷隐补充道。


    「咳，差不多吧。」


    北斗见那名为雷隐的男人眼神兇恶，似不想他们过多交流，她耸耸肩，「这样啊，果然帅哥就是跟帅哥才登对。咱们走吧万叶，回去跟珊瑚宫心海大人邀功，看今晚能不能多添点璃月菜，我是真的不想再吃鳗鱼肉了。」


    万叶对龙昭点点头：「再会。」


    龙昭对他挥手。


    他的心情很好，轻轻哼着歌，雷隐凑近了听，听不出是什么歌。龙昭推开他的头，「在外头注意着点，我还得费口舌解释。」


    雷隐扣紧他的手，心想是你主动牵我的手的。


    「我突然觉得现在这样也不错啊，朋友相安无事，自己也有吃有穿，有什么可忧愁的呢？」


    雷隐默认了他这句话。


    当夜，暗香浮动，鬼怪横生。雷隐本想继续出去解决那些碍事的傢伙，奈何龙昭梦魇了，大汗淋漓，迟迟不肯醒来。


    雷隐无法进入他的梦境，不知道他梦见了什么，那嘴唇翕动，无声诉说。雷隐一遍遍给他擦汗，直到第一缕天光照进窗口，龙昭安定了心神，他才独自出去。


    「杀……杀人啦！」村民惊恐的声音引了雷隐的注意力，脚边有负伤的士兵虚弱道：「逃……去告诉珊瑚宫大人！」


    雷隐执意往前。


    占据村庄的是杀红了眼的海乱鬼，突破了沿海的防线，一路追至村子，杀害手无寸铁之人。雷隐并没有祭出臂刃，而是操纵植物将他们甩下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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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


    背后偷袭是惯用的伎俩，雷隐如背后长了眼，在悄然出现又突然展开袭击的兽境猎犬扑过来时，一爪子捅穿它的胸腔。


    猎犬发出嘶嘶声，再次回归属于它的地方。


    旅行者本是抵死坚守，已疲惫得要抬不动武器，亲眼看着雷隐快被敌人攻击，只来得及唿叫，转眼又看到兽境猎犬死在他的爪下。


    好恐怖的力量，难道那天在镇守之森是他刻意隐藏实力？还是说……他在飞速成长？


    荧不敢细想，她问：「龙昭呢？」


    兽境猎犬残留的腐蚀脏了雷隐的手，他想着要怎么掩饰这点伤口，听到龙昭的名字，他回道：「还在睡。」


    「那就好。」村子里残留的敌人被清理的差不多了，荧跌坐在地，大口喘息。


    她休息了一会，还看到雷隐盯着自己的手，像是盘算着要不要切断。


    「兽境猎犬浑身是毒，沾染一些都容易生病，我有点药……」荧话说到一半，雷隐突然大跨步走去，他在一人面前站定，眼角溢出温柔的笑意。


    「怎么出来了，不多睡一会？」


    龙昭打着哈欠：「看到你不在，出来抓人。」


    「多穿件衣服，天气凉。」


    龙昭目光瞥向他刻意藏起来的手，「手怎么了，不给看？」


    「没什么。」


    龙昭可不是好煳弄的，一把抓起他的右手，手心手背的皮肤被腐蚀得见了骨头，看着就心疼，「疼就喊出来，不要忍着。」


    「不疼……」被龙昭嗔视，雷隐改口，「疼，疼死了。」


    龙昭翻了个白眼，储物戒坏了，没有绷带给他包扎，看出他的意图，雷隐摇头：「寻常的疗伤没用的，我想把它砍了——」


    龙昭气的发抖：「你想当杨过我还不乐意我男人成了残疾人！」


    杨过又是他的哪个男人？


    雷隐闭上了嘴，他不想见到龙昭生气难过。


    「手给我。」


    他们的手照常相牵，腐烂的皮肉还是触目惊心，不过残留的黑气已经散去。它们被龙昭吸收了。


    雷隐眉头一颤，「你不必如此……」


    「闭嘴，我爱惜你这幅身体，谁都不能破坏它。要是再弄伤自己，我可饶不了你，听见没有？」


    雷隐心满意足点点头，他在龙昭嘴角啄了一口。


    雷隐情绪变化的过程看得荧瞠目结舌，刚醒来的派蒙看到荧一身狼狈，哭喊着：「荧！你怎么受伤了！是不是魔物又来了，都怪我昨晚跟北斗喝酒睡太晚了，下次不会了！诶，那不是龙昭嘛，还有可怕的男人也在？」


    「早上好啊小派蒙，你可是比我起的晚了呢，小懒虫。」


    「我才不是懒虫！你看地上那么多伤者，还不快救助一下！」


    「请让我们来吧。」珊瑚宫心海带着一队侍卫姗姗来迟，分外愧疚道，「对不起，事务太多耽搁了时间，所以来迟一些。请各位把受伤的士兵抬到一起，我来给他们疗伤。」


    珊瑚宫心海也有神之眼，有难得一见的治癒能力，等她忙的差不多，龙昭带着雷隐过去：「请你看看他的手。」


    雷隐的手看着伤势并不严重，珊瑚宫心海试图用水元素愈疗，收效甚微。尝试了好几次她放弃了，「抱歉，我也无能为力了。」


    「没关系。」龙昭道。


    雷隐则是搂过龙昭，贴近他耳朵轻轻说：「小伤而已。」


    见识过雷隐的能力，也知道他顺从龙昭，而龙昭恰好又跟旅行者认识，这么几层关系下去，珊瑚宫心海出于本心对他们抛了橄榄枝。


    「我们跟反抗军有着相同的目标，不过不习惯受军营约束，就不正式加入你们了。有需要时再来叫我们也可以。」龙昭心里清楚反抗军的处境，他加入了就会被当狗一样使唤。


    反抗军不仅要跟幕府军抗衡，还得治理海祇岛内的大大小小的斗殴，龙昭在望泷村多待了两天，也终于见到大名鼎鼎的希娜小姐。


    五郎看着是半大的少年，实际上从军已久，更有将军的威名，他在龙昭和雷隐赤果果的目光注视下，竟口干舌燥。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


    龙昭出于兴趣，雷隐出于龙昭对他的兴趣，


    「你好，我也是在八重堂的干活的。」


    「什、什么？你该不会是狐狸女人派来的吧？」


    「不是哦。」


    五郎不太相信：「我是绝对不会去见那个女人的，让她死了这条心！」


    龙昭端详着五郎，他满意于五郎的外表，毛茸茸的耳朵和大尾巴，性格也纯情可爱。难怪深受稻妻广大宅男的追捧。


    「如果有希娜小姐帮我推广作品就再好不过了。」


    「什么希娜小姐？不过推广作品的话，恐怕没有效果，我并没有什么名气，找我还不如找其他人。」


    「不是哦，我相信希娜……不，是五郎将军。」


    「这样啊……」五郎干笑，「那我尝试一下吧。给读者回信的时候，让他们去阅读你的作品……但是我还不知道你写什么的。」


    「如果是新作的话，我打算写《关于反抗军大将是希娜小姐这件事》。」龙昭笑的比八重神子更恶意满满。


    「什么！」五郎吃惊，「我才不是女生呢！」


    「只是个小说而已啦，比较天马行空，不然我写《八重堂主编的狗狗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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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 你去哪我就去哪


    哪怕只是调侃，五郎已经崩溃。


    阵前打仗的兵器不足，阵后粮草也即将告急，反抗军能避免的战斗都不会强撑着，如果没有珊瑚宫心海出谋划策，反抗军早如沙石散了。


    她让旅行者去劫幕府军的粮草，劫不到就毁掉。


    两军交战，粮草是重中之重，打仗嘛，必须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如果知道粮草没了，首先士气就得打个折扣。


    龙昭也跟着旅行者去行动，他纯粹是去凑热闹的，必要时帮一下，真要快速解决，直接派出雷隐就好了。他不想雷隐再受伤，也没必要。


    旅行者也是潜行的老手了，想当初从盗宝团手里劫来货物，自由穿梭在魔物丛生的林子，都是有一定实力的。这次也不例外，她摸了进去，很快就出来了。


    「我进去走了一圈，少说有二十名士兵在把守，连只蟑螂都放不进去。还听到消息说军营里不仅有粮草还有军械，是九条裟罗下令严守，遇到可疑人物格杀勿论。」


    反抗军将士道：「那就一把火烧个干净，死几个人都是赚的。」


    五郎：「话是这么说，要靠近军营还得看运气，我知道你们都是不怕死好儿郎，具体如何行事还得再谋划一番，我们不能只让旅行者一个人冒险。」


    众人在幕府军据点外的后山驻扎，谨慎商讨策略。


    龙昭知道，天领奉行可有能耐了，毁了这一处营地，还会有其他的，而且他们被抓到了是真的万劫不復。说不定是故意放出消息等他们自投罗网呢？


    龙昭没兴趣应付什么阴谋诡计，夜深了，今晚的圆月格外敞亮，他一身白衣立于明晃晃的月光下，面庞白得惊人。五郎守夜，都被他吓得一跳。


    「你要干嘛？」


    「出来散散心。」


    这个时候五郎不会相信他是真的来散心的，他走前了两步，低声问：「你发现了什么？」


    龙昭不语，在他身后走出来一名低垂着眉眼的男人，他的黑衣跟夜一样浓稠，下垂的眼看不见怜悯，有的只是无情。五郎在战场萧杀过，也不由得被这眼神震退。


    龙昭抬手，点了点一个方向，又将声音压低：「嘘。」


    五郎惊疑不定，他看去，见旅行者捏着皮鞭在拷问什么人。被捆绑着的傢伙穿着一身反抗军的军服，死死咬着绳子，眼睛要瞪出眼眶来，这一幕在半夜发生，实在是惊悚。


    「招不招？不招的话我就要严加拷打了。」荧的鞭子只是恐吓作用，真正吓人的还得是黑白双煞。


    他也就是出来通风报信，立马就被黑衣男人给抓住了，心想自己可是海祇岛的人，不至于会死，结果是生不如死！


    派蒙学着荧的语气，兇巴巴道：「到底招不招！说，你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去敌军的营地？这难道不是叛徒的行为吗！」


    说不出话的男人浑身打着哆嗦，眼前阵阵发黑。你们问来问去，也不给他松口，要怎么回答啊！


    「旅行者，他怎么不说话啊，这骨头也太硬了。不如，咱们给他用辣椒油滴滴眼睛吧，这样他就会说话了。」


    叛徒在心里疯狂骂人。


    五郎看这人眼熟，细想了一番，此人常在军中搞小动作，起初以为是本性所致，哪知是心中有鬼。他不能再容忍了，当即用最严厉的刑罚逼问。


    闷哼声在夜里响起，龙昭靠在雷隐的肩膀共同赏月，「如果稻妻开放之后，你想去哪里？」


    「你去哪我就去哪。」


    「可是你不能离开稻妻不是吗？」


    「会有办法的。」


    龙昭摸上他包扎的手，「没有办法也没关系，我会留下来陪你。」


    雷隐十分惊讶，「你不回璃月了吗？」


    「去哪里都一样的，说不定在稻妻会更好。我跟你说过吗？雷隐，我来自另外一个地方。」


    「不曾。」


    「那我现在跟你说了，可不要觉得我是个疯子。」


    「不会，我信你。」雷隐反握住龙昭的手，无条件信任。


    龙昭欣慰笑着，「我的朋友看似很多，真正值得交心的却很少，懂我理解我的更是寥寥无几，有你这句话也够了。」他将上辈子的事说给雷隐听，他没有表情变化，顶多是问：「你想回去吗？」


    「以前想，现在无所谓了。这里也挺好的，起码我不用忧虑该如何活着，我会把未来的每一天，都当做生命最后一天来度过。」


    雷隐吻着龙昭的额头，「你的眼神在告诉我，你想回去。」


    「是嘛……」


    互相坐了一夜，等海平面升起霞光，而五郎等人也有了计划，以声东击西之势引出幕府军部分兵力，再让旅行者趁虚而入。口头上的策略没有实践过，不知道成功率有几成，以龙昭和雷隐作为保障，再坏的事不过是被发现而已。


    要安全劫掠粮草简直是异想天开，不如纵火烧个精光，还能全须全尾离开。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靠近足够近的距离，火摺子一扔，触碰到营帐迅速烧起来，火势很迅勐，加上自然风的助长，串联到其他帐篷拦都拦不住。


    龙昭观望了一会，嗅到了火药味，味道很淡，但不是错觉。


    「营帐里有火药！」龙昭脸色一变，同时五郎疾跑而来，大喊道：「旅行者！那叛徒是愚人众的人，他逃走了！你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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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晚了。


    龙昭要去救人，被雷隐按住，他整理着袖口，动作看似悠然：「我去吧，不想看到你受伤。」


    「小心点。」


    雷隐点头，转瞬间，他的身体化为泡影，扑向烧得勐烈的大火。火焰烘烤使得温度飞速上升，蓦然听见一声贯彻天地的巨响，像是起了头，就不带停下的。


    这是愚人众伪装成幕府军的阴谋，引诱他们深入其中，企图用火药炸死。他们针对的不仅是反抗军，还有旅行者和龙昭。


    五郎寻不见旅行者身影，等不及扑灭大火，就想要冲进去找人。龙昭拦住了他，随后见到一个人走出来，手里提着旅行者，他们被黑色树枝做的盔甲包裹，不露半分皮肤，也就是说他们安然无恙。


    龙昭上前去检查雷隐的身体。


    「我没事。」


    雷隐的这身扮相当真是帅气，龙昭看得眼睛都直了。力量告竭，身上的伪装褪去，雷隐的衣服只剩下遮羞的裤子，还露出半边大腿。


    龙昭擦了擦他被弄脏的脸，关心道：「哪里受伤了？怎么不使用神之眼？」


    「我若是用雷元素力，怕是这座山都要炸了。」雷隐用鼻尖蹭了蹭龙昭的脸，「我表现得很好，要奖励。」


    「你真棒。」


    「还不够。今晚我想……玩点刺激的。」


    龙昭脸一红，「老色鬼，你是色鬼族的吧？」


    雷隐抱起他就走。事情已经忙完了，也不关他们的事了，再来劳烦，他不介意把这些人也除掉。


    雷隐用一晚上餵饱了脱力睡着的龙昭，又在天亮之前去找愚人众的麻烦，不过这次愚人众遇到了棘手的深渊教团，打的焦灼，雷隐都一起收拾了。


    黑衣男人拎着某个倒霉蛋，凉凉发问：「你们愚人众靠近望泷村想干什么？说完了好直接上路。」


    倒霉蛋叫苦不迭，「难道没有活路？」


    「我削你的四肢，若是能滚着离开就算活路。」


    倒霉蛋崩溃了，牙齿上下磕碰着，差点被吓尿，他被丢在地上，软了四肢。不小心碰到某个兄弟的断肢，倒霉蛋仓皇惊叫，下一秒就被抓着下颚提起来，他俯视到了雷隐杀意满满的双眼，立马就失去想要反抗的意图。


    倒霉蛋被吓破了胆，急喘着：「我、我们是来打探消息的，说要重点关注那个长发男人……我就知道这么多了，放——」


    手起刀落，雷隐灭了口，又用雷霆将尸身焚毁。他讨厌这股烧焦的味道。


    感觉有人偷窥，他扫了一眼。藏镜仕女见势不妙，立马水遁离去，雷隐本想去追，可是黎明了，要是龙昭起床没看见他不好交待，他也给这个偷窥者下了种子，有机会再来解决她。


    这两天的村庄气氛很凝重，喘不上气的压抑，岛外的一支巡逻队凯旋，要组团去海边庆贺一番，村子里的人才打起精神来。


    龙昭去凑个热闹，还能给这些年轻气盛的士兵们撒狗粮，平时为了巩固战斗力，军中禁止饮酒，今晚是例外，珊瑚宫心海还出席了。


    「旅行者，昨天的我可厉害了，一个人对付三只海乱鬼，就只被伤了一刀，不疼，那可是我荣誉的象徵！我的实力很快就能追赶上你了，等着吧。」


    「恭喜你了，哲平。」


    篝火堆前有人载歌载舞，有人喝酒吃肉，龙昭吸奶茶靠着雷隐，看了眼跟荧对话的男人。声音很年轻，但是面容憔悴，皮肤差得不是他这个年龄该有的。这位小兄弟可真是老成，三四十岁的脸，二十岁的年龄。


    「雷隐，你喜欢喝奶茶吗？」龙昭的奶茶是旅行者做的。


    雷隐迟疑了两秒，想着要不要取悦他而点头。


    龙昭不等他回答，含了一口，跟他碰上了嘴。小型的烟火燃起，夜幕幽静，欢庆的人海里，他们忘我拥吻。


    第102章 致幻


    短暂的欢庆没有麻痹人们的神经，战争还在继续。战争远比表面看到的残酷，有人发现反抗军出现老化现象，一番询问了才知道是使用了某种能够提升实力的东西而产生的副作用。


    邪眼。


    愚人众制作出的能够代替神之眼的工具，企图挑衅神明。邪眼会透支使用者的生命，珊瑚宫心海明令禁止后也有不少人因邪眼步入老年，再无法拿起武器战斗。


    反抗军需要牺牲者，而不是这种无畏的牺牲。海祇岛领袖很生气，更多的是无能为力。


    龙昭看到那名为哲平的年轻人不再鲜活，心境也产生了点变化。他不再觉得这个世界纯真无害，它真实的令人痛彻心扉。


    「我没有神之眼，却有着神之眼一般的力量，哪怕代价是透支生命，足够了，证明我存在过，不后悔。」


    哲平的态度反映一种现象：还会有不计后果使用邪眼的人，他们大多无父无母，没有牵挂的人，只为早日解放稻妻结束战斗。


    好在阻止邪眼传播的及时，只是变得暮年苍老，起码还有一口气吊着。哲平是使用邪眼次数最多，也是老化最严重的，什么都没说，浑浊的双眼已经染上了悲伤。


    旅行者让他好好休息。


    「我还能死前看到稻妻解放吗？」


    「会的。」


    老人心满意足地笑。


    邪眼一事出现后，悲伤迅速蔓延整个村子，所有人绷紧着神经，都不愿意身边的人再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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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行者按照珊瑚宫心海的指示去破坏愚人众的邪眼制作工厂，摧毁万恶之源。


    龙昭再次见到曾在甘金岛救过的藏镜仕女，她蒙着眼睛，还是能看出她的神情悲怆。


    「赫鲁呢？」


    「……」藏镜仕女双手交叠腹前，她垂下纤长脆弱的脖子，对龙昭低头，哀求道，「请您，救救他。」


    「我知道了，该怎么做？」


    「请跟我来。」


    雷隐只是一会没看着龙昭，他就不见了。神识扫遍整个望泷村，都没有搜到踪迹。


    「珊瑚宫大人，不好啦！幕府军那群傢伙打上门来了！」


    「全军迎战！」


    大战一触即发，正面扛敌，侧面还有愚人众、盗宝团等伺机骚扰。雷隐这次没有袖手旁观，他肆意杀敌，棘手的傢伙在他手里像没有反抗力的鸡鸭，反抗军看他的目光从敬佩变为恐惧。


    杀十人为雄，百人为王，上千人上万人呢？不敢想像。


    雷隐发泄够了，他从一个愚人众嘴里撬出情报，迳自离去。


    ……


    「你还真是养了一条好狗啊，坏我大计，杀了我这么多的属下。」


    眼皮子好沉，是谁在说话？


    女士用鞭子抬起龙昭的脸，端详片刻，嗤笑道：「看看这漂亮的脸蛋，引多少男人趋之若鹜啊……可惜，爱情如烈火焚烧，到最后什么都没有留下。有些男人也就那样，贪图的漂亮不过一时新鲜，该抛弃的都会抛弃，比美丽的皮囊更吸引人的诱惑还很多，金钱、权势、抑或是人们疯狂追求的神之眼。」


    龙昭随着藏镜仕女来，已经做好了被算计的准备，还有点希翼说不定愚人众也有好人呢，是他天真了。


    被束缚在墙壁上，锁链是特制的，抽干龙昭的所有力气，他抬眼都困难，说不出一句话。


    「不要试图反抗，那只会让你更加难看。」


    空旷的殿宇彰显愚人众的奢华，就连脚铐都是纯金打造的，龙昭无力垂着脑袋，看见光洁的地板倒映自己半死不活的面容。苍白、憔悴，眼袋发青，说他熬夜三天都是抬举了。


    汗水从鼻尖流下，他感觉不到外界的存在，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他所能做到的就是静观其变，恢復体力。


    高跟鞋砸在地面发出震耳的声音，女士又来了，红色的衣装如出席大场合的晚礼服，琵琶骨上的丝带蝴蝶般无声扬动。她看龙昭的目光如顽固不化的卑劣者，「是你劫走了神樱树！」


    现在才知道啊。


    龙昭没说话，女士也读懂他眼底的笑意。


    「你在笑我？不如看看你现在是如何的狼狈模样，也敢跟我叫板！本来想夺取神樱树的力量，现在看来，你的力量也不虚。」


    女士抬起头，看向龙昭身后的力量汲取器，鲜红的唇勾起，眼中带着愉悦、疯狂的笑意，「等它大功告成，必将是踏平稻妻的时候，所有犯我之人，都得在地狱里哭喊求饶。」


    所谓的力量，是龙昭的血液，他们无法直接抽取龙之力，只知道血液也有同等功效，血被抽干，他必死无疑。关乎至冬大义，女士能够牺牲任何人，也包括自己。


    她说：「你的血有深渊的气息，我十分不喜欢，但是我会给你留下最后一口气，以要挟雷电将军，让她把神之心交出来。」


    「我不是神樱树，你们找错人了。」


    「你的确不是神樱树，我们的目标本来就是你。」女士搜罗了许多情报，最可信的是龙昭跟神樱、影二人是旧友关系，也是最容易拿捏的那个。


    「我反抗将军的眼狩令，是将军的敌人，你把我交出去，毫无筹码。」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龙昭还想继续说话干扰她，女士却给他眼睛系了一条半透明的丝带。视野变得昏暗，听觉和知觉敏锐起来，风吹过脚踝，他挪了下脚步。


    龙昭起码在这里待了两天，睡醒之后又饿又渴。也不知道外面的雷隐急成什么样子了，悲伤的小树，会枯萎吗？


    「龙昭。」


    有人唿唤他的名字。


    龙昭瞬间抬头。他的眼带不见了，反而见到意料之外的面容，他还是那副老样子，没有多少变化。


    「我来带你回去了，别怕。」达达利亚在笑，不惜跟同事对抗，也要来救他。


    「可是女士……」


    「她拦不到我。」水刀斩断锁链，龙昭被达达利亚抱起，看着要离开此处，他的心有点失落，又不知从何而起。


    「回去后，跟我说说你在稻妻的事吧，之前回了趟至冬拖了点时间，再加上找不到你。盯着我做什么，累的话就休息一会，很快就能离开这里。」


    就这么走了？


    「不，达达利亚，你快把那个机器打碎，不能让它运行下去。」


    亲眼看到达达利亚收敛了笑意，「我可以救你，但是不能违背女皇陛下的旨意。希望你能够理解我，龙昭。」


    龙昭感觉更加疲惫了，他甚至都没有办法拉住达达利亚的衣服。


    「我可以睡吗？」


    「当然可以。」


    龙昭突然抬头，「达达利亚，这么久没见，你怎么不亲我了？」


    达达利亚的脚步停了一瞬，他犹豫了。


    「那你低下头，我来亲你好不好。」


    达达利亚神情淡漠，他刚低头，怀里的软玉蓦然化作兇恶的岩龙，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达达利亚散作了尘埃，什么都没咬到，牙齿磕碰得脑子一震。巨龙回身，长尾扫过机器，尾巴的尖刺一连将混凝土做成的墙壁捅了对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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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昭逃了出去，又没有完全逃走。


    外面漆黑的夜幕下山火连绵，通天的火光吞没一切，很快就要烧灼到这片愚人众的秘密据点。龙昭没有力气飞出去，再次被绝望笼罩，他闭上了眼睛。


    这段时间他过得煎熬，心有余而力不足，慢慢数着时间，想着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这里还是幻觉，他感觉不到火焰的温度。


    ……


    「再不起来写书，读者可就要跑光了哦，生产队的驴都不敢歇着，你居然一睡就是一个月。」八重神子的声音响在耳边，反倒格外悦耳。


    龙昭睁眼，久违看到了粉紫色的神樱树，他躺在八重神子的腿上，身侧堆了很多绯樱绣球。


    「要想恢復力量还需要点时间，也就劳烦我来照顾你了，要知道我牺牲了很多时间，连保养皮肤的时间都没有呢。不过，雷隐那傢伙居然对我说了『请』字，呵呵，就勉为其难答应了吧。」狐狸女人抖了抖耳朵，笑容明媚。


    龙昭眨了眨眼睛。


    「没什么想问的吗？人家都做好回话的准备了呢。」


    「我没死？」


    八重神子噗嗤一笑，「你哪能死呢，雷隐不得扒了我的狐狸皮？我用神之心跟女士做了交易，将你带了回来，不过雷隐这傢伙气在头上，压根就不想女士能离开稻妻，那自负的女人不怕死就去挑衅他，结果是死在雷霆之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可惜这渔翁是另外一个愚人众的执行官。」


    「达达利亚带走神之心了？也好。」


    「不不不，是第六席愚人众散兵夺走了神之心，他不仅背叛了雷电将军，也背叛了至冬女皇。」


    「散兵？」龙昭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的，散兵。他也曾是雷电影亲手捏造的人偶，小东西真是忘恩负义，才有了点神智就乱来，要我说啊，还是拆了才好。」


    龙昭点头表示贊同：「雷隐呢？」


    八重神子看向了神樱树：「他啊，一直都在这里陪伴你，只不过现在是冬眠状态，不知何时会醒来。」


    龙昭离开鸣神大社前，八重神子还假惺惺抹眼泪让他赶紧写新书，真以为灵感烂大街，睡一觉就什么剧情都想好了。


    他再次站在社奉行前，守门人是眼熟他的，看到他的第一眼愣住了，立马冲进去大喊：「龙昭先生回来了！」


    没过多时传来语气惊喜的回应声。


    龙昭哪受得住尴尬的场面，当即扭过头，谁知社奉行家主就站在身后。


    第103章 鸣神永恆


    稻妻的锁国令和眼狩令解除了，雷电将军亲自降下雷罚清剿鸣神岛边上的魔物和海贼，人们似乎遗忘了之前不公的法令，还继续仰慕爱戴他们的将军。


    幕府军的入军门槛降低，有神之眼的人能够组建新的军队，直属于天领奉行，为雷电将军效力，有专门的神之眼使用方法的培训，也有更让人眼馋的福利。


    这些是龙昭从神里绫人那听到的消息，他还说旅行者以为龙昭被雷电将军带走了，一路冲到天守阁，差点被雷电将军的人偶一刀噼死，是万叶挡了下来。


    他沉睡这么久，也该见见朋友们了。


    「老闆，你这怎么没有珍珠奶茶卖啊？那个扣扣什么好喝到不行的奶茶呢？什么，没有？我来多少回了怎么还是没有，上个月明明有买的。」


    鹿野院平藏抱着作者「纯爱战士」的作品周边，对奶茶摊老闆较起劲来。大有不问个所以然誓不罢休。


    「小鹿。」鹿野院平藏依稀听到有人叫他，见到龙昭站在屋檐下，他不可置信揉了揉眼睛。


    「龙昭，还真是你啊！呜呜，同心们说你被愚人众的女士抓走了，我还不信来着，你这么厉害，怎么会被抓去呢？一定是他们情报有误！」


    龙昭拍拍小少年的头，「我回来了，安心吧。」


    鹿野院平藏捧着他的手，用脸蹭了蹭，「回来几天，不然我都要深入愚人众老巢找你了。好香啊，是绯樱绣球的花香，冰凉凉的，很舒服。」


    「你应该知道旅行者在哪吧？」


    鹿野院平藏不满了，「所以你来找我就是为了旅行者？真是让我浪费感情。」


    「怎么会浪费感情呢，我也很喜欢小鹿的，但是我找旅行者有要紧事。」


    「我之前在木漏茶室见过她，你现在过去的话估计她还没走。」


    「好。」


    鹿野院平藏说：「你手上的戒指是别人给的吧？是个男人，也是你喜欢的人？」


    龙昭笑盈盈的，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说了。


    「行吧，我知道了。」鹿野院平藏不掩饰自己的失望，发顶又被人抚摸，他呲牙，「摸脑袋长不高的！」


    「那小鹿就得多吃饭了，吃饭才有力气长高高。」


    「我当然有吃饭！」


    「那你还去喝奶茶。」


    「我没喝！」


    「没喝啊，那就是我听错了，好像有人问奶茶来着，既然如此，我本来想把奶茶的配方告诉他，还是算了吧。」


    「龙昭你坏心眼！」


    「哈哈。」


    打打闹闹到了木漏茶室，托马跟绫华都在，大小姐落落大方跟他点了下头示意，说道：「先生，许久不见，可还安好？我跟托马正说起你呢，你就来了。」


    托马点头：「说起那日旅行者从天守阁出来，被雷电将军砍下的一刀，还是被枫原家的人接下的，此后不久，将军就颁布撤销眼狩令，开通与国外贸易的通道，进出稻妻则没有太多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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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绫华道：「但是要恢復到以往的正常样子还是需要时间，三奉行怕是要忙得脚不沾地了，之前兄长斡旋于其它两家奉行的联姻，兼顾作乱的愚人众，还得接济贫苦百姓援助反抗军直入稻妻城。我说的这么多，无非是想让先生知道，兄长大人并不是故意忽视你的，他很钟意你，可惜……」


    鹿野院平藏嗅出什么不一样的味道来，他看向龙昭，他眉头都不带动一下，嘴角天生上扬，看似心情愉悦。


    「旅行者呢？她怕是接委託接到疯了吧？我有事情跟她谈。」


    只字不提神里绫人。


    旅行者的确很忙，有人举报愚人众窝藏贼寇，印盗版读书，她本不想管的，鹿野院平藏说事关龙昭，就是不收酬金她都接下了。


    清理愚人众的手法那叫一个残忍，鹿野院平藏根本没眼看。


    他前两天刚跟旅行者荧从海祇岛处理案件回来，好不容易要休息，牵扯到愚人众他打不过，只好委託了。旅行者是真的刻苦上进，凭藉一把卷了刃又战斗无数次的单手剑，练就出一身好本领。


    「抱歉，我们也不知她的去向，不过今早倒是登门问过你的事。」绫华道。


    鹿野院平藏道：「那我们去冒险者协会问问吧，她一定是去接委託了。」


    冒险者协会的凯萨琳是至冬国的仿生人，七国各处都有她在驻守前台，给各位冒险者颁布委託。不过她也有其他国家的数据，再见到龙昭时，她愣了一下，很快调整情绪问：「二位是来委託任务的还是接委託的呢？」


    「我们是来找旅行者荧的。」


    「那就是来发布委託的了。」


    鹿野院平藏：「不，我们只是来问人的。」


    凯萨琳面带亲和近乎无懈可击的笑容：「发布委託让更多人帮忙找人不是更快吗？」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你不知道她在哪么？」


    「不知道哦。」像是赚取差价的中间商，凯萨琳笑得人畜无害，「新人发布委託的话会有九折的手续费优惠，过时不候。」


    「我就知道。」鹿野院平藏揉了揉自己的头髮，「还是算了龙昭，我们去别的地方找。」


    龙昭回头又看了凯萨琳一眼，她已收敛了笑容，认真打量他。无法统计龙昭的身体数据，她又眯起眼睛笑了笑，像是在说什么时候委託都可以哦。


    鹿野院平藏凭藉他的人脉和技巧问人，很快得知旅行者去了天守阁的方向。


    「奇怪，不需要再跟雷电将军对峙了，旅行者还去天守阁做什么？」


    「估计是在跟将军询问她哥哥的事。」


    「说的是，但是天守阁可不能随意进去，没有特殊的令牌或是将军口令，贸然进去也只会被砍头……」


    「我知道一个人，她跟将军关系好，说不定有办法进去。」


    在天守阁外待了一会，就有某只粉嫩的狐狸路过。她为雷电将军准备了最新的读物和甜点，看到龙昭就惊讶道：「你还没有去见影？」


    「在想办法进去。」


    「直接进去就是啊，她给了你权限的。」


    「……」


    走到天守阁前，鹿野院平藏被拦住了，他耸肩：「好吧，我不进去就是，我就在奉行所，有空找我玩。」


    龙昭点头，八重神子把她准备的东西让他拿着，并示意他走在前面。


    狐狸悠悠道：「诶呀，差点跟雷隐打起来的影还是同意了解除眼狩令，恐怕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除吧。她一心追求永恆，想要守护的国度安稳无忧，最好是停留她所看到的时候。都不出来看一看这梦见树落下的花瓣，每次下落的轨迹都是不同的，任由风吹雨打，到最后，都是落在地上。」


    龙昭不语。


    八重神子笑他：「经歷的多了，你反倒是话少了。」


    天守阁里什么布置都没有，显眼的有一架放置武士刀的武器架，空旷的室内只有雷电将军模样的人偶走来走去，分外不安。


    「她这是坏掉了？」


    「差不多吧，不如说是丧失了自我。」


    「丧失自我？」


    再一看焦急踱步的人偶，她眼中没有任何人，漫无目的行走着。


    「你们来了？」随着清冷的女声，半空划开一条被利刃噼开的时空裂缝，将龙昭和神子吸了进去。


    影坐在虚空冥想，他们的到来，才让她睁开了眼睛。


    目光最先凝视龙昭手里的东西，等他放下了，才转动眼睛。


    八重神子不说话了，龙昭和影能相顾无言到天亮。神子没好气道：「有什么话直接说，别等我来猜。」


    龙昭问影：「关于雷隐，你知道多少？」


    影跪坐茶几前，剥开甜点的包装，「知道的不多，也不算少。」


    龙昭也坐下了，陪她一起吃吃喝喝，不知何时，八重神子离去了。


    影：「他的力量是在恢復，但是人偶的承载力到达极限，已经报废了，我本想给他再捏一个，被拒绝，他说你喜欢他的狐狸模样。」


    的确像是那傢伙的想法。


    「真是可笑，没有了载体，他就得放弃之前的所有，重新修行，练到了九尾才能达到巅峰实力，五百年都不一定有一条。所以你愿意等个五百年，等他化形吗？」影咬着发腻的甜点，又喝了口牛奶，笑容轻嘲。


    「当然了，他也等了我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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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赞许点了点头：「感情的从一而终，也不失为一种永恆。这下满意了？雷隐。」


    一只秃毛狐狸从她身后跑出来，步伐兴奋沖向龙昭。


    「好丑。」龙昭后仰。


    你退后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狐狸悲伤嗷嗷叫唤。


    「知道啦，笨狐狸，这么丑的你，也就只有我看上了。来吧，我们回家。」龙昭露出笑容，指尖挠狐狸的下颚。


    第104章 追求真相


    雷隐不怎么喜欢鸣神大社，每日来求籤祈福的人吵吵闹闹，还经常把垃圾乱扔，他通常不会出现在他人面前。可龙昭一来，就不一样了，他开心得神樱树都在发光。


    会有巫女小姐嘀咕：「这神樱树怎么日夜冒着光，还变得繁茂许多，这叶子越扫越多，何时是个头啊，哎。」


    不过只要跟宫司大人的朋友一对上视线，心情就会开朗许多。多俊俏的人啊，什么都不做，光是站着都赏心悦目。


    龙昭喜欢看夕阳落下，再到东日升起，花瓣飘零，流水潺潺，万物的变化尽收眼底。


    落樱飘零的轨迹随风改变，它滋养了稻妻万物，不求回报。雷隐也一样吗？默默付出，也不索求什么。


    真有如此无私的人？


    也不是龙昭故意怀疑他，要真不起疑心才是有鬼了。本想再去天守阁问问影，当夜他就沉入梦境，见到了一心净土的雷电影。


    她如洞察了一切，等着龙昭来询问。


    龙昭一如往常坐下，「眼狩令取消后，你也该出去看看了，纵使稻妻有所变化，可子民无虞，保的一方平安，这变化也是在所难免。」


    「出去？旅行者也说过这种话。我不是没有想过。哪怕我在一心净土闭关也能感知外界的动向，还不如出去走走，倾听子民的心声。」


    见影点头，龙昭道：「我还有其他事想问你，当年我为了什么跟雷隐分开的？」


    「……」影看着杯子里一抹小小的粉色花瓣，悠悠开口，「我跟你讲个故事吧。很久以前，在我只是一名影武者的时候，常伴在真的身侧，她跟我说结识了一个温柔又不擅长表达感情的人，愿意排解她的烦忧。我不明白稻妻在她的庇护下十分安稳，又有什么忧愁的。


    后来异象突生，海祇岛魔神祸乱人世，人们苦不堪言，我提着刀去了。我一刀斩下魔神，其怨气长久不衰，他是一个外邦人，善于净化常人无法忍受的怨气，锲而不捨帮助各种贫苦之人，我起初以为他只是装装大度，哪知他什么都不奢求。


    神樱树长久吸收天地灵气养成了神性，幻化出了一抹意识，恰巧与那人生了嫌隙。他们打得天昏地暗，又过了没多久，他们重归于好。神樱树感情浅薄，也未能分清好坏是非，他整日挑衅那人，脾气被磨光，然后……」


    「然后？」


    「化出狐狸模样的神樱树终能讨好他，才勉强放下了仇恨。如此敢爱敢恨的人，我也是挺佩服的，那时的我不太理解人类的爱恨情仇，如今也一样，只觉得维持永恆，保住真的稻妻，就是我的信念。」影说到此处，她给龙昭沏了杯茶，被她指尖碰过的杯子加了热，茶水冒起白雾。


    龙昭喝下这杯茶：「这只是我跟雷隐相识的开头。」


    「是的，两个人情到深处自然就在一起了，如水到渠成。得知此事的我有些意外，只是看雷隐身侧笑得开心的他，我也羡慕了。以我的视角来看事，会忽略许多细节，如果你还想听的话。」


    「无妨，你不说我更加不知道。雷隐有意掖着藏着事不让我知道，越是如此，我就越想弄清楚前因后果。」


    「追求未知是好事。单是我所说的，恐怕你一时半会也不理解，这样吧，或许还有一个办法，可看到你失去的记忆。」


    影说鸣神大社有个旧神器，名为轮迴镜，某个邪神的鳞片磨成，可重现人的一生，然而只是个传说，不确定真伪。


    龙昭决定回去问问八重神子。


    「旧神器轮迴镜？」八重神子轻轻咬开小巫女献上的苹果糖，笑得见牙不见眼，「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也知道，我失忆了，很多事都需要他人告知。」


    「这样不是更好吗？苹果糖很甜，要吃吗？」


    龙昭摇头，他没心情吃这个。


    八重神子也不强制他吃下，只说：「旧神器的传说我也略有耳闻，只不过你想看到以前的记忆，雷隐是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


    「他害怕会再次失去你。」


    龙昭勾唇看似在笑，「我认为恋人之间坦诚是基本的准则。我得不到结果，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不会轻易罢休。」


    八重神子意味深长地笑着，「请容我花点时间找找你想要的东西，也让你顺便想清楚了，是否愿意跟雷隐长留稻妻，毕竟，他可是守护稻妻的神木啊，要离开的话，雷电将军不会同意的。」


    「我没想过让他离开。」


    「虽然记忆很久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之前也说过类似的话。」


    久远到八重神子还是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小狐狸，仅仅有一只手掌的大小。


    龙昭一来鸣神大社，都会看到一只秃了毛的狐狸孤零零立在神樱树前等候他，它屹然不动如石雕，而上来影向山的人慢慢变少。


    「好奇怪，纵使有社奉行庇护，也不能时时管到经过镇守之森的行人，已经失踪好几个了，去报官也不知何时才能找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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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回来，鸣神大社怎么多了如此……普通的小狐狸？」说话的两人上山祈福，顾及狐狸乃是稻妻灵兽，便换了委婉的词语。


    小狐狸蹭着龙昭的裤腿，比猫咪还粘人。


    雷劫的糟践，随着时间消逝，它的毛髮日夜被养起来了，不再秃一块黑一块。它也清瘦得可怕，摸起来除了毛就只有骨头了。


    别人餵的东西它不乐意吃，非要抢龙昭手上的。


    「你也失忆了？」


    龙昭轻轻推开它，小狐狸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笑嘻嘻，纤细的四肢胡乱蹬着，它动作也灵动，一转眼就钻到龙昭领口。


    龙昭无奈把它抓起来，不知是第几次了。


    「色狐狸。」


    被拎起来的小傢伙吐着舌头讨好笑着，尾巴夹起来，耳朵往后背去。


    「示好没有用。」龙昭总是能一时心软，捧着它在怀，捋它起伏不平的头髮，扎手的手感，还不够软。


    等小狐狸修得神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他得孤家寡人几百年。几百年啊，好久。


    夜里，八重神子说她找到东西了。


    这只是一面小小的铜镜，可照尽人的前生今世，龙昭从中看到了短髮的自己，镜中人被生活压垮了嵴背，伪善地笑。


    他快认不出原来的自己了。


    八重神子道：「我原以为会找不到，可价钱给到足够多了，真就有人送来了。说来也好笑，这是愚人众给的，好像，还是某位名不经传的执行官？」


    龙昭惊诧看向她。


    「看着我干嘛？」八重神子耳朵一抖，耳坠跟着摇摇晃晃，「愚人众的东西你嫌弃吗？嫌弃就换回来，这可是我大价钱买的，我可心疼呢。」


    「不嫌弃。怎么用？」


    「你坐在它面前，说：魔镜魔镜，谁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


    「哈哈，开个玩笑，这是他国流传的说法。」


    「最美丽的女人为您莫属，女士。」镜子一颤，忽而口吐人言。


    八重神子和龙昭齐齐看过去，后者道：「你确定你不是买了假货？能退么？」


    「概不退货。我之前还研究了一会，没发觉什么不对劲的，本想拿来当梳妆镜都多余，不过它会说好听的话，就勉为其难了吧。」


    「旁边的狐狸女人真多话。」镜子居然嫌弃她。


    八重神子挑眉，「你不是说我最美丽么？」


    「当然是夸你旁边美丽的女——」


    「停，声明一下，我是男的。」龙昭忍不下去。


    「美丽的男士。」


    「这梗还能不能过了。」


    镜子继续道：「美丽是不分性别的。」


    「我贊同你这句话，但是不贊同你以『美丽』夸奖我，换个词我说不定就接受了。」


    「漂亮。」


    「……我想把镜子砸了。」


    八重神子：「同意。」


    镜子在发抖，连连求饶说不要砸它。屈于淫威之下，它对八重神子喊了十遍美丽的女性。


    轮迴镜也不仅徒有虚表，真让它做事还是可行的，龙昭盯着镜子一夜，等小狐狸早起照常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叽叽叽！」小狐狸叼着八重神子的衣摆，它急了。


    「我不知道哦。」的女人把手一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小狐狸跌跌撞撞奔下山。


    第105章 生如烈火


    镜子显现的记忆也不全面，模煳而七零八凑。龙昭消化了巨大的信息量得出三个结论。一、雷隐曾经用系统控制过他。二、他跟深渊有过一些渊源，以身的驱毒能力能够对抗它。三、他曾经不愿雷隐背离稻妻忍受动情蚀骨之苦，甘愿被封了修为转世为人。


    转世，也就是穿越来提瓦特之前的自己。由于带过去的怨气太大，他一生坎坷，能活着实属不易。


    龙昭说不上自己什么心情，他独坐在水边看着倒影很久了。


    「我该相信谁？」脸上的泪痕风干，他麻木了思想，连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个盗宝团都没有注意。


    盗宝团的傢伙本是为宝而生，他认出龙昭是仇人，偷偷摸过来想袭击。在龙昭反应之前，已经有人出手了。


    水元素化作的断浪在盗宝团体内炸开，那群傢伙就地扔下烟雾弹逃离。


    「没事吧？」来人按着龙昭的肩膀，想查看他是否受伤。


    龙昭愣住，他已经很久没再见到达达利亚了。许久，他说：「早上好啊达达利亚。」


    「早什么早，现在都晚上了，外面风险大，你随我回去。」


    「好哦。」


    达达利亚抓着龙昭的手腕，见他没反应，回过身打横抱起他，木头似的人才露出惊讶的表情。


    达达利亚先问：「你哭什么？谁弄哭你了？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龙昭眨了眨眼睛，他把头抵在男人的胸口，闷闷道：「没有人，只是我气我自己。」


    达达利亚笑着颠颠他，「那要我惩罚你？」


    「美的你。」龙昭被他逗乐了，一笑过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他抱着镜子又沉默下去。


    达达利亚扫了眼他手里的东西，什么都没说。


    愚人众总部在稻妻城之外，眼狩令和锁国令结束，愚人众的士兵也多了起来。


    「目前愚人众的目标还是逃亡的雷神之心，有个叛徒把它带走，大概率是去了须弥。你想去须弥么？龙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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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达利亚端上满桌的菜餚供龙昭享用，光是夹给他的菜都堆积如山。


    「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去见识一下。」龙昭心情不佳，饭量还是惊人的，默默干掉了一整桌的菜。


    达达利亚就喜欢看着他吃，他在等龙昭自己说出发生了何事。


    「我想回璃月了。」龙昭垂下眼睫毛，手指扣动铜镜边缘的纹路。


    「我给你备船，什么时候？」


    「明早吧。」


    「可以。」


    龙昭要去见他亲爱的爹了。


    达达利亚去须弥，也会经过璃月，跟龙昭顺路。他安排了舒适的房间给龙昭，尽了主人的责任。


    「我早已是愚人众的眼中钉，以为你会像女士一样把我抓起来，没想到你还会待我跟以前一样好。」


    古色古香的稻妻式卧房里，烛火摇曳，龙昭坐在床沿，达达利亚站在他面前，微微倾身，说道了句不相关的话：「看来在稻妻没人照顾，人都清瘦许多了。也变得不爱笑，可怎么办呢？」


    龙昭说：「我没有一天是饿着自己的，可能是力量消耗了，互相抵消了吧。」


    俩人对望许久，相顾无言，还是达达利亚让他早点休息，主动退出房间。年轻的执行官站在门前，懊恼地用指尖敲打太阳穴。


    他是不是应该主动点提出留宿的要求？不过龙昭看起来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龙昭侧身躺下，他抱着尾巴，心情复杂。他知道达达利亚的想法，但是没得可能了，他没精力再去打理另一段感情线。


    天一亮，龙昭就醒来，开门看到达达利亚的脸，恍然以为他在此守了一夜。


    至冬小伙笑容阳光：「先去吃早饭吧伙伴。」


    愚人众的伙食跟稻妻的大不相同，大鱼大肉，看着热量就高。龙昭跟着他们徒手抓肉吃，融入其中。


    「来尝一下至冬的酒吗？」有人给龙昭递东西，是个戴着面具的黑衣女人，「吃肉当然要配酒了，何况今日返航，不是去打打杀杀，能够痛快饮酒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谢谢。」龙昭接过了，也没急着喝。


    对他感兴趣的黑衣女人坐近，低声问：「请问您跟我们执行官大人是什么关系？不，不是我八卦，只是你们看起来很特别。」


    「朋友关系。」


    「朋友关系？怎么可能？之前公子大人在璃月也有个像你——」


    「卡莲娜，回到你的岗位去。」债务处理人警告一声。


    「是，我这就去照顾受伤的谢娃。」


    「谢娃？」急匆匆起身的女人被拽住了，龙昭惊疑道，「她还活着？」


    「她的精神状态不佳，像是受了什么打击，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在海祇岛面对反抗军的时候她的搭档牺牲，我想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我想见她。」


    「可……」卡莲娜正想说医疗室里全都是伤患，一看到达达利亚默许的目光，她把话一转，点头，「请随我来。我们愚人众的医疗技术算是顶尖的了，可突发的症状那么多，总有一些人是照顾不到的，特别是谢娃。」


    往里走去，人就少了，阴森的冷风贯彻，吹起龙昭的鸡皮疙瘩。


    卡莲娜的声音哀愁：「虽然愚人众在外人看来是兇恶至极的邪恶势力，但我们也绝对不会抛下同伴，只要还有一口气，定竭尽全力去救。谢娃……她伤得太重了，还是心理创伤，如果她不肯配合治疗，那么就是神仙来了也难救。」


    谢娃有独立的房间休息，卡莲娜先是从门口的小窗看了看情况，才开门进去，「动作轻点，她好像在睡觉。」


    一身病服的少女褪去武装，她的脸苍白如纸，躺在宽大的病房，更准确来说是她变清瘦了。


    「谢娃，谢娃？」卡莲娜唤了两声，心有不好的预感，她试探了少女的鼻息，「谢娃！？该死！唿吸好微弱……医生！谢娃出事了！」


    卡莲娜惊慌夺门而出。


    龙昭静静看着，少女眼角划过一道泪痕，没入发间。


    至冬人不相信眼泪。


    这是很久很久以前完成的任务名，他记得的很清楚，但是不知道是怎样的任务了。


    少女呢喃着某个魂牵梦绕的名字，睡得极其不安，她感受到外人的目光，忽而睁开眼，死死盯着龙昭。眼白上爬满狰狞的血丝，她要跳起来，反被手铐扯住。


    「唔……啊啊啊……」她发出痛苦的悲鸣。


    「谢娃，他已经死了，看开点。」


    谢娃跌坐回去，咬着没有指甲的手指头，眼睛瞪得很大。龙昭知道她听的进自己的话，问她：「赫鲁是怎么死的？！」


    「是我……亲手掐死了他。」


    她大而空洞的眼睛止不住流出泪液，「他太痛苦了，哀求着我结束他的痛苦，他是为了救我而死的，要我好好活着，我只能承受失去他的苦楚……我想过了结自己的生命，可执行官大人不允许。」


    颤抖的声音满是惶恐，手捂住脸，从指缝可见瞪大的眼珠子，「如果……如果我再大胆点，跟他一起死了，该多好。」


    「可是我做不到，我已经成为不死的怪物了。」她苦笑着，缓慢挽起袖子，自手腕往上延伸一层焦黑的角质，如老树根凋零，让她麻痹了痛觉，「它在成长，在扩散，或许等到爬满我全身的那一天，我就会死了是不是？我会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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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昭不忍再看，他说：「愿你跟赫鲁生活在没有战争的国度。」


    「哈……」谢娃用力咧嘴挤出笑容。这话换作以前她定是不屑一顾，可是现在她居然感觉到了幸福，「谢谢你，龙昭先生。」


    「不用谢我，这只是——」龙昭抬眼一看，眼眶瞬间就红了。病床的少女以扭曲的笑容僵持着，双手虚空环起，像是在抱着一个人。


    她已经死了。


    「谢娃，谢娃！医生我找来了，你坚持住！」卡莲娜见到了僵死形态的谢娃，本以为她会痛哭不已，然而她只默默蹲在面前，轻声道，「真活该啊你，抢走我爱的人，还时常羞辱我，我是巴不得你死，可死也得死在我手里。无情的臭女人，我们好歹也是一起从小训练的，你怎么就抛下我了呢？」


    卡莲娜咬着自己的手背强忍悲伤，缓了大半天又跟没事的人一样出去禀报执行官。


    达达利亚安排人办了火化的葬礼。


    火光无声烧灼在角落，又悄无声息落下。谢娃死得并不惊天动地，她只是愚人众小小的士兵，能够由执行官主持葬礼，已是她的殊荣。龙昭记得她死后还开了一朵花，说是种了诅咒，他见过这种花，雷隐开过。


    她的躯体已经像木头般，被火一烧，就什么都不剩下了。卡莲娜还想把她的骨灰撒在至冬，从哪来就要回哪去，可是没机会了。


    第106章 旧事一


    木头雕刻的狐狸不通感情，甦醒之时有人告诉它：「你是稻妻的守护神木，确保稻妻无虞，才能够修得正果，活的自在。」


    从此守护稻妻就是他唯一的信条。


    每天影向山的人接踵而至。年迈的老人祈求战争中的儿子的安全；年轻的女人期盼丈夫早日回归；天真孩童盼望每天能吃饱穿暖；贪婪的商人白日做梦。神樱树听过太多人的愿望，它只静静俯瞰全稻妻，不曾把余光投在任何人上。


    「你是神樱之树？」长途跋涉的岩龙飞累了，在树上停歇，它打量神樱树，不客气评价道，「真丑。」


    我才刚发芽。


    神樱树说不了话，它默默承受身体不可承受之重。突然间感觉一轻，一名白衣男子轻飘飘落下地面，他面无表情说着玩笑话：「我给你开点花怎么样。」


    「……」回答的只有神樱树的沉默。


    「我喜欢粉嫩嫩的花，它是璃月所没有的。比梅花浅，荷花艷，如同影向山下野生的梦见树，生长在艰险的环境如同一个百折不挠的凡人。我喜欢这样的毅力。」自说自话的男子对神樱树施加元素力，神樱树的头很痒，它觉得自己要长出头髮了。


    后来岩龙被雷电将军真请去喝茶了。


    肆意破坏神樱树可是大不敬之罪，岩龙没有受到惩罚，还被邀为座上宾。彼时的魔神残党盘踞鸣神岛之外，真无暇顾及，她就让妹妹影以及新来的贵客去清理。


    影年纪偏小，事事向着姐姐，战斗风格大开大合，每次战斗结束后，都是岩龙收拾狼藉。


    「已死之物何必再浪费力气。」


    岩龙做着简单的超度，整体的工作量下来不比影的少，他说：「若是置之不理，魔神的怨气会积累得越来越多，到时候爆发了，受苦的还是稻妻的子民。人的生命何其脆弱啊，稍有不慎就折损了，不过催生出新的生命，只需要不到一年。」


    影眼前的这个人，身上分明活了上千年也流淌龙的血，心思比人类更要多愁善感，他跟真一样热爱着世人。


    神樱树新生，孕育新的生命，洁白如纸张，真让影去看守。


    「什么？让我带小孩？我只会战斗，其他的事情我不在乎。」


    「他是神樱树，比你还大呢。不熟练的话，跟龙昭一起吧。」


    神樱树下站着模煳又依稀可分辨出是人体的东西，龙昭说：「这傢伙该不会没有脸吧？」


    话音落下，神樱就幻化了龙昭的面容，赤条条展现。


    「喂！不许用我的脸！」


    神樱不听，他迳自走下山，坦荡的样子让巫女羞红了脸。


    「你这傢伙——」龙昭气急败坏跟他大战一场。


    关系越打越差，龙昭拳拳都打在神樱的脸上，但是下一秒又会恢復原状。


    「你对自己的脸真能下得去手。」


    「我对冒牌货下的去手。」


    神樱很快学会了人的礼仪学识，同样的，他效仿龙昭惟妙惟肖，他不在的时候，巫女都以为这是本人。


    神樱看到龙昭跟一个鬼族青年谈恋爱，他又不懂得怎么模仿了。


    十指相扣，四唇相贴。


    龙昭脸上是从不对神樱展现的温柔笑容。发现他之后，龙昭都不会多停留太长时间。


    神樱直勾勾盯着鬼族青年。对方不甚在意他具备侵略感的目光，道：「龙昭真是个不错的人，他对任何人都是很好。不过，他好像很排斥你。」


    神樱蹙眉。


    「你幻化他的模样，是想要做什么呢？他不止一次跟我提起你了，你给他增添了麻烦。」


    我给他增添了麻烦？


    麻烦意味着是不好的事情，龙昭会生气、厌恶于我吗？


    「我知道你喜欢他，你跟我一样都不是普通人，可是你连自己的脸都没有，他不会喜欢你的，你只是个可悲又可怜的傢伙！」见自己说的话神樱不为所动，鬼族青年言辞激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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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龙昭一次又一次救了他，他奢望自己能留在龙昭身边，有着无人可取代的位置。


    神樱沉浸于自己的意识，等他回神，手里已经多了块跳动的心脏，它搏动的力道在衰竭。鬼族青年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死在他的手里。


    狰狞的面容上眼睛大睁，满满的不甘。


    龙昭喜欢这张脸，他会亲吻、抚摸它。


    神樱踩着夜色回到鸣神大社，守夜的巫女开开心心道：「神樱大人您回来了，快尝尝龙昭先生做的月饼，他说今日八月十五，要赏月吃月饼的！」


    月饼很干，得喝水才咽的下去。


    「先生说八月十五的月亮最是圆润透亮，可惜神樱树的枝桠挡住了，真的好想看看全貌啊。」


    神樱带着她飞上了屋顶，「在这里吃月饼吧。」


    「谢谢神樱大人！」巫女絮絮叨叨，「先生做了月饼就给稻妻城的将军送去了，估计是不会回来了。天守阁也很高呢，不知道从那里看到的月亮是否同此处一样漂亮。每每看到鸣神大社的月亮，我都会想起我的母亲，她改嫁之后会不会过的幸福呢……还有我弟弟，他从了军，会好好照顾自己吗？」


    望月思乡。


    龙昭离开璃月这么久，他会想念吗？


    「神樱大人，我吃饱了，该下去整理竹籤了。今日求籤的人不小心弄坏了两根，我得再做出来，不然晚睡了明日又起不来了。」巫女安稳落地，对神樱甜甜一笑。


    剩下的半盘月饼都进了神樱肚子。


    半夜，鸟居下出现一抹眼熟白衣。


    龙昭看到屋顶有道黑影，定睛看了一会，发现是神樱，他便要转身去殿宇休息。神樱身形一晃，拦住了龙昭的去路。


    「好狗不挡道。」


    「你喜欢那个人，对吗？」


    「谁？」龙昭思索一番，没能得知是谁。对面的人已换上另一幅面容，他依旧学不会人类的表情，看似冷漠道：「我变成这样之后，你可以亲吻我了。」


    龙昭内心在发笑，「你有病？」


    神樱一身黑衣要融入夜里，脸却是煞白的，他俩对立，宛如地府来的黑白鬼使。


    「没病就走两步，别来打扰我。」龙昭对神樱没有什么友善，他此刻更想回去睡一觉，明日再去外岛清剿叛乱。


    「你做的月饼我吃了。」


    神樱的一句话让龙昭止住了脚步，他回头问：「什么味道？」


    「有味道？」


    「没吃就没吃，何必来敷衍我。」


    「……」


    此后，神樱依旧对龙昭纠缠不休，跟随在他身后，锲而不捨。龙昭从厌烦到习惯，他会问：「老木头，你是真的木头脑袋，非得缠着我。」


    「我喜欢你。」


    「呵，你觉得什么是喜欢？」


    神樱歪头想了下，他走来捧起龙昭的脸，低头吻了下去。他用行动表达了，而且龙昭也没有拒绝他。


    神樱尝到了甜的滋味，像花蜜。


    这一吻，像是打破了什么，龙昭不再对他拒之门外，而神樱的主动接触，他也有了回应。


    龙昭发现了鬼族青年的死。


    他低垂的眉眼看着有些伤感，神樱已经做好被打骂的准备，然而什么都没发生。


    龙昭搬离了鸣神大社。


    见不到心上人，神樱感到迷惘，他询问神社的主人：「我又做错了什么了吗？」


    对方说：「你没有做错，他只是不爱你。」


    「有什么办法能让他爱上我？」


    「世上的任何事，都没有绝对的捷径，或许你的真心可以打动他，也只是或许而已。」


    神樱充分了解到了龙昭的喜好，他制造偶遇，增加见面机会，对症下药，送龙昭喜欢的东西。


    「谢谢。」龙昭的回覆让神樱开心好几天。


    原本要枯萎的树再次开花了。


    神樱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如此喜爱龙昭，光是看着他，心情就会变好。像鸟儿嚮往蓝天，鱼儿钟爱游水，他能喜欢龙昭也是顺其本心，追逐、包容他的一切，如果龙昭能有回应，就再好不过了。


    夜半，龙昭好像喝醉了，揽着神樱的脖子呢喃道：「雷隐。」


    神樱知道这是那鬼族青年的名字。


    「你喜欢这个名字的话，想叫便叫吧，从此我就叫神樱雷隐。」


    龙昭主动送上一吻。


    影常外出剿敌，这次回来，就得知神樱跟龙昭在一起了。


    「老树也有春天？」影持有怀疑。她也不急着去天守阁面见雷电将军，直奔鸣神大社而去，意料之中看到神樱粘着龙昭，做什么都跟着。


    龙昭好像是被磨没了性子，也不视神樱为无物，他接过飘落的一角花瓣，让神樱启唇含下。花雨下得更大了，神樱揽过龙昭的腰，低下了头。


    影将这一幕收尽眼底，她本想走的，腿没动，她见到了神樱的脸。


    曾经有个不知死活的鬼族青年胆敢挑衅雷电将军的神威，也差点死在她的刀下，他运气极好，被龙昭救了。


    当时的理由是：「鬼族支离破碎，也失去昔日的权威，若是不能接纳，赶去人族无暇顾及的地方吧，鬼族也是生命，他们没有做错什么，就仅仅是想活着，无人能剥夺他们活着的权利。另外，我喜欢他的脸，让我来好好劝说他。」


    鬼族青年的心高气傲只维持三天不到，就已拜倒在龙昭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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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神樱用了鬼族青年的脸，意味着他们互相接纳了？


    真说龙昭有种魔力，任何人都乐意亲和于他。不分物种地接纳、包容，这才是爱人的体现。


    「姐姐，我也要像你一样学着去爱人吗？」


    「不仅如此，影，你要感同身受。如此，或许有一天你不再依赖我，能够独自成长了，才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影以为，只要手中有了利刃，斩杀一切不利之物，就算是保护了。她想保护真，保护稻妻，保护友人，更要维持着永恆。


    第107章 旧事二


    龙昭并没有那么喜欢神樱，他的存在可有可无，顶多是闲暇无聊时的玩宠。好比玄冰贴着永不会熄灭的炽火，被融化的反而是自己。


    神樱多次示好不起效果，也用尽了办法。


    「龙昭不喜欢太主动的，你试试疏远他，说不定他会患得患失。」影跟她的友人野炊，他们给神樱提出的建议。


    神樱照做，适得其反了。龙昭难得喘上一口气，有了点时间，他找了另外一个符合审美的人族青年。


    「人族的耐力似乎没那么好，调教一番也够用。」


    上古流传四个字：龙性本淫。神明都有欲望，龙昭更不例外，他找的对象生命都不过百年，每次分别他都习以为常，因此鬼族青年的逝去，没有引起他多大的波澜。


    要找到一个有感觉的人很难，鬼族青年绝对是他最钟爱的一个。


    得知他死了，龙昭无能为力又对神樱恨得牙痒痒。


    真什么都明白，也将神樱的痴情看在眼底，她说：「影还跑来跟我诉说，神樱树是疯了，不好好修行，反而追求什么情爱。」


    软塌上龙昭衣襟半敞，一口接着一口酒地喝，他心有怨气，喝酒只为买醉。


    真也不阻止他，她温柔笑着，替他斟酒：「那为何不肯接受神樱树？」


    「龙跟树能有什么好结果。」龙昭尖齿咬着酒杯嗤笑，琥珀色的眼眸带起波光，「我之前瞧过一个狐狸男还不错，好像是影的友人，想下手来着，没捨得。」


    「为何捨不得？」


    「我怕小疯子又胡乱杀人，那岂不是罪过。」


    真瞥向房门，心想小疯子正听着墙角呢。


    龙昭道：「美好的事物只是看着，也算曾经拥有过，不是吗？」


    「但凡影有你的觉悟，我也不必忧心。影她……还是太过意气用事，我有预感未来的一天，她会囿于执念，无法前行，也希望你能去解开她的心结。」真轻声道。


    气氛变得哀伤起来，龙昭听着酒水晃动的声音，说道：「巴尔，你有真正爱过一个人吗？」


    真浅笑着不回答。


    「我没有，所以我想体验一下，撕心裂肺的感觉也好，还是没有起伏的平淡如水，我都想尝试，这是我不辞千里离开璃月，离开生养我千年的故乡的原因。」


    ……


    只要给他植入这个东西，龙昭就会真情实意爱上自己了，不是不爱，是不太明显，之后他会离不开并眼里只有自己。


    这玩意儿有副作用吗？有，当龙昭真正爱上他了，神樱就要承受烧身焚心之苦，区区苦痛怕什么，只是……他会爱上自己吗？


    会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谁说爱情没有捷径，这不就是了吗？


    「龙昭。」


    龙昭睡得正熟，依稀听见自己的名字。他看到只披单衣的神樱，胸口袒露，腰带夹着裤头堪堪挂在胯上，龙昭承认这对自己很有诱惑力，但是他没有明显反应。


    等神樱走近了，他问：「怎么？」


    「我们打个赌。」


    「什么赌。」木头脑袋又想耍什么花样？


    「你会爱上我。」


    龙昭眯起眼睛，细细打量他：「爱？这字眼从你口中说出，还真是敷衍。」


    「赢了我任凭你处置，输了的话，一切照常，你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好。」


    神樱一把握住龙昭的腰，掐到了敏锐的地方，那腰就塌下来了，迎合对方举动。龙昭睡不着了，非但如此，还得折腾到了次日晌午，色彩斑斓的痕迹在肤上如盖住雪地的落花，凌乱得窒息。


    神樱尝到了美味，贪婪的想要更多，巫女的唿声止住了他。


    柔弱的少女身患怪病，口吐黑色淤血，神志不清，龙昭以驱散怨气的方法净化，她才好转许多。据她所说是不小心触碰到黑色的地脉花所感染的。


    「黑色的地脉花？从未听说过。」龙昭前去一看，在污染源的周遭，尽是被摧残的魔物，更有行尸走肉的人族。


    龙昭要抬手驱散，被神樱一把拉住。


    「你想干嘛？」


    「救人。」


    「他们已经是死人了，杀了就好，救不活。」


    像是不给龙昭回应的机会，神樱大杀四方，转眼魔物同人族死了一地，龙昭忍着情绪，净化了地脉之花。神樱看着他眉间发黑，心知这是后遗症，他不贊同这种做法。


    「你还能想到第二种办法吗？没有的话就别来对我指手画脚的。」


    神樱注视他不听话的爱人，「我永远都不会对你指手画脚，龙昭。」


    世界树的病变导致地脉花免疫力降低，从而催生出邪恶的力量，成为污染源头，它会慢慢扩大污染范围，并剥夺误入此处的生灵。


    龙昭每次净化，都会反噬自身，终有一天会达到极限，神樱不会期望有这一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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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昭发觉自己看神樱顺眼了，还越发欣赏起来，他不再故意模仿龙昭，而是有自己的行事风格，漆黑的发垂过玄衣，额头浮现花纹，再没有满满的违和感。


    日夜沉沦情爱，龙昭睁眼或闭目都能联想到神樱，他不在了，都会下意识去寻找其踪影，直到看见他，才稍稍安下心。


    「去哪了？身上的血腥气好浓。」


    「清理杂乱的人。一起去洗个澡吧，我刚开了领域，内有天然的泉池。」


    「好。」


    神樱练出了真身，是个粉紫色毛髮的公狐狸，化作人形时分有两条大尾巴，抱在一起十分蓬松。龙昭问他为什么不以真身示人。


    「你说你喜欢他的模样，我还不如一直维持着。」


    「真实的你我更喜欢。」


    神樱弯起唇角。他练出了二尾，神性也变得明显，亲手掐死生命无异于踩死一根稻草，动物和植物都是生灵，二者并无区别。


    等他练到九尾，就有跟龙昭比肩的实力，才算真正配的上他。


    影一刀灭了在八酝岛作祟的魔神，引发魔神眷属的海祇岛人的不满，眷属暴动，不断涌入鸣神岛。


    一夜之间，百花凋零，魔物肆虐。百鬼夜行等情形本是活在绘卷中，突然冲击人们的视野，引起大规模震动。


    龙昭前去支援时，只见数多葬送在那无想的一刀之下不得安宁的怨魂，他只感到头疼，意味着要好一段时间不能休息。


    「犯我稻妻者，斩！」影的气势化作雷霆依附在被噼开的裂口，这个裂口成了深不可测的狭沟，常有雷暴聚集。


    死去魔神的残躯横跨岛屿，怨气冲天，龙昭疏散岛上的活人，又费心费力去做超度仪式。神樱跟着他一起忙，都没多少时间独处，脸色不会太好看。


    一个月过去，八酝岛的怨气没有尽数退去。


    「我都感觉累了，也就只有你能陪我到现在。谢谢你，雷隐。」


    龙昭把头放在他伟岸的肩膀，神樱看着远方，不知想着什么。


    他并不满意这样的龙昭，他要让龙昭全身心放在自己身上，最好是被关在领域里……不，这样的他不够鲜活，他会反抗的。如果，他能像自己一样爱的心无旁骛就好了。需要加大用量。


    「龙昭，我害怕失去你，即使我们的寿命漫长，可也会有生离死别。我想，跟你定下契约，如何？你身在何处，心中所想，我都能感应的到。」


    「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龙昭的犹豫让神樱更打定了主意，「一定！」


    「好吧。」


    二人签下契约，从此相爱无疑，叛者会遭受蚀骨疼痛，丧失爱人的权利，此契约受岩神注视，永世不毁。龙昭手臂有花纹缠绕，那是契约的证明。


    神樱并不满足于此，他会亲手捏死一个个对龙昭怀有觊觎之心的傢伙，排除一切不利因素，认真爱着他认定的那个人。


    真说他的爱太窒息，需要给龙昭一点空间。


    神樱没有听进去。


    与龙昭交尾，也促进修为大大提升，很快神樱就练出了第三尾，他常折腾得龙昭下不来床，但是恢復力恐怖的龙昭又会偷熘出去净化失控的地脉之花。


    龙是万兽之尊，神樱意图掌控，反被岩神警告了。神樱不放弃自己的想法，他暗戳戳做不光彩的事，终于在一天困住了疲惫的龙昭。


    「雷隐，你这是做什么？」龙昭生气的模样也并不可怖，花藤缠绕他的四肢，吊在神樱树前。有结界罩着，鸣神大社的巫女不会发现这边的动静。龙昭感到羞耻，他居然没力气再挣脱束缚。


    「你好像没有听懂我的话，我说过你只要爱我就足够了，其他的事我会去管，你也不用去净化那些污秽，白白去损失自己的力量。」


    「你管的太多了。现在你是想与我为敌？没有人能左右我的想法，即使是你也不能，雷隐。」


    神樱露出悲悯的目光看他，「到现在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啊。没关系，你只要接受就行了，从此你我成为一体，没有猜忌，没有怨恨……」


    真和影及时赶到，影对神樱拔刀，将他击败在刀下。


    真说道：「神樱，感情不能强求，就算你给他种下花种，让他对你产生依赖，那也不是爱。」


    神樱捂不住胸口的血，他抬起头，看到长发男子眼里的震惊和怨愤，他卖力抵抗这股强行占有他的不可抗力，违心的感情勐烈，逼他喉口哽血。


    龙昭感到了背叛，但他也爱上了神樱。


    第108章 他在等你


    摩拉克斯曾跟龙昭有过一段对话：「付出感情，也意味着会失去，如果不能接受失去，何必去追求呢。人不是为了感情而活着，也没有必要。」


    「摩拉克斯，你没有想要共度余生的人。」


    「我有你就够了，孩子。」


    孤寡老龙不会明白，他为什么执着于感情。人不能活得麻木，活得太不明不白。


    龙昭不期望自己能长生，相反，他有点活腻了。身为摩拉克斯的子嗣，没有天敌，想死也没那么容易，所以龙昭要去尘世七执政之外看看。


    他停落在暗之外海最近的稻妻，爱上了一棵树。


    「我知道他用尽了手段，为人也并不光明磊落，我跟他在一起，才没有寻死觅活的念头。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花光了我此生所有的运气，所以，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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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久违的登上璃月的港口，微风和畅，吹起龙昭过长的发。钟离依旧是往生堂的座上宾，同时自己也开了一间茶馆，就在龙昭曾经的古董店的位置上。


    年轻的侍女倒上珍贵茶叶泡出来的茶水，静谧的空间只有淅淅沥沥的水声。龙昭不说话，钟离也只是撇开碗盖品茗。


    「雷电将军的神之心还是被偷走了。」龙昭终于开口，以不疾不徐的语调陈述，「稻妻的关口不再封锁，你有时间可以去看看，父亲。」


    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唿，钟离放下端茶的手，「你见到他了。」


    「是的。」龙昭用手指搓了搓遮住眉眼的碎发，让视野更加开阔，「他很乖，是长在我心坎的人，也难怪我曾经那么喜欢他。我回来是想问一句，是你封印了我的记忆，并让我在地球轮迴了一世吗？」


    「那是你自己的选择，我无权干扰。」


    「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我的自作自受。我不惜斩断跟雷隐的情根，堕入轮迴，也重新拥有爱人的权利。我付出的代价太大了，雷隐也是，他如今只是一只毛都没长齐的小狐狸，我不知又等到他什么时候。我不想等了，我想跟他入轮迴。」


    「这也是你的选择？」


    「是的，这是我的选择。在这里，我背负太多的罪孽，我可耗尽所有的力量，跟他过上一段平凡生活。你是摩拉克斯，办得到的，你能够跟那虚无的系统沟通，能够进入我的梦境，还能将我从异世界拉回来，求求你了，父亲。」


    「莫要再说了。」


    ……


    璃月又炎热起来，失去岩神庇护的子民依旧为生活奔忙，无神的国度他们会过得更好，照样有精神寄託，可龙昭呢？


    他坐在岔口的大树下，耳边是嘈杂的叫卖声和风声，看着来去奔走的行人，像误入此处的外来者。他不知该如何正视自己的感情。


    「少主……」甘雨急匆匆赶来，「我听闻有个跟你相似的人出现在璃月港，就放下事务过来看看，没想到还真是你。」


    龙昭跟离开璃月的时候没有差别，只是眉间收拢了抹被心事所扰的烦忧。


    「我在稻妻见到了那个人，他对我的感情依旧如初。」


    「他见到少主一定很开心，等了这般久，终于有了结果。」


    「他做了很多错事，我也是。」


    「少主在意这些错事吗？如果是十恶不赦的罪事，可要好好惩罚他，若少主不捨得的话，就让甘雨来代劳好了。我的箭矢能射穿世间棘手的妖魅，也能摆正不公之事，少主需要，我必竭尽全力。」


    龙昭很久没有回话，甘雨陪他静静坐着，感受风的吹拂，与尘世的喧嚣。


    「甘雨，你愿意陪我说个话吗？或许没什么意义，就只是聊些平淡的琐事。」


    「当然。」


    龙昭调整了下坐姿，他从怀中拿出一包装满绯樱绣球的半透明布袋子，说：「他名为神樱雷隐，是眷顾稻妻的神木，遇见我之后觉醒了人的感情，对我分外执着。我本不想搭理他，可相处间，也察觉到他原是个缺乏感情的可怜傢伙，不被人所理解，固执得可怕，我在他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不由得感同身受了。相爱以后，他不满于现状，想将我囚禁在他的手心，最后……」


    甘雨皱眉听着：「囚禁少主是万万不能的，也难怪他没有跟少主来璃月，不然我弓箭伺候！」


    「不，是他无法离开璃月，而当年的我也不能一直留在稻妻。」


    「那最后怎么了？」


    「我亲手断了他的八尾，斩断情根，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现在呢？他是否还是伤了少主的心？」


    「不，是我伤了他的。」龙昭的语气轻得要散于清风里，他眉目清俊，眼中氤氲雾气，「我不敢面对他，只能逃避回璃月。」


    「想必他现在急坏了吧？少主不想再去稻妻了吗？」


    「再等等吧，等我什么时候想通了。」


    「妈妈，看！是那位大哥哥！」


    过往的行人匆匆忙忙，一对母子站在街角。头髮花白的中年女人拉着自己的孩子，和蔼笑着：「炤儿，去跟大哥哥打声招唿，他可是救过你两次命了呢。」


    小孩已经长大，看着乖巧精緻，目光纯真又稚气，与外表不符。


    傻孩子长大了，依旧是傻孩子。


    小孩驻足原地，跟他的母亲低声道：「娘，我……我不敢过去，大哥哥好像不开心，他要哭了……」


    龙昭眨了眨眼睛，走过去打招唿：「今天天气不错。」


    女人是有些拘谨的，她连连点头，「是不错，大好的天适合出来走走散心。」


    「中午了，该到饭点。你们吃了吗？」


    「我们已经……」女人迟疑。


    小孩咧嘴大大笑着，「没有哦，娘说晚点就回家吃剩饭！可是炤儿肚子好饿，想吃别的东西。」


    龙昭轻轻笑起：「那我请你们吃饭吧，万民堂的饭菜便宜又好吃，等炤儿长大了，再请回来也不迟。」


    话说到如此，也由不得女人拒绝了。她认得甘雨的身份，踌躇看她一眼。


    甘雨一听要去万民堂，又想到自己会控制不住吃东西增肥，急急摆手道：「没关系，你们去吧，我还有工作忙。」


    万民堂的香菱听到龙昭回来了，兴高采烈做了满满一桌的新菜，还打了友情折扣。钟离甚至过来蹭吃的，加上香菱和她爹，立马就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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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傍晚，女人带着孩子要跟龙昭道别。


    「娘，我有些话想跟大哥哥说。大哥哥，笑一笑嘛，你笑起来很好看，不要皱着眉头。」小男孩乐呵呵地笑，「娘说过，有什么烦心事一定要说出来，憋在心里头会憋坏的。」


    「我没有烦心事。」


    「嗯，大哥哥保重，下次我再来找你玩。」


    「好。」


    钟离从万民堂出来，看到龙昭还站在原地，「时间可不等人，你该回去看你的小男朋友了。」


    「你觉得我还有心情去见他吗？」


    钟离的手指无意识搓着戒指，他抬眼，看向郁郁葱葱的大树，「小时候，你说你想当人，我不拦你，因为兽的特徵，你无法融入人类社会。百年过去，人与兽甚至与神的隔阂都没有消失，唯一不变的是你还想要亲近于人，或许百年以后，你依旧如此。我原以为你经受许多是非，能够让你改观，安心在璃月生养，那些你承受的痛楚，何尝不是在折磨着我。我是看着你长大的，龙昭，你什么性子我最是清楚，不要再欺骗自己了，你还是深爱着他，而他也是如此，既然互相爱慕，为何不坦白呢？」


    「我坦白了，可他坦白吗？」


    「雷隐初有神智时，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你，也无怪于他对你执念颇深，他已经失去你一次，自当不愿再涉险重蹈覆辙。他那般小心翼翼，你也是看在眼里，你在犹豫于自己是否还像当年爱得炽热。他不会在乎这些的，他只想看着你，只要你回到他身边。现在，他还在等你。」


    钟离说完，扬长而去。


    他在等我？


    璃月港码头，一艘巨大的武装舰船靠岸。


    「这小狐狸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要不是看在八重宫司的份上，我早就把它投进大海里。」北斗指挥船员卸货，回头看到晕船而东倒西歪的小东西，骂骂咧咧。


    八重神子下了船，踏上璃月的土地，这才舒展眉头，「哎呀呀，这鱼腥味委实沖脑袋，闻多少薰香都无用，美丽的宫司大人怕不是也沾一身味道了，不行，我得去沐浴一番。小狐狸，你跑什么呢，找人不急于一事，咱们都来了，咱们可得好好逛逛。」


    「唧唧！」


    粉毛小狐狸焦急打转，港城的味道太杂乱，它嗅不到龙昭的气息。


    码头的集市很多人，有个老人眯眼瞅了下雷隐，呵呵道：「遛狗呢？你这狗品相不错啊，哪买的？」


    八重身子嗔道：「胡说什么，这可是狐狸。来吧小狐狸，去找一间客栈落脚，都饿得没力气了。」


    稻妻与璃月往来密切，八重神子一来璃月，七星很快就知晓了。凝光本是想抽出时间去请吃饭商谈，被八重神子婉拒。


    她可要好好去领略璃月的风土人情，找人什么的暂且搁置一下。


    第109章 尾声


    这是龙昭生活过的地方！


    小狐狸很兴奋，撒丫子跑得那叫一个快，八重神子也没想去追它，慢悠悠走着，忽闻一声狐狸的尖叫，惊得她耳朵竖起来。


    只见小狐狸撞到了人，倒在地上翻不过身，它怒视眼前的长袍男人，唧唧叫个不停。


    八重神子笑小狐狸竟也学会了碰瓷，看清男人的脸，她迟疑一瞬：「您是……」敬词脱口而出，迟疑了半天都没有下文。


    钟离温和道：「切勿让它在道路上横冲直撞，容易被人误伤。」


    「是，敢问先生名讳？」


    「姓钟，单名一个离。」


    「原来是钟离先生。」八重神子学着璃月人作揖，她垂下头的时候，雷隐又不见了。


    「诶！这里怎么有狐狸？爹！快帮我抓住它，这只狐狸通体粉嫩从未见过，说不定肉质也极好，虽是瘦了点，打个汤底也足够了！」


    「唧唧！」


    八重神子闻声闯进万民堂，正看到一名小姑娘把刀架在雷隐纤细的脖子上。


    「刀下留人！」


    一番费力解释之后雷隐才脱离危险，顺带打听消息。


    「黑色长髮，白色的长衫又生得极为好看的男子……哦，你们是在找龙昭吧？委实不巧，他中午刚在万民堂吃过饭，走后不久你们就来了，来都来了，吃个晚饭再走吧，我香菱可是璃月的大厨，什么菜都会做！」


    小狐狸的肚子咕噜噜响起。


    八重神子把它抱起，点头，「好，请把菜单给我吧。」


    雷隐饿极了，还不忘去找龙昭，它见八重神子坐下了，急的叼住她的袖子往外扯。


    「急什么呢小狐狸，人是跑不了的，还不如想想等会要真见到他了，该怎么解释才好，你可是一只开不了口的笨狐狸啊。要是看到龙昭躺在别人怀中对你不搭不理的，可怎么办呢，呵呵。」


    「……」小狐狸眼泪汪汪。


    八重神子有意激怒它，见他这幅丧家犬的模样，恨铁不成钢地用手指戳它眉心的印记，「你是狐族，又不是狗，犯得着对一人死心塌地吗？他不要你了，还眼巴巴去自讨没趣，你看你，本宫司为了把你送到璃月来，可是逆了影的旨意，倘若你没把人追回来，就自个儿回去吧，我不管你了。」


    香菱在一旁听了一会，没理解她为什么要对狐狸说人话，「姐姐，你选好菜了吗？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给我做三份狐狸乌冬好了，我有菜谱。」


    「哦哦，是我没听过的新菜，有菜谱更好，放心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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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得餍足，八重神子正要寻处清净地方住下来，小狐狸又跑没影了。她懒得再找，狐狸会寻着气味回来的。


    ……


    蒙德的天白净如洗，整个人暴露在阳光下，魂都要烧灼了。龙昭化龙飞过风起地的神像，蓝天又被乌云遮蔽，稀稀拉拉下着太阳雨。


    龙昭压根不想避雨，临近蒙德城，他徒步而行。


    蒙德一如记忆的雄伟壮观，果酒湖透彻美丽。


    仍记得系统是他跌落果酒湖所产生的第一个妄想，摩拉克斯宁愿配合他的小伎俩，演了一齣戏。他到如今，都不知道自己所在的是现实还是幻想之中。


    真即是假，假即是真。如果分辨不开，说它全都是真的，也没有人质疑。


    穿过护城河上的石桥，守门的西风骑士对他说：「可敬而陌生的冒险者，请问你来自哪里，要去做什么？」


    「我自璃月而来，想去看看蒙德城的风车。」


    「请随意，蒙德欢迎友善的外来者。」


    连骑士团都不认得他了，时间会磨损人的记忆，也会蚕食遗留下的痕迹。再过几年，没人会记得一个名为龙昭的人来过蒙德。


    「你……你是！」花店老闆娘惊讶的要拿不稳花篮子了。


    「近来可好？」


    「啊啊啊！我以为我嗑的cp悲剧收尾了！苍天有眼，终于让龙昭先生回来了！」老闆娘感动的泣不成声，「请收下这束漂亮的花卉，你绝对是要去见什么重要的人对吧！」


    「差不多。」


    「那就快去吧！」


    老闆娘太过热情，龙昭无奈，只能接受好意，往鍊金实验室而去，蒂玛乌斯一如既往站在鍊金合成台研究药剂，看到他颇为意外，差点失手打翻东西。


    「额……你是来找老师的吗？」


    「嗯，他在吗？」


    「在在在，直接进去就好，老师专注于实验，让他自己注意到你就好。」


    实验室位于地下，封闭而昏暗，龙昭轻车熟路走进去，看到阿贝多戴着护目镜认真调试药剂，连他什么时候进来都不知道。


    「砂糖，帮我把第二号试验品取来。」


    阿贝多没得到回应声，抬头一看，白衣男子端坐着，也是在看着他。


    阿贝多摘下护目镜走近，「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等很久了吧？」


    「还好。」


    「身体怎么样了？」


    「没感觉到毒的存在，不知是在潜伏还是消失了，更大可能是前者。」


    阿贝多看他脸色正常，「我取你的血液查看一下，希望是你的身体好转了，而不是迴光返照。」


    阿贝多一沉迷实验，又忘记了时间，等他得出结果，龙昭已经趴在桌子睡过去。帮他盖了一件衣服，阿贝多出门找小学徒，迎面而来两个成年男性。


    「二位的动作还挺快的。」


    迪卢克直截了当问：「他怎么样了？」


    「从血液来看，毒素已基本不存在了，但是……」


    凯亚扬起眉头，「但是？」


    阿贝多点头：「他体内有股霸道的力量，在修补以前力量的损失，按照目前来说，这力量虽然强横，却是有利的，不排除以后没有反噬的可能性了。」


    迪卢克沉下目光，「你的实验经费由我来出，务必……」


    「阿贝多，结果怎么样了？」龙昭揉着眼睛走出来，意外看到两张熟悉面孔，愣了一下。


    「有人用力量帮你抵消了体内的不稳定因素，故而你不再受毒素困扰，力量还跟你十分适配，但始终不是自己的，需要我帮你排出来么？」


    「不需要了，我知道是谁干的。」


    凯亚笑眯眯道：「既然都相安无事，也好久没有聚一聚了，那就先去吃个晚饭，也好说说话啊。」


    晚宴是四个人同时进行。


    心照不宣，也无人开口。


    龙昭嘴里吃着食物，目光不停瞥向窗户，天色已晚，虫鸣清脆，本意是来跟阿贝多打个招唿就回璃月的，不知怎么就来到酒馆，还跟迪卢克凯亚共进晚餐。


    龙昭的小动作并没有瞒过目光锐利的迪卢克，他放下进食工具，喊他一声：「龙昭。」


    龙昭抬眼看他。


    「你的信我收到了。」


    「哦。」


    「……」迪卢克小小吐出一口气，硬着头皮说，「你还要去稻妻吗？」


    「去吧。」


    「稻妻关口没有了限制，我可以陪你。」


    「你的心意我领了，迪卢克，可我在等一个人，他对我而言很重要。」


    「我明白了。」


    凯亚听着这段对话，手里摇晃着红酒杯，他依旧带笑，笑意没有浮现在眼底，「可以告诉我们，是谁捷足先登了吗？」


    「稻妻的某个蠢狐狸，傻傻等了我几百年。」提及某人，龙昭浅笑。


    笑意有着满足和欣慰。


    迪卢克和凯亚对视一眼，最先是迪卢克失笑出声：「原来如此，难怪这么久才给我回信。余下还有时间，就好好跟我们说你在稻妻的经歷吧。」


    放松许多的交谈氛围里，蜡烛烧灼，慢慢到了底。已经很晚了，龙昭没有在酒馆留宿，跟他们道了别，一人走出蒙德城。


    龙昭无数次走在幽静的夜幕之下，银月如盘悬挂中天，周遭沉寂如死水，这般情景，总叫他生出些许寂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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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闻耳边轻微的杂响，龙昭神色凌然抽出佩剑，等待右侧窜出冒出偷窥者。是一只小东西，在他攻击之前，看清了它的长相。


    「雷隐？」


    小狐狸扑进他的怀里，又瞬间长大成男人，将他按倒。俩人同时滚落山坡，在空旷无物的草地停下。


    「雷隐……别舔了——啊，你咬我！」被人口水洗脸，龙昭以右手挡住，手腕遭了一口，他发狠踹开身上的人。


    雷隐被踹得有些发懵，他赤着身子坐在地上，无辜看着他，「龙昭……」


    还好，认得他的名字，不是傻狐狸。


    龙昭脱下外袍给他罩住身子，道：「你的身子只能我看，明白了么？」


    「好。」狐狸成精的雷隐大大方方露出笑来，他的狐耳带着尖，挂着坠饰，尾巴只有一条，足够维持人形。


    「你怎么又能变成狐狸男了？」


    「我来璃月时遇到了摩拉克斯……不，是岳父，受他提点一二。」


    龙昭拍了拍他的脑袋，顺带摸摸蓬松的耳朵。


    「啊……好痒，不要摸了。」


    「我就摸。好了起来吧，我们回家。」


    雷隐牵过龙昭伸过来的手，没有问他家在哪里，狐狸尾巴被龙尾勾着，跟着一甩一甩。


    路还很长，雷隐，足够我们慢慢走下去。


    ——


    龙昭与雷隐的故事大致结束，而旅行者荧的路才走到一半。须弥之旅即将启程，尚未揭露真相的神秘面纱，她要面对的敌人还有很多。


    愚人众的暗中阻挠，草神的不知所踪，深渊教团的阴谋，世界树的神秘梦境等等，她要逐一解开谜团，与哥哥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