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反派洗白日常》 1.夜色,风雪,与钢铁之铠 http://.biquxs.info/

“我按照约定打电话给你了,时间分毫未迟。” “守时不是什么坏习惯——” “你们英国人规矩可真多。” “你离开的毫无缘由。” “我不愿意继续留在伦敦。” “……” 维蒂希·弗洛利亚侧身,靠在了电话亭满是雨水干涸痕迹的玻璃壁上。 从她的视线望出去,能看见那截白色的栅栏上落了几只相顾而鸣的灰雀,小道蜿蜒至湛蓝天穹尽头,那是风来的地方。 田野像是一片辽无边际的绒布,被风揉皱了,一波又一波深绿的折线起伏着,忽聚忽散,忽短忽长。一朵细小的素花飘起来了,又无力的飞散开,消逝在有点微弱的阳光里,和拉扯的长风里。 而她站在一个老旧的红色电话亭下——这是她在步行了五十公里之后所找到唯一能用的公用电话。 电话那头连接着远在大不列颠哈利·哈特,他是一位伦敦绅士,鲜少对某件事情三令五申,可是这已经是他第四次对维蒂希的不告而别表示出反对的意思。 “没什么,”她伸出一只手臂枕在脑后,慵然道,“习惯了。” “真的?”哈利的声音有点模糊。 “当然,”维蒂希的语气带了点玩笑的意味,“我这辈子都在四处奔波……”她话风一转,“替我向洛克希问好,可惜我告诉她我是你家帮佣。” “我会的,其实我认为她和艾格西已经有所察觉——”哈利·哈特的声音停顿了一瞬,“你在佛罗里达?” 维蒂希沉默着,她想,哈利手边肯定放了一台电脑,屏幕上的卫星定位图肯定正标示着她的位置……她最终还是笑了起来,无奈而有点凉薄,:“说不定明天我就在田纳西州了呢。” 哈利忽然换了个话题:“军情六处最近似乎对变种人很感兴趣,我无意干涉你的决定,你——” “我不知道最近的形势,”维蒂希道,“也不想知道……就这样吧。” 她果断的挂掉了电话。 却盯着锈渍斑斑的银色电话线,低声自言自语:“所有人都想从变种人这里得到点什么……” …… 一个星期后。 也许哈利会以为维蒂希说的要去田纳西州只是一句戏言,可是有时候事实往往难料,在那通并不愉快的电话结束七十二个小时之后,维蒂希真的站在了田纳西河河畔。 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远处起伏的山脉沐了一层静默的夕照余晖,那片绚烂的金红色一直延展至维蒂希近前,tva的告知牌静静的屹立着,金色棱角熠然生辉。 天黑的时候天空飘起了雪花。 公路四周一片静寂,除了不知前途的维蒂希·弗洛利亚和孤独的路灯之外别无他物,算了算日子,她才想起,原来圣诞将至。 一阵寒凉的风掠过林梢席卷而来,携带着些细碎的微雪湿意,她不得不拢紧了外衣,继续沿着公路前进。 直到她听见不远处的雪地上传来一声巨响。 回头远望时,视线捕捉到点点闪烁幽蓝微光。 她没怎么在意,继续往前走了一段,才看见昏黄的路灯光线下,雪地上留了一串杂乱的脚印……而脚印尽头横躺着一个人。 维蒂希走近了看,是个衣着单薄的男人,即使南方的冬天不算太冷,可是今夜罕见的下起了雪,温度还是相当低,他却只是穿着短袖。 男人的脸颊上落了几滴雪,很快就融化而去,风里迤逦起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维蒂希蹲下身去将他的脸颊转过来,动作不算轻柔。半昏迷的男人骤然转醒,急促喘息之间,呵出唇齿的白色热雾在冷寂的空气中的消散。 “在雪地里睡觉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先生。”维蒂希顺手扯了他一把,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时这人犹有些站立不稳,似乎腿脚已经脱力,维蒂希不得不扶住他的胳膊。 他抓住维蒂希的袖子想站直身体,却不留神扯到了她的外衣,张开的领口因为他过大的力道而褪到肩部,露出歪斜的衬衫,和她脖子上一个不怎么规整的十字纹身图案。 “抱歉……这是个意外,女士。”男人嘀咕着,拍了拍肩膀上粘着的雪粒。 维蒂希拉好衣服,抱起手臂:“任何意外似乎都不能解释你在一个雪天的夜晚躺在山林间的雪地上。” “也许……偶遇了几个开着直升机的恐怖分子,这种意外可以解释?” 男人说着朝维蒂希眨了眨眼睛,她这才发现,这位先生的眼睛大而迥澈有神,是非常漂亮的焦糖色,黑暗里他的眼瞳就像灵活明亮的虎睛石,一粒莹白的雪花落在他乌黑的睫毛上,转瞬化作一滴剔透的水粒。 “哦,那你可真是够倒霉的……”维蒂希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句,转身离开之际道,“那么接下来祝你好运,再见。” 她刚走出去两步,身后就传来那个人的叫喊:“嘿!你别走——我还想找你问路呢,离这里最近的城镇应该往哪个方向?” 维蒂希回头看了他一眼,道:“我也想去城里,可是——” “那不是正好吗?”男人几步追上她,“我们可以搭个伙,从蔷薇山到——” “抱歉,”维蒂希打断了他的话,“你刚才说什么?蔷薇山是什么地方。” 男人停住了念叨,眉毛动了动:“我们现在就站在蔷薇山的山腰。” 维蒂希点头:“好的。” “……” “所以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男人因为惊讶眉毛扬的很高。 维蒂希耸肩:“你刚才告诉我了,我在蔷薇山。” “……” “我的天……”男人深吸了一口气,面前弥漫的雪花因为他呵出口的热气而变得有些透明,“那我能借你的手机用一下吗?” “我没有手机。” “你说什么?” “我说,”维蒂希耐心的重复,“我没有手机——我不仅没有手机,身上也没有其他任何电子通讯设备。” “你……”对方郁闷的皱眉,“告诉我,你是原始人吗?” “不是,”维蒂希答,“你就当我是个普通游客——而且事实上,我就是个游客。” “我从没见过你这么随心所欲的游客,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 维蒂希双手放进外衣口袋,稍微低头将露出来的一点脖颈藏在了衣领后头,道:“随便走走而已,有什么问题吗?” “哇哦,”男人干巴巴的感叹,听着却更像是嘲讽,“那可真酷。” 维蒂希看了他一眼,继续大步往前走。 “喂!” 她只好停下来,再次回头,语气有点不耐烦:“我已经对你说过再见了。” “你难道不考虑一下我刚才的提议吗?” 这个时候两个人差不多走到了公路边,路灯的光线将纷纷扬扬的雪花照亮。 男人继续道:“反正你也要去城里,我们俩一起走,不是更好吗?” 维蒂希审视的打量着他,微弱灯光之下他脸上的擦伤和胳膊上焦黑尤其醒目,而且伤口里的尘埃杂屑并未清理,显得略有些狼狈。 他伸出了右手,郑重其事的道:“我叫托尼。” 昏□□冷的灯光和飘然飞雪在他微微张开的手指之间穿梭而过,维蒂希却没有动。 “嘿……”托尼无奈的笑了一下,“虽然这附近只有我们俩,可是我还是感觉到了尴尬。” 维蒂希似乎耸了耸肩,她的手缓缓从口袋里拿出来,握住了托尼的手掌。连同握住落于他掌心的雪花,可是她的手指没有任何温度,以致于寒凉的雪逐渐融化进了托尼手心的细碎伤口里。 “我是维蒂希。”她说道。 “ok,ok,”托尼动作夸张的大幅度摇了摇维蒂希的手,“那么现在我们俩就是难兄难弟了——好吧,落难的只有我一个,你看上去比我好多了。” “我觉得可能你要比我好点,”维蒂希蹲下身去捞了一把干净的雪,“至少你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咦,”托尼故作惊讶的道,“原来你会开玩笑?” 维蒂希一边把蓬松的雪压成了坚实的雪团,道:“我有个长辈经常对我说,不要拒绝别人的好意……” 她说着,把雪团递给托尼。 “这是做什么?”托尼问,“要我和你打雪仗?” 维蒂希摇头:“给你清洗伤口的硝烟。” 托尼接过雪团在手臂上擦了两下就停下了动作,呲牙道:“我觉得你那位长辈说得对——等等,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被□□炸伤的?” 维蒂希把雪团拿了回去,毫不留情的在他胳膊上擦过去,道:“不是你刚才告诉我,遇到了开直升机的恐怖分子。” 托尼:“……我以为一般人会觉得这是在胡说八道——哇哦,请你轻点!” 维蒂希扔掉了脏污的雪团,“那么现在就出发?我不可能徒手取出你胳膊里的弹片。” “好——我是说稍等一下,”托尼把胳膊缩回了披肩里,似乎生怕维蒂希再拿冰渣子摧残他,“我先去接一个朋友,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丢下它一个人离开……” 维蒂希皱眉:“朋友?可是你刚才用的代词是‘它’。” “当然,虽然我的朋友智商只比我低一点,可是它不是个生命体……”托尼说着领着维蒂希往雪地里走,穿过几株低矮的干枯灌木,他绕到一棵高大粗壮的松树背后,“看——” 维蒂希走上近前去,看见树干背后落雪的草地上,坐着一个机器人——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具铠甲,鲜明耀目的金红配色,其上战痕历历,却依旧骄傲如同战士。 维蒂希:“……???” 2.蔷薇山日出 http://.biquxs.info/

“托尼·斯塔克?” 寂静的落雪山林里回荡着女人不敢置信的疑问声。 “这么惊讶?用不着这么惊讶吧……世界上的托尼那么多,托尼·斯塔克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你可没告诉我你是钢铁侠!”维蒂希皱眉道。 “你为什么会对托尼·斯塔克这个名字反应这么大?”托尼盯着她,露出点惯常懒散的调笑来,道,“难道我们之前睡过,而我把你忘记了……” 维蒂希:“……” “我根本不认识你,怎么和你睡?”她面无表情的问。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托尼揉了揉自己手肘上的一块红肿,嘀咕道:“以你这么出色的容貌,我要是和你睡过一定印象深刻,不会轻易忘了的。” 维蒂希哭笑不得:“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的夸奖?” “不用,事实如此。” 托尼用一根不知道哪里找来的绳子系在了盔甲上,拉着它往前走,在雪地上蹭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维蒂希跟在他后面走了一段,问:“你很冷吗?” “还行,”托尼的声音里夹杂了风雪轻微的呼啸和他的喘息,“我没想到南北差异这么大,从马里布过来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 “给。” 托尼闻声回头,看见她把自己的外衣递了过来。 他笑的有点僵硬:“拜托,不是我想的那样吧……一位女士把她的衣服让给我穿?” “就是这样。”她干脆的把那件黑色冲锋衣扔了过去,托尼不得不伸手接住。 “我没有受伤,也不怕冷,衣服只是暂时借给你穿。” 她的外衣搭在托尼的手臂上,还残留着一点体温,却很快就被凛冽的风吹凉。 脱掉了宽大厚重的冲锋衣之后她的身影显得很单薄,衬衣领子依旧歪着,还能看见颈侧那个奇怪的紫色十字。 维蒂希从他身边走过,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想把衣服还给她,然而手指刚绕过她的腕骨,就被她反手推开。 托尼看着她,只好沉默着穿上那件衣服,落进袖管里的雪花被他手臂的温度融化,拉链滑上时就像是一道门,把风雪和寒冷隔绝之外。 半响他道:“……谢谢。” 维蒂希摇了摇头,雪下的更大了些,雪絮堆积在她的肩上,或者落在领口里,再被她拨出去,纷繁的散在风里。 霾云千里,越来越不见光亮。 直到第二天将近黎明,他们才看到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座小屋。 一夜跋涉使得两个刚成为伙伴的人又累又饿,托尼直接坐在了地上,拍着自己的盔甲肩膀自言自语:“我明明拥有全世界最先进的汽车和飞机,为什么还要自己走路?” “因为你现在不是斯塔克总裁,也不是钢铁侠,”维蒂希道,“你只是个逃难者。” “啊,”托尼讽刺的拉长了声调,“多么新鲜的体验,我以后给自己写自传一定要加上这段经历。” 维蒂希没有再理会他,径自往前走。 托尼爬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你等等我!” “你先找个地方把盔甲藏起来”维蒂希回头道。 “别人认出我来没有什么坏处。” “你怎么保证这里安全?” 这句话说服了托尼,他把铠甲拽进来了灌木丛,并用干草掩盖起来。 这个时候天色尚未大亮,因为下过雪屋子窗玻璃上结了一层雪白冰霜,可是屋里竟然亮着灯。 托尼上前敲门,手刚抬起来屋子门就被人从里拉开了了一条缝,探出半张苍老蜡黄的脸颊。 “你们是谁?”女主人显然年事已高,声音因为凌晨的寒风而有些颤抖,“我在窗户里观察你们很久了,是附近的游客吗?” “是,”维蒂希在托尼身后探出头来,“我们路过蔷薇山的时候因为路滑车子翻了,附近叫不到拖车,走了一夜才找到这里。” 老婆婆微微让开门口:“进来吧年轻人,你们可以用我的电话叫治安官是处理你们的交通事故。” 托尼回头朝维蒂希眨了眨眼,可是维蒂希并没有领会他是什么意思。 她在老婆婆絮絮叨叨的介绍中得知这家的男主人姓安塞尔,是附近的守林人,夜晚的时候会住在林子边的小屋里,白天再和十公里之外的另外一位守林人换班。 安塞尔太太之所以起这么早就是再等自己的丈夫回来。 维蒂希问她要了医药箱问托尼是否需要帮忙,托尼大概是联想到她下手那个没轻没重的力道,立即婉拒了她,自己用镊子在灯下取弹片。 “怎么回事,真的遇到了恐怖分子?”维蒂希在旁边问。 托尼道:“我觉得这种事好像没必要开个玩笑……” 维蒂希挑了挑眉,半响道:“也对,你们复仇者得罪的人肯定不少。” 托尼停下了动作,惊讶的问:“你没看新闻?” 维蒂希疑惑:“什么新闻?” 托尼把镊子扔在桌子上:“也难怪,你连手机都没有。” 包扎好手臂之后他拿起安塞尔太太的手机装模作样的打了个电话,最后告诉安塞尔太太和维蒂希可能是昨晚风雪太大吹断了信号线,警察局的电话根本打不通。 安塞尔太太很轻易的信了,说等安塞尔先生回来了去修一修。 可是一直等到太阳升起来,安塞尔先生叶没有回来。 安塞尔太太倒不怎么担心,她解释说自己的丈夫喜欢早晨去林子里溜一溜,只是有点可惜早餐都凉了。 托尼在征得她的同意之后把悄悄把盔甲搬到了仓库里充电,老人家家里竟然有一台旧笔记本电脑,这是他最高兴的地方。 “安塞尔太太说最近的超市在镇上,距离这里一百公里,你可能需要一辆车。”维蒂希站在仓库门口道。 托尼手边摆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工具,他正在忙着修他的盔甲,,头也不抬的道:“是我们,需要一辆车。” “好吧我们——” “电脑修好了,”托尼用起子指了指旁边凳子上的旧笔记本,“你要不要用用看?感受一下人类科技。” 维蒂希白了他一眼,却还是抱着电脑坐下来。 大概十分钟之后她合上电脑,忽然问:“为什么要来蔷薇山?” 托尼环视了一圈,确定这屋子只有他们两个人,而维蒂希不可能询问空气之后,才道:“也许是随机选择?” “我看了最近的新闻,”维蒂希道,“美国境内最近有好几起大规模中毒死亡事件,但是警察调查不出受害者中毒的原因。这件事引起很大恐慌,连总统都出面安抚民众情绪。复仇者联盟最近的一次行动是在亚利桑那州的斯科茨代尔,你们回纽约后不久联邦调查局就发布了对一个叫欧菲丽娅·萨尔基相的女人的通缉令。” “所以呢,这些事情世人皆知,”托尼看着她,“有什么问题?” 维蒂希也看着他:“斯科茨代尔有什么值得复仇者青睐地方?也许是因为这是那些用毒素的杀人犯的老巢?而欧菲丽娅·萨尔基相就是他们中的一员,只通缉她是因为其他人都已经被你们抓获了?” 托尼耸肩,不置可否。 “最近一起有报道的中毒事件离蔷薇山很近……所以欧菲丽娅在蔷薇山?” “而你在十分钟之内检索到了这所有的信息还推断出了结论?”托尼反问。 “只要懂得技巧,这不是什么难事。”维蒂希不为所动,“你找到她了吗?” 托尼撇嘴:“没有。” “那你的伤?” “遇到了一些另外的事。” 维蒂希沉思了一瞬,道:“接下来怎么打算?” 托尼刚要回答她,她却竖起一只手掌,示意他先闭嘴。 她动作非常轻微的起身,走到仓库门口往外看了一眼。然后回身对托尼道:“把盔甲藏好,带安塞尔太太去找她丈夫。” “什么?” “先出去。”维蒂希拉过油布把他修了一半的盔甲盖上,然后拽着他往出走。 一边走一边喊:“安塞尔太太,托尼说想去林子里看看,您能带他去吗?” “我不——” 安塞尔太太把围裙搭在窗栏上,道:“好啊,正好给汤米送早饭过去。” 维蒂希看着托尼和安塞尔太太走远了,立即抓过窗栏上的围裙系上,转身进了厨房里。这个时候,一架中型直升机带着呼旋的气流,降落在灌木边的空地上。 舱门打开,降下一段旋梯,走出来的几个大汉全副武装,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 他们径直朝着安塞尔太太的小屋走来。 维蒂希以为他们至少会询问一两句,这样至少自己还可以随口瞎扯拖延几分钟时间,好让托尼和安塞尔太太走远一点。 这样不管动手还是离开都会方便很多。 可是谁知这几个人不按常理出牌,还没走到小屋跟前,就直接端起了重型机枪,一顿毫不顾忌的扫射! 枪口的火花链接成一条金色的锁链,猛烈撞击在墙壁上,瞬间留下一排弹孔。维蒂希撑着窗台,索性从后从窗跳了出去。 她站在了屋子背阴面,没有被谁踩过的雪地上。 窗台上的喷壶不知道什么时候倒了,水流????的流淌出来,还没有触及地面就结成了一小片一小片的冰晶,甚至是地上的雪都开始有了凝固成冰的趋势—— 仓库里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动。 就好像有活物在里头挣扎,找寻不到出路。 下一秒,仓库的门不知道被什么东西从里头撞开,接二连三的风驰电掣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金红色的残影。 而维蒂希看着那些空中飞窜的钢铁铠甲零件,慢慢抬手在窗台上抹过,喷壶里的冰晶跌落,溶化进了积雪。 3.布朗街的女孩 http://.biquxs.info/

铠甲飞往的方向是不远处的树林,隐约听见几声碰撞之声后,几条彗星般的火线从灰白的树林中扫出来,接二连三的炸开在那几个武装分子身上,几个人瞬间倒地不起。 维蒂希从屋子后绕出来,看见晃晃悠悠飞过林梢的钢铁侠。可是她刚抬头去看他,托尼就栽萝卜似的一头倒栽进了雪堆里。 “哐啷”一声重响。 看上去严丝合缝的铠甲瞬间摔的四分五裂,维蒂希连忙跑过去把他从雪堆里拉起来,他看上去没受什么伤,就是表情略有懵逼。 “看来还需要再修修……”托尼一边念叨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想把掉落的盔甲零件再按回去。 他的视线绕过维蒂希的肩膀看向草地上的直升机,“你怎么知道他们要来——” 维蒂希扯着他往前一扑! □□就在他们刚才站过地方炸开,雪和泥土四处飞溅,空中缓缓升腾起一朵镶着金边的蘑菇云。 维蒂希“呸呸”的吐掉嘴里的泥土,刚要爬起来,一梭子弹就扫过了她的头顶。 托尼和她两个人就像是地里的土拨鼠,抱着脑袋蹲在灌木旁边不敢动。 爆炸过后浓烟未去,耳边还有暂时的嗡鸣,维蒂希隐隐听到螺旋桨和引擎的声音,才惊觉直升机可能不止一架。 来这么多人,对方显然是忌惮钢铁侠……或者,目标是她? 这个想法在维蒂希脑海里一划而过,刹那之后她又觉得不太可能。她一向谨慎,甚至宁愿不随身携带电子设备。如果这样还是被追踪,那要么是她身体里被安装了定位芯片,要么……敌人强大到她不能想象。 就这么想法一转的功夫,托尼用还留在胳膊上的臂甲打倒了第二波武装分子其中的两个,拉着维蒂希乘机跑到了门廊的台阶下面。 可是维蒂希看上去好像有点心不在焉。 托尼不得不提醒她:“专心点,我们现在正在被追杀!” 而她越过扶手栏的空隙,注视着不远处,低声道:“你不是说我们需要一辆车吗?” 托尼用简易版掌心炮对准了一个正在慢慢逼近的武装分子:“啊?对——” 维蒂希看着他又干倒一个武装分子,眯眼道:“你觉得那架直升机怎么样?” 托尼:“……” 这个女人真是什么都敢想。 他刚要开口,维蒂希已经从台阶和屋子地基之间的空隙里钻了过去,贴着墙壁一点一点靠近空地上的直升机。 托尼深吸了一口气,直接站起身来对着最近的武装分子又开了一炮,火力顿时都被他吸引了过来。 门廊的台阶逐渐难以抵挡连绵的子弹,他不得不往后退,转到了屋子和仓库之间的小拐角。 耳边都是枪弹声和爆炸声,一瞬间他有些恍惚。 一些突如其来的画面毫无预兆的在他眼前,他的脑海里虚晃而过。 那些画面里有巨大的外星飞行器,它们游弋过纽约城市的上空,像是一条一条丑陋的梭鱼;有极速飞行的核弹,它压在肩膀上的的时候重愈山岳,而他只是凡人之躯,又怎么能承载的起;还有浩瀚星空不知边际,那些不能探索的未知,没有办法阻挡的入侵和毁灭…… 没有人告诉他,如果复仇者联盟被打败怎么办?如果钢铁侠无能为力怎么办。这个问题就像是一颗冰冷沉重的石头,拖着他在死水泥沼里往下沉。 小屋墙壁隔开的枪弹声全都变成了齐塔瑞人嚣张的怪叫,而他在冬天凛冽的寒风里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他咒骂了一句,暗怪自己关键时候竟然会犯焦虑症。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墙那边的火力上,他必须为维蒂希争取足够的时间,这样她才能顺利抢到那架直升机,他们才有活路。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一阵属于重机械引擎的隆隆声,接着是一声不怎么清晰的的呼喊,叫的是他的名字—— 托尼抬头,一架直升机正歪歪斜斜的离地两米,螺旋桨刮起的气流将积雪和落叶扫的七零八落,而有几个武装分子已经背过身去朝着直升机开枪,子弹碰撞上机身,叮然之声不绝于耳。 他立即跌跌撞撞的往直升机的方向跑去,跑到一半觉得速度太慢,干脆将掌心炮对准地面,爆炸的冲击力使他极速后退出去五六米,落地之前,他一把抓住了直升机上垂下来的绳梯。 子弹险之又险的擦在他的身侧飞过,他的手还在剧烈颤抖,只能在心里祈祷直升机快点上升。 机舱里维蒂希喊了他一声,似乎回头看了一眼,但是托尼没有回答她。他费力的把绳梯自己手腕上绕了两圈,准备抓牢一点,好让那些武装分子的子弹没那么容易打到自己。 可是就在他刚绕过第一圈绳索时,地面上开枪的几个武装分子忽然不动了。 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依旧保持着端枪瞄准的姿势,却就那样僵持在了原地。 托尼顾不得思考这些人为什么忽然不动了,连忙爬上绳梯进到机舱里。 他瘫在机舱门边喘了好一阵子气,才抓住把手勉强坐起来。心脏依旧在剧烈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突破胸腔迸开咽喉。 下望,落雪的树林和安塞尔夫人的小屋都已经变得渺小无比,有风从他耳边凛冽的刮过去,还带着冰雪的气息。也有云从他面前丝丝缕缕的浮过去,像是春天被风吹散的蒲公英。 他莫名的平静了下来。 “嘭”一声关上机舱门,托尼回头笑着对维蒂希道:“我同意你的说法,我们确实需要一架直升机。” 维蒂希头也不回的对他做了个“ok”的手势。 直升机越飞越高,直到某个适宜的高度之后,才终于穿过云层,平稳前行。 等到直升机消失在蔚蓝天空中时,那几个僵硬在原地的武装分子忽然朝着地面倒了下去。而就在他们的身体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他们整个人都好像变成了一尊脆弱的玻璃制品,无声的摔成了一滩白色粉末。 风一吹散在灌木林里,和积雪无异。 == “他们出门的时候为什么不检查检查燃油够不够!”托尼一边拉着跳伞包的锁扣,一边低声骂道。 旁边的维蒂希看上去也很绝望,她正在迅速的给自己套上急救衣。 此时直升机正在下降,并且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已经差不多能看清楚地面山脊上的树木了。 就在三分钟前,该直升机提示燃油告磬,发动机停止运作,托尼和维蒂希不得不提前跳伞。 “该死的@#¥%%%……” 托尼骂了什么维蒂希没有听清,她推开机舱门,半蹲在门口双手环抱住自己,风声呼啸里大声道:“我先跳了!1、2、3——” 余音过后人已经从机舱口跳了出去,下一秒灰茫茫的天幕背景上忽然开出一朵橘色的伞花。 于是托尼跟着她跳了下去。 但是非常不幸的是,他们一个降落在了一片半结冰的湖里,一个挂在了树杈上…… 托尼哆哆嗦嗦的从冰湖里爬上来,解掉自己身上的降落伞,结果抖的更厉害了。 “什么运气落在山上……”维蒂希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扔给托尼。 “这里又是什么鬼地方?” “我刚才在空中看见了公路,我们往那边走走看。” 天气是晴朗的,天蓝得仿佛刚被颜料渲染过,云也干净漂亮,风也很大。 冷的不行。 维蒂希和托尼沿着那条公路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终于遇到一辆送牛奶的货车。司机在听说了他们的遭遇(编的)之后同意捎他们的一段路,前提是他们只能坐在车厢里,因为驾驶室没有足够的位置。 两个人挤在昏暗的货车车厢里,闻着略带点腥膻味的生牛奶气息,毫无顾忌的依靠在牛奶瓶集装箱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 “鲍勃说他要去捷米洛镇,我们得在那下,你听过这个地方吗?”托尼有气无力的问。 鲍勃是司机的名字。 “没有。” “另外提醒你一句,我们现在是在弗吉尼亚州。” 托尼说完,维蒂希忽然爬起来到车厢最前边,敲了敲驾驶室的小窗问司机鲍勃:“这里离丹维尔远吗?” 鲍勃叼着烟含混不清的道:“不太远……等到了捷米洛可以坐大巴车过去。” 维蒂希缩回来,对托尼道:“我们去丹维尔。” 托尼耸肩:“没问题,不过我可以问问,为什么要去丹维尔吗?” 维蒂希重新靠着箱子坐好,半响,说:“我家在那附近。” …… 等他们到达丹维尔时已经是黄昏时刻,气温比起中午已经下降了很多,暮云低垂,俨然是要变天的架势。 车站附近的路灯都已经亮了起来,把这个将近夜幕的冬天烘托的越发昏昏暗暗,连生锈的黑色路灯架,此时都看上去异常冰冷。 “得先找个住的地方。”托尼提议。 “不用,我们有地方可以去。” 维蒂希说完就带着托尼走出了车站,他们一路走过了五六条街,最后在第七个街口停驻,旁边的标牌上斑驳的白色字母表明,这里是布朗街。 “直走到最里,然后左拐,巷子口3号就是。” 里巷3号从门口看是一座非常陈旧的单身公寓,托尼跟着她进到黑咕隆咚的门厅,然后看见她用一节铁丝撬开门口的配电箱,在里头摸出一把钥匙,然后插入钥匙孔。 “咔哒”一声。 屋子里又湿又冷,托尼抬手去开灯,按了一下没反应,维蒂希才说:“电闸在门背后。” 托尼一边去找电闸一边问:“这是你家?” 维蒂希没有回答。 这里不能算她的“家”,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家,这只是她众多的安全屋之一。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几乎都在满世界的奔波,好像从未停下脚步。 有多累? 她不知道。一个人最疲惫的时候会渴望家庭的温暖,弗吉尼亚曾是她长大的地方,曾是她的家。 可那都是过去了。 她有将近三年时间没有来过丹维尔,于是这间屋子也就空置了三年。 顶灯打开,家具上原本白色的防尘布都已经泛了黄,她随手揭掉沙发上的,对托尼道:“随便坐吧。” 托尼摸了摸沙发的靠枕,冰凉冰凉的。 “我不确定浴室是否能用,”她进到里间去,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件看上去很厚重的防风服和一件棉质卫衣,“你要不先换一下衣服?” 其实这一路走来托尼的衣服已经干了,但是被湖水泡过的衣服穿着总是有点不舒服,他接过衣服去换了,走出卫生间门时听见维蒂希道:“我去买点吃的和日用品回来。” 托尼关上卫生间门:“我和你一起去。” 天已经完全黑了,夜幕如同染墨,不见一颗星辰。倒是隐约能看见天际灰云翻滚,压着远望去的城市天际线,几乎融为了一体。 他们走过布朗街的街口时,蹲在路边乞讨的几个小流浪儿都满怀希冀看着他们,而维蒂希和托尼走过去时,流浪儿们的表情迅速麻木冷淡下去,就像是被寒冷的冬天冻僵了。 可是其中一个女孩却“噌”的站了起来。 她死死的盯着维蒂希和托尼的背影,眼见着他们越来越远,忽然撒开小细腿,发疯一般飞奔着跟了上去。 4.你可曾归来 http://.biquxs.info/

“不要买酸黄瓜,也不要买胡萝卜——”托尼推着推车命令道。 维蒂希放下一根胡萝卜,回头:“那你说还有能买的吗?” “土豆,西兰花……鱼子酱,还有甜甜圈。” 维蒂希没有理会他,往推车里扔了几颗西红柿和洋葱。 他们结账的时候,超市门口的保安似乎和谁起了争执,他厉声喝道:“你不能进去,离开这!” 维蒂希出去时正好看见保安将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推开,那孩子瘦瘦小小,被他随意一拨就退出去好几步,可是她倔强的又跑了过来。保安生气了,一把将她搡开,骂骂咧咧的道:“没爸妈管的玩意,回你的垃圾堆里去!” 小女孩趔趄的往后退,脚下不稳,就要从台阶上摔下去,维蒂希一个箭步冲过去接住了她,随后过来的托尼瞥了一眼保安,道:“你的职责里好像没有欺负小孩子这一项?” 保安涨红了脸,辩解道:“她想去店里偷东西!” “我看倒不像,”托尼从袋子里掏出面包递给女孩,“她没必要偷。” 维蒂希将小女孩放下来,她的实际体重比她看上去要轻很多,长头发和刘海纠结在一起已经脏的看不出颜色,脸上也全都是污渍,还有一道擦伤。 可是大眼睛却亮的惊人,她定定的看着维蒂希,生怕她跑了似的攥紧她的袖子,声音像是很久没说过话般沙哑,一个单词一个单词蹦豆子似的道:“你回来了。” == “她还在屋子外边没有走?”维蒂希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问。 托尼趴在窗户口朝外看了一眼:“她这么执著——你再想想,真的没见过她?” “我记忆力非常好,”维蒂希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如果我和她有过交集一定能认得出来,她不是认错人了就是个小骗子,不知道打的什么鬼主义。” “那就让她待在外面吧。”托尼坐回了沙发上,不经意道,“下雪了,我刚看了天气预报,今晚的最低温度是零下十摄氏度——” 维蒂希拿锅铲的动作一顿,几秒之后叹气道:“把她叫进来吧,明天一早就送她去孤儿院。” 托尼不置可否的耸肩,然后打开窗户:“女孩!”,他叫她。 小女孩动作僵硬的抬起头,她的破帽子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雪屑。 “进来吧!” 女孩愣了一下,然后露出欣喜的笑容,立即从台阶上爬起来,跑进了黑洞洞的门厅。 托尼打开防盗门将她带了进来,看到厨房门口的为维蒂希时她的笑容收敛了一些,脚步小心翼翼的,似乎在害怕又被赶走。 维蒂希用锅铲指了指卫生间,问:“先洗澡再吃饭?” 女孩点了点头,然后抱着破帽子跑了进去。 “我还没把毛巾和衣服给你呢!” == 维蒂希烹饪手艺不太行,因此饭桌上摆着的基本都是熟食,她只是做了一道热汤。 女孩洗了澡出来就一直在和托尼说话,但总是时不时的朝厨房的方向偷偷看一眼。维蒂希端着汤锅出来的时候正好对上她的视线,女孩连忙慌乱的错过头去。 托尼走过来,低声对维蒂希道:“难怪她之前脸上都是灰,她说是她自己抹的。” “还挺聪明的,”维蒂希回头看了她一眼,声音轻的几不可闻的道,“没人要的小孩子长的太好看也是一种错误。” 托尼看了她一眼,道:“这不是她的错。” “也许吧。”维蒂希招呼女孩过来吃饭。 大概是因为长时间的流浪,小女孩非常瘦弱,看上去只五六岁,但是实际年龄应该要大些。 “你叫什么名字?”维蒂希问。 女孩放下面包,很认真的回答她:“妮娜。” “没有姓氏?” 妮娜迟疑了一会,然后“嗯”了一声。 她的英语听起来有点古怪,有的发音很不清楚,而且带着浓郁的口音。 “你不是美国人?” 妮娜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不愿意说?那先吃饭吧。” …… 晚饭过后维蒂希收拾餐桌,一边问托尼:“你问过她的父母吗?” 托尼道:“她不说,只告诉我她的名字。” 维蒂希放下抹布,过去到站在窗户边的妮娜身边,她蹲下身:“你认识我?” 妮娜回过头来,明澈的棕色眼睛里倒映出维蒂希的脸颊。但是她眼睛一眨都不眨,然后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妮娜又摇头。 维蒂希哭笑不得:“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能说认识我呢?” “你救了我。”妮娜说,声音依旧有点沙哑,维蒂希猜她可能有点感冒。 维蒂希纠正她的说法:“我只是顺手帮了你而已。” 妮娜拼命摇头,维蒂希再问她时,她一句话也不愿意说了。 维蒂希再回到厨房的时候托尼已经帮她收拾完了餐桌,维蒂希刚想说声谢谢,托尼却道:“下不为例。”维蒂希顿时什么话也不想说了。 她回到客厅的时候妮娜一直看着窗外,维蒂希看了眼时间道:“现在还不算太晚,你要不要跟我出去买东西?顺便给你买几件可以随身的衣服。” 妮娜犹豫着点了点头。 …… 街上飘着小雪,来往的人都裹紧了棉袄。路两旁有的商店已经挂上了壁灯,也早就装饰圣诞树,青色的松树顶着俏皮的圣诞帽,被白雪一烘托,显得尤其好看。 “圣诞节是不是快来了?”维蒂希后知后觉的问。 “感谢你还记得属于现代人类的节日,”托尼没什么感情的说,“耶稣就降临在后天。” 维蒂希假装没有听见他话里的嘲讽,想起她离开伦敦的时候还是夏末,而现在竟然已经是圣诞节了,不由得有点感慨。 他们一行三个人走过街口,维蒂希还在想她得抽个时间去给哈利打电话,托尼和她并排走着,而跟在后面的妮娜却忽然停了下来。 维蒂希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错开三四米,她叫了一声妮娜的名字,而妮娜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就又转了回去。 维蒂希退回到她身边。 原来街口的墙角处,两个混混样的男人正在殴打一个流浪儿。他们对他拳打脚踢,把他逼到墙角,一边嬉皮笑脸的骂着下流的话。 妮娜一直死死的盯着那两个混混,小手慢慢攥成拳头。维蒂希叫了她好几声也不理,托尼小跑过来,问:“她这是怎么了?” 维蒂希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 两个混混打人的动作没有停止,可是街边橱窗鸟笼里的一只虎皮鹦鹉企鹅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扑打着翅膀就要钻出鸟笼,惊动了店主人。原本因为寒冷而缩在屋檐下的麻雀忽然不顾一切朝着飞向墙角,甚至是路灯下飞舞的蛾子,原本躲进烟囱的流浪猫,还有路过的一只被主人牵着的拉布拉多犬,也好像是看不惯流浪儿被人欺负一般,“汪汪汪”的大声叫着要扑过去。 狗主人一脸懵逼的拽着狗绳,疑惑惊呼出声:“发生了什么?” 维蒂希立即把妮娜抱起来递在托尼怀里,低声道:“带她走,快!” 她跑到警亭叫来了巡警。 混混打人的事很快得到了解决,维蒂希四下望了一圈,在确定没有人把注意力放在这边之后才抬步离开。 她没想到妮娜是个变种人。 倒不是因为她没见过变种人,相反正是因为她见的太多,甚至于她自己就是,才会更深刻的体会到变种人生存的处境。政府总是说人类在努力和变种人融洽的相处,可越来越多的变种人都被送进了哨兵制动站的监狱。 她不能想象,如果刚才发现妮娜是变种人的人是一个警察,或者是其他人什么人,这个女孩会怎么样。 她还有没有长大的可能? == 维蒂希在另一条街的街边找到了坐在邮筒上的妮娜和站在一旁的托尼。 维蒂希和他对视一眼,半响之后,托尼先开了口::“所以……她是个变种人?” “而且看上去力量还不小?” 维蒂希叹了一声,不置可否。 “我本来想着就在这里或者附近的城市找个合适的家庭收养她,”托尼继续道,“现在看来恐怕是不行了,我得把她送到她该去的地方。” 维蒂希知道他说的十有八九是泽维尔天赋少年学校,却还是问了一句:“什么地方?” “一所学校,”托尼伸手比划了一下,“专门为有天赋能力的小孩儿开设,我刚好认识那里的校长。” 维蒂希心想我也认识,嘴上却随意的应道:“那还挺巧。” 托尼道:“就是不知道这个小家伙愿不愿意去。” “我想。”妮娜忽然开口,抬头看着托尼。 “你连泽维尔学校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就说自己想去?”托尼一边的眉毛挑的老高。 妮娜认真的道:“我知道。” “真知道?”托尼忍不住逗她,维蒂希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 从儿童服饰商店里出来之后妮娜看上去总算高兴了点,维蒂希第一次在她脸上看见真心实意的笑容。 大概是因为明晚就是平安夜,街上的商店这个时候大半都开着,还有几个小孩拿着圣诞帽和玩具高高兴兴的往回家跑,有的等不及的已经将帽子戴在了头上。 妮娜的视线随着那顶圣诞帽飘出去很远,维蒂希去玩具店问有没有圣诞帽卖,走出店门时,看见托尼忽然大步离开。 刚开始还只是走着,后来就变成了小跑,他跑到街口,靠着一面墙壁慢慢坐在了地上。 妮娜先维蒂希一步追了上去,等到维蒂希跑到他们跟前的时候,托尼正把自己的脸颊埋在雪堆里。 “他怎么了?”维蒂希问道。 妮娜指了指他们刚过来那边,商店门口的一个报纸栏。 维蒂希走过去从里头抽出一张报纸,发现这些报纸都已经过期好久了,店主大概是有收集报纸的习惯。她翻了翻,发现这些报纸上报道都和超级英雄有关,而搁在最上面的一张,主版赫然是纽约之战时候的照片。 她把那张报纸拿过去,问托尼:“是因为这个?” 托尼仰起头望着墨蓝的天空,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夹杂着艰难的咳嗽,呼出去的热气很快被冬夜的寒冷掩盖。 妮娜蹲下来拍了怕他的胸口,似乎是想让他不要再咳嗽。 维蒂希开口:“纽约之战?” 妮娜仰起头,问:“什么是,纽约之战?” 托尼呻|吟了一声,抬起头靠着墙壁:“不要再讨论那件事了,求你们。” 维蒂希弯腰把他扶起来:“那事已经过去很久了,难道你一直都这样吗?” “刚开始不严重,”托尼喘着气道,“但我总梦到,一直梦到……医生说我患了焦虑症,它就像是一个诅咒一样摆脱不了。” 他说着略有些自嘲的笑了起来:“想不通?觉得我软弱?” “没人这么想,”维蒂希将他扶到了公交站台的候车长椅上坐下,“事实上我曾经因为某件事而放任自己沉溺于酒精整整一年,要不是因为一个长辈找到我,我可能会死在酒吧里。” “那件事一定很糟糕。” 维蒂希沉默了一瞬,才回答了他,语气却淡淡的:“对我来说……不亚于天塌了。” 托尼勉强的笑了一下:“听上去比纽约之战严重多了。” “不,”维蒂希说,“很简单,只是一个人的死亡。” 托尼看着她半响,道:“可是你看上去不像是个酒鬼。” “我戒酒了。” 托尼的嘴唇动了动,呢喃道:“但愿我有一天能‘戒掉’纽约之战。” “你会的。”维蒂希拍了拍他的肩膀。 候车长椅正对着街道另一头的的圣诞橱窗,里面是五彩缤纷的小串灯和一棵装扮了一半的圣诞树,圣诞老人的帽子都还没有套上去,外窗台的宽沿上却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白雪。 她低头对妮娜道:“你在这里陪着他休息一下,剩下的东西我去买。” 托尼撑着长椅靠背就要站起来,却被维蒂希按着他的肩膀又压了回去。 “我一会就回来,”维蒂希道,“稍等就好。” 她说完转身走向了街道尽头,她步子迈的很大,转瞬之间背影就迷蒙在了夜幕风雪之中。 可是没过几分钟又折了回来。 托尼惊讶的问:“这么快就买好了?” 维蒂希敷衍的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两个花花绿绿的东西朝着托尼和妮娜晃了晃,然后分别往他们的手里一杵,什么话都没说又转身匆匆离开。 托尼和妮娜同时低头,同时发现自己手里多了一支棒棒糖。 五彩斑斓,绚丽缤纷,让人眼瞎。 托尼:“……” 他面无表情道:“她是不是焦虑症有什么误解?” 而妮娜没有理会他,慢慢拨开糖纸,把棒棒糖塞进了嘴里。 半响之后才偏头,对他说:“很甜。” 5.圣诞夜离别(上) http://.biquxs.info/

第二天托尼出去了一整天。 维蒂希的屋子里没有装电话,也没有电脑,这简直让他不能忍受。他没有说自己出去是要做什么,但是维蒂希大概能猜得到。 他出去之后屋子里就剩下维蒂希和妮娜两个人。妮娜坐在客厅里摆弄着昨天晚上买回来的玩具,一个人玩的很开心。维蒂希问过她的年龄,但是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七岁还是八岁,维蒂希只好放弃。 这个屋子只有一间卧室,卧室阳台上有几盆早就干枯了的花,其中有一棵巨大的观赏性常青树,花盆底部可以掀开,里头放着维蒂希的枪和子弹。 她乘着托尼出去的功夫掀起花盆拿出手|枪,一边快速的装子弹一边思考着下一步的打算。 目前看来,她和钢铁侠应该真的是偶遇。 托尼不认识自己,那么神盾局的通缉并没有通传到复仇者联盟,她还是安全的。 而这一路上的追杀……显然也是冲着钢铁侠去的,她依旧是安全的。 她猜测托尼应该是出去想办法联系他的同伴,他接下来应该会回到纽约,妮娜也会被他送到泽维尔天赋少年学校去……自己最好的选择,似乎是折回伦敦,安安静静的待在哈利的家里。 其实待在伦敦对她来说唯一的坏处就是有点无聊,除了到处走走和看看书,真的没有什么事做。 她心不在焉的想着,装子弹的动作忽然一顿,轻轻“咦”了一声。 子弹的数目好像不对? 她的习惯是两把小口径手|枪和三十发子弹,有时候还会配一把高精度线膛枪。可是她刚才拿出来的子弹只有十九发,剩下的十一发哪里去了? 疑惑了两秒,她做了一个看上去非常愚蠢的重复性动作——把花盆底又重新掀开,拿出油纸包找了一遍。 还是没有。 难道她放错了?还是说上次来丹维尔的时候她用掉了一些子弹,忘记补充了。 可是她上次来丹维尔是在三年前,当时行程匆匆,她根本就没有动过阳台上的任何东西。 奇怪。 …… 回到客厅,妮娜依旧在摆弄新玩具,听见她出来的声音才抬头看了一眼。维蒂希去厨房拿水果,妮娜忽然扔下玩具跑到厨房门口,依着门框探进来半个头,问:“你的伤好了吗?” 维蒂希疑惑:“什么伤?我没有受伤——” 妮娜走过来,指了指她腰腹的位置。 “你肯定认错人了,”维蒂希笑着说,“我这里没有受过伤。” 她说着掀起衬衣下摆,胃部和腰侧的皮肤光滑一片,什么痕迹都没有。 妮娜的小脸皱成了一团,如果情绪能具现化,她一定满脑门都飘着问号。 晚上,托尼回来的时候妮娜已经睡着了,她蜷在客厅沙发上拐角,手里还抱着维蒂希买给她的圣诞帽。 托尼轻手轻脚的走过来看她,维蒂希示意把她抱进卧室里去,然后小声问托尼:“你准备明天回纽约吗?” 刚要弯腰的托尼忽然转过身来,语气惊讶:“明天?” “难道不是吗?” 托尼直起身来,开玩笑似的道:“你就这么着急赶我走?” 语气和他一贯的调笑无异,可是维蒂希听觉得他好像……有些生气。 “拜托,”他说,“明天可是圣诞节。” 原本熟睡的妮娜忽然若有所觉的睁开眼睛,道:“圣诞节。” 维蒂希哭笑不得:“好,圣诞节。等圣诞过完再说吧。” …… 第二天一早,维蒂希看见床头的礼物盒时不禁有些怔愣。 她抱着礼物盒来到客厅,看到妮娜头上戴着一个粉红色的兔耳朵发箍,她还时不时的悄悄抬手摸一下兔子耳朵,就好像害怕它跑了似的。 维蒂希的礼物是一条围巾。 用手指头想也知道是谁送的,她往客厅里望了望,刚想问问妮娜托尼去哪里了,妮娜就站起来,对她说:“圣诞快乐!” 她这一声牟足了力气,几乎是喊出来的,维蒂希被她吓了一跳。 “你也是,圣诞快乐。”她摸了摸妮娜的头,顺手摸了摸她的兔耳朵,然后听见身后有人说,“早知道我也送你一个?” 维蒂希回头,托尼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 “我更喜欢这个,”她朝托尼扬了扬手里的围巾,“谢谢你的圣诞礼物。” “你们俩可真是我见过最好说话的女士,”托尼摇了摇头,“我之前送出去的圣诞礼物效果都很不理想……” “你送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东西?” “呃……”托尼有点尴尬的摸了摸下巴,又换出一副十分正经的申请,“比如一只天花板那么高的巨型兔子……” 维蒂希:“……” 你可真是别出心裁的厉害。 可是妮娜却忽然大声说:“我喜欢!” 托尼“啧”了一声,立即问:“你喜欢巨型兔子?” 妮娜非常严肃点头。 托尼喜滋滋的道:“等去了纽约,我送你一只。” “好。”妮娜伸出一只小手,“我们拉勾。” “小机灵鬼……” 维蒂希把红围巾围在脖子上试了试,发现非常合适。她又托尼说了声“谢谢”,然后道:“原来你昨天上街时去买礼物了?” “其实不止,”托尼摸了摸下巴,“我还干了点别的事。” “可是我没有准备礼物送给你和妮娜,真是抱歉。” “也许,一顿早餐也是算是很好的圣诞礼物?” “好啊,”维蒂希点头,“我来做饭。” 她在厨房里一通忙活,妮娜和托尼趴在门口看她忙活,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早餐上桌,托尼发现今天早饭和昨天并没有什么两样,依旧全都是他们在超市买来的熟食。 除了熟食中央一道不起眼的罗宋汤。 托尼“啧”了一声,问:“这就是你说的早饭?” 维蒂希眨眼:“一道汤也是我做的呀。” == 维蒂希以为圣诞的晚上大家都会待在家里吃火鸡或者拆礼物之类的,没想到中央广场有活动,街上竟然很热闹。 来来往往的人不少,维蒂希拉着妮娜穿过中央广场,坐在人行道的休息椅上半天之后,才终于想起来缺了点什么。 “托尼呢?” 妮娜从椅子上跳下来,也跟着东张西望。可是人群来往,并不见托尼的身影。 “你待在这,我去找他。” 她刚转过身走了一段距离,托尼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他一把抱起妮娜,对维蒂希道:“走,先离开这。” “发生了什么?”维蒂希追上去问。 “很抱歉,”托尼回头看了她一眼,“是我故意引他们来的,但是我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 6.圣诞夜离别(下) http://.biquxs.info/

维蒂希脚步一顿:“多少人?” “目前还不知道,但是我刚在人群里看见他们了……” “他们为什么总追着你不放?” “因为……”托尼退后了两步靠近维蒂希,维蒂希下意识要躲,却听见他低声道,“因为这个。” 他拍了拍维蒂希的外衣口袋。 她抬手要去掏口袋,被托尼一把按住,维蒂希讶然道:“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今天早上你吃早饭的时候。” 他把妮娜给维蒂希抱着,道:“带好它,如果我们分开了,你就带妮娜去威彻斯特。把她送到泽维尔天赋少年学校之后,顺便把那东西交给查尔斯·泽维尔,他知道该怎么做。” 维蒂希:“……” 她干巴巴的回答:“还是你自己把它带回纽约吧,我——” 接上她话的是托尼一把将她推入人群中的动作,维蒂希隐隐看见有几个身材高壮的男人往这边靠过来,而托尼则是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维蒂希抱着妮娜迅速地隐没在了人群里。 十分钟后她离开了中央大街,抄近路回到了布朗街的屋子里。她直接抱着妮娜进了卧室,把她放在了床上,然后拉上所有窗帘。。 “一旦听见响动就躲进柜子里去,”她说道,“不要出声。” “另外——”她掏出口袋里的东西递给妮娜,“你拿着,托尼会回来找你的。” 借着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微光,她发现那是一个优盘。黑色,半手指大小,尾部印着几个字母。 优盘已经搁在了妮娜手里,那几个字母竟然是一个她熟悉到不愿意提及的缩写……aim。 “怎么会……”维蒂希呢喃出声,“怎么可能?” 没有人会回答她几乎不能置信的疑问,而妮娜看着手心的优盘,忽然问:“你还会回来吗?” 维蒂希站起身,冷淡的道:“也许吧。” 她说着就转身往门口走去,妮娜从床上跳下来,大声道:“你救了我!” 可是维蒂希的脚步没有停,“咔哒”一声轻响,那扇防盗门关上了。 就好像永远也不会再打开。 == 维蒂希沿着原路返回。 一边走一边掏出□□上膛。 在她看到那几个字母之前,她本来是要离开的。 可当aim重新现世,甚至是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怎么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人可以死去,但是不能死的毫无理由。 她终究还是想知道那个人死亡的真相……即使,她已经死了。 …… 她回到了中央广场。 刚才还拥挤在一起的人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散开了,来了好几个警察正在维持秩序,所幸没有人受伤。 空气里也没有特别浓郁的硝烟味道,可是人群中找不到托尼的踪迹,也不见那几个追击者。 她往前走,差不多走过了快一条街。 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竟然空无一人。维蒂希放慢了脚步,刚走过两家商店,忽然有一个身材高大的黑人拦在了她面前,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的道:“女士,如果我是您,一定不会过去那边。” 维蒂希看着他,没有说话,右手却绕到背后握住了别在后腰上的枪。 黑人继续说:“这里很危险——” 他话音未毕,不远处传来属于金属相互组合碰撞的声音,还有流畅的气流声。维蒂希抬头,看见一道金红色划过了夜空,像流虹。 那是真正的钢铁侠。 他悬浮在空中俯视地面,某个角落里燃起枪响,他俯冲过去,几乎一瞬间就解决掉了敌人。 “完了?”罗德上校问。 “算你这次赶来的及时……”托尼降落下来,揭开盔甲面具,“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一个女人……”罗德往四处看了看,“刚才还在这,可能走了吧。” “我一接到你的消息就赶紧过来了,”他继续说,“本来队长说要和我一起,但是娜塔莎和他去了蔷薇山,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找到蝰蛇了。” 托尼把盔甲收进了箱子里,道:“我也拿到了优盘,这次毒蛇帮就算是玩完了。” “辛苦你了,一个人跑了这么远。”罗德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回去可以放一个长假。” 天空慢慢的飘起雪花来,细细微微的像是撒盐,有的还没有落下来就已经消融在了空中。 托尼盖上手提箱,抬头望着路灯灯光里纷纷舞舞的。他想起几天前,也是在这样的一个雪夜里,他遇到了还算不错的维蒂希,来到丹维尔之后,又遇到了小妮娜。 他的领子上还别着她送给他的小编花。 于是他道:“其实也没那么糟糕。” 说完,他招呼罗德:“走吧,我带你我新认识的朋友。” 其实如果他和罗德再往前走半条街,就能看见巷子背后的维蒂希。她正卡住一个彪形大汉的脖子把他狠狠的摔在墙上,问:“你们是aim的人?” 声音冷的发寒。 大汉是刚才追杀托尼的杀手之一。 他咳嗽着吐出一口血水,断断续续的说:“我……不,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维蒂希松开他的脖子,紧接着却给了他一拳,“现在知道了吗?” 大汉喷出一些血沫子和半颗牙齿,依旧摇头。 “你以为不说话,我就没办法知道了吗?”维蒂希轻微的动了动眉毛,“我只是懒得看你们这些垃圾的记忆。” 而读取记忆的结果也并不能让她满意。 因为她只得到了一个词语,并且不知其意。 ——“混沌”。 …… 最后一拳,她把大汉打晕,然后抓了一把积雪揉掉手指间的血迹,把搓的通红的手甩了甩,放进外衣口袋里。 继续往前走。 朝着和托尼完全相反的方向。 风雪在她身后,越来越浓郁。 == 三天后。 “你答应过我和维蒂希说要去泽维尔学校的,”托尼半蹲在妮娜身边,“而且我还给你买了玩具兔子。” “她不会回来了。”妮娜低头抱紧了怀里的兔子,“她说的。” “她只是说‘也许’,又没说‘一定’。” “你也没有见到她吗?”妮娜问。 托尼头疼的道:“这问题你这几天都问了十五遍了。” “那我去学校等她,”妮娜从沙发上跳下来,“她说我应该去那个学校。” 托尼摸了摸她的头,将她抱上了车。 三天前他回到布朗街的旧公寓,只在卧室的柜子里找到了妮娜。无论再怎么找也找不到维蒂希,他才终于确定,她应该是离开了。 布朗街的旧公寓依旧又湿又冷,并没有因为有人进来住了几天就变得温暖舒适起来。可是厨房堆满的垃圾桶和客厅掀开的防尘布都昭示这里有人来过。 就像这个冬天,复仇者联盟的敌人从上一个换成了这一个。钢铁侠在执行任务的途中遭遇突然袭击而落难,他遇到一个陌生人,却称得上朋友,会在寒冷的雪天递给他一件外衣。 现在她走了。 “真可笑,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全名。”托尼自言自语的说着,车子驶上了高速公路。 而妮娜只是抱着她的兔子,始终盯着窗外,一晃而过的护栏和天空。 他们很快抵达了威彻斯特县。因为提前给校长打过电话,托尼连车都没有下,一路开到了学校院子里。 接他们的是汉克·麦考伊。 年轻的男人戴着眼镜,看上去和善又文质彬彬,妮娜却一直躲在托尼背后不肯出来。 汉克笑了笑,道:“教授在等你们。” 他们一路上到三楼,汉克刚要过去敲门,却发现门掩着,查尔斯·泽维尔打的声音从门后传出来:“我猜来的是妮娜,对吗?” 妮娜悄悄从托尼身后探出头,往门口看了一眼。 屋子门自己开了,窗边的轮椅转过来,教授温柔的道:“欢迎来到天赋少年学校,妮娜?” 托尼把她从后边拎出来:“别害羞,你以后就得在这生活了。” 教授驱动着轮椅过来,朝着妮娜伸出一只手。 可是就在妮娜抬头去看他的那一刻,查尔斯的忽然皱了皱眉。 汉克立即问:“怎么了?” 查尔斯看向托尼:“你在哪里找到的她?” 托尼疑惑道:“丹维尔,不是都告诉你了吗?” 查尔斯按了按太阳穴,对托尼道:“这次我得好好感谢你……” “感谢我给你送来这么优秀的学生?” “不,”查尔斯说,“感谢你找到了我老朋友的女儿。” “她的名字不叫妮娜,应该叫安雅·兰谢尔。” == “好吧,我为我之前故意挂掉了你的电话而感到抱歉,对不起。” 维蒂希正在给哈利·哈特打电话,可是他的私人手机关机,也许是又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去了,于是她只好在语音信箱留言。 “我是想出来走走……”她靠着墙,不远处有家卖热狗是我,辛辣的油味在鼻端萦绕,她不禁打了两个喷嚏,才揉着鼻子道,“好吧好吧,我该对你说实话——你上次提到的mi6突然对变种人很感兴趣……” 这说这句话时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低着头不着痕迹的朝四周望了望,才继续道:“这件事我知道,所以才提前离开了伦敦。我不该再惹过多的事端……可是你知道吗,我前几天遇到了托尼·斯塔克。” “真是让人措手不及,而且我竟然还和他一起走了好几天……” 说到这里,她无奈而自嘲的笑了一声:“你说要是以后神盾局发现我了,他会不会帮我求个情?” “可是也正是因为遇到了斯塔克,我才知道了一件事情,”维蒂希的声音冷下去,“复仇者联盟最近打击的毒蛇帮,和aim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是……aim还存在于世间,它并没有消失。可是三年前,那时候我查不到它的任何踪迹。” “所以接下来我不会回伦敦了。” “我会先去斯科茨代尔,然后去纽约。” “对不起,我还是……想知道那件事的真相。” “我依旧不能割舍,我也相信……你和我一样。” (夜莺不来—完) 7.纽约,纽约 http://.biquxs.info/

“很少有年轻人会在这里看这么久,hum?” 维蒂希回头,看向了站在距离她不远处的人。说话的是位老者,花白的头发上压着一顶卡其色贝雷帽,戴茶色眼镜,深深的法令纹看上去像是一个标准的“八”字,而最瞩目的当属他鼻子下一抹刷子似的小胡龇。 她站在原地没动,问:“怎么说?” 老人砸了咂嘴,道:“我曾经在这里卖了十二年的百吉圈,对这里的人流当然再清楚不过。” “十二年?”维蒂希挑眉,“您运气真好。” “从前有个店面来着,”老人摊了摊手,似乎觉得有点无奈,“世贸大厦倒塌的那天我正好陪我妻子去了她父母家,可惜了店面,就那么没了……” “可是您活了下来。” 老人用金属拐杖敲了敲地面,絮絮的道:“听说他们又在修建新的世贸大厦,斯塔克那个小子掺了一脚,说是提供了什么新技术,我看不见得,谁知道又是什么鬼东西……” 维蒂希不置可否的道:“总得有新的东西让人们不再沉溺于过往。” 老人反问:“那你来这儿干什么?” “只是随便看看。” “是吗……”老人感叹,“还以为你来这里是为了缅怀和哀悼什么。” “世贸大厦遗址每天都有很多游客,我和他们没什么两样。” “你觉得自己像个游客?”老人似乎来了点兴趣,“你说话和我们不太像,英国人?” “刚从伦敦过来而已,”她说着,下一句已经换了一口标准的纽约上东区口音,“先告辞了,我得去看新房子——”维蒂希偏过头去盯一眼老人手中借记卡,“后会有期,斯坦先生。” 她笑着挥了挥手,老人吹着胡子道:“是李先生,斯坦·李!” 维蒂希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并没有改口的转身离开。 转瞬她的身影就消失在曼哈顿街道穿梭的人流里。 …… 这里是纽约。 美国最繁华的城市,世界上最著名的大都会之一。 每天都有无数的人涌进这个城市,于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和盘桓精妙的高架桥梁之间寻找自己的美国梦;这里每天都发生着无数令人意想不到的奇闻佚事——也许你抬头就可以看见钢铁侠铠甲的推进器气流划破长空,或者走进小巷时恰好看到朝你回过头来的蜘蛛侠。 躺在长岛沙滩上晒太阳的男人第一百遍吹嘘自己是纽约之战的幸存者,麦迪逊广场花园顶层酒吧聚会的女人们叽叽喳喳的议论着那些有魅力却可望不可即的男人……也许是斯塔克,也许是韦恩,或者奥斯本,或者是别的什么人。 这个城市就像是一方地球世界的倒影,生活着各个种族的人,见证过成千上万为人所称道的事。也许纽约街头走过的每一道身影都有他们的故事,但是繁华背后,永远不缺渗骨冰冷。 维蒂希已经不想细数这是她第几次来纽约。 曼哈顿大中央车站依旧人流如织,时间和岁月的变迁对于它来说也许只是将人工检票换成了自动验磁入口,可是对于维蒂希来说,不啻于又历经了一个人生。 今天是她来到纽约的第三天,初春尚料峭的寒风扑面带冷,她从酒店里出来后沿着哈德孙河一路毫无目的的游荡到旧世贸中心,因为还没有到她和房主约定的看房时间。 房子是她在报纸上的找的,房主表示如果看房满意,交付押金和租金之后就可以立即入住,对她这个外来者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十点钟的时候,她登上了去往林肯第三大街的地铁,不过半个小时,便已经抵达。 …… 房子面积不大,一室一厅的老式公寓,但是位置非常好,距离中央公园只有两条街,相对应的价格也不会便宜。如果她看中了那套房子,按照房主的要求交满一个季度的房租之后,她就身无分文了。 而两个小时之后,维蒂希在林肯第三大街五十四号的三楼公寓里送走了她的房东,正式成为了这里的住户之一。 == 史蒂夫·罗杰斯,也就是大名鼎鼎的美国队长,家住曼哈顿林肯第三大街五十四号公寓。 房子是神盾局找的,他也不需要交付房租,这里临近中央公园,环境优美,空气清新,按照科尔森探员的说法,这地方非常适合老年人居住,于是高龄九十多岁的美国队长就在这里安居。 可是他这几天觉得他刚换的新邻居好像有点奇怪。 他一早就知道对门的邻居要换人了,因为原先的盖比女士整天念叨着洛杉矶有多好,而她马上就要搬去那里和小儿子同住——嚷嚷得全楼皆知,即使史蒂夫不想知道也知道了。 新邻居是在星期三早上搬进来的。 那天早上他正好在家,可是并没有见到任何搬家公司的人,也没有见到他的新邻居本人,只是看见临走前的盖比女士得意洋洋的抽走了收信箱的名签。 接下来一连三天,他都没有见到那位新邻居的影子,直到第四天中午,他下楼去买了点干面包,回来时刚走过二楼拐角,看见一大块毛毯朝他“走”了过来。 准确的说应该是个抱着毛毯的人,可是毛毯看起来又厚有重,折起来很大一块,那人把毛毯抱在怀里几乎遮去了上半身。她抱着毛毯上楼,看上去就像是一块毛毯长了两条腿儿在匀速移动,而且步伐迈的还不小。 而就在他这么一愣神的空档里,那块长腿的毛毯直挺挺的撞在了他身上。 史蒂夫不得不伸手扶住了她。 那人却毫不犹豫的后退,一步跨下去四级楼梯,退回到了二楼和三楼之间的拐角处。 然后毛毯往下挪了几寸,露出一双冰晶绿的眼睛,以及隔着毛毯一声语气冷淡的道歉:“对不起。” 史蒂夫还伸在半空中的手尴尬的收了回去,道:“没关系,要我帮你拿毛毯吗?” 那双眼睛眨了眨:“谢谢,我家就住三楼。” 她说着再次走上楼梯,史蒂夫生怕她再撞到什么,连忙侧身给她让开了路,然后跟在她身后上楼。 抱着毛毯的是个漂亮的年轻女人——这大概就是他的新邻居,史蒂夫想。 而她果然走到了史蒂夫家对面的门口,掏出了钥匙,却忽然回头看了史蒂夫一眼:“你也住这?” 走到楼梯口的史蒂夫默然点头:“我也住三楼,就在你对面。” 女人点了点头,掏出钥匙开门,另一只手还要抱着毛毯,难免有点手忙脚乱,史蒂夫过来帮她提住了毛毯——与此同时,防盗门“咔哒”一声被打开。 史蒂夫连忙后退了几步到楼梯边缘,而女人抱着毛毯目光定定的盯着他,然后轻微的抬了抬眉毛,低声自言自语道:“……我是不是应该请他进去坐坐?” 她的声音其实非常小,若非站在她跟前一定听不清楚她说的话,可是—— 听力是普通人四倍的史蒂夫·超级战士·罗杰斯:“……” 接着她声音大了些:“你好,我是新搬来的,理论上来说我应该邀请你进去坐坐,可是我家现在连瓶可乐都没有,所以我能不能预约你明天或者后天过来?” 面对突如其来的邀请,史蒂夫有点措手不及,他愣了一下才道:“当然,没问题。” 女人把毛毯放在了门口的鞋柜上,对他说了声“再见”,然后轻轻阖上了门。 这是美国队长和他的新邻居见到的第一面,匆匆忙忙,印像停留在不坏的阶段。 …… 下午他去了复仇者大厦。 难得除了阿斯加德的托尔之外余下的人都在,鹰眼刚出完一次外勤回来,史蒂夫进门的时候他刚坐下没多久,而托尼正在和谁打电话,语气非常不耐烦。 “我刚才在门口碰上了彼得?”鹰眼小声问。 “那孩子过来做定期测试……” 说话间托尼挂掉了电话,他抄起桌子上的笔对史蒂夫做了个投掷标枪的动作,而沙发上的娜塔莎慵懒的抬了抬眼眸:“就等你了,队长。” “有事?”史蒂夫惊讶的问。 “我不是给你发了短信吗?”托尼比他还惊讶。 史蒂夫掏出手机看了半响,才无奈摇头:“我又忘记把手机从免打扰模式调回来了……” “鉴于你糟糕的记性,”托尼过来坐在了娜塔莎身边的沙发扶手上,“我需要慎重考虑一下这次任务要不要带你了。” “任务?有什么任务需要复仇者全体出动——” “我能拒绝吗?”克林特面无表情的问,“我刚从新泽西回来!” “是神盾局的任务,兄弟,”托尼补充,“我只是从中找点乐子,其他不关我事。” “所以是什么样的任务来着?” “我有发言权,”托尼抱起了手臂,“毒蛇帮,虽然他们的老大被我搞掉了,老巢也被我们端了。但是制毒实验基地还在,一共三座——准确地点是前不久才得到的消息,分别分布在阿肯色州的布迪兰德县、缅因州的圣洛伊斯,以及曼哈顿岛克林顿区——前者是犹太人聚居地,圣洛伊斯是一块非建制地区,而克林顿区……我们都晓得,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他伸手一划,可视办公桌上方投射出的电子地图上标注出三个红色原点。 “我们这次的目标就是这里……曼哈顿西中城,地狱厨房。” 8.见义勇为小高中 http://.biquxs.info/

在纽约曼哈顿岛,第八大道往西,有一个地方叫做地狱厨房。 这里鱼龙混杂,黑帮横行,人人持枪以自重,犯罪率常年高居不下,直逼哥谭,很难想象在纽约的中央城区竟然还会存在着这样的地方。 史蒂夫皱起了眉头,鹰眼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乐观点伙计,至少这地方离得很近,我们甚至不需要动用战机。” 娜塔莎回头,笑的妩媚动人:“这次的司机就是你了,巴顿特工。” 鹰眼:“……” 而史蒂夫指了指自己和娜塔莎、克林特问道:“所以这次出任务的就我们三个?” “还有钢铁侠和浩克给你们做后勤工作,”托尼不屑道,“几乎全体复仇者出动,还要怎样?” 娜塔莎也道:“不是什么大问题,结束了我们一起去吃个饭——托尼,有好地方推荐吗?” “有,如果你们愿意飞洛杉矶的话。” “我们当然愿意,”娜塔莎看向了克林特,“因为我们有专职司机,对吗克林特?” 鹰眼:“……” “行动计划待会发给你们,可能会有所更改,”班纳博士插话,显然他是在场除了队长之外唯一一个还记得正事的人,“另外具体时间安排视情况而定,提前半天通知。” “保密性这么强……”娜塔莎低语了一句,感触到史蒂夫投递过来的目光,抬头对他笑了一下,道,“队长,上次说的那个护士,你有没有约她?” 史蒂夫无奈的叹了一声,道:“她有男朋友了……” “怎么可能?”娜塔莎皱眉,“我专门问过她,一定是你动作太慢,所以便宜了别人,我觉得她的鼻子非常漂亮。” 托尼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队长,你已经单身了快一个世纪了,可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要不让佩珀给你介绍几个斯塔克集团的女职员?” “我觉得可以,”娜塔莎附和,“告诉小辣椒,挑漂亮的——” 史蒂夫头疼的道:“好了!与其任你们乱整我还不如去约我的邻居……” 他说完才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娜塔莎立即来了兴致,微笑:“我刚才听见了什么?邻居——” 而托尼道:“我记得你说过你的邻居的儿子都三十岁了。” 史蒂夫只好投降:“是新搬来的一个姑娘,我们今天早上才见第一面。” “可是你提到她了,”娜塔莎瞥了他一眼,“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你对她很上心。”鹰眼补刀。 “我只是觉得她长得很好看,”史蒂夫看着自己不拯救世界就无聊到挖八卦的队友,相当头大。 “长得好看……还有什么情况?”娜塔莎似笑非笑。 “坦白吧,队长。” “……” 这一刻,美国队长觉得他的同事,他的战友们,他的复仇者联盟,从未如此坑爹——不,坑队长。 就在他因为邻居而陷入队友们围追堵截的套话时,他的新邻居维蒂希·弗洛利亚小姐正陷入深沉的纠结和烦恼之中。 虽然她对这房子很满意,对于中午偶遇的对门邻居金发帅哥也很满意,可是问题在于,她没有钱了。 房主看在她做事爽快的份上饶了她一百美元,于是她就成了一个身揣一百美元的穷光蛋。 而且房子里还任何日用品必需品都没有,她要如何用这一百美元保证自己有活路可走。 思考良久,她觉得自己该去找份工作。 …… 维蒂希在斯科茨代尔度过了整个冬天,但是她什么都没有发现。 于是她来到纽约。 追踪真相往往都是非常繁琐的事情,倘若随便走走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么她又何至于已经疑惑了三年? …… 晚饭是中午在超市买的一盒速食沙拉,也不过就是三两口的事,吃完饭之后她在窗口站了一会才想起她中午好像是邀请了邻居的金发帅哥明天来做客,她需要下楼买点东西。 揣着自己仅剩的五十九美元巨款,维蒂希去了楼下的便利店。 可是令她失望的是便利店不知道为什么关门了,她只好走过了三条街之外,去往她买过毛毯的那家超市。 她买了番茄、洋葱和土豆,在货架前徘徊半响又买了些现成的熟食和一些她还没有的日用品,结完账之后五十九美元变成了三十七美元,她惆怅的叹了口气。 走回去时她刻意的留心每一个广告栏,希望能在那里找到一条适合自己的招聘信息,结果一路走下来一无所获,她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去网上找找,可是转念一想自己不仅没有电脑,还没钱交宽带,这就很让人头秃了。 于是她路过报亭时买了几份报纸。 她边走边思考着哪种类型的工作比较适合自己,然而还没等她思考出什么结果来,身后就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呼喊:“抓小偷!!!!” 然后她就被一道飞奔的身影撞倒,手里的东西洒了一地。 维蒂希:“……” 她慢吞吞的爬起来,把掉落的洋葱和土豆重新塞回袋子里,刚要起身,又有个横冲直撞的小子朝着她这边跑了过来,眼见着就刹不住车了,维蒂希立即一手撑住地面,以手臂为轴心横转出一个半圆,她以为她可以躲过那个小火箭炮似的在街头百米冲刺的少年——事实上她也确实躲过去了,可是下一秒,她就被一个横空出世的重物砸中了脑袋。 维蒂希:“……” “对不起——” 少年的身影刮成了一道小旋风,清朗而朝气蓬勃的声音隔着马路传到维蒂希的耳朵里,她皱眉揉着头顶,低头,看见自己的脚边横躺了一只黑色书包。 而马路对面的人行道上忽然一阵喧哗,维蒂希转过去,刚好看到两个缠斗的人影,其中一个被另一个过肩摔扔在了行道树的花坛里,周围人开始叫好。 那个摔人的家伙挠了挠脑袋,上去从花坛里揪出被制服的人,交给了闻声赶来的巡警。 被制服的正是刚才的小偷,行凶者和受害人都被带去了警察局问讯,而那个见义勇为的家伙从马路对面跑了过来,东张西望一阵子之后,看见维蒂希顿时眼里一亮。 正是刚才那个甩了书包砸的维蒂希劈头盖脸的少年。 维蒂希把提在手里的书包朝他晃了晃:“现在想起来认领书包了?” 少年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自己头发,道:“我刚才是不是砸到你了……” 维蒂希冷笑:“没有,你砸到的是个雕像。”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跑的太着急了,我想逮住那个小偷来着……”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垂下头去,偷偷看了维蒂希一眼。 维蒂希把书包递给了他:“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刚才拉链是开着的。” 少年一把将书包拽了过来,而后似乎又觉得自己动作过于急切,不好意思道:“不会的,真的很对不起,感谢你的原谅——再见!” 说完立即跑开了。 维蒂希摇了摇头,刚往前走了几步,忽然看到旁边公交站台的长椅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她弯腰捡起来一看……是本学生证,照片上的少年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样子,棕色头发,脸颊上几颗可爱的小雀斑,却唇红齿白,眼瞳璀亮。 而信息栏填着——中城高中,彼得·帕克。 维蒂希举目四望,街上人来人往,却早已不见刚才少年的身影。 半响,她无奈的叹:“这倒霉孩子……” 9 第一次追踪 http://.biquxs.info/

她把东西提回家之后,又再次下楼去了邮局,把那本学生证邮去了中城高中,但愿能在那孩子发现自己证件丢了之前邮寄到他手里。 冰箱一下子满当了起来,可是这也就意味着口袋又瘪下去一半,维蒂希倚着冰箱门叹气,然后把在路上买的报纸抽过来,意图从上面找到一则有用的招聘信息。 晚上快九点钟的时候,她听见楼道里隐约有开门声,大概是邻居的金发帅哥回来了。 报纸最后都被她扔进了垃圾桶里,因为上头并没有任何她所需要的东西,电子科技时代,传统媒体早就被人们置之一隅,它的顾客除了那些保持了一辈子读报习惯的老人之外,读者恐怕所剩无几。 她需要网络——不过那都是明天的事了,维蒂希这样想着,侧身拉过毛毯闭上了眼睛。 ……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维蒂希缓缓睁开眼睛。 夜里忽然起风了。 阳台的窗户似乎忘了关严实,插销碰上窗框,“叮当”一声轻响。 青白色的窗帘流苏缝隙里漏进来些许月光,冷霜一般铺在地上,在被夜风吹皱,几点大而散乱的光斑被投射在窗户对面的墙壁上。 然而光斑内忽有虚化人影一晃而过。 维蒂希无声起身,双膝着地,弯腰隐去身形,一路沿着床沿膝行至厨房,环视了一圈之后毫不犹豫的拿了案板上的菜刀,然后起身贴着墙壁回到了卧室门口。 卧室里依旧静寂如死,仿佛这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夜晚。 她微微侧首,看见窗帘上冉冉青烟般升起一缥黑影,在窗帘的褶皱上像是黑色流水,蜿蜒不尽。 她迈出去一步,光脚踩着木质地板砖,几近无声。 但是窗帘上弥漫的影子忽然微有停滞,而后纸张似的猛然向后一折,窗框叮然一声长响,回音缭绕里那影子因为主人的迅速动作而开始乱晃。 维蒂希进卧室,踩着床铺一个借力直接跃到了阳台门边,她扯开窗帘,隔着依旧紧闭的阳台门,一扇敞开的窗扇在夜风之中晃悠出轻微的弧线。 阳台无人。 她拧开门把手,慢慢的走到那扇开着的窗户前。 天穹一线墨色,星罗云布,夜风鼓荡微有簌响,她目之所及有远处街上行道树的梢头,耸立的屋顶水箱,电线上倒挂着一只眼睛通红的蝙蝠,唯独不见方才的悄然闯入者。 维蒂希沿着窗台下望,也只看见一截绵延的水管,楼下的住户的卧室灯还亮着,阳台上有点细碎的响动。 她把菜刀叼在嘴里,抬脚跨上窗台,顺着水管爬下去落在了二楼阳台的外窗沿上,再慢慢往阳台的另一边挪过去。 她刚落下第三步,就有重物落下的“噗通”一声,巷子里垃圾桶骤然倒翻在地,一只黑猫长声嘶鸣,绵长而凄厉,维蒂希松开了二楼的阳台防盗栏杆,直接跳了下去。 落地为了缓冲就势一滚,她起身抬头,一个人的背影正在两边公寓夹窄逼仄的巷子里越来越模糊,维蒂希毫不停滞的,手腕一转将菜刀投掷了过去——那道亮银色的金属化作一道光芒,瞬间割裂夜幕,抵达背影中心。 可是前面那人的反应似乎比光还要迅捷几分。 他转身抬手,一把攫住了横空劈来的菜刀。 而不算柔软的金属刀具在他手里就像是一张薄脆的纸张般,被轻易弯折,揉皱,最终变成一个银色的圆团,“叮啷”一声跌在地上,滚入墙角的垃圾堆。 他的指尖,似乎有比菜刀还锋锐百倍的寒芒一闪。 维蒂希二话不说就追了上去,那人也二话不说转身就开始跑,两个人飞驰的身影连接成一道离弦之箭矢,像破晓的风,冲撞开将近的黎明的天色。 楼顶瓦砾的碎裂声,铁皮楼梯被疾速踩动的沉闷重响,“咚咚咚”一声一声就像是扣在城市脉搏上的鼓点,还有风声,春天刚生出的新芽还做着葳蕤繁茂的梦,而那梦境转瞬就被利剑一般的风声惊碎,昏晦的夜色之中淋淋漓漓像是下了一场碧绿的雨。 雨里接连着横穿过去两个飞速奔跑的人。 新绿模糊了他们的身影,亦或者是夜色?从某处房顶边缘翻身而下的时候维蒂希纵身借力,一脚蹬在水箱的梯栏上,侧身出腿横扫,比今夜任何一阵寒风都猛烈而迅疾的,狠狠撞在了前头那人的肩膀上。 不知道是谁的骨骼“咔吧”一声脆响。 不论是率先出手的维蒂希还是被她击中的深夜闯入者,都在同一时刻之内做出了自己的反应动作,对方转身突肘,维蒂希双臂交叉成十字在面前格住了他的攻击,两人一触即分。 这个时候维蒂希才得以看清他的身形和模样。 高大,且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感,即使他的穿着看上去邋遢落魄。他戴了一顶鸭舌帽几乎遮去面容,只能看见胡子拉碴的下巴,而左边的袖管里垂下的手指在月光下反射出金属独有的冰冷色泽。 维蒂希不得不皱起眉头。 身后忽然一声重响,她回头却什么都没有看见,只是刚才被她追着的男人拽过的水箱栏杆断裂在地,而她再次转回去时,楼顶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慢慢从楼顶爬下来,走了几步觉得脚底刺痛,低头才察觉奔跑过程中拖鞋早就甩掉,而她这一路都是光脚跋涉过来的,双脚鲜血淋漓,满是脏污,犹如刚走过荆棘丛。 幸好此时正值半夜,靠着墙根坐了一会,她从垃圾桶里找到几张还算干净的报纸包裹住自己的脚,才起身慢慢走到巷子口,辨认了路标和方向之后一瘸一拐走回了家。 她没有追出去很远,回到家之后墙上的钟表刚刚走过近半圈,扔掉了沾血的报纸,她把脚伸到水龙头下冲洗,冰凉的水流冲击在满是创伤的皮肤火辣辣的疼痛,但是疼痛过后就只剩下钝钝的冰冷,感觉神经在这一刻似乎休眠,而最后,就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麻木,就像是窗外的天色,混沌的找不出一丝轨迹。 即使她的房子里缺了各种食物和日用品,可是唯独不缺的一样,就是医药箱。 清洗掉伤口内壁的灰尘污垢,取出玻璃渣和其余细小杂物这项工作耗时很长,在这一段时间里她正好可以思索,刚才那个男人是谁,他怀着什么样的目的? 她有信心离开伦敦之后的日子里不暴露行迹,因为她甚至连固定的电子产品都不使用,银行账户也都不是自己的,房子才租了不到一个星期,这人到底是怎么找过来的? 一个有着金属手臂,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极度卓绝的杀手,他是谁? 维蒂希觉得她需要在今年春天,第一次叨扰伦敦绅士了。 …… 翌日早晨七点钟,她就下楼去给哈利打电话。 公用电话亭在街口,她本来应该走远一点,可是因为脚上还缠着纱布不方便,她只好选择就近位置。 她靠着电话亭的玻璃壁,注目着红日在一片清冷濛白的雾气中升起。那些砖红的墙壁,生锈的楼梯栏杆,沉默屹立着的橡木水箱,还有早春枝头的新绿,都在曦光中清晰了起来,同时,电话听筒里哈利的声音也清晰了起来。 “早上好,但愿我没有打扰到你休息。”维蒂希说。 哈利鼻音有点重:“如果你打这个电话是为了打扰我休息,那么恭喜你如愿了。” 维蒂希讶然:“你真的还没起床?” “很奇怪吗,我又不是机器人。” “不奇怪,我倒是有点好奇你昨晚干什么去了,”阳光逐渐明亮至炫目,维蒂希不得不换了个方向站着,收回了自己远眺的目光,“我昨晚几乎没有睡觉,这个时候都起床了。” “外勤任务刚回来,不得不说你很会挑时间……”哈利打了个呵欠,“那么你呢,彻夜不眠?” 维蒂希低声向他讲述了昨天晚上的经历,然后道:“……他很厉害,速度快到惊人,如果单凭肉体力量搏击,我可能不是对手。” “他是冲你来的吗?”哈利问。 “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维蒂希道,“我根本没有感觉到他的杀意,他肯定也在避免和我正面交锋,而且我并不觉得还有人知道我的行迹。” 电话里有一瞬间的停顿,哈利似乎在思考,维蒂希听见他的呼吸声。 “要我过来吗?”他问。 维蒂希忽然笑了起来:“我是有多差劲,让你这么担心?” “听着,”哈利的语气严肃了几分,“变种人和人类之间的隔膜……难以消除,就算我是个特工有时候也帮不上你什么——抛却这些事情不说,在我看来,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她长叹,良久之后轻轻“嗯”了一声。 “我会帮你查清楚那个有着金属手臂的杀手。” “谢谢。” “还有什——” “先别挂电话,”维蒂希抢先道,“我想和你多聊几句。” “你想聊什么?” “随便……” 哈利笑了起来:“我以为你回到美国能变得会说话一点,看来我错了。” “我每天都在努力的没话找话,”维蒂希也笑道,“昨天早上我还邀请了我的邻居来做客,他倒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看样子你过的不错?” “忽略那个金属手臂家伙的话——你呢?” 哈利道:“洛克希昨天忽然问起来你——” “不会吧,我只和她说过几句话。” “她始终不相信你说你是钟点工的鬼话,我只好告诉她你是我侄女,热爱恶作剧。” “哈哈哈哈你好啊,哈利叔叔?” “你好小维蒂,”哈利似乎打开了电视,有bbc播报的声音透过电话模糊的传递过来,他道,“我又看到你的朋友上电视了,今年第二次。” 维蒂希刚要回答他,一抬头看见她的邻居,那个金发帅哥正从街口走回来,他看见她了,维蒂希对他挥了挥手,一时间忘记了要回答什么。 “那就是到此为止吧,”哈利又打了个呵欠,“我得去睡觉了,这该死的时差……” “好吧,再见。”她说完又恶质的补了一句,“——哈利叔叔。” 而哈利波澜不惊的回答她:“再见,小维蒂。” == 史蒂夫晨跑回来,刚走到街口,一眼看见他的新邻居站在公用电话亭下,然后她抬起头,朝自己挥了挥手,脸上还带着温柔的笑意。 于是他向着她走了过去。 邻居随后挂掉了电话,走出电话亭:“早上好?” “早上好。”史蒂夫挑眉,心道这年头还用公共电话的人可不多了,这玩意早就成了街头装饰。 “你是去晨跑了吗?”她问。 史蒂夫笑道:“是……常年的习惯,想改也改不了。” “好习惯,”邻居赞同道,说着和他一起往楼上走,她走在前面,史蒂夫这才发现她脚腕上缠着一圈一圈的纱布,一直缠绕到脚掌位置。 上楼到门口之后,她边掏钥匙边道:“我们昨天说好了的,你来我家坐坐,请问中午有时间吗?” “当然。” “再好不过了,等我做好了午饭就来叫你。” 她朝他笑了一下,然后关上防盗门。 史蒂夫在原地站了一会,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他们都邀请登门做客了,可是他竟然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他不禁懊恼的拍了拍脑袋,觉得托尼说的对,他最近记性是不太好…… 可是没过十分钟,邻居就敲响了他家的门。 史蒂夫觉得有点奇怪,谁做饭能这么快?而且现在明显还不是午饭的点。 结果他开门,年轻女人一脸为难的表情:“……能不能,把你家菜刀借我用一下?” …… 维蒂希也是内心很崩溃。 因为昨晚那个金属手臂的闯入者,她唯一的菜刀此刻正躺在公寓后头的小巷子垃圾堆里思考刀生,而她又不能用手切开蔬菜,于是只好跑去借一把。 金发帅哥一看就是那种非常好说话的老好人,他点了点头之后进去厨房拎了一把菜刀出来,递给维蒂希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将刀柄朝着维蒂希,而刀刃向着自己。 她默然的接过了那把刀。 说了声“谢谢”转身要走之际,却忽然道:“要不你现在就跟我过去好了,我马上做好饭了。” 金发帅哥似乎有点愕然,但是还是非常好说话的点了点头,跟着她过去了。 维蒂希指了指沙发:“请坐,请坐……” 话没说完发现手里执着的还是一把菜刀,赶紧收回手来,笑容讪讪:“你先坐一下,我去切菜!” 说完就闪身躲进了厨房。 史蒂夫摇头,心想这姑娘一定是头一次一个人住,人际交往都不太会,也不知道父母是怎么放心的下的。 他弯腰坐在了沙发上,打量着这间曾经属于盖比太太,而现在已然换了主人的房子——他以前帮盖比太太修盥洗室灯管的时候来过,可是现在看上去这屋子除过少了盖比太太一些私人物品之外家具呈设没有任何变化。 连窗台上那盆宽叶吊篮的位置都没有变过。 10 世界上最糟糕的事 http://.biquxs.info/

连窗台上那盆宽叶吊篮的位置都没有变过。 除过……盖比太太在的时候吊篮青翠欲滴,而现在嘛,黄不拉几的,看上去像是被霜打了。 史蒂夫凑过去看了一眼,花盆里的土壤已经干涸至龟裂开纵横的豁隙,显然主人忘记浇水多时了。 他拿起就搁在窗台下的喷壶给可怜的吊篮淋了点水,厨房的门“哐”一声被推开,然后有个女声宣布道:“可以吃饭了!” …… 史蒂夫坐在餐桌前,看着墙上的钟表刚走过早晨八点,他心情有点复杂。 而他亲爱的邻居小姐所谓的做饭,就是一桌子现成的熟食和一锅罗宋汤。 史蒂夫:“……” 于是两个人在诡异的气氛中开始了这顿不知道是早餐还是午餐的饭。 史蒂夫拿起了勺子,又放下,坐的端正的道:“我应该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史蒂夫,史蒂夫·罗杰斯——” 维蒂希点头:“你可以叫我为维蒂希,罗杰斯先生。” “史蒂夫——”他又拿起了勺子,说着往嘴里舀了一勺汤,然后他接下来的话就没有说出口。 “ok,史蒂夫,”维蒂希低头去切盘子里的鸡胸肉,她看上去刀功不错,两刀下去那块肉利落的成为了长度相等的块,然后头也不抬的道,“谢谢你答应我过来吃饭,说实话我从来没有邀请过谁做客呢。” 史蒂夫默默的再次放下勺子,四倍于常人的味觉所达到的酸爽效果让他半响说不出话来,他又看了一眼里汤锅里看上去好像不错的罗宋汤,不知道此刻心情该如何形容。 半响没有听见他说话,维蒂希抬起头来,他才终于道:“……我很荣幸。” “希望你不会觉得突兀。”她说着,把手伸向了汤勺。 “等等——”史蒂夫下意识的想阻止她,可是维蒂希察言观色的本事比他想的要高些,她挑了挑眉,还是往自己碗里盛了一点汤,一边的执起汤匙一边自言自语道:“难道又失败了?不可能啊,上次做的明明很好喝来着……” 她把汤匙送进了嘴里,然后半响,她也没有说话。 史蒂夫看见的她的喉咙动了动,忍不住问:“你不会……咽下去了吧?” 维蒂希点了点头,叹气道:“太咸了,我感到很抱歉,罗杰斯先生。” “没……没关系。” 可是维蒂希还想为自己争辩两句:“明明我上次做的汤很好喝来着,唉……要不我重做一锅?” 史蒂夫:“……” “按照概率来说的话,上次的好喝这次的难喝那下次肯定好喝。”维蒂希说着,深以为然的起身进了厨房。 史蒂夫:“……” 事实再次证明了维蒂希的刀功很好,她用了不到五分钟就再次切好了汤料所需的蔬菜,史蒂夫站在厨房门口看了一会,最终还是走了进去,温柔而有力的从她手里夺过味精和酱油,道:“我来吧。” 维蒂希抬头凝视了他两秒钟,松开了手。 史蒂夫卷起袖子,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起围裙系上。他身材高大挺拔,站在小厨房里莫名显得有点屈就,清晨碎金般的阳光从窗缝里切进来落在他的耳畔,于是他半边侧脸沐于浅淡的阳光中,眉目深邃英俊,一线鼻梁挺直,笑起来温和好看的让人炫目。 他把水倒进锅里烧开,有条不紊的往里放着蔬菜,笑道:“我是不是可以猜测一下,你只会做这一道汤?” 维蒂希:“……” 知道了也不要拆穿好吗。 “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他连忙补充,“只是觉得你这样自己一个人住,父母怕是会很担心。” 维蒂希似乎愣了一瞬,她眼底浮起像是愕然,又像是暗讽,或者是不知所措的情绪,却又转瞬即逝,快的仿佛飞鸟掠过水面,惊起了一圈一圈荡漾的水波,可是波纹平静之后,任何痕迹也再难寻了。 “我已经离开家很多年了。”她这样说道。 史蒂夫以为她不想提及自己的私人事宜,于是也就不再多问。 他拿起番茄酱瓶子,又道:“你在上东区长大?” “没有,”维蒂希摇头,“我在弗吉尼亚州一个你绝对没有听说过的小镇上长大,上东区……口音是可以学的。” “很标准,”史蒂夫点头,“我说的是你的发音——我在布鲁克林长大,可是有时候人们听不出我的口音来,因为后来很久不回家,我的同伴也都来自于不同的地方。” 维蒂希还没有回答他的话,厨房里除了水沸腾的声音之外响起了一道电话铃声。 史蒂夫连忙去掏手机接电话,维蒂希拿了他搁在案板上的汤勺去搅拌汤汁,可是就在他接起电话的那一瞬——音筒里传来一道非常熟悉的声音,使得维蒂希的动作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抱歉,我必须得走了,”史蒂夫挂掉了电话,“我有……我公司有急事,我得过去一趟。” “你快去吧,我再研究研究这汤该怎么做。” 史蒂夫有点好笑的道:“下次去我家做客吧,不用担心汤的问题。” “好啊。”维蒂希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史蒂夫离开之后,她把天然气炉子的火关小了点,想着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因为史蒂夫电话里那个声音听起来像是托尼·斯塔克。 而且……史蒂夫·罗杰斯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的样子? 可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她收拾了餐桌,把几乎没动的餐盘塞进冰箱里,自己喝掉了一半的罗宋汤——不得不说,史蒂夫做得汤比她做的好喝多了,然后下楼去了一家商场的电脑体验店,准备蹭个网找找看有什么工作。 刚刚浏览过一个招聘网站,她忽然打开谷歌,在搜索引擎框里打下了“史蒂夫·罗杰斯”这个名字,然后弹出来的第一个词条……是硕大鲜明的“美国队长”。 维蒂希:“……” 身为一个秘密通缉犯,世界上最糟糕的事不是某天晚上一个金属手臂的杀手闯进你家捏碎了你的菜刀,而是你想借菜刀,却发现隔壁住着美国队长…… 还能不能好了? 她郁闷的连找工作的心情都没有了,于是转身出了商场在街上闲逛。 维蒂希决定去中央公园转转,她走过了林肯第六大道的街口,没有注意到原本停在一家面包店门口的黑色商务奔驰的车窗缓缓升起,而鲜妍红唇在那扇深棕色的玻璃上倒映出诱惑而危险的倒影,一闪即过。 尔后奔驰淹没在曼哈顿成千上万的车流里。 == 史蒂夫走进了复仇者大厦的作战指挥室。 “下午行动?”他问。 托尼回过头来:“你一个人?娜塔莎呢?” 史蒂夫奇怪道:“我没看见她啊。” “她不是去接你了吗?”克林特道,“怎么,你们没遇见?” “事实上我们确实没有遇见,”娜塔莎低凉悦耳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托尼,我以为你会告诉他我在楼下等他来着。” 托尼叫冤:“这可不怪我,我话说了半截他就挂了电话,简直好像我这个电话打扰了他结婚一样。” “队长?挂你电话?”鹰眼凑上来惊讶道,“你打电话的那个和我认识的是一个史蒂夫·罗杰斯吗?” “我当时正在邻居家做客——” “听听,又是邻居!”托尼大声道,“一个刚认识两三天的邻居,没有和你并肩作战的伙伴重要?hum?” 史蒂夫:“……” 娜塔莎露出一抹神秘的笑意:“我看见了她了——长头发,绿眼睛,穿着米色的风衣,对吗?” 史蒂夫愕然的应了声“没错”。 “哇,”娜塔莎煞有介事的点头,“你的眼光总算没有停留在八十年代,那个姑娘的确很美。” 鹰眼非常应景的吹了声口哨。 “我们才认识几天而已!”史蒂夫强调着客观事实,可是根本没有人听他说话,起哄倒是一波一波的。 最后美国队长不得不强行转移话题:“行动呢?是今天下去行动吗?” 本来很无奈的班纳博士立即接上他的话:“是后天,可是托尼说行动计划得我们一起商量才行。” “明智的做法,”娜塔莎把旋转椅转向了托尼并朝他做了个手势,“我们可能需要两套计划。” “我先看看周围地图分布……” 11 危险任务 http://.biquxs.info/

当天晚上史蒂夫并没有回林肯第六大道的公寓。 维蒂希也没有找到适合于自己的工作,傍晚时分,她看了看路标才知道自己一路乱走,竟然已经走出去很远,于是赶紧坐了个地铁回到家里。 上楼时她看见对面紧闭着的防盗门,觉得自己应该换个地方住。 就在她思考着自己要如何避过美国队长时,却蓦然的发现,这几天史蒂夫根本就没有回来过。 维蒂希想起那天早晨打断他们一起吃饭的电话,如果她面前坐着的人是美国队长,那么电话那头必然是托尼无误了,她猜测他们应该是有任务。 一直过去了两天维蒂希也没有再见过他一面。 第三天的傍晚,她在第九大道中央的一座公用电话亭下给哈利·哈特打电话,想问问他关于金属手臂的进展。 “但愿你能给我一些答复。”她说道。 “非常抱歉,”哈利的声音听上去比以往通话时要慎重许多,“尽管我很信得过kings-man的情报系统,但是这一次恐怕我们都要失望了。” 维蒂希皱眉:“怎么可能?” “没有人知道他是谁,”哈利道,“也没有任何的资料记载,他就像是一个横空出世的人一样。” “他为谁工作?” “不清楚。” “问题在于,我和他根本没有任何交集,他也不会知道我是谁——我不可能惹到他。” 维蒂希沉吟着,心中灵机一动,忽然道:“他也许不是来找我的。” “你确定?”哈利讶然。 “我认为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 “你从哪里得到这种推论?” “因为,”维蒂希的语气变得十分无奈,“我对门住着美国队长,他有可能是冲美国队长去的。” 哈利:“……” 深吸一口气,他听上去非常和颜悦色的道:“冬天的时候你告诉我你在田纳西的山里遇到了托尼·斯塔克。” 维蒂希含混不清的应了一声。 “现在你又告诉我你对门住着美国队长?”哈利的声调明显抬高了几分,语调优雅绅士,却暗含讽刺,“我以大不列颠皇家特工的名义起誓,我从来没有见过有谁像你运气这么好的!” 维蒂希:“……我也没想到啊。” “你那天早上告诉我你的邻居很好说话,”维蒂希可以想象哈利眼镜上方的眉毛必然扬的老高,“是美国队长?” “他是很好说话啊,长得又帅,”维蒂希哼唧道,“做的汤还比我做的好喝。” 哈利都要被气笑了:“别告诉我你喜欢他。” “那可是美国队长,”维蒂希啧啧的叹,“你别忘了我是个美国人。” 哈利:“……闭嘴。” 维蒂希立即闭上了嘴。 日色将沉,彤云在天际叠卷,于是天幕半是沉沉混沌昏黑,半是绮丽绚烂晚霞,可是一阵冷风过去,晕红的云彩也就散了,露出黑魆的内里。 “我想你得尽快离开你暂住的地方。”哈利说道。 “我会的,”维蒂希换了个手拿着电话筒,“今晚清理掉一切痕迹,明天早上之前离开。” …… 电话挂掉,她走出电话亭时,天色已经黑透。 曼哈顿的夜晚永远不缺喧嚣和繁华,霓虹和灯火就像是倾倒了银河,她从第八大道走过,马路另一边的写字楼大屏幕上正在播报新闻,播音员毫无感情色彩的声音在黄昏暮光中回荡—— “……今日下午十六时许,曼哈顿克林顿区立普安码头发生了一起爆炸事故,目前并未有人员伤亡,立普安码头始建于1952年……” 很快就被汽车的鸣笛和各种音响埋葬,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四十分钟后维蒂希步行到了公寓楼下,可是她走进公寓楼道里时……却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那是一种并不与生俱来,却先行于思维的预警,来源于她过往的长期逃亡生涯。 她不着痕迹的贴墙而行,与此同时掏出了枪。 公寓外依旧是繁华城市的剪影,可是这里——陈年的顶灯光线晦暗,飞蛾与尘埃无声共舞,它的翅膀在墙壁上投射下巨大的虚影,隐隐瞳瞳,诡谲如鬼影。 肮脏的墙壁一如既往的坑坑洼洼,黑暗里却浮起了血腥味。 维蒂希走到了三楼。 老公寓的楼道并不非常宽敞,两扇相对的门之间隔了不到五米,而左边是楼道通风窗,右边堆放着一些杂物,上头盖着一面脏兮兮的三合板,看上去异常拥挤。 这里并没有什么异常。 她的目光停滞在那堆杂物上两秒钟,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似乎打算开门进去。 下一秒钥匙被她大力往头顶一抛! “哗啦”。 顶灯应声而碎。 楼道里陷入一片虚弥的黑暗,唯有通风窗里透出点街道上的路灯光。 维蒂希弯腰下去捡起钥匙,直起身时忽然旋身一脚——杂物堆最顶头一面三合板被她踢飞,露出底下的东西来。 那块板子底下不仅有旧家具和一些废纸卷……还有一个蜷在里头的人。 他几乎一动不动,按在腹部的手掌也不能阻止泪泪的鲜血流淌,而另一只手还紧紧的攥着红蓝配色的圆形盾牌。 “罗杰斯先生?” 维蒂希低声叫道。 美国队长缓缓抬起了头,即使在黑暗里,维蒂希也清楚的看见他额角裂开一道半指长的血口,几乎深可见骨,浓厚的血浆粘着金发,顺着脸颊一直流淌到领口,深蓝制服被侵染的一片黑红。 他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说了句什么,可是维蒂希没有听清,她刚要俯身凑近去听,史蒂夫却忽然抬手按住她的肩膀想把她推了出去——“离开这。” 即使身受重伤他的力道也不会小,可是维蒂希在原地丝毫没有动。 “发生了什么?”她问。 可是美国队长没有回答她,他昏过去了。 维蒂希蹲在原地一秒钟,然后那起那块三合板盖了回去,然后迅速上楼,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搜寻了每层楼的每一个角落。 三分钟后她回到原地。 她把□□装进口袋,扶起史蒂夫开门进去了自己的房子里。 没有开灯,她先把史蒂夫放在了沙发上,确定这间屋子里除了他们之外再没有别的人之后才拉上了所有的窗帘,把他挪进了卧室。 她费了些力气才把星盾从昏迷的人手里掰出来,然后找了一把手电筒叼在嘴里,一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过来医药箱——这东西这几天的使用次数颇为频繁。 手电筒上下晃动两圈,大概就清楚史蒂夫身上的创伤有几处,除了额角的血口和腹部中弹之外,小腿位置还插进去几粒弹片,应该是爆炸波及,而左肩胛骨还有一处刀伤,剩下不严重的小伤口简直数不胜数。 可是刚才在楼道里他竟然还能保留着意识认出维蒂希来……真是神人。 美国队长的制服质量太好,维蒂希撕了好几次都没能做到拆快递似的得心应手,她想了想,去厨房拿了把菜刀,好不容易才把那件制服从他身上“解除”下来,当然,菜刀也卷刃了。 可是有什么关系,反正是史蒂夫的菜刀。 先给腹部的伤口止血,他的伤口像是泡过水,血红皮肉翻卷,边缘却开始泛白,看上去异常骇人。 然后拿了一卷羊肠线穿针去缝合他额头的血口,她手起针落,沾血的羊肠线在手电筒泛白的冷光里缓缓升起,拉长,像是把那片虚幻的光切割出一道黑暗的豁隙,又落下,月钩形状的针穿透皮肤,牵引,缝合。 她的动作沉默,迅速且稳定。 不到一个小时,史蒂夫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就都被她处理完毕,床下堆积了一堆染血的纱布。 而纱布边上,立着属于美国队长的星条旗盾牌……看上去战痕历历,残留着硝烟和鲜血,难以想象它和它的主人这几天都经历什么。 维蒂希觉得奇怪。 既然是托尼打给他的电话,那就应该是复仇者联盟的内部行动才对,可是为什么美国队长会身受重伤出现在自己的私人公寓里? 他的队友们呢? 这问题她暂时得不出什么答案,在焚烧了沾血的纱布,清理掉楼道里的血迹之后,维蒂希再回到屋子里不过半个小时,史蒂夫就醒了。 维蒂希抱着手臂站在床边,而史蒂夫费力睁开眼睛看见她的第一眼,就声气微弱的重复了他昏迷前的话:“你该离开这……” 维蒂希蹲下身去,道:“你至少该告诉我为什么。” == 半天前。 “话说,我从来没有执行过目标距离这么近的任务。”鹰眼一边挑选出想要的箭矢装进箭囊里,道。 “我执行过,好几次,”娜塔莎调试了电击棒的电幅,头也不抬道,“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去给托尼做秘书,那时候复仇者联盟还没有成立。” “那时候我还深受钯元素的困扰。”托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他不需要出外勤,因此依旧穿着衬衫,袖子卷到胳膊肘,一手还端着杯红酒,他举起酒杯,“伙计们,我和布鲁斯等你们凯旋归来——我们会在屏幕前看着你们,记得带好通讯器。” 鹰眼没好气的道:“可把你们俩悠闲的!” 托尼的一本正经的摇头:“不行,这次的目标在居民区,钢铁侠和浩克的破坏面积太大了。” 克林特还要再说些什么,队长已经用那面著名的星盾指了指他,示意他该出发了。 车司机果然由他担任。 外表并不特殊的专用作战车辆开出复仇者大厦地下车库时克林特半真半假的抱怨:“我以为尼克至少给我们配个司机。” “事实上我已经一个月没有见过他人了,玛利亚也是——这次的任务都是走神盾局的公开程序派下来的。”娜塔莎道。 “他总是神出鬼没,”史蒂夫插话,“生怕别人知道他在哪。” “他是个间谍头子,”娜塔莎漫不经心的道,过了一会儿又补充,“别告诉他我这么说过。” 克林特“嗤”的笑了起来。 12 孤岛陷落(修) http://.biquxs.info/

一个小时之后他们抵达曼哈顿西中城,或者说是地狱厨房。 目标地点在边缘地带一处废弃的码头上,据托尼的无人侦察机反馈回来的数据来看,那里大面积分布着空置的仓库和废弃工厂,而毒蛇帮的实验室就隐藏其中。 这一片除了半夜里偶尔走私交易,或是作奸犯科的黑帮分子火拼之外再没有其他人来往,几乎称得上人迹罕至,而且现在又是白天,更加荒凉安静。三个身手顶尖的复仇者几乎毫不费力的就潜行了进去。 通讯器里托尼游刃有余的指挥着前行路径,是不是还开个玩笑,听上去这任务再简单不过。 事实上刚开始的时候,史蒂夫克林特和娜塔莎都是这么想的,可是等他们解决了门口的守卫,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到实验基地内部之后,娜塔莎第一个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意味。 她一手掏出枪,在一排顺开的实验台前中间停住了脚步。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她呢喃了一句。 走在她前面的史蒂夫和通讯器里的托尼同时问:“怎么了?” 娜塔莎低声问:“连蝰蛇都被我们抓住了,那么这座实验基地是谁在维持运作?” “人怎么会这么少……”鹰眼滑到三角结构的房梁的一半,垂下头颅道,“甬道往里再没有人了。” “托尼,你的侦查情报出问题了吗?”娜塔莎低声问。 “不可能,微型无人机反馈回来——” 后半句话娜塔莎没有听到。 因为突如其来的爆炸冲击波将她整个人掀飞出去,别在耳上的通讯器一同飞离,巨大的爆炸使她暂时失去了听力,意识有瞬间的混沌迷离,目光所及之处满是飞舞乱撞的火光,火舌仿佛一只巨大的手,轻而易举的撕碎了这座实验基地。 坍塌……破碎……齑粉。 她在一片灰尘弥漫里剧烈咳嗽着爬起来,全力往前方一扑,落下的金属梁正好砸在她刚才趴着的位置。 她已经顾不得身上的烧伤,奋力朝着没有火光的角落滚去,而等她扶着一面碎裂的矮墙要爬起来时,视线里忽然出现了一双沉黑而坚硬的作战靴,娜塔莎愕然抬头,硝烟弥漫里伸出一截枪管,黑洞似的,正指着她的眉心。 …… 史蒂夫的遭遇和娜塔莎相差无几,他甚至在第一波爆炸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新一轮的战斗,星盾在摇摇欲坠的狭窄空间里左右横飞,将原本就要倒坍的小隔间撞击的越发脆弱不堪。 爆炸余波未尽,而美国队长甚至不知道自己所面对的敌人是谁,这些人和刚才他们在门口遇到的武装分子完全不是一个级别——这个时候再回想起娜塔莎说过的话,那么这次任务是一场陷阱无疑了。 可是有谁能洞悉复仇者的任务细节,在他们的目标点埋下杀着?史蒂夫的通信器同样在爆炸中遗失,额头在被爆炸冲击波撞出去时重重磕在了墙上,留下一道深深血口。 他觉得热血流淌下来有点妨碍了他的视线。 而爆炸还在继续。 史蒂夫迅速解决了这间屋子里的三个敌人,抬起星盾护住脑袋往出跑,灰尘和火光弥漫里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刚才那场爆炸将他和娜塔莎还有克林特冲散,实验基地几乎已经塌方了一半,他一边跑一边喊着同伴的名字,回答他的却只有纷至沓来的爆破声。 他一路磕磕绊绊的跑出去,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外面的天色,迎面而来的就是一阵密密匝匝的枪林弹雨,星盾挡在他身前,子弹猛烈的撞击力道甚至使他的胳膊有点发麻,他半跪在地上,一脚猛地蹬向早就变形的门框,强行在地上滑出去一米距离,勉强抵达一扇沉重的铁门背后,而他原来的位置,已经落了一地弹壳。 星盾依旧被他护在身前,可是史蒂夫垂下手到腰腹位置时却摸到了一点潮湿,他抬手一看,指尖上有星星点点殷红,同时腹部有剧痛袭来。 盾牌不可能护住他全身,而敌人的子弹又来的猝不及防,他中弹了。 可是这个时候顾不得这些。 史蒂夫微微侧头出去一看,一排至少十个武装分子手持重机枪,正在朝他逼近。 身后是轰然的爆炸和火光的海洋,身前是一排随时会喷吐致命火链的重机枪,而他只有一面盾牌,还处于负伤状态。 这境况,几乎就等同于绝路了。 他毫不犹豫的,挥起盾牌砸向了铁皮门的门轴——铿然重响伴随着零星火花过后铁门摇摇欲坠,却被他一手扶住,等待着某个时机。 下一秒子弹撞上铁门的声响传到他耳朵里时,他推着整面铁门向前行径两步,然后将巨大的铁门扇扇子般平平的挥了出去。 一同飞出去的还有他的盾牌。 这一套“重型打击”下去,十几个武装分子不全死也得损一半,可是爆炸连绵,枪弹呼啸声里那些人甚至连一声惨叫都听不见就都倒了下去,史蒂夫一眼飞过去,除了动作敏捷寻找了遮挡物的和倒地不起的,剩下不过四五人而已。 以一敌众从来都是美工队长的强项。 地面摇晃,灰烟四散,爆炸声同枪声齐飞,灰瓦砾和碎墙皮共舞,一片乌烟瘴气里唯一的色彩是彗星扫尾般回旋的星盾,等到剩下那几人解决掉的时候,他背上又添了一道刀伤。 继续向前。 码头附近停放着积了一层陈年灰垢的小船筏,将断未断的绳索飘荡出去,船身在河面上摇晃着,放眼望去是不见对岸的铁灰色河水,丛生的杂草昭示了此处的荒凉。 把秘密实验基地建在这里可以说是考虑周到,可是当这座实验室只是个诱饵时,罕有人迹的埋头也不失为一个绝佳的杀人埋尸地,因为不论发生了什么……短时间内都不会有任何目击者,如果当事人死亡,那么事实真相也就成了张口一吐的谎言而已。 史蒂夫弯腰躲在了河口的栈桥之下。 有风,河水层层迭起波纹,水波声和缓,而悦耳……还有别的声音,身为二战老兵,那声音史蒂夫再清楚不过,沉重压抑,周围的一切都仿佛有所震动——装甲车履带碾压过地面的声音。 那声音越来越近,他来不及多想,直接纵身跳进了河里。 就在他整个身体没入水中的那一刻,一颗□□和他一起投入水里,爆破掀起数米的水浪,原本还算清澈的河水也在这一瞬间被搅浑,史蒂夫觉得自己像个皮球似的被高高抛起,继而又重新落下,河岸上隐约的说话声都搅碎在了水花里。 他在下沉。 一直下沉……浑浊的河水里什么都看不清,而经历过数次爆炸之后他的身体几乎已经失去了知觉,只有星盾还牢牢的套在他胳膊的锁扣上。 也只有星盾,在满是污泥和碎水藻的昏暗河底,还是那样鲜明的色彩。 他想游上去,可是爆炸产生的漩涡还没有平静,他几乎使不上力气,腿上又似乎缠了什么东西,他挥起盾牌想将那东西割碎—— 忽然,一只手从昏暗的水底光线里伸出来,扣住了他的盾牌。 朦胧模糊的水底,金属独有的冰冷鱼鳞光一闪而没,史蒂夫觉得自己开始上升——被一股陌生的力道带着,逐渐脱离了爆炸漩涡。 …… 时间回到实验基地刚爆炸的那一刻。 正在和娜塔莎说话的托尼忽然听见通讯器里一阵电流流淌过的“刺啦”响声,紧接着通讯器里再没有任何声音传递过来了。 “小娜?”他皱着眉叫了一声,“娜塔莎——” 班纳博士也跟着叫了几声:“娜塔莎?” “队长——克林特?兄弟?”托尼的声音又大了几分,但是通讯器里无人应答。 “出什么事了?”班纳博士拿掉了眼镜。 “不知道……” “能调城市监控看看吗?” 托尼仰起头准备调城市监控 结果系统提示音立即响起:“该区域没有设置城市监控。” “该死!” 这个时候班纳博士忽然道:“卫星监测到40°44''00.00"n,105°36''00.00"w附近有高温异常情况产生,推测为爆炸事故。” “具体地址?” “克林顿区立普安码头。” 托尼将手中的杯子直接扔在了桌上,一边后退一边道:“布鲁斯,尽量联系他们,我先过去——” 他话音未落,主控屏幕上忽然弹出来一个红色的预警标志,紧接着警报的声音响彻了整个会议室。 班纳博士盯着那个标志问:“托尼,这是什么?” 托尼的脚步顿住,他的神色转瞬愕然而凝重看着警报标志下的坐标,沉声道:“……这是‘孤岛’。” “什么?”班纳博士皱眉,忽然了悟似的愕然道,“你的卫星监控着神盾局的监狱‘孤岛’?” “放轻松伙计,”托尼又倒了回来,手低飞速敲击着键盘,“那地方是我设计的,难道不应该负点责任——shit!监控系统被入侵了,我敢保证神盾局那群没脑子的还没有发现‘孤岛’出事了!” “那要不要联系弗瑞局长?” “你找不到他的,”托尼快速的说道,“给希尔打电话,让她来处理。” 班纳博士立即打电话去了,托尼还在修复“孤岛”的监控系统,控制器里提示他,盔甲已经准备完毕。 “打不通——” 班纳博士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托尼拉扯到了主控屏幕前,他仓促的拍着他的肩膀道:“先修复监控系统,我得去地狱厨房看看队长他们那边怎么了——如果希尔的电话还打不通就直接通知神盾局,让那帮崽子赶紧过去……” “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博士又重新戴上了眼镜。 “你得留在家,”托尼边往外走边朝他飞了个手势,“大本营不能没人——” 他说着,盔甲的零件从四面八方飞来组装在他身上,推进器瞬间启动,下一秒钢铁侠的背景已经换成了碧蓝苍穹。 “但愿‘孤岛’不要出什么大事……”托尼注视着下方的城市自言自语道,“否则彼得那孩子又要伤心了,他耗费了两个星期才把电光人抓进去……” 从复仇者大厦赶到地狱厨房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可是在托尼降落之前,他一眼就看见西面那片滔天的火光和滚滚的浓烟。 他落在了火光中央,直接抬起掌心炮干翻了离他最近的几个武装分子,一路往进走,爆炸依旧在继续,枪声四起,甚至分辨不出它们来自哪个方向。 他停在原地朝四周望去,忽然一支黑色的箭矢破风而来射中了他身后的武装分子,托尼转身:“克林特?” 鹰眼从一段已经断裂成两半的台阶上跳下来,满脸都是血和硝烟。 托尼掀起了钢铁面具:“队长和小娜呢?” “不知道,第一场爆炸就把我们冲散了——” “爆炸!?”钢铁侠落在了他身边,喃喃自语,“怎么会有人埋伏……” “他们似乎很清楚我们的动向,”克林特抹掉嘴角的血,“诱我们进去,然后开始攻击,这座实验室根本不是空的。” 托尼掀开了面具,看着周围滚烈的浓烟,低声道:“先找队长和小娜。” “对了,”他继续道,“你能不能联系到弗瑞?或者玛利亚也可以。” “不行,”鹰眼摇头,“我刚才来的时候就试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连玛利亚都联系不上。” 托尼叹了一声:“那么我猜想,可能他们境况也不会很好——” “‘孤岛’被攻陷了。” 13 第二次追踪 http://.biquxs.info/

“抱歉……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你。”史蒂夫的声音异常微弱,在黑暗里沙哑而低沉,像是窗外风吹树叶的婆娑微响。 维蒂希重新打开了手电筒立在床头柜上,屋子里总算有了点光亮。 “一般人肯定不会把我……带回家里,”他似乎是笑了一下,“谢谢你。” “谁让你是美国队长?” 史蒂夫轻声道:“抱歉,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 维蒂希耸肩:“这是你的自由。” “我的伤口,都是你包扎的?” “手艺一般,别嫌弃。” “不会的——” “别再说谢谢了,”维蒂希打断了他的话,“躺着吧。” “对了,”史蒂夫道,“你回来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 维蒂希声调平平的道:“一个身受重伤的躲在垃圾堆里的美国队长,算吗?” 史蒂夫轻轻笑了一下,代价是他猛烈的咳嗽了好几声,他继续道歉:“抱歉,吓到你了……” 维蒂希不置可否的发出一声含混的鼻音。 史蒂夫继续道:“躲在杂物堆里,是挺奇怪的。” 可是杂物堆是他自己躲进去的。 他不知道敌人是谁,也不知道把他从水里拉上来是谁,那人拽着他似乎游了很长时间,一直到他缺氧昏了过去。 半清醒的时候,似乎是谁背着他在疾速奔跑,冷风灌进额头上的伤口里,像是连脑子都冻住了似的。 他下意识的要询问那人是谁,可是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 不知道就这么颠簸了多久,一切声音在史蒂夫的耳边都成了模糊的呓语,夹杂着一些缓慢的恫吓——某一刻,背着他的那个人忽然侧身往墙上一贴! 然后他敏捷转过来,撞进了旁边的一扇门。 史蒂夫被他放在了墙角,接着他道:“我去引开他们。” 那声音低沉清晰,透着一种金属撞击般的冷淬和力度,无比熟悉,却又似乎无比陌生。 史蒂夫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勉强清醒的,盾牌还在,他抠住墙壁勉强起身从门里跌跌撞撞的走出去,努力揉了揉眼睛,认出他所在的地方竟然是自己家公寓楼后面的小巷子,刚才出来的门是一楼某位住户的后院门。 于是他借着昏暗天色,沿着水管爬了上去。 从后墙爬到楼道已经耗费去了他所有力气,他迷迷糊糊的思考着自己穿制服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带钥匙,又想着干脆拿盾牌砸开门锁算了……可是自己好像不会修锁,还没有思考出结果,楼下就已经有脚步声传来。 他只好一缩身躲在了杂物堆里,又费力的拉过三合板把自己盖上。 再次看见光线的时候,面前浮着的是邻居小姐漂亮的脸颊。 …… “你的伤口泡了水,必须得消炎,可是我这里没有消炎药,”维蒂希蹲在床边问道,“你家有吗?” “应该有,”史蒂夫非常费力的动了动手臂,“在饭厅出来那个架子上,有……有个医药箱。” “好,我去取。”维蒂希站起身来,“我没在你制服里找到钥匙,所以我要从阳台上翻过去,希望你不要介意。” 史蒂夫脸色古怪的点了点头。 维蒂希脚步无声的飘出去了。 手电筒的光线寂静而微弱,大概是因为伤口停止了失血,史蒂夫的体温和意识逐渐回笼,他感觉到自己赤露着身体,身上却盖着毛茸茸的毯子,很有可能就是他第一次见到维蒂希时她抱在怀里的那一张。 想到这里,他不免觉得今天的经历即使排在美国队长波澜壮阔的生涯里也像腰椎间盘似的有点突出……到底是谁,可以洞悉复仇者的计划,撒好了网等着他们往里钻? 而那个在哈德孙河里救了他的人,又是谁? 厨房的阳台上传来一阵响动,大概是维蒂希从窗口翻过去拿消炎药了……史蒂夫的脸色又古怪了起来,这姑娘看上去弱质纤细,话也不多,连最普通的人际交往都显得很生疏,可是性格反而冷静沉着,还敢把重伤的自己搬回家里,也不知道她费了多少力气才把自己倒腾进来?翻窗户的时候不会摔到吧…… 史蒂夫莫名的有点担心。 == 维蒂希在客厅的抽屉里拿了一卷细线装进口袋,才去了厨房阳台,比史蒂夫想象的熟练一百倍的从自家窗户翻到了隔壁,并没有掉下去。 窗户是关着的,可是这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难题,她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进到了史蒂夫的房子里。 她先去架子上拿了消炎药,想了想干脆连退烧药也一起拿了,然后退回到他的阳光台上,掏出细线展开系在了窗扇把手上,然后一路拉长,中间绕过窗台上的花盆,末端勾在自己阳台开着的窗户上。 公寓面向街道,而后背靠着的却是一条小巷子,她和史蒂夫家的厨房阳台都靠着背面,如果有人试图侵入,一定会选择从背面走,系上细线之后打开史蒂夫的窗扇必然会牵动中间窗台上的花盆,而她的窗户也会被扯动。 做好这一切之后她回到了卧室里,一言不发的掀开被子拆了纱布,把消炎药片碾碎了洒在史蒂夫的伤口上。 轻微的刺痛从痛觉神经末端瞬间反馈给大脑,这点疼痛对史蒂夫不算什么,可是第二处伤口传来疼痛时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好像是裸着的…… 这一瞬间他有点气血冲脑——明明自己已经失血过多了——不得已的盯着灰蒙蒙的天花板半响,维蒂希还是没有换完纱布。 幸好屋子里没开灯。 “那个……”他试图说点什么。 “待会你先休息,我可能要出去一趟。”维蒂希在他上句话后仿佛没有听见似的开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刚才出去过,声音有点莫名的冷。 史蒂夫讶然:“这么晚了你去哪?” 维蒂希想了想,道:“买袋卫生棉。” 史蒂夫:“……” 他顿时觉得自己还不如不说话的好。 好在维蒂希换药十分迅速,不过一会她就撒完了所有的消炎药,有的被血迹浸透的纱布也被她换掉了。 手电筒大概是不是什么优等品,蓄电能力堪忧,没过多久卧室的光线已经幽微了起来,两个人清醒的人在一间暗室里的沉默着,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史蒂夫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刚才的不说话的想法是个多么巨大的g。 他再次开口:“你是护士吗?或者医生,包扎这么熟练。” “都不是,”维蒂希摇头,“我——”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语句之间断裂的很明显,几乎有了戛然而止的意味。 “……我,哥哥是个拳击手,”她继续说道,“经常受伤——我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缝针和包扎。” 这句话说的有些磕磕绊绊,仿佛是她不怎么熟悉那几个单词似的。 “那一定很辛苦……”史蒂夫感叹道。 “是啊。”维蒂希的语气干巴巴的。 过了半响,她又低声呢喃,“很辛苦……” 也不知道她说得是什么。 闲聊的对话并没有进行多长时间,史蒂夫毕竟还是个伤员,最后意识开始迷糊的时候她听见维蒂希说“我刚才过去还拿了你的衣服”,可是他已经想不起要怎么回答了。 维蒂希退出卧室坐在客厅沙发上,目光凝视着黑暗。 手电筒早就没电了,屋子里非常安静,安静到可以清楚听见她手指轻微点在茶几上的簌簌响声。 凌晨三点零三分,她真的等到了那个触动窗户上细线的人。 窗扇碰上窗框的响动几乎和墙上石英钟表的分针推移同时传入她的耳朵,她像是一面轻薄的纸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无声而迅速的飘进厨房,还没有迈过阳台门槛,就已经看见了吊在隔壁窗栏上的人影。 维蒂希踱步到窗口,好整以暇的朝人家打招呼:“嗨。” 那人倏然回过头来,手上力道一重,窗栏被他捏扁了一块。 他依旧戴着上次那顶鸭舌帽,不过这次很潮流的把帽檐朝着脑后,漏出了一块半圆形的额头。 黑夜里他的目光重重的撞了维蒂希一眼,似有愕然,却立即收回了目光瞥了一眼系在窗把手上的细线,然后竟然直接松开窗栏,任由自己做了个自由落体运动。 维蒂希在他松手的那一秒就已经做出了反应,她抓住提前绑在窗框上的细线一步借力就跃出了窗外,细线虽然承受不住她的重量,但是会起到一定的缓冲作用,而且使用过后立即断裂,不会轻易被发现。 她落地只比远道而来却爬窗户而入的贴壁杀手晚了两秒钟。 可也就是这两秒钟,对方已经越过了平房的栏杆落在地上,跑出去很长一段距离。 依旧是上次那条巷子,连垃圾桶的位置都没有变,说不定还能找到菜刀的尸骸,只是这次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比上次近些。 追到离巷子口不远维蒂希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她在窗户上绑细线是为了提防重伤史蒂夫的人找过来,那根细线也许能为自己和那个躺在卧室里的伤员争取几秒的反应钟时间,却没想到这位闯入者和上次一样看见她就跑。 兄弟,这种心理素质你还跑来刺杀美国队长? 不过与此同时,她也确定了另一件事实,金属手臂杀手的目标确实是美国队长而不是她,否则他也不会—— 这一个念头还没有转完。 已经跑到转弯处的杀手忽然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道重重撞击了一下儿向后倒去,可是下一瞬他又爬了起来往旁边立着的广告牌后一扑——暂时隐去了自己的身形。 维蒂希敏锐的看出来他的速度比刚才奔跑时一拍。 她往巷子口的方向退,抬起的脚步刚落下去,杀手忽然又从广告牌后滚了出来,在地上滚出去好几圈,而那面广告牌的内灯已然熄灭——就在前一秒,他躲过去时它还是曼哈顿璀璨夜景的点缀之一。 有狙击手! 维蒂希立即反应过来,而且还不止一个! 她后退,转身躲到离她最近的公交站台之后,可是下一秒,一颗无声的子弹就钉入了她身旁的路线牌。 木屑飞溅,子弹蹦出枪膛的声音却几乎不闻。 道路中央一阵响动,他似乎再次躲过了一枪,维蒂希矮身一滚到了一个垃圾桶背后,她缓慢的爬起来,忽然有点搞不清现在的形势。 这个杀手,他正在被追杀? 可是他不是去追杀史蒂夫这个美国队长的? 史蒂夫……史蒂夫! 这个时候她才猛地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 14 南十字星 http://.biquxs.info/

夜里的风有点冷,可维蒂希很想就这样一头扎进冷风里,好让自己更清醒点。 她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情况下,把一个失去战斗力的伤员独自置于了危险之中,冲动的去追逐一个身份不明动向不知的杀手,反而致使自己限于进退两难的境地。 …… 这么多年过去,她以为自己总算不会那么容易就被一腔愚蠢的热血冲昏头脑,她以为她终于摈弃了自鸣得意的傲慢和鲁莽粗心,她以为,她不会再犯这种低级到让人咬牙切齿的错误。 可是时过境迁,本性难移。 她得回去。 立刻回去。 她深吸一口气,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枪。 起身,她记得垃圾桶五米之外是一棵树干粗壮的行道树,而那棵树距离巷子口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 夜里的狙击准度相比白天要下降很多,狙击手敢开枪,甚至准头不差就说明他们离街道其实并不远,已经滚到人行道中央的从地上爬起来,却只是简单的借了行道树的掩护,一瞬之间,他像是蓄势而发的猎豹,径直朝着马路对面奔了过去。 维蒂希在他奔跑的同时也冲了出去,换到了行道树背后。 她背靠着行道稍作停顿,金属手臂却没有停,他猛冲过去,顺着对面小楼的排水管道往楼顶爬,速度快的惊人,又有两颗子弹朝着他的方向打过去却并没有命中,可是他却到达了楼顶。 维蒂希毫不犹豫的往巷子口退,这个时候她只要一个眼风飞过去就能看见,他直接将那座小楼的楼顶栏杆扯线似的扯了下来,两个人影在楼顶边缘一晃而过,接着黑夜里就像是一声短促的“呃”——那是活人喉咙被攫住的时候最后一声绝望的挣扎。 一颗消音子弹在维蒂希的脚边擦出一道火花,她灵敏的跳开,此时距离巷子口不过两三米。 又有子弹追逐而来,她却已经投身进入了漆黑小巷。 穿过这条小巷子就是维蒂希所居住的老公寓,她的脚步快而无声,仿佛下一步迈出去就可以到达巷子尽头——可是下一步并没有如她所愿般踩下去。 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破风声轻碎而迅速,她大力的将自己的身体扭向另一个方向,子弹到来擦着她的腰腹抹过之时她出腿突肘,向前一扑,坚硬的尺骨击打击朝着某个方向。 与此同时黑暗里伸出一双手,拽住她的后领把她狠狠往后头一扯! 消音子弹钉入矮墙的火花开在夜色上,不过一霎那。 拽着维蒂希的人力道没有丝毫放松,他的手臂环绕过来压着肩膀,手指出奇的冰冷,冷彻骨髓,接触到维蒂希后颈的皮肤上,顿时激起一排倒立的汗毛。 “先别动。”那人在她耳边低声道,声音低沉淬冷,金属质感,更像是无边夜色。 是那个金属手臂的杀手。 维蒂希如他所愿的没有动作,也没有出声。 被路灯披靡出一道薄纱般光亮巷子口忽然游一般升起一道黑影,等到那影子的主人走到一片虚幻的光明中时,维蒂希看清楚,那是一个持枪的武装分子。 这人行步缓慢警惕,枪口变换的方向每次都不一样,一看就是个老手,他距离暗处的维蒂希两个人越来越近,抓着维蒂希领子的那只手忽然松开。 一片劲风擦过她的耳朵。 他开门见山的朝武装分子冲了过去,在那人开枪之前,他只是抬手一捏一扭枪管就已经成了麻花,子弹都炸在了枪膛里,青烟四起之间又是寒光一瞥,那武装分子也倒了下去。 金属手臂收了手中的匕首回过身来时,维蒂希已经到了巷子尽头,眼见着就要出巷子了,他出声叫道:“喂!” 说着追了上去。 维蒂希没有理他,而是加快了步伐。 “喂——”他又叫了一声,几步就跑了过来,低声道:“这地方不安全,你得离开这!” 维蒂希回头瞥了一眼,脚步却没有停下:“你以什么立场让我离开?” “你也看见了,”他大步过来和她并排走着,“那边的狙击手虽然都被我解决了,可是剩下的人还有多少?我知道你身手不错,可是他们人很多——” “他们,”维蒂希问,“谁?” “和你无关。” “所以那些狙击手是你招致来的,”维蒂希道,“你害得我也被追杀。” 对方没好气道:“你不该追我!” “你?”维蒂希偏头,眉毛飞出去一个高挑的弧度,“你三番两次翻我和我邻居的窗户要闯进来,我没打死你算不错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楼下。 “我不知道你是谁,”她冷漠的道,“但是不管你为谁工作,想杀美国队长……劝你死心。” 金属手臂愣了一下,或者实际上他愣了很多下,因为他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最不可能的笑话。 于是他哭笑不得的道:“我没有,我不是想杀美国队长,我也不为任何人工作——等等,你是说他在家?” 维蒂希没有理会他,径直顺着排水管道爬了上去。 窗户敞开着,可是维蒂希走出卧室阳台就看见……床上空无一人。 史蒂夫不见了。 她进进出出将整个屋子都搜寻了个遍,可是没有,一个人影也没有,连搁在床头柜旁边的星盾也不知所踪。她又从阳台上翻过去史蒂夫的房子里,也没有人。 屋门紧锁,厨房阳台和卧室阳台的窗户都开着,看不出他到底是从哪里出去的,除了客厅的一架移了位之外,甚至再无任何打斗痕迹。 维蒂希一拳擂在身边的衣柜上,怦然一声巨响,衣柜门应声落在地上。 某种愤怒而挫败的情绪从她心底滋生,就像是荒原上点燃了野草的星火迎风而涨,烧得她麻木而僵硬……她不该就这么放着史蒂夫追出去,为什么如此简单的事还是要出纰漏,为什么她不能再思虑周全一点,为什么……为什么还是同样的错误? 救一个人,保他周全有那么难? 许多纷乱的画面翻篇似的在她脑海里“哗啦啦”流淌过,全都带了猩红的血色,又烧起摇曳诡谲的妖火,枭笑着,尖叫着,四处逃窜着,要将她焚毁成一滩灰烬。 直到一个声音忽然出现,像是从非常遥远的地方穿行而来: “他不在这?” 那句问话像一把巨锤,把她脑海里翻转的,多棱镜似的画面瞬间敲碎。 维蒂希怔愣了一秒,才想起那道声音来自于自己身后。 她转身,却没有说话。 “你说他在家,”金属手臂从厨房门口的阴影处走了过来,语气并不友好,“可是人呢?” 他看着维蒂希,绿色的眼睛在月光里像是蒙了一层灰冷的雾气,让人想起白霭弥漫的峡谷背后,落雪的长青木,冷冰冰的坚硬。 “我还没有问你,”维蒂希上前一步在他正对面,身影恰好遮去一帘月光,“那些杀手是你引来的,而你的目的又是美国队长本人——” “我说了我不想杀他!”他不知道怎么的就很暴躁,“我根本不可能杀他!” 维蒂希冷笑,“我不信!” 她说着退回到了卧室,在阳台上看了看又转去了厨房,她努力回忆着自己离开时的样子,这里到底有没有丝毫的变化——然后她发现窗扇上绑着,被她拽断的那截细线不见了。 而窗户的把手……维蒂希抬手去拧它,结果手刚捏上去,把手就就从窗扇上脱落在她的手里,再仔细看时,窗扇框上有一条不易察觉的裂纹——就像是有人要钻出去时被窗扇把手勾住,重重带了一下,带走了把手上的细线,也将把手拽离了方向,力度之大,甚至使得相对脆弱的窗户把手差点断裂。 维蒂希双手在窗台上一按,利落的翻了出去。 三楼的窗户跳下去之后是一间平房的顶,屋顶还算平整,除了伫立着巨大的橡木蓄水箱之外别无他物,也根本看不出美国队长到底有没有从这里经过,或者战斗过。 她站在屋顶中央,周边的高耸而起建筑物就像是什么壁障将她困在了中间,抬头看见一方狭窄的天空,却也昏昏暗暗,不见光明和方向。 维蒂希曲起手指插进了头发里。 “你很担心他?”金属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旁边,语气生硬的道。 维蒂希乜了他一眼,道:“关你什么事?” 对方:“……” “那些人是我引来的,”他低声道,“我去找他——” 维蒂希今天晚上——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看向了眼前这个人。 “你很奇怪。”她自言自语似的道,慢慢走到了他面前,“听起来你认识史蒂夫.罗杰斯——” 她未说完的话语哽在喉咙之间,因为她的目光和一切的注意力全都凝聚在了他左手中的短匕之上。 那目光凝滞了一秒钟。 她骤然出手。 拳头朝着他的正脸生风的挥出去,他愕然的偏头侧身躲过——在维蒂希的拳面将要擦过他的耳背时,她却倏忽停住,手指拗成钩爪状,轻而易举的勾走了他别在背后的枪。 枪到了维蒂希手里,被她三两下卸去了弹夹,子弹“叮叮当当”的落了她满手,可是她手指纤细,一把竟然抓不住那些子弹……其中一颗从她手指缝隙间漏了出去,骨碌碌滚出去很远。 “前苏联造的?”她问道,声音异常的轻。 他忽然盯住她,目光锐利,如同鹰隼。 “你是什么人?” 维蒂希也看着他,甚至是视线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仿佛这样就能看进他的灵魂深处。 如果不是夜幕过于漆黑,如果不是星河过于暗淡,那么他一定可以看见,这一瞬间里他面前的女人那双和自己略有相像的冰绿色瞳孔发生了点点细微的变化。 她的瞳仁在缩小,或者说在后退,眼白在逐渐扩大,目光变的深而涣散,原本透亮的瞳孔里仿佛下了一场细碎的雪,就这么如同冬日忽然降临一般,迷蒙不清起来。 也像是近视的人努力的想要看清楚远方风景,而她的视线盯着他,却又仿佛没有看他,那目光似乎成了一条细细的拉扯的线,却不知线的尽头连着哪方。 而她到底看见了什么? 半响。 他劈手想夺回她手里的枪,维蒂希手腕一折躲过他的动作,他欺身上前想要扣住她的脖子,手指将要触及她喉咙时却忽然注意到,她颈侧有一个紫色的十字图案。 他看着那个图案,脸上的神情从警惕变得惊愕,变得困惑,最后定格在了怀疑上,他开口,似乎根本不可置信:“这是……南十字星?” 维蒂希手中的子弹尽数落地,砸出一阵飞扬的尘土,和清晰的脆响长鸣,如同警钟。 15 古董的自我修养 http://.biquxs.info/

“不……你不是她,”他说着摇了摇头,“我知道南十字星,她是苏联特工,和我一样经历过二战,不该这么年轻。” “美国队长也不该这么年轻。”维蒂希道。 “他注射了超级血清,这众所周知。” 维蒂希问:“你想表达些什么?” 他皱眉:“我想知道你是谁?” “就现在来看这个问题不重要。”维蒂希转身往回走,“你觉得他会去哪?我说的是罗杰斯……史蒂夫。” “你去哪?”他在她身后叫喊,他这样说着,却抬步跟了上去。 “当然是去找他,”她微微偏头,眉尾在细碎婉转的灯光下挑起一个凌厉的弧度,“你不应该比我更担心他吗?巴恩斯……中士。” 他听到这个称呼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 他们沿着楼顶梯走下去,他才道:“你认识我?” “我一天前才看过美国队长的谷歌词条,里头就有你的介绍。刚才天太黑了没认出来而已。” 巴基狐疑道:“是吗?” “不然呢?”维蒂希回头去看他,“我也很奇怪,你不是应该早几十年前就英勇就义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纽约?” “你不是也一样?”巴基反唇相讥,“我们这些‘老古董’都来了纽约,要不要去史密森尼博物馆开个聚会?” 维蒂希不动声色的笑:“我和你可不一样。” 巴基没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现在到底属于哪种状态。 他睁开眼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这一觉睡了将近百年。 说来神奇,他醒来在西伯利亚一座无人的山洞里,山洞一看就人迹罕至,而刚开始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咆哮突击队和红骷髅上,他以为自己是在落下山崖不久之后。 直到他恢复了知觉,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臂莫名其妙成了金属,他才明白过来,自己的记忆确实是有点断片。 而等他一路跋涉下了雪山,终于在平原上遇到一个猎人时,他觉得自己恐怕已经不能叫断片了,这中间隔了个太平洋。 新世纪让他头晕目眩,刚开始的时候极其难以适应。亲朋友都已经不存于世,只剩下他自己,像个被时代抛弃的怪物,站在时间洪流里不知所措。 可是忽然有一天,他在电视上看到了纽约之战的报道。 过去了将近一百年,在他人生最最迷惘彷徨的时候得知史蒂夫还活着,并且他看上去和从前没什么两样。这不可能不叫他欣喜若狂。 美国是他的故土,这里还有他的朋友,于是他义无反顾的踏上了归程。 回来的倒是很顺利,可是刚一站在美国国土上就开始被追杀这件事就没那么美好了,最主要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 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就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这些超于常人,几乎和美国队长无异的力量从何而来。 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还算不算个人。 …… 他沉浸在自己的各种思绪里,维蒂希也再没有开口说话。两个人就在这样长久的沉默中一直到找到了天快亮,几乎找遍了附近三个街区,可是连美国队长的影子都没见到,别说美国队长,连那群杀手也忽然就不知所踪了。 黎明到来之际维蒂希和巴基回到了出发时候的小巷,她的眉头皱的很深,对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心存不能理解。而在巷口看见对面街上的公用电话亭时,她这才想起,自己本来是要离开这地方的。 可是一夜过去,她不仅没有离开,反而又惹了点麻烦在身上。 “我说……南十字星——不,我应该记得你的名字的,”巴基回想了半天,道,“索菲尔.帕琳娜?索菲娜.帕林卡?还是——” “别叫那个名字。”走在前面的维蒂希忽然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清晨的冷光浸透她的声音,因此这句话也冷硬如冰,而她再次重复,“不准叫那个名字!” 巴基奇怪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维蒂希继续往前走,只是这次的脚步明显快了很多。 她往回走,差不多走到楼下的小巷子时,忽然停住脚步,回头对巴基说:“我没有告诉你我叫我叫维蒂希。” 巴基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 维蒂希皱着眉往四处望了望:“谁在叫——” 这句话只说了一半。 然后她就停住脚步站在了原地,因为她发现,那个叫她名字的声音并非来自于外界,而是来自于她脑子里。 这是一件非常之奇妙的事情,有人在和你说话,却只有你自己能听的到对方的声音,你还得说服自己这并非幻觉。 “维蒂希?”那个声音又叫了一遍。 于是维蒂希原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越发显得僵木冷硬不近人情,她垂下眼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可是如果仔细看,就能看见她略微颤抖的下睫毛,仿佛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我没想到你会在曼哈顿……”脑海里的声音语气中多了许多叹息的意味。 “我记得我曾对你说过,”维蒂希一字一字,非常缓慢的在心里默道,“永远,不要进入我的脑子,你还记得吗,查尔斯?” 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变种人能逃脱戴着脑波强化器的x教授,最强大的心灵感应者,除非他能采取某些极端措施。 “我记得。”查尔斯轻声说,“但是我有——” “任何事情都不是你违背承诺的理由!” “‘孤岛’被攻陷了!”查尔斯的话几乎是接着她话语的最后一个字,“埃里克逃走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维蒂希冷漠的问。 “我以为……” “你以为是我干的?”她的声音尖锐起来,冷笑,“你什么时候也开始这样毫无理由的猜忌怀疑起别人了?” “听我说维蒂希,这件事有古怪,你得注意——” “滚出我的脑子!” 这句话她吼出了声。 旁边的巴基奇怪的问:“你这是怎么了?” 维蒂希盯着他:“你有落脚的地方吗?” 巴基还没有回答维蒂希就接着说:“随便什么地方都可以!” “有,不过在——” “走,马上过去,”维蒂希说着就往巷子口走去,“离开这个鬼地方!” “喂,”巴基跟上去,“我还没有答应你呢!” 维蒂希头也不回,语气嫌恶的道:“我还没有追究你半夜闯入我家的过错。” 巴基:“……” 她猛的转过来,神情比说话语气还要凶残:“——两次。” 巴基:“……” 行吧。 …… 维蒂希没有想到他说的落脚地竟然会在地狱厨房。 曼哈顿西中城,或者说克林顿区,半点也称不上好地方。 “你怎么会在这落脚?”维蒂希问,她的语气又恢复了正常,听起来没那么恶狠狠了,“我以为你会回布鲁克林。” 巴基随口说:“只有在这才不容易引起注意——你怎么知道我家……曾经在布鲁克林?” “队长告诉我他在布鲁克林长大。” “他回告诉你这个,”巴基把头上的鸭舌帽正过来,又刻意的压了压帽檐,几乎遮去了半张脸,语气若有所思,“看来你和他关系确实不错。” 维蒂希没有回答。 巴基继续道:“他肯定不知道你是谁,要是知道了……” “知道了会怎么样?”维蒂希故意问。 “反正肯定不会像我,”巴基耸肩,“我知道你是南十字星的时候,第一感觉是不能相信。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是庆幸。” “什么?”她觉得这句话听上去有点可笑。 “如果只是觉得自己睡了一觉,或者昏迷了一阵子,醒来之后发现已经过去了一百年,”巴基微微抬起来头,绿沉沉的眼睛注视着她,“那么见到一个曾经和你同时代生活过的人这件事将对你至关重要——哪怕只是个陌生人。” “要知道,现在已经没有几个人会提起‘苏联’这个词了,他们理所当然的也忘记了二战。” 维蒂希笑了一下,几乎转瞬即逝的,她淡淡道:“我不是说了,我和你,和队长不一样。” 这个时候他们站在了第八大道的边缘地带,跨过这条街就是地狱厨房。 维蒂希在街口的便利店前停住,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买点东西。” 她说着走进了便利店。 巴基也跟着进去了,他见维蒂希往左边的货架的食品区走,以为她要买吃的,于是道:“你可以买点水果,比如李子……” 结果维蒂希走到一半似乎发现自己走错了,又折了回来,问他:“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巴基:“……” 他道:“我什么都没说。” 然后自己去食品区挑了一袋李子。 出来结账的时候他发现维蒂希的东西已经买好了,她两手空空,就是……头上多了一顶和他一摸一样的鸭舌帽。 她看见他的时候惊讶道:“咦,难道你也是在这里买的?” 巴基:“……” 呵呵,谁知道便利店里卖的帽子都是同一款呢。 巴基提着他的李子,带着维蒂希去了他的窝点(?)。 他所谓落脚的地方,其实就是一座烂尾楼。四面透风上下敞亮,是个好地方。 烂尾楼明显已经有些年份了,位置非常偏僻,一般人还真找不到这里来。墙壁上甚至布满了纵横的蛛网般裂纹,里头生出青茸茸的苔藓。 “你确定这里不会有人来?”维蒂希问。 “就算有人来也来得及离开,”巴基说,“到处都很通畅。” 维蒂希很随意的坐在了一处窗台上。从窗户里望出去能看见广阔的哈德孙河,春天许多的植物都正在发芽,迷迷蒙蒙一片新绿。 这个时候,她才开始思考早上查尔斯所说过的话。 16 风中秘语 http://.biquxs.info/

这个时候,她才开始思考早上查尔斯所说过的话。 “孤岛”被攻陷了。 这是怎样一个概念……“孤岛”是神盾局用来关押那些超能力罪犯的超级监狱之一,其他几处分别为“立方”、“豪宅”和“穹顶。”说他们是全世界最严密的囚笼也丝毫不为过。 维蒂希在伦敦的时候就曾和哈利调侃,如果自己真的被神盾所抓获,哪个监狱才是她最好的去处。 其他的暂且不论,但是万磁王埃里克·兰谢尔关押在“孤岛”这一点,维蒂希一清二楚。 可是现在,查尔斯告诉她,“孤岛”被攻陷了。 一座关押着无数超能力罪犯的监狱被攻陷意味着什么? 她不知道神盾局花了多少时间去修筑这座监狱,又耗费了多大的功夫去将它填满。但是她知道,一旦这座监狱沦陷,对于那些特工和超级英雄来说,将是一次致命的打击。 想到这,她不得不联想起一天前重伤的美国队长。 既然“孤岛”沦陷的消息已经传到查尔斯那里,惊动了x战警,那复仇者联盟没有理由不采取行动。 所以这中间到底有没有什么关联…… “你在想什么?”巴基坐在了她旁边,问道。 “我在想,队长到底为什么会受伤。”维蒂希没有打算隐瞒他,“他已经是超级战士了,能让他重伤成那样,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巴基没有说话,维蒂希接着漫不经心的道:“他应该是执行任务去了吧?连他都伤成这样,那复仇者联盟岂不是损失惨重?” “对方动用了重武器。” 维蒂希偏头去看他:“你说什么?” “我说,”巴基把李子掏出来随便擦了擦塞进嘴里,“他们当时就在这儿——地狱厨房执行任务,就在两公里外的一个码头。是我把史蒂夫带回曼哈顿的,他们被追杀的时候我察觉了,然后赶到了码头,却只见到史蒂夫一个。” “他们在地狱厨房执行什么任务?” 这个问题萦绕在维蒂希的脑海,来回往复,却始终没有问出口。 她大概有所猜测。 冬天的时候托尼因为毒蛇帮的事而迫降在蔷薇山遇到维蒂希,维蒂希也在他的优盘上发现了aim的踪迹。 她在斯科茨代尔度过了整个冬天也一无所获,所以才冒险来到纽约。 难道只有将自己搅在事端之中,才能得到某些真相吗? “你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巴基奇怪的看着她:“我怎么会知道?” 维蒂希叹了一声:“再说吧……” == 夜。 初春的夜晚依旧寒冷,从四面八方刮来轻薄却绵密如针的风。天际滚起千万朵灰云,中间嵌了块缺月,朦朦胧胧的看不太清楚。于是远近婆娑的树影也都成了姿态奇厥的鬼爪,瘆的慌。 维蒂希和巴基谁都没有睡觉。 也许是因为白天整个事件的发展超出了她的预料,于是一整个晚上维蒂希几乎都在出神,连巴基问她要不要去买点吃的都是问了好几次她才回答。 外头隐约传来几声雷鸣,似乎是要下雨。 “没有人知道你躲在这里吧?”维蒂希顺口问。 巴基咬了一口他的李子,道:“我在这个世纪上认识的人不是很多。” 维蒂希笑了一下,正要说话,楼下却传来一阵轻微的刹车声。 她和巴基同时站起身来。 维蒂希抓起搁在台阶上的帽子戴上,而巴基,他立即把装着李子的纸袋包起来装进了口袋里。 维蒂希:“……” 两个人并没有沿着楼梯下楼,而是到了背面的窗户口,顺着尚未装好的排水管道爬了下去。 烂尾楼后的空地上生长出连片的杂草,去年冬天被凛冽寒冬冻死的蒿草尸体间杂着今年早春新发的顽强嫩芽,在深夜冰冷潮湿的空气里散发着一种既清淡又腐败的诡异味道,还有一缕不易察觉的汽油味。 在第一声刹车声之后,又紧接着来了另外两辆车。 巴基本来想就此离开,却被维蒂希拦住,她低声道:“看看再说。” 巴基不置可否的停下了脚步,和她一起躲在了一楼的后窗下。 夜里寂静无虞,加上两个人堪比特工的敏锐感官,因此那一串或急或缓的脚步走进烂尾楼时,维蒂希和巴基都屏住了呼吸。 来的不止一两个人,他们在一楼的中央的空地站定之后,谁也没有说话。 半响,打破这沉默的是一声冷笑。紧接着,一道上了年纪的女声不紧不慢道:“诸位现在后悔了?” 她说的不是英语,维蒂希大概能听出来是中文,可是她不懂中文,因此并不知道这个老太太说的是什么。她看向了巴基,巴基无辜的朝她眨眨眼睛,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人说了什么。 不过似乎在场的只有一个中国人,因为接下来是一句英语翻译,重复了刚才的话:“各位现在后悔了吗?” “后悔?”这次换成了日本人,“高夫人,你明知道这个合作没有回头路——” 维蒂希也不懂日语,但是紧接着也有人翻译了这句话。 高夫人缓慢而力道很重的道:“当初只有我反对这次合作。” “这次合作对我们没有害处!”接着说话的是个俄国人,他的语气很冲,“高夫人,是不是年纪大了胆子也变小了?” 这次不用翻译维蒂希和巴基也听得懂。 “年轻人,你最好搞清楚你是在和谁说话。” “哈哈——” “好了!”世界各地的语言都轮换了一遍之后终于换成了英语,这个美国人的声音低沉浑厚,就好像是灌了铅,压迫感极重,“现在争吵没什么用,最主要的是,我们确实被利用了。” “对方从一开始就不怀好心,”高夫人道,“他们可以抽身而退,我们纽约本土人可不行,复仇者联盟不是我们应该招惹的。” 暗处的维蒂希皱了皱眉,看向了巴基。 巴基却指了指里头,示意他们继续听下去。 “我们被他们拿来当枪使对付复仇者联盟,这才是我恼火的地方。” “可是你别忘了高夫人,”俄国人说,“我们的老对头,蜘蛛侠那只还害虫,也是复仇者联盟的一员。” “可我没在地狱厨房见过美国队长和钢铁侠,”高夫人冷笑道,“现在你们把他们全都招惹过来了。” “对方说话很算数,”美国人忽然插话,“钱和武器都已经送到了,还有承诺送给我们的变种人。” 维蒂希目光一凝。 变种人?这群人竟然用变种人做交易—— “我们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应对复仇者联盟的报复吧,一个夜魔侠一个蜘蛛侠就已经够烦人了,”高夫人声音里的嘲讽和冷笑意味更重了些,“现在呢,来了一群。” “我建议最近先销声匿迹一段时间,”日本人道,“我正好明天要做一次交接。” “nobu,你倒是说的轻松,”俄国人冷哼,“我们兄弟俩可刚从金三角要了一批货过来——” “停止这些动作!”美国人沉声命令,“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俄国人似乎嘀咕了句什么,维蒂希没有听清。 日本人道:“依我看,复仇者联盟受的损失也不小,他们极有可能自顾不暇。” “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人,nobu,”美国人警告他,“更何况是那群超级英雄。” 这段谈话就此终止。 直到那群人陆次开车离开,维蒂希才笑着对巴基说:“这可真是太巧了,我们好像撞破了什么秘密。” 巴基的神情却要比她更凝重些:“不算撞破,我特意留在这里的。” “嗯?” “刚到纽约的时候我甩脱了追杀我的几个杀手,然后反追踪着他们来到了地狱厨房,”巴基解释,“看到其中一个杀手和这里的出租车司机接头,他们说话的时候提到了这儿,我找了很久才找到这地方,够隐蔽的。” “不隐蔽能让这帮人用来开小会?”维蒂希懒洋洋的道,语气却是冷的,“听他们的意思,队长遇袭有他们一份‘功劳’。” “不知道和他们合作的又是谁?能和复仇者联盟正面对着干,怕不是什么小来头。” “我猜刚才那群人就是地狱厨房的地头蛇。” 巴基点头,随意的道:“他们不足为惧,我们应该小心的是他们背后的合作者……” 听了他的话,维蒂希饶有兴致的问:“你就和我统一战线了?” 巴基愣了一下,好没意思的道:“不然呢,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蚂蚱。” “这个比喻不好,”维蒂希摇头,“不如说,你担心队长;而我……” 她停顿了一下,道:“我想救被那群畜生拿来做商品的变种人。” 她的声音很淡,好像就那么云淡风轻随口一说,巴基却惊讶的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说下去的打算,便撇开了这个话题。 “这里不能呆了,先离开吧。”他提议。 维蒂希问:“去哪?” 巴基想了一下,道“随便找个地方暂歇一晚,明天找到住处再说。” “好。” 17 这么厉害的吗 http://.biquxs.info/

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记得回家的路,我是该夸你记性好吗,队长?” 史蒂夫试着动了动手臂,发现这个时候的状态已经比昨天晚上好多了,他故意道:“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的确没心情开玩笑。”托尼嘀咕了一句,“现在向你汇报队员状况,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重伤失去战斗能力。” 听见第一句,史蒂夫无奈的笑了笑。 “鹰眼克林特··巴顿,轻伤,还可以战斗;钢铁侠和浩克,战斗力完好,”托尼说着顿了一下,“黑寡妇娜塔莎,失踪状态。” “什么?”史蒂夫愣了愣,“娜塔莎?” “第一波爆炸把我们冲散之后我就再没有看见她。”克林特从外面推门进来,叹了口气,“幸好你没事,队长。” “我——等等,你去找我的时候是几点?” 鹰眼随口答:“凌晨一点?谁知道呢。” “屋子里再没有其他人?”史蒂夫问。 “没有,”鹰眼奇怪道,“不过话说回来,托尼告诉我你住在三零六,可是我去了三零六发里头没人,差点错过找你——” “我是住在三零六没错,可是昨天晚上是我的邻居救了我,我就暂时在她家休息——” “所以你还是住三零六?坏了,我因为这个事骂了托尼一顿——” “现在的重点不是我住不住在三零六,而是你一声不吭的把我带走了,我的邻居却不知道这件事,她会担心的——” “我待会就去给托尼道歉,另外还有一件事非常奇怪,班纳博士说你的伤口很深而且伤及血管,按理说如果割除腐肉之后再缝针肯定会大量失血,可是你的失血量虽然大却还远远达不到那个程度,这是怎么回事——” “我在问你,你回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我的邻居——” “啊——没有。” 两人鸡同鸭讲了半天终于对上了频道,鹰眼说:“那屋子里除了你没有别人了,所以我以为是托尼记错了你家的门牌号。” “也就是说,她出去将近一个小时还没有回去——” “她?你的邻居是女的吗?” 史蒂夫觉得自己有点头大,他道:“克林特,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让我闭嘴吗?”鹰眼猜测,“我马上就出去。” 美国队长觉得自己头更大了,他发愁的道:“不是,我想让你帮我回去看看,告诉我的邻居我现在很好。” “哦,这样啊,很简单,我待会就去。”克林特答应他。 史蒂夫真诚的道:“谢谢。” “不用客气。”克林特起身走到门口,却又折回来,道:“我还是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不失血缝合伤口的?难道这也是超级战士的好处之一吗?” 史蒂夫思考了一下,道:“我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告诉你的。” == “现在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吗?” 深夜时分,维蒂希和巴基两个人从烂尾楼里出来,在街上瞎浪荡。 巴基说:“不知道。” “你对地狱厨房应该比我熟啊?” “我在布鲁克林长大。” “可是你这几天不是一直都在这里活动?” “哦……这么想来的话,三十五街有家我去过两次的酒吧,离这不远,要过去吗?” 维蒂希道:“我不喜欢酒吧。” “啊,”巴基感叹,“酒吧是年轻人才会喜欢的东西吧。” 维蒂希:“我还年轻,但我不喜欢。” 巴基露出“你可就自欺欺人”的表情,道:“过去看看吧,我喜欢那不是因为我爱喝酒——那里的酒真的不怎么好喝,而是因为它的老板是个人物,他几乎知道整个地狱厨房发生的事,任何事。” “真的?” 巴基走过她身边:“看你愿不愿意相信。” …… 酒吧名叫“变色龙”,狭窄的彩灯招牌上趴着一只僵硬的变色龙模型,外漆已经斑驳褪色,好像该变色龙得了白化病。 已经走到巴基对维蒂希招手示意她进去。 酒吧门一推开,重金属摇滚乐就像是波浪一般扑面袭来,立即震的人脑壳颤了颤。彩光灯打的杂乱无章,舞池里一群小年轻群魔乱舞,维蒂希面无表情的捂上了耳朵,跟着巴基走到吧台边。 酒保是个梳着脏辫的黑人小伙,他显然认识巴基,还隔着两三米就大声喊:“嗨!詹姆!很久不见你了!” “嗨,斯科特,”巴基默默道:“我三天前才来过一次。” “我们的时间都用来及时享乐,”斯科特眨了眨黑白分明又大的惊人的眼睛,“所以流失的比外面慢。” “老杜姆呢?” “那边,”斯科特指了指乐队鼓手旁边的一个红头发胖子,“他又和兰利搞上了,今天应该会很高兴,你有什么要问的赶紧去——咦,这是你带来的人?” 维蒂希坐在高脚椅上,抬头看了他一眼。 小伙子斯科特轻轻惊呼了一声:“哇哦,你是我这个星期——不,这个季度见过的最美丽的天使。” 巴基听了差点把刚喝进嘴里的饮料喷出来:“天使?!” 朋友,你是不是对天使有什么误解? “嗯……”斯科特不理他,高兴的道,“我能请你喝一杯吗,小姐?” 维蒂希刚想说自己不喝酒,巴基就放下饮料杯,道:“你有什么需要我帮你问的吗?” “问问他地狱厨房的黑帮喝走私贩的分布情况。”维蒂希用俄语说。 巴基点头,朝酒吧老板杜姆走了过去。 “你是西班牙人?”斯科特问维蒂希。 “我是美国人。”维蒂希猜他大概是分不清俄语和西语,却也没有纠正。 “给你看看我的拿手好戏,”斯科特随手拿过一个雪克壶和一瓶不知道名字的酒,边拧开瓶盖倒进雪克壶里边道,“一点鸡尾酒,堪培利开胃酒做基底,一点布罗海姆朗姆酒,你不讨厌丁香吧——一点酸橙汁,香草精,可可豆粉堆在堪培利上,会有点苦,但是味道绝佳。” 他把杯子推到维蒂希面前,维蒂希惊讶道:“给我的?” “year,刚才不是说了请你喝一杯。” “可是我不喝酒——” “啊——”斯科特有些失望。 “我和你认识这么长时间怎么不见你请我喝酒?”巴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你才见她第一面。” “可她长的比你好看。”斯科特理直气壮的说,低头看见吧台上那杯酒,又瞬间垂头丧气下去,“你喝吧,送给你了。” “呵,”巴基冷笑,“我不喝,顺便告诉你,她已经一百岁了!” 斯科特一脸看傻帽的表情,然后摇了摇头转回去擦酒柜去了。 “他怎么说?” “他说整个地狱厨房都是大老板的地盘。” 维蒂希皱眉:“大老板是什么东西?” “是个人,但是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巴基低声快速的说着,“人人都惧怕他,这是杜姆的的原话。” “地狱厨房不仅有美国人,这里更多的是犹太人,黑人和俄国人,华人也不少。” “意思是每一个种族都有他们自己的帮派?” “可以这么理解。” “那么,”维蒂希沉吟道,“大老板又会是哪一派呢?” 她的答案没有得到回答。 因为酒吧的玻璃门忽然被人从外面击碎,茶色玻璃立时碎成渣滓,就像是飞花溅浪般朝着四面八方飞了过去,随着玻璃碎片一起撞进来的还有一个红蓝相间的人。 被玻璃渣滓伤及的人群尖叫着跑开,而重重跌落在地的红蓝衣服怪人却动作迅速的爬了起来,就好像刚才那一摔对他没有什么影响似的。 “oh——sh——不能说脏话,”怪人揉着肩膀自言自语,站定之后朝着门外大喊,“嗨!你们能不能有点准头,不伤害无辜群众?” 酒吧老板老杜姆喝的醉醺醺的,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抓着离他最近的一个沙发扶手骂道:“这是这个月——这个月第几次了?!你赔我的门!” “嗯……听着杜姆先生,这不关我事,是他们动用了等离子——” 又是“碰”一声重响。 一道穿破黑暗的激光将他冲击的撞在了吧台上,斯科特刚才调好的那杯酒摇晃不定跌落而下,正好扣在了这个人红蓝色的头套上。 酒哗啦啦的顺着他的面罩流淌下去,斯科特惋惜的“啧啧”叹了两声。 站在旁边的巴基伸手把他扶了起来,疑惑道:“你就是那个,电视里的蜘蛛人?” “嘿伙计,是蜘蛛侠,”该蜘蛛一看就精力十分旺盛,“大家都喜欢这么叫。” 巴基“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蜘蛛侠以拳击掌,对周围的人念叨:“大家先躲躲可以吗?我解决了这几个就把酒吧和舞台还给你们——” “不行!”喝醉的老杜姆十分硬气且暴躁,“你们这些破坏分子,都给我滚出去——” 他话没说完就被斯科特卡着腋下拖走了,小伙子一边拖着自己老板一边不忘冲维蒂希叫喊:“快躲起来啊!” 周围的人这才反应过来,一窝蜂似的涌向了酒吧后门。 接连着几道激光应声而至。 蜘蛛侠弹出蛛丝扯着桌子和椅子阻挡,却根本无济于事,不到两分钟,整个酒吧就一片狼藉,碎屑乱飞,再不复原来样子。 酒吧里的顾客都走完了,蜘蛛侠总算舒了一口气。 可是他一回头,发现吧台边竟然还靠着一男一女,都戴着鸭舌帽遮住脸,抱起手臂,姿态悠闲,并不打算离开。 小蜘蛛:“……” 这么厉害的吗? 18 冰雪 http://.biquxs.info/

蜘蛛侠尝试着劝说几句:“嗨——那个我是说,你们两位?” “我们不占地方,”巴基对他解释,“放心,不会打扰你打架的。” 小蜘蛛:“……” 这是重点吗? 他还没想好怎么接话,敌人的攻击就纷至沓来。那些乱七八糟的激光射线就像是四散的烟花,可是却远没有烟花那么无害,但凡它们接触到的地方,全都化作了一蓬碎屑齑粉。 酒吧的半面墙壁倒塌,蜘蛛侠的主战场转移到了外面的街道上,维蒂希捂着口鼻,灰尘弥漫里声音发闷:“他会赔偿自己造成的损失吗?” “你说谁?” “蜘蛛侠——他听上去还是个小孩。” “复仇者联盟有战损弥补,可以去申请,”巴基顿了一下,奇怪的问,“按理说我才刚醒来,第一次接触新世界,难道不应该我问你,咱们俩的对话是不是应该反过来?” 维蒂希道:“你不要对我报任何期望,我对这个世界也不怎么了解——你在看什么?” 巴基从地上捡起来一块类似于金属材质的配件,忽然道:“这是一件作战服的护肩。” “然后呢?”维蒂希问。 巴基立即拽着她往出走,边走边道:“那天袭击史蒂夫的那些人就穿着这种作战服!” 维蒂希立即大步跟上了他。 街道上一片魆黑,大概刚才蜘蛛侠和他的敌人激战时打碎了为数不多的路灯,现在整个第三十五街几乎都陷入了黑暗。 偶尔有几声动静,隐藏在黑暗夜幕之后,一时间也辨别不出方向。 “往这边走。”巴基叫维蒂希。 “你怎么知道是这边?” “我对这里比你熟悉——” 他说着闪身进入小巷,巷子尾是一扇陈旧斑驳的铁门。他攀着门锁链和上头的栏杆,两个动作一起一落,就立在了巷子左侧的墙头上。 轻薄而凉的月光披拂流泻,像是一泊流水冲刷出他侧影,锋利而恒定,雕像一般,尤其是露在袖子之外的金属手指,一点月光跳跃其上,显的冷酷又精悍。 “需要我拉你一把吗?”他问还站在地上的维蒂希。 “我不是很想这样剧烈运动……”维蒂希嘀咕着,也学着他刚才的动作爬上了墙壁。 “我们最好能追到他们。”巴基应了一声,立即朝着他的方向奔跑出去。 那些冷月矇昧光影下,参差的屋顶,耸立的水箱和楼梯,墙脊上突兀棱角的砖石,在他脚底都如履平地。他的速度几乎快到在夜风中模糊成了残影,如果不仔细看,甚至会觉得只是刮过去一阵烈风。 维蒂希想起她对哈利曾经说,如果单凭肉|体力量她极有可能不是这个人的对手。现在看来不是“极有可能”,而是“事实如此”,倘若她不是个变种人,好似绝对干不过他的。 他们寻着蜘蛛侠留下的蛛索一路赶到了一条河边。 这里距离刚才的变色龙酒吧已经有很长一段距离,建筑在逐渐减少,最后到河边的时候,只剩下一小片鹅卵石河滩和几座低矮的平房。 不远处,几个黑衣人正坐在一艘小皮筏艇上渡河,寂静的夜里荡漾起一阵气流湍湍声,不过瞬息之间,他们已经到达了河对岸。 还在这边岸上蜘蛛侠“乒乒乓乓”解决了两三个拦路的喽啰,眼看着那几个人越跑越远—— “过去帮他一把。”巴基说着跳下了平房顶,跑过去一拳擂倒了离他最近的一个黑衣人。 维蒂希对蜘蛛侠道:“去追啊,你跑的最快。” “可是我游泳并不怎么快——”他抽空冲维蒂希喊了一句在河边停住,似乎忖了一下,准备跳河。 维蒂希伸手揪住了他的后脖颈。 然后拽着他往后一甩,正好撞上一个持枪而来的黑衣人,把他撞倒在地。 充当了人□□槌的小蜘蛛抬手射出一截蛛丝缠绕在不远处的树枝上,在空中荡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弧圈之后抓住了树干。他一低头,看见那个戴着鸭舌帽的女人站在河边,对着一泓染了夜色月光的河水,做了个很普通的,向下按的动作。 接着,那道夜光粼粼的河水,从她脚下的位置忽然开始停止了流淌,开始凝固,开始窸窸窣窣连接成片。就像是风把破碎的镜子重新拼凑在了一起,两岸的新草和芦苇都凝上了一层白霜,而那面“镜子”不断延展,扩大,最后连接了河水两岸,在夜穹下映射着冰蓝色,冷而神秘的微光。 维蒂希朝他招手:“愣住干什么?没说让你游泳,跑过去!” 蜘蛛侠从树枝上跳下来,几乎两三步就跃到了她身边,震惊道:“这是什么——冰?你叫艾莎吗?” 维蒂希踩了踩河面上漂浮的一大块冰凌,确定能走人之后率先跑了出去,一边道:“我不叫艾莎,我叫安娜。” “哇——你真是太酷了!”小蜘蛛跑到她旁边,兴奋的道,“我认识一个朋友也能让水结冰,但是他没有厉害,他肯定不能让一条流动的河停住——” “你能不能认真点追敌人,我们追上了再聊天行吗?” “哦,好吧……” 穿过了河流之后建筑物又逐渐丰富起来,方便蜘蛛侠行动,维蒂希却发现自己有点跑不动了。 一连快两天,她没有吃饭也没有睡觉,还三番五次的用了能力,如果这是从前这点强度可能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因为近年来她的生活毫无波澜,疏于训练,一切技能如果不经常使用和联系,必然会生疏乃至蜕化。 她蹲在某家阁楼的梯子上轻微喘气,两分钟后对追上来的巴基指了指蜘蛛侠去的方向,巴基目光怪异的看了她一眼,朝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夜风没有静止。 可是十分钟后,他又折了回来。 维蒂希惊讶道:“这都没追上?” 巴基答:“对方有人接应。” 维蒂希站起身来,惋惜道:“那就是一无所获了。” “也不算,”巴基道,“我刚才问了那个小孩,他说他是从皇后区追过来的,那些人运送一批高科技武器到了地狱厨房——” “是大老板的合作方送给他的那批‘报酬’?” “不能确定。” “但是可能性很大……”维蒂希沉思。 巴基没有接她的话,就这么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忽然道:“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维蒂希抬头,疑惑道:“说什么?” “你是个变种人?”巴基的眉头皱的很深,“把河水冻成冰是你干的——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南十字星是个变种人。” “你没有听说过不代表不存在,”维蒂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也不想想,普通人类怎么可能会像我这种体质?” “而且,”她接着道,“你自己都非同寻常,对我有什么好惊讶的?” “我……” 巴基忽然沉默了下去,半响,他平静而困惑的道:“我也不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是你自己的身体,可是有一天它忽然变得连自己都掌控不了……” “宛如一次新生,”维蒂希道,“或者失去了一切。” 19 怀疑 http://.biquxs.info/

“我还是没有想到你竟然是个变种人……” “那么从现在起,你知道了。” “好吧,”巴基耸肩,“我知道了,话说回来,你刚才为什么忽然停下?” 维蒂希扶着身边的铁栏杆站起来:“我觉得有点累……” 巴基挑了挑眉。 “我想吃点什么东西,”维蒂希呢喃着,忽然对他道,“把你的李子分我几颗。” 巴基:“……” 巴基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块玻璃已经裂了纹路的手表看了看,道:“天都已经快亮了。” 维蒂希把他的李子一口一个吃掉了大半,才回答道:“找个地方吃饭,然后去查查那个所谓的大老板。” == 鹰眼按照史蒂夫的拜托去了第三大街五十四号公寓带话。 他敲门,并没有人来开。 窗户洞开,他想了想顺着水管攀了进去。让他惊讶的是,那间屋子和他前一天晚上带走美国队长时没有任何变化,连床上的毛毯都位置都没有变动。窗台上的绿萝开始泛枯,而这里没有丝毫的人迹。 “怎么会……”鹰眼呢喃了一句,顺手留了张便条,然后退了出去。 他回到复仇者大厦之后看见托尼和班纳博士正在争论着什么,就上去问:“你们俩怎么回事?” “托尼非要去‘孤岛’……”班纳博士无奈的道,“我说神盾局已经采取措施了,他非说不放心。” “虽然‘孤岛’的事情很麻烦,但是之前‘豪宅’不是还被偷走过?”克林特皱眉道,“我以为神盾的特工能妥善处理这些事情,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把小娜找回来——” “说起小娜,”托尼转过来,一抬手把可操作办公桌上的各种模拟图形和数据都打散,蓝色的数据球无声的散成了一蓬烟花,“她在这次任务出发之前就告诉我,这段时间联系不上弗瑞。” “还有你布鲁斯,”他指了指班纳博士,“你给玛利亚打了多少个电话?那个号码还是她专门留给我们的私人号——如果连续不上弗瑞还可以理解,他是神盾局局长,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可是我从来不知道,希尔指挥官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神秘了?” “她有可能在执行秘密任务——” “好的秘密任务,”托尼看上去有点不耐烦了,“那么我们换一种说法,‘孤岛’是我设计的,自从运行以来没有出过这么大的篓子,我想去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好补救补救,免得又被哥谭那只蝙蝠笑话,可以吗?” “随便你。”鹰眼耸肩,转身往门口走去,准备向队长汇报他的邻居似乎这两天都没有归家。 托尼长吁了一口气,去楼下换他的铠甲。 班纳博士推了推眼镜道:“你一个人去?” 托尼嘴角动了动,道:“现在队长躺在病床上,小娜又下落不明,能行动的只有我们三个,你们俩留在大本营,我去隔壁找两个人一起过去好了。” 已经走到门口的鹰眼回过头来,不可置信的问:“你要去正义联盟借人?借谁——超人还是蝙蝠侠,神奇女侠会不会好说话点?” 托尼:“……” 他没好气的道:“我去查尔斯那里把旺达和皮特罗叫回来帮忙!” 鹰眼:“……哦。” 托尼丝毫没有停留的去往了x学院。 学校里依旧是一片安静融融的样子,可是托尼见到查尔斯的时候,却发现他神情忧心忡忡。 “你怎么会有时间过来?”对于托尼的到来,他似乎有点惊讶。 “我有点事找你……”托尼含混的说了一句,跟着他的轮椅进了办公室。 汉克也在这里。 “我想让皮特罗和旺达跟我去一趟‘孤岛’。”阖上门时托尼道。 “‘孤岛’?” “嗯,”托尼点头,语气里多了些慎重的意味,“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想过去看看。” “我也正在为这件事担心,”查尔斯揉了揉额头,“这不是件小事,可是逃出去的埃里克完全没有消息。” 托尼开玩笑似的问:“你没有告诉妮娜,她亲爸现在是个逃犯吧?” “她比我们想的要聪明的多,”查尔斯无奈的的笑道,“我那天和汉克无意中提起埃里克的时候她就在旁边,听见了。” “那她的反应怎么样?” “不是很搭理,”查尔斯摇头道,“不过她向我问起过你,还在网上找过钢铁侠的照片。” 托尼满意的点头:“看来她还是比较喜欢我。” “让汉克和你们一起去吧,”查尔斯道,“我和你有相同的预感,总觉得这件事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汉克点了点头,准备出门去叫双胞胎,走到门口却又回头:“‘孤岛’的事情是神盾局接手的吗?” “一直都是他们在管。”托尼答道。 “我们和政府不是很能合得来。”汉克耸肩。 托尼点头:“我同意你的说法。” 汉克不置可否的推门出去了,托尼向查尔斯告别之后也出了办公室,他刚走过走廊拐角,忽然有个小家伙扑了过来,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腿。 托尼弯腰将她抱起啦,笑着道:“你是不是胖了,我都快抱不动你了。” 妮娜很实诚的说:“暴风女也说我长肉了!” “是吗,”托尼假装要扔了她似的掂了掂,吓得妮娜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长点肉挺好,你之前太瘦了。” 妮娜把脸埋在他肩膀上,闷声闷气的道:“你没说你今天会过来。” “我是来处理工作的,”托尼偏头亲吻了一下她的后脑勺,“上次打电话的时候你说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了。” “我想吃棒棒糖……”妮娜哼唧道,“可是教授说应该少吃糖,我正在换牙呢。” “教授说的对,”托尼挑眉道,“不瞒你说,我也想吃棒棒糖。” 妮娜看着他,忽然在自己的口袋里掏了掏,捏出一支棒棒糖来,三两下拆开塞进托尼嘴里,道:“给你。” 托尼被她塞了个猝不及防,好不容易把棒棒糖在口腔里转了个个,才腾出舌头来说话:“你偷藏棒棒糖,不怕教授发现?” “我没有偷藏,”妮娜眨了眨眼睛,“现在糖在你嘴里,是你偷藏的。” 托尼:“……” 他把小姑娘放了下来,道:“我今天有事,不能陪你玩了,下次带你去游乐场好不好?” 妮娜瘪了瘪嘴,轻轻道:“教授他们说,我爸爸现在是个逃犯……” 托尼惊讶:“你能想起来了?” 妮娜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他是个好人。” “好,我知道了,他是个好人。” == 一个小时之后,小型战机载着四个人到达了监狱的上空。 接引员指挥着战机降落在监狱前的停机坪上,在下飞机之前,托尼从口袋里掏出三个小玩意递给双胞胎和汉克,野兽显然已经猜到了他的意图,皮特罗却问:“这是什么?” 旺达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反抑制器。”汉克答。 “什么意思?”快银把这个纽扣样的小东西拿起来仔细端详,大概是从未见过的新奇玩意。 “‘孤岛’专门用来关押超能力罪犯,附近有超能力抑制场,”托尼解答了他的疑惑,“而这个东西,”他从皮特罗手里拿过反抑制器,别在了他的衣领上,“能让你在超能力抑制场的范围内也没有限制的使用你的能力。” “酷——”快银赞叹了一声,“哪来的?我去多搞几个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托尼瞥了他一眼,道:“我做的。” 快银:“……” “孤岛”的守卫全部都装备轻型盔甲,浑身上下遮的严严实实,远远看去根本分不出谁是谁。 “斯塔克先生,”迎面走来一个穿西装的魁梧男人,“我是这里的负责人莱斯利安,您好。” 托尼和他握了握手,漫不经心的道:“你们换负责人了?扎克瑞呢?” 莱斯利安说:“昆汀在上次的事故里受了伤,现在还在修养,我曾是他的副手,暂时接手了他的工作。” 托尼和汉克几个人跟着他往里头走去,这座监狱坐落在岛屿之上,是一座坚实的堡垒,远望去如同铁灰色的碉堡一般,数千米长通电的铁丝网和沉重的精钢闸门将它与世隔绝。 他们每经过一道闸门,高墙和甬道的就显得越发深深不可见底,托尼边走边道:“我这次过来主要是想看看上次事故对于监狱整体的损害情况,做个考察汇总,这些设施有没有什么漏洞改改……” “麻烦你了,斯塔克先生。”莱斯利安沉声道谢。 托尼摆手:“应该的。” 正说着,忽然上来一个守卫对莱斯利安低声汇报了句什么,托尼往后一退,一把将快银掀了出去。 一阵风过后,快银不见了,而走在前面的莱斯利安才抬起头。 托尼立即道:“能麻烦你先给我说说整体情况吗?损失怎么样?” “损失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严重,”莱斯利安打发了那个守卫,道,“逃出去的罪犯第一次统计有十七人,其中包括万磁王、电光人,现场被抓回来的有三人,超能力抑制场昨天好像不是非常稳定……” 莱斯利安带着托尼和几个人来到了主控室,这是一间圆形的屋子,面积非常巨大,墙壁上纵横排布满了显示屏。莱斯利安指了指其中黑着的显示屏道:“有几处监控坏了,还在维修,坏掉监控的监室已经增加了守卫。” 托尼点了点头,要伸手去碰某个屏幕下的键盘,莱斯利安拦住他,道:“大系统还在二次调试,现在还不稳定……” 托尼收了手,假装问:“需要我帮忙调试吗?” 莱斯利安微笑道:“不麻烦了。” 他们出主控室的时候,莱斯利安皱眉道:“你们刚才不是来了四个人——” “我在这,”快银的声音从旁边的电子门后响起,“我晕电脑,所以刚才没和他们一起进去。” 莱斯利安狐疑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去的地方都无关紧要,快银说自己晕电脑晕的厉害就先回到了飞机上,半个小时之后其他三个人也回到了战机上,就此离开。 飞机升空,旺达略有疑惑的道:“似乎看不出什么来,一切都在正常运转。” “至少表面正常……”汉克呢喃。 “‘孤岛’换了负责人没有通知你吗,托尼?”他问。 “自从这座监狱由神盾局接手之后我就很少管了,”托尼道,“最多只是安装了一道应急监控程序——现在他们好像发现了,已经把这个‘小虫子’隔绝了。” 他转向了快银:“晕电脑的小伙,你有什么发现?” “我觉得有的监室似乎是空的。”快银撑着下巴道。 “当然,上次的越狱事件逃出去了十七个人——” “十七个?”快银的声调扬的老高,“不不不远不止这么点,我觉得至少空了一半。” 托尼皱起了眉:“当真?” “我觉得是,但是不能确定,”快银挠了挠银灰色的头发,“我进不去里面,不过呢,”他脱掉夹克,在袖筒里摸了半响抽出一卷被他卷的乱七八糟的文件,“我找到了这个,刚才就是怕他们发现才先回来到飞机上的。” 托尼接过去一看,那是一份人员汇总。 人数在五十人以上,没有封面说明这些人到底做了什么,但是他却在里头找到了万磁王、电光人、辐射人等十七个据说是此次事故的在逃罪犯。 他越看神色越凝重,一只翻到最后一页,照片上是一个绿头发的妩媚女人,托尼皱眉道:“蝰蛇?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往下看,确实是蝰蛇欧菲丽娅·萨尔基相的个人信息,而且页脚的编号也显示她给关押在“孤岛”监狱。 “怎么回事?”汉克头也不回的问。 “毒蛇帮,”托尼把那叠文件卷起来塞进口袋,“最后一个捕获的女头目,连同之前那些个小喽啰本应该一起送到‘立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被送到了‘孤岛’……” “运送的是神盾局?” “这项工作一向是他们负责。” “我说了,我们和政府不是很能合得来。” 托尼沉默了一会,才缓缓道:“这次我不得不怀疑,神盾局内部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20 夜半 http://.biquxs.info/

地狱厨房的小混混最近都有点魂不守舍。 还很愁。 因为地狱厨房最近很空出世了两个神仙,不知道是干嘛的,反正只要一被他们抓住就是一顿狠揍,揍完了要回答几个问题,如果回答不上来就又是一顿狠揍。 这天晚上,混混汤姆按照自己老大的要求去帮会的堂口接货,本来他是不愿意去的,但是老大的命令又不敢违背,就硬着头皮去了。 路上见到他的同事鲍勃,两个人皆鼻青脸肿,好像打翻了女朋友的眼影盘。患难兄弟苦哈哈的打了声招呼,一同贼眉鼠眼小心翼翼的走夜路,生怕又遇上个什么牛鬼蛇神。 但可能是因为他们俩周末做礼拜的时候不专心,上帝并没有听见他们迫切的愿望,也就懒得保佑他们,于是这两个人再次被拦住了去路。 深夜正是一些夜行者出没的时候,即包括猫头鹰和蝙蝠,也包括常驻地狱厨房的夜魔侠。 拦住汤姆和和和鲍勃的正是他。 汤姆暗叫了一声倒霉,战战兢兢的道:“我没干什么——” “我只是想问你们几个问题。”夜魔侠声音被夜风吹的有轻微的模糊,“最近地狱厨房,除了我还有谁在找你们的麻烦?” “有有有有有——有一男一女,”汤姆立即坦白,“戴着同样的棒球帽,下手非常狠,我脸上的伤就是他们打的,不信你看!” “我看不见你的伤,”夜魔侠道,“在哪里能找到他们两个人?” “不,不知道,”鲍勃说,“他们也,神出鬼没的。” “你的伤既然还在,那应该是最近才见过他们吧?在哪见的。” “在五十六街,五十六街和兰洛巷那里,开着一个甜甜圈店——” “我知道。”夜魔侠说完,又道,“还待在这里什么?等着我再揍你们一顿吗?” 两个小混混立即脚底抹油的跑了。 他们跑出去了很远,夜魔侠才对着空气道:“现在去五十六街看看。” 月光下移两寸,照见方才一直隐匿于黑暗的一处死角。 一截白色的蛛丝慢条斯理的垂下来,上头到挂着蜘蛛侠。 “你觉得去五十六街能找到他们吗?”他就这样倒吊着问夜魔侠。 “现在还不清楚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夜魔侠说着,动作迅捷的跳上了屋檐,朝着五十六街的方向奔跑去。 蜘蛛侠一跃而起,同时手臂上的蛛丝已经喷射了出去:“等等我!” 夜魔侠果真停下来脚步等他,蜘蛛侠喜滋滋的道:“你真贴心,我的朋友。” 朋友不置可否的继续前行,走了一段他忽然道:“我一直想问你,倒挂姿势时间长了,会脑充血吗?” 蜘蛛侠:“…………” == 五十六街。 “这么几天了,竟然一无所获?!”维蒂希坐在某处房顶上,不敢置信的道。 “这只能说明两个问题,”巴基有理有据地给她分析,“要么是我们俩的调查能力太菜;要么是对方隐藏的太深,根本不是这些小喽啰能够接触到的层面。” 维蒂希摆手:“我更倾向于后者,谢谢。” “承认自己菜有那么难吗?” 维蒂希扭头:“我不菜,哼。” 虽然嘴上总这么说,但她心里清楚,这方面确实不是她所擅长的。她曾接受过强度高于特工的全方位训练,可是就连教她的那个人的都说过,她的侦查能力很差,因为时常不够细心,还容易冲动。 白天的时候巴基回了一趟维蒂希在曼哈顿的公寓,本来是想看看史蒂夫有没有回去过,但是却意外的在维蒂希的信箱里发现了一张便条,标明有人来找她,落款是史蒂夫。 “这不是他的字。”巴基举着那张便条道。 “也许这许多年里,他的字迹有所变化?”维蒂希猜猜,“而且那座公寓里除了她没人认识我,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猜测,他没出什么事——” 巴基伸出一根手指压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维蒂希慢慢从台阶上站起来,手已经伸进了口袋,抓住枪手柄。 对面的屋顶上忽然轻轻的,“哐啷”一声。 这一声细微的声响足够吸引维蒂希和巴基的注意力,但是下一秒,忽然有人疑惑的道:“咦,安娜?” 是个非常熟悉的声音,维蒂希循着声音低下头去,看见蜘蛛侠姿势奇诡的正爬在一截水管上,面罩上白色的眼睛看上去弯弯的,似乎是在笑。 “是你?”巴基皱眉。 “我还以为是谁,”蜘蛛侠迅速的攀着水管爬上楼顶来,“原来是你们俩。” “什么意思?” “那是两个魔鬼!”蜘蛛侠粗声粗气的模仿,样子竟然惟妙惟肖,“下手非常狠!根本不是人——” 维蒂希真诚的建议道:“你以后要是不当超级英雄了,可以尝试去百老汇试试,真的。” “感谢,感谢。”蜘蛛侠做了个脱下礼帽的动作,然后把“礼帽”扣在胸前,鞠躬谢幕。 “嗯——回归正题,”他收起了玩笑,“我的一位朋友在找你们两个,我是跟他过来的,所以——” “我看见他了。”维蒂希轻声说。 从始至终,夜魔侠都隐在阴影里。如果不仔细看,就只能窥见一抹黑沉沉的轮廓。他就像是那些伫立的水箱,绵延的屋脊,恒定而沉默,化作这个城市的某部分,融入其中。 “他才是地狱厨房的‘噩梦’啊。”维蒂希笑着道,“小蜘蛛,你说是不是?” “我不叫小蜘蛛,我是蜘蛛侠!”某人反驳,可惜在场没人理他。 “我只是想知道你们的目的,”夜魔侠开口,“别的一概不管。” “诶,你们都不做自我介绍的吗?”蜘蛛侠回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好歹这是一场气氛友好的谈话——” 而夜魔侠接着道:“就地狱厨房来说,你们算闯入者。” 不知何时,一片游移的灰云遮住了月玦。夜晚只剩下几盏孤苦伶仃的路灯,黯然光晕照见电线上一只倒挂的蝙蝠,眯起了血红的眼。 “无意冒犯,”巴基慢慢道,“只是想调查清楚一些事情。” “那个被称作‘大老板’的。” 空气静默了一瞬,霾云又飘开了,缺月渐满,却起了一阵微寒的冷风。 “你们找他干什么?”夜魔侠继续问。 “你知道?”维蒂希挑眉,“也对,地狱厨房是你的地盘,连一个酒吧老板都知道的事情你肯定知道。” “你们去问哈德罗·杜姆?”夜魔侠道,“最近最好少去找他,他被盯上了。” “那么,介意分享一下有关这位大老板的消息吗?” “或者,”维蒂希开玩笑,“你出个价,我们可以买。” 巴基刚想提醒她我们并没有钱,夜魔侠就道:“我不是情报贩子——你必须告知我你的目的。” “我们无意中听到,”维蒂希深深的皱起了眉头,“有人把几个,或者十几个,甚至更多的变种人当作报酬送给了地狱厨房的黑帮,我想搞清楚那些变种人的方位。” 21 我的一位朋友侦探朋友 http://.biquxs.info/

“变种人?”夜魔侠低沉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些起伏。 “你应该知道,能力强大的变种人可以作为大杀伤力武器。虽然这几年哨兵制动站管制的越来越严格,但是也依旧有人钻空子把变种人当作商品贩卖——” “你想救他们?”夜魔侠打算了她的话,“你是谁?” 维蒂希没什么笑意的笑了一下:“我是变种人。” 良久,夜魔侠道:“我懂了。” 他终于走出了那片黑影,走到了没有夜色遮掩的月光之下。 “大老板是这里的黑帮头目,但是他的势力远不止于地狱厨房,很有可能遍布整个纽约,甚至更广。”他说道,“我合理怀疑他和另外一个犯罪头目,‘墓碑’有过一些交易。” “我也这么怀疑过,”蜘蛛侠耸肩,“可是根本没有证据,群众甚至不相信他们这些人是犯罪份子,他们还以为他是慈善家呢。” “大老板的真名叫做威尔逊·菲斯克,知道他这个名字的不多。因为他努力的营造出一种神秘感,让人觉得他不可捉摸,不可冒犯,从而令那些手下敬畏和惧怕。” “另外,”夜魔侠接着道,“你如果去搜索他的真名,就能在互联网上看到他的那些‘丰功伟绩’,他并非籍籍无名,相反就像小蜘蛛刚才说的——” “是蜘蛛侠!不是小蜘蛛。” 夜魔侠瞥了他一眼,继续自己的话:“他是一个伪君子,一个,表面工作尽善尽美,人们甚至以为他为这个城市中走出了多少贡献——正因为如此,我们找不到他犯罪的证据。” 维蒂希浅声道:“只要他做了,就肯定会留下证据。” “他的谨慎程度和势力的庞大复杂成正比,”夜魔侠道,“对付他的时候要处处小心。” “那可真是不简单。”维蒂希叹了一句,依旧语气淡然。 “你们以后最好不要这么高调的行事,以免打草惊蛇。” “我猜已经惊到他了,”维蒂希道,“接下来他会暂时收起爪牙,搁置行动。” 她说着,看了巴基一眼。 巴基知道她说的是菲斯克和他的黑帮被利用,袭击了复仇者联盟的事。如果只是在地狱厨房或者皇后区的范围内,对付着夜魔侠或者蜘蛛侠这一两个孤军作战超级英雄,他们尚且觉得只是棘手而已。 但如果是整个复仇者联盟,势力再庞大的黑帮恐怕也得犯点怵。 “我会帮你们调查变种人的事,”夜魔侠颔首,“确定消息属实?” “你也可以选择不信我,”维蒂希摊手,“我好像没什么理由骗你——而且,帮不帮也无所谓。” “无辜者是我的责任。”夜魔侠淡淡道。 维蒂希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看起来你们是谈妥了?”蜘蛛侠凑过来问,“你们都不需要互相认识一下吗?” 他见没有一个人说话,便自顾自的对夜魔侠道:“她叫安娜——” 维蒂希没忍住笑出了声。 巴基疑惑道:“你什么时候改——” “从现在开始我就叫安娜了,”维蒂希郑重的道,然后她转向了蜘蛛侠,“从现在开始,你叫艾莎。” 蜘蛛侠立即反驳:“我为什么要叫艾莎,我叫蜘蛛侠!” “不行,”维蒂希摇头,“知道蜘蛛侠这个名字的人太多了,我给你起一个秘密代号,这样你在秘密行动时就可以和你的同伴用代号相称了。” 蜘蛛侠沉思:“说的有道理……” 夜魔侠:“……” 巴基:“……” “而你,”维蒂希指着巴基,“从现在开始你叫珊莎。” 巴基:“???” “为什么一下子从《冰雪奇缘》跳到《冰与火之歌》了?”蜘蛛侠先是疑惑了一下,继而喜出望外的道:“你也看《冰与火之歌》吗?” “是的,我喜欢那条冰龙。” “我喜欢冰原狼。” 巴基听的一头雾水,他戳了戳旁边的夜魔侠:“他们在说什么?” 夜魔侠善良的对他解释:“《冰与火之歌》,又叫《权力的游戏》,是乔治·马丁写一部史诗奇幻小说,现在已经被拍成了电视剧,有快十季那么多。” “你看过吗?”巴基问。 夜魔侠无奈的道:“看过一点。” 巴基自言自语:“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看这些吗?我们那个年代……” 这个时候,维蒂希忽然问:“你刚才说,找不到菲斯克犯罪的证据?” “是,他隐藏的很深,”夜魔侠道,“我找到的证据对他来说都无关痛痒,要重挫他很难。” “你是超级英雄,要你找调查证据当然很难——” 夜魔侠心想并不,我主业其实是个律师,就靠办案吃饭。 而维蒂希眨了眨眼,继续道:“如果找一个聪明的侦探来,这件事岂不是会变得很简单?” “我并不这么认为,普通的侦探——” “可是,如果他是全英国最杰出的侦探呢?” “英国人?” “嗯,”维蒂希点头,感慨道,“我认识一位侦探,他从少年时期就对真相和谜案展现出了极其浓厚的兴趣和超人的天赋,如果找他来帮忙肯定没有问题。” 夜魔侠沉声道:“这个人值得信任吗?” 维蒂希笑了起来:“你放心,他只对案子感兴趣——就是他这个人脾气不怎么样,怪癖也不少。” “不过呢,能找到菲斯克犯罪的证据就好,对吧?” 夜魔侠半犹豫的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联系一下他。” “好,那么”维蒂希朝着两位超级英雄伸出了手,“借你们俩谁的手机给我用一下?” 夜魔侠:“……” 蜘蛛侠:“……” “拜托,就是打个电话而已,”维蒂希眨眼,“你帮我拨号,我就在你面前打。” 小蜘蛛刚要掏自己的手机,夜魔侠就扔过来一部黑色的手机:“备用的。” 维蒂希接住,拨了一个远隔重洋的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的时候,哈利·哈特的声音间隔了几秒钟才传过来:“我发现你打电话很会挑时间啊?” 维蒂希一时间有点尴尬,她忘了时差问题。 “我有事找你。”她道。 “你哪次打电话没有事找我?” “你知道最近发生的事吗?”维蒂希问。 哈利沉默了一瞬,一般情况下维蒂希和他通电话不会拐弯抹角,如果她用了代称或者某些只有双方才知道的暗语,那就说明她此时所处的境地并不方便。 他非常迅速的将最近的信息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斟酌道:“你说的是那条小船?” “对,”维蒂希点头,“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那位伦敦的朋友,想必也应该得到了消息。如果他来找你了,你就把这个电话号码给他。” “那就这么确定他会去找你?”哈利问,“你在伦敦两年,你们都没有过联系。” “但是他知道我在伦敦,而现在,”维蒂希说着,顿了一下,“现在出事了,已经有人觉得和我有关,而他肯定也会联想到这两件事……相信我,他会去找你的。” “我合理怀疑,”哈利的声音严肃起来,“你找他又要做一些我不会支持你的事。” 沉默半响,维蒂希道:“是的,可是我别无选择。” 22 远在大不列颠 http://.biquxs.info/

电话挂掉,维蒂希把手机递给夜魔侠,道:“接下来几天如果有一个叫夏洛克·福尔摩斯的人打电话给你,麻烦你帮我接听一下。” “你可以带着这个手机,”夜魔侠再次转递给她,“我说了,这是备用。” 可是维蒂希转手就递给了蜘蛛侠:“那你来,我没有随身带手机的习惯。” 蜘蛛侠拿着那个手机似乎有点懵逼:“啊?” “每天晚上九点到十一点去变色龙酒吧能找到我,”维蒂希道,“还有他,珊莎先生。” 巴基:“……” 天已经快亮了,几个人就此别过。 蜘蛛侠接受了接电话的重任,并保证说一旦接到电话一定会当天来找他们。 天际出现第一道亮白的黎明光线的时,维蒂希和巴基离开了五十六街。 “刚才提起你的英国朋友时,你似乎很高兴?”巴基随口问。 “我很长时间没和他见过面了,当然高兴,”维蒂希说,“但是同时又有点头疼,因为他这个人相当难搞。” “不好相处?” “不是个正常人。” 巴基:“……” 他笑着摇了摇头,随口问:“你干嘛要说自己叫安娜?反正维蒂希也不是你的真名,还怕别人发现吗?” 维蒂希没有回答,巴基走了两步忽然停下了脚步:“我想起你的名字怎么念了,索菲娅·帕卡琳娜,发音对吗?” “我不是说别叫这个名字?”维蒂希说道,语气还算平和。 “你打算抛弃它?”巴基问,“可是我猜除了我,也很少有人会记得这个名字了吧?” 维蒂希怔然,却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对。 这个名字,这个读作“索菲娅·帕卡琳娜”的名字,那个叫做“南十字星”的代号,恐怕早就成了陈旧档案柜里,脆弱泛黄纸页上的几点油墨痕迹。 因为苏联这个国家都已经消失在了历史舞台,更何况南十字星……一个渺小的人呢。 “时间过去的太久了。”巴基道,“除了像美国队长这样被众人所熟知的英雄,还有多少参加过战争的人会被记得呢。” “那你呢?” “我还总是想起战争,地狱厨房虽然秩序混乱,但是比起战争年代已经好了太多。” “你是在缅怀战争吗?”维蒂希挑眉。 “算不上,可是我总是出生在战争年代,而且上过战场——你会有这种感觉吗?” “不会。”维蒂希摇头。 “克格勃的特工大都很厉害,”巴基不在意的道,“不然我也不会听说过南十字星的名字。” “你听到南十字星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因为什么事?” “据说你潜入到德国人的军工厂里,窃取了他们最新的连发式□□设计图纸。”巴基笑道,“单枪匹马一个人——我当时觉得不可置信,却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变种人。” 维蒂希摇头:“南十字星其实没那么厉害。”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巴基道,“可是一看见史蒂夫,又觉得一切皆有可能。” 维蒂希沉默了下去。 半响,她叹道:“二战……那真的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了。” == 此时正是格林威治时间下午两点。 约翰·华生医生从自己就职的诊所里出来,准备回家。 今天天气不佳,下着点濛濛的小雨,伦敦街头都隐在了弥漫薄雾之后。这一天是星期天,本不该他值班,但是因为他周内请过两次假,所以想用周末的值班来补上出勤的空缺。 路上经过便利店的时候他买了一份猪排三明治,撕开包装纸咬了一口又想起早上他出门时,夏洛克直挺挺的躺在沙发上。要不是他的眼珠有时轻微的转动一下,华生都觉得把他摆在巴茨医院的停尸间也没有尸体会抗议说这个家伙不是他们的同类。 华生认命叹了口气,又买了一份装在袋子里裹好,往贝克街221b走去。 他回家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今天门上的钥匙环要比平常端正很多,直到掏出钥匙开了门,上楼之后才发现屋子里除了夏洛克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麦考夫·福尔摩斯。 “下午好,约翰,”麦考夫转过来头来,对他露出惯常的笑容,总是看上去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意思,“你去了布莱斯街口那家便利店?” “是啊。”华生耸肩,他想把装着三明治的袋子放在餐桌上,可是那里被一大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试验器具所占据,其中一个烧瓶还架在酒精灯上,里头是一层红色的黏糊糊的液体,看着像沸腾的血浆。 他只好将袋子放在了茶几上,夏洛克的面前,非常无奈的道:“你的午饭。” “哦,”夏洛克坐直了身体,“好人约翰。” 麦考夫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弟弟:“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那我再阻拦恐怕也没有什么用,提醒你一句,不要玩的太过火。” 夏洛克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道:“再见。” 麦考夫对着华生点头微笑,然后离开了。 华生医生想把餐桌上的试验器具归置归置,正思考者如何下手,随口问:“麦考夫刚才说的是什么消息?” 隔了几秒钟,夏洛克仿佛才刚听到他的话似的道:“美国人有一座名叫‘孤岛’的监狱前几天被攻陷了。” “‘孤岛’?”约翰皱眉,“我只听说过新新监狱和□□之类的,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做‘孤岛’的监狱。” “你当然没有听说过,”夏洛克回头瞥了他一眼,似乎是在他有没有动那个烧瓶,“这座监狱是神盾局秘密制造的,专门用来关押超能力罪犯。” “神盾局,”约翰思忖了一瞬,“就是那个什么,战略科学什么什么名字很长的那个部门?” “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 “对,世界出了什么问题,总有他们一份‘功劳’。” 夏洛克手里的三明治拆了一半又停下动作,眉头微皱,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想克福利夫人那件案子吗?”约翰问,“你的三明治要不要用微波炉加热一下?” 夏洛克在沙发靠背顶头伸出手,把剥开了一半的三明治递过去,道:“那件案子早就解决了,我在想‘孤岛’的事。” 23 第 23 章 http://.biquxs.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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