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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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l百合] 《绿茶女友》作者：亲爱的隆冬蔷【完结】


    文案：


    相知相恋突破困难一路成长的故事


    1v1双洁


    在寒风凛冽的冬日，余笙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望着那昏暗的路灯，莫名的就想起了她第一次见到程薇的时候。阳光明媚刺眼，闷热却带有阵阵微风。她闻到了从她身上飘过来的陌生的香气，那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清新。它是轻的，软的，没什么力量，却在她的心口上种上了一颗种子。她想在那时，她的心就克制不住的向着她了。


    没有啥特别想说的，就是想写这么个故事，能写完就好啦。当然有人看就更好啦。


    内容标籤： 都市


    搜索关键字：主角：余笙，程薇 ┃ 配角：有点多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绿茶清新解渴


    立意：表达青春时期的美好嚮往


    # 校园篇


    第1章 初识


    在寒风凛冽的冬日，余笙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望着那昏暗的路灯，莫名的就想起了她第一次见到程薇的时候。阳光明媚刺眼，闷热却带有阵阵微风。她闻到了从她身上飘过来的陌生的香气，那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清新。它是轻的，软的，没什么力量，却在她的心口上种上了一颗种子。她想在那时，她的心就克制不住的向着她了。


    ——


    今天是9月2日，余笙清楚的记得这一天，她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去学校报导。并将打暑假工赚来的钱拿出了一部分放在奶奶身边的茶桌上。


    自父母在十年前出车祸去世以后，奶奶的记忆力就不大好了，时常坐在凉椅上望着远方，神情恍惚。但却仍旧记得与孙女相关的日常琐事。清晨六点钟便起床为孙女准备好了去学校要用到的东西，杵着拐杖叫余笙起床，而后又慢慢的坐回了院子里，手中的蒲扇微微晃动，苍老的眼睛半眯着没什么焦距的看着冉冉升起的朝阳。


    余笙提着行李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用茶盅将桌子上的钱压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雀跃起来：「奶奶，我先走了。」


    「……」奶奶的注意力终于被吸引了过来，恍惚的对着余笙微微点了点头，语重心长的道：「好，去学校要好好学习啊。」


    「我知道了。」余笙应了一声，提醒到：「钱我放桌子上了。」


    「不用……你拿着去学校多用些，家里还有钱。」


    「我去学校的钱够了，剩下的这些您先拿着吧。」余笙说着微微一笑，看了眼时间，估摸着公交车快到站了，便对着奶奶招了招手告别：「奶奶再见。」


    说罢，便提着行李转身离去。


    其实她本人是不大想再去上学的，家里只有自己和奶奶，十年前发生事故时肇事方所给的赔款经过这么多年也所剩无几，她更想出去打工赚钱补贴家用。但奶奶希望她学业有成，她并不想让奶奶失望。


    新开学的教室内一片喧譁，余笙的到来让班上的气氛有了短暂的宁静。这宁静在余笙低着头如一阵风似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之后，又瞬间恢復了吵闹。随后赶来的班主任站在讲台上用手中的长尺狠狠的拍了几下讲桌，才勉强将学生们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


    时隔两个月，同学们再一次聚集到一起，必然有很多话想说。但做为一个班主任，她该维持的秩序还是要维持的。


    但角落里有一个短髮的女学生却仍旧我行我素，低着头趴在课桌上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班主任见此皱了皱眉头：「余笙，你给我坐起来！」


    「……」


    余笙闻言微微愣了愣，也并未说什么。慢吞吞的挺直了背嵴，过长的刘海盖住了她的眉眼，让人只能看到她削尖的下巴和苍白的没有血色的皮肤。她像是有些不舒服，即便坐直了也用手撑着下巴，牙齿无意识间咬了咬淡色的薄唇。冷漠的近乎有些不近人情。


    周围的同学见班主任提到了余笙，便齐刷刷的朝余笙的位置上看去，见她没什么反应，便又默不作声的收回了视线。


    班主任又严厉的拍了几下讲桌：「我不管你们上学期是个什么状态，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大家都必须给我精神点！尤其是你，余笙，给我把精气神拿出来！」


    「……」


    余笙低低的咳嗽了一声，不大情愿的将手放下，垂着眼眸揉了揉肚子。心里想着，早知道就不省吃早饭的那点钱了，饿着肚子还真的有点难受。


    班主任见她端正了坐姿才勉强满意的收回了针对性的视线，郑重其事的切入正题：「这学期，我们班上来了一位新同学。」


    教室外，留着一头及腰长发的小姑娘听见教室内终于说起了自己，立马捏紧了背包肩带，站的笔直。


    「新同学，请进来吧，给我们大家做一个自我介绍。」班主任侧头朝门外说到。


    「好。」小姑娘应了一声，低着头为自己打着气走上讲台。


    「大家好，我叫程薇，初来乍到，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


    新同学？


    余笙听见这陌生的声音，勉强的有了点兴趣，皱着眉头，抬眸看了程薇一眼。程薇中规中矩的介绍完了自己，便咧开嘴角露出了一口整齐雪白的牙齿，灿若星辰的眼眸笑的弯弯的，纯净的像一只刚成精的小猫咪。扑面而来一股清新和煦的味道，无差别的感染着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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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笙看着一怔，半响没回过神来，而后莫名觉得心中有些压抑，她好像有些排斥这样鲜明的朝气的气息。仿佛想要压下什么一般，她深吸一口气，腿往前一伸，不小心蹬到了面前的课桌。那张桌子立马滑出去二十厘米远，与地面碰撞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全班同学瞬间再次齐刷刷的看向后方的余笙，班主任，连带着那个呆站在讲台上的女同学也一起看了过来。


    「余笙同学，你有什么事情吗？」班主任不喜欢余笙，但在这个时候也不适合再教训她，于是便板着一张脸正容亢色的问了一句。希望余笙可以分清楚场合。安分一点。


    余笙闻言勉强微微一笑，手中的自动原子笔咯噔咯噔的往桌子上怼了几下，而后若无其事的摇摇头：「我没事，不小心脚滑了一下。不好意思。」然后俯身把课桌哐当一声搬回了原位。


    「……」班主任的太阳穴跳了跳，抿着嘴提了提鼻樑上的眼镜，转头，那张终年虎着的马脸对着程薇露出了一个勉强还算得上是和蔼可亲的笑容。


    「程薇同学，你先自己找个位置坐坐吧。」


    「好，谢谢老师。」程薇轻快的应了一声，乖巧的点了点头。


    教室里没有其他空位了，余笙用眼角的余光看见程薇兜兜转转了半响还是沉默着坐到了她的隔壁。那个靠窗的位置。


    那是个绝佳的位置，採光好，风景好，通风也好，原本应该很受欢迎才是。但因为余笙的座位在它的旁边，所以它就变得仿佛孤岛一般。属实有些无辜了。


    余笙看着，忍不住想，要不是自己上课要休息，怕阳光刺眼，怕引人注目，哪里还轮得到别人享受的份儿呢？这样想着，她心烦意乱的又摁了一下手中的原子笔。显然，坐在旁边的程薇已经注意到了余笙的存在，还被余笙突然搞出来的动静吓了一跳，侧眸悄悄的用余光看了余笙一眼，默默的将桌子尽量的挪的更远了些。


    余笙瞥见了她的动作，沉默了一会儿，对她这种傻唿唿的行为觉得有些好笑。但悄悄观察的视线却并没有收回。


    这个时节刚离开夏季不久，气温还算不上凉爽，但太阳却没有以前那么毒辣了。阳光透过那扇不怎么干净的玻璃窗，树影婆娑的印在了程薇的身上，给她的侧脸覆盖上了一层毛绒绒的光晕。唯美的就好像是加了某个美图软体里的柔光滤镜。


    ……


    岁月静好也不过如此。


    余笙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索性又趴回了桌子上。眼不见心不烦吧……


    程薇将背包塞进了课桌里，用纸巾擦了一下桌面上积的灰尘，再将自己的文具一一摆了出来。坐的端端正正的，一看就是个好学生的料。班主任看着十分的欣慰，就提醒了一声。


    「我姓冯，是咱们班的语文老师，你以后有什么事情有什么问题直接找我就可以。」


    「好的，谢谢老师。」程薇乖巧的点了点头。


    ……


    开学的第一课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就连课本都还没有分发，所以班主任也只是训了话之后就走了。下课后，同学们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了一起，兴奋的讨论着自己在假期中所发生的事情。只有余笙和程薇这边孤零零的只有她们俩个人，没有一个人去靠近。


    余笙是因为大家都有点怕她，不敢靠近，程薇则是因为大家都对她不熟，不好意思靠近。


    但总会有一方人先打破僵局，程薇做为一个新来的，自然想扩展一下自己的新朋友圈，于是便率先走出舒适圈和周围的同学们交流了起来。斟酌着加入他们的话题，很快便知道了好几个同学的名字，轻松的初步融入了集体。


    班上的同学都对程薇这个新成员十分的好奇，眼下见她自己主动加入话题，便也放松下来问了一大堆问题。


    「程薇同学，你原先是哪里的？」


    「我以前是在a市念书的。」程薇笑容灿烂的回答。


    「a市？大城市啊！不过现在是高三，一般人是不会在高三的时候转学的吧？」


    「这个是因为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具体是什么事情她没说，但大致可以知道她是和家里人吵架了，所以才会独自一人回到乡下外婆家。


    四周喧譁一片，余笙仍旧在桌子上趴着一动不动，看起来没精打采。后桌那个正在和同桌聊天的长髮女生看了她好一会，从桌子里摸出了一个长条形的面包，戳了戳余笙的后背。余笙沉默了一会儿，侧过头朝后方看了一眼，乌黑的眼珠子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过一抹晦涩的流光。


    「你是不是又没有吃早饭？我带了一个面包，你要吃吗？」


    长发女生看起来比同龄人要成熟一些，头髮松松的扎了一个辫子，温柔又娴静。


    余笙闻言微微怔住，而后抬手接过面包：「谢谢。」


    「不客气。」女生笑了笑。在这个班上她是为数不多的能和余笙说的上话的人。余笙这个人话不多，平日里独来独往，若是没人主动和她交流，她能自己一个人呆到天荒地老。但她在学校里却很出名。因为她经常去学校外的酒吧里打工，经常接触一些社会上的人，还有两次因为和别人打架受了处分，好像是把人给打住院了，也不知道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也因为这些事情大家都有点怕她，对她敬而远之。但她却觉得余笙并不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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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雅，你是怎么知道她没吃早饭？」坐在长发女生身边的女同学悄悄的问到。


    「当然是猜的。」


    其实，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送早饭给余笙了。


    两年前在高一的时候，温雅被一个高年级的男同学缠着追求，死活要温雅做他的女朋友，但温雅不肯，两个人便陷入僵局，那个男生估计是觉得被拒绝了丢脸了，想强吻她。这时恰巧余笙路过，抬腿踢了那个男同学腿弯一脚，温雅便趁此机会跑了。


    自那以后，温雅便记住了余笙。但余笙独来独往惯了，并没有要和别人做朋友的打算，所以温雅便只能在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上来表达自己的感激。只是余笙很少会接受就是了。


    今天能接受她的面包已然是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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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尝试一下新的东西。


    第2章 室友


    余笙慢慢的吃完了面包，顿时觉得胃里舒服多了。


    「谢谢。」她又回头对温雅说了一遍。


    高三学习紧张，学校里建议同学们尽量住校。程薇以前并没有住过校，她对这种体验十分的好奇。在宿管阿姨的带领下，她迅速铺好了自己的床铺。同寝室的同学看见了她床铺的位置，欲言又止。


    程薇将自己带过来的毛绒玩具放在枕头上，回头看了她们一眼，正想乐呵呵的显摆显摆，却见她们神色怪异，顿时有些疑惑。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她铺的挺好的啊，而且她住的是上铺，还讲究的的挂上了粉红色的蚊帐。又好看又舒适。


    「那个……你的下铺……」同学抬手指了指程薇床位的下方。那是一张布置的很简单利落的床，但却十分的干净整洁，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下铺怎么了？被我染上灰尘了吗？」程薇皱着眉头朝床单上看去。


    「不是，不是，那是余……」


    正说着，当事人端着个塑料盆推门走了进来。背对着光，一双黝黑的眼睛直愣愣的看向她们。


    笙的床……


    ……


    女同学低下头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也不用说了。


    然而余笙却并没有搭理她们，收回视线径直把塑料盆放在了洗漱台上又出门去了。


    女同学见此立马松了一口气。程薇站在一旁神色莫名。有些惊讶的道：「我的下铺是她？」


    「对，刚刚我没来得及说。」


    程薇闻言一时语塞，看着余笙离去的背影，嘀咕道：「她身上的压迫感也太重了吧……」


    「嗯……其实也还好啦，余笙只是不太说话又看起来有点凶而已，只要别惹她就好了。」


    程薇觉得室友说的有几分道理，便点了点头。


    同寝室的另一个上铺的女同学对余笙倒是有几分好感。


    「但是你们不觉得余笙看起来挺帅的吗？高高瘦瘦的，腿还长，比我之前在网上看到的帅t还要得劲，哧熘——」


    「哇噢，想不到你还好这口啊。」


    「那是，长的好看的谁不喜欢？像程薇这样的漂亮甜妹，我也喜欢。」


    被点到名字的程薇骤然回神，她刚刚在想余笙的事情，一时间没注意到室友们在说什么。于是颔首笑了两声。问到：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两个的名字呢。」


    喜欢甜妹的女同学闻言立马从床铺上跳下来：「是哦，那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李然。」


    「我叫林雪。」


    「好，那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程薇走上前亲热的挽住俩个人的手臂。


    「那是当然。」李然突然凑近程薇的肩膀处嗅了嗅：「哇程薇，你身上好香啊，是不是喷香水了？」


    「是喷了一点……你们要试试吗？」


    「好啊好啊！」这种甜丝丝的味道她可太喜欢啦！


    三个小姑娘瞬间拉进了距离，欢乐的闹在了一起。


    余笙这会儿子在没人的天台上发愁，吹了一会儿风，她摸出了自己坚实抗揍的诺基亚播了个号码。


    现在高三了，要抽时间出去打工就更难了。不过幸好她留了酒吧老闆的电话，看能不能商量商量改成周五周六晚班上班，或者找些发传单的兼职也行。


    「餵？请问是哪位？」


    手机里突然传来的蹦迪声炸了一下余笙的耳朵，她默不作声的将手机拿远了些，下一秒又凑回了耳边。


    「餵？是萱姐吗？我是余笙。」


    「余什么？」陈萱皱着眉头捂着耳朵直接走出了包间。


    「余笙，我是余笙。」余笙立马回答到。


    「余笙啊……」陈萱思索了一会儿，立马想起来了：「是之前来我这打暑假工的那个学生吧？」好像是个很有个性的丫头：「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情吗？」


    「就是我想请问一下，你们那里还招服务生吗？我想每周的星期五星期六晚上来上班，工资少些没关系的，我——」


    「要不这样吧，」陈萱打断了余笙说的话：「我这会儿有些事情要忙，你有什么事情的话下次直接来lose demon酒吧找我吧，我们当面谈。」


    「当面谈？」余笙闻言沉吟一瞬：「可是——」


    「如果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我就先挂了，再见～」陈萱说挂就挂，丝毫不含煳。


    余笙听着手机内的忙音，静默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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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面谈就当面谈吧，总比不能谈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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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邀请


    程薇很快就适应了新学校的环境。和宿舍里的人都相处的十分的融洽，除了……


    余笙这个奇怪的人。


    程薇沉默着看向余笙的床位。很巧的是，这个时候余笙也回来了，两人有一瞬间的对视，程薇微微怔住欲言又止。


    余笙低头迅速的收回视线，快步走进了卫生间。用清水洗了个脸又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了会儿呆。


    她没想到程薇居然住在自己的下铺，她用了好几天才接受了这件事。她与她相处，闻着她身上的香气，总觉得有些不自在。然而待她从卫生间出去之时却发现程薇居然还站在宿舍里，见她出来就立马看了过来，仿佛是在等她一般。


    「……」余笙见此沉吟一瞬，可能是因为洗了一把冷水脸让她的思绪清醒了一些，便抬眸朝程薇问到：「你有什么事情吗？」


    「啊？」程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些天余笙即便看见她也当她是一团空气一般，视若无睹，这还是余笙第一次主动和她说话。


    「那个……你……」程薇有些紧张的捏了捏拳头，鼓足了勇气问到：「你吃午饭了吗？」


    余笙听闻这话有些不明所以，一边拿毛巾擦脸一边闷闷的回应到：「没有。」


    「那……」程薇踌躇了一下，试探性的上前一步：「那我们一起去食堂？」


    「……」余笙擦脸的动作一顿，看向程薇，半响之后问到：「林雪和李然她们不陪你一起去吗？」


    「啊她们……她们今天比较着急就先去了……」程薇说着，视线有些飘忽的往余笙的脸上瞄了一眼，见她并没有什么排斥的反应，便放松了些，微微一笑俏皮的说到：「自己一个人去食堂实在是太无聊了，所以我就想着如果你也没吃午饭的话我就等着你和我一起去。」


    「……」余笙皱了一下眉头，下意识的想拒绝：「我……」


    程薇几步蹦到余笙面前握住了她的手腕，轻轻晃了晃：「你就和我一起去嘛，好不好？就当是帮我一个忙。」


    「……」余笙显然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最终还是答应了程薇，被程薇拉着走出了寝室。


    达到了目的，程薇的心情变得十分的雀跃。余笙是她在班上唯一的一个没怎么接触过的人了，如今看来这个人倒也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凶。就是每天独来独往的又不怎么说话看起来有些阴沉，隐约的她还从她身上察觉到了一丝失落和孤独。也不知道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或许是这个人的长相确实不赖，她莫名的还是挺想和她交朋友的。当然前提是这个人得愿意和她接触才行。毕竟太过沉闷也不是什么好事。


    两个人一拉一扯一前一后的走进了食堂。扑面而来一股饭菜的香气。程薇抬眸兴奋的问余笙。


    「你想吃什么？」


    问完才发现这余笙的身高挺高的啊，足足比她高半个头。


    「……」余笙沉默了一会儿，说到：「你想吃什么我先陪你去买吧。」


    「这样啊，那好吧。」程薇也并不纠结，拿了餐盘奔向了肉食区。乌黑亮丽的长髮从余笙的身前略过，她看了一眼她的背影，默默跟上。


    肉食区男生比较多，程薇一出现便引起了小范围的注意。她长髮及腰身形凹凸有致，显然是一副窈窕淑女的样子，但她却又留着整齐的刘海，看起来又多了几分稚嫩娇气，既漂亮又有亲和力，十分符合大部分男孩子的审美。


    程薇喜欢吃肉，但又担心自己长胖，所以吃的更多的是鸡肉，这样菜添一点那样菜添一点，一圈走下来分量看起来着实不少。余笙主动帮她端了一些，两个人找了个位置将餐盘放下。


    「诶？你不拿肉吗？」程薇疑惑的问余笙。


    余笙点点头：「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取餐。」


    「好。」


    约莫五分钟后，余笙就回来了。相对于程薇，她的午餐就显的格外的简单。一碗白粥，一碟小青菜，然后就没有了。


    「……」程薇看了看余笙的午餐又看了看自己的，忍不住问到：「你减肥啊？」


    余笙摇头：「没有。我吃这些就够了。」


    程薇闻言不由的惊嘆一声：「怪不得你这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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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受伤


    「诶？余笙！」


    温雅远远的就看到了余笙的背影，转头跟身旁的朋友交代了一声便端着餐盘走到了余笙的旁边，弯腰问到：「我可以坐这里吗？」


    「……」余笙喝了一口粥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请便。」


    温雅闻言便笑了，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侧眸温柔的对余笙说到：「倒是很少在食堂看到你。」


    说完她便注意到了对面坐着的程薇，有些意外：「程薇同学也在啊。」


    程薇低头戳着盘子里的鸡腿肉，莫名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我当然会在啊，余笙和我是一个寝室的，我出来吃饭当然要拉着她了。反而是温雅同学，我这么大个人坐在这里你都没有看到我，我可是要生气的。」


    她这一番话说的似撒娇似埋怨，倒是让人生不出反感的情绪。


    温雅眉头一挑：「那……要不等会儿我请你吃冰淇淋？就当是赔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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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程薇立马笑嘻嘻的点点头：「我要草莓味的！」


    「好。」


    余笙则在一旁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吃着自己的午饭。很快饭菜就见了底，她也算是吃饱喝足了。


    温雅坐在一旁不动声色的看了余笙一眼，有些发愁的推了推左手边一点也没动过的草莓小蛋糕：「早知道我就不拿这么多了，都吃撑了。」


    「你吃不下啦？」程薇看着她的动作，问了一句。


    温雅为难的点点头，嘀咕到：「浪费粮食可不好。」说着，她斟酌着看向余笙，低声问道：「余笙，你还吃得下吗？」


    余笙闻言微怔，点了点头：「还可以。」


    「那要不你帮我吃了吧？这个蛋糕都拿出来了，也不好再退回去了……」温雅可怜巴巴的请求。


    余笙皱了一下眉头还是答应了下来：「可以。这个蛋糕多少钱？我把钱补给你吧。」


    「不用了不用了，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眼大肚皮窄不小心拿多了。麻烦你帮我解决掉它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么可能再问你拿钱。」温雅红着脸摆摆手。


    余笙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犹豫着道：「那以后有机会我请你吃烧烤吧。」


    「真的吗？」这对温雅来说算得上是意外之喜：「那我们可就约定好了！」


    「嗯。」余笙点点头。


    程薇在一旁看着她们交流，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闷闷的把饭吃完，瞅了余笙一眼，拽了拽余笙的胳膊。


    「我也吃完了，我们先回寝室吧，一会儿要上课了。」


    「好。」余笙吃下了最后一口蛋糕，站起身来。


    「一起吧。」温雅收拾好了桌子，仰头笑着说到：「我正好要回寝室拿些东西。」


    她的寝室在余笙寝室的隔壁。


    「好。」余笙点了点头。


    「……」程薇的小嘴巴不由自主的瘪了一下。


    三人一起回了寝室，余笙推开寝室门便看到林雪和李然两个人正在换运动鞋。她们见余笙和程薇一起回来了有些惊讶，但也没多问。


    「今天下午有体育课，我和林雪专程回来换一下运动鞋。」李然一边繫鞋带一边解释到。


    「体育课啊。」程薇闻言跑向了鞋柜：「那我也要换运动鞋。」


    林雪在一旁一边换一边嘀咕：「现在高三了课程抓的紧，还不知道下午的体育课会不会上呢。」


    「哎呀，有备无患嘛。」李然乐呵呵的说到，忍不住转头看向余笙。说起来他们班上运动能力最发达的就是余笙了，每年运动会的单人项目都被余笙包揽了一大半。就连和男生比也丝毫不落于下风。在赛场上的她，有着平时难得一见的潇洒意气。


    「诶？对了！」李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大盒子：「这是我妈妈给我寄的她自己做的花生糖，你们尝尝吧！」


    「好啊好啊！」林雪立马跑了过去。程薇洗了个手也跑了过去。待她们两人品尝完了之后，李然端着盒子走到余笙跟前。


    「余笙同学也尝尝吧。」


    「啊？」余笙有些紧张的搓了搓食指：「我……」


    程薇在一旁看见了，用手指捻了一块最大的花生糖递到了余笙的嘴边，促狭的往前餵了餵：「尝尝嘛，甜的恰到好处一点也不腻。」


    「……」余笙只得低头咬住花生糖吃进了嘴里，一本正经的说了声谢谢。


    林雪和李然看见这一幕在一旁挤眉弄眼的对视了半天，也不知道在交流什么。


    程薇则微微一笑，上前亲密的挽住了余笙的胳膊。扑面而来的那股温软的清新的香气缭绕在余笙的四周，她忽的身体一僵，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倒不是排斥程薇的亲近，只是那种让她压抑的，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就像是快要溺水的人，在海里浮浮沉沉的，心口又闷又重。


    这种感觉直到余笙回到了教室，座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才逐渐缓解。


    程薇也不知道余笙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搭理自己了。想走上前问两句却突然被李然拖住。


    「想不到你这个新来的居然这么快就跟余笙打好关系了，老实交代，你是怎么办到的？」


    「啊？这很难吗？」程薇绕了绕耳边的髮丝：「其实她这个人不难相处的，只要你主动一点和她说话，她是不会拒绝的。」


    原本程薇是想这么说的，但她突然在这时想起了温雅，于是话锋一转。


    「余笙她……确实不是很好相处。我可是废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和她搭上话的，就这么告诉你我岂不是很亏？」


    说着，她半真半假的做了个鬼脸。


    李然听闻这话哭笑不得：「你这个丫头。」


    「对了，你的微信是多少？我们拉个宿舍群吧。」


    「好啊。」程薇凑上去看了看：「余笙也在里面吗？」


    她在群头像里看到了一个用蔷薇花简笔画做头像的人，跟她们这三个热热闹闹的头像明显不是一个风格的。


    「当然了，都是一个寝室里的，谁也不能漏掉。」


    程薇闻言点了点头。


    许是因为刚开学不久，这次的体育课居然没有被占掉。穿着运动装身材高大的体育老师到教室里来招唿大家集合，第一件事就是先跑个几百米。这点运动量对余笙来说算不了什么。但程薇快要跑吐了，扶着膝盖停在原地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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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笙已经跑到了最后一圈，看到了蹲在前面的程薇，还是走上前问了一句。


    「你没事吧？」


    程薇听见余笙的声音，立马站起身来：「我没事，当然没事。我还能跑。」


    余笙却见她面色惨白，犹豫着说到：「如果实在是觉得不舒服，我就帮你去跟老师说一声。」


    「不，不用，不就八百米吗，我肯定能——」


    程薇一边说着一边想往前跑，刚跑了一步就小腿一软摔在了地上。


    余笙赶忙将人扶了起来，心中颇有几分无奈。


    「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会儿吧，我去帮你跟体育老师说。」


    程薇忍住泪花，委屈的点了点头，雪白的小手轻轻的揉了揉膝盖。她穿的是长裤，刚刚膝盖摔那么疼，估计多半是流血破皮了。


    余笙看见了她的动作，沉默了一会儿，抬手拍了拍程薇的肩膀，转身朝体育老师那边走去。


    体育老师很喜欢余笙，见她过来了便立马问到：「同学有啥事？」


    余笙沉吟一瞬，指了指程薇：「那边那个同学跑步摔了要休息一会儿，我要去医务室给她拿一些碘酒什么的。」


    「好，去吧。」体育老师痛快的挥了挥手。


    程薇能感觉到腿上的伤口跟裤子黏在一起了，又疼又闷，一整节课她动都没敢动。不过好在这节体育课是下午的最后一节课，一会儿自由活动后她就可以回寝室了。


    余笙拿来了碘酒扶着她的肩膀，低声说到：「一会儿回寝室我给你上药。」


    程薇闻言趴在余笙的肩膀上顿了顿，随即弱弱的应了一声好。


    不远处林雪和李然见她们两个这个姿势也跑了过来查看：「程薇怎么了？」


    「她跑步摔了，一会儿我会寝室跟她上药。」余笙回答。


    「啊？严重吗？」林雪问。


    余笙摇摇头：「没看到伤口，还不知道。」


    「那你们两个晚饭吃什么？我给你们带吧。」


    李然在一旁听着立马上前提议：「你一个人带那么多记得住吗？这样吧，我给余笙带，你给程薇带。」


    「好。」林雪没有异议。


    李然见林雪同意了便问余笙：「你晚饭想吃什么？」


    「……带两个包子吧。」


    「好嘞！」


    ……


    林雪忍不住摇了摇头，转眸问程薇：「你想吃什么？」


    「我啊，我想吃牛肉拉面。」程薇立马说到。


    「好。」林雪应了下来。


    下课后，程薇回寝室里的卫生间换了一条裙子，裤子黏着伤口拉扯下来差点把她疼的飙泪。


    余笙在外面等的有些担心，抬手敲了敲卫生间的门：「换好了吗？」


    「换，换好了，嘶——」疼死了。


    「很疼吗？需要我扶你出来吗？」余笙问。


    「不用了。」程薇拉开房门走了出来。她换的是一条浅绿色打底的碎花小裙子，倒是很符合她身上的气质，清新而有朝气。


    余笙不由的垂下眼眸，拆开碘酒的包装，扶着程薇坐在自己的床上。


    「把腿曲起来。」


    「啊？」程薇的脸红了一下：「我，我还没穿打底裤……」


    「……」余笙拿着棉签的动作一顿，半响之后才道：「我们都是女生，怕什么？」


    「……」


    好像也是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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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工作


    程薇慢吞吞的曲起了膝盖，那一大块鲜红破皮渗着血珠的伤口看起来十分的唬人。余笙垂着眼眸，一只手握住了程薇的脚腕，一只手用棉签沾了碘酒。


    「应该会很疼，你忍着点。」


    「……好，好。」程薇的脚腕被一股陌生的温热的气息包裹着，她有些不自在的撇开视线，思绪胡乱瞎飘，竟也没觉得膝盖有多疼了。


    突然一阵细密的针扎一般的疼痛从膝盖处传来，程薇的五官都皱到了一起：「嘶啊——好，好疼啊……」


    「快好了，再忍忍。」


    余笙说着，突然一剂勐药洒在伤口上，再飞快的用纱布给程薇缠上。程薇痛麻了，躺在床上喘气，倒也顾不得自己有没有穿打底裤了。余笙薄唇微抿，抬手悄悄的把程薇裹上去的裙子拉了下来。


    「这几天尽量注意着些，伤口别碰到水。」


    「好，我知道了。」程薇用手肘撑着床坐起身来，不期然看到了余笙那瘦削却精緻的侧脸，沉默了好一会儿：「余笙，谢谢你。」


    余笙摇摇头：「别客气。」


    「……我把你的床都给弄乱了。」程薇又说。


    「好在不是早上，不然让检查的人看到了就该扣分了。」


    程薇听闻这话噗嗤一声笑了：「说的是哦。」


    余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你是住在我上铺的，你膝盖受伤了爬梯子还好爬吗？」


    「应该没事吧？」程薇摸着下巴看了一眼自己的膝盖：「就这么点小伤如果连梯子都爬不了那我不是成废人了？」


    「……也有道理。」她以前打架受过最轻的伤也比这个重多了。只是这程薇看起来分外的娇嫩，让她不由自主的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没过多久，林雪和李然就提着晚餐回来了。程薇的牛肉拉面，余笙的两个包子，再加一份豆浆。


    「光吃包子太噎啦，我就帮你打了一份豆浆。怎么样，还不错吧？」李然笑眯眯的问余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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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余笙喝了一口。


    食堂里的豆浆是免费的，但味道却不比外面卖的差。


    程薇迫不及待的打开牛肉拉面的盖子，先喝了一口汤，满足的喟嘆一声：「就是这个味。」


    「想不到你居然还是个吃货。」李然调侃到：「可是你这么爱吃，但看起来一点也不胖啊，有什么秘诀吗？」


    「秘诀？」程薇嚼着牛肉想了想：「也没什么秘诀啊……可能是天赋异禀吧。」


    「天赋异禀？你还真敢说……」


    吃了晚饭后，几个人便一同去上了晚自习。晚自习回来后，程薇洗漱完毕爬上了床。余笙在下铺看着她，见她并无大碍便说了句晚安。


    「……晚安。」程薇缩在柔软的被窝里，低低的回应了一声。


    这不是她第一次睡这张床，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却突然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受。她感觉到了这张床和以前她睡的床是不一样的，这是一间宿舍，宿舍里不仅有她还有别人。她是真的进入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集体。但却并不觉得陌生。


    突然一阵铃声响起，宿舍的灯熄了。她的下铺传来一阵响动，程薇便知道余笙也上床了。她忍不住挪动着身躯朝床底下看过去一眼。


    宿舍里漆黑一片，只有些许微弱的光亮照在余笙的脸上。她好像在看手机。手机？程薇突然想起自己也有手机，于是又窝回了被子里。


    余笙的手机虽然小，但功能却五脏俱全，她的目光停留在屏幕上那个备註着萱姐的电话号码上，半响没有动弹。


    明天就是星期五了，晚上她就可以去lose demon酒吧找萱姐谈谈了。就在这时，微信的光标突然动了动。有一个申请添加她为好友的消息弹了出来。


    上铺的被窝里，程薇犹豫了好久，还是从群里向余笙申请了好友添加。然后忐忑的等待。


    余笙同意了。


    程薇点开了对话框，感觉心跳的有点快。发了句：晚上好(?????)


    余笙收到消息时欲言又止，程薇那边的对话框上不停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


    我就在你的下铺。


    程薇看到余笙的回覆忍不住笑出了声。她都能想像到余笙说这话时的语气。


    但是这样会比较安静。


    余笙看见这话沉默了一会儿。回了句：说的也对。


    从这以后程薇便打开了话匣子，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都喜欢分享给余笙看。只不过程薇的笑点很低，余笙有时候并不能理解，但她还是从程薇身上感受到了愉悦的情绪。


    次日，余笙避开了所有人独自一人前往lose demon酒吧。守在门口的保安认识她，向她挥手打了声招唿，而后问到：「你是来找萱姐的吧？」


    余笙点点头。


    「你今天运气好，萱姐正好在店里，赶紧去吧。」


    「谢谢。」余笙闷头走进了酒吧。


    这间酒吧的格调是这座城市里数一数二的。但它的主人却是个十分年轻漂亮的小姐。坊间传闻，陈萱小姐家境殷实，开这个酒吧也只是为了充实自己的日常生活，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无聊，可以说是很任性了。


    陈萱本人早就忘了自己和余笙有一个面谈的约定，她实在是太忙了，尤其是最近她还按自己的喜好亲自设计了一个包间，今天正是验收成果的时候。


    正要推门而入，手机铃声突然响了。陈萱低头一看，余笙两个大字映入眼帘，她才想起了这件事。


    「餵？」


    见陈萱接了电话，余笙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你好萱姐，我是余笙。我现在在lose demon酒吧内，请问您在什么地方？」


    陈萱闻言看了一眼门牌号：「我在9980包厢，你过来找我吧。」


    「好。」余笙立马答应下来。


    陈萱喜欢中世纪时那种昏暗精美又嗜血颓废的装潢，就像是西方影视剧里的那种古老的吸血鬼，苍白阴郁，鲜艷却死寂。


    余笙推开房门就看到了昏暗的灯光下铺了满地的鲜红色玫瑰花，阴冷却有一种诡谲的美感，当下便微微一惊。


    「怎么样，我新布置的主题包房，还可以吧。」陈萱撩了一下垂在肩上的黑色捲髮，自信的问。


    「……」余笙沉吟一瞬，点点头：「很特别。」


    「有眼光。」陈萱对着余笙贊了一下，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暗色沙发：「坐吧。」


    「谢谢萱姐。」余笙低头坐下。


    陈萱让人送了两杯果汁上来，问余笙：「对了，你想和我谈什么来着？」


    余笙深吸一口气抬眸看向陈萱：「我想谈的是工作的事情。」


    「工作？」陈萱有些意外：「这个时候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应该开学了吧，还找工作呢？」


    余笙微微颔首：「就是因为开学了所以我才想找萱姐谈谈。就是能不能把我的上班时间改成周五周六的晚上。工资少也没关系，只要能有工资。」


    「你一个学生，有这么缺钱吗？你家里人不管你？」


    余笙闻言沉默了一会，摇摇头：「不是。但是我确实很缺钱。希望萱姐可以考虑考虑。」


    「……」陈萱喝着果汁想了想：「这样吧。你随时可以来上班，但是我不给你底薪。你的工资就按卖酒水的提成来算，卖多少给多少，怎么样？」


    lose demon酒吧内的服务员底薪原本也不高。大头都在酒水里。所以陈萱这样的决定也算得上是合理。所以余笙只犹豫了一会儿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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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多谢萱姐。」


    「不客气。」陈萱撑着下巴看向余笙：「其实我也挺欣赏你的。你之前来我这里打暑假工还兼职了保镖。」


    「保镖？」


    余笙茫然了一下，看见了陈萱玩味的眼神立马就想起了自己之前在这里帮其它服务员拳打流氓的事情，勐地咳嗽了一声。


    「给萱姐添麻烦了。」


    「没事。」陈萱摆摆手：「我这里也并不是什么不正经的地方，那种耍流氓的人就算你不揍他我也会让人把他赶出去的。」


    余笙听闻这话微微一笑。


    「不过以后你还是要收敛着些，免得得罪了什么人给自己招惹麻烦，明白吗？」


    「多谢萱姐，我明白了。」余笙点点头。


    交谈完毕，陈萱接了个电话就走了。余笙看了一眼时间起身去换上了工作服。女服务员的制服没有多余的了，余笙就换上了男版的制服。她本就身材高挑偏瘦，穿男版的制服倒是更加符合她身上的气质，利落又帅气。看起来像大少爷身后跟着的执事管家。


    来lose demon酒吧换班的其它服务员看到余笙从员工休息室里出来有些意外。


    「余笙？这不是余笙吗？」


    余笙闻言回头，眼眸微睁：「小云？」


    「哇，我还以为你暑假之后就不来了呢，我还难过了好几天。没想到你又来了啊！」小云兴奋的跑了过来。


    「你不读书啦？」


    「不是。」余笙抬手挠了挠头髮：「我跟萱姐商量好了把上班时间改成周五周六晚上了。」


    「一周两天？那也不错啊。」小云拍了拍余笙的肩膀：「努力工作！别像我似的……」


    余笙侧眸看向她：「你怎么了？」


    「别提了。」小云摇摇头没有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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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酒吧


    街道上，程薇端着一杯奶茶边喝边嘆气：「你说那个余笙究竟跑哪里去了？怎么一放假人就没影了？」


    林雪也端着一杯奶茶：「这谁知道呢？她以前也这样，经常莫名其妙的不见人影。」


    「……好吧。」程薇的情绪有些低落。


    林雪拽了拽她的手臂：「好啦，我们两个去玩不也挺好的吗？对了，你应该是第一次来这里吧？东城那边有一间鬼屋，你要去看看吗？」


    「鬼屋？那还是算了吧。有商场吗？我想去买点东西。」


    「当然有。我带你去。」林雪说着，将人给拖走了。


    两人正逛着超市，微信群里突然弹出了消息。


    李然：你们不是想知道余笙去哪儿了吗，我知道她去哪儿了！


    程薇看到了，立马问到：你怎么知道的？


    然后又问到：她去哪里了？


    李然：刚刚有人告诉我，她看到余笙去lose demon酒吧了！


    lose demon酒吧？


    程薇疑惑的拉住林雪，给她看了眼手机：「lose demon酒吧在哪里？」


    「lose demon酒吧？」林雪垂眸看了消息一眼，震惊的道：「卧槽，余笙居然去那儿啦！她玩的挺花啊……」


    「什么意思？lose demon很那啥吗？」程薇好奇的问。


    「也不是……」林雪摸了摸下巴：「其实我也不了解。不过一听名字就很厉害的样子。」


    「这样啊……」程薇思索了一会儿，突然眼眸一亮，提议到：「那要不我们一会儿也去看看吧？」


    「可以啊！」林雪兴奋的表示贊同：「把李然也叫上。」


    「好。」


    半个小时后，三个人集合在了lose demon门口。


    「等一下，一会儿我们进去了先干什么？」李然问到。都是第一次来，难免有些手足无措。


    「不知道啊，酒吧，应该是先点喝的吧？应该会有果汁？」程薇以前在a市的时候倒是有不少同学喜欢去酒吧里玩乐，但她的妈妈管的严，所以她从来也没去过。不过虽然没去过但是她看到过啊，于是便笑着拉了拉李然和林雪：「不管怎么样一会儿我们进去的时候要记得别慌，装的淡定成熟一点，不然别人一看我们就是新来的。」


    「有道理。」林雪点点头：「还有记得别乱跑，别走散了，别瞎喝别人送的东西，万一遇到坏人可就麻烦了。」


    「对！」程薇表示贊同，她妈妈也是这么说的。


    三人一起走进了酒吧，迎面而来一股薰香的味道，里面倒是没有她们想像中的那么混乱，相反还装修的十分的精緻漂亮，只是灯光比较昏暗，透露着一种奢华却低迷的气息。程薇突然一下不怎么适应，脑子里有些许的晕眩。


    不远处一个女服务员眼尖的看到了她们，走上前鞠了个躬。问李然。


    「请问小姐需要些什么？」


    「啊？」李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程薇悄悄的拉了一下她的袖子。


    「啊我们就先看看，看有什么……喝的。」


    「好的小姐，小姐有几位？」服务员扫了程薇和林雪一眼。


    「三位，三位。」


    「好的，请三位小姐随我来。」服务员转身在前方带路，眼底有些许笑意。这三个小丫头一看就是新来的。


    程薇在后方忍不住嘆了一口气，她们看起来也太怂了。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不过好在服务员给她们找了一个人比较少的地方，还算是贴心。


    「三位想喝些什么？」待程薇等人入座后，服务员递过来一张单子。林雪随意瞄了眼价格，瞪大了眼睛。李然也看到了，抬眸和林雪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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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太特么贵了！


    程薇的视线从单子上那些各种奇奇怪怪的名字上略过，最终还是认了怂。问服务员：「有橙汁吗？」


    「有。」服务员点点头。


    「那来三杯橙汁吧。」


    「好的，请三位小姐稍等。」


    见服务员走了林雪才松了一口气，感嘆到：「这里的东西也太贵了。」


    李然也撅着嘴表示了贊同。


    「这也没办法，酒吧本来就是靠卖酒赚钱的嘛。」程薇将单子压在桌上的花瓶底下。


    「对了，我们刚刚一路走过来好像没有看到余笙，还有半个多小时宿舍就要门禁了，我们去哪儿找她啊。」


    「这个……」


    正想着，服务员端了三杯橙汁过来：「请慢用。」


    「谢谢。」李然率先喝了一口，啧吧啧吧嘴：「还挺好喝的，很甜。」


    程薇闻言也喝了一口，点点头。


    林雪在一旁看了一眼手机：「要不我们直接告诉余笙我们来lose demon了，让她来找我们吧。」


    「好。」程薇应了一声，拍了一张果汁的照片在群里艾特了余笙：猜猜我们在哪里？


    余笙此刻正在员工休息室里换衣服，她只上了两个小时的班，收穫不算多但聊胜于无。如今眼看着时间要到了，也只能先回学校了。小云在一旁忍不住调侃她。


    「你看起来沉默寡言的不怎么说话运气倒是很好。」她都看到好几个人给余笙小费了。


    余笙听见她说话的声音从脱下来的衣服里抬起头问到：「什么？」


    小云被她那黝黑璀璨的眼眸注视着，突然一时语塞，看着她黑髮凌乱皮肤雪白，嘆了一口气摇摇头：「果然还是颜即正义。」


    「……」余笙闻言皱了一下眉头正要说点什么，手机突然响了，她换上带帽子的卫衣看了一眼屏幕。


    程薇：@余笙，猜猜我们在哪里？【图片】


    李然：我们来lose demon找你啦，快来跟我们汇合！


    林雪：再不回去就要门禁了。


    ……


    余笙看着这一连串的消息目露诧异，她们怎么会来这里？但都现在了，就算是想瞒也瞒不住。于是她抬眸向小云告别：「我今天还有事就先走了，明天见。」


    「好嘞好嘞，明天见！」小云挥挥手。


    走进大厅内，余笙四处张望了一眼。吧檯的小哥看见了她，晃过来抬了抬下巴，问到：「下班了？」


    余笙应了一声，眼睛却依旧在找人。


    程薇在角落里看到了她，站起来挥了挥手：「这里！」


    在这眼花缭乱的酒吧大厅里余笙穿着个卫衣还戴着个帽子，冷冷清清的跟黑客似的，跟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实在是太显眼了。程薇一眼就看到了。


    余笙听见了声音走了过去。仔细看了她们一眼，见她们除了有些兴奋之外并无其它异色便松了口气。


    「你们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这应该是我们问你才对吧。」程薇反问道：「我们来这里是来找你的，你来这里是干嘛的？」


    「我……」余笙自然不会主动提起这件事，但别人既然问了她也不会隐瞒，如实回答到：「我是来工作的。」


    「工作？」


    三人倒是没料到是这个答案。一时间面面相觑。


    余笙沉默了一会儿：「我们先回学校吧。」


    程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压下心中的疑问点了点头：「好。」


    出了lose demon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四人怕时间来不及，直接aa打了个计程车回学校。


    余笙坐在车窗边，程薇坐在中间，外面突然下起了小雨，程薇听着雨声不由自主的侧眸看向余笙望着窗外的侧脸。余笙正看着外面的街道，视线突然停在了车窗上，从车窗上的倒映看到了程薇，两人的视线对上。余笙微惊，随即微微一笑。程薇蓦地怔住，立马收回了视线，脸上泛起一抹尴尬的薄红。


    几人踩着点回了寝室，受了宿管阿姨一记白眼。李然没心没肺乐呵呵的冲着宿管阿姨咧嘴一笑，宿管阿姨心中无奈。


    「赶紧进去休息吧，以后尽量回来早点，女孩子家家的这么晚在外头不安全。」


    「好嘞！」李然应了一声。


    不知是在外面玩累了还是怎么的，今天大家回了宿舍后明显话比以前少了很多。挨个去卫生间里洗漱之后就各自爬床上去了。


    程薇躺在床上脑子里乱糟糟的，又翻了个身爬床边往下看余笙。余笙侧着身子面朝墙壁，虽然没怎么动弹，但想必还是没有睡着的。程薇抿着嘴又躺了下来，摸出了自己的手机戳开余笙的对话框。


    学生打暑假工其实是很常见的，但高中读书时期还去打工的就寥寥无几了。即便是学生自己想，她的家长也不会同意的。


    程薇想问余笙为什么这会儿打工，但想了想又挨个把打出来的字删掉了。好像问这些也没什么意义。打工最常见的理由无非就是缺钱了。若是都要问个明白反而徒增尴尬。就当无事发生吧。想必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今天才这么安静吧。


    第二天也是可以出校的，余笙又跑去lose demon了。程薇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无聊的撑着下巴。


    去lose demon上班除了一些少量的突发情况其他时候都挺相安无事的，余笙看着时间到吃晚饭的时候了就率先下了班。正好在外面吃了晚饭就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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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巧的是她出来不久就遇到了温雅，温雅像是出学校改善伙食的，徘徊在小吃摊，很快的也看到了余笙，对着余笙挥了挥手跑了过来。


    「好巧啊！」


    余笙微微颔首：「很巧。」


    「出来吃晚饭吗？」温雅看到了旁边的烧烤摊，突然微微一笑：「余笙同学还记不记得上次在食堂说要请我吃烧烤的事情？」


    「当然记得。」前几天发生的事情怎么会不记得。


    「那今天晚上就一起吃吧？」


    余笙闻言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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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夜风


    程薇在街道上无聊的瞎逛着，不由自主的就逛到了lose demon周围，她看了眼时间，估摸着余笙快下班了，就索性直接去找余笙算了。结果在lose demon外的小吃街看到了余笙，也顺便看到了和余笙一起的温雅。


    那两人面对面的坐着，说说笑笑的吃着烧烤，看起来关系比她这个室友还亲近。程薇心里有些拧巴的不舒服，但隐忍并不是她的性格，于是她选择直接走上前。


    「好啊余笙，你出来吃烧烤都不叫我！」说着便一撩头髮，拉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动作虽然大大咧咧，但看起来却丝毫不粗鲁。


    余笙看见她有些意外：「你也来了，你一个人吗？」


    「怎么，我一个人不能来啊？」程薇嗔了余笙一眼。


    「……那倒不是。」余笙沉默了一会儿，问到：「你想吃什么？」


    「待会儿我自己去看。」程薇将自己的小背包递给了余笙，而后转眸看向温雅，微微一笑：「好巧，温雅同学也在。」


    温雅闻言回过神来，回以一笑：「很巧。」


    很奇怪，她有一种自己被针对了的感觉，这属实不应该。


    难道是因为上次在食堂的事情？


    温雅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么一件事情了。然后就跟余笙说：「我离开一下。」


    余笙点点头：「好。」


    程薇见温雅走了便去摊位上点餐了。待她回来之时，温雅拿着一个冰淇淋递给她。


    「给，上次说要请你吃冰淇淋的，这一次正好履行承诺。」


    说着，还递了一个给余笙，余笙抬手接过，道了句：「谢谢。」


    程薇看着面前的冰淇淋有些茫然，她都已经忘了上回说的冰淇淋的事情了，不过既然温雅提了，那么她就不客气了。


    「谢谢啦。」


    温雅微微一笑：「不客气。」


    三人相安无事的吃完了晚饭，程薇拉着余笙的手臂朝学校走去。温雅在一旁看着，迟疑的道：「看得出来程薇同学很喜欢余笙。」


    程薇和余笙听闻这话皆是一愣。程薇的反应比较大，立马松开了余笙：「谁，谁喜欢她了？」


    这话一出她又觉得有些不对劲，重新拽住余笙的胳膊，盯着温雅扬了扬下巴：「我和余笙是朋友，当然应该喜欢她了。你说是吧，余笙？」


    「……」余笙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程薇见此便笑了。


    温雅在一旁也笑了：「程薇同学说的对。」


    显然今天宿舍里的氛围比昨天要轻松很多，余笙见此也莫名松了一口气。


    程薇一到宿舍就松开余笙跑进了卫生间，用清水洗了一下脸。想着先前温雅说的话，她总觉得有些别扭，但又说不上是别扭在哪里。何况归根结底人家也没说错什么……程薇想着想着，忍不住哀嘆一声。


    卫生间外，余笙有些错愕的看着程薇近乎于落荒而逃的背影，半响没有说话。


    李然从床铺上爬下来，嘿嘿笑了一声瞅了余笙一眼：「你俩又是一起来回来的啊，怎么样，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情吗？比如说……lose demon酒吧里？」


    她可是听说酒吧里是最好看戏吃瓜的。


    余笙闻言摇摇头：「没有。」


    她光忙着招唿客人了，哪里还有空听别人的八卦？


    「emmmm，好吧。」


    ——


    在学校里的时间过的其实很快，马马虎虎又过了两周后就到了月考的时间。余笙的成绩在中下游，且她自己也并不怎么在意。相反，程薇的成绩就很好，以前在a市的时候就是班级前几名的，她担心自己这一个月玩的比以前疯月考会失利，所以这几天都复习的格外努力。临近月考的前一天更是如此，都到了寝室了还想要跑回教室里拿课本。


    李然正刷着牙，见程薇慌里慌张的忍不住说到：「哎哟大小姐，你看看外面的教学楼都熄灯了，你这会儿还跑去拿书，你不害怕啊？忘了我们上周晚上看的高校怪谈了？」


    程薇听着，往外走的动作一顿，本来没觉得有什么的，一听李然说起高校怪谈，她再看向对面那空洞洞的教学楼心里顿时毛毛的。但仍是嘴硬道：「我才不怕呢，大不了我拿个手电筒去。」


    李然闻言将嘴里的泡沫吐了，恶作剧因子使劲往上窜：「手电筒好啊，手电筒可是恐怖游戏的标配，你不经意间晃一下手电筒，说不定就会出现一张血淋淋的……」


    「哎呀！你不要再说了！」程薇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她。


    余笙推门从卫生间里出来将擦脸的毛巾挂上，看了程薇一眼。


    「我陪你去拿课本吧。」


    程薇闻言微微怔住，嘴比脑子快的立马答应了下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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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手电筒却仍旧没落下。由余笙拿着走在前方给她带路。


    有余笙的存在，程薇的胆子勉强大了一点。但在走进那黑漆漆的楼梯口之时，还是忍不住背嵴发凉，心里发憷。


    「害怕的话就拉着我吧。」余笙在前方说到。


    「啊？不，不用了。」程薇涩涩的摇摇头。


    余笙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着程薇，程薇不明所以的抬头，结结巴巴的问：「怎，怎么了？」


    「……」余笙眼眸半垂，直接拉住程薇的手腕带到自己身侧。程薇脚步一个踉跄，惊魂未定的问余笙：「你干嘛？」


    「……」余笙抿了抿唇，带着程薇慢慢的朝教室走去，看着前方的视线有些悠远，声音也有些飘渺：「我为什么觉得，你最近对我好像疏远了很多？」


    程薇听闻这话挣扎的动作一顿，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哪，哪有？」


    「没有吗？」余笙低头看向程薇，她墨黑色的眼眸背对着光却又星辰点点，让程薇清晰的看到了她眼底那显而易见的笑意。


    程薇唿吸一窒，心头一跳，紧张的转过头：「没有！」没有就是没有。


    「好。」余笙也并不揭穿她。


    两人一起进了教室，程薇飞快地找到了课本抱在怀里。


    余笙吹着凉风，觉得还挺舒服的，便问程薇：「要去操场上走走吗？」


    「啊？」程薇迟疑了一下，想拒绝又不想拒绝，半响之后说到：「你如果想去的话，我就陪你去吧。」


    「好。」


    学校的操场很大，风也很大，人虽然不多但也不少。偶尔还会路过几个夜跑的。程薇陪余笙逛着逛着就逛到了角落。她拢了拢外套看向余笙，却发现余笙正好也看向了她。


    「你很冷吗？」余笙注意到了程薇的动作。


    「没……没有。」程薇触电一般收回视线将下巴埋进领口。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社牛来着，但为什么和余笙对上却总是这么紧张？不行，她要重振雄风！


    「没错，我就是有点冷，这有什么好问的嘛，难不成你还会把你的外套给我吗？」


    话音刚落，肩膀突然一沉。程薇一怔，抬眸看向余笙。余笙低垂着眉眼帮她把外套压了压：「你先将就着穿我的吧。」


    「……」


    ？！


    「你还真把你的外套给我了？」程薇有些傻眼。


    余笙闻言有些疑惑：「有什么问题吗？」说着便嘆了一口气：「现在天气已经入秋了，晚上的气温比白天下降了好几度，大晚上的带你来操场上散步是我考虑不周了。」


    程薇捏着肩膀上的外套，心口发热，舌尖却一时语塞。


    「走吧，我们先回寝室。」余笙说。


    程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低的答了声好，而后抬眸看着余笙瘦削的背影，目露狡黠，大着胆子突然从背后扑过去抱住余笙的腰。


    笑嘻嘻的说到：「你的外套被我穿了，那现在我来当你的外套吧？」


    余笙被扑的身子往前倾了一下，听着程薇说的话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随即答到：「好。」


    两人像骆驼似的走了一段路，突然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像是在吃东西吧唧嘴一样却又有些许不同。这声音黏煳煳的啧吧啧吧的，听起来奇怪极了。程薇不由的又想起了之前听到过的高校怪谈，立马汗毛竖起，问到：「什么声音？」


    不远处角落里发出声音的那两个人被这一呵斥也吓了一跳，女孩子轻微的尖叫了一声飞快的推开了自己的男朋友。


    余笙看见这个场景罕见的有了些尴尬，拉着程薇说了声抱歉就赶忙离开了。


    程薇心中疑惑，跟在余笙身后跑：「干嘛道歉啊，他们……」她是真的脑子没转过弯，不知道那两个人在干什么。余笙虽然没吃过猪肉但她无数次见过猪跑，这种场景在酒吧里早已是屡见不鲜，她都已经习惯了。但显然程薇还是个小呆瓜，对这种事懵懵懂懂的，她只得深吸一口气回身站定，对程薇解释到。


    「他们两个人在接吻。」


    「……什么接？接吻？！」程薇震惊了。


    「嗯。」


    「真的？」程薇表示难以置信。片刻后又由震惊转为好奇：「不过话说回来了。接吻……是什么感觉？」


    余笙闻言一怔，回眸视线下移看到了程薇那粉嫩晶莹的唇瓣。沉默了一会儿。


    「我也不知道。你想试试吗？」


    「想啊！」程薇几乎是立马就给出了答覆。然后雀跃的视线不期然就和余笙对上了，周遭瞬间万籁俱寂，安静的她都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的声音跳的好快。


    「我……我们还是赶紧回宿舍吧。」程薇有些无措的移开视线，越过余笙跑向宿舍楼。余笙在后方看着她的背影，视线略过她耳朵上的那抹粉红，垂下了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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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蛋糕


    程薇跑回了宿舍，飞快的洗涑完爬上了床，先前执意要去教室里拿回来的课本也没有再看，捂着被子就想装睡。


    李然看着她这个风风火火的样子，诧异的问到：「怎么了这是，怎么去一趟教室变得奇奇怪怪的，难不成真遇上阿飘了？」


    余笙紧随其后回来之时正好就听见了李然说的话，摇了摇头：「不是遇上阿飘。」


    「那是怎么了？」李然凑上去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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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去教室拿完课本后就顺便去操场上逛了一圈，看到了一对情侣……」接下来的事情余笙没有多说，李然稍稍思索也就明白了，挑眉瞧了一眼上铺窝在被子里的程薇。调侃到。


    「原来是害羞啦！」


    「……」程薇没说话。


    余笙将外套挂在衣架上提醒了一句：「快熄灯了，赶紧上床睡觉吧。明天就要考试了。」


    「好哦。」开学的第一次月考，李然还是很重视的。


    第二天，程薇很早就起来了，抱着书去教室里复习。好在努力没有白费，考了三天的试，成绩终究还是被她给拿捏住了。


    最后一堂考完，程薇抱着书走出教室，突然有一个男生红着脸拦住了她，程薇看着一愣，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客气的问到：「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男生有些腼腆，低着头吞吞吐吐的说：「程薇同学……考试幸苦了……我请你杯喝草莓牛奶。」


    ？


    「为什么？」程薇有些迷茫。


    男生张了张嘴，脸越来越红，仿佛整个人都烧了起来，直接将草莓牛奶塞进程薇的手里就转身跑了。


    「……」程薇呆呆的拿着手中的牛奶，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余笙目睹了整个过程，垂眸走上前状似疑惑的问到：「怎么了？」


    程薇收回视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刚刚有个男生送了我一杯牛奶。」


    余笙闻言看了一眼那杯包装粉嫩嫩的牛奶，微微一笑：「还是草莓味的。」


    「你还笑呢，我这要怎么办啊。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他就给我喝的。」程薇有些苦恼。余笙沉吟一瞬。


    「他应该是喜欢你。」


    ……！


    程薇吃惊的看向余笙：「这不太可能吧，我都没跟他相处过。他怎么就喜欢我了？」


    余笙嘆了一口气并未发表意见。毕竟青春期的事情，谁又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可能是因为，你长得漂亮吧。」


    程薇闻言微怔，随即立马心花怒放：「这说的倒是真的。只不过这杯牛奶我应该怎么处理啊，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毕竟是别人送的牛奶，扔了太不礼貌了。


    余笙略略思索：「要不我们找时间去蛋糕店请糕点师把这杯牛奶做成曲奇吧。」


    做成曲奇？「好啊！」程薇立马答应了下来，这样既不会让人误会，又不会辜负别人的心意：「余笙你真是太聪明了！」


    说着就朝余笙扑了过去，余笙抬手稳住她的身形，想了想问到：「今天考试考的怎么样？」


    「还不错啦。」


    「那一起去吃午饭？」余笙小声提议到。


    「好呀！」程薇咧嘴一笑，露出了那一颗尖尖的小虎牙，就像是她第一次站到讲台上自我介绍时那样，阳光而又灿烂。余笙看着不禁莞尔。


    她还以为程薇会像上次一样疏远自己呢，还好没有。


    不过，程薇本人确实有想过疏远余笙，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她和余笙相处的时候总有一种让她心慌的危机感。她控制不了那种让她既紧张又兴奋的感觉，所以下意识的想远离，但远离之后又觉得自己心中十分的失落，因此几番纠结之下，她也就放弃了挣扎。可能，这就是真正的好朋友才会有的感觉吧……


    程薇这般想着，走上前笑嘻嘻的挽住了余笙的手臂，乐呵呵的往食堂走去。


    第二天两人就趁着放假赶去了蛋糕店。毕竟宿舍里没有冰箱，程薇担心把牛奶放坏了，所以还是尽快去处理了比较好。


    余笙带程薇去的那家蛋糕店的老闆很好说话，两人说明了来意，老闆就很快做好了一份牛奶曲奇递给余笙，余笙付了钱便微笑着道了谢。


    「哇，好香啊！」程薇眼睛亮亮的感嘆到，新出炉的曲奇饼干，不仅暖唿唿的还带有一股浓烈的奶香味，闻着就让人流口水。


    「尝尝。」余笙将包装拆开递给程薇，程薇捏了一块到嘴里，好吃的眼睛微眯，而后又拿了一块餵给余笙，余笙低头吃了，点点头：「味道不错。」


    「是吧？」程薇一直很喜欢吃甜食，但为了控制体重，她已经尽量的减少甜品的摄入量了，不过今天情况不同，她可以在好朋友的面前稍微的放纵一下吧？


    「老闆，拿两块巧克力慕斯。」


    一个长相俊朗的男生低头看着手机走了进来。


    老闆应了一声打开了玻璃柜取出了两块巧克力慕斯装好。


    余笙侧眸看了那个男生一眼，觉得有些眼熟，但也没有多想，转头对程薇说到：「我们先回去吧。」


    「好。」程薇吃着曲奇饼干点点头。


    那个男生听见余笙的声音却是勐然抬起头，目光森冷的看过去，上下扫了一眼，意味不明的道：「是你啊。」


    余笙闻言回眸，有些疑惑的问到：「你是？」


    「不记得我了？」男生冷笑一声，他可是至今还记得两年前余笙踢他时的那一句嫌弃的：挡路。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要不是后来被老爸压着去补习去了，他早就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给捏死了。


    余笙皱了一下眉头，她确实不太记得了。程薇在一旁感觉这个剑拔弩张的气氛有些不对劲，略略思索了一会儿便拉了拉余笙的手臂，弱弱的说：「我们还是先走了吧，要不然时间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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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余笙点了点头。


    「站住！」男生付了巧克力慕斯的钱，提着蛋糕追上了余笙。


    余笙只得站定回眸看向他：「这位……同学。我今天确实是有急事不方便跟你多说。你既然认识我，那么有什么事下次再找我说吧。」


    「你的急事就是去lose demon上班？」男生嗤笑一声。


    「……」余笙眸色一沉：「你怎么知道？」


    「这很难知道吗？」他还不光知道这些事情呢：「我还知道你家里只有你奶奶。」


    余笙闻言瞳孔一缩，仿佛防御一般，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


    男生见此眉头一挑，觉得自己终于有了点拿捏余笙的感觉了，于是得意的走上前一步，低声说到：「我叫张万晨。你可要记住了。」


    余笙忍住了揍他的冲动，盯着张万晨的背影，黑瞳中浮浮沉沉。


    程薇在一旁看的有些傻眼，半响之后唾弃的道：「这人是谁啊，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余笙深吸一口气摇摇头：「我们先去lose demon。」


    「……好。」程薇冷哼一声压下了心中的不满。


    张万晨这个名字余笙以前听说过，毕竟他在学校里也是很出名的。从高一开始就整天不务正业，早恋逃课打架样样精通，女朋友几乎是一个月换一个。不过后来他有一年多的时间，几乎是从学校里消失了，本以为他应该是去年高三毕业了，却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见了他。但是余笙觉得自己好像跟他并没有什么交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人突然就盯上她了。


    这事儿直到余笙从lose demon下班回到寝室里都没想明白。就在这时，好几天不怎么见人影的林雪突然脸红红的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个蛋糕盒子。在寝室复习的李然看到她这个样子，立马就知道有情况了，抱着一颗八卦的心从床上跳下来。


    「哟，咱们小雪这是有情况了啊？」说着便抢过了蛋糕盒子。


    林雪看着紧张的将蛋糕抢了回来，推了推李然：「别闹了。一会儿给我弄坏了。」


    李然闻言嘿嘿一笑：「这蛋糕包装的这么精緻，是谁送的啊？」


    「哎呀，不是蛋糕。」林雪说着将包装拆开：「是巧克力慕斯。」


    巧克力慕斯？


    余笙听着这个熟悉的名字条件反射的抬眸看过去，而后皱了一下眉头。


    「你还没说是谁送的呢，这么宝贝这个慕斯，肯定不是你自己买的。」李然没得到答案誓不罢休。


    林雪想了想，觉得告诉大家也没什么，于是有些害羞的道：「是六班的张万晨送给我的。他这几天在追我。」


    「张万晨？听起来好耳熟啊……」李然想了想：「好像是以前比我们高一个级的那个帅哥吧，可他不是应该毕业了吗？」


    「听他说是他爸爸不太满意他去年的高考成绩，所以今年让他回来復读的。」


    「说的好听，不就是留级的吗？」程薇刚从卫生间出来就听见了她们的谈话，她对这个叫张万晨的傢伙可是没什么好印象，说话也就不留什么情面。


    「……说是留级也没错。」林雪沉默了一会儿说到。


    李然在一旁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面色有些纠结：「不过这个张万晨虽然长的挺帅的，但是我记得他的风评好像不太好。」


    前女友现女友什么的，瓜不要太多。


    林雪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些，但她并不怎么在意：「青春嘛，不就是这样。我长这么大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总还是想体验一下的，给自己的青春留一些回忆。」


    李然觉得她说的好像也有道理。于是拍了拍林雪的肩膀。


    余笙在一旁听着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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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恋爱


    张万晨这个人追人的时候一直都是大张旗鼓的，不出意外的话这一次也依旧如此。


    林雪一进入教室所有人都看着她一阵起闹，她有些不明所以，待看到自己课桌上的东西之后才恍然大悟，脸立马红了起来。她的课桌上有一大堆零食和饮料，各种各样的类型都有，购物袋上还贴了一张小卡片，落款张万晨还顺便画了一个小小的爱心。


    李然跟在林雪身后看到了，神色暧昧的哟了一声也跟着起闹起来。


    程薇忽视周围的纷纷扰扰，目不斜视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头看着课本，极为克制的皱了一下眉头。她虽然认识林雪的时间不长，但是也是真的有把林雪当朋友，在她眼里张万晨这个人显然是极为差劲的。她真的很想劝劝林雪，但从目前来看张万晨这个人已经把林雪给拿捏住了，她们已经不好再继续劝她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们这是在起闹什么？」温雅来得晚，看着教室里热火朝天的，疑惑的问同桌。


    「你还不知道吗？六班那个张万晨在追林雪，今天一大早就让人给林雪送了好多零食过来，看的我都眼馋了。」


    「张万晨？」温雅愣了愣，随即皱了眉头。她是知道张万晨的，并且十分厌恶这个人，不过这也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温雅想着，不禁看向余笙。抬手戳了一下余笙的后背。


    余笙难得的没有趴在桌子上，被戳了就回眸看向温雅：「怎么了？」


    温雅咬了咬唇低声问到：「张万晨真的在追林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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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笙点点头：「是真的。」她看着温雅为难的表情，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张万晨也追过你？」


    「……」温雅沉默了一会儿，微微颔首：「是的。难道你忘了吗，就是两年前在楼道里的时候……」


    「楼道？」余笙好像有了那么点印象。


    温雅继续说到：「当时……我刚上高中，张万晨要追我，我一直没有同意，然后他就在楼道里堵我。你在那个时候恰巧路过，踢了他一脚，我就趁此机会跑掉了。你……不记得了？」


    余笙闻言恍然大悟：「原来那个人是你？」那天天太黑了，她只是以为有人在搞校园暴力，所以顺手帮了一下忙，却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回事。


    想不到被她踢的那个垃圾就是张万晨，也难怪他会针对自己了。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余笙反而不慌了，倒是对那张万晨越发的瞧不上了。


    温雅见余笙没忘，忍不住笑了一下，又斟酌着担忧的向余笙提议到：「张万晨不是什么好人，如果张万晨真的在追林雪的话，你和她是同一个寝室的，还是劝一劝她吧。」毕竟前车之鑑已经很多了。


    余笙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只是这种事情，劝了也要人家肯听才是。


    约莫十分钟后，班主任拿着成绩单走进了教室。同学们瞬间安静了下来。林雪红着脸将桌上的所有零食塞进了课桌里。


    张万晨在这时发了一条微信给她：宝宝，收到我送你的东西了吗？


    林雪看着一惊，而后庆倖幸好自己的手机开了静音，随即拍了拍胸口嘴角含笑的回覆到：收到啦！谢谢(???〃)！


    张万晨：这么客气干什么。我以后天天给宝宝送好不好？


    林雪看着张万晨说的话，心中有些紧张。她知道张万晨这是在问她要回应了。林雪咬着唇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深吸一口气，回了个好字。


    她知道张万晨不是什么好人，但她觉得自己也不笨，她很理智。就是想谈个恋爱罢了，还能把她怎么样？何况事情还没到最后，她和张万晨还不知道是谁玩谁呢。再说了，与其他追求者相比，最起码张万晨的长相相对而言是十分优秀的。要是以后有什么问题，她再果断分手就是了。


    林雪这么跟自己说着，顿时觉得安心了许多，看着张万晨接着回復的欢唿雀跃的表情包，她的眉眼也染上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笑意。


    月考的成绩发了下来，程薇将自己的成绩维持的很好，稳稳的前几名。李然的成绩一直是中等偏上的位置，余笙的成绩一直算不上好，毕竟她也没怎么学，但能维持在中等的位置也很不错了。


    程薇坐在余笙的隔壁，她看着自己没有下降的成绩着实松了一口气。而后狡黠的侧眸看向余笙，趁余笙不备将成绩单抽了过来，仔细的看了一遍，啧啧两声。


    「余笙，你要加油了哦～」


    余笙闻言嘴角轻勾：「是该加油了。」


    「话说，你以后想考什么大学啊？」程薇低声问到。


    「……」余笙还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于是反问程薇：「那你呢，你想考什么大学？」


    「我啊，我想考到a市去。」


    「a市？」


    程薇点了一下头：「我妈妈在a市，而且a大是一座名校，我一直很喜欢。」


    「原来如此。」余笙敛下心神，撑着下巴半开玩笑似的说到：「那我也争取考到a市吧。跟你一个学校。」


    程薇闻言一怔，而后惊喜的笑了起来：「真哒？那我们可要好好加油了，我帮你补习吧？你应该就是基础差了一点，分数很好提上去的。」


    一想到能和余笙上同一个大学，程薇就来了冲劲，若不是班主任还在讲台上训话，她真想抱住余笙的肩膀大吼一声：「让我们一起向a大齐头并进！」


    余笙在一旁看着程薇兴奋的样子，微微一笑，答了声好，难得的调侃道：「那这一年就要靠程薇老师给我补习了。」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程薇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发育良好的胸部被拍的弹了一下，余笙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过去，而后又像被刺到了一般立马收回。脑子里乱糟糟的，只剩下了一个印象。好像……挺大的？


    ……


    与程薇和余笙突然暴涨的学习欲相比，进展更快的是林雪和张万晨的关系。具体表现在，林雪的头像突然换成了与她往日风格并不相符的情侣头像，李然看着有些不适应，忍不住跟程薇抱怨。


    「这丫头有了男朋友就忘了闺蜜了，以前她都是跟我用差不多的头像的。见色忘友。」


    现在已经十一月份了，气温骤降，程薇觉得天气有些干燥便敷了一下面膜，听着李然的抱怨玩味的啧啧两声。


    「谈恋爱嘛，都是这样的。」


    李然闻言翻了个白眼：「你说的轻巧，要是哪天余笙也谈恋爱不和你玩了，看你难不难过。」


    程薇听闻这话按压面膜的动作一顿，而后立马反驳：「余笙才不会。」


    「怎么不会啦！」李然坐着椅子滑过来给程薇分析形式：「你想想，余笙不管怎么样也是女孩子，虽然她看起来挺注孤生的，但是她长得好看啊，又高又瘦，又会打架，多飒啊，很多女……说不定就有男生好她那一口呢？毕竟她长得好看啊。你说是吧？」


    「……」程薇张了张嘴，脸上的面膜绷着让她不是很好说话：「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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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可是了。」李然将她抬起来的手按了下去，眼眸转了一下又说到：「现在时代不同了，就算没有男孩子追她，也说不定会有胆子大的好那口的女生追求她，如果余笙再弯一点，说不定呢？说不定就成了呢？所以啊，她就算不交男朋友，也有可能交女朋友。」


    「……不可能。」程薇下意识的摇头，觉得这太匪夷所思了，但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只得干巴巴的道：「余笙肯定是直的。」


    「她是直的，但架不住别人是弯的呀，说不定一勾.引就……」李然暗示性的眨了一下眼睛，而后遗憾的嘆了一口气：「也是没人勾.引我，不然我早就弯了……」


    「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弯不弯的？」林雪拎着几杯奶茶走了进来，脱了外套放在椅子上，扫了两人一眼，问到：「余笙还没回来呢？」


    李然回眸看向林雪，眼巴巴的回答：「还没呢。她去lose demon上班，估计还有一会儿吧。」


    「那你们两个先拿两杯奶茶去喝吧。这是张万晨请你们的，千万别客气。」林雪说着俯身把奶茶挨个摆了出来。李然看着芜湖一声，率先凑上去选了一杯，也顺便给程薇拿了一杯。


    「谢谢。」程薇接过奶茶说到。


    李然插上吸管咕噜咕噜喝了几口，垂着眼眸半真半假的嘀咕到：「林雪，你最近谈恋爱可是越来越上头了啊，你看看你都多久没和我们一起出去玩了，一有空就出去找张万晨，我看你都快忘了我们这些姐妹了……」


    林雪闻言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微微一笑：「怎么啦，难不成你还吃醋啦？」


    「……那到也不是……」李然咬着吸管嘟囔着，突然不经意间看到林雪的锁骨上有一小块深红色的印记，当即便愣住了：「你这是……」


    林雪顺着李然的视线一低头，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蓦地一红，赶忙拉了拉衣领将那块印记遮住，低声说到：「没什么……」


    「没什么？你当我傻啊？」李然站起身来怒气沖沖的：「那个分明是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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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选择


    吻痕？！


    程薇也惊讶的站起身来看向林雪。


    林雪的脸色由红转白，在两人的注视下支支吾吾的说到：「……这是吻痕，但是谈恋爱不就是这样吗？」


    「谁说的？」李然更生气了：「你们才交往多久啊，就这样，你老实告诉我，你们两个不会已经那个了吧？」


    林雪被问的尴尬极了，脸色不大好看的否认到：「才没有！你们放心吧，我不会那么傻的。现在就只是亲了而已。」


    「真的？」李然皱着眉头瞅着林雪。


    「真的。」林雪不可能撒这个谎，如果她现在真的和别人那个了，她妈妈知道了肯定会打死她的。


    李然见她如此坚定，这才放心了些，但还是忍不住再次提醒到：「你可一定要坚守住自己的底线，别让他把你给吃定了。有些人就是喜欢温水煮青蛙，今天只是亲亲，明天就只是抱抱，后天就是脱衣服凉快凉快，大后天就是蹭蹭不进去，然后你就——」


    话还没说完，她的嘴就被捂住了。林雪的脸红的像苹果，扭捏又紧张的低吼到：「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了。」


    程薇见她们两人没有真的吵架便松了一口气，但看着林雪还是觉得有些惋惜。略略思索了一会儿便在微信上跟余笙说起了这件事，感慨了一句：希望张万晨能好好对林雪吧。


    余笙正准备要下班了，看见程薇说的话换衣服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眉头一皱，回復到：我想起了一件事情，一会儿回来了跟你说。是跟张万晨有关的。


    程薇：好，我等你哦。


    余笙扫了一眼手机屏幕，迅速将卫衣套上戴上帽子，低调的走出员工休息室。穿梭在形形色色目光迷离的人群中，她突然听到了一道耳熟的声音。顿时眉头一皱，侧眸看去。


    是张万晨，他正举着酒杯和他的朋友们喝酒。他们那一桌除了他之外全是五颜六色的头髮，在这昏暗的酒吧内看起来尤为的引人注目。余笙不由的眯了眯眼，仔细的辨认了一会儿，发现这几个五颜六色的人看起来有些眼熟。想必应该是校外的，而且大概率曾经和她有过节。


    余笙见此薄唇微抿，抬手拉低了帽檐垂眸走开了。


    张万晨只喝了一杯玛格丽特就没再动了，毕竟还要回学校，要是一身酒气可不好。如果被老爸发现了，少不了又是一顿臭骂。


    对面的黄毛看见他闷闷不乐的样子眉头一挑：「张少爷可是有大半年没和我们一起出来玩了，今天难得出来一次，怎么看起来不开心啊。」


    张万晨闻言苦恼的撑着额头，靠在沙发上嘆了一口气：「别提了，我老爸最近管的严，出来这一次已经很不容易了。」


    「既然出来一次不容易，那我们今天就好好的放肆的玩一玩。」


    「那还是别了，回学校容易露馅。」张万晨说着，抬眸在大厅中扫视了一圈，随即皱了一下眉头对黄毛说到：「这样吧，你们今天的消费都记我帐上，我请你们，好好玩吧。」


    「张少爷还是一如既往的大方啊。」黄毛笑的有些狗腿。正要恭维几句又见张万晨心不在焉的看向大厅中来来往往的人，有些疑惑的问到：「张少爷这是在找什么人？」


    「……」张万晨闻言有些意外的看向黄毛，不禁琢磨，自己难道表现的很明显吗？而后满不在乎的点点头：「在找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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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黄毛恍然大悟：「新目标？」


    「怎么可能？」张万晨嗤笑一声，他找谁也不可能找那个不男不女的傢伙：「只是在想，应该怎么给她一个刻苦铭心的教训。」


    那耻辱的一脚，可不能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算了。


    「原来如此。」黄毛也没有多想：「那就希望张少爷能早日成功。」


    说着便举了举杯一口喝下。


    余笙回到寝室时其他人已经准备洗洗睡了，程薇爬在上铺看着她，好一顿挤眉弄眼，然后摇了摇手机，示意余笙在手机上说。余笙摇摇头。正好她也顺便把这件事说给林雪听一听，也好让她再考虑一下和张万晨的关系。


    「林雪，你和张万晨相处的怎么样？」


    林雪闻言一愣，回眸看向余笙，这还是这么多天以来，余笙第一次问她这方面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余笙这个样子就像是她的长辈在拷问她一样，一股紧张的压抑的感觉油然而生，并迅速的在宿舍内蔓延。


    在卫生间里洗涑的李然敏锐的扑捉到了这股不同寻常的气息，不由自主的放轻了手上的动作，竖着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


    林雪眼神飘忽，喉咙干涩的咽了一口唾沫，半响之后结结巴巴的道：「挺……挺好的。」说着还尽量的朝余笙露出了一抹放松的笑容。


    余笙神色复杂的沉默了一会儿，而后严肃却又迟疑的看向林雪：「关于张万晨，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并且希望你能慎重的考虑一下和他的关系。」


    「什么事，你先说吧。」饶是林雪脾气再好，此刻心中也难免有些苦恼。


    余笙垂眸坐了下来，林雪的手指紧张的捏了捏拳头，随后也坐了下来。程薇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了一双大眼睛盯着余笙，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两年前张万晨曾经追求过温雅。」


    「温雅？」林雪闻言微怔却并不意外：「她以前可以说是我们班的班花了……这很正常啊，而且都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余笙沉吟一瞬，继续说到：「当时，温雅拒绝了他，他一时恼羞成怒，便将温雅堵在楼道里强吻。我在那时恰巧路过，看到了他们还以为有人在搞校园暴力，于是就踢了张万晨一脚。」


    程薇在上铺听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激动的撑起上半身：「难道那个坏蛋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记恨你的？」


    余笙抬眸看向程薇，点了点头。


    李然走出卫生间，轻手轻脚的将洗脸盆放下，皱着眉头担忧的问到：「你踢了他一脚……那他会不会记恨你啊？他后来有没有欺负你？」


    余笙摇头：「没有。」估计是还没来得及找她算帐吧。在她踢了他之后没几天张万晨就在学校里消失了。只是最近这一段时间才出现的。


    林雪坐在一旁面色有些复杂，半响之后才犹豫的看向余笙：「这么说，你和张万晨有仇？」


    「……算是吧。」余笙微微颔首：「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慎重的考虑一下和他的关系。」


    李然站在一旁回过味来，附和着积极的劝道：「对啊林雪，你想想，你和张万晨谈恋爱，以后他和余笙闹矛盾了，你夹在姐妹和男朋友中间，多不好？」


    不管原因是什么，只要姐妹能和渣男分手就行。


    余笙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倒不是因为这个。」


    「我只是在想，以前张万晨和林雪并没有相处过，俩个人也并不熟悉。他为什么突然就开始追求林雪了，这其中有什么打算和目的我们都不清楚，所以我希望林雪可以慎重的考虑一下和他交往的事情。至于我和张万晨的过节，这只是我自己的事情，相对于我之前说的疑点，倒是没有那么重要了。」


    李然在一旁听的有些傻眼：「余笙，你想的可真全面啊。」


    程薇觉得余笙说的很有道理，那个张万晨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真的在计划着什么。


    「林雪，你要不还是听余笙的话，再考虑一下张万晨吧。学校里帅哥那么多，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多不值啊。」


    林雪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在三人的注视下有些纠结的嘆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们都很担心我，也都是在为我好。但是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自己做过选择，这一次我想跟随自己的心意走一次，无论是什么后果……我都接受。而且我和他现在都是学生，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宝贵的东西，他能图我什么呢？又能有什么目的呢？毕竟这又不是在拍电视剧……」


    「……」余笙失语的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林雪颔首笑着拍了拍余笙的手背：「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真的不笨，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他以前换女朋友的速度那么快，你能确定他是真的喜欢你吗？」程薇窝在被子里突然问到。


    林雪笑容一僵，半响没有说话。李然觉得空气都有些凝固了，她抬眸看向程薇，眨了眨眼：你还真敢说啊朋友。


    程薇问完就缩回了被子里，拼命缩小存在感。


    林雪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我先去床上休息了，余笙你刚回来，赶紧去洗涑吧。」


    「……好。」余笙应了一声。


    仿若终于到达了某一个节点，冷凝的空气瞬间流动了起来。李然不由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们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林雪要是实在不听也没有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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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笙站起身来略略停顿，侧眸看向上铺那个小鼓包，走上前轻轻的扯了扯程薇的被子。程薇感觉到了那股力道，心中一阵紧张，雪白色的小脸在被窝里憋的通红，最终还是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抬眸朝上方看去，入眼的是一双漆黑含笑的眼眸，她心口一窒将被子抢了回来重新盖在脑袋上，还娇气的哼了一声。


    「别裹这么紧，小心把脑袋憋坏了。」


    「要你管，我就喜欢这样。」程薇翻了个身。余笙微怔，而后轻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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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未来


    林雪和张万晨在一起后，在学校里的存在感急剧上升。只要他们俩个人站在一起，周围便会传来暧昧的起闹声。不知道为什么，林雪还挺喜欢这种感觉的，这让她有一种微妙的成就感。而且现在姐妹们也不再劝她了，心理压力减少的同时，她也和张万晨相处的更加融洽了。


    然而温雅最近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当初张万晨追求过她的事情不知道被哪位好事者提起，这些天老是有人在她的背后指指点点。尤其是和张万晨交好的那一群人，一看到她便会拿她和林雪比较一番。说她不知好歹，不如林雪乖巧温柔乖巧，怪不得张万晨不要她了，不过是长的漂亮点罢了，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温雅听着忍不住想上前和他们理论，但最终还是气愤的忍了下来。要是她真的一时冲动和这群人对上了，那么她这最后一年的高中生涯就别想清静了。如今也只能吃下了这个哑巴亏。


    眼见温雅吃瘪，张万晨心中那一股沉积了两年的郁气终于顺下去了三分之一。毕竟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那般嫌弃的拒绝过，这多少有点伤他的自尊心了，如今也该让她尝尝那种让人憋屈的滋味了。但要说他有多讨厌温雅倒是也并不见的，毕竟他好像也没有十分喜欢过她。于他而言，喜欢和在意这种情绪似乎非常的奢侈。就连让余笙揣测的和林雪在一起的目的，也只不过是一个看起来较为顺眼的乐子罢了，当然，还能顺便膈应一下温雅就更好了。


    嗯……如果硬要说的话，所有的是是非非都只不过是百无聊赖下的产物罢了。


    不过，林雪那丫头和余笙是好友兼室友这件事倒是意外之喜。据他所知余笙的朋友可是寥寥无几少的可怜，仔细想想，好像更加有趣了不是吗？


    ——


    程薇是真的把帮余笙补习的事情放在心上了，认认真真的去图书馆里找了一大堆资料放在宿舍里，只要余笙一有空就把她拉过来和自己一起看书。余笙也很受教，侧眸看着程薇精緻柔和的侧脸，忍不住微微一笑。


    「真是多谢程老师了。」


    程薇闻言脸蛋一红：「哎呀你别说这些话了，我帮你补习也是巩固自己的基础知识，我们两个这是互帮互助！」


    余笙眉头一挑，应了一声：「好。」


    「等第二次月考结束之后我回家去把我表哥的复习资料拷贝过来，他去年的高考成绩可好了，到时候我们一起看，应该会很有用。」程薇一边写公式一边兴奋的提议到。


    「好。」余笙点点头，突然问到：「你的表哥也在a市吗？」


    「没有，他去首都读大学了，不过他的电脑还在我外婆家，回去的时候翻一翻就能找到了。」


    「好。」余笙想了想又问到：「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可以啊！」程薇几乎是立马就答应了，而后又想了想，摇摇头：「还是算了吧。月假难得清闲两天，你工作又那么忙，还是不麻烦你了。我到时候拷贝好文件早点回学校就可以啦。」


    余笙闻言沉默了一会儿，觉得也是这个道理，点点头：「对了，我还从来没问过你，你为什么会突然转学到这个县城里来？」


    「这个……」程薇语塞了一下，情绪突然有些低落：「是因为我和我妈妈吵架了。」


    「吵架？」


    「是啊。」程薇嘆了一口气：「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我妈妈自己一个人把我抚养长大。我自记事以来基本上就没怎么见过我爸爸。就在几个月前，在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但我一听就知道是我爸爸打来的。他说他想看看我，想把生日礼物送给我。我虽然很恨他，恨他因为别人抛弃我妈妈，恨他这么多年不管我，但我还是没忍住，去见他了。」


    「……」余笙听着面色有些复杂，目光拂过程薇沮丧的眉眼，抬手将她脸颊上的髮丝顺在耳后，低声问到：「然后呢？」


    「然后我那天就和爸爸在游乐场里疯玩了一下午，什么也没想，也没来得及想。等天快黑了，回家的时候，我就看到我妈妈站在家门口等着我，我当时很慌张也很害怕，什么也没敢说。我妈妈看见我就一直哭，一直数落我，说我白眼狼，我也伤心了，一时冲动就收拾东西回了外婆家。后来没多久，我妈妈就给我办理了转学。」


    她其实很早就后悔了，她不应该和妈妈闹脾气。妈妈一个人把她养这么大真的很不容易，所承受的压力是她想像不到的。所以在外婆家的时候，她曾经跟妈妈道过歉。但妈妈并没有怪过她。给她办理转学也只是因为这段时间她的生意很忙，忙的无暇顾及自己的女儿，所以就把程薇交给了外婆，让外婆可以照顾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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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薇知道母亲的良苦用心，就想着一定要考到a大去。这不仅是自己的目标，也是给妈妈的一个惊喜。她相信妈妈一定会很开心的。


    余笙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神色有些空茫，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眼眸半垂笨拙的安慰道：「对不起，我不应该问这些。但……你和你的妈妈是亲人，她……不会真的怪你的。」


    「嗯！我知道。」程薇收起沮丧的表情看向余笙：「所以我要努力的考到a大去，给我妈一个惊喜！」


    「……加油。」余笙微微一笑。


    「而且……你也不用跟我道歉，这些事情也并不是什么隐私，你既然问了我就把它告诉你。何况，我早就已经不难过啦。」程薇看余笙情绪低落，忍不住笑出了声，扑上前揉了揉余笙的脸颊，而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好奇的问到。


    「对了，你的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


    「……」余笙蓦地浑身一僵：「他们……」


    ？


    程薇退开些许距离疑惑的看着余笙，面前的人面容僵硬嘴唇发白，像是生病了一般。她忍不住倾身握住余笙冰凉的手，皱着眉头担忧的问到：「你怎么了？」


    「……」余笙闻言扯了扯嘴角笑了一声，摇摇头：「没事。他们去很远的地方去了。」说着便沉默了一会儿，有些侷促的道：「……我们先复习吧。」


    「……好。」


    程薇心中狐疑但却识趣的没有再多问。只是默默的将余笙的异常记在了心底。


    第二次月考很快就来了，余笙的成绩相比上次在年级上提高了几十名，班主任对此着实意外了一下。在发成绩单的时候，罕见的对余笙缓和了脸色。


    「这次考的不错，下次继续加油。」


    「好。」余笙淡笑着点点头。


    程薇在班主任的背后悄悄的对着余笙比了一个耶。余笙看见了也抬手回了一个耶。


    林雪的成绩虽然没有明显下降，但最近的风言风语闹的着实有点太大了。班主任想忽视都不行，于是趁着要放月假了，就在教室门口将林雪叫进了办公室。


    班上的人见林雪被叫走了，立马就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一时间纷纷扰扰的各种猜测都出来了，但无外乎就是跟林雪和张万晨的恋情有关。张万晨那个少爷，用脚后跟想也知道班主任不会传话张万晨来问责。


    因为他们以前就听说过，张万晨是被他的老爸强行押送到县城里来的。为的就是让他离开都市里那种迷乱浮华的生活，在小城市里好好的学习成才。就像变形计似的，希望他能在不一样的环境中做出一些改变。所以在老师们的眼中，只要这个祖宗能好好的呆在学校里不违法乱纪，他们就谢天谢地了。


    张万晨孺子不可教，但林雪不一样，林雪是个好学生乖乖女，班主任不希望她被带坏了，所以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一下的。


    林雪紧张的站在办公室里，这还是这么多年以来，她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走进办公室。


    班主任喝了一口热茶，看着她慢吞吞的问到：「听说你最近谈恋爱了，是真的吗？」


    林雪闻言眼神飘忽的绞着手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班主任看着她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毕竟她也是过来人，只得嘆了一口气劝解道：「你们现在也是成年人了，我相信你们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可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但不管怎么说，你们现在是高三，正是学业最重要的时候。我还是希望你们可以以学业为重，多想想自己的未来，别在将来的时候想到现在再反过来后悔。到那时候可就晚了。」


    「……」林雪听的心口绷得紧紧的，面色有些发白，耳朵却又在发热。


    「我知道了老师。」说罢鞠了一躬。


    「好。时间也不早了，赶紧回宿舍收拾东西回家吧。」


    「谢谢老师。」


    李然在办公室门口惴惴不安的等着，见林雪出来了便凑上前担忧的问：「怎么样，没事吧？」


    林雪深吸一口气摇摇头：「没事。我们先回寝室吧。」


    李然闻言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林雪的脸色，见她确实没什么问题便放了心：「好。先回寝室。」


    刚走出教师办公楼，就在楼下看到了张万晨。林雪脚步一顿侧眸看向李然，犹犹豫豫的说到：「那个……我先过去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李然笑着挥了挥手：「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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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晚霞


    虽然面上没什么表现，但看着林雪朝张万晨走去的背影，李然心中还是很不是滋味。她挠着后脑勺有些忧愁的嘆了一口气，啧啧嘴，孤零零的自己一个人回寝室收拾东西。


    余笙和程薇早就在寝室里把东西收拾好了，见李然回来了便挥手跟她告别。李然不禁又『忧愁』的看着她们俩个人的背影啧啧嘴嘀咕到：「你们啊都是一对一对的俩个人，就我一个人是孤家寡人。真没天理。」


    程薇下楼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糟糕，忘记问李然林雪有没有事了！」


    余笙闻言朝宿舍楼看了一眼，略略思索了一会儿，猜测道：「看李然的样子，应该是没事的。」如果有事的话李然就不会这么平静的和她们说话了。


    「如果实在不放心的话，一会儿你在群里问一问林雪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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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薇听着觉得也是这个道理：「好。我们先赶紧去车站吧。」


    「嗯。」


    余笙应了一声，在街上买了两杯奶茶，一杯给程薇一杯给自己，将手心暖的热乎乎的。程薇看着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记得以前电视上有一句关于奶茶的gg词么？」


    「什么？」余笙疑惑的问。


    程薇夸张的将奶茶举起来，学着韩剧女主角的样子，微微歪着头对着余笙勾唇一笑，连声音都矫揉造作了起来：「当然是，我要把你捧在手心里～」


    余笙闻言微怔，随即也笑了。


    两人说说笑笑间很快就到了车站，余笙将程薇送上了车，程薇坐在车窗边看着余笙，抿着嘴角挥了挥手：「两天之后见。」


    「……」余笙微微颔首：「两天后见。」


    待汽车走远后，余笙才转身去买了回家的车票。


    一个多月没回家了，也不知道奶奶在家里怎么样了。


    在村子里，像余奶奶这样没有儿女的老人家一般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每日里除了听其它老太太唠家长里短，剩下的时间便是坐在院子里看着远处的不知名状的东西发呆，要说在想什么，好似也不见得。等待的时间始终有限，而盼望的人可能永远不会归来。


    「奶奶，我回来了。」


    余笙推开院门口的小门，提高音调叫了一声。


    余奶奶朦胧的眼睛颤了一下，迟疑的问到：「小余回来了啊？」


    「是啊奶奶，我放假了。我在县城里买了一些水果。」余笙说着将口袋放在了桌子上。


    余奶奶闻言并没有去拿水果，只是感嘆到：「好啊，好哦。」


    「……」余笙颔首，默不作声的剥了一个橘子递给余奶奶。余奶奶抖着手接过橘子，一瓣一瓣的慢慢的吃了起来。余笙看着也没有再说话，回身进了屋子里。房间虽然简陋，但却干净整洁。只是米面和油剩的好像不多了，余笙看着天色还没暗下来，便想着骑自行车去镇上买一些回来。


    「奶奶我先出去一趟。」


    「……」余奶奶并未说话。


    余笙沉默了一会儿，提高声调：「奶奶，我有事出去一趟！」


    「好，好。」余奶奶点点头。


    余笙不由的嘆了一口气。奶奶的听力好像越来越弱了。


    镇上小超市的老闆知道余笙，也知道余笙家里的情况，心中对这个年纪轻轻还在上学的小丫头多少有些惋惜和怜悯。所以卖东西给余笙的时候都会尽量的算的便宜一些，余笙很感激她，但也不想给别人添麻烦，因此只要能给正常的价格，她就一定会给正常的价格。


    不过这一次她买的有点多。老闆看她搬的有些吃力，忍不住问到。


    「要不我骑个三轮车，送你回去？」


    「不用了。」余笙笑着说到：「我骑自行车来的，能搭回去。」


    「……好吧。小心一点，这天快黑了，路可不好走啊。」老闆担忧的叮嘱到。


    「知道了。」余笙微微点头。


    车骑到了一半，天就黑的差不多了，只有那红艷艷的晚霞还亮着。余笙吹着风，忍不住停下来看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拿起手机对着晚霞拍了一张照片。


    她的手机像素不高，但拍的很有意境，手指摁了一下按键习惯性的分享给了程薇，而后又犹豫了一下发送到了宿舍群里。


    芜湖，好漂亮。


    李然乐颠颠的冒了个泡。


    程薇刚到家不久，看到了余笙的消息脸上笑开了花儿。问到：这是你家吗？


    是。余笙回了过去。


    程薇：不过天都快黑了你怎么还在外面啊，还是早点回家吧。


    好。余笙将手机放回了包里，骑上车飞快的驶过田间小路。


    等到家时，余奶奶已经将晚饭做好了。屋子里照着橘黄色的灯，余笙看着心中一暖，难得的有了一种令人放松的归属感。


    余奶奶煮了一条鱼，这是前几天村里的打鱼郎送给她的，她没捨得吃，养在了水盆里，如今余笙回来了，正好炖了鱼汤给余笙补补身体。余笙不喜欢吃带腥味的东西，但奶奶的手艺实在是不错，将鱼肉炖的又香又嫩，余笙忍不住吃了好几碗。余奶奶看着也乐呵呵的。


    吃完了饭，余笙去洗了个澡，暖烘烘的躺在被窝里看了眼手机。程薇和李然围绕着那一张晚霞展开了对于家乡的讨论。程薇的家在她们那边的小镇上，跟县城里也差不多，家里的装修更像是一座小庄园，看起来很有闲情逸緻。在余笙查看群消息的时候，程薇正好艾特了她。


    程薇：@余笙，看看我自己种的白色的蔷薇花！


    李然：看起来长的挺茂密的，不过我还是喜欢玫瑰花，玫瑰花多浪漫。


    程薇：你懂什么，白色蔷薇花的话语是纯洁的爱情。


    李然：……嗷。［不明觉厉］。


    余笙看着回復了一句：你喜欢蔷薇花？


    程薇：是啊，特别是白色的蔷薇花，感觉圣洁又含蓄。


    林雪在此刻突然冒泡：一会不见你们就99+了，都在说什么啊。


    李然看着林雪，发了个白眼的表情包：你还说呢，你这么久没说话，是不是干什么坏事去啦。


    林雪：没有……说着便发了一张图，是张万晨带我去江边玩了。


    图片上，林雪侧对着镜头站着，髮丝飞扬，面朝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看起来唯美又纯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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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然：哇噢，是谁拍的，这拍照手法不错啊。


    林雪：当然是张万晨啊。


    李然：［大笑］［大笑］这年头会拍照的男朋友可太稀有了。


    ……


    之后的消息余笙没怎么注意了，她发了一句：晚安。


    程薇也跟着发了一句：晚安。


    而后余笙就收到了程薇的私信：我找到我表哥的电脑了，他的文件我分辨不出来，就把所有标註着学习资料的视频都拷贝过来了。哈哈哈。


    余笙：幸苦程老师了，早点休息吧。


    程薇：嗯嗯。我们回学校的时候早点到宿舍吧，到时候一起看。


    余笙：好。


    第二天，余笙吃了早饭就回了县城里。今天她有将近一天的时间可以在lose demon上班，加之现在又放假，她应该可以多挣点钱。


    张万晨在lose demon里守株待兔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自己的猎物。


    小云有些担忧的跑过来告诉余笙：「9102的客人专门点了让你去送酒，你小心一些，注意一下。」


    「专门点我？」余笙皱了一下眉头，垂眸看了一眼送酒的单子：「一瓶威士忌。」


    「他们包厢里有多少人？」余笙问小云。


    小云闻言摇摇头：「没仔细看，反正人挺多的，有五六个吧。」


    「五六个？却只点了一瓶威士忌。」余笙不由的凝神思索，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取了酒朝包厢走去。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包厢内光线暗沉，张万晨撑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扇关闭的门，片刻后房门被人敲响。


    「客人，您们要的威士忌到了。」


    离门口近的黄毛立马把房门打开。余笙走进包厢内，迎面而来一股浓烈的烟和酒的味道，她皱了皱眉头，目不斜视的将酒放在桌子上。


    「客人，你们的酒已经送到了。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说罢，余笙便鞠了一躬转身离去。


    黄毛眼疾手快的将门关上，笑的流里流气的沖余笙说到：「谁说没事了，我们张少爷找你。快过去吧。」


    「……」张少爷？


    余笙抬眸朝坐在沙发正中央的人看去。张万晨眉目间带着一抹优越感，身边坐着两个年纪不大打扮却很张扬的女孩。他见余笙看向自己，便喟嘆一声抬着下巴好整以暇的回视着余笙。


    ……


    她早该想到的。余笙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觉得有些好笑。但更觉得这一幕应该被拍下来。


    「请问张少爷还有什么事？」余笙面无表情的问到。


    张万晨看着她淡定的样子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我点了一瓶威士忌，但就这一瓶，显然我们包厢里的人是不够喝的。所以为了避免纠纷，你把它喝了吧。」


    黄毛在一旁听着这话眼前一亮，他一看到余笙就认出了这个臭丫头。当初在髮廊里他就和洗头髮的小姑娘调了一下情就被这臭丫头给揍了，他本想给她一个教训，但是他又打不过他。想叫兄弟们一起来围堵她，却又觉得他们这么多男人去欺负她这么一个女人未免也太胜之不武了，不仅面子丢了里子也没了，所以就拖着迟迟没有去报仇。如今看张少爷也和这个臭丫头有过节的样子，正好也能顺便帮他出一口恶气。


    毕竟这一瓶威士忌足足有600ml的样子，就算是一个酒量特别好的成年男人也顶多一次喝半瓶。让这一看就没怎么喝过酒的小丫头片子喝，不喝死也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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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片片


    包厢里嘈杂的音乐不绝于耳，但却莫名让人觉得压抑。


    张万晨的为难之意昭然若揭。余笙侧眸看向那瓶威士忌，就算是她不懂酒，但也知道这是一瓶烈酒，想要全部喝下去恐怕很困难。


    「抱歉客人，lose demon有规定，员工上班期间是不允许饮酒的。」


    余笙低眉顺目，礼貌的拒绝到。


    张万晨闻言突兀的笑了一声，他周围的人仿佛在这一瞬间活了一般，也开始低低的笑了起来。


    余笙略略抬眸，眼角的余光瞥见张万晨突然扬起手把一叠红色的东西往她面前一扔。


    「这些够不够？」张万晨抬着下巴睨着余笙：「够的话就把酒喝了。」


    「……」余笙面色平静的看向威士忌旁的那一叠散开的钞票，粗略估计应该有几千块。出手还真大方。


    黄毛没想到张万晨居然会洒钱给余笙，且这数目看起来还不少。喝一瓶酒挣别人一个月的工资，他都有些心动了。


    余笙真的很缺钱，她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能挣钱的机会。也不会为了尊严和钱过不去，但是她从未喝过酒，也不清楚她的酒量在什么位置，不过看着这近在迟尺的一叠钞票，她还是愿意冒险一试。


    张万晨并不意外余笙的妥协，他冷冷的看着余笙将钱仔仔细细的收好放进了制服的口袋里，而后语调无甚起伏的对他说到：「我喝。」


    话音落下，余笙便用开酒的起子将酒塞拔出来，一边拿起酒瓶一边问张万晨：「你就不怕我把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告诉林雪？」


    张万晨听闻这话蓦地一愣，而后笑了：「你觉得我会怕这个？那你也太不了解我了。你想告诉她就尽管去告诉她，要是她能主动和我分手就再好不过了。倒是你，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想别人的事。钱都收了，酒还不赶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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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笙看着他无所谓的样子，意料之外却又预料之中，但还是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捏着酒瓶子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在众人的起闹声中，仰头像喝矿泉水那般一股脑将顺滑的酒液往下咽。


    「哟，够勐的啊。」黄毛忍不住感嘆到。


    余笙一口气闷了半瓶，放下酒瓶子歇了一会儿。


    张万晨摸着下巴看着，眉头一挑，拍了拍手：「不错，继续。」


    余笙根本没在意周围人的反应，自然也无暇顾及他们在说什么。她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口腔里有一股很浓郁的麦芽糖烧焦的味道，待缓过神来之后便又仰起头开始喝。


    她身形纤瘦，脖颈修长，仰头喝酒之时动作果断潇洒，天生带有一股子侠气，即便是一通牛饮看起来也并不粗鲁，反倒有几分赏心悦目。


    黄毛的位置离余笙近，看的也更清楚。一开始看热闹的情绪过去之后他便注意到了余笙那浅浅皱起的眉头。莫名的就有几分不忍，心里有些担忧的天马行空的想着，要不然一会儿帮这臭丫头叫叫救护车？


    ……


    约莫两分钟后，余笙将酒喝完了，她将空酒瓶放下，面色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胃里一阵翻涌眉头皱的紧紧的。


    张万晨倒是很意外余笙居然这么能忍，调侃道：「余笙同学……酒量不错啊？」这酒后劲大，余笙喝的又快，估计过会儿这男人婆就知道这烈酒为什么叫烈酒了。


    就在这时，包厢的房门被敲响了。


    「9102的客人，lose demon今天有活动，免费送一盘冰镇西瓜。还请开一下门。」


    黄毛闻言回过神，赶忙起身将门打开。


    小云端着一盘西瓜走了进来，她一眼就看到了背对着她靠在桌子边的余笙，心中好一阵担忧，正要说什么，却见余笙飞快的起身一声不吭的朝包厢外跑去。不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黄毛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立马反应过来快速的朝张万晨那方瞥了一眼：「我去看看。」而后便也跟了出去。


    张万晨寻思着余笙大概是忍不住了，让兄弟去看看也没什么，最好是能给他记录一下余笙狼狈的画面就更好了。


    余笙一路冲进了女厕所，对着马桶脸色苍白的吐了好一阵，把大部分酒液都吐出来后肚子里那种翻涌的感觉才略微消停了些。不过让她惊讶的是，她居然并不觉得有多醉，也没觉得头很晕。不过现在这个状态还是并不适合再工作了，一会儿她去跟领班说一声，还是早些回寝室吧。


    黄毛倒还记得自己是个男的不能闯女厕所，见余笙冲进去之后便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口等着。余笙吐完后洗了一把脸，乌黑的头髮湿湿的贴在脸颊边看起来有些凌乱。然后一推开厕所门就看到那一坨焉不拉叽的黄毛，本就不太好的心情瞬间变的更糟糕了。


    「还有什么事吗？」余笙耐着性子问到。


    黄毛见余笙出来了条件反射性的站直了，但又不知道说什么，眼神飘忽嚅嗫着嘴唇问到：「那个……你还好吧？」


    余笙闻言一怔，随即微微颔首：「我还好。」


    「……那就好。」黄毛说着，突然觉得有些恼火，皱着眉头盯着余笙，愤愤的说了句：「我不是关心你。」然后气沖沖的走了。


    「……」余笙有些傻眼，面无表情的看着黄毛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吐槽了句：「有病。」


    今天是放假的最后一天，余笙是第一个回到寝室里的。她在床上补了会儿觉，刚睡下没过多久程薇也到寝室了。她看到了侧躺在床上的余笙，立马走上前兴奋的将其拉了起来。


    「余笙，我来了余笙，我可想死你啦余笙！」


    余笙眉间轻蹙，抬手揉着额角悠悠转醒，看到了程薇便微微一笑，眼前清明了许多。问到：「放假玩得开心吗？」


    「还不错，没有在学校里开心。」程薇一边说着一边将背包拉开，从里面摸出了一个平板捧着坐到了余笙身边。


    「我从我表哥的电脑里下载了好多学习资料，正好这会儿你也在，我们就一起看吧。」


    余笙闻言点了点头，撑着床板坐直了身体。


    程薇用支架将平安架了起来，兴沖沖的点开了一个视频软体，抱着膝盖靠在余笙的身边看。


    点开视频的一瞬间，屏幕一黑，飘过了一串英文还有一些看不大懂的网址。而后画面突然一白，显现出了一个卧室。


    「怎么是卧室啊，这个老师是在卧室里讲课的吗？」程薇不禁问到。


    余笙看着眉头一皱，好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有了一种不大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卧室里便出现了一男一女，并在刀光火石之间立马开始了肉搏，嘿嘿嘿哈哈哈啪啪啪的声音此起彼伏，马赛克几乎飘满了屏幕。


    程薇最开始没反应过来，而后脸瞬间通红控制不住的发出了一声尖叫，慌里慌张的抬手将屏幕盖在桌子上。但嗯嗯啊啊的声音还在，程薇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窝在余笙的床上羞成了一只鸵鸟。


    余笙看着她，默默的伸手把平板电脑的声音关了。


    「怎……怎么是这种视频啊……」程薇平復了一下心绪，结结巴巴的说到。


    余笙闻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她感觉自己的脑子晕晕的，好像酒还没醒似的。


    「我，我明明下的是学习资料，怎么会是这个？」程薇咬着嘴唇把平板打开：「我，我再放下一个视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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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笙轻嘆一声抬手握住程薇的手腕：「别放了，说不定还是。」


    程薇听着手一抖，脸颊通红，眼睛水汪汪的看向余笙：「不，不会吧。」


    余笙眼眸半垂，将平板拿到自己手中，指尖轻点播放了下一个视频，果然依旧是近身肉搏的视频，还比之前那个打的更激烈了。


    「……」程薇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烫的可以炒鸡蛋了，表哥怎么会把这种视频归类在学习资料里啊，尴尬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余笙会怎么想她啊，会不会觉得她是变态……


    「我下载的真的是学习资料……」苦恼到极点的小姑娘有些无力的解释道。


    「没事。」余笙面色沉静的看着视频：「反正都下载了，就一起看看吧。」


    「……啊？」程薇闻言怔怔的看着余笙印着萤光的侧脸，整个呆住了。


    「从某种方面来说，这也的确算得上是学习资料，另一种学习资料。何况我们现在也成年了，你难道不好奇吗？」余笙说着将程薇拉了过来一起看。


    仿佛被说服了，也仿佛被蛊惑了，程薇的眼睛也移到了屏幕上。气氛在此刻突然变得有些奇怪，有些安静，还有些闷热。也没看几分钟，程薇就有些烦躁的坐起身，她觉得喉咙有些干想喝点水。


    视频里的声音在不知不觉间越来越小，最后悄然黑屏。程薇有些手足无措的低着头想说些什么驱逐一下现在这莫名其妙的气氛，脸却被一只冰凉的手轻轻的触了触。程薇唿吸一窒，呆滞的抬起头，就见余笙正默默的看着她。那墨黑色的瞳孔仿佛深渊一般紧紧的拽住了程薇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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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轻吻


    「余笙……」程薇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感觉余笙好像有些不太对劲。但周围那被挤压的生存已经容不得她想太多。


    余笙的双手捧着程薇的脸颊，乌黑的眸子璀璨明亮却又蒙着一层飘渺的雾气。她目不转睛的看着程薇，视线从她的眼睛，鼻尖，游离到那粉嫩晶莹的唇瓣，修长纤细的身躯缓慢的前倾，和程薇的距离在唿吸之间越发的接近。


    「余笙，你——」


    程薇的眉心被轻柔的印上一吻，她颤抖着慌乱的将眼睛闭上。然后是鼻尖，然后是嘴唇。那微凉的带着些许麦香的唇瓣在她的嘴唇上停了一会儿，随即重重的压下辗转反侧。


    「唔……余笙？！」程薇的脑子里炸开了花，她睁开眼奋力的挣扎着，但不知为何心中却一阵酸胀，动作也越来越轻。


    或许过了几分钟，也或许是过了十几分钟，余笙喘了一口气平復着唿吸低着头靠在程薇的肩膀上，俩个人紧紧的拥抱着，静默着，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程薇的胸口起伏着，她一脸茫然的看着上方，余笙压在她身上的重量让她深刻的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做梦。可如果不是做梦，她现在又在干什么？她的脑子里一团乱麻，什么也捋不清，什么也想不明白。


    而且余笙这傢伙，是在跟她比谁先沉不住气吗？


    「余笙？余笙？」程薇憋着气叫了两声。


    「……」余笙依旧静默不语。


    程薇用手推了推余笙，余笙就顺着她的力道歪在了一边。程薇心中诧异，便凑近余笙仔细一看，瞬间火冒三丈。


    好傢伙，这混蛋干了坏事居然自己睡着了，叔可忍婶不可忍！


    余笙对她睡着之后的事情一无所有，待她睡醒后，天都黑了。林雪和李然都已经在寝室里收拾床铺了。余笙躺在床上看着她们两人忙碌的背影，脑子里有片刻的迷茫，而后突然反应过来，垂死病中惊坐起，朝李然问到：「程薇呢？」


    李然闻言抬起头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她刚刚好像出去了吧？估计是要买什么东西……」


    程薇在发现余笙睡着后就怒气沖沖的跑出了寝室。待冷静下来后她就独自一人坐在操场边的花坛上发呆。事已至此，她已经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了。毕竟刚刚发生的事情是那么的……那么的匪夷所思……


    她想努力的忘记它，可余笙低头吻她的画面却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而且还跟放电影似的加了慢动作，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她甚至还能感觉到嘴唇上那抹软软的触感，让人心头狂跳唿吸困难……


    ……


    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了！


    程薇忍不住抱着脑袋嚎叫一声，显然是苦恼到了极点。这让她以后还怎么去面对余笙！她会尴尬死的！


    要不……


    程薇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要不……换寝室吧？


    程薇这般想着，便立马朝教师办公室走去。然而走到办公室门口，她却犹豫了。一开始雄赳赳气昂昂，可一想到真的要离开那个寝室，她却莫名的有些退缩。


    班主任冯慧玲备完课拿着教科书走出办公室，迎面就撞到了程薇，被吓了一跳后停住脚步，撑了撑眼镜严肃的问到：「程薇同学有什么事情吗？」


    「啊？」程薇恍然回神，看到了班主任立马摇摇头：「没事没事，打扰了冯老师。」然后慌里慌张的跑掉了。


    班主任看着程薇跑跑跳跳的背影，抿着嘴角又撑了一下眼镜，无奈道：「这些学生……」


    程薇一路跑回了寝室，但却站在门口踌躇着不敢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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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笙在寝室里见程薇这么久都没回来，心里难免有些不放心，穿上外套就打算出去找人。那知一拉开门就和程薇打了个照面。程薇看见了她，蓦地愣住，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而后反应过来又觉得自己这个动作太怂了，于是咬着嘴唇皱着眉头抬眸瞪着余笙，冷漠傲娇的哼了一声。


    余笙倒是并未在意程薇的排斥，看见她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便松了一口气。抬手轻轻的拉住程薇的手腕，柔声问到：「回来了？」


    程薇被那微凉的手指触碰到，大脑皮层有一瞬间的发麻，手比脑子快的立马将余笙甩开。余笙见此微怔，手臂有些僵硬的停在空中，黑瞳中浮浮沉沉，略带无措的看向程薇。


    程薇嘴唇微抿，撇开视线声音低沉的说到：「我要换寝室了。」


    余笙闻言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沉默了好半响，才嗓音暗哑的问到：「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知道吗？」程薇眉头一挑回视余笙，看见余笙难过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突然就平衡了许多。


    「我……」余笙一时语塞。她喝了酒回寝室之后的事情她都记得模模煳煳的，因为实在是太困了。只记得程薇回来后拉着她看了一个两个人打仗的视频，看完后她就做了一个春梦。至于春梦的内容……有些不太和谐，她也不太好说出来。


    于是，余笙斟酌着小心翼翼的问到：「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你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程薇听闻这话刚消下去的火气差点儿又冒了上来，什么嘛，这傢伙原来真的不记得了……不过，从另一个层面来说，忘记了也并不是坏事。程薇明亮的大眼睛灵活的一转，身上的恶作剧因子蹭蹭蹭的往上窜。


    她微微一笑对着余笙勾了勾手指：「你过来，我告诉你原因。」


    「……」余笙沉吟一瞬，不疑有他，立马靠了过去。程薇想了想，双手捧着余笙的脸颊。余笙心中疑惑，但也并未说什么。


    「……」该说不说，余笙的皮肤好像还不错，不护理都能这么光滑，实在是令人羡慕。心中这般想着，程薇忍不住轻佻的拍了拍余笙的小脸，邪笑着说到：「我这就告诉你原因。」


    然后，她就啵的一声快速的亲了余笙一口，随后在余笙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以屁.股着火的速度飞快地跑进了寝室。


    寝室里的李然被程薇这突然跑进来的速度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外面着火了吗？」


    程薇闻言胡乱的应着，是啊是啊着火了，火都从屁.股烧到眉毛了……


    余笙则在原地彻底石化了。她的脑子里炸开了花，红的蓝的黄的绿的紫的，乱七八糟的混合在一起凌乱的让她整个人都烧了起来。眼前一会儿闪过视频里的画面，一会儿闪过梦里她强吻程薇的画面，最后都停在了刚才程薇轻轻吻她的画面上。


    当这一切都串联起来，再结合之前程薇别扭的态度，余笙的心中快速的闪过什么。


    难道……她强吻程薇那件事是真的？不是梦？


    如果不是梦的话……


    余笙的脑子里立马警铃大作，不知道是该窃喜还是该忧虑。总之心中那股旖旎的念头却是在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毕竟她还记得程薇说的要换寝室的事情。


    如果从此以后程薇就讨厌自己了，再也不搭理自己了，应该怎么办？


    余笙想到这一点，情绪顿时低落了起来。整个人仿佛被乌云笼罩着。她因为家庭因素的关系，极少向外人付出真心。这么多年以来她就像是把自己关进了一个没有生气的封闭空间里，屏蔽了外界的影响也将给自己锁了起来。她不想，她真的不想失去程薇这个仅有的朋友。但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办。


    她突然有些恨这样的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恨那瓶酒，如果不是那瓶酒……


    ……


    但事已至此，再去后悔什么显然也来不及了。她也并不是一个会逃避责任的人。


    余笙深吸一口气回头脚步沉重的走进寝室。心情复杂的环顾寝室一周，低声问到：「程薇呢？」


    李然闻言回答：「她刚一跑进来就进卫生间里去了。」速度快的像拉肚子拉到裤子里似的。


    「……谢谢。」余笙点了点头，垂眸朝卫生间走去。


    程薇在厕所里拽着手机蹲的脚都快麻了，她恨不得自己直接晕过去算了，真真是搞事一时爽，搞完火葬场。之前是不敢进寝室，现在是不敢出卫生间，直接怂死她算了。


    余笙静静的站在卫生间门口，犹豫了好久才抬手轻轻的敲了敲门。


    「谁啊？」程薇立马警惕的问。


    余笙沉默了一会儿，好半响后才回答道：「是我。」


    程薇闻声一惊，手机差点掉厕所里。望着关闭的卫生间的门声线不由自主的拨高：「你你你，你来干什么？」


    「……」余笙薄唇微抿，黑瞳闪了闪：「我……我想单独跟你谈谈。你可以让我进去么？」


    「不，不行。我上厕所呢。」程薇嘴里这般说着，人却是慌里慌张的提起了裤子，并快速的沖水喷了空气清新剂。确认没有异味后才踌躇着拉开房门，低着头不敢看余笙，装作平静不在意的说到。


    「你，你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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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淋浴


    余笙没想到程薇这么快就给自己开了门，有些发愣的看了一会儿程薇的头顶，而后立马回过神来挤进了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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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薇屏住唿吸后退一步，给余笙留出了一部分空间。余笙见此犹豫了一下，反手将卫生间的门给关上。


    然后两个人便相顾无言，不约而同的保持了沉默。


    余笙想说的话有很多，但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所有的语言仿佛都堵在了喉咙里，让她即便张着嘴，也哽咽着出不了声。


    最终还是程薇受不了这种沉寂的氛围，深吸一口气问到：「你想跟我谈什么？」


    「我……」余笙听见程薇说话，心口一紧，仿佛一瞬间活了过来，急切的朝程薇靠近一步，又勐地僵住身躯停下脚步低下头，声音沉闷而失落的道：「我对不起你……」


    程薇闻言眼睛突然睁大，转头看向余笙，不知道是意外还是没听清：「你说什么？」


    余笙沉默了一会儿，抬眸虔诚而歉意的的看着程薇，认真的再次说到：「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应该……那么对你……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程薇这才明白过来余笙的意思，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你在跟我道歉？」


    余笙点点头：「是。」


    「那你是想起来你之前对我做过什么了吗？」程薇又问到。


    「是……」余笙情绪低落的应到：「我想起来了。」


    程薇忍不住笑了一声：「那你倒是说说，你做了什么。」


    「我……」余笙欲言又止，半响之后才弱弱的说到：「我亲了你……」


    「那你还记得你是怎么亲我的吗？」看着余笙可怜巴巴的样子，程薇觉得自己仿佛找回了场子，胆子也大了起来。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余笙墨黑色的瞳孔中光彩几经变换，心绪复杂的垂下眼眸。


    程薇也没想听余笙的回答，自顾自的继续说到：「你那么过分的对我，就打算光靠一句道歉来让我原谅你吗？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火锅炸鸡串串香做什么？」


    「……你想吃火锅炸鸡串串香？」余笙眼前一亮，觉得自己找到了突破点。


    「我不想。」程薇否认到。


    余笙一时语塞，试探着说到：「只要你肯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程薇闻言有些意外，心中突然激动了起来。但要让她现在说想让余笙做什么，她一时半会也拿不定注意。


    就在这时卫生间的门被敲响了。林雪拿着换洗衣服在门口高声问到：「你们俩在里面干什么呢，这么久都不出来，我赶时间要洗澡了啊！」


    程薇正思考着应该怎么折腾余笙才好，就突然被林雪吓了一跳，余笙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就慌里慌张的赶忙把淋浴喷头打开掩人耳目：「我，我们也在洗澡呢！等一下！」


    话音刚落，喷头里的水滋啦一声哗啦啦的落下，仿若倾盆大雨一般瞬间将俩个人淋成了落汤鸡。


    林雪在门口听见了程薇的话也听见了流水的声音，顿时惊了：「你们两个人一起洗澡？」


    「……」程薇被这还没开始加热的水淋的灵台一个激灵，发现自己刚才的行为多少有些二百五，但自己撒的谎跪着也要说完：「节约用电节约用水嘛。」


    「……那行。」林雪觉得程薇说的也有道理，何况两个女生一起洗澡也算不上是什么稀奇的事情：「那你们快点啊。再过两个小时就要上晚自习了。」


    「……好。」程薇应了一声。


    听着林雪走远的脚步声，程薇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余笙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伸手将淋浴喷头慢慢的关上，从架子上取下来一块干毛巾包在程薇湿漉漉的头髮上，担忧的问到：「冷吗？」


    程薇视线游离着摇摇头：「还好。」而后抬眸瞪着余笙：「你还问我呢，你自己不也浑身湿透了。」


    「……」余笙沉吟一瞬：「我抵抗力强。」


    「我抵抗力也不弱的好吗？」程薇撇开视线愤愤的说到。


    然后两个人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余笙闭了闭眼鼓起勇气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抱住了程薇，声音颤抖而压抑的请求到：「我错了，我真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那个时候太困了脑子不太清醒，你怎么惩罚我都好，就是不要换寝室，好不好？」


    程薇闻言一愣，被余笙话语间的哀求之意惊到了。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其实她早就不生气了，之前说的换寝室的话也只是和余笙开玩笑而已。但余笙显然不是这样认为的，她很认真的在和她道歉，很认真的在请求她的原谅，甚至在她的面前将自己的位置放的一低再低。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卑微的跟她道过歉，毕竟现在这个社会，大家都是独立的，缺了谁都可以一样的生活，所以只要明面上过得去，大部分的人都不太会去计较人际关系上的得失。


    程薇自然也是如此。


    不过这却让她意识到了另一件事，她在余笙心中的分量，可能比她自己想像中的要重要的多。认识到一点后，她的心中突然就有了一丝罪恶感，觉得自己好像很恶劣，还很坏。她可能伤害到了一个很在意她的人。


    程薇抿着嘴愧疚的靠在余笙的肩膀上，抬手回抱住了余笙的腰。


    ……


    这腰好细！


    程薇忍不住捏了捏余笙腰上的柔韧的肉。嘟着嘴安慰道：「好啦，其实我是开玩笑的。我并没有要搬寝室，只是因为你把那件事忘了，所以才想气一气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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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笙听闻这话微微怔住，将信将疑的看着程薇：「你说的是真的吗？」


    程薇仰着头对着余笙俏皮的微微一笑：「骗你干什么，当然是真的。不过你说的让你做什么都可以的承诺我可是记住了噢，这个不能抵赖的，这是对我的补偿。」


    「……好。」余笙终于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也笑了起来。


    程薇看着余笙笑的傻唿唿的样子，觉得有些滑稽又觉得有些微妙的惆怅。越是和余笙的相处，就越是觉得余笙和最开始给她的印象相去甚远。明明刚认识的时候看起来冷冰冰的，又酷又难相处，为什么熟悉之后是这样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差萌吗？


    程薇在余笙的怀里天马行空的走着神，直到余笙的体温透过湿漉漉的衣服传到了她身上，她才骤然反应过来自己还被余笙抱着，白嫩的脸立马红了。


    「你能不能先把我放开？」


    虽然她已经不在意那件事情了，但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她再和余笙亲密相处，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具体哪里奇怪她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在余笙的面前，她莫名的变得有些敏感，还有些……不自在。


    「啊？」余笙有些茫然，反应过来后立马把程薇放开，不好意思的道：「抱歉。」而后想了想又说到：「我们先出去吧，免得着凉了。」


    「……好。」程薇心情复杂的点了点头。明明之前还不觉得冷，余笙放开她之后她就觉得冷空气好像突然充盈了起来，刺激的她勐地打了个寒颤。这还不到两秒钟，她就有些怀念余笙的拥抱了。


    ……


    她觉得自己可能有些不太对劲。


    卫生间外的林雪见窝在卫生间里的两个人终于出来，本想调侃一下，却在看见他们俩个人的造型时震惊的长大了嘴巴，诧异的问：「你们两个人就是这么洗澡的？」怎么跟落汤鸡似的？


    程薇闻言正要说什么，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余笙闻声皱着眉头回眸看向程薇，担心的问到：「没事吧？先赶紧把衣服换了，免得感冒了。」


    程薇耸了耸鼻子答了声好，就利落的爬上了上铺放下了床帘开始换衣服。


    李然在一旁看着，夸张的噫了一声：「姬里姬气。」


    林雪也忍不住啧啧两声，拿着换洗衣服走进了卫生间。


    程薇很快换好了衣服擦干了头髮，但还是觉得身上冷冷的。她不会真的要感冒了吧？


    「余笙，你能帮我拿一下水壶吗，我想去倒些热水。」


    「好。」余笙应了一声立马去帮程薇拿来了水壶：「我陪你一起去吧。」


    程薇闻言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打了个喷嚏。余笙眉间浮起一抹摺痕，走上前探了探程薇的额头摸了一□□温：「一会儿去医务室拿点感冒灵吧。」


    「好。」程薇拿了点纸巾擦了擦鼻子。现在这个情况，她也害怕自己生病感冒了。准备点感冒灵预防一下也是好的。


    所以说好的不灵坏的灵，当晚程薇躺在床上就开始发烧了。她自己也没发现，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下了晚自习后就不声不响的回了寝室爬上了床睡觉。还是余笙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摸了摸她的额头。


    「程薇，你发烧了！」


    「嗯？」程薇迷迷煳煳的睁开眼看到了余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什么发烧了？」


    余笙皱着眉头没说话，将程薇从床上抱起来，对旁边两个手足无措的室友说到：「我先背程薇去医务室，你们去告诉一下班主任。」


    「好。」李然立马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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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发烧


    林雪和李然一起去了教师宿舍楼。


    余笙把程薇小心翼翼的抱下床后，顺着从上铺掉下来的力道，将程薇往背上轻飘飘的一抛，稳稳的兜住了程薇的膝盖窝。但程薇整个人被烧的软趴趴的，在余笙的背上连十秒钟都没待到就滑了下来。余笙感觉到程薇滑下来的力道，立马反应迅速的将人放倒在自己的床上，长舒了一口气惊出了一身冷汗。


    闭着眼睛睡的十分不踏实的程薇显然是难受极了，以往明艷动人的小脸痛苦的皱到了一起，脸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看的余笙心里也有几分不好受，站在床边幽幽的嘆了一声，抬手苦恼的揉了一下额角。俯身又一次尝试将程薇背起，再次失败后余笙索性直接将程薇打横抱了起来。


    这小丫头平时吃的不少，但体重还挺轻的，余笙稳稳的将人抱起来后还仔细的掂量了一下，居然毫无压力。


    隔壁寝室的温雅听见了动静忍不住探出头来想了解一下情况，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余笙抱着程薇健步如飞的跑过了楼道。当即便惊了一下，跟同寝室的人打了声招唿也跟了上去。


    寝室内的小姑娘看见了余笙的『英勇壮举』，瞌睡立马跑了一大半。


    「我去，余笙的力气好大啊，你们看到没有？」


    「看到了看到了，真是男友力max！我男朋友都没那么抱过我。」


    「你那么重你男朋友当然抱不动你了。不过余笙是真的帅啊，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公主抱过呢。」


    「enmmmmm……你明天让她抱你试试？」


    「不要。」小姑娘立马拒绝：「她看起来冷冰冰的，我怕她把我扛起来扔垃圾桶里。」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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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程薇被夜里的冷风吹的清醒了一些，她迷茫的抬眸就看到了余笙紧紧绷着的尖尖的下巴，她注意到了自己身上裹着一床薄被，还注意到自己的视角好像太低了点。


    难道她睡了一觉醒来身高就变矮了吗？


    ……不对，她好像在移动。程薇眯着眼睛低头仔细的看了一下自己的情况，才发现自己竟然被余笙公主抱着在校园里奔跑，月朗星稀，耳旁是唿啸的风，就好像是偶像剧里才会有的场景。程薇顿时头脑一热，立马又不清醒了。


    余笙却并未发现程薇醒了，一路目不斜视的跑到了医务室。校医听见有学生发烧了立马穿着白大褂把门打开让余笙将人放在了病床上，拆了温度计就塞进了程薇的胳肢窝里开始测体温。


    「你帮她把体温计按着。」校医对余笙说到：「病人发烧可能有些迷煳，把体温计弄掉了就不好了。」


    「好。」余笙点点头，立马上前帮程薇把温度计按住。程薇只觉得胳肢窝里突然塞进了一坨冰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温雅紧随其后也跑到了医务室，站在病房门口撑着膝盖喘着气，皱着眉头朝余笙问到：「没，没事吧，程薇怎么了？」


    余笙闻声侧眸看向她，有些意外她会跟上来：「程薇感冒发烧了，医生正在给她测体温。」


    「感冒了？」温雅平復好了唿吸，走上前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程薇，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感冒了，你刚刚抱着她跑那么快，吓了我一跳。」


    「……」余笙垂下眼眸，专注的按着程薇胳肢窝里的温度计，没有说话。


    程薇虽然迷煳，但却并没有失去意识，她睁开眼睛撇了温雅一眼，心中莫名有些不痛快。什么叫还好只是感冒啊，感冒也很难受的好吗？


    可能是因为生病的缘故，程薇变得有些娇气，她撅着嘴哼哼两声靠近余笙的手臂蹭了蹭。余笙被她蹭的一愣，冷硬的面部线条逐渐开始软化，嘴角勾起一抹轻浅的弧度，用另一只还空着的手轻轻的揉了揉程薇头顶上那软软的髮丝。


    温雅是一个敏感的人，她看着余笙和程薇两个人相处的画面，敏锐的嗅出了一丝微妙的不同寻常的气息，一时间竟有些呆滞。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她居然有一种，她在当电灯泡的错觉……


    「好了，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校医走过来把温度计从程薇的胳肢窝里拿了出来。


    「38.5°。还好不算太高。一会儿打一针开点感冒药就没事了。」


    「……」程薇听闻这话立马精神百倍的坐了起来：「打针？！」


    校医被她吓了一跳，转头看了她一眼，严肃的说到：「当然要打针了。」


    正说着，班主任和林雪还有李然也匆匆赶了过来，李然和林雪看到了坐在床上的程薇，立马凑了过去：「程薇，你还好吧？」


    「……」程薇没说话，她恨不得自己现在能下床去跑两圈来证明自己没病，呜呜呜，她最怕打针了。


    余笙一眼看出了她的心思，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别怕，打针的时候你把眼睛闭上，或者你觉得疼了就掐我。」


    「呜呜呜，我掐你干嘛。」程薇哭丧着一张脸：「打针疼的人是我，我掐你的话打一针疼的就是两个人，这又不是拍电视剧，呜呜呜……你傻唿唿的……」


    余笙听着程薇呜呜咽咽的絮叨，觉得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有些可爱，但忍住了笑意继续说到：「打针就疼一会儿，打完你的烧很快就退了，也能睡个好觉了。」


    李然在一旁听着余笙说的话后知后觉的有些被惊到了：「余笙，我觉得你变了。我和你同窗快三年了都没听到过你这么温柔的说话，你说，你是不是觊觎程薇的美色！」


    林雪听闻李然说的话，深有同感的点点头。


    余笙眉头一皱撇了她一眼：「瞎说什么？」


    「你看，你对我就这么凶——」李然叉着腰，仿佛抓到了余笙的小辫子。


    ……


    另一边班主任三言两语就从校医的口中知道了程薇的病情，严肃的走上前对程薇说到：「都多大的人了打针还哭，就这点疼就跟被蚂蚁夹一下似的，忍忍就过去了。你要是不打，这个烧迟迟不退，明天就得去大医院打针了。」


    校医闻言在一旁附和着点点头，已经开始准备打针的工具了，银色的针尖在白炽灯的照耀下闪烁着令程薇心惊胆战的寒光。班主任说的道理程薇都懂，但她就是害怕嘛，呜呜呜……


    程薇瑟缩着肩膀侧身抱住余笙的腰，脸埋在余笙的腹部，感觉到自己被余笙的手鄙轻轻的环着，心情勉强放松了些，闭着眼睛闷闷的问到：「这针打哪儿啊？」


    「当然是打屁.股。」校医回答。


    「打屁.股？」程薇瞪着眼睛抬起头，扫了一眼病房里的众人，本来整个人就很沮丧，现在脸色更是红的白的黄的紫的像打翻了颜料盘一般五味杂陈。


    今天她的屁.股，要曝光在这么多人面前了吗？


    温雅瞅着程薇的眼神，率先明白过来，起身走出了病房：「我先回寝室了。」


    林雪也反应过来拉着李然走了出去：「我们也先回去了。」


    ……


    就这样，一下子就走了三个人，但剩下的人还是不少。程薇便咬着唇幽幽的看向了班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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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主任：「……我去外面等着。」


    程薇听闻这话结结实实的松了一口气，她仍旧抱着余笙，余笙也没有出去的打算。倒是校医意味不明的看向余笙，余笙被看的微怔，下意识的问道：「我也要出去吗？」


    「那倒不是。」校医摇摇头：「一个人都没有也不方便，你帮我给她脱一下裤子。」


    「……脱裤子？！」


    程薇脑子发懵的看向余笙，想叫余笙也出去算了。


    校医察觉到了她的想法，眉头一挑说到：「同学，这最后一个人你可不能再赶出去了，再赶出去你就只能自己撅着屁.股把裤子脱了挨针了。」


    程薇闻言想了想那个画面，脸色顿时更难看了：「那，那好吧。」


    余笙看着程薇难堪委屈的样子，轻咳一声抑制住了笑意，冷着一张脸绕到程薇身后给她把睡裤拉了下来。


    程薇只觉得屁.股一凉，脸不知道是发烧的还是害羞的，红的跟煮熟的螃蟹似的，抿着嘴唇头皮发麻的扑在病床的枕头上，努力忽视自己的屁.股后面站着余笙，将脸使劲的遮住。


    校医用棉签沾了药水在程薇雪白的屁.股上涂了一圈，而后挤压了一下针筒里的空气，将针尖扎进了程薇的皮肤里，随即药水推进。


    程薇疼的屁.股上的肌肉一紧，在枕头里闷哼了一声。


    很快药水便推完了。校医用棉签压了一下针眼，示意余笙过来帮忙看着。余笙点点头立马默不作声的走上前帮程薇摁住针眼，见没有血冒出来后便迅速的将程薇的裤子提了上去，那圆圆的小屁.股被裤子的松紧勒的弹了一下，余笙看着唿吸一窒，立马慌乱的将视线游离至不相干的地方。待平復好唿吸之后，便俯身轻轻的拍了拍程薇的后背。


    「好了，针打完了。」


    「……」程薇在枕头里闷闷的疼哭了，也顾不得尴尬，泪眼朦胧的看向余笙：「疼，好疼。」


    余笙见她哭的这么伤心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别，别哭了，等你病好了，我请你吃冰淇淋？」


    她记得上一次温雅就是这么跟程薇说的，然后程薇就不生气了。余笙这也算是急中生智。


    校医配好了药拿了过来，看了一眼程薇，索性直接将药交给了余笙：「两天的药，早中晚各一次，分量都分好了。赶紧带她回寝室早些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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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疙瘩


    「好。」余笙点了点头。程薇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脸颊上湿漉漉的泪水，从病床上磨磨蹭蹭的站了起来。


    余笙看着，立马将先前用来裹程薇的毯子拿出来抖了抖，然后重新给程薇披上。


    程薇裹着毯子抽了抽鼻子，抬眸看向余笙嘀嘀咕咕的问到：「你之前说的冰淇淋的事情是真的吗？」


    余笙闻言愣了愣，随即笑道：「当然是真的。不过这要等你感冒好之后。」


    「好。」程薇眼眸半垂，伸出一根小手指：「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余笙抬手轻轻的勾了一下那根小手指，而后说到：「我们还是先回寝室吧。你把感冒药吃了好好的睡一觉。」


    「嗯。」程薇应了一声。


    随后俩个人便相挟着走出病房。班主任见她们俩个人出来，提了提眼镜问到：「针打完了？」


    「打完了。」余笙替程薇回答道。


    「那就赶紧回宿舍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吃了药早些休息，明早起不来的话就跟我请个假，休息一天。」


    高三学习压力大，虽然程薇的成绩还不错，但最好还是不要落下功课。


    「知道了。」这次是程薇回答的。


    医务室在所有人离去后关了灯。


    余笙和程薇漫步在寂寥无人的校园里，比之来时的急切紧张，现在倒是多了几分闲情逸緻的悠然。余笙唿了一口气拉了拉帽檐侧眸看向程薇，低声问到：「需要我背你回去吗？」


    程薇摇摇头，她现在已经有力气了。不过她比较在意另一件事：「余笙你经常锻鍊吗？居然能抱着我跑这么远。」


    「抱你需要锻鍊吗？」余笙有些不解：「你不重的。而且我以前在家里的时候经常帮奶奶抗米袋子，特别大的一袋，相比而言你这点重量也算不上什么了。」


    ……


    「米袋子？！」程薇有些傻眼。


    「嗯。」余笙并未多说，许是怕夜晚的风凉，她走的很快，连带着程薇的步伐也逐渐的开始加快，很快俩个人就到了宿舍。


    林雪和李然已经早早的躺在床上酝酿睡意了，听见余笙和程薇回来的动静便问候了一声，随即继续躺下睡觉了。


    余笙给程薇倒了热水，程薇吃了药很快便睡着了。余笙则独自一人在床位上坐着，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月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天程薇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身体好了一大半，除了嘴里有些寡淡之外其他的不适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寝室里的人因为她生病了所以并未叫她起床，所以她醒来的时候寝室里已经没有人了。只有窗台边的桌子上放了一碗清粥还有一碟小菜，显然是余笙给她准备的早饭。对于感冒的人来说，这算是很可口的一顿早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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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薇刷了牙后便香喷喷的把早饭吃了，又皱着眉头吃了药。鼓捣完了一切后就想起了感冒之前发生的事情，那个让她尴尬的平板还有那个平板里播放的学习资料。


    她明明下载的就是学习资料，为什么播放出来的却是那种视频？她眼睛不瞎，应该不至于下载错误吧？


    程薇觉得自己应该问一问表哥。说不定……嘿嘿嘿。


    程薇不怀好意的笑了一声，拨通了表哥的电话。这电话她存了好几年了，一次也没用过，不过也幸好还存着。


    「餵？」手机里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喂，表哥吗，是我，我是程薇。」程薇笑嘻嘻的说到。


    「程薇？！」对面怀疑自己听错了：「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这丫头但凡主动找他，不是敲诈就是勒索，就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好事。


    「嗯……是这样的。」程薇似乎有些苦恼：「我最近不是高三了吗，学习上的压力有点大，就想在你的电脑里找点什么学习资料之类的……」


    「你搞我电脑了？」电话里的声音陡然提高。


    「没有，放心电脑好好的没坏。」程薇安抚道，随即话锋一转：「就是你的学习资料好像有问题啊……」


    「能有什么问题？」电脑没坏就好。程薇的表哥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想起了什么，他记得老家那个电脑里的学习资料放的好像是……


    「你看我的学习资料了？！」


    程薇听着这一声比一声高的嚎叫，忍不住将手机拿远了些，待对面平復好语气后才满不在乎的说到：「是啊，我找学习资料的时候可是被迫看了好几遍呢。啧啧啧，想不到表哥的口味这么重。要是姑妈知道你看这些，那你可惨了。」


    「……」听着程薇这说话的语调，电话里的人知道这臭丫头又要敲诈他了，许是沉下心来问到：「说吧，你想怎么样？」


    「嗯……」程薇思索了一会儿，十分为难的道：「这样吧，你帮我重新做一份学习资料，要最全面的，最有用的，如果让我满意的话，我就不告诉姑妈，你觉得怎么样？」


    「……」电话里的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咬牙切齿的回答道：「行，我帮你做。」


    「好嘞，那就谢谢表哥了！」程薇丝毫不在意表哥的不情愿，算盘打的啪啪响：「这样吧，表哥你就在下周的时候把学习资料给我吧，不要让我等太久噢，我还有事，先挂啦！」


    「……」


    首都某名校的课堂上，一个模样清爽俊朗的男学生听着手机的忙音，面容有些扭曲。他这个表哥当的也太失败了，整个一大冤种。


    ……


    余笙最近的思维有些乱，不光是因为程薇的事情。还有关于张万晨的在酒吧里发生的事，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林雪。不告诉林雪，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告诉林雪，不可控的因素又太多了。毕竟林雪对张万晨是真的肉眼可见的在意，像是每时每刻都分不开一般，一回到寝室里就开始煲电话粥，一直能煲到晚上十二点，手机快没电了才依依不捨的挂掉电话。


    余笙几次想说，又几次放弃。看着林雪的笑容，她最终决定，还是不说了。


    目前林雪和张万晨相处的挺好的，如胶似漆，她又何必再去说那些东西惹人不快？还是自然一点比较好。何况，这是别人的事情，她也无权干涉太多。


    程薇的表哥在学习方面颇有心德，很快便整理好了学习资料发给了程薇，并附言：再威胁我，我就把你小时候偷穿你妈的高跟鞋还把鞋子穿烂的事情说出去。不就是把柄吗？跟谁没有似的。


    程薇看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直接忽略了这句没什么威慑力的话。而后对着余笙招招手：「余笙余笙，你快过来，我有新的学习资料了。」


    「……学习资料？」余笙闻言看向程薇，意味不明的眉头一挑。程薇被余笙看的老脸一红：「哎呀，这次是真的学习资料，跟上次的不一样，如假包换。」


    「……好。」余笙拿上纸和笔，甩了甩手走了过去。


    程薇打开视频放给余笙看，这一次果然是正常的资料视频。


    「还有一两周又要月考了，我们赶紧复习一下说不定还能用得上。」


    「好。」余笙点点头，无比专注的听着视频里的内容。


    这几天余笙和程薇相处的状态，好像又回到了最初那种自然随性的氛围里。比刚认识时亲密，又脱离了前几天那种尴尬的境地。但关系却比以前更好了，这是所以人都看的出来的，显而易见的。


    余笙曾经暗地里悄悄的松了好几口气，幸好，幸好程薇没有因为那件事而疏离自己，讨厌自己。


    程薇趁着余笙认真看视频的空档，默不作声的转眸观察着余笙。见她面色没有任何异常后也松了一口气。但心中却有一股名为失落的情绪在悄悄的蔓延。她说不清自己是怎么了，心里总有一个疙瘩摆在那里，存在感极高。但她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尽量的在余笙的面前维持着自己以前的人设。但人设总有绷不住的一天，程薇苦恼极了。


    余笙察觉到了程薇的走神，略略思索后侧眸问到：「你不听课吗？」


    「啊？」程薇回过神来摇摇头：「不是，我在给你看视频之前我自己就已经看过了，内容我基本都知道。」


    「……原来如此。」余笙瞭然的收回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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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即两人中间便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这寂静一直持续到了晚上，程薇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不容易快要进入梦乡，又被一阵尿意憋醒，嘆了一口气认命的爬下床去上厕所。几分钟后上完厕所回来，她正要爬上床，却突然停住了脚步，低头静静的看着睡在她下铺的余笙。大眼睛里波光潋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余笙的睡相一直很好，躺下什么姿势睡着就是什么姿势，直挺挺的端庄板正。程薇心念一动，蹲下来更靠近的看着余笙的睡颜。余笙的外在条件优秀这是大家的共识，只是因为她看起来十分的不好相处，所以这点优秀就让她在人群里显得更加的清冷孤傲，让人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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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月色


    但只要一相处下来就会知道，余笙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在柔和的月光下，余笙沉睡的容颜看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分难得的恬静。程薇看的入迷，忍不住伸手轻轻的触了触余笙那如同小扇子一般纤长浓密的睫毛，如同小毛刷子一般，挠的她的指腹痒痒的。


    充盈在心中好几天的阴郁之气在此刻悄然间散的干干净净。她只知道自己很喜欢和余笙在一起，余笙也并不排斥她，这就够了。其他的摸不着边际的事情，她去烦恼它做什么呢？更何况她连自己在苦恼什么都没搞清楚。


    程薇玩着余笙的睫毛想的入神，并未注意到余笙逐渐绷紧的嘴角和更加放缓的唿吸。


    大约几分钟后，她终于想通了。撑着膝盖站起身来，本想回床上去睡觉，但腿却仿佛被胶水粘住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程薇抿着嘴静静的歪着头端详着余笙精緻的侧脸，眼眸中突然闪过一抹奇异的光彩，她不禁紧张的环顾四周，确认所有人都睡着后，喉咙干涩的吞咽了一下，随即屏住唿吸俯身轻轻的在余笙微凉的脸颊上印上一吻。吻完之后瞬间如梦初醒，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床，右手捂着扑通扑通乱跳的心口，连唿吸都急促了许多。


    ……她好像又做了一件蠢事。仿佛入魔了一般的情不自禁。


    下铺，余笙呆滞的睁开眼。她睡眠不深，在程薇下床上厕所的时候她就醒了，只是没想到程薇会蹲在她的床边玩她的睫毛，还……


    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受。是意外还是震惊，是疑问还是窃喜？余笙心情复杂的抬手轻轻的触了触自己的侧脸，那软软的带着热度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她的脸颊上，让她有片刻的失神。


    或许……都有吧？


    只是这个吻……是什么意思？


    余笙敛下心神，神色悠远的看着从程薇床上放下来的床幔，若有所思。


    第二天，程薇跟个没事人似的在她的面前晃悠。只是她眼底下那淡淡的青色却表示着她昨晚睡的并不好。


    「余笙，你今天请我吃冰淇淋吧！我感冒都好了这么久了。」程薇雀跃的说到。


    「……」余笙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而后状似无意一般问到：「你昨晚……没睡好？」


    「啊？」程薇闻言微怔，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我的黑眼圈很重吗？其实我昨晚睡的还好啦，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什么噩梦？」余笙问到。


    「就……就是噩梦啊。」程薇的眼神有些游离：「就是很恐怖的那种，阿飘啊女鬼啊之类的。具体的我不记得了。总之就是很恐怖就是了。」


    「……」余笙没说话，也不知道信没信，但她却想起了另一件事。转身捧住程薇的脸。程薇心里正纠结着，突然被迫和余笙面对面，心快跳到了嗓子眼儿。


    「你，你干嘛？」难道又要强吻她吗？


    「夜梦不详，画在西墙，太阳一出，化为吉祥。」


    余笙面色沉静，声音清脆，对着程薇念念有词仿佛在说什么奇妙的咒语。程薇愣愣的看着余笙，听着她说的话面容痴痴的，好半响后才回过神来低低的重复了一遍余笙说的话，理解了意思后便噗嗤一声笑了。


    「想不到余笙你还知道这个，封.建.迷.信可不提倡啊。」


    余笙闻言摇摇头：「小时候我做噩梦了，我奶奶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真的吗？那有用吗？」程薇好奇的问到。


    「或许有吧。」小时候她梦里出现的最多的人就是她的爸爸妈妈，有的也有吓人的，导致她经常在梦里直接哭醒。她的奶奶就会抱着她在她的耳边念叨这句话，来哄她入睡。后来她长大了，噩梦就少了。即便是再梦到那些场景也不怎么害怕了。


    「我们先去食堂吧，你不是说要吃冰淇淋吗，去晚了可就没有了。」余笙转眸对程薇说到。


    「好啊好啊，我们快去吧。」程薇抱住余笙的手臂，两人拖拖拉拉的朝食堂走去。


    自从林雪谈恋爱后，李然就只能自己一个人去食堂吃饭了。孤零零的别提有多凄凉了，如今在食堂看到了程薇和余笙俩个人，自然是颠颠的凑了过去。


    「哈喽，不介意我坐你们对面吧？」李然乐呵呵的问到，然后大咧咧的坐了下来。


    余笙端着餐盘刚坐下，整理着桌面并未说话。程薇在一旁咧嘴翻了个白眼：「这哪儿能介意啊，李然大人和我们坐一起简直令我们这个犄角旮旯的位置蓬荜生辉啊。」


    「你又阴阳我。」李然撅了一下嘴，但也没有在意。撑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饭，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有些忧愁的嘆了一口气：「你们说，我要不要也找个人谈恋爱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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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薇闻言嘴里的汤差点喷出来：「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看着林雪整天甜甜蜜蜜的，你春心荡漾了？」


    「才没有！」李然赶忙反驳，她只是单纯的有些眼馋罢了。心里这般想着，她有些失落的戳着盘子里的食物：「我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罢了，又没有人追我，我就是想谈恋爱也谈不了。」


    李然说着，视线却不知怎么的就放到了余笙身上。余笙并未介入她们之间的谈话，正在专心致志的吃饭，还把程薇没动过的菜也顺便吃了，动作自然的仿佛已经养成了习惯。李然看着眼前突然一亮，她伸手抓住了余笙的手腕。


    余笙一愣，抬眸看向李然，迟疑的问到：「有什么事吗？」


    李然眼睛亮晶晶的还带着那么一点猥琐的瞅着余笙：「余笙，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余笙摇摇头。


    程薇被李然这突然跳起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眼前这莫名其妙的场景，听着李然的问话也听着余笙的回答，心中不解，李然问这个干什么？


    然后她听见李然继续问到。


    「那余笙，你有女朋友吗？」


    女朋友？！


    余笙闻言张了张嘴，皱着眉头有些犹豫。


    「……有？」李然眉头一挑有些意外。


    余笙深吸一口气摇摇头：「没有。」


    「……」程薇在一旁心情复杂，端起水杯装作不在意的喝了一口。


    「嘿嘿嘿，我就猜到了。」李然笑的贼兮兮的，放开余笙的手腕捧着脸看着余笙：「那既然你没有女朋友，我没有男朋友，那我们俩在一起好不好？」


    「噗——」程薇刚入口的水又喷了出来，还不偏不倚的喷在了李然的身上。


    李然被吓了一跳，难得的有些生气，皱着眉头看向程薇：「你干嘛？」


    「不，不好意思。」程薇咳嗽着摆摆手：「你刚刚说的笑话惊到我了。」


    「……」余笙默默的拿出了一包纸巾放在桌子中央，显然她对李然的提议也有些意外，但无论是她还是程薇，都没有把这件事当真。


    李然抽纸巾擦水的动作一顿，直直的侧眸看着程薇。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程薇被她问的心头一跳，神色有些慌乱：「不，不是吗？」


    「……」李然没回答，转眸看向余笙：「你也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


    「……」余笙点点头。除此之外她还能觉得是什么？


    「好吧。」李然嘆了一口气：「那就当我是在开玩笑吧。」


    「……你会遇到喜欢你的人的。」余笙突然安慰道。


    「……但愿吧。」李然显然兴致不高。


    程薇倒是从李然的话中品到了不一样的味道，想了想问到：「你是认真的？」


    「不是，我是开玩笑的。」李然又笑了起来：「我吃饱啦，先走了。」


    程薇神色诧异，看着李然的背影心情复杂的对余笙说到：「余笙，我觉得她是认真的。」


    余笙并未否认。


    程薇回眸看向余笙，见她面色如常，仿佛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忍不住问到：「你经常遇到这种事情吗？」


    余笙闻言微怔，摇摇头：「没有。」


    长这么大也只有三，四次，其中有两次还是在酒吧里。酒吧里的人鱼混杂，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程薇不禁想起了李然以前说的话：


    现在时代不同了，就算没有男孩子追她，也说不定会有胆子大的好那口的女生追求她，如果余笙再弯一点，说不定呢？说不定就成了呢？所以啊，她就算不交男朋友，也有可能交女朋友。


    她当时是怎么说的？她说，余笙是直的。李然则说：她是直的，但架不住别人是弯的呀，说不定一勾.引就……


    ……


    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李然对余笙就有那个意思了么？毕竟她从不掩饰自己对余笙的欣赏。那么……余笙呢？


    程薇意味不明的看着余笙，突然对余笙是直的这种想法不是那么坚定了。


    于是她犹豫着朝余笙问到：「你……你不会觉得这样的事情……很奇怪吗？」


    余笙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你是指什么？」


    「就是……你是女的，她也是女的，她向你告白，你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余笙毫不犹豫的摇摇头：「喜欢是一件很主观很纯粹的事情。它是不可控的，也是美好的。无论对象是谁，我都会尊重这份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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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思源


    程薇闻言有些恍然：「所以你并不会介意两个女孩子在一起，是么？」


    「……」余笙侧眸看了一眼程薇，若有所思的陷入了沉默。


    程薇突然有些紧张，她不清楚自己究竟想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见余笙不说话，便捏着自己的衣角，故作放松的笑了一声：「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余笙薄唇微抿，心中思绪万千：「其实，我从未想过自己将来会和一个什么样的人在一起。但是我清楚的知道的是，只要我喜欢，无论她是谁，我都一定会和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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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完，便定定的看向程薇，仿佛她那一番话是特意为她说的一般，眼神认真的就好像是在宣誓。


    程薇被她看的心头一跳，脸颊迅速开始发烫，慌乱的错开视线咳嗽了一声。


    「你看着我说这个做什么，我又不是你喜欢的人。你应该去对着你喜欢的人说。」程薇一边别扭的说着，一边意味深长的瞅着余笙，话语间隐隐透露出一股子试探之意。


    其实余笙又何尝不是在试探她？


    眼下听闻程薇这么说，她便顺势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我应该去对着我喜欢的人说。」


    「……」程薇微怔，有些愣愣的看着余笙。


    「午休时间快到了，我们还是先回教室吧。」余笙表情淡漠的起身朝程薇伸出手，程薇下意识的将手搭上去借力站了起来，反应过来后心里非常的不是滋味，冷哼一声甩开余笙的手大步走在前方。因为走的过于匆忙甚至开始同手同脚了。


    余笙看着忍不住勾唇微微一笑，敛下心神步伐轻盈的几步就追了上去。


    一个模样清秀的男同学突然被人推出来跌跌撞撞的站在了程薇面前，程薇被吓了一跳脚步勐地顿住险险的稳住身形，待唿吸平顺后，有些生气的问到：「干嘛，走路不看路的啊？」


    男同学被程薇一凶，面色窘迫的一红，低着头将手中的蛋糕递出去：「抱歉刚刚是我没站稳吓到你了，这是我自己做的巧克力蛋糕，希望你能喜欢。」


    程薇闻言一愣，看着这个男同学的动作，觉得好像有些眼熟。


    「你之前是不是送了我一杯牛奶？」


    男同学听闻这话有些意外，眼睛里露出一抹惊喜：「程薇同学你还记得我？」


    「……」这想不记得也难吧？


    程薇皱着眉头后退一步，心里思考着自己应该怎么拒绝这个男同学的蛋糕，却没发现自己身后站了个人，这一后退便结结实实撞了一下。


    「对不起，我没看到……」程薇一边道歉一边抬眸，然后就看到了余笙。


    余笙的表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语调无甚起伏的问了句：「怎么了？」


    男同学极有眼色，知道余笙是程薇的朋友，便解释到：「这是我自己做的蛋糕，想送给程薇同学。」


    「……」余笙没说话，黑沉沉的视线从男同学手里的蛋糕一路看到了程薇身上。程薇欲言又止，觉得余笙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但就是这种不痛不痒的态度，让程薇心里不平衡极了。这让她不由的怀念起了之前余笙祈求她原谅的日子。真是一个令人心疼的小可怜。


    「程薇同学？」男同学见程薇迟迟没有动静，忍不住出声提醒到。


    程薇回过神来，对着男同学甜甜的一笑，心里想着，要不自己接受这个蛋糕算了。也好气一气余笙。但在开口的那一刻她又犹豫了。毕竟利用别人的感情，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


    于是程薇还是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巧克力蛋糕，你以后也不要再给我送东西了，我不喜欢。」


    男同学闻言笑容有一瞬间的破裂，拎着蛋糕盒子的手控制不住的收紧，随即有些着急的问到：「为什么？程薇同学，我喜欢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追求你好吗？」


    程薇被男同学突然激动的情绪吓到了，紧张的后退一步，又撞到了余笙身上。余笙垂眸扶住了她，上前一步说到：「这还有什么为什么？她不喜欢你，自然就会拒绝你。」


    男同学却是不听余笙说的，直直的看着程薇，认真的问到：「程薇同学，你是有男朋友了吗？」


    程薇摇摇头。


    「那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听闻程薇没有男朋友，男同学的眼睛里又燃起了希望。


    程薇听着这话有些呆愣，这男同学俨然一副准备死缠烂打的样子。她从小被妈妈保护的很好，感情经歷可以说几乎没有。如今遇到这样的事情，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处理才好。一着急起来就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语调：「我说了我不喜欢你了，就算给你机会又能怎么样？我说了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


    「你都没有和我相处过，又怎么会知道你就一定不会不喜欢我呢？」


    程薇闻言有些好笑：「你如果再这样，我现在就会从不喜欢你变成厌恶你。」


    男同学看着程薇排斥的眼神，一时语塞。他终于意识到程薇说的可能是真的，并不是兄弟们说的欲拒还迎，也不是兄弟们说的，女孩子说不是就是是的意思。待冷静下来后，他想着程薇拒绝他时的果断，心里避免不了的有些难堪。


    但他还是不想放弃。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个让他感觉到心动的女生，无论怎么样他都不想就这么简单的算了。


    「我会努力向你证明我自己的。」男同学坚定的说到：「我叫乔思源，希望程薇同学能记得我。」


    说着，他便将手中的蛋糕直接塞给了程薇。也不管程薇接不接的住，转身就跑了。


    余笙原本不方便插话，在看到乔思源的动作之后眸色一沉，将蛋糕从不知所措的程薇怀里拿出来，快步朝乔思源追了过去。


    乔思源平时醉心于学习并不怎么运动，眼下他正用着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逃离现场。但这种速度对余笙来说实在是太慢了，乔思源只觉得自己身旁一阵冷冽的风吹过，面前就站了一个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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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蛋糕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说着余笙面无表情的就将蛋糕塞进了乔思源的怀里，转身跑回去找程薇了。


    乔思源还没反应过来，呆呆的提着手中的蛋糕盒子，看着余笙逐渐远去的背影，眼眸中的怒火几乎化作实质。


    程薇看余笙回来了便笑着问到：「把蛋糕还回去了？」


    「嗯。」余笙不太开心的点点头。


    程薇看着她的样子，嘆息一声：「虽然我不喜欢那个乔什么的，但是他做的蛋糕看起来挺好吃的，有点可惜了啊……」


    余笙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又撇开视线半响没有说话。


    程薇忍不住暗笑一声。


    自那以后，余笙除了整日复习之外又多了一个任务，那就是学习做蛋糕。她看了好多教学视频，又买了许多做蛋糕的食材，一切准备就绪后她突然发现自己没有烤箱。她连个实践的地方都没有，一切又回到了零点。


    程薇看她这段时间好像比以前更忙了，还忙的偷偷摸的，便好奇的绕到余笙背后，拍了拍余笙的肩膀：「嗨！你在干嘛呢。」


    余笙难得的被吓了一跳，赶忙将蛋糕粉藏了起来。


    「没干什么。」


    「余笙，你在撒谎。」程薇狡黠的瞅着余笙，像闻到了腥味的猫。


    「我没有。」余笙语气坚定，气势却有些弱鸡的说到。


    「你有，余笙。你根本就不会说谎，老实交代，你到底在偷偷的干嘛？」程薇说着就要自己去看余笙的柜子，余笙赶忙把柜子门按住，回头看着程薇，而后嘴角压下直接俯身将程薇捞起来放在了自己的床铺上。


    程薇的视角一阵天旋地转，惊唿一声就倒在了软软的枕头上，她抬头看着余笙，这个自下而上的视角让她心口一窒，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


    余笙低头看着程薇，心脏扑通扑通的跳，承受不住的移开视线，柔声说到：「你想知道的话我会告诉你的，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程薇愣愣的听着余笙说的话，也没注意她说内容是什么，垂着眼眸胡乱的答应着：「我知道了，我不问你了，你先放开我吧。」再不放开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发烧了。


    「哟吼～」李然一推开寝室的门就看到这么一副令人遐想的画面，吹了一声不怎么标准的口哨乐颠颠的问到：「你两这是在干嘛呢，趁我和林雪不在，干坏事呢？」


    余笙闻言侧眸看了她一眼，赶忙起身将程薇拉了起来，程薇的脸红红的，但仍是不忘反驳：「才没有，你别胡说。」


    「我胡说什么？我可都看到了。」李然啧啧两声，挑着眉在余笙和程薇身边转悠，眼神像是x光一般在她们两人身上扫射。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到。


    「怪不得余笙不和我在一起，原来心里是有喜欢的人了，我早就看出你们两个不对劲了，我果真是没看错，你们两个就是有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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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陈圆


    程薇的脸涨的通红，一向伶牙俐齿的她现在居然被李然说的哑口无言。


    李然见此心中得意，正要再说点什么，余笙皱着眉头撇了她一眼，声音低沉的制止道：「李然。」


    李然心头一跳笑容一僵，悻悻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好啦，对不起啦，我是开玩笑的。你们俩别生气啊。」


    余笙的脾气虽然变好了，但威慑力还是在的。李然也不敢说的太过分，即便她经常口无遮拦。


    程薇见李然道歉了，自然也不会往心里去，勉强勾唇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没关系。」


    然后不动声色的看了余笙一眼，在余笙回视她之前又立马低下头移开视线。余笙沉默着看了程薇一会儿，心中想着做巧克力蛋糕的方法，寻思着自己要是能去借一个烤箱就好了。


    约莫一个星期后，借烤箱的机会终于来了。余笙在lose demon上班的时候又遇到了黄毛一行人，但因为这次没有张万晨请客，所以他们的行径收敛了许多。虽然看起来依旧欠扁。


    黄毛坐在大厅里肉疼的点了一瓶轩尼诗xo请兄弟们喝，本来打算还是叫余笙来送酒的，但余笙太忙了被支开了，领班就叫了一个新来的，老闆特意关照过的小姑娘去送酒。小姑娘在来lose demon上班之前几乎没见过这种场面，有些忐忑的端着酒朝黄毛那方走去。


    「先生您好。这是你们点的酒。」小姑娘说着，有些怯怯的低下头将托盘放在玻璃桌上。


    黄毛听见这服务员的声音，晕晕乎乎的脑袋清醒了一下，觉得这服务员的声音怪好听的，还听着有些耳熟。于是睁眼瞅着服务员问到：「你把头低这么下去做什么？我们很可怕吗？」


    听他这么一问，其他醉醺醺的兄弟也注意到了这个看起来娇娇小小的服务员。


    小姑娘闻言一愣，不敢看黄毛，只摇摇头：「没有。」


    「没有？那你把头抬起来。」


    「……」小姑娘没动。虽然她很紧张，但却并不担心自己因为得罪客人而被开除，毕竟她也不是为了钱来这里上班的。她是为了找人才央求陈萱姐姐让她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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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紧的，怎么不动啊。」黄毛见服务员傻愣着，有些不耐烦了。


    小姑娘忍耐且无语的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向黄毛。黄毛猝不及防被她看的一愣，心中恍然大悟，总算是知道这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从哪里来了。


    这不是张万晨的前女友，陈圆吗？他还记得半年前张万晨和她分手的时候可费劲了，这小姑娘看起来清纯可爱，但干的事情却是死缠烂打的麻烦极了。不同意分手也就算了，还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的张万晨实在没招了，只得把与陈圆相关的所有人拉黑，还悄悄咪咪的换了个手机号。


    不得不说，能把玩世不恭的张少爷逼到这个份上，也算是个神人了。


    陈圆很快也认出了黄毛，但她想的却是另一件事。能见到黄毛就说明自己来lose demon是真的来对了，黄毛是张万晨的朋友，她能见到黄毛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能堵到张万晨了。


    黄毛见陈圆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也猜到了陈圆在想什么，笑的有些玩味的说到：「怎么半年不见，我们的陈小姐跑到lose demon来当服务员来了？是家里破产了，还是又来追张少爷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陈圆是很瞧不上黄毛这样的人的，真不知道张万晨为什么要和这个人做朋友。


    「还真跟我有点关系。」黄毛拔开酒塞子倒了杯酒喝了一口，撑着下巴说到：「要是你能讨好讨好我，说不定我就把张少爷的消息告诉你了。」


    「……」陈圆闻言犹豫了：「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黄毛起了捉弄陈圆的心思：「你知道张少爷今天为什么没有参加我们的聚会吗？」


    「为什么？」陈圆问到。


    黄毛笑了一声：「因为张少爷有新女朋友了，他今天去陪新女朋友了。」


    话音落下，他便如愿以偿的看到陈圆的脸色一白，有些要哭不哭的样子，但还是忍着心中的痛意，恶狠狠的瞪着黄毛，固执的说到：「我不信。你别想骗我。」


    「啧——」黄毛换了个坐姿：「信不信由你。」


    这女人怎么这么死脑筋呢？不听劝。


    另一边，余笙刚从楼上端着托盘下来就看到了这么一副场景，黄毛一脸恶劣，那个新来的小女孩眼睛红红的。余笙脑子里的反黑恶势力雷达立马就响了，第一反应就是黄毛又欺负人了，于是把托盘往就近的柜檯上一放，沉着脸走了过去，抬手在陈圆的肩膀上拍了拍。在陈圆呆愣之时，将人轻轻的朝后方拉了拉。


    陈圆踉跄的后退一步，抬眸看着余笙，有些不明所以。


    黄毛一看到余笙就胃疼，在短暂的失神之后脸立马就皱到一起：「你干嘛，怎么又是你，又想打架吗？」而后想起了什么又说到：「你要讲道理，我今天可没欺负她。也没调戏她，不信你问她。」


    「……」余笙不可能信黄毛的话，皱着眉头侧眸看向陈圆。陈圆怔了怔，随即委委屈屈的抬手揉碎了眼角的泪珠，故意误导性的说了句：「幸好你来了……」


    黄毛傻眼了：「喂，你别污衊我。」


    「我污衊你了吗？」陈圆十分无辜的揪着自己衣领上的蝴蝶结：「不是你说的让我讨好你吗？」


    「……」黄毛一时语塞。


    余笙垂下眼眸，不管黄毛说的是真是假，她当然不可能在lose demon里就和他打起来，毕竟教训吃一次就够了，她人还是要在这里工作的。如果像上次一样把整个大厅搅的一塌煳涂，那她就不用来上班了。


    「酒应该已经送到了，请问先生还有其他的事情吗？」余笙敛下心神，索性直接转移了话题。


    黄毛见余笙说话客客气气的有些意外，不清楚余笙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于是转眸一想便赶瘟神似的说到：「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们赶紧走吧。」其实他更想说滚。


    「……」余笙沉吟一瞬，点点头：「先生有什么事再叫我。」


    说罢就拉着陈圆走了。


    回到了员工休息室，陈圆想了想，还是对余笙说了声：「谢谢。」


    无论余笙有没有帮到自己，她都想说句谢谢。毕竟现在敢挺身而出的人，真的太少了。


    余笙闻言摇摇头：「别客气。」而后问到：「你没事吧？」


    「没事。」陈圆微微一笑：「你来的及时，他们还没来得及欺负我。」


    「那就好。」余笙并未多说。陈圆却瞅了余笙好几眼：「我是今天新来的服务员，以后就请前辈多多关照咯。」


    ……新来的？


    余笙好像并未注意到有新来的员工，只是反应迟钝的觉得面前的女孩有些面生，她垂眸看了一眼女孩身前的胸牌，问到：「你叫陈圆？」


    「对啊，我叫陈圆。你……叫余笙是吗？」


    「是的。」余笙想了想说到：「你以后上班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小云。」


    小云陈圆知道，今天她来上班的时候就是小云姐带她熟悉环境的。


    「不可以问你吗？」陈圆疑惑的问。


    余笙微怔，随即如实回答：「我比较忙，不常来lose demon上班。问其他人会更方便一些。」


    「原来如此。」陈圆瞭然的点点头：「那你今天帮了我，我还不知道怎么谢你呢，我请你吃饭好吗？」


    「不用了。」余笙拒绝到，而后想起了什么，踌躇着问：「你……家里有烤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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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烤箱？」陈圆不明所以。


    余笙沉默了一会儿：「我最近在学烤蛋糕，但是家里没有烤箱和其他的工具。如果你家里有烤箱的话，我想……借用一下。」


    陈圆听闻这话忍不住笑了，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听过这么奇怪的答谢方式，于是立马答应到：「当然可以，要不下周末你来我家里吧，我家里所有的厨具应有尽有，随便你用。」


    「……好。」解决了烤箱的问题，余笙的心中也是一松，她看着陈圆由衷的微微一笑，说了声谢谢。


    「这么客气干什么。我家里可是好久没来过客人了，到时候我一定给你准备好多好多好吃的。」


    「……不用了。」余笙欲言又止，她就是单纯的借用一下烤箱。


    「对了，我们加个微信吧，到时候联繫起来比较方便。」


    「……好。」


    ——


    寝室里，程薇终究还是没战胜自己的好奇心，趁着余笙不在，悄悄的打开了余笙的储物柜。她倒要看看这里面有什么秘密。


    然而在看到里面的东西之后，她却有些呆。


    这都是什么……


    蛋糕粉，巧克力，牛奶，黄油，糖……


    这琳琅满目的食材看的程薇眼花缭乱。心中不禁疑惑，余笙买这些东西做什么？难道她要做蛋糕吗？


    做蛋糕？


    程薇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前几天乔思源送她蛋糕的事情。如此巧合，让她不由自主的把这两件事联繫起来。


    难道余笙这几天瞒着自己神神秘秘的，是要给她个惊喜，偷偷的做蛋糕吗？


    不，不会吧。


    程薇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往那方面想，一遍遍的提醒自己别太自恋了，但潜意识里却忍不住捂着脸扭捏了起来。


    头顶上仿佛有一个小人狠狠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嫌弃的说到：瞧你那点出息，万一蛋糕不是做给你的，看你怎么办。


    虽然程薇觉得自己平时挺傻的，但在这件事情上，她却莫名的十分的肯定自己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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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对酒一点也不了解，边写边百度，我也是醉了


    第21章 吃瓜


    如果那个蛋糕不是做给她的，那她就哭给余笙看。


    呜呜呜……


    ——


    很快，又一次月考来临。12月的天气，温度下降的很快，大部分人都穿上了毛衣和厚实的外套，少部分怕冷的已经穿上了棉衣和羽绒服。


    程薇很喜欢秋冬交界的时候，这个时候温度虽然冷，但也没有冷到让人瑟瑟发抖的程度。她可以在里面穿一件高领的白毛衣，外面配一件驼色的大衣，再裹一条暖烘烘的宽松的围巾。如果合适的话手里最好捧一杯冒着热气的奶茶，就这样平静的站在校园里那棵橙黄色的银杏树下。氛围感max！


    简直就是偶像剧里的女主角！


    只不过她要等的不是偶像剧里的男主角，而是余笙。


    天气冷了，洗头不大方便，余笙就把原本已经长到锁骨处的头髮给剪了。她自己洗了头之后趁着头髮湿润随手剪的，剪的有些凌乱，还有些长短不一。但鬓角却十分柔顺的贴在她瘦削的脸颊上，迎着寒风，刘海在她的眼前微微浮动，留下一片暗色的阴影。


    一走出宿舍，她就看到了站在银杏树下等她的程薇，婆娑的树叶，雾气裊裊的热茶，随着微风扬起的髮丝，还有那精緻纯美的面容，画面唯美的让余笙脑子里一空，站在原地微微怔住。


    程薇也第一时间看见了她。


    温暖的阳光下，余笙的皮肤是雪白的，头髮是乌黑的，还穿着一件同样是黑色的长款风衣，更显得她身形修长纤细。远远的看着，就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雌雄莫辨的美少年，狠狠的戳中了程薇的审美。


    约莫过了快一分钟，余笙才回过神来，见程薇正盯着自己，便低下头收回视线快步朝程薇走去。待站到程薇面前后，她才发现程薇正看着自己发愣，于是微微一笑，忍俊不禁的抬手揉了揉程薇柔软的髮丝。


    程薇只觉得脑袋上突然一重，紧张的差点跳起来：「哎呀，这是我用捲髮棒好不容易搞出来的造型，你别给我揉乱了。」


    「抱歉。」余笙眉眼带笑的放轻了动作，收了手。


    程薇走上前挽住她的手臂：「明天我们就要月考了，今天说好了的要一起去街上採购生活用品的，你还记得吧？」


    「记得。」余笙点点头。


    「那好。」程薇扬唇一笑：「我们出发吧。」


    「好。」余笙想了想又问到：「不用叫上宿舍里的其他人吗？」


    程薇摇摇头：「不用了吧，李然去陪林雪了。林雪最近的状态不好。」


    余笙闻言沉默了一会儿，问到：「林雪怎么了？」


    「不知道啊，可能跟张万晨的感情出现问题了吧？」程薇猜测到。


    说是感情出问题倒也有几分贴切。林雪这段时间很焦虑，她总觉得张万晨对自己忽冷忽热的，连带着她自己也开始患得患失。加之她和张万晨交往的时间算下来也大概有三个月了，联想到以前的传闻，所有人都说张万晨的每一任女朋友交往都不会超过三个月。那么她呢？她会是个例外吗？


    林雪有些害怕，害怕张万晨会突然抛弃自己。


    张万晨却从没想过这些，见林雪拒绝自己的邀请便不甚在意的将女朋友的事情抛在了脑后，和兄弟们去玩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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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雪趴在寝室的床上看着张万晨回復她的最后一条消息，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她最近焦虑惶恐不安却无处倾诉，见张万晨像往常一样叫自己出去玩，便回復了一句：我身体不太舒服，想休息一下，今天不能陪你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希望张万晨以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来回復她，但她知道绝对不是这样。像没事人一般只跟她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她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林雪忍不住问李然。李然被她吓了一跳，斟酌着回答：「不……不会吧？他可能就是想让你好好休息一下而已。」


    「是吗？」林雪捏紧了手机，看着张万晨的头像，心中有些失落。他不应该问问自己哪里不舒服，或者直接来寝室看自己吗？


    「安啦。」李然拍了拍林雪的肩膀：「就算他不喜欢你了也没什么。这世界上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有的是啊！咱不在一棵树上吊死。」


    「……」林雪咬着嘴唇并未说话。


    商场里，程薇把要买的东西拟了一个清单，一个一个的对应着买，一会儿就装满了一个购物车。余笙站在糕点区的货架旁摸了摸下巴。程薇看着将购物车推了过去。狡黠的问到：「怎么了，你在看蛋糕吗？」


    余笙摇摇头：「没有。」她想看一下这些蛋糕的造型。


    程薇闻言嘿嘿笑了一声没拆穿。小样儿，还想瞒我，蛋糕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了。她很想告诉余笙，不管你做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嫌弃的，但转念一想，她这样不是就露馅了吗？于是就憋着啥也不说。


    余笙也没什么特意要买的。若非必要的话，她其实并不想花多余的钱，不过她记得程薇很喜欢吃草莓，于是就买了半斤。主要还是草莓太贵了。


    「现在这个季节草莓才刚出来，我们应该再等两个月再来买，会便宜很多的。」程薇看着红彤彤的草莓忍不住嘀咕到。


    余笙觉得程薇说的有道理，于是眼眸一转：「那我们把草莓放回去？」


    「诶——」程薇拦住余笙，无比纠结的说到：「买都买了……」


    余笙忍俊不禁：「也是。那……等以后便宜了，我们再来多买几斤？」


    「好。」程薇的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


    大概过了快一个小时，余笙和程薇提了两大包东西从商场里走出来，顺利结束了採购。


    「今天买的东西都够我用一个月了。」程薇大力的将购物袋往上提了提。


    余笙看着她的动作：「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啦，你提的东西够多了，我们一会儿打个车回寝室吧。」


    「好。」余笙应了一声，还是走上前帮程薇提了一下。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在路过lose demon时突然撞到了一个熟人。余笙反应极快的拉住程薇往旁边躲了一下。


    张万晨神色不耐烦的从lose demon里跑了出来，还没打到车就被身后跟上来的一个女生拉住了手臂。看穿着打扮，那个女生好像是lose demon里的服务员。


    余笙仔细辨认了一下，意外的发现那个服务员居然是陈圆。


    程薇则在一旁一脸吃到了瓜的表情：「这张万晨不会是想逃单，被lose demon里的服务员逮住了吧？」


    余笙有些惊奇程薇的脑迴路，看着陈圆的表情摇了摇头：「不太可能。应该是情感纠葛。」


    「情感纠葛？！」程薇诧异的瞪大了眼睛，一脸吃到了更大的瓜的表情。


    正巧这个时候陈圆伤心质问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你当初为什么要和我分手？不把话说清楚就不许走！」


    张万晨闻言翻了个白眼，几次想甩开陈圆未果，无可奈何的说到：「我说了多少次了，腻了就是腻了，还能有什么为什么？」


    「腻了？」陈圆觉得自己并不能接受这样的理由，这也是她一直放不下，追问张万晨的原因。


    「才三个月，怎么就腻了？」陈圆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你不如编个好点的理由来骗我。」


    「我根本没有骗你。」张万晨嘆了一口气瞅了她一眼，想到她现在在lose demon上班，便问到：「你是不是缺钱，只要你别再缠着我，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陈圆听着这话，哭着哭着就笑了。她抬起头，突然扯住张万晨的衣领，将人往下一拉，狠狠的吻了上去。


    程薇在角落里看的目瞪口呆，赶忙摸出了兜里的手机：「快，快拍下来。」


    余笙皱着眉头看着张万晨那边的情况，并未阻止程薇行动，只是问到：「你是拍给林雪看吗？」


    「当然了，如果能让他们分手，让林雪跳出火坑就更好了。」水性杨花见异思迁的臭男人，就应该遭报应。


    程薇说着，兴奋的按下快门。然而这个缺心眼子的，偷拍忘记关闪关灯了。


    在白炽灯照亮前方的一瞬间，程薇觉得自己的大脑中一片空白。眼前只闪过两个字。


    遭了。


    余笙也愣住了，不过她反应快，立马将程薇的手机抢了过来放到了自己包里，再把自己的手机塞到了程薇手里。


    偷梁换柱，掩人耳目。


    张万晨被陈圆吻的反应迟钝了一下，刚要把人推开眼前就被闪光灯一晃，心中的思绪在一剎那间百转千回，索性直接抬手搂住了陈圆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陈圆只觉得腰上一热，意外的睁开眼神色朦胧的看着张万晨，而后心中酸涩的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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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张万晨就放开了陈圆，阴沉着一张脸朝闪光灯出现的那个方向走去。


    程薇怕死了，紧张的靠在余笙的肩膀上，不停的念叨着：「完了完了完了……」


    「别怕。」余笙安慰道：「做亏心事的是他，不是我们。」


    程薇一听，觉得也对啊，出轨噼腿的是张万晨，又不是她，她害怕什么？有了底气后，她便抬起下巴整了整脖子上的围巾，挺直了腰杆看着一步步走来的张万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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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照片


    天色渐暗，张万晨背着光从阴影中走来，气场瞬间比平时高了好几个level。饶是程薇底气再足，此刻心中也难免有些发虚。


    张万晨认出了余笙和程薇两人，也看见了程薇手中正对着自己的手机，冷笑一声玩味的说到：「又是你们，真是阴魂不散，怕不是在跟踪我吧？」


    余笙闻言皱眉，暼了一眼跟在张万晨身后的陈圆，见她面色诧异，便率先说到：「我们也想不到出来一趟居然会遇见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有女朋友的吧？那现在这个情况是……？」


    余笙的问话虽然有些尖锐，但好歹是重新拿回了主动权。也顺便提醒了陈圆一声张万晨现在的情况。毕竟她们刚才吃瓜也听了个大概，这两人好像是前男女朋友的关系。


    「是啊，我是有女朋友的。但那又怎样呢？」张万晨是个脸皮厚的：「怎么，你是想为你的小姐妹打抱不平吗？」


    陈圆在一旁听着张万晨说的话脸色一变。她在张万晨面前可以说是放下了所有的尊严，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不要脸。之前黄毛告诉她这件事的时候她可以装听不见，可以装不在意，但是现在事实已经赤裸裸的摆在了她的面前，也由不得她不在意了。尤其是还有另外两个女生在场的情况下，她只觉得难堪。


    「张万晨。」她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声音叫了一声。在张万晨回眸看她的那一刻，便立马扬起手，一巴掌挥了过去。


    程薇忐忑的心情瞬间激盪了起来，她想把这一幕也拍下来，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只得惊唿一声继续看热闹。


    只是张万晨又岂是这么好打的？他反应极快的握住了陈圆的手腕，力道大的将指尖捏的泛白。陈圆吃痛皱着眉头呻.吟一声。


    张万晨看着她痛苦的表情，神色由诧异转为愤怒，勾起嘴角阴沉沉的笑道：「想打我？」


    陈圆泪意盈盈的眼睛瞪着张万晨，被牙齿咬的发白的唇瓣让她看起来在柔弱中又添了一抹倔强。如果面对的不是张万晨，而是任意一个喜欢女孩的有绅士风度的男人，她估计早就被搂进怀里好好安慰一番了。


    然而张万晨此刻正在气头上，不管陈圆做什么在他眼里都跟作死没区别。


    「这世上还从来没有哪个外人敢打我，敢扇我耳光。那些想对我动手的，你知道他们的下场是什么吗？」


    张万晨凑近陈圆的耳边，想要恐吓陈圆几句。腿弯在这时突然被人一踹，整个人身形不稳，一个踉跄差点就近扑到地上去。待稳住身形后，他立马甩开陈圆，眼神含着刀子，刷的一下锁定了余笙。怒吼到：


    「你又踹我！」


    陈圆见手上的力道松了，也来不及想太多，捂着脸哭着跑了。先前想打张万晨是她一时气急攻心，被阻止后她也冷静了下来。张万晨的家庭背景她是知道的，毕竟她家里和张万晨家还有一些生意上的来往。更别提张万晨还有一个宠他如命的爷爷，现在她是绝对得罪不起张万晨的，虽然心中不甘，但目前还是不要给家里人添麻烦比较好。


    她的离开对在场的人影响不大，张万晨的注意力已经全面转移。程薇只觉得余笙酷毙了，刚才那一脚帅爆了！


    面对张万晨的怒火，余笙想了想，说到：「抱歉，无奈之举。」


    虽然冲动，但如果时间倒回，她还是会这么做的。


    「无奈之举？」张万晨被余笙这不痛不痒的样子气笑了：「你这已经是第二次踢我了。」


    「你怎么不说你这是第二次干混蛋事呢？」程薇翻了个白眼吐槽到：「你做的事情，踢你一脚都算轻的了！」


    张万晨闻言立马看向程薇，上下扫了她一眼，质问到：「就是你偷拍的我？」


    程薇被他盯着，心头一震，紧张的捏紧了手机，反驳到：「我才没有偷拍你，别自作多情了。我刚刚只是想自拍，忘记关闪关灯了而已！」


    张万晨自然是不信的：「把手机给我看看。」


    程薇不想给。


    余笙担心程薇被张万晨记恨，建议到：「给他看吧。」


    毕竟她的手机上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


    程薇见余笙开口了，那才皱着一张脸将手机递了出去。


    张万晨捻起手指，有些嫌弃的接过手机。意外的发现这只手机居然没有屏幕锁。他顺利的点开相册后习惯性的滑动两下，随即见鬼似的说到：「你确定这个手机是活人用的吗？」


    这手机的相册里空白一片，只有几张零零碎碎的风景照。简直清冷的不像话。根本不像是程薇这样的女孩子会用的手机，倒像是……


    张万晨侧眸看向余笙。


    程薇闻言十分生气，一把将手机夺了回来：「关你屁事。我的手机，我爱怎么用怎么用。」


    余笙知道张万晨这是怀疑了，眼眸闪了闪，思虑着要怎样才能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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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薇倒是有些着急，瞪着张万晨：「手机也给你看了，可以让我们走了吧？」


    「可以。」出乎意料的，张万晨点了点头。


    程薇见他点头，松了一口气，抬手扯了扯余笙的袖子。


    余笙沉吟一瞬，抬眸看向张万晨，还是有些不放心。她自己倒是没什么，张万晨怎么对付她，她都没关系。但是程薇不一样，她实在是放心不下。于是想了想便真诚的对张万晨说到：「你放心，不会有照片流传出去的。」


    张万晨闻言有些意外的看向余笙，对于余笙的服软十分诧异。他虽然跟余笙不熟，但也知道这人软硬不吃，一副不动如山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每次他跟她说话，都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挫败感。现在倒是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开始对自己和颜悦色了。是在担心什么吗？


    张万晨轻笑一声瞥了程薇一眼，隐约猜到了余笙的心思，抬起下巴高傲的对余笙说到：「不管你们有没有拍照片，会不会把照片流传出去，这对我而言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但是只要你们敢，就应该有承受与之相应后果的觉悟。」


    「还有。你踢我的那两脚我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这是重点。


    「……」余笙欲言又止。


    张万晨看着余笙面露难色，觉得自己找回了一点做为校霸的尊严，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程薇愣愣的看着张万晨的背影，忍不住呸了一声：「这人是中二病吗？拽的跟二万八五似的，我猜他一定没有朋友。跟拍电视剧似的，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他还能一手遮天不成？如果我把他做的事情曝光在网上，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余笙垂眸拉了拉程薇的手，摇摇头：「我们先回去吧。」


    如果把张万晨做的事情放在网上，以张家的财力，估计很快就能把帖子压下去。说不定还会僱人反将一军。这也是张万晨能如此有恃无恐的原因。


    程薇闻言收回瞪着张万晨的视线，乖巧的应了一声。


    「还好你聪明，反应又快，把我的手机给换了。不然我就要被张万晨给抓个现行了。一会儿回了寝室，我就只把照片给林雪看，看了之后立马就删。」


    「好。」余笙点点头。


    这样的事情林雪迟早会知道的，而且她也未必就不知道。在张万晨身上有数不清的前车之鑑。只是信不信就要看她自己了。如果本人不在意，她们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


    很快，两人便打了车回了学校。


    林雪已经在寝室里咸鱼一天了，她情绪不太好。发给张万晨的消息一直删删减减，既纠结又沮丧。


    程薇回了寝室，一放下购物袋就拿着手机凑近林雪身边。林雪被她风风火火的样子吓了一跳，好奇的问到：「怎么了？」


    程薇张了张嘴，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尺度拿捏不好，让林雪伤心了怎么办？


    心中这般想着，程薇又犹豫了。垂下眼眸暗自衡量了一番，又握着拳头心下一横，罢了，长痛不如短痛。


    「林雪，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林雪闻言似有预感，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程薇将手机解锁，打开了相册递到林雪面前。林雪定睛一看，瞳孔一缩。


    画面上，一男一女在昏暗的街道上相拥而吻。拍摄角度算不上好，光线也十分凌乱。但因为这照片上的两人男的俊，女的俏，竟显得别样的有氛围感。


    这女生，林雪并不认识。但这个男生她却是熟悉的。交往的这三个月，她比她想的还要在意还要用心，她几乎记得张万晨的所有特质。又怎会认不出他？


    程薇见林雪愣住，便嘆了一口气解释道：「这是我和余笙去逛街的时候碰巧看见的。我觉得我和你也是朋友，所以还是想将这件事情告诉你。照片我不能留太久，如果你看清了，我就把它删了。」


    林雪的眼睛红红的，沉默着并未说话，而后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低着头快步走出了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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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两个约定


    李然正在补觉，被林雪关门的声音吓了一跳，惊醒了过来，抬眸看向程薇，迷迷煳煳的问到：「林雪她怎么了？」


    程薇低着头把手机里的照片删掉，嘆了一口气：「是关于张万晨的事情。」


    李然闻言立马清醒了：「张万晨怎么了？」


    「张万晨……」程薇想了想犹豫着说到：「要不你有机会的话，还是自己去问林雪吧。我不太好多说。」


    「……好吧。」李然又躺了回去。


    三天后，月考很快结束。考试成绩陆陆续续的发了下来。余笙的排名较上个月又上升了十几名，且看起来还很稳定。程薇不由的有些自豪。


    「你看，我的那些复习资料还是很有用的吧？」


    余笙看着她兴奋的样子，也微微一笑点点头：「多亏你了。」


    「哎哟，别这么客气嘛。」程薇抬手捂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又悄悄的看了余笙一眼，心情复杂将手拿移开，意有所指的说到：「你光说谢我，就不付诸一点实质行动吗？」


    「你想要什么？」余笙问到。


    「我……」心中有一个答案脱口而出，却又被程薇及时压下，随即撇开视线别扭的回到：「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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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余笙不知想起了什么，笑出了声：「你在我这里已经存了两个要求了。」


    「两个？」程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忍不住问到：「还有哪一个？」


    「不记得了吗？」余笙歪了歪头，看着程薇好奇的模样心念一动。倾身上前。程薇唿吸一窒，脑中快速的闪过什么，紧张的喊到：「我，我记起来了！」


    余笙闻言动作一顿，垂下眼眸：「记起来就好。」


    程薇看着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懊恼自己为什么这么激动，嘴为什么这么快。不然她就可以……


    ……


    余笙因为之前在lose demon门口发生的事情，担心陈圆心存芥蒂，便想着借烤箱的事情还是算了。自己另外再去想办法。谁知到了星期天，陈圆却是如约发来了自己家的地址，让余笙尽快赶过去。


    余笙看着微信上的消息陷入了沉思。目前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既然陈圆不介意，她也不好放陈圆的鸽子。何况她也只是借用一下烤箱，做好了蛋糕就走。应该不碍事吧？


    这般想着，余笙的心态放松了许多。她收拾好了做蛋糕的材料，放进保鲜盒里就出了寝室。


    程薇在卫生间里悄悄的看着余笙将食材带走，窃喜的笑了一声，也迅速将自己整理好，出了寝室。


    陈圆的家是高档社区，离学校这边有些远。余笙直接打了个车报了地名。


    程薇看着立马也打了个车，对司机说到：「跟上前面那辆车。」


    司机闻言一愣。回头有些激动的看向程薇：「小姑娘，你说的是真的？」


    多少年了，这还是头一次啊。终于有人对他说这句话了。


    「当然是真的，快点快点。」程薇催促道。


    「好。」司机大叔兴奋的踩了油门，忍不住问到：「是不是警.察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年纪这么小就出来执行任务了，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不是。」程薇紧紧的盯着前方那辆车，否认到。


    「那你是侦探？」


    「不是。」程薇依旧否认。


    司机大叔狐疑的瞥了程薇一眼，见程薇长的水灵灵的，恍然大悟：「难道是男朋友出轨了，在追男朋友？」


    「……」程薇一时语塞：「大叔，我还是学生，你先看着前面那辆车，别跟丢了。」


    这年头怎么计程车司机都这么八卦？


    ……


    半个小时后，余笙站在了社区门口，陈圆事先和门口的保安交代过。保安只让余笙说了名字，就让余笙很顺利的就进入了社区。


    程薇站在保安亭处却有些傻眼。不是说做蛋糕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里是这个并不富裕的小县城里唯一的别墅区，管控也更严格。没有里面的住户给程薇留信，她根本就进不去。如果一定要进去的话，她倒是可以给余笙打电话，只是这样不就正好暴露了自己在跟踪她了吗？


    目送着余笙远去的背影，程薇沮丧的泄了气。既然进不去，那么她就在这外面等吧！反正余笙总归是会出来的。


    这边，余笙对程薇的事情一无所知。她对着门牌号按响了陈圆家的房门。只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很快房门便打开了。


    陈圆洗了头髮正在擦头髮，素面朝天的对着余笙微微一笑：「你来啦，请进。」


    「谢谢。」余笙微微颔首，在门口换了一次性的拖鞋走了进去。


    「今天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陈圆放下毛巾拿起了吹风机：「你不用拘束，就随便一点就好啦！茶几上有零食和水果，随便吃！」


    「谢谢。」余笙点点头再次说到。


    「你刚到先歇一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果汁。」


    「……好。」余笙看着陈圆热情的样子，不太好拒绝。


    陈圆倒好了果汁递给余笙，才终于停止了转悠，坐下来开始吹头髮。但吹了一会儿手臂就累了，挎着肩膀舒了一口气，回眸看向余笙，想了想便问到。


    「你能帮我吹一下头髮么？」


    余笙闻言一愣，半响之后犹豫着回答：「我不太会吹头髮。」


    「没事，就稍微吹一吹就好了，反正也快干了。主要是我的手臂太累了，你就帮帮我吧。」陈圆可怜巴巴的请求到。


    「……好吧。」余笙无奈答应。接过吹风机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撩起陈圆耳边的髮丝。


    暖暖的风再次从耳边拂过，陈圆微微抬头，从不远处的反光镜上看到了余笙精緻无暇的侧脸。她低垂着眉眼，看上去清冷又孤傲，明明只是在做吹头髮这样的小事，却专注像是在做一场无比精细的手术。认真的令人咋舌。


    陈圆忍不住笑出了声，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为难余笙了。但却也并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你知道我和张万晨的事情了吗？」


    陈圆侧眸问到。


    余笙在来之前就知道陈圆可能会问这些，于是保守的回答道：「知道一些。」


    「知道哪一些？」


    「……」余笙略略思索：「我知道你和张万晨是前男女朋友的关系。」


    陈圆听闻这话嘆了一口气：「这已经是全部了。」


    余笙没接话。


    陈圆自顾自的说到：「大概是半年前，我和张万晨交往的好好的。他却突然跟我提了分手。我当时觉得我和他的感情才刚入佳境，他突然和我分手我一时间接受不了，便执着于让他给我一个能让我接受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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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她就在这半年时间里，把过去将近二十年来没做过的傻事全都做了个遍。想来也是可笑。


    「后来吧，我就一直纠缠他，他就一直躲着我。直到前几天，我才在lose demon找到了他。之后的事情你大概也知道了。我质问他，他告诉我的答案只是因为……腻了。」


    余笙闻言皱了一下眉头。这个理由可真是……不要脸。


    「不过现在我也想通了。虽然我依旧接受不了他给我的答案。但人这一辈子，难免会遇到一些烂人，何况他也已经有女朋友了。我也应该向前看了。」


    「……」这话说的倒是有些道理，余笙点点头：「你会遇到更好的。」


    「我当然会遇到更好的。」陈圆笃定的瞥了余笙一眼。


    余笙微微颔首，放下吹风机：「头髮应该可以了。」


    陈圆抬手顺了一下发尾，眉头一挑：「吹的还可以嘛。无师自通？」


    「……」余笙沉默了一会儿，问到：「厨房……在哪里？」她比较赶时间。


    「在客厅的左边。」陈圆指了一下方位，跟在余笙身后，热情的说到：「我去给你打下手吧？」


    「谢谢。」


    「你也太客气了。」陈圆皱了一下眉头：「虽然我平时不下厨，但是让我帮你递一下东西打个鸡蛋还是可以的。」


    「好。」余笙揉着面团，动作很麻利。


    陈圆忙活了一会儿又问到：「张万晨的新女朋友你是不是认识？」


    余笙闻言停下动作看向她。陈圆见此便笑了：「别紧张，我就是想八卦一下。」


    「……她是我的室友。」余笙垂下眼眸回答道。


    「室友？」那应该是挺熟的：「那他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余笙略略思索，决定往短了说：「大概两个多月吧。」


    两个月……


    陈圆沉吟一瞬：「时间倒是不长，你应该劝她分手的。」


    「……」怎么可能会没劝过？


    余笙做的是小蛋糕，半个小时不到蛋糕胚就烤好了。正好这个时候奶油也打的差不多了。


    陈圆看着余笙专注的样子忍不住问到：「为什么你会自己做蛋糕？去买一个不好吗？」


    余笙摇摇头：「不同的。这个是我要送给别人的礼物。」


    「礼物？」陈圆眨眨眼忍不住笑了：「这么有心意……不会是送给男朋友的吧？」


    「不是。」


    「不是？」陈圆转念一想，见余笙在蛋糕上点缀了巧克力和草莓，又问到：「那就是送给喜欢的人的？」


    「……」余笙犹豫了，半响之后点点头：「应该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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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沉迷萧瑟


    第24章 试探


    陈圆失笑：「什么叫应该是吧，这么不肯定吗？」


    余笙没说话，想了想用果酱在蛋糕上写下了程薇两个字。


    陈圆凑过去看了一眼，迟疑的问到：「程薇……这是个女孩的名字吧？」


    「是。」余笙点点头。


    陈圆一愣，反应过来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喜欢的是个女生？」


    余笙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算是吧。」


    陈圆看着余笙平静的面孔，一时间没了言语。既觉得意外，又觉得好像就应该如此。


    「是……前几天那个在lose demon门口和你站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吧？」


    陈圆心中有了猜测，试探性的问到。


    余笙有些意外陈圆能猜到，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之后两人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余笙将做好的蛋糕包装起来放进了盒子里，对着陈圆微微颔首，礼貌的道别：「蛋糕我做好了，谢谢你的款待。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好。」陈圆的心情有些复杂，跟在余笙身后踌躇着说到：「我送送你吧。」


    「不用了。不麻烦了。」


    陈圆听闻这话微微一笑：「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送送你正好去公园里逛一逛。我今天一天都窝在家里，想出去透透气。」


    「……好吧。」余笙低下头。


    两人走在干净的石子路上，陈圆眼眸一转，问到：「那个女孩知道你喜欢她吗？」


    余笙被问的一愣，仔细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随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


    「那她喜欢你吗？」陈圆又问。


    余笙薄唇微抿，仍旧摇头：「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陈圆有些无奈又有些恨铁不成钢：「那你有打算要和她告白吗？」


    「告白？」余笙微微怔住。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也不敢去想。


    陈圆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在迟疑什么：「你既然喜欢她，就应该为自己好好的争取一下。起码要让她知道你的心意，不然等她和别人交往的时候，你连哭都没地哭去。」


    「……」余笙眉头一皱，有些挣扎又有些迷茫：「可万一在我告白之后，她连朋友都不和我做了该怎么办？」


    「你害怕的是这个吗？」陈圆问。


    「……我也不知道。」余笙垂下眼眸，思绪飘远：「只要她能幸福，即便她以后有对象了，我也会祝福她的。」


    「是吗？」陈圆瞥了一眼她墨色沉沉的黑瞳，忍不住笑了：「可你看起来可不像是一个会放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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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笙闻言唿吸一窒。提着蛋糕盒子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


    她会放手吗？


    应该会吧……


    可她连一个蛋糕都不允许送到程薇的面前……又怎么会接受程薇以后和其他人共度余生？


    「余笙。」陈圆嘆了一口气打断了余笙的思绪，轻声细语的劝到：「我觉得你应该对自己有些信心。你向她表明心迹也不一定就会失败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也喜欢你的话，你们中间迟早有人要走出这一步的。不然就只能错过了。」


    「……」余笙并未接话，只是撇开视线。心中回忆着和程薇相处的点点滴滴。她在揣摩，揣摩程薇对自己有没有一点点的动过心。如果有，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她就有头绪了。


    陈圆也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要不这样吧，我帮你一个忙。」


    余笙听闻这话终于转眸看向陈圆，不明所以的问：「什么忙？」


    陈圆微微一笑：「这是一个秘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程薇在社区外等了大概两个小时才终于看到了余笙的身影。正要走上前目光却又触及跟在余笙身后的陈圆，有些意外的停下了脚步，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情不自禁的坚定的朝余笙走去。


    她们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难道余笙来这里是来找这个张万晨的前女友的吗？但她分明又提着蛋糕………


    余笙正思考着和程薇的事情，走路都心不在焉的，自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程薇。陈圆却是一眼就看到了她，毕竟她给自己留下的印象还是挺深的。能在张万晨的眼皮子底下偷拍，实在是勇气可嘉。


    不过看她的样子，好像是冲着余笙来的。或许……她还真的说对了。这个叫程薇的女孩对余笙也并非无动于衷。


    陈圆的心中有了计较，不动声色的拉住了余笙的手臂。


    余笙回过神来看了她一眼，问到：「怎么了？」


    陈圆只是笑，扯着余笙偏过身抱住了余笙的腰仰起头：「我就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就当是报恩吧。」


    余笙不明所以。


    但从程薇的角度看，陈圆就像是在索吻。她看着心头一震，当即便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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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点了短了点，明天继续


    第25章 心意


    程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唿吸困难，肢体僵硬的后退一步。


    余笙皱着眉头问陈圆：「帮我？什么帮我？」


    陈圆仿佛才看到了不远处的程薇，红着脸害羞的推开余笙，别扭的站在一旁低下头。


    余笙看着她的样子，脑中快速的闪过什么。果然一回头就看到了表情无措的程薇。顿时心下一紧快步走了过去。


    「你——」余笙不知为何一时语塞，沉默了半响软下了声音，小心翼翼的问到：「你怎么来了？」


    程薇闻言抬眸，心情复杂的看着余笙，又梗着脖子移开视线：「我路过。」


    路过？


    余笙垂下眼眸去拉程薇的手腕：「那我们先回去吧？」


    程薇冷冷的侧身避开余笙的触碰，转身离去。


    余笙微微怔住，注视着空空如也的掌心，眼眸中的色彩几经变换。陈圆摸着下巴走上前饶有兴趣的看着程薇的背影，提醒到：「愣着干嘛，赶紧去追啊。」


    余笙听闻这话回过神来瞥了陈圆一眼。陈圆眉头一挑，赶忙澄清道：「你可别怪我，我这是在帮你试探她。」


    而且看现在的情况，显然她试探的十分成功。


    「你看看她的反应。」陈圆抬了抬下巴，笑的像一只诡计得逞的狐狸：「你之前一直纠结的事情现在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了吗？」


    「……」余笙抿着嘴角没有说话，转眸看向程薇离去的方向，深吸一口气跑了过去。


    程薇只是一时气闷走的快了些，但实际上只走出了二十多米远就停下了脚步。望着天边泛起的霞光，觉得自己身上有些冷。她突然觉得自己好莫名其妙，她刚刚在做什么？生气的理由是什么？


    细细回想起来，刚刚的画面就好像是她以前看过的一部动漫。时间太久了，名字她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叫什么相簿，具体是什么内容也想不起来。但那种胃疼的滋味却是记忆犹新。


    余笙很快便追上了程薇，轻盈的停在她后方三米处。踌躇了一会儿后，鼓起勇气唤到：「程薇。」


    程薇闻声一怔，回眸看向余笙。虽然刚刚还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但一看到余笙她就忍不住生气。于是便怒气沖沖的回答道：「干嘛！」


    余笙知道程薇生气了，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哄她。情急之下看到了手中提着的蛋糕，顿时眼前一亮。反正这个蛋糕原本就是要送给程薇的，现在给她也是一个好时机。


    「这个……是我自己做的巧克力蛋糕，送给你的。」


    余笙原本就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现在就更是笨口拙舌了。她只是目露希翼的看着程薇，将手中的蛋糕盒子递了出去。


    程薇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垂眸看着面前包装精緻的蛋糕，心中有些酸熘熘的。她猜到了这个蛋糕是送给自己的，唿吸之间还隐约嗅到了从蛋糕盒子里透露出来的香甜的气息。但她却莫名的更加难过了。


    余笙可以筹备将近一个月只为了亲手做一个蛋糕送给自己，却也能和另一个认识不到两个星期的人相谈甚欢举止亲密。她突然就有些看不懂余笙了。或许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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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和余笙也只认识不到半年的时间。照理来说，关系也不会太好才对。可为什么她的心里却这么委屈呢？难道友情中的占有欲也已经这么可怕了吗？


    余笙见程薇迟迟不动，便拉起程薇的手，将装蛋糕的手提袋塞进了程薇手里。


    程薇只觉得手心一沉，便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面前神色温柔的余笙，垂下眼眸很不是滋味的问到：「你为什么会突然想送蛋糕给我？」


    「……」余笙被问的一愣，沉默了一会儿：「你……不喜欢吃蛋糕吗？」


    「……」程薇纠结的撇开头：「不是。」


    「那就好。」余笙松了一口气。


    「可你送我蛋糕的理由是什么？就是因为我喜欢吃蛋糕吗？」程薇忍不住又问，语气中带着一点词不达意的火气。


    「……」余笙闻言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说。于是反客为主的问到：「你刚才为什么突然跑了？我都追不上你。」


    这次换程薇被问到了，仿佛被说中了心事一般，说话也急躁了起来。


    「我那不是看你们在那里……没羞没躁的，免得打扰你们吗！」


    「……没羞没躁？」余笙眉头一挑：「怎么没羞没躁了？」


    「你这还要让我说？」程薇皱着眉头：「她都跟你索吻了，我又不是瞎子！」


    「索吻？」原来程薇眼里看到的画面是这样的吗？


    「可是，她并没有亲到我。」


    程薇听闻这话瞪大了眼睛：「你还希望她亲到你吗？我跟你说哦，虽然现在这个社会对性向放的很开，但你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和一个认识不到两周的人这样那样的。你们互相都不了解，交往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草率知道吗？」


    余笙没说话，只是看着程薇絮絮叨叨的样子，微妙的笑着，宠溺的点点头。


    程薇一股脑把想说的话说完后，心里舒服多了。回想着余笙说的话，心中还隐约有一丝窃喜。她深吸一口气看向余笙，见余笙笑眯眯的盯着自己，顿时心头一跳。


    「你笑什么？」


    余笙收回视线摇摇头：「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来前面有一个很漂亮的公园。我们去坐坐吧，正好尝尝我给你做的蛋糕。」


    程薇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听见余笙这么说便激动的将手中的蛋糕提起来，期待的点了点头：「好！」


    她已经馋这个蛋糕好久了，现在矛盾解除了，她兴奋的心情便溢于言表，恨不得马上拆开蛋糕盒子咬一口。


    天气冷了，公园里也没多少人。余笙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程薇也紧随其后。有一片落叶掉了下来，余笙抬手将其接住，有些出神的看了一会儿叶面上的纹路。


    程薇舔着嘴巴将包装盒打开，被里面的蛋糕惊艷了一下。忍不住赞嘆道。


    「卖相不错嘛。」


    还在奶油上用巧克力酱写上了她的名字。


    字迹没有余笙平时在纸上写出来的利落，但也依旧可以辨认出来这是余笙的手笔。


    程薇看着，眼睛有些酸酸的。她抽了抽鼻子掩饰一般问到：「吃蛋糕的叉子呢？」


    「叉子？」余笙脑子懵了一下，迟疑的回答到：「好像忘记准备叉子了……」


    「没准备叉子？那我怎么吃啊。」


    余笙闻言沉默了一会儿：「要不回宿舍吃？」


    「不要。」程薇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反正这个蛋糕也不大，我就这么啃着吃吧。你带纸巾了吗？」


    「……」余笙打开背包看了一眼：「带了。」


    「带了就好，一会儿吃完擦嘴巴。」说完，就毫不在意形象的低下头对着蛋糕吭哧一口。


    余笙看着先是一愣，而后忍不住笑了。程薇见她笑，便把另一边没咬过的蛋糕递到余笙面前：「你也尝尝，味道不错的。跟蛋糕店里卖的没什么差别。」硬要说的话，就是更香更甜了。


    「好。」余笙也凑过去啃了一口。对自己的厨艺表示满意。


    也庆幸的是没有人路过，若是有人路过的话，这样仿佛小学生一般的画面便会被他人收入眼底。不过细细想来，倒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


    学校里，张万晨和林雪的事情倒是没了下文，也没听见林雪说分手，也没有看到她伤心抱怨。就仿佛程薇告诉她的事情不曾发生过一般。程薇最近的心思天马行空的，也没有心情再去关心别人，既然林雪不说，那么她也就不问。


    倒是李然在校外好几次撞到了林雪和张万晨约会，但林雪让她不要告诉程薇和余笙，她心中不解，便抓着这一点使劲的问林雪。林雪招架不住，便说了事情的原委。李然听着惊了，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到：「林雪啊，你煳涂啊！」


    林雪的脸色不大好看，立马解释到：「他跟我解释过了，那只是一个纠缠他的前女友，而且早就已经断了来往了。我还问了他的兄弟，他应该不是骗我的。」


    李然闻言欲言又止，还是很不理解。半响之后无奈的嘆了一口气：「好吧，我不会主动告诉她们的。但是如果她们自己知道了，我也没有办法。」


    「……」林雪也知道她和张万晨和好的事情瞒不了多久，但除了瞒着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能瞒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李然又嘆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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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几天，气温又迎来了一次骤降。天上下起了轻飘飘的雪花。南方极少下雪，程薇往窗外一看，就激动的拉着余笙跑下了宿舍。


    「余笙，你看，下雪了！」


    最近临近期末考，余笙空闲的时间又要兼职又要复习，回到宿舍的时候早就累趴了。现在人虽然被程薇拉出了寝室，但魂还在床上趴着。整个人迷迷煳煳的不甚清醒。


    程薇看着她，狡黠的捏了一小团像汤圆那般大的雪糰子，吹了一口气勐地按在了余笙的脖子上。余笙浑身一个激灵，一下子就醒了。


    「怎么样？凉快吗？」程薇笑眯眯的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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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下雪


    凉快？


    余笙茫然的眨眨眼，回过神来后也去团雪糰子去了。程薇看着她的动作，嘚瑟的笑容一歇，立马躲到了大树后，探出头望着余笙，在余笙看过来之时便咧着嘴，俏皮的对着余笙略略略。


    余笙看着不由失笑，她自然不可能真的拿雪球去扔程薇。只是盯着手中体量不大的雪糰子想了想，蹲下来捏了个小雪人。


    程薇躲在树后见余笙迟迟没有动静，便沉不住气的走上前，好奇的问道：「你在做什么？」


    余笙将手中精巧的小雪人递给程薇。程薇看着眼前一亮：「好可爱！」


    「喜欢吗？」余笙问。


    「喜欢！」程薇将小雪人捧在手心，而后又有些遗憾的说到：「可惜宿舍里没有冰箱，不然就可以把这个小雪人放在冰箱里，至少能让它保存的久一点。」


    余笙听闻这话抬手揉了揉程薇的髮丝：「没事，等它化了我就再给你捏。」


    「……」程薇摇了摇头：「可是这场雪明显下不了多久了。」说着，便忍不住嘆了一口气。心情也因为这场刚开始不久的雪而伤感惆怅。


    余笙沉默了一会儿，转眸看向天空，似透过这一片片的雪花，看到了某个遥远的地方。


    「我以前听家里人说过，有一个叫雾凇岛的地方，雪景很美。」


    是她的母亲说的。她的母亲很喜欢雪，只是一直忙于工作，从来没有去看过。后来有了她，母亲便和父亲商量着，等她再长大一点，一家三口一起去雾凇岛看雪。可是后来……


    便再也没有机会去看了。


    「雾凇岛？」程薇听说过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很出名诶！」


    余笙垂下眼眸，点了点头：「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们一起去看吧？」


    「好！」程薇兴奋的表示贊同。


    余笙看着她，心中一暖，眉眼之间隐约有了几分笑意。


    算算时间，还有两天就要开始期末考了。考完后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她都见不到程薇。她觉得自己应该要想想办法了。


    期末考试成绩下来后，余笙的成绩依旧稳步上升。班主任对余笙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觉得余笙这个孩子终于有救了。


    「我记得你在班会课上填理想的时候填的是a大吧？」


    余笙点点头：「是a大。」


    班主任嗯了一声，欣慰的拍了拍余笙的肩膀：「加油，只要你能稳定住你现在的状态，a大这个目标对你来说就不是什么难事。我看好你。」


    「……」余笙对着班主任微微鞠躬：「谢谢冯老师。」


    班主任看着她嘆了一口气：「要是你能早这么开窍就好了。」


    「……」余笙没说话。


    「先出去吧，放寒假了早点回家。」班主任说着便开始收拾桌子。


    「好。」余笙应了一声，转身走出办公室。


    程薇在办公室门口等她，见她出来了便笑嘻嘻的问到：「怎么样？冯老师是不是表扬你了？」


    余笙嘴角轻勾，点了点头。


    「我就说嘛。」程薇无比自豪的瞅了余笙一眼，抬手拍了拍胸口，咧着嘴说到：「你可得好好的谢谢我。」


    「好。」余笙微微颔首：「怎么谢？」


    「这个……」程薇一时间想不起来，片刻后脑中灵光一闪，提议到：「你不是经常在lose demon上班吗？带我去喝酒怎么样？我还从来没喝过酒，想试试。」


    余笙闻言有些犹豫，但架不住程薇请求的眼神，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可以。不过这种场合你以后最好不要一个人去，不安全。」


    「我知道的。」程薇扯住余笙的手臂甩了甩：「所以我这不是把你也叫上了吗？」


    程薇来lose demon也不光是想尝尝酒的味道，还想顺便去看一下那个张万晨的前女友。虽然余笙说她只是去那个前女友家借用了一下烤箱，但她们俩个人举止亲密的画面让她还是有些在意。更何况这两个人都在一个地方上班，这你来我往的，难保不会擦出什么罪恶的火花。


    但是程薇在吧檯边坐半天了也没看到陈圆的人影，忍不住朝余笙问到。


    「那个……张万晨的前女友呢？」问完又添了一句说明：「我是替林雪问的。」


    余笙点了两杯度数低的酒精饮料递给程薇，听见她的话撇过头暗笑了一声，一本正经的回答到：「她前段时间已经离职了。」


    「离职？」这程薇倒是没想到，于是便好奇的问：「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离职？」


    「你看她家里的环境，就知道她家肯定是不会缺钱的。来lose demon上班也只是为了找到张万晨，并向张万晨要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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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案？什么答案？」


    「……」余笙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之后说到：「一个张万晨为什么要和她分手的答案吧。」


    程薇闻言一愣，也大概明白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忍不住呸了一声：「这个张万晨可真不是东西，辜负了这么多人。以后肯定会遭报应的。」


    余笙不置可否，想起网上的一句话：「辜负真心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张万晨这样的，吞一千根可能还不够呢。」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程薇便把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鸡尾酒上：「这是什么酒？好漂亮！」


    「我让调酒师调的，度数不高的，你尝尝。」


    「好。」程薇舔了舔嘴巴，小心翼翼的拿起酒杯品了一口，大眼睛里亮晶晶的：「好凉啊，又甜又酸，还有一点刺刺的，不过还挺好喝的。」


    说着又喝了一口。


    余笙微微一笑：「也不知道你的酒量怎么样。」


    「你不是说这杯酒的度数不高吗？我喝完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程薇虽然没喝过酒，但也觉得自己的酒量应该不至于一杯倒吧？


    然后果真一杯倒了。


    余笙撑着下巴看着趴在吧檯上哼哼唧唧的程薇，有些无奈的戳了戳程薇的额头。眼看着天快黑了，学校早就已经放假关门了，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赶紧把程薇送回家吧。


    「程薇？程薇？」余笙温柔的喊到。


    程薇被叫醒了，眼前迷迷煳煳的出现了余笙的身影。她不由的傻唿唿的呢喃：「我又梦到你了。」


    余笙闻言失笑，心中有一丝触动，低头问到：「你会梦到我吗？」


    「会！」程薇的声音相比平时多了几分孩子气：「我梦到你好多次了……」


    「那梦里，我都做些什么？」余笙又问。


    「梦里……」程薇似乎陷入了回忆中，她倾身撑住余笙的肩膀，朝着余笙缓缓的靠近。余笙看着她，屏住了唿吸。


    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二十厘米，十五厘米……五厘米。


    程薇突然醉意上头，脚步不稳的往余笙身上一扑，又开始哼哼唧唧。


    余笙见此赶忙接住了她，嘆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什么。转身向调酒师付了钱就带着程薇走出了lose demon。


    但她不知道程薇的家在哪里。只得再次将程薇叫醒。


    「程薇，你还好吗？」


    程薇靠在余笙的肩膀上睁开眼：「余笙……你调皮……」


    余笙闻言捏了一下她白嫩的脸颊：「你的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我的家……」程薇想了想，指了一下天空：「我的家……在魔仙堡！」


    余笙：「……」


    她觉得，有必要让程薇清醒一下了。于是抬手捏住程薇的下巴，让她正视自己，而后微微偏头吻了上去。


    ！


    程薇立马清醒了，但下一秒又迷煳了：「……这是梦？」


    余笙的眼睛像是黑夜里散发着光芒的宝石，她紧紧的盯着程薇的眼睛，摇摇头：「不是。这不是梦。」说罢又吻了上去。


    程薇的脑子里炸开了，此时此刻，她就算是醉成一滩烂泥也早就该清醒了。嘴唇上是凉凉的，仿佛果冻一般的触感，包含着余笙身上特有的清香，又带着些许鸡尾酒的芬芳，就像是暗夜里谱写出来的美妙乐章，引得她情不自禁的沉迷陷落。她听见了自己胸中，那鼓动的心跳声，索性闭上眼睛，鼓起勇气抬手勾住了余笙的脖子。


    余笙一怔，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随即吻的更深了。


    两人就在这灰暗的路灯下相拥，缱绻而入迷。


    不知道过了多久，余笙放开了程薇。程薇的脸红成一片，抿着嘴捏着余笙的衣领，哼了一声转头背对着余笙。


    余笙深吸一口气，从背后拉了拉程薇的手腕。程薇纠结了一下，倒是没有把余笙甩开，只是哼了一声又问到：「你又亲我，你为什么亲我？」


    「……」余笙看着程薇的头顶，眼神里是逛风骤雨后的平静。


    「你知道，张万晨的前女友为什么要在那一天对我那么亲密吗？」


    程薇闻言一愣：「为什么？」


    「因为我曾经帮了她一个忙。于是她就想着报答我。也帮我一个忙。」


    「……」程薇听着余笙说的话，觉得自己隐约猜到了什么。


    「那一天，她是故意做给你看的，我事先并不知情。」余笙继续说到。


    「她为什么要故意做给我看？」程薇的声音有些暗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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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南方人对下雪的执念


    第27章 告白


    答案已经唿之欲出，但程薇又开始害怕起来。怕自己会错了意，自作多情。于是情急之下，慌乱的说到：「说不定她是因为你帮了她，所以想以身相许呢？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怎么就是故意演的做给我看的了？」


    余笙闻言笑了，摇摇头：「不是。」


    程薇听见她否认，心提到了嗓子眼。


    「因为我告诉过她。我喜欢你。所以她才会帮我。」


    余笙一口气说完，沉默了。耳旁是越发寒冷刺骨的风，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慎重中带有几分豁出去的孤注一掷：「程薇，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程薇的大脑中一片空白，她背对着余笙，浑身僵直。周遭剎那间万籁俱寂，只有那沉重的心跳声在她的耳边鼓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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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笙紧紧的拽着程薇的手臂，手指无意识间收紧，将程薇拽的手腕发疼。


    程薇嘶了一声，回过神来。眸光晦涩：「你，你说什么？」


    「……」余笙闭了闭眼，话既然已经说出了口，那么她就不介意再说一次，甚至说的比第一次还大声：「我喜欢你。我，余笙，喜欢你，喜欢程薇。」


    「……」程薇闻言眼睫轻颤，回眸看向余笙。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她只觉得鼻子一酸。借着酒劲，顺从本意的抱住余笙的腰，扑进她的怀里。


    「呜呜呜，你喜欢我。」


    余笙微微怔住，随即也抱住了程薇，轻轻的点了点头：「我喜欢你。」


    「不是骗人的，也不是做梦。」程薇的声音带着哭腔。


    「不是。」余笙仰起头，下巴抵着程薇的头顶，一直悬着的心脏终于落在了实处。


    「呜呜呜，那你再亲亲我。」程薇在余笙的怀里扭了一下，瓮声瓮气的说到。


    啊？


    余笙心念一动，薄唇微抿，倒不是她不想亲，只是这里人多。不过……


    余笙低下头，将程薇脖子上的围巾往上提了提，而后趁机蜻蜓点水一般亲了程薇一下。程薇眨眨眼，摇摇头撒着娇：「不够，还不够，再亲一次，再亲一次。」


    余笙失笑，稳住程薇的身形，眼眸微闪，淳淳善诱：「你做我的女朋友，我就天天亲你，好不好？」


    程薇闻言鼓着腮帮子沉默了好一会儿，将余笙抱的更紧了。傻乎乎的扬起了一抹笑容，点点头：「好。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余笙听着，压下心中的狂喜用手机录了音，免得程薇酒醒后不认帐：「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女朋友。」


    「嗯！」程薇应了一声。


    「那请问女朋友，你家在哪儿？」余笙问：「我送你回家。」


    「家？」程薇有些茫然，还有些纠结：「这么快就要见家长了吗？」


    余笙噗嗤一声笑了：「是啊，你愿意带我见家长吗？」


    程薇咧嘴一笑，抱着余笙不撒手，思维清晰，口齿伶俐的报了一个地址：「我家在……」


    虽然她这会儿看起来傻傻的，但其实程薇的酒早就已经醒的差不多了。只是她很喜欢这种混混沌沌，什么都不管不顾，瘫在余笙的身上的感觉。


    就让她任性这一回吧。


    索性程薇的家距离县城并不远，余笙扶着程薇在站台等了一会儿就来了车，两人一起上了车。坐在车上程薇规矩了许多，虽然程薇并不社恐，但脸面还是要的。


    余笙拍了拍程薇的肩膀：「要睡一会儿吗？大概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程薇摇摇头，看着车窗外的夜景脑袋一歪靠在余笙的肩膀上：「我想和你就这么待会儿。」


    「……」余笙闻言并未说话，同程薇一起看向窗外，无声中表示自己的陪伴。


    程薇的外婆是个很和蔼的老年人，见程薇带着同学回来了便赶忙迎上前。外公在池塘里钓了鱼，正在院子里收拾，听见了动静也擦擦手跑了出来：「哎哟怎么了这是？」


    余笙替程薇解释了一遍，二老对自家孩子喝酒这件事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一个劲的感激余笙把外孙女送了回来，想留余笙住一晚，吃个晚饭什么的。正好今天老头子钓了鱼。用来招待客人再合适不过了。


    程薇也想留余笙住一晚，但因为关系的突然转变让她有些害羞的别扭。不敢看余笙也不太敢说话，心里建设了好半响才拉了拉余笙的袖子。


    「留下来住一晚吧，这会儿天都快黑了，你自己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


    程薇的外婆对程薇这话表示贊同，这小同学看起来一表人才，这乡下不比城市里，黑灯瞎火的万一出事了就不好了。何况人家小姑娘倖幸苦苦的把外孙女送回来，让人家摸黑回去，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余笙闻言看向程薇，思量再三，微微一笑对着外婆点了点头：「好，那就打扰了。」


    外婆佯装发怒：「说什么呢别客气，就当是在自己家一样。」


    余笙含笑应了一声。程薇莫名松了一口气，兴沖沖的拉着余笙上了二楼跑进自己的闺房。


    「你家还挺漂亮的。」余笙说。特别是程薇自己的房间，全部都是温暖的粉色和柔软的毛毯，活脱脱的一间公主房。


    程薇听闻这话有些自豪：「那当然，这是我外公自己设计的，然后花钱僱人来修的。」


    余笙想着独自一人在家里的奶奶，有些不放心，摸出手机朝程薇的方向挥了挥：「我先去打一个电话。」


    「好。」程薇从自己粉嫩的床上跳下来：「我去给你找一套睡衣，今晚我们两睡一张床。」


    「……」余笙沉默了一秒，微笑着点点头：「好。」


    程薇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拎着睡衣踌躇了，咬着手指头看向一脸淡定的余笙，一双大眼睛闪烁着问：「你不会对我做什么吧？我们才交往第一天……是不是太快了？」


    余笙没说话，一双细长的眼睛眯了一下，竖着手指头嘘了一声，拿着手机走向了阳台。


    程薇心头一跳，翻了个白眼，不由的哼了一声：「怕你噢，我才不怕呢。」


    余笙的电话是打给邻居的，奶奶对电话这种科技类的东西都不太了解，打给邻居要比打给家里的座机来的方便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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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邻居是从小看着余笙长大的婶婶，人很好，接到电话听余笙把话说完之后便立马答应了下来：「你放心吧，我会看好你奶奶的，你明天早上回来是吧？」


    「对。」余笙点点头：「麻烦了。今天实在是太晚了，我先在同学家里住一晚，明天一早就回来。」


    「好好好，注意安全，记得注意安全啊。」


    「嗯！我知道。」


    之后婶婶又交代了一些事情，说完后就挂了电话。


    吃晚饭的时候，程薇的外婆问起了余笙的名字，余笙都如实回答了。随即外婆又习惯性的问起了余笙的爸爸妈妈。程薇在一旁给余笙夹了一筷子鱼肉。


    「我外公煮的红烧鱼可好吃了。」说罢就听见了外婆的问题，拿着筷子愣了愣，紧张的看向余笙。


    「小余的爸爸妈妈是做什么工作的？」长辈们的关心大多都没有恶意。


    余笙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气氛有些古怪。


    程薇抿着嘴，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想着要怎么样才能转移一下话题。但让她意外的是，余笙的表情却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放下筷子，犹豫着说到。


    「我不太记得他们是做什么工作的了。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即便是记得，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外婆没料到会是这么个答案，静默着和老伴对视一眼，看着余笙乖巧的样子，心疼之情溢于言表，抬手感性的擦了擦眼角，用公筷给余笙夹了菜：「我们不说这些事情了，吃菜吃菜，多吃点。」


    「……谢谢。」余笙微微颔首。


    程薇有些傻眼，看着余笙礼貌道谢的样子，心尖上好似被谁大力的拧了一下。疼的手指发颤。


    她以前就猜测余笙的父母大概是出了什么事情，却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联想到余笙读书还要去打工的处境，程薇恍然大悟的同时心中越发难受了。


    身边的视线存在感实在是太高，余笙无奈的侧眸看向程薇，提醒到：「再不吃饭，红烧鱼就要凉了。」


    程薇闻言立马低下头，看着碗里颜□□人的鱼肉，却再也没有胃口。


    吃晚饭，外公去洗碗了。外婆则去洗水果去了。想着余笙身世，忍不住嘆了一口气。


    这么乖巧的孩子怎么这么……


    唉……


    程薇带余笙回了房间，把睡衣递给余笙，看着她想说些什么，又欲言又止。


    余笙见此失笑，将睡衣搭在胳膊上：「你不用这样的。虽然我曾经因为这些事情非常的难过，但不管怎么说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还不至于脆弱到连提都不能提的地步。」


    说着，她上前一步轻轻触了一下程的侧脸，勾唇微微一笑：「这是我第一次在你家里留宿，我们开心一点好么？」


    「……」程薇眼眸微酸，抽了抽鼻子抱住余笙，点了点头：「嗯！」


    反正以后，余笙的身边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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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坚持日更了


    第28章 留宿


    「余笙，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程薇心中这般想着，也坚定的说了出来。


    余笙闻言心中微暖，抬手轻轻的拍了拍程薇的肩膀。


    在她的心中，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但是，她会朝着那个方向努力。


    程薇的外婆洗了一些葡萄送上来，笑眯眯的叮嘱到：「早些休息，别玩太晚啊你们俩个。」


    程薇抱着巨大的毛绒玩具，窝在床上乖巧的点点头：「知道了外婆。」


    「那个，小余呢？」外婆在卧室里扫了一眼，悄悄咪咪的问到。


    程薇指了指浴室：「她去洗澡啦。」


    外婆闻言点点头，而后戳了一下程薇的额头：「小余看起来是个好孩子，你可不准欺负她，要照顾好她。」


    程薇捂着额头哎哟一声，听闻外婆的话脸蛋红红的有些尴尬：「外婆你瞎说什么啊，我哪会欺负她啊……」


    外婆横了她一眼：「我还不知道你？今晚收敛一点啊，我先走了。」


    「好啦好啦。」程薇揉着怀里的玩偶十分不服气。


    余笙擦着头髮从浴室里走出来，听着门外的动静侧着头问到：「怎么了，外婆来过了吗？」


    「是呀，还端了一盘葡萄过来。」程薇说着爬过去摘了一颗，剥了皮递到余笙跟前：「这是我外公自己在果园里种的，你尝尝，很甜的噢。」


    余笙闻言凑过去低头将葡萄吃了，甘甜的汁液在口中化开，她点了点头，由衷的贊了一声：「很甜。」


    「是吧？」程薇撑着下巴看着余笙的侧脸。真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喜欢。余笙的爸爸妈妈肯定很优秀吧？不然怎么能生出这样的孩子？


    「……」余笙被程薇看的有些紧张。终究没办法对这灼热的视线视而不见，沉吟一瞬后眉眼带笑的问程薇：「你看着我做什么？」


    程薇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窘迫，眉头一挑回答：「你好看啊。」


    余笙听闻这话微微怔住，随即摇摇头，认真的说到：「没有你好看。」


    「你在和我商业互吹吗？」


    「……不是。」余笙转眸看向程薇：「打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开始，我就觉得你不一样。」那种不一样甚至让她感受到了威胁，所以她一开始是想远离程薇的，谁知道……


    「噢～」


    程薇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所以你对我是一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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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笙眨眨眼，不甚了解：「算吗？」


    「啧啧——」程薇砸砸嘴：「原来你那么早就开始垂涎我的美色了，刚刚我外婆还叫我不要欺负你呢，我想她更应该担心的是我今晚的清白才对。」


    「清白？」余笙忍不住笑了。她倒是想，可她对这方面的事情可谓是一窍不通，就算是想做都不知道该怎么做。看来，她得找时间看看这方面的资料了。


    程薇见余笙陷入沉思，娇气的哼了一声，将自己的被子裹在身上在床上滚了一圈：「我们才交往第一天，我才不会让你这么快就得逞呢。还是先睡觉吧。」


    「……好。」余笙对此没有异议，但在吹干头髮后，她看着床上鼓起的那一坨却犹豫了。程薇的外婆准备了两床被子，余笙和程薇两个人一人一床，避免抢被子。


    但……


    余笙静静的看着程薇的后脑勺，手腕却转了个方向，轻轻的拉开了程薇的被角，手臂从后方向前抱住了程薇的腰。将人往自己怀里一带，膝盖靠着程薇的腿弯，嗅着她身上的香气，闭上了眼睛。


    程薇并没有睡着，在余笙和她盖同一块被子的时候她就睁开了眼睛。感受到腰间的重量和余笙的身上独有的清香的气息，她满足的勾起嘴角蹭了蹭柔软的枕头，睡了过去。


    然而早上起来两个人的姿势却是对调了过来。余笙的睡相很好，基本没怎么动。程薇却像个八爪鱼一样，整个人挂在了余笙身上。


    余笙的生物钟比较早，睁开眼的那一刻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上好像压着什么沉重的东西。低头一看，见是程薇那个毛茸茸的脑袋，就又躺了回去。


    程薇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是睡美人，需要有王子亲吻才能醒过来。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子终于来了，他骑着白马越靠越近，一束光线打在白马身上。程薇发现骑着白马的居然是一只白色的萨摩耶。再定睛一看，那只萨摩耶居然长着余笙的脸。


    ！


    程薇被吓醒了，呆滞的视线对上余笙幽深的眼睛，傻乎乎的说了句：「早上好……」


    余笙闻言笑了：「早上好。」


    程薇揉着脑袋从余笙身上爬起来：「我刚刚好像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余笙问。


    「我记不清了，反正挺惊悚的。」程薇说着嘆了一口气。


    吃完早饭余笙就要走了，程薇看着余笙忙忙碌碌的背影，窝在床上茫然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心中一阵郁闷。


    她和余笙刚在一起就要开始长达一个月的异地恋了。人生第一次，她开始讨厌放假了。


    「余笙。」程薇喊了一声。


    余笙闻声回眸：「怎么了？」


    「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开始异地恋了？」


    异地恋？余笙懵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程薇的意思，笑着说到：「怎么会，我现在知道你的家在哪里了，只要你想我了我就会来找你。」


    「那就好。」程薇放心了。对着余笙张开双手：「来个早安吻。」


    余笙有些无奈，但还是宠溺的走上前捧着程薇的脸颊，在程薇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程薇心中甜丝丝的，原来恋爱是这样的感觉。


    余笙的奶奶记着余笙回家的日子，见村子里的学生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便坐在院子里等着。好在隔壁婶子不骗人，没等多久余笙就紧赶慢赶的回来了。手中还提着在镇上买的年货。


    有腊肉，香肠，还有一只很肥的鸡。离春节只有二十来天了，虽然过年只有她和奶奶两个人，但还是要过的有滋有味的。


    奶奶不在意余笙买了什么东西回来，只是看着她回来了便觉得开心。把人拉到院子里坐下。茶桌上放着一盘奶奶自己做的糖果。雪白色的，撒着白糖，看起来晶莹剔透的，很有食慾。


    「冬瓜糖？」余笙捻起一块放嘴里，甜而不腻，还挺好吃的。只是奶奶平时很少做这个。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有幸吃到。


    「好吃吗？」奶奶和蔼的问。


    余笙点点头：「好吃。」


    寒假的时间比暑假短了一个月，时间也过的更快。加之程薇和余笙两个人天天在手机上你来我往的聊天，倒也没觉得这异地恋有多难熬。


    只是程薇整天抱着手机傻笑，连妈妈回老家来过年了都没引起她多大的注意。程薇的妈妈是过来人，见程薇这个傻唿唿的样子就猜测她是不是『早恋』了。一番盘问后程薇虽然有些心虚，但还是理直气壮的把聊天对象发给妈妈看了。


    「我这是在和我的好朋友聊天呢，妈妈你别冤枉我。」程薇说的一脸坦荡。


    程薇的妈妈听闻这话仔细的看了看，见确实是个女孩后便也放了心：「倒不是不让你谈恋爱，只是现在正是你学习紧张的关键时刻，只要过了这一关，你想怎么谈恋爱妈妈都不管你。」


    「真的？」程薇表示怀疑。这话她可不敢相信。


    余笙在帮奶奶收拾买回来的肥鸡，看着被拔的光秃秃的肥鸡略略思索了一会儿，给程薇拍了一张照片。程薇听见手机响了，点开对话框一看，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余笙：怎么样？我处理的还不错吧。


    程薇：嗯嗯(???〃)还不错还不错。


    余笙：我厉害吧？


    程薇：厉害厉害，你居然会拔鸡毛。我别说拔鸡毛了，我连杀鸡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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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笙：其实这个很简单的，你把杀好的鸡放冷水里过一遍，再让热水一烫，就很好拔了……


    程薇：……


    然后接下来的聊天内容，就是余笙手把手的教程薇杀鸡了。


    年夜饭要有鸡还有鱼，年年有余。现在鸡有了就差一条鱼了。余笙想先去集市上买一条鱼回来养着，骑着自行车就出发了。又看着今天的鱼很新鲜，便决定买两条，多的一条今晚加个餐。


    程薇那边又收到了余笙拍的吐泡泡的鲫鱼的照片。想了想后问到：你在买鱼吗？


    余笙：是啊，你看哪一只可爱？我就再买一只回去。


    程薇看见余笙说的话，认真的在图片上选了半天，在照片上画了个圈圈：这只吧，这只可爱。


    余笙：好嘞。


    随后又问到：你会杀鱼吗？


    程薇：啊？(⊙o⊙)


    她突然有了一种不大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余笙又开始跟程薇讲解应该怎么样杀鱼了。虽然知识点很硬核，但程薇快听哭了。


    好些天没有人说话的宿舍群里突然有人冒了个泡。


    李然发了一个闪亮登场：是不是要过年了大家都挺忙的，怎么没有人说话啊～


    程薇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没有接话。又过了大约十分钟，见实在没人搭理李然，便回了句：是啊，忙死了，每天都在和亲戚们周璇。


    平时大家都没怎么走动，过年这一段时间像是要把一年的亲戚都走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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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除夕


    程薇每天对着亲戚们问好，脸都笑僵了。


    李然深有同感发了一个无奈的表情，然后艾特了一下余笙和林雪：你们俩呢，在干嘛？


    余笙听见手机响了，瞄了一眼，发了一张图片：在杀鱼。


    李然回了一个震惊的表情包：你还会杀鱼呢，真厉害，不愧是你啊！


    林雪过了好一会儿才在群里冒泡回復，但显然兴致不高：我在帮我妈收拾屋子呢。


    李然：我家里也在打扫，到处都是灰尘。


    不过她更想问的是林雪和张万晨相处的怎么样了。但群里的人都在，她就没敢问。


    林雪最近心情郁闷的原因十有八九是跟张万晨有关的。他们两人在学校里的时候还不明显，一出了学校她才发现，他们两个是两个世界的人。


    张万晨放假回的是首都，所接触的几乎都是林雪见都没见过的东西。所分享给她的日常生活，分分秒秒都在刷新她的认识。让她从中感受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压力。


    这种压力，就像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在她和张万晨中间形成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而这道屏障可能是她穷其一生都无法跨越过去的。这种差距，是与生俱来的，也是让人无能无力的。


    林雪的心态也由此发生了变化。她甚至已经不太想和张万晨说话了，每次点开对话框，看着张万晨和自己的情侣头像，她都觉得心中异常的难受。但却也说不出分手的话来，只能自己憋屈着忍耐着。


    越来越患得患失，也越来越没有安全感。直到忍不下去的那一天。


    张万晨好不容易从这破烂地方离开回了家，看到了自己以前的亲朋好友，站在张家老宅的四合院里边，觉得空气都清新了许多。也不管什么女朋友不女朋友的了，跟兄弟们玩的要多疯有多疯。


    程薇见宿舍群里好像也没什么重要的话题，便又戳着余笙去私聊去了。一边聊着，嘴角的笑容还贼兮兮的。程薇的妈妈看见了，嘶了一声，忍不住敲了一下程薇的脑壳。


    很快，就到了除夕。


    余笙的奶奶老早就起来准备年夜饭的食材了。余笙也跟着去帮忙。奶奶早上起来后就一句话也没说，拉着余笙去给去世的亲人上香。先祭奠了爷爷，再是余笙的爸爸妈妈。


    余笙低垂着眼眸，默不作声的点了香又烧了纸。奶奶擦了擦眼角的湿润，絮絮叨叨的对着墓碑说着什么。余笙听不清，也并不太在意。


    年夜饭，奶奶准备的很丰盛。但因为家里只有两个人过年，所以稍显冷清。只不过这份冷清已经在余家缭绕十几年了，她和奶奶都已经习惯了。


    程薇悄悄的对着自家的桌子录了一个视频，发给了余笙：怎么样，我家的年夜饭还不错吧？猜猜哪个是我做的？


    余笙看着视频，心情活跃了一些，圈了一下桌子边上那道摆盘有些花里胡哨的不知名的菜品，笃定的说到：这个是你做的吧？


    程薇：！你是怎么知道的？


    余笙微微一笑，回了句：风格很鲜明。


    程薇闻言心中纠结：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是味道还是不错的。以后有时间的话我做给你尝尝！


    余笙：好。


    打上了末尾的句号。余笙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天空，起身去把电视机打开。听着春晚里的掌声和笑声，终于觉得热闹一点了。


    奶奶在桌子上到了两杯白酒，一杯她自己喝，一杯就放在那里。


    「奶奶，新年快乐。」余笙举起自己倒满了果汁的杯子，露出了一抹笑意。


    奶奶也笑了，跟孙女像模像样的碰了一下杯，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红包递给余笙：「压岁钱。」


    余笙不会在这个时候客气，毕竟这是传统。喜庆的说了一声谢谢奶奶后就收下了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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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突然一声炸响，院子被天空中的烟火照亮，绚丽的色彩在黑夜中绽放，下一秒又滋啦着迅速落下。而后又是一声炸响，此起彼伏。


    余笙仰头看了一会儿，用手机把烟花拍了下来，发给了程薇。


    程薇看见了也发了一张自己这边的：我这边也有人放烟花。


    这般说着，她看着烟花莫名觉得有些冷清：要是我们能一起过年就好了。


    余笙看着她的回覆，手指在九键上打出来的字清空又重组，最后回了句：会有机会的。


    会有机会的……


    程薇看着忍不住微微一笑，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烟花嘆了一口气。


    吃完了年夜饭，余笙扶着奶奶回了卧室。自己则去洗碗。洗完了碗就坐在椅子上，专注的看着电视里的小品节目，却并没有看进去什么内容。她像是在等什么，却也并不知道在等什么，或许只是单纯的想守夜。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村子里的烟花又照亮了夜空。余笙手机里收到的祝福语开始增多。她点开手机看了一眼。


    有李然，林雪，温雅，小云，还有这些天一直没有联繫的陈圆。余笙尽可能的都回復了。而后看着程薇空空如也的聊天框发了呆。就在这时，一个视频突然打了过来，吓了余笙一跳。她看着屏幕上跳动的程薇的头像，深吸一口气点击了接听。


    「新年快乐！」程薇雀跃的声音立马传了过来。


    余笙被她的情绪感染，勾起了一抹笑容：「新年快乐。」


    从视频里可以看出，程薇现在并不在室内。她的背后是烟花，是星辰，是朝气也是希望，是在新的一年中所能代表的所有美好的东西。


    「你在外面不冷吗？」余笙看着她，忍不住问。


    程薇笑嘻嘻的摇摇头：「不冷啊。」正说着，邻居家的小孩给她递了一根仙女棒。她点燃了，俏皮的对着视频里的余笙晃了晃：「怎么样，好看吗？」


    余笙有些失神，半响之后点点头：「好看。」


    「你跟谁打视频呢？」一个看起来比程薇大几岁的模样俊秀的青年从视频里冒出头。


    程薇皱着眉头一脚把他踹开：「干你屁事！」


    青年回忆着视频里的惊鸿一瞥，第一印象好像是一个挺中性的男的？女的？


    「该不会是你男朋友吧？」青年问。


    程薇虽然不拍被人揭穿，但一说起这件事还是有些心虚：「你瞎说什么，这是我同学兼室友！」


    「同学兼室友……那就是个女生咯？既然是女生，那你在这儿偷偷摸摸的干什么？有什么不能正大光明的说的？」青年摸了摸下巴，继续往程薇跟前凑：「你再让我看看。」


    余笙旁观着这场闹剧，心中对这个青年的身份有了一个初步的估计。想必是程薇的哪个亲戚哥哥吧。


    「我才不要给你看！」程薇表示拒绝：「程景书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手上呢，信不信我告诉姑妈？」


    程景书闻言脸色有些难看，伤感的嘆了一口气：「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了才会有你这样的妹妹啊……」


    「你快别搁这卖惨了，赶紧走吧！」程薇翻了个白眼。


    程景书又嘆了一口气，摇着头嘀嘀咕咕的走了。


    程薇嗤了一声，拿着手机又跑到了院子里另一块空地上，对余笙低声说到：「刚刚那个衰人是我的表哥。」想了想又对余笙细化了一下人物介绍。


    「就是那个，学习资料里是那种视频的那个人。」


    程薇这么一提醒，余笙瞬间恍然大悟：「原来是他。」


    程薇咧嘴狡黠一笑：「也亏的他把那种视频放在学习资料里，让我抓了个把柄。」


    余笙闻言正要说什么，却见程薇的背后飞快的靠近了一个人影。她对着程薇使了个眼色。程薇不明所以回头一看。


    程景书杀了个回马枪，蹲程薇旁边挑着眉问到：「什么把柄？」


    程薇被他吓了一跳，但丝毫不虚：「什么把柄你心里没数吗？」


    「好傢伙，这是在编排我呢？」程景书心中不愉：「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你计较。」


    说罢便侧眸看向程薇视频通话里的人，不期然怔了一下，好半响后才礼貌的挥挥手：「……嗨。」


    「……」余笙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也抬抬手：「嗨。」


    程薇看着程景书的傻样，心中知道程景书是个什么人，倒也没多想什么。只是狠狠的拧了一下程景书的胳膊：「现在看到是个女生了吧？」


    「……看到了。」程景书说话莫名有些弱气。


    「看到了就赶紧走吧。」程薇迫不及待的想赶人了。


    「我就算要走，是不是也应该等我自我介绍一下再走？好歹是你的室友，我这个做哥哥的认识一下不过分吧？」程景书说着便看向屏幕：「这位同学，我叫程景书。」


    余笙闻言默了一会儿，点点头：「你好，我叫余笙。」


    「余笙……」程景书微微一笑：「以后我这不成器的调皮捣蛋的蛇蝎心肠的妹妹就要劳烦你照顾了，哎哟——」


    「你才不成器调皮捣蛋蛇蝎心肠呢！」程薇踢了一脚程景书的屁.股，将人赶走了。


    余笙在手机里看着，忍不住笑了一声，还附和着回答到：「我会照顾好程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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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再相见


    程薇听着白嫩的脸红了一下，嗔到：「余笙你说什么呢？」


    余笙闻言那张常年冷着的脸露出了一抹无辜的笑意：「你的哥哥将你託付给我，我自然不能让他失望。」


    「余笙……」程薇愣愣的睨着视频里看起来生动了几分的人，感嘆到：「余笙，你学坏了呀你。」


    余笙垂下眼眸，克制的勾了一下嘴角。


    说起av那件事，程薇倒是提醒她了，她是时候应该去找一下新的学习资料了。


    于是在寒假的最后几天里，余笙是抱着一种学术研究的心态，在一团马赛克里度过的。许是看的肉搏战有点多了，余笙的心情由好奇逐渐转变成了复杂。不过经验倒是总结了不少，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实践。


    ……有备无患吧。


    虽然今年过年仍旧只有余笙和奶奶两个人。但私心里余笙还是觉得今年要比以往的十几年过的更愉快一些。这也算是一个好兆头吧？


    家中虽然经济情况不好，但她却已经靠着兼职攒够了差不多的钱，不用担心将来考上了大学却交不起学费。


    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就要高考了，一切仿佛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她的未来应当也是光明的，铺满鲜花的吧。


    余笙望着新年升起的第一轮朝阳，久不曾波动的心，也缓缓升起了一盏发光的明灯，上面清晰的描绘着她对未来的规划和期许。


    元宵节后，余笙再次踏入校园。虽然只过去了短短的一个月，但整个人的心境却有了截然不同的变化。口袋里的手机在此刻震动了一下，她低头看了一眼消息，忍不住微微一笑。


    程薇发来的是一条语音，一点开手机里就传来了她高昂却娇气的嚎叫声：啊啊啊啊啊，我到车站了，人太多了挤死我了，你快来接我，呜呜呜……


    余笙无奈的摇摇头，也发了一条语音，但却只有温柔的一个字：好。


    人来人往的车站里，程薇拖着行李箱在大门口翘首以盼的等着，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高挑的人影走了过来。她眼前一亮立马就认出了她，放下行李箱就朝余笙跑了过去。


    余笙也看见了她，嘴角勾起一抹如沐春风的笑容。迎着程薇张开了双手，缓冲着力道将人稳稳的接住并转了一圈。


    柔顺的髮丝在空中飞扬缠绕，久违的程薇身上的香气争先恐后的涌入余笙的鼻腔。她唿吸一窒，借着拥抱将脸埋在程薇的胸口，深吸一口气。脑中闪过一些学习资料中的隐秘的画面，脸腾的一下红了。


    周遭路过的人被这两个小姑娘的情绪所感染，忍不住也笑了起来。仿佛透过她们两个人看到了几十年前的自己。


    年轻真好啊，青春又有活力。长大后就要开始为生计奔波了。


    程薇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大眼睛眯成了月牙，稳稳的落地，撇着嘴锤了余笙一下：「一个月没见了，你有没有想我？」


    余笙毫不犹豫的想说想，她每天都想，但又因为某些原因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抿着嘴克制又羞耻的点点头。


    「你别光点头，说话啊，说想不想我。你不说我就不理你了。」程薇挽着余笙的胳膊不依不饶。


    余笙压下害羞的情绪，专注的看着程薇：「我想，我每天都很想你。」


    「那还差不多。」程薇心中甜丝丝的。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心思也活跃起来了：「你当初说只要我同意做你的女朋友，你就每天都亲我。你现在已经欠我三十多个亲亲了。」


    余笙闻言有些傻愣愣的，她当时还担心程薇酒后不认帐，却没想到程薇记得比她还清楚：「那……等回寝室后我都给你补上？」


    「不行。」程薇拒绝：「既然是你欠我的，那什么时候还应该我说的算。」


    「好。」余笙对此没有异议，但也知道程薇这么说。估计是又在打什么小算盘了。


    果然下一秒，程薇就扯着余笙的袖子笑的像一只小狐狸：「你现在亲我一下。」


    「现在？」余笙有些犹豫：「可是这里人多。」


    程薇才不管这个，她似乎很喜欢看余笙因为她为难的样子，晃着余笙的手臂撒娇：「就在这里，就在这里。」


    余笙心中无奈，笑着点点头：「好。」


    而后按着程薇的头顶，在程薇的眉心处印下一吻。


    程薇只觉得眉心一暖心头一跳，抬手捂住额头，嘟囔着：「这个有点草率啊……」


    余笙拉着她的手腕转移话题：「你的行李呢？」


    「搁那儿呢。」程薇指了一下前方十米处。


    余笙看着便走了过去，将行李拉了起来：「行李怎么能随便扔？万一丢了怎么办？」


    「这不是看到你太激动了吗？」有余笙在，她哪里还能注意到这些身外之物？


    程薇背着手笑嘻嘻的跟在余笙身后。


    余笙也不忍再说些什么。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脑瓜子。


    寝室里现在还空无一人，余笙和程薇算是来的最早的那一批了。毕竟这里是学校，在正常情况下谁都不愿意来的太积极。


    程薇见寝室里没有人，也乐的和余笙独处。和余笙一起收拾好床榻，便坐在余笙的床上拿出了自己从家里带的小零食和土特产。并吐槽到：「我外婆给我把过年没吃完的东西都塞我包里了，我感觉我这个星期就算是不去食堂都能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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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笙闻言侧眸看了一眼，一本正经的说到：「但是不去食堂营养不均衡。」


    毕竟带的都是腌制品和干粮。


    程薇对此不置可否。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保鲜盒：「这是我家里种的葡萄，你上次不是说很甜吗，我外婆就让我给你带了一份。」


    余笙听闻这话微微愣住，端着葡萄没反应过来，半响之后才垂眸道了声：「谢谢。」


    「别客气啊。」程薇皱了一下眉头：「我俩大小也算是一家人了吧。说谢谢太见外了。」


    余笙颔首微微一笑：「你说的对。」她以前是客气惯了的。


    程薇看着余笙的样子，心中软软的，突然凑上前亲了余笙一下。


    余笙有些意外。视线追随着程薇的一举一动，印象中这好像是程薇的第一次主动亲她。虽然只是亲脸颊。


    但这是不是说明，在程薇心中自己变得更重要了？


    程薇见余笙呆呆的看着自己愣神，一点反应也没有，撇了撇嘴有些不开心，转身去整理衣服去了。


    余笙敏锐的察觉到了程薇的情绪，不太明白髮生了什么，看着程薇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的走上前：「我帮你吧。」


    程薇：「我自己来。」


    「……」余笙沉默了一会儿，实在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便问到：「你生气了吗？」


    「哪有？」程薇否认，她哪有这么小气。


    余笙没办法，仿照着程薇刚才的样子亲了一下程薇的脸颊：「不生气了好不好？」


    「……」程薇差点压制不住嘴角勾起的笑意，勉勉强强的说到：「好吧，我不生气了。」


    余笙听闻这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李然拖着行李箱从门口蹦了进来：「累死我了累死我了。」


    然后就看到了程薇和余笙：「哟，你们俩已经来啦，够早的啊。快帮帮我。我这实在是拖不动了。」


    程薇见此走上前帮忙提了一下：「怎么这么重啊，你这里头装的是石头吗？」


    余笙看程薇提的吃力，便搭了一把手，直接一发力将东西放到了桌子上。


    李然搁一旁目瞪口呆，由衷的对着余笙竖起了大拇指。扶着腰座了起来。


    「还真让你猜对了，就算不是石头也和石头差不多了。」


    「什么啊……」


    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在徵得同意后。程薇先帮李然把行李箱打开了。


    「……泥巴？」而且看起来还不是普通的泥巴。


    「是雕塑用的泥巴，我想学这个。」


    「哦……」程薇心中瞭然，而后问到：「那你的换洗衣服呢？」


    「我妈让人给我送过来了，估计过两个小时就到了吧？」李然看了一眼时间。


    程薇闻言十分佩服她：「了不起。」


    「那当然。有梦想谁都了不起。」李然有些自豪。


    林雪是最后一个来的。跟寝室里的几个人打了声招唿就去收拾自己的床铺了。看起来兴致不太高，几人也就没有去打扰她。


    程薇看着寝室里的场景，觉得这个画面莫名跟上学期她刚来的时候重合了。但经过了这大半年，每个人都有了细枝末节的变化，比如她和余笙，亦或是李然，又或者是林雪。


    新的一学期。纵使班主任的开场白万年不变，这一学期的不同还是感染了所有学生。高考，对每一个希望学业有成的学生都至关重要。以前的班主任还会敲敲黑板放一些狠话，这一学期她却温柔了很多。


    不止是因为过了这一学期她带了三年的学生就要毕业了，还因为她不想给他们太大的压力。在一番惯例的训导之后，她拿起粉笔，转身在黑板的上方写下了高考倒计时。


    什么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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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梦想


    粉笔灰在地板上簌簌落下一层，班主任拍了拍手转身撑着讲桌，扫了一眼教室里的学生，语重心长的说到。


    「我想说什么想必大家心里都有数了。前两年老师的嘴皮子都快说出茧子了，道理大家都懂，不听劝的始终不听劝，我也就不多说了。只希望最后这一两百天，大家可以端正好自己的心态，别松懈也别紧张，以一种最合适的状态冲刺接下来的日子。给自己高中这三年交出一个最完美的答卷，做最慎重的不让自己后悔的决定。这就是老师对你们的期望。」


    说着便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刚开学也没什么事，你们就先复习吧。」


    同学们听闻这话三三两两的应了一声，从课桌里拿出复习资料，话都不敢大声说。


    程薇对自己的成绩很有信心，但也不敢放松。瞅着余笙，凑过去悄悄咪咪的说到：「我跟我表哥说了我们俩的目标，他又给我们俩准备了一些后续复习用的资料，我检查过了没啥毛病，对你肯定会有帮助的。」


    余笙呆呆的接过程薇递过来的复习资料，眼眸颤动心中不胜感激。想要说什么却被程薇打断了。


    「可别再说什么谢谢之类的话了，努力考上a大是我们共同的目标。一起加油吧！」


    余笙闻言笑了一声，点点头，目光坚定：「好。」


    晚上回了宿舍，李然趴在床上捧着书，不禁开始胡思乱想，侧着脑袋问宿舍里的其他人。


    「话说，你们打算考什么样的大学啊？」


    程薇裹在上铺，听闻这话冒出了头：「我想考a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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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笙闻言也附和到：「我也是。」


    「这么说……你两是想考到一个地方去？」李然对此并不意外，只是忍不住嘆了一口气，在床上翻了个身有些苦恼的说到：「其实，我的愿望是想考美院的，但是现在要学习好像也晚了。估计家里也不会同意的。所以，我也不知道我最后打算考个什么学校。」


    「这样啊……」程薇沉吟一瞬，提议到：「那你和家里人好好的谈谈呢？」


    李然摇摇头：「算了吧，每次我想和家里人谈什么，他们从来都不听我的。我一反对还会吵起来。实在是不想再折腾了。」


    「可是你这样的话不就实现不了自己的梦想了吗？」程薇听着李然的话，多少有些着急。


    李然闻言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书，陷入了沉思。


    林雪洗涑完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李然听见了开门的声音撑起上半身抬眸看了她一眼，问到：「诶林雪，你打算考哪个大学？」


    林雪擦头髮的动作一顿，沉默了一会儿：「我的成绩算不上太好，到时候估计会听家里人的安排吧。」


    「……嗦嘎。」李然有些失望的躺了回去。


    林雪低着头安静的擦着头髮，不知想到了什么思绪飘远。摸出了手机问张万晨：你……你打算考什么大学？


    收到消息的张万晨还在寝室里和兄弟们打游戏，屏幕上方突然闪了一下，他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的把弹框滑开。大约半小时后，伴随着胜利的音效，他心满意足的放下手机伸了个拦腰，这才打开微信看到了林雪的消息。


    略略思索了一会儿后，如实回答：家里人怎么安排，我就去哪个学校。


    不过，大概率会让他出国吧。


    去年让他高考他没有考好，所以今年才让他復读，如果復读再考不好就只能让他出国了。让他去国外『流浪』。他自己倒是不介意，在哪里他都一样。


    林雪看见张万晨的回覆情绪有些低落。同样是家里人的安排，但张万晨的家和她的家却是天差地别。她有些担心自己和张万晨的未来。


    余笙为了加紧复习，连兼职都不怎么去做了。这几个月，她简直是把自己泡在了教科书里。连一向勤奋的程薇都有些跟不上她的节奏了。忍不住提议到：「余笙，咱们还是要注意一下劳逸结合，老这么拼，身体会吃不消的。」


    「知道了。」余笙认真的点点头，眼睛却依旧在面前的卷子上。


    她手中的卷子是上个月月考的卷子，她在总结自己的不足之处。


    程薇无奈的抬手将她面前的卷子压了下去：「冯老师说你的进步已经很快了，只要保持正常的水平，考a大是没有问题的。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好不好？正好今天是星期六，我们出去放松一下。换换心情怎么样？」


    「……」虽然还是不太想动弹，但因为邀请她的人是程薇，所以余笙便笑着点点头：「好，那就一起出去吧。」


    程薇闻言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拉着余笙的胳膊兴奋的往外拖。


    从宿舍外跑进来的李然迎面撞上了余笙和程薇，啧啧两声跟身旁的林雪抱怨：「这两人还是这么黏煳。」


    「嗯。」林雪有些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她最近一直很心不在焉。李然看着有些奇怪，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到：「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我感觉你老是在神游……」


    林雪闻言回神，皱了一下眉头：「很明显吗？」


    「当然了。」李然抬手分别指了一下林雪的两边脸颊：「郁闷这两个字都快写你脸上了。你怎么了倒是跟我说说，别憋着啊。」


    「……」林雪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嘆了一口气。


    李然突然想到了什么：「是不是张万晨那个傢伙欺负你了？」


    「不是。」林雪摇摇头：「我只是在想，我和他的未来应该怎么办？」


    「什么意思？」李然不明白。


    「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将来读大学大概率也不会在同一个学校，我觉得我和他的距离……可能会越来越远……」


    李然听闻这话倒是有些明白了。林雪想的是很现实的问题，也是有必要要考虑的问题。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林雪，抿了一下嘴拍了拍林雪的肩膀。


    「你能想的这么深，大概是因为你真的很喜欢张万晨了。其实，往大了想，你根本不用纠结这些事情。每年的毕业季不知道有多少小情侣要分手要分道扬镳。不过是一次普普通通的恋爱罢了，说不定等你步入了新的学校，就会发现有比张万晨更好的人呢？这些都是变数，你又何必现在去纠结没有发生的事情，让自己苦恼呢？」


    林雪没想到这李然平时嘻嘻哈哈的，在关键时候却能说出这么有见解的话，愣了愣便弱弱的表示贊同：「你说的也有道理。」


    李然闻言微微一笑：「再说了，如果张万晨真的喜欢你的话，也不会愿意和你分开的，只要你们两个人一心想着对方。就算是异地恋也未尝不可啊。」


    「……」林雪点点头，深吸一口气，随即也露出一抹笑容：「你这么说让我心里好受多了，谢谢你。」


    「客气什么。你好歹还有男朋友呢，我连男朋友都没有。」李然觉得自己心塞塞的：「苍天啊，什么时候赐给我一个男朋友吧……」


    不然高中毕业了，她想早恋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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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许是太久没有出学校了。程薇比以往都活跃了许多，拉着余笙到处瞎逛。路过小吃街，在肚子里塞了不少东西。


    余笙看她冰的热的辣的甜的都往嘴里塞，有些担心她的胃，于是将她手中的冰淇淋抢了过来。程薇掌心一空，侧眸看向余笙，有些委屈的说到：「你想吃就买一个嘛，干嘛抢我的嘛……」


    余笙摇摇头：「你吃太多了。」说着伸手拍了拍程薇鼓起的小肚皮，冬去春来，她们都已经穿上了单衣。余笙的掌心和程薇的皮肤只隔了一层薄薄的衣料，她轻轻的触了触，笑着问到：「还吃的下吗？」


    程薇的脸红了一下：「怎么，你嫌我吃的多了？」


    「怎么会。」余笙赶忙否认：「只是，你不撑吗？如果胃疼起来可不好受。」


    程薇听闻这话也摸了一下自己的肚皮，她刚刚逛街的时候吃的开心倒是没有注意到，现在发现……好像确实吃的多了一点。其他的都还好，要是长胖了……


    「那我不吃了。」程薇将余笙手中的冰淇淋一推，仰头笑眯眯的看着余笙：「你帮我吃了吧。好歹是买来的，不吃就浪费了。」


    余笙想也是这么回事，于是点点头。她很少吃甜品，也不是因为不喜欢，就是觉得没有必要非要吃东西也就没什么欲望非要去买来吃。


    「是草莓味的。」程薇见余笙要下口了，有些不舍的说到：「我最喜欢草莓味的冰淇淋了。」


    「最喜欢？」余笙沉默了一会儿：「那巧克力味的你喜欢吗？」


    「巧克力我也喜欢。」程薇想起了余笙给她做的巧克力蛋糕。


    这一点两人倒是想到一块去了。


    余笙将冰淇淋咬了第一口。程薇嘶了一声，觉得这一口咬到自己的心上了，鼓着腮帮子移开视线。余笙看着她的样子有些想笑，而后又咬了一口。


    本就分量不多的冰淇淋很快就被余笙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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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草莓味的


    程薇只觉得自己心痛痛的，她减肥是一回事，看着别人把冰淇淋吃掉又是另一回事。


    「没啦，这就没啦？」草莓味的冰淇淋……


    程薇挎着一张脸有些沮丧。


    余笙看着她的样子，眉头一挑：「草莓味的冰淇淋没有了，但是还有草莓味的吻。」


    说着，便颔首亲了程薇一下。程薇只觉得唇上一凉。余笙刚吃过冰淇淋，嘴巴上的温度还很低，一股清甜的草莓味缭绕在程薇的鼻尖，而后又快速离去。


    「咳咳……」余笙做完坏事，侧着脸，握拳在唇边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


    程薇嘿嘿笑了起来：「余笙，你很会嘛余笙。我给你个机会，再给我来一下。」


    余笙闻言果真厚着脸皮再来了一下。


    程薇微怔，随即红着脸跟余笙打闹在一起，想把余笙拉下来啃一口。


    不远处有一个人看见了余笙，确认了半响后惊喜的走上前。


    「余笙！真的是你啊！」


    余笙闻声皱了一下眉头，搂着程薇的腰，将人稳住身形看向来人。


    「小云？」余笙也有些意外。


    「嗯嗯！」小云点点头：「话说我在lose demon很久都没看见你了，你辞职了吗？」


    余笙沉吟一瞬：「最近学习方面的事情比较多，暂时先不去上班了。」


    「是这样哦。」小云有些失落，余笙算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了：「还怪捨不得你的。不过还是学习更重要。加油！」


    「谢谢。」余笙微微一笑。


    程薇见有人和余笙说话便安静了下来，悄悄的打量了小云一眼。


    她没见过小云，不过看样子小云好像比他们大几岁。更像是社会上的人。不过模样倒是娇娇小小的，很容易让人生出保护欲。


    余笙想了想又问到：「你最近还好吗？」


    小云闻言眉宇间漫起一股子愁绪：「还不是老样子。我老公不管事，整天在外面鬼混，上个月还和同事打架，赔了不少医药费，工作也辞了。」


    说着便嘆了一口气。


    「……」余笙沉默了一会儿，半响之后说到：「会好起来的。」她倒是想劝小云在还没生孩子之前赶紧离婚，但这到底是别人家里的事，她也不好去多说什么。免得给人家制造矛盾。


    「希望如此吧。」小云也曾想过离开。可又没有那份孤注一掷的勇气。


    当初，是她自己非要和现在的老公在一起的。家里几乎所有人都反对她，都劝她，可她就像是着了魔一般，一定要和他在一起。即便是和家里人断绝关系也在所不惜。可现在……恋爱时的热情被磨灭在了柴米油盐里，她对着家里那个还像个孩子似的男人，甚至不知道自己当初坚持的意义是什么。


    想离婚又怕被家里人看不起，被家里人奚落。毕竟她曾经说过，自己选择的路，就是跪着也会走下去。所以当时的她，是多么固执的一个人啊……


    可是强忍着不离婚，这个日子她好像也过不下去了。


    唉……


    小云抬起头，压下心中的思绪，对着余笙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我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你高考要加油哦！」


    「好，再见。」余笙点点头。


    小云对着余笙挥挥手转身离去。


    程薇看着她的背影，拉了拉余笙的胳膊：「她都已经结婚啦，看起来好年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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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和她的老公是在读书的时候就认识的。后来毕业了就结婚了。」


    「从校服到婚纱……不应该很浪漫吗？」程薇想起了电视剧里的画面，眼睛亮亮的。


    余笙摇摇头：「或许有些东西在现实世界里并没有那么美好。」


    「……」程薇闻言瞅了余笙一眼，并未说话。抬手指了一下不远处的灯塔：「我们去拍个照吧？」


    余笙抬眸看过去一眼：「好。」


    这座灯塔是在过年的时候布置的，现在还没有拆，既花里胡哨又明亮刺眼，但吸睛程度却是毋庸置疑的。


    余笙的手机像素不太好。程薇看了一会儿，决定还是用自己的手机拍。


    自拍镜头里，程薇咧着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余笙比她高，她便歪着头靠在余笙的肩膀上，比了一个耶。而后又看了一眼镜头里的余笙，有些不满的说到：「你别这么严肃，你笑一笑。」


    「……」余笙垂眸看向程薇，见她兴奋的更换着手机里的滤镜，便低着头忍不住对着她莞尔一笑。


    程薇咔嚓一声按下了快门。惊艷的看着手机的照片：「太完美了这张照片，我也太会拍了吧。」


    照片里，她靠在余笙的肩膀上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镜头，而余笙则看着她，只露出了半张侧脸，微微低着头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她的眼睛被黑髮覆盖，可即便是看不到她的正脸，却能想像到她看着身边的人眼神是有多么的温柔。


    程薇一直看着这张照片，心中悸动，甚至捨不得将照片划开。


    余笙看她一直盯着屏幕发呆，有些不解的问到：「你是要发朋友圈吗？」


    「啊？」程薇回过神来，摇摇头：「不是。我在看照片。我们再拍一张吧？」再拍一张就发朋友圈。


    「好。」余笙自然是没有意见。


    两个人站在灯塔边折腾了半响，结果程薇一张自拍也捨不得发出去。最后只发了一张灯塔的特写在朋友圈里，并配文：灯塔很好看。


    李然在宿舍里看到了消息，评论了一个：？。


    这该死的星期六，这该死的四人寝，果然一到放假的时候就只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了。本来以为林雪今天能陪一下自己的，结果半个小时前也被张万晨叫出去了。


    李然趴在书桌上嚎叫了一声。看了一眼拼了老命拖进寝室里来的雕塑泥。


    算了，她捏泥巴玩吧。


    程薇和余笙在外面又玩了几个小时，在宿舍即将门禁的时候回来了。林雪也是踩着点回来的。寒假结束后。她一直没和张万晨见过面，所以才会胡思乱想的，极度没有安全感。今天和张万晨相处下来，发现两人还是以前那样，虽然张万晨也并未表示什么。但是她就是觉得自己的心情好多了。只要张万晨在自己的身边，她觉得一切都好说。


    李然用雕塑泥巴在书桌上堆了一个人脑袋。程薇一进寝室就吓了一跳，想用手戳戳。李然看着赶忙把她的手拍了下来：「别乱动哦，泥巴是软的，你一戳它会变形的。」


    「噢。」程薇揉着手背收了手：「那它万一要是掉在地上呢？」


    「掉在地上？那就pia的一声全毁了。」李然想起了网络上的一张图片，险些笑出声。不过看别人的好笑，看自己的可就是悲剧了。不行，她得把她的作品保护起来。


    程薇也没再去打扰她，转身看向余笙：「你要先洗澡吗？」


    余笙沉默了一会儿问到：「你要先洗吗？」


    李然听着他们俩人的对话，玩味的笑了一声：「我记得你们之前不是一起洗过澡吗？那还问什么，一起洗啊。」


    程薇闻言狐疑：「我们什么时候一起洗澡了？」


    余笙抬手拉了一下程薇的手腕。程薇一愣，立马想了起来，脸颊一红：「那个是因为，因为要节约用水……」


    「现在不也一样要节约用水吗？而且今年比去年还要缺水，学校的公告栏上都贴告示了，你们俩难道不知道？」


    「……」程薇沉默了。她们哪里会知道，一下午都在校外疯玩。


    李然看了她们一眼，又继续说到：「我和林雪都约定好了要一起洗了，你两既然一起洗过，那就一起洗呗。」


    程薇欲言又止，有些呆呆的问到：「你和林雪都约定好啦？」


    「当然了。这有骗人的必要吗？不信你问林雪。」


    程薇闻言朝林雪看去，李然或许会骗人，但林雪却是个耿直的。


    林雪回视程薇，点了点头。李然说的确实是实话：「我和她已经约定好了。我和她还从来没有一起洗过澡，今天这也是第一次，还怪别扭的。你和余笙关系这么好又有经验，应该没有问题的。」


    「……」程薇没说话，咽了一口唾沫。


    余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准备着换洗用的衣服。见程薇在原地站着没动，便紧张的走上前，低声问到：「需要我帮你拿洗漱用品吗？」


    程薇浑身一震，侧眸看向余笙，心里乱七八糟的，又是害羞又是别扭：「你——」


    余笙面色无辜的眨眨眼。


    程薇你了半天，无奈的转身坐在余笙的床上。没办法，她的床是上铺，她没办法一屁.股坐上去。


    「我们还是先等林雪和李然洗好了再去洗吧。」


    终究程薇还是弱弱的贊同了这个提议。


    「好。」余笙自然不会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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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然和林雪也没有意见，从箱子里拿出了换洗衣服就一起走进了卫生间。


    程薇先前还抱着这两个人是串通好了的要整人的想法所以并不完全相信她们说的话，但如今见她们俩个人一起走进了浴室里才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瘫在余笙的床上嚎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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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洗澡


    余笙看着她, 沉默了一会儿问到：「你不想和我一起洗吗？」


    程薇闻言一愣，见余笙的情绪有些低落的样子，便立马坐起来解释道：「也, 也不是……我就是……我就是……」


    程薇承受不住的哎哟了一声, 捂着自己的脑袋, 长嘆了一声：「我就是有些不好意思……难道你不会不好意思吗？」


    「……我当然也会。」余笙垂下眼眸。怎么可能不会。


    「毕竟对我来说，你不是别人, 是一个让我喜欢，能让我产生悸动的人。但比起不好意思, 我觉得我心中的情绪, 更多的应该是期待。」


    「……期待？！」程薇呆呆的看着余笙, 半响没回过神来。


    余笙点了点头：「这是我们了解对方的第一步。我会好好珍惜的。」


    「……」程薇欲言又止。显然余笙的说法让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她开始认真的回想，自己除了羞耻以外还有其他的情绪吗？


    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腾的一下红成了苹果。


    林雪和李然飞快的把澡洗完, 效率比平时快了一倍。就从这风风火火的速度来看, 她们对于一起洗澡这件事, 还是有些侷促, 不过都还在一个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我们洗完了，你两赶紧进去吧, 估计水温还热乎着。」


    李然踏着拖鞋跟个泥鳅似的钻进了被窝。


    程薇闻言如梦初醒, 结结巴巴的应了一声：「好，好的。」


    然后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套换洗衣物。


    余笙站在她身后帮她提了提衣服袋子：「走吧, 我帮你拿。」


    「……好。」程薇亦步亦趋的跟在余笙身后。


    浴室里充满了水蒸气, 烟雾缭绕的还怪热乎的。余笙走进去就背着手关上了门。门锁咔哒一声响, 程薇的心尖尖都跳了一跳。


    「把……把门关上会不会不透气啊？」程薇傻乎乎的问。


    余笙听闻这话笑了一声：「难道你要开着门洗澡吗？」


    「啊？」程薇的大脑有些当机, 反应慢了好几拍, 不尴不尬的嘀咕着：「那……那倒不是……」


    余笙并未说话, 转过身去自然的脱下了外套，修长的手臂交叉在身前，轻轻的掀起了t桖的下摆。露出了一截雪白柔韧的腰肢。


    程薇一怔，红着脸背过身去，而后又觉得自己这个反应好像太怂了。别人脱衣服的都不在意，她这个看的怕什么？而且她又没有多看……


    这般想着，她又鼓足了勇气回头站直了。但睁着眼睛却只坚持了两秒钟就败下阵来。整个人都泄了气，还真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余笙仿佛察觉到了她纠结的心思，并没有脱光，只穿着小背心和小短裤回眸看向程薇，疑惑的问到：「你不脱衣服吗？」


    程薇像个被非礼的良家妇女似的，双手抱在胸前眼神闪躲：「我我我，我再等等……」


    「……」余笙沉默了一会儿：「需要我帮你吗？」


    「啊？」程薇一愣，立马表示拒绝：「我我我，我自己来。」


    然后低头手忙脚乱的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股脑的往上一卷，两层衣服直接堆积在肩膀上，她脱了好一会儿，奋力的将衣领往头顶上扯，然后顺利的卡在了脖子上。


    「……」程薇被闷在衣服里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动作顿了顿，尴尬的头顶上快冒气儿了。


    余笙见此不禁失笑，再次问到：「需要我帮你吗？」


    「不用不用。」程薇瓮声瓮气的摇摇头：「我自己可以，我可以，我——可——以！」


    ……


    余笙心中无奈，走上前把她的手从头顶上拉下来。并整了整她被一同拉扯上去的内衣。


    程薇感觉到了余笙的动作，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脸红的像刚从蒸笼里爬出来的螃蟹。


    「别动。」余笙压低了嗓音俯身靠近程薇。


    许是因为看不见，程薇觉得自己的感官突然灵敏了许多。她闻到了从余笙身上飘来的清香的气息，她都猜到余笙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肯定，肯定很……


    ……


    此时此刻浴室里的画面，在程薇的脑海中被勾勒的唯美而暧昧。她甚至有些后悔。她不应该犯傻的，她应该自然一点的和余笙接触。毕竟这是她们两人第一次一起洗澡，就算是害羞她也不应该让这件原本美好的事情像这样不痛不痒过去。何况，她现在还把这件事情做的这么糟糕……把气氛都破坏了……


    余笙垂着眼眸，黑瞳中印着程薇莹白如玉的肌肤。但她分毫未动，修长的手指帮程薇解开衣领处的扣子，再一点一点的把衣领扯开。


    她在尽量的延长这个过程。


    程薇也有最开始的紧张到最后的平静。她看不见余笙的动作，也听不大清周围的动静，胆子却莫名的大了起来。


    她能感觉到脖子上的禁锢松了。余笙沉默着帮她提起衣摆，动作轻柔的给她脱下上衣。


    程薇只觉得自己眼前一亮，她眨了眨眼低着头，入眼的是余笙那双纤细却有力量感的长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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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谢。」程薇梗着喉咙说。


    余笙看着她的头顶薄唇微抿，从挂衣服的架子上取下来一块宽大的浴巾，也不知道是谁的。但现在这个情况，也只能拿来用用了。


    待程薇整理好思绪后抬起头来，发现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一块白色的布，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脑子里懵了一下，有些诧异的问到：「这是什么？」


    余笙用勾子将浴巾勾的牢牢的：「这是我刚刚发现的一块超大的浴巾。如果你不好意思的话，我就先围着。这样就可以把浴室隔开了，你就看不到我了。」


    「……」程薇闻言欲言又止，看着面前的白布也不知道该不该夸余笙。明明不好意思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但她的心里却更不开心了。但瞪着余笙的方向，嘴唇蠕动了半响却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憋着一股气脱完了衣服将热水往自己身上泼，一边泼一边洗。仿佛余笙是手中的洗浴球一般，rua了又rua。


    「余笙，你真是个大笨蛋。」


    浴巾的另一边，余笙并不知道程薇的想法。但看着自己一手做成的帘子，心中还是有些失望。不过来日方长嘛。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余笙洗澡很快，约莫十分钟后洗完了，开始用干毛巾擦水。程薇心中憋屈，洗的十分用力，水哗啦啦的淋在身上，仿佛在发泄一般。


    「程薇，你洗完了吗？」余笙问到。


    「没有！」程薇的声音有些大。而后想了想又回问到：「你已经洗完啦？」


    余笙点点头：「我洗完了。」


    程薇有些惊讶：「这么快？」


    难道她们这第一次共浴就这么结束了？


    程薇咬着嘴唇，眼眸中的色彩几经变换。心中感嘆着，就这么结束了也太可惜了吧……


    「你等等我，我也快洗完了。」程薇急急忙忙的说到。


    「好。」余笙换好睡衣站在原地没有动。她本来就打算等着程薇的：「你慢慢洗，不用着急。」


    「嗯！」程薇应了一声。但手中的动作却还是不可避免的加快了，整个人慌里慌张的。


    余笙看着浴巾上映出来的剪影，不禁皱了一下眉头：「你小心一些，浴室的地板——」


    「哎哟——」程薇惊唿了一声摔了下去。


    滑……


    余笙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程薇倒了下去，心中一紧，待反应过来后她已经掀开了浴巾帘子将浑身赤.裸的人拉进了怀中。


    程薇皱着眉头嘶了一声，抬眸就看到了余笙尖尖的下巴，心头一跳，瞬间安静了。


    「你没事吧？」余笙担心的问，揽着程薇的肩膀想将人从地上扶起来。


    「……」程薇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余笙，见她好像并未注意到此时此刻的状况，便舔了舔嘴巴按着余笙的手臂站了起来。


    余笙浑身一僵，墨黑色的眼瞳中快速的闪过什么，随即手指立马收紧握成了拳头。但还是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视线，只看程薇的脸。


    「你……你没事吧。」


    程薇的脸颊被水蒸汽熏的红红的。唇瓣水润，眼睛大大的，亮亮的，头髮湿漉漉的贴在雪白的肌肤上，整个人像是刚刚成精从水里钻出来的小妖精。雪白，莹润，出水芙蓉。


    余笙看了一会儿，心中震动，脑中闪过一些不太和谐的画面，羞耻的连程薇的脸也不敢看了，只敢撇过头看着角落里从架子上滚下来的沐浴露。默不作声的。


    程薇看着余笙的样子，压下嘴角蠢蠢欲动的笑意，低着头把浴巾围在自己的身上，弱弱的回答：「我，我没事。就是脚有些疼。」


    「崴到脚了吗？」余笙眼神游离着问。


    「……可能吧。」程薇说着像是有些尴尬，抬手戳了戳余笙的手臂，凑近余笙的耳边问到：「你可以先出去吗？我想穿衣服……」


    余笙闻言回过神来，立马点点头：「好。等你穿好衣服……我就帮你看看脚腕。」


    说罢便要落荒而逃。


    程薇没想就这样放过她，低低的问了句：「你刚刚应该都看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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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天了


    第34章 势在必得


    余笙听闻这话唿吸一窒, 愣愣的问到：「什么？」


    程薇勾唇上前一步，越发靠近了余笙，眼波流转, 眉宇间含着笑意轻轻的咬着余笙的耳朵：「你觉得……我的身材怎么样？」


    余笙睁大了眼睛, 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脑门, 有些无措的后退了一步，脸颊上的嫣红瞬间蔓延到了耳后。


    「我……」余笙的心仿佛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她咽了一口唾沫背着手拧开了卫生间的房门, 逃也似的沖了出去：「我在外面等你。」


    「……」程薇看着她的背影，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嘆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拿出换洗的衣服悠哉悠哉的穿上。


    余笙从卫生间里跑出来, 唿哧唿哧的喘了几口气。


    李然从被窝里探出头看了她一眼, 疑惑的问到：「怎么了这是？」


    余笙的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刚刚浴室里的画面不断的在她的眼前闪回，各种令人脸红心跳的场景仿佛电影一般在她的脑海里浮现。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


    李然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的样子, 惬意的撑着下巴, 提高音调叫了两声：「余笙？余笙？」


    「嗯？」余笙平復了一下唿吸, 不明所以的朝李然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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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了？」李然问。


    「……」余笙咳嗽了两声回答道：「没什么。浴室里的空气不太好。我出来透透气。」


    「噢……」李然挑了一下眉头似乎是相信了余笙的说辞, 接着又问到：「程薇还没洗完吗？」


    「洗完了，她在穿衣服。我先出来了。」余笙如实说到。


    「这样哦, 那你早点休息吧。时间也不早了。」李然说着便躺了回去。


    「……」余笙沉默了一会儿, 嗯了一声，转身爬上自己的床。


    很快程薇就穿好了衣服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只是脚还瘸着, 她是励志要将演戏进行到底的。


    余笙看着她一瘸一拐的动作, 立马走上前将人扶住。欲言又止的看着程薇的侧脸, 莫名心虚的问到：「需要我送你去上铺吗？」


    程薇摇摇头：「不用, 你让我在你的床上坐一会儿, 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好。」余笙低着头将人扶着坐到自己的床铺上：「我……我帮你看看脚腕？」


    「好呀。」程薇抬腿将脚伸进了余笙的怀里。


    她们两人相处的时候有一个奇怪的现象, 害羞总是一个人的事。只要其中有一个人开始羞耻，另一个人就会胆子大起来，并开始占据上风，且这个现象周而復始，还是轮着来的。


    余笙的眼眸闪了闪，抿着嘴握住程薇的脚腕。


    寝室中的灯突然熄了。整栋宿舍楼都暗了下来。


    「烦死，怎么这么快就到熄灯时间了。」李然在被窝中忍不住抱怨。


    余笙捏着程薇脚腕的手顿了顿，随即不紧不慢的开始按摩起来。


    程薇原本还很怡然自得，这会儿却是不知道为什么紧张了起来。她看着余笙隐匿在黑暗中的若隐若现的侧脸，感受着脚腕上那温柔却有力的力道，有些不自然的变动了一下坐姿。


    「疼吗？」余笙问。


    「还……还好。」程薇弱弱的回答。


    「那应该就还没有伤到骨头。」


    「是吗？」程薇干巴巴的回应了一声。


    「不过爬梯子这样的事情今晚还是尽量不要做了。」余笙又说到：「免得造成二次伤害。」


    「啊？」程薇没反应过来。


    「你今晚就和我一起睡下铺吧。」余笙说：「虽然有点挤。只要你不介意的话。」


    程薇条件反射的想说不介意，但是又觉得有点奇怪，奇怪归奇怪，但她还是说了不介意。


    「好。」余笙微微一笑：「那你先躺下吧，你睡里面。」


    「……」程薇乖乖的，僵直的躺在了里面。


    余笙给她盖上了被子，也给自己盖上了。借着月光看了一会儿程薇的侧脸，仿佛是察觉到了她身上的僵硬，抬手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的胸口：「睡吧。」


    「……」程薇闻言抬眸看了余笙一眼，索性将余笙的胳膊拉进被子里紧紧的抱着，嘟囔着解释道：「不抱着东西我睡不着。」


    余笙只觉得自己手臂周围一片柔软，将下巴抵在程薇头顶蹭了蹭，带有几分纵容的说到：「那你就抱着吧。」


    ……


    惬意的一夜过去。第二天又是元气满满但劳累的一天。越是临近高考，气氛就越发的紧张。以往打了下课铃之后教室里还会有人打闹，现在就算是老师说了下课了，教室里却还是鸦雀无声。大家都提着一颗心，努力的想将自己这几年学来的东西吃透。


    温雅的成绩一直很好，但最近却好像碰到了瓶颈。提升起来无比的吃力。让她意外的是余笙的成绩却是一直在成长，甚至已经超过她了。温雅对此有些好奇，只是平时见余笙和程薇俩个人整日凑在一起便也就没去打扰。今日难得看到余笙一个人坐在位置上，便抬手戳了戳余笙的后背。


    余笙感觉到后背上的力道，回眸朝温雅看去，疑惑的问：「怎么了？」


    温雅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问，便斟酌着说到：「你的成绩好像提升的挺快的，真让人羡慕。是请了家教吗？」


    「不是。」余笙摇摇头。


    「那是怎么回事？可以透露一点吗？」温雅的眼睛里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程薇先前原本在教室里复习的好好的，结果突然有人告诉她外面有一个其他班的同学找她。她有些不耐烦的问了一句谁啊，便走了出去。看见不远处那个站在楼道里的男生，仔细的辨认了一下便皱了眉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乔思源看见程薇朝着自己走过来，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抹笑容：「你来啦？」


    然后下意识的朝程薇的背后看了一眼。见那个叫余笙的傢伙没有跟出来便松了一口气。


    程薇嗯了一声，抬眸问到：「你有事吗？有什么事情赶紧说，我还要忙着复习。」


    「那个……我就是想问……」乔思源有些纠结的犹豫了一下：「我就是想问你打算考什么地方的大学？」


    「a大。」程薇毫不犹豫的说到。她之所以会告诉乔思源，是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个学校不是那么好考的。倒不是因为她瞧不起乔思源，而是因为a大的分数线确实非常的高，所以她就算是告诉了乔思源，乔思源也大概率考不上。


    而且像他这样整天只想着追女孩的学生，成绩一般都不大好。她告诉他，也是抱着一种让他知难而退的态度，最好别再纠缠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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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大……」乔思源陷入了沉思。考a大对他来说倒是不难。而且也是名校，父母应该不会反对。就是离家有些远。


    「如果……」乔思源下定了决心，坚定的看向程薇：「如果，我们能在大学里相遇的话，请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好吗？」


    程薇闻言微怔，不理解乔思源的想法。略略思索了一会儿后回答道：「等相遇了再说吧。毕竟我的成绩挺一般的，考不考的上也很难说，」


    乔思源听闻这话微微一笑：「你能考上的，我相信你。」


    程薇看着他的笑容，不知为何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紧张的说到：「我还要复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罢也不待乔思源回答，讪讪的转身离去。


    乔思源静静的注视着程薇的背影，眼眸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


    程薇一进入教室，眼神便习惯性的朝余笙的方向看去。却见两颗脑袋正凑在一起商量着什么。


    她皱了一下眉头，走了过去。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发现两人是在讲题便稍微松了一口气，笑着问到：「你们在说什么呢？」


    余笙闻声抬眸看向程薇。温雅也一同看向程薇，微微一笑回答道：「我在问余笙题目呢。」


    「噢～」程薇拉了个凳子也坐了过去：「余笙的题目都是我教她的，你不妨来问我吧。」


    「这个……」温雅看向余笙。


    余笙点点头，贊同的说到：「她讲的比我好。」


    「好吧。」温雅微微颔首，对着程薇谦逊有礼的笑笑：「那就麻烦程薇同学啦。」


    「不麻烦不麻烦。」程薇从自己的桌子上拿了一个小本子就开始给温雅讲题了。虽然讲的没有对余笙那样细緻，但也算是尽职尽责。何况温雅是个聪明人，几乎一点就通。


    余笙在一旁也跟着旁听。也算是巩固温习了一遍。


    温雅对程薇有些佩服了，由衷的感嘆到：「程薇，你真厉害。」


    程薇客气道：「哪里哪里。不过是笨鸟先飞罢了，多练多看，总能发现不一样的解题思路。」


    「你谦虚了。」温雅打开了互吹模式。


    程薇微微一笑，没接话。侧眸看向在一旁盯着卷子发呆的余笙，看了一眼时间问到：「余笙，你饿了没有？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余笙闻言回神：「到午休时间了吗？」


    「早都到啦，再不去吃饭就要上课了。」


    「好。」余笙点点头：「那我们先去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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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万字勒


    第35章 聚会


    程薇和余笙一同站起身来, 犹豫着看了一眼温雅，礼貌性的问到：「你要一起去吗？」


    温雅很有眼色，摇摇头：「我让我的同桌帮我带饭了, 你们先去吧, 我再研究一下这个题目。」


    程薇闻言微微一笑：「好, 那你加油哦。」


    「嗯，谢谢你帮我讲题。」温雅再次表达谢意。


    ……


    天气逐渐开始炎热, 程薇终于脱下了外套，换上了清新飘逸的小裙子。而余笙的穿着却是万年不变的t恤短裤, 虽然简单但是也十分的干净清爽。


    程薇看着余笙的脸, 真的很想给她搞一个温柔贤淑的淑女造型, 但余笙的头髮实在是太短了，所以她几番尝试之后便也只得放弃。


    「这留了大半年的头髮，好不容易快长到肩膀的位置上了, 怎么又剪了？」程薇有些失望的埋怨到。


    余笙闻言揉了揉脑袋：「这不是夏天了吗？短髮比较方便。」


    「能有多方便啊, 你不想看看自己长发飘飘的样子吗？」程薇推了一下余笙的肩膀。


    余笙对头髮没有什么执念, 不过见程薇这么激动的样子, 便试探性的问到：「那我以后尽量留长一点？」


    程薇听闻这话终于笑了：「那就这么说定了。」


    而后便瞅着余笙的脸开始构思：「你长得是偏清冷挂的，眉眼细长, 鼻子立体, 嘴唇还薄薄的，如果留长髮的话应该会特别的冷艷。」


    程薇说着, 脑子里已经有画面了。忍不住嘿嘿笑出了声。


    余笙抬眸看了她一眼, 薄唇微抿, 没有说话。


    此后不久便放了月假。这是高考前的最后一次月假。等高考结束之后大家再想要聚齐就难了。于是班长就提议, 有条件的同学就趁着这次月假一起去ktv里聚一聚。费用大家aa。


    这个提议在教室里炸开了锅, 大家立马欢唿沸腾了起来。几乎没有人会反对。班长见大家这么热情也很高兴, 拿了出笔记本说到：「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想去的就先在我这里登记一下吧。我也好有个数。」


    程薇听着也十分的激动，这还是她第一次参加这种性质的集体活动，有些雀跃的侧眸看向余笙：「你去不去？」


    余笙知道程薇心动了，微微颔首说到：「你去我就去。」


    程薇眨眨眼盯着余笙，如果不是现在时机不合适，她都想亲余笙一口了。


    「那我帮你去登记。」程薇压下心中那唿之欲出的冲动，飞快的跑上了讲台。要登记的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程薇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了进去。


    不过虽然登记的人很多，但最后确认去的人却少了一大半。班长对此并不意外，嘆了一口气：「我就知道。」


    不过人少也好，比较好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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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们现在就先点一下名吧。」班长拿出了小本子：「李然。」


    「到！」李然应了一声。而后瞧了林雪一眼。她们寝室里的人都来了。


    而后班长又念了几个男生的名字，随后就轮到了林雪。


    「到。」林雪举了一下手。


    「程薇……和余笙。」班长看到余笙真的来了，有些吃惊的朝余笙看去一眼。


    回应他的是一张冷淡的面无表情的脸。班长心有戚戚，立马收回了视线。


    「温雅。」


    「到。」温雅柔柔的应了一声。


    「好，一共就是咱们这十几个人了吧？」十多个人，正好就叫一个包厢就可以了。


    「那咱们两个小时后在星光ktv门口汇合？」


    「好。」众人点点头。


    程薇拉着余笙去逛街，脑子里已经在盘算自己待会儿要唱什么歌了。


    「对了余笙，你会唱什么歌？」


    余笙闻言想了想，发现自己脑中的歌单一片空白。


    程薇看着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要不一会儿你和我一起唱？」


    「可是……我不会。」余笙有些犹豫。


    「不会没关系。你跟着我唱，我不嫌弃你。」程薇想了想说到：「而且我觉得有一首歌你一定会唱。」


    「什么歌？」余笙好奇了。


    「就是那个……狼的诱惑！」


    「……」余笙没听说过：「狼的诱惑？」


    「对啊，就是那个，娘子，啊哈！的歌。」程薇唱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好吧，余笙沉默了。这个她确实会。


    「一会儿进ktv了我们就唱这个吧。」程薇摇着余笙的手臂。余笙侧眸看了她一眼，无奈的点点头：「好，那就唱吧。」


    程薇闻言满意了：「广场舞神曲，我看谁不会唱。我还会唱月亮之上呢。」


    「……」余笙点点头。月亮之上她也会唱。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程薇逛了一条街也没想出来要买些什么，最后只买了一堆零食。等到星光ktv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程薇举了举手表示歉意。


    「没事没事。」班长可不敢责怪余笙：「只是大家来的都比较积极而已。我已经预定好包厢了，这会儿时间也正好，大家先进去吧？」


    「好。」程薇点点头。


    毕竟一伙人都是平日里朝夕相处的同学，所以大家也不怎么拘谨。一进入包厢就纷纷开始准备大干一场。什么吃的喝的游戏和歌单都摆了出来。


    喜欢唱歌的去点歌，喜欢玩游戏的把游戏盘打开：「玩啥玩啥？」


    「要不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吧。」一个叫唐越的男同学鼓起勇气提议到。说完便悄悄的看了一眼众人，视线在温雅的方向停顿了一会儿，心中有些紧张。


    「真心话大冒险可以，又简单又刺激。」另一个男同学表示贊同。


    「好，那就真心话大冒险！」班长一锤定音：「正好，大家都要高中毕业了，有什么想说的想做的，都可以趁着今天说出口了。还是那句话，过了这段日子，大家再想聚一起可就难了。不过……要注意的是提的问题和做的大冒险不可以太过分噢，毕竟今天是一个合家欢的聚会。」


    唐越见大家同意了自己的建议就已经很满意了，听见班长这么说便立马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打包票：「那是当然，大家都是相亲相爱的同学，肯定不会给难堪的。」


    众人附和着点点头。


    林雪和李然听见要玩真心话大冒险便饶有兴趣的凑了过去。反正点歌台已经被某两个麦霸占领了。她们两也只能暂时先找找其他乐子。


    温雅正和程薇凑在一起疯狂点歌。她看见了程薇的歌单有些意外还有些想笑。


    「你这点的都是什么？狼的诱惑，月亮之上，荷塘月色，还有……最炫民族风？！」


    温雅露出了一种难以描述的表情，首次维持不住自己温温柔柔的淑女形象，憋不住的问到：「你在想啥？」


    程薇摇摇头，一脸认真的看着歌单：「你别管，这是我和余笙要唱的。」


    「你……和余笙？」温雅觉得更奇怪了，她侧眸意味不明的朝余笙那方看去一眼。见余笙远离纷纷扰扰，依旧是那副众人皆醉唯我独醒的样子，便头皮发麻的皱了一下眉头。她实在是想像不出来余笙唱最炫民族风的样子。


    不过……她还真有些期待。


    李然见余笙自己一个人坐着，便将她拉进了游戏里：「来啊一起玩，这是在娱乐场所，开心一点好不好？」


    余笙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微微颔首加入了游戏。。


    众人见余笙并不像传闻中的那般凶神恶煞，便松了一口气。放心的开始了游戏。


    班长率先转了一下罗盘，指针停在了一个男生那边，那男生忍不住嚎叫了一声：「我选真心话。」


    班长想了想，问了一个很通俗的问题：「谈过恋爱吗？」


    「谈……谈过。」男生结结巴巴的回答。


    「哎哟——」与他同行的男生一阵起闹。李然趁热打铁的问到：「谈到什么程度啦？」


    男生有些傻眼：「不能问了不能问了，一次只能问一个问题。」


    李然切了一声：「大家看到了哇，这小子有猫腻，如果下次再转到他，一定要问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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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下次指针就转到了李然。对面的男生忍不住笑了：「这就叫风水轮流转。」


    程薇点完了歌拿着话筒走了过来坐到余笙身边：「玩什么呢。」


    「真心话大冒险。」余笙回答。


    「这么厉害，我也要玩。」说着便举起了手：「班长我也要玩。」


    「好好好。」班长应了一声。


    李然的脸青一阵红一阵，来了个先发制人：「我选大冒险！」


    选完之后嘚瑟的对着对面的男生做了个鬼脸。


    「大冒险啊……」众人陷入了沉思。真心话好问，大冒险的尺度要拿捏住可太难了。


    「要不……」唐越摸着下巴提议：「你要不出去随机找到一个服务员，跟她说你是小猪吧。」


    李然闻言笑了一声，牛逼哄哄的甩了一下额头上的刘海：「就这？我可是社牛，我会怕这个？」


    说罢便一鼓作气走出了包厢，左右看了一眼，清咳两声朝楼道走去。大家见此一起跟着她走到了门口。


    虽然李然的气势做的很足，但当她真的看到朝自己这边走过来的服务员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怂了。


    那个服务员看见了她，以为是有什么问题，便走上前问到：「小姐有什么事情吗？」


    「……」李然张了张嘴，低声说了一句：「我是小猪。」


    然后转身就跑了，并飞快的关上了包厢的门。


    服务员看着李然的背影，有些无奈的摇头笑了一声。在ktv工作经常遇到这样的客人，她都已经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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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游戏


    李然关上房门跟包厢中的人对视了一眼, 耸耸肩：「看吧，一点都不难。」


    大家也并不揭穿她：「下一轮下一轮！」


    指针再次转动。


    这一次停在了林雪跟前。林雪想了想，左右衡量之下选择了真心话。


    「你生平做过的最丢脸的事情是什么？」一个男同学问到。


    「额这个……真的要说吗？」林雪有些为难, 一个人长这么大有意无意的做过的丢脸的事情肯定不少。但有一件事情是林雪这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可是因为太尴尬了, 她有些说不出口。


    「愿赌服输啊。」男同学笑着说。


    「……好吧。」林雪嘆了一口气, 撑着额头开始陈述：「我小时候，大概是读小学二年级的时候, 那一年冬天天气太冷了。我去上厕所，手冻僵了提不上裤子, 一直在厕所里蹲了快半个小时。被上课的老师发现我不在教室里之后才在厕所里找到了我。」


    然后从那一天开始她就在小学里出名了。


    李然听着率先笑出了声, 而后凑近林雪身旁, 悄悄咪咪的说到：「实不相瞒，我曾经也跟你有一样的经歷。」


    林雪闻言没好气的将她推开。


    温雅也点完了歌走了过来，加入了游戏。唐越一看见她便眼前一亮。下意识的端正了坐姿。


    温雅喜欢唱歌, 玩游戏不过是附加项。音响里悦耳的音乐响起。温雅看着屏幕上的歌词闲适的拿起了话筒。服务员在这时送了一个大果盘还有一碟麻辣味的小吃进来。


    「好香啊！」程薇是个嘴馋的, 闻着味道就开始流口水了, 待服务员把小吃盘子放下来后, 立马就拿了一个沾满辣椒的翅尖来啃。余笙看着，默默的给她抽了几张纸巾放着备用。


    温雅唱的是一首很老的英文歌shape of my heart , 是她在看电影的时候听过的。电影的内容有些伤感, 所以这首歌的旋律她就一直记了很多年


    原版是一个略微沙哑的男声唱的。温雅的英语很好，但她的声音是清脆的柔和的, 虽然跟原版有出入, 但也唱出了另外一种不同的味道。


    「he deals the cards as a meditation


    他出牌前沉思冥想


    and those he ys never suspect


    对出的每一张牌都很有把握


    he doesnt y for the money he wins


    他不是为了赢钱而玩牌


    he doesnt y for respect


    也不是为了获得尊重


    he deals the cards to find the answer


    他出牌是为了找寻答案


    the sacred geometry of 插nce。


    ……。」


    玩游戏的同学们听着听着, 忍不住鼓起了掌。


    李然被调动起了唱歌的积极性, 兴致勃勃的问到：「下一首是什么歌, 到我的歌了吗？」


    目测还没到。


    程薇擦擦手上的油举了举手：「下一首应该是我和余笙的。」


    李然闻言好奇：「你们两个……唱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程薇卖了个关子。


    温雅投入的唱完了最后一个歌词, 看到了即将跳转的下一首歌，眉角微微抽搐。


    唐越有些紧张的递了一杯水给她：「润润喉咙吧。」


    「谢谢。」温雅也没有客气。


    过了几秒钟后，音响里响起了一首耳熟能详的，跟之前那首歌的风格完全相反的歌曲。


    很有节奏感，让人一听就想跳起来。


    程薇一听，立马拉着余笙站了起来：「这个这个，这个是我的歌！」


    温雅忍住笑意让了位置。


    李然有些呆呆的：「你唱最炫民族风？」


    「不止是我。」程薇眨了眨眼睛：「还有余笙。」


    说罢就把另一个话筒塞进了余笙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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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大家彻底没有玩游戏的心情了。齐刷刷的看向余笙……以及程薇。他们实在是想像不出来余笙这样的人唱神曲会是个什么画风。


    余笙拿着话筒专注的看着屏幕，没什么表情。等歌词来了后果断的启唇。出人意料的是，她居然唱的很不错，跟程薇配合的也很好，把一包厢的人都给唱嗨了。


    李然忍不住欢唿了一声：「余笙，想不到啊你还有这一手！」


    当然，要是表情别这么冷就更好了。一脸冷漠的唱这么喜庆的歌也是一种天赋了。


    唐越见众人好像已经忘了玩游戏的事情了，心中有些着急的提醒到。


    「那个，我们边唱歌边玩吧。」


    「好。」班长点点头。


    林雪心情郁闷，那个指针又指到她了。


    「还是真心话，你们问吧。」


    「我记得你的男朋友是张万晨吧？话说你们相处到什么程度了？」某同学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李然听着眉头微皱：「这个问题好像偏私人了一点吧？」


    林雪对此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倒是没什么，毕竟我和他什么也没发生。只是单纯的谈恋爱。倒是你。」


    林雪微微一笑，半真半假的说到：「我可是记住你了。下次如果转到你，你可要小心了噢。」


    对面的同学闻言一愣，『瑟瑟发抖』的笑了一声。


    程薇和余笙已经开始唱狼的诱惑了。两人一唱一和的，程薇都快唱上瘾了。


    在唐越的无数次祈祷下，指针终于转到了温雅的方向。


    温雅见此想了想：「我选真心话吧。」大冒险对她来说口味有点重。


    「你有喜欢的人吗？」唐越急忙问到。


    温雅被唐越看的有些发愣，犹豫了一会儿后摇摇头：「没有。」


    唐越听闻这话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他身边的男同学忍不住调侃：「好什么啊好。难不成你对温雅同学有什么企图？」


    唐越的脸红了一下，并没有说话。他只是想着，温雅没有喜欢的人，他才会有机会。


    程薇和余笙唱完了狼的诱惑，又开始唱月亮之上。


    「我在仰望！」程薇投入的嚎了一声：「月亮之上！」


    余笙：「……」


    又玩了几轮真心话大冒险，指针停在了余笙这边。余笙放下话筒选了真心话。程薇见此也凑了过来。


    众人不约而同的将提问的资格交给了班长。班长看着余笙心中有些紧张，也不敢提太过分的问题，就问了一个老问题：「那个……余笙你有喜欢的人吗？」


    这个问题是真心话大冒险里最好回答的问题了。答案就两个，有或者没有。班长都能猜出来余笙的答案。


    然而余笙的答案是：「有。」


    班长闻声十分意外，他和其他同学的反应一样，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问是谁。但他忍住了，沉默了一会儿呵呵笑了两声，算是揭过了这个话题。


    程薇瞅着余笙，余笙回答完问题后也看向她。两人的视线隔空交汇，程薇忍不住微微一笑：「我们继续去唱歌吧。」


    说罢看了一眼歌单：「没劲，下首歌不是我们的了。《专属天使》这是谁的？」


    唐越闻言一愣，立马反应过来：「我的！这是我的！」


    程薇点点头让出了话筒。


    唐越的声音是清越的，唱起这种纯纯的情歌来有一种偶像剧的画风。特别是在他一边唱歌一边专注的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深情的让人动容。


    然而此刻他的一双眼眸正看着温雅。温柔，缱绻，带着一股溺人的水光。


    就算是温雅再迟钝，此刻也大概察觉到了什么。联想到之前这人对自己有意无意的照顾，她心中有些不自在。如果可以的话，她想逃走，立马逃走。


    包厢中的其他人也察觉到了这种微妙的磁场变化。视线带着一种看热闹的八卦心情在他们俩个人中间流转徘徊。


    唐越为这首歌曲完美的收了尾。许是气氛烘托的太到位，他片刻等不了的朝温雅走去，就连说话都比平时大声了许多。


    「温雅同学，我喜欢你。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


    温雅看着他，愣在原地没有动。


    和唐越一同前来的兄弟已经开始起闹了，有了氛围组。整个包厢里瞬间热闹了起来，连林雪和李然都加入了撮合大军。


    温雅有些不知所措的后退了一步。


    程薇看着皱了一下眉头，觉得这些人好像有点过分了，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便看向余笙。


    余笙接收到讯息上前一步，说了一句：「不玩游戏了吗？先开始下一轮吧。」


    显然余笙做为一个混子的余威尚存。一句话，让大部分同学都回到了游戏桌边。只剩温雅和唐越还站在一边。余笙觉得这种事情让他们两个人自己解决挺好的。


    温雅见其他同学走开了终于松了一口气，感激的朝余笙那方看去一眼。也有勇气拒绝了。


    「对不起，我暂时还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不好意思。」


    唐越听闻这话倒是不意外：「没关系的，我可以等——」


    温雅低下头再次后退一步：「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


    说完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唐越抿着嘴，失落的看着她的背影。


    众人看到这个结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相互对视一眼，默契的没有提刚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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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雅上了个厕所，又洗了一下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纠结的想着自己还要不要回包厢里。回去的话好像有些尴尬，可如果不打声招唿就走好像也不太好。


    想了半天，她嘆了一口气走出了厕所。旁边的男厕所里走出了一个醉醺醺的人。温雅的脚步顿了顿，随即低着头当自己没看见，加快步伐闷着头朝前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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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词复制的酷狗


    第37章 报仇


    但那个醉醺醺的男人还是注意到了她, 晃晃悠悠的朝低头疾行的温雅撞了过去。


    温雅被撞的一个踉跄，害怕的稳住了身形，匆匆说了声抱歉, 转身就想朝另一个方向跑。


    男人伸手拉住了她, 瞧着温雅眼前迷迷煳煳的问到：「你是服务员吗？真漂亮啊。我有点晕, 你快来扶我一下。」


    说着就想去勾温雅的下巴。温雅的脸色不大好看，努力的避开男人的动作, 想把他甩开：「先生，你喝醉了, 我不是服务员, 请你放开！」


    「不是服务员？」男人笑了一声：「爷又不是没钱, 你跟爷立这种牌坊？」


    ……


    包厢内，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终于轮到了程薇。程薇在李然的撺掇下选择了大冒险。一个男生让她去男厕所门口自拍一张，必须要把男厕所那个标识拍进照片里, 并发到朋友圈。


    也说不上过分不过分的。程薇愿赌服输, 拿着手机就走出了包厢。余笙想了想, 起身紧随其后。


    两人一路走到了厕所, 却看到前方有一对男女在拉拉扯扯的。程薇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下：「是温雅！」


    温雅的脸色此刻难看极了，一双眼睛红红的, 像是马上要哭出来。


    「有人在欺负她！」程薇慌忙的看向余笙。


    余笙皱着眉头大步走上前, 照着那个猥琐男人的后脑勺就是一拳打了过去。


    那男人后脑勺挨了一下，立马放开了温雅, 捂着后脑勺跪在地上。


    程薇赶忙走上前扶住温雅, 担忧的问到：「你没事吧？」


    温雅见到两人, 松了一口气。苍白着脸摇摇头, 目露感激：「我没事。我们先赶紧走吧。」


    「好。」程薇点点头。


    余笙看着那个男人骂骂咧咧的说了一句什么, 捂着头晃晃悠悠的想站起来, 便抬腿用巧力踢了一下他的腿弯，将人再次踢回地面上趴着。


    「走。」


    幸好这个男人喝醉了，看起来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应该也不会记得有谁打了他。


    三人相视一眼，快步离开。


    这次聚会发生的事情太多，温雅也没有心情再回去玩什么游戏了。便满含歉意的对余笙二人说到：「那个，我今天就先回去了，请你们跟班长转告一声吧。实在是抱歉了。以后有机会我们三个人再聚一聚吧。」


    程薇对此表示理解：「好，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会跟班长说的。」


    温雅闻言勉强的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谢谢了。」


    「别客气。」程薇也笑了笑。


    送温雅离开后，二人回了包厢。跟班长说了温雅已经回家了的事情，其他的倒是没有多说。班长闻言意味不明的朝唐越看去一眼，点了点头。


    唐越听闻温雅已经离开了，情绪越发的低落了。


    温雅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忘记自拍了。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抬手拉了拉余笙的袖子，低声说到：「要不我们也先走了吧？」


    反正今天也玩的差不多了，歌也唱完了。


    余笙对此并无异议，侧眸对着程薇微微颔首：「好。」


    ——


    厕所门口那个男人在地上躺了半个小时，终于被路过的服务员发现，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他清醒过来后皱着眉头嘶了一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一股闷痛传来，唤醒了他那迷迷煳煳的记忆。


    他好像是被人打了吧？什么人胆子这么大居然敢打他？


    「你们这儿有监控吧？」男人问服务员。


    服务员点点头：「有监控的。」


    「那你调一段半个小时前的监控给我看看。」


    服务员闻言犹豫着摇摇头：「抱歉先生，我没有那个权限……」


    男人听闻这话一把将服务员推开，揉着后脑勺回了自己的包间。


    这个包间可比余笙他们那个大多了，也豪华多了。里面大概有十多个人，男女人数对半。


    张万晨坐在沙发正中央。坐姿狂放不羁，一手拿着一瓶酒，一手拿着一叠扑克牌，像个大爷似的，斜睨着牌桌。他看到了进来的人，笑了一声又开了一瓶酒：「我还以为你喝酒喝不过大家，尿遁了呢。」


    男人憋着一口气打了个酒嗝：「别说了，我刚刚上厕所的时候被人给打了。」


    「被人打了？」张万晨听闻这话来了兴趣：「被谁打了？」


    男人摇摇头，一脸菜色：「不知道。我当时不是喝醉了吗？不过我猜，他应该是一个惯犯了。他打我打的很精准，从背后偷袭，一拳就打到了我的后脑勺，差点给我打晕了。这种阴险小人，要不是我喝醉了，我铁定把他打的他妈都不认识。这个仇我要是不报，我就把我的名字倒过来念！」


    「你还报仇？」张万晨忍不住奚落道：「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怎么报仇？」


    男人听闻这话倒是笑了起来：「所以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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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我？」张万晨侧眸朝他看去。


    「我听说这间ktv有你家里的股份吧？」


    「是有。」张万晨大概猜到了他的想法，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那你……应该可以调一下监控看看？」男人搓了搓手，心中盘算着，只要能找到监控，还愁找不到对方是谁？


    「……」张万晨沉默了一会儿，摸了摸下巴，半响之后点点头：「可以，不过，今天整个包间里的消费你包了。」


    男人闻言面色一僵，咬了咬牙：「行。」


    「那走吧。去监控室。」张万晨把外套从沙发上拿下来抖了抖，穿在了身上。


    身边坐着的身材火辣的女孩挽留的扯了扯他的袖子。张万晨皱着眉头回头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安慰：「乖，下次再一起玩。」


    女孩也不是没有眼色，委委屈屈的点点头松了手。


    索性张万晨人很大方，人虽然走了但钱却没少给。


    监控室内，保安得了命令调取了男厕所门口的监控。


    「对对对，就是这里。」男人看到自己出现在了画面上，晃晃悠悠的走进了男厕所。


    而后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也走进了画面里，进了女厕所。大概十分钟后女孩从厕所里走了出来。男人也从厕所里走了出来，他像是看到了女孩，故意和女孩撞上，女孩偏过头想避开他，但麻烦却并没有因此远离。那男人是个不规矩的，拖着女孩就开始对着女孩子动手动脚。


    ……


    保安看着监控无语极了，他甚至想钻进屏幕里揍那个猥琐男一顿。但那个猥琐男现在就站在自己的身边，他连吐槽一下都不敢，只能紧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看着监控画面。


    张万晨看着监控也觉得有些无语，嫌弃的朝兄弟瞥了一眼。而后继续盯着监控。不过看着看着，他发现监控里的那个女孩好像有些眼熟。


    ……温雅？


    张万晨不知想到了什么，意味不明的冷笑了一声。


    就在保安觉得自己快憋不住了的时候，画面里突然跑过来一个人。那个人身形修长纤细，动作却十分利落的一拳朝猥琐男的后脑勺打了过去。


    好！


    保安差点忍不住鼓掌。


    「就是他就是他！」男人瞪着眼睛愤怒的戳着屏幕，像是要把屏幕戳出一个洞。


    「这个□□崽子，小白脸，我一定要让他好看！」


    张万晨看着屏幕上那个为温雅出头的人，似乎早有预料一般一点也不意外，但却对『小白脸』这个称唿很感兴趣。并十分有闲心的纠正自己丢脸丢到姥姥家的兄弟：「你好好看清楚了，这个打你的人是个女人。」


    「女人？」猥琐男觉得有些惊悚，仔细的盯着监控视频看了好一会儿：「这样的是个女人？鬼才信。这分明就是一个小白脸。」


    张万晨一时语塞，凉凉的朝他看去一眼，也不知道是该嘲笑余笙这个女人当的有多么失败，还是应该嫌弃他这个兄弟有多么脑残。不过最后他还是嘆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解释道。


    「我认识她，虽然她看起来不男不女的，但她确实是个女人。」


    「……」猥琐男沉默了：「女人这么能打？」


    「……」可不是？


    张万晨深以为然。想他前段时间才被这个女人踹过。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这辈子和余笙犯沖，所以才老是因为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和余笙联繫起来。


    猥琐男的情绪突然有些低落。先前雄赳赳气昂昂的报復心理在得知打自己的人是女人后便有些纠结。报仇之心也有些动摇。让他去对付一个毛丫头这让他实在是迈不出心里的那一关。


    然而就在这时，他看到视频里的自己又被那个男人婆踢了一脚。刚歇下去的怒火立马再次窜了上来：「靠！这个仇老子报定了！」


    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这么对待过！


    张万晨闻言眼睫轻抬，思考了一会儿后问到：「你想怎么报仇？」


    「……」猥琐男张了张嘴又将口中的话咽了下去。


    张万晨见此便嘆了一口气：「不是我说，你这个仇就算是要报也名不正言不顺。你看看监控视频里你干的事情，你觉得自己在理吗？如果她想报警，你觉得你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吗？」


    温雅的家境虽然比不上自己，但也并不是人人都可以拿捏的软柿子。如果被逼急了，谁都讨不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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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钓鱼


    男人听闻这话面色极其难看：「那我应该怎么办？难道就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目前为止对他来说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可他又不甘心。


    要不……


    男人的小眼神看向了张万晨，犹豫了一会儿，谄媚的说到：「要不兄弟你……帮帮我？」


    张万晨闻言轻笑了一声：「我倒是想帮你, 可你做的事情实在是, 让我这个做兄弟的都觉得难看。」


    「话不能这么说吧, 我那也是因为喝醉了。」男人急了：「难道你就忍心让兄弟受这份委屈？」


    「……」张万晨的笑意淡了些，有些无奈的嘆了一口气, 摸着下巴思量再三，最后为难的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就帮你这一次。」


    男人听闻这话满意了, 走上前亲热的揽住张万晨的肩膀, 感嘆到：「果然还是你最够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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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万晨嘴角轻抿, 不动声色的避开他的动作，侧眸勾唇微微一笑：「谁让我们是朋友呢？」


    他和余笙，正好新帐旧帐一起算。


    ……


    聚会结束后, 余笙和程薇又回到了紧张的复习当中。高考的时间越来越近, 所有人都提着一颗心脏, 越发的不敢松懈。


    但张万晨不一样, 他还有心情去游山玩水，去钓鱼。


    照着资料上写的地址, 张万晨让人开车直接到了目的地。


    「余笙的家……是在这里吧？」


    黄毛提着钓鱼的工具下了车, 看了一眼手机上写的地址：「应该是这里了。不过，我听说她家里好像只有她奶奶。」


    「只有她奶奶？那她爸妈呢？出去工作了？」


    「不是。」黄毛挠挠头想了想, 还是如实说了：「她爸妈很久以前就出车祸去世了, 所以她家里应该就只剩她和她奶奶了。」


    张万晨闻言一愣, 沉默了半响, 意味不明的说到：「这么说……余笙现在最重要的人就只有她的奶奶了？」


    黄毛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


    张万晨忍不住笑了：「这样也好。」


    这样报復起来就简单多了。老年人一般都比较迂腐, 他不信余笙会把自己在酒吧里上班的事情跟她的奶奶说。所以, 他只用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她的奶奶就可以了。不仅简单还事半功倍。


    说不定余笙还会挨打。


    张万晨似乎已经看到了那个画面，没稳住，憋着笑咳嗽了一声。


    黄毛看着张万晨的样子，嘴角抽了抽，到底也没说什么。


    张万晨在他们那个圈子里，平时也算是雷厉风行，做足了富家子弟的派头。却没想到居然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其实仔细想想，张万晨见识的再多表现的再成熟，也不过是一个刚满十八岁不久的少年而已。幼稚一些，冲动一些，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


    天气热了，余奶奶白天几乎不怎么出门，只有在下午，太阳落山的时候才会出来走一走。在村口的小河边吹吹风乘乘凉。


    老远的她就看到了两个模模煳煳的人影在小河边走动。余奶奶想起了前段时间有小孩下水游泳差点淹死的事情，立马紧张的走快了些，一边走一边吆喝道：「离水远点！这儿不准玩水！」


    张万晨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就看到一个步履蹒跚的杵着拐杖的老太太。皱了一下眉头，朝黄毛看了一眼：「这是谁啊？」


    黄毛摇摇头，他也不知道。他们本来是打算等天黑了再去余笙家的，天黑了人少，他们去了余家也能减少目击者。


    余奶奶走近了，确认这两人没有下水才松了一口气，一看他们的工具便瞭然了：「在钓鱼啊，前段时间打渔的把鱼捞的差不多了，现在这河里就只剩下些小鱼苗，应该钓不到什么鱼了。」


    「……」张万晨没说话。


    黄毛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下了话茬，不尴不尬的笑了一声：「怪不得我们俩这一下午都没钓到鱼。」


    余奶奶耳朵不好，也没在意这两小伙子有没有回应自己说的话，坐在自带的小凳子上，用蒲叶扇慢悠悠的对着自己扇着风。


    黄毛见此也沉默了。


    张万晨看了一眼天色，觉得差不多了：「我们走。」


    黄毛点点头应了一声，开始收拾东西。


    余奶奶悠闲的摇着扇子，看到他们用来包鱼料的衣服露出了一个小徽章。那小徽章看起来很眼熟，余奶奶对跟自己孙女相关的事情一向很敏锐。于是便问到。


    「你们也是县城那个一中的啊？我孙女跟你们读一个学校。」余奶奶说着笑了起来，面容十分慈祥。


    张万晨听闻这话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抬眸问到：「您的孙女是……」


    余奶奶没听清张万晨在说什么，想着自家孙女，自豪又思念的说到：「我孙女叫余笙，还有几天就要高考了，可幸苦了。可惜我这一把老骨头跑不动咯，不然得去县城上看看她。你们俩如果在学校里看到她，就帮我跟她说一声，让她照顾好自己，别太累了啊。」


    「……」


    张万晨听着余奶奶的絮叨，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喜悦还没升起就消失了。他不知为什么，心中突然有些触动。


    黄毛的心情也有些复杂：「那个……」


    他语塞了一下，侧眸看向张万晨，用眼神询问还要不要说那件事。


    张万晨沉默了一会儿，慎重的点了点头。


    说，当然要说，不然他们这一趟可不就白来了吗？


    「余奶奶，我们认识您的孙女。」张万晨摆出了一副告状的架势：「您知道您的孙女在上学期间还翘课跑出去打架斗殴吗？」


    余奶奶摇扇子的动作一顿。


    张万晨乘胜追击，继续说到：「而且她还去lose demon，就是酒吧里上班。」


    余奶奶的面色骤然一肃。


    张万晨见目的达到了，跟黄毛对视一眼，提着东西飞快的走了。


    余奶奶拿着蒲叶扇子看着这两小伙子仓皇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疑惑，她刚听到这两孩子好像在说她的孙女什么的，正要竖起耳朵认真听，怎么人却跑了？


    余奶奶有些无奈的嘆了一口气，继续吹着微风，乘着凉。


    张万晨直到坐回小轿车里唿吸才逐渐平復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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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奇了怪了。他以前带人打群架都没有这么心慌，也不知道这次是怎么了，让人憋闷着难受。


    高考倒计时只剩三天了。余笙和程薇俩个人整天两点一线，对高考已经做足了准备，也有了足够的信心。


    班主任在黑板上写下了口号：努力是帆，理想是船，沖向彼岸，定能夺冠！并领着大家大声的念了三遍。


    虽然念第一遍的时候觉得有些尴尬，但一通吼下来却莫名觉得舒服了不少。


    余笙长舒一口气，和程薇对视了一眼。两人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闪耀的星芒。


    程薇的妈妈对她即将要高考这件事十分的在意，一天一个电话是少不了的，但又不想给她太大压力，于是就给她寄了好多好吃的东西来。


    现在天气热，学习压力又大。程薇原本是没什么胃口的，却被自己的妈妈投餵着在这段紧张的连唿吸都小心翼翼的时间里硬生生的胖了好几斤。


    睡在宿舍的小床上，她摸着自己的小肚子，想着余笙那比以前还要精瘦的小腰，心中不禁有些羡慕嫉妒恨。


    于是第二天，她把好吃的分了一大半给余笙，并撅着嘴说到：「我俩一起胖！」


    余笙闻言心中无奈，话语间带着些许笑意：「你不胖的。」


    「哪儿不胖了，我重了好几斤了。」程薇捉着余笙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你摸摸，肉是不是比以前多了？」


    「……」余笙垂眸摸了摸，入手的是软软的小肚子。平心而论，她是真的觉得程薇不胖。不仅不胖，身材还很好，曲线玲珑，凹凸有致。但根据她和程薇相处这么久的经验来看，如果她现在还说程薇不胖，程薇肯定会生气的。


    于是余笙想了想，换了个说法：「我觉得……手感还不错。」


    程薇听闻这话眨眨眼，愣住了：「手……手感？」


    余笙点点头。表情严肃的又揉了揉。


    程薇的脸腾的一下红了，立马将余笙的手拿开。


    「你……你现在变了，变得一点都不正经。」


    余笙闻言笑而不语。


    程薇被她笑的心慌慌，立马换了一个话题。


    「那个……余笙，你考上a大后，第一件事打算做什么？」


    「第一件事？」余笙想了想：「应该是先在a市租一间房子吧。」


    「租房子？」程薇有些意外：「你不住宿舍吗？」


    余笙摇摇头：「住宿舍不方便，租房子的话，我有空就可以把奶奶接到城里住。」


    程薇觉得好像也有道理。但她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于是瘪着嘴问到：「那我呢？你的计划里有没有我？」


    余笙微微一笑：「当然有。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和我一起住校外吧。」


    程薇看着余笙的眼睛，干巴巴的接下了话茬：「同……居？」


    余笙闻言一愣，随即点点头。


    「那你可要好好的邀请我，我可不是随便的人。」程薇双手环胸，笑的狡黠。


    余笙不疑有他，眉眼含笑的应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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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大家考试顺顺利利！


    第39章 沉痛


    高考倒计时还剩两天, 程薇肚子饿了，先去了食堂再去了图书室。余笙收拾好了床铺抱着笔记本，紧随其后。


    她这两天睡眠不太好, 早上起的比平时晚。程薇见她睡得香便没有打扰, 去食堂的时候会专门给她带一份丰盛的早餐。


    余笙吃了早餐, 跟程薇发了一条消息，而后快速朝图书室走去。


    立夏之后天亮的越发的早了。八九点的时候太阳就已经很厉害了, 深绿色的树叶被闷热的风吹的咧咧作响，在刺眼曝光的柏油路上投下一片婆娑的树影。余笙眯了眯眼, 看着地面上那浮动的光影, 莫名觉得有些晕眩, 抿着嘴角抬手揉了揉眉心。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程薇发来了一条微信：你到了吗？我已经占好位置了(?????)。


    余笙看着刚要回復，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她被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 是村子里的那位婶婶打过来的。于是赶忙按了接听。


    「小余？小余啊——」婶婶急切, 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你奶奶在集市上突然晕倒了, 我怎么喊都喊不醒，刚刚120来了, 把你奶奶拉去医院抢救了！」


    余笙闻言一怔, 怀里的复习资料掉了一地。她紧紧拽着手机强装镇定的说到：「婶婶，婶婶你先别慌, 你先告诉我在哪个医院, 我先马上赶过去。」


    「在, 在人民医院……」


    婶婶的声音逐渐消失在她的耳边。


    余笙转头朝校门口飞奔而去。


    她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很厉害, 噗通噗通的, 像是在胸口上压了一块大石头, 随时都会喘不上气。


    张万晨经常夜不归宿，保安都已经习惯了，说都懒得说他，直接按了开关打开了校门。而他也乐得自在，悠哉悠哉的走进校园，却被一个飞奔出来的人影撞的一个趔趄。他稳住身形眉头一皱，怒斥到：「没长眼睛啊！」


    余笙脚步未停，回头朝他那方瞥了一眼。


    张万晨被那一眼镇住，呆立在原地。


    他从未见过有人会露出那样的表情。无助，迷茫，惊恐中包含着悲伤，眼神中却透露着世间万物归于平静后的冷漠。像是在雨夜中被折断了翅膀的飞鸟，寂静的外表下涌动着一股接受既定事实后的压抑。她明明看了他一眼，但他却知道那一眼的情绪并不是对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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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太让人窒息了。


    张万晨屏住唿吸看着余笙离去的方向，直到那个纤细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线。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余笙。


    余笙怎么了？


    ……


    余笙打了个计程车，很快到了人民医院。


    她站在抢救室门口，看着亮起的红灯，肩膀耷拉着，喘着气。


    婶婶看到了余笙，哭着走上前：「你奶奶在集市上买东西，突然就晕倒了，救护车上的人说是突发性脑溢血已经抢救了半个小时了……」


    余笙只觉得耳边轰鸣，看着婶婶的嘴巴张张合合，想努力的听清她在说什么，忍不住恼火的使劲的敲打着自己的头。


    婶婶看着她的动作，只觉得心里更难受了，把她的手强硬的从头上拿下来，抱着余笙，哭的眼睛通红。


    后来又陆陆续续的来了一些村子里的亲戚，他们泪眼婆娑，看着余笙的眼神无不悲痛惋惜。


    余笙呆呆的坐在抢救室门口的椅子上，不言不语。


    恍惚间，抢救室的大门打开了，一个医生走了出来。


    余笙如梦初醒，赶忙走上前。


    「谁是家属？」医生问。


    婶婶擦了擦眼泪，指了指余笙：「这是孙女，这是孙女。」


    「患者的儿女呢？」医生又问。


    「不……不在了。」


    医生停顿了一秒，转眸看向那个脸色惨白的小丫头。


    余笙突然胆怯，她僵硬的挪动了一下步子。她从医生的眼睛里看到了惋惜，遗憾，还有歉意。


    她收回了视线。她不敢看。


    「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


    怎么会呢？


    明明上个星期还好好的，她还托婶婶跟奶奶打了个电话。她还记得奶奶的声音，奶奶叫她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别太累了……


    所以怎么会这样呢？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怎么会突然就没有了呢？


    ……


    走进病房里，余笙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奶奶。她像是睡着了一般，安静祥和。


    余笙默不作声的坐到奶奶的床边，小心翼翼的触了触奶奶的手指，温热的，还有温度。


    然后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好像脱离了余笙的掌控。


    她听到了很多人的哭声，所有人好像都比她悲痛。有一个头髮花白的老奶奶杵着拐杖步履蹒跚的走过来，余笙记得她，她以前经常和奶奶一起坐在大树下喝茶唠嗑。


    老奶奶只看了余笙一眼，便不忍的移开视线。眼睛里蓄满泪光，声音也几度哽咽。


    「以后……你们老余家就只剩你一个人了……」


    「……」


    奶奶的葬礼进行的很快，几乎全村的人都来帮忙了。


    夏天天气太热，村里做白事的担心遗体腐坏的太快，便只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在墓地里挖好了坑。


    余笙跟在婶婶身后看着，但却像是一个旁观者。她看着那个坑，呆呆的问：「奶奶要埋在这里吗？」


    婶婶不敢看余笙，哑着嗓子点点头。


    余笙沉默了，眼神里没有焦距，却死死的盯着那个坑。


    余家丫头好像没有哭过。但任谁都能看出她的不对劲。


    她像是一只刚从窝里跑出来的小兔子，还没来得及见识大千世界的万紫千红，就被一个巨大的棒槌狠狠的敲了一下脑袋。钝痛在身上蔓延，她却是茫然的，无措的。她甚至可能还不知道打了自己一顿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的那么快。从她接到电话，到医院，再到现在的葬礼，仅仅只过去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余笙像做了一场梦。


    她精神恍惚，疲惫不堪，却不敢回家。她害怕看到空空荡荡的屋子。


    小时候，爸爸妈妈车祸去世，所有人都在哭。她也在哭。但她太小了，并不能明白去世的真真含义。后来慢慢长大了她才知道，她再也看不到他们了。以后她的生命里，永远也不会有他们的存在了。


    婶婶想留余笙在家里住一晚。余笙拒绝了，她说她就快要高考了。要早点回学校。


    学校里，程薇见余笙迟迟没来图书室，发了消息也不回，便想回宿舍找余笙。却在回宿舍的路上看到了余笙散落在地上的笔记本和复习资料。她心中一咯噔，立马蹲下身将复习资料整齐的捡了起来。


    程薇觉得，余笙大概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她怎么可能把这么宝贵的复习资料丢下，人却不见了，而且还不跟自己说。想像力丰富的程薇立马在脑海中模拟了各种可能性，直到把自己吓的心慌慌了后才一拍脑门，飞快的跑去办公室里找班主任。


    班主任看着紧张的程薇忍不住嘆了一口气。她也是才知道余笙家里发生的事情，准了余笙一天的假。可是再过一天就要开始高考了，她有些担心余笙会调整不过来。


    「冯老师，余笙到底怎么了？」


    这班主任明显是知道的，但是她却一直不说。这可急死程薇了。


    班主任闻言揉了揉眉心，无奈的说到：「她的奶奶突然去世了。请了一天的假。」


    程薇听闻这话一愣，半响说不出话。直到走出办公室后她才反应过来班主任说了什么。


    余笙家里……有人去世了……是她的奶奶……


    余笙家里……好像只有她奶奶一个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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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薇只觉得自己心口一疼。像只游魂一般走回了寝室。李然看到了她的表情，吓了一跳。


    「你这是干嘛了？怎么表情跟死了亲爹似的？难不成今天中午有人跟你抢红烧肉？」


    程薇摇摇头，皱着眉头揉了一下自己的心口：「我难受。」


    李然看着她的样子不像是作假，担忧的走上前问到：「心绞痛吗？你是不是生病了？」


    程薇深吸一口气看向窗外：「是余笙。」


    「余笙？」李然眨眨眼有些诧异，而后想到了什么，嘀咕到：「说起余笙，今天一天我都没有看到她。老师说她请假了，这都要高考了，也不知道她请假去做什么去了。」


    程薇没接话，她看到了校园边界处的围墙，突然说到：「要不我今晚爬墙出去找余笙吧？」


    她实在是不放心。


    李然闻言一惊：「你疯了？爬墙被发现了可是要被处分的，你不会是想快毕业了来尝一下被通报的滋味吧？」


    「……」


    程薇泄了气，低下头，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她本以为要明天才能看到余笙，却不想刚下晚自习就看到了风尘僕僕回宿舍的余笙。


    程薇唿吸一窒，她想靠近余笙，却又止步于两米之外。她认真的看着余笙的表情。却见余笙的样子和以前一样，平静，淡漠，若非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便是比以前更平静了。


    余笙低垂着眉眼将床铺上的被子展开，越过程薇，坐在床上认真的看着书。可她的眼睛里只印着一行字，分毫未动。可要问她在想什么，她的脑子里却又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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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破灭


    「余笙？余笙？」


    余笙好像听见有人在叫自己, 可那声音却像是从水底传来的。让她模模煳煳的听不真切。


    「余笙？」程薇又唤了一声，犹犹豫豫的问到：「你还好吗？」


    余笙回过神来，恍恍惚惚的点点头：「我没事。」


    「可你看起来……」


    「我没事。」余笙重复了一遍：「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我没事。」


    程薇闻言欲言又止, 但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只是看着余笙, 默默的陪着她。


    一天后, 高考如约而至。


    考生陆续进入考场。


    余笙全神贯注的看着手中分发下来的试卷，认真的解答着题目。突然, 她听到窗外传来鸟儿清脆的鸣叫声。


    余笙心神不宁，忍不住侧眸看去, 窗外有一棵巨大的黄果树。树杈上的枝叶很茂密, 有两只画眉鸟在树枝的尖端上跳跃。它们看起来很亲密, 叽叽喳喳的像是在谈论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如果……小鸟会说话的话，他们会对彼此说什么呢？


    余笙出神的想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广播上传来即将交卷的提示音，余笙那双没有焦虑的瞳孔中才有了些许波动。她沉默着垂下眼眸, 静静的看了一会儿自己的试卷。


    随即面无表情的将卷子递了上去。


    程薇在考试中游刃有余, 交完卷后便直奔余笙所在的考场, 但余笙却并不在教室里。最后, 程薇是在教学楼的天台上找到余笙的。


    学校里的老师为了避免有人在顶楼上发生意外，通往天台的门常年都是锁着的。也不知道余笙是怎么把门打开找到这里来的。


    其实顶楼上的那扇小木门年久失修, 门锁也锈迹斑斑, 只要力气大一点，很容易就能将门推开。但一般人不会特意跑到天台上来, 所以这里这么多年也只有余笙是常客。


    程薇找到余笙后, 见余笙安然无恙的坐在水泥地板上便松了一口气, 悄悄的走过去, 学着余笙的样子席地而坐。


    余笙自然不可能没发现程薇这么一个大活人。


    但她却没有什么话可以说, 只能仰望着天空, 当自己不知道。


    程薇在食堂里打包了一些面食甜点，在余笙的旁边一一摆开。


    「现在都中午啦，你不饿吗，要不要吃点？」


    说着便递了一个豆沙小馒头餵到余笙的嘴边。


    余笙就着程薇的手，低头将小馒头吃了。程薇见此便微微一笑，抱着膝盖企图调节一下气氛，雀跃的问到：「豆沙小馒头好吃吗？我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了。有时候一个人可以吃一口袋！」


    其实她是想问余笙这次考试考的好不好的，但这个问题在她的喉咙里滚了半天，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她问不出口。


    「……」余笙眼睫轻颤，微微颔首点了点头。


    「那你多吃一点。」程薇又餵了一个小包子给余笙：「这些吃的都是你的。」


    她想让余笙知道，不管怎么样，余笙的身边还有自己。


    「等高考结束以后我们一起去a市看房子吧？」


    余笙闻言看向程薇。


    程薇目露惊喜，上前挽住余笙的胳膊：「好不好？好不好？」


    「……」余笙想说好，可程薇不知道的是，她已经考不上a大了。但她却不能说，她怕影响程薇的发挥。于是冷着一张脸转身离开了。


    程薇表情错愕，看着余笙离去的背影，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余笙越发的沉默寡言。以前有人和她说话，她好歹还会给个回应。现在几乎是完全沉溺在了自己世界里。看不见人，也看不见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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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不变的是，程薇依旧跟在她的身后。


    终于高考结束后，余笙松了一口气。她看向程薇，温柔的问到：「你考的怎么样？」


    这是这些天来，余笙和程薇说的第一句话。程薇自然十分高兴，胸有成竹的回答：「还不错啦，我对自己有信心，考上a大肯定没问题的。」


    余笙闻言沉吟一瞬，点点头：「那便好。」


    「你呢？」程薇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余笙看向远方：「我想回家一趟。」


    她迫切的想离开这个地方，但她始终应该和这个地方，告个别。


    「……好吧。」程薇的情绪有些低落，看着余笙，目光坚定的说到：「那你一定要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余笙低垂着眼眸微微点了点头。


    却在转身之际被程薇拉住了手腕。余笙的脚步蓦地顿住。她听见背后传来隐约的抽泣声。


    程薇擦了擦眼角，抿着嘴走上前紧紧的抱住余笙的腰，像是在寻求安慰一般轻声问到：「我们还好对吗？你不会离开我的，我们不会分开的，对吗？」


    余笙被问的喉咙一哽，她闭着眼睛回身抱住程薇，犹豫了许久还是回答道：「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也不愿意和你分开。只是我……要好好的想一想。」


    想一想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想一想将来要怎么办。


    程薇闻言将脸埋在余笙的胸口，抱的更紧了。


    「可是我很害怕……」


    「……害怕什么？」余笙眼神迷茫的看着前方。


    「我害怕你不声不响的就走了，不要我了。」程薇说着哭出了声，她仰头望着余笙，眼神中是满是伤怀和希翼：「余笙，我真的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比你想像中的还要喜欢。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会面对什么样的困难，我都想和你一起走下去。」


    「……」余笙失神的看着程薇，神色悲喜难辨，思绪混乱如麻。


    「我需要你。」程薇拉着余笙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她轻轻的踮起脚尖，修长白皙的脖颈暴露在余笙的眼底，她闭着眼睛亲了一下余笙冰凉的唇瓣。姿态虔诚的仿若献.祭。


    「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她将自己的不安和脆弱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余笙的面前。希望能让余笙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在意着她，关心着她。她在以这种方式让余笙明白，她并不是一个孤家寡人。


    「所以你一定不要抛下我。不然，我拼了命也会去找你的。」


    「……」余笙情不自禁的抬手捧着程薇的脸颊，她直视着那双盈满泪水的眼睛。像是在那漫漫星光中寻找着什么。


    程薇任她看着，她只怕余笙看不见。


    「我不会离开你的。」余笙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飞了落脚在心口上的蝴蝶：「你也不能离开我……」


    我……比你还害怕。我害怕失去，怕到连拥有都不敢了……我失去了太多的东西。他们都走了……


    只剩我了……


    而我现在，好像也只有你了……


    「我只有你了……」余笙在程薇的耳边呢喃。抱着程薇的手微微颤抖。她终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想紧紧的拽住她，可她又怕伤了她。她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在程薇的眼睛里找寻着那条被雾霾掩盖的，前进的路。


    程薇心中一痛，抱着余笙泣不成声。


    ——


    余笙是在黄昏时到家的，她推开那扇陈旧的木门。


    整座院子跟余笙走之前几乎没有什么差别，只是少了些生气。


    余笙提着行李箱走进小院，习惯性的高声叫了声奶奶。


    「奶奶我回来了！」


    奶奶耳朵不好，她怕奶奶听不见。


    跟以前一样，没有人回答。


    余笙一怔，只觉得周围好安静啊，她垂着头拖着箱子慢吞吞的往里走：「奶奶，我回来了。」


    越往里走，她唿唤的声音便越来越颤抖。她像是在跟谁较劲一般，一直唿唤着，即便哭着也没有停下来。


    「奶奶，我，我回来了……」


    她将行李箱放在客厅里奶奶经常喝茶的那张桌子旁，小腿一软，颓然的蹲坐在地上。哽咽着抬眸扫了一眼干净整洁却空空荡荡的屋子。


    她的家明明很小，少了一个人之后却看起来这么大。


    「奶奶，我高考好像考砸了，你会怪我吗？」余笙无助的问。


    这个家里处处都是奶奶的身影。厨房里的砧板是奶奶用巨大的树根削出来的。茶桌上还有奶奶的的茶杯留下来的一个弧形的印记。还有院子里那长的茂盛的花花草草，都是奶奶从野外移植回来的。


    「奶奶，我过段时间就要离开这里了。我想跟你说一声。」


    余笙突然放声大哭，她这一哭就仿佛打开了闸门，哭的嘶声揭底，叫人闻之落泪，听之辛酸。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院子里盛着星光，倒是并不暗淡。


    余笙并没有点灯，她也并不害怕，拿着蒲叶扇子坐在椅子上哭累了便迷迷煳煳的睡着了。


    她睡的很香。好像还做了一个美梦。明明眼角还挂着泪，嘴角却勾起了一抹笑容。


    这确实是一个极美的梦。


    她梦到了自己的小时候。那个时候爸爸还在，妈妈还在，爷爷奶奶都还在。她是家里的独生女，她在充满爱意的氛围中降临，所有人都宠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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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她长这么大以来，度过的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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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都市篇


    第41章 租房


    在余笙的梦里, 这个院子里应该有幸福美满的一家人。只是后来他们都走了，都走的突然，一句话也不曾给她留下。


    ——


    半个月后, 高考成绩陆续发布。程薇虽然胸有成竹, 但在成绩即将揭晓的时候还是难免有些忐忑。


    「我点查询了啊。」程景书握着拳头吹了一口气, 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的打开网页。


    「查, 查吧。」程薇紧张的点点头。程妈妈也探头探脑的跟在程薇身后，时不时的盯一眼电脑屏幕。


    程景书见此忍不住拍了拍程薇的肩膀, 想活跃一下气氛。


    「好妹妹, 放轻松～」


    程薇别扭的皱了一下眉头, 狠狠的对着他的手背来了一巴掌：「磨蹭什么，赶紧的！」


    「……啧。」程景书嘴角往下一撇，心中很不是滋味的揉了揉手背, 安安分分的开始查询。


    程薇不敢看, 闭上了眼睛捏着程景书的手臂：「怎么样？我考的怎么样？」


    程景书被捏疼了, 龇牙咧嘴的嘶了一声。确认结果后便也放心了, 语气不大好的一甩胳膊将程薇拉了过来：「你自己看。」


    程薇听闻这话心中有了底，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一眼。随即尖叫了一声。


    程妈妈听见声响也赶忙睁开眼：「怎么了怎么了？」难不成考砸了？


    程薇指着电脑屏幕, 激动的手指发颤：「妈, 你看！我超常发挥了！」


    程妈妈闻言定睛一看。确认结果后心中也是一阵激动，好不容易平静下来, 拿着手机欣慰的说到：「那还等什么, 今晚咱们出去好好的庆祝庆祝, 这个假期你想去哪里玩妈都支持你！」


    程薇听闻这话欢唿一声, 情不自禁的给了老妈一个大大的拥抱。


    但随即, 她又想起了余笙。听着家里人兴奋的谈论声, 她的情绪却突然有些低落。


    「妈，你们先选着餐馆，我去打个电话。」


    程妈妈闻言点点头：「好，有空的话给你的叔叔伯伯们也顺便打个电话，晚上一起吃个饭。就去你最喜欢的那家餐馆。」


    「好。」程薇应了一声。然后独自一人去阳台上点开了余笙的号码。


    手机里，拨通的讯号音响了很久。程薇听的都快窒息了才传来余笙礼貌且淡漠的声音。


    她不由的松了一口气，故作轻松的说到：「余笙，你终于接电话了，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余笙那边沉默了一息，看了一眼日期，问到：「今天应该可以查高考成绩了吧？」


    这次轮到程薇这边沉默了，她斟酌了半天才弱弱的点点头：「是啊。」


    「你考的怎么样？」余笙温和的问。


    「……还行。」程薇有些不安的用脚底磨蹭着面前的围栏。


    「那就好。」余笙的声音里带上了一抹悠远的笑意。


    「那你呢……」程薇犹豫着问：「你有什么打算？」


    「我啊……」余笙像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我想，我应该先去a市找一间合适的房子吧。然后，再找个工作。」


    程薇闻言赶忙道：「那我要和你一起。」


    「……好。」余笙低低的应了一声。


    程薇听见这话才落下了心中的大石头，满含憧憬的微微一笑：「到时候，我要亲手布置我们俩的小房间。」


    「好。」余笙点了点头。


    程妈妈突然在程薇的后方喊了一声：「小薇，你大伯来了，快出来打个招唿！」


    「好！」程薇扭头提高音调回了一声，而后对余笙说到：「我家里来人了，我先挂了啊，晚上我们再聊。」


    「好。」余笙沉吟一瞬，而后问到：「是准备要去庆祝了吗？」


    「是啊。」程薇有些不太想挂电话。


    「那你要玩的开心。」


    「家里亲戚太多了，想开心估计有点难。」


    程妈妈见程薇迟迟不出现，又喊了一声。


    程薇赶忙应到：「来啦！」


    余笙这边也听见了声音：「你先去吧，别让阿姨等着急了，我先挂了。」


    「……好。」


    ……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余笙坐在院子里发了一会儿呆。她这些日子最常干的事情就是发呆，脑子里空空的，浑浑噩噩的。程薇这通电话就像是一个闹钟，将她从睡梦中强行拉了出来。让她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现在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她站起身来，扶着额头走进了房间里。她这几天除了睡觉几乎没有进过屋子，屋里冷冷清清的，仿佛家里从来没有过人似的。


    余笙低垂着眼眸，沉默着开始收拾行李。她要为自己去a市生活做准备了。她身上剩下的钱虽然不多，但也足够支撑她找到新的工作，开始新的生活了。


    临行之前，她最后再看了一眼这个自己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地方。


    「奶奶，我要走了。」余笙迎着微风，对这座空无一人的院子说到。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请你放心。」


    「我会……好好的……活下去的。」


    ……一定会的。


    余笙目露坚定，仿佛又找到了新的目标。


    首都，张万晨高考结束后直接回了老宅。由于他过于的冥顽不灵，他的爸妈早就已经开始安排将他送去国外留学的相关事宜了。估计过几天就会让他动身，勒令他『滚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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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为他会很自在，但却莫名其妙的，总觉得自己的心口上压了一块大石头。他老是会想起高考前夕他所见到的余笙。以及那个让他很在意的眼神。他猜测，余笙的身上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可是对于这件事他却一无所知。


    心中怀揣着疑问，让张万晨在这假期里过的寝食难安。最后他实在是忍不了了，冷着一张脸拨通了黄毛的电话开始询问。


    黄毛正在和一群兄弟们拼酒，听见张万晨的问话一下子酒醒了大半，端正了姿态，连神情都正经了几分。


    「余笙家里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前段时间我听说她的奶奶突然去世了……」


    「她的奶奶？」张万晨闻言皱了一下眉头。不知联想到了什么，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他略略思索，立马问到：「是高考前夕我们在河边遇到的那个老奶奶吗？」


    「……」黄毛沉默了一会儿。半响之后嘆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惆怅的点点头：「是。」


    张万晨蓦地愣住。许是因为当初的目的不纯，竟让他在此刻难得的有了心虚的情绪。


    他掐着自己的下巴没说话。黄毛也没说话。


    有一丝凝重在他们两人中间流转。


    他们不约而同的都想到了同一个问题。


    余笙的奶奶突然离世，跟他们两人有关系吗？


    这种让人窒息的沉默，终究是黄毛先扛不住。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的说到。


    「这件事在我的心中已经压了好长时间了。我已经尽量不太去想它了。」或许是他那少的可怜的同情心在作祟吧，他是真的有些害怕余笙奶奶的死跟他们有关。


    「我们那天只是去气了一下那位老奶奶，对吧？」


    黄毛仿佛是在寻求安慰一般，有气无力的问张万晨。


    「……」张万晨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无话可说。他头疼的揉了一下眉心，思虑再三后问到：「你能查到余笙的银.行帐户号码吗？」


    「银.行帐户？」黄毛不明所以，但他一贯对张万晨言听计从，于是便点了点头：「应该可以查到。」


    「那你查到了直接把号码发给我。」


    「好。不过，你要这个做什么？」黄毛疑惑的问。


    「这个你就别管了。」


    张万晨有自己的解决方案。他很讨厌这种名为愧疚的情绪，这种情绪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他急于摆脱这种情绪，却并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便只能按照自己以前的行为习惯来解决。


    ——


    余笙在a市跟着中介看了许多的房子，她觉得不错的又太贵了，便宜的要住俩个人又太简陋了，所以租房子这件事迟迟没有定下来。


    程薇忙完自己家中的事情便也跟着余笙去看房子。俩个人在a市走街串巷，最终皇天不负有心人，她们还是看到了一间让自己满意的房子。


    一个一室一厅的小公寓。环境很好，装修的也很简洁明亮。虽然只有一间卧室，可能对俩个人来说有些不太方便，但程薇还是心动了。


    「余笙，我们就住这里吧？」


    余笙闻言看向她，虽然她对这间房子也挺满意的，但……


    「只有一间卧室。」


    这话说的原本很正常，但因为说的人是余笙，便让程薇觉得有些不同寻常了起来。


    程薇的脸红了红：「可是，我们难得看到一间这么好的……」


    中介在旁边瞅了这两小姑娘一眼，忍不住劝到：「你们两个女孩子住，一间卧室足够了。都是女孩子还害羞不成？直接睡一张床啊。而且我已经带你们俩看了十几套房子了，这套房子虽然小，但是还是吃香的。你们不租别人可要租了。」


    「……」程薇闻言脸更红了。


    余笙看着她，眼眸低垂，随即嘴角轻勾，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好吧。那我们就租这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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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试探


    「决定了吗？」中介问到。


    余笙点点头：「决定了。」


    程薇乖巧的站在余笙的身后, 轻轻的拉着余笙的袖子，掩下心中的激动。


    租房合同的条款并不复杂，余笙仔细看了之后便迅速的办理好了相关手续。


    程薇的妈妈知道程薇读大学期间想和一个朋友合租, 虽然她觉得没有必要, 但还是放手去支持了女儿的决定。只是房间的钥匙她需要留一把, 以防万一。


    余笙对此没有异议。毕竟程阿姨也只是关心自己的女儿罢了。况且，她也想在程阿姨的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程薇现在却没空去想这些边边角角的事情, 她的心思都放在了装修公寓上。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真正的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天地, 自然要好好的布置一番。


    余笙也由着她去折腾。她的行李少的可怜, 只有一些换洗的衣物, 倒是给程薇留了足够的可折腾空间。


    大约一个星期后，程薇的装修计划顺利完成。整个公寓被布置的粉粉嫩嫩的，以粉白色的基调为主, 看起来比装修之前要温馨不少。


    程薇对自己的杰作十分的满意, 拉着余笙躺在柔软的床铺上, 指着天花板上那个画满星空的吊灯, 有些得意的问：「怎么样？还不错吧～」


    余笙看着，微微侧眸, 抬手揉了揉程薇的髮丝：「还不错。」


    「你这也太敷衍了吧？」程薇撇了撇嘴, 而后又快速的想通，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我不管, 反正我喜欢这样。你就算不喜欢也得跟我在一起, 我认定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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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笙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只得低着头轻声嘆息：「我应该是……喜欢的……」


    ……


    房子定下来后, 很快就迎来了它的第一个客人。


    余笙知道程薇的母亲要来, 有些拘谨的坐在茶桌边, 看着桌子上那碟洗的晶莹剔透的青葡萄微微出神。


    程薇忍不住扯了扯她耳边的髮丝。


    「你放心啦，我妈她还是很和善的，我以前跟她说过你。她对你的印象还不错，你自然一点就可以啦～」


    余笙闻言回神：「是吗？」


    话音落下，敲门声传来。余笙一怔，随即站起身来。


    程薇跑去开门。


    「妈，你终于来了，我们等你好久了！」


    程妈妈是个看起来很有气质的精练人，打扮简约时尚，年纪算起来大概有四十多岁，但因为保养得宜，看起来和三十多岁差不多。


    「阿姨您好。」余笙礼貌的打了个招唿。


    程薇挽着母亲的手臂，亲热的说到：「这是我的室友，余笙，我跟你说起过的。」


    程妈妈闻言转眸看向余笙，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余笙一番，而后微微一笑：「你好你好。以后阿姨就叫你小余吧。程薇这丫头是个不省心的，以后还要多麻烦你了。」


    「阿姨客气了。不麻烦的。」余笙说着顿了顿，食指和拇指不自在的磨蹭了一下：「阿姨先坐吧，喝杯水休息一下。」


    「好。」程妈妈坐了下来。


    她对余笙的第一印象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毕竟今天是她们的第一次见面，什么都还不了解。但女人嘛，不管是什么年龄段，都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一点颜控的。所以，她对这个长相干净又礼貌得体的小姑娘还是很有好感的。


    程薇从备用钥匙的盒子里拿了一把钥匙递给程妈妈，程妈妈抬手接过收进了包里。又仔仔细细的参观了一番这间小公寓，觉得没什么问题后便打算走了。


    「这么快就走啦？」程薇不开心的问到。


    程妈妈失笑：「今天下午有一单生意要谈，不好耽误。下次有空妈妈再陪你好吗？」


    「……好吧。」程薇嘆了一口气，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阿姨再见。」余笙同程薇一起将程妈妈送出门口。


    关上房门后，程薇转身就蹦到了余笙身上，抱着她仰头说到：「怎么样，我妈还是挺好相处的吧？」


    「……嗯。阿姨人很好。」余笙点点头。


    而后没过多久，小出租屋又迎来了它的第二位客人。


    程景书最近也在休假，他在首都的学业也差不多接近尾声了。留给他的选择有很多，但也正是因为选择太多了，所以才让他分外的苦恼。无奈之下，便想着趁着现在放假出来散散心。


    「哟，你们这小公寓整的倒是有模有样的。」


    程景书歪着身体躺在沙发上，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啃着苹果。


    程薇看见他就闹心：「谁告诉你我这边的地址的？真烦人。」


    程景书听闻这话幽幽的嘆了一口气：「我的妹妹在外面自立门户了，我这个当哥哥的还不能来看看吗？」


    「就你？还当我哥呢？」程薇翻了个白眼。


    程景书咔嚓一声又咬了一口苹果，抬眸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客厅：「对了，你那个朋友，余笙呢？」


    「她这段时间忙着找工作去了。」


    「找工作？」程景书略略思索，神色意味不明的瞅了程薇一眼，没忍住笑了一声，暧昧的朝程薇问到：「你老实跟我说，你跟余笙……是什么关系？」


    程薇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眼神慌张的游离了起来：「什，什么什么关系？」


    「我就随口一问，你这么紧张干什么？」程景书啧啧两声。


    程薇一下子急了：「我哪有紧张啊！还不是你突然瞎问！我跟余笙能是什么关系，就是好朋友，好室友啊。」


    「噢。」程景书点点头，又侧眸再次问到：「真的不是什么情侣关系吗？」


    「不是！」程薇炸毛了。


    「那就好。」程景书装模作样的摸出了手机：「我有一个母胎solo的兄弟最近正嚷嚷着找对象，人不错，就是有些直男。你跟余笙说一下，如果她感兴趣的话我就把联繫方式推给她。」


    说着就要问程薇要余笙的微信。


    程薇整个人呆愣着，回过神来后腾的一下站起来，本能的拒绝：「不行！」


    「为什么不行？」程景书问。


    「就，就是不行！」程薇红着脸，生气的背过身去。


    程景书看着她的背影，又笑了一声，晃了晃手机，屏幕上分明是一片空白：「我是骗你哒～」


    「骗我？」程薇眉头一皱。


    程景书点点头无奈的嘆了一口气：「我只是想试试你而已。我又不傻，你们的关系我多少能看出来一点。所以啊，你没必要瞒着我。」


    「……」程薇眼眸闪了闪，没说话。


    程景书却是越说越来劲：「你们这种关系在首都也并不少见。你老老实实承认了，把你们两的事情跟我说说，我说不定还能给你们两个出出主意呢？」


    「出主意是吧？」程薇微微一笑，而后脸色蓦地炸号，推着程景书的肩膀将他往门外赶：「谁要你出主意，你给我爬爬爬——」


    程景书被推的一个踉跄，拼命扒住房门：「我再说最后一句，说完我立马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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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薇没好气的松开他：「你赶紧的说！」


    程景书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看着程薇沉默了一会儿，语重心长的说到：「我也不知道你们俩是不是认真的。但是你要知道，这条路如果想认真的走下去，那便註定不会好走。所以……你和余笙，要做好应对这一切的准备。毕竟一件事情就算隐瞒的再好，也有露馅的时候。」


    「……」程薇倒是没料到程景书突然正经了起来。一时间心情复杂，欲言又止。


    「不过你放心，我这个当哥的会永远支持你的。」程景书拍了拍程薇的肩膀。


    程薇只觉得心中一暖，罕见的有了些许感动。


    「不过我更想知道的是……」程景书贼兮兮的凑近了程薇一些：「你们两个女孩子交往的话一般都做些什么？」


    程薇心中的感动剎那间碎了一地，一脚朝程景书踢过去：「关你屁事！」


    而后哐的一声将门关上。


    ——


    余笙的社会阅歷不多，找工作并不好找。毕竟大部分工作都是需要工作经验的，余笙唯一算得上有经验的工作就只有在酒吧里当服务员了。


    难道她这次还是去酒吧吗？


    余笙低着头走在马路边，一边啃着面包一边思索。


    突然，她听见一声小奶狗微弱的哼唧声。余笙忍不住停住脚步在周围寻找，在一片草丛中看到了那只小狗的身影。


    那只小狗是灰色的，看样子并没有受伤，只是情绪好像有些低落。趴在一只跟它长的差不多的大狗身边，摇着尾巴哼哼唧唧。


    余笙走过去仔细一看，眉头立马皱起。


    那只大狗像是被汽车碾压过，大半身体已经扭曲破裂，被人随手扔在这个草丛里，早已没了气息，死的不能再死了。


    但这只灰色的小狗却不知道，它仍旧守在母亲身边不肯离开，不停的蹭着母亲的头，微弱的叫唤着。


    余笙静静的看了一会儿，从花坛里捡了一根树枝，在土里刨了个坑，转身朝那只大狗走去。


    小狗以为是敌人来了，扭动着小身躯奋力的朝余笙汪汪叫。余笙看着它，抬手小心翼翼的揉了揉它的脑袋，也不知道这只小狗能不能听懂，自顾自的说到：「我先帮你把你妈妈埋起来，好不好？」


    --------------------


    第43章 小狗小白


    小狗确实听不懂人话的, 但它却神奇的不再叫唤了。跟在余笙身后耷拉着尾巴，偶尔发出微弱的哼唧声。


    余笙将大狗拖到那个刨好的土坑里，再用刨出来的土将坑填上。


    小狗的视线随着余笙的动作而移动, 爪子朝着前方坐下来, 趴在微微隆起的土坡边, 一声不吭。


    余笙忙完后也坐了下来，呆呆的发了一会儿愣。在准备离开的时候, 她又看到了那只孤零零的灰色小狗。


    莫名的，心念一动。她俯下身去将小狗抱起来。


    小狗挣扎了一下便乖巧的窝在余笙的怀里不再乱动了。


    余笙神情复杂的捏了一下它尖尖的耳朵, 问到：「跟我回家好不好？」


    小狗不会说话, 在余笙的怀里动了动：「呜呜呜汪——」


    余笙闻声笑了：「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随后不留, 她便带着小狗回到了小公寓。这一次，她没有像以前一样自己用钥匙开门回家，而是坏心眼的按响了门铃。


    「谁啊～」程薇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


    房门打开。余笙将小狗举了起来。


    程薇被这突然出现的不知名生物吓了一跳, 拍着胸口后退了一大步。


    余笙歪着头看向她, 微微一笑：「别害怕, 是我。」


    程薇松了一口气, 嗔怪的瞪了余笙一眼：「你干嘛呢，吓死我了。」


    然后就看到了余笙怀里抱着的小东西, 惊唿一声：「小狗？」


    余笙点点头, 反手将门关上。揉着小狗的脑袋解释到：「是我从外面捡到的。在马路边，它的……母亲, 被汽车碾死了……」


    程薇闻言没说话, 看着余笙的表情, 略微斟酌后问到：「你想养它吗？」


    余笙沉默了一会儿, 幅度轻微的点点头。


    程薇见此便微微一笑：「好, 你想养的话那我们就一起养吧！不过我听说流浪狗身上有很多病菌的, 明天我们就带它去宠物医院检查一下吧？」


    「好。」余笙也笑了。


    晚上，余笙帮小狗洗澡，发现小狗身上那灰色的毛髮越洗雪白。有些惊奇的把程薇叫过来看看。程薇一看也乐了，忍不住拿出手机给小狗拍了一张照片。


    「想不到它居然是一只纯白色的狗狗。『深藏不露』啊。」


    「那……我们就叫它小白吧？」


    「小白？」程薇摸了摸下巴：「名字有些草率啊，不过挺合适的。」


    说罢便抬手逗了逗小狗，小狗围着程薇的手转了一圈，汪汪叫了一声。


    「贱名好养活吧。以后等它长大了，就取个大名，叫白兰地。」余笙一本正经的说到。


    程薇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之后又过了两天，余笙终于找到了工作。只是还是在酒吧里。她目前只想快些获得收入，将自己的生活稳定下来，毕竟房租一交就是一年。她身上剩下的钱也不算多，一直用老本也不是长远之计。


    酒吧的工资是统一发放的，余笙需要填写工资卡。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继续沿用自己以前的银行卡，也顺便去银行查查自己的余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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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道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她的卡里竟然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长串数字。余笙压下心中的诧异，皱着眉头数了数。减去自己的余额后，她发现卡里居然多出了整整一百八十万。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她立马将卡取出来去银行柜檯上询问。是不是机器显示有误。但柜檯后的员工却表示并未发现异常。至于这多出来的钱，她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余笙听闻这话便有些发愁，她并不相信会有天上掉馅饼这样的事情。她更愿意相信这是一个陷阱。无可奈何之下，余笙选择相信百.度。


    银行卡上突然多出一笔钱应该怎么办？


    余笙刚打出前几个字搜索词条就冒出来了。看来遇到这种事情的人应该不少。余笙稍稍放了心。


    百.度上的第一个建议是报警。


    余笙想了想，觉得的确应该先报警，只要是报了警，不管后面有什么么蛾子也可以预防了。


    于是当机立断，立马拨打了110。


    警察同志的动作很快。当天下午就帮余笙查到了打款人的联繫方式。


    黄毛接到余笙的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蒙的。


    「您好，请问您是徐运良先生吗？」余笙礼貌的问到。


    「……」黄毛徐运良几乎一瞬间就听出了余笙的声音。撑着下巴半响没说话。心中是止不住的疑惑，余笙是怎么知道他的联繫方式的？


    余笙见对面不说话心中也有些不解。她确定自己是不认识这个叫徐运良的人的，所以她猜测这个人应该是打钱打错了。于是在询问无果后，便立马说出了自己打电话的目的。


    「徐先生您好，我姓余。请问您前段时间是不是有一笔钱打错帐户了？」


    徐运良这下子明白了，咳嗽了两声，捏着嗓子否认到：「没有，我没有打错钱。」


    没有？


    余笙有些懵：「先生，您再好好想想。」毕竟那可是一百八十万啊。


    「要不这样吧。」余笙提议到：「先生您要是有时间的话就出来和我见一面，我们可以当面核对。而且为了安全起见，我已经报警了，先生你可以放心。」


    「报警？！」徐运良的声音立马走调，头疼的撇过头捂住话筒嚎叫了一声，平静下来后才对余笙说到。


    「这样吧，我先跟家里人商量一下，过两天再给你回话。」


    说完，徐运良就把电话给挂了。拨通了张万晨的电话号码。


    张万晨半个月前就出国了，这笔钱是他替张万晨给余笙打过去的。


    张万晨听徐运良讲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整个人都惊呆了：「余笙真的去报警了？」


    徐运良嘆了一口气：「是啊。」


    「她怎么那么缺心眼呢？」张万晨有些伤脑筋：「卡里多出来一笔钱不应该觉得天上掉馅饼了，然后赶紧去购物吗？」


    徐运良闻言欲言又止，他想说，其实正常人都会选择先报警吧？毕竟现在的骗局那么多，谁知道冒然把钱花了之后会出什么么蛾子？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徐运良问到。


    张万晨想了想，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办法：「你直接去找她吧，如果她要把钱给你你就收着。平时多盯着她，等她急需用钱的时候再想办法把钱塞给她。」


    徐运良听着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两天后，余笙在咖啡厅里看着畏畏缩缩走过来的黄毛，半响没回过神来。犹豫着问到：「你是徐运良？」


    「……」黄毛咳嗽一声，点点头：「我是。」


    「……」余笙突然又相信这笔钱不是徐运良打错的了。


    「你确定这笔钱是你的？」


    徐运良皱了一下眉头，声音有些委屈：「是你把我叫过来的，现在又怀疑我，怎么，看不起人？」


    「那倒不是……」余笙否认到：「如果确定是你的，那我就先把钱转给你吧。」


    「好。」徐运良也不扭捏，把自己的银行帐号发给了余笙。


    余笙收了信息就打算去银行转钱。


    徐运良坐在余笙对面看了她好一会儿，颇有几分感慨的说到：「想不到我们居然也有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喝咖啡的一天。」


    「……」余笙沉默了一会儿：「我还有事，先走了。」


    「……」徐运良轻嘆一声。


    ——


    余笙忙完后买了一些程薇喜欢吃的熟食拎回了家。


    程薇正窝在沙发上抱着小白看剧，听见余笙回来了便立马坐了起来。小白也乐颠颠的朝余笙跑过去。


    余笙放下食物把小白抱在怀里揉了揉。


    程薇看见桌子上的餐盒，眼睛亮亮的跑过去把包装袋打开：「哇这么大一个盒子，你买了什么？」


    「回家的路上看到有一家熟食店，看起来还不错也不知道好不好吃。你试试。」


    「好。」


    程薇去厨房拿来了筷子：「鸡翅鸡爪小鸡腿！很丰盛嘛！」


    说罢便尝了一个鸡翅。


    「好吃！」


    余笙将小白放下。小白又摇着尾巴跑到程薇脚边蹲着，显然是对桌子上的肉食垂涎欲滴。


    程薇一边啃着鸡翅一边跟余笙唠嗑：「你还记得林雪和她那个男朋友，张万晨吗？」


    余笙微微颔首：「当然记得。」


    「他俩分手啦，我昨天看到林雪在朋友圈里发伤感文案了，就跑去问了一下李然。然后是李然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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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余笙对这些事情倒是不感兴趣「林雪她现在在哪个城市？」


    「好像是b市吧？她父母在那里有安排。」


    「也挺好的。她会遇到更好的人的。」


    「我也这么觉得。」程薇餵了余笙一个小鸡腿。


    接下来的日子余笙更忙了，上班和小公寓两点一线。经常半夜了才回家。但她即便再忙也没忘记程薇的生日。程薇只是偶然间跟她提起过，她就记在了心里。


    八月二十号那天。程薇的妈妈订好了酒店，让程薇回去和亲戚朋友们庆祝生日。


    程薇原本和余笙已经计划好了要怎么度过这一天，现在所有的计划都泡汤了。她只能遗憾的收拾了一番妆发，出发去了酒店。


    「你放心，我会早点回来的。」程薇有些难过的说到。


    「好。」余笙微微一笑：「生日快乐。记得要玩的开心。」


    ……


    而后余笙自己在家里做好了一个小蛋糕，点上了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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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调酒师


    余笙的生日跟程薇的生日其实差不了几天, 但是她太忙了，忙的都不记得了。她也没跟程薇说过，所以程薇也不知道。


    现在日期已经过了, 再跟程薇提起也没有意义了。


    吃完了狗粮的小白蹦跶着跑过来蹭蹭余笙的脚踝。余笙俯身将它抱起。


    「小狗好像不能吃蛋糕吧？」余笙琢磨着。


    「汪！」小白叫了一声。


    余笙揉揉它的脑袋。想了想还是给小蛋糕点上了一根蜡烛。


    橘黄色的烛光在空气中跳跃, 余笙沉默着看了一会儿, 低低的说了句：「生日快乐。」


    而后将蜡烛吹灭。


    她今天为了给程薇庆祝生日，是在酒吧请了假的。现在主角走了, 她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匆匆吃了晚饭便打算去床上睡觉。


    这段时间她的睡眠一直都不太好，时常半夜惊醒, 然后一直睡不着。她明明很累, 很想痛痛快快的睡一觉的, 尤其是在忙碌了一天之后。


    余笙十分烦躁的抓了抓后脑勺的头髮。最开始她以为是自己不适应新的环境才会这样的，可现在都过去一个月了，她的情况还是没有好转。这让余笙多少有些难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 余笙半梦半醒间看到了程薇发来的微信。她说她的妈妈要留她在家里住一晚, 今天她回来不了了, 很抱歉的让余笙早些休息。


    余笙对此并不意外。她关了手机屏幕, 坐起身来看着窗外。就这样看了一宿。


    ——


    又过了不到一个星期，程薇要去大学报导了。程妈妈将她送到学院, 接了个电话就走了。不过好在余笙也在场, 程妈妈离开之后她便顺理成章的搭上了手。


    程薇仰头对着余笙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显而易见的依赖。


    程薇因为不住宿舍, 所以带的东西也很少。报导之后俩个人便在校园内逛了一会儿。


    「环境还不错吧？」程薇率先打破了沉静。


    余笙点点头：「还不错。」


    a大是名校, 环境在国内是数一数二的。


    「我之前听说a大食堂里的黄焖鸡特别好吃, 我们中午要不要去试试？」程薇问。


    「……好。」余笙看着程薇兴奋的样子, 勉强来了点兴趣。


    她们来得早, 现在食堂里的人还不多。


    程薇迅速的买了饭, 满足的跟余笙坐在一起。


    不远处有两个女生注意到了她们俩。


    「你看那个小姐姐，好帅啊！」


    其中一个女生指了指余笙，让身边的小姐妹赶紧看。程薇听到了声响抬眸愁了她们俩一眼，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余笙整个人神游物外，看着碗里的黄焖鸡，也不怎么吃，就是发呆。


    程薇突然挽住她的手臂，朝着对面那两个女生抬了抬下巴。示威道是：她是我的！


    余笙被拉扯的回了神，看向程薇，有些疑惑的问到：「怎么了？」


    程薇赶忙露出笑容，摇摇头：「没事没事。」


    对面那两个女生见此不好意思的走开了。


    开学之后，程薇也开始忙碌了。余笙忙着上班，程薇忙着学业，两人都有了不一样的行事轨迹。


    余笙在灯光迷乱的酒吧内擦拭着吧檯上的酒杯，以前在lose demon的时候，余笙是服务员。现在这个酒吧的老闆见她外形好，便想培养她做调酒师。余笙对此当然没有什么异议。毕竟当调酒师比做服务员还要轻松一些。至少不用到处跑吧。


    也好在余笙聪明，悟性高学的快。一个月时间就已经把调酒的门路学的差不多了。


    教她调酒的是另一个很成熟的调酒师，听说已经在这个名叫深蓝的酒吧工作了很多年了。算是余笙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同事。余笙客气的称唿他一声前辈。


    冷嘉阳这也是第一次带徒弟。老闆把余笙塞给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老闆的意图。调酒师这个职业在外人看来本来就是花里胡哨的，在大型酒吧内也算是一道明亮的风景线。如果恰好这道风景线的创造者还长的很好看，那就更让人移不开眼了。


    比如……长得像自己这样的。


    冷嘉阳意味不明的瞅着余笙，啧啧两声，勾着嘴角自恋的挑了一下眉头。


    「……」余笙看他眼神古怪，眉头轻皱，鞠了个躬：「前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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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别别，别叫我前辈。」感觉把人都叫老了：「叫我冷哥吧。」


    「冷哥？」余笙扯了一下嘴角。但到底还是顺从了。


    冷嘉阳没当过老师，但他看余笙还算顺眼，于是便吊儿郎当的瞎教。但不得不说，天赋这个东西是很玄学的，余笙这样的，瞎学居然也出师了。


    「今天的生意怎么样？」冷嘉阳坐在转椅上熘了一圈：「问你要微信的人多吗？」


    余笙不知道他问这个干什么，仔细回想了一会儿便点点头：「好像挺多的。」


    冷嘉阳闻言便凑近她：「那你给了吗？」


    余笙摇摇头：「工作时间不能玩手机。」


    「你就是这么拒绝他们的？」


    冷嘉阳觉得有些好笑。余笙这小丫头看着年纪不大，但人却古板的像个小老头。


    「那问你要微信的是男的多还是女的多？」


    「……都差不多吧。」余笙皱着眉头。


    「好傢伙，男女通吃啊。」冷嘉阳想了想又问到：「那你谈过男朋友吗？」


    「……」余笙侧眸看了他一眼。虽然她并没有直说，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现在有些不悦。


    冷嘉阳无辜的双手举在前方，足尖在地面一点，坐着转椅后退了半米。


    余笙见此便抿着嘴角垂下眼眸收回视线。


    不过单论外貌来说，冷嘉阳长的确实不错。应该是现在的小女孩最喜欢的那种类型。身材健硕高挑，面容邪肆俊美，嘴角总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左耳戴着一只银灰色发亮的耳钉。像是跟谁都说的上话，又好像对谁都不太正经。热情，轻挑，却并不让人反感（余笙除外）。


    这样的人应该是最适合呆在娱乐场所里的。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冷嘉阳在深蓝里混的简直是如鱼得水，自在的好像回家一样。


    在余笙来之前，他应该是这里最受欢迎的人吧。


    余笙来之后倒是和他平风秋色了。这两人一男一女，一个热情邪魅，跟个牛郎似的三言两语就能把客人逗的脸红心跳。一个冷静自持，像一轮皎洁的明月，在这纷扰的酒吧中自成一派清流。一张脸美的雌雄莫辨但却总是没什么表情，清冷的眉宇间总透露着一股子忧郁引人探究。让人忍不住想和她多说几句话，逗逗她。让她别像个神仙似的整天挂在天上，也多下来走动走动沾沾凡尘俗气。


    不过也不得不佩服这深蓝酒吧老闆的经济头脑，他属实是把大部分人类的性.癖给拿捏住了。冷嘉阳和余笙这两个台柱子。一个负责撩人一个负责被撩，就像某些攻略游戏里的人气npc，一个是仙尊一个是魔神，总有一个点能戳中客人的审美。


    那么挣钱这种事，自然就不在话下了。


    老闆看着这两人，自己都忍不住给自己点个赞。简直美死他了。


    冷嘉阳给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士调了一杯bloody mary，两人隔着一座吧檯相谈甚欢，时不时的传来一两声愉悦的笑声。


    余笙把酒杯的蹭光瓦亮，整整齐齐的摆好。


    「这是你们这里新来的调酒师？」红裙女士突然注意到了余笙，上下打量了余笙一眼，眼睛亮亮的问到。


    冷嘉阳闻言点点头：「我徒弟，怎么样，条件还不错吧？」


    「是不错。」女士抿了一口鸡尾酒，不知想起了什么，异常热情的朝余笙问到：「美女有没有兴趣拍一套写真吗？」


    余笙沉默了一会儿，不明所以的抬眸朝这位女士看去。


    这位女士大概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长相说不上有多出挑，但却极其有韵味。画着弯弯的眉毛，长发如瀑披散在身后，红唇与身上那件古典的红色长裙相彰得益。浓郁的氛围感和艷丽的色彩所叠加出来的视觉冲击力，让余笙想起了小时候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迷人又风情的明星。


    非常的有张力。


    「抱歉。我没有拍过写真。」余笙低下头，礼貌的拒绝到。


    「没拍过没关系。」女士的兴趣却好像更浓了：「有我的调.教你就算是一根木头，也能拍出味道来。而且就凭你身上这股气质，就再合适不过了。」


    冷嘉阳在一旁听着有些好奇的问到：「是什么写真？」


    女士嘆了一口气：「我们店里最近想做一套汉服，样衣都做好了，模特却还没找到。感觉用谁都不太合适，都发愁半个月了。这不。得来全不费工夫。」


    「汉服啊。」冷嘉阳看向余笙，想像了一下余笙穿着古装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好像确实挺合适的。


    「怎么样？」女士满含期待的凑近余笙：「美女愿意拍吗？你就当帮姐姐一个忙，只要拍好了，报酬我给你双倍。」


    余笙闻言擦酒杯的动作一顿。提到报酬……她可就要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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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写真


    余笙答应了红裙子女士的邀请。


    红裙子女士便给了余笙一张名片。


    「先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晋红。以后，咱俩就算是朋友了。」


    余笙闻言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收下了名片：「我叫余笙。」


    「余笙？倒是个很有诗情画意的名字。」


    ——


    余笙拿到手的那套汉服是雪白色的, 内衬是银灰色。肩膀和袖口都用银色的丝线绣着云纹, 精美的刺绣绕着腰带点缀了一圈, 看起来非常的漂亮。但也因为设计太过于仙气，所以非常的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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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红看到余笙的第一眼就知道她能把这套衣服拿捏的住。于是第二天的下午就把准备换班的余笙拉到了摄影棚试妆。


    化妆师给余笙打好底妆后盯着余笙看了半响, 最后嘆了一口气，只给余笙画了眉毛涂了口红。


    晋红朝着梳妆镜看了一眼：「漂亮, 就是这个味。」


    化妆师也很满意, 收拾着化妆包啧啧两声, 酸熘熘的调侃到：「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好看的人随便化化都这么有气质。」


    余笙的造型也很简单。因为她是短髮，所以化妆师直接给她戴了一顶黑长直的假髮, 再用银色的髮带将那长发松松的挽起, 束在脑后。被鼓风机吹着, 轻轻摇曳。


    晋红有些着迷的看着余笙, 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将一把墨黑色的道具长剑递给余笙。


    余笙正觉得自己的手上空空的不太自在, 接过长剑随意舞了一下, 觉得舒服了许多。


    「就这样，就这样！」晋红让余笙保持住这个姿势别动：「就是这种感觉, 又仙又冷又无情的感觉！」


    说着还激动的捶了一下发愣的摄影师：「赶紧拍啊, 在想什么呢！」


    「……」余笙欲言又止, 但还是听话的稳住了姿势, 对着镜头微微抬眸。


    晋红看着打光灯下的余笙, 心中好一阵欣慰。但也不得不感嘆, 有些人的镜头感真的是天生的。余笙虽然是第一次拍写真，但却一点也不露怯，相反，她发挥的非常好。除了有些紧张之外，简直完美的不得了。


    没拍照之前，她也能想像的出来这套衣服很适合余笙。但在余笙穿上这套衣服之后她才发现，居然有这么适合，简直就像是专门给她量身定制的一般。


    ——


    程薇最近在学校里忙的脚不沾地，一是因为她刚接触大学还有些不太适应。二就是因为她最近加入了一个社团……林林总总的很多事情突然都堆在了一起，让疯玩了一整个暑假的程薇多少有些吃不消。


    以前读高中的时候，老师说考上大学就轻松了。单纯的程薇信了，现在亲身体验之后才发现。


    轻松什么的都是浮云，只要你还活着，在哪儿都不轻松。就一整个绷不住了。


    「同学，需要帮忙吗？」


    程薇抱着一堆书本去图书室，迎面走过来一个男生。他低着头温柔的看着程薇微微一笑，礼貌的朝程薇询问到。


    程薇几乎是下意识的拒绝：「谢谢，不用了。我还挺得住。」


    然后后知后觉的觉得这个人的声音好像有些耳熟。于是抬眸朝来人看去。


    「乔思源？！」


    程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认出来的。


    毕竟这也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乔思源的变化还是挺大的。


    他好像换了个髮型，人更精神了，也长高了一点。穿的也比读高中的时候更有个性了，毕竟读高中的时候大家穿的基本上都是校服……没什么差别，也没什么辨识度。


    乔思源见程薇认出了自己，一时间喜不自胜。看来自己也不一定就是单相思。说不定程薇对自己也是有感觉的。


    「想不到程薇同学这样都能认出我，我换了髮型后以前的朋友都觉得我变样了。」


    「……额，是吗？」程薇抱着书本后退了一步，脚趾头尴尬的在鞋子里抠出了三室一厅。她的脑子里乱糟糟的，现在只想把自己发射出地球，跑的越远越好。


    「那个，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程薇低着头打算直接开熘。


    「程薇。」乔思源伸手拉住了慌忙遁走的女孩，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你还记得我们俩的约定吗？」


    「……」程薇被问的心头一跳，大脑死机了一下，心中又是慌张又是害怕。


    「什，什么约定？」


    其实程薇对那个约定是有印象的，但她却并没有把那个约定当回事。毕竟她当时就没有把乔思源说的话当真。谁知道乔思源说的居然是真的啊。


    乔思源听闻这话深吸一口气，尽量温和的对程薇又说了一遍。


    「如果，我们能在大学里相遇的话，请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好吗？」


    「……」


    程薇听着乔思源的复述，心里更慌了。


    乔思源见程薇不说话，索性直接转身看着程薇，仿佛是在寻求一个交代一般。


    程薇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思量再三后决定破罐子破摔。她不喜欢乔思源。乔思源总不可能强迫她不是？


    「实话跟你说吧。」这个句式一开头，程薇的胆子就大了起来。她将乔思源的手甩开，牢牢的抱着图书后退了一大步。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程薇认真的说到。


    乔思源闻言唿吸停顿了一下，随即冷静的问到：「是谁？」


    「这个我就没有必要告诉你了。而且，我已经和她在一起了。我有对象了。」程薇用了一个很中性的说法：「更何况我也不喜欢你，乔思源。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和你在一起的。你看起来应该是个好人，以后会遇到更好的女孩的。」


    程薇说完对着乔思源鞠了一躬：「抱歉。」


    乔思源看着她垂下去的脑袋，有些着急的上前一步：「可是我——」


    程薇鞠完躬抬眸冷冷清清的看了他一眼：「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乔思源挽留的手停在空中，待程薇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拐角处后才收回了视线。有些不甘的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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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余笙顺利的拍完照拿到了报酬。晋红看着余笙，多少有些艺术家看着自己的穆斯的怜爱感。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虽然她并没有孩子。


    「以后多合作？」晋红对着余笙晃了晃手机：「常联繫～」


    对于赚钱这种事，余笙当然不会拒绝：「好。常联繫。」


    余笙走的时候，晋红还把样衣也一起送给了她：「你就当留个纪念吧。」


    「……谢谢。」余笙也大概摸清了晋红的脾气，她想送的东西自己还是不要拒绝的好。不然一会儿又没完没了。


    冷嘉阳对余笙拍写真这种事情很好奇，第二天余笙上班之后他就一直逮着她问。


    「拍的怎么样，好看吗，有图片能看看吗？」


    余笙擦着酒杯摇摇头：「我这里还没有图片。应该要等晋红姐那边发布吧。」


    「我不是说那个。」冷嘉阳使了个眼色：「难道你就没有自拍一张吗？」


    「……」余笙沉默了一会儿，转眸看向冷嘉阳。


    冷嘉阳神奇的理解出了余笙这个眼神的意思：「也对，你也不像是会自拍的人。」


    「……」余笙微微颔首。


    「那我去关注一下晋红那个店铺的微博。」晋红给余笙拍的是商品图，照片迟早会在微博上发布的。


    程薇是知道余笙去拍写真这件事情的，但她却并没有在意。毕竟余笙也并没有多提这件事。直到某一天，社团群里有一个学姐发了一张汉服的种草图，瞬间将一大堆潜水的人给炸了出来，好多人嚎叫着要买这件衣服。她看见了，有些好奇的点开图片，想看看这件衣服究竟有多好看。结果却发现这个汉服的模特好像有些眼熟。


    然后垂死病中惊坐起。惊讶的将图片放大了n倍，欣赏了无数遍，还是忍不住尖叫到：这不是余笙吗？


    程薇激动的将图片保存下来发给余笙，问到：这是你吗？社团群里都口口疯了！


    余笙那边正在输入了一会儿，回答道：是我。


    啊啊啊！！！


    程薇又尖叫了一声。压抑着颤抖的手指给余笙回了条消息：你穿这套衣服好好看，你是不是把这件衣服带回家了？我之前好像看到了。


    余笙回了个：是的。商家送给我了。


    程薇：呜呜呜，那你今晚穿给我看。一定要穿给我看。


    余笙看着程薇说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半响，回了个好。


    冷嘉阳听见了她的笑声，稀奇的侧眸瞅了余笙一眼：「你笑什么？」


    余笙闻言一愣，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而后皱了一下眉头，直接背对着冷嘉阳玩手机。


    冷嘉阳：「……」


    他忍不住凑过去犯贱：「余笙你知道你这个行为像什么吗？像在学校里谈恋爱怕被班主任发现的小学生，幼稚不幼稚啊。」


    余笙没搭理他。


    冷嘉阳自讨没趣，但想着余笙那个笑声，还是觉得有些古怪。憋不住问到：「你在和你的男朋友聊天吗？」


    「……」这一次，冷嘉阳的话引起了余笙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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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一辈子


    「不是男朋友。」余笙认真的说。


    「那是暧昧对象？」冷嘉阳勾唇一笑：「不然, 你笑的那么荡漾做什么？」


    「荡漾？」


    余笙平时就不怎么爱笑，偶尔笑一下也只是微微微微笑，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更别提荡漾了。


    但冷嘉阳就是从这微微一笑里, 看出了些许不同：「你骗不了我, 你肯定是有对象了。」


    余笙默认了：「是有对象，但是却不是男朋友。」


    「……」冷嘉阳闻言一愣, 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啧啧两声：「想不到你玩的还挺开的。所以你, 谈的是女朋友？」


    余笙沉默了一会儿, 点点头。


    「还真是女朋友啊？」冷嘉阳有些意外：「看你平时老老实实的, 想不到玩的比我还野。」


    余笙听闻这话皱了一下眉头：「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说玩这个字。我不是玩，我是认真的。」


    「能有多认真。」冷嘉阳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这年头，被世俗认同的感情都不能长久, 不被法.律接受的难道还能例外？


    「我是想和她一辈子在一起的。」


    「一辈子？」冷嘉阳看了余笙一眼, 像是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你才多大啊就说一辈子, 你知道人这一辈子有多长吗？」


    「怎么会不知道。」余笙的声音突然很平淡：「一辈子其实很短。人死了就结束了。」


    「……」


    冷嘉阳的心情莫名变得有些沉重。他总觉得余笙的身上有一种沧桑的厌世感。虽然她看起来很年轻, 工作也很努力。但即便余笙再积极向上，冷嘉阳也从她的身上感受不到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活力。


    所以, 他很好奇。不到二十岁的余笙究竟经歷过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样。静的像一滩死水, 仿佛别人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她，她都照单全收。


    冷嘉阳在娱乐场所中工作了七八年, 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 也算是阅人无数。可他却仍旧看不透余笙。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想了解一个人的感觉了, 尤其是在得知余笙喜欢女人之后, 他的窥探欲好像更强了。强的让他有些兴奋。


    余笙敏锐的感觉到了冷嘉阳身上那股莫名其妙的情绪波动, 皱了一下眉头, 略微反感的再次选择背对着冷嘉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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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实说……你的家人知道你有女朋友吗？而且你还对她还这么上心？」冷嘉阳压低了声音，悄悄的问余笙。


    余笙：「……」


    「两个女孩子的话……谈恋爱一般都做些什么？」冷嘉阳的朋友圈里倒是有几个gay，但冷嘉阳对他们的生活不感兴趣，所以这些事情对他来说居然也算是冷知识。


    余笙是真的不想搭理他，但不管怎么说冷嘉阳也算是她的师父。余笙也不好真的摆脸色。于是便客气的说到：「冷哥如果真的感兴趣的话，可以自己去搜索一些相关的电影看看。」


    冷嘉阳闻言瞅了余笙一眼，不知联想到了什么，莫名其妙的笑了一声，接受了这个建议。


    ——


    当天晚上余笙还真的穿上了那件银白色的汉服。程薇回家一看到余笙，便眼睛亮亮的红着一张脸扑了上去，直接将没有防备的余笙压到了小床上。像一只小奶猫一样在余笙的胸前磨蹭着哼哼唧唧的。


    小白在床边兜兜转转的叫的很欢。主人回来了它很兴奋。


    余笙搂住程薇的腰，安静的躺了一会儿。突然翻身，轻松的和程薇对调了体位。


    程薇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仰起头看向上方的余笙，心跳到了嗓子眼。虽然她们已经住在一起好几个月了，但是因为这几个月太忙了，她们根本来不及做些什么。


    但现在，似乎一切都到了刚刚好的时候。


    余笙放缓了唿吸，尽量让自己的喘息声听起来不那么明显。她低下头，温柔的吻住程薇。


    程薇心尖一颤。她平时没少和余笙接吻，但因为现在的位置是在床上，所以这个吻也变的格外的不同寻常了起来。


    程薇紧张的，小心翼翼的抬起手臂勾住余笙的脖子。


    在这一刻，害羞什么的情绪似乎早就已经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她身上的裙子是余笙给她脱下来的，余笙身上的汉服是被她给一件一件的剥下来的。就像是在拆一件精美绝伦的只属于她的礼物。


    接下来的事情仿佛一切都水到渠成。没有走到这一步，程薇还真不知道余笙居然偷偷摸摸的买了那么多玲琅满目的相关用品。


    很难不怀疑这是蓄谋已久。


    但不得不承认，除了一开始有些疼之外，其他时候程薇真的有被舒服到。虽然她嘴硬的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第二天，余笙因为睡眠不好起了个大早。将自己的厨艺发挥到了极致，给程薇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程薇穿着睡衣看见了余笙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忍不住笑出了声。


    「余笙，你这个样子很像我以前看过的一本玛丽苏小说里的人物。」


    「什么人物？」余笙将平底锅里的煎蛋倒进盘子里，顺口问到。


    程薇依靠在门框上柔柔的看着余笙，仿佛撒娇一般回答道：「是里面的男主啦。那个男主第一次和女主温存了一夜，第二天就起来给女主做了一顿早餐。」


    只不过霸道的标配就是厨艺不好，所以女主没什么口福。但余笙不一样，余笙做的，不管是什么都是最好吃的！


    这般想着，程薇便忍不住跑过去和余笙贴贴。余笙见她跑过来，赶忙抬起手臂不让锅铲碰到程薇。


    「早餐马上就好了，你先去餐厅里等等。」


    「好嘞，遵命。」程薇抬眸对着余笙嘿嘿一笑。


    ——


    这几天冷嘉阳发现余笙好像很高兴。是真的很高兴，高兴的让他居然真的从余笙的脸上看到了些许荡漾的意味。


    「你怎么了，你是中彩票了吗？」冷嘉阳隐约猜到了什么，但他却并不想朝那方面问。


    余笙闻言回过神来，立马否认：「不是。」


    「不是那你这么高兴做什么？」


    「……」余笙转身去擦酒杯。


    冷嘉阳也并不追问，跳过了这个话题：「前几天你不是让我去『鑑赏』一下和女女相关的电影吗？我还真去看了一部。」


    余笙意外的回眸看了冷嘉阳一眼，想不到这个人居然真的去看了。


    「那你觉得怎么样？」


    冷嘉阳闻言想了想，微微点了点头：「还不错吧。我看的那一部好像挺多人推荐的。」


    「很多人推荐？」那应该是面向大众的，比较含蓄的片子了。余笙为了涨知识看的片子连名字都没有。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想起了电影里的内容，冷嘉阳的求知慾又来了：「你是天生就喜欢女人的，还是后期被掰弯的？」


    「啊？」余笙不明所以。


    冷嘉阳摸了摸下巴，难得的正经了几分：「我看的那部电影里，其中一个女主是有男朋友的，但是她被另一个女主掰弯了。所以你是天生的，还是被掰弯的？」


    余笙听闻这话皱了一下眉头，欲言又止。她好像从来没想过这种问题，于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和我的女朋友是初恋，应该不存在这种问题吧。」


    「初恋？」冷嘉阳觉得自己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这么说你从来没有谈过男朋友？」


    「……」余笙不知道怎么接下这个话茬，她选择保持沉默。


    冷嘉阳看着余笙这冷冷清清的样子，不知道是傻了还是怎么的，有些妖孽的问到：「你想不想尝尝男人的滋味？我不介意和你来个一夜情。」


    他这人的口味还是很挑的。别人费劲心机想约他还约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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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笙却被冷嘉阳这莫名其妙的提议给震惊到了，震惊之后便是难以压抑的气愤：「你是不是有病？」


    冷嘉阳被骂的一愣，正要和余笙理论几句，吧檯边却突然来了客人。他只得敛下心神，露出一抹公式化的笑容去接待顾客。


    余笙冷冷的看着他的背影，转身面无表情的去柜檯上拿鸡尾酒去了。


    不过好在，冷嘉阳忙完之后却并没有再提起这件事。但是他却死皮赖脸的硬加了余笙的微信。


    余笙的分享欲并不强，朋友圈也只发了屈指可数的几条，而且发还都是风景照。看起来真不像是一个妙龄少女的朋友圈。


    又过了一段时间，天气转凉。寒露这一天，余笙去学院里接程薇出来吃火锅。


    程薇跑出大门口，见四下无人，便直接冲进了余笙怀里。余笙将人稳稳的抱了个满怀，连带着心脏仿佛也被填满了。她低下头情不自禁的吻了一下程薇的额头。


    「走吧，今天我们去吃哪家火锅？」


    余笙拉住程薇的手。


    「还是去吃丛庆的那家牛油火锅吧！」程薇一想到那个辣味嘴巴里就开始分泌唾液了。


    「好……」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


    乔思源的身影从一棵巨大的梧桐树后走出来。他看着程薇和余笙离去的方向，握着手机的手指捏的紧紧。


    他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余笙低下头去亲吻程薇的那一幕。画面唯美的仿佛是在拍电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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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火锅


    晚上的火锅店正是人多的时候, 余笙和程薇排了半小时的队才走进了火锅店里。一进去就点了两瓶冰可乐咕噜咕噜灌了几口。


    「爽！」程薇嘆了一声。


    余笙帮她拿着包，忍不住叮嘱到：「慢点喝，别呛着。」


    而后便像往常一样, 十分自然的去帮程薇打油碟。


    两人拿了好几盘牛肉羊肉倒进锅里, 美美的享用了一番。


    程薇吃的差不多了, 拿出手机自拍了几张。觉得不够，又把余笙也拉了过来。


    「我俩都没几张合照, 过来一起拍。」


    「……」余笙闻言点点头俯身凑过去。


    程薇和余笙贴着拍了几张，选了一张最好看的发在了朋友圈, 并配文：火锅局！


    这还是余笙第一次出现在程薇的朋友圈里。程薇的朋友圈跟她高中的时候可不一样, 现在她的微信里多了很多社团和学院里的人。程薇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但她就是要让他们看看，具体想让他们看什么也不知道。总之发了这条朋友圈之后她就很舒服。


    别人闺蜜俩个人都能在公共场合和朋友圈里贴贴，没道理她和余笙这对正儿八经的情侣反而要藏着掖着啊。


    程薇这么想着, 把余笙的手机也拿了过来。


    「你要不要也发一条？」


    「发什么？」余笙将锅里的牛肉捞出来, 放进了程薇的碗里。


    「吃火锅啊。」程薇轻车熟路的将余笙的手机打开, 点开了微信：「你的朋友圈也太没有生活气息了。正好让我给你添一点不一样的色彩。」


    说罢, 就按照自己在朋友圈里发的那个文案，帮余笙也发了一遍。


    「这样就好多了。」


    余笙垂眸看了一眼, 也没在意。继续捞着锅里的食物。


    「剩下的这些还吃的完吗？」


    程薇闻言看了一眼自己装满了牛羊肉的小碗, 摸了摸肚子：「我觉得我还行。你别光给我捞，你也要吃。不能光我一个人撑。」


    「你看看我的碗。」余笙抬了抬下巴。


    程薇听闻这话侧眸看去, 好傢伙, 都冒尖了！


    「那……那我们加油吃吧, 别浪费了。」


    ……


    程薇发的自拍在朋友圈里引起了小范围的震动。各种高中同学大学同学都冒出来了。


    林雪和李然两个人在高中毕业后各自去了不同的城市。现在跟程薇和余笙几乎已经没什么联繫了。如今突然在朋友圈里刷到了火锅局的合照, 难免多了几分感慨。


    李然：你们俩果然还在一起！


    林雪：好羡慕, 我也想吃。可是我最近在减肥。


    其他的评论也诸如此类。但程薇社团里的同学却觉得照片里的余笙有些眼熟。惊讶的问到：你认识青鸾红裳里的模特？


    程薇正在和碗里的食物奋斗, 抽空看了一眼手机就看到了这条消息。沉默了一会儿问到。


    「青鸾红裳是什么？」


    「青鸾红裳？」余笙想了想：「好像是我之前帮忙拍写真的那家店铺的名字。」


    「是吗？」怪不得有人这么问她。


    ……


    乔思源是用小号加的程薇的好友，他也看到了程薇发的朋友圈。手指点在照片上停顿了好几秒，手机屏幕都黑了他也没发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眉心。打开手机，面无表情的将照片保存了下来。


    余笙的微信上人比较少。最活跃的就只有冷嘉阳了，动态里十条有八条都是他发的朋友圈。其实他以前也不这样，毕竟他是一个喜欢维持神秘人设的人。但是自从加上余笙之后，他几乎什么都往朋友圈里发。跟微商似的烦人至极。


    不过很巧的是，余笙几乎不怎么看微信朋友圈，所以冷嘉阳那刷屏式发的动态对她几乎没有任何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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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今天余笙就发了这么一条朋友圈，就让他直接兴奋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终于让他给等到了。


    冷嘉阳看了许久的照片，直接在评论区里问到：这就是你的小女朋友吗？


    余笙看到了这条评论，呆了一瞬。直接承认了：是。


    冷嘉阳看着这个冷硬的回应，莫名有些郁闷：还不错嘛。又清纯又漂亮。


    输入完之后他又坏心眼的加了一句：是我的菜。


    发送完毕，他坐在沙发上抖着腿等着余笙的回覆。结果等了半天手机也没动静。


    实在是等不及了，冷嘉阳索性直接私聊余笙：在干嘛呢？


    余笙和程薇吃完了火锅正在付帐。回家之后她才看到冷嘉阳发来的私信。觉得有些无聊，便回了个：明天还要上班。早些休息吧。


    冷嘉阳见余笙不理自己了，切了一声将手机一扔就枕着手臂躺在了沙发上。


    他总觉得自己现在好像缺少点什么。具体是什么也说不上。于是他便看了一眼时间。瞬间恍然大悟。


    对啊，以前这个点他应该出去神龙摆尾的。


    要不然这会儿出去定个位置？可他莫名又觉得好像没什么意思。


    余笙做什么都很有规划，尤其是对于上班挣钱这种事。异常的准时。冷嘉阳今天也来的很早，看见了余笙就跟发现了肉骨头的小狗一样，贱兮兮的跑过去。


    「昨天是有什么喜事吗？小情侣还一起去吃火锅～」


    「……」余笙有时候真的不太理解冷嘉阳，沉默了半响无奈的说到：「就是去吃顿饭而已。」


    火锅又不是什么新奇东西，一定要有什么事才能去吃吗？


    「哦……」冷嘉阳想了想又问到：「那你们俩都是吃辣的吗？」


    余笙点点头。


    「那还挺好的。口味上没有什么争执。」冷嘉阳微微颔首：「我也很会吃辣。」


    余笙没搭话，继续整理吧檯。


    「有机会我们一起去吃？带上你的小女朋友。」冷嘉阳挑了一下眉头。做出了一副对程薇很感兴趣的样子。


    余笙嘆了一口气。虽然冷嘉阳之前说过程薇是他的菜，但她却在他身上感受不到那种情敌之间的威胁感。可既然不是真心的对程薇有兴趣，又老是跟她说这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做什么？


    「冷哥，你到底想说什么？」余笙直视着冷嘉阳，直接了当的问到。


    冷嘉阳被她看的一噎，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余笙见他不说话便收回了视线。不过，她倒是因为冷嘉阳这一出想起了另一件事。


    前几天程薇跟她说，她在学院里遇到乔思源了。乔思源真的和她考上了同一座大学，还跟她告了白。不过，她已经很果断的拒绝了乔思源。


    但……余笙却觉得，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冷嘉阳见余笙突然开始发呆，又来了犯贱的兴致，压低了声音问到：「你们两个女孩子翻云覆雨的话，一般都是怎么做的？我看的那部片子里，攻方好像会带一个那个假的工具，所以你是攻方还是受方？还是你们俩互相……」


    余笙一开始没听明白冷嘉阳在问什么，听到后面，白皙的耳垂立马就红了。她有些生气的皱着眉头瞥了冷嘉阳一眼。


    「你如果这么好奇，为什么不自己去找个男朋友？」


    「我是直的啊。」冷嘉阳看到了余笙红的滴血耳朵，心情愉悦的笑了一声：「而且我就算是找男朋友，那也是男男不是女女，体会不到两个女孩子的妙处。」


    「我是真的好奇，你就跟我说说吧。」冷嘉阳瞅着余笙，死皮赖脸的委委屈屈的扯了一下余笙的袖子。


    余笙感觉到他的动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赶忙克制的转身离他远了些。


    「冷哥，我很尊重你。但是也请你注意一下分寸，你问的这些事情都很私密，我没有把隐私到处说的癖好。」


    冷嘉阳闻言一怔。看着余笙的背影，垂下眼眸，拇指和食指摩痧了半响，突然爽朗的笑了一声：「好啦，不逗你了。我还是继续看电影吧。」


    「……」余笙长舒一口气。


    「不过话说回来，那部片子的确很劲爆。尺度也很大。浴缸里那一段把我都看上火了。」


    余笙听着他说的，心中也有些好奇了，犹豫着问到：「你看的究竟是什么片子？」


    「你也想看吗？」冷嘉阳的眼神暧昧不明：「我发你连结。好像是叫什么……她唇之下。」


    「原来是这部……」余笙对这部影片有印象，但是她一直没去看过。今晚正好和程薇一起看看。


    ——


    程薇照常在学院里忙忙碌碌，时不时的跟余笙发两条微信，说一下自己做什么。


    乔思源远远的看到了她，将她拦在了楼梯间的拐角处。


    程薇抬眸见拦住自己的是乔思源，心头咯噔了一下。犹豫着问到。


    「额你，有什么事情吗？」


    乔思源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低沉的说到：「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我们去一个没人的地方吧？」


    「……」程薇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讪笑到：「还是算了，你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问吧。」


    乔思源闻言看着程薇，默默的拿出手机，将前段时间拍到的照片放给程薇看：「你确定要我在这里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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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薇狐疑的看了一眼手机屏幕，顿时神色一凌，难以置信道：「你跟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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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会后悔吗


    乔思源听闻这话嘲讽的轻哼一声：「你以为我们是在拍电视剧吗？还跟踪？我这不过是碰巧看到了, 就顺手拍下来而已。」


    程薇深吸一口气，冷冷的看着乔思源，面色不善说到：「我们换个地方聊吧。」


    「好。」乔思源也不在意, 无所谓的笑笑。


    十分钟后, 俩个人站在一棵百年老树下相对无言。


    最终是程薇打破了平静, 有些不耐烦的问到：「你想问什么？」


    乔思源细细的端详着程薇，心情复杂的嘆了一口气：「你之前说的你有对象了, 是不是就是余笙？」


    程薇闻言想笑：「你也太能想像了吧？两个女孩子在一起亲密一点就是那种关系吗？我跟我的小姐妹都是这样的啊，难道她们都是我的对象吗？」


    「不一样。」乔思源否认到：「不一样的。我感觉的出来。而且你刚刚看到我拿出照片的时候, 第一反应很慌张。这是骗不了人的。」


    「……」程薇沉默了一会儿, 翻了个白眼：「随你怎么说。」


    「怎么？」乔思源轻笑一声：「余笙在你的心中很见不得人吗？你都不愿意承认她。不过也是, 引.诱自己朋友的人，又算得上是什么好人？」


    程薇越听，心里头越堵得慌, 终于忍无可忍的呵斥到：「我不许你这么说她！」


    「我说错了吗？」乔思源看着程薇的反应, 颇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可能确实是我想多了。她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你, 我很抱歉, 因为一张照片就误会你们俩的关系。不过……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余笙她不是什么好人，你不应该和她相处……」


    「够了！」程薇闭了闭眼, 待睁开眼后, 眸子里满是坚定。她不想再隐瞒了。她和余笙的关系也并不是见不得光。


    「你不用再跟我说这些了。我承认，我和余笙确实是一对。我们正在交往。」


    「……」乔思源的食指颤了一下, 微微一笑后说到：「别开玩笑了。你刚刚才否认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把你真正的男朋友是谁告诉我, 这样我也能知道自己究竟输在哪里。」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程薇能猜到乔思源大概是故意的, 但是她已经不想再深究了。太累了。


    「我喜欢她。她很爱我, 我也很爱她。我们已经在一起快一年了。我之前所说的对象一直都是她。我这样跟你说, 你能明白了吗？」


    乔思源怎么可能会不明白, 他明白死了。只是抱着一种挣扎的心态，想最后再试探一下程薇罢了。毕竟这种关系，仅凭一个照面，他也不太敢确认。


    程薇见乔思源不说话，便和他僵持了许久。


    一阵微风吹来，刮落了梧桐树上那因为入秋而微微泛黄的树叶，纷纷扬扬的落在乔思源的脚边。


    乔思源的唿吸仿佛也因此停顿了一秒。他的胸膛微微起伏，终究还是妥协了。脸色苍白的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你知道的，你们这样的关系要走下去是很困难的。」乔思源无奈且悲伤的说了一句。


    「那这也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是我们俩将来要一起面对的选择。」


    程薇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后，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她抬眸看向乔思源，也不觉得他有多么烦人了。只是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和他继续这样纠缠下去了。


    「我还有事，如果你没有其他的问题的话。我就先走了。」


    「……」


    乔思源看着程薇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提高了音调说到：「你现在这么坚定，是因为你们俩人正是情谊最浓的时候。等到你们冷却下来，面对现实的那一天，才是真正考验你们的时候。到那时候，你一定会后悔的！」


    当你面对流言蜚语，和亲朋好友们那异样的眼光的时候。你才会知道，我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后面的话程薇已经听不清了，她皱着眉头越跑越远快越跑越快，直到完全听不见乔思源的声音之后才停下了脚步喘着粗气。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乔思源为什么会喜欢自己。而且还喜欢的这么执着。毕竟自己对他从来没有过好脸色，而且，她也基本上没和乔思源相处过啊。俩个人连话都没说上几句。这股喜欢，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其实乔思源自己也说不上来他喜欢程薇的原因是什么。


    或许是他第一次见到程薇的那一天，阳光太好，心绪又太糟。他在最烦闷的时候看到了她。


    那天他和家里人因为高考志愿的事情发生了争执。他不是一个会发泄情绪的人。便压抑着压抑着，像是蠢蠢欲动的即将爆发的火山口。他很想不顾一切的把面前的课桌推翻，再把所有的书本撕烂。但理智告诉他不可以，所以他忍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教室外和朋友嬉笑着路过的程薇。


    她长得很漂亮，看起来很活泼很开朗，眯着眼睛微笑的时候像是有栀子花在她的身边绽放。清新靓丽的气息扑面而来，很轻易的就入了乔思源的眼。


    他的心脏噗通一声，沉重的跳动了一下。所有被压抑着的情绪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突破口一般，瞬间充盈了他的四肢。


    温暖的气息包裹着他，刺眼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他却觉得无比轻松，仿佛找到了继续坚持下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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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以后，他也有了反抗父母的勇气。不仅坚定的拒绝了父母的安排，义无反顾的报考了a大。还顶着父母的压力，行动迅速的跟程薇告了白。还将自己在学校里追求女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了父母听。


    因为他们是明令禁止过的，不许他在考上理想的大学之前谈恋爱。


    父母那个时候的表情他到现在都还记得。特别是父亲，气的脸都绿了。他抬起手掌，大概是想揍他的。但是不知为何最后却又忍住了。


    这大概是他这十几年来做的最叛逆的事情了，乔思源回想起来，觉得痛快极了。


    事已至此。


    乔思源也不知道自己对程薇的感情究竟算不算的上喜欢。但他知道的是，如果程薇和别人在一起他是会发疯的。


    如果程薇不打算和自己在一起，那么她就不应该跟任何人在一起。


    ……


    余笙又接下了几套青鸾红裳的汉服拍摄。


    晋红制作的第一套汉服大获成功后，她便趁热打铁设计了好几套新款。前几天做好的样衣送来了，她看着觉得没什么问题，便想再次拉余笙来拍摄宣传物料。


    这一次，她不仅要拍照片，还要拍视频，打算尽可能的进行全网推广。势必要让店铺的知名度和衣服的销量更上一层楼。


    晋红建议余笙下载个微博註册个微博帐号培养一下粉丝，毕竟现在是网际网路的时代。想赚钱，粉丝经济是必不可少的。余笙既然有先天的条件，那就应该利用起来。别跟个山顶洞人似的，一个社交帐号都没有。


    余笙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这个问题，点了点头：「我回家之后註册吧。」


    晋红闻言『慈爱』的揉了揉余笙的头髮：「儒之可教也。」


    「……」


    余笙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一次的拍摄就更加的得心应手了。她一共拍了五套，照片加视频，却只拍了一天。除去化妆和换衣服的时间，进度可以说是非常的快了。


    晋红陪着余笙从拍摄开始到结束，一分钟也不肯离开，甚至不捨得余笙将衣服换下来。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穿越的？莫不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吧？不然怎么会这么适合古典的衣服？」


    「……」余笙将手中那精美的道具灯笼放下，有些无奈的看向晋红，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晋红知道余笙的脾气，也不多拿她开玩笑，走上前揽住余笙的肩膀：「今天你幸苦了，我请你吃火锅怎么样？」


    她前段时间看到余笙在朋友圈里分享吃火锅的动态了，所以她邀请余笙吃火锅准没错。


    余笙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也不好不同意，侧眸看了一眼化妆师等人：「不叫他们一起去吗？」


    「他们几乎天天都跟我在一起，想跟他们吃饭有的是机会。但跟你的机会可不多，所以今天就不叫他们了，就我们俩去吃。自在一点，怎么样？去不去？」


    「……好。」余笙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我跟家里人说一声。」


    「行。」晋红放开她：「去说吧。」


    余笙点了点头，转身给程薇打了个电话。


    程薇现在正郁闷着，看到余笙的电话，心情好了一点。


    「餵？是哪个大可爱再给我打电话啦？」


    余笙听闻这话笑了一声：「是我。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一下。」


    「啥事儿吶？」程薇掰着手指头。


    「我今天帮青鸾红裳拍摄了几套衣服，晋红姐说要请我吃饭。我晚上可能会晚一点回来。」


    「哦……」


    程薇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些不高兴。


    余笙略略思索后又说到：「你想吃什么？我帮你买回来？」


    「好！」程薇雀跃的报起了菜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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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电影


    余笙挨个记下了菜名。


    晋红带余笙去的是a市一家很有名的火锅店。余笙听说过, 却并没有去消费过。毕竟有名的地方，价格肯定也不便宜。


    两人客客气气的吃着火锅。晋红拿出手机想跟余笙自拍一张。余笙礼貌的同意了。


    「介意我发微博预热一下吗？」拍完后晋红笑眯眯的问。


    余笙摇摇头：「不介意。」


    晋红闻言便美滋滋的选了两张拍的最好看的图片发了微博。


    红色的kiki：新衣服的物料已经拍好啦，顺便把绝美模特拉出来吃了一顿火锅～附上美图～


    晋红以前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美妆博主, 在微博上有了一定的粉丝基础。又因为前段时间发布的那套名为银月的汉服在圈内爆火, 原本已经沉寂两三年的微博, 热度突然飙升。催着出新款的人越来越多，店铺的热度也因此居高不下。


    也因为这波热度, 她发的这条微博立马就引起了热议。


    齐德龙：模特好眼熟！是银月那套衣服的模特吗！


    京城的雪：肯定是银月那套衣服的模特，希望没认错。她真的太好看了, 一眼万年了就是说……


    旺旺碎冰冰：啥时候上架新衣服啊, 给个准话, 已经准备好剁手了！


    首先，我不是女同：话说到底有没有人知道这个模特的微博啊，之前好多人给我指路, 结果我挨个去看了, 一个都不像……=_=。


    ……


    晋红看着微博底下这不断刷新的评论, 乐的嘴角咧上了天。略略思索后, 挑了这个不是女同的网友回復到：模特一直没有开通公共帐号。不过我有在督促她了，微博应该这几天就会开通, 到时候我艾特给你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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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首先, 我不是女同】看到了这条回復，先是惊了一下, 而后兴奋的回覆到：谢谢kiki！大好人！新衣服出了我嗑爆！


    其他粉丝也看到了这条回覆：卧槽！这是真的吗？蹲一下这个小姐姐的微博！！！


    齐德龙：啊啊啊啊啊, 我也蹲！


    ……


    晋红刷着手机, 啧啧两声, 忍不住拍了拍余笙的肩膀, 语重心长的道：「一定要记得开微博啊, 开通好了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余笙听闻这话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好。」


    吃完了火锅结完了帐。余笙跟晋红告别去了小吃街，将程薇要吃的东西挨个买了一份。


    程薇在家里和小白玩，听见余笙用钥匙开锁的声音，便跟小白一前一后的站在门口对余笙目光洗礼。


    明明她也没有生余笙的气，但就是阴阳怪气的想酸余笙一下。


    「火锅好不好吃呀？」


    余笙将打包回来的食物放在茶几上，看了程薇一眼，斟酌着回答道：「还好。可能是因为口味不同的原因，我还是比较喜欢我们上次去吃的那个牛油火锅。」


    「是吗？」程薇心不在焉的揉着小白的脑袋。


    余笙点点头：「不过味道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下次我们两个可以去那家店试试。」


    「……好。」程薇看到了茶几上那摆放着的一大堆食物，哇了一声：「你居然买了这么多！」


    余笙闻言莞尔：「我把你想吃的都买回来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吃饭吧。」


    程薇嗯嗯两声，拿来了筷子开始大快朵颐。


    余笙转身去给小白餵了狗粮。餵完之后她便看着程薇陷入了沉思。


    虽然程薇表现的很正常，但她却总觉得程薇好像不开心。于是一边给小白顺毛一边若有所思的说到：「前几天我的同事给我推荐了一部电影，我们今晚一起看看吧？」


    「好啊。」程薇啃着鸡翅：「是什么片子？叫啥？」


    「……她唇之下。」


    「什么？」程薇想了想，好像没听说过这部片子，不过听名字好像挺文艺的：「是文艺爱情片吗？」


    余笙故意卖了个关子：「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吧。到时候一起看看就知道了。」


    「好。」程薇用纸巾擦了擦嘴角上的油渍。


    吃完了东西，两人一起洗了澡躺在床上。余笙把平板拿出来打开了冷嘉阳发给她的连结。


    刚看了个开头，程薇的脸就红出了水蒸气。将被子一拉盖在脸上，像是责怪又像是撒娇的拧着被角：「你没告诉我是这种片子啊，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余笙听见她瓮声瓮气的声音，眉头挑了一下，有些无辜的说到：「我也不知道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啊……」


    说着，她俯身拉下程薇脸上的被子，低声问到：「那你还看吗？」


    「……」程薇回视着余笙，豁出去的说到：「你看我就看！」


    「好。」余笙嘴角微勾。


    程薇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将余笙的手臂抱在自己的怀里，视线幽幽的看向电脑屏幕，傲娇的哼了一声。


    余笙知道程薇从来没有看过这种类型的电影。


    这一夜，算是给程薇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次日清晨。


    余笙想起了昨天答应了的要註册微博的事情，一切万事俱备，却卡在了取网名的阶段。她想了想，低头亲了一下半梦半醒的程薇。程薇嘟囔着睁开眼睛，直接抱住余笙的脖子。


    「你大清早的就要开始啃我了吗？」


    「不是……」余笙任她抱着，尽量撑着自己的上半身，让自己的重量别太压着程薇。


    「我打算註册一个微博帐号，想和你商量一下取什么。」


    「微博？」程薇立马清醒了一大半，一本正经的靠着枕头坐了起来：「你突然开微博干嘛？」


    「……我想大概经营一下粉丝帐号。」余笙如实回答。


    「原来如此。」程薇心中瞭然：「那得取一个好听的。其实你的名字就很好听，但是用真名做也不太好。」


    余笙闻言表示贊同。


    「……」程薇摸着下巴陷入沉思：「笙箫？笙歌？笙……」


    「要不……叫笙薇吧。」余笙突然提议到。


    「笙薇？这是什么寓意？」程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笙和薇，我和你。」余笙神情自然的解释道。


    程薇闻言一愣，脸瞬间红红的。


    「哎呀你肉麻兮兮的，快去起床帮我做早饭——」


    ……


    于是名字就这么定了下来。


    当天下午，余笙就把微博发给了晋红，俩个人先互关了一下。


    程薇也和余笙互关了一下。她看着余笙这空空荡荡的一看就知道是新号的微博帐号，似乎已经看到了不远的将来它的粉丝暴涨的样子。心里顿时就有些不是滋味。


    「话说你开了微博，以后粉丝多了，不会有人和我抢你吧？」


    这个问题倒是真把余笙给问住了，她还从来没想过这种问题。


    程薇原本只是想发发闹骚和余笙撒撒娇，见余笙真的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便有些哑然失笑。


    「哎呀，我就是说着玩的。我对我自己魅力还是很有自信的，谁来都抢不过我。」


    「……」余笙嘴唇微抿，抬手揉了揉程薇的头髮。想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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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告诉程薇很多事情，想发誓也想做很多保证。只要能让程薇安心，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去做。但她又觉得，甜言蜜语说的再好听都没有实际行动来的有说服力。


    时间这么长，她总有一天会让程薇看到她的决心的。


    总有一天。


    ……


    今天余笙上的是夜班，下午六点去的深蓝酒吧。


    冷嘉阳好像时刻关注着余笙的动向。她一去就看到冷嘉阳靠在吧檯上嘚瑟的瞧着自己。


    「怎么，山顶洞人下凡了，居然开微博帐号了？真是不容易。」


    余笙闻言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开了微博？」


    「我有超能力，我什么都知道。」冷嘉阳故作神秘的冲着余笙邪魅狂狷的笑。


    然而事实是，因为他和晋红是互关，所以这几天他一有空就会去翻晋红的微博关注。因为他知道余笙一旦开通微博，晋红肯定会拿到一手消息。


    只不过前几天他屁都没到翻出来一个。但是今天，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在晋红的关注列表里看到了一个陌生人。而且这个陌生人一看就是余笙的风格。


    不仅一条微博没发，头像还异常的随便，就连都带了一个笙字。这么简单明了，他要是认不出来才有鬼了。


    「不过，不是说我。」冷嘉阳一脸嫌弃的点开余笙的微博主页：「你这个头像也太难看了，超现代抽象极简主义吗？冷冰冰的，默认头像都比你这有人情味。」


    「……那我应该用什么当头像？」


    余笙皱着眉头看着手机，有点向冷嘉阳虚心求教的意思。


    「你看看我的。」冷嘉阳一把夺过余笙的手机搜了一下自己的微博的帐号，再偷偷摸摸的给自己点了一个关注。


    「你看我的。」


    「……」余笙侧眸看了一眼。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冷嘉阳的头像。但是不得不承认确实是好看的。只不过余笙看着却不是很喜欢，感觉怪怪的。


    如果余笙多上网就会知道冷嘉阳的头像怪在哪里了。


    冷嘉阳的头像就是网上流传的那种典型的海王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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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察觉


    打眼看去便知道这个帐号的使用者应该是个帅哥。段位再高点的还能看出来这个帅哥大概率是个渣男。


    余笙收回视线, 看着自己的头像沉思了半响，最终决定自己画一个。


    她的画技虽然说不上有多好，但是画一个简易的头像还是没有问题的。


    大概一天之后, 冷嘉阳就看到余笙的头像变了。从那个冷冰冰的极简头像变成了一轮童话风格的暖黄色新月, 点缀着闪耀的星光, 看起来十分的童趣。


    冷嘉阳第一眼便觉得这个头像的风格和余笙的气质完全不符合。但是仔细想想，好像又莫名挺贴切的。


    余笙……其实是一个很天真的人。


    几天之后, 晋红髮布了店铺上新的物料，并艾特了模特@笙薇。当天余笙的手机就没安静过, 消息一直叮叮咚咚的弹个不停, 为了避免干扰工作, 余笙只得把手机关了静音。


    冷嘉阳在一旁偷偷摸摸的刷着微博，看到了晋红髮的微博，二话不说先把图片挨个保存了下来。再若无其事的吹了一声口哨。


    余笙闻声侧眸看了他一眼, 没说话。


    冷嘉阳还是没忍住嘚瑟：「你新拍的图片反响还不错哦。刚发两个小时转发就破万了。估计再晚点数据会更好。」


    「是吗？」余笙刚玩微博还不是很了解：「这算成功吗？」


    「当然算了。」冷嘉阳眉头一挑, 微微一笑：「我之前听到你的手机一直在响, 你不想看看你的微博粉丝增长了多少吗？」


    「回家再看吧。」余笙回答。


    「你还真沉得住气。」冷嘉阳啧啧两声。他刚刚已经替余笙看了, 粉丝已经快破万了。


    这次物料的宣传力度比上次要大好几个纬度。很多不是这个圈子的里人都注意到了。还有不少喜欢蹭热度的营销号给余笙冠上了『黑马网红』的名号。但是这些林林总总的消息并不在余笙的关注范围内，所以暂且不表。


    张万晨的小跟班徐运良是一个网瘾少年。他在短时期平台刷着刷着就看到了一段极其唯美的古风剪辑视频。本想直接刷过去, 却又隐约觉得视频里的人好像有些眼熟。便皱着眉头把视频划了回来。


    「卧槽, 这不是余笙吗？」


    徐运良惊讶的把视频保存下来发给了张万晨：「余笙居然去当网红了！而且人气还不低！」


    张万晨在国外有时差，睡醒后才看到徐运良发来的视频, 并露出了同款震惊的表情, 皱着眉头来来回回把视频看了好几遍。难以置信的问到：「她是被什么人夺舍了吗？」


    徐运良：「不知道啊。」


    「……」张万晨突然想回国了, 感觉在国外会错过好多事情：「你继续看着她。有什么动向及时告诉我。」


    徐运良：「ok。」


    ——


    乔思源也看到了有关余笙的博文。他跟余笙不熟, 甚至没说过几句话。但因为程薇的关系, 他却把这个人牢牢的记在了心里。他甚至还顺藤摸瓜看到了许多余笙和程薇那些隐藏着的甜蜜的细节。


    比如余笙的微博。


    他有些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比不上余笙, 余笙连一个像样的官宣都没有给她。这两个人难道还打算偷偷摸摸的瞒一辈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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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迟早会分开的。


    乔思源心中这般想着。


    既然迟早会分开，那么就不需要他再去做什么了。


    可他心中又有另一个声音告诉他，他似乎并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理智淡定。


    于是他转念又一想，既然迟早会分开，那又为什么一定要让程薇去走这一段弯路？他应该帮助她，帮助她尽快认清现实。


    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


    乔思源为自己那隐晦的思想找到了藉口。从手机里又翻出了那天在校门口拍到的照片。


    余笙开通微博之后，粉丝数量快速积累，超话和粉丝后援会纷纷建立了起来。晋红看着余笙的微博，有些酸酸的发了条私信：你的粉丝涨的比我还快。


    然后不待余笙回答，又发了句：最近店铺在漫展上有一个关于国风的联动活动，你要不要去串个嘉宾？


    余笙想了想：嘉宾？


    晋红：对。也不做什么，你就坐在店铺给你准备的嘉宾席位上，如果有人拿着周边什么的让你签名你就签。出场费也不低的哦，怎么样，去不去？


    余笙：……这样的话，那我就去吧。


    晋红：ok～到时候我让化妆师来接你，正好给你做个造型，会更有效果。


    余笙：好。


    这个时候程薇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嘟囔着说到：「讲道理，你的粉丝后援会会长应该是我才对。」


    余笙闻言忍不住笑了一声，拿了毛巾给程薇擦湿漉漉的头髮：「小心点，现在天气凉了，别感冒了。」


    「我的抵抗力才没那么弱呢……」程薇坐在床边晃着小腿，乖乖的让余笙擦着头髮。


    小白在余笙的脚边追着尾巴转圈圈，一不小心撞到了余笙。余低头看了它一眼：「小白好像长大了不少。」


    「当然啦，这都一两个月了，好吃好喝的供着它，再不长大就没天理了。是不是小白？」程薇乐呵呵的问。


    「呜汪！」小白的尾巴摇的非常的欢实。


    程薇俯下身去揉了揉小白的脑袋。


    余笙现在的经济状况比刚来a市时要好上不少，说要带程薇去那家有名的火锅店吃饭就真的把人带去了。


    老实说，程薇都已经忘记这件事了，没想到余笙却还记得。她当即便抱着余笙狠狠的亲了一口。


    「富婆！我不想努力了！我给你个机会，你包养我吧？」


    余笙闻言戳了一下程薇的额头：「包养你我求之不得呢。不过既然是包养那就得有一点包养的样子。」


    「……什么样子？」程薇问。


    「今晚……我说了算。」余笙的嘴角勾了一下，看起来有些邪魅。迷的程薇的心口小鹿乱撞。


    「好啊余笙，看我今天不好好的宰你一顿，我转点贵的。」


    余笙的嘴角耷拉了一下，看起来有些委屈。点贵的倒是没什么，就是：「在床上我以前基本都是听你的，好多姿势我都没试过。你就依我一次吧……」


    程薇听闻这话整张脸红透了。踮起脚尖捂住余笙的嘴巴：「哎呀你别说了，这儿这么多人，就算听你的也得回去再说嘛……」


    「……」余笙微微颔首。达到了目的便不吭声了。


    两人也不知道是谁比较着急，吃火锅都吃出了风捲残云的味道。但因为出来的时间比较晚，所以回去的时候还是不早了。


    程薇借着路灯望了余笙一眼。余笙似有所感，回视着程薇。彼此心照不宣。一路搂搂抱抱嘻嘻哈哈的走回了出租屋。


    用钥匙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屋内透露出了一束光亮。程薇吊在余笙的胳膊上疑惑的问到：「我们出门的时候没关灯吗？」


    「……」余笙拉着程薇的手紧了紧。


    程薇不明所以，探头往屋里一看就看到了面无表情的坐在客厅里的程妈妈。


    瞬间，程薇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尴尬的从余笙的身上下来，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的嘀咕到：「妈，你怎么来了……」


    程妈妈没说话，视线定格在余笙身上，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才看向程薇。


    「怎么，我不能来吗？我这个当妈的来看看自己的女儿不行吗？」


    「当，当然不是！」程薇赶忙否认到：「只是你应该跟我们说一声，不然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在屋里等这么久了。」


    余笙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关上房门，默不作声的去倒了杯茶：「阿姨，先喝口水吧。」


    程妈妈斜睨了一眼递到面前的水杯，没接话。直接站起身来拉住程薇的手腕：「妈有事要问你。走，跟我回家。」


    「啊？」程薇被拉的一个趔趄，心中有些不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啊……」


    「我还请不动你了是吧？」程妈妈皱着眉头直接将人往屋外扯：「走——」


    余笙见此心口一紧，亦步亦趋的跟在程薇身后，声音低哑的唤到：「阿姨……」


    程妈妈回眸看了她一眼，眼神里的威慑显而易见：「这是我们家的事情。」


    一句话堵住了余笙。


    程薇实在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却隐约有了些猜测。脸色难看的朝余笙摇了摇头，在被拉走之前对着余笙做了一个电话联繫的手势。


    余笙站在原地像一座雕像一般一动不动。程薇的离开像是抽走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气，让她在顷刻间陷入了迷茫。直到小白舔了舔她的手指，才让她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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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电话联繫，可自从程薇被带走后，余笙已经三天没有程薇的消息了。不得已之下，她找到了程景书。询问程薇家里的地址。


    程景书有些奇怪余笙问这个干什么，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紧张的问到：「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余笙沉默了一会儿：「程阿姨把程薇带走了。」


    ？！


    「是姑妈发现了什么吗？」


    余笙听闻这话深吸一口气：「还不知道。但是我联繫不上程薇了，请你把地址告诉我吧。」


    「好。」程景书立马把地址发给了余笙。罕见的没有吊儿郎当的开玩笑。


    --------------------


    第51章 约定


    余笙心中很乱, 脑子里混沌一片。辗转几次计程车才找到了程薇的家。


    程薇的家并不偏僻，相反还是一座很漂亮的高档社区。


    余笙对着门牌号，找到了程薇家的那栋二层小楼。抬起手臂却迟迟不敢按门铃。她捏紧了手中写着地址的字条,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屏住唿吸按下了门铃。


    门铃响了没多久, 房门就打开了。


    程妈妈看到了余笙，微微愣住, 但却并不意外，神情冷漠的转身：「竟然来了就进来坐会儿吧。」


    余笙看着程妈妈的背影, 心提到了嗓子眼。垂下眼眸乖巧的跟在程妈妈身后。


    两人面对面的坐在茶几旁, 均是一言不发。终究还是余笙耐不住性子, 故作轻松的问到：「阿姨，请问程薇在家吗？我听说她已经好几天没去学院了。导师托我来问一下。」


    程妈妈闻言轻飘飘的看了余笙一眼：「我家薇薇生病了，我帮她请了几天假。等病好了自然会去上课的。」


    「……」余笙沉默了一会儿, 嘴角轻勾笑的十分勉强：「原来是生病了……那我……能去看看她吗？」


    程妈妈听见这小心翼翼的请求突然笑了一声。看着忐忑不安的余笙, 就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你不用再跟我说这些, 你们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余笙听闻这话, 握着茶杯的手勐地一紧。


    「阿姨知道了什么？」


    程妈妈索性直接把照片甩了出来。


    余笙看着茶几上的照片，瞳孔一缩。修长的手指将照片移动到自己的面前, 指腹在程薇的脸上略过。


    「既然阿姨已经知道了, 那么我也就不再隐瞒了。如您所见，我很喜欢程薇, 希望阿姨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程妈妈闻言好笑：「二十岁不到的年纪你能知道什么叫做喜欢？你知道什么叫做责任吗？你们有的, 只是青春期的懵懂和好奇, 甚至从来没想过将来会面对什么……」


    程妈妈说着, 莫名有几分疲惫：「你走吧, 以后不要再跟程薇联繫了。」


    「阿姨！」余笙慌忙的站起身来, 眼角微微发红，梗着喉咙说到：「请原谅我不能答应您。」


    「……」程妈妈眉头一皱，严肃的看着余笙：「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想把我的女儿带走吗？」


    「我没有。」余笙对着程妈妈依旧是一副谦卑的姿态。但在程薇的问题上，余笙却坚持着自己的立场。分毫不让：「我只是希望阿姨不要对我有偏见，不要让我离开程薇。」


    毕竟在程薇的心中，亲情应该才是最重要的。她不想把自己和程妈妈的位置放在对立面。她不愿意让程薇为难。不想赌，也不敢赌。


    「好，既然你这么认真，那我就跟你谈谈。」


    程妈妈也重新冷静了下来，身躯向后靠在沙发上：「你知道你们在一起以后会面临什么吗？」


    「……我知道。但是我不怕，我会承担一切的。」余笙的眼神很坚定。


    「你承担？你能承担什么？据我说知，你家里就剩你一个人了吧？」


    余笙闻言一愣，点点头。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是孤家寡人一个，什么都可以不在乎。没有人管你也没有人对你指指点点。但是我的女儿不一样，她有我，有外婆，有亲戚有朋友，她要面对程家所有人的异样的眼光，你能替她承担什么？又凭什么觉得她为了你可以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余笙被问的一阵语塞，本就难看的脸色瞬间白的像纸一样。


    是啊，她能替程薇承担什么呢？


    「我……我想知道程薇本人的意愿。」余笙看向程妈妈，仍是挣扎着不肯放手。


    「……」程妈妈沉默了一会儿，缓和了情绪，语重心长的说到：「我也不是什么封建的老古板。你们这样的关系，我在外打拼多年也看到了不少。我也不是说嫌弃你，非要让程薇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毕竟我跟她爸在一起也并不幸福。但是在这段正常的婚姻中，我最起码还有一层保障。他爸出轨了，我还可以让他净身出户。」


    「你看看这间房子，就是我和她爸离，她爸净身出户留给我的。」


    「……」


    余笙微微抬眸，若有所思的听程妈妈说着以前的往事。


    「你既不能替我女儿承担流言蜚语，又不能在这段感情中给她一些生活上的保障。你说，我为什么要让我的女儿跟着你受苦？以后哪怕是我随便介绍一个男的给她也是有房有车，能让她衣食无忧安稳度日的。你有什么？你又有什么优势？就凭着你现在的坚持，和那虚无缥缈的爱吗？我记得你们这两个月住的房子都是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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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笙没了言语。


    「我也不想再打击你。」程妈妈嘆了一口气：「跟你说这么多也不是想让你做什么。你跟我家程薇是两个世界的人，你们将来要走的路也是不一样的。我希望你能知难而退，放过她。就当我这个做阿姨的求你了。」


    说罢便要下逐客令。


    「阿姨。」余笙吸了一口冷气，脑子在混沌中找到了一根可以让自己清醒一些的线。一双清冷的眼眸在暖黄色的灯光中熠熠生辉。


    「我想，我大概明白您的意思了。」余笙对程妈妈说到。


    程妈妈闻言心口一松，面露喜色，以为自己说动余笙了。在这件事里，只要余笙放弃了。那么她女儿那里就好办了。


    「请阿姨给我三年的时间。如果三年后我还没有经济实力在a市买房定居，还没有带程薇去国外登记结婚。那么我会自动放弃，离开a市，不会再出现在程薇的面前。」


    余笙说着，对着程妈妈鞠了一躬，颇有几分孤注一掷的意味。


    这一次，轮到程妈妈欲言又止了。她看着余笙乌黑的发顶，也不知道是该佩服余笙的勇气还是该嘲笑她的天真。


    「三年时间……你知道a市的房价有多贵吗？」


    「……」


    余笙当然不知道，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决定。


    所以她仍旧弯着腰，一动不动：「阿姨，拜託了。请您给我这个机会。」


    「……」程妈妈抬手揉了揉眉心，真心觉得，做生意亏本都没让她这么烦。


    「随便你。」


    程妈妈说完就上楼去了。


    余笙听见了脚步声，镇定的抬起头，长舒一口气。


    虽然程妈妈没有明说，但她知道程妈妈应该是默认了。


    要么说程妈妈和程薇是母女呢，连不耐烦时的语气都差不多。


    程妈妈会同意，一是因为她觉得三年时间余笙是不可能达到她说的那个目标的。二是因为，就算是过了这三年，程薇也才二十三岁，二十三岁，大学才刚刚毕业，依旧是可以放飞理想的大好年华。


    她还等得起。


    而且这是三年，不是三天，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却足以看清一个人的真心。连寻常情侣都不一定能交往三年，更别说余笙和程薇了，说不定都过不了三年，她们自己就因为生活中的琐事分手了。


    用一个口头约定来打发走余笙，程妈妈觉得不亏。


    何况……就算是余笙真的成功了，在a市有了一席之地，那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如果程薇以后真的铁了心了要跟余笙在一起……她即便是阻止不了，也能勉强放心了。


    毕竟有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幸福快乐呢？


    想到被自己关在卧室里反省的女儿，程妈妈伤神的嘆了一口气。


    余笙今天虽然没有见到程薇，但却有了另外的收穫。她大致摸清了程妈妈的想法，以后也能有一个努力的方向了。


    走在社区中的林荫小路上。迎面吹来一股入秋的凉风。余笙闭了闭眼，思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清晰过。


    小别墅内，程薇有气无力的跪坐在二楼的落地窗旁边。不经意间往楼下一瞥便看到了余笙那渐行渐远的背影。


    程薇瞳孔一缩站起身来。她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那抹高挑的身影消失在树林间才勐然反应过来，焦急的沖向卧室的门口，捏着拳头奋力的锤着门。


    「妈，你放我出去吧妈——我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能放我出去——」


    ……


    余笙似有所感，回头看了一眼程薇的家。而后慢慢的转身离去。


    「余笙！」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余笙听见了，浑身一怔，僵硬着背嵴，呆呆的站在原地。


    程薇从家里追了出来。她知道余笙来找到她，鼻子一酸，忍不住落下泪来。


    「……」余笙不敢回头，她怕自己是因为精神恍惚，出现幻觉了。


    程薇见余笙不动，索性直接走到了余笙面前。抬眸看着余笙黝黑的眼睛，哽咽着问到：「你来找我了是吗？」


    「……」余笙盯着程薇看了半饷，点了点头。


    程薇抹了一下脸颊上的湿润，倾身抱住了余笙的腰：「你这几天过的好吗？我妈没跟你说什么过分的话吧？」


    --------------------


    第52章 失眠


    "没有。"余笙微微一笑摇摇头：「她也是为你好。」


    程薇却是不信的。她的妈妈是个什么样的性格她知道。余笙没被训一顿, 是出不了这个门的。


    以前这件事没被发现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有勇气可以对抗全世界。可如今被母亲知道后，她却发现事情似乎远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程薇心中突然有些不安。有些胆怯。


    「余笙。」程薇哽咽了一下, 低着头, 额前的髮丝掩盖住了她眼底的情绪：「余笙……要不……我们分手吧。」


    「……」余笙闻言一愣, 半饷说不出话来，她看着程薇的头顶, 声音晦涩的问到：「为什么？」


    程薇说不出什么理由。她只是很纠结，心里很乱。


    「……我太难过了。」程薇不敢看余笙的眼睛：「我有些……害怕。」


    余笙听闻这话却是松了一口气：「你相信我吗？」


    「什么？」程薇抬眸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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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程阿姨达成了一个约定。」


    「什么约定？」


    「三年内, 如果我能在a市定居的话, 她就会给我一个和你在一起的机会。」


    余笙说着, 眼睛里已经有了光亮。


    程薇闻言先是一喜，而后想起了什么又忧心忡忡：「可是只有三年时间，我们能办到吗？」


    「一定可以的。」余笙笃定的说到。牵着程薇的手, 不动声色的握紧了些。


    ……


    一定要可以。


    余笙在心中默念, 而后敛下心神, 转眸看向程薇, 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到：「所以分手这话你不如等到三年之后再跟我说。现在还早了点，我还得挽留你, 缠着你。」


    程薇听她这么说面容上终于有了些笑意：「好, 那我就三年之后再跟你说。」


    余笙看着程薇的表情，抬手将她脸颊边滑落的髮丝顺在而后。视线下移, 这才注意到了程薇的穿着。


    「现在天气转凉了, 怎么也不穿一件外套再出来？」


    说着就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程薇的肩膀上。


    程薇低头瞅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棉质睡衣, 有些不好意思的吸了吸鼻子：「我走的太急了…….哎呀,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啦！」


    ——


    接下来的日子里, 程妈妈按照约定, 果然不再阻止程薇出门了。没过几天程薇就回到了出租屋里，仍旧和余笙住在一起。只不过余笙却比以前更忙了，忙着挣钱忙着接单，忙着在各种摄影棚里仙气飘飘的拍摄。


    程薇这几天却在想究竟是谁给老妈告的密。她并不觉得老妈可以自己发现这种事情。


    首先她怀疑的是程景书。毕竟程景书算是第一个知情人。


    但程薇打电话问了。发现程景书并没有动机。他告密这种事情对自己又没什么好处。难道只是为了看热闹吗？


    程薇觉得不至于。


    然后，程薇就想到了乔思源。


    空无一人的课室里。程薇面色不善的盯着面前那个悠然自得的男生。就算是被指控，乔思源身上也没有丝毫被抓包后的侷促感。相反，他还有些兴奋。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乔思源饶有兴趣的问到。


    「是你告诉我妈的吧？」程薇问。


    乔思源闻言笑了一声：「她应该有知情权不是吗？」


    「那也不用你去告诉她。」程薇的表情很冷。


    乔思源但笑不语。


    程薇也不知道该跟乔思源说些什么。感觉说什么都不合适。两个人话不投机相看生厌。


    「你真让我觉得噁心。」程薇皱着眉头说完，气愤的转身离去。


    「……」乔思源看着程薇离去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最后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垂着头，陷入长久的沉默中。


    ——


    余笙最近收到了一个低成本小网剧的邀约，剧方说他们是在摄影棚里看到她的，觉得她很适合剧中的一个清冷侠女的角色，于是就通过晋红找到了她。


    晋红觉得这件事情有搞头，于是就把消息如实转告给了余笙，让余笙好好考虑考虑。


    虽然这只是个小网剧，但介于余笙在古风圈子里十分的受欢迎，所以片方给的片酬并不低。但余笙对这件事却不是很拿的定主意。毕竟她从来没有演过戏，担心自己会因为经验不足而连累别人。


    片方知道余笙的顾虑后，便把剧本发给余笙看了。


    剧中，余笙的那个角色的戏份并不重。是出现在男主角的回忆里的。一个类似于白月光的，大师姐的角色。连台词都没有几句，只要够仙气，够疏离，够好看就可以。所以余笙是完全符合这个角色的设定的。让余笙可以放心演出。


    晋红也忍不住劝余笙说到：「试试嘛，你当初不是也没当过汉服模特么？不还是给我拍出了那套出圈神图？没试过怎么就知道自己演不出来？而且你最近不是缺钱吗，这也是个赚钱的路子啊，说不定还可以给你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呢。」


    余笙心中动摇，默默的把剧本翻看了好多遍，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决定出演这部小网剧。


    虽然小网剧成本不高，但男女主角却依旧是名人。只是相对于的那些偶像明星来说人气比较低迷。


    余笙去片场的时间虽然不多，但因为对手戏基本上都是男主角，所以还是认识了不少有意思的新朋友。为自己扩展了不少圈外的人脉。


    冷嘉阳最近发现余笙好像更忙了。她以前也忙，但也没有这么忙，她现在忙的连话都不跟自己说了，而且有时候神情还异常的疲惫。


    冷嘉阳不由得有些担心。再三追问之下终于知道了余笙在做什么。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你是说，你一天不仅要上班，还要去拍戏，还要去拍宣传物料？」


    「……」余笙点点头。


    冷嘉阳险些气笑了：「你是会分身吗？还是有三头六臂？生怕自己累不死是吧？」


    「……」余笙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有些低落：「我缺钱。」


    「你能有多缺钱？深蓝的工资不低吧？缺你工钱了？」


    余笙摇摇头：「没有。」


    「那你打这么多份工是为什么？晋红那边报酬应该也不少吧？两份工资加起来还不够你花？」


    「……」余笙闻言欲言又止。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余笙其实已经不怎么排斥冷嘉阳了。并且还隐约有些把冷嘉阳当成哥们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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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见冷嘉阳不依不饶的追问，便无可奈何的说了原因。


    「我打算攒钱在a市买房子。」


    「买房子？」冷嘉阳心中瞭然，但又有些不理解，于是语重心长的劝说到：「买房子这事急不来的，你还年轻，可以慢慢存啊。现在就这么拼，把身体累坏了就得不偿失了。」


    余笙看了一眼时间，皱了一下眉头匆匆说到：「可我只有三年时间。」


    说完便去更衣室换了工作服离开了酒吧。整个过程没超过三分钟。


    冷嘉阳却因为余笙这句话在原地愣了半饷。只有三年时间是什么意思？什么三年？


    余笙踩着点赶去了片场，今天她的戏份就杀青了。虽然在拍摄前有诸多顾虑，但好在还是顺利完成了。


    「恭喜师姐顺利杀青！」导演喊卡后，男主角便笑着欢唿了一声。


    余笙客气的点点头：「谢谢。」


    剧组的场务送给了余笙一捧鲜花，导演有些捨不得的看着设备里的回放，对余笙说到：「早知道就应该再给你多加几场戏，就这么杀青了太可惜了。」


    余笙听闻这话赶忙摇摇头：「还是算了还是算了，我拍戏没什么经验，如果加戏可能会弄巧成拙。」


    「……说的也是。」导演嘆了一口气：「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吧，给你个戏份多一点的角色。」


    「那就谢谢导演了。」余笙微微一笑。抱着鲜花挨个跟剧组里的演员告了别。


    程薇这几天在写论文，时间太紧张了，就连回家都把笔记本抱着奋笔疾书。听见了余笙开门的声音，匆匆抬眸瞥了一眼：「回来啦，我做了晚饭在冰箱里，你热一热就可以吃了。」


    余笙一边换着鞋子一边应了一声：「好。」


    程薇按键盘的动作一顿，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再次抬眸朝余笙看去。


    「哇塞，哪里来的这么大一捧花？」


    「今天我杀青了，剧组里的人送的。」


    「杀青啦？」程薇的眼睛一亮：「那你可以多休息休息了，这段时间你也太累了。」


    「嗯。你呢，你的论文怎么样？」余笙问。


    程薇闻言表情立马垮了下来：「不太好，导师说还要改。」


    「加油。」余笙走过去揉了揉程薇的头髮。难得的放松了一下。


    她这一年睡眠好像出现了什么问题。老是睡不着，再累都睡不着。不过今天剧组那边杀青了，她可以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用三个地方来回跑了。希望今晚可以睡个好觉吧。不然，这身体可就真的顶不住了。


    程薇也是最近才知道余笙有失眠这个毛病的，想了很多办法都不见效，心里怪担心的。


    「要不如果实在睡不着的话，就去看一下医生吧？」


    「应该不至于……」余笙给小白倒了一碗狗粮，摸着小白的头陷入沉思。


    「等过段时间看看吧，实在不行我就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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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病症往事


    冷嘉阳心中怀揣着疑惑, 经常一有机会就旁敲侧击的跟余笙打听消息。这一来二去的也大概拼凑出了事情的轮廓，也猜到了几分余笙身上发生的事情。


    猜到之后他的心情便有些复杂。


    「你这是真的决定了吗？」冷嘉阳忍不住问。


    「什么？」余笙被问的有些莫名其妙。


    「你跟你的小女朋友有必要做到这个程度吗？」冷嘉阳又问。坚定的让他都有些羡慕了。


    「……」余笙觉得这人大概率是又在发神经了，翻了个白眼没接话。


    冷嘉阳幽幽的嘆了一口气, 抬手拍了拍余笙的肩膀：「不管怎么说, 我这个做『师父』的还是支持你的。加油吧。祝你早日成功。」


    余笙：「……谢谢。你还是好好工作吧。」


    ——


    小网剧的制作周期短播出的也快, 余笙那个角色在出场的时候在某些短视频平台上小小的出圈了一把，圈了不少粉。对于余笙来说, 收穫就是找她合作的人越来越多了，赚外快的机会也更多了。


    只是睡眠问题却一直没有得到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案。余笙没有办法, 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吃不消, 只得抽空去了趟医院, 根据护士的建议挂了个精神内科。


    医生是个两鬓斑白看起来十分和蔼的老先生。余笙跟他说了自己的病症，老先生琢磨了一下便开了单子让余笙去做几项检查。


    余笙都一一做了。拿到结果后又回了科室。


    身体上余笙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就是需要好好的休息休息调理调理了。但精神上，根据临床诊断, 医生断定余笙存在焦虑症和抑郁症的可能。


    老医师给了余笙一份心理测试的问卷, 又让余笙去做了眼动检查和脑神经递质功能检查等一系列相关检查项目, 最后还是确诊了。


    拿到医生的诊断结果之后余笙有些诧异, 她的脑子里懵懵的觉得自己好像没有这么严重。她只是失眠睡不着，有些疲倦而已。休息休息就好了。怎么会跟焦虑症和抑郁症扯上关系呢。


    「这个……我应该怎么治疗？」余笙迟疑的问。


    老医师说：「这个在一般情况下是不建议用药的。你平时多出去走走散散心, 有经济条件的就出去旅游一下, 多放松一下心情。我给你开副中药，调理一下身体。如果实在睡不着就拿点安眠药。注意放松心情, 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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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余笙点点头。


    看完病回家, 程薇已经上完课在家里等着了。看到余笙回来便关心的上前问到：「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余笙沉默了一息：「没事, 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开了一些安眠药, 还有一副中药, 用来调理身体的。」


    程薇闻言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你会熬药吗？」


    余笙点点头：「会。」


    以前奶奶生病的时候, 就是她给奶奶熬药的。


    「那我去买个药罐子？看电视剧里好像基本上都用的药罐子。」


    「好。」余笙对程薇微微一笑。


    等程薇出去之后，余笙将看病的单子收了起来。


    小白睡醒了，闻到了余笙的气息，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围着余笙转了几圈，摇着尾巴哼哼唧唧的叫。


    余笙俯身摸了摸它的头，打量了一下它的身高：「好像长大了不少……」


    「汪汪——」


    余笙：「……」


    接下来的日子里，余笙又投身进了工作中。因为那部小网剧的缘故，找她拍戏的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虽然都是一些不大不小的角色，但也让她逐渐的在演艺圈有了知名度。


    晋红那边的拍摄余笙也没落下。不过晋红也考虑到了余笙现在的情况，加之现在她新出的衣服越来越多风格也越来越多变，所以便只请余笙拍摄了最主要的主推款。其他的就另外找了其他的模特。这样也能让余笙的压力小一点。


    余笙最近收到了一个女二号角色的邀请，这对她来说算是一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事件了。不过她还没有想好接不接，因为据说这个剧的投资挺大的，跟以前她接的剧本不是一个层次的。这对她来说是个机会，也是压力。所以她才会更慎重。


    冷嘉阳了解到这个事情，忍不住问到：「这该不会是个骗局吧？这么大投资的剧的女二号竞争应该是很激烈吧，为什么他们会找到你？」


    余笙也有这种疑虑，虽然她的粉丝增长的很快，但演艺圈厉害的人层出不穷，她在这其中顶多算个比十八线好一点的十七线。找她这种小透明演女二号，确实是有些说不过去。


    「我也不知道，他们都把剧本发给我了。让我看看，考虑一下。」


    「剧本？我看看。」冷嘉阳拖着椅子靠近余笙，把剧本拿过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儿。


    「……」


    「说真的，剧本看起来还不错。如果是真的的话，我建议你试试。」


    虽然余笙的角色是女二号，是女主的情敌，但这个女二号却并不脸谱化。她身份高贵，是一国公主，跟侯爷男主角算得上是，久居深宫八面玲珑，但却性格倔强倨傲坚守自己的底线。喜欢男主也并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恋爱脑似的喜欢，她更像是为了避免远嫁他国而为自己寻找的一条退路。青梅竹马的男主自然是她最好的选择。


    所以在女主出现的时候她才会有危机感，险些乱了阵脚。最后也死心了，接受了自己的命运，身着华丽的红色嫁衣，留下一抹孤高的背影，远嫁他国。至此，便是这个角色的结局。


    也算得上是个悲情角色了。


    余笙第一次看这个剧本的时候也被这个角色的故事吸引了。但她也因此害怕自己演的不好，毁了她。


    冷嘉阳看了余笙一眼，沉思了一会儿：「我倒是有一些娱乐圈的人脉，今天晚上我帮你问问。如果没问题的话你就别犹豫了，赶紧把这个本子接下来。对你绝对有好处。」


    余笙闻言欲言又止。做了无数遍心里建设之后，才坚定的点了点头：「好。」


    冷嘉阳抬手拍了拍余笙的肩膀，看到了她眼底的黛青色，感嘆到：「朋友，你太拼了啊。」


    「……其实还好。」余笙说到。


    她最近吃的药还是挺有效果的。就算依旧有失眠的情况，但至少没有整宿睡不着了。只要能睡着，她就会精神很多。


    冷嘉阳平时说话做事不着边际，但对余笙的事情还是非常上心的。当天晚上便把自己久不联繫的电话号码给找了出来。


    接电话的人整个呆住，先是怀疑眼睛，而后压下嘴角的喜色，镇重其事的清了清嗓子，阴沉着一张脸，严肃的问到：「臭小子终于知道给你哥打个电话了？」


    冷嘉阳听闻这话翻了个白眼：「我有一件事情要问你。」


    「什么事？」他就知道这没心没肺的小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冷嘉阳把剧本上所有的关键信息都问了一遍，包括出品方制作人，编剧，导演，等等等等，都问了个清清楚楚。得到确切的答案之后便放了心。


    「你问这个做什么？这部戏我们家的公司也有投资。你别告诉我你想进娱乐圈了。」


    「不是。」他现在还没有那个打算，不过也说不定：「我是替别人问的。」


    「那就好。」好大哥放心了。


    「我先挂了。」冷嘉阳毫不留情的说。


    「等一下。」好大哥急忙喊到。


    「还有什么事情吗？」冷嘉阳面无表情的问。


    「今年春节……你回家吗？」


    「……」


    气氛在这一刻凝固。冷嘉阳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不回。我在外面忙着呢。」


    「别拿这种话来搪塞你哥，你觉得我会信吗？」


    「爱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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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大哥在电话里嘆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到：「回家一趟吧，妈妈很想你，爸爸……也很想你……」


    冷嘉阳一听这话乐了，讥讽到：「他的私都快比我大了他会想我吗？让他去跟他外面的儿子过春节吧，别侮辱了父亲这个字词。」


    好大哥被怼的哑口无言：「……无论怎么说，他也是我们的父亲。现在他也知道错了，我们终归还是一家人，更何况妈妈她真的很想你。你已经离开三年了，难道就真的不打算回家看看了吗？」


    「……」


    「我想回家的时候，自然会回的。」冷嘉阳声音低沉：「不过大哥，我劝你还是别太相信那个所谓的『父亲』，他能瞒我们将近二十年在外头养一个私生子，谁又知道他现在所谓的知错是不是又是骗我们的？你身为冷家的长子，又是冷家当之无愧的继承人，应该多多提防才是。别让外人插手冷家的事业，平白让私生子得了好处。」


    「……」好大哥揉了揉眉心：「看来这些道理你都懂，可怎么到你自己身上你反而就看不明白了？」


    冷嘉阳闻言喉咙一噎。半饷没说话。


    「今年务必给我回来听到没有？」好大哥命令到。


    「……再说吧。」冷嘉阳挂了电话。


    他也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利益最大化。但他却始终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他看到父亲的那张威严的脸就觉得噁心。明明在三年前他觉得他的家庭是最幸福的。家境优渥，父母相爱。他的那些好朋友的父亲，多多少少都在外面包.养了一些情.人。但他的爸爸却一直洁身自好，从来没有这方面的花边新闻。这让他觉得自己的家庭在这个阶层里是不同的。


    没想到最后却给了他一个暴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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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我叫冷嘉阳


    冷父的私生子只比冷嘉阳小两岁。如果不是冷嘉阳在商场里偶遇他们, 估计这辈子冷嘉阳都会被蒙在鼓里。


    冷嘉阳的哥哥，冷开丞，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是冷静的最快的。他不仅及时安抚住了伤心欲绝的母亲, 还借着父亲的愧疚之情把冷氏牢牢的拽在了手里。但是冷嘉阳却在怒怼了冷父一通之后直接离家出走了。


    在中生活了二十多年, 冷嘉阳未必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最起码他应该像他大哥那样, 冷静且雷厉风行。但也正因为他大哥做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不用担心那个私生子和他那个情.妇老妈会成为得利者, 所以他才能随心所欲，想走就走。


    丝毫不用担心自己走后那个私生子会捡漏。


    冷开丞有时候也挺生气的。你说你都知道要小心提防不让别人插手自己家的事情了, 那你还一气之下丢下个烂摊子走了？


    也是现在冷嘉阳还没回来, 大家都盼着他。如果他真回来了, 他这个做大哥的非得教训他一顿不可。


    ——


    冷嘉阳第二天把自己询问的结果告诉了余笙，余笙终于决定接下了这个剧本。大概一个星期后剧方官宣，彻底敲定。


    余笙的微博粉丝才刚刚迈过一百万的大关, 属实算不上多, 但粉丝们看到这个新官宣的剧都很高兴。在超话里纷纷庆祝了起来。


    远在m国的张万晨大半夜的给徐运良打电话：「怎么样, 您那边搞定了吗？」


    「ok, 我办事你放心。」徐运良隔着手机拍了拍胸脯。


    「余笙接那个戏了吗？」张万晨问。


    「接了接了，已经官宣了。」徐运良点开热搜上的照片：「定妆照都有了, 挺好看的。」


    「那就好。」张万晨松了一口气：「你没表现的太明显吧？」


    「没有没有。我当时只是把余笙的照片夹在候选人里给那个导演看了, 最后还是导演自己敲定的。」


    张万晨闻言这才彻底放心下来，虽然他有能力直接让导演把角色给余笙, 但说起来到底是不好听。而且还会给余笙惹来非议。


    「哎……」张万晨想着想着, 有些惆怅的嘆了一口气：「我长这么大, 还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么小心翼翼过。而且还不能让她知道。」


    多少有点憋屈了。


    徐运良也不好说什么, 抬手挠了挠脑袋。


    「把之前打到余笙卡里的钱发到她的片酬里吧。这样也算有始有终了。」张万晨吩咐到。


    「好, 好。」徐运良点点头。


    「我这样已经弥补的够有诚意了吧？」张万晨若有所思的问。


    「……应该没问题了。」提到这件事, 徐运良的心情也有些低落。


    「……」


    张万晨半饷没说话，徐运良也默不作声。一分钟后，前者直接挂了电话。


    余笙以前上班，拍摄，去剧组客串，三点一线，还能勉强忙的过来。现在却不行了，女二的戏份仅次于男女主，为了能磨合角色，也为了能演的更好，她必须要跟组，而且还要在剧组里生活将近五个月。因此她在考虑，要不要在剧组开拍之前，把深蓝的工作辞了。


    可调酒师这个工作也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突然要放弃还真有些捨不得。


    余笙纠结的把自己的打算跟冷嘉阳说了。


    冷嘉阳听完以后，沉默了好久。


    「要是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帮你问了。」冷嘉阳说的失落且认真。


    余笙并未在意他的言下之意，以为他在开玩笑：「也没办法，现在确实要做出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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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剧组开拍还有多久？」冷嘉阳问。


    「应该也没多久了，不过剧组那边还在准备，场景搭建什么的也都还没完成。正式开拍应该要在两三个月以后。不过我要提前一个多月去集训。所以如果要辞职的话，我这几天就要跟老闆说了。」


    「一个多月……」冷嘉阳擦着杯子开始走神。


    余笙瞅了他一眼，见他发呆便没再说话，自己去考虑去了。


    没过几天，圣诞节就到了。深蓝的生意平时就很好，一遇到节日生意就更好了，大厅内几乎是人挤人，包厢里也是爆满的。余笙身为调酒师，这几天更是夜夜加班。虽然累，但是钱挣得也多。


    冷嘉阳从来不加班，就算必须要加班他也打死不加班。但是这几天他加班的还挺快乐的，一边调酒一边调.戏自己的同事（余笙），撩的吧檯边的小女生脸红心跳的。


    余笙已经见怪不怪了，整个人就像是法海一般不近人情。


    等到酒吧关门换班，已经是凌晨三、四点了。余笙因为喝了酒，脑袋有些晕晕的。酒吧里有明文规定，员工是不允许喝酒的，但是有两个客人点了两杯鸡尾酒自己不喝非要砸钱给她喝，她没办法为了避免争端也只能喝了。


    虽然喝完酒后拿到了小费，但代价就是现在酒.精有些上头。


    冷嘉阳在休息室里换了衣服，手腕上搭着外套，心中惦记着余笙喝了酒，三步并作两步的朝酒吧门口跑去。一眼就看到了扶着额头走路有些摇摇晃晃的余笙。


    冷嘉阳忍不住笑了一声，抖了抖外套，默默的跟在余笙身后，看到余笙即将路过自己停在停车场里的小路虎，便按了一下车钥匙上的按钮。


    小路虎灯突然一亮。余笙被吓了一跳。


    「就你这样的还想逞强自己一个人回家呢？我正好顺路，上车，我送你回去。」


    「……」余笙脑子里有些发懵，反应了足足十二秒才摇摇头：「算了，不用了，我一会儿打个车回去就可以了。」


    冷嘉阳闻言翻了个白眼：「大姐，你看看现在几点钟了，凌晨三点四十五，哪还有计程车？就算有，如果你遇到坏人怎么办？我可不想看到明天的热搜头条是某某网红不幸遇难什么的。赶紧上车吧，我送完你我自己还要回家呢，赶紧的，别墨迹耽误我的时间。」


    「……」余笙张了张嘴，但却不知道该反驳什么，呆呆的点了点头，像个提线木偶似的上了车。乖乖的坐在后排。


    「那麻，麻烦你了。」


    「……」冷嘉阳从后视镜里看了余笙好一会儿，半饷之后嘆了一口气，无奈的问到：「大姐，地址，你不把地址告诉我我往哪儿开？开我家去吗？」


    余笙被冷嘉阳说的清醒了一点，立马拿出手机给冷嘉阳发了地址：「我家在这……」


    冷嘉阳闻言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眉头一挑：「好。你坐稳了。」


    说完便踩了油门。


    冷嘉阳开的很快，尤其是在现在街道上没什么人的时候。一路上畅通无阻连个车子都没有。


    余笙本来就有些想吐，现在就更想吐了。她难受的直接趴在了座椅上，趴着趴着居然迷迷煳煳的睡着了。


    冷嘉阳看着她的样子，压抑住自己想要起飞的心，默默的把车速慢了下来。


    大概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了余笙家的楼下。


    今天是圣诞节，程薇用自己新拿到的奖金给余笙买了份礼物。但因为余笙要加班，所以她只能在家里先睡了，等第二天余笙回家了再把礼物送给余笙。


    程薇睡的迷迷煳煳的，突然被窗外的车灯闪了一下眼睛。她立马坐了起来，心里想着，应该是余笙打车回来了，便立马穿上毛绒绒的拖鞋往楼下跑去。


    楼下，冷嘉阳拉开后座的车门，见余笙睡着便没有打扰她。心里别别扭扭的想着，要不就让她在自己车里睡一晚上算了。


    但余笙一向浅眠，车一停她没多久就醒了，迷茫的问到：「是到了吗？」


    「……」冷嘉阳沉默了一会儿，微微颔首：「到了。」


    余笙闻言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麻烦你送我回来了，有机会我请你吃饭吧。」


    「好。」冷嘉阳也不推辞。俯身拉着余笙的胳膊，将人扶了起来。


    余笙不太习惯别人的靠近，扯了扯自己的手臂，但冷嘉阳握的很紧，余笙扯不开。


    「我好心扶你，你这躲的跟我身上有病毒一样。都喝醉了就不能安分一点吗？」冷嘉阳心中突然有几分酸涩。


    「不是……」余笙一时语塞，嘆了一口气：「那辛苦你了。」


    「这才对嘛。」


    冷嘉阳扶着余笙上楼梯，正好遇到了下楼找余笙的程薇，三个人撞在一起，都有些呆滞。


    程薇第一眼先看到了好像有些不舒服的余笙，心口一跳，紧张的凑上前问到：「余笙，你这是怎么了？」


    然后她才看到扶着余笙肩膀的陌生男人，但是她却并不认识冷嘉阳。照理来说，她看到一个陌生人照顾着自己在意的人，她应该感激那个人才是。但是现在她却有些微妙的不开心。


    「程薇？」余笙听见程薇的声音，抬眸看向程薇，让冷嘉阳放开自己。


    「都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吗？」


    「……我在等你回来。」程薇走上前接替冷嘉阳小心翼翼的扶住余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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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嘉阳在一旁听着这两个人的对话，几乎立马就猜出了面前这个小姑娘的身份。戏嚯的说到：「原来你就是余笙那个宠的不得了的小女朋友，幸会幸会。」


    程薇闻言眉头轻轻皱了一下，露出一抹客气的笑容：「您是？」


    「我是余笙的同事兼师父。我叫冷嘉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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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什么是正确的选择


    「噢……」程薇露出了一副瞭然的表情。


    冷嘉阳眉头一挑：「怎么, 余笙跟你提起过我？」


    「……」程薇欲言又止，勉强点了点头：「似乎听她说起过。」


    事实上程薇完全没听说过这个人。


    冷嘉阳一看她的表情就明白了，啧了一声：「这个没良心的。」


    余笙脑子里混混沌沌的, 也没注意听他们在说什么, 侧着头低声对程薇说到：「先回家吧, 别在外面站着了。外面怪冷的，你就穿了件睡衣, 别冻感冒了。」


    「好。」程薇点点头，而后看向冷嘉阳, 斟酌着问到：「那个, 冷先生？你要不要上楼去坐一会儿, 喝杯茶？」


    冷嘉阳闻言笑了一声：「好啊。打扰了。」


    程薇：「……」


    余笙一回家就扑到了床上昏昏沉沉的不省人事，程薇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了床头柜上。转身去了客厅。


    冷嘉阳倒是很规矩，乖乖巧巧的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程薇想了想, 也给他倒了一杯水。


    「抱歉, 我们家里就只有白开水了, 买的果汁都喝光了。」


    「没事。喝白开水挺养身的。」冷嘉阳将温热的一次性纸杯握在手中。打量了程薇一眼。


    「你看样子还是学生？」


    程薇闻言心中对冷嘉阳揣测的行为有些反感, 但还是点点头：「是，在读大学。」


    「别误会。」冷嘉阳微微一笑：「我是看到茶几上的资料了, 余笙在上班, 所以这些学习资料就只能是你的了。」


    程薇也笑了一下，点点头, 不知道该说什么。


    冷嘉阳垂眸看了一眼时间, 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白开水, 起身说到：「天都快亮了, 你们好好休息, 我就先走了。」


    「好的。」程薇也站起身来, 打算送送冷嘉阳。


    冷嘉阳回眸看了她一眼，略略思索后问到：「你应该知道余笙打算辞职的事情吧？」


    程薇闻言不解：「知道。她想辞掉酒吧的工作。」


    对于这件事程薇是贊成的，毕竟酒吧的工作真的太累了。余笙本来就睡不好，还经常回家这么晚，实在是吃不消。


    冷嘉阳微微颔首，有些感慨的说到：「她在深蓝也工作了快一年了，但我却似乎从没看到你去看过她。你不想看看她工作的样子吗？再过一个月，你就是想看也看不到了。所以趁此机会去给她一个惊喜吧，期待你来深蓝做客。」


    冷嘉阳说完摆了摆手：「再见～」


    「……」程薇皱了一下眉头，微笑着说到：「我会考虑的，再见。」


    其实程薇自己也有去深蓝看看的打算。但现在突然被冷嘉阳说起，程薇的心中便有些不是滋味。明明是自己的决定，却被冷嘉阳搞的，好像是自己被他影响了一般。


    约莫一个星期后，余笙考虑再三，还是正式向老闆提了辞职。老闆有些捨不得她，尽力的挽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表示理解，发布了新的招聘信息。


    「还是辞职啦？」冷嘉阳问到。


    余笙点点头。


    「也好。毕竟你也不能在酒吧里工作一辈子。」


    余笙闻言微微颔首：「我还有半个多月才会走。」


    冷嘉阳眉头一挑：「告诉我这个做什么？想让我给你开一个欢送会吗？」


    「……」余笙嘆了一口气：「你能好好说话吗？我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冷嘉阳的嘴角微微敛下：「我知道。但我这不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吗？」


    余笙沉默了一会儿。


    冷嘉阳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有缘千里来相会，以后有缘的话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余笙忍住了自己想要翻白眼的冲动。


    程薇在余笙即将离开深蓝的前一天偷偷的跑去了酒吧。她坐在大厅的角落中看着站在吧檯里忙忙碌碌的余笙。这个样子的余笙是她从未见过的，幽默风趣且游刃有余，仿佛不管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客人，她都能报以微笑，沉着应对。


    余笙这几天其实已经没什么重要的工作了。她最主要的任务是交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都最后一天了却突然繁忙了起来。遇到的还都是些比较麻烦的客人。更糟糕的是，冷嘉阳那傢伙还突然失踪了。很难不怀疑这人是偷偷跑出去偷懒去了。


    程薇在角落里点了一杯冰橙汁，正撑着下巴看着不远处的余笙发呆。一个修长的人影突然跳了出来。


    「你果然来了。」冷嘉阳微笑着说到。


    程薇的被吓了一跳，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冷嘉阳在程薇的对面坐了下来，朝吧檯看去，眉头一挑：「这倒是个好位置，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余笙，还不用担心被她发现。」


    「……」


    程薇觉得冷嘉阳有些怪怪的，但又说不上哪里怪，沉默了一会儿便转移了话题：「她现在挺忙的。我不想打扰到她。」


    冷嘉阳微微颔首，手指关节轻轻的敲了敲面前的玻璃桌子，似乎在斟酌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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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的事情我大概也知道了一些。」


    程薇闻言一愣。


    「别误会。」冷嘉阳摆摆手：「不是余笙告诉我的，是我自己旁敲侧击，死缠烂打的问出来的。」


    「余笙跟你母亲，应该是达成了什么约定是吗？」


    「……」程薇垂下头，双手紧紧的握着面前那个冰凉的杯子，半饷之后冷漠的抬眸：「我没必要回答你。」


    冷嘉阳闻言忍不住笑了一声，看起来似乎有些无奈：「不不不，其实你回不回答我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已经知道了。」


    「知道又怎样，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程薇毫不掩饰自己眼睛里的排斥。


    冷嘉阳沉默了一会儿，嘆了一口气，语气十分无辜：「……别这么防备我。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只是作为一个过来人，我想给你提一些意见。」


    「过来人？」程薇抓住了冷嘉阳话里的重点。


    冷嘉阳点点头：「我曾经也喜欢过一个人，现在也很喜欢。但是想要和她在一起却似乎很困难。」


    程薇闻言恍然，自动理解成冷嘉阳喜欢的是个男人。但想要在一起却很困难。


    「那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呢？」程薇最近看了不少bl的文学作品，对他们男男的事情也有些好奇。


    「这个……等以后有进展了我再告诉你吧？」冷嘉阳温柔的对程薇笑了笑。


    「……好。」程薇点点头，心中对冷嘉阳的排斥少了些。


    冷嘉阳见她情绪平缓下来，便接着说到：「不过……你既然知道你的母亲和余笙之间的约定，那你应该也知道，这个约定对余笙来说是很难完成的。她的压力很大。」


    「……」程薇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约定，余笙也不宗一天打三份工了。


    「她很辛苦。」冷嘉阳声音平静的下了这个结论：「我跟她做了将近一年的同事，跟她相处的时间也不算少，她每天风尘僕僕的来，又疲惫的走。我这个外人看着都挺心疼的。」


    「……」程薇被冷嘉阳说的心里堵着难受，她声音一口气：「你想说什么？」


    冷嘉阳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她跟我的一个妹妹很像。」


    虽然他根本就没有妹妹。


    「做什么事都逞强，有什么苦都往心里咽。余笙的年纪应该应该跟你差不多大吧？她这个年纪应该是无忧无虑，被人捧着手心里的，就像，你一样。」


    冷嘉阳说着，抬眸看向程薇。那双眼睛狭长凌厉，一个眼神仿佛一个冰刃刺进了程薇心里，让她唿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泛着丝丝凉意。


    「你的母亲应该很爱你，所以才会跟余笙定下这个约定。可似乎所有人都忘了，余笙也是一个女孩子，她年纪轻轻的，混迹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周旋在各式各样的人之间。为了这个约定四处奔波，把自己折腾的精神萎靡。她也是需要有人照顾有人疼爱的。」


    程薇不知道冷嘉阳为什么会跟自己说这些。她只觉得自己胸腔里越发的压抑，难受的她几近崩溃。她难道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吗？有，她有想过，只是被她下意识的忽略了。


    她知道余笙很艰难，但她目前却帮不上什么忙。可她也不想放弃，不想离开余笙。


    「可是……我很爱她，我会照顾好她的。」


    冷嘉阳摇摇头：「我相信你能照顾好她。毕竟你是个很优秀的女孩。但是，这不是爱。这不是爱……」


    程薇闻言一怔，情绪顿时激动了起来：「你凭什么这么说？」


    冷嘉阳苦笑一声：「别激动，你先坐下。不然整个大厅里的人都要注意到我们了。」


    程薇沉默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坐了下来。她很想离开。但是她还没有接到余笙下班。


    接下来将近十分钟冷嘉阳都没有再说什么刺激程薇的话，他看见程薇明显有些坐立不安。便雀跃的说到：「你的橙汁快喝完了，还想喝点什么吗？我请客。」


    「不用了。」程薇在看周围还有没有空位置，她觉得冷嘉阳这个人很恐怖。


    「我推荐你一个吧，也是果汁，叫金桔柠檬，是店里最近新研发的。很清爽，小女孩应该会很喜欢喝。」


    重点是这杯果汁里除了水果都是冰块。


    「……」程薇紧张的没说话。直到又一杯冰凉的果汁递到她手边，她才回过神来。


    冷嘉阳不喜欢喝这种酸酸甜甜的东西，但为了贴近和程薇的距离，还是勉勉强强的喝了一口，凉的沁人心脾：「还不错，你尝尝。」


    程薇抿着嘴摇摇头。


    冷嘉阳微微一笑：「只是一杯果汁而已，就当是为了我之前的冒犯赔罪了。」


    「……」


    「知道我为什么说那不是爱吗？」冷嘉阳搅动着杯子里的果汁，神情惆怅：「爱，应该是让人快乐的，而不是负担。爱应该是不求回报的付出，而不是这以爱为名的占有。你爱余笙，你应该会比我这个外人更想她无忧无虑，幸福安康，可是现在，几乎所有担子都压在她身上。所以……我希望你可以仔细的考虑一下我说的话，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


    冷嘉阳视线下移，见程薇又无意识的扣紧冰凉的玻璃杯，手掌被这泛着雾气杯子冻的通红。他起身敲了一下这玻璃杯的杯身，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响。


    「或许，就像这杯果汁一样，放手才是最好的选择。不然你的手就要冻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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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薇手心一抖，反应迟钝的缩了一下手臂。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有空我下次再请你喝一杯冰鲜草莓汁，余笙应该不会希望你喝酒的，所以我也只能请你喝果汁了。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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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借酒消愁


    后来直到下班, 余笙都没有再看到冷嘉阳出现，这实在是让人有些恼火。以前也就算了，但今天实在是太忙了, 他身为领班, 连招唿都不打一声直接翘班, 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打扫大厅的保洁阿姨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把拖把往地上一杵, 叉着腰说到：「小余，要不咱们去老闆那里投诉他, 给你出出气。」


    余笙嘆了一口气, 摇摇头：「算了。反正今天也是我最后一天上班了。累点就累点吧。」


    保洁阿姨愤愤不平：「你脾气太好了, 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个好人。整天勾引小姑娘。」


    余笙闻言笑了一声，去员工休息室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程薇终究还是没接到余笙，在余笙下班之前她落荒而逃了, 走的十分狼狈。


    出租屋里没开灯, 程薇孤零零的坐在床边。她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收起来的回忆录, 也不知道放哪儿去了。是她高中毕业的时候让寝室里的朋友们写的。当初写的时候她没认真看, 现在却想翻出来看一看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窄小却温馨的卧室里，程薇开始翻箱倒柜。一本本落了灰尘的书籍被她从书架上拿了下来, 东倒西歪的在程薇的脚边铺了一地。


    终于, 功夫不负有心人，余笙找到了那本回忆录。她垫着脚尖去够那本放的最高的册子, 册子掉了下来, 连带着几张纷纷扬扬的白纸也飘了下来。


    程薇直接坐在地上, 将所有白纸捡了起来。原本打算扔了, 却发现白纸上似乎有字。


    「……人.民医院……」


    程薇心头一跳, 借着月光把病例单一字一顿的看完了。


    客厅中传来小狗兴奋的汪汪声。余笙将门反锁后换了鞋子, 弯腰摸了摸小白的脑袋，去给小白拿来了狗粮。


    餵完小白后她看了一眼客厅，没见到程薇心中便有些疑惑。难道程薇这么晚了还没回来吗？


    余笙上楼朝卧室走去，拉开房门。


    程薇听见声响，将病例单捏成了一团夹在了回忆录里。


    吧嗒一声，卧室的灯被余笙打开了。余笙看到坐在书堆里的程薇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有些好笑的问到：「这么晚了怎么不开灯？」


    「……」


    程薇没说话。


    余笙把扔的最远的书捡了起来，一步步朝程薇靠近：「你这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在找回忆录。」程薇的声音很低沉，还有一些沙哑。


    余笙的脚步突然停住。她看向程薇，敏锐的察觉到程薇似乎有些不对劲。


    「那你找到了吗？」余笙小心的问到。


    「找到了。」程薇将手中的回忆录轻轻的扬了扬。


    「找到就好。」余笙默然。


    「……」程薇将手中的回忆录捏紧，低下头：「余笙，你可以把灯关了吗？」


    余笙闻言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去把灯关了。


    再回眸，卧室里重新暗了下来。余笙背对着客厅里的光，她看不清程薇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她沐浴在月光下的身体轮廓。


    在黑暗中，程薇才觉得自己的唿吸顺畅了起来。


    她似乎掉进了深不见底的泥潭里，奋力的挣扎却越陷越深。直到说出了那句话，她才蓦然间浑身一松，像是压在身上的大石头突然消失了，又像是一缕魂魄突然被抽走了。让她只剩个躯壳，看起来像一具行尸走肉。


    「余笙，我们分手吧。」


    余笙闻言一愣，没反应过来：「你在说什么？」


    「……我们分手吧。」没想到再重复一遍，程薇却说的更加坚定了。


    在黑暗中装腔作势，确实比白天要更容易。


    「……今天可不是愚人节。」余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带着笑意的。


    「我是认真的。」程薇深吸一口气：「或许我们都不太成熟。但是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


    余笙半饷没说话，她疲惫的靠在门框边，似乎想从程薇那张模煳不清的脸上辨认出什么来。


    「你是怕我达成不了约定？」


    「不是。」程薇立马否认到：「跟那个无关。只是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或许，我们真的该结束了。」


    「……」余笙抬手揉了一下眉心，朝程薇走近。蹲在了那一摞书本旁边。


    「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吗？」


    「……」程薇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没有。我们也经歷过这么多事情了，别人说的话应该是影响不了我的。」


    「可是——」余笙一时气急。


    程薇唿吸一窒，赶忙倾身按住余笙的手背，低声说到：「余笙……我们就像是一对普通的情侣，是可以分手的。」


    「……」


    余笙突然觉得自己很累很累，她半跪在程薇面前，软下了背嵴。


    「这是你的心里话吗？」余笙最后问到。


    「……是。」程薇微微点了点头。


    「……好。」余笙同意了。


    后来，程薇打了个电话给程母，程母正好有空就来接她了。上一次余笙还能阻拦，这一次她却似乎连阻拦的资格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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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母接到电话时是很意外的，但这并不妨碍她松了一口气。只是在看到失魂落魄的余笙之时心中有些复杂。她看不出来这两个小丫头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却隐约能猜到这件事情应该并不简单。


    程薇只带走了回忆录。她背对着余笙说，其他东西过几天她会回来拿的。


    余笙没说话。


    楼下传来汽车启动的声音。


    程薇走了。余笙看着这空空荡荡的屋子，心中一片荒芜。


    「汪汪！」小白似乎察觉到了主人的不开心，用自己的鼻子蹭了蹭余笙的小腿。余笙回过神来将小白抱了起来，修长的手指熟练的顺着它头顶上的毛髮。


    「是又饿了吗？」余笙自言自语道。


    「汪汪！」小白舔了舔余笙的手指。


    「狗粮好像没有了，明天我去超市买点吧？」


    「汪汪！」


    ……


    今晚又是一个不眠夜。但不同的是，余笙这一次却并不想睡觉。床上太冷了。


    她起身穿好衣服，冒着凌晨那冰冷刺骨的寒气在街道上慢慢的踱步。她在酒吧里当了一年的调酒师，有数不清的客人因为失恋而在酒吧里借酒消愁，如今，也该轮到她了。


    可是酒吧里太嘈杂了，她不想去。就去了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里，买了两瓶啤酒两瓶二锅头，也不知道哪个会更容易上头，就一起乱七八糟的喝。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余笙终于有了一点晕眩的感觉。但却并没有忘记所发生的事情，反而有些东西在她的脑海里越发的清晰了。


    她坐在街边的长椅上，吹着冷风，意识混沌又清醒。望着那昏暗的路灯，迷迷煳煳的想起了她第一次见到程薇的时候。阳光明媚刺眼，闷热却带有阵阵微风。她闻到了从她身上飘过来的陌生的香气，那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清新。它是轻的，软的，没什么力量，却在她的心口上种上了一颗种子。她想在那时，她的心就克制不住的向着她了。


    余笙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可所有的一切都在逐渐的化成泡影。


    这就像是一个美好的梦境，让人沉醉其中，不愿醒来。


    角落里有一辆车缓缓停下，冷嘉阳透过车窗观察着余笙。他紧张的啃着自己的手指甲，自他懂事以后他就再也没做过啃指甲这样幼稚的事情了，可是现在他却顾不了这么多了。他的眼睛里满是懊恼和担忧。


    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一件事。


    可是不这么做，他又应该怎样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呢？明天，那个名叫深蓝的酒吧里再也不会出现一个叫余笙的女孩儿了。


    冷嘉阳深吸一口气下了车，在余笙即将歪倒在长椅上之前接住了她。之后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思来想去，冷嘉阳最终决定还是带余笙回自己家比较好。


    「我这是被逼无奈的哦。你不省人事了，我没有你家里的钥匙，就只能把你带到我家去了，我只能这样哦。你醒过来可别怪我哦。」


    冷嘉阳对着余笙做了好几遍心里建设。防止自己心虚。


    余笙第二天醒来，一脸茫然的环顾四周，入眼的陌生环境让她更加的蒙圈了。她抬手揉了揉宿醉之后有些昏沉的脑袋，几乎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床头柜上那个模样滑稽的闹钟突然叮叮作响，余笙浑身汗毛一竖，瞬间惊醒过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处境。赶忙伸手把闹钟按熄了，皱着眉头紧张的捏着被角，仔细的查看了一番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而后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身上的衣服都还穿的好好的。


    余笙掀开被子蹑手蹑脚的翻身下床，也没注意看脚下，不小心踩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耳边立马传来一道高昂的嚎叫声，在这宽敞寂静的卧室里剎那间如雷贯耳。


    余笙被吓了一跳，立马将脚缩了回来。


    冷嘉阳裹着被子在地毯上滚了一圈站起身来，揉着自己的肚子，扭曲着一张俊脸看向余笙。质问到。


    「有你这么恩将仇报的吗？」


    「……」


    余笙听闻这熟悉的声音，认出了冷嘉阳，意外的说到：「是你？」


    冷嘉阳倒吸一口凉气，稍稍缓解了一下肚子上的疼痛。叉着腰问到：「不是我还能是谁？你以为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这么好心？」


    「……」余笙沉默了一会儿，勉强勾唇笑了笑：「谢谢你。」


    「谢谢可不是光嘴上说的，我昨晚为了照顾你，还特意在这个房间里打了个地铺。没想到今天一大早的你给我来了一脚。」


    他长这么大，谁不是把他捧着的？他还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


    「我……我不是故意的。」余笙有些无奈：「对不起，我是真的没看到你。」


    但这确实是她的过错，她也没办法辩驳。


    「得了。」冷嘉阳摆摆手瞅了余笙一眼：「对了，你没事吧？头疼不疼？这宿醉的感觉可不好受。」


    余笙闻言摇摇头：「还好。」


    「那你饿不饿？想吃点什么？」冷嘉阳又问到。


    「……」余笙再次摇摇头：「我没什么胃口。」


    「没胃口啊，那就喝粥吧。喝粥养养胃。」冷嘉阳说完就去打外卖的电话了。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余笙坐在床边发呆，于是眼眸一转便问到。


    「话说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没事在大街上喝酒？你不知道这很危险吗？要不是我正好路过看到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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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笙不想多说：「最近家里发生了些事情，比较烦恼。」


    「噢～」冷嘉阳意味深长的点点头。去给余笙倒了杯热水。


    「该不会是，你和你的小女朋友吵架了吧？」


    余笙接过水杯瞥了冷嘉阳一眼，面色有些阴沉：「我不想多说。」


    「不想多说，那就是真的咯？」冷嘉阳拎了一把椅子凑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还能帮帮你呢？」


    余笙摇摇头放下水杯：「算了。你帮不了的。」


    「怎么帮不了，有这么严重吗？」冷嘉阳撑在椅子上的食指动了一下，试探性的问到：「难道你们分手了？」


    「……」余笙没说话，径直去找到自己的鞋子换上：「我突然想起来家里好像没有狗粮了，小狗应该饿了，我想先回去了。以后有机会再感谢你吧。」


    冷嘉阳闻言站起身来：「真分手了？！」


    余笙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的拉开房门：「再见。」


    「等等！」冷嘉阳下意识的想追出去，却发现自己的衣服鞋子都没换，忍不住锤了一下墙。


    「艹！」


    冷嘉阳这边余笙还从来没来过，一走出小区便有一种两眼一抹黑的感觉。她索性直接在小区门口打了个车。报了个地址，去市中心的商场。


    商场里的东西比较全，但余笙逛了一圈也没看到有什么自己想买的东西。最后只买了一堆狗狗的食物。罐头、狗粮、还有一堆肉食产品。她这段时间太忙了，已经很久没给小白改善一下伙食了。今天正好，让小白多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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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和好


    程薇这两天情绪不太好, 整日魂不守舍，饭没心思吃课也没认真上。一有时间就坐在沙发上发呆，一坐就是一下午, 不说话也不搭理别人。程妈妈看着都担心了起来。


    虽然刚开始程薇和余笙分开的时候, 她是觉得庆幸的, 但现在她却有些动摇了。原本她觉得这件事就像是一次普通的失恋一样，难过一段时间也就没事了。可如今看着程薇的状态, 她着实有些放心不下。


    于是，程景书被程妈妈叫了回来。程妈妈言简意赅的交代了一下程薇现在的状况, 毕竟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你平时和程薇的关系好, 你就去劝劝她吧。让她别想不开。」


    程景书看着程妈妈憔悴不少的面孔, 有些没反应过来：「姑妈，您的意思是程薇和余笙分手了？」


    程妈妈点点头。


    「这怎么可能！」程景书震惊的说到。


    程妈妈被程景书突然提高的声调吓了一跳：「怎么不可能了？」


    说着便嘆了一口气：「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先去屋里看看她吧。」


    「……」这回不等程妈妈说，程景书自己就火急火燎的跑上了楼。


    房间里, 程薇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毛绒玩具发呆。程景书一进屋就着急的问到：「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你和余笙为什么分手了？」


    听到余笙两个字, 程薇的眼睛里才有了波动。她侧眸看向程景书, 又精神萎靡的将视线收回，靠在毛绒玩具的脑袋上。


    「分手就分手了, 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


    「你觉得你这句话能敷衍我吗？到底是怎么回事？老老实实的跟我说。」


    「……」程薇把自己的头垂的更低了, 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


    「余笙出轨了？」程景书问到。


    一个毛绒玩具冲着他的脸扔了过来。


    「不许你胡说！」程薇一脸怒气。


    程景书抬手将毛绒玩具从脸上拿下来，皱着眉头：「不是出轨那是什么？老实说, 除了出轨我还真想不出你和她分手的理由。」


    程薇闻言贝齿紧紧的咬着唇瓣, 舌尖隐隐尝到一丝腥甜的味道。


    「你跟我倔什么, 这个家里如果硬要找一个不反对你和余笙在一起的人, 大概就只有我了。你如果连我都不说, 那你还能跟谁说？打算把自己憋死了事吗？」


    程景书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缓和下来。


    程薇听闻这话, 忍不住抽泣了一声。她抬起头双手抹了一下脸，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两张纸扔给程景书。


    程景书慌里慌张的伸手接住，仔细的把上面的字看完了，顿时心中一紧，捏着纸张的手指逐渐开始泛白。


    「这是什么？这算理由吗？」


    「……」程薇沉默了一会儿，哽咽着说到：「余笙生病了，这是她的看病的单子。几个月前我妈妈和余笙定下了一个约定，只要余笙三年内能在a市立足，能买的起一套房子她就能和我在一起。余笙答应了。」


    程景书面色阴沉的捏着病例单，半饷没有说话。


    「可是余笙太累了……她太累了，现在她又得了这种病，又焦虑又抑郁的。我害怕，我害怕再给她增添压力了。所以我就跟她提了分手……」


    程景书听到这深吸一口气：「是你提的？」


    程薇咬着唇，点点头。


    「那她是什么反应？」


    「……」程薇摇摇头：「我当时没敢看她。只听到她说了一声好，我就落荒而逃了。」


    程景书听闻这话头疼的揉了一下眉心：「你啊你啊，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你不想给她增加压力，这个出发点是好的。但你都已经知道她的精神状况了，为什么还要突然跟她提分手？你就不怕她答应你之后一时想不开，做傻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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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薇闻言浑身一僵。她好像从来没想到过这种可能。因为余笙在她的心中，永远那么坚强，那么坚不可摧。可如今这想法一出，瞬间让她慌了神。


    「那，那我应该怎么办啊！」


    「先别慌。」程景书赶忙将程薇按下：「你们分手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前天。」程薇赶忙回答到。


    「那她这两天联繫过你吗？」程景书问到。


    程薇摇摇头，捏紧了衣角，脸色惨白：「没有，她没有联繫我。」


    「那你跟她打个电话。」


    「好。」程薇也顾不得想许多了，找到手机就立马给余笙播了过去。大概一分钟之后，她颤抖着声音哭着对程景书说到：「打，打不通。」


    「遭了……」程景书也慌了：「走，我们去找她。」


    「好。」程薇顾不得擦眼泪，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跟在程景书身后，两个人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


    程妈妈端着一盘水果正要上楼，见这两个人如一阵风似的跑过，一脸的诧异。


    「这两人怎么回事？」


    ——


    程薇一路播打着余笙的电话，一直打到计程车停在公寓楼下。她下了车，朝楼上那个熟悉的出租屋跑去。程景书紧随其后。


    「余笙，余笙你在家吗余笙！」程薇拍打着门高声喊到。


    「直接开门。」程景书皱着眉头说。


    索性程薇再慌乱也没忘了拿出租屋的钥匙。她着急忙慌的把门打开，屋内一片寂静，只有小狗的汪汪声在耳边不停的叫唤。


    程薇看到了客厅里那些刚拆封不久的狗粮。猜测余笙应该不久前才回来过，顿时心中一松。


    小白闻到了程薇的味道，立马从卧室里跑出来，一边叫唤着一边扯着程薇的裤腿想将她往卧室里拉。


    程薇心中一咯噔，立马朝卧室跑去。程景书见此心下一沉，也朝卧室跑去。


    被太阳光照亮的卧室内，余笙静静的躺在床上，睡的很沉。


    程薇脸上的泪水还没被风吹干，就又开始不受控制的往下淌。她飞快的扑到余笙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她安静的睡脸：「余笙？余笙？」


    程景书的视线从余笙身上移开，一眼就看到了床头柜上放着的药瓶。他一个健步走上前将药瓶拿起来，而后瞳孔一缩，立马把程薇拉开，直接将余笙打横抱起。


    「我们先把余笙送去医院。她把安眠药都吃光了！」


    程薇闻言瞬间呆滞，浑身如坠冰窖。


    ——


    余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再次醒来居然是在医院的病床上。闻着医院里那股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盯着上空那雪白色的天花板了。她的脑子里一片混沌。


    突然觉得自己的左手好像有些发麻，于是便动了动手腕，想活动一下。却不小心弄醒了趴在自己手上睡觉的程薇。


    程薇被惊醒，看到余笙醒了先是一愣，而后激动的问到：「你醒啦？」


    问完后又开始哭唧唧：「你终于醒了……」


    他们把余笙送到医院的时候，直接跟护士说余笙吃了很多安眠药，医生就立马安排余笙洗胃了。虽然医生跟他们说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因为患者服用的安眠药虽然过量了，但也没有多很多。但余笙也还是过了差不多快一晚上才醒过来，这段时间可把程薇吓坏了。


    「你以后可不许再做傻事了！」


    程薇难过极了，感觉自己的心脏病都快吓出来了。


    「你以后如果再做傻事，我就……我就！」程薇发现自己说不出什么狠话，于是便咬牙切齿的说到：「我就和你一起做！」


    「……」余笙愣愣的看着程薇，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傻事？」


    什么傻事？


    「你别跟我装无辜。」程薇忍不住跺脚：「你都把一瓶安眠药都吃光了，这不是傻事是什么？以后，医生给你开的安眠药都交给我保管，你要吃的时候我拿给你就行了！」


    「……」


    原来……是安眠药么？


    余笙垂下眼眸，轻声呢喃：「我只是……太困了……」


    她太想睡觉了，但是她睡不着，那张床冷的让她发颤。于是她就吃安眠药，可是吃了正常剂量后她还是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侧到了半夜，她又起身吃了几颗。药瓶里剩下的安眠药本就不多，来回几次之后很快就被她吃完了。她也终于睡着了。


    只是没想到睡醒之后她居然会在医院。


    她以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在乎自己的人了。


    ……


    「你在说什么？」余笙说的太小声，程薇没听清。


    「……」余笙嘆了一口气，看向程薇，弱弱的问到：「我这是在做梦吗？」


    程薇闻言立马反应了过来，有些好笑的回答：「什么做梦啊，我都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了，还做什么梦啊？」


    「那我们……这算是和好了吗？」余笙又问到。


    程薇脸上刚出现的笑意又暗淡了下去，她低头，牵着余笙的手捧着自己的侧脸，轻轻的蹭了蹭。


    「余笙……之前是我不好，是我太冲动了，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那样了。你原谅我……好吗？」


    「……」余笙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淡的笑容，随机幅度轻微的摇了摇头，目光暖暖的看着程薇：「我不会怪你的。只要是你真心的决定，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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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程薇擦了一下眼角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那我们以后一起努力，达成那个目标！」


    「……好。」


    程景书提着一个保温桶，靠在病房的门框边双手环胸。


    「哟，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是不是打扫到你们啦？」


    程薇闻声立马揉了一下自己的脸颊，侧眸瞪着程景书：「你瞎说什么呢！」


    「啧啧啧——」


    程景书将保温桶放下，看向余笙，沉默了半响，心情复杂的问到：「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叫医生？」


    余笙摇摇头：「我还好，没什么问题。」


    程景书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紧又放开，最终只说了句：「没事就好，我带了些皮蛋瘦肉粥来，你如果感觉饿了就先吃一点吧。」


    「……谢谢。」


    「我先帮余笙盛一碗吧。」程薇一边拿碗一边自豪的跟余笙介绍到：「我表哥虽然不是个『好人』，但是煲粥还是有一手的。你尝尝，味道特别好。」


    程景书眉头一竖：「你说谁不是好人呢？」


    「谁搭腔就是谁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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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应该快完结了


    第58章 结局（上）


    余笙在医院清醒后没多久就回家了。在家里休养了一个星期就到了剧组集训的时间。尽管余笙捨不得, 但还是跟程薇告了别。


    「我可能好几个月都不能回家了，你一个人在家里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小白。」


    「你放心吧, 我大小也是个成年人了, 一个人在家里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至于小白嘛……只要不是你餵它, 它应该不会不吃东西的。」程薇说完，咧着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余笙闻言默然：「可能……我上次吓着它了。」


    余笙上次餵小白, 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前的事情了。她新买了许多狗粮，餵了小白之后就吃安眠药睡下了, 一直睡到第二天从医院醒来。


    回家后, 小白也饿了一天了。余笙赶忙拆了一包新的狗粮倒进了小白的碗里。但小白却再也不肯吃了, 只是蹭着余笙的手，呜呜哀哀的叫。


    小白什么也不懂，它以为只要自己吃了这种香香的狗粮, 主人就又会像之前那样怎么叫都叫不醒。所以它不想吃了, 也不愿意吃了。


    余笙似乎明白了什么, 心中酸涩的摸了摸小白的头。


    「以后, 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情了……你放心吃吧。」


    小白弱弱的汪汪两声，还是不肯吃。最后还是程薇餵的狗粮, 小白才勉强的吃了一点。


    然后, 后来的一个星期，都是程薇餵的。


    「你给小白留下阴影啦。」程薇拍了拍余笙的肩膀：「没事, 小狗的忘性很大的, 说不定等你下一次回来的时候它就已经忘了呢？」


    「……但愿吧。」余笙微微颔首：「那我们这几个月手机联繫？」


    「好！」程薇点点头, 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到：「你要记得每天给我报备啊, 不然我一个月都不理你。」


    「好～」余笙闻言微微一笑：「我会的。」


    「话说……」程薇犹豫着问到：「你们剧组能探班吗？可以的话我有空了能去看看你吗？」


    「目前还不知道。如果可以的话到时候我告诉你。」


    「好！」


    「……」余笙沉默了一会儿：「那我……先走了？」


    「好……」


    「……」余笙对着程薇挥了挥手。


    程薇突然跑过去抱住了余笙的腰。


    「再见……」


    ——


    剧组为期一个月的集训结束后, 古装电视剧《皇城相府》正式开拍。因为这部剧的男女主角都是人气与演技兼具的实力派演员, 所以尽管剧组管控严格，但还是有不少爆料博主在网上发布一些高煳路透。余笙的路透也在这其中，因为她的高颜值，也让这部剧掀起了一波讨论热潮。在一定程度上也算让这部剧未播先火了。


    余笙也借着这股东风，顺利签进了娱乐圈里最大的一家经济公司。此后在娱乐圈的路稳步扎实，事业也蒸蒸日上。


    程薇在余笙即将杀青之前去剧组里看过余笙。进入角色的余笙真的很不一样，很迷人，很漂亮，像是从书里走出来的一般。


    是的，程薇这几个月偷偷摸摸的看了原着。或许是因为余笙演的是，所以她看的时候是从女二的角度去看的。她真的很喜欢这个角色，尤其是在看到余笙演绎出来的时候。她真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惊扰了她。


    后来剧播的时候，效果也果然不负众望，成了这几年内唯一的一部爆款剧。不过由于男女主角已经是一线明星，所以这部剧对他们的加持并不明显。但对于余笙这个新人来说却是一个质的飞跃，片约和商业合作纷纷找到了她。负责余笙的经纪人只挑选了几个最靠谱的帮余笙接下。


    但余笙还是越来越忙，忙着跑通告。但也因此赚到了更多的钱，粉丝也早早的破了千万。


    程妈妈也在电视上看到了余笙，她鲜少追剧，但因为女儿的关系所以她还是看了一下这部被奉为经典的古装剧。没想到最后却被余笙演的那个公主虐的哭的稀里哗啦的。但她又不好意思直说，只得旁敲侧击的问一下程薇知不知道这个公主的结局。


    程薇嘿嘿一笑：「妈，这个公主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远嫁他国就是她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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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程妈妈震惊了：「怎么能这样呢！就没有个男二什么的……」


    「妈。」程薇叫住母亲，自豪的问到：「余笙是不是演的很好？」


    程妈妈看了一眼电视屏幕，没说话。


    程薇知道，程妈妈这两年其实已经逐渐的接受了余笙。只是她不好意思说。程薇这般想着忍不住笑出了声。


    余笙已经攒够了买房子的钱。其实不仅是房子，还有车子，还有养老的钱大概都已经攒够了。她的计划已经完成了，便想着应该怎么跟经济公司协商。毕竟当红艺人公布恋情这不是一件小事。她怕会伤害到程薇，也害怕会伤害到自己的粉丝。但自己有女朋友这件事如果一直瞒着公众也不是有担当之人的作为。


    冷嘉阳是跟着余笙前后脚进的娱乐圈，而且跟余笙签的还是同一家经济公司。他一眼就看出了余笙在想什么。


    「翅膀硬了，想飞了？」


    「？」余笙不解的看向冷嘉阳：「你在瞎说什么？」


    「当红艺人想公布恋情，这不是翅膀硬了是什么？」冷嘉阳叼着一杯奶茶嘟囔到。


    他来娱乐圈纯粹是来玩的，拍拍gg上上综艺，但却因为幽默风趣的谈吐和邪魅狂狷的长相获得了一大批粉丝，在短短的两年内就跻身进了顶流之位。但他却并没有被这个位置束缚，整天我行我素，说话做事都没什么章法，像是随时打算退圈似的。


    不过最为让人津津乐道的还是他对余笙的态度，简直就像是一个小迷弟。甚至还说过进娱乐圈就是为了余笙这种话。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也还是因此出现了一大批冷嘉阳和余笙的cp粉。如果余笙公布了恋情，这群cp粉势必会闹翻天的。


    「可是不公布的话，对所有人都不好。」余笙看着手机里程薇的照片，嘆了一口气。


    「那可不见得，最起码对公司好。公司巴不得你一辈子不谈恋爱。」


    「可是。要是被狗仔拍到怎么办呢？」余笙心情复杂：「我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是因为什么才进的娱乐圈。如果现在我被这些浮华的东西影响了，那我一直以来的坚持又算什么呢？」


    「……」冷嘉阳听闻这话沉默了好久。最后撇开视线，声音低沉的说到。


    「总之，你要想清楚。你要公布的并不是普通的恋情，国内对同性恋还没有这么开放。你公布之后很可能会被封杀。公司也会把你雪藏。你好不容易走到这个位置，两年拍了这么多戏，受了这么多伤。所以，我真的请你好好的考虑一下。如果你真的确定了，公司那边我去帮你说。」


    余笙闻言一愣：「你去？你去能怎么说？你也只是公司的艺人……」


    冷嘉阳看着余笙的样子。忍不住微微一笑，摇摇头：「你对我的了解真的太少了。如果你真的做了决定，就把这件事情交给我，我会帮你办妥的。就当是我送给你和你那个小女朋友的贺礼吧。」


    「……」余笙嘴唇微张，呆呆的回视着冷嘉阳，欲言又止。


    9月2日，是五年前余笙和程薇第一次在教室里初见的那一天。余笙选择了在五年后的今天，官宣了恋情。


    网际网路上瞬间炸开了锅。微博热搜第一条瞬间爆炸，紧接而来的是微博瘫痪。


    讲真的，仅仅是因为当红艺人公布恋情这一点，还不至于如此火爆。真正火爆的是，公布恋情的是个女明星，而且她公布的恋爱对象也个女人。


    娱乐圈史上公开出柜的第一对情侣，微博热搜怎么可能不瘫痪。


    冷嘉阳头疼的坐在休息室里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加载页面，他的手机卡的连想转发一下余笙的官宣微博都做不到，真是作孽啊。


    他的哥哥，冷开丞难得有空跑过来探班看冷嘉阳的热闹，见冷嘉阳在跟手机较劲，忍不住调侃到：「啧啧啧，快三十岁的人了，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女孩子结果人家还是个弯的。弯的就弯的吧，你还要当情圣想把她的损失降到最低，你说你是不是欠她的？」


    「关你屁事。」冷嘉阳瞪了冷开丞一眼。


    「是是是，关我屁事。」冷开丞乐得看冷嘉阳吃瘪，这小子以前就是过的太肆意了，就该有人让他也吃吃苦头。


    冷嘉阳一时心急没拿稳手机，手机啪叽一声掉在地上，屏幕碎成了渣渣。他心中恼火便顺势踢了手机一脚，情绪低落的说到：「这手机坏了，改天换一个吧。」


    「……」


    余笙公布恋情的消息从国内火到了国外，张万晨一醒来就看到了这条新闻，和徐运良发来的微信的狂轰乱炸。他忽略了后者，点开了新闻。茫然的念叨着。


    「余笙这个男人婆居然也会谈恋爱了？」


    等等！


    这个对象是……！


    叫什么来着？


    张万晨看程薇眼熟，却已经不记得程薇的名字了。他只记得这个女孩经常和余笙呆在一起。


    对于余笙喜欢女人这件事，张万晨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很意外。他甚至觉得余笙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才会让他觉得惊讶。


    可能……他在国外呆久了，思想也受到影响了吧。


    不过除此之外，他还注意到了余笙发布的文案里的一句话。


    『想不到五年前的这一眼，竟是永恆。』


    原来……她们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吗？


    张万晨从来没有认认真真的和一个女孩子谈过恋爱，他也不屑于那样谈。但是如今看到这种不顾一切的纯洁的爱情，他居然……有些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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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羡慕归羡慕，如果要让他做到这样，他是绝对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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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全文完


    程薇是知道余笙要公布恋情的, 因为余笙事先徵求过她的意见。只是她不知道余笙具体会在哪一天公布，如今网际网路上突然炸开了锅，连带着程薇也整个人都傻掉了。


    余笙为了保护她, 并没有把她的名字和信息说出来。只是用唯美的话语隐晦的说出了她们俩人的关系, 还简单的分享了一些她们恋爱中的故事, 并希望得到大家的理解。


    但只要是认识她们俩的人，就会知道余笙所说的人是谁。


    李然很久没跟余笙联繫了, 今天看到新闻也忍不住在微信上冒了泡：你们果然在一起了！我高中的时候就有这种预感了，恭喜啊！


    她发完便激动的拍了拍胸口。也没指望余笙会回自己消息。毕竟余笙现在是大明星, 她们又这么久没联繫了, 余笙能不能看到她发的消息都难说。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 余笙还真的回了。


    很简短的两个字：谢谢。


    李然看着忍不住笑了：你还是很以前一样，一点也没变。


    之后余笙又陆陆续续的收到了很多人的祝福，温雅, 林雪, 陈圆, 萱姐, 还有晋红……


    晋红比较激动，已经在说要当余笙的伴娘的事情了。


    伴娘……


    余笙在家中断了网, 陷入了沉思。


    她和程薇要结婚的话应该还是只能去国外吧。去国外结婚这种事应该要跟程妈妈商量一下。


    程妈妈看着余笙一时间无言以对。说实话, 她真的没想到余笙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在短短的三年时间内，事业发展的如日中天。又在名利双收的情况下, 突然公布了自己的恋情, 丝毫不担心自己的事业会受到影响。无论网络上的人怎么说, 她还是始终把程薇放在第一位。就连娱乐圈的浮华世界都没有蒙蔽她的眼睛, 那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有这样一个人喜欢自己的女儿, 性别什么的还重要吗？能找到一个这样的另一半, 又何尝不是程薇的福气。


    程妈妈嘆了一口气。


    「我现在年纪也大了，不想折腾了。你们两个小年轻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过如果是去国外的话，还是要多拍一些照片啊，视频啊什么的。我虽然人不方便去，但是婚礼我还是要看的。」


    程薇听闻这话忍不住笑了。侧眸看向余笙，余笙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时间过去了一年，网络上的风烟渐渐平息。余笙顺利的完成了身份变更，由台前转为幕后。她的粉丝也很想得开。因为余笙的粉丝多是女粉，在得知自己的偶像喜欢女人之后她们其实也没有那么难过。不过，如果余笙公布的是男朋友的话就要另当别论了。


    春天的风泛着丝丝凉意。余笙是在去年的9月2日公布的恋情，今年的9月2日，她就打算带着程薇，走进那婚姻的殿堂。


    程薇和余笙是提前半年去的国外，她当时坐在飞机上，忍不住问到：「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九月二号呢？」


    余笙将空乘小姐递过来的毯子盖在程薇的腿上。如果要休息的话，飞机上还是有些冷。


    「因为高三那一年，是九月二号开的学。」


    「开学？」程薇不解：「开学有这么重要吗？」


    余笙摇摇头，低声说到：「因为那天我遇见了你，所以才重要。」


    程薇被余笙说的脸颊一红：「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撩我。这是在公共场合。」


    「可是我说的是实话……」余笙眼神无辜。


    「……不跟你说了。」程薇生气的鼓了一下腮帮子。


    她今年在a大毕业后留校当了老师，跟学生们交流多了身上也有了一些凌厉的气势。但在面对余笙之时，她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流露出自己稚气的一面。


    ——


    这还是程薇第一次出国，一切都很新奇。国外的气温比国内的低，雪也下的更早。她看着天空中那如同羽毛一般的雪花，突然就想起了几年前余笙曾说起过的想去雾凇岛看雪的事情。


    如今她们正好以蜜月为由履行这个约定。


    余笙庄严肃穆的踏入这个宛如仙境一般的地方。


    毕竟这个地方是她的父母想去，却又再也去不了的地方。


    程薇看着余笙，沉默着跟在她的身后。突然，余笙牵住了她的手。两人一起走向湖边走去，清澈湛蓝的水面倒映着两个人的身形。


    余笙左手拿着父母在世的时候送给她的平安福，右手牵着程薇坐在湖边的大石头上。


    夕阳西下，艷丽的霞光将她们靠在一起的影子拉的很长。


    周遭安静的好像只剩下了风声，水声。世界上似乎也只剩下了他们俩个人。


    余笙不知道怎样才算是永恆。她只希望时间能够永久的定格在这一刻，直到年华老去，唿吸停止。


    ——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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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写个完结感言


    唉, 其实我很少看百合，也没写过百合，这是第一本, 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下一本。因为感觉我真的写的很困难。就是突然想写百合的故事, 一开始写的时候可激动了。但是后面越写我越拿捏不住。期间也几次想过弃坑, 但还是因为强迫症坚持硬更新了下来。不过好在还是完结了。希望不会给大家带来太差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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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祝大家天天开心, 快快乐乐！期待和大家的再一次相遇！拜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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