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24岁，是处长》 第1章 我?消灭灯塔国? 1962年，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西边跨院。 “人人都穿越，人人都开挂，人人都有系统。” “怎么就我的系统任务这么离谱？” 白万里躺在炕上，无奈地发出了吐槽。 作为一个在21世纪受过无数网络小说洗礼的人，白万里在穿越之后很快接受了现实，并且在发现自己是穿越到了大名鼎鼎的禽满四合院的世界之后，白万里都做好了拳打易中海，脚踩贾张氏，顺便一头撞死四合院战神，走上人生巅峰的准备了。 而白万里的金手指也如约到来。 别的先不说，金手指发布的唯一任务直接让白万里绷不住了。 “本系统唯一任务——消灭灯塔国！” “任务时间——直至宿主肉身死亡。” “任务成功奖励，宿主成为本世界永恒主宰，不死不灭。” “任务失败惩罚，宿主灵魂置于地狱业火之中烧灼，永不超生。” 噗！！！！ 看到这么个任务的时候，白万里当时就差一口老血直接喷到天花板上去了。 自己穿越的应该只是一个禽满四合院的世界吧？不是什么都市修真或者诡异复苏吧？ 消灭灯塔国这种任务应该是在这么个世界发布的？ 符合禽满四合院匹配机制的任务不应该是整治禽兽，严重一点的把禽兽全部杀光，轻一点的把他们都送进监狱，再不就是拿下整个四合院所有房子这样的任务吗？ 怎么就要消灭灯塔国了？ 虽然白万里也很想这么做啦，但我有那个能力吗？你就给我派这么个任务？ “老子不接受这个任务！” 白万里当时就不干了，这任务要是没惩罚，那么白万里也就接了，大不了试试就逝世。 但这个任务的失败惩罚可是灵魂被丢进地狱业火，永不超生啊，白万里都快崩溃了，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就要打入地狱，永不超生了呢？ 可这个倒霉系统完全不给白万里拒绝的机会，直接一句冷冰冰的‘系统任务无法拒绝’给白万里顶了回去。 白万里尝试了各种办法，甚至想要跟这个倒霉系统解绑，但全都没用，这倒霉系统还真就赖上他了，无论白万里如何挣扎，都必须面对那个难度逆天的唯一任务。 消灭灯塔国！ 意识到挣扎无效的白万里最终也只能放弃，开始检查系统的其他功能。 这个任务既然无法拒绝，就只能面对，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知道自己手里有几张牌可以打。 好在坑爹任务虽然无法拒绝，但系统也不是完全摆烂，还是给白万里提供了不少帮助的。 首先就是一个系统商城……准确来说应该是仓库。 因为里面的一切物资白万里都可以随意取用，数量无限，而且不需要支付任何代价。 而这个仓库里的物资是囊括了白万里穿越之前的2024年，华夏拥有的一切事物。 没错，就是字面意思上的一切！ 小到零食饮料，大到飞机导弹。 甚至是足以影响世界平衡的蘑菇蛋，以及代表着华夏航天科技结晶的空间站，都完完整整地摆放在仓库当中，白万里可以随意取用。 看到这个仓库当中囊括的东西，白万里一阵狂喜。 虽然六十年代的华夏对比灯塔国，在科技和经济上有着天堑一般的巨大差距，但经过数代人的努力拼搏，在21世纪华夏已经在许多科技领域赶上灯塔国，甚至对其产生巨大的威胁。 而现在自己带着21世纪华夏全部的科技结晶，对位的是六十年代的灯塔国。 虽然这个差距还没到三体人入侵那种降维打击的程度，但绝对和灯塔国有着一战之力。 原本看起来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似乎出现了一丝曙光。 但白万里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 蘑菇蛋，空间站，这些东西虽然先进，虽然强大，但是白万里根本就不会用啊。 蘑菇蛋要真正对灯塔国本土产生威胁，要用洲际导弹发射，用卫星制导，要能突破灯塔国严密的防空网络。 可现在的华夏哪里有卫星给他使用？ 虽然仓库里也有整套北斗系统，可这些铁疙瘩要怎么用火箭发射上去啊？ 火箭怎么发射啊？按哪个钮啊？ 现在华夏……不对，现在全世界也没人会用这玩意儿啊。 这些东西固然有着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强大，但要使其发挥出作用，需要的是一套完整的人员体系。 没有能操作他们的科学家和技术员，空间站也好，蘑菇蛋也罢，不都是废铁吗？ 意识到自己守着一堆财宝却根本无法使用的白万里再次玉玉了，甚至萌生出了摆烂的念头。 ‘要不别管这什么狗屁任务了，就算那些高精尖的东西不会用，轻武器和一些地面武器研究研究总能用上，靠这些东西，去非洲当个军头，在个小国里当个土霸王，爽一辈子也不是不行。’ ‘至于我死之后的地狱……’ 白万里下意识地看向系统任务中的惩罚内容。 随着他的注视，惩罚说明中的‘地狱业火’这几个字摇曳了起来，好像有一丛诡异的火焰扭曲了空气，在白万里的眼前缓缓灼烧一般。 白万里打了个哆嗦，背后冷汗直冒，摇头道： “不行不行，还没到摆烂的时候。” “无论如何也得试上一试，虽然我不知道被地狱业火灼烧是什么滋味，但我最好永远不要体会到。” 现在白万里面对的问题是面对宝山却无法使用，他一个人，不管多努力也不可能独自成军，驾驶各种航母战机，与灯塔国决一死战。 白万里将目光看向了唯一的突破点，除了这个无限物资的仓库之外，系统带给他的一项特殊能力。 身外化身！ 第2章 凑上来硬舔的刘官迷 白万里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阅读说明，大致是搞懂了这个身外化身的能力。 身外化身的基础状态是个有躯干和四肢，其他什么细节都没有的人偶。 白万里可以像游戏里捏人一样随便决定人偶的性别，外貌，体型等等特征，设定完成之后，人偶就可以来到现实之中成为真正存在的人，不过来到现实之后，人偶的设定就无法再更改了。 除了那些外形上的设定之外，白万里还可以设定人偶的‘天赋’。 比如说白万里把人偶设定成一个大脑全面开发的天生做题家，那么这个人偶就会如同文曲星降临，以常人数百数千倍的速度学习和掌握他可以接触到的一切知识。 如果白万里把人偶设定成一个天生武德充沛的人，那么这个人偶就会天生神力，彪悍勇猛。 但这些人偶能力的极限，就是人类自身的极限。 天生做题家的人偶可以拥有集所有科学家于一体的顶级智慧，但不会到电影里奇异博士那种科幻的程度。 武德充沛的人偶可以如历史上的百战猛将一般勇猛，可以有着不输给任何一个顶级兵王的超强作战能力，但也无法超越人体极限，肉身成圣。 简单来说这些人偶可以成为某些方面的顶级人才，配合白万里所掌握的物资，大幅提升如今华夏的整体实力，加快华夏发展的步伐，但不是灯塔国的那种以一己之力就可以决定胜局的‘超人’。 白万里初始拥有一个人偶，目前还没进行设定。 而获得人偶的条件是时间，白万里穿越过来的时间点是1962年3月16日，他在这里每生存一个月，就可以获得一个人偶。 白万里还没想好该怎么设定自己现在掌握的人偶，如果把他设定成一个超级天才，然后给他阅读自己仓库里有的大量科学书籍，在两三年的时间内就可以培养出一个精通各种学科的超级天才。 可闷在家里死读书是没用的，问题是怎么把这种天才合情合理地交给国家，让他的庞大知识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白万里显然不可能泄露自己身上的异常之处。 ‘真要是让上面的人知道了这些异常的东西，别说消灭灯塔国了，我才是第一个要被消灭的对象吧。’ ‘毕竟控制不住的宝物，宁可毁掉，也不能给其落在敌人手里的机会和可能性啊。’ 暂时想不出合适办法的白万里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向已经大亮的窗户。 消灭灯塔，称霸世界什么的就等以后再说吧。 “现在，我该上班了。” 在这个世界的人看来，还是个正常人的白万里当然需要上班。 系统安排的任务虽然夸张，但给白万里安排的身份还是不错啊，父母都是抗美援朝战场上的烈士，父母双亡的剧本让白万里这个社恐省去了叫两个实际上并不熟悉的人为爸妈的尴尬场面。 这年代的人都多生多育，白万里的父母虽然没了，但还有几位叔叔伯伯，其中大伯叫白四海，现在在武装部担任部长，握着枪杆子的，可算得上位高权重了。 有着这样的家世背景，加上白万里自己也是从战场上功勋退伍转业，因此才24岁的年纪，就当上了第三轧钢厂保卫处的处长，正处级干部，十三级干部编制。 24岁，是处长。 这个开局放在别人身上绝对是天胡开局了，不过对于白万里要完成的任务来说，一个处长属实还是微不足道了一点。 白万里拿着牙杯牙刷和毛巾出了门，他的房子是四合院西边的一个跨院，和中院连通。 中院里已经有不少准备上班的工人在水池边洗漱了，看到白万里出来都纷纷跟他打招呼。 “白处长早上好。” “白处长早！” 白万里住到这个院子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但院子里的住户都知道他是功勋家庭，还是处长，毕竟他搬过来的时候，区里大大小小的领导都上门过来问候。 白万里家门口那几块功勋牌子，光荣牌子还是区长带人钉上去的。 有着这样光荣的身份，加上白万里是这个院子里唯一正儿八经的领导，所有人都想要巴结一下，哪怕不得其法，也会对白万里露出个笑脸来。 白万里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走到队伍后面排队洗漱。 刚刚排上队伍，便感觉有人走到了自己身后，一个明显带着讨好意味的声音说道： “白处长日理万机，还亲自来排队啊。” 白万里往后一看，见一个腆着大肚子的肥佬正满脸笑容地看着自己，本来他的眼睛就因为眼皮上堆积的脂肪看起来有些小，一笑起来，两只眼睛更是只剩下两道缝了。 这家伙正是这院子里的二大爷刘海中，出了名的官迷。 刘海中这家伙没脑子又想当官，脑子里都是些巴结领导的勾当。 他倒是想巴结杨厂长，不过他是车间工人，又不能有事没事往厂长办公室里跑，所以想要巴结领导也一直找不到太好的机会。 现在有一个处长就跟他住在一个院子里，刘海中肯定第一时间就凑上来跪舔。 别管他舔得对不对，你就说舔没舔吧？ 刘海中会来跪舔自己白万里是一点都不奇怪，毕竟这刘官迷要是不这么做，白万里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跟自己一样是穿越的。 不过刘海中这个舔人的水平，白万里都无语了。 “刘师傅这说的什么话，我这要洗脸刷牙，不自己来排队，难道还能跟以前的官老爷似的让人端着水盆伺候？” “现在国家刚刚经历过天灾，我这个干部也要以身作则，怎么可能那样奢侈享受？” 这话倒是没错，现在是62年，三年大灾刚刚过去，粮店和鸽子市基本恢复 ，但人心里对天灾的恐惧是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消除的。 很多人在三年大灾里饿怕了，不在家里囤个上百斤的粮食就觉得心慌，这种习惯甚至保持了一辈子。 在这种情况下，干部也要以身作则，带头勤俭，禁奢靡享受，至少面子上是要如此。 刘海中是想拍白万里的马屁，可是这拍马屁的水平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是是是，白处长说的是。” 刘海中点头哈腰，一副讨好的样子，就差直接给白万里磕一个了。 白万里也懒得搭理这草包，继续排自己的队。 第3章 哇!是活着的小贾! 刘海中倒是有恒心。 虽然白万里不愿意搭理他，但刘海中还是一个劲儿地在白万里后面硬舔，嘴里的话也是上天下地什么都有。 一会儿说国家最近的发展政策，一会儿说轧钢厂的欣欣向荣。 那话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哪跟哪儿都不挨着，大概是平日里装听厂里广播，或者是看报纸的时候随便记下来的话，也不管自己到底有没有理解，就直接对着白万里一通输出，说不定这位年轻有为的白处长就能看见自己在做官方面的‘能力’，给自己指点一条青云路呢？ 想到这里，刘官迷就更加有动力了。 刘海中那副点头哈腰的奴才样子让院子里的人都好一顿鄙视，可也不敢说什么。 毕竟老刘还是院子里的二大爷，他们可不像白万里那样是正儿八经的国家干部，刘海中的面子不给就不给了。 他们要是敢嘲笑刘海中，指定得被刘海中挺着个大肚子一顿教训。 白万里知道刘海中的想法，不过他就算有培养小弟给自己干活的打算，也不会挑刘海中这种人。 相比起许大茂这个‘坏种’，刘海中可是真的又坏又蠢。 电视剧里起风之后，刘海中这家伙靠着舔李怀德，还真让他混上了一个小干部，干了一堆缺德事儿，电视剧最后还让这家伙有傻柱养老，算是有了个还不错的结局，真是让人恶心。 坏甚至还是其次的，毕竟下面的人贪一点，坏一点，对上面的人来说还好掌控。 关键是刘海中这家伙实在是太蠢了。 得到一些小权力之后，刘海中几乎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张狂和作恶，可以说他连掩饰自己的智慧都没有。 对上位者来说，刘海中纯粹就是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这种白痴招揽到手下干嘛？ 嫌自己日子日子过得太舒服了想再加点难度吗？ 白万里表示灭掉灯塔国的任务已经够让他烦心的了，刘海中这种给自己加难度的选项就算了吧。 白万里洗漱完了，转身准备回自己跨院里换衣服上班，正好有两个人迎面走来。 一个大约五十岁上下，留着平头，模样忠厚，正是大名鼎鼎的‘道德天尊’易中海。 另外一个大约三十左右，五官端正，就是看着白万里时的眼神十分不善，这家伙就是易中海选定的养老人贾东旭了。 哇！是活着的小贾！ 白万里瞥了这对师徒一眼，直接走了。 他又不是啥软蛋，别人要是主动跟他打个招呼，他也会笑着回应一下，但就贾东旭这摆着个脸给谁看呢？ 工人又怎么了？ 这年代工人的地位是高，可老子是军人，功勋军人。 没有工人，国家不能工业化是没有未来，可外面群狼环伺，要是没有军人牺牲生命保家卫国，国家连‘现在’都没有，还未来呢。 看着白万里的背影，贾东旭不爽地嘀咕道： “拽什么拽，看到我师父都不知道问候一下，老子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易中海皱了皱眉，低声道： “东旭，这话可不能说，要是让人听见了捅到保卫处那里，你会有麻烦的。” “知道了，师父。”贾东旭面上倒是听易中海的话，但一转头又不服不忿地嘀咕道：“我看这个院子里谁敢举报我，我非整死他不可！” 贾东旭对白万里不爽纯粹就是嫉妒。 毕竟他自己有工作，虽然十年了也才是个二级钳工，但在车间里有易中海这个七级工罩着，那些四五级的老师傅他都不放在眼里。 加上媳妇漂亮，也算得上是事业爱情双丰收了，这四合院里年轻一代之前就数他过得最好，得意一些也很正常。 不过白万里一来就把贾东旭比得什么都不是了。 白万里是真正的干部，可不是没编制的劳什子管事大爷，他一个人的工资比易中海和贾东旭两个人加起来的还要高。 工作上贾东旭和易中海绑一块儿都跟白万里没有可比性。 贾东旭唯一能留下来点的心理优越感，也就是白万里现在24了还没结婚，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少见了，而他有个漂亮媳妇，仅此而已。 但谁都知道，就白万里这个条件，四九城里九成九以上的姑娘都可以随便挑，要娶个长得好，家世还好的姑娘也轻轻松松，哪里会看得上秦淮茹那种村姑啊。 就因为这种前后的心理落差，贾东旭才会对白万里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 白万里回到屋里换衣服，心想： ‘贾家的歹竹果然是出不了什么好笋，虽然电视剧里没啥戏份，不过就看贾张氏和老虔婆和棒梗这个白眼狼的样子，还真是想象不出夹在中间的贾东旭能是什么正直善良的人物。’ ‘不过就是个快要死的短命种罢了。’ 电视剧剧情一开始小贾同志就已经是相片了，不过槐花62年生，是遗腹女，倒推回去贾东旭应该就是在61年年底到62年上半年这段时间去世的。 算起来小贾最多也就几个月的功夫了。 白万里摇了摇头，也不去想这种事儿了。 不就是死个人吗？死就死呗。 毕竟他有消灭灯塔国这种史诗级任务，在任务的过程中必然死伤无数，他哪里还有闲心为一个人的生死伤春悲秋的。 闲得蛋疼吗？ 换好衣服，白万里推着摩托车出了门。 白万里的跨院这边还单独开了一个小门，可以直接出院子，不然他每次上班下班要推着摩托车经过前院，中院回自己的院子还是挺麻烦的。 停外面又不安全，毕竟棒梗，贾张氏，傻柱的手脚可都不干净。 “这有扇单独的门能直接进出是挺方便的，不过旱厕的味儿实在是有点受不了。” “现在我一个人住倒有办法解决，不过等娶了老婆就没辙了。” “等回头找个机会看能不能在家里安装个独立卫生间吧。” 这么嘀咕着，白万里跨上摩托车，往轧钢厂驶去。 第4章 治安科长刘能 进了轧钢厂，白万里停好摩托车，走进了保卫处。 保卫处有一栋独立的三层楼房作为办事地点，他这个处长的办公，保卫员的休息轮换，还有关押和审讯一些犯事的人都在这里。 白万里进了三楼自己的办公室，往椅子上一坐，打开自己带来的一个油纸包，拿起一个大包子吃了起来。 “呼，这包子味儿足，比那些乱七八糟的科技与狠活好吃多了。” 白万里来的路上在一家国营早餐铺买了几个肉包子，这个时代虽然物资匮乏，科技落后，但也没什么添加剂，冰箱也不是每家铺子都用得起的，所以这包子都是每天现做，真材实料，肉味十足。 白万里吃着肉包子，又开了一瓶北冰洋汽水，也是花钱买的。 虽然他的仓库里有21世纪的先进产品，但这些东西大部分不能直接拿出来见人，白万里还是要花钱的。 不过白万里现在就一个人过，一个月二百多块工资（处长工资155.5+军人转业补贴+功勋补贴+烈属补贴），票据一大堆。 在这个物资匮乏，消费途径少的年代。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白万里悠哉悠哉地吃着包子，等吃到最后一个的时候，办公室门被人敲响了。 “谁？” “处长，是我，刘能。” 外面的人报了个让白万里有点想笑的名字。 “进来吧。” 办公室门被推开，走进来的刘能和《乡村爱情》里那个长相猥琐的光头当然不是一回事，这个刘能今年35岁，178的个子，在这个人们普遍营养不良，个子不高的年代已经算是大高个了。 面容有些沧桑，留着个板寸，颇有一副英武之气。 保卫处下辖三个科，治安，运输和警卫。 警卫负责厂里的日常巡逻和看守，运输负责带枪押送轧钢厂运货和运钱的卡车，治安则负责调查和处理轧钢厂周边范围内一切违法犯罪行为，就算不是轧钢厂的员工或者员工家属，治安科也有执法权，职能和公安相似。 这个刘能就是治安科的科长。 而刘能也是部队转业来的，以前还是白万里的大伯白四海手底下的兵，跟白万里属于‘自己人’。 白万里这个处长上任之后，刘能也是第一个对白万里尽忠的，跟他的关系自然比其他两个科长更近一些。 “处长，你这包子真香啊，搁老远都闻着味儿了。” 白万里三口两口把剩下的包子吃完，道：“你来晚了，这包子就剩半个，再香也没你的份儿了。” “不不不，我哪里敢从处长嘴里抢食啊。”刘能说完，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似乎有话不知道该怎么说。 白万里见状笑骂道： “你瞅你那德行，五大三粗的一个大老爷们儿有话直说行不行，别像个娘们儿似的！” 刘能摸着后脑勺笑了笑，原本看着跟老虎似的威猛长相一下子多了几分憨厚。 “处长，这不是我家那俩小子给我露脸了，在学校考了第一跟第二回来。” “我之前答应过他们的，要是他们能考到年级前十，就给他们做一身新衣服，这不是要兑现了吗？” “我又怕小定和小果有情绪，想着也给他们做一身，但这下子我手里布票就有点不大够了，想找处长来淘换一些。” 刘能三十好几，自然早就结婚了，生了四个孩子，在这个年代算是很平常的水平（红星四合院也不知道是不是风水不好，不光易中海是个绝户，刘家闫家三四个孩子的数量在这个七个八个不稀奇的时代真也不算多）。 刘能家四个孩子，跟闫家一样是三个儿子跟一个小女儿，取名叫安邦定国（没错，老二叫刘邦），倒是也符合他军人出身保家卫国的风格，不过小丫头叫刘国有些奇怪，就取了个谐音叫刘果。 保卫处待遇一向不错，刘能作为科长的福利也不差，养活媳妇孩子加爹妈一共八口人并不拮据，但也不是钱多得撒开了随便花的那种，加上刘安和刘邦两个小子已经到了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阶段，平时的开支也不低。 而且灾荒期间，粮食都供应不足，就更别提棉花了。 61年到63年，城里每人每年只有三尺布票的定额。 这下一次要做四个孩子的衣服，刘能的布票不够了，就求到白万里这里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小安和小邦这俩小子行啊，挺聪明的，是该奖励一下。” “你还差多少布票，我拿给你。” “还差八尺。” 白万里打开抽屉，假装从抽屉里拿票，实际是从仓库里拿了一叠票据出来，数了几张布票。 “给，这里一丈，多的二尺算我补给你的贺礼。” “处长，这……这是不是不大好啊？” “有啥不好的，孩子身体长得快，衣服做大点还能多穿两年呢，赶紧拿着，别叽叽歪歪的。” 刘能想着家里的孩子，还是把票接了过来。 “谢谢处长。” “谢啥，你是跟着我混的，我这做处长的还能亏待了你不成？” 刘能会直接对白万里这个年轻的处长投诚，主要原因固然是他曾经是白四海的兵，但白万里也不会仗着这点对刘能呼来喝去，让他给自己打白工。 不管是什么人，跟着老大混总归是想过上更好的日子。 忠心啊，热情啊什么的，如果没有持续的好处支撑，早晚会耗尽的，白万里可不会干那种蠢事。 更何况这些对他来说真不叫个事儿，他本来就票据补贴一大堆，又有仓库里的无限物资，再不济直接直接带人去扫荡两个黑市，那不是要啥有啥，堂堂一个处长还能在物资上亏待了自己的忠心手下，开玩笑呢？ 我就是收买人心了，怎么着吧？ 刘能表示扛不住，根本扛不住。 白万里又给刘能写了个条子，说明刘能工作突出，保卫处发了布票作为奖励，这就让刘能手里的布票变得合理又合法了起来。 虽然一般人没胆量查保卫处的东西，但万一就遇上了那种吃拧了的傻子也不好搞，所以才要写这个条子，反正白万里是处长，他说刘能工作突出那就是突出。 这也是刘能为啥来找白万里而不去鸽子市的原因。 他虽然可以去鸽子市买布票或者是不要票的布，但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可能正好遇上其他保卫处或者公安扫鸽子市，万一真这么倒霉被人抓到了，就算白万里出面把事情按下来，他也丢人啊。 刘能现在才三十多岁，年富力强，还想再进步一下呢，有白万里这种好门路，他何必冒着风险去鸽子市呢？那不是缺心眼吗？ 第5章 为了国家，成为敌特吧! 刘能走后，白万里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厂子里日常巡逻这种小事儿不需要白万里这个处长来干，但也不是说白万里就可以在办公室里看看报纸喝喝茶，悠哉悠哉地混日子了，要干的事情还是蛮多的。 现在主要的就是几个下属单位。 轧钢厂是万人大厂，厅级单位，下面还有几个几千人的分厂，这些分厂的保卫科由轧钢厂保卫处管辖，都是保卫处的下属单位。 这些分厂的保卫科每年都要向轧钢厂保卫处汇报工作，而他们每年的收到的物资，包括武器，服装这些也全都由轧钢厂保卫处负责调配。 现在白万里面前摆着七八份申请报告，全都是下面保卫科跟自己哭穷的，这群家伙在报告里几乎穷尽了人类的语言天赋，就是想跟处里多要一些服装和肉的份额。 白万里那些东西入不了公账，手底下几个保卫科都跟自己要物资，怎么分配，怎么平衡，这显然是一门学问。 白万里也是第一次当干部，第一次处理这种事务，被搞得一个头两个大。 白万里埋头于文件之中，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被一声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思绪。 “喂，这里是轧钢厂保卫处。” 这年头电话没有来电显示，所以接起电话第一句自然是自报家门。 “万里，上班的感觉怎么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白万里一愣，随即放下手里的钢笔，身体顺势往后仰倒，靠在了椅背上。 “不怎么样，大伯。” “怎么，就轧钢厂那点地方，还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你这小子？” “倒也不是难倒，只是下面几个保卫科都搁我这儿哭穷呢，手里的这点东西要怎么给他们分下去合适真是费了我不少脑子。” “仔细想想这还不如上战场去呢，毕竟在战场上只要想着把对面的王八蛋突突了了事，现在当官了才知道要考虑的原来那么多啊。” 听到白万里的抱怨和吐槽，大伯白四海哈哈大笑。 “老子当初刚刚上任的时候想法就跟你这小子一样！” “那时候底下人送过来一大堆报告老子都晕了，这啥玩意儿，看不懂！” “那大伯你是怎么处理的？” “想跟我取经啊？行，下星期天到我家来吃饭，咱们爷俩喝一个，正好也跟你婶子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赶紧娶一个回去，生几个大胖小子才是正事。” 白万里没想到自己穿越之后这么快就遇到了催婚，不禁苦笑起来。 他也知道自己这个现代人的观念和这个时代有很大的差异。 24岁放在现代也就刚进职场一两年，眼神中的清澈和愚蠢都还没完全消失呢，这个岁数就结婚的在21世纪有，但整体上不多。 但在这个时代就真的不小了，再拖两年只怕就要被人叫老光棍了。 而且白万里爹妈没了，他们这一户就剩下白万里一根独苗，白四海这个生在旧时代的大伯当然希望自己的这个侄子快点开枝散叶，给他弟弟这一户留下更多的血脉。 白万里也不想以后催婚催得没完没了，加上他也不抗拒在这个时代结婚，便答应下来。 “好的，给我找媳妇的事情就拜托婶子了。” “不过长得不漂亮的我可不要啊。” 白四海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放心交给你婶子吧，有你婶子在，肯定给你找一个长得漂亮，身份又配得上你的姑娘。” 白四海的媳妇姚玲现在是卫生部的一个主任，接触到的人大多是医疗卫生系统的人，这里面女同志很多，在庞大的基数之下，给白万里挑一个年轻漂亮，家世成分好的媳妇不是问题。 不至于像轧钢厂那样，一万多个工人未必都找得到三百个雌性动物，以至于于海棠那种成色都可以叫厂花。 重工厂厂花的含金量，那就和工科班班花的含金量一样，那是含不了一点。 爷俩又聊了一阵，才挂了电话。 原本工作的思绪被打断了，白万里正好停下来点了根烟，开了窗户吹吹风，让自己放松一下。 烟草和冷风让白万里的脑袋清醒了不少，没了工作，白万里开始思索起系统给的任务。 ‘消灭灯塔国……这个难度真是大啊。’ ‘不过说到底打铁还需自身硬，无论要执行什么计划，提升华夏的整体实力总是必须的，关键还是要让国家获得更先进的设备和技术。’ ‘这些东西我都有，可是要怎么拿出来呢？’ ‘直接拿出来，就算不被上面当成怪力乱神的怪物，也会被怀疑是敌特吧，唉……现在国家还是太落后了。’ 这个时代的华夏，在科技上相比西方阵营全面落后。 如果说在21世纪有人说华夏全面落后于西方的话，那大概是他自身的思想落后，跟不上时代，或者说灯塔国的远程畜牧业强大。 但在这个时代还真没啥错。 有些工厂里甚至有打着大清龙标的设备还在运行，为啥？技术落后呗。 被西方全面封锁，又跟毛子交恶，没有先进的技术，先进的设备设计不出来，造不出来，只能让那些老家伙死顶。 这时候你突然拿个全面领先于国内的设备出来，肯定会让人想是从西方弄来的，怎么弄来的，是不是敌特，这设备是不是为了让组织放松警惕，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就算白万里的背景不俗，但一旦跟敌特扯上关系，也难免要被审查，后续还不知道有多少麻烦。 “敌特……敌特……” 白万里轻轻念着在这个时代意义不凡的词语，脑袋里突然灵光一现。 既然自己担心直接拿出那些先进设备和技术会被怀疑是敌特的话，那么自己直接造一个敌特出来，然后从这个‘敌特’手里把那些先进技术‘抢’过来不就得了吗？ 这很合理啊！ 那歌词里不都这么唱的吗？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阴险狡诈的敌特偷偷将一批先进武器偷运进入华夏，准备对华夏的某些重点目标进行打击破坏，幸而被神勇的轧钢厂保卫处发现并打击，挫败其阴谋，缴获其大批武器上交国家，为国家研究仿制先进武器做出巨大贡献。 这剧本，完美啊！ 想到这里，白万里打开了系统商城，看向里面自己还没设置的第一个身外化身，眼睛里满是亮光。 为了国家，成为敌特吧！ 第6章 领导面前，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白万里对第一个身外化身的计划已经有了基础的框架，不过涉及到敌特，细节还有很多要完善的地方，一天两天的倒也急不来。 时间很快到了中午，白万里叫上刘能，准备一起去食堂打饭。 保卫处有单独的食堂，并不需要和轧钢厂的工人一起吃饭。 二人刚刚离开办公室，就看到一队保卫员提溜着四个人走了进来，见到白万里和刘能，他们立刻停下来问好。 “白处长好，刘科长好！” 白万里点了点头，随口询问道： “这几个犯了啥事儿了？” “处长，这几个聚众赌博，被我们抓了现行。” 白万里倒也不意外，一般厂里抓人也就这么点事儿，要么是赌博的，要么是打架的，要么是小偷小摸的。 赌博这事儿嘛，啥年代都有，这个时代物质条件的匮乏也阻挡不了这些赌狗想赌的心。 小的赌个几分钱，大的赌个几毛，四个人的赌资一般也就几块十几，按规定罚得也不重，没收赌资赌具，关个一到三天，再罚点钱，批评一下了事。 四条赌狗一看到白万里，立刻哭嚎了起来。 “白处长，我们错了，求求你饶过我们吧！” “白处长，我们再也不敢了！” “白处长！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一家老小都要我养着，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赌狗嘴里都是求饶的词儿，也不知道他们是每次被抓都这样，还是看白万里年轻，可能比较好说话。 不过白万里才不会搭理他们几个赌狗。 先不说赌狗的话本就不可信，再者他身为保卫处处长，必然要维护保卫处的威严。 保卫处除了是武装单位，也是执法单位，犯了事儿随便嚎俩嗓子就可以免于惩罚，那法律的威严何在？保卫处还管个屁的纪律，直接解散算了。 白万里无视了四条赌狗，道： “我知道了，把他们带去给方威吧，按规矩处理。” 方威是保卫处警卫科的科长，一般厂内的巡逻还有工人违规事务的处罚都由他管。 今天要不是正好撞上，白万里这个处长也不会过问这种小事。 “是，处长！” “走！嚎什么嚎！再吵等会儿多关你两天！” “给我走！” 白万里跟刘能去了保卫处小食堂，今天小食堂的菜不错，一个油渣烧白菜，一个土豆片炒肉片，按这个时代的标准都是很不错的荤菜了。 保卫处的待遇一向不错，毕竟除了维持场内治安这种小事之外，保卫处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打击敌特，防止敌特渗入和对国家财产的破坏。 历史上在与敌特的搏斗中牺牲的保卫员不在少数，可以说保卫处的工作就是不在前线的战场，你不让人吃饱饭打什么仗啊？ 白万里和刘能各打了两份菜，要了几个二合面馒头，坐下来吃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白万里问道：“老刘，自打我上任到现在，保卫处抓了几回工人犯事儿了？” “把所有犯事儿的全算上，大概得有小二十回了吧，详细的我也不大清楚，这得老方才知道。” “啧啧，我上任还不到一个星期呢就有这么多，这轧钢厂的纪律真是……” 刘能帮方威解释道：“处长，这也真怪不了老方，毕竟之前老处长在的时候，一般不是太大的事儿都是睁一眼闭一眼的，所以渐渐的就……” 在白万里之前的保卫处处长是年纪大退休的，当官的大多这样，在自己当官的最后一两年里，大事儿当小事儿处理，小事儿当没事儿处理，就希望自己能安稳退休。 保卫处的处长，也不能免俗。 不过事情都这样了，人家都退休了，说到底也不是啥严重违反纪律的大事儿，白万里也不可能为此就把那个退休的老处长抓来严查一番，过去的事情也只能让他就这么过去了。 白万里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吃饭。 等吃完饭回到保卫处小楼，白万里进办公室前对刘能说： “刘能，去把方威叫来，我有事儿要跟他说。” “是。” 刘能当了回跑腿，去了方威的办公室。 “哟，老刘啊，今天啥风把你给吹来了，快快快，快来坐，我最近弄了两包好烟，咱们哥俩抽一个。” 跟身高块大，长相也较为严肃的刘能不同，方威个子矮了不少，人也胖一些，笑起来就看不到眼睛，有点笑面虎的感觉。 刘能摆了摆手，说： “老方，这烟就不抽了，处长找你有事儿，赶紧过去吧。” 方威心里一紧，拉着刘能低声道： “老刘，你跟处长关系近，处长找我啥事儿，你跟兄弟透个底呗。” 方威一边说一边把一包黄金叶塞进刘能的手心里。 刘能面不改色地收了下来。 “吃饭的时候处长跟我聊了厂里纪律的问题，大概是打算严抓了，你小心一点，别说错话了。” 知道领导为啥找自己，方威心里大概就有了底，笑道： “多谢你了，老刘，回头兄弟请你喝酒。” 刘能出去之后，方威磨蹭了一分钟，打了打腹稿，然后来到白万里办公室门前敲响了门。 “处长，我是方威。” “进来。” 得到允许之后，方威走进办公室。 “坐吧，方科长。” “哎。” 隔了一张桌子，方威在白万里面前坐下。 白万里放下手里的一堆文件，不轻不重地说道：“方科长，我刚刚看了一下最近处里的处罚报告，发现轧钢厂存在明显的纪律懈怠问题，工人打架，赌博的情况屡见不鲜，而且很多人都没有按照规矩进行处罚，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听到白万里的问询，方威立刻站了起来，满脸的诚恳与自责。 “处长，这是我的问题。” “作为警卫科的科长，我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负责好厂内的工作，这是我的失职。” “我愿意接受组织上的一切惩罚。” 说完就低下了头，没有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 【方威生存守则第一条，领导面前，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第7章 有前途的方威 在白万里面前，方威没急着给自己辩解。 因为他知道，领导坐在这里，不是听他狡辩的。 也没急着甩锅给已经退休的老处长。 毕竟没有哪个当领导的会喜欢一个会背刺领导的下属，虽然那老处长已经退休了，但你那么容易背刺以前的老领导了，是不是转头就要背刺我这个新领导？ 这种人，就算可用，但是也难以得到领导真正的信任，未来可没多少前途。 白万里本来也是想稍微敲打敲打这个方威，然后严抓轧钢厂内的纪律问题，好好立住他这个白处长的威风。 毕竟新官上任三把火嘛，保卫处这种容易得罪人的执法单位就更是如此，威风必须立住了，让人敬畏，不然谁都拿保卫处说话当放屁，以后就没法管理了。 但方威这么光棍地认错，倒是把白万里给整不会了。 本来方威要是能狡辩一下，白万里还能拍着桌子骂他两句，等骂完了再哄两句，大棒胡萝卜一套标准组合拳下去就差不多了。 结果方威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啊，认错态度这么诚恳，白万里直接一拍桌子劈头盖脸训一通也不大合适，毕竟他还是要方威给自己干活的。 思索片刻，白万里轻咳一声。 “看在方科长认错态度诚恳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从现在开始严抓轧钢厂内一切违规行为。” “方科长，希望你好好把握机会，不然算上之前的旧事一并严惩。” 方威知道自己这关算是过了，心里悄悄松了口气，站起身来中气十足地喊道：“是，处长，一定完成任务！” 方威出了处长办公室，回到自己的科长办公室里，把手下几个副科长还有大队长都叫了过来，开了个警卫科内部小会，把情况都说了一下。 “事情就是这样，处长下命令了，要严查厂里的违规行为，以前你们那些个事儿都给我收敛一点，别触处长的霉头。” 方威说完了，几个副科长和大队长都有些不大乐意。 一个看着跟白万里差不多大的队长说道： “科长，厂里每件事都要上纲上线按规矩办的话，肯定得罪人不说，我们的好处也少了啊。” 当官嘛，哪有不贪的，尤其是保卫处这种执法单位，下面三个科都各有各的捞法。 治安科管辖范围最广，去外面扫几个黑市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警卫科基本在轧钢厂内部抓人，工人犯了事儿不仅要关，还要罚钱，罚钱五块，记账三块，中间扣下来就是自己的。 又或者有些犯事儿的是哪个领导的亲戚，怕犯事儿被记过，影响面子还有以后的升职，就得多花钱让保卫处把人放了，这也是一笔收入。 就算是看着捞钱渠道最少的运输科，每次在那些下属分厂之间运货的时候，分厂的领导和保卫科不得把运输科给伺候好了？ 分厂指望着总厂的生产任务和物资养活，保卫科指望进保卫处，有更大的升职空间，这不都是好处？ 现在白万里要求警卫科严抓违规，警卫科扣账捞钱的空间还有，但后面那笔收入就赚不到了，这影响的是警卫科所有人的福利，他们当然不大乐意。 方威轻笑一声，道： “看看你们身上的衣服，你们是保卫处的，怕什么得罪人？而且我们严格按照规章制度办事，就算不近人情，但规矩上就是没错，这事儿闹到全国任何一个衙门去咱们都没错，有什么好怕的？” “至于好处的事儿，兄弟几个要是信得过我的话，给我三个月的时间，若是大家拿到的好处少了，我自己给兄弟们补上，绝不食言。” 方威升任年纪比刘能还大一些，升任警卫科科长也有六七年了，这些年除了三年灾荒没什么办法之外，其他时候日子都过得不错，在警卫科中的威望也很高。 现在方威都把话放在这里了，众人倒是也没闹什么，小会结束之后就各自离开，将处里的新命令传达下去，只有之前最先说话的那个大队长留了下来。 “哥，咱就真要听那个新来的处长的命令啊？” 没了外人，这人跟方威说话的语气就随意了很多。 他叫方强，是方威的堂弟，比他小十几岁，现在是警卫科的一个大队长。 方威笑着点了根烟，说： “强子，我问你，不说咱们警卫科，就整个保卫处里，有年纪比你更小的大队长没有？” “那当然没有啊。” “那你说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能当上这个大队长的？” 方强露出一脸讨好的笑容，道：“这当然都是因为堂哥你的照顾，我可是一辈子都感激于心的。” 方威笑骂道：“别给我扯这些没用的，你能当上这个大队长是靠我的关系，那位白处长，算月份的话年纪比你还小一些，却已经是处长了，你哥我的上级，你猜猜这代表什么？” 方强眼睛一转，小声道：“哥你的意思是说他的背景很厉害？” “厉害，当然厉害了！我早就打听过消息，这位白处长的大伯是武装部的部长，一把手，咱们真正的顶头上司，咱们家这点关系放人家面前，那连个屁都不是。” “这位处长可是真正的人中龙凤，过不了几年就要扶摇直上的，咱们兄弟要是能在白处长面前露个脸，让他重用咱们，将来他升上去了，咱们也能跟着沾到不少好处。” “跟未来的前途相比，现在少的这点好处算什么。” “强子，你的眼光要放得长远一点。” 听了方威的话，方强的眼珠子亮得都快堪比电灯泡了。 他比方威年轻得多，自然更有拼劲，更想要往上爬。 现在明白了其中的利害，方强好像已经看到了一条青云路摆在自己眼前，哪里还管得上那点蝇头小利。 只要攀上白万里的高枝儿，有了前途之后，还怕没有钱途吗？ “我明白了，哥，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绝对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 第8章 保卫处严抓 从这天开始，保卫处开始严抓纪律。 赌博打架，私藏夹带，以前睁一眼闭一眼能被放过的事情现在都被严抓，而且处罚也严格按照规章制度来，以前出钱能把人赎出来的情况也几乎消失不见。 别说是一般工人，就算是某个领导的亲戚，说抓就抓，说关就关。 甚至因为抓的人太多搞得保卫处的拘留室都不够用了。 保卫处干脆用了轧钢厂内一个废弃的仓库来关人。 这个仓库早已废弃多年，也没拆除，加上已经废弃，更不会有人去打扫清理，导致仓库周围杂草丛生，窗户也全都是破破烂烂的，没一块完整的玻璃。 杂草多的地方蚊虫就多，现在已经是三月开春，蚊虫开始增多。 被关在这里的犯事工人同时要承受蚊虫叮咬和三月夜里的冷风，真是苦不堪言。 保卫处的严抓没多久就搞得轧钢厂风声鹤唳又怨声载道，很多以前经常干点违规小事儿的工人都战战兢兢，生怕被保卫处抓到现行。 有些工人在之前老处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宽松管理之下放松惯了，受不了这样严格的管理，就聚起来跟车间主任反映，希望恢复到以前那种宽松的状态。 车间主任到底比那些大多没什么文化的工人更懂得政策，知道这事儿没办法跟保卫处说，但工人的意见又不能不管，只能向上一层层汇报。 很快，杨国明和李怀德两位正副厂长，书记，还有工会主席都注意到了保卫处的变化。 可谁都不能管这件事。 保卫处抓违规本来就是他们的职责，就算事事上纲上线，也最多就是不讲人情。 可不讲人情也不违法，不管是厂长还是书记，要是因此来指责甚至干涉保卫处的行动，才是真正的违规违法，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因为权力本就是世上最难分享的东西，没有任何一个当官的会愿意别人来插手自己的权责范围，更何况轧钢厂和保卫处本来就是两个单位。 要是今天轧钢厂来干涉保卫处的行事执法，明天保卫处反过来插手轧钢厂人事任免，那可就彻底乱了啊。 所以这事儿根本没有明面上的解决办法，想要改变这种状态，除非轧钢厂的领导班子能在私底下让白万里这个处长改变主意，否则就毫无可能。 此时，警卫科办公室里。 一个大约四十七八岁的男人坐在办公室里，正向方威苦苦哀求。 “方科长，麻烦你就帮帮忙吧，小田他真的知道错了，你就行行好，放过他这一次，不然他的前途可就没有了啊。” 方威抽着烟，心想：‘吴满山，老子要是帮了你，老子的前途可就没有了。’ 面上，方威还是一脸无奈地说道：“吴主任，你跟我说这个也没用啊，保卫处办事是讲规矩的，吴永田打人被抓，按照保卫处的规矩就是要处罚，要记录。” 这个吴满山是四车间的车间主任，吴永田就是他儿子，四车间的三级钳工。 仗着有个当车间主任的爹，吴永田平日里就有些嚣张，欺负工友的事情没少干，不过其他工人都碍于吴满山这个主任所以选择忍气吞声。 今天有个被欺负狠了的工人实在忍不住了，就和吴永田吵了起来，吴永田脾气也臭，一来二去吵架变成了推搡，推搡变成了动手，最后一上头拿扳手把人脑袋给开了，见了血。 正好赶上保卫处严抓，人就被带到保卫处关着了。 事情也调查清楚了，按照规矩，记大过，降工级，罚钱都是必要的，如果伤者的情况严重，工作能不能保住都两说。 吴满山倒是不在意罚钱，但是儿子要是被记了大过前途可就没有了，自己还打算过个两年先让吴永田当个班长，积累积累经验和资历，等自己老了退休之后，让吴永田当上主任。（工人编制可以传给亲人，干部编制原则上不行，但实操上还是可以通过人情交换和利益输送实现的） 可要是被记了大过还当个屁的主任，能在工人位置上干到退休那都是好的。 “方科长，您就帮帮忙吧，我们愿意赔偿受伤工人的损失，您这边再给说说情，您看这样行不行呢？” 吴满山以为方威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一边说一边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塞给方威。 方威往年收的也不少，之前吴永田也闯过几次祸，都是吴满山拿钱搞定了方威才没把事情闹大。 但这方威却一反常态，正色道： “吴主任，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是犯错误的，赶紧拿回去！” 吴满山好言相求，但方威就是不收，甚至吴满山把价钱抬高了一倍，方威也不为所动。 几次下来吴满山确定方威不是欲擒故纵，嫌钱少想拿得更多，也终于是恼了。 “方科长，你真就这么不留情面？” 方威一脸淡然道：“保卫处讲的是规矩，不是什么情面，吴主任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自便吧，我要处理公务了。” 这是明着赶人了。 吴满山咬了咬牙，起身道：“行，我去找其他人！” 看着吴满山要出门，方威说道：“吴主任，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提醒你一句，别去浪费时间了，我方威都不敢收的前，其他人一样不敢，现在的保卫处跟之前已经不太一样了，你正好撞枪口上了，怪谁？” “你也别指望求我们处长，你只是区区一个主任而已，真想求情，去把杨厂长叫来还差不多。” 方威的话吴满山大概是没听进去，等出了方威办公室之后，吴满山马上去找了刘能。 刘能也不是傻的，一听吴满山求的事儿直接就让他滚蛋了。 收钱不是大事儿，但保卫处严抓违规是白万里亲自下的命令，这时候收钱放人，坏了规矩，等于是直接打了白万里的脸。 你吴满山区区一个车间主任，何德何能让我牺牲前途来得罪自家处长？ 赶紧滚蛋！ 在两个科长这里都吃了瘪，而运输科科长因为押送一批重要货物带队出去了，现在根本不在轧钢厂，能求的就只剩下一个白万里了。 吴满山想见白万里的面给儿子求情，结果白万里一听这事儿，白眼差点翻到后脑勺去了。 啥玩意儿啊？一个车间主任就想跟我面对面谈话了。 谁给你的勇气啊？ 第9章 保卫处的专政铁拳 轧钢厂作为万人大厂，是厅级单位。 正厂长和正书记的行政级别就是正厅级，副厂长和副书记则是副厅级。 轧钢厂往下设立生产处，由一个处长带领多个副处长，每人分管若干个车间，每个车间由车间主任具体管理。 根据车间的人数（多则近千，少则几十）和车间的重要程度不同，车间主任的行政级别也会有差异，一般在科长到股长之间。 吴满山这个车间主任就是个副科级。 而白万里虽然只是处长，行政级别和生产处处长平级，但因为手里同时握着枪杆子和执法权，绝对的实权干部，所以实际地位要比行政级别高得多。 就跟方威说的一样，要跟白万里面对面谈话，要么是正副厂长，要么是正副书记。 区区一个车间主任就说要找白万里，也不知道是谁给的勇气。 白万里当然不可能自降身份，跟个车间主任扯淡，连面都没让吴满山见上。 吴满山求情无门，最终也只能去找杨厂长，希望杨厂长能出面去找保卫处说情。 杨厂长考虑之后，也答应会去找白万里谈谈。 除了护持自己的下属之外，杨厂长也是想搞清楚保卫处如今的态度。 去年李怀德升任了副厂长，如今正盯着他的厂长位子，在各方面给他找麻烦，杨厂长虽然有个老领导做靠山，但李怀德岳父的势力也不可小觑。 所以杨国明现在这个厂长的位置也不是特别稳当。 保卫处虽然名义上不能干涉轧钢厂的内部运作，但毕竟是拿着枪的单位，他们的立场摇摆实际上还是能对轧钢厂造成影响的。 杨国明也想借这件事看看保卫处的实际态度。 白万里是懒得去管轧钢厂那批人的想法，反正自己是按照规矩办事儿，谁来自己都有理。 而自己又有大伯当靠山，也不怕别人给自己玩盘外招使绊子，爱咋滴咋滴，还是照常上班下班。 下班铃一响，大批的工人从车间蜂拥而出，走出工厂。 易中海和贾东旭跟爷俩似的也在其中。 走近大门的时候，正好听见有人哭嚎的声音。 华夏人大多喜欢凑热闹，易中海和贾东旭忍不住停下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两个保卫员正揪着一个工人的衣领，其中一人的手上还抓着一个钢锭，凶神恶煞地道：“好啊，牛大海你居然敢盗窃轧钢厂的东西，走！跟我去保卫处！” 那个叫牛大海的工人长得五大三粗的，但跟保卫处相比还是太‘柔弱’了一点，当场就给吓哭了。 “王队长！求求你开开情面，我再也不敢了！” “我老娘最近生了重病，药费太贵，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才一时糊涂，求求你放过我这一回吧！” “我再也不敢了！” 姓王的队长铁面无情道：“少啰嗦！这年头谁家生活不困难，你困难了就可以随便盗窃国家物资了吗？这是小偷，是国贼！” “而且你到底是一时糊涂还是惯犯还得审过才知道！” “别给我扯那没用的，走！去保卫处！” 保卫处现在可不给你讲什么情面，他们最近正严抓呢，这时候犯事儿毫无疑问是顶风作案，哪里有轻饶了你的道理，两个保卫员抓着牛大海就押去保卫处审讯了。 牛大海被带走之后，工厂门口的人流再次恢复了稳定，保卫处继续抽查工人有没有私自夹带东西出去。 这事情很常见，就跟王队长说的，这年头谁家的生活都不宽裕，有些工人就会偷一些工厂的东西，一般是生产过程中做坏了的废料，巴掌那么大一块，可以轻松地藏在衣服里，拿去卖给废品回收站。 废品回收站知道这些东西来路不正，但也会收，而且不计公家的账，都已经形成一条产业链了。 这种事情最早从什么时候开始早就不可查了，三年饥荒的时候更是猖獗，只是当时情况确实艰难，加上保卫处上任处长只想安稳退休，所以对这些情况都轻轻放过了。 只是最近保卫处严查，不仅是罚得狠了，门口保卫抽查工人的频率明显也更高了。 以前一千个人里就抽查三四个人，现在一百人里就得查上三四个，被查出来的明显也多了。 从保卫处严查到现在一个星期，各种犯事儿的已经抓了有小三百人了，差不多大半个车间的人了，工人们明显出现了紧张的情绪，在严查之下，犯罪违规的数量也确实减少了许多。 看到保卫处抓人的一群工人走出工厂老远，才有人敢低声抱怨。 “这保卫处真是太不当人了，现在查得那么紧，我们家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 他这话一下子得到了好几个工人的附和。 “就是说啊，保卫处太过分了，我们每天努力工作，还把我们当贼来抓！” “要我说就应该去投诉他们！” “对，投诉！” 好几个工人跟着喊道，看起来群情激奋。 这时有个老工人看穿了一切，摇头道：“你们在这里说有什么用，有本事真的去找保卫处啊。”老工人的话让刚才那群喊着要投诉的工人脸色齐齐一僵，一瞬间安静下来。 其实他们也就是打打嘴炮，这个时代工人的地位虽然高，但保卫处更是凶悍。 而且保卫处抓违规本来就合情合理，而就他们闹的那些事儿本来就搬不上台面，尤其是偷东西。 在物资匮乏的年代，小偷是最没有人权的一类罪犯，因为因为你偷东西就很有可能导致一家人被逼死，饿死。 他们真要是敢去找保卫处闹腾，免不了挨一顿保卫处的专政铁拳，工人的身份都保不住。 这几个工人本来就只是私下里抱怨两句发泄不满，根本没胆子去保卫处给自己找麻烦，给老工人点破之后，很快就作鸟兽散了，纯粹乌合之众。 易中海背着手听着四周的议论，跟贾东旭一路往四合院走，等路上人少了，易中海才低声问道： “东旭，你最近没干什么违规的事情吧？” 第10章 四合院洗衣鸡 贾东旭以前就经常在轧钢厂里干点小偷小摸，或者跟人偷偷躲在没人的地方打牌。 虽然其他工人都对他经常旷工的行为有所不满，但因为有易中海这个老师傅罩着他，所以别的工人也没办法拿他怎么样。 偷厂里零件的事情易中海年轻的时候也干过，不过最近这些年他工级高了，工资也高，加上他一个绝户又没啥养家的压力，一个也工资根本花不完，加上注重名声，易中海就不干这种事了。 他现在就是担心贾东旭会不会因为偷东西被保卫处抓住，毕竟这可是他养老的第一人选，可不希望贾东旭犯事被保卫处抓了。 贾东旭一脸不爽地说道： “师父，现在厂里被保卫处那群混蛋闹得，我哪里还敢啊。” “最近几天我打牌都找不到人了。” 贾东旭现在是二级工（十几年了还是二级，到死都是二级），一个月三十多的工资养活家里三大两小五口人，理论上是够的。 只不过他每个月要给他亲爱的老娘贾张氏三块钱的养老钱，整个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有供应粮，加上他还要抽烟喝酒，跟人打牌，开销就大了，因此经常在轧钢厂搞点‘计划外收入’。 最近赶上保卫处严查，贾东旭倒是不敢顶风作案，最近收入低了，牌瘾又没处发泄去，搞得贾东旭有点火大。 “没事就好，保卫处最近在严抓你也知道，最近还是稍微小心一点，我家里还有点棒子面，回头拿给你。” 贾东旭一脸感激地说道：“谢谢师父。”转过头，心里又在嘀咕：‘老东西那么有钱就给点棒子面，抠死你得了，也不知道赚那么多钱都是为了啥。’ 师徒俩貌合心不合地回到了四合院，走进中院，就见四合院洗衣鸡秦淮茹正好端着一个盆子走了出来。 “东旭，一大爷，回来了？” 易中海笑着冲秦淮茹点了点头，转头进了自己家。 贾东旭冲秦淮茹道：“饭最好了没有？” 秦淮茹抱着木盆，低着头道：“馒头已经蒸上了，但傻柱还没回来。” 之前三年灾害，家家户户都吃不上粮食。 易中海个老阴比又想贾东旭给自己养老，但灾害期间，鸽子市的粮食实在是太贵，他又不想自己大出血养着贾家一家老小，就忽悠傻柱拿饭盒给贾家。 傻柱这家伙，自认是四九城大老爷们儿，最要的就是一个脸面。 易中海一番花言巧语之下，把傻柱拿饭盒养着别人一家老小这种事儿吹成旷古绝今，所有人都要竖大拇指夸奖一声的大好事儿，就让这傻子乐呵呵地主动供养贾家，让这一家子吸血。 ……当然，其中也不排除有某傻子隐藏的曹贼之好觉醒的原因。 贾东旭一脸不爽地说道： “那傻子耽误什么功夫呢，饿着我妈了该怎么办？” “一会儿你去门口等着去，等那傻子回来了赶紧把饭盒拿回来！” 贾东旭一边瞧不起傻柱，一边又要吃傻柱的饭盒，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没皮没脸的样子跟贾张氏如出一辙，果然是亲母子啊，基因真是强大。 秦淮茹听着贾东旭不好的语气也不敢反驳，弱弱地答应下来。 等贾东旭进了屋子，秦淮茹才擦了擦眼角。 想当初她秦淮茹也是秦家村一枝花，嫁进城里也有两三户人家可以让她挑选，偏偏就信了贾张氏的鬼话。 什么有房有工作，在厂里有师父照顾，在院子里还有婆婆可以帮忙带孩子，她只要享福就可以了。 结果呢？ 在厂里有师父照顾是不假，但贾东旭被照顾了十几年也就是个二级工，压根就是个窝囊废。 贾张氏更是好吃懒做，秦淮茹嫁进来第二天就现了原形，直接使唤她干活，指望贾张氏带孩子就更是别想。 秦淮茹嫁进来超过十年了，也就是刚生了棒梗之后那半个月日子稍微舒坦一些，等第二胎生了小当之后，直接被贾张氏骂是丧门星，一天月子没坐就被使唤干活。 秦淮茹早就后悔了，可她现在孩子都生了两个了，没有工作，连个城市户口都没有，就算后悔了她又能怎么办呢？ 心里翻涌着后悔的情绪，秦淮茹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 ‘这个月的亲戚晚来了一个多星期了，大概是又怀上了吧，希望这一胎能是个儿子，不然的话……’ 想到上次生了小当之后遭受到的贾张氏辱骂和刁难，秦淮茹心底里生出一丝怨恨，又很快控制住了表情，蹲在水池边开始洗起了衣服。 等把衣服洗完挂好，秦淮茹来到前院门边，等着傻柱回来。 也不知道食堂今天有什么事，傻柱耽误了一会儿才回来，远远看到傻柱，心情先是一喜，再是一沉。 因为她看到傻柱手一摆一摆的，装在网兜里的饭盒被晃荡得老高。 假如饭盒是装满的，那几个饭盒的重量会把网兜绷得紧紧的，除非用力去甩，否则根本晃荡不起来。 现在饭盒晃荡得老高，肯定是因为饭盒里面都是空的。 傻柱没带饭回来？ 秦淮茹心里一紧，这么多年了，她哪里还能不知道贾家母子的脾气，今天要是吃不到傻柱的饭盒，傻柱挨不挨骂不说，她肯定是要挨一顿臭骂，甚至还会挨打。 尤其贾东旭最近两天明显心情不好，搞不好还会是一场母子混合双打。 想到这里，秦淮茹身上经常被贾张氏掐的地方好像又隐隐作痛了起来，她赶紧收拾心情，控制住脸上的神色，等傻柱走得近了，秦淮茹上前两步。 “柱子，你回来啦。” 第11章 傻柱:咱爷们要的就是这个脸 看到秦淮茹，傻柱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那张帅气的老脸瞬间皱得跟橘子皮似的。 “秦姐，天这么冷，干嘛在外面站着，可别冻坏了身子。” “不打紧的，我刚刚洗完了衣服，见都这个天色了你还没回来，就出来看看，就怕你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秦姐在关心我。’ 看秦淮茹娇娇弱弱地说着关心自己的话，傻柱的大男子主义和舔狗之心同时得到了满足，心里爽得飞起。 秦淮茹心里嫌弃着一脸猥琐样子的傻柱，脸上倒是很好地控制住了表情。 “来，柱子，你也累了一天了，姐帮你拿着东西吧。” 傻柱正要显摆说自己身体结实，上了一天的班也根本不累，突然想到自己的饭盒轻飘飘的，那帅气的老脸瞬间就多了几分尴尬。 “这……秦姐，不好意思啊，今天怕是没饭盒给你们了。” 秦淮茹刚才看着那饭盒晃荡的样子就猜到这个结果，但听到傻柱说出来心里还是微微一沉，她脸上一副关心的样子，道： “柱子，你是不是在厂里遇到了什么麻烦，快跟姐说说，别憋在心里。” “也不是什么麻烦……啧！就是保卫处的那帮混蛋，突然不知道发什么疯搞什么严查，弄得有剩菜都不好往外面带。” 秦淮茹听贾东旭说起过厂里严查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傻柱的饭盒也会受到影响，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神色突然微微一变，一时不敢说话。 傻柱觉得奇怪，很快听到一阵发动机的声音，扭头一看，原来是白万里骑着摩托车回来了。 傻柱的表情立刻变得不爽起来，在白万里骑车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傻柱很故意地大声哼了一声。 “傻逼。” 白万里觉得这傻子纯粹脑子有病，今天又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丢下一句精准评价之后就从侧门回了自己的跨院。 傻柱骂骂咧咧道：“这混蛋有什么了不起的！一天天的骑个摩托车觉得自己牛逼上天了，早晚撞死他！” 秦淮茹心里也因为家里没了饭盒而对白万里这个保卫处处长有些怨念，不过她可没傻柱这么没脑子敢大喊大叫地骂领导，嘴上还劝着傻柱。 “柱子，你小声点，人家是大领导，咱们平头老百姓得罪不起他的。” 傻柱是什么人？四九城大老爷们儿啊（自封的），要的就是这个脸。 秦淮茹要他小心别得罪白万里，意思不就是说傻柱不如白万里嘛（事实如此），傻柱这一听可就来劲儿了。 “就他？还大领导？！” “杨厂长级别比他还高呢，都这么喜欢我的手艺，老子会怕他？！” “秦姐你瞧着吧，明天我给你拿四个分量十足的大饭盒回来，我就不信保卫处那帮窝囊废能拿我怎么样！” “还给他脸了！” 傻柱喊这几句的嗓门特别大，除了想在秦淮茹面前撑大个之外，好像生怕白万里听不见似的。 ‘老子就是喜欢你看我不爽又整不死我的样子，怎么着吧？！’ 秦淮茹这时候也不劝着傻柱小声了，露出崇拜的模样。 “柱子你真厉害，能让杨厂长都那么喜欢。” “那当然了！”秦淮茹的崇拜极好地满足了傻柱的虚荣心，头都快昂到天上去了。 秦淮茹又跟傻柱说了两句好听的，这才转身进了院子，回了贾家。 走进屋子，贾张氏和贾东旭母子俩一看秦淮茹空着手回来，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贾东旭黑着脸道：“那傻子没带饭盒回来？” 秦淮茹赶紧解释：“轧钢厂严查，今天没有饭盒，不过傻柱说明天会带四个饭盒回来。” 秦淮茹想用明天的四个饭盒安抚一下贾家母子今天吃不到饭盒的心情，但贾张氏是什么人？ 明天的大鱼大肉这种画饼是满足不了贾张氏的，她要的是每天的大鱼大肉。 一听秦淮茹的话，贾张氏瞪着一双三角眼，满脸怨气地骂道： “保卫处这群狗东西干什么没事找事！我们家都这么困难了，耽误了我们家吃饭盒怎么办！？” “东旭，等你当上厂长了一定要把那些狗东西都开除了！” 贾东旭早就因为保卫处的严查憋着火气，被老娘这么一挑唆，也跟着说道：“只是开除怎么够？等我当上厂长，我就把他们全都调去翻砂车间搬铁水包，活活累死他们！” 只能说贾张氏和贾东旭都没啥文化，觉得厂长就是轧钢厂最大的官，可以生杀予夺，一言定人生死，不知道保卫处和轧钢厂的人事根本就不挨着，保卫处的人事调动得武装部下令。 不过就算给他们解释了里面的差异，贾张氏大概只会说‘那我儿子就去当武装部的领导，然后整死保卫处的那些狗东西’之类的话。 贾家少爷棒梗在一旁用筷子敲着饭碗，有样学样地喊道：“累死他们！” 秦淮茹低着头，默默翻了个白眼：‘就你这样还当厂长呢，你这辈子要能混上个班长我都要烧高香了。’ 突然秦淮茹痛呼了一声，腰上的软肉被贾张氏狠狠地掐了一下。 “你个贱皮子还不赶紧去做饭，想饿死老娘啊！” 棒梗挥舞着筷子，继续跟着学：“贱皮子！贱皮子！” 秦淮茹摸了摸自己被掐到的地方，也不敢说什么，转身做饭去了。 跨院正屋，白万里面前摆了一桌的下酒好菜。 花生毛豆，牛腱鸡翅，大肠鸭头，还有几罐啤酒。 这些东西都是从系统里拿出来的，气味不大，白万里拉上窗帘一个人在家吃也不会被人发觉什么。 白万里喝了口酒，吃了几块牛腱，想着傻柱刚才的表现，不禁失笑。 “真是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为了在别人的老婆面前撑面子，居然敢这么大声地跟保卫处叫板，这是蠢得没边了。” “老杨啊，这回可对不住了，我这新官上任三把火得把你烧个外焦里嫩的。” “谁叫这傻子直接送上门来了呢？” “况且我一个处长要对付几个禽兽也确实太没挑战性了，就先整治一下厂长吧。” 第12章 傻柱要出事，就今晚 第二天白万里到了保卫处，直接把方威叫了过来。 “轧钢厂二食堂那个何雨柱你知道吧？” 方威不知道白万里什么打算，想了想，就按照自己了解的老实说了。 “知道，听说是学谭家菜的大厨，手艺不错，杨厂长经常吃他做的小灶，不过脾气很臭，经常跟人吵架，而且心眼很小，谁得罪了他就给谁抖勺，在轧钢厂的人缘非常差。” “就是他，今天下班的时候带人去厂门口盯着，那小子会带至少四个饭盒出去，给我把人扣下来，二食堂的人也都给我拿下。” “记得多带几个人，带上家伙，何雨柱那小子犯浑起来跟保卫处也敢动手，你可别丢了我们保卫处的脸面。” “无论如何都要把人给我抓来，有人叫你放人也不用管，今天我一定要看到何雨柱被扣在保卫处，哪怕把他打成残废也无所谓，出了事有我兜着，尽管放手去干！” 方威心中一凛，知道白万里这是下定决心要狠狠整治这个何雨柱了。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得罪处长了？难道他还敢给处长抖勺？不过处长平时也不会去轧钢厂的食堂吃饭啊。’ ‘算了，不管了，反正处长不说，我也不需要知道这些。’ ‘处长既然这么重视这件事，只要把它办好了，肯定能让处长多重视一些，何大厨，不好意思了，为了兄弟的青云路，只能委屈你当个垫脚石让兄弟踩上几脚了。’ “是，处长，我这就去准备。” “等等，还有个事儿。” “处长您说。” “你派人去统计一下被抖过勺的工人，不用特别准确，有个大概的数目就行，尤其是前面灾荒三年里的，还有问问有没有人举报过何雨柱，有的话也给我统计个数目出来。” “动静别闹大了，私底下统计就行。” “是，处长，我这就去办。” 方威出去之后，白万里点了根烟，自言自语道。 “老杨啊老杨，一个劲儿地捂盖子，就得做好这盖子有一天彻底炸了的准备。” “就是不知道这回能把你炸到几分熟呢？” —————— 傻柱还不知道保卫处那边一张大网已经罩了下来，不紧不慢地上班，等他到食堂，都八点半还多了。 轧钢厂虽然规定了上下班的时间，不过厂子那么大，迟到早退的多了去了。 加上厨子跟车间工人不一样，只要每天中午那顿能按时供应上，晚上班早下班其实都没啥，加上傻柱有杨厂长罩着，食堂主任都完全管不了他，自然就更没人管傻柱的上班时间了。 当傻柱背着个手到食堂的时候，他徒弟之一的胖子赶紧跑了过来。 “师父，您来了，来来来，东西我帮您提着。” 傻柱觉得徒弟在师父面前就应该鞍前马后地伺候着，因此使唤起徒弟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把饭盒交给胖子拿着。 “今天烧什么菜啊？” “今天来了鸡和猪肉，厂里给批的，说是最近任务中，让工人们好好补补，主任的意思是用白菜和猪肉炒了，烧个土豆烧鸡，再烧个简单的汤。” 轧钢厂厂子大，待遇也不错，除了最困难的三年之外，平时隔三差五还是能吃上一回肉菜的，虽然一个菜里可能也就两片肉，但在这个时代这就是肉菜。 一次能吃上两个肉菜，除了过年过节之外也真是少见。 这也是老杨的意思，他知道工人最近因为保卫处的严查有些意见，但他又暂时没办法处理，就批下来让工人吃点肉，先安抚一下工人情绪再说。 傻柱看了看堆着的猪肉和鸡，说：“行了，我心里有数，你们赶紧洗菜切菜去。” “麻花，你也别偷懒，赶紧干活！” “是，师父。” 傻柱使唤完了别人，就端着个茶缸子到一边坐着喝茶去了。 他咋不干活啊？ 嗨，他是大厨，上灶的时候才用得着他呢，洗菜切墩啥的苦活都是徒弟干的。 —————— 临近中午的时候，食堂炒上了菜，肉味儿顺着食堂的窗子飘了出去。 轧钢厂那么大，不至于一炒菜每个车间都能闻到味道（毕竟车间里的汗味和机油味也不是盖的），但靠食堂最近的几个车间总能闻到。 有工人深吸了一口混合着机油和汗臭味的肉香，道：“太好了，今天食堂又能吃上肉了。” “你才知道啊，我早上就听食堂的人说了，今天有两个肉菜呢。” “俩肉菜？这不可能吧，上回厂里做两个肉菜还是58年国庆那会儿呢，这都三年多了，今儿个又不是过年过节的，咋突然这么丰盛？” “我咋知道为啥？反正有肉吃就是好事。” “对对对，今天我一定要多打两份菜，带回去给我媳妇孩子好好尝尝。” 工人们兴奋地议论着吃肉的事情，却不知道食堂的景象。 白菜炒肉，土豆烧鸡。 傻柱上手炒完了两锅大锅菜，等炖入味了，没装到打菜的盘子里之前，傻柱拿着筷子直接把肉夹到自己的饭盒里。 鸡肉装了满满一盒，猪肉满满两盒。 剩下一个盒子则是用白面馒头塞得毫无空隙。 就算二食堂的人都已经默认并且接受食堂员工有可以带‘剩菜’回去这种潜规则，也都被傻柱的操作给惊呆了。 马华犹豫着道：“师……师父，这，这是不是打太多了？” “多什么多？！”傻柱眼睛一瞪，蛮横地说道：“老子自己做的菜，老子爱打多少就打多少，滚一边去，别在这里碍事！” 在食堂共事这些年了，大家也都知道傻柱混不吝的性子，除了马华真的担心傻柱之外，其他人就算觉得傻柱做得太过分也不会去劝他，否则就跟马华似的，明明好心好意，结果平白无故挨顿骂。 刘岚是李怀德的相好，倒是没其他人那么怵傻柱，叉着腰道： “傻柱，你是不是疯了！？保卫处现在正严抓规矩呢，是不是嫌在外面过得太舒服了，想去保卫处的拘留室蹲着啊？！” “刘岚你给我一边去！用得着你来管柱爷的事儿？！” “老娘才不惜得管你，老娘是担心你被保卫处抓了还连累到我们！” “他敢！有杨厂长在，我就不信保卫处有狗胆来抓我！” “你！”傻柱这副蛮横的样子可把刘岚气得不轻，“行！傻柱你就找死去吧！就你这脾气早晚得出事！” 白万里要是听到刘岚的话，大概得回一句，他傻柱是要出事，不过不用早晚了，就今晚！ 第13章 傻柱大战保卫处 下班啦！ 下班铃响起，整理好东西的工人们纷纷走出了车间，化作人流向着大门处走去。 今日的人流比往日走得更快了一些。 没别的原因，门口站着的那群保卫员太吓人了。 人数比前几天的还要多不说，咋连警卫科的方科长都在那儿呢？ 因为方威管的是轧钢厂内的巡逻和规矩，所以相对来说是保卫处的三个科长里在厂里存在感最高的一个，很多工人都认得他。 但就是认得出来才吓人呢。 都知道保卫处最近严抓，今天科长都出动了，抓人肯定抓得更严更狠，就算是没犯啥事儿的工人，这时候看到这群装备齐全，凶神恶煞的保卫员也不由心里犯怵，低着头匆匆从大门处走过，生怕被保卫处盯上。 不过保卫处今天的首要目标就是以傻柱为首的二食堂的人，其他的小卡拉米就不管了。 警卫科也知道今天的任务白万里很重视，所以都不敢懈怠，方强也一直伸长了脖子张望，看到随着人流走来的傻柱之后，转身对方威汇报。 “科长，来了。” 警卫科众人打起精神一看，傻柱拎着个网兜正往大门这里走，网兜里四个饭盒，把网兜绷得紧紧的，晃都晃不起来，瞎子才看不出来有问题呢。 方威点了点头：“上！” 傻柱正幻想着他亲爱的秦姐看到今天的饭盒之后会有多高兴，多崇拜他，突然被一声厉喝打断了幻想。 “何雨柱，饭盒里装的什么东西，赶紧打开，我们要检查！” 傻柱回过神来，看到一脸严肃的方强，心情格外不爽。 他觉得就是这群保卫员，没事找事搞什么严查，害得他昨天没能带饭盒回去，在秦姐面前丢了脸。 加上他昨天在秦淮茹面前吹了牛，今天一定会带四个大饭盒回去，要是没能做到，四九城老爷们的脸就彻底丢光了，因此看拦路检查的方强就更加不爽。 “检查个屁！这是杨厂长允许我带的剩菜，赶紧滚开！别拦着柱爷的路！” 在傻柱眼里，杨厂长就是轧钢厂最有权力的人，搬出他的名号来，吓唬你一个保卫员还不是手拿把掐？ 但警卫科今天得了白万里的命令，无论如何都要扣下傻柱，方强想要得到白万里的重用，一定要办好这次任务，因此绝对不肯退让。 “是不是剩菜我们会检查的，打开！” “他妈的你故意找事是不是！？赶紧给我滚开！” 傻柱这家伙犯起浑来连副厂长都敢打，哪里会把区区一个保卫处的大队长放在眼里，伸手猛地推了方强一把。 “妈的你敢跟保卫处动手！？给我上！！！” 警卫科早就虎视眈眈地盯着傻柱呢，这时全都如猛虎出笼一般扑了上去。 傻柱经常跟人打架，也算是打架的高手了，知道以一对多必须避免被人绕后包围，一旦被彻底围住就麻烦了，直接抡圆了拳头，豁出了全力向着离自己最近的方强打了过去，想从他这点突破包围。 方强想要立功，直接抄起巡逻时带着的警卫棍朝傻柱砸了过去。 周围的工人本来是看看热闹，但没想到真的有人凶到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保卫处动手，吓得赶紧后退，将‘战场’让出来一个大圆，跟演武场一样。 傻柱皮糙肉厚，硬挺着挨了方强一棍子，梆梆两拳砸在方强的脸上。 傻柱是厨子，要颠大锅，手上有把子力气，两拳砸得方强一阵头晕，没注意到傻柱那专业绝户的撩阴腿使出全力向着他裤裆中间踢来。 这一脚傻柱可是使出全力了，比平时踢许大茂的更狠，这一脚下来非得把方强直接踢成绝户不可。 好在一根警卫棍横空出现，重重地砸在傻柱的膝盖上。 这一棍砸得傻柱腿上一阵刺痛，重心不稳，踉跄着摔倒，变成半跪在地上。 方强回过神来，想到傻柱刚才那一脚撩阴腿，心里先是惊恐，背上生出一片冷汗，毕竟没有男人不怕这个的，随后就是一阵暴怒。 “妈了个巴子的！！！”方强握着警卫棍，使出了死劲向着傻柱脸上打去。 傻柱腿上先挨了一棍，现在根本躲不开了，被方强全力一棍抽在脸上。 咔嚓的清脆声和傻柱的惨叫同时响起，傻柱的鼻子瞬间变得扁平，牙齿都崩出来好几颗，整个人也被抽了个仰面朝天。 鼻梁骨粉碎的剧痛让傻柱的泪水狂飙，眼睛都睁不开，倒在地上根本爬不起来，紧接着又被扑上来的保卫员一顿暴打。 傻柱打架的经验多，挨打的经验也不少，知道这时候反击已经不可能了，只能将身体蜷缩起来，双手抱住脑袋，保护要害，后背上，屁股上，这些地方打也就打了。 打了一分钟有余，方威才喊了一句：“够了！给我把这个混蛋按住了！” 方威本来只是执行白万里的任务，但没想到傻柱打架也够凶的，要不是他及时出手，方强差点被踢成绝户，这也让方威真的动了火气。 傻柱在地上被暴打一顿，虽然浑身都疼得厉害，但那些伤其实都不算严重，最严重的鼻子上的伤势反倒是在全身挨打的这段时间里稍稍缓解了一些，等他被按住之后，虽然人动弹不得，但还不忘放狠话。 “方威，你给老子等着！” “等你马勒戈壁！老子倒要看看你这混蛋饭盒里藏了什么东西，敢让你跟保卫处动手！” 方威捡起开打之时就被丢在地上的网兜，打开里面的饭盒。 围观的工人本来都惊讶于傻柱的浑劲，居然敢跟保卫处打架，这饭盒一打开，又好奇地看了过来。 “嚯！这么多肉！？”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显然是被惊到了。 饭盒里塞的是满满当当的猪肉，看那色泽不就是今天中午吃的白菜炒猪肉吗？可就那饭盒上一层看着满满的全是猪肉，连一片白菜叶子都看不着。 方威再把剩下的三个饭盒打开，一盒也是满满的猪肉，另一个是满满的鸡肉，半点土豆都见不着。 还有一个则结结实实地硬塞进去了八个馒头，馒头之间的缝隙都快看不见了，乍一看跟八块腹肌似的。 四个饭盒打开，所有工人哗然。 这年头谁家日子好过？不都是棒子面窝头当主食，能吃点二合面馒头就算是改善伙食了。 更别说那肉，满满三大盒肉，一般工人别说一顿了，一年到头都未必能吃上这么多。 一瞬间，在场所有工人的愤怒都被点燃了。 第14章 激起众怒的傻柱 “妈的！傻柱这个混蛋！这哪里是剩菜！？这分明就是从食堂偷的！” “我们吃一回肉多不容易啊，他居然还偷我们的肉！” “我说怎么工厂的肉这么少呢，原来都是被傻柱这个王八蛋给吃了！” “傻柱就是个害虫！” “他偷了我们的肉！” 其实傻柱偷的肉虽然有满满三大盒，但算重量也就不到十斤，这几斤肉真要匀到一万多人头上，一个人也吃不上一片肉的。 但人性就是这样，凭啥我们吃糠咽菜，你傻柱就可以大鱼大肉？ 更何况你这肉还来路不正，是从我们嘴里偷出来的，那就更招人恨了。 傻柱的事情算是正好点燃了工人因为最近保卫处严查而积累的郁闷，甚至有人喊起了‘打倒傻柱’的口号，而且快速得到响应，眨眼间厂门口数百号人都开始这么看。 真·群情激奋啊。 一看这个场面，人群里的贾东旭直接缩起了脑袋。 他知道那些饭盒是带给他们家的，但他绝对不敢提起这件事，不然就按照现在这局面，他大概得被愤怒的工人活活打死。 同时他也在心里骂道：‘这傻子真是没用，带个饭盒都带不好！要是这傻子之后把我们家供出来该怎么办？’ 贾东旭心里正盘算着自己家要怎么从这件事里脱身，胳膊就被人重重地拽了一下。 “师父？” “东旭，这场面控制不住了，你赶紧回一趟院子，去请老太太来救傻柱，我去找杨厂长帮忙出面。” 贾东旭皱了皱眉，心里有点不大乐意，他现在最在乎怎么把自己家给摘出来，却不关心傻柱的死活。 易中海似乎看出贾东旭的不乐意，低声道：“你知道老太太对傻柱的态度的，要是让老太太知道傻柱因为给你们家带饭盒受了重罚，老太太一定会去你们家闹的，到时候就没办法收场了！快点去！” 易中海说的有道理。 贾东旭虽然对那个老聋子没什么尊重，但也知道她年纪实在是太大了，就剩个脑袋在阳间的人，稍微磕碰一下人可能就没了，到时候跟她对着干的人可能还要沾上一条人命。 就因为这个，连他那个专长撒泼耍赖的老娘都不敢在老聋子面前炸刺儿。 贾东旭也不想以后日日夜夜都被这个老聋子针对，赶紧迈开步子往四合院跑，同时他也要回家里跟老娘商量一下怎么把锅甩掉。 易中海看贾东旭去搬救兵了，心里也稍稍松了口气。 其实他刚才对贾东旭说的理由何尝不是在说他自己。 让傻柱带饭盒给贾家是易中海出的主意，根源就是在他这里，要是傻柱真的出了大事，甚至被开除了，易中海和老聋子的关系一定会受到影响。 这时趁着没人注意，易中海钻出人群，找杨厂长去了。 而方威看工人情绪如此激动，赶紧举起双手，大喊道：“静一静！大家静一静！” “何雨柱盗窃国家资产，我们保卫处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盗贼存在，一定会将他严惩！请放心交给我们！” 方威的安抚起到了效果，保卫处最近严查严打的态度大家都看在眼里。 当这严查可能查到自己头上的时候，人们会觉得不爽。 但当查到一个自己厌恶甚至痛恨的人时候，又会觉得爽快。 这就是简单的人性。 有人甚至高喊起来：“保卫处好样的！”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跟着喊，前几天因为严查一直被工人议论埋怨的保卫处好像一下子成为了大英雄。 方威一看场面被控制住了，愤怒的工人们没直接冲上来把傻柱打死这就是好事儿，毕竟这里至少几百个工人，光凭他们的人手可控制不住，赶紧让人押着傻柱去保卫处了。 本来在厂里盗窃，打架这种事警卫科自己处理就行了，但傻柱是白万里下令要抓的人，人到了，当然得让白万里看看。 “处长，人我抓来了。” 傻柱一看到坐在办公室里的白万里就激动了起来，挣扎着吼道：“白万里！是你这个混蛋陷害我！我要跟你拼了！！” 傻柱像条疯狗一样想去咬白万里，但被保卫员死死抓住，开玩笑，他们要是没抓住傻柱，真让傻柱伤了白万里，这可是严重失职，工作可干不下去了。 “吵什么吵！吵什么吵！”方威一看傻柱发疯，直接拿棍子照他脑袋砸了下去，把傻柱的额头给开了瓢。 白万里冷笑道： “何大厨真是对得起你长的一身贱肉，到现在了还这么有精力啊，方威，把何大厨带下去好好伺候着。” “处长，用哪套伺候何大厨？” “苏秦背剑吧，何大厨应该会喜欢的。” 方威冲着傻柱冷笑一下：“没问题，我这就带何大厨过去。” 所谓苏秦背剑，就是把一个人双手反绑在身后，然后捆在一个特制的铁架上，这铁架的高度会让人的姿势非常别扭，站，站不起来，蹲，蹲不下去，只能被迫保持着半蹲的姿势。 不消一会儿，被捆住的人全身关节都会跟针扎一般刺痛酸麻，但又没有丝毫办法缓解，绝对能让人痛苦不堪。 身体差的，半分钟都扛不住，身体好的，也难见到能挺过十分钟的，是保卫处常见的刑讯手段。保卫处本职是对付敌特的，对这群人可没什么人权和文明执法可讲，有的是折磨人的手段。 方威亲自带队把傻柱带去关押，白万里询问道：“你们怎么看？” 白万里办公室里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治安科长刘能，另一个就是运输科长王国强。 虽然到了下班的点，除了方威这个还要负责轧钢厂夜晚巡逻和看守的警卫科之外，他们两个都可以下班了，但他们都知道白万里这次要办大案子，他们还能不想办法跟着掺和一脚？ 下班？这时候傻子才下班呢！ 刘能言简意赅：“人如外号，傻子一个。” 王国强补充：“这何雨柱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就一个厨子而已，又不是什么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还用得着处长亲自出手来‘陷害’他？他够那个资格吗？也难怪别人叫他傻柱，他就该这个外号。” 第15章 贾家母子想让秦淮茹背锅 白万里是有针对傻柱做一些布置，但他作为一个执法干部，察觉到有人有犯罪企图之后，派人收集证据，布局抓捕罪犯，争取人赃并获，本来就都是合理合法的常规操作。 傻柱如果把这些认为是‘陷害’，要么是禽兽本色，反正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我永远没错。 要么就是纯傻逼，连‘陷害’这个词真正的意思都搞不懂，随便学个词就乱用。 或者兼而有之？ 反正傻柱这次是完蛋了，白万里做的事全部合规，也不怕举报或者调查。 这就是所谓的破家县令，灭门知府。 意思是哪怕是县令这种官场上的芝麻绿豆官，只要运用手里的权力，不需要耍规则之外的花招，就可以让人家破人亡，权力的碾压就是这么可怕。 傻柱本身就满身是屎，还敢挑衅执法者纯粹就是自己作死。 加上他作死行为还能给白万里送一把对付老杨的尖刀，白万里当然就直接笑纳了。 主角，就这？ —————— 为了拯救傻柱这位天命主角，贾东旭一路狂奔回了四合院。 一大妈正在院子里洗菜，看到贾东旭奇怪地问道：“东旭，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还跑得那么喘？老易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贾东旭匀了匀气，道：“一大妈你在这儿正好，赶紧去后院通知聋老太太，出事儿了，傻柱被保卫处抓了！” “啥？柱子被保卫处抓了？” “好端端的，人怎么就被保卫处抓了？柱子犯什么事了？！” 贾东旭哪里敢说是为了给他们家带盒饭才被抓的，含糊地道：“我也不大清楚，就看到是被保卫处抓了，师父去找杨厂长了，你也赶紧通知老太太去救人吧！”说完就转身回了自家屋子。 一大妈还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但一看这样也只能作罢，把手里的菜放下去后院找老聋子。 “老太太，我进来了。” 老聋子躺在床上，看着直接推门进来的一大妈，道：“翠莲，出什么事了，你怎么看着这么着急？” “老太太，真出事了，刚刚东旭跑回来跟我说柱子被保卫处抓了，喊您赶紧去救人呢！” “什么？！柱子出什么事了，你快说清楚！” “我也不知道啊，东旭就说柱子被保卫处抓了，其他的啥也没说。” “赶紧扶我起来，我去问问贾家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老太太您慢着点。” 此时此刻，贾家。 “淮茹，妈呢？” “在睡觉呢。” 贾张氏在家里还能干嘛，要么是纳那个不知道纳了多少年的鞋底，要么是跟人吵架，剩下就是吃了睡，睡了吃，跟猪似的。 贾东旭进了屋子，看着打鼾跟打雷似的贾张氏，赶紧伸手把她推醒。 “妈，快醒醒，出事了！” 贾张氏睡眼朦胧地道：“东旭啊……有什么事都别吵妈……等吃饭了再叫……我……啊~~” 贾东旭急得不行，吼道：“妈！你快醒醒！真出事了！你再不醒我就要被人抓走了！” 贾张氏一听这个，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挥舞着爪子大叫：“谁！谁敢抓我儿子！老娘跟他拼命！” 秦淮茹也走了进来，问道：“东旭，出什么事了，谁要抓你啊？” 贾东旭流着汗把傻柱被保卫处抓了的事情说了，贾张氏三角眼一翻，毫无半分感恩之心。 “那个傻子被抓了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 贾东旭道：“妈，傻柱以前带回来的饭盒可都是我们家吃了，我怕保卫处要追查以前的事情，我们一家都要被抓！” 贾张氏瞪着眼叫道：“姓白的小畜生凭什么抓我们，都是一个院子的邻居，一点团结友爱都不知道！等会儿我叫老易把他赶出去！” “妈，没用的，那傻子不也是院子里的人，姓白的直接抓他肯定就是没想过邻居的事。” 秦淮茹一听他们全家都有可能连坐被抓也急得不行。 这都什么事儿啊，傻柱平日里带回来的饭盒她根本没吃着两口，就被这对母子和棒梗吃完了，结果现在倒霉却要一起。 但事到如今，秦淮茹也只能跟着一起出主意。 “东旭，一大爷呢？一大爷怎么没一起回来，是不是想办法去了？” “师父他去找杨厂长帮忙说情了。” 贾张氏立刻喜笑颜开，道：“那不就没事了？保卫处还敢不听厂长的？” 贾张氏还不是不懂轧钢厂内部的问题，贾东旭也不懂，但他看过之前工人群情激奋的样子，惨白着脸摇头。 “这次就算厂长出面大概也不容易解决。” 贾东旭把刚才的情况说了，这下贾张氏也白了脸。 她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 在四合院里，靠着易中海的道德绑架，她的亡灵召唤还有傻柱的武力输出，三管齐下能镇压住院子里一百多人，让她可以随便欺负这个，欺负那个。 但要贾张氏去面对几百个人，甚至消息传开之后可能是几千上万人，她可没有那个胆子。 贾张氏一身肥肉都颤抖了起来，不知道算不算急中生智，贾张氏眼珠一转，还真想出个主意，伸出爪子指着秦淮茹道： “这都跟我没关系，反正保卫处来了要抓就抓她！” 秦淮茹正愁着要自己家要怎么渡过这次难关呢，突然听贾张氏把锅都甩给了她，难以接受地表示：“妈！你说什么呢！？这怎么能都怪我呢！？” 贾张氏理直气壮地叫道：“不怪你怪谁！那个傻子的饭盒都是你拿回来的，要是你没拿回饭盒来我们能吃吗？所以这都是你的错！保卫处要抓就抓你！” 就算早已看清贾张氏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泼妇，但是她此刻的无耻还是刷新了秦淮茹的认知底线，她气急败坏地叫道：“东旭，你说句话啊！” 贾东旭却默不作声。 说实话，他有点心动。 他跟他妈似的，一向都瞧不起乡下人，当初会娶秦淮茹，也就是图她年轻漂亮，如今这媳妇都娶回来十一年了，孩子都生了两个，秦淮茹早没当年那么年轻水润，自己看也看腻了。 要是借着这件事让秦淮茹把黑锅背上，自己再把她甩了换个年轻漂亮的城里姑娘，好像也挺不错的。 贾东旭虽然没说话，但沉默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 秦淮茹气得脑袋发晕，心一横，手放在肚子上，道： “你们想让我坐牢是吧？！行！我就带着肚子里这个一起坐牢去！让你们贾家的金孙一生出来就是劳改犯！” 第16章 老聋子救傻子 秦淮茹也是被逼得狠了，看出这对母子是真有牺牲自己的想法，她一个啥也没有的农村妇女，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是她唯一的资本了。 听秦淮茹说她又怀了孩子，贾张氏和贾东旭都瞪大了眼睛。 贾张氏盯着秦淮茹那看起来还没什么起伏的肚子，惊诧道： “你、你又怀孕了？你要是敢乱说话，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秦淮茹把肚子一挺。 “要打就打！我怀没怀孕过一两个月就看得出来，你不想要贾家的孙子就打吧！免得他跟我一起蹲监狱去！” 贾张氏身子是在新时代了，思想还是个老封建，极度重男轻女，现在听秦淮茹可能又怀了贾家的金孙，可不想让贾家的孙子跟着秦淮茹一起坐牢去。 可是贾张氏又不想自己来背这个黑锅，贾东旭也是如此。 三个人谁都不愿意出这个头，一下子僵住了。 就这时候，贾家响起了嗙嗙嗙的敲门声。 “贾家小子给我出来，老太太有话要问你！”老聋子在外面扯着嗓子。 贾东旭一缩脖子。 “完了，这老太婆因为傻子来找我麻烦了！妈，你想想办法！” 贾张氏这会儿也学会了老聋子的本事，耳朵一关，听不见。 贾张氏也不是完全没脑子，知道以老聋子那个年纪，要是自己跟她去闹的话，搞不好她噶一下死在自己眼前，到时候自己说不定也要吃枪子。 贾张氏可还没活够呢，她的人生目标是哪怕是死，也要吃肉把自己活活撑死，哪里愿意交代在这么一个老太婆身上，所以这时不管贾东旭说什么她都听不见。 秦淮茹看到这母子俩的态度也是气得乃疼，合着这俩人就能欺负她了，遇到更厉害的人都成了窝囊废了。 老聋子又在外面叫上了。 “贾家小子！快点把门开开，不然老太太就把你们家窗子全砸了！” 秦淮茹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知道老聋子是真的敢砸窗子的，天气还凉，总不能真的吹着冷风过一晚上，没办法只能去开门了。 “老太太，你……你有什么事吗？” 老聋子一向不喜欢这个把傻柱迷得五迷三道的秦淮茹，眯着眼睛，冷冷地道： “贾家小子呢？” “东旭……东旭他……”秦淮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老聋子看秦淮茹这样子也懒得和她啰嗦。 “闪开！”说着一拐杖抽在了秦淮茹的腿上。 现在天还凉，秦淮茹穿得比较厚实，这一下打得不疼，但也没继续挡在门口，她可不想为了贾家母子挨揍。 老聋子走进屋内，直接拿拐杖指着贾东旭的鼻子。 “贾家小子，柱子到底因为什么被保卫处抓了，快给老太太我说清楚！” 老聋子说话的时候，拐杖都快直接戳到贾东旭鼻子上了。 贾东旭心里不爽，但看到老聋子那站都快站不稳的模样，也不敢跟她来硬的，不然这老太婆死在这里他可就麻烦了。 “我哪里知道傻柱为什么被抓，又不是我抓的人。”贾东旭也不敢说明原因，就是含糊其辞。 老聋子哪里看不出贾东旭这小子有所隐瞒，抄起拐杖就朝贾东旭打。 贾东旭挨了两下，怕老聋子死在自己家里，也只能攥拳忍着。 一大妈在一边看得着急，他们家既孝敬着老聋子，维持着院子里的敬老尊老氛围，又指望贾家养老，如今两边对立，一大妈真是夹在中间难做人。 看老聋子还要再打，一大妈赶紧拉住老聋子。 “老太太快别打了！东旭大概是真的不知道柱子为什么被抓，我们还是赶紧去轧钢厂吧，晚了柱子说不定真要出事了！” 老聋子把拐杖往地上戳了戳，狠狠地盯着贾家人。 “你们最好指望柱子没事，不然老太太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小易家的，咱们去轧钢厂！” 老聋子和一大妈走后，贾东旭揉着刚才被老聋子打了地方，嘴里恨恨地道：“该死的糟老太婆！倚老卖老的，路上直接摔死你！” 贾张氏张牙舞爪地说道：“东旭，你放心吧，刚才我已经偷偷召唤你爹了，你爹今晚就找那个老太婆帮你出气去！” 对这对母子只敢在背后耍威风的操作，秦淮茹直接送上大白眼两枚。 —————— 轧钢厂副厂长办公室。 李怀德整理好了东西，锁好了柜子，正准备起身离开，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敲门声还有些急促。 “进来。”下班了还有人来找，李怀德有点不高兴，但在这个讲究群众基础的时代，李怀德作为领导还是要表现出一副待人和善的态度。 办公室门打开，来人是李怀德的秘书王传家。 王秘书进了办公室后关上门，走到李怀德身边，压低声音说： “不好了，李厂长，刘岚被保卫处抓了。” 这个王秘书是李怀德的亲信，帮李怀德处理过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也知道李怀德很多事情，包括收受贿赂，还有私底下那些情人的事情。 所以当知道食堂的刘岚被抓，王秘书第一时间就来找李怀德了。 李怀德心里一紧，他能爬到如今的位置，少不了岳父的势力支持，虽然家里婆娘是个母老虎，他也绝对不敢离婚，只敢在外面找情人玩玩。 当然男人私底下玩玩不算什么，就两点，第一，别带回家里，这是打正妻的脸；第二，别闹得人尽皆知，这是打李怀德岳父全家的脸。 李怀德一直以来也谨慎，虽然玩得花，但始终没闹出过太大的乱子。 “打听过抓人的原因了吗？” “已经打听过了，起因是保卫处查夹带，查到了二食堂大厨何雨柱偷厂里的肉，而且何雨柱还跟保卫处大打出手，保卫处震怒之下把整个二食堂所有人都抓了，连食堂主任都被扣下了。” “何雨柱，就是老杨经常夸奖的那个厨子吧，手艺是不错，不过就是铁了心站老杨那边，不肯到我这边来……哼！老杨那边什么动静？” “我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杨厂长和三车间的钳工易中海往保卫处那边走了，应该是去捞人了。” 李怀德眼睛一亮，立刻起身。 “走，立刻去保卫处，正好去见见这位新上任的白处长。” 第17章 保卫处的下马威 白万里坐在办公室里，跟手下三个科长分享花生瓜子小零食。 小零食都是系统仓库里的东西，不过白万里拆掉了原本的包装，用这个时代的玻璃罐子或者麦乳精罐子随便装了一下，放在办公室里，拿出来也不会让人奇怪。 方强正在下面审人呢，时不时传来的惨叫和哀嚎听起来还真是悦耳。 方强今天有想立功的上进，又被傻柱给打了，心里怀着怒气，两相结合之下，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傻柱落在他手里绝对讨不到任何好处。 四个人正在讨论傻柱会被方强收拾到什么程度的时候，有人敲响了处长办公室的门。 “谁？” “处长，我是警卫一队的保卫员庄胜利，杨厂长过来了，想询问一下关于何雨柱的情况。” 白万里抬了抬眉毛，把桌上的零食扫罗进抽屉里，就留下四个饭盒。 “进来吧。” 门一开，门外站着三个人，敲门的小李，厂长杨国明，还带着一个易中海。 不等杨厂长开口说话，白万里神色一肃，一拍桌子，喝道： “庄胜利，你知不知道规矩！怎么随随便便就让不相干的人进保卫处！？” 小庄才进保卫处不到两年，还算是个小萌新，被处长这么一喝都直接愣了。 “这……这个处长……杨厂长……是来询问跟何雨柱……不是……” 小萌新结结巴巴的样子都有点可怜了，但白万里严肃的神情没有丝毫缓解。 “我说的不是杨厂长，是后面那个工人！” “今天要处理何雨柱的问题，杨国明同志作为厂长过来当然没问题！” “但这跟一个工人有什么关系？一个工人什么时候有资格来管保卫处和工厂处理人的事情了？” “处理食堂的人跟一个车间工人又有什么关系了？” “你作为保卫员，连保卫处的规章制度都不知道，随随便便就把人带到我面前来！” “你当保卫处是什么地方，公共厕所吗？！” “方科长，你是怎么带的人！？” 白万里一通抢白训斥把杨厂长、易中海、庄胜利三个人都给说愣住了，最后还直接训斥了方威。 方威心思极快，知道白万里这是要给杨厂长一个下马威，根本不打算给这个厂长面子，立刻站起身来认错。 “处长，是我工作不严，之后我会好好管理他们的！” 说完指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可怜小庄。 “庄胜利，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个不相干的人赶出去！保卫处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地方吗？！” “哦……哦！” 小庄愣愣地领了科长的命令，抓着易中海要把他赶出去。 易中海本来以为有杨厂长出面，傻柱就算要受到惩罚应该也不会太重，到时候自己再给傻柱补一点钱应该就能在老聋子那边对付过去。 结果到了保卫处，杨厂长都一句话还没说，他就要被赶出去，这可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杨厂长，我……” 杨国明脸色铁青，拳头都在背后攥得紧紧的，深深地呼吸了一下。 “易师傅，你先出去吧，别坏了保卫处的规矩。” 易中海仿佛都听见了杨厂长咬牙的声音，虽然越发担心傻柱的处理问题，但他也不敢在保卫处的地盘上撒野，被小庄连拖带拽地‘请’了出去。 小庄聪明的大脑还想不通自己为啥被训呢，但被骂了总归心情不好。 把易中海拽出保卫处之后，小庄有些上火地道：“走走走，赶紧走，保卫处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地方！” 易中海听得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想他易中海，车间里人人尊重的老师傅，院子里一言九鼎的一大爷，现在居然被这么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直接给训了，真是给他气得肝颤。 ‘你个小子最好别搬进我们院子里，否则我非把你收拾服帖了，让所有人都知道什么是敬老尊老不可！’ 易中海心里幻想着如何将眼前这个不知道尊敬长辈的小年轻揉圆捏扁，成为他养老计划的垫脚石，李怀德正带着王秘书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啊？” 李怀德有点奇怪，王秘书不是说易中海和杨厂长一起来的保卫处吗？怎么就易中海一个人在这里，看着有些推搡，像是被赶出来的？ 小庄直愣愣地解释道：“我们处长说今天处理食堂的人，跟这个工人不相干，让我把他赶出来的。” 李怀德眼皮一挑，道：“那这位师傅是跟杨厂长一起来的？” “是啊。” 小庄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但李怀德却在心中狂笑。 ‘好好好！好啊！老杨带来的人，保卫处就这么直接给赶出来了，看来这位新上任的白处长不光跟老杨不是一路的，还根本不买老杨的面子！’ 李怀德心中狂喜，用尽全力才压住上扬的嘴角。 “保卫处也有保卫处的规矩，我也理解保卫处的同志，小王啊，你就不用跟我上去了，我自己进去吧。” 王秘书给李怀德办了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阅历和眼界自然不是小庄这个眼神清澈又愚蠢的小萌新可以比的。 “是，李副厂长。”外人面前，李厂长当然是不能喊的。 李怀德心情大好地走进了保卫处，来到白万里的办公室。 ‘真是年轻啊。’这是李怀德对白万里的第一印象，随后迅速挂上一副笑脸：“这位就是白处长吧，抱歉抱歉，之前工作繁忙，没有第一时间来恭贺白处长的上任之喜。” “没什么，李副厂长也是为人民服务，不用为此向我道歉。” “李副厂长既然来了，也请一起坐下吧，我们一起听取和讨论一下关于二食堂厨师何雨柱的问题。” “好。” 李怀德坐下之时看了一眼老杨，见他果然是脸色发黑，暗自得意。 杨国明也知道李怀德在嘲笑自己，却不好发作，因为这里是保卫处的地方。他和李怀德在轧钢厂内部怎么斗都没关系，但要是在这里斗起来，可是直接得罪保卫处了。 “方科长，何雨柱是你带队抓的，先汇报一下情况吧。” 第18章 白万里的阴阳怪气 “是，处长。”方威站了起来，“今天我们警卫科例行在厂门口检查工人是否存在夹带盗窃的问题时，发现二食堂厨师何雨柱携带四个饭盒，因此要求检查。” “何雨柱拒不配合，声称自己饭盒里装的只是剩菜，并且动手袭击方队长，我遂命令保卫员将其抓住，经检查之后发现其饭盒内藏有大量肉类，根本不可能是他自己所说的剩菜，因此将其带回来审讯。” “并且何雨柱偷盗肉类的数量十分庞大，根本不可能瞒过食堂其他人的耳目，我怀疑二食堂集体欺上瞒下，盗取国家资产，因此将二食堂所有人都带了回来进行审查。” “何雨柱夹带的四个饭盒现在就在处长桌子上，至于二食堂的其他人还在审讯过程中。” 杨国明本来听易中海说的，还以为只是傻柱带了剩菜的这点小事，他到现在才听说傻柱居然还动手打了保卫处，血压瞬间蹭蹭地往上飙，太阳穴两边的血管都一鼓一鼓的。 白万里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厨子带点剩菜回家啊，虽然有点不合规矩，但也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大事，按照他拿的东西的金额罚个三倍就差不多了。” 白万里的态度让李怀德觉得有点奇怪。 ‘这白处长刚刚把老杨带来的人直接赶出去了，现在怎么听着又像是要轻轻放过的意思？这白处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杨厂长也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此刻看白万里有轻放的意思便立刻说道： “何雨柱同志平时工作一向认真负责，这次应该只是一时糊涂才做了违反制度的事情，只要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是国家的好同志。” 白万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方科长，今天轧钢厂吃的什么菜啊？” “轧钢厂今天的菜是土豆烧鸡，白菜炒肉，一个菜汤，主食是棒子面窝头，二合面馒头，白面馒头都有。” 白万里打开了桌上的四个饭盒。 看到满满登登的三盒肉和严丝合缝的一盒馒头之后，杨厂长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脸色红里透着黑，黑里透着紫，那叫一个难看。 李怀德的眼角也抽了抽。 ‘一个厨子这么能偷，胆子真是大得没边了，老杨这回惨了！’ 老李自己贪的东西肯定比这些肉多得多，但他是副厅级的副厂长，又有岳父的背景作为靠山，而傻柱可就是一个厨子，连个干部编制都没有。 换老李自己在傻柱的位置上，他偷个一盒也就得了，直接三盒肉加一盒白面馒头，真当别人都是傻子。 白万里拿筷子翻了翻。 “不是说白菜炒肉吗？白菜呢，怎么一片菜叶子都找不着啊？” “方科长，你是不是在耍我，这不是纯炒肉吗？” 纯炒肉？这年头哪个工厂吃得起啊？ 方威义愤填膺地说道：“处长，我绝对没有撒谎！是何雨柱撒谎，这根本不是他说的什么剩菜，而是他在把菜打给工人之前就偷偷把里面的肉都给夹了出来！” “处长！这个何雨柱是彻头彻尾的盗贼，硕鼠！一定要严肃处理他！” “处理什么处理？没听见刚才杨国明同志说的，何大厨工作认真负责，怎么可能做出偷盗这种事情，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至于这个剩菜嘛……啊，我知道了，这一定是因为咱们轧钢厂的工人都不喜欢吃肉，猪肉，鸡肉什么的，都不喜欢，太油腻，他们就喜欢吃白菜土豆，所以今天白菜土豆都吃光了，就把肉给剩下来了，这才让何大厨装饭盒里了。” “李怀德同志，既然咱们工厂的工人都那么不喜欢吃肉，不如你就去跟养殖场说说，以后也不用再给轧钢厂送肉了，工人不喜欢吃这不是浪费了吗？白菜土豆可以多点，工人们就喜欢这个。” 听到白万里的胡扯，刘能、方威和王国强这保卫处三大蘸酱都偷偷掐着自己的大腿，努力憋着让自己别笑出声来。 老李的嘴角也抽了抽。 ‘真是没想到啊，这位白处长年纪轻轻，阴阳怪气的本事这么高，心也够黑，这回老杨的面子是被狠狠地踩在地上了。’ 杨国明双拳紧握，压抑着心中的怒气。 他也听得出白万里是在阴阳怪气讽刺他，但却根本不能发作。 因为谁都看得出来，这年头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一个工厂会有这么奢侈的‘剩菜’，傻柱这就是偷，没得辩，证据确凿的那种。 他要是硬给傻柱撑腰，别说保卫处什么态度了，李怀德就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打击他的痛脚。 ‘傻柱犯的事实在太严重了，现在也只有放弃他了，再保他，我的位置都要保不住了！’ 李怀德站起身来，语气铿锵。 “白处长，方科长说得没错，何雨柱就是国之硕鼠，盗窃了原本属于工人的肉！这是我管理不善，我会认真向组织上反省，这个何雨柱一定要严肃处理！我建议将他开除出轧钢厂！同时二食堂所有人也要彻查，看看还有没有何雨柱的同伙！” 李怀德分管后勤，食堂也是归后勤，理论上是有他的责任。 不过现实从来不像理论这么简单，二食堂上下一直都是坚定的老杨派，食堂主任和傻柱都算是老杨这边的人。 李怀德要求严惩傻柱，目的就是掀了二食堂，把食堂主任一起扯下来，换个自己人上去。 至于刘岚，情人而已，她家里情况不好，给点钱就可以安抚下来。 傻柱这个漏洞太大，杨国明现在也不敢硬保傻柱，反而还要态度坚定地惩罚。 “我同意开除何雨柱的决定！”至于整个二食堂，另说。 白万里看着两人不甘人后的作秀，眼神中带着几分讽刺。 “两位同志不用着急，现在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何雨柱敢一次盗窃轧钢厂如此多的肉，我有理由怀疑他不是第一次作案，而是次数多了，胆子大了，偷的也越来越多。” “现在何雨柱具体盗窃了多少还没确认，等警卫科那边审讯出了结果，再谈具体的惩罚措施吧。” 说曹操，曹操到。 白万里话音刚落，方强就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处长，我是方强，关于二食堂的审讯已经有结果了。” 第19章 开除傻子 方强顶着头上被傻柱打出的淤青走了进来。 “先说说审讯的结果吧，今天的饭盒怎么回事？” “二食堂的人都交代了，他们亲眼看到何雨柱在炒完菜之后把肉挑出来夹到饭盒里，其中马华和刘岚有劝阻过，不过何雨柱不听。” “二食堂除了何雨柱之外其他人有没有带剩菜的行为？” “有，他们都交代了，二食堂普遍存在带剩菜的行为，我们检查过他们所有人的饭盒，除了一个叫刘岚的之外，其他所有人饭盒里都所谓的剩菜。” 听到刘岚的饭盒居然是空的，李怀德有些惊讶地瞪大眼睛。 白万里也是如此。 不过今天主要的目的是收拾傻柱和老杨，刘岚倒是无所谓。 “那何雨柱之前有没有带过剩菜？” “有。” “他带了多久了？” “具体时间不确定，据食堂其他人交代何雨柱好几年前就开始带剩菜，不过那时候次数不多，一个月大约两三次。” “大约从两年多之前开始，何雨柱带剩菜的次数暴增，几乎每天都有。” “两年多之前，也就是灾荒已经开始的时候？” “是。” “灾荒年月，盗窃工人粮食，残民以自肥，刑啊，何大厨真的挺刑的。” 白万里的风凉话说得毫无心理负担，反正前几年傻柱大偷特偷的时候他都还没上任呢，要追究责任那也是前任老处长的事情，跟他有个毛线关系。 “大体的情况我都知道了，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有，二食堂有个叫马华的，是傻……何雨柱的徒弟，审讯的时候不太配合，虽然交代了自己有带剩菜的行为，但要他指证何雨柱的时候非常不配合。” “这徒弟倒是挺忠心，就是蠢得冒泡，忠心的目标不对。” “行了，你先出去吧。” 方强走了之后，办公室里的几人开始讨论二食堂这群人的处理结果。 除了傻柱之外，其他人的处理倒是比较简单的。 首先是食堂主任，主任的位置肯定是丢了，下放翻砂车间抱铁水包。 翻砂车间是整个工厂最危险，最辛苦的车间，人一旦触碰到高温的铁水，轻则残废，重则投胎，下放翻砂车间就基本上等于厂内流放，这食堂主任的前途算是完了。 其他人因为也有带剩菜的行为，不过考虑到他们配合审讯，认错态度良好，就罚个半年的工资。 其中马华不肯配合指证傻柱，虽然也不差他一个人能的供词，但是态度不佳，惩罚加重了一点，罚了半年工资加扫厕所三个月。 而刘岚，按照其他人描述她也会带剩菜，不过这次没抓到她现行的，加上她也有劝阻过傻柱，算是有改过表现，就罚了一个月的工资，算是轻轻放过了。 至于重点的傻柱。 白万里指了指桌面。 “这四个饭盒，算八块钱不过分吧。” 四个饭盒，肉有个六七斤重，现在生猪肉大概七八毛钱一斤。不过肉炒完会缩水，不占份量，实际消耗的肉量肯定更多。 而且买肉要票，如果去不要票的鸽子市买肉，价格还要贵出个两三成，加上面粉和粮票的钱，四个饭盒八块不算过分。 “太久远的那些就不算了，二食堂的人交代何雨柱从两年多之前……就算他两年半好了，从那时候开始几乎每天都会带所谓的‘剩菜’。” “轧钢厂一星期休息一天，一年工作大约三百天，两年半七百五十天。” “七百五十天，每天算八块，总共六千块。” “这钱要何雨柱赔偿给轧钢厂，同时犯了错要罚款，罚款按三倍计算，一万八千块。” “赔偿加罚款一共两万四，何雨柱交的上这个钱，那就轧钢厂内部处理，开除处分，要是交不上，那就交给公安处理，各位觉得怎么样？” 保卫处三大蘸酱听到白万里算出两万四千块这种天文数字，眼角同时抽了抽，心里都冒出一个想法。 ‘这个傻柱到底怎么得罪处长了，处长这是奔着要他命去的啊？’ 老杨和老李也被白万里算出来的数字给吓着了。 “白处长，两万四千块未免太多了一些吧。” 两万多块哪怕对他来说都是大出血，起码要掏出一半的家底，他敢肯定傻柱是百分百掏不出这笔钱的。（正厅级的厂长月工资不算各种补助奖励什么的都有三百多，一年小四千，老杨年纪也不小了，有个几万块家底不过分吧，这还不算他有没有啥‘计划外收入’呢） 真要按白万里说的，傻柱拿不出钱就移交公安，走司法程序审理，虽然法院未必会同意白万里说的三倍赔偿，但盗窃国有资产数千元，在这个时代也足够吃枪子了。 这年头的国营工厂，要是培养出个全国劳模或者工程师，那是整个工厂的骄傲。 但要培养出个枪毙犯来，整个工厂的领导班子从上到下都要吃处分，政治生命也到头了，往上爬没有可能不说，能够混个安稳退休都算是运气好的。 李怀德头上也冒汗了：“白处长，这两万四的数目确实多了点，你看啊，何雨柱这次盗窃的饭盒虽然值八块钱，但以前他胆子没那么大，偷得没那么狠的时候，饭盒肯定到不了这个数目。” “而且咱们也没有硬性规定罚款就一定要是赔偿的三倍对不对？商量，这都可以商量。” 李怀德倒不是想帮老杨，关键是他也怕傻柱赔不起钱真的要被枪毙了。 工厂要是出了枪毙犯，这锅太大，到时候连他也甩不干净，枪毙那么大的事，是连他岳父的背景都压不下去的那种，他同样要受到处分。 一旦背了个大处分，厂长的位置就没希望了，到时候直接从其他地方调来一个人当厂长。 他李怀德给老杨找麻烦，是为了自己当这个厂长，可不是把老杨拉下来之后，再让什么牛厂长，马厂长骑在自己头上的。 白万里要的只是让傻柱被开除，至于罚多少钱他是没所谓，毕竟他明面上的工资已经很高了，手里又握着无限物资的系统仓库，钱什么的真心意义不大。 “两位说的确实有道理，那你们的意见呢。” 第20章 不想让工人吃饱饭的黑手 经过一番掰扯之后，三方最终同意将傻柱的罚款从两万四降低到五千块，能交上钱那就只是开除处理，交不上钱就移交公安。 而老杨和老李不得不捏着鼻子，总共出两千斤猪肉给保卫处，才换来白万里的松口，免得傻柱真因为交不起两万四的罚款被枪毙，到时候他们俩也要跟着吃瓜落。 谈妥了条件，老杨和老李准备走了，不过他们刚刚起身，白万里就道： “杨厂长稍微等等，我还有一件小事要跟你谈。” “白处长还有什么指教？” “指教谈不上，但确实是一件跟杨厂长有关的小事，我诚恳地讲，杨厂长还是留下来比较好。” 老杨今天已经亏了不少，给保卫处的一千斤猪肉算钱的话对他来说不多，但要用掉不少人情。 二食堂的食堂主任原本是他的人，现在也被拉下来了。 说实话杨国明现在对这个年轻的白处长有点犯怵，但反倒是因为这个，他更加不敢无视白万里此时的话，只能留下。 李怀德非常好奇白万里留下老杨是打算说什么，但白万里不留他，显然是不想让他知道内容，李怀德也不能强求。 “那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见，白处长。” “再见。” 这里是保卫处的地方，李怀德出了门肯定也不可能在办公室门外头顶，等走出保卫处小楼，王秘书迎了上来。 “李副厂长。” 李怀德冲他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带着王秘书往自己的办公室走。 等到了无人的地方，他才压低声音说： “你去杨国明的办公室外面盯着，看看他等下回去的时候心情是好是坏，再来跟我汇报。” 王秘书没有问原因，直接执行了，真是个聪明的好秘书。 白万里办公室。 “白处长，你还有什么事要说？” 白万里从抽屉里拿出一叠东西，道：“杨厂长，实话跟你说，在今天之前我就已经盯上何雨柱这个人了，而且在调查他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就比如说何雨柱这个人，他除了喜欢从食堂带走一些剩菜之外，他还喜欢给人抖勺。” “不管是哪个车间的工人，只要得罪过他了，他就给人抖勺。” “一份白菜原本能装大半个饭盒的，他能给抖到就剩两片菜叶子。” “就是不想让工人吃饱饭，以此来报复所有得罪他的人。” “很多工人对何雨柱那个恨啊，还有不少人都举报过他，可这就奇怪了，光我查到的举报何雨柱的次数都有足足有两百多次，可厂里一直就没有任何处理？” “你说这奇不奇怪？” “我怀疑这轧钢厂里一定有一只隐藏的黑手在支持何雨柱，给他的所有违规违法行为撑腰。” “杨国明同志，你说咱们要不要跟李怀德同志一起调查调查这只不想让工人吃饱饭的黑手到底是谁？” 老杨背上这个冷汗流的啊，甚至汗水都要从眼睛里喷出来了。 不想让工人吃饱饭的黑手？ 这帽子扣下来别说政治生命了，我的生物学生命还能保得住吗？ —————— 轧钢厂门口。 老聋子那个腿脚，走二百米都费劲，一大妈只能雇了辆三轮。 一大妈给骑三轮的付了钱，然后扶着老聋子走了下来。 两人刚到轧钢厂门口，直接被门口保卫挡了下来。 “停停停，干什么的，都这个时间了来轧钢厂干嘛？” “小同志，麻烦你给传传话，我要见你们厂长，跟你们厂长说是聋老太太来找他就行了。” “见我们厂长？” 门口的保卫员上下打量了老聋子一阵：“在这儿等着。”保卫员跟门岗的另一个保卫说明了一下情况，然后小跑去了杨厂长的办公室。 不过老杨这会儿正在保卫处用眼睛流汗呢，保卫员没找到人又跑了回来。 “厂长不在，你们明天再来吧。” 老聋子到现在都没见到傻柱，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可没办法安心地回去。 一大妈扶着老聋子，对门卫恳求道：“小同志，找不到厂长的话，可不可以帮我找一下我男人，他是轧钢厂的工人。” “你男人哪个车间的？下班了不回家，怎么还会在厂里？” “我男人是……老易！老易！” 一大妈正要说就看见了易中海的人影，赶紧挥手喊了起来。 易中海跑了过来，保卫员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下班了就赶紧回家，别在厂里瞎晃。” 易中海又被个小年轻训斥了一句，气得脑袋直冒烟。 老聋子拉着易中海到了一边，问道：“小易，你快告诉我，柱子到底因为什么被保卫处抓了？” 易中海现在还不知道傻柱的处理结果，有点不敢跟老聋子说明情况，但架不住老聋子的一再催促，而且他也知道这事儿不可能一直隐瞒，咬了咬牙还是说了。 “老太太，柱子他是因为……是因为偷了厂里的东西才被抓的。” 一大妈惊讶道：“柱子怎么会偷东西呢？” 老聋子虽然年纪大了，思维倒是还灵光，联想到之前贾东旭的样子，立刻就明白了关键。 “是饭盒！是饭盒对不对？” 易中海点了点头。 “那你找过小杨没有，小杨怎么说？” “我找了杨厂长，杨厂长去跟保卫处说情，但到现在还没出来。” 老聋子眉头一皱，奇怪道：“你既然去找了小杨，现在你怎么没跟小杨在保卫处？” “还不是那个白万里，一点都不讲邻居的情分，我跟杨厂长去保卫处求情，结果白万里说我是不相干的人，直接让人把我给赶出来了！” 说起这个易中海就一肚子火，想他这些年不管是在四合院还是轧钢厂都过得顺风顺水，要地位有地位，要名声有名声，养老大计也在顺利推动。 结果今天去了保卫处就让白万里这个小年轻下令赶出来，出了保卫处又被那个保卫员训斥，刚刚在门口又被一个年轻保卫呵斥。 也不知道他是跟白万里犯冲，还是跟整个保卫处都犯冲。 但他光想着自己这个德高望重的一大爷，老工人受到了冒犯，却没注意老聋子听到他的话之后身子晃了一晃，脸色发白，眼睛都要流汗了，紧跟着一拐杖打在易中海小腿上。 “你……你害死柱子了！” 第21章 养老计划大乱，易绝户真慌了 易中海自己宣扬多年的敬老尊老，如今也不敢对老聋子不敬。 “老太太，柱子只是拿了一些剩菜，问题应该不大吧？” 老聋子急得直用拐杖杵地。 “那些剩菜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没数吗？以前没人追究，没人细查，这事儿当然就是小事儿，可一旦让人查起来，柱子就有难了！” 先不说傻柱那几乎明着偷的嚣张做法了，就算是二食堂其他人，没傻柱那么嚣张跋扈，他们带的所谓剩菜本身也是不合规的。 毕竟这年头工厂做饭用的材料那也是按照工人数量定量供应的，都是定量的，哪里来的那么多剩菜给你打？ 而且就算真的有剩的，这也是属于国家的资产，要怎么处理也是国家的事情。 杨厂长虽然是轧钢厂的厂长，他要自己出钱给工人发点福利那没什么问题，但让食堂员工带所谓的剩菜就是拿公家的资产给自己收买人心，积累政治资本，本身也是违规操作。 只不过食堂的人得了好处，本身又大多不熟悉政策。 杨厂长自己知道政策，但又觉得事情不大，收买人心又不想动了自己的利益，当官的像他这么做的绝对不止一个。。 两边保持着一点默契而已。 但说到底这仍旧是摆不上台面的潜规则，一旦被翻扯出来，什么剩菜，什么福利都是扯淡，都是违规。 有些事不上称不到四两重，一上称一千斤都打不住就是这个道理。 更何况还有傻柱故意给人抖勺，让工人吃不饱饭这种更严重的问题。 易中海被老聋子训得一阵心虚。 毕竟是他出主意让傻柱给贾家带饭的，贾家，尤其是贾张氏那真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吃饱了还不算，还要吃得好，要大鱼大肉。 傻柱在易中海的忽悠之下供养着这一家子，每天带回来的饭盒份量越来越大不说，品质还越来越好。 蔬菜的比例越来越少，肉的比例越来越高，今天傻柱装满整整三盒肉除了在秦淮茹面前胡吹大气要面子，也是这两年多潜移默化的结果。 “这……这杨厂长不是已经出面说情了吗？有杨厂长在，保卫处怎么也得给些面子吧？” “你真当小杨的面子在哪里都管用啊？保卫处要是真的在乎小杨的面子，你还会站在这里喝西北风吗？” “老太太，这什么意思？” “你还不懂啊？！你是小杨带着去保卫处的人，那姓白的小子当着小杨的面把你赶出来，他要的不是赶走你这个人，是打小杨的脸啊！是给小杨的下马威！” “你觉得这样保卫处还会看小杨的面子吗？” “你啊你！保卫处这次只怕不光是要处罚柱子，连以前的事情可能都要翻旧账！” “这次真的出大事了！” 经过老聋子的解释，易中海才明白这次的事情有多么严重，浑身颤抖起来。 ‘糟了！要是柱子跟保卫处说是我叫他带饭盒给贾家的，保卫处认定我是同伙怎么办？’ ‘那些饭盒可都被贾家给吃了，要是贾家的人也因此被抓，贾张氏那个泼妇被抓了也就算了，可是东旭要是被抓，我的养老可怎么办啊？’ 易中海惊慌失措之余又头大如斗。 贾东旭和傻柱两个人分别是他看上的一号、二号养老人选。 结果这次保卫处抓人，不光是抓了傻柱，连他和贾东旭也全都被牵扯进来了。 要是傻柱和贾东旭都因此被重罚甚至开除，那他还指望他们养个屁的老，别让自己养着他们两家就不错了。 易中海没想到保卫处只是一出手，他布局多年的养老大计就瞬间一塌糊涂，焦急惊慌之余也不由对白万里产生了怨恨之心。 ‘该死的白万里！在哪里当官不好，为什么非得来轧钢厂，这下可坏了我的大事！’ 现在事情已经牵扯到了易中海自己的名声和养老大计，他现在也没办法在门口再待下去了，丢下一句：“我这就去找杨厂长打听情况！”就想要往轧钢厂里走。 结果人到门口直接被保卫员拦下来了。 “干什么干什么！？强闯工厂，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为了防止敌特渗入破坏，保卫员都是配枪的，守门岗的也是如此，遇到有人暴力闯门可以开枪将人击毙。 不然万一有敌特直接冲进来用炸弹把厂里的设备炸毁，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我不是强闯，我要去找杨厂长。” “要进去找人是吧？过来登记，哪个车间的，叫什么名字，进厂里的原因都给我写清楚了。” 易中海瞪着眼睛道：“我是厂里的工人，我进厂里还要登记啊？” “废话，白天上班时间工人来工作，当然不用在我们这里登记。” “可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没有加班任务的任务的工人都要离开工厂。” “你说你要去找杨厂长，谁知道真的假的，万一你是骗我的，趁机偷了厂里的设备，到时候厂里有损失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少废话，想进去就在这里登记，不然就赶紧回家去，别耽误我们保卫处工作，年纪都这么大 ，这点规矩都不懂。” ‘我去你妈的规矩！你知道我年纪大还不知道尊重长辈！？’ 易中海被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但是面对配枪站岗的保卫员，易中海还是选择了从心，乖乖地登记了。 进了厂里之后，易中海第一时间跑去了保卫处，想找杨厂长打听情况，结果得到的消息是杨厂长前脚刚走，易中海没赶上。 易中海知道杨厂长走了，傻柱的事情就大概有个结果了，他迫切地想见见傻柱，好了解傻柱有没有说出饭盒都被贾家吃了，有没有说出是他出的主意，这件事到底有没有牵连到自己和第一养老人贾东旭。 “我们处长说了，何雨柱的犯罪问题严重，今天禁止一切探视，等明天再来吧。” 易中海今天在保卫处这里连吃数瘪，火气那是一阵高过一阵，但也没有办法，今天事发突然，他就是想送个礼，让保卫处通融通融都没办法，只能先去找杨厂长再说。 第22章 捂盖子，憋炸弹，老杨大出血 保卫处办公室，白万里给三大蘸酱每个人发了根烟。 王国强拿了火柴，先给处长点上，然后再是他们三个。 方威深深地吸了一口，一脸陶醉地道： “这味道真是太美妙了。” 白万里叼着烟，一脸嫌弃地说道： “你他妈的是在抽烟，不是抽大烟，表情能不能别那么猥琐？” “嘿嘿，让处长见笑了，我还是第一次抽到特供的华子呢。” 刘能和王国强也是如此，以他们的条件，偶尔抽口华子，来瓶茅台或者汾酒都不算什么，但特供这东西可不是有钱就买得到的。 在这个时代代表的就是身份和地位，黑市上都找不到。 毕竟能拿到特供的人都有权有势，就算要赚钱也有的是门路，没必要非拿特供的东西出来卖，这东西太扎眼了。 三大蘸酱都知道白万里的大伯是武装部的一把手，所以对白万里能拿出特供华子来是一点都不奇怪。 “出息！”白万里神色依旧嫌弃。 为了避免自己也和方威得到相同的评价，刘能选择了转移话题。 “不过杨厂长这次可是大出血了，不知道要掏出多少家底来？” 白万里手指点了点桌子，冷笑道： “这是他活该的，谁叫他一直帮那个傻子捂盖子，本来一开始处理就只是一件小事，但捂盖子捂得太久，原本的小事被他憋成了一个超级炸弹放在身边。” “偏偏这个炸弹还是个白痴，偏偏要往火堆上凑，这炸了怪谁？” 傻柱在灾荒年月给人抖勺，让工人吃不饱饭的问题实在是太严重。 要是没有电视剧的主角光环，傻柱让暴怒的工人活活打死，或者是被当做反面典型，批斗之后拉出去枪毙都是很正常的。 傻柱抖勺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举报他的也不在少数，只是过去都被杨国明给压下来了而已。 傻柱本来就自大，觉得自己牛逼轰轰老了不起了，有杨厂长这个靠山给他捂盖子，傻柱自己感觉不到自己做的事会有啥后果。 又有易中海这个道德天尊给他洗脑，让他觉得自己给他亲爱的亲姐带饭这件事特别正义，特别光荣，当然就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结果这所有的问题都跟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 等到了白万里这个新的保卫处处长上任，正要来个三把火立住保卫处的威风，又赶上傻柱这个大傻子为了在秦淮茹面前撑面子，几乎是直接跟白万里这个保卫处处长叫板。 那还有啥好说的？白万里当然直接把傻柱这个超级炸弹给点了，连带着把老杨这个厂长给炸飞了。 杨国明知道一旦‘不让工人吃饱饭’这顶帽子扣下来，他这辈子就彻底完了，能被一撸到底去乡下种田都算是个从轻发落，他没得选择，只能让出大量好处给保卫处。 整整五千斤肉，一百箱大前门，四百套夏装，二十床被子，还有十个轧钢厂正式工的工位。 老杨的家底这次都被保卫处掏出去不少。 尤其是那些物资，在现在物资匮乏的状况下，要弄到这些物资不知是要付出大量的金钱，还有人情。 这一波大概能把老杨最近几年的人情关系都给耗光。 不过就像白万里说的，捂盖子，憋炸弹，老杨他活该的。 —————— 易中海找到了杨厂长办公室外，人没进去，就听到里面哐哐砸东西的声音，吓得易中海这老心肝是一颤一颤的，心里对傻柱的事情更慌了，这下也不敢直接进去。 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杨厂长的秘书林红旗开门出来。 “易师傅，你还有什么事吗？ “林秘书，我有事找杨厂长，厂长现在方便吗？” 林红旗看了看办公室门，拉着易中海走远了一些，才说：“易师傅，你刚刚也听到了吧，厂长跟你去了一趟保卫处回来，就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你觉得现在方便吗？” 易中海现在想知道的就是傻柱的事情到底怎么样了，牵连到底有多广，现在一听就更没底了：“林秘书，杨厂长在保卫处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林红旗奇怪地道：“厂长是跟你一起去保卫处的，保卫处那边发生了什么我怎么知道？领导的事情我哪里敢随便打听啊？” “易师傅，厂长今天真的不方便再见你，你还是先回去，有事明天再来吧。” 易中海现在心里慌得要死，不知道情况到底如何，他怕是回去睡觉都睡不安稳，就怕明天一觉醒来，保卫处把他和贾家全都给抓了，到时候脸面丢光不说，养老问题也彻底没了指望。 “林秘书，你就再帮一次忙吧，不用跟杨厂长说我的事，就说厂门口有一位聋老太太想见他，麻烦你帮忙传个话。” 林红旗实在是不想在杨厂长着急上火的这个时候给易中海帮忙，不过实在是磨烦不过这个老家伙，最终还是答应帮忙传个话。 林红旗进去这几分钟，易中海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原地乱转，终于等到林红旗出来，说是杨厂长答应见人。 易中海大喜，赶紧跟林红旗一起到厂门口把老聋子带进来。 至于一大妈就在外面等着，毕竟老杨没答应见她。 当易中海扶着老聋子走进杨厂长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里已经被林红旗打开收拾过了，一些被摔烂砸坏的东西都收拾到了柜子里，除了角落里一些来不及清理的小碎片和磕碰痕迹之外，整体上还整洁体面。 老聋子已经听易中海说起杨国明今天发了大火的事情，但为了救傻柱，也只能硬着头皮来求情，老聋子一笑，活脱脱一个干巴巴的脱水老橘子。 “小杨啊，老太太来看你了。” 杨厂长坐在办公椅上，铁青着脸，在见到老聋子的时候，神色也没有任何缓和，声音梆硬地说道： “老太太，你是为了何雨柱的来的吧。” 第23章 不要憎恨那个枪法稀烂的对手 老聋子听到杨厂长生硬的语气就觉得事情不好，老脸一垮，干脆卖起惨来。 “小杨啊，我知道柱子是犯了错，但他这个孩子心眼不坏的，求求你看在他这些年给厂里做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份上，就帮他……” 老聋子还不知道杨厂长让保卫处坑了一波狠的，她要是不提傻柱‘这些年’如何如何，杨厂长还能给他两分面子，但这一提起来，老杨心里的火气是噌噌地往上窜啊，直接打断了老聋子的话。 “行了，老太太你也不用说了。” “何雨柱的处罚结果我已经和保卫处商定了，本来是明天才要在厂里宣布的，现在就提前告诉你好了。” “何雨柱长期盗取轧钢厂的粮食，数额巨大，赔偿轧钢厂的损失和处罚金一共五千块，还有他殴打保卫处的保卫员，拘捕抗法，要赔偿保卫处和处罚金五百块，一共五千五。” “何雨柱在保卫处拘留七天，七天内如果何雨柱能及时交上这笔钱就只是开除处分，如果交不上，就移交公安处理。” 老聋子听到傻柱一共要被罚五千五百块差点跌坐在地上，易中海也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小杨……怎么要赔这么多啊？！柱子他就只是拿了些剩菜……” “剩菜？！满满当当的三盒肉，八个白面馒头，你管这个叫剩菜？！他这就是盗窃，厂门口他被抓现行的时候，光看到的工人就有几百个，那些工人还一起大喊‘打倒傻柱’，老太太你觉得这还只是‘拿了些剩菜’的小事情吗？” 老聋子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几百个工人大喊要打倒傻柱，也是给吓得脸色苍白。 这年头团结是主旋律，像傻柱这种犯了众怒的，以后真要是在厂里无缘无故被人打了一顿都没处说理去，因为会有一大堆工人跑出来给打人的人作证。 升职做干部更是没有可能，连结婚怕是也会因为名声太臭，没有姑娘愿意嫁。 老聋子攥了攥拐杖，硬质的拐杖头让她的手心有点疼痛，稍微定了定神。 “小杨，这钱我们愿意赔，但能不能把柱子的工作留下。” “老太太，这个惩罚结果是和保卫处一起商定的，不能更改，你要是真想帮何雨柱的话就赶紧回去拿钱，不然就移交公安，偷了工厂至少几百次东西，尤其是过去两年半天天地偷，给工厂造成几千块的损失，这样的罪行送到公安那里已经够判死刑了，老太太你自己看着办吧。” 杨厂长可不能让人知道自己其实也不敢让傻柱被枪毙，不然被翻出更多事情来自己也要跟着完蛋，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要摆出不在乎傻柱生死的强硬态度，不能被看出自己的心虚。 老聋子听到‘过去两年半天天地偷’这话，狠狠地瞪了一眼易中海，易中海心虚地不敢看她。 “小杨，你不是厂长吗？保卫处那边就真的没商量了？” “我是厂长，但这厂子又不是我一个人开的，保卫处也不是轧钢厂的下属单位，我凭什么去命令人家！？” “而且那个傻柱真是胆子大得没边，偷厂里东西被抓现行不说，还敢当众殴打保卫处的人！” “保卫处可能同意轻轻放过傻柱吗？！当场几百个工人看着呢，保卫处要是能随便放了一个敢殴打保卫处的人，将来谁还会服保卫处的管理！？” “要我去说服保卫处？！他们能答应吗？！可能吗！？” 老杨也是上了大火了，听老聋子说起保卫处，他就想起自己今天的损失，心里都在流血，他不敢跟保卫处翻脸，正好这火直接撒老聋子身上了。 ‘妈的还敢跟我提救人呢，要不是为了这傻子，我至于招惹上这么大的麻烦吗？！’ 狠狠发了一通火之后，杨厂长深呼吸了一会儿，冷冷地道： “老太太，没事的话就赶紧回去吧，别耽误我工作了。” 工作？都下班了还工作个屁。 老杨也不知道是气得狠了，说话没过脑子，还是因为傻柱这事儿彻底不给老聋子面子了，连个像样子的借口都懒得找了。 老聋子浑身颤抖地看着老杨，却只见到老杨冷硬的神情。 如此僵持了片刻之后，老聋子好像一下子没了力气，整个人都差点跌倒，得亏易中海赶紧扶住。 “小易，扶我出去吧。”老聋子的声音一下子虚弱了许多。 等出了办公室，老聋子目不斜视，冷冷地道： “小易，柱子的赔偿金你至少要出一半的钱，别忘了柱子会给贾家带饭盒是你撺掇的，你不出我就去举报你，还有你以前的事情，别忘了。” 易中海四肢发冷，眼神中满是怒气却不敢发作，片刻之后，老聋子听到了易中海明显咬牙切齿的声音。 “我知道了，这一半……我出！” 哎呦喂，这一口老血都快吐出来了。 易中海的全部身家大概一万多，傻柱赔款的一半也就2750块，都超过他五分之一的家底了，这钱可是易中海预备留着养老的，现在一下子折出去那么多，他能不心疼吗？ “先扶老太太我去保卫处，我要看看这个姓白的小子到底是不是那么心狠。” 保卫处。 方威和王国强已经走了，就剩下一个刘能。 “老刘，这次的东西是警卫科干活弄来的，他们得占大头，至于其他你和老王手下的兄弟，等老杨和老李的肉到了，让厨房安排两顿大荤，给兄弟们补补吧。” 刘能点了点头，他虽然也羡慕警卫科这次的‘收入’，但三个科都会有类似的‘计划外收入’，这次警卫科出力最多，拿的最多也是应该的，警卫科如果愿意分享给别人，那是他们会做人，但如果不愿意，自己和运输科也不能主动去要，这是人情世故，也是大家默认的规矩。 换做是他们治安科扫荡鸽子市的‘收入’，或者是运输科收的下面分厂的‘孝敬’也都是一样。 “不过这次的事情要是捅破天的话，杨国明这个厂长的位置，怕是要换人坐了吧？” “呵呵，老杨这个人要本事有把柄，要背景有把柄的，换他干啥？” “真把他撤了，厂长的位置也轮不到我们保卫处的人，而且要是换个真有本事，还不好对付的人上来，我们保卫处怎么混？” “老刘啊，记我一句话。” “永远不要憎恨那个枪法稀烂的对手。” 第24章 道德天尊?吃尾气去吧 白万里将摩托车推了出来，插进钥匙，发动。 白万里刚刚跨上摩托车，就听见有人‘白处长，白处长’这么喊自己，回头一看，是易中海这个老家伙，正小跑着往他这边过来。 老聋子没人搀扶，拄着拐杖在后面颤颤巍巍地挪呢，那速度，白万里倒立着用双手走路都比他快一百倍。 易中海小跑着到了白万里身边，缓了两口气才要说话。 白万里突然一拧油门，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摩托车嗖的一下就窜出去了。 易中海正喘气儿呢，这下子直接吃了一嘴摩托车尾气，那呛的啊，易中海当场就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喷射，咳嗽劲儿大得好像要把心肝脾肺肾全部咳出去一样。 这年头没人讲什么环保的，技术上也不支持，摩托车那尾气基本就是没有任何处理的汽油废气，特别的冲。 易中海这一口尾气吸得猛了，一直咳嗽到老聋子都挪动到他身边了，才算是停下来。 停下咳嗽的老易没有眼神直直的，好像刚才把自己一半灵魂都咳出去了，又过了半分钟才缓过劲来，指着白万里离开的方向破口大骂。 “竖子！！混账！！！” “白万里你这个王八蛋就是故意的！居然敢如此戏耍我！！” “老子与你不共戴天！！！” 得亏易中海骂人的时候没人听见，不然他说不定就要去拘留室和傻柱团聚了。 老聋子在一旁眯起了眼睛，暗道： ‘这姓白的小子确实是故意的，既不在乎小杨的脸面，也不在乎邻居的关系，心倒是狠，这下柱子真是……’ 老聋子心里大概清楚要从保卫处这边救出傻柱大概是没有希望了，心底里对贾家那一窝子更加怨恨，对易中海道： “小易，先扶我回去再说。” 易中海无能狂怒地大骂了一阵，愤懑的心情总算得到了一些舒缓，扶着老聋子走出了轧钢厂。 白万里骑着摩托，速度当然比这帮老弱病残快了好多，没几分钟就回了自己的跨院，走进屋子，拉上窗帘，先舒服地拉了泡屎。 系统仓库里有马桶，不过这东西不安装上下水根本无法用，但还有另外一个解决方案，就是流动厕所。 一般在演唱会啊，运动会啊这种户外大型活动的时候常见的那种。 本质上就是一个立方体的箱子，人走进去上厕所，屎尿啥的就会收集在箱子下面的蓄污池里，满了之后统一处理就行了。 这东西的使用体验当然不如安装在独卫里正儿八经的马桶，但跟这年头的旱厕相比还是强了无数倍的。 毕竟旱厕那东西，味儿大就不说，夏天的时候，旱厕里的蚊子苍蝇什么的那真是噼里啪啦地往脸上拍打啊。 是的，拍打！这个用词绝对不过分。 所以上旱厕的时候不仅得憋着气，嘴巴也得紧紧闭着，不然今天这顿‘大荤’你就吃吧，一吃一个不吱声。 白万里拉完屎，把那个流动厕所再次收进仓库里，一切恢复原样。 就在白万里琢磨着今天晚饭吃什么这个世界难题的时候，外边响起了敲门声。 白万里的跨院和四合院中院也是隔开的，四合院的人要进来，也得先敲跨院的门。 ‘以聋子的腿脚这时候肯定还没回来呢，也不知道是谁。’ 白万里一边寻思一边去开门，结果一开门就见到了好长一张脸。 许大茂啊。 “许大茂，有什么事吗？” 许大茂一笑，两撇小胡子跟着抖，颇有几分汉奸的神韵。 “白处长，这不是我今天刚刚下乡放电影回来，公社的老乡们热情，给我带了不少山货，您平日里日理万机，为人民服务肯定辛苦了，我家里把山货做了，想请您过去喝一杯。” “吃饭就算了吧，你下乡放电影也很辛苦，自己好好补一下吧。” 白万里果断拒绝了许大茂的邀请。 毕竟他作为一个掌握实权的处级干部，一言一行对于这些平头百姓来说都有极大的解读空间，吃一顿饭就会被别人当做是要提携许大茂。 这对白万里来说虽然是小事，但对普通小老百姓来说确实堪比逆天改命的大事。 为了避免麻烦，白万里自穿越之后对四合院内一切巴结讨好行为都是拒绝。 许大茂这次巴结也不成功，心里十分失望，不过他能说会道，擅长笑面迎人，脸上是一点看不出不高兴的样子，看着总归是比傻柱那个拽得没边的傻子要顺眼一点。 “许大茂，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 白万里不喜欢跟院子里的人弯弯绕绕的。 关键在于这个四合院的住户虽然禽兽，但身份上归根结底也就是一群老百姓，白万里跟他们玩脑子，算计他们，也实在是没什么好处啊。 自己算计老杨，还能薅老杨的杨毛呢。 算计这群禽兽他图啥呀？图160吗？ 尤其许大茂的媳妇还是大资本家娄半城的闺女。 自己一个年轻有为，根正苗红的国家干部，脑子坏了才上赶着去跟资本家扯上关系。 许大茂看白万里把话说开了，也不敢瞎扯淡了，低声问道：“白处长，我刚回来就听院子里的人说傻柱今天因为偷东西被抓了，我就想知道他是个什么处理结果。” ‘果然呐……’ 白万里一点都不意外，许大茂和傻柱是天生的冤家，这个四合院里的家庭大多又是在轧钢厂工作的，肯定听说了消息。 许大茂一听傻柱倒霉肯定是乐得一蹦三尺高，现在上赶着来找白万里，除了想巴结领导之外，也是想知道傻柱到底倒霉到什么程度。 “具体的处理结果你明天上班就知道了，不过我可以给你透个底，傻柱这辈子都完了。”说完就关上了院子门，回屋吃饭了。 一句‘傻柱这辈子完了’让许大茂愣在原地。 他本来以为傻柱这次偷东西犯了众怒，厂里是要严肃处理，但大概也就是罚钱，严重点就是罚去翻砂车间或者扫厕所，过段时间等事情平息了就可以回食堂了，毕竟杨厂长很喜欢傻柱的手艺，一直罩着他这许大茂也是知道的。 ‘难不成傻柱要被开除了？’ 许大茂在短暂的惊愕之后，内心升起一股狂喜。 “哈哈哈哈……傻柱，你也有今天！！” 第25章 老易，你这是犯错误啊 许大茂天生就看傻柱不顺眼，嘴皮子上是从来不输傻柱。 但傻柱力气大，打架厉害，又是个浑人，每次傻柱跟许大茂起冲突了都是许大茂挨打吃亏。 加上有易中海这个老绝户偏心眼的道德绑架，后面还跟着一个一只脚踏进阎王殿的老聋子镇压，许大茂真是被欺负了好些年了。 如今听到傻柱这辈子完蛋的消息，多年被欺压的愤懑和怨恨在一瞬间爆发为前所未有的惊喜，忍不住仰天大喊起来。 等狂喜的情绪稍稍降低，许大茂才回过神来，他也不知道白万里刚刚跟他说的东西能不能泄露，又担心自己说错话，赶紧捂着嘴回后院继续偷着乐去了。 许大茂是走了，院子里可是炸开锅了。 “许大茂咋这么高兴，白处长又没答应去他家吃饭，他家那鸡不是白炖了？” “你没听许大茂刚才喊的吗，肯定是傻柱的事儿大了。” “许大茂这傻柱这俩从小斗到大的，这回许大茂这么高兴，傻柱的问题绝对少不了。” “那肯定小不了啊，我听说傻柱偷了十几斤肉呢，我们家就是三年也吃不上这么多啊。” “老太太不是已经去救傻柱了吗？我听说老太太以前救过杨厂长，有老太太的面子，我看傻柱这次还是不会被罚得太重。” “傻柱要是罚得不重许大茂能这么高兴？我看这次白处长肯定是要严惩傻柱的。” “杨厂长比白处长官大，就算是白处长也得听杨厂长的。” “我看不一定，傻柱被抓的时候至少几百个工人看着呢，这次就算是杨厂长也不敢太偏袒傻柱，不然工人举起来闹事，杨厂长也受不了。” “要我说……” 众人就傻柱被抓这件事议论了起来。 流言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越传越夸张，傻柱在门口被抓住的时候，保卫处根本没说那些肉有几斤，这会儿就已经传成十几斤肉了。 等明天傻柱的处罚结果出来，大概都得传傻柱偷了轧钢厂几百斤肉，毕竟这个年代开除工人的程序极其复杂繁琐，不是犯了天大的事儿，一般工人有些小偷小摸是不会开除的。 再等发酵上个把月的，流言就是说傻柱偷了公家几吨肉都有可能。 许大茂憋着满脸的笑容回到家里，等把门一关，又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好啊！好啊！傻柱，你欺负我这么多年，总算轮到你吃亏了！” “我看你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我面前嘚瑟！” “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大茂笑个不停，甚至眼泪都出来了，也不知道纯粹笑得狠了，还是想着自己这些年被‘养老天团’联手欺压的经历，一时有感而发真的哭了。 “行了，别笑了，吵死了。” 许大茂的笑声被一个声音打断，许大茂坐下来，见自己的媳妇娄晓娥已经拿着筷子吃上了，心想：‘幸亏白处长今天没答应来吃饭，不然这娘们儿不是得罪领导吗？’ 心里这么想，但许大茂这怂货现在也不敢跟娄家翻脸。 虽然白万里没过来吃饭，但知道傻柱完蛋的许大茂还是高兴地把珍藏的酒给开了。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我一定要好好喝上几杯，就算祭奠傻柱了，哈哈……” 娄晓娥拿馒头夹着蒸腊肠吃，默默翻了个白眼。 ‘你那个酒量我还不知道吗？’ —————— 白万里这边也听到了院子里的议论，就随他们议论去吧。 毕竟只要不是明着造谣诽谤，普通老百姓碎嘴子传流言是管不住的，白万里也懒得吃力不讨好做这种没用的事情。 他从空间里拿出两份炸鸡和三瓶肥宅快乐水当做自己的晚饭。 炸鸡的气味虽然不小，但他家门窗都关着，他不起油锅，这点味道也不会飘得整个院子都是，一会儿吃完了抽根烟，拿烟味儿盖一盖也就差不多了。 一口外脆里嫩的炸鸡，一口冰爽的快乐水，这日子真叫一个舒坦。 不过白万里刚舒坦了一会儿，就又有人敲他院子的门。 准确来说是砸门，嗙嗙嗙的，声音大得恨不得整个院子都听见。 就算白万里院门口没装监控，但也猜到肯定是易中海。 这老阴比在院子里一言堂惯了，加上刚刚被自己喂了一嘴的尾气，这会儿他心里的火气就直接体现在敲门的力度上了。 白万里放下炸鸡，直接对门外大吼。 “哪个王八蛋敢砸老子的门！功勋光荣之家也敢砸，想吃枪子儿了是不是！？” 白万里的嗓门比易中海的砸门声更大，别说95号四合院了，隔壁院子都听见了。 后院正吃饭的刘海中一听这动静，那快有二百斤的肥胖身子立刻以二百码的速度冲到了中院，一眼就看到站在跨院门口脸色铁青的易中海。 刘海中心中狂喜，一只手背在身后装领导，一只手指着易中海，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 “老易，你这是犯错误啊。” “白处长家可是满门忠烈，那都是为国家牺牲的英雄，都是我们要尊敬的人，你怎么能砸白处长家的门呢？” “作为二大爷，我真是要好好说一下你的思想问题。” 刘海中对着易中海一通数落，一来是想在白万里面前露脸，继续巴结领导，二来也是他早就不满这个骑在自己头上多年的易中海了，易中海有麻烦，他要是不落井下石就怪了。 满门忠烈这词儿还是他的好大儿刘光齐教他的呢。 易中海脸色漆黑地瞪了刘海中一眼：“老刘，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思想有什么问题，我怎么不尊重英雄了，我只是心急，敲门的时候稍微用力了一点。” 怼完了刘海中，易中海再次面对白家的跨院门，这次就算易中海心里憋着滔天怒火也得死死压住，尽量用自己最柔和的声音说话。 “白处长，对不住，刚才是我太心急了，我真的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能不能麻烦你开开门。” “有什么事等我吃完饭再说，一个小时之后再来吧！” 第26章 给你扣个反动帽子吧 易中海刚才的动静闹得太大了，现在中院不少人都看着呢，结果白万里是不给易中海半点面子，连门都没给开，就让易中海跟个傻子似的杵在那儿。 易中海脸上发黑发紫，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他这辈子最要名声，有了好的名声，别人就容易附和你，不容易反对你，易中海的养老大计才能顺利进行。 如今因为保卫处抓人，把他原本的养老大计打乱了不说，易中海现在更是在半个院子的住户面前丢脸，那股怒气真是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要不是老易一直在工厂干活，身体还算不错，真得给气得爆血管不可。 刘海中哪能放过这个嘲笑易中海的机会，得意洋洋地说： “老易啊老易，你可不能跟傻柱一样犯错误啊。” “傻柱那是偷了工人的粮食，不让工人吃饭。” “你要是耽误了白处长吃饭，影响处长为人民服务，你负得起责任吗？” 易中海怒火中烧地看了刘海中这草包一眼，一言不发地回家去了。 刘海中被易中海压制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怼得易中海说不出话来，心里爽得飞起，哼着小曲儿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刘海中一边喝酒一边讲述他刚才的‘英姿’。 “果然还是得当官呢，看看人家白处长，连门都没开，直接把老易训得跟孙子似的。” “光齐，赶紧吃饭，咱一会儿一起去看看老易打算在白处长面前耍什么花样，说不定还能在白处长面前露露脸。” 刘光齐点了点头。 中院易家，易中海憋着快要爆炸的心情回了家里。 一大妈小心翼翼地给易中海倒了一茶缸水。 “老易，喝点水吧，别气坏了身子。” 易中海拿起茶缸，想起刚才的事，真是气得连水都喝不下去了，用力地砸手里的茶缸，以此发泄自己的怒气，好好一个茶缸都砸掉了漆了。 一大妈战战兢兢地待在一边，生怕易中海的怒气发泄到自己身上。 等易中海发泄够了，茶缸都变了形，砸出了好几个坑，看到站在一边年老色衰的一大妈，心中更是厌烦恼怒，抄起茶缸正要扔过去。 “砰砰砰！快开开门啊，师父，我有事跟你说。” 是贾东旭。 虽然此时养老大计已经出现了很多变故和隐患，但易中海对这个第一养老人还是很看重的，忍下了心里的怒火，将茶缸放了下来。 “去开门。” 一大妈松了口气，赶紧去开门。 贾东旭走到易中海面前，开门见山道：“师父，厂里要怎么惩罚傻柱？” 易中海脸色阴沉，道：“这次的事情很严重，厂里准备开除傻柱，而且还要让傻柱赔很多钱。” “这么严重？”贾东旭吃了一惊，他倒不是担心傻柱，纯粹就是怕这件事闹得太大会把他们全家都给扯进去。 “傻柱殴打保卫处的人，把他们得罪死了，保卫处这次铁了心要严办，把傻柱之前几年带饭盒的事情全都查出来一次性处理，这次杨厂长的面子也不顶用了。” 贾东旭一听保卫处翻旧账，连傻柱之前带的饭盒都一起查了，顿时吓得发抖。 毕竟他清楚，傻柱前面两三年带的盒饭基本都被他们家吃了，这要查下去他们家可咋办啊？ “师、师父，你能不能想想办法让保卫处别查了？再下去的话，我们家……” 易中海也很担心傻柱这事严查下去会牵扯到他和贾家的人，自己要是被当做共犯也给开除的话，养老的事情就彻底没指望了。 毕竟谁会去养一个犯了大错的糟老头子啊？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能让白万里开口，不然谁说话都不好办啊。” 贾东旭两腿一软，立刻给易中海跪了。 “师父，求求你帮帮我吧，我真的不能被开除，不然我们一家老小就都完了！” “求求你帮帮我，以后我一定把您当亲爹一样孝敬！” 听到贾东旭的保证，易中海郁闷的心一下子宽慰了不少。 毕竟他这个绝户折腾这么多事情不就是图有人养老吗？贾东旭这么一跪，顿时让老易有了种‘这些年的投入都是值得的’的感觉。 “东旭，你赶紧起来吧，男人可不能随随便便下跪，你是师父看着长大的，师父是不会让你有事的。” “谢谢师父！” 易家这边上演着虚假的父慈子孝，这些也不影响白万里吃饭。 吃完了炸鸡，白万里往炕上一躺，抱着游戏机刷了起来。 虽然因为没有服务器，所有网络游戏都玩不了，但单机游戏还是不受影响的。 白万里抱着游戏机愉快地刷刷刷，时间飞快地就过去了。 跨院门再次被敲响。 “白处长，我是一大爷，我有事想找你谈谈。” 白万里放下游戏机，点上一根烟。 “还一大爷呢，在院子里，还真就把自己当盘菜了。” 摇头笑笑，白万里起身走了出去，打开远门。 “易中海，找我有什么事？”去你妈的一大爷，连个干部编制都没有，没叫你易骡子（马和驴的杂交品种，因为基因缺陷天生不育）那都是要维持国家干部的体面了。 易中海脸色抽了一下，只能压着火气道：“白处长，我是想问一下关于傻柱……” “停停停！”话没说完就直接被白万里打断，“傻柱的问题是工作的问题，我现在下班了不谈工作，没事的话就赶紧回去，别打扰我休息。” 易中海的脸色又黑了一层，现在院子里的住户基本都吃完饭了，好多在中院看热闹了，一是关心跟白万里这个大领导有关的事情，二是想知道傻柱的事儿究竟怎么样了。 众目睽睽之下易中海要是再吃个闭门羹面子可真就丢光了，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为了自己的养老，易中海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准备给这位年轻的白处长展现一下他十二层道德神功的功力。 白万里知道易中海是什么货色，一看表情变了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直接打断。 “易中海，现在下班了你来找我谈工作的事情，不会是想让我加班吧？” “加班可不是好事情，是资本主义压榨工人的残酷手段，是反动行为。” “易中海，你不会有反动思想吧？” 道德帽子没意思，给你扣个反动帽子吧。 第27章 易中海当众挨训 公有制年代，所有生产都是按照任务来的。 工人到点上班，到点下班，所有工厂都不能轻易加班。 除非是极少数特殊的生产任务，比如跟军队相关的，可能要工厂这边配合军队的行动时间，才会安排特别的加班任务，否则就算是厂长也不能让工人加班。 至于那种威胁工人不愿意加班就直接滚蛋的。 呵呵，在这个时代的处理也很简单。 游街，批斗，拖去打靶。 因为这种是妥妥的反动分子，除了枪毙还能有啥下场？ 易中海平时最擅长给人扣道德帽子，拿道德的名义绑架那些跟他对着干的刺头，反正你不听他的那就是没有道德，要被群众孤立。 如今易中海也品尝到了被人扣帽子的机会，而且白万里比他狠了不是一点半点。 毕竟他给人扣道德帽子，最多也就是把人的名声搞臭，就比如那许大茂，一向跟自己不对付，自己这些年就不遗余力地宣传许大茂是个头顶流脓的坏种。 但白万里一上来就是个反动帽子，这帽子扣下来可不是奔着搞臭名声去的，那是奔着要他的命去的啊。 易中海瞬间被吓得冷汗淋漓，浑身发抖。 “白万里！你、你……我绝对没有反动！你不要胡说八道！” “没有反动就最好，做工人的，应该好好提升自己的技术，别一天天的想些有的没的，不然有一天真要被一颗铁花生送走了，谁也救不了你。” 刘光齐一脸敬佩地看着白万里，暗道： ‘要不说人家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处长呢，这扣帽子的水平就值得我学习，得记下来回去好好研究。’ 刘光齐现在也就是个八级办事员（行政编制26级），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如贾东旭这个有‘十几年丰富经验’的老二级工呢，但工人做到八级就到头了，办事员走的是行政路线，以后可以当官，未来的发展潜力是比工人大得多的。 而刘海中看到易中海又被白万里给训了，更是乐得找不着眼，就差买两挂鞭炮回来点了好好庆祝庆祝。 易中海又惊又怒，对于他这个一直宣扬‘没有做长辈的不是，只有晚辈的不周全’这种奇葩歪理的老绝户来说，当众被白万里这么一个年轻小子训斥，等于是又将他的脸面踩在地上狠狠地摩擦。 白万里知道这老绝户心里肯定不服不忿，但自己这身份，也没必要给个老绝户什么面子，喝道： “易中海！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 刘海中终于抓到了机会，赶紧跳了出来。 “老易，没听见白处长跟你说话呢，赶紧回答啊，一点都不知道尊重领导。” “还是说你不服气白处长的话，真有什么反动思想啊？” 老刘这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饱了饭，脑子又灵光了，反正他这话说出来，易中海就是再愤怒也不敢绷着脸不说话了。 “刘海中你别胡说！我根本没有反动！白、白处长的话我都听见了。” “不光是要听，还要记，还要反省，千万别出现什么思想问题，不然我有义务把事情通知赵书记，组织上是要严肃处理的。” 白万里说完又看着院子里的住户。 “大家没事就回去休息吧，工作一天也辛苦了，工作的问题等上班再谈，别为了一点小事耽误了自己的休息时间。” 说完转身走进自己的院子，砰地一声将门关上了。 易中海看着紧闭的大门，整个人气得快要爆炸。 偏偏刘海中这时候还过来火上浇油。 “老易啊，你是不是不知道怎么纠正你的思想问题啊，不知道就跟我说一声，看在这么多年邻居的份上，我肯定不会看着你走上歪路的。” “不！用！了！刘！海！中！” 骡子天尊这一字一顿的，真怕把牙给咬碎了。 老刘今天怼了易中海两次，赢了两次，心情那是爽得飞起，也不管易中海甩自己脸子，手背在身后，心情愉悦地回家去了。 这几个人一走，院子里一下子就议论开了。 “你们刚刚看见一大爷那个脸色没有？我上回烧糊了锅底都没有那么黑的。” “可不是嘛，这么多年了，一大爷什么时候这么丢脸过？看来这位白处长是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一大爷啊。” “嗨，你都说了那位是白处长了，是大领导，怎么会看一大爷的面子？” “平时在厂里不是连杨厂长都对一大爷和颜悦色吗？杨厂长不比白处长大？” “那……那我怎么知道嘛，我又不是领导。” “你们说白处长这么不给一大爷面子，傻柱这回是不是真的要被重罚了？” “哎哟，这真说不定啊，要是杨厂长能护着傻柱，白处长也给杨厂长这个面子的话，现在也没必要让一大爷这么下不来台啊。” “傻柱这王八蛋要是被重罚就最好了，上次他差点把我牙给打下来，要不是一大爷和聋老太护着，老子非报公安把他抓了不可！” “就是，傻柱这小子在院子里太狂了，是该给他点教训。” “你们小声一点，傻柱到底怎么罚还不知道呢，要是杨厂长真把人保住了，他回头知道你们说他坏话肯定找你们麻烦，那傻子可浑得很。” 经这么一说，众人又有点不敢议论了，毕竟傻柱这家伙泛起浑来是真的狠，除了易中海和老聋子谁也拉不住的。 众人虽然都讨厌傻柱，但谁也不想做出头鸟，回头被傻柱、易中海、老聋子这团伙报复，都各自回家去了。 贾家，贾张氏一直从窗户看着外面，毕竟这事儿有可能牵连他们家都被抓进去，她不担心也不行啊。 结果看易中海之前说那么漂亮，结果去找白万里就是挨了顿骂回来了，三角眼一翻，立刻咒骂起来。 “这个老绝户一点用都没有！平日里还说自己在厂里多有面子呢，结果连这么一点小事都搞不懂！真是没用的废物！” 贾东旭忧心忡忡地说道：“妈，现在连师父都没办法，要是保卫处真要来抓我们该怎么办啊？” “我哪知道，你现在是一家之主，你自己想办法去！” 贾张氏眼睛一翻，煤气罐似的身体往炕上一摔，直接睡觉去了。 其实贾家过去每次闹事，处理过程都是一样的。 贾张氏撒泼耍赖，易中海道德绑架，再加上傻柱犯浑挥拳，这三件套下来，院子里不管哪家都得认怂。 所以贾家惹了麻烦之后，只是解决了他们招惹的那家人，让他们自认倒霉，不敢找贾家的麻烦，不管是贾家还是易中海，从来没有过解决问题根源的手段。 现在遇到这种老套路解决不了的问题，养老天团顿时就坐蜡了，啥像样的主意都拿不出来。 反正事情都解决不了了，还愁它干嘛，还不如睡个觉呢。 没两分钟，贾家就响起了贾张氏雷鸣般的鼾声。 第28章 傻柱开除，全厂欢呼 除了贾张氏这种没皮没脸，没心没肺的东西之外，很多禽兽今天是睡不好了。 到了第二天一起来，白万里到中院洗漱的时候，禽兽们的脸色真是跟调色盘一样精彩啊。 有精神焕发，脸色红润的，比如老刘。 不就昨天趁机怼了易中海两回嘛，看他得意的，好像二大妈又有了似的。 老易那脸就还黑着呢，从昨天黑到现在了，也不知道是真的气得还是有啥毛病。 贾东旭脸上也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白万里哪怕不会看相都觉得这家伙一脸衰样，难怪早死呢。 白万里跟几个问候自己的邻居打了招呼，至于易中海这种甩脸子的就直接无视，洗漱完了就骑着摩托车出门了。 今天早饭直接在早餐铺吃的，豆浆油条还有烧麦。 吃过了早饭，白万里才骑着摩托车去了轧钢厂。 等停好车，走进保卫处小楼，一下就欣赏到一片勃勃生机，万物竞发……不是，准确来说是听见了何大厨的引吭高歌。 白万里去了拘留室，越往里傻柱的惨叫就越是悦耳。 “妈的！等柱爷出去一定要弄死你！啊！！！给爷爷撒手！！” “撒手！你这个王八蛋！！” “呸！什么垃圾玩意儿 ，关一晚上了还不老实，给他再上点劲！” “啊！！！” 白万里到的时候，方威这家伙正搬了张桌子在一边吃着喝着，桌上摆了一叠花生米，一叠腊肠，一叠腊肉，一包烟，还有两瓶北冰洋。 见白万里过来，方威赶紧给拉来一把椅子。 “处长，您坐，要不要一起喝点？” 白万里抓了把花生，说：“不用，我吃这点儿零嘴就行了，这一大早上的，你们就这么热闹啊？” “嗨，还不是我们何大厨的人缘‘好’嘛，一大早上就有二十多位工友‘关心’他呢，特地找我们希望好好‘关照关照’何大厨，这工友们的请求我们也不好拒绝啊，这就赶紧上工了呗。” 方威说的白万里很清楚。 保卫处除了收钱放人，也会收钱办人。 有些人得罪人了，正好被抓进保卫处之后，跟他有仇的人就会给保卫处送点礼，要么塞点钱，要么给两包烟之类的，请保卫处把人收拾一顿，保卫处经常赚这个好处。 不过平常人有三五个仇家愿意出钱收拾他都已经算人缘洼地了，像傻柱这种一大早上就来二十多人都愿意花钱收拾他的，方威在警卫科干了这么多年都是第一回见。 白万里笑道： “这傻子脾气比狗屎还臭，早就把人都得罪光了，连食堂的人都不喜欢他，要不是老杨护着早就让人收拾了，现在知道他落难了哪有不踩一脚的道理。” “等着吧，现在还有不少工人怕他还有翻身的机会，等一会儿处理结果公布了，都知道他在轧钢厂彻底完蛋之后，来的人还会更多呢。” “你看着办就行了，不过别给我搞出事来。” 保卫处收钱收拾个人不叫事儿，但真要把人弄残甚至弄死，事情闹大就不好交代了。 “明白，我会仔细看着，不会给处里添麻烦的。” 保卫处有很多不把人弄残又能让人生不如死的折磨手段，除了苏秦背剑，还有加官进爵啊，金鸡独立啊，步步高升这种，都是从以前刑讯敌特的手段里演化过来的。 白万里回办公室了，工人那边也上工了。 车间里开工没多久，厂里广播就响了。 “噗噗噗！所有同志请注意，现在播放一条处罚公告。” “经保卫处调查，二食堂多年来以‘剩菜’名义盗取厂内粮食，现对二食堂所有员工做出如下处罚。” “二食堂厨师何雨柱盗窃粮食数量巨大，袭击殴打保卫处干事，情节严重，态度恶劣，毫无悔改之心，经厂领导开会决定开除处分，由保卫处关押七天，七天内需缴纳轧钢厂损失及处罚金五千元整，缴纳保卫处损失及处罚金五百元整，共计五千五百元整。” “二食堂学徒马华长期盗窃粮食，涉嫌包庇何雨柱，认错态度恶劣，罚没半年工资，下放清洁队打扫厕所三个月。” “二食堂主任方大山长期盗窃粮食，对食堂盗窃问题视而不见，管理混乱，罚没一年工资，降为学徒工，下放翻砂车间。” “二食堂学徒……” 处罚广播还没说完，光是傻柱的处罚公告已经让整个轧钢厂都炸了锅了。 “嚯！傻柱这家伙居然真的被开除了？！” “这可太好了，傻柱这王八蛋早就应该滚蛋了！” “上次老子就是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他一下，结果这混蛋就在食堂给我抖勺，害得我那天下午没吃饱饭就上工，脑袋一阵阵发晕，差点一头撞进机器里面去，给我吓得一身冷汗，回去都哆嗦呢！” “我也是，傻柱这狗娘养的杂种就喜欢用抖勺来报复人，我举报了好多次厂里都不管，这次这王八蛋终于要收拾东西滚蛋了！” “该！让他故意让我们吃不饱饭，现在连工作都丢了，我看他以后吃什么去？！” “就是，一个因为偷东西被开除的垃圾，以后什么工厂敢用这种人哦。” “喂，兄弟们，要我说咱不应该光在这里骂傻柱那个王八蛋啊，他不是要在保卫处关七天吗？咱中午去保卫处看他笑话去，看看这位何大厨被保卫处关着还能不能给咱表演一个抖勺。” “对啊！这傻柱都要收拾东西滚蛋了，咱还怕他报复啊？” “中午咱一起去保卫处！” “一起去！” 傻柱这人缘处得吧，堪称轧钢厂卡大佐，真是把能得罪的人全都得罪光了，现在要被开除了，整个工厂一万多人，连一个愿意为他说句话的人都找不出来。 哪怕是想要帮傻柱的忙的易中海，心里也全是算计。 锻工车间里正热火朝天地抡大锤的刘海中听到傻柱被直接开除了也吃了一惊。 “没想到老太太都出面求情了，傻柱还是被直接开除了，不过这傻子一直都不尊敬我这个二大爷，现在被开除也活该。” 傻柱在院子里除了给他秦姐当舔狗之外，也就是听易中海和老聋子的，根本没把刘海中放在眼里，还经常嘲讽他没文化当不了官，可把刘海中气得不轻。 偏偏有易中海和老聋子给撑腰，刘海中也对付不了傻柱，早就憋着气呢，对傻柱被开除他自然是只有幸灾乐祸，没有半点同情。 “傻柱被开除肯定是白处长出的力，我那么多年都对付不了这个傻子，没想到白处长才来几天就……唉，果然还是当官好的。” 对刘海中这个官迷来说，大概万事万物最终都能归结到‘当官真是好’这个结论上。 想到此处，刘海中的大锤抡得更使劲儿了，好像这一锤一锤砸出来的，是他的锦绣前程。 第29章 财神爷何大厨 钳工三车间，贾东旭也听到了广播，对身边的易中海道： “师父，厂里的处罚结果都出来了，是不是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会再查我们家了？” “我也不大清楚，等中午吃过饭我去保卫处打听一下消息吧。” 傻柱被开除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谁也改变不了，易中海其实也不想管傻柱，毕竟傻柱工作都没了，连自己都养活不了，别提以后给他养老了，反正他还有个贾东旭。 但老聋子的态度他不能不管，不然那个老太婆闹腾起来，易中海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等熬到了中午，易中海食不知味地吃了午饭，然后又打了一份，打算去保卫处的时候给傻柱带去。 结果远远地居然看到了保卫处外面居然排起了长队。 这怎么回事？ 易中海在轧钢厂干了十几年了也从来没见过保卫处门口排长队的。 轧钢厂不是只有三件事才会让人排队吗？打饭，上厕所，领工资？ 好奇心驱使下易中海站到了队伍的最末尾，跟排在他前面的工人打听。 “这位同志，你们在排什么队啊？” “还能排啥？不就是傻柱那个王八蛋被开除了，大家都赶着去保卫处看他的笑话，最好能找机会收拾他一顿，这混蛋敢抖我的勺，差点饿死老子，终于让我等到这个机会了！” 易中海看到那长长的队伍不禁哆嗦了一下。 “这么长的队伍，全都是找机会报复傻柱的？” “那当然，不然谁吃撑了来保卫处排队啊？” 易中海见状不禁头疼起来：‘这二傻子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啊？’ 其实易中海以前也加过傻柱给人抖勺的样子，不过他没在意。 因为易中海本来就是个非常自私的人，为了自己的养老能算计贾东旭，算计傻柱，根本没在乎这些被他算计的以后如何。 像易中海这种利己主义者，就算看到别人吃亏了也不会在乎，反正傻柱对他还是很尊敬的，每次打菜都份量十足，易中海才懒得去管别人如何，那些人又不会给他养老。 加上有老聋子和杨厂长的关系，易中海潜意识里也没觉得傻柱得罪这些人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好嘛，这下子后果来了。 易中海这下子有点着急了，想快点进保卫处的他开始花钱跟前面的工人交换位置。 每个人给个一毛钱，对于前面排队的工人来说，大不了也就是耽误几分钟的事情，几分钟换个一毛钱，工人们还是很乐意的。 在花了小二十块之后，易中海如愿进入了保卫处，见到了警卫科长方威。 “方科长，我想探视一下何雨柱，能不能麻烦您通融通融。” 易中海一边说一边将一盒大前门放在桌面上推了过去，方威收过来打开一看，里面除了香烟之外还夹着两张大黑十。 “要探视可以，不过按规矩，所有带进去的东西我们都要检查，免得有人夹带什么违禁品，这饭盒里装的什么呀？” “方科长，这里面可不是什么违禁品，就是我给何雨柱打的饭，怕他饿着。” 本来被保卫处关起来的人，由家属或者朋友带饭也很正常，不过这次方威却脸色一沉，把烟盒往桌上一拍。 “易师傅，你想要探视何雨柱，行。但人可以进去，饭盒不行，我们处长发话了，何雨柱关的这七天，一个窝头，一根咸菜都不可以给，每天给两碗水就行了。” “方科长，这未免太过分了吧？七天不给吃饭，人不得饿出个好歹来？” 方威冷笑一声，嘲讽道： “他何大厨饿肚子会饿出好歹来，工人饿肚子就不会了？” “我们处长说了，这小子盗窃工人粮食，让工人吃不饱饭，那让他饿肚子，体会体会那些工人的感觉就是给他最好的惩罚。” “你要是不满意，全国大大小小的衙门你随便举报去，我就不信有哪个衙门敢给一个让工人饿肚子的混蛋做主的！” 易中海无言以对。 先不说民告官的难度问题，就傻柱扣人粮食这种事儿，闹到全国任何一个衙门都是没道理的，他真要敢去举报，纯粹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易中海平日里擅长的道德绑架在保卫处这里也没个屁用，想了想，他又咬牙拿了三十块出来，和桌上的大前门一起推了过去。 “方科长，法理也不外乎人情啊，柱子他是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麻烦您通融一下，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这事儿天知地知，您看行吗？” 方威冷冷地道： “我看不行，规矩就是规矩，要么饭盒放下，就人进去，要么人跟饭盒一起滚蛋，没第三条路。” “快点的，别耽误保卫处的工作。” 易中海觉得自己跟保卫处真的是八字反冲，昨天被处长骂了，今天又被科长骂了。 但没办法，在方威的催促之下，易中海还是选择了先见见傻柱再说。 方威喊人来带易中海去拘留室，至于烟和钱当然是全都留下了。 方威点着钱，不屑地道： “没脑子的东西，都说了是处长亲自下的命令了，你还想让我通融，你易中海什么玩意儿，能让我得罪处长来帮你？还就拿个几十块钱，搞得我这个科长好像差你这几十块似的，瞧不起谁呢？” “真拿科长不当干部啊？” 易中海不知道自己塞了钱还要挨骂，大概是贱的吧。 保卫员带着易中海来到了拘留室，他到的时候，傻柱倒是没被上什么刑，就是在拘留室内一张光秃秃的木板床上躺着呢，眼睛闭着，看着是在睡觉。 这倒不是保卫处放过他了，主要是中午时间，保卫员也要吃饭啊，几个弟兄正在旁边休息室里吃着喝着呢。 况且现在保卫处也不会让傻柱出事，毕竟外面那么多工人还排着队呢，傻柱要是有个好歹，那么多工人的钱还怎么赚啊？ 警卫科最近吃香喝辣可都仰赖何大厨呢，所以能说何大厨是犯人吗？这明明是财神爷啊。 易中海可不知道这些，冲着里面喊。 “柱子，柱子快醒醒，我来看你了！” 第30章 傻柱:假的!一定都是假的! “柱子！柱子！” 易中海喊了好几声，傻柱才吃力地睁开眼睛。 看到那熟悉的和蔼脸庞，傻柱都快哭了。 “一大爷，你终于来了……” “是不是杨厂长让你来救我的，我可以出去了？” 易中海僵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时他才注意到傻柱的样子，心里吃了一惊。 “柱子，你怎么成这样了？” 原来的傻柱，虽然未老先衰，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长得跟四五十岁似的，但因为是厨子，吃的方面从来不亏，脸上的肉也厚实，整个人的精气神还是不错的。 怎么才一个晚上不见，傻柱的脸颊，眼窝都凹陷下去了不少，整个看起来像是消瘦了不止一圈。 这才一个晚上就给折腾成这样，真要是关上一个星期，傻柱的性命还能留下多少哦？ 傻柱双目含泪，悲愤道： “一大爷！他们……保卫处这群混蛋不让我睡觉！” “他们还把我吊起来，让我站不起来也蹲不下去，全身的骨头好像都要散架了！” “一大爷！你快让我出去！我一定要弄死这群王八蛋！” “柱子，你……” 易中海知道自己根本没法救傻柱出去，一听傻柱这么说话就赶紧想阻止他，但已经来不及了，休息室里的方强已经听到了动静，拎着棍子走了过来，在拘留室的墙上砸得砰砰响。 “妈的！你说要弄死谁啊，弄一个来给老子看看！” 俗话说祸从口出，想要傻柱这臭嘴不惹祸，还是弄点药给他毒哑了算了。 傻柱看着这个对他下手最狠的方强，怒气爆炸地道： “老子就是要弄死你怎么样！？那姓白的畜生有什么了不起的，杨厂长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妈了个巴子的！你个垃圾玩意儿还敢骂我们处长，老子收拾不死你！” 易中海看方强要拎着棍子进去打人赶紧试图阻止。 “你们可不能滥用私刑啊！” “滥用私刑？老家伙你注意你说的话，我什么时候滥用私刑了，你们看见了没？” 方强一发话，其他的几个保卫员齐声说道：“我们没看见！” 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保卫处的地盘啊，保卫员都是抱团的，还想在这里指责保卫处？那不是成了‘堂下何人状告本官’了吗？笑死个人。 看着几个五大三粗，神色不善的保卫员，易中海果断地选择了从心。 傻柱还以为自己靠着杨厂长的关系能出去呢，在拘留室里面叫嚣：“几个王八蛋披了身狗皮还把自己当玩意儿了！一大爷你赶紧让我出来，我们去杨厂长那里，我要告他们！！” “哈哈哈哈！这家伙真是个大傻逼！开除的广播都播出来了，还以为杨厂长会救他呢！” 保卫员们跟着一阵哄笑。 傻柱双眼通红，抓着拘留室的栏杆怒吼道： “我不信！那一定是你们骗我的！杨厂长那么喜欢我的手艺，他绝对不会开除我的！那个广播一定是你们骗我的！” “一大爷！你快点说！那个广播一定是假的对不对！？” 易中海无言以对，不知道该怎么跟情绪激动的傻柱说。 方强拽了易中海一把，冷笑道： “你什么大爷是吧？来，跟这个傻子说说那广播到底是不是真的，别搞得我们保卫处好像还真的乐意骗一个傻子。” 易中海手足无措，满头冒汗，不知道该怎么说。 方强神色一肃，拿警卫棍顶着易中海：“怎么，你也觉得是我们保卫处在骗人？这可是对保卫处的无端诬陷啊，我们可不能受这种委屈，怕不是要请你在保卫处住上两天接受调查了。” 易中海吓了一跳，傻柱这么壮实的身体，一晚上都被折腾成这副模样，他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保卫处的手段。 “不不不！我绝对没有说保卫处骗人，柱子！那广播是真的，你真的被开除了。” 听到易中海也这么说，傻柱脑袋里嗡的一下，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冲上大脑，额头上的青筋道道鼓起。 “不！我不信杨厂长会开除我！！” “奶奶呢？！还有奶奶在呢，她以前救过杨厂长，杨厂长肯定会给她面子的！” “我不一定不会被开除的！一定是假的！” “你们都在骗我！！” 傻柱像是发了狂一样大吼大叫，他就算再傻再浑，也知道这个年代被单位开除是天大的事情，档案上会留下永久的污点，就算他手艺再好，以后也再也找不到任何像样子的工作了。 没有工作，他还怎么娶媳妇啊，他还怎么接济秦姐啊？ 没有工资，他怎么一边娶媳妇一边接济秦姐啊。 假的！这一定都是假的！ “这傻子脑子有问题，蛮劲倒是不小，这么一会儿功夫又有力气折腾。” 方强冷笑一声，推了易中海一把。 “走走走，赶紧走，保卫处要办事了。” “啊？我才刚来，还没和他说几句话啊。” “人看都看了，话也说了，还有什么好看的？你当我们保卫处是招待所啊，还让你没完没了地待下去，没事就赶紧滚蛋，不然我抓你一个妨碍公务！” 保卫处可是握着枪杆子的，脾气就这么横。 尤其方强还有方威这个担任警卫科长，主管厂内纪律的堂哥，所以哪怕是生产处的处长都得给他几分面子，易中海就一个工人，连行政编制都没有的玩意儿算个屁啊，哪有资格在保卫处的地盘跟方强要面儿。 易中海出了几十块钱和一包大前门，除了看傻柱发了一顿疯之外啥正事儿都没办成就让保卫处给轰出去了。 被轰出门的易中海又愤怒又郁闷，但是也毫无办法，思索了片刻，易中海回了车间，跟车间主任郭大撇子请了假，然后直接回四合院请老聋子去了。 只希望保卫处看老聋子的面子能给傻柱几分照顾，不然这事儿可不算完。 第31章 你对国家一点感激都没有吗? 易中海赶回四合院，将傻柱在保卫处的惨状告诉了老聋子，老聋子听后也坐不住了。 “小易！快点背我去轧钢厂！” 易中海只能背起老聋子往轧钢厂跑，在门卫那里做好登记之后，背着老聋子到了保卫处。 这么来回折腾的功夫，午休的时间已经过了，工人已经重新回到车间开始下午的工作，所以保卫处这边就没有了工人排队的‘盛况’。 易中海塞了一包烟给门外的保卫员，麻烦他给白万里传个话，说他们有事想见他。 保卫员收了烟去传话，没一会儿就出来了。 “处长答应见你们了，跟我来吧。” 易中海心里放松了些许，白万里没让人直接把他们赶走，事情总还有转圜的余地。 易中海背着老聋子走进白万里的办公室，白万里看着二人，也没叫坐，不紧不慢地抽了口烟 ，淡淡地道： “你们两个找我什么事？” 老聋子被易中海放了下来，因为白万里没喊她坐下，又开口发问，导致她已经错过了合适的坐下机会，现在气氛上也不好拉把椅子过来，只能拄着拐杖有些尴尬地站着了。 “白处长，老太婆我来是想问问关于柱子的事情。” “傻柱啊，广播里不是已经说了，关七天，赔偿轧钢厂和保卫处的损失一共五千五百块，还有开除处理，这些易中海都告诉你了吧，还有什么好问的？” 如果说广播播出之前老聋子还有救出傻柱的那么一丝丝机会的话，广播播出之后就彻底无法挽回了。 毕竟广播里的处理内容代表的是轧钢厂和保卫处所有领导的决定。 这要是给撤回了，岂不是说所有领导全都是出尔反尔，朝秦暮楚的王八蛋吗？那样子领导的面子和权威可就荡然无存，白万里、杨国明、李怀德这些人都不可能为傻柱付出这么重的代价。 “白处长，厂里的处罚结果我们都认，该赔的钱一分都不会少的，但其他方面能不能放过柱子，至少让他每天能有饭吃吧，不然饿七天，人真要饿坏的。” “没事儿，何大厨偷了国家那么多东西，养了一身贱肉出来，身体壮实得很，饿不出毛病的。” “不过你们要是想让傻柱好好吃上饭，倒也简单。” 听到白万里话锋一转，老聋子微微一喜。 她见过不少当官的，知道对方这个语气就是要提条件拿好处了。 她不怕白万里狮子大开口，就怕白万里真的铁面无私，什么也不贪，那才真的不好办。 “白处长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万事皆有因果，傻柱偷的是轧钢厂的粮食，让厂里工人吃不饱饭，只要让厂里所有工人集体写一封谅解书，证明他们原谅傻柱让他们饿肚子这件事了，不给饭吃的这条处罚可以拿掉。” “怎么样，很简单吧？” 白万里说得轻松，但老聋子的脸色却彻底沉了下来。 易中海已经跟她说过中午几百个工人排队要报复傻柱的事情了，这种情况下，想让他们写谅解书原谅傻柱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别说是全厂工人的谅解书，足足一万多人啊，等他们真一个一个工人找去求他们签谅解书，怕是还没签到一半呢，七天就过完了。 老聋子这下算是明白了，白万里根本没打算放过傻柱，刚才纯粹是耍她玩呢。 老聋子把拐杖往地上一杵，沉声道：“白处长，你真的要做得这么绝吗？” “我怎么绝了？何雨柱盗窃国有物资是犯罪行为，我依法抓人，依法处理，做出的惩罚依照案情的情节严重程度做出的调整，没有超出国家法律和规则的范围，你现在说我做得绝？” “你是对我个人有意见呢，还是对国家的法律有意见？” 老聋子被白万里几句话气得呼吸不畅，浑身发颤，但却不敢顶嘴，也不敢跟平时似的，动辄敲人玻璃，倚老卖老，耍赖讹人。 平常她做这些事没被处罚，那是因为她年纪太大了，土埋眉毛的人，啥劳动都干不了，真送去劳改农场或者监狱，负责看管的人都嫌麻烦啊，怕她没两天就死自己的地方。 所以老聋子只要别真的犯了啥大事儿，公安或者街道办都不太好处理她。 只是白万里这两句话可都是要命的。 白万里自己是满门忠烈的功勋出身，对国家功勋有意见的人，那就是敌人。 而对国家法律有意见，那就能扣一个反动。 这俩罪名随便一个坐实都是要拖出去打靶的，老聋子虽然老得不像样了，但还不想死，还想过几年的舒服日子呢。 易中海没想到老聋子出马也被白万里三言两语就镇住了，不由暗骂：‘这老东西平日里作威作福还以为有多大本事，结果连一个毛头小子都对付不了！’ 没办法，易中海只能试着自己出面。 “白处长，老太太只是因为担心柱子，真没有那个意思，你别跟她计较。” 白万里抽着烟，不置可否。 易中海继续道： “白处长，我知道保卫处有保卫处的规矩，但看在都是一个院的邻居的份上，你就体谅体谅柱子的难处吧。” 白万里看着易中海，眼里透着一股看死人的劲儿。 “易中海，你对国家一点感激都没有吗？” 虽然易中海昨天就见识过了白万里扣帽子的本事，但这句话还是吓得他浑身冰凉，惊叫道： “白处长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对国家一直都是感激在心的啊！” “感激在心？可我从你的言行上却一点都看不出你对国家的感激。” “你口口声声叫我体谅傻柱的难处，你怎么不体谅一下国家的难处？！” “三年灾荒，国家的日子何等艰难？！外面强敌环伺，大堆的国家对我们虎视眈眈，军队还在扩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打仗！” “他傻柱在这种时候盗窃粮食，饿坏工人，影响生产，这就是对国不忠！” “你易中海呢？你的工作是国家给的，你的工资是国家发的，你住的房子是国家给分的！你的一切都是国家给的，却丝毫不记国家对你的恩情，以邻居名义给傻柱这种国贼出头。” “在你心里，国家难道还要置于所谓的邻里关系之后吗？” “易中海，看来你跟何雨柱一样，不忠于国家！” 第32章 最终boss老聋子?就这? 易中海和老聋子灰溜溜地跑了。 不跑不行啊，白万里的这张嘴实在是太恐怖了。 上下嘴皮子一碰，才几分钟的功夫，通敌，反动，叛国三顶大帽子就给他们预备好了，要是再纠缠下去，三顶帽子但凡落下一顶来，他们俩也就不用再考虑养老问题了。 直接拖出去打靶，骨灰都给扬了，还养个屁的老。 易中海和老聋子走了，但白万里的表情却很奇怪。 在他的印象里，在各种四合院小说里，老聋子基本上都是作为幕后黑手+最终boss级别的存在。 结果……就这？就这？ 白万里甚至还有点想看看老聋子施展一下他的敲玻璃神功，把保卫处的玻璃也给砸了呢。 结果这就跑了？ “凸(艹皿艹 )！白期待了！” 心情不爽的白万里撇了撇嘴，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掐了之后，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有些人啊，想给人出头，那伸出来的这个头就要做好被人砍下来的准备，很合理吧？ “你好，赵书记，我是白万里啊。” “关于咱们厂里某些工人的思想问题，我要跟你反映一下。” 这个时代呢，因为国家建立不久，大家都没啥经验，所以小问题很多，加上有敌特潜伏破坏，所以国家是非常鼓励举报这种行为的。 但举报跟举报也是不一样的。 像这次白万里这位处长亲自打电话说明的情况，赵书记也非常重视。 易中海背着老聋子还没走出轧钢厂呢，就被赵书记的秘书请了过去。 赵书记跟易中海还有保卫处两边了解情况之后，很快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事情本身倒也简单，就是给刚刚被处罚的那个何雨柱求情嘛。 这件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往小了说呢，看在邻里之情的份上给求个情，好像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往大了说，这个何雨柱犯的事情太严重了，不让工人吃饱饭啊。 在这个年代，只要不是有病理上的智障的人都不会往这种问题上沾，闹大了一个剥削欺压工人的名头扣上来，书记都可以拖出去打靶的那种。 你易中海给这种人求情，你是不是觉得工人吃不饱饭是小事了？ 从这角度说你思想有问题也确实不是胡扯。 书记虽然是主要负责领导班子的思想作风建设，但是工人有严重的思想问题捅到书记这里来，书记也可以处理。 了解事情经过之后，赵书记拿起电话打去了老杨那里。 老杨现在头都快炸了，为了筹措答应给保卫处的那批东西，今天一上午他已经打爆了他所有老朋友的电话，动用了自己手上所有的人情和关系，结果还是差不少，现在还愁着不知道怎么补上剩下的窟窿呢，就这会儿赵书记的电话过来了。 “老杨，是我。” “老赵啊，你有什么事？” “刚刚保卫处的那位打电话给我，直接举报了一个工人的思想问题，这是你们生产部门的人，我这就通知你一声。” 老杨一听自己手底下居然又有人犯到了保卫处的手上，整个人都差点爆炸。 “老赵！到底是哪个工人，出什么问题了？” “老杨，你先别急，事情是这样的……” 赵书记把易中海的问题跟老杨说了一遍，老杨一听又是从傻柱身上闹出来的事情，心里怒火滔天，对傻柱早没了当初的欣赏，只剩下愤怒和恨意。 ‘傻柱这个混蛋害我损失了这么多东西，现在都被开除了居然还能给我惹麻烦！’ 但面对赵书记，老杨也只能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保卫处那边是什么态度？” “白处长既然把人交给我，没私自处理，意思大概就是交给我决定了，不过他这个处长亲自举报的人，捂盖子当没发生过肯定不合适，我看就按照一般流程来，给易中海降一级工级，通报批评一次，你看怎么样？” “行吧，就这样吧。” 老杨没徒劳地争取什么，主要是他现在还为了筹措物资忙得焦头烂额，实在是没心情管易中海的事情。 虽然老杨这个厂长走的是工人路线，在乎自己在工人中的口碑，但这个工人指的是全厂的工人群体。 仅仅为了易中海一个工人就跟保卫处对着干太不值得了，况且易中海牵扯到傻柱的事情，傻柱现在在轧钢厂的名声是彻彻底底的臭狗屎，老杨要是再敢有任何偏袒傻柱的行为，他这个厂长都要给人戳脊梁骨。 老杨现在已经够麻烦的，实在是没有心力再帮助‘养老天团’这帮人。 老杨这边同意了，赵书记又打电话跟白万里交流了一下，白万里也没什么意见，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噗噗噗！” 下午，轧钢厂的工人们正热火朝天地工作呢，广播员试音的声音就再次响了起来。 “所有同志请注意，现在播放一条处罚公告。” “经调查，第三钳工车间七级钳工易中海背离群众，存在严重思想问题，先经由厂领导开会决定，将易中海钳工等级降为六级，全厂通报批评，望广大同志引以为戒，积极学习国家思想，不要背离群众。” “经调查，第三钳工……” 处罚公告连续广播了三遍，确保轧钢厂内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锻工车间里的刘海中乐得差点把锤子扔出去。 “哈哈哈，老易啊老易，你也有今天？！” 如果说刘海中对不知道尊重自己这个‘领导’的傻柱只是不爽的话，那么对自己的一生之敌易中海就是抱有深深的怨念了。 这么多年了，无论是在院子里还是厂里都始终被易中海压一头，如今听到老易倒霉，还被全厂批评，刘海中真是乐开花了。 其实除了生儿子之外，老刘这辈子还是有一件事始终胜过易中海的，那就是教徒弟，不管是逢年过节来老刘家里孝敬的，还是后来当了个小厂长，给老刘开后门的那个，都对他十分尊敬，只是刘海中自己从来没意识到这点。 “傻柱被开除了，老易被降级，等下个月老子考过了七级锻工，看你易中海还有什么脸骑在我头上当一大爷！” “哈哈，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 第33章 闫埠贵捡着便宜了 在赵书记办公室外面等消息的易中海也听到了全厂广播，顿时勃然大怒。 他今年本来想冲击八级工考核的，只要他顺利考过了，那就会成为轧钢厂屈指可数的八级钳工之一，在厂里的地位也会提高，就算是厂长也会对自己客客气气的。 因为95号四合院大多数家庭都有人在轧钢厂工作，他在轧钢厂地位的提升也有助于提高他在四合院的地位，就更有利于宣传他那套名为敬老实际扯淡的歪理，为他的养老事业做铺垫。 结果现在他都还没考八级工呢就直接被降了一级。 轧钢厂是没有跳级考核的制度的，也就是说易中海今年就算考核通过也只能回到七级，加上通报批评的影响，就算他工级回到七级，地位也回不到当初了。 最近四合院因为有了白万里这尊真正的大佛，易中海以前的那点地位根本就不够看，加上被白万里当众训斥了，易中海已经隐隐觉得四合院里不少住户看着他的眼神都变了。 地位的下滑本来就让易中海忧心忡忡，这群人现在都开始不尊敬自己了，等自己以后老了，没力气了，不是更要骑到自己头上来，甚至吃自己的绝户。 现在又在厂里受到了如此严重的惩罚，要脸面的易中海更是无法接受，站起来就要往赵书记的办公室闯。 不过人没进去，就被赵书记的秘书拦了下来。 “易师傅，你这是干什么？” “我要找赵书记！” “赵书记正在处理公务，工作繁忙，现在没时间见你，你回去吧。” 秘书公事公办地说道，没有一丝客气，毕竟他这个秘书属于宰相门前的官，真的属于厂长都不敢得罪的那种。 “我不服！我一定要见赵书记！我为轧钢厂工作了那么多年，凭什么无缘无故就降我的工级！我要去跟工会举报！” 听易中海说要去举报，秘书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易中海，你为什么会被降级，心里真的一点数都没有吗？” “你不感恩国家给你的一切，反而和何雨柱那种大奸大恶的犯罪分子沆瀣一气，难道不应该处罚你吗？” “你不服气，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车间问问所有工人，看到到底是所有工人都认为轧钢厂的处罚不对，还是只是你一个人的思想问题。” 秘书的语气十分冷酷，态度也十分强硬。 这件事赵书记处理得虽然合理合规，但一个书记真跟工人当面闹起来了也不好看，而秘书的工作就是帮领导挡掉这些麻烦的事儿，说一些领导本人不好说出口的话。 毕竟哪有一个正厅级干部跟泼妇骂街似的和一个工人对着吵的。 易中海也明白自己被处罚肯定跟白万里有关，默默握紧了拳头。 ‘白万里！你这个小人！’ 秘书看易中海不说话，压低声音警告道： “你想要举报，书记也不会阻拦，毕竟组织上鼓励举报，但别好好想想你自己做的事情。” “举报没问题，但如果是恶意诬陷诽谤领导，处罚可就不是降一级工级这么简单了。” “我劝你耗子尾汁。” 秘书说话很不客气，但他也不在乎，毕竟这里就他和易中海两个人，就算说他威胁工人，谁听见了？谁看见了？ 这年代是有那种超微型的录音设备，不过只有特务才会使用，所以秘书根本不慌。 虽然易中海怒发冲冠，不过他这个老匹夫连一怒之下，血溅五步的资格都没有。 保卫处巡逻都是配枪的，真想死的话有很多法子，别浪费国家的子弹了。 —————— 95号四合院。 门神闫埠贵已经搁门口守着了。 他是红星小学的老师，下午上完课就可以直接回来了，所以比轧钢厂的工人下班要早很多，目的就是在门口守着，看看各家都买了什么菜回来，希望能捞到一点好处。 其实闫埠贵最希望捞到的就是白万里的好处。 毕竟这位处长一个月一百多的工资（阎老抠不知道补贴有多少），还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这条件，天天吃肉吃到撑也花不完工资啊。 但白万里每次都是从跨院外边的侧门直接回家，根本就不走前院正门，让闫埠贵这个门神始终没有发挥的空间。 闫埠贵扒在门口，以一分钟一颗的速度嗑着瓜子，远远地看到一辆自行车。 闫埠贵自己想攒钱买一辆二手自行车，不过成色好的二手自行车不是那么好蹲的，因此现在四合院就许大茂一辆自行车，而且自行车也不是属于他的，是属于轧钢厂宣传科，给电影放映员用来骑车下乡放电影的，只不过许大茂平时也能用罢了。 闫埠贵眼睛一亮，这许大茂家的条件也不错，他下乡放电影经常能带点山货、鸡蛋什么的回来，而且不跟傻柱似的，带回来的饭盒就给贾家和老聋子吃，许大茂这人只要高兴了，跟他说两句好话，也乐意把东西分享一点，闫埠贵就捞着好几次好处。 现在一看许大茂回来了，车头上还挂着好多东西，闫埠贵立刻知道这是个机会。 等许大茂在门口停下车，要将自行车抬过门槛，闫埠贵赶紧上前帮忙。 “哎哟，大茂，来，我给你帮把手。” 闫埠贵一边帮着抬自行车，一边打量许大茂带回来的东西。 四五个油纸包，用草绳捆着，外面还贴着一张红纸，上面写着九春斋。 闫埠贵知道这九春斋是家老铺子，以下酒卤味而闻名，猪头肉和猪肚的味道都是一绝，但价格比较高。 现在一般老百姓下酒，弄点花生米，拌粉丝就算是条件不错了，真穷的甚至拿嗦丢（简单说就是炒鹅卵石，嗦个味儿）下酒。 这九春斋真不是一般老百姓吃得起的，闫埠贵这老扣自然更不可能花这个钱，但现在有这个便宜在眼前，闫埠贵怎么都得试试。 “大茂，你们科长给你升官了？这九春斋的下酒菜都吃上了？正好三大爷那里有瓶好酒，咱俩喝一个怎么样？” 阎老抠家里那瓶酒，白酒兑水兑得度数比醋还低，院子里都知道。 许大茂也知道闫埠贵什么尿性，但他今天实在是高兴，这嘴角真是比ak还要难压。 “行，三大爷一会儿来我家里喝酒。” 第34章 闫家想巴结白万里 闫埠贵也知道九春斋这么好的菜，让别人平白无故请他的机会不大，但他就这个毛病，看着便宜了，不管跟自己有没有关系都得往上凑一凑，出门不捡钱那就算丢钱。 闫埠贵也没想到许大茂今儿个还真的答应了，先是一阵惊喜，而后又有些疑惑，看着许大茂满脸掩饰不住的笑容，问道： “大茂，你们科长真给你提干了，当干部了？” 闫埠贵这顿酒还没喝上，心里已经算计上了。 ‘这要是许大茂真当上干部了，可得跟他搞好关系，看看能不能让他帮个忙给解成找个正式工作。’ 闫家大儿子闫解成现在在机修厂当临时工，一个月就十八块的工资。 工作虽然和学徒工差不多，但学徒工有工位，过一年就可以转正，到时候工资就有二三十。 但临时工没有工位，没办法转正来说，一旦厂里有什么事情，或者自己犯了什么事情就会被随时开除。 闫埠贵倒是想给闫解成找个正式工作，可是现在一个国营工厂的工位随随便便卖到六七百块，像是轧钢厂这种万人大厂的工位甚至可以到九百块。 闫埠贵又舍不得出这笔钱，所以各种想办法占便宜，就是想白嫖个工作来。 许大茂可没想到闫埠贵已经算计得那么长远了，满脸笑容道： “倒不是当干部了，但我今天比当干部还高兴啊！” “傻柱这王八蛋被轧钢厂开除了！易中海这个老绝户被降了一级工级，还被全厂通报批评了！你说我高兴不高兴？！” 闫埠贵惊愕失色，道： “傻柱真的被开除了？！老太太不是已经去找杨厂长求情了吗，她以前不是救过杨厂长，杨厂长没帮忙吗？还有老易又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被处罚了？” “切！还救过杨厂长，这事儿就那个老太婆自己吹的，反正我们也没看见，谁知道她说的到底真的假的？她要是真对杨厂长有大恩，杨厂长还能不管，说不定这老太婆就是个老骗子！” “至于易中海，哼！他自己脑袋不清醒，傻柱这混蛋在食堂给人抖勺，让工人吃不饱饭，全厂的工人可都是恨着他呢，他非要上赶着给这种傻子求情，这不是站在工人的对立面吗？结果让厂里批评他有思想问题，给降了一级工级。” “哈哈哈哈，老子以后倒要看看一个思想有问题的老绝户还怎么给我吆五喝六的！” 许大茂满脸狂喜，他被傻柱和易中海联手欺负了这么多年，现在这两个家伙一下子全都倒了大霉，一个在轧钢厂彻底完蛋，一个也是丢光老脸，他真是高兴坏了，这不喝几杯好好庆祝都不行啊。 “三大爷，我先回家了，一会儿来我家喝酒啊。” “哎哎……” 闫埠贵愣愣地点了点头，等过了两分钟才缓过神来：“哎哟，这下可真的出大事了！解成妈，解成妈！” 闫埠贵一边喊三大妈一边往家里走。 三大妈抱着一个装满棒子面的盆子，说：“老闫，你叫我干啥，我忙着做饭呢？” “那正好不用做我的饭了，我一会儿去许大茂家里喝酒。” “许大茂怎么了，平日里也没见他跟你这个三大爷亲近啊，怎么会突然请你喝酒的？” 闫埠贵把刚才许大茂带来的两个重磅消息给说了，三大妈听后也目瞪口呆。 “中午我见易中海被老太太出去，知道他们肯定是去轧钢厂给傻柱求情的，想着傻柱应该不会有太严重的惩罚吧，怎么真给开除了，这轧钢厂要开除工人可不是小事啊，而且连老易都……我怎么觉得这几天的功夫，院子里的事儿好像一下子全变了呢。” 闫埠贵沉吟道： “我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照我看，这一切应该都跟跨院那位处长有关。” “老闫，你说是那位白处长要开除傻柱，处罚老易的？” “老易这事儿我不大清楚，不过开除傻柱多半跟白处长有关，你想想昨天中院说许大茂去请白处长吃饭，白处长没去，但悄悄跟他说了两句话，许大茂就笑得跟发癔症似的，我猜白处长肯定是跟许大茂说了傻柱被开除的事情。” “那也只能说白处长知道了傻柱要被开除，这事儿不一定是他干的啊，再说老太太不是去求杨厂长了吗？厂长不是比处长大吗？” “头发长见识短，我都跟我们年级主任打听过里面的门道了，白处长虽然只是处长，但保卫处跟轧钢厂根本不是一个单位的，保卫处能抓轧钢厂的人，但轧钢厂根本管不了保卫处的任何事情，而且他们是拿枪的，厂长都得看他们的面子。” “现在看来，这个白处长的面子比老太太的面子大得多了。” “那保卫处归谁管啊？” “保卫处里面嘛，肯定是白处长管，往上就是保卫处的上级单位了，我们主任说是归武装部管的。” 三大妈听到这里，放下手里的棒子面，说： “老闫啊，那既然白处长的权力这么大，你说咱家能不能巴结巴结这位处长，让他把咱们解成招进保卫处去，赚得比一个临时工多得多不说，我听说保卫处巡逻都带着枪，那多威风啊。” “我也是这个想法，可惜白处长平时回家都不进正门，我就是想找他说话都找不到好的机会，回头我再想想办法吧，今天还有许大茂这一顿呢。” 闫埠贵翻箱倒柜地把他那瓶已经兑成了‘有一点酒香味的凉水’给翻了出来。 “今天晚上我多吃一点，争取连明早上那一顿都省下来。” “还有，等解成回来了你告诉那小子机灵点，别啥事都巴望我，自己去白处长面前露露脸，说不定白处长就看中他了呢。” 闫埠贵说完就提溜着酒瓶，一步三摇地往后院去了。 第35章 前往大伯家 随着下班的轧钢厂员工陆续回到四合院，傻柱被开除，易中海被罚的消息在四合院里彻底传开了。 跟三大妈说的一样，院里的事情全都变了。 这两个重磅消息让四合院的住户们逐渐意识到一些问题。 比如老太太的面子也没有那么大，她说的对杨厂长有恩谁知道是真是假。 易中海在厂子里的地位也没那么高，不然怎么会说罚就罚。 别的不提，现在刘海中和他一样是六级工，谁比谁高贵了？ 由几大禽兽联手构筑起来的养老体系，开始逐渐分崩离析。 许大茂欢天喜地，拉着闫埠贵就要来个不醉不归。 刘海中家里也是难得的喜气洋洋的气氛，为了庆祝傻柱和老易倒霉，刘海中还特地买了一斤多的猪肉，让二大妈给炖了一锅红烧肉好好庆祝一下。 甚至因为心情太好，哪怕刘光天和刘光福这俩不让他待见的孩子吃了两块肉，也没迎来老刘的一顿暴打。 而相对的，易中海家里一片压抑和阴沉。 傻柱家里，则是只有冰冷。 白万里对这些都毫不关心，事实上从他在办公室两句话秒杀了老聋子之后，白万里对这些禽兽就没什么兴趣了。 毕竟连段位最高的老聋子也就是这种战五渣，剩下的那些玩意儿实在是难以引起他的什么兴趣，虐他们一百遍都没有成就感的好吧。 第二天是星期天，这个时代晚上缺乏娱乐活动，除了造人和过年包饺子之外就没什么熬夜的理由了，所以就算是休息日睡懒觉也睡不到多晚。 不过晚上抱着游戏机刷进度，十二点多了才睡的觉，早上睡到九点多钟。 懒得出门的白万里从仓库里拿了牙刷牙杯出来，刷完牙了直接把东西往空间里一丢了事。 平日里不这么做，是因为工作日的时候大家起床洗漱的时间都差不多，他一直在房间里洗漱的话，别人还以为他这个处长不刷牙洗脸，不讲卫生呢。 现在休息日就无所谓了。 洗漱完毕，白万里吃了个汉堡垫垫肚子，然后就推着摩托车出门了。 今天约了要去大伯白万里家里吃饭，要不是因为这个，白万里能刷游戏刷到睡上一整天。 出了跨院门，白万里刚刚跨上摩托车，闫解成就从院墙拐角后面走了出来。 “白处长，真早啊。” 你会说话吗？都十点多了，还早啊？ 白万里翻了个白眼，冷淡地道：“你找我什么事？” 闫解成直接被白万里冷淡的语气噎了一下，满脸尴尬地说道：“白处长，我不是刻意来找你的，只是正巧遇到就打了个招呼。” 你当我是傻的吗？身上那么大烟味，不是在墙角蹲了老半天了，难道是在赌场里腌入味了？ “现在打过招呼了吧，我要去我大伯家吃饭，先走了。” “哎，白处长……” 闫解成还想说什么，但白万里不乐意听他废话，愿意打个招呼都是维持一个领导最基本的体面了，直接发动摩托车离开。 闫解成也被摩托车的尾气呛着了，咳嗽了好一阵之后，盯着白万里离开的方向，不爽地低声骂道： “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儿！等老子爬上去，当上大领导了，一定要你给我磕头！” 说完踹了一脚地上那个看起来特别不起眼的石子，一脸郁闷地回家去了。 闫家，一家人全都在呢。 看闫解成回来了，三大妈赶紧问道：“解成，怎么样啊，跟白处长说上话没有啊？” “说什么啊，我在那跨院外面蹲了半天，好不容易等他出来了，结果就打了个招呼，他就说去他大伯家吃饭就直接走了，我看他就是看不起我。” 虽然是自己儿子，但闫埠贵还是鄙视地看了闫解成一眼。 ‘二十岁了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凭啥让一个处长看得起你。’ “少找借口，我看一定是你嘴笨，说错话得罪了白处长。” “爸，你少说风凉话了，你嘴不笨，那你去跟白万里说说啊，我看你能说出个什么结果来？” “我去就我去，等白处长回来了我立刻去找他，事情办不好，还把你给横的！” “哼！” 闫解成冷哼一声，没继续说什么，心里也说不好到底是希望闫埠贵成功还是不成功。 闫埠贵成功了吧，那就证明闫解成确实没啥本事，不过能捞到一份工作也是好的。 闫埠贵不成功吧，虽然好处没了，但他爸也没继续说教他的机会，甚至他还可以反过来嘲讽闫埠贵一顿。 白万里离开四合院后，按照记忆中的地址找到了大伯白四海家。 白四海住的是一套独立的一进四合院，门口有警卫员守着。 白四海之前已经通知过警卫白万里要来，警卫员核查过身份之后就放行了。 走进院子之后，一进四合院其实就是个方框，一进门，整个格局看得清清楚楚，外面人进来了，里面也马上知道。 “万里来啦，快过来让婶子看看。” 正屋里走出来一个五十左右的女人，虽然脸上有不少岁月的痕迹，但依旧可以看出年轻时是个风姿绰约的美人，正是白万里的大伯母姚玲。 “婶子好，我来看您和大伯了。” 姚玲走过来抓住白万里的胳膊，上下捏了几下，激动地说：“好……万里，你长高了，也长壮了，好啊好啊……”长辈关心晚辈，最注意的就是瘦没瘦，吃没吃苦，这种困难时候就更是如此了，光看还不够，还得上手摸两下，确定孩子长肉了，没受伤才能放心。 “托婶子和大伯的福，我过得很好，这是我给您和大伯带的礼物，一点肉干和一根人参，滋味挺不错的，您收着。” “你这孩子……没事带这些干嘛，我和你大伯能缺这一口吗？赶紧拿回去。” “婶子你就收着吧，我知道您和大伯不缺这一口的，但我做晚辈的来见您怎么能一点礼物都不带，我真要空手来了，等回头做梦梦见我爸，我爸在梦里都得拿鞭子抽我一顿，说我不知道尊敬长辈呢。” 带给白四海和姚玲的见面礼确实让白万里头疼了一阵，这年头，送按摩椅和智能手机肯定不合适吧？ 想来想去，给老人送健康肯定没错，就从系统仓库里拿了一根品相不错的野山人参，一包肉干算是搭的。 白万里都把死去的老爹白四勇都搬出来了，姚玲也不好再推辞，想着白万里年纪轻轻便没了父母，但孩子懂事孝顺，心里又是喜欢又是心疼。 “你这孩子……哎，快进来吧。” 第36章 杨厂长求助大领导 白万里跟着姚玲走进了正屋，白四海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把茶壶，大小正好可以被整个手完全握住。 看到白万里进来，白四海先是高兴，再看到姚玲手里拿着的东西，白四海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训斥道： “你这臭小子！我这里会缺你这点东西吗，浪费这个钱干嘛！？” ‘好家伙，果然啥时候的长辈都一样啊。’ 白万里心里吐槽，还没说话，刚刚也抱怨白万里不该乱花钱的婶子姚玲眼睛一瞪，没好气道：“你个老不死的是不是皮痒啊！？万里孝顺懂事，知道带东西来孝敬咱们这是好事，你跟他撒什么邪风呢，信不信老娘切了你那俩猪耳朵下酒！” 好家伙，现在这个母老虎跟刚才那个温柔的大伯母是同一个人吗？ 白四海缩了缩脖子，道： “我这也不是怕他年纪轻乱花钱吗？等他结了婚，还要养活一家子人呢。” ‘大伯，我好歹一个月工资加补贴有两百多呢，你为什么会产生我养活不了一家子人的错觉？你让那些一个月赚二三十块的人情何以堪啊。’ “万里这孩子懂事着呢，用不着你瞎操那个闲心！” 姚玲再次瞪了白四海一眼，然后面对白万里上演变脸绝技，一脸和蔼地道： “万里，你别搭理这个老家伙，赶紧坐着休息，婶子去准备午饭。” 说着走进屋里把白万里带来的东西放下，这间正屋很大，中间砌了墙隔开成了两间屋子，一间当做卧室，一间当做客厅。 西边侧房则被做成了厨房和小仓库。 等姚玲去厨房忙活之后，白四海指了指自己边上的椅子，示意白万里坐下。 “你别听你婶子的，那老娘们儿这两年脾气越来越大了。” ‘大伯，这话你有本事当着大伯母的面说啊。’ 白万里心里吐槽，面子上点着头附和了两下。他还是有点情商的，这时候附和一下就行了，人家夫妻俩，又是长辈，再怎么闹也轮不到白万里一个晚辈来主动表态。 白四海也没一直掰扯他媳妇的问题，大概是怕姚玲突然杀个回马枪听见吧，转而问起了白万里这段时间在保卫处干得怎么样。 当着自己大伯的面，白万里也直接说了上任处长为了自己安稳退休遗留下来的一些纪律问题，不过在自己的整肃之下已经大幅度好转。 “工人们虽然有些抱怨，但是也没闹出太大的事情，厂里的整体纪律是有好转的。” “这事你做得对，保卫处手握执法权，本来就是容易得罪人的位置，要管好保卫处，首要的就是不能怕得罪人，不能因为少数人的抱怨就变得畏畏缩缩的，真有人要闹就随他们闹去，就算闹去海里，大伯也会帮你撑腰！” “保卫处办事合法合规，我当然不担心有少数人闹腾，不过最近保卫处抓了个偷东西的厨子，到时牵连出轧钢厂领导层的不少问题。” 白万里说了傻柱的事情，当然傻柱只是个小小的厨子，在白万里眼里都跟随便踩死的一样，他的事情就不用再白四海这个部长面前详细说了，关键是说明以厂长杨国明为代表，轧钢厂领导层存在的一系列问题。 白四海听后眼睛都眯了起来，茶壶的盖子摩擦着发出咔咔的响声。 “有些人啊，当了没几年干部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为了区区一个厨子捂盖子捂得工人怨气冲天，真是没脑子的东西！” “万里，我没听说最近有厂长被处理了，这件事你没闹大？” “没有，我知道杨国明这个人的问题肯定不止捂盖子一个，留着他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我才上任处长不久，要是把杨国明撤了，换个有本事，能掣肘我的人上来，保卫处的工作也不好进行，所以这件事我就让杨国明赔了保卫处一大笔好处给遮过去了。” “我让我手下人暗地里收集轧钢厂领导层的其他罪证，只要能握住这些罪证，我随时都能处理掉他们，说不定还能等到合适的时机来一波大的。” 发现问题之后不要马上处理，等小问题变成大问题之后再去处理，这样子功劳也更大，或者等其他地方也爆出问题了，双管齐下，把两个小功劳变成一个大功劳，这都是常规操作。 白四海有些好笑地看了白万里一眼，道： “你这臭小子，毛都没长齐呢，小心思倒是不少。” “大伯，我已经二十四了。” “二十四又怎么了？！只要还没结婚，还没生孩子，那都是小屁孩！” 得，对这么一位生在旧时代，已经年过半百的长辈还能咋说？这时候再解释一句那都是顶嘴，少说挨一个小时的骂。 乖乖忍着呗……大不了回头找大伯母告状去。 —————— 白万里趁着休息日来大伯家里吃饭，另外一头，杨国明也趁着休息日找到了他的老领导，也就是电视剧里傻柱的贵人，那位好（第四声）吃的大领导。 大领导全名徐江，现在是冶金部的副部长，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是杨国明的直属领导。 这位徐副部最大的爱好就是吃美食，电视剧傻柱就是因此攀上的关系。 不过想想也奇怪，这么爱吃的一位领导，他自己应该会去各种知名餐馆品尝美食，他的下属也应该搜罗各种名厨名菜来讨好他，照理说应该是吃遍山珍海味各色美食的人，怎么就会因为傻柱那手艺就惊为天人呢？ 傻柱虽然经常吹自己的谭家菜多牛逼，但他只是个八级厨子，厨师的等级和工人是相反的，一级是最高，八级是最低的，八级厨师连在国宴切墩都不够资格。 傻柱真要是有那本事，做出来的菜比徐副部之前吃过的所有国营大厨的菜都要好吃，让徐副部那么喜欢的话，那他在轧钢厂真是屈才了啊。 因为工厂的厨师等级是有规定的，六级封顶，毕竟工厂是劳动生产的地方，不是给你享受美食的地方。 傻柱真要有那么本事，还窝在轧钢厂炒什么大锅菜啊，直接去那些名头响亮的国营馆子当掌勺多好，还能接触不少达官显贵，这不比炒大锅菜有前途？ 电视剧里为了捧傻柱这个主角真是无脑尬吹，把一个炒菜的厨子吹得跟什么国士无双的杰出人才似的。 在这个大部分老百姓还在温饱线上挣扎的时代，老百姓追求的还是吃饱，至于吃好什么的，那太奢侈了，也就是当官的才考虑得起。 第37章 白家团宠白万里 “小杨啊，今天不在家里休息，还记得来看我这个老头子呢？” “老领导，看您这话说得，我一辈子都不敢忘记您的提携之恩，这不是跟您汇报工作来了，而且最近我遇到了一些小麻烦，需要老领导您的帮助。” 徐江抬了抬眉毛，这是遇到问题来他这儿求助来了。 他也不奇怪，下属给他这个领导送‘孝敬’当然也不是无缘无故的，无非就是求个前途，求个靠山。 下属一般遇到不太严重的问题，他都会出手解决，毕竟要是让所有下属都觉得靠山靠不住，关键时候没有作用，都跟他离心离德的话，他这个领导可就成光杆司令了。 “你说吧，小杨。” 杨国明赶紧将轧钢厂最近的一些事情汇报给徐江，还是当官的那一套嘛，说好不说坏，报喜不报忧，先把自己最近办得好的事情拿出来吹了一通。 等实在是吹无可吹之后，才开始说起保卫处的事情。 杨国明也不敢说自己做的那些腌臜事儿，只说保卫处最近严查严打，搞得工人怨声载道，他很不好管理。 杨国明虽然不算说谎，工人确实对保卫处的严查行为有怨言，但是也没说出全部的实话。 徐江能当上副部长自然也不是个傻子，一眼就看出杨国明对自己有所隐瞒。 “小杨啊，保卫处也不是什么小单位，你不跟我说实话的话，有些问题我也没法处理，要不你就回去吧。” 徐江知道白万里的背景，就算杨国明是自己的手下，徐江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跟白万里开战。 杨国明脸色一阵尴尬，被徐江点破之后，也不敢再隐瞒，将自己捂盖子，还赔了保卫处一大笔东西的事情说了。 徐江听后脸色也不太好看，道： “小杨，这件事本身就是你不占理，白万里的身份你也知道，他的父母白四勇和胡小婷当年为国捐躯，牺牲在战场上，是被大掌柜亲口夸奖过的满门忠烈。” “白万里自己也满身功勋，要不是担心他年纪轻轻也死在战场上，让英雄彻底绝后，他估计还能在战场上立更多功。” “这样的身份，只要他自己别犯什么重大的原则性错误，就算有了一些小错，也根本没人能处置他。” “老领导，我也知道白万里的身份不一般，可是他跟我并不是一路人，有他在轧钢厂我实在是处处受人掣肘，您看能不能想想办法把他调动到别的单位去？” “这也不可能，无缘无故，跨部门调动一个处级干部不是容易的事情。” “而且白万里的位置是他大伯白四海亲自定下来的，白四海这个人的脾气我很清楚，他们兄弟几个感情都很好，自从白四勇牺牲，只留下一个儿子之后，白四海就因为担心自己兄弟绝后，对白万里有诸多照顾。” “如果我真的开了这个口，想把白万里的位置换了，一天之内白四海就要打上门来，拿枪指着我的头给我来个‘痛陈利害’，你叫我怎么回答他？” “这事儿根本成不了。” 徐江的拒绝很干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白万里的靠山是武装部的一把手，地位比他这个冶金部二把手更高。 白万里自己有满身功勋，还受到过大掌柜的夸奖，根本没有可以攻击的弱点。 同时他如果要动白万里的位置，跨部门动手的代价也是很重的，因为这会给人一个非常糟糕的印象。 你徐江今天敢跨部门动武装部的人，明天要动哪个了？ 教育部，外交部，卫生部……没有一个部门会再信任徐江，他们都会担心徐江伸手进自己的部门，夺自己的权。 这种后果是非常严重的，哪怕他一个副部级干部也不敢承受。 再说了杨国明虽然是他的下属，但他以前就是领导，下属也不只杨国明一个人，他还有自己的儿子，更不可能将自己手上所有的资源放在杨国明一个人身上。（真要重视的话，也不至于起风之后自己跑去南方避难，而留下老杨在北方扫地，公开羞辱了） 听老领导拒绝得如此干脆，杨国明也有些失望。 徐江目前也没放弃这个老下属的打算，劝道：“用那些歪门邪道的路子对付白万里是不行的，不过他既然愿意收了你的东西，把事情按下来，也不是那种真的铁面无私的人，想办法跟他和保卫处搞好关系才是你该做的。” “就算不能让保卫处支持你，也绝对不能让他们站在李怀德那边，那样的话，才是你真正的灾难，记住了，国明。” —————— 白四海家里。 白四海跟白万里聊了不少东西，有些是他当官这些年总结下来的门道和经验，也说了一些名字，都是他的老战友，以后要是遇到一些问题可以去找这些人帮忙。 白万里知道这些是哪怕花费重金都绝对换不来的，都认真记了下来。 “该说的就这么多了，你先全都记下来，弄不懂也没关系，以后你处理的案子多了，处理的人多了，自然而然就会明白，我也是这么过来的。”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仔细记住的，谢谢大伯。” “咱爷俩还说什么谢？对了，厨房旁边的库房里还预备了些东西，一会儿吃完饭你带回去。” “什么东西啊？” “我跟你几个叔叔给你结婚预备的，三转一响，你有摩托车了，自行车就没给你买，那是给我侄媳妇预备的，还有收音机，缝纫机，两块手表。” “别人都有的，你也不能少了。” ‘哪个别人就都有这些了？三转一响能全配齐的家庭，四九城里也不多啊。’ 白万里对大伯的热情有些哭笑不得，但他心里也明白，自己那个老爹白四勇是白家兄弟里唯一一个英年早逝的，所以几位叔叔伯伯都对自己这个老二家里的独苗很是关心，生怕白万里因为家里没有长辈而受到一点委屈，这样的话他们百年之后都没脸去见白四勇啊。 所以哪怕对自家儿女，他们都会严厉教育，但对白万里这个大侄子，就真的只有宠着了。 白万里虽然并不缺这些东西，但对叔叔伯伯们的关心还是有几分感动，正想再道谢，就被白四海看穿了直接打断。 “别说什么谢不谢的了，听着肉麻，留着劲儿一会儿多吃点菜吧。” “……好的，大伯。” 第38章 阎老抠怀疑人生了 姚玲准备好了一桌午饭，一共四个菜，红烧肉，白菜豆腐汤，番茄鸡蛋，清蒸鱼，大馒头管够。 姚玲不是厨子，手艺是不如傻柱，不过做几个家常菜（二十一世纪的家常菜，这年头的年夜饭）还是不会翻车的。 白万里也不是啥挑剔的舌头，几个菜吃得他满嘴流油。 姚玲看白万里吃得这么香也很是高兴。 “对了，万里，跟你相亲的姑娘我已经找好了，家世成分也好，你看看这照片，看看你喜不喜欢？” 姚玲一边说一边拿出一张珍藏的照片交给白万里。 白万里接过照片一看，眼睛都直了。 哟，这不是跟年轻时的神仙姐姐长得一模一样吗？ 圆圆的脸蛋，肥圆的小嘴，带着一丝妩媚的眼睛。 这年代可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整容和修图技术，所谓的化妆，一般姑娘也就是涂点雪花膏就差不多了。 除去拍照的摄影师手艺惨不忍睹这种特殊情况之外，基本上照片上是什么样，真人就是什么样子，不会出现照骗的情况。 姚玲看到白万里的模样就知道他看中这姑娘了，也不枉她花了不少心思，几乎将四九城里所有的女性医务工作者的资料都看了一遍，才挑中这么一个长得漂亮，家世成分也配得上白万里的姑娘。 “这姑娘姓祝，叫祝卿安，今年二十二岁，以前作为军医跟部队上过战场，还立过三等功，因为打仗把自己的事情耽误了，不过姑娘是好姑娘，现在在第二机械厂做厂医，不管是厂里还是部队里的同志都夸她人美心善，品性俱佳。” “祝卿安？是医生？” “这名字好听吧，我当时第一回听见的时候，也说这个姑娘的名字起得好。” “万里，你看看还满意不？” “要不满意，婶子再给你挑几个，你慢慢选。” 白万里放下照片，道：“不用了，婶子，我很满意，只要是您挑的我都满意。” 其实人品家世这方面有姚玲把关，白万里根本就不担心，白万里自己会挑的也就是个颜值而已，毕竟男人嘛，永远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姑娘。 就这跟神仙姐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颜值，白万里还能有啥不满意的。 “你啊，这些好听的话别给婶子说，以后跟你媳妇说去。那你看看什么时候跟人姑娘见个面，谈谈合不合适？” “婶子，你知道保卫处的情况，什么时候上班下班都我自己说了算的，我看就配合祝卿安同志那边的时间来吧，下个星期天怎么样，她是厂医的话，这样也不耽误她的工作。” “万里真是个细心的，还没见面就知道体谅女同志的工作了，行，回头我去跟姑娘好好说说。” 白四海欣然道：“你们见了面如果合适就赶紧结婚，争取三年抱俩才是正事。” “大伯，我尽力吧。” 白万里知道跟大伯这样生在旧时代的老人家讲不通，也懒得说什么享受二人世界之类的废话，在这个时代根本讲不通的好嘛，只能苦笑着答应下来。 吃过饭之后，白四海又拉着白万里下象棋。 白万里会下象棋，但只会下一点点，就是以前在小区遛弯的时候围观过大爷下棋，知道基础规则的水平。 白万里跟白四海下了三盘，结果被白四海连杀三盘，白四海指着大笑他是个臭棋篓子。 白万里能惯着他这个脾气，直接骂他是为老不尊的臭老头，结果被白四海直接拿棋子给砸了出来。 等天近黄昏之后，白万里要准备回家了。 几位叔叔伯伯给他置办的三转一响都给带上了，手表小，直接放在口袋里就好，收音机在怀里抱着。 而体积较大缝纫机和自行车，则用麻布包裹好，再用麻绳绑在了摩托车的后座上。 这么小心主要是为了防止磕碰掉漆了，这毕竟是为了结婚准备的东西，掉漆了看着总让人心里膈应。 等离开了大伯家，把车骑到没人地方之后，白万里直接把手表和收音机都收进仓库里去，至于自行车和缝纫机就继续在后面绑着，反正绑得也挺结实的，不像怀里的收音机挤着，妨碍他骑车。 95号四合院。 门神闫埠贵今日又上线了。 充满算计的小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外，他已经保持这样子一个下午了，却一点不觉得辛苦，毕竟只要那位白处长能漏下仨瓜俩枣来，就足够他们一家发达了。 在算计这方面充满毅力的闫埠贵终于等到了白万里的归来，看到白万里摩托车后面用麻布包着的大型物件，闫埠贵暗道：‘白处长不是说去他大伯家里吃饭了吗？怎么还带了东西回来？’ ‘不过白处长这么年轻就当上高管了，他的大伯肯定也是大官，这车上装着的肯定是好东西，我跟着过去搬搬抬抬，说不定能捞到些好处。’ 脑袋转得飞快的闫埠贵跟着白万里的摩托车一溜小跑。 “白处长，白处长！” 在胡同里，车上又装着东西，白万里骑车的速度不会太快，闫埠贵一溜小跑，也就前后脚就跟着白万里到了跨院门前。 “有什么事吗，闫老师？”白万里对易中海、刘海中和闫埠贵三个人都不会叫大爷的，主要是怕他们折寿啊，小白同志真的是太善良了。 “白处长，我这不是看您带了不少东西回来，想着您大概需要人帮把手搬搬东西就过来了，咱们都是一个院子的邻居嘛，相互帮助也是应该的。” 白万里知道闫埠贵是冲着占自己便宜来的，自己上辈子刷短视频的时候已经练就了一套白嫖神技，想占他的便宜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那就麻烦你了，闫老师，先帮我把自行车卸下来吧。” 自行车是横着绑在摩托车后面的，跨院门的宽度不够，不把自行车卸下来改成直着推进去的话根本没办法进门。 闫埠贵眼睛都直了：“这、这是自行车啊？” “不止，三转一响不是都在这儿嘛，收音机，缝纫机都在，还有两块手表我给揣兜里了。” 真不是白万里要炫耀，主要是自行车，手表以后都是要经常带出门的东西，而收音机声音一放，院里也能听到点动静，除了个缝纫机之外剩下的都是藏不住的东西，而且这东西又不是来路不正，没什么好隐瞒的。 “三……三……” 闫埠贵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自己买个二手的自行车都得攒个好几年的钱，还得等机会，院子里现在就贾家有一台缝纫机，结果你告诉我你就出去吃个中午饭，结果三转一响就全给配齐了，手表还有两块？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应该说点什么？ “我最近预备结婚了，这是我大伯和几个叔叔给我预备的东西，总不能让姑娘嫁过来，结果我家里什么都没有吧。” ‘你一个人住一个跨院都叫家里什么都没有的话，我家那叫什么？’ 闫埠贵心里无语问苍天。 “哎，闫老师给搭把手。” “好的好的。” 闫埠贵小心翼翼地帮忙抬着，这三转一响任何一件稍微磕碰一下，赔的钱都能要了他半条老命了。 “白处长预备要结婚了，是哪家的姑娘那么有福分啊？” “婚事还没定下呢，只是定了相亲。” 闫埠贵惊讶道：“才相亲就把三转一响全都配上了啊？” “有什么关系吗？以我的条件，还怕找不到媳妇？” 闫埠贵无语凝噎。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 想他家闫解成也到了结婚的年纪，但因为没正式工作，想找个好点的媳妇也找不上。 当然其中一个原因也是闫埠贵想省钱，给媒婆的礼钱他也想尽量克扣一些，给闫解成买工位的钱也不想出，这省那省的，找对象的事可不就成了老大难了吗。 ‘这人跟人是真不一样，白处长这条件不光是要找个城里的，还要找个条件顶好的，不然哪里配得上人家哦，可惜就是解娣年纪太小了，不然我都想让她努力一把，要是成功了，我这个当爹的这辈子可就不用努力了……’ 等把东西搬进跨院里，闫埠贵搓着手，道：“白处长，你准备结婚了，是不是预备在院子里好好办上几桌，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白万里心想：‘真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这院子里的禽兽是吃席有瘾吗？’ 他摇头道：“酒席就不办了，之前灾荒那么惨烈，今年的收成还不知道有多少，国家提倡节约，我这个干部大吃大喝的不合适，到时候在院子里散点喜糖喜烟就行了。” 开玩笑，白万里就算真的要办席也是跟自己的叔叔伯伯，还有未来的岳父岳母一起吃，就这院子里的禽兽算什么东西？ 闫埠贵满脸失望，白万里从口袋里摸出几颗大白兔来，塞进闫埠贵的手里。 “闫老师，谢谢你帮我搬东西，这几颗糖你拿去甜甜嘴吧。” 说完不等闫埠贵反应，就把他推出了院外，然后关上了门。 就把东西从院子外搬进院子里，给几颗糖还是大白兔很不错了，干窝脖的还没这收入呢。 你阎老抠别想占我白万里的便宜，但我这个干部也不会白嫖你的欠你人情，当场结清，两不相欠。 如果你阎老抠死不要脸还想来占便宜，收拾你也不用讲什么情面。 第39章 贾东旭夜不归宿 闫埠贵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闫解成一看老爹的表情，就觉得他肯定是没从白万里那边弄到好处。 一方面觉得亏了，一方面又挺高兴，因为爹俩都一样，就不会显得他这个儿子特别没本事了。 笑人无恨人有，闫家这爹俩也就这样。 闫解成歪着眼睛，阴阳怪气地说道： “早上训我这么起劲，还以为多有本事呢，结果不还是什么好处都没捞到。” 闫埠贵这算盘精听别人说他什么都可以，但就是不能听别人说他不会算计，捞不到好处，眼睛一瞪，将手掌摊开，一脸骄傲地说道： “谁说我什么都没捞到的，看这是什么？” “哇！是大白兔啊！” “好香，我都闻到奶香味了！” “老闫，果然还是你有本事，我还从来没吃过大白兔呢。” 就老闫家这个算计的劲儿，平日里吃咸菜都要按根数着吃的，怎么可能会有糖果吃，就算是逢年过节的时候，能多捞到两颗最便宜的古巴糖都算是过了个肥年了，大白兔这种贵得要死的东西是从来不会出现在他们家的。 听着媳妇孩子的恭维和惊叹，闫埠贵微微抬起了下巴，一副骄傲的样子。 ‘瞧，论算计还得看我闫算盘的，现在整个院子里除了我，谁还能从白处长身上捞到好处？’ 闫埠贵对于自己一辈子算计这些鸡零狗碎的东西丝毫不以为耻，反而还挺骄傲。 闫解成看着闫埠贵手心里的四颗大白兔奶糖，用力地咽了咽口水，他也馋啊，只是想到自己刚才的话，自觉被打脸的闫解成心里不爽，故意唱反调。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四颗奶糖嘛。” 闫埠贵横了大儿子一眼，道：“确实没什么了不起的，正好你也别吃了。” 闫解成的脸因为尴尬而涨红，他想吃大白兔，但刚才他自己说出的话，现在又拉不下脸来收回，只好梗着脖子道：“不吃就不吃！你一个算盘精有什么好嫉妒的！” 说完之后闫解成直接走了出去，反正这奶糖也分不到他头上了，留下来也只是看着眼馋，还不如出去溜达一圈再回来。 看大哥走了，闫解放、闫解旷和闫解娣三个弟弟妹妹都没说话。 他们也深得闫盘算的真传，奶糖就这么一点，闫解成走了，分奶糖的人少了一个，他们每个人还能多分一点呢。 也就三大妈还关心一点儿子。 “解成，解成！都快要吃饭了你上哪儿去啊？解成！” “别管他，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等肚子饿了自然会回来的。” 闫埠贵看透了这个大儿子，又没啥本事，手里又没钱，招待所都住不了，根本不用去找，一会儿就回来了。 “别愣着了，赶紧去拿菜刀来，把奶糖给分了。” 三大妈跑去拿刀了，闫解旷问道：“爸，这四颗奶糖我们怎么分啊？” 就算没有闫解成，闫家也还有三个孩子两个大人，奶糖一共就四颗，一人一颗都分不到。 “我早就计算好了，我跟你们妈一人半颗，你们三个还小，别吃太多糖，会坏牙齿，一人三分之一就行了。” “啊……” 一听只有三分之一，闫家的三个孩子都抱怨地叫了起来。 “三分之一也太少了吧，连味都没尝到就没了。” “就是啊，爸，你这不是才分了两颗吗，还剩下两颗呢？” “你们懂啥，这两颗我是预备留着过年吃的，现在都吃完了过年吃啥？” 就算闫家的孩子早已清楚自己老爹的算盘精本质，但听到这话的时候还是无语了，过年得等到来年一月底呢，还有大半年的功夫这连过年吃的都算计上了。 闫家的事情到底还是闫埠贵说了算，最终这奶糖还是按照他说的，他跟三大妈一人半颗，三个孩子一人三分之一。 香甜的滋味，浓郁的奶香，闫家人吃得那叫一个陶醉，就是闫埠贵吃着奶糖，突然叹了口气。 三大妈奇怪道：“老闫，这吃着糖呢，嘴里甜滋滋的，你怎么还叹气啊？” “我就是想啊，这年头做人，还不如给某些人当狗呢。” “老闫，你这说的什么疯话，受什么刺激了？” “换你你也受刺激，你知道白处长为什么给我奶糖吗？那是我帮他搬了东西，三转一响，见过没有？” “三转一响？他不是说去跟大伯吃午饭的吗，怎么一下午连三转一响都置办上了？” “置办？白处长真要是自己置办倒还好了，他说那是他叔叔伯伯给他置办的，一分钱都没花，一张票都没出，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还有两块手表啊！” “哎哟喂！我的心脏啊！”三大妈都被吓着了，连连用手拍着自己的胸口：“这么多东西，算上票加起来得值一千多块呢，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呢，就这么给送了？白处长的叔叔伯伯都是什么人啊？” “我哪知道，但白处长是大官，他的叔叔伯伯肯定也都是当官的。看来我以前还是目光短浅了啊，觉得当官的收入高，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但现在一看白处长，他是大官，他身边的亲戚朋友也都是大官，需要什么人直接就给他送来了，哪里需要花钱啊。” “赚得多，花得又少，你说这人跟人的差距，是不是比人跟狗都大？唉……” 闫埠贵叹气，三大妈也跟着叹气。 不过三大妈马上眼睛一亮：“白处长家里置办那么多东西，是不是预备结婚了，那咱们是不是有酒席可以吃了？” “你能想到的我能想不到吗？我问过了，白处长说他不准备办酒席，说作为干部影响不好，到时候在院子里发点喜糖喜烟就行了。” “不过白处长能发的喜糖喜烟肯定不是一般东西，解成妈，我多教你几句好听的吉祥话，到时候把白处长说开心了，说不定能多给咱家发一点。” “好，老闫，你赶紧教我。” 中院，今天的四合院洗衣鸡没有上线，而是不断从家里往外张望。 贾张氏刺耳的声音响起。 “秦淮茹！都什么功夫了你怎么还没做饭，是不是想饿死老娘！？” 秦淮茹无奈道：“妈，你说什么呢，东旭今天出去一整天了，现在都快吃饭了还没回来，我这不是担心吗？” “你懂什么，东旭那是出去跟人应酬了，说了你也不懂，赶紧去做饭，不然饿坏了我跟我的乖孙儿老娘弄死你！” 贾东旭以前也有出去过一整天不回来的，贾张氏问他干什么去了，贾东旭就含糊地说是出去应酬，是好事，贾张氏就这么记下来了。 秦淮茹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暗骂：‘老娘不懂？你这个该死的老虔婆才什么都不懂！应酬那是当官的才要跟人应酬呢，贾东旭一个干了十几年还是二级的废物应酬个屁！’ 秦淮茹也没说什么，反正连贾张氏这个老娘都不关心贾东旭干什么去了，还要她操什么闲心，扭着大腚做饭去了。 结果，这天贾东旭一晚上都没回来。 第40章 保卫处盯上贾东旭 第二天一早，白万里推着摩托车出门，正撞见贾东旭这小子往四合院走，哈欠连天，眼皮子上下打架，眼睛里全是血丝，一看就是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一个晚上。 看见白万里推着摩托车，贾东旭有些不爽又有些心虚，梗着脖子道： “你看什么看！” “傻逼！” 白万里当然看得出贾东旭的色厉内荏，铁定是犯了什么事了，不过捉贼见赃，现在白万里没抓到他的现行，回头让保卫处好好查一下就行了，自己一个处长，没必要跟个小小的工人骂街，丢下跟傻柱一样的评价之后直接骑着摩托走了。 看白万里比自己年轻这么多就当上了大领导，骑上了摩托车，贾东旭是又羡慕又嫉妒，却偏偏不愿意承认，呸了一声。 “一天天的骑个摩托车炫耀个什么玩意儿啊！” 贾东旭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走进了四合院。 闫埠贵正要出门上班，见贾东旭居然从外面进来，惊讶道：“东旭，你怎么一大早就出门啊？” “关你什么事情！”贾东旭有易中海罩着，还有个无赖天下第一的老娘，在四合院里一向张狂得很，根本没把闫埠贵这个三大爷放在眼里，随口顶了一句就往中院走。 “我就随口问了一句撒什么邪风，一大早的吃枪药了似的，什么态度。”闫埠贵摇着头，嘴里嘀咕着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一边出门上班去了。 中院里，洗衣鸡站在易骡子家门口，满脸的委屈担忧。 “一大爷，东旭昨天一早出门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一整天都没回来，我想晚上睡觉总该回来睡的，结果一早上醒来还是不见人，被窝里都是凉的，这不会是出事了吧？” 易骡子一听也紧张起来。 现在傻柱是彻底废了，被轧钢厂开除之后再也不可能找到正经工作，整个四合院里唯一还适合给他养老的人选就剩下一个贾东旭，贾东旭要是出事了，他的养老大计可就全都完蛋了。 “淮茹，你先别急，东旭这么大个人了，一般也不会遇到什么事情，大概只是……东旭，你去哪里了？” 易骡子正在安慰秦淮茹先别慌，就看到一脸瞌睡的贾东旭走进了中院。 秦淮茹赶紧迎了上去：“东旭，你这一天都去哪里了，我都担心坏了！”秦淮茹虽然早就后悔当初选择嫁给贾东旭，但她现在都生了两个孩子了，肚子里还揣着一个，贾东旭要是出事了她可真不知道未来的日子怎么过了。 贾东旭困得不行，心情烦躁，看着秦淮茹的样子也早没了当初的激情和温柔，没好气地说道：“我不就是去跟几个朋友喝酒了，这点事情你吵什么吵！” 秦淮茹委屈得不行，易中海走了过来，训斥道：“东旭，你怎么说话的，淮茹这也是担心你，你跟她发什么火？” “我知道了师父，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你帮我去跟厂里请个假吧，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吧。” 易中海看得出贾东旭现在这样子绝对不是什么‘身体不舒服’，但中院里一大群人正在洗漱，他也不好当众质问自己的养老人，便点头答应下来。 “我会帮你请假的，你在家好好休息吧。” 贾东旭领着秦淮茹回家去了，中院里正在洗漱的男人女人一下子议论开了。 “贾东旭说他去找朋友喝酒了，你们信不信？” “信个屁啊，就他那个样子，整天在车间里偷奸耍滑，没事找事的，有个屁的朋友。” “我也不信，这贾东旭一个晚上没回家，说不定是去找暗门子了。” “嘿，这秦淮茹不是挺漂亮的吗？贾东旭还用得着去找暗门子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家花哪有野花香啊？这秦淮茹就算再漂亮，贾东旭都对着她十多年了也看腻了，出去找点新鲜刺激的不是挺正常的吗？” “嘿嘿……” 几个男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了yd的微笑。 易中海黑着脸训斥道：“你们都在这里说什么？洗漱完了就赶紧上班去，别在这里胡乱议论别人的是非！” 易中海虽然被白万里训斥，被厂里处罚，威望已经降低了不少，但余威尚在，他也仍然是街道办任命的一大爷，所以院子里大部分住户仍然不敢直接跟他对着干。 被易中海这么一训，众人虽然不服，但也没人站出来做那个跟易中海叫板的出头鸟，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洗漱的声音。 看自己仍然有如此威望，能一句话镇住四合院，易中海的心情愉快了不少，洗漱完了也准备上班去了。 轧钢厂。 吃过午饭之后，白万里将刘能叫了过来。 “老刘，三车间的二级钳工贾东旭你熟不熟悉？” “贾东旭啊，熟。这个人早在我们保卫处挂上号了，从以前就经常偷懒不工作，要么跟其他工人打牌，要么跟人打架，保卫处都抓过他好多次了。” “不过他师父易中海在车间里是老资格，被贾东旭欺负了的工人一般是忍气吞声，这民不举，官不究的，我们也不大好处理，所以大多是轻拿轻放，没严肃处理过。” “处长，这贾东旭得罪您了吗？” “得罪倒是谈不上，不过我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正遇上这个贾东旭从外面回院子，身上好重的一股烟味，又没有女人味和酒味，我怀疑他可能是去外面赌博了，给我派人去盯着他，说不定能抓到大鱼。” 贾东旭身上那股烟味重得，白万里隔着他好几米都闻得到，整个人都跟腌入味了似的。 身上没有女人味，应该不是去找暗门子了，又没有酒味，也肯定不是跟人喝酒，那么大的烟味总不能是大晚上凉飕飕的跟人吹牛打屁干抽了一个晚上的烟吧，这年头也没有夜店网吧，所以十有八九是去了赌场。 那些黑赌场一般门窗紧闭，这样可以减弱传出去的声音，避免被人发现，赌通宵的人又喜欢抽烟来提神，一晚上下来，赌场里面的烟味重得能把人直接熏死。 “是，处长，我这就派人去盯着他！” 第41章 你贾大爷又回来啦! 贾东旭在家里直接睡了一整天，等醒过来的时候，各家都开始准备晚饭了。 闻着窗外传来的味道，贾东旭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喊道：“秦淮茹，你死哪里去了，赶紧拿点吃的过来，我快饿死了！” 秦淮茹听到动静，拿着两个窝头走了进来。 “东旭，这两个窝头是中午给你留的，你先吃了垫垫肚子吧，晚饭一会儿就好了。” “怎么就只有窝头，连点肉都没有！” 贾东旭嘴上这么说，但还是一把抢过窝头啃了过来。 秦淮茹翻了翻白眼，心想：‘你一个月就给我十块钱，要管那么一大家子的饭，还想吃肉呢？有本事你一个月赚一百块回来啊，我天天换着法子给你做肉吃。’ ‘以前家里有肉吃不都靠着傻柱，现在傻柱都被抓了，还吃个屁的肉。’ 秦淮茹知道贾东旭和贾张氏都一个德行，讲道理根本讲不通，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母子似的，所以也懒得辩解，默默地出去做饭去了。 贾东旭啃着窝头，心里想着昨天的事儿。 前段时间保卫处严抓，不少在厂里犯事的工人都被严肃处理了，贾东旭的几个赌友都被保卫处吓着，不敢在厂里赌钱。 后来又出了傻柱被抓的事情，贾东旭一直担心自己家也会被抓进去，也没心情去赌钱了。 结果傻柱的处罚结果出来，自己家好像没什么事情，贾东旭瞬间觉得心头的一座大山消失，又觉得自己行了，压抑已久的赌瘾又上来了，迫不及待地想找人赌两把。 不过厂里还是抓得严格，加上又是休息日，谁吃饱了撑的没事跑去厂里赌博啊，贾东旭就在一个赌友的介绍下去了一个黑赌场，赌了一天一夜。 本来是想靠自己的赌技大杀四方，结果贾东旭的赌技大概就跟他的钳工技术一个水平，一天下来，分币没赢到不说，自己带去的五十块钱赌本还输得精光。 现在贾东旭身上是分币没有了，连一包经济烟都买不起（最便宜的烟，各地烟厂都有生产，统一定价8分钱）。 ‘今天晚上得再去一趟，至少把之前输的钱都得赢回来，不然老子不就亏了吗？’ 贾东旭飞快地啃完窝头，找到了自己还在纳那个包浆鞋底的老娘。 “妈，我跟你说个事儿。” “怎么了，东旭？” “昨儿个我跟我哥们儿喝酒，他给我介绍了门生意，能发大财的。” “能发财？”贾张氏的三角眼立刻亮了起来，毕竟钱就是她的最大追求，“是什么生意？” “买卖东西的，说了你也不懂，不过妈，做生意要本钱，我手里的钱还差一点，你的养老钱能不能先借我几十块的。” 贾张氏想要发财，发大财，但一听到贾东旭问他借钱，立刻把头一扭：“不借！我没钱！”既想要赚钱，又不想付出应有的成本，说穿了就是做白日梦呢。 “妈，我知道你有钱，你就借儿子一点吧，等儿子赚了大钱，肯定天天买肉来孝敬你。” 贾张氏好吃懒做，在饥荒年月都靠着傻柱供应的饭盒养出来一身肥膘，听贾东旭说天天买肉，贾张氏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你这生意，真的能赚钱吗？” 贾东旭一听贾张氏有所动摇，赶紧趁热打铁：“当然啊，妈，儿子还能骗你吗？这样吧，只要你这次借我钱做生意，以后我每个月给你五块养老钱。” “五块！” 贾张氏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她现在每个月拿三块的养老钱，如果加到每个月五块的话，哪怕这三十块回不来了，也只要十五个月就能回本，之后攒得还更多。 提到钱，贾张氏那塞满肥油的大脑疯狂地转动起来。 “东旭，你说的是真的，你可不能骗妈。” “妈，我当然不会骗你啦，我以后会好好孝敬你的！” 贾东旭现在就想拿到本钱再去赌一把翻身，嘴上空头支票随便开。 贾张氏最终还是被贾东旭开的空头支票给诱惑了，从自己的养老钱里翻出三张大黑十交给贾东旭。 贾东旭拿到钱又嘚瑟起来，等秦淮茹做好饭，他随便喝了两口棒子面粥就放下碗直接出门去了。 “东旭，你又去哪里啊？”秦淮茹张嘴喊道，可她哪里拦得住赌狗那颗要赌的心呢？ 贾张氏翻着白眼道：“东旭可是要干大事去的，你别瞎耽误功夫，不吃饭的话就赶紧把衣服洗了去！” ‘贾东旭就一个二级工能干什么大事，别是闯大祸就好了。’ 秦淮茹心里犯嘀咕，但也没法子，只能坐下来默默喝着棒子面粥。 贾东旭拿着他老娘给的三十块钱赌本之后，先去鸽子市买了两包不要票的大前门（有副食品票三毛六一包，鸽子市不要票四毛五一包），点上之后深深地吸了两口。 “这贵价的烟抽起来就是不一样，老爹保佑保佑，儿子这回要是发达了以后年年给你上供好烟好酒！” 贾东旭嘴里神神叨叨地念了一会儿，斗志昂扬地往赌场方向走去，压根没注意到身后跟着两个人影。 这俩就是刘能手下的保卫员，因为保卫处的首要职责是打击敌特，跟踪调查是必要手段，所以保卫员至少都要经过基本的跟踪和反跟踪训练。 贾东旭就是个普通工人，不可能受过反跟踪培训，当然察觉不到。 两个保卫员远远地吊在贾东旭身后，看着他走到了一个非常偏僻的院子，按着节奏敲了几次门之后，院子里有人来开门，贾东旭跟这人说了几句话，递了两根烟过去，那人就招呼贾东旭进去，然后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再把门关上。 两个保卫员在一个小草垛后面埋伏起来。 “看来就是这里了，你在这里守着，我去通知科长，看他有什么指示。” 贾东旭不知道外面的情况，走进赌场里，昏暗的屋子只有几盏昏黄的白炽灯，各种烟味，汗味混成一团，气味简直令人作呕。 但在糟糕的气味之中，摇骰子的声音，开牌九的声音，洗牌的声音，有人输了钱哭爹喊娘的声音，有了赢了钱狂笑不止的声音则让贾东旭头晕目眩，血液加速，整个人亢奋不已，连自己亲爹姓啥都给忘了。 ‘亲爱的赌场，你贾大爷又回来啦！’ 第42章 贾东旭嘚瑟起来了 昏暗的赌场里，贾东旭捏起牌角，满是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牌面。 “小子，你还要盯多久？！” “你当盯你婆娘的裤裆呢，再看也看不出一朵花来！” 坐在赌桌对面的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不爽地叫道，他的话也让周围围观的赌徒一阵哄笑。 贾东旭盖下牌面，道：“你叫什么叫，老子愿意看多久就看多久！” “我看你是输不起吧，拿了把垃圾牌，怕输钱，就想这么给老子拖延时间是吧？” “这一把就剩你跟我了，再拖延也拖延不了多少时间的。” 贾东旭牛气哄哄地说道：“老子会输不起？！你赶紧给我开牌，谁不开谁是孬种！” “哈哈，那这个孬种你当定了！” 胡茬男人把手里的三张牌掀了开来。 “7、8、9，顺子！” 贾东旭一看这男人的牌，就重重地叹了口气，胡茬男人笑道：“哈哈，这些钱都归我了！”说着就站起来要把桌上的钱归拢到自己手里。 这时贾东旭突然冷笑一声，道： “什么就归你了，你个傻逼，老子的牌还没看呢！” 在一阵没有人能听得见的神秘bgm的加持下，贾东旭以一副极其骚包的表情将自己的牌掀开。 “三条2，豹子！” 贾东旭拿的虽然是豹子里最小的一副2豹，但就是比顺子更大，胡茬男人瞪大了眼睛，因为长时间熬夜变得苍白的脸色慢慢发红，指着贾东旭叫道： “你他妈的拿了豹子还装什么叹气？！” 贾东旭极为挑衅地点上了一根烟，嘲讽道：“老子是在叹运气不好啊，他妈的好不容易拿到一副豹子，结果跟我赌牌的是一个穷鬼，到头来就赢那么点钱，真是浪费了这一把牌啊！” “你！” 胡茬男人被气得脸色涨红，颤抖地指着贾东旭，却不能发作。 毕竟这赌场可不跟你讲什么法律，愿赌不服输，坏了赌场的规矩，赌场可不会惯着你，到时候身上缺了什么零部件可就不好了。 贾东旭满脸得意地收走了桌上的钱，胡茬男人输光了今天带来的赌本，只能悻悻离去。 也不知道是单纯地走了狗屎运，还是真有老贾在冥冥中保佑小贾。 贾东旭今天手气滚烫，在赌桌上坐下来一共就输了两把小的。 好手气的结果就是贾东旭从赌场离开的时候，身上带着足足一百二十块的钞票。 补上之前输掉的五十块钱的窟窿和跟贾张氏借的三十块钱赌本之后，贾东旭相当于净赚四十多块。 一晚上就赚了一个中级工人一个月的工资。 贾东旭回家的时候，走路的步子都是飘的。 “像我这么有本事的人赚钱果然是手拿把掐的事情，等过两天赚够了钱，我去鸽子市弄张票来，先买辆自行车骑骑，等自行车骑腻了就换摩托车，等摩托车腻了再换小汽车，哈哈哈……到时候白万里什么的在我面前算个屁啊！” 贾东旭畅想着自己的美好未来，摇摇晃晃地回到了四合院。 “开门开门！” 为了防贼和防敌特渗入，所有四合院晚上大门都是关上的，听到动静，住前院的闫埠贵披着外套出来开门。 “贾东旭？你大半夜的上哪儿去了？” 贾东旭从口袋里摸出还剩下两根的大前门丢给闫埠贵。 “好好开你的门，哪来那么多废话？” 如果不能装逼，那么这个钱就赚得毫无意义，所以这个逼贾大爷今天装定了。 ‘我现在都赚大钱了，大前门什么的瞧不上了，明天去搞两包华子抽抽。’ 闫埠贵低头一看，大前门啊，默默地就回家去了，啥也没说。 这么好的烟他自己可舍不得抽，有这好处，面子丢就丢了吧。 贾东旭得意地回家去了，一进门，秦淮茹和贾张氏的声音就一前一后地响起。 “东旭，你回来了？” “东旭，你赚到钱没有？” 要搁平时，贾张氏肯定早就睡得跟死猪似的，还能用打雷一般的鼾声吵得别人睡不着觉，但今天贾东旭拿了她的钱去‘做生意’，贾张氏就一直睡不着觉，可见钱绝对是贾张氏生命中的第一驱动力。 兜里有钱，贾东旭的腰杆子那叫一个硬挺。 “当然了，瞧！”贾东旭从兜里掏出早就分好的三十五块，“妈，你的三十块一分不少，这五块是给你的养老钱，你拿着吧。” 贾东旭可不想让贾张氏知道他今天到底赚了多少，不然非得被她抠去一大半不可。 不得不说真是知母莫若子，这母子俩真是半斤八两，一路货色。 贾东旭现在兜里有钱了，不光能在外面吃香喝辣，还能去暗门子找两个娘们耍耍，还一定要找两个，玩一个踹一个。 反正他也看腻秦淮茹的长相，再说他现在这么有钱，干嘛非对着这个黄脸婆一辈子。 贾张氏一看自己的钱全回来了不说，一晚上还多了五块，顿时眉开眼笑。 贾东旭又把一大块猪肉丢给秦淮茹。 “肉拿着，等早上把肉给炖了。” 秦淮茹看着这块猪肉至少有四五斤重，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一大早就炖肉啊？这不等你晚上下班回来再吃吗？” “瞧你那小家子气的样子，晚上回来我当然会再买块肉回来，我现在赚大钱了，还能缺了家里这口肉？” 贾张氏两眼放光，道：“就是，我儿子有本事，以后我们家不光每天吃肉，还要顿顿吃肉！” 贾东旭狂起来的样子十足的小人得志，贾张氏作为他老娘也是不遑多让。 像是易中海，一个月工资加补贴有一百出头，就他们夫妻两人天天吃肉都够，不过为了避免别人眼红，易中海偶尔吃肉都是关起门来悄悄吃的。 换了贾张氏，就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家吃得好，喝得好，不然怎么显得出他们贾家‘大（绝）户人家’的风范呢。 ‘吃那么多怎么不吃死你！’ 秦淮茹心里吐槽，但也没说什么，因为她也馋这一口啊。 第二天一早，在一片咒骂声中，贾家的肉香味飘满了全院。 第43章 保卫处的布局 第二天，保卫处处长办公室。 “老刘，跟踪贾东旭那小子的情况怎么样了？” “处长，我手下的人昨天晚上跟了他一路，已经找到赌场的位置了，不过现在还不确定赌场里面有多少人手，头目是谁，所以暂时没有贸然行动。” “嗯，应该的，派几个桩子进去，先弄清楚赌场内部的情况再说。” 保卫处跟下面三教九流的混街头的人也有不少接触，不然保卫处一次次打击黑市，赌场这些地方的情报你当是哪里来的？ “我知道了，处长，我一会儿就去安排，处长，您说贾东旭这小子昨天在赌场是赢了还是输了？” “昨天的话肯定是赢了，而且赢了不少？” “处长您咋这么肯定啊？” “我跟他住一个院子的，今天一大早他们家就炖上肉了，这要不是赢了大钱了，他能这么猖狂？” 刘能愣了片刻，一脸匪夷所思地道： “这从赌场赢来的钱来路不正，他还敢花得那么明目张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钱有问题是吧？这家伙是不是真没脑子，脑壳里装的都是啥啊？” “这家伙要是有脑子能成厂里资历最老的二级工吗？全厂都没他那么奇葩的了。” 白万里记得贾东旭这小子在轧钢厂干了十几年，到死都只是个二级钳工，他很好奇贾东旭和其他工人相比到底是什么水平，所以来轧钢厂之后还调查了一下。 结果就是贾东旭真是一朵奇葩。 整个轧钢厂所有二级工就没有一个工龄比他更长的，跟他工龄差不多的工人里，最次的一个也已经是三级工了，升得最快的一个已经是五级工，就贾东旭自己一个二级。 贾东旭这水平，已经创了轧钢厂的新纪录了。 也不知道是易骡子根本没用心教，怕贾东旭有本事了脱离自己的掌控。 还是贾东旭本身心野，心思根本没放在工作上。 又或许是两种因素兼而有之，共同造就了贾东旭这位十几年老二级的‘传奇’。 刘能对贾东旭这种奇葩真是理解不能，哭笑不得道： “处长，您还不知道，还有更奇葩的呢，刚刚我手下人过来跟我汇报，贾东旭这小子直接去废弃仓库那里睡大觉去了。” 白万里一怔：“这小子以为有易中海那个绝户罩着就高枕无忧了是吧，工作时间跑去睡觉，胆子大得没边了！” 工人偷懒摸鱼是常见现象，工作时间跑出来上个厕所，抽根烟也是小事，这种程度保卫处也不会去管，但直接睡大头觉就实在太猖狂了。 “处长，那抓还是不抓？” “抓！国家给他发工资，可不是让他睡觉的！关他一个白天的工夫，罚五块钱，等下班了放了就行，别耽误了贾大爷的发财（死）路。” “这小子贪得无厌又容易得意忘形，让你找的桩子去跟他说说好话，怎么厉害怎么吹，再许诺赢的钱分一半给他，贾东旭肯定会答应。” 这种黑赌场怕被公安和保卫处打击，一般以老带新，需要熟人介绍才能进入。 贾东旭应该也是有人带入局的，不过因为没有提前盯梢，保卫处也不知道带贾东旭入局的人是谁，所以贾东旭现在就是最大的突破口。 而且这种赌狗被关一天心情不爽，十有八九是要去赌桌上找找平衡的。 “行，我这就去办。” 贾东旭还在废弃仓库里睡大头觉，做着靠赌技发大财，拳打白万里，脚踢杨国明，左拥右抱，走上人生巅峰的美梦呢，突然就被两个大耳瓜子扇醒了。 发财大梦被突然打断，贾东旭意识还没清醒，怒火先冲了上来。 “他妈的哪个王八蛋敢打老子？！” 他过去仗着有易中海罩着在车间里豪横惯了，经常欺负这个欺负那个的，连车间主任的面子都不给。 但来抓他的是保卫员，哪里能惯着他这毛病，蒲扇似的巴掌啪啪地往贾东旭脸上招呼。 “你他妈的是谁老子？！上班时间在这里偷懒还敢跟老子耍横！” 一顿胖揍把贾东旭打得彻底清醒了，他一边抱头蹲防一边给自己辩解：“我没偷懒！我就是上个厕所！” “放你娘的屁！老子早就跟你们车间主任打听过了，你出来都快两小时了，还上厕所，你他妈是在茅坑里吃满汉全席呢是吧？” 贾东旭一听暗骂郭大撇子真是个废物，马上又换了个套路。 “住手！赶紧住手！我跟你们处长是住一个院儿的，你们再敢动手我让你们处长废了你们！” 保卫员一听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去了，还让处长收拾我们？要不是抓你是处长亲自下的命令我都差点信了。 “有本事你就告去！赶紧给老子起来，偷懒懈怠工作，给我去拘留室待一天吧！” 贾东旭撒谎无效，扯白万里的大旗也无效，面对五大三粗的保卫员，贾东旭只敢在心里画个圈圈诅咒他们，面上终究是怂了，连个屁也不敢放就被押进拘留室了。 保卫处把他关进拘留室可不是为了让他换个地方睡觉的，先一套苏秦背剑走起。 没两分钟贾东旭就被折磨得嗷嗷惨叫，各种卖惨求饶但毫无卵用，只能期望能快点知道消息然后赶紧来救自己。 但他眼里的救星易中海此时根本没时间管他，因为还有傻柱这一屁股屎等着他收拾呢。 给保卫处塞了几包烟之后，易中海终于是再次见到了傻柱。 隔了这么几天功夫，傻柱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张狂。 连着好几天了，傻柱是一根咸菜都没吃上，每天只有两碗清水吊着他不死，又要持续不断地遭受保卫处花样百出的折磨手段。 这才多久的功夫，傻柱已经被折腾得形销骨瘦，看着跟得了痨病似的寒碜，哪里有之前志得意满，横行霸道的样子。 看易中海来了，傻柱已经深深凹陷的眼眶里布满了泪水。 “一大爷，救我……” 第44章 易中海血亏，贾东旭再赌 “柱子，我一定会救你的，现在时间不多了，得赶紧把你那笔罚款交上，你还有多少钱都拿出来，剩下的我跟老太太给你凑凑。” “我……我还有一百多，都放在床下面的盒子里了。” 易中海大惊道：“你工作了那么多年，怎么就剩一百多块了？” 傻柱之前是35.5元的工资加班长的2块钱补贴，一共37.5元，在这个时代也不算太高，但厨子嘛，福利好，不缺吃喝。 傻柱也还没结婚，这三十多块的工资只要养活他和他妹妹何雨水，加上傻柱能在厨房偷吃，吃饭根本花不了几个钱，他跟何雨水一个月最多也就花个十几块。 照理说傻柱一个月应该能存下个小二十，一年也该有个两百多，这些年应该有个一千多块吧，怎么就剩十分之一了？ 傻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一大爷，不是你说秦姐家里困难让我多接济一点嘛，所以我就都借给秦姐了。” 易中海一听晃了晃，人差点晕过去。 老子让你接济，你就掏空家底全借出去是吧？ 易中海都不知道该说傻柱这是老实还是缺心眼了。 随后易中海又头疼起来，傻柱只剩一百多块钱，全部的罚金却有五千多，根本填补不上，只能自己和老聋子出。 可回去把事情跟老聋子一说，老聋子肯定能猜到傻柱这些年的钱都到哪里去了，到时候肯定是自己倒霉。 可不说又不行，不然这五千多块的巨大窟窿全得他自己补上。 易中海虽然不是拿不出这个钱，但他的钱都是预备留着养老的，五千多是他小一半的家底了，掏出去他能心疼死。 没办法，易中海只能请了假，回四合院硬着头皮把事情跟老聋子说了。 老聋子显然也知道傻柱这些年本应该攒下来的钱去了哪里，狠狠地盯着易中海，易中海低着头不敢说话。 压抑地沉默了半晌之后，老聋子才缓缓说道： “这钱我帮柱子出一千五，剩下的你给补上吧。” 易中海当时就不乐意了。 “老太太，之前不是说了我出一半的钱吗，这一下又多了一千多……” 本来易中海要出五千五的一半，也就是2750块，但现在老聋子出一千五，傻柱剩一百多，易中海还要负担三千八百多，比原来又多了一千多。 老聋子怒道：“到底为什么会多出这一千多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易中海僵了一下，无话可说。 其实这中间差的一千多，也就是傻柱这些年本应该攒下来，结果都借给贾家的钱。 “贾家是你让柱子接济的，柱子是听你的话才把钱借给贾家的，现在柱子没钱了，你想一推二五六哪有这么容易？！反正这钱必须补上，要么你替柱子去把他借出去的钱都要回来，要么你自己帮贾家把钱出了！” 老聋子这话等于是下了最后通牒，易中海只能二选一，没别的选择。 但这么多年了，贾家，尤其是贾张氏是个什么德行他还能不知道吗？典型的要钱不要买的主，想从她手里抠出钱简直比登天还难。 况且现在傻柱就算出来了也是废了，自己唯一的养老指望就只剩个贾东旭，要是因为这件事跟贾家产生了隔阂，自己老了之后可怎么办啊？ 易中海脑内天人交战许久，最终肩膀一下子垮了下来。 “老太太，拿钱吧。” 刚刚说完话就闭目养神的老聋子睁开眼睛，从身边拿出一个布包交给易中海，里面不多不少装着一千五百块，看来她之前决定好就出这么多钱的。 易中海拿了老聋子的钱，把傻柱家里剩下的钱拿走，又从藏在家里的养老钱从拿了三千多出来，凑齐五千五，赶紧去厂里把钱交了。 保卫处和轧钢厂的账目各自独立，五千块是交到轧钢厂财务科的，五百块是交到保卫处的，两边收了钱，各开了一张收据之后，傻柱的账目算是清了。 但交了钱也只是让傻柱不用被移交公安，保卫处这边的处罚还没结束，所以，继续关着吧。 老聋子知道之后也无可奈何，上次白万里嘴皮子一碰就给她扣了个反动帽子，实在是把老聋子都吓得心惊胆战，也不敢去招惹这个煞星，只能老老实实等傻柱出来。 易中海交完了钱，心情还是郁闷不已。 这次他支出去小四千块钱，那是多少人一辈子都攒不下来的家底啊，原本丰厚的养老钱一下子缩水了不少。 本来他让傻柱接济贾家，就是因为三年期间粮价太贵，他自己舍不得用自己的钱，就忽悠傻柱来帮他出钱培养养老人。 结果这一通赔出去这么多，早知道还不如自己出钱接济呢。 心情郁闷的易中海实在是没心情工作，反正今天也请了假，干脆让一大妈去打二斤散白来，一个人在家里喝闷酒，压根不知道自己的好徒弟贾东旭此时在保卫处过得有多么酸爽。 到了下班时间，工人们都回家了，保卫处也按照白万里的指示把贾东旭给丢出去了。 “赶紧滚，以后再敢犯错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贾东旭弯着腰说：“不敢了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给保卫处的同志添麻烦了。” 倒不是贾东旭喜欢弯着腰装奴才，关键是今天被保卫处一套流程下来，贾东旭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被拆开了之后又接回去一样。 表面看着没事，但实际全身的关节都跟针扎似的又酸又痛，这会儿腰都挺不直啊。 保卫处也懒得搭理这玩意儿，说完就回去值班了。 贾东旭走出了工厂，这才换了一副脸孔。 “妈的！一群白万里的狗腿子横什么横，等老子爬上去有你们倒霉的时候！” “还有易中海这个老绝户，一整天了都不知道来救我，老子认你这个师父有什么用！” “反正老子现在也能赚大钱了，厂里有没有这个老绝户做靠山也都一样，再说这老绝户现在都被厂里降级批评，也没多大用处了，还指望我给他养老，我呸！” “不行了，今天被保卫处那帮王八蛋给整得，必须得吃顿肉好好补补，晚上再去好好玩两把，不把今天这个钱赚回来，老子浑身都不舒服！” 第45章 傻柱的‘游街\’之路 四合院里，肉香味再次飘满了整个院子。 白万里也没想到，穿越四合院必备的‘肉香满院’剧情居然不是由自己这个穿越者引发的，而是由贾家引发的。 闫家人一边闻着外面飘来的肉香味，一边吃着窝窝头和按根分的咸菜。 三大妈奇怪道： “老闫，这贾家不是一直说他们家困难吗？怎么突然吃上肉了，而且一大早一顿，晚上回来还炖上鸡了，这怎么回事啊？” 闫埠贵冷笑一声：“你以为贾家真困难啊？之前他们家吃饭都是傻柱供着的，还有老易时不时的接济，一个月下来要花几个钱，真能缺钱了？” “再说他们家还有个缝纫机呢，真要困难早就把缝纫机卖了去换粮食了，按我估计他们家里至少有几百块钱呢。” “这么多啊，老闫，你既然知道他们家有钱干嘛早不说啊？” “说出来干嘛，贾张氏那个人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说出来同时得罪贾家和老易，我这个三大爷也没好日子过，而且真说出来了也没人给我几块钱，我才不惹这个麻烦呢。” “那贾家现在是没傻柱的盒饭吃了，舍得花钱买肉吃了？” “花钱买肉倒是真的，不过……” “不过什么？” “……没什么，你们都记住我的话，别去管贾家的事情，我们跟他们只是普通邻居，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 闫埠贵谨慎地告诫自己的老婆孩子。 像他这种对钱这么敏感的人，意识到贾家的钱肯定有问题。 如果是往日里辛苦攒下来的钱，就算偶尔吃顿肉解解馋，也不至于像贾家那么奢侈豪横，还有昨天那两根大前门。 换做是白万里，他一天两顿肉，大前门随手散给别人，闫埠贵觉得很正常。 但贾家明显跟白家没可比性，闫埠贵猜测贾东旭肯定是发了横财了，就因为钱来得太轻松，花起来才会大手大脚不当回事。 而这横财十有八九来路不正，闫埠贵虽然贪财，但胆子更小，这种事情也不敢往上沾。 白万里现在很无所谓。 贾家一天两顿肉对其他人来说是羡慕嫉妒恨，但对白万里毫无所谓。 抓赌的事情他已经安排好刘能他们去做了，他只要等子弹飞一会儿，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这就是当领导的好处。 —————— 几天后，保卫处。 老聋子在易中海的搀扶下，一脸焦急地在这里等待着。 今天是傻柱被保卫处关满七天之后释放的日子，老聋子赶紧拉着易中海过来一起接人，就怕傻柱还会遇到什么麻烦。 到了点，两个保卫员拖着一条死狗似的人影从拘留室走了出来。 老聋子定眼儿，那不就是自己的大孙子傻柱吗？ “柱子，柱子……” 老聋子一边喊着傻柱，一边颤颤巍巍地走了过去。 近了一看，才一个星期的功夫，傻柱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大圈，原本壮实的样子完全消失不见，脸颊，眼窝都有着深深的凹陷。 两个眼珠子更是布满了血丝，看着比兔子的眼睛还要红，就连头发看起来好像都稀疏了一些。 傻柱原本就老相，三十不到的人看着像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样。 现在这么一副脱了相的鬼样子，门岗的葛大爷看见了都得喊声老哥。 保卫员把傻柱带出来之后手一撒，直接就把傻柱扔地上了。 傻柱结结实实地饿了七天，每天又享受着保卫处的‘全套服务’，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老聋子心疼得要死，又碍于白万里的厉害，不敢在保卫处撒泼，只能蹲下来心疼地抚摸着傻柱消瘦的脸颊。 “柱子，我可怜的乖孙哟……” 傻柱在保卫处这段日子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如今终于是见到亲人了，眼睛里那都是泪啊。 “奶奶……我饿……” 真饿了七天，傻柱现在真的就想吃顿饱饭，脑袋里已经容不下其他东西了。 “哎，奶奶这就带你回去，你一大妈给你做了饭，回去就能吃了。” 警卫科长方威无情地说道： “没事情了就赶紧走，别赖在这里耽误我们保卫处的工作！” 保卫处如今极其强势，杨厂长的面子都根本不好用，老聋子就算再心疼傻柱也不敢在这里闹事，只能让易中海背着傻柱回四合院去。 傻柱这些天在保卫处饭没得吃，觉睡不好，一个星期的功夫就瘦了有二十斤的份量，但仍然是个一百多斤的男人。 易中海背着他走一段还行，直接背回四合院去就扛不住了。 没办法易中海只能在厂外面找个地方先把傻柱放下，然后去问人借了一辆板车过来，让傻柱躺在板车上给拉回去。 但傻柱今天从保卫处放出来是公开的消息，轧钢厂上下都知道。 傻柱以前在二食堂称王称霸，没完没了地给人抖勺，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很多人哪怕给保卫处塞了好处，请他们出手教训傻柱依然觉得不解气，都等着傻柱被放出来这天看看何大厨还有没有以前那么张狂，顺便也看看自己的钱花得值不值。 结果就是板车走了还没五百米，养老天团的三大蘸酱就被数百人给包围了。 “哈哈哈！老天开眼啊，王八蛋傻柱你也有今天！让你当初给老子抖勺，害得老子差点一头栽进机器里面丢了命，现在你也知道饿肚子是什么滋味了吧！” “这种混蛋就应该直接饿死他算了！以前害得我下午工作的时候肚子里都泛酸水！” “还是保卫处干得漂亮，不然这杂种还在食堂里作威作福呢！” “呸！就一个厨子，结果在厂里横得我还以为他是什么亲王老爷呢！” 众人看到傻柱的样子，除了解气之外，也明白傻柱这是彻底完蛋了，但凡傻柱还有一丝回到轧钢厂的可能，保卫处都不至于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既然这样，众人心头的怨气再也没有需要压抑的理由，纷纷对着傻柱破口大骂。 傻柱现在饿得头昏眼花，连站都站不起来了，无法发挥他何家的抖勺神拳。 不过就算他有力气也没啥用，这里几百个人呢，双拳尚且难敌四手，在没有强大热武器压制的情况下想要以一敌百，你当你是奉先在世，还是霸王还魂啊？ 结果这一路傻柱哪里是回家啊？这不是游街示众吗？ 第46章 贾家一脉相承的白眼狼 四合院大门处。 今天门神闫埠贵没有上线，因为他的位置被一大妈占据了。 一大妈知道今天傻柱回来，按老聋子吩咐的做好了饭，又担心易中海他们会再在保卫处那边遇到什么状况，就一直在门口盯着。 终于，一大妈看到易中海拉着板车回来，可等易中海到了她眼前，一大妈可就傻眼了。 只见易中海三人都是字面意思上的灰头土脸，易中海的背上，老聋子半边身子，还有傻柱全身几乎都被黄土盖住了，还有不少的杂草和爬虫在其中。 “老易！老太太，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这是谁弄的？！” 还不是因为傻柱这人厌狗嫌的人缘，那群看他倒霉的工人开始还只是骂，但骂了一阵火气渐渐上来有些上头之后，就有人开始动手了。 当时那么多人，也不知道谁带的头，从地上抓了一把黄土就扔向了傻柱，说是请傻柱吃观音土。 一个法不责众，二一个有别人带头，罚起来罚得最重的也不是自己。 在这两项因素之下，其他人也跟着有样学样，从地上抓起黄土来砸傻柱。 要不是老聋子一直把撒到傻柱脸上的黄土拨开，这群人能生生把傻柱给活埋了。 也是多亏了老聋子，她腿脚不好，走不动路，只能和傻柱一起坐在板车上。 那些工人看老聋子年纪太大了，多少还有点顾忌，只是扔土，没捡石头来砸傻柱，不然一不小心把人砸死了，就不是一句法不责众可以糊弄过去的了。 面对几百个愤怒的工人，易中海和老聋子也不敢犯众怒，傻柱现在就是个废物，他们也只能忍气吞声，默默忍受着那些波及到他们的‘溅射伤害’。 易中海强忍着怒火把傻柱从一堆黄土里翻了出来。 “别问了，赶紧去打水给我们擦一擦。” “哎……哎。” 一大妈应了两声，赶紧跑去中院的水池打水。 因为一大妈占了门口的位置，闫埠贵今天就没当门神，而是仔细地伺候着他那几盆花，一看易中海和背着傻柱进来，连带后面颤颤巍巍拄着拐杖的老聋子都是一副从黄土高坡回来的造型，老闫惊讶了。 “老易，你这是什么造型啊？去开垦黄土地去了啊，挺别致啊。” 易中海现在满肚子怒火，根本不搭理闫埠贵，直接回家去了。 “老易啊老易，现在这院子里可跟以前不一样了，还跟我耍一大爷的威风呢，哼~”闫埠贵有些小傲娇地哼了一声，继续伺候他的花。 易中海把傻柱背到了家里，一大妈端来水，先拿干毛巾在三人身上抖落，把大部分的黄土给扫下去，然后再用毛巾沾了水，仔仔细细地擦拭头上，脸上，手上。 收拾了半个多小时之后，虽然还是脏脏的，但三人总算不是一副去黄土高坡做贼的样子了。 一番折腾下来，易中海已经是身心俱疲，虽然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发泄的无力感，缓缓摆了摆手。 “翠莲，先吃饭吧。” 一大妈在家里没有地位，什么都在听易中海的，闻言也只好去把脏水倒了，准备开饭。 中院贾家。 贾东旭拿着一个小酒杯，满脸不屑地说道：“妈，你看到傻柱那个德行了吗？二十好几的人，连路都不会走了，一会儿说不定还要问那个该死的老太婆要奶吃呢，哈哈哈……” 贾张氏手里拿着一个白面馒头，上面盖着四五块肥肥的猪肉片，然后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了下去。 油脂的荤香，白面的细软，贾张氏微微仰起头，眯着眼睛，享受的表情跟抽了大烟似的。 吃着馒头夹肉，贾张氏又喝了一口汽水，斜着眼睛瞥了一眼窗外，不屑道： “那个傻柱就是个废物，带个盒饭都带不好，他这种窝囊废就应该一辈子娶不到媳妇，一辈子绝户！” “哪像我儿子这么有本事，能让咱们家天天吃上肉！” 贾张氏满脸尖酸刻薄地说着傻柱的坏话。 她倒不是因为傻柱没办法给他们家带剩菜的才这样的，贾家最近不光做到了天天吃肉，甚至是顿顿吃肉，吃得贾张氏都看不上傻柱的那点剩菜了。 事实上就算是以前贾家全家都吃着傻柱带的饭盒的时候，贾张氏也从来没说过傻柱半句好话，更别提能对傻柱有半点感激之心了。 贾张氏是如此，贾东旭是如此，未来的棒梗，小当和槐花也都是如此。 贾氏白眼狼一脉相承，不忘初心了属于是。 贾东旭喝着以前根本喝不起的西凤酒，得意洋洋道：“那可不，就傻柱这玩意儿凭什么跟我相比？妈，你等着吧，咱们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贾东旭最近天天都去赌场赌，手气一直不错，每天至少都能有个几十块入账。 买自行车的钱都已经攒够了，只是还差一张票，昨天他托鸽子市里的票贩子去给他搞一张自行车票来，等票到手了，他立刻去买一辆自行车来。 贾张氏一边吃得满嘴流油，一边笑道：“东旭，妈幸亏有你这个好儿子啊，以后妈每天都能吃上肉了！” 棒梗和贾张氏一样的满嘴流油造型，塞着一嘴肉还不忘喊：“每天吃肉！” 易家。 今天傻柱出来，老聋子特地吩咐易中海去买了肉，虽然只有一小块，跟白菜一起炒了之后也看不到几片肉片，但也算是个不错的肉菜了。 连主食也是老聋子怕傻柱饿了太久，肠胃吃不消，特地拿粮票让易中海买的白米来熬的白粥。 傻柱闻到菜香肉香，肚子里已经闹起来了，只是全身骨头酸痛得厉害，连自己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还得一大妈把他扶起来。 等坐上餐桌，傻柱低下头，颤颤巍巍地喝了两口白粥。 一开始速度很慢，喝了几口之后，也不知道是肠胃适应了，还是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傻柱喝粥的速度越来越快，后来甚至喝粥如牛饮一般，同时风卷残云地一般席卷着大碗里的肉炒白菜。 最后傻柱一个人喝下了四大碗白米粥，肉炒白菜吃了一大半，还顺带消灭了三个窝头和两碗凉水，吃得肚子都鼓了起来，仰面往易中海的炕上一趟，发出了一声无比满足的叹息。 “终于活过来了……” 第47章 像秦姐一样漂亮的城里姑娘 一个星期以来傻柱终于吃了一顿饱饭，眼神里一下子好像都有光了。 只是凹陷下去的脸颊，还有这段时间被保卫处折腾消耗的元气可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恢复的。 老聋子轻轻摸着傻柱的肩膀，心疼地说道： “柱子，你这几天在家里好好休息，等过段时间奶奶再想办法给你找个工作。” 傻柱点了点头。 “麻烦你了，奶奶，正好我这几天要好好想个办法怎么收拾白万里这个王八蛋，他害我……哎哟！” 傻柱满脸阴狠地准备对白万里进行报复，但话还没说完就被老聋子一拐杖打在了肩膀上。 “奶奶，你打我干嘛？” 老聋子颤颤巍巍地举起拐杖。 “我打的就是你这个傻子！这次被保卫处收拾得这么惨你还没受到教训啊？！你还想去招惹那个白万里？你是不是想死啊？！” “你要是真想死就跟老太太说，老太太亲手送你上路，咱们祖孙俩一起去阎王殿报到去！” 傻柱记吃不记打，这次吃了大亏，工作都丢了，但还没意识到保卫处这种执法单位的权力对普通老百姓来说有多么恐怖，还想着报复。 但老聋子可是领教过白万里的厉害，嘴皮子一动就是通敌叛国这种帽子，他是真的本着把人弄死去的，跟四合院里那帮被他们联手欺压的软脚虾是一回事吗？ 傻柱虽然浑，但老聋子年纪太大了，傻柱也不敢动手，只能挨着。 易中海见状，赶紧去拉着老聋子的拐杖。 “老太太，你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也是你的啊。” “柱子，你看你把老太太气成什么样子了，赶紧给老太太道歉！” 傻柱虽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但在老聋子和易中海持续多年的敬老尊老洗脑之下，还是不甘不愿地跟老聋子道了歉。 老聋子年纪这么大了，折腾了两下就被易中海拿下了拐杖，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地喘气。 傻柱也撅着个嘴，沉着张脸不说话。 他这个人说是傻，其实报复心特别重，不管是偷闫埠贵的车轱辘还是把许大茂扒了衣服绑起来，还有给工人抖勺都是证明。 尤其把许大茂扒了绑起来这点尤其缺德。 傻子不是不会报复，但傻子的报复就是‘你打我一拳，我就一定要打回你一拳’这种直来直去的。 真正的傻子可没有傻柱那种阴损又缺德的坏招。 看傻柱那表情，老聋子哪里不明白他根本就不服气，又是生气又是担心地说道： “柱子，你别去惹白万里了！” “他是官，大官啊！” “小杨的面子在他这里都不管用，你现在工作都丢了，你凭什么跟他斗啊？” 傻柱梗着脖子道： “他是官有什么了不起的！回头我就去举报他，告他滥用私刑折磨我！” 老聋子气得又拿起拐杖抽了傻柱一下，然后撸起了傻柱的袖子。 “你这个傻子！你以为民告官这么容易啊？！人证呢，物证呢？！”、 “你看看你的胳膊，除了红了点啥伤痕都找不到！知不知道为什么？！” “保卫处他们都是要审问敌特的啊，审问的手段就是要让人生不如死又死不了，他们在你身上用的这些手段也都是些能把人折磨得半死却不留下痕迹的，你身上连个明显伤痕都没有就去告他们折磨人，这凭什么告赢啊？” “不说其他人，那白万里自己就是大官，还是满身荣誉的功勋烈属，你就这么去告他，到时候人家反告你一个诬告，你是不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 “那不是还有人证吗？！一大爷不是去探望过我吗，而且保卫处那么多人，我就不信没一个说实话的！” 易中海一听傻柱居然扯到自己身上了，默默攥紧了拳头。 ‘你这个傻子自己想死别连累我！’他现在虽然痛恨白万里让他丢了面子，但也害怕白万里的手段，在有万全之策之前根本不敢对付白万里。 老聋子则差点被傻柱气一个倒仰。 “你！你一大爷就去探望过两次，他又没看到保卫处给你上刑的过程，怎么给你作证？” “保卫处现在是姓白的，那里面的人都是白万里的手下，他们怎么可能会得罪领导，牺牲自己的前途来给你作证？！” “柱子，你听奶奶一句劝吧，白万里有权有势，咱们这些老百姓斗不过他的，你别去惹他了。” “等过些日子奶奶给找个工作，再娶个媳妇，咱们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老聋子苦口婆心地劝着，她知道上告没有作用不光是没证据的问题，也是她明白权力的厉害。 就算真告赢了又怎么样，以白万里的手段，随便推个下属出来背锅，他自己最多受个不大不小的处分。 但傻柱身上的问题更严重啊，轧钢厂不想弄出个死刑犯被上级处分才在内部解决的，但不代表事情就彻底过去了。 真要闹大了，傻柱的案子重审，光是让工人饿肚子这点，被抓来当个反面典型傻柱都得挨枪子，到时白万里还要不要受处分都两说。 易中海不想傻柱没头没脑地去招惹白万里牵连到他，也跟着一起劝。 “柱子，你就听老太太的吧，老太太不会害你的。” “白万里这么嚣张的人，早晚会有人收拾他的。” “你先娶个媳妇，成了家，到时候抱着自己的媳妇孩子，看白万里倒霉不是更好吗？” 易骡子自己一个绝户，用这话来劝也真是为难他了。 听到娶媳妇的事情，傻柱渐渐动摇了。 他二十好几的一个大男人，天天偷摸盯着秦淮茹的大腚，心里躁动得很，老早就想娶个媳妇，只是他要求高，一个两个的都看不上。 现在被这么一说，娶媳妇的心倒是渐渐压过了报复心。 “那我就听奶奶和一大爷的，不去跟那个混蛋计较，先娶个媳妇再说。” 老聋子一听，激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乖孙子，这就对了，奶奶回头一定给你找个好媳妇。” 傻柱露出腼腆的笑容，不好意思道： “奶奶，你一定要给我找个像秦姐一样漂亮的城里姑娘，最好还有点文化。” 老聋子僵住了。 你现在工作丢了，就是因为那个秦淮茹，你居然还想着她？！ 还要漂亮不要丑的？要有文化不要文盲？要城里的不要农村的？要大姑娘不要寡妇？ 之前饥荒的时候，一个厨子提这要求还有点指望。 现在，一个连工作都没有的老光棍咋敢想的啊？ 老聋子看着自己的大孙子‘憨厚’的表情，脑内好像有什么东西绷断了。 嘎一下，老聋子晕死过去。 第48章 贾爷，贾爷 老聋子突然晕倒让易家一阵兵荒马乱，傻柱虽然吃了饭恢复了一些力气，但身上关节都还没好，自己走两步都费劲，易中海没办法只能再去借了板车，把老聋子送去医院。 付了钱，挂了号，好一番检查折腾之后，易中海才一脸疲惫地回到四合院。 一大妈已经收拾好了家里，见易中海回来赶紧他坐下，给他倒了一茶缸水。 “老易，赶紧喝点水休息一下。” “老太太怎么样了？” “医生说没什么，就是最近太累了，加上受了点刺激就晕倒了，躺着休息两天就好了。” 一大妈闻言也稍稍放心了，随后又叹息道： “柱子也真是的，这次吃了这么大亏还没认清现实呢，那说出来的话都……也难怪把老太太都给气晕了。” 傻柱到现在都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认为自己被开除完全是因为遭‘奸人陷害’，只要打倒了白万里这个‘奸人’，自己随时可以回到食堂大厨的位置上去。 这种情况下想让他认识到自己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的现实好像是有点困难。 易中海摇摇头，道： “别管他了，反正傻柱现在工作也没了，给他找工作还有介绍媳妇的事情就让老太太去操心吧，我们还有东旭呢。” 今天送老聋子去医院的过程给易中海的触动很大。 老聋子虽然是五保户，国家管吃管住管医疗管下葬的，但就这种突然晕倒的情况，要不是自己在场，连个能送她去医院的人都没有。 自己还不是五保户呢，老伴的身体又不好，真等自己老了，身边没人照顾的话，一个磕碰自己可能就要咽气了，甚至要等到尸体发烂发臭之后才会被人发现。 易中海稍微想象了一下那种场景就浑身颤抖，巨大的恐惧让易中海更加坚定了要好好培养贾东旭这个仅剩的养老人。 “说起东旭，贾家最近天天大鱼大肉，好像是发了横财，我怕东旭是干了什么犯法的勾当，要是被……抓住可就完了，现在的傻柱的事情也结束了，你要不赶紧去问问？” 一大妈话的中间停顿了一下，夫妻这么多年，易中海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现在搁跨院住的那位白处长本来就是抓违法违规的，要是让他查到贾东旭头上，有傻柱的前车之鉴，易中海觉得白万里也不可能放过贾东旭。 “我这就去贾家问问。” 涉及到自己的养老，易中海爆发出了巨大的行动力，立刻找去了贾家。 敲了门，出来开门的是秦淮茹。 “一大爷好。” 易中海露出和善的笑容，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落在秦淮茹的车灯上。 “淮茹，东旭呢，我找他有事要说。” 秦淮茹露出纠结的样子：“一大爷真是不巧，东旭他出去了。” “这么晚还出去了，他去干什么了？”易中海眉头一皱，心中有些不安了。 “我也不清楚，东旭没说。” “淮茹！”易中海压低声音，神情十分严肃，“东旭到底干什么去了，你们家最近天天大鱼大肉，这钱到底从哪里来的，快点说，别骗我！” “一大爷，我……” “淮茹，你可别隐瞒，如果东旭真有什么事情，早点告诉我我还能帮他掩护，要是让白万里知道了，傻柱是什么下场你也知道的。” 其实秦淮茹这两天也隐隐有些不安，被易中海这么一吓唬，顺嘴就说了。 “一大爷，我不敢骗你，这钱都是东旭做生意赚回来的。” “做生意？做什么生意？” 现在国家禁止个人生意，小商小贩都是违法的，而且大晚上的跑出去有什么生意可以做？ 去鸽子市倒买倒卖？还是去工厂小偷小摸？ “我真不知道是什么生意？东旭说做生意是男人的事情，他不让我跟着，也不跟我说到底是什么生意。”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不一定，有时候半夜回来，有时候得公鸡打鸣了才回家。” 易中海心底越发不安，甚至开始有些着急上火。 “等东旭回来，你让他过……不，到时候我亲自来找他！” 亲眼见了傻柱被开除，老聋子老无所依的样子，易中海对贾东旭这个仅存的养老人无比重视，如果不跟贾东旭说个清楚，他肯定坐立不安，辗转反侧。 易中海走了之后，秦淮茹转身走进屋里。 贾张氏用指甲抠着牙缝里的肉丝，一边问道：“那个老绝户有什么事？” “一大爷是来问东旭每天晚上都去哪里了，妈，东旭这么赚钱，不会真的是去干什么违法的事情了吧？” 秦淮茹说出了自己的担心，但下一刻，秦淮茹就觉得眼前一花，啪的一声，脸上已经结结实实地挨了贾张氏一个巴掌。 贾张氏双手叉腰，一脸蛮横地叫嚷道：“你个丧门星乱说什么呢！我的好大儿东旭怎么可能会做犯法的事情！？你在干胡说八道诅咒我儿子，我就叫东旭休了你，把你赶回乡下去！” 贾张氏向来蛮不讲理，而且最近过了两天好日子，贾张氏深深感觉她的好大儿东旭真是个有大本事的人，自然就越发看不上秦淮茹这个乡下女人，心里只怕是早就盘算着真要贾东旭把秦淮茹赶走的事情。 反正只要孙子留下，秦淮茹和小当对贾张氏来说都是无所谓的。 赶走这个乡下女人，把位置空出来，让贾东旭再娶一个有钱有势，又年轻漂亮的城里姑娘，这才配得上他们贾家。 秦淮茹捂着脸，低着头一言不发，眼神中充满怨恨。 ‘你个老虔婆还赶我走！？等老娘找到机会第一个就把你赶回乡下去！’ 秦淮茹现在还没对付贾家母子的办法，只能怀着一腔怨恨和隐隐的不安度过这个夜晚。 深夜。 贾东旭满眼血丝，一身烟味地走出赌场，在外面站了不到两分钟，便有两人跑到他面前，一个劲儿地点头哈腰。 “贾爷，贾爷！” “对不住，让您久等了。” 第49章 贾东旭的野望，保卫处准备行动 贾东旭高傲地冲着他们点了点头。 “今天的钱呢。” 两人各自从兜里摸出一叠钱来递给贾东旭，贾东旭看了看。 “才十几块，你们俩今天手气不行啊。” 两人陪着笑脸，其中一个说：“那是，我们哪像贾爷一样有老天庇佑，财运亨通啊，忙活一晚上，能赚个辛苦钱就不错了。” “不过这都是托贾爷的福，不然咱兄弟连这点贾爷瞧不上的肉汤都喝不着呢。” 这两人一个叫牛三，一个叫牛四，是贾东旭在外边认识的，当时兄弟俩找贾东旭就是跟他打听发财的门路。 贾东旭本来不想搭理他们，不过他当时发了横财，正是心态快速膨胀的时候，牛三牛四又跟奴才似的在眼前溜须拍马，还承诺若是贾东旭给他们介绍发财的路子，那他们赚到的钱一律上交一半给贾东旭作为孝敬。 贾东旭当然不嫌钱多，就大方地带着两兄弟进了赌场。 两兄弟也没食言，之后每天在赌场赢来的钱都会孝敬一半给贾东旭，嘴里还‘贾爷，贾爷’地喊着，一副要跟着他混的样子。 贾东旭在赌场里赢的钱越来越多，加上有牛三牛四对他持续不断地吹捧，让贾东旭的贪欲和野心不断膨胀。 今天这足足相当于他过去半月工资的十几块钱还让他嫌弃上了。 面对牛三和牛四的吹捧，贾东旭心里已经狂得没边了，但面上仍然只是淡定地点了点头，他认为这是作为一个老大应有的‘逼格’。 给这俩兄弟派了根烟之后，贾东旭问道：“三儿，四儿，你们俩以后愿不愿意跟着我混？” 兄弟俩对视一眼，做哥哥的牛三很有江湖风气地一抱拳。 “贾爷，咱兄弟俩的心意您还不明白吗？这喊了一声贾爷，您就一辈子都是咱哥俩的贾爷！” “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咱兄弟俩都跟你干了！” 牛三说的话在实际混道上的人听来就是纯粹的放屁，但对于没有任何实际江湖经验的贾东旭来说，他此刻就好像站在点将台上，充满了指点江山一般的豪情。 “好！你们两个有这份心最好，一直来别人的场子玩也太没劲了，过几天我会自己开个场子，到时候你们兄弟都来给我看场，荣华富贵绝对少不了你们哥俩的！” 贾东旭的野心在牛三牛四的不断吹捧下极速膨胀，他现在想要的是自己当老大，自己开赌场，这样子就可以赢更多更大的钱，玩更漂亮的女人，还会有更多人喊他贾爷。 牛三牛四显然震惊于贾东旭的‘宏伟蓝图’，牛四试探着说。 “贾爷，这开场子可不是小事，别的不说，光是要吸引几十上百人来赌，这赌本至少都得有几千块，这数目咱兄弟真是帮不上忙啊。” “不用你们帮忙，我已经计划好了，这场子的猛哥私底下还有个大局，他约了好些个人，明天晚上在他那个小屋里开局，一个人最少要一千块赌本才能入场，只要我明天把他们的钱全部赢来，这开场的本钱自然就有了！” 听着贾东旭的‘赚钱计划’，牛三牛四的五官不断扭曲，死命地掐着大腿，最后总算是绷住了。 “那我们兄弟马上去做其他准备，找人找地方，预祝贾爷财运亨通！” 贾东旭叼着烟，伸手拍着兄弟二人的肩膀。 “有你们兄弟二人相助，我何愁大事不成？” —————— “哈哈哈哈哈哈……” 夜空之下，牛三的笑声简直可以用‘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来形容。 牛四站在一边，看脸色也忍得很辛苦的样子。 “哥，你能不能稍微控制点，让人听见了还当你是神经病，把你抓疯人院去就惨了。” “哈哈哈哈……抓我？！要抓也先抓贾东旭那个白痴，他才是真正的神经病！” “还明天赢个几千块钱来做开赌场的本钱？他就算有那个命赢钱，他有命把钱带出来吗？” “还何愁大事不成？真不知道听哪个说书先生给说的，他是把自己当刘邦了还是当项羽了？” “就他那个废物，拿项羽来比都是侮辱项羽了。” “别说这个了，咱们赶紧去汇报消息吧。” “对，赶紧找刘科长去！” —————— 四合院跨院。 为了相亲而早早睡觉的白万里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傻柱上周五被抓，周六被罚，关满七天，本周六放出，现在过午夜，已经是周日） “处长，我是老刘，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我刚刚听我派出去的两个桩子汇报的消息，那个赌场的老大攒了个大局，请了几个人单独赌，每个人至少要由一千块以上的赌本才能入场，这数目太大，我怀疑他们可能打算捞完这一笔就直接跑路了，处长您拿个主意，这要怎么处理？” 刘能飞快地把基本情况说清楚了，白万里皱眉道： “一个人一千块，这群人胃口真不小，你打听清楚会有多少人入局了吗？” “没，那两个桩子只是听贾东旭吹嘘说有这个赌局，他还打算赌赢了这一笔，然后自己拿钱开个赌场。” “贾东旭这个废物现在不重要，赌场那边的人数和武器情况查清楚没有？他们有没有枪？” “人数大致摸清楚了，除了一个叫猛哥的老大之外，赌场里基本看场子的人有十个，外面望风的大概有四五个，确定有刀子棍子，但枪不确定。” 十几个人，就算加上一些没查到的大约也就二十人左右，人不算太多，但如果有枪的话，哪怕一个人也有可能造成巨大威胁。 一个人至少一千块才能入场，也就是说这场赌局的赌本少则几千，多则上万。 为了确保最后能拿走这么大一笔钱，赌场的人真的拿出枪来也不奇怪。 但现在时间不多，按照这个大赌局来看，赌场的人打算最后捞一笔就直接跑路换个地方的概率非常高，如果现在不及时收网抓人，这个团伙可能就彻底跑了。 保卫处现在要么冒着对方可能会有枪的风险提前抓人，要么就冒着对方可能会集体跑路的风险继续埋伏。 白万里敲了敲桌面，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带兵，抓人！ 第50章 布局抓人，易骡子质问贾东旭 白万里要抓这群人，一方面是朴素的道德与法治观念，不想这群开赌场害人的混蛋逃脱法网。 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自己懈怠下来，自己作为保卫处长，主职还是对抗敌特，虽然经过过去十几年的打击，大多数的敌特要么被抓被杀，要么潜伏起来，能遇到的敌特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敌特可比开赌场的危险，自己要是对上后者都瞻前顾后的话，遇上敌特那就更没招了。 生活在这种特殊的年代，又是这种岗位，这点意识是起码要有的。 “这群混蛋是要抓的，刘能，治安科现在有多少人可以调动？” “排除请假和受伤的，治安科现在有4个大队，能调动的全部人手大约140人。” 保卫处的三个科里，警卫科要负责整个工厂的一万多人的违规抓捕和安全巡逻，加上全年无休，只有轮班，所以人数最多，大约300人。 治安科次之，在150人上下，运输科最少，一般是不到100人，整个保卫处大约五六百人，算上几个下属的保卫科，总共就有一千多人了。 按照之前桩子的情报，赌场里大概会有六七十个赌徒，加上开赌的人总共不到一百个。 理论上说治安科的人手可以应付，但现在还不确定那群开赌的人手里有没有枪，小心驶得万年船，但是多点人更稳妥一些。 “你把治安科的人都带上，再从警卫科调30人，运输科调10个人过来，今……就星期天下午五点在保卫处集合，再通知他们行动细则。” “是，处长！” 刘能得到命令之后，就裹着大衣跑回家去了。 保卫处的几个科长的办公室虽然都有电话，但他们级别还不够在家里安电话，只有白万里家里有，刘能性子直，怕耽误事，就直接跑到保卫处办公室来打了。 挂了刘能的电话之后，白万里看了看时间。 3:25。 他昨天晚上九点多睡的，到现在差不多六个小时，想躺下去再睡会儿嘛，今天要跟人相亲，又要进行他穿越之后的第一次大型行动，两件大事在同一天发生，白万里又兴奋又紧张，这会儿实在是睡不着了。 干脆从仓库里拿了两罐速溶咖啡，然后一边打游戏一边等天亮。 有游戏机来磨时间对于白万里这种适应了现代快生活的人来说真是一件幸事，时间在游戏中过得飞快。 一眨眼，窗外已经蒙蒙亮，一声鸡叫之后，一些没睡懒觉的人也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 易中海沉着脸从家里走出来，眼睛周围微微发青，显然昨天没怎么睡好，一晚上都在想着贾东旭到底去干什么了，他的养老大计还有没有指望。 这鸡一打鸣，易中海就冲着贾家来了。 砰砰砰！ 因为对养老大计的忧虑，易中海的心情不大好，敲门的动静也比往日重了不少，引得一些早起在中院洗漱的住户都看了过来。 开门的还是洗衣鸡。 “一大爷，这么早啊？” “东旭回来了没有？” “回来了……” “叫他出来。” “……一大爷，东旭很晚才回来，休息得不大好，您看要不……” 如果是平日里，一大爷为了拉拢住这个养老人，肯定会让贾东旭好好休息，但是现在傻柱和老聋子的事情让他的危机感爆棚，不搞清楚贾东旭的事情他根本安不下心。 “叫东旭出来，不然我就亲自抓他出来！” 易中海再次严肃地说道。 他只是嘴上咋呼一下，毕竟易中海很在乎自己的脸面，一大清早的，贾家还有秦淮茹和贾张氏在呢，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冲进去怎么说都不像话，但易中海必须拿出这个态度，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他很担心自己选定的养老人也会脱离自己的掌控和预料。 秦淮茹没有办法，只能转身进屋叫贾东旭。 “东旭，东旭快醒醒，一大爷找你。” “吵什么吵？老子忙了一晚上都快累死了，我爸来找我也等我睡够了再说……” 贾东旭翻身闭着眼睛骂了秦淮茹一句，然后就接着睡觉。 “东旭，一大爷好像真有要紧事，你快起来看看吧。” “东旭……”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从贾家传出，一瞬间盖过了院子里洗漱的声音，然后整个院子都安静了。 易中海的脸色更黑了，他到不是在乎秦淮茹被打，关键在于秦淮茹是替他去叫贾东旭的，贾东旭这到底是在打秦淮茹的巴掌还是扇他的脸啊？ “真是的，一大清早的还不让人安生……” 贾东旭嘟嘟囔囔地走到门口，在易中海面前连眼睛都睁不开。 “师父，什么事啊？”语气随便，根本没有往日尊敬卖乖的样子。 易中海看到贾东旭这副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就抓住了贾东旭的脖子。 “你给我过来！” 易中海把贾东旭带进了自己家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院子里的住户面面相觑，然后马上低声议论起来。 “一大爷这是怎么了，一早上这么大火气，看着还要把火气撒贾东旭身上，他们师徒俩感情不是一向很好的吗？” “是啊，当年老贾死了之后一大爷就收了贾东旭当徒弟，这些年天天在身边带着，跟父子俩似的，从来没见他们红过脸啊。” “马家嫂子，你家大哥跟一大爷也是一个车间的，有没有听说他们这是怎么了呀？” “我家的倒是说过贾东旭这几天上班的时候，在车间根本见不着人，听说是偷懒被保卫处连着抓了好几回了，你们说一大爷是不是因为这个生气？” “这说不准啊，傻柱不就是被保卫处抓了结果开除了吗，一大爷肯定是担心贾东旭再这么下去也要被开除，毕竟他……” “我看没这么简单，你们想想贾家最近天天大鱼大肉的，我当他们家是什么地主老财呢，天天吃得那么奢侈，你们看一大爷那个脸色，说不定啊，贾家这几天花的钱都是从一大爷那里偷来的。” 贾家这几天作风太嚣张完全没有掩饰，甚至有些故意炫耀，院子里的人就算没闫埠贵那么精于算计，但时间长了，总也能猜到凭一个二级工的工资和每个月的肉票是根本不可能让一家五口人天天吃肉这么奢侈的。 没去举报也只是因为贾张氏这个泼妇太难缠，易中海过去捂盖子形成的思维惯性，加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理罢了。 其实贾家天天吃肉这事就跟傻柱给工人抖勺一样，整件事破绽百出，谁都知道有问题，只是被各种因素暂时压住，一旦查起来就是彻底完蛋。 而在易家，易中海大马金刀地坐着，气势瞧着跟以前的县太爷似的，用手作惊堂木一掌拍在桌面上。 “东旭，你给我说清楚！这几天到底干什么去了？！” 第51章 易骡子大战贾短命 贾东旭揉着被易中海抓疼的后颈，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没去哪里。” “你还想骗我！你没干什么，怎么天天到半夜才回来？！你家最近天天吃肉，这钱又是从哪里来的？！说！” “你急什么，我就是跟朋友做了点生意。” “什么生意？！跟哪个朋友！？给我说清楚了！” 贾东旭摆了摆手，不耐烦地道： “生意的事情，说了你也不懂。” 贾东旭也不敢说自己是去赌场赌钱了，就想含糊一下糊弄过去。 但易中海跟他师徒这么多年，当然看得出贾东旭没跟自己说实话，心里更是焦急烦躁起来。 易中海断定贾东旭肯定不是去做什么正经生意，要知道哪怕是去鸽子市倒卖物资，投机倒把这种事情严格来说也是违法的。 虽然组织上对去鸽子市买必需物资维持生活的老百姓不会罚得太重，一般也就罚没购买的东西，批评教育一顿了事。 但对倒卖物资的一方，惩罚力度就要重上很多，之前还有投机倒把数额巨大，结果直接判了死刑的案例。 现在贾东旭已经是易中海养老的唯一希望，他不管不行啊。 “东旭！你别想蒙我，今天你一定要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了！不然以后我就天天盯着你，你别想再去做什么‘生意’！” 贾东旭现在心里正想着今晚大赚一笔，捞够本钱，自己就可以开赌场，收小弟，以后钱都不用自己出去赚了，有的是赌鬼给自己送钱，自己就可以过上天天喝酒吃肉，打牌玩女人的神仙日子了。 现在一听易中海要管着自己，阻止自己的发财大计，贾东旭的眼睛也红了。 俗话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贾东旭现在看着易中海的眼神就跟看着仇人，早就没有了往日的尊敬和讨好。 “你个老绝户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来管我！” 易中海一听这话，气得脑袋发晕，眼前也一阵阵的发黑。 他最忌讳别人叫他绝户，过去仗着一大爷的身份和厂里老师傅的地位，从来没人敢这么说他，但没想到第一次正面听到这话居然是从自己选定的养老人嘴里说出来的，这种伤害远比白万里，刘海中这些本就与他不对付的人说出来要更重。 这怎能不让易中海道心崩塌，如万箭穿心一般痛苦。 一大妈也脸色苍白，指着贾东旭颤声道： “东旭……老易他照顾了你们家这么多年，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贾东旭呸了一声，冷笑道： “省省吧！一个下不出蛋的母鸡，一个老绝户，你们照顾我家难道真是好心吗？还不就是图我给你们养老，说得跟自己有多高尚似的，呸！恶心！” 易中海一直照顾偏袒贾家，其实有什么目的院子里心里都明白，贾张氏也门清，只是过去碍于易中海的地位，一直没人说破罢了。 一大妈被贾东旭指着鼻子讽刺，一脸痛苦地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她心脏不好，可受不起这么大的刺激。 易中海稍稍从晕眩中回过神来，看着神态张狂无比的贾东旭，怒道： “你这畜生！今天我就替你爹好好教训你！” 说完直接扬起右手，使出全力一个巴掌抽在了贾东旭的脸上。 这一巴掌下去，易中海和贾东旭两个人都懵了。 这还是这么多年来易中海第一次打贾东旭。 过去不管贾东旭如何惹是生非，易中海都是无条件地给他平事，或道德绑架，或利用自己在院子里和厂里的地位进行威胁，逼迫对方吃亏认怂。 这除了易中海指望贾东旭养老，所以无条件地包庇他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过去贾东旭面子上对易中海还是尊重的，贾东旭到处惹事从来没惹到易中海的头上。 刀子没砍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疼，易中海这个虚伪的道德天尊自然可以站在道德高地上，傲慢地要求别人大度。 现在刀终于砍到自己身上了，易中海的字典里早就没了什么大度。 贾东旭摸了摸脸，然后怒吼一声。 “老绝户！！我跟你拼了！！！”喊完地愤怒地扑向易中海。 易中海也挥着拳头，跟贾东旭战成一团。 今天不管是为了出这口气还是为了自己的养老，都必须要把贾东旭收拾服了，不然等自己老了就彻底管不住他了！ 两人都打出了狠劲，每一拳都好像奔着要对方的命去的，各种辱骂和砸东西的声音传遍了整个院子。 四合院里的人听到动静都聚集到了中院，确认打架的人是易中海和贾东旭，都感到不可思议。 “今天这到底怎么了，一大爷和贾东旭怎么打起来了？” 外面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贾张氏听到动静冲了过来，在易家门外砸门。 “易中海你个老绝户敢打我儿子！快开门！老娘跟你拼了！” 谁也没有搭理这个惹人厌的肥婆，刘海中一家也赶了过来，听到易家的动静，二大妈撺掇道：“老刘，老易和贾东旭在院子里打架，你作为二大爷要赶紧处理这件事啊。” 刘海中也是这个打算，易中海作为一大爷不协调院里矛盾，反而自己和人打了起来，自己作为二大爷借着这件事正好可以把易中海给拉下来。 刘海中挺着个大肚子，正要摆摆官威，他的好大儿刘光齐突然拉了他一把，低声道： “爸，这件事你应该去通知白处长，让保卫处来处理，这样轧钢厂也会处罚易中海，而且会罚得更重。” 刘光齐的建议让刘海中眼睛一亮。 ‘对啊！工人打架也是归保卫处管的，把老易送去保卫处，说不定能让厂里再降他的工级，到时候街道办肯定也不会允许一个连续被处罚两次的家伙继续担任一大爷，老易在院子里和厂里就都要被我踩在脚下了！’ 一想到那种美妙的场景，刘海中心里就无比爽快，好不容易才忍住了仰天大笑的冲动，拍了拍刘光齐的肩膀。 “对！光齐，还是你聪明，我这就去找白处长！” 刘海中小跑着来到跨院门前，正要伸手敲门，门就打开了，白万里沉着脸走了出来。 第52章 如英(狗)雄一般登场的傻柱 刘海中一见到白万里，立刻站直了高声道：“白处长，我正要去向您汇报，易中海和贾东旭打起来了，听着是奔着要命去的，请您赶紧过去看看吧！” “嗯。” 白万里淡淡地应了一声，背着手往易家走。 本来他是不稀罕去管易中海和贾家那些破事的，毕竟都是禽兽，相互算计什么的也不关他的事情。 但这俩家伙现在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打架，闹得整个院子都知道了，这要是还不管，他这个处长大概要被当成吃白饭的了。 到了易家门前，白万里随手扒拉开还在门前砸门叫骂的贾张氏，然后一脚直接把门踹开。 这时屋内的易中海已经落了下风。 他虽然干钳工的，手上力气不小，但拳怕少壮，打起架来，比耐力他还是不如正当壮年的贾东旭。 白万里沉着脸走了过来，一手一个将两人扒拉开。 系统给白万里的身体素质也有一波强化，现在白万里的身体大概是楚霸王+吕奉先的那个水平，基本上可以说是人类极限。 不过这点力量加持在‘消灭灯塔国’这种任务中的作用不说举足轻重吧，至少也是个聊胜于无。 加上平时有一大堆手下负责干活，白万里也没显露过这手力量。 把二人分开之后，白万里喝道： “干什么！？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是吧？！要不要去保卫处拘留室蹲着，那里有的是办法发泄你们过剩的精力！” 易中海打架落了下风，其实已经想停手了，不过贾东旭的疯狂让他不知道如何收场，如今被白万里拦下算是遂了他的心意，低着头一言不发。 而贾东旭已经上头了，扯着嗓子大吼：“白万里！你算个什么东西！有本事……” 啪！ 贾东旭还没叫嚣完，白万里就赏了他一个大耳刮子，抽得贾东旭一头撞在易中海家的墙上，撞得头破血流之后，倒头就睡。 现场安静了不到一秒，贾张氏就跳了进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白万里。 “白万里！你这个该天杀的居然敢打我儿子！我告诉你，你马上赔我们家1……不！500块！不然老娘就去告你！” 500块！？ 院子里看热闹的众人听到这数字不禁吸了一口凉气，暗道贾张氏这老虔婆还真敢要啊。 这年头一个工人因为事故死了大概也就赔个几百块，贾东旭这不过是被打晕了而已。 刘海中一看，这是自己的表现机会来了啊，当时就要站出来训斥贾张氏一番，好好在白处长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能力。 结果白万里没给他这个机会，再次一扬手，送了贾张氏一场和她儿子一样的婴儿般的睡眠。 白万里甩了甩手。 看看，讲物理多好啊，又简单又有效。 跟贾张氏这种人，选择不讲物理讲道理的纯粹是脑子有洞。 白万里看向易中海：“说吧，为什么打架？” 在白万里冷淡的目光和语气下，易中海瞬间冷静了下来，想到刚才的事情，易中海又愤怒又后悔。 他愤怒在于自己多年精心培养的养老人居然和他离心离德，大打出手。 后悔则是自己没控制住情绪在院子里就和贾东旭大吵乃至打了起来，暴怒之下完全忘记了白万里的存在，如今被抓到了把柄，还不知道会被怎么收拾。 易中海瞥了一眼昏迷中的贾东旭，内心也在天人交战，要不要说出贾东旭所谓的‘做生意’的事情。 但易中海最终还是忍住没说。 因为傻柱已经彻底完了，贾东旭是他唯一的指望，就算刚刚两人已经大打一场，易中海也只能将最后一丝期望放在贾东旭身上。 “我们……吵架了，吵得情绪激动，就动手了。” “吵架的原因呢。” “只是一些口角……” “是吗？”白万里看了易中海一眼，易中海这种回答让他意识到这伪君子对贾东旭绝对还有期望，不过这样不重要了。 “不管你什么原因，打架是违规的，一会儿去保卫处拘留室冷静一下吧，你想逃避惩罚也无所谓，最多不过罪加一等而已。” 白万里说完就转身回院子去了。 刘海中还真希望易中海能想办法逃避惩罚，这样他的下场还会更惨，可惜易中海只是坐在家里沉着脸抽烟，让刘海中颇为失望。 而秦淮茹则坐蜡了，贾东旭和贾张氏两个人都被白万里打晕了，这俩本来就不瘦，最近吃好喝好的，一个星期的时间就胖了起码有十斤，她现在怀着身子，本来就不大舒服，现在就更拖不动这俩肥猪了。 秦淮茹求易中海帮忙，但易中海只是抽着烟不说话。 秦淮茹又去求院子里的住户，但一个院子这么多年，院子里谁不知道贾张氏是个什么货色，自己去帮她非但不会得到感谢，反而可能会被趁机讹上一笔。 至于贾东旭，他以前是没贾张氏这么招人烦，但今天他居然跟照顾了自己家多年的师父动手，妥妥的白眼狼行径，这种人肯定也是没人愿意帮的。 要是易中海还有以前的威望和地位，在他的命令之下，住户们就算不愿意，也只能捏着鼻子帮贾家的忙。 但易中海现在已经自身难保，一会儿要被抓去保卫处拘留，而且他现在也没帮贾家说句话，那院子里的人就更不会管了。 “都是一个院子的，遇到事情也不知道帮把手，你们这些人真是一点爱心都没有！” “秦姐！我来帮你！” 在秦淮茹万般无助的时候，傻柱挺胸抬头，嘴里说着和他现在的名声完全不符的正直话语。 在他看来，自己在秦淮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挺身而出，那么在秦淮茹的眼里，他的身躯肯定如同英雄一般伟岸。 秦淮茹抹了抹眼角，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 “柱子，真是谢谢你，要是没有你姐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秦淮茹这种依赖感激的言语让傻柱的虚荣心和自尊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哪怕他的身体还远远没有恢复，依旧乐呵呵地帮着秦淮茹把两头肥猪搬回家。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院子里所有住户，甚至是秦淮茹的眼里，傻柱的身上都飘着两个大字。 傻逼！ 第53章 祝卿安:老娘蜀道山! 白万里回家之后打了通电话给今天值班的警卫科，跟他们说了情况之后，让他们来抓人，把易中海、贾张氏和贾东旭三人都送进去关一个白天。 一会儿他相亲对象就要来了，正好借着这个由头把几个最会搞事的东西送进去关着。 等自己相完亲了再放出来，反正赌局和保卫处的抓捕都在晚上，一个白天的工夫也不耽误贾东旭去赌场送死。 没一会儿方强就带着两个小队的保卫员到了。 易中海知道反抗保卫处下场只会更惨，老老实实地跟着保卫员走。 倒是秦淮茹习惯性地抹眼泪装可怜，想看看能不能把贾张氏和贾东旭的处罚免了，否则这对母子醒来肯定会怪她怎么不救他们。 但这次抓人是白万里亲自下令，方强当然不会因为一个女人流两滴眼泪就赔上自己的前途，铁面无私地下令抓人。 院子里都知道如今保卫处的厉害，更不可能为了贾家出头。 但不是还有个傻柱吗？ 傻柱既馋秦淮茹的车灯和大腚，又喜欢帮秦淮茹出头来满足他那种可笑的大男子主义，腰杆一挺就站了出来。 “你们这么欺负一个女同志还算不算爷们儿？！” 方强之前跟傻柱动过手，虽然在傻柱被关的时候折磨了他好一通算是出了气，但现在仍然是看傻柱不顺眼。 看傻柱如今居然为了别人的媳妇出头跟他们保卫处硬顶，方强都笑了。 “看来何大厨是怀念我们拘留室的招待环境了，那咱们也不能让何大厨失望了，兄弟们，上，把何大厨请回去！” 傻柱大怒，立刻使出他的何氏抖勺神拳。 可他之前被保卫处收拾了一星期，连续的饥饿和折磨掏空了他身体的元气，才一天的工夫根本恢复不过来。 以前的傻柱作为四合院战神，可以一挑二甚至一挑三，现在一对一单挑都吃力，没两下就被一群保卫员按住，好好‘请’去了拘留室。 得亏老聋子昨天气晕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她要是知道自己的大孙子没一天的工夫就又把自己作进保卫处去了，怕是得气得直接中风。 跨院里的白万里深吸了一口气，道： “没有了几个最会作妖的禽兽，四合院里的空气都香甜了不少啊。” 这话刚说完，白万里就想起了21世纪灯塔国那个着名的火车出轨导致毒气泄露事件。 那个……据说某些剧毒的化学物质，闻起来的味道是香甜的。 “算了，四合院的空气还是别香甜了。” 回到屋里的白万里一边刷游戏，一边等待大伯母姚玲和跟他相亲的那位祝卿安同志。 —————— 上午十点左右，无所事事的闫解成跟老爹要钱失败，只能再次充当周末街溜子，出来闲逛消磨时间。 刚刚二十岁的闫解成年轻力壮，有着发泄不完的精力。 他有很多想要做的事情，想跟漂亮的姑娘处对象，想跟几个朋友喝酒抽烟，吹牛打屁，但这一切在没钱的情况下他也就只能想想。 他身上只有两毛钱，最便宜的散白都买不了二斤，就这点财力，想干啥都干不了，除了逛大街压马路之外，闫解成也没别的办法发泄他过剩的精力。 不过闫解成今天一出门就感觉自己恋爱了，他见到了一位仙女。 正所谓所有一见钟情的本质都是见色起意。 在看到这位仙女的一瞬间，闫解成直接就把以前偷瞄过很多次的秦淮茹的大腚抛到了脑后。 发泄不掉的过剩精力驱使着他直接凑了上去。 “这位女同志，你好，我叫闫解成，我想跟你交个朋友。” 姚玲正领着祝卿安去跟白万里相亲，一路上姚玲耗尽了毕生的语言功力说着白万里的好话，说自己的这个大侄儿长得好，成分好，人品好，工作好，说得白万里那简直是当世无双的好人材。 祝卿安一脸微笑地听着，不时问上一些自己好奇的问题。 正赶上闫解成撞上来，姚玲立刻冷眼扫了过去。 ‘娘的什么玩意儿嫌命长了，敢来截我好大侄儿的胡？！’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虎娘们儿能是好惹的？也就是当着祝卿安的面她才没直接说难听的话。 祝卿安也立刻收起笑容，冷淡地道： “我不想跟你交朋友，请你让开。”不管在哪个时代，漂亮的姑娘总是容易招惹一些狂蜂浪蝶，在军队，在工厂这种男人扎堆的地方就更是如此，祝卿安早就习惯了拒绝人的话。 姚玲同样冷冷地道： “你赶紧让开，她还要跟我侄子相亲，别在这里耽误人！” 想要占到便宜，脸皮得先厚实。 这是闫埠贵的占便宜秘诀，闫解成也得其真传，就算被明着赶人了也不打算让开，反而一脸无赖地说道： “这位大婶，这话不是这么说的。” “现在是自由恋爱的时代了，这位女同志可以跟你侄子相亲，为什么就不能跟我相亲了？” “说不定这位女同志本来也看不上你侄子，只是看你年纪大了不好意思拒绝罢了。” 如果这个中年女人是这位仙女的亲妈的话，闫解成肯定点头哈腰地讨好，但既然是仙女相亲对象的长辈，那等于是‘情敌’那一边的，闫解成说话就很不客气了。 姚玲是什么人？ 那可是能让武装部部长白四海在她面前都像只小狗一样乖顺的女人，虽然她自己只是个部里的主任，但数遍全国的部级干部，也没几个敢不给她姚玲面子的。 她多少年没被人这么下过脸面了？ 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姚玲怒极冷笑，还不等她发作，旁边的祝卿安就伸手摸到了腰后，然后拿出了一把…… 锤子？ 只见气质出尘如同仙女一般清丽的祝卿安手里拿着一把铁锤，直直地指着闫解成的脑袋，画风变化之快让闫解成瞠目结舌。 “我现在蜀道山，不让开，我就敲你！” 第54章 铁锤仙女祝卿安，腹黑的姚玲 闫解成虽然脸皮厚，但胆子小，毕竟他随了闫埠贵这个算计的爹，成天算计些鸡零狗碎的事情，眼皮子这么浅薄，胆子根本大不起来。 面对真的举着铁锤的祝卿安，闫解成怂了。 “不是！同志，我只是想跟你交朋友，我没有恶意的……” “我已经明确地说明我不想跟你交朋友，在这种情况下你依然阻拦我，这已经构成了对我的骚扰，有姚阿姨给我作证，我就算敲破你的头也只是正当防卫，到了公安那里他们也会抓你而不是我。” 祝卿安声音甜美但语气极其冷淡地说道，然后就开始了数数。 “一！” “同志，我……” “二！” “我……” “三！” “别打！” 闫解成终于还是被祝卿安吓退了，抱着脑袋亲身演示了什么叫抱头鼠窜。 吓走了闫解成之后，祝卿安收起铁锤，见姚玲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祝卿安有些不好意思道：“阿姨，让您见笑了。” 姚玲拉着祝卿安的手，笑道：“没有没有，姑娘家知道保护自己这是好事儿，尤其是你这么俊的姑娘。” 她本来就对祝卿安非常满意，现在看到这姑娘拎着铁锤准备敲人的样子，那是更喜欢了。 ‘很好！很像当年的我啊！’ 对祝卿安越看越喜欢的姚玲现在更想撮合这姑娘和自己的大侄子，拉着祝卿安到了跨院外的侧门。 敲门之后，白万里出来开门，和祝卿安对上眼了。 白万里早换好了一身中山装，浓眉大眼，整个人显得英气挺拔。 祝卿安在白色衬衣的外面披了一件薄薄的红色外套，梳着两个很有时代特色的麻花辫，清纯可人。 第一次见面，两人对彼此的第一印象都很不错。 姚玲满脸笑容道：“万里，这位就是祝卿安同志，卿安，这是我侄子白万里。” “你好，祝卿安（白万里）同志。” 两人礼貌地问好，然后白万里便将人邀请进了自己的跨院正屋。 白万里早把家里收拾过一遍，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东西和乱七八糟的垃圾全部收进仓库。 很有男人特色的收拾方式——只要我看不见脏的，那就是干净。 姚玲没有入座，说自己要去看看厨房，便直接将空间留给了白万里和祝卿安。 短暂的尴尬之后，脸皮厚实一些的白万里主动开启了话题。 祝卿安从军当过军医，白万里也是军队转业，两人显然在军队的话题上最有共鸣。 白万里根据系统塞给自己的记忆，讲起了自己以前在军队里的一些有趣的事情。 祝卿安和白万里并不在一个部队服役，同时一个在后方负责医疗，一个在前线战斗，两人对军队生活的感知有差异极大的部分，也有极其相似的部分。 说起军队的话题，有时会让对方忍不住说出‘对对对，我们那时候也是这样’，有时又会忍不住惊叹‘你们部队原来有这种习惯啊，跟我们那边很不一样啊’。 军队的话题让祝卿安打开了话匣子，白万里一边欣赏着祝卿安的美丽容颜一边聊天，同时慢慢地将话题从军队转移到了祝卿安个人上。 两人聊得很开心，这让在外面偷听的姚玲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过了好一会儿，当两人的谈兴逐渐降低，姚玲的声音突然传来。 “万里，你的麦乳精放哪里了，过来帮我找找。” 白万里起身道：“不好意思，卿安，我去看看婶子。”谈恋爱脸皮要厚，白万里趁机把称呼上的姓和同志全部省掉了。 祝卿安轻轻点了点头，等白万里走开之后，祝卿安才注意到手里的汽水不知何时已经喝光了，连瓶子也被她的手捂得发热。 祝卿安放开瓶子，伸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嘴角微微翘起。 白万里来到厨房，见姚玲手边放着打开的麦乳精罐子，就知道她只是找个借口，肯定有话要单独跟自己说。 “婶子，有什么话您就说吧。” 姚玲含笑地看着白万里：“你这孩子就是机灵，卿安这姑娘不错吧？” “她很好，我很喜欢。”白万里直白道，军人子弟，喜欢就是喜欢，哪里来那么多弯弯绕绕，扭扭捏捏的。 “喜欢就好，记着，跟人谈对象别光是聊天，多带卿安出去耍耍，还有你千万记着，出去玩的时候可别让卿安骑自行车，就骑你那个摩托，让卿安坐你后座上搂着你的腰，这样才方便你们谈感情呢。” “我知道了，婶子。”白万里笑着答应，心想：‘这么简单的小套路我当然知道，不过说起来大伯当年不会就是靠这招拿下大伯母的吧？呃……不过以大伯那气管炎的样子，说不定是他被大伯母用这招拿下的？’ 白万里内心八卦着老一辈的恋爱故事。 这时姚玲的表情微微发冷：“谈对象的事情你自己有分寸就好，我还有另一件事要告诉你，刚才我带卿安过来的时候，你们院子有个叫闫解成的过来搭讪，想截你的胡。” 白万里的眼神也冷了下来。 没想到他把几个最会搞事的关去保卫处了，还冒出来一个闫解成。 按道理讲，祝卿安这样如玉一般的美人，想追求她的人只怕一个加强连都塞不下，多一个闫解成不算什么。 但世界上很多事情就是没道理可讲，我对象漂亮，你羡慕嫉妒恨那没问题，但你想碰她，那就是罪该万死！ 白万里没有当绿毛龟的想法，闫解成这个人已经完蛋了。 瞧见白万里眼神中的冷意，姚玲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手背。 “护着自己的女人，收拾那些拎不清的狂蜂浪蝶，是你们爷们儿的事情，大伯母不会越俎代庖，你自己动手吧。” “但要注意分寸，记得你自己的位置。” 姚玲所说的注意分寸，并不是让白万里轻轻放过闫解成，事实上姚玲自己恨不得把闫解成剁了算了。 但他们这种身份的人，要收拾一个人有无数的办法，在自己的权力范围之内，合理合法地都可以弄死闫解成这种小蚂蚁。 姚玲的话，事实上是在提醒白万里别为了收拾闫解成这种蚂蚁就动盘外招，这样只会留下破绽，让有心之人抓他的把柄。 白万里年轻有为，前程似锦，没必要为了这种小喽啰就影响自己的前途。 白万里答道： “谢谢婶子的教导，万里明白。” 第55章 铁锤仙女的成因，亲事成了 临近中午，姚玲找借口走了，让白万里带祝卿安出门吃饭去。 白万里谨遵自己大伯母的教诲，丝毫不提放在旁边小仓库里的自行车，将自己的摩托车推了出来。 与仙女一般的出尘外貌不同，祝卿安的性子颇为爽利，没有太过扭捏便坐上了白万里的后座，并且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午饭是在便宜坊吃的烤鸭。 白万里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吃过那种网上售卖的礼盒装烤鸭，一只小两百块，感想是不如家门口二十块一只的便宜烤鸭。 不过这个时代的烤鸭还是可以称得上珍馐美馔的，鸭架汤也非常鲜美，另点的宫保鸡丁，火爆鸭心和萝卜丝饼也很不错。 菜肴货真价实，除了国营制度的特殊性之外，还有一个很现实的原因。 他妈的一顿午饭吃掉14块多，顶一个普通工人小半个月的工资了。 一般的小馆子还罢了，但像是便宜坊这种大饭庄根本不是普通老百姓可以消费得起的，能来这里吃饭的，大多数真的像是白万里这样非富即贵。 给领导做饭还偷工减料，嫌自己日子过得太好了是吧？（傻柱：我感觉有人在内涵我） 吃过午饭，下午的时间还很长。 对于下午的约会，白万里选了个很没创意，但也最不会出错的选项——看电影。 此时电影院正在上映一部叫《李双双》的电影（62年3月12日上映），电影改编自小说《李双双小传》，讲的是性格火辣直爽的农村妇女李双双热心集体事业，与自私落后的现象作斗争，并且帮助丈夫提高思想觉悟的故事。 电影很有时代特色，同时故事主要人物一对夫妻，又是一部气氛较为轻松的喜剧电影，倒是适合白万里和祝卿安这样谈对象的男女观看。 白万里买了电影票，然后在附近的商店里买了一些汽水零食，在电影开始之前和祝卿安一起走进了电影院。 这个年代的电影院，巨幕，杜比音效什么的肯定不用想了，椅子也是最简单的一排排木质长椅，电影院看着就跟开会用的礼堂差不多。 祝卿安坐了下来，锤子顶着后腰了，她就把锤子拿了出来放在腿上。 白万里看了看那把锤子，虽然姚玲跟他说了祝卿安拿着锤子吓退闫解成的‘壮举’，但看到这么一个气质清纯的姑娘拎着锤子还是有不小的违和感。 祝卿安察觉到白万里的视线，问道：“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我有点好奇，女同志带点东西在身上防身的我见过，但带锤子的我第一次见。” 祝卿安抿嘴一笑：“我用锤子用习惯了，谁想欺负我，我就用锤子敲他，我敲人很厉害的，你也要当心哦。” 白万里眨了眨眼。 医生和‘用锤子用习惯了’放在一起，似乎有些违和。 但联想到祝卿安不是一般的医生，她之前是军医，白万里心里立刻有数了。 “你放心吧，我不会欺负你的，也会小心不让自己受伤，不会让你给我做紧急麻醉的。” 华夏现在太穷了，一打起仗来，前线不只是武器弹药和粮食的供应非常艰难，麻醉药这种必须的医疗物资也极其紧张。 很多战士受了伤，在接受军医紧急治疗的时候没有麻醉药，只能咬牙硬挺。 如果遇到实在硬挺不下去的伤势，要么用冰雪把伤口冻到麻木，要么直接一锤子把人敲晕，祝卿安的‘习惯’应该就是这么来的。 “电影开始了，别说话。” 祝卿安微微侧过头，看着电影荧幕，立刻专注在了电影上。 白万里瞥见祝卿安嘴角的笑意，将零食分给她一些，也抬头看向了荧幕。 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祝卿安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嘴角一直翘着。 白万里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卿安，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 “一会儿保卫处有个任务，我要带队执行，我的工作就是如此，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突发任务，我可能会突然出门，也可能会在保卫处夜宿几天没办法回家。” “但即便这样，我还是喜欢你，我想娶你做我的媳妇，我会尽我的能力照顾你，陪伴你，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白万里没有什么弯弯绕绕，直接对祝卿安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相亲本来就是奔着结婚去的，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搞对象都是耍流氓这句话在这个时代并不是玩笑。 有些人可能中午相亲，觉得合适了，下午单位开介绍信去领证，晚上就回一个家直接睡在一起，半天之内就可以搞定人生大事。 白万里就是看中了祝卿安，想娶她，所以直接说了，没有什么好拖泥带水的。 祝卿安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脏怦怦直跳的声音，但她还是看着白万里的眼睛。 “我也喜欢你，我愿意嫁给你……万里。” 白万里欣喜若狂，一时间激动得想要把祝卿安抱起来转几圈，但这个时代，在大庭广众下这么做实在是不合适，只好强忍住心中的激动，拿出大伯之前给他准备的手表，戴在了祝卿安的手腕上。 这年头不兴送什么钻石戒指的，但亲手把手表戴在祝卿安的手腕上的时候，白万里心里也有了一丝微妙的感觉，仿佛祝卿安就此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一样。 白万里和祝卿安不是穷摇剧的男女主角，不会不分场合时间地爱来爱去，寻死觅活。 白万里骑车将祝卿安送回了家，分别之时，将家里和保卫处的电话号码告诉了祝卿安，让她随时联系自己。 祝卿安也叮嘱了一句：“执行任务的时候你小心一点，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不会让我给你做紧急麻醉的。” 白万里答应下来，然后在祝卿安的挥手告别中，驱车前往保卫处。 第56章 ‘步步高升\’，贾张氏拘留室招魂 时间往回拨动几个小时。 贾东旭和贾张氏母子俩被丢进拘留室之后不久就醒了过来。 贾东旭感觉到头上的疼痛，回想了一下，发觉意识断片之前的最后记忆是白万里的巴掌，立刻张嘴骂了起来。 “白万里！你这个该死的杂种，居然敢打老子！等老子找到机会一定弄死你……嘎！” 贾东旭骂了没两句，突然注意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熟悉的保卫处拘留室，立刻就像是被死死捏住了脖子的鸭子一般戛然而止。 他之前可是领教过保卫处的手段，光一个苏秦背剑就折磨得他生不如死。 贾东旭发了横财虽然狂妄，但落在保卫处手里，此时也不敢再叫骂了。 贾张氏醒过来得比贾东旭稍晚一些，但贾张氏根本不知道保卫处的厉害，直接在拘留室里就嚎叫上了。 “哎呀老贾啊……你快睁开眼看看吧……” “白万里那个小畜生想杀了我和东旭，让咱们贾家绝后啊……” “老贾啊，你快点上来把姓白的小畜生带走吧……” 贾张氏一边嚎叫一边拍着大腿，神情悲痛，嗓门惊人，感情真切，建议立刻入选北影教材。 负责编辑北影教材的委员来没来不知道，反正贾张氏的招魂是把方强给招来了。 方强拿着警卫棍啪啪地敲打着墙面。 “吵什么吵！你个老太婆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敢在保卫处搞封建迷信？！” 贾张氏在易骡子的偏袒之下，十多年来都是靠这一招在院子里横行霸道的，早就形成路径依赖了，现在突然间当然改不掉习惯，还叉着腰冲方强叫嚣。 “老娘就是要咒你们又怎么样！？” “你们和姓白的畜生都是恶人！都该下油锅！” “老君前面有令牌，三魂七魄快回来，西山山顶有灵猫，收魂取魄将他招……” “老贾老贾你快回魂，小鬼刀山往下滚……” 贾张氏一边念叨一边摇头晃脑，看架势似乎真像是这么回事。 方强怒极反笑。 “诅咒是吧？下油锅是吧？行！你们两个，去把这老肥婆拖出来，先送她一个步步高升！” “是，队长！” 两个保卫员得了命令，如怒目金刚一般走进拘留室抓贾张氏。 贾张氏立刻停下念咒，高150重150的身体像是个翻倒的煤气罐子一样满地打滚，让两个保卫员抓不住她。 按着四合院的剧本，易中海这时候差不多就该上线了，对着两人道德绑架一番，逼得他们低头认错，还得给贾家赔钱。 但这里是保卫处，保卫员哪里会惯着她的臭毛病，眼看抓不住这个翻滚的煤气罐，干脆抽出警卫棍来，也不挑地方，随便往贾张氏身上一通乱打。 “啊！杀人啦！！！” “保卫处的畜生杀人啦！！” “救命啊！” “老贾！你的媳妇要被人打死啦！！！” “快来人救命啊！把这些畜生都抓去枪毙吧！！！” 贾张氏这些年吃好喝好，连活都不用干就更别说挨打了，这回一顿棍棒教育直接把她打得发出了杀猪似的惨叫。 不过保卫员才不管，随便贾张氏喊去。 今天可是休息日，整个厂子除了保卫处和锅炉房之外根本就没人，贾张氏真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她的。 贾张氏平日里的嚣张就是欺软怕硬，如今在保卫处用尽手段，撒泼耍赖全都上了还是没用，身体还在不断遭到警卫棍的殴打，终于是怕了，不敢再在地上打滚，而是抱住脑袋，整个人缩成一团。 保卫员收起棍子，一手拽着一个。 “妈的，终于逮住了！” “这老肥婆真是比过年杀的年猪还要难抓！” “走，现在就给她‘步步高升’去，看她还有没有劲折腾！” 贾张氏不知道‘步步高升’是什么，但肯定是折磨人的手段，已经怂了的她光速求饶。 “两位爷！两位大爷！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我年纪大，脑袋糊涂了！” “求求你放过我吧！” “东旭、东旭！你快醒醒！你娘要被抓走啦！东旭！” 不管贾张氏如何哀求，保卫处对这个白万里亲自下令要抓的肥婆都没有任何心慈手软，贾张氏又喊起了贾东旭。 贾张氏醒得稍晚一些，不知道贾东旭已经醒了，还想向儿子求救，但贾东旭知道保卫处的手段，干脆闭着眼睛装昏迷，直接无视了老娘的求救。 贾张氏被提到刑房，保卫员先用一条麻绳把她的双手绑在身后，然后再用另外一条绳子绑住了贾张氏的头发，再把这条绳子穿过天花板上的一个挂钩。 两个保卫员拉紧绳子，将贾张氏的头皮都提了起来。 “痛痛痛痛痛！！哎哟我的头啊！头要裂开啦！快撒手！快撒手！” 头皮被身体的重量撕扯的疼痛让贾张氏嗷嗷惨叫，身体不断地挣扎，可是她越挣扎，越到处乱跳，头皮受到的力量越大，痛苦也越大。 而且她双手被绑在身后，也无法自己解开绳索，或者抓住头上的绳子，减轻头皮承受的压力。 保卫员将绳子一点一点拉直拽紧，最后绕过墙边的管子，打了个结。 这时贾张氏已经被迫踮起脚尖，全身的肥肉不停地颤抖，引发一阵一阵的波浪，只有这样，她才能稍稍减轻头皮几乎要被撕掉的疼痛，可是就她这一身肥油的样子，踮起脚尖能坚持多久呢？ 脚抽筋和撕头皮，两个总得选一个，而且越胖的人受到的折磨越大，正好用来对付贾张氏这种好吃懒做的肥猪。 唯一可惜的是这招只能用在头发比较长的人身上，像易中海那样平头的就不行，毕竟要是把绳子绑脖子上，闹出人命来可无法收场了。 保卫员把绳子固定好，然后走到贾张氏面前，一人抽了她两个耳光。 “老肥婆，刚才不是有劲闹吗？你先‘高升’个半个小时吧！” “官老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们快给我解开！” “哎！别走！别走啊！我真的错了！” “哎呦！痛死我了……” “老贾啊……” 贾张氏一边惨叫，身体又因为脚尖承受不住她自己的体重而来回晃悠，就像一只被开膛破肚之后，挂在钩子上的老母猪。 第57章 贾东旭问老娘借500凑赌本 半个小时之后，已经从肥猪差不多变成死肥猪的贾张氏被两个保卫员拖回了拘留室，直接往地上一摔。 贾张氏现在连爬起来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趴在地上痛苦地哼哼。 贾东旭这次是‘醒了’，赶紧爬到了贾张氏的身边。 “妈！妈你怎么样了？！妈！” 贾张氏那永远只有刻薄和贪婪的三角眼里此时流出了真正的泪水。 “东旭……妈好痛啊……” “他们把妈吊起来……我的头好痛……腿、妈的腿抽筋了，东旭你赶紧帮妈揉揉……” 贾东旭赶紧帮贾张氏掰腿，然后揉着。 贾张氏一身肥膘，身体底子到底是比营养不良的一般人好不少，在地上躺了四十多分钟之后逐渐恢复过来，坐在地上自己揉着脑袋，嘴里骂骂咧咧的。 “王八蛋！都是一群该雷劈的畜生，都该下油锅，滚刀山！” 贾张氏虽然嘴里依旧不干不净，但显然是怕了保卫处折磨人的手段，只敢小声嘀咕，不敢再向之前那样大声咧咧了。 贾东旭看贾张氏能骂人了，就知道她没什么事了，就收回了手。 “妈，保卫处这群混蛋敢这么折磨我们，等回头我去找几个道上的兄弟把他们全部打得半死！” 贾张氏赞同道：“对！东旭，你出去之后赶紧去找人，把他们都打成残废，绝户，这样才能给妈出气啊！” 贾东旭眼睛一亮，低声道：“妈，找人收拾保卫处那么多人要花不少钱呢，正好我那朋友给我介绍了一笔大生意，我手里本钱不太够，你再借我点呗。” 贾东旭道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今天晚上的大赌局关系到他以后能不能开自己的赌场，成为道上真正让人尊敬的贾爷，所以贾东旭必须参加。 但这场大赌局至少要带一千块钱才能上桌，这些天他虽然赢了不少，但花销也大，加上牛三、牛四孝敬上来的，他手里还有个五百多块，这还差一半呢。 本来贾东旭是想找易中海借点的，毕竟他知道易中海的工资，这些年肯定存下不少，但早上一上头他直接和易中海闹翻了，借钱是别想了，就打起了自己老娘的主意。 提起钱，贾张氏的三角眼里立刻充满了警惕。 “你最近不是赚了很多吗，干嘛还问我要钱？” “妈，这生意越做越大，本钱自然就要得越来越多，妈，你借我五百就成。” “五百块？！”贾张氏大叫一声，“我哪有这么多钱！？不借！”说完立刻扭过身去，也不看自己的‘好大儿’了。 贾东旭当然不信贾张氏没钱。 以前贾张氏就经常喊他们家有多么困难，贾东旭小时候不懂事的时候还真信了，等他进了轧钢厂工作，打听到他老爹死了，厂里赔了500块（按当时第一套人民币算是500万，按55年之后发型的第二套算就是500）之后，贾东旭就知道自己的老娘绝对有钱。 500的抚恤金，加上自己工作十几年，每个月都给贾张氏三块钱的养老钱，这就有四百多，加起来小一千块了。 而且自己老娘在老爹还在世的时候应该也藏了一些私房钱，算起来自己老娘手里应该有个一千多块。 要不是怕自己老娘真急了跟自己拼命，贾东旭都恨不得把这一千多全部掏出来。 现在贾东旭指望老娘给自己贡献500的赌本，让他走上发财致富的贾爷之路，凑到贾张氏身边，腆着脸笑道：“妈，你别骗我了，我知道你有钱，你就借儿子500吧。” “这笔生意做成了，儿子能赚上几千块呢。” “到时候咱们去吃烤鸭，一口气点上十只，吃五只扔五只，就是这么豪横。” “您不是还想收拾那个姓白的畜生吗？我回头出钱找人去把他的手脚打断，让他以后只能当个瘫子，您说好不好？” “妈，你想想儿子这几天给家里赚了多少了，儿子还能骗您吗？” 贾张氏虽然是个貔貅，捂着自己的钱就不想撒手，但贾东旭描绘的宏伟蓝图还是狠狠刺激了她的贪欲。 贾张氏转过身：“东旭，你这次真能赚上几千块？” 贾东旭一听老娘心动，赶紧趁热打铁：“当然了，妈，儿子答应你，这次只要你借我五百，回头我还你一千块，怎么样？” 一千块，足足一千块啊！ 贾张氏现在所有的老本差不多也就这些，这个巨大的数字让她狠狠地心动了。 “好！妈借你这个钱！” 说完就伸手从裤裆里掏出一个深棕色的布口袋。 “妈！你就把钱藏身上啊？” “那当然了，不然要是秦淮茹那个小贱人趁我出门了偷我的钱怎么办？” 贾张氏数了五百块交给贾东旭，然后好像生怕自己反悔一样赶紧扭过头。 “东旭，等出去了你赶紧去赚钱，等赚到钱回来，看看秦淮茹肚子里这个到底是男是女，如果是个大孙子的话，咱就留下来养，如果还是个赔钱货的话，你就把她跟赔钱货都赶回乡下去，再娶个好生养的城里女人，这样才配得上你。” 贾东旭对那一摞充满贾张氏体味的钞票虽然充满嫌弃，但是还是紧紧攥住，这可是他成功的本钱啊。 听到贾张氏的话之后，贾东旭道：“妈，我听你的，秦淮茹那个没什么用的乡下女人早没资格沾我们家的风光了，回头我就赶走她！” 秦淮茹虽然漂亮，但十多年下来贾东旭早就看腻了，最近秦淮茹去医院检查，确实怀孕了，连碰也不能碰，而且秦淮茹生了两个孩子之后，肚子也松垮垮的，贾东旭早就厌烦了。（秦淮茹已经生了两个孩子，妊娠纹肯定不少，生了孩子之后又得不到足够的休息，调理和营养补充，外表看着确实丰满，但脱了衣服那肚子上的一道道纹路都不能看了） 以前贾东旭没换个媳妇只是因为没本事，现在本事大了，心也大了，自然不想再看着秦淮茹这个身材走样的黄脸婆。 等赶走秦淮茹之后，贾东旭不光是要再娶一个城里的，还要左拥右抱，三妻四妾，享尽齐人之福。 第58章 保卫处，出动 按照白万里下的命令，到黄昏的时候贾家母子就被放出去了。 至于易中海？你个老工人不知道厂里规矩吗？知道你还跟人打架？思想觉悟这么差，多关你两天再说！ 被关在拘留室里的易中海根本不知道贾家母子先他一步被放出去。 而贾东旭跟易中海打了一架，也觉得是彻底闹翻了，但他马上就能发大财了，连厂里一个月三十多块的工资都瞧不上了，当然也不再关心这个师父，要死要活随他去吧。 贾家母子离开保卫处之后，贾东旭拿着钱和之前在鸽子市淘换的一堆粮票肉票，跟贾张氏一起下了馆子，大鱼大肉那是敞开了吃。 吃饱喝足之后，贾东旭没忘让贾张氏打包一份带回去自己的好儿子棒梗。 他自己则拿着一包用油纸打包好的猪头肉，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往赌场的方向去了，准备一边玩牌一边吃。 而这时候，保卫处也已经准备行动了。 这次行动虽然是白万里这个处长带头，但主要负责指挥和布置工作的人并不是他，而是治安科科长刘能。 因为白万里虽然有系统塞给他的参军作战的记忆和经验，但在保卫处，他还是新官上任的阶段，扫赌场这种任务他也是第一次参与。 而刘能已经在保卫处干了十几年，大大小小的赌场扫了不下一百个，从保卫员干到科长，他这方面的经验远比白万里的丰富。 白万里也不想逞能乱指挥导致行动出乱子，所以主要的安排布置都是交给刘能来做的。 刘能根据在外围的观察和牛三、牛四两个桩子提供的情报，绘制了赌场所在四合院的基本平面图，将不同小队安排到四合院周围的各个方向埋伏，力图能将所有人一网打尽。 刘能将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转身看向白万里。 “处长，这是我的计划，您看看还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领导把任务交给下属是信任，下属征求领导意见是尊重，两边都是相互体谅。 “刘科长的计划很完善，我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就提醒你们一句，今天是去抓赌，不是抓暗门子，别给我嘻嘻哈哈的，都谨慎一点，遇到问题直接给我开枪。” “咱们处里不少都是部队转业来的，你们也不想以后跟战友喝酒的时候，让人嘲笑你们在战场上都好端端的，结果回了城里反倒让几只耗子在身上开了眼吧。” “今天这案子办好了，回头办一顿庆功宴，烟、酒、肉全都少不了你们的。” 刘能的计划已经很好，白万里这个做处长的也就是振奋一下军心，许诺点好处激发保卫员的斗志也就够了。 事实证明白万里在这方面挺擅长的。 酒桌上哪个男人不吹牛？那些部队转业来老兵可不想因为一个大意栽在一群蟊贼手里就被自己的战友嘲笑一辈子。 哪怕是那些没有部队经历的，听到白万里许诺的好处之后一个个都充满斗志。 虽然保卫处的福利待遇一向不错，但谁又会拒绝更多的福利呢？更何况还是酒肉这些好东西。 前面的嘲讽算是一根小棒，后面的福利则是胡萝卜。 棒子胡萝卜双管齐下，保卫处士气的提升肉眼可见。 “没问题就去排队领枪，准备出发。” “是！” —————— 赌场里，原本西侧的侧厢房被改造成一个单独的小赌场，形式上其实就跟贵宾室一样，只有资产达到一定程度的贵宾才能够入内。 赌桌上赌牌的人一共九个，其中一个是这个场子的老大猛哥。 而贾东旭则是剩下的八个赌徒其中的一个。 只是此时贾东旭脸上可看不到往日志得意满的样子，连自己带来的猪头肉也只是吃了一半就推到一边，嘴里叼着根香烟用力嘬着烟屁股。 猛哥环视了一圈桌上的赌注，笑道： “不好意思了，各位，这一把是哥哥拿下了。”说完掀开自己的牌。 三条三，豹子！ “呸！” 贾东旭一看这牌就呸了一声，将烟头掐灭在一块猪肉上，然后盖上了自己的牌。 这一把又输了，他只有一对6，比不过豹子。 其他几个赌徒也跟着盖上了牌，脸色都不好看，只有一个身材消瘦的男人起身道：“猛哥，你这运气可真是不好，拿到一把豹子都还赢不了。” 猛哥脸色一变，道：“杨老鼠，怎么你的牌能比我的还大？” 这叫杨老鼠的人把牌一开，三条七。 “怎么样，猛哥，7豹，是不是比你的3豹大啊？” 猛哥脸色涨红，一拍桌子，骂道：“杨老鼠！你他妈的是不是出千了，今天怎么手气这么好？！” 其他几个赌徒也都有些怀疑地看向这个杨老鼠，他们今天在这里虽然不是一把没赢，但是赢的通常不大，但这个杨老鼠，赢的次数不是最多，但偏偏每次到了下注最多的大局都是他赢，算下来他赢走的钱倒是最多的。 杨老鼠贼兮兮地笑道：“猛哥，你要怀疑我出老千你尽管来搜我的身，我站着让你搜。怎么，你猛哥这么大一个场子的老大，才输了两把就输不起想耍这种花招不认账了？” “老子他妈的能输不起！就这几百块的小钱老子拿来擦屁股都嫌它硬！拿去拿去拿去！！” 猛哥发作了一通，但也没真的拿这个杨老鼠怎么样。 杨老鼠笑嘻嘻地将桌上的钱全都归拢到了自己面前。 而猛哥坐下之后，将身边一个穿着旗袍，露着大腿的女人拉过来，狠狠地揉捏了一番他的车灯，然后对着手心吐了两口唾沫，似乎是想以此洗掉手上的晦气。 贾东旭沉着脸，他今天手气很不好，之前经常能赢的炸金花，今晚玩到现在一把都没有赢过。 这场子钱是多，但赌注也特别大，每一把的厎注最低都要五块钱，之后每次加注的幅度最低五块，上不封顶。 贾东旭手气不好，今天一直在输，又因为赌注特别大，不到半个晚上贾东旭已经输掉五百多。 如果他现在收手，带着五百块回去，至少还可以问贾张氏借的窟窿给填上，之前几日赌钱赚来的已经让他享受了几天的大爷生活。 但现在贾东旭是不可能放弃的。 因为一千块是今天入场的最低限度，不是上限，九个人的全部赌本加起来足足有一万三千块。 这么大一笔钱，足够现场的任何人彻底红了眼睛。 “继续，赶紧发牌！” 第59章 行动成功，大贼落网，贾爷中枪 深夜，几个身手好的保卫员悄悄潜伏，解决了赌场外围望风的桩子，随后大批的保卫员便在赌场周围埋伏就位。 今天赌场开赌之时，利用牛三、牛四两个桩子，保卫处送了几个年轻力壮身手好的保卫员进去做内应，让他们打晕赌场里负责看前后门的。 到了行动时间，前后门的看守全被放倒，大门洞开。 看到大门打开的一刻，已经准备多时的保卫员齐刷刷地冲入赌场，然后分散成几道人流，分别冲击四合院内不同的房间。 砰！！！ 随着不同房间的门被踹开，还没反应过来的赌徒们就听到了两声震耳欲聋的枪响，紧随而来的还有几声怒吼。 “不许动！保卫处抓赌！不想吃枪子的都给我蹲下！” “蹲下来！双手抱头！不许动！” “妈的！叫你蹲下来你听不懂是不是，那就给老子跪着！” 保卫处的突然袭击打了赌场和赌徒都是一个措手不及，有些胆子小的赌鬼听到枪声瞬间就吓尿了，抱着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有些胆子大，反应快的，则在门被踢开的一瞬间撞破窗户冲了出去，然后脚在墙面上一蹬，三两下就翻过了围墙。 但刚一落地，早在外面埋伏就盯着这些翻墙的赌鬼的保卫员就冲了上来，罩着赌鬼的膝盖就来了一棍子。 赌鬼从两米高的围墙跳下来，落地的时候顺势下蹲卸力，这一棍子直接打得他失去平衡，原本应该用双腿分散卸掉的力全部集中在一条腿上，膝盖受不住咔嚓一下就折了。 他刚一惨叫出来，一群凶神恶煞的保卫员就围了上来，拎着棍子对他一顿胖揍。 “妈的想逃是吧？！给老子打！给你打残废了看你还有没有力气跑！” 这年头做贼逃跑的，被一般老百姓抓到了，打个半死也是你活该。 更别说遇上保卫处执法，保卫处凶悍的物理攻击打得这个赌鬼嗷嗷惨叫，不断求饶，没一会儿就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不时抽搐一下，再看那已经扭曲的右腿，显然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院子里几个试图翻墙逃跑的赌徒听到外面惨无人道的动静，心里都怂了，这时屋子里的保卫员也有追出来的，拿枪指着他们。 “再给老子跑一个试试！你们这群王八蛋还能比子弹更快！？” 面对保卫员那黑洞洞的枪口，几个原本就举棋不定的赌鬼顺势滑跪下来。 他们赌博虽然要被罚钱，要判刑，但他们不是恶首，不至于被抓去枪毙，这时候也就没必要拿自己的小命来拼，对面扳机一扣，给他们开几个大眼可就不好了。 在‘贵宾室’赌博的贾东旭满脸通红，显得兴奋异常。 他这一把拿到了两张q，有机会搏一下豹子，而三条q是仅次于三条a和三条k的大牌，赢面很大。 而其他人的牌似乎也不错，这一把下注都不少，此时桌面上的赌注已经押到了1800左右，只要自己赢了这一把，先前输的钱全部能赢回来不说，还能大赚一笔。 其他人似乎也是如此，都兴奋地捏着自己的牌，同时红着眼睛看着桌上的钱。 而这时，一声‘保卫处抓赌’吓得所有人心脏一跳。 下一刻，啪的一声，不是这间贵宾室的门被踹开了，而是屋里唯一的一盏白炽灯碎裂，贵宾室顿时变得一片漆黑。 虽然大脑还没完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贾东旭遗传了他老娘的优良传统，对钱的贪婪永无止境，遇到钱的事情就反应神速。 在屋内变黑的瞬间，贾东旭瞬间扑到桌子上，双臂划拉着将桌上的钱扫到自己怀里，中间还打到了别人的手臂，似乎有人是跟自己一样的想法。 这时候屋子的一角又亮起一道光亮，也不知道是窗子还是房门给打开了。 贾东旭也想不了那么多，直接抱着刚刚扫到怀里的所有钱立刻向着那个光亮处冲去。 保卫处的行动速度非常快，不到两分钟已经大致上控制住局面。 就当白万里和刘能两人都觉得这次行动非常顺利的时候，院子外的西北方向突然传来两声枪响，然后又是一连串的枪击声，听起来像是交上火了，紧接着又是一声有别于枪响的爆炸声。 白万里和刘能脸色一变，这伙人还真有枪？！ 二人不敢懈怠，赶紧拿着枪向枪声来源的方向冲了过去。 等到了地方一看，就见一群保卫员正围着一个人影进行殴打，白万里拿手电筒一照，见保卫员身上似乎有血迹，心里一紧。 ‘娘的！不会真搞出战损来了吧？！’ “怎么回事？！有没有人受伤！” 白万里到场，大喝一声让保卫员都停了下来，两个保卫员按住了地上那个人影，而他们的小队长向白万里汇报道： “报告处长！我们刚才发现有两个人影向西北方向逃窜，就鸣枪示警，其中一人开枪向我们还击，我们与他发生枪战，现在两人都已经被制服！” “你们人怎么样了，有人受伤没有！？” “请处长放心，我们没有受伤，这人的枪开了没几发就炸了，把他的手给炸烂了，这些血都是他的。” 听到没有搞出战损来，白万里和刘能都松了口气。 两个保卫员给开枪的那个混蛋戴上了铐子，这东西保卫处和派出所都有，只是数量不多，一般的犯人还是直接上绳子捆绑。 不过对这种开了枪的，还是上铐子比较安全。 这人上铐之后被拽了起来，正是这个赌场的老大猛哥，此时他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可看不出一点猛的样子。 “处长，我们在这个人身边发现了这些东西。” 那个小队长继续汇报，然后提交了两样东西，一把已经炸开的枪，显然是猛哥的，虽然已经炸烂，但白万里看样式并不是自己熟悉的制式枪，可能是乡下自己造的土枪，质量不好炸膛了也很正常。 另一个是个皮做的包，叮叮当当的，刘能自己接过来检查了一下，两只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然后才把包交给白万里。 白万里一看，嚯，可真不得了。 这包里装了很多钞票，大部分都是卷起来用布绳扎好的，说不清数目有多少，还有少数的散钱。 发出叮叮当当声音的则是一条条小黄鱼，也就是一种制式金条，一条三十多克，现在金价一克二十块钱，一条小黄鱼就是六百多块。 包里大概有个二三十根，差不多两万块钱，加上那些钞票，整个包差不多有三万块，真是大贼啊。 难怪刘能这个见多识广的科长都瞠目结舌。 白万里把包丢给刘能，道：“老刘，这么多钱，这家伙又有枪，看来这小子身上还不只是赌场的问题，回去给他上上大刑，一定要给我审出来。” 刘能也明白其中道理，一口答应下来。 这猛哥身上能带着这么多钱，倒是也印证了白万里和刘能之前的想法，这家伙确实是想这次布个局最后捞这群赌狗一大笔，然后趁着天没亮之前就带着所有钱逃出四九城。 虽然没有介绍信坐不了车，但这么多钱总能砸开一条路子，得亏保卫处及时出动，不然这大贼还抓不着了呢。 就这会儿功夫，两个保卫员一起架着一个一瘸一拐的人影走了过来，应该就是刚才那个小队长说的和猛哥一起逃跑的那个，看样子是刚才枪战的时候被流弹打伤了腿，被架过来的时候嘴里还吵着呢。 “你们慢点……慢点！哎哟哟……我的腿！我的腿疼死了！啊！！！” 白万里一听这声音就乐了。 这不是那位最近豪横得不行的贾爷贾东旭吗？ 第60章 刘能:处长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白万里拿手电筒一招，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贾东旭右腿中枪，流出来的血把裤子都染红了，胳膊上，脸上有无数的伤痕，不少都是擦伤。 看起来应该是逃跑的时候被子弹打伤了腿，然后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这造型挺不错啊，贾东旭。” 虽然因为逆光，贾东旭看不清白万里的样子，但这声音他还是一下子听了出来，贾东旭惶恐焦虑之余，想到自己好端端的发财大计被白万里带人搅和了，数千数万的财富和他失之交臂，贾东旭也不禁惊怒交加。 “白万里！！” 贾东旭这么一吼，白万里还没说啥，刘能先不干了，拎着警卫棍面无表情地走到贾东旭面前，胳膊上肌肉隆起，粗壮的胳膊看起来比一些女同志的腿还要粗。 刘能握紧棍子，就照着贾东旭那个破嘴，使了狠劲儿砸了三棍下去。 就刘能这个虎背熊腰的体格子，三棍敲下来，贾东旭嘴里一口鲜血混着十几颗牙齿吐了出来，嘴里一下子干净了一大半。 “你算什么东西？！处长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开玩笑，就算是厂长和厂书记这样正厅级的干部，见了白万里也得客客气气地喊一声白处长。 哪怕是部一级的领导，看在白四海的面子上，对白万里都会亲切地叫一声万里。 连名带姓喊全名，你以为你是谁啊？ 贾东旭愣愣地看着刘能，然后哇的一声哭了。 白万里也懒得跟这个废物掰扯，一挥手，下令收兵，把所有人都带回去。 保卫员脸上都喜气洋洋的，不光是顺利完成这次任务，白万里承诺的庆功宴少不了，还有他们这次缴获了大量的赌资赌具。 猛哥虽然是这个赌场的头，但他最多就知道自己带了多少钱，不可能清楚所有来玩的赌鬼到底带了多少的赌资，赌鬼之间就更不可能清楚了，这些全都要保卫处来统计。 统计这事儿嘛，懂的都懂，治安科老熟这一套了。 在被押着走的路上，之前因为发横财而嚣张无比的贾东旭终于是知道怕了，身体哆嗦个不停，连声向白万里哀求。 “白……白粗臧……偶错了……偶增嘀错了……秋秋泥放过偶……吧……” 贾东旭的牙齿被刘能敲下去一半，说话漏风得比老聋子还夸张。 白万里直接不搭理，刘能立刻下令道：“把这个混蛋的嘴给堵上，别让他打扰处长！”他清楚就是白万里下令跟踪这个贾东旭他们才会查到这个赌场的，白万里当然不可能会放过贾东旭，不然一开始跟他干嘛啊，现在都这么大阵仗了。 保卫处收缴的赌具里有布，上面写着大小，是赌骰子用的，两个保卫员撕了一块下来，堵住了贾东旭的嘴。 布料这东西本来就容易吸收气味，赌场那烟味就不用说了，天长日久积累下来都发酵了，那味道，比贾张氏的苦茶子还要酸爽。 贾东旭和猛哥两个人伤势比较严重，先送去医院，至少得先止血，不然案子审清楚之前人就先没了可不行。 送到医院，跟医院说明了情况。 医生也很清楚情况，这种犯了事儿的，就不需要用太好的药了，取出子弹，清洗伤口，随便上点消炎药包扎一下就算了。 医药费方面保卫处当然是不会出的，医院这边先记账，到时候再问他们或者他们的家人要。 不给？行，那就走公，法院审判的时候还得罪加一等，除了交钱，还得罚款。 贾东旭的取子弹手续得不少时间，白万里又不是那小子的亲爹，没兴趣一直守着。 “老刘，后面的事情交给你了，尤其是那个叫什么猛的玩意儿，审仔细一点。” “放心吧，处长，这事儿就交给我了，我今天就在保卫处睡觉不回去了，等这俩玩意儿处理好了送过去，我立刻审讯他们！” “我叫你仔细一点，没叫你这么着急，真回去睡一个晚上也没事的，算了，随你吧。” 白万里有那么多下属，很多事情自然不用他亲自操劳，直接回家睡大头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白万里起床洗漱，正好撞见秦淮茹，看她脸上愁眉紧锁，大概是在担心贾东旭到了早上还没回来，但白万里啥也没说，转身刷牙。 自己可是个领导，又不是长舌妇，干嘛没事传闲话。 贾家的事情，当成猴戏看看就得了，自己掺和进去变成猴戏那可就算了吧。 洗漱完了，换了身干净衣服，白万里到早餐铺买了几个肉包子边走边吃。 昨天他去保卫处带队行动，摩托车就停在处里了，后来晚上行动结束之后，因为从赌场到四合院的距离比到保卫处远不少，白万里忙了一天也累了，不想多走这一趟就直接回家了。 虽然仓库里有无数的摩托车，但也没法公开地拿出来用，只能腿儿着去上班了。 没走多远，白万里就听到后面自行车铃铛的声音，微微侧头，许大茂骑车到了他身边。 “白处长，今天怎么没有骑摩托车上班？” “我昨天把摩托车停保卫处了。” “这样，那白处长请上来吧，我带你一程。” “不用了，我走着就行，正好锻炼身体。” 在白万里面前溜须拍马的人很多，白万里不乐意搭理，尤其是院子里的。 但许大茂脸皮厚实，虽然听出了白万里的拒绝之意，但马上就从自行车上下来，推着往轧钢厂走。 “你干嘛不骑车？” “因为我觉得白处长的话非常正确，我也需要好好锻炼身体，这样骑车下乡给老乡们放映电影才有力气嘛。” ‘你他妈的骑车就不是锻炼身体了吗？我既不是小媳妇也不是小寡妇，赶紧给我滚蛋！’ 如果周围没那么多上班的工人的话，白万里还真想这么说。 没一会儿刘海中也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了，死皮赖脸地跟在白万里身边。 刘海中整天寻找着巴结白万里的机会，只是白万里平日里都是骑摩托车上班，速度太快，刘海中死赶慢赶都不可能赶得上，如今总算是让他抓到机会了，还不死皮赖脸地跟着，比狗皮膏药还难甩开。 白万里被这对卧龙凤雏搞得烦躁得很，但这俩人也没明着做啥违规违法的事情，自己总不能直接把他们打得生活不能自理吧？ 要打也得找个没人的地方…… ‘回头随便抓个错把这两个家伙收拾一顿吧，还有……我以后绝对不走路上班了！’ 等到了轧钢厂之后，白万里才甩掉这对卧龙凤雏。 而叫来刘能之后，看到这家伙虽然神色兴奋，但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白万里非常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一晚上没睡觉就在保卫处审人玩了。 第61章 移交公安，兄弟到来 “老刘，审得怎么样了？” “都审问清楚了，那群赌鬼多半都是软骨头，上个两套大记忆恢复术就什么都交代了。” “至于那帮开赌的，本来还想咬牙死顶，不过挑个软柿子敲打几顿，剩下的怕最后交代会被罚得最终也就都秃噜了。” “不过那个牛猛……就是那个赌场老大猛哥，他让我有点意外。” “意外？怎么，他顶了一个晚上你都撬不开他的嘴？” “不是，他说只要我给他两根烟抽，他就什么都交代了。” “我想两根烟也没什么，就让人给他了，结果他还真什么都交代了，配合得都不像是被抓的犯人，简直跟我们埋进去的桩子似的，处长你说奇怪不奇怪？” “他那不是奇怪，是知道自己犯的事有多大，聚众赌博，对保卫处开枪，身上私藏那么多的钞票和小黄鱼。” “数罪并罚下来他是铁定要吃枪子的，必死无疑。” “反正都一定要死了，与其被保卫处先打个半死，还不如抽根烟出动交代算了，宽大处理虽然肯定是没有，但至少能求个速死吧。” 就这么牛猛的几条罪行里，聚赌和钱的问题跟开枪比起来甚至算是小事了。 虽然这个时代武德充沛，很多村子里都藏着不少枪，但这里是四九城，是首都，是国家的政治中心，在这里如果掏刀子捅人，那还可以是‘乱’，是‘凶’，但一旦动了热武器那就是‘反’，是完全不一样的性质。 在四九城一切跟热武器有关的事项都极其严格，军队是不能随便进城的。 而像保卫处这样拥有几百支枪，弹药不计其数，甚至还有三门迫击炮的武装单位，其处长也只有白万里这样根正苗红，全家都深受组织信任和器重的人才能担任。 不然换了个脑子不正常的，突然掏出保卫处仓库里的武器，找个干部楼，或者干脆对着厂里干他娘的一炮，后果不堪设想。 “老刘，烟可以给他，这小子必须死在刑场上，不能死在我们保卫处，在公安把他带走之前派人盯着分秒不漏地盯着他，免得他想不开在拘留室里面自杀，酒瓶子，还有其他任何有可能用来自杀的东西都不能给他。。” 牛猛是一定要死的，而且必须要公开地死在刑场上，死在很多老百姓面前。 毕竟这个牛猛在四九城里开枪了都不死的话，下次有人有样学样该怎么办？ 这次牛猛是没打中人，但下次呢？ 四九城里那么多领导干部，如果这次放过牛猛，下次让模仿者在自己身上开个大眼怎么办？ “放心，处长，我明白的。” “他的其他问题交代了没有？” “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所以也没矫情，都交代了。他那枪是在乡下跟一个猎户偷偷收的，我已经打电话给公社的民兵团让他们调查了，他这次想敢开枪逃命，是因为他身上之前就有人命，说是五年前杀了一个遗老遗少，从那人身上抢了十条小黄鱼。” 杀人抢劫，也是个吃枪子的罪过。 也难怪这牛猛明知道开枪罪大致死也要搏一搏了，只不过他搏失败了，枪炸膛了，他也完蛋了。 “对了，那贾东旭怎么样？” “嘿嘿，处长，说起贾东旭这窝囊废也挺有意思的，三十岁的爷们儿了，刚审的时候啥也不可能说，就抓着我的裤腿子哭啊，跟那说书本子里的孟姜女似的。” “结果我让人上手收拾他，结果您猜他坚持了多久？” “我不喜欢猜谜，直接说。” “行行，我数着数的，就23秒，咱手下弟兄就上了23秒他就全都招了，你说他好歹坚持个30啊。” “结果交代完了，认罪书也签了，他又开始换套路了，一边哭一边说家里多困难，老娘生病正吃着药呢，家里没他就要垮了，让我放他一马。” “嘿！这我要不是一直听牛家哥俩汇报着他的情况我都差点信了，处长，这小子的脑子怕不是真有啥大病，都敢带着一千块去赌了，他不会还想着能轻轻松松出去吧？” 白万里叹了口气，道： “老刘，我敢跟你说，那个贾东旭不只是想轻松地出去，而且还要无罪释放，他甚至还敢让你把他那一千块的赌本退给他。” “咳咳咳……” 刘能正吸烟提神呢，结果一听这话直接给呛着了，好半天才缓过劲，瞠目结舌地道： “处长，这不至于吧？赌博赌到一千块这么大，就算不枪毙至少也得判个十几二十年，他还敢指望无罪释放？他还敢指望要钱？回头判下来罚金都不知道有多少呢。” “他就是敢想，还有更厉害的，换了他那个老娘来，连贾东旭被打伤都得赖我们身上，要我们赔医药费呢。” “处长，这世上不会有人这么奇葩吧？” “问题是这世上真有，不相信的话回头我带你去看看乐子就知道了。” 白万里知道等贾东旭被抓的消息传开，甚至判刑了，贾张氏一定会大闹特闹，贾张氏如果敢来他这里找画面的话，白万里会让人好好跟她讲讲‘道（物）理’和‘道（武）德’的。 看到刘能虽然抽着烟但还是哈欠连天的样子，白万里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这瞌睡的样子还值啥班，赶紧回去休息吧。” “一会儿我叫公安来把人带走，你的功劳我会好好给你记上的。” “那谢谢处长，我这就回去休息了。” 刘能走后，白万里打电话给红星派出所，告知了他们案子的大体情况和犯人的数量，让他们过来提走犯人。 红星派出所那边答应下来，不过提出要借用保卫处的卡车来押送犯人。 今天没有重大的运输任务，保卫处的卡车有富余，白万里就答应了。 虽然一般派出所也就几十个公安，跟保卫处这种几百人的大衙门不好比，但毕竟是兄弟单位，两边还都有执法权，权责还有重合的地方，双方一般还是维持较为良好的关系。 毕竟如果执法单位内部搞出冲突，甚至拔了枪那场面可就太难看了。 让外人把执法单位当笑话看，对双方都不是好事。 两边当领导的就聪明一些，互相给足够的体面和尊重，大家和谐相处，挺好的。 没过多久，红星派出所的公安到了，刘能回家睡觉去了，白万里就是最清楚昨晚行动的干部，得去和对方详细说明一下案情。 不过看到派出所带头的人的时候，白万里还是愣了一下。 “万柳，怎么是你？” 第62章 电话打去红星小学，举报闫埠贵 来的公安一把搂过白万里的脖子，略带‘威胁’地笑道：“那么多人呢，你能不能别这么喊我大名啊，叫我白副所好吗？” 白万里轻松地掰开了来人的胳膊，道： “咱们兄弟还用计较这个？而且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吗，白万柳？” 相似的名字，还有极其相似的眼睛和嘴型，旁人一看就知道这俩人是兄弟。 白万柳是白万里的四叔白四方的儿子，比白万里大两岁，而他一个男人会有‘万柳’这么一个有些女性化的名字，是因为他爹白四方是跟着部队到柳县的时候认识的媳妇庆红花，所以名字就用了‘柳’这个字。 白四叔家里取名就是这个风格，走到哪里就用本地的地名来给孩子取名。 白四海还曾经发下过宏愿，要‘生遍全华夏’，结果被差点知道这件事的四婶庆红花给劈成两半。 就算是猪也没这么生啊，是蟑螂还差不多。 当年说出如此吐槽的白万柳小朋友，被温柔和蔼的母亲命令去和他老爹一起在门外跪了一个晚上。 现在白万柳虽然还是很不满意自己的名字，但是因为不想领教老娘的‘亡崽刀法’，所以也不敢在家里提这件事，在外面一般是要求别人以工作职位相称，但偏偏遇上白万里这个不给面的。 白万柳无奈道： “咱有事儿能不能去你办公室谈，我那么多弟兄在呢，给个面子。” 白万里看了看白万柳塞过来的特供烟，自己也不缺这一口，主要是给兄弟一个面子。 两人到了办公室里，白万里喊坐下，然后开了瓶汽水，拿了些肉干花生给他。 “你这是办公室还是供销社啊，工作文件不放，塞那么多零嘴？” “这是我办公室，我乐意咋样就咋样。” 白万里拿出火柴点了根烟，然后手指一弹，火柴盒在半空中打着转儿地掉落到白万柳手里。 “你啥时候到红星派出所的，咋不跟我说一声？” 白万柳也点了烟，笑道：“刚过来没两天，忙着交接工作，正好今天听说你们保卫处抓到人了，就正好过来跟你白大处长打个招呼，以后可罩着兄弟点儿啊。” “说什么罩不罩的，咱们现在真成了兄弟单位，以后联合行动的机会多的是，不过你转业了怎么就混个副所长啊？” 开局副所长对一般人来说是天胡开局，但这个时代一个派出所的副所长地位没21世纪那么高，也就是一个科级，跟白万柳这个正处级差老远了。 这还是在四九城呢，换一个小城市的副所长，那也就是个股级。 “家里兄弟多，没办法，一个副所长不错了，而且靠近工厂，位置不错了。”这年头靠近工厂的位置就是好位置。 白四海虽然位高权重，但权力也不是无限的。 假设白四海对每个兄弟家里的照顾都可以算作定额100，四叔家里有六个孩子，不算夫妻俩，六个孩子每个就只能分到16.7左右的照顾。 而白万里家里就剩一个独苗，他自己独占这100，开局自然就领先其他兄弟很多了。 这话题不好继续往下说，不然回头大概要被大伯毒打一顿，白万里就直接略过了。 跟白万柳聊了两句之后，讲起了整个案子的情况，说完之后着重叮嘱了一句：“犯人里面有个叫贾东旭的跟我住一个院儿，不过我跟他关系不好，如果他扯我虎皮想让你们放人的话别搭理他，按照规矩处理就行了。” “我知道了，我也不会随便让人糊弄的，先走了，回头找你喝酒。” “行。” 白万里批了条子，让运输科科长王国强亲自持枪带队，帮助公安将犯人带走。 这批人走了，白万里打电话跟自己的上级，其实也就是大伯汇报了一下这次任务的结果。 白四海夸奖了白万里两句，然后就问起了他相亲的事情。 “你跟那个姓祝的姑娘处得怎么样？” “我跟卿安不错，昨天我问卿安愿不愿意做我媳妇，她答应了。” “哈哈哈，答应了就好，回头找个日子你们俩小年轻赶紧去把证领了，然后两家人吃顿饭，要不要大伯再运作一下，把小姑娘调动到你们轧钢厂去？” 白万里虽然对大伯持续不断的催婚略感无语，但听到后一句还是很心动的。 他现在对美若天仙性子又爽快的祝卿安也挺上头的，当然希望能天天和她一起上下班。 “我不知道卿安的意思，回头我问问她。” “行行行，你赶紧问。” 白万里挂了大伯的电话，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他没有立刻给祝卿安的单位打电话，而是一个电话打到了红星小学的校长办公室。 红星小学是轧钢厂的兄弟单位，在那里上学的几乎全都是轧钢厂工人的孩子，妥妥的子弟学校，白万里是轧钢厂保卫处的处长，知道红星小学校长办公室的电话很合理。 白万里没有忘记闫解成搭讪祝卿安的事情，虽然追求祝卿安的人多了去了，但白万里就是小气，而且白万里跟闫埠贵说过自己要相亲的事情，闫解成还敢随便伸手，那么这只手就别要了吧。 “你好，孙校长，我是轧钢厂保卫处的处长白万里，我这里有一件跟贵校老师相关的问题需要举报。” “原来是白万里同志，久仰大名，不知道我们学校的老师犯了什么严重错误？” “孙校长不用紧张，只是发现了某些老师的思想问题。” 孙校长擦了擦头上的汗，这思想问题真的是可大可小的啊，更何况他们是学校，对这方面尤其敏感。 “白处长请细说。” “为了避免冤枉好人，我想请问孙校长，贵校的数学教师闫埠贵同志一个月的工资是多少，如果不方便透露的话，只要告诉我他的工资是否高于30元就可以了。” “这并不是什么机密内容，闫埠贵老师现在一个月的工资是基础工资37元加2元补助一共39元。” “那就没错了，我和这位闫埠贵老师是住在一个院子里了，我和院子里的邻居都听闫老师说过自己一个月的工资不到30，养活一家六口人十分困难。” “当时我就觉得奇怪，因为这位闫老师同时也是街道办任命的管事大爷，如果他的工资真的不足30的话，养活六口人，那么就低于贫困标准，街道办不应该任命一个自己日子都过得非常艰难的人再来管其他人的琐事啊，现在看来他的确是撒谎了。” 其实这就是最基本的，街道办没道理让一个自顾不暇的贫困户再去管别人的闲事，就算闫埠贵以前的工资真的少，那他以前孩子还少呢，解娣也没多大。闫解成开始赚钱之后，闫埠贵继续哭穷就铁定是鬼话，他家虽然远没有易中海那么富裕，但绝对不像自己平时说的那样穷困。 “而且闫老师经常利用这点来博取同情，院子里的住户往回家带点什么，他就会哭穷，借机弄点好处，要么是两根葱，要么是半颗菜。” “虽然东西不大，但一个老师满嘴谎言地骗人总归不是好事，总不能让他祖国的花朵去撒谎吧？” “而且他天天地说自己的工资不足30，要是让有心人注意到了闫老师领取到的工资和他实际应得的工资数目不对，误以为是学校方面有人克扣了他的工资，这对学校的名声也不好。” “你说是吧，孙校长？” 第63章 一天之内，三院禽兽全倒霉 孙校长听明白了，就是占小便宜，抠点鸡零狗碎的好处嘛。 这放在一般人身上不算什么，这年头为了口吃的，有几个不是这样？ 但闫埠贵一个老师，满嘴谎言确实也不是小事。 这事儿真要上纲上线的话，严肃处理也是应该的。 “不知道白处长对这件事有什么处理意见吗？” “这毕竟是学校的事情，我一个外人怎么好有处理意见？” “只是我快要结婚了，将来我的孩子应该也会去红星小学读书，我希望我的孩子学业有成，将来能为国家做更多的贡献，可不是让他去学骗人，害人害己的，你可以理解吧，孙校长？” “理解理解，白处长的这份心情我当然理解，这件事我会给白处长一个满意的答复的，我就先祝白处长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了。” “承你吉言。” 孙校长是真的理解了白万里的意思，白万里说这是‘学校的事情’，意思是只要处理结果让他满意，他就不会上告到教育部去，把事情闹大，大家脸面都不好看。 说不想让孩子学骗人，意思就是闫埠贵这个人可以继续留在学校，毕竟开除一个人代价太重，但别让他当老师了，满嘴谎话，误人子弟。 不过孙校长也没立刻处理闫埠贵。 毕竟他不确定白万里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如果事情属实，孙校长愿意给白处长一个面子，处理了闫埠贵这个小蚂蚁。 但如果事情不属实，孙校长就算愿意给白万里面子，也不想凭空在自己身边埋下一个雷。 至少也要让自己得到足够的好处，说人话就是在加钱。 要收拾人，这种事当然不能让外人知道，孙校长叫来自己的侄女，现在负责教高年级语文的孙玉婷老师，让她去95号四合院打听打听闫埠贵的事情是否属实。 闫埠贵这么多年持续不断地装穷，别说是95号四合院了，就连隔壁的院子都有所耳闻，稍微一打听就确认了事情属实。 得到侄女的确认之后，孙校长也就没了后顾之忧，沉声道： “去把闫埠贵给我叫来。” 孙玉婷心里为闫埠贵默哀了一下，然后找到了正在午休的闫埠贵。 “闫老师，校长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闫埠贵正掰着手指头算计怎么样才能用最少的钱让媒婆给自己的大儿子闫解成找个条件好的对象，孙玉婷就来了。 闫埠贵知道孙玉婷是孙校长的侄女，对她一直都很客气，现在看到孙玉婷一脸严肃，胆小的他心里就有些没底，一脸讨好地笑道： “孙老师，不知道孙校长找我有什么事啊？” “我不太清楚，闫老师自己去办公室问吧。” 孙玉婷又不是不知道叔叔让自己打听那些消息是为了收拾人，面对马上要倒霉的闫埠贵，自己不落井下石那都已经是心地善良了。 再说了，孙玉婷也看不上闫埠贵抠搜的样子，要打听消息一点好处不出，你哪怕给把瓜子我都当你努力过了。 闫埠贵心里越发不安了，但校长找是不能不去的，只能满心忐忑地到了办公室。 孙校长也没给闫埠贵什么好脸色，见他进来，直截了当地说道： “闫埠贵同志，学校已经决定了，你从今天开始担任学校图书室的管理员，你去人事科交接一下工作之后就赶紧上任吧。” 闫埠贵一听心都凉了半截。 图书管理员虽然听着是个轻松的活，每天只要在图书室坐着，不需要备课，不需要面对太多让人头疼的学生。 但图书管理员的工资只有二十块，对比闫埠贵现在的工资直接砍掉一半，这不是要他老命吗？ “孙、孙校长！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突然要调我去图书室？” “做错了什么？你还有脸问！”孙校长一拍桌子，怒道：“天天跟人撒谎，说自己工资不到30，养不活一家人的是不是你？！” “堵着门装穷占便宜，从邻居手里骗吃骗喝的是不是你？！” “闫埠贵，我现在正式通知你，组织上能让你留下来看图书室已经是最大的仁慈，正好你可以多读点书，用来纠正你原本的思想。” “校长，我……” “怎么？你不服气组织的处理结果吗？那要不要咱们去教育部找人评评理，看看他们愿不愿意留着一个满嘴谎言的人来误人子弟？” 闫埠贵知道自己多年撒谎的事情院子里都是证人，本来就底气不足，加上他胆子小，就更加不敢把事情闹大，万一连管理员的工作都丢了就完蛋了，只能苦着脸走出了办公室。 ‘工资足足少了20块啊，这下真没钱了……回头得让解成多交一点生活费了，反正他又还没结婚，吃住都在家里，一个月花不了多少钱的，每个月手里留个2……，不1块钱就够了！’ 闫埠贵一个月少了20块工资，现在拼了命地想要找地方把这个窟窿补上，小眼睛自然而然地盯上了闫解成本就不多的临时工工资。 但他不知道，在机修厂上班的闫解成早在两个小时之前就被厂保卫科扣下了，现在被押在保卫科科长郭山峰的面前。 这位郭科长以前跟敌特战斗的时候，右耳朵被敌特开枪打掉了半个，本身长相也比较天怒人怨，加上这特别的名字，认识他的人都说他不应该当保卫，而该去山里占山为王，做点没有成本的生意。 闫解成看着这位郭科长也是两腿发抖。 “说吧，到底犯了什么事儿？” 闫解成哭喊道：“郭科长！我真的没犯什么事啊？我就是抽了根烟，结果就被你们带过来了。” 砰！ 郭山峰一拍桌子，气势十足地道：“闫解成，你还不知悔改！工厂没有给你规定休息时间吗？工作时间不在车间认真工作，跑去偷懒抽烟，要是所有工人都学你这样，工作还要不要做了？！” “带坏工厂风气不知悔改，居然还敢狡辩！” “啊？” 闫解成整个人都是懵的。 这借个上厕所的由头跑出去抽根烟，晃荡一会儿，过个半个小时再回来这不是每个工人都有的操作吗，怎么到他这儿就不行了呢？ 他怎么就带坏风气了？不是人人都这样吗？ 闫解成还没想清楚这里面是怎么回事呢，就见郭山峰一挥大手。 “把闫解成押去人事科，工厂不需要这种只会偷奸耍滑的人！” “不是！你们要开除我？郭科长……郭科长！” 闫解成的脑袋嗡嗡的，虽然他知道临时工的地位低，但也不至于这么低吧？就抽了根烟，怎么就快进到开除了？ 无独有偶，此时在轧钢厂，许大茂和刘海中也犯了差不多的事情。 虽然他们两个正式工不好轻易开除，但也被请到了拘留室雅间‘喝茶’。 而独自在办公室里打游戏的摸鱼之王白万里嘴里哼着愉快的小曲儿。 “贾东旭移交公安，闫埠贵调岗，闫解成被开除，刘海中、许大茂蹲拘留室。” “一天之内，前中后三院禽兽全倒霉，舒坦呐。” 第64章 贾张氏大闹派出所 四合院。 秦淮茹愁眉紧锁，满脸担忧地道：“妈，东旭到现在还没回来，不会真的遇到危险了吧？” 其实秦淮茹早上就在担心这件事，也跟贾张氏说过，只是贾张氏听贾东旭说过这次可以赚几千块钱，所以还以为只是要赚大钱，花的时间长了，所以没怎么在意，吃了几个馒头，又把秦淮茹给骂了一顿之后就倒头睡觉了。 可现在都大中午了，贾东旭还是不见人影。 就算真的做大生意要花时间，找人回来报个信应该也可以吧？ 贾张氏也有点开始慌了，她未来可还要指望贾东旭赚钱给她养老呢，而且这次她拿了五百块给贾东旭去做生意，要是贾东旭出事了，那不就是全完了吗？ “淮茹，你说东旭会不会遇上拦路劫道的了？” 贾张氏心里惦念着贾东旭说的可以赚到的几千块巨款，在这个前提下，有人拦路抢劫是贾张氏想到的最有可能的情况。 秦淮茹虽然有心机，但是听到拦路抢劫这种暴力犯罪还是不免心慌，道：“妈，咱们还是赶紧去派出所报案吧，让公安帮咱们找东旭。” “对对对，赶紧去找公安！” 事情关系到自己的钱，贾张氏发挥出了从未有过的行动力，麻溜地穿上了鞋子跟秦淮茹一起出门往派出所去了。 贾张氏现在就想赶紧把贾东旭找回来，赶紧把自己的钱找回来。 她压根没有任何法律概念，根本就不觉得贾东旭所谓的做生意都是些违法乱纪的勾当，就算人给她找回来了，钱也是回不来的。 一大妈拿着发饭盒准备去保卫处给易中海送饭，正好看到贾家婆媳出门，露出沉思之色，然后便向着保卫处去了。 易中海虽然犯了事，但和傻柱的性质不同，所以保卫处也没禁止他吃饭，不过保卫处是不管饭的，要家人送来才行。 一大妈申请了探视易中海，把装着窝头和白菜的饭盒交给他。 看易中海狼吞虎咽的样子，一大妈犹豫着道： “老易，贾东旭可能又出事情了。” 易中海咽下嘴里的窝头，惊讶地道：“贾东旭不是一直被关在拘留室里吗，他还能出什么事情？” “不是的，老易，昨天我虽然没看到贾东旭回院子，但贾张氏是回来了，拿着饭馆里打包的菜，还跟人吹牛说他们家今天要吃烤鸭，贾东旭应该也是被放出来了，就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结果今天一整个早上贾东旭都没回来，刚刚我看到秦淮茹和贾张氏慌慌张张地跑出去了，可能是去派出所了。” 易中海皱着眉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低声咬牙道： “这个傻子到底去做了什么犯法的事情！还被保卫处给抓到了！” “这跟保卫处有什么关系？” 易中海放下饭盒：“半夜的时候，保卫处突然抓进来几十个人，关押，审讯，折腾了一个晚上，我被他们的声音弄得睡不好觉，我本来以为跟我没什么关系，但现在看来，贾东旭应该是跑去赚钱，结果被保卫处抓违法的一起抓住了！” 一大妈慌张道： “老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柱子已经废了，现在还在保卫处关着出不去，贾东旭又被抓了，而且他对你还……我们以后要靠谁养老啊？” 易中海内心也非常焦虑。 他之前狠不下心彻底毁掉贾东旭这个仅剩的养老人，因此没说出他‘做生意’的事情，易中海被关的时候也在苦恼要怎么再次把贾东旭的心智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成为自己的孝顺养老人。 结果还没想出办法呢，噩耗传来，贾东旭有可能因为犯法被保卫处抓了。 这要是被判了刑，成了劳改犯，工厂肯定是要把他开除的啊，自己到时候还能指望贾东旭什么呢？ “你先去打听打听消息，至少先知道贾东旭到底犯了什么法，如果轻微的话说不定还可以把他捞出来，如果太严重了，我再想其他的办法。” “……可是那位白处长跟我们家还有贾家都不对付，如果我去找他，他会给消息吗？” “你找他没用，上午我听到动静，半夜里被抓来的犯人几乎都被带出去了，应该是被移交给公安，你赶紧去派出所打听消息，程序要是走到法院那边就太迟了！”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当一大妈从保卫处出来的时候，秦淮茹和贾张氏已经到了红星派出所。 秦淮茹的眼睛跟装了开关似的，未语泪先流，抓住一个公安。 “公安同志，请你帮帮忙啊，我男人出门好长时间了都没回来，我担心他遇到坏人了！” 公安让秦淮茹和贾张氏坐了下来。 “你男人叫什么名字？” “叫贾东旭。” “贾东旭？”这名字有点耳熟啊，不过也有可能是重名吧。 “家住什么地方？” “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 公安放下了登记信息的笔，拿起旁边一叠档案翻了一下，然后说：“不用找了，贾东旭没有遇到坏人，他因为赌博已经被抓了，现在就在拘留室。” 秦淮茹听到‘赌博’二字，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她早就担心贾东旭所谓的‘生意’会有危险，会被公安抓到，想劝贾东旭收手，但他根本不会听自己的，结果没想到报应这么快就来了。 秦淮茹下意识地摸着肚子，她现在还怀着一个呢，过两个月肚子都该大起来了，如果这时候贾东旭出事她该怎么办？想找个下家都找不到啊。 而贾张氏这时已经跳了起来，满是肥肉的老脸狰狞地扭曲着。 “不可能的！我的东旭绝对不会去赌博的！” “是你们冤枉他！是你们这些公安乱抓人！” “你们赶紧把他放出来，不然老娘跟你们拼了！” 贾张氏一边撒泼发疯，一边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墨水瓶打翻在地，纸张和蔓延的墨水把地上弄得一片狼藉。 公安都没见过这种敢在派出所发疯撒泼的泼妇，第一时间都愣住了，等回过神来，看到已经被墨水染得乌漆嘛黑的地面，公安一拍桌子。 “胆子大得没边了！敢在派出所闹事！” 贾张氏也跟着一拍桌子：“老娘管你什么派出所的！我告诉你，赶紧把我儿子放了！不然老娘挠死你们！！” 贾张氏现在眼睛都红了，如果贾东旭真的被抓，不光之前说的几千块的收入没有指望，还有贾张氏的500养老钱呢，贾张氏攒了多少年才攒下来这些，如今为了这笔钱贾张氏是彻底疯狂了。 公安看到贾张氏这泼妇德行也不跟她废话了，招呼一声，几个年轻力壮的公安一拥而上，将贾张氏按在地上。 看贾张氏还在地上扑腾，一个公安拿枪指着她的头。 “你再敢闹事！老子一枪崩了你！” 第65章 贾张氏被抓，易中海的新算计 虽然贾张氏经常闹腾着要死要活的，不过她这种好吃懒做，安于享受的人怎么可能舍得去死呢？那些不过是威逼胁迫他们的手段罢了，配合易中海的道德绑架和秦淮茹的眼泪攻势还能发挥出更好的效果。 现在这套手段没用，被冰冷的手枪指着脑袋，贾张氏瞬间怂了。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救命啊……” 前面闹腾得那么厉害，白万柳在办公室里听到动静也出来了，看到几个公安押着一个人，纸笔撒了一地，墨水横流，搞得脏兮兮的，白万柳也怒了。 “这是怎么回事！？” 几个公安把贾张氏抓着站了起来，刚才询问秦淮茹二人的公安走上前，将情况汇报了一遍。 白万柳怒视着贾张氏，道：“当儿子的赌博被抓，当妈的就来派出所大闹，你们这一家挺有本事啊，把她扣起来，先拘留七天，其他惩罚等统计完这里的损失再说。” “拘留！不要！我不要拘留！放开我！赶紧放开我啊！” 贾张氏一听‘拘留’这个词就慌得不行，实在是保卫处的拘留室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还怕派出所也是一个套路，立刻又挣扎起来，同时还不断用短粗的猪蹄踢向秦淮茹。 “秦淮茹你是个死人啊！赶紧让他们把老娘放开！不然老娘就把你赶回乡下去！” 秦淮茹暗暗咬牙，而白万柳则直接上手，罩着贾张氏那不断扭动的老脸一顿老拳砸了下去。 贾张氏这一副暴力抗法的样子，不动手难道还要准备点心招待她啊？ 白万柳一顿老拳砸下来，欺软怕硬的贾张氏总算是老实了，只是哼唧着不敢再大吵大闹。 秦淮茹抹着眼泪哀求道：“公安同志，我婆婆她年纪大了，求求你们就放过她这一次吧。” 白万柳淡淡地道：“我是公安，我只讲法律，国家法律没有规定年纪大的人犯法就可以不受处罚，更何况她还是犯到我们派出所来了，更要严惩！” “七天拘留只是一个暂时的处罚，等我们核查过损失之后会给你们一个赔偿和罚金的单据，你们家还要赔钱，并且你婆婆可能还要坐牢。” 秦淮茹一惊，下意识地卖惨道：“公安同志，我们家生活很困难，真的赔不起钱啊！” 现在贾东旭和贾张氏都被抓了，后续还不知道是什么结果，秦淮茹又怀着孩子，手里要有钱心里才能安稳一些，听到公安说要赔钱自然下意识地拒绝。 白万柳看了秦淮茹一眼，无视了她脸上的哀求柔弱之色，道： “这位女同志，请你搞清楚我们并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通知你处罚结果，如果你对我们的处罚结果有异议你可以上告，你在这里哪怕哭瞎了眼睛也是没用的，不用跟我们浪费时间。” “而且我们接到举报，你们家最近天天大鱼大肉，看来你男人在赌场里赚了不少，要不要我们去你们四合院调查一下，看看你们家是不是真的困难。” 秦淮茹心里一惊，不敢再说，只好换了个方案。 “那我能不能去见见我男人？”她想见贾东旭，看看他还有没有藏起来的钱。 白万柳看了看一片狼藉的派出所，皱眉道：“今天不行，你明天再来吧。” 探视犯人需要登记，但就现在这样子，还登记个屁啊。 秦淮茹吃了钉子，没办法只能离开，走出派出所的之后，秦淮茹脸上可怜凄楚的表情消失不见，低声咬牙道：“什么副所长啊，眼睛瞎了吗，看不到老娘貌美如花，都不知道心疼一下！” 秦淮茹出嫁之前就是秦家村的一朵村花，到了四合院里也是鹤立鸡群，毕竟就四合院里的歪瓜裂枣…… 哪怕结了婚，大着肚子，也有傻柱这样的舔狗愿意追着她的大腚舔，这让秦淮茹一直对自己的颜值，以及用颜值拿捏男人这件事相当有信心。 结果今天算是折戟沉沙，白万柳是半点没给她好脸色，让秦淮茹郁闷不已。 “淮茹，怎么就你一个人了，贾张氏呢？” 秦淮茹看到一大妈，赶紧收起自己怨恨的表情，苦着脸道：“我婆婆她被公安抓了。” “这怎么一下子她也被抓进去了呢？” 秦淮茹的脸色有些尴尬，一大妈见状大概也明白了。 一个院子住了那么多年，她哪能不知道贾张氏是什么货色，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这么多年最大的本事就是撒泼。 一大妈还听到过几次贾张氏骂她是下不出蛋的母鸡，气得她胸疼，要不是指望贾东旭养老，一大妈早就跟贾张氏拼了。 “唉，我进去问问情况吧。” 一大妈走进了派出所，几分钟之后脸色不好地出来了。 自贾东旭和易中海大打出手之后，一大妈基本就不再指望贾东旭来给他们养老，如今知道贾东旭被抓的原因之后更是彻底死心了。 毕竟你去指望一个赌鬼还不如指望一条狗呢。 出门看到神色凄苦的秦淮茹，一大妈叹了口气，道：“淮茹，你先回去照顾孩子吧，我去找你一大爷商量看看有没有办法。” “谢谢一大妈，麻烦您让一大爷也帮我婆婆想想办法，我婆婆她年纪大了，在里面停不住的。” 一大妈嘴上答应了，告别秦淮茹之后，一大妈再次来到保卫处，将贾东旭赌博被抓，以及贾张氏闹事被抓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易中海。 看到易中海沉思的表情，一大妈以为他还舍不得放弃贾东旭，苦口婆心地劝道： “老易啊，贾东旭真的不能再管了，赌鬼是没得救的！” “他之前赢了钱，立刻就张狂得完全不把你这个师父放在眼里，要是他以后输了钱，红起眼来只怕要把我们两个老骨头都给拆了拿去卖了！” “老易，你就听我一句吧，贾家真的不能再管了。” 易中海摇了摇头，说： “我不是在想贾东旭，而是……你觉得淮茹怎么样？” 第66章 易骡子盯上洗衣鸡 “淮茹？” “嗯，淮茹嫁进院子这些年咱们也都看着，老实勤奋，干家务活，照顾人都是一把好手，也孝顺老人，好好计划一下，她或许愿意给咱们养老。” 易中海为了自己的养老事业也是耗尽了心思。 首先这个时代的女人嫁出去了，就算是夫家的人了，像21世纪那样一生气了就回娘家，或者把父母接到身边来照顾是不可能的。 所以院子里的丫头易中海全都不考虑。 易中海想要有人给自己养老，又不想付出太多的养育成本，又怕领养来的孩子养不熟，就想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这个院子里捡现成的，他挑来挑去，就挑中贾东旭是首选，傻柱作为备胎。 如今傻柱彻底完了，贾东旭被抓了，基本上也是完蛋了一半。 院子里剩下的男青年就没什么好的选择了。 许大茂家里的条件不错，但跟积怨已久，等易中海老了，来看他的笑话，落井下石是很有可能，给他养老纯粹痴人说梦。 像是闫解成跟易中海虽然没什么矛盾，但他亲爹闫埠贵和许大茂的亲爹许富贵都好好地活着呢，怎么会愿意看着自己的儿子给外人养老。 而且闫解成没什么本事，易中海还看不上他。 其实院子里真就有一个年轻有为本事大，而且还无父无母的绝佳人选，就是白万里。 年纪轻轻就是处长，以后还不知道要爬到什么高度，如果白万里愿意给自己养老，那么自己老了之后不只是有人照顾，甚至能够过上老太爷一般优渥富足的生活。 可就算易中海再自大，也知道指望白万里给他养老实在是太异想天开了。 就这种事情只会发生在他的梦里，而不会出现在现实里。 在易中海把院子里所有人都算计了一遍的情况下，他最终把目标放在了贾家的孝顺媳妇秦淮茹身上。 一大妈对易中海希望秦淮茹给他们养老的决定也很吃惊，但细细一想，似乎也有那么点可行性。 “这些年淮茹怎么样我们也都看着，照顾人确实是一把好手。” “刚刚淮茹还跟我说，让我求你想想办法把贾张氏捞出来呢，想贾张氏平时那么对她，她对贾张氏还是挺孝顺的。” 她因为讨厌贾张氏，本来没想说让易中海帮忙救人的事情，现在觉得秦淮茹有给他们养老的可能才说出来。 易中海点了点头，这就是他选中秦淮茹的一个重要原因——孝顺！ 可一大妈马上又愁眉紧锁：“可淮茹再好，她也还是贾家的媳妇啊，就贾张氏那个脾气，恨不得吃饭喝水都有人直接给她送到嘴边，哪里会让自己的儿媳妇去伺候别家的人？” “这方面倒是要好好再算计算计，等我出去再说吧。” 其实易中海心里倒是有个计划，执行起来会有不少的难度，只是他现在还蹲在拘留室，说什么也没用啊。 —————— 闫埠贵一脸愁容地回到家里，今天调岗降工资的事情让他愁了半天了。 但闫埠贵眼皮浅，平时只有算计鸡零狗碎的小聪明，却没有解决如今问题的大智慧。 想办法想了一下午，除了头发一把一把地掉，办法是一点都想不到。 到了下班时间，闫埠贵愁眉苦脸地回到家里。 三大妈喊着：“老闫！老闫！你回来就好，我……”这么就跑了出来。 三大妈显然是有事要说，但看到闫埠贵的神情，三大妈惊道： “老闫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被人拦路抢劫了吗？” 闫埠贵重重地叹道： “比被人抢了还遭，学校调了我的岗位，以后每个月工资只有20块了。” “什么？！”三大妈惊呼一声，然后双手一拍双腿，红着眼道：“老天啊，咱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一堆坏事儿都凑一块了！” 闫埠贵心里一颤，身子也跟着晃悠了几下，扶着门框才站稳。 “还……家里还出了什么坏事了？” “解……解成他今天被机修厂开除了！” “什么！？” 闫埠贵脸色大变，他本来还指望从闫解成的工资里多抠一些下来弥补自己工资亏的漏洞呢，结果闫解成直接被开除了，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闫埠贵冲进屋里，就看到闫解成黑着脸在那里抽烟。 “解成！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突然被开除了！？” 闫解成一脸郁闷又烦躁地道：“我哪里知道，我就是上班的时候躲到工厂角落里抽了根烟，结果就被保卫科抓了，他们说我偷奸耍滑，带坏厂里风气就把我开了，这不是神经病吗？！” 一听这么个理由，闫埠贵也瞠目结舌。 就算临时工没有正式工位，开除也不算什么大事，但也不至于因为抽一根烟就被开除了吧？ “解成，你真的就只是抽了根烟就被开除了？” “真的就只是抽了根烟，爸，这事儿我跟你撒什么谎啊？难道我不想多赚点钱吗？我也不可能犯什么大事是吧，不然保卫科早把我移交给公安了，我哪里还回得来啊？” 闫埠贵知道是这么回事，闫解成因为抽根烟就被开除的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 虽然工人在工作时间跑出去抽烟摸鱼本身的确是违规的，但几乎所有工厂的所有工人都会这么做，法不责众，加上本身确实是一件极小的事情，怎么就突然上纲上线了呢？ 上纲上线？ 闫埠贵突然间想到自己今天被调岗的事情，加上闫解成突然被抓了点不起眼的小错就开除了，两件反常规的事情让闫埠贵意识到他们父子俩同时遇上麻烦绝对不是什么巧合，而是被人针对了！ 想通了这一点，闫埠贵立刻抓住闫解成的肩膀。 “解成，你老实告诉我，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人了？” 第67章 闫家父子上门演猴戏 闫埠贵的话让闫解成不明所以。 “爸，我怎么会得罪人呢？平时跟人说话我连大声一点都不敢啊。” 人穷志气短。 闫解成虽然平时喜欢说两句闲话，但也就是背后嘀咕一下，从来不会像傻柱那么嚣张，敢当着面跟人叫嚣的。 关键原因就在他穷的，兜里没钱，闫解成就怕一旦惹出事来连赔偿的钱都拿不出来，因此跟人吵架都不敢，别人骂他基本都是忍着，活得十分窝囊。 “不对！这次你被开除了，我也被学校调岗，工资都降了，这一定不是巧合，一定是有人要对付我们家！” “解成，你快点想想！你最近有没有跟人起过冲突，或者有没有遇到什么陌生人，不小心冲撞了别人？” “爸，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你儿子啊？我什么时候主动跟人起冲突了，要说陌生人的话，就是我昨天出门的时候遇到一个很漂亮的姑娘，想跟她交个朋友，结果她没搭理我。” 闫解成把昨天的事情稍稍美化了一下，就算他再窝囊，被一个女孩子拎着锤子下走这事儿也实在是太丢人了。 闫埠贵追问道：“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住什么地方？！” “我哪里知道啊，就是路上遇见的，不过她身边的一个大妈说是带把她带来跟侄子相亲的，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有这么好运气，我还没见过比她更漂……” 啪！！！！ 闫解成还没嘟囔完，闫埠贵下了死劲儿的一巴掌就把他给扇了出去，闫解成被打得摔倒，头还撞在桌角上，肿起一个大包。 闫解成晃晃脑袋，怒吼道：“爸你疯了！你干嘛打我？！” “打你？！老子要打死你个混账！？” “你是不是疯了？！那姑娘是跟白万里相亲的！” “你自己看看你是什么东西？！人家白处长又是什么人物？！他的对象你也敢碰！？” “你是不是想拖着全家去死啊？！” 闫解成被闫埠贵打了几下，怒从心起，正要反抗，跟这个抠门得要死的老爹拼了，但听到‘白万里’这三个字的时候，闫解成完全愣住了。 巨大的惊恐从心中冒出，完全压住了刚才的愤怒。 “爸！爸……你说什么？！那个姑娘是白万里的对象！？” “除了他还能是谁！？哎呀！我早该想到的啊，就我这种啥本事都没有的小老头，身边认识的人里除了他白万里，还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一天之内就把我们俩的工作全给整了，你啊你！你把全家都害死了！” 闫埠贵说完就坐在椅子上直喘气，显然余怒未消。 三大妈也扑过来对闫解成一顿打：“解成！你怎么敢的啊！？那位白处长动动手指头都能碾死我们全家，现在这……我们这一大家子可怎么办啊！？” 闫解成此刻也悔恨交加，忐忑不安，跪行着来到闫埠贵的面前，抱着他的腿。 “爸！你听我解释，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那姑娘是白万里要跟白万里相亲啊，不然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去招惹她的啊！爸，你相信我！” 闫埠贵以为闫解成还在撒谎想给自己推脱，气得又一巴掌抽了过去。 “你不知道？！那天我回来的时候不是说了人白处长要相亲，你妈还……哎呀！你个小子那天跑出门了！” 闫埠贵此时才想起闫解成那天赌气出门，而他觉得这儿子没本事，出门也跑不了多远，因此也懒得去找，结果就是这一念之差，给他们家惹来了这一场弥天大祸。 三大妈此时也明白怎么回事了，哆嗦着跟闫埠贵说：“老闫啊……你、你能不能去跟白处长解释解释……咱们解成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就求他高抬贵手，放过咱们家吧。” 闫埠贵愁眉紧锁，深深地叹道：“白处长那天亲口跟我说的他要相亲，这都过了一个星期了，咱们一家子都知道他要相亲的事，就这畜生一个人不知道，换你是白处长，你信不信啊？” “白处长现在肯定是以为我们一家有预谋地想抢他对象，现在只怕把我们全家都给恨上了。” 三大妈被吓得心胆俱裂，双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那、那咱们家该怎么办啊？！” 闫埠贵苦思冥想解决之策，却根本想不出任何有效的办法。 “没辙了，只能等白处长回来，我带着这畜生上门道歉去，如果白处长心情好，说不定愿意高抬贵手一次，如果不成的话……” 闫埠贵摇了摇头，三大妈和闫解成都明白他弦外之音，脸色更白了。 闫埠贵看到闫解成那畏畏缩缩的样子就怒火中烧，忍不住又一脚踹了过去。 “你这畜生还待在这里干什么，还不给我去门口守着，看白处长什么时候回来？！等等，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守着，免得你这个畜生再给我闯出什么大祸来！” 闫埠贵揪着一副萎缩样子的闫解成到门口守着，父子二人版本的门神正式上线。 闫家父子一直等到了快六点的时候，熟悉的摩托车才出现在巷子口。 当摩托车从门口经过的时候，闫家父子都看到摩托车上还坐着一个长发女孩，闫埠贵问道：“是不是那个姑娘？” 闫解成惨白着脸点了点头。 闫埠贵本来心里还抱有一丝侥幸，毕竟按闫解成讲的，那个大妈只是说带姑娘来和自己的侄子相亲，没直说是白万里，如果只是一场误会的话，闫埠贵还想试着去求白万里，看看能不能帮他说说情，恢复他原本的工作和工资。 现在这唯一的希望也消失了。 闫埠贵抓着闫解成的胳膊：“走，跟我去跨院！” 白家跨院。 白万里和祝卿安将摩托车在院子里停好，走进正屋，将买来的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好。 祝卿安拿着一根发绳，将一头乌黑的长发扎成一个高马尾，原本清纯的长相立刻多了几分英气，怎么看都好看。 “你家厨房在什么地方，我去蒸馒头。” 白万里转身拿了一盒饼干和两瓶汽水出来，说：“做饭的事情先不急，吃点饼干垫垫肚子吧，我请你看一场猴戏，保证比你以前看过的任何一场都好看。” 祝卿安不明所以，这在院子里呢，看什么猴戏啊？总不能把一个戏班都招到院子里来吧，那也太招摇了？ 正在祝卿安满腹疑惑的时候，跨院响起了敲门声。 白万里微微一笑。 “猴子来了。” 第68章 喜欢下跪?那不如锯了小腿 白万里去开了门，回正屋的时候带着闫家父子俩。 祝卿安看到闫解成，心里升起一股厌恶，而这父子俩接下来的行为直接点燃了她的怒火。 白万里往椅子上一坐，道：“你们有什么事就说吧，别耽误我时间。” 闫埠贵拉了拉闫解成，父子俩两腿一弯，直接就给跪下了。 祝卿安一下就站了起来，避开父子二人的方向，提高声音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有话就说，别动不动给人下跪！” 祝卿安现在的心情十分糟糕，新国家对于封建时期的老一套可是严厉打击的，下跪磕头这种老封建用来统治老百姓的落后礼数更是不允许再出现。 祝卿安和白万里都有干部编制，这要是传出去说两个当官的让老百姓给他们磕头，要搞封建复辟压迫老百姓，他们俩只怕最轻都要掉层皮。 而且这两人进来了一句话都不说就直接下跪，这是求人呢还是恶心人呢？ 白万里也不搭理闫家父子俩，站起来拉着祝卿安的手说：“卿安，别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家伙生气，来来来，快坐下，吃点东西消消气。” 祝卿安觉得被人跪着别扭，但还是被白万里按着坐在了椅子上。 白万里有口型对祝卿安说：“他们交给我处理，你放心。” 祝卿安稍稍迟疑，还是相信了白万里的话，顶着一股坐立不安的别扭感，在跪着的闫家父子面前坐了下来。 白万里也坐下之后，冷笑着看向跪在地上，样子跟那个秦桧跪地忏悔相一模一样的闫家父子俩，阴阳怪气地说道： “卿安呐，你说咱们国家的先烈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打退了侵略者，建立了新国家，照理说应该是打出了咱们华夏人的骨气，怎么偏偏还有人就是软骨头，动不动就喜欢给人下跪，给人当奴才呢？” “这些喜欢给人当奴才的这么一跪，岂不是让先烈们付出的牺牲化为乌有，完全否定了所有为国捐躯的烈士，为国奋战的英雄，你说是不是啊，卿安？” 祝卿安听白万里这么一说，一下子就舒服了。 她刚才坐立难安，是怕眼前这两人这么跪着，会给白万里和她扣一顶封建复辟，压迫人民的帽子。 但白万里的话直接把情况反转了，因为新国家现在能够打击封建，就是因为过去的先烈们用命打败了侵略者，摧毁了落后腐朽的封建制度，是先烈们的付出才给现在的人民争取来了不用动不动给人下跪的权力。 现在你主动跪下？你对得起为国家为人民付出生命的先烈们吗？ 心情放松的祝卿安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着，甚至把自己随身的铁锤拿出来往桌上一拍，冷冷地道：“无视先烈的付出，跪着给人当奴才，这种人的思想确实很有问题！” 如果说之前祝卿安只是觉得闫解成这人很烦，有些厌恶，经过这一跪之后祝卿安就彻底恨上了这父子俩，说话当然不可能好听。 此时的闫家父子膝盖下面也跟扎了针似的，闫埠贵不敢再跪，拉着闫解成赶紧站了起来。 白万里冷笑道：“怎么起来了？” 闫埠贵满脸尴尬地说道：“刚、刚才腿脚不太舒服……蹲了一会儿没事了。” “哦，原来是腿脚不好啊，我还当你们父子俩脑袋有毛病，就喜欢给人下跪呢。” “这病可严重了，是绝症啊，药石无灵的，我刚才还想如果你们父子俩真得了这毛病，那不如把小腿直接锯了，反正也站不起来，锯了小腿，一辈子用膝盖走路也挺好的。” “现在知道你们没有得这病真是太好了，闫老师。” 白万里虽然笑着，但说出来的话却让闫家父子心惊肉跳，冷汗直冒。 这意思，怕不是他们再敢跪下，就找人砍了他们的腿吧？ 闫埠贵不敢再跪，拉着闫解成深深鞠躬：“白处长，我带着解成来是给你和这位女同志道歉的，之前解成打扰到这位女同志，非常对不起。” 如果闫埠贵一进来就是直接鞠躬道歉，没有之前下跪这种骚操作的话，白万里看其诚恳，还可以把惩罚减轻一些，过个一年多的让他回教师的位置上也不是不行。 现在嘛……呵呵。 “我知道了，你们哪来的回哪儿去吧。” 闫埠贵心中一喜，起身道：“谢谢白处长，白处长，那我的工作……” “工作？你的工作关我什么事情，我又不在红星小学工作。” 闫埠贵脸色一僵：“这、白处长您不是已经接受我们的道歉了吗？” “我是接受了啊，可这跟你的工作有什么关系？你不会认为我是在故意报复你吧？”白万里说着突然脸色一变，一拍桌子，把闫家父子都吓了一跳。 “闫埠贵！你这是在侮辱一个国家干部！我举报你，是因为我亲眼看到你撒谎成性，明明有接近四十的工资，却装作穷困欺骗人民，骗吃骗喝！” “作为一名国家干部，我必须向国家尽忠负责！看到任何不法之事都必须予以严厉打击，你这种谎话连篇的人根本不配当一个老师，我不能允许你用你那种肮脏的思想玷污祖国的花朵，这跟所谓的报复毫无关系！” 白万里的话说得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但别说闫埠贵不信，连祝卿安也不信。 可闫埠贵没有任何办法反驳。 白万里举报闫埠贵，明眼人都知道是报复，但他的做法上纲上线，完全合规，看到违法行为去举报有什么违规的？其他人就算看破了也完全无法指责他。 要是所有干部都害怕背上一个‘报复’的坏名声，就对所有违法违规的行为视而不见，那问题更大，白万里作为一个执法部门的领导更是要立场坚定地维护法律的尊严，程序上毫无问题。 闫埠贵见招数没用，只好卖起了惨。 “白处长，就求你可怜可怜我们家吧，解成工作没了，我一个人就二十块的工资，真的养不活一家人啊，求你行行好吧。” 白万里冷漠地说道：“生活困难就去找街道办申请贫困户去，街道办会给贫困户发补助金，还会安排些糊火柴盒之类的工作，跟我们保卫处没关系。” “你们俩走吧，我们要吃饭了。” “白处长……” “闫老西我给你脸了是吧？！再不滚就给我去保卫处拘留室过夜去！” 第69章 闫家兄弟:救爹可以，但得加钱 保卫处拘留室现在都成了四合院的一个恐怖传说了，这里的住户大多没进去经历过，但就傻柱被折腾了一个星期的样子，现在也没有人想进去住哪怕一晚的。 闫家父子灰溜溜地跑了。 白万里和祝卿安开始准备晚饭，祝卿安和面做馒头，白万里在边上生火。 祝卿安揉着面团，仍然有些余怒未消：“这父子俩真是可恨，一进门就跪下，这要是让人看见了，咱们可就有麻烦了，幸亏你反应快驳了他。” “这叫术业有专攻，你作为医生搞不懂也正常。” “这怎么就术业有专攻了？” “你是医生，你的术业就是治病救人，而我是保卫处处长，我的术业是查人抓人，怎么给人扣帽子，安罪名这一套我熟得很，就闫埠贵那两下子我都瞧不上。” 祝卿安歪着脑袋，促狭道：“你这话说得，怎么听起来不像好人呢？” 白万里没被她的顽皮挤兑到，反而相当坦然地说道：“在我这个位置上，被人当做好人那才坏事儿了呢。” “为什么？” “我们跟其他单位不一样，一般单位的领导干部，为了获得一个团结民众的好名声，不管心里怎么想，面子上总得有个亲善的样子。” “但我们保卫处是执法者，执法者必须时刻保持威严，这样才能让人民对法律本身保持敬畏，减少犯罪。” “要是我们执法者都成了一般人眼里的‘好人’，嘻嘻哈哈的好说话好办事，那法律的威慑力就荡然无存了，对社会来说可不是好事。” 祝卿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听起来好像很辛苦啊。” “知道我辛苦的话，就多照顾我一点吧。” 祝卿安鼓起了嘴，样子十分可爱：“你刚才铺垫那么多结果就是为了说这一句吧。”她好笑地看着有些赖皮的白万里，抬起胳膊，用没沾到面粉的手肘擦了擦他脸上的灰。 “这样可以了吧？” “一般。”白万里趁着祝卿安还没反应过来，在她的嘴唇上飞快地点了一下，“这样才可以。” 祝卿安碎玉一般的贝齿咬了咬下唇，面若桃花，神色娇媚地横了白万里一眼。 “烦人~~” —————— 就在白家厨房的气氛暧昧，如春天桃花盛开的时候，闫家的气氛确实历史级别的低气压。 “老闫，白处长怎么说？他愿不愿意高抬贵手？”三大妈在闫埠贵一进门就追着问。 闫埠贵黑着脸坐了下来，摇了摇头。 三大妈瘫坐在地上，双手拍着大腿，哭喊道：“老天啊，这下咱家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怎么办？！” 闫埠贵拍了两下桌子，指着坐在边上的闫解成，怒道：“就是你这个畜生给我闯出来的祸！你以后每个月至少要交20块钱给家里，不然你就给我滚出去！” 在白万里面前连话都不敢说的闫解成这次也怒了，猛地拍案而起。 “你个老头子！你骗了我这么多年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还敢问我要钱？！” 闫埠贵被闫解成的突然爆发弄得一怔，然后也拍案而起。 “你怎么跟我说话的！？我是你爹！” “我可去你的吧！你不是天天说自己工资不到30，养家困难，要我多赚点钱给家里吗？！结果呢！你骗我！你明明拿着快40块的工资你还骗我的钱！” “你这个阎老抠，为了钱连自己的儿子都骗，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闫埠贵的神情有些心虚，而这时闫解成怒吼的话把闫家一家老小都给招出来了，闫解放一脸疑惑地问道：“大哥，你说什么呢？什么40块的工资？” 闫埠贵立即说道：“你们别信他！他发癔症了！” “你才发癔症了！老不死的你心虚了是吧？！老子就要说！” “解放！解旷！解娣你们都听着！这老东西这么些年一直在骗咱们呢，他骗咱们说家里钱不多，生活困难，让咱们吃糠咽菜，结果他一个月拿着40块的工资！” “他自己的钱，我工作赚来的钱，还有你们辛辛苦苦跑出去捡垃圾换来的钱全都被他揣进自己的口袋了！” 闫解成此话一出，他三个弟弟妹妹脸色都变了。 这些年三兄妹时不时一起出去捡垃圾，一个月勉强也能有几块钱收入。 如果家里是真的困难，孩子帮忙干活贴补家用也很平常，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嘛。 但家里真的没钱，和有钱不愿意拿出来花，这完全是两个性质的问题。 最小的闫解娣还罢了，但闫解放和闫解旷都已经是半大小子，挺懂事了，大哥的话让他们看着闫埠贵的眼神充满了异样的情绪。 闫埠贵感觉到这家马上要崩，也着急了，一边伸手去捂闫解成的嘴一边解释：“你们别相信他！他在说疯话呢！” 但闫埠贵哪里捂得住他，闫解成大吼道：“老子会说疯话！那白处长还会说疯话吗！？我亲耳听见白处长说你之前一个月拿着快40的工资！你敢不敢跟我去找他对峙？！” 闫埠贵当然不敢，只好腆着脸道：“我那是怕你们年纪轻管不住钱，给你们存着娶媳妇的。” 这话虽然是找了个似乎过得去的理由，但也承认了自己之前确实在工资上欺骗了家里人。 闫家老二和老三的眼神更奇怪了。 闫解成呸了一声，骂道：“去你的不要脸的老东西！老子受够你！老子要跟你分家！” “你！你给家里闯了这么大的祸还想拍拍屁股走人！想分家也可以，拿一千块出来，你立刻给我滚蛋！” “呸！就你这老王八蛋还想要钱！老子先给你一拳！” 闫解成说完一拳就打在闫埠贵的左眼上，直接把眼镜片给打得粉碎。 闫解成这些年早就对这个抠抠搜搜死要钱的老爹积累了无数的不满，这次知道闫埠贵是在骗自己之后，多年以来积压的不满彻底爆发，同时他也知道自己得罪了白万里确实连累了家里，如果留下来铁定每个月都会被闫埠贵往死里要钱。 与其这样，还不如趁此机会和家里彻底断了，出去再找个地方打零工，说不定还算是个出路。 “你个不孝子居然敢打你爹！老子跟你拼了！！” 闫埠贵一看自己的眼镜被打碎了，这又是一笔损失，愤怒地和闫解成打成一团。 闫解成虽然性子窝囊，但毕竟年轻，闫埠贵这个教书的小老头又没啥力气，哪里打得过年轻力壮的闫解成，没两下就被闫解成按倒，骑在身上胖揍。 三大妈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赶紧招呼另外两个儿子。 “解放！解旷！快点拉着解成！” 闫解放和闫解旷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出手，而闫解成清楚自己虽然能压制老爹，但他没以前的傻柱那种战斗力，一挑三是肯定要输的，赶紧大吼： “你们就算帮了这老东西他也不会给你们钱的！我现在要结婚要工作他出钱了吗！？” “我的现在就是你们的未来！解放！解旷！” 这话还真有用，闫埠贵抠搜地不乐意花钱给闫解成买个正式工工位，所以闫解成只能做临时工，十五块的工资还要被扣下一大半。 闫埠贵也不乐意多塞钱给媒婆，所以闫解成现在还没个对象，这些事儿老二、老三也都知道。 闫埠贵对老大都这样，很难让人相信他以后能对老二和老三好到哪里去。 有闫解成这个前车之鉴，闫解放和闫解旷可不想自己以后也如此，兄弟俩低声商量了一阵，对三大妈说： “妈，要我们救爸也行，但是得加钱。” 父辞子笑了家人们。 第70章 相侵相碍的闫家父子，秦淮茹嫉妒 “那可是你们亲爹，你们帮他居然还要钱？！” 闫解放歪着嘴道：“妈，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这俩一个是我们亲爹确实没错，但另一个也是我们的亲大哥啊，跟大哥动手我们这心里得多难过啊，心里难过了那点钱治疗一下怎么了，一人一块，不能少。” 闫解旷附和道： “没错，这也是跟爸学的嘛，爸都说了亲父子也要明算账，我们吃饭睡觉爸都要跟我们算钱，那么现在我们去救爸要算钱也是应该的。” “我们把爸的算计学得这么好，爸还应该高兴呢。” 三大妈被兄弟俩气得直呼作孽，但眼下也只能跟他们妥协。 “你们先把他们拉开，钱我一会儿给你们。” “那不行，妈，咱家都是先给钱再办事的，哪有之后再给的道理？” “就是，要是你们赖账怎么办？” “你！你们连我都信不过了？” “以前还是信的，现在就不好说了。” 三大妈就算没心脏病，这时候也给他们气得脑壳发晕，心脏都隐隐抽痛了起来，但又能怎么办呢，只能拿了两块钱给这兄弟俩。 闫解放和闫解旷拿了钱，才上手办事。 闫解成这时也打得累了，看两个弟弟准备上手直接就撤了躲到一边，他可不想被三人围殴。 闫解放和闫解旷看闫解成停手了，也就退了回去，他们俩收的钱只是把闫埠贵和闫解成分开，闫解成自己收手正好省了他们的事，至于打闫解成？ 他们可是手足兄弟啊……那是另外的价钱。 闫解成虽然收手了，但这次他和闫埠贵算是彻底闹崩了，此时闫家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三大妈抹着眼泪，闫埠贵黑着脸不说话，闫解成梗着脖子不说话，闫解放、闫解旷拉着闫解娣躲在一边当雕塑。 在这个谁都不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的时候，白万里来了。 不来不行啊，本来吵架这点小事儿保卫处是不管的，但动手打架的话就不管不行了。 白万里：劳碌命啊。 “你们家闹腾什么呢？动手打架了？” “没有！” 刚才还剑拔弩张，闹得好像不共戴天一般的闫埠贵和闫解成此时同时否认。 开玩笑，他们虽然现在都恨不得掐死对方，但落在保卫处手里，去体验拘留室的‘招待’就还是算了。 “没打就好，院子里邻居工作了一天了，都挺辛苦的，你们没事就别吵着大家。” 白万里随便说了两句就准备离开，要不是闫家人非得到自己面前蹦跶，白万里都懒得搭理他们。 闫解成这时站出来，指着闫埠贵道：“白处长！我要跟这个家伙分家！” 此言一出，跑来前院看热闹的邻居们集体哗然。 “嚯！我听到什么了！？闫解成要跟三大爷分家？！” “这突然间的为什么啊，之前他们家不是还过得好好的吗？” “我还以为会是二大爷家里先分家呢，没想到居然……” 闫埠贵不要脸那是在有好处的时候，今天他好处没捞到一份，反而损失惨重，如今闫解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要分家更是踩了他的脸面，多重打击之下闫埠贵也彻底怒了。 “分就分！你这个畜生立刻给我滚出去！老子不会再管你一顿饭！你就算饿死街头我也不会管了！” “白处长！我要跟这个畜生彻底分了！” 白万里无所谓地道：“你们谁愿意分家谁不愿意分家都无所谓，保卫处不管这个，得找街道办，看在邻居的份上，我可以帮你们叫人。” “卿安，去我屋里打电话找街道办王主任，电话簿在电话下面第一个抽屉里。” 白万里才懒得管这些家长里短的破事儿呢，直接丢给街道办，反正他们本来就是管这个的。 祝卿安点了点头，转头走向跨院。 因为祝卿安进出院子都是从跨院那边的门走的，不经过正院，所以这边的邻居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纷纷发出惊叹。 “好漂亮的女同志啊，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姑娘。” “你上回这话不是说的秦淮茹吗？” “嗨！秦淮茹哪里能跟人家比，就算当初刚嫁进来还年轻的秦淮茹跟这位女同志都差了十万八千里好嘛，更别说现在……” 男人嘛，到死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姑娘。 人群中的秦淮茹气得脸色铁青，她没想到自己只是出来看个热闹就莫名其妙地被捅了一身的刀子，想到刚才看到那姑娘天仙化人一般的模样，心头涌起妒火。 ‘不就是比我年轻一点吗，又不是不会老！老娘有身段你有吗？！老娘有技术你有吗？！’ 秦淮茹对祝卿安的嫉妒非常强烈，因为她与祝卿安明显不同。 祝卿安有医术，有功勋，有家世，就算没有现在这副容颜，她也一样可以过上优渥的生活和幸福的人生。 但秦淮茹不同，她没背景，没工作，没文化，不俗的颜值和身材就是她唯一能够依仗的，能够吸引男人的东西，一个唯一优势只有颜值的女人自然会对任何比自己漂亮的女人充满敌意。（电视剧里说秦淮茹初中毕业，可秦淮茹33年生，按年纪她该上初中那会儿都还没建国呢，试问在建国之前一个乡下女人在哪里上的初中？真要强行解释，那秦淮茹要么在白天上班，中途找人用馒头换馒头，晚上回家做家务，吊着舔狗傻柱，半夜还要跟易骡子去地窖用棒子面换棒子的同时还能上夜校学习，混到初中学历，妥妥的时间管理大师。要么就是负责扫盲的官员为了政绩强行给她提上来的，这个懂的都懂） 白万里听着众人的议论也没管，毕竟男人嘛，除了少部分绿毛龟之外，虽然都不会让别的男人碰自己的老婆，但又不介意别人看到自己老婆的美貌，以满足那种‘这女人漂亮吧，我媳妇，你们就只能看着了’的虚荣心。 只要别犯贱地拿自己对象开黄腔，白万里对一般议论都无所谓，甚至有些享受。 等祝卿安打完电话回到前院，白万里将她拉了过来。 “今天正好院子里的各位都在，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对象，祝卿安。” 第71章 rnm!退钱! 白万里正式介绍了祝卿安，下一刻一大通的好话直接朝着两人飞了过来。 “恭喜白处长！恭喜白处长！” “两位真是郎才女貌啊！” “祝两位早生贵子！” 在院子里，除了傻柱这种脑残之外，其他的大部分人还是想要讨好白万里的，此时挖空心思地说着各种吉利话。 就算无法因此得到白万里的另眼相待，也没什么损失，说吉祥话又不要钱。 尤其刘海中这个官迷最夸张，一边喊着‘郎才女貌’之类好听的话，一边用力地呱唧（鼓掌）着，搞得好像白万里现在是站在大会堂开会似的。 如果白万里这能高看他一眼，刘海中别说是呱唧一下了，要他跪下来喊祝卿安干妈都行。（刘海中：笑话，要是白处长高兴，何止是干妈，喊祖奶奶都行） 在一片奉承中，街道办王主任带着两个年轻的办事员到了，速度还挺快。 也不知道她平时就这样，还是因为这次是从白万里家里打电话过去的，特事特办，所以尤其高效。 王主任进来之后朝住户们打了声招呼，然后走向白万里。 “白处长，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院子里虽然有管事大爷，但他们连编制都没有，谁会把一个大处长放在一边去询问他们啊，这不是得罪人嘛？ 白万里指了指闫家父子，道：“刚才闫老师和他大儿子吵起来了，吵得很凶，而且还闹着要分家，具体情况你问他们吧。” 王主任有些头疼。 这年头父子俩闹分家的也不少见，只是闫埠贵毕竟是街道办委任的管事大爷，家里都闹得要分家了着实有点不好看，还丢街道办的脸。 王主任快速做出了决定，先问问这父子俩到底是什么矛盾，如果能调解就调解一下，不行的话就再说。 “闫老师，你跟你儿子到底因为什么要分家？” 闫埠贵现在已经不是老师了，工资降了一大截，‘老师’这个称呼就跟往他心上扎刀似的。 闫解成趁机跳出来说：“王主任！我要先说，这个老家伙为了钱连自己的儿子都骗！我要跟他断绝关系！” 此话一出，满院哗然。 “卧槽！我刚才听到了什么！？闫解成说三大爷骗他钱？！” “虽然很惊人，但想想三大爷平时抠抠搜搜的样子，好像也不是很奇怪。” “三大爷还是老师呢，不至于这么做吧？” “怎么不至于了？他要是还要老师的脸面，能天天堵在门口，看谁家买菜了就想着上去蹭点好处？我看闫解成说的大概是真的。” 闫埠贵心中惊慌，叫道：“畜生！你别胡说八道！” 闫埠贵现在心里还有算计，那就是他如今的工资真的如以前说的不足三十，养不活一家子了，他便想再用以前的套路，天天哭穷从邻居这里捞好处，但要是闫解成把他所有的老底都透出来，他还能捞到个屁的好处？ 王主任严肃地道：“闫解成，你说的是真的？” “王主任！千真万确啊！这老东西天天在院子里哭穷说自己一个月工资高不到三十，养不活我们一家六口，这事情全院都知道！他要我每个月的工资至少交给家里十块，说是我住宿和吃饭的钱。” “王主任，你说说这世上哪有做儿子的住在家里，吃家里的饭还要给钱的？” “可想到家里困难，我也就认了，谁叫我是老大呢？” “可我刚刚才知道，这一切都是骗人的！这老家伙一直在说谎，他的工资接近四十块啊，养活六口人绝对是够的，但他还骗我辛辛苦苦赚来的工资！” “我一个月给他十块，住的房间还要跟解旷、解放挤在一起，吃的东西只有窝头，二合面的馒头都没有，咸菜按根数，花生米按粒给！” “王主任，这可是十块钱呐，四九城里一个人一个月十块钱哪有过得那么惨的？！” 闫解成带着哭腔对王主任一阵诉苦，他倒是有点小聪明，丝毫不提自己因为上交的钱数和闫埠贵发生过多次争吵，言语间完全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顾全家人但被欺骗的受害者。 反正现在也撕破脸了，闫解成也不用管闫埠贵的面子。 闫埠贵骗人的事情一揭出来，整个院子里有的是人要找他算账，只要自己成功分了家，闫埠贵欠的账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王主任神色严肃地看着闫埠贵：“闫老师，我记得你两年前教工等级提了一级，一个月应该有近40的工资，你居然还骗自己的儿子，骗院里的住户？” 王主任现在心情也很不好了，一来他们街道办任命一个满嘴谎言的骗子当管事大爷，事情虽然不是特别严重，但街道办也丢人啊。 二来照顾贫困户也是街道办的重点工作，你闫埠贵天天喊穷，搞得跟街道办扶贫工作没做到位似的，这还是在打街道办的脸啊。 王主任哪里能高兴？ 闫埠贵脸色惨白，浑身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街道办能看到所有住户的档案，他那点谎话能骗骗院里的人，但在王主任面前是没用的。 沉默便等于是默认，这下子整个院子都炸了。 “卧槽！三大爷居然真的骗人了！？” “还叫什么三大爷！这就是个阎老抠！娘的上次我看天气好，就把家里咸菜拿出来晒了晒，结果这老东西硬是在我身边啰嗦了快一个小时说他家里有多困难，硬生生拿了一把咸菜走。” “我家也是，过年的时候我家包的猪肉大葱的饺子，就那葱白也给他要去一根。” “还有我家的棒子面，也被这阎老抠给……” 院里的众人本来只是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看闫家的笑话，甚至在心底里嘲笑闫埠贵一个老师，结果把自己儿子都教得要跟自己分家，结果一听才知道闫埠贵这么多年连他们也骗了，连蒙带骗地从他们手里掏出去不少好处。 这下刀子砍到自己身上，所有人都炸了。 有些人愤怒地说出闫埠贵从他们家捞走的好处之后，情绪越来越激动，大喊着退钱。 愤怒的情绪有人带动，很快整个院子都喊了起来，‘退钱’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要是前面加上一句rnm就完美了。 “吵什么吵！都给我安静！！” 在王主任担心群情激愤会闹出事情来的时候，白万里一声怒吼瞬间盖过了院里所有的声音。 “有王主任在这里！自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你们谁敢闹事，直接给我滚保卫处关着去！” 白万里住进这里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三两下就摧毁了过去在住户们看来宛如高山一般坚不可摧的‘易中海’体系，住户们对他都十分敬畏，现在见白万里发怒，众人都安静下来。 第72章 跟着白处长，有肉吃! 王主任见白万里控制住局面也松了口气，毕竟院子有上百个住户，如果真闹起来了，凭她和两个办事员可镇不住场子。 而放松之后，王主任看着一脸苍白的闫埠贵，心情就更恼火了。 ‘街道办让你当管事大爷是让你处理院子里的问题的，结果你自己就给我惹出那么多问题来！’ “闫埠贵，鉴于你欺骗群众，思想不端正，我现在代表街道办撤销你的管事大爷身份，三天内写一份一千字的检讨给我，然后每天要到街道办接受思想教育，总共三个月。” 这年头的思想教育是很吓人的。 可不是随便给你找个小房间，然后给你一本思想手册，让你翻翻，磨磨时间就过去了。 所谓的思想教育简单来说就是骂人，让街道办的办事员指出你思想不正的问题，用词都很严厉，而且一般还会有其他办事员看着。 除非是那种彻底没皮没脸的人，否则经过一次思想教育基本上就算在小范围内社会性死亡了。 闫埠贵手脚冰凉，身体哆嗦个不停，眼睛也一直发酸，但他连坐在地上大哭的胆量都没有，颤抖着道：“我……我知道了。” 这个年代的街道办对老百姓的衣食住行，生老病死都有资格管上一管，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权势滔天’了，所以谁都不敢得罪街道办。 闫解成见闫埠贵被处罚了，心里得意，趁势说道：“王主任，我要求分家！跟这个思想不正的老家伙彻底划清界限！并且我要求他把之前从我这里骗去的所有钱都还给我！” 提到钱，已经快要晕倒的闫埠贵终于又有一丝气力，手指着闫解成，惊怒道：“你这个畜生！你给家里闯了这么大的祸，还有脸问我要钱？！” 闫解成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白万里，见他压根没注意自己，而是转头跟祝卿安说着话，心里安定了一些，梗着脖子道：“我有什么不敢的，你骗我的钱，这事儿说到哪里都是你没道理！我要你还钱是天经地义的，跟其他的事情没关系！” 王主任注意到他们的对话，猜到这对父子之间肯定还有别的事情，不过她是街道办的不是派出所的，不负责查案子，今天的事情已经够她上火 ，王主任也不想再深挖下去，免得再挖出什么让她心梗的事情，就想快点把事情结束得了，便对闫埠贵说： “闫埠贵，不管有什么理由，你骗了闫解成的钱确实不对，赶紧把钱还给他，然后我给你们见证分家，别把事情再闹到公安那里去。” 王主任的话暗含着提醒和警告的意思，闫埠贵为了守住自己的钱还想辩解两句，然院子里已经有人忍不住了。 “王主任！闫埠贵不止要赔闫解成的钱，还要赔我们的啊！” “是啊，闫埠贵占了我们家不少便宜，那些菜啊，棒子面啊都是被他骗去的，他一定要还给我们！” “一定要还！” 看到院里众人的态度，王主任也有些麻爪了。 毕竟闫埠贵从闫解成那里骗走的钱好歹有个大概数目，两边商量一下也不会差距太多，还好解决，可这院子里的住户被闫埠贵捞走的那些东西，都是一瓣蒜，两根葱，要么是抓了一把棒子面这种鸡零狗碎的，时间又长，这哪里统计得了？ 随便定个数也不知道多了少了，。 王主任当了十几年街道办主任了，就没遇到过那么麻烦的事情，无可奈何之下她试着向白万里求助。 “白处长，你有没有什么意见？” 白万里笑道： “这闫埠贵多年来装穷欺骗院里住户，从他们那里占便宜捞好处这是事实，应该做出赔偿，只是这些东西太多太零碎，赔偿的数目不好确定，我看不如就这样吧，由闫家出100块钱在院子里办几桌席面，让所有住户一起来吃，每个人吃多吃少都算自己的本事，这顿席吃完了，这件事就到此结束，以后谁也不能再提，怎么样？” 众人眼前一亮，吃席好啊，他们就好这一口。 这院子里一百多住户，大概能办个十桌，平均下来一桌10块钱，这价钱在这个年代已经能办上不错的席面了，至少能吃上肉了。 而且这席面是给他们的赔偿，意思也就是连份子钱都不用给，全家都能去吃。 这他们可太喜欢了！ “白处长好主意！” “我们都听白处长的！” “对，听白处长的！” 王主任也觉得这主意不错：“好，就这么决定了，刘海中，回头让闫家把钱交给你，由你来负责这次给住户们的赔偿席面，一定要把事情办好。” 刘海中立即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王主任，我一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在刘海中看来，闫埠贵这个三大爷已经被撤职了，易中海还在保卫处关着，只要自己把王主任交代的事情办得漂亮，自己一定能得到王主任的器重，说不定王主任一高兴就把自己提拔成一大爷。 甚至以后可能都没有二大爷、三大爷了，他刘海中就是这院子里唯一的管事大爷，刘海中能不兴奋吗？ 刘海中很高兴，因为他已经看到一大爷的位置在向他招手了。 住户们也很高兴，因为他们又有的吃席了。 王主任也有一点点高兴，毕竟这堆糟心事总算是处理完了。 至于闫埠贵很不高兴，但没有人关心。 毕竟他是犯错的一方，这个处罚结果是通知给他的，不是跟他商量的。 现在院子里除了他们家之外所有人都已经同意了，闫埠贵就算再贪财，也不敢犯这一百多人的众怒。 白万里笑了笑。 “事情解决了就好，至于这顿席我和卿安就不去吃了，毕竟闫埠贵也没从我们手里骗到什么，我们吃这一顿赔偿席不合适，大家吃得开心。” 住户们一听更高兴了，毕竟办席的钱就100块，吃的人越少，他们每个人能分到的菜就越多。 而且白万里真要是来了他们也紧张，毕竟吃席是要抢的！可要是这位白处长想夹块肉，谁敢从他筷子下面抢呢？ 白万里主动不来，倒是遂了很多人的心意。 经过这事儿，白万里在众人心中的地位是噌噌地往上涨啊。 跟着白处长，有肉吃！ 第73章 没有自知之明的傻柱 白万里和祝卿安回到跨院，之前放在盆里的面团已经发酵好了，祝卿安把面团揉成馒头上锅蒸了。 在屋里等馒头蒸熟的时候，祝卿安忍不住道：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奇葩的人，算计骗人这些还都不说了，连自己的亲生儿子吃饭睡觉都要交钱，他到底怎么想的？” 白万里吐槽道： “你都说了那家伙奇葩了，我们这种正常人又怎么理解奇葩的思维呢？” “其实这年头一般人生活困难，手里的钱算计着花这也没什么，但闫埠贵实在是算计得太狠了，孩子吃饭住宿都要花钱，对他的孩子来说，这哪里是亲爹啊，这不就是一个招待所经理或者饭馆的老板吗？” “不会有哪个人因为付钱吃了顿饭就去给饭馆老板养老的，闫埠贵算计得太过，把一家子亲情都给算计没了。” “他这个毛病要是不改，这辈子不会有好下场的。” 白万里说的正是闫埠贵后来的结局，算计一辈子，结果算计得所有孩子都跟他离了心，闫埠贵指望他们养老，他们都要跟闫埠贵算钱。 要不是傻柱开了个养老院，闫埠贵说不定都得流落街头。 不过这也是闫埠贵自己作出来的结果。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一切祸福，自作自受。 “就在这个院子里，闫埠贵还不算是最奇葩的一个，详细的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等你住进来之后慢慢就会了解了。” “你就记着我一句话，千万别想跟这个院子里的任何一个人交心，他们都不值得，没有一个是真正可信的人。” “哪怕他们有一天说我让敌特埋伏给开枪打死了，也别信他们……呜！” 白万里话没说完，嘴上就被祝卿安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祝卿安皱着眉头：“你别说这种话，不吉利的，我不喜欢。” “你不喜欢，我以后就都不说了，不然你拿锤子来敲我可就糟糕了。” 祝卿安皱了皱鼻子：“你再说这些让我生气的话，我就真的敲你了。” “呜……真吓人。” —————— 闫家，气氛一整个愁云惨淡。 刚刚闫解成要求闫埠贵归还之前被他骗走的钱总共340块，不然就去报公安。 闫埠贵以死相逼，甚至透露出要同归于尽的意思，才逼得闫解成稍稍退让。 最终闫解成拿了230块钱，在王主任的见证下签了文书，和闫埠贵彻底断绝了关系。 从此以后闫埠贵不用再管闫解成的吃住工作，闫埠贵的养老也跟闫解成没有任何关系，从此各走各路，这次分家事件也算是到此结束了。 不过闫埠贵今天一天之内就支出去330块钱，这些年到处抠搜算计出来的钱一下子花出去一大半，这跟要了闫埠贵半条命似的。 等闫解成拿着钱走了之后，闫埠贵就倒下了，被抬回家里之后，躺在床上就开始哼唧，也不知道是犯了病了还是中了邪了。 三大妈抹着眼泪守在闫埠贵身边：“老闫，你哪里不舒服，要不咱去医院看一下吧？” 闫埠贵睁开了眼，有气无力地哼唧着：“不……去……去医院……要……花钱……” “老闫，现在院子里的人瞧我们的眼神都不对了，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啊？” 闫埠贵用手拍打着被子，骂道： “畜生！都是闫解成这个畜生害人啊！” 本来闫埠贵还想继续在院子里占便宜来弥补他工资下降的损失，结果闫解成直接当着全院的面揭了他的老底。 现在闫埠贵在院子里的名声已经彻底臭了，哪怕自己家以后真的困难了，也不会再有人愿意帮他们，更别说占到什么便宜了。 闫埠贵想到这些无形的损失和降低的工资就感到痛不欲生，狠狠拍打了几下被子之后，他突然坐了起来。 “不行！我不能再在这里躺下去了！” 闫埠贵飞快地穿上鞋子，拿出了鱼竿和水桶。 “老闫，你身体不舒服还要去钓鱼啊，还是在家休息吧！” “不行！没有钱我才会不舒服的，现在我工资少了，得多钓点鱼去卖才行，不然我连觉都睡不着！” “对了，以后家里的窝头再做得小一点，咸菜每个人两根就可以了。” 闫埠贵一边准备出门一边吩咐，这次的打击没有让闫埠贵停下自己的算计，反而有种变本加厉的意思。 “哎，我都知道，老闫，那你要出去的话至少让解放或者解旷跟你一起去，好歹有个照应啊。” 本来正在一边掏耳朵的兄弟俩一听事儿到他们身上了，同时伸出手来。 “去可以，给钱。” “滚！” “好咧！” —————— 第二天，在保卫处喝足三天西北风的易中海和傻柱终于是被放出来了。 这一老一老的结伴回到四合院，刚走到中院，洗衣鸡便抱着一盆衣服走了出来，眼中似有莹莹水光一般：“一大爷，柱子，你俩回来真是太好了。” 傻柱看着秦淮茹一摇一晃的车灯，魂儿好像都丢了一半，嘿嘿地道：“秦姐，你真是辛苦了。” 易中海的视线扫过傻柱和秦淮茹，眼神中满是算计之色，正要说话，就见挺着个大肚子的刘海中从后院走了过来，直接问道： “傻柱，你回来得正好，这星期天有个做席的活你接不接？” “嘿，怎么着二大爷，你家里有好事啊？” “我家的好事还要等段日子，这次是院子里的好事，一百块，做十桌，你做不做？” 傻柱眼睛一转，自打被轧钢厂开除之后，没有了工资，他其实老想赚钱了，尤其现在秦淮茹又在看着呢，傻柱更是来劲儿了。 ‘这刘胖子的活倒是能接，正好让秦姐看看我多有本事！’ 为了在女神面前露脸，傻柱把头一昂，高傲地道：“二大爷，做席找我您算是找对人了，看在院里邻居的份上，给我五块钱，再让我带三个菜这席我保准给你做得漂漂亮亮的。” 在傻柱看来自己给的价格已经很优惠了，但刘海中却冷笑一声。 “傻柱你怕是还没睡醒呢，还带菜，你自己为什么被开除的你忘了吗？就一块五，一个菜都不准带，一句话，你做不做。” 第74章 夭寿啦!刘海中道德绑架易中海 “一块五？！刘胖子你他妈的瞧不起谁呢？！” “老子学的可是正宗谭家菜，你拿这么点打发要饭的呢？！” 傻柱感觉自己被羞辱了。 想他堂堂谭家菜何大厨，往日里出去给人做席最起码不得五块八块的，还能带不少菜，就一块五，往日掉在地上他都不稀得去捡的。 更何况傻柱现在还没放弃一边找个漂亮有文化的城里媳妇，一边接济他心爱的秦姐的‘梦想’，这一块五够干嘛的啊。 刘海中这次半点不怂，道：“老子瞧不起的就是你，一个偷工人粮食被开除的贼！能有点活计找你就不错了，还这么挑三拣四的，也不知道谁给你的勇气。” “不做就不做，赶紧给老子滚蛋，别在这里碍眼！” 刘海中以前就很恼傻柱，觉得这傻子一点都不尊敬自己这个领导，但过去傻柱有易中海和老聋子两大靠山，本身又浑，刘海中也拿他没辙。 但现如今傻柱工作丢了，名声臭如狗屎，易中海被厂里处罚，被保卫处处罚，自身难保，老聋子现在还在医院。 而他呢，是马上就要成为一大爷的人了，还有啥好怕的？ 傻柱那牛脾气，一听刘海中瞧不起他，还是在秦姐面前瞧不起他，立刻就上头了，梗着脖子，脑袋往前伸，瞪大了眼睛：“刘胖子你他妈的找修理是不是！？你信不信老子把你的席给砸了！” “你想砸是吧？行！大家伙快出来啊，傻柱要把大家的席给砸了，不让大家吃席啊！” 刘海中这嗓子一嚎，顿时把整个院子的人全都叫到中院来了。 “谁！？谁他妈的敢砸院子里的席？！” “老子都三个月没吃过肉了，就指着星期天这一顿，谁敢砸席我就砸他！” 刘海中伸手一指：“要砸席的就是傻柱！我刚才好心好意找傻柱来做席，那是给他个认错会改，重新做人的机会，结果这家伙不识好人心，骂了我不说，还扬言要把大家的席给砸了，大家说个办法出来，这傻柱该怎么处理？” 刘海中一席话顿时让所有人的怒火都集中到了傻柱的身上。 “傻柱你他妈的是不是犯癔症？！有病就赶紧去精神病院去，别在这里害人！” “就是，偷了工厂的粮食不说，现在还想毁了我们的席，你他妈的真是不长记性！” “跟这个傻子说这么多干嘛，揍他啊！” 易中海没想到场面会一下子变成这样，这和过去在他的掌控下‘安宁和谐’的四合院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易中海惊怒交加，赶紧上前试图力挽狂澜。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柱子他只是不小心说错话了，我们可是优秀团结四合院，怎么能动不动就打人呢？” 易中海话音一落，跑出来看热闹的许大茂就嘲笑起来。 “一大爷你可真是会睁着眼说瞎话，还不能动不动就打人，这整个院子里打人最多的不就是傻柱这个王八蛋吗？” “怎么，让这王八蛋在院子里耍横打人就可以，别人要打他就不行了？” “何大厨还真是金贵啊，哈哈哈……” 许大茂说完，院子里都哄笑起来。 虽然他们未见得喜欢许大茂，但傻柱也实在是太讨人厌了。 傻柱气喘如牛，怒视着许大茂：“许大茂你这孙子是不是皮痒了，要不要爷爷帮你松松筋骨！？” 要是搁平时，许大茂听见傻柱这么说就该准备逃跑了，但这次许大茂非但没跑，反而还往前走了两步，把脸伸到了傻柱面前。 “来来来，要打人是吧？往这儿打！” “大家伙给我做个证啊，要是这傻子敢动手，我回头就去找白处长，看看他怎么处理。” “好！许大茂，我们给你作证！” 傻柱的人缘实在是太差了，哪怕是多年来一直被易中海和老聋子持续不断宣传是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坏种的许大茂的人缘都比他好得多。 这时候院子里连一个愿意支持傻柱的人都没有，都是等着看他笑话的。 傻柱狠狠地瞪着许大茂那满是奸笑的脸，但捏紧的拳头却始终打不出去。 “许大茂你他妈的是不是男人！？打架打不过就去告状，你三岁小孩啊，有本事跟爷爷比划一个！” 傻柱企图用激将法刺激许大茂，但许大茂根本不吃这一套，用手撵着自己的小胡子，笑道：“傻子，你茂爷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是你这种只会挥拳头的野蛮人，遇到问题了，我用法律来保护自己有什么不对的？” 这俩家伙都自称是对方的爷，也难怪他们能相爱相杀一辈子。 易中海知道再让傻柱说下去就坏事了，赶紧按住傻柱的肩膀，道：“柱子，别跟他一般见识，先回去再说。” 傻柱被许大茂挤兑得也不知道怎么下台，这时易中海给了他一个台阶，他顺滑地就下来了。 “傻茂！你给爷爷等着，爷爷早晚收拾你！” 傻柱放完这狠话就准备回家，但刘海中不准备善罢甘休，直接把人拦了下来。 “傻柱，事情没说清楚不准回去！” 易中海怒道：“老刘，我不是已经说了柱子刚才只是说错话了吗？你干嘛还揪着不放？！” 刘光齐在一边给老爹帮腔：“易师傅，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这傻柱心里怎么想，天知地知，他自己知，他刚才口口声声说要砸了席面我也是听见的，这十桌席可不是我刘家一家的事情，而是整个院子所有住户的事情，这集体的事情能是小事吗？” “傻柱可是有着偷窃粮食的恶劣前科的，要是吃席那天他真的发疯把席面给砸了，大家吃得不开心这算谁的？” 刘海中对大儿子说的话非常满意，挺着个大肚子指着易中海，道：“老易啊，你听听我儿子说的多好，你平时不也说人要为集体考虑，要想到大家的利益，现在傻柱想砸了大家的席面，他不给个交代就不准走！” “对！不准走！” 聚集到中院的住户们集体喊了起来，虽然平日里他们也看不惯这个整天耍威风的刘海中，但现在都同一立场地支持他。 现在支持刘海中，他们能好好吃顿席，支持你易中海就屁都没有，傻子才选易中海呢。 易中海没想到刘海中也学会道德绑架这一套了，但他还真没什么，因为过去把自己捧得太高，处处以道德天尊自居，现在回旋镖打了回来，搞得自己下不来台，只能用满含怒火的眼睛瞪着刘海中。 “那你想怎么给个交代？” 刘海中噎了一下，他就只会耍威风，正好这事儿狠狠压一下一直跟他不对付的易中海和傻柱，事情到底要怎么解决，他根本没有想过。 这时许大茂贼兮兮地补了一句： “要我说就让傻柱出五十块钱，给大家添几个肉菜，大家说好不好啊？” 第75章 祝卿安飞锤砸傻柱 “好！这个主意好！” “我支持许大茂的办法！” “我也支持！” 众人平日里未见得跟许大茂的关系能有多好，但此时都纷纷出声力挺，因为现在帮着他有肉吃啊。 整个院子总共26户人家，一百多号人，集体喊起来也有点山呼海啸的气势。 许大茂这么多年来想当干部当不上，在院子里的人缘也不好，还是第一次享受到这种被群众集体拥护的感觉，不禁得意洋洋，头抬得老高，小胡子都嘚瑟地抖动着。 易中海也抖动着，不过是气得。 这些年他为了掌控院子，把这个四合院变成他的养老皇宫耗费了无数的心力，拉帮结派，打压异己，像是许大茂这种不服从他管教的刺头，易中海默许纵容傻柱不断殴打许大茂的同时，也不遗余力地败坏许大茂的名声。 原本一切都进行得好好的，但易中海怎么都没想到，他进拘留室不过三天的功夫，怎么院子里好像一下子就变天了，连许大茂这坏种都敢骑到他头上来了？ 傻柱也一样怒火中烧，牙齿都快咬碎了。 刘海中也得意道：“傻柱，听见了没有，这就是群众的呼声啊，赶紧拿钱，不然这个院子可就容不下你这种人了！” 易中海：‘这他妈也是我的词！我的词！’ 傻柱握着拳头，吼道：“老子的房子是私产，就算你们容不下我又能怎么样？！” 众人都被傻柱的话给噎了一下，傻柱见此又得意起来。 他就是喜欢看这种别人看他不爽，但是又对付不了他的样子，这会让他觉得自己特别牛逼，特别有本事。 众人都被傻柱这副嚣张嘚瑟的样子激怒了。 “傻柱你还得意个屁！一个被公家开除的傻子，你以为你还跟以前这么牛逼啊！？” “就是！你再给爷爷横一个试试，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傻柱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打得过一百多人，心里有点慌了，但是又死要面子，尤其不肯在秦淮茹面前丢脸，梗着脖子哼了一声，一副瞧不起所有人的样子。 这下众人更怒了，无数的骂声铺天盖地地向着傻柱涌去，连隔壁院子都听见了。 隔壁院子的住户也好奇啊，这95号四合院的都什么毛病，一天天的这么热闹？ 易中海眼看场面真的要失控，心里都计划着要赶紧跑开，免得被傻柱殃及的时候，白万里走进院子，大喝一声： “吵什么吵！？力气太多了就出去扫大街去，一天天的没事干了是吧？！” 白万里一句话便震住了院子里所有人，四合院瞬间安静了下来。 易中海见此情况更为担忧，自己的地位和名声不复从前，白万里的影响力却在不断扩大，养老计划真是困难重重啊。 白万里镇住场之后，冷冷地扫了一眼整个中院，见易中海和傻柱已经回来了，就知道今天的事情多半跟他们有关。 “出来个人，给我说说怎么回事？” “白处长，这……” 易中海正要说话便被白万里直接打断：“你给我闭嘴！刘海中，你来说！” 刘海中见易中海被下了面子，自己又得到白万里的‘重视’，那真是爽得飞起，满脸笑容地将刚才的事情汇报了一遍。 白万里也没想到易中海常用的道德绑架的手段居然会反过来被刘海中和许大茂利用，绑架了他和傻柱，还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白万里在听刘海中汇报的时候，傻柱的眼睛都直了，愣愣地看着跟着白万里一起进来的姑娘，脑袋里空白一片。 ‘好漂亮的女同志，如果我能娶到她，那……’ 就在傻柱脑海里浮现出无数的幻想的时候，腰上的疼痛唤醒了他。 傻柱有些恼怒地转头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但见是秦淮茹眯着眼睛瞧着自己，傻柱顿时有些心虚，讪讪地笑了起来。 “好看吗？”秦淮茹的语气听起来十分危险。 她倒不是喜欢傻柱这个舔狗，只是祝卿安的颜值胜过她太多，搞得秦淮茹都开始不自信了，危机感暴增，要是自己连傻柱这条舔狗都拴不住，让他叛变的话，秦淮茹都要怀疑自己的魅力了。 在秦淮茹的眼神压迫之下，傻柱昧着良心说：“没秦姐好看……秦姐，那个女同志是什么人啊？” 秦淮茹摇了摇头，说：“看上人家了？别想了，你没希望的，那个姑娘是白处长的对象，听说以前在军队里立过功，是根正苗红的好姑娘。” 秦淮茹这么说，就是想彻底断了傻柱的心思，舔狗嘛，老老实实地舔自己就行了。 而且现在贾东旭和贾张氏都被抓了，要是被判刑丢了工作，秦淮茹都不知道怎么养家，总得找个出路不是。 傻柱这舔狗虽然工作没了，但手艺还在，出去接活给人做饭的话也能赚到一些。 秦淮茹现在心里计划着让傻柱去赚钱养活自己和孩子，这样子如果贾家真的完蛋了，自己也能有时间找个条件更好的下家不是？ 傻柱一听那个姑娘居然是白万里的对象，嫉妒得整个人要裂开了。 到现在为止，傻柱依然认为自己会被开除纯粹是被白万里这个小人陷害的，因此傻柱对白万里的实际怨恨已经超越了对许大茂这个老冤家。 而且傻柱虽然是个老光棍，但他一直觉得自己找不到对象是因为标准高，长得不好看的，没文化的他都瞧不上。 现在他依旧是光棍，而自己的仇人白万里却找到这么一个又漂亮家世又好的对象，傻柱又嫉妒又怨恨，暗骂老天真是不长眼，怒气实在压抑不住，低声抱怨道： “凭什么？！凭什么白万里这个该天杀的混蛋能找到这么好的对象！？” 执法单位容易得罪人，说白万里坏话的人海了去了，但问题是你背着人说啊。 这中院就这么大，大部分人都安静着，傻柱这嗓门再怎么压也显得太突兀了。 所有人脸色一变，大部分人都以一种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看着傻柱，连易中海和秦淮茹都是如此，小部分人，比如刘海中这样的，觉得自己表现的机会到了，正要站出来，就听一声清脆的国粹。 “操！！！” 只见祝卿安大喝一声，从身后掏出了她的随身铁锤，一脱手，直接朝着傻柱砸了过去。 “卧槽！？” 第76章 铁锤仙暴打傻柱，白万里脚踩乌龟 傻柱没见识过这位铁锤仙女的真面目，眼看着那锤子朝自己飞来，惊慌之下往后退了两步，肯定是躲不开，被一锤砸在了肚子上，疼得那英俊的老脸都扭曲了。 女人的力气虽然没男人大，但傻柱一般打架都赤手空拳，要么拿根木棍，就算是保卫处的警卫棍，那外面也是包了一层不知道皮还是什么东西的。 铁锤上面可是纯铁疙瘩了，就一层衣服做缓冲，直接给打傻柱身上了。 傻柱都给打懵了，这姑娘怎么比那些东北老娘们儿还虎呢？ 而祝卿安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时间，跑过来捡起铁锤就往傻柱身上一通暴打。 “我让你骂我对象！我让你嘴贱！你给我站住，老娘打死你！！” 傻柱被祝卿安打得抱头鼠窜，嘴里大叫着：“你给我停手！我不打……哎呀！” 傻柱不还手，一个原因是他觉得自己是个牛逼的爷们，应该享受女人的崇拜和尊敬，动手打女人什么的太跌份儿了。 第二也是因为拎着铁锤的祝卿安确实太凶悍了，傻柱就算再能打，拿拳头去碰铁锤不也是自己倒霉吗，要不怎么说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呢？ 祝卿安根本不管傻柱说什么，拿着锤子就往后背，屁股这些肉厚实的地方打。 她是当医生的嘛，身上哪些地方能打，哪些地方不能打清楚得很。 还是那话，遇上这种天生犯贱的货色，收拾一顿给自己出出气那没什么，但别把自己的前途搭进去，犯不上的，毕竟咱的前途可比这种贱人重要多了。 全院的人都没想到白万里的这个漂亮对象会这么凶悍，居然拎着铁锤把曾经的四合院战神傻柱打得嗷嗷直叫，全部瞠目结舌。 白万里本来对傻柱这大傻逼还敢来招惹自己是有点上火的，但还没发作呢，祝卿安先帮他把这个气给出了。 看着拎着锤子把傻柱打得上蹿下跳的祝卿安，白万里哭笑不得之余又有些高兴。 这媳妇儿行啊，有事儿她拎着锤子是真上啊。 白万里没一直看戏，抓了个机会出脚相助，直接把抱着头躲避攻击的傻柱绊了个狗吃屎。 傻柱这家伙说是不打女人，但毕竟是个浑人，谁知道疯起来会怎么样，万一祝卿安磕碰了一点，傻柱万死也难恕。 白万里绊倒了傻柱，又拿走了祝卿安手里的铁锤，安抚道：“好了好了，打一顿出出气就得了，别因为这种傻子气坏了身子，接下来看我收拾他。” 祝卿安大发雷霆也是为了给自己对象出气，现在也不会落了白万里的面子，不然就本末倒置了，应了一声之后拿回自己的铁锤站在一边，乖巧的样子让众人啧啧称奇。 这时傻柱还想爬起来，祝卿安是女人他不好意思动手，但换了白万里，他早就想狠狠揍他一顿了。 但傻柱终究没雄起成功，双臂才往地上一撑，刚要起来，就被白万里一脚踩在后背上。 傻柱奋力挣扎着，甚至憋红了脸，手脚不断挥舞着。 白万里有系统赋予的霸王和奉先之力，就算换了一头牛来，也得在白万里脚下老实趴着。 傻柱挣扎无果，只能不断臭骂白万里，至少嘴上要给自己出气。 易中海见状暗叫不好，本来他都放弃傻柱了，但最近贾东旭也出了事之后，易中海又有了新的算计，这算计又跟傻柱有关，此时看傻柱又犯到白万里的手里，易中海感到心累之余也只能站出来想办法给傻柱找补。 “白处长，傻柱这……” “滚一边去，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 易中海被白万里一句话顶了个半死，涨红着脸道：“我是街道办委任的管事大爷，这是院子里的事，我当然可以管！” 易中海别的本事不说，但扯虎皮吓唬人的本事还是有的，街道办就是他经常扯来洗脑控制这个四合院的虎皮。 白万里，嘴一张，直接甩了一顶大帽子过去。 “我现在是在调查何雨柱辱骂国家干部，侮辱功勋英雄的案件，走的是保卫处调查的流程，就算是王主任，哪怕是区里的主任来了也没资格插手，更何况你一个连编制都没有的管事。” “易中海，我现在怀疑你跟何雨柱是同谋，串谋起来污蔑国家干部，企图破坏组织团结，一会儿你也要去保卫处接受调查！” 有执法权的人，整人的法子实在是太多。 易中海身上的问题也多，他那一套道德绑架和扯虎皮的功夫本来就只能吓唬吓唬不懂法的无知群众，在保卫处面前玩这一套，那等于是拿着水果刀单挑方天画戟，搞笑了。 易中海涨红的脸色瞬间被吓得苍白，摇着头连连后退：“我跟他不是同谋！我不去保卫处！” “保卫处调查案件，什么时候由得你说不去了？你不去也行，我给你算畏罪潜逃，罪加一等。” 白万里轻飘飘地又给易中海扣上一个大罪名，易中海浑身发抖，再也不敢说话了。 随手秒杀了道德天尊，白万里转头看着被他踩在脚下跟乌龟似的傻柱，很不解地问道： “你的脑子是不是真有什么毛病？一天天的不是惹事就是闯祸，好端端的中院正房放着不住，就喜欢住拘留室吧？” “你要真喜欢直接给我说一声啊，看在邻居的份上，我让保卫处好好招待你啊。” 白万里的语气充满了阴阳怪气的同时，也透露出对这个大傻逼深深的不理解。 许大茂听见之后直接不客气地笑了，然后带动整个院子都笑了起来。 其实不止是白万里不理解傻柱，他们也一样理解不了。 傻柱虽说工作丢了，但还有房子啊，就算面积没有白万里独占整个跨院这么夸张，但位置还更好呢，中院正房，坐北朝南向阳面。 傻柱哪怕啥都不做，就在家里待着也行啊，还偏偏要惹事，惹了院里大家伙不算，还惹到白万里这个最不能得罪的人了，就这种傻子要大家怎么理解啊？ 傻柱像只乌龟似的被白万里踩着，加上众人的笑声，这让死要面子的傻柱倍感羞辱，挣扎着大吼：“白万里你这个混蛋放开我！我要去告你！你这是欺压贫农！我要告你！！” 白万里的眼睛都变成了一大一小，表情十分古怪。 “你……是贫农？” 第77章 成分作假，傻柱倒霉，骡子二进宫 傻柱的喊叫让院内众人停下了嘲笑，‘欺压贫农’这帽子他们可不敢接。 傻柱听众人都不敢笑了，还以为白万里也怕了，顿时又嘚瑟起来。 “白万里，你怕了吧？！告诉你，老子可是三代贫农，你欺压贫农，小心我去举报……哎呀！！” 白万里有‘三代贫农’这一句话就够了，剩下的废话他不想听，腿上一用力让傻柱觉得自己骨头都要断了，再说不出那些废话。 “卿安，再去我屋里打电话请王主任过来一趟吧，我怀疑这里有人成分作假，欺骗组织，让她过来调查一下。” 祝卿安的神色也有些无语，这才多久工夫啊，又要打电话找街道办处理问题，怎么她住的那个四合院就没那么多事儿呢？ 祝卿安去打电话了，院子里可议论开了。 “白处长刚说的意思，这傻柱成分作假了，他家不是三代贫农？” “我咋知道，不过白处长是领导，肯定比我们懂得多，我看白处长说得肯定没错。” “那傻柱岂不是又要倒霉了？” “这傻子就纯活该，身上毛病那么多，工作都丢了，也不知道夹着尾巴做人，还非得去招惹白处长，这不是找死吗？” “就是说的啊。” 众人议论着傻柱的事情，语气里充满了幸灾乐祸。 不多时王主任带着街道办的办事员也到了，她心里也是相当无语的，这一天天的……以前咋没发现95号四合院有那么多事儿呢？ “白处长，请问你发现了谁成分作假，欺骗组织？” “就是这位何雨柱何大厨。” 傻柱见王主任来了，还想要告状，挣扎着喊：“王主任！这个混蛋欺压贫农！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抓他！快抓……啊！！” 要不是要维持作为干部的体面，王主任都想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翻个白眼。 ‘我抓白处长？我真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一个街道办主任啊。’ “王主任，首先你听到了这个家伙自称是贫农，这不是我陷害他的。而我记的没错的话，组织上对贫农的定义，是指没有或几乎没有自己的土地，只能从地主那里租田地来种田，因此遭受剥削和压迫的农民，对吧？” “白处长对组织的政策了解得很透彻。”王主任小小地捧了一下。 “那我发现的问题就在这里，何雨柱虽然自称是贫农，但他又在这个四合院拥有中院的正房作为私房，据我所知这个四合院以前好像是个王府，一个王府的正房，那是王爷才能住的地方，一个三代贫农怎么可能拥有这么一套私房呢？” “而且何雨柱还经常自称是谭家菜的正宗传人，这个谭家菜可是官府菜，是以前的达官贵人才能吃的。” “你要说何家以前是这个王府上的大厨，有一门管家菜的手艺，在王府破落之后弄到了王府里的房子这我倒可以理解。” “可这样的身家至少也是个小中产才对，怎么划分资产的时候会被划分到无产的贫农里去了？我有理由怀疑当年有人弄虚作假，欺骗了组织，还请王主任好好调查一下。” 等白万里说完之后，许大茂立刻跳了出来。 “王主任，我要举报！这个傻……何雨柱以前经常吹牛他的谭家菜以前就只有当官的能吃，现在能让我们吃上一口都是福气，牛逼得很呢！” 许大茂要是能错过给傻柱落井下石，火上浇油的机会，那他肯定是被魂穿过来的穿越者给顶替了。 王主任点了点头，这件事虽然是发生在她的辖区内，她有失察之责，但责任最大也不在她，毕竟当年划分成分的时候她还远远没做街道办主任呢，当年负责登记信息的主任才有大麻烦。 真要是能查出来什么东西，她说不定还能记一小功，至少功过相抵，也不会有太严厉的处罚。 “情况我已经了解了，白处长，谢谢你发现问题之后及时通知街道办，我会好好调查以前所有的资料，也希望以后我们能继续合作，一起为人民服务。” 王主任可不想跟白万里把关系搞坏了，别的不说，要是白万里跟她关系不好，直接把事情捅到区里甚至市里去，她这个街道办主任可就当不了多久了。 “那当然，我也愿意配合街道办的工作，都是为人民服务嘛。” 白万里一边吐槽自己越来越虚伪了，一边说着该说的场面话。 “不过当年划分成分的时候何雨柱的年纪也没多大，弄虚作假的事情极有可能是他的亲爹何大清做的，希望街道办要注意这点。” “谢谢白处长的提醒，我们会联系何大清现在的工作单位调查他的问题的。” 易中海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傻柱在被街道办带走调查的时候还大吼大叫着骂白万里，说自己是被陷害的，两个街道办的办事员都不太按得住他。 白万里上去一巴掌，直接给傻柱物理消音了。 等街道办带傻柱离开之后，易中海脸色阴沉地往家里走。 “易中海，你要去哪里，想畏罪潜逃吗？” 易中海被这恶鬼一般的声音喊得停了下来，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种仿佛被人xx了的悲伤和委屈说道：“白处长，我不是想逃，我只是回家里拿点东西，之后我马上就去保卫处，你看行吗？” “你要什么东西，回头等你媳妇去探视你的时候让她拿给你就可以了，反正她也习惯了，或者也可以让我们的保卫员进行转达，这都不是理由。” “刘海中，许大茂，你们两个给我帮把手，现在立刻就把易中海押到保卫处去。” 这俩人可都是跟易中海有矛盾的，现在他们居然有机会亲手把易中海‘送进去’，两人全都爽得飞起。 刘海中拍着胸脯保证：“请放心交给我吧，白处长，我保证完成任务！” 而许大茂这时已经去扣住易中海的肩膀，虽然许大茂这家伙虚，易中海打架未必怂他，但白万里下的命令还是让易中海不敢反抗。 许大茂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满脸狞笑。 “一大爷，真没想到我许大茂还有亲自把你送去拘留的一天啊，真是报应啊，对吧？” 第78章 骡子游街，聋子再次救傻子 刘海中和许大茂两人押着易中海往保卫处走，就差把小人得志几个字直接写在脸上。 这会儿虽然已经是晚饭时间，但天还没完全黑透，路上还是有些人的，见到这一幕都十分吃惊。 因为南锣鼓巷靠近轧钢厂，所以在这里居住的住户大部分都是轧钢厂的员工。 易中海和刘海中是车间里的老师傅，许大茂是保卫处的放映员，三个人都算是小有名气的人物，现在看到其中两个跟押犯人似的押着另一个，有人忍不住好奇过来询问是怎么回事。 刘海中和许大茂这可来劲儿了，马上把易中海犯了事儿，被白处长亲自下令关去拘留室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尤其许大茂，这家伙充分发挥出自己在乡下骗小媳妇的口才，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易中海的糗事。 那样子，好像是打算把易中海这些年败坏自己名声的仇怨一次性报复回来一样。 轧钢厂如今都知道保卫处的厉害，谁也不敢得罪这群拿枪的大爷，有人听说易中海的事情之后就惊讶地说道： “保卫处现在多厉害啊，我要是跟白处长住一个院子，上赶着巴结还来不及呢，易师傅有这种好机会，怎么偏偏还去得罪领导呢？那傻柱该不会是他儿子吧？” 这人的话得到不少围观群众的赞同。 毕竟傻柱那玩意儿是什么货色，他们这些轧钢厂的员工还能不知道吗？如今再沾上成分造假的事情，一般人都得赶紧跟他断绝往来，免得以后被处罚的时候受到牵连。 易中海还上赶着给这种人说话，还因此得罪了大领导，这要不是因为父子亲情他们都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了。 易中海心里苦啊：‘我要是有儿子，我还用得着算计这么多吗？’ 而许大茂则一脸正气地道：“这位同志，话可不能乱说！作为跟易师傅一个院子的邻居，我可以作证，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儿子，傻柱也不可能是他的私生子，易师傅绝对不可能跟傻柱他娘搞破鞋，他这一辈子都是绝户，你可不要乱说哦！” 周围的人脸色一阵古怪。 许大茂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呢？ 听上去好像是给易中海解释了他没搞破鞋，但又似乎是在嘲讽？ 外人对易中海和许大茂之间的恩怨并不了解，但易中海自己很清楚，许大茂这就是在嘲讽。 刘海中也跟着落井下石，挺着大肚子道：“没错，我也可以给老易作证，我们整个院子都知道他是绝户，根本没有搞破鞋搞出私生子这种事情，你们可别乱说，坏了老易的名声。” ‘我他妈的真谢谢你啊刘海中！！！’ 易中海已经气得快要爆炸，他这辈子最恨的话无疑是说他是绝户。 ‘真是没想到啊，如今老子虎落平阳被犬欺，刘海中和许大茂这两个杂种都敢当面骂我了！?’易中海对自己的评价还挺高，他也算是个‘虎’？ “刘海中，许大茂！你们啰嗦够了没有，不是要去保卫处吗！？” 易中海现在倒宁愿去拘留室蹲着了，虽然难免要受点皮肉之苦，但至少不用被晾在这里公开处刑，让这么多人看他的笑话，踩他的脸面。 许大茂贱兮兮地道：“我这也是给人民群众解释一下你犯了什么错误，树立一个反面典型，让大家引以为戒，千万不要再犯你这种错误？” “你要是不满意，可以自己走啊？哦，对了，白处长可是要我们‘亲手’把你押到保卫处去的，你要是自己跑了，这白处长追究下来……” 许大茂拉长了声音，用眼神挑动着易中海，好像在说‘你跑啊，你有本事就跑啊’。 许大茂一搬出白万里这尊真正的大佛，易中海就不得不偃旗息鼓，在窝囊和生气之间最终选择了窝囊地生气，任由刘海中和许大茂抓着他跟游街似的公开处刑。 刘海中和许大茂见曾经压着他们不能翻身的易中海，如今仅仅是因为‘白处长’这几个人就不敢反抗，心里的权欲是怎么都无法平息的。 —————— 在傻柱和易中海都被带走之后，一大妈着急忙慌地赶到了医院。 “老太太，求求你帮帮忙吧，老易他被抓到保卫处去了！” 老聋子一惊，吃力地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翠莲，你赶紧说，小易他是因为什么被抓走的？” 一大妈赶紧把刚刚的事情告诉老聋子，老聋子一听傻柱居然敢当众说白万里的坏话，还扯出了成分作假的事情，又气又急，连连用手拍打身上的被子。 “哎哟！这个傻柱子啊！我不是跟他说了别去招惹白万里吗？他现在都这个名声了，要是再被抓去批斗的话……哎哟啊！” 老聋子对傻柱真是怒其不争，都吃了那么大亏了，怎么就一点都不长记性呢？ 其实傻柱现在这臭毛病不就是老聋子和易中海给惯出来的吗？ 傻柱打架嘴臭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只是以前有老聋子和易中海联手控制全院，院子里其他人又全都是废物，根本对付不了这个养老天团，所以不管傻柱在院子或者厂里惹出什么事情，最终都会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会受到什么惩罚。 在青少年时代没有得到正确的指导和纠正，傻柱的野蛮和自大在不断犯事也不会受到惩罚的过程中一步步地扩大。 到了现在，傻柱都已经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性格早已经成型，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现在要他突然转了性子那怎么可能呢？（说实话就易中海那个思想水平，就算真有个孩子大概也会教出来个渣滓败类） “翠莲啊，你也不是不知道柱子的脾气，怎么就不拦着他一点？” 一大妈很委屈：“老太太，我也没想到傻柱这一回来就冲撞了白处长，我想拦也拦不住啊。” “一回来？什么一回来，这什么意思？翠莲，你赶紧告诉我，柱子是不是之前又被抓了？！” 一大妈这才反应过来，她本来想着傻柱在保卫处也关不了多久，为了避免刺激老聋子，把她再气出个好歹来，每次过来照顾的时候都没提起这件事。 现在不小心说漏嘴了，一大妈也没法隐瞒，只能把之前跟保卫处起冲突的事情说了。 “哎呀！这个傻子呀，秦淮茹又不是他媳妇！现在为了这个女人，工作丢了不说，还一再地去得罪保卫处，这到底是为啥啊！” 一大妈其实也很好奇这个问题，要说傻柱馋秦淮茹的身子，这其实谁都看得出来，可他又没吃着秦淮茹呢，付出的代价是不是太重了？ 眼看老聋子又哭又嚎，似乎又要晕过去，一大妈赶紧拍着老聋子的后背给她顺气。 “老太太，你可要坚持住啊，老易和傻柱还等着你去救呢！” 也不知道老聋子到底为啥对傻柱这么执着，总之一大妈的话还真让她生生坚持住了。 “我不能倒下！翠莲，赶紧去给我办出院手续，我要去救柱子！” 第79章 王主任不给面子，老聋子求白万里 天色入夜，街道办依然是灯火通明。 白万里亲自举报的成分作假问题，王主任不敢怠慢，带着办事员将过去的资料翻找出来，何家的一切登记资料都要重新调查核实。 就在王主任忙到半路的时候，有办事员进来找她，说有一位聋老太太想见她。 王主任一听就知道是谁，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到了办公室。 一见老聋子，王主任露出个笑脸。 ‘老太太，这么晚了您怎么还过来了，不在家休息啊？’ 王主任的丈夫当年从军的时候曾收到过老聋子一些人脉上的照顾，事情虽然不大，但在那个最艰难的年代也算是欠下一份人情。 王主任做了南锣鼓巷的街道办主任时候也算是投桃报李，对老聋子多有关照，说话也较为客气。 老聋子露出个笑脸，跟个放了不知道多少天结果风干了的老橘子似的。 “小王啊，我是有事想请你这位领导帮忙了。” ‘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是给我戴高帽呢。’ 王主任这些年在街道办也算是见过形形色色的无数人了，老聋子给她戴的高帽子也没让她飘飘然地就把事情大包大揽下来，依旧温和地道： “老太太瞧您这话说的，您有什么事儿就说一声，能帮的我一定帮。”潜台词就是不能帮的那就算了。 老聋子也听出了王主任的弦外之音，但为了傻柱，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求情：“小王，我那乖孙傻柱子不是犯了一些小错误，你能不能看我老太太的面子，就把柱子给放出来，这事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行不行？” 王主任一听是傻柱的事情，当时脸色就沉了下来。 “不行，老太太，这事我帮不了你。”语气一下子生硬了许多。 “……小王，你可是街道办主任，这件小事都……” “老太太，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何雨柱的问题是成分作假，欺骗组织，他家的所有资料都必须重新核查。” “如果查出来他的成分真是作假的，何雨柱不光是要被批斗，甚至有可能坐牢。” 听到‘坐牢’，老聋子的身体晃了一晃，而一大妈也满脸惊讶。 “小王，这事情有这么严重吗？就算他们家的成分真有问题，那也是何大清做的啊，当年划分成分的时候柱子还是个小子，他是无辜的啊？” “就算当初划分成分的问题他是无辜的，但他今天在院子里口口声声指责白处长欺压贫农，老太太你知道这是个多大的罪名吧？” “要是我们街道办大事化小，把人放了，那岂不是默认何雨柱的成分没问题，那不就等于间接承认白处长欺压贫农的事情是事实，你觉得白处长会善罢甘休吗？” “白处长那天搬去你们四合院的时候，街道办也上门说过白处长是什么样的身份吧？那可是连大掌柜都亲口夸奖过的满门忠烈，我要是随便把何雨柱放了，白处长要求上级部门严查的话，我岂不是成了陷害忠良的帮凶？” “你现在还觉得这是一件小事吗？” 现在可还没起风呢，想给人扣帽子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尤其是国家正扩军筹备打仗呢，白万里这种根正苗红，勋章多得没处放的军人家庭更是不容污蔑，不然扰乱军心，通敌卖国的罪名可没人敢担，这也是王主任完全不敢捂盖子的原因。 原本何家的成分划分就不是她做的，这些年没发现问题最多是个失察之责，但要是在这件事上捂盖子，最轻都是个渎职，严重了那王主任只能下辈子注意了。 “老太太，天也晚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别耽误我的工作，以后没事就在院子里晒晒太阳，有时间的话我会去探望你的。”王主任不留情面地下了逐客令。 老聋子身体一晃，她没想到这次来街道办，事情没办成，连这一丝人情都耗尽了，看着随手拿翻了一份文件低头看着，显然不打算跟她再多说的王主任，老聋子深深地叹了口气，身子一下子佝偻了许多。 “翠莲，扶我回院子吧。” 二人走出了街道办，一大妈焦急地道：“老太太，这事情就这样了吗？柱子真要被拉去批斗，甚至要坐牢？还有老易他……” “别说了，翠莲，扶我去找白万里，柱子和小易的事只有他才能解决了。” —————— 四合院跨院，白万里和祝卿安吃过了晚饭，正坐在屋子里一边下五子棋一边喝茶呢，跨院门被人敲响了。（没办法，白某人象棋水平太次，围棋不会，只能下下五子棋了。） 祝卿安好奇道：“都这么晚了谁来找你啊？” 白万里放下棋子想了想：“应该是来给傻柱或者易中海求情的，你……算了，让你也见见那个老太婆是什么德行，免得以后让她给骗了。” 祝卿安虽然比娄家的那位智慧女神聪明得多，但人心叵测，老聋子这种能把傻柱和娄晓娥锁一块儿的老货让人不得不防。 ‘院子里一般禽兽都可以随便收拾，不过这老东西年纪太大确实不好搞，一般的罪名没用，回头得找个能一次性弄死她的机会，不然就关个一两天没啥意……嗯？’ 走去开门的时候，白万里盘算着一口气彻底解决掉老聋子的机会，似乎突然有了什么奇妙的主意，但时间太短，还没形成完整的计划。 白万里开了门让老聋子和一大妈进来，也没叫坐，就让她们站着。 祝卿安虽然看老聋子年纪大了，但想到她们是来给那个傻柱求情的，心里就全无好感，也冷着脸看着她们。 要说卖惨博同情的，战场上的俘虏可比老聋子还要专业，有些战士或者后勤的医务人员真的心软受到了欺骗，轻则让战俘逃走，自己受处分，重则被那些俘虏杀害。 祝卿安也是在战场上磨炼过的，心肠比外表看起来要硬。 白万里对祝卿安冷淡的态度很满意，淡淡地道：“说吧，什么事。” 老聋子知道白万里不吃道德绑架那一套，低声哀求道：“白处长，柱子真的错了，求求你就放过他这一回吧。” “打住！”白万里一抬手，直接打断了老聋子，“别用‘放过’这种词，搞得我好像在针对他似的。” “我发现了何雨柱的成分存在问题，所以依法举报，街道办依法将他带走调查，所有事情都有法可依，根本不存在针对，哪里来的‘放过’一说？”主要是对付傻柱这个满身破绽的傻子，根本用不着刻意针对，这傻子自己就会把把柄送上门来。 “你要我放过何雨柱，是觉得我在针对他，还是国家的法律在针对他？” 第80章 谅解书?这个真没有，聋子将亡 老聋子之前在保卫处就领教过了白万里扣帽子的水平，此刻听到依然浑身颤抖。 但她也没有做徒劳的辩解，因为她知道只要白万里想扣帽子，她辩也没用。 “白处长，老太婆求求你了，只要你愿意写一份谅解书，让柱子出来，我可以让柱子把他的房子过户给你。” 老聋子拿出了自己的底牌。 既然面子没用，道德绑架也没用，唯一的出路就只有许以重利了。 中院正房，整个四合院最大最宽敞，位置最好的一套房子，老聋子觉得白万里应该会动心。 但老聋子哪里知道白万里根本没在意房子的问题，反倒是因为那个‘谅解书’露出古怪的神色。 谅解书啊，只要拿出这个东西，不管你是小偷小摸，打架斗殴，甚至入室抢劫，杀人放火，都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公安法院全都晾到一边去。 谅解书，与棒梗那个传说连诛仙剑阵都杀不死的先天盗圣圣体，并称四合院世界天道两大圣物。 白万里穿越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作为一个执法单位的领导都没见过啥谅解书，他还以为这剧情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了呢，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 “老太婆，你这是在侮辱一个光荣的英雄干部。” 白万里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给傻柱写谅解书，搞笑呢？ 白万里现在住着一个院子看似夸张，其实并没有超出他的编制允许的范围。 本来白万里是干部，就算还没结婚也可以多申请一套（一套不是一间，按大小算，大的只有一间，小的可以有两间），他父母又是烈士，白万里因此也会获得额外补助和照顾。 加上现在筒子楼稀缺，所谓的干部楼根本不足以让所有干部都住进去，很多干部还是只能住四合院，有些干部宁愿排队等着分干部楼，让房管单位的人也非常头痛。 而像是白万里这种主动要求住四合院的干部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房管部门的压力，所以会给一些照顾，比如同样是分三间房，但每间房的面积可以大一些。 多种因素结合之下，白万里才能合法合规地住着一整个跨院。 而白万里如果要了傻柱的房子，那完全是编制之外的了，虽然不是没办法操作，但对白万里来说有风险，而且好处并不大。 白万里现在的房子已经很够住了，生四五个孩子也没问题。 系统给白万里的任务又不需要他拿下四合院的房子，拿下房子对他的任务进度也毫无帮助，等他完成任务，他都能成为世界主宰了，还在乎一个四合院吗？ 所以这房子真拿下来，除了起风时期等着别人来举报自己之外真的毫无卵用。 老聋子不知道白万里的心理建设，还以为白万里胃口太大，连傻柱的房子都填不满他的胃口，身体颤抖着：“还……柱子还有中院的一间偏房，再……再加上老太婆我的那间房，等我死了之后都给你，这样够了吧？” “我对你们的房子毫无兴趣，作为一名执法干部，我要时刻维护法律的威严，仅此而已，我要送我对象回家了，你们出去吧，别在这里赖着了。” “白处长……” “你们听不懂话是不是？” 祝卿安本来就不喜欢听别人絮絮叨叨地给傻柱那种人求情，现在白万里下了逐客令，祝卿安也就不忍了。 “你们赶紧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们！” 祝卿安觉得对方虽然年纪大了，但怎么也是女人，白万里可能不好上手推搡，她就没这个顾虑了。 对方虽然是两个人，但身体都不好，而且在白万里眼前，谁敢跟他的对象动手，直接被祝卿安给轰了出去。 等两个讨厌的家伙被赶走之后，祝卿安拉着白万里的手，认真地说：“万里，有些话哪怕你觉得我多嘴我也要说，像刚才那种事情你以后会遇到无数次，但你一定要抵住诱惑，你作为执法者本来怨恨你的人就很多，犯了任何一点错误都有可能被人抓住机会打击你的，你一定要小心啊。” 祝卿安能说出这番话来是很有勇气的。 这个时代虽然口号上是妇女能顶半边天，但很多人还是封建时代的老思想，觉得男人就要当家做主，不允许女人对自己‘指手画脚’。 祝卿安虽然性子较为坚强，但生在这个时代，也难免受到整个时代风气的影响。 就祝卿安这番话，换个心眼小点的男人，两人的亲事只怕就黄了。 不过白万里虽然在21世纪平平无奇，但是几十年的时代差异摆在这里，白万里相比这个时代的普通人，基本的阅历和格局还是高出一大截的，哪里会因为这个生气。 他反握着祝卿安的手，认真地道：“卿安，你放心，我不会忘记这个家是咱们两个，还有咱们未来的孩子的，为了好好跟你过一辈子，我不会犯这些错误的，你以后也要好好的监督我啊。” 祝卿安见白万里没有因为自己‘多嘴’而生气，心中震动，主动反握住了白万里的手。 “我会监督你一辈子的，你以后不要嫌我烦啊。” 时代艰难，大部分人都在为了最基本的温饱而努力。 对于这些日子人来说，‘和你好好过一辈子’就是这个时代最动人的告白了。 —————— 老聋子和一大妈被祝卿安赶了出去，望着两扇紧闭的大门，一大妈欲哭无泪。 “老太太，这下该怎么办啊？” 老聋子也没想到白万里会如此油盐不进，她的房子虽然在后院，但是面积也不小，两间大房加一间小房，私下里可以卖到一千多块，她没想到白万里会毫不动心。 ‘难道这姓白的真的一点都不贪？不可能，当官的哪有不贪的。’ 老聋子心里不信世上真有什么不贪的官，只认为白万里的胃口比她想象的还要更大，三间房都不足以满足他，只是要她掏出更大的筹码来，她也力有未逮了。 “明天我去找小杨求求情，让他先把小易捞出来吧，小易的问题不算太严重，小杨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 “等小易出来之后再想办法怎么救柱子吧。” “翠莲，先扶我回去吧。” 老聋子所谓的救傻柱自然是想让易中海出血满足白万里的胃口，不过这话是不好对一大妈说的。 不过老聋子并不知道，她已经没有明天了。 第81章 老聋子亡，新聋子为您服务 深夜，所有人都已经入睡了。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后院老聋子的房门口，伸手一推，顺利进入。 不得不说易中海这个老逼登非常擅长把政策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曲解。 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本来应该是让各个部门做好民众的思想教育，提高整体的思想品质而达到的一个目标。 到易中海这里就变成了一种近乎于强制性的规定，谁家门上上锁，那就是破坏他们优秀团结四合院的名声，是和群众作对。 结果就是搞得四合院家家都不上锁。 老聋子家里更是连门栓都不上，一来她是院子里的老祖宗，多年下来作威作福惯了，连贾张氏都不敢来她家里闹腾。 二来她每天都要一大妈伺候，早饭也是一大妈送过来的，上了门栓，等一大妈来送饭，老聋子还得给她开门，对聋子这个腿脚太费劲了。 这除了为盗圣的成长提供了土壤之外，也方便了人影今晚的行动。 借着外面的月光，人影看到了炕上睡着的老聋子，走上前，一手托住老聋子的下巴，一手按住头顶，左右一用力。 咔嚓！ 一声脆响，老聋子的眼睛瞬间瞪大，但嘴巴却被瞬间捂死，堵住了她想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声声音，片刻之后，掌控四合院多年的老聋子就这么去了。 临死之前，她眼中看到的是自己的模样。 人影解决掉老聋子之后，白万里走了进来，一挥手，老聋子死不瞑目的尸体就被他收走。 而那个杀了老聋子的人影对着白万里行了一礼：“主人，新聋子为您服务。” 人影抬起头，露出来的一张脸和老聋子一模一样，正是白万里的系统赋予的特殊能力，他的第一个身外化身或者说傀儡。 白万里之前有了利用傀儡假冒间谍，然后故意被抓，让自己立功，同时给国家送一大批先进物资，促进国家发展的计划。 不过间谍的问题牵扯得比较多，白万里只是有了大概的方向，详细计划还没确定。 正好今天在想到怎么彻底处理掉老聋子这个阴险的老货的时候，白万里想到有些四合院小说里会把老聋子写成一个潜藏多年的间谍。 到白万里这里就不管她到底是不是真的间谍了，反正杀了她，让傀儡取而代之，假间谍也可以变成真的。 而且变成老聋子也有一个好处，因为用傀儡取代一个人，最困难的不是模仿那个人的外形，而是模仿那个人的社会关系，对于那个人本身的亲朋好友来说，说话语气，生活习惯的变化都容易引起怀疑。 老聋子虽然跟易中海等人关系比较近，但他们本质上只是一个为了利益而凑合起来的小团体罢了，哪有什么真心，而且有点小问题老聋子也可以用装耳聋或者装糊涂的办法蒙混过关。 利用聋子来做间谍，操作得当的话，说不定可以把易中海、傻柱这帮养老天团的一波送走，这就相当不错了。 白万里收走了老聋子的尸体，这东西以后还有用，又从仓库里拿出一些东西，这些东西本来是在21世纪的博物馆中的，在这个时代，就属于间谍特务才会使用的专业工具，比如电台，地图之类的。 傀儡和白万里思维共通，能实现脑内对话，但傀儡无法共享白万里操作仓库的权限。 将东西交给新聋子之后，白万里就回家睡觉去了。 后续的，就让子弹在飞一会儿吧。 —————— 第二天一早，一大妈端着做好的早饭来到了老聋子的房门口，在门外喊了一声：“老太太，我带早饭过来了。”说完就推门走了进去。 走进屋内，一大妈熟门熟路地将碗放在桌上，然后扶着新聋子坐了起来。 “老太太，先吃早饭吧，等老易回来了，我们给您炖肉吃。” 一大妈把早饭端到新聋子面前，一个二合面馒头，和一碗炖得烂糊的白菜。 这个标准和其他家吃的纯棒子面窝头和咸菜已经算是不错了，新聋子拿着馒头，另一只手拍了拍一大妈。 “翠莲啊，一会儿吃完饭你就陪我去见小杨，小易这次的事不算严重，不会有事的。” “哎，谢谢老太太了。” 一大妈应了一声，然后拿着一条毛巾给新聋子擦身子。 这个年代各种燃料也相当紧缺，所以去澡堂洗澡也是要票的，一般人不可能天天洗澡，所以平常也就拿毛巾擦一擦。 至于聋子，擦身的活都是一大妈给干的。 新聋子吃着馒头白菜，不时抬起胳膊，配合一大妈的动作。 易中海嘴上尊老爱幼地说得漂亮，但实际照顾老聋子的活全都是一大妈干的，也就是说一大妈是院子里实际上和老聋子接触最多的人，如果连她也看不出新聋子的破绽的话，那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 吃完了早饭，一大妈果然没发现这个自己天天照顾的老人有什么不同，或许是她本来照顾老聋子也没什么真感情，只是配合易中海养老计划的一部分而已，又或许是因为担心易中海，才没能发现眼前这个聋子的一些微妙的不同。 但总之新聋子上线之后的第一关是过去了。 “老太太，咱们走吧。” 一大妈伺候着新聋子换好衣服之后，催促着她赶紧去轧钢厂救易中海。 二人来到轧钢厂，在门岗那里说明了来意，由保卫员通知杨厂长之后，杨厂长还是答应了见她。 其实自上次傻柱的事情之后，杨厂长就不太乐意搭理老聋子了，毕竟傻柱惹出来的祸事太大，当时杨厂长为了搞定保卫处，求爷爷告奶奶，用尽了身边的人情关系，又掏出来不少家底才把这件事摆平。 杨厂长一直为此上火着呢，要不是怕被人说自己对恩人忘恩负义影响名声，杨厂长干脆都不想见老聋子了。 新聋子在一大妈的搀扶下来到了厂长办公室，杨厂长淡淡地道：“老太太，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次来肯定是给谁求情的吧？” 新聋子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小杨，既然你猜到了，老太太也不浪费你的时间了，小易……就是钳工车间的易中海被保卫处抓了，麻烦你给他求求情吧。” 第82章 四级工易中海 “这易中海又怎么惹到保卫处了！？” “这件事我管不了，你们出去吧！” 杨厂长一听跟保卫处有关就怒了，上次就因为犯到了保卫处手里，他蒙受了多大损失，这次又跟保卫处有关，杨厂长下意识就不想管了。 再管下去，他这辈子攒下来的家底人情全都打包送去保卫处算了。 一大妈一听杨厂长都不愿意管易中海，差点晕倒。 而新聋子拍了她一下，让她稍稍安心了一些。 “小杨，这次易中海真的没有犯大错，算是老婆子求你了，麻烦你跟保卫处了解一下情况，如果事情真的让你为难的话，就当老婆子没有来过，我以后也不会再来麻烦你了，你看行不行？” 新聋子本来就没打算以后再来找杨厂长，因为她并不了解老聋子和杨厂长的过去，来得太多，说得太多容易露出破绽，所以这次把易中海捞出来也就算了。 杨厂长在乎自己在工人内的名声，倒也不是完全不想救易中海，只是担心易中海闹出跟傻柱那种程度的大事儿，让他又要被保卫处狠狠宰上一刀。 如果事情真跟新聋子说的一样不太严重的话，杨厂长倒也可以还个人情。 “那我就打电话去保卫处问问情况，但我不保证能把易中海救出来。” “哎，只要你愿意打这个电话就行了。” “你们先出去吧。” 杨厂长没让新聋子和一大妈留着，毕竟他要跟保卫处说清，可能会有些低声下气，老杨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这副丢脸的样子。 杨厂长一通电话打到了白万里的办公室。 “白处长，我听说第三钳工车间的六级工易中海被你们抓了，请问他犯了什么错误？” 白万里自然没有隐瞒，说明了傻柱引出来的祸事。 杨厂长一听居然又是傻柱惹出来的麻烦，真恨不得提一把五六冲直接去把傻柱给突突了，但咽下跟白万里通话他还得控制着自己的脾气。 “白处长，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不过事情的根源还是在于那个何雨柱，易中海同志可能只是出于邻居的立场，或是一时心急才犯了一些错误。” “现在厂里的生产任务也比较紧张，不知道白处长能不能网开一面，先让易中海回车间，别耽误了生产任务。” “这我也不是不理解工厂的困难，但问题是这易中海也不是第一次犯错了，上回他不顾国家利益给何雨柱求情，我就训斥过他一回，厂里还降了他一级工级作为处罚，但现在又是这样子，降一级工级也没让他吸取教训，他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我也很难办啊。” 杨厂长听出了白万里的意思，立刻道：“对于犯错的同志，给他处罚是应该的，轧钢厂一定会做出更为严厉的处罚，也请白处长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如何？” “既然杨国明同志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意思再扣着人不放，一会儿让人来把这个易中海提出去吧。” 杨厂长见白万里这次如此好说话，心下放松不少：“多谢白处长能理解。” 没一会儿功夫，一个保卫员走到了易中海的拘留室外。 “易中海，你可以出去了！” “啊？”刚刚享受过一套苏秦背剑的易中海还没反应过来，神色有些茫然。 易中海还以为自己至少要在这里关个三五天才能出去呢。 “怎么，还不起来？犯贱了喜欢在拘留室蹲着是不是，赶紧给我出来，不然你干脆在这儿蹲一辈子吧！” 易中海是白万里亲自下令关进来的人，保卫处自然不可能对这个所谓的老工人有半分客气。 “哎哎，我这就出来，哎哟！” 易中海也不敢跟保卫处顶嘴，扶着墙面站了起来，可是刚刚被一套苏秦背剑折磨过的关节实在是痛得厉害，易中海扶着墙颤颤巍巍的样子，跟七八十岁的老头似的。 保卫员也不扶着，就看着易中海自己走。 等易中海缓缓走出拘留室之后，保卫员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易中海，我们处长让我给你带句话，你不怕死的就继续折腾吧，看你什么时候把剩下的四级工级给折腾没了。” ‘四级！？我的工级怎么会只剩四级？！’ 易中海大惊失色，但面对凶神恶煞的保卫员又不敢张嘴质问，只好闷着头往前走。 等到了外面，易中海才见到有人来接自己，这个人是杨厂长的秘书林红旗。 林秘书跟保卫员打过招呼，然后领着易中海去了杨厂长办公室，路上易中海的关节还是疼得厉害，几次想让林秘书慢了一点，但见林秘书脸色难看，始终没敢说出口。 等来到杨厂长办公室，便见到新聋子和一大妈都在里面。 易中海也分辨不出新聋子和老聋子的区别，心想：‘看来是老太太说情让我提前放出来了，看来这些年供着这个老家伙还是有用的。’ 杨厂长刚才跟白万里说话和和气气的，但对易中海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易师傅，你说说你怎么回事，明明是厂里的老工人了，怎么还一次次地犯错，你说说你这样对得起厂里对你的培养吗？” 易中海低着头不敢说话，虽然这老东西有些自我意识过剩，但是他也知道在杨厂长这里告白万里的状是没用的。 杨厂长训了几句：“易师傅，鉴于你已经不是第一次犯错了，厂里要加重对你的处罚，你的工级从六级降成四级，罚没三个月的工资，稍后厂里会通知你的处罚结果，希望你能引以为戒，别在犯错，好好为国家做贡献。” 有先前保卫员的那句警告，易中海已经隐隐有了自己工级又要被降低的预感，但实际听到的时候还是难以接受。 四级工易中海……四级工易中海？！ 他原本可是七级的老师傅啊，而且他很有信心今年能考上八级，只要成为了八级工，那就是厂里有数的顶级钳工了，到时候厂里会更重视自己，在院子里的地位也更加稳固，这一切都有利于他的养老大计。 现在从七级跌成四级，工资降下去小一半，地位更是一落千丈，现在在院子里别说刘海中了，还有其他两个邻居工级都比他高了，这样子他以后还怎么掌控四合院，怎么打造自己的养老皇宫啊？！ 第83章 贾东旭判了 “杨厂长，我……” 易中海难以接受自己的养老大计将要受到影响，还想要挣扎一下，结果被新聋子直接一拐杖敲在膝盖上。 新聋子只是有个七老八十的外形，但就算白万里没有将其设定成人中吕布一样的战斗力，本身依旧有着一个强壮青年的身体素质。 这一拐杖又正好打在易中海的关节上，易中海的关节因为刚刚的苏秦背剑现在还疼着，聋子这一拐杖下来差点把他打跪下，易中海用尽全力才撑住，呲牙咧嘴地说不出话来。 “小杨，我们就不耽误你工作了。” “翠莲，扶着小易咱们赶紧走吧。” 聋子示意一大妈赶紧带易中海离开，易中海还不乐意，还是聋子狠狠瞪了他一眼，才让他暂时老实下来。 等离开杨厂长办公室之后，易中海一大妈扶着走了一阵，刚才被敲打的疼痛总算是缓了过来，有些不满地抱怨道：“老太太，你为什么让我走？” 聋子斜了他一眼，冷冷地道： “不让你走，难道还让你留下来惹小杨生气吗，你没看出来他已经恼了你这个老工人了？” “可再怎么样也要争取一下吧，我不甘心！我为轧钢厂工作了这么多年，就因为一个白万里，就把我的工级连续降了三级，我不甘心！” 易中海双拳紧握，眼睛都红着发出低吼。 “你就算不甘心也得给我忍着，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对付得了白万里？” “你也不仔细想想，他白万里再横，权力再大，你也是归小杨这个厂长管着的，你得罪了白万里，他找你麻烦你的日子会很难过，可你要是彻底得罪了小杨，你这个工人这辈子就彻底完蛋了，以后的日子也不用过了。” “他是厂长啊，等过段时间小杨气消了，你再在工作上好好表现表现，总还有提升工级的机会，现在你要是把小杨得罪死了，以后就是想再得到小杨的重视都不可能了。” 聋子一番教育，总算是把气得眼红，甚至已经上头的易中海说得清醒过来。 想到杨厂长刚才看自己的眼神，易中海冷汗直冒，亡魂大作，被一大妈搀着的身体都有些发抖。 “老太太您说得对，刚才我太冲动了。” “你知道错了就好，咱们回院子吧，还有很多事呢。” 易中海现在虽然想要在杨厂长面前好好表现一下自己作为老师傅的技术，但保卫处那一套手艺弄得他现在全身关节都疼得厉害，自己走路都费劲儿，别提制作工件了，别到时候做坏了一堆工件反而让杨厂长更生气，就只好先请了假回家休息去了。 等走近四合院之后，易中海虽然清楚此时大部分人都在厂里工作，但还是不想让那些没工作的娘们儿或者小孩看到自己连路都没办法自己走，好像半只脚踏进棺材似的，生生推开了一大妈，自己忍着全身关节针扎似的酸痛，昂首挺胸地走进了院子。 “这老家伙到底得意什么呢？” 通过聋子的思维共享得知易中海死要面子的操作之后，白万里再次感到自己无法理解这种禽兽的思维。 正当白万里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去调戏一下自己的对象的时候，他桌面上的电话倒是先响了。 “喂，万里，是我。” 对面传来的是一个熟稔的男人声音，而不是自己娇美的对象，这让白万里大为失望。 “万柳啊，找我什么事儿，有暗门子要抓了，还是你自己去找暗门子结果被抓了？” “呸！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的，还有，现在工作时间，麻烦你叫我白副所，算了，我跟你个赖皮的家伙说这个干嘛，我就是通知你件事儿，你上回抓的那群赌徒，就是有跟你一个院子的那个叫贾东旭的家伙，那案子给判了。” “这么快就判了，司法部门的同志效率挺高啊？” “嗨，还不是这次的事情太大，有人开了枪，里面还牵扯出来的抢劫杀人的旧案子，被上头当做反面典型处理了，能不快吗？” 白万里对此并不意外，上头当官的也是惜命的，像牛猛这种在四九城里开枪的人必须得严肃处理，才能预防模仿者的出现。 “都判了多少？让我听着乐呵乐呵。” 白万柳把所有人的判决结果一一说了，首先领头的牛猛，聚众赌博，非法持枪，杀人抢劫，数罪并罚，铁定是枪毙。 牛猛的那帮团伙，有两个跟他一样是死刑，三个判了无期，剩下的也都被判了十年以上，显然是因为牛猛被抓作反面典型，所以他的手下也被牵连受到了重判。 而现场抓住的那些赌徒，也因为这个案子被当做反面典型的问题，判得也比正常的抓赌要重。 那些赌徒最少的一个都被判了三年，而大部分赌徒的刑期在5到10年不等。 这些是一般赌徒，像是贾东旭那批在贵宾室里赌的大赌鬼，每个人都至少带了一千块钱，一个工人岗小三年的工资去赌，大部分人都被判了10年以上。 值得一提的就是贾东旭这家伙，他带的赌资虽然不是贵宾里面最多的，但因为其在保卫处抓捕之时企图带着钱逃窜，而且极其不配合调查，反复狡辩试图逃避法律制裁，法院认为他毫无悔改表现，犯罪情节恶劣，按照抢劫罪又给他加了12年的刑期，总共23年。 按照四合院原本剧情，贾东旭应该在今年死在工厂里，判了这么多年，固然是让贾东旭逃过了这次死劫，但等贾东旭出来已经五十多岁了，被判刑之后工作肯定也丢了。 到时候一个没钱没工作，还有案底的糟老头子能干点啥？这辈子肯定也是毁了。 白万里也不会无聊到故意想看贾东旭死在车间里，然后动用关系把他捞出来，浪费人情知道吧？真要让贾东旭死，劳改农场那边打个招呼要简单多了。 “这事儿的结果大概就这样了，一会儿我们要陪法院的同志去你们院子宣布判决结果，你要不要去看看热闹？” “我？我就算了吧，工人犯了这么大的错，轧钢厂一会儿还要开会呢，我这个处长也要出席一下。” 贾家现在就一个秦淮茹带着俩小孩，贾张氏暂时被拘留了，光看秦淮茹一个老娘们儿抹眼泪有啥意思，一天天的抹眼泪白万里还嫌她晦气呢。 “对了，我提醒你一句，你去我们院子的时候最好带两个比较凶悍的女同志过去。” “为啥？”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听我的就行，我不会害你的。” “你这家伙的话我咋不太相信了？行，我知道了，回头见。” 第84章 轧钢厂会议，保卫处的立场 法院很快将贾东旭被判刑的消息通知了其工作单位轧钢厂，轧钢厂领导层知道这件事之后也立刻开了一个小会，商讨贾东旭的处理问题。 轧钢厂所有车间主任及以上的干部都到了，甚至包括跟这事儿没多大关系的几个食堂主任。 说是开会讨论，其实也就是走个过场，因为如今国营工厂对开除工人的界线两端的态度非常分明。 一般情况下工人只要没触犯刑法，走到被判刑劳改的那一步，工厂是很难将人开除的，程序非常繁琐复杂。 但一旦被判刑了，成了劳改犯，留下了案底，工厂就不会再留任何情面。 这本来是轧钢厂内部的问题，白万里这个保卫处处长来不来参加会议都无所谓。 不过贾东旭是他抓的，白万里要来旁听，也没什么问题。 贾东旭既然被判刑了，他本人被开除是一定的，这点无论是老李还是老杨的人都没有异议。 不过在对于要不要对贾东旭的家人予以一定的照顾上，两边有了分歧。 老杨在乎的自然是在工人之间的名声和口碑，可李怀德主管后勤，他这边的人基本都是后勤部门的采购员和办事员，所以他不需要像老杨那样在乎工人之间的口碑，加上作为政敌，对老杨有利的事情他自然是极力反对。 两人带着自己手下的人各执己见，又始终压制不住对方。 看两个中年男人带着一群人吵架实在是太没劲儿了，白万里把贾东旭过去在保卫处的处罚记录往桌上一拍，直接结束了比赛。 一个创了轧钢厂记录的废物老二级，对工厂没做出过多少贡献不说，打架惹事，赌博偷懒这些坏事儿个个都少不了他。 “帮这种满身错误的人照顾家里，传出去了不是每个人都要去犯罪了？” “没被抓到就大富大贵，就算被抓到了，反正自己一家老小有公家养着，自己也没太大的损失，这不是成了鼓励犯罪吗？” 保卫处名义上不能干涉轧钢厂的人事管理，但你要是鼓励犯罪那我可就不困了。 你老杨这么搞，要是弄得全厂的工人个个都觉得有国家兜底，自己跑去犯罪，那我们保卫处岂不是要累死？ 我这是干涉轧钢厂的内部问题吗？我这是在阻止不正之风蔓延，在源头打击犯罪啊。 杨国明和李怀德都没想到白万里会突然横插一脚，短暂了惊讶之后，两人的心情瞬间一天一地。 李怀德高兴得不行，昂首挺胸道：“杨厂长，白处长说得有道理啊，你这样帮一个犯罪分子照顾家里，那不是鼓励每个人都去犯罪嘛，反正出了事也有国家帮忙养家，这样谁还会对国家的法律抱有敬畏，你的思想问题有些严重啊。” 李怀德巴不得把事情闹大，把帽子做得大一点，直接把老杨从厂长的位置上扣下来。 老杨的脸色很不好看，本来他和李怀德的斗争就很激烈。 虽然自己在行政级别上压着李怀德一头，但李怀德有他岳父作为靠山，势力不小，所以老杨也无法完全压制他，两边往常基本是五五开的局面。 今天保卫处突然插手，打了老杨一个措手不及，一瞬间就破坏了双方原本平衡的局面。 杨厂长看了白万里一眼，见他说完之后就闭上了眼睛准备假寐，心想：‘他这是什么意思，表明保卫处要跟李怀德站在一边了吗？’ ‘不，事情可能还没那么糟糕，白万里的说法明面上还是为保卫处考虑，还不能说他和李怀德就完全统一战线了，现在如果贸然与他冲突，反而会逼得他与李怀德彻底联合起来，这对我可是大大不妙。’ 保卫处的立场太微妙了，加上白万里的深厚背景，老杨也不敢轻易得罪。 知道事不可为的杨国明立刻放弃认怂。 “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没有顾及到保卫处同志的辛苦，给贾东旭家人予以补助的问题就此作罢，以后不再讨论。” 老杨退了一步，白万里也没穷追猛打，直接放过了这件事。 李怀德眯着眼睛，暗道：‘老杨这老小子怂得还真快，保卫处看着也没继续深究下去的意思，我这时候要是撺掇白处长去对付老杨，摆明了拿人当枪使，这种得罪人的事情可不能干，听岳父说白万里的大伯可不是好对付的人，这件事看来只能到此为止了。’ 杨、李两位厂长各怀鬼胎，不过现在双方都没有彻底打倒对方的办法，自然不会轻易撕破脸皮，又有保卫处夹在其中，立场十分微妙。 赵书记也默不作声，各方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和默契，不咸不淡地开完了剩下的会。 其实也就是叮嘱各个车间主任管理好自己车间里的工人，尤其对第三钳工车间的主任郭大撇子做出了批评。 郭大撇子心里苦啊，那贾东旭有着易中海这个老东西撑腰，平时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想管也管不了啊。 现在自己受到批评，虽然不算太严重的罪过，但以后再想升职肯定困难重重。 心情郁闷的郭大撇子直接把这一笔全都算到了易中海的身上。 ‘老东西！就是你天天包庇贾东旭，结果给我惹出来这么大的麻烦！现在贾东旭要劳改，我收拾不了他，难道还收拾不了你了吗！？’ 易中海被连续降低工级，地位大不如前，现在又被车间主任在小本本上记了一笔，易中海以后的工作过程想必会非常美妙。 会议结束之后，广播员向全厂通报了关于贾东旭和易中海两人的处置结果。 相比起贾东旭这么一个老二级被开除，工人们更加惊讶的易中海处罚结果。 以前一个老资历的七级工，这段日子是怎么了，前几天才被降到六级不说，今天怎么直接被降到三级了？ 三级工？得，又多降一级！ 第85章 公安上门，白莲花下跪 四合院，秦淮茹正在家里收拾家务。 不得不说，贾张氏和贾东旭两个麻烦精被抓起来之后，秦淮茹的日子暂时是轻松了不少。 虽然也要担心未来的日子该怎么办，但这两天不用被这刻薄的母子俩使唤刁难，甚至上手殴打，已经是秦淮茹结婚之后过得最为轻松舒心的日子了。 不过这舒心的日子到今天也就结束了。 贾家的房门被敲响，严厉的声音传来。 “贾东旭的家属在不在，我们是公安！” 秦淮茹听到这个声音心里猛地一跳，被这几天的舒心日子勉强压下去的不安迅速浮现上来，秦淮茹脸色发白，在屋内看了一圈，棒梗上学去了，除了肚子里揣着的一个，就剩小当在家。 秦淮茹伸手把小当抱在自己怀里，表情瞬间堆上了无数的凄楚和可怜，开门走了出去。 一开门，秦淮茹见到几个穿着制服的公安，有男有女，其中一个就是贾张氏闹事那天见过的白副所长，神色都很严肃，心里更没底了，一脸委屈地开口。 “公安同志，我是贾东旭的爱人，我丈夫是不是可以出来了？” 白万柳看到秦淮茹这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就有点不舒服，搞得像是他们公安欺负人似的，同时白万柳也明白了为什么白万里会叫他带几个厉害点的女同志过来。 白万柳心里哀叹工作难做，但事情还是要通知的。 “我们是来通知你，贾东旭的判决结果已经出了，贾东旭犯下聚众赌博，数额非常巨大和抢劫两项罪名，共计判处劳动改造23年，没收所有非法所得，并处罚金500元。” “限家属一星期内缴纳处罚金，否则贾东旭还要加刑。” 此言一出，院内没工作，待在家里的女人们集体哗然。 “哗！这一下判了二十多年啊，贾东旭这辈子可是完蛋咯。” “嗨，我早知道这贾东旭肯定没干好事儿，之前天天那么大鱼大肉的，贾张氏还一天天地吹嘘他儿子有多本事，搞了半天原来是这种违法的本事啊，幸亏我儿子没有哦。” “贾张氏之前那么嚣张，现在他们家可要倒霉了，贾东旭要劳改，轧钢厂的工作肯定没了，还要罚五百块，真是报应！” “唉……” “王家姐姐，你叹什么气啊？你总不至于去同情贾家那种畜生吧，你忘了上回棒梗是怎么欺负你孙子的了？” “哪能啊，上回他们那么欺负我宝贝孙子，我早恨死他们一家了，只是院子里出了一个劳改犯，整个院儿的名声都不好听，我家老二最近正托媒婆找姑娘相亲呢，这名声毁了，要是没姑娘愿意嫁过来该怎么办啊？” “哎哟！我儿子也到年纪了，差不多该找对象了，可别给贾家连累了！” “这贾家就是一窝畜生，人在院子里整天闹事，现在被抓了都要连累我们！要是我儿子找不到对象，我绝对跟他们家没完！” “对！跟他们没完！” 院子里针对贾东旭被判刑的事情一下子议论开了，并且很快开始了对贾家的口诛笔伐。 谁叫贾家在院子里从来不得人心，以前仗着有易中海这个一大爷撑腰，贾张氏整天撒泼耍赖，带着儿子、孙子一起欺负人的事情才能被压下来。 如今易中海名声地位大不如前，最难缠的贾张氏被抓，贾东旭被判刑，愿意给贾家出头的傻柱正被街道办审查成分问题。 贾家这面破鼓，没事儿的都愿意上来踩两脚，更何况是注意到这事儿有可能影响到她们孩子的相亲结婚，对贾家就更是怨恨了。 派出所的基层公安要面对不少老百姓，多年工作下来各种奇葩事也不少见，但是像贾家这种如此不招人待见，落难了被整个院子数落的情况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 秦淮茹虽然对贾东旭会被判刑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没想到会判得如此之重，二十多年劳改啊。 贾东旭劳改二十多年，自己该怎么办？ 难道就这么等二十年，可自己如今都二十九了，没有工作熬个二十多年，等贾东旭出来自己都要五十多岁了，一辈子的青春就这么浪费掉了。 想到这里，秦淮茹的心里充满了怨恨。 ‘该死的贾东旭！老娘这辈子被你害死了！当年要不是你说那么多好听的骗我，我怎么会嫁给你这种废物！现在你自己坐牢了还要连累我一辈子！老娘绝对不会死在你们贾家的！’ 秦淮茹当初嫁给贾东旭，就是图贾家给的条件最好，这年头乡下人嫁给城里人，不就是图能住砖瓦房，能吃供应粮吗？ 贾东旭也是图秦淮茹长得漂亮，新婚燕尔的时候两人还能有几分感情，但在这么多年的磋磨之下早就没了，而现在更是只剩怨恨。 秦淮茹心头怨气冲天，抱着小当的手不自觉地用力起来。 小孩子身体弱，被秦淮茹这么用力一抱，立刻哇哇大哭起来。 小当的哭声唤醒了秦淮茹，她眼睛一眨，双眼立刻流下眼泪，俩膝盖一弯，人扑通就跪地上了。 白万柳得到白万里的提醒，之前就注意着这个秦淮茹呢，一见她跪下了，白万柳心里连叫晦气的同时赶紧闪一边去，新时代了，这封建时代的下跪礼可没人敢接。 白万柳心情很不好，冷着脸道： “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 秦淮茹跪行着向白万柳乞求道：“公安同志，求求你了，东旭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啊，没有他我们家就要垮了啊，求求你们放过他吧！” 白万柳此时的脸色比掉进化粪池里了还要难看，这秦淮茹跪在地上，看样子就差磕头了，她抱着的女娃还哇哇大哭。 这算什么？他们公安欺负人了？ 他赶紧给身边一个看着年长一些的女公安使了个眼色。 “你赶紧给我起来，别丢我们女人的脸！” 第86章 霸王花镇压洗衣鸡，贾家要被赶走 “公安同志，我……”秦淮茹抬着头，泪眼婆娑的样子。 但这副可怜的模样并没有让女公安有丝毫心软，直接上手拽着她的胳膊，道：“你给我站起来，都什么年代了，两条腿还站不稳，妇女能顶半边天听过没有？！动不动就下跪，真给我们女人丢脸！” 男公安对女人上手不太方便，毕竟秦淮茹的操作虽然恶心，但也很难说触犯了什么法律，不过换了女公安就没什么顾忌了。 任秦淮茹哭诉乞求都没有用，三两下就被拽了起来。 “你给我站直了！再跪下去说话，我就给你腿里打两根钉子，让你这腿再也弯不下去！” 秦淮茹最大的手段被破，心里有些发堵，暗道：‘这母老虎真是坏我大事！’ 这母老虎本名叫徐秀春，有个好听文弱的名字，但其本人却是红星派出所出了名的霸王花。 徐秀春十年前结婚了，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本来日子倒也过得平静幸福。 不过四年前她的女儿突然发高烧，徐秀春当时正出任务，并不知道这件事。 本来孩子生病了，就带去医院被，可徐秀春的公公婆婆重男轻女，觉得去医院看病太花钱，不想把钱‘浪费’在孙女身上，所以就找了个江湖术士，弄了点不知道什么的‘独家秘方’给孙女吃了。 结果当然是没用，徐秀春回到家里的时候，女儿高烧不退，人都烧迷糊了。 徐秀春赶紧把女儿送去医院，结果孩子的命虽然是保住了，却因为高烧烧坏了脑子，从此成了个哑巴，再也喊不了妈妈。 知道女儿这辈子只能做个哑巴之后，盛怒之下的徐秀春把公公婆婆暴打了一顿，然后坚决地离婚了。 因为这个时代孩子的户口都是随母亲的，加上这件事里徐秀春的公公婆婆是过错方，所以徐秀春很顺利地离了婚，并且拿到了两个孩子的抚养权。 之后她抓到了那个害了自己女儿的江湖术士，亲自将他送进了监狱，给自己的女儿报了仇。 再之后徐秀春就一边工作，一边独自带着两个孩子，再也不提结婚的事情。 徐秀春的经历在红星派出所也算是一段传奇，派出所内除了所长，连白万柳这位副所都得喊她一声春姐，白万柳带她过来压制秦淮茹，也算是专业对口了。 秦淮茹不知道徐秀春的厉害，还试图装可怜。 “公安同志，东旭他……” “停！别说你男人是顶梁柱什么的，贾东旭的案子已经经过法院的审理，我们公安只负责通知审判的结果，没有资格放人，你要是不满意就去找法院上诉去，别在这里整下跪抹眼泪的这一套，我告诉你，没用！” “新时代的女同志就算没有男人，依靠自己努力工作也可以养活自己和家人，你这种动不动就下跪，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做法是给我们所有女人抹黑，是违背的了组织上‘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先进思想！” “你再敢下跪的话，我就把你扭送去街道办接受思想教育！” 秦淮茹脸色一白，她虽然没去街道办受过思想教育，但听传言也知道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肯定不乐意去。 “不！我不能去，我还要照顾孩子！”秦淮茹下意识地拿孩子当做挡箭牌。 但徐秀春自己也要带孩子，所以不吃秦淮茹这套。 “接受思想教育和你带孩子并不冲突，或者说正是因为要照顾孩子，你这个做母亲的才需要保持正确的思想，不然只会把错误的思想延续到下一代身上！” 秦淮茹见徐秀春油盐不进，自己卖惨哭诉的招数完全没用，只能试着把目光转向其他人，看有没有人愿意出来帮她说话。 但院子里的住户本就讨厌贾家，除了傻柱那傻子，其他人也不愿意给秦淮茹出头。 而公安们也都看出秦淮茹这个女人是个麻烦，现在见他们春姐能压制住这麻烦精，自然懒得上来掺和。 秦淮茹求救无门，暗暗咬牙，但也只能对着徐秀春低头。 “公安同志，我会改正我的思想，不会再跪下了，求求你别把我送去街道办。” 徐秀春冷哼一声，回到了公安的队伍当中。 白万柳见徐秀春压制了秦淮茹这个麻烦，补充道：“秦淮茹，不要忘记一个星期内缴纳五百块的罚金。” “公安同志，我们家真的……” 白万柳赶紧打断施法：“你不用跟我们哭穷，罚金多少是法院判决的，我们公安只负责执行，你要是觉得数额不合理就去找法院上诉，跟我们说也没用！” 白万柳也不想和秦淮茹这个麻烦精再浪费时间，赶紧转移话题，看向院内其他人。 “今天我们过来还有一件事要通知你们四合院，下个星期天在刑场会公开处决一批犯人，所有人都可以去刑场观看。而你们四合院因为出了贾东旭这个罪犯，被上级单位点名要求要加重思想教育，每家每户至少要去一个人，你们记得互相通知一下，回头街道办也会过来通知，不要忘了。” 白万柳宣布完了事情之后就赶紧走了，好像怕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似的。 而公安走后，无数充满敌意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了秦淮茹的身上，秦淮茹虽然没文化，但也切实地感受到了如芒在背，如坐针毡的感觉。 “秦淮茹，你们这家害人精，看看你们把我们院子的名声都搞成什么样子了！？” “对！都是你们家害的，你们这一家子都是祸害！” “秦淮茹！要是我儿子被你们害得找不到对象，老娘跟你玩命！” “还玩什么命！？几位老姐姐，回头咱一起去街道办要求贾家全部滚出去，别让这种劳改犯再留在咱们院子祸害人！” “对！滚出去！贾家全都滚出去！” 要求贾家滚出四合院的声音得到了几乎所有人的赞同，甚至形成了一道道声浪。 其实秦淮茹在院子里还没人设崩塌，她也远没有贾张氏、贾东旭和棒梗这三个玩意儿这么讨人厌，但谁叫现在贾张氏和贾东旭都被抓了，棒梗在学校，贾家就剩下秦淮茹一个大人，当然只能由她来承受整个院子的火力和怒火。 秦淮茹再白莲花，再算计也挡不住这群众之怒，只能抱着小当灰溜溜地躲到家里去了。 第87章 易中海出损招，秦淮茹想逝世 逃避的确是个行之有效的办法。 见秦淮茹躲进了家里，院子里的大妈们虽然都喊着要让贾家全部滚蛋，但这时候谁也不愿意当这个出头鸟去砸贾家的门。 有个大妈丢下一句：“躲也没用，等我男人回来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之后就回家去了。 这句话也像是个信号一样，原本围在中院里的人们一哄而散。 秦淮茹在家里躲了好久，从窗户里偷偷往外观察，见院子里的人都各回各家了，又等了半个小时左右，才悄悄出来，小跑着来到易中海家门前。 “一大爷，是我，您开开门，我有事找您。” 现在贾东旭已经被判了劳改，家里还欠着五百块的罚金，贾张氏还不知道要不要被判刑，贾家已经是完蛋了。 可秦淮茹不是这么容易低头的人，她从农村嫁进城里就没打算再回去，而现在傻柱也因为成分作假的事情被调查，自身难保，秦淮茹还能找的靠山也就剩一个易中海。 一大妈来开了门，秦淮茹进门之后，直接给易中海跪下了。 “一大爷，求求您救救我们家吧！” 易中海默不作声地抽着烟，刚才公安宣布的事情，他在屋子里也全都听见了。 按照他以前的作风，怕是要对着公安直接来一套他的道德神功，不过最近接连受到各种打击和处罚，让易中海的怒火不断累积的同时，也让这个自我意识过剩的道德天尊稍稍认清了一个现实。 离开这个四合院，他易中海连个屁都不是！ 加上今天又刚刚从保卫处出来，易中海也实在是不敢在这个时候在公安面前摆谱，终究只是看着秦淮茹受千妇所指，他也没出来说句话。 秦淮茹知道易中海如今是唯一一个有可能帮她的人，眼泪流个不停。 “一大爷，我知道东旭这次是真的错了，可我们家没了东旭真的过不下去了……就求您帮我们这一回……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您了……” 秦淮茹知道易中海以前一直帮衬着自己家就是为了给他养老，此时言语中也暗示这种意思，目的就是想打动易中海。 易中海听到秦淮茹说的‘以后会报答’的许诺确实有些心动，但想到如今的局面，易中海也不禁叹了口气。 “淮茹，不是我不愿意帮你们，只是这次的事情法院都已经判刑了，我只是个工人而已，也没办法去改变法院的审判结果。” “而且，你们家以后可能真的没办法在院子里再住下去了。” 秦淮茹大惊：“一大爷，您是院子里的管事大爷啊，您不能看着其他人把我们家赶走啊！” 易中海摆了摆手，无奈道： “不是院子里的问题，如果只是他们想要把你们家赶走，我还可以解决，而是东旭既然被判刑了，工作自然也保不住，要被轧钢厂开除。” “你们家的房子跟傻柱家的不一样，是轧钢厂的工房，是租给在轧钢厂工作的工人住的，东旭被开除之后，这房子轧钢厂肯定是要收回的。” “如果是以前的话，我去厂里说说情，应该还能让你去厂里做临时工维持生计，但现在……” “有姓白的那个畜生在，怕是行不通了。” 易中海现在对白万里绝对是怨气冲天。 傻柱被开除是因为白万里，他还赔了一大笔钱；指望贾东旭养老，结果贾东旭让白万里给抓了；贾东旭完蛋之后，他又算计到秦淮茹身上，想让秦淮茹嫁给傻柱，这样子可以让秦淮茹脱离贾张氏这个天坑，结果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傻柱又因为白万里被街道办抓走调查，大概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 易中海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养老，偏偏他的养老计划被白万里彻底给毁了，这叫易中海怎能不恨？ 秦淮茹心中也有怨气，但在易中海和一大妈面前，她仍然装出一副柔弱可怜的样子。 “一大爷，那我该怎么办啊？白处长从来不顾及邻居之间的关系，他肯定是不会放过我家的。” 秦淮茹哭哭啼啼地说着，她的话也引起了易中海的不满。 易中海多年以来早已用各种手段洗脑控制了院内的众人，无论是谁，只要稍稍违逆他的意思就会被扣上一顶不团结的道德帽子，后续还有傻柱的拳头和老聋子这尊大佛可以随时启用，就连许大茂这样的刺头也被他制得服服帖帖。 没想到一个白万里就把他好不容易打造起来的团结和敬老氛围破坏得一干二净，几次事情的处理更是丝毫不顾邻里之情。 在易中海看来，哪怕白万里不愿意给自己养老，但只要他对邻居多照顾一些，他就可以延续之前的套路，更好地控制整个院子，结果现在一切都完了。 易中海默不作声地思索着，他现在既要想办法留下秦淮茹这个唯一可选的养老人，又憋不住想要找个办法收拾一下白万里，就算不能废掉这个高高在上的处长，至少也要为自己这段时间的损失出一口气。 易中海寻思片刻，还真让他琢磨出个主意来。 “姓白的畜生是大官，我们只是平头百姓，一般的法子肯定对付不了他。” “但他不是有个对象吗，这是个可以突破的地方。” “淮茹，一会儿你去外面盯着，如果白万里带对象来院子里了，你就直接找上门去求他，我就不信他在自己对象面前还能为难你一个女同志。” 就像傻柱遇到问题习惯性用拳头解决一样，易中海遇到问题，也习惯性用的是道德绑架这一套，这都形成思维惯性了。 秦淮茹想到祝卿安那美丽的模样，本来就很有敌意，要自己在她面前跪下来求人就很不乐意，为难道：“那个女人脾气很厉害，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追着傻柱打，事情怕是没那么容易。” 易中海笃定地道：“傻柱被打是因为他说了白万里的坏话，你只是去求人的，又没做什么陷害白万里的事情。” “放心吧，淮茹，不会有逝的。” 在易中海看来，无论白万里答不答应秦淮茹的求情对自己都是好事。 如果答应了，秦淮茹以后还能留在院子里，方便给自己养老；如果不答应，让白万里的对象觉得他小气无情，为难一个女同志，让他们之间生出嫌隙，甚至直接毁了他们的亲事那就更好。 易中海这个绝户，要不是为了维持自己的道德天尊人设，他恨不得院子里个个都是绝户，这样子就没人会在背后说他闲话了。 “好吧，我去试试。”秦淮茹虽然觉得在祝卿安面前下跪求人很屈辱，但为了能留在城里，她还是决定去试试。 不过可惜了，闫埠贵不会主动把自己丢人现眼的事情在院子里说开，白万里也懒得说人闲话，如果易中海和秦淮茹能知道这段内情，就不会想去白万里面前用这种损招‘逝世’了。 第88章 刘易对峙，我的儿子不用你来教 秦淮茹为了找白万里求情，充当起临时门神在门口守了好久，结果到了正常下班时间，秦淮茹根本没见到白万里。 这天白万里没把祝卿安带回自己家吃饭，而是两人一起去吃涮羊肉去了。 等吃过饭，白万里又带着祝卿安去茶馆逛了一圈，等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八点了。 秦淮茹看到白万里骑着摩托车回来，眼睛顿时一亮，但马上又注意到他车后没有带着祝卿安，眉头一皱，到底要不要进行原本的计划，有些犹豫不决。 秦淮茹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去找易中海商量商量。 白万里这边车头灯光一照，便注意到了今日的门神不是闫埠贵，而是秦淮茹，见她在自己回来之后马上又回了院子，心想： ‘这洗衣鸡大晚上的不在家里睡觉，守着大门肯定没憋好屁，这会儿突然回去，贾张氏、贾东旭、傻柱都不在，多半是去找那骡子商量了。’ “哼！” 想到此处，白万里冷哼一声，他还真是有点佩服易中海这副折腾的劲儿了，如果能放在正途上，他的成就只怕都不只是一个工人，只可惜他的心思全都是祸心。 秦淮茹去了中院，敲响了易中海家的门，易中海也惦记着让白万里吃个大亏，所以一听敲门声他就把门开了。 “淮茹，怎么样了？” “一大爷，白万里他刚刚回来了，但他今天没带对象回来，你说我还要不要去求他？” 易中海眼珠一转，道：“要！你就从院子这边敲他的门，动静弄得大一些，最好让全院都听见，我就不信他一个大领导还能不顾及自己的名声了！” 秦淮茹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仪容便走向了中院通向跨院的门。 而易中海关上了门，从窗户望着这边的动静，准备抓住机会随时给白万里来一套他的道德神功。 白万里这边刚刚把摩托车推进院子停放好，还没回到主屋坐下呢，敲门声就响了。 白万里也不着急，走进主屋，开了一瓶快乐水，等秦淮茹敲了第二遍之后，才高声喊道：“什么人？” 秦淮茹正想把事情闹大，按照易中海说的，携群众之力逼迫白万里，正好高喊道：“白处长，我是中院的秦淮茹，我有事想找你商量一下。” “今天太晚了，我跟你一个有妇之夫谈事情不合适，有事明天再说吧。” 白万里也不想让秦淮茹进自己的院子，这女人身上太臊，白万里嫌她味儿重。 秦淮茹往回看了一眼易家的方向，见窗户上映出易中海模糊的影子，一咬牙，双腿一曲，直接跪在了跨院的门前。 “白处长，这事情真的很重要，如果你今天不出来，我就跪着不起了！” 主屋里的白万里一听秦淮茹要跪着，冷笑一声。 “真是没意思，玩了半天还是下跪道德绑架的这一套，这几个禽兽就不能来点新花样吗，我都腻了。” 白万里也不回答，秦淮茹自己下贱，愿意跪就让她跪着去呗，直接一通电话打去了街道办，让他们来处理。 街道办属于基层的管家部门，经常要应对一些紧急状况和突发事件，和派出所，保卫处的工作性质类似，因此都是24小时有人值班的。 这些事儿本来就应该是街道办处理的，自己好好一个领导，干嘛自降身份和秦淮茹对线去？ 秦淮茹还不知道白万里直接把事情闹大了，还跪在那里。 在这个院子里，和白万里有关的一切都引人注目，秦淮茹为了引人注意又故意大声说话，中院住户哪有注意不到的道理？ 有人悄悄议论：“秦淮茹这是干什么啊？” “还能干什么，我看秦淮茹就是想求白处长把贾东旭救出来，不然他们家可就没指望了。” “你说白处长会不会答应？” “当然不会了，你们没听公安同志说的，贾东旭被判了二十多年，是犯了重罪的，白处长就算想捞人肯定也要付出很重的代价，可白处长跟贾家非亲非故的，凭啥这么帮人家，白处长又不是那个姓何的傻子！” “我看啊，秦淮茹就是打算靠卖腚子来让白处长帮她，不然哪有一个有妇之夫大晚上的敲一个男人的门的，这不跟暗门子似的？” “说不定秦淮茹根本不想救贾东旭，就是想攀上白处长的高枝儿，毕竟白处长又年轻，又是领导，长得还壮实，贾东旭连白处长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秦淮茹说不定挺乐意给白处长当大炕呢。” “秦淮茹这是做梦呢，白处长的对象多漂亮她又不是没看见，十几年前她还是个大姑娘的时候都比不上人家，更别说现在呢。” 众人对跨院门前发生的事情议论纷纷，易中海虽然听不清楚议论的内容，但也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赶紧从屋里走了出来，来到秦淮茹身边，假模假式地问道： “淮茹啊，这大晚上的你在这里跪着做什么，赶紧起来，别伤了自己身子。” 秦淮茹‘倔强’地摇了摇头，说：“我有事求白处长，可白处长不愿意见我。” 易中海抬起头，看着跨院的大门，用一副悲天悯人的语气喊道：“白处长，我知道你是领导，是干部，可秦淮茹如今都这么可怜了，你就发发好心，出来见见她吧。” 白万里知道秦淮茹和易中海肯定会联手使一些恶心人的招数，白万里既然打电话给街道办了，这烂事儿肯定是让他们来收拾，自己直接戴上降噪耳机开始打游戏了，随他们随便乱吠去。 易中海还自以为得计，他这话一喊出来，如果白万里出来了，那就是白万里也挡不住他道德绑架的功夫，以后自然有机会好好拿捏他；如果白万里不出来，就趁机给他扣个冷血无情的帽子，毁了他的名声。 正当易中海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刘海中披着衣服，拖家带口地跑了出来。 刘家全家人往那儿一站，气势上自然比易中海这个绝户强了不少。 刘海中想巴结白万里，又讨厌跟易中海一路的人，此时自然一开口就是数落秦淮茹的：“秦淮茹你这是干什么？大晚上的，吵着白处长休息该怎么办？” 易中海不想让刘海中这草包坏了自己的计划，立刻反击道：“老刘，你怎么说话的？淮茹现在是有困难了，想找白处长商量不可以么？” 刘海中挺着大肚子跟易中海针锋相对：“白处长现在都下班了，就应该好好休息，明天才有精力继续为人民服务，白处长上次都教训过你无故让人加班是严重的反动思维，看来你是一点没吸取教训啊，老易！” 易中海当然吸取教训了，其实易中海被关在保卫处的期间也想过怎么反击白万里那些动不动要人命的反动，叛国的大帽子。 易中海还真想出了点主意，狡辩道：“淮茹只是说有事要跟白处长商量，又不一定是工作的事情，既然不是工作，怎么能算是让白处长加班，难道邻里之间连句话都不能说了吗？” 易中海虽然是在诡辩，但刘海中的cpu算力不太够，一下子直接给他干烧了，不知怎么回答。 还好他有个算力更强的好大儿刘光齐。 刘光齐冷笑一声：“有什么事非得在大晚上说？难不成一大爷你有大晚上跟别人的媳妇谈事情的癖好？” 此言一出，中院里传来不少的笑声，易中海如今威望全无，他们嘲笑易中海也没什么顾忌了。 易中海脸色一黑，怒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东旭是我徒弟，淮茹在我眼里就跟儿媳妇一般，哪有你那些肮脏的思想！” 刘海中这辈子最骄傲的就是这个大儿子刘光齐，自己平时都舍不得教训半句，哪里肯让易中海这个绝户数落，冷冷地道：“老易，我的儿子不用你来教！” 一句话就直戳易中海这个绝户的肺管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对大儿子的爱让刘海中这个制程落后算力不足的老旧cpu临时超了个频，不等易中海回击，刘海中又怼了一句。 “你还有脸提贾东旭的事情，这么多年交出来一个劳改犯，把我们院子的脸都丢光了，厂里都把你降成三级工了，看来你是一点没反省啊，你的思想问题真是太严重了，老易。” 第89章 弄巧成拙，秦淮茹将被遣返 易中海和刘家这算是杠上了，不过很快就落了下风。 以前他易中海也不是单打独斗的啊，他自己道德绑架，贾张氏撒泼恶心人，傻柱挥拳头跟人讲物理，最后还有老聋子坐镇兜底，就这么一套组合拳下来，真是打遍四合院无敌手。 如今傻柱贾张氏因为不同的事情被抓走调查，老聋子一向不喜欢贾家，秦淮茹除了抹抹眼泪之外也没太大的作用，易中海的威望也大不如前。 所以如今易中海面对区区一个刘家都显得独木难支了。 看着刘家这一家子，虽然一家五口人在这个时代不算多，但易中海还是满怀羡慕。 ‘老子他妈的要是有三个儿子，还能让你这个废物在我面前叫份儿？！’ 秦淮茹跪在地上，满脸尴尬，背上渐渐被冷汗浸湿。 此时她已经隐隐感觉到今天的事情可能会不太顺利，可现在这个状况，怎么收场也已经不是她说了算的，心里不由埋怨起来。 ‘这该死的易中海，出的都什么鬼主意？！’ 秦淮茹这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一直持续到王主任带着办事员赶到四合院，秦淮茹脸都白了。 本来王主任早就下班，都已经准备休息了，但她以前交代过街道办的人，95号四合院内发生任何跟白万里有关的事情都要及时通知她，不可以擅作主张。 所以今天值班的办事员接到白万里的电话之后，就赶紧去通知了王主任。 王主任一听这四合院又有人惹事惹到白万里头上去了，真恨不得把整个院子长埋地下，一了百了算了，虽然愤怒，但也只能带人过来处理。 一到中院，见一群人围着，秦淮茹还跪在白家的跨院门前，王主任血压飙升，怒道：“这是干什么？！” 易中海一惊，王主任怎么来了？！ 刘海中则一喜，赶紧跑到王主任面前：“王主任，我要汇报！这秦淮茹说要找白处长有事就一直跪在那里，我们叫她起来她也不听，老易还护着她。” 刘海中这举报的本事见长啊，两句话把事情说清楚了，还不忘捅易中海一刀，也不知是不是在家里排练过了。 易中海恨不得用目光发射眼刀把刘海中给扎死，但面对愤怒的王主任，易中海也只能赶紧过来解释：“王主任，不是这样的，只是小秦她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跟白处长商量，所以……” 王主任愤怒地直接打断道：“有事要商量不会站起来说话，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动不动给人下跪，这是干什么，准备封建复辟，恢复旧制吗！？” 这时，跨院的门突然开了，白万里走了出来，冰冷的眼神俯视着秦淮茹。 “王主任，这话就错了，我相信秦淮茹没有搞封建复辟的本事和胆量，只是心眼太多。” “秦淮茹，我记得今天白天公安来院子宣布贾东旭的判刑结果的时候，已经教育过你不要随便下跪的吧，现在这腿又直不起来了，新华夏建立十几年了，你喜欢跪着说话的毛病还治不好了？” 秦淮茹瞪大了眼睛：‘他不是刚刚才从外面回来，还没跟院子里的人说过话的吗？！他怎么知道白天发生的事情！’ 二大妈白天在院子里，对秦淮茹被教育的事情是亲眼所见，此时阴阳怪气地补了一刀。 “王主任，这事儿是真的，今天秦淮茹跪着给想给贾东旭求情，结果被公安同志狠狠批评了一顿，说她再给人跪下，就送去街道办接受思想教育，秦淮茹当时答应得挺好，说以后不会这样，结果一到晚上又跪白处长这儿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白处长这么好的领导欺负老百姓呢。” 其实白万里和王主任都清楚秦淮茹这么当众跪着，就是想携群众来压迫白万里，以达到她的一些目的。 不过他们两人都是领导，有些话不方便说。 二大妈有看穿秦淮茹算计的智商，但好像情商方面欠缺了一些，直接把这话说出来了。 秦淮茹算计被破，脸色变得更为苍白，身体也微微发抖，她赶紧站起来解释：“没有！我真的只是有事想找白处长商量！” “我不是跟你说了有事明天再说，大晚上的，我一个男人和你一个有妇之夫商量事情这叫什么事儿？” “也别说我不给你机会，现在这么多人在这儿，我也不怕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有话你就直接说吧。” “这、这我……这……” 秦淮茹一下子结巴了起来，她是想借群众的压力逼迫白万里没错，要求的事情可不方便当众说啊。 “给你机会你又不说了，秦淮茹，你不会是想做什么违法乱纪的勾当吧？要不要去保卫处帮你回忆回忆？” “不要！我不去保卫处！” 秦淮茹惨白着脸摇头，双腿下意识地想跪下去，但又马上意识到不能下跪，动作一蹲一起的显得非常滑稽。 白万里看向王主任，道：“王主任，我想问问这个秦淮茹的户口在不在四九城？” “不在，她只是嫁给了贾东旭，但没有城里工作，户口还是在她老家秦家村。” “这样正好，贾东旭因为犯罪，已经被轧钢厂开除，明天轧钢厂的房管科就会上门回收他们现在住的房子。” “既然秦淮茹没有四九城户口，在这个院子里也没有住房，按照规矩就应该遣返原籍对吧，正好遣返之后也不用浪费街道办同志的力气给她做什么思想教育了，这个问题就交给秦家村的公社去办，你看怎么样，王主任？” “按照规矩就应该这么办理，明天等轧钢厂的同志收回贾家的住房之后，我就会着手办理将秦淮茹遣返秦家村的程序。”王主任也嫌秦淮茹是个麻烦，一天之内，先跪派出所，后跪保卫处，明天要是去街道办当众给她磕一个，她这个街道办主任的脸还要不要了？ 这种麻烦精赶紧送回乡下了事。 “明天我也亲自跑一趟，带队和房管科的同志一起行动，免得有些人想抹抹眼泪，跪下磕两个头就霸占公家的房子。” 白万里和王主任三言两语就定下了遣返秦淮茹的消息，这正好戳中了秦淮茹的最大恐惧。 “不要！我不要回乡下！！！” 第90章 全院统一意见，赶走秦淮茹 听到秦淮茹的尖叫，王主任刚刚缓和一些的神色又黑了下来。 “秦淮茹，你想对抗法律吗？” 秦淮茹不敢再下跪，只好抓着王主任的手苦苦哀求道：“王主任，求求你了！我不能回乡下，我怀孕了！我回去的话会死的！” 王主任甩开秦淮茹的手，冷冷地道： “秦淮茹，你没有城里户口，送你回乡下是合法合规的事情，由不得你讨价还价！” “而且农村的女人一样会怀孕，怎么她们没事，就你秦淮茹一个回去就要死了？别想用这种拙劣的借口对抗法律！” “王主任说得没错，现在国家政策都鼓励年轻人下乡学习，你说你一回乡下就会死，难道是说国家在逼着年轻人去死吗？” “况且那是生你养你，把你养到十八岁，让你有机会可以嫁进城里的家乡，哪个人不是赞美自己的家乡，怎么秦家村就被你说得跟人间地狱似的？” “你这种背弃自己家乡的人，我都不敢想你以后会做出什么事情。” 鼓励下乡的政策一直都有，不过早些年并不是强制性的。 只是后来城里的年轻人实在是太多，工厂又没有足够的工作来容纳这些年轻人，搞得很多精力旺盛无处发泄的年轻人成了街溜子，闹出来不少恶性事件，国家才一股脑儿把大部分人都送到乡下去了。 白万里扣帽子的水平还是让人惊叹，连王主任都冒了冷汗。 秦淮茹见白万里和王主任都铁了心要把自己送回乡下，这回是真的哭了，泪眼婆娑。 “一大爷！一大爷！求求你帮帮我，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回乡下！” 易中海虽然知道如今的局面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控制，但是秦淮茹已经是自己养老的唯一指望，内心几番挣扎之下，易中海还是试探着开口： “白处长，王主任，秦淮茹毕竟在院子里住了那么多年，你们看能不能……” “停！”白万里直接打断了易中海的废话，“我搬来这个院子还没多久，跟秦淮茹也不熟悉，而明天之后，秦淮茹也不再是这个院子的住户，我跟她不管以前以后都没有什么邻里之情。” “而且我和王主任作为国家干部，遵纪守法远比什么邻里之情的废话重要得多。” “你要是不懂法律，就给我闭嘴，老老实实过你自己的日子去，别总想拿着你那套歪理去要求别人！” 易中海被白万里骂得哑口无言，而白万里看向院内的其他人。 “既然易中海说起了，我也征询一下大家的意见，免得以后有人说我搞一言堂，不顾群众的意见。” “秦淮茹以后在院子里没有住房，愿意把自己家房子暂借给秦淮茹居住，让她留下来做邻居的，举手。” 院内一片鸦雀无声，就连一个举手的人都没有。 白万里和新聋子思维互通，今天在院子里发生的事情他一清二楚，这些住户本来就想把贾家的祸害全部赶走，白万里还特地加上了一条‘把自己的房子借出来’，他们要会答应才是见了鬼。 唯一一个愿意把房子借出来的傻子，这会儿还在街道办被调查呢。 就连刚才口口声声支持秦淮茹的易中海，也在这股沉默的压迫力之下没有举手。 “那么赞同秦淮茹搬出院子，遣返秦家村的人举手。” 哗！手瞬间举起了一大片，都不用统计数目了。 “既然如此，将秦淮茹遣返原籍，送回秦家村这件事符合国家的政策，法律，以及这个四合院内群众的声音。” “易中海，你对国家政策，法律和群众还有什么意见吗？” 就这问题问的，就算让易中海当场长出九个头，获得九条命他都不敢说有。 “没……我没有意见。” “没有意见就赶紧去休息吧，养足精神，因为明天的工作应该会非常繁重的。” 白万里说完了该说的，该换王主任了。 “易中海，我发现你的思想和处事办法上都有很严重的问题，从今天开始街道办撤销你的管事大爷身份，以后你不用再管理四合院了！” 易中海别的问题就先不说了，单就遣返秦淮茹这件事可是王主任都同意的，易中海还想当众反驳，王主任要是还能留下易中海给自己添堵，纯粹就是脑子有洞。 易中海没想到本来好好的能镇住白万里，让秦淮茹帮自己养老的计划居然全面崩盘，秦淮茹要被遣返，没办法再留在四九城，更别说给他养老。 现在他连一大爷的身份都没了，他在厂里已经被降成了三级工，地位全无，唯一剩下的一点权威，就是街道办任命的管事大爷身份，现在连这最后的依仗都丢了，他还怎么控制这个四合院，怎么想办法让人给他养老啊？ “王主任，我……” 王主任已经烦了易中海这个人，不想再跟他啰嗦什么，直接看向刘海中。 “刘海中，以后你就是这个四合院唯一的管事大爷，你一个人管理前中后三院的事务，你能不能管好？” 刘海中今天是真高兴啊，易中海管事大爷的位置也丢了，自己成了唯一的一大爷，多年梦想一朝实现，兴奋得浑身肥肉都在颤抖。 “能！我保证不辜负组织的信任，一定管理好这个四合院！” 第91章 刘光齐将婚，郭大撇子的吐槽 王主任也不太理解刘海中这副充满斗志和干劲的神情，她如今已经不指望这个四合院能有什么优秀表现了，只要能老老实实，别再出事就行了。 王主任如今也理解了那句话。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处理完了事情，王主任也不想在这个让人糟心的四合院多留，跟白万里打过招呼之后就回去了。 白万里也转身回了自己家，准备再打两把游戏就睡觉。 至于易中海和秦淮茹……连院子里的住户都只是不屑地瞥了他们一眼，就各自回家去了，白万里自然也懒得再给他们一个眼神。 白万里和王主任两个领导走后，刘海中迫不及待嘚瑟了起来，用手拍着易中海的肩膀。 “老易啊，以后生活上要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就跟我说，千万别跟我客气，作为这个院子里唯一的管事大爷，为人民服务都是我应该做的。” 易中海很清楚刘海中是在嘲讽自己，可连一大爷身份都丢掉的他连跟这种废物对骂的底气都没有了，攥着拳头，默不作声地回家去了。 看到易中海被自己气走，刘海中拍着肚子大笑三声，招呼着一家人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刘海中脸上仍是笑容不减，学着他以为的领导样子端着一个茶缸道：“好啊好啊，在厂里工级被降了，在院子里一大爷的位置也被撸了，一把年纪了连个儿子也没有，老易这辈子是彻底完蛋了！” 老刘这个茶缸子是几年前他们车间评选上优秀车间，然后给发的奖励，这是刘海中在轧钢厂这么多年来除了工级提升之外拿到的唯一荣誉，天天跟宝贝似的捧着，连一块漆都不舍得磕掉。 等刘海中百年之后，这茶缸都要跟着陪葬的。 二大妈深受刘海中的官迷思想影响，对一直压着她男人一头的易中海当然也没有任何好感，捏着拳头道：“老刘，现在你在院子里得到了一大爷的身份，之后在厂子里也要好好表现一下，一定要狠狠地压易中海一头，让这个老绝户没有翻身的机会！” 刘海中放下茶缸，自信十足地说道： “放心，今年的考核我一定可以通过，到时候我就是七级锻工了，老易……不是，易中海他现在不过是三级工，考过了也就是个四级，四级工厂里多的是，他根本没资格跟我比！” 二大妈笑着捧道：“老刘，当初我嫁给你的时候就知道你这个人最有本事。” 听自己老娘一说，刘光天和刘光福也跟着吹捧起来，让刘海中有些飘飘然的。 刘海中这辈子都梦想着当官，可见权欲之心很重，很喜欢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只是现实里又当不上官，只能在家里展示自己的‘权威’，享受家人的‘敬仰’来满足他的权欲。 听了一连串的好话之后，刘海中才满足了一些，放下茶缸看着自己的好大儿。 “光齐，你跟你那个对象处得怎么样？” 刘光齐道：“挺好的，小云答应我这个星期天带我去见他爸妈，如果他爸妈同意了，就赶紧把结婚日子定下来，而且小云还说等我们结婚之后，她会说服她爸，争取三年之内就让我当上车间主任。” 刘海中一听，喜得连连拍自己的大腿。 “好啊好啊，好事儿都赶一块儿了，等爸回头考上七级工之后先当个班长，再争取一下车间主任的位置，到时候咱们家可就是两个领导了。” “光齐，你真是爸的好儿子！” “爸，咱们未来的好事儿还多着呢，不过我和小云结婚的话，这婚宴您可不能给我办得寒碜了，不然我可一辈子在小云的爸妈面前抬不起头了。” 在刘家，也就是刘光齐可以这么跟刘海中提要求，其他别说刘光福和刘光天这倒霉哥俩了，就算二大妈敢这么跟刘海中说话，也少不了一顿打的。 但就是对刘光齐，刘海中真是在他身上付出所有的爱了。 “光齐，你尽管放心，你的婚宴爸一定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酒肉样样不少，到时候爸再想办法去把白处长请来，好好给你撑撑脸面。” 刘光齐也想攀上白万里的高枝儿，可是跟其他人一样不太成功，如果能借着结婚的事情跟白万里攀扯上的话，刘光齐也是非常乐意的。 而听着刘海中对刘光齐毫无保留的偏心，低着头的刘光福和刘光天兄弟俩眼中满是嫉妒和怨恨。 —————— 第二天一早，钳工三车间的车间主任郭大撇子还没进车间呢，就被他领导给叫了过去。 “王处长，您找我有什么事？” 这位王处长是轧钢厂生产处下辖生产一处的话事人，负责管理厂里所有的钳工车间。 因为轧钢厂的工人里，钳工的数量最多，所以这个负责钳工车间的一处也是生产处里面地位最高的。 王处长的行政级别虽然是副处长，不过实际地位要比负责其他车间的几个副处长的更高一些。 “老郭，易中海是你们车间的工人吧？” 郭大撇子心里一紧，易中海最近可是犯了好多事儿，他自己被罚不说，因为教出个被判刑的徒弟贾东旭这件事，连累郭大撇子这个车间主任也受了批评。 郭大撇子心里正盘算着怎么收拾易中海呢，突然听王处长提起易中海，郭大撇子难免担心。 ‘这老东西不会又给我惹事了吧？’ “老郭，咱们也共事好多年了，我就跟你说实话吧，那个易中海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昨天又把保卫处的那位给惹了，今天白处长一大清早就打电话过来说这件事。” 郭大撇子一听都无语了。 “王处长，我都想不明白了，这易中海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换了一般人，能跟白处长这种大领导住在一个院子里，那是求也求不来的福分啊，上赶着巴结还来不及呢，怎么这易中海就天天惹白处长不高兴啊？” “要不咱赶紧把他送去医院检查检查脑子吧，要是真的脑子有问题就赶紧关精神病院去吧，别留在外面了，要是伤了人可就不好了。” 第92章 郭大撇子的报复 王处长也无法理解易中海的脑回路，不过作为一个领导，他也和白万里一样不喜欢易中海这种天天折腾又不干正事儿的工人。 “精神病院什么的以后爱说吧，老郭，那易中海是你车间的人，你可要好好管理他，让他专心工作，别再有力气去折腾什么事情了，这也是领导的意思，明白吗？” 郭大撇子这个人吧，虽然地位不算高，但是脑子还是有一些的。 王处长这里所说的‘领导’当然不是保卫处的领导，而是管理他们生产处的直接领导杨厂长。 换言之，把易中海收拾服帖了是白处长和杨厂长的共同意思。 郭大撇子这下子可乐了。 本来他就想收拾易中海，又再犹豫要收拾到什么程度，万一让易中海去杨厂长那里告状可不是好玩的。 但现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他还有什么后顾之忧？ “请你放心，王处长，我一定好好管理车间，不会让某些工人再犯错误的！” 等从王处长这里出来，郭大撇子脚步轻快地走向车间，显然心情愉悦。 刚一走进车间，郭大撇子立刻四下扫视，寻找易中海的身影。 见易中海站在一个三级钳工的设备前正准备上手操作，郭大撇子赶紧走了过去：“哎哎哎，易中海你干什么呢？” 这会儿刚刚上班，所有工人都陆陆续续地来到车间，还没到正式开工，机器轰鸣的时候，因此车间里还没多少噪音。 郭大撇子这么一喊，所有人就都看了过来。 易中海不解地道：“我在准备开工啊。”院子里管事大爷的位置丢了，短时间内根本拿不回来，易中海现在已经没有以前那样摸鱼偷懒的余裕和底气了，只有在厂里努力工作，让杨厂长再重视起自己这个老工人的技术，自己才有机会慢慢爬回以前的位置上。 “这些工件不用你做，哎哎……”郭大撇子用手一指墙边，“看到那边的钢锭了没，那些就是你的工作了，赶紧去搬。” 这个时代没有叉车，没有流水线，所以所有东西都需要人力来搬运。 轧钢厂这种重工厂搬运的钢锭，一箱轻则几十斤，多则几百斤（多个人搬），搬这个东西费时费力，折磨人的程度可以说仅次于在翻砂车间搬铁水包，而且搬的时候一定要穿劳保鞋。 就是鞋子前面镶一块铁块，用来保护脚掌，免得几十上百斤重的箱子不小心脱手砸下来直接把人砸成伤残。 这种活没什么技术含量，费时费力，纯粹的体力活，一般都是年轻力壮的临时工或者学徒工去做的，不会让易中海这种老师傅动手，免得浪费人家的技术。 易中海听到郭大撇子让他去搬钢锭的时候也非常不可思议。 “老郭！你让我去搬钢锭？！” “什么老郭？怎么说话呢，现在是工作时间，要喊职位，你得喊我郭主任！” 以前易中海是车间里资历最老的师傅，而且有望冲击八级工的位置，郭大撇子对他也客气，就算易中海随口喊他老郭也忍了，但现在嘛……工作时间喊职位是规矩，很合理啊。 易中海只觉得一团火从心里蹿了上来，但又不得不憋回去。 “郭……郭主任，怎么说我也是车间里的七级……三级工，让我去搬运钢锭是不是不太合理。” “有什么不合理的，车间的生产条例里又没规定过三级工就不能去搬钢锭，现在讲究的是人人平等，临时工是工人，你也是工人，他们可以搬，你当然也可以搬。” “你不想搬？怎么，难道你这个工人比别的工人高贵？” 这话易中海可不敢接，只能转移话题：“不是，我是担心耽误了车间里的生产任务。” “车间里有多少生产任务我这个主任会不知道吗？反正以前有个二级工天天的偷懒摸鱼，也从来没耽误过车间里的任务，我看现在再少一个三级工也没什么差别。” 易中海心急如焚，他现在迫切想要在生产任务里发挥自己的作用，好在杨厂长面前体现出自己的价值，重新爬到原本的位置上。 可搬钢锭这种没技术含量的事情根本没有给他展现价值的空间啊。 慌乱之中，易中海看向四周，车间里的工人此时都在围观，但他们大部分人脸上都满是幸灾乐祸，没一个要给易中海说话的。 以前易中海仗着自己的老资格在车间里罩着贾东旭，早就惹来了很多人的不满，只是以前易中海资历老，地位高，别人拿他没办法。 现在看到易中海遭殃了，他们能给易中海说话才怪。 别说他们，连易中海的几个徒弟都冷漠地看着，没有一个站出来给自己师父撑腰的。 那些复杂搬钢锭的临时工也是如此，因为车间里的生产任务是固定的，所以一天要搬运的钢锭数量多少也是固定的，易中海来搬一些，那他们每个人要搬的数量也会少一些，反正工资又不会少，傻子才给易中海说话呢。 易中海举目四望心茫然，竟找不到一个愿意给他说话的人。 郭大撇子见易中海人缘尽失，心中高兴至极。 ‘易中海，你也有今天！’ 郭大撇子现在上有领导撑腰，下有群众支持（默认），收拾起易中海来更是毫无顾忌。 “易中海，你还愣着干什么？！已经到上班时间了，还不赶紧去工作，不然我就算你旷工一天，扣除你今天的工资！” 感受到郭大撇子直接喷到自己脸上来的唾沫星子，易中海的老脸不断抽搐。 可现在的易中海已经没有跟一个主任撕破脸皮的资格，就算内心怒火翻腾，易中海最终也只能选择窝囊地弯下了腰，搬起了装满钢锭的箱子。 郭大撇子抬着手指指点点。 “快点快点，动作快点！别磨磨蹭蹭的，动作那么晚，耽误了其他工人完成工件你负得起责任吗？” “你们也给我盯着点，我们车间里不允许有偷懒不工作的工人存在！” 这个时候，钳工三车间好像终于回到了工人们干活，车间主任盯着训人的正常画风。 而不是主任没啥存在感，反倒是一个工人在那里颐指气使，高高在上。 第93章 倒反天罡，徒弟打师父 有郭大撇子这位主任的‘亲切照顾’，易中海一个上午都在搬运沉重的工件和钢锭，连喘口气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一直到午饭时间，易中海才有机会稍稍休息一下。 这倒不是老郭打算放过易中海了，只是他也要吃饭啊，吃饱了饭，才有力气继续‘关照’易中海嘛。 易中海拖着疲惫的身子到食堂打了午饭。 傻柱的案例殷鉴不远，在保卫处的威慑之下，如今还没什么人记吃不记打，敢在工人的饭上面玩花样，易中海打的也是正常份量，不过要跟以前被傻柱照顾的那个份量相比肯定少了很多。 打了饭之后，易中海没留在食堂。 因为他现在名声已经臭了，很多人看他早就没有以前那种尊敬的态度，眼神里都充满着鄙视和嘲笑，这对于要脸面的易中海来说是难以接受的，与其跟那么多人坐在一起，还不如找个角落躲起来吃饭算了。 因为工级被降，工资也低了一大截，为了存养老钱，易中海变得比以前更为节省，二合面馒头都舍不得吃，午饭就是俩棒子面窝头加一份白菜对付一下。 他一个半老的家伙蹲在墙角啃窝头，样子看起来还真有点可怜……前提是不知道他做的那些恶心事的话。 易中海吃过了午饭，总算是恢复了不少力气，洗了饭盒之后，易中海准备在下午上工之前抽根烟，提提精神，因为他知道郭大撇子大概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不过还没找到摸鱼抽烟的好地方，易中海就看到几个人直直地走了过来，目标显然是自己。 这种看起来像是寻仇一般的架势没让易中海感到紧张，反倒是感到愤怒了。 因为这几个人都是他的徒弟，刚刚在车间的时候，这几个徒弟就看着他被郭大撇子刁难全都一言不发，易中海一上午都憋着气，现在正想找人发泄呢。 不过这几个徒弟走到面前，还没等易中海发火的，带头的人就先声夺人了。 “易中海，我们是过来通知你，我们集体决定要跟你断绝师徒关系！” “什么！？” 易中海被这句话直接震住了，满脸不敢相信的模样。 这个年代师徒关系还是相当严肃的，因为现在的拜师学艺不是像21世纪那样，有很多人出于兴趣去学一门技巧或者手艺，这个年代的人没那么闲，学的都是能养家糊口的技术。 师父能提供技术，徒弟需要技术，这种完全单向的供需关系让师父的地位非常高。 逢年过节，徒弟上门孝敬都算常态，像傻柱那样，把马华和胖子当奴才一样使唤也很常见。 像现在这样子，几个徒弟找到师父主动要求断绝师徒关系的，完全属于倒反天罡。 易中海本就因为这几个徒弟刚才袖手旁观的举动怒火中烧，此刻更是暴跳如雷。 “你们几个畜生！我是你们的师父，要断绝关系，也是我把你们逐出师门！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跟我这么说话了？！” 易中海虽然没刘海中那么暴力，但为了自己的养老考虑，他对所谓‘晚辈’的掌控欲可能比刘海中更加病态，恨不得这世上所有的年轻人都对他言听计从，予取予求，这样他才能过上安稳富足的养老生活。 几个徒弟主动要‘反’他这个师父，对易中海来说真的跟谋反大逆一般不可饶恕。 带头的那个冷笑道： “易中海，你还有脸提你是我们的师父？这么多年你都教我们什么了” 易中海狡辩道： “这是你们自己资质不行，跟我无关！” 易中海私心极重，信奉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是人间真理。他对自己养老人贾东旭都没认真教导过，搞出来个创纪录的奇葩二级工，要说易中海能对其他徒弟尽心尽力地教导那都没人信。 “我们资质不行是吧？那希望你以后能找到个资质好的徒弟……不对，我都忘了，易师傅现在只是个负责搬钢锭的三级工，连带徒弟的资格都没有。” “那正好我们都别互相耽误了，你去搬你的钢锭，我们去见我们师父去了。” 易中海双眼通红，怒目切齿，伸手抓住那带头的肩膀。 “孙抗日！我说你敢这么嚣张跟我翻脸，原来你们早就找好新的师父了！？” 孙抗日一挥胳膊，打开易中海的手。 “老子就是找了又怎么样！？这些年逢年过节的孝敬，我们兄弟几个哪个少了你了？结果你易中海真是连狗都不如，我给狗扔块骨头，狗都知道冲我摇摇尾巴！你呢？！” “你把礼收了，结果技术是一点不教！我们为什么要拜你这个师父，那不是我们犯贱，我们也是要学份技术，赚钱养家糊口的！” “你不肯教我们技术，我们干嘛还认你这个师父！” “我们现在愿意来通知你一声，都算是还念着曾经的师徒名分了，你还有脸跟我们逼逼赖赖的？！” “老东西，缺德事儿做那么多，难怪你就是个绝户呢！” 易中海的禁词再次出现，本来易中海这些天积累的怒气就够多了，偏偏白万里是他无法对付，无法宣泄怒气的对象，而今天，这些徒弟的所作所为对他来说都是倒反天罡，不可饶恕的罪行。 加上这一句‘绝户’，终于是彻底毁灭了易中海的理智，哪怕知道对方人多，但已经血怒的易中海还是挥出了自己的拳头。 “老子杀了你们！！！” “还敢动手！？弟兄们，给我打！！！” “一起上！我忍这个老鳖三很久了！” “打死他！！！” 拳怕少壮，双拳难敌四手。 易中海年纪大了，上次对付贾东旭一个都难以取得上风，现在一打多更是毫无胜算，才挥出去两拳，剩下的时间就变成了单方面地挨打挨揍。 孙抗日几人对易中海也是积怨已久，这次因为易中海的一拳彻底爆发出来，这口怨气非得彻底发泄出去才是个完。 就好像放水，要么一直憋住，要么一次性放完，放水放到一半再想憋住是非常困难的。 几分钟后，气喘吁吁的孙抗日等人总算是住了手，而易中海已经躺在地上，浑身都是灰扑扑的脚印，跟一条死鱼似的。 几人呸地向易中海身上吐唾沫，孙抗日更是指着易中海，恶狠狠地道： “易中海！你想去举报我们就尽管去！” “我们也会去找保卫处说是你先动的手，听说你跟保卫处的白处长关系很差，看到时候白处长是会处理你还是处理我们！” 第94章 房管科收房 四合院不少住户都在轧钢厂工作，尤其有刘海中和许大茂两个跟易中海极其不对付的家伙。 在他们有意无意的宣传之下，易中海得罪了白万里都不能算是个秘密了。 现在厂里都知道如今的保卫处很厉害，白处长是不能得罪的人。 易中海把这位大领导得罪狠了，自己名声又臭得一塌糊涂，一般工人都不愿意和他接触，免得哪天易中海犯错了自己还要被牵连。 这也是易中海最近在轧钢厂人缘暴跌的原因之一。 易中海跟死狗似的在地上躺了老半天才恢复了一些力气，爬起来坐在地上。 虽然易中海心里已经怒火滔天，恨不得把这几个欺师灭祖的逆徒全都丢到锅炉里烧了算了。 但易中海没有能力报仇，甚至不敢去举报孙抗日他们。 因为孙抗日说得对，以他和白万里的糟糕关系，就算去保卫处举报，大概也不会得到帮助，甚至还会受到其他羞辱。 哪怕到了如今，易中海依然觉得自己是个有脸面的人，不想去保卫处平白受辱。 此时易中海能做的也只有将愤怒和恨意压在心中，等待复仇的机会。 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易中海才恢复了一些力气，用手撑着自己的身体站了起来，然后一瘸一拐地向着车间走去。 车间里，郭大撇子刚吃完饭就跑回来了，都等了易中海老半天了。 见在盼望的心情下，见易中海终于出现，还浑身是土，造型没比前两年逃荒来城里的乡下人好多少，郭大撇子心里都快笑疯了。 “易师傅，你这是什么造型啊，食堂的饭菜不够你吃的，又在地上抓了两把黄土垫肚子啊？” 易中海看了一眼已经回到车间里的孙抗日等人，孙抗日和易中海眼神交汇，脸上满是嘲笑，还比了个大拇指朝下的手势。 易中海攥紧拳头：“我……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易中海没有说出真相，因为孙抗日几个人都已经抱团了，只要他们几个统一口径，他一个人的话根本办不了他们，真要是闹去保卫处，吃亏的还得是自己，易中海只能忍了。 “摔倒了？这还真是稀奇，易师傅都这么大个人了，在工作了这么多年的工厂还能摔倒了。”郭大撇子阴阳怪气地嘲讽道，然后扭过头，看似小声，其实故意用易中海听得见的声音嘀咕：“怎么没摔进茅坑里去呢。” 易中海气得浑身哆嗦，压抑着怒火道： “郭主任，我要请假，我身体不舒服，要去医院看看！” “想请假啊，没问题。” 郭大撇子虽然想刁难易中海，但在这个问题上还是没出手。 他当然不相信易中海是自己摔倒了，看样子肯定是被人暴打了一顿。 打了一顿这也没什么，反正易中海自己不说，郭大撇子也不可能给易中海出头。 关键的是如果易中海真的受了伤，强行干活，弄出什么工伤事故来的话，自己这个车间主任也是要受罚的。 郭大撇子爬到车间主任的位置上也不容易，可不想因为出一时之气就彻底断送了自己的前途。 给易中海打了请假条，郭大撇子还用一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表情嘱咐道：“易师傅，你可要好好休息，赶紧养好身体回来上班，咱们车间可少不了你啊。” 潜台词就是你快点养好身体，回来让我好好炮制你吧。 易中海拿过请假条，一言不发地走了。 到了厂门口，给门卫看过自己的请假条，之后易中海就准备出门回家，突然听门口的保卫员喊了一声：“处长好！” 易中海的脚下一顿，下意识地回头看去，他现在都被白万里整出心理阴影来了，就怕白万里是来收拾自己的。 但回头一看，就见白万里亲自带着五六个，大约是一个小队的保卫员，全都身穿保卫员制服，带着家伙，一群人走路昂首挺胸，显得威风凛凛。 旁边还跟着两人，都是三十多岁的年纪，皮肤较为白净，易中海认得其中一个是厂里房管科的李科长，工人的住房问题都由他来管，这个位置权力很大，油水也很足，妥妥的肥差。 易中海心里稍稍一松，知道白万里不是冲自己来的，而是打算回四合院收回贾家的房子。 虽然他现在指望秦淮茹给自己养老，秦淮茹被赶回乡下的话对自己也不利，但养老的前提是得活到老啊。 易中海虽然对白万里很恨，但内心深处也是害怕的，怕再被白万里这么收拾下去自己都没办法活到退休了，还养个屁的老啊。 而白万里都没正眼看易中海，直接冲着门岗的保卫员问：“工作时间，那个工人为什么出去啊？” “他跟车间主任请了假，说是身体不舒服，准备去医院看病。” 白万里点了点头，随手想散根烟给这个小年轻，一看兜里这包烟抽得就剩两根了，干脆连盒一起塞给了他，然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好好站岗，别偷懒啊。” 小年轻满脸红光，立正站好：“是，处长！” 白万里带着人就往四合院去了，一路上都没正眼看过易中海一眼。 看着白万里雄赳赳，气昂昂地从自己面前走过，完全无视了自己，这让易中海既觉得屈辱，又有些放松，心情倒是很复杂。 也不知道他的心情继续这样跌宕起伏下去，会不会跟一大妈一样闹出心脏病来。 去四合院的路上，房管科的李科长笑道： “没想到白处长日理万机，还会主动帮助我们房管科的工作，真是多谢您了。” 这科长姓李，又占着房管科这样的肥差，多半是李怀德的亲戚。 “不用客气，都是为人民服务嘛。而且我也是住那个四合院的，怕房管科的同志不了解情况，听了我的名字有些问题不好意思严肃处理，让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徇私枉法呢，闹开了对大家都不好。” “理解理解。” 李科长言谈间对白万里十分客气。 他是李怀德的侄子，靠李怀德的关系坐上房管科科长的位置，对李怀德这个叔叔自然是言听计从。前段时间李怀德就专门叮嘱过他一定要跟保卫处搞好关系，哪怕保卫处提出了什么过分要求，也先答应下来，回头找他商量对策，绝对不能跟保卫处起直接冲突。 李科长记得叔叔的叮嘱，对白万里客客气气的，完全看不出平时在房管科一言九鼎的样子，看人下菜的本事倒是一绝。 白万里对旁人这种奉承的态度倒也逐渐习惯了，也懒得去阻止他什么，由他说些好听的客气话，没多久，一行人便到了95号四合院中院。 “秦淮茹，房管科来收房了，把屋子腾出来吧。” 第95章 四合院进入熟悉的抢房剧情 秦淮茹一整天都惴惴不安地躲在家里，连菜都没出去买，早饭就是用棒子面粥和咸菜随便应付的，她就怕自己出去买菜回来，房子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结果事情该来的还是要来，秦淮茹怕也没用。 听着外面白万里冷漠的声音，秦淮茹瑟瑟发抖，躲在家里也不吭声，就想试试这样能不能蒙混过去。 可白万里都带着保卫员来了，这样就让你蒙混过去，白万里的面子可就丢了。 “秦淮茹，我知道你在里面，现在立刻出来开门，否则我将以企图霸占国家资产的罪名逮捕你！” “别以为不说话，或者想靠自己怀孕就把罪名蒙混过去，如果你再不出来，我就会把事情通知秦家村的村长，相信到时候村长会好好管教你的。” 这年头的农村啊，往好听的说叫民风淳朴，往坏了说就是野蛮，民风实在是太过于淳朴了。 如今农村里，一整个村子都未必找得出五个真正读过书的，那些没读过书的乡下汉子，生活习惯基本还是老的一套，上手打媳妇的事情常有，甚至怀孕了都不能避免，村里基本上也都见怪不怪，只要别打出人命来，别人都不稀罕过来看一眼。 秦淮茹本来还想仗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赌白万里他们也不敢跟自己硬来，撒撒娇，耍个赖，说不定能在城里继续住下去。 结果白万里一句话搬出村长来，直接把秦淮茹给整怕了。 秦家村的村风什么样她还能不知道吗？真要带着一个罪人的名声回去，别说村里其他人了，他爸妈都不会放过她。 秦淮茹心里怨恨，暗骂：‘这个白万里就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吗？要是你愿意照顾我一些，老娘肯定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就算你喜欢大姑娘，老娘也可以去乡下给你找三五个来，偏偏眼里就只有那个姓祝的！’ 秦淮茹在心里咒骂着，等出来开了门之后，脸上没有丝毫的怨恨之色，还真是做到了收放自如。 “不好意思，白处长，我刚刚在收拾东西，没听见你的声音。” 白万里无视了秦淮茹撩头发的动作，转头给李科长一个眼色。 李科长立刻上前，手里拿着一份文件，道： “秦淮茹，我们是轧钢厂房管科的，你的丈夫贾东旭因为犯罪已经被轧钢厂开除，他已经不是轧钢厂的员工，按照规定，我们要收回工房，你们不能再居住在这里，请你立刻收拾东西搬走。” 秦淮茹看了白万里一眼，见他神色淡漠，想到昨天的事情，秦淮茹不敢下跪，只好退而求其次。 “这位同志，我们家东西多，能不能多给我们几天收拾一下。” 秦淮茹现在没别的办法，就想先拖延一些时间，以拖待变，说不定过两天发生其他事情了，她就不用搬出去了也说不定。 白万里道：“秦淮茹你不用担心，我带了人过来，他们几个都身强力壮，可以帮你家收拾东西。” 白万里带人过来就是不想再看秦淮茹玩这些花样，留下来恶心人。 秦淮茹没想到白万里想对自己‘赶尽杀绝’，暗暗咬牙，但看到白万里带来的都是男人，马上又有了说法：“我们家有不少女人的衣物要收拾，男人来不方便！” “那简单，刘家的，你找几个大婶帮秦淮茹去收拾东西，邻居一场，他们家都要搬走了，帮帮忙也是应该的。” 白万里嘴上说着漂亮话，使唤上了刘海中的媳妇朱秀英。 朱秀英也是想赶走贾家的，听到白万里的命令，立刻迫不及待地招呼了几个大妈，一股脑儿地往贾家挤。 秦淮茹慌了，赶紧上去拦着：“二大妈你们不能进去！” “哎，小秦啊，都这么多年邻居了，我们帮你收拾一下家里也是应该的，你别客气。” “还有，我们家老刘已经是一大爷了，你应该叫我一大妈！” “二……一大妈！你赶紧把东西放下，我自己会收拾的！” “你一个人收拾起来多慢啊，而且你不是说有了身子了吗？那就赶紧坐着去，大妈们手下麻溜，一会儿功夫就给你收拾完了。” “早点收拾完，早点去王主任那里办手续，说不定还能在天黑之前回秦家村去，正好赶上一顿晚饭呢。” ‘可老娘就是不想回去啊！’ 秦淮茹都快哭了，而朱秀英又喊了声：“马家妹子，你赶紧拉着小秦，她怀了身子，可别让她乱动！” 一个大妈立刻拉住了秦淮茹。 在家里干活的老娘们儿力气可不小，毕竟一盆子衣服沾了水，怎么也有几十斤的，手上有力气。 秦淮茹被拉着无法走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现一大妈朱秀英将她家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收拾起来，虽然收拾得整整齐齐，在白万里的眼皮子底下，朱秀英她们几个也没顺点东西到自己家里去，可秦淮茹就是想哭啊。 没一会儿功夫，贾家就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大包小包的东西堆在院子里，而哭闹的小当也被朱秀英一把抱起，塞进了秦淮茹怀里。 李科长核查过没有问题之后，就让自己身边的办事员上了挂锁，把屋子锁上了。 事情办完之后李科长就带人回去了，他只负责房子的问题，秦淮茹何去何从与他无关。 白万里见事情已经办妥，点了点头，对秦淮茹说：“一会儿记得去王主任那里办理手续。” 秦淮茹心想：‘傻子才会去！’ 可白万里又叮嘱朱秀英：“刘家的，秦淮茹既然怀了身子，那一会儿就麻烦你扶着她去街道办，免得她不小心摔了。” 朱秀英笑容满面道：“没问题，白处长，我一定记得。” 在秦淮茹的咬牙暗恨中，白万里准备带队走人，不过朱秀英马上追了上来。 “白处长，稍等，稍等！” “我有件事想问您一下。” “什么事？贾家住的房子不是被轧钢厂回收了吗，这房子以后会怎么处理啊？” 白万里迷惑地眨了眨眼。 怎么？这贾家被赶走了，四合院要进入熟悉的抢房剧情了？ 第96章 王主任赶走秦淮茹 白万里想的没错，朱秀英还真是打算把贾家的房子弄到手。 她的好大儿刘光齐马上要跟对象谈结婚的事情了，亲家那边是个干部，女儿结婚自然不能还和一大家子挤在一起，房子是一定要的。 刘海中之前就为了房子的问题发愁，可四九城的房子实在是紧张，房管科那边，排队等着分房都不知道排到多少了，这也是房管科的油水所在。 如今贾家要滚蛋了，中院的房子空出来，她可不就盯上了吗？ 贾家的房子虽然不如傻柱的中院正房，但面积也不小，刘光齐结婚之后，短时间内也不会太紧张。 而且房子就在同一个院子里，虽然是分开住了，但以后天天都能看到自己的好大儿，朱秀英和刘海中都会很满意的。 白万里回过神来，道：“房子被房管科收回之后，自然是安排有申请的工人。” “那白处长你会不会去申请啊？” “我自己那套院子够住了，还要房子做什么？你们想要房子，自己去找房管科申请去。” 朱秀英满脸欣喜，在她看来，她男人现如今是院子里的一大爷，她儿子是未来的大领导，只要现在白万里不掺和一手，这个院子里哪个有资格跟他们家争中院的房子？ 当朱秀英兴高采烈地回到院子里，打算从窗户看看那套即将属于他们家的房子有没有哪里需要修整的时候，发现秦淮茹居然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傻柱的屋子里搬。 朱秀英当即板起脸：“哎哎哎！秦淮茹你干什么呢，这又不是你屋子，你往里进什么进？！” “我借住在傻柱家里，把东西搬进去怎么了？”白万里不在，秦淮茹倒是有胆子跟一大妈叫板。 “你说借住就借住啊，傻柱又不在，谁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怎么，白处长在，你不敢霸占公家的房子，改去霸占傻柱家的私房了？” 秦淮茹脸黑了：“一大妈你可别乱说！傻柱真的把房子借给我住了，不信你就去问他！” 朱秀英笑道：“我会去的，你也要一起去，正好傻柱现在还在被街道办调查呢，你一起过去，正好请王主任把你的事情办了。” 秦淮茹可不愿意回乡下，就想尽办法拖延，先赖着再说。 “一大妈你先去街道办吧，我先收拾东西。” 朱秀英冷笑一声：“秦淮茹，你别给我来这套，要收拾东西等会儿几个大妈一起给你收拾，姐几个，一起上吧，别让这祸害再赖在院子里，败坏我们院子的名声了。” 院子里几个大妈闻言走了过来，将秦淮茹直接架住。 她们未见得喜欢朱秀英，但绝对讨厌贾家一家子，都不愿意贾家的任何人再留在这个院子里。 她们也不是傻柱那色痞，馋秦淮茹的大腚，所以也不吃秦淮茹抹眼泪卖惨那一套。 朱秀英等人押着秦淮茹走到院外，正撞见易中海从外面回来。 易中海虽然是跟白万里一起走出的轧钢厂，但易中海受了伤，身上疼得厉害，走一会儿就要休息一会儿，加上白万里办事迅速，所以白万里这边都办完事回去了，易中海才走回院子。 易中海刚才也遇见了返回轧钢厂的白万里他们，知道收房的事情大概是已经结束了，但见秦淮茹被朱秀英等人押着，还是上前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押着淮茹干什么？！” 朱秀英现在可不怕易中海了，她家老刘才是一大爷。 “易中海，有你什么事啊，你当你还是管事大爷呢！” 朱秀英都不来什么阴阳怪气的，直接一句话就正面戳易中海肺管子上了。 “我……我是院子里的住户，遇到事情我连问一句也不行吗？” “那要说问我还得问你呢，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不在轧钢厂工作怎么回来了？不会是旷工的吧？” “我没有旷工！我是身体不舒服，请假回来准备去看病的！” “那你就看你的病去，别多管闲事。”朱秀英说完上下打量了易中海几眼，“那么多年没个孩子，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毛病。” 无论听多少次，这种贴脸开大的话易中海都难以接受，差点原地爆炸。 而朱秀英也懒得管他生不生气，直接押着秦淮茹往街道办去了。 易中海恼恨于连刘海中的媳妇都敢在自己面前这么嚣张了，但也无可奈何，只能黑着脸往家走，进门之时还能听见秦淮茹喊的‘一大爷救我啊’。 街道办。 王主任刚刚处理好手头的一堆工作，准备去看看95号四合院的情况如何，就见朱秀英等人押着秦淮茹走了进来，跟押犯人似的。 王主任眉头一扬：“这是怎么回事？” 朱秀英赶紧给解释：“王主任，刚刚轧钢厂的领导已经来过四合院，把贾家的房子收回去了，可这秦淮茹不愿意来街道办办手续，还要住到傻柱家里去，我们怕她弄出搞破鞋的事情来就赶紧把人带过来了。” 秦淮茹大喊：“不是的！我没有搞破鞋！房子是傻柱借给我住的！” 王主任冷着脸道：“秦淮茹你给我闭嘴！傻柱在你家的房子被收走之前就已经被关着了，这段时间你也没见过傻柱，你凭什么说傻柱愿意把房子借给你，难道傻柱以前就说过要把房子借给你了？非亲非故的，他自己之前又还住在那房子里，凭什么？” “就算傻柱真的愿意把房子借给你，就算他现在不在家，可你还是贾东旭的媳妇，贾东旭只是被判劳改，不是死刑，你既没有离婚，也没丧偶变成寡妇，哪怕是为了你的孩子，你也应该洁身自好，你怎么能随随便便住进一个男人家里去？！如果传出什么流言蜚语，你让你的孩子怎么办？！” “王主任，我……” 王主任现在已经烦透了95号四合院的惹事精，秦淮茹也是其中之一，所以也懒得跟她废话了，直接抬起手打断。 “行了，你也别跟我狡辩了。” “你现在是犯人家属，本来影响就不好，而且你还有严重的思想问题，我们街道是容不下你这种人了。你还是回乡下老家去，好好磨练磨练吃苦耐劳的精神吧。” 第97章 棒梗:奶奶你快来把我妈带走吧! 这个时代，一个人坐牢，牵连全家人。 因为贾东旭被判刑的关系，秦淮茹本来就不受待见，在四合院街道办都是如此。 现在秦淮茹还不安分想惹事，王主任也不会跟秦淮茹客气，街道这边快速办理好了手续，然后叫了几个街道办的大妈。 “你们拿着这份文件去红星小学跟孙校长说明情况，请他给贾梗办理退学手续。” 贾家的孩子户口都是随秦淮茹这个亲妈的，秦淮茹要回乡下，几个孩子当然也不能赖在四九城里。 街道办既不想管这几个麻烦，也不想秦淮茹以后借口想看孩子再来四九城里找麻烦，干脆按照规矩办事，把他们一家子全部送回乡下了事。 秦淮茹一听棒梗要被退学，都干了好久的眼睛又冒出眼泪了。 “不行啊！王主任，棒梗不能退学啊，不然他的前途就没有了！” 秦淮茹这回着急一方面是真的想让棒梗好好读书，以后有出息能当官，一方面也是如果棒梗能继续留在红星小学读书，那么自己这个做亲妈的就算回了乡下，隔三差五来看看儿子也很正常吧，多来几次，说不定她就可以找到机会再留在四九城里。 结果现在王主任不是要把她的后路都给断了吗？ 王主任板着脸道：“你儿子只要努力勤奋，哪怕在乡下劳动也可以有出息，但你这个做母亲的如果不改正自己的不良思想，把错误的思想教给下一代，才是真正毁了你儿子的前途！” “赶紧带她去学校办理退学手续吧，别耽误时间了。” “等手续办完，再回来跟我一起去四合院，把事情处理掉。” “好的，王主任！” 两个街道办的大妈一左一右架住秦淮茹，还有一个跟着，一起往红星小学去了。 秦淮茹倒是个不死心的，路上不断地试图挣扎或者求饶，但都没用。 这年头的街道办，真是什么鸡零狗碎的事情都要管的，加上民风彪悍，每条街道基本上都不缺少泼妇。 街道办的大妈能处理好这些泼妇的问题，本身已经是泼妇中的战斗机了，在这群精锐泼妇面前，贾张氏都算是和蔼可亲的了。 其战斗力之彪悍基本上只有妇联的老娘们儿能胜之，毕竟后者是连保卫处都不太乐意招惹的存在。 在这个几个虎娘们儿面前，秦淮茹卖惨耍赖的招数根本没用，反倒是她不断地鬼哭狼嚎把其中一个大妈惹得烦了，掐着秦淮茹大腚上的肉直接转了270°，疼得秦淮茹嗷嗷直叫。 “哭哭哭！你男人又没死呢，掉泪珠子给谁看呢！？你再哭，老娘直接把你的肉给掐下来！” 秦淮茹抹眼泪卖惨这一条对于像傻柱这种馋她身子的男人绝对效果拔群，但对这几位上了年纪的大妈非但没有效果，说不定反倒是一种刺激。 毕竟一群性子泼辣的大妈，对秦淮茹那哭哭啼啼，扬州瘦马似的模样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被收拾了的秦淮茹不敢再闹，被拽着到了红星小学。 来到校长办公室，跟孙校长说明了情况。 孙校长摇头叹道：“这个贾梗同学我倒是也听老师说起过他的情况，上学期期末考试，他所有科目的成绩加起来都没到60分，真是……” 孙校长也不方便说太难听的话，但弦外之音大家都明白了。 要不是子弟学校不方便开除学生，孙校长也早想把棒梗被赶走了，就这成绩，每年上级部门开会，他跟其他学校的校长见面的时候都嫌丢人，不乐意被提起。 街道办的三个大妈同时以鄙视的眼神看着秦淮茹。 就这成绩，还有脸说孩子不上学就没前途了，全部科目加起来都考不到60分，有个屁的前途！ 接收到三个大妈毫不掩饰的鄙视，秦淮茹也有些臊得慌。 ‘棒梗这死孩子，不是跟我说他考了全班第一吗？他居然敢骗我，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不管秦淮茹心理活动如何，棒梗很快被叫到了校长办公室。 基本上每个学生都不喜欢叫到办公室，校长办公室就更不喜欢了。 棒梗进门的时候就噘着个嘴，看着很不高兴的样子。 在办公室里见到秦淮茹之后，棒梗一愣：“妈，你怎么在这里？”同时他心里有些慌张，该不会是之前偷改试卷分数的事情被知道了吧？ 不等秦淮茹秦淮茹说话，孙校长先开口。 “贾梗同学，你妈妈是来给你办理退学手续的，你现在可以跟你妈妈回去了，以后不用来上学了。” 棒梗一愣，随后直接拍起了手，欢呼道：“太好了！以后不用上学咯！” 孙校长脸色都黑了，学生不聪明，成绩不好这还不是最丢人的，至少要有个热爱学习，努力学习的态度。 像棒梗这样欢呼着不用上学的，已经可以算是思想问题了。 学校有这种学生，孙校长都觉得脸上无光。 但所幸这也是他最后一次因为棒梗丢脸了。 “秦淮茹同志，现在你可以带着你儿子回去了，别耽误我的工作。” 秦淮茹擅长察言观色，看出孙校长是真的恼了自己儿子，以后就是想再回来上学只怕也没希望了，又想到棒梗之前在成绩上欺骗自己，加上要被赶回乡下的事情，气急败坏的秦淮茹也不管自己肚子里还揣着一个了，猛地用力一挣。 在孙校长办公室里，两个大妈也没跟押犯人似的死死扣住秦淮茹的胳膊，猝不及防之下还真被秦淮茹给挣脱了。 秦淮茹冲上去猛地抽了棒梗两个大嘴巴。 “棒梗你乱说什么？！你怎么能不读书呢，不读书以后怎么有出息？！快给孙校长道歉！” 棒梗从小到大都是贾家的金孙，别说秦淮茹，哪怕是最野蛮的贾张氏都从来没有打过他，家里好吃好喝的永远少不了他的，嘴上都是少爷，贾家的希望这么哄着。 现在突然被秦淮茹打了两个耳光，棒梗在短暂的懵逼之后，直接往地上一坐，张嘴嚎了起来。 “呜啊！！你打我！你不是我妈！！” “啊啊啊……奶奶，我要奶奶！奶奶你快来把我妈带走吧！” “她打我啊……打贾家的金孙啊……” 棒梗坐在地上撒泼打滚，肥胖的四肢用力地扭动，西瓜头的发型随着脑袋的晃动一甩一甩的，活脱脱一个小贾张氏啊。 第98章 棒梗大孝，秦淮茹危 言传身教言传身教啊，贾张氏在院子里毫无顾忌地招魂多年，棒梗大部分时候都有‘现场观摩’，早就学会了他奶奶这一套。 只不过过去贾家有易中海的庇护，靠贾张氏出手就已经可以在四合院里横行霸道，因此根本不需要这位贾家金孙出招。 如今没了贾张氏，棒梗第一次使用贾张氏的招魂绝技，没想到是对着自己的亲妈。 看着坐在地上撒泼的棒梗，秦淮茹又尴尬又恼怒。 因为现在贾东旭已经完蛋了，她未来说不定还要指望棒梗。 孙校长没当着街道办的面直接拍桌子，压抑着怒火道：“三位同志，麻烦你们赶紧把他们带走吧！” 三个大妈黑着脸要把秦淮茹和棒梗全都带走，而这时秦淮茹也有些后悔，因为贾东旭已经完蛋了，她不可能指望贾东旭来安度晚年，如果找不到合适的男人接盘的话，说不定她以后还是要指望棒梗。 想到这里，秦淮茹内心的后悔情绪顿时翻涌起来，试探着想要和棒梗和好。 “棒梗，妈不是故意的，我……”她一边说一边小心地靠近棒梗，想要抱着安慰自己的儿子。 而棒梗直接伸手一推，大喊一声：“你不是我妈！我最讨厌你了！”说完就直接转身跑了出去。 这时孙校长和三个大妈的脸色已经彻底黑了。 成绩一塌糊涂，现在还敢推自己的亲妈，这孩子这辈子是废了。 但还没等孙校长下逐客令，秦淮茹就摸着肚子叫了起来：“肚子！我的肚子好痛啊！”棒梗虽然才十岁，不过因为从小吃得好，营养好，所以比同龄的孩子长得胖不少，秦淮茹又没有防备，这一下摔得可不轻啊。 街道办大妈脸色一变：“不好！她怀着孩子呢，这下怕不是要摔出事了！” 孙校长也被这一句话吓得魂飞魄散，这要是秦淮茹直接一尸两命死在自己办公室里了，哪怕人不是自己杀的，自己这个校长只怕也当到头了，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我有自行车！赶紧把她送到医院去！” 人命关天，孙校长也不敢耽搁，他级别不够（科级）配小汽车，只有自行车。 几人合力把秦淮茹放到自行车上，孙校长在前面推着自行车跑，两个大妈扶着秦淮茹免得她从自行车上摔下来，而最后一个大妈则赶紧跑回了街道办把事情汇报给王主任。 王主任一听事情的经过，脑袋差点炸了。 “这一家子，怎么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虽然作为街道办主任不该说这样的话，但王主任实在是憋不住了，这贾家也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贾东旭赌博被抓，判刑劳改，贾张氏大闹派出所，现在还被拘留，不知道要怎么判呢。 秦淮茹心眼而莲藕似的，用尽手段想留在四九城里，这还没成年的棒梗把他妈推倒在地，弄得可能一尸两命。 算下来除了一个还不懂事的小当，贾家怎么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呢？ “贾梗人呢？！” “当时那小子推完他妈就冲出去了，现在也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主任，这事儿要不要通知公安同志啊？” “先去医院看看情况吧，现在情况还不好说。” 王主任知道秦淮茹如果真的一尸两命，那人命的事情可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街道办主任可以捂得住盖子的，但现在也还没到那一步，如果秦淮茹最终母子平安，自己现在去通知公安，把事情闹大了反而不好。 王主任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问清楚了秦淮茹做手术的手术室之后，心神不宁地在外面等着。 王主任等了没一会儿，手术室门就打开了，不过秦淮茹并没有被推出来，而是穿着手术服的护士跑了出来。 “秦淮茹家属，秦淮茹家属在哪里？” 王主任赶紧走了过去，那护士看着王主任，惊讶道：“王主任，里面的产妇是你的家属吗？”街道办主任嘛，住附近一片儿的基本都认识。 王主任苦笑道：“不是，她是南锣鼓巷的住户，归我管理，陈护士，你不用找她家属的，她父母都在乡下，丈夫和婆婆都被公安抓了，现在家里没个能做主的，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吧。” 陈护士说：“不行，这事王主任你做不了主，产妇肚子里的孩子本来就发育不好，这次受伤孩子是彻底保不住了，要做手术把孩子拿出来，不然大人也会有危险。” “我现在去找院长，有院长签字就可以给她手术！”陈护士说完就快速跑了出去。 像秦淮茹现在这种自身生命遇到危险，但是无法征得家属同意的情况，经过医疗机构负责人批准也可以进行手术。 在医院里的负责人当然就是院长了。 没过多久，陈护士就拿着院长开的批条跑了回来，再次进入手术室，手术也正式开始。 王主任心焦地在外面等着，心里不断祈祷秦淮茹千万不要有事。 一方面是纯粹的善恶观，王主任虽然讨厌秦淮茹这个人，但也没恨到要让她去死。 另一方面是因为秦淮茹虽然是被自己的儿子推倒摔伤的，但当时街道办的人也在场，如果真的一尸两命了，上面严查下来，街道办想要完全撇清责任也有些困难，王主任可不想无缘无故背这么一个黑锅。 秦淮茹这边开始手术的时候，棒梗还不知道自己直接要了老娘半条命，跑出学校之后，一边揉着脸，一边还骂骂咧咧的。 “居然敢打我，这么多年了我都没被打过，等奶奶回来了，一定让奶奶收拾你这个不要脸的赔钱货！” 棒梗还是挺聪明的，至少学贾张氏说话就学得惟妙惟肖。 棒梗确实有股机灵劲儿，只是生在贾家，平时被贾张氏这种人带着，贾张氏什么样他学着什么样，到现在10岁，思想已经彻底歪了，有机灵劲儿也不用在正经地方。 棒梗用平时从贾张氏那里学来的词骂了秦淮茹老半天，终于是感觉累了，吞了口口水缓解了一下口渴的感觉，然后摸了摸肚子。 “好饿啊，去弄点好吃的吧。” 第99章 盗圣踹门 白万里带人处理了贾家收房的事情之后就回了保卫处摸鱼，压根不知道贾家后续还能折腾出来那么多事情了，要是知道，白万里也得竖起大拇指来一句‘人才’。 但白万里不知道，还有更人才的呢。 棒梗从学校跑出来之后觉得肚子饿了，直接跑回了四合院。 到中院的时候，棒梗看到院子里堆放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还好奇地凑上去看了看，结果里面既不是吃的也没有钱，棒梗马上就失去了兴趣，转去了傻柱家。 傻柱不在家，但是门也没上锁，都是易中海过去‘努力’的结果，只是带上了，不过平日里一大妈都在家，有她在，一般人就算盯上了何家的东西，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跑进去偷东西。 不过这个一般人当然不包括天命盗圣，棒梗一推门就走了进去，比回自己家还要熟练。 棒梗伸手到了床底下掏了一个袋子出来，伸手从里面抓了几把，抓出来一些花生米。 棒梗一股脑儿把花生全部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骂：“这傻子家里怎么就剩这点东西？这点够谁吃的啊？” 贾张氏以前吃傻柱的饭盒的时候，就经常骂傻柱是个傻子，还说何家的一切都是他们家的。 棒梗有样学样，把贾张氏那一套无赖性子全都学了过来，还经常去傻柱家里‘拿’东西。 傻柱也撞见过棒梗几次，不过想到秦淮茹的大腚，傻柱怎么可能教训棒梗，甚至还会夸奖棒梗机灵。 这样在贾张氏的言传身教以及傻柱的包庇纵容之下，天命盗圣已然觉醒。 棒梗吃光了傻柱用来下酒的花生米，这点东西根本满足不了他的肚子，反倒是把他的馋虫给勾起来了，继续在傻柱家里搜罗起来。 棒梗在这方面似乎真有些天赋，在翻傻柱的一堆臭衣服的时候，棒梗感觉这衣服按下去的手感不太对，似乎在衣服下面还藏着什么硬硬的东西，顿时眼睛一亮，将衣服全部翻开，翻出来一个铁盒子。 这盒子已经严重包浆，都看不出原本上面印着什么花样了。 棒梗打开盒子，见盒子里放着一些钞票，大约是几十块钱的数目，还有一些零散的票据，眼睛里顿时发出和贾张氏同样的贪婪。 棒梗也不管数目多少，把所有钱和票全都揣进了自己兜里，然后把盒子甩在一边，抬着头，挺着胸，左右迈着夸张的步子，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傻柱家。 然后这位盗圣眼珠子一转，目光又落在了旁边何雨水的屋子上，又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几分钟之后，棒梗就走了出来，满脸不爽的神情，也不知道是什么都没偷到，还是嫌何雨水太穷了，他偷到的东西太少。 偷了两家，棒梗还没停手，一转身直接向着白万里的跨院侧门走了过去。 不过这次盗圣就无法轻易进入了，因为从中院到跨院的门，白万里平时都是用一根粗木作门闩架上的，粗木非常结实，门板也是，这年头也没什么奇怪的刨花板，颗粒板给你用。 哪怕是三五个大汉来了，不拿工具也拆不了白万里家的门。 一般人也没胆量拆白万里的家，不过棒梗有这个胆子（因为无知），他伸手推了两下门，门板轻轻碰撞发出声响，但就是不开。 棒梗又踹了两脚，结果踹得自己脚趾头生疼，那门也没有半点要打开的意思。 棒梗抬起头又看了看院墙，这墙虽然不算高，但也不是他现在这个体格子可以翻得过去的。 无法破门的棒梗摸了摸自己身上藏钱的地方，然后呸了一声，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了。 正要端着盆子出门洗衣服的王家媳妇突然转身回了屋里，跟她婆婆说：“妈，棒梗那小子又偷东西了！” 正在纳鞋底的王家婶子头也不抬地说：“他要偷就随他偷去，傻柱那个大傻子又不会抓他，反正他们一家都要回乡下去了，最后再偷一波损失的也不是咱家的钱。” 棒梗进傻柱家里偷东西从来都是大摇大摆的，因为在贾张氏的‘良好教育’之下，在棒梗的观念里，那就是拿，不是偷，根本没必要遮掩。 院子里，尤其是中院的经常都能看见棒梗进傻柱家里偷东西。 不过傻柱乐意贴给他心爱的秦姐，加上有易中海的道德绑架，啥事儿都在院里解决，众人在嘲笑傻柱愚不可及的同时，也从来没人去报警。 王家媳妇焦急地道：“妈，这次不一样，棒梗不光是偷了傻柱跟何雨水家里的，他还想去偷白处长家！” “哎呦！” 王家婶子一听这话，扎进鞋底里的针头一歪，直接把自己手指头给扎了。 她一边含着自己冒血的手指头一边说：“那小畜生疯了！？白处长家他也敢偷啊？！以前那是傻柱跟易中海偏袒他，可白处长是什么人啊！？” “妈，你先别急，棒梗没进白处长的院子，就是在中院那门外推了几下，还踢了两脚。妈，你说要是白处长回来看到门上的脚印生气了，问我们是怎么回事，我们该怎么说啊？” 听儿媳妇这么一说，王婶子心里有些慌慌的，小老百姓面对大官的正常心态嘛。 “哎哟，这要换了咱家的门让人踹了我也肯定生气，白处长肯定更不能忍了，要不咱去把脚印给擦……嘿！贾家这小畜生闯的祸凭什么让我来给他擦屁股啊，我又不是那个想当他后爹的傻子！” “娟儿，你在家里待着，我去后院找二……找一大妈说说。” 王婶子到后院刘家找朱秀英，把事情给说了。 一听棒梗胆大包天敢踹白家的门，朱秀英差点一蹦三尺高。 “这小畜生真是疯了！他要死就自己找口井跳下去，别把白处长惹不高兴了，回头连累我们倒霉！” 刘家最近都是好事，刘海中当上一大爷，正在谋求更高的工级和领导位置，刘光齐也马上要和家世好的对象结婚，朱秀英也希望趁着这股喜气劲儿，全家的生活能提升一个台阶，可不希望院子里出事儿，尤其是会招惹到白万里的事。 “那小畜生人呢？！” “我儿媳妇说他踹不开白处长的门之后就出去了，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光福！光天！你们跟我一起出去找，抓住那个小畜生赶紧送到白处长那里去，别让他闯祸连累到咱们！” 刘光天和刘光福也希望有能巴结白万里的机会，颠颠儿地跑了出去。 兄弟俩分头寻找，朱秀英和王婶子也跟着找，很快就听刘光福大喊：“找到了！棒梗在这里！” 第100章 毕竟还是个孩子，绝对不可以放过他 声音的来源，是白万里跨院外门的方向。 朱秀英心里一紧，真怕棒梗胆大包天把白万里家给怎么了，到时候白万里大发雷霆之怒还要牵连到他们，赶紧快步跑了过去。 “放开我！你这个废物放开我！” “你这个小畜生，被抓了还敢……啊！！” 朱秀英听到动静，脚下跑得更快了，但刚转过院子拐角，朱秀英猝不及防被一个人影直接撞在身上，正是棒梗。 “哎哟！” “哎哟！” 两声大叫，朱秀英和棒梗都跑得很快，这下子两人都撞得不轻，一时半刻根本爬不起来。 这一下比秦淮茹摔得都狠，好在朱秀英没有怀孕，不然只怕真是曲一响，布一盖，全员老少等上菜了。 刘光福在后面追着，大喊：“抓住他！” 刘光天因为和刘光福从小就经常挨刘海中的虐打，兄弟俩时常抱团取暖，有时候还会相互打配合躲避刘海中的暴力，相互之间默契极好。 此刻听到刘光福的话，刘光天的大脑几乎没做任何思考，下意识地扑到了棒梗的身上，抡着拳头打了上去：“我让你打我兄弟！我让你撞我妈！” 刘光福也赶了过来，右手捂着左手，腿上下死劲儿对着棒梗的身子一顿踢。 “你个小畜生敢咬我！老子踹死你！！” 兄弟俩配合无间，转眼间就把棒梗打得哭爹喊娘的，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把棒梗当做某个人了。 棒梗虽然偷鸡摸狗，不爱学习，顶撞亲妈，满嘴脏话，但他其实也就是个十岁的小孩子而已，加上从小受尽宠爱，根本没吃过苦，秦淮茹那一巴掌他都受不了，刘家兄弟这场男子双打更是他一辈子没遭受过的劫难。 “啊啊啊！好痛！别打了别打了！奶奶！刘家的废物……啊！！” 棒梗一边求饶一边又想要叫嚣，结果自然是迎来了更加激烈的殴打。 秦淮茹在乎棒梗，打了棒梗一耳光之后后悔想要挽回关系，才会让他有反击的机会，但刘家兄弟又不是棒梗什么人，才不会收手呢。 朱秀英虽然不像是易中海的媳妇金翠莲一样有心脏问题，但年纪大了，身子骨不比年轻的时候，被全速逃跑的棒梗撞倒在地之后，好半晌连一句痛都喊不出来，过了好一阵才缓过这一口气，在王婶子的搀扶下吃力地站了起来。 “哎哟……这小畜生真是该天杀的，一家子都是祸害，我这老骨头哟……” 朱秀英说完看到棒梗已经被自家俩儿子打得跟猪头似的，心里顿时觉得解气不少，然后又忍不住自己亲自上手扇了棒梗一个耳光。 棒梗的脸又红又肿，稍微一碰就觉得刺痛得厉害，这一耳光下来就像给一个受刑的人浇上一盆辣椒水，痛得棒梗大声哭叫起来。 “你们都欺负我！我要找我奶奶！找我爸爸！你们都要被雷劈，都会被我爷爷带走的！” 朱秀英冷笑道：“还找你奶奶呢，你奶奶和爸爸怕是以后都回不来了，光福，这小畜生没把白处长家的东西给弄坏吧？” “这我也不清楚，我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小子在弄那墙上的几块牌子，不知道干啥。” 朱秀英吓了一跳，门上那几块光荣功勋牌可是当初白处长过来的时候，区里的领导带人盯上的，那都是可以光宗耀祖的荣誉和功勋啊，这牌子要是被弄坏了可不是小事儿。 朱秀英赶紧走了过去，见那几块亮晶晶的牌子上只有几个指印，牌子本身并没有给弄坏，便用袖子把那几个指印都给擦了，这才松了口气。 “光福，光天！赶紧把这个小畜生送到保卫处去交给白处长，千万别让他跑了！” “我不去！我不要去保卫处！我不去！” 棒梗一听保卫处顿时又挣扎了起来，因为之前贾张氏和贾东旭都躲在家里说过保卫处的坏话，说那里就跟阴曹地府似的，会用各种奇怪又恐怖的刑具折磨人，此时当然是奋力挣扎。 但刘家兄弟哪里会放过棒梗，这小子可是他们巴结白万里的一个机会啊。 “小畜生，别浪费力气了，跟我们去保卫处！” 兄弟俩一左一右，直接把棒梗抬了起来，走你！ 当兄弟俩架着棒梗来到保卫处的时候，白万里都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他还没怎么着呢，这盗圣这么快就犯到他手里来了？ “这小子什么情况？” 刘光福笑嘻嘻地把情况说了：“白处长，刚刚王家婶子看见这小子去偷了傻柱跟何雨水家里的东西，这还不算，我还盯上了您家，我们抓到他的时候，他正上手动您家门上几块牌子呢。” ‘这小子动我牌子干嘛，是看着亮晶晶的觉得好玩，还是想拿去卖了？有人敢收这东西吗？’白万里心里是不觉得棒梗这小子能懂得什么是荣誉和功勋。 “我那牌子没事吧？” “没事，还好我跟我兄弟及时赶到，这小子还没能下黑手呢。” 白万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你说话就说话，没事晃悠你那左手干嘛，还是问一句吧。 “你手怎么回事？” “哦，刚刚抓这小子的时候，他不老实，让他给咬了。” “记得去医院看看，消消毒，免得感染。”白万里随口关心了一句，然后从抽屉里掏出两包荷花烟来，“这次谢谢你们了，拿去抽吧。” “谢谢白处长。” 刘光福和刘光天满脸欣喜地接过烟，荷花虽然不是最高级的香烟，但也不是这哥俩抽得起的，更关键的是他们能得到白万里的一句‘谢谢’，这在院子里都算是蝎子拉粑粑独一份儿了。 “白处长，我们就不耽误您的工作了，就先走了。” “嗯，出去吧。” 刘家兄弟走后，刘能笑道：“处长，这哥俩就是故意跟您邀功呢。” “这事儿我能看不出来吗？”手上那咬伤，要说赶着把人送来，来不及去医院处理倒也合理，但也不至于连流下来的血都不擦一下吧，也不知道有没有滴我地上。 “不过这事儿他俩确实有功，应该感谢一下，反正就两包烟而已，不算什么。” 白万里对刘家兄弟的态度和对闫埠贵之前帮他搬东西时一样，你帮了我，我给你谢礼，事情便到此为止，想靠这点事儿就攀上白万里的关系那是不可能的。 刘能点了点头，然后把不断晃动四肢试图挣扎的棒梗给提溜起来。 “处长，那这小子怎么处理？” 白万里看着棒梗，见他眼里没有丝毫的服软，反而充满了怨恨，眼睛虽然不是三角眼，但神色和贾张氏却极其相似，顿时笑了。 对嘛，这才是天命盗圣嘛，怎么可以轻易服软呢？ “毕竟还是个孩子，绝对不可以放过他。” “收拾掉半条命，然后送到派出所，让他们交给少管所教育吧。” 第101章 贾少爷来了，少管所雅间一位 刘能听了个开头，都以为白万里打算放过这小子了，但后面的转折简直骚断了他的腰。 看着刘能无语的眼神，白万里反问： “怎么，一个孩子犯了错，让他好好接受教育是应该的。” “难道要我作为国家干部，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孩子走上歧途而不去纠正，看着祖国的花朵凋零吗？” “不是这个意思，我这就去办。”刘能心领神会，反正以后谁敢对这件事叽叽歪歪的，就直接抓一个纵容未成年人犯罪，破坏祖国的花朵。 棒梗虽然有很多事都不懂，但他懂得白万里是要把自己抓起来了，立刻对白万里大骂起来。 “白万里！你这个畜生，废物！死绝户！快放开我！”这些都是贾张氏私底下骂白万里的话，棒梗都有样学样。 不过他毕竟太小，心智不成熟，他根本没有细想过为什么自己那个横行霸道多年的奶奶只敢在家里偷偷地骂，而不敢去指着白万里的鼻子撒泼。 思想不健全，无知而无畏，说话办事没有分寸，没有底线，这也是未成年人需要成年人监护照顾的重要原因，当然贾家的人嘛…… 白万里眼中闪过一道寒光，道：“刘能，把人送去派出所的时候，跟他们白副所长说一声，多加这小子辱骂功勋，侮辱烈属两条罪名。” 听白万里连名带姓喊自己全名，刘能后背一寒，知道白万里这是生气了，不过这事儿换他他也生气。 一直在宠爱中长大的棒梗自然不是会看人眼色的，还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嘴里还不断地骂人，刘能直接掏出警卫棍，跟打他爹似的照着棒梗就来了两棍，一下就把棒梗打得只会哭了。 等刘能把棒梗带走去收拾之后，白万里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 “贾东旭已经判了，这辈子报销，贾张氏也要去蹲个一年，秦淮茹要被赶回乡下，棒梗也差不多要在少管所待到成年了，这下子贾家可是彻底败落了。” 白万里这会儿还不知道秦淮茹被她好大儿送进手术室的消息呢，不然只怕得笑死。 医院这边。 在王主任焦急的等待中，秦淮茹终于被推出了手术室。 有护士把秦淮茹送去病房就可以，医生不用跟着，王主任就走上去询问：“柳医生，她的情况怎么样？” “病人的身体本身还可以，加上月份还短，经过手术把胎儿拿出来，病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后续好好养护，注意营养，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 王主任听后总算是松了口气。 虽然不是母子平安的最好结局，但好歹也不是一尸两命的最坏结果，秦淮茹身上也没留下什么无法治愈的后遗症，这个结果对她来说还好接受，毕竟主要责任还是在棒梗身上。 “我知道了，谢谢你柳医生。” “不用客气，回头见，王主任。” 柳医生走后，王主任吩咐一个大妈留下来照看秦淮茹，知道秦淮茹家里已经没有大人可以照顾她了，王主任也不想秦淮茹醒来情绪激动之下再闹出什么事情。 安排好这些之后，王主任返回街道办，准备先把手头积压的工作处理掉，因为贾家，她已经耽误了很多事情了。 结果刚回到街道办，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王主任就又接到了一个噩耗。 刘光天来跟她汇报，棒梗在院子里偷钱，还企图破坏白万里家的功勋牌，已经被他们抓住扭送去保卫处了。 王主任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 刘光天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扶着王主任：“王主任，你怎么了？来，小心坐下！” 扶着王主任坐下之后，刘光天又想找茶缸打水来给王主任，王主任摆了摆手，说：“刘光天，不用麻烦了，我坐着休息一会儿就可以了，你先回去吧。” “啊……那王主任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等刘光天走后，王主任的脸色虽然苍白，但眼神里却充满了痛恨。 “贾东旭、贾张氏、秦淮茹、棒梗……你们这一家子真是好样的啊！” 本来在医院里秦淮茹手术结束之后那苍白的脸色，王主任还犹豫过要不要等秦淮茹养好身体，再送她回乡下去。 结果听到棒梗在推伤自己的母亲之后，非但没有丝毫悔改，反而还去盗窃，还偷到了白万里这尊大佛的头上，王主任气得脑壳生疼，对秦淮茹的一点点同情和心软都彻底消失不见。 连当儿子的都不在乎自己的亲妈，她这个外人何必瞎操心？ 这一家子都是祸害，再让他们在这个胡同待下去，自己这个主任就彻底当到头了。 王主任喝了口冷茶，稍微提振精神之后，拿起电话打去了保卫处。 王主任自报身份之后，白万里道：“王主任有什么事情吗？” “白处长，我想请问一下你们四合院的棒梗是不是在保卫处？” “是啊，怎么了？”白万里这时候真心迷惑，王主任怎么关心起棒梗来了？可也不对的，这王主任跟聋子是有点关系，但没对贾家有什么特别关照啊。 以前的老聋子不喜欢贾家，现在的新聋子更是白万里的人，贾家现在应该没什么手段能请动王主任来他这儿求情吧？ “白处长，我知道棒梗犯的错误，也绝对支持组织上对棒梗的一切处罚，但秦淮茹刚刚流产，目前……” “秦淮茹流产了，这是怎么回事？！” “白处长还不知道？对了，棒梗当时跑了，而且他年纪这么小，不了解后果也应该，事情是这样的……” 王主任将棒梗推倒秦淮茹致其流产，以及秦淮茹现在的状况解释了一遍。 白万里这才知道棒梗身上还有这么一条罪状，致人流产这一已经是刑事罪了，就算棒梗还未成年，就算秦淮茹愿意谅解自己的好大儿，人也是必须要关的，最多就是让他少关几年。 本来白万里想着大概能让棒梗一直在少管所关到成年，现在加上流产这事儿，数罪并罚下来，棒梗成年之后说不定还要去劳改两年，天命盗圣就此陨落了？ “白处长，事情就是这样，我也不会给棒梗说情，但秦淮茹现在身体非常虚弱是事实，如果让她知道棒梗即将坐牢，情绪激动之下可能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所以我希望白处长能暂时先不要将这件事公开，等秦淮茹身体恢复一些，我把她送回乡下之后再说，你看行不行？” 第102章 王主任真是个苦命人啊 如果王主任是想捞出棒梗，让白万里轻轻放过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如果只是为了避免秦淮茹发疯，好安稳把她送走这倒是没问题。 白万里很快想好了说辞。 “这没什么问题，棒梗的案件还要经过公安的调查取证和法院的审理才能有结果，在这之前为了避免误会，案件的细节不方便向外界透露这也符合程序。” 王主任喜道： “白处长能理解真是太好了！” “我当然能理解街道办的难处，不过街道办方面也要做一下四合院的工作，毕竟人是四合院抓来的，那些没有工作的同志一般都比较喜欢传闲话，要是传到秦淮茹那里去，王主任的工作可就白做了。” “谢谢白处长的提醒，这点我也想到了，我准备今天晚上去95号四合院开一个简短的会，正好最近这四合院里也出了不少问题，也该好好讲讲了。” 全院大会啊。 白万里听到这个名词的时候都有些陌生。 自他穿越之后，也就是搬进跨院的那天，跟四合院的人集体见过一次面，还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开过一次全院大会。 按他在西红柿看书的经验，全院大会一般是养老天团找事儿，主角疯狂打脸的好机会，但自己…… 白万里想了想，院子里最能折腾的易中海已经名声尽毁，傻柱被开除，彻底的身败名裂，贾家虽然没有人亡，但是已经彻底家破了。 ‘这群禽兽也太不顶用了，连个让我在全院大会上打他们脸的机会都不给。’ 白万里心里发出了凡尔赛似的抱怨。 实在是系统给他安排的这个身份太高了，虽然在消灭灯塔国这个任务上，一个处长的身份可谓聊胜于无，但要整治禽兽，那真是小菜一碟。 我只需稍稍出手，已是禽兽的极限了。 “那就希望王主任工作顺利了。” “承白处长吉言，我也希望如此。” 白万里听出王主任似乎有些苦笑的样子，挂断电话之后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王主任真是个苦命人啊。” 院子里这帮禽兽，整天这个困难那个可怜，个个都需要照顾接济的，明明最可怜的是王主任好不好？ 自己管理范围内有这么一群禽兽，欺上瞒下，不好管理不说，指不定哪天暴个大雷出来，能把她这个主任都给崩飞了。 白万里刷了会儿游戏，然后拿起桌上的电话，打去了祝卿安目前工作的第二机械厂。 医务室里没有电话，白万里的电话是打到机械厂保卫处去，然后由保卫处去通知祝卿安来接的。 等祝卿安接电话的过程中，白万里听到机械厂保卫处那边一阵鬼哭狼嚎的，也不知道是那边正好在对犯事儿的人上‘传统手艺’，还是因为知道了这位机械厂厂花有了对象而伤心了。 又或许是伤心之后给犯人去‘上才艺’了？ 在白万里的胡思乱想间，话筒里响起了声音。 “喂，万里，你找我什么事啊？” “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忙不忙，辛不辛苦？” 热恋中的男女总是肉麻得很，白万里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也想和自己的对象整天腻歪在一起，考虑到时代因素， 他平常已经很控制了。 “没什么忙的，今天就只有三个工人来开请假条，还有一个工人划伤了手，给他缝了针就没事了，这点活哪有辛苦的，我才没有你想的那么柔弱呢。” “不是觉得你柔弱，就是想你了，想听你的声音，随便找个话。” 祝卿安脸颊一热，心里感到一股甜蜜。 “既然你今天清闲的话，方不方便请假，我想带你出去玩。” “今天？你今天休息吗？”白万里家里，单位里都有电话，这时代又没来电显示，祝卿安也分不清白万里从哪里打的电话。 “没，我在保卫处，不过跟你们医务室差不多，平时清闲得很，而且我手底下还有那么多人呢，日常的工作他们自己就可以完成，哪里需要我这个处长处处盯着啊。” 医务室忙碌起来，那是有人受伤。 保卫处忙碌起来，日常巡逻不算，要么是发生事故，要么是发现敌特。 这两种单位真的最好永远清闲。 “那好吧，我现在去请假。” “我马上骑车过去接你。” “你骑慢点，我们厂外面的路不太好走，你小心点。” “知道了。” 白万里挂断电话，喜气洋洋地走进警卫科科长方威的办公室。 “老方，我有事先走了，今天就不回来了，厂子里的事你给我盯仔细点，别给我闹出乱子来。” 处里都知道白万里谈对象的事情，方威见白万里这么眉飞色舞的，心里顿时了然，嬉皮笑脸地道：“请放心吧，处长，我一定会管理好秩序，不会给处长谈对象添麻烦的！” “去你的！” 白万里笑骂了一声，举起警卫棍作势要打，看方威恨不得躲到桌子下面的浮夸演技，白万里又把棍子收了回来，随手抓了把桌上的花生，“这花生不错，回头请你吃喜糖。” “处长慢走。” 方威笑呵呵地送走了白万里，看了看装花生的那个碗，以他的条件，当然不在乎这点花生，不过白万里这随意的态度，也是说明白万里渐渐不把他当做外人了。 好事儿啊。 白万里骑着摩托车赶到了第二机械厂，祝卿安已经在大门外等待了。 在门岗小同志几乎要喷火的目光下，祝卿安坐上了摩托车的后座，搂住了白万里的腰。 白万里拧动车把，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塞了门岗小同志一嘴的狗粮。 “你们厂的同志对我真的不太友好呢，看来对我拐走了他们的厂医意见很大，不过你这厂医走了，你们医务室不会空了吧？” “都出来了你才问啊，你放心吧，今天靳医生也在，不然我才不会请假陪你出来呢。” “靳医生，对了，我问过婶子，她说是你同校的前辈吧。” “嗯，她是大我两年的前辈，平时很照顾我，有她在，医务室里还有一些有经验的护工，一般问题都可以处理的。” “不过等下个星期，你就可以调动到轧钢厂了，那机械厂这边不就剩靳医生一个是不是有些辛苦，要不要再找个医生过来？” “这个姚阿姨早就帮你想好了，她说会从一个分厂调过来一个医生，那边只有不到两千个工人，配两个医生有富余，正好调过来补上我离开之后的缺口。” “婶子对我可真好。” “那当然了，你都不知道在我们见面之前，姚阿姨说了你多少的好话，简直把你夸成了一个国士无双，前所未有的俊才，她还告诉我……” 祝卿安的声音戛然而止。 第103章 刘光福盘算报复亲哥亲爹 听祝卿安突然没了声音，白万里好奇地道： “婶子跟你说什么了？” 白万里感觉祝卿安的双臂搂得紧了一些，头好像也顶在了他的后背上。 “不告诉你，快点走吧。” 白万里感觉祝卿安好像很害羞，也不知道大伯母姚玲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联想到大伯在家里的家庭弟位，白万里嘴角一抽。 ‘大伯母不会教了卿安什么奇怪的御夫之术吧？难道我还没结婚就要一振夫纲。’ 白万里脑袋想着乱七八糟的，中途差点不小心把摩托车开进路边的阴沟里去，吓得祝卿安都埋怨了他几句。 白万里也擦了擦汗，不敢再胡思乱想，专心骑车。 傍晚，刘海中下班回到家里。 朱秀英用手扶着腰走了过来，递给刘海中一条毛巾。 “老刘回来了，快点擦擦汗吧，光天，快去给你爸打水。” 锻工的体力消耗非常大，辛苦程度在轧钢厂是仅次于翻砂工人的，哪怕现在天气还不热，刘海中每天下班回来也是一身的臭汗，他也没那个条件天天去澡堂洗澡，所以一般回家就赶紧拿毛巾沾湿了擦身，不然等汗都干了粘在身上，没两天人就馊了。 刘海中擦了一把脖子上的汗，然后喝了一茶缸凉水，才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畅快地呼出一口气。 再看朱秀英扶着腰的样子，刘海中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在家里还把腰给闪了？” 朱秀英一脸不爽地道： “还不是棒梗那畜生给害的，老刘，我跟你说，今天院子里又出大事儿了，全是那贾家一家子给闹的。” 朱秀英早就憋了一下午的怨气，现在刘海中回来了，就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给他说了。 刘海中一听，一脸不快地道： “这个棒梗从以前就经常偷东西，要不是易中海和傻柱护着他，早就该被抓进少管所教育了，现在都敢偷到领导头上了，他就是活该！” 刘海中自认也是个领导，棒梗既然敢偷白家的，早晚也要偷到他刘家身上，现在棒梗被抓他自然是举双手支持，反正贾家跟他的关系向来不好。 刘海中就算再蠢再草包，也不会为了贾家去得罪白万里。 正好这时刘光天打水进来给刘海中擦身，刘海中两眼放光地道： “光天，你把棒梗那小畜生押去找白处长的时候，白处长怎么说？” “白处长挺高兴的，还跟我们说谢谢呢。” 刘光天果断把烟的事情隐瞒了下来，他和刘光福商量好的，烟的事情要是让刘海中知道，说不定他们两个的烟都要孝敬上去，能给他们一人留下一根那都算是刘海中良心发现了。 刘海中可不知道儿子跟自己耍心眼，听到刘光天这么回答他很高兴。 “很好很好，我们家一定要跟白处长搞好关系，大富大贵的好日子可就不远了。” “说起日子，老刘啊，现在贾家都被赶走了，中院原本贾家住的那套房子就空下来了，你要不想想办法把那套房子申请下来，等光齐结婚了给他们小两口住？” 刘海中一拍手，道：“好主意，这样子光齐不用搬太远，而且住在中院也可以跟白处长多走动走动，你看怎么样，光齐？” 这个家里也就是大儿子刘光齐能让刘海中征询一下他的意见，换其他人的任何事情都是刘海中直接拍板决定了。 刘光齐倒是不在乎和爹妈住得近不近，但在这个院子，能和白万里这位大处长有更多的接触机会倒是好事。 “这件事爸你拿主意就好了，我都听你的。” 刘海中本就自大，刘光齐的回答让他十分舒服。 “光齐就是聪明孝顺，这事儿爸一定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 其实刘光齐有了工作，早就可以分房了，但他嫌弃房子不好，大不大倒是其次，关键是和谁一起住。 刘光齐想要进步，想分到一个领导比较多的院子，但四九城房子那么紧张，领导大院更是稀罕，什么时候轮得到刘光齐一个小小的办事员挑三拣四的，所以就一直耽误下来。 但这个四合院因为有白万里这位大领导入住，地位一下子水涨船高，甚至有附近四合院的住户想要跟这里的住户换房，跟领导住一个院子，谋求进步的机会，但当然是没人换的。 等刘海中擦完了身，刘光天端着水盆出去倒水，正好撞见刘光福从外面回来。 “哥，老东西又使唤你干活啊？” 当着跟自己一起遭罪多年的弟弟，刘光天倒是没隐瞒什么，满脸怨气地道： “光是使唤我干活还不算呢，老东西准备给老大弄到中院原本贾家那套房子，给他做婚房呢。” 刘海中对刘光齐如此偏袒，对老二、老三却几乎只有棍棒伺候，这哥俩会嫉妒大哥是自然的，只不过因为刘海中是个愚蠢的暴君，二人平时都不敢表现，只有在同样遭罪的兄弟面前才会说出心里话。 刘光天此话一出，刘光福也满脸嫉妒。 “这老东西也太偏心了，从小到大什么好东西就只有老大的份，工作结婚，老大的就是最好的，我们哥俩工作的事情他是一点都不关心！这老东西太狠了，老子早晚把他大儿子的婚礼都给搅和了，让他们爷俩彻底成为整个院子的笑话，我看他还有没有脸装个领导！” 刘光天虽然也怨恨自己的亲爹，嫉妒自己的大哥，但也深深的畏惧刘海中的暴力，情绪激烈，但又压低声音地道： “你是不是疯了？！让老东西知道你想破坏老大的婚礼，他真的会杀了你的！” 刘光天对刘海中的畏惧很深，一方面是多年的折磨和打骂留下的心理阴影，一方面是他和刘光福如今都没有自己的工作，只能靠刘海中赚钱养着，没钱就没有底气，更没有话语权。 年纪稍长一些的刘光天比刘光福更明白这个道理。 刘光福恨恨地看了一眼自家窗户的方向，道： “你就放心吧，哥，我会想到个好主意，不会让这老东西抓住我的把柄的！” 第104章 傻柱把自家房子作没了 刘光天三两句劝不住刘光福，也担心在外面耽搁太久了，又会因为做事拖沓引来刘海中的责骂，便没有和刘光福聊太久。 又或许是刘光天也期望着看到刘海中和刘光齐成为彻头彻尾的笑话，但自己胆子太小，不敢去自己去报复，所以对刘光福的报复行为也不阻止。 谁知道呢？ 刘光天去中院把脏水倒了，又用清水把盆子冲洗干净准备回家，就听见院子里有人喊：“王主任，您怎么来了？” 刘光天回头一看，正好见王主任带着几个办事员来到中院，而且他们还带着两个熟悉的人——傻柱跟何雨水。 ‘成分作假是事情有结果了？’ 刘光天刚想到这里，就听王主任说道：“我这次来是准备开个会，把院子里最近发生的几件事给说一下，刘海中回来没有？” 刘光天回过神来：“回来了，现在在家里呢，王主任，我去喊他过来。” 刘光天拎着盆子小跑着回了后院自己家里，这会儿刘海中已经脱了上衣，躺在床上打着扇子，等着吃完饭呢，刘光天跑了进来。 “爸，你别躺着了，快起来吧，王主任来了。” 刘海中这官迷，一听到任何跟官有关的事情他就来劲儿，肥胖的身子呲溜一下窜了起来，一边套衣服一边问：“王主任怎么突然来了？” 刘海中想要知道王主任为何而来，原因就跟很多当官的一样，就怕自己有什么事情做得不好，领导一下把自己的位置给撤了。 “王主任说是为了开个大会说一下最近院子里的几件事，我看跟贾家何家都有关系，王主任还把傻柱跟何雨水都带来了，应该是成分那个事情也有结果了，爸，你当心点。” 刘海中套上衣服，踩上鞋子飞快地跑到了中院。 “王主任，您怎么来了，有什么吩咐的，我马上去办！” “刘师傅，最近你们院子发生了很多事，我要开个大会说一下，麻烦通知一下院子里的住户。” “哎，好的，我这就去办！” “光天，你去通知院子里的人都过来开会了！” “光福，你去给王主任搬张桌子过来！” “刘师傅，桌子就不用了，我就站在这里说几句话，不用太久，免得耽误大家吃饭。” “哎哎，就听王主任的。” 看着在自己面前点头哈腰的刘海中，王主任心里有些不满。 ‘院子里都出了那么多事情了，还搞这种形式主义有什么用？而且白处长都来了，你让我站那么高是想摔死我吗？’ 王主任也无奈啊，易中海和闫埠贵的位置已经撤掉了，就剩个刘海中了，其他也没什么合适的人选。 其实要白万里来管理的话，肯定能让这个院子井井有条，但让一个正处级的实权干部来当一个没有编制，没有工资的管事大爷，天天操心院子里那些鸡零狗碎的小事儿，王主任是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没过一会儿，院子里就乌央乌央地挤了一群人。 白万里带着祝卿安也到了，他的身份摆在这里，就算什么都没说，其他人也不敢挤着他，主动让开一圈的位置。 许大茂也带着娄晓娥出来了，听说傻柱回来了，他铁定是要出来看傻柱的笑话的。 “刘师傅，人到齐没有？” 刘海中看了一圈，说：“王主任，人都已经到齐了，您可以讲话了。” 王主任点了点头，站到了院子的台阶上。 “各位住户，大家都知道这个院子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今天开会就是讲这个问题，首先是何家的成分作假问题，你们两个过来。” 王主任喊了一声，几个办事员就将傻柱跟何雨水押到了王主任面前。 “经组织上审查所有资料，已经确认何家成分作假问题属实。” “在登记划分成分的时候，何大清花钱贿赂了当时的登记官员，将成分改为贫农，欺骗组织，现何大清已经被保城公安抓捕归案。” “何大清的问题还需要保城公安进行审理，我在这里先宣布街道办对何家兄妹的处理结果。” “经调查，何雨水对何大清成分作假问题毫不知情，并且当年登记之时她年纪幼小，确实没有犯罪能力，因此只进行批评教育，不做额外处罚。” 一直低着头何雨水此时才抬起头来，对着王主任鞠了一躬，带着哭腔道：“谢谢王主任，我愿意接受教育，谢谢主任，谢谢组织。” 院子里众人也没太大反应。 雨水虽然是傻柱的妹妹，但脾气远没傻柱那么糟糕，所以何雨水的人缘还算可以，加上近两年兄妹俩的关系急转直下，何雨水瘦骨嶙峋的样子大家都看在眼里，心中多少也有几分同情，哪怕是许大茂，这时候都没对何雨水落井下石。 毕竟他恨的主要目标还是傻柱。 “接下来是何雨柱，经调查，何雨柱对何大清作假一事同样毫不知情，但其企图利用贫农身份，污蔑诽谤白万里同志，经过街道办讨论，决定没收其位于四合院中院的房屋，赔偿给白万里同志。” 在一边看戏的白万里满脸愕然，他没想到在四合院里足以引起一场腥风血雨的房子，王主任就这么直接送给他。 也不知道王主任这是想和他搞好关系，还是说想趁机赶走傻柱这个惹祸精，或许两者皆有？ 傻柱也是才知道街道办打算没收他家的房子，一双眼睛顿时瞪得比牛眼还大。 “不行！王主任，你没收了我家的房子，我要住到哪里去啊！？” 王主任淡淡地道：“你们何家利用作假的成分欺骗组织，多年来也获得了不少照顾，给你们惩罚是理所应当的。” “何况你跟何大清都要被法律审判，按照政策规定，罪犯的房屋哪怕是私产也要被收归国有，你还想对抗法律吗？” 其实在私转公的大背景下，除了店铺，工厂这些产业之外，不少私人的房屋也转为国有，如果是一般老百姓的房子，那么在八十年代之后还可以得到补偿，但如果是地主老财或者罪犯的房子嘛。 你是不是觉得上一顿专政铁拳打得轻了？ 傻柱本来如果能本本分分地过日子，那有聋子和老杨的面子照应，一般也不会有人来查他。 但谁叫傻柱闯了大祸，惹了一身麻烦呢？ “收了我家的房子！我还要坐牢！？” “何雨柱！你以为你污蔑白万里同志是一件小事吗！？白万里同志是为国家流过血的英雄，英雄功勋岂容你污蔑诽谤！？” 傻柱涨红了脸说不出话，而许大茂抓住这个机会，大喊道：“对！没有英雄保家卫国，哪来我们现在的国家，我许大茂一定跟傻柱这种污蔑英雄的罪犯斗争到底！” 不愧是宣传科的，许大茂这嘴皮子也挺利索的。 刘海中看到大儿子不断给他使眼色，也一下子反应过来，跟着大喊：“我刘海中也跟傻柱这种罪犯斗争到底！” 许大茂和刘海中的话好像成为了一个导火索，院里的住户们接二连三地喊了起来，要跟傻柱斗争到底。 要说他们讨厌傻柱，那的确是事实，但在傻柱已经烂成臭狗屎的情况下还表现出那么大的敌意，主要还是做给白万里看的。 对此白万里真是无奈啊。 第105章 白万里行善，傻柱担忧秦淮茹 做领导的，免不了被人巴结讨好，这点白万里是习惯了。 但院里这群人……水平太低了啊。 他们又没实际办成什么事儿，就算是何家成分作假这件事，那也是白万里捅到街道办，让他们调查的，院里的人光喊几句口号，白万里也不可能直接高看他们一眼。 对这种只能算作噪音的低水平巴结，白万里很是不喜，但现实上也无法彻底断绝，除非他彻底切断和一切人的一切接触，但这是不可能的。 面对众人的声讨，傻柱的脸色发红发黑，咬牙切齿，满脸狞色。 而何雨水只是沉默地站在一边，低着头，始终一言不发。 “好了，都给我静一静！” 白万里大喝一声，让院子安静下来，随后他看向王主任。 “王主任，我现在居住的房子已经足够了，再多要一间房子不合适，这个房子我不打算要，但我有另外一个解决办法，你看看能不能行。” “白处长请说。” “王主任刚才说了，何家因为成分作假的问题，这些年来得到了很多他们家不应该得到的照顾，那么受此影响最大的，应该就是那些因为他们家把成分太高，结果被挤到后面去的家庭，我想其中应该会有一些生活困难的人吧。” “依我看，与其把房子放在我手里空置着，不如等把房子转给我之后，由街道办出钱把房子买下来，然后我自己再添一百块，由街道办出面购置粮食，布料，分发给街道上的贫困户和烈士家属，以改善他们的生活。” “而房子由街道办买下之后，就可以租给真正有需要的人。” “你看这个主意怎么样，王主任？” 王主任大喜，最近南锣鼓巷街道出了那么多事情，又是有人聚赌被抓，又是成分作假的，导致街道办名声跌了不少，王主任都不敢想年底去区里开会，面对上级领导和其他街道办主任的时候该是个什么画面。 王主任为了挽回街道的名声，最近本来就打算做些照顾贫困和军属烈属的事情的，白万里的想法和她是不谋而合。 而且白万里是整个南锣鼓巷街道成分最好，功勋最多的人了，他的名声比现在的街道办都要好不少，白万里本身出身军旅，自己就是烈属，照顾烈属也在情理之中，这事儿由他牵头可以办得更为漂亮，应该可以洗刷之前的坏名声。 王主任欣然道： “白处长心系人民，这个办法很好，就按照白处长的办法来办吧。” 院里众人见白万里如此轻易地拿出一百块，还放弃了中院的房子来做好事，都感到不可思议。 现在虽然不允许房屋买卖，但私下里有的是办法，傻柱的房子面积大，位置，朝向又都是整个院子最好的，私下里卖个六百块都行，加上白万里自己贴的一百，这就至少七百块了。 七百块啊，他们多少人见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身份位置不同，条件不同，他们当然无法理解白万里的想法。 而刘海中也满脸欣喜，暗道：‘这下子傻柱的房子成街道办的了，就算厂里不给我批贾家的房子，我也可以去街道办租傻柱的房子啊，那套房子还比贾家的更大更好呢，光齐和他媳妇以后住在这里也更体面。’ 刘海中正为自己好大儿考虑呢，刘光齐就拽了拽他，低声道：“爸，白处长和街道办要接济贫困户和烈属这是大好事啊，咱们也得想办法掺和一脚。” 刘海中回过神来，也意识到这是一个提升名声的大好事。 这个年代想当官，越往上爬，越是要注意自己在人民之间的声望，组织上是真的会派人调查这个的，问问你在周围群众之间的名声怎么样。 名声越好，升职越稳，老杨不就特别在意这个吗？ “光齐，你说爸该怎么做，要不也捐一点钱？”刘海中脑子不多，但兜里还算富余， “爸，可千万别，白处长都出钱了，你要是也出钱那是跟白处长抢功劳，白处长肯定会不高兴的，你就说要帮街道办搬运物资，咱们出个力气就行了。” “行，爸听你的。” 刘海中对刘光齐真是宠爱和信任，立刻对王主任道：“王主任，我和我儿子光齐也愿意为照顾贫困户和烈属出力，请到时候让我们父子来帮忙搬运粮食吧。” “好，刘师傅你的觉悟很好，到时候我会让人通知你的。”王主任答应下来，刘海中并不是傻乎乎地撒钱，出个力气并不过分，王主任也不会随便打击群众做好事的积极性。 白万里也看出刘家是想沾个好名声，不过事情太小，加上他也把事情丢给街道办了，就懒得掺和了。 刘海中被王主任夸奖了一句，得意得不行，肚子都挺得更高了。 住户之中，也有像许大茂这样的聪明人已经意识到刘家能借着这件事沾到好名声，但自己已经错过了时机，再提这件事已经不合适，心中后悔不迭。 “何家的事情说完了，接下来轮到贾家。” 王主任的神色严肃了许多，院子里的气氛也一下子凝固下来。 “贾东旭参与非法赌博的事情，公安同志已经通知过你们了，我再提醒一遍，下个星期天刑场公开处决犯人，你们四合院除了白处长之外，其他每家每户至少要有一个人去刑场 ，这是对你们整个四合院的教育，刘海中，你一定要执行到位，明白没有？” 刘海中立刻站好，肚子上的肥肉都晃荡了几下：“王主任，我一定执行到位，确保每家每户都有人到刑场！” “接下来是贾张氏，她因为贾东旭被抓，在派出所搞破坏，毁坏了一些文件和办公用品，我问过派出所方面，他们已经统计好损失，并且将案子移交给法院审理，这两天应该就会出结果了。” 一听贾张氏马上也要判刑，院里众人觉得解气之余，脸上也臊得不行。 一个院子出了两个劳改犯，这话传出去真是丢人啊。 众人脸上发热，心里暗骂贾家这群祸害真是害人不浅。 而傻柱心里则浮现一丝担忧：‘贾东旭和贾张氏都要判刑了？唉……也不知道秦姐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第106章 何雨水爆发，兄妹彻底破脸 还好傻柱这些想法就是心里想想，不然只怕王主任都要直接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 “还有贾梗偷取何家财物，以及企图破坏白处长家的功勋牌的事情，目前这件事公安同志还在调查，在案件调查清楚之前你们别乱传闲话。” “连着出了贾东旭和贾张氏的事情，这个院子的名声已经够坏了，如果再让人议论这个院子出了个小偷，损失最大的还是你们。” 王主任严厉地警告道，同时医院那边她也安排了街道办的人二十四小时看着秦淮茹，就是担心关于棒梗的事情传到秦淮茹那里，让秦淮茹再闹出什么事情来。 她一个街道办主任的本事有限，已经很难再扛下更多的担子了，王主任现在就求老天行行好，先放过她，别再出更多事情了。 众人也不想这个院子的名声变得更差，不然他们以后结婚，找工作都会受到影响，因此也都答应下来。 刚才一直低着头的何雨水此时抬头看着王主任：“王主任，棒梗偷了我……我们家什么东西？” “根据院子里的住户说贾梗偷了你跟何雨柱家里的一些财物，不过具体数目要等到公安同志调查之后才能确认。” 何雨水一听自己家里的一点钱也让棒梗偷了，恨得暗暗咬牙。 而傻柱还大方地说道：“王主任，小孩子调皮拿点钱算什么事儿啊，公安抓棒梗干嘛，我们赶紧去派出所把案子给撤了吧。” 院内众人都以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傻柱，尤其是刘海中，难得见到海拔比自己还要低的智商洼地。 何雨水一听傻柱到如今还执迷不悟，压抑多年的怨念终于是爆了。 “傻柱！你自己犯贱想当棒梗的后爹是你自己的事情！别扯上我，我是绝对不会撤掉这件案子的！我的钱贾家一定要完完整整地赔给我！” 被何雨水当众叫破自己想当棒梗的后爹，傻柱的老脸微微发红，神情中有一些尴尬，随即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想当棒梗的后爹了，我就是看秦姐生活辛苦，照顾一下邻居……” “呸！！！” 傻柱义正言辞的一番话还没讲完，何雨水就一口口水喷在他的脸上。 “你少说那些漂亮话了！就你还照顾邻居，你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照顾还照顾邻居，不就是看秦淮茹长得好看，眼睛会勾人吗？！” “你胡说，我跟秦姐是清白的！” “清白？”何雨水冷笑一声，“这么多年，每次秦淮茹在院子里洗衣服的时候，你不都趴在窗户上偷偷盯着秦淮茹的腚子看吗？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 “而且你跟秦淮茹要真的是清白的，你为什么管秦淮茹叫姐，你们两个还真是亲热啊！” “我、我跟秦姐那么多年邻居了，叫一声姐怎么了？！我哪像你思想那么肮脏，就会胡思乱想！” “我胡思乱想！各位邻居，还有街道办的各位同志你们来评评理，他说和秦淮茹多年邻居了，可秦淮茹是从外面嫁进来的媳妇啊，要说多年邻居，他和贾东旭做邻居的时间不是更长，按照道理来说，也应该管贾东旭叫贾哥或者东旭哥，然后管秦淮茹叫贾家嫂子或者贾家媳妇才对，院里都是这么叫的，就他一个人特殊，认秦淮茹这个姐，不认贾东旭这个哥，你们说有没有这个道理！？” “何雨水说得还真有道理，整个院子叫秦淮茹要么直接喊名字，要么就叫贾家的，哪有人跟他似的就管秦淮茹喊姐的。” “关键是傻柱喊秦淮茹叫姐，但也从来没听过他喊贾东旭姐夫啊。” “嗨，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小姑娘喊自己喜欢的男同志是情哥哥，那傻柱管秦淮茹喊情姐姐，只不过这个情啊，是感情的情。” 许大茂嬉笑道：“傻柱，原来这么多年你都当着院里所有人的面跟秦淮茹谈情啊，难怪你瞧不上贾东旭这个姐夫呢，都有情姐姐的，这个姐夫实在是多余，太多余了。” 院里的男人们嘻嘻哈哈地笑成一团。 而王主任想到秦淮茹当时在街道办说傻柱愿意把房子借给她住，企图留在四九城，脸色更黑了。 幸好她没答应让秦淮茹住傻柱的房子，不然这院子继非法赌博，闹派出所，成分作假，偷鸡摸狗之后再来一对搞破鞋的，这真是五毒俱全了。 傻柱馋秦淮茹身子的事情谁都知道，就他自己死犟是做好人好事。 也就是以前易中海团伙的势力太强，傻柱又动不动跟人抡拳头讲物理，所以没人说破罢了，如今就没人有顾虑了，随便拿傻柱开涮。 傻柱讲物理有一套，但动嘴皮子不是他的强项，此时面对院子里的悠悠众口，没办法挥拳头的傻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最终这一股无法对外发泄的怒火全部转嫁到了何雨水的身上。 要不是她胡说八道，老子至于丢这个脸吗？！ 找到了开脱理由和晴雪发泄口的傻柱立刻指着何雨水：“你这个白眼狼！老子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这么诬陷我！？”语气充满了恼羞成怒的感觉。 “你养我？” 何雨水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大笑了两声，笑声中充满悲凉，然后突然挽起袖子。 “大家伙好好看看，看看我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这就是他傻柱说了养我，一个厨子的妹妹，如果被好好养着，至于成这副样子吗！？” 众人虽然平时就看得见何雨水消瘦的样子，但她撸起袖子，众人看到何雨水那皮包骨似的胳膊，心下都有些骇然。 “哟，何雨水怎么瘦成这副样子了？” “是啊，这十几岁的姑娘，瘦成这样子也太吓人了，聋老太的胳膊看着都比她粗点。” “聋老太只是年纪大了，皱纹多，她可不缺吃喝，肯定比何雨水长得结实点啊。” “唉……这傻柱真是不做人啊，以前带回来那些好吃好喝的，不分给院子里的邻居也就罢了，怎么对自己的妹妹都这么狠心。” “都说饥荒年月家里有个厨子是好事，至少一家人不缺吃喝的，但何雨水这……这样子出去说自己是个厨子的妹妹，那都没人信啊。” “他啊，早被秦淮茹迷了心窍了，有大鱼大肉也全部送去贾家了，哪里还管得上自己妹妹的死活。” “要我说傻柱这畜生就该一辈子绝户，要不然等他有了孩子，心里还念着秦淮茹，说不定能把自己的孩子都活活饿死。” “咱们一定要让傻柱这个畜生滚出去，他对自己的妹妹都这么狠心，几乎要把人活活饿死，要是让他留下来指不定要怎么报复咱们呢！” “对，一定要让傻柱滚出去！” 第107章 分家，何家事毕 如果说傻柱以前乱打人的暴力行径已经让他变得人厌狗嫌的话，那么看到何雨水那形销骨瘦的模样之后，众人对傻柱就是彻底的厌弃和排斥了。 毕竟对自己的血脉至亲的妹妹都如此狠心，真是不敢想象他以后会怎么报复他们这些邻居，一定要趁这次把傻柱彻底赶走。 何雨水见傻柱如此不得人心，顺势对王主任说道： “王主任！我要求跟何雨柱分家，从此彻底断绝关系，他以后是死是活我跟我无关！” “你他妈敢跟我分家？！” “有什么不敢的！你还想打我吗，有本事打死我啊！我现在也不怕你了，我不跟你分家，早晚也要被你害死！有本事你打死我算了！” 何雨水梗着脖子，仰着头，一副跟傻柱死磕到底的样子。 傻柱的报复心有多重何雨水是知道的，自己今天已经跟傻柱撕破脸皮，还让他丢了脸，如果不彻底断绝关系的话，以后的日子肯定会比以前更难，所以现在她无论如何都要死磕到底，一定不能跟傻柱妥协。 傻柱本来就自大，大男子心理极重。 在他看来，自己是男人，何家唯一的继承人，哪怕是要分家，也应该是自己提出来，把何雨水这个白眼狼赶走，什么时候轮得到何雨水说话了。 加上被何雨水当众揭短，要面子的傻柱可受不了这样的双重丢脸，扬起耳光向着何雨水脸上扇去。 “何雨柱！你给我住手！” 傻柱这身边有街道办的人看着呢，他们之前就知道傻柱的暴力，在街道办的时候也收拾过他几次，这会傻柱一动手，几人直接把傻柱按在地上，胳膊反扣到身后，锁死关节，任凭傻柱如何用力都挣扎不开。 王主任怒道： “何雨柱！你真是不知悔改，当着街道办的面还想打人！” “好！你力气大是吧，有劲使不完是吧！？” “不管之后法院怎么判你的案子，你都得给去乡下猪圈教育半年！就算劳改结束了也给我滚到猪圈里去！” 听到傻柱要被送到乡下猪圈教育，院子里几乎人人都拍手叫好，许大茂更是乐得见牙不见眼，恨不得立刻去买一万响的鞭炮点了好好庆祝一下。 “王主任，我……” “把他的嘴给我堵上！” 王主任现在气得狠了，根本不想再听傻柱说话，押着傻柱的办事员立刻把他 一只鞋摘下来塞进了傻柱的嘴里。 王主任稍稍压下怒气，对何雨水说：“何雨水，你不用怕他，你要分家，我帮你做见证。” 虽然王主任对何雨水也谈不上什么喜欢，但也并不讨厌，毕竟她没主动闯过什么大祸，而且傻柱也实在是太招人烦了，王主任都不待见这个家伙。 “谢谢王主任，谢谢王主任。” 在王主任的见证下，由一个办事员写了两份文书，当众念过确认内容之后，傻柱跟何雨水分别签字按手印，这个家就算了分了。 傻柱知道事不可为，只能一脸不爽地签了分家文书，之后为了挽回点面子，还不忘对何雨水放下狠话：“这家是你要分的，将来你可别后悔！” 何雨水开开心心地拿着分家文书，闻言冷冷地道： “我绝对不会后悔的，你以后也别来招惹我，我跟你已经不是兄妹了，你再赶来烦我或者打我，我就报警抓你！” “你！” 傻柱只是拳头厉害，比嘴皮子根本比不过这个多读了几年书的妹妹，想要放狠话结果也是自己气得半死。 “你什么你！何雨柱，你还想当着我们街道办的面耍横吗！？你身上还有一堆问题要处理呢，走！跟我们回街道办去！” 王主任愤怒地让人把傻柱带了回去，以王主任的表情来看，傻柱接下来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不过就他那个脾气，这种事情也是纯粹活该。 王主任走后，院子里一下子就炸了，吵吵闹闹的跟菜市场一般。 白万里嫌院子里太吵，直接带着祝卿安回自己的跨院去了。 大门一关，房门再一关，木屋的隔音效果虽然差，但总好过没有。 白万里让祝卿安坐着，然后去拿了两瓶汽水出来，看祝卿安眼神直愣愣地发呆，好像今天的这场全院大会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白万里把一瓶汽水贴到了她的脸上，冰凉的汽水瓶让祝卿安‘啊’了一声，这才回过神来。 “喝汽水吧。” “哦。” 祝卿安接过汽水瓶却没喝，白万里问道：“想啥呢？” “……也没什么，只是我以前真的没想到，就一个四合院，居然能发生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白万里呵呵一笑：“其实我以前也没见过，就这个院子比较奇葩，不过这个院子里最会惹事的就是易、何跟贾这三家人，何家跟贾家的情况你今天也知道了，都犯了事儿，除了一个何雨水之外剩下的都要被赶出去了，以后就不是这个院子的住户了。” “剩下的也就是一个易中海，现在离身败名裂也不远了，再犯点事儿我就处理了他，不会让他们有机会来惹你不高兴的。” 祝卿安摇了摇头，笑道： “他们这些人是奇怪，但你不用那么担心我，我也不是好欺负的，而且我是要嫁给你的，又不是嫁给这个院子的，邻居怎么样，不会影响咱们的婚事。” 见祝卿安能有这样独立的思考能力，不光长相，连性格头脑又比听风就是雨的某冉姓老师好了千万倍，白万里喜上眉梢，情不自禁地抓住了祝卿安的手。 “卿安，你真是亿万人中也难寻一个的好姑娘，遇到你我真是捡到宝了。” 娶媳妇回来是为了过日子的，要是娶个光有颜值，没有独立思考能力，被别人忽悠两句就信了，回家搞风搞雨的女人回来，这日子过得下去才怪呢。 祝卿安双颊微红，有些害羞又有些甜蜜，娇声道：“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我妈妈还说我呢，说等我嫁过来之后，要好好收收性子，把你照顾得好好的，别跟以前似的那么娇纵。” “娇纵？这词儿是用来形容你的吗，看来我丈母娘的眼光不大行啊。” 祝卿安莞尔一笑，神情中露出几分调皮：“这话你敢对我妈妈说吗？” “敢啊，只要我婚事黄了之后，你把自己赔给我就行了。” “那不还是一样吗？贫嘴。” “要贫嘴我也只对你一个人贫嘴，一辈子就你一个。” 祝卿安抿了抿嘴，扭过头去，将通红的耳朵对着白万里，被白万里抓着的手却没收回去。 “……真烦人~~” 第108章 求锤得锤，贾张氏法院招魂 白万里的日子过得相当舒坦，跟祝卿安约定好这个星期天就上门拜访，跟岳父岳母商量领证的日子。 医院里，麻药的药劲消退之后，肚子一阵一阵的抽痛让秦淮茹从昏睡当中苏醒过来。 “痛……我的肚子……好渴……” 旁边守着的大妈听见声音，赶紧凑了过来：“你醒了，是不是要喝水？” 秦淮茹吃力地点了点头。 大妈拿茶缸倒了点温水，然后扶着秦淮茹坐了起来，上半身靠在枕头上，端着水喂给她喝。 秦淮茹喝了水，意识清醒了不少，但肚子还是痛得厉害，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那大妈看见被子下面她的手好像在动，道：“你别乱动了，先歇着吧，孩子已经没了，你现在要好好休息。” “孩子……孩子没了……” 秦淮茹脸色一白，马上又想到导致自己流产的棒梗，一时间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情绪，有些怨恨，又有些懊恼，同时还有担忧。 秦淮茹转过头，见照顾自己的人正是先前街道办的一个大妈，忙抓着她的手：“婶子，棒梗呢，我儿子在哪里？” 那大妈神色一动，没立刻回答，反而问道：“你想干嘛，你现在身子这么弱，就算要教训你儿子，也得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啊。” 秦淮茹摇了摇头：“我不是要教训他，大妈你去跟王主任说，我不追究棒梗的过错了，不要让公安抓他！”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就打电话去跟王主任说，你的难处我也会汇报给王主任的，希望王主任别把你送回乡下去，你先好好休息，不然身子坏了，留在四九城也没用啊，你说是不是？” 秦淮茹神色稍缓，道：“谢谢婶子了。” 秦淮茹刚刚流产，婶子实在虚弱得厉害，就算脑子还能动，身体也不能支持她继续搞事了，又喝了一杯水之后，人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照看她的大妈叫来一个护士，让她盯着秦淮茹，不要让任何人看望她，然后就去打电话给王主任。 王主任这会儿也在街道办忙着处理傻柱的事情，人还没回家，就接到了从医院打过来的电话。 “主任，秦淮茹醒了。” “她身体好不好，说了什么？” “身子骨还虚，喝了两杯水就又睡着了，一醒来就求我说不追究他儿子的过错了，求您别找公安抓她儿子，我安慰她说会跟您汇报的，还说求您别把她送回乡下去，她才放心了不少。” 王主任无奈道： “这秦淮茹果然是个不死心的，既然这样，棒梗被抓的事情就别告诉她了，免得麻烦。” “你继续看着她，一会儿我让李大姐过去替你，注意别让她知道她儿子的消息，也别让95号四合院的任何人看望她。” “我晓得了，主任。” 那大妈挂了电话，就神色如常地回了病房，看着秦淮茹。 她答应了把秦淮茹的难处汇报给王主任了，但王主任接到汇报之后做什么决定就不是她能管的了，她只是个打工的，有事儿别找她。 大妈的行动自然会得到王主任授意的，如果秦淮茹一醒来就表现出对棒梗的极大恨意，甚至要抓他坐牢，王主任还要纠结要不要告知秦淮茹真相。 但既然秦淮茹还在为棒梗求情，就说明她对这个儿子还没死心，这样的话棒梗的消息就铁定不能说了，否则只会给街道办招来麻烦。 至于秦淮茹想留在四九城的事情就别做梦了。 经过四合院里何雨水跟傻柱闹的那一出，王主任基本已经确定傻柱和秦淮茹之间的关系有问题，哪怕没有实际发生过什么，但傻柱明着痴缠秦淮茹，秦淮茹又主动说过要借住在傻柱家里。 这样两个人放在南锣鼓巷就是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的炸弹。 王主任现在已经够烦的了，不想再伺候这两个大佛。 傻柱有四九城户口这不好搞，但秦淮茹本来就是乡下户口，赶回去也是合情合理。 刚流产了身体不好？那更应该回乡下去了啊，你男人和婆婆都要劳改了，回乡下了还有爹妈照看呢，难不成还要留在城里一边拖着病体打工，一边自己照顾孩子啊？ 就算秦淮茹愿意吃这个苦，王主任都不愿意，本来就名声不好的一个人，真拖着病体打工，万一哪天再死在南锣鼓巷，那王主任的头可又要炸了。 第二天下午，贾张氏大闹派出所的案子在四九城东城区法院宣判。 四合院的住户们得到了消息，不用上班的大妈们齐齐整整地来到法院，就为了看贾张氏的笑话。 贾张氏大闹派出所，破坏了一些办公用具，损坏了部分档案和文件。 在判刑之前贾张氏还在对着法官展现她的精妙演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卖惨，希望能博取法官的同情，毕竟好吃懒做，已经享受多年的她可受不了劳改的苦。 但贾张氏这一套以前就是靠着易中海明目张胆的偏袒才能在院子里横行无忌，真到了法庭这种地方，谁会吃你这一套。 法官对贾张氏的哭嚎卖惨丝毫不做理会，直接宣布判处贾张氏有期徒刑五年。 派出所损失的物品从金钱上来讲并不多，但这次的性质非常恶劣，贾张氏的行为等同于直接挑衅司法，如果不予以严惩，法律的尊严将荡然无存。 在这一点上，公检法三方都是统一战线的，所以直接给贾张氏来了一个重判。 贾张氏本来还满心期待自己的卖惨技术能够有用，结果一听判了五年这么久，之前的期待和付出的努力全部付诸流水，一下子感觉自己的真心都喂了狗，情绪崩溃之下直接脱了自己的鞋子朝法官扔去。 “妈的老娘哭了那么久你还判老娘五年！你个该天杀的把老娘的眼泪给还回来！” “老贾啊……有人欺负你媳妇啊……快把这些畜生都带走吧……” 见识到这熟悉的一幕，四合院来看戏的大妈们脸色极其扭曲，想笑又不敢，只能死死地掐住自己的大腿，因为她们清楚地看见此时法官的脸色已经比墨水还黑了。 不过贾张氏是个连‘法’字怎么写都不知道纯法盲+文盲，又被易中海惯得无法无天，要她对法律抱有敬畏之心实在是有些困难。 最终贾张氏求锤得锤，因为捣乱法庭，袭击法官，藐视法律，又被追加了三年刑期。 第109章 白万里备婚 院里禽兽坐牢，白万里也跟祝卿安去祝家见过了岳父岳母。 过程很顺利，两位长辈早就清楚白万里的身份和背景，哪怕他们家世不错，能把女儿嫁给白万里也算是高攀了。 白万里两辈子下来第一次见岳父母，心里说不紧张那是假的，总归贯彻一个礼多人不怪的道理，给岳父带了一些市面上难弄的烟酒，给岳母准备的则是一盒品相极好的鹿茸切片。 二人对白万里的身份和家世已经挑无可挑，见女婿如此孝顺大方，嘴上说着不该如此浪费，心里实在是高兴得很，对二人的婚事自然是满口答应。 见岳父岳母的第二天是周一，本来应该上班，不过白万里和祝卿安都请了假，在家里商量婚礼到底该怎么办。 只是两人都是第一次结婚，心里又紧张又期待又兴奋，觉得婚礼上有好多事情要做，仿佛一团乱麻，一时间找不到头绪，不知该从哪件事开始着手。 二人正苦恼间，就听跨院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白万里走出去开门，就见大伯母姚玲一脸微笑地站在外面。 “婶子，您怎么来了？” “我的好大侄儿都要结婚了，我怎么能不过来呢？正好教教你小子该准备点什么，免得做了新郎官还丢人。” 一般婚礼的事情都有家里的长辈操办，不过白万里父母都不在了，家里没个长辈，因此姚玲就过来了。 “哎哟，婶子，那您可来得正好，我跟卿安正在头疼到底要准备什么东西呢，您快进来。” “卿安也在啊，那正好这会可是正式见见我侄媳妇了。” 姚玲微笑着跟着白万里进门，到了正屋，祝卿安见是姚玲来了，立刻起身道：“姚阿姨好。” 姚玲过去拉着祝卿安的手，笑道：“卿安，还叫我阿姨呢？” 祝卿安脸上一红，飞快地看了白万里一眼，然后含羞道：“婶子……” “哎，乖孩子乖孩子。” 姚玲拍了拍祝卿安的手，满脸欣慰的神情，白万里去搬了一把椅子过来，让姚玲坐下，自己则和祝卿安坐在一起。 “你们俩小年轻，婚礼的流程商量到哪儿了？” 白万里苦笑道：“婶子，不瞒您说，我俩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啥都没商量出来呢。” “你们第一次结婚，没经验是这样的，先说说房子的事儿吧，卿安的工作已经调动到轧钢厂了，卿安的编制也能分一套不小的房子，你们这事儿办了没有？” 祝卿安道：“还没呢，其实我也在烦心这件事，这四合院中院正好有两户房子空了出来，我要是申请一套应该不成问题，只是……只是万里这跨院和中院隔开，中间还有一道门。” “我要是申请了中院的房子，平时进进出出也不方便，如果住着中院的房子，把一整个跨院空着也不像话，但若是把门给砸了，我又担心平常被人打扰，这事情还想不出个主意来呢。” 这年头住房那么紧张，四合院里更是一户挨着一户，一般老百姓在屋子里干点啥隔壁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但白万里和祝卿安又不是没条件，自然不想日常生活让人打扰。 姚玲点了点头：“这我知道了，万里，你有主意没有？要是没有的话，婶子就给你拿主意了。” “婶子，这事儿我还真有个想法。” “你说说。” “我看过，我那跨院外面的面积还不小，我想能不能用卿安的房子把院墙扩出去一圈，然后在里面盖个小房子，改成一个能洗澡的卫生间，这样我和卿安用起来也方便，而且等卿安肚子大了之后，也不用去外边跟人抢旱厕。” 白万里以前一个人在家，上厕所可以用流动厕所解决，不用去上那个苍蝇蚊子多到拍脸的旱厕，但等和祝卿安结婚之后，那东西就没办法轻易拿出来了，在家里弄个卫生间很有必要。 祝卿安听白万里直接说起怀孕的事情，脸一下子跟盖了一张大红布似的。 倒是姚玲满意地道：“万里这主意不错，等卿安有了孩子，在家里洗漱总是比去外面跟人挤要方便和安全一些，卿安，你觉得怎么样？” 在家里安厕所和洗澡间确实方便生活，但话题中牵扯到了孩子，还是大姑娘的祝卿安就羞得不行，只敢用蚊吟一般的声音答道：“婶子做主就可以了。” “那就这么定了，这事儿要有街道办批条，一会儿咱们一起去街道办跟他们主任说说，应该问题不大。” “房子解决了，下面便是家里的物件，三转一响万里已经搬回来了，剩下的便是家具……万里你这些东西一个人生活倒还够用，但成了家，有了媳妇和孩子就不够了，七十二条腿都要置办齐了，还有锅碗瓢盆都需要添置。” “光这么说也不行，万里，你去拿纸笔来，我给你列个单子。” “哎，好的。” 白万里去拿了纸笔，姚玲一边打量着屋子的布置一边往上写，除了床之外，三开门的立柜，五斗橱，梳妆台，沙发，茶几，床头柜，写字台都不能少。 “碗和筷子多置办一些也没问题，小孩子调皮，容易拿着家里的东西到处乱跑，碗筷这种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耍没了，提前多买一些也好。” “还有热水壶，茶缸，牙刷，毛巾这些最好也都换新的。” “东西差不多就这些了，万里，一会儿你跟卿安去百货商店和信托商店，按照这单子上面的买你们喜欢的样式就成，别忘了量好尺寸，不然家具买回来放不进家里，来回又耽误事儿。” “我知道了，我会记得的，婶子。” “该花的钱尽管花，钱和票不够了尽管来找婶子，婶子有的是。” 白万里哭笑不得道： “婶子，我一个月工资加补贴有二百多，票一大堆，你为啥会担心我钱不够花啊？” 姚玲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笑着叹道：“哎哟，我老糊涂了哟，总把我大侄子还当以前的小孩子来看呢，现在我大侄也是大人了，马上要成家了，好啊，真好啊。” 第110章 院子改造，修建卫生间 姚玲的目光中充满了欣慰，眼角带着泪花，应该是想到了白万里过世的父母。 白万里和祝卿安正想要安慰，姚玲就擦了擦眼角。 “年纪大了，总是忍不住怀念过去……万里，卿安，你们两个别在意啊，卿安，结婚的时候，你们家会来多少客人？” 祝卿安本想安慰，但姚玲已经略过此事不谈，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回答说：“我爸妈说理解现在不适合大操大办，但最亲近的亲戚和朋友总是要邀请的，大约会有十几二十个客人吧。” “那我们这边要多一些，到时候万里的叔叔伯伯全都会来，加上你们家那边，总共会有五六十个客人，办个八桌左右应该差不多了。” “具体的数目我改天跟亲家好好商量一下，这方面你们尽管放心好了。” 白万里和祝卿安的情况特殊，都有从军经历，如果把他们过去所有的战友全部请过来，只怕至少得有几百个客人，摆上百桌酒席都未必招待得下。 在三年天灾刚刚过去的时候，这么大摆宴席显然是不合适的，所以就邀请些最亲近的亲戚朋友，小范围内摆个几桌就行了。 至于婚宴请什么厨子，做什么菜色，姚玲也都包办下来。 这些事情安排好了之后，姚玲起身拉起白万里和祝卿安，说：“好了好了，这些事儿婶子都会帮你办好的，你们小两口赶紧去百货商店买东西吧，离婚礼还有几天，早些买东西，到时候差了什么也来得及补上。” “卫生间的事情我会去街道办给你们办好的，赶紧去吧。” 姚玲将白万里和祝卿安推出了门，白万里苦笑着拿上钱和票，推着摩托车和祝卿安一起上街了。 熟练地坐上摩托车后座之后，祝卿安道：“婶子人真好。” 白万里摸了摸她搂在自己腰上的双手，道：“不光是婶子，叔叔伯伯们都很照顾我的，走吧，抱紧了，我们去百货商店。” 白万里发动摩托车，带着祝卿安前往百货商店。 今天是星期一，百货商店里的人并不多。 白万里和祝卿安按照姚玲列的单子，开始一一采购。 钱和票白万里都不缺，只要看上的东西都可以买。 说是这样说，但这个时代能买的东西实在是有限。 毛巾基本只能选个颜色，连带个刺绣的都少见，搪瓷的脸盆和茶缸，上面要么印着花卉，要么就是劳动最光荣之类的口号。 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白万里和祝卿安就已经买齐了需要的生活用品，还有要散出去的喜糖，不过烟还不大够，自己结婚，保卫处那帮子老烟枪的烟肯定是不能少的。 “有钱没地方花，这日子难受啊。” 啪！ 话音刚落，白万里背上就被祝卿安拍了一下。 “你这话光跟我说说也就算了，要是让人听见可会招来不少麻烦的。” 白万里本想嬉笑一下应付过去，但转念一想，又认真地道：“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以后我会小心一点，别给咱们家惹来麻烦的。” 祝卿安这才满意，然后看了看已经打包好的两大个包裹：“万里，我们先回去一趟把东西放下吧，之后再去信托商店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家具吧。” “好，听你的。” 白万里将其中一个包裹挂在车头，然后自己骑上车，祝卿安则提着另一个轻一些的包裹坐在后面，然后以慢速开回了四合院。 回了四合院，白万里见到自己的大伯母姚玲和王主任站在跨院外面，跟一个五十多岁，头发斑白的大爷正说着什么。 听见摩托车的引擎声，姚玲转过头：“万里和卿安回来了？” “嗯，回来放一下东西，婶子，这是准备改建院子了？” 王主任同样满脸笑容道：“白处长，你的要求姚主任已经和我说过了，街道办方面已经同意了院子改建的要求，这位马明理同志是附近手艺最好的工匠，他会负责院子的改造工作的。” 马明理早听说这次是帮在街道上颇有盛名的白处长干活，但见面之后还是惊讶于对方的年轻，好在在王主任和白万里说话的时候他已经回过神来，拍着胸脯道： “白处长，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老马已经拼尽全力给你办到！” “马师傅不用急，来来来，先吃喜糖。” 在白万里和王主任说话的时候，祝卿安已经把包裹打开，把喜糖拿了出来，白万里抓了两大把，塞给王主任和马明理。 王主任自然是笑着接过喜糖：“我正想沾沾白处长的福气，预祝白处长和祝医生婚姻美满，百年好合。” 马明理也学着说：“祝白处长百年好合。”接过来的喜糖一颗没吃，全部塞进口袋里去了。 ‘这么大一把喜糖全是水果糖和大白兔，一颗古巴糖都见不着，当领导的就是不一样，这回的活可要好好干，回头这位白处长高兴了，我多挣一点，不光能给我乖孙吃糖，还能吃顿肉饺子呢。’ 姚玲拉着祝卿安的手，说：“卿安，让万里跟师傅商量动工的方案吧，我们先把东西搬进去。” “好的，婶子。” 白万里则拿了纸笔：“王主任，这院墙最多让我改建到什么位置？” 王主任拿脚在地面上划拉了一下，比划了一个位置：“最多到这里。” 白万里飞快地在纸上画出了院子改建之后面积的大致平面图，然后在这平面图上画了几笔，确认了卫生间需要的面积和大概位置。 白万里画的草图虽然粗略，但马师傅可是专业人士，拿着尺子丈量了一阵尺寸之后，很快就得出了较为完整的方案。 在和白万里经过一番讨论之后，最终确定连工带料一共五百块，每天管中午一顿饭，只要天不下雨，十天之内搞定。 第111章 白万里备婚引发的众生相 五百块钱，在私下已经可以买到一间面积不小的房子了。 不过白万里要求卫生间尽快建成，其实卫生间本身难度不大，一间平房而已，主要的就是垒砖块，几个熟练工人要不了几天就可以完成，难度大的地方在于上下水的管道。 这个时代不存在城市建设时就预埋好的管道线路，所以要把卫生间的下水通到公厕里，所以需要现把地面挖开，再把管道铺设下去，工程量很大。 白万里又要尽快完成，所以得多加人工。 马师傅也是个利落人，跟白万里定了方案之后，马上去叫自己的徒弟来开工。 白万里又马上找到王主任：“王主任，麻烦你在这巷子的贫困户里给我找一个会做饭的，每天中午给师傅们做午饭，我也管他午饭，工资就按照临时工的标准结，你看怎么样？” “这事儿谈不上麻烦，照顾贫困户本来就是我们街道办的工作，我一会儿就把人带来，让白处长看看怎么样。” “人带来就不用了，我一会儿还要跟卿安出去，王主任自己安排就行了。” “行，我一定给找一个老实能干的人过来。” 白万里跟王主任打过招呼之后，又带着祝卿安出门去信托商店了。 信托商店的‘托’是指‘托管’，也就是有人把东西放在这里寄卖，一般是使用过的二手货，相当于是个线下小黄鱼。 不过也有些木工会把自己做好的家具放在信托商店里卖，这样的家具既不用花时间散味儿，又可以买到全新的，不过在这种物资匮乏的时代，会在意这个的人也不是太多。 白万里按照之前在家里量好的尺寸，在信托商店买好了橱柜，沙发，茶几等多件家具，然后又在信托商店外面雇了几个蹬三轮的，让他们把家具给自己拉回去。 白万里在南锣鼓巷很出名，也很好辨认，因为整个胡同里就只有他一个骑摩托车的。 有些人看到摩托车就认出了他，再见到白万里身后跟着的三轮车，以及上面拉着的一堆家具都吃了一惊。 这衣柜橱柜还罢了，茶几，沙发之类的家具，一般人家里哪里舍得用哟。 “这得花多少钱啊？” “白处长，你是不是要结婚了？” “是要结婚了，过几天就去领证，今天先跟对象把家具都买回来。” “白处长年轻有为，这位女同志可有福了啊。” “祝白处长百年好合！” “祝白处长百年好合！” 也不知道在谁的带领下，胡同里响起了一片祝贺白万里的声音，反正说祝福的话又不用花钱，对这位住在同一个胡同的大领导，除了傻逼之外也没人愿意得罪他。 白万里维持着脸上的笑容跟众人道谢，好不容易挨到95号四合院附近，祝贺的人才少了一些，白万里小声嘀咕道：“做领导真累啊，我脸都快笑僵了。” 祝卿安揉着自己的脸蛋，默默地表示赞同。 闫埠贵的媳妇杨瑞华正要出门买菜，见白万里和她身后的三轮车队，那大件小件的家具，忍不住道：“哟，一下子买那么多家具，这得花多少钱啊？” 被拉出来干活的闫解放看着白万里骑着摩托车，载着漂亮的对象，他虽然不知道香车美人这个词，却突然理解了那种感觉，眼中有着深深的羡慕。 听到老妈的话之后，闫解放无奈地道：“我看至少得几百块吧，还有跨院那边那么大动静，估计也要几百，还有爸说的那三转一响……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杨瑞华也露出无奈的苦笑：“本来要是咱们家能跟白处长搞好关系，这时候也能弄点好处，但偏偏你大哥他……” “算了，妈，别说了，别让白处长听见了，咱们赶紧去粮店，耽误了咱家明天就不够吃的了。” 闫家的棒子面快要吃完了，得买，杨瑞华又吃不消一个人扛着几十斤棒子面回家，就把儿子拉了壮丁。 听到闫解放的话之后，杨瑞华收回羡慕的目光，拉着儿子往粮店去了。 白万里回了跨院，见马明理师傅带着几个工人正拿粉笔在地上划线，确定建卫生间的位置，跟他们打过招呼之后，让蹬三轮的把家具都搬进来。 “万里和卿安回来啦？” 姚玲出来打招呼，不过她不是从正屋出来的，而是厨房。 “婶子，你在厨房弄啥呢？” “还能弄啥，烧水给工人师傅们泡茶啊，还得拿点点心，人家干活也辛苦的，怎么也得吃饱了肚子才是。” “我来吧婶子，为了我的事都耽误你一天了。”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耽误不耽误的，你再跟我这么客气，我可拿铁勺敲你了，你赶紧歇着去吧，这点事儿我来就行，给师傅们泡完茶我就回去了。” “那我送送您吧。” “不用，你好好陪陪卿安才是重要的，等你们有了孩子，怕是想要好好陪陪对方都没机会咯。” 夫妻俩有了孩子之后，生活重心自然而然就会转移到孩子的身上，姚玲说的大概是她自身的经验吧。 祝卿安还不大适应孩子的话题，红着脸道：“我去告诉师傅们把家具放在什么地方。”说完转身就跑了。 姚玲见祝卿安走了，对白万里招了招手。 白万里走到姚玲面前：“婶子，有什么吩咐？” “不是吩咐，就是转告你一句，刚刚有个人自称是刘海中的媳妇过来，说是一个院子的邻居相互照顾，想给这边干活的工人送茶水，我也不知道她跟你的关系怎么样，就给推过去了。” 白万里无奈一笑：“这朱秀英真是和刘海中一样，天天地想着巴结和钻营，瞅着这么个小机会一下子就贴上来，这种人真是赶也赶不走。” “万里，这种人怎么处理你自己有数就好，婶子也不用啰嗦太多，正好你回来了，我还有个东西交给你。” 姚玲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木头盒子，递给白万里。 “这是什么？” “这是你娘用木头刻的长命锁，她原本是想等到你娶妻生子，再把这长命锁给自己的孙子孙女戴上，结果……唉，你以前年纪轻，性子也毛躁，我怕你不小心把这长命锁弄丢或是弄坏了，毁了小婷最后的心愿，便一直收在身边，现在你性子沉稳了，也要成家了，这东西也该还给你了。” 第112章 刘家人的痴心妄想 将买来的家具一件件摆进屋子里之后，原本一个人住显得空旷的屋子也多了几分家的氛围。 跟性子懒散的白万里不同，祝卿安闲不住，在家具都放好之后，她拿着抹布准备把所有家具都仔仔细细地擦拭一遍。 白万里正想让她歇着，回头找人来擦也行，就听外边敲门声又响了。 “这会儿又是谁啊？” 白万里的心情稍稍有些不爽，连他大伯母都主动回去，把时间留给白万里和祝卿安小两口的，这什么人那么没眼力见又来打扰？ 白万里到院子这边开了门，见门外站着的是刘海中的媳妇朱秀英。 “什么事啊，朱大妈？” 朱秀英满脸堆笑，笑容中充满了讨好。 “白处长又是买东西，又是修院子的，是准备结婚了？” “嗯，我对象祝卿安，之前跟你们介绍过的，等院子修好我们就要正式领证成为夫妻了，怎么了？” “是这样的，我家光齐也刚刚见过他丈人和丈母娘，预备和他对象结婚了，大家都是一个院儿的，不如挑个日子两家一块儿结婚，也好一起喜庆喜庆，你看怎么样，白处长？” 白万里神色冷淡：“不必了，我这边还要装修院子，不知道还要多少时间，就别耽误你的好儿子了。”说完转身就回了院子。 “哎，白处长……” 砰！ 朱秀英还想多说两句，结果白万里直接将大门关上，发出的声响将朱秀英都吓了一跳。 朱秀英心里嘀咕：‘不一起结就不一起结嘛，摔什么门啊？’这话她连真的嘀咕出来都不敢，免得让人听见了去跟白万里告状。 白万里走回屋子，祝卿安见他脸色不好，又想到刚才的摔门声，连忙放下抹布走了过来。 “你怎么了，这院子里还有谁敢惹你生气的？” “还不是刘海中的媳妇那个没眼力见的，刚才她找我说她儿子也快要结婚了，想跟我们一块结婚呢！” 祝卿安惊得小嘴圆张：“她怎么敢这么痴心妄想的，别说大伯那里……就是以你的身份，想巴结也不应该这样子啊。” 白万里冷笑道：“她那不是‘敢’，而是‘蠢’！都说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刘海中是个草包，他媳妇也是一路货色，真是愚不可及！” 刘家人往白万里身上硬蹭的举动已经把白万里给惹恼了。 白万里的身份摆在这里，跟谁稍微亲近一些都容易让人多想，为了避免麻烦，穿越之后白万里对所有前来巴结的人的态度都十分冷淡，刘海中、许大茂等人虽然坚持不懈地对白万里硬舔，但始终未建寸功。 更别提结婚这种人生大事，白万里真要答应了两家一起办婚礼，那不等于是直接对外面喊‘我白家跟刘家那是亲如一家，不分彼此啊’。 这种事情真发生了，街道办，轧钢厂的领导都会改变对刘家的态度。 就刘家那群蠢货，之后指不定会给白万里惹来多大的麻烦，对此他又怎能不怒？ 祝卿安忙过来用手轻轻抚着白万里的胸口，说：“你快消消气，咱们都快结婚了，这是喜事，别为了这种没眼力见的人坏了心情和身子。” 白万里坐了片刻，将火气压了下来，对祝卿安笑道：“我还年纪轻轻，哪有这么容易就气坏身子的？” 祝卿安见白万里还能说笑，这火气便是下去了，伸手拍了他一下，娇嗔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嘛，年轻的时候火气就大，等老了老了真把身子气坏了后悔也晚了。” “行行行，你是医生，又是我媳妇，这我都听你的，我不生气。” 等我把刘家的人收拾完了我就不生气！ 本来白万里只是把刘家人当做飞来飞去的苍蝇，根本懒得搭理，但现在这苍蝇越界了，真的把把白万里搞烦了，不收拾也不行了。 天黑，刘海中下了班，满脸喜气地跟刘光齐返回了四合院。 朱秀英一见刘海中的样子，好奇道：“老刘，你今天回来捡钱了，咋这么高兴？” 刘海中用喝酒的气势喝了一茶缸的凉水之后，两腿岔开坐在椅子上，豪气道：“比捡钱了还高兴呢，我们车间主任刚刚提拔我当了班长，现在我在厂里也是个领导了！” 其实这个班长虽然能管一些人，有点小权力，但也是没有编制的，也就是每个月多两块钱的补贴。 刘海中不差那两块钱的，他在乎的是自己当上领导了，哪怕没有编制，但能管人，就是领导，就跟管事大爷一样，谁说他不是领导，他就跟谁急。 朱秀英惊喜万分：“老刘，你不是说要等到考上七级工之后才能做班长的吗？你们主任怎么提前提拔你了？” 刘海中得意洋洋地道：“那肯定是主任看到了我身上的领导才能啊！”其实刘海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为了能当上一个小领导，之前也没少给车间主任送礼，但一直没啥效果。 最近刘海中为了给刘光齐筹备婚礼，手里的钱都攒着，也忘了给车间主任送礼这事儿，结果突然被提拔当了班长，刘海中惊喜之余，自己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怎么回事。 刘光齐暗自猜测可能跟自己的岳父办的。 他岳父虽然不是工业部门的人，但当了多年的干部，人脉还是有不少的，安排一个没编制的班长轻而易举。 “光齐娘，办婚礼的事情你跟白处长商量过没有，白处长同不同意？” 朱秀英无奈道：“我今天跟白处长说过了，可白处长说他的院子不知道要修到什么时候，别耽误光齐结婚了。” 刘光齐一听顿时有些失望。 他其实也很希望白万里能同意他们在同一天结婚，这样自己就算攀上白家的关系，在岳父面前也能抬得起头来。 刘光齐说是未来有发展前途，但现在也就是个小小的办事员而已，家里也没什么背景，还要指望以后岳父走关系让他当上车间主任，这在岳父和对象面前的地位自然就上不去。 刘光齐也知道岳父能同意女儿嫁给自己这个小办事员，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有白万里这个大领导做邻居，只要女儿女婿能跟白家搞好关系，以后全家都能受益。 刘光齐心思不少，一方面想借着岳父的关系当上车间主任，一方面又想自己攀上白万里的关系，让自己能在岳父面前抬头挺胸，吃饭都能夹第一筷子的。 不过现在看来，要攀上白万里的关系实在是有些难度。 第113章 吃席，是四合院的传统爱好 刘海中这草包本来就没啥脑子，话又经过朱秀英的嘴传了一道，他根本没理解其中的意思，一拍桌子，笑道：“那有什么，咱们直接等到白处长的院子修完再办婚礼不就成了，我想亲家那边也肯定是乐意的。” 刘光齐吓了一跳，道：“爸，这可不行，白处长说院子没修好大概只是个借口，我想他大概是不乐意和我一块结婚，你这么硬和人家攀关系，真把白处长惹不高兴了，我岳父那边也顶不住啊。” 相比起刘海中，刘光齐确实有点头脑，哪怕有朱秀英的传达偏差，刘光齐也听出了白万里根本不想和他家一块办婚礼的意思。 只是这来得实在是晚了一些。 刘海中还是很听大儿子的，马上问道：“那光齐你说该怎么办？” 刘光齐想了想：“白处长那边如果不乐意一块办婚礼，那咱们也不用故意凑上去，当做普通邻居相处，哪怕得不到白处长的高看，能先别得罪他就是一桩好事，爸你看这院子里得罪了白处长的人，易中海，傻柱，哪一个有好下场的？” “对对对，光齐你说得对。” “前些日子，闫埠贵欠院子里的赔偿席面不是因为傻柱成分作假的事情耽误了吗？我看在我结婚之前，就把这欠的席面给院子里做上，就这个星期天好了。” “这星期天街道不是让大家去刑场看处决犯人吗，这时候吃席合适吗？” “有啥不合适的，那有人去世了，人的白事席面不还是照样吃吗？而且街道和公安只要我们每家每户有一个代表去就行了，又不用全都过去，剩下的人可以在院子里帮忙。” “而且去看处刑的人心情肯定不咋好，这时候能吃上一桌不错的席面他们肯定高兴啊，就更能念着你这位一大爷的好来，到时候再把我和小云婚礼的日子通知大家，大家心情好了，我和小云的婚礼也能办得更热闹不是。” 刘海中没有当过正经领导，只能自己在脑内幻想一个领导干部应有的排场和排面，这种幻想是不受现实条件制约的，所以只会越来越夸张，久而久之就让刘海中形成了好大喜功的毛病。 刘光齐出的主意可以让刘海中在院子里露脸，又可以把刘光齐的婚礼办得热热闹闹的，让他们家不至于在当领导的亲家面前抬不起头来，正对刘海中的胃口。 刘海中拍着肚子哈哈大笑。 “光齐，你真是太聪明了，就按你的办法办！我现在就通知所有人这件事！” “光天，光福！你们俩还不赶紧去通知所有人开会！” 刘光天和刘光福心里对刘海中的使唤很是不满，但也不敢反抗，跑出门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开会了开会了！” “所有人到中院集合，开会了！” 住户们骂骂咧咧地出来了。 “没事儿开什么会啊，院子里又出什么事了？” “傻柱，贾张氏这几个东西都不在院子里，谁还惹事儿啊？” “管他谁惹事呢，赶紧把会开完吧，我都饿老半天了。” 这会儿正式下班了回到家里休息，等着开饭的时候，突然被叫出来开会，换谁都不高兴。 偏偏刘海中还是个没自知之明的，他觉得自己是个领导，领导就要有领导的架子，不能太早到场，他必须要晚一点，在万众瞩目之下到场才符合他心目中的领导的逼格。 当刘海中晃晃悠悠地来到中院的时候，被晾了一阵的住户全都对他怒目而视。 刘海中扫视了一圈，没见到白万里和祝卿安，便问：“白处长不在家吗？” 王家婶子不高兴地嚷道：“白处长带他对象吃烤肉去了，一大爷你有什么事情赶紧说吧！” 白万里不在，刘海中很失望，他还想跟领导拉近关系呢，但王家婶子这一句‘一大爷’又叫得刘海中心里暗爽，刘海中正要打打官腔，后腰突然被刘光齐捅了两下：“爸，赶紧说正事。” 刘海中一激灵，这才意识到众人都是一副上火的样子，赶紧说道：“事情是这样的，这不是老闫还欠着大家一顿赔礼席面吗，该大家的总不能少了，我预备这个星期天做席，等大家去刑场观看处刑，接受思想教育回来之后，让大家好好吃一顿，补补力气，大家说好不好？” 一听是吃席，刚刚还怨气冲天的众人顿时喜笑颜开。 “傻柱被抓之后那么老些天没提这事儿，我还以为大家都把吃席的事情给忘了呢。” “正好星期天去刑场要走老远，费不少力气，回来能大吃一顿。” “你嫌走路累可以花钱雇一辆三轮拉着你去啊。” “那可要花老些钱呢，我可舍不得，有这钱还不如多买点棒子面吃。” “就是，咱赚得又没白处长那么多，钱可不敢乱花。” “瞎说，人白处长有摩托车骑，哪里会去花钱坐三轮啊。” “说的也是。” 众人对吃席的热情还是很高的，也没忌讳在刑场看完死刑回来就吃席的问题。 因为这些人都是经历过三年天灾时期的饥饿的，极度饥饿下的人很难有什么道德感，能有东西吃就不错了，哪管什么忌讳不忌讳的。 真办白事儿的时候，棺材就放在距离自己不到两米的地方，照样开开心心地吃席。 更何况院子里每家只要一个人去刑场就行了，大多数人还是不受影响。 有人期待地喊道：“一大爷，这席上有什么菜啊？” 刘海中一挥手，豪气地道：“大家伙放心，这一百块我绝对给大家伙办得漂漂亮亮的，我叫我媳妇明天就去请个大厨过来，保证比傻柱的厨艺还要好！” 众人大喜，有人吹捧：“一大爷，这些事情你做主就可以了，我们都信你。” 花花轿子人人抬，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对，我们都信你。” 刘海中这辈子第一次受到如此多的群众的‘支持’，这让刘海中产生了自己已经是一个得到无数人民支持，一呼百应的大官的错觉，给他的虚荣心和权欲心带来了虚幻的满足感。 人群中的易中海看到刘海中这个猪头居然也有这么风光的时候，想到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的苦难，巨大的落差让易中海心里扭曲，心头暗恨：‘一群有奶便是娘的墙头草，和一只没脑子的蠢猪，我看你们能风光到什么时候！’ 第114章 聋子开讲，易骡子入局 眼下的日子过得不好的人总是会怀念过去，易中海就是这种人。 回想自己以前在院子里是受人尊敬的又一大爷，在轧钢厂是资历极高的老工人，易中海总想回到那种日子去。 不像如今，在轧钢厂受尽车间主任郭大撇子的刁难，连个愿意站出来给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在四合院里虽然没在车间里那么辛苦，但也被人彻底看轻了，年纪轻的看见了他都不会再打招呼，上了年纪的甚至会故意对他翻个白眼，然后很大声地说那些谁都听得见的悄悄话，多半内容都是数落嘲讽他的。 就算不考虑养老的问题，这种被人轻视，被人嘲讽的感觉也是看重面子的易中海难以承受的。 易中海也不想留在院子里看刘海中这个肥猪继续得意，趁着别人不注意就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之后，易中海也不说话，默默地抽起了烟。 自从工级被降，工资大幅减少之后，易中海的生活水平也直线下降。 就说这烟吧，以前易中海为了攒养老钱，生活虽然节俭，但毕竟工资水平摆在这里，家里花销又少，偶尔来一包黄金叶，大前门解解馋也是可以的。 现在易中海都抽上最便宜的经济烟了，这烟的味道又辣又呛，很不好抽，但更贵的烟易中海也舍不得花那个钱了。 养老没了着落，现在把钱花完了，易中海真不知道晚年该如何是好。 易中海的媳妇金翠莲在厨房里做饭，也不敢说话。 自从在院子和厂里都受到巨大挫折之后，易中海的脾气也变得暴躁了不少，时常冲着她发火。 金翠莲自己没工作，没孩子，心脏又不好，很怕易中海把自己赶走，所以这段时间都过得小心翼翼，日子很不好过。 大约抽完了半包之后，易中海看了看还剩下的半包，舌头用力地舔了舔牙齿，然后把剩下的烟揣兜里去了。 “我去后院看看老太太。” 易中海通知了金翠莲一声，就往后院去了。 “老太太，我来看看您。” 易中海在门口喊了一声，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现在易中海仍然对聋子保持着尊敬的态度，哪怕日子过得不好了，也会让金翠莲做些软和的二合面馒头送来。 倒不是易中海对聋子有多尊敬，真想拿她跟亲娘一样孝敬，只是在贾家分崩离析，傻柱也彻底完蛋的现状下，聋子已经是易中海唯一的一个盟友了，不照顾一点不行啊。 聋子坐在床上，靠着墙边，双眼紧闭，看着像是一副入定的样子。 “怎么，被刘海中那草包刺激了？” 易中海搬了张椅子，坐在聋子身边。 “老太太，现在院子里的环境是越来越差了，刘海中虽然是个草包，但他儿子刘光齐还有点脑子，有他帮着出谋划策，刘海中也会在院子里收买人心了。” “再这么下去这个院子就彻底没我们说话的份了，我们以后养老该如何是好？” 聋子依旧是那副老僧入定一般的状态，一针见血道： “刘海中，刘光齐，都不算什么，他们就算废了，甚至是死了都不会对这个院子造成太大影响，因为这个院子如今的话事人根本不是他们。” 白万里！ 想到这个名字，易中海狠狠地攥紧了拳头。 “老太太，白万里留在这个院子里一天，我们的养老计划就一天无法执行啊，而且傻柱也是因为他才会被街道办调查，落得如今的下场的。” 聋子睁开眼，目光中恰当地流露出一丝恨意。 “你以为我不想给柱子报仇吗？可你知道白万里身后的是什么人吗？” “老太太你查清楚白万里的背景了？” “嗯，我最近问了一些老朋友，白万里身上，除了你知道的那些功勋和处长的身份之外，他最大的靠山就是他大伯，武装部的一把手，正部级的领导。” 听到‘正部级’三个字，易中海的心脏狠狠跳了一下。 “小杨这个厂长也只是正厅级而已，哪有胆量和能力去跟一个正部级领导对着干，尤其对方还是握着枪杆子的。” 易中海满脸不甘：“那我们就真没办法对付他吗？” “要对付白万里，至少得有办法对付他的靠山，可你想想他的靠山就是他大伯，血脉相连的至亲啊。” “我这个老婆子就算有几分脸面，但那点情分也没办法让人家付出对付这两个手握重权的领导代价，你呢，小易你就是个普通工人，又凭什么让人为了你跟那白家人死磕到底啊？” 易中海听到聋子的话，惊喜道：“老太太，这么说你是真的认识可以对付白万里的大人物了？！” “我是认识，可如今告诉你也是无用。” “为什么？” “因为你没什么能打动人家啊，小易，你想想你现在还有什么？七级工的技术？我记得光你们厂子就有好几十个七级工吧，全四九城更不知道有多少。” “至于钱就更不用说了，就是小杨也看不上你那仨瓜俩枣的家底，人家就更不稀罕了。” “那老太太，我该怎么办？” “等吧，等吧……等过段时间我再去看看，看人家有没有能用得着你，让你办事儿的地方，你只有为领导办成事儿了，体现出自己的价值了，领导才会重视你，你才能一点一点积累对付白万里的本事。” “在这之前，不管白万里如何对你，哪怕他要你跪着，爬着，你都得给我忍住。” “这对你跟我，都是最后的机会了。” 易中海想到自己白万里高高在上地责骂自己，三两句话就毁掉了自己积攒一辈子的名声，将自己努力了小半辈子的工级降得一文不值。 除了心中不断积累的愤怒之外，易中海也深深地认识到了权势的力量。 易中海能为养老算计半辈子，忍耐力还是有的，在没有直面白万里，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情况下，易中海双拳攥紧，声音沉沉。 “老太太，我听你的，只要能彻底解决掉白万里，就算他让我当狗，我也忍！” ‘有这样的意志力，干点啥正事儿不好呢？’ 闭上眼的聋子心中发出了这样一声吐槽，并且实时传达到了白万里那里。 第115章 秦淮茹，准备回家吧 医院里，秦淮茹在病床上躺了几天，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虽然肚子还时常坠坠地疼，但已经影响不大，人的气色也比刚流产时好了不少。 负责照看她的大妈立刻把这个消息通知了王主任，王主任得知消息之后立刻带着几个劲儿大的大妈来到了医院。 秦淮茹正在病床上胡思乱想着。 ‘都好些天了，也不知道棒梗是回家了还是被公安抓住了……不会的不会的，我都跟大妈说了我不追究棒梗的事情，王主任肯定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棒梗肯定不会有事的。’ ‘也不知道贾张氏那个老货被判刑了没有，我找了那么久都找不到她藏起来的养老钱，这老东西肯定是把钱都藏在身上了，她要是去劳改了，这钱一时半会儿可就拿不到了。’ ‘真是烦啊，也不知道是该希望贾张氏直接死在劳改的地方，永远别回来折腾我比较好，还是希望她早点回来，让我有机会找到她的养老钱。’ ‘如果那个老太婆能死在外面，钱又给我全部寄回来就最好了。’ 秦淮茹脑内充满了不切实际的幻想，正在此时，秦淮茹听见动静，一转头，就见神色严肃的王主任带着几个不比贾张氏瘦弱的大妈走了进来。 秦淮茹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抓紧了病床的床单。 “王主任，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秦淮茹，你是不是忘了你要回乡下的事情，你忘了也没关系，我带了人过来帮你收拾东西，介绍信，车票也都给你准备好了，你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听到回乡下，秦淮茹养了几日稍稍恢复一点血色的脸又惨白了下来。 ‘这该死的王主任！到现在还想让我回乡下，老娘怎么得罪她了，非得盯着老娘不放！？’ 经过上次在街道办求情无用，秦淮茹也知道用一般的办法根本无法说服王主任，此时正是大白兔，医院里也有不少人来往，秦淮茹把心一横，干脆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王主任！我刚刚流产了，现在身子都没好利索！你还把我赶回乡下，这不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吗！？” 秦淮茹嗓门很大，显然就是故意想让人听见，让王主任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逼死’自己。 这里是医院，又不是工厂，白天就算再吵闹程度也有限，有不少人听见了动静，真探出头来看看怎么回事。 王主任也看透了秦淮茹这个人，为了能留在四九城里真是不择手段，她也庆幸自己带了不少人手过来，一个眼神过去。 得到指示的大妈同样扯开嗓子喊道：“秦淮茹，你别不识好人心！王主任就是看你身子不利索才要把你送回乡下的，你婆婆和男人都已经被判刑劳改去了，整个家里除了你就剩下两个孩子，那俩孩子加起来都没20岁，他们难道能照顾好你吗？” “你爹妈还在乡下，你回去了，他们也能照顾你的生活，也不会亏待了自己外孙，有什么不好的？” 秦淮茹要撕破脸皮，王主任也不用给她什么面子，这大妈张嘴一喊，直接就把秦淮茹家里两个劳改犯的事情喊了出来。 这年头那么多老百姓都在温饱线上挣扎呢，不是吃饱了撑的，自然没什么人去关心啥狗屁人权的，劳改犯在这个年代就是被歧视，就是被看不起，连带劳改犯的家属也一样。 一旦某个家庭出了一个劳改犯，那么全家都会被打上印记，工作，分房，什么好事都得排在别人后面。 更别说贾家这种‘一门双杰’的玩意儿，医院里的人本来在看热闹，但街道办的大妈扯着嗓子一喊，直接决定了这件事的风向。 “刚刚喊那么大声儿我还真有一瞬间以为是那主任办事不地道呢，原来是个劳改犯的媳妇啊，这种人就应该赶紧赶走，留在我们街道干嘛。” “就是，几个劳改犯弄得我们街道名声都不好了，街道办如果把这种人留下来，我肯定是要去举报的。” 一个‘劳改犯家属’的身份就足够给秦淮茹打上永恒的污点，除了傻柱这种货色之外，正常人都不会为了这种全是污点的女人跟街道办对着干。 这事儿闹起来虽然街道办也丢脸，但秦淮茹这个女人太麻烦了，如果为了一时的面子就让她留下来，以后指不定要闯出多大的祸，如今就算丢脸，王主任也铁了心要把秦淮茹赶走。 秦淮茹没想到别人会这么不待见自己，心里对贾东旭和贾张氏恨意滔天，但她就像一条鲶鱼一样，哪怕即将被抓了，也要死命挣扎。 “我身体还没好，我不能出院！” “身体好没好不是你说了算的，我已经咨询过医生，医生说你恢复得不错，现在只是不适合干一些体力活，坐车走路都没事，回家休养就可以了。” “我……那我家还有很多衣服家具放在院子里，还有我的缝纫机要收拾。” “那些不用收拾了，公安同志已经把东西扣下了。” “什么！？公安凭什么扣我家的东西！？” “凭什么？你丈夫贾东旭的罚款500元，还有你婆婆贾张氏的赔偿和罚款一共195元，这钱你交了吗？该交的罚金你交不上来，公安扣下你家的东西抵偿罚金合情合理，有什么好嚷嚷的？” “那……这……这我……” 秦淮茹一时语塞，因为流产和担心棒梗的事情，秦淮茹早就把罚金的事情给忘了。 “那你们去找我婆婆！她身上一定有钱，是她攒下来的养老钱！让她交罚金！” “公安同志已经在你婆婆身上搜查过，在她身上找到的钱不足以支付所有罚金，才会用你们家的东西抵偿的，等数目足够抵偿罚金，剩下的东西公安同志都会送还给你的。” “那、那我还有两个孩子呢，我要先带上他们！” “不用忙了，你女儿小当我们已经给你带过来了。” 站在后面的一个大妈走上前，怀里抱着一个女娃，正是咬着手指的小当。 秦淮茹下意识地接过小当：“还有棒梗呢，我儿子呢？” “你不用想着找你儿子了，你儿子已经被公安同志抓了，等待判刑呢。” 秦淮茹大惊失色，差点把怀里的小当给扔出去：“判刑！？这怎么可能呢？！王主任，我不是已经说了我原谅棒梗了吗！？他怎么会被抓的！？” “秦淮茹，你儿子导致你流产，这是刑事案件，不是你说原谅就可以完全放过的，他依然要接受法律的审判，你的原谅最多只是让他的刑期从七到八年减少到两三年而已。” “而且棒梗犯的案子不止这一条，他还盗窃了四合院里何家的钱财，并且还企图破坏白万里同志家的功勋牌，何雨水跟白处长都不同意谅解，数罪并罚，他的刑期短不了，你就别指望拿孩子当你的挡箭牌。” “现在所有事情都说清楚了，秦淮茹，准备回家吧。” 第116章 秦家村，秦淮茹挨打 秦淮茹如今才知道棒梗在撞伤自己之后又闯了那么大的祸，如果光是偷了何家的钱那还罢了，自己找傻柱使出软磨功夫，总还有办法周旋。 可棒梗居然敢去触白家的霉头，这事情哪里还有解决的办法？ 秦淮茹现在又后悔了。 是后悔当时在红星小学打棒梗实在是打得轻了，自己当时就应该狠狠揍棒梗一顿，把他直接打得下不来床，这样至少就不会有后续的一堆事情，棒梗也不会闯祸，不用被抓，不用蹲少管所。 现在事情这么严重了，棒梗要是被判了刑，档案花了，这辈子的前途该怎么办啊？ 王主任说完之后见秦淮茹还呆着不动，一挥手。 “你们帮帮秦淮茹。” 王主任带人过来就是为了必要的时候给秦淮茹上点强度，几个五大三粗的大妈一上手，把秦淮茹从床上拽了起来。 前几天不敢这么来，是因为秦淮茹身子还没恢复，街道办怕秦淮茹伤着哪里，惹出更大的问题，现在就没所谓了。 秦淮茹被抓住肩膀之后，才从棒梗被抓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王主任！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要去见我儿子！我要见我儿子！” “你省省力气吧，秦淮茹，你儿子的案子已经被提交给法院，在审判结果下来之前你见不了他，想要见儿子的话，等判刑之后，你想去探望就尽管去，没人会拦着你，走！” 王主任之前没直接让人动手，就是怕秦淮茹乱喊乱叫，让人造成误会，搞得他们街道办好像欺负人一样。 但现在事情都说清楚了，秦淮茹家里两个已经判刑的，一个等着判刑的，就这种家庭，正常人都避之不及，谁来给帮他们说话啊。 秦淮茹被街道办押着办了出院手续，然后直接被带去了车站。 王主任还要处理街道办的工作，当然没办法一路跟去秦家村，但为了避免秦淮茹有半路逃回来的机会，王主任还是派了两个大妈一路跟着秦淮茹。 因为之前秦淮茹就出过事故，流了产，人差点没了，现在负责看着秦淮茹的两个大妈也极其谨慎，一左一右地扣着秦淮茹的胳膊，一路跟连体婴似的跟着她，不给秦淮茹任何搞事的机会。 秦淮茹路上不断尝试逃跑都毫无效果，心里不由又暗骂起了棒梗这个倒霉孩子。 ‘棒梗！你可把妈害惨了，要是妈现在还怀着身子，她们敢这么动我吗！？’ 秦淮茹抱着小当，和两个大妈坐上了回秦家村的车。 下了车之后，又走了好长一段路，过了中午，熟悉的秦家村渐渐出现在秦淮茹眼前。 两个大妈带着秦淮茹去了村里公社，见到了村长秦五山。 秦五山六十多岁的男人，因为常年在地里弯腰干活，所以身子有些佝偻，不过眼睛很亮，精神头看着还不错。 秦五山这会儿刚刚吃完了午饭，正想用烟杆抽一锅旱烟，两个大妈就带着秦淮茹来了。 “秦家村的村长在吗？” 秦五山见来了人，起身迎去，往秦淮茹脸上一看，秦淮茹见着这位村长，身体有些害怕地发抖，头也低了下去，但还是被秦五山认出来了。 “两位女同志，我就是这里的村长，小牛家的闺女犯什么错误了？” “村长同志，我们是四九城南锣鼓巷街道办的，事情是这样的……” 两位大妈表明身份之后，将秦淮茹身上的事情都说了。 包括家里全是劳改犯的事，想住进一个单身男人家里企图赖在四九城的事，被亲儿子推倒流产的事全都告诉了秦五山，还给了秦五山一封王主任写的信，信中言明秦淮茹思想问题极其严重，希望村子方面能好好管教。 秦五山看完之后气得浑身发抖，压着怒火对两位大妈道：“两位同志你们放心，我们会好好看着这贱丫头的，他爹妈要是不管我这个村长来管，就是打断了她的腿也不能让她再去闯祸去！” 秦淮茹听了秦五山的话，婶子抖得更厉害了。 最近秦淮茹搞得事情太多了，大妈作为街道办的人也被弄得十分烦躁，秦淮茹要被教训正中她们下怀，所以对‘打断腿’这种明显过于激烈的话也不做任何规劝。 在两位大妈走的时候，秦五山喊了人，给两位大妈拿了一些山货过来，就是晒干的豆角和蘑菇，虽然没有肉，但这玩意儿用水泡开滋味十足，也是难得的好东西。 两个大妈推辞一番，但最终当然是‘盛情难却’，喜滋滋地把东西收下了。 笑呵呵地送走两位大妈之后，秦五山的脸立刻沉了下来，手握着烟杆就照着秦淮茹身上打。 “你这个贱丫头！把我们村子的脸都丢尽了！” 乡下人也要面子的，如果秦淮茹只是在村子里闯了祸，那丢给他爹妈教育一顿也就算了，可秦淮茹丢脸都丢到外面（城里）去了，那是丢了整个村子的颜面，秦五山可就忍不了了。 他手里的烟杆子虽然是木头的，但上面用来装烟草的烟锅可是金属的，打得秦淮茹嗷嗷直叫，把小当丢在一边，抱着头边跑边求饶。 “五爷爷！你别打了，你放过我吧！五爷……” 一个村子里就那么多人，村内几代通婚下来，多少都有点沾亲带故的。 秦淮茹的亲爷爷和秦五山是隔了老远的堂兄弟，所以辈分上也算是秦淮茹的爷爷，不过除了过年过节的时候，秦淮茹还是第一次这么喊。 “别叫我爷爷！老子没你这么不要脸的孙女！” “他妈的嫁进城里还不安分！还想住进别的男人家里！还被人骂到村子里来吗！？” “你这种事儿搁以前是要浸猪笼了！” “你还敢给我躲！” “老子今天非收拾死你不可！” 第117章 下跪宗祠，秦淮茹老家社死 十几分钟之后，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秦淮茹跪在了秦家村公社前，这地方以前就是秦家村的祠堂，不过建国之后不搞宗祠这一套，牌位什么的就都收起来了。 当然规矩上是这样，很多农村实际操作起来还是老一套。 秦五山现在让秦淮茹跪着，也就差让她给列祖列宗磕头了。 不过这事儿到这里还没完呢。 “东子，去喊村里人都过来开会，我得让小牛好好管管他们闺女了！” “好咧，我这就去！” 叫东子的男人应了一声，撒腿跑了出去，拿着个喇叭就喊了起来。 “开会啦！！秦家村所有人到公社开会啦！！” “秦大牛的闺女丢了咱们老秦家的脸，大家快去公社看啊！” “秦家村的闺女丢人啦！” 对于娱乐生活比城里更加匮乏，乐子更少的农村来说，讲什么大道理都没有八卦有趣，村里的老少爷们刚刚吃过饭，准备再抽根烟就下地干活去，结果全被东子这一通喊给招呼出来了。 “东子，咋回事啊，大牛的闺女不是嫁进城里去了吗，能丢什么人啊？” “对啊，淮茹是咱们村里第一个嫁进城里的，好多家姑娘都羡慕着呢，在还能出事？” 秦淮茹的亲爹秦大牛也黑着脸走了过来：“秦向东，你胡咧咧什么！？我闺女在城里过得好好的，怎么会丢全村的脸呢？！” “你今天不给我把话说清楚，老子把你打得连你爹都不认识！” 秦向东歪嘴一笑：“秦大牛，你跟我耍这个横也没用，你闺女现在就在公社前面跪着呢，你去看看你闺女是怎么在城里过‘好日子’的吧？” “大家注意注意啊，赶紧去公社开会啊，秦大牛的闺女……” 秦向东能喊得如此张扬，傻子也看得出来他绝对没有撒谎，秦淮茹肯定是真犯事儿了。 秦淮茹的老娘张菊英慌张地道：“老牛啊，淮茹她没在城里，会出什么事了啊？” 秦大牛也啥都不知道，但此时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人看笑话已经狠狠打了他的老脸，想也不想直接扇了一耳光过去：“问问问！你就知道问！你最好指望那死丫头没闯出什么大祸来，不然老子弄死你！” 张菊英捂着脸，哆嗦着啥也不敢说。 村里其他人也见怪不怪的。 倒不是秦淮茹家里有多么特别，只是这年头男人打媳妇的事情在城里都常见，在农村那就更是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 脾气彪悍的婆娘还会反击，一般只要别打得太过凶残，直到见血那一步，基本上谁家都懒得去掺和，因为家家都一样 秦家村众人来到了公社，见果然有一个人在公社前面跪着呢，好事儿的凑上去一看，喊道：“真是秦淮茹啊，脸上这印子，是村长的烟锅子给印上去吧，印得真好。” 众人都围着看呢。 因为秦淮茹是秦家村第一个嫁进城里去的女人，能住砖瓦房，能吃供应粮，甚至村子里还谣传秦淮茹一个星期就能吃一顿肉呢，导致村里不少年轻姑娘都以秦淮茹为偶像，梦想着以后也能嫁进城里去，过上跟秦淮茹一样的好日子。 结果曾经让秦家村人人羡慕的秦淮茹，如今却以这样一副落魄的样子跪在公社前面，一副跟祖宗谢罪的模样，这种剧烈的反差怎能不让人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秦淮茹这是咋了，犯了啥大错至于让村长这么罚呀，上次有人跪公社前面那都得是五年前的事儿了吧？” “对啊，那次咱村里好不容易能杀一次年猪，大家都等着吃那一顿肉呢，结果秦二毛那混蛋偷肉给抓着了，全村一起给打了个半死，村长又让他在公社前面跪了两天才把这事儿揭过去，秦淮茹这是干啥了，至于和秦二毛差不多待遇？” “这秦淮茹一个人在这儿跪着，也不见她婆婆和男人，你们说是不是秦淮茹背着她男人偷汉子被抓着了。” “哟，还真说不准，这事儿放乡下至少都得打掉半条命去，城里人那么要脸面，肯定不能忍啊，我看就是因为这个才把秦淮茹给赶回来了。” “那事情可就坏了，我还打算找个媒婆，给我家三丫头介绍个城里的对象呢，这秦淮茹不是把我们村子的名声都给搞坏了，那我家丫头的对象还怎么招？” “四嫂，你家三丫头那模样连在村里找个对象都困难，还指望嫁进城里呢？要做梦这大白天的也不是时候啊。” “老九家的，你怎么说话呢，我闺女模样怎么了，你闺女就好看了？再说了，女人会干活，能操持家里才是最重要的，光长得好看有啥用，这秦淮茹，当年是村里最漂亮的，现在不还是在这儿跪着吗？” 村里老娘们儿的八卦程度比城里的只高不低，而且更为彪悍。 一群人开始还在议论秦淮茹到底犯了什么事儿，但很快就开始歪楼，叽叽喳喳的一群人，比菜市场还要热闹。 秦淮茹本来是村子里人人称羡的对象，但如今却是满脸伤痕地跪在地上，这种巨大的反差感让秦淮茹倍感屈辱，指甲都恨不得扣进肉里，心里的怨念和恨意飙升。 秦大牛和张菊英也来到公社，见地上跪着的果然是自己女儿，夫妻俩的脸色都不好看。 但他们也不敢让秦淮茹起来，因为让她跪下的是村长，这个时代，村长基本上都是村里威望辈分最高的人，在农村人心中的地位大概比街道办主任在城里人心里的地位还要高。 村长说啥就是啥，甚至如果某个村子上级随便派了个人过来当村长，那么这个村长基本就是个光杆司令，下啥命令都没用，因为农村人还是认辈分威望这一套。 秦淮茹见爹妈来了，怯怯地喊了一声：“爸、妈！” 秦大牛脸色铁青，并没有回答，而张菊英胆怯地看了秦大牛一眼，最终碍于丈夫的威严，也没说话。 秦淮茹心里凉了一截，身子的颤抖更加厉害了。 秦五山见村里的人都来得差不多了，从秦向东手里把喇叭拿了过来。 “安静安静，现在开会了，今天叫大家过来就是要讲讲小牛家的闺女秦淮茹的问题！” 第118章 三人成虎，秦淮茹再挨打 秦五山喊话之后，秦家村的众人都安静下来。 “秦淮茹是被城里街道办的同志带回来的，她们跟我说了秦淮茹在城里的情况，现在秦淮茹的男人和婆婆都已经被判了刑，是劳改犯，她儿子马上也要被判刑了！” “大家都注意一点，以后要是有外乡人来咱们村子，说是秦淮茹的男人、婆婆什么的，立刻给我赶出去，别让这种玩意儿进咱们村子！” 秦五山首先就说破了秦淮茹婆家一门三杰，全是劳改犯的事情，直接给秦家村众人来了个重磅炸弹。 “秦淮茹的婆家不都是城里人吗，怎么全都成劳改犯了？” “城里人怎么了，城里人犯法一样要抓！” “以前还说秦淮茹在城里一个星期就能吃一次肉呢，我看就是他们家做了老多违法的事情弄来的肉，不然哪能那么奢侈经常吃肉啊。” “家里的，以后就是给咱姑娘找城里的婆家也得仔细一点，不然找了这种玩意儿，一家子名声都毁了，我下去非得被我爷爷打死！” “放心吧，家里的，我心里有数的。” 这个时代对所有违法犯罪的人都充满了唾弃，哪怕乡下的教育普及率很低，但基本的三观还是正常的。 秦向东拍着胸脯保证道： “放心吧，村长！村口的路我会好好看着的，以后谁要敢说自己是秦淮茹的男人、婆婆什么的，我直接拿棍子打出去，棍子没用我就拿枪！绝对不会让那种玩意儿踏进我们秦家村！” “没错，绝对不能让那种劳改犯进来！” 农村人抱团的现象很普遍，哪怕到了21世纪都是如此，贾张氏和贾东旭那种劳改犯是被集体唾弃的。 城里毕竟更守规矩一些，像是傻柱那种犯了法的，街道办虽然嫌麻烦，但傻柱毕竟有四九城户口，街道办也不能完全置之不理，看着他饿死，那样街道办也有麻烦。 但乡下就要简单粗暴得多，劳改犯什么的说不进来就不能进来，想闯那就直接打！ 贾张氏和贾东旭以后真要想来秦家村避难甚至是养老，挨一顿打算是最轻的，弄得不好那就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啥？杀人偿命。 呵呵……到时候全村人都是亲眼看见他们母子是好好地离开了村子，在外面是遇上老虎了还是遇上拦路打劫的谁知道呢。 反正全村人都一个口供，外人能怎么样嘛。 秦淮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众人的唾弃之声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感觉到自己老爹如刀刃一般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她的身上。 秦大牛真是被秦淮茹气得半死，这不孝女嫁进城里这么多年，没照顾家里，带回来什么好处不说，之前饥荒的时候还问他借粮，如今名声又臭成这个样子。 现在村子里还只是不允许秦淮茹婆家的人进来，要把人赶出去，以秦大牛对村子的了解，如果秦淮茹再闯什么祸，只怕连自己都要从族谱上被划掉名字，全家都要被赶出去。 秦大牛相信村里一定做得出这种事情，因此对秦淮茹更是痛恨。 ‘早知道还不如把你射墙上算了！老子要你这种不孝女有什么用！’ 但事情还没完，秦五山喊了一声又让众人安静了下来。 “刚才那些还是秦淮茹婆家的事情，接下来是她自己的！” “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在她男人被抓之后，还想跟一个院子的单身汉搞破鞋！想留在四九城里，这个贱货真是把我们全村的脸都丢光了！” “秦淮茹还想搞破鞋？！” “呸！这蹄子从出嫁之前就骚里骚气的，经常跟村里的小伙勾勾搭搭，人家捞上来的鱼，山里捡来的蘑菇全都拿回家去，回头问他们是不是在处对象又说不是，跟那些卖笑的窑姐一个样子，真是下贱！” “哎哟！这贱蹄子啊，这样子我们村的名声都坏了，我姑娘还怎么进城啊！” “秦淮茹！你这个害人精！” “害人精！贱货！” 相比起贾家的劳改犯身份，秦家村对秦淮茹搞破鞋这件事似乎更加气愤。 因为在这个建国才不久的时代，哪怕在四九城里都有很多人残留着封建时代的老思想，在平均教育水平更低的乡下，这个问题自然更加严重。 对于很多乡下人来说，搞破鞋这种事情可能比杀人放火更加严重。 尤其有些人到现在还没断了把女儿嫁进城里的心思，在他们看来，秦淮茹搞破鞋的臭名声肯定会影响他们嫁女儿，这就是影响到切实利益了，能不恨吗？ 秦淮茹也知道秦家村对搞破鞋这件事是个什么态度，也不顾自己还跪着了，扯着嗓子大喊道：“没有！我没有搞破鞋！” “我跟傻柱是清白的！” 严格来说傻柱跟秦淮茹搞破鞋的事情确实还没有发生，只是这对贱男渣女有了明显的苗头而已。 但秦家村人又不知道详细的情况，尤其是秦五山，看了王主任的信之后，他已经认定秦淮茹就是想搞破鞋，秦淮茹此时的一切解释在他看来就是明显的狡辩。 上了火的秦五山直接走上去一脚把秦淮茹踹翻在地，气急败坏地骂道： “你这个贱人还敢抵赖！你要不是搞破鞋了，你们街道办主任至于写信来说你有问题，让村子里好好教育你吗！？” “你现在还不知道错！还敢给我抵赖！” 秦家村的人也都不知道真相，在秦淮茹和秦五山之间他们肯定是更相信后者，有几个脾气暴躁的娘们儿直接冲上来对着秦淮茹使了一套扯头发掐软肉的连招。 秦淮茹一边反击一边大喊自己没有搞破鞋，但这事儿已经是三人成虎了，村子里所有人都认定秦淮茹是搞破鞋，那她就是搞破鞋了，怎么解释都没用。 围观的男人倒是没冲上去对秦淮茹动手，而是冲秦五山喊道：“村长！这秦淮茹做了这么丢人现眼的事情，咱们他们全家都赶出去吧！免得再给村子丢人！” “对！赶出去！” “把秦淮茹全家都赶出去！” 第119章 穷山恶水出刁民 众人要求把秦淮茹全家赶出去的声音可是让这家人肝胆俱裂。尤其是秦淮茹的老爹秦大牛。 他家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真要是被赶出秦家村，一来无颜面对祖宗，二来他也根本无处可去啊。 秦大牛一辈子就会下地干活，出了这个村子人都不认识两个。 秦淮茹也从城里被赶回来了，他们家真要是被赶出去，以后住什么地方都没有着落。 而这时秦五山的严厉的目光也看向了秦大牛。 “小牛，这件事你要给个交代！” 秦大牛深吸一口气，道：“五叔！这都是这个不孝女犯的错，跟我没关系啊！我立刻把她扫地出门！以后这个不孝女的死活都跟我没关系！” 秦大牛也跟这个时代的很多人一样重男轻女，本来就不待见秦淮茹这个女儿。 如果秦淮茹嫁进城里之后，能给乡下家里带来好处那也就罢了，但现在秦淮茹一身的麻烦，连秦大牛这个亲爹都嫌弃她。 秦大牛话音刚落，边上就有人嘲讽道： “大牛，你这算盘打得真是响亮，以前秦淮茹在城里没事儿的时候，整天说自己姑娘嫁进城里多么多么光荣，结果现在秦淮茹一落难了你就上赶着断绝关系了，真是好处啥都归你了，坏事儿你是一点都不想沾呗？” 秦大牛怒道：“大国家嫂子！这话你说得亏不亏心啊？” “这不孝女嫁进城里这么多年，我们家到底得没得好处，都是一个村子的你们瞧不见吗！？” 大国嫂子翻着白眼道：“面上秦淮茹是没给你家带什么好处，但谁知道是不是趁我们睡着之后偷偷回过家里，就是不想让我们瞧见。” “再说了，哪怕你说的是真的，那秦淮茹出嫁之前做没做过家务，伺候没伺候过你？这不都是你家的好处，咱们这些人家得什么了？凭啥要因为你家把我们家的名声都给连累了？” “我……” 秦大牛被怼得说不出来，而大国嫂子这番话也得到了其他人的赞同。 “对对对，我们从来没从他们家得到过什么好处，出了事儿凭啥要我们一起承担，我姑娘还要嫁人，儿子还要娶媳妇。” “说啥呀，这种搞破鞋的贱货就该赶紧滚蛋，不然直接丢山沟沟里！” 秦五山拍板道：“小牛，你也看到大家的意思了，这次你要么全家直接滚蛋，要么拿出点东西来安抚大家。” 秦五山这么一说，众人都安静下来，全都盯着秦大牛。 秦大牛知道今天说啥都没用，不拿出点东西来只怕真的要被赶走了，无奈地道：“我请全村吃一顿饭，就当赔罪吧。” 刚才跟秦大牛顶嘴的大国嫂子马上跳出来：“秦大牛！你女儿闯了这么大祸，一顿饭就想打发我们了？！我告诉你，别做梦！至少连吃一个月的！” “一个月！？你把老子丢锅里炖了算了！” “呸！你这老东西又老又柴的，谁乐意吃你！我告诉你，现在是你跟大伙赔罪，还由得你挑挑拣拣的，大伙说对不对啊？” “对！” 一群人跟着起哄。 这秦家村是不是禽家村不好说，但有一句话是正确的。 穷山恶水出刁民！ 穷山恶水就意味着生活环境困难，人为了能生存，做出啥事情来也不奇怪。 尤其是前两年饥荒的时候，秦家村虽然不是最困难（最困难的村子早就整村荒废，所有人全部逃荒了）的，但也不算有多少富余。 饥荒的时候村子里都饿怕了，现在能逮着秦大牛一家多吃两顿饭，谁都乐意。 真请全村连吃一个月那是不可能的，把秦大牛全家丢锅里炖了也没这个份量，这样秦大牛还不如直接带着全家跑了呢。 最终商量下来，秦大牛一家请全村吃两顿饭，要管饱，要有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秦大牛为了不被赶出村子也只好答应下来，心里那个愁啊。 其实要有肉还好糊弄，毕竟一锅里面有两根肉丝儿也叫有肉，但管饱就麻烦了。 整个村子到底有几百张嘴巴，两顿饭光是主食就能要了秦大牛半条命去，哪怕全都熬棒子面粥，熬得尽量稀那也有个限度。 秦大牛心里发愁粮食的事情，对造成这一切事端的秦淮茹自然更为怨恨。 秦五山见事情商量好了，道：“那事儿就这样了，小牛，限你半个月之内把答应大家伙的饭准备好，别想一直拖着，秦淮茹你带回去好好管教，再闹出什么事来，你们全家就给我滚蛋！绝对没得商量！” “我知道了，五叔。” 秦大牛有气无力地应道，光是这次两顿饭就能要他半条命了，如果秦淮茹再惹事，不用村子里说他都会逃跑，不然连骨血都要被榨干。 村里人看事情解决了，轰的一下就散了，还得去田里干活呢。 秦五山也进了公社，公社门口就剩下秦淮茹一家人。 张菊英看人都走了，便上前扶着秦淮茹：“淮茹啊，你快些起来，别跪着了。” 秦淮茹今天被秦五山打了，刚刚被一群娘们儿打了，又在地上跪了好久，身体上受的折磨比过去被贾张氏欺压一个月的份量都多，也难怪她这么不愿意回来。 这会儿哪怕勉强站起来，两条腿都打晃。 但秦淮茹心里清楚事情还没完呢，秦大牛走过来直接扬手打在她的脸上。 秦淮茹被打得脑袋发晕，直接摔在地上，手肘磕在地上都破了。 张菊英赶紧抓着秦大牛的手，大哭：“他爹！淮茹都知错了，你就饶过她这一回吧！？” 秦大牛怒气难消，直接转身打了张菊英一顿：“你还有脸给她求情！要不是你一直惯着她，这不孝女至于给我闯这么大祸出来！？老子这一辈子都败在你们母女俩手里了！” 秦大牛力气大，张菊英也不敢反抗，被打得哭叫着求饶。 秦大牛打了一顿，好好发泄了怒气之后，又走到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秦淮茹身边，往她后腰上狠狠踹了一脚。 “你个贱人！还要老子扶你啊！赶紧滚回家干活去！看见你就生气！” 秦淮茹身子抽动了两下，慢慢爬了起来，跟在秦大牛后面往家走，一路上都没有说过半句话，连呼吸的声音都几不可闻，只是在心里酝酿着深深的仇恨。 第120章 战神7年，盗圣12年 秦淮茹在乡下的遭遇自然没人知道，不过以她如今的名声，哪怕知道了，也不会有人去救她，反而会嘲笑一番，甚至将来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时不时地被人提起。 而在秦淮茹回乡受苦之后没多久，傻柱跟棒梗的两个案子也先后宣判了。 傻柱虽然没参与何大清成分作假的问题，但其本身却企图利用伪造的贫农身份，诬陷诽谤一个功勋烈属，属于罪大恶极的行为。 傻柱被拖出去批斗，将其罪行公之于众，之后由公安移交法院，最终判刑七年。 虽然傻柱仍然活着，按照他的年纪，七年之后从劳改农场出来依旧是三十多岁的壮年年纪，但他的名声已经彻底毁了，在东城区已经属于臭名昭着，声名狼藉的那种，出来之后也不会有什么发展的希望和未来，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甚至是辱骂和殴打，整个人已经彻底的社会性死亡。 而棒梗推伤秦淮茹致其流产，盗窃何家财物，以及企图破坏白家功勋牌也有了结果。 前面两件事证据确凿，除了秦淮茹愿意谅解棒梗，导致棒梗判刑的程度稍稍减轻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而最后一件事，被派出所的公安上了一顿‘才艺’之后，棒梗很麻溜地交代了自己当时去东那些功勋牌的原因。 他是觉得那些牌子看起来亮晶晶的，有点像是他奶奶的金戒指，打算拆下来拿去卖钱，白万里当时心里的嘀咕算是猜中了。 案子就好审了，虽然棒梗没成功，但犯罪未遂也是要罚的，尤其他身上还有两件不小的案子，最终三罪并罚，哪怕有秦淮茹谅解第一件事，棒梗依旧被判了12年。 在他成年之前在少管所教育，等成年之后就送去劳改农场。 四合院内众人听说之后，都唾弃一声，谁也没有去同情他们。 贾家毁了，傻柱被关了，聋子被换了，院子里剩下最会折腾的禽兽也就剩一个易中海了。 不过易中海之前听了聋子的教育，为了能积攒力量，还真就硬生生地忍住了现在就跟白万里同归于尽的心思。 不只是暂时不去算计什么，更是会在见到白万里的时候热情地问候一声，这样的问候也就白万里刚刚搬过来的那天有过，除了白万里自己之外，其他人都很诧异。 白万里知道易中海这是为了能够积攒报仇的资本而假意服软，好让自己能放松警惕，不再盯着他，就装模作样地说了他几句，让他好好工作，别净想一些有的没得。 易中海被训斥了虽然很不爽，但依旧凭着一手极好的忍耐功力硬生生忍了下来，还笑呵呵地答应。 白万里对易中海这个人就挺无语的。 有这么强的意志力，老老实实地走正道，钻研技术，也能有不小的成就了，非得算计些有的没的，易中海这人一辈子的目光都被捆在养老这两个字里了。 白万里训斥易中海这件事，院子里大部分人倒是已经习以为常，就刘海中又着急了，晚上回来在知道这件事之后就在家里转来转去。 朱秀英看他转圈看得头晕，道：“老刘啊，你转悠什么呢，干了一天活都那么累了，还不赶紧坐下来休息休息？” “看易中海那家伙往白处长面前凑，我能坐得下来吗？” “那怎么了？我不是跟你说了易中海没得什么好处，还让白处长给教训了几句，这你不是该高兴吗？” “你不懂，关键的不是白处长训易中海了，关键是易中海这家伙招数跟以前不一样了啊，以前他总是觉得自己厉害得很，对白处长都想说教几句，从来都没有过想巴结人家的意思，但他现在这么上赶着去白处长面前讨好，如果白处长真高看他一眼了，我该怎么办？” 朱秀英满脸疑惑道：“那不能吧，我看白处长挺不待见易中海的，就算是巴结也轮不到易中海来啊。” 朱秀英说的是这么个理，甚至白万里不待见易中海那是整个院子都知道的事儿。 但刘海中就是听不进去，他虽然最近嘚瑟得意得很，但对易中海这个压了自己半辈子的家伙还是很忌惮的，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刘海中就担心易中海入了白万里的眼，那么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可能会瞬间烟消云散。 刘海中这毛病，刘家谁说都没用，也就是刘光齐开了口。 “爸，易中海愿意去巴结白处长你也阻止不了他，在这里担心也没用，要我说啊，你就得提升你在院子里的地位和声望，只要院子里的住户都支持你，那易中海就没办法动你一大爷的位置，这管事大爷的位置是归街道办管的，不是白处长的权责范围。” “只要大家都支持你，白处长也没必要为了易中海这个老帮菜跟群众和王主任闹得不愉快，你说是不是？” “对！还是光齐脑子灵光，我只要得到群众支持了，还怕他一个易中海？！光齐妈，明天吃席的菜你都准备好了没？” “菜和面都准备好了，肉放着容易坏，准备明天再去买。” “好好好，明天去买肉好，只要院里支持，我看易中海怎么动我的位置！” 刘海中攥着拳头，同样的话反复念叨了几遍，人跟有些魔怔了似的。 “对了，光齐，亲家那边同意下个星期三办婚礼了没，那可是上半年最好的日子了。” “岳父那边已经同意了，他说在我们这院子办也没问题，他还会带几个老朋友过来。” 刘海中的眼睛顿时亮了：“亲家的朋友，那不都是领导吗？” “肯定是啊。”刘光齐答道，心里则想：‘就是不知道人是为了咱家来的还是为了白家那位来的。’ “那太好了！到时候可就是咱家露脸的机会了！” 刘海中不知道刘光齐心里的吐槽，但对他来说，能见到好几位领导大概比他自己结婚的时候还要高兴，双手来回搓着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了。 “这么好的机会，咱家可绝对不能错过了，等晚上我去想办法淘换几瓶好酒来，到时候一定要把客人招待好了！” 第121章 刘家要开席 第二天星期天，95号四合院飘出来一阵肉香和菜香。 这倒不是故意炫耀，只是现在又没有抽油烟机这种东西，一般家里做饭都得开着窗户，不然屋子里的被子衣服肯定腌入味了，做大锅菜的时候，更是直接在院子里支个灶台，露天下就开始炒菜了，味道自然飘得远。 隔壁院子正要做饭的大妈们闻到这股味道，有几个好奇的大妈循着味道找方向，一看是95号四合院，就更好奇了，回头跟院子里的人把事情一说。 “你们说奇怪不奇怪，隔壁95号院子一下子出了几个劳改犯，换了我，嫌丢人连门都不敢出了，他们倒好，今天还做上席了，我闻着还有肉呢，你们说怎么回事？” “是不是他们那位白处长办婚礼啊，前几天他不是还带对象买了好些个家具回来吗？那阵仗，跟戏文里说的十里红妆似的。” “哪能啊，白处长那个跨院还在装修呢，一群师傅进进出出，院子里到处都是灰，哪有这时候就把媳妇娶进门的？” “你们别瞎猜了，我打听过了，是他们院子的原本的三大爷闫埠贵以前装穷卖惨，从其他住户手里骗吃骗喝的事情让人发现了，为了平息众怒，才拿了100块钱出来办席请大家吃的。”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众人这才了然，然后同时将目光看向他们院子的三大爷。 94号院子的三大爷脸色瞬间黑了：“你们看我干嘛？！我可没有干那种骗吃骗喝的事情！” 有个年轻人嬉皮笑脸地道：“三大爷，要不您骗一个呗，我们不介意的。” “呵呵，骗你们一个，然后拿一百块请你们吃席是吧？你当老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滚滚滚滚滚！回家吃你们的饭去！” 94号院子的众人失望地叹了口气，然后一边闻着95号飘来的味道，一边回家做饭去了。 过不多时，95号院子的众人从刑场回来了。 闻着院子里飘散的香味，众人早把刚刚看到的死刑画面抛到脑后去了。 “这味道是真香啊，哟，连饺子都有啊？” 棒子面那东西太粗糙了，做窝头凑活，擀面做饺子是绝对不可能的，只能用精细的白面，但白面的价格比棒子面贵出好多，纯白面做的饺子一般人也就过年的时候舍得吃那么一顿。 正在忙活着下饺子的朱秀英闻言连忙道：“那可不，咱老刘为了大家吃好这一顿可是费了老大功夫了。” 虽然刘海中平日里没什么威望，但能给大家张罗一顿好菜，大家也都高兴。 有人高喊：“一大爷真是好样的，比易中海对我们好多了！” 而跟着众人一起从刑场回来的刘海中此时更是满面红光，走进四合院的时候，那昂首阔步的样子，明明四合院里拢共才一百多人，却硬生生让他走出了面对上万人的架势。 “多谢大家的厚爱，我身为一大爷绝对不能让大家过苦日子，大家今天吃好喝好，有剩下的菜大家都带回去，千万别浪费了！” “谢谢一大爷！” “一大爷就是我们最好的领导！” “我们永远听一大爷的！” 平日里压根没人对刘海中说过这种话，真是把有奶便是娘这句话演绎到了极致。 人群中的闫埠贵脸色很难看，这顿饭可是他出的钱。 只是他也知道这话不能说，因为他出钱是为了给之前骗吃骗喝的事情赔罪的，讲这样的话肯定得让人怼一顿，无奈之下闫埠贵只能忍着，等开席之后尽量多吃一点，多少能挽回一点损失。 刘海中不会管闫埠贵的心情，也不管住户们是不是‘有奶便是娘’，反正有人这么捧他他就高兴。 今天这顿饭，用的不只是闫埠贵那一百块，刘海中自己也添了几十，请了一位手艺不错的厨师，又买了一些白面来包饺子，他刘海中要的就是这个面子。 按照众人的反应来看，刘海中的目的是达到了。 刘海中尽情地享受着众人的吹捧，直到刘光齐提醒之后，刘海中才在众人不耐烦之前宣布开席。 有刘海中添的那几十块，全院吃席，平均下来一个人大约一块钱，确实能做不错的席面了。 桌上两个肉菜，白菜猪肉的饺子，和土豆烧猪肉。 肉的份量虽然不多，但是能解馋，剩下的素菜油和酱也给得足够，加上师傅的手艺好，这一顿席相比起众人平日的吃食，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都好了太多。 而且这一顿还不用给礼钱，吃完了还能拿剩菜回家。 除了闫埠贵，易中海等少数人之外，其他人都吃得心满意足。 等席差不多吃完，男人准备回家抽烟，女人们也准备开始收拾剩菜的时候，刘海中站起身道：“今天这顿大家吃得满不满意啊？” 这会儿众人肯定都是回答满意，刘海中心满意足，觉得自己添的那几十块花得真值。 “那我再跟大家宣布一个喜讯，我儿子光齐马上就要结婚了，就星期三在院子里办酒，到时候大家都来捧捧场，我保证大家吃得比今天还满意！” 就今天这一顿的水平，他们一年都难得吃上一次，这比今天还好的……院子里的人都知道刘海中在家里就疼大儿子刘光齐一个人，听刘海中说能把刘光齐的婚宴办得比今天的还好，他们肯定是相信的。 不少人明明都吃撑了，但这会儿还是咽起了口水。 有人直接问了一个关键问题：“一大爷，光齐结婚我们一定是要捧场的，那我们得封多少礼金合适啊？” 很多人办席都指着能靠收礼金赚上一笔，哪怕赚不到，至少也要抵消本钱，不能亏得太多，这一个院儿的该给多少礼金也确实是个学问。 给得多了，自己心疼，给得少了，以后尴尬。 刘海中这次为了刘光齐的婚宴可是下了血本了，不过到时候亲家那边会来好几个领导，他自己也想邀请白万里来参加，到时候一群领导到场对刘海中来说已经值了，这些邻居的礼金多少问题不大，刘海中便豪气地一挥手。 “大家愿意来参加光齐的婚宴就是最好的祝福了，礼金的多少就是个心意，到时候大家看着随便给就行了！” 这么一说，院子里所有人都心动了。 虽然刘光齐结婚的日子不是休息日，但可以跟厂子请假嘛。 他们的工资都不如刘海中高，请个一天假也就扣一块多而已，到时候再给个两毛三毛的礼金，就能带着全家一起吃比今天还好的席，合起来也不到两块钱，赚了呀。 这刘家的席，傻子才不去吃呢。 第122章 举报信，刘光齐送请帖受辱 生活艰难，所有人心里都有一把小算盘，刘家这席绝对值，院子里没有一个愿意错过的，纷纷表示一定给刘海中捧场。 刘海中想把刘光齐的婚宴场面搞得越大越好，众人都这么捧场，刘海中非常高兴，哼着小曲儿地回了家里。 等朱秀英收拾完外面回到家里，见刘海中正抽着烟，便跟他说：“老刘啊，你刚才是不是太大方了一点，咱家给光齐办婚宴可花了不少，礼金收得少了咱可就赔了啊。” 刘海中哪里会听朱秀英的意见，尤其是自己已经拍板决定的事情，更不容一个娘们儿来质疑自己，当下有些不快地道： “你懂什么？到时候亲家那边和白处长都要来参加婚礼，只要能攀上几位领导的关系，咱们家以后荣华富贵有的是，还能缺院子里这仨瓜俩枣的，到时候他们好好烘托气氛，让光齐的婚宴热闹一点就行了。” 朱秀英听出刘海中的不快，也不敢多说什么，不然自己也免不了一顿打。 刘光齐道： “妈，你就别劝了，爸拿主意的事情肯定没错的。” 他不在乎什么礼金不礼金的，关键在于这婚宴的钱刘海中全部包办，他自然不需要考虑什么回本的问题，崽卖爷田不心疼嘛。 刘光齐不动声色的马屁让刘海中极为舒爽：“你看看光齐的眼力，哪像你，一天天就盯着那些几毛几分的小事儿。” 朱秀英不敢顶嘴，默默地做家务去了。 刘海中也不搭理她：“光齐，爸这两天跟厂里请假，把你结婚需要用的东西全部备齐了，或有你看看还缺什么，还有婚宴除了院子里的和亲家那边的人之外，你再看看要邀请什么客人，咱们及时发请帖出去。” “好咧，爸，让我仔细想想。” 刘海中和刘光齐父子俩凑在一起商量宾客的名单，真是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让刘光天和刘光福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第二天一早，一封举报信直接摆在了白万里的案头。 “这是啥？”白万里疑惑地看着刘能。 “举报信。” “我知道这是举报信，但有啥举报的事儿你自己去处理了不就成了？还用得着来找我吗？这是举报的老杨还是老赵（赵书记）啊？” 白万里一边吐槽一边拆开了举报信，一看上面的内容，乐了。 难怪刘能没敢随便处置呢。 被举报的人跟白万里住一个院儿——就是刘海中。 信里举报刘海中，说他为了给儿子办婚宴，几次去鸽子市买东西，在家里囤放了大量的烟酒糖果，奢侈享受，投机倒把。 白万里没闲得去盯着刘海中的一举一动，但也知道这事儿肯定是真的，毕竟刘海中都说了要把他儿子的婚宴办得比之前那顿席更好，他就一个工人编制，一个月有多少肉票，粮票，副食品票大家都心里有数，要大摆宴席，肯定是要去鸽子市的。 白万里本来也想借着这件事收拾一下刘海中，免得这家人跟苍蝇似的天天来烦自己，尤其还越了界，但没想到来了这么一封信。 看着信上的字迹，白万里的眼睛眯了起来，神色有些冷。 过了一会儿，白万里才对刘能说：“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到时候听我安排。” “是，处长。”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警卫科长方威走进白万里的办公室。 “处长，外面有个叫刘光齐的说想要见您。” “刘光齐？” 白万里神色古怪，刚刚收了举报刘海中的举报信，这刘光齐又找上门了。 “你让他进……不，你去带他进来。” 很有眼力见的方科长亲自把刘光齐带了进来。 “白处长好。” “嗯，你找我什么事？” 刘光齐见白万里直入主题，毫无寒暄客套之意，心想：‘看来白处长是直来直去，不喜欢弯弯绕绕的性子。’他立刻拿出一份大红的请帖，用双手递给白万里：“白处长，我这星期三要结婚，这是请帖，希望您能赏光。” 白万里打开请帖看了看，然后面带微笑道：“刘光齐同志，恭喜你结婚，这请帖我收下了，不过婚宴我怕是去不了了，最近保卫处的工作比较忙，我走不开。” “白处长，这……” 不等刘光齐再说什么请求的话，很有眼力见的方科长便明白了自己站在这里的用处，立刻打断道：“保卫处最近有好几件案子需要处长亲自指挥，处长确实是走不开，你也别耽误我们工作了。” 刘光齐虽然现在还是个办事员，但以后是要走行政路线的，也研究过一些干部的话术，知道方威这是在给自己扣帽子，顿时就不敢往下说了。 “我人虽然是没法去，但心意还是要到的。”白万里说着漂亮话，随手拿了五块钱出来，“请你收下吧，这是预祝你婚姻美满的礼金。” 刘光齐看着白万里递来的那五块钱，心里着实是不想收，因为收了，就代表他认了白万里钱到人不到的事实，邀请白万里出席，在自己岳父那边撑面子的想法就彻底没希望了。 刘光齐一撅屁股，方威这老油条就知道他拉什么屎，顿时眼睛一瞪：“怎么，你瞧不上我们处长的心意？！” 这话在整个轧钢厂都没一个人敢接的，刘光齐瞬间冷汗淋漓，赶紧将钱接过：“不敢！我绝对不敢！白处长的心意对我们全家来说都是福气！谢谢白处长！” “你也不用这么客气，方威这人说话耿直，你也别往心里去。” 方威耿直？这话要是让保卫处其他人听见，哪怕是方强都得翻个白眼。 但手下的作用，就是做领导不方便做的事，说领导不方便说的话，白万里对方威的表现非常满意。 刘光齐也不是没脑子，知道这两人是一唱一和，但身份地位上的差距让他面对这种直白的套路也毫无办法，只能强笑着道：“不会不会……” “我还有工作要忙，就不送你了。” 这是赶人了。 刘光齐虽然拿了五块礼金，已经不算少了，但出去的时候，那灰溜溜的样子看着可怜又可笑。 白万里随手把请帖撕成几片。 “烧了去。” 第123章 祝卿安的嘱咐 医务室，工作已经调动过来的祝卿安正在看书打发时间。 今天医务室的工作比较少，工作到现在也就来了三个工人，一个是发热要请假的，还有两个是在车间里擦破了手，过来消个毒，稍微包扎一下就回去了。 因为祝卿安刚才的时候，白万里已经亲自带着她在轧钢厂所有的部门拜访了一圈，宣誓了主权。 所以现在整个厂子几乎都知道这位新来的厂医是白万里马上要结婚的对象，有如今保卫处的威名震慑，哪怕听说这位厂医非常漂亮，那些精力旺盛的工人也不敢过来骚扰，不然保卫处给你上个才艺，折腾掉半条命去都没出说理去。 这让祝卿安免了不少应付人的麻烦，跟白万里一样，没事儿的时候就在医务室里摸鱼，反正他们这种工作最好就是什么事都没有。 哆哆哆，敲门声响起。 “请问祝医生在吗？” “在，请进。” 祝卿安放下书，让敲门的人进来，而看到进来的人，祝卿安的脸色就冷淡了些许。 刘光齐。 “你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祝医生，我这个星期三结婚，想请您赏光，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祝卿安冷淡地道：“我跟你不熟悉，也不是你们院子的住户，不适合参加你的婚宴，没事的话就请你出去吧，别耽误我们工作。” 刘光齐上次虽然见过祝卿安拎着锤子锤傻柱的画面，但也只以为祝卿安是性子比较野，所以才想试着使用迂回战术，通过祝卿安这边来请白万里出席他的婚宴，但没想到祝卿安的性子不是野，而是强硬。 生铁一般冷硬的话语噎得刘光齐几乎窒息，面对对方冷淡的目光，刘光齐尴尬地笑了笑：“那白处长……” 刘光齐没想到自己‘白处长’三个字刚刚出口，祝卿安眼中就冒出了肉眼可见的怒火，伸手往后腰一掏，那锤翻四合院战神的铁锤就出现在了祝卿安手中。 “别误会！别误会！” “我是想祝您和白处长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婚姻……” “滚！” 祝卿安心中已经烦躁至极，忍无可忍地让刘光齐滚蛋。 刘光齐屁滚尿流地跑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在医务室这一遭会比在保卫处还要狼狈。 刘光齐滚蛋之后，医务室内一片寂静，祝卿安虽然刚来，人也年轻，但她是白万里的未婚妻，身份摆在这里，真发起火来医务室便立刻噤若寒蝉，没人敢在此刻靠近发怒的祝卿安。 医务室内的几人无声地交换一下意见，最后一个容貌中等，不过圆圆脸非常可爱的女孩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道：“祝医生，你别跟那种人生气，你马上要结婚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上次白万里被刘家人气着之后祝卿安也说过类似的话，如今这话被人用到自己身上，祝卿安还真的感觉有些好笑，她收起了锤子，和颜悦色道： “我是对那个刘光齐生气，不会把火撒到你身上的，你别担心，李娇同志。” “我告诉你，那个刘光齐是锻工车间的六级工刘海中的儿子，我跟万里和他们家的关系都不好，如果他们以后……不对，是任何人假借我或者万里的名声找你帮忙，你千万别去管他们。” “真的跟我和万里关系好的人会直接来找我们，不会借你们的口风的，记住没有？” “我记住了，祝医生。” 白万里和祝卿安现在都是有领导编制的，尤其白万里，想托他办事，或者攀关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祝卿安对这方面十分慎重，不光自己要警惕，身边一起工作的人也要嘱咐清楚了，不然容易给家里惹祸。 她的话不只是对李娇说的，也是对医务室所有人说的。 一个穿着白大褂，头发已经斑白的医生站了起来，道：“祝医生说的你们都记清楚点，多长点心，别来个人说跟祝医生或者白处长关系好你们就嘚嘚儿地凑上去，知道没有？” “知道了，主任，祝医生。” 祝卿安歉然道：“抱歉耽误大家了，林主任。” 那林主任摆着手温和地道：“没事，那种人如果三天两头的来反而耽误医务室的工作，提前教育他们一下，也免了以后的麻烦。” 轧钢厂医务室现在也有两个有执照的医生了，就是祝卿安和林主任林治国，两人也是医务室的领导，因为医务室算上他们俩一共就九个人，所以编制很低，林治国自己也就副科级，祝卿安这个副主任是股级。 不过白万里的面子太大，哪怕祝卿安只是个股级的副主任，实际面子则几乎不亚于副厂长或者副书记，林治国当然不敢得罪。 祝卿安也知道身边同事对自己的过度热情都是因为白万里的面子，虽然有些尴尬，但是也无可奈何，说了让他们随意一点也基本毫无作用，只能通过长时间的相处慢慢改善了。 到了中午，白万里准点儿来医务室找祝卿安。 “走吧，我带你去吃饭，今天我们小食堂的饭菜不错。”保卫处小食堂名义上是只对保卫处开放，不过白万里自己花钱买两份请祝卿安吃，那也不违规。 祝卿安刚刚转来轧钢厂，被同事们的过度热情搞得有些尴尬，不太适应，还是跟白万里待在一起比较舒服，便笑着答应了。 两人来到小食堂，白万里打了两份饭菜，瞪了一圈盯着自己坏笑的保卫处众人之后，拉着祝卿安进办公室过二人世界去了。 第124章 刘光齐为面子撒谎 进了办公室，祝卿安便将自己饭盒里的一小半的饭菜盛到白万里的饭盒里。 “这些给你，我吃不下那么多。” 白万里对此见怪不怪，在现代多少男人不就是自己女朋友的剩菜清理机嘛。 白万里一边吃饭一边询问：“你在医务室还适应吗？有没有人欺负你？” 祝卿安有些好笑地道： “你堂堂白处长对自己管理的地方那么没信心啊，有你的名声在，厂长，书记全都对我客客气气的，医务室里哪有人敢欺负我？” “就是他们太客气了，弄得我总有点不好意思。” 白万里点了点头。 “没事儿，我刚来上任的时候，保卫处的家伙们也是一样过度客气，你过段时间就习惯了。” “怎么习惯啊？” “要么，他们习惯了你的身份，用平常的态度跟你相处，你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了，要么，你就学会了无视别人的态度，你都不在乎别人的态度了，当然更不会不好意思了。” 祝卿安抿了抿嘴：“那你是哪种啊？” “我啊，一半一半吧，像刘能，方威这几个家伙跟我处得都不错，不过大部分保卫员还是敬畏我处长的身份，客气和讨好的意思太重了。” 白万里说着举起了自己手里跟小山似的饭盒：“就这饭盒，我早就跟小食堂的说过不用对我特别照顾，按照正常份量打给我就好，结果我的份量再正常也还是比别人多一点，说了也没用。” “后来想了想，下面的人的立场跟我也不太一样，当领导的如果这么一点孝敬都不收，下面的人反倒会心里不安，反正也不是什么严重违制的小事，我也懒得去管了。” 祝卿安点了点头，一副受教了的神情。 两人很快吃完了午饭，祝卿安去把两人的饭盒都洗干净了，回办公室的时候，白万里拿了一个牛皮纸包给她。 祝卿安打开袋子，一股清新的薄荷香味的就扑面而来，祝卿安饭后有些犯困的脑袋都清醒了不少。 “这是什么呀？” “话梅干，加了不少薄荷，下午人容易疲劳犯困，这你拿去吃，能提神的。” “吃完了就来我办公室拿，这东西我多得很。” 祝卿安的两只眼睛都笑弯了，显然非常高兴：“万里，你真细心，我会好好吃的。” “记得，这东西是给你稍微有些犯困的时候提神用的，可不是让你在非常疲劳或者难受的时候死撑的，你自己是医生，也别光顾盯着我注意身体，你自己也要注意一些，不舒服就请假回去睡觉去，知道了没？” “知道啦。” 祝卿安的声音娇娇软软的，带着一股撒娇的意味，然后用手指捻起一颗薄荷话梅塞进白万里的嘴里，似乎是‘嫌弃’他啰嗦。 白万里倒是希望祝卿安能嘴对嘴地喂自己，但……等结了婚以后再慢慢教吧。 “对了，万里，我还要跟你说个事儿，刚刚在医务室……” 在午休时间结束，祝卿安将要离开之前，她将刘光齐的事情全部告知了白万里。 白万里目露冷意，道：“我本来还当刘光齐是刘家唯一一个聪明人，至少稍微识时务，没想到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跟刘海中一样想钻营想疯了，在保卫处碰了钉子还不算，还敢拿我的名字去蒙骗你！” “他来过保卫处找你？” “来过，应该是先来的我这边，我随便给了五块钱礼金把他给打发了。” “打发？这好像在说乞丐似的。” 白万里冷笑道：“他们家不就是乞丐吗？只不过一般乞丐乞求的是一口粮食，一个能活下去的机会，他们一家乞求的却是前途，一条青云路。” “但不管求的是什么，乞丐就是乞丐，只能等人施舍，不能挑三拣四，还敢耍这种手段，这刘光齐的前途也甭要了。” “你收拾人归收拾人，我不拦着你，但可别一时气上头了做了不该做的，让人抓住你的把柄！” “你放心，我马上也要成家立室了，为了你我也不会轻易上头给人对付我的机会的，刘海中为了刘光齐的婚宴大操大办，去鸽子市买了不少东西，算是投机倒把，本来就是要抓的，今天我又接到一封举报信，说的也是这事儿。” “本来我只准备抓了刘海中，刘家的其他人就敲打一下算了，但刘光齐越了界，使了不该使的手段，就该做好这手被砍掉的准备，星期三这天，我要这对父子彻底颜面扫地。” 保卫处抓投机倒把也是合理合法，祝卿安见白万里不会乱用盘外招，便放下心来。 这时白万里询问道：“卿安，星期三那天你要不要一起看看刘家的下场？” 祝卿安笑道：“我看他们做什么？我本来就不关心这家人的任何事情，要不是那个刘光齐想打着你的名号乱说话，我都不稀得搭理他，有那个时间我还不如在医务室里看看出，吃点蜜饯呢。” “只要你能记着为我们的未来考虑，这点事情你都不用跟我说的。” “行，那我就自己看着办了。” —————— 晚上刘光齐回了家里，请假去鸽子市淘换物资的刘海中马上问道：“怎么样，光齐，白处长他有没有答应？” 刘光齐在家里一直受到刘海中的宠爱和夸奖，从小听到的就是‘光齐果然聪明’、‘光齐最有本事’之类的评价，因此刘光齐可没脸说自己在保卫处和医务室都吃了钉子，只能把白万里当时说的借口搬了出来。 “白处长说最近保卫处事务忙，他抽不开身，星期天那天来不了。” 刘海中一听，果然露出失望之色，换了是另外两个儿子没办成事，刘海中早就抽皮带打了，但刘光齐还不至于遭受这一遭。 朱秀英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呢，闻言一边擦着手一边走出来：“白处长不愿意来啊？老刘，你说要不咱把日子改在星期天行不行？” 见刘海中似乎有些意动，刘光齐赶紧打断道：“这不行啊，妈，我岳父那边的朋友时间都通知过去了，他们在星期三来参加我的婚宴也得请假，这突然改了日子不是得罪人吗？咱和白处长到底是一个院子住着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以后有的搞好关系的机会。” 白万里的态度，刘光齐看得很清楚，他知道白万里是肯定不愿意来参加自己的婚宴，如果改了日子，自己的谎言就会被揭穿，那脸可就丢大了。 第125章 大婚之日，久经风雨的中山装 还好刘光齐在刘家也是有一定话语权的，在他的劝说之下，刘海中放弃了改日子一定要让白万里来参加的想法。 “光齐妈，中院那屋子打扫好没。” “当然打扫好了，我今天一起来就收拾屋子去了，里里外外拿艾叶熏了一遍，还开了一天的门窗通风，现在里面都干干净净的，只等把东西都搬过去就好了。” 刘家说的中院的屋子就是原本贾家住的房子。 贾东旭被开除之后，那屋子被轧钢厂收回，刘光齐去跟轧钢厂房管科申请，最终把这套房子给租了下来。 当然实际过程并没有那么轻松。 95号四合院最近连着出了好几个犯罪的，本来这个院子的风评大大降低，因为这个时代的人都不乐意和有案底的人住在一起，95号四合院这种连着出了好几个劳改犯的院子更是容易受人唾弃。 一般人可能宁可排队等其他的房子，也不愿意搬进这种劳改大院来住。 但这个院子有白万里这位功勋领导，将院子整体的风评拉高了一大截，就算有其他各种坏处，但能跟一个前途无量的实权大领导做邻居，这吸引力还是很大的。 总的来说现在95号四合院的等级比正常的干部大院儿要低，但又比全是老百姓住的普通四合院要高。 对于普通老百姓和地位比较低的小领导来说，吸引力还是很大的。 刘光齐想要分中院的这套房子也没那么简单，要和其他人竞争，最后是刘海中出钱直接给房管科砸了两百块过去，这便顺利搞定了原本贾家的房子，用来给刘光齐作为婚房。 而傻柱的那套房子被街道办买下了，目前还没确定要租给谁，不过可以想象的是，围绕这套房子的争夺一定相当激烈。 刘海中一听房子已经打扫好了，一拍双手，道： “晚饭还有一会儿才好呢，那就趁现在赶紧把家具都搬过去，光齐，你给看看家具都摆什么位置。” 刘海中一边招呼刘光齐，然后又对着刘光天和刘光福一人踹了一脚。 “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搬！” 刘家老二和老三在刘海中的暴力和淫威之下，只能忍着怒火，将之前就买好摆在院子里的家具一件件给搬到中院的屋子里去。 中途刘海中和刘光齐啥也不干，就是指挥干活。 刘海中很喜欢使唤儿子，这会让他有一种类似当官的满足。 而刘光齐从小到大也习惯了刘海中对两个弟弟的打骂和使唤，自己也习以为然，不觉得自己背着双手使唤两个弟弟干活有什么不对的。 家具的摆设本来就要经过多次调整，衣柜，沙发，茶几这些大件儿，刘光天和刘光福两人抬起来也很吃力，但因为刘海中的暴力，两人甚至连叫苦都不敢，只能忍着腰酸腿疼地搬。 几人在中院折腾了足足一个小时，刘光齐才彻底满意了所有家具的摆放位置。 刘海中只在乎刘光齐的意见，刘光齐说满意，他自然也是满意的，走过来拍着刘光齐的肩膀道：“光齐，都忙完了赶紧回去擦把汗，你妈都把晚饭做好了，你赶紧吃，都快结婚了，别饿坏了身子。” “好的，爸。” 父子俩有说有笑，看着真像是父慈子孝一般，但他们俩却没有任何一个看一眼累得半死的刘光天和刘光福这倒霉兄弟俩。 刘光福看着刘海中和刘光齐的背影，怨恨地道：“他干了个屁的活了！这不都是咱们两个干的！？” 刘光天无奈道：“这么多年不一直都这样吗？谁叫咱们还没工作，还没办法分家自己出去过日子呢，先忍着吧。” 其实儿子多在这个年代总体上是好事，虽然养家的负担重，但大小伙子力气足，家里有什么搬搬抬抬的活，或者是遇到事情要出门跟人‘讲物理’去都能占有优势。 可像是刘家一样，对大儿子一个偏心至极，却把剩下两个儿子当驴一样使唤，当沙包一样殴打的家庭也确实奇葩。 刘光福捏着拳头，低声道：“刘光齐！老子看你还能风光多久！” —————— 别人也确实不知道刘光齐还能风光多久，日子很快到了星期三的早上。 这天白万里都还没起床呢，就能听见刘家已经闹腾起来了。 “光齐妈！快点快点，该起来洗漱了！” “老刘啊，你这也太早了，鸡都还没叫呢。” “不是说了今天光齐结婚，我们得早点起来准备嘛，万一有什么出错的地方也有时间改呢，你快点着，起床了！” 刘海中一喊，刘家人虽然不大乐意，但也只能哈欠连天地起床到中院洗漱去了。 刘光齐倒是没什么抱怨的，毕竟今天是他的婚宴，礼办完了，他就可以有一位漂亮的娇妻，并且借着岳父的人脉当上领导，平步青云，他心里兴奋得很，不用刘海中催促也是一大早就醒了。 到中院洗漱之后，人总算是清醒了不少。 刘海中好像精神更亢奋了，回到家里把牙刷毛巾一扔。 “光齐妈，我那套中山装呢，我不是让你找出来的吗？！” “我不是给你拿出来了啊，就在床边的椅子上呢。” “哦，我看见了看见了。” 朱秀英拿着毛巾回屋的时候，就看见刘海中正非常吃力地拿着那套明显小了的中山装往自己身上套。 朱秀英无奈地道：“老刘，你就非得穿这套衣服啊，你这肚子，现在还穿得上吗？” “今天光齐大婚，又有领导要来，我这个当爹的怎么能丢他的脸，当然要穿得体面一点，我快过来帮我抓着腰，我使使劲儿！” 刘海中脑袋空空，所以很喜欢用外在的东西来衬自己的体面和威风。 这套中山装是他最体面的衣服，当年结婚的时候穿的就是这一套。 不过当年，他还很瘦。 现在刘海中这二百斤的体格子，加上月份深了似的大肚腩，对这套衣服实在是个不小的考验甚至说是折磨。 朱秀英没办法劝服刘海中，只能过来帮他抓着裤腰，刘海中的肥脸憋得通红，使劲一吸气儿，朱秀英顺势往上一提溜，总算是将刘海中的身体硬生生塞进了裤子里。 裤子的布料发出类似桅杆即将断裂时的嘎嘎声，也不知道这套久经风雨的中山装到底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第126章 抠门还属闫埠贵 在家里折腾了好一会儿，刘海中才穿上了整套中山装，衣服的每一块布料此时都紧紧地绷在他的身上，用来缝扣子的线不断地发出哀鸣。 刘海中适应了一会儿，才缓缓走出家门。 今天的刘海中不像平时那样挺着个大肚子晃来晃去，而是昂首挺胸，满面红光，相比起平时，看着确实精神不少。 这时院子里的住户也陆续醒来，在院子里洗漱，见刘海中出门，要吃席的众人都说着好话。 “哟，一大爷今天真是精神啊！” “就是啊，这套衣服还是跟一大妈结婚的时候穿的吧，除了厂里开大会，也就是光齐结婚，一大爷才舍得拿出来一回，你别说，这么多年了，这衣服穿在一大爷身上，还是那么……那么合适。” “一大爷，祝您家早日抱上金孙！” “一大爷，我祝您以后大展宏图，官运亨通！” 刘海中虽然没文化，但官运亨通这种话他一定听得懂，换了往日，他听见这种好话非得大吹特吹一番，起码讲上一个小时的组织最新的思想和政策，也不管自己到底懂不懂。 但今天，刘海中却反常地啥也没说。 有些人心里正奇怪呢，朱秀英就拿着一个口袋走了出来，满脸笑容。 “谢谢大家给我家老刘和光齐的祝福了，来，大家吃喜糖。” 糖是好东西，但现在很多家庭连主食都吃不饱，这种小孩子的零嘴就更舍不得享用了。 朱秀英拿了喜糖出来，众人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排着队地跟她说好话，领喜糖。 刘家的喜糖虽然没白家的那么好，便宜的古巴糖还是居多，但还是掺和了少量的大白兔和水果糖，好在总的量都不少。 没一会儿的功夫，院子里家家户户都拿了一大把，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朱秀英发完了糖，又冲着众人高声道： “一会儿做菜的师傅就该来了，麻烦大家伙有力出把力气，帮忙抬抬桌椅的，成不成？” “成，一大妈，这事儿就包在我们身上吧！” “对，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和一大爷丢了面子！” 朱秀英满意笑了，然后便拉着刘海中回家去了。 等回了屋里，刘海中一下子瘫坐在了床上，满脸通红，额头冒汗，但是喘气的幅度却极为小心。 原来刘海中刚刚并不是不想在众人面前发表一番讲话，好好展现一下自己身为一大爷的权威，只是衣服在身上勒得太紧，简直都成了一种酷刑，让他喘不上气。 所谓的满面红光也不是他气色好，而是生生被憋的。 就这个样子，刘海中想大喘气儿都难，更别提高声说话了，所以刚才只能憋着。 “老刘你看看你都憋成什么样了，我赶紧给你解开喘喘。” “别……别解……解开了一会儿……穿……穿不上了……” 刘海中对自己的体型还是有基本认知的，只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真是，那我就把你领口的两颗扣子解开，你稍微喘喘气儿这总行吧？” “行……行……你给我解……吧……” 朱秀英给刘海中解开了领口的两颗扣子，总算让喘气松快了不少，没给活活憋死。 “老刘，你要不要喝口水，或者抽个烟？” “不喝……烟……也不抽……” 朱秀英知道刘海中不喝水是怕撑大了肚子，不抽烟也是怕喘气儿撑破衣服，她想了想：“那就吃颗糖吧，这也不占肚子，你看行不行？” “行……拿糖……” 刘海中吃了糖，难受的表情舒缓了不少，朱秀英见状也放松些许，站起身道：“你先休息着，做饭的师傅一会儿就该到了，我去外面照看着，有事儿你喊我。” “你去吧……亲家来了，你马上喊我……” “我知道了。” 朱秀英出门去照看院子里的活，不到八点钟，做菜的师傅携着几个徒弟，带着大锅小锅地来到了四合院。 这是刘海中特意去一家老字号饭庄请来的老师傅，带一群徒弟来打下手，光是请厨师这一项，刘海中就花了一百五十块。 价格这么高，一来是对方的厨艺远胜傻柱和之前做星期天谢罪宴的那位师傅，手艺好，价格高是以自然的。 二来则是刘家看黄历选了星期三这个黄道吉日，这老师傅原本也是要在饭庄上班的，出来给刘海中做席，饭庄那边就要请假，包括他那些徒弟也是，请假扣掉的工资一并要算进刘海中的账里，给的钱不够人家根本不乐意请假来做你这一单。 不过老师傅出手，果然是老神仙放屁——不同凡响啊。 这位老师傅和他徒弟也有十年以上的默契了，配合极为熟练，几个徒弟三两下就在院子里搭建好了临时的灶台案板，有人熟练地洗菜切菜，有人摆放酱料，有人升起了火，将他们带来的一锅老卤汤烧热，浓郁的卤香味很快飘散开来。 “太香了，真想早点开席啊，我昨天晚饭就没吃，就等着今天这一顿了。” 院子里为了吃刘家的席，至少都饿了一顿了，此时闻到这味道，肚子咕咕直叫，都巴不得时间能走快一点，他们能快点吃上席。 而前院闫家这边，杨瑞华手里捧着刚刚从朱秀英那里拿来的喜糖，道：“老闫，你先吃颗糖顶一顶吧，开席还要好几个钟头呢。” 闫埠贵看着杨瑞华手里捧着的一把漂漂亮亮的喜糖，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然后用无比坚定的意志生生忍住了食欲，摇头道：“不行，我现在不能吃东西，我还要留着肚子吃中午的席，糖以后再吃……以后再吃……” 闫埠贵说着说着人就晃了起来，上下眼皮也在打架，看着像是要晕倒似的。 杨瑞华看着着急，喊道：“老闫啊！从星期天到现在你一顿饭都没吃过，要留出肚子吃席也不是这么个留法啊，再这么饿下去你真会饿出毛病来的！” 好家伙，原来闫埠贵自星期天听说了刘家要办婚宴之后，到现在连一口饭都没吃过，就是为了能在婚宴的时候多吃一点。 怎么说呢……抠门还属闫埠贵啊。 第127章 刘光齐接亲，保卫处出动 做菜的师傅们忙活开了，院子里的住户们看着放在案板上准备料理的材料，一个个都笑得见牙不见眼。 大肘子，活鸡，纯白面做的馒头。 一般人过年都不舍得吃上一回的好东西，在刘光齐的婚宴都给安排上了，刘海中为了这个大儿子也真是舍得。 而院子内的众人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太好喽，今天真能大吃一顿了。” “就是啊，我这辈子都没吃过那么好的菜呢，这肘子……这鸡……哎呦，我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我今天晚上睡觉怕都是肉的味道了，真是太幸福了。” 对现在的老百姓来说，有的吃比什么都重要。 最能作妖，最好吃懒做的贾家已经被白万里全部打包送走了，剩下的住户们虽然有点小算计，但基本还算老实，看刘家的席办得那么漂亮，大家帮忙干起活来自然也没有二话。 要么帮忙抬桌椅，要么端茶倒水伺候做菜的师傅，整个院子里看起来一片和谐。 到了点儿，刘光齐换上一身崭新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他本人也算五官端正，这一番拾掇下来，还真是精神又体面。 刘家虽然条件不错，刘海中自己工资不低，刘光齐也有一份工资，但花销也大，尤其是在刘光齐身上。 刘海中对刘光齐从不吝啬，远的不说，刘光齐毕业的时候就有一套全新的衣服，当了办事员之后，刘海中觉得自己儿子以后要当官，更要注意体面，因此又给置办了一套全新的衣服，开销这么大，刘家平时也攒不下多少布票。 这次为了刘光齐的婚礼，刘海中又去鸽子市花高价买了不少布票，花了老鼻子钱才搞定这一套中山装。 但看着穿着一身新衣服，又精神又英俊的刘光齐，刘海中还是觉得这钱花得值。 虽然刘海中穿着自己的中山装，整个人跟受刑一般难受，但此刻还是真的兴奋到满面红光，站起来拍着刘光齐的肩膀。 “好，好啊，咱家光齐今天真是精神。” “你赶紧去亲家家里，把新娘子接回来吧，时间你妈都看好了，别耽误了吉时。” “爸，我这就去了。” 刘光齐笑着答应，然后走出门，在院子里一片祝贺恭维声中跨上自行车，往岳父家里去了。 三转一响里，一般来说实用性最高的是自行车，同时自行车也方便出门炫耀，因此整体上是三转一响里需求量最大的，所以自行车票也最紧缺。 刘海中倒是想给刘光齐弄一辆自行车，但他连着跑了几天鸽子市都弄不到一张票，无奈只能问别人借了一辆自行车去接新娘子。 同时刘海中还弄到一张缝纫机票，准备等明天儿媳妇来敬茶的时候给人家，不为别的，就为了老刘家的体面。 刘光齐满面红光，神采飞扬地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岳父孙敬国的大院儿。 这边院子也知道孙敬国今天要嫁女儿，左右邻居都出来看个热闹。 “这就是孙家大女婿啊，小伙子挺精神啊。” “看着确实不错，孙科长挑女婿果然不会挑个差的。” “当然不能挑差的了，他家三个都是丫头，要是女婿不是良人，这一家子可不……” “嘘！大喜日子的你别说这些，不然急眼了大家都不好过。” 一片议论中，刘光齐来到孙家门前，心情又兴奋又紧张。 “爸，我来接小云了。” 孙敬国看着收拾得相当体面的刘光齐，暗暗点了点头，这个女婿不丢他孙家的脸。 跟院子里议论的一样，孙家三个孩子都是闺女，没有儿子，这怎么挑女婿就成了个大问题。 孙敬国怎么也是个领导，虽然位置不高，但多年下来朋友也有不少，成分不好的就不用考虑了。 而刘家成分干净，刘海中是工人，朱秀英是乡下户口，都是好成分，与此同时刘家又没什么太深的背景，刘光齐以后发展还需要仰仗岳父这里的人脉和关系，娶了孙家的闺女也没能力轻易造反。 这种成分好又容易控制的家庭，对于孙家来说就是不错的亲家人选。 如今孙敬国对刘光齐也比较满意，但还是板着脸：“光齐，小云我就交给你了，你可别亏待了她。” 刘光齐以后进步要仰赖孙敬国的人脉，如今在岳父面前自然抬不起头，小心地道：“放心吧，爸，我用性命跟你保证，我一定会竭尽全力让小云过上好日子的。” 人人都知道这样的保证没多少可信度，但院子里那么多人看热闹，面子还是要给足的。 孙敬国也没为难刘光齐，让自己媳妇去把孙小云带出来。 孙小云今天穿着一身红色大衣，脸上涂得香香的，嘴唇也画得红艳艳的，本来就有中上容貌的她此刻也是娇艳动人，看得刘光齐这个大小伙子心脏怦怦直跳，大脑一片空白，眼里好像只剩下孙小云红彤彤的嘴唇子了。 好在在岳母的提醒下刘光齐才没有傻愣着，扶着漂亮的媳妇儿上了自行车，孙敬国和他媳妇儿也分别骑一辆自行车，带一个女儿，一起往95号四合院去了。 这年头不兴旧礼，红盖头什么就没盖，众人见了孙小云，纷纷说着吉祥话。 “这姑娘长得真俊，光齐真是个有福气的人啊。” “光齐这孩子有福气还用你说，人从小学习就好，我看一大爷才是有福气呢，有个这么有本事的儿子，晚年养老是不用愁喽，不像某人啊……” 如今易中海名声尽毁，跟刘海中也不对付，今天刘家的婚宴易中海都没来参加，礼金也没给，老老实实上班去了，众人也不介意趁机踩易中海一脚，让刘海中高兴高兴。 吃人嘴短嘛。 而此时保卫处这边也相当热闹。 白万里这个处长亲自带领行动，治安科长刘能唯其马首是瞻，调动了三个大队的人手。 “刘能，人到齐没？！家伙都带上了没！？” “报告处长，一切都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好！那么跟我一起出发，抓人！” 第128章 没眼力见的刘海中，保卫处抓人 四合院。 孙敬国一家人到了之后不久，他邀请来的几个朋友也全都到了。 几人都是跟他一个单位的同事，是在建国之前就有交情的老朋友，如今孙敬国大女儿出嫁，他们自然要来捧场。 刘海中听说亲家和亲家邀请的朋友全都到了，赶紧让刘光天把他衣服的领子扣上，然后立刻跑出来接待。 他知道这几位都是领导，绝对不能错过任何一丝上去巴结的机会。 刘海中穿着那身比精神病院的束缚衣还要紧绷的中山装，硬忍着几乎无法呼吸的难受说道：“各位领导好，我就是光齐的爹，这个院子的一大爷刘海中。” 俗话说越没有啥，越是要显摆啥。 虽然孙敬国和他的几个朋友都只是科级干部，在四九城里真不算啥，但对于刘海中来说这几位都相当于‘权倾朝野’的高官了，为了不跌份儿，为了显摆自己，刘海中便搬出了自己在这个院子里最有排面的名头——一大爷。 但这样的介绍，配合他那身看起来随时会崩掉的中山装，看起来尤其滑稽。 “刘海中同志好。” 那几个小领导都是看孙敬国面子来的，虽觉得刘海中的样子滑稽，但也不好打孙敬国的脸，客气地跟刘海中打招呼。 而孙敬国眼角抽搐，觉得有些丢脸，含蓄地道：“亲家，你看着不太舒服，要不回去休息一下吧？” 不管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是为了女儿的面子，孙敬国总不能在女儿大婚之日对着刘海中喷‘你这个傻逼快去把这身难看的傻逼衣服换了’。 但刘海中的脑回路会让孙敬国后悔自己的含蓄。 “没事没事，我现在很舒服，亲家，还有各位领导快点坐下，先抽根烟，饭菜一会儿就好。” 刘海中非但不走，还热情地招呼起来。 刘海中这个人技术不差，教徒弟也认真，也舍得花钱巴结领导，为啥那么多年连个小小的班长都当不上呢？ 还不是他脑子太笨，巴结领导就会一招硬舔，但舔人也得舔对地方啊。 刘海中看眼色和理解领导意思的能力又特别差，因此经常出现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的情况，把要巴结的领导给惹恼了，要不是他送礼送得勤快，早就吃大亏了。 如今刘海中就完全没领会孙敬国的意思，乐呵呵地招呼几位领导，都不知道他们憋得有多难受。 而这会儿朱秀英搬了一张小桌子，正坐着收礼金呢。 她虽然文化不高，但平日里操持家里，买菜算账啥的，所以记个数还没问题。 各家的礼金基本上都给了两块三块的，按照这个时代的标准也不算少。 虽然刘海中之前说过热热闹闹最重要，不在乎各家礼金多少，但 现在还在院子里的住户都没有贾家那么没皮没脸，看刘家的宴办得那么豪华，真就给个一毛两毛的也不好意思，他们也不想得罪现在是一大爷的刘海中，所以都给了几块的礼金。 这个数按一般人家的席已经可以小赚一笔了，不过按照刘家今天这个排场，铁定是亏的。 朱秀英心里有些小算计，但刘海中都把牛皮吹出去了，她也没辙，就想今天能少亏一点，又能巴结上几个领导就是好事。 随着时间临近中午，四合院传出的肉香越发浓郁诱人，几盘先做好的冷菜已经摆上桌子，朱秀英一边带着老二跟老三往桌上摆碗筷和喜酒，喜糖，一边招呼着院子里的众人落座。 众人为了今天这一顿期待已久，此刻被一招呼，立刻抢了位置坐下。 有耐不住的老烟枪立刻拆了盒烟，拿出一根塞进嘴里。 “呼~~真感谢一大爷，我这辈子第一次抽到荷花，原来是这个滋味啊。” “瞧你这出息，我还抽过华子呢，白处长给的。” “啥白处长给的，瞧你那德行，白处长能给你烟，怕不是白处长抽剩下的烟屁股吧？” “烟屁股咋了，你就说我抽的是不是华子吧？” “切！” “娘，我肚子饿了！” “囡囡，再等一会儿啊，一大爷还没动筷子呢，我们不能先吃，要讲礼貌知道吗？” “知道了，娘，囡囡要讲礼貌。” 听着院子里各种声音，易家的金翠莲叹息一声，眼中满是艳羡之情。 她也想给自己的孩子操办这么一场婚宴啊，哪怕是嫁女儿也好，可惜无法实现。 易中海跟刘海中家关系不好，不去参加刘家的婚宴，她自然也不能去，易中海上班去了，她的中午饭就得自己解决。 金翠莲拿了一棵白菜准备清洗，就听见外面有人喊。 “白处长，您怎么来了？” “不是说您不来吃席了吗？怎么……哎呦，咋还这么多人呐？” 接着又有个大嗓门的喊：“少叽叽歪歪的！所有人给我起来，站到那角落去！” “白处长！刘、刘科长！我们可没犯事儿啊，您……” “少啰嗦！不想被抓就一边去！说你呢，赶紧的！” 然后就是一阵人起身和桌椅碰撞的动静。 刘家的婚宴搞得很大，光后院是摆不下的，整个95号四合院，除了白万里那个跨院之外，前中后院都已经摆满了桌子，此时传来的是前院的动静。 “这是出什么事了？白处长怎么好像抓人来了？” 金翠莲心里一跳，因为白万里跟易中海的关系很差，易中海吃了好几个处分，金翠莲受其影响，对白万里也惧怕得很，生怕这位大处长哪天把她和易中海全给抓进去蹲着，因此光听到白万里要抓人她就觉得害怕，心脏难受。 很快白万里就来到了中院，跟前院的动静一样，一个个五大三粗的保卫员喝令已经坐下的众人起来，站到墙角去，然后留下几个人看守，白万里自己则几乎没有停留，带着剩下的人去了后院。 后院的人也听到了中院的动静，很多人还不知道咋回事呢，神色严肃的白万里就已经带着一群人到了后院。 孙敬国等人都知道白万里这个人，只是没亲眼见过，对不上长相，但看到这一群人神色不善，身上都带着家伙，心里同时咯噔一下，暗叫：‘出事儿了！’ 只听白万里喝道：“刘海中，有人举报你投机倒把，跟我们走一趟吧！” 第129章 一锅端，刘光齐当众行贿 众人听到白万里居然在刘家大婚之日来抓人，尽皆哗然。 刘海中更是吓得一哆嗦，身上传来嘎的一声。 他的衣服本来就紧绷到了极限，走路说话都不敢用力，这时被白万里吓了一跳，身上一使劲儿，后背裂开了一条口子，胸前的扣子也绷飞了好几个。 但刘海中已经顾不得自己的狼狈模样了，哆哆嗦嗦地解释道： “没有！我没有投机倒把啊，白处长！” 孙敬国等人一听‘白处长’这个称呼，便确定眼前这个青年便是大名鼎鼎的白万里了。 白万里冷笑道：“没有投机倒把？你拿我当傻子糊弄呢，你瞧瞧这桌上，喝的西凤酒，抽的黄金叶。” “还有这锅里炖着的肉，刘海中，你给我说说你家一年有多少肉票，多少副食品票，你说的数目要是和这里的数目对得上，我就相信你没投机倒把。” “这……这……我……这数目……” 刘海中吓得舌头都大了，他平日就脑袋空空，除了摆架子之外就没什么真正解决问题的本事，现在被一吓唬更是哆哆嗦嗦。 毕竟去鸽子市买东西也是违规的，只是平日里不会严抓，问题不大，但真被人抓到了，那就别想轻易揭过去了，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刘光齐没想到白万里会在今天带队过来抓人，背上瞬间全是冷汗，他飞快地看了一眼岳父，孙敬国果然脸色铁青。 刘光齐暗叫不妙：‘不好了，这人真要是被抓走了，就是打岳父的脸，以后岳父他肯定不待见我，那我车间主任的位置就没指望了！而且刘海中真被抓走了，当儿子的我也很难逃脱干系，得想办法把这件事混过去！’ 为了自己的前途，刘光齐赶紧走向白万里。 “白处长，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何必闹得不开心呢，来来来，上座一直给您这位贵宾留着呢，您请坐，好好地喝一杯放松放松。” 刘光齐一边说着漂亮话，一边去拉白万里的手。 看似是拉他入座，实际是把手心里的一叠钱塞给白万里。 这钱是刘海中给刘光齐的，说是刘光齐结婚过自己的日子之后，不管是养孩子，还是为了以后升职的打点，处处都用得着钱，刘海中知道亲家的身份比自己家更高，但又不想丢脸，让人觉得自己儿子要靠媳妇养活，所以直接给了他二百。 可白万里怎么可能收这个钱，手一打，二十张大黑十当着所有人的面撒了一地。 “刘光齐，我还没追究你的问题呢！” “刘海中投机倒把，你最轻也是个知情不报，甚至你有可能也是他的同谋！” “现在面对保卫处的调查，你丝毫不知悔改，不主动坦白以减轻自己的罪责，还企图用金钱来污蔑一个国家干部，让我跟你们同流合污，你真是罪大恶极！” “刘能！把他们全家都给我拿下！” “是！给我抓人！” 在刘家一家人的颤抖中，刘能大喝一声，指挥手下抓人。 刘光齐瞬间就被两个五大三粗的保卫员死死按住，全身哆嗦个不停，心里后悔不迭。 “白处长！我认错！我交代！求求你放过我……啊！” 刘光齐还没喊两句，就被刘能拿着警卫棍照着肚子狠狠来了两下，打得他一阵干呕。 刘能肃容道：“吵什么吵！等到了保卫处有你交代的时候，现在给我闭嘴！” 其实他心里都鄙视刘光齐这个家伙，光天化日之下送礼，这不是等着人去举报吗？刘光齐这小子被举报了倒没什么，那收钱的怎么办？ 连他一个科长的前途都不止二百块，更何况是处长，瞧不起谁呢？ “你们也都给我起来，没事儿的一边站着去！” “还炒什么菜！？赶紧给我把火灭了，这些都是证据！” “起来！” 保卫处一出手，转眼间就把院子‘清理’了一遍，吃席的住户和炒菜的厨子都被驱赶到一边站着，那老师傅心里都在叫苦。 ‘我真是猪油蒙了心了，没事儿接这个活干啥呀，这还不如老老实实在饭庄炒菜呢，哪怕是请了假在家睡觉都好。’ 刘家人则被保卫处全部拿下，刘海中和朱秀英不断挣扎告饶，但没啥用，刘光天和刘光福倒是比较安静，被抓之后一直低着头，看不到脸上表情是怨恨还是痛快。 而连今天的新娘子孙小云也没逃过一劫，一样被保卫处拿下。 孙小云这辈子都没经历过这么一遭，挣扎着大喊：“放开我！爸你快救救我啊！”她红艳艳的衣服和妆容倒是衬得她现在的样子更狼狈了。 孙敬国人都快气炸了。 能和白万里这个背景深厚的处长做邻居，也是他选择刘光齐这个没啥本事的家伙做女婿的原因之一，虽然白万里今天没来参加婚宴，但他本以为最多只是关系没处好，堂堂一个处长也不方便随便去参加婚礼，倒也没太往心里去。 孙敬国听说白万里最近也快结婚了，等女儿嫁过来之后，从这边入手，跟白万里的媳妇搞好关系也是个路子。 但孙敬国没想到白万里会在婚礼这天来抓人，这哪里是关系没处好啊，这分明是关系极差，甚至有可能已经得罪了对方，所以对方才会故意在这天过来抓人，就是要刘家颜面尽失。 孙敬国毕竟当了多年干部，脑子比刘海中这种草包要聪明得多，一下子就明白白万里今天过来抓人的真正意图。 可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用，他不知道刘海中一家得罪白万里的原因，众目睽睽之下也无法询问，根本无法化解其中的矛盾。 保卫处接到举报，来抓人调查也是合理合法，孙敬国猜到白万里的意图也毫无卵用。 眼见女儿也被抓了，孙敬国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求情。 “白处长，我女儿对刘家投机倒把的事情完全不知情，能不能请您网开一面放过她，算我欠您一个人情。” 白万里冷笑一声。 “二商局的孙科长对吧，你也别求情了，跟我们走一趟吧，拿下！” 第130章 刘家父子社死时刻 白万里一声令下，两个强壮的保卫员立刻将孙敬国左右按住。 孙敬国上了年纪，力气不比年轻人，肯定挣扎不开，但他也识时务，此刻心中虽然惊慌，但也没做徒劳的挣扎，只是向白万里发问。 “白处长！你为什么要抓我？！” “这刘海中显然存在不少投机倒把的犯罪事实，而你孙科长，据我所知在二商局负责的应该是东城区蔬菜统购统销的一部分工作吧，你们两家又是亲家，我现在怀疑你们同流合污，非法倒卖国有物资牟利，算不算合理怀疑呢？” 孙敬国还没解释，她媳妇便哭喊道：“我们家老孙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白处长，您……” “你给我闭嘴！” 孙敬国的媳妇还想哭嚎几声，却被孙敬国直接当面吼了一嗓子。 不理会妻子和女儿错愕的目光，孙敬国肃容看向白万里，道：“白处长，我愿意配合保卫处的一切调查，请您也不要太为难我的妻女。” “我很欣赏孙科长的配合跟觉悟，你且放心好了，我们保卫处办案是讲证据的，其实我也觉得孙科长跟这件事应该没多大关系。” “只是你们两家毕竟是亲家，你的工作又正好涉及物资采买方面，不拿出确凿证据来只怕难以服众。” 孙敬国心中稍安，对白万里道：“我理解保卫处的难处，愿意配合调查。” 白万里一挥手：“这样就好，刘能，给我搜！” “是！” 刘能早就准备就绪，此刻一听到命令，立刻带人冲进了刘家，刘能带的这个队伍都跟着去扫荡了好几次鸽子市了，一个个全都是抄家的能手，没一会儿就从刘家搜出了大批东西。 除了院子里之前就看得到的那些肉和白面之外，刘家还有几大包糖果，几条烟，十几瓶酒，一整匹崭新的布料，两双新鞋，两罐麦乳精，油盐酱醋几大罐子，还有一张缝纫机票，算上用来做席的那些，东西多得都堆成一座小山了。 白万里也暗暗吃惊：‘这刘海中为了刘光齐的婚宴真是掏空家底了啊。’ 白万里接过刘能递来的缝纫机票，用手抖落了两下。 “刘海中，你一个六级锻工家底还挺厚实啊。” “我给你个机会解释解释吧，你这买糖的糖票，买烟酒的副食品票，这一匹布，还有刘光齐身上那身衣服的布票，还有这缝纫机票都是打哪儿来的？” “别想说是厂里发的，厂里发出来多少票据账面上都是有记录的，一查就知道，你要敢给我撒谎，就是罪加一等！” 刘海中现在哪里还说得出话来，他那么渴望当官，当然最迷信权势的力量，白万里亲自上门来调查他已经吓得他浑身发抖，现在又被搜出了这些东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数目已经远超刘海中一个工人和刘光齐一个办事员应有的定额。 孙敬国也没想到刘海中能买那么多东西，他是听说刘海中要把婚宴的场面办得大一些，但他想一个工人而已，场面再大也有限，加上她也希望大女儿出嫁能隆重一点，那么给剩下两个女儿找对象的条件就可以太高一些。 但他低估了刘海中对‘场面’的理解，他也不了解刘海中这个人，不知道刘海中特别喜欢用大排场来排解自己无法真正当官的空虚。 这刘光齐的婚宴排场都不能说是隆重了，根本就是奢侈。 这种问题放在刘海中这样的工人身上还不算大，但要放在孙敬国这样的干部身上，国家刚刚经历天灾，你就这么大吃大喝，奢侈享受，显然是相当的不正确。 孙敬国知道其中利害，暗道：‘这亲家绝对不能要了！回头就让小云跟刘光齐离婚去！不然我早晚被这白痴父子连累死！’ 而白万里看刘海中不说话，冷笑道：“不说是吧？行，我们保卫处有一套专业手艺，专治失忆，刘能，把他们都给我带走！” “是！” 保卫员一使劲，押着众人往外走。 刘海中终于反应过来，崩溃地大喊：“我错了！白处长！白处长！求求你放过我吧！白处长！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啊！” 刘光齐也是同样的一套词：“白处长！我也不敢了！求你放过我这一次吧！白处长！” 刘家父子俩根本还没想明白白万里这次就是冲着他们来的，怎么可能会因为他们鬼哭狼嚎几句就轻易放人。 倒是孙敬国，知道了这次白万里并不是特意针对自己家，心里并不怎么担心，被带走之时还安慰自己的妻女：“我不会有事的，你带两个丫头回去，在家里好好休息，要不了多久我就应该能带小云回去了。” 孙敬国的媳妇满脸惊慌：“老孙，你真的不会有事吗？” “没事的，你要相信保卫处绝对不会胡乱冤枉人的。” 孙敬国说着此时他该说的话，不管媳妇能不能听懂，众目睽睽之下他也只能说到这里了。 孙家说完又看向自己邀请来的几位老朋友：“几位老哥哥，这次是我对不起你们了，回头请你们喝酒赔罪。” “老孙，真不用我们帮忙吗？” “不用浪费人情了，我想应该是用不上的。” 一群人或沉默或哭嚎地被押出了四合院，保卫员找了板车来，运送刘家的那批‘证据’，结果一大堆东西装满了整整三辆板车。 附近院子的住户，有听到动静好奇出来查看的，这一看人都懵了。 不是说95号四合院今天办喜事吗？怎么一下子变成这副模样了，办丧事也没哭得那么惨的啊？还有这一车一车拉的，这肉，这麦乳精，这崭新的布料，看着人都眼馋哦。 有附近的住户壮着胆子询问：“白处长，这是怎么一出啊？” “没什么，就是刘海中和刘光齐涉嫌投机倒把，带他们回去调查。” 一听是投机倒把，周围的围观的人神色都有些心虚，因为除了白万里这种定额用不完的领导之外，普通老百姓几乎全都去过鸽子市，严查下来全国一半以上的老百姓都得被抓进去，当然严查是不可能的。 似乎是不想让白万里注意到自己的心虚从而盯上自己，这些人马上高声指责起了刘家父子，企图以此转移白万里的注意力。 “这家人真是该死啊，别家日子那么难过，他们就大鱼大肉！” “看看那肉，我在梦里都不敢吃那么多，那麦乳精，我这辈子都没喝过呢，这种作风，根本就是地主老财！” “还有布，我家二虎子都六年没穿过新衣服了，身上这件还是用他爹的苦茶子改的，这布要是能给我二尺该多好哟。” “这家人就是坏！该抓！” “白处长抓得好！” “白处长是好样的！” 刘家父子当场社死。 第131章 老杨:夺少?! 刘海中执迷当官，当然非常在意自己的面子和名声。 刘光齐的官迷属性虽然没刘海中那么明显，但他从小学习就好，毕业之后顺利当上办事员，又一直有刘海中的夸赞和洗脑，自然也希望自己能顺利从政，升官发财。 现在父子二人一起如游街一般遭到众人的审视和辱骂，偏偏他们还被保卫处抓着，就算想反击也不行，都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总好过继续丢脸。 白万里也大概猜得到这些人的心思，没想到这群围观群众为了不让自己去鸽子市的事情被注意到，就选择了集体攻击刘家父子，白万里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了。 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 “行了，你们别给我戴高帽了，我还要把人带去保卫处审讯，没事儿的都回家去吧。” 围观群众都因为去鸽子市的事情心虚，不敢在白万里面前多待，一听这话就瞬间作鸟兽散了。 白万里带着人回到保卫处：“把人带下去依次上才艺吧，最好让他们尽快恢复记忆。” “没问题，处长，这个咱是专业的。” 刘能拍了拍梆梆硬的胸膛，然后就去审讯室给人‘表演才艺’去了。 抓了刘家父子之后，白万里就没必要紧盯着了，因为刘家搜出来那么多东西，谁看都知道数目远超正常定额，肯定是投机倒把了。 这物证已经确凿，刘家父子肯不肯认罪其实区别不大。 没一会儿工夫，审讯室那边就传来了刘海中的惨叫声。 保卫处上下对类似的声音都已经习以为常，甚至觉得悦耳，而穿着一身红衣被关进拘留室的孙小云则心情崩溃，此刻的她头发披散，神情慌乱，早就看不出新娘子的娇艳美丽。 外面传来的每一声惨叫都能让孙小云身体发抖，当又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响起之后，孙小云崩溃地道： “爸！他们不会也那样打我们吧？！” 孙家家世还不错，孙小云从小没吃过什么苦，外面拷问的动静可是把她吓坏了。 “你别害怕，小云，按我看那位白处长应该不会拿我们怎么样。” “为什么，爸？” “因为这位白处长根本不是冲着咱家来的，而是冲着对付刘家，他故意在婚宴整天抓人，就是要刘家那俩颜面扫地，真要是对付咱家的话，那他刚才干嘛不连你妈和妹妹一起抓了，还让她们有机会出去搬救兵呢？” “你放心吧，白处长既然留了一线，应该就不是要对付我们，我们在这儿最多一天应该就可以出去了。” 孙小云很信任孙敬国，听到这番解释之后，惶恐不安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但脑中很快又冒出一个疑惑。 “可白处长为什么要对付刘家，我也没听光齐说过他们家跟白处长有什么矛盾啊？” 孙敬国冷笑一声：“小云，换了你是刘家的人，你会跟我说实话吗？” “这……”孙小云顿时无言。 “这刘家要么是明知道得罪了白万里，想拉咱家给他撑腰，故意隐瞒，要么就是脑子愚蠢到根本连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人了都没意识到，反正不管是哪种，他们得罪白万里这件事已经确定了，小云，等出去之后你立刻去跟刘光齐离婚，刘家的人是绝对不能沾了，不然咱们家都得被他们连累死！” “那白家可不是咱们惹得起的人物！” 孙小云抿了抿唇，果断地道：“好！爸，我听你的，出去我就离婚！” 孙小云跟刘光齐处了一段时间，有些感情，但绝对不是爱到死去活来的程度。 刘光齐贪图孙家的家世可以帮他当领导，孙家看中刘家成分清白又没有背景，是个好掌控的女婿，这点孙小云自己也非常清楚。 如今刘家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孙小云知道自己家这小船没资格去碰白家这样的巨舰，所以她肯定是听她爹的意见。 她要是硬要继续做刘家的媳妇，肯定惹孙敬国生气，以后孙家可能都回不去了。 刘光齐得罪了白万里，以后前途也没了，跟着他绝对没什么好日子过。 夫家没前途，娘家回不去，孙小云对刘光齐的感情可没深到让她能选择这种未来。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白万里手里拿着一张单子拨通了杨厂长办公室的电话。 “杨厂长啊，不好意思通知你个事，你们生产部的工人又犯事儿了。” 电话那头的老杨人都麻了。 你说他这个厂长过得容易吗？他就算自己老老实实，努力工作，但没用啊，手底下的人要么在犯事，要么在犯事的路上。 还他妈的全都犯到保卫处那里去了！ ‘妈的等我知道谁又给我犯事！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老杨内心里狠狠地咬牙切齿了一番，然后有气无力地道： “白处长，说说具体情况吧。” “简单来说就是锻工车间的刘海中为了给他儿子刘光齐办婚礼去鸽子市投机倒把了。” 投机倒把？这不是小事儿。 但为了办婚礼，也情有可原嘛。 老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白处长，婚礼是人生大事，工人生活困难去一下鸽子市也难免，不如就按照规矩办吧。” 按照规矩办，就是在厂里解决，别闹腾到上面去。 “杨厂长，我就跟你说句实话吧，这次的事情我就是不想闹大才打电话跟你商量的，不过刘海中的问题有点特殊，保卫处没处理这事儿的经验。” “怎么特殊了，不是去鸽子市吗？” “是去鸽子市没错，不过刘海中去鸽子市买东西的数目有点大。” 老杨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多少？” “目前统计的，有一千五百块以上。” 白万里听到了电话那边有什么东西飞出去的声音，叮铃哐啷的，然后是老杨透着难以置信的语气。 “夺少？！” 第132章 行贿是大，刘光齐被开除 “上百斤的猪肉，十几只鸡，一匹布加一套全新中山装，总共超过二十斤的糖果，两罐麦乳精……核算全部金额超过一千五百块。” 白万里跟报菜名似的说出了刘家采买的那些东西，老杨嘴角抽搐地听完之后，都忍不住发出一句： “这刘海中是疯了吗？” 如今十块钱就能办一桌还不错的席了，加到十五块就能提高一个档次，一个院儿里摆个十几桌，加上请人的钱，两百多块也差不多了。 再算上置办喜糖，喜烟，新家的锅碗瓢盆这些零碎的花个几十块，总共也就三百左右。 哪怕手里有票，要置办三转一响的其中一件也就添个一百多小二百块，加起来四五百块钱，已经够这个时代的一场高规格婚宴了，而刘海中生生花出去三倍多。 这啥概念？ 老杨自己哪怕要重办婚宴，都不敢办得这么奢侈。 老杨是不差那一千多块钱，但要注意影响，饥荒年月怎么好大鱼大肉的？ 虽然刘海中不是领导，但他不是跟白万里住一个院子的吗？ 老杨最不理解的就是这点。 ‘这刘海中是还不知道投机倒把是违法的还是不知道这位姓白的是干啥的呀？天天生活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怎么就不知道注意一点呢？！还大操大办，大鱼大肉，这不是等着保卫处上门抓吗？’ 老杨郁闷至极，此刻心里甚至有一种要把95号四合院里所有轧钢厂员工全部弄到其他地方去住，免得他们再在白万里面前犯事儿的冲动。 可是想到这么做要付出的成本和代价，老杨还是默默放弃了这点。 “白处长的意见是什么？” “先不急说刘海中，问题更严重的是他的儿子刘光齐。” “根据目前的调查结果，刘光齐基本没有自己去鸽子市买卖东西，但刘光齐明知道刘海中的行为是违法的，却没有及时阻止或者举报，这已经是不小的问题了。” “更严重的是，今天我带队去抓人的时候，刘光齐对自己的行为完全没有悔改之心，并且还当众向我行贿，企图逃脱责罚。” “刘海中虽然投机倒把，但为了儿子的婚礼，还算是情有可原。” “而刘光齐知情不报，又试图以行贿来脱罪，思想问题远比刘海中更加严重，你觉得对不对，杨厂长？” 老杨还是头一回知道这里面还牵扯一个行贿的案子，顿时严肃起来。 刘海中投机倒把数额虽然大，但毕竟是买，不是卖，不算太严重，从性质上来说，刘光齐其他行贿要恶劣和严重得多了。 “白处长说得没错，刘光齐这种思想不正的人如果继续担当办事员，只会成为组织的害群之马，离开组织就是他对组织能做出的最大贡献，你觉得如何，白处长？” “轧钢厂的人事任免是轧钢厂的事务，我不方便干涉，你自己处置就好，杨厂长。” ‘你还不干涉呢？你都干涉多少了！’ 老杨心里吐了个槽，不过还是要维系和白万里的良好关系，笑道：“多谢白处长对我们工作的理解，我们以后还能好好合作，一起为人民服务。” “嗯，为人民服务。” 两个也不算太老的狐狸说着该说的场面话，随后就挂断了电话。 刘家父子的下场已经在这一通电话里决定了。 刘光齐开除，刘海中则由厂里处置，老杨肯定不会严办，除了没收他私下买的那些东西之外，估计也就扣点钱了事儿。 打完了电话之后，白万里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中午饭点了，就去医务室找了祝卿安一起吃饭。 吃饭的时候，祝卿安笑眯眯地道： “听说你们刚刚去抓人了。” “你知道？” “当然，你不知道我们医务室女同志多吗？消息传得很快的，刚刚她们还在议论不知道保卫处这次又抓了谁，谁又要倒霉了等等。” 女人多的地方，各种八卦流言传得都极快。 所以纺织厂，街道办，妇联和医院这种地方堪称民间情报站。 “倒霉的人谁你知道的，我给你说个结果吧，刘光齐要被开除了。” 祝卿安略感惊讶：“这就被开除了？”刘家父子被举报投机倒把的事儿她听白万里说了，可光是投机倒把，好像还不至于吧。 “不只是投机倒把的事儿，我刚刚去抓人的时候，刘光齐在众目睽睽之下想塞钱给我，我治了他一个行贿的罪名，刚通电话的时候老杨也听出我想要严惩刘光齐的意思，就决定把他开除了，毕竟去包庇一个有行贿罪名的人，几乎等于承认自己也受贿了，老杨不敢的。” “虽然还要通过轧钢厂内部的会议，不过刘光齐行贿这件事是有人证的，他辩不了，轧钢厂内的领导也不会为了一个无权无势的刘光齐来得罪我，所以他被开除是肯定的。” 祝卿安冷冷地道：“他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居然公然行贿，这不是等着人去举报吗？他自己嫌命长也就罢了，还差点拖累你，真是可恨！” “行了行了，那刘光齐这次被开除，档案上一定会记一笔，档案花了，他这辈子也就完蛋了，我已经报了仇，你也别生气了。” “其实我本来还考虑过要不要把他安排去清洁队扫厕所，以前风风光光有可能当领导的人，现在天天扫厕所，沾一身泥巴味，这种落差一定能让他生不如死。” “不过我转念一想，他要是在厕所里的时间长了，人都给腌入味了，回头在院子里撞见，非得把咱俩恶心死不可。” 祝卿安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嗔道：“如果那样的话，我一定恶心得一天都吃不下饭。” “所以喽，为了咱俩以后的生活没有一坨人形黄泥天天在眼前晃来晃去，我还是改了主意，把他直接赶出轧钢厂算了。” 祝卿安皱着眉：“什么人形黄泥？你那什么恶心的说法，我还在吃饭呢。” “一个比喻，比喻而已，懂那意思就成了，吃饭吃饭。” 第133章 刘家，永远的父辞子笑 吃完了饭，白万里和祝卿安在办公室里腻歪了一会儿，等午休时间结束之后，白万里才把祝卿安送回医务室。 等从医务室回到办公室之后，刘能来汇报工作。 “处长，人都审问清楚了。” 白万里这边都靠着确凿的物证把刘家父子的处罚结果安排好了，有没有他们的证词差别不大，但在保卫处也反正是摸鱼，白万里不介意听听汇报打发时间。 “说说吧，他们都交代了什么玩意儿。” “刘海中那胖子，一开始还想拼死抵赖呢，我给他上了两三套才艺，他叫得是跟杀猪似的，但问他问题就是死咬着牙不承认，我一开始还想今天这是遇到硬茬子了呢，我给他说再不承认，就是对抗法律，对抗组织，结果他立马就给我竹筒倒豆子全部交代了，处长，你说这胖子奇不奇怪？” 白万里细想了一下，对刘能解释说： “觉得奇怪是你还不了解刘海中这个人。” “他这个人把当官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之前死不承认，是不想受处分，影响自己当官。你咋呼他那些话如果坐实了，别说处分了，他甚至要坐牢，还会被轧钢厂开除。” “受了处分，他只是当官的希望渺茫，但如果坐牢还被开除了，刘海中终其一生都不可能有任何机会当官了，这两者他当然知道怎么选，刘光齐呢？” “嘿！这小子倒是滑溜，我们刚把人提进审讯室里，还没上才艺呢，他就一秃噜全部交代了，不过半点没提自己的问题，反倒是麻溜地把所有问题全都推到他老爹头上了，说话的时候那叫一个涕泗横流，声情并茂啊，我瞧着他那演技不应该当什么办事员，应该直接搭台唱戏去，那绝对比他当办事员有前途。” 听刘能的嘲讽之声，白万里笑了一下，嘲讽道： “刘光齐这白眼狼反应倒是迅速，想把罪过全推给刘海中，以此把对自己前途的影响降到最低。” “算起来确实没多少人亲眼看到刘家去鸽子市的样子，有也不敢指认，哪怕有人看见刘光齐搬东西，他也可以解释说东西都是刘海中买回来的，他就是帮忙搬一下，只要刘海中愿意为儿子背锅，刘光齐在投机倒把这条上想混过去倒也不难。” “不过他身上还有行贿这条更严重的罪名，想甩也甩不掉，随他垂死挣扎去吧，等厂里开除的通知出来就老实了。” 白万里的语气很冷，对刘光齐没有丝毫的好感。 除了刘光齐这小子胆大包天，敢拿白万里的名字去算计祝卿安之外，也是因为这小子本身就是个不亚于棒梗的白眼狼。 说棒梗白眼狼，是因为他对养活了自己全家的傻柱毫无感激之情，甚至在傻柱年老之后把他扫地出门，让傻柱最终冻死在桥洞之下，要不是被许大茂碰见，怕是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而刘光齐跟棒梗相比真是半斤八两。 按着原本的剧情发展，刘光齐应该是一结婚就跟媳妇搬了出去，一年到头最多也就是过年吃饺子的时候回来一趟，其他时候完全对刘海中不闻不问。 哪怕是等刘海中老了，需要人养老的时候，刘光齐这个让刘海中一直吹嘘有出息的大儿子也没回来过。 说是工作调动才搬走的，结果跟亲爹几乎完全断绝关系，搞得跟倒插门的一样。 要是刘光天和刘光福这哥俩这么做倒也情有可原，毕竟他俩没趁刘海中老的时候把他打成残废都算是念着父子之情了。 但刘海中对刘光齐可没有一点亏待和虐待，为了他结婚甚至掏空了家底，结果刘光齐就是这么‘回报’自己亲爹的，确实是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眼狼。 “刘家其他人呢？” “其他人倒没啥特别的，刘海中那婆娘一开始还想跟我们喊冤，结果给来了一套步步高升就老实了，刘海中另外两个儿子也没挣扎啥，很老实地交代了问题。” “我让你办的那件事儿呢。” “处长交代的事儿我当然记得，等刘家人一家都在的时候，我跟他们说了，这次他们会被抓都是因为有人举报了，结果刘海中，刘海中他媳妇，刘光齐还有刘光天全都破口大骂，刘海中还说要打断那个举报人的双腿，结果挨了我一棍子。” “就他们家那个刘光福表现不一样，听了自己家被人举报了，他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眼珠子乱转在看其他人呢。” “你确定？” “当然确定！处长，我都在保卫处干了那么多年了，盯这么个小瘪犊子可不会走眼，我瞧得真真的，那小子第一时间绝对是去看他家里人的反应，然后才跟着骂起来的。” 得到刘能的再次确认之后，白万里把那封举报刘家的举报信拿了出来拍在桌上。 刘能已然明白过来，但仍有些难以置信。 “处长，瞧这意思，这是儿子举报了亲爹？” 白万里看着举报信上的字迹，说：“其实我早就有怀疑了，这一笔狗爬字虽然像是小孩子学笔似的，但举报信里用了‘奢侈’这种复杂的字，写信的人肚子里肯定有点墨水，字不至于这么难看，加上这些擦痕，多半是用左手写的。” “这人既没署名，又用左手写字，目的肯定是怕被发现自己的身份，那举报人肯定也不是外人，就是刘海中身边的人，怕被认出字迹。” “我们院子里那些住户，平日里有些小算计，但吃席的事儿他们都喜欢，刘海中要是被抓了，他们的席也就没得吃了，不至于干这损人不利己的事儿。” “而要说刘海中吃亏了谁最高兴，也就是刘光福，刘光天还有易中海这三个人了。” “这事要是易中海做的，他肯定会去看刘海中的笑话，今天不应该老老实实上班，而且举报信里不光是提了刘海中，还有刘光齐，应该是对他们两个都有很大意见，刘光天和刘光福这哥俩举报的概率就很高了。” 刘光齐背刺亲爹，刘光福举报亲爹。 刘家，永远的父辞子笑。 第134章 得罪了处长还想好? 刘能听完白万里的分析都忍不住笑了。 “这家子还真是有意思，父子之间没有同心协力过好日子就算了，反而还相互算计，相互陷害，这家子就没有个正常人吗？” ‘不光这家子，整个院子都不太正常呢，毕竟禽满四合院嘛。’ 白万里心里吐槽着，而刘能又询问了一句。 “处长，那这个刘光福咱们怎么处理？” 这个时代是鼓励举报，但正常举报违法犯罪行为，跟借着举报的名头挟私报复是两码事，刘光福这回是拿保卫处当枪使了。 白万里这个身份，自然也无法容忍别人算计和利用自己。 “这个简单，等轧钢厂的处罚通知下来之后，你就把刘家的人给放了，记得放人的时候当着刘海中和刘光齐的面夸一下刘光福大义灭亲的行为，之后你就不用管了。” 刘海中今天要吃处分，以后的升官之路坎坷重重，刘光齐要被开除，前途尽毁，两人这次绝对都窝着邪火呢，一旦知道是刘光福举报了他们，刘光福的下场就可想而知了。 刘能问了一句：“都是一个院儿的，处长不觉得为难？” 刘能也遇到过类似情况，在他们院子里有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他也不乐意管，但真有违法的事情捅到他这个治安科科长眼皮子底下了，他就是再烦也得把事情处理了，不然一个执法干部这就是失职，有时候也挺无奈的。 “今天我准备带卿安去吃烤肉。” 白万里一句话就解决问题了。 事情捅到眼前不好不管？那我不看不就成了吗？ 刘能马上领会意思，对白万里说了一声恭喜，就出门办事儿去了。 没有禽兽瞎折腾的日子，保卫处也平静又安稳，白万里就躲在办公室里，光明正大地摸鱼。 而轧钢厂这边，针对刘家父子犯的事开了个紧急会议。 刘海中在车间里还有点地位，但放在整个厂里就不行了，刘光齐更不用说，说是未来可期，以后可以当官，其实就是现在不行。 连个股级都没有的小办事员，在轧钢厂是不会有人为了他得罪保卫处的。 这个会议很快有了结果，老杨和老李两边几乎立刻达成了共识，然后由宣传科将处罚结果通报全厂。 噗噗噗！ 熟悉的话筒试音声之后，广播员的严肃的嗓音响起。 “全厂同志请注意，现在宣布两条处罚公告。” “经保卫处调查，我厂六级锻工刘海中曾多次赴黑市购买糖、肉等物资，数额巨大，现没收其所有非法购买物资，降低一级工级，处罚金一百元，全厂通报批评一次。” “经查我厂生产处二科办事员刘光齐多次协助其父刘海中购买物资，在被抓获之后，对自己罪行不知悔改，企图向保卫处同志行贿以逃脱惩罚，此等行为罪大恶极，我厂不允许此等道德败坏，目无法纪之人成为害群之马，现将刘光齐开除出厂。” 这广播播出之后，倒是没有之前像之前几件事那样引起全厂的轰动。 一来是厂里都习惯了保卫处的厉害，最近都严守纪律，不敢再在厂里搞些‘计划外收入’，对一次一次的出发公告也逐渐习惯。 二来刘家父子在轧钢厂的名声没之前的傻柱跟易中海那样‘响亮’，议论他们的人也自然也少些。 三来跟刘家父子关系最近的四合院住户，今天大多为了吃席没来上班，厂里的人知道的消息有限，能议论的话题也少。 也就是易中海听到广播之后嘀咕了一句：“刘海中这傻子，一天天的想给白万里当狗，结果混到什么好下场了？” 他刚停下来嘀咕了一句，一直盯着他的郭大撇子就吼道：“易中海你偷什么懒！没见这边工件都不够了吗？！赶紧给我干活！” 易中海这些天都不知道被骂了多少次了，他并没有习惯这种日子，只是学会了忍耐，在聋子给他找到出路之前，他必须忍耐，忍下去，才有把如今遭受的一切都报复回来的机会。 厂里对刘家父子的惩罚议论不多，但在保卫处拘留室里，刘家人听到广播之后直接就炸了。 刚刚还跟个尸体一样躺在地上的刘海中瞬间就爬了起来，抓着栏杆朝外面大喊。 “不可能的！我家光齐怎么可能被开除！快来人啊！我们光齐不会被开除的！” 刘光齐也崩溃了，他的反应就跟傻柱听说自己被开除后一样。 “我不能被开除！我的前途……我还要当官……不可能！我没有被开除！这是假的！” 朱秀英抹着眼泪在墙角里哭，刘光天虽然有些担心自家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但嘴角却比ak还要难压。 而刘光福一直低着头，旁人看不见表情的脸上满是快慰和得意。 ‘刘光齐！就你有本事是吧？！就你牛逼是吧？！现在连工作都丢了，一个档案都花了的废物，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得意！’ 如今拘留室人不多，刘家这父子俩吵吵得实在厉害，没一会儿把刘能都引过来了。 刘能拿棍子把拘留室的栏杆砸得哐哐响，喝道：“吵什么吵！？又有力气折腾了是吧，要不要出来咱兄弟给你上上才艺！？” 一听保卫处那‘才艺’，刘海中和刘光齐都被吓得一哆嗦，惊恐让他们的脑袋稍微冷静了一些，刘海中哭丧着脸，哀求道：“刘科长，求求你给说说情吧，我家光齐好不容易当上办事员，他不能被开除啊，不然这一辈子都完了，你们扣他工资，或者降他工级都好，求求你们别开除他！” 刘能见刘海中只为刘光齐求情，丝毫没提自身，心想：‘这刘海中对大儿子倒是上心，只可惜教出来的是个白眼狼，也不知道未来老了咋整。’ 虽然有些唏嘘这个同样姓刘的人的下场，但刘能不会因为一时心软就轻轻放过白万里要对付的人，他依旧严厉地说道：“怎么惩罚你们是轧钢厂开会的结果，要不满意等出去了自己去上告去，别在这里吵吵，不然老子卸了你们的骨头！” 刘海中和刘光齐被刘能吓唬得跟小鸡仔似的直哆嗦，因为他们很清楚，这位刘科长有事是真动手啊，现在哪里还敢咋呼。 吓唬完了刘家父子，刘能转身回办公室的时候心里还想：‘得罪了处长还想好？还想留在轧钢厂，还想当官？这人怎么净想好事呢？’ 第135章 大义灭亲的好同志 到了下班的点儿，白万里推着摩托车等着祝卿安。 很快祝卿安挎着一个小包从医务室走了出来，还跟一个圆脸的女同志有说有笑的。 但一见到白万里，那圆脸姑娘就跟被谁揪住了命运的后颈似的，浑身紧绷，磕磕巴巴地道：“白、白处长好。” 坦白讲，要不是祝卿安还在这里，白万里恨不得直接跨起个批脸然后问一句。 老子长得有那么吓人吗？ 祝卿安也从白万里眼神里看出了他的不爽，不禁有些好笑，跟那个圆脸姑娘道别之后，坐上了摩托车的后座。 “抓紧点，今天带你去吃另一家的烤肉，听说不比烤肉季的差。” “今天又不是什么特殊日子，怎么又带我去下馆子啊？” 白万里没提刘家那些无趣的话题。 “因为我想跟你多待一会儿啊，婶子教我了，等我们有了孩子之后，小东西会占据我们大部分的时间，所以还不趁现在多带你过过二人世界吗？” 祝卿安第一次听到‘二人世界’这样的词汇，但并不妨碍她心里甜滋滋的，越发喜欢和憧憬婚后的生活。 白万里发动摩托车出门，路过保卫处的时候，正巧看到刘家和孙家的人都给放出来了，白万里并未停留，直接离开了。 刘能正跟孙敬国客气：“不好意思，孙科长，这次麻烦你了，经我们调查你和刘家投机倒把的问题确实毫无关系，我们回头会出个公告，证明你的清白。” 孙敬国看着比自己高大半个头的刘能，同样客气道：“不用客气，刘科长，这都是保卫处的工作需要，我可以理解，公告就不用了，清者自清。”反正我以后也不会再来这附近了，晦气！ “那就改日再见了，回头有机会请孙科长喝酒，到时候请你一定要赏脸啊。” “一腚一腚。” 两个科长在这里说着场面话，孙小云站在自己亲爹身后，孙敬国当了小半辈子的科长，又是二商局这样特殊的单位，孙小云早已习惯见识自己父亲的各种客套。 她的头发用手稍稍梳理过，心情也平静下来，整个人就没有早上那样惊慌狼狈，气色看起来比惨白的刘光齐倒是好了不少。 而刘家人也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孙敬国，只想等他和刘能客套结束之后，赶紧上去求帮忙。 现在刘家的情况惨淡无比，刘海中被降级还是小事，刘光齐被开除了，他们能想到的能救刘光齐的法子也就只有孙家的门路了。 刘能也瞥了一眼刘家人，但看的却不是刘海中和刘光齐，而是刘光福。 这小子站在刘家最后，虽然低着头，但有意观察的刘能还是注意到了刘光福微微扬起的嘴角。 等和孙敬国这边寒暄完了，刘能转向刘家：“你们以后都给我注意一点，下次再犯事可就不是这么轻易能出去的了！” 人都被开除了，还轻易啊？ 刘家人心里悲苦，但却不敢反驳，只能挤出笑脸答应着。 而刘能没官最殷勤的刘海中和刘光齐，伸手拍了拍刘光福的肩膀，赞道：“你叫刘光福是吧？你是个大义灭亲的好同志，我看好你。” 刘海中大字不识几个，一时没搞懂‘大义灭亲’的意思，还以为刘光福真的得到了这位同姓刘的科长的欣赏，心里还有些高兴。 但刘光齐是听得懂的，瞬间睁着通红的眼睛瞪向刘光福。 ‘原来是你这个叛徒害了我！’ 此刻的刘光齐恨不得直接把刘光福大卸八块，但是刘能还在这里，自己的岳父和媳妇还在这里，刘光齐不敢发作，只能强压着怒火。 刘光福已经脸色苍白，浑身哆嗦个不停，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刘能，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要解释什么，但他没说出口。 因为多年被刘海中虐打的经历，让刘光福和刘光天都磨练出了看刘海中的眼色，以减少自己被打的次数和程度的眼力见，此时这份本事用在刘能身上，仅仅一个眼神刘光福便明白了。 刘能是故意点破的，他怎么解释都没用了。 一瞬间刘光福就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刚才的窃喜和得意已经全都消失不见，脑袋里混沌一片。 他原本选择举报，就是想让一直虐待自己的刘海中和受尽偏爱的刘光齐吃个大亏，他也清楚一旦被刘海中知道是自己举报的，自己可能会被活活打死，所以他特地用左手写信，没留名字，还用布蒙住脑袋，花一毛钱雇人帮自己投举报信。 刘光福自以为已经万无一失，但没想到还是被保卫处看破甚至揭穿了，此刻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到底该怎么善后，刘光福完全没有对策。 孙敬国和孙小云也听出刘能的意思，全都诧异地看着刘光福，他们都没想到刘家竟然还有内鬼。 此刻父女二人对刘家更是厌弃，这种亲家得赶紧断了，不然都不知道要怎么拖累他们。 刘能将几人的神色收入眼中，再次用力拍了拍刘光福的肩膀之后，微笑着转身走进保卫处。 刘能走后，剩下的孙刘两家气氛就变得极为诡异。 刘海中暂时还没明白举报的事情，心里还有些高兴，刘光齐对刘光福憎恨入骨，但在孙家人面前却不敢发作，刘光福想要给自己找个出路，但是脑子里混沌一片，一时根本想不出主意。 而孙家人虽想尽快和刘家断绝关系，但在保卫处的门前也不敢闹事，不然再被请进去来个二进宫乐子可大了。 两家人不知道藏了几份心思，个个都跟哪吒转世，蜂窝煤成精似的，只是在保卫处的地盘上都不好处理，只能先往外走。 “亲家！亲家！” 孙敬国父女在前面走，刘海中大喊着在后面追。 孙敬国强忍着一拳揍到刘海中那肥脸上去的冲动，等走出去几百米，大喊大叫也不至于让保卫处听见之后，孙敬国才停下脚步，转过身冷冷地道： “你别叫我亲家，明天一早就让小云跟你儿子离婚吧。” 第136章 刘海中，你以为我在跟你商量吗? 听到孙敬国的话，刘家除了刘光福之外其他人齐齐僵住，只因为孙家的关系已经是他们刘家唯一的指望。 刘海中脸色惨白，额头上冷汗直冒，身体哆嗦个不停，花了好大毅力才坚持着没晕过去，道：“亲、亲家……光齐跟小云刚刚才结婚，马上就离了，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笑话？！你们还敢提笑话！” “这次要不是因为你们，我至于让人抓到保卫处去蹲着吗？！我活了半辈子了，从来都没被记过处分，就因为你们，让我老了老了能去保卫处蹲一天！” “我真是谢谢你们啊！” “反正我孙敬国的老脸都丢光了，今天该看的笑话也让人看了，我还在乎多让人看一点吗！？” 刘海中真快哭了，原本被脂肪堆积的老脸这时都皱巴了。 “亲家！我们真不是故意的啊，我这不也是为了光齐和小云的婚礼能体面一点，这也是对小云好啊，光齐，你快说两句话啊！” 刘光齐扑通一声就给跪下了，跪行着走向孙小云：“小云我求求你别跟我离婚！没有你我会死的！” 孙小云躲到了自己亲爹身后，硬着心肠道：“刘光齐，你甭说这些话来诓我，我听我爸的，我要跟你离婚！” “小云！小云我……啊！！！” 刘光齐还想拉着孙小云的手进行哀求，但被憋不住火气的孙敬国照着胸口直接踹了一脚，瞬间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刘海中这时也顾不得心疼大儿子了，抓着孙敬国说：“亲家！你消消气！我和光齐都是一片好心，想让小云过上好日子才坏了事的，你就原谅我们一次吧！” 孙敬国是坐办公室的科长，力气上不如刘海中这个抡大锤的锻工，被他拦着也没办法再给刘光齐补上两脚，听刘海中还以为这次的事只是好心办坏事了，孙敬国冷冷地讽道： “刘海中！你真是一点脑子都没有，你真以为这次的事情只是你所谓的好心办坏事吗！？” 刘海中骤然一愣，以他的草包脑袋，还真没想过这次的事情还有其他隐情，真就以为只是保卫处正常执法抓了他们，听孙敬国此言，刘海中仍没想清楚其中关键。 “亲家……这……这是什么意思？” “你有脸问我，还不如问问你们自己，到底是怎么得罪了那位白处长！” 刘海中满心不明所以又委屈无比：“真是冤枉啊，我们平时跟白处长搞好关系还来不及，哪里敢去得罪他？” “你们要是没得罪人，人白处长至于特地在婚礼这天来抓人吗？有些事情，你们自己以为没事，但对别人来说，或许就是冒犯了！” 孙敬国说这些倒不是想提点刘家，关键是他自己想知道白万里这个人有什么忌讳，虽然二商局跟保卫处是两个单位，但白万里前程似锦这点谁都看得出来，提前了解一些讯息，未来若是双方再有接触，也能有一定的避讳，至少避免得罪人不是。 刘海中急得抓耳挠腮，却根本想不明白自己有哪里做错了。 倒是刘光齐似乎有所意识，本就惨白的脸色越发难看，身体也抖个不停。 孙敬国眼尖，道：“刘光齐，看来你知道干了什么。” “我、我……这我……” 刘光齐哆哆嗦嗦，磕磕巴巴的样子，连刘海中都看出来不对了，跺着脚道：“光齐！你快点说啊！说出来找到原因，说不定还能得到白处长的原谅！不然你这一辈子就真的完了！” 刘光齐想起自己被开除的事情，若是不设法挽救，这辈子确实彻底完蛋了，一咬牙，便将那天自己去邀请白万里和祝卿安的事情都说了。 孙敬国听后心想：‘听闻白万里的父母都已经为国捐躯，家里只余他一根独苗，有这样的经历，白万里对家人应该非常看重，刘光齐居然敢打着白万里的名头去诓他未婚妻，真是不知死活，换了我我也要处理这畜生！’ ‘幸好白万里只是对付刘家，如果他因为刘光齐敢算计他未婚妻的事情反过来针对小云的话，我们家这一次怕是没办法轻易过关了。’ 孙敬国心里暗叫侥幸，就听朱秀英：“光齐只是想去邀请白处长参加婚礼，又没做什么，白处长何必……” “无知！” 孙敬国轻喝一声，打断了朱秀英的话：“白处长收了请帖，人却不来，就已经摆明了是看不上你们家，给了礼金就已经是看邻居面子了！真有脑子的人，这时候就应该知难而退，那还能维持邻居之间的关系。” “结果你儿子又跑去邀请人家对象，话里话外还想把白处长的名头搬出来，这什么意思？这不就是想先把人家对象诓了，等那女同志答应下来，白处长也不好不给自己对象面子，婚宴那天他一个大处长和对象一起来了，不就给你长脸了！？” “就你这点小心思，我都看得明明白白，你以为人家会不知道？！” 刘光齐嘴唇哆嗦着不知该说什么，因为他真就是这么算计的。 “你啊你！你刘光齐真是好大的能耐，本事没多少，胆子倒是真的够大，都算计到人家家人身上去了，你这种行为，比直接算计白处长本人还要招人恨！” “算了算了，我也不跟你多说，明天一早你赶紧跟小云离婚，我孙家只是一艘小船，容不下你刘光齐这尊大佛！” 刘海中一听自己的好大儿居然真的得罪了白万里，心头也是悔恨交加，对这个自己疼爱多年的儿子，刘海中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但听到孙敬国再提起离婚的事情，刘海中还想垂死挣扎，不想放弃孙家的关系。 但他这番举动，就跟当初一而再再而三地去硬舔白万里一样，已经招来了对方的厌烦。 孙敬国已然知道了白万里的忌讳，也就懒得跟刘家再啰嗦下去，脸色一沉，冷冷地道： “刘海中，你以为我在跟你商量吗？” “我孙敬国是没本事去得罪白万里，但要收拾你们姓刘的一家还是轻而易举！” “这婚你们不离也得离！否则就算你儿子跟我女儿还保持着名义上的夫妻关系，我一样可以让你们家支离破碎！你要不要试试？” 第137章 老子忍你很久了!刘海中! 渴望权力的刘海中绝对不敢与权力对抗，所以面对孙敬国压低声音的威胁的时候，刘海中怂了。 他们家已经这样子了，实在不敢也不能再去承受一个人脉广阔的老科长的报复，只能答应了明天一早去离婚。 孙敬国得到了答复，就带着孙小云回家去了。 刘家虽然答应了离婚，但孙敬国也没彻底相信，他打算回去就找找关系。 他认识一个妇联的主任，打算明天就带着那位主任一起来。 理由孙敬国也想好了，刘光齐因为行贿被开除，已经是个坏分子了，不能让他再耽误了孙小云这个好端端的女同志一辈子不是？ 而刘家这边，在答应了离婚之后，刘海中和刘光齐都好像失去了最后的希望，眼睛里都没光了，朱秀英喊他们也不答应，只好跟刘光天一边扶着一个，一起摇摇晃晃地往家里走。 倒是之前担心因为举报的事情被刘海中和刘光齐联手打死的刘光福，这时候脑袋倒是活泛起来了。 ‘原来刘光齐这混蛋还干了这么傻逼的事情，早把白处长给得罪了，这下子他们可别想把问题……’ ‘不对不对！刘海中这混蛋真要打我根本连个像样子的借口都懒得找，这次就算责任在刘光齐身上我肯定也是要挨打的。’ ‘白处长刚刚带着他对象走了，方向也不是回四合院的，应该是出去耍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回院子，院子里也没人管得了刘海中，我想保命的话，只能去找王主任了。’ ‘这俩混蛋受刑比较重，现在腿脚都没恢复，肯定跑不过我，只要到时候二哥别拦着我，我就能跑出去求救……不如我当刘海中打两下再跑去找王主任求救，说不定王主任一心软能帮我跟这死胖子分家呢。’ 刘光福心里构思着和家里翻脸之后的各种计划。 一家人貌不合，心也彻底散了。 刘家一家要么失魂落魄，要么暗自算计地回到了四合院，前院的杨瑞华瞧见他们回来，忍不住好奇地过来打听：“老刘啊，事情怎么样啦，厂里怎么处理啊？” 她倒不是真的关心刘家，只是自家为了吃席礼金已经给了，现在席是吃不上了，杨瑞华就估摸着啥时候能把钱给要回来。 朱秀英心情不好，直接顶了一句：“问什么问！有你什么事啊？一边待着去！” “嘿！老娘招她惹她了？冲我撒什么邪风啊？” 杨瑞华瞧着刘家一家人的背影抱怨着，不过也不敢当面去跟他家较量，现在闫埠贵不在家，闫解成早分出去了，他们家除了她就是俩半大小子和一个丫头，跟刘家对上可讨不到便宜。 杨瑞华进屋忙活起来，洗手和面，准备晚饭。 闫解放一瞧盆子里的面，顿时抱怨起来：“妈，又是棒子面窝头啊。” “咋的，有的吃你还不满意啊？你也不瞧瞧家里都啥情况了，你要是多挣点钱，我保证让你吃上好东西。” 闫解放嘀咕道：“家里这情况又不是我造成的，还说今天能吃席，让我空了两天肚子结果啥也没吃着，我招谁惹谁了？” “你说啥？” “没……哎！爸，你回来啦？” 闫解放一看闫埠贵拎着钓鱼竿回来了，赶紧转移话题。 “老闫，你回来啦，有没有钓到鱼……哎呦，你这头咋了？” 杨瑞华听闫埠贵回来了，还想着今天有没有鱼能改善伙食呢，结果一看闫埠贵头上破了一块，伤口上血都凝固了，人都给吓着了，他们家可经不起再折腾了。 闫埠贵坐了下来，唉声叹气道： “我这不是去钓鱼嘛，都钓了四五条小的，好不容易来一条大的，我估摸着得有十好几斤呢，这鱼要是拿去卖了换来的钱咱家能过上好几天，结果我一使劲儿，鱼没上来，倒是把我拽下去的，头撞上岸边一块石头，结果就这样了。” “哎哟，你这是饿了太久，脑袋发晕，身体都没力气了，我都叫你今天别去钓鱼了，在家好好休息，你偏不听。” “我有什么办法，今天为了吃席我假都请了，结果席没了，为了把今天的工资补回来我可不就得去钓鱼，不然咱家日子怎么过啊？” 一听闫埠贵这解释，杨瑞华也没了言语，只是叹气，贫贱夫妻百事哀啊。 过了一阵，杨瑞华才关心道：“老闫，你这头上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去什么医院，你弄点灰给我擦擦就成了。” “行，一会儿我给你弄去，对了，老刘一家子刚刚回来了。” 听了这话，刚刚还有气无力的闫埠贵一下子蹦了起来。 “他家回来了？！事情咋样啊？” “我问了朱秀英，她没说咋样，还顶了我一句，瞧着情况肯定是不大好，我看……老闫，你现在去找他们啊？” “当然得找他们了！我得把我的礼金要回来！” 闫埠贵一溜烟地窜了出去，遇到跟钱有关的事情，闫埠贵就立刻化身风一样的男子。 “老闫！”杨瑞华喊不住闫埠贵，只好使唤两个儿子，“你俩赶紧跟着你爸，别让他出事儿了！” 闫解放和闫解旷对视一眼。 “哥，咋样？” “咱得跟上去，那礼金也有咱俩凑的，咱不跟着，爸能把要回来的钱全揣自己兜里。” “卧槽！快走！” 听着这兄弟俩的对话，杨瑞华也不知道是该叹息作孽还是啥，但她也无可奈何，只能抱上闫解娣，赶紧跟了过去。 才来到后院，杨瑞华就听见刘家传来了熟悉的动静。 “你个畜生居然敢这么害你亲爹！老子今天非得打死你！！！” 之后就是那皮带快速挥舞起来的呼呼风声，院子里的听这动静都习惯了，刘家三天两头就要上演这么一出，接下来就该是刘光天和刘光福哥俩的惨叫讨饶了。 但今天却有些不一样，刘家屋子里传来砰砰两声，听着像是刘海中的皮带砸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上面，然后是刘海中恼怒的大喊：“你个畜生居然还敢挡了！？” “有什么不敢的？！老子忍你很久了！刘海中！” 第138章 刘家父子局，刘易大爷局 邻居那么多年，杨瑞华一下就听出后面这个是刘光福的声音，惊讶道：“刘光福这是怎么了，突然这么大胆子敢反抗老刘了？” “我咋知道啊，我刚过来连门都没敲呢，里面就吵起来了。” 屋子里，刘海中眼睛通红地瞪着刘光福。 “你个畜生胆子真是肥了！你是谁老子？！我他妈今天非弄死你！！” “来啊！有本事来啊！老子跟你拼了！！！” 刘光福也状若疯狂，多年来不断被刘海中虐待和殴打，早让他对刘海中这个亲爹毫无感情，只有怨恨，加上刘海中对刘光齐毫无掩饰的偏袒更是让刘光福妒恨交加。 如今既然举报的事情已经暴露，刘光福也清楚自己绝对不可能在这个家再生活下去了，否则早晚被虐待死，因此也不再忍耐了，狠狠报复刘海中一次，大不了出去要饭去。 抱着一种把多年的仇恨一次性全部报复回来的决心，刘光福手里抄着一个板凳用力地挥舞，每一下都用上了死劲儿，看着明显是奔着打死人去的。 刘海中看刘光福这么疯狂，虽然人快气的爆炸，但是一时也无法靠近，只能仗着皮带更长的优势发动远程打击。 不过这种打击没有准头，要么是被刘光福挥舞的板凳挡开，要么就是打在刘光福的肩膀或者胳膊上，刘光福虽然吃痛，但多年的挨打经历让他的抗揍能力不错，这才坚持了下来。 而几分钟后，刘光福的体力无法保持持续的高速挥舞板凳，动作渐渐慢了下来，一旁掠阵的刘光齐瞅准机会，从后面抱住了刘光福，双手锁死。 刘光福顿时难以动弹，刘海中一摔皮带，皮带前段的扣子直接砸在刘光福的额头上。 刘光福感觉脑门一痛，下意识地弯下腰保护自己的身体，而刘光齐几乎被刘光福背到了他的背上，刘光齐的身体就成了刘光福的盾牌，刘海中的下一皮带直接打在了刘光齐的后背上，痛得他大叫一声。 “光齐！”刘海中见误伤了疼爱多年的儿子，手上的皮带下意识地一缓。 而刘光福也回过神来，一手抓着刘光齐锁住自己的胳膊，用力地咬了下去。 “啊！！！给我松口你这个疯狗！！！” ‘疯狗是吧！？老子就当狗了！’ 出于对刘光齐的嫉妒和怨恨，刘光福非但没松口，反而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牙齿上，很快他的嘴里就尝到了一股咸腥味。 刘光齐是坐办公室的，身体没车间工人那么强壮，刘光福的凶悍是他始料未及的，剧痛之下他一只手放了开来，另一只手不断捶打刘光福的后背，想让他松口。 而刘光福顺势往上一顶屁股，刘光齐本来就几乎是被刘光福背在背上，刘光福再往上一使劲儿，刘光齐整个人就从刘光福背上翻了过去，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刘光齐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这个苦，加上今天在保卫处受的刑，这一摔差点把他半条命都给摔掉。 “你这畜生敢跟你爹和大哥动手！老子杀了你！” “我草泥马！！” 刘光福知道自己以一敌二一定输，所以不能让刘光齐缓过劲来，也不能让刘光天加入战团，抄起板凳就向刘海中砸了过去，然后转身就跑。 刘海中用胳膊挡住了飞来的板凳，但刘光福已经跑出去了，刘海中一边追一边大喊：“小畜生你别跑！给我拦住他！！” 此时刘家的动静已经吸引了全院的人过来吃瓜，包括一些刚刚回到家的工人，都在后院看热闹呢。 见刘家大门突然打开，刘光福满脸是血地跑了出来，众人都吓了一跳。 ‘刘家今天不是要闹出人命吧？’ “都给我闪开！” 刘光福大喊一声，众人立刻散开。 这看着是要出人命的架势谁敢凑上去，别出了事儿到时候再赖在他们身上？ 刘光福跟逃命似的往外飞奔，找王主任去了，刘海中在后面追赶，但他太胖了，手上力气虽然大，但奔跑并不是他的强项，加上保卫处的‘才艺’，没一会儿刘海中就腿脚酸软，实在是追不上了，只能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回到院子里，后院还挤着一堆人，刘海中想到今天的事情，本来是想风风光光地操办一场婚礼，结果一天之内他家就滑落深渊，得罪了白万里又失去了亲家，还有刘光福的翻盘，实在是窝火又愤怒的刘海中忍不住冲着这群吃瓜群众撒火。 “我刚刚叫你们拦着那畜生！你们干嘛不动手！？” 见刘海中发火，不少人的神色都有些不以为然。 刘海中虽然经常在院子里摆架子，又当上了一大爷，在院子里实际没几个人真的尊敬他，不管是以前易中海管事的时候，还是易中海名声扫地之后都是如此。 而且他们今天给了礼金，却没吃上席，本来就不太高兴，现在又被刘海中一顿喷，能乐意才怪。 闫解放痞痞地说道：“刘大爷你以前不是说了嘛，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们这些外人掺和什么啊？” 以前刘海中打孩子的时候，是有好心的邻居去劝过，结果被刘海中一句‘这是我的家事’就给顶回去的，如今这个回旋镖飞回来扎到刘海中自己身上，也算是报应不爽了。 刘海中怒道：“我是一大爷！你怎么跟我说话呢？！” 闫解放不屑道：“你以前是一大爷，现在也是，以后就不一定了。厂里的处罚我们刚刚都听说了，你被降了工级，刘光齐都被开除了，犯了这种严重错误的人，王主任还会让你继续当一大爷吗？” “你、你……” 闫解放的话正戳中了刘海中的内心，现在他班长的职位丢了，工级被降了，家世好的亲家没了，一直寄予厚望的大儿子这辈子只怕是废了，如果自己连现在的一大爷的位置都丢了，刘海中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 院子里的吃瓜群众也露出了赞同的表情，他们就是听说刘海中受了重罚，一大爷的位置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才都不拿他当回事了。 刘海中目光扫过院子里所有人，见连个对他露笑脸的人都没有，脑袋更是一阵阵地发昏，最终目光落在他的一生之敌易中海身上。 “这肯定都是你传的！易中海！我跟你拼了！！！” 第139章 不算计，就会死，闫家的交易 刘海中跟易中海本就有旧怨，一个为了养老，一个为了当官，明里暗里多有冲突。 今天刘海中事事不顺，家庭事业全部遭受重创，早已经积攒了无数怒火，此刻再看到易中海这个老冤家站在自己眼前，也懒得去求证事情到底是不是易中海传的，抡起拳头砸了过去。 易中海本来是看刘海中笑话，没想到这草包会跟自己直接动手，被一拳打在头上，刘海中手上立起很大，一拳就打得易中海眼冒金星，而这一拳也引爆了易中海的怒火。 他最近在白万里面前要忍气吞声装奴才，在车间里又被郭大撇子故意针对，天天当驴似的使唤，怒气在心里也是越积越多，现在易中海也是直接不忍了。 “刘海中！老子跟你拼了！” 院子里的吃瓜群众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大爷跟疯狗似的开始互相殴打撕扯。 刘海中握紧了拳头，使出了在车间里抡大锤的劲儿照着易中海的眼睛梆梆几拳，打得易中海眼睛都睁不开了。 但易中海的反击却更为狠辣，直接膝盖往刘海中的小腹一撞，在场的男人看到这阴狠的一招都胯下一凉。 不过刘海中的大肚腩这时起到了一定的防御作用，挡住了易中海抬起的大腿，缓解了撩阴腿的威力，但刘海中还是觉得胯下一疼，发狠之下，全身往易中海身上撞去。 “啊！！” 刘海中那二百斤的体格子，整个身体撞过来易中海哪里扛得住，整个人被撞翻在地，刘海中趁机骑到易中海身上一顿输出。 易中海处于劣势，双手下意识地乱抓，很快抓到了刘海中脸上的窟窿，一时也分不清是耳朵还是嘴了，就是死命地用指甲硬抠。 “啊！！你撒手！” “你先给我滚开！” “撒手！” 易中海和刘海中，原本在院子里最有地位的两个大爷，此时打起架来跟疯狗泼妇也没什么两样，院内的吃瓜群众全都看得瞠目结舌。 而就在众人都看得呆了的时候，闫埠贵大概是最清醒的一个，他压低声音对两个儿子道：“你们俩快去把他们分开。” 闫解放抱着胳膊靠在墙边，一副看乐子的样子：“管他俩干啥，这又不是咱家的事儿。” 闫解旷也补充道：“没错，反正这俩也不是好玩意儿，看他们狗咬狗挺有意思的。”他这是看出殡不怕殡大，反正也不是他家的事儿。 闫埠贵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们俩就知道看乐子，你们怎么不想想，老刘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管事大爷的位置十有八九是坐不下去了，之后这院子里没有管事大爷也不合适，这次我要是能出面把他俩摆平了，王主任一高兴说不定能让我做回管事大爷。” 管事大爷没编制没工资，最多也就是逢年过节街道办分东西的时候，管事大爷能稍微多拿一点。 不过闫埠贵如今工资降到二十块了，这点零碎对他来说也能补点血。 杨瑞华喜道：“还有这一条啊，解放，解旷，你们还不赶紧去把他们拉开！” 但闫解放和闫解旷哥俩没立刻听话，俩脑袋凑一起嘀嘀咕咕了一阵，然后同时伸出手来：“行，按规矩，给钱。” 闫埠贵是他俩亲爹，一看他俩撅屁股就知道他们拉的什么屎，刚刚就想好了说辞：“等我再做回管事大爷，咱家的情况也会好上不少，到时候你俩能不得好处吗？你们现在还问我要钱？” 闫解放撇了撇嘴，不屑地道： “爸，你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以前你是管事大爷的时候咱兄弟俩也没见得了什么好处，你要我们干活也别提什么以后不以后的了，现在给钱最实际。” “对，而且不能赖账，不能打欠条，就得给现钱。” 闫埠贵见这俩小子油盐不进，气得直跺脚：“你们俩想气死我是不是？！” “爸，咱爷们儿还至于说这个吗？就您这性子，攒下来的钱还没花了您能舍得去死？” “您也别想说服我们了，大哥的教训我们可都记着呢。” 提起闫解成，闫埠贵心里又是愤怒又是心虚。 愤怒自然是因为闫解成这不孝子害得他们家得罪了白家，以及这小子坑走了他好大一笔钱，心虚则是担心闫解放和闫解旷有样学样，也跟他分家，那他老了可真就是个孤家寡人了。 “您也别耽误时间了，给不给钱赶紧说个准话吧。” “刚刚刘光福可是满脸是血地跑出去了，不管他是不是去报警去了，但外边人看见他那血赤糊拉的模样肯定是要报警或者找街道办的，到时候人家来了，可就没有您表现的机会了。” 闫埠贵犹豫了一下：“……我给你们一毛钱，赶紧干活！” “一毛钱就想打发咱哥俩了？做梦呢，至少两块。” “是一人两块！” 闫埠贵气得几乎要跳起来，但又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家的算计，只能压着声音：“一人两块！？你们干嘛不去抢！？” “那不一样，抢劫犯法，儿子问老子要钱，又不犯法。” “你就说你给不给吧。” “两块钱太多了，最多一人一毛？” “哈？”闫解放瞪大了眼睛，“爸，合着您刚才还打算让我和解旷一人就分五分钱啊，要不还说是您闫算盘会算计呢，拿亲儿子当叫花子打发，你厉害。” 闫埠贵自工资降了之后，算计比往日更厉害了，听了这话也不觉得羞耻，板着脸道：“那你也不听听你喊的是什么价，一人两块这事儿绝对没商量！” “没商量就没商量呗，有本事这活你找别人干去，看看现在院子里谁愿意帮你再当上这个管事大爷。” “……”闫埠贵被噎得无语，但他也清楚闫解放说的是事实，虽然出钱办席给院子里赔了罪，但他的名声已经臭了，他的算计如果让其他家知晓，他们铁定不会帮忙，这事儿还是只能自家人干。 闫解放就是清楚这点，才敢这么嚣张地报高价。 闫埠贵也不想错过这次能再当上管事大爷的机会，只能拉下脸跟儿子谈价钱，经过一番扯皮之后，最终以兄弟俩一人一块五成交。 闫埠贵无比痛心地掏出三块钱来给了兄弟俩，闫解放和闫解旷开开心心地拿了钱之后，才上前去把快筋疲力竭的刘海中和易中海给掰扯开。 第140章 刘光福举报亲爹被揭穿 在易中海和刘海中两人被掰扯开之后，两边的造型都不是一般的难看。 易中海的左眼眶整个肿成了一个大眼泡，上面就一道细缝，都看不出眼睛咋样了。 易中海的鼻子也受到了重击，鼻血在脸上洒了个山花灿烂，颇有大家泼墨挥毫之气。 而刘海中的右耳也在流血，血从耳朵上流到脖子上，再流进衣服里，看着挺吓人的。 至于身上，也不知是不是刘海中的脂肪肥厚，抗击打能力比较强，看起来倒没太大关系。 易、刘两人刚被闫家兄弟分开，朱秀英就扑上来对着易中海的脸一顿挠：“我让你打我们家老刘！我让你传我们家闲话！老娘跟你拼了！” 刘海中这一辈子除了当官之外，最希望的事情就是狠狠压过易中海一头，现在见自己的婆娘这么彪悍，而易中海家的那个，身体不好，大声点儿说话都费劲儿，感觉自己好像赢了似的，大笑道： “易中海！我的媳妇比你的厉害！” “而且我有儿子！你这绝户一辈子都没儿子！” “光齐！光天！给我打他！” 刘海中这话喊得有种‘关门放狗’的感觉，刘光齐和刘光天愿不愿意当狗被刘海中‘放出去’还难说，但脸色铁青的王主任已经走了进来。 “刘海中！你想打谁啊！？” “王、王主任！” 见王主任来了，刘海中不顾身上的疼痛，一秃噜就爬了起来，朱秀英也赶紧停了手，可是刘海中刚才喊的话，还有朱秀英挠易中海的动作王主任可都是看见了的。 闫埠贵见王主任来了，赶紧上前道：“王主任，老刘和老易两个人刚才打得可激烈了，我让我儿子费了好大劲儿才拉开他们。” 王主任听闫埠贵似是邀功的话，脸色却仍是十分难看，道：“你知道让人拉开他们，怎么不知道让人去找公安或者通知街道办！还要刘光福带着重伤跑出去？” 王主任没说的是，刘光福带着一脸的血跑出去，让人看见还以为南锣鼓巷出杀人犯了，她这个街道办主任怎么办？ 更关键的是王主任现在已经快烦死了，加上之前的事情，王主任对闫埠贵可没什么好的观感，双重buff之下，闫埠贵不管说什么做什么，在王主任眼里都是错的。 闫埠贵真想表现，等王主任心情特别好的时候再说吧。 闫埠贵本想卖个好，露个脸，却没想到被王主任直接训斥了一顿，低下头悻悻地站到一边去了。 闫埠贵现在也没什么好名声和人缘，院子里的住户都幸灾乐祸。 而闫解放和闫解旷兄弟俩对视一眼，打定了同一个主意。 如果闫埠贵因为没能重回管事大爷之位找他们讨回刚刚给的钱，他们是绝对不会给的。 易中海没了朱秀英纠缠，抓住机会告状：“王主任！刘海中一家无缘无故殴打我，我要告他们！” 刘海中现在唯一剩下的就是就是管事大爷的位置了，因此生怕得罪了王主任，一听易中海告状，刘海中赶紧解释起来：“王主任！我是因为易中海瞎传我家的闲话，我一时生气才会动手的。” “呸！你家那些话是瞎传吗？！你自己投机倒把，你儿子行贿被开除了，这些事整个轧钢厂都知道了，还我瞎传你家闲话？刘海中你的脸呢？！” 刘海中口才本就不如易中海，加上易中海说的也的确是事实，让刘海中无法反驳，只能涨红着脸，叫道：“易中海你放屁！” 王主任本就因为这四合院接连不断的事情烦心不已，现在听易中海和刘海中的争吵比市场还要嘈杂，额头突突直跳，一直积压的怒火终于是突破了她的极限。 “够了！都给我闭嘴！！” 一声怒吼，整个四合院立刻安静下来。 王主任是跟老百姓接触最多的基层官员，为了有了好名声方便日后晋升，大部分时候都比较亲和，四合院里所见的王主任也多是这样。 这次王主任大发雷霆，院内大多数人也意识到王主任是真的生气了，哪怕事情跟自己没关的，也纷纷低下头去，不敢和王主任眼神对视。 这年头的街道办，对老百姓的生老病死，衣食住行都有资格管上一管，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这就是青天大老爷啊，没人敢得罪的。 王主任冷冷地扫过整个四合院：“你们这四合院真是没完了！今天我非得把你们的事情一件一件盘清楚！” “刘光福，你先说！” 刘光福知道自己彻底回不去刘家了，现在有街道办撑腰，他也没有任何顾虑，直接指着刘海中和刘光齐：“王主任！就是他们两个联手打我！甚至还想杀了我！” 刘海中暴跳如雷：“你放屁！明明是你……” “刘海中你闭嘴！”王主任喝道：“待会儿我会给你解释的机会，现在你给我一边待着去！” 王主任现在对刘海中也烦得要死，本来让刘海中当一大爷是指望他管理好院子，少给街道办惹事，但这才过了多久，就闹出来这事儿，王主任能高兴才怪。 刘海中虽然恨不得把刘光福活活打死，但不敢跟权力对抗，只好憋气憋得跟个蛤蟆似的站在一边。 刘光福指着自己的头说：“王主任你看看，我这头上的伤就是刘光齐从背后抱住我，刘海中拿皮带给打的，到现在还没止血呢！要不是我命硬说不定现在都已经躺在太平间里了，他们这不是想杀人是什么！？” 刘光福头上的伤口确实触目惊心，虽然从刘光福还能站着大声说话来看，他伤得应该不重，但头上确实危险，这次刘光福是没事，但要不阻止这种行凶的行为，下次说不定就把人打死了。 王主任不愿自己管的地方真出现杀人案，冷冷地质问道：“刘海中，刘光齐，你们为什么要殴打刘光福？” 刘海中憋了许久，一听王主任终于问他，赶紧指着刘光福，大喊：“都是因为这不孝的畜生！他居然去举报我！！” 这句话喊出来，就像是在四合院内丢下一枚炸弹一般，整个院子瞬间炸了。 第141章 又见分家，白万里，你个老六 以子告父，举报亲爹。 这种事情，哪怕放在21世纪都会引起巨大的争议，更别说现在了。 对于那些上了年纪的人来说，他们已经习惯了男人、丈夫就是家里的天，是顶梁柱，哪怕是闫埠贵，在闫解成主动提出要分家的时候都会觉得愤怒，觉得哪怕是分家，也应该由自己这个当爹的提出，哪里轮得到儿子跟爹分家。 刘海中在家里专权独断，这也是院子里都知道的事情，被自己儿子举报了，对他来说只怕真是倒反天罡，有悖人伦。 院子里的其他人虽然不像刘海中那样自大专权，但也觉得刘光福的作为匪夷所思。 “这刘家一家子今天都被抓了，居然是刘光福给举报的？” “他怎么敢的啊，难怪一……大爷会这么生气了。” “他这胆子真的大得没边儿了，去举报自己的亲爹和亲哥，换了是我儿子，我非得打断他的腿不可！” 众人虽然之前都觉得刘海中和刘光齐下手太狠，差点真的把刘光福给打死，都有些同情他，但在知道了刘光福举报的事情之后，又有些偏向刘海中一边了，毕竟他们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或者其他家人有样学样地来举报自己。 王主任已经接到通知，知道轧钢厂对刘海中和刘光齐的处罚，但他们居然是被刘光福举报的这件事她也是第一次知道，这种举报亲爹的事情对她这个干了好些年的街道办主任来说也是见所未见的。 刘光福见事情渐渐偏向刘海中那边，心想：‘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事到如今，就算我跪下来跟这个死胖子磕头求饶他也不会放过我的，不如放手一搏吧！’ 刘光福下定决心，脖子一梗，叫道： “没错！就是老子举报你的！你能怎么样？！” 刘海中勃然大怒：“你这畜生还敢这么嚣张！老子是你爹！” “你是我爹又怎么样！？关键是你投机倒把了，这就是错误的，难道你是我爹我就该包庇你！放屁，我这叫大义灭亲，是不让你在错误的道路上一直走到黑，王主任，你说对不对？” 刘光福知道如果院内的风向真的偏向刘海中，自己一个人绝对吵不过整个院子，所以直接扯上了王主任。 王主任也很无语，设身处地想想，如果是自己被孩子举报了，自己大概也会恨不得把这不孝子给打死，但作为干部她不能这么说，她必须维护组织的纪律。 刘光福举报刘海中的事情，虽然在人伦和情感上不对，但在纪律上非但没错，而且有功，王主任被刘光福直接询问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刘光福说得没错，他发现自己父亲做了违规违纪的事情，及时举报予以制止，这是正确的行为，刘海中，刘光齐，你们两个因此殴打他，这是你们的错。” 一听王主任都‘支持’刘光福，院子里的住户虽然心里不服，但也不敢跟王主任顶嘴。 刘海中和刘光齐一听王主任的话，脸色都很难看，但同样不敢反驳。 刘光福的神色则瞬间从紧张严肃变成了得意洋洋：“听见没有，我举报你是为了你好，你非但不领情，还想打死我，刘海中，我要跟你分家，并且要你赔偿我的医药费！” 如果说闫埠贵听到闫解成要求跟他分家时的愤怒是100的话，那刘海中此时的愤怒至少有1000。 一直在家里独断专行，享受做领导的绝对权威的刘海中，面对主动要求分家的刘光福，这种愤怒不亚于李渊见到玄武门之变。 体格不错的刘海中此时甚至被气得眼前发黑，身体摇晃：“你……你居然敢跟我提分家？！你还敢让我赔偿！？” “有什么不敢？！就凭我头上的伤我就敢再去举报你一次！” “刘海中，你知道你的行为是什么吗？我告诉你！你对自己投机倒把的行为没有反省，还对我这个举报人伤害报复，这叫做不知悔改！我随时可以向上级单位举报，让他们再抓你一次，到时候你受到的处罚绝对比这次更重，甚至还要坐牢你信不信！” 听着刘光福铿锵有力的话语，刘海中的身体不断颤抖，既是愤怒，也是害怕，他害怕刘光福说的是真的，他害怕坐牢，一旦有了案底，他连正常的工作都不可能找到，这辈子当官的希望也彻底断绝了。 而一旁的王主任眼角微微一抽。 ‘这小子来的路上问我这些关于举报的问题，原来是为了反将刘海中一军，好小子，敢算计我！’ 和白万里的心情类似，王主任也对这种被算计和利用感到恼怒，但此刻的情况，她并不方便处理刘光福，只好将这一笔暗暗记下。 王主任忍住情绪，对刘海中道：“刘海中，刘光福说得没错，你和刘光福对他的伤害，已经足够他再去举报你们一次，你们还是赶紧分家吧，尽快把事情了了。” 王主任也不想刘光福把事情再次闹大，影响她这个主任，对刘海中说的话既是劝诫，也是警告。 如果刘海中不听话的话，刘家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自己有的是法子炮制他们。 刘海中既害怕被刘光福举报坐牢，也不敢得罪王主任，虽然心里有无数的愤怒和不甘，但现实还是逼得他不得不低头。 “好！分家！” 王主任喊了办事员去起草分家文书，在写文书的时候，王主任看了看院子：“白处长还没回来吗？” 刘光福笑呵呵地解释道：“我回来的时候看白处长带着祝主任往跟院子相反的方向去了，一时半刻应该不会回来了。”他马上就能和刘海中这个暴力狂分家，还能领到一笔数目不小的钱，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ak的难压程度在他的嘴角面前不值一提。 王主任叹了口气，心想：‘白处长不会是早就知道这院子里有这些麻烦事儿所以带对象出去耍了，把这些麻烦丢给我吧？’ 恭喜王主任，答对了，能者多劳嘛。 如果王主任也是现代人，大概会来一句‘白万里，你个老六’作为对白某人的赞扬吧。 第142章 刘家山穷水尽 办事员很快起草好了分家文书，除了这份文书之外，四合院里第一份谅解书也在刘家上线了。 谅解书中写明刘海中主动赔偿刘光福医疗费和赔偿金一共三百元，以求得刘光福的谅解。 刘光福如果同意，在签下谅解书之后也将不再因这件事追究刘海中和刘光齐的责任。 ‘虽然不能把这个死胖子送进去，不过以后我就要一个人生活了，现在找工作也困难，还是拿钱更实际一点。’ ‘有这三百块钱，加上分家的二百块，够我租个房子，再节省地生活两三年了。’ “行，王主任，我愿意签谅解书。” “那就赶紧签字吧，刘海中，签完字你赶紧拿钱去，把这事情彻底解决了。” 王主任不想再节外生枝，催促着刘海中赶紧签字拿钱。 刘海中颤抖着在分家文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去家里拿钱。 刘家虽然本来还有点家底，但为了这次刘光齐结婚都掏出来了，刘光福这次分家加赔偿要拿走五百块钱真是把刘家的骨髓都要榨干了。 刘海中在家里翻找半天，把能拿的钱都拿出来了，东拼西凑了老半天才凑足了五百块钱，递给了王主任。 王主任接过之后交给了刘光福：“你数数吧，确认没错的话就把谅解书给刘海中。” 刘光福这辈子第一次拿到五百块的巨款，数钱的时候双手一直抖个不停，数了两遍，总算是把数目都数清楚了，把自己签好字的谅解书递给王主任。 “王主任，这数目没错，谅解书我已经签好了。” 王主任把谅解书交给了刘海中，刘家分家的事情就算是到此为止了。 王主任正想继续往下办刘海中和易中海打架的问题，闫埠贵就忍不住道：“王主任，这刘海中把钱赔给刘光福了，那欠院子里的钱是不是也该还给我们？” 闫埠贵这一说，院子里都跟着喊了起来。 “对啊对啊，我们的钱也该退给我们了。” 王主任本来有些不满闫埠贵突然插嘴的，但此刻见好像跟整个院子都有关系，耐着性子问道：“刘家欠你们什么钱了？” 闫埠贵解释说： “今天本来不是刘光齐结婚嘛，院子里各家各户都给了礼金的。” “结果这礼金给了，饭还没开始吃，白处长就过来抓人了，那这婚礼都没办成，照理说礼金是不是该给我们退回来？” “王主任，我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刘海中应该把钱退给我们啊。” “没错，哪有婚礼没办成还要收礼金的道理？” 送礼金实际为了吃席，面子上说是对新人的祝福，现在人席没吃上，婚礼也没成，要退礼金是应该的。 “刘海中，这钱你们家应该退，赶紧拿钱吧。” 刘海中惨白着脸说：“王主任，我家已经没钱了！真的一分都拿不出来了！” 王主任想到刚才刘海中交给刘光福的那些钱，里面夹杂着不少一分两分的零碎票子，显然是勉强拼凑的，看来应该是真的没钱了。 王主任能冷静地想通这一层，关键是她不差钱，这次哪怕有损失也不是她的钱，但院子里的人可就炸锅了。 “刚刚还一下子拿出五百块钱来呢，怎么轮到我们的时候就没钱了？！” “就是，刘海中，你要是不退钱我就跟你拼了！” “你都害我们饿了一天肚子了，还想坑我们的钱吗？” 面对众人的声讨，刘海中既因为感觉自己丢了面子而愤怒，又因为感到自己在院子里失去了权威而惊慌，却难以反驳他们。 “好了，大家都安静一下！” 王主任高声喊道，让众人安静下来：“刘海中，你们家婚礼既然没有办成，礼金就应该退回去，你们家今天收了多少礼金？” 朱秀英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都有记着的……一共三十七块八毛六分钱。” 刘家如今连三十几块都拿不出来，看来真的是山穷水尽了。 王主任问道：“刘海中，你要多久能筹到钱？” 刘海中也知道这钱不退也不行了，咬着牙道：“三天，最多三天，我一定借到钱！”他虽然被厂子里处罚了，但他这些年教了不少徒弟，这些徒弟对他也都孝敬，加上认识的一些老工友，借个几十块钱应急还不是什么问题。 “那好，这件事由街道办来监督，今天是星期三，三天之后是星期六，星期六晚上我会再来一趟，如果到时候你还没有把院子里住户的礼金退回去的话，你就要面对街道办的严厉处罚，知道吗？” “知道、知道！王主任，我一定不会赖账的！” 这件事既然有了街道办背书，院子里的住户也不怕刘海中赖账，因此都安分下来，不再闹腾。 “下面一件事，就是易中海和刘海中打架的事，易中海，你先说。” 易中海瞥了一眼脸色惨白的刘海中，暗暗冷笑，跟王主任说：“王主任，我也不知道这刘海中发什么疯，刚才刘家打架的动静非常大，我就在院子里看看怎么回事，结果刘光福跑出去之后，刘海中突然转过头殴打我，我是完全无辜的啊。” 对易中海说自己‘完全无辜’，王主任心里有所保留，她转头看着已经快绷不住的刘海中。 “刘海中，你的解释呢？” “王主任！易中海这家伙胡说八道，我是因为瞎传我家闲话才打他的！” 易中海高声道：“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刘海中，我传你家什么闲话？！我今天刚刚回来，院子里的人问我厂里怎么处理你的问题，那我就直接说了，你被厂里降了工级，你儿子被开除了，这都是厂里广播出来的处理结果，我就是实话实说而已！” “这也叫传闲话啊？有意见你跟厂里反应去，冲我撒什么邪风啊？” “你你……” 刘海中被气得不知如何反驳。 王主任也明白了，说到底还是今天刘海中一家被抓引出来的事情。 厂里公开的处罚结果，易中海回院子说的确不算违规，最多是有点幸灾乐祸，有点缺德而已，但是缺德不犯法，刘海中因此去打易中海，情感上说得通，但犯错的还是他。 “行了，刘海中，这事的错误还是在你。” 第143章 刘光齐离婚，刘海中借钱 前因后果非常清晰，刘海中就是再辩驳也没用。 事情的处理倒也简单，易中海先去医院治疗，其中产生的所有医药费由刘海中负责，并且刘海中要额外赔偿易中海二十元。 “易中海，你认不认同这个处理结果？” ‘王主任肯定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反正刘家经过这一次也完蛋了，以后别想翻身，我没必要再为了踩他们一脚去得罪王主任。’ “我没问题，王主任，我同意这个处理结果。” 王主任见易中海识趣，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刘海中：“刘海中，你犯了这么多错误，我决定撤销你管事大爷的位置，以后你也不用管院子里的事情了，先管好你自己家吧。” 众人对这个结果都不意外，刘海中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要是还能继续当管事大爷，他们都不乐意呢。 而刘海中呢，虽然对此已经有预料了，但他的管事大爷位置真的被撤掉的时候，刘海中还是觉得心窝子像是被人直接揍了一拳。 哪怕刚才赔了那么多钱，哪怕经历了刘光福倒反天罡跟他分家，刘海中都没觉得有这么难受，在厂里被罚了，儿子被开除了，现在连院子里的大爷位置都丢了。 刘海中只觉得人生一片昏暗，想要当官，但前路都不知道在哪里，他这辈子都好像没这么绝望过，两只眼睛一酸，哇的一声就哭了。 王主任也没想到刘海中这么大年纪了还能当众给哭出来，但哄孩子，尤其哄一个二百斤的孩子也不是他们街道办的工作，王主任也懒得管这闲事儿，无视了丢人的刘海中，对院子里说道： “鉴于你们这个院子实在是有太多问题，现在我再宣布两件事！” “第一，三年之内禁止95号四合院参加优秀文明大院的评选，等你们把问题都解决了再说。” “第二，以后95号四合院彻底取消管事大爷制度，街道办会安排办事员直接管理，有什么问题可以向办事员反映，去街道办反映，或者在白处长有空的时候找他反映，知道了吗？” “知道了！” 众人知道王主任现在心情不好，所以回答得都很大声。 王主任也不想在这个院子多待，免得自己气出心肌梗塞来，宣布完了事情之后就赶紧走了。 “解放，解旷……哎你们俩跑哪儿去啊？！” 王主任一走，闫埠贵就喊俩儿子，准备把之前给他们的钱要回来。 本来他花那个钱就是为了再当上管事大爷，能捞点好处填补家里的饥荒。 结果他被王主任训了一通不说，王主任还宣布这个院子彻底取消管事大爷的位置，也就是他以后也不可能靠这个再捞到好处了，那给了闫解放和闫解成的钱就彻底打了水漂，他自然想把钱拿回来。 但闫解放和闫解旷哥俩也看透了闫埠贵这个亲爹，闫埠贵一开口，他们拿着钱就往外跑。 “爸！我俩出去耍耍！你别管我们了！” “老子倒是想不管你们！把钱留下！” “做梦！” 闫家兄弟如今也觉醒了，进了他们兜里的钱可别想轻易再拿回去，今天他们不管是随便去找个小酒馆，或者干脆去鸽子市买点肉煮了，反正就是一口气把这钱全花了，也不会让闫埠贵把钱拿回去的。 父辞子笑……先下手的，才配笑。 刘家，闫家，全是闹剧。 院子里的人摇了摇头，都各自回家去了，一天天的，就因为这些家伙都耽误了多少事儿了。 刘光福也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大哭的刘海中，冷笑一声，故意地甩了甩手里的一沓钞票，然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出门去了。 刘光天满眼羡慕地看着刘光福能脱离刘家这个深坑，而自己却还困在这里。 “光天！光天，你别愣着了，快来扶着你爸回家去！” 刘光天暗暗叹了口气，只能使出力气扶着刘海中回家去了。 第二天星期四，孙家人一早就来了，拉着刘光齐去办离婚证。 刘光齐虽然流着眼泪再哀求了一遍，但还是没用，孙家人已经铁了心要断掉和刘家这个天坑的关系，最终刘光齐和孙小云还是扯了离婚证，从结婚到离婚，效率之高让负责办理的小同志都暗暗咋舌。 而刘海中去了厂里，直接就把自己的一群徒弟叫在一起：“你们身上带钱没，先借我一些周转周转。”对要面子的刘海中来说，低声下气地跟徒弟借钱实在是丢脸，但是还钱的事情街道办都盯着呢，刘海中也不敢阳奉阴违，只能拉下自己的老脸了。 刘海中徒弟里年纪最大的一个说道：“师父，您需要多少啊？我今天身上就带了五毛钱，其他兄弟几个身上也差不多，凑不出多少来，要不您说个数，我们回去凑凑，明天给您带来？” 该说不说，刘海中家里虽然一团乱麻，但几个徒弟对他是真的孝敬，这让刘海中崩溃的内心宽慰了不少。 “先凑个一百块给我吧，回头等我手头宽裕了就把钱给你们。” 院子里的礼金要退三十多，给易中海的赔偿有二十块，这就五十多了，易中海的医药费还不知道有多少，而且刘家现在也需要有点钱来周转，刘海中就借了一百块。 这一百块以前对他来说也不算太多，现在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了。 “好的，师父，明天我们就把钱给您送来。” 跟徒弟借了钱，总算是解决燃眉之急的刘海中去了车间，奋力抡起了大锤，工作态度之热情远胜往昔。 车间里的工友也知道刘家出了变故，有人低声嘀咕道：“这刘海中这么积极干活，肯定是想在领导面前表现，再爬上去呗，之前当了个班长给他嘚瑟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摔下来了。” “他还能爬个屁啊，那可是白处长亲自去抓的人，白处长现在在厂里什么地位谁不知道，刘海中一辈子也就是个抡大锤的命了，” 刘海中喜欢摆架子，因为教徒弟认真，还能得到徒弟的尊敬，不过在车间里人缘就一般了。 刘海中对周围的议论置若罔闻，只是不断地抡着锤子，仿佛手上的不是铁锤，而是他唯一的了。 第144章 白万里大婚 白万里的院子装修完毕了，新卫生间也已经盖好。 白万里验收过了，卫生间干净又整洁，几面都不露水，那位马师傅手艺很好，办事也利索，白万里很满意，多给马师傅和他的徒弟塞了几包喜烟和喜糖。 “马师傅，你这活干得很漂亮，我很喜欢，以后我家要是还有其他装修的活一定再找你。” 能在一个大领导面前露个脸是好事，马明理高高兴兴地收下烟和糖，拱手道：“回头再给白处长干活，我也保证一定漂漂亮亮的，再祝白处长婚姻美满，百年好合。” “谢谢马师傅。” 院子这边装修好了，大伯那边就催促着白万里赶紧领证去。 白万里也等不及想把祝卿安娶过门，第二天就带着祝卿安开介绍信去了，然后拿着介绍信办理了结婚证。 拿着那跟奖状似的结婚证，白万里的心跳也加快了不少，抓住祝卿安的手的时候，察觉到她手心里也有些汗湿。 “卿安，我终于娶你为妻了。” 因为白万里完全不打算邀请四合院的邻居，所以婚礼的地点是在白四海那个院子里办的，按照大伯母之前的规划，果然正正好好办了八桌。 祝卿安那边的亲戚，还有白万里的叔叔伯伯们全都到了。 他们俩既是新人，又是晚辈，敬酒是必须的。 出门敬酒之前，白万里拉着一身红衣的祝卿安，低声嘱咐道：“一会儿的敬酒的时候，就大伯那里和咱爸妈的那里敬的酒你自己喝，其他的全都交给我来。” 祝卿安知道白万里这是担心她不胜酒力喝醉了，反问道：“你一个人哪里能敬那么多酒？别喝坏了身子。” “你别担心，我学过戏法，面上装着喝酒，其实偷偷倒了，没事儿的，和你的洞房花烛我都期待了好久了，怎么可能跟我那些不着调的叔叔伯伯喝醉了。” 白万里有系统空间，只要装着喝酒，在酒进嘴里之后直接把酒丢进空间里，靠作弊就能轻易千杯不醉。 祝卿安抿嘴一笑，促狭道：“你这话要是让叔叔们听见，他们会不会拿藤条揍你啊？” “这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家的长辈们都很担心我的婚事，如果因为几个酒鬼耽误了，他们回去就得被我的婶子们打个半死了。” “走吧，我们出去吧。” 白万里牵起祝卿安的手出门，有跟白万里同辈的年轻人喊： “新郎新娘出来啦！”因为都是亲戚朋友，没啥外人，所以都很放得开，有些平日在家里被管得严的也想趁着这次白万里结婚，不会被自己爹妈管着的机会好好热闹一番。 白万里满面红光，兴奋地跟几个兄弟打招呼。 祝卿安面若桃花，害羞欣喜掺杂着紧张，接受着众人的祝福。 这个时代的结婚流程比较简单，向大掌柜的照片鞠躬，两边家长做个见证也就完了，之后就是敬酒吃菜。 白万里父母都不在了，他这边家长就是大伯白四海和大伯母姚玲。 白万里和祝卿安敬了酒，白四海道：“都结婚了，可别让老头子我等太久，快点生几个侄孙子、侄孙女让我抱抱。” 还是熟悉的大伯，还是熟悉的催生。 换做是平时，白万里大概会有些无奈，但在今天，白万里很是兴奋：“知道了，大伯，我一定会努力的。” 祝卿安满面羞红，道：“我也会努力的，大伯。” 白四海喜得哈哈大笑，拿了一个厚实得跟板砖似的红包塞给祝卿安：“好侄媳妇儿，这是大伯给你的新婚礼物。” 白家的长辈们全都盼着白万里的婚礼，都给他准备好了礼物，在白万里和祝卿安小两口轮桌敬酒的时候，都把自己的礼物拿了出来，有些给了祝卿安，有些给了白万里，也不知道具体有什么差别。 就是白万里的四叔白四方送的礼物比较特别，是个用好几层油纸打包好的包裹，外面还用草绳绑了好几圈，还神神秘秘地跟白万里说：“万里，四叔送你的可是难得的好东西，保管你三年抱俩，五年抱八。” ‘五年抱八？我老婆又不是种猪，哪能这么生啊？’ 白万里心里吐槽，如果白四方给他的是什么奇怪的民间‘生娃秘方’，他铁定是不会用的。白万里隔着油纸捏了捏，感觉上应该是两个长长的，圆柱体的东西给打包捆在一起了。 联系上白四方刚刚说的话，白万里大概猜到里面是什么了。 ‘这应该是什么东西的鞭吧，不愧是曾经梦想生遍全华夏的四叔。’ 白万里虽然很感谢这位四叔，不过他已经有了项羽+吕布的体质，再用这个的话，不会搞出人命来吧？不对，应该就是要搞出人命来。 在白四叔一阵‘咱们爷俩懂的都懂’的猥琐眼神暗示下，白万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转身去其他桌敬酒去了。 白万柳这些兄弟在桌子上摆了二十多瓶白酒，在白万里过来敬酒的时候故意起哄道：“来来来万里，咱们兄弟几天好好喝一个，来个不醉不归。” 其实他们也就是闹着玩，他们的爹妈都盯着呢。真要是把白万里喝倒了，他们至少要被吊起来抽三天。 在白四海和岳父岳母面前敬的酒白万里都是真喝了的，但这种纯闹着玩的场面，他有系统作弊，压根不惧：“就这点酒你们搁这儿养鱼呢，要不要我给你们弄个玻璃缸去？” “嘿，看给你小子狂的！养鱼是吧？来，咱喝！今天不把你喝倒了我跟你姓！” “你小子本来就跟我姓。”白万里笑着开了一瓶西凤酒，“来，走一个！” 白万柳他们本来就是胡闹，有长辈们盯着也不会真的出事，但见白万里拿那酒瓶子就跟喝水似的往嘴里灌啊，连着喝了七八瓶还是面不改色。 白万柳的眼睛都直了，直接灌下去一斤多的他大着舌头道：“你、你小子铁定作弊了……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喝……喝酒的……” 白万里拍着白万柳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万柳啊，你得抓着证据，才能说我作弊了，不然那就是你无能狂怒罢了。” “记着哥一句话，菜，就多练。” 白万里事了拂衣去，留下一群兄弟当场爆炸。 第145章 回院，分糖，院子里的风向 白万里一句话搞得兄弟们心态爆炸之后直接遁走。 反正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有长辈们盯着，就算兄弟们在憋气，也不能在今天‘报复’他，至于以后……以后再说呗。 几个被他搞了心态的兄弟在今日确实无法对白万里作什么，只能化愤怒为食欲，开始报仇雪恨般地干饭，尤其是嚼排骨的时候，眼睛都盯着白万里，好像恨不得把他生啃了似的。 除了这帮被白万里搞了心态的倒霉孩子之外，其他人都相当高兴，一顿婚宴宾主尽欢。 婚宴结束，剩下的东西也不用白万里来收拾。 “万里，你快跟卿安回家吧，洞房花烛耽误不得的。” “对，万里，听你大伯母的，你也喝了酒了，就别骑车了，我让司机开车送你回去。” 今天的酒白万里大部分都用作弊躲过去了，但敬几位长辈的时候他还是喝了点白的，白万里也不想在新婚之夜有个万一，便答应下来。 “谢谢婶子和大伯了。” 白四海的吉普车没一会儿就到了，白万里扶着祝卿安上了车，跟亲戚们道别之后，驱车前往四合院。 虽然这个时代的汽车设计很硬核，尤其是吉普车这样的，一切设计都是为了能走烂路，车座梆硬，避震也梆硬，乘坐的体验还不如21世纪一块五一趟的公交车，但白万里现在脑袋里都是身边的娇妻，哪里会注意这个。 黑暗中偷偷摸摸媳妇的小手也是挺不错的嘛。 吉普车很快到了南锣鼓巷，老百姓都知道这东西是领导象征，而且是要有足够级别的大领导才能坐上的，都好奇地探出头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待看到白万里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大家又都不意外了。 “嗨，我还以为又有大领导要搬来咱们街道了呢，原来是白处长啊。” “白处长平时不是骑摩托车的吗，今天怎么坐吉普车回来了？” “你傻啊，这都想不明白，白处长是大领导，他认识的人肯定都是大领导，人家借他的呗。” 还有脑子灵活的，看白万里和祝卿安都穿得体面好看，猜也猜到他们是办婚礼去了，赶紧喊道：“祝白处长跟祝主任新婚快乐！”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都跟着喊些祝福的话。 “谢谢大家的祝福。” 白万里虽然不喜欢这种客套，但还是要耐着性子答复，然后扶着祝卿安从车上下来。 “卿安，你先去屋子里休息吧，我跟小于同志把东西搬进去。” “那我先进去把喜糖和喜烟准备好，你也喝了不少酒，小心一些。” “我知道。” 院子里的人是知道白万里今天结婚的，虽然遗憾白万里不在院子里办席，他们吃不到一个大处长的婚宴，但这会儿听到动静还是都跑出来了。 中院的王家婶子看白万里和一个陌生小青年从车上一箱一箱地往下搬东西，好奇地道：“白处长，您今天怎么坐吉普车回来了？这一箱一箱的又是什么好东西啊？” 白万里随口答道：“没什么，就是亲戚朋友今天送我和卿安的一点小东西而已。” 白万里结婚，除了四叔送了两条‘鞭’之外，其他叔伯也拿了不少的东西出来，除了基本的钱票之外，还有一大堆特供的烟酒，罐头之类的。 虽然白万里不缺物资，但都得好好记录下来，因为这些都是人情，将来是要还的，哪怕是血脉相连的亲戚也不例外。 听白万里说箱子里的只是小东西，院子里的住户都大大地不信，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好像这样子就能透过那纸箱子看清里面是什么东西一样。 刘海中一家听到白万里回来了，也全都跑了过来，上赶着道：“白处长，需不需要帮手，不如我们来帮你抬吧。” 刘海中自从知道刘光齐得罪了白万里之后，一直想要化解这段恩怨，并且还想攀附白家的关系，但他还没明白刘家得罪白万里的不只是刘光齐的事，还有他们一次次硬舔已经过了界，招来白万里的厌烦。 刘海中自己不聪明，也没人给他们说明这个问题，所以到现在刘家的套路还是跟以前一样。 白万里淡淡地道： “不必了，就这点东西，我跟小于同志两个人就够了。” “各位邻居也别在这儿站着了，赶紧回院子吧，一会儿我跟卿安给大家分喜糖和喜烟。” 说着抱起一摞箱子最下面的一个，一使劲儿，三个箱子一口气抱了起来，小于同志也抱了两个，走进了跨院，把刘海中晾在那里，两手空空，好不尴尬。 众人听见有喜糖喜烟，都喜上眉梢，随后戏谑地看了一眼刘家人，转身回院子去了。 白万里进了屋子，把箱子放下，见祝卿安已经将喜烟喜糖拿了出来，白万里喊了一声。 “小于同志，你稍等。” 白万里拿了个小袋子装了一袋喜糖，又从箱子里拆了几包特供的华子出来一起装进去。 “这是我跟卿安的喜糖喜烟，请你沾沾喜气。” 小于是白四海的司机，一般人给的烟酒他可不敢收，不然铁定被白四海踢走，不过他也知道白四海跟白万里的关系，今天又是大喜日子，收喜糖喜烟肯定没事儿。 “谢谢首长。”小于欣喜地接过袋子。 “我现在都不在军队了，不用喊我首长，回去跟我大伯说一声，过两天我就带卿安去看望他。” “是，我会传达的，首……白处长。” 送走小于之后，白万里领着祝卿安在院子里发喜糖喜烟，白万里发烟，祝卿安发糖。 院子里见白万里发的喜烟跟喜糖都比别家高好几个档次，脸上笑得开心，嘴里各种好话自然也说得更加起劲了，好像恨不得让隔壁院子都听见似的。 白万里笑着将喜烟分了出去，除了已经被赶出去的傻柱跟贾家之外，易家、刘家、闫家三家被他直接给略过了。 祝卿安夫唱妇随，也没给他们分糖。 如今白万里就代表着院子里的风向，院子里的住户们也心里有数，开开心心地拿着糖跟烟回家，瞧着原本的三位大爷，眼睛里就剩嘲讽和轻蔑了。 第146章 婚后的小幸福 再回到院子里，祝卿安脱了外套放在椅子上，然后按着白万里的肩膀让他坐在沙发上。 “你先坐着，我去打水给你洗脚。” 白万里自然乐意享受这个天仙一般的媳妇的伺候，乐呵呵地坐在沙发上，这么会儿功夫，拿游戏机出来刷就不合适了，白万里将刚才婚礼上收的几个大红包拿了出来。 钱一大堆，票也大一堆。 祝卿安端着热水进来，好奇地道：“数什么呢？” “今天几位叔叔伯伯给的红包，我刚刚大概点了点，八百多斤的粮票，快二百斤肉票，五十多斤的油票，三转一响的票大概能凑齐三套。” 祝卿安早知道白万里家世不凡，他结婚，他的亲戚们肯定不会吝啬，但听到这个数目还是给吓了一跳。 “这么多啊，咱们两个要吃到什么时候才吃得完啊？而且三转一响家里都有了，还要这么多票干什么，来，抬脚，我给你脱鞋。” 白万里配合着抬起了脚。 “大伯他们的意思不挺明显的嘛，就是催咱们快点生几个孩子，等孩子多了，家里的开销不就上去了吗？” 祝卿安脸上一热，很快连耳朵都红了，低着头也不好意思说话，靠给白万里洗脚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等脚洗完了，祝卿安拿毛巾给白万里擦干了脚，正要端着水盆把洗脚水出去倒了，白万里已经忍不住了，猛扑过去，将祝卿安拦腰抱了起来。 “呀！你干嘛，我还没倒水呢！” “水明天再倒也行，我这里有个很严肃的课题要跟你研究一下，祝卿安同志。” “你那里能有严肃课题要跟我研究？” “生命起源，这个课题够严肃吗？” 祝卿安是学医的，一下子就明白了所谓生命起源的意思，脸蛋臊得比衣服还红。 “不正经……哎，轻点，别把衣服撕坏了……” 被子一盖，祝卿安的声音也变得含含糊糊，夫妻俩正式开始了对生命起源的研究。 —————— 第二天一早，神清气爽的白万里起了个大早，站在床边伸了个结实的懒腰，浑身都透着一股松快劲儿。 舒坦！ 祝卿安虽然昨夜被折腾得不轻，但她睡眠浅，白万里起床的动静还是弄醒了她。 “万里，你起来啦，你饿不饿，我给做早饭。” 白万里坐在床边按着想起床的祝卿安，笑道：“你昨天都那么辛苦了，今天就好好休息吧，反正又不用上班，早饭我找个早餐店吃就成了，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祝卿安想到昨夜的事，将被子往上拉了一点。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你随便买吧，哎，记得出门的时候把水倒了。” “知道了。” 白万里低头在祝卿安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这媳妇初为人妇，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娇媚劲儿，怎么看怎么喜欢。 白万里把昨夜留下的洗脚水倒了，洗漱完了，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门。 附近一片儿都知道白万里昨天结婚的消息，看今天白万里精神矍铄，都笑呵呵地跟他打招呼，祝他新婚快乐。 心情大好的白万里也笑着跟回应他们，等找了个早餐店，白万里一开始是想坐下来吃完了再给祝卿安带一份早餐回去，但坐下来之后想法一改，干脆打包了两份早餐，哼着小曲儿回家去了。 一前一后也没有多久，但白万里回家的时候，祝卿安已经换了衣服坐在桌前。 白万里把早餐放下：“你怎么起来了，不多睡一会儿？” “眼睛都睁开了，睡不着了，干脆就起来了呗。” 白万里知道这是以前参军的时候养成的毛病，毕竟在战场上你要是睡死了，那只怕真的要死了，祝卿安也是周围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醒，醒来之后还极不容易睡着，但这毛病想改掉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 “那起了正好，牙刷了没，一起吃早饭吧？” “你不是说吃完了再给我带早饭回来吗，怎么都打包回来了？” “本来是想在早餐店吃的，但一坐下来就感觉不对，我现在都不是单身汉了，我想跟我媳妇一起吃早饭。” 白万里和祝卿安新婚燕尔，正是浓情蜜意，如胶似漆的时候，白万里有些肉麻的话语好像在祝卿安的心上轻轻挠了一下，酥酥麻麻的。 祝卿安把桌上的钱和票收到一边，拿了碗筷过来。 二人吃着早饭，白万里问道：“你在清点昨天收到的红包啊？” “是啊，你都说了那些钱票有那么大数目，我得清点一遍，记下具体的数目，尤其是看看有哪些票日期近了得快点用掉，不然就浪费了。” “还是你心细，一会儿我把我攒下来的工资和票据，还有我的退伍津贴，我爸妈的抚恤金都拿给你，以后家里的钱都是你管的。” “那些票你看日期近的就拿去用掉，数目不多的话，买回来的东西就在家里放着，要是太多的话就跟我说一声，我拿去保卫处小库房。” “嗯。” 二人本来温馨甜蜜地聊着过日子的小话题，但白万里看着娇艳动人的妻子，马上又不老实起来，吃完了饭就抱着祝卿安滚到床上去了。 祝卿安推搡了两下根本没推开，桌上的东西都来不及收拾，半推半就地配合着白万里研究起了生命起源的大课题。 婚假一晃而过，婚后第三天早上，白万里带着祝卿安回门，中午在岳父家里吃的饭，下午又去了大伯家里看望，顺便还得把之前停在这里的摩托车骑回去。 姚玲是过来人，看到祝卿安光彩照人的神色就知道她过得不错，亲切地拉着祝卿安的手说些悄悄话。 白万里还想偷听，结果被姚玲发现，直接揪着耳朵扔到大伯白万里身边去了。 “去去去，女人说话你们男人偷听什么！？跟那个死老头滚一边去！” 白万里：婶子！你不爱我了！ 第147章 四合院要迎来新住户了 白万里虽然吐槽姚玲有了祝卿安这个侄媳妇之后就不要他这个好大侄儿了，不过临走的时候还是给白万里塞了不少好东西，弄得白万里自己都感觉自己每次去大伯家里好像不是看望的，是去进货的。 婚假过了，终于是到了上班的日子了。 虽然家里有给祝卿安配的自行车，但新婚燕尔，傻子才用那玩意儿呢，就得骑摩托车，就得俩人挤一块儿。 到了厂里，白万里领着祝卿安到祝卿安分烟分糖。 保卫处这群大老粗也不像平时似的动不动问候人家老母了，在祝卿安面前说话那叫一个细声细气的，好像祝卿安是那瓷娃娃的，他们大声一点就能把祝卿安给震碎了。 白万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朝着方威这个最夸张的家伙一脚踹了过去。 “他妈的老子不在的时候有人给你们去势（割以永治）了是吧，一个个捏着嗓子咋跟太监似的？给老子正常说话！” 方威嘿嘿一笑：“处长，我们这不是担心嫂子被吓着了吗？” 白万里又一脚踹过去：“妈的你忘了你比老子大多少岁啊？这声嫂子都叫得出口，你脸呢？” 方威连着挨了两脚也一点都不生气，笑呵呵地摸了摸自己的肥脸，然后立正站好，一本正经地汇报道：“报告处长，我的脸还贴着呢！” 祝卿安都被方威这没皮没脸的胖子逗笑了，而白万里则是无语了。 “行了行了，你们爱怎么叫怎么叫吧，领了烟赶紧给我干活去！” 白万里嘴上说得不耐烦，实际是帮祝卿安认了‘嫂子’这个称呼。 祝卿安心里有数，也明白对白万里来说，保卫处的人远比院子里那帮所谓的‘邻居’要亲近。 这不光是说话的态度问题，从分的喜烟上就看得出差距。 白万里在院子里分的是荷花，红舞，在保卫处分的则是大前门和特供华子，两边差距一目了然。 等散完了喜烟和喜糖，白万里把祝卿安送去医务室，到了门外就停下了。 “我就不进去了，你们医务室的人那么怕我，我进去了他们怕是一整天都要战战兢兢的，这些糖你自己分给他们吧。” “我知道了，你也回去工作吧，记得别太辛苦了。” “中午我找你一起吃饭，看到你笑了我就不辛苦了。” 白万里说着肉麻的情话，然后跟祝卿安告别走向保卫处。 祝卿安看着白万里离开的背影，红着脸蛋，皱着鼻子，低声嗔道：“死相，就会说这些肉麻的话。” 白万里哼着小曲，回到保卫处的时候仍是一副喜形于色的样子，但马上就要投入到工作当中。 他这个处长因为结婚几天没来保卫处了，几个科长都要过来汇报工作。 方威进来之后，白万里便问：“方威，这几天厂里没出什么大事儿吧？” “您可放心吧，处长，您结婚的这两天厂里可安稳得很，各个车间里吵架打架，偷懒摸鱼这些常见的事儿都少得离奇，我去打听了一回，原来杨国明跟李怀德两个人都提点了手下人，让他们最近都安分一点，别给保卫处找不痛快的，不然他们两个厂长可就痛快不了了。” 白万里听后无奈地笑道：“合着我结婚还有提升厂里纪律的功效啊？” 白万里结婚虽然没邀请老杨和老李，但是以他们的人脉，要搞清楚大致会有哪些人也不困难，毕竟白万里和他那些叔叔伯伯也不是倒腾蘑菇蛋的，身份并没有特别保密，普通老百姓没处打听去，但老杨和老李要查还不难。 他们知道白万里结婚是白家的大事儿，所以这两天严格约束了手下人，要是犯了大错，保卫处说不定就要通知白万里，那白万里这个婚结得就不痛快，他不痛快了，白家那些长辈也不痛快。 虽然他们跟老杨、老李都不是一个部门的，但无端得罪上面的领导也不是好事，反正白万里结婚这就这几天，熬一熬就过去了。 这事儿白万里也管不了，而且都已经过去了，也就随它去了。 “厂里没事就是好事，没其他事情的话回去工作吧。” “处长，那正好我有一件事要跟您商量商量呢。” “什么事？” “听说您现在住的那个院子现在有两套房子空着是不是？” “是有这么回事。” 傻柱那套房子空了之后街道办一直没租出去，而贾家的房子原本被分给刘光齐了，不过自刘光齐被开除之后，那房子又被房管科收了回去。 要知道刘家为了分到这套房子可是塞了钱的，结果人还没住进去呢，房子又被收回了，房管科又可以拿着这套房子收别家的钱。 刘家血亏，房管科血赚了属于是。 “处长，我也不跟你含糊，就我那兄弟方强，最近打算找个媒婆，说门亲事，娶个媳妇回家过日子，这小子条件呢也不错，就是家里房子小了一些，以后一家人生活怕是不够住，就托我给他找个大点的房子换过去。” “正好我听说您那院子里有房子空着，就想能不能做租下一套来，方强日后跟着您学习，也方便他进步不是？” 白万里明白了，95号四合院的房子因为跟他住得近，在暗地里还挺有市场的，方威他们家里也盯上了这边。 不过白万里倒是不介意方强搬过来，本来他自己一个人住，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但现在有了老婆，虽然他啥时候上班都可以自己决定，但也难保有跟祝卿安错开的时候，有个自己人在院子里照应也是一件好事。 方强这小子年轻，敢拼，虽然有些冲动，但有个优点就是听话，被方威带着在白万里面前表现过几次，白万里也挺看好这个小子的，培养培养的话，应该能是个不错的手下，也方便帮白万里做一些他不方便做的事，说一些不方便说的话。 在方威默默流汗，甚至压低了呼吸的紧张氛围中，白万里很快做好了决定。 “小事一桩而已，方威，你等我打个电话。” 第148章 方威授课，方强入住四合院 白万里拿起桌面上的电话，打去了街道办那里。 “王主任，你好，我是白万里啊，我想问一下我们四合院中院，原本何家那套房子你们租出去了吗？” “还没呢，白处长，你有意向要租房啊？” “我哪用得着，我房子才装好，就是保卫处一个小兄弟，结婚了寻思租个大点的房子，所以才过来打听打听。” “那简单，房子正空着呢，你让那位小兄弟过来街道办办一下手续，那房子面积不小，就按照五块钱一个月的租金算怎么样？” “按着街道办的规矩来就行了，麻烦王主任了。” “不麻烦，我还要感谢白处长帮我们找到租户了呢。” 白万里和王主任说了几句话，客套了两句，就把事情办好了。 王主任说感谢白万里帮忙找租户自然是客气话，那房子有的是人愿意租，私底下打听的人数不胜数，甚至有人偷偷送礼，街道办那边一直没把房子租出去，估计是待价而沽。 不过王主任这么轻易地就把房子租给白万里的人，那是因为她很清楚，这套房子最大的价值不在它面积大，也不因为那是向阳正房，而是因为房子离白万里近。 前途、关系是‘月’，白万里是‘水’，何家的房子就是近水的‘楼台’。 王主任对这事门清，所以白万里都亲自打电话过来询问了，这面子哪有不给的道理。 等挂了电话，白万里跟方威说：“成了，回头你叫方强那小子自己去街道办找王主任办租房的事儿吧。” 方威喜笑颜开道：“谢谢处长，我这就去通知强子。” 方威走出白万里的办公室，转身回了自己的科长办公室，方强这小子正在里面来回转悠呢，还好办公室里没其他人，不然都得被他晃晕过去。 一见方威回来了，方强嘚吧嘚地凑到面前，给方威点上根烟，然后迫不及待地问道：“哥，事情咋样了？” “你都叫我哥了，哥能不把事情给你办成吗？” “放心吧，处长已经答应而且打过电话了，回头你直接去南锣鼓巷街道办那边找王主任办租房就行了。” 方强一乐就蹦起来，脑袋都好悬撞上从天花板上挂下来的灯。 “哟！真是太好了，太谢谢你了，哥！” “少给我说那些没用的，你记着，你以后跟处长住一个院儿了，这是个很大的机会，但搞不好就是灾难，我这点心得你都给我记住了。” 方强知道方威这是要指点自己一些做人做事，尤其是面对领导时候的心得，真的拿了纸和笔出来。 “跟领导相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别自作聪明，尤其别越过领导自己去做什么决定！” “我跟你说，这世上就没有任何一个领导会喜欢一个不经过自己擅作主张的下属的。” “就这次四合院这房子，这房子要租下来很难吗？哥哥我走走人脉，跟街道办那边疏通疏通，我照样可以拿下来，但这样子在处长面前可就减了分了。” “我跟处长汇报了这件事，处长愿意打电话帮你要来这个人情，就说明他愿意提携你，愿意你在他眼皮底下，在他身边办事。” “但我要是没汇报，直接把你塞过去，你猜处长会怎么样？” “在我看处长肯定会想‘方威这死胖子今天敢不经我的同意直接给我塞个人过来，明天是不是就要帮我处理工作了，等后天我这处长的位置是不是也要给他占了去’，你看这样子处长还能提携你不？” “这处长要是不愿意提携你，甚至还防备上你了，你说你这住过去有啥用啊？” “记着没？” “哥，我都记着呢。” 方强拿着笔唰唰地记方威的各种心得啊，那一笔字比狗爬的还要难看呢，不过就跟医生开的处方一样，自己看得懂就得了，省得这么宝贵的心得秘籍让别人学了去，也算是加密文字了吧。 “你记着，等和处长住一个院儿之后，别看着有啥活都去干看，先问问处长的意思，处长既然愿意提携你，一开始肯定会跟你讲清楚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的，相处的时间长了，你自然就摸得清处长办事的原则和底线在哪里了。” “你要是实在搞不懂，就回头来问我，千万别自己随便拿主意。” “还有你找对象的事儿，你要是还想进步呢，就注意一点，找媳妇成分，长相都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看她聪不聪明，懂不懂事，没办法的话，宁可找个笨点儿的，也别找个聪明的。” “为啥啊，哥？” “聪明的人心眼多，跟处长这么大领导待一会儿，指不定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到时候惹处长生气你还能有好？” “最好的对象，当然是个又聪明，能帮你操持家里，又识时务，不会去妄想算计那些自己不该碰的东西，这样的姑娘最好。” “不过实在找不着的话，就找个稍微笨点的，你可记得是稍微笨一点的，没心眼的，可别找那种傻得直冒泡，连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知道的，到时候一天天的可净给你得罪人。” “甚至得罪了处长还不是最可怕的，要是得罪了咱嫂子，就处长夫人，处长可把她当宝贝似的宠着，要是你找个不着调的对象，回头冲撞了人家，到时候咱家说不定都要被牵连。” “嗯嗯，我都记着呢，宁可得罪处长，也不能得罪嫂子……” 方强像是个认真听讲的小学生一样，仔仔细细地听着方威老师讲课。 方强这小子办事也利索，当天下午跟处里请了假，直接去街道办把租房的手续全给办好了，然后火速回家里收拾了东西。 方强的父母也知道方强这次搬家能跟他领导住一块儿，有更多的进步机会，自然也是举双手支持，麻溜地帮方强收拾好东西。 反正这个时代那么简单，一般人家里也没那么多鸡零狗碎的东西需要收拾。 不到两天的功夫，方强就带着一三轮车的行李入住了95号四合院。 第149章 夫妻闲话，易中海再寻聋子 方强是警卫科的，经常在厂里巡逻抓人，所以存在感是保卫处的三个科里比较高的，方强一进院子，就有在轧钢厂工作的工人把他认出来了。 “方队长，您怎么来了？不是这会儿来抓人的吧？” 方强一改往日在保卫处的厉色，难得地和颜悦色道：“不是，从今天开始我搬到这个院子来了，以后我就是这里的住户了。” “啊？” 不理那个惊讶的住户，方强指挥着窝脖把东西都搬到中院去。 院子里的人听见动静，有些好奇的也都探出头来瞧瞧。 方强到了中院，拿街道办给的钥匙把何家正房房门上的锁给下了，然后一开门，一股味儿便涌了出来。 街道办收房的时候虽然都清理过屋子，不至于有个装满黄金的痰盂放在屋里还不知道的，但屋子门窗锁着好些日子了，总有点霉味。 这样子方强肯定是不能立刻就把东西搬进去的，不然衣服被子全都沾上味了可没法用了。 “师傅，麻烦你了，东西就摆这儿吧，一会儿我自己搬进去就成了。” 方强给窝脖结了钱，让人把东西摆院子里，然后自己把屋子的门窗全都打开通风，然后自己走到白万里的跨院门前敲门。 “哟，来了啊，屋子看过了没？” “刚看过，正通风散味呢，我就寻思着先过来问候问候处长。”咋搞得跟拜山头似的？ “我有啥好问候的，在处里不是天天见，得了，先进来坐坐吧，王家婶子，院子里帮我看着点，这小子那点儿家当可别让人摸了去。” “白处长，您且放心吧，老婆子我都瞧着呢。” 其实院子里最爱偷鸡摸狗的就是贾家那祖孙俩，不过这俩现在都被丢去改造了，院子里总体上还是安分的。 方强跟着白万里进了跨院，方强早就听说过白万里住的是个跨院，为了结婚还装修过一次，所以看到这宽敞的院子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进了正屋，白万里喊道： “卿安，拿点零嘴出来，家里来客人了。” 没一会儿祝卿安就端着一个盘子走了出来，盘子里装着饼干花生，还有两瓶汽水。 白万里坐着跟大爷似的，方强可不敢坐着，赶紧起身接过盘子：“嫂子您辛苦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你们先坐着，我这就做饭去。” “可不敢让嫂子辛苦一趟，我爸妈给我庆祝搬了新家，在外面馆子已经订了一桌了，一会儿我就该出去了。” “那可不巧了。” “有啥巧不巧的，反正都住一个院儿了，就一顿饭而已，要吃以后有的是机会，不差这一天两天的，卿安，你忙去吧，我跟方强聊一会儿。” “行。” 祝卿安起身去了厨房，今天下班的时候她和白万里去买了二斤排骨，新鲜的排骨洗干净下锅炖上汤了，然后在锅子里放上蒸屉，下面炖汤，上面蒸上白面做的馒头，等汤好了，馒头也能吃了。 把东西上锅之后，祝卿安再回到正屋，见方强已经走了，就剩白万里一个人剥花生呢。 白万里见祝卿安来了，拿了一瓶刚开的汽水给她，然后把刚剥好的花生也塞进她手里。 “媳妇做饭辛苦了，休息一下吧。” 祝卿安吃着花生，道：“那方强挺有眼力见的嘛。” “你瞧出来啦？” “哪能瞧不出啊？他刚刚说的他爸妈在馆子给他订了一桌铁定是假的，这是不想打扰咱们两个呢，这还不叫有眼力见啊？” “你说得没错，这小子真要是没眼力见地留下来吃饭，那吃完这顿饭我就叫他滚蛋，不过嘛……这小子平时也没那么聪明，铁定是方威教他的。” “方威？就你们那个警卫科长啊，平日里都笑眯眯的，长得……” “长得咋了？” “……” “咋了嘛，这说话说一半的你挠我心呢。” “那我说了你可不许说我。” “说呗，咱夫妻两个说闲话，我还能因为这个数落你啊？” “我就是觉得他总是笑眯眯的，看着不像个好人啊。” “嗨，就这个啊，保卫处里私底下都说方威长得就是个笑面虎，这有啥的，我跟你说方威这长相还不算什么，我们下属有个机修厂保卫科的，他们郭科长光看那长相就是个顿顿吃小孩的主，就那庙里的怒目金刚长得都比他慈眉善目。” “你胡说，哪有人长成那样的？” “你还不信呢，回头我带你瞧瞧去。” “有啥好瞧的，那是保卫科，又不是万牲园。” 夫妻俩一边聊着闲天一边拌嘴，日子倒是安稳又幸福。 而方强这小子确实没办什么搬新家的庆祝宴，就是听方威交代的，处长新婚燕尔，就算他客气地邀请你留下也千万别留，别打扰人家小夫妻的日子。 方强很听话，当时就直接找借口推辞了，然后出门溜达了一圈，随便找了家馆子吃了碗面，然后又溜溜达达地回四合院了。 方强再回来的时候，屋子里的味道也散得差不多了，便将自己打包来的家具行囊一件一件搬进屋子里。 傻柱这房子虽然是单间，可这单间是原本王府的中院正房，面积是最大的一间，不比一般的两间房小，方强住这里，哪怕以后有了孩子，屋子中间拿木板，或者干脆找人在中间砌墙，再隔出一间房来，养两个孩子也不会太拥挤。 对院子里又住进来个保卫处的人，院子里大部分人都心态稳定。 虽然方强这个队长大小也是个官，还是保卫处这种执法单位的官，但院子里都有白万里这个大领导在了，而且白万里都在院子里抓了好几回人了，一回生，二回熟，大家也都习惯了。 反正白万里也从来没胡乱抓过人，每次又是有凭有据，抓的傻柱，贾张氏这些人本身也招人膈应，不得人心，他们被抓了，院子里的人还要给白万里拍手叫好呢，所以再住进来一个保卫处的，他们感觉差别也不大，自己过自己的安稳小日子就成。 倒是易中海知道这件事之后一直坐立不安，等他媳妇做好饭，借着送饭的机会，易中海直接去后院找了聋子。 第150章 易中海斗志重燃，方强相亲 “小易，你过来是有事吧？” 易中海把饭菜放在桌上，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老实道：“是，老太太，院子里住进来个叫方强的，是保卫处的，这事您知道了吧？” “哪能不知道啊，那方家小子刚进来，院子里就有好多人去套近乎，刘海中那草包一口一个‘方队长’的叫得亲热，结果让人讽刺了一顿就回去了，刚刚还在家里打儿子呢，吵得老太太我不得安生。” “老太太，我实在是担心啊。” “你担心什么？” “我担心白万里以后不断地把他保卫处的人安排进这个院子，那保卫处的人多了，这院子不就成了他一言堂了嘛。” 跨院里，吃完了饭，正在被祝卿安伺候着洗脚的白万里透过聋子的思维看到这一幕之后直接翻起了白眼。 ‘这易中海还真能想，还一言堂？老子要搞一言堂有必要搞麻烦嘛，就现在我在这院子里说一句话，有哪个敢不答应的？以为我这处长还跟他一个老绝户似的。’ ‘真是自己干了啥缺德事就觉得别人也一定会干似的，这易中海的思维跟那些白皮猪倒是挺相似。’ 祝卿安正好抬头想问问白万里水温合不合适，奇怪道：“你翻什么眼睛啊？” “哦，我眼睛里进灰了，有点难受。” “你别自己擦，容易把眼睛伤着，我给你吹吹。” 祝卿安这边让白万里糊弄过去了，而易中海那边。 聋子也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说：“小易，要我说你就不该去担心那些你管不了的问题，现在中院那房子是街道办的，那方家小子想租就租，按照规矩申请了，你又能怎么办呢？” “老太太我就是想帮柱子把这房子拿回来都没办法，你又能怎么办呢？” “老太太，我也是担心白万里要是彻底控制了整个院子，咱们以后的养老就彻底没指望了。” “说白了你不还是忍不住想对付白万里嘛，正好我也要找你说这件事呢。” 易中海眼睛一亮，惊喜道： “老太太，您老朋友那边有消息了？” “有，让你干个活，下星期二的晚上，去搬点东西。” “搬什么啊？” “不清楚，酒，烟，废钢，古董，总归是能换钱的东西。” 聋子随口说了一句，然后看易中海若有所思的神色，直接拿拐杖敲了敲他。 “小易，别说老太太我没提醒你，人家当官的，有的是人给他干活，我能帮你求个机会已经用尽了脸面了，到时候你去了可别跟在我这儿似的瞎问，到时候人家觉得你是来打探消息的桩子，把你踢走，甚至找个地方活埋了，我可没本事再救你了。” 易中海心中一紧，赶紧低着头道： “我记住了，老太太，到时候我就是一头被蒙着眼睛的驴，让我把东西搬哪儿我就搬哪儿，其他的什么也不多说，什么也不多问。” “嗯，你记着就好，我如今也没其他门路了，这一回已经是咱们最后的机会了，为了以后的养老，咱都得谨慎一些。” “我清楚，老太太，先吃饭吧，我特意让翠莲给您加了肉的。” 伺候完聋子吃饭之后，易中海把碗筷带回家里，丢给他媳妇收拾，想到聋子给的消息，最近被打压欺负得老惨的易中海又燃起了斗志。 ‘星期二！星期二！这就是我翻身的机会，这日子快些来吧！’ 易中海满心期待的星期二还没到，星期天倒是先来了。 这不仅是打工人在家休息的日子，也是方强这小子相亲的日子。 方强的父母挺重视这次相亲的，一起来了四合院，方强整了整身上的衣服，问道：“妈，你瞧着怎么样？” 方母笑得见牙不见眼了，夸道：“好，哪儿都好，我儿子穿什么都精神！” 这话倒也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保卫处也是需要操练的，方强这小子就练得不错，身上肌肉块结实，活脱脱一个衣服架子，穿什么都显得挺拔，自然不会难看到哪里去。 “小强啊，你们那位领导也是在这个院儿吧。” “在呢，就在隔壁跨院，之后我带你们去认识一下。” “能跟这么个大领导住一块儿是好事，小强这对象的事是不是也该找对方掌掌眼，不然要是挑了个人家瞧不上的人，不是连累咱儿子的前途吗？” 方强解释说：“理是这么个理，但堂哥说了，这事儿不能直接请处长过来。” “为啥？” “因为咱家姓方，处长姓白，关系处得再好也不是一家的，相亲这种事直接找人家过来真不合适。” “而且处长刚刚才结婚，和嫂子日子过得舒服着呢，我叫他过来看别的姑娘咋样这也不像话啊，嫂子肯定不乐意。堂哥说了，我要是相中了，回头就正常给处长介绍一下，到时候行不行看处长反应就知道。” 方父点头道：“对对对，该听威子的，他也是当领导的，懂得多。” 方母抽了方父一下：“你知道了那就别啰里吧嗦的，快跟我来厨房，趁媒婆带姑娘来之前把饭菜做好，别怠慢了人家。” “哎哎哎，我这就来。” 临近中午，方家逐渐飘出了阵阵肉香。 因为最能闹腾的贾家已经没了，加上众人也知道方强是白万里的人，也没人敢上他这儿来打秋风，只能嗅着外面的味道，啃着自家粗糙的窝窝头。 而四合院外边，一个大妈领着一个模样清秀，扎着两个很有时代特色的麻花辫的姑娘也到了。 那姑娘看着四合院大门，道：“季婶子，就是这儿啊？” “没错的，就是这儿，95号四合院。婶子给你介绍的那男同志，年纪轻轻就是保卫处的大队长了，手底下管着好多人呢，而且他们单位的大领导白万里白处长你听说过吧，他也住这儿，能和领导住一块儿，那前途能差得了吗？” “小莉，条件这么好的小伙子可不多，你可千万别错过了。” 第151章 于莉相亲，于海棠是坑货 季媒婆领着于莉走进四合院，住在前院的杨瑞华瞧见了便出来询问：“你们是谁啊，来我们院子做什么？” 季媒婆笑道：“妹子，我姓季，今天是带这个姑娘来跟人相亲的，方强方队长是住这个院子吧？” 杨瑞华一听是跟方强相亲的，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惧意。 他们家就是因为闫解成想去搭讪祝卿安结果给家里招来大祸，现在对这样的事都有心理阴影了，那白万里不好惹，方强一个大队长也不是他们这家庭能招惹得起的。 胆小的杨瑞华可不敢怠慢了人家，挤出笑脸说：“方队长就住中院呢，正屋最大的那间房子就是他们家，你过去就知道了。” “谢谢妹子指路了。”季媒婆客气地道，然后领着于莉往中院去了。 杨瑞华瞧着于莉一扭一扭的背影，低声道：“这姑娘的身段瞧着真不错，肯定是个好生养的，如果能做我家的媳妇就好了，唉……” 杨瑞华说着就叹了口气，就她家现在的情况，别说解放和解旷两个小子还没到结婚的年纪，哪怕年纪到了，又有哪家姑娘愿意嫁进来呢？ 于莉不知道自己刚刚跟原本的婆婆擦肩而过，跟着季媒婆来到了中院，最大的一间正房都不用打听，一眼便知。 季媒婆闻着从屋子里传来的肉香味，脸上的笑容一下子绽开了。 这男方家里做上肉了，她这个媒婆可以跟着蹭一顿，而且这也可以证明男方家里条件不错，并且重视来相亲的女同志，这也可以证明她这个媒婆有本事，能给姑娘介绍一个好婆家，那以后媒婆的生意就更好做了。 季媒婆高声喊道： “方家姐姐，我把女同志给你带过来了，你快出来瞧瞧。” 方母把房门打开，瞧见于莉模样端正，身段也不错，心里便挺满意的，满脸笑容地道：“姑娘快进来，饭都做好了。” 于莉礼貌地道：“谢谢婶子。” 季媒婆和于莉进了屋子，见屋里果然摆了一桌子，有两个肉菜，一个土豆炖肉，一个红烧鱼，瞧着都挺不错的。 方强穿着腰杆儿挺直，又正气又体面。 季媒婆笑道：“来来来，小莉，我给你们介绍介绍。这位就是保卫处的方强方队长，绝对是年轻有为的好同志。” “方队长，这位是于莉同志，现在在纺织厂做工。” “你好，于莉同志。” “你好，方强同志。” 方强跟于莉拘谨地相互问候，好在有季媒婆和两位长辈在，没让气氛冷场，立刻招呼道：“都别傻站着了，快坐下来，一边吃一边说吧。” 众人都坐了下来，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聊的内容也就是问问家里有什么人啊，工作怎么样啊，一般只要家庭条件不是特别差，家里也没有人坐牢的，婚事也差不多可以定了。 于莉也很快说明了自己家的情况。 她家父母都在，父亲是钢铁厂的工人，母亲在家，家里除了她还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妹妹已经工作了，在轧钢厂做播音员，弟弟还在上学。 于家的条件在这时代还算是不错，尤其家里男丁不多对一般家庭来说甚至算是个优势，因为不用担心哪天七八个大舅哥小舅子上门跟自己‘痛陈利害’，不过方强是保卫处的，这个倒也无所谓。 吃完了饭之后，于莉也没听方母的坐着休息，而是麻利地帮着一起洗碗。 方母嘴上说着不用麻烦，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姑娘家手快，眼里有活，这显然是个优点。 一顿饭吃下来，方家人对于莉都挺满意的，不过他们心里都清楚最关键的不在这里。 对方强这种还希望进步的人来说，有可能得罪冲撞领导的女人，哪怕美若天仙都不能要，所以到底合不合适，方家还要等白万里那边的意思。 当天下午，方强带着于莉压马路的时候，就撞见了白万里跟祝卿安，向白万里介绍了人。 白万里这时才知道方强的相亲对象居然是于莉。 他没想到闫解成这小子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于莉居然还是会来这个院子相亲，也不知道是不是命数。 他也没第一时间说自己的意见，就给了一句‘小年轻多相处相处’。 方强不解其意，在回去问了方威的意见之后，最终没自己在家里瞎猜，直接上门找了白万里询问意见。 “你那对象看着是乖顺懂事的，结婚是两家人的事，去查查她妹妹，你再考虑结不结婚的事。” 方强若有所思地离开了。 祝卿安奇怪地道：“你很了解于莉的妹妹吗？” “怎么可能，我是听方威那胖子说的。”白万里第一时间给予了否定，“就是你来厂里的时间还短，那播音员于海棠的名声在圈子里都传遍了，她可不是什么安分的人。”于海棠无论是颜值，脑子还是家世都远不如祝卿安，白万里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去了解这坑货，他真是跟方威聊八卦的时候听说的。 “她怎么不安分了？” “那于海棠跟何雨水，哦，就是那傻柱的妹妹是同学，两人都高中毕业，何雨水去了纺织厂做工人，于海棠在轧钢厂做播音员，你猜有这种差距是因为什么？” “她找到关系了？” “对，老杨的侄子，杨为民，于海棠一个普通工人家庭的出身，一毕业就能在轧钢厂这样的万人厂子拿下播音员这样的好工作，就是走他的关系。” “本来嘛，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年轻男女相互喜欢，给自己对象托点关系找个好工作也很正常，这俩人虽然还没到结婚的年纪，但提前订婚，把关系大概定下来是没问题的，可我听方威那胖子说过，杨为民跟于海棠提了好几回订婚的事，于海棠都没答应，你猜猜她这是在图什么？” “嘶……” 祝卿安本来只是听听八卦，但听了这句，她倒吸了口气，好看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难道说她根本没想跟杨为民结婚，只是借着杨为民的关系进轧钢厂，她还想攀附上更高的关系，等找到了，回头就把杨为民给踹了？” 第152章 于莉，行;于海棠，不行 祝卿安说完了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但白万里耸了耸肩，给了个同意的回答。 “反正我和方胖子是这么觉得的。” “她怎么敢的啊？她要是真这么做，未免也太……太……” “太不要脸了对吧？”白万里帮祝卿安说出了她不好意思说的话，“但我跟你说这事儿真没法处理，如今正鼓励自由恋爱呢，结婚离婚是大事，但处对象不是啊。” “杨为民和于海棠现在只是处对象，回头她真的攀附上什么关系了，把杨为民一脚给踹了，她就说她跟杨为民处了一段，觉得不合适，分了之后再找的别人，除非她跟别人搞破鞋，被捉奸在床，否则你又能怎么办呢？” “就算杨为民给她托了关系安排工作，但这事儿也没办法搬到台面上讲，真说出来，于海棠只要咬死自己对走关系的事情不知情，最后吃亏最大的肯定是杨为民甚至是老杨，她甚至有可能在坑死杨为民之后舒舒服服地做个领导夫人，啥损失没有。” 祝卿安听得眉头紧皱。 虽然白万里说的后面的事儿都还没发生，但光是于海棠吊着杨为民这一件事就是祝卿安难以接受的。 祝卿安跟这个时代的大部分人一样，认为婚姻是很严肃的事情，于海棠的做法属实是有些超出她的心理承受范围了。 其实在白万里这个现代人看来，于海棠不就是个年代版的互联网小仙女+捞女嘛。 这种事在网上他都不知道看过多少乐子了，于海棠要是到了现代赶上版本了，说不定还能打打拳混个t0呢，不过对祝卿安来说冲击就有点大了。 “万里，你说的不错，这于海棠确实太不安分了，跟她牵扯上关系不是好事。” 其实于海棠不安分还不只是对象的问题，电视剧里起风的时候于海棠就上蹿下跳的，一点没比刘海中老实。 电视剧里是没把他们全部清算，但谁知道在这个世界会怎么样呢？ 轻的发配劳改，重的直接枪毙。 方强要娶于莉的话白万里倒是觉得不错，电视剧的于莉虽然也算计，但相比总是抠搜点鸡零狗碎的闫家人，于莉能在改开之后果断选择下海经商，这份心气就比闫解成这怂蛋强上不少。 但于莉，行；于海棠这坑货，不行。 有些当官的自己清廉，结果被家里人连累的事情还少见吗？ 白万里搂着祝卿安，说： “你放心吧，作为丈夫，我绝对不会跟其他女人扯上关系，于海棠这种就更不可能了。” “方强这小子人也不傻，再说还有方威指点他呢，他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的。” “如果于莉不愿意跟那个不安分的妹妹断绝关系，那就让方强再换一门亲事呗，反正他家世也不差，找个条件不错的城里姑娘结婚也不难。” “嗯。” 祝卿安主观上看不上于海棠这种人，而方强又是白万里的手下，祝卿安也不想方强因为于家的事情将来连累到白万里，对此自然是赞同的。 方强这边，听了白万里的话之后，他去打听了厂里关于于海棠的消息，然后跟方威商量了一阵，便想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方威抽着烟，嘴上提点道： “老弟，这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家人的事，找个媳妇不光看人家长得跟天仙似的，也得提防她家里的祸害啊，处长的意思你明白了吧？” “明白，我这就找于莉把话说清楚。” 这年代虽然物质上比较匮乏，但也有不少好处，其一就是老百姓大多比较务实，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不会搞那种两个人不说人话，就硬要猜对方的心思，猜不准就是你不懂我的纯吃饱了撑的的傻逼行为。 方强约了于莉出来，开门见山地问道： “于莉同志，相处几天了，你觉得我怎么样？” 于莉脸上一红，虽然有些害羞，但还是老实地答道： “方强同志你很好，工作也好，人也好，对我也很好。” 方强微笑道：“其实我对你也很满意，如果你能答应我一件事，那我希望立刻与你结婚。” “是什么事？” “我希望你和你妹妹于海棠立下文书，彻底断绝关系。” 于莉本来以为方强要说的是她家能给多少嫁妆，或者是希望她结婚之后能放弃工作，在家里好好带孩子之类的，但没想到居然是让自己和亲妹妹断绝关系。 于莉惊讶道：“为什么？” “我实话跟你说吧，我还年轻，以后晋升的机会还很多，我当然希望努力成为更大的领导，你妹妹太不安分，以后她如果闯祸，会连累我的前途。” “这……我妹妹她是跳脱了一些，可因为这就要我跟她断绝关系也……而且你说的事情不是还没发生吗？” 方强断然道：“做事就是要未雨绸缪，如果真等于海棠闯了祸，我在和她切割就太迟了，我找对象是希望找一个能安稳地和我过一辈子的人，而不想因此把一个不安定的炸弹放在我身边。” “而且我希望你断绝关系的只是于海棠，并不包括你父母，如果他们将来遇到麻烦的话，我可以照拂一些，礼金和嫁妆的数目也可以商量。” 于莉抿着嘴，一时没有言语。 她知道自己家的情况只是还可以，配方家算是高攀了，如果她错过了方强，以后可能再也找不到这样条件的夫家了。 这时代女人嫁出去了就是夫家的人了，回头给父母多拿点东西孝敬都会被婆婆数落，嫁人之后跟父母的关系都是如此，姐妹之间那就离得更远了。 为了嫁人之后一年都不一定联系一两次的所谓姐妹情，错过这么一桩亲事，真的值得吗？ 于莉心里会这么想，其实已经有所偏向，只是她一时间还无法彻底下定决心。 “我需要考虑一下，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 “可以，三天后还是这个时间，我们在这里见面，到时候你给我答复，可以吗？” “……可以。” 第153章 于莉的犹豫，深夜的易中海 和方强告别之后，于莉皱着眉头回了家里，一路上一直在想方强提的条件。 ‘方队长家的条件确实很好，就算不跟我结婚，也肯定能找个条件好的姑娘，可我呢，我还能找到什么样的人家？’ ‘可这件事该怎么开口呢？爸妈会不会打死我，哎呀……’ 于莉心里正烦着呢，于海棠推门走了进来，于莉心里正虚着呢，被开门声吓了一跳，见是妹妹于海棠，于莉心里一下子涌现出愧疚，放松和微微的恼怒等多种情绪。 于莉没好气地道： “海棠，你进来怎么不知道敲门啊？” “咱们姐俩有必要这么生分吗？姐，你跟保卫处的那位方队长处得怎么样啊？” 提起方强，于莉那股心虚劲儿又起来了，她躲避着于海棠的眼神，含糊地道：“还、还可以吧。” 于海棠是个心眼多的，一眼就看出于莉是在说谎，不过她也无法凭空猜到方强的想法，还取笑道：“姐，你说话就说话，眼神躲着我干嘛啊？怎么，偷偷跟方队长吃嘴子了？” 于莉脸色大红，恼道：“海棠，你胡说什么呢？！” 于海棠撇撇嘴，无所谓地道：“有什么关系，反正这里就咱们两人，爸妈还没回来呢。” 于莉见于海棠没看出自己想的事情，稍稍松了口气，回道：“爸妈没回来你也不许说这种话，你好好想着你的杨为民同志就成了。” “他有什么好想的？” “他还不好啊，杨厂长的侄子呢。” “他只是杨厂长的侄子，又不是杨厂长。” 于莉讶异道：“你还想当厂长夫人呐。” “当然想啊，万人大厂的厂长啊，可惜杨厂长年纪跟咱爸一样大了，而且也早结婚了，其实白处长也不错，可惜也早结婚了。” 于莉心想：‘听说白处长的妻子一到轧钢厂就拿下了厂花的名号，肯定比你漂亮得多，换我我也不选你啊。’ 于莉心里吐槽着妹妹，但很快想到另外一桩事情，脸色微微一变。 “我听说白处长都二十四岁，不早了，你又还没到年纪，难道还要人家再等你两年啊，而且你进厂遇到白处长的时候不都跟杨为民在一起了吗，还盯着人家干嘛？” “我幻想一下不行啊，人家二十四岁就当上了处长，可不比杨为民这个厂长侄子厉害？而且人也长得好看。” “喂，你这话跟我说说就算了，可千万别让杨为民听见。” “嗨，没事儿，他有时候也偷偷盯着那个祝卿安看，还当我不知道呢。那个祝卿安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比我高一点，车灯比我大一点嘛，我要是再大两岁，绝对不会输给她的！” ‘海棠跟杨为民交往着，却还惦念人家白处长，这话要是让人听见了，她非得让人当女流氓抓了不可，而且听说白处长拿那位祝主任跟宝贝似的宠着，要是让他听到这些坏话，海棠怕是……’ 于莉忧心忡忡。 其实于海棠以前说话大抵也是这个风格，时时刻刻都充满着自信。 在学校里她成绩不错，长得也好看（学校整体水平不行啊），一直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当时于莉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但如今再听妹妹的话，内心却充满了别扭，不自觉地给于海棠的话挑了各种错处，并且还在设想这些话一旦被外人知道的后果。 于莉的心还在犹豫，但偏向已经越发明显。 —————— 星期二深夜，95号四合院的众人入睡，万籁俱寂之后，易中海悄悄地从家里出来。 今天是聋子安排的，让他给某个大人物干活的第一天，这对于易中海来说是唯一的出路，因此就算白天的工作已然十分辛苦，他依旧提前出门，生怕耽误了时间，错过了这个机会。 易中海悄无声息地来到前院，生怕惊醒任何人。 除了脚步放轻之外，易中海还穿了深色的衣服，拿布把头包起来。 因为他也清楚那个‘大人物’做的事情肯定是见不得光的，加上有了贾东旭之前被抓住的教训，易中海也怕被人发现，彻底葬送自己这一辈子，所以掩饰工作做得格外小心。 小心翼翼地推开大门，离开四合院，易中海按照聋子给的一张简易地图寻找方向，好在今晚月光比较明亮，这个时代的污染也有限，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过了快一个小时左右，易中海找到了地方，是一处破旧的四合院，看上去像是荒废了很久的样子。 易中海在门上按先快速五下，再慢速三下，最后快四下的节奏敲了门。 片刻之后四合院的大门打开，一个蒙着脸的矮小人影打开了一道门缝。 “哪位？” 易中海说出聋子给的暗号：“东边来的麻雀，在这里捡粒芝麻吃。” “进来。” 易中海走进院子，那人就说：“在这儿等着。”随后就往旁边一个屋子走去。 易中海不敢乱动，就站在原地，空旷的院子和明亮的月光让易中海的心莫名有些发虚，但走到这一步他也不能就这么退回去了，只能默默给自己打气：‘别慌！只有斗倒了白万里！我才有安稳养老，过上舒舒服服的老太爷的日子的机会！’ 没一会儿功夫，从旁边屋子里出来两个人，一个是刚刚开门那个，另一个则是个中年汉子，平平无奇的个子，平平无奇的长相，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一起出来的还有四个箱子。 “你跟着他，把这四箱东西搬过去。” “这……”易中海下意识地想问这箱子里是什么，但想到聋子的叮嘱，又把这话给咽了下去，“知道了。” 易中海蹲下来，扛起了两个箱子。 箱子的份量不轻，不过他这段日子被郭大撇子使唤着搬工件，也算是锻炼过了，易中海还扛得动。 那个长相平平无奇的人也扛起两个箱子，对易中海说：“跟我走吧。” 易中海不敢怠慢，扛着两个箱子跟在后面。 一路上易中海虽然不敢去打听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但也忍不住好奇，走路的过程中，他听到箱子里传来碰撞声，像是装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暗道：‘如果里面全是铁块，份量应该更重，而且要让一个大官冒险的事情肯定有不少好处，难道是什么古董瓷器？’ 胡思乱想间，易中海跟着一路走，中间休息了两次，快两个小时之后才到地方，是一个破庙。 “就是这里了，把东西放下吧。” 易中海早累得满身大汗，赶紧将箱子放下。 “这是给你的工钱，拿着吧。” 那人拿出一张大黑十塞给易中海，易中海看着手里的钱，突然觉得有些懵逼，心里有好多话想讲，但刚一抬起头来，刚才那人已经跑不见了。 夜风出来，汗湿了身体的易中海打了个哆嗦，他赶紧低着头跑回院子。 这一晚上他的身体虽然累得不轻，但一直没什么睡意，熬了半宿才堪堪睡去。 第154章 方强上门，于海棠尴尬 一大清早，公鸡叫了，有睡觉浅的人起床了，这些人起床洗漱的动静就成了其他人的闹钟，一片儿的人陆续就醒了。 易中海虽然半夜累得不行，睡了也不到四个小时，但多年早起形成的生物钟还是让他睁开了眼。 金翠莲看易中海眼睛下面两个大大的眼袋，黑眼圈也很明显，关心道：“老易，你脸色瞧着很不好，要不今天就请一天假吧。” “不用，不工作哪有钱啊。” “你做好家务就行了。” 易中海没跟金翠莲多说，拿着毛巾跟牙杯出了门，见中院排队洗漱的人不少，易中海也没傻站着，先转去了后院。 昨天晚上的活他干完有些不安稳，得找聋子给点意见。 易中海站在门外小心地敲门。 “老太太，您起了没？” “已经起了，小易，进来吧。” 易中海推门进去，聋子见了他就问：“是为了晚上的活来的吧？” “老太太还是您高明，昨晚上我……” 易中海将晚上第一次干活的经历都给聋子讲了一遍，聋子其实一清二楚，但还是装模作样地认真听了一下。 “跟你一起搬货的那个人，就算不是人家的心腹，那也是一个能信得过的手下，你头一回搬货，人家当然信不过你，得派人盯着。” “不然你把东西偷偷昧下了，或是拿去通知公安，要么私自偷看里面的东西，对人可都是麻烦。” “这头一回办事，人家信不过我我明白，但事了了又给我十块钱这是怎么个说法？” “这还不简单，人家还没拿你当自己人呢，你收钱办事，事了给钱，两边关系就到此为止，没其他牵扯。” “一晚上挣十块你瞧着多，但哪怕是小杨一天的基本工资就有十块钱，更何况是人家，这点小钱人家根本瞧不上。” 易中海眼睛一亮，追问道： “老太太，您的意思是您那位朋友比杨厂长要厉害得多？” 这年代虽说是越穷越光荣，但能挣钱很大程度上还是能体现出一个人的本事和地位。 聋子的话已经显示出她那个朋友的地位要远高于杨厂长。 聋子把耳朵凑了过来：“小易，你说什么？你大点声的，我听不见！” 易中海知道装聋是聋子的常用手段，他最擅长以己度人，暗道：‘换了是我，我也肯定不会让人知道我这朋友是谁，不然让人搭上这人脉的话，我就没用处了，到时候铁定被一脚踢开。’ ‘看来我之后我除了干活，还得想办法搞清楚这个大官到底是什么人，如果我自己能攀上他的关系，以后就不用再伺候这个老太婆了。’ 易中海和聋子本来就是因为共同利益而捏合起来的小群体，易中海对聋子也不会有什么真正的尊敬，现在他工级降了，工资也低了，早就不想伺候了，只是聋子的人脉确实对他有不少帮助，才一直捏着鼻子当奴才。 如今瞧见了甩掉这老东西的机会，易中海心里已经算计上了。 不过他现在还没攀上人家的关系，对聋子还要维持恭顺的态度。 “老太太，我是说一会儿我让翠莲买肉去，今天中午给您炖肉吃。” 聋子露出满意的神色：“小易，还是你孝顺。” 两只狐狸说着各自不信的鬼话，维持着表面上的和谐。 易中海将要出门时，聋子又提醒了一句：“小易，你这段时间老老实实给人干活，过些日子，之前那人应该就不会一直跟着你了，但人家不会明着跟着，不代表他们不会偷偷监视你。” “好奇害死猫，你可别因为管不住心思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易中海心里一紧，光是白万里和杨厂长都是他高山仰止，难以对抗的存在，如果自己惹那大领导不高兴了，那自己的下场…… 出了一身冷汗的易中海神色讪讪，连刚才的心思都被压下去不少，小心地道：“谢谢老太太提醒，这我一定记得。” —————— 易中海被聋子教训了一顿，老老实实地干活，在真正攀上关系之前，不敢多作他想。 另外一头，经过了三天的思考，于莉又和方强见了面。 “于莉同志，请问你考虑清楚了吗？” 于莉深吸一口气，说：“我想清楚了，海棠她确实有些问题，我答应和她断绝关系……只是，我希望你能陪我回家一趟，这件事我一个人说服不了我父母的。” “没问题，我也想去你家拜会一下，就今天吧，下午咱们一起去买些礼物怎么样？” “好，都听你的。” 于莉露出欣慰的笑容，虽然方强让她和亲妹妹断绝关系的要求让她觉得有些过分，但方强对她父母也还是挺尊敬的，这让于莉的心里宽慰了不少。 于莉既然答应了和于海棠断绝关系，那这婚事应该就基本定了，这天下午方强领着于莉去看了电影，好好游玩了一番，两人聊了些亲近的话，对彼此都更为满意了。 晚上下班之后，方强拎着两包东西跟于莉来到了他家住的院子。 院子里的大妈见了，都笑眯眯地打趣道： “小莉，这么快就把对象带回来啦？” 于莉红着脸轻轻‘嗯’了一声，到了家门前，于母听见动静出来开门，见于莉领着一个一个挺拔的小伙子走到她面前，羞答答地介绍道：“妈，这位就是我对象，方强。” 于母知道自家闺女相亲，自然是打听过对方家世的，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方队长来啦，快请进请进。” 方强客气道：“阿姨客气了，您叫我方强就可以了。” 方强是客气，不过他这个保卫处大队长大小也是个领导，一般人一见他还真是不太敢直呼其名。 而于海棠从一旁钻了出来，眼睛亮晶晶的：“姐姐，姐夫，你们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她改嘴的速度倒是快，同时伸手去接方强手里的东西，想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先揣进兜里。 但方强一个侧身，直接避了过去。 开玩笑，不管于海棠的嘴再甜，白万里瞧不上的人，方强可不敢跟她亲近。 于海棠双手悬在半空，满心尴尬，嘴立刻噘了起来。 第155章 保卫处直男爆锤年代xxn 于母见状，训了一句：“没规矩，人家上门做客，哪有你这样光瞧见东西的？” 于海棠挨了训，但还是噘着嘴，显然心里不服气。 方强将东西递给于母：“阿姨，这是给您和叔叔的礼物。” 于母说了一句很典的话：“人来就行了，还带什么礼物啊。” 不管是哪个时代的人大抵都会是这个反应，但于母接过礼物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可是真真的。 方强进了于家，于父听说未来女婿来了也出来迎客，于莉的弟弟，于家唯一的男丁不在，他年纪太小，放了学就出去玩了，不过他不在也好，一个小男孩，在这个场合待着也是添乱。 两边人坐下来聊了一阵，从脸上的笑容来看，于父和于母都对方强挺满意的。 不过方强的家世更好，于家算是高攀，确实没太多可挑剔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于父开口道：“方队长，我看你和小莉也处得挺好的，不如咱们两家人找个时间聚一聚，把你和小莉的婚事定下来吧？” 于莉紧张地抓住了自己的裤腿，于莉不只是紧张自己的婚姻，她也知道马上就要提断绝关系的事情了，也不知道爹妈会是什么反应。 方强倒是一点都不慌：“我对于莉确实很满意，只希望叔叔能答应我一件事，我立刻就和于莉结婚。” “什么事，方队长尽管说。”于父大方道，结婚之前两家谈谈条件，啥彩礼多少啊，嫁妆多少啊，结婚的时候办几桌酒啊，都有谈的空间。 “我希望于莉能和于海棠彻底断绝关系，从此不相往来。” “啥？！！” 于家人的反应跟于莉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的时候一样吃惊，未来女婿跟未来丈人提的要求，居然是要未来媳妇和未来小姑子断绝关系，这种奇葩事儿走遍全国也见不到多少啊？ 本来因为被方强晾着，自觉丢了面子的于海棠还鼓着脸颊坐在一边，没想到这火突然就烧到自己身上了。 于海棠腾一下站了起来：“你们结婚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我姐跟我断绝关系！？” 方强淡然道： “我和于莉结婚确实跟你没直接关系，但我不想结婚之后跟你这种人扯上关系，你思想有问题，迟早惹出大祸来。” 于海棠从上学开始，因为成绩好，长得好看就一直被人捧着，连爹妈都极少训她，尤其是‘思想有问题’这种在这个时代极其严肃的指责，就跟指着鼻子骂‘你这个婊子’没什么两样。 于海棠脸色难看，不服地道：“你凭什么说我思想有问题？！” 方强冷冷地道： “别以为嗓门高就是你对，你靠着杨为民的关系进了轧钢厂，却一直拖着不肯跟他订婚，你是什么心思真当没人看得出来吗？轧钢厂有几件事能瞒过保卫处的眼睛的？” 于海棠是一直吊着杨为民，但被方强这么当众点破，觉得自己很要脸的于海棠觉得丢了面子，脸色一下子变成了猪肝色，狠狠地瞪着于莉。 她觉得就是于莉背叛了她，把她们之前说的悄悄话告诉了方强。 “海棠，你给我坐下！” 于父沉声喝道，他不想让于海棠再闹下去，让他们家彻底失去方强这个好女婿，也不想动静太大，让院子里瞧他们于家的笑话。 于海棠看了眼已经处于暴怒边缘的老爹，又瞪了一眼扭过头，一直不看自己这边的于莉，重重地哼了一声，直接甩了脸子，回房间去了，回房的时候还种种地把门关上，发出砰地一声。 于父被女儿这么甩脸，可谓是颜面尽失，但此刻方强还在，他又不好教训于海棠，只能努力缓和神色：“方队长，小莉和海棠是亲姐妹，咱们将来都是一家人，没必要……” 方强摇了摇头，打断道：“叔叔，话不是这么说的。” “于莉是海棠的亲姐姐，您和阿姨是她的父母，今天这个场合，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该当众甩这个脸，让你们难做，但她还是这么做了，说难听点，她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连您二位的面子都不在乎，难道我还能指望她在乎我这个未来姐夫的面子吗？” “今天她还是在家里甩了脸，将来她要是在有领导在的场合甩我的脸，那科长该怎么看我？处长该怎么看我？” “您难道觉得我就该在队长这个位置上待到死吗？” 于父噎了一下，顿时无言以对。 他虽然不是领导，却也知道下面的人想要往上爬，总要在领导面前留下个好印象，真要是在领导面前被当众甩了脸，以后晋升可就困难重重了。 方强站起身道：“我刚才说的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这也是我唯一的要求，不会退让，只要让于莉和于海棠断绝关系，我可以答应，我们结婚之后依旧会孝敬您二老，您二老遇到问题我也会照拂一些，请你们好好考虑。” 于莉察觉到方强这语气是说完话就要走，也跟着站起身：“方强，我送送你吧。”她可不想留下来面对爹妈和于海棠的脸色，至少先出去遛一圈，等家里的气氛恢复一些再说。 两人走出了院子，方强问道： “我把事情说得那么直接，你生不生我的气？” “我都下定决心答应你了，哪会因此生气啊，而且这事就应该快刀斩乱麻，拖拖拉拉反而不好处理，而且我要生气也是生海棠的气！” “今天好歹是我第一次带对象回家，她这个甩脸根本一点没把我这个姐姐当回事，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于海棠从以前就这样？” “是啊。”于莉好像找到了宣泄口，话一下子停不下来，“打小海棠就比我受宠一点，新衣服比我先穿上，好东西吃得比我多，我说她两句她就说我是姐姐，要多照顾她一点。” “以前我还让着她，可现在越想越不对，这老话兄友弟恭，是说兄弟之间要互敬互爱，这是互相的啊，那凭什么我这个做姐姐的就要一直单方面让着她，她就不知道尊敬我一点呢？” 于莉说着说着眼泪都流出来了，看来也是憋了好久了，方强赶紧安慰她，给她擦眼泪。 ‘连亲姐姐都能气成这样，这于海棠真是个极品，杨为民这小子到底什么眼光？’ 第156章 于海棠挑拨，杨为民为爱冲锋 于家，于海棠一直闷在屋子里不出来。 于父一直在抽烟，等他叼上第五根烟的时候，于母终于忍不住抢走了他手里的火柴。 “老头子，你别光抽烟啊，这事儿到底怎么办你给我个话啊？” “我能怎么办，我要是拒绝了，咱家就彻底没了这门亲事了。” “那你的意思，是真让小莉和海棠断绝关系啊？” “人方家是领导，我他堂哥还是保卫处的科长，跟处长关系好着呢，咱家能有这门亲事是福分，反正只要咱别扯着嗓子到处去喊，应该也没人来看咱家的笑话。” “而且人刚才也答应了会孝敬咱俩的，小莉和海棠断绝了关系，也不影响海棠那边嫁人，也不影响咱们养老，说不定咱们还能给壮壮多攒一点钱呢。” 于父的话透露出这个时代很明显的一个问题。 就是对很多家庭来说，女娃的作用，就是在家干活，出嫁了多收一笔彩礼，给家里修房或者给兄弟娶媳妇。 于海棠对比于莉是更受宠一些，但下面不是还有个弟弟嘛。 方强的要求听起来难听，但除了面子之外，于家好像也确实没损失什么东西，于父这边已经基本接受了，说这些话，也不知道是为了说服于母，还是给自己找补面子。 反正第二天于莉已经拿到了有街道办盖章的断绝关系文书，可以开始商量和方强的婚事了。 于海棠臭着个脸来到宣传科的时候，正好撞见宣传科长李卫东，李卫东皱着眉道：“于海棠，你怎么现在才来，都什么点了？” “家里有点事，迟到了。”于海棠语气不好，听着是一点都不想多说。 于海棠一个小小的广播员没什么，但杨厂长的侄子杨为民可不好搞，所以就算对于海棠的语气有些不爽，李卫东也不太好处理她，只能摆了摆手，说： “算了算了，下次注意点。” “稿子都在那儿了，赶紧去准备吧。” 广播员的工作比较清闲，但也不是啥都不用做，一天天的净摸鱼就行了。 广播读稿是必须的，除了通知一下厂里的处罚或者奖励公告啊，主要的稿子就是表扬一下好人好事，或者宣读一下组织上的最新思想。 虽然可能广播员自己都不太理解组织上的最新思想到底是啥，但是没关系，那些文化水平更低的工人就更加不懂了。 于海棠读了两篇稿子，拿起水杯准备摸一会儿鱼，缓缓心情，这时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海棠，你来啦。” 宣传科不少人呢，敢这么直呼名字，仿佛宣告主权一般做派的，除了那位‘杨厂长的侄子’之外不作他想。 虽然不少人都在心里嘲讽杨为民是个二世祖，但‘杨厂长’的侄子这一头衔确实厉害，连科长李卫东都不敢得罪，其他人自然更是眼观鼻，鼻观心，就当看不见了。 杨为民旁若无人地走到于海棠面前，热情地道：“海棠，刚刚怎么没见到你，我给你带的早饭都凉了。” 于海棠没好气地道：“还吃什么早饭！我气都气饱了！” 杨为民眼睛一瞪：“海棠！谁惹你生气的，你跟我说，我给你出气去！” 这话说得宣传科的众人都缩了缩脖子，只希望这个二世祖撒邪风别撒到自己身上。 于海棠眼睛转了转，抓起杨为民的手：“你跟我来！” 于海棠虽然长得在白万里看来真不咋样，但毕竟年轻，皮肤还是很不错的，杨为民被她水灵灵的手一抓，脸上那笑容啊……治好了也是流口水的。 杨为民被于海棠带着到了一间厂房后面的角落，偏僻得很，直到听到于海棠冷哼了一声，已经想入非非，甚至连孙子名字都想好了杨为民才反应过来，挺着并不强壮的胸膛，道： “海棠，你赶紧给我说到底是谁惹你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于海棠白了杨为民一眼，道： “你说得那么好听，别一会儿我真说出来你就窝囊了！” 嗨，这话说的！一个男人可以被打，可以被骂，但就是不能被怀疑不行，尤其是被女人怀疑不行。 杨为民只觉得气血上涌，一股热气从裤裆升起，钻入了大脑，他硬气地道： “海棠，你尽管说！不管是谁，我都一定帮你出气！实在不行还有我叔叔呢！” ‘要不是有你叔叔，谁会看得上你这个窝囊废啊？’ 于海棠心里吐槽，抬起头，故意用一种挑衅一般的语气说道：“保卫处的大队长方强，你敢收拾他吗？” 听说是保卫处，杨为民先是瑟缩了一下，他想起了叔叔的叮嘱。 ‘进了厂之后，绝对绝对不能得罪保卫处’！ 但听到后面半句，他的脑袋又活络了起来。 ‘尤其是他们处长白万里！我告诉你，你就算回家去给你亲爹一老拳，也绝对不能得罪他！’ ‘处长我得罪不起，得罪一个队长没问题吧？我叔叔还是厂长呢。’ 杨为民仔细想了一下，自己的叔叔是正厅级，而一个大队长，撑死不过是个股级。 就算那姓白的处长再厉害，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区区股级的队长跟自己叔叔死磕到底吧？ 嗯，优势在我！ 热血上头的杨为民一拍胸膛，高声道：“海棠！你尽管放心，不就是保卫处嘛，看我怎么给你出气！” 说完迈开双腿奔向保卫处，仿佛一个为爱冲锋的勇士。 保卫处这边仍然岁月静好，白万里在办公室里报仇雪恨一般地摸鱼。 其他人也各司其职，警卫科抓了几个倒霉蛋进来。 知道孝敬的就给个舒服点的地方关着，比较叛逆的就给上一套才艺，让保卫处的同志们一起欣赏那动人的惨叫和哀嚎。 然而这时砰地一声巨响，正在打游戏的白万里被吓了一跳，手一哆嗦，差点就能通关的boss站在游戏里哈哈大笑嘲笑着屏幕前的白万里。 白万里直接把游戏机给砸了。 “妈的！哪个混蛋放屁那么大声？！” 那混蛋还又放上了。 “方强！你给我滚出来！” 第157章 我爸都没这么打过我 白万里收起游戏机，从办公室出来，就听外面已经吵吵闹闹的，一群人把一个人按在最下面。 有人喊了一声：“处长来了！” 这一声让乱糟糟的环境快速安静下来，一群人分开两边给白万里让路，然后有两个人左右死死架住一个还在挣扎的人。 白万里看了看，这不是老杨的侄子吗？ “什么情况？”白万里询问方威。 “处长，详细的我也不清楚，就是这小子突然踹门闯进来，还叫嚣着让方强滚出来。” 方威没故意添油加醋，就是把实际情况给说了。 反正不管方强做了什么，杨为民敢踹保卫处的门就是在打白万里的脸，自己就没必要挑拨离间让领导多心了。 白万里没先处理杨为民，而是问道：“今天门口谁站的岗？” 一个小年轻苦着脸站了出来：“处长，是我。” “扣你一个星期工资，多加三天夜班，再写一份五百字的检讨交上来。” 不管有什么原因，保卫处这样重要的单位让人踹门硬闯，外面站岗的肯定有责任，白万里的处理已经算是轻了。 杨为民在于海棠面前牛都吹出去了，现在肯定是不能当缩头乌龟了，挺直腰杆道：“白万里，我也不想找你麻烦，你把方强交出来，我立刻就走！” 白万里脸色古怪地看着杨为民，他都数不清这小子一句话里犯了多少的忌讳。 方威立刻摘下自己腰上的警卫棍，用双手恭敬地递到白万里面前。 “处长，请用。” “不必。” 白万里推辞了，这让杨为民心中充满了自信。 ‘白万里他一个处长果然还是要给我叔叔面子的嘛。’ 然后，他就看到白万里脱下了鞋子，然后抓着鞋底子就照着他的嘴巴抽来。 “他妈的老子的名字是你能叫的！？” “保卫处的人是你能要的！？” “我白万里的麻烦是你有资格找的？！” 白万里喊一句就抽一个，直把杨为民的脸打得啪啪作响。 如果在外面他肯定不会说这些话，但这里是保卫处的，白万里自己的地盘，他这些话别说自己，其他人听了都无比赞同。 啥玩意儿啊，以为有个厂长叔叔就敢来保卫处的麻烦了，你去问问你那叔叔有这个胆量没？ 现在保卫处都明白了，为啥初生牛犊不怕虎呢？ 那可不是因为什么年少轻狂胆气重，完全是大脑发育不健全。 简称傻逼。 杨为民都被打蒙了，自打进了轧钢厂，谁看见他都客客气气的，哪怕是赵书记对他都有个笑脸，哪有像白万里这样上来直接大逼斗子抽脸的。 “白万里！我叔……” 啪！ “白万……” 啪！ “白……” 啪！ 白万里一个接一个的大逼斗清脆又动人（物理上），杨为民内心震撼，大为感动，最终潸然泪下。 “呜啊！你太过分了，连我爸都没这么打过我……” 看着眼泪鼻涕一起流的杨为民，白万里露出了深深的嫌弃之色，因为不想弄脏了自己的鞋底子，白万里停了手。 “那正好我帮他教育教育你，回头记得叫你爸把学费给我，我白万里（重音）亲自上课，学费可是很高的。” 白万里把脚踩进了鞋子里：“把这小子带去管着，我倒要看看老杨怎么给我这个交代。” 众人都听出白万里的怒气，不敢耽搁，各自干活去了。 方威一回头赶紧找了方强，问道：“你小子怎么得罪那个杨为民了？”方威相信以白万里的身份和面子，方强真犯了什么错，白万里也可以把他保下来。 但领导的信任和关照也是有限的，不可能一直消耗下去，方威得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才好做后面的应对。 方强在审讯室给人上传统手艺呢，本来听了上面的喊声他也不知道谁胆子这么大敢来保卫处找自己麻烦，一听是杨为民，方强就懂了。 “哥，我哪会去招惹那个二世祖啊，肯定是被于海棠挑拨来的，于莉今天刚刚跟她断绝关系，她早上才跟我说的。” 方威一听原来是于海棠惹事，顿时面露冷色。 “这女人还真是不安分啊，婚还没结呢，就敢挑拨杨为民跟我们保卫处对上，真让这种人爬上去了，她要做什么事情我都不敢想！” “老弟，这事我知道了，处长已经去通知老杨过来，一会儿肯定要找你问话，你自己注意点。” “放心，我心里有数。” 方威离开审讯室之后，眼珠子一转，又来到门口，这会儿被踹坏的门还没收拾呢，门上一个大脚印清晰可见。 方威观察了一下，门板是实木的，肯定没那么容易踢坏，但锁跟合页都已经变形了。 方威一上手，抓住门板，用力咔咔咔地拽了几下。 这门是用上下两个金属合页装在门框上的，那合页本来就被踹得有点松动了，方威使劲拽几下上面那合页彻底顶不住了，门板半耷拉着，就靠下面那个合页死顶。 小风一吹，整个门都嘎吱嘎吱地摇晃着。 方威满意地点了点头，背着手走了。 没一会儿老杨就火急火燎地来了，看着那比破庙还要寒碜的门，老杨头上的汗更多了。 ‘这混小子到底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 走进保卫处，正撞见方威。 “哟，杨厂长来啦？您吃了没？” 杨厂长压低声音说：“方科长，为民今天犯了什么错误，麻烦你透个底，以后一定有报答。” 方威满脸奸诈地笑道：“杨厂长，不是我不想跟你说，实在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令侄今天一脚踹烂了我保卫处的大门，进来就问我们保卫处要人，那好大的威风，好大的口气啊。” “我们保卫处虽然不是什么大衙门，但也不能让人骑在头上拉尿不是，处长今天都给气着了，亲自帮您对杨为民同志进行了一番教育，现在正在办公室呢。” 边上看到刚刚方威一通操作的保卫员们都死死捏着自己的大腿，就怕绷不住。 老杨听了差点气晕过去。 ‘这个傻子！我不是告诉过他不能招惹保卫处的吗？！就算有事难道不知道先来通知我一声！他居然真敢踹保卫处的门，这哪怕原本有理都变成没理了！此子害我啊！’ 老杨心里苦啊，真有种干脆晕倒把事情躲过去算了的冲动，但事情还没解决，到底不能这么做的，万般无奈的老杨只能硬着头皮走进了白万里的办公室。 “哟，杨厂长来啦？您吃了没？” 第158章 老杨:我可没资格做你的叔叔! 白万里和方威一样的台词，一样的语气，让老杨深深怀疑这两人是排练好了来消遣自己。 但白万里的背景他招惹不起，这次还是他这边没理，就算被消遣了也得忍着。 “白处长，我是过来替为民向你道歉的。” “先不用说道歉的事，这件事我还没审理呢，不知道事情真相如何，万一真的是我们保卫处有错，说不定我还得向你道歉呢。” 万一万一，万分之一。 老杨知道白万里的场面话说得没错，但他还真不敢抱什么期望。 一行人一起去了拘留室，刚一见到老杨，杨为民这孩子又哭了。 “呜呜呜……叔叔！你快点救我出去！” “白万里这个家伙乱打人！你快点救我！” 杨为民的哭诉声还真是动人，就是嘴巴周围一圈都肿得香肠似的让他的哭诉看起来十分滑稽。 老杨黑着脸吼道：“杨为民你给我闭嘴！” 杨为民的声音一滞，一脸错愕地看着老杨，不知道自己的叔叔为什么不帮忙还吼自己。 其实老杨一来是觉得他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样子太丢脸了，二来杨为民还有没有其他错误先不谈，光是踹保卫处大门这一点，人家就是开枪毙了他那都是他活该。 就这样的还敢当面告人家刁状，简直是不知死活。 白万里其实知道杨为民这小子发什么神经，现在还是要装模作样审一审。 “杨为民，你今天闯进保卫处，点名要找大队长方强，你有什么解释？” 杨为民擦了擦眼泪，说：“他欺负我对象，我要收拾他，怎么了？！”杨为民现在还很硬气，他觉得男人给自己的女人出头是理所应当的，不然那不就成了王八了吗？ “你对象？听说过，宣传科的广播员于海棠是吧，方强怎么欺负她了？” 杨为民愣了一下：“那我不知道，反正海棠说就是方强欺负她了！” 这一刻，保卫处众人的眼神都变得出奇的一致，全都用一种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看着他。 而老杨气得差点心梗发作。 就这两句话还不够他把事情搞明白吗？ ‘老子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别去招惹保卫处！结果被第一个女人挑拨两句，就直接一头冲到保卫处来了？！这小子没救了！就算是大哥的面子我也不能给了！不然我迟早被这畜生连累死！’ 白万里冷笑一声：“方威，去把方强叫来，当面对质。” 方威心说果然如此，赶紧跑去找方强过来。 方强来了之后，先跟各位领导问好，虽然保卫处跟老杨的关系不怎么样，但白万里有资格不给老杨面子，方强还没有那个资格，客气地喊了一声杨厂长。 白万里询问：“方强，杨为民刚才说你欺负了他对象于海棠，你有什么解释？” 方强镇定地道：“我和于海棠确实有一定矛盾，但要说我欺负她，这完全是诬陷。” “你跟她有什么矛盾？” “我跟于海棠的姐姐于莉正在处对象，我发现于海棠这个人心术不正，有思想问题，我不想跟她同流合污，就要求于莉和她断绝关系。”方强自然知道这时候不能提白万里的事，只说是自己发现的。 杨为民在拘留室里大叫：“你胡说！海棠才不是那种人，明明是你诬陷她！” 白万里淡淡地道：“现在我在审案子，外人别吵吵，刘能，让他安静点。” “是！” 刘能应了一声，当着老杨的面拎着棍子走进拘留室，照着杨为民那红润（肿）的嘴狠抽了三下，直接给他来了个物理静音。 这一瞬间老杨都觉得有些解气。 “杨厂长，现在看来应该就是杨为民听了他对象于海棠的话，因此就来踹了保卫处的门，还想收拾保卫处的人，你认不认同这个结果，要不要找于海棠来对峙？” 老杨捏着拳头说：“不用了，这个家伙保卫处想怎么处置我都没有意见，至于保卫处的损失，我一定会给保卫处一个满意的结果的。” “叔叔！你不能不管我啊！” 老杨怒道：“你别叫我叔叔！我可没资格做你的叔叔！”老杨真的是被杨为民这个败家子气得狠了，因此骂完之后直接气呼呼地走了，根本不管后面杨为民的哀求。 白万里看着还有精力哭嚎的杨为民，道：“他还挺有劲儿的嘛，去叫个人来给他上上才艺，免得他再把拘留室的门一脚踹了。” 方威眼睛一转，立刻有了坏主意，把在外面站岗的那个保卫员给叫了进来。 这保卫员因为失职没拦住杨为民，因此被白万里给罚了，虽然罚得不重，但现在也肯定恨着杨为民呢，杨为民落到他手里可就好看了。 另外一边，老杨回了办公室之后，立刻打起了电话。 “你好，我是轧钢厂厂长杨国明，找人事科科长杨瑞明。” 杨瑞明就是老杨的哥哥，杨为民的亲爹。 没一会儿话筒再次被接起。 “国明啊，你找我什么事？” “哥，为民闯了大祸了，你赶紧过来吧。” “什么？！国明，你是厂长啊，为民在轧钢厂能犯什么错？！” ‘厂长厂长！你们真当这厂子是我一言堂是吧？！’ 老杨心里郁闷，也不想跟杨瑞明多说：“他犯的事太重了，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想救他就赶紧过来吧。”说完就挂了电话。 杨瑞明听老杨说得严重，心里也慌得不行，他打电话给老杨，老杨知道是他，也不乐意接。 杨瑞明心里更不安了，只能先请了假，然后骑着自行车飞速赶到了轧钢厂。 他到的时候，老杨抽完的烟屁股都塞了半个烟灰缸了，看得出来心情确实郁闷。 杨瑞明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国明，为民到底怎么了？” 老杨掐灭了烟头，将杨为民今天犯的错误给说了。 说完之后不等杨瑞明求情或者找他想办法，老杨直接把事情说开了。 “哥，保卫处是什么单位你知道。” “白万里是什么样的背景你也知道。” “想求情的话就算了吧，人家是不会给咱们兄弟面子的，你还是想想能拿出多少钱来，平息了保卫处的怒火，至少这样事情不用再闹大，不过为民肯定是要被开除的。” 第159章 杨家大出血，准备报复xxn “开除！？国明，事情真有严重到这个地步吗！？” “哥！你现在还不清醒吗？你以为这是小事情吗？” “保卫处那可都是拿枪的，就冲为民踹门硬闯这一条，人当时直接开枪崩了他你都没处说理去！” “而且为民这小子蠢得我都不想说他了，就因为他对象说了两句，没凭没据的就敢去保卫处要人！我都没这个胆量啊！” “那白万里什么背景你也知道，人家可不是能让人拿捏的软柿子，甚至那方强也不是啊！” “那虽然就是个大队长，但他刚刚搬到和白万里一个院子了，我打听过了，房子的是还是白万里亲自跟街道办打过招呼的，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会不明白吧？” “那就是白万里要提携这个方强啊，可为民就敢当着保卫处的面说要收拾方强，收拾他白万里要提携的人！” “他这是生生在打白万里的脸啊！” “连自己要提携的人都护不住，让人上门来随便欺负，白万里要是忍了这口气，他以后在保卫处还怎么服众？” “哥！现在你还觉得这件事不严重吗？！” 杨瑞明的官职虽然不如老杨高，但也是当了好些年干部的，知道一个干部要管好手下，威望是十分重要。 尤其是保卫处这种武德充沛的单位，他们是不会允许一个缩头乌龟来领导自己的，这件事闹到现在，真的已经不是杨为民热血上头，为对象出气这么简单了。 老杨看杨瑞明陷入了沉思，道： “哥，别费脑筋了，我跟白万里接触过好多次，你想不出法子来让他退让的，人家背景强，这次还占着理，你正着反着都对付不了他的，还是想想要出多少血吧，不然就冲为民强闯保卫处这一点，保卫处都可以说他企图破坏保卫工作，有敌特嫌疑，到时候事情还能更大。” 杨瑞明身子一抖。 “国明，你说白万里会开价多少？” “白万里不会主动开价的，他只会等你开价，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还有这次为民犯的事来看，绝对是要大出血了。” “哥，这次我最多帮你出一部分，别指望我帮你全部扛下来，我也有儿子要养的。” 老杨能不顾兄弟情分说出这种话，也是对杨为民这次犯的错极为不满，甚至都懒得或者难以掩饰自己的情绪了。 杨瑞明也心里有数，他虽然心里不高兴，但也不能发作。 这次他们家得罪了保卫处，以后日子有难过的时候，跟老杨这个做厂长的弟弟绝对不能翻脸，还得维系好关系，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托老杨帮忙。 杨瑞明心里纠结许久，一咬牙：“你放心吧，国明，这次是为民犯的错，我这个当爹的来承担！不管保卫处要价多少，我一个人全担下了！” 杨瑞明主动把赔偿保卫处的事情全部扛下，倒是让老杨心里升起一丝丝愧疚，但想到自己已经赔给保卫处不少了，他也没主动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大不了以后在别处补偿一点吧，现在扛事情就算了……尤其是跟保卫处有关的事情。 半个小时之后，脸色苍白杨瑞明的摇摇晃晃地从保卫处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脸上‘山花烂漫’的杨为民。 虽然对保卫处的狮子大开口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杨瑞明还是没想到保卫处能一口吃掉他一半以上的家底。 杨瑞明的位置是没老杨高，但人事科是油水充足的大肥差，杨瑞明哪怕比老杨捞得少点，但也不是数量级上的差距。 杨瑞明心疼自己十多年来攒下的钱一口气没了一半多，但是他又不敢不给。 就跟老杨说的，保卫处的工作性质太特殊了，打击敌特，杨为民硬闯保卫处的行动真的是能被扣上有敌特嫌疑的帽子的。 后续甚至不需要把案子给坐实，只要查下去，查他个一个月两个月，他们全家都有可能在逐渐深入的调查中分崩离析。 毕竟怀疑一个人有敌特嫌疑，那么查查他的家人也很合理吧？杨瑞明经得起查吗？ 失魂落魄地走出轧钢厂之后，杨瑞明看着满脸是伤的儿子，终于压不住心中的怒火，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你这个畜生！你知不知道你这次闯了多大的祸！” “我和你叔叔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去招惹保卫处！别去惹白万里！你倒好，直接把人家的脸丢在地上踩，你是不是想害死全家人啊？！” 面对亲爹的血脉压制，杨为民不敢跟在拘留室时那样说话，低着头委屈地说道： “爸，我也没想找白万里的麻烦，我只是想给海棠出气。” “他妈的你还有脸提那个于海棠！她叫你去对付保卫处你就去，那她叫你杀人你去不去啊？！她叫你抢劫你去不去！？” “你都这么大的了，还一点脑子，一点思考能力都没有吗？！还这么轻易让一个女人给玩了，老子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 杨瑞明越说越气，忍不住一脚踹在杨为民的肚子上，把他踹得跟个王八似的仰面翻倒。 “我警告你！你以后不准再见那个于海棠！” “爸！我……” “老子没跟你商量！你这个废物！” “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提于海棠的名字，或者跟她见面的话，我就把你送到乡下去！” “爸！我错了！你千万不要把我送去乡下！” “知道怕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待着，如果你再想着于海棠我就真的把你送去乡下，至少去了乡下你还能活着，不会被人玩死！” 杨瑞明的话说得很狠，绝对不是玩笑，如果杨为民再执迷不悟，那他宁可把这个傻儿子送去乡下翻地，这脑子留在城里也是死路一条。 杨为民在四九城长大，可吃不了农村的苦，真被杨瑞明的话给吓怕了，哆哆嗦嗦地也不敢提于海棠的事情。 杨瑞明看着他窝囊的样子就来气，而想到那于海棠，杨瑞明心里也满是恨意和怒火。 ‘把我们家害成这个样子！于海棠，你也别想好过！’ 第160章 杨厂长究竟行不行啊? 第二天，当杨为民的开除公告拿到宣传科的时候，于海棠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不是……这是怎么回事？！杨为民昨天没了消息，怎么今天就被开除了，难道他事情没办成，还把保卫处得罪狠了？’ ‘可他不是杨厂长的侄子吗？就算出了事，杨厂长肯定要出面保他啊，现在杨为民被开除了，到底是杨厂长没想保他，还是说保卫处连杨厂长的面子都不给呢？’ 于海棠心里乱糟糟的，她虽然一直吊着杨为民，一直不同意跟他订婚，但这个前提是于海棠想攀上更高的关系，找到更强的靠山，到时候就会把杨为民一脚踹了。 可现在她还没找到她心目中的最佳对象呢，杨为民在性子上任她拿捏，但在实际上就是于海棠最大的靠山。 现在靠山倒了，于海棠心里自然就慌了。 科长李卫东见于海棠还傻站着，皱眉训斥道： “于海棠，你发什么愣，还不赶紧去广播！” 于海棠脑子还没完全回过神来，随口答道：“我知道了，科长。”说着就要往自己的广播位走去。 “于海棠！” 平时对于海棠都轻拿轻放的李卫东这次一反常态，高声喝道：“你看看你什么样子？！说话一点精神都没有，这就是你作为一个广播员的能力和专业性吗？！你到底能不能工作，不能干就赶紧回家去，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李卫东平日待人还是不错的，很少训人，训于海棠更是头一回，这动静把宣传科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瞧见挨骂的是于海棠，不少人眼里都露出了幸灾乐祸之色。 宣传科也是女性占比较高的地方，一多半都是女性。 于海棠这人又骄傲又张扬，本来就容易扎眼，众人对她攀上杨为民的关系这件事，大多是又羡慕又鄙视，总体是瞧不上于海棠这个人的。 现在看于海棠丢脸，她们大多是高兴的。 于海棠很要面子，骄傲地认为自己处处都不能输给身边的人，现在被李卫东当众训斥，在宣传科真是丢尽了脸，刚想发作，可马上想到自己的靠山杨为民已经没法再靠了，顿时失去了当众发脾气的勇气，挺直了腰杆高声道： “报告科长！我可以工作！” “那就快点去！耽误了工作你担待得起吗？！” “是！” 于海棠强忍着眼里的泪水和心里的怒火，在一群同事戏谑嘲笑的目光下在广播位坐了下来。 噗噗噗！ 经过试音之后，于海棠‘坚定’的嗓音从广播中传来。 “全厂同志请注意，现在播放一条公告。” “我厂办事员杨为民于昨日强闯保卫处，破坏保卫处大门，干扰保卫处正常工作，此行为严重违纪，经全厂领导开会讨论，一致同意予以开除处分，望全厂同志引以为戒。” “我厂办事员……” 于海棠的广播照例是广播三遍，但她刚说完第一遍，整个轧钢厂就炸了。 好吧，虽然因为最近接连的处罚公告，工人们渐渐对此都不太上心了，只要自己老老实实的别犯到保卫处手里，也不会有什么事，上次刘海中被罚，刘光齐被开除就没引起多少讨论。 但这次被开除的人不一样啊。 那俗话说的，啥叫大事呢？发生在大人物身上的就是大事。 杨为民虽然就是个办事员，但光靠‘杨厂长的侄子’这一身份就已经超过了厂里所有的工人和大部分的领导，听到他被开除了，工人们的震惊程度大概仅次于老杨下马了。 车间里的工人忍不住开始讨论这件事。 “哟，这是犯了多大的事啊？连杨为民都被开除了！” “广播里不是说了吗，去踹了保卫处大门。” “就踹个门而已，至于吗？” “还至于吗，有本事你去踹个试试？你想想保卫处平时是干嘛的？除了在厂里巡逻，不就是看守好轧钢厂的大门，免得有贼进来偷盗，或者有敌特进来搞破坏。现在保卫处大门让人踹了，他们要是不出这口气，那不是让人去想‘你保卫处连自己的门都看不好，还有能力去看轧钢厂的门’吗？我跟你们说，这就不是个踹门的事儿，杨为民他打的是保卫处的脸啊。” “还是老哥看得通透。” “哪里哪里。” “那杨为民不是杨厂长的侄子吗，出了事杨厂长怎么不保着他？” “那原因只能有两个了。” “哪两个啊？” “要么是杨厂长去保卫处求了情了，但杨为民闹的事情太大，保卫处连杨厂长的面子也没给。要么，就是杨厂长也嫌杨为民这个侄子整天给他惹事，觉得他麻烦，根本就没去找保卫处求情，直接趁机让杨为民滚蛋了。” “我看就是这个原因，那杨为民的事我都听说过，他一个办事员不在办公室里待着办公，整天就往宣传科跑，找他那个对象于海棠，他拿轧钢厂当他家炕头呢。” “对了，杨为民被开除了，那他跟于海棠分了没有？如果分了的话，我是不是有机会了？” 众位工友敲了敲说话的小同志，大部分人都短暂失去了语言能力，而有工人打量了他一番，说“小毕啊，我觉得你现在的机会还是小了点？” “那咋样我的机会才能大啊？” “这样吧，你就等咱们国家除了你之外的男人全死光了，那你跟于海棠就很有机会了。” 这损话让车间内的工人哈哈大笑，毕姓的小同志则涨红了脸，低着头抡锤子去了。 老杨的侄子被开除，在轧钢厂引起的轰动着实不小，各个车间都在讨论这个话题。 大部分工人只是把这件事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聊聊打发时间，他们最大的烦恼也不过是啥时候工级能再涨一级，多给家里赚点钱而已。 但全厂一万工人，也难保没有几个是跟刘海中一样，不甘心做一辈子工人，而想要进步进步的，这些人在听着别人议论的时候，忍不住在想一个问题。 ‘跟杨厂长混有没有前途啊？杨厂长究竟行不行啊？’ 第161章 于海棠的劫难 所谓选择有时候比努力更重要。 现在在轧钢厂里想要在行政岗上混出头，最重要的就是站队，也就是选老杨或者老李。 老杨一直是管生产的，车间里基本上都是他的人，所以如果车间的工人想要往上爬，基本都是站老杨这边，很少有人会去投老李的。 现在出了杨为民这档子事，有些想投诚老杨的人，甚至老杨如今手底下的人心里都犯嘀咕啊。 你连自己的侄子都保不住，将来出了事难道还能保住我们这些外姓的手下吗？ 跟着老杨混到底行不行啊？ 这样微妙的格局变化并不是任何人有目的地造成的，但是如今保卫处话语权很重，无论做什么都有可能对周围产生不同的影响。 白万里对轧钢厂内部的权力斗争兴趣不大，由老杨和老李折腾去吧。 而于海棠硬撑着用坚定的嗓音广播完了杨为民的开除公告，稍一放松下来，就感觉周围的人好像都在看自己。 于海棠的自我意识很重，对他人的目光也很敏感，同时她也很明白，如今这些看她的目光所包含的情绪，绝对不是以前的那种迷恋，羡慕和嫉妒，反而充满了嘲笑和讽刺。 那些目光像蚂蚁似的在于海棠的身上乱爬，于海棠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地方。 但科长李卫东直接拿了一叠稿子过来。 “于海棠，这是你今天要广播的稿子，赶紧去准备。” “科长！我才刚播报完一篇稿子啊！” “我知道啊，所以我等你播报完了才把稿子给你，没影响你刚才的广播啊？怎么，你于海棠娇贵，才播了一篇稿子就要休息啊？来，你问问这宣传科所有人，有哪个人是播完一篇稿子就不行了一定要休息的，只要有一个，我就让你也休息！” 李卫东话都放在这里了，谁看不出来他就是要收拾于海棠。 于海棠环视了一圈，宣传科里大多是看她笑话的。 哪怕少数的几个男同志想要英雄救美表现一下，也不敢拿自己的前途跟科长对着干。 李卫东一扬眉：“没有是吧？那就赶紧工作，一天天的闲事一堆，就是不知道认真工作，艰苦奋斗的精神都不知道被你丢到哪里去了！” 李卫东是宣传科的一把手，这扣帽子的本事也不小啊。 他最后一句话说出来，于海棠也知道如果跟李卫东对着干，那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可不是如今没了靠山的她扛得住的。 无奈之下于海棠只能抱着一堆稿子，开始准备广播。 李卫东还嫌不足，指了两个跟于海棠关系不好，以前还偷偷投诉过她的广播员。 “你们两个，好好指导一下她的播音技术。” 于海棠声音不错，作为一个广播员的先天条件还可以，不过广播员可不是只要声音好听就够了，吐字是否轻易，说话的快慢节奏，换气的气口都能体现出一个广播员的水平。 于海棠进厂不到一年，作为一个新人，她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呢。 虽然广播员没有技术工人那样严格的师徒关系，但让老人带带新人也很正常。 李卫东安排完了就坐到一边喝茶去了，眼神里大有一种‘你有本事就别干’的意思。 那俩广播员走了过来：“于海棠，还愣着干什么呢，赶紧准备广播吧。” 于海棠气得脑仁生疼，但是终究是没敢反抗。 因为她那么拼命地往上爬，其实不也是相信权力的力量吗？以前她有杨为民做靠山，杨为民有老杨做靠山，可以不把李卫东放在眼里。 但如今于海棠的靠山没了，李卫东就是一座可以直接压死她的高山。 于海棠心眼那么多，目标那么多，都还没实现呢，当然舍不得现在就死，所以只能忍着了。 这一天下来于海棠真是被好好招待了一番。 那俩广播员一天也不干别的事情，就盯着于海棠‘指点’。 一会儿说她声音太小，重来；一会儿是逻辑重音不对，可能会产生歧义，重来；一会又语速太快，吐字不清晰，重来；一会儿又感情不够充沛，重来。 就这么一整天折腾下来，于海棠的广播技术确实有了一些提升，提升的幅度甚至比来轧钢厂至今提升的还要多。 代价就是下班的时候于海棠的嗓子哑了。 “于海棠，明天上班别迟到，你的广播技术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呢。” 于海棠暗暗咬牙，但也只能装作乖巧地答应下来，然后收拾东西回家了。 等回到家里，于海棠第一时间就觉得气氛不对，爹妈和姐姐于莉都在，三人都没做完饭，全在屋子里坐着，脸色都不好看，气压低得令人窒息。 于海棠察觉气氛不对：“爸妈，我今天工作很辛苦，我先回房间休息了。”她说完就想躲房间里去。她说话的时候故意压低了声音，让本来就有点哑的嗓子听起来更加难受。 但于莉上前一步，直接拦在于海棠的面前：“你站住！” 于海棠怒道：“你已经不是我姐姐了，你凭什么拦我？” “就凭你今天闯了大祸，说不定把全家都连累了，你给我坐下！” “你瞎说什么？我好好地在厂里上班，我怎么闯祸了？” “你别装了，方强可是保卫处的大队长，昨天发生了什么事他都跟我说了，杨为民都被开除了，这么大的事情去厂里打听打听就知道，你以为你瞒得过去吗？” 于海棠一听于莉果然都知道了，脸色更加不好：“杨为民自己去保卫处发疯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要觉得这事情跟我有关，你就去找你的方强把我抓起来啊，就让大家一起看看你这个人是多么冷血无情！” “于海棠，你到现在还看不清形势，我告诉你，我要是真让方强抓了你才是救你！” “杨为民到底为什么去保卫处发疯你自己心里有数，就算你嘴硬说是杨为民自己发疯，哪怕全世界都信了，只要杨家的人不信你就完了。” “你害得杨为民被开除，档案上都留下记录了，你以为他们能放过你吗？！” 第162章 于家争吵，于海棠要自救 于莉的话让于海棠突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今天突然得到杨为民被开除的消息让她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还没等冷静下来，就受到了李卫东的刁难，一整天都被人故意找茬，她的心情一直在愤怒和委屈之间来回徘徊，根本无暇冷静下来思考。 她都忘了还有杨家的事情了。 杨家的情况她早就门清，除了杨国明这个当厂长的叔叔之外，杨为民的爹妈也都是领导，一个是纺织厂人事科的科长，一个是汽车厂妇联的主任。 虽然都不是什么特别大的官，但对比他们一家来说已经高得没边了，尤其还有一个当厂长的杨国明。 这一刻于海棠才感到害怕。 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于海棠自己心里有数，她可以嘴硬骗骗别人，也可以拿捏住杨为民这条舔狗，但绝对不可能骗得过杨为民的爸妈还有杨厂长的。 他们一家的报复…… 于海棠的身子忍不住开始发抖。 于父一直没说话，但见到于海棠害怕的样子，怒拍桌子：“你这个不孝女到底闯了多大的祸！你赶紧给我讲清楚！” 于海棠害怕真的遭到杨家的报复，现在虽然丢脸，但还是把自己跟杨为民说的话多说了。 于莉跟方强已经确定处上对象了，正在筹备结婚的事情，加上跟于海棠断了关系，心里自然觉得自己就快是方家人了，听于海棠居然拿这种事来撺掇杨为民的对付方强，于莉的脸都黑了。 “于海棠，你真是够狠的！” “什么叫方强欺负你了？你一个女人说这样的话，那不等于是说方强对你耍流氓吗？要不是保卫处底气够足，方强真被当成耍流氓给抓了，你让我怎么办？！” “姐！我错了，求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帮我跟姐夫求求情吧！不然杨家人肯定不会放过我的！”于海棠哭丧着脸想抓于莉的手。 于莉后退了一步直接躲开。 “你别叫我姐！我跟你已经断了关系了！” “而且你用那种腌臜事去挑拨杨为民对付方强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我是你姐姐，他是你姐夫？！现在出事了倒是叫得亲热了了，你、你真是……” 于莉被于海棠气得都说不出话了，深呼吸了几下才缓过劲来，转身对于父于母说： “爸妈，这件事回头我去跟方强求求情，让他帮忙说说，应该不至于会牵扯到咱们和小壮，但其他的我真的无能为力了。” “你们也知道的，保卫处的事情都是他们白处长说了算的，我跟方强只是处对象，都还没领证，没资格去跟白处长求情，能求方强给我们说情已经是极限了。” 于父于母也不是拎不清的人，知道白万里这样的大领导对他们来说太遥远，能从方强这里托关系已经是祖上积德了。 “小莉，这件事辛苦你了。” 于海棠听于莉和父母对话间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死活一般，不甘心地喊道：“爸妈！我也是你们的女儿啊！你们就这么狠心不救我吗！？” 于母虽不忍心，但这件事她一个家庭主妇能有什么法子，只能叹了口气。 而于父黑着脸道： “你以为我不想救你吗？可你不想想你这次闯了多大的祸！人家杨为民可是两个领导的儿子啊，被你害得被开除了，这辈子的前途都没有了，人家会轻易放过你吗？” “你要我救你？你不是聪明吗？你来说说怎么救啊，把老头子我一辈子攒的钱都给人家？这点钱能买得到人家儿子的前途吗？能让人家喜怒吗？或者打个电话来要人摆平这件事，我要有这种本事，我还至于当个车间工人吗？” “而且这件事归根结底也是你的错，我问你，这事情都过了一天了，你去跟人家杨为民道过歉没有？” 这一句话仿佛利箭穿心，直接让于海棠说不出话了。 “没有吧？你看看你啊，犯了这么大错误，连给人家的一个道歉都没有，你还指望人家能原谅你？我想去求情都说不出口啊！” “你啊你！你真是……” 这次祸太大了，于父也被气得不轻，说到这里，一时气接不上，也骂不出口了，坐下来缓了一阵，然后就抽起了烟，也不说话。 于海棠今天在厂里不顺，在家里也不顺，又怕被杨家报复，一时间焦躁，愤怒，屈辱，惊恐各种情绪在脑袋里冲撞，于海棠终于绷不住了，冲进房间里扑到床上，然后从被褥下面传出了她压低的哭声。 于母站起身来想去劝劝，却被于父喊住。 “别管她！让她哭去，最好连饭也别吃了！” 于父又数落了于海棠一句，然后转头对于莉说话的时候，语气倒是缓和了不少。 “小莉，别被那个不孝女影响了心情，你跟方队长好好处着，回头漂漂亮亮地出嫁。” “我知道了，爸。” 看着大女儿乖巧的样子，于父的心情总算是安慰了不少。 其实他这次大骂于海棠，除了基本的，正常都看得出来祸事确实是于海棠不安分惹出来的之外，也有出于现实的考虑。 本来于家两个女儿，大女儿嫁给保卫处的大队长方强，小女儿嫁给杨厂长的侄子杨为民，两边都是好亲事，虽然家里只有一个儿子，但两个好女婿也能让于家受益不少。 但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就算杨为民自己还念着于海棠，他爸妈肯定也不会同意，这亲事肯定是黄了，而且真要被杨家报复了，于海棠以后还能不能出嫁还两说。 在这种局面下，于莉的婚事对于家的重要性一下子就被抬升了不少。 保护自家免受养家报复，给儿子攒老婆本，这可都指望着于莉这边呢。 那于父当然是训小女儿，亲大女儿了，很现实的嘛。 于海棠在屋子里哭了好久，却始终没一个人来安慰自己，她对家里也是彻底死心了。 于海棠从已经被泪水沾湿的被子里抬起头来，声音阴沉又沙哑。 “你们别以为这样子就可以打倒我，我于海棠没那么容易认输！” “你们不救我，我就自救！” 第163章 飞翔的红色大嘴唇子 于海棠的话说得很漂亮，不过这个世界毕竟是物质的，不是脑袋里想啥就能得到啥的。 于海棠没背景，没资历，顶着个高中学历，但连进轧钢厂做广播员都得靠杨为民的关系。 于父说的是没错的，面对杨家随时可能到来的报复，他们这种小老百姓别说反击，想要抵抗都如同面对山崩。 所以第二天早上醒来，于海棠就有点神经质了。 她不敢一个人去上班，生怕在没人注意的时候直接被杨家派来的人抓住，然后卖到深山里去。 于海棠一直躲在家里听外面的动静，等院子里大部分人洗漱完了，集体出门上班的时候，于海棠才随着众人出门了。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 于海棠断定杨家总不至于在这个情况下对她怎么样，最终于海棠安稳地到了轧钢厂。 当然到了轧钢厂可不是彻底放松了，她还要面对像昨天那样的刁难。 但不同于昨天的愤怒和委屈，现在于海棠对于繁重的工作和其他同事的刁难，反倒是甘之如饴。 成堆的广播稿子压榨着于海棠的精力和嗓子，让她一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才有时间稍稍放松一下。 于海棠不敢去人少的地方，就打了饭菜，专门找了人多的地方，和人挤一挤，这时候她倒是不嫌弃别人吵闹或者工人身上的汗臭味重了。 而于海棠在吃饭的时候，终于也有时间思考一下自己的出路。 ‘跟着其他人一起走大路虽然短时间内能让杨家没办法动我，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我总有落单的时候，杨家也不会这么简单就放弃的。’ ‘想彻底解决这件事，要么让杨家不再怨恨我，要么找到能和杨家抗衡的靠山。’ 于海棠很快放弃了第一条。 因为杨家会恨上于海棠的根源是她撺掇杨为民去找保卫处的麻烦，结果导致杨为民被开除，前途尽毁。 于海棠想从这方面化解杨家的怨恨的话，除非她能给杨为民找到一个体面又有前途的工作，让他的人生重新回到原本的轨迹上。 可于海棠要是有这种本事，她还当什么广播员啊。 那么剩下的出路只有一条了。 ‘四九城里大领导虽然不少，但其他部门的领导我连个见面的机会都没有，想找靠山还是得在轧钢厂里找。’ ‘杨厂长肯定是不用指望了，一般的干部也不敢得罪杨厂长，轧钢厂里有实力跟杨厂长打对台的，也就是赵书记，李副厂长还有白处长了。’ ‘不过杨为民说过赵书记跟杨厂长的关系不错，指望他难度太大，李怀德这个人倒是贪财又贪色，我去投怀送抱他肯定愿意，只是李怀德又老又丑，这么算的话我也太亏了。’ ‘剩下的也就是白万里了，杨为民这废物以前还说白万里是处长，位置不如厂长，肯定没他叔叔厉害，结果这次他都被开除了，也没见他的厂长叔叔怎么样，看来领导和领导之间还是不一样的。而且他还这么年轻，以后肯定还能往上爬，长得也好看，只要我能把他从祝卿安手里抢过来……’ 于海棠陷入了美好的幻想之中。 她这个结论，也不知道是真的认真思考过后得出的结论，还是说她潜意识里本身就预设好了一个结果，刚才的一顿脑内分析只不过是说服自己的假招子罢了。 反正定下了目标之后，于海棠很快展开行动。 想着在轧钢厂里，杨家应该不至于让人直接来抓她，于海棠找了个车间的后面阴影处，从口袋里拿出一根口红。 这口红是杨为民专门托关系弄来讨好于海棠的，于海棠也就在收到的那天用过一次，之后就一直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现在这不就用上了。 于海棠拿着口红在嘴唇周围涂了一圈，拿着杨为民送的小镜子照了一番，感觉不错之后，小跑着去了保卫处。 保卫处门口站岗的小年轻直接把于海棠给拦住：“哎！给我站住，你干什么的，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就往里闯！”刚刚才有人因为没站好岗，让杨为民直接踹了大门被白万里处罚了，现在这些小年轻自然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敢再出一样的事情。 涂着口红的于海棠神采飞扬，虽然性别不对，但看起来仍像是一只开屏的孔雀一样。 “我是广播员于海棠，我要找你们处长。” ‘于海棠？这不就是之前让杨为民来找麻烦的那个吗？’ “要找处长是吧？在这儿等着，你看着她，我去汇报！” 被拦在门口的于海棠心里不爽，只能暗暗嘀咕：‘等我搭上你们处长，就要你们好看！’ 白万里依旧在办公室里摸鱼呢，听到敲门声便收起手里的东西，让门外的人进来。 “有什么事？” “处长，外面有一个广播员，叫于海棠的，说是想见您。” “于海棠？杨为民的对象？”白万里一愣，这作精找他干嘛？ “对，就是她，处长，那于海棠也不知道怎么弄的，俩嘴唇子跟吃了小孩似的红得吓人，她刚刚走过来的时候我就见着一张红色的大嘴唇子飞过来，可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大白天见鬼了呢。” 这小子的比喻让白万里觉得好笑，同时他也明白于海棠肯定不是真的吃了小孩，大概率是化妆了。 这个年代的姑娘一般化妆就是抹个霜，能描个眉就算是精致的了，涂口红的更是万中无一。 于海棠特地化了妆来见白万里，有什么目的真是不言而喻。 想通了关节白万里立刻跟赶苍蝇似的摆起了手：“让她赶紧滚蛋！我一天天的忙得要死，哪有闲工夫见这种不相干的人！她要是不走直接打她一个妨碍保卫处工作！” 于海棠的颜值也就放在轧钢厂还能拿出来说说，但且不说祝卿安比她漂亮百倍，就算白万里想看小姐姐过过眼瘾，仓库里也有不少装满学习资料的手机，哪个不比于海棠带劲儿？ 还安全，不会出事儿。 白万里脑子坏了才会去沾于海棠这种麻烦。 第164章 于海棠拦路?油门打死，冲! 来通报的保卫员出了门，对于海棠说：“你走吧，我们处长工作繁忙，没时间见你。” 于海棠特地化了妆，还在门外等了好久，现在见不到白万里，刚刚花的时间和用掉的口红就都白费了。 “工作再忙能连见我一面的时间都没有？你们是不是根本没跟白处长汇报啊？” 保卫员直接把警卫棍拎出来了。 “反正处长说了不见你，你爱信不信！” “没事就赶紧滚蛋，别耽误我们保卫处工作！” 于海棠就是嘴上厉害，看保卫员凶神恶煞还拎着棍子，于海棠果断地怂了，低着头灰溜溜地跑了。 于海棠走后，保卫员收起棍子，往地上呸了一声。 “就这德行，嘴画得跟鬼似的，还想来勾搭咱们处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 旁边的小同志也跟他说起了闲话：“咱嫂子没来之前，厂子里都管她喊厂花，喊得多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真要找漂亮的女同志做对象那去纺织厂找啊，一个男人厂子的厂花还真把她乐翻天了，还想勾搭处长呢，什么玩意儿。” 两个保卫员对于海棠这个曾经的轧钢厂厂花都没什么好话，因为白万里已经摆明了很讨厌于海棠这个人，领导讨厌的，在轧钢厂可没人敢喜欢。 但他们不知道，白万里对于海棠这个人已经不是单纯的讨厌了。 在叫人把于海棠赶走之后，白万里想着还是觉得膈应，就把刘能叫进来。 “老刘，刚刚于海棠，就是杨为民那个搞事儿的对象刚刚来找过我，她应该是怕被杨家报复所以想找靠山了，虽然被我赶走了，不过她这个人不安分，不会这么简单就放弃的，在我这里吃瘪了也还会去找其他人，派人盯着她去，应该会有收获。” “放心吧，处长，交给我办。” 刘能在这方面已经轻车熟路了，上次派人去盯着贾东旭，他们扫赌场就赚了不少。 这次盯于海棠说不定也有赚头。 于海棠自己是不算什么，但她既然想找靠山，帮她摆平杨家，那么找的人肯定不是平头百姓，而是有权有势的人。 而且能跟于海棠勾搭在一起的人，自身肯定干净不到哪里去。 这种人身上有的是油水可以榨。 且说于海棠从保卫处被赶走之后，中午的午休时间已经不多了，于海棠没办法，只能回宣传科继续工作去了。 但要回去工作就有一个问题了，于海棠的口红。 于海棠涂口红是为了给自己勾搭来一个靠山，如果已经找到靠山了那一切没事，但如今这件事八字还没一撇，回去让人看见指不定会说什么呢。 没办法于海棠只能找个地方把自己好不容易才舍得涂上的口红擦掉。 “见鬼了，这口红怎么洗不干净啊？” 于海棠用手擦了好半天，还用水洗了，结果嘴唇还是留着红红的印子。 其实这个时代的化妆品太少，哪怕是于海棠这样的女人也不了解口红的特性，口红这种东西本来就要防止被轻易擦拭或者被水洗掉，不然一个人抿了抿嘴，或者喝口水，嘴边就晕染开一大圈，真跟吃了小孩似的，这种口红有谁会买啊？ “这破口红这么麻烦，以后我再也不用了！” 眼看下午上班的时间要到了，实在没办法再磨蹭下去的于海棠只能对着口红发脾气，然后低着头回宣传科去了。 虽然于海棠故意低着头，但她现在可是宣传科的名人，人一过来就有人盯着她瞧。 “哟，于广播员终于舍得回来啦，我还以为你瞧不上这工作回家去了呢……你这嘴怎么了，中午出去吃小孩了？” 宣传科盯着于海棠的人果然一眼就看出她的嘴唇红得不正常，连说的话都是一个路数。 于海棠不敢说实话，只能含糊其辞：“中午吃饭不小心烫到嘴了……” “这就烫到了？于广播员还真是娇贵啊，那你下午还能不能广播？不能就跟科长去请假赶紧回去，免得之后出事了还赖我们。” “我能工作，不用请假！” 现在这个时间，大部分人都在工作呢，她一个人请假回去不是主动制造落单机会，让杨家来收拾她吗？于海棠当然不乐意。 “能工作就赶紧整理稿子去！” “是。” 经历过一天繁忙的工作之后，终于到了下班时间。 大量的工人如潮水一般涌出工厂，而白万里也照旧骑着摩托车在医务室外面等待。 等工厂的人走了大半之后，祝卿安才拎着小包从医务室里跑出来。 “不好意思，万里，医务室今天刚刚来了一批药物，我跟他们一起整理入库耽误了时间，你等急了吧？” “有什么急的，能等待你这么漂亮的媳妇，别人羡慕还来不及呢，快上来吧。” 结婚之后，逐步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和白万里相处时也渐渐少了羞涩和矜持，而是多了几分自然，坐上摩托车后座之后，双手紧紧搂住白万里的腰。 “万里，你今天想吃什么？不许说‘你做什么我都喜欢吃’哦，这样子我想菜很头疼的。” “好，我今天想吃鱼。” “清蒸，红烧还是炖汤？” “红烧的吧。” “那我们赶紧去市场吧，吃鱼的人虽然不多，但卖鱼的也少，不知道今天有没有，还得买点葱姜，对了，家里的酱油也不多了，一会儿去供销社打一点。” 二人聊着家长里短的事儿，突然前方路上跳出来一个人影，朝着白万里挥手，还大声喊着：“白处长！” 白万里目光一凝。 于海棠？ 祝卿安从后面好奇地侧过头，想看看是谁在喊白万里，却突然听见白万里冷笑一声：“卿安，用力抱紧我，小心别摔下去了？” “什么？”、 祝卿安不解其意，但还是用力地抱紧了白万里的腰，白万里用力一打摩托车的油门，摩托车的引擎发出一阵强劲的轰鸣，推动车身直接向着于海棠冲了过去。 第165章 于海棠受伤，方强带于莉上门 于海棠今天在保卫处吃了闭门羹却还没死心，她下午一直在宣传科工作，没机会找白万里，就想下班了想制造一个偶遇。 这年头能耍的去处不多，白万里上下班就一条线，要蹲他很容易。 但于海棠没想到她突然跳出来打招呼了，白万里的摩托车非但没有停下，反而还直接加速朝着她冲过来了。 “妈呀！！” 于海棠可是惜命得很，一看这情况赶紧跳开，然后哎哟一声，也不知道是摔着了还是扭着了，总归是伤着了，但反正不是白万里关心的事情，直接带着媳妇走了。 祝卿安扭头看了看，但白万里丝毫没有停车的意思，祝卿安也没发多余的善心，而是问道：“刚刚那个人好像是于海棠吧？” “没错，就是她。” “你之前跟我说她撺掇杨厂长的侄子杨为民把你们保卫处的大门踹了，结果导致杨为民直接被轧钢厂开除了，她找你是因为这件事？” “嗯，她因为这件事可把杨家得罪惨了，杨为民的亲爹好歹也是个科长，要报复她一个小小的广播员还是小菜一碟，她应该也是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想找靠山帮自己摆平杨家的麻烦，今天中午的时候她就来找过我，我让人直接把她赶走了，没想到她还不死心，在下班路上堵我。” “我跟你说啊，要是她之后找你说什么奇怪的话，你可千万别信她，我对你一直都是一心一意的。” 祝卿安微笑道： “那于海棠是什么样的人我现在也看清楚了，我没那么容易被骗的。” “这不是容不容易被骗的问题，咱们夫妻两个相互理解，一致对外，像于海棠这种居心不良的外人就没办法影响咱们的关系，但咱们内部也得团结啊，这种事情我两句话就可以跟你讲明白的，就没必要藏着掖着，让你去猜劳心劳力。” “咱们工作了一天也都辛苦了，在家就别费这心力了，有什么说清楚挺好的。” 祝卿安想了想，问：“那你怕不怕刚才直接把于海棠撞死了？” “不怕，就算刚才于海棠没躲开，我也会及时转方向的，最多就是把她蹭伤而已，而且按照规矩领导的车也不是能随便拦的。” “咱们刚建国那会儿，不少敌特潜伏着，除了搞情报之外，还想对一些重要领导进行刺杀，其中一个套路就是假装老百姓拦下领导的车，然后丢几个手榴弹过去。” “我这虽然是摩托车，但也不是她能拦的，就算她想闹事，我直接抓她一个企图刺杀，有敌特嫌疑就能整治她了，她翻不起风浪的。” “原来你早就想好了啊。” “毕竟干的是抓人的工作嘛，平时没事的时候偶尔也会想想如果有人要以不同的罪名来抓我，我该怎么样应对，很多套路我都准备好应对之策了，就跟你平时也会想想给人缝针的手法一样。” 祝卿安觉得拿缝针的事跟抓人的事相比好像有些古怪，但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便略过了这个话题。 “这个于海棠也真是烦人，希望她能吸取这次教训，别再往我们面前凑合了。” 骑车的白万里撇了撇嘴，神色莫名。 人总是记吃不记打，就于海棠这种人能不能吸取教训，白万里是真的不抱期望。而且就算于海棠真的怕了白万里，不敢来找他了，那她顶多换个目标。 毕竟于海棠现在首要的需求是找到一个靠山，帮她摆平杨家，白万里只是于海棠的第一目标，不代表别的就彻底放弃了。 白万里也不想再提于海棠这种晦气家伙影响夫妻俩的心情，说些白天的趣事逗祝卿安笑，两人之间很快又充满了欢乐。 买完菜回到家，祝卿安挽起袖子进了厨房。 今天他们运气不错，买到一条六斤多的鱼，按照白万里的想法准备红烧。 四九城不靠海，现在又没有发达的运输系统，所以很少能吃到海鱼，主要还是河鱼。 而河鱼的土腥味又都很重，要下大量的葱姜，要用油煎，要下大量的酱油调料才能好吃，这种吃法对于油、酱的定额都不多的普通百姓来说太奢侈了，所以吃鱼的人也不多。 随着祝卿安在厨房里忙活，一股浓郁的油香和酱香很快从院子飘了出去。 在正房里翻小人书打发时间的白万里对此也很无奈。 他也不想吃个饭搞得人尽皆知，可没有抽油烟机，不就得打开窗子通风吗，不然祝卿安都要腌入味了。 中院这边，方强对于莉说：“小莉，一会儿我就带你去跟处长正式介绍一下，我给你说的礼数你都记得没？” “强子哥，你再给我复习一遍吧。” “好，见了处长就喊处长或者白处长，在院子里或者其他地方都是如此，处长如果让你随意喊他名字，那是跟你客气，你可千万别真的喊了。对嫂子你就先喊祝主任就行，等我们结了婚你再改口喊嫂子。” “强子哥，我都记住了。但咱们是第一次一起上门拜访，不用带点礼物吗？” “不用，今天只是去见个面，认识一下，不算正式做客，不用讲究那些，处长也很不喜欢这些老规矩，至于嫂子那边……一会儿我去问问处长，如果他不介意的话，嫂子那边平时院子里的活你帮忙分担一点，如果处长不愿意那也就算了。” “你可一定要记着，后院姓刘的那家人就是因为整天跟苍蝇似的在处长身边转来转去地想巴结，结果弄得处长不得安生才出手整治他们的。” 好家伙，刘海中一家现在都成了反面典型，被方强拿出来教育于莉了，这事儿让一心想在领导面前留个好印象的刘海中知道怕是得直接哭死。 不过有个确实的反面典型确实能够有效地提升教育水平，至少能让于莉心里冒出‘我绝对不能干跟那家人一样的蠢事’这种想法就算是教育成功了。 这边都商量好之后，方强领着于莉去敲了白万里跨院的门。 院子里不少人都从家里悄悄观察，刘家也伸长了耳朵。 原因无他，院子里的人一直想要巴结白万里，却始终不见成效，除了原本的三个大爷家跟白万里的关系特别差之外，剩下的邻居虽然不招白万里的讨厌，但关系也着实一般。 现在他们就想瞧瞧方强这个保卫处的大队长是怎么跟白万里说话的，他们好学习学习。 “谁？” 第166章 差异巨大的姐妹，不放弃的刘家 方强应答之后，白万里出来开门，见是方强带着于莉两人一起过来，笑道：“哟，小两口一起过来了？” 于莉脸色微红，方强的神色也有些腼腆。 白万里察觉到院子里不少人都盯着这边看，他可不喜欢给人当猴子，便招呼说：“别在这儿站着了，先进来坐吧。” 白万里把人领进正屋，又拿了两瓶汽水过来，递给有些拘谨的二人。 “谢谢处长，我今天过来是想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对象，于莉。” “我听方威说过了，今天带人过来见我，你们俩是已经定了日子了吧？” “我跟小莉是确定要结婚了，最近正在挑日子和准备结婚要用的东西。” “嗯，挺不错，日子定了之后记得通知我一声，我也去喝你一杯喜酒，沾沾你的喜气。”方强既然是白万里想提携培养的人，白万里自然会给他一些面子，不至于连杯喜酒都不去喝。 方强满脸欢喜道：“谢谢处长，到时候一定不会少了您的那杯。”说完又用胳膊轻轻撞了撞于莉。 于莉立刻会意过来：“谢谢白处长愿意赏光。”相比起自我意识过剩的于海棠，于莉对自己的认知倒是比较清晰的，像她这样的平常人家，能嫁给一个年轻的大队长，还有一位正处级的大领导愿意来参加婚礼，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 “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现在又不是在工作，而且你跟方强结婚之后咱们也是邻居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随意一点就好。” 白万里说着亲和的话，不过于莉有了之前方强的叮嘱，不敢托大地真的跟白万里随便招呼，依旧保持着客气的态度。 “你们聊什么呢？” 说话间，祝卿安从厨房回到了正房，方强和于莉赶紧起身。 “嫂子好。” “祝主任好。” 祝卿安跟两人打过招呼，然后被白万里拉着坐下。 “也没什么，就是方强带他对象于莉过来打个招呼。” “那挺好啊，以后咱们都是邻居了，多走动走动，有什么事情也可以相互照顾一下。” “没问题，以后祝主任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我一定帮忙。” “你也别这么客气，方强他们都叫我嫂子，你都是方强的对象了，也叫我嫂子好了。” 于莉含蓄地道：“我跟强子哥还没领证呢，等领了证之后再改口也不迟。” 本来祝卿安知道白万里想提携方强，看在白万里的面子上，她对方强和于莉都十分友善，而于莉这番态度倒是让祝卿安刮目相看，撇开白万里的面子，她对于莉也有了一定的好感。 等把方强和于莉送出门之后，祝卿安还跟白万里说起这事呢。 “哎，你说明明是亲姐妹，差距怎么会这大呢？于莉虽然对我们也有些讨好的意思，说话也紧张了一些，但起码知道基本的分寸，没招人讨厌。” “那于海棠却那么不安分，昨天挑拨了杨为民来找保卫处的麻烦，今天就异想天开想傍上你了，墙头草都没有她能倒，做人这一点上跟她姐姐相比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也不是她们爹妈，我怎么知道？虽说龙生龙，凤生凤，但老话还说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呢，说不定这于莉跟于海棠就是差异最大的那俩极端。” 白家夫妻俩实在是理解不了于家姐妹俩的巨大差异。 而方强跟于莉从白万里的跨院走出来的时候，都是满脸微笑。 院子里的人都瞧在眼里，有些人暗暗猜测道：‘方队长和他对象都这么高兴，不会这一上门白处长答应给他们什么好处了吧？’ 有人这么猜很合理，但是也没办法直接去找方强核实。 而偷偷来到中院观察，希望从方强身上找到讨好白万里的方法的刘海中也十分疑惑，低着头回家去了。 回到刘家，刚做上饭的朱秀英擦了擦双手，过来问道：“老刘，怎么样啊，瞧出门道来没有？” 刘海中往椅子上一坐，胖脸上满是疑惑：“真是奇怪了，我就是瞧不出一点门道来。” “那方队长和他对象去白处长家里，前后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就出来了，手上礼物也没拿一件，但出来的时候脸上笑得跟得了天大的好处似的，我就搞不懂了这到底凭啥啊？” 刘光齐这时也从床上爬了起来，说：“爸，你真看见了，方强真的一点礼物都没拿？” “铁定是什么都没有啊，我两只眼睛瞧得真真的呢，要是他真的送了礼，我肯定去学着置办一份一模一样的给白处长送去啊。” 刘光齐眼睛一转，说：“不对，他肯定是送礼了，而且白处长还答应他不少好处，不然干嘛笑得那么开心？既然爸你没看见礼物的话，说不定是直接送钱了，一摞钱揣进兜里，这样外面确实瞧不出来。” “嗯，应该是这样。” 刘海中很赞同刘光齐的看法，因为他们父子俩以己度人，想着自己当上官之后肯定要大捞特捞，不然怎么把做官的成本被赚回来，所以在他们的想象中白万里肯定也不择手段地捞钱。 上次失败，只不过是数目太少，不足以满足白万里的胃口而已。 “爸，看来要打动白处长，还是直接送钱最实际，要不您想想办法？” “光齐，你也知道家里还欠着一屁股饥荒呢，我哪里有钱，说起来你找工作的事情怎么样了，你多赚一份回来，咱们父子俩一起努努力，才能尽快给白处长送一份大礼。” 如果送钱给白万里有用的话，刘海中一定毫不犹豫。 但他现在根本没钱，之前那档子事已经掏空了他的家底，如今每个月工资少了不说，还要退还院子里的礼金以及易中海的医药费，每个月剩下的钱只能勉强果腹，刘海中甚至连之前每天用来下酒的炒鸡蛋都戒了，实在是没钱了。 说到工作的事情，刘光齐神色讪讪，他的档案已经花了，‘星辉’这么刺眼的词记在他的档案上，他还怎么可能找到正经工作？ 而其他的工作，比如窝脖，掏大粪之类的，刘光齐又嫌弃太辛苦，赚钱少，还丢面子，也不愿意去干。 关键是刘海中现在还能工作，一个月赚来的工资虽然紧巴，但也能维持家里基本的开销和生存，刘光齐根本没有生存的紧迫感，自然放不下面子去找那些他觉得不体面的工作。 第167章 方强结婚，易中海被盯上 关于刘光齐找工作的话题最终无疾而终。 而时间飞快地过了半个月，方强和于莉扯证结婚了。 结婚这天，方强穿着一身崭新的中山装，骑着一辆锃亮的自行车来到于家居住的大院。 “小莉，我来接你了。” 于莉也穿了一身崭新的衣服，虽然无论款式面料都不如当初祝卿安穿的，但配上头上一朵红花，也显得她娇美可人。 在邻居们一片‘小莉真是好福气’、‘于家姑娘今天真漂亮’的赞美中，于莉羞答答地扶着方强的手，坐上了自行车的后座。 屋子里，于海棠从窗户探头看着外面一片喜气洋洋的样子，满是嫉妒地低语道： “有什么了不起的！以后我结婚肯定比这还要风光！” 虽然于海棠至今仍然不肯低下她骄傲的头颅，但说完这话之后，心里还是有些气馁。 自那天差点被白万里开车撞了之后，于海棠也明确地知道了白万里并不待见自己，后来她还不死心地再去了一次保卫处，结果真的保卫员拿棍子打了，胳膊上的淤青留了一个多星期才消散。 自此之后于海棠就彻底放弃了‘征服’白万里的打算，只能‘降低标准’去找又老又丑的李怀德。 但没想到，在于海棠看来就是个老色鬼的李怀德，居然对她几次三番的暗示视而不见，甚至避之不及。 要是再公开地方遇见了，那还能正常打个招呼，可一旦自己稍微表露一下有事情想跟李怀德‘单独谈谈’的意思，李怀德就能随时随地发现自己还有紧急工作没有完成，然后立刻溜走。 第一次的时候于海棠还有些怀疑是不是真的那么巧合，但从第二次开始，于海棠就确信了李怀德是在躲着自己，这让于海棠的自尊心极其受挫。 从小就被人夸好看的于海棠第一次对自己的美貌产生了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有魅力了。 其实于海棠的颜值虽然在白万里看来难以入目，但轧钢厂毕竟是个阳气过盛的地方，女人太少了，加上年轻的有点，对那些精力旺盛又无处发泄的工人来说还是有不小吸引力的。 只是不说白万里，李怀德虽然是个色鬼，但他是个有脑子的色鬼。 他如今还想斗倒老杨，继续往更高的位置爬，这样他就可以赚更多的钱，玩更多的女人。 于海棠的样子在轧钢厂还算不错，但她身上其他的负面buff太多了。 交恶老杨一家不说，保卫处对于海棠的态度也是显而易见的，老李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他看得见的。 如果说他本来就和老杨势成水火，不用在乎杨家的态度的话，那为了于海棠去疏远甚至得罪保卫处就属实不值得。 对李怀德来说，就算不能拉拢保卫处明着给自己站台，那至少也不能让保卫处站到老杨那边去。 于海棠又不是真的美若天仙了，李怀德可不会为了她去得罪自己的潜在盟友。 于海棠想靠白万里和李怀德都靠不上，老杨如今算是她的仇家，赵书记和老杨关系又好，厂子里最大几个领导的关系她全都巴不上了。 虽然四九城还有很多其他的领导，可是于海棠一点认识他们的门路都没有，现在到底该怎么办，于海棠也是无比茫然。 在于海棠思绪混乱的时候，方强已经踩着自行车带于莉走了。 婚礼自然是在95号四合院办的，方家办了六桌，场面不算特别盛大。 但是白万里带着祝卿安亲自到场祝贺，这就已经给足了方强面子了。 而方强结婚，方威肯定是要到的，白万里给了方强面子，刘能和王国强两个科长也不能不给这个面子，这样子保卫处的一位处长和三位科长就全都到齐，让方强这次结婚赚足了面子。 婚礼的请帖早在院子里发出去了，方强打听过白万里和院子里人的关系，上次白万里没发喜糖的易、刘和闫三家，这次方强也直接给略过了没发喜帖。 易中海倒是没什么，就是让想要巴结领导的刘家和想要吃席的闫家扼腕叹息。 而保卫处四位最大的领导全部到场，有他们的威风镇着，院子里也没闹出那种‘给一分钱礼金，然后一家老小全来吃席’这种烂事儿。 大部分人家里给了一块两块的礼金，白万里给了十块，他手下三大蘸酱也都没超过这个数。 其实方家也不在乎这次的礼金，对他们来说，白万里这个处长能来婚礼给方强贺喜就已经值了，其他的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总的来说一场婚礼安稳又和谐，可谓宾主尽欢。 看来就算是禽满四合院，只要最会折腾的几个禽兽被收拾服帖了，剩下的还是可以安安稳稳过日子的。 方强的婚假也是按规矩放了三天，等三天后他回保卫处上班的时候，保卫处的一群坏小子都打趣地拿方强这个新郎官开玩笑。 方强被一群人‘围堵着’，只能奉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喜烟，才能从这群老烟枪手底下脱身，然后到了白万里的办公室报到。 “处长，我来上班了，这是给您的喜烟。” 方强恭敬地递过来几盒大前门，白万里不差这一口的，但新郎官的面子还是要给。 “谢谢你的喜烟了，小子，瞧着气色不错啊。” 方强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刚刚娶了媳妇儿，这会儿脸色能差吗？要差那也是三十岁往后，精力顶不住的事儿了。 当然了，男人就算是到了五六十岁也绝对不会承认自己不行。 方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让您见笑了，处长。对了，处长，我有件事要跟您汇报。” “什么事？” “就是住在中院那个叫易中海的工人，我发现他晚上偷偷出去过。” 白万里面色如常，问道：“你说说你的发现。” 第168章 白处命令，方强跟踪易中海 “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烟瘾犯了，想来一根，又不想在家里抽吵醒小莉，就出门在墙角蹲着，结果我就看那易中海悄悄出门去了。” “一开始我以为他只是去上厕所了，所以没太在意，但我两根烟抽完了还是不见他回来，心里就觉得有些奇怪，出门去公厕一看，果然没有人影。” “易中海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想找也找不到，只能先回家休息，但我留了个心眼。”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我听见外面有点动静，立刻趴窗户上看，果然是那个易中海回来了，一边往他家里走一边从头上扯下来一块黑布，看着是用来包头的，处长，我觉得他可能不是去鸽子市的，而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的判断依据呢？” “是这样的，一般老百姓去鸽子市，无非就是买卖一些米面粮油，或者票据布料之类的东西，最多就是用来改善自己生活的。” “但今天早上我跟院子里的邻居打听过，他们说易中海家的吃穿没有什么特别的，平常就是棒子面做主食，菜不是白菜就是土豆，一个月大概能炒个一两次肉。” “我知道易中海的工资降了不少，但他没有孩子，一个月的工资只需要养活他和他媳妇两个人，如果去鸽子市买卖东西了，不应该还过得如此清贫。” “而且他昨晚不管是出去还是回来的时候，衣服都平平的，看起来不像在衣服里藏了东西倒买倒卖，因此我有理由怀疑他深夜外出的真正意图。” 方强怎么也是受过正规训练的保卫员，警惕性和注意力都比一般老百姓强不少。 白万里把他安排在中院居住，确实有让他给易中海这件事收网的意思，不过没想到易中海倒霉，这么快就被起夜的方强撞上了，白万里本来还以为易中海至少还能苟个个把月的，现在看来，易中海那边是可以逐渐开始收网了。 “你的判断有道理，方强，你先盯着他，如果易中海真有什么问题，我一定给你记一功。” 方强大喜：“是，处长！” 方强知道保卫处的规矩，如果真的办了大案子，上面的领导一定会了解案情，怎么了解呢？从保卫处递上去的报告里了解呗。 而保卫处的案子报告谁来写呢？白万里呗。 只要白万里笔杆子一动，说谁有功谁就有功。 保卫处任何人想要立功都得过白万里这一关，等于说白万里掌握了保卫处所有人的上升渠道，所以保卫处上上下下才对他这个处长唯命是从。 官职的高低还是其次，掌握实权才是真理。 “你先别激动，按你说的，易中海可能真的在从事什么非法勾当。” “但据我所知易中海这个人没什么特殊的背景或者人脉，如果他真的干了非法的事情，肯定还有其他同谋，你要是能把他们一网打尽那就是大功一件，但你要是轻举妄动让人跑了，这黑锅可也不小，你给我谨慎一点！” “是，我一定记住处长的教导，一定不让您失望！” “出去办事吧。” 方强从白万里办公室走了出来，心脏砰砰直跳，整个人亢奋得不行。 他知道这是白万里再给他立功的机会，如果能办好了，真的从易中海身上牵扯出一个大案子，他立下大功，以后的升职绝对事半功倍。 更好的前程，这不正是他搬去95号四合院所求的东西吗？ 易中海尚不知道自己的行动已经引起了方强的注意，可能是在白万里眼皮子底下行动了这么久也没被发现让易中海松懈了不少。 易中海在车间里被郭大撇子刁难也有段时间了，工作虽然辛苦，但他都凭着惊人的毅力扛过来了，日复一日地搬运工件，让易中海的体力变得比往日都好了不少。 今天易中海回到家里，直接往床上一躺。 “我先睡会儿，等饭做好了再叫我。” 因为半夜还要出去干活，所以得提前睡觉养足精力，不然他这个年纪，体力再怎么增强也扛不住。 金翠莲看着倒头就睡的易中海欲言又止，作为枕边人，易中海最忌晚上老是出去，一次两次她察觉不到，但时间长了不可能一无所知。 她很担心易中海半夜出去都是干嘛，怕他去干犯法的事情又被保卫处抓住，想劝劝他，可是在家里毫无地位的她只能被动地听从易中海的命令，劝阻的话始终说不出口，一拖二拖就到了现在了。 今天金翠莲还是默不作声的一天，转身做饭去了。 晚饭很快准备好了，今天还是窝头和白菜。 易中海被金翠莲叫醒，坐在饭桌前，嚼着粗糙的窝头，就着白菜汤咽了下去。 虽然最近出去干活易中海赚了不少钱，每次搬货都是十块的收入，就这些天赚的已经有他过去还是七级工的时候的两个月那么多了，但易中海还是不舍得花钱。 因为他没儿子。 别人养儿防老，易中海这个绝户只能攒钱防老。 易中海吃完了晚饭，点了一支烟。 “老太太的晚饭给她送去没？” “还没呢，一会儿吃完了再给她送去。” “嗯。” 夫妻之间就只有这样简短的对话，之后就是长久的沉默，屋子里只有易中海吸烟的声音和金翠莲吃饭的声音。 深夜，易中海到点醒来，换上衣服，包上脸准备出门。 一直提着精神，只是浅睡的方强在注意到易中海家微弱的动静之后也睁开眼来，悄悄尾随了上去。 易中海只是普通工人，没接受过反跟踪的训练，以方强的身手跟着他是很难被发现的。 而这条路易中海已经走了好多次，也不像第一回那样紧张和谨慎，很快到了那个熟悉的破旧小院，按照特定的节奏敲门之后。 易中海第一次来时见到的那个长相极其平凡的男人来开了门，而那个蒙着脸的矮小人影则不在。 虽然对方的年纪比自己小，但却更受幕后的大领导器重，易中海在这里也不敢扯什么敬老尊老的废话，低着头恭敬地喊道：“仁哥。” 第169章 傀儡落地，将要收网 陈永仁见易中海来了，熟门熟路地拿出来两个箱子，说： “今天还是两箱货，老地方，不过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今天你自己把东西送过去。” 易中海之前每次送货都有陈永仁跟着，按照聋子的指点，易中海知道对方是在监视自己，所以每次都只是老老实实干活，不敢有任何异动。 坚持了那么久，事情终于有所变化了。 易中海知道这是对方稍稍信任了自己，心中欣喜万分，但他不敢表露出来，只是恭敬地道：“我一定把货送到，仁哥。”说完就扛起两个箱子走了出去。 方强埋伏在远处，听不清易中海和陈永仁的对话，但见易中海熟悉的动作，以及知道把一块厚点的毛巾垫在肩膀上，避免肩膀磨损受伤，便有了猜测。 ‘易中海这么熟门熟路，看来不是第一次干这个活了，就是不知道他每天晚上运输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易中海到底是参与其中了，还是说只是一个外围的搬运工。’ 易中海还没走远，那破旧院子的门就再次打开，陈永仁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家伙……应该是在跟踪易中海吧，这样看来的易中海加入他们团伙应该也不是特别长的时间，这次跟踪……看起来应该是某种考核，考验易中海的可信度？’ 方强一边做着自己的分析，一边悄悄跟在了陈永仁的后面。 陈永仁作为白万里的第二个傀儡，被设定为有着顶级的潜伏与反潜伏技巧，方强跟在后面他清清楚楚，不过就是装作不知，专心跟踪易中海。 这场面就非常搞笑了。 易中海走在最前面，经过聋子的指点，他知道陈永仁十有八九在后面跟踪自己，如果自己擅自打开箱子查看里面的东西，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装作不知道陈永仁在跟踪。 而陈永仁知道易中海知道自己在跟踪，也知道后面的方强在跟踪，但对两头都装作不知道，继续演戏。 最后一位的方强在同时跟踪易中海和陈永仁，他以为这两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但只有易中海不知道，陈永仁却是知道的。 三人之间的猜疑链简直比女生宿舍的微信群还要混乱。 第二天一早，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但是精神却十分亢奋的方强来找白万里汇报情况。 “处长，昨天我跟踪了易中海一夜，这老小子果然有问题！” 白万里装模作样地听完了方强的汇报，沉思道： “半夜去搬货，搬的是几个箱子？方强，查过那些箱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没有？” “没有，我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手，不敢贸然行动打草惊蛇。” “嗯，你做得对，去把方威和刘能叫过来，这事要开会讨论一下。” “是！” 方强跑出去喊人，没一会人就把人叫来了办公室，级别最低的方强负责汇报情况，之后白万里主持会议。 “大致情况就是方强说的这样，你们俩有什么看法？” 刘能眉头紧皱，道： “跑鸽子市倒卖东西的我抓过不少，不过这帮人，一个人就搬两个箱子的规模，不像是一般倒腾物资的，那些东西都是走量才能赚大钱，随随便便就几百上千斤的，一个人一趟两个箱子这么搬，天天晚上彻夜不眠都赚不到大钱，我猜他们的箱子里装的绝对不是一般的物资，而是远比那些更值钱的东西，比如金银，或者古董。” “方威，你觉得呢？” “我赞同老刘的看法，不过现在的问题还是我们掌握的情报太少了，当务之急就是先调查清楚这伙人的规模，目的，还有他们到底在运输什么东西，这非常关键。” “既然这样，这次就由我负责指挥，警卫科和治安科联合行动，方威，刘能，你们从你们科里各挑两个小队的人出来，记得挑精明谨慎一点的，先去查这帮人的行动和分布。” “按照刘能刚才分析的，这群人在运输的东西价值远超一般的物资，有可能是金银等财宝，老刘，你负责去查一下住在东城这一片的遗老遗少，他们手里应该有不少这种东西，看看是不是有人吃拧了，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犯事！” “是！” “方威，你抽几个人出来，配合方强行动，三班倒地盯着易中海这个老家伙，他现在是最明显的一颗子，不能放过他身上的线索。” “是！” 保卫处在白万里的号令之下再次运作起来，针对这个雇佣易中海给他们干活的团伙展开了全方位的调查。 不过白万里既是这次行动的指挥官，也是实际的操盘手。 不管是方威还是刘能，调动人手和情报汇总最终全都要交到白万里这里。 白万里等于在一场暗军棋的游戏当中开启了上帝视角，将所有人引导去了白万里需要他们去的方向。 “处长，经我们调查他们不只雇佣了易中海一个人，还私下雇佣了一些街溜子干同样的活，我派人去打听了一下，他们只是收钱办事，并不知道箱子里装了什么，但粗略估计，同样大小的箱子那伙人应该已经搬运了几百个。” “处长，东城区的遗老遗少基本查了一遍，没发现最近有大批交易黄金或者古董的，去烟花胡同找刺激的倒是顺手抓了十几个。” “处长，那批人送货的目的地我们查到了，不过那里似乎白天也有人把守，我们没敢打草惊蛇，下一步该如何行动，请处长指示。” “处长，我们查到跟易中海接头的那个人叫陈永仁，他自己说是从乡下逃荒来的四九城，我们刚刚联络陈永仁说的那个村子，结果那个村子的村长说他们村子根本就没有陈永仁这个人，他的身份是假的！” “而且我们还查到陈永仁最近在花钱找卡车的门路，他们可能想把那一箱箱的东西运出四九城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成堆的情报被送到了白万里的面前，白万里在两边下棋，统筹全局的同时，也终于等到了行动的时机，因为他的第三、第四个傀儡终于是落地了。 第170章 你去杀了白万里吧 六月中的一个晚上，易中海再次扛着箱子来到了那个熟悉的破庙。 这段时间几乎一两天就会来一次，而陈永仁有时候在，有时候不在，对方地位比较高，易中海也不敢瞎打听陈永仁不在破庙的时候是干什么去了，每次都是把东西送到，然后拿钱走人。 今天再次来到破庙，但庙里的环境却跟平常有些不同。 和平常相似的是，陈永仁在破庙里。 和平常不同的是，除了陈永仁之外，还有两个人。 一个是个看着五十多的妇女，五短身材，看着十分壮实，跟贾张氏差不多，头发也有些斑白，不过面相没贾张氏那么刻薄，看着普普通通的长相。 另外一个则是三十多岁的男人，样子同样普通，体格同样壮实，不过右手小拇指断了。 在易中海进门之前，三人似乎在谈话，而易中海进来之后，三人同时转头看他，诡异的气氛让易中海有些紧张。 最终还是陈永仁先打破了沉默：“易中海，你来了正好，东西放地上吧，人先别走，过来有事跟你说。” 易中海虽然觉得眼下的气氛有些诡异，不太想留在这里，但他陆陆续续已经为幕后的那位大领导干了这么多活了，现在要是走了，把人得罪了，说不定就功亏一篑，易中海犹豫片刻，还是走到陈永仁面前，讨好道： “仁哥，您有什么吩咐？” 陈永仁没立刻说话，倒是另外两人打量了易中海一番，那断指说： “老陈，这就是你挑的人啊，不就是个糟老头子，能有什么用？” 易中海听了微微一怔，暗道：‘什么叫我是他挑的人？难道说我这段时间努力干活真的打动陈永仁了，他打算让我去干更重要的活？’ 易中海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 因为他能干上更重要的活，就越能在那位‘大领导’那里展现价值，对他对付白万里的事情更为有利。 陈永仁笑道：“老洪，你别这么以貌取人嘛，这位易中海易师傅虽然其貌不扬，但作用着实不小呢，接下来的一步能不能成可就看他的了。” 易中海一听自己好像还要负责什么特别重要的任务，紧张之余更多的却是兴奋。 “仁哥，有事您尽管吩咐，我一定给你办好。” 陈永仁拍了拍易中海的肩膀，说： “老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说实话这次这件事还真就没你不行。” “只要办成了，你一定是首功。” 易中海听到这般言语，兴奋得身体都颤抖了起来，被白万里训斥，被郭大撇子刁难，这么多的辛酸苦楚他都坚持过来了，白天上班，晚上加班，那么辛苦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将过去吃过的所有苦都报复回去。 如今这份报复的希望好像终于出现了，易中海能不兴奋吗？ 而这时他听到陈永仁说：“易中海，你去把白万里杀了吧。” “啊？” 就那么一瞬间，易中海那颗因为看到了胜利的希望，看到了报复的机会而火热的心瞬间被丢进了北冰洋里，别说是不是拔凉拔凉的，这心脏差点都停跳了。 “仁、仁哥，你刚才说什么？” “没听清楚吗？我让你去杀了白万里，就是和你同住一个院子的那个保卫处处长白万里。” 易中海看着陈永仁，对方脸上满是笑容，但眼神里却透着一股阴冷的劲儿，周围的气氛好像越发诡异起来。 易中海干笑了两声，说：“仁哥，你……你别开玩笑了，我这种平头百姓，怎么敢去杀人呢？而且白万里整天待在保卫处，身边上百个带武器的保卫员，谁杀得了他？” “白万里有多难杀我们当然知道，不过他下了班也是要回家的嘛，那你这个邻居不就有机会了？” “你别怕打不过白万里，咱们不用跟他硬碰硬，你可以用这个。” 易中海突然感觉手里一沉，手上被塞了一个冰凉的，硬硬的东西，低头一看。 “啊！！” 易中海吓得惊叫一声，那东西也掉在了地上，在月光的照耀下分外清晰，赫然是一把漆黑的手枪。 “你！你怎么会有枪！？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陈永仁捡起那把枪，笑容冷冷的：“你还问我怎么会有枪？这不是你易中海兢兢业业一趟一趟给我们送来的吗？” “什么？！” 易中海听了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整个世界好像都开始旋转了起来。 ‘我每次运送的东西居然是枪？不可能！不可能的！’ 极度的惊恐让易中海下意识地开始否认显示，但下一刻，陈永仁直接当着他的面撬开了一个易中海刚刚扛来的箱子，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件用油纸包裹着的长条状事物，揭开油纸一看，果然是一把冲锋枪。 易中海只觉得头晕目眩，心中失去了所有希望，踉跄着退了两步这才站稳。 “你们是敌特？！老太太……不！那个该死的糟老太婆也是敌特！是不是！？” “你终于知道了，可惜太迟了，易中海，你已经回不了头了。” 陈永仁拿着枪走到了易中海面前：“这些日子你帮我们搬了多少趟军火你还记得吗？我可都记着呢，你每一次过来，搬了多少东西，拿了多少钱我可都是记了账的，你才要是把这些东西交给白万里，或者其他的干部，你猜他们会怎么对你呢？” “你……你们……”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就是说自己不知道自己搬的是武器嘛。那你猜猜看那位白处长会不会因此放过你呢？” “你们两个之间的矛盾我也听说过，你才那位白处长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是会相信你的话，为你伸冤呢，还是认定你是我们的同伙，为了他升官发财，来借你的人头一用呢？” 陈永仁和白万里思维共同，所以很清楚什么话能刺激易中海。 易中海哪怕知道陈永仁是在挑拨自己，但也忍不住想到：‘以我和白万里的关系，白万里是绝对不可能相信我的，真要落到白万里的手里，我就是死路一条了！’ 陈永仁继续道：“我知道你的事情，你来找我们，不过是想借势对付白万里，我现在不就给了你这个机会了吗？人是一切问题的根源，只要杀了白万里就一了百了，你和聋子就可以在四合院里继续称王称霸。” “而且杀了白万里，你不光能重新掌控那个四合院，你还能得到天大的好处，你看看这个。” 陈永仁掂了掂自己的裤子口袋，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然后他伸手进口袋里一掏，那一瞬间易中海的眼睛都直了。 因为陈永仁从裤裆里掏出来的，是一堆金灿灿的小黄鱼。 第171章 借易中海人头一用 易中海浑浑噩噩地从破庙里走出来，双臂紧紧环抱在身前，捂着肚子里的东西。 那是一把手枪和六条小黄鱼。 拿着杀人的东西，但易中海眼睛里的却不是杀意，而是迷茫，复杂的思绪在脑海里不断翻腾着。 ‘我怎么真的收了这些东西，真要去杀白万里吗？’ ‘看正常手段确实是对付不了白万里了，与其一辈子翻不了身，不如拼一拼，而且还有钱拿，事成之后的一百条小黄鱼……’ ‘可万一拼输了呢？’ 易中海脑袋里十分混乱，思绪在杀与不杀之间左右摇摆，根本拿不定主意。 其实杀人这件事本身很多都是激情行动，突然心里这个劲儿上来了，拿刀子一攮，人这辈子就直了，关键的就是不能给太多的思考时间。 思考反应的时间长了，肾上腺素消退，那个劲儿没了，胆怯，害怕就会占据上风，那时候就不敢在杀人了。 陈永仁‘坦诚’敌特的身份以及提出易中海和白万里的恩怨，就是让易中海陷入一个前有虎后有狼的困境之中。 易中海已经牵涉不少，和白万里的关系又差，肯定不敢自己去举报，杀掉白万里则是易中海潜意识里想做，但现实上又不敢的事情，陈永仁给的枪让易中海要杀死白万里的难度大大降低，面对困难的时候，逃往简单轻松的一边是人之常情，易中海也是如此。 加上陈永仁拿出大量黄金，以重利诱之，终于将易中海推上了杀死白万里的这条‘康庄大道’。 不过只要时间长了，易中海同样会感到害怕，同样会在冷静之后拿脑子去想想还有没有更安稳的，能让自己脱身的办法。 所以接下来行动的重点就是不给易中海思考的时间，直接快刀斩乱麻。 易中海回了四合院，躺在床上，抱着怀里的东西生生熬了一个晚上始终闭不上眼，跟熬鹰似的，等天蒙蒙亮，外面的鸡叫声让易中海打了个激灵，突然从床上坐了下来。 动作一大，一条小黄鱼从衣服缝里溜了出来，叮铃铃地掉在地上。 易中海吓得冷汗直冒，赶紧捡起来，无论是小黄鱼还是手枪，都不是一般老百姓该有的东西。 金翠莲听见动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老易，你这么早就起了啊？” 易中海心虚，一边穿衣服一边含糊道：“睡不着，就先起来了。”他一边说一边拿着一件衣服往身上穿。 金翠莲看了更疑惑了：“老易，这都六月天了，你怎么还穿棉衣呢？” “你别管我，愿意怎么穿怎么穿，你睡你的觉吧！” 易中海不敢穿单薄的衣服，生怕别人从外面看出枪的轮廓印子，但这又没办法跟金翠莲解释，只能训斥她一顿，让她直接闭嘴。 金翠莲果然不敢再问，躺在床上心里泛起嘀咕。 易中海穿了衣服走出屋子，才第一声鸡叫呢，院子里也都没起，易中海看着空旷的院子，突然脸上满是戾气，走向后院。 你个老太婆敢这么害我，老子跟你没完！ 易中海来到聋子房前，上手一推，没推开，门后面上了栓了。 聋子站在门后，淡淡地道：“你想闯进来杀了老太太我就尽管试试，到时候咱们就一起下阴曹地府去吧。” 易中海不想死，所以真不敢一脚把聋子的房门踹开，只能压低声音道：“老太婆！我费心费力地伺候了你那么多年，结果你就这么对我？！” “易中海，你为什么伺候我你自己心里有数，现在也别说那没用的，赶紧去完成任务吧，不然你也不用担心你的养老了，组织会送你一程的。” “你！” 易中海勃然大怒，但聋子说完就转身回床上躺着去了，易中海不敢大吵大闹引来院子里的众人，最终只能咽下这口恶气。 枪和小黄鱼易中海都不敢留在家里，怕被金翠莲发现，只能藏在身上，易中海现在心里虚得很，草草洗漱完就出门去了，他走得太急，都没注意到方家窗户下那双明亮的眼睛。 保卫处。 “处长！我有重大发现，今天易中海身上一定有问题！” “直接说你发现的东西。” “是！昨天晚上易中海回到四合院我是盯着的，但他昨天回去的时候和往常不同，双手抱着肚子，弯着腰，很明显是带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回来。” “而他今天早上起得比谁都早，第一个出院子，而且这个季节了，他身上还穿着一件不合时宜的棉衣，我怀疑他把昨天带回去的东西带到厂子里来了。” 刘能疑惑道： “这就奇怪了，如果他昨天带回院子里的东西是钱的话，没必要这么刻意地掩藏，他就算带个两百块在身上，只要说是以前存下来的钱，我们也很难查证，如果是黄鱼这样稀奇的东西的话，那更不应该带来厂里了，直接在家里炕下面挖个坑埋起来才对啊，这厂里又没地方给他找黄金的。” 白万里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分析道： “除非，易中海带回来的东西相当不一般，这东西不只是见不得光，甚至不敢让自己的媳妇知道，厂子里虽然人多，但这东西能一直在易中海的眼皮子底下，而如果藏在家里，就有可能让易中海的媳妇发现，而且易中海很清楚，就算是他媳妇也不会帮他隐瞒这个东西的存在，可见这玩意儿的性质应该远比黄鱼更加严重。” 在场的都是老油条，几个人彼此交换一下眼神，其实就大概能猜到易中海身上到底藏了什么了。 只是这次行动轮不到他们拍板，还是要等白万里下令，因此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白万里，眼神里都有些兴奋。 他们已经猜到了易中海藏了武器，这武器的来源就是个问题，如果是乡下造的土枪，这还算小菜，但如果牵扯到敌特，那就是好多年没有的大案了。 保卫处上上下下都知道这代表什么，这会儿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借易中海的人头一用，给兄弟们换条扶摇直上的青云路。 第172章 易中海吓尿了 “刘能，之前你说查到那群人在找卡车的门路，那边怎么样了？” “报告处长，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那些人确实在找卡车，而且目的地很杂，晋城，保城，东三省都有，目的地覆盖北方十几个城市。” “以目前的情况无法确定这些到底是他们的障眼法，还是说他们确实要把东西分散送到十几个城市去。” “如果是后者的话，光以保卫处的人手很难调查所有的目标路线，可能要申请其他单位配合调查。” 白万里装模作样地思考片刻，说： “易中海这老小子突然行为异常，说明这群人的行动肯定出现了某种变化，现在行动虽然存在风险，但能将主动权夺过来，如此一来……方强，你带一队人跟我一起去把易中海这老小子抓回来！” “方威，你派人去把厂里所有跟易中海关系密切的人都给监视起来，包括之前那些跟他断绝师徒关系的徒弟，他们可能是在演戏，先全都给我盯着！” “刘能，你让你手下人带上家伙，随时待命！” “是！” 在白万里的命令之下，保卫处快速行动起来，方强带了一个小队的人跟随白万里一起行动。 因为易中海是保卫处的重点盯梢目标，他在轧钢厂内的一切行踪都瞒不过保卫处的眼睛。 自从轧钢厂的地位一降再降之后，易中海就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吃饭抽烟都是一个人找地方躲着，免得让人当笑话看。 今天他心里有鬼，更是不敢跟人接触，一个人抱着饭盒躲在一个废弃仓库后边吃饭。 保卫处从后包围过去，几个人都小心行动，来之前还在脚底缠上了破布，以减轻自己的脚步声，在足够接近易中海之后，方强一个猛虎扑食飞扑出去，将易中海死死按在地上。 易中海完全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满身大汉，摔倒的疼痛让他发出了一声喊叫，紧接着一块破布就塞进了他的嘴里，然后一只大手死死地捂住他的嘴，尽一切手段避免他发出声音。 易中海知道自己身上的东西全都见不得人，一旦让人发现就彻底完蛋了，拼了老命地挣扎。 但是他一个人，就算吃了大力丸都比不上六个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始终被死死控制住动弹不得，几个保卫员齐心合力，将易中海按着跪在了地上，两个人压住他的肩膀，两个人压住他的小腿，这样的姿势，易中海就算力大如牛都没办法反抗了。 易中海狼狈地跪在地上，抬头见神色严肃的白万里站在自己面前，那一瞬间他真的想拔枪出来直接拼了算了，什么后果，什么下场都不去考虑了。 但他做不到！ 几个保卫员难得跟处长一起执行任务，真要是让易中海反抗闹出什么事情来，他们这辈子也就结束了。 易中海的挣扎最终也只是让他的身体小小晃动了几下，而这几下晃动让他身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有鬼。 白万里伸手把易中海的衣服扯开，一把黑色的手枪跟几条小黄鱼全都掉在地上。 保卫员见真的搜出了手枪，神色皆是一紧。 虽然见了枪，案子更大了，办完之后他们的功劳也更大，但是风险也是伴随而来的。 如果他们没能及时控制住易中海，让易中海开枪伤了人甚至杀了人，那后果都不堪设想。 白万里捡起那把手枪，方强也凑过来想看看是什么型号的枪，但这一看，方强的脸色就变得十分凝重，低声道：“处长，这把枪我不认识啊。” 方强干这一行的，对枪械自然十分熟悉，全国所有的枪他不说全部用过，但至少国内生产的制式枪支他肯定全都认得。 但从易中海搜到的这把枪跟方强认识的任何一个型号都对不上。 而且枪看起来非常新，整体工艺非常细腻，绝对不是那些粗劣的自造土枪可以比拟的，方强甚至觉得这枪比保卫处用的五四式还要好。 这什么意思？如今国家一穷二白，不管是军用还是民用科技，绝大部分领域都是落后于西方的，这突然出现了一把看起来比国家在用的最先进的手枪还要好的手枪，那铁定是从国外进来的啊。 可现在华夏面临西方阵营的全面封锁，同时也跟帽子交恶，外国人不可能把先进的枪支送给华夏做慈善，只可能是跟敌特的任务有关。 事情正在往白万里希望的方向发展，白万里也严肃道： “别说你了，这枪连我也没见过！这案子大了，走，立刻把易中海带回去严加审问！” “是！” 白万里的命令和保卫员的应答如同炸雷一般击穿了易中海的心，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真的完了，和敌特牵扯上关系，就算不死也要生生扒掉三层皮。 这次之后，他就算是不被枪毙，只怕也要劳改到死了，而且还会受尽唾弃，哪怕是自己死了之后，骨灰都不可能安稳下葬，说不定直接就被丢进哪个臭水沟，臭茅坑里了。 易中海这辈子最害怕的就是晚年凄凉，老无所养。 如今他倒是不用担心自己老了没人照看的问题，但却直接快进到了身败名裂，甚至挫骨扬灰的程度，这让易中海是真的怕了。 刚才一瞬间产生的那种想拔枪出来，拼个同归于尽的戾气随着劲头的消退荡然无存，内心里只剩下对未来的无限恐惧，连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再也承受不住这样打击的易中海俩眼睛一酸，裤裆里也一酸，上面流着眼泪，下面直接给吓尿了。 一股臭味飘了开来，白万里默默走开两步：“还愣着干嘛，还不把他带回去！方强，把那些黄鱼捡上，那也是重要的证据！” 保卫员对尿裤子的易中海嫌弃至极，但也不敢撒手让人跑了，只能憋着气往回走，同时暗暗决定回头审易中海的时候要多下点力气。 而白万里则在其他人没有注意的时候，拿着枪的手背到身后，一瞬间把枪给换了。 第173章 行动，封锁四合院 白万里当然不可能真的把一把能杀人的枪交到易中海这种人的手里。 陈永仁给易中海的枪是真的，但里面装的都是空包弹。 对枪械了解不多，同时害怕被人看见自己拿着枪的易中海也不可能随便把枪拆开，短期之内是不会发现枪的问题的。 白万里抓人的时候把枪一换，易中海自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而这枪其实就是后来的92式手枪，94年开始设计，98年定型，21世纪后大规模进入军队，这款枪无论是设计还是工艺技术，相比起几十年前的老前辈54式都可谓是降维打击，等后续的枪都交上去之后，负责造枪的那批人可有得研究了。 众人将易中海带回保卫处，很快审讯室就传来了易中海的惨叫声。 白万里再次将刘能和方威叫到自己的办公室，拿着那把92式给他们看了一下。 “这是在易中海身上找到的，不是国内的枪，这是什么意思你们也很清楚了，现在我们要趁消息传出去之前立刻行动！” “方威，你立刻下令去把厂里跟易中海关系亲近的人都抓起来，先审了再说！” “刘能，你点齐人手去领枪，准备车子，跟我去拿人！” “是！” 方威和刘能看到那把从来没见过型号的枪，也都知道这次事情的严重性了，立刻出去安排人手。 而白万里也一通电话打去了老杨那里。 “杨厂长，时间紧迫，我简单说明一下，保卫处现在正在调查一桩特别的案子，要在厂里抓一些人，因为案情特别，我没办法跟你透露更多的细节，麻烦轧钢厂这边配合一下，不要引起太多的恐慌。” 杨厂长也是这个时代的人，知道保卫处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打击敌特，白万里这次语气如此严肃，杨厂长心里也知道是出事了，但就算是他也绝对不敢跟敌特牵扯上关系，赶紧表示自己的态度： “轧钢厂完全支持保卫处的工作，白处长尽管带人去调查，我会负责安抚工人情绪。” “谢谢杨厂长的理解。” 白万里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而杨厂长在这边电话结束之后，也立刻打去他的靠山大领导徐江那里，询问他的意见。 片刻功夫，方威已经带着警卫科在厂里抓人，跟易中海关系较近的人被全部拿下，整个第三车间，从工人到车间主任全部打包带走，那些住在四合院的住户也都被带走接受调查，哪怕是和易中海不对付的刘海中，许大茂，还有那些已经跟易中海断绝师徒关系的徒弟也没有例外。 毕竟跟敌特有关的案子都开不得玩笑，这次跟沾点关系的人都要严查，不是你一句关系不好就可以轻易糊弄过去的。 祝卿安那边也要走个过场，不过她到保卫处跟是茶水点心地伺候着，跟其他人完全不是一个画风就是了。 没一会儿功夫，刘能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处长！人都准备好了，家伙也带上了，随时可以出发！” “走！” 兵贵神速，这次案子跟敌特有关，保卫处自然不会跟平时似的，慢悠悠的腿儿着去办案，而是直接调动了运输科的卡车。 白万里跳上车，坐在副驾驶上冲着隔壁车的刘能大喊：“老刘！我带人去控制住四合院，你先带人去控制那个破庙，遇到问题立刻开枪！”、 “明白，处长！” 两辆载满装备齐全的保卫员的卡车从轧钢厂开出，白万里坐着的卡车是运输科长王国强开车，一路驶向95号四合院。 嘎……！沉重的卡车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前院的杨瑞华听见动静，从家里走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见白万里从车上跳下来，奇怪地道：“怎么了，白处长您怎么这个点就回来了？” 白万里没搭理她，下令道：“封锁整个院子，没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进出！” “是！” 保卫员也是受过训练的专业人士，下了车，扛着枪跑到定点位置，转眼间就将四合院的门，各处院墙外面，包括白万里的跨院门全部封锁。 半辈子都是个家庭主妇的杨瑞华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两条腿全都跟煮烂了的面条似的，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量。 白万里面色严肃地带着王国强和两队保卫员从杨瑞华身边走过，保卫员大多是军队转业过来的，身上的气势就跟一般人不同，此时都带着枪，又是一群人一起行动，更增强了他们的气势。 对杨瑞华来说，就好像有一堵无形的墙撞在身上一样，整个人直接跌坐在地上，等所有人去了中院，杨瑞华才连滚带爬地逃回家里，躲在门后面瑟瑟发抖。 “太吓人了……太吓人了……” 闫解放刚刚也从窗户上偷看了外面的样子，虽然保卫处已经来院子里抓了好几次人了，但这次的气氛真的跟以前完全不同，闫解放虽然年轻气盛，但也被吓得腿软。 “妈，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咱院子里出杀人犯还是狗汉奸了？怎么这么大阵仗？” “我哪知道啊，咱就老老实实家里待着吧，希望这事儿别卷到咱们家，这次可能真的要出大事了。” 白万里带队到了中院，有不少人听见外面的动静，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其中也包括易中海的媳妇金翠莲。 白万里一指她：“她是易中海的媳妇，带走！” 金翠莲也就是个家庭主妇，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有被保卫处抓住的一天，惊慌道：“白处长！为什么……” 白万里没跟金翠莲啰嗦，直接拔出了枪，冰冷又漆黑的枪口很好地消除了金翠莲的疑问。 四合院里虽然见过保卫处抓人，也见过保卫处带枪的，但真的拔枪这还是头一次，普通老百姓面对这种东西不慌是不可能的。 白万里冷冷地道：“保卫处抓人查案别给我唧唧歪歪的！没被抓的人就在家里老实待着，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能出这个院子，谁要不信就给我闯岗试试，看保卫处到底敢不敢开枪！” 四合院内的众人一看保卫处这次连枪都拔出来了，肯定也明白这次的事情远比以往的更为严重，哪有人敢用自己的小命去挑战司法，都慌得不行，也就是于莉看见自己的男人方强也在队伍当中才稍稍安心一些，只是这个场合他们也不能私下说话。 “走，去后院！” 第174章 小学课本，救国之策 “有火！” 白万里和聋子思维相通，聋子知道该演戏了，在白万里他们来到聋子屋前的时候，正好看到窗户上映照出一团火光。 白万里二话不说一脚踹飞了聋子家的门板，正好看见聋子点燃了几张写着字的纸，见白万里他们闯进来了，聋子二话不说把还没烧完的纸揉成一团塞进嘴里。 这样的场面任何人见了都会明白异常，白万里和王国强同时举枪喝道：“把东西吐出来！” 聋子知道自己的剧本，她非但没有投降，反而瞬间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并拉掉了拉环。 “卧槽！趴下！！！” 王国强大惊失色，立刻喊身后的保卫员趴下。 手榴弹看着不大，但其爆炸之后的破片溅射范围可以达到几十到一百米，他们也都在攻击范围之内，如果站着承受破片攻击很可能会造成严重伤亡的。 保卫员立刻转身趴下，双手保护住头部要害，而白万里则在转瞬之间瞄准聋子连续扣动扳机，啪啪啪啪连开四枪。 聋子中枪向后倒去，手榴弹滚落一边，实际是顺势把手榴弹扔到房间角落，让墙壁形成防护墙，阻挡飞散的破片，不会真的给保卫处造成严重伤亡。 砰地一声巨响之后，聋子的屋子里黑烟弥漫，散发着难闻的硫磺味。 连着四声枪响，再紧跟着一声爆炸，别说是95号四合院了，就连附近的几十个院子也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距离最近的几个院子看着95号四合院被一群带枪的包围了，枪声还有爆炸声都是从这里传来的，都吓得发抖。 “这95号四合院又出什么事了呀？” 后院，爆炸只是一瞬间的事，白万里第一个爬起来：“怎么样？你们受伤没有？！” 保卫员们陆续爬了起来，摇着头，但不是表示自己没事，而是刚才近距离听到爆炸的巨响，导致他们都暂时失去了听觉，所以下意识地摇头想恢复听力。 白万里发现他们一时半刻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直接爬起来跑进聋子的屋子里。 白万里是知道这屋子现在安全了，但方强和王国强不知道啊，这两位看见他们领导直接往爆炸现场冲可都把半条命都给吓掉了。 “处长！你别进去！” 白万里进屋的时候，屋子里因为刚才的爆炸已经是一片狼藉，爆炸之后的味道实在是让人无法呼吸，白万里用手扇风，同时蹲下来检查聋子的‘尸体’。 刚才白万里打出去四枪，中了三枪，一枪在胸口，一枪脖子，一枪打在脸上。 ‘看来我的枪法还是蛮不错的嘛。’ 白万里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很满意，而方强和王国强这两人也紧跟着跑了进来。 “处长！咳咳，您还是快点出去吧，这里危险！” “别担心，人已经死了，这里没什么危险的，王国强，你赶紧带人把这个屋子里里外外都搜查一遍，这老太婆肯定有不少秘密。” 白万里说完，见王国强一脸茫然地盯着他：“处长，你刚才说啥？” 无奈地深吸了一口气，结果还倒霉地被烟呛到的白万里直接把王国强拽了过来，扯着他的耳朵把刚才的话重新喊了一遍。 “行，处长，交给我办吧。” 王国强虽然是运输科的科长，但也是受过保卫处训练的，这屋子也就这么大，几个人把里外全翻一遍也就是个时间问题。 “方强，你过来拿这被褥把老太婆的尸体裹着，给抬到中院易中海那屋子里去。” “是，处长。” 方强不知道白万里这是要干啥，但还是遵从白万里的命令，把聋子的尸体包裹好搬到了易中海家。 白万里也跟过来了，在屋里搜索了一番，很快找到了易中海家平时用的菜刀。 方强看着白万里手里明晃晃的菜刀，同时见这位处长的眼神不断地落在那尸体上，方强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处长，您不会是想把她切了吧？” 白万里一脸认真地说道： “刚才我踹开屋门的时候，看见她把几张纸吞进肚子里，那一定是非常重要的情报，如果能拿到就能知道他们的行动目的，现在只有把她的肚子切开了。” “呃……处长，这事难道就不能等之后交给法医同志来干吗？” “来不及，几张纸泡在胃酸里面，要不了多久上面的字迹只怕全都化了，得不到情报，这群人还不知道要做多少伤害国家的事情，方强，你先出去。” “……处长，我也是见过血的，这点小场面我不怕。” “你以为我小看你啊？想什么呢，我是叫你去我屋子里打电话去保卫处，叫他们再开一辆车过来接应，咱们这车一会儿还要去接应老刘呢，难道你要人大白天的扛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回去啊？” “哦，那我这就去。” 方强出门去白万里的屋里打电话了，而他一走，剩下白万里跟聋子的尸体独处，白万里把眼前傀儡的尸体替换成了真正的聋子的尸体。 真正的尸体上有和傀儡差不多的伤痕，虽然略有一些细微的偏差，但被爆炸波及惨不忍睹的尸体，也没人会在一瞬间记忆尸体上的所有细节，那细微的偏差也不会有人察觉。 虽然真正的尸体上的枪伤是死后造成的，但因为仓库的特性，聋子在死后瞬间被收进仓库，尸体便一直保存了当时的状态。 活着的时候造成的伤口，和死后一秒钟造成的伤口，以目前的技术是分辨不出区别的。 白万里有了，白万里忍着恶心把聋子的肚子切开，然后拿出另外一份和之前傀儡吃掉的内容一致的纸条，沾上了聋子的血液和胃酸。 虽然纸条上的内容只是白万里从小学课本上誊抄下来，但白万里相信它可以引导整个国家的前进。 第175章 行动进行时，专业团队 方强在白万里家里打完电话，回到中院，走到自己家门前。 “小莉。”方强喊了一下于莉，等她开门之后，方强叮嘱道：“今天的事情你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问，在家里待着就行，只要别离开院子就行。” 于莉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今天就在家睡觉，其他什么都没做。” 于莉虽然也有点小聪明，但她最大的优点就是识时务，没于海棠那么多逼事，这时候乖乖听话就行，啥乱七八糟的问题都没有，方强对这个媳妇还是挺满意的。 安抚完于莉，方强又来到易中海家里。 “处长，电话已经打好了。” “嗯，去给我打盆水来。” “好的。” 方强打来了水，让白万里洗掉了手上的血污，然后拿易中海家里的毛巾擦了擦手，又用另外一条毛巾把从‘聋子肚子里’取出来的纸条包好放进口袋里。 白万里走出易中海的房屋，再次来到后院聋子的屋子：“老王，查得怎么样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会儿，王国强因为刚刚手榴弹爆炸产生的暂时失聪已经消退了不少，不用白万里扯着嗓子大喊他也能听到声音，王国强凑过来低声道：“刚刚兄弟们发现床底下有块砖头松了，撬开来一看发现里面藏着一个电台，看着有些年头了，旁边还有个盒子，里面装了十几条小黄鱼，还有一些绿色的票子，应该是美刀。” “还真是一条大鱼啊，老王，留几个兄弟继续搜，这房子就算拆了也无所谓，一定要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搜查清楚，我刚刚让方强打电话通知处里再派一辆车来，等他们来了，你让留下来的兄弟把人，尸体，还有搜出来的这些东西都带回处里去。” “剩下的人就跟我去接应老刘，让他们嘴都给我紧点，这么大的案子，真要是泄密了我都不能保他们。” “行，处长，我知道规矩的，我这就去办。” 王国强很快安排好了又留下来的人手，这些人加上封锁整个四合院的人手，白万里这边带的人大概留下了一半左右。 而剩下的人都坐上卡车，往破庙的方向驶去。 等接近破庙了，卡车的速度降了下来。 因为这边还不知道刘能那边带人到了破庙之后是什么情况，如果他还在外面埋伏，卡车巨大的引擎声可能会打草惊蛇。 而白万里从副驾驶上探出一半身子，手里拿着一个望远镜向着破庙的方向观察。 见保卫处的卡车已经停在了破庙门口，几个带枪的保卫员正在外面站岗，而在无法直接观察到的另外一边，应该也被保卫员完全包围了。 白万里身子钻回车内，说：“直接过去吧，我们的人在外面守着呢，老刘应该是已经拿下那个破庙了。” 王国强闻言才再次加速，将卡车开到破庙门前。 白万里下车之后，门口站岗的保卫员站定敬礼：“处长！” 白万里向他们点了点头，然后径直走进破庙内，此时破庙内相当热闹，刘能招呼着一群人在干活，见白万里进来，刘能立刻来到近前。 “处长！” 白万里四处打量了一下，见这破旧的庙宇周围有不少崭新的缺口，地上虽然满是尘土，但仍可以见到血液留下的痕迹，白万里面色一变，道：“你们发生枪战了？有兄弟受伤没？” “我们确实和对方发生了枪战，有三个兄弟中枪，不过都没有生命危险，现在已经包扎过了。” “敌人呢？” “和我们交战的敌人有三个，其中一个被击毙，另外两个……跑、跑了。” “你让人跑了？！”白万里适时地提高了声音，这情况他不表达一下情绪不合适。 刘能满脸羞愧地道：“处长，是我轻敌了，我愿意接受惩罚。” “先别提惩罚不惩罚的，给我说明当时的情况，其他的我会判断的。” “他们虽然只有三个人，但火力非常强劲，而且发现不敌之后撤退也非常果断，留下一个人拿着炸弹断后，等爆炸之后，另外两个人已经骑着摩托车跑了，那摩托车走的都是极其偏僻的小路，我们的卡车过不去，我已经派人往他们逃跑的方向搜查了，不过……” 不过基本是找不到了。 “擅长使用武器，果断舍命，熟悉路况，这群家伙还真是专业团队……团伙啊，老刘，你记得他们的长相吗？” “记得，我们队伍里就有擅长画像的同志，我刚刚已经让他把逃跑的那两个人的样子画在衣服上了，回去重画一遍就可以下发通缉令。” “嗯，我知道了，老刘，这件事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了，你已经做到了你职责范围内应该做的事情，并没有太多失误，回头报告上面我会写明的，你不用太担心。” 只要白万里在报告上润色一番，刘能这次整体上就是功大于过，上级的奖赏还是有的，也就是少一点而已，影响不大。 “谢谢处长。” 白万里看向院子里在搬东西的保卫员们：“这些就是他们这次偷偷运送的东西吧，检查过没有？” “在下面地窖已经开了两个箱子了，里面都是我没见过的冲锋枪，不过箱子数目太多，地窖又太昏暗，不方便检查所有的箱子，所以我就让人先把箱子都搬上来，处长要现在检查吗？” “不用，先等他们搬运完再说吧，还有其他情况要汇报吗？” “有的，处长请跟我来这边。” 刘能引路，将白万里带到了边上的一个小屋，看结构这里可能是以前的柴房什么的，刘能将门推开，白万里就见到了里面堆积起来的几十个人，这些人毫无声息，露在外面的皮肤全都透露出一股诡异的紫黑色，看着跟灯塔国的游泳健将似的。 白万里神色一变：“刘能，这是怎么回事？！”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们是在战斗结束之后，搜查整个破庙的时候才发现这些尸体的，他们死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看样子应该全都是被那伙人毒杀的。” 第176章 军火如山，满载而归 “毒杀？老刘，核查过他们的身份没有？” “还没来得及，不过那伙人之前曾经雇佣过一些闲散人员帮他们搬运东西，刚刚有同志分辨了一下，有几个人的样貌应该是对得上的。” “那么如果假设这些全都是他们雇佣来搬运东西的，也就是说他们把除了易中海之外所有帮他们搬货的人都杀了，既然是闲散人员的话，应该就不需要准时准点地上班下班，晚上在外面瞎混，夜不归宿也很正常，这种人就算失踪个一两天也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么看的话，他们原本的计划应该是在这一两天就要进入下一阶段，把东西转送到其他城市去，为了避免四九城这边泄露消息，就把知情人全部杀了，彻底封口。” “留下易中海的话，要么易中海也是他们的核心成员之一，不是这些随便丢弃的弃子，要么就是易中海还有没完成的任务，他们打算等易中海完成任务之后再除掉他……如今易中海是唯一的活口了，回头得让他们好好上上手段。” “走吧，老刘，我们先出去，这些尸体之后再通知人来处理，也不知道他们是中什么毒死的，毒说不定会渗透皮肤的，小心一些。” “明白，处长。” 白万里跟刘能出了门，在院子里等着保卫员把下面地窖里的箱子都搬上来。 借着太阳下面明亮的光线，白万里和刘能也看出了箱子上的标记，这些箱子上分别刻着甲乙丙丁的文字作为标记，看来是那伙人用来分清里面的东西的。 等箱子都搬上来之后，刘能拿撬棍先撬开了三个刻着‘甲’字的箱子，里面装的都是一杆杆用油纸包裹好的，崭新的冲锋枪。 除了白万里知道这些是85式微冲之外，其他人全都不认得。 连开三个甲字箱子，确定标记相同的箱子里面装的东西确实相同之后，刘能也没再浪费时间，转去开了乙字箱子，这次箱子里装的是手枪，就是易中海拿到的92式。 丙字箱子里的是手榴弹和子弹，而数目最多的丁字箱子里则全是炸药包。 保卫处虽然有几门炮，几十把冲锋枪，上百把手枪的火力，但跟今天看到的这些东西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就算刘能经历丰富，看到这堆积如山的军火时也不禁汗流浃背。 “这群人偷偷把那么多武器运送来四九城到底想干什么？” “这些武器在我们看来虽然多，但要直接发动战争肯定不是不够的，而且他们不是还打算把这些东西分散到不同的城市去吗，分散之后每个地方的武器就更少了，一般情况下最多只能造成一场爆炸案，根本不足以威胁国体。” “那些前往不同城市的消息会不会是他们的假招子？故意装作要把东西运出四九城，把我们的精力转移到其他地方，然后在四九城里再来一波大的？” 四九城是国家的政治中心，真要有人在这里来一波大的，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这个应该不会，如果他们真想把假消息传出去，就不应该杀掉刚才那些闲散人员，而应该借着他们的嘴故意走漏消息，而且刚刚在四合院那边我也找到了一些情报，这个回头再跟你说……” “算了，现在活口就剩易中海一个，我们在这里瞎猜也没用，而且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这批东西已经被我们缴获了，他们的目的都已经无法实现了。” “说的也是。” 白万里结束了和刘能的讨论，然后拍了拍手，将院子里所有保卫员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同志们，现在你们也明白这次行动的重要性了，最近一段时间大家都要提起精神，应该是没办法准时下班了。” “麻烦辛苦大家几天，等这案子结束了，大家应得的功劳，奖金，还有烟、酒、肉绝对不会少了你们的！” 白万里的话要是让外人听见，说不定会有人抨击他追究物质享受，是思想腐化，但这里是保卫处，这帮保卫员白万里还不知道吗？有理想的人当然有，但大部分还是老老实实的日子人，切实的奖励对他们来说是最能激发士气和干活热情的东西。 保卫处的福利一直不错，白万里上任之后福利就更多了，他的这番话自然是能得到保卫员们的信任的，一群大老爷们儿这时候眼睛里都发着光。 “好了，快工作吧。” “是！” “处长，这里的箱子太多，靠两辆卡车一次性也运不完，而且咱们的枪械库也装不下这么多枪啊。” “先把枪和手榴弹运回去吧，到轧钢厂我跟老杨借个仓库用用，然后我通知部长让他赶紧派人来把东西运走，不然这东西留在我们保卫处也是麻烦。” 这次缴获了这些武器，虽然是大功一件，但东西一天留在保卫处，保卫处就有看守的职责，一旦丢失了那可就有罪了，这种麻烦还是赶紧丢给大伯吧。 白四海：我他妈…… “老刘，你点一批人先留下看守这个院子，等我们把第一批的枪运回去之后再回来运送炸药，要是碰见有人警告之后还敢靠近的，别怕开枪。” “知道了，我这就安排。” 在白万里的奖励许诺之下，保卫员干活的热情度极高，将一箱一箱的武器抬上卡车。 保卫处在行动之前就预料过这次可能缴获大量的物资，所以早做好的准备，将箱子全都摞起来之后，再在上面盖上大油布，然后用麻绳结结实实地缠上几圈。 只要开车慢一点，稳当一点，就不会有什么事。 因为事情整体上都是白万里安排的，后续也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两辆满载武器的卡车回到了轧钢厂。 白万里打电话给了老杨：“杨厂长，因为行动需要，我想向你借用一个仓库用来存放一些东西，并且在上级派人接收这批东西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进入仓库，不知道轧钢厂方面能不能给予帮助？” 老杨果断答复道：“没有问题，轧钢厂西面的二号仓库距离保卫处最近，可以借给保卫处暂时使用，不知道这个仓库够不够大，如果不够的话我可以再安排其他仓库。” 第177章 纸上的三串数字 “二号仓库已经够了，谢谢杨厂长的理解和帮助。” “白处长不用客气，大家都是为人民服务，轧钢厂非常愿意协助保卫处的工作。” “我现在就让人去把二号仓库清空。” “我让保卫员也一起过去帮忙吧，这本来也是我们保卫处的工作，不能单单劳烦轧钢厂的工人。” 跟往日老杨来保卫处都是凄风苦雨的状态不同，这次双方都保持了相当的体面，给足了对方面子。 白万里这边倒是没什么，而老杨挂了电话之后差点泪奔。 “要是以后都能这么和保卫处相处就好了。” 也是老杨以前次次牵扯上保卫处都是吃亏赔钱，这次难得不用他赔一次都已经让老杨欣喜若狂了。 保卫处和轧钢厂两边合作，很快就把二号仓库全部清空，然后被调来帮忙的工人就被带回了车间继续工作，后续保卫处的工作就是他们能接触的了，看一眼都不行，那些武器牵扯到‘敌特’，性质太严重了。 将第一批运回来的武器全部搬入二号仓库之后，白万里命令王国强带队，把运输科所有的卡车加满油，去把剩下的炸药运回来。 炸药的危险性相比枪支来说更高，为了安全，每辆卡车上不能装太多的炸药，运输的时候也要保持速度不能太快，同时每辆卡车之间也要保持一定距离，这样万一其中一辆车上的炸药爆炸了，也不会把其他的卡车波及进去。 不过白万里知道实际不会有什么危险。 因为他自己也要参与行动的，如果真的搞了一大堆炸药爆炸了，他就算有系统强化过的身体也扛不住啊，所以那些箱子里装的都是大名鼎鼎的c4塑胶炸药。 这东西在1956年就被发明出来了，现在还只有极少数的国家能够掌握其制造技术，而这种号称‘残酷口香糖’的炸药最大的特点就是稳定。 如果不使用专业的雷管的话，哪怕是直接用明火点燃，用枪击，甚至丢进微波炉里转个一小时都是不会爆炸的，十分安全，甚至可以直接点燃了当一般燃料使用。 白万里安排了任务之后，就打电话给了自己的大伯白四海。 白四海听说白万里破获了一件跟敌特有关的重大案件，对此自然十分重视。 一来是因为敌特案件本身的特殊性，二来也是担心白万里会因此有什么危险。 “你在保卫处是吧？给我等着，我马上过来！” ‘这话怎么听着像是要找我算账呢？’ 白万里心里吐槽，在白四海急着挂电话之前赶紧补充一句：“大伯你记得叫至少五辆以上的卡车过来，我们这次缴获的东西有点多。” “知道了，等着！” 白四海果然是风风火火的性格，没一会儿功夫，几辆挂着军牌的大卡车就进入了轧钢厂，白四海走进白万里的办公室的时候，白万里正拿着纸笔和几张地图在写着什么。 见白四海到了，白万里起身敬礼：“部长！”工作时候得叫职称。 白四海上前抓住白万里的肩膀用力捏了一下，又上下打量了几眼，不放心地说：“小子，没受伤吧？” “没，大部分工作都是其他同志干的，我这个处长只是指挥，没那么容易受伤的。部长，你先来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 “这是一个敌特分子在面对抓捕的时候吞进肚子里的东西，我枪毙了她之后拿刀切开她的肚子掏出来的东西。” 白万里平静的陈述让白四海的警卫员小于眼角微微一抽，白四海倒是面色如常，经历过多次血战的他，东一块，西一块的人他都见过不少，这种事情小场面而已。 白万里继续讲述自己搜查到的东西。 “这里一共两张纸，一张是简笔画的地图，上面用x标注了一些地点，旁边注明了abcd，这可能是他们接下来的行动目标。” “而另外一张纸，上面写的是一些数字，同样用abcd标注，每一个字母后面跟着三串数字作为一组。” 白四海瞥了一眼就笃定道：“前面两位数字是经纬度。” “没错，刚刚我就已经拿这张经纬度地图，按照上面标注的数字全都标记了一遍，结果就是这张经纬度地图上标注的位置和这张简笔地图上的位置大致对应，再对应到省份的话，分别在津门，黑省，晋省，鲁省……” “而我们之前在调查这群人的时候，也发现他们在找用卡车把东西运送去这些省份的门路，所以大致可以确定这些省份就是他们下一个目的地，但他们是打算袭击或者破坏这些地方的某些东西，或者是只是当做一个转运点，之后再把东西运送到其他城市我就不确定了。” “而且每一组数的第三个数字代表什么我也还不知道。” 白四海也盯着地图上被标记的城市。 这些城市要说有什么重要目标那肯定都有，各地的军营，工厂，干部楼都有可能是敌特的袭击目标。 但全国的大城市不只是这些，四九城和魔都这次就全都不在目标标注上。 所以被标注的这些城市，肯定有一些四九城和魔都都没有，但唯独它们有的共同点，只是白四海一时也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白四海拍了拍白万里的肩膀，说：“没事，万里，这次你能破坏敌特的行动，缴获大量的武器已经是大功一件，这些问题没头绪的话就交给研究院那帮聪明人去想吧。” ‘那就希望他们能快点得出结果，不然我还得想办法给他们点提示。’ “你缴获来的那些武器都放在那里了，我现在让人去接收，你正好跟我汇报一下你是怎么发现这群敌特的，我帮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回头再教教你报告怎么写。” “哦，好的，事情是从……” 白万里开始对自己的领导进行‘当面述职’，而外面的军人们，也在保卫处的配合之下，如同勤劳的小蚂蚁一般，将一箱一箱的军火搬上军车，默默地改变了这个国家未来的走向。 第178章 易中海的悲惨审讯过程 在白万里和白四海交谈的时候，在审讯室的易中海整个人已经如同从水里捞上来似的，厚实的外套被脱掉，身上其他的衣服则全都被他的汗水浸透。 易中海的脸上，脖子上，胳膊上都可以清晰地看到很多受刑的伤口，这些都是保卫处刚刚上刑造成的。 因为易中海勾结敌特分子的罪行非常清晰，这个人已经可以直接打上敌特的标签，对待敌特，不需要有任何手下留情，也没什么人权可讲的，只要能撬开敌特的嘴，不管上什么手段都无所谓。 方威拿着一根警卫棍，冷漠地道： “老东西，你还不肯老实交代吗？你的组织到底给你指派了什么任务！你拿枪到底想要杀谁！？” 易中海本来就不是专业间谍，既没有信仰也没有能力，被抓来保卫处上了一套才艺之后，很快就把自己如何被聋子蒙骗，一步一步入局的事情给说了，交代得非常顺滑。 但当方威问到易中海拿了枪是要杀谁的时候，易中海却开始语焉不详。 会有这种反差的原因也很简单。 易中海觉得自己虽然是和间谍牵扯上了关系，但毕竟是被聋子欺骗才会步步深陷的，而且他除了搬运一些东西之外，并没有深入地参与那些间谍的行动。 国内抓到的间谍也不是全部都杀了的，一些受到欺骗的参与者虽然也会重判，但熬个十几年还有出来的机会。 易中海不想放过这哪怕仅有一线的生机，因此才咬死不肯承认对方给他枪是让他刺杀白万里的事情。 在易中海看来，如今保卫处都是白万里的一言堂了，要是让这些人知道自己企图刺杀白万里，那这些人肯定是要拿自己的命去向白万里尽忠，因此才死咬着牙不肯说。 方威见易中海这副不配合的态度，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把他衣服扒了按在地上，我正好有套全新的手法要在他身上试试。” 几个保卫员一起上手，把已经被折腾掉半条命的易中海给扒了衣服。 易中海躺在地上不断挣扎，但是手脚却全部被人按住，虽然气氛有些哲学，但是就算是有特殊癖好的人也不会对易中海这种老登有什么想法，易中海也只是惊恐道：“方科长！我真的都交代了！你放过我吧！” “少放屁！你以为老子会信你的鬼话！？要是那群人没重要任务交给你，会平白无故送你一把手枪还有几条小黄鱼？！” “你嘴硬，也没关系，爷爷我有的是手段帮你开口！” 方威手里的警卫棍这时突然换成了一根一米长的实心铁棍，然后在易中海身边蹲了下来，把铁棍放在易中海的肚子上。 易中海还没搞懂这又是什么奇怪刑罚的时候，方威已经用双手按在铁棍上面，将上半身的重量都压了上去。 “啊！！！” 方威本来就胖，光是上半身的重量就有百斤，这上百斤的份量全部压在小小的一根铁棍上，产生的压强十分强大。 而易中海肚子上的皮肉被夹在自己的肋骨和铁棍之间，那种痛感就像是用一把老虎钳死死夹住他一块肉然后旋转180°一样，这样痛彻心扉的体验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方威嘿嘿笑道： “怎么样，爷爷这招擀大饼够滋味吧，不想再吃苦就赶紧老实交代！” 易中海疼得冷汗淋漓，牙齿都咬得咯咯作响。 “还想死扛是吧？那老子再给你上上强度！” 方威一说上强度，双手就开始推着铁棍，真的像是用一根擀面杖在擀大饼一般，在易中海的身上推动起来，在易中海的肋骨上来回滚动。 易中海身体抽搐着发出痛苦的惨叫，还夹杂着不少求饶的声音。 可方威听不到自己想要的情报哪里会停手，易中海叫得撕心裂肺，很快嗓子都变得沙哑，气力也开始跟不上，喊叫都变得无力了起来。 可身上的痛苦却没有丝毫的减轻，随着方威来来回回的擀大饼，易中海一开始只是皮肉之苦，但是很快，易中海发觉自己的骨头也开始发出痛苦的悲鸣。 因为肋骨之间有缝隙，方威推着铁棍到一根肋骨正上方的位置的时候，就好像在爬一个小坡，然后在落入两根肋骨之间的缝隙的时候又猛地下坠。 这种来来回回的力道变化会让易中海的痛苦会在紧绷到极限和稍稍放松之间来回反复，不断刺激着易中海身体和精神的承受极限。 同时不断反复在肋骨之间的缝隙施加疼痛，让易中海产生了一种自己的骨头都好像开始错位的感觉。 易中海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反正他现在精神都开始恍惚了，恨不得能就这样昏死过去才好，直到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易中海才稍稍精神一些。 “方威，审得怎么样了？” 审讯易中海的时间太久，那头白万里都已经把情况跟白四海完全汇报了一遍，缴获来的武器也搬运得差不多了，白四海差不多要走了，听说白万里还抓获了一个间谍同伙就一起过来看看审讯的结果怎么样了。 这么大的间谍案，易中海后续还是要武装部派人再审一遍的，不过如果保卫处这里已经有了结果，后续的工作可以进行得快一些，同时也方便白四海给白万里请更大的功。 见白家两位都到了，方威赶紧起身：“部长，处长，易中海已经交代了其部分犯罪过程，据其所说，是因为在轧钢厂受罚，工资被降之后，为了赚钱，结果被后院的聋老太太诱骗帮人工作，他自称一开始对间谍的身份并不知情。” “那聋子是用帮什么人工作为借口骗的他？” “据说是聋老太太认识的某位领导，但不知道具体的身份和姓名。” “那枪的问题呢？” “处长，易中海对于枪的问题极度不配合，前面的问题我审了他不到半个小时就交代了，但关于枪的，已经过了两个小时还是撬不开他的嘴，是我能力不足。” 白万里一听易中海真的在方威的手下挺了两个小时，略带诧异地看了易中海这老登一眼。 ‘这老东西还真能扛啊？面对这种手段，还能死咬着牙不承认的，无非就是心里还有指望，那些真正的间谍，要么是指望自己的组织来救自己，要么是就被洗脑深了，觉得为行动付出生命也无所谓，易中海不属于这两种，他想的……应该是觉得自己不用吃枪子吧，毕竟要死的人了，也没什么好指望的了。’ 白万里眼睛一转，立时计上心头。 第179章 易中海道心崩溃，吐露刺杀目标 白万里给白四海打了个眼色，然后高声说道： “审不出来也所谓，反正就他现在的罪行已经够一颗铁花生送走了，不管他们还有什么计划，反正执行计划的人死了，一切就一了百了了。” 易中海如今还愿意咬牙死撑，就是他觉得自己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白万里一句话直接让易中海道心都崩坏了。 “白、白处长……我都已经交代了……而且我真的是被他们给骗了，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吧……” 生死之间有大恐惧。 这时候易中海也顾不得自己对白万里的怨恨，向他哀求了起来。 白万里冷漠地道： “不是我不给你机会，而是你犯的罪行没有要求第二次机会的资格。” “可……可我真的只是帮他们搬了一些东西……那把枪，那把枪我从来没用过，我没有杀死任何人啊……难道不能轻判吗？这不是叫什么犯罪未遂吗？” 白四海冷哼一声，道：“你倒是还知道犯罪未遂，但间谍犯罪，没有未遂一说！” 一般犯罪是结果犯，以结果来定罪，比如杀人。 杀人成功，那叫故意谋杀；杀人没成功，那就是谋杀未遂，判刑的尺度是不一样的。 而间谍罪是典型的行为犯。 “没错，易中海，你想太多了，跟间谍有关的犯罪，从来没有未遂的说法，只要收了间谍的好处，哪怕没给他们传递任何情报，那都是间谍罪。” “而你收了他们的枪，哪怕事实真的如你所说，你一枪没开，你也是间谍罪，一个在四九城里持枪的间谍，一颗子弹给你送走是理所当然的。” “易中海，你这辈子就到此为止了，如果你还有下辈子的话，那就注意一些，做个好人吧。” 白万里冷淡的话语仿佛直接在这里宣判了易中海的死刑，直接击碎了易中海心里最后的一丝侥幸。 他支撑着已经受尽拷打的身体从地上爬过来，嘴里哭喊着：“白处长！求求你救救我！我真的知错了！我知错了！”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求你救救我吧！！” “方威，你处理吧。” 白万里依旧冷漠地下达了命令，如今这一切本来就是他设计的，他当然不会吃饱了撑的浪费自己的人脉去救易中海。 况且保卫处是执法单位，但只负责抓人和小问题的处理，像间谍罪这么严重的罪行是肯定要走正式程序审判的，这一边白万里根本不适合插手。 公检法单位相互之间越界可是司法系统的大忌，白万里才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呢。 方威也看出此时易中海心态完全崩溃，接下来稍微上上手段应该就可以撬开他的嘴了，立刻抓着易中海的腿把他拖了回去。 既然马上可以出结果，白四海也不介意再留一点时间。 在等方威那边的时候，白四海问道：“万里，你对那个易什么的目标有没有眉目？” “有点吧，虽然是猜的，但我觉得他要杀的目标应该是我。” “为什么？” “易中海身上没什么训练的痕迹，按我估计他确实是被临时拉入伙的概率很高，可这样一个普通工人，那伙人给易中海一把枪，让他杀人，肯定不可能指望易中海去杀大伯您这样的人物，他没那个能力知道吧？” “而在易中海正常的生活和工作圈子里，值得拿枪去搞刺杀的也就是我，再加上轧钢厂的两个厂长和两个书记了。” “不过厂里人多眼杂，厂长书记身边一般也会有秘书陪同进出，易中海就算拿了枪，刺杀成功的概率也不高。” “而我和易中海是住一个院子的，回家之后我就没了保卫处那么多兄弟照应，如果易中海在我背后放冷枪的话，我真的不一定能躲过。” “我这位置在四九城里不算高，但也不是不起眼的小人物，我要是真被敌特刺杀了，应该也会让四九城的圈子乱上一阵，而这应该就是那伙人的目的，借杀我这件事，可以把水搅浑，他们就可以浑水摸鱼，将那批武器趁机运送出城。” 白万里的分析听着挺有道理，但其实就是先射箭后画靶，毕竟这次的事从头到尾都是他策划的，该编什么样的瞎话心里早就有准备了。 没一会儿功夫，方威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看他的脸色，这笑面虎这次是真的紧张。 “部长，处长，审出结果来了，那帮人要易中海杀的人就是处长。” 易中海心态崩溃之后，心里憋着的那股劲再也坚持不住，在方威的再次审讯之下很快就交代了。 方威听到这么大消息，差点一棍子给易中海打死，之后赶紧跑来把事情通知白万里和白四海，同时他也清楚，易中海从这之后到枪决之前的一段时间里，只怕会过得生不如死。 白万里早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但还是冷着脸道：“我知道了，方威你先出去吧。” 方威也知道这两位如今都憋着火，可不敢留下来，转身就溜了。 而白四海脸色铁青，眼中露出慑人的寒光：“才安稳了几年，有些人就觉得自己的翅膀又硬了，还想杀我白家的人了，行！真行！” 白四海没在白万里的地方发火，起身道：“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人和东西我都带走，后续的事万里你就不用担心了。” “还有，过几天我给你安排几个贴身的警卫员过来，专门保护你和你媳妇，这事我决定了，不准拒绝。” 白四海本来就担心自己二弟家里绝后，如今白万里虽然结了婚，但祝卿安的肚子还没动静，就听到有人要杀白万里，这叫白四海怎能不怒？ 后续一定会有人倒霉的同时，白四海也没忘记白万里的安全，便决定给白万里安排几个警卫，贴身保护他和祝卿安。 第180章 挖到石油了 白万里在大伯面前还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一切都听大伯的安排，不过我跟卿安刚刚结婚，这警卫员能不能稍微……” 看白万里尴尬地不知如何描述的样子，白四海的表情缓和不少，微笑道：“行了，别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给你安排的警卫员不会打扰你们小两口的生活的，毕竟我还等着抱侄孙子呢。” “行了，我在你这儿待得也够久了，该走了。” “大伯，那我送送你。” “你送我这老头子干嘛，有时间还不如去找找你媳妇。” “……其实送你只是随便说说的，我就是想出门直接拐去医务室找卿安。” 白四海：“我他妈……” 最终白四海带着一张无语的臭脸走了，而白万里真的在白四海走了之后去医务室找祝卿安，然后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白万里抱着祝卿安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低声问道：“今天吓着了没有？” “没有，以前炮火声都听过，哪能这么容易就被吓着啊，就是怕你受伤，刚刚心里乱糟糟的，一直安稳不下来。” “那现在看我没事了，安稳了没有？” “嗯。” “我跟你说个事，过两天大伯会给我们安排几个贴身的警卫员。” “大伯是担心我们的安全吗？” “嗯，这次案子虽然基本结束了，但破坏了敌特很大的一次行动，这么大的动静也难保不会刺激四九城里潜伏起来的其他敌特，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四九城可能会比较乱，有几个警卫员保护你我也放心一点。” 白万里说的是自己的真实想法。 这次敌特抓捕行动虽然从头到尾都是白万里自导自演，但武装部接手之后，后续的排查也不是小事，这的确有可能刺激到一些潜伏在四九城的真正间谍。 短时间内四九城会比较乱也不是随便说说，白万里自己武力过人，还有外挂，一般的敌人不用担心，但祝卿安没他这么强，有人保护的他也能稍微放心一些。 “你也别太担心，你知道的，大伯很想赶紧抱上侄孙，这次可能是他太担心了，而且大伯也答应我了，警卫员不会影响我们正常的生活。” “我猜大伯应该会安排几个人进保卫处和医务室工作，具体的大伯应该会通知我，等回头我再跟你说。” “嗯。” 夫妻俩说着温情的话，但接下来的几天，四九城却迎来了一场不小的地震。 首先就是聋子的问题。 按照易中海的证词，他是被聋子以‘给某个高官办事’的名义欺骗，才会逐渐和敌特分子搅和在一起的。 而聋子家里搜出了电台，美刀，还有保卫处抓捕她时她的表现，已经完全坐实了敌特的身份。 那么这个所谓的‘高官’也要进行调查。 虽然不排除这个高官完全是聋子虚构，纯粹是为了引易中海入套的谎言，但事关敌特，容不得半分大意，上头干脆把跟聋子有关联的所有人全部彻查了一遍。 这世上当官的没几个经得起完全上纲上线的调查。 虽然聋子是敌特这件事完全是白万里生造出来的，但这些被调查的官员就算没有敌特的问题，也难保没有其他的问题。 最后的结果就是有四个人被直接送去大西北，六个去了其他地方改造，十几人降级，就连以前和聋子关系颇为紧密的南锣鼓巷前任街道办主任都被抓了出来，批斗一番丢去劳改去了。 这件事搞得四九城的官场最近风声鹤唳，甚至连李怀德都受到了影响，最近收钱的事情都收敛了不少，就怕在这个时候被上面盯上，一旦被抓去当了典型，那可是连李怀德的岳父都保不住他的。 王主任也被训斥了一通，虽然上头没降她的职，但王主任心里也清楚自己这辈子应该是没有往上爬的希望了，能安稳地从街道办主任的位置上退休就算是撞大运了。 保卫处画好了那天逃跑的两人的画像，武装部根据画像迅速发布了通缉令，希望广大老百姓踊跃提供线索，尽快把这群敌特彻底消灭。 但这件事注定是不会有结果的，因为那两人在破庙枪战结束之后根本没有任何停留，直接披星赶月地前往南方，准备执行白万里的下一个任务去了。 就这样过了十来天，白四海的电话突然打到了白万里的办公室。 白万里拿起话筒还没说话呢，就听到了大伯那豪迈的大笑。 “哈哈哈……万里！好事！今天有一件天大的好事啊！” 白万里不解道：“有啥好事能让您这么高兴？大伯，您又带兵去消灭小鬼子了？” “哈哈哈哈……这件事跟消灭小鬼子一样让我高兴！咱们国家又发现大油田了！” “大油田？！”白万里心里有数，但还是装着惊讶道：“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可我也不是燃料工业部的，这事儿跟我说得着吗？” “你小子忘了，前些日子你抓的那批敌特……” “那个包含经纬度的神秘数字？” “没错！就是那些数字！原来那些数字就是油田的位置，第三个数字就是从地上往地下打的深度！科学院那天有人提出这个假设，到最近的津门去现场勘查，发现那里地下确实有可能埋藏着大量石油，这件事把海里都惊动了，立即特批把东北那边的设备给调了过来，往那地下一打，石油真就喷出来了！” “这才只是津门一个油田！你说等咱们国家把那剩下的油田全部开发了，每年的石油产量能暴增多少？！终于不用再指望大庆一个油田过日子了，终于不用再眼馋那些产油国的大油田了！现在我们也有油田了！” “有了油田，国家的工业就有希望了！万里，你说这是不是天大的好事，你说……” 第181章 大功，保卫处人事调动 白万里听出白四海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以前的他对此还感触不深，但真正在这个时代生活过一段时间之后，白万里倒是能理解白四海的心情。 现在的华夏处处受制，被西方全面封锁，跟毛子交恶之后，援助也断了，廉价石油也买不到了。 想要发展工业，就算有一些在外国学业有成的科学家心系祖国，愿意回国帮助国家建设，但受限于华夏目前极为有限资源条件，尤其是工业的血液石油的缺少，有些项目就算有利于国家也很难进行，因为有限的资源要先为更重要的项目让步，比如蘑菇蛋。 这年头城里跑的公车甚至都是烧煤气的，是科学家特别设计改造的，有这种奇葩产物就是因为国内现在石油明显不足，汽油产量也供不上，只能这么改造。 类似的情况还有很多很多。 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无奈啊。 但现在随着几座大油田的开采，国家不再只需要依靠以大庆为代表的少数几个油田过日子。 之前有些项目，各方面条件都已经具备，关键的人才有了，需要的设备也可以制造，但就是因为石油不足而搁置，现在这些项目都可以重启了。 经历过战争的华夏就像是一个体弱多病，瘦骨嶙峋的病人，虽然长卧在病榻之上，但这个病人的心气还很高，想好好锻炼身体（发展工业），让自己变得强大。 可锻炼身体（发展工业）的前提是气血充足，工业的气血就是石油。 以前国家石油不够，只能精打细算地使用每一滴开采出来的石油，哪怕这样发展缓慢也只能一步一步来，因为华夏根本没得选。 如今保卫处的行动让华夏多了好几个大油田，等于一下给国内孱弱的工业基础补足了气血，虽然这不足以让国家直接变得强大，但也可以让华夏在工业化最艰难的第一步上前进一大步，让国家的工业发展至少比以往多了一些试错的机会，为国家节省下了大量的时间和资源。 现在的华夏人还无法预料到国家未来的发展，但在两强争霸，全球冷战的大格局下，华夏是没那么多时间的，必须抓住一切机会快速发展。 这些石油的开采确实可以称得上功在千秋，利国利民。 白四海就是知道这些石油的重要性，才会那么激动。 白万里听着白四海声音里隐隐带着的哭声，白万里虽然能共情，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说起来白万里本来也不太会说那些肉麻兮兮的话，尤其是对男人。 想了片刻，白万里果断决定嘴贱。 “大伯，你跟我哭也没用，我没糖给你吃的，要不我托个梦让奶奶晚上去看您？” “滚！” 那头心情激动的白四海直接被白万里的话给弄得破了功。 “你不知道老子什么心情吗！？还给我扯这些没用的！” “理解理解，大伯的心情我当然知道了，只是我觉得你一个几十岁的老头了，对着自己侄子哭这件事……实在是有点丢人。” 白四海知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被白万里这样直接给说出来…… “你个臭小子！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 “嘿，我还真不信，婶子和组织上都不会同意的。” 白万里知道白四海疼他，所以完全有恃无恐地嘚瑟，况且他又说得没错，白四海真要敢收拾白万里，回家有没有被窝睡觉都难说了。 白四海：‘好气啊，但这小子说的好像是事实，我没法反驳啊……’ 白四海嘴皮子比不过白万里这小登，所以直接放弃了继续斗嘴的打算。 “我不跟你这小子扯这些没用的了，反正你们这次立了大功，整个保卫处都等着受表彰就行了，对了，你小子想去哪个部门？” “大伯，你这话说得，好像我想去哪里，全国的部门就随我挑似的。” “其实差不多就是这样，你这次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行政级别提一提也应该，要不来武装部给我帮忙，你的工作调动海里也基本不会反对的。” “免了，我在保卫处待着挺好的。” “窝囊！没出息！” “随你说吧，卿安才刚刚调动过来，难道还要跟着我再调动一次啊，一天天的折腾个没完累不累啊。” “你个小崽子，不肯上进还那么多的废话，得了得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白四海骂骂咧咧地挂断了电话。 白四海看着是不高兴，换了白家其他的后辈就这么放弃到手的往上爬的机会，铁定少不了他的一顿物理教育，但白万里不同。 白四海知道越往上爬，权力越大的同时也越危险，白老二家里就剩白万里这一脉了，真要是为了往上爬而有个万一可就太不值得了。 “这臭小子真是……罢了罢了，反正只要我还是这个部长一天，总归不会让这小子有事的，没出息就没出息吧。” “他这一辈子要是能安安稳稳的，我以后下去见了老二也不亏心了。” 白万里的父母虽然没了，但大伯白四海和大伯母姚玲对的关心着实不输给真正的父母，真也算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了。 白万里并不着急升迁的问题，挂了白四海的电话之后他倒是拿出自己保卫处的人事表研究了起来。 这次保卫处上下都要记一功，处里面的人事也可以动一动了，之前还空了两个副科长的位置，方强虽然年轻，但这次立了功，可以往上提一提。 剩下一个位置，给老金好了，这位也是保卫处里的老人了，建国之前跟着部队，自轧钢厂保卫处设立开始就在这里干，虽然没立过打工，但也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了，给个副科长也说得过去。 关键是他年纪不小了，再过两年也该退休了，正好可以刺激刺激处里对这个位置有想法的人，让他们竞争一下。 下面的队长也该动一动，有功的往上提，能力实在不行或者不听话的就安排去下级的保卫科好了，名为调动，实则流放，空出点新的位置来，正好安排些新人进来，让保卫处的水流动起来。 “嗯，这样应该差不多了。” 第182章 易中海的最后一程 六月下旬，某星期日的中午。 95号四合院的住户们再次聚集在某刑场上。 不出意外，他们来这里是围观易中海的死刑的。 这也是上级单位的要求，上次贾东旭被判了十几年，上级就要求95号四合院全员到场观看处刑，以达到震慑和教育的作用。 但结果这次又出了个易中海，犯的间谍罪，以及企图刺杀白万里这样的功勋干部，这两条罪名可比贾东旭的赌博和抢劫严重得多了。 上级一看，这显然是上次的教育结果不太理想啊。 那这次就来点狠的，上次还只是每家派一个代表出来观看死刑执行就可以了，这次则是直接要求每家每户除了未成年儿童以外的所有人都必须到场，至于家里的小孩，就由街道办暂时照看就可以。 当然了，白万里和方强两家特殊，不用来。 毕竟这次敌特就是白万里带队抓的，方强在其中，人家还马上要受到上面的表彰呢，谁吃拧了敢说他们有思想问题需要教育啊。 休息日子，白万里当然是带着媳妇潇洒去了，方强也带于莉下馆子去了，谁有那闲工夫去看易中海这老登血淋淋的下场啊。 行刑时间还没到，四合院的住户们就聚在一起聊着易中海的事。 杨瑞华说：“真是没想到啊，以前那么风光的老易居然会沦落到要被枪毙的一天。” 闫埠贵赶紧嘘了一声，说：“你小声点，你不知道老易犯的是什么罪吗？要是让其他人知道我们跟他是一个院子的，说不定都得让人打一顿。” 杨瑞华吓了一跳，心虚地看向周围，见周围的人大多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才转过头来，压低声音说：“老闫，这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了？上次我们来围观行刑的时候，就有人因为是跟死刑犯一个院子的，结果让人抓住打了一顿，那次贾东旭只是被判了十几年，还不用枪毙，我们只是来看看的，所以还没事，但今天老易是被枪毙的那个，他犯的还是……还是那种罪，这种当叛徒的人是最遭人恨的，要是来个群情激奋，咱们都说不准能不能完整地回院子去。” 相比敌人，叛徒更加可耻可恨这是常理。 易中海本身不是外敌，却被敌特威逼利诱背叛国家，这种行为足以被打上叛徒的标签，确实是最遭人恨的那种人，跟他有关的人受到牵连也在情理之中。 刘海中的媳妇朱秀英插嘴道：“快别说那个老绝户的了，那个绝户自己要死了不算，连累媳妇被赶回乡下不算，咱们整个院子可都是被他连累了。” 易中海的媳妇金翠莲经调查之后确定和敌特没有牵连，被放了出来。 不过就算没被审判，她的下场也不好。 易中海被定罪为敌特，工作肯定是不可能保住的，轧钢厂没人敢背这么大的黑锅，易中海被开除之后，他所住的房子作为轧钢厂的工房自然也被收回了。 金翠莲本身就是乡下户口，因为跟易中海结婚才会住在城里，现在易中海要没了，她自己在四九城没有房子，没有户口，没有乡下，又是敌特家属的身份，街道办也不愿意留她，直接遣返原籍去了。 回到乡下，如果易中海的事情没人知道，金翠莲说不定还能过个辛苦，但好歹能活下去的日子，但如果她老家的人知道她男人是个背叛国家的敌特的话，她会有什么下场可不好说了。 朱秀英会说这个倒不是她关心金翠莲的下场，她的重点在后面那句话。 易中海被定为敌特确实对四合院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在定罪之后，95号四合院的人除了白家和方家之外，多多少少都受到了影响，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不说，有些人家里原本能找到些糊火柴盒之类的零工填补家用，现在也不好找了。 刘光齐也在试着出去找工作，但自易中海被定罪之后，他找工作的前景就越发困难，除了他档案早就花了之外，和易中海这种敌特分子住在一个院子里也成了一个扣分项。 两大负面buff集中一身，刘光齐还找个屁的工作。 刘光齐还想借用白万里的名声，说自己跟白万里是住一个院子的，求对方能不能给个机会。 结果负责人事的人根本不吃这一套，直接一句‘那是人白万里同志工作认真，对国家和人民负责，跟你有个毛线关系’就给顶回来了！ 刘光齐很想当场咆哮一句：“那易中海是敌特跟老子有个毛线关系？！” 可没工作，没背景的刘光齐现在根本没有说这种话的底气，只能灰溜溜地回家了。 刘光齐找工作不顺，这也导致刘家最近越来越低气压，家里气氛很不好。 朱秀英心里早就窝着火呢，这次就借机把家里的问题全都推到易中海头上，好像他们家如今的一切都是易中海造成的一般。 这种话别人信不信不重要，反正朱秀英心里是爽快不少。 有了朱秀英带头吐槽，其他人也低声议论着易中海给他们带来的负面影响，小一百人说的话没一句好听的。 易中海盼望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易老太爷的生活没有出现，倒是先受尽唾弃，遗臭万年了，相比碌碌无为一生的一般人来说，也算是有点成就了吧。 行刑的时间到了，全副武装的军警同志将一个个要处以死刑的犯人押送上刑场，然后一一宣读罪行。 其中不老少都是杀人抢劫，拐卖儿童妇女之类的恶性犯罪，而易中海这个敌特比他们还要招人恨，这导致下面老百姓扔上来的石头有不少是往他身上招呼的。 这时的易中海两只眼睛已经看不到光了，面对向自己扔来的石头他躲也不躲，只是跟魔怔了似的低声念叨着：“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杀了我吧……别再折磨我了……” 易中海企图刺杀白万里，白四海绝对不可能让他在死前一程走得舒服，监狱系统里也有不少是军队专业的，哪怕易中海所在监狱的负责人不是白四海的直接下属，无非也就是多打两通电话的事情。 从保卫处无缝衔接到监狱的易中海身体早已经不堪重负，没有尽头的折磨让他都失去了生的意志，如今真是只求死亡带给他解脱。 所以在易中海听到拉栓上膛的声音的时候，他甚至有些兴奋。 之后砰地枪响在后脑爆炸，易中海耳边嗡嗡的，紧跟着胸前一痛，易中海觉得天旋地转，随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易中海的一生到此结束。 第183章 满门忠烈，为国为民 开枪之后，会有人负责检查犯人到底死了没有，如果没死，还要补上几发，补到死为止。 确定所有犯人都已经死亡之后，尸体就会被拉去火化。 之后有人过来询问：“易中海的家属在哪里？” 四合院的众人都不想掺和易中海的事情，最后还是闫埠贵被推了出来：“他没有家属，他媳妇回老家去了，他们没有孩子。” “那你们想办法尽快通知他的其他亲戚过来领取骨灰吧，我们最多只能代为保存一个星期的时间，如果超过时间还没有人来领取，我们就把骨灰处理掉了。”所谓的处理其实就是扬了，毕竟连家属都不在乎骨灰如何了，别人还操什么心啊。 “哎，我一定想办法通知。” 闫埠贵嘴上答应得好好的，但一转头，心思和院子里其他人其实都一样。 通知？通知个屁！ 易中海是个人人喊打的敌特，就算是死了，这臭名也不会消除的，跟他牵扯上一点关系都要倒霉。哪怕是塞钱给现在生活紧张的闫埠贵让他去办这件事，他都要好好考虑这么做是赚了还是亏了。 现在分币没有，更没有人愿意沾易中海的事情，那比出门踩到狗屎还要糟糕，所以说易中海最后的结局应该就是让人给扬了吧。 而从刑场回来的四合院众人集体都非常低气压，神色没有一个好看的。 上次他们虽然也因为贾东旭去了刑场，但被行刑的毕竟不是贾东旭本人，而是他们都不认识的陌生人，在听到被宣读的他们的罪行的时候，众人甚至还有心情咬牙切齿地咒骂那些人一番，看到人死在眼前，虽然心有戚戚，但感触也不是太深。 但这次不同，哪怕是许大茂这种跟易中海不对付那么多年，天天都憋着劲想让易中海倒霉的人，再看到认识了那么多年的易中海真的死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心里受到的震撼也远超往昔。 这一点刘海中也类似，他们两人虽然都跟易中海不对付，但如今看到他在自己眼前被枪毙了，心里除了兴奋之外，也有不少的惊恐与惶然，看着易中海那张熟悉的脸在他们面前闭上眼睛，他们好像都幻想到了自己闭上眼的画面，心里惊惧不已。 他们两个尚且如此，院子里其他跟易中海的怨恨没那么深的人就更是惶恐。 接连几天四合院的人都很没有精神，说话比往日少了，院子里甚至都没有人大声八卦，出了门也很少跟人打招呼。 这知情的是知道那易中海被枪毙了，不知道还以为是他们家里有人死了呢。 这种诡异又压抑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几天之后，白万里的表彰终于是‘到账’了。 白万里的表彰是白四海亲带来的，这天他坐着吉普车，穿着中山装，满面红光，精神矍铄，除了斑白的头发之外，真是一点都看不出他的年纪。 得知白万里受表彰的消息，街道办也跟着来凑热闹。 最近南锣鼓巷街道办因为敌特的事情也有点抬不起头来，便想借着白万里受表彰这样的好事热闹热闹，一扫之前敌特事件留下的阴霾。 有了街道办宣传，南锣鼓巷的居民们也都跑出来凑热闹，远远地跟在吉普车后面小跑，一边还讨论呢。 “听说这次敌特被抓就是白处长带领行动的，你们说白处长会得到多少奖励啊？” “我猜起码得有五百块呢。” “五百？这么多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呢。” “别说五百了，我这辈子兜里连五十块都没有过，听说白处长本来工资就高，这又要拿几百块的奖励的话，这钱哪里花得完啊？” “钱钱钱，你们这群人就是俗，人家白处长可是大英雄，人家能在乎那么点钱的事吗？瞧见没有，那吉普车顶上那么大块东西被红布盖着呢，要我说那东西肯定比钱更值钱。” “比钱更值钱？你这说的啥话？” “反正就那个意思，那被红布盖着的东西肯定比钱重要。” “你们说那是什么？” “看那样子，大概是块牌匾吧。” “牌匾？应该就跟白处长家门口的功勋牌差不多吧。” “应该是，白处长家里难么多功，这次又立功了，你们说等白处长退休的时候，家门口会不会被功勋牌挂满啊？” “说不准呢。” 白万里要是听到这群人的议论铁定得吐槽：“家门口挂满功勋牌？我又不想当华勋宗，要那么多牌子干嘛？” 不过话虽然说得离谱，却难挡众人议论的热情。 因为街道上出了个敌特，让整个街道的人都有点抬不起头。 出去一跟别的街道的人说话，一说自己是南锣鼓巷的，对面就来一句‘我知道你们那胡同，你们那儿最近刚出了个敌特’，一句话就把天聊死了。 但白万里受表彰，却是能给整个街道带来荣誉的天大好事，出去再遇到这样的话，他们也可以抬头挺胸地来一句‘我们街道还有一位大英雄白万里白处长呢’作为反击。 白万里早就得到了大伯的消息，一早就跟祝卿安梳洗好了在家里等待。 等吉普车开到白万里的跨院门口，白四海下了车，伸手敲了门，精神头十足地喊道：“万里，出来开门！” 白万里带着祝卿安出来开门，见了白四海，先敬了一礼：“部长！” 白四海也站的笔直，如一棵劲松一般：“白万里同志，因你带领轧钢厂保卫处及时摧毁敌特行动，为国家做出巨大贡献，现我代表国家和组织向你做出表彰！把东西抬下来。” 两个警卫员小心翼翼地固定在吉普车上面的东西抬了下来，抬到白万里面前。 白四海脸上的笑容根本按捺不住，催促道：“万里，你快揭开吧。” 白万里看着那形似牌匾的物体，心里也有所猜测，一时也有些紧张起来，抓住红布用力一掀。 “满门忠烈，为国为民。” 普通老百姓认识的字不多，对于那种笔法比较飘逸的个人墨宝就更加难以辨认了，人群里的闫埠贵就担当了解说的工作，念出了那牌匾上的字，但当他要念出落款的时候，整个人却突然僵在原地，眼珠子恨不得从眼眶里跳出来。 这这这这这…… 第184章 英雄本色，与有荣焉 闫埠贵死死地盯着牌匾上的落款，整个人都呆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刘海中焦急道：“老闫，那后面到底写的是什么啊，你快点说啊。” 刘海中贫瘠的文化让他连牌匾上的字都读不懂，但他很清楚一件事，能给白万里表彰的人，其地位一定比白万里更高。 而只要是领导，刘海中都有兴趣去了解一下。 闫埠贵还没回过神来，白四海已经高声解答了刘海中的疑惑。 “万里，这是大掌柜送给你的字，是对你功劳的认可，你看看要挂在什么地方。” 嘶——！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这一刻，许多人哪怕是不识字，眼睛也全都死死地盯着那块牌匾，好像想将上面的字狠狠印在自己的脑海中一样。 白万里无视了这些人夸张的反应：“还是挂里面吧，我那正屋上面。” 今天这消息传出去之后，肯定会有很多人想来瞻仰一下大掌柜的墨宝，如果把牌匾挂外面，白万里的院子可要成公园了，天天一群人聚在外面。 挂在院子里面，虽然消息传开之后一样会吸引来不少的人，但只要自己不开门，时间长了，大部分人也就知难而退了，那么白万里的生活就可以恢复平静了。 白万里还想好好地过日子呢，可不想天天被人当猴子似的围观。 “行，那就按你说的，挂院子里去。” 王主任靠前了一些：“白处长，我们带了工具过来，要不让我们帮忙把牌匾挂上吧？” 王主任因为敌特的事情受了一些处罚，而白万里立了大功，随时可能扶摇直上，飞黄腾达，随着两人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王主任对白万里的讨好态度也越发明显了。 虽然王主任自己这辈子是没什么往上升的希望了，但她还有孩子啊，跟白万里搞好关系，自己孩子、孙子未来说不定还能多条路呢。 王主任办事虽说是有些偏颇错漏，但其实和白万里的关系一直不错，生活上也托这位主任的福得了不少便利，因此白万里倒是愿意卖王主任一个面子。 “那就麻烦王主任了。” “不麻烦不麻烦。” 王主任见白万里没有推辞，自是大喜，高高兴兴地招呼街道办的人帮白万里把牌匾挂上。 牌匾就挂在白万里跨院正屋的房檐下面，街道办的办事员先给钉上了钉子，然后配合白四海的警卫员小心翼翼地把牌匾挂上。 这样一块牌子挂在房檐下面，也算是光耀门楣了。 白万里颇为满意地点头，接下来国内环境还不知道怎么样，如果他无法阻止风起的话，这牌子应该可以保护他家宅平安了。 挂好牌匾之后，王主任知道白四海跟白万里这爷俩肯定有很多话要说，因此很识时务地没有多留，再次祝贺白万里之后，就带着手下人全部撤了。 白四海的警卫员也撤了出去，屋子里就剩下白万里小两口跟白四海。 没了外人之后，白四海把一个厚厚的信封和一本书拍在桌上。 “除了大掌柜的墨宝之外，还有二掌柜送你的一本书，信封里的是钱和票，一千块钱，不算多，票你自己数吧，还有些日常用度的东西还在我车上，一会儿我叫人给你搬进来。” “哦。” 白万里拿过了信封，直接转手塞给了祝卿安，然后拿起二掌柜送的书，书的扉页上也有题字，写的是‘英雄本色’。 祝卿安看到这字，兴奋得小脸通红，心里充满了骄傲，若不是白四海还在，她都恨不得抱着白万里亲上两口。 白万里也有些讶然：“二掌柜对我的评价还真高。” “要我说是太高了才对，”白四海毫不客气地损道：“一个就窝在保卫处里的臭小子算什么英雄本色？” “大伯，你这是嫉妒，不用急眼，不用上火，想要的话跟我说嘛，那牌匾太大了你不好搬走，但只要你求求我，这本书我还可以借你看两天。” “他妈的老子会嫉妒你！？而且你还想让老子求你，你这小子皮痒了是不是！？” “大伯，都说了别上火了，你现在要是敢修理我，回头婶子可是要好好把你给修理了。” 白四海被怼得没脾气，姚玲本来就疼爱白万里这个大侄子，现在白万里这么有本事，立了大功，更是被姚玲当成了宝，白四海今天敢修理白万里，回头就得被他老婆好好修理了。 祝卿安看到这俩有头有脸的人物跟小孩子似的斗嘴，心里也感到好笑，看白四海有些下不来台，赶紧出来劝道：“大伯，您别跟万里计较，他也是太高兴了，一时兴奋才会这样说的。” 白四海本就不会真的收拾白万里，现在正好借坡下驴：“哼，看我侄媳妇的面子，放过你这一回。” 白万里也见好就收，没再继续开大伯的玩笑。 “你要继续留在保卫处，这事问题也不大，不过你立了大功，就算职务不变，行政级别还是要往上提一提的，以后你的行政级别提到十一级，工资和补助的事你自己去办，很快的。” 白万里之前是正处级，十三级行政编制，这次又提了两级，不过还是处长，管的还是保卫处这群人，权力的范围没有扩大，工资倒是又提升了四十块，每个月的票据补助也有增加。 现在他和祝卿安每个月的工资和补助全部加在一起已经快四百块了，比一般人一年赚得还要多，不过跟以前区别不大，反正以前钱也多得花不完。 白万里家里唠着家长里短的时候，牌匾的消息已经如野火燎原一般飞速在整个南锣鼓巷传开了，这其中甚至少不了街道办的努力宣传。 之前敌特的事情让整个街道都有点抬不起头来，现在遇上个大好事可不得使劲宣传？ 白万里受表彰的事情虽然跟绝大多数人都没有直接关系，但不妨碍他们为此感到骄傲，出了街道都可以抬头挺胸地跟人说：“我们街道那位白处长……” 这应该也算是与有荣焉吧。 第185章 闫家现状，秦淮茹重回四九城 外面的人对白万里这次受表彰的反应都不小，整个街道都觉得可以一扫之前敌特事件的阴霾，抬起头来做人了，95号四合院内的影响自然更大。 闫家。 杨瑞华揣着手问道：“老闫，你说白处长这次立的功到底有多大，居然能让大掌柜亲自写字表彰，我听说其他街道也有抓住敌特的，怎么没这么大阵仗？” “这我怎么知道？敌特的案子难道还是我能去打听的？我真要是多嘴去问一句，说不定也不得被当做敌特抓来审查呢。” 闫埠贵说着说着就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本来以为这我白处长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以后成就肯定不可限量，现在看来我当时的想法还是目光短浅了，白处长哪里用等到‘以后’啊，他现在的成就就已经是别人花一辈子都追不上的了。” 闫埠贵说完又叹了口气，杨瑞华也知道他叹气的原因，受其情绪感染也跟着叹气。 “咱家要是能和白处长搞好关系，如今就算沾不到光，也不至于把关系处得如此生分，白处长结婚的时候摆明了不喜欢咱们家，现在院子里的人也都瞧不上咱们，老闫，你就不能想想办法，跟白处长把关系缓和了吗？” 闫埠贵无奈道： “你以为我不想啊，我都去找白处长多少次了，可人家根本不乐意搭理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一旁的闫解放小声嘀咕道：“礼物都不知道带一点，嘴皮子一碰，打个招呼就想往上攀关系，换我我也不搭理你啊。” 闫埠贵转头怒视着闫解放：“你说什么？！” 闫解放一点也不害怕，拽拽地道：“爸，你耳背啊？给我一毛钱我再给你重复一遍。” 闫埠贵被闫解放这态度气得跳脚，闫解放看闫埠贵发怒，昂着头道：“来打啊，你敢动手我就跟解旷一起搬出去住，有本事来啊。” 闫解放的话简直就是对父权的挑衅，闫埠贵虽然没刘海中那样专制蛮横，但自诩读书的人也还是注意礼数的，如今被自己的儿子这样怼，闫埠贵心态更是爆炸，却不敢动手。 自闫解成离家之后，闫家的生活越发困难，闫埠贵、闫解放和闫解旷三人勾心斗角一番，最终闫解放和闫解旷哥俩彻底联合起来。 他们哥俩偶尔出去捡破烂赚点小钱，回来也不交给闫埠贵，闫埠贵问他们要，闫解放就说带着闫解旷去找王主任要求分家。 反正如果在家生活还要花钱的话，那还不如搬出去算了，至少还没人管着。 经过闫解成分家那一闹，闫埠贵跟亲儿子收住宿费，餐费这一套歪理确实不好搞了，闫埠贵敢收钱，闫解放就敢去找王主任主持公道。 如果闫家还有三个儿子，闫埠贵说不定还能强压住闫解放。 但闫解成已经跑了，还给闫家带来一个不好的风气，动不动就拿分家来说事。 关键是闫解放和闫解旷这哥俩还同进同退，要分家就一起分家，格外团结，让闫埠贵就算想拉拢分化其中一个都做不到。 如果闫解放和闫解旷哥俩真的都分了家，那闫家可就剩闫解娣一个孩子了，姑娘家到底是要嫁出去的，到时候闫埠贵和杨瑞华的晚年可就没有着落了，这才是闫埠贵真正担心的问题。 以前闫家儿子多，三个儿子里只要有一个成才的，闫埠贵就不用担心自己的养老，但如今大儿子跑了，剩下两个儿子联合起来动不动就闹分家，搞得闫埠贵一个头两个大。 眼看以前三个儿子的好牌被自己打得稀烂，闫埠贵也开始担心自己晚年该如何是好，因为想不出好主意，闫埠贵等于在这个问题上被拿捏住了，最近在跟闫解放的‘交锋’中连连吃亏。 看闫埠贵再次被自己怼得说不出话来，闫解放像是个打了胜仗的将军一般抬起头哼了一声，然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功夫，闫解放的手里就拿着一瓶汽水和一根冰棍。 通过反抗不给家里交钱之后，闫解放兜里能有点捡破烂攒下来的小钱，虽然不多，但买点汽水零嘴还是可以的，日子比以前倒是舒服了不少。 拎着汽水瓶子的闫解放蹲在路边，看来来往往的人里有没有漂亮的小姑娘。 他也是青春躁动的年龄，花钱的地方玩不起，就蹲在路边看看。 在冰棍吃了一半的功夫，闫解放的眼睛突然瞧见路上走过去一个青春靓丽的姑娘。 她穿着一身粗布衣服，背着一个碎花包裹，打扮上有一种乡下人的土气，但模样长得周正，年纪看着也不大，整个人水灵灵的，煞是好看。 闫解放眼睛一亮，走得近了一些。 他是看出了这个姑娘是乡下人，但是那又怎么样，他现在还没到可以结婚的年纪，就是看看漂亮姑娘，又不是打算结婚，乡不乡下的就没所谓了。 那个乡下姑娘叽叽喳喳地跟身边的人说着话，因为距离远，闫解放听不太清楚，大约就听见‘堂姐’这样的称呼，看着和身边的人应该是一对堂姐妹。 闫解放偷偷看那长得好看的乡下姑娘，对她身边的那个堂姐连带着看了几眼，见她脸上有伤疤，眼角也有皱纹，看着远不如那个年轻姑娘靓丽，心里没了兴趣，但却有些疑惑。 ‘这人看着怎么有点眼熟呢？’ 越是疑惑，闫解放越是盯着那人看，仔细看了好一阵，闫解放突然一惊。 ‘哎呦！这不是秦淮茹吗？！’ 闫解放看了好半晌，才认出来那个女人正是曾经的四合院一枝花秦淮茹。 ‘她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这不是才个把月的时间吗，看着跟老了十几岁似的，还有脸上这疤……大抵是她爹给打的吧，毕竟就她在院子里做的这些事儿……嘿，不知道傻柱瞧见这般模样的秦淮茹，还认不认得出这是他亲爱的秦姐？’ 闫解放的心里有些恶趣味地想到，在祝卿安嫁进来之前，秦淮茹一直是四合院最漂亮的女人，闫解放心火旺盛的时候也会偷偷盯着秦淮茹的大腚看，不过闫解放只是单纯地馋秦淮茹的婶子，没像傻柱那么乐意当舔狗，如今秦淮茹从乡下回来，颜值暴跌，闫解放自然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了。 第186章 闫解放苦恼，保卫处分赏 闫解放心里恶趣味地揣测着如果现在的傻柱跟秦淮茹相见会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但他突然想到秦淮茹当初的事情。 ‘对了，秦淮茹当初名声那么臭，王主任几次要把她赶走，听说后来直接去医院抓人了，这秦淮茹怎么还会回来的？’ 闫解放眼睛一转，觉得秦淮茹这次莫名其妙跑回四九城来绝对有蹊跷。 ‘不行，我得赶紧去把事情通知白处长，要是秦淮茹真有问题，我还可以混个举报有功呢。’ 想干就干，闫解放一口气把剩下的汽水喝完，打了两个嗝之后，拎着瓶子飞快地往四合院跑。 砰砰砰。 敲门声吸引白万里过来开门，见闫解放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外，白万里疑惑道： “闫解放，你找我做什么？” 白万里没有掩饰自己对闫家的不喜，闫埠贵多次过来想跟他套近乎，结果白万里一直态度冷淡，这搞得最近闫埠贵都有点丧失斗志了，两家的关系如此糟糕，白万里真猜不到闫解放来的目的。 闫解放缓了缓呼吸，说： “白处长，我刚刚看到秦淮茹了。” “秦淮茹？” 白万里十分惊讶于自己再次听到了秦淮茹的消息，事实上自从贾家集体完蛋之后，他就没再关心过这家人的事情。 白万里没去打听贾东旭，贾张氏和棒梗悲惨的劳改生涯，也没去关心秦淮茹在乡下会遭受到什么，这些人对白万里来说都无关紧要，自己还有光明的未来，而这些人会渡过垃圾一般的人生，直到死亡。 但白万里是真没想到秦淮茹这个人真是坚强啊。 都被王主任带人直接赶回乡下去了，听说王主任还叮嘱了秦家村的村长一定要看好秦淮茹，没想到秦淮茹居然还能跑回四九城来？ “嗯，我确定看到的一定是她，而且她身边还有一个乡下姑娘，那个姑娘喊秦淮茹叫堂姐。” ‘秦淮茹的堂妹？也就是秦京茹了，电视剧里这女人是秦淮茹带来跟傻柱相亲的吧，只不过后来被许大茂给截胡了，秦淮茹这时候带她来四九城干嘛，还是相亲吗？’ ‘可秦京茹这时候够年纪了吗？原本剧情开始65的时候秦京茹也才刚满年纪吧。’ ‘乡下的话，十五六岁结婚倒也不稀奇，反正只要全村人都说姑娘20了，那姑娘就是20了，别太离谱弄得十二三岁就结婚一般也没什么，不过在乡下这么做倒还行，在四九城里想玩这一套未免有点太天真了。’ ‘不过也说不定到底是不是秦京茹呢，也没人规定秦淮茹就一个堂妹，说不定是其他亲戚呢？’ 白万里脑袋里快速思索了一下秦淮茹这次回四九城的目的，然后很快得出结论。 关我屁事。 白万里一向不稀得搭理这群人的破事，要不是保卫处的职责所在，或者招惹到了自己身上，白万里都懒得去管他们，这次对秦淮茹也是一样。 “我知道了。” 白万里冷淡的态度让闫解放有些惊讶，因为在他看来，白万里应该是相当讨厌贾家的人的。 “白处长，您不打算去抓她吗？” “你说秦淮茹啊？她现在一没杀人放火，二没偷盗抢劫，只是来带着堂妹来四九城，我没事抓她干嘛？你要是觉得她没城里户口，突然来四九城有问题的话就去找街道办，户口和农村人进城的事情都归他们管，跟我说你是找错衙门了。” 白万里说完就关上了门，回家抱老婆去了。 闫解放看着紧闭的白家大门十分无语。 ‘这位白处长到底喜欢什么啊？怎么一点喜好都抓不住呢？’ —————— 闫解放也和他老爹一样存了讨好白万里的心思，可是一样没有结果。 第二天，白万里上班，刚到保卫处楼下，摩托车还没停好，一群人就把他团团包围了。 “处长，恭喜恭喜啊！” 白万里得到大掌柜的墨宝的事情早就传遍了，处里的人也会来事，白万里一到，他们就一个个地跑出来祝贺白万里，生怕落后于人。 “这次功劳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不是我一个人的。” 白万里先说了一句场面话，然后马上现出了嫌麻烦的原型：“我也不跟大家啰嗦什么，之前答应过大家的东西一定少不了，方威，把这些烟酒拿去给兄弟们分了。” 保卫员们早就注意到了白万里摩托车上三个大大的打着‘特供’字样的箱子，眼馋许久，只是没白万里的允许谁也不敢乱动。 方威兴奋地搓着手，道：“处长，这些都是上级奖给你的东西吧，这给大家分了是不是……” “方威，少娘们唧唧的了，别以为我没看到你撮牙花子，就等着这一口特供呢吧？赶紧拿去分了，说得好像你们处长我能缺了这一口似的。” 方威嘿嘿一笑，赶紧小心地将最上面的一个箱子搬下来，方强和刘能跟着搬了另外两个，两箱烟，一箱酒。 烟的话，每个兄弟都能分上几包，酒就不保证人人都有了，不过拿不到酒的多给两包烟作为补偿就是了。 在方威的安排下，保卫处开始排队领酒领烟，一个个都兴奋得不行。 关键的不是烟酒本身，关键的是特供这两个字啊。 保卫处里，三个科长都不太搞得到特供的货，只有白万里常年兜里有一包特供的华子，好不好抽另说，关键是有面子啊。 你想过年的时候见亲戚朋友，一群老烟枪凑在一起，一边打麻将抽烟，别人甩出一包大前门，一般人能抽得起这个已经老牛逼了。 而你，直接一包特供华子往桌上一拍。 吊打众生啊！ 这个逼不就装到了吗？ 就今天领到的特供华子，至少够保卫处这群小子吹一年的牛逼。 第187章 保卫处琐事，民兵训练将至 散完了烟，保卫员们脸上都喜气洋洋的，白万里宣布保卫处连吃三天肉，今天红烧肉，名头炖羊汤，后天蘑菇炖鸡。 这些倒不是白万里自己出的，而是上头奖的。 保卫处这次立了大功，干的又是跟人拼命的工作，多吃几顿肉也是应该的，上头送了不少肉过来，猪肉，羊肉，鸡肉都有，都放在保卫处的小库房呢。 不过牛肉是没有的，因为牛是重要的生产工具，可不能随便吃。 白万里也就做个安排，让大家高兴高兴。 处里的保卫员这次得了不少奖励，有烟有酒有钱，有些人被记了功，以后升职有望，处里还开荤，连吃三天大肉。 这样的日子真是过得别太舒服。 三天的肉菜吃完之后，第四天，保卫处的人事调动也下来了。 方强升任警卫科副科长，老金金安康升任治安科副科长，至此保卫处内三个科的科长和副科长全部满员。 因为方强和金安康两人的升职，大队长的位置也出现了一些变动。 等人事安排下去之后，方威来到白万里办公室复命。 “处长，人事安排都弄好了，方强那小子先去办理手续，一会儿就过来跟您道谢，谢谢您给他这次机会。” “别那么谢我，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我是给了他机会不假，不过他要是个没胆子没本事的窝囊废，也抓不住这次机会，方强敢打敢拼，确实是不错的料子。” “处长您说的是，但千里马常有，伯乐可不常有，要是没有您小子赏识，方强这小子光会拼也就是个愣头青，所以还是得感谢您啊。” 方威这胖子油滑得很，一通马屁拍得白万里相当舒畅。 “对了，那些被调动的反应怎么样，又打算闹事的没？” “闹事？处长，您这可是说笑了，也不看看咱们这是什么单位，敢在这里闹事，那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吗？在处里待过的人更应该知道这里的厉害，不敢真的闹事的。” “刚刚我去宣布人事任免的时候，倒是有几个看着不服气的，被我教训了一顿也就老实了，毕竟他们只是被调去保卫科，真要是敢闹事的话，连保卫科的工作都保不住。” 白万里一听事情已经被方威按下去了，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 “真可惜，我还想有几个愣头青闯进我办公室来陪我耍耍乐子呢。” 方威心想：‘到底都多愣的愣头青才敢往你办公室闯啊，上头刚刚夸奖过的人物，敢闯进来直接安一个企图刺杀的名头，当场就给击毙了，这是愣头青还是嫌命长啊？’ 方威斟酌了片刻：“处长，您要是喜欢的话，要不我喊他们来闹一个？” “……你当我这戏台子呢，找人来唱戏是吗？算了算了，这事你就当没听过。” “好咧，处长，对了，被调动的人里有一个应该是没胆子给您惹麻烦，不过可能会找人跟您说情的。” “谁啊？” “警卫科三队一个叫徐进元的，这小子的老爹跟上一位处长是老战友，托了关系进来的，人倒也说不上大奸大恶，就是胆子小，窝囊，在厂里执行任务的时候，自己不敢跟人叫板，但要是自己这边人多了，说话比谁都硬气，就这么个小子，处里都挺瞧不上他的。” “原来还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啊，难怪会被我给调走，成了，我知道了，就这么个欺软怕硬的小子也没什么翻起风浪的本事，你出去叫兄弟们都给我精神点，别以为立了功就可以放松了。” “最近四九城里严查，说不定能炸出来不少潜伏多年的鱼，叫他们把眼睛都给我睁大点，遇到可疑的人别放过。还有民兵训练就快开始了，最近保卫处都会比较忙，叫他们都给我提起劲来，不然我就把他们的骨头拆了。” 炸鱼的事情并不是子虚乌有，在组织看来，这次敌特的行动幸运地被轧钢厂保卫处及时破坏，但如果保卫处没有及时阻止，按照查到的证据，这群敌特的真正目的很有可能就是利用高爆炸药炸毁那些潜藏的油田。 石油这种东西本就易燃，一个油田刚打出来，连续烧个几天几夜都不奇怪，而如果被炸弹引爆，会造成的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都会极其庞大，国家失去几个大油田的对未来的影响更是不可估量。 这让组织上极为警惕，生怕国内还有类似的敌特潜伏，因此在几个正在进行勘探的大油田附近都布置了重兵把守，并且在整个北方都展开了一轮严查，提防有敌特对这些油田进行破坏。 “是，我知道了，处长。” “出去吧。” 方威走后，白万里又拿出游戏机开始摸鱼。 接下来一段时间他就没那么轻松惬意了，民兵训练是每年都要走的基础流程，为的就是确保国家随时有一批人拥有基础的军事素养，一旦开战，这批人可以在短时间内从民兵转为现役，充入军队。 白万里这个处长到时候就不能随时偷懒了，很多时候也要跟出来走走，顺便看看民兵里有没有表现优秀的，可以顺便招进保卫处来，毕竟保卫处的福利待遇很好，还体面，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份吸引力不小的工作。 白万里摸鱼摸了有半小时左右，再次有人敲门。 白万里喊人进来，原来是方强，这小子升任副科长了，穿的制服自然和之前大队长的时候有所不同，不过这小子长得壮实，人也精神，现在换了套新衣服，整个人看起来还真是意气风发。 白万里打量了一番，说：“不错，挺合适的，就是看着还是年轻了点，这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 方强挠了挠头，说：“要不我从今天就开始蓄胡子？” “哈哈……我不是真叫你去留胡子，你看看方威，那胖子也没留胡子，但瞧一眼就知道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你啊，就是太年轻了点，看着气场不太足，不过这也没什么，气场什么的，好好磨炼个两三年就有了。” 方强没有吐槽白万里比自己还年轻几个月这件事，而是立刻表忠心道：“我一定始终追随处长，请处长对我多多予以磨炼！” “行了行了，你知道我不喜欢这套的，赶紧去找方威熟悉工作吧，要磨炼的话，很快民兵训练的时候有你磨炼的机会。” “是，处长。” 第188章 于莉进保卫处小食堂 方强下班有事耽误了一会儿，等回到四合院，院子里已经知道了他升任副科长的事情，不少人都乐呵呵地跑出来恭维。 “方队长，听说您今天升任副科长了，恭喜恭喜啊。” “以后要改口喊方科长了，方科长，以后请多多照顾。” “方科长真是年轻有为啊。” 这些人的话基本就是把白万里刚搬来时对他说的那套词换了个主语，形式还是差不多，主要就是他们也想走白万里的路子，但是至今没有一个人成功过。 如今方强升任了副科长，有些人就想换换路子，看方强这里能不能走得通，如果能通过方强搭上白万里的路子那就更好了。 但方强在搬过来之前，就被方威教育过好多次了，在领导面前，一定要戒骄戒躁，成功从队长升任副科长虽然很高兴，但一整天的时间也足够方强调整心态了。 所以回到院子的方强心态已经很平稳了，面对众人的吹捧和恭维，方强微笑道： “谢谢大家的祝贺，我能够升任副科长多亏了组织的信任，以后我也会努力为组织，为人民服务的。” 方强的话听着是场面话，但实际是在说‘老子能升官跟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别跟苍蝇似的上赶着蹭关系’，也不知道院子里有没有人能听懂，但反正方强是直接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于莉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 “强子哥回来啦，来，赶紧坐下喝点水。” 方强被于莉伺候着脱了外套，坐下来拿着茶缸喝了口凉水。 “今天过得怎么样？” “还好吧，纺织厂也没什么事，就是我刚刚下班回来，就听邻居说你今天升任副科长的事情，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一群人都跑来跟我说恭喜恭喜，把我都给弄蒙了，后院的朱大妈还说要买两瓶酒来，跟我们一起庆祝庆祝呢。” “你没答应吧？” “没有，你都告诫过我的，院子里的人如果说好话，那就听听，但如果送礼或者托办事千万不能答应，这我都记着呢，而且你能当副科长跟他们刘家有什么关系啊，我干嘛要答应跟他们庆祝？” 方强满意地点了点头，说： “没错，以后这些想攀关系的人还会有不少，咱都别去搭理他们，过自己的日子就行了，除了处长家里的事情，其他家只要别犯法，都甭去管他们。” “我会记着的，强子哥，你先坐着，我去做饭。” 方强坐着于莉忙里忙外的，心里渐渐升起一股温馨之感。 “小莉，你最近在纺织厂做得怎么样？” “还可以吧，最近生产任务不多，我干得也不累。” “那你想不想来我们保卫处？” 于莉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盆子，探过头惊讶地道：“你说真的？强子哥你能让我进保卫处工作吗？” 方强捏着下巴说：“你现在在纺织厂也只是做临时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转正，我在纺织厂那边说不上话，帮不了你什么，还不如调来保卫处，在保卫处没人会欺负你不说，咱们以后一起上下班也方便。” “不过你来保卫处暂时也只能在我们小食堂里做个临时工，你看看能不能干？” “能啊，反正都是临时工，在哪里干不是干呢？而且保卫处离家里近，以后我还能早点回来收拾家里呢。” 于莉这话就说得漂亮，她又不是不懂，方强说的是‘暂时只能做临时工’，以后可是有机会转正的，毕竟现在方强都是副科长了，还被白万里重用，在保卫处还是有不小的面子的吧，在保卫处工作转正的机会可比在纺织厂大多了。 而她对此说是为了早点回家收拾家务，方强听了也舒心啊。 “那好，回头你就去纺织厂把工作辞了吧，我安排你进食堂，然后再去跟小食堂的朱师傅说说情，看他能不能收你做个徒弟，让你好好学学厨艺。” 于莉的眼睛此时更是亮得发光，她知道一份技术的珍贵性，在纺织厂也是有师父带徒弟的，徒弟为了学会更高明的技术，天天在师父面前伺候着，任打任骂，但方强几句话就帮自己铺好了前路，这让于莉由衷地感到幸福和喜悦，脸上笑容绽放，笑靥如花。 “强子哥，等我学好了厨艺，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第二天方强就找了白万里，说了想把于莉安排进食堂做临时工的事情。 “这点小事你自己看着安排就行，不用跟我汇报。” 区区一个临时工而已，没有工位，方强已经是副科长了，确实可以自己安排，不过白万里不在意，不代表方强不需要表明一个尊重领导的态度。 现在这个态度已经做到了，方强自然没有后顾之忧，让于莉办理好从纺织厂辞职，然后进了保卫处小食堂，做一个洗菜的临时工。 虽然还是活多钱少的临时工，但在方强这位前途无量的副科长的眼皮底下，可没人胆子这么大敢欺负他媳妇。 在其他工友的照顾下，于莉在小食堂适应得很快，三天之后，中午饭结束，食堂厨师朱长春坐下来打算抽根烟休息休息，就见方强带着于莉走了过来。 朱长春赶紧把烟揣进兜里，起身道：“方科长，有什么吩咐吗，是中午的菜不满意还是要另外炒几个小菜？” “都不是，朱大厨您坐。” “方科长，您别客气。” 两人没进正题就先寒暄了一阵，没办法，这也是国内的常态，而且方强现在是副科长，有个当正科长的哥，自己还被处长重用，这么多buff叠在身上，朱长春可不敢不客气。 聊了片刻，方强进入了正题：“朱师傅，我媳妇于莉来小食堂也几天了，您看她工作得怎么样？” 朱长春打量了眼前的夫妻俩一阵，说：“于莉同志勤劳肯干，是个很不错的同志，方科长，有什么话您还是直说吧。” “是这样的，我媳妇对厨艺有些兴趣，而您的厨艺我们都是知道的，处长吃了您做的菜也得竖起大拇指，您看您能不能搭把手给她指点指点。” 第189章 脑子是不是长裤裆里了 方强说的是指点指点，但朱长春知道这意思就是收徒，当下沉思了起来。 于莉见朱长春严肃的神色，心里也不由紧张起来，生怕对方拒绝，这样自己既失去了一个机会，又会损了方强的面子。 朱长春考虑片刻，说： “方科长，我小孙子刚出生，最近为了照顾孩子太累了，实在是没精力教徒弟了。” 于莉以为这事是不成了，眼中露出失望之色，但方强却满脸欣喜，用胳膊撞了撞于莉：“快喊师父。” “啊……哦，师父。” 于莉满脸懵地喊了师父，然后在方强的示意下，把朱长春的茶缸拿了过来，敬了朱长春一杯水。 朱长春可不敢叫于莉跪下给自己磕头，喝了这杯水就算是行了拜师礼了。 等从小食堂出来，于莉脑袋还是懵懵的，她抓着方强好奇地问道： “强子哥，刚才朱师……不，师父那意思不是都拒绝了吗，怎么又收下我了？” “嗨，朱师傅那意思不是拒绝，而是在提自己的要求，‘因为照顾孩子所以没精力收徒弟’，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就是‘只要孩子照顾好了就有精力收徒弟了’，回头我托关系找些奶粉和有营养的水果来送给朱师傅就行了。” “原来是这样啊。” “好了，现在朱师傅已经收你做徒弟了，以后你就安安心心地跟着朱师傅学厨。” “你要记着，朱师傅愿意收你做徒弟是看我面子，但光靠我的面子是不可能让他全心全意地把自己的手艺教给你的，我也不可能强令他必须把手艺传授给你，这样我都可能会被举报，怎么哄好朱师傅，怎么让他真的把你当成一个可以培养的徒弟，你自己要多用用心。” 方强现在跟于莉说的话，其实差不多就是方威以前跟他说过的。 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方威能让方强和白万里住一个院儿，方强能让于莉成为朱长春的徒弟，都只是引着走了第一步而已，后续该怎么跟领导相处，怎么跟师父相处，这些都要自己好好领悟，旁人很难插手。 于莉是个玲珑之人，立刻答应道：“放心吧，强子哥，我绝对不会丢你的脸的。” 同时她心里寻思：‘师父答应收我这个徒弟的条件是跟他孙子有关，这说明师父肯定非常在意这个孙子，看来我可以从这方面下手，多找点照顾小孩，对小孩好的东西，应该可以投其所好。’ 于莉的生活走上了正轨，嫁了人，换了工作，拜了师父，一切都在向好。 几天之后，民兵训练开始之前的两天，刘能来到了白万里的办公室。 “老刘，你不去准备民兵训练的事，突然找我干嘛？” “处长，真是大事啊，你还记得你让我们去盯着那个叫于海棠的女人吗？” “记得啊，这女人拿当刀子使，把老杨家给得罪惨了，怕被报复所以到处找靠山，结果连李怀德都不想要她，咋了，她最近找到靠山了？” “对！还真让她找到了，处长，你猜猜她找到的靠山是谁？” 白万里直接拿起了桌上的本子丢了过去：“他妈的！你知道老子最讨厌的就是猜谜，要说说不说滚！” 刘能接住记事本放在桌上，也不敢再玩笑：“处长，这事儿你绝对想不到，于海棠这人找到的靠山就是杨为民！” “啥玩意儿？” 白万里拿着钢笔的手一抖，差点在桌子上戳出个洞来。 “杨为民这小子都被于海棠连累得丢了工作了，他还敢跟于海棠勾搭在一起，嫌在家里吃饭太香了，想去劳改农场改造是吧？” 刘能也露出古怪的表情：“处长，我也不知道这小子是咋想的，反正我手下盯着的，这件事绝对没错，于海棠在厂里找不到愿意帮她跟杨厂长家作对的靠山，在外面她又不认识什么领导，我手下人一天天跟着，结果发现于海棠居然悄悄去了杨家。” “我刚刚听说这件事的时候，还以为于海棠是打算跟杨为民的爹妈磕头认错来求他们放过自己呢，结果一听后续，我才发现是我肤浅了，于海棠居然直接是冲着杨为民这小子去的。” “杨为民本来被他爹妈禁足了一段时间，最近才刚能出来溜溜，结果于海棠直接就拉着杨为民找了个偏僻的小树林，上去就亲嘴子，一边亲还一边说多想杨为民之类的肉麻话，杨为民那小子吧……我都怀疑他脑子是不是长裤裆里去了。” “他那叫小头控制大头了，他们那啥没？” “还没呢，毕竟他们见面的时候都是光天化日的，不要命啦？” 白万里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下令道：“继续盯着他们，我怀疑他们再过不久就会直接那啥，一定要捉奸在床！” “处长，他们可都还没结婚呢，胆子能这么大？” “杨为民那小子脑子都长到裤裆里去了，上面就是个傻子，一个傻子有什么不敢干的？” “而那个于海棠，这人以前都挺瞧不上杨为民的，她能再回头去找杨为民，怕是真的走投无路了，这件事只有杨为民才能救她了。而这件事拍板的还是杨为民的爹妈，如果他们只是恢复交往，有些亲热的举动，这么去找杨为民的爹妈的话，根本无法让他们谅解或者妥协，他们甚至有可能把杨为民送到其他城市去，然后彻底处理掉于海棠。” “但如果他们通奸了，那对于海棠来说虽然失去了贞洁，但却抓住了杨家的一个把柄，一个可以跟杨家谈判的筹码。” “杨为民的档案已经花了，如果再出了通奸这种事……甚至于海棠再心狠一点告杨为民qj的话，杨为民可就要牢底坐穿了。” “处长，这女人真能这么狠？” “难说难说……反正先去盯着总没错，以这对痴男怨女的状态，也忍不了几天了。” “老刘，要不咱们打个赌，如果他们真的出事了，你就输我一包烟如何？” “行啊，那如果他们一个月内没出事，处长你就输我一包烟。” “成交。” “那行，我叫人继续盯着他们去。” 第190章 想攀关系，却成找喷 保卫处民兵训练开始了，这次训练为期二十天，要让一大群人掌握基本的战斗技能，同时还要对这么多人做好管理调度，保卫处肩上的担子不轻。 白万里也是第一次指挥民兵训练，好在保卫处的三个科长都很有经验，帮白万里分担了不少压力。 民兵训练的人选有工厂的工人，有城里的普通青年，也有乡下公社的农民或者民兵团的民兵。 不同的出身让这些人面对民兵训练的态度差异很大。 已经有稳定工作，或者是有城里户口的，普遍对训练的热情不高，最多只是按照保卫处的要求完成基本的训练内容，没指望真往这个方向发展，混过这二十天的训练就算了，回头该上班继续上班，该当街溜子就继续当。 相对的，乡下来的人普遍更有热情和冲劲，在很多训练任务上的表现更好更积极。 有这种差距，什么城里人和乡下人的性格差别倒不是重要原因，关键的是城里的这帮人，尤其是有工作的，人生已经有一条不错的出路，一般人不会向着换条更危险更辛苦的赛道去拼一拼。 倒是乡下的生活很简单，这年头城里工作机会非常紧张，不少城里人都只能打临时工，所以进城务工的农民非常少，不存在大规模的农民工群体。 而现在的乡下生活确实很困难，一年种地的粮食交了公粮，留下自己吃的份量之后，剩下的能攒个十几块钱就算是富裕人家了。 而城里，一个普通的临时工一个月也有十几块的收入，还能吃上供应粮，住砖瓦房，难怪很多乡下人对城里充满向往。 所以很多乡下人都愿意抓住机会拼一拼，毕竟保卫处也是正式单位，在保卫处有了正式工作，就可以把户口转进城里，整个家庭的未来都可能因此改变，不拼才是傻子。 保卫处也有意思招人进来，经过之前的人事调动之后，保卫处大概有了两个小队人数缺口，也就是八到十人左右。 白万里预备在这次的民兵训练人员中挑五个成分好，表现也好的人安排进保卫处里，而剩下的一个小队缺口则是留给保卫处内部安排的。 毕竟三个科长，下面的副科、队长都有人情往来，只要塞进来的人别太窝囊，出去丢保卫处的脸，白万里也不会太计较。 中午吃过饭，三个科长聚集在白万里的办公室里，讨论今天谁的训练表现比较出色，适合招进保卫处来，白万里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 众人停下讨论，白万里拿起话筒。 “你好，这里是轧钢厂保卫处处长白万里，请问你是哪位？” “你好，白处长，我是钢管厂生产一科的科长徐思远，犬子进元是保卫处的一位保卫员。” “徐进元？” 白万里轻轻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指了指椅子，让三大蘸酱继续坐着。 刚才电话响的时候他们就全站起来了，如果电话里的内容不适合他们听，白万里就会让他们离开，现在的意思就是无所谓了，坐着就行。 方威听到徐进元的名字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笑嘻嘻地坐在一边。 白万里淡淡地道：“徐科长有什么指教？” “指教不敢当，只是犬子最近工作上有些调动，不知白处长能不能网开一面，让犬子回保卫处工作，白处长有什么要求，我家一定尽力报答。” 徐思远果然是为了给他儿子说情来的。 徐进元这家伙被白万里踢到保卫处下属的一个保卫科去了，那保卫科拢共一百个人不到，厂子小，单位小，跟保卫处这边是天差地远。 虽然干的都是保卫员的活，名义上的工资都没变（但工资之外的福利差很多），但保卫处这个大单位的发展前途可不是保卫科能比的。 不然为啥那么多人宁做凤尾，不做鸡头，宁愿去大城市挤一个小破地下室，也不愿意在小县城住大豪斯。 不就是因为大城市虽然竞争激烈，但往上爬的机会也多嘛。 尤其白万里刚刚得到了上头表彰，是最近的风云人物，眼看就要飞黄腾达平步青云的主，谁都知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理，白万里发达了，手下人自然也有好处。 可偏偏这时候徐进元被下放到保卫科去了，等于是保卫处内部流放，这让徐思远能不着急吗？错过了跟着白万里一起发达的机会，这辈子只怕再也没有这样的机遇了，所以徐思远才想求白万里提携他儿子一回。 可徐思远跟保卫处前任处长认识，跟白万里有个毛线关系，白万里冷冷地道： “徐进元的人事调动是保卫处的内部事务，不需要徐科长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我还有工作要做，就不陪徐科长闲聊了。” “白处长，我……” 徐思远在白万里这里没什么面子，白万里对这种上来就想攀关系的也没什么好话，他的语气很重，几乎就差直说徐思远想影响保卫处的人事这是‘越界’，这对当官的来说是非常大的忌讳，因为没有哪个当官的喜欢被人夺权。 喷完了之后也懒得听徐思远啰嗦，直接挂了电话。 如果被说到这种程度上，这个徐思远还敢再打电话来的话，白万里可能要考虑一下怎么把他送进精神病院去了。 方威早知道徐进元的情况，刘能和王国强在听到白万里的话之后，也明白了大概，自白万里受到大领导送字表彰之后，这位年轻的处长就成为了很多人眼里的新贵，最近想要来白万里这里攀关系的人真的是数不胜数。 他们算是鸡犬升天，也遇到了不少来送礼攀关系的人，而白万里这位‘得道之人’遇到的类似情况显然更多。 四人对此都习以为常，没提电话的事情，继续讨论民兵训练中表现优秀的人选，因为这才是训练的第一天，四人只是提了一些值得关注的目标，到底最终的人选是谁，还要看接下来十几天的表现。 第191章 娄家的谋划 中午开完了小会之后，几个科长各自回自己的办公室了，白万里也趁这个机会抽根烟提提神，下午的训练还会辛苦呢。 不过烟抽了一半，方威这胖子就又进来了，手里还捏着一根同样抽了一半的烟。 “方威，你干啥呢，不在自己办公室里抽烟来我这儿抽混合的是吧？” “不是，处长，轧钢厂那姓娄的董事说是想见你，你见不见？” “姓娄的董事？娄半城啊？” “对，就是他。” 白万里自穿越之后一直跟娄家就没什么交集，虽然跟娄晓娥住一个院子，实际上除了搬家那天之外，连个招呼都没打过。 在工作方面，白万里如果是工人开局，那说不定还能借用一下娄半城这个轧钢厂董事的身份，两边可能会因此产生交集。 但白万里是保卫处拿枪杆子的，混得好了，根本不用管娄半城的面子，混得不好，武装单位里的事情也不是他一个资本家可以插手的，所以哪怕白万里遇到麻烦，也不可能求到娄半城身上去。 至于娄半城的钱财，对于拥有无限物资的白万里来说更是如同废纸。 白万里对娄半城的一切毫无所求，因此也就没什么接触。 没想到娄半城今天倒是主动找上门来了。 “他有什么事？” “他说是想帮助国家的民兵训练，给我们提供一批肉和装备。” 白万里听了，白眼都已经翻过后脑勺，直接翻到后背上去了。 “我们练兵，他来出钱出装备，这娄半城还真是敢想，他这话说的，放古时候那不就是一个大财主去跟皇帝说自己来帮皇帝犒赏三军吗？他嫌自己命太长了是吧？！” “而且我们保卫处训练民兵他来凑什么热闹？传出去了让人怎么说？别人还当我保卫处没本事，连民兵训练的肉和装备都准备不上，还要靠一个资本家来救急！” 如果说娄半城是要跟老杨或者老李合作，给工人发点福利，让工人多吃点肉的话，在起风之前问题都不算大。 毕竟娄半城好歹还有个红色资本家的名头。 但保卫处不行，保卫处的地位虽然不及军队，但也是持枪的武装单位，这种单位绝对不可能让资本家染指，哪怕是起风之前都不行，不然传出去了，白万里自己都会有麻烦。 “那处长的意思是不见？” “不见不见，肯定不见！让他赶紧滚蛋去！” “等下，帮我再给姓娄的传句话，告诉他如果他不知道界线在哪里的话，我就帮他画一道线！” ‘处长这画线的意思该不是要把娄半城画成两段吧？’方威心里吐槽，但还是按照白万里的命令，出门把白万里的话原封不动地传达给娄半城，没有一点修饰。 看娄半城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方威不屑地撇了撇嘴，暗道：‘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咱们保卫处的事情也轮得到你一个资本家来插手？可笑！’ 这年头不管怎么粉饰，资本家始终是不受待见的。 而方威这个科长那也是成分良好，身上又有功勋，一个资本家的面子，不给就不给了，也没什么影响。 娄半城跟徐思远两人只能算是小小的波澜，他们并没有能力真正影响到白万里这边。 因为表彰的事情，他如今就是招风的大树，想通过各种渠道来跟他攀关系的人实在是数不胜数，娄半城跟徐思远也只是其中的两个而已，白万里也不可能拿个大喇叭出去喊‘你们这群想攀关系的傻逼别来了’，只能等自己身上的‘热度’过去，或者有其他事情把自己的‘热度’盖过去，到时候才能恢复安稳的生活。 娄半城从轧钢厂出来，黑着脸回到了家里。 娄晓娥的生母谭秀雅从屋里出来：“净斋，快坐下歇歇吧。”谭秀雅不是娄半城的正妻，只是个小妾，只不过建国之后，一个资本家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这种人实在是太招人恨了，为保安全，娄半城不仅捐出了大部分家产，还把大部分女人和佣人都遣散了，只留下谭秀雅一个。 谭秀雅以前是小妾，地位很低，在家里要看娄半城这个老爷和原本正妻的脸色，现在见娄半城脸色不好，谭秀雅可不敢直接问今天事情办得如何，免得招来娄半城的厌烦，只是端茶倒水地伺候着。 娄半城喝了茶水，坐在椅子上缓了一会儿，心里那股气才渐渐压了下去。 “今天这事情没成。” 按下火气的娄半城主动讲起了今天的失败：“白万里比我想象的更为强硬和聪明，没有因为年轻就轻易相信我的话，给民兵捐物资的办法被他直接否决了，而且非常果断，我们家想走他的路子是行不通了。” 娄半城虽有红色资本家的名头，但他心里仍觉得不安，想给自己家增添更多的筹码和保障，只是他们家的成分毕竟摆在这里。 谁也不知道未来怎样，如果娄家有一天倒霉，那自己也要连坐，稍微有点脑子的都知道从娄家稍微捞点好处还行，彻底站队可就算了。 娄半城这次借着捐物资帮助民兵训练的名头也是想开辟别的打法，结果白万里不吃他这一套，还直接把娄半城喷了一顿，让娄半城十分丢脸。 “那晓娥那边，还要不要让她去接触白万里的媳妇？” 娄家也做了两手准备，事实上很多人走当官的本身的路子走不通，就转而从那些官员亲属的身上突破，往往能取得奇效……当然事情爆出来的时候也有奇效。 娄半城沉吟片刻，道： “算了吧，目前我摸不准白万里的脾气，现在看来白万里不喜欢这一套，还是先让晓娥别轻举妄动，不然招来白万里的厌烦，会给我们家带来灾难的。” 娄半城行事虽有失误，但眼界阅历比刘家人到底还是强多了，他明白一个劲儿地讨好某个人未必能取得正面的小鬼，此时在白万里那边吃了瘪，娄半城也没有选择冒进。 “行，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找晓娥。” 第192章 半夜出门的于海棠 娄家虽然有电话，但许家家里没有，所以娄家有什么事情要通知娄晓娥也只能找过去当面说。 谭秀雅坐着家里的车子来到了四合院。 有小汽车进胡同是一件值得关注的大事，有小孩子一边喊一边追着汽车跑，动静在院子里都听到了。 杨瑞华从屋子里探出头来，看看又是什么大人物来了，见是谭秀雅，杨瑞华惊讶道：“这不是娄夫人吗，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这些年娄家对外一直较为低调，没事很少外出走动，院子里大多数人也就是之前许大茂跟娄晓娥结婚的时候见过娄家夫妇一次。 谭秀雅：“杨瑞华同志，我来看看我女儿，顺便给她送点东西。”她知道自家成分不好，所以说话语气也很客气，就怕被扣上一顶瞧不上老百姓的帽子。 杨瑞华见谭秀雅身后的男人抱着两三包东西，也不知道是吃的还是用的，但娄家拿出来的总归是好东西，眼中露出羡慕和渴望之色。 杨瑞华挣扎片刻，还是忍了下来，微笑道：“那我就不耽误你了，晓娥这会儿应该就在家里呢。”杨瑞华不是不想从谭秀雅这里捞点好处，可是闫埠贵之前用这招在院子里打秋风早就被王主任教训过了。 杨瑞华也难说是吃一堑长一智，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还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只是单纯地害怕后果，反正她现在也是不敢玩这种花样，哪怕是对娄家这样成分不好的人家也不敢。 白万里这算不算是整顿了院子里的风气呢？对闫家来说大概不算吧。 谭秀雅来到后院许家。 “晓娥，快开开门。” 娄晓娥打开房门，一脸惊喜道：“妈，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过得好不好，顺便给你带东西。”谭秀雅拉着娄晓娥的手，露出慈爱之色，然后对身后的司机说：“表哥，你把东西放门口吧，我拿进去就行了。” “好。” 这表哥不是真表哥，只是一个资本家让人伺候，奢侈享受的不合适，所以家里留下的几个人，对外就宣称是亲戚，只是过来借住的，干活也只是正好帮把手，不是佣人。 上面的当然知道怎么回事，但像娄半城这样的资本家算是表现良好，所以上面就给个面子，大体上能说得过去就行，没人深究。 母女俩进了屋子里，谭秀雅问：“大茂去上班了，还是下乡放电影了？” “他去放电影去了，大概明天才回来。” 提起许大茂的时候，娄晓娥兴趣缺缺，她本来就不喜欢许大茂，只是形势所迫，她家的成分让她必须嫁给一个成分好的，对上面表现出一种不重视金钱的态度，所以才会嫁给祖上都是贫农的许大茂。 谭秀雅也知道娄晓娥不喜欢许大茂，但他们这种家庭，一个女人的婚姻哪里是自己可以做主的，谭秀雅也没资格反驳自己丈夫的决定，只能拍了拍娄晓娥的手，安慰道： “晓娥，你别想这么多，跟大茂好好过日子就行，缺什么跟妈说，妈都给你办好。” “对了，晓娥，你去跟白万里的妻子祝卿安说过话没有？” “还没呢，我跟她不熟，还没想好怎么搭话，而且她现在还在上班，我总不能去轧钢厂找她吧？” “那就好，你爸让我跟你说，这事情有些变故，你暂时不要去接触白万里跟祝卿安，等你爸之后的决定再说。” 娄晓娥一听谭秀雅这么说，顿时松了口气。 她自小家世优渥，虽然因为资本家的身份问题受到了一定的歧视，但总的来说没吃过什么苦，从小到大更没有学过要怎么去讨好巴结一个人。 前两天她回了趟家，结果娄半城跟她说让她去讨好祝卿安，跟人家搞好关系，娄晓娥不敢违抗父亲，只能答应下来，但回到家里却非常不乐意干这个，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讨好人家，就想着先拖两天再说。 结果没想到这次以拖待变还真让她成功了，娄半城还真就改主意了，她不用去给祝卿安陪笑脸了。 知女莫若母，谭秀雅看娄晓娥的表情，也大概猜得到她的心思，默默地叹了口气。 这女儿被自己宠得太过，对人情世故了解的太少了，白万里那样的人物搬进来都那么久了，自己的女儿却连招呼都几乎没跟人家打过。 如今家里的情况……谭秀雅忧心忡忡，此时却也不知道如何教育自己的女儿，只能默默叹气。 —————— 深夜，于海棠一个人走在路上，脚步很重，倒不是她长胖了，而是故意往地上踩，发脾气。 今天于莉回了趟家，她听说于莉辞了纺织厂的工作，去保卫处小食堂干洗菜这样的累活，刚想嘲讽两句。 结果于莉就说已经已经拜了食堂的朱师傅为师学习厨艺。 这可把于父于母都高兴得不行。 因为在粮食紧缺的年代，厨师能有门路弄到粮食，让家人吃饱，是一等一的好工作，傻柱之前那么嘚瑟，觉得娶媳妇要娶一个城里的，漂亮的，有文化的，敢提这么高要求，也是因为他的工作在这个时代确实不错。 于家本来只是普通工人家庭，没什么门路，于海棠转正成为广播员走的都是杨为民的路子，如今于莉嫁了个好男人，日子过得好，还能学一门手艺，以后日子肯定更加红红火火，于父于母当然高兴得不行。 于莉说自己师父最近得了个大孙子，想跟于母问问照顾小孩子的窍门，回去孝敬师父，于母欣然传授自己带孩子的心得。 本来在于家，于海棠是比于莉更为受宠的，成绩好，工作好，对象也好。 但在最近，这一切都已经变了，大女儿的日子越过越好，小女儿却是一团乱麻，于父于母也将更多的关注放在了于莉身上。 这让于海棠非常难以接受，但又不敢冲爸妈发火，只能趁着晚上溜出门，拿脚下的地面撒气。 于海棠一路气呼呼地来到一个偏僻的小院子，在门口学着鸟儿叫了几声，没一会儿里面就冲出来一个人，抱着于海棠直接又亲又啃的。 “海棠，我想死你了。” 第193章 我爸是科长!我叔是厂长! 感受着杨为民的咸猪手，于海棠心里十分烦躁，但却不能真的跟他翻脸，用力地掐了掐杨为民的手背，嗔怒道： “你要死啦！被人看到怎么办？！” 面对于海棠的怒容，杨为民讪讪地道： “对不起，海棠，我也是太想你了嘛。” “还不快进去。” “哦哦。” 杨为民应了两声，小心地扶着于海棠走进院子里，那架势弄得于海棠好像怀了身孕似的。 这是一处一进的小院子，位置非常偏僻，就算是距离最近的工厂，走路都在一个半小时以上，以前是个满清姨太太住的小院子，后来这个姨太太在屋里上吊吊死了。 地段不好+凶宅，负面debuff凑齐的这个小院空置了很久，前几天和于海棠勾搭上之后，杨为民就拿钱把这个偏僻的小院子租了下来，成为他和于海棠幽会的地方。 杨为民色迷心窍，于海棠满心思算计，都没计较凶宅的问题。 杨为民把于海棠扶进正屋，二人坐在床上，杨为民忍不住抓住于海棠的小手揉捏起来，嘴里痴痴地道：“海棠，我真是一刻都不愿意跟你分开。” 于海棠白了杨为民一眼，噘嘴道：“你说得好听，有本事把我娶回家啊。” 杨为民的脸色顿时尴尬起来，他倒是很希望能娶于海棠，只是他也知道自己爹妈恨死了于海棠，爹妈那边不通过的话，自己想娶也是白搭。 但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杨为民可不想丢脸，拍着胸脯说道： “放心吧，海棠，等你年纪一到，我立刻娶你！” 于海棠确实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乡下差个一两岁问题不大，四九城里就没那么好糊弄了。 于海棠以前就经常拿这个借口来搪塞杨为民希望订婚的事情，如今却反倒成了杨为民的借口了，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因果循环了。 于海棠以前自己就用这招，当然知道杨为民的话没多少可信度，暗道：‘真是个窝囊废，当老娘这么好糊弄呢，看来还是只能用我的办法！’ 杨为民读不到于海棠的心思，嘴上说着各种好听的保证，什么结婚之后就让于海棠在家里做个阔太太，自己赚钱养家，工资还全部交给她来管理，各种空头支票随便开。 反正男人嘛，裤子没脱之前有啥保证不敢给的？ “这可都是你说的，你以后要是敢辜负我，我一刀阉了你。” “一定一定！” “嗯？” “啊，不对，我说错了，我想说是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意思，海棠！” 于海棠轻哼一声，慢慢闭上了双眼，杨为民察觉到于海棠的默许，兴奋地差点对窗外的月亮发出一声长啸，猴急地把于海棠按在床上，然后飞快脱掉了身上的衣服。 十几分钟后……杨为民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从于海棠的身上爬了下来，往床上一躺，脑袋空空，啥也不想了。 于海棠躺在他身边，头发都被汗水沾湿在额头上，看起来倒是有了几分符合她名字的雨打海棠一般的柔弱美感了。 于海棠一言不发，但心思却不停。 ‘杨为民这个人虽然窝囊，但好在听话，他爸妈虽然不好对付，但这个窝囊的儿子就是弱点，哼……’ 于海棠舔了舔牙齿，依然能尝到一丝血腥味，她扭过头，看到杨为民肩膀上的牙印，暗道：‘等天亮了我就去找他们，我就不信他们能舍得让自己的儿子陪我在监狱里过半辈子！’ 于海棠跟整个杨家根本没有可比性，她又找不到别的靠山，重新拿捏住杨为民这个对她唯命是从的舔狗是如今于海棠唯一的对策，而且光是拿捏住杨为民这个人的脑子还不管用，还得拿捏住杨为民的命脉，这才是于海棠如今能跟杨家叫板的唯一筹码。 砰！！！ 于海棠想得挺好，突然门口传来一声巨响把她和杨为民都吓了一跳，两人下意识地看向门口，见门口一堆脑袋。 于海棠虽然心思多，但突然面对这种情况，慌乱之下也只有发出一声尖叫，下意识地把衣服扯到自己身上掩盖身体。 一群壮汉瞬间冲进来把杨为民和于海棠抓住，杨为民虽然没脑子，但也知道自己跟于海棠没结婚，真要光着身子被抓就彻底凉凉，挣扎着喊道：“你们是哪个的单位的！？我爸是科长！我叔是厂长！你们敢抓我没好果子吃的！” 杨为民自己没什么本事，现在唯一能脱困的办法也就是靠家里的关系了。 但抓人的听了这话，直接抽出棍子照着杨为民的脑门来了三棍。 “杨为民，你别叫唤，我们知道你什么底儿！” “有本事叫你爸和叔叔来救你试试，我们保卫处还能怕了不成？！” “保、保卫处？！” 杨为民听到保卫处的名号这才慌了，以前他没见识，以为行政级别高的就真的厉害了，尤其轧钢厂和保卫处还是不同的单位，老杨的面子是一点用都没有，结果杨为民付出了自己的前途作为学费，学会了‘行政级别不代表一切，掌握实权才是王道’这一道理。 而上次叔叔和老爹都没能保住自己的工作，如今再犯到保卫处的手里，自己还能有好吗？ 想到自己的下场，刚才还硬气地叫嚷着的杨为民两腿一下子就软了，整个人哆嗦个不停，苦苦哀求道：“几位大哥，刚才是我太大声了，我给你们赔个不是，求求你们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回头我给你们钱，给你们很多钱行不行？” 杨为民想用钱给自己买一条出路，可是保卫处刚刚经历过人事调动，处里上下都知道白万里的厉害，这次跟踪监视也是白万里下的命令，谁会为了杨为民那点钱犯糊涂，一个个都是铁面无私的态度，让杨为民无比绝望。 而就在这个时候，于海棠突然大叫：“各位同志！你们千万不能放过这个qj犯！” 第194章 版本t0?生错时代的于海棠 刚刚跟杨为民啰嗦的时候，几个保卫员都偷偷打量着于海棠，保卫员嘛，一般不敢直接跑出去玩，在抓捕暗门子的时候就特别积极参与，真抓人的时候又磨磨蹭蹭，就是为了趁机过过眼瘾。 但听到于海棠扯着嗓子这么一喊，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娘们儿刚才说啥？ 杨为民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于海棠：“海棠！你在说什么？！我们明明是你情我愿的啊，海棠！”杨为民也知道两人你情我愿的和用强可不是一个概念。 你情我愿的话，他和于海棠都要坐牢，但如果是对一个女同志用强，那不用说了，直接一颗铁花生送走吧。 但于海棠如今为了自己的出路，哪里还有闲心管杨为民的死活，低头抹着眼泪泣声道：“各位保卫处的同志，杨为民这个禽兽今天约我出来，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谈，我就出来了，结果我一见到他，他就把我拉进房里，然后就……各位同志，你们一定要给我做主啊！啊……” 于海棠说着说着，还真扯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 杨为民也急了：“你胡说！明明是你勾引我的！你现在还想赖我？我跟你拼了！” 杨为民虽然舔于海棠，但现在小命都不一定保得住了，杨为民也顾不得再舔于海棠了，直接跟于海棠互撕了起来。 保卫员一脸无语地看着这对渣男贱女互相撕咬攀扯的丑态，要不是他们已经跟踪这俩人好一段日子了，还真可能以为这里面有谁是无辜的呢。 最终带队的队长一人给了一棍子，才让杨为民和于海棠安静下来。 “安静了吧？不叫唤了吧？都给我老实点！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回头我们自然会审得清清楚楚，别在这里逼逼赖赖的，不然老子先打你们一个半残！” 保卫处如此硬气，不管是杨为民还是于海棠都不敢再闹腾，只是以怨恨的目光盯着彼此，刚才那看似你侬我侬的气氛早就荡然无存。 保卫员让两人穿好衣服，然后直接把人带回拘留室先关着。 白万里跟刘能都已经回家睡觉，而杨为民又牵扯到杨厂长，一般保卫员确实不太好审这件案子，就先关着再说，这件事的严重性也没到大半夜的非得把白万里叫回来处理的，等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一早，对大部分人来说今天依旧是平凡的一天。 白万里洗漱完了，骑车带着祝卿安出门上班，路上两人在早餐店吃过早饭，到了厂里，说了两句关心的话才分开，各自去各自的单位。 到了保卫处，刘能这家伙走过来塞给白万里一包大前门。 白万里拿了烟就知道是跟刘能的赌约中了，笑道： “那俩玩意儿抓住了？” “抓住了，昨晚上他们刚办完事就被下面人给按住了，捉奸在床，不过这会儿他们狗咬狗可热闹了，杨为民说是于海棠勾引他，于海棠说是杨为民对她用强，反正两个人是听不到一句好话。” “哼，这于海棠反应倒是快，现在她也只有这个法子能脱身了。” 这年头乱搞男女关系处罚很重的，轻则游街，重则坐牢，不管是那个，都足以叫一个人彻底社会性死亡，名声尽毁。 一个名声尽毁的人，在这个时代能有好下场吗？当然没有。 当初秦淮茹和傻柱的事情虽然还没发生，只是捕风捉影的有点苗头就被王主任严肃处理，可见这绝对不是什么小事。 于海棠想要脱身，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脏水泼到杨为民头上，把自己从勾搭成奸的无耻女人变成一个纯粹的受害者，这样不只能逃过惩罚，甚至还有可能通过获取同情，捞到不少好处。 白万里冷眼旁观，当然看得清楚于海棠的操作。 ‘于海棠真是生错年代了啊，就她这个心眼，放在21世纪打拳最激烈的那段时间，不得是个版本t0啊，明明是两个人相互勾搭的事情，她倒是能毫不犹豫地反咬一口，够无情，够无耻，够不要脸，很符合我对xxn的刻板印象。’ ‘以后谁要再说只有男人提上裤子就不认账了我跟谁急，这女人不也一样吗？’ “这事通知了老杨没有？” “还没呢，就等着处长过来亲自主持审讯过程。” “嗯，那就去通知吧，不只是老杨，再把妇联的马主任一起叫过来，这事牵扯到一个女人的清白，她这个妇联主任在场也免得以后再有什么纠纷。” 白万里没打算通知杨为民的爹妈，这俩人不是轧钢厂的领导，于海棠的事情他们没资格管。 至于杨为民的事情，现在案件还在调查审理过程中，犯人亲属什么时候有资格旁听了？又不是开堂公审。 “行，我这就去通知。” 趁着老刘去通知的时候，白万里把方强喊了过来：“于海棠跟杨为民通奸，昨晚上被捉奸在床，现在在拘留室等着审讯呢，你知道该怎么处理吧？” 方强心中一凛，暗道这于海棠果然不安分。 “我清楚，处长，我绝对不会给处里添麻烦的！”他跟于海棠本来就没什么感情，于莉也早就跟于海棠断绝关系了，这次出事稍稍控制一下，应该不会有多少火烧到他们身上。 于莉也听话懂事，知道如今她该做什么的。 “出去吧。” 治安科办公室，刘能一通电话打给了老杨。 “杨厂长，我是治安科的刘能啊，这里有一个不幸的消息要通知你，令侄杨为民又被我们保卫处抓住了。” 正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的老杨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妈的这小畜生又闯什么祸了！？’ 老杨心里在咆哮，但却不能冲着刘能这么喊，毕竟治安科科长的面子如今也不小啊。 “刘科长，方便透露一下杨为民是因为什么被抓的吗？” “也不是不能说，就是跟一个人乱搞男女关系，被捉奸在床了，那个女人就是厂里宣传科的广播员于海棠。” 也就是杨为民之前对象…… 刘能这句话还没说出来，就听见话筒里传来嘎吱一声。 ‘杨厂长这次不会气得把话筒捏碎了吧？’ 第195章 三司会审 这个时代国家工业技术虽然落后，但也没见多少偷工减料的事情，能生产出来的东西还是相当皮实耐造的。 老杨也没白万里那种被强化过的力量，所以他暴怒之下也只是把话筒捏出响声，没让话筒直接报销，算是一件幸事。 老杨这次深呼吸调整心情用了很长时间，等得刘能都想抽根烟了，才听老杨缓缓说道：“谢谢你通知我，刘科长，我一会儿就过去。” 挂了电话，刘能不禁有些幸灾乐祸地吐槽道： “当厂长要是当成姓杨的这么憋屈，还不如跟我似的当个科长算了，这一天天的都干啥了。” 老杨办公室。 “杨为民这个白痴！！这世上是找不到其他的女人了吗？！于海棠都把他的工作害没了居然还敢找她！？” “居然还被抓住了！你哪怕去找个暗门子！你他妈的是没钱吗？！” 对外，老杨一个厂长绝对不能说这些话，但这次实在是憋不住了。 所以他让秘书林红旗在外面守着，避免隔墙有耳。 几分钟后，发泄够了的老杨沉着脸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等他到保卫处的时候，妇联的马主任也到了。 白万里走出来主持局面：“杨厂长，马主任，大体的情况相信你们也知道了，案子我还没审过，两位跟我一起吧。” 这次算是保卫处，轧钢厂，妇联三司会审，排面也真是够大的，对杨为民和于海棠来说，不知道算不算是他们的人生巅峰呢？ 三位领导来到审讯室，白万里下令道：“先把杨为民带过来。” 杨为民一宿没睡好，就担心自己睡着的时候真的被人认定是强迫犯，一醒来就被抓去刑场枪毙了，根本合不上眼。 熬了一个晚上，这会儿过来的时候，脸色苍白，眼袋很深，脚步摇摇晃晃。 白万里看了都在心里吐槽：‘这小子这么虚啊？’ 杨为民见到杨厂长，那真是见了亲人了，直接给跪了：“叔叔，你快救救我！我真没有强迫于海棠，我不想死啊！” 老杨黑着脸，当这么多人喊他叔叔，这不是要他徇私枉法吗？要不是杨为民跟马主任都在场，他都恨不得一脚直接踹死这个废物算逑。 “你给我老实答话，有白处长在这里，如果你真没错，他自然不会冤枉你！” 杨为民畏畏缩缩地看着白万里，经过上次教训，他现在也十分畏惧这位年轻的处长。 白万里询问道： “杨为民，昨天保卫员将你和我厂广播员于海棠捉奸在床，对此你承不承认？” “我……我承认。”杨为民苦着脸，这事儿当时那么多眼睛看着呢，没法辩驳，他现在只求能甩掉强迫的罪名，别被枪毙就行了。 “于海棠告你强迫她，你承不承认？”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啊，白处长！” “别光喊没有，不想成为强迫犯就把你和于海棠相处的经过全都交代出来，只有拿出确凿的证据我们才能相信你的话。” “是、是这样的……前段日子我一直待在家里，前几天才刚刚被我爸妈允许出门，憋了好久的我就想出门逛逛，结果我遇见了海棠，她把我拉进一个小胡同里，她说她很想我，我……我也很想她，所以我们就又在一起了……” 杨为民说这段的时候也觉得羞耻，原本苍白的脸都变红了。 老杨的脸则黑得能滴出墨了：‘你他妈的哪怕出去找暗门子都比那于海棠强啊！暗门子收钱办事，根本没于海棠那么多逼事啊，现在还反咬你强迫！真是个傻子！’ “后来呢？” “后来我想带海棠回家，但海棠说怕我爸妈不原谅她，所以我就去外面租了个小院子，想着以后可以和海棠在那里见面。” “你说的院子就是你们被抓住的那个院子？” “是。” 白万里对杨厂长和马主任说：“保卫员已经搜查过那个院子了，他们在那里找到了被褥，脸盆，椅子这些简单的生活用品，不过并没有刀子，绳子之类的物品。” 白万里只是描述发现的证据，但老杨和马主任听了心里自然会有判断。 老杨也不相信杨为民这窝囊废真有胆子能去强迫一个女人，心里揣测起来：‘这小子特地租个院子，要么是打算把于海棠当外室养着，要么是打算先把于海棠肚子弄大了，等回头带着大肚子的于海棠回家，哥跟嫂子也没办法再对付她了吧，难道于海棠也是这个心思？’ 马主任猜不到后面那一段，但也认为杨为民是打算把于海棠当外室了。 “后来呢？” “后来我跟海棠在院子见了几次面……到昨天，我答应要娶海棠，然后我们就一起睡了……后来……后来就被抓住了……” 杨为民把事情交代得差不多了，旁边负责记录的小同志记录下了杨为民的供词，白万里看过之后把纸交给杨为民。 “你看看吧，如果对供词确认无误就按个手印。我提醒你一下，现在是保卫处调查案件，你的证词按了手印就有法律效益，如果你之后想翻供，那么哪怕没有犯其他的错误，也可以依法治你一个作伪证，妨碍执法。” 杨为民现在心气全无，被白万里的话吓得瑟瑟发抖：“白处长，我绝对不敢跟您撒谎啊。”他看过了证词，确认跟自己说的一样之后，按了手印。 白万里、老杨、马主任三人都看过一遍之后，这份证词就先摆在一边。 白万里对刘能吩咐道： “先把他带去隔壁房间，让他安静一点，别吵吵闹闹的，再把于海棠提过来。” “是，处长！” 刘能答应一声，将杨为民这个瑟瑟发抖的小鸡仔给提了出去，过了一会儿，把于海棠带进了审讯室。 于海棠一样彻夜未眠，不断思考之后被审讯的时候会遇到什么问题，自己要如何应答才能够脱身，将黑锅全部甩给杨为民。 她刚刚破身，身子本来就比较虚弱，熬了一晚上之后，脸色更是白得跟鬼似的，不过和她一副装出来的凄楚可怜的表情倒也算是相得益彰。 第196章 保卫处的证词 于海棠一番装可怜的表演，但作用不大。 白万里知道于海棠这人不安分，本来就对她没什么好感，老杨现在对于海棠这个麻烦精恨得咬死，当然不可能吃她装可怜的这一套。 同为女人的马主任对于海棠稍稍有些同情，但前提是她真的遭受到了胁迫，如果是这样，作为妇联主任的马主任肯定会给于海棠出头。 但如果于海棠是主动和杨为民乱搞男女关系，现在被抓了才反咬一口，马主任可就不会轻易放过于海棠了。 毕竟妇联这帮娘们，打击暗门子啊，搞破鞋什么的，向来是比男人更狠的。 不过在这里，马主任和老杨也只是旁听，审还是白万里主审。 “于海棠，你被保卫员抓到的时候说是被杨为民强迫发生关系的，说说事情的经过吧。” 于海棠之前在拘留室待着的时候已经构思了许久，这次遇上白万里审讯，于海棠赶紧把自己编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于海棠自然是讲述了一个和杨为民完全不同的故事。 在她的描述中，她跟杨为民早就已经分开了，是杨为民突然在半夜找她，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谈，如果不去的话，他们全家都会有麻烦，于海棠害怕家里出事，就跟着杨为民走了。 结果两人到了那个小院之后，杨为民就开始脱她的衣服想强迫她，于海棠拼命挣扎，但还是敌不过杨为民这个男人的力量。 于海棠在描述的时候，把自己在做广播员时学到的所有技巧都拿了出来，一番陈词可谓是声声悲鸣，字字泣血，不知情的人还真有可能被她的表演打动。 其实于海棠要把脏水全部推给杨为民，最麻烦的是她要怎么解释自己一个女同志为什么大半夜的要跟杨为民见面。 杨为民直接把于海棠从家里抓出来当然不可能，那样只要于海棠喊一嗓子，她住的整个院子就都知道了，一群人冲出来，一人一脚就能把杨为民踢得半死。 但她给自己编了一个受到胁迫，害怕家人遇到危险的借口，虽然有些牵强，但于海棠要是咬死了说自己当时六神无主，被杨为民给吓怕了的话，这种主观的想法确实很难说于海棠在撒谎。 而如果要细问杨为民要跟于海棠说的是什么事，于海棠也可以解释说那就是杨为民欺骗她的一个借口，根本什么事都没有。 白万里听过之后也不置可否，照例询问道： “也就是说你完全否认自己和杨为民主动乱搞男女关系，昨晚完全是受到了杨为民的单方面胁迫，并且你有进行反抗对吧？” “对。” “那你之前有没有在半夜跟杨为民见过面？” “……没有。”于海棠犹豫一下，还是说没有，就算是以前她和杨为民还在正常交往的时候，一对未婚男女半夜见面还是很让人诟病的，她现在要把自己描述成一个受到迫害的纯洁无辜小百花，当然不可能承认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和一个男人半夜见面。 “确认没问题的话就在这份口供上按个手印吧。” 白万里没直接揭穿于海棠，和杨为民的程序一样，让她在口供上按手印。 在按手印的时候于海棠也有些害怕，怕自己的事情被保卫处查证出来，到时候两罪并罚，可是她很快就坚定了决心，事情到了这一步她也没办法回头了，只有一条道走到黑，彻底把锅甩到杨为民身上，自己才有一线生机。 打个比方就是如果于海棠老实承认自己和杨为民乱搞男女关系，那么她会游街，会坐牢，假设这个后果对她造成的损失是50。 而她现在选择说谎甩锅，等于把自己前方的路分成了0和100两条线。 如果锅成功甩出去了，自己作为受害者完全不用受到惩罚，损失就是0，甚至还有机会捞到一些好处。 而如果甩锅失败，她就要面临乱搞男女关系和作伪证两件官司，损失就成了100。 不安分的于海棠是不会老老实实认罪了，只要事情还没到彻底绝望的一步，无论如何她都要搏一搏。 收下于海棠的证词之后，白万里道：“去把杨为民还有昨天抓人的保卫员都带来。” 片刻之后，杨为民，还有昨天抓人的那一小队保卫员都来到了审讯室。 白万里说：“现在我们在审讯关于杨为民和于海棠二人乱搞男女关系的案子，他们两人的证词对不上，现在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们，首先你们是怎么抓到他们的？” 一个年轻的保卫员站了出来：“报告处长！事情是我发现的！我和这个于海棠居住在同一个四合院里，两天前半夜我出门上厕所的时候，突然撞见于海棠鬼鬼祟祟地从家里出来，离开了院子。” “因为我们保卫处刚刚抓捕过一群敌特，我怀疑于海棠深夜出门可能在从事敌特活动，就悄悄跟踪了上去。” 于海棠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被人跟踪了，骇得眼睛圆睁：‘有人跟着我？！这怎么可能？！我明明一直都很小心的！’ 于海棠出门的时候确实小心翼翼，可保卫员是受过跟踪和反跟踪的训练的，于海棠那点门道怎么可能挑战保卫处的专业性？ “你跟踪于海棠发现了什么？” “我发现她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院子。” “就是你们抓住她和杨为民的那个院子？” “是的。” 白万里听后，拿笔在于海棠的证词上划了一道：“后来呢？” “有人给于海棠开门，于海棠进了那个院子，但当时我不清楚院子里是否有人埋伏，是否有人持有武器，所以不敢贸然闯进去，只在外面盯梢。” “给于海棠开门的人是这个杨为民吗？” “白处长，我……”于海棠刚刚想开口辩解，就被白万里打断了。 “我现在没在审问你，你先保持安静，不然我就治你一个妨碍审讯，等会儿我会让你有解释的机会的，刘能，看着她。” “是！”刘能肌肉绷紧，擎天立地似的往于海棠身边一站，一句话没说，于海棠也知道自己如果贸然插嘴肯定要挨顿打，心里又害怕又焦急，寻思着该怎么解释才能给自己翻盘。 白万里看向那个年轻保卫员：“你继续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就是杨为民。” “于海棠在里面待了多久？” “我没有手表，不是很确定时间，但估计在一个小时左右。” “期间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没有。” 第197章 证据确凿，xxn要倒霉了 就这一个保卫员的证词就和于海棠的证词有极大的冲突，倒是和杨为民的证词比较贴近，谁也不是傻子。 老杨看有证据可以驳掉强迫的罪行，内心也松了口气。 毕竟不管再怎么讨厌，杨为民也是他的侄子，杨为民犯下大罪，他也一定会受到牵连，现在老杨也不指望能完全没事，罪行小一点，自己受到的牵连也小一点就算不错了。 “后来你怎么做的？” “我继续跟踪于海棠，发现她回了四合院，这件事我不敢擅自处理，第二天上班之后我就汇报给了周队长。” “周抗战。” “是，处长！” “你接到报告之后是怎么做的？” “报告处长！我接到报告之后，立刻安排队员对杨为民和于海棠两人进行了监视，在监视的过程中发现二人除了和彼此见面之外，并没有和其他不明人士接触的情况，而且二人见面之后曾经做过牵手，亲嘴等亲密举动，因此我判断二人并没有进行敌特活动，只是乱搞男女关系，因此没有上报处长，而是直接安排小队进行了抓捕。” “你说他们两个有牵手亲嘴这样的举动，你是亲眼看到的吗？” “报告处长，我是亲眼看到的。” “昨天你们抓人的时候，在院子外面埋伏了多久？” “报告处长，大约不到半个小时。” “期间你们有听到于海棠喊救命之类的话？” “没有。” “确定没有吗？” “报告处长，确定没有。” “你们进入院子抓人的时候，杨为民和于海棠的状态如何？” “他们都没有穿衣服，一起躺在床上。” “于海棠的衣服有破损吗？” “当时抓到人之后，我让两人穿上衣服，于海棠的衣服只是有些凌乱，但并没有明显破损，就跟现在的样子差不多。” 保卫处其实早就在盯着于海棠，就是要等着她跟杨为民滚在一起之后才抓人，把她一波送走，彻底无法翻身。 这样的操作很多单位都会有，发现小问题了就是不抓，养蛊，把小问题养成大问题之后再抓，这样功劳也更大。 当然这种事情也是摆不上台面的，所以保卫处早就安排好另外一个说法，就说是偶然发现于海棠深夜外出，继而跟踪才发现的后续问题。 反正又没人能给保卫处的证词证实或者证伪，保卫处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于海棠根本没法辩驳。 白万里一边审讯，一边又在于海棠的证词上划了几笔，等周抗战汇报结束之后，白万里让他站在一边，然后看向于海棠。 “于海棠，你的证词和抓捕你的保卫员的证词有明显冲突。据你说在之前没有和杨为民在深夜见过面，但是保卫员可以证明你在前天，昨天都去过那个小院子和杨为民见面，并且看到你和杨为民有亲热的举动。” “并且你声称自己受到了杨为民的强迫，但是周抗战队带队在院子外面埋伏的时候并没有听见你有任何求救的声音，并且你的衣服基本完好。” “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所说，你受到杨为民的强迫并且有所反抗，那么在反抗的过程中你的衣服应该受到一定的撕扯，但现实是并没有。” “周队长没有听到你求救的动静，而衣服作为证据不支持你曾经做过反抗的说法，那么我判断你和杨为民的行为应该是顺从的，于海棠，你有什么合理的解释吗？” 于海棠瑟瑟发抖：“我……我那是被杨为民威胁……我怕他伤害我的家人我才不敢反抗的……至于之前……之前我……” 于海棠哆嗦着想要辩解，但却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如果说她和杨为民的事情，保卫员毕竟没看到现场，她还有狡辩的机会的话，那么前几天和杨为民私会亲热，几个保卫员可都是看得清清楚楚，于海棠嘴硬狡辩有个屁用，她嘴皮子一动，难道还能给几个保卫员全都洗脑了，让他们改变自己的证词吗？ 其实于海棠也就是错生在了这个时代，要是放在网络发达的现代，同样的事情，她发个小红薯，很有可能就可以引导舆论的风向。 毕竟俗话说的，人数过万，智商减半，无论什么事情，只要参与的人数太多，就容易出现降智情况，被一些一眼假的所谓‘真相’裹挟引导。 于海棠要是生在现代，在这件事上真有可能让她偷鸡成功。 但生在这个时代，审讯的时候，现场一共就大概十个人，远远不到足以触发‘群体降智buff’的人数，而且这其中保卫处的人跟踪了于海棠那么久，老杨深恨于海棠这个麻烦精。 这些人要么是知道事情真相，要么是对于海棠有敌意的，根本不可能被于海棠三两句话就影响了，于海棠就算真的巧舌如簧，撑死了最多也就是让马主任有一丝丝同情，根本不可能改变大局。 事情已然定性，于海棠再狡辩都无法改变结果。 白万里也懒得跟这个作精多说什么，转过头面向另外两人。 “杨厂长，马主任，根据收集到的证据和各方提供的证词，我想这件案子的结果也很清楚了，杨为民跟于海棠乱搞男女关系，在事发之后，于海棠便将一切罪行推到杨为民头上，企图利用谎言来逃避罪责，你们二位是否认同这个结果？” 老杨当即表示赞同，他知道杨为民乱搞男女关系是跑不掉了，能别扯上强迫就是最好结果，因此当然没有异议。 马主任义正言辞：“我认同白处长的判断，于海棠身为新时代的女性，在已经获得工作机会的情况下，非但没有努力工作为自己争取更好的生活，反而不知洁身自好，如旧社会的女子一般出卖自己的身体，事发之后更是毫无悔改之心，我认为这种人已经严重破坏了广大妇女同志的形象，必须严肃处理！” 第198章 于海棠彻底翻车，再次薅杨毛 于海棠一听马主任都要求严肃处理自己，心里一急，两眼一酸，真的是急哭了。 她直接跪下来扯着马主任的裤腿，哭喊道：“马主任！求求你帮帮我吧！我真的是一时糊涂！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了，马主任！” 于海棠会这么着急，是因为她知道在这里也就白万里、杨厂长和马主任三个人说话才有点份量。 白万里那里，于海棠之前想去勾搭白万里，但连续吃了好几次瘪，于海棠就算再自我意识过剩，也知道这位处长根本不待见她，现在跟谈不上来帮她。 而杨厂长，自己都把杨家得罪惨了，杨厂长现在心里不想着把于海棠丢进锅炉烧了那都算好了，于海棠也不敢妄想杨厂长还能帮自己。 所以同为女人，还是妇联主任的马主任已经是于海棠唯一能指望的人了，眼下听到马主任这个态度，于海棠能不慌吗？ 马主任脸色铁青，恨不得直接一脚踹到于海棠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上去。 白万里冷冷地道： “把于海棠和杨为民都关到拘留室去，别让她在这里发疯！” 杨为民知道自己不会被认定是强迫，虽然大概率要坐牢，但已经是个不错的结果，因此没有反抗。 而于海棠还想垂死挣扎，被周抗战拿着警卫棍照着脑门来了一下狠的，直接把她打得头晕目眩，再也吵闹不起来，跟一条死狗似的被拖了出去。 于海棠被带走之后，白万里满脸歉意：“不好意思，马主任，是我的下属看管不周，才让于海棠突然发起疯来，你没有受伤吧？” 马主任自然也相当给白万里面子，微笑道：“白处长不用客气，我以前在乡下也是种地的，没那么娇贵。” “马主任没事就好，那我们一起来讨论一下关于杨为民和于海棠的处理方案吧。” “这两人乱搞男女关系证据确凿，同时还有于海棠企图诬陷杨为民，在保卫处执法过程中撒谎，已经明显构成妨碍执法，这已经超出了保卫处可以内部处理的范畴，我的意见是将他们两人和所有证据移交给法院审理，到时候该判几年就判几年。” 马主任立刻附和道： “我赞同白处长的意见，同时于海棠作为轧钢厂的女工，她的行为严重抹黑了所有辛勤工作的女同志的形象，我要求将于海棠在轧钢厂内和她所在的街道进行游街，公开其罪行，以示惩戒，同时对其他人进行思想教育。” 马主任的要求是她这个妇联主任该做的，基本上就是把于海棠当做一个反面典型了。 这一通折腾下来，保证于海棠在轧钢厂或者街道都是彻底的社会性死亡，以前那些馋她身子的男人，哪怕以后依旧馋，嘴上提到于海棠的时候依旧要唾弃两句。 没有一个正常男人敢去帮一个乱搞男女关系的女人站台。 就好像没有一个正常领导敢去帮助一个有行贿前科的人。 不然都是引火烧身，等着死无葬身之地吧。 最后表明立场的是老杨：“于海棠犯下累累罪行，轧钢厂不容许这样的员工存在，后续我会召开会议，和其他领导商讨将于海棠开除的事宜，不过于海棠身上的问题可能还没有完全调查清晰，不知保卫处是否可以再调查几日，确保于海棠身上没有其他问题之后再将她移交给法院？” 老杨这么说倒不是单纯地想给于海棠火上浇油，关键是他需要时间。 这次得知杨为民乱搞男女关系的事情他也完全猝不及防，他需要时间来准备一些事情，包括把消息通知自己的哥哥杨瑞明，看他们还愿不愿意出钱捞杨为民这个儿子，同时老杨自己也需要做好准备，来应对李怀德必然会到来的攻击。 如果于海棠真的被移交法院了，那么这件案子就完全不可能隐瞒下去了，在会议上来不及准备筹码的老杨要应对李怀德的全力进攻必然会吃不小的亏。 但如果保卫处还在调查，于海棠还被扣在保卫处的话，那么就还可以拖个几天，给老杨充分的时间做准备。 马主任也清楚老杨和老李的厂长之争，猜得出老杨这么做的意图，她倒是也愿意卖老杨这个面子，于海棠晚两天游街也不是问题，但这件事也不是她一个人做决定的，便把皮球和决定权一起踢给了白万里：“白处长，你的意见呢？” 白处长看着老杨，见老杨眼中隐隐露出哀求，同时手指大概比了两个数。 白万里装作斟酌一番，说：“于海棠身上的问题确实还需要调查，同时我也赞同马主任要将于海棠游街的决定，不过我们保卫处正在进行民兵训练，民兵里面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很多，如果听说了有人乱搞男女关系的事情，说不定心思会受到一定影响，正好我们四天之后要进山进行野外拉练的训练项目，马主任在那时再进行游街如何？” 马主任看了老杨一眼，见老杨没有反对，便答应下来。 “好，那就等四天之后再进行游街。” 游街之后，于海棠就无缝和杨为民一起移交法院，这四天的时间，也足够老杨做准备了。 事情结束之后，马主任跟老杨走了，白万里回了自己办公室，没一会儿刘能就进来了。 “处长，跟您讨根烟抽成吗？” “怎么，打算把刚刚输给我的烟全部抽回去啊？”白万里一边调侃，一边拆了刘能今早才输给他的大前门，递过去一根。 刘能吸了口烟，眯着眼睛笑道：“说起来杨家真是家门不幸啊，出了杨为民这个窝囊废，被于海棠害了一次还不算，这次被连累得还要坐牢，我要是他爹，迟早得气得爆血管。” “杨为民这辈子是栽在于海棠的手里了，不过他也算有点贡献，这次算是把于海棠一起拉下水了，这女人很麻烦，现在一起蹲监狱去也是活该，就是不知道杨家愿不愿意认这么一个儿媳妇呢？” “杨为民不是跟于海棠来了一次了嘛，要是杨为民这小子有点劲儿，一次中标，于海棠大肚子了，杨家说不定会捏着鼻子认呢？毕竟那好歹也是杨家的孙子嘛。” 第199章 恐怖故事:于海棠做你的儿媳妇 “杨为民他爹妈应该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吧？至于为了孙子认下于海棠这种麻烦女人做儿媳妇吗？” “我也不清楚，杨为民爹妈又不是轧钢厂的人，我也没打听过他们家的情况，不过于海棠这种人确实是麻烦，换了是我，就算孙子也不要了也万万不能要于海棠这种儿媳妇，不然我全家都得被她连累死。” 于海棠是刘能直接派人去盯着的，她前后的骚操作刘能都一清二楚，对于这么麻烦的女人老刘也是敬谢不敏。 “算了，反正这于海棠之后就要游街送法院去了，愿不愿意要这么个儿媳妇那也是杨家的事情，咱们目前先做好民兵训练的事情就行了，这段时间兄弟们辛苦一些，等训练结束之后我让小食堂好好做一顿丰盛的犒劳大家。” “行，我会通知下去的，保证兄弟们都干劲十足。” “嗯。” 老杨回到办公室之后，立刻打电话把他老哥杨瑞明叫了过来，因为事情比较复杂，老杨只是让杨瑞明赶快过来，并没有电话里说明原因。 等杨瑞明赶到轧钢厂之后，老杨才沉着脸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他。 杨瑞明听到自己的儿子又跟于海棠搅和在一起，这次还因为乱搞被保卫处抓了，他知道杨为民这辈子是彻底完了，暴怒之下浑身的血液都冲向大脑，一时头晕目眩，猛地跌坐在沙发上。 老杨看着杨瑞明的样子，也没上去安慰，他现在也烦着呢。 杨瑞明在沙发上坐了好几分钟才稍稍缓过劲来，压抑着怒火对老杨说：“国明！为民这个畜生和于海棠这贱人在什么地方，我要去弄死他们！！” 上次于海棠撺掇杨为民去找保卫处麻烦就已经把他们家害得够惨了，杨为民工作没了，他攒了一辈子的家底被保卫处吃掉一半，没想到这才过了多久，杨为民就再次栽在了于海棠的手里。 杨瑞明真是怒其不争啊，哪怕杨为民换了个女人，不再是于海棠，又或者他是去找暗门子被抓了，杨瑞明都不至于这么生气。 至于于海棠，杨瑞明现在是真的想让这个女人去死了。 反正人是一切问题的根源嘛，早点把这个祸害弄死，他们家也不至于被害到这个地步！ 老杨抽着烟沉着脸：“死什么死？两个人现在都还在保卫处关着呢，等过几天再送去法院，你敢去保卫处的地方杀人吗？” 因为接二连三地被杨为民连累，老杨现在也是恨屋及乌，对亲哥哥说话也没什么好口气了。 如果是在自己家里，杨瑞明要想教训儿子，拿皮带抽，拿板凳打，只要别真闹出人命来，其实没啥所谓。 但现在人在保卫处，他们虽然犯法，但保卫处也要安全将人送到法院审理，杨瑞明哪怕是杨为民的亲爹也不能在保卫处教训儿子。 保卫处如今的地位更不是杨瑞明区区一个科长可以挑战的，老杨阴沉的语气也让杨瑞明稍稍冷静下来。 “国明，你陪我去一趟保卫处吧，我要见见那个畜生。” 杨瑞明放缓语气，想让老杨和自己一起去见见杨为民。 虽然对杨为民两次栽在于海棠的手上，连累全家的事情失望透顶，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初时的暴怒之后，杨瑞明还是想去见见他，看能不能想办法把杨为民救出来。 “我就不去了，哥，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你自己去保卫处吧，按照正常程序，他们不会太为难你的。” 但老杨对这个侄子已经彻底死心了，不想再参与跟杨为民有关的任何事情。而且这次他的麻烦也不小，他需要做好准备应付李怀德，这件事已经搞得他一个头两个大，以至于跟自己的哥哥也没什么心情维系关系了。 杨瑞明也知道杨为民这次把老杨也给连累惨了，所以现在哪怕老杨没给他这个哥哥面子，杨瑞明也没办法发作，摇着头，不断叹气地保卫处去了。 跟老杨说的一样，保卫处果然没有太为难杨瑞明，毕竟这位对于保卫处来说可是财神爷啊，不过杨瑞明到保卫处之后，并不是第一时间去见自己的倒霉儿子，而是先想见见白万里。 毕竟白万里才是这里的话事人，白万里不点头，杨瑞明有任何救儿子的想法都不可能成功。 白万里听说是杨瑞明这位财神爷来了，也不介意跟他见一面。 “杨科长这次有什么指教啊？” “不敢说是指教，白处长，我知道为民这次是犯了大错，但能否请您网开一面，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管教为民的。” ‘以后好好管教？你早干嘛去了？’ 白万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假装看文件，头也不抬地说：“杨科长这话说错了，将要审判杨为民的是国家的法律，要不要对他网开一面也是法律来决定的，这不是我说了算的。” “而且杨科长单单想把一个人救出去的想法未免太天真了。” “这次杨为民和于海棠的案子相互牵扯，他们两个乱搞男女关系，于海棠则诬陷杨为民对她实施强迫，你一句话想把杨为民带走，那于海棠呢？” “回头于海棠被送去法院审理，法官问询案件过程的时候难道会不提到杨为民？杨科长今天把人带回去了，回头法院要审理于海棠的时候，还不是要调查杨为民身上的问题？这来回折腾一圈结果不还是一样？” “但如果说杨科长对于海棠的教养，品质十分满意，愿意有这么个儿媳妇，想把她也捞出去的话，这事倒是可以谈谈。” “不知杨科长满意于海棠做你的儿媳妇吗？” 白万里轻描淡写地说着诛心的话，可把杨瑞明给恶心坏了。 现在要是让他看到于海棠，他都恨不得亲手把于海棠给掐死，让他来出钱把于海棠这个麻烦捞出来，那还不如把钱全扔水里算了，至少还能听个响。 最终杨瑞明还是放弃了单捞出杨为民的不切实际的幻想，转为承诺后续给保卫处二百块钱，只希望杨为民在保卫处的这几天别再吃什么苦了。 第200章 于家的母女之情 杨瑞明也算是保卫处的‘大客户’了，这点小面子白万里还是愿意给的，反正杨瑞明也出钱了嘛，二百块呢，就算管杨为民几顿肉又何妨？ 后来杨瑞明又去拘留室看望了杨为民，把杨为民狠狠骂了一顿。 杨为民差点被当做强迫犯，有可能会被枪毙，这次查清真相之后也算是死里逃生了，经过这次教训之后，杨为民也算是有了点长进，对老爹的责骂也不哭闹，也不狡辩了，就是一个劲地说对不起。 实话说如果杨为民还一直为自己狡辩的话，杨瑞明说不定会进去直接打他一顿，但看到儿子一个劲地认错，杨瑞明也有些心软了。 按照保卫员后续汇报给白万里的情况，杨瑞明在骂了一阵之后就没继续骂了，而是低声跟杨为民说会想办法疏通，让他能判得轻一点，等他劳改回来之后，想办法安排他去南方的城市。 杨瑞明对杨为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也算是尽心尽力了，如果杨为民再犯错，真是直接断亲算了。 杨为民还有个辛苦的老爹能想办法救他，但于海棠是没有这种机会的。 有方强在，于莉很快就知道了于海棠被抓的消息和前因后果，于莉听说于海棠居然犯下这么大错，也是懊恼得很。 “强子哥，我想回去把这件事通知我妈，可以吗？” 于莉知道方强很讨厌于海棠，是绝对不会救于海棠出来的，而她现在既然已经嫁给了方强，就是方家的人了，这件事牵扯太大，要不要回家通知于莉也得先问问方强的意见。 “行，但你要记得这件事暂时不能传开，要是走漏了消息，岳父岳母那边肯定不好过。” ‘这么丢人的事情，我爸妈怎么可能主动去宣传呢？’ 于莉心里叹息不已，没想到以前那个骄傲张扬的妹妹在这么短时间内就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在拘留室里等着审讯。 于莉没有耽误，去跟朱师傅请了假，说是家里有事。 食堂的工作还是比较容易请假的，只要保证中午的饭菜能按时按点地准备好，其他时间，你几点钟来，几点钟走其实都没什么所谓，工作时间比车间工人要宽松许多。 于莉请假之后，着急忙慌地赶回家里。 这时候于父上班去了，弟弟去上学了，家里就剩下于母一个人。 “妈！” 正在缝补旧衣服的于母抬起头，见大女儿回来了，放下手里的针线，说：“小莉，你不是在上班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于莉紧张兮兮地关上房门，拉上窗帘，然后拉着于母的手坐在床上：“妈，我要他跟你说一件事，你听了之后千万别大声说话，别让人听见，不然对咱们家不好。” 于母也只是小老百姓，被于莉这严肃的话吓得心脏怦怦直跳：“闺女啊，你不会是犯了什么事吧？你别怕，快跟妈说。” “哎呀，什么呀，我在保卫处工作得好好的呢，我才没犯事，是海棠。” “海棠，海棠她怎么了？” “海棠她昨晚上跟杨为民被抓了，现在都被扣在保卫处呢……” 于莉一股脑儿地将于海棠做的事情全都告诉了于母，于母听后五官都拧巴在一起，于莉看老娘好像是要大声哭喊，赶紧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道：“妈！你千万小声一点！这件事保卫处还要过几天才处理，现在海棠被扣在保卫处的事情还是秘密，你要是传开了，咱们一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于母被捂着嘴发不出声音，但眼睛里含着泪花，于莉看着心里虽然不舒服，但是为了全家，也只能继续捂着，过了一会儿，于母的情绪稍稍平息了一些，对于莉点了点头。 于莉这才小心翼翼地松开手。 于母不敢大声，只是抹着眼泪，低声哭道：“这个不要脸的丫头啊……我真是把她给惯坏了呀，还没结婚就敢出去跟男人乱搞，这还要坐牢，以后可怎么做人啊？” “今天一大早我见不着她，还以为她是没跟我打声招呼就去上班了，结果居然是乱搞被抓……她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做这种事啊？” 对于母来说于海棠最大的错误好像还是名节的问题，名节固然是封建时代的糟粕，但于母毕竟也是旧时代出生的人，有这样的思想也属实无奈，而且她年纪大了，一辈子的思维已经定型，想要改变也无比困难。 于莉安慰着老娘，于母低声哭了片刻，突然抬头看着于莉：“小莉，你看看能不能去跟姑爷说说，把海棠给救出来……要、要是不行的话，别送她去坐牢，其他怎么罚都行啊。” 于莉无奈道：“妈，你是知道强子哥对海棠的态度的，他要是愿意帮海棠，就不会在结婚之前要我跟海棠断亲了，现在这事我也管不了，不然强子哥说不定要把我都扫地出门了，而且这件事是人家白处长决定的，强子哥一个人也改变不了什么啊。” 于莉当初愿意为了结婚跟于海棠断亲，现在就不会再吃回头草，为了所谓的姐妹之情去破坏自己如今的好生活。 所以于莉的表情虽然很抱歉，但是语气非常坚定，反正就是这事儿办不了。 她又不傻。 于母眼中的希望消失，整个人好像都蔫了，半晌才苦笑道：“对不起啊，小莉，是妈为难你了。最近一段时间，你就先别回来了。” 于母这么说倒不是因为于莉不愿意救于海棠，所以想把于莉扫地出门，而是她知道等于海棠真的被送上法庭之后院子里会是什么情况，到时候肯定会有无数的谩骂淹没他们家，就算于莉已经跟于海棠断亲了，也难免受到波及。 于莉也是于母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往日是更疼爱于海棠一些，但对于莉也不是漠不关心，偏爱某个孩子的问题在于家也固然存在，但远没有贾家那么离谱，如今小女儿几乎是废了，于母也不想已经过上好日子的大女儿再受太多牵连，还不如让她最近别回来了。 于父要上班，弟弟要上学，除了睡觉之外，一天中多数时间都不在家里，以后院子里的那些谩骂，多半还是要于母扛下来的。 第201章 xxn跌落泥潭 于莉愣住了，其实她也知道等于海棠的事情暴露之后会有很多流言蜚语，在四合院和保卫处她不怕，她现在也算是保卫处的人了，而且有方强在，院子里和保卫处都不会有人当着她的面说闲话的。 至于背后议论的那些，反正没听见，自然就当不知道呗。 但在保卫处的威慑力无法直接到达的地方，比如她爸妈在的这个院子，于莉就有点不敢回来了。 她本来还想说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过来，但刚才于母那么伤心，于莉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但没想到于母反倒会先这么说。 “妈，我……” 于母拉着于莉的手，说：“小莉，什么都别说了，妈知道你的难处，海棠的事，我跟你爸再想想办法，你跟方强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于莉听到母亲的宽慰内心颇为触动，但她知道于海棠确实是个深坑，也没一时上头就把这事包揽到自己身上，而是暗暗想到：‘强子哥说过绝对不会管海棠的事情，但爸妈有事了他可以帮忙，回头我去找他商量一下，给爸妈送点吃的喝的，让他们的生活舒服一些应该可以吧。’ 于海棠的事情，于莉知道自己没本事掺和，在父母这边能多给一些照顾，就算自己这个女儿尽了孝道了。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很快，保卫处忙着民兵训练，民兵要练，保卫处也要跟着练，一天天累得跟狗似的，老杨跟老李这两天都交代手下人安分一点，别犯事给保卫处添堵，不然大家都不好受。 在没人添乱，禽兽也被收拾得差不多的情况下，保卫处在辛苦的训练中快速渡过了几天。 杨为民这几天在保卫处过得还算安稳，因为有他爹给保卫处充值了，所以保卫处并没有亏待或者折磨他，每天的饭菜都是从小食堂打来的，二合面的馒头，一天能吃一次肉，虽然就两三片肉片，但对比其他蹲拘留室的，这待遇已经好太多了。 相较之下，于海棠的日子才是度日如年。 因为案子都清楚了，保卫处也没给于海棠上什么才艺，但是对于海棠这种要面子的人来说，一天天地等着审判的到来，这已经是精神上的酷刑了。 就好比死刑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等待执行死刑的那段时间里那种要爆炸的心情。 于海棠天天都在希望有人能拯救自己，希望自己一醒来就能被放出去，但这一切到底只是奢望。 于海棠被拘留这段时间，她的父母也曾经想要打听消息，但方强完全不出面，没有其他门路的他们几次上门找保卫处都是失望而归。 终于到了日子，白万里带领大批保卫员，领着民兵进山里拉练去了，保卫处留下方威坐镇，而马主任也在这时带着妇联的干事上门，来到已经形销骨瘦的于海棠面前。 “于海棠，跟我们走吧！” 于海棠再次使出卖惨求饶的功夫，可她不知道自己这种人正是妇联最痛恨的。 于海棠出卖身体，跟杨为民乱搞的事情严重破坏了女同志的名声和形象，而于海棠本身是女人，她的行为相当于是女同志之中的叛徒，‘女奸’。 一个叛徒能不遭人恨吗？所以于海棠的求情卖惨对妇联众人根本没用，反而更会招来她们的厌烦。 马主任冷冷地道：“别跟她废话，直接带走游街！” 两个身体敦实的妇联干事把于海棠死死抓住，把一块牌子插到她身后，把一双破鞋挂到她脖子上，杨为民也是相同的待遇，不过他能逃过强迫的罪行已经是万幸，所以老老实实地认罚，没做徒劳的挣扎。 两人先在轧钢厂内部开始‘游街’，并且游街的时候正是中午工人们吃完饭午休的时候，目的就是要让更多人看见，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们留了。 于海棠跟杨为民都算是轧钢厂里的风云人物，一个在祝卿安到来之前是轧钢厂的厂花，有不少精力旺盛无处发泄的工人馋她的身子，一个是杨厂长的侄子，知名度可都不低，游街才开始不到半分钟，就有人把他们都认出来了。 “这不是杨为民和于海棠吗？他们怎么了？” “还怎么了，没看到他们脖子上都挂着破鞋吗，肯定是搞破鞋了啊。” “搞破鞋，于海棠跟杨为民不是在处对象吗？” “处对象又怎么了？没结婚，没办酒，他们两个又不是夫妻，当然就是乱搞。” “呸！这个于海棠以前还有脸被人叫是厂花，原来跟暗门子的一样下贱。” “就是，还好没把这种女人娶回家，不然不得往家里带绿头巾啊。” “真是个贱货！” 各种谩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袭来，主要针对的都是于海棠。一来杨为民到底还是老杨的侄子，虽然老杨自己都不乐意管这个侄子了，但其他人不知道啊，所以一般也不太敢针对杨为民。 二来是这些工人里以前有不少都对于海棠有过爱慕之心，现在看到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居然跟男人乱搞，宛如偶像塌房，这些人心态崩溃之下才会对于海棠有极大的恶意，各种辱骂，谩骂无休无止。 而有些人此时也有些龌龊心思：‘没想到于海棠这么敢玩，没结婚了就敢跟人乱搞，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玩她一次？’ 曾经的轧钢厂厂花已经跌落泥潭，在很多人眼里，现在的于海棠跟外面收钱的暗门子没什么两样。轧钢厂上万工人里，确实难保有一些有这种腌臜想法的，不过这些人也知道这种想法不能说出来，面子上他们还是要跟着喊几句骂于海棠下贱之类的话。 于海棠从小在家里受宠，在学校受关注，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豆大的泪珠不断从苍白的脸上滑落，但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不会有人同情她了。 于海棠跟杨为民在轧钢厂游街了一圈，然后又被妇联押着去他们各自居住的街道游街了一圈，在生活和工作上都完全社死。 而在游街结束之后，方威派人将两人移交给法院，后续就不关他们保卫处的事情了。 第202章 保卫处招人 这件案子已经证据确凿，所以法院审理起来也十分轻松。 在杨家的疏通之下，加上杨为民积极认罪，所以最终判得不重，只有两年劳改，也多亏杨为民没被抓成典型，不然就算不吃枪子，那只怕也要老死在大西北那样的荒凉地方了。 至于于海棠，她没有人帮忙疏通，想要轻判肯定是不可能的。 最终于海棠因为乱搞男女关系，污蔑杨为民，对保卫处撒谎妨碍执法，数罪并罚，一共判了十年。 虽然十年之后出来于海棠还不到三十岁，但这个时代一个女孩子二十三四不结婚就已经是大龄剩女了，十年之后出来的于海棠，奔三的年纪，劳改犯，乱搞，名声差，没钱没工作，简直是负面buff集于一身了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要这么一个女人。 于海棠大概只能找一个一辈子没对象的老光棍吧，就是不知道以她的自尊心能不能接受这种下场。 不过就算于海棠不愿意接受也改变不了什么，因为这个世界毕竟是物质的，不会因为她或撒娇或犯贱地说几句话就改变什么。 杨为民和于海棠入狱之后，与他们有关系的人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杨瑞明夫妻俩都受到了各自单位的批评，虽然没有降职或者把他们调去那些偏远的单位，但他们两个已经在领导眼里挂上号了，只要以后稍微再犯一点错，他们就会受到严厉的处分。 老杨的情况也差不多，一个人被判刑，是会严重影响家属的政审以及仕途的。 老杨和杨为民是叔侄，这次虽然他竭尽全力勉强扛住了李怀德的攻击，没从厂长的位置上被直接拉下来，但除非老杨以后能够立下利国利民的重大功勋，比如带领轧钢厂突破外国的技术封锁，生产出某些关键零件和设备，否则基本是没有再往上爬的希望了。 老杨原本还希望自己这辈子能够进入部里工作，结果被杨为民这么一牵连，这个梦想已经是希望渺茫，对杨为民这个坑叔叔的侄子肯定是恨得咬牙切齿。 这种恼恨也连累到了兄弟感情，老杨和杨瑞明之间也产生了不小的隔阂。 杨瑞明也知道是自己儿子连累了弟弟，虽然试图缓和跟老杨的关系，但却不得其法。 毕竟断人财路都如同杀人父母，杨为民这次破坏的是老杨的前途，这么大的事又岂是一两句话就可以过去的呢？ 而于家在的四合院，于海棠做的丑事也在院子里传遍了。 这边院子虽然平日里较为和谐，也没95号四合院那么多糟心事，但一个大姑娘出去跟人乱搞那也是让整个院子脸上无光的丑事，尤其是这院子里最近有一家正好联系了媒婆准备相亲，媒婆那边找好了条件不错的姑娘，这个周末就要上门，结果出了于海棠这档子事情，把人家姑娘直接给吓跑了。 这边院子可不像95号四合院有个白万里，哪怕院子里的糟心事再多，但为了巴结领导，还是有人愿意住进这里的。 于家他们在的院子，名声坏了影响的可是所有住户。 那家人本来都开开心心准备娶媳妇了，这会可好，算是跟于家杠上了，见面了就说几句扎心窝子的话，说什么于家不会教女儿，养出来一个窑姐丢人现眼。 于父自知理亏，也没办法跟人吵，但也不想留在院子里烦心，之后每天一大早，别人还没起来就出门上班去了。 晚上别人都下班了，他都要留在工厂里把设备整理好了再回家，回家之后也就是吃饭抽烟，其他什么都不管，院子里的人也不想见，于家的气氛压抑得简直让人知悉。 相比之下，95号四合院跟保卫处反倒显得岁月静好，于莉的生活几乎没受到任何影响。 因为这两个地方是白万里的影响力可以直接辐射的地方，方强如今是白万里眼前的红人，在四合院和保卫处都没人敢得罪他。 虽然从头到尾方强都没提过这件事，但就以他现在的身份，也没人敢瞎议论他家的是非，方强专心带领民兵训练，于莉专心跟随朱师傅学手艺，练切墩，生活舒坦得很。 这件事对保卫处其实也没多少影响。 毕竟保卫处一年到头抓的人海了去了，杨为民也不是第一次被抓了，保卫处就算要议论这件事，议论个两三天其实也就过去了，不会一直说个没完。 尤其最近保卫处一直在进行民兵训练，民兵要练，保卫员也要跟着一起练，而且绝对不能比民兵差，不然丢的可是整个保卫处的脸面，说不定以后要被身边的同志嘲笑一辈子。 所以最近保卫员一个个都操练得跟耕地的老黄牛似的，哪里还有心情关注那些八卦。 辛苦的训练持续着，很快到了民兵训练的倒数第二天。 吃完晚饭之后，治安科科长刘能来到了一众民兵面前。 “全体都有，稍息！立正——！” “下面我喊到名字的人，出列。” “李玉，孙传秋，郭靖，郑大胜，冯素云，出列！” 被叫到名字的五个人跑了出来，三男两女，他们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心里都有些忐忑。 “你们五个注意，向左看齐，向前看！跟我走，其他人回宿舍休息。” “一二一！一二一！” 在刘能洪亮的声音中，五个人跟着他小跑着离开了，其他民兵很好奇这五个人被叫走是要干嘛，但是他们没被宣布解散，也不敢乱说话，只能排着队返回宿舍。 所谓宿舍，其实也就是轧钢厂的一个废弃仓库，收拾了之后铺上大通铺，所有人都睡在一起，男兵和女兵之间隔了一道用木板搭起来的临时墙壁，仅此而已。 回到宿舍之后，众人轰的一下就议论开了。 “哎，你们说他们五个被叫走是为什么啊？” “我看刘科长脸色不大好，怕不是坏事了吧？” “嗨，都练了那么多天了，你啥时候见刘科长脸色好过，又不是白处长，李玉他们五个都是平时训练表现不错的，我看他们这回去肯定不是坏事，说不定是要被招进保卫处了。” “真的假的？” “十有八九是真的，之前训练的时候我见到白处长跟几位科长在一起说些什么，我还看到他们用手指过李玉和郭靖，肯定是那时候就选中他们了。” “对啊，我也看过白处长指着孙传秋跟刘科长说话。” 实际情况跟众人所想的差不多，那五个人跟着刘能来到处长办公室，见到白万里，白万里直接开门见山地对他们说： “各位同志，现在民兵训练马上就要结束了，经我和三位科长的观察，五位同志在整个训练过程中表现优异，现在我想将五位同志招入保卫处工作，不知道各位是否愿意进入保卫处，为人民服务。” 第203章 民兵训练结束，祝卿安有喜 听到白万里这位处长亲自发出招人邀请，五个人脸上都露出喜色。 两个女同志之一的李玉第一个出声：“白处长，俺愿意进保卫处，没别的原因，就是想好好为人民服务！” “白处长，我也愿意！” “俺也一样！” 有李玉带头，其他人也赶紧跟着表态。 这五个人都是农村的，白万里已经让刘能去查过他们的资料，全都身家清白，这次民兵训练的过程中表现也很出色，不只每个训练任务的成绩都能名列前茅，而且人也老实，比较听话。 而五个人听到白万里的邀请自然是万分乐意，因为这几天民兵训练的日子可比他们在乡下种地舒服太多了。 虽然每天要训练，但乡下种地一样辛苦，而且保卫处吃的也远比乡下好得多，两天就能吃一次肉，每天二合面的馒头管够，乡下可没那么好的伙食。 虽说农村的山林里也有不少野兽可以打来吃肉，但问题是那个不稳定啊。 什么时候有猎物什么时候没有，这又不是人说了算的。 有时候运气好了，走进山里就捡到一只野鸡，可以大吃一顿，有时候运气不好，一年到头吃不上一回荤腥也正常，肯定比不上城里的供应粮来得稳定。 而且进了保卫处工作还能拿工资，一个月都有几十块，比乡下一年到头就攒个十几块好多了，穿着制服巡逻又精神又体面，这么好的条件，傻子才不愿意干呢。 白万里微笑道：“各位同志的精神很好，你们今天先回去好好休息吧，等明天最后的训练结束之后，会有同志带你们去办理手续的，以后我们就是一起工作的同志了。” “谢谢白处长。” 五人满脸欢喜地对白万里道谢，等返回宿舍的时候，脸上那笑容都隐藏不住。 五个人里，李玉性子爽利，是人缘最好的一个，她回来之后，马上就有相熟的女孩过来询问：“李姐姐，你怎么笑得这么高兴，是不是白处长答应让你们进保卫处工作啦？” 白万里也没说这件事需要保密，李玉爽快地道： “没错，白处长说了，我们五个明天就能办手续，到时候我们就是保卫处的保卫员了。” 虽然之前众人议论的时候已经有所猜测，但此刻得到准信了，还是引来一片羡慕的赞叹声，大部分都是农村的，羡慕李玉他们能得到一个城里的工作，以后还能把户口迁到城里，做城里人，吃供应粮。 少部分城里的，则是羡慕李玉他们进了保卫处，就算是抱上了白万里这尊大佛的大腿，以后可有的是好日子呢。 不少人对李玉等五人说着恭喜的话，众人嘻嘻哈哈，到了熄灯时间，才纷纷上床睡觉。 第二天就是民兵训练的最后一天了，跟现代的军训类似，到了最后一天也不会安排太过于繁重的训练项目，也就是早上半天让领导，在这里也就是白万里，看看民兵们训练的成果，相当于一个小阅兵。 下午的时候安排一些活动，比如拔河，摔跤，唱红歌之类的活动，让大家放松放松。 白万里也没端着架子，自己下场跟人比赛掰手腕去了。 “你们当中只要有任何一个人能掰手腕赢了我，今天晚上我私人出钱，给大家加个肉菜。” 白万里直接放出豪言，反正他融合了吕布和霸王的力量，比肉身力量他是天下无敌的，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谁掰手腕也赢不了他。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白万里的肉菜诱惑下，有不少强壮的小子都想出来跟白万里比比，结果一个一个全都被白万里碾压。 一开始旁观的人还以为他们是给白万里这位大处长面子，毕竟是领导，一下子赢了让领导出糗也不太好。 结果白万里连赢了三十多人，后来干脆让两个人一起上，结果仍然没人是白万里的对手，两个加起来有三百多斤的壮汉和白万里掰手腕的时候，整个脸比番茄还要红，脖子上额头上青筋鼓起，却仍然不是白万里的对手，这样众人才觉得不对劲了。 有民兵看到刘能笑呵呵地在一旁看着，凑过去问：“刘科长，白处长年纪轻轻，怎么力气这么大啊？”虽然刘能平时训练的时候十分严肃，但现在都是最后一天了，气氛也比较轻松，所以民兵也不畏惧他了。 刘能叼着烟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反正我是知道我们处里几百号人曾经集体跟处长比过一次掰手腕，就想赢他两包特供烟来抽抽，结果我们输得是一塌糊涂，现在也该你们这群小子吃点亏了。” 旁边听到这话的民兵都不相信白万里一个人能掰手腕赢保卫处那么多人，但结果好像由不得他们不信，哪怕是二对一，想跟白万里掰手腕的民兵依旧是遭到无情碾压。 当最后两个挑战者也惨败在白万里手下之后，不少人看着白万里的目光已经从惊讶变成了敬佩，而有几个眼睛里却失去了光芒，好像是受到打击了。 下午的活动结束之后，民兵和保卫员一起吃了最后的一顿饭，吃完之后，这次为期二十天的民兵训练也就结束了。 大部分人收拾东西，各自回到原本的单位或者公社去，就是李玉他们五人不同，收拾好东西之后，在其他人艳羡的目光下，跟着保卫员去办理手续去了。 办手续的这点小事就不用白万里去管了，白万里接了祝卿安一起回家，等到了家里，白万里直接把自己整个人往床上一摔，柔软又舒适的被褥让他差点当场睡着。 “呼……这累死人的民兵训练终于是结束了。” 祝卿安打了水来，拿毛巾沾湿了给白万里擦脸，一边擦一边笑道：“前几天我不是看你挺精神的吗？怎么结束了才喊累啊？” 白万里闭着眼睛道：“我那哪里是精神啊，我那是强撑的。训练这帮民兵，身体上的疲劳倒是小事，关键是精神要紧绷啊，那么多人呢，万一有个差错那也是我的责任，现在是好了，终于是把这些大佛送走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辛苦了，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让你高兴一下好不好？” “嗯，说吧。” “我……我怀孕了。” 第204章 祝卿安有喜之后的安排 我怀孕了…… 这四个字轻飘飘地落在白万里的耳朵里，却让他立刻睁开了眼睛，瞬间坐了起来，还差点跟祝卿安的头撞一块儿。 “卿安……你真的有了？” 白万里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发抖，手下意识地放在祝卿安的小腹上，虽然现在还感觉不出什么起伏，但是他的动作还是下意识地放轻了许多。 祝卿安脸上铺满红晕，微笑道： “这事还能开玩笑的吗？我去医院检查过了，真的有了。” “你什么时候去医院的？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我应该陪你一起去的。” 白万里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要做父亲，突然间知道祝卿安怀孕的消息，他真的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祝卿安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慌乱的白万里，两只眼睛都笑成了弯弯的月牙。 “万里，你别那么紧张嘛，我自己也是医生，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的。其实四天前我就去医院检查了，只是那时候你还因为民兵训练的事情每天那么辛苦，我就没着急告诉你，想等你训练结束了再给你一个惊喜。” 祝卿安抓住了白万里放在自己小腹上的手，夫妻俩的手一起叠放在肚子上，好像在一起感受肚子里那微小的生命。 “万里，你希望这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白万里毫不犹豫地回答。 “为什么？”这个回答让祝卿安略感惊讶，她自己当然不会重男轻女，只是她也知道白家的情况，白万里的父母只留下他一个儿子，传宗接代也只能靠白万里一个了。 “其实要生个儿子留个后都是大伯他们的想法，我爸有那么多兄弟姐妹，白家的血脉总不至于因为我一个人就断了，要我本心来说，我其实更喜欢女儿，能像你一样漂漂亮亮，可可爱爱的，比臭小子可讨喜多了。” 这年头喜欢女儿的也不是没有，但喜欢女儿远多于儿子的倒是少见。 说起白四海，白万里就恍然道： “对了，你怀孕的事还得赶紧通知大伯，不然他回头肯定要骂我为什么不第一时间通知他了。” 祝卿安也了解白四海的脾气，抿着嘴满脸促狭道：“万里，你也别急着去打电话了，已经晚了。” “啊？” “你不记得啦，大伯母是卫生部的人，我去医院检查的那天她就知道了还打电话说要来照顾我呢，还是我跟她说你现在因为民兵训练的事情正忙，想过两天再告诉你，她才没直接过来的。” “不过你也别担心，之后大伯如果真要教训你，我会帮你挡着的。” 祝卿安这个侄媳妇本来就讨白家各位长辈的喜欢，现在祝卿安怀孕了，给白家老二有了后，肯定被当成宝贝似的，不能打不能骂，不然几位婶子都要撕了自家老爷们的皮。 白万里一昂头，说：“用不着，那老头要训就训，我可能躲在你后面呢，大不了到时候叫大伯母给我撑腰。” ‘合着躲我背后不可以，躲大伯母背后就没关系是吧？’ 白万里有些滑稽的表达让祝卿安心里都忍不住吐槽了一下，初为人母的紧张心情也被这玩笑的吐槽弄得缓解了不少。 白万里第一次当爹，又紧张又兴奋，生怕祝卿安在哪里磕着碰着，恨不得祝卿安以后脚不沾地，去哪里都由他抱着。 但祝卿安脸皮薄，夫妻俩在屋子里抱抱也就算了，出门还这样像什么样子，祝卿安要去做饭，白万里也赶紧跟着，弄得祝卿安又笑又恼，嗔怒道： “我才一个多月，还没显怀呢，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而且我是肉做的，又不是瓷娃娃，哪有这么容易摔坏的，去去去，赶紧出去，别在这里碍事！” 祝卿安直接把白万里赶出了厨房，被媳妇怀孕的巨大欣喜冲击得脑袋一片空白的白万里一时都不知道自己该干啥，下意识地拿出烟来想抽一根，但想到祝卿安，这烟还是没点。 白万里想了片刻，来到四合院中院，敲了敲方家的门。 “方强，是我。” 方强听见白万里的声音，赶紧踩上鞋子跑了出来，还没说话，白万里就扔了半包烟过来。 “这你拿着。” 方强一看，半包特供华子啊。 “处长，这是怎么了？”领导给的东西，也要问清楚理由，不然谁知道这给的是奖励还是断绝关系的‘遣散费’啊。 “卿安怀孕了，这烟我抽不得，就送你了。” 方强一愣，然后立刻露出笑容：“恭喜处长早生贵子。”他从方威那里听说过白万里的家世，知道白万里这一户只有他一个人了，如今祝卿安有了身孕，在他看来可是白家的头等大事，绝对马虎不得。 “谢谢，我来找你是因为等卿安的身子显怀之后难免有些不方便，我想麻烦于莉以后在我不在家的时候，帮我照顾一些。” “这算不得麻烦，处长，这事就交给我了，我会跟小莉说的。”方强知道这件事说是麻烦他们，实际上是给他们的关照，别人家就算想照顾祝卿安都没那个机会呢，因此立刻答应，哪怕有一点犹豫那都是没眼力见了。 白万里又跟方强说了几句，让他回家之后，自己又去了原本贾家的屋子。 贾家分崩离析之后，房子由轧钢厂收回，本来被刘光齐租了下来，不过刘光齐因为行贿被开除，房子又被收回去了，现在这房子里住的是姓陈的四口人，两男两女，对外称是兄妹。 实际上这四个人就是白四海安排给白万里跟祝卿安的保卫员，两男两女分别在保卫处和医务室当临时工，方便工作的时候对二人贴身保护，下班之后，为了不影响新婚夫妻的生活，他们就住在原本贾家的房子。 白万里进门时候，四人想对白万里敬礼，不过被白万里打断了。 “我长话短说，卿安怀孕了，一会儿我就通知大伯，大伯会下命令，让你们两个搬去我的院子，方便对卿安贴身保护，你们可以先收拾好东西。对外的话，就说你们大哥要找对象结婚了，跟妹妹住在一起不方便，所以你们暂时先租住在我的院子里。” 第205章 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白四海能派来保护白万里和祝卿安的安全的人，肯定是他的心腹，白万里说不上信得过这几个人，但信得过白四海。 祝卿安的安全问题确实需要重视，其实院子里倒没什么，毕竟最会折腾的几个已经没办法在白万里眼前惹事了，关键是白万里这种身份，是真的有可能遭敌特惦记的，老婆孩子的安全可马虎不得。 四人也知道白万里和白四海的关系，对白万里的命令并无异议，两个女同志马上开始收拾东西。 白万里回到家里，祝卿安还在厨房忙碌，白万里便拿起电话打去了白四海家。 白四海大概猜到了白万里这时候会打电话过来，因此电话一接起，还没打个招呼就直接说：“小子，知道打电话过来了？” 白万里苦笑道： “大伯，你不是都知道了吗，卿安怀孕了，我这是打电话过来给你报喜的。” “你知道得比我还晚，还报什么喜啊，真是个糊涂蛋。” 白四海又噎了白万里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报复上次被白万里调侃没找回场子的仇，不过白四海也是有人管的，白四海才说了白万里两句，白万里就听到话筒里传来咚的一声，也不知道白四海是被什么敲了，随后又响起大伯母姚玲的声音。 “你这老东西会不会说话，万里这孩子还不是被你派的工作耽误了，现在知道消息了马上就打电话来通知咱们，这多好的孩子啊，你亏他干什么？” “起开起开起开！我来跟万里说。”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拿起话筒的姚玲又恢复了白万里熟悉的温柔语调。 “万里，你别管那个老不死的，卿安有了身子是天大的好事，明天晚上婶子就过去看你们，菜我也会买了带过去的，明天晚饭我来做，你让卿安好好歇着，别太操劳了。” “好的婶子，我会告诉卿安的，正好我也想问婶子一些问题，卿安刚刚怀孕，我也是第一次照顾孕妇，不知道该怎么做，婶子能给点意见吗？” “万里真是知道疼媳妇，这方面婶子的经验多着呢，你去拿纸笔记着，别忘了。” “哦，婶子您稍等。” 白万里放下话筒，去拿来纸笔，姚玲将她过去怀孕时，还有这些年见过的照顾孕妇的经验说出来不少，白万里也仔细地一一记下。 姚玲说完之后又嘱咐道：“万里，这些你先记着就行，照顾孕妇是很麻烦的事情，很多细节电话里一句两句的也说不清楚，等明天我去你家里才跟你详细讲。” “好的，谢谢婶子。” “都是一家人，你说谢谢婶子可不开心了。” 姚玲和白万里又聊了几句，这才把话筒又交给了白四海。 白万里能跟姚玲卖乖，但对白四海就没办法，只能说起了正事。 “大伯，卿安现在有了身子，我也担心她万一有个磕着碰着，所以我刚刚跟你派来的那两个女同志说了，让她们以租房的借口暂时住在我这院子里，方便对卿安贴身保护，你看行不行？” “当然没问题，你让她们来接电话，我正好告诫她们仔细一些，千万别让我侄媳妇遇到一点危险。” “我刚刚让她们收拾东西了，这会儿应该也差不多了，我去叫她们过来。” 白万里放下电话来到中院，两个女同志确实已经收拾好东西，因为她们本来也是为了执行任务才来这个院子的，并没有太多随身物品，把平时穿的衣服，用的碗筷之类的东西打包一下也就好了。 “跟我来吧，大伯电话。” 两个女同志各提着一个包裹，跟着白万里出了门。 住在中院的王大娘见两人拎着包裹跟着白万里，奇怪地问道：“白处长，这是怎么回事，吴家两个姑娘要出门啊？”她心里奇怪得很，这哪怕是有急事，大晚上的要出门，那也应该往前门走啊，这怎么看着要往跨院去呢？ 白万里解释道： “王大妈，是吴家老大最近打算相亲找媳妇了，他们家老二可以住一间，但两个妹妹跟哥哥挤一块不方便找对象，正好我那跨院房子有多的，就先租给她们一段时间。” 四合院里人人都知道白家的条件好，那跨院里连单独的厕所都有，无论啥时候都不用跑出去跟别人抢厕所，可让院子里羡慕得很。 可他们别说住进去了，连被邀请去做客，去里面看一眼都不够资格，王大妈这会听说吴家姐妹俩能租到白家的房子，心里的羡慕都要溢出来了。 “白处长，你家花了这么大劲装修的房子，这么简单就租了啊？” “那有什么，房子装好了不就是给人住的吗？而且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有人住，添点人气儿也挺好的。。” 白万里随口一句话就像一把刀子直插王大妈的心窝，王大妈张大了嘴，一时都不知该说些什么，眼睁睁地看着白万里领着两个女同志走进了跨院。 其实白万里说的租房，就跟娄家那个所谓的‘亲戚借住’没什么两样，就是个对付的借口。 上面很清楚几个人其实就是白四海安排给白万里的贴身警卫，虽然数目已经有些多了，但上面也知道白万里是烈士遗孤，白万里最近又抓了敌特，如今可能已经被敌特盯上，他的家人也可能成为敌特的目标。。 组织上不可能看着烈士绝后，祝卿安现在怀有身孕确实需要小心一些，在她的安全问题上给些特殊照顾也没什么。 反正对外只要有个能糊弄过去的借口，白万里别喊四个警卫做些违规的事，也不会有人来查白家的规矩，毕竟要是警卫撤了之后祝卿安有什么危险，一个谋害烈属的帽子也没人敢接。 白万里回到正屋，拿起话筒说：“大伯，她们来了，你给她们说吧。”白万里把话筒交给二人，然后自己转身去了厨房。 第206章 姐妹入住，医务室安排 祝卿安刚刚听见开门动静就从厨房的窗户往外看了一眼，这会儿看白万里过来也不意外。 “吴永青和吴永丹姐妹俩搬过来啦？” “嗯，你好像不意外嘛。” “其实之前婶子就跟我说过让她们搬过来贴身保护我和照顾我，我说等你训练结束了再说，现在她们搬过来当然没什么好意外的。” “不光是她们，大伯和婶子明天也要过来，婶子说明天她会带菜过来，让你别辛苦，等着吃饭就行。还有其他叔叔和婶子那边我还没通知，等他们得到消息，就算人不过来，给你和孩子的礼物也肯定会过来的。” 祝卿安知道自己可以把白万里赶出厨房，但对姚玲以及其他长辈就不可能这么做了，笑道：“那我不是什么也不用做，能过好久的舒服日子了？” “你是什么都不用做，但舒服就未必，说不定还会觉得辛苦呢。” “哪会啊，现在很多农村的女同志，哪怕是怀孕了也要做家务还要下地干活呢，我有你在，叔叔婶婶们都那么照顾我，哪里还有辛苦一说？” “不是干活的事，就是你以后一天应该少不了一碗补汤，我怕你喝腻了，以后闻见鸡汤、鱼汤的味道就想吐。” 祝卿安一脸不信道： “净瞎说，鸡汤鱼汤都是好东西，哪有喝腻的说法。” 其实放现代有不少孕妇怀孕期间被照顾得太好，什么薯片、炸鸡、碳酸饮料之类的垃圾食品根本碰也不能碰，各种花式补品伺候着。 一开始还没什么，但等月份深了，那些补品实在是喝到想吐，结果大晚上的跑出去偷偷吃炸鸡喝可乐去了，类似的事情可多了去了。 只是祝卿安毕竟是这个时代的人，物资匮乏是大背景，勤俭节约，艰苦奋斗是主旋律，哪怕祝卿安家世不错，‘鸡汤喝到腻、喝到吐’这样的话对她来说也是匪夷所思的。 白万里也没再说这个话题，反正到时候祝卿安就知道辛苦了，自己也得想法子给她换换口味，偶尔一顿两顿的，问题也不大。 夫妻俩絮叨了一会儿，白万里又被祝卿安赶出了厨房。 “厨房又不是男人禁地，干嘛老赶我出来？” 白万里嘴里嘀咕着，摇着头回到正屋，这时电话已经挂断，吴永青和吴永丹姐妹俩站在一边，看来是等着白万里的命令。 “大伯有没有什么话交代给我的？” “部长没有特别交代。” “那好吧，你们俩跟我过来，我领你们看看客房吧。” 白家的客房其实就是原本的小库房，白万里跟祝卿安结婚之前，用来放三转一响的，而结婚之后，手表祝卿安戴上了，缝纫机和收音机都搬进正屋了，一间屋子就放自行车也太浪费了，所以就收拾了一下，摆了一张床和一个柜子，客人来了可以当客房，以后孩子大了就给孩子住。 “这屋子里就这些东西，你们都看见了，你们看看缺不缺什么，有的话跟我说，我之后给买回来。” 吴家姐妹看了看屋子，虽然空一些，但除了床之外还摆了个实木大雕柜，已经不算家徒四壁了，反正她们两个的东西也不多。 姐姐吴永丹说：“不用麻烦处长，屋子里的东西对我们已经够用了。” “那就好，以后你们还是管我叫处长，管卿安就叫嫂子吧，卿安的安全就拜托你们了。” “是，处长。”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照样起早出门上班，白万里还是骑摩托带祝卿安上班，虽然祝卿安现在肚子还没显怀，并不影响行动，但白万里还是骑得慢了一些。 等到了厂里，白万里还是照常把祝卿安送去医务室，不过这次不是送到门口就算了。 “林主任，麻烦借一步说话吗？” 白万里把医务室的主任林治国喊了出来。 林治国面对这位威名赫赫的白处长可紧张得很，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自然一些：“白处长，您有什么吩咐吗？” “不是什么吩咐，就是有一件事想麻烦林主任。” “有什么事白处长尽管说，可谈不上麻烦。” “是这样的，卿安怀孕了，工作自然还是要做的，我也希望轧钢厂能顺顺利利的，没有事故发生，但如果有个万一的话，我希望林主任能稍微照顾一下。” 祝卿安是军医出身，见过很多血淋淋的画面，对血腥味也早已适应，也不会害怕工人受伤的场面，本来白万里也不会干涉她的工作，但她现在怀孕了情况就不一样。 很多女人怀孕之后，嗅觉和味觉都会有所变化，以前很喜欢的味道，怀孕之后闻了就想吐，也不知道祝卿安现在还能不能适应。 而且血腥味还是个小问题，有些厂医在救人的时候，本身也面临着生命危险。 白万里就听说过在进门有个厂子，有一批实心钢管滚落，压住了一个工人，当时工人情况非常危急，如果不立即止血那必然没救，厂医不得不冒着风险给工人止血。 结果工人因为疼痛挣扎，导致压在他身上的钢管再次滚落，压断了那个医生的两根脚趾。 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虽然非常低，但白万里也不想拿自己的老婆孩子来冒风险，就先让祝卿安在医务室里处理一些基本的工伤好了。 以前因为白万里的面子，祝卿安就是医务室里绝对不能招惹的人，如今林主任知道祝卿安怀孕了，就算白万里不说，他都没胆量给祝卿安安排太重的工作，当即保证道： “白处长尽管放心，祝医生可以安心得医务室里待着，万一厂里真的发生事故，我也会处理的。” “谢谢林主任，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要帮忙的事情尽管开口。” 林治国知道白万里的面子极大，遇上事情，就算是厂长书记也要卖这位年轻的处长一个面子，如今自己能让这位白处长欠自己一个人情，林治国顿时心花怒放，喜不自胜，笑得都看不着眼睛了。 第207章 送虎鞭的白四叔 跟祝卿安道别之后，白万里回到保卫处上班。 在办公室里屁股还没坐热乎呢，方威、刘能和王国强三个科长就一起上门了。 “处长！恭喜恭喜啊！” 方强这会儿已经到了，肯定是他把祝卿安怀孕的事情说了，但也不知道他是直接告诉了所有人呢，还是就告诉了方威，而方威这个胖子会做人，把另外两个科长一起叫过来跟白万里道喜。 白万里现在心情高兴，也懒得去想这鸡毛蒜皮的小事，笑道： “这么紧赶着上门道喜，我这儿的喜烟也不会少了你们的，拿去抽吧。” 白万里拿自己的特供烟分给他们。 方威虽然笑眯眯的，但还是装着一本正经道：“处长，我们可是真心实意恭喜你来的，怎么说得好像就贪图你一口特供烟呢？” “你不贪是吧，行啊，那你那份就分给老刘和老王好了。” 白万里话音刚落，刘能和王国强俩眼疾手快，立刻把方威手里的烟抢过来分了。 保卫处三大湛江，如果论个人的战斗力的话，最强的是刘能，最弱的就是方威这胖子。 方威这个老三面对老大跟老二的联手，打当然是打不过的，只能原地跺脚，无能狂怒。 白万里笑呵呵地观赏了一会儿，又拿了一包烟给方威，这件事才到此为止。 三人拿了烟之后，也没跟往常似的直接在白万里的办公室里吞云吐雾起来，这三人也是有眼力见的，如果白万里沾了一身烟味，对怀孕的祝卿安可不好。 白万里看着自己的三大蘸酱，用手敲击着桌面。 “老刘，老方，老王，你们三个都在这里也正好，我有件事要跟你们商量一下。” “处长您说。” “我手里还有不少烟，现在卿安怀孕了，这些烟我也抽不了，我想要跟你们交换一下，我给你们烟，你们帮我弄一些有营养的东西回来。” 刘能三人一合计，马上就得出了结论。 “处长，这事就包在我们身上了！” 他们知道白万里有不少特供烟，他们平时想弄都弄不到，哪怕不是特供的，以白万里的身份，拿出来的也是大前门那样的好货。 他们帮白万里淘换一些鸡鸭鱼肉的东西来换烟也肯定是不亏的。 而且，这可是帮领导分忧的好事啊，就算自己亏本了也得干啊，也就他们三个是白万里的亲信，其他人就算想帮白万里分这个忧都没机会呢，这时候要是拒绝那就真成了傻子了。 白万里也知道他们肯定不会拒绝，祝卿安怀孕，以后补充营养是肯定了。 虽然自己有无限的物资，但是无穷无尽地拿出来也容易引来怀疑，倒不如给刘能他们一个表现的机会。 这样他们三个淘换来一些，叔叔伯伯们送来一些，白万里明面上买一些，私下里再偷偷拿出来一部分，这样子就不显眼了。 白万里列了个单子，让他们照着单子上的去弄。 方威收过单子，之后他们三个还要商量一下单子上的东西分别有谁去弄，比如方威去弄活鸡，刘能去弄猪肉，大家别相互竞争，免得伤了保卫处内部的和气。 “处长，嫂子有了身孕这是大喜事，我们几个都想表一份心意，您看……” 白万里偶尔也会收一些下面的孝敬，不过数目不多，下属们有时候想表表心意都没机会，上次白万里结婚是个机会，这次祝卿安有孕也是个机会，方威三人都不想错过。 白万里斟酌了一番，说： “心意到了就行了，其他的按规矩来，我跟你们交换。” 白万里的意思是说这次方威他们的孝敬他会收下，也算是让他们安心，而孝敬的部分不用太过，剩下的按照刚才说的规矩，用烟来交换。 毕竟白万里这么大一个处长，要靠别的男人来养自己的老婆孩子也实在是不像话。 哎……感觉好像突然内涵到什么人了，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保卫处的三大蘸酱，相比起刘家的卧龙凤雏实在是有眼力见太多了，别人不说，至少方威和胖子会充分领会白万里的意思，不至于做出越界的事情来让白万里生气。 事情谈好之后，方威三人就出去了。 如今民兵训练刚刚结束，在一阵繁忙的工作之后突然闲适下来，白万里也确实有点不知道该做什么的空虚感，想去找祝卿安，但大白天的不工作躲起来亲热，脸皮薄的祝卿安也不可能同意。 没事可做的白万里很快又在办公室里开始摸鱼，不过他这愉快的摸鱼时光并没有太久。 祝卿安怀孕的事情虽然没昭告天下，但是也没特意隐瞒，在保卫处和医务室的传播之下，很快轧钢厂的领导班子就全部知道了白万里很快就要升级做爹的消息。 一时间厂长，书记要么一通祝贺电话打来，要么干脆直接上门恭喜，白万里虽然不喜欢应酬客套，但身份摆在这里，这些是没办法避免的，而且事情确实是好事，白万里也不能板着脸把人赶走，只能笑呵呵地一个一个接待。 好不容易等轧钢厂领导层的这一波恭喜结束了，白万里又接到了各位叔叔婶婶的电话恭喜。 这帮人比轧钢厂的领导还难对付，尤其是各位婶子，说起话来就‘不知该止于何处’，一边恭喜白万里即将做爹，一边又将自己过去的怀孕经验传授给白万里，让他好好照顾祝卿安。 这些经验吧，有些听着还没什么，但有些听了，让白万里瞬间都生出一种直接以宣传封建迷信的名义把自己的婶婶给抓起来的冲动。 在白万里结婚当天送了两根虎鞭做贺礼的四叔白四方也再次上线。 “万里，叔叔的虎鞭可顶用吧，那么快就让卿安怀上啦。” “一点用都没有，我压根就没吃。” “嗨，小年轻还不好意思承认呢，我懂我懂。” ‘你懂个屁！老子真的没吃！’ 白万里心里在咆哮，要不是因为对方是自己的四叔，白万里早拿虎鞭抽人了。 “乖侄子，这会侄媳妇怀孕了，我这做叔叔的也不能小气，你且等着，叔叔给你们备了一份大礼。” “四叔？你不会有准备了什么奇怪的‘鞭’吧，卿安吃不了那个的。” “瞎说什么呢，我要敢给侄媳妇送那个，你婶子非活撕了我不可，我跟你说真是好玩意儿，极品的野生鹿茸。” 第208章 方强的作用 鹿茸啊，确实是好东西，补血益气的，不过这东西也不能乱吃，回头得请大伯母姚玲帮忙找个水平好的中医，给祝卿安把把脉，开几副补身体的方子。 这一天白万里都没有做任何工作，光是应付各种来祝贺的亲戚同事就已经花了他一整天的功夫了。 下班的时候，祝卿安看到来接她的白万里一脸虚弱的样子还问呢。 “你怎么了，今天有大任务吗，看着这么累啊？” “我还宁愿有个任务呢，今天在办公室里接了一天的电话，我脸都快笑僵了。” 祝卿安明白怎么回事了，她知道白万里不喜欢应酬，但她怀了孩子，各位长辈们肯定都来关心，这也是没法避免的。 “晚上我给你按按脸，放松放松，快回去吧，别耽误了让大伯和婶子等着。” 今天姚玲是要和白四海来看他们的，白万里也没耽搁，骑上摩托车带着祝卿安回家了。 消息传播需要时间，祝卿安怀孕的消息一开始只是保卫处和轧钢厂的领导知道，不过经过一整天的发酵，下班的时候，整个轧钢厂都已经知道消息了。 白万里和祝卿安回家之后不久，下班的工人回到四合院，也把消息带了回来。 院子里一下就热闹了。 跟大人物有关的一切事情都是大事，尤其是有儿有女这样的人生大事，一群人聚在院子里，针对这事儿就议论开了。 刘海中一家还是在研究能不能趁这次机会巴结一下白万里，一般的住户则没考虑那么多，毕竟是一大喜事，跟白万里说声恭喜，留和好印象就成，还有些则在盘算白万里会不会一高兴，在院子里送点喜蛋什么的。 总之是乱糟糟的吵成一团，四合院里比菜市场还要热闹。 白万里和祝卿安在院子里虽然无法听清详细的内容，但那乱糟糟的动静也还是清楚的，祝卿安削着苹果皮，随口问道： “院子里吵什么呢？” “你还猜不着吗？肯定是知道了你怀孕的消息，想着怎么跟咱们道喜，或者巴结呢。” “你要听事儿就听事儿，别削着手了，我来吧。”白万里伸手从祝卿安手里接过苹果和小刀。 “我的手可稳当着呢。”祝卿安解释了一句，但也没拒绝白万里的细心，手托着下巴看着白万里削苹果，“你不去看看啊？” “有什么好看的，方强不是在院子里嘛，这点小事他处理了就行了，不然我要他住在这里干什么？” 方强的最大作用，就是帮白万里处理一些白万里不方便，或者干脆懒得出面处理的事情。 方强也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听到院子里乱糟糟的就走了出来，问道： “都下班了，你们不在家里好好休息，在院子里吵什么呢？” 方强一出来，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虽然这会儿下班了，但抓人执法的保卫处的威慑力还是很高的。 刘海中挺着个肚子走了出来，这段时间日子辛苦，他已经瘦了有十斤，不过本身的基数摆在那里，二百斤的胖子瘦了十斤还是个二百斤的胖子。 “方科长，这不是听说祝主任有喜了吗？大家想凑点份子，表一下心意。” “哼！” 方强冷哼一声，道：“什么表心意，刘海中，你儿子是因为什么被开除的忘记了，还想行贿是吧，要不要再去保卫处的拘留室坐坐？” 方强才不信刘海中的鬼话，刚才他在屋子里也听到一部分内容，大部分邻居根本没提什么表心意的事情，就是这个刘海中最起劲。 方强当然知道这胖子还没绝了行贿换个前途的心思，但白万里都明确表态讨厌的人，方强哪里还会让这个刘海中去烦扰白万里，白万里最近要照顾祝卿安，可忙着呢，他要是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让处长不高兴了，不是显得自己无用吗？ 而且刘海中算个什么玩意儿？保卫处内部要跟处长表个心意，都得三个科长商量着来，方强这个副科长都没掺和的余地，那就更轮不到刘海中了。 刘海中吓得一激灵，赶紧否认道：“没有，我绝对没有想行贿啊，真的只是……”刘光齐就是因为行贿的罪名被直接开除的，刘海中听到这个词都有点ptsd了，可是他除了一手锻工的技术之外又没有其他的本事，想要巴结领导，除了送礼之外他也真想不出别的办法，也是可笑。 “别说废话，既然没想行贿，下班了就在家里好好休息，一天天的别没事瞎折腾，身上还有劲的话就跟厂里申请主动加班，给国家做贡献去！” 方强说话一点都不客气，直接把刘海中喷得体无完肤。 这些话他说出来就是比白万里方便，这也是白万里要用他的原因。 刘海中脸色涨红，但面对已经是副科长的方强，刘海中根本不敢反驳。 方强也懒得理会这草包，转身对院子里其他邻居说：“大家没事的话就回家好好休息吧，现在大家的日子都很难过，有点什么先顾好家里就行了，处长是为人民着想的好领导，大家能过上好日子就是对处长最大的心意了。” 方强说话的功夫也长进不少，一番话彻底否了刘海中提的表心意的事儿，也捧了白万里一番。 院子里的邻居本来也没提什么‘表心意’的事情，就是刘海中这胖子瞎起劲，方强提让众人散了，众人也正好各自回家休息去，现在根本没人还拿刘海中当回事了。 院子里听不清楚情况，大概只知道方强说了几句，然后院子里就安静了。 白万里得了安宁，也懒得出去再说什么，把削完皮的苹果递给祝卿安。 “先吃点苹果垫垫肚子吧。” 因为姚玲要来做饭，白万里和祝卿安就没忙活什么，夫妻俩一边吃着难得的新鲜水果，一边听着收音机里的相声，下五子棋消磨时间，日子过得轻松又悠闲。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的功夫，院子外面传来喇叭的嘟嘟声。 白万里放下棋子，说： “大伯他们来了，你先坐着，我去开门。” 第209章 怀孕之后的简单日常 跨院门打开，白四海的吉普车已经停在门口，白四海和姚玲从车上下来，见祝卿安也跟着一起迎了出来，白四海装模作样地训斥道： “万里，卿安都怀着身子呢，怎么不让她在屋子里休息？” 祝卿安赶紧解释：“大伯，万里刚刚一直让我坐着就行，是我非要出来的。” 姚玲则干脆直接一巴掌拍在白四海的后脑勺上：“你个老头子一天天的没事撒什么邪风，万里这孩子还能不知道照顾卿安了，再啰里吧嗦的就给老娘滚出去！” 白万里到现在还没说过一句话呢，这边都已经走完一个流程了。 不少长辈对出门迎接的晚辈会说在家里待着就行，不用出来接，但实际上晚辈真的不来迎接又不行，该说说，该做做，好像都成了个固定套路了。 走完固定套路之后，四人走进屋里，姚玲拉着祝卿安的手说： “卿安，这两天身子怎么样啊，吐得厉不厉害？” “还没什么感觉呢，婶子。” “是是是，你现在月份还不深，没什么感觉，等过两个月，各种反应也就来了，我当年怀孕的时候反应就是比较大的，不过这人跟人的身体不一样，也不知道你的反应怎么样。” “等之后你反应大了可能会没胃口，这两天我搜罗了不少蜜饯，你留着慢慢吃。” 两个警卫员把车上的东西搬了进来，光是蜜饯就装了一整个大箱子，少说大几十斤重，祝卿安都瞪圆了眼睛：“这么多？这怎么吃得完啊？” “你来反应之后口味可能会变，我也不知道你到时候会喜欢吃哪一种，干脆哪种都找了一些，等之后你犯恶心的时候都尝一点，看喜欢哪种就跟婶子说，婶子再给你准备。” “这样太辛苦婶子了。” “我有什么辛苦的，等你月份深了，肚子大了的时候才叫辛苦呢。” “万里，你平时照顾卿安的时候也仔细一点，现在让她自己走走没事，但等肚子大了，她下床的时候可得扶着点，别把腰闪了，还有卿安到时候可能会没胃口吃饭，但也千万别把蜜饯当饭吃，你要盯着她吃的数量，适量吃一些可以，但该吃的饭菜绝对不能少了。” “知道了，我都会注意的，婶子。” “还有啊，我联系了一位老朋友，是一位国手，明天我带你去找他号号脉，看你的身子有没有需要调理的。” 姚玲是卫生部的人，中医西医方面都能接触到国内最顶级的人才，能找一位国手来给祝卿安号脉也不奇怪。 说起中医，白万里想到了今天的电话，马上跟姚玲说：“婶子，今天四叔也给我打过电话了，说是准备了一味极品鹿茸，给卿安补身的。” “鹿茸啊，东西是好东西，不过鹿茸的劲太大，卿安的身子不一定受得住，回头我托我那朋友看看，如果卿安的脉象合适，就给她进补，如果不行就先收着，等卿安产后坐月子的时候也可以补身。” 白万里点了点头，他是知道中药里很多补品并不适合所有人，但他本身毕竟不是学医的，就算有这个基本概念，孕妇到底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还是不太清楚，好在他没擅作主张，这事儿还是得找专业的中医看看再说。 姚玲又仔细叮嘱了一番，然后拿着菜去厨房做晚饭去了。 姚玲走了，母老虎不在了，惧内的白四海一下子活泛了不少，拿出来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要塞给祝卿安。 祝卿安推拒着说：“大伯，这用不着，我跟万里真的不缺钱和票的，结婚时候我们收到的那些都还没用呢。” “结婚是结婚，跟现在不是一回事，你赶紧收着，这些都是我跟你叔叔婶婶们的心意。” “万里，赶紧劝劝你媳妇。” 白万里嬉皮笑脸地道：“卿安，你就收下吧，大伯都说了这些是他和叔叔婶婶的心意，婶子肯定也知道这事儿，你要是不收，等他们回去的时候，路上婶子一问‘那些钱和票给卿安了没有啊’，大伯一说没有，婶子非得直接揪着他耳朵，然后喊‘你个老头子光会吃饭是不是，这点事都办不好，赶紧掉头回去’！” 白万里的声音虽然和姚玲差距极大，但说话的语气倒是能模仿个六七成，让他的表演看起来惟妙惟肖。 祝卿安也觉得这样的事情极有可能发生，觉得白万里的表演实在是太生动了，可是又不好意思笑话长辈，只能死死憋着。 可白四海就忍不住了，趁着祝卿安不注意，把信封往她手里一塞，然后大叫一声：“嘿！你这小子埋汰我是不是！” “咋叫埋汰呢，这是实话实说。” “你小子讨打是不是？” “婶……” “嘘！你小声点，别把你婶子招过来！” 爷俩胡闹之间，祝卿安已经拿着那鼓鼓囊囊的信封不知所措，不好意思收吧，现在这架势也没办法再还回去了。 等白四海跟白万里胡闹结束，白四海好像都压根忘了信封这件事一样，提都不提，让祝卿安更没办法开口提这件事了。 很快姚玲做好了晚饭，摆在桌子中央的是一锅专门为祝卿安炖的鸡汤，放了一些温补的药材，药劲都不重，属于没病稍微吃一点也没什么副作用的类型。 祝卿安喝了三碗鸡汤，吃了一只鸡腿，实在是吃不下了，另外一只鸡腿就由姚玲跟白万里分食了。 至于白四海嘛…… “喏，专门留给你的鸡屁股。” 一顿除了白四海之外都很高兴的晚饭结束之后，姚玲又叮嘱了白万里一些事项，然后告辞离开。 白万里将大伯夫妇送出门时候，回到屋里清点东西。 今天白四海送来的除了给祝卿安的那一叠钱票之外，还有两箱挺有分量的东西，这些就由白万里来清点，祝卿安在房间里清点钱票。 十几分钟后，白万里回到屋里，见祝卿安正将整理好的钱票分开来，用不同的信封装起来，然后用皮筋固定，明明还没显怀，白万里却觉得祝卿安身上仿佛已经多了一些韵味。 白万里走过去搂着她。 “都清点完了？” 第210章 前往港岛的洪七和裘千仞 人吃饱了饭本来就容易犯困，祝卿安干脆靠在白万里怀里犯懒。 “都清点好了，这次钱不多，但票据，尤其是布票特别多，我刚刚算了算咱们家所有的布票，等孩子出生之后，如果每年给他做一身新衣服的话，大概能做到二十五岁。” 这年头谁家衣服不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一件衣服老大穿完老二穿，老二穿完老三穿，等衣服实在烂得不行了，还能改个裤衩子或者几条抹布呢。 白家这种一年一件直接穿到二十五岁去，说出去一般人只怕都不信的。 “长辈们爱操心，就由他们去吧，而且说不定你肚子里怀着两个呢，到时候衣服的消耗不就快了？” “嗯。” 夫妻俩耳鬓厮磨了一会儿，一起洗漱了，然后相拥着入睡。 深夜，本来在沉睡中的白万里突然睁开眼来，过了几分钟，才闭上眼睛，再次睡去。 同一时间，南粤省最南方的海岸边，两个人影正在黑暗中快速行动。 这两个人影正是上次保卫处抓捕敌特的过程中逃跑的两人，断指的洪七，和身体壮实的妇女裘千仞。 这两个都是金大侠书里的名字，反正也是白万里的傀儡，白万里自己为了方便记忆就把名字直接拿来用了。 当时保卫处虽然有派人搜查，但搜查工作是白万里指挥的，而傀儡和白万里思维相通，想要躲避搜查自然很简单，等上头知道消息下发通缉令的时候，两人早已经逃出四九城，一路南下，此时来到了南粤，就是为了渡海前往港岛。 白万里没忘记自己的最终任务是要毁灭灯塔，要完成这个高难度任务，不只是要提升华夏的实力，还要想办法在灯塔内部搞破坏。 白万里打算先利用傀儡将港岛的上层完全控制下来，然后以港岛为跳板，让更多的傀儡进入灯塔和整个北约内部。 白万里之前没这么做，是因为他当时的傀儡数量太少，白万里要优先留下身边能随时使用了，暂时还没办法顾忌港岛那边，如今白万里傀儡数量多了，才可以进行多方面的计划。 傀儡彼此之间也是思维共享的，因此在没人看到的情况下，并不需要用语言交流，断指洪七从身后的大包里拿出一个行囊，从里面拆除一团皱皱巴巴的东西，抓起来用嘴对着用力地吹气，没几分钟的功夫，一艘小船就已经成型，然后洪七又把剩下的零件组合成了船桨，然后跳上小船。 裘千仞也跟着跳上，上船的时候，她和断指洪七的背包都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两人的背包里总共装了五十斤的金条，还有二十颗手榴弹，五把手枪，两把冲锋枪和一把拆散了的狙击枪，这些是白万里给两个傀儡在港岛做‘生意’的‘本钱’。 两个傀儡坐上小船之后，断指洪七浑身使劲，快速划动船桨，小船开始缓缓加速，随后速度越来越快，在黑夜中驶向港岛。 白万里给这两个傀儡赋予的属性都是人类最强的武力，擅长使用各种武器，包括自己的肉身进行战斗，换个世界可以直接当兵王的那种强度。 现在的港岛在日不落的管理之下，下层百姓受尽压迫，秩序混乱，甚至还诞生出一个后续港岛无数黑暗传说的发源地——九龙城寨。 白万里没有港岛上层的人脉，直接走上面的路子不太行，只能走下层路线。 而对于制度缺失，极其混乱的港岛下层，讲道理纯粹扯淡，最强武力才是王道。 白万里打算让两个傀儡靠着纯粹的武力在港岛底层先打开局面，建立势力，等势力形成一定的规模之后，自然会和其他势力有所接触。 而通过傀儡和白万里的思维共享，白万里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所接触的那些势力的话事人的长相，体态，至于是武力吞并，还是靠傀儡李代桃僵就根据形势变化再做决定。 白万里后续还打算安排傀儡渗透进毛子，因为在几年之后的七十年代，将进入毛子的全盛时代，毛子的国力尤其是军事实力将空前强大，同时以灯塔为首的北约则会因为石油危机和猴子战争的泥潭陷入衰弱期，冷战由此进入一个全新阶段——苏攻美守。 这个阶段中，国力衰退的灯塔一度幻想过和毛子缓和，两分天下。 而毛子则在全球发动攻势，企图把灯塔的霸权一波送走。 虽然作为未来人的白万里是知道毛子的全球攻势最终是失败了，甚至因为在全球各地过度扩张，直接威胁到了很多国家的安全和利益，弄得全球都是自己的敌人，连华夏也在七十年代末期开始和灯塔合作，对抗毛子。 但这个阶段的毛子确实在军事实力上足以威胁到灯塔，白万里想利用一下，就算不能一波把灯塔送走，也要让毛子在死前对灯塔造成更大的伤害，这样自己的任务才更有可能成功。 —————— 深夜发生的事情无人知晓，第二天起来，95号四合院依旧是一片岁月静好。 ‘夭寿啦？我怎么会用岁月静好这种词来形容禽满四合院的？’ 白万里内心里自我吐槽了一下，洗漱完了之后，骑着车带着祝卿安到了轧钢厂，不过今天不是上班的。 祝卿安去医务室跟林治国请假，而白万里则回处里安排工作。 “老刘，今天我要陪卿安去检查身体，今天处里就交给你管理了。” “行，处长，我会看好处里的，你不用担心。” 白万里自己就是自己单位的老大，要请假也是跟自己请，其实直接不来问题也不大，让方强带个话，后续补个请假条就没事了。 不过祝卿安那边还要走个流程，白万里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就留下话柄，万一将来起风的时候闹出点什么也麻烦，所以还是带着祝卿安跑了一趟。 林治国当然也不敢为难祝卿安，很快批了她的请假条。 祝卿安请完假之后再次坐上白万里的摩托车，两人来到了姚玲说的地点——鹤年堂。 第211章 几个月，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鹤年堂是老字号的医馆了，给人看病也自己卖药，取自松鹤延年的招牌寓意也很好。 白万里在门口停好车，带着祝卿安走进鹤年堂。 姚玲已经到了，白万里和祝卿安进来的时候，她正坐在椅子上，跟一个头发花白，大约六十多岁的男人聊天。 见白万里二人到了，姚玲招手： “万里，卿安，快过来。” 白万里跟祝卿安走到近前，姚玲介绍说：“老陆，这便是四勇的儿子万里，卿安你是认识的。” “万里，这位是鹤年堂的当家陆长春陆大夫，跟咱们家是老相识了，快喊陆伯伯。” 白万里很听话：“陆伯伯好。” 陆长春捻着胡子颔首道：“小伙子眼睛亮，身体长得也壮实，很好，我直接叫你万里没问题吧？” “陆伯伯是长辈，您随意称呼就可以了。” “那我也不客气了，万里，你随意一点便是，我跟四勇和小婷都是过命的交情，以后医药方面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 “谢谢陆伯伯。” 白万里客气地道，虽然陆长春对白万里十分友善，但白万里也不是啥顶级社牛，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跟陆长春熟悉起来。 姚玲看出白万里的拘谨，马上接过话题：“老陆，卿安刚刚怀了身子，你给她诊诊脉吧。” “行，小祝同志，把手放在这儿吧。” “好的，陆伯伯。” 祝卿安将手腕靠在桌上的一个小枕上，由陆长春诊脉，而白万里则露出好奇之色。 刚才白万里听姚玲说陆长春早就认识祝卿安，白万里也不是太奇怪，毕竟两人都是医疗系统的人，通过一些朋友的关系认识也正常，但听祝卿安的语气，好像不只是认识而已，还有些熟悉。 祝卿安解释说： “我跟陆伯伯的小女儿曾在一个军营接受训练，退伍之后我也会偶尔过来做客，所以才熟悉了。” 白万里这才恍然，祝卿安的战友也有不少，白万里只认识少数几个。 说起来白万里听姚玲说起过，祝卿安在军队的时候也被不少战友追求过，白万里跟祝卿安结婚之后，还曾经想过会不会哪天出门遇到一个祝卿安的追求者，对他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来找事儿，结果被他狠狠收拾一顿。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关系，反正白万里至今还没遇到这种打脸的机会，今天就更不可能了。 姚玲不可能没查过祝卿安的背景和过去的经历，如果祝卿安不是跟陆长春的小女儿，而是跟小儿子曾是战友的话，姚玲今天绝对不可能让白万里和祝卿安过来，不然这不是平白无故找膈应吗？ 片刻之后，陆长春号完了脉，白万里立刻询问道： “陆伯伯，卿安的脉象怎么样？” 陆长春笑道：“小祝同志的身体很好，脉象平稳，气血充盈，没有什么问题。” 其实祝卿安平时身体就很健康，经常干活，吃的东西也营养充足，身体好是应当的，只不过现在怀孕了难免让人多担心一些，有了专业医生的话，白万里和姚玲都放心不少。 “老陆啊，那就麻烦你给卿安开几副安胎补身的方子吧。” “这个简单，小祝同志的身体底子好，吃些温补的方子便可以了，像是鹿茸之类的药物虽然好，但药性猛烈，现在吃了反倒容易伤了孕妇跟孩子，但等到生产之后，倒是可以用来补气血。” “按照这个方子给小祝同志熬来喝就行了，一天一副，之后每个月过来，我再给号一次脉，看看药方里有没有需要调整的。” “谢谢陆伯伯，我会记着的。”白万里接过药方。 “万里，你退伍之后检查过身体没有，要不趁今日我也给你诊诊脉吧？” 白万里还没答应，姚玲就说：“老陆你不说我也有这个想法呢，万里在战场上受的伤虽然都治好了，但我就怕他身上留下什么暗病，万里，这次正好让你陆伯伯给你瞧瞧怎么样？” 白万里的身体素质经过系统强化，强壮无比，根本没什么暗病，不过姚玲都这么说了，祝卿安也跟着劝了一句：“万里，你就看看吧，就当做个预防也好。” 白万里从善如流，伸出手来让陆长春号脉。 陆长春诊了片刻，脸上的神情就渐渐转为惊讶。 祝卿安紧张不已，问道：“陆伯伯，不是万里的脉象有什么问题吧？” “不是不是，”陆长春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可能引起误会了，赶紧解释说：“万里的脉象强健有力，身体非常健康，以前受的伤也没留下任何暗病病根，我给人看病诊脉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身体这么好的人，这才有些吃惊。” “就是年轻人火气有些重，我给你开两副降火去燥的方子你回去吃，这几个月，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祝卿安和姚玲听说白万里的身体没事，齐齐松了口气，而听到陆长春后面的话，已经不是小白的祝卿安脸色通红，害羞地低着头，姚玲则是带着些促狭和戏谑。 白万里嘴角抽搐，神情有些无语，咋感觉这位陆大夫跟白四海有点像，都有点老不正经呢？ 一小时后，白万里和祝卿安拿着药从鹤年堂出来，出门的时候还遇到一个年轻男人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进鹤年堂，看着不是来看病抓药的，而是来送礼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送礼，是感恩鹤年堂妙手回春，还是有所求？求姻缘？求前途？ 因为不关自己的事情，白万里也没多管，直接骑着摩托车带祝卿安回家去了。 不过回到家里都不到上午十一点，其实祝卿安现在还在怀孕初期，这次去诊脉也就是做个基础产检，没有事情就是最好的事情，本来也不用花多少功夫。 不过白万里和祝卿安都没经验，直接请了一整天的假，现在回来得太早，中午连带下午的时间全都空出来了。 假请都请了，上班是绝对不可能回去上班的，白万里思考了片刻。 “卿安，我们去看电影怎么样？” 第212章 闫解成和秦京茹 白万里想带老婆出去玩，祝卿安现在怀孕了，那些蹦蹦跳跳的活动肯定不适合她。 白万里和祝卿安都对钓鱼没兴趣，现在天气热了，中午太阳太毒，出去郊游也不合适，少说再等几个月，等到秋高气爽的时候再去。 这些选项都排除之后，在这个娱乐也相当匮乏的时代，出去玩好像也只剩下逛街，看电影，去茶馆喝茶听书了。 祝卿安也没有意见：“看完电影之后咱们再去买两块布吧，等孩子出生以后家里免不了要缝缝补补的，我想弄几块小点的布练练缝纫机，好久没用我手都生了。” “行，咱们先吃饭，再看电影，然后去买布。” 白万里带祝卿安去王府井逛了一圈，找了家面馆子，白万里要了一碗大排面，祝卿安一碗雪菜肉丝面，每碗加了一个荷包蛋。 现在的国营馆子服务态度可能差一些，但做出来的东西品质还是不错的，味道足，份量也不小，夫妻俩吃得都很满意。 出门的时候，却又撞见熟人了。 闫解成。 这小子可好久没见到了，自从闫解成和闫埠贵分家，拿了钱自己搬出去住之后，白万里就再也没见过这个人，也没听过关于闫解成的任何消息，没想到今天撞见了。 闫解成也是带着对象来的，一个年轻的圆脸姑娘，穿着有些土气的碎花衣服，看着是乡下的，不过脸蛋还算秀气俏丽。 闫解成头一回谈对象，在对象面前肯定要撑大气，并不结实的胸膛挺得老高，说：“京茹，你今天敞开了吃，哥哥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白万里耳朵尖，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也听见了这话。 ‘京茹？秦京茹吗？之前闫解放还跟我说过秦淮茹带着自己的堂妹又来四九城了，当时我还想这秦京茹成年了没有，现在看来还真是她啊。’ ‘不过秦淮茹怎么跟闫解成勾搭到一块儿了？介绍对象？闫解成的年纪倒是可以结婚了，但秦京茹还不行吧，这小子知道吗？’ ‘而且以秦淮茹的心思，应该不只是想做个媒人，赚个媒人红包而已吧，她是想借着大姨子的身份赖在四九城里，还是说盯上了闫解放分家拿到的那笔钱？’ 白万里脑袋里冒出了一连串的问号，但一时得不到答案。 而秦京茹抬头看着闫解成，说：“解成哥，下馆子吃饭要花很多钱的吧，不如咱们买些粮食回去，我给你做饭吧。” 闫解成一咂嘴，貌似很不高兴地说道：“京茹，瞧你这话说的，我能缺那仨瓜俩枣的吗，一会儿进去了随便点，不用跟我客气。” 乡下来的秦京茹确实没见过什么世面，这还是她第一次下馆子，虽然嘴上劝着闫解成不要花太多钱，但心里着实高兴得不行，抓着闫解成的手更用力了。 说起来电视剧里许大茂也是请秦京茹吃饭才把这乡下小妞拿下的，只不过许大茂请的是涮羊肉，闫解成请的是面馆，可见许大茂这个放映员在经济实力上还是要碾压闫解成的。 闫解成跟秦京茹拉着手，也是有些心花怒放。 以前在闫家，闫埠贵算计得太过了，连儿子的工作，结婚也全都要算计，给媒婆的礼金要少，亲家的条件又要高，就这样的做法，闫解成找得到正经对象才奇怪，所以这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这次也是第一次谈对象。 虽然秦京茹是乡下的，也没个工作，但长得好看，这对于年轻气盛，分家之后又还没遭受过现实生活毒打的闫解成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闫解成迈着步子领着秦京茹走向面馆，走得近了，这才看到在门口准备离开的白万里夫妻俩。 闫解成身体一颤，手心里迅速冒出大量的汗渍，让秦京茹觉得奇怪，看到白万里和祝卿安，秦京茹心里一震，暗道：‘这两位同志长得真好看，穿得也好看，那是摩托车吗？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坐一会。’ “白、白处长好，祝主任好。” 闫解成脸上硬挤出笑容，磕磕巴巴地向白万里和祝卿安问好。 他分家之后这段日子虽然过得滋润，但他也没忘了自己终究是得罪了白万里和祝卿安，所以分家之后完全不敢在轧钢厂附近范围活动，就怕哪天撞见白万里，让这位日理万机的大处长想起自己来，又把自己收拾一顿。 没想到那么久都一直没事，但今天带对象出来就给撞上了，闫解成心里慌得不行，生怕白万里会在秦京茹面前直接收拾自己，那自己作为男人的面子可就丢光了。 不过他想太多了，该教训的白万里上次都教训了，时间都过了那么久，要不是今天撞见，白万里都快忘了他这一号人了。 这会儿碰见闫解成打招呼，白万里就嗯了一声，然后就带着祝卿安骑车离开了。 闫解成一直对白万里行注目礼，一直等到那摩托车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之后，闫解成才放松下来，背上都汗淋淋的。 秦京茹好奇地问道：“解成哥，你认识那两位领导吗？”她虽然见识少，但也知道处长、主任这样的称呼是属于领导的。 闫解成干笑道：“认，认识啊，以前见过几面……不说这个了，京茹，你肚子饿了吧，咱们赶紧吃面去吧。” “哦。”秦京茹一脸懵地被闫解成拽进面馆，一时也忘了继续追问。 当天下午，在外面游玩了半天的闫解成和秦京茹回到住的地方，借着秦京茹的关系成功赖下来的秦淮茹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笑道：“你们俩还记得回来啊？” 秦淮茹一边说一边往两人身上打量，见闫解成脸色不太好，似乎有些虚脱的样子，秦淮茹一惊，暗道：‘闫解成这不会是没把持住，直接把京茹给那啥了吧？这可万万不行！’ 秦淮茹知道男人一旦吃到嘴里了就不知道珍惜，当初贾东旭对她就是如此，结婚之前，嘴上各种好话说得漂亮极了，但结婚之后很快就现了原形，拿她当老妈子使唤。 闫解成要是真睡了秦京茹，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腻歪，到时候对自己这个所谓大姨子还能有什么好脸色？ 第213章 气死姐的秦京茹 现在没钱没人没身份，完全就是仗着秦京茹堂姐的身份，死皮赖脸地蹭闫解成的地方住。 如果闫解成不愿意管她这个大姨子了，别说直接把她赶回去了，只要去找南锣鼓巷的王主任一说，自己铁定就要倒大霉。 秦淮茹立刻看向秦京茹，但见秦京茹笑嘻嘻的，走路也很正常，完全不见初次之后疲累的样子，秦淮茹心里又有点不确定了。 ‘京茹这丫头看样子不像破了身了，还是先别直接问，回头再想办法打听打听吧。’ 心里计算了一遍的秦淮茹掩饰好了自己的表情，笑道： “回来了就赶紧进屋吧歇着吧，都出去耍了一天了。” 三人进了屋里，闫解成分家之后，因为上无老，下无小，没有养家压力，所以就租了一间屋子，他一个单身汉也够住了。 不过后来和秦京茹谈了对象，没结婚之前不好直接睡一块儿，所以就咬牙另外租了一间连一块的小屋子，现在秦淮茹和秦京茹就睡在一块儿，闫解成一个人睡。 秦淮茹拉着秦京茹进了屋，偷偷去看了看闫解成那边，见闫解成一声不吭地抽着烟，一时半会儿应该是不会结束，秦淮茹放下心，坐到秦京茹身边。 “京茹，你跟解成今天都去哪儿玩了啊？” 秦京茹满脸笑容地说道：“解成哥今天领我下馆子去了，馆子里的面条特别好吃，比上次吃到的二爷爷的长寿面还要好吃。” ‘二爷爷的长寿面都是五年前的事了，亏你还记得。’ “那其他呢，除了下馆子你们去哪里玩了？” “我们还去看电影了，那电影院又宽敞又亮堂，我要是能住在里面就好了。” “除了看电影，你们还有没有玩别的什么特别的，或者遇到什么特别的事？” “特别的事倒是没有，不过我们遇到特别的人了。” “什么人啊？” “我也不认识，不过他们都长得好好看，而且还骑着摩托车，解成哥管他们一个叫白处长，一个叫祝主任，堂姐，你认不认识他们啊？” 秦淮茹听到称呼就知道一定是白万里和祝卿安，脸色骤然一变。 在秦淮茹看来，要不是白万里不顾邻里情分，接连抓了贾东旭，贾张氏和棒梗，她仍然可以住在城里，不需要回乡下被村里人看管教训，如今也不需要像个老鼠一样躲藏在闫解成的家里。 尤其棒梗可是秦淮茹的心头肉，棒梗被送进少管所，这辈子的前途全部完蛋也让秦淮茹彻底恨上了白万里。 至于对祝卿安，秦淮茹则是单纯的嫉妒，嫉妒祝卿安的长相，家世，工作甚至是婚姻。 可以说白家夫妻俩都是秦淮茹有着极深执念的对象，只不过秦淮茹也没啥本事，加上她本身就是背地里算计的类型，虽然心里痛恨，但让秦淮茹直接去面对白万里和祝卿安她是绝对不敢的。 “堂姐，堂姐！” 秦京茹的连续呼唤让秦淮茹从执念当中清醒过来：“怎么了，京茹？” “你还问我怎么了，我跟你说着话呢，你怎么突然就发起呆来了？” “哦，不小心走神了，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认不认识那位白处长和祝主任啊？” “认识是认识，不过京茹我跟你说，他们两个可都不是好人啊。” 秦京茹歪着头不解道：“他们是处长和主任，不是领导吗？他们如果不是好人，怎么会当上领导的呢？” “我说的是真的，他们两个真不是什么好人，就会欺负我们这些老百姓，你姐夫，还有我的棒梗，都是被那个白万里抓进去的，你可千万别接近他们，不然有你倒霉的时候。”秦淮茹现在虽然没有去报复白万里的胆量，在背后诋毁一下，纾解一下心中的怨恨她还是敢的，反正这话又不会被别人听见。 “可我听说姐夫是因为赌博和抢劫才会被抓的啊，棒梗是因为他偷东西，是小偷，他们两个被抓不都是应该的吗？” “我……” 秦淮茹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被秦京茹这直白的话给噎死，好不容易缓过劲，秦淮茹咬牙道：“他们都是被冤枉的！”在秦淮茹的立场上，贾东旭和棒梗都必须是被冤枉的。 如果贾东旭是罪有应得，那么当初千挑万选选择了嫁给贾东旭的她不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大白痴？ 如果棒梗是罪有应得，那么连儿子的人生都完蛋了，自己老了之后还能有什么指望。 于秦淮茹的立场，她不可能接受这两人罪有应得，至于贾张氏就无所谓了。 秦京茹眨巴着大眼睛，再次问道：“如果他们都是被冤枉的，那堂姐你为什么不去举报呢？我在乡下都听说了啊，如果觉得被冤枉了，可以向上级单位举报，上级单位会给我们做主的，堂姐，要不我陪你一起去举报吧，这样姐夫和棒梗就都可以出来啦。” “我……” 秦淮茹再次被秦京茹噎得快要几乎窒息，举报？她哪来敢啊。 秦淮茹如今就是个过街老鼠吗，充其量也就敢在背后说说白万里和祝卿安的坏话而已，甚至她只敢对着秦京茹一个人说，不敢出去对更多人说，因为流言一旦传开，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和调查，到时候查到自己身上，秦淮茹可不敢去想那个后果。 而这时候秦京茹还在催促着秦淮茹。 “堂姐，你告诉我啊，你为什么不去举报呢？是不是不知道举报单位在哪里啊，我可以陪你去打听啊，我就不信了，四九城里那么多人，连个举报单位都打听不出来，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跟邻居们打听打听。” 秦京茹风风火火的，看架势要直接下床出门打听消息去。 秦淮茹吓得不轻，赶紧把她拉着坐在床上。 “打听什么打听，要救你姐夫和棒梗出来我也得等个合适的机会才行，你现在这么一头冲出去，要是害我错过了机会怎么办？” “姐，那你的机会什么时候会来啊？” 秦淮茹就是随口瞎编的，她哪里知道有什么机会，如果有的话，她早就把棒梗救出来了，但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编到底了：“这些事情复杂得很，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懂，反正你千万别接近那两个人，以后没事就在家里待着就行了！” 秦淮茹噼里啪啦一顿输出，然后大概是生怕秦京茹再追问什么让她没法回答的问题，急吼吼地跑了出去。 秦淮茹出去之后，秦京茹的脸色微微一变。 “光救男人和儿子出来，不救婆婆，等你男人出来了能放过你？还等机会，这种瞎话还想骗我，真当我是笨蛋啊？” 第214章 秦淮茹展手段，洗衣鸡再上线 秦京茹显然有自己的小算盘，根本没完全信任秦淮茹。 不过想来也是，如今的秦京茹跟秦淮茹进城，跟电视剧里的进城情况完全不一样。 在电视剧里，秦淮茹已经接了贾东旭死后留下的工位，有了工作，户口自然也是转到城里，相比起一直生活在乡下，没多少见识的秦京茹来说算是有些优越感。 而且许大茂原本跟秦京茹也只是玩玩，没真想娶这么个乡下姑娘，秦京茹害怕许大茂不负责甩掉自己，心慌意乱之下身边唯一能依靠的也就是秦淮茹这个堂姐了，自然对她言听计从。 但现在，秦京茹虽然依旧是个没多少见识的乡下姑娘，但秦淮茹的处境更差，在乡下她的名声已经彻底臭了，乡下人天天打天天骂，秦京茹也不是不知道。 而且现在秦京茹和闫解成还是正常交往，没出现许大茂那种玩完了就不认账的情况，所以秦京茹也没有必须要依靠求助于秦淮茹的紧迫性。 这种情况下秦京茹要是还能对秦淮茹言听计从，那大概真的是有什么缺陷，治好了也是让人逗着玩的那种。 秦淮茹从屋子里出来之后，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小声嘀咕道： “这个秦京茹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之前在乡下的时候说得好好的，只要我给她介绍一个城里的对象，就一辈子会记得我的恩情的，结果现在就敢气我了，看来秦京茹是指望不上了，我得赶紧想办法把闫解成身上的钱给榨出来，买点好东西去看望棒梗。” 秦淮茹一直惦念着自己的好大儿，她知道棒梗在少管所肯定过得很苦，想给他带些东西过去，至少让棒梗能填饱肚子，但是现在她身上分币没有，工作也找不到，盯上的便是闫解成分家时拿到的钱了。 本来秦淮茹还想等秦京茹和闫解成交往得更深一点，等到真的谈婚论嫁的时候，以彩礼的名义把闫解成的钱给榨出来，但秦京茹如今已经不太听秦淮茹的话，这让秦淮茹很有危机感，怕再耽误下去秦京茹就直接把自己赶回乡下去，秦淮茹等不及了，打算自己出手。 秦淮茹低头看了看自己还算雄伟的车灯，又摸了摸自己的大腚，心里多了几分信心。 ‘凭老娘的身子和手段，不怕拿不下你闫解成一个初哥。’ 秦淮茹又悄悄回她和秦京茹住的屋子看了一眼，见秦京茹背对着门口躺在床上，心里安稳了一些，扭着大腚走进闫解成的屋子。 这时闫解成已经抽了好几根烟，屋子里烟雾弥漫的，地上全是烟头，秦淮茹去把窗户打开，用手扇着通风，然后走到闫解成身边，说： “解成弟弟，干嘛一个人抽闷烟啊，是有什么心事吗？” 闫解成可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因为看到了白万里和祝卿安就被吓得魂不附体，失魂落魄的，干笑道：“没什么心事，就是突然烟瘾犯了。” 秦淮茹已经从秦京茹那里知道真相，清楚闫解成现在是言不由衷，但她同样知道这关系到闫解成的面子，所以不能揭破，只能顺着说： “没事就好，但你抽烟也得稍微注意一些份量，别伤了身子，若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就跟姐姐说，姐姐一定想办法帮你。” 秦淮茹这一套是长期在傻柱身上磨炼出来的手艺，毕竟傻柱这个人死要面子，只要让他觉得自己办的事倍有面子就很容易拿捏。 闫解成的大男子主义虽然没傻柱那么严重，但是他的面子得到了保全，心里仍然舒服得很，满是感动地道：“谢谢你，秦姐。” 傻柱虽然进去了，不过他的精神会一直传承下去，一个喊秦姐的倒下了，千千万万个喊秦姐的会站起来。 秦淮茹微笑着伸出手，拍了拍闫解成的手背，同时身体也稍稍靠过去了一些：“你都喊我一声姐了，姐还能不关心你啊，说什么谢啊？” 秦淮茹说话的时候，车灯左边几乎都靠到了闫解成的胳膊上轻轻挤压着，秦淮茹在乡下受苦的时候，脸上留了伤疤，颜值不如从前了，但身材还是不错的，毕竟是生了三个孩子的成熟女人，身材比秦京茹这种小姑娘要丰润不少。 闫解成知道自己胳膊上挤压着的是什么，脸上微微发红起来。 他本来就是个年轻小伙，火气旺盛，最近和秦京茹处对象，拉拉小手的事情是没少做，但一直没吃到肉，看着年轻靓丽的秦京茹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闫解成早就憋得慌了，这会儿被秦淮茹一挑逗，闫解成的心怦怦直跳，注意力几乎全被秦淮茹的身子吸引了。 秦淮茹一看闫解成的眼神就知道他上钩了，因为闫解成此时看她的眼神就跟当初的傻柱一模一样，这让秦淮茹暗自得意。 ‘老娘果然还是很有魅力的，不过不能让这小子这么容易上手，不然他提上裤子就不认账老娘可亏大了，得先慢慢把他的火气勾起来，又让他吃不着才行。’ 秦淮茹在傻柱身上磨练出一套相当行之有效的勾引男人的手段，轻声问道：“解成弟弟，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啊？” 闫解成突然有种被撞破的羞耻感，脸色通红，结结巴巴地道：“没，没什么。” “没事就好，哟，你这衣服都好久没洗了吧，你一个大男人就是不知道照顾自己，姐帮你拿去洗了吧。” 曾经的四合院洗衣鸡再次上线，秦淮茹站在床边，俯身趴着伸手去把放在床边的衣服拿过来。 “不用了吧，秦姐……”闫解成本来不好意思地想拒绝的，但转头一看秦淮茹这姿势，鼻子一热，闫解成赶紧捂住了鼻子。 秦淮茹抱着一堆衣服，转过头，装作不解道：“解成弟弟，你这是怎么了？干嘛捂着嘴啊？” “我……我这是打哈欠了，我有点困了……”闫解成赶紧给自己想了个借口。 “困了就赶紧睡会儿吧，姐给你洗衣服去。” 秦淮茹抱着衣服，一转身，一扭一扭地走出门。 而闫解成那俩眼珠子，恨不得直接摘下来粘到秦淮茹的大腚上去。 ‘娘的！这娘们儿太勾人了！’ 第215章 劳改农场的悲惨傻柱 秦淮茹这老白莲，稍微上点手段就把闫解成这个没经验的初哥勾得躁动不已。 傻柱要是知道他心目中的女神秦姐如今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而在劳改农场，几个管教推着一辆板车，板车上放着两个木桶。 到了地方之后，一个管教拿着一个大铁勺敲打着板车的铁把手，发出当当当的脆响。 “放饭了放饭了！都过来排好队！” 管教扯着嗓子大吼着，已经辛苦工作了一天的劳改犯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拿着手里的工具过来排队领饭。 劳改农场的饭菜非常简单，每人一个窝头和一碗白菜汤。 看着和外面工厂食堂最便宜的饭菜差不多的水平，但工厂里的窝头哪怕是加了玉米芯子一起做的，那也是黄澄澄的，看着诱人。 白菜汤哪怕不加点肉或者豆腐，那在炖汤之前也会稍微放点油炒一下，炖出来的白菜汤甜滋儿，也能好吃。 但在劳改农场这里，窝头是黑漆漆的，放现代可能是加了竹炭粉，以养生为概念营销做出来的黑窝头，但在这个时代也不知道是到底加了什么东西才会是这种色泽。 白菜汤里是一点油水都没有，就是清水煮白菜，稍微加了一点点盐巴或者酱油，吃的时候都有股泥土的腥味。 但不喝也不行，因为那黑窝头比外面的棒子面窝头还要粗糙许多，不拿白菜汤泡软了干吃，跟直接吃砂纸也没多少差别。 傻柱的身影随着领饭的队伍慢慢向前移动，等排到他了，也是一个黑窝头和一碗白菜汤，傻柱领了饭菜之后还对着管教鞠了一躬，不得不说这劳改农场还真是个改造人的好地方，至少傻柱不就学会讲礼貌了吗？ 傻柱领了饭菜之后，没有立刻‘享用’，而是把自己的窝头掰开一半，连带着自己的白菜汤一起，用双手捧着送到一个皮肤黝黑，嘴里少了几颗牙齿的男人面前。 “彪哥，您慢用。” 那彪哥接过白菜汤和窝头，满意地道： “你小子懂事了不少，今晚不用睡厕所了，躺地上吧。” 傻柱混得别说床了，连个草席都没得睡，只能睡地上，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对那个彪哥感恩戴德地说：“谢谢彪哥谢谢彪哥。”说完就后退着坐到一边，慢慢啃起了那个粗糙至极的窝头。 这个彪哥全名叫陈大彪，以前就是个乡下种地的，会来劳改农场是因为他和媳妇结婚多年也没个孩子，老旧的思想又让他觉得城里的医院太贵，看不起，所以在乡下找了个‘大师’，想讨点符水喝。 那大师自然是个神棍，借着作法的名头下药把陈大彪的媳妇给睡了。 这个年代思想守旧的人很多，觉得女人丢了名节就是天大的事情，乡下的情况又普遍比城里更加严重，陈大彪的媳妇事后清醒过来，羞愤自杀死了。 陈大彪知道这件事之后，直接拎了一把柴刀，上门把那个大师活活砍死了，现场那是东一块西一块的。 杀人毁尸，本来这么严重的罪行陈大彪应该是被判枪毙的。 但上头了解案情之后，觉得陈大彪本身也是受害者，应该酌情减刑，同时上头也把这件案子当做一个打击破除封建迷信的案例，多方面因素结合之下，陈大彪被轻判劳改12年，现在他已经在这个劳改农场里蹲了8年。 相比起其他罪大恶极的犯人，陈大彪的遭遇是比较值得同情的，所以管教对他也稍微宽容一些，加上陈大彪杀人之后，身上自然多了一股和一般犯人不太一样的狠劲，8年下来，陈大彪逐渐混成了这里犯人的头头。 除了管教之外，就是他说话最好使。 而就傻柱那个臭脾气，刚进劳改农场的时候，因为不愿意跪下来拜大哥，跟陈大彪起了冲突，结果被杀过人的陈大彪连着揍了三天。 傻柱一开始还觉得一个大男人，自己打架打不过人去告状的事情太丢人了，可连着挨了几顿打之后，傻柱实在是扛不住了，就跟管教举报了陈大彪打人的事情。 可管教听了之后压根不管，反倒是晚上陈大彪知道傻柱举报的事情之后又把傻柱狠狠收拾了一顿，然后把傻柱赶去厕所睡觉了。 这年头，四九城里的旱厕那都是无数人的大小二便共冶一炉，劳改农场的那环境就更不用提了。 别说鼻子，人的眼睛都能被那充满刺激性的气体熏得受不住，苍蝇蚊子更是黑压压的一片，傻柱在厕所里躺了一晚上都不知道吃下去多少只飞来飞去的东西。 等第二天醒来，傻柱的胳膊腿全都变成了红彤彤的玉米棒子，那蚊子叮出来的包多的都能让人犯密集恐惧症，每个包又痒又痛，这么不到两天的功夫傻柱就扛不住了，跪下来对陈大彪哭着求饶，连磕了十几个邦邦响的响头才让陈大彪放过他。 其实犯人收拾犯人的事情真的很常见，因为不管是监狱的狱警还是劳改农场的管教数量都是很有限的，要让区区几个人去事无巨细地管理好几十上百个犯人的一切事情现实上是不可能的，很多地方都需要依靠犯人内部的‘自治’来管理。 也就是让犯人当中出现几个‘头头’，管教和狱警只要管理好这几个头头，让头头去具体管理下面的犯人。 为此管教会默许这些头头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比如殴打新来的或者是想闹事的犯人，又或者是克扣犯人家属送来的东西，只要别做得太过分，比如把人活活打死了，其他的其实都无所谓。 所以管教才会对傻柱一开始的投诉无动于衷，毕竟在管教看来，这种新来的，脾气大的刺头犯人本来就是要打一顿，好好杀杀威风的，这种刺头要是不压住了，以后闹得劳改农场上百个犯人全部闹腾起来，光靠他们几个管教，几杆枪可镇不住场子。 哪怕陈大彪不打，管教也会打，他们当然不会帮助傻柱了。 傻柱不懂这些规矩，才会在刚进来的时候就吃了大亏，结果还是被陈大彪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第216章 闫解成半夜偷看 像是这些劳改农场的犯人，如果犯人家属没彻底放弃他们的话，一般也会想办法送些信和物资过来，有些是给犯人本身的，比如食物，衣服被褥这些，有些是给劳改农场的管教疏通的，比如钱和烟，总之就是让犯人在劳改时候的生活能稍微舒坦一些。 但傻柱的家人……何大清因为成分作假被揭穿，游街批斗之后也被拉去劳改了，他劳改之后白寡妇立刻跟他办理了离婚，直接断绝了关系。 如今何大清自身难保，更不可能管得上傻柱了。 至于何雨水也早就跟傻柱闹掰了，家都分了，兄妹情分基本上也不剩下什么了。 在傻柱劳改之后，何雨水更是恨不得跟傻柱彻底撇清关系，加上何雨水自己的日子都过得非常紧巴，哪里还会给傻柱送东西过来。 本来有家人送物资过来的犯人，拿到的东西除了自己用之外，也会给陈大彪这样的犯人头头一些‘孝敬’，以换取在劳改农场不会被欺负。 但傻柱没有这样的条件，所以还是时不时会被陈大彪教训一顿，傻柱没辙，只能将自己每天的饭菜都孝敬一部分给陈大彪，这样才让自己被收拾的频率减低了很多。 劳改农场一天就中午和晚上两顿饭，一顿一个窝头一碗菜汤，傻柱每天献出去一半，等于一天就只剩一个窝头一碗汤，这大概比外面工人一顿饭吃的还要少，加上每天的劳动又十分繁重，他们这些劳改犯想跟一般工人一样摸个鱼，抽根烟都不可能。 所以这劳改才没多少日子，傻柱已经形消骨瘦，整个人已经瘦得脱了相了，脸上，手上都能清晰地看到嶙峋的骨头，头发也出现了些许的白色。 傻柱本来就长得老成，现在瘦脱了相，加上有了白发，看起来跟快六十岁的老头似的，看着比以前的易中海还要老。 以前那个强壮的何大厨的样子是一点都见不着了。 傻柱如今也不敢炸刺，只能在角落里默默嚼着自己的窝头，脑中幻想着秦淮茹的音容笑貌。 ‘也不知道秦姐如今过得怎么样了，真想快点出去见到她啊。’ 如果说傻柱以前对秦淮茹是迷恋，是馋她的身子的话，那么现在秦淮茹简直成了傻柱的一种信仰。 毕竟在劳改农场的日子那么辛苦，心里总得有个盼头才能坚持下去。 傻柱跟亲爹跟妹妹的关系都闹崩了，亲情早就没有指望，他以前脾气臭，也没什么朋友，工作也没了。 傻柱的亲情，友情，事业已经全部崩坏，家里的房子也被没收了，他整个人一无所有，脑子里剩下的唯一一个念想也就只能是他的秦姐了。 在这种绝望的生活中，傻柱不自觉地将曾经的秦淮茹不断地美化，让秦淮茹仿佛变成了自己生命中唯一的光亮，成为他能在这里坚持下去的动力。 傻柱幻想着秦淮茹的模样，心底里像是憋着一股劲一般：‘秦姐，等我出去了，我马上去找你！’ 秦淮茹如果知道傻柱劳改之后还想来找自己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反正现在秦淮茹是还有事要忙，也就是勾搭闫解成。 深更半夜，虫鸣不绝，闫解成家的房门突然打开，闫解成小跑着出来。 秦淮茹一直想着要怎么样才能把闫解成手里的钱给榨出来，她知道夜深人静，是‘犯错’的好时机，所以晚上也没睡死，就想等个机会，听见隔壁闫解成的屋子有动静，秦淮茹悄悄下了床，扒在窗户上往外看。 见闫解成拿着手纸跑出去，秦淮茹知道他是去上厕所的，眼珠子一转，立刻有了主意。 秦淮茹小心翼翼地拿着脸盆，出门打了些水，然后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等听到脚步声，知道闫解成快回来了，才端着脸盆，一扭一扭地往屋里走。 现在深更半夜的，见着了也不会高声打个招呼，闫解成看着秦淮茹一扭一扭的身子，喉咙就有些发干，暗道：‘秦姐大晚上的打水是做什么呢？’ 他今天下午被秦淮茹挑逗了一番，心里躁得很，此时夜深人静，闫解成冒出一种犯罪的念头，悄悄后退了两步，躲在院门后面，等秦淮茹进了屋子，闫解成才走了过来，扒在窗户上往外偷看。 秦淮茹以前在四合院里早就养成了一边干活，一边偷偷用眼角观察别人的技巧，她现在已经闫解成在外面偷看，但就是装作不知道，把毛巾放进脸盆拧了把水，然后慢慢解开了自己的上衣，拿着沾水的毛巾缓缓擦拭自己的身体。 ‘咕噜！’ 闫解成重重地吞下口水，自记事之后，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女人的身体，秦淮茹只是将上衣解开一些，露出了肩膀，将后背对着窗户，但这种画面对一个气血旺盛，渴望吃肉的年轻人来说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 闫解成一开始还小心翼翼地躲在外面，只用一只眼睛往里面看，结果发觉角度不好，不由自主地探出更多的头部，希望看到更多的内容，最后甚至几乎把整张脸都贴到玻璃窗上，万一被发现该怎么办的问题早被闫解成抛诸脑后了。 秦淮茹用眼角悄悄观察着闫解成的反应，暗暗得意：‘看老娘不迷死你！’秦淮茹的目的是得到闫解成的钱，所以她不能太上赶着主动贴给闫解成，这样等闫解成提上裤子，自己捞不到多少好处。 她得等闫解成‘把持不住’，这样自己成了受害者，才有机会把闫解成身上的钱彻底榨干。 闫解成脑袋里嗡嗡的，眼睛了好像只剩下秦淮茹的身子，其他什么也不去想了，而就在这寂静的气氛中，一个迷糊的声音突然如炸雷一般响起。 “堂姐，这么晚了你在干什么啊……”床上的秦京茹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说道。 听见秦京茹的声音，闫解成立刻做贼心虚地缩起了头，整个人藏在窗户下面，生怕被秦京茹看见，同时心脏也跳个不停，又紧张又刺激。 秦淮茹暗道秦京茹醒得正好，解释道：“哦，天太热了，我睡不着，就弄了点凉水擦擦身，京茹，你要不要也擦擦？” “不用，堂姐你快点睡吧……” “知道了，我去把水倒了就睡。” 秦淮茹隐隐听见外面有细微的动静，她故意磨蹭了一会儿才端着脸盆出门倒水，出门的时候，她隐晦地往闫解成的屋子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第217章 闫解成想入非非，轧钢厂放电影 第二天一早，秦京茹起床出门洗漱。 虽然她在城里没工作，没有起早的必要，不过在乡下早起干活习惯了，生物钟到了，秦京茹自然就起了。 秦京茹一边刷着牙，一边看向闫解成屋子的方向，见闫解成打着呵欠出来了，秦京茹赶紧吐掉牙膏沫要跟他打招呼，但闫解成走近了一看他的样子，秦京茹惊讶道： “解成哥，你怎么便熊猫了，昨晚没睡好啊？” 闫解成本来也是板板正正一个青年，也不知道怎么的，一个晚上的功夫，闫解成脸上就挂上了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样子看着虚了不少。 闫解成干笑道：“没、没什么，昨晚太热了，睡不安稳。” 他哪里敢说自己昨天回屋之后，一闭上眼睛，就有一大片白色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想睡是怎么都睡不着，心里火烧烧的。 辗转反侧的闫解成最后自我开导了三次才迷迷糊糊地睡去，这一早起来就是这么一副鬼样子了。 秦京茹没想太多，关心地说：“解成哥，你要是不舒服的话今天就请假别去上班了吧。” 正好从屋子里出来的秦淮茹听到这话，知道是自己撩拨得闫解成这个初哥夜不能寐的，心里越发得意起来，同样关心道：“对啊，解成，一天不去干活没事的，身体重要。” “不用了，我身体没事，能去工作的。” 闫解成赶紧说自己没事，他心里有鬼，现在可不敢跟秦淮茹和秦京茹一起待着，尤其是秦淮茹，现在闫解成一看到她总是忍不住想到昨晚上看到的‘景色’，总是想入非非。 当然闫解成不敢请假，除了心虚之外，也有现实因素。 之前他跟闫埠贵分家之后，用分家拿到的钱租了房子，之后他虽然找不到正经工作，甚至连个工厂的临时工的工作都找不到，但平时还能出去打打零工，反正他之前也没有养家压力，一个月零零碎碎赚的十来块工资也够花。 但秦家姐妹来了之后，闫解成额外租了一个小房子要多付一份租金。 同时秦淮茹和秦京茹都是没有粮本，没有定量的，她们的吃喝只能由闫解成花高价去鸽子市买，多了两张吃饭的嘴，实际花销一下子多了三倍多，闫解成就有点扛不住了，现在可不敢躲在家里犯懒不去赚钱。 其实闫解成之前也想和秦京茹结婚之后就把秦淮茹赶走，但如今他回味着昨晚看到的画面，又有些舍不得了。 但无论闫解成怎么想，终究要手里有钱才好办事，所以还是赶紧出门打工去吧。 —————— 闫解成出门打工的时候，白万里刚刚拎着警卫棍在厂里巡逻了一趟，然后再次回到办公室里摸鱼，刚坐下没一会儿功夫，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白万里只能收起刚刚拿出来的游戏机，接起电话。 “喂，我是保卫处处长白万里。” “白处长，是我。” “杨厂长啊，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厂里最近刚刚结束一个比较重要的生产任务，为了让工人同志放松一下，厂里开会决定在后天晚上安排集体看电影，希望到时候保卫处能安排负责一下治安工作。” “给工人同志谋福利的事情我们肯定支持，具体时间和地点呢？” “地点就在厂里的空地，时间在后天晚上的七点到九点。” “没问题，我这就安排人手，我们会负责好到时的治安工作的。” “谢谢白处长的配合。” “不用客气，杨厂长。” 白万里跟老杨一番公事公办的对话结束之后，白万里把方威和刘能喊了进来：“有个小任务，后天晚上七点到九点，厂里打算在空地上安排放电影，我们要负责维持现场的治安，不要闹出事故来，破坏了工人看电影的心情，你们去安排人手吧，好了再来汇报我。” 虽然看电影是好事，但是轧钢厂上万工人，虽然不排除有些工人确实不喜欢看电影，但是也有不少工人会带着家人一起来看，到时的人数肯定是远超一万的，如果不维持好现场秩序，万一闹出个踩踏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是，处长。” 方威和刘能在保卫处那么多年，也办过很多次类似的任务，对此已经轻车熟路。 方威询问道：“处长，嫂子会不会去看电影？” 工厂放电影，位置基本靠抢，谁先到场，位置就是谁的，不过前排肯定会安排一些位置给领导和领导家属，要留多少位置，不同的领导怎么安排，都得跟宣传科那边打好招呼，如果有领导说了不去，后面又突然到场搞得现场位置分配出现问题的话，最终可能闹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尤其祝卿安现在怀孕了，要参与这种人多的活动更是需要慎重，至少保卫处内部肯定会把境界级别提高好几个等级。 “这个我待会儿去问问卿安，看她有没有意思参加吧。” 白万里心底里有些不大乐意祝卿安参加这种人太多的活动，要看电影去电影院看就行了，但转念一想祝卿安现在肚子又还不大，根本不影响生活，看电影也就是坐着，又不需要激烈运动，而且保卫处也会给他们留位置，也不用去跟其他人抢位置，自己没必要过度紧张，把祝卿安当做笼中鸟一般囚禁起来，所以最终决定还是去问问祝卿安的意见。 祝卿安兴趣很大：“好啊，我也好长时间没看过露天电影了。” “那我回头让刘能去通知宣传科，给你留三个位置，让永丹和永青姐妹俩陪着你，免得人多有什么碰撞。” “你不陪我吗？” “不了，不然兄弟们站岗喂蚊子，我陪着媳妇这样不太好，到时候我就在你座位边上的地方站岗，你有事跟我招招手就成。” “对了，现在晚上蚊子多，你记得要带清凉油，下午我再去陆伯伯那里一趟，让他开点药，给你做个能驱蚊的小药包带在身上。” 祝卿安见白万里如此细致地关心自己，心里甜滋滋的，柔声道： “你记得多做一个药包，别忘了自己。” 第218章 怀疑我们保卫处的办事能力? 下班之后，回家的工人们脸上大多洋溢着笑容。 最近一段时间的加工任务总算是结束了，加工任务完成得好的车间工人可以获得不少奖励，比如先进车间的名声，比如现实一些的钱，或者搪瓷茶缸，毛巾之类的实在奖励。 而且厂里宣布了明天吃肉，后天晚上看电影，更是让工人们都高兴得不行。 吃肉对工人的意义不用多说，看电影虽然是这个时代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一张电影票几分钱也确实不贵，但对于很多精打细算，一分钱都要掰开两瓣花的老百姓来说，那几分钱还不如省下来买点粮食。 电影只有厂里或者街道安排免费放露天电影的时候才会去看，花钱是不可能的花钱的。 白万里下午跟自己请了假，去鹤年堂那里买了驱蚊的药材回来，然后再回厂里，下班的时候接上祝卿安回家。 祝卿安看着白万里买回来的药材，说：“我先去做饭，等吃完了饭我就把药包做好，对了，到时候永丹和永青姐妹也要陪我一起，不如给她们也做两个药包怎么样？” “这个你自己决定好了，反正咱们家也不差这点布料和药材的钱，我正好通知她们两个到时候保护你的事情。” “嗯。” 祝卿安放下自己的帆布小包，挽起袖子走向厨房。 白万里则等了一会儿，等到永丹和永青二人回来，白万里拦着她们：“之前在厂里不方便说，现在通知你们一下，后天卿安要去看厂里的露天电影，我让人安排了三个位置，到时候你们跟在卿安身边，别让她被人碰着了。” “是，处长。” “还有我邀请了方强和于莉过来吃晚饭，你们也一起吧。” “谢谢处长。” “不用客气。” 这对姐妹虽然是保护祝卿安的警卫，但在家里，为了不影响人家的夫妻生活，所以只要没得到邀请，她们是不会跟白万里和祝卿安一起吃饭的，反正白家的厨房也不小，灶口也有两个，她们自己蒸些馒头，炒个菜对付一下也没问题。 白万里回了房间翻小人书，等着吃晚饭。 没一会儿功夫，买好菜的方强和于莉回到家里，放下了身上的东西之后，两人从屋里出来，方强手里拎着一块肉和几个土豆，于莉捧着一个碗，里面装着几个鸡蛋往白家走。 这一出门，方强把门带上，上了锁，正撞见刘海中从后院出来，走的也是去白家跨院的方向。 方强喊道： “刘海中，你干什么去？” 正快步走的刘海中立刻立正站好：“方科长，我有些事想找白处长。” “现在都下班了，有什么事情不能等上班再说？而且处长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有什么事先跟我说，如果真是重要的事情我再汇报给处长。” “这……”刘海中神情有些犹豫。 方强一眯眼睛，冷冷地道：“怎么，这么难开口啊？刘海中，你不会是想对处长图谋不轨吧，要不要我把你送去审讯室，让你清醒清醒？” “不不不，这是误会误会，方科长，我绝对没有想对白处长图谋不轨啊！” 刘海中吓得浑身冷汗直冒，赶紧摇着头解释。 开玩笑，白万里如今都是被大掌柜送字表彰的人了，想对他图谋不轨的，不是敌特那就是彻头彻尾的亡命之徒。 “那有什么事就快说！” 刘海中被方强一咋呼，也不敢隐瞒了，腆着脸笑道：“这不是后天就要组织看电影了吗，我想问一下祝主任要不要去，到时候那么多人，我担心祝主任万一磕着碰着，就想帮帮忙。” ‘这刘海中真是会找机会钻啊，放电影的消息今天才通知，他马上就想到这点了，有这心思用来钻研技术该多好？’ 方强心里都无语地对刘海中吐槽了一下，板着脸道： “刘海中，放电影的时候，现场的治安是我们保卫处负责的，你担心祝主任被人磕碰着，是在怀疑我们保卫处的办事能力吗？” 方强这小子从大队长提拔到副科长之后，随着行政等级提高，扣帽子的本事也是越来越厉害了。 刘海中再蠢也知道这帽子不能接，浑身冷汗哗哗地流：“不是的，方科长，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关心祝主任，只是关心而已。” “祝主任的安全用不着你来担心，我们保卫处会负责好治安工作的，没事就回去吧，别打扰处长和祝主任。” 刘海中又被方强骂了，心里实在是憋着火。 ‘方强你个小崽子！老子好歹是你长辈，还是这个院子的一大爷……曾经是……你跟我说话居然这么不客气！等白处长看到我的能力重用我之后，我一定要你这小子好看！’ 刘海中心里渴望权力又畏惧权力，虽然心里十分窝火，但却不敢对方强这位领导发作，最终只能失落又憋气地走了。 于莉看着刘海中的背影都无奈地吐槽：“这个刘海中也太执着了，天天巴望着能攀上白处长的关系，光我嫁进这个院子之后，同样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见过多少回了。” “咱们家离他远点就行，处长不喜欢这一家人。” “我晓得的。” 夫妻二人来跨院敲门，白万里来开了门，见他们拿着的菜，白万里本想说一句‘你们来吃饭就行了，带什么菜啊’，但他终究不喜欢这些客套，所以就没说。 “进来吧，卿安在厨房忙着呢。” “小莉，快去给嫂子帮忙，别让嫂子太操劳了。” “好的。” 于莉从方强的手里接过肉和土豆，快步走向厨房，见祝卿安正在和面准备蒸馒头，于莉赶紧撸起袖子：“嫂子，你赶紧放下，这些交给我来。” 祝卿安笑道：“我哪有这个金贵啊，而且这面我都快和好了，你要是愿意，帮我先把菜洗了吧。” “好，我这就去。” 于莉看盆里的面光光溜溜，确实揉得差不多了，这时候接过来也没啥意义，便拿了一个筐，将要洗的菜都放了进去。 第219章 三个人八百个心眼子 于莉洗完了菜，问道：“嫂子，这几个菜你打算怎么做啊？” “天热了，我也不想做得太麻烦，我打算这锅里烧水，把肉放进去，煮熟了切片蘸蒜酱吃，锅上放笼屉，把鱼和馒头一块蒸了，那个灶头就炒个土豆片，再烧个白菜鸡蛋汤吧，份量足一些，够咱们两家，还有永丹和永青姐妹吃了。” 提起吴家那姐妹俩，于莉也曾好奇过这两人住进白家的院子是不是不太好。 方强则直接回复：“有些事别多想，别多问。” 四个警卫的事情虽然在保卫处里没公开，但三个科长本身的见识就比较丰富，就在敌特的案子之后，保卫处和医务室突然就各插进来两个人，哪有什么巧合啊。 三人私底下讨论之后，基本确定了四人秘密警卫的身份，白万里既然没说，他们也就没揭穿，只是暗暗告诫了自己最亲近的人，别犯什么错误。 方威告诫的人自然就是方强，方强如今也告诫了于莉。 于莉的见识自然和方威这个专业保卫员不同，方强这么说，她也联想不到警卫的方向上，但相比起她那个自我意识过剩的妹妹，于莉最大的好处就是听话，懂事。 方强既然让她别想，别问，她就什么也不管。 “那好，我先把土豆和白菜切了。” 于莉拿起菜刀开始切菜，祝卿安随口问道：“小莉，你最近跟朱师傅学做菜学得怎么样啊？” 于莉不好意思地道：“我还在学切墩呢，还没上手做菜。” “那也不急，我听万里说过，厨师这个行当特别怕出现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事情，学厨艺的学徒一开始洗碗洗个两三年也不奇怪，这是做师父的在考验徒弟的耐性和是否听话，若是遇上个不听话的，学成手艺之后直接在师父的馆子隔壁开一家，跟自己师父打对台，那就真是师门不幸了。” “你有方强的面子照顾，应该不用过洗碗这一关，比其他人学手艺应该要快上不少。” “我知道的，师父他虽然是看着强子哥的面子才收我这个徒弟，但他教了我手艺，便是对我有恩，以后我肯定会好好孝敬他老人家的。” 于莉的话让祝卿安露出欣慰的笑容，没一会儿永丹和永青也过来帮忙。 祝卿安和于莉的手艺只是家常水平，而永丹和永青的手艺更差一些，不过做些刷锅，倒水，生火之类的活还是没问题的。 四个女人在厨房忙活，两个男人在正屋打着扑克等吃饭。 因为祝卿安怀孕，白家禁烟，白万里和方强只能用花生米压压烟瘾。 打牌的时候，方强跟白万里说起了刘海中刚刚想过来的事情。 白万里听后倒是没有愤怒，而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错了，我真的是错了，我当初就应该直接把我讨厌他们家的原因给说清楚了，不应该指望他们能自己领会，反反复复的，真是比苍蝇还要烦。” 这一段白万里本来想用秦省方言说更能抒发自己的感情，但又觉得自己一个纯粹的四九城人说秦省方言有点奇怪，所以就忍了。 “处长，要动手吗？”方强压低声音，白万里只要说个要，他自然会去安排具体手段，做到为领导分忧。 “等放完电影之后随便找个由头把刘海中和刘光齐都收拾一顿吧，这次把原因给他们说清楚了，我实在是烦透了这群没有边……分寸的傻子了。” 白万里指了个大概目标，至于具体怎么操作，就由方强去想呗。 大约四五十分钟的功夫，晚饭做好了，一群人说说笑笑，吃吃喝喝，日子过得自在。 晚饭结束之后，于莉和吴家姐妹包揽了洗碗擦桌的活，没让祝卿安辛苦。 祝卿安便翻找了家里的布料，找了两块自己喜欢的花色，裁剪好之后用缝纫机缝起来，装进白万里买来的药材，一个小小的驱蚊药包便做好了。 “万里，你瞧瞧喜不喜欢。” “你做的我哪有不喜欢的。”白万里一句甜言蜜语直接奉上，不过祝卿安下一句话差点让他直接摔倒。 “那你说我要不要给你们那天维持治安的保卫员都做一个？” 白万里哭笑不得道：“卿安，我们那天维持治安的至少得有两百人，一个箱包你也要做几分钟，这两百个你肯定做不完的，别累着自己，做完吴家姐妹的就行了，至于处里的兄弟，回头我让处里去采购一批清凉油然后分给他们就行了。” 祝卿安默默算了算，一个药包大概鸡蛋大小，真要做上两百个的话，用的布料差不多都够给白万里做件新衣服了，加上时间上确实不可能，祝卿安就熄了这个心思。 —————— 深夜，闫解成依旧趴在窗户外面，耳朵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眼睛死死地盯着里面的场景。 秦淮茹用湿毛巾仔仔细细地擦拭自己的身体，今天她的衣服褪下的幅度比昨天的更大一些，不只是后背，北半球都隐约冒头了，看得闫解成两眼喷火，恨不得冲进去直接把秦淮茹给办了。 不去的原因也没啥——不敢。 强迫妇女可是要吃枪子的。 有色心但缺少色胆的闫解成恨不得自己的眼睛直接变成那能拍电影的机器，这样子自己就能将现在的画面好好保存下来，以后慢慢欣赏。 而秦淮茹依旧用眼角余光观察着闫解成的反应，以求一直让闫解成保持在想吃但又吃不着，吃不饱的饥饿状态。 秦淮茹在傻柱身上磨炼的吊着男人的功夫确实很强，不过她的功夫仍然有一个生理限制。 那就是秦淮茹不是变色龙。 她的眼睛没办法同时看向左边和右边（变色龙的眼睛可以同时转向不同的方向，同时观察左右两边），当她用眼角余光观察左手边窗外的闫解成的时候，右手边的床就成了她的视觉死角，所以她和已经色迷心窍的闫解成都没注意到秦京茹眼睛缝隙中的微微亮光。 嗯，三个人八百个心眼子，秦淮茹和秦京茹加起来八百零一个，闫解成倒欠一个。 第220章 秦京茹的算计 第二天一早，闫解成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照常去找零工，秦淮茹和秦京茹在家里无所事事。 到了上午十点左右，秦淮茹端着盆子出门洗衣服，没一会儿秦京茹也出来了，随口跟秦淮茹说了声：“堂姐，我出去逛逛。” “去吧，路上小心一点，别迷路了。” “知道了，我都那么大人了，附近的路我都走过好多回了，哪里有这么容易迷路啊。” 姐妹俩的对话很平常，闫解成打零工的时间非常不稳定，正常工作日的时候，别人要上班，闫解成可能就找不到工作，可以跟秦京茹出去约会，但有时候周日突然来活了，闫解成想赚钱，就只能先把秦京茹撂下。 秦京茹要么在家里收拾卫生，要么就出门闲逛，秦淮茹也习惯了。 不过今天秦京茹的心思倒是有些不同。 秦京茹出门之后，很快就寻思起来。 ‘秦淮茹真是太不要脸了，明知道闫解成是我的对象，大晚上还偷偷勾引他，难怪五叔公说她之前勾引男人就是打着赖在城里的算盘，现在大概也是这个心思。’ ‘不过闫解成也不是什么好人，大晚上的趴在窗户边偷看，还好本姑娘还没下定决心嫁给他，不然等结婚之后再发现这事我非得哭死，不过这两人这样子下去迟早出事，我得好好想想怎么解决才行。’ 按照原本剧情发展，秦京茹虽然有些算计的心思，还因为害怕被许大茂抛弃，听信秦淮茹的，用了假怀孕这种昏招，但真正嫁给许大茂之后还是很安分的，哪怕后来许大茂落魄了，秦京茹也一直对许大茂不离不弃。 要是没有秦京茹，许大茂说不定得跟傻柱一样冻死在桥洞底下。 不过秦京茹这种不离不弃也是有条件的。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前提是‘嫁’，秦京茹和闫解成只是在处对象，还没领证呢，又不是真正的夫妻。 秦京茹心态上也还没把自己当做闫解成的妻子，加上已经知道闫解成并非良配，这种情况下她要是还能对闫解成死心塌地，明知道闫解成和自己堂姐秦淮茹之间的关系随时可能暴雷还要嫁给他，那是缺心眼，脑子有病。 ‘现在闫解成跟秦淮茹还没出事，我就算去揭穿他们也没用，说不定闫解成会借机把我直接赶走，好彻底跟秦淮茹在一起，这样全是他们的好处，我亏大了，就这么回家去老爹怕是要把我的腿都打断。’ ‘要是带人去抓奸，他们两个肯定要被游街，没办法凑一块过日子，可我还是要回乡下去啊，这么做也不划算。’ ‘倒不如我一个人抓奸，他们两个总不至于大白天的就搞在一起，肯定要挑夜深人静的时候，到时候我等他们完事了就去抓奸，他们俩不想事情闹大的话，总要给我点好处，只要能拿到钱，就算之后找不到城里的对象，一定要回乡下去，就跟老爹说是进城里打工去了，看在钱的面子上，老爹应该不至于拿我怎么样吧。’ 秦京茹脑袋里计算好了收拾这两人的法子，不过具体什么时候执行，还得看秦淮茹和闫解成能憋到什么时候。 ‘闫解成虽然不是好人，但等跟他分开之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找个城里的对象了。’ 决定好了对付秦淮茹和闫解成的事情，秦京茹很又为自己的未来担心起来。 在乡下过过苦日子的她还是很想嫁进城里，但华夏是熟人社会，有熟人介绍就很好办事，结婚也一样。 很多人介绍相亲，要么是找个口碑好的媒婆，要么干脆就是亲戚介绍，白万里就是如此。 秦京茹在城里一点人脉都没有，钱也没多少，要找一个愿意娶她的城里男人当然不容易。 事实上哪怕是在四九城生活已经超过十年的秦淮茹，真正熟悉的圈子也就是95号四合院那一丁点人而已，她带着秦京茹再次来到四九城，能找到的人也就是个早就认识的闫解成，换了对她们完全不熟悉的陌生人，秦淮茹想搭话都不容易，更别说赖到一个住的地方了。 秦京茹想要靠自己找对象，真的是任重道远了。 —————— 到了放电影那天，轧钢厂的员工们在家里吃过晚饭，然后携家带口地走出门，跟自己熟悉的工友，几个十几个的凑成一群，向着轧钢厂走去。 等到了轧钢厂，厂里的空地上已经有不少人了。 这块空地很大，几乎就是个小广场，平时厂里如果要开全场大会也是在这个地方开的，面积足够容纳下厂里所有的工人。 有些来得早的，占住了前排的好位置，来得晚的如果没有别人帮忙占座的话，那就只能往后排了。 要说插队或者抢别人的位置，有些人或许想，但却不敢实际操作。 因为保卫员都盯着呢。 保卫处这次派了治安科和警卫科一共二百多个保卫员来维持现场治安，手枪也带着，不过在腰后面别着呢，没直接亮出来。 因为那东西太吓人，直接亮出来会影响工人看电影的心情，手枪是发生突发状况，要威慑群众或者真的需要攻击敌人的时候才会用的。 不过警卫棍是挂在前面的，这个东西没手枪那么吓人，但也有一定的威慑力。 白万里和祝卿安出门得比较晚，就是不想和一群人挤来挤去，等他们到轧钢厂的时候，空地上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老百姓在电影开始之前交头接耳地闲聊，场面嘈杂得很。 白万里带着祝卿安从场地侧边走到前排，宣传科科长李卫东见了赶紧迎了过来：“白处长，祝主任，位置已经留好了，我来带路吧。” “麻烦你了，李科长。” “不麻烦，来，请这边走。” 李卫东领着白万里等人到了最前排的好位置，前面坐的都是厂里领导，老杨也在，毕竟他这个主抓生产的厂长很重视自己在工人之间的名声，这种与民同乐的好事自然不可能不参与。 见白万里到了，由老杨带头，坐在前排的领导们一起起身，场面颇为壮观。 第221章 大闹天宫，保卫处抓贼 老杨热情地道：“白处长来了，赶紧过来坐吧，电影就快开始了。” “不用了，杨厂长，我就是送卿安过来，待会儿还要跟保卫员一起站岗维持秩序，你们好好看电影就行。” “白处长时刻心系工作，理解理解。” 老杨他们坐下之后，白万里对祝卿安嘱咐道：“你在这儿坐着吧，我就在那边的位置，有事叫我，永青，永丹，麻烦你们照顾好卿安。” “知道了，白处长。” 白万里走到一边站岗，祝卿安跟吴家姐妹也坐下了。 祝卿安是白万里的妻子，哪怕只是个股级的副主任，跟杨厂长他们这些领导坐在一起也没什么，但吴家姐妹也跟着坐一块儿就有点奇怪了。 其实老杨心里门清，吴家姐妹在医务室做临时工，而医务室是归轧钢厂管的，上头突然调来两个人，老杨要是完全不去查查对方的背景的话他这个厂长也别做了。 而知道情况之后，老杨也专门叮嘱过医务室的主任林治国，让吴家姐妹就听祝卿安的命令就行，他别去管她们做什么。 老杨身边的人又都是他这边的下属，见自己领导也对吴家姐妹坐在这里没有意见，他们也没露头，老老实实坐着等待电影开始。 但人群里就有人不服气了，咬牙切齿地道： “这姓吴的姐妹俩什么身份，居然能跟领导坐在一起，也不怕打雷劈死她们！” 能对‘跟领导坐在一起’这件事有这么大怨念的，必然就是刘海中。 刘海中一家子出来得很早，因为刘海中很清楚前排的位置都是留给领导的，他早点出门，能抢到几个离领导近一些的靠前位置，哪怕不能直接跟领导说上话，这种靠近领导的感觉也让刘海中心里舒坦。 他们一家为了抢到靠前的位置，已经在这里喂了半天的蚊子。 可吴家姐妹不紧不慢地来，却能跟厂长，生产处的处长几位大领导直接坐在一排，这种反差让刘海中的心态都崩了。 刘光齐满脸羡慕地道： “没办法，谁叫她们姐妹现在能租住在白处长的院子里，而且看样子她们还负责贴身照顾祝主任，一般人哪里比得上啊。” 其实刘光齐心里怀疑这吴家姐妹压根就是白万里的小妾，说是租住，但其实在院子里过的就是三妻四妾的日子。 现在祝卿安这位‘大太太’怀孕了不能行房，自然就由小妾顶上。 不过刘光齐也就是怀疑一下，毕竟白万里身上荣誉太多，还有大掌柜送的字，要是没有确凿证据，谁敢直接去砸这位白处长的门。 刘海中没往三妻四妾的那个方向去想，但听到照顾祝卿安的事他就一肚子火气，抱怨道：“要不是那个方强捣乱，照顾祝主任的活说不定就由你妈包下来了，到时候我们也能坐前面跟领导说两句话，这个方强真是该死啊！” 刘光齐心想：‘我感觉就算方强，这事儿也没咱家的份吧。’ 刘光齐没把这想法直接说出来，不然只是白白惹刘海中生气，劝道：“爸，你别说了，要是让人听见传到保卫处那里咱们可就倒霉了。” 现场虽然嘈杂，但也不能保证有没有谁就听清了刘海中的抱怨，刘海中一听果然就不敢再说了，只是气得跟个蛤蟆似的。 刘光齐是比刘海中聪明一些，但不多，他不知道，他们家就算不说这些招人烦的话也一样要倒霉。 白万里走到场地边上，跟方威和刘能汇合。 “秩序还好吗，有没有出乱子？” “好得很，这么长功夫了，连个吵架抢位置的都没碰上，我还想吃饱了饭要稍微运动运动呢，结果连这个机会都没有。” “你要运动回家找你媳妇运动去，来，吃牛肉干。” 白万里吐槽了一句，然后拿出牛肉干来分享。 自祝卿安怀孕之后，不光白万里自己断烟了，保卫处里抽烟的频率也降低了不少，尤其是三大蘸酱这些平时跟白万里直接接触比较多的，哪怕抽烟也不会在白万里面前抽，就是不想把烟味传到白万里身上。 白万里其实自己稍微吸一点二手烟问题不大，但是也不想祝卿安和孩子再吸自己身上的三手烟，所以也不可能跟他们说你们随意抽没事，就拿零食分给他们，压压他们的烟瘾。 没一会儿电影开始了，放的是华夏动画电影领域的史诗级巨作《大闹天宫》。 《大闹天宫》的剧情饿坏《西游记》有不少偏差，结局孙悟空没被如来佛压在五指山下，而是打翻天庭之后就回到花果山和猴子猴孙地开心地生活在一起，这种反抗旧制度的精神也符合时代背景。 这部电影也真的是超越时代历久弥新的好电影，哪怕白万里用21世纪的目光去看，仍然是津津有味。 保卫员此时也大多三五成群地靠在一块看着电影。 其实这种露天看电影的情况就是进场和散场的时候比较混乱，电影开始播放之后，所有人都专注地看电影，一般没什么人闹事的，保卫员这时候也不需要紧绷着，放松一点也没关系。 当电影播放到孙悟空返回花果山，自封齐天大圣的时候，后方隐隐传来一阵争吵声。 看电影的群众有不少都听见了动静，好奇地向后看去，不过有黑压压的人群挡着，什么也看不见，稍微议论一阵之后就再次把注意力放到了电影上。 白万里收起零食袋子，说：“去看看吧。” 处长发话，方威和刘能两个科长自然要跟着。 三人循着声音找去，见四五个保卫员将两个人死死按在地上，白万里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保卫员回答说：“报告处长！我们刚才发现这两个人行踪鬼祟，就上前盘问，结果他们拔腿就跑，我们赶紧把人按住，搜身之后发现了这些东西。” 保卫员用双手捧着一堆铁疙瘩，白万里拿起一个看了看，应该是厂里做坏了的废件，总归是从厂里偷的，打算拿去卖钱的。 白万里拿警卫棍捅了捅他们两人，说：“是知道放电影的时候我们保卫处不少人手都被去维持秩序了，注意力也都在电影上，所以才想着趁机从厂里偷东西赚一笔吧，挺机灵啊，可惜了，就是这机灵劲儿没用对地方。” 第222章 秦姐，别回头，是我 保卫员也是人，精力是有限的，今天电影那边占据了保卫处不少的精力和关注度，挑这个时候去偷东西确实有些眼光，只可惜还是被逮住了。 两个贼表情一苦，一张嘴立刻就想哀求，白万里也懒得听直接下令：“先把他们带去拘留室关着，明天再慢慢地审，记得把他们的嘴堵上，免得吵到工人同志看电影。” “是，处长！” 保卫员领了命令，立刻有人贡献了臭袜子，然后直接往两个小贼的嘴里一塞，把人就往拘留室押去了。 除了抓到这俩小贼之外，之后就再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整场电影安安稳稳地结束了。 电影结束之后，领导先走，祝卿安也在吴家姐妹的保护下回家去了。 而白万里跟保卫员留下来负责散场时的秩序，免得出现推搡和踩踏事故。 因为现场人实在是太多，指挥他们按秩序离开必须扯着嗓子吼，等白万里揉着嗓子回到家里的时候，祝卿安端来一杯凉水。 “累着了吧，赶紧喝口水润润嗓子，还有这些蜜饯，有薄荷，对嗓子好的。” 白万里喝了两杯水，吃了几颗蜜饯，这才觉得舒服了不少。 “呼……舒服多了。” “舒服了就好，哎，刚刚听后面吵闹起来，是什么事啊？” “没什么，就是两个趁着放电影去偷东西的小贼，已经让人押去拘留室了，明天再审。” 祝卿安也有些八卦心思，本来想能不能听见些有趣的事情，发现只是小偷就不再关心了。 “你今天也辛苦了，永丹帮我去烧水了，一会儿洗完脚就睡吧，养足精神。” “嗯。” 白万里应了一声，将祝卿安拉到自己身边，耳鬓厮磨，说些动情的话，等洗完了脚，夫妻俩便合身上床睡觉了。 —————— 深夜，秦淮茹照旧在半夜擦洗身体。 完事了扭着大腚，端着脸盆从屋子里出来把水倒了，正要转身回屋的时候，一双手突然从后面伸过来紧紧抱住了她。 秦淮茹知道‘袭击’自己的肯定是闫解成，但她也没想到闫解成会如此急色，还是吓了一跳，还好她及时压住了惊叫声。 果然，从秦淮茹身后传来了闫解成喘着粗气的声音。 “秦姐，别回头，是我！” ‘果然是个毛头小子，才几天的功夫就忍不住了，看老娘怎么拿捏你！’ 秦淮茹心里得意万分，对于自己的魅力和计划成功都极为高兴，但还是装着惊慌的语气，压低声音说：“解成？你快放开我，不然让人看见，秦姐就没法做人了！” 秦淮茹‘不敢’大叫救命，这对闫解成来说简直就是一种鼓励。 闫解成的双手在秦淮茹的腰上乱动，嘴上说：“秦姐，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闫解成的话要加上‘的身子’三个字才是他的真实想法，不过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你瞎说什么，你是京茹的对象，要是让她看见，我还怎么做人啊？你快放开！” “没事的，京茹睡觉那么死，不会看见的，来，秦姐，你跟我来！” 闫解成虽然说不怕秦京茹看见，但在院子里的话，也怕有谁起夜上厕所会撞见他们，所以拉扯着秦淮茹往自己的屋子走。 秦淮茹自然是欲拒还迎，装作不愿意顺从闫解成，实际根本没死命挣扎。 进了屋里，闫解成把门一关，跟猪拱白菜似的往秦淮茹身上蹭。 “秦姐，我真的好喜欢你！”说完作势要亲秦淮茹。 秦淮茹脸一歪，让闫解成亲到了脖子上。 秦淮茹满脸的凄婉哀愁：“姐都老了，还有什么可喜欢的。” 秦淮茹的颜值是不如当初了，头上有了些白头发，脸上也有了伤疤，别说跟十几年前水灵灵的她相比了，就算是跟还在给贾家做保姆的时候相比也差了不少，不过她底子不错，就算现在也有及格线左右的水平。 而且闫解成现在身边就她和秦京茹两个女人，闫解成的经济条件远不如许大茂，嘴也没许大茂会说，想忽悠秦京茹在婚前同房没那么容易，他想吃肉，不找秦淮茹还能找谁呢？ “秦姐在我心里永远十八，永远都那么好看。” “你们男人就是嘴上说得好听，姐真要是从了你，以后有了孩子怎么办，姐现在没丈夫，真要大了肚子不是让人指指点点吗？” 闫解成听秦淮茹的语气不是很硬，赶紧哄道：“秦姐，我娶你！如果你有了孩子，我就娶你做我的媳妇！”其实闫解成的话就是嘴上说说，他的态度其实和以前的傻柱差不多，就是馋秦淮茹的身子，想玩秦淮茹的同时，又想娶个条件好的城里媳妇。 秦淮茹真要是怀孕了，闫解成肯定立刻收拾东西逃跑，他现在也没固定工作，也不是一定要住在这里，就算偷跑去其他城市闯荡，也不会真的吊死在秦淮茹这棵歪脖子树上。 秦淮茹也不相信闫解成这种时候说的要娶她的话：“你还是嘴上说得好听，你都拿不出点证明给姐看看，叫姐怎么相信你？” 闫解成急得抓耳挠腮，不知道这时候该给个怎么样的‘证明’才能让秦淮茹相信自己，很快他双眼一亮，道：“秦姐，你放心，等你嫁给我，我保证一定把家里所有的钱都交给你保管！” “真的？” “真的！”闫解成笃定地说道，眼睛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左边的方向。 观察力细致的秦淮茹没错过这个细节，暗道：‘提钱的时候闫解成看了左边，看来他的钱就藏在那个方向，知道了大概的地方，回头就能好好翻一下了，这小子今天敢在院子里抱我，看来是真的憋不住了，干脆给他一次好了，不然这小子明天憋不住去找暗门子，尝到了别人的味儿，我可就真拿捏不住他了，大不了就当被咬了一口，若真是怀孕的话……看老娘不讹死他！’ 秦淮茹心念电转，很快做好了决定，低眉垂眼。 “解成，你一定要好好待姐。” 得到许可的闫解成差点发出一声狼嚎，欣喜若狂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满脸笑容地扑到了秦淮茹身上。 第223章 秦京茹捉奸 十分钟后，闫解成发出一声低吼，僵直了片刻之后，一个翻身躺在秦淮茹身边，对着天花板发出满足的叹息。 “秦姐，你真是太棒了……” 闫解放一边说，一边伸手搂向秦淮茹的肩膀。 秦淮茹身子扭了一下，暗道：‘年轻小子真是没轻没重的，那么快就完了，搞得老娘不上不下真是难受！’ 秦淮茹一边想，一边就把手搭上了闫解成的脖子，两人的样子看着甚是痴缠。 闫解成被秦淮茹扭动的身子一刺激，当场就想再来一次，但突然门口传来嘎——的一声，那是门太久没上润滑油，开门的时候才发出来的声音。 屋里搂在一起的秦淮茹和闫解成听到动静，瞬间吓得浑身僵直，颤抖地扭过头去，借着外面的月光，他们看见房门已经被打开，站在门口的人正是秦京茹。 “啊……唔！” 秦淮茹惊慌失措，下意识地发出尖叫，但她马上又用尽全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知道自己不能叫，她和闫解成搞破鞋的事情如果只有秦京茹一个人知道的话，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但如果喊叫引来院子里的人，他们肯定要把自己抓起来，到时候不管是交给街道办还是派出所，后果都不是秦淮茹可以承受的。 闫解成也被吓得浑身都软了，结结巴巴地想要解释： “京……京茹……不是这样的……我们……这……” 偷吃也是可以积累经验的，换做许大茂要是被娄晓娥抓住了，只要娄家那些五大三粗的佣人没跟着，许大茂就有本事反过来pua娄晓娥，甚至借着娄晓娥一直没怀孕的事情反咬她一口。 但闫解成又没这种经验，第一次偷吃就被捉奸在床已经让他的脑子乱成一团，想要解释，却连一句连贯的话都说不出来。 秦京茹冷笑道： “秦淮茹，闫解成，你们两个还真对得起我。” 胡乱拿了衣服套在身上，里面的也不管了，赶紧踩着鞋子，想拉住秦京茹的手。 但秦京茹一侧身子直接躲开了，冷冷地道： “秦淮茹，你离我远点，我嫌你恶心。” 秦淮茹的名声早就坏了，秦京茹之前还管秦淮茹叫秦姐，甚至配合她一起瞒着村里人偷偷跑出来，也是指望秦淮茹能帮自己找一个城里对象，有事相求，嘴上才会甜一些。 如今秦淮茹想撬自己的墙角，秦京茹哪里还能给她好脸色。 “京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 “秦淮茹，你少来这一套，还不是我想的那样？要不要我现在喊一嗓子，叫院子里的大爷大妈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我还没结婚，不懂男人跟女人在床上不穿衣服能干什么，他们总不能不懂吧？” “别以为穿了衣服就没事了，等大妈来了，把你衣服扒了一检查就知道有没有事。” 秦京茹张大了嘴，作势要喊，秦淮茹吓得魂不附体，赶紧伸手去捂她的嘴。 “京茹，你别喊！我求求你了！” “你喊了我真就没法做人了。” 秦京茹躲开了秦淮茹的手，但也没大喊大叫，因为她本来也只是咋呼秦淮茹一下，没想真的把事情闹开，见秦淮茹这么害怕，秦京茹冷冷地讽刺道： “秦淮茹，你还有脸说自己是个人？撬自己堂妹的对象，亏你有脸说这种话！不过你也很清楚事情闹开了，五叔公会怎么收拾你吧？” 秦淮茹脸色难看，身体微微颤抖，对秦京茹的话根本反驳不得，她确实很清楚后果。 之前她和傻柱还没搞破鞋，只是传出了苗头，村里人就几乎收拾掉了她半条命，脸也伤了。 这次她和闫解成可是实打实的搞破鞋啊，这种消息真要传回乡下去，村里人直接把她活活打死，然后丢进山里喂野兽都不奇怪。 以后有人问起来，就说她进山里采蘑菇，之后再也见不着人，反正到时候村里百十个人全都这么说，又有谁会在乎她的下场呢？ 闫解成这时也套上了裤子：“京茹，我……” “你别叫我京茹，我嫌你恶心！”秦京茹冷着脸直接打断了闫解成的话，“你也别跟我说什么废话了，你跟秦淮茹做出这种丑事，我秦京茹就算一辈子不嫁了也不受这个委屈，咱们俩的事情吹了，你跟秦淮茹过一辈子去吧！” 闫解成从秦京茹进来开始，就知道这个对象十有八九是要黄了，心里仍是十分失望。 他本来跟秦淮茹就只是玩玩，嘴上说得好听，实际根本没打算真的娶结过婚，又生了三个孩子秦淮茹的做媳妇。 闫解成本心还是希望能娶一个黄花闺女，秦京茹这样乡下的也好，甚至他还幻想过自己跟秦京茹结了婚之后，隔三差五还能偷偷找秦淮茹玩些刺激的花样，享受实际上的齐人之福。 但没想到这个梦才刚开始就结束了。 “还有，如果你不想让我把你和秦淮茹的丑事说出去，就拿一百块给我！”秦京茹冷冷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闫解成和秦淮茹同时吓了一跳。 一百块在这个时代已经是一笔巨款了，一般工人虽然一个月就能赚三十块，但有养家压力，一年下来大部分都存不下一百块的。 闫解成分家的时候拿了230块，虽然之后他打零工勉强可以维持自己的花销，但是也存不下什么钱，尤其是秦淮茹和秦京茹来了之后，闫解成的花销大了很多，租房，买粮食买肉，下馆子，看电影，这全都是要花钱的。 闫解成的存款最近就快跌破两百了，秦京茹开口要的这一百可是他一半的身家了，他能不惊讶吗？ 秦淮茹早就盯上闫解成分家时拿的钱，盘算着把所有钱弄到自己手里，这样可以给自己给棒梗买一些好东西，结果秦京茹这一开口就要去闫解成一半的钱，秦淮茹也不乐意啊，这就跟直接拿着刀子从她身上割肉似的难受。 为了钱，秦淮茹忍不住再次开口。 “京茹，你这……” 第224章 老子要玩个够本 “你给我闭嘴！” 彻底撕破脸的秦京茹也懒得听秦淮茹啰嗦：“有本事你就掏一百块给我，没本事就给我站一边去！” 秦淮茹被秦京茹怼得脸色涨红，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真是被戳到肺管子上了。 秦淮茹早没钱了，以前她身上还有点之前偷偷攒下的私房钱，之前回村里被教训了之后，身上的那点钱就全被家里搜走了。 这次秦京茹进城的时候秦淮茹身上是真的分币没有，后来还是秦京茹跟闫解成出厂对象了，闫解成才给了她五毛钱。 秦淮茹连这五毛钱都抠搜的，秦京茹要的那一百块对她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秦京茹一句话逼退了秦淮茹之后，再次看着闫解成。 “怎么样，这钱你给不给？要不给钱我可就大声喊人了，到时候你跟秦淮茹可都要被抓去游街，要蹲耙犁，没个两三年的可出不来。” “你不是说你一个月能挣二三十块嘛，到时候你损失的可就不只是一百块了。” 男人嘛，都愿意在女人面前吹牛。 闫解成一个月撑死就能挣个十来块的，但为了在秦京茹面前有面子，他硬说自己一个月能赚二三十块，这也是秦京茹乐意跟他处对象的原因。 秦京茹到现在也相信闫解成一个月真的能赚二三十块，在她看来，一百块也就是闫解成几个月的收入而已，闫解成要是真的坐牢，他的损失至少上千块，相比之下一百块不多，所以闫解成为了平息事端肯定是愿意掏这个钱的。 闫解成苦着脸道： “京……京茹同志，能不能打个商量，钱少一点行不行？” 钱能解决世界上99%的问题，而剩下1%的问题就是没钱，闫解成的问题就是如此。 如果他有上万身家，一百块解决这么个麻烦，掏了就掏了。 可一百块是他现在一半身家啊，闫解成是真的舍不得拿出那么多钱来。 “不行，一百块对你又不多，那么小气兮兮地干嘛，我告诉你，赶紧拿钱，不然我就张嘴喊了，到时候院子里的大爷大妈们冲进来，你给多少钱都不管用了。” 秦京茹再次张嘴作势要喊，闫解成本来就不是什么胆子大的人，会跟秦淮茹搞在一起也是憋太久了，被小头控制住了大头。 现在大头再次管事，被秦京茹的张嘴威胁吓得不行，当场就怂了。 “别别别！别喊！我给你拿钱，我这就给你拿钱！” 秦京茹一听闫解成认怂了，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闫解成蹲了下来，从衣柜的下面摸出来一个四方小盒。 这小盒子只有一个巴掌大小，厚度跟一本封面皮制的笔记本差不多，看着有点像是烟盒，不过上面黑漆漆的，也不知道被什么弄成这么脏，也不知道闫解成从哪里找来这么个小盒子。 闫解成还在桌子下面固定了两根皮筋，平时把小盒子固定在衣柜下面，不是把衣柜整个翻过来的话是很难发现的。 闫解成打开盒子，从里面数出一叠大黑十，带着一副好像把自己的亲生儿子送人一般的痛苦表情把钱递了出去：“给……给你。” 秦京茹视线从铁盒里的钱上移开，暗暗寻思：‘这一叠钱就一百了，可那盒子里就两张黑的了，剩下的都是花花绿绿的票子，看着也就差不多一百的数目，也就是说这家伙的钱拢共就二百多？他不是说一个月能赚二三十吗，一个人生活再怎么样也花不了多少钱吧，怎么会就存下二百多块？’ ‘难道这也是骗我的？他根本就赚不了那么多钱？’ 秦京茹觉得自己此时才发现真相，相比起愤怒，她此时心里甚至有些庆幸起来。 ‘还好秦淮茹这贱人跟闫解出乱搞，让我知道这个男人不可靠，不然真要是结婚了我才发现他没本事赚钱养家，到时候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这么一想，秦京茹的心情顿时松快不少，从闫解成手里拿过钱。 秦京茹这辈子也是第一次见到一百块钱，激动得不行，有点哆嗦着点了三遍之后，秦京茹把钱叠起来往兜里一揣，抬着下巴，高傲地道： “行了，你们两个的破事我也不管了，等天亮了我就会收拾东西离开，不耽误你们两个过日子，以后咱也不要再见了。” 说完秦京茹一扭身走了出去，走进隔壁屋子，关上门之后还顺便把门栓插上了。 这么晚了，她也不可能出去睡大街去，太不安全，没介绍信，秦京茹也没办法住招待所，她今天还得在这里住一宿，但她不想再跟秦淮茹挤一块睡觉了，秦京茹嫌她脏。 秦京茹走后，闫解成坐在床上，一言不发地抽起了烟，脸色简直比足球还要臭。 今天这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重了，就睡了秦淮茹一次，就直接掏出去一百块的巨款。 以前闫解成馋肉的时候，也悄悄打听过暗门子的消息，不过闫解成怕被抓，又舍不得花钱，几次三番地犹豫，最终还是没去。 现在想想还不如去找暗门子的呢，毕竟在暗门子那里耍了，就不至于这么馋秦淮茹的身子，那今天就不会被秦京茹捉奸，那就不用给这一百块，对象也跑不了。 这钱去暗门子能玩个二三十回，就算去乡下找那些小媳妇，只要别搞大肚子，完事之后给个十块钱也够打发了，这一百块能去乡下找十个漂亮的小媳妇啊，哪个不比秦淮茹好啊？ 真是省小钱，亏大钱了。 闫解成越想越亏，刚才跟秦淮茹你侬我侬的那个腻歪劲是一点都没有，越是琢磨，越觉得生气上火，心里逐渐冒出了对秦淮茹的怨恨。 秦淮茹也知道此时的闫解成肯定生气得很，心里也慌了。 她本来就是借着跟秦京茹的关系才赖在这里的，现在秦京茹和闫解成的关系吹了，天一亮就要走，如果自己再不做点什么，等天亮之后自己也要被赶走了。 秦淮茹不想回乡下，也不想露宿街头，赶紧将自己的身子贴着闫解成磨蹭着：“解成，你也别生气，京茹她就是一时生气，等天亮了我再好好去劝劝她。” 闫解成一言不发地掐灭了烟头，然后把秦淮茹按在床上。 “解成……你……你干什么？” “干什么？你个贱人害老子没了一百块，老子要玩个够本！” 第225章 秦淮茹真破防了 以秦淮茹现在的姿色，闫解成的一百块想玩个够本也不知道要多少时间。 反正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秦京茹就悄悄打开房门，背着一个碎花布打包的包裹走了出来。 现在她和秦淮茹、闫解成都闹崩了，她面临的也不是原本那种被许大茂占了身子，不得不赖着对方的情况，加上她的脸皮也没秦淮茹那么厚实，也不好意思再一直赖下去，就趁着天刚亮，院子里人都还没起来的时候直接走了。 秦淮茹和闫解成搞破鞋的事情确实难听，秦京茹虽然借着这个机会捞到了一百块钱，但也嫌丢脸，万一被人撞见还要问她拎着包裹要去哪里，秦京茹不想应付这些麻烦事，赶紧开溜。 等天亮了，要上班的工人也渐渐起来洗漱。 有些人发现闫解成没有早起，但也不觉得奇怪，闫解成搬来都好一阵子了，院子里都知道他是打零工的，这工作相当不稳定，有时候忙个一天，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有时候三五天的找不着活，就在家里睡觉，要么出去闲逛。 闫解成跟邻居关系也一般，没人太关心他这个人怎么样，洗漱完了吃完早饭，就赶紧上班去了。 闫解成一直睡到早上十点多才起来，然后毫不客气地推醒了身边的秦淮茹：“睡什么睡，都什么功夫了，还不赶紧做饭去！” 秦淮茹被闫解成吵醒，流着眼泪可怜兮兮地道：“解成，你昨天说要对姐好的，现在就这么对我？” 闫解成一边穿衣服一边不爽地说道：“老子对你够可以的了，一百块，都够我娶一个城里的姑娘了，要不是因为你我至于花那么多钱吗？！你还有脸啰里吧嗦的？！” “你还怪我，昨天要不是你……” “我怎么了，我强迫你了？我真要是强迫你你不会喊救命吗？秦淮茹，你少给我废话，你还想在这儿住着就给我老实听话，不想住的就赶紧给我滚蛋！” 秦淮茹虽然知道闫解成失去一百块钱肯定很生气，但自己好不容易养好的鱼这么快就要脱离自己的控制，秦淮茹还是极其不爽，压低声音语带威胁。 “闫解成，你真不怕我去告你吗？” “怕什么？有本事你就去，反正秦京茹说了她昨天一直在偷听，是不是强迫她就是证人，有本事你让公安抓我啊，大不了我被抓去游街，名声坏了也无所谓，反正我也没正式工作，换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照样打零工。” “那你呢？秦京茹昨晚说了，你好像很怕消息被你农村的亲戚知道嘛，你能真敢去举报我，把事情你跟闹大吗？秦淮茹，你当我不知道你就是吓唬我呢，省省吧，这点把戏没用的。” “你要是再不老实听话，跟我耍这些心眼，我大不了拼着被游街也要把你送回乡下去，到时候咱就看谁的下场更惨！” 闫解成此时说话的语气难得的硬气，秦淮茹看着闫解成如此强硬的样子，气得车灯都疼了，上下起伏个不停。 她实在是没想到，闫解成这个心眼子小，完全跟闫埠贵似的抠搜又小气的家伙会有如此硬气的一面。 ‘他娘的！你那么有本事怎么昨天跟秦京茹说话的时候没那么硬气，合着就冲老娘耍横是吧？！’ 闫解成昨天在秦京茹面前不敢硬气的原因很简单，因为秦京茹在这件事里是完全的受害者，事情闹大，她最多有点丢脸，但闫解成却要受到不小的惩罚。 假设每个人按100计算，事情闹大，秦京茹最多丢点面子，损失为5。 闫解成会被游街，生命受损，不过他没有固定工作，真被游街了损失也不像一般人那样严重，计为50。 而秦淮茹虽然也没工作，但她在乡下名声早就臭了，真要被捉奸在床，乡下可能直接要了她的命，到时候秦淮茹的损失就是80乃至100。 让闫解成拿自己损失50去搏秦京茹的5点损失，这种亏本买卖闫解成当然不干，所以在秦京茹面前怎么可能硬气起来？而拿自己的50去搏秦淮茹的100损失甚至是小命，那就有搏一搏的价值了。 说穿了就是秦京茹抓住了秦淮茹和闫解成的命脉，闫解成抓住了秦淮茹的命脉，但秦淮茹却没能抓住另外两人的命脉，最多对闫解成造成打击，却不致命，所以在这三个人之间她就处于食物链的最底层。 闫解成虽然没有把其中关系都想得明白的脑子，但潜意识也明白自己的地位要位于秦淮茹之上，秦淮茹不敢反抗自己。 胆小的闫解成虽然没有挥刀向更强者的勇气，但要把刀挥向秦淮茹这样的更弱者，他是敢的。 作为最底层的秦淮茹就算气得胸疼，也难以反抗闫解成，只好默默地穿上了衣服，然后趴在窗户往外观察了一会儿，见院子里没有人，秦淮茹就悄悄地从闫解成家里出来，走进了隔壁屋子。 秦京茹已经不在了，秦淮茹还是在屋子里翻找起来，想看看秦京茹有没有什么不小心落下的东西，别说是那一百块，哪怕掉下个五分一毛的也好啊。 结果就是秦淮茹最终连一根毛都没找到，秦京茹连一块手帕都带走了，什么东西也没给她留下。 秦淮茹气得破口大骂：“秦京茹你个贱蹄子！老娘辛辛苦苦把你带进四九城，你就是这么对老娘的！？”她一边骂一边抓起床上的被子疯狂地摔打，好像把被子直接当成了秦京茹。 秦淮茹现在真的是破防了，辛辛苦苦地算计了那么久，连自己的身子都搭进去了，到头来什么好处都没捞到，虽然闫解成是出了钱，但这钱又没落到自己手里。 反倒是秦京茹，还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却直接赚走了一百块，这还不包括闫解成带秦京茹去看电影，下馆子的那些花销。 合着算计了半天，苦是秦淮茹受的，福是秦京茹享的，这换谁谁不破防啊？ 在屋子里好好地发了一通脾气之后，秦淮茹才坐了下来，一手扶着气得生疼的腰，脑子里慢慢思索着下一步的对策。 第226章 傀儡抵达港岛 ‘出了这档事，以后想要简单拿捏闫解成这小子怕是不容易了，而且他被秦京茹拿走了一百块钱，剩下的家底也不多了，我肯定不能吊死在这棵歪脖子树上，不过我现在没个住处，闫解成对我的身子还有点想法，这段时间现在这里安稳一下也不是不行。’ ‘等之后闫解成对我放松一些，我得出去走动走动，找找有没有条件好的男人，等找到合适的，再把闫解成这小子的钱全部卷走，然后把他一脚踹开，让他跟狗似的跪在地上，谁让他这么折腾我！’ 秦淮茹以前靠吊着傻柱，舒坦日子过习惯了，现在也没个擅长的技能，脑子里能想的还是勾搭男人的手段。 四九城人那么多，有钱的男人好找，单身的男人好找，会看上秦淮茹的男人，其实也是有不少的。 但又有钱，又单身，又能看上秦淮茹这个人的，只怕比三条腿的猫还要稀罕。 而且秦淮茹的交际圈子有限，这次进城要不是正好撞见认识的闫解成，只怕她想找个地方赖在四九城里也不是那么容易，她想找个能养她和棒梗的大冤种，只怕是任重而道远了。 —————— 港岛。 经历过长途跋涉之后，白万里的两个傀儡，断指洪七和裘千仞终于顺利抵达了港岛，虽然这个时代监控已经发明了，但远远没有普及全世界，像洪七和裘千仞这样的偷渡客只要混过人的眼睛，进入港岛非常容易。 上岸之后，洪七和裘千仞将他们的充气小船刺破抛弃，随后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洪七和裘千仞选择的登陆地点较为偏僻，两人一边摸索一边向岛内走去，过了十分钟左右，两人才看到一行五个人勾肩搭背地走着。 “干！今天又搬了一天，才挣那么两个子！ ” “要不去找个婆娘耍耍？” “耍个屁的耍，这么点钱全拿出钱才能找个像人的姑娘，要留下吃饭喝酒的，剩下的就只能找个母猪婆了，那大腿跟我一边粗，毛比我都长，花钱找那种玩意儿，还不如老子自己来呢！” “那帮狗洋人也真是太狠了！咱们每天累死累活地码头干，工钱才那么点，真想干他们娘一炮！” “说这个干嘛，还是赶紧喝酒去吧！” “走走走，喝酒去。” 听对话，这几个人应该是附近码头的工人，这个时代，码头的老板基本上都是日不落的人，而在码头干苦力的则基本是华夏人，或者东南亚的人。 洪七将自己的背包交给裘千仞，自己只拿了一把手枪和一块金砖就悄悄跟了上去。 他们的背包都鼓鼓囊囊的，背着走大路太显眼了，洪七先轻装上阵，熟悉熟悉岛内的情况，有事再让裘千仞来接应，反正傀儡不会疲劳也不需要吃饭来补充能量，带着背包一直躲藏起来也没有关系。 洪七跟着那五人走了一段，等确定附近没人之后，洪七突然加速冲了上去，抬起胳膊朝着一人后颈砸了过去。 洪七速度太快，第一个被击中的声音刚刚响起，其他人想转头看看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就接连受到重击，五个人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摔倒在地。 洪七蹲下来摸走了他们五人身上的钱财，然后从自己的金砖上掰下一小块塞进一个人的手心里，之后继续顺着大路往前走。 没一会儿人声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很快到了一条街道上。 街道不知道该说繁华还是混乱，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各种叫卖声，炒菜声，咒骂声不绝于耳，来来往往的人都是黄皮的，白皮的几乎看不到，以刚到现在的情况，这里肯定不是什么中心繁华地段。 洪七走进一家茶餐厅，一个侍者打着哈欠问。 “吃什么？” “叉烧饭，奶茶，还有告诉我城寨怎么走，剩下的都是你的。” 洪七把刚刚从几个码头工人身上‘换’来的钱全部放在了桌上，反正钱对洪七来说是无限的，花着不心疼。 看到有钱，侍者的态度热情了不少：“你稍等。”他把钱揣进兜里，然后小跑着出去，没一会儿就拿着一张纸跑了进来。 “给你，地图，上面画红圈的就是城寨，叉烧饭和奶茶一会儿就好，等等。” 洪七看了看地图，估计九龙城寨距离这里大概五公里，说远也不远。 傀儡之间思维同样相通，洪七看到的东西就等于裘千仞也看到了，裘千仞立刻动身前往九龙城寨，估摸着到时候正好可以和洪七汇合。 洪七没立刻动身，倒也不是心疼钱，就是想趁着吃饭的时候顺便听听周围有没有可用的消息。 这时间下工的工人倒是不少，洪七进来没一会儿，茶餐厅就坐满了客人。 这年头的码头苦工虽然在日不落的压榨之下赚得不多，但钱到手之后很快就会把手里的钱花得干干净净，吃饭喝酒睡女人都不含糊的。 这也是日不落那边有意引导的结果，因为工人每天把刚到手的工资花得干干净净，没有储蓄，第二天就要继续为了基本的生存奔波，这样子每天的生存就会占据工人几乎全部的时间和思考，让他们没时间去想其他的事情。 比如大楚兴，陈胜王，压迫的最终结果就是反了他娘之类的。 对于日不落来说这样方便维持整体的稳定，节约自己的管理成本。 这些下工的工人聚在一起，要么是骂自己的工头不做人，早晚要一刀攮死他，要么是说哪个馆子来了个漂亮姑娘，改天去玩玩，再不就是说起今天跑出了那匹马，有人中了多少多少钱，一夜暴富之类的，言辞中满是艳羡。 洪七听了一阵，发觉没什么有用的东西便没了再待下去的兴趣，他刚一起身，刚才那侍者就端着盘子过来了：“喂，你的叉烧饭和奶茶啊！” “不吃了，送给你了！” 洪七不管那个侍者‘这什么怪人’的疑问，出门之后直奔九龙城寨而去。 第227章 九龙城寨 九龙城寨最早可以追溯到宋朝，曾经是抵御外敌的地方，不过到了近代，因为年代久远加上时局动荡，多番因素之下，九龙城寨已经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三不管地区，完全没有任何法律，无数犯罪在里面野蛮生长。 九龙城寨在外面看起来就像是个《功夫》里猪笼城寨的放大版本。 这地方占地面积只有六英亩，约0.026平方公里，不过据说在90年代彻底拆除之前，里面的居民数量超过，折算人口密度为每平方公里190万人，哪怕这个时代九龙城寨的人没那么多，但两三万也是有的，那也是每平方公里100万左右的人口密度，简直是天文数字（21世纪魔都的人口密度大概是每平方公里4000，已经是相当拥挤的城市环境了）。 洪七跟裘千仞汇合之后，直接在九龙城寨外面逛了一圈，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洪七和裘千仞就直接撞见三波拿刀砍人的。 有一个被砍掉了一只手，一个掉了一只耳朵，最夸张的一个肚子上直接被来了好几刀，肠子都哗啦啦地流了出来。 但周围的所有人对此都无动于衷，由他们麻木的状态也可以看出城寨里到底混乱到了什么程度。 这还是在外围，住在这里的只是些小卡拉米，真正的大流氓都在城寨的深处，经营着各种犯罪产业，赌博，女人，粉面，靠着够凶够狠，加上城寨里面极其复杂的地形，就算是日不落的皇家警察拿他们都完全没办法。 动大军攻陷城寨的话，成本太高，而且就算打下城寨来，这地方也实在是没办法给日不落带来太多的利益，日不落那边算了算账，实在是不想做这个亏本买卖，所以就彻底放弃了对九龙城寨的管理。 只要那些混混流氓瘾君子别出来在白人老爷的地方捣乱，里面要乱就随他们乱去吧。 不过九龙城寨这种混乱的格局也方便洪七跟裘千仞的行动。 两人在外围观察了一阵，最后选定了一个位置很偏的小房子，直接踹开门冲了进去。 屋子里面的人是个皮包骨头，嘴里牙齿已经烂光的人，这面相一看就知道是瘾君子，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这屋子原本的主人。 洪七直接把人拎起来：“你的房子以后归老子了！” 不过洪七这话根本没用，那人被拎起来之后一句话都说不出，就是‘嘿嘿’地傻笑，还流着口水，看来是刚刚完事儿。 “呸！烂人！” 洪七知道这种病入膏肓的瘾君子是没救的，也懒得浪费时间，梆梆给了他两拳之后就把人丢了出去，按他的身体，加上洪七这两拳的力道，这瘾君子是肯定过不了这个晚上了，不过能在药劲消退之前送他走，也算是给个安乐死了。 远在四九城的白万里：老子真是太善良了。 因为之前在茶餐厅把身上的钱都花光了，洪七打算出门再捞一点，这次就不拿黄金去换了。 之前那些在码头工作的工人好歹是卖力气赚钱，但九龙城寨里的基本全是人渣中的人渣，败类中的败类，有了钱也是去吃喝嫖赌，要么玩粉，这钱与其给他们浪费了，还不如直接白送给洪七呢，这才算是给社会做贡献了。 洪七出去溜达了一圈，欣赏了近百人不同调调的惨叫之后，手里已经攥着差不多两千块钱。 “这数目也够了，该进去玩玩了。” 洪七摸了摸怀里的枪和刚刚拿上的两枚手榴弹，大步走进了九龙城寨之中。 城寨里的环境比外面更差，城寨外围虽然不好看，但给人的整体印象还是破败，混乱，而内部则是肮脏。 走廊上一盏盏昏黄的电灯时不时地闪烁一下，灯泡上粘着一层厚厚的黑色污垢，也不知道是炒菜的油烟还是香烟里的焦油，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共冶一炉。 远在四九城的白万里通过洪七的视野，看到那些脏得不堪入目的灯泡的时候，心里升起一个邪恶的主意：‘以后要是看谁不顺眼就请他吃个灯泡吧。’ 旁边的房子里，有很多打扮妖艳，穿着开衩都到腰上的旗袍的女人正在挥着帕子揽客：“大爷，进来玩啊，五块钱就陪您一晚上。” ‘五块？你倒贴我五块也不要啊。’ 洪七在城寨里逛了一圈，遇到有个男人正笑嘻嘻地低头数钱，看样子应该是刚刚赢了一笔，洪七伸手一抓：“告诉我城寨最大的赌场在什么地方，这钱就是你的。” 被抓着的那人脸上刚刚浮现出怒火，但在看到钱的时候，笑容瞬间绽放。 “这里最大的场子那肯定是朱爷的场了，就那边过去，看到一家叫菁菁按摩的店往右拐，在一家香肉馆的二楼就是朱爷的场子了。” 洪七知道了路线之后，直接给这赌鬼来了一个手刀，还顺便搜走了他刚刚赢来的钱。 承诺？跟赌鬼有什么好讲承诺的。 洪七按照赌鬼指引的方向，到了那家香肉馆的二楼，门口有人守着，伸手拦着洪七，上下打量了一番：“生面孔，第一次来啊？” 洪七拿出一叠钱在手里拍了拍，发出啪啦啪啦的响声。 “有钱了哪不能玩，难道你们这场子这点钱都玩不起？” 那守门的马仔看了眼，洪七手里至少有上千块钱，一般赌鬼玩个几百算多了，有几千块的算大鱼了，自然不能放过，就让洪七进去了。 洪七进门，封闭的赌场里，烟味汗味混杂，那味道自然不用多说。 洪七先看了一圈，发觉这赌场确实不小，门脸虽小，但里面真是别有洞天，摆了二十多张桌子，牌九，扑克，骰子，麻将，斗蛐蛐，只要是能赌的什么都拿来玩。 甚至还有赌隔壁姑娘一个晚上能接多少客的，让白万里都直呼卧槽。 最终洪七在一张赌牌九的桌子前坐了下来。 没别的原因，就是馋庄家的那俩脑袋那么大的车灯。 第228章 撩骚寻衅，城寨见血 要说扑克麻将，白万里还会玩一些，但牌九他是完全不会的，只是根据以前看港片的记忆，知道牌九里最大的牌型好像是双天至尊，但其他牌型的大小一概不知。 而白万里给洪七的目标也是以武力镇压九龙城寨的混乱，在港岛建立发展的基础基地，所以给洪七的设定几乎全是武力相关，并没有给他‘擅长赌博’这种设定。 所以洪七一开始坐上赌桌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连着输了五六把，算是交了学费之后，洪七才开始熟悉规矩，最后也不知道是纯运气好，还是庄家想放长线钓大鱼故意给他送钱，反正是赢了一百多块。 一百多块跟之前洪七‘借’来的几千块比不算什么，但跟其他输光的赌鬼相比已经算好的了。 不过拿着钱的洪七，跟思维相通的白万里却并不高兴。 ‘赌场的规矩一向是赢小钱没事，但赢大钱就别想走出去了，以这个赌场的规模来看，每天至少上万的流水，让我赢走一百多块不算什么，肯定不至于因此就派人来对付我，这就没意思了啊，要不我故意找点麻烦？’ 白万里刚想这儿呢，那车灯很大的庄家就说：“兄弟今天手气不错嘛，明天再来玩啊。” 这女庄家的颜值也不错，比外面的站街女漂亮多了。 如果还是以祝卿安的颜值为100分计的话，她大概有80出头的分数。 不过这个女人的身材实在是太顶了，虽然这个时代也有整形技术了，但应该不至于给人塞两个小西瓜进去吧？所以说这女人的身材应该是纯天然的，有这方面加分，她就可以达到90分以上了，不可多得的美女。 洪七见这庄家女说话，眼神微微一动，笑道： “哥哥我其他地方更不错，要不要陪妹妹好好玩玩？” 白万里敢断定，这么漂亮的女人，如果没有一定的背景罩着，在城寨这么乱的地方早就被人玩死了。 这女人能在这里做庄家，要不是这赌场老大的女人，就是他的亲属，总归肯定是有关系的人，那么在这个场子撩骚这个赌场老大，也就是那朱爷的女人肯定要付出代价。 最轻的就是被赌场的马仔打一顿，严重的说不定小命就丢了。 可白万里想要的就是这个。 果然，洪七的话一出，周围的赌鬼脸色都微微一变。 有些是害怕，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他们不少今天都输了钱，而洪七这个生面孔的赢了钱，他们自然不希望洪七好过，九姐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撩骚的。 那九姐没说什么，起身往后面走了。 洪七装作没注意到周围几个马仔不善的目光，紧盯着九姐摇晃的大腚，低声道：“贱货，老子早晚玩死你！”说完揣上自己刚刚赢的钱，大摇大摆地走了。 后面几个马仔果断跟上，那些马仔走出赌场之后，后面的赌鬼就议论起来。 “这小子完了，你们还记得上一个敢撩骚九姐的家伙什么下场吗？” “怎么不记得，给削了五肢挂外面了，朱爷还天天让给人喂点白米粥，结果就这么硬生生地挺了有十天才死的。” “你们说这小子能挺几天？” “赌一个？” “赌就赌，我赌八天！” “这小子比上次那个看着壮实不少，我赌十二天。” “十三天！” 赌鬼们因为这破事儿又赌起来了，而洪七武力值非常高，五感都比一般人敏锐不少，就算周围嘈杂，他也知道后面的马仔跟着自己，干脆七拐八拐，故意往偏僻的地方走。 城寨有很多乱搭乱建的地方，根本没有任何规划跟设计，所以边边角角死胡同什么的特别多。 没一会儿洪七就走进了一条死胡同，前面是一堵两米多高的墙，上面电线乱拉跟蜘蛛网似的，一般人根本出不去。 洪七在高墙前停下脚步，后面跟踪的几个马仔见走进了死胡同，也不隐藏行踪了，带头的一个拿着一把匕首狞笑道：“小子，你运气不好，没路了，不想直接被爷爷开几个洞的话，就乖乖跟我们……” 洪七可没跟这种小虾米逼逼赖赖的心情，直接飞起一脚，正中这个马仔的胸膛。 洪七没下死劲把他踢死，但以洪七人类巅峰级别的武力，仍然踢得马仔凌空飞起，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他的脸憋的通红，很快开始发黑，像是胸口被压了一块千斤巨石一般喘不过气，连让其他人动手的话都说不出来。 洪七一抄手，瞬间夺过了这马仔的匕首，然后直接往另一个马仔的后腰上一扎。 “啊！！！！” 刀刃入体，那马仔立刻翻着白眼发出惨叫，身体迅速软倒在地上。 洪七这一刀已经刺伤了他的脊椎，绝大部分的动物只要伤了脊椎那就是残废，连狮子老虎都不例外。 洪七拔出匕首，温热的鲜血喷了出来，洪七还想要不要舔一舔刀上的血来营造一种变态杀手的形象，以此增加威慑力，不过想到这里黑灯瞎火的，这些马仔也看不清，所以就算了。 “草！跟他拼了！！” 剩下几个马仔大叫着冲着洪七发动围攻，有人拿着匕首，有人用铁链缠在拳头上，有人则拿着一把小斧头。 可不管他们拿着什么武器，在洪七面前都如同土鸡瓦狗，洪七的力量，速度和战斗技巧对比一般人都是绝对碾压的，哪怕这些马仔平时经常打架也没用，他们的攻击根本触碰不到洪七的身体，而洪七手中的匕首却像是毒蛇一般，从能精准刺中他们身上的要害。 要么是脊椎，要么是膝盖，要么是斩断脚筋，洪七只需要一招就能让一个马仔失去行动能力。 前后不到半分钟的功夫，前来收拾洪七的六个马仔已经全部躺在地上，洪七拿手擦了擦身上沾到的血，然后蹲在第一个被他放倒的马仔身边。 那马仔在城寨里经常打架，帮朱爷做些收拾人或者‘讨债’的工作，但他也从来没遇到过大家这么凶狠的人，平时的狠劲早被更狠的洪七给吓得不见踪影，浑身哆嗦着。 “你你你……我们是朱爷的人，你要是敢杀我……啊！！！” 马仔经典的一句‘xx是不会放过你的’还没说出口，就被一股剧烈的疼痛打断。 洪七直接把匕首插进了他的膝盖里去，还用力地转动了两下，听到骨头和刀刃之间发出的清脆咔嚓声，其他的马仔都隐隐觉得牙酸。 “别说废话，现在我问，你答。” 第229章 杀人不过夜 城寨里不适用外面的法律规则，比的就是一个心狠手辣。 这些马仔能被朱爷重用，靠的自然就是打架捅人的时候够凶够狠，现在遇上比他们更狠的洪七，马仔们马上就怂了。 “老、老大，你你你问！”马仔因为恐惧和疼痛哆嗦个不停。 “第一，这城寨里有几个老大。” “三、一共三个，朱爷，昆哥，还有莫老七。” “他们都是做什么生意的？” “我们朱爷是开赌的，昆哥是卖粉的，莫老七是开窑子的，也做些卖人的生意。” “也就是说城寨里基本上就他们三个话事人对吧？” “对。” “他们不会抢对方的生意吗？” “不会，以前三位老大为了抢生意和地盘火拼过很多次，不过都没打出结果来，最严重的一次几间房子都给炸了，后来三位老大就定下了协议，各自做各自的生意，互不影响。” ‘说是互不影响，其实也就是三家谁都没把握吃掉另外两家，真要是两家拼命，又怕自己损伤太严重，结果让剩下一家摘了桃子，又或是担心同归于尽，所以就暂时和解，他们能相安无事这些年，看来还是还没彻底吃掉别家的本事 。’ “那上头呢，他们上头有没有其他靠山或者老大。” “有的，就是九龙区的探长吕程良。” “那城寨之外其他排的上号的势力有多少，都给我说出来。” “城寨外面的势力我不是特别清楚，但听朱爷说起过有四大家族……” 在洪七的威逼之下，马仔交代了很多东西，让洪七了解了目前港岛的基本格局。 九龙城寨内的三个老大充其量只能算是大流氓，而四大家族才算是真正的黑帮。 这四大家族处于中间地带，做着餐饮，娱乐，金融，码头，卖粉，卖人等诸多合法与不合法的生意，往下控制了港岛大量的底层百姓，往上又与日不落的官员有着极深的勾结。 去年四大家族之一的陈家长子陈家志大婚，不只有诸多日不落高官到场祝贺，就连港督也亲自到场，给足了陈家面子。 与这四大家族相比，城寨内的势力只能靠不要命和城寨的闭塞博取一些生存空间，一旦离开城寨，和这些大家族的势力正面硬碰是没有胜算的。 通过思维共享同样得到情报的白万里暗道： ‘这些家伙不就是买办吗？日不落的杂种就喜欢玩这一套。’ 同样是殖民帝国，日不落和高卢鸡两家管理殖民地的手段有很大的不同。高卢鸡主要的殖民地在非洲，他们非常热衷于在殖民地搞西化教育，培养一批完全忠于高卢鸡，黑皮白心的山竹人。 这样做的缺点是成本高，见效慢，但优点就在于对殖民地的控制更加深入。 二战之后，毛子和灯塔虽然竞争激烈，但在拆解旧的世界制度这一目标上却高度一致，高卢鸡和日不落的传统殖民体系完全崩溃，但高卢鸡却可以依靠这些山竹人，事实上维持着对殖民地的控制和影响。 直到二十一世纪依然能够吸非洲的血，来维持高卢鸡作为老牌帝国的光荣。 而日不落喜欢搞族群对立，在殖民地选出来一批人上人，让他们成为买办，将殖民地的利益出卖给日不落，同时去管理和压榨他们原本的同胞。 这一招见效快，投入小，给日不落节约了不少管理成本，不过代价就是在原本的殖民体系崩溃之后，日不落对原殖民地的影响力远不如高卢鸡，不过也给原殖民地留下了很多民族矛盾。 那句话说日不落给世界留下了大量丑陋的东西还真是没错。 比如说灯塔。 得到了需要的情报之后，白万里让洪七将几个马仔全部杀掉，不留活口。 这些马仔本来也不是好人，手上沾着不少人血，甚至是人命，哪怕白万里有多余的同情心也不是给这种东西的。 片刻之后，洪七收起匕首，地上的几人已经变成了死不瞑目的尸体。 了解了港岛和九龙城寨的局势之后，白万里开始思索下一步的计划。 目前来看城寨里的三个老大不算什么，无非也就是靠暴力在维持自己的势力，光是要对付他们难度不大，要控制城寨，关键的难题是那个九龙区的探长吕程良。 白万里给洪七和裘千仞安排了一把狙击枪，如果在城寨里搞点破坏，能把这个探长引出来的话，刺杀他也不成问题，但这个问题不是一场刺杀就可以解决的。 吕程良死了，很快就会有人填补他的位置，到时候难道再杀，再来，再杀？这样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反倒会因此引起日不落方面的注意，最后可能会演变成要发动一场日不落官员的大清洗才能解决问题。 不是白万里不想，而是当时给洪七和裘千仞的只有一些轻武器，原本是想先用这些武器建立一个小势力，等在港岛站稳脚跟之后，白万里再设法将更多更强大的武器送去港岛，将那里作为自己的一个武器转运基地，等到合适的时机送去不同的地方。 比如在七十年代送一些武器去猴子国，让灯塔在越战泥潭这个深坑里陷得再深一点，消耗他们更多的国力。 以洪七和裘千仞目前持有的武器，想要在港岛来个大清洗是绝对不够的。 白万里思索片刻，很快给洪七下了新的指令。 洪七得到命令之后，立刻开始行动，他又随便抓了个人，问道：“这里除了朱爷的赌场之外还有谁的场子？” “城寨里一共八个赌场，三个是朱爷的，剩下五个虽然不是，但都给朱爷交了保护费了，不然哪能在这里生存啊？” “最近的一个赌场在哪里？” “最近的一个，那就是保哥的场子了，那条道走过去，牙医诊所的地下就是了，不过今天都收档了，你要发财也得等明天了。” 洪七随手扔了五十块钱给他，根本没在意他后面那话。 发财要等明天，杀人就不用等了吧。 第230章 跟我混，还是死 洪七到了地方，牙医诊所地下室的门果然已经关上了。 洪七听到里面有动静，应该是有人在收拾钱和赌具，洪七白大脚一踹，将门踢开。 里面收拾东西的马仔被踹门的巨响吓了一跳，一个梳着油头的马仔满脸狰狞之色：“哪里来的不怕死的小子，敢踹这里的门，兄弟们！弄他！” “急什么急，我来赌钱的，你们不做生意了？” “你没看见都收档了吗，还敢踹门，你这是上赶着赌钱还是上赶着送死？！” 洪七冷笑一声，从怀里拿出一块缺了一角的金砖。 “我今天就是要在这儿赌了，就算收档了你也得给我再开张桌子，今天要是玩不着，我就把你这场子给拆了！” 那马仔本是要发作，但看到洪七手里金灿灿的东西的时候，眼睛瞬间直了，还慢慢发红。 “这这……你这是金的？” “开赌场的，连这点眼力都没有，金的银的都分不清吗？赶紧去叫你们老大出来，我要他来跟我赌，你们还不够资格跟我玩！” 洪七嚣张地说完，就拉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将腿翘在赌桌上，金砖就放在肚皮上。 赌场里的小弟盯着那金砖，眼神都发直啊，一个马仔跟那个梳油头的说：“北哥，这怎么办？” 梳油头的北哥用了毕生的毅力才让自己的目光从那金砖上移开，压低声音说：“你们先在这儿看着，我去找保哥过来。” 说完他又对洪七微微一欠身：“您稍等，我这就去找老大。” 洪七不置可否，北哥走了出去，顺着楼梯往上走，这里地下是赌场，一楼是牙科诊所，二楼便是他们老大保哥会客或者临时休息的地方。 北哥来到二楼门外，听见里面隐隐传来他老大保哥跟女人嬉笑的声音，北哥知道打扰老大玩女人不好，但错过一块金砖这么大的生意自己更倒霉，只能硬着头皮敲门。 “保哥，出大事了。” “吵什么吵？！有什么事情你自己解决就行了，不然老子养你做什么？！” “保哥，这次的事情真不一般，能比得上咱们一个月的收入，我可不敢自己做主啊，得您亲自拿个主意！”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过了片刻，房门打开，一个光着头，头上还有一大条疤痕，看起来像是个大蜈蚣盘在脑袋上的那人站在门后，正是这里的老大保哥。 “有什么事情非让你来找我？” “保哥，今天场子都收档了，但突然有个陌生人踹门进来指名要跟你赌，而且还从身上拿出来这么大，这么老大一块金砖！”北哥拿手比划了一下那个金砖的大小。 保哥心里快速估算了一下，这么大的金砖差不多值两万港纸。 保哥的这个赌场小，每天的流水肯定不能跟朱爷的赌场相比，加上每个月都要给朱爷上交天价的保护费，一个月忙到头也赚不了多少钱。 如今突然有这么大生意送上门，如果能吃下，等于发了一笔横财。 保哥激动道：“你看清楚了没有，那金砖是不是真的？” “我就隔着一米多看了一眼，应该差不多是真的，但还得请保哥去掌掌眼。” 保哥眼珠子一转，问道：“那人长什么样子？” “那人是个生面孔，以前从来没见过，我吃不准他是不是其他老大那里派来的，所以才要请保哥出面。” 保哥想了一下，说：“你先在这里等着，你先出去。”后一句话是对屋里的女人说的。 等屋子里没人之后，保哥打开了电视柜下面的保险柜，从里面拿出来一把手枪，确认装满子弹之后，将手枪别在后腰上才走出门。 “走，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保哥跟北哥来到地下赌场，一打眼就看到了翘着腿坐着的洪七，还有他怀里的金砖，保哥暗道：‘这金砖看成色应该是真的，只是这人实在是脸生的很，城寨里没这号人物啊，朱爷他们几个就算有钱，但也不至于让一个刚进来的新人拿着金砖到处晃悠吧，难道是外面进来的？’ 保哥心里盘算了一阵，走到洪七面前一拱手。 “不知这位兄弟贵姓，在哪里发财啊？” 洪七一抬眼：“你是这场子的话事人？” “不错，这就是我的场子，道上兄弟给个面子喊我一声保哥。” “少废话，从今天开始你这场子就是我的了，同意的，我保你发财，不同意我送你上路。” 保哥虽然贪财，但突然这么大块黄金送上门，他也怀疑过是不是有人上门找事，所以才会偷偷带上手枪出来。 但他本以为这人就算真的是来找麻烦的，也得先上了赌桌，玩两把装装样子，之后再来个图穷匕见，结果没想到这人一开口就叫他把场子让出来。 保哥冷着脸道：“兄弟这怕不是在消遣我吧？”他一边说，一边悄悄将手摸向后腰的手枪，边上的马仔见状也渐渐包围过来。 砰砰砰！！！ 洪七拔枪的速度比保哥更快，保哥刚刚摸到手枪的时候，洪七已经瞬间拔出枪来，三枪连开，两枪打胸，一枪贯穿脑门，保哥当场毙命。 “杀了他！！！” 北哥红着眼大吼一声，瞬间从一张赌桌下面翻出一把狗腿刀，和其他马仔一起砍向洪七。 面对围攻，手枪的意义不大，洪七抄起椅子，来了一个横扫八方，直接挡住了所有马仔的武器，真实的椅子可不像是电影里那样脆弱，连着跟那些马仔的铁棍，砍刀硬拼了好几次，虽然椅子有些伤痕，但还没有破损。 反倒是他们的武器，砍刀这样的东西虽然危险，但质量和椅子差距太大，硬碰硬根本完全占不到便宜，连着几下之后，一个马仔手里的刀直接被打飞了出去，其他人也感觉手臂发麻，越发难以反击。 但洪七的体力就像是无穷无尽一样，抱着一张十斤重的椅子左右挥舞，丝毫不知疲倦，以这种极其简单粗暴的攻击方式深深压制了所有马仔。 几分钟后，所有马仔都已经变成了血葫芦，抱着头跪在地上。 洪七两腿岔开，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跟我混，还是死！” 第231章 刘家父子被收拾 在洪七的绝对武力压制之下，所有马仔都选择了跟洪七混。 他们原本的老大保哥都死了，他们加起来也打不过洪七一个人，一个月挣多少啊值得为了一个死了的大哥跟洪七这种狠人拼命。 “知道怎么选就好，这些钱拿去付医药费，等明天还要照常开档，有钱少不了你们的，但要出了岔子，老子就拆了你们！” “知道了，这……这位爷……” “我姓洪，以后叫我洪爷。” “是，洪爷！” 洪七抢下一个场子，算是完成了计划的第一步，九龙城寨这种三不管的地方很适合初期的猥琐发育，后续就是逐步抢夺其他的地盘，最终到完全控制整个九龙城寨。 不过接下来白万里也要开始行动了。 白万里计划让洪七之后每天拿出一小块黄金作为彩头，每天在他的赌场赢钱最多的赌鬼就可以直接拿走这块黄金。 赌鬼全都视财如命，有黄金来‘引流’，要给那个小赌场吸引更多的赌鬼进来并不困难，这样当然很快就会引起开赌场的朱爷的注意，想必冲突也会很快到来。 以洪七和裘千仞的战斗力和目前持有的武器，小规模的帮派冲突他们足以应付。 白万里现在也没打算直接动身前往港岛，反正傀儡也不会真正地死亡，就算受到高爆武器的攻击，身体被炸得四分五裂，碎掉的身体也会慢慢聚合最后复原，哪怕是火化炉几千度的高温也无法将傀儡彻底消灭。 所以对白万里来说最坏的下场，也就是两个分身在抢夺地盘中失败，损失一笔钱和一批武器而已，但对于拥有无限物资的白万里来说，等于没有任何损失。 如果白万里要离开四九城的话，这边也需要留下一个傀儡装作他的模样，以免引起怀疑，但现在他手里的傀儡还不富裕，还是先等待洪七那边的行动结果再说。 不用远程指挥洪七和裘千仞之后，白万里抱着祝卿安睡到了大天亮。 第二天又是普普通通的工作日，四合院里的人陆续出门上班之后，刘光齐也出了门。 走在街上，双手插兜，刘光齐的眼睛里都没了亮光。 “哎……这日子该怎么过啊……” 曾经意气风发的刘家长子，此时也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叹息。 自从被轧钢厂开除之后，刘光齐一直在试图找工作，可是他那被开除的原因太糟糕了，行贿啊，一般单位哪里敢要这种人，一看刘光齐的档案就赶紧让他滚蛋了。 而虽然也有些工作他可以做，比如扫大街，掏大粪之类的。 但刘光齐以前被捧得太高，在家里一直被刘海中夸赞，找工作也顺利，还找到了条件不错的对象孙小云，借着岳父的人脉原本是可以走上青云路。 现在把他从云端打落泥潭，让刘光齐去做扫大街，掏大粪这种又不体面，又辛苦，赚钱还少的工作，他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所以哪怕在正经单位找工作一次次碰壁，刘光齐也完全没有想去干那些工作的打算。 其实刘光齐说到底还是吃太饱了，刘海中工级虽然被降了，每个月拿到的工资少了不少，但至少还足够养活一家人，顶多也就是吃的差点，以前常吃的炒鸡蛋没了，喝的酒也变成了最便宜的散白，生活品质是降低了不少，但至少饿不死。 没有即将饿死的紧迫感，刘光齐当然也不觉得自己已经混到了非要拉下脸去扫大街的地步。 所以哪怕他一次次被招工单位的人打击，到了如今出门也不是去找工作，就是满大街地闲逛，刘光齐也不去找那些他觉得丢脸的工作。 一路闲逛，刘光齐没一会儿就溜达到了自己曾经就读的高中，以前他从高中毕业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意气风发，如今却混到了做街溜子的地步，巍峨（以这个时代的标准）的教学楼对于现在落魄的他仿佛都是一种嘲讽，刘光齐实在是没脸再在学校前逗留，低着头往旁边走了。 走到了看不到学校的地方，刘光齐才感觉轻松不少，他伸手掏了掏裤兜，想拿根烟出来抽，结果一个麻袋突然罩了下来，紧接着好多根棒子就如雨点一般打在了他的身上。 —————— 在刘光齐挨打的同时，一队保卫员脸色严肃地走进了锻工车间。 保卫员一进来，很多工人都不由自主地停止了手里的动作，看看今天是谁这么倒霉会被保卫处带走。 保卫员径直走到了刘海中的面前，冷冷地道：“刘海中！我们接到举报，说你正在进行特务活动，跟我们走一趟吧！” 刘海中吓得差点把铁锤直接扔出去，虽然车间里温度很高，但他却冷汗涔涔：“误会啊！这真是天大的误会啊！我一辈子都是为国家效力的工人，绝对不可能做敌特的！” “是不是误会我们自然会调查清楚的，现在跟我们走！” 刘海中还想解释，可他这个笨嘴，除了不断地重复自己不是敌特还会说什么？ 来抓人的小队长不耐烦地道：“说了事情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你听不懂吗！？把嘴堵上，带走！”现在这小队长也有点理解白万里的想法了，这刘海中真是个没脑子的，要不是敌特你慌什么？难道在这里一个劲儿地说不是就能撇清自己的嫌疑了，别人看你这么抗拒不是更怀疑你吗？ 连个人话都听不懂，好赖都分不清，适可而止都不明白，活该被收拾。 果然，保卫员将刘海中带走之后，锻工车间里一下就议论了起来。 “老天啊，刘海中该不会真的是敌特吧，这要是真的，咱们车间就彻底评不上优秀了，少了的那些奖励谁补给我啊？” “这谁能补啊，刘海中真要是敌特，咱们所有人都被拉去审一遍！” “那你们说刘海中是不是真当敌特了？” “我看没准儿，他要是没做亏心事，刚才那么害怕干嘛？” “就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刘海中就是心里有鬼呢。” 第232章 刘家父子的教训 刘海中被拖回了保卫处，保卫处不听，也根本不需要刘海中的解释，直接给刘海中上了一套传统才艺。 反正举报刘海中的举报信确实有，已经送到白万里那里了。 虽然是没有确凿凭据的匿名举报，但轧钢厂保卫处前不久才抓到一批敌特，现在谨慎一些也合情合理。 就算最后查证出来刘海中不是敌特，保卫处也没什么严重过错，毕竟打击敌特这种事情从来就是宁抓错，不放过，要怪也只能怪刘海中得罪人，被人瞎举报了。 刘海中这种小人物，只要别嘎在保卫处，其他怎么折腾都是小事。 反正保卫处上才艺的时候用的也是一些不会留下伤痕的招数，反正保卫处早做好安排了，刘海中要是有胆子举报那就去呗。 刘海中在审讯室里不断地求饶也根本没用，只是暗暗发誓一定要报复那个举报自己的人。 保卫处把刘海中扣了一天，厂里的流言也发酵了一天，因为没有确切消息，所以流言传起来也没有半点根据。 有说刘海中被敌特收买，准备破坏厂里的机器的，有说他准备刺杀厂里的领导的，也有说刘海中其实是光头的人，潜伏多年的。 刘海中因为习惯摆架子，在工人之间的人缘和口碑一般，虽然徒弟都比较尊重他，但敌特的事情是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敢去沾的。 如果是说刘海中盗窃厂里的财物，或者是跟人打架之类的小事，这些徒弟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给刘海中站台，但牵扯到敌特那就算了吧，现在事情还不明朗，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呢。 要是刘海中真跟敌特有什么牵扯，给刘海中站台的，被扒了一层皮都算是轻的。 等刘海中哆嗦着从保卫处走出来的时候，厂里已经下班了，大部分的工人已经离开了厂子，只有少数工人稀稀拉拉地往外走。 刘海中唉声叹气，也不知道这一天没工作，车间是怎么给自己算的，但也只能明天上班再问问车间主任，现在只好先回家了。 刘海中拖着酸痛的身子慢慢地往家走，因为从保卫处出来的时间就比平常下班晚了一点，加上浑身酸痛走不快，刘海中到家也比往日晚了半个小时左右。 等刘海中走到后院的时候，他媳妇朱秀英一直在门口着急地张望着，一见刘海中回来了，赶紧跑上前去：“老刘，你终于是回来了，家里出事了！” 刘海中正要问家里出什么事了，被朱秀英拽着快走了两步，疼得他嗷嗷直叫。 “你慢点慢点！疼死老子了！” 朱秀英赶紧松开手，惊道：“老刘，你怎么了！？” 刘海中满脸火气地道：“怎么了？！还不是有王八蛋瞎举报老子，说老子是敌特，害我被保卫处审了一整天，才刚刚放出来！” 朱秀英听到敌特这次，吓得浑身一哆嗦，毕竟之前‘敌特’就是出自他们这个院子，跟敌特牵扯在一起的易中海是什么下场他们也是亲眼见到的。 此时朱秀英看着刘海中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奇怪起来：“老刘，那你没事了吧？” 刘海中被保卫处招待了一天，心里可憋着火呢，现在看到媳妇这古怪的眼神，他一天的怒火终于是找到了发泄之处，扬起右手，正手反手扇了朱秀英两个耳光，骂道： “你个猪脑子的东西！老子要是有事保卫处能放我出来吗？！” “你是不是早指望老子去死了？！” 自刘光福分家搬出去之后，刘海中少了一个出气包，但生活越发不顺，脾气越发暴躁，打老婆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朱秀英心里自然有怨气，但也不敢反抗，说到底能力决定了话语权，朱秀英半辈子都是家庭主妇，没有自己出去赚钱养活自己的能力，必须要依靠刘海中才能生活，所以此时心里再怨恨也只能忍着，低声说道：“没有，我也是担心你啊，老刘。” 刘海中看着朱秀英害怕听话的样子，心里总算找回了几分平衡，手又不由自主地背到身后去了。 “你刚刚说家里出了什么事啊？” “哎呀，是光齐，他今天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是伤，看着肯定是被人打了，我叫他去医院看看他又不去，我让他报警他也不报，老刘，你快去看看怎么回事吧？” 一听是刘光齐有事，刘海中心里也急了。 虽然刘光齐如今的人生在别人看来已经变成了垃圾，但对刘海中来说，相比起不争气的刘光天和把他气得肝疼的刘光福，他最喜欢和关心的还是只有大儿子刘光齐。 一瞬间刘海中好像浑身都不疼了，麻溜地跑进屋里，嘴里大喊：“光齐！光齐你怎么了？！” 进卧室一看，刘光齐正坐在床上抽烟呢，脚边掉了一地的烟头，看着已经抽了快两包了。 刘海中上前一看，见刘光齐脸上、脖子上、胳膊上全是淤青，额头上好像还被人打破了，见了红，现在血都凝固了，但看着还是有些吓人。 “光齐，你这是让人给欺负了？！走！爸带你去报警，去找保卫处！一定要把那些人抓起来！” 刘海中抓着刘光齐的胳膊就要出门，找人给自己的大儿子伸冤，但刘光齐却用力甩开了刘海中的手，咬着牙，低声说道：“还找保卫处啊！？再去找，咱们一家就都要完蛋啦！” 刘海中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好半晌才呐呐地开口：“光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刘光齐把烟头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低声说：“你不是想知道我这伤是让谁给打的吗？就是人保卫处找人打的，你现在还带我去找保卫处，这不是直接去找死吗？！” 刘海中一听刘光齐是被保卫处找人打的，眼睛瞪得老大，自从刘光齐被开除之后，刘海中根本想不到刘光齐还能跟保卫处有什么接触的地方，更不明白刘光齐能怎么得罪对方，几乎脱口而出：“是保……” 关键的话没说出口，就被刘光齐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刘光齐下了死劲捂住刘海中的嘴：“你别喊！你这话喊出来我们全家都要完蛋！” 第233章 黄金迷人眼 刘海中被刘光齐死死捂着嘴，确实发不出一点声音，等冷静了片刻之后，刘海中才晃着脑袋，眼珠子乱转，示意刘光齐把手放开。 刘光齐慢慢松开了手，确认刘海中确实不会大喊之后才呼出一口浊气，重新坐回了床上。 刘海中急切地问道： “光齐，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最近也没做什么啊，保卫处为什么突然找人打你的？” 刘海中还没放弃当官的梦想，现在他日子过得不顺，就指望着自己或者刘光齐能攀上白万里的关系，让一家子咸鱼翻身呢，这要是得罪了保卫处可怎么是好？ 刘光齐坐在床上，苦笑道： “还为什么？不就是我们一直往白处长面前凑，把人家给惹烦了，如今忍无可忍叫手下来收拾咱们吗？” “啊？” 刘海中瞪大了眼睛，肥胖的脸上满是疑问：“我们怎么惹白处长了，咱们家对他不是一直都客客气气的，有事儿咱们还想帮把手呢，怎么会把白处长给惹毛了？” “就是那些咱们以为是讨好的事把人家给惹了，人家白处长是什么任务，家里有事情方科长都会上赶着去帮忙，哪里轮得到咱们啊？” “我们自以为的那些讨好人家的事情，对白处长来说就跟一群苍蝇在眼前乱转似的，一天两天的没什么，但时间长了，人家烦我们这群苍蝇了，就随手把我们拍地上了，你懂了吧，爸！” 刘海中两目瞠然，嘴巴张大，满脸的难以置信。 “可我明明……我真的……” 他想解释说自己确实没想骚扰白万里，可是笨拙的脑袋组合不出一句连贯的话。 刘光齐摇着头发出叹息。 “爸，你别解释了，关键的不是咱们怎么想，关键的是白处长就是嫌我们烦了，对我们忍无可忍了，才会找人收拾我们的，爸，你今天在厂里也过得不顺吧。” “我会被举报原来是……” 刘海中这才恍然大悟，随后也坐在了床上，扯着自己的头发，一脸懊恼的样子。 可是不管他怎么扯，始终是没办法从空空的脑袋里扯出一个能解决问题的办法。 心情烦躁的刘海中也给自己点了根烟，烟抽了半截，刘海中缓缓开口： “光齐，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要去跟白处长道歉吗？” “别！千万别去！” 刘光齐吓得慌忙阻止，生怕刘海中一上头去找白万里现眼，他赶紧把事情解释清楚：“白处长现在明显就是讨厌咱们了，这时候咱们做什么都是错的，就算是去道歉，人家也只会觉得咱们烦，非但不会接受，甚至有可能更加生气。” “打我的那群人都说了，再敢往白处长面前凑，事情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人家是大领导，又是管执法的，要对付咱们的法子实在是太多了。” “咱们现在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从白处长眼前消失，别上赶着往人家面前凑了，打招呼，道歉都算了，人家不稀罕，就算是白处长真遇到什么事情，人家没说，就别上赶着去找活了。” “白处长看不到咱们，才不会觉得心烦，咱们家才能安安稳稳地渡过这段时间，不然的话咱们家真要完蛋了。” “爸，这事你一定要听我的，绝对不能再去找白处长了。” 刘光齐认真地刘海中解释道，他的头脑比刘海中到底是要聪明很多，之前缺乏经验，犯事儿之后又没个人提点的，一直被困在狭窄的眼界里，没认识到真正的问题所在。 这次白万里让人把事情直接说明之后，刘光齐知道了自己家招人烦的原因，然后根据这个原因在家里反思了半天自己家之前做过的事儿，这才由过得因，明白自己家以前的做法确实是招人烦。 而且刘光齐还没说以前自己扯了白万里的虎皮，还想把祝卿安诓来参加自己婚礼的事情。 刘光齐自婚礼那天吃了大亏，人生跌入谷底，到如今想通前后关键，吃了一堑，现在才算是长了一智，不过到现在才明白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迟了。 刘海中还是不懂，他无数次幻想过自己当官的样子，等自己当上领导之后，一定有一大批手下前呼后拥，不断地吹捧讨好自己，那种场面对于刘海中来说简直是人生巅峰，自己身边的下属更是越多越好，哪里会觉得烦，他根本就理解不了白万里的那种感受。 但这话是由他最疼爱的大儿子说出来的，刘海中犹豫再三，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光齐，爸听你的，都听你的。” 刘光齐这才松了口气，又把朱秀英和刘光天都叫了进来，把刚才的事情都叮嘱了一遍。 这件事刘光齐和刘海中已经达成了共识，朱秀英和刘光天的想法都不重要，他们只要按照刘光齐的话去做，别再犯错惹白万里生厌就行了。 白万里对刘家的态度，其实就跟刘光齐的判断一样，当他们是苍蝇。 白万里并不关心苍蝇的死活，生活的好坏，只要他们别在自己面前嗡嗡嗡地飞来飞去，他们飞到其他什么地方，吵到其他什么人，白万里都不在乎。 —————— 港岛。 洪七靠着武力在九龙城寨抢下一个赌场做底盘之后，第二天就拿出黄金作为彩头，宣布今天来赌场赌的所有赌徒里，赢钱最多的人可以直接带走金块。 洪七大方地撒钱出去，买人直接把消息在整个城寨传播开来。 赌徒绝对没有一个不贪财的，赌得越凶，越穷的赌鬼就越是贪财。 听说有黄金的消息，不少赌徒直接来到洪七的赌场一探究竟，哪怕赢不了钱，看看黄金也是好的。 这些赌徒到了赌场，就看到赌场中央摆了张小桌子，桌子上正摆着一块金块，有眼力的赌徒很快就算出来这金块能值一两千块呢，眼睛都直了。 有赌徒问：“北哥，这赢钱最多的人，真能把这金块带走啊？” 梁武北头上包着绷带，一脸煞气地道：“咱们洪爷还能耍你们不成，有本事赢钱最多的，就可以把这金块带走，反正你们去哪里赌不是赌，别家赌场能给金子吗？在这儿试试手气还有人能吃了你们不成？” 第234章 黄金!黄金!黄金! 是这个道理啊！ 反正都是赌，去朱爷的赌场是赌，在这儿赌不也是赌吗？ 这里还有黄金呢，要不试试呗？ 有的赌徒直接对着金块跪了下来，搓着手嘀咕道：“求财神保佑，让我发大财吧！求财神保佑！财神保佑！” 第一个赌徒跪下之后，一下子有十好几个赌徒跪了下来向金块祈求保佑。 别以为港岛这地方在经济上一度领先内地，他们的思想就能有多先进了，其实港岛、蛙岛都一样，因为没有破四旧，一直迷信成风，求神拜佛的事情一直都没少过。 甚至到了21世纪都闹出过官方拜神求雨这种笑话，现在赌徒拜黄金有什么好奇怪的。 洪七拿出的金块大概值一千五左右，一般的赌徒本钱少，除非真的运气爆棚，或者是出老千了，否则能赢个一百块就算发大财了。 赢上千块，赌场能不能让你轻易出去都难说，一般的赌鬼更是一辈子都没赢过那么多的，所以这金块对一般赌徒的吸引力极大。 重赏之下，勇夫都有，更何况赌鬼。 在黄金的吸引之下，这个小赌场的今天的生意好得爆棚，所有桌子全部爆满，整个场子里都是各种叫赌和开赌的声音。 洪七的目的根本不在于赚钱，所以也不在乎各张桌子的输赢。 一群赌鬼赌到半夜三更，梁武北才扯着嗓子吼道：“收档了收档了，今天到此为止！” 几张桌子把最后一局给玩完了，今天这一场就算是结束了，输钱的赌鬼哀嚎狂叫，如丧考妣，赢钱的赌鬼则疯狂算着今天到底是谁赢得最多，目光都恨不得焊死在那金块上面。 听到下面收档的动静，洪七从二楼走了下来，环视一圈说： “今天结束了？” 梁武北走了过来，恭敬地说：“洪爷，都结束了，今天赢钱最多的是这瘸鬼。” “洪爷好！”那瘸鬼大声地喊着洪七。 经常来这个场子赌博的赌鬼都知道这里原本的老大应该是保哥，不是这个面生的洪爷，不过就梁武北他们这些原本保哥的手下，脸上身上全部挂彩，这些赌鬼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都不敢多嘴。 再说了他们只是来赌钱的，只要能让他们赢钱，管你是洪爷还是绿爷，都没什么区别。 洪七看了看那瘸鬼，身体消瘦，眼窝深陷，瘸着一条腿，看着就是一副烂赌鬼的样子，他这腿瘸了，十有八九也跟赌博有关。 不过洪七也不是来拯救这些赌鬼的，随手拿起桌上的金块丢给他。 “拿去，你自己赢到的。” 瘸鬼欣喜若狂地接住金块，虽然他是今天赢钱最多的，但扣掉他带来的本钱之后，其实也就赢了二百多块而已，这一块金块可足足比他赢到的钱还多了好几倍。 强烈的贪欲刺激着瘸鬼的大脑，手里的金块好像都在发烫，一个劲地说：“谢谢洪爷，谢谢洪爷！” 周围的赌鬼全都眼红地看着他，而最眼红瘸鬼的，甚至不是那些今天输了钱的赌鬼，而是赢了钱，但赢的数目没有瘸鬼那么多，最终与黄金失之交臂的赌鬼，因为他们最接近黄金，所以现在才最不甘。 要不怎么说第二名是最不快乐的呢？ 洪七傲气地说道：“不用谢我，你们都听好了，以后想发财尽管来，这场子只要有我洪七在一天，每天都会有这样一块黄金，有本事的尽管拿走！” 钱是赌鬼最好的救命药，听到洪七如此傲气的话，众赌鬼全都眼睛发亮，连输钱的沮丧和崩溃都瞬间消失了不少。 等赌鬼离开之后，梁武北压低声音说：“洪爷，我马上带人去把金块和钱拿回来！” 洪七一摆手，说：“用不着，这点小钱尽管让他们拿去！” 梁武北对洪七的决定十分不解，今天因为黄金的吸引，他们的客人比往日多了不少，赚的钱也比过去多了两倍左右，但如果把给出去的黄金的价值扣掉的话，那么他们今天的纯利只怕连往日的一半都不到。 这位爷这么搞到底图啥啊？ 如果是图赚钱的赌场，被人赢走了一大笔钱，自然会下黑手把钱弄回来，在城寨这种地方，这种事情可多了去了，根本没人管。 但洪七根本不图钱，梁武北当然搞不懂他的想法。 那金块是从金砖上切下来的，这么玩下去的话，洪七和裘千仞带来的五十斤金块大概可以坚持一年左右，而城寨的事情不可能拖一年的时间，所以这点黄金的消耗根本没所谓。 洪七不去抢，至于瘸鬼出去之后会不会被其他眼红的赌鬼给抢劫了他也无所谓，被人怀疑自己作假，黑吃黑其实也没所谓。 因为赌鬼要是能控制住自己的贪欲，那就不叫赌鬼了。 赌鬼也不是没听过赌博害人的话，结果不还是天天去赌，赌城不是照样夜夜笙歌，纸醉金迷？说到底都是被贪欲驱使的奴隶。 只要洪七这里能源源不断地拿出黄金，就会不断地有赌鬼来他这里赌博。 赌的不只是自己能不能在一天内赢到最多的钱，更是赌自己赢了钱之后能不能安安稳稳地把钱带走，就算洪七这里黑吃黑，回头抢他们的钱他们也会来赌。 毕竟……说得好像其他赌场就不黑了一样。 第二天一早，有人在原保哥，现洪爷的场子赢走了黄金的消息不胫而走，如果说第一天，洪七还需要花钱让人来传播消息，等于打广告的话，那么第二天，无数的赌徒都成为了他赌场的‘自来水’。 对于赌徒来说，没有什么比金钱的刺激更加直接了。 黄金的消息在赌徒之间如同病毒一般传播，黄金的高价将更多的赌徒从其他赌场吸引过来，将目光聚焦到了洪七的赌场上。 而与此同时，城寨三大老大之一的朱爷的别墅里。 一排死不瞑目，散发着恶臭的尸体正摆在朱爷的面前，这些正是当天因为洪七调戏了那个叫九姐的女庄家，结果来处理洪七的马仔。 洪七本也没想隐瞒什么，尸体也没掩埋处理，就随意丢在巷子里，等着朱爷的人发现之后来找他麻烦。 而对于久居城寨老大位置的朱爷来说，这样的行径，自然就是挑衅。 第235章 灯塔的街头风光，西瓜上门 朱爷手里拿着两个核桃哗啦哗啦地盘着，黑着脸道：“这是怎么回事？！” “回朱爷，前天晚上，香肉馆那边的场子有个生面孔的来赌钱，结果临走的时候对九姐撩骚了几句，猴子他们几个就打算出去把人收拾了，结果从昨天晚上到昨天一整天都没回来，我们发动兄弟们去找，结果找到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生面孔的？长什么样子？” 回话的马仔从怀里掏出一卷纸：“朱爷，这是找人画出来的画像，您看看。” 朱爷拿过画像，上面的人长相跟洪七有七八成相似，画得倒是不错，朱爷看了一会儿，对画像上的人实在是没有印象，便将画像放在一边。 “去探过白面昆和七老鬼那边的消息没有？” “已经去打探过了，两边都没什么动静，似乎不是他们派来找麻烦的。” 朱爷听后，手里的核桃盘得更快了。 “不是？这便怪了，这城寨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谁敢杀我的手下，跟我叫板的？那个生面孔的找到没有？” “还没，城寨屋子太多，一个人要想……” 朱爷在城寨混了那么多年，自然知道城寨的环境复杂，又没有监控，有很多适合人躲藏的地方，要找一个没人知道的生面孔确实难度很大，可他是老大，收手下不是听他们说这些废话的。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派更多的人出去，就算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把这个生面孔的家伙找出来！” “是，朱爷！” “还有，派人去通知白面昆和老鬼，就说我约他们后天晚上一起吃饭。” “是，朱爷，我还有一件事要汇报。” “说。” “黄劳保的场子出问题了，昨天他们一个自称洪爷的人成那个场子的新老大，而且还拿出一块金块，说是送给一天内在他赌场里赢钱最多的赌徒，现在这个消息在赌徒之间流传得很快，而黄劳保昨天一天没见人，可能已经被那个洪爷给杀了。” 朱爷眼中露出杀气，冷冷地道： “黄劳保的场子可是老子罩着的，敢杀人抢地盘，真是一点没把我放在眼里啊！老子还没虎落平阳呢，就有不怕死的狗崽子想要踩到老子头上了！” “那个姓洪的是什么来历查过没有！？” “我没见到真人，不过据赌徒说那个姓洪的是个从来没见过的生面孔。” “又是生面孔？黄劳保昨天一天不见人，那他有可能在前天晚上就被那个姓洪的给杀了，抢了场子，也就是跟猴子他们死的时间差不多？” “应该是。” “哼，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姓洪的到底是龙还是虫！多找些兄弟，带上家伙，去把这个姓洪的给我‘请’过来！我要请他吃顿‘大餐’！” 那马仔哆嗦了一下：“朱爷，我马上就去！”说完赶紧转身跑出了别墅。 朱爷的‘邀请’摆明了是鸿门夜宴，相比起马仔的被杀，保哥的赌场被抢了绝对是踩了朱爷的逆鳞。 死几个马仔对朱爷来说除了丢脸，其实不是特别大的事情，因为在整个城寨上万的居民里，大多数都是朝不保夕，在死亡边缘挣扎的底层，能混到给朱爷这种老大当马仔的，在城寨里已经可以算是人上人了，每年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向三个老大投诚，只不过真正能被收下的人又是极少数。 就算死了几个马仔，很快就会有新的血液进来补充，影响不大。 但保哥的赌场被抢，一来朱爷每年少了一笔保护费，二来港岛这边混道上的还讲点面子，一般老大收保护费不算什么，但收了钱之后，小弟们遇到麻烦事老大得出面摆平，光收钱不办事在道上丢面子。 其实丢面子还是小事，要是让下面小弟产生了‘你这个大哥收钱不办事，我不如去投别的大哥，让别的大哥保护我’这种想法，那可是要引起大乱的。 三来自之前三位老大谈判过后，赌博一直是朱爷的生意，另外两家没把握跟朱爷死磕到底，所以也一直难以染指这块生意，现在有人抢了朱爷罩着的场子，在朱爷眼皮底下开赌赚钱，朱爷要是不杀鸡儆猴，明天这别家的猴子来个有样学样，抢赌场，开赌场，没过多久，朱爷这个城寨赌场老大的位置可就彻底保不住了。 所以洪七这只鸡，朱爷是非杀不可。 不过洪七是鸡吗？ 洪七这会儿正坐在二楼的休息室，也就是保哥那天玩女人的房间里，从窗户往外看。 城寨里大多数人都是昼伏夜出，因为城寨主要的三门生意，赌博，女人和卖粉，前面两项都是夜间生意，白天开门的很少，大多数躲在休息。 就一个卖粉的，瘾君子什么时候来瘾头了可没数，所以粉摊基本是全天营业。 这会儿城寨里静悄悄的，就只有几家早餐店在营业，还有些丧尸一般的瘾君子摇摇晃晃地发癫。 洪七缺德地笑道：“挺不错的，没想到在城寨里还能欣赏到二十一世纪灯塔的街头风光。” 这话说完没多久，就有一批人向着他这边的走了过来。 十几个人看着气势十足，手里要么拎着砍刀要么拎着棍子。 洪七也不认识他们，不过路边的早餐店的老板都认得，这群人路过的时候，他们都小心地陪着笑脸。 如此态度，已经足以让洪七确认这群人背后的老大肯定在城寨里很有地位，才让这些小老板小心翼翼地赔笑。 至于他们到底是不是朱爷的人，是不是来找洪七麻烦的，洪七懒得去研究，反正最差也是三选一嘛。 洪七弯下腰，从椅子旁边端上来一个大家伙。 m99半自动狙击步枪！ 这玩意儿是大口径的反器材狙击步枪，说简单点就是专门对付军用装备，比如装甲车，飞机，船只之类的东西，所以尺寸相比起一般的狙击枪大了不少，用在对人的战斗上，简直如同一只沉默的金属怪兽。 洪七架好狙击枪，几十米外一个倒霉蛋的脑袋就出现在了的狙击镜中。 “接下来的画面我会毕生难忘的，真希望我以后还能吃得下西瓜。” 扳机扣下，子弹划过了膛线。 第236章 先进武器碾压局 砰！！！ 一声剧烈的枪响撕裂了城寨清晨的宁静，同时洪七从瞄准镜中清楚地看到那个倒霉马仔的脑袋如同西瓜一般爆裂开来。 红的白的，各种东西向着四周喷溅，稀稀拉拉地溅了周围人一身。 洪七，或者说远在四九城的白万里，在觉得毛骨悚然的同时，又想大喊一声：“真他妈的带劲儿！” 其实狙击步枪使用的大威力子弹，需要一定的时间和距离才能加速到最高速度，发挥出最大的威力，短短几十米的距离根本不足以洪七打出的子弹加速到最高速，但特别选用的穿甲弹还是直接撕裂了那个倒霉马仔的脑袋。 在那群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洪七又开了第二枪。 冲击力巨大的穿甲弹直接撕掉了第二个马仔的半个胸膛，当场暴毙！ 连续两人的死亡终于让其他人反应过来，有人大吼一声：“躲起来！”一群人瞬间分散着躲进边上的房子里。 有人拿着枪，从墙后伸出手来，大概瞄准洪七的位置一顿盲射。 但他们开枪的位置在一楼，洪七的位置在二楼，因为角度问题，飞过来的子弹几乎全都被洪七身边的墙壁挡住，普通手枪子弹，想要射穿墙壁谈何容易？ 而且他们也不是全都有枪，一共来了十几个人，拿了五把手枪。 在朱爷和马仔们看来，对付一个人，这样子的阵仗怎么也够了。 但洪七占据着地形优势，俗称高打低，打傻逼，马仔的五把手枪对洪七完全造不成任何威胁，但洪七手里的反器材狙击枪却可以轻易收割他们的生命。 洪七根据开枪的方向，瞄准了藏在墙壁后面的马仔，再次扣下扳机。 砰！！！！ 子弹飞出发出巨响，随后巨大的冲击直接撕裂了那个马仔藏身的墙壁，最后子弹带着依旧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没入马仔体内。 反器材狙击枪在设计上连军用掩体都可以击穿，更何况普通房屋的墙壁。 城寨在数百年前刚刚建成的时候，作为抵御敌人的堡垒，它或许很坚固，但岁月的侵蚀早就让城寨破败不堪。 后来城寨有大量人口涌入，一大堆私自搭建的房子根本谈不上质量和设计，只是勉强有个片瓦遮头，建筑质量还比不上四九城的普通砖瓦房呢，哪里挡得住反器材穿甲弹。 此时的洪七就是一个死神，无情地用手里的狙击枪收割那些马仔的生命。 他们躲藏的墙壁根本无法保住他们的生命，只能给他们一些心理安慰而已。 一颗颗的穿甲弹打穿墙壁，后面的马仔要么当场死亡，要么身受重伤，发出惨叫，求饶，手枪根本没有任何作用，更别提刀子，棍子这种东西了，落后得简直可笑。 当半数的马仔都死在洪七的枪下之后，剩下的马仔里终于有人精神崩溃，抱着头尖叫着跑了出去！ 有人带头了，剩下的人要逃跑的心理压力也减轻了很多，四散奔逃。 洪七连续开枪收割生命，但城寨里的地形确实太复杂，加上这些人同时跑向不同方向，就算是洪七也难免有错漏，最后让三个马仔逃掉了。 不过也没什么，反正只是三只虾米，加上洪七只是个傀儡，身边没有像家人这样的可能被人拿捏住的软肋，跑掉三个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洪七收起狙击枪，冲着仍然弥漫着硝烟的城寨大喊一声： “喂！出来扫街啦！” 如果这时候洪七手里有一把斧子的话，他都想拿着跳一段舞，可惜没提前准备道具，现在再去找的话，等找到斧子了，兴致也没了，所以跳舞的事还是算了。 城寨里面，偶尔也会发生枪战，但枪声刚刚结束的时候，谁敢冒头出来，只有一些胆大地悄悄趴在窗户边观察，更多地则是躲在家里瑟瑟发抖，倒是一些精神不正常的毒虫几乎没受到任何影响，依旧‘兢兢业业’地在城寨里展现着‘灯塔风貌’。 —————— “朱爷！朱爷！” “大事不好啦！” 马仔跌跌撞撞地跑进朱爷的别墅。 现在大白天，赌场还没开，朱爷这个做老大的也不会时时刻刻在赌场守着，这时候他正打算带着自己的情人，也就是洪七那天撩骚的九姐出去耍耍，结果就被这么打断了。 被扰了兴致的朱爷心情不大好，冷着脸问道：“出什么事了，说！” 朱爷的语气大有一种‘你最好真的有重要的事情，不然老子就弄死你’的意思。 那马仔吞了口口水，说： “朱爷，您刚才不是下令让我找些兄弟去把那个姓洪的带过来吗，我找了十七个兄弟，他们……” “他们都被杀了？！” “不是，还剩了三个。” “三个！？十七个人去，就回来三个！？这些废物，那姓洪的有多少人手！？” “应……应该只有一个？！” “应该？！什么他妈的叫应该！？” “回来的那三个说，他们从头到尾都没见到对面的人就被人开枪放倒了，不过依据开枪的频率，对方应该只有一个人。” 朱爷火气上涌，忍不住一脚把那个马仔踹翻在地：“你他妈的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就一个人，拿着枪，干翻老子十几个人？！老子不是让他们带着家伙去的吗？！他们干什么吃的，连枪都不会开吗？！” “朱爷，他们开枪了，可是对面拿着的是狙击枪，而且位置高，火力实在是比不过啊！” “狙击枪！？”朱爷听了一惊，“谁他妈的在城寨里动狙？！” 朱爷手下也有不少武器，狙击枪也有一把，他曾经也想用狙击枪把另外两个老大给狙死，自己称霸城寨，但始终没有成功。 一来枪法神准的狙击手不好找，狙击枪的上手难度也不是手枪可以相比的，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练个一两个月就变成神枪手，朱爷找不到适合的枪手。 二来另外两个老大也很警惕，加上城寨地形复杂，射击死角太多，一般不是反器材狙击枪的话，子弹穿过墙壁之后就没什么杀伤力了，所以狙杀一直不成功。 现在听到洪七也有狙击枪的消息，让朱爷真正紧张起来。 因为一把狙击枪可以在数百米之外取人性命，这是能够威胁到他生命的手段，有几百个小弟都不顶用，这朱爷能不紧张吗？ 第237章 抢劫!朱爷赌场血成河 知道洪七有狙击枪的消息之后，朱爷立刻放弃了出去耍的打算。 他和昆哥、莫老七两个老大虽然都想杀死彼此，成为城寨唯一的老大，但三个人相互斗了很多年，知道彼此之间大致的实力和底线，没有足够的把握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但洪七这个‘新人’做事激进，手段狠辣，朱爷完全不知道洪七的底线在哪里，现在还拿着狙击枪这种杀器，有可能不顾后果直接找机会一枪崩了他。 这种情况就像一个疯子拿到了蘑菇蛋的引爆按钮，任谁都会感到忌惮。 对狙击枪感到忌惮的朱爷坐在沙发上，黑着脸思考自己的应对之策。 马仔和那个九姐都不敢打扰，战战兢兢地待在一边。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朱爷沉声下令道： “你去想办法给我找个狙击手来！我开价十万，更多也可以！只要枪法够准，老子要狙死那个王八蛋！” 朱爷这叫用魔法打败魔法，狙击枪的攻击范围太大，军队里的神枪手千米之外都可以命中目标，对比一般人属于降维打击。 如果不用大范围地导弹洗地，或者直接绕后狙击手的话，寻常手段对狙击手是完全没办法造成威胁的。 而朱爷只是城寨里的一个老大，当然没能力让日不落政府直接把城寨给核平了，而要找到狙击手也不容易，毕竟他现在连那个‘姓洪的’长什么样都不确定。 那幅画像，是前天撩骚九姐的那个人的，朱爷虽然怀疑那个生面孔跟那个洪七是同一个人，但现在也没凭据，而且朱爷也没法证明那个狙击手到底是洪七自己还是洪七花钱请来的高手。 连对方的样子都不知道，绕后偷袭自然是不可能的。 “除了狙击手之外，你再去找人，给我多弄点炸药过来！” “还有，在城寨传命令下去，谁去那个姓洪的那里赌，就是跟我作对！” 朱爷要准备炸药，可能是打算找到洪七的位置之后直接丢炸药包把他给扬了，至于后面一条，纯粹就是打不过就耍无赖了。 虽然他手下人死了不少，让他丢了不少脸面，但朱爷这么多年的积威也不是开玩笑的，他的命令暂时在城寨内应该还有作用。 在朱爷看来，不管洪七用什么手段，耍什么花样，最终的结果都是要赚钱，只要自己能掐断洪七的来钱路数，就算不能直接逼死洪七，也可以让洪七产生动摇，进行其他的行动，进而就会露出破绽，让自己找到反击的机会。 朱爷想得挺好，他的命令在城寨里确实还有用。 当天晚上各个赌场开赌之后，虽然还是有些不怕死的赌鬼想趁着这个机会来洪七的赌场赢取黄金，但人数相比起昨天实在是少太多了。 这让梁武北这些马仔都很忧虑，因为按照这个人数，他们赢来的钱只怕根本比不上洪七送出去的黄金的价值，但洪七还是坚持这么开场，梁武北他们都不明白这是图个啥。 而相比起洪七这边的冷清，朱爷的三个场子就十分热闹。 因为洪七开出的黄金奖励吸引了不少赌鬼，他们白天连蒙带骗地搞到了不少赌本，想去洪七的赌场发财。 结果因为朱爷的命令，洪七的赌场不敢去了，那就去其他的赌场呗。 一个赌鬼在手里有钱的时候是绝对没办法忍着不去赌的，赌鬼能说出下次再来赌这种话就意味着他手里的钱已经输光了。 而在其他的赌场里，朱爷的赌场规模最大，花样最多，去的赌鬼自然多一些。 接到手下汇报赌场‘盛况’的朱爷十分满意。 “一个年轻人别以为靠着不怕死的蛮劲就真可以闯出一片天来了，我看你手里的钱还能坚持多久，没钱，你玩个屁！” 就在朱爷高兴的时候，一个身材敦实的中年女人走进了他的赌场，正是裘千仞。 裘千仞直接走到最大的一张赌桌前面，把左右的人推开，然后把一个蛇皮袋子扔到桌上。 “抢劫！把钱都放到袋子里！” 这一番举动引来了不少诧异的目光，多久没见到这么不怕死的人，来朱爷的场子抢劫？ 而且就裘千仞这个矮胖敦实的造型，跟乡下种地的妇女一个样子，这能抢劫？ 其实裘千仞只是外形被白万里设置成了一个矮胖的妇女，能力的设定上和洪七其实是一样的，都有着人类最强级别的武力值。 看场子的马仔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妈的！什么玩意儿敢来朱爷的场子撒野！？” 突突突突突！！！ 马仔气势十足的话直接淹没在了连环的枪声中，裘千仞手里端着一把05式冲锋枪横扫，也不管是马仔还是赌徒，直接扫死了周围五六个人，还有几个人受伤，倒地不起。 “有枪啊！！！” 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赌场里立刻混乱起来，有人向着门口跑，有人瞬间则瞬间扑到赌桌上，抱起一肚子的钱然后再往外跑。 赌场的进出门本来就不大，一群人齐齐往外挤直接形成了堵塞。 裘千仞从衣服里拿出一颗手榴弹，拉掉拉环之后直接往人最密集的门口一扔。 挤来挤去的人群根本意识不到掉进他们中间的一个小小球体，几秒之后，轰的一声爆炸直接掀翻了人群。 在爆炸的巨响和短暂的寂静之后，惨烈的哀嚎响起。 不少人倒在了血泊之中，手榴弹最近的被直接炸死，尸体残缺，就算距离远一些的，也被手榴弹中的破片严重伤害，就算治好了也是残废。 裘千仞的脖子上也有一道伤口，正在流血，因为她的人体强度仍是人类范畴，所以被近距离爆炸波及一样会受伤，只是傀儡并不会真正的死亡，也没有痛觉，除非骨头彻底断掉，否则这种程度的伤害完全不会影响她的行动。 她无视了那些被炸伤的赌鬼和马仔，从桌子底下抓出来一个已经被吓傻了的庄家，用一张普通的脸下达冷漠的命令。 “抢劫！装钱！” 第238章 爆炸，城寨混战 庄家被裘千仞残酷狠辣的手段惊呆了，毕竟流氓打架，平常也就是动刀子棍子，枪支之类的热武器在港岛这边也有些忌讳，一般的帮派械斗是不会轻易掏枪的，更别说手榴弹这种东西。 现场弥漫的硝烟和血腥味让庄家几欲呕吐，但在被裘千仞的枪指着，他只能强忍着恐惧和反胃，将钱装进裘千仞的蛇皮袋里。 很快钱装了一大袋子，裘千仞抬手一枪，把庄家打死，然后拎着大袋的钱跑了出去。 枪响和爆炸的动静已经吸引了周围很多人的注意，但出事的是朱爷的场子，不少人都以为是朱爷跟其他哪个老大爆发火拼了，一般人哪里敢轻易跑过来送死？ 剩下的两家老大，昆哥和莫老七在知道朱爷的场子发生爆炸之后，反应也几乎相同。 “肥猪这死胖子难道跟白面昆\/七老鬼这家伙干起来了？赶紧去查，我要知道确切消息！还有把所有人手都叫过来！” 三家老大斗了很多年，彼此都清楚对方的实力，任何一家都没有绝对优势，两家之间的火拼很有可能弄得两败俱伤，让剩下的一家渔翁得利。 现在朱爷的场子发生了爆炸，他们的第一反应都是对方跟朱爷发生冲突，自然想要做最后得利的渔翁。 至于洪七的事情，他们也不是没听说过，只是他们也想不到一个来历不明的新人会有这样的狠辣和手段，直接派人抢了，炸了肥猪的场子。 没一会儿功夫，三方人手都聚集到了被炸的赌场外面。 昆哥跟莫老七的人想确定是不是对方跟朱爷火拼了，伤亡如何，而朱爷其他赌场看场子的马仔在知道另一个场子被炸了之后，也赶紧过来调查情况，好去跟朱爷汇报。 三家老大斗了那么久，手下也不知道对砍过多少次，所以相互之间基本都是认识的。 朱爷手下的马仔见到昆哥跟莫老七手下的人，怒道： “咸鱼佬！白面基！你们两个活腻了是吧，敢来我们朱爷的场子捣乱！？” 那咸鱼佬就穿着一条裤衩，肚腩很大，跟刘海中有一拼，肚子上纹着一条龙，本应该很有气势的，不过因为肚子太大，让龙变了形，看起来有些滑稽。 咸鱼佬扣着肚皮说： “鸡爪子，你可别瞎说，我们是听到了你们场子让人炸了，才好心好意过来帮忙的，你可别不识好人心啊。” 白面基也皮笑肉不笑地说：“就是，鸡爪，要帮忙的话尽管开口，我们昆爷一向是乐于助人的。” 朱爷那马仔十岁出头就出来混，跟人打架的时候被人拿刀砍伤了手，发育受到影响，现在右手有些畸形，他自称叫凤爪，不过别人一般都叫他鸡爪。 鸡爪知道这些人都不安好心，握着一把西瓜刀冷冷地道：“我们赌场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来掺和，给我滚一边去！” “别那么客气嘛，咱都是道上混的，现在你们遇到麻烦了，我们哪里能袖手旁观啊？来来来，兄弟们赶紧帮把手，把里面死的活的玩意儿都给抬出来，说不定还能帮朱爷收个尸呢。” 咸鱼佬跟白面基都没想这么简单就回去，他们到现场之后，发现事情和开始预想的并不一样，并不是对方帮派和朱爷发生了火拼，但朱爷的赌场被人炸了是事实。 他们现在所谓帮忙，目的就是想看看朱爷这次损失到底到了什么程度，顺便找个火上浇油的机会。 毕竟他们老大也一直盯着赌场的生意，只是这块一直被朱爷霸占，如果这次朱爷衰弱下去了，他们老大就有机会插手城寨里的赌场生意，到时候能赚的更多，他们也有功劳。 鸡爪也不是吃素的，把西瓜刀一横：“不怕死的就从我这把刀下过去！” 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起来，三方人马从相互扯皮，眼看就要动手，爆发冲突，突然城寨里又响起一声爆炸声，爆炸比之前更为剧烈，还伴随着刺眼的火光和浓烟。 鸡爪用眼角一看，瞬间爆了粗口：“草！！！！” 只是一眼，鸡爪就已经确定对面楼上发生爆炸的正是原本他看守的赌场。 因为朱爷的人手也是有限的，平时大部分分散在三个赌场看守，此刻第一个赌场被炸之后，赌场原本的马仔几乎全灭，剩下两个赌场的马仔为了搞清楚状况，各分出一部分人手来，由鸡爪带着过来查看，这也必然导致剩下两个赌场的防卫力量有所减弱。 现在被炸掉的正是鸡爪看的场子，白面基和咸鱼佬也清楚朱爷的赌场位置，加上鸡爪的反应，他们百分百确定朱爷的第二个赌场也被人端了，眼中都露出惊喜之色，随后迅速转化为狠厉。 “杀！！！” 咸鱼佬大吼一声，直接抽出一把西瓜刀向着因为赌场爆炸而震惊的鸡爪砍去。 除了那些收保护费的，朱爷自己开的赌场一共三个，现在已经被炸掉两个，损失绝对巨大，这时不痛打落水狗更待何时？ 丢掉三个赌场中的两个，再损失一批马仔，配合两个老大同时发力，说不定有机会把朱爷从老大的位置上彻底拉下来。 咸鱼佬和白面基虽然没有事先沟通，但两人的心眼都一样肮脏，痛打落水狗这样的事情他也不会错过，两伙人马对鸡爪一伙进行了围攻。 在高处端着狙的洪七冷笑道：“这些家伙本来面前相互制衡的平衡就非常脆弱，现在朱爷这一角变弱了，另外两家立刻就想要吃掉朱爷的势力，果然开始内斗起来了，这样子倒是省了我不少子弹。” 三方势力相互之间的狗咬狗给洪七节省了不少功夫，鸡爪一伙虽然人最少，但混战也要持续一段时间才能结束，洪七没必要留在这里陪他们浪费时间。 朱爷的赌场不是还剩下一个吗？ 洪七背上狙击枪，开始向着下一个目标移动。 与此同时，经历过第二场爆炸，满身伤痕焦黑的裘千仞也在快速移动，手里还拿着两个跟她的体型差不多的煤气罐。 第239章 姓洪的，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轰！！！！ 当第三次发生爆炸的时候，整个城寨都麻了。 大多数城寨的人只是听到了爆炸声，并不知道详细的情况，但只是那震耳欲聋，甚至让他们胸口发闷的爆炸声已经足以让人心胆俱裂。 不少人都在屋子里瑟瑟发抖，就算是刚刚出门打算去赌的赌徒，或者是出去风流的色鬼，在听到爆炸之后都赶紧躲进了附近的屋子里，也就是那些完全失了智的瘾君子才能不受影响。 煤气罐被裘千仞当做了炸弹，直接把朱爷最后一个场子也给扬了。 一般人是没办法用这种方法袭击朱爷的赌场的。 因为就算这帮马仔桌上说跟着大哥混，愿意把命都卖给大哥，但说得好听，真到了要‘卖命’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能真的舍得舍弃自己的命呢？ 一般的马仔，就算能搬煤气罐，可怎么顶着朱爷的马仔把煤气罐搬进赌场？就算真搬进去了，如果不牺牲自己现场引爆，需要延迟的定时或者遥控的话，那朱爷的马仔也大可以在爆炸之前把煤气罐扔出去。 但这种自杀攻击傀儡却可以用。 裘千仞在搬运煤气罐的时候，用一把冲锋枪就可以以火力压制住朱爷的马仔，强行将煤气罐搬入赌场，然后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引爆煤气罐。 爆炸固然会将裘千仞也会卷进去，但裘千仞会受伤，却不会死。 甚至还能拎着煤气罐去剩下的赌场再来一次。 这些傀儡的身体素质虽然还是人类范畴，也没办法使用白万里的系统仓库，但凭着这种不死特性，发动自杀式攻击的强度对比一般人来说已经是降维打击了。 鸡爪在两伙人的围攻下勉强杀出重围，身边跟着的马仔已经只剩下两个了。 他一开始本来想等事情调查清楚了，甚至抓住人之后再去跟朱爷汇报的，但没想到这次的对手那么疯狂，连续炸了他们两个场子。 虽然第三次爆炸的时候，鸡爪在的地方是看不到第三个场子的火光的，但他估计那个赌场也是凶多吉少。 加上被两帮人围攻，他身边的人也死得差不多了，现在这情况再不汇报，他就等着被人做掉吧。 鸡爪找地方打电话去了朱爷的别墅。 朱爷因为忌惮洪七的狙击枪，怕出去之后就被人狙死，所以这一天也没乱跑，晚上也就叫了两个妞来家里玩，这会儿就接到了鸡爪的电话。 鸡爪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朱爷！大事不好了！咱们的场子让人给炸了！” “你说什么！？”朱爷听了头皮瞬间发炸。 “最开始我听到老五看的场子传来爆炸声，就跟叉烧商量，带了一批兄弟过去检查，结果在场子门口撞见了咸鱼佬跟白面基，还没跟他们掰扯清楚，我看的场子也让人炸了，结果咸鱼佬跟白面基两个混蛋直接冲我砍了过来，在我跟他们拼刀的时候，又听到第三次爆炸，方向大概是老五看的那个场子，那里大概也凶多吉少了……” 朱爷一听自己苦心经营的三个赌场竟然在一夜之间被一波带走，也不禁感到浑身发凉，这种寒意甚至暂时压住了他的怒火。 “谁？！到底是谁敢炸我的场子？！” “朱爷！我也不清楚是谁，但是我跟咸鱼佬还有白面基碰见的时候，他们好像也迷糊着呢，这次的事情好像不是他们做的。” 朱爷也很清楚昆哥跟莫老七两家的实力，什么年代了，他们也没有什么死士，不可能抱着个炸弹冲进赌场然后炸了。 他们要是有这种本事，早就把他给灭了，彻底吃掉赌场的生意，哪里还用等到今天？ 那么朱爷剩下的怀疑目标自然只有一个了。 “姓洪的，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朱爷攥着话筒发出怒吼，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自己到底还是小看了洪七。 原本在他看来，洪七可能是个有人支持的年轻人，冲动，莽撞，狠辣，办事不讲规矩，不顾后果，加上有个厉害的狙击手在手里，才能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但现在看来，这哪里是做事不顾后果啊，分明就是个疯子！ 城寨之内的械斗火拼不算什么，动刀子外面根本不会管，动枪的话，只要别太过分，弄得城寨外面人心惶惶的话，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揭过去。 但制造爆炸这影响实在是太大了，爆炸的巨响绝对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遮掩过去的。 日不落那边虽然已经放弃了对城寨内的直接管理，但如果城寨内闹得太难看，甚至严重威胁到了城寨外面，影响外面的人给日不落提供利益的话，日不落也还是会干涉的。 朱爷知道这件事已经远远超出自己的掌控范围了，他挂了鸡爪的电话，立刻给九龙区探长吕程良打了过去。 一般城寨内部的问题朱爷很少会求助吕程良，因为这里是他的权力范围，他不想吕程良过多伸手进来，但如今事情已经失控，三个赌场全部被炸，朱爷的手下折损了不少，虽然手下可以补充，但这需要时间，在补充之前，朱爷的势力处于空前虚弱状态。 别说洪七那个朱爷眼里的疯子了，就算是昆哥跟莫老七这两家，也绝对会趁着这个时候在朱爷的身上狠狠咬上一口，然后把他踹到地狱里去。 这次的问题已经没办法在城寨内部解决了，朱爷唯一的出路只有求助于外部，请吕程良带皇家警察过来，靠警察手里的武器和背后日不落的权威解决事端，哪怕因此自己要让出赌场的大部分利益给吕程良也可以接受，只要自己能挺过这一关，自己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朱爷给吕程良家里打了电话，可电话却始终没有人接。 朱爷知道吕程良家里有佣人，就算吕程良不在家，佣人也可以接电话，现在对方始终没有应答，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吕程良故意不接他的电话。 话筒里传来的忙音让朱爷的心冷了下来。 他被放弃了！ 第240章 永别了，虽然我们根本没见过 吕程良和城寨的三个老大之间当然没什么义气可言，纯粹就是利益交换。 三个老大能给吕程良提供金钱，美女，而三个老大也需要吕程良给他们的生意提供一些便利。 比如昆哥是卖粉的，但粉要通过外面的渠道运进来，再往下分销，有吕程良这个探长的面子，昆哥的货可以避过不少检查，畅通无阻。 莫老七的女人，有些是城寨里的，但也有外面的，有拐来的，有买来的，有被骗进来的，这些人进了城寨之后，在外面等于是失踪了，也需要吕程良的遮掩。 朱爷这边，外面的赌徒也有会来城寨里赌钱的，朱爷手下去问赌徒讨债的时候经常有些过激手段，在城寨里的无所谓，但外面跟城寨的规则不一样，也是靠吕程良的维护才能一直安然无恙。 两边保持合作多年，朱爷的生意一直很稳定，但其实朱爷并没有什么不可替代性。 他并没有只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技术或者能力，只是比其他人更早地完成了原始积累，收拢了一批凶狠的手下，然后靠着这群手下的暴力维持住了自己的赌场和收债的平衡。 相比其他两家，昆哥好歹也有能从上游卖家那里弄到货的渠道。 莫老七手下也有不少的老鸨和贩子，帮他搜罗新的姑娘进来。 赌场说穿了也就是钱的问题，甚至如果赌场不在意赚钱的话，那么连老千这种‘人才’都不需要，等于是没有问题。 所以朱爷这边的赌场生意相对来说是最没门槛，最容易被替代的一个。 朱爷可以给吕程良赚的钱，别人也可以，现在就是这个‘别人’出现的时候了。 朱爷知道结果了，所以没再给吕程良打电话，做这种徒劳的挣扎，那样纯粹是浪费时间，而是冷静下来，思考自己的出路。 这思考很快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 “朱爷！您快下命令吧！” 电话是鸡爪打来的，刚才挂电话的时候，朱爷就叫他十分钟之后再打电话过来，他跟先吕程良联系了再作打算。 “你先等着！我马上让人去接应你！” 朱爷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挂了电话之后朝外面大喊了一声：“阿邦！进来！” 一个身高有一米九，留着平头的壮汉跑了进来：“朱爷，什么事？” “你去通知所有人，带上枪，带上手榴弹去城寨，把黄劳保的场子给我彻底拆了！还有给我准备好车子，我要用！” “是，朱爷！” 阿邦立刻跑出去安排，而这正是朱爷现在能想到的脱身之策，祸水东引！ 现在吕程良那边是指望不上了，而疯子洪七、白面昆、七老鬼同时在盯着他的命，自己看场子的手下应该没剩下几个了，就靠外面剩余的人手，想要跟这三个硬碰硬绝对是死路一条，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这三家内斗起来。 朱爷知道三家肯定都盯着自己的赌场生意，没了自己，三家肯定要因为争抢生意而打起来。 而鸡爪之前的汇报，让朱爷觉得白面昆跟七老鬼两家应该并没有和洪七联合，甚至还不是很清楚洪七的实力和疯狂，他派人直接去攻击现在由洪七控制的赌场，目的就是把洪七直接摆在这两家的眼皮底下。 这两家等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一个朱爷完蛋的机会，肯定不愿意再冒出来一个洪爷独占赌场的生意，直接动手把这个外来者踢出局的概率不低，只要他们能打起来，朱爷就有生路了。 而且黄劳保那个场子不大，能容纳的人手也是有限的，上次吃大亏也是靠着那个狙击手，朱爷派人过去，也是为了牵制那个狙击手，用手下的生命给自己吸引火力，让自己能安全跑路。 安排阿邦去办事之后，朱爷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一把手枪，砰砰两枪，解决了身边的两个女人。 这两个累赘带不走，放掉的话又有可能泄露自己要跑路的消息，还不如直接杀了干脆，反正只要有钱，女人要多少有多少。 干掉两个女人之后，朱爷来到书房，打开墙上一幅龙虎斗的画背后的机关之后，一道隐藏的机关门便打开了。 像朱爷这样的不法之徒总喜欢玩密室这一套，一来这种人的钱大多来历不明，没办法正常报税，而洗钱也是需要时间的，所以到手的现金不能直接存到银行去，需要在一个地方放置一段时间进行周转，甚至干脆就是长期存放，根本不用银行。 二来则是密室也可以作为一个藏身地点，如果遇到仇家杀上门，躲在密室里说不定可以逃过一劫。 朱爷密室里的好东西也真不少，几大箱现钞，几十条黄鱼，十几把手枪和冲锋枪，数不尽的弹药，还有五颗手榴弹和一把狙击枪。 朱爷往自己身上揣了两把装满子弹的手枪，又把五颗手榴弹全部放在身上，然后才把钱一箱一箱地往外搬。 朱爷年纪大了，又十分肥胖，饱受三高的折磨，身体健康大不如前，早就没了年轻的时候亲自跟人拿刀对砍的体力，一趟一趟地搬钱累得他气喘吁吁，但却始终没停，因为他很清楚，今天晚上自己的势力就有可能完全崩溃，这些钱则是他余生唯一的筹码。 “呼……呼……老子有这些钱！去东南亚买个身份，就算当不成老大了，也能当个富豪逍遥一辈子！值了！” 过了一会儿阿邦回来了，说是车子已经安排好，就停在别墅门口。 朱爷让阿邦出去，然后自己一趟一趟地把钱和武器都搬到车上，等到车上实在是放不下了，朱爷才放弃了剩下的枪和弹药，自己坐上驾驶座，一脚油门冲了出去，开着车，满载着他这些年赚来的不义之财，奔向他心目中自由自在的富豪生活。 而在他开车出门的时候，在一个小山上埋伏的洪七的狙击枪已经瞄准了他。 “永别了，虽然我们根本没见过，姓朱的。” 第241章 剁了，做叉烧包 砰！！！ 黑暗中一声枪响，连军用装甲车都能击穿的特制穿甲弹毫无意外地撕裂了轿车的车窗和朱爷的身体。 失控的车子直接撞上路边的景观树，洪七从狙击镜里瞄准了朱爷的脑袋，再开了一枪，看到朱爷的脑袋跟西瓜一般爆开之后，彻底送这位曾经的黑老大上路了。 确认朱爷已经死透了之后，洪七骑着摩托车从山上一路奔袭而下，来到朱爷的车边，打开车门，把朱爷的无头尸体拽了下来，丢在路边。 上车之后发动汽车，使了几次之后车子正常启动了，洪七就开着已经撞歪了车头的汽车返回了朱爷的别墅。 别墅里的阿邦看到朱爷的车子撞坏了才回来，从车上下来的人还不是朱爷，而是一个浑身是血的生面孔，怒道：“你是什么人？！朱爷呢！”同时蒲扇似的大手向着洪七抓了过来。 洪七不认识阿邦，但一看这家伙，好家伙，一米九的个子，体格子也长得壮实，看起来得有二百来斤，打架应该也是一把好手啊。 直接杀了有点可惜，看能不能收了做个小弟吧。 洪七收起了枪，捏紧拳头直接把这个二百多斤的壮汉一顿胖揍。 还真别说，块头大的人擅不擅长打架不好说，但挨打的本事绝对比一般人强。 洪七连续走了七八拳才让这小子跪下，先打服了，洪七再掏出枪来，指着这大块头的脑门。 “姓朱的已经死了，你要么跟我混，要么死，选一个！” 阿邦梗着脖子，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朱爷对我恩重如山！我绝对不会背叛他的！” 哦，绝不背叛是吧？ 洪七默不作声地从车上拖下来一个箱子，打开之后抓了几摞钱直接丢在阿邦的身上。 “这他妈的够不够买你的恩重如山？” “朱爷他……” 洪七又拿了两根金条，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也丢在阿邦身上。 “这个，加这个，够不够……” “爷！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救命恩人！以后我唐邦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洪七第二遍话都没问完，唐邦这家伙就赶紧把钱和金条都抱到了自己的怀里，好像生怕洪七反悔似的。 弄得洪七都忍不住想来一句卧槽偷袭，不讲武德！ 其实唐邦的反应一点都不奇怪，什么狗屁忠诚，什么绝不背叛，说白了就是背叛的筹码还不够而已。 要说那种真的非常讲江湖义气，跟一个大哥跟到死，哪怕大哥死了之后也一心想为大哥报仇，绝不投降或者背叛的人有没有？ 那肯定有，一些年纪轻的，中二的，还没被社会毒打的小崽子可能会这么做，甚至还会觉得自己的行为相当牛逼，是道上的榜样，不过年纪越大的就越不会如此，因为他们都被现实狠狠地教训过，知道在钱的面前，什么狗屁义气都是扯淡。 唐邦就属于后面这种。 洪七收回了枪，收了钱的唐邦一秃噜就站了起来：“爷，有事您吩咐！” “去把车上的东西都搬下来吧，然后把车收拾了，换辆新车过来，还有，姓朱的那些手下你能不能联络到？” “能！我以前经常跟朱……肥猪出入各种场子，他的大部分手下我都能联系。” “等天亮了把还活着的都叫过来吧，愿意低头认老大的就留下，不愿意认的就剁了，做叉烧包，回天再找些新人进来，心野的也没关系，关键是要能打，够狠，我不需要废物！” “是……” “我姓洪。” “我知道了，洪爷！” “去办事吧。” “是。” 唐邦出了门，先去搬运车上的东西，刚才洪七还从车上拿出了钱和黄金，唐邦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朱爷带着这些东西是打算跑路的，心里骂道： ‘这姓朱的真不是个玩意儿！老子给他卖命这么多年，跑路的时候连个消息都不给我直接自己就跑了！不过多亏你够自私，不然老子说不定就陪你一块儿见阎罗王去了！该！’ 唐邦咬牙切齿地搬箱子，当把箱子搬到洪七面前的时候又是一脸谄媚。 等箱子搬完，要把车子开走的时候，唐邦一看主驾驶上的惨状，也不禁暗暗咋舌：‘这位洪爷真是个狠人啊，车里被打成这个样子，一般的手枪可没这火力，看来是用狙击枪打的吧？而且这一片红的白的，他是怎么能忍着坐在这位置上把车开回来的？’ ‘还有砍人的我见得多了，做叉烧包的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这位爷不会就喜欢这一口吧？’ 唐邦虽然经常砍人，见血，但最多也就是有些红的东西溅到身上，这一车红的白的，还要坐在上面，唐邦都觉得渗人。 还有做叉烧包……噫！不敢想不敢想！ 洪七的行事风格让唐邦都觉得渗人，不敢往这位爷身上细想下去，赶紧干活去了。 洪七则在别墅里检查着朱爷囤积的武器。 朱爷的武器都是这个时代的东西，相比起洪七持有的华夏二十一世纪的主力装备当然是落后了不少，不过相比城寨里另外两个老大的武器肯定也不会落於下风。 洪七杀了朱爷，打破了城寨里原本的势力平衡，剩下两家肯定会想要抢夺赌场的生意，而抢夺的唯一手段自然就是暴力，接下来城寨肯定会乱上一阵。 洪七现在弄到的洪爷的武器，加上他带来的那些先进武器，只要另外两家手里没有加特林或者火箭弹之类的大杀器，那么自己在武器方面就占有一定的优势。 虽然自己的手下少，但在强大的热武器压制面前，人数的意义并不是很大，加上傀儡不死的特性，洪七和裘千仞两人绝对远比那些马仔流氓更狠更凶，彻底扫平控制城寨内的势力只是时间问题。 等洪七彻底控制住城寨的局势之后，掌握了一块安全的地盘之后，白万里便可以动身来到港岛，将更多的武器，黄金运送过来，全方位地渗透和控制整个港岛。 第242章 秦淮茹怀孕 四九城。 闫解成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 今天他出去打零工，到时候有活，有一家人盖房子，工人师傅带的徒弟里正好有人伤了，导致人手不太够，所以就到外面雇人，活说起来也简单，搬砖头，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辛苦。 闫解成知道这活很累人，但也不敢不接。 虽然秦京茹跟他闹掰之后离开了，家里少了一张吃饭的嘴，但毕竟自己还是要同时养活自己和秦淮茹两个人。 秦淮茹又没有粮本，她吃的所有东西都得闫解成去鸽子市加钱买，一个月十几块的收入实在是太紧张了。 这段时间虽然支出少了一些，但闫解成赚得太少，自从被秦京茹要走一百块封口费之后，他的存款就始终在一百块上下浮动，闫解成拿出闫埠贵亲传的本事使劲抠搜，还是存不下来钱。 人穷志气短。 看着自己紧巴巴的一百块存款，闫解成心里也慌，早没了以前那种一个人打打零工，吃吃喝喝的悠闲，对活也难再挑剔什么，像搬砖头这种苦力活也肯干了。 闫解成进了家门，直接把自己的身子往床上一摔，躺着就再也不肯动了。 没一会儿秦淮茹推门进来：“解成回来啦，你先休息一会儿，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她说完没听到闫解成的回应，便上前把闫解成的鞋子脱了，然后把他的腿搬到床上，让他躺着舒服一点，看着就像是个温柔懂事的妻子一般。 不过一转身，秦淮茹就撇着嘴暗暗吐槽： ‘又赚不到什么钱，回到家里就躺尸似的给谁看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有本事，每天干活有多辛苦呢。’ ‘要不是老娘还没找到下家，哪里还用搭理你这个废物！’ 秦淮茹心里骂着，大腚左右扭着走出了门。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的功夫，秦淮茹做好了晚饭，菜色很素，白菜炒土豆，睁大了眼睛勉强能看见一点星星似的油花。 主食是棒子面窝头，二合面馒头没有，白面的就更别想了。 以前闫解成想娶秦京茹这个年轻漂亮的丫头，想在她面前有面子，便故作大气，请秦京茹吃饭也请了好几回，白面，肉也吃了不少。 但现在闫解成又不打算娶秦淮茹，只是馋她身子，加上秦淮茹害自己损失了一百块，想玩个够本而已，所以闫解成也不在乎在秦淮茹面前有没有面子，能按时供点粮食，饿不死就成，爱吃不吃。 闫解成从床上爬起来吃饭，他今天累得不轻，身体需要有一些有油水的东西补充能量，可实际吃的却是寡淡的白菜土豆，粗糙得喇嗓子的窝头。 闫解成看着桌上的东西都觉得肚子里往上反酸水，但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吃，不然明天连出去找零工的力气都没有了。 ‘唉……我这过得什么日子啊，以前虽然也是打零工，但隔三差五的也能喝点小酒，吃点花生米，半个月出去也能吃一次肉呢，结果为了这个秦淮茹，把日子过程这样子了……’ 现在的日子过得不顺，闫解成就忍不住怀念起以前的好来。 那时候他虽然孤身一人，赚的也不多，也足够他一个人花销了，喝喝小酒，偶尔吃个肉，日子过得不比现在舒服？ 闫解成吃着饭，抬头一看秦淮茹脸上的伤疤，心里更是厌烦。 ‘老子当初真是傻逼了！就为了这么个女人搞到现在这样子！’ 闫解成现在真是后悔啊，对也早就没了当初的浓情蜜意，只剩下冷冷的厌弃。 所谓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 闫解成和秦淮茹本来就没什么感情基础，秦淮茹贪闫解成的钱，闫解成馋秦淮茹的身子，但秦淮茹的身子他都已经得到了，一个女人再漂亮，全身上下不过两个平方，看多了也总有看腻的时候。 秦淮茹的颜值不复从前，靠着身子还能吸引吸引当初没啥经验的初哥闫解成，现在新奇感没了，又有损失了一百块的幅面影响，闫解成对她的‘保鲜期’自然更短。 现在玩腻歪了秦淮茹之后，闫解成已经不想再花钱养着秦淮茹这么一个累赘了。 ‘吃完了饭就得想个办法把她赶走，不然秦淮茹一直在这里，要养着她，我的钱攒不下来，想娶媳妇也娶不到。’ 闫解成盘算着把秦淮茹赶走的法子，秦淮茹却突然干呕了起来，然后捂着嘴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闫解成现在对秦淮茹已经没什么心思了，见她这样只觉得厌烦，没好气地道：“没看到我正吃饭呢吗？！你这样子是恶心谁呢？！” 窝头白菜本来也难以下咽，现在听着秦淮茹干呕的动静，闫解成是更没胃口了。 几分钟后，秦淮茹苍白着脸走了回来，闫解成已经抽起了烟。 秦淮茹坐回椅子，一手摸着肚子，犹豫着开口：“解成，我好像怀孕了……” 本来秦淮茹应该在生下槐花之后上环，一辈子吊着傻柱让他给贾家拉帮套，但这个世界的发展有所不同，秦淮茹被棒梗推倒意外流产，槐花胎死腹中，秦淮茹在医院稍稍休养了几天就被王主任送回乡下，秦淮茹根本没时间也没机会上环，这下可出事了。 这句话把闫解成吓得浑身一哆嗦，手里抽了一半的烟直接掉了下来，落在小腿上。 “哎哟哟！烫死我了！”闫解成被烟头烫得上蹿下跳，不停地拍打被烫到的地方。 闫解成好不容易才坐了下来，两只眼睛直直地看向秦淮茹。 “你你你……你刚才说……你怀孕了？” “虽然还没去医院检查，但这个反应应该是的……”秦淮茹已经生了两个孩子，怀孕这方面她还是有经验的，刚才的反应分明就是孕吐。 闫解成的脑袋里嗡的一下，他从头到尾都没打算娶秦淮茹，当然也不可能做好当爸爸的打算，他刚刚心里还盘算着怎么把秦淮茹赶走呢，秦淮茹突然说出怀孕的消息真是打乱了他全部的计划。 “你！你怎么搞的，我不是叫你完事之后去洗干净吗？！怎么还会怀上的！” 第243章 闫解成跑路 现在的卫生物品和知识都很有限，也没有小雨伞，闫解成以为事后洗洗就没事了，现在听秦淮茹说怀孕了他是真慌了。 秦淮茹委屈道： “我不想的啊，我每次都有洗干净的，可哪想到……” 其实秦淮茹也没想怀上闫解成的孩子，在她看来闫解成太没本事了，一个月就挣个十几块的零碎，养活她都已经很勉强了，更何况再多一个孩子。 她跟着闫解成，只是想要个暂时能住的地方，给她有找下家还有弄到闫解成手里的钱的时间，等她找到下家自然会踹了闫解成。 可如果秦淮茹怀了孕，肚子彻底大了起来，除了一辈子没女人没后代的老光棍之外谁能要她？ 所以秦淮茹主观上也没给闫解成生儿子的意思。 但没想到啊，意外还是来了，用小雨伞，事后吃药都有意外的时候，更别说秦淮茹和闫解成这种情况了。 闫解成急得直抓自己的头皮，心里悔恨交加。 他现在是真后悔啊，比被秦京茹抓到的那个时候还要后悔。 ‘我真是不该碰这个女人的！她以前就是个麻烦！现在怀孕了不得讹死我？！’ 大概是闫解成对秦淮茹已经彻底腻了，大头没有再被小头控制，此时终于是彻底清醒过来，认识到了秦淮茹的麻烦。 ‘不行不行！我得冷静！’ ‘现在只是秦淮茹说自己怀孕了，事情还不一定是这样，说不定这个女人是骗我的，得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再说！对！去医院！’ 秦淮茹还没怀孕对闫解成来说是一根救命稻草，他一改最近对秦淮茹越发不耐的语气和神色，温柔地说道：“秦姐，我们赶紧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你坏了身子一定要当心一些。” 秦淮茹自然看得出闫解成的心思，暗道： ‘这小子提上裤子就想不认账了！但老娘也不是好糊弄的，医院去就去，等检查完之后看老娘怎么讹死你！’ 秦淮茹有过之前的怀孕经验，基本确定自己就是怀孕了，如果去医院检查出来确实怀孕了，她正好拿着可以拿这件事pua闫解成，然后把闫解成手里的钱搞到手。 但如果没有怀孕，那对秦淮茹来说也不算完全的坏事，因为这样子她就可以继续去找下家，不用带着个累赘。 秦淮茹和闫解成就这么各怀心思地换好衣服，前往最近的医院做检查。 —————— 闫解成脸色苍白地从医院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张检查单。 秦淮茹真的怀孕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闫解成心丧若死，当时就恨不得一头撞到医院的墙上去。 所幸他还记得自己跟秦淮茹是搞破鞋的，如果真一头撞墙上，引来医院保卫科调查情况的话，他和秦淮茹的关系一曝光，那就真的彻底完蛋了。 思维完全混沌了的闫解成只能强撑着自己的身体，摇摇晃晃地走出医院。 秦淮茹也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没办法公开，在医院里也不敢提这件事，陪着闫解成走出医院之后，秦淮茹才开口说： “解成，姐现在只有你了，你可要对姐好。” 闫解成本来失魂落魄的，跟回家的时候忘记把魂带回来了似的，听到秦淮茹的话之后，闫解成才稍稍回过神，看着秦淮茹那张已经风华不再却楚楚可怜的脸，闫解成内心毫无波动，扯了扯嘴角，机械似的露出一个笑容。 “姐，你别担心，明天我就跟你一起去开介绍信结婚，我不会让你和孩子受委屈的。” 秦淮茹心里微微一喜。 她倒不是愿意嫁给闫解成这个废物，只是闫解成的反应让秦淮茹觉得自己拿捏住了他的命门，自己怀孕了，闫解成果然不敢轻易抛弃自己，不然自己挺着个大肚子把事情往外一说，自己靠着孩子说不定能逃过一劫，但闫解成指定完蛋。 对于绿茶大师秦淮茹来说，只要能拿捏一次，她就有把握拿捏无数次。 她轻轻挽着闫解成的胳膊，说：“解成，咱们结婚以后就好好过日子，一起把孩子养大。” “嗯。” 两人各怀心思地往家走，等离院子近了，闫解成才说：“秦姐，咱们还没结婚，今天还是分开睡吧，免得院子里说闲话。” 闫解成由始至终没打算娶秦淮茹，只是玩玩，光明正大住一个屋子肯定不行，所以之前租的房子还是没退，院里邻居也有说他们闲话的，只是一直没捉奸在床，所以一切还是停留在闲话的阶段。 秦淮茹又不是真心喜欢闫解成，也不是真心想和闫解成一起腻歪，加上他现在有了拿捏闫解成的手段，可不想因为好闫解成待在一块，被人捉奸在床而翻扯，所以自然是同意的。 夜晚，两人待在不同的房子里。 秦淮茹睡得还算安稳，但闫解成却是彻夜不眠。 待在家里一个劲地抽烟，把屋子里的pm2.5数值抽得爆表十倍都不带停下的，熬了半宿，闫解成所有的烟都抽完了，两只大眼珠子熬得跟红色的玻璃球似的，眼睛里满是血丝。 而闫解成也终于做出了决定——跑！ 现在没被小头控制大头的闫解成明白秦淮茹已经不是什么让他魂牵梦绕的秦姐了，而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麻烦，他甚至已经想通秦淮茹当初半夜擦身就是故意在勾引他，但秦淮茹现在怀孕，他没办法去找麻烦，不然结果要么是一尸两命，就是秦淮茹鱼死网破把所有事情说出来，他们一起完蛋。 认识到后果，也看清了秦淮茹这个女人的闫解成如今没办法进行报复，也不想留下来，被秦淮茹和她肚子里那个自己根本不希望出现的孩子拿捏一辈子，闫解成唯一的选择只有跑！ 反正他和家里早断了，在四九城也是打零工，没有固定工作，没有房子，没有家人，没什么好留恋的。 想做就去做！ 闫解成下定决心之后，他立刻收拾东西，锅碗这种不好带的东西他直接放弃。 只收拾了几件轻便的衣服，还有自己所有的钱，打包成一个包裹之后，闫解成带着包裹，趁着夜色直接离开了。 第244章 秦淮茹叫骂闫埠贵 第二天一早，秦淮茹生物钟到点了，加上听到外面邻居起床洗漱的动静，她也就醒了。 起床的秦淮茹第一时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虽然意外有了这个孩子让她有些烦心，但能因此拿捏住闫解成，把闫解成的钱搞到自己手里，秦淮茹心情还是愉快了不少。 秦淮茹穿上衣服鞋子出了门，跟没事人一样和周围邻居打着招呼。 这个四合院的住户没95号四合院那么多事，但也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物，闫解成、秦淮茹跟邻居的关系都一般，所以见了面也就是打个招呼，不会多说什么。 秦淮茹也习惯了，反正这些人身上捞不到什么好处，秦淮茹也懒得费心思去经营邻里关系。 正打算去水池洗漱的时候，秦淮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闫解成屋子的方向，见大门敞开着，秦淮茹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奇怪了，闫解成这房门怎么开着？他要是出门工作去了，这门肯定要关上，可人在家里，没事敞着门又做什么呢？’ 闫解成这人的人缘也一般，平时就关着门窝在家里，一般没事不会敞着门的。 秦淮茹心里奇怪，想到自己怀着孕，秦淮茹很清楚闫解成根本不希望有这个孩子，只是担心出事才被迫对自己好声好气的，秦淮茹现在也怕闫解成有什么状况，那自己大了肚子就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心里惊慌的秦淮茹也顾不得院子里不少邻居，要避嫌什么的，直接来到闫解成屋子前，喊道：“解成，你在家不，姐来看你了。” 秦淮茹喊了一声完全没听到回应，往屋子里一看，屋子里空荡荡的不见人影，秦淮茹顿时心里一紧。 这时一个大爷过来说：“姑娘，你别喊了，我们刚刚起来的时候见小闫房门开着就过来看过，屋子里根本没人。” 秦淮茹转过身焦急地说道：“葛大爷你知不知道解成去哪里了？！” “不是说了我们过来的时候屋子里就没人了，这我哪知道去？不过姑娘也别太担心，说不定他就是出去逛逛或者工作去了，到吃饭的时候就该回来了。” 这葛大爷的劝说是有道理，闫解成不见了一个早上，说不定就是出去遛遛，去派出所报案都不会管的。 但秦淮茹心里清楚她和闫解成的关系根本没有任何稳定性可言。 ‘闫解成最近对我态度越来越不好，肯定是已经厌烦我，想找机会把我赶走了，但我现在怀孕了，他根本不敢赶走我，怕出事，会不会他自己逃跑了？！’ ‘哎呀！糟了！’ ‘闫解成跟他爹分了家，亲戚早就断了，也没正式工作，他根本没必要一定要留在这里啊！’ 秦淮茹对闫解成的印象一直都是没本事，小气抠搜，窝囊这样的负面词汇，根本没想过闫解成能够放弃自己熟悉的环境，选择直接跑路，现在才想到这点，秦淮茹脸色大变，也顾不得避嫌了，直接冲进闫解成的家里。 秦淮茹往柜子下面一摸，曾经见过的闫解成藏钱的那个盒子果然没有了。 但也有可能是闫解成自上次之后换了地方藏钱，还不能确定闫解成一定是携款跑了，秦淮茹也检查了衣柜，发现里面的衣服少了几件。 闫解成最近的生活都是秦淮茹在打理，饭是她做，衣服是她洗，所以闫解成有几件衣服秦淮茹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这下可就可以断定了，就算是出门工作去了，也没必要收拾衣服吧，这肯定是跑路了啊。 不光跑路，还把所有的钱全部带走了。 秦淮茹想到自己被闫解成玩了这么久，虽然闫解成供自己吃住，但自己也给收拾家务了，现在一分钱没弄到手，闫解成还跑了，那自己这段时间不是纯被白嫖了吗？ 真是亏到姥姥家了！ 秦淮茹想到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本来是想从闫解成身上弄钱的，结果钱全被秦京茹得去了，自己一点好处没捞着，肚子还被搞大了，一时间悲从中来，哇的一声就哭了。 院子里的邻居听到动静，都凑过来看热闹。 “一大爷，这怎么个事儿啊？” “还看不明白吗，小闫跑了，留了这姑娘一个人，心里一慌不就哭了吗？” “闫解成跑了啊？那小子贼眉鼠眼的，看着就不像个好人，早晚犯事，不过这个姓秦的哭那么惨，她跟闫解成果然有事儿。” 闫解成和秦淮茹不清不楚的院子里其实都清楚，只是一直没抓到现行，加上他们也没95号四合院那些个禽兽那么无聊，整天没事找事，所以就装作不知道而已。 葛大爷知道闫解成真跑了，秦淮茹身上可就是一堆麻烦事儿，他也不愿意沾染，就劝道： “行了行了，你们没事就回去吃饭吧，吃完早饭还要上班呢，别堵在这儿议论人家是非了。” 葛大爷在院子里的威望很高，他这么一说，邻居们虽然还想看热闹，但也渐渐走开了，但没想到刚才还嚎啕大哭的秦淮茹抹了一把眼泪，突然站了起来就往外走，葛大爷在后面喊她，她都好像没听见似的。 秦淮茹出门之后，闷着头往95号四合院冲。 她不甘心自己什么都没有，闫解成跑了，她就去找闫家，去跟闫家闹，问闫家要钱！ 至于闫解成早就跟闫埠贵分家的事情，秦淮茹才不会管这个！ 反正她现在大了肚子，肯定要找人负责！ 秦淮茹身上连五毛钱都没有，想去打胎都打不了，挺着个大肚子如果被送回乡下了，说不定要被活活打死，与其这样，倒不如去找闫家拼一下。 秦淮茹现在已经穷途末路，等肚子大了，工作找不到，家也回不去，所以只要能弄到钱，不管什么法子她都要去拼一下！ 秦淮茹很快来到了95号四合院，看着熟悉的门牌，秦淮茹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但现实的秦淮茹没心情多感叹什么，直接走进院子，对着闫家的门叫骂道：“闫埠贵！你给老娘滚出来！” 第245章 秦淮茹耍无赖 这年头国营早餐店要钱要票，天天吃太贵，一般老百姓消费不起，所以早上大多是在家里吃了饭才去上班的。 闫埠贵这头刚刚吃好饭，就听见外面的动静。 正在收碗的杨瑞华皱着眉道：“老闫，怎么有女人大早上的来找你，你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大早上的，自己男人被一个女人叫门，也难怪杨瑞华这么想。 闫埠贵没好气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 闫埠贵也有理啊。 还对不起杨瑞华的事情，闫埠贵倒是想，可也不看看他现在什么条件了，老师的工作没了，当着一个图书管理员，一个月就二十块的工资。 现在他就是一个没钱没权没地位的小老头，什么样的女人能看得上他啊？ 闫埠贵起身出门，倒要看看是什么人一大早地来叫自己的门。 杨瑞华也顾不得收拾了，放下碗筷赶紧跟了出去。 一出门，闫埠贵就见外面站了个面熟的中年女人，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说：“你是秦淮茹？！秦淮茹，王主任不是把你送回乡下去了，你不在农村好好待着，搁我这儿撒什么癔症呢？！” 前院这会儿也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 “哟，这是秦淮茹啊，怎么看着老了那么多，脸上好像也伤着了？” “肯定是在乡下过得不好呗，就她跟傻柱那点事儿，被她爹妈和乡下亲戚知道了能不收拾她？” “嗨，不知道傻柱要是看到他亲爱的秦姐变成这副模样了还会不会馋她身子？” “我看还会，毕竟傻柱是傻的嘛。” “你们说秦淮茹这一大早的找闫埠贵干嘛啊？” “这谁知道呢？” 秦淮茹以前也可以算是四合院里的‘风云人物’了，毕竟贾家搞出来那么多事情，她也算是贾家的一份子，如今变化又这么大，所以大家都很好奇秦淮茹这又要搞什么事。 至于说秦淮茹会不会做出什么威胁整个院子的事情他们倒是不太担心，毕竟院子里还有白万里这个定海神针在呢。 以前易中海，傻柱，贾张氏这些搞事大户全都在的时候，不都被白万里收拾得服服帖帖，现在就剩一个秦淮茹，他们相信在白万里的五指山里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秦淮茹指着自己的肚子嚷道： “闫埠贵！我怀了你们闫家的种！你要是不给我五百块安胎费！我就一头撞死在你家门口！” 此言一出，全院哗然！ “我刚刚听到了什么，秦淮茹怀孕了？！” “还真是，听这意思，她肚子里的还是闫埠贵的种？” “这闫埠贵又老又穷的，秦淮茹跟着他图啥啊？” “闫埠贵再穷也是城里户口，说不定秦淮茹是图嫁给他之后能不用回乡下呗，她之前勾搭傻柱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说得对啊，秦淮茹看着虽然是比以前老了不少，但跟杨瑞华比的话还是……” “老闫可以啊，年过半百了还能当一回新郎官。” “有趣，这事太有趣了，你们谁家有信纸没有，借我用用。” “许大茂你要信纸干嘛？” “给傻柱写信啊，傻柱那么关心他秦姐，作为他的好兄弟，我不得第一时间让他知道他秦姐怀孕的好消息吗？” “卧槽！许大茂你够狠！” 院子里议论纷纷，完全忘了今天还要上班的事了。 华夏人本来就好凑热闹，尤其是一个女人肚子被搞大这种刺激带劲儿的话题，完全舍不得走啊。 杨瑞华也怒了，冲着闫埠贵一顿乱抓。 “闫埠贵！你赶紧给我个解释！！” “解释什么？！我跟秦淮茹根本没关系！秦淮茹你胡沁什么疯话呢？！你的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再乱说我报警抓你造谣！污蔑！” 闫埠贵现在就是个图书管理员，一个月二十块的工资要养家，家里两个儿子还动不动跟他来个倒反天罡，日子已经够辛苦了。 如果再被牵扯上搞破鞋的事情，那么连管理员的工作都保不住，那样闫埠贵可真要完蛋了。 “我肚子里的孩子确实不是你的，但是是你大儿子闫解成的，你就说是不是闫家的种吧！？”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杨瑞华停下了对闫埠贵的攻击，院子里的众人也恍然大悟，不过好像都有点遗憾的样子。 咋地，感觉秦淮茹跟闫解成瞎搞没跟闫埠贵瞎搞那么刺激是吧？ 闫埠贵一听不是自己的事，而是闫解成的事，先是松了口气，然后又怒从心起。 这小畜生竟然还在坑我！！ 闫埠贵和闫解成当初大打出手，最终分家，父子情分早就彻底没了，现在听到这一切又是闫解成惹出来的祸，闫埠贵心里自然只有愤怒，可不想把这麻烦事揽到自己身上，断然道： “我跟那个小畜生早就已经分家了！他的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秦淮茹，你赶紧给我滚！别在这里发神经！” 秦淮茹其实也预料过闫埠贵会用分家为借口不管她，但闫家现在已经是她唯一的指望了，秦淮茹当然不可能就此退缩。 “闫埠贵！你两句话就想把事情撇感情，哪有这么容易的？！” “我告诉你！我肚子就是被你儿子搞大的！这就是你没把儿子教好，是你的责任！你们家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不走了！” 说完秦淮茹直接往闫家门前的地上一躺，无赖地道： “有本事你们就从我身上踩过去吧！” 秦淮茹这耍无赖的样子倒是跟贾张氏十分相像，只不过当初贾张氏躺地上之后还会就地打滚，她吨位大，蛮劲也不小，躺在地上撒泼的话，一般人确实拿她没辙。 而秦淮茹虽然没撒泼打滚，但她说她现在怀着孕，谁敢让她身上踩啊，闹出一尸两命来谁吃得消？ 闫埠贵都往屋里退了两步，连声道：“晦气！真是晦气！” 但闫家又没有后门，秦淮茹就这么躺在门口，闫埠贵确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关键时刻，院子里唯一的定海神针，白万里如同天神一般降临。 “发生什么事了，都聚在这里，今天不用上班吗？” 第246章 秦淮茹再临街道办 白万里一来，本来乱七八糟瞎议论的声音就没了大半，许大茂这小子反应最快，小跑到白万里面前。 “白处长，事情是这样的……” 白万里听着许大茂讲述事情的经过，不时又眼角打量着秦淮茹。 ‘这女人真是个人才啊，一段时间没见，肚子里居然又揣了一个，不过她怀孕了干嘛来找闫家闹，不去紧盯着闫解成，把闫解成的家底全部掏空，再让闫解成拼命工作个自己吸血？难道闫解成这小子跑路了？’ 秦淮茹这女人能把傻柱吸血吸到死，有了孩子这么大一个把柄，肯定不会放过闫解成的，就算要找闫家的麻烦，也肯定会带着闫解成一起来，但现在秦淮茹就一个人过来，却不见闫解成的踪影，说明肯定是出了大事。 秦淮茹看到白万里也是心里发怵，对白万里又恨又怕，但她现在一无所有，不拼一把连活都活不下去，把心一横，飞快爬了起来，然后跪在白万里面前。 “白处长！求求你给我做主啊！” “闫解成那个畜生强迫了我，害得我怀上了他的孩子！现在他人还跑了，您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闫解成那怂包还敢强迫女人，我咋不太相信呢？而且强迫这说法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呢？’ 白万里眯着眼睛看着秦淮茹楚楚可怜的脸，总觉得一恍惚好像看到了某个厂花小仙女的脸。 “现在是新时代了，不兴跪着，有什么事站起来说。” 秦淮茹还是跪着，一个劲儿地抹眼泪，求白万里给她做主。 这一刻闫埠贵都有些恍惚了，因为他好像也见过类似的情景，并且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 “秦淮茹，看来你的腿脚是有毛病，站不起来啊，也行，方强，去联络秦家村，把秦淮茹的爸妈叫来，他们的女儿腿脚不好，需要他们照顾。” 白万里没打听过秦淮茹在乡下的生活，不过看秦淮茹衰老的样子，脸上的伤疤，还有她对回乡下的极度抗拒就可以猜出大概。 白万里一个根正苗红的好领导，大庭广众之下确实不好对秦淮茹做什么，但秦淮茹的爹妈来了可就不管这个了。 秦淮茹吓得一激灵，她现在可不敢让她爹妈知道怀孕的事情，赶紧一秃噜地爬了起来：“不、不用联络了！我腿脚没事！” 白万里翻了个白眼：“没事的话就先把事情说清楚，方强，我先去趟街道办，你送你嫂子上班去，闫埠贵，你今天也别上班了，跟我一起去街道办找王主任，学校那边让你儿子去请假。” 闫埠贵也知道今天这事如果处理不好，可能连工作都保不住，所以也顾不得心疼请假一天失去的工资了，吩咐闫解放去帮他请假。 如果是平时被闫埠贵吩咐办事，闫解放肯定会要些跑腿费，不过今天有白万里在场，闫解放倒是不敢闹腾，马上跑了出去。 “走吧，有事去街道办说，你们也别看热闹了，赶紧上班去，迟到了可是要被扣工资的。” 白万里说完就带秦淮茹和闫埠贵去街道办处理问题。 秦淮茹很不想去，她想在院子里闹，这样子她哭哭啼啼的还能博取一些同情，而街道办公事公办的程度她上次可是领教过的。 但白万里面前可由不得秦淮茹耍心眼，白万里淡淡地道： “怎么，走不动？看来还是腿脚不好啊，还是把你爸妈找来吧，秦淮茹。” “不用！”秦淮茹下意识地拒绝，“我……我能走！” “那就快点吧，我还赶着去保卫处上班呢，别耽误我工作。”白万里对秦淮茹说话也不客气，但他心里想的都是工作，你能说啥？ 秦淮茹虽然想拖拉，但到底还是到了保卫处。 到街道办的时候，王主任看着心情不错，很高兴地跟白万里打招呼：“白处长，今天是吹的是什么风啊，把你吹到我这儿来了？” 白万里指了指后面，说：“这不是这两个人有些麻烦，需要街道办帮忙处理一下。” 王主任看白万里身后跟着的两人，一个闫埠贵就让王主任皱眉。 ‘这老闫是怎么了，管事大爷的身份早被我下了，在学校也被处罚了还不老实，到底犯了什么事，至于让白处长亲自带人过来。’ 而在看到秦淮茹的时候，王主任的脸彻底沉了下来。 “秦淮茹，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淮茹早就在王主任这里挂上号了，以前傻柱，贾张氏这些人虽然也能折腾，败坏街道办的名声，但这些人都已经受到法律的制裁，时间长了，王主任也就渐渐淡忘了了。 但秦淮茹不同，之前和傻柱关系暧昧，名声不好，本来王主任把她送回乡下，就不想让秦淮茹再进城里来给她的工作捣乱，为此还特地叮嘱过秦家村那边。 结果前不久听说秦淮茹又来四九城了，王主任还发动人去寻找过，就是想在秦淮茹闹事之前把她送回乡下去，但在这个没有监控的年代，要找一个人真的是大海捞针，王主任也确实没捞着。 结果秦淮茹再到她面前来的时候已经是犯了事要来处理，王主任这要对秦淮茹能有好脸色就奇怪了。 秦淮茹知道王主任不喜欢自己，但现在也只有先声夺人，流着眼泪哭喊道：“王主任，您要给我做主啊！” 在白万里和王主任面前都是这么一套词，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换点新鲜……不过就秦淮茹这个半文盲的文化水平，要她自己写词实在是困难了一些。 白万里跟一脸懵逼的王主任解释说：“王主任，据秦淮茹自己说她受到了闫解成的胁迫，如今因奸成孕，怀了孩子，而闫解成已经逃跑了，没办法对证，我刚刚知道消息，还来不及派人调查，所以无法确定她说的是否就是真相。” 王主任想起上次秦淮茹为了能赖在城里，连名声都不要就要住进傻柱一个大男人的家里，对秦淮茹的印象就很差，现在听说这时，她第一反应就不相信秦淮茹是真的遭到了胁迫，而还是跟上次一样为了留在城里，区别就是这次没人阻止，结果真的出意外怀孕了。 “秦淮茹，你把事情一件一件给我交代清楚，先说说你为什么会在四九城里，你不是应该在你老家秦家村吗？” 第247章 秦淮茹的极限挣扎 秦淮茹抹着眼泪说： “是我堂妹说想要嫁进城里，托我给她找个对象，我拗不过她，才带她来城里的。” 秦淮茹现在直接把事情推给了秦京茹，反正秦京茹现在不在，随便她怎么说。 而且秦京茹跟她来城里也确实是事实，就算真找来秦京茹对质，反正事情的真相只有她们两个知道，秦淮茹只要咬死是秦京茹坚持想嫁进城里来拜托她的，旁人也没办法证明她说的是真是假。 王主任皱眉道： “你堂妹叫什么名字，现在人在哪里？” “我堂妹叫秦京茹，她之前突然说找到对象，不和我一块儿了，后来就突然收拾东西走了，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秦淮茹的话半真半假，她不知道现在秦京茹在哪里是真的，不过秦京茹离开的真实原因她肯定是不敢说的。 白万里知道秦淮茹的本性，暗道： ‘以秦淮茹这人的性格，真要是把秦京茹介绍给闫解成，然后又自己和闫解成勾搭在一块，想两边捞好处也不奇怪，秦京茹会走大概也是发现他们乱搞吧？’ 王主任不知道那么多，在她看来，秦淮茹扯出一个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的人，纯粹就是瞎编的，想往外转移自己身上的问题，但她现在也没凭据，只能叫来一个大妈：“你去联系一下秦家村，看看他们那里有没有秦京茹这个人，如果有就问问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那大妈走后，王主任接着问： “你既然说你进城是给你堂妹介绍对象的，那你堂妹找到对象之后你就应该快点回秦家村去，为什么还要留在四九城？” “本来我是把京茹介绍给闫解成的，但京茹突然跑了，闫解成没了对象，我这个介绍人也有些不好意思。” “正好京茹走了之后，闫解成热情地留我住两天，我不好意思拒绝就留下了，结果有一天他拉我喝酒，说想京茹了，我陪着他喝了几杯，结果我喝醉之后他就……他就……” 秦淮茹说着说着就抹起了眼泪，好像不堪受辱一般说不下去了。 白万里看着秦淮茹惺惺作态的样子，暗道：‘这演技是真心挺不错的，就是名声太坏了，就算是王主任也不会信的吧？’ 白万里看了看王主任的脸色。 果然，同为女人的王主任脸上没有半分对秦淮茹的同情和怜悯，想必她也不信秦淮茹的鬼话，虽然她没有白万里这样的穿越者的优势，知道秦淮茹本身就是个冷血的吸血鬼，白莲花，但秦淮茹名声这么差，又几次三番给街道办添乱，王主任当然不可能相信秦淮茹的一面之词。 不过闫埠贵倒是急了。 “王主任！秦淮茹一定是胡说八道的，闫解成绝对不敢做这种事情的！” 他和闫解成虽然分家了，但俗话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如果闫解成真被认定成了强迫妇女的罪犯，那可是要打靶的罪过，到时候他这个亲爹必然会受到牵连，毕竟这么严重的罪过，可不是一封分家文书就可以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 甚至闫埠贵都可以想象自己的工作都即将保不住，连理由他都可以想到。 ‘你儿子都是个死刑犯了，一个连儿子都教不好的家伙留在学校做什么’。 就算能侥幸保住工作，他也绝对逃不过周围邻居的各种讽刺和阴阳怪气。 这事可比于海棠那件事还要严重，毕竟于海棠没被枪毙，于莉身边有方强，有保卫处的面子，没谁敢说她的闲话。 闫家可没这样的关系，到时候院子里的唾沫星子都不是他可以承受的。 因为这把刀子随时有可能砍到自己身上，闫埠贵可完全坐不住了，紧张得要死，生怕白万里和王主任信了秦淮茹的鬼话。 秦淮茹现在也不可能回头了，红着眼睛怒道：“怎么不可能！？你儿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禽兽，畜生！他坏了我的清白，现在还逃跑了！这都是你们闫家的罪过！” “你！” 闫埠贵气得两眼发红，手指颤抖地指着秦淮茹：“你这个毒妇！我究竟怎么得罪你了，你竟然要害死我全家？！” 秦淮茹脖子一梗正要反驳，就听白万里冷冷地道： “都给我闭嘴！我们现在是在调查真相，可不是听你们两个扯皮吵架的！” 白万里过去的‘战绩’摆在那里，得罪他的都没什么好下场，所以不管是闫埠贵还是秦淮茹一听他的声音都不敢闹腾，连反驳一句的胆量都没有，低着头等待问话。 ‘还好有白处长镇住场子，不然指不定得听他们啰嗦多久。’王主任也想尽快搞清楚事情真相，不想听他们扯皮互喷。 “秦淮茹，按照你说的，你和闫解成应该一起住了一段时间，你受到侵害之后，为什么不立刻报警，或去找街道办和妇联求助？” “我……我当时太害怕了，而且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闫解成拿刀子威胁我，说我如果敢去报警的话，他就一刀捅死我，如果公安来了，他就跟公安说是我勾引他的的，我当时很怕，心里很乱，被闫解成的样子吓坏了，就没敢去报警……” 闫解成现在不在，什么事情都由秦淮茹自己来说。 这年头没有智能手机，没有真空摄像机，当时的情况根本没有物证，人证现在只有秦淮茹一个，她的说法很难证实也很难证伪，掰扯起来只怕又是浪费时间的扯皮。 王主任知道这种事情最好的就是捉奸在床，没有狡辩的余地，像现在这样事后掰扯问题实在太多，脸色越发不好看，眉头紧锁。 “那你和闫解成之前住在什么地方，我要派人去走访调查一下。” 秦淮茹有些犹豫起来，她和闫解成一起生活的时候，虽然清贫，但也安稳，在院子里没吵没闹的，邻居也都知道，如果去调查一下，只怕对她不利啊。 王主任本来就不信任秦淮茹，现在秦淮茹的犹豫在王主任看来更是表明她心里有鬼，冷着脸道：“怎么，秦淮茹，你连个地址都想不起来吗，还是说有什么事情怕被发现？” 第248章 再次归乡的秦淮茹 “没有没有，我只是对那里还不熟悉，一时没想起来。”秦淮茹慌忙地否认，‘该死，这下不说是不行了，闫解成租房打零工都认识不少人，如果街道办和保卫处铁了心要找他住过的院子肯定能找到，要是我再隐瞒下去他们肯定更不相信我，还不如现在说了，反正那些邻居也不知道屋子里的情况到底怎么样，拼了！’ “就在解放胡同37号院子。” 王主任叫来三个大妈：“你们去解放胡同37号院子打听一下闫解成和秦淮茹在那里的生活情况，还有去跟解放胡同的街道办也了解一下情况。” 白万里提醒道： “还有一点，秦淮茹确定自己怀孕，应该去医院检查过了，也可以去那个院子附近的医院询问一下情况。” 王主任认同了白万里的观点，也同样吩咐了下去。 “秦淮茹，你知不知道闫解成去了哪里？” “王主任，我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啊，我今天早上一起来就见不着闫解成了，他还把钱和衣服全部带走了，我真不知道他跑去哪里了！” 白万里心想：‘果然是因为没钱了才这么着急的，要是闫解成只是人跑了，但钱全留下，只怕又是另外一个发展了。’ 王主任现在也是叹气，这事真是麻烦得要死。 本来这种事情只要没捉奸在床，就有不小的挣扎和狡辩的空间，现在秦淮茹和闫解成不光是没被抓到现行，甚至其中一个人直接跑路了，这里面的麻烦可就太多了。 虽然王主任完全不相信秦淮茹的鬼话，但事情真相也不是她一个人信不信就可以决定的。 如果王主任因为秦淮茹怀了孕，直接把她拖出去游街，然后一段时间之后闫解成被抓到了交给公安一审。 万一……就万一闫解成真的是强迫了秦淮茹，那么秦淮茹就从一个搞破鞋的浪荡女人变成了一个可怜的受害者。 虽然这个概率确实非常非常低，但王主任也不想担这个风险。 能问的问题好像也问得差不多了，去解放胡同调查的那几个大妈还要些时间才能回来，王主任实在是不想看着秦淮茹和闫埠贵两个人，心烦啊。 所以就安排了一个办事员：“把杂物房整理一下，让他们两个先去那里待着，记得看着他们，别让他们闹事。” 秦淮茹哭哭啼啼地装柔弱，而闫埠贵从头到尾都没说两句话，因为他确实不知道闫解成和秦淮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件事对他来说简直是无妄之灾，要辩解也说不出什么有份量的话来，一脸懵逼地被带走了。 两个麻烦被暂时带走之后，王主任邀请白万里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白万里猜王主任肯定是想问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 果然，进门坐下，泡了茶之后，王主任就询问道：“白处长，你看这事应该怎么处理？” “王主任，咱们现在也不是在法庭上审案子，我就说说我自己的看法吧。” “在我看来，秦淮茹的话大部分都是假的，她怀了闫解成的孩子应该是真的，但过程应该不是她说的被闫解成胁迫，而是你情我愿的搞破鞋，只不过秦淮茹意外怀孕了，闫解成知道之后就慌了，害怕担责任所以选择了逃跑，跑的时候还带走了所有的钱。” “而秦淮茹被搞大了肚子，一无所有，又不敢回乡下老家，所以去找闫家闹腾，目的其实无非也就是要钱而已。” “白处长你的想法跟我的真是不谋而合，只是咱虽然这样想，但没法作为证据，闫解成跑了，很多证据都不明确，这事情真是不好处理啊。” 白万里清楚王主任这是怕担责任，怕处理了秦淮茹，这事情万一以后有个反转她可要吃瓜落的。 但白万里也不会把这麻烦事揽到自己身上来。 毕竟秦淮茹和闫解成都不是轧钢厂的员工了，居住的地方也不是保卫处的管辖范围，白万里本来也没有必须处理这件事的必要。 白万里建议道： “王主任，这件事既然不好处理，我看暂时就不用处理了，不如把她直接送回乡下去算了。” 王主任眼睛转了转：“白处长，这是个什么说法？” “你看，秦淮茹现在说的只是她的一面之词，这件事到底是闫解成强迫她，还是他们搞破鞋现在没有定论，既然没有定论，这案子就需要调查，在案件调查期间，跟案件有关的嫌疑人需要受到一定的看管，但拘留所的条件很差，秦淮茹现在怀着孕，出于对孕妇和未出生的孩子的关怀，把她送回乡下，这样子她既能受到一定的看管，又能受到一定的照顾，不至于在拘留所里一尸两命对吧？” “这倒是有道理，不过秦淮茹要是咬定自己的孩子是闫家的，要让闫家养着她该怎么处理？” “王主任，有句话不方便在外面说，咱俩知道就行了，就秦淮茹这种作风，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闫解成的还难说。” “而且咱就以法律来讲，这法律上，婚生子女和非婚生子女是一回事吗？秦淮茹和闫解成结婚了吗，领证了吗？嗯？” 听了白万里的话，王主任的眼睛渐渐发亮。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去打听消息的大妈都回来了。 秦家村那边的消息，秦淮茹确实有个叫秦京茹的堂妹，不过之前跟秦淮茹一块儿失踪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而解放胡同的街道办则说闫解成本来在他们这里租了一间房子，前不久又租了另外一间，时间差不多和秦淮茹、秦京茹从秦家村失踪的时间对得上，房子就是租给她们的。 而按照解放胡同37号四合院的住户描述，闫解成之前是在和另一个姑娘处对象的，不过前段时间那个姑娘突然不见了，有住户问过闫解成，闫解成解释说是去走亲戚去了。 至于秦淮茹和闫解成的关系，按照住户的描述，他们俩平常以姐弟相称，秦淮茹经常帮闫解成收拾卫生，洗衣服裤子，虽然住两间房子，但看着跟夫妻俩差不多。 这些消息跟王主任预想的差别不大，接下来就该处理了。 第249章 十月，港岛有变 秦淮茹还在那里哭哭啼啼的解释自己是被闫解成胁迫，不敢去跟其他人求助，才会在白天装得跟没事人一样，但王主任已经不想听她啰嗦，淡淡地道： “好了，秦淮茹你不用说了，事情我都知道了。” 王主任冷淡的语气让秦淮茹心里一紧，还想继续表演博同情，但王主任已经不给她这个机会了。 “鉴于现在事情还不清楚，你们几个把秦淮茹送回秦家村去，同时告诉秦家村的村长事情的经过，让秦淮茹不要离开秦家村，以后方便找她调查情况。” 王主任说出了白万里建议的处理方案，这个方案也是符合王主任的利益的。 毕竟秦淮茹现在怀着孕，犯了再大的事情也不能一枪崩了，对王主任来说处理也不是，不处理也不是，不如直接丢去乡下，主打一个甩锅。 说起来王主任上次就叮嘱过秦家村让他们看管好秦淮茹，结果秦家村还是没把人看住，才让秦淮茹再次跑到城里来才会闹出这种糗事，说出来秦家村看管不严也是有点责任的。 秦淮茹一听自己挣扎了半天，结果又要被送回乡下，脑瓜子都嗡嗡的。 她要的赔偿呢？！钱呢？！ “不行！我不回乡下！我不要回秦家村！” 上次回去被收拾得就够惨了，这次怀了身子再回去，乡下可不需要讲什么证据，直接就把她给收拾了。 王主任冷下脸，说：“秦淮茹，你别不知好歹，让你回乡下已经是对你的额外照顾了！” “你和闫解成的事情还没有定论，你说的未必就是真相，要不是看在你怀着孩子的份上早就把你送去拘留所了！” “你回了乡下有人照顾，以后事情有进展了也可以找你继续调查，有什么不合适的？” ‘这种照顾老娘才不要！’ 秦淮茹恨得咬牙，马上就把矛头对准了闫埠贵。 “那我可以住在闫家！我怀了闫家的孩子，他们照顾我是应该的！而且我在闫家也可以随时接受调查啊！” “闫埠贵，你家愿意照顾秦淮茹吗？” 这还用问？闫埠贵当即摇头：“不行！绝对不行！我跟闫解成早就分家了，他跟谁有了孩子那是他的事情，跟我无关！我绝对不会养着秦淮茹的！” 闫埠贵这人连亲生儿女都能腆着脸要住宿费和饭菜钱，心里能有几分亲情真的难说。 如今秦淮茹肚里这个孩子的亲爹是闫解成，是跟闫埠贵动手打架，分家，还从闫埠贵这里拿走一大笔钱的闫解成，亲娘还是秦淮茹这个麻烦精，简直负面buff拉满，闫埠贵要是愿意养这个‘孙子’，那大概是他的脑袋被驴踢了。 秦淮茹红着眼道：“闫埠贵！我怀的是你的孙子！你凭什么不管？！” 闫埠贵正要和她吵，王主任就说： “秦淮茹你错了，你和闫解成并没有领证结婚，就算你的孩子是闫解成的，那也属于非婚生子女，加上闫解成已经和闫埠贵分了家，法律上闫埠贵并没有要养育这个孩子的义务，就算是我们街道办也只能劝解，如果他们不愿意的话，没有人可以逼迫他们养育你和孩子。” 其实一般人家如果家里儿子搞大了别的姑娘的肚子，看在到底是自家血脉的份上，一般还是会捏着鼻子养着的，尤其是当孩子是个儿子的时候。 但闫埠贵那抠搜性子，加上这孩子的负面buff太多，想让闫埠贵自愿接下这个麻烦简直痴人说梦。 闫埠贵一听街道办也不能强迫自己背锅一下就挺直了腰杆：“秦淮茹，你听见没有，就算你肚子里的孩子是闫解成的，我也不会管的！更何况现在闫解成不在，你说孩子是他的就是他的，我才不信呢！谁知道你是不是和别人搞破鞋，出事了才找我家背锅的！” 王主任微微转过头去，她可没说过这种话，最多也就是稍稍暗示了一下，不过闫埠贵这老小子反应倒是快啊。 秦淮茹没想到自己折腾这么一圈还是一点好处都没捞着，气得血液上涌，脑袋一阵阵地发晕。 白万里顺便补了一刀。 “秦淮茹，你也别担心你乡下的亲戚会觉得你搞破鞋，你只要好好跟他们解释一下，他们一定会相信你的，你要相信，家人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 白万里的话放在一般人身上没什么，但对于有着一批歹毒亲戚的秦淮茹来说简直就是万箭穿心，手指着白万里，却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王主任也不想在秦淮茹这个麻烦精身上再浪费时间了，直接安排人把秦淮茹带走。 鉴于秦淮茹已经有过一次从秦家村跑出来的经历了，王主任这次直接安排了六个大妈，确保秦淮茹没有逃跑的机会，同时也要好好告知秦家村的村长秦淮茹这次做的事情，嘱咐他们一定要看好秦淮茹，别再让她跑出来了。 真不知道在那个满是刁民的秦家村，秦淮茹这次还能活多久？ —————— 时光飞逝，转眼间已经到了金秋十月，秋高气爽，秋风让人十分舒适。 几个月的时间，祝卿安已经逐渐显怀。 因为在家里吃好喝好，营养充足，祝卿安肚里的孩子发育得也好，按照姚玲的说法，祝卿安的肚子比相同月份的孕妇要大一些，有可能怀的是双胞胎。 这让夫妻二人都十分期待孩子的降生。 随着月份加深，肚子越发沉重，祝卿安最近走路也不时用手扶着后腰。 处里厂里最近都十分安稳，没人闹大事，工作也有三个科长分担，白万里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老婆的身上。 这天下班，夫妻二人在床上坐着，祝卿安手指飞快地打着毛线，预备在冬天到来之前给白万里准备新的围巾和手套。 白万里则在后面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减少腰部的受力，同时将剥好的橘子送到祝卿安嘴边。 夫妻两个你侬我侬，感情比新婚的时候还要好。 正在二人耳鬓厮磨，亲密无间的时候，脑内传来的一通消息让白万里微微一怔。 港岛，洪七。 第250章 抵达港岛，目标吕程良 晚上，白万里上完一趟厕所回来，见祝卿安还在打毛衣，上前把她手里的线和针拿了过来。 “好了，今天就打到这儿吧，早点休息。” “没关系的，打毛衣又不累。” “累是不累，但一直这么盯着也会费眼睛啊，赶紧睡觉。” “知道啦，真是越来越啰嗦了。” “我像个老妈子似的啰嗦都是为了谁啊？”白万里好笑地说道，同时伸手在祝卿安的腰上拧了一下。 祝卿安嬉笑着和他打闹，夫妻俩玩闹了一阵才合衣睡觉。 不过就在夜深人静之时，真正的白万里已然从四合院离开，动身前往港岛。 陪在祝卿安身边的，是和白万里一模一样的傀儡。 白万里现在是保卫处的处长，不是什么特殊单位的干部，一般情况下没什么正当理由能光明正大地去港岛，加上白万里在港岛做的事情很难见光，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偷渡是白万里的第一选择。 但从港岛到四九城的距离可不短，白万里也没有那种瞬息千里的法术或者法宝，这一来一回就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为了掩饰自己曾经离开过的事情，白万里将一个傀儡制作得和自己一模一样作为替身，就算是自己亲近的人，在短时间内也很难识破。 刚刚借着上厕所的功夫，白万里已经将自己和傀儡做了替换，傀儡在家，本体则戴上面具，换了一身黑色的战术套装。 远离四合院之后，白万里拿出一辆满油的摩托车，骑上之后全速南下。 等离开四九城，到了郊外野地之后，白万里又收起摩托车，换成了更加皮实耐操的越野车，连续狂奔了一天两夜之后，白万里在第三天的黎明抵达了南粤的海边。 虽然白万里的身体素质经过强化，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开车还是感到疲倦。 还好与他思维互通的洪七已经安排了船过来接应，裘千仞就在船上，白万里上船之后进入船舱直接躺下睡觉。 一起跟船过来的也是如今洪七和裘千仞手下的马仔。 见白万里行事作风古怪，有个马仔忍不住跟裘千仞说：“裘姐，这家伙什么来历啊，值得您亲自来接他，还戴着个面具，古里古怪的。” 裘千仞冷冷地道： “不该打听的事情别瞎打听，不然我就把你们丢海里喂鲨鱼！” 裘千仞的话仿佛自带一股冷风，话说出口就把那多嘴的马仔吓得一激灵。 这效果也来自于裘千仞的作风！ 白万里在港岛的发展，洪七是明面上的老大，而裘千仞则是他手下的‘第一打手’。 虽然裘千仞外表只是个平平无奇，看起来就应该在茶餐厅打扫卫生的中年大婶，实际砍人的时候却极其凶狠。 之前洪七和白面昆的双方火拼，裘千仞硬顶着白面昆的枪子，拿着手榴弹跟他来了个玉石俱焚。 这种自杀战术对于不死的傀儡自身来说毫无难度，但旁观者却震撼至极，加上之前炸了朱爷场子的事情，裘千仞也算在城寨里打响了名头，谁也不敢小看这个看起来就跟扫地大妈似的中年妇女。 有这样的彪悍战绩在前，马仔丝毫不敢怀疑裘千仞的话，有什么疑问也得压在心底，不敢再问。 其实白万里要一直隐藏身份的原因也很简单，现在这个时间，华夏也是有一些特殊人员在港岛活动的，目的就是获取港岛内部甚至是部分日不落方面的情报，以及试图往国内运输一些设备和物资，为和西方阵营的斗争，以及未来97年接收港岛做好准备。 虽然白万里遇到这些人的概率很低，但是也不是没有。 这些人也是为国家奋斗的无名英雄，白万里也不想像之前杀了那些流氓无赖一样杀死他们，戴个面具能避免不少麻烦。 一路颠簸之下，船抵达了港岛一个繁忙的码头。 洪七已经用钱打点好一切，根本不会有人来查验这艘船的情况，白万里这个没有户口的黑户也顺利登陆了港岛。 接人的汽车也是早就安排好的，白万里坐上汽车，前面开车的就是洪七，而后座上还放着两个空箱子。 白万里和傀儡之间思维互通，所以不需要语言交流，直接把箱子填满，洪七则发动了汽车。 很快，车子来到了一片青山之间，山坡上错落有致地建造着一些富丽堂皇的别墅，显然这里不是什么偏僻山区，而是一片高档别墅区，白万里和洪七的目的地就是九龙区探长吕程良的别墅。 在现在的港岛，警察的贪腐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很多探长公然开着豪车，住着豪宅，跟帮派狼狈为奸，沆瀣一气，那根本就不叫秘密，那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 日不落那边，只要下面人能交足老爷的钱，根本就不管下面如何贪腐。 而后来港剧里着名的廉政公署其实也是到74年才组建的，现在根本没有。 洪七熟门熟路地来到吕程良的别墅前，门前的保镖将他拦了下来。 “检查，车上放的什么东西？” 这时白万里已经藏进了后备箱，车里只有洪七一个人，副驾驶上摆着两个箱子。 洪七坦然地把箱子打开，说：“给吕探长的礼物。” 箱子一打开，一箱全是港纸，另外一箱则全是黄澄澄的金条，装满一箱，虽然此刻的光线并不刺眼，但这成箱的金条看着仍然极为震撼。 就连那见过不少来送礼的保镖的眼睛都直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洪七顺手往他怀里塞了几张百元大钞，收了钱，也见过洪七好几次的保镖当然就不会仔细检查车子，让洪七进去了。 洪七将车停在车库里，白万里从后备箱里出来，从后门拐了进去。 因为洪七已经来过吕程良这里好几次了，有过来送礼的，也有半夜过来探查情况的，在思维胡同的能力之下，洪七摸透了这里的环境就等于白万里也摸透了。 洪七则拎着两个箱子走正门，按了门铃。 叮咚！ 第251章 李代桃僵，保险柜 门铃响后，很快就有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出来开门，这不是探长吕程良，而是他的管家胡忠。 “洪先生来了，快请进，老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洪七通过思维互通，昨天就已经知道白万里今天能到，所以就安排了和吕程良今天的见面，理由自然是直接送钱。 白万里的金钱是无限的，钱只是他完成任务的工具而已。 所以洪七在给吕程良送钱的时候，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利益，送钱送得比过去城寨里任何一个老大都要大方豪气。 在洪七潮水一般的金钱攻势下，吕程良这位九龙探长自然也被完全打倒，之前城寨内部火拼的时候，被收买的吕程良就站在了洪七这边。 当时处于不利地位的白面昆也想以金钱收买吕程良，但他在乎自己的利益，实在是没办法像洪七那样不计成本地砸钱。 结果就是白面昆收的那点钱根本不足以让吕程良帮他对付洪七，甚至吕程良收了白面昆的钱，结果后续一点帮助没给，让白面昆在临死之前都在咒骂吕程良不讲道义，提上裤子就不认账了。 洪七走进了别墅，吕程良从二楼下来，热情地道： “洪老弟你终于来了，可把哥哥等得心急啊。” 洪七同样虚伪地笑道： “要给吕老哥准备寿礼费了些时间，老哥不会怪我吧？” 洪七轻轻晃了晃手里的箱子，随着他的动作，箱子里传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吕程良知道那箱子里肯定装满了黄金，眼神无比炽热。 “嗨呀，老弟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啊？” “来来来，赶紧到我书房来坐。” “胡忠，赶紧去给洪老弟泡茶。” “是，老爷。” 胡忠领了命令，去厨房烧水泡茶去了，而吕程良则把洪七带进了自己的书房。虽然吕程良贪污腐败，结党营私，无恶不作，但面子上还要装个样子，书房装修得古色古香，桌椅均是高级的红木，所费不菲。 吕程良关上书房门，热情道： “洪老弟快坐！” “不急，还请吕老哥看看我准备的礼物，若是不喜欢，我回去再准备一些来。” 洪七把两个皮箱往桌子上一摆，啪嗒一声，锁扣打开，一箱黄澄澄的金条便出现在吕程良的眼前。 吕程良本来还想客气两句，但那整整一箱的金条属实太扎眼了，就像是一个钩子，直接勾住了他的眼神。 吕程良这个探长虽然和城寨里的老大勾结，过去捞得也不少，但着实没见过出手像洪七这么大方的。 光是这一箱黄金，吕程良过去就得捞个三四年才能捞到，如今却一口气直接摆在自己面前，一瞬间吕程良的注意力完全被洪七吸引住了。 但只要这么一瞬间，洪七来到吕程良的身后，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托住下巴，使出全力，左右一扭。 咔嚓！！ “唔！！！” 吕程良双眼暴突，嘴里发出的声音因为被洪七捂着嘴，变成了沉闷的声响，根本传不到这个书房外面。 吕程良双手胡乱地挥舞，双脚踢蹬，但没挣扎两下，整个身体就彻底软了下去，横死在一堆黄金之前。 洪七没立刻放开吕程良，而是将他的脖子反向再扭了一次，再摸了脖子，确认没有脉搏之后才将吕程良放开，然后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 白万里从外面绕到书房窗户的正下方，当洪七将窗户打开之后，白万里仗着过人的身体素质直接爬上了二楼的书房。 反正这房子是建在半山腰上的山中别墅，不是城市里那种小区楼，这里窗户外面直接对着山林，根本没人能看见他。 白万里翻进书房之后，来到吕程良的身边，仔细观察的样子。 根据洪七之前对吕程良的观察，白万里已经将吕程良的傀儡捏得差不多了，现在仔细观察本人之后完善一些细节，取代这个吕程良的傀儡就已经做好了。 傀儡出来之后扒了吕程良身上的衣服，然后白万里把吕程良的尸体收走，一切搞定，这个九龙区的探长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被白万里给替换掉了。 替换掉吕程良之后，白万里和两个傀儡同时在书房里摸索了起来。 根据之前在朱爷那里积累的经验，这种赚了不少黑钱的家伙多半都需要一个密室，用来藏匿自己的黑钱和违规物品。 吕程良很喜欢在这个书房里收黑钱，所以白万里推断吕程良的密室入口或者机关就在这个书房里。 而且洪七之前来查探这座别墅的时候，也发现这个这个书房下面有很大一块空间无故消失，照理说这个书房下面应该还有一个完整的房间，但下面实际上是个杂物房，面积不到这个书房的一半，而这差出去的一半多面积极有可能是被密道给占据了。 三人在书房里翻找一番，很快发现其中一个书架的侧面颜色稍微浅一些，这是经常被人触碰留下来的痕迹。 白万里抓住书架，往侧面移开，果然从书架后面露出了一条通道。 白万里一个闪身钻进了通道，至于另外两个傀儡就没必要跟着了，反正他们思维相同，白万里看到了什么他们也会知道。 而且吕程良之前吩咐管家胡忠去泡茶了，这个胡忠说不定一会儿就过来，如果让他发现自己的老爷明明叫他泡了茶，但却好像一转头就把这事忘了，直接进入密室去了，未免有些可疑。 虽然要处理一个管家也不是什么难事，但白万里也没必要无故给自己增加任务和难度。 白万里进入密道之后，顺着狭窄的通道一路往下，最后进入一间大密室当中，出来的一瞬间真有种《桃花源记》里那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白万里打开手电，在密室里搜索了一番，发现密室里除了港纸，珠宝这些基本的财物之外，还有一个单独放在一边的保险柜。 白万里上去摸了摸，因为吕程良已经死了，所以也不知道密码，但那些钱财珠宝都只是堆放在密室里，而保险柜里的东西还需要额外保护，显然里面的东西比那些财物更有价值。 白万里的系统里倒是有切割工具，不过那东西会散发高温，如果里面的东西是纸质的话，保险柜没打开就全烧成灰烬了，那样就算开了也没意义。 暂时想不好怎么打开这个保险柜的白万里只能把整个保险柜全部装进仓库，之后再慢慢研究。 第252章 华夏绝症，火力不足恐惧症 收走保险柜之后，密室里剩下的就是一些金银珠宝。 这些别人追求一辈子，甚至要付出生命的黄白之物，对现在的白万里来说真是无所谓。 他把东西都堆到一边，然后源源不断地从自己的仓库里取出物资。 黄金，枪支，弹药，手榴弹，火箭筒！ 在如今的港岛这种混乱之地，要发展无非是靠钱或者炮，这些东西白万里有的是。 之前在四九城里行动多有不便，但在港岛这种混乱的地方，白万里的行动就少了很多限制。 现在一整个密室，除了留下一条过道之外，剩下的空间白万里全部用黄金和能够供单兵使用的先进武器填满。 光靠这一间密室的东西，洪七接下来足以对港岛本地的帮派和资本形成降维打击，在吕程良的支持下，可以在九龙野蛮发展，扩张势力的同时，将手伸向港岛其他地区，同时为白万里物色下一个替换的目标。 白万里也没打算只在这个别墅里存放武器和黄金，毕竟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么简单的道理他肯定明白，而且也没有钱的限制。 所以吕程良的别墅，朱爷的别墅，城寨里的赌场这几个洪七和裘千仞经常会去的地方白万里都打算用武器填满。 没办法，华夏人祖传的火力不足恐惧症，绝症，没治了。 而等洪七的势力进一步发展，配合吕程良将整个九龙区变成自己的地盘，局势更加稳定之后，白万里才会计划在这里存放更多的武器和黄金，以及更多类型的物资，从经济，武器等多方面反向影响那些西方国家。 安排好了吕程良的密室之后，白万里开始往回走，等到了二楼的机关前，洪七正要来打开机关让白万里出来，便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随后敲门声响起。 “老爷，茶泡好了。”是管家胡忠。 “进来吧。” 得到吕程良的允许之后，胡忠推门进来，手上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一整套茶具。 “好了，把茶放下，你先出去吧，我跟洪老弟还有事情要谈。” “是，老爷。”胡忠也并未察觉到吕程良的变化，因为以他的认知根本无法想象在短短十几分钟内自己认识的老爷就会被一个长得一模一样，声音也一模一样的人给替换掉，这是完全超越常识的事情。 人无法去想象自己认知之外的事物，对吧？ 胡忠将托盘放下之后便后退着出去，并且关上了门。 等胡忠走后，白万里才从密室出来。 其实刚才让胡忠进来也是个检验，毕竟吕程良是个有身份的人，不是像洪七这样被凭空捏出来的人，胡忠给吕程良做管家已经有六年了，算是对他比较熟悉的，如果他也完全看不出吕程良身上的破绽的话，那么吕程良这个傀儡替换就还算不错。 不过就算有怀疑了也没什么，反正就是个管家，随便安个盗窃财物的名头给杀了，然后再换一个就行了。 吕程良现在也知道密室里存放大量武器和黄金的事情，不用白万里额外吩咐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白万里从窗户翻了出去，洪七也在随后离开，开上车和白万里离开了。 将原本朱爷那个别墅的密室也用黄金和武器填满之后，白万里跟洪七来到了九龙城寨。 虽然早从洪七和裘千仞的思维中知道了城寨的肮脏和混乱，但在21世纪有不少这里的都市传说，而且城寨也是个在港剧里经常出现的传说之地。 对于从小看港剧长大的白万里来说，这地方还是有不少吸引力的，说白了就是为了那点傻逼的情怀。 等白万里真正到了九龙城寨，见识了城寨白天都晒不到多少太阳的昏暗和肮脏，闻到了那充满叶子味的空气之后，白万里的那点少年情怀瞬间就如雪坠烘炉，彻底烟消云散了。 ‘难怪说得到就是彻底的祛魅，我以后再来这个地方我就是个傻逼！’ 白万里心里默默对城寨的混乱发出吐槽，然后专心投入到了自己的‘工作’当中。 白万里在洪七的各个赌场里也安排了黄金和武器，不过数量远不如在两个别墅里的。 毕竟这两个地方除了洪七之外，他手下的马仔也可以出入，人多眼杂。 摆一定量的武器，可以确保洪七遇到突发状况有武器可用，而武器数量有限，也可以确保就算有人偷走了这些武器，相比别墅里更加强大的武器，终究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白万里在城寨的进进出出就没像在别墅那样小心了，不少马仔看着一个戴面具的人跟着城寨的新晋老大洪七都觉得很奇怪，但洪七没主动介绍，大部分小弟还是有眼力见的，没上前打扰。 等在城寨各个赌场转完一圈，已经是中午了，白万里肚子也饿了。 ‘午饭就烧腊，碗仔翅，菠萝油，丝袜奶茶吧，来港岛不就该吃这些嘛。’ 白万里在心里通知了洪七午饭的内容之后，又自我吐槽了一句：‘到了一个地方，去当地名胜转转，然后长长当地特色美食，怎么搞得跟我在旅游似的？’ 吐槽归吐槽，饭还是要吃的。 洪七现在已经是城寨老大，他想要吃什么自然有马仔以最快速度给他送来。 白万里摘下面具，单独吃饭，免得意外被人撞见。 洪七则在一个赌场的休息室里单独吃着一桌，饭吃了一半，外边有人敲门。 “洪爷，七老鬼带了两个姑娘过来，说是要送给您的，您见不见？”外边的人是梁武北，洪七抢下的第一个赌场的前老大黄劳保的手下。 当初洪七抢地盘的时候，这小子和其他马仔都被洪七打得头破血流，但随着洪七斗争成功，成了城寨里的老大，他们这些最早跟着洪七混的马仔也算是鸡犬升天了。 像以前，梁武北对莫老七这位城寨三老大之一都得喊莫老大，难听的话只能私下没人的时候说说，现在他大声地直呼七老鬼，那莫老七也绝对不敢有什么意见。 第253章 账本 送女人？ 这不稀奇，毕竟一个男人面对的诱惑无非是金钱，权力，或者女人。 现在洪七已经是城寨唯一的老大，掌握了赌场的生意，又吞下了白面昆的生意，莫老七在金钱和权力上都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来讨好洪七这个新任老大，加上莫老七是做皮肉生意的，拿女人来讨好洪七也很正常。 洪七放下筷子，点起一根烟。 “让他进来吧。” “是。” 没一会儿梁武北就带着莫老七走了进来，这个曾经的城寨三位老大之一在面对洪七的时候显得极为卑微，满脸讨好的笑容，腰也大幅度地弯着：“洪爷。”态度可以说是奴颜婢膝。 莫老七会显得这么卑微，是因为他真正见过洪七的狠劲。 之前洪七杀了朱爷，抢了他的赌场生意之后，白面昆和莫老七都打算趁着洪七这个新人立足未稳，加上刚刚解决了朱爷，自身实力‘虚弱’的阶段彻底除掉，然后瓜分赌场生意，赚更多的钱。 结果洪七这个新人的实力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提刀跟人拼杀的时候尤其凶猛，好像完全不怕死一般。 加上他手下还会时不时拎着个煤气罐和手榴弹跟人搞自杀式攻击，白面昆和莫老七虽然也是在城寨里混迹多年的狠人，但也没遇过那么狠的，被洪七打得节节败退。 白面昆想收买求助吕程良，结果吕程良收了钱却根本没鸟他，最终白面昆完全失败，被洪七杀了全家。 在城寨里，杀人全家这种事真的不稀奇。 莫老七自己都搞死过好多家庭，但洪七不一样的是，一般的老大要弄死人全家，下个命令让手下去做，自己在一边欣赏就行。 但洪七不一样。 当时洪七抓了白面昆的全家，然后在城寨里展开了一场公开处刑，亲手拿刀处决杀死了白面昆全家，还把他们一家人的尸体挂在城寨里展示。 莫老七知道这件事之后是真的害怕了。 因为洪七亲手处决白面昆一家让他认识到一个问题，他自己作为一个老大，缺德倒灶干的太多，但这种血腥暴力的事情，近些年已经很少自己动手了。 而洪七作为一个新人，比他们更凶更狠，甚至比年轻时的他们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让莫老七都有种‘自己的时代已经结束了’的沧桑感。 洪七连续做掉朱爷和白面昆两家，气势如虹，而莫老七被洪七的凶狠以及两位‘老兄弟’的下场威慑，心气一散，再和洪七硬拼下去的胆气也就没了，最终选择了向洪七投降，从此之后还是在城寨里做皮肉生意，但每个月要给洪七上缴保护费，变成了跟以前黄劳保差不多的状态。 现在洪七刚刚统治城寨不久，杀光白面昆全家的余威尚在，莫老七自然没有多余心思，只求活命。 “洪爷，我手下刚刚招来两个极品妞，而且还都是处，您要不要赏脸看看？” “你七老鬼的姑娘质量一向不错，那就瞧瞧吧，如果满意我就收下了。” 莫老七大喜，喊外面人把姑娘带进来。 两个女孩都白白瘦瘦，一个是高妹，目测有一米七五以上，两条腿又长又直，另一个则是一米六出头的个子，也不算矮，只是跟旁边的高妹相比不太显眼。 不过她也有优点，就是本钱雄厚，车灯比秦淮茹还要胸围不少。 两个女孩的身材算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颜值也是顶级的，以祝卿安为100分，二人都有85以上，结合身材可以有90分以上，算是不可多得美女了。 洪七露出满意的神色：“不错，七老鬼你挑姑娘的眼光果然不错，这两个我就收下了。” 莫老七大喜，然后对两个女孩使了个眼色。 两个女孩在送到洪七这里来之前肯定也是受过莫老七的‘教育’的，不然她们犯了什么错事得罪了洪七，莫老七肯定也要受到牵连。 两个女孩同时说道：“谢谢洪爷。” “不错，过来陪我吃饭。” 两个女孩走了过来，左右坐在洪七身边，洪七一手搂着一个美女，真是充满了土豪老大的既视感。 不过他现在毕竟是混帮派的，自己不沾粉倒也没什么，毕竟白面昆自己也不吸，但不沾酒不沾女人，搞得自己跟圣人一样也没什么意思，这样反倒更符合他现在的‘人设’。 莫老七露出男人都懂的表情：“那我就不打扰洪爷了，洪爷请慢用。”说着就小心地退了出去，甚至连关门的动静都压低了，就是不想打扰到洪七的‘兴致’。 白万里和傀儡之间的思维互通不是每时每刻永久连接的，而是需要双方主动开启，第一视角看自己傀儡的吃人？总感觉有点奇怪，白万里也没心情搭理，吃完饭之后就让洪七安排车把自己送去别墅了。 到了别墅之后，白万里把在吕程良那里找到的保险箱拿了出来。 因为密码实在是猜不出来，白万里干脆采取了最简单粗暴的手段，直接上液压钳，把整个保险箱给剪开。 在液压钳的暴力破坏下，保险箱也不堪重负，被剪开一个巨大的缺口，白万里从缺口里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有一叠厚厚的文件，白万里翻看了一下，都是各种地契和房契，到底有多少白万里也懒得去算了，反正这些现在都算是他的。 而剩下的还有一个牛皮封闭的小册子，白万里翻开之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他就知道，像吕程良这种人一定会有这种东西的！ 账本！ 第254章 导弹危机 为啥古今中外的贪官污吏都特别喜欢记账呢？ 那就是因为他们干的缺德事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他们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多危险，随时可能迎来清算或者出卖。 留下账本，算是这些贪官污吏给自己留的一条出路。 被上级调查，即将被清算的时候，主动交出账本，举报他人，博个戴罪立功，说不定可以留一条命。 可能被出卖的时候，告诉那些同伙自己还有账本，其他人不知道你的账本和证据藏在什么地方，在找到并摧毁之前，也不敢轻易卸磨杀驴，免得牵连到自己。 而且这些贪官吧……往好听了说是利己主义，说白了其实就是自私自利，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是非常不容易信任其他人的。 留下他人的罪证和把柄，是他们能让自己放心的一种方法，几乎没有一个贪官会例外。 白万里翻看起了账本。 吕程良自己是九龙区探长，是警界高官，跟他交易的大多数也都是警界官员，整个港岛所有的探长，包括总探长都在账本上，其中也包括一些日不落官员的名字。 跟警界官员之间多半是钱色交易不同，日不落官员的名字后面跟着的是‘x年x月x日，交易xx人’这样的记录。 看起来似乎是在贩卖人口，或者说交易奴隶？ 白万里眯起了眼睛，道：“这帮子白皮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不过也不奇怪了。” 二战结束之后，毛子和灯塔联手摧毁了日不落和高卢鸡制定的旧世界规则，大规模的奴隶贸易看似是进行不下去了，但这只是明面上。 事实上哪怕到了二十一世纪，奴隶贩卖的生意依旧没有彻底消失。 在二十一世纪，灯塔成了世界上最大的药物消费国，而欧罗巴在人口贩卖这一块则要压倒灯塔，年轻女人直接明码标价，甚至可以买十送一，简直魔幻。 二十一世纪都那副样子，现在就更别说了。 二战结束不久，两大帝国发动冷战，传统殖民体系崩坏，这世界可乱着呢。 就城寨那里的情况，一天被追债砍死的赌鬼，嗨过头把自己嗨死的瘾君子都不知道有多少，混乱成这副样子，就算多消失个几十人也不会有人注意。 吕程良完全有可能跟城寨里的人合作，挑选合适的目标卖给日不落的官员，那些官员自己留着，或者再转卖去欧罗巴赚钱。 不过…… 喜欢贩卖奴隶是吧，臭毛病改不掉是吧？我直接给你们送个大宝贝过去！ 白万里手里还有空余的傀儡，没有挑选好捏脸的目标，这次发现了吕程良和日不落方面存在奴隶交易，白万里顺势而为，准备给日不落送个大惊喜过去。 虽然白万里的任务只有消灭灯塔，但灯塔的强大也离不开这些盟友的支持，或者是主动从盟友身上吸血，二战之后日不落和灯塔又是共轭父子，关系更加紧密。 如果说小日子是灯塔在东亚对抗毛子的桥头堡，那么日不落就是灯塔在欧罗巴对抗毛子的马前卒，在日不落那边搞破坏也可以削弱灯塔在欧罗巴的影响力。 再说了，谁能忘记日不落的大缺大德呢？ 白万里很快制作好了新的傀儡，并在脑内将计划通知给了其他傀儡，后续的事情吕程良自然会操办好的。 等办完这件事之后，白万里便没什么事好做了。 别墅里虽然有电视可以看，但没游戏机，没电脑，电视的乐趣实在是有限。 白万里也想过出去逛街，给祝卿安买点特产回去，可他虽然戴着面具，可遇到的人越多，有人记住他的可能性就越高，这又和他戴面具的初衷背道而驰。 而且虽然现在的港岛，在民用工业和经济发展上强于内地，但跟二十一世纪工业大发展的内地相比根本不值一提，港岛现在的特产，工业产品，对拥有仓库里无限物资的白万里来说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而且港岛买的东西也不好跟祝卿安解释来源，所以白万里最终就放弃了。 暂时在港岛已经无事可做的白万里没在港岛继续停留，让洪七安排了船，直接北上回四九城去了。 —————— 白万里也不确定自己这一来一回，作为替身的傀儡那里有没有露出破绽，毕竟这事他也不可能去询问别人。 但就算有些人注意到了一些异常，也很快就不会再关心这些了，因为1962年10月，一个重磅消息传遍全球。 古巴导弹危机！ 这场危机是整个冷战期间最重要的历史事件之一，简单来说就是毛子直接把蘑菇蛋放到了灯塔屁股后面的古巴。 灯塔让毛子把蘑菇蛋撤走，否则就入侵古巴，毛子不肯撤。 两边针锋相对，互不相让，对于灯塔一方来说，部署在古巴的蘑菇蛋会直接威胁到他本土的安全，虽然灯塔为了应对毛子的战机和导弹已经布置了全世界最严密的防空网络，但任何防空系统的拦截率都无法做到100%。 灯塔的军事专家也不是某于姓的天才将军，毛子的那些蘑菇蛋但凡有一颗穿过防空系统，就能对灯塔的大城市造成毁灭性的打击，毕竟蘑菇蛋的威力他们自己很清楚。 而对于毛子来说，灯塔已经在欧罗巴布置了大量的蘑菇蛋，直接威胁自己的腹地，毛子必须拥有对等的威胁，才能在冷战之中不落於下风。 灯塔和毛子双方一个想消除对方对自己的威胁，一个想对对方造成同等威胁，双方的要求完全是零和博弈，根本就没有任何一方愿意退让，冷战的气氛在这段时间里逐步加热，灯塔和毛子双方的公开广播中的措辞越来越激烈，人类历史上最接近三战的时刻就在眼前。 一旦三战开始，华夏也绝对无法独善其身，所以连国内的报纸也开始报道这件事。 大部分的普通老百姓，可能连字都不认识，或者为了养家糊口精打细算，根本没闲钱去买报纸，不知道这件事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是白万里，祝卿安，还有保卫处上下，大部分都有军队经历。 一旦三战开始，大规模征兵是早晚的事，他们这些有军队经历的人不可能完全不关心这件事，最近保卫处不少人都在议论。 连祝卿安都在家里忧心忡忡地跟白万里说：“万里，不会真的要打仗了吧？” 第255章 导弹危机解除，福林茶餐厅 祝卿安现在大着肚子，就算生产之后，还在襁褓里的婴儿也不能离开她这个母亲，所以就算打仗了，也轮不到她上战场。 她现在担心的是如果战争真的开始，白万里会不会重回军队，会不会遇到危险。 白万里赶紧抱着祝卿安的身子，感觉她的双手很凉，脉搏也比平时更快，知道她是吓着了，赶紧柔声安慰着：“卿安，你别担心，他们不会打起来的，灯塔和毛子虽然最近的措辞很激烈，但双方都没做好全面战争的准备，与一个大国开战的后果是高度不可控的，他们双方都未必能够承受代价，这一战终究不会打起来的。” “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相信我，卿安。” 祝卿安靠在白万里的怀里，用头磨蹭着白万里的脖子，像是只小动物一般寻求安慰。 “万里，我知道我不该说这些，但我真的不想你再上战场……孩子不能没有爸爸的，我跟孩子都不能没有你的……” “我知道，卿安，我不会离开你和孩子的，就算被人说是懦夫，我也会一直陪着你和孩子的。” 以白万里和祝卿安的身份确实不应该说这些，如果是起风的时候让人听见，肯定会引起不小的波澜，但他们现在只是在家里，他们的身份也不是什么功勋，英雄，只是夫妻而已。 祝卿安怀着孕，随着肚子里的孩子逐渐长大，她最近真是心软得不要不要的，也容易多愁善感了，情绪变化有些大，突然听到可能要打仗这么大的消息，真是被吓坏了。 虽然二战结束到现在才十几年，但一战二战之间也就隔了十几年而已，人类从来不会吸取教训，谁说现在三战就不会打起来呢？ 白万里心疼妻子，一边说自己绝对不会离开她和孩子，一边给她解释各种灯塔和毛子最终打不起来的原因。 而且白万里知道自己说的话会被祝卿安当做是安慰，效果会大大降低，所以说那些分析的时候，都借口是从叔叔伯伯，或者以前军队的老首长那里听来的，以加强可信度。 在白万里的安慰之下，祝卿安的心跳脉搏逐渐恢复了正常，但手还是一样冰凉。 白万里把祝卿安扶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灌了热水袋，又冲了一杯麦乳精给她，然后陪在她身边，继续说着安慰的话，时不时轻轻亲吻她的额头。 国际上紧张的局势持续了大半个月，终于在10月28日，灯塔广播公开了给苏苞宗的回信，信中言明毛子已经答应撤走在古巴的所有蘑菇蛋，灯塔赢了面子。 而灯塔也在之后撤走了自己的部分蘑菇蛋，减弱了对毛子腹地的威胁，毛子算是赢了里子。 两边对国内都宣布自己赢了，这场震动世界的古巴导弹危机到此结束。 这个消息公布之后，全世界关注此事的人都松了口气，就连白万里都是如此。 作为穿越者的白万里当然知道在真实的历史上冷战是没有演变成热战的，但这里又不是真实世界，谁知道白万里的到来有没有引发什么蝴蝶效应，结果成为三战爆发的导火索呢？ 为了消灭灯塔，将来必然会发生大规模的战争，但如今华夏还没做好准备，白万里设法给国内提供的石油和武器还没发挥出足够的效果，就连华夏的第一颗蘑菇蛋也要在两年之后才能引爆。 而如今灯塔的国力仍然十分强大，七十年代的石油危机还没到来，猴子那边的战争也还没演变成足以拖住整个灯塔脚步的无底深渊。 毛子的实力也还没到七十年代的极盛时期，正面打赢灯塔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现在开战，对世界，对华夏，甚至对白万里个人来说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为了避免三战提前到来，白万里的傀儡如今也只是在港岛内部小范围活动，不然他弄个傀儡到灯塔去来一个飞机撞大楼，在这个特殊的时间点是真有可能直接引爆三战的。 还好这一切最终没有发生。 得知两大帝国取得了和解，战争没有爆发之后，一直惴惴不安的祝卿安也终于放松下来。 除了姚玲听说祝卿安因为战争的消息受惊了，给她安排了不少难喝的安胎药之外，白万里的生活又恢复了正常。 ——————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港岛九龙区，一阵响亮的鞭炮声之后，一家名为福林的茶餐厅正式开业。 老板拿着个喇叭高声喊道：“今天我们福林茶餐厅开业！进店就送柠檬茶！所有叉烧！菠萝油！全都买一送一！大家快进来尝尝啊！” 茶餐厅这种店在进入内地之后，虽然价格一般都比内地的普通快餐餐饮店高一些，但在物价高的港岛，茶餐厅确实是普通老百姓经常会去吃饭的经济实惠的地方。 普通老百姓手里的钱不多，自然会更加注重性价比。 这家福林茶餐厅的食物售价和一般的茶餐厅差不多，买一送一，那就相当于同样的份量只要别家一半的价钱。 如此大幅度优惠，自然吸引了大量客人进店消费。 进店之后，服务员过来点单的时候，直接按照人数送上柠檬茶，真免费，没套路。 客人喝着柠檬茶，点了一碗叉烧饭，服务员端上来两碗，每一碗都分量十足，米饭压得瓷实，上面盖了一层厚厚的叉烧肉，把米饭完全盖住了，光是叉烧的份量就比别家的米饭还要多。 客人大喜，捧着碗就大快朵颐起来。 叉烧的出品虽然不算是最好的，但不赖，味道有个中等水平，加上份量十足，一份的价钱可以吃到差不多一坤份的食物，这性价比直接满分。 吃饱饭的客人结完账，心满意足地拍着肚子出门去了。 还有客人好奇地问老板：“老板，你们这买一送一一直送到什么时候啊？” 老板直接答复：“你们随时来吃，我们随时都送！” 别家茶餐厅或者饭店的老板也注意到了这家福林茶餐厅第一天的营业盛况，不过都情绪稳定。 新店开业，做点活动吸引客人很正常嘛，过几天没活动了就是家普通的茶餐厅而已。 至于老板说的随时都送，他们才不信呢？ 一直买一送一不得把人赔死，谁开店不图个赚钱啊？ 第256章 生意的降维打击，闫埠贵垂头丧气 但这些茶餐厅和饭店老板还真想错了，这家福林茶餐厅开店还真就不图赚钱。 这茶餐厅是在白万里的授意下，由洪七命令手下开的，算是迈出了从城寨往外扩张的第一步。 有白万里的无限黄金支持，洪七开店根本不需要考虑任何盈利和回本问题，直接发动最残酷的价格血战以实现快速的野蛮扩张。 其他餐厅的老板都觉得福林这种做法不过是开业活动，过个两三天也该到头了，到时候就恢复正常竞争，对他们的影响不大。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福林的活动没有丝毫要停歇的迹象，所有客人依旧是到店就送柠檬茶，一份的价格买一坤份份量的食物。 在味道还算不错，性价比却极其惊人的情况下，福林茶餐厅完全对周边餐厅形成了降维打击。 九龙区的整体经济条件本来就是较为落后的，尤其是靠近城寨周边地区更是贫穷混乱，所以这里的老百姓对便宜量足的东西完全没有抵抗力。 在福林吃饭，一份钱买到的东西可以吃两顿，省着点甚至可以吃三顿，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所以福林茶餐厅天天大排长龙，但周围半径数百米之内的茶餐厅却全都门可罗雀。 这些餐厅的老板一边愁眉苦脸地算着自己最近的账目，一边咒骂着福林。 “干你凉！老子看你这个砸钱能挺多久！” 但福林的发展势头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凶，在第一家福林茶餐厅开业之后的第八天，九龙区内五家一模一样的福林茶餐厅同时开业，甚至九龙区探长吕程良都亲自到场祝贺，震惊众人。 茶餐厅的门槛本就不高，因为叉烧，菠萝油都是港岛人爱吃的东西，相关产业相当发达，加上港岛是东西之间重要的贸易港口，货物往来频繁，只要肯砸钱，没有什么买不到的。 经济上资金雄厚，政策上又有吕程良这个九龙探长的关照，洪七买店开铺的所有过程都极为顺利，凭着庞大的黄金储备作为底气，以餐营业开始对九龙内的商业形成降维打击。 在福林开业的附近范围内，所有餐厅的生意都遭到了强烈挤压，生意不足原本的两三成。 仅凭这两三成的生意带来的利润，根本不足以覆盖租金，食材，人工等等成本，毕竟普通的餐饮老板根本不可能有洪七那种黄金储备带来的底气。 而洪七本身已经统治城寨，每家福林店面都有自己的手下照看，上面又有吕程良的公开‘关照’，可以黑白两道全部通吃，让那些对福林恨得咬牙的老板对福林下黑手都无法成功，反倒是有三家餐厅因为想下黑手，自己的店铺被砸得稀巴烂，全家都被打成了残废。 在福林带着腥风血雨的碾压之势下，不到一个月就有老板开始坚持不住想要盘出自己的店面。 洪七也立刻派人接洽，将这些欲要出手的店面全部接下，开始进一步的扩张和发展。 这些对底层人来说的大事，上面日不落的那些老爷是完全不管的。 因为日不落对殖民地采取的本来就是当地人管当地人的策略，减少自己的管理成本，一般情况下自然不会去关心那些底层的生活如何，只要下面交够老爷的钱，并且下面不聚集起来计划革老爷们的命，日不落的官员都懒得搭理。 所以港岛下层的斗争，甚至是互害，日不落都不会去阻止，反而乐见其成，甚至会故意在后面推动。 在吕程良这个探长的掩护和日不落方面傲慢的无视和放任之下，洪七的产业走出城寨，开始在九龙区内野蛮发展，逐步将触手伸向了整个港岛。 —————— 四九城，95号四合院。 杨瑞华站在门口不住地往外张望，嘴里嘀咕道：“这老闫怎么回事，都这会儿了还没回来？” 闫埠贵之前教师的工作没了，变成了图书管理员，这工作其实也没什么事要做，就是个闲差，也没什么人管他，早点下班也没什么。 但今天闫埠贵下班的时间比往日晚了不少，今天也不是闫埠贵出去钓鱼的日子，杨瑞华觉得奇怪，就到门口等着。 等啊等，终于等到闫埠贵垂头丧气地往院子这边走。 杨瑞华看闫埠贵没什么大事，便放下了心，等闫埠贵到了门前，杨瑞华走出去两步，说：“老闫啊，你今天怎么……” 话没说完，杨瑞华就闻到了闫埠贵身上传来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简直跟茅坑一个味道。 “呕！呕！” 杨瑞华干呕了两声，但因为最近吃得少，也没吐出什么来。 杨瑞华捏着鼻子远离了闫埠贵一些：“老闫，你掉厕所里去了？身上怎么这么臭啊？” 闫埠贵黑着脸道：“一会儿再跟你说，你快点去弄点水给我擦洗一下！” 闫埠贵要是一直这个味道，杨瑞华晚上都不用睡觉了，所以就赶紧去打水。 闫埠贵快步走进家门，没想到刚一进门，闫解放闫解旷这两兄弟就同时捏着鼻子，叫道：“爹！你去吃屎啦，怎么这么臭啊？！” “你们两个才吃屎了！没用的东西，有这个时间在家里不如出去多给家里赚点钱！” 闫解放抠着鼻子满不在乎地说道： “是是是，我俩没用，您最有用，您这么有用也别指望咱们兄弟这没用的废物养老了，以后您自己养自己吧。” “你！” 闫埠贵被自己的好儿子气得发抖，但闫解放和闫解旷现在兄弟一心，为了兄弟两个的共同利益，联合起来对抗亲爹，闫埠贵这边一伸手，兄弟俩就同时站了起来。 “怎么滴？！” 兄弟俩虽然还是半大小子，但闫埠贵也就是个人穷气短的小老头，兄弟俩一挺胸，闫埠贵的气势倒是被压住了，也真是窝囊得很。 关键时候，倒是杨瑞华打了水进来，见状正好打了圆场。 “哎哎哎，爷几个怎么又吵了，快坐下快坐下，老闫，你快点把身上擦擦吧。” 第257章 闫埠贵扫厕所，申请贫困补助 有杨瑞华打圆场，兄弟俩也没硬顶着，毕竟他们也不想一直闻着闫埠贵身上臭烘烘的味道。 闫埠贵哼了一声，转身拿毛巾沾了水往身上擦。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天气凉，闫埠贵拿凉水擦身，身体都哆嗦个不停。 “老闫，这天凉了，我去给你加点热水吧。” “不用，别费那柴火了。” 闫埠贵现在抠搜得连烧热水的那点柴火也想节省下来，也不知道他这个身板多久会感冒。 杨瑞华也拿闫埠贵没办法，只能在闫埠贵擦身的时候把他脱下来的臭衣服放在一边，然后拿一套干净衣服出来。 闫埠贵擦完身，赶紧穿上衣服，双手用力地摩擦胳膊给自己加热，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杨瑞华出去把脏水倒了，回来放下脸盆之后才询问道： “老闫，你今天是怎么了，身上怎么这么臭啊？” 闫解放和闫解成也竖起了耳朵，他们虽然和亲爹关系不好，但闫埠贵要是整天都臭烘烘的，这家也没法住啊。 闫埠贵满脸凄苦地说道：“今天学校把我安排去扫厕所了！” “啊！” 杨瑞华惊呼一声：“为什么啊？！你在图书馆不是干的好好的吗，还说过段时间就想办法求校长重新让你回去当老师，怎么变成去扫厕所了？” “还能因为什么？！还不是闫解成那个畜生给我惹出来的祸！” “他和秦淮茹的事情附近都传遍了，连学校和不少家长都知道了，有家长去跟校长举报说要让我滚出学校，别教坏他们的孩子！” “今天校长找我，跟我说要么去扫厕所，要么就自己收拾东西滚蛋，你说我能怎么办啊？！” 闫埠贵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用手猛拍自己的大腿，显得懊恼无比。 不过这事牵连到他身上也是活该。 毕竟俗话说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闫埠贵既是闫解成的亲爹，又曾经是一名老师，把自己的儿子教育成这种德行，别人对他‘误人子弟’的质疑也是合情合理。 杨瑞华急道： “你没有跟嚣张解释吗？你跟解成早就分家了，他犯什么错跟你根本没关系啊，而且街道办和白处长不是也没处理你吗？这些你都没说吗？” “你说的我不知道？我也跟校长说了，可是校长根本不听我的，那些家长也根本不听我的解释，我能有什么办法啊，唉……” 闫埠贵说着都忍不住地叹气。 同样是家人犯错，于莉靠着方强的庇护，几乎没受到任何牵连，但如今类似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闫埠贵现在可不是什么三大爷，也不是什么学校老师，知识分子了，他只是个名声很差的小老头，谁会在乎他的看法和面子，到处议论个不停，甚至被闫埠贵直接撞见也没觉得不好意思，还敢当面直接呛他两句。 闫埠贵人穷气短，不敢跟人吵架争辩，只能反复地解释。 但闫解成和秦淮茹的事情虽然没坐实，可是三人成虎，现在附近到处都传闫解成和秦淮茹乱搞，还搞大了肚子，在所有人都这么认为的时候，事实的真相，或者证据都已经不再重要了，闫埠贵人微言轻，解释也没用，甚至会被认为是在狡辩。 在四合院周围是如此，在学校也是如此，那些听到传闻而愤怒的家长根本不信闫埠贵的解释，只要求闫埠贵滚蛋，远离自己的孩子，别带坏了自家宝贝。 这种情况下，闫埠贵根本没得选，能留下来扫厕所都算是个不错的结果了。 杨瑞华惨白着脸道：“那……那工资呢？” “只有十五块了……” “哎呀，我们家这是做了什么孽啊，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杨瑞华一听闫埠贵的工资只剩下十五块，当时就坐在地上哭了。 之前闫埠贵成了图书管理员，工资降到二十，要养活一家子已经非常辛苦了，无论她和闫埠贵如何节俭，这些钱都只是勉强够家里的开销，根本存不下任何钱来，甚至都不敢生病，因为一旦生病，工资根本扛不住，只能动用已经所剩无几的存款。 如今工资又降了一截，虽然数目上只是降了五块，白万里和祝卿安出去随便吃顿饭的花销都不止这么点，但对闫家来说可是直接少了四分之一的收入。 这状况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生活的艰难让杨瑞华无比崩溃，忍不住哭了。 “你别哭了！我烦着呢！” “我这不是为咱家哭的吗！？之前你赚二十块家里就够辛苦了，现在只有十五块这日子怎么过啊？” “你别吵了，明天我会出去想办法的！” 闫埠贵到底还是一家之主，杨瑞华也还指望闫埠贵能赚到钱，而闫解放和闫解旷兄弟俩一听家里已经如此艰难，倒也没跟平时似的呛自己老爹，毕竟他们打零工，捡垃圾赚得不多，主要还得靠闫埠贵养着呢。 第二天是星期天休息日，闫埠贵一早就出了门去了街道办，街道办周日是不休息的。 闫埠贵到了街道办直接找到王主任说明来意。 “王主任，我想申请一下贫困户补助。” 四九城里的贫困标准是每人每月低于五块钱，其实闫家之前就符合贫困标准了，不过当时闫埠贵还觉得自己有点‘文人傲骨’，加上他幻想自己这个图书管理员当不了多久，应该过段时间就能回去当老师了，工资还能涨回去，所以就没申请贫困补助。 结果到了如今，他是没再干管理员，变成扫厕所的，工资更低了。 在现实的压力面前，什么清高，什么文人傲骨都扛不住了。 王主任只是瞥了闫埠贵一眼：“你们家这情况申请不了，你回去吧。” 闫埠贵身子一颤，差点就哭了。 “为什么啊，王主任？我现在工资就只有十五块了，家里我和我媳妇加上三个孩子有五口人呢，一个人一个月就只有三块钱，为什么不能申请啊？” 第258章 扫厕所，闫家又提分家 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因为闫解成那事的牵连。 虽然因为王主任想甩掉秦淮茹这个麻烦，也没严肃处理闫家，但闫埠贵的臭名在南锣鼓巷已经是响当当的了。 街头巷尾都在传他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儿子跟人搞破鞋，还把人肚子搞大了。 名声在这个时代是非常重要的，名声坏了，工作不好找，对象不好找，房子申请下不来，连申请补助也一样会被卡住。 毕竟街道办的经费来自上级的拨款，而上级的拨款来自国家的税收，这些税收本质上是全国人民劳动创造出来的利润。 王主任要是批了闫埠贵的贫困申请，给了这个钱，消息传出去，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人说成‘用劳动人民的钱养着闫埠贵这种教子无方，名声败坏的坏分子’。 之前那么多糟心事，王主任还能做这个主任已经不容易了，可不想再因为闫埠贵做这种得罪群众的事情，至于得罪闫埠贵一家倒是没什么。 闫埠贵真是哭了，脸上的表情比他亲爹死了的那天还难受。 “王主任！我们家真的快过不下去了，求求您给想想办法吧！冬天快来了，我们家真要熬不住了呀！” 王主任的眉头皱了起来，闫埠贵现在的名声比狗屎还臭，给这样的人发补助容易引起众怒，但若是不给补助，等到了冬天真冻死人了，自己这个街道办主任可就完蛋了。 ‘唉……这些麻烦的人物为什么偏偏住在我管辖的街道呢？’ 王主任心里都忍不住叹息一声，思来想去，王主任还是给拿了个主意。 “你们家的情况确实不好给你们办理贫困补助，不过街道上有个扫公厕的活，要清扫八个院子边上的公厕，你们家愿不愿意干？” 给闫埠贵这种名声败坏的人直接发补助容易引起别人不满，但要是做扫公厕这种活来赚钱应该问题不大，反正这活又辛苦，又不体面，赚得还少，本来也没人干。 “王主任，那一个月的工资能有多少？” “一个月十块，没有编制。” 没有编制闫埠贵的是能想到的，但一个月十块实在是太少了一些，闫埠贵现在自己在学校扫厕所也能有十五块呢。 “王主任，十块实在是太少了一点，你看能不能……” “闫埠贵，你不是说家里都快活不下去了，还跟我挑三拣四，讨价还价的！我告诉你，就十块，爱干不干！” 其实这个扫厕所的活本来工资是八块的，会这么低本来也不是安排给正常人的，而是给那种劳改出来，正常工作完全找不到的劳改犯的。 一个劳改犯正常来说也找不到对象了，一个人的话，八块也勉强够生活。 不过一直没合适的人来做，后来加了两块，还是没人愿意干，现在就拿出来应付闫家了。 闫埠贵一看王主任发怒了，也不敢再啰嗦，陪着笑脸道：“干干干，我们家愿意干，我这就回去带人过来！”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闫埠贵现在是真缺钱了，想钱都想疯了，一个又苦又累，工资还少的扫厕所工作都害怕有人跟自家竞争，所以打算立刻回去带人过来，把事情给定下。 四合院里，闫家一家人全都在家呢。 杨瑞华本来就是个家庭主妇，除了买菜唠嗑之外很少出门闲逛。 不过闫解放和闫解旷这喜欢玩的年轻哥俩这时也在家，他们也想知道闫埠贵去街道办的结果，毕竟这也关系到他们将来的生活，所以都在家里等消息呢。 闫埠贵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杨瑞华赶紧过来询问：“老闫，事情怎么样了？” 闫埠贵喘了口气，说：“成了，王主任说给我们家安排一份扫厕所的工作，一个月十块，解放，你去干吧。” 杨瑞华一听一个月才十块，也觉得少，但想到毕竟比闫解放他们之前出去捡废品卖要稳定，也就没啥意见。 但闫解放的意见可就大了：“扫厕所？一个月才十块？我才不去呢，谁爱干谁干！” 闫埠贵一听差点气死：“你这畜生！家里都困难成什么样子了，你难道就不知道帮补家里一点吗？！” “家里困难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造成的，大哥那样子是你教出来的，又不是我引起，再说扫厕所多丢脸啊，让我朋友知道了他们非得笑死我！” “你！你拿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要吗？！” “就是！怎么样！” 闫解放昂着头，一副不可认输的样子。 他年纪轻，本来就是荷尔蒙旺盛，容易上头的时候，加上还不算被社会严厉毒打过，还真有可能觉得面子比小命更重要。 闫埠贵看着闫解放的样子，真是不知如何是好，这事儿还得闫解放自己愿意去，因为闫埠贵自己也要上班啊，闫解放不愿意去的话，难道闫埠贵还能拿绳子绑着闫埠贵去吗？ 来硬的不行，闫埠贵只能尝试劝说。 “解放啊，不是爸想逼你，只是咱们家现在真的困难了，你现在是家里最大的孩子了，你就帮家里分担一点，你看行不行？” “要分担啊，行啊，分家吧。” 闫埠贵听了开头还挺高兴，以为儿子真的听劝了，结果一听后面一半又炸了。 “你这畜生怎么又提分家？！” “爸，这不是你说的家里困难吗？咱们分了两家，我和解旷一家，扫厕所赚钱，一人五块，正好。” “您，妈和解娣一家，也是扫厕所赚钱，也是一人五块，这不是也是正好吗？” “你和解旷都走了！我和你妈养老怎么办！？” “哟，你还敢提养老呢？！都说你养我小，我养你老，这么些年你是怎么养我们的，你明明赚了钱，却连自己的儿子都要骗，住宿费，伙食费我和解旷少了你的？” “这么算下来我们都是自己赚钱养活自己的，跟你有个毛线关系。” “反正我就一句话，要我去扫厕所，行，咱们分家，以后你和妈养老的事情别找我们，找解娣吧。” 第259章 闫家的养老协议 闫埠贵气急败坏：“你这臭小子就想拿分家拿捏我一辈子是吧？！” 闫解放无赖地说道： “这不是跟爸你学的吗？你自己说的，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现在家里这么难过，我不算计一点怎么行呢？” “我是你爹！” “我知道啊，当爹的算计儿子，当儿子的算计亲爹，这也算是咱家的优良传统了吧，嘿嘿，都是你教的。” “你！你……” 闫埠贵被闫解放的态度气得几乎要吐血，手指着闫解放，浑身因为震怒而不断发颤，但却不知该怎么教育这个儿子。 以前闫埠贵对自己算计抠搜的事情丝毫不以为耻，反而引以为豪，但此时此刻闫埠贵第一次对自己如此算计的事情隐隐感到后悔，同时心里也生出和当初易中海类似的担忧。 ‘这俩小子如今已经如此不孝，真等我老了之后哪里还会管我，以后谁能来管我养老啊。’ 华夏人讲究死者为大，入土为安，白事也是人生大事，闫埠贵自然也希望自己有个安稳晚年。 可是自己虽然有三个儿子，但却一个比一个靠不住，闫解娣虽然乖巧一些，但毕竟是姑娘，嫁人之后根本指望不上。 以闫埠贵和杨瑞华如今的年纪，再开个小号也不太现实，一来家里条件已经很差了，再多张吃饭的嘴，都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而且哪怕闫埠贵想再开个小号，可谁知道小号是男的还是女的，要是再出来个姑娘，不是跟闫解娣一样，嫁人之前最多帮家里做点家务，嫁人之后一样指望不上，多年的辛苦投入不还是要打了水漂？ 易中海当初和敌特扯上关系，被一颗铁花生送走，骨灰都没人收拾，下场固然是惨。 但自己如果老了之后没人赡养，没吃没喝，生病了也没人照料，就活活饿死，病死，这下场说不定比易中海更为凄惨。 闫埠贵虽然自认精于算计，但眼下这个情况他真的想不出别的办法，儿子不孝顺，以他和杨瑞华的年纪还有家里现在的情况，他已经没办法再开一个小号了，思来想去都想不出一个主意来。 闫解放确实是一直拿着分家的事情来拿捏闫埠贵，但只要这个方法一直好用，闫解放又何必想别的办法呢？ 所谓一招鲜，吃遍天不就是这样吗？ 思考了好久之后，闫埠贵沉着脸道： “街道办的工作不用你去，我让你妈去，但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杨瑞华一听闫埠贵居然想让她去扫厕所，头都痛了起来，可是看闫埠贵严肃的脸色，加上烦心养老的事情，杨瑞华也不敢多说什么。 闫解放其实根本不想去做扫厕所这种苦活，只是刚才他必须表现得强硬，不能让闫埠贵看出自己的心虚，否则根本没办法跟闫埠贵谈判。 此刻闫埠贵说出这番话，已经有示弱的意思。 闫解放挑眉道：“你先说说看。” “以后这个家我和你妈赚钱养着，你们赚来的钱也不用交给我，但等我退休之后，你们必须要给我和你妈养老，而且要写下字据，签名按手印。” 闫埠贵知道自己开小号是不切实际了，现在儿子歪成这样，也不太掰得回来了，想让自己能度过一个安稳的晚年，只能用写字据这种强迫手段。 本来你养我小，我养你老这种事情既是社会共识，也是法律条款，但闫家父子在这件事上居然需要写字据按手印，可见所谓的父子亲情已经完全崩溃了。 闫解放马上就察觉到问题。 “爸，你这么说可不太公平吧。” “你说的养老是怎么个养老？现在你是养着我跟解旷没错，但每天只有窝头白菜的，油花都见不着一点。” “要是等你老了，说要吃大鱼大肉，不然就不算养老，那我跟解旷不是亏大了？” 闫埠贵还真想玩这个小心眼，反正现在家里就这条件，除了白菜窝头，想吃其他好的东西也拿不出来，但等自己老了之后，万一这两个儿子能有一个有出息的，自己就可以拿着养老字据要这要那的。 结果闫解放也是把闫埠贵算计的本事都学去了，一眼就看出了里面的破绽。 “我跟你妈不只赚钱供你们吃喝，还供你们上学，等我们老了，你让我们吃点好的又怎么了？” “别说得那么好听，我们一年的学费才多少钱，想吃好的也行啊，那你们老了之后要是有个生病吃药的我们就不管了。” “那怎么能不管呢？！” “怎么不能！一家人也要把账算的清清楚楚的，这可是爸你教我的，就咱们家这天天窝头白菜的伙食，加上一年也用不了几块钱的学费，你就让我们管你老了大鱼大肉，生病吃药的全部开销，你这不是拿我们当大傻子吗？我才不干呢，这种字据谁爱签你找谁签去！” 闫埠贵知道自己儿子这是精明了，实在是不好忽悠，只能稍稍妥协一些。 “那你说你能接受什么条件？” “简单啊，你现在工资十五块，妈去扫厕所的话一个月就十块，匀到我们兄弟头上的也就是一人五块，等你们老了之后，我们每个月也给你们一人五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这才叫公平。” 闫埠贵急得跳脚。 “等你们给我们养老还得等好些年呢，到时候说不定物价都涨价了，那时候的五块钱跟现在的五块钱还能是一回事呢，至少要给我们每人每个月十五块！” “嗨！爸你可真敢说，红口白牙喊一喊就给我们翻了三倍啊，做梦去吧，傻子才给你们那么多钱呢！而且你都说物价可能会涨，但要是跌了呢，说不定等你们退休养老的时候，五块钱的比现在的五十块还要之前，我们一个月给你们三十我们不得亏死，少给我说这个没用的！” “物价哪有跌那么狠的！你的良心真是被狗吃了，这么点钱都要跟你爹计较？！” 第260章 闫解娣被拐 “良心？嘿，爸，你有良心，你的良心多少份量啊，拿出来切了个咱下个酒呗？咱家都好久没吃到荤腥了。” 闫埠贵给闫解放气得胸疼，好在他虽然不算壮实，但也不像易中海的媳妇一样有心脏疾病，不然摊上这种儿子，真是早就给气死了。 没辙，闫埠贵只能跟闫解放再次掰扯养老费用的问题。 这下闫解旷和杨瑞华也参与了进来，毕竟这关系到他们的切身利益，刀子随时可能砍到他们身上，不关心不行啊。 一家人明显分为两派，闫解旷和闫解放是一边的，主打的就是这养老钱能少给就少给，毕竟他们兄弟还年轻，还指望着以后娶媳妇，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舒服日子。 而杨瑞华则必然和闫埠贵站在一边，现在他们家里已经没多少存款了，如果不能从孩子这里弄到更多养老钱的话，老了之后吃饭糊口可能勉强没问题，但一旦遇上一点病痛或者天灾，她和闫埠贵老两口可能就要扛不住了。 父母对上兄弟，两边站在各自的立场上尖锐对立，是一点都不肯退让，吵闹个不停。 好在闫家一直武德不丰，所以只是吵架，没有动手，这要是换了刘家，这会儿应该上演全武行了。 这些事情，跟年纪最小又是女孩的闫解娣关系实在是不大，闫解娣觉得家里吵闹，就跑出门去了，她的哥哥和父母因为养老的事情争吵不休，也丝毫没注意到这个。 闫解娣跑出门之后在胡同里瞎转，没一会儿就跑到了供销社，看着供销社里摆着的糖果，饮料直流口水。 但就闫家现在这个情况，吃饭都快吃不起了，哪里还会有闲钱给闫解娣买零食吃，闫解娣在供销社看了一阵，馋得肚子都咕噜咕噜地叫，最后只能嘟着小嘴，委屈巴巴地走了出来。 肚子饿了的闫解娣慢慢地往家里走，还没到家，就有一个大婶手里拿着个布包走了过来。 “小丫头，你是不是想吃糖啊，刚才在供销社怎么没买啊？” 闫解娣满脸委屈地说：“我家没钱。” 闫解娣虽然年纪小，但就在闫家这种风气的教育下，年幼的她也知道钱是好东西，她家没钱，所以很多好吃的东西都吃不到。 那大婶露出可怜的样子：“哎呦，真是可怜的孩子啊，来，婶子这里有糖。”她打开布包，拿出一块糖塞给闫解娣。 闫解娣一下子笑得看不着眼睛了，甜甜地喊道：“谢谢婶婶。” 闫解娣嘴甜地道谢之后，接过糖，撕掉糖纸之后塞进嘴里。 这糖是便宜的古巴糖，味道和口感都远远比不过大白兔，但对闫解娣来说，甜滋滋的味道已经是难得的美味了。 “好吃吗？”那大婶摸着闫解娣的脑袋，关切地询问道。 “好吃！” “那就多吃两块，婶婶这里还有不少糖呢。” 闫解娣看着布包里的那一小捧糖，口水流个不停：“真的都可以给我吗？” “真的，婶婶最喜欢你这样可爱的孩子了。” “谢谢婶婶！” 闫解娣再次甜甜地喊道，然后把所有糖都抓到了手里。 闫解娣年纪太小了，没啥见识和阅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种道理跟她也解释不清楚啊。 二来小孩子的是非和善恶观都没成型，谁对自己好，那就会对谁好，而对闫解娣来说，眼前这个给她糖吃的大婶就是个对她很好的人。 闫解娣也知道自己如果把糖带回家去，肯定会被自己的爸要走，为了保住这来之不易的糖果，她选择了一个最安全的保管方法。 全都保管在嘴里吃掉不就不会被抢了吗？ 没一会儿闫解娣的嘴塞得鼓鼓囊囊的，像是个小松鼠一样。 但随着甜蜜的味道渐渐在嘴里化开，闫解娣的眼神却一点一点变得迷糊，人也摇摇晃晃的，眼前那个和蔼的大婶的样子也在拉长，扭曲，旋转。 闫解娣觉得脑袋晕晕的，好像跟以前发烧的时候有些类似。 闫解娣的脑袋还想不通里面的问题，眼睛一翻，人就晕过去了。 那大婶立刻抱起闫解娣，让她靠在自己怀里，闫解娣嘴里的糖果塞得太满，靠在大婶身上的时候，鼓鼓囊囊的脸颊和大婶的肩膀一挤压，嘴里的糖果就秃噜秃噜地吐出来好几颗。 大婶抱着闫解娣走，没一会儿迎面撞见一对拎着菜篮子的姐妹，大婶顺势嘀咕道：“这孩子玩得这么疯，这会儿就睡得跟小猪似的，唉……”语气就像是一个说教自己贪玩孩子的母亲一般。 那对姐妹也没注意到异常，但很快，她们看到了闫解娣吐在地上的几颗还没融化的糖果。 姐妹俩其中一个说：“刚才那个抱着孩子的大婶就是从这边走过去的吧，这些糖是那个孩吐的？” “这不对劲，现在物资那么紧张，糖这种东西就算掉地上了，做家长的也会捡起来拿水冲一冲继续吃，哪有吐掉那么多颗糖就不管了的。” “而且小孩子喜欢收集花花绿绿的糖果，好看也能跟朋友炫耀自己吃糖了的，这糖纸还全在地上呢。” “会不会是人贩子？刚才那个孩子是吃了下药的糖而晕过去了？” “有这个可能，永丹，我去跟上去看看，你赶紧跑回去通知白处长，这件事需要他的处理和支援。” “我知道了，你记得留下记号让我们找你！” “我明白。” 这两人正是吴永青和吴永丹姐妹，今天祝卿安在家里休息，白万里一直在她身边，所以也不用她们姐妹两个贴身保护，她们就出来买菜，结果回来的时候正好遇上闫解娣被带走。 一开始她们的确没发生异常，但地上的几颗糖太惹眼，这可是几颗糖啊，这年头一般老百姓哪有这么浪费的，几颗糖丢地上就不管。 虽然这还不是实证，但拐卖人口的案子也绝对不容疏忽，而且祝卿安可怀着孕呢。 第261章 抓捕人贩子 吴永丹拎着菜篮子飞快地跑回院子里。 这时候白万里和祝卿安夫妻俩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呢，见吴永丹气喘吁吁又只有她一个人回来，祝卿安奇怪道：“永丹，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永青呢？” 吴永丹缓了两口气，满脸严肃地说道：“白处长，祝主任，我跟永青可能遇到人贩子了，事情是这样的……” 吴永丹用最简单的言语把刚才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掉在地上的糖果在这个时代确实是个疑点，而更关键的是。 白万里和祝卿安如今都满是欢喜地期待着孩子的降临，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完全容不得人贩子的存在。 宁抓错，不放过！今天人贩子敢拐走一个孩子，万一将来再拐走白万里的孩子怎么办？！ 而且白万里身为保卫处处长，保卫附近一片安宁本来也是他的工作。 于公于私白万里都不可能轻易放过这件事。 “永青在跟着是吗？” “是的，我让她留记号了，好让我们跟上她。” “好，一会儿你跟我一起行动，卿安，待会儿我让于莉来照顾你，你别担心，如果那个人真是人贩子，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嗯，你自己也要小心，别受伤了。” “我会小心的。” 白万里让吴永丹去喊于莉过来照顾祝卿安，自己则进了屋一个电话打去保卫处。 因为人贩子很多时候不是一个人单独活动，而是一整个犯罪团伙，以白万里的力量打倒几十个人不是问题，但如果人贩子已经拐了好几个孩子，那么在混战的时候白万里就无法顾及所有孩子，可能会有孩子受伤甚至死亡，这可是白万里不想看到的，所以他需要多一点的人手。 “刘能，我这边发现了可能是人贩子的活动，你立刻带三个小队的弟兄，全体配枪来院子集合，跟我行动！” 白万里这次没跟刘能下扯闲篇，下命令的时候很是严肃。 保卫处都知道再过几个月祝卿安就要生了，快要当爹的白万里肯定不能容忍人贩子的存在，刘能知道严重性，在挂了电话之后立刻调动人手，全体配好枪之后骑上自行车，全速冲向95号四合院。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三个小队的保卫员已经配上手枪，在白万里面前集合完毕。 “我们出发，永丹，你来带路！” 吴永青和吴永丹两人多年来一起训练，一起行动，彼此之间配合极为默契，对彼此的习惯也十分了解，吴永青会在什么位置留下记号她也门清，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就可以找到，这让白万里和保卫员节省了大量时间。 很快，白万里等人就在一片枯黄的野草地里找到了潜伏起来的吴永青。 “白处长！” “别打招呼了，永青，告诉我情况怎么样？” “是，我一直跟踪那个抱着孩子的妇女来到这个废弃厂房，现在她们已经进去大约两分钟左右，人还没出来。” 白万里向前望去，前方果然是个废弃的厂房，以前可能是某个工厂的一部分，只不过因为年久失修，或者是雷暴之类的天灾导致工厂废弃，工厂里还能用的东西大概都已经拆走了，只剩下一座半的废弃厂房。 一个破的屋顶已经全部坍塌，墙壁也只剩下两面，最多算是半个厂房。 剩下的一个主体结构还较为完整，不过墙壁上还是破了个大洞，不知道是不是被雷劈的。 白万里拿出一个望远镜，观察那个废弃厂房的状况。 其他人都默默潜伏，虽然被秋风吹动的野草十分‘割人’，但所有人都默默忍耐着。 过了五六分钟左右，有个大婶从厂房里出来，白万里借着望远镜的便利还看到她正在数钱。 “有人出来了，正在数钱，永青，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白万里把望远镜递给了，吴永青看后确认道：“没错，我跟踪的就是她。” 这下可以确定了，带着孩子进去，出来孩子没了，而且手里还在点钱，就这样子的说不是人贩子都没人信啊。 不过这个大婶把孩子送到这个废弃厂房来并且拿到了钱，也可以说明她确实有团伙，这个大婶本身应该只是整个人贩子团伙最外围的负责拐孩子的人。 而她的上家就是团伙里真正的老大，这些人既从这个大婶这样的下家手里收孩子，又会联络孩子的买家，把孩子卖出去。 “处长，接下来怎么行动？” 白万里把望远镜交给刘能：“刘能，你带两队兄弟继续在这里盯着，如果有人离开会派两个兄弟跟上去，先不要急着抓人。” “剩下的一队人还有永青跟我走，先把那个老太婆抓住了审一顿再说。” 白万里对人贩子的态度已经体现在他说话的语气和用词里了，不过已经当爹的刘能也很能理解白万里的心情。 分派好人手之后，白万里带着一队人跟上了那个大婶。 虽然人在野草地里走很容易发出声音，但今天秋风比较强，风吹动野草本来就会发出很大的沙沙声，正好掩盖了白万里他们的声音。 那大婶丝毫没有察觉有人跟踪，数完钱之后开开心心地塞进兜里。 白万里一直带人跟踪到了一个僻静地方，然后一打手势，身边等待已久的保卫员们立刻如同猛虎出笼一拥而上。 白万里电话通知的时候就说过是要抓人的，所以保卫员的准备也很充分，绑人的绳子，堵嘴的破布都一应俱全，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个大婶抓住，双手反剪到身后，用麻绳绑住，嘴也被一块破布死死塞住，整个过程不过五秒。 这个大婶被按着跪在了白万里的面前，吴永青上前一搜，直接从她兜里掏出了一叠钞票。 大婶发出呜呜的叫声，白万里接过钞票，蹲在大婶面前，说：“这位女同志跟踪了你一路，她可以作证看到你抱着一个孩子走进了刚才那个废弃厂房，然后拿着一叠钱走了出来，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可以确认你是个人贩子。” “如果你愿意主动交代人贩子团伙有多少人，你们拐带了几个孩子这些情况，来减轻自己的罪责，好让法官轻判你们一点，那就点头。” “如果你不愿意交代，或者想说自己不是人贩子，那就摇头。” 第262章 上刑，审讯 大婶在听见白万里说已经确认她是人贩子的时候，露出惊恐的神色，然后疯狂地摇头，同时嘴里呜呜地大叫，似乎是想为自己辩解。 但这里谁也不是傻子，没人相信她的反应。 白万里四下看了看，发现了一块大小合适，半埋在土里的石头，白万里把石头挖出来往大婶面前一丢。 “把她的手按上去，然后把警卫棍给我。” 保卫员知道白万里这是要上刑了，离得最近的一个赶紧把自己的警卫棍递给白万里，而剩下的则按住大婶，把她的右手按在了石头上面。 白万里瞄准了，然后使足劲，一棍子敲了下去。 “呜！！！！！” 因为下面有石头垫着，这一棍子砸得更狠，大婶手上的骨头一瞬间被砸得稀碎，骨头的碎片，石头的凸起加上警卫棍砸下的力道刺穿了她的手掌，血都溅出来了。 大婶因为剧痛发出爆鸣，但嘴却被塞住，加上警卫员死死捂住她的嘴，让她的爆鸣和嚎叫变成了痛苦的呜咽。 白万里冷漠地连砸三棍，把大婶的整只右手砸得血肉模糊，每一次打击都会让大婶发出爆鸣，身体像是离开水的鱼一样痉挛挣扎。 三次之后，大婶像是条死鱼一样瘫在地上，脸色苍白，汗出如浆，连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了。 白万里拿棍子顶着大婶的头，说： “现在你要么老实交代，要么我把你胳膊腿全部废掉，现在肯老实交代就点头，还想继续死撑的就摇头。” 大婶听到这话，好像触发了什么应激反应，用尽全身力气疯狂地点头，好像生怕白万里注意不到似的。 其实大婶在挨了第一棍之后就后悔想要老实交代了，但白万里动手太快，连着打了三棍，没给她立刻求饶认错的机会。 “让她说话。” 得到白万里的命令，一个保卫员扯下了大婶嘴里的破布。 “现在我问，你回答，你是人贩子，跟你买卖孩子的人就在刚才那个废弃厂房里对吧？” 手掌被砸烂碎裂的疼痛已经超出了大婶能承受的极限，现在她也不敢狡辩嘴硬了，耷拉着头承认了：“是……” “现在那个厂房里有多少人，有几个孩子？” 白万里没问这个大婶以前拐卖过多少孩子的问题，反正这些可以以后慢慢审，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搞清楚厂房里人贩子和孩子的数量，以方便抓人和营救。 “他们一共有四个人，其中一个守在门后面，孩子的数量不太清楚，大概十二三个吧，都聚在角落里。” “聚在角落？他们没有把孩子关在一个单独的房间里吗？” “没有，就直接关在厂房里，有人看管。” 白万里按照轧钢厂的样子设想了一下那个废弃厂房里面的样子，只要搬空里面原本的设备，厂房应该就是一间只有墙壁和天花板的巨大房子，空空荡荡。 如果要单独隔出一间房子来关孩子的话确实费时费力，而且大型厂房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窗户一般会开在离地三四米高的地方，没有梯子这样的设备根本不可能爬出去，也就是说只要看住了门，里面的孩子就无法逃走。 白万里捡了一块小石头，在一块土地上画出一个长方形，当做厂房的平面图，然后画出了门的位置。 “被拐的孩子聚在哪个角落？” 大婶用没受伤的左手指了个位置，白万里拿石子打了个叉作为标记。 “有人守在门后面，是不是说里面外面要对上暗号才能开门？” “是，暗号是连敲九次门，然后里面会问干什么的，这时候回答观音降世里面就会开门了。” 观音降世？他妈的送子观音是吧，这是观音被黑得最惨的一次。 “那群人有没有持有什么武器？” “有，他们每个人都带着一把柴刀，看着很吓人的。” “有没有手枪之类的武器？” “这我不知道啊，我只……只是做生意的，我哪敢打听这个。” “你还有脸说自己是做生意的？！”白万里气得发笑，忍不住提高声音反问了一句，“算了算了，你还有没有其他要主动交代的，你交代得越多，以后越容易在法官面前争取减刑。” 大婶都说了那么多了，现在也没办法反悔了。 “我知道他们一次大概在城里花半个月的时间收孩子，后半个月则把孩子卖出去，卖完之后进城收孩子。” “那这次他们收孩子的时间还有多久？” “就到大后天。” 那也就是没多久了……虽然按照大婶说的规则，他们卖完之后还会再来收孩子，但白万里现在都已经开始行动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注意到什么危险，这次孩子卖完之后就直接跑了呢？ 兵贵神速，看来得在他们把这批孩子出手之前把他们全部抓捕归案。 “没有其他的要交代了吗？” “这位领导，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求求您放过我这一回吧。” “要不要放过你那是法官的任务，我的任务只是把你送去见法官。你们两个，把她的嘴堵上带回去关起来，剩下的人和我一起去跟刘能接头。” 白万里带人返回了厂房外面蹲点的位置，但回来的时候没见到刘能。 “刘能呢？” 一个保卫员答道：“报告处长，刘科长拿着望远镜去找高处观察犯罪团伙是否有人在外界盯梢了，他说一会儿就回来。” 那大婶虽然说了人贩子团伙只有四个人，但如果有人在高处盯梢的话她确实很难知道，刘能去观察一下也正合白万里的心意。 “那就等一下刘能的消息吧。” 一群人在野草丛里等了十几分钟，刘能拿着望远镜跑了回来。 “老刘，情况怎么样？” “都看过，那厂房很破，我拿望远镜隔着老远就看到天花板上面一大条裂痕，看着随时可能塌掉，大概就因为这样他们没敢派人在上面盯梢，外面，还有那坍得只剩两面墙的破屋也没人。” 就这么个常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的废弃厂房，如果大张旗鼓地派人在外面巡逻的话，确实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白万里听后也将自己刚刚得到的消息和刘能分享，然后开始思索行动策略。 第263章 抓捕!人贩子不配有生路 白万里拿着石子在地上画出厂房的平面图，然后标注出孩子聚集的角落，门的位置，还有守在门后的那个人贩子的位置。 “按照刚才抓住的那个的说法，里面一共四个人，一个守门，这个威胁最小。” “但问题是剩下的三个，他们可能在厂房里随意走动，如果我们冲进去的时机他们正好有人就待在孩子身边的话，可能会立刻抓住孩子作为人质，这样行动的风险就非常大，可能会导致一个甚至几个孩子被杀。” 人质被杀，尤其还是小孩子这可是极其严重的问题。 一个处理不好，保卫处就要接下一顶贸然行动，骄傲大意，害死人质的帽子，并且必然被受害孩子的家属记恨一辈子，白万里接这种帽子都够呛。 “处长，那我们该怎么办？” 白万里再次拿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下那个废弃厂房，说：“那厂房上面有窗户，我可以爬上去观察里面的情况，确认所有人贩子都距离孩子比较远，没办法第一时间把孩子作为人质的时候通知你们行动。” 正常四五米高的地方，不借助工具，纯靠人力很难攀爬上去。 但这座厂房已经废弃多年，外墙上有很多坑坑洼洼的地方，一个身手好的人靠这些地方借力说不定可以攀爬到窗沿上去。 不过这个任务依然极其危险，主要是爬到窗沿上是为了观察里面人贩子的行动，以抓住让保卫处发动袭击的准确时机，但人贩子的行动是无法预测的，如果人贩子始终在孩子周围来回打转，没办法行动的话，那爬上去的人就要一直挂在上面，贸然落地发出的声音极有可能引起里面人贩子的注意，那样的话就更危险了。 “处长，这任务让我来吧！”刘能主动请缨。 “你身手和体力有我好吗？不用说了，这件事我亲自上，刘能，一会儿你带着人潜伏到那个位置，等我手势……对了，那个距离你们应该看不清我的手势，那就看我的胳膊，我胳膊向下甩一下，就代表立刻行动，如果甩两下，就是有突发情况，比如有人贩子要出门，可能会发现你们，你们就立刻退回到现在这个位置再潜伏起来。” 白万里拒绝了刘能的请缨，刘能虽然作战经验丰富，但身体素质无法跟白万里相比，这件事还是白万里来比较合适。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白万里如此坚持，刘能也没有办法。 “永青，一会儿看到我的手势之后，麻烦你按照按照去敲门，你是女人，他们的警惕性应该会降低一些。” “明白，白处长，我原以为保卫处抓捕犯人的行动效力。” “好，那就分头行动。” 白万里下令之后，第一个猫着腰跑向厂房，来到窗户下面的位置，观察了一下墙壁上坑坑洼洼的位置之后，白万里轻跑两步然后一个起跳，凭着极其惊人的身体素质，他一跳就超过了世界纪录，然后手脚配合发力，两下就已经扒到了窗沿下方。 白万里爬墙固然会发出一些声音，但一来声音不大，二来砖墙没有金属那么能传递声音，三来外面风大，四来整个厂房也很大，所以白万里这点声音根本没有引起里面的注意。 厂房常年失修，窗户的破损也很严重，所有窗户都是破的，留下有大有小的破玻璃，白万里从窗户的破口往里张望，包括搬了把椅子守在门口的那个人贩子在内，果然一共有四个人。 不过因为角度的问题，如果厂房里窗子的正下方有人，白万里是看不到的。 白万里回头看了一眼，从高处可以看到刘能他们已经潜伏到了位置待定，便转头继续观察里面的情况。 白万里用单手维持自己的身体吊在窗沿，然后从仓库里掏出一个管道内窥摄像头，这个东西本来是用来检查如水管，汽车内部是否存在什么堵塞或者破损，以方便进行维修的，特点就是可以拐来拐去观察死角，白万里关掉灯光之后，正好可以适用于现在的情况。 白万里用摄像头观察之后，确认里面确实只有四个人贩子，不过其中一个距离孩子们太近，现在不是动手的时机，只有等待。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白万里都快忍不住想拿一本小人书出来看看的时候，大概里面的人贩子也觉得无聊，有个人招呼其他几个打扑克。 除了守门的那个，剩下的三个就坐一块儿打起了牌。 现在正是动手的好时机，这三个人贩子坐的位置距离孩子们不算近，白万里趴的窗户的位置在他们和孩子们之间，白万里直接跳下去可以阻止他们拿孩子当做人质，而且他们是坐着打牌，从坐着到发现有问题再站起来行动，这样又需要耽误一些时间，行动的风险就越小。 白万里知道时机不能错过，在里面开始发牌的时候立刻向刘能那边比出暗号。 刘能他们在看到暗号之后立刻走向门口，按照之前计划的，由吴永青按照暗号敲门。 果然，里面的人贩子在听到是个女人敲门之后并没有太警惕，连打牌的三个也只是往门口看了一眼就继续打牌了。 在厂房门被打开一条缝隙的时候，外面四个年轻力壮的保卫员同时用身体撞门，一瞬间让厂房门左右大开，三个保卫员一拥而上，将守门的人死死按在地上，剩下的保卫员举起手枪大喝：“不许动！保卫处抓人！全都不许动！！” 打牌的三个人贩子第一时间站了起来，拔出身上的柴刀想拼一把，手枪虽然危险，但是他们也知道拐卖人口是要吃枪子的罪过，现在拼一拼或许还能有生路。 但下一刻，上方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巨响，三个人贩子下意识地抬头往上看，就见一个黑影撞破窗户冲了进来，落在他们面前。 一个人贩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来的绝对不是自己人，举刀就砍。 十秒钟之后，三个人贩子就全都缺牙吐血地倒在了地上。 生路？人贩子不配有生路！ 第264章 闫埠贵你真是行啊 白万里和保卫员配合，前后包夹，一口气抓住了所有人贩子，没有出现意外，一切顺利，大快人心。 但麻烦很快就来了——孩子！ 被拐来的这群孩子年纪有大有小，大的十一二岁，小的只有四五岁。 年纪大，懂事一点的，知道这是有人来救他们了，在人贩子被抓住之后拍手叫好，但年纪小不懂事的，却只感觉有人扯着嗓子大吼大叫，很可怕，很吓人，哇的就哭了。 同时养过两个或以上孩子的人肯定知道一个要点，那就是当两个孩子哭起来的时候，一定要把孩子分开来哄，因为孩子哭闹是会传染的，孩子哭了，如果两个放一块儿永远都哄不好。 一开始一两个孩子哭了，后来传染得其他孩子也跟着哭了，没哭的就剩两三个了。 这下白万里和所有保卫员都麻爪了。 不是……他们保卫处打枪，抓人是一把好手，可没人告诉他们还得干哄孩子的活啊？ 虽然这次行动的人也不乏像刘能这样有孩子的。 但这年头的家庭吧……男人在外赚钱，女人养育孩子这是常态，当爹的最常用的教育手段就是在孩子犯错的时候给打一顿。 可自家的孩子犯错了能打，别人家的孩子不能这么来吧？ 白万里也头疼了，他只是快要当爹了，目前还没当爹的经验呢，想着要不要拿点糖出来哄孩子，但又想起吴永青说的，她们遇到的那个孩子可能是被下药之后带走的，这样送糖好像又有点不合适。 好在还有吴永青和吴永丹姐妹俩，虽然她们还没结婚生子，不过作为女性，跟孩子的亲和力还是比保卫处的老爷们强不少，在她们姐妹还有两个懂事的大孩子的安慰下，孩子总算渐渐都不哭闹了。 保卫处上下都松了口气，刘能过来询问：“处长，这些孩子怎么办，要一个个送回去吗？” “先看看有没有受伤生病的，有的话就先送去医院，剩下的都带回保卫处吧，回头我去通知街道办和派出所，把孩子送回去要核对户口，他们办起来比我们方便。” “行。” 孩子里年纪大一些的可以自己走，年纪太小的，或者是生病受伤要去医院的，则得由保卫员抱着。 这些粗活不用白万里这个处长来干，他就站在一边看着保卫员领着孩子，不过其中一个保卫员经过的时候，白万里喊他停下，确认了一下他怀里孩子的长相之后，白万里惊讶道：“这不是闫解娣吗？” 白万里是到现在才知道闫解娣被绑架的，因为永青和永丹当时只看到一个孩子被大婶抱在怀里，那孩子是背对着她们的，并看不到脸，吴家姐妹跟闫家也不熟悉，远远没到看一个背影就能认出闫解娣的程度。 “处长，您认识这孩子？” “嗯，她家跟我是住一个院子的，不过今天休息啊，她爸妈都在家，怎么会这么不注意让孩子被人拐卖了？算了，我回头去跟他们家说一下，先把孩子送去医院吧。” 等回去的时候，白万里故意拉着刘能走在后面。 “老刘，那四个畜生带回去之后先别审，全都给我狠狠打一顿再说。” 白万里对人贩子可不会有什么好感，如果没发生在自己身边，自己管不上，鞭长莫及也就算了，但这几个人贩子犯到白万里的手里来，白万里能轻易放过他们就怪了。 “放心，处长，我一定让他们生不如死！” 刘能答应得很痛快，除了他知道白万里快当爹了之外，他自己也对人贩子深恶痛绝。 他家里四个孩子，尤其最小的一个丫头他一直宠着，今天看到的被拐的孩子里，有几个比他家的小姑娘刘果还要小，心里早憋着火呢，不用白万里吩咐，他也会这几个人贩子‘欲仙欲死’的。 回去的路线要经过街道办，白万里心想：‘这次虽然抓住了人贩子，但下一次未必有这么幸运了，还是得让街道办加强一下附近的防人贩子教育。’ 带着这种抱有私心的想法，白万里直接走进了街道办，并意外地在这里看到了闫埠贵一家子。 ‘闫老西这会儿来街道办是发现闫解娣丢了？可不对啊，这事不是应该直接去找派出所或者保卫处吗？而且这闫老西怎么看着还乐呵呵的呢，如果是为了孩子丢了的事情，那也得等孩子找回来之后才能笑出来吧？而且就算是孩子丢了，闫埠贵和杨瑞华来也就行了，俩小子怎么也跟来了？’ 白万里心里判断闫家这家子今天来街道办绝对不是为了闫解娣。 跟王主任打过招呼之后，问道：“王主任，他们一家今天过来做什么啊？” 王主任苦笑道：“白处长，今天这真是前所未有之奇闻啊，他们一家是为了养老的问题来找我做个见证，立下字据，闫埠贵和杨瑞华要赚钱养育闫解放和闫解旷，而闫解成和闫解旷要在父母退休之后给他们每人每月七块五的养老费。” 如今法律不太健全，国家机密很重要，但对个人隐私并不是那么重视。 王主任也是被闫家的操作惊呆了，觉得闫家这一家子把父母养育子女，子女赡养父母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闹到要立字据的份上，真的是完全不要脸面和情分了。 加上白万里和闫家是住一个院子的，早晚也能知道这件事，所以也没隐瞒把事情说开了。 白万里惊得眼睛都变成了大小眼，神情无比古怪地看着闫家人。 平时只要闫家别来招惹自己，白万里也懒得去搭理这一家子人，但闫家这一番操作实在是有些超出白万里的理解范围了，加上自己的孩子很快就要出生，白万里对别家的可怜孩子也多了几分同情之心，此刻有些压不住情绪，阴阳怪气道： “行啊，闫埠贵你真是行啊。” “一门心思光想着让儿子给你养老，是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女儿已经被人拐卖了是吧？” 第265章 反面案例阎老抠 人口拐卖不管是在道德上还是法律上都是非常严重的罪行，屋内所有人听到都脸色大变。 杨瑞华惊慌失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这……这怎么会呢……解娣她不是……” 闫家一家子刚刚出门的时候是没看到闫解娣，不过从不管是夫妻俩还是兄弟俩都觉得闫解娣就是出去玩去了，反正这大白天的，周围的院子也都熟悉，能出什么事情呢？ 加上养老协议的事情实在是重要，所以就没放在心上，直接来了街道办这边。 现在听白万里说闫解娣被拐卖了，这才着急了。 闫埠贵拍着大腿道： “哎呀！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 “解放！解旷！你们也快点去把解娣找回来！” 兄弟俩虽然跟闫埠贵几乎完全闹崩了，父子之间完全谈不上有什么亲情，但人性还是有的，听到妹妹被拐卖了，他俩也没扯钱的事情，就要冲出去找人。 “行了行了，这会儿才去找，等你们找到了，黄花菜都凉了，人我已经救回来了。” 白万里拦住了现在才来马后炮的闫家人，然后对王主任说： “王主任，我进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 “刚才租住在我院子里的吴永青和吴永丹在买菜回家的时候，注意到一个带着孩子的中年妇女，觉得她有些异常，就把这件事通知了我，我带领保卫处调查之后逮捕了一个人贩子团伙，并且解救出了十三个被拐带的孩子。” “这群孩子里身体不舒服的被我送到红星医院去了，其中一个就就是闫解娣，剩下的带回保卫处，之后核查户口，把这些孩子送回原本的家需要派出所跟街道办方面的配合。” “还有我希望关于怎么防止人贩子拐带孩子的教育也需要更深入一点，毕竟做父母的都在家，孩子却还是被人拐走，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白万里的话都不是阴阳怪气，而是直接对闫家的贴脸嘲讽，一番话把闫埠贵和杨瑞华都说得面红耳赤。 王主任立刻保证道： “请你放心，白处长，工作方面街道办一定会全力配合，帮助被拐卖的孩子回家，思想教育的问题我也会抓进，争取以后不让这种情况再次出现。” 白万里跟王主任道别，离开街道办之后，王主任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闫家四口人，王主任忍不住拍了桌子，怒道： “闫埠贵！你是真有本事啊！你们家四个人，四双眼睛都看不住闫解娣一个小孩子吗！？要不是吴永青跟吴永丹同志发现异常，及时通知给了白处长，等闫解娣真被转卖到山里去，可能就永远都找不回来了！” “闫埠贵啊闫埠贵！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东西？！上赶着来我这里要我作见证，却连自己的女儿不见了都不知道，怎么，能给你养老的儿子就是你关心的，不能给你养老的女儿你就不闻不问吗！？” 其实要说闫埠贵对闫解娣不闻不问确实是冤枉他了，虽然闫解娣在家里吃的也就是窝头白菜，但其他人吃的也是这个，闫埠贵并没有亏待过她。 可跟没有注意让孩子被拐走这种重大失误相比，闫埠贵平时对孩子的那点公平根本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闫埠贵知道这年头的一个重要口号就是妇女能顶半边天，重男轻女的思想，关上门在家里没问题，但绝对不能闹开了，也不能自己宣扬。 “王主任，我这是……” 闫埠贵刚想解释，但在气头上的王主任严厉，闫埠贵有任何解释都是狡辩，她根本懒得听这个。 “你别说了！有这个时间还不如赶紧去医院看看闫解娣的情况，还有，你跟杨瑞华之后要在街道办接受一个月的批评教育。” 王主任没忽略白万里说的要在街道加强防人贩子的教育问题，这种教育，有个确实的案例效果会更好，王主任这是盯上闫家了。 到时候叫南锣鼓巷各个四合院的管事大爷过来开个会，就拿闫家来做反面教材，谁叫闫家做的事情确实不像话，夫妻两个都在家，却只想着自己的养老问题，大白天的让孩子被人给拐走了。 杨瑞华前半辈子跟着闫埠贵，虽不能说享了多少福，但也没受过什么大的委屈，一听自己几十岁了人了，还要在街道办接受教育，心里就不大乐意，刚想争辩几句，闫埠贵就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她，陪着笑道： “王主任，我们接受批评，一定接受。” 看闫埠贵没再啰嗦什么，王主任脸色才稍稍好一些，让他们赶紧去医院看闫解娣去吧。 闫埠贵拉着杨瑞华出了街道办，等走到没人的地界，杨瑞华才忍不住道：“老闫，你刚才干嘛拉着我啊？” “你还说！你没看出来王主任对咱们家都不耐烦了吗？我刚才要是不拉着你，让你跟王主任吵起来，王主任一生气，直接把给咱们家的工作撤回去，咱们以后的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就一个扫厕所的破工作！谁爱做谁做去！’ 如果可以的话，杨瑞华还真想这样硬气地反驳一句。 可是人穷志气短啊，杨瑞华连说这话的底气都没有，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啊，咱们家都过得那么辛苦了，还有那该天杀的人贩子想拐卖咱家解娣，老娘真恨不得活撕了他！这会解娣进了医院，也不知又要花多少钱。” “这你就放心吧，从刚才白处长的态度来看，解娣应该没什么大事。” 闫埠贵安慰了杨瑞华一句，同时心想：‘反正人贩子都被抓住了，让他们赔偿我家这种受害者一点也是应该的，这次大概不会亏什么，说不定还能稍微赚点。’ 闫埠贵倒也知道这算计只能心里想想，不能说出来，不然别说早已跟他离了心的两个日子了，就连杨瑞华都要跟他闹掰。 第266章 白万里要上报纸了 闫家人到了红星医院，跟护士说明了情况之后，打听到了闫解娣的病房，并且见到了给闫解娣看病的医生。 询问过后确定闫解娣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吃了一些安眠药才一直昏睡不醒，开了点调理的药，等闫解娣醒了之后给她吃了就行。 因为问题不大，检查费用和药费加起来也就一块钱。 闫埠贵交了钱，寻思着之后要让人贩子给自己把这个钱赔回来，然后一家人就抱着还在睡觉的闫解娣回家去了。 保卫处那边，几个人贩子被带到这里之后，啥都没询问，直接被刘能亲自上手那一通好打啊，其他的保卫员也轮番上阵，直接给人贩子来了个保卫处豪华套餐，把所有人贩子都打得苦不堪言。 犯人这种生物，其实也是有鄙视链的。 要是杀人越货的，那是个狠人，在监狱里说不定能混个牢头当当。 要是小偷小摸的，在犯人之间就属于不入流的行当，说不定得被其他人贩嘲笑一顿。 而处于犯人鄙视链最底层的犯人有两种，一种是拐卖人口的，一种是强迫妇女的。 这两种在监狱里都是最不受人待见，人人欺，人人踩的那种，保卫处当然更瞧不起这种人渣败类，反正来都来了，先打一顿再走吧。 等到红星派出所那边来交接案件和犯人的时候，几个人贩子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人均最少都断了一根骨头，见了公安都跟见了亲人似的，因为终于可以脱离保卫处这个地狱了。 而白万柳跟白万里交接了现有的证据和证词之后，露出一个冷笑。 想走出保卫处就不挨打了，哪有这么容易？ 案子和人贩子转移到派出所手里，派出所审讯的时候照样一顿打，哪怕上手段也要这群人贩子交代所有的犯罪问题。 这个时代因为教育较为落后，加上公安系统里也有很多部队转业的军人的原因，公安里面也是武德充沛，审讯的时候直接上手打的情况真的不少，只要案子能办好，别闹出直接把犯人打死的大事，上面都不会管。 毕竟这类事太多了，上头不可能把国内一大半的公安全抓起来。 现在对人贩子这种没人权的畜生，公安那边就更不客气了。 人贩子再想咬牙硬挺，但生理上总有个承受极限，加上公安也在这些人贩子中间搞内部分化，挑中一个意志最为薄弱的，不断告诉他只要主动交代问题就可以减刑，交代其他人的犯罪问题可以减更多的刑，还不用再挨打了。 人性在困难和安逸中总会偏向安逸的一方，在生理上的痛苦和心理上的压力的双重压迫之下，很快精神最脆弱的那个人贩子就扛不住了，跟公安交代了更多的问题，包括他们过去拐卖孩子的次数，数量，更多的下线。 本来如果四个人贩子全都咬牙坚持的话，说不定还能扛得下去，但有人坚持不住之后，其他人的意志也跟着崩溃，争先恐后地开始爆料起来，生怕自己成了最后交代的那个，要承担最多的罪行。 随着几人相互撕咬，牵扯出来的犯罪问题越来越多，已经爆出的他们多年来拐卖的儿童数量已经超过了百人。 如果想核对所有儿童的身份，以及把这些孩子带回他们原本的家庭，这些工作已经远远超过了一个派出所的能力范围。 白万柳跟所长商量之后，很快把这件案子上报给了四九城东城区的公安局。 公安局听说了这种拐卖人数超过百人的大案也极为重视，专门成了一个特别行动小组来全权负责侦查这次案件，并且要求各地的公安配合行动。 因为被拐的孩子大多被卖去了偏远的山区，这些地方买不同性别的孩子也有不同的目的。 买男孩的多半是上了年纪的绝户，就跟易中海一样，自己没儿子，就寻思着从外面买个男娃过来给自己当儿子，之后给自己养老摔盆。 买女孩的则多半是有儿子，但儿子有什么天生的缺陷，比如是个傻子，或者严重的残疾，一般情况下找不到对象，就打算买个女娃过来养着，等儿子大了直接抱进房间，说白了就是童养媳。 上面显然也知道如今的农村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武德充沛就不说了，不少地方还处于相当蒙昧的阶段，有些地方，公安上门执法要带走孩子，整个村子都敢冲出来对抗法律，不上点家伙只怕是镇不住局面。 但这些事情跟白万里都关系不大了，反正他一个保卫处处长，只要守好轧钢厂周围这一片地方就行了，公安跨省办案的事情也不需要他做什么。 期间闫埠贵还跟杨瑞华一起带着闫解娣过来跟白万里道谢过，说是以后一定会报答他的，但白万里的态度很冷淡，只是随便应付了两句。 报答？ 连抚养子女，赡养父母这种问题都要签协议的家庭，能指望他们报答什么？ 简单又平静的日子过了差不多一个多月，天气越来越冷了，这天星期天休息，白万里跟祝卿安一起待在烧了炉子的屋子里剥橘子吃，突然接到了白万柳的电话。 “万里，你准备准备，咱们要上报纸了！”听得出来这小子挺兴奋的，毕竟他年纪轻，能多上几次报纸，多立几次功，也方便日后的晋升啊。 白万里却一脸迷惑。 “你这家伙说话没头没尾的，啥就要上报纸了啊？” “嘿，你这么快就忘了啊，拐卖人口那案子啊。” “哦，这个啊，你们公安那边有结果了？” “算是有阶段性的结果吧，根据调查的结果，这帮畜生这些年卖掉的孩子有137个，根据他们提供的买家的线索，我们已经找到了115个，现在各地的公安同志都在安排送他们回家，还有22个还没找到，但接下来的寻找难度会非常大，而且时间跨度会很长。” “局长决定先把目前的案情向社会公布，告诫民众打击人口贩卖，警惕人贩子的重要性，你跟我都是主要参与这件案子调查的，到时候肯定是要上报纸的。” 第267章 采访 白万里对上报纸的事情不太意外，因为现在电视和收音机的普及率非常低，报纸就是最好的传播消息的途径，事实上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2010年之后，报纸这种传统媒体才逐渐被互联网新媒体取代。 现在报纸除了向广大群众传达组织的政策之外，也会报道很多有代表性的案件。 比如跟敌特相关的，可以向群众介绍分辨敌特的知识，抓出更多潜藏起来的敌特。 拐卖儿童很大程度上跟传宗接代，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有关，也是国家要重点打击的落后思想，换句话说这次拐卖儿童的案子很可能被上面树立成反面典型。 可以想见这些人贩子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而侦破这次儿童拐卖案的白万里、白万柳也会被视作英雄人物重点宣传。 “行，那记者什么时候会过来？” “大概就这三五天吧，具体时间大伯肯定会通知我们的，到时候报社那边也会提前联络，我们先做好准备就行了。” “我知道了，谢了啊，万里。” “一家兄弟说什么谢啊，恶心得要死，我挂了，还要回去睡觉呢。” 案子移交给公安接手调查之后，白万里就没什么事情了，不过公安那边肯定忙得不行，白万柳大概也是到现在才有休息的时间 白万里挂了电话，回到卧室里。 祝卿安笑道：“人贩子的案子有结果了？” “万柳说大部分孩子都已经找回来了，上头大概是打算借这件事宣传一下防范人贩子的办法，，还有抨击一下重男轻女的落后思想，所以打算对我们这些侦办案子的人做个采访，这回是不想出名也不行了。” “你早就已经出名了，大英雄，而且这又不是什么坏事。” 祝卿安把刚刚剥好的橘子递给了白万里，笑着说：“要不要我给你排练一下采访的内容？” “你会吗？” “别小瞧我，以前在军队的时候我也是帮忙写过稿子的，这点我肯定比你熟悉。” “那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祝卿安同志，麻烦你帮我排练一下吧。” 白万里嬉皮笑脸地跟祝卿安打趣着，祝卿安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薄的记事本，卷成话筒的模样。 “咳咳！白万里同志……” —————— 夫妻俩在家里玩闹地排练了一阵，晚上白万里就接到了白四海的电话，说报社的记者会在三天后去保卫处采访他，让白万里做好准备。 白万里自己心里演练了几次，又和祝卿安排练了几次，终于做好了准备。 三天之后上午十点左右，刘能满脸兴奋地跑进白万里的办公室。 “处长，报社的记者来了！”刘能今天穿的还是保卫处巡逻时的制服，但比往日的干净整洁了不少，是前两天带回家去专门清洗过，并且烫平整的，因为刘能也是参与抓捕人贩子的人员之一，这次要跟着白万里一起参加采访，所以他特地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可不想自己上报纸的样子显得埋汰。 “请记者同志进来吧。” “是。” 没多久，刘能带进来一个女记者，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个子不高，穿着一双小皮鞋，腰板笔直，显得十分干练的样子。 “陈记者，这位就是我们保卫处的处长白万里。” “久仰大名，白万里同志，我是人民报社的记者陈晓玉，这是我的证件。” “你好，陈晓玉同志，快请坐。” 白万里请陈晓玉坐在了待客的沙发上，自己和刘能坐在另外一边，刘能这辈子也是第一次接受记者采访，虽然面上看着严肃正经，其实心里也相当紧张，白万里从侧边都可以看到他用手抓紧了自己的裤子。 陈晓玉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拿出一本牛皮笔记本和一支钢笔：“白万里同志，为了不耽误保卫处的正常工作，我想直入正题，采访您关于案件的相关信息，您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陈晓玉同志尽管提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谢白万里同志的理解，那第一个问题，请问白万里同志最初是怎么注意到这伙拐卖儿童的犯罪团伙的？” “事实上最初并不是我先注意到他们的，而是和我同四合院的邻居吴永青和吴永丹同志，她们在返回四合院的路上发现了掉在路边的几颗糖，对于艰苦朴素的华夏人民来说，绝对不会如此浪费糖果这样的食物，她们因此怀疑上了当时路过的一个带着孩子的中年妇女，然后兵分两路，一人偷偷跟踪那个妇女，另一个则赶回四合院通知我。” “我得知这件事之后立刻调遣保卫处的同志对这伙人进行跟踪调查，在发现了他们藏匿儿童的据点，确认犯罪事实之后进行抓捕，才将这伙人贩子一网打尽。” 白万里提及了吴家姐妹的功勋，不过没主动说她们租住在自己院子里的事情，毕竟这事是用来应付内部的人找白万里的麻烦的，不是让他吃饱了撑的满世界到处宣扬去的。 陈晓玉下笔速度飞快，白万里说完没几秒就写完了全部内容，马上进行第二个提问。 “也就是说白万里同志在出动的时候并不确定对方真的有进行犯罪，白万里同志是否会担心一番调查之后发现对方没有任何犯罪事实，导致自己白跑一趟呢？” “这种可能性确实存在，但我从未如此担心过。” “因为保卫处的职责就是维护国家和人民的安全以及法律的权威，只要察觉到有犯罪可能性，无论有多么辛苦，我们都会进行查证。” “而且人贩子每拐走一个孩子都会对一个家庭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或许他们的犯罪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一，但只要这个可能性不是零我们就一定会进行调查，因为没有一个家庭可以承受那百分之一发生的后果。” “为人民遮风挡雨，打击犯罪，这正是我们保卫处的职责所在。” 第268章 上报纸了，人贩子的下场 白万里的话回答得极为漂亮，挑不出一点毛病，因为他现在也是个成熟的大处长了，这些话该怎么说得婉转又漂亮他已经很熟练了，加上有祝卿安的排练和姚玲的提点，白万里的采访十分顺利。 之后陈晓玉又采访了几个常规的问题。 比如抓捕行动的具体过程，谁的功劳最大等。 行动过程白万里只是简单描述了一下，而功劳的部分白万里则是直接说这次行动能够成功，是保卫处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结果，每个人都有功劳，没有大小之分。 开玩笑，这可是个讲究集体利益远高于个人利益的时代，白万里要是讲自己是功劳最大的一个，那白四海有可能被他气中风了。 白万里的采访之后就轮到刘能，初次接受采访的刘能紧张得有些磕巴，还好在关键的地方白万里掐了他几下，总算让刘能没说错话，顺利地结束了采访。 陈晓玉合上笔记本，站起身说道： “非常感谢白万里同志和刘能同志愿意接受这次的采访。” “陈晓玉同志不用客气，我送你出去吧。” “不用，我自己出去就行了，我已经耽误保卫处很长时间了，不方便再打扰。” 两边客气一番，最终还是白万里把陈晓玉送出了门。 等回来的时候，刘能这家伙几乎瘫在沙发上，用手扯开衣服的领子给自己松气儿。 “呼~~这真是太他妈的累人了，感觉比打仗还累啊。” “你那瓷实的心眼子就不适合这个，换了方威那胖子可没什么累的。” 方威这胖子长袖善舞，为人非常圆滑，应付记者肯定也是一把好手，不过这次功劳不小，但行动的人全是治安科的，警卫科一个人没出，来白蹭这个上报的机会不好，白万里也没把方威叫过来。 白万里从抽屉里拿出包烟扔给刘能。 “行了，别一副快死的样子了，出去抽口烟缓缓吧，反正能上报纸的事情也不常有，咱们这辈子说不定就这一次接受采访的机会，以后可能也没有了。” “谢了，处长。” 刘能拿了烟就跑出去了，毕竟处里还守着规矩，不能在白万里面前抽烟再去熏着祝卿安。 白万里这边接受完采访之后，吴家姐妹，白万柳，这件案子的各个参与者都陆续接受了采访。 无论是吴家姐妹还是白万柳都不是一般百姓，采访之前都是受过家里或者组织上的一些教育的，所以采访也没出什么错。 在白万里接受采访的三天之后，关于这次案件的报道也正式登报了。 报道中关于保卫处的部分虽然提了一下白万里这个处长的‘英明领导’，但整体上还是着眼于保卫处整体的功劳和贡献，红星派出所的部分也大体如此，毕竟独占所有功劳这种犯忌讳的事情没人敢做。 在表彰了一番保卫处和公安在打击拐卖儿童上做出的努力之后，报纸又用一个小版块描述了作为‘普通老百姓’的吴家姐妹的警惕性和观察性，描述了她们是怎么从几颗地上的糖果中察觉到异常，及时将事情通报给保卫处，才成功阻止罪犯的犯罪行为。 报纸上将这件事当做一件正面事迹来宣传，同时教导老百姓要怎样分辨人贩子的特征，以及注意看护好自己的孩子。 这篇报道一出，无数老百姓拍手称快。 毕竟人贩子实在是太遭人恨了，就跟白万里说的一样，孩子被拐走，对于很多家庭来说都是难以承受的打击，一般人光是想象一下自己的孩子被人拐走，生死不知就已经怒发冲冠，更别提这种事真的发生了该如何去承受。 因此侦办这次案子的保卫员和公安得到了老百姓的交口称赞，在他们居住地附近的街道都有了极好的名声，其中那些没结婚的小年轻一下子成为了相亲市场上的香饽饽，媒婆排着队的上门给这些年轻的英雄介绍对象。 像白万里、刘能这样已经结婚的，更是让不少人扼腕叹息。 而对于这件引发社会重大关注的案件，法院那边很快也宣判了。 四个人贩子中，三个被宣判死刑，立刻执行。 剩下的一个，也就是在审讯过程中最先精神崩溃交代罪证的犯人，他确实比其他人被轻判了一些，领了个无期徒刑，去大西北开荒开一辈子。 以他这个案子被当做反面典型的状况来看，如果他下半辈子没做出什么有利于国家，有利于人民的重大贡献的话，想减刑的可能性太低了。 不过去如今的大西北开荒一辈子……对他来说也不知道到底算不算减刑了。 反正人贩子是没人同情的，这些人的下场越惨，老百姓就越是高兴。 同样下场不太好的还有闫埠贵跟杨瑞华，他俩因为光念着和两个儿子争吵养老的问题，而忽视了闫解娣，在闫解娣被拐卖这件事上算是有过失。 虽然这在后来间接导致了人贩子团伙被抓，但那功劳是保卫处跟公安的，闫家可没资格来分一杯羹，还被气上头的王主任给罚了，接下来要到街道办接受批评教育。 在街道办把南锣鼓巷各个院子的管事大爷叫来开会，宣传防人贩子的办法的时候，就拿闫埠贵跟杨瑞华出来做了反面典型。 虽然重男轻女在这个时代是普遍现象，但大部分人都还是正常人，就算对儿子有偏爱也不会像贾家那么极端。 而像闫家这样，夫妻俩都在家，却能对小女儿完全不关注，让女儿被人贩子拐走的也是罕见，一群大爷看着他俩的眼神都充满了鄙视。 闫埠贵和杨瑞华到底没贾张氏那么没皮没脸，每次都被盯得脸色通红，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等好不容易挨过了街道办的批评教育，老两口相互扶持着回到家里，不过家里还是冷冰冰的，虽然窗子都关着，但越发寒冷的天气还是让屋里屋外都一样透心凉。 杨翠华搓着手，嘴里不断地往外吐着白气。 “老闫，天气这么冷，咱们家也该买煤了吧。” 第269章 预备过冬，做煤饼 四九城的冬天虽然没东三省那么严寒，常年零下二三十度了，但是一般来说逼近零下十度的也不少见。 而城里的砖瓦房虽然比乡下的土房更加保温一些，但是也跟专门加了保温层的现代房屋不能相比，没点装备的话想挺过整个冬天可不容易。 最常见的手段就是烧炕取暖，有钱的家里有多买些煤，没钱的就只能出去捡柴火了。 闫埠贵计算了一下，说： “就稍微买一点吧，剩下的我们多捡些柴火，然后在家多穿两件衣服，挺一挺就过去了。” 杨瑞华对这个回答也不奇怪，毕竟以闫埠贵的性格和现在家里的状况，能答应买煤就不错了。 夫妻俩回到家里，闫埠贵把闫解放哥俩叫过来。 “这个周日你们一起跟我去煤站买煤，这可也关系到你们过冬的事情，别给我提钱。” 兄弟俩想想倒也是这个理，而且反正他们养老文书都签了，闫埠贵不能索要他们平时赚的那点闲钱，所以也就没再从闫埠贵这里抠钱出来。 “行，到时候叫我们。” 哥俩说完就转身回屋子了，也没多说什么。 自签署养老文书之后，闫埠贵跟俩儿子的关系就这样，虽然不像以前那样经常为了钱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的，但也十分冷淡，除了必要的事情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交流，跟别人说这仨人是父子都没人信，更像是普通的房东和住客。 到了周末，闫埠贵领着两个儿子去煤站买了一百斤的煤。 一百斤的数目看似是不少，但对于要渡过整个冬天的煤炭来说其实是少得惊人了。 别的不说，到了21世纪，一个乡下农村的土暖气一个冬天就差不多要烧掉1吨以上的煤，两三千斤。 虽然闫家就两间房子，取暖的面积远远比不上21世纪的农村自建房，但就算是在这个时代，差不多面积的家庭，一个冬天取暖烧饭烧掉大几百斤的煤炭也很正常。 闫埠贵就买这么点实在是舍不得花钱了，剩下的部分打算全都靠捡柴火和厚衣服硬撑。 甚至闫埠贵连租个板车把煤拉回去的三毛钱也舍不得出，就装了一个蛇皮袋子，由他和两个儿子轮流扛着，就这么顶着寒风回到了四合院。 这一路把父子三个都累得不轻，杨瑞华赶紧拎着水壶走了进来。 “都累了吧，赶紧喝口热水缓缓。” 闫埠贵喝了半茶缸子的热水，才吐出一口浊气，说：“你别管我们了，赶紧趁着今天天气好，把那些煤做成煤饼去。” 煤炭也是有品级的，基本每个煤站都会留一批品相好杂质少的优质煤球供给给附近的领导，像白万里家里买的就是品质最好，杂质最少的煤球。 不过一般老百姓买不到这些，如果去煤站去得早的话，说不定可以捡到一些碎了的煤球，要是去得晚了就只能买到碎煤屑。 这些碎煤屑的杂质含量非常高，烧起来会有大量的污染和有毒气体，而且直接把煤屑丢到炉子里烧，燃烧的速度不好控制，烧完产生的煤灰也难以清理，所以还要加水清洗，再加上泥巴做成煤饼这样用起来才方便安全一些。 这也是老百姓为了过冬磨炼出来的基本手艺。 “哎，我这就去做。” 杨瑞华抓着袋子一掂量，然后打开一看：“老闫，这煤是不是有点少啊，你买了多少？” “一百斤，不少了，你多掺点泥巴进去，多做几个煤饼出来，也够咱家过完这个冬天了。” 杨瑞华知道想让闫埠贵多买些煤的可能性基本没有，轻轻叹了口气，便出门准备做煤饼去了。 院子里这会儿也忙活着呢，打算趁着今天这个休息日又是好天气做煤饼过冬的家庭真的不少，院子里一大堆人一边搓煤饼一边唠嗑。 “王家姐姐，你家今年买了这么多煤啊？” “也不多，就八百斤，我跟我那倒霉儿子说了，像往年那样三四百斤就足够用了，他非说自己今年升了工级赚了钱，非要多买一些，我让他节省一点也不听，这孩子真是……” 王家婶子嘴上说着埋怨的话，但谁都瞧得出她炫耀骄傲的心思。 院子里的住户虽然有些嫉妒，但没了最会作妖和折腾的贾家在，这些也就是点心里的小情绪，方大妈笑道：“王家姐姐你就别炫耀了，眼睛都笑得瞧不见了。” “方家的，你还说我，你家今年不是也买了不少煤？” “没你家的多，就不到七百斤。” “周家的，你家买了多少？” “跟去年一样，五百斤。” 一群大妈聊着聊着就开始打听各家今年买了多少煤来过冬，这一方面是纯粹的八卦和好奇，另一方面就是想打听出买煤最多的家庭是哪一户。 因为煤炭多的家庭，平时用煤就不会那么抠抠搜搜的，煤饼里的泥巴放少一点，炉子里经常添煤，家里可以烧得暖和一些，这样他们就可以借着上门串门的由头，趁机蹭蹭别人家的炉子，自家的煤就可以省一点了。 杨瑞华听着院里各家最少都买了三百多斤的煤，自家手上这一百斤的煤实在是没脸见人，虽然没人关注她，但依旧觉得无地自容，低着头快速地穿过走廊到中院去了。 现在闫埠贵早就不是曾经的三大爷，也不是学校的老师，院子里也没人关心这家人的生活情况如何，杨瑞华从前院走过去都没人注意。 “哎，天都这么冷了，怎么还没见白处长家里做煤饼啊？” “哎呦，妹子，人家白处长是大领导，你当跟我们似的，还用他亲自做煤饼啊？” “王家姐姐，你家跟白处长关系好像不错吧，你给我们说说怎么回事呗。” 王家婶子连连摆手，说：“你们别这么捧我，我家跟白处长不敢说关系好，只是我家跟方科长一样住中院，那天我看到方科长往家里搬煤呢，全都是干干净净的煤球，一点煤屑都看不着，方科长都用上煤球了，难道白处长还用得着买煤屑做煤饼去？” 第270章 年关将近，视察 “哇……” 众人发出一片赞叹的声音，他们的心情就好像以为皇上会用金锄头锄地的农民第一次知道皇上原来根本不用锄地的时候一样。 有人满是羡慕地说道： “祝主任和小于的命真是好啊，大冷天的也不用费力做煤饼，只要享受就好了。” 做煤饼确实是个辛苦活，几百斤的煤全都要清洗一遍，然后混入泥土，再做成一个个的煤饼，铺开了在太阳底下晒干，然后再一个一个收起来。 大冷天的，又要沾水，这活真是又累又冻手，但为了过冬，不做又不行。 “人家命好也没办法，咱们羡慕不来的，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自白处长来了之后，院里的风气不是好多了？” “那可不，要是往年这个季节，咱们做煤饼的时候，那贾张氏……哼哼！” 说话的大妈冷笑一声，因为院子里不少孩子也在帮着干活，她没说太难听的话，但大人们都知道她的意思。 要是贾张氏还在，这时候肯定是一天天啥活也不干，就等着秦淮茹来伺候，然后等她们做好煤饼之后，要么让棒梗来偷，要么直接光明正大地来抢。 跟她议论还没用，这老虔婆自己耍无赖的本事一流，不闹腾一会儿易中海就得站出来装好人，到时候自家非但没办法挽回损失，说不定还得赔贾家一笔。 但那时大家也没办法，谁叫易中海在院子里和厂里的地位都很高呢。 可如今呢？易中海没了，最会闹事的贾张氏，棒梗和傻柱都去坐牢去了，现在这生活还真是安稳哟。 这也是白万里在院子里威望很高的原因。 什么国家政策，世界格局之类的东西对这些普通老百姓来说太过于遥远，他们只知道白万里抓了易中海，贾张氏这种坏人，让他们过上安稳和谐的生活，这也就够了。 不过被众人议论的白万里这会儿并不在家了，而是在保卫处开会呢。 年底了，临近过年，他这个领导大概是一年中最忙的时候。 得向上级，也就是武装部那里做个报告，汇报保卫处这一年的工作成果，往下还得听取下属的汇报，毕竟白万里这个处长下面也管着好几个分厂的保卫科。 这快到年关了，也到了手下人跟自己哭穷的时候了。 毕竟华夏人很重视过年，无论平时如何，过年总要过个团团圆圆，红红火火的，各个保卫科都指望处里能多发一点物资下来，让保卫科的兄弟们能过一个肥年呢。 连着开了三个会之后，白万里觉得头昏脑涨的，吃了点带薄荷的蜜饯，又灌了一杯浓茶给自己提提神，这才让人去叫王国强进来。 “处长，有什么吩咐。” “老王，你去看看最近分厂那边的运输任务，整理一张单子给我，年底了，我这个处长该去视察一下。” 王国强这个运输科长平时大部分的工作都是在不同工厂之间押送物资，大部分工作不在轧钢厂内部，所以存在感一直不高，也就是上次保卫处集体行动抓敌特的时候露脸多一点。 不过这到了年底，白万里这个处长也该去下属的各个保卫科视察一圈，看看下属单位一年的工作情况如何，决定一下年底的物资分配数量。 领导视察可没有说光杆司令一个人去的，保卫处这边一般是跟运输科的运输队伍一起，一边完成运输任务，一边视察，这会儿王国强这个运输科长就会比较忙了。 “是，科长，我一会儿就拿给你。” 王国强回到自己办公室之后，将制作单子的事情交给自己手下的保卫员，然后立刻拿起自己桌上的电话打了出去。 “老郭啊，是我，国强。” “哟，强哥，今天吹的什么风，知道给弟弟打电话了？” “别贫嘴了，今天通知你个事，年底了，处长准备去各个保卫科视察了，你可表现得好点，别怪哥哥没提醒过你。” “哟！那可谢谢强哥，哥，处长具体哪天过来啊？” “就四天后，到时候我们按惯例运一批材料去你们厂里，处长会在那天跟去视察的。” “哥，太谢谢你了，回头兄弟一定请你喝酒！” “我可不会跟你客气的，到时候你可别怕。” 王国强跟郭山峰寒暄了几句之后挂断了电话，然后又给自己相熟的两个保卫科科长打去了电话。 对于绝大部分单位来说，应对领导视察都是一年工作的重中之重，而要负责运输任务，经常在各个分厂之间往来的运输科长王国强就是这些保卫科长最容易接触到的处长身边的人，各个保卫科自然要好好招待这位运输科长。 把王国强招待开心了，这时候就能有回报，可以提前四五天，甚至更久的时间知道处长视察的准确日期，这样就有充足的时间来准备。 相反如果是王国强不太喜欢的，那么可能就提前一天告知，甚至干脆不通知处长要进行视察的消息，来个真·临时视察，到时候视察结果如何那就真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了。 而这一点也是王国强主要的捞好处的手段。 白万里对这些事也都门清，不过反正都在潜规则之内，没闹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白万里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反正都快年关了，大家都安安稳稳过个舒坦年有啥不好的？ 郭山峰这边挂了电话之后，立刻叫来自己的几个大队长，只能跟保卫处的三大蘸酱差不多，不过级别更低。 “兄弟们，我刚刚接到消息，四天之后白处长就要过来视察了，你们赶紧让人把科里都收拾干净了，有什么没结的案子尽快结掉，一定要给处长留下一个好印象，今年科里能不能过一个肥年就看这次的表现了。” 领导视察可没有人敢粗心大意，尤其是年过得好不好这牵涉到所有人的利益，更没有敢偷懒懈怠，一下子整个保卫科都行动起来，打扫卫生的打扫卫生，整理案子的整理案子，忙得热火朝天。 作为领导的白万里当然也知道这样的表面功夫不好，可是事实是难道他说一句‘不用做这些表面功夫’，底下人就真的能心大地什么都不做吗？ 不可能的，所以只要没造成什么负面影响，其他的就随他们去吧，就当给他们一个安心也就罢了。 第271章 崔大可杀猪得罪人 机修厂大门口，此时这里正围着黑压压的一片工人，而让工人聚集的原因，就是被围在中央一头正在发出哼叫的动物——一头超过三百斤的大肥猪。 机修厂是个工人数只有两千人左右的小厂子，规模远远比不上轧钢厂，在上级的眼中也不是特别受重视，所以能领到的物资也远远比不上轧钢厂，连续两三个月吃不上肉也是常态，二合面的馒头也没办法管够。 这次快到年底了，机修厂好不容易从乡下买来一头猪，准备杀了给工人们加个餐，同时保卫科的上级领导最近也要来视察，虽然保卫处跟机修厂不是一个系统的，但那位白处长和轧钢厂的领导关系近，又曾经受过大掌柜的表扬，和他结个善缘不是坏事。 工人们也听说了今天要杀猪吃猪肉的消息，都忍不住凑过来看看杀猪的场面。 机修厂的张厂长焦急地催促道： “崔大可，你到底会不会杀猪，不会的话就别耽误时间，我去请屠宰场的工人来！” 猪是送来了，但屠宰场没人会杀猪，厨房里的厨师一般杀鱼杀鸡还行，但猪太大了，杀起来跟杀鸡根本不是一回事。 而从乡下公社送猪来的农村人崔大可听说之后立刻自告奋勇，说自己会杀猪。 结果崔大可拿着刀，犹犹豫豫半天都没下手。 其实崔大可根本不会杀猪，毕竟如今乡下能杀猪吃肉的机会也不多，就算有猪可杀，那杀猪的也是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辈，像崔大可这样的年轻人在一边看着就行了，哪有亲自掺和的机会？ 只是崔大可非常想进四九城生活，听到工厂的领导说没人会杀猪，脑子一热就说自己会，就是想借此讨好张厂长，混个工作，留在四九城里。 但他根本不会杀猪，握着刀整个人都麻爪了，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 等听到了张厂长的催促，崔大可知道自己如今骑虎难下，心里一横：‘拼了！’他眼睛一闭，刀子直接往猪身上扎了下去。 这一刀扎在了猪的脖子上，但崔大可力道不够，一刀没扎穿猪的气管和血管，猪吃痛之后大叫一声，然后猛地狂奔起来。 “唉呀妈呀！！” “猪惊了！！” 在动物界体型就是王道，三百多斤的猪发疯狂奔起来根本不是正常人拦得住的，附近的几个人全都被猪撞翻在地，外面的人看到猪发狂的样子纷纷散开，生怕下一个受伤的就是自己。 受惊的猪随便向着一个方向狂奔出去，张厂长见状大急：“快把猪抓住！我们就这一头猪啊！” 发疯的猪跑起来太快，后面的工人赶不上，还好有巡逻的保卫员在前面拦住，但效果仍然有限，因为保卫科没有趁手的工具。 警卫棍用来打人效果不错，但是打皮糙肉厚的猪效果就很有限，而且警卫棍太短，保卫员要靠近了才能攻击到猪，但自己也很容易被猪撞伤。 至于枪……开枪是非常严重的事情，要打报告的。 开枪就为了击毙一头发狂的猪，这样的报告他们科长郭山峰都不好意思打。 就在保卫员被弄得手忙脚乱的时候，三辆卡车缓缓停在了机修厂的门口，头一辆车上的两人下山来之后看到这混乱的情况，脸色都不太好。 其中一个快步跑了过去，飞起一脚，直接踢中了那头猪的脖子，这一脚把猪踢得腾空飞了几米的距离，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动也不动。 保卫员和机修厂的工人都没想到有人能踹飞一头三百多斤的猪，全都瞠目结舌。 “那人是谁，居然一脚就把猪给踹飞了，好厉害！” “看着穿的是保卫科的制服啊。” “瞎说！咱们厂保卫科的人我全都认识，根本没这一号！” “你们都瞎了？那人不是跟保卫处的王科长一起从卡车上下来的吗，肯定是保卫处的人啊。” “咦？这人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工人们议论纷纷，倒是张厂长第一时间认出了来人，脸色一变。 这时王国强也跑了过来，黑着脸对机修厂保卫科的保卫员说：“还不赶紧去叫你们科长过来！这位是白处长！” 听到‘白处长’这称呼，几个保卫员齐齐一震，他们都知道保卫处最近大扫除都是为了接待这位处长的视察，结果没想到人处长一来，还没给展现保卫科的优良风貌，就先出了个洋相，全都心里发苦。 ‘完了完了，这丢人的样子让处长见到了，这会不被处长处罚也要被科长罚了。’ 但领导命令，不执行是不行的，几个保卫员对视一眼，最后一个年纪最长的保卫员带着一股上坟的心情往保卫科办公室跑了过去。 保卫员一走，张厂长就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一脸尴尬地说道：“不好意思，白万里同志，是我们工作不周，让您受惊了。” 张厂长的态度很客气，甚至可以说是卑微，还用上了敬称。 他这个厂长可远远比不上老杨，因为工厂的规模小，他这个厂长也就正处级而已，论政级别比敌特案之后提了级别的白万里还低一些，又没有枪和执法权，双方的前途差距更大，加上这次又是自己这边工作上有失误，道理都不占，这种情况下张厂长只能不断放低自己的态度，好让白万里别往心里去。 白万里虽然只是视察保卫科，但也跟王国强了解过机修厂的情况。 “你就是机修厂的厂长张永华同志吧，请问这是发生了什么？” 张厂长一脸无奈地解释道：“这不是快到年底了吗？厂里从乡下公社采购了一头猪，想给大家炖个肉吃，结果厂里没人会杀猪，这个送猪过来的崔大可说自己会杀，我就让他试试，结果他一刀下去，猪受惊了就发了疯，结果……” 张厂长的表情和语气虽然是又尴尬又无奈，但心里已经对崔大可恨之入骨。 ‘娘的！不会杀猪就说不会！逞什么能啊？！’ ‘这猪要是跑了，工人没肉吃得怨我！’ ‘这猪要是把白万里给伤了，白家也不会饶了我！’ ‘崔大可你真有本事！差点让老子把工人和白家全都得罪了！’ 第272章 白万里视察工作 这会儿功夫崔大可已经被工人们抓住，按到了白万里跟张厂长的面前。 崔大可身上有好几个脚印，那埋汰的脸上也满是伤痕，看来是被抓住的时候被人趁乱打了一顿，看来工人也明白了就因为这家伙他们的猪肉差点没了，所以趁乱泄愤。 机修厂虽然小，但也有两千工人，法不责众嘛，崔大可身上这些伤是肯定没人管了。 崔大可知道自己把事情搞砸了，他善于算计，会察言观色，从张厂长的眼神里就知道他的怒火不轻，苦着脸哀求道： “领导！我只是一时失手，求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张厂长气得差点原地爆炸，他刚才就是轻信了崔大可的话，才会让他试着杀猪，本来还想如果成了的话，随便给他安排个扫地的活也行，反正就是个没工位的临时工而已，但没想到捅了那么大篓子。 现在听崔大可还敢腆着个脸问自己再要个机会，张厂长怒火中烧，要不是白万里还在这里轧钢厂早就不顾脸面用美妙语言问候崔大可的祖宗十八代了。 白万里冷着脸训斥道： “胡话！什么叫一时失手？！你的一时失手差点害得厂里所有的工人师傅今天没有肉吃，你到现在连给他们的一个道歉都没有，只是在为自己狡辩，不会杀猪就说不会，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东西，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你这同志的思想品德是真的不行！” 白万里一个处长，不会自降身份冲崔大可这种小人物喷垃圾话，但铿锵有力的几句话就直接判了崔大可的社会性死亡，所有工人，包括保卫员全都怒视着他。 白万里对张厂长说： “张厂长，不用与他浪费时间，后续的问题就交给保卫科处理就好了。” “那头猪已经被我踢死，不会再挣扎了，你赶紧让工人师傅抬去厨房让厨师把猪切开吧，别耽误工人师傅中午吃饭。” “好好好，郑师傅，你赶紧找几个力气大的同志把猪抬去厨房，让南易师傅把猪给做了，今天的午饭可别出什么差池。” “白处长，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工人们今天这顿肉可就泡汤了，作为感谢，我想邀请你一起尝尝我们食堂大厨南易的手艺。” “这太冒昧了吧，我今天是来视察保卫科工作的，不好耽误工人同志吃饭。” “不冒昧，不耽误，这也是表达我们对白处长的感谢之情，请白处长一定要答应。” “这……”白万里装作犹豫一下，“那好吧，回头我跟郭科长说一下，如果他那边没问题的话，我就试试机修厂大厨的手艺。” 郭山峰那边当然不会拒绝，张厂长早就跟他商量好了，张厂长大喜，露出喜色。 “对了，张厂长，这次我跟王科长一起从轧钢厂押送了一批工料过来，麻烦你接收一下。” 机修厂作为轧钢厂的下属分厂，很多生产任务都是从轧钢厂那边接的，物资困难的时候也需要靠轧钢厂救济，现在轧钢厂效益不错，这种关系还能维持，但等到了八九十年代之后，国营厂子集体面临盈利和转型艰难的时候，机修厂这种没用的小弟只怕是最先会被舍弃掉的。 不过那也是正常的发展路线，如今这个世界已经受到白万里的影响，谁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呢？ 保卫科科长郭山峰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见白万里跟张厂长相谈甚欢，没有第一时间上去打扰，而王国强看到了郭山峰，第一时间招呼他过来，压低声音说： “老郭！我不是告诉你们处长今天要过来的吗，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郭山峰已经听保卫员汇报了情况，满头大汗地解释道： “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只知道机修厂今天有头猪要杀，我还跟张厂长商量了弄两个好菜招待处长呢，谁成想好事变坏事，杀个猪都能……唉！” 王国强刚刚也听张厂长说了经过，知道这个事确实是个巧合，怪不到郭山峰的头上。 郭山峰低声问道： “老哥，现在处长心情怎么样啊？” “你放心吧，处长不是小气的人，按我对处长的了解，处长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跟你生气，但你后面记得表现得正常一点，别想着挽回失误故意表现什么，处长最讨厌这样的人，按照正常工作流程来就行。” “我记着了，等回头我一定请你吃饭。” 郭山峰和王国强站在一块儿等着，等白万里和张厂长聊得差不多了，郭山峰才走了过来，立正道： “报告处长！我是机修厂保卫科科长郭山峰！” “你好，郭山峰同志，现在有一批从轧钢厂押送过来的工料正要接收，你派人去护卫吧，让我看看你们的工作情况。” 这次三辆卡车运来了差不多十五吨的工料，全都是钢铁，价值不菲，这种重要工厂之间的物资押运和接收都是需要保卫员带枪护卫的，防止有人抢劫或者破坏，这是保卫员的基本工作。 白万里挑这个日子过来也是有视察保卫科这方面工作能力的意思。 “是，处长，我这就安排人手！” 郭山峰很快叫来了人手，每一个都荷枪实弹，配合保卫处运输科的队员严守整个把工料转入仓库的过程，这期间一旦有人接近，三次警告无效的话就可以开枪把人击毙了。 郭山峰知道白万里今天过来，肯定会视察他们转运工料的过程，等于是开卷考试，难度太低了，保卫科的队员工作合乎流程，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等所有工料全部放入仓库之后，白万里又让郭山峰带自己去保卫科办公室检查。 到了保卫室门口，没看到那种写着‘欢迎xxx领导莅临指导’之类的大红横幅可着实让白万里松了口气，不然他真的会脚趾扣地的。 不过白万里注意到门两边的墙上有两个对齐的小洞，可能是原本用图钉钉了横幅上去，不过听到王国强的劝诫，郭山峰把这种花哨的东西给撤了？ 第273章 我这是哪里招惹处长了?! 保卫科的工作视察倒也简单，除了看看工作状态之外，剩下比较重要的也就是检查一下枪支的管理情况啊，还有就是问问今年抓了，审了多少人，看看保卫科维持纪律的工作做得怎么样。 反正往年都是这个套路，白万里也懒得给自己增添工作了，就按着往年的规矩把流程走一遍就差不多了。 另外一边，几个工人吭哧吭哧地把死猪抬到了机修厂的后厨。 “南大厨！南易大厨！” 大厨南易正教自己的徒弟切墩呢，听到声音就放下菜刀走了过来。 “这是今天要做的猪吗？不是说杀好了才送过来，这怎么没杀啊？” 南易看几人扛着一条白猪，但猪的肚子没剖开，奇怪地问道。 几个工人把猪往地上一丢，那领头的郑师傅一擦头上的汗，说：“嗨，别提了！送猪过来的那小子说自己会杀猪，厂长就让他试试，结果一刀子扎下去，猪没死，惊了，差点直接给跑了，那咱们今天就没肉吃了。” “还好保卫处白处长刚好到了，飞起一脚就把这猪给踹死了。” 南易惊讶道： “一个人一脚就能把猪给踹死，这我怎么不信呢？”南易好奇地过去往猪身上一摸，猪的脖子上确实有一个明显的脚印，往下按了按，里面发出咔哧咔哧的动静，应该是骨头碎得不成样子，被南易一按，碎骨头相互摩擦起来发出的动静。 “南易大厨，我骗你做什么啊，这事儿当时至少有好几百双眼睛都瞧着呢。南易大厨，这猪已经死了，厂里也没人会杀猪的，就麻烦厨房的各位师傅上把手把猪给剁了吧，厂长说今天中午这顿绝对不能出差池，这顿饭可是要招待那位白处长的，人家是上过报纸的大人物，咱们得罪不起。” 南易寻思道：‘这猪厨房来处理虽然费点事，不过我可以留点材料做一份菜给秋楠送去。’ 这么一想，南易就答应了下来。 “行吧，这猪就交给我们厨房料理了，麻烦几位师傅再搭把手，把猪搬到那边去。” “行，来，咱一块使劲，一二三！起！” 几个工人一起把死猪搬上了台子，南易招呼徒弟烧水，一会儿要给猪褪毛，自己则招呼人把猪拉到台子边上，让猪的上半身垂下来，然后摸索了一下，一刀扎进了猪的身子里。 鲜红的猪血哗啦哗啦地流了出来，流进摆在地上的大盆里，加上盐，一会儿就凝固了。 再把放了血的猪丢进热水里，厨房里的人一起上手给猪脱毛。 厨房的人都不是专业杀猪的，但人多力量大，几个人一起上手，进度也不算慢，没一会儿就让猪变得光溜溜的，再把猪往台子上一搬，拿刀照着猪的肚子上一划拉，热乎乎的猪下水就出来了。 南易指挥别人先把猪头和四条猪腿卸下来，自己则趁人不注意切了一小块猪肝藏了起来。 等回头看，这猪养得确实不错，白花花的脂肪让人看着都直流口水，就是靠近脖子那块碎得太厉害了，骨头碎块都扎进肉里面去了。 “师父，这骨头碎成这样了，咱卤猪头之前要不要把碎骨头挑出来？” 南易知道今天厂里要杀猪做菜，早就订好了菜单，土豆烧肉，骨头萝卜汤，豆角炒猪杂，也就猪头肉和下水。 虽然每个菜的肉量都不多，但已经是这一年里机修厂最好的伙食了。 “碎骨头是要挑的，大宝，你心细，你去挑骨头，记得挑出来的骨头都不要扔，放进骨头汤里也能添点滋味。” “好的，师父。” 厨房里很快热火朝天地忙活起来，南易自己处理下水，大宝挑骨头，剩下的则按照南易的要求把猪分解开来。 南易教徒弟比傻柱要大方不少，只是切猪肉这样简单的活他们也做得来，比以前傻柱手下的胖子和马华过得好多了。 随着厨房这边逐渐忙碌开了，久违的肉味渐渐飘散到了附近的车间里，车间里工作的工人们闻到肉味之后，顿时变得更有干劲了。 白万里这时也跟着郭山峰一起在厂里巡逻，这是他视察工作的一部分。 见机修厂里工人对肉的热情显然比轧钢厂要高不少，白万里好奇地问道：“机修厂平时大概多久吃一次肉啊？” 郭山峰解释道：“机修厂的规模太小，效益也一般，平时很少能吃上肉，之前困难时期三年都没有吃过一次肉，平常的话一年也就两三次吧。” 相比起机修厂来说，机修厂保卫科的待遇还算可以，白万里的出现让轧钢厂保卫处得到了不少福利和奖励，机修厂保卫科的规模又小，从保卫处那边漏下来仨瓜俩枣就足够保卫科这边过上不错的日子了。 白万里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年两三次肉这也确实太惨了一点，轧钢厂虽然也不可能天天吃肉，但一般一个星期也能吃一次的。 ‘没办法啊，现在国内人吃的粮食都不太够，喂养牲口的就更加不足了，在粮食产量暴增之前，国内想解决吃肉的问题几乎是不可能的。’ ‘要不想办法从港岛那边以走私的名义往国内卖点低价肉？不过我也不能因为卖个肉就三天两头地往港岛跑，这样的话还得在港岛那边建设超大型的冷库才行。’ ‘不然以港岛目前的冷库规模，只怕很难撑得住国内的市场需求啊。’ ‘而且国内现在也不存在什么冷链运输，如果卖冻猪肉的话大概只能照顾到东南沿海的城市，北边还是顾不上。’ ‘难不成还要弄条冷冻集装箱船，往津门码头送货？可津门也没接收冷冻集装箱的设施啊。’ ‘真是越想越烦，还是得想办法尽快让国内赚钱，然后多送几个顶级的科学家和工程师到国内，这样发展才能真正地快起来！’ 白万里思维发散，想到港岛和国内的发展，忍不住皱着眉头。 这可把旁边的郭山峰看得心惊胆战的。 ‘国强老哥不是说处长心情还可以吗？！我这是哪里招惹处长了？！’ 第274章 南易和丁秋楠 白万里皱眉的样子让郭山峰心里惴惴不安，生怕哪个地方没做好得罪了这位年轻有为的处长，只是这种问题他又不好直接询问。 一直等回到保卫科，白万里才想起来自己今天是来视察工作的事情，虽然他都快忘了自己今天视察了啥，就说了两句体面话。 “郭科长，你的工作完成得很好，没有辜负组织上对你的信任。” 郭山峰谨慎地道： “处长过誉了，这都是处长领导得好。” 白万里敏锐地感觉到这个长相就能止小儿夜啼的科长似乎是有些害怕自己，眼睛里满是疑惑，今天他也没给这个郭科长来个下马威啊，虽然出了崔大可的事情让保卫科有些丢面子，但白万里知道这不是保卫科的错，也没责怪他们什么，这郭科长还担心害怕什么啊？ 倒是王国强看出了什么，道： “处长，既然工作视察已经结束了，我想跟郭科长出去抽根烟，你看行不行？” “这点小事就不用汇报了，你们自己去吧，正好我也想休息一下。” “谢谢处长。” 王国强敬礼之后就拉着郭山峰离开了，留下白万里暂时待在郭山峰的办公室里，反正没事可做，白万里正好想起了刚才中断的思绪。 ‘港岛那边洪七的生意做的不错，靠着不惜成本的战术已经挤垮了不少对手，生意和地盘越来越大，现在也开始通过吕程良的人脉和港岛的一些上层人士接触。按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再有半年的时间，我应该就可以把港岛的主要高层都给拉拢或者替换掉，到时候黑白两道都归我控制，港岛大体上就是在我手里了。’ ‘到时候以港岛作为跳板，我不止可以往外输送武器和人手，给灯塔他们西方阵营添乱，也可以往国内运送机器和先进人才，帮助国内的发展。’ ‘不过这个运输的路线……国内肯定有人潜伏在港岛那边，收集港岛的情报，为了对抗西方阵营和97年收回港岛做准备，要不试着和他们接洽一下？’ ‘可该怎么接洽呢？发个广告肯定不行啊。’ ‘要是找不到人电话，不如干脆更简单直接一些，直接去找南粤的省长好了，一群潜伏起来的特殊成员不好找，一个公开的省长难道还不好找吗？’ 白万里心里定好计划，脸上不知不觉笑了出来。 保卫科外面，王国强递了一根烟给郭山峰：“老郭，你这啥表情啊？处长不是都夸你了吗？怎么脸色还跟死了爹妈似的？” 郭山峰苦笑道：“老哥，你是不知道，处长是夸我了，但我们刚才巡视到车间外面的时候，处长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可难看了，眉头紧锁的，我怕是我不知道哪里惹怒了处长，这话说不定得反着听呢。” “眉头紧锁？处长的嘴是不是还在动，看着像是嘀嘀咕咕在算计什么似的？” “是，是！老哥，你知道处长这怎么回事啊？” “嗨！老郭，你真是瞎操心了，处长他平时就这样，本来好好的，但有时候又会突然板着个脸，一开始我们都以为是有人惹处长生气了，所以说话都小心翼翼的，结果几次下来也没什么人被处分，也没看处长发火，有一次老刘就壮着胆子去问处长一天天的在琢磨什么呢。” “结果处长说他在琢磨孩子的名字，想了七八十个依然觉得不太好，头发都快掉了。” “哈？就这啊？他一个大处长，就为了孩子名字的事情这么操心？” “可不嘛，不过处长二十好几了才有第一个孩子，也能理解，而且你是不知道处长疼他媳妇疼得跟什么似的，处长往常抽烟也不比我们少，就怕影响到媳妇和孩子，这好几个月了我连一根烟都没见他抽过，当初我媳妇怀孕的时候我也想过要戒，结果戒了半个月实在是熬不住了，就在外面抽完了再回家，就冲这一点处长就比我厉害。” 郭山峰也是个老烟枪，知道烟瘾发作起来的时候那种牙酸的感觉有多么难受，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王国强用力地拍了拍郭山峰的后背，说： “所以老郭，你别瞎琢磨了，处长的心情好着呢，他夸你就是真心夸你，没必要跟你玩什么引言怪气说反话的，你就把心揣到肚子里去吧，今年你们保卫科肯定能过上一个肥年的。” —————— 结束了一上午繁重的工作，工人们终于到了午休吃饭的时间。 吃啊，干饭人！ 今天终于能吃肉了！ 机修厂的工人等这一顿肉等得可太不容易了，之前要么白菜土豆，要么土豆白菜，把工人都快吃吐了。 虽然他们的大厨南易手艺很好，之前还做过野菜团子给他们换口味，但菜就是菜，对肚子里缺油水的人来说远远无法跟肉相比。 工人们冲进食堂之后，忍不住开始用力地吸气。 “真香啊，南易大厨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光闻这个味道我就能吃下六个窝头！” “那你的餐票给我吧，你光闻闻味就行了。” “滚！今天谁敢抢我餐票我跟他不共戴天！” 工人们因为今天能吃到肉，个个满面红光，比过年了还要高兴，毕竟这时候，过年时候都吃不上肉的也大有人在。 后厨，南易扣上两个铁饭盒，把它揣进了怀里，说： “大宝，一会儿你们先给工人们打菜，我出去一趟。” “知道了，师父。” 南易双手抱在身前出门之后，食堂的人对视一眼，露出了心照不宣的表情。 他们都知道南易这会儿出门是去找医务室的厂医丁秋楠去了，也知道南易自己开小灶给丁秋楠单独做的菜，但都没有点破。 一来南易教徒弟认真，在厨房的人缘很好，没傻柱那么招人厌恶。 二来在他们看来南易和丁秋楠也挺般配的，丁秋楠是医生，是知识分子，而南易这个厨师虽然没那么高的文化，但在这个时代能保证一家人吃喝不愁，是绝对的好工作，配丁秋楠一个医生也很合适。 南易的徒弟都觉得丁秋楠以后会是他们的师母，所以南易有时候出去找丁秋楠他们都会帮忙打掩护，乐于见到两人能在一起。 第275章 张厂长想进步 南易带着饭盒跑去了医务室，这会儿工人都聚集到食堂去了，去医务室的路上没遇到人，到了医务室门口，南易整了一下自己的领口袖子，轻咳了两声之后才伸手敲了下门。 “请进。” 丁秋楠清冷的声音传来，南易推开门进去，医务室里也只剩下丁秋楠一个人，其他的都去吃饭了。 而丁秋楠性子很冷，也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去凑，平时吃午饭的时候她也会晚一点再去食堂，因为南易肯定会把她的一份提前留下，不用怕饭菜被其他人打光了饿肚子。 南易来到丁秋楠面前，把两个饭盒拿了出来，殷勤地道： “秋楠，今天厨房有好菜，我还特意给你炒了一份猪肝，你快尝尝。” 丁秋楠打开饭盒，里面装了两个二合面馒头，一盒的萝卜骨头汤，半盒的炒猪肝，土豆烧肉和豆角炒猪杂，虽然不至于像是傻柱那样净把肉给挑出来，把别人都当傻子似的，但也是特地挑了肉多的地方打，看着肉的份量比平均的要高一些。 南易的厨艺很好，做出来的菜色香味俱全，丁秋楠也食指大动，眼睛瞧着南易，道： “南易，你吃过没有，要不留下来跟我一起吃吧？” 南易喉头鼓动，心里巴不得答应丁秋楠的邀请留下来和她共进午餐，但他还是摇了摇头：“不了，食堂那边还等着我去打菜呢，秋楠你慢慢吃，回头等中午的工作结束了我来找你拿饭盒。” 南易知道自己做的事儿有些坏规矩，所以一般不会到处张扬，中午他这个大厨明着翘班就更不敢了，那不是给人送把柄吗？ “你中午炒菜也辛苦了，别跑来跑去的，等我吃完了就把饭盒洗干净给你送过去。” 南易本想说不用，但看到丁秋楠体贴温柔的样子，心里就一阵悸动，摸着头嘿嘿地傻笑起来。 南易回到食堂的时候，徒弟大宝立刻迎了上来。 “师父！你回来得正好，张厂长来了带领导来了，要你赶快上菜呢！” 南易心里一凛，心想：‘还好刚刚没在秋楠那里耽误太久！’ 他不敢耽搁，赶紧招呼徒弟一起把菜给领导端了过去。 机修厂食堂也有个类似于轧钢厂的小包间，是招待领导用的，不过机修厂可没轧钢厂那种物质条件，隔三差五地弄点鸡鸭鱼肉来吃小灶，今天招待领导的菜还是跟工人吃的一样，只是盛出来的时候多盛了一点肉，摆盘弄得漂亮了一些。 南易将菜端到小包间的时候，白万里，张厂长，王国强，郭山峰几个人都在。 张厂长和郭山峰两人南易肯定都认识，而王国强经常在轧钢厂和机修厂之间往来，南易也见过一次，只不过没机会打招呼，而白万里虽然是第一次来，但他名头响亮，是上过报纸的人，而且张厂长也事先跟南易说过要招待好这位处长，所以南易也分辨出了白万里。 虽然之前报纸上就报道过这位年轻有为的保卫处处长，但实际见了面之后南易仍是有些惊讶，暗道：‘这位处长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啊，一会儿得小心说话，可不能得罪人了。’ 南易虽然也有些倔脾气，但比傻柱有脑子得多，深吸一口气调节好心态之后，将菜摆上桌面。 “各位领导，今天的菜色是土豆烧肉，豆角炒猪杂，还有萝卜骨头汤，请各位领导品鉴一下。” 张厂长拿着筷子，热情地招呼道：“白处长，快来试试我们南易大厨的手艺吧。” “张厂长先来吧，主人不动筷子，我这个客人哪好意思动筷啊？” 两人客套了一番，还是张厂长先动了第一筷，其他人才跟着吃了起来。 南易的手艺确实不错，虽然他们吃的也是大锅菜里盛出来的，但味道也不比一般的小馆子差多少，如果是小灶现炒的话味道肯定更好。 难怪会有很多四合院的穿越者喜欢把南易挖角去轧钢厂，来取代傻柱的地位，不过现在傻柱都坐牢去了，保卫处小食堂的朱师傅的手艺也很好，白万里不需要挖人，也不会为了一个厨子去干扰轧钢厂的人事和工位，所以也就夸赞了两句。 白万里这个客人实际上是今天这一桌的主角，他夸赞南易的手艺之后，王国强和郭山峰也跟着夸了几句，张厂长心情不错，准备后续给南易发点奖励。 等一桌人吃饱喝足之后，张厂长给众人散了烟，不过白万里以祝卿安怀孕的理由拒绝了，郭山峰和王国强也只是接了烟，但没在白万里的面前抽。 “张厂长，这饭都吃完了，是不是还有事要说，不妨直言。” 白万里不喜欢这群当官的磨磨叽叽半天不进正题的风格，张厂长这次这么热情地招待他，又是肉，又是华子的，总不可能是看他长得帅吧，肯定是有所求，直说就行了啊。 白万里看看能不能办，能办就办，不能办就滚蛋，多简单的事儿啊。 张厂长笑了笑，说：“不瞒白处长的，按照往年惯例，等年后轧钢厂和各个分厂之间会安排一场交流学习，但这人数有限，不知道能不能麻烦白处长在轧钢厂那边美言几句。”张厂长一边说，一边从桌子下面塞过来一个红包。 这个时代各个工厂之间有交流往来是很正常的事情。 上级单位去下级单位一般是视察工作，而下级单位组团去上级单位一般是交流学习。 学习学习上级单位更优秀的技术和管理经验，虽然在白万里看来在这个时代也就是半斤对八两。 有时候下级单位如果去学习的人比较多，下级单位的领导也会跟着一起去，防止自己手下人在上级单位那里闯祸惹出麻烦来。 白万里琢磨了一下，感觉张厂长的目的大概就是这个。 毕竟机修厂什么样子白万里也看到了，虽然人数有轧钢厂五分之一左右，但轧钢厂在四九城里也算是有数的大厂，但机修厂这种千人级别的厂子就太多了，这就直接导致了轧钢厂能够撬动的资源和机修厂存在量级上的巨大差距。 这种差距导致了在机修厂和在轧钢厂的发展上限完全不同，在机修厂混到头也就是个管两千人的小小厂长，在轧钢厂则有机会可以管理万人。 而且轧钢厂单位更大，距离‘部’一级就更近，有更多往上爬的机会。 简单来说，张厂长真的太想进步了。 第276章 终于能过肥年保卫科 当官的想往上爬，想进更大的单位工作，很正常嘛。 老杨跟老李也想进部里，张厂长也不例外。 至于为什么来找白万里这个非冶金部的外人……张厂长本来就只是一个小小的分厂厂长而已，机修厂在轧钢厂不太受重视，张厂长有的上层人脉也不多，多拓宽一条路子，多个朋友有什么不好的。 再说张厂长找白万里确实也只想让他美言两句，没把所有的宝全都压在白万里的身上，事关自己的前途，就在白万里身上试上一试又有何妨？ 白万里想到老杨和老李之间的争斗，以及未来可能会发生的起风之后的状况，把红包收了下来。 “这件事我会帮张厂长转达一下的，不过我不方便干扰轧钢厂的事务，如果不成，张厂长可别介意啊。” “不会不会，专门麻烦白处长一趟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哪里还敢责怪啊？” 张厂长听到白万里答应了自然大喜，虽然他也知道自己这点家底不可能让白万里冒着破坏规矩的风险全力来帮助自己，但以白万里现在的身份，一身的功勋，在轧钢厂愿意说句话，表个态度就很有影响力了。 张厂长心里激动得很，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升入轧钢厂，走上人生巅峰的画面了。 离开食堂之后，白万里再次来到了保卫科，询问郭山峰保卫科的物资保障状况如何。 提到这个郭山峰可就来劲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啊，说保卫科虽然已经很久没吃上肉了，但他们一定会站好岗位，绝对不会让任何敌人有可乘之机。 其感情之丰沛，真切，直接秒杀现代的一大堆演员，甚至让白万里怀疑这老小子是不是在阴阳怪气自己。 其实还真不是。 郭山峰在这个问题上动静那么大其实也是之前三年天灾真的给整怕了。 当时灾情最严重的时候，全国各地都缺粮食，保卫科因为工作性质特殊，真心饿不得，所以当时基本的口粮还能有保障，但要想吃的多好就别想了。 当时不少保卫员看到白菜窝头就往上泛酸水，但还是得吃。 保卫科当时也扫了几个鸽子市，不过也没查下来多少肉。 因为在三年天灾的时候，人民的最基本需求是吃饱，是饿不死，吃好这种奢侈的事情根本不敢想，猪肉的需求都减少了。 而且当时粮食太紧张，人吃的都供应不上，猪的饲料也管不上了，导致猪肉的产量也减少，61年6月到年底，市面上的正常猪肉供应甚至都停了。 需求减少，产量也减少，两个因素一叠加，鸽子市上都没多少肉了。 可保卫处要巡逻，要训练，要对抗敌特，不补充油水那能行吗？结果就是那段时间每个保卫科的科长都跟上面的处长拼命似的哭穷，就想处里能发一点油、肉下来让保卫员补一补。 哭穷的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加上三年天灾刚刚结束，老百姓心里的恐惧还没消失，郭山峰就把当初对老处长使用过的招数又用到白万里这里来了。 但郭山峰以前哭穷，那是隔着电话的，老处长看不到郭山峰的样子，现在却是在白万里面前直接哭，就老郭这个晚上出门溜达都能让人举报，心脏不好了看见都得告他谋杀的山贼长相，哭起来实在是太违和了。 “行了，别嚎了！” 白万里忍无可忍地打断了郭山峰，然后从他桌上的本子扯下一张刷刷刷地写了一串东西。 “今年年底就那么多东西，多一点都没有了！” 郭山峰接过来一看，眼睛都瞪圆了。 真是真富裕啊，烟酒、布料这些物资别说跟前两年相比了，就算比往年情况最好的时候也多了五成以上，肉更是直接翻倍。 郭山峰兴奋得直撮牙花子，好了好了，今年可是真是能过个肥年了！ 白万里一抬手，打断了想要表达感谢的郭山峰。 “多余的话不用说了，我不爱听那些有的没的，以后你好好工作，给国家站岗就行了，还有一个大老爷们别给我整天抹眼泪的，不知道自己长得多埋汰吗？” 噗！ 王国强听到最后一句吐槽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而郭山峰黝黑的肤色下也难得地显露出一抹红晕。 哎呀，丢人啊。 —————— 在保卫科闲聊了一会儿之后，白万里就准备离开了，年底能拿到一批丰厚物资过个肥年的郭山峰热情地出来欢送。 正巧白万里看到不远处有个人连蹦带跳地跑了过去，动作相当的……活泼？ 定睛一看，那不就是南易吗？ “那个是今天中午的厨师南易吧，这是得癔症了？” 郭山峰想了想，解释说：“应该不是，看样子他是从医务室那边过来的，我听说他好像在跟医务室的厂医丁秋楠交往，大概是人对象两个刚刚说了什么悄悄话把他给乐成那样的吧。” 白万里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回事，在被崔大可破坏之前，南易和丁秋楠确实交往过。 丁秋楠这个人吧……要说也没什么丧心病狂的大毛病，就是性子有点傲，有点冷。 这事情放其他时候也没什么，但在这个尤其强调集体概念的年代就可大可小了。 往小了说只是个人性格，只要不影响别人那也没什么。但往大了说那就是脱离集体，脱离群众，这个可就不是什么小事了，等起风之后她真的因为这个被人搞了也不奇怪。 白万里对丁秋楠这个人的印象不好不坏，她跟自己非亲非故的，白万里也懒得掺和这些外人的事情，摇头晃脑地说：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没有定力，有个对象就把他乐呵成这样。” 在郭山峰内心一阵‘南易好像比你大吧’的吐槽声中，白万里坐上来时的卡车，回保卫处去了。 第277章 轧钢厂年底会议 临近过年了，老百姓开始陆陆续续地囤年货准备过年，而各个单位之间也有相同的工作。 开会！ 快过年了，总要总结一下单位这一年来的工作成果，说点好听的话，发点奖励什么的，同时还要安排一下开年之后的工作，免得年假结束之后一上班措手不及的。 保卫处因为主要负责的是轧钢厂的纪律和治安，所以轧钢厂的年底会议白万里也是要参加的。 白万里虽然不喜欢，但也不会无缘无故违反规则，搞得自己特立独行，反正这会议大部分时间都不需要他说什么，低着头偷摸着看小人书，等别人发完言，下面人拍手的时候，自己跟着扣666就行了，跟上学的时候在下面玩手机差不多。 老杨老李正副两个厂长代表厂里的两个派系，发言时间最长，等他们说完会议都开了四个小时了。 等老李坐下之后，负责主持会议的赵书记向白万里说道： “白处长，保卫处方面有补充的内容吗？” 白万里收起小人书，站起身道： “我没什么要补充的，今年才是我调来保卫处的第一年，工作上承蒙各位同志不少帮助，希望来年还可以和大家一起努力，为建设国家而奋斗。” 白万里说的都是场面话，稍微改改词就可以放到任何场合都不算错。 不过这也正合大部分人的心思，说起来今年保卫处做的大事确实不少，抓偷盗（傻柱），抓赌博（贾东旭），抓敌特（易中海），白万里这个处长当了不到一年就可谓功勋卓越。 但这些功勋基本上全都是踩着老杨派系的脸面的，说出来老杨他们难免被翻旧账，少说要被阴阳怪气一顿，但老杨他们还不能发火，毕竟白万里做的确实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他们要是因此生气，那就是思想不正。 白万里一句场面话就把事情揭过去了，老杨这边的人都松了口气。 李怀德有些失望，但也无可奈何。 ‘想拉拢白处长完全站在我这边难度还是很大啊。’ 他跟老杨的斗争激烈，说白了是为了爬到更高的位置上去，但正副厂长之争理论上来说跟白万里没有太大的利益关系，不管是老杨还是老李做这个厂长，白万里得不到太多好处，也没什么坏处。 毕竟白万里的身份功勋都摆在这里，老杨和老李背后的靠山都没办法动他。 老李想要拉拢白万里，但想要白万里完全地支持他难度很大。 而老杨对白万里能支持自己基本不抱希望，但仍是希望白万里别去支持李怀德，不然自己同时面对这两人的围攻，只怕难以招架。 如今白万里跟各方都不太亲近的态度，对老杨来说倒是挺好的。 今年一年的工作总结完了就到来年的工作规划，除了老杨负责的生产任务和老李负责的后勤采购任务之外，会议上也很快说起下属分厂过来交流学习的事情。 “今年申请来轧钢厂交流学习的工人数量比往年几乎翻了三倍，过去因为限制来学习的工人数量，导致大量有志青年没能得到学习的机会，这大大打击了工人同志的积极性，所以我提议放宽这次交流学习的人数。” 老李眼睛一眯，心想：‘会来学习的多半是工人，到时候多半都被拉拢到你那边去了，你肯定乐意，说什么漂亮话呢！’ 李怀德想的倒是没错，分厂那些采购科的干事也不至于来轧钢厂学习怎么采购物资，那个该去二商局学习，来的主要还是技术领域的工人和干部。 而老杨主管生产，对这些人吸引力自然更强一些，能拉拢到更多人壮大自己的势力。 虽然现在轧钢厂的工位十分紧张，但老杨这个正厂长手里当然有些工位是留给自己人的。 但老李的拒绝态度也不是那么坚决。 ‘只是老杨这个厂长死抓着生产，他身边的人又几乎都是他的死忠，很难拉拢，倒是那些分厂来的还缺乏靠山，如果我下手拉拢他们的话倒是要简单许多，如果能让老杨付出一些代价来，那让学习的工人数量增多也不是不行。’ 李怀德敲了敲桌子，而老杨也看着老李。 “李副厂长，你的意见如何？” 轧钢厂的事情目前就是老杨和老李两个人的内斗，老杨想做的事情如果老李那边下死命对抗的话，老杨也是办不成的，不过两边都没到图穷匕见的时候，所以现在基本还是相互让出一些利益，商量着来。 李怀德眼睛一转，没正面回答，而是把球踢给了白万里。 “能让更多的工人参与学习当然是好事，但是有很多工人不清楚轧钢厂的规则，需要保卫处的同志维持好秩序，不然就容易发生事故，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事情，如果来学习的工人数量一下子多了两倍，不知道保卫处能否负荷这个工作强度？” 白万里见众人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答复道：“现在天气寒冷，保卫处每天巡逻就要消耗不少体力了，如果来学习的工人数量太多，我们只怕难以负荷。” 白万里说着好像是拒绝的话，其实和之前方强请朱师傅收于莉做徒弟的时候，朱师傅的答复是一个意思。 白万里的话无非就两个重点，一个是天气冷，一个是能量消耗大。老杨出点钱，要么买衣服给保卫员保暖，要么买肉给保卫员补充能量，反正至少解决一个，这事儿就没问题。 老杨轻轻点了点头，这个他可以接受。 虽然还是要出钱，但这次出钱可以换保卫处的点头，让更多人来轧钢厂学习，他就可以拉拢更多人来帮自己办事，之前几次给保卫处赔钱那是纯出血，而这次至少还算是个等价交换，自己也能得利，老杨当然没有异议。 老李对这件事的态度本来也有些犹豫，现在见白万里已经同意了，便也没再挣扎：“不过来学习的同志数量增多的话，他们的住房，吃穿也是个问题，我们后勤处的工作压力有些大啊。” 第278章 保卫处发年货，轧钢厂关晌 老李的话也和白万里一样是对老杨提条件，让老杨拿点好处出来。 不过李怀德也不是无的放矢，因为工人学习的这段时间，给他们提供吃住确实是后勤部门的工作，都是老李管的事。 老杨想借着这件事给自己增添人手，但李怀德那边却要因此增加不少工作量，提前拿点好处出来也是应该的，不然李怀德可就被当成冤大头了。 老杨提出要开个小会，小会的阵容也很简单，老杨，老李，白万里，赵书记，轧钢厂四大天王？ 这小会倒是没十分钟就结束了，四人走了回来，老李面带微笑，其他三个都面色如常，看来条件各方都是可以接受的。 赵书记回来之后继续主持会议。 “就杨国明同志增加参与学习的工人数量的意见，现在举手表决。” 其实现在举手就是走个过场而已，毕竟轧钢厂四大天王都已经开完小会了，下面人自然不会打自己老大的脸，所以这一提案很顺利地通过了。 之后扯了些有的没的，轧钢厂的年底会议就结束了。 白万里第一个起身： “各位同志，保卫处还有些工作，我就先回去了。” “等开工之后我们会做好准备，随时迎接机修厂和其他工厂前来学习的工人同志的。”说完也不管这些人怎么理解自己的话，转身回保卫处去了。 等回到保卫处，什么工作啊，白万里直接往椅子上一瘫。 “可累死老子了……” 他刚一坐下，刘能、方威和王国强这保卫处的三大蘸酱就走了进来，方威还殷勤地给白万里端来一杯浓茶。 “处长，辛苦了吧，来喝口茶缓缓。” 白万里喝了口茶水，脑子依旧昏昏涨涨的，无奈地道： “这一上午的会开得我头都快炸了，真不知道有些领导一开会开十个小时，是哪里来的那么好的精力。” 白万里这句吐槽三大蘸酱可不好接话，毕竟白万里就是他们的领导，他们接这句话一个搞不好就成了在阴阳怪气白万里了。 “那处长下午要不要休息一下？” 轧钢厂的会开完了，下午保卫处内部还有个会呢，忙碌命啊。 “年底会议，我这个处长不出面也不太好，方威，前面你替我发言吧，我最后做个总结就好了。” “行，那给兄弟们宣布今年年货的部分就交给处长了？” 方威这胖子还是会做人啊，年底领导开会又冗长又无聊，就算在这个时代也有很多人不喜欢的，但领年货绝对是人人都喜欢的，方威把宣布今年年货的事情留给白万里，到时候兄弟们高兴，白万里高兴，方威他替白万里背了‘骂名’，白万里还能不给他一些回报？ 刘能和王国强都斜着眼瞧着方威：‘这死胖子真有心眼啊！’ “说起年货的事情，兄弟们的年货都准备好了吧？” “都备好了，烟酒肉都按照灾荒之前的惯例的两倍发放，糖油茶叶这些加了两成，保证能让兄弟们过一个肥年。” “好，这样就好，还有过年要值班的兄弟的份也要准备好，酒不能让他们随便喝，但其他东西不能少了，就按每人每天五斤肉，两斤富强粉，三包烟的份量准备，绝对不能亏待了兄弟们。” 白万里对自己手下人一向十分大方，保卫员不好随便喝酒，但肉和烟绝对没有短过他们。 现在华夏人吃肉还是太少，哪怕保卫处这样的单位福利已经算不错了，但吃肉的份量也比不上那些发达国家。 可当兵拿枪的，要是不能补充足够的热量和蛋白质，怎么去跟人拼命，所以白万里对兄弟们吃肉的需求一向大方。 他平时没事的时候就会往保卫处的小仓库里放点东西，一次东西也不多，大概也就十斤二十斤的肉，但积少成多的，半年来陆陆续续也有上千斤了，加上他几次立功上面奖励的东西，还有平时扫荡鸽子市捞到的，让保卫处的兄弟一起过个肥年根本不是问题。 白万里目前的能力还只能惠及自己身边的人，但等港岛那边再发展一段时间，他就能逐渐让全国人都吃上肉了。 有了丰厚的年货，下午的保卫处内部会议自然其乐融融，甚至于有些兄弟都开始羡慕过年值班的那几个兄弟了。 一天五斤肉二斤面啊，这不得吃饺子吃到吐了？ 华夏人是很重视过年没错，但除了文化因素之外，有个很现实的原因就是这时候过年能吃到平时吃不到的好东西，肉啊，糖啊什么的。 要是一点肉末都没有，一颗糖都吃不上，吃的东西还是跟平常一样的窝头白菜，那这‘过年’的重要性只怕也要大打折扣。 白万里笑道：“好了好了，都别给我嚎了，还没放假，还得上几天班呢，后天轧钢厂关晌，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一年了都没事，就最后几天给我丢脸，知道没有？！” “知道了！” 刚发了一笔丰厚年货的白万里在保卫员的眼中简直比亲爹还亲啊，整齐划一地回答几乎要掀开保卫处的天花板，不知道的听见这么大动静，还以为是保卫处搞起战前动员来了呢。 两天后，轧钢厂关晌日，也就是发工资的日子。 工人们今天都不用工作，在车间里等着外面喊，一个车间一个车间地排队去财务处领工资，领完工资，下午开全厂大会，表彰工作先进，发放年货和先进奖励，开完会轧钢厂就放假了，等到来年开工之前可以好好休息几天。 工人们在车间里或三五成群，或大片大片地聚在一起，兴奋地讨论着自己今年能拿到多少工资和年货，能不能拿到先进之类的。 其实先进的名单大家伙差不多心里有数，能评上先进的工人昂首挺胸，评不上的则满怀羡慕。 而保卫处也要站好年前最后一班岗，荷枪实弹地在财务处守着。 毕竟轧钢厂上万人，发一次工资大几十万的现金，这要是被人抢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第279章 年终大会，老李的情人 年底了，工人们都指望着领了工资和年货，回家了能过个安稳年，上万工人的工资和年货要是出了什么差池，谁也担不了这个责任。 对保卫处来说，能让工人都拿到自己的工资才算是年关，这件任务安稳完成了，这个年关就算是过了。 好在今年过年没什么人来给工人和保卫员找不痛快的，一上午所有工人都安稳顺利地拿到了自己的工资，保卫处的担子也卸下了一半。 吃过午饭之后，白万里把祝卿安拉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下午也没什么工作了，你就在我办公室里等我好了，别去外面冻着了，等下午会开完了咱们一块儿回家。” 下午要开轧钢厂全厂大会，按理说全厂的领导都要到场，不过祝卿安月份深了，白万里也不想她出去吹冷风。 反正祝卿安这个医务室副主任说到底也没多大实权，她就算去了也轮不到她发言，就是个背景板，既然这样就别折腾孕妇了，白万里心疼。 祝卿安知道自己去不去也差别不大，也没纠结，拿来围巾给白万里围上：“我会好好待着的，你也注意点，别着凉了，你要是生了病这个年过得可不舒服。” “我会记着的，你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叫永丹姐俩过来照顾你。” “嗯。” 白万里在办公室里陪伴了祝卿安一会儿，然后就披上大衣出门了。 下午轧钢厂开了全厂大会，其实也就是把工人和领导班子聚集起来，领导们挨个发言，跟工人们总结了一下今年的进步，说了一些振奋人心的话，然后给今年的先进个人，先进车间发奖励，再是每个工人的今年的年货。 说起来要做的事情不算复杂，但人数太多，上万人一个控制不住发生推搡踩踏，就会变成无比惨烈的事故，所以保卫处也不敢松懈，带着家伙出来维持秩序。 老杨和老李的发言还是又冗长又无聊，白万里百无聊赖地靠在墙边打着呵欠，时不时地掏出一些花生来打发时间。 “处长，吃什么呢，给我也来点呗？” 来的是方威这胖子，他这人分寸感挺好的，跟白万里熟悉之后，零嘴之类的小玩意儿是不会跟白万里客气的，张嘴就要。 白万里假模假式地伸手到兜里，抓出一把花生糖果给他，方威接过之后也跟着一起靠在墙边。 好容易等台上老杨和老李说完了话，回到位置上，广播员再次走上讲台，精神饱满。 “在过去的一年里，我厂工人在全体领导的带领下，充分发挥华夏吃苦耐劳，勤勤恳恳的奋斗精神，一次又一次地完美完成了国家下达的生产任务，为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 “而在这一年中，有许许多多的工人用自己的热情和努力为建设祖国献出了自己的一份力量，他们也是为国家付出的英雄，接下来我将宣布……” 这就是要宣布先进个人的名单了，白万里认识的工人不多，这时也就是吃零食磨时间。 到时候方威这胖子突然凑了过来，用贱兮兮地语气说道： “科长，台上这个季长青跟李怀德有一腿呢。” 白万里眼睛一亮，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是刚刚安排人站岗的时候无意间撞到的，他们俩就躲在那台子后面吃嘴子呢，光天化日的，胆子真大。” 方威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白万里看得出来，这胖子在羡慕。 以这个时代的价值观来看，一男一女在大白天，在室外亲嘴已经够炸裂的了，更别说李怀德亲的还不是自己的老婆。 白万里倒是对白天亲嘴这种事没什么想法，毕竟他来自现代，见过的刺激场面多了去了，关键的是李怀德咋和一个广播员搞上的？ 白万里捏着下巴看着那个叫季长青的广播员，他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现在看过去，人扎着俩马尾辫，整个脸都涂白了，脸颊上又画了两大团红红的，看着跟年画里的胖头娃娃似的。 以白万里的眼光看来，这妆容别说好看了，甚至有些渗人，看久了心里都产生恐怖谷效应了，这人原来长得什么模样是完全看不出来了，不过以前能被于海棠‘艳压’，很难想象能是个多么惊艳的美人。 ‘李怀德有刘岚这个姘头，而且原着里跟秦淮茹还有些勾搭，难道也是个喜欢人妻的？又或者人妻玩多了想换个嫩的？不过李怀德到底怎么跟广播员勾搭在一块儿的？’ 就算没了于海棠，宣传科也不止一个广播员，这次厂里的年终大会算是个大活动，哪个广播员能做这次大会的主持，就能在自己的履历上填上光荣的一笔，将来升职就会方便不少。 这么好的机会，白万里不信宣传科内部会没有竞争。 而季长青能得到这次机会，那么她肯定在自己的业务能力，或者人脉关系上能有一定的过人之处，白万里觉得前者不太可能。 毕竟李怀德已婚不算是什么秘密，季长青不管是已婚还是未婚，跟这么一个已婚男人在一起都是搞破鞋，冒这么大风险，不图老李的钱和权，难道是图他肚子上的脂肪啊？ 可照理说大会主持的直接拍板人是宣传科科长李卫东，李卫东是老杨的人，之前于海棠和杨为民这对痴男怨女可是把宣传科折腾得不轻，要是李卫东是李怀德的下属，早就把事情闹腾开了，李怀德怎么搞定他给自己的姘头办事的？ ‘是老李已经私底下买通策反了李卫东这个科长，还是他们也只是刚刚接触，这次算是一个契机呢？’ 白万里还没想通里面的问题，就被一阵热烈的鼓掌声给打断了思绪。 定睛一看，原来是所有先进个人已经在讲台上站了一排，每个人都拿着自己的奖励，一个搪瓷脸盆，一块毛巾和一块猪肉，猪肉不大，看着应该不到一斤，但这只是先进个人的奖励，还有年货。 不管是拿到先进车间还是先进个人的工人的年货都会比没拿到的工人要丰厚不少，全部加一块还是很让人羡慕的。 下面的工人一个个把手都拍红了，不管是对先进的荣誉也好，对物资的奖励也好，此时此刻他们心里是真羡慕啊。 第280章 年货的参差 95号四合院，中院王家的男人王宝山满面红光，提着两手的年货回来了，进院子就喊。 “娘！媳妇儿！我回来了！” 王家婶子和媳妇从屋里跑出来，见王宝山手里提了不少东西，都喜笑颜开。 “哟，宝山回来啦，今天轧钢厂分了不少年货吧，还有肉呢？！”王家婶子一边说一边从儿子手里接过年货，瞧儿子手上还提着一小块鲜红的肉，顿时两眼放光。 虽然这肉不大，也就半斤多的样子，但这是肉啊！ 王宝山又高兴又自豪地说道： “娘，今年我们车间拿到了先进，年货和奖励加起来比往年多了不少，您看，这还有新的茶缸呢。” 王宝山能拿到先进车间的荣誉，也忍不住想要炫耀一下，当着院里邻居的面拿出了那个崭新的，印着‘先进’字样的茶缸。 先进车间的奖励相比先进个人算是缩水了一档，脸盆变成茶缸，毛巾还是一样的，肉量少了一些，其他的还有二斤面粉，五斤二合面，半斤油和二两糖。 这样的年货已经可以说是丰厚，要知道前两年灾荒的时候，吃饱都已经是奢侈了，更别提能有什么好年货了，当时轧钢厂挤着牙缝也只能给每个工人预备七斤棒子面和一两油的年货，这在全国已经算是不错了。 今年的年货相比去年提升了何止一个档次？ 王家婶子满脸笑着，嘴里直说：“好儿子！好儿子！我家宝山就是有本事！”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流下泪来，这是喜极而泣了。 王家媳妇赶紧拉了婆婆一下：“妈，宝山那么有本事，咱应该高兴才是啊，你哭什么呢？大过年的抹眼泪可不吉利。” “对对对，我儿子有本事，我可不该哭，这是老了，眼睛受不得风了。”王家婶子胡乱地擦了一下眼泪。 “宝山，你快进屋里休息，明天一早我跟你媳妇就出去好好置办一趟年货，今年咱们家一起吃一顿猪肉白菜的饺子。” “好咧，娘，您做什么我都爱吃。” 王家这一家子和和睦睦，日子着实让人羡慕。 院里的邻居瞧着王家那边，说：“王家的日子真是越来越好了，不知道我家男人能带回来多少年货，要是能有王家的一半我就知足喽。” “就是没有那也不怕，毕竟今年院子里没了那些讨人厌的家伙，咱们自己买块肉去，回来也能一家老小一起吃一顿饺子。” 讨人厌的家伙说的自然是贾家，那一家都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的主，尤其是贾张氏，以往逢年过节，院子里任何一家做点好东西，她就能跟野狗似的凑上来腆着个大脸要，不给她就撒泼，易中海来了还能送上一套道德绑架。 最终弄得一家人辛辛苦苦做的好东西被贾家抢走不说，还要挨易中海一顿训斥，真是又闹心又窝火。 如今这些讨人厌的家伙都遭了报应，安稳的生活让邻居们的心胸都开阔了不少，就算自家年货没那么多，但没了贾家，自家今年总能安稳吃一顿饺子。 一群大妈在院子里等着自家男人或者儿子带着年货回来，各家年货的多少都能让她们议论一番，从年货的多少也可以看出这一年里各家的人在单位表现如何。 比如闫埠贵就属于混得很差的，杨瑞华扫厕所没多久，又不是正式工，街道办那边看她可怜给了三斤棒子面做年货，闫埠贵也没好多少，只有五斤棒子面和一两糖，这点年货他们都不好意思拿出来。 刘家的情况也不怎么样，刘海中今年犯了事，还被降了工级，先进是别想了，看在他后续工作和教徒弟认真的份上，轧钢厂还是给了他一斤面粉，三斤二合面，三两油和二两糖的年货，没有肉，算是一般工人的一般水平。 但对于曾经是管事大爷，高级锻工的刘海中来说，这年货实在是太寒碜了一点，低着头直接钻进家里去了。 刘海中这是怕被邻居议论丢了自己的面子，其实根本没什么人在乎他。 院子里的人都陆陆续续回来了，但院子里最大的官白万里还没回来。 有人好奇地问道：“白处长怎么这会儿了还没回来，他不是骑摩托车的吗？” “嗨，下午厂里开年终大会，我们开完会就解散回来了，可白处长他们要等到现场人都散了之后才能走啊，当然比我们晚了。” “而且今天开完会就放假了，但保卫处那边还要有人看守呢，白处长大概是在安排工作吧。” 众人都觉得有理，而有个大妈说：“你们说白处长会有多少年货？” 好奇和八卦这种人类的天性，在关系到白万里的事情上被快速放大，被这大妈一说，众人也议论了起来。 “我听说今年保卫处的待遇好得很，过年要值班的保卫员一天能领到五斤肉呢，白处长的年货肯定不能比这个少吧？” “二子，你这话也太夸张了，还五斤肉？我一辈子都没吃过那么多，保卫处就算待遇好也不至于那么多吧？” “就是，一天五斤肉？我连做梦都不敢做这么奢侈的。” “胆小鬼，我就敢！” 众人议论纷纷，对白万里今年会有多少年货实在是好奇，而且众人都清楚白万里必然是这个院子里生活条件最好的，观察一下白万里的生活条件，也方便他们有具体的目标来幻想一下自己未来能不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而没过多久，院子外就传来了熟悉的摩托车引擎声。 众人来到院门外，伸长了脖子往巷口的方向看去，很快白万里就骑着摩托车载着媳妇出现了，但让他们意外的是，白万里的车上并没有挂什么东西，前面后面都没有。 白万里能一点年货都领不到？这不能吧。 众人都不信以白万里的身份和地位，还有那大掌柜亲笔赠字的荣耀，他过年就真的能凄风苦雨的，一点年货都没有！这方面他们甚至比白万里本人还要有信心。 很快，一辆板车就跟在白万里后面出现在了箱子里。 拉车的是方强，而于莉小跑着扶着板车。 而刚才对‘白处长一定能领到丰厚的年货’这件事坚信不疑的院内邻居在看到那堆得跟小山似的板车的时候，脑袋集体陷入宕机状态。 那个……该不会就是白处长的年货吧？ 第281章 年夜饭的邀请 白万里带着祝卿安直接回家去了，院里邻居也没胆子拦他的车，自动让开一条道。 而方强后脚到了院门口，将板车停了下来：“小莉，你把咱家的东西拿下来，我把剩下的给处长送去。” “好咧，路上滑，你也当心一点。” 于莉松开扶着板车的手，将放在最上面的两个网兜和一只鸡拿了下来，方强等于莉拿走东西之后再把板车推去白家。 方强一走，早已按捺不住好奇心的众邻居就赶紧围了上来。 “方家媳妇，保卫处的年货都那么丰盛吗，这一整只大公鸡就得花不少钱吧？” 于莉笑道： “我也是头一年在保卫处领年货，往年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白处长说了不能让保卫处的兄弟饿着肚子巡逻，跟敌特战斗，所以把今年组织上奖励的东西都给兄弟们分了，我们家这鸡也是上级奖励的。” 保卫处今年是立了不少功，这在南锣鼓巷都不知道宣传了多少版本了，院子里也清楚得很，瞧着于莉手中沉甸甸的年货，众人心里满是羡慕，但嘴上都说着好话。 “保卫处抓到了敌特，是大英雄，是应该多给点奖励。” “那也是白处长领导有方啊，不然以前保卫处咋没那么厉害？” “方家媳妇，白处长今年的年货也有不少吧，我们刚才看了都装了一车了，你给我们说说具体有多少呗？” “处长的年货有多少我咋能知道，又不是我给分的。” “不过听说处长的几位长辈这几天给他送了不少年货过来，一箱一箱的东西没打开，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啊。” “哟，各位大妈，我不能再跟你们说了，得回去做饭了，回头再跟你们聊天。” 于莉如今一家子都仰仗白万里的关系过得不错，哪里敢随便议论白万里的是非，就是解释了一下白万里的长辈送来年货的事情，免得这些人瞎猜是不是白万里把保卫处的东西都揣自己兜里了，其他的可不敢多说。 说完就找个借口走了，免得这些大妈大爷再缠着自己，言多必失，万一自己说错什么话可就糟糕了。 于莉是方强的媳妇，现在说句话可比刘海中、闫埠贵这些老家伙有份量得多，那些大妈可不敢拦着，只是在于莉走后艳羡地道： “你们瞧见了吧，那网兜里？” “当然瞧见了，那么大一块猪肉，看着比那只鸡都重，少说得七八斤重，这么看保卫处给过年值班的保卫员一天发五斤肉好像还真不是瞎说的。” “不止呢，那网兜里还有俩罐子，看着应该是麦乳精。” “麦乳精啊，真想尝尝看是什么味道的，我一辈子都没喝过呢。” “想尝啊，去问方家媳妇要点呗。” “陈家姐姐，你想害我是不是？那方科长可不是好相处的，我哪敢去他媳妇那里打秋风啊。” “方科长的年货都那么丰富了，不知道白处长的年货该是什么模样。” “是啊，那油布盖着的一大堆，有多少好东西我都不敢想。” 众人对白家年货的好奇心没有消失，反倒是因为知道了方家年货的丰厚之后更加好奇了。 白家这边，白万里安顿好祝卿安之后，跟方强一起把车上的年货搬进了家里。 东西确实是不少，处里的年货白万里拿的确实比方强多，但也不至于堆一车，剩下的都是叔叔伯伯送来的东西。 两只宰杀好的羊，一只大概三十斤重，一箱牛肉罐头，一箱汾酒，一箱茅台，富强粉一百斤，一点棒子面都没有，各类瓜果蜜饯不知道有多少，乡下晒的干豆角，干蘑菇，粉条啥的。 还有些野生的药材，年后带祝卿安再去鹤年堂诊脉，看看这些药材有没有适合给祝卿安补身的。 这样的年货方强这生活条件不错的副科长看着都眼馋，一般人怕是想都不敢想。 等方强搬完最后一箱东西后，白万里问道： “方强，你家年夜饭打算在哪里吃啊，是在院子里还是回你爸妈那里？”方强不是倒插门的，去岳父岳母那里吃年夜饭不像话，就不用问了。 “我跟小莉和家里商量过了，年夜饭还是在这个院子里吃，等初一了再去给我爸妈和岳父母那边拜年。” “这样正好，今年年夜饭咱们两家一块儿吃吧。” 方强又惊又喜，但还是抑制住了立刻答应下来的冲动，道：“处长，这会不会太打扰了？” “打扰什么啊，你也看见了这么多东西，我跟卿安两个人哪里吃得完，就算现在天气凉也没办法一直放下去，时间久了东西坏了那不是浪费吗？你就帮我们消耗消耗。” “处长，你这话就太折煞我了，你愿意邀请我那是我的荣幸，哪里敢称‘帮’这个字啊？年三十一早上我就和小莉过来帮忙。” “行，顺便通知吴家兄弟俩也一起过来吧，跟那姐俩咱们一起过个年，他们过年了也不好回去，年三十晚上这一顿总不能亏待他们。” “好的处长，我会去通知的。” 方强回到中院的家里，脸上的笑容完全抑制不住。 刚整理好东西的于莉看着方强，疑惑地道：“强子哥，你笑什么呢，处长要提拔你了？” “这比被提拔了还高兴呢，处长请咱们年三十跟他们一起吃饭呢，这要说处长信不过，看不上的人那能有这待遇吗？” “那可真是好事啊，不过咱到时候不能空着手去吧，是不是该带些礼物？” 听于莉这么一说，方强脸上的笑容消失，顿时发愁起来。 “这礼物是肯定要带的，但是处长什么都有，我该送点啥呢？” 吃的喝的？白万里家的年货有多丰富方强又不是没看见，没杀的鸡还有三只，好酒整整两箱，自己能送点啥啊？ 送钱？那更不合适，处长邀请自己去吃年夜饭是愿意跟自己亲近，这时候送钱那不是把关系搞得生分了吗？ 这给领导送礼还真是一门学问，方强也为此苦恼不已。 于莉也跟着思索，突然眼睛一亮，道： “强子哥，我有个主意，你听听行不行。” 第282章 大年三十 “你说说看。” “最近我四处去打听了不少适合给小孩子吃的食谱送给了我师父，其中有一道豆腐羹我师父说不错，他那孙儿很爱吃，最近都笑呵呵的，你看嫂子还有几个月不就要生了吗，不如我就把这道菜教给嫂子，以后她可以做来给孩子吃，你看怎么样？” 方强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 这法子确实是好啊，白万里生活富足，要啥有啥，一般的礼物根本无法打动他。 但一道适合孩子的食谱却是直击痛点，对即将做父母的白万里和祝卿安来说的确是一份心意十足的礼物。 方强大喜，道：“小莉，你这个法子好，就听你的！” “回头你再多找几道适合孩子的食谱，可以跟嫂子多走动走动，等咱们有了孩子，也可以做给孩子吃。” 日子很快到了年三十，天才蒙蒙亮的功夫，院子里就热闹了起来。 “老头子，快点起来，天快亮了，咱得赶紧去排队，不然就抢不到东西了。” “知道了，老婆子，催催催催跟催命似的！我这不是起来了吗？” “儿子！儿媳妇！快起来了，该出门抢年货去了！” 在物资匮乏的年代，年货是真的需要‘抢’的，因为大部分老百姓吃了一年的苦，都想在过年的几天过上点舒服日子，自然会引发抢购。 尤其是在百货商店，但凡你的手慢一点，或者早上起晚了一点，东西可能就被别人抢走了。 有些商品甚至需要你和售货员的关系好，能提前拿到消息，知道什么稀缺商品，比如自行车，或者坚果炒货之类的东西到货了才有机会买到，没售货员的门路，等一般人知道消息了，那东西早就售罄了。 也难怪售货员会是这个时代的八大员之一，人家在物资买卖上能拿到消息，那地位能不高吗？ 这种抢购情况从过年前的好几天一直到年三十的上午都会持续，甚至年三十这一天，之前没能抢到充足年货的老百姓会拼上一股劲儿，一定要买到年货好过年的劲儿，所以这天抢年货的情况反倒比前几天更为激烈。 院子里就有好几家年货不太够的，就憋着年三十早上最后去一趟，所以一群人天没全亮就起了，院子里叮叮当当的跟打仗似的。 白家年货充足，就不需要凑这个热闹了，夫妻俩盖着被子在温暖的房子里睡到八点多才起，在这个时代已经是起得晚的了。 白家有卫生间，就不需要去院子里的水池大冬天用冷水洗漱了，白万里刷完牙，洗完脸，给祝卿安留下了足够洗漱的热水，然后到了厨房，烧上火，往锅里添上水，放上笼屉，再放了两个鸡蛋，两个苞米，还有五个肉包子。 包子是前两天祝卿安和面包上的，最近四九城的气温在在零下八度左右晃荡，虽然比不上东北零下二三十度的天然大冰箱，但一般食物在外面放个三四天也不会坏。 整上早饭之后，白万里回洗手间扶着祝卿安回到屋子，然后拿热水泡了两杯麦乳精。 没一会儿祝卿安洗漱回来了，虽然洗漱用的是热水，但回来被冷风一吹还是有点凉飕飕的，她坐下之后赶紧捧着水杯用水温取暖。 白万里抓过她的手，问道：“你冷不冷，要不我再去添点煤？” “行，万里你当心别摔着。” “我又不是豆腐做的，摔一下也没事。”白万里放下杯子出了门，屋里屋外冷热气流对冲，冷风一下子就吹了过来，白万里赶紧关上门往炉子的方向走去。 白万里以前是南方人，没接触过北方的烧炕，跟很多南方人一样曾误以为北方的烧炕是在炕头下面直接烧火取暖，穿越之后才知道其实直接烧火的炉子一般是在室外，烧上火之后热气顺着管道在屋里循环给室内加热的。 现在想想以前的想法还真是丢人啊。 白万里拿火钳打开了炉子上的小门，把里面烧完的煤球夹出来之后丢在一边，换了新煤球进去，然后拿着一把蒲扇扇风，没一会儿炉子里的火就旺盛了起来。 院子那边响起了敲门声，白万里顺手丢下扇子，往正屋喊了一声：“卿安，你在屋子里坐着，我去开门就成。” 屋子里刚要起身的祝卿安只能无奈地坐下，白万里开了门，来的果然是方强和于莉，吴家那哥俩跟在后面。 “这么早就过来了，不多睡会儿？” 方强答道：“早起惯了，再睡也睡不着，听到这边动静就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活要帮忙的。” “嘿，那你们倒是来得正好，方强你去我那小屋子里拿扫帚和铲子出来，这院子里的雪该扫一扫了，于莉，你嫂子在屋里呢，你先陪她去聊聊天就成。” 四九城下了好几场雪，虽然雪都不大，但天气冷，雪也融化不掉，为了防止祝卿安摔着，白万里扫了好几次雪，还在正屋和厨房、卫生间之间都铺了稻草。 不过昨晚上又下雪了，地上积雪虽然不厚，但也要及时扫掉。 几个男人自然不会推辞干活，方强去小屋里拿来了扫帚和铲子，开始在院子里清扫起来。 而于莉到了正屋伸手敲门：“嫂子，我来看你啦。” “于莉啊，你快些进来。” 祝卿安的声音充满了喜悦，于莉推门进去之后也担心祝卿安着凉，赶紧把门关上，见祝卿安面色红润，不过原本就天仙一般的长相，光是这份气色便是常人难得的，半是真心半是羡慕地说道： “嫂子，你这气色真是好，处长瞧见你肯定都入了迷吧。” 祝卿安微笑道： “哎呀，都老夫老妻的，还有什么入迷的，而且自怀了孕之后万里这也不让我做，那也不让我做，整天就给我吃吃吃，我都胖了不少呢，哪里还有什么好迷的。” “嫂子，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别人家长了肉那叫胖了，但您这样的模样长了肉那叫富态，叫珠圆玉润，别人想羡慕都羡慕不来呢。” 第283章 搓麻将，打扑克，过大年 于莉有一张巧嘴，说话好听不得罪人，同样是巴结白家，方家夫妻俩的水平可是比刘家的水平高多了。 祝卿安就挺高兴的，面带微笑地招呼道：“小莉，你也别站着了，快点坐下陪我聊聊天。” 于莉去搬了一把椅子过来，祝卿安从果盘里抓了一大把瓜子花生，橘子糖果之类的零嘴放到于莉面前。 “快些吃，别跟我客气。” 现在物资匮乏嘛，让一个人多吃点便是最大的关心了。 于莉知道这些东西对白家来说不算什么，自己太客气反倒显得矫情，便抓起瓜子嗑了起来，问道：“嫂子，你最近身子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我身体好着呢，万里天天寸步不离地照顾我，婶子托人给我开的补药也是一天一碗，这么补着身体还不好，我不成了那娇弱的林黛玉了？” “嫂子是有福之人，哪能用林黛玉来比啊，快呸三声，这话当没说过。” 祝卿安不信这种事儿，但于莉也是关心自己，祝卿安就轻轻地呸了三声，示意自己收回刚刚的话。 “小莉，别光顾着说我了，你跟方强结婚也有些日子了，肚子有动静了没？” 说起这个，刚刚还兴致勃勃的于莉有些失落，摸着肚子道： “还没呢，我跟强子哥也没特意避开怀孕，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怀上。” 说起来原本于莉和闫解成结婚之后也一直没孩子，不知道是谁的身体有问题，或者是这个95号四合院的风水有问题，这里盛产绝户。 祝卿安学的不是中医，不会望闻问切，没法给于莉诊脉，便安慰道： “小莉，你也别太心急了，这事儿也看运气，有些人结婚不到半个月就有了，有的人结婚一两年才有孩子也正常，你跟方强都年轻，结婚时间也不长，这事儿不用急的。” 就跟祝卿安说的一样，于莉跟方强年纪轻，结婚时间不长，确实不是特别着急孩子的事情，所以被安慰了一两句之后也就不再纠结这事。 这会儿功夫几个男人已经扫干净了院子里的雪，白万里去厨房又往锅里添了几个苞米和肉包子，然后裹着一身寒气回到了屋子。 于莉起身道： “处长，今天年夜饭吃些什么，我这就去准备？” 白万里摆了摆手，说：“这不着急，今天的活不多。” “我叔叔给我送来了两只宰好的羊，我预备今天吃一只，那羊我已经泡水里去腥味了，一会儿你割点羊肉下来，留着守夜包羊肉大葱饺子，剩下的就全部炖一锅羊汤，再准备点蔬菜豆腐和粉条子，晚上涮锅子吃。” “剩下的就再蒸条鱼，再准备两个清爽解腻的小菜也就成了。” 白万里家今年的年夜饭安排确实不复杂，主要是一整锅羊汤分量大。 于莉虽然一直知道白家的生活条件很好，此时也不禁在内心吐槽：‘一天就吃一整只羊，这什么家庭啊？’ 不过羊汤做起来确实不复杂，就是要看着火，别把汤烧干了。 蒸鱼麻烦一些，得提前下料腌制才能去除腥味，还有剩下两个解腻小菜于莉还没想好做什么。 “那我先去厨房看看。” 于莉眼里有活，干活起劲，白万里见说了没用就随她去了，转身去柜子里拿了扑克牌和麻将出来。 “我家活不多，这么干坐着太没意思了，咱们来打牌吧。” 保卫处的工作比较无聊，没事的时候一天也就是到处巡逻或者在办公室摸鱼，所以闲的没事的时候也会有人玩牌。 方强也是个游旱泳的高手，兴致勃勃地道：“处长，干打牌有点没意思吧，要不咱押点什么呗？” 大过年的，白万里自然不会败了兴致，道：“好啊，咱们拿花生计数，吃饭以前赢得最多的两个，一人带两瓶酒回去，输的最多的两个则要洗碗，怎么样？” 保卫处会玩牌，但内部有规矩，玩牌可以赌酒赌烟，但不能直接赌钱。 方强知道白万里这里的酒那都是花钱都买不着的特供物资，自然大喜。 吴家四个人本是受命来保护白万里和祝卿安的，但大过年的也不想败了兴致，便一起参与了进来，只要他们别喝酒，一直保持清醒那便成了。 很快屋子里摆了两桌。 祝卿安跟吴家姐俩还有方强一起搓麻将，白万里则和吴家哥俩一起打起了扑克。 于莉则是来回转，看哪边有人不想玩了就把人换出来，伴随着收音机里播放的歌曲，屋子里的气氛热闹又欢快。 上午各家收拾卫生，小孩子蹦蹦跳跳四处玩闹。 到了下午，院子里各家开始预备晚上年夜饭的菜。 能提前切好的东西就切好，要长时间炖煮的东西就给炖上，很快院子里渐渐飘出了一股肉味儿。 都大过年的，院子里的普通邻居也舍得给自己炖点肉吃，炖个汤喝。 除了闫家。 杨瑞华闻着外面飘进来的肉味儿，再看着自家准备的菜，止不住地叹气。 “老闫，今天大年三十的，各家各户都吃上肉了，咱们家这菜也太寒酸了一点，要不咱再去买点肉吧。” 闫家也不是没准备肉，不到半个巴掌大的一小块，份量大概就一两左右，不过这肉不是炒菜直接吃的，是拿来守夜包饺子的，经典的猪肉白菜馅儿。 不过就这个肉和菜的份量，包出来的饺子撑死有点肉腥味，应该叫做猪肉风味的白菜饺子才对。 闫埠贵捏着两三颗花生米，喝着不知道兑了几趟水的散白，幽幽地说道： “你当我不想吃肉啊，拿钱来啊，你给钱我立刻买肉去。” 以前闫埠贵到处卖惨捞好处把自己名声搞臭了，现在院子里不待见他，让闫埠贵想借着自家困难的名义去别家混点吃的都没可能，只能自己抠搜到了极限，愿意买一两肉回来包饺子已经是他对过年的最大尊重了。 再想多吃点肉，直接拿刀子从他身上割都比让闫埠贵拿钱痛快。 杨瑞华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继续对付自己眼前的白菜土豆，幻想着能用它们做出一顿丰盛的年夜饭。 而很快，一股浓郁的肉香味从跨院飘了过来，击碎了杨瑞华的幻想。 第284章 吃饺子吗?棒子面的 闫埠贵闻到这肉香味一下子蹿了起来，打开窗户，伸长脖子往外面一闻。 “哟，这是羊肉吧？这么大味儿，白处长家这得炖了多少肉啊？” 闫埠贵一猜就知道这味道肯定是从白家来的，这年头老百姓吃肉主要还是猪肉和鸡肉（虽然份量也不多），牛是重要的耕地工具，除了部队能吃上牛肉罐头之外，一般人是根本接触不到的。 而羊肉在市面上也很少见，养羊宰羊的都不多，哪怕去什么都有的鸽子市都不太好买，而且羊肉味道大，真在四合院这样的环境炖羊肉的话，就算关上门窗，味道也肯定让所有人都闻到。 一般人要吃羊肉最直接的就是去吃涮羊肉。 闫埠贵以前也喜欢在涮羊肉的店面外面闲逛，他舍不得花钱吃，就想闻闻味道，但就算是他在涮羊肉店闻到的羊肉味也没有今天的浓郁。 杨瑞华无奈地道：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咱们家过年都是土豆萝卜，人家白处长连羊肉都炖上了，这闻着应该炖了不少吧。” “肯定是不少，我估摸着白家今天炖的肉可能比院子里其他所有人加起来的都要多呢。” 杨瑞华诧异道：“炖那么多肉，他们家两口子吃得完吗？”杨瑞华倒是没怀疑白万里有弄到那么多肉的能力。 “哪里只他们两口子啊，没见中院方科长家都没人了，他们夫妻俩肯定去了白处长那院子，还有原本贾家那屋住的那姓吴的兄弟姐妹四个今天也没瞧见，听说也是去了白处长的院子，大概是要跟白家一块儿吃年夜饭了。” 杨瑞华心里一酸，眼睛也跟着发酸，道： “他们怎么这么好命啊？那方科长就不说了，人家本来就是保卫处的人，可是那姓吴的一家四口怎么就能得到白处长偏心，连吃年夜饭都叫他们一起，这得吃多少斤肉啊？” 保卫处和轧钢厂的领导都知道突然空降下来的吴家兄妹四人是怎么回事，对他们能跟白家夫妻走得亲近并不意外，但其他人不知道那么多。 在祝卿安怀孕之后，院子里和厂里都有不少人过来献殷勤的。 一般问候的话，白万里和祝卿安都还会笑脸相迎，但如果是要送礼或者想帮忙照顾祝卿安，二人都会毫不犹豫地拒绝掉。 院子里也不是没人打过借着照顾祝卿安的机会跟白家拉近关系的主意，只是被白万里冷着脸拒绝了几次，又有吴家姐妹住进跨院，天天跟左右护法似的跟着祝卿安，让旁人找不到接近祝卿安的机会，渐渐的也就放弃了。 但这不妨碍众人对吴家姐妹的羡慕，毕竟能住进白万里那个装修精致的跨院，能有机会吃到白家的饭菜。 这样的好事儿别人哪怕是贴钱都愿意去干。 甚至上次吴家姐妹因为发现敌特而受到表彰和嘉奖之后，还有人幻想过如果住进白家的不是那对姐妹而是自己，那自己是不是也有立功受奖的机会。 闫埠贵想到吴家姐妹的‘运气’，也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人家有那命，咱比不上的，你赶紧准备年夜饭吧。” “那你把窗子关上啊，这冷风吹得冻嗖的，屋子里都凉了。” “你不懂，闻着外面这羊肉味，我吃花生也能有点吃羊肉的感觉，四舍五入我也算吃到羊肉了，大不了我把窗子关小一点就完事儿了。” 杨瑞华实在是不懂花生米要怎么能吃出羊肉的感觉，但也懒得跟闫埠贵争辩。 争辩费劲儿，她吃得少，费不起。 “对了，瑞华，晚上包饺子的时候你往面粉里掺点棒子面，弄成二合面再包。” 杨瑞华惊诧道：“老闫，你糊涂啦？面粉掺棒子面？那能包成饺子吗？” 不管是再贫穷的家庭，为了过年吃顿饺子也会尽量买一点面粉，因为棒子面太粗糙了，而且粘性远不如面粉，用来做糙饼子或者窝头这种大块儿东西还成，但要擀成薄薄的面皮，包成饺子，棒子面的细腻度和粘性都远远不够，包一个裂开一个，做个韭菜盒子都不行。 闫埠贵的想法哪怕在杨瑞华看来都属于异想天开。 “我又没让你全用棒子面做，我也知道那做不成，那不是还掺着面粉的吗？稍微加点棒子面也影响面粉成团，还能多包几个饺子，不碍事的不碍事的。” 杨瑞华说不过他，只能妥协。 “好吧，一会儿我会掺点棒子面进去的。” 这叫什么事儿啊？ 别人家吃饺子，有猪肉大葱的，猪肉白菜的，猪肉萝卜的，到了他们家。 嘿！您猜怎么着，棒子面的饺子您就吃吧，一吃一个不吱声儿。 别人家只怕也想象不到闫家能用棒子面包饺子的神奇操作，不过这会儿他们都议论着白家的肉味儿呢。 羊肉的味道本来就强于猪肉，白家炖的肉又多，味道一飘出来，把其他各家炖肉的味道全盖过去了，各家都从窗户望着白万里的跨院流口水。 但只要别来打扰自己，白万里不在乎外人如何，继续在自己的院子里舒舒服服地过日子。 到了晚上，于莉端着一大盆拌菜来到主屋，见众人正在收拾麻将和扑克，笑道：“打完啦，谁赢得多谁输得多啊？” “卿安跟你赢得最多。” “哟，我赢得多啊？我都没玩两把啊。”于莉很是惊讶，她进进出出地要看着厨房的火，根本没玩多少。 “你是玩的不多，但架不住别人输得惨啊，方强这小子今天倒一，一会儿跟永强一起刷碗去。” 于莉看着丈夫苦哈哈的表情，很给面子地忍住了笑意：“那东西收拾了就准备开饭吧，饭菜都已经好了，强子哥，你帮我去把羊肉锅端来呗，那锅我端不动。” “成，我这就去。”方强输得惨兮兮的，觉得丢脸，正好借媳妇的话趁机遁走。 白万里则和其他人一起把东西搬开，然后把两张桌子拼在一起，很快饭菜上桌，桌上摆了两口羊肉锅，底下烧着炭火，鲜嫩的羊肉在奶白的浓汤里翻滚着。 边上摆着两条鱼，合着年年有余的好寓意。 再是一道黄瓜花生拌粉皮，拿蒜蓉香醋芝麻酱和酱油调的味，开胃解腻。 还有一道清蒸茄子，也是解腻的口味。 桌上的菜种类不算多，但分量大，极其丰盛，白万里作为主人，拿着杯子站了起来。 第285章 红红火火 “今天过年，我也不跟大家发表什么演讲，就希望祖国繁荣昌盛，希望大家吃好喝好，我先干为敬。” 白万里说完就抬起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其他人也跟着喝了一杯，众人喝的东西也稍有不同。 方强跟白万里一样喝酒，祝卿安和于莉喝的汽水兑酒，就喝个意思，避免上头。 而吴家的四人全都喝的汽水，免得喝醉了，保护白万里和祝卿安的工作出现什么差错。 白万里坐下之后，拿起筷子分别往自己和祝卿安的碗里夹了一块羊肉，其他人这才动起筷子。 羊肉炖煮了三个多小时，早已软烂脱骨，肉香味足，蘸上蒜酱和韭花酱吃更是鲜美可口。 锅里还一起炖着大豆腐，豆腐吸满了浓郁的羊汤，咬上一口，羊汤的滋味在口腔里溅射出来，妙不可言啊。 在座的人，不管是方强这个保卫科副科长，还是吴家兄妹这几个专职的警卫员，生活条件都不算差，平时肉没少吃，但从来没遇过白万里家这么豪横的，两大锅羊肉敞开肚子吃。 跟白万里不算太熟悉的吴家哥俩本来还想客气一些，但白万里不断劝着他们吃肉，盛情难却，二人也渐渐放开，吃得满面红光，满嘴流油。 羊肉吃腻了，再来一筷子的大拌菜或者蒸茄子，酸爽解腻。 兄弟中的哥哥吴永胜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我真是没想到还能有吃肉吃到腻的一天。” 别说他了，其他人也想不到啊，现在的一般人就算做梦也只会梦到自己能大口大口地吃肉，那就是最好的日子了，根本设想不出吃肉还能有吃腻的时候。 这种设想对现在的国人来说太奢侈了。 一顿年夜饭吃得宾主尽欢，所有人都非常满意。 两锅羊肉被吃得干干净净，骨头都跟抛光过似的光溜，见不到一点残肉，不过羊汤还剩了不少。 白万里不在乎这些剩的，就让吴家兄弟把汤打包带回去，回头下点面条，蒸几个馍馍也能吃好几顿的。 兄弟二人几次推辞，但最后还是被白万里强令着收下了。 吴永强和方强两个输牌的去刷锅洗碗了，于莉本来也想跟着一起，结果被白万里拦着了。 “于莉，甭管他们，四九城的爷们一口唾沫一颗钉，愿赌服输，打牌之前说好输了的刷锅洗碗，现在哪能让你帮他们偷懒的，这不成。” 方强本来还真有点想让媳妇帮帮忙他好偷个懒的意思，但被白万里这么一说，方强那劲儿上来了，一拍胸脯说：“没错，不就是洗碗嘛，交给我就成，你不用帮忙，小莉！” 于莉这也没办法，只好说： “那好吧，我去把包饺子的东西准备一下，一会儿一起包饺子守夜。” “行。” 家里的活都有人干了，白万里就回屋子里抱着祝卿安犯懒，听听广播，剥剥橘子，亲亲媳妇，日子真是别过得太悠闲。 过了一会儿，院子里渐渐传来了小孩子的嬉闹的声音，还有二踢脚的响声。 又一会儿，有大爷扯着嗓子大喊： “注意了放炮了啊！” 这是有人要放鞭炮了，胆子小的赶紧捂着耳朵，胆子大的直接就在边上看着，很快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就响了起来，但没持续多久就停了。 之后陆陆续续地放了好几次鞭炮，其他的院子也是一样热闹，但鞭炮的持续时间都不长，一次也就十几二十秒的功夫。 现在鞭炮也不便宜，一挂一百响的鞭炮要五毛钱，一般家庭买个一百响的热闹一下也就行了，剩下的……听别家的鞭炮不一样吗？ 至少闫家就是这么想的，听别家放鞭炮就行了，自己家今年是一挂鞭炮，一个二踢脚都没买。 听到外面放鞭炮的动静，白万里也把自己家的鞭炮拿了出来，一共一万响。 白万里叫来方强，说： “方强，我这些鞭炮分两挂，你去把跨院门打开，把这些鞭炮拿到中院去放去，过年了，整个院子也一起热闹热闹。” “行，我这就去，处长。” 方强跑去打开了跨院门，院子里放完了鞭炮，这会儿人还没散呢，一群小孩子在地上的红纸里翻找没烧掉的哑炮，大人就在边上看着。 见方强开了跨院门，众人好奇地往白万里的院子张望着。 很快方强就跟于莉抱着一箱鞭炮走了出来，鞭炮的一头挂在竹竿上，但鞭炮太长，剩下的只能铺在地上。 邻居们眼睛直直地盯着那红彤彤的鞭炮，忍不住发出惊叹。 “哟，这到底得多少响的鞭炮啊？” “三十……四十……这差不多四十五挂，得有几千响呢。” 方强摆好了鞭炮，举起了竹竿，高声喊道：“处长说了，今天过年，和大家一起热闹一下，祝各位在新的一年红红火火！” 白万里一直对院子里的邻居态度冷淡，并不亲近，这次难得地表现出一点善意，让众邻居都大感惊喜，纷纷向白万里和祝卿安说吉祥话。 “也祝白处长和祝主任生活美好，红红火火！” 在一片祝贺声中，于莉和吴永青在两边同时点了火，鞭炮噼里啪啦响个不停，红纸漫天乱飞，小孩子不知恐惧，对着那红火的光景又跳又笑，满是欢乐。 鞭炮在两边响了有十分钟，弄得院子里的住户都有些耳鸣。 而响声停止之后，一个人影瞬间拿着扫帚和簸箕从人群中跑了出来。 “哟，这么多红纸我来打扫吧，大家别辛苦了。” 这人正是杨瑞华，拿着扫帚把鞭炮燃放后留下的红纸唰唰地往簸箕里扫，她这么做可不是因为热心，而是这些红纸也是可以卖给收废品的。 之前没扫那是因为院子里拢共就买了几百响的鞭炮，那些红纸加起来未必能卖到两分钱，所以闫埠贵和杨瑞华都没动弹。 但白家放的鞭炮多，光院子里的五千响，那红纸卖了得值个几毛钱呢。 闫家的三兄妹也跟在老妈后面，从红纸里面寻找还没爆炸的哑炮。 第286章 各家的饺子，各家的滋味 众人没想到闫家的动作会那么迅速，神情都有些无语，不过也没人去跟闫家争抢这个。 不是不在乎钱，但一来今天过年，大家都不想闹得心情不愉快。 二来杨瑞华在街道上扫厕所，身上渐渐被厕所腌入味了，平时跟他们夫妻俩打个照面都要掩面而走，生怕被熏窒息了。 大家都还要准备包饺子守夜呢，等过了十二点要吃一碗饺子才能睡觉。 现在去跟杨瑞华掰扯，一闻她身上那黄泥味儿，今年的饺子吃还是不吃了？ 方强放完了鞭炮，看杨瑞华的动作也懒得管她，直接带着于莉往跨院去了。 院子里的卫生反正也得有人打扫，只要白万里那院子的事儿别让外人拿下了，方强才懒得管杨瑞华这点小事儿。 杨瑞华看跨院门又关上了，眼中露出失望之色。 她倒是也想去白万里的院子里打扫，如果能施舍他们家一些吃的喝的那最好，就算不行，那院子里的红纸也能卖个几毛钱的，但没想到方强根本连这个机会也没给她。 杨瑞华也不敢砸白万里的门，只好低头清扫院子里的红纸。 各家见没热闹看了，就各自散了，回家准备包饺子去了。 白万里家也是如此。 虽然在21世纪包饺子这件事早就被玩坏变成一个吐槽春晚的梗了，但在如今包饺子还是很重要的。 除了图个过年的仪式感之外，也图包饺子这事儿麻烦，和面，剁馅儿，擀面，包饺子，煮饺子，就是因为麻烦，在缺乏娱乐，没电视没网络的时代才能守得住漫漫长夜。 白家准备的饺子就两个口味，一个羊肉大葱的，一个猪肉白菜的，都是北方饺子的经典口味，不过肉多菜少，跟一般人家的饺子不一样。 白万里，方强这几个男人有力气，剁饺子馅没问题，但包饺子就不大成了，包出来的饺子奇形怪状的，还有露馅儿的。 白万里看着自己手里‘吐了’的饺子，无奈地道： “卿安，这饺子下锅应该不会变成面片汤吧？” 祝卿安直接丢给他一个大白眼：“你还敢说，拿来，我给你补救一下。” 包饺子当然也少不了一个传统项目——往里包硬币。 建国之后第一套人民币硬币从55年开始铸造，57年正式发行，现在已经广泛流通了，白万里拿了两个硬币让祝卿安包进饺子里。 “你们吃的时候当心一点，别连钢镚儿一起吞下去了。” 终于过了十二点，一个个包好的白胖饺子被丢进了烧开的锅里，等饺子都浮起来之后，再往里加两次冷水，等再烧开之后一碗水饺就成了。 众人端着热气腾腾的碗，呼呼地吹气，稍微吹凉之后就蘸着酱油或者醋往嘴里塞，白家第一个钢镚儿很快出现了。 哎呦一声，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吴永青的身上。 “吃到钢镚儿了？” 吴永青没说话，而是小心地把一个钢镚儿吐在手心里，然后满脸笑容地举了起来。 “永青，恭喜你，来年……不是，今年你一定会走好运的。” 众人说了一番恭喜的话，然后彼此目光交错，气氛一下子就变了。 今天一共就包了两个钢镚饺子，吴永青吃出一个，就剩下一个机会了。 众人吃饺子的速度瞬间加快。 白万里虽然很想吐槽剩下那个饺子在哪里不是盛出来的时候就决定了吗，你们吃得快也没用啊？但还是不知不觉地被这股气氛影响，自己也加快了速度。 操！什么奇怪的胜负欲？ 类似的情况还在院子里各家同时发生。 闫家也煮上了饺子，不过不同于别家一掀开锅盖那白胖的饺子，闫家一掀开锅盖，锅子里都是黄澄澄的。 因为被水汽迷了眼睛，闫埠贵一时看不到锅里的好坏，只能连连说道：“瑞华，成不成啊，快给我盛一碗饺子，快给我碗饺子。” 杨瑞华拿着汤勺在锅里捞了一下，然后一下砸在锅子边缘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哪有饺子啊？！老闫你看看，这不都成面片汤了吗？！” 众人吹散了水汽，这才看清楚锅里的情况，黄黄的一片都是裂开的‘饺子’皮，里面包的白菜‘肉’馅全都散在锅里成了汤料了。 闫解放一看就缩回了脑袋，吐槽道：“我刚才就说这肯定不成，那面说是就掺了一点棒子面，可那颜色黄的我看至少放了一半多，刚才还没煮就裂得一道一道的，下锅可不就变成面片汤了吗？” “哥，有棒子面做的面片汤吗？” “咱爸有创造力呗。” 被两个儿子这么损了一顿，闫埠贵的老脸也有点不好看，但就算这样，让他浪费食物也是不可能的，硬着头皮道： “你们俩说什么没用的呢，我这不也是为了让家里人能吃饱一点吗？再说了面片汤和饺子有什么区别，不就是面和菜吗？” “爸，您的嘴可真硬，照您这么说那面条子也是面和菜，包子也是面和菜，不都成一样的了？” “你少说别的，反正这就是咱家今年的饺子汤了，瑞华，给每个人盛一碗，吃完赶紧睡觉。” 杨瑞华也知道自家不可能再弄一袋白面来包饺子，只能捏着鼻子吃这个奇怪的棒子面面片汤。 棒子面的质地粗糙，很容易吸水，又缺少粘性，经过水煮之后会特别的‘散’，吃起来口感很奇怪。 现实中有用棒子面掺和白面做包子的，但包子是蒸的，蒸完之后还能保持外形的完整，实在是没办法了。 闫解放一边吃一边说： “没棒子面粥那么黏糊，也没面片汤那么滑溜，这到底啥玩意儿啊？” “有的吃就吃吧，吃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 “吃是有的吃，但我知道咱家那口袋白面是浪费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下点面片汤吃呢。” 被堵得无言以对的闫埠贵干脆直接装死，对闫解放的牢骚不再做任何回应。 闫解放一直阴阳怪气也是想逼闫埠贵再弄点白面给家里包一顿正常的饺子，但看这个状况是没戏了，也就不再出演嘲讽，一家人在沉默又古怪的气氛中，总算是吃完了这顿奇怪的‘饺子’，收拾了之后就睡觉去了。 希望来年日子能好一些吧…… 第287章 大年初一，坑爹的闫解娣 第二天大年初一，一大清早的院子里就热闹起来了。 小孩子有的穿上了新衣服，就算家里做不起新衣服的，至少也能有双新手套，或者把衣服洗得干干净净，然后集体挨家挨户地敲门拜年。 “闫大爷，祝你们新的一年万事如意，龙马精神。” “赵大妈，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刘大伯，祝您阖家美满，岁岁平安。” 这些小孩子聚一块说着背好的吉祥话，大部分孩子牙都没长齐，说话漏风，一张嘴缺了牙的样子看着十分可爱。 大过年的，大部分人也不会过于吝啬，看着一群孩子给自己拜年，总会给点压岁钱。 困难的给个一分两分，富裕的给个一毛两毛。 院子里一圈拜年下来，一个孩子也能拿到几毛钱的压岁钱。 白万里这时候也没端着架子，一群孩子上门给他拜个年，说几句好听的话，白万里也愿意给点压岁钱，反正对他来说也不多。 各家都拜过一圈之后，一群孩子哄的一下就散了，各自回家去，被家长揪着问拿了多少压岁钱。 闫家也是这样，闫解放和闫解旷都是半大小子了，跟一群小豆丁一起拜年要压岁钱实在是拉不下脸，院子里的人肯定也不乐意给，所以闫家就只有闫解娣一个人在院子里拜年。 自家闺女一回来，闫埠贵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解娣，你收了多少压岁钱？” 闫解娣左手抓着一堆散票和硬币，右手拿着一张五毛钱的票子，奶声奶气地说： “这是白叔叔给的。” 白万里家里富裕，给的压岁钱比别家要多一些，但他不是冤大头，也不会故意塞个八块十块那么大的红包让别人来查自己，所以就给了五毛的。 有白万里的这五毛，加上其他家给的钱，闫解娣在院子里拜了一圈年就差不多有一块多的收入啊，论日薪那比一般工人都要高了。 闫埠贵眼珠子都发光了，搓着手，满脸堆笑道： “解娣啊，你拿着那么多钱不好，你把钱给爸，爸给你收着，等你以后嫁人的时候爸给你置办嫁妆。” 闫解娣虽然年纪小，但在闫家这种环境下成长，跟其他家的孩子相比真是人小鬼大，一听闫埠贵要拿自己的钱，闫解娣直接把钱往怀里一塞。 “不给！” 扯到钱的问题闫埠贵当然不会轻易放弃了，继续哄道：“解娣啊，你还信不过爸吗？爸不会害你的，那么多钱你拿着要是被坏人盯上了怎么办，你交给爸，爸帮你收着肯定出不了事儿。” 闫解娣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起来，闫埠贵以为是说动了女儿，正想再接再厉，没想到闫解娣转身就跑出了门，扯开嗓子就嚎啊。 “白叔叔救命啊！” 闫解娣上次被人拐卖，事后也听家里和街道办说过是白万里救她出来的，闫解娣还不是很能理解‘拐卖’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后果，但她知道白万里能救自己，这会儿就直接嚎上了。 本来孩子们拜完了，各家家长都准备领孩子回去，回头准备去逛大集了，白万里也准备回去抱着老婆再睡个回笼觉，结果一听到哭声，都停下了脚步。 白万里跟闫家不熟悉，仅凭一声哭声也分不清是闫解娣的声音，虽然他觉得这大白天的在院子里出不了大事儿，但以防万一，还是快步走向前院，一看哭的是闫解娣，白万里嘴角一抽，道： “闫解娣，你哭什么呢？” 院子里其他人也跟着过来看热闹了。 闫解娣眼睛里真有泪珠，鼻子还一抽一抽，看着可怜兮兮的。 “白叔叔，我爸要抢我的压岁钱。” 闫埠贵没想到自己的小女儿不但不听自己的，还知道往外跑，还知道找白万里告状，被闫解娣这一通操作震惊了的闫埠贵赶紧出来解释。 “不是的！白处长，我没有要抢钱的意思，我就是怕解娣年纪太小，拿着那么多钱不安全，想给她收着，以后也好给她置办嫁妆的！” 闫埠贵这话院子里就没一个相信的，白万里觉得这场面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自己小时候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许大茂抓着一把瓜子，嘲笑道： “闫老抠你这说的什么话？院子里给解娣的压岁钱那就是她的钱，姑娘的嫁妆向来都是爹妈给准备的，哪有让姑娘自己花钱给自己准备嫁妆的道理？” 王家婶子斜着眼道：“这不是他们老闫家的传统吗？当儿子的吃饭住宿得自己掏钱，做女儿的置办嫁妆也得自己掏钱，说出去真是笑死人了。” 其他人也跟着对闫埠贵嘲讽起来，虽然家长帮孩子‘管理’压岁钱是常有的事情，但放在闫埠贵身上却好像他犯了什么穷凶极恶的大罪一般，要受千夫所指。 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闫埠贵的名声坏了，之前装穷在院子里骗吃骗喝的名声太差，闫埠贵虽然出钱请院子里吃了席，但那也只是让众人不再追究这件事，名声是回不来的。 以前还是老师的时候，众人看在自己孩子能要被闫埠贵教育的份上还客气地喊一声闫老师，但如今他老师的工作也丢了，名声彻底臭了，再发生这种事情，必然遭来无数的嘲讽。 闫埠贵被一群人嘲讽根本无力反驳，他武德不丰，也不可能像以前的傻柱那样说不过就动手打人，只能傻站在原地，老脸涨得通红。 看到这种场面，闫解放和闫解旷自然不会出来搭救，就连杨瑞华也躲在家里，不想受到众人指责。 白万里不想他们太过吵闹影响祝卿安休息。 “好了，大家都安静一下，新年别为了这点事闹得大家不愉快。” “闫埠贵，许大茂说得没错，那压岁钱给了闫解娣那就是闫解娣的钱。” “如果你害怕她拿着钱不安全或者乱花的话，就应该教育她怎么合理地花钱，省钱，以及尽好看管孩子的职责，如果你们还像上次那样对孩子疏忽大意的话，不管闫解娣手里有没有钱那都不安全。” 第288章 过年走亲戚，贾张氏生病 白万里的话算是给这件事定了性，闫埠贵垂头丧气，满脸地失望。 这次钱没拿到，还被人嘲讽了一顿，还算是被白万里教育了一番，真是亏到姥姥家了。 院子里的邻居瞧着闫埠贵这副样子，眼神里都是嘲笑。 闫埠贵的话说得再好听，其实不就是想昧下闫解娣那些压岁钱吗？虽然这事儿跟他们没关系，但闫埠贵名声太差，他们也乐于看闫埠贵吃瘪。 闫解娣听不懂那些大道理，但看到闫埠贵的样子就知道这次亲爹是输了，自己的压岁钱能保住了，抱着白万里的腿，抬起头，用漏风的声音喊着： “谢谢白叔叔。” 白万里无奈地看着闫解娣，也不知道该说这丫头是有心机还是聪明呢？一般小孩子遇到这种情况可想不出这种主意来对付自己亲爹的。 不过想到自己曾经被爹妈拿去‘保管’，之后再也没见过的压岁钱，白万里到底还是不讨厌闫解娣这个小鬼，伸手拍了拍她的头。 “我要回家了，自己玩去吧。” 白万里走后，其他人又对闫埠贵嘲讽了两句，在闫埠贵躲回家里之后觉得没意思，也就各自回家去了，他们还要出门呢。 过年的这几天街上会相当热闹，有舞龙舞狮的，有表演杂耍的，有卖冰糖葫芦，糖炒栗子的小贩，在过年的这几天也都不会管，很多人都会在这时候出门赶集去，看看表演，买点平时不舍得的小零嘴解解馋。 不过这种人挤人的地方，祝卿安肯定不能去，本质上不喜欢人多的白万里也乐于在家里陪老婆，在院子里大部分人都出门之后，白万里抱着老婆睡了个安稳的回笼觉。 早上煮两碗饺子，把早饭对付了一下。 白万里又出门看了看炉子里的煤需不需要添，回来之后把外衣脱了放在椅子上。 “卿安，下午去爸妈那儿要带的年货都收拾好了吗？” “都收拾好了，就摆在柜子下边呢，你去看看吧。” “我看啥啊，家务事向来是你料理得清楚，我哪知道该收拾什么，你收拾好了就成。” 白万里是个懒鬼，老婆都收拾好的东西他也懒得再检查一遍。 过年除了逛庙会，赶大集之外，最重要的一项任务就是走亲戚。 白万里虽然不喜欢，但是也没办法，毕竟他在四九城里的关系还需要维持。 大年初一先去岳父岳母那儿，叔叔伯伯比较多，大部分又不在四九城里，又加上祝卿安怀孕，不适合舟车劳顿。 所以过年前大伯母就跟白万里说过了，叔叔伯伯们会在年初四那天一起在大伯白四海那里聚一聚，白万里到时候带着祝卿安过去就行了。 按着之前各家长辈给自己的照顾礼物，这次拜年白万里也需要带些礼物作为回礼，至于回礼的内容就交给祝卿安安排了，白万里就是个搬运工而已。 —————— 某劳改农场，一个佝偻的身体正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这人的头发已经花白，身体消瘦，蜷缩成团，看不到脸。 但就算让以前熟识她的人看到了脸，只怕也无法想象这个比聋老太还要瘦弱佝偻的人居然会是贾张氏。 贾张氏之前大闹派出所，加上咆哮法庭，藐视法律，总共被判了八年劳改，如今在这里也有半年了。 刚来到劳改农场的贾张氏还是撒泼耍赖的那一套，劳改农场的管教也不惯着她，私下授意让女囚里的牢头好好管教一下。 犯人里的牢头也要和管教保持良好关系才能维持自己的地位，对此当然不会拒绝，结果贾张氏好好接受了一番女囚的‘迎新教育’。 挨打，被抢走食物还算是最轻的，那些女囚还故意把贾张氏的脱发连着一块块带血的头皮给撕扯下来，弄得贾张氏原本还挺有光泽的头发一块一块地跟得了癞痢似的，甚至还用一块小石头把贾张氏的一片指甲直接给撬了下来，论折磨人的手段比男囚那边更狠。 贾张氏去跟管教投诉根本没用，每次告状之后就会迎来更大力度的暴打。 在持续不断的暴打和折磨之下，贾张氏总算是逐渐捡起了因为易中海袒护，觉得有了靠山之后就丢掉的那些智慧，开始学着讨好犯人里的老大，在管教面前卖乖，靠着原本不错的身体底子，总算是慢慢在劳改农场活了下来。 但这也只是保住了命而已，生存条件依旧格外艰难，才半年的功夫，原本胖得跟煤气罐似的贾张氏已经瘦成了皮包骨头，头发全都白了，被扯掉头皮的地方长不好，留下了一块块的伤疤，现在只是苟延残喘着。 这个劳改农场的规矩是犯人在大年初一可以休息半天，上午不用干活。 一整个早上贾张氏都躺在墙角，其他的女囚也没在意。 等到了快中午放饭的时候，女囚里的老大英姐说：“去把那个癞痢叫醒，别让她偷懒还连累我们！” 劳改犯每天都是有劳改指标的，如果有犯人确实无法完成的话，那么其他犯人就要帮她完成剩下的部分，而且还可能要受到管教的责罚，所以劳改犯敢偷奸耍滑的话，首先在内部就会被狠狠‘教育’。 一个女囚来到贾张氏身边，用脚踹了踹她的后背。 “喂！癞痢，赶紧起来，别想偷懒不干活啊，不然老娘打死你！” 贾张氏本来已经被教育得一听到她们的声音就会爬起来，但今天贾张氏只是哼唧了两下，人还是没起来。 那女囚以为贾张氏想偷懒，下了狠劲往贾张氏重重地踹了几脚。 “想偷懒是吧？！不想死的赶紧给老娘起来！” 贾张氏哎呦哎呦了几声，身体抽搐了两下，好像是想躲开，但没力气，只能哀求道：“马……马姐……我不舒服……” 女囚眉头一皱，装病偷懒的犯人她也见过，还打过，但贾张氏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好像不是装的，她蹲下去摸了摸贾张氏的脖子和额头，都觉得烫得厉害，赶紧跑回了英姐身边。 “英姐！那癞痢身上烫得跟火烧似的，好像真生病了！” 第289章 贾张氏得肺炎，交流学习 英姐本来被其他犯人按摩着肩膀，看着相当舒服，听到这话心里一紧。 “那老东西不是装的？” “不是装的，我刚刚摸了她身上的，烫手着呢。” 英姐这下坐不住了，呲溜一下爬了起来，说： “走！过去看看，可不能让她死在这里了！” 犯人在劳改农场死了也是大事，管教都扛不住的那种，如果贾张氏真的死在这里，哪怕是病死的，那么英姐这个牢头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其他犯人也知道其中利害，一起跟着英姐来到贾张氏身边。 贾张氏还是蜷缩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英姐蹲在贾张氏身边，伸手摸了她的脖子，果然烫得厉害，伸手用力推了两下，贾张氏也没反应，英姐也知道事情大条了，转身喊道： “赶紧去通知管教！不能让她死在这里！” 管教也不想承担死人的过失，在得知这件事之后立刻让人把贾张氏送去医院。 这一检查，好嘛，肺炎。 本来嘛，北方的冬天时间长，天气冷，气候干燥，肺炎很常见。 以前贾张氏吃得脑满肠肥的，身子骨比一般人好不少，抵抗力好，自然少生病，原着里她甚至相当长寿，真是祸害遗千年。 但贾张氏劳改这段时间，吃得差，干得多，对身体的消耗极为严重，身体早就坏了，早就不是以前那个整天有劲撒泼耍无赖的贾张氏了，这到了冬天，抵抗力差叠加上寒冷和劳改农场环境恶劣的buff，人当场就病了。 管教这会儿也麻爪了，贾张氏得的是肺炎，不是一般小病，肺炎会传染的。 这事已经超出一个管教可以管理的范围，在安排贾张氏在医院看病之后，管教也立刻将有人得肺炎的事情报告给了上级单位。 肺炎不是小事，一旦控制不好传染开了可能会演变成大范围的疫情。 上级单位对这件事也很重视，立刻下令封锁整个劳改农场，然后派医务人员过来检查消毒，防止病情扩散，演变成严重的疫情。 劳改农场的工作因此停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相比起肺炎扩散变成大范围的疫情来说，劳改农场工作停止少的那点劳动成果都不算什么。 —————— 白万里一直没关心禽兽们劳改之后的情景，根本不知道原本那个身体倍好，天天有力气折腾事的贾张氏居然会得了肺炎。 劳改农村那边的封锁还没结束，白万里这边都要上班了。 春节假期这个事，根据全国不同地方的政策，工厂规模，工人工龄长短等都会有所区别，轧钢厂和保卫处是放假到年初五，年初六开始上班。 正常上班之后，过年值班的保卫员也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好好吃几顿肉。 而保卫处和工厂这边就要开始忙碌起来了。 所谓新年新气象，当领导的希望在新的一年里能完成更多的政绩，获得往上爬的机会。 工人的情况也相似，去年拿到先进的工人当然想继续保持，而没拿到先进的工人今年也会想好好拼搏一把，刘海中就是其中之一。 去年他儿子被开除，他自己被罚，又因为把白万里弄烦了挨了教训，这一年的日子过得真是窝囊得很。 刘海中还没放弃当官的希望，但被白万里教训过后，又不知道哪里还有往上爬的机会，只能在车间里好好抡大锤，希望车间主任能看到他的优秀表现，至少先拿个先进再说，那也是荣誉不是？ 白万里没空管车间里的事，保卫处最近也开始忙碌了，除了基本的日常巡逻和警卫工作之外，轧钢厂最近要安排几个下属分厂的工人来轧钢厂进行学习交流。 按照轧钢厂的计划，到时候所有来交流学习的工人数量大约在三百左右。 绝对数字看着不多，大约也就一个车间的人数，但是他们对保卫处来说都是陌生人，需要仔细检查核对，不然有敌特混在里面可不是开玩笑的。 —————— 机修厂领导会议。 张厂长最后一个来到会议室，满面红光地向其他领导宣布道： “各位同志，我刚刚接到总厂的通知，今年我们厂里可以有六十位同志去总厂学习经验。” “希望各个车间的工人同志可以踊跃报名，参加这次交流学习。” 张厂长非常兴奋，因为对他来说这是一次能够接触到上层领导的机会。 机修厂的其他领导也同样激动，因为张厂长有可能带他们其中的一两人一起去参与这次的交流学习，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接触领导，拓展人脉的好机会。 哪怕是不能够直接去的，一旦张厂长上位成功，带着自己人晋升到轧钢厂去了，那机修厂内部不就有位置空出来了，机修厂的领导自然有机会争上一争，横竖都不是坏事，他们当然高兴。 交流学习的事情很快被通报给了全厂，往年也有这样的事情，不过今年交流学习的工人数目比往年多了不少，这就意味着有更多的工人有机会参与，这也引起了工人们的热议。 “今年去交流学习的工人怎么一下多那么多，往年不就二十个吗？” “管他为啥，反正能去轧钢厂学习肯定是好事啊，我听说那边的待遇比咱们好多了，一个月就能吃一次肉呢。” “真的？那日子也太好了吧，我就算做梦也只敢三个月吃一次。” “哥几个，还废话什么，赶紧去报名啊，说不定咱就能去总厂了呢？” “对啊，去报名吧！” 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工厂的工人们也渴望上升的渠道，哪怕同样是在车间打工，去轧钢厂这样的万人大厂总也比留在机修厂更有前途，就算不能留在轧钢厂，在轧钢厂吃两顿肉，回来至少也能跟工友吹一年的牛。 加上这次名额比往年多了许多，让很多工人都看到了希望，报名的工人是络绎不绝。 很快一个年轻的女工也来到了车间主任的面前。 “赵主任，我有几个事儿想问。” 第290章 名单拍板，南易质问丁秋楠 这女工是厂里的电工梁拉娣，不过跟原着里秦淮茹那种上班要么摸鱼，要么找人用馒头换馒头的情况不同，梁拉娣可是实打实的五级焊工，有技术在身上，冲这一点，她在厂里的人缘就不差。 “梁拉娣同志，你请问吧。” “我想问一下如果去了轧钢厂学习交流，大概会有多少时间？” “按照往年惯例的话，大概是一到两个月。” “那住的地方会给安排吗？” “轧钢厂会统一安排的。” “如果到了轧钢厂，机修厂安排给我的房子会怎么处理？” “这些房子厂里会暂时留着给工人家属居住，等学习结束之后工人回来继续住就可以了，如果工人因为表现突出被留在轧钢厂了，那么房屋就会由轧钢厂重新安排，这边的房子也会安排给机修厂的其他工人。” “那到了轧钢厂，工资和补助怎么算？” “工资和补助还是按照你在机修厂的水平正常发放，而且每个参加交流学习的工人会有两块钱的学习补助，如果你在轧钢厂那边表现出色，轧钢厂也会给你发放应有的奖励，梁拉娣同志，需要我把你的名字报上去吗？” 车间主任知道梁拉娣一个寡妇拉扯四个孩子不容易，刚才问那些问题主要也是想多赚点钱照顾孩子。 “需要的，谢谢你，主任。” “没事儿，就报个名字而已，不用谢我。” “谢是一定要谢的，主任回头要是有事需要帮忙我绝对没有二话，现在我先回去干活了，主任。” “行，回去吧。” 笑着跟车间主任告别之后，梁拉娣低着头往回走，掰着手指计算着。 ‘去了轧钢厂工资和补助不减少的话，那边发展机会肯定比机修厂要大，就是不知道轧钢厂会给安排怎么样的房子，会不会比现在住着的要小，到时候得看看情况，如果房子不太差，就得想好好表现，想办法留在那边，听说轧钢厂待遇好，吃肉多，就算我一辈子是焊工，也能让大毛他们多吃点肉。’ 在梁拉娣计算着未来的功夫，丁秋楠听说了交流学习的事情，来到了后勤科的办公室。 因为机修厂医务室的规模太小，有执照的医生只有丁秋楠一个，甚至医务室都没有设置一个单独的主任，整个医务室挂靠在后勤科下面，归后勤科直接管理。 不过丁秋楠这个厂花加全厂唯一的医生也有点面子，后勤科也基本不会插手医务室的事情，平时基本上是各管各的。 丁秋楠抬手敲响了门，里面传出后勤科科长陈远征的声音。 “哪位？” “陈科长，我是医务室的丁秋楠。” “丁医生啊，请进。” 丁秋楠推门进去，后勤科科长陈远征虽然有个气势十足的名字，但却是个消瘦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眼镜，整个人的气质跟闫埠贵有些相似。 “丁医生，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你来找我肯定是有事要说吧。” 丁秋楠抿了抿嘴，性子冷淡的她不擅长人际交往，但今天听到的消息让她有些坐不住。 “是这样的，陈科长，刚刚广播里说今年可以去轧钢厂参加交流学习的人数有六十人，我想请问一下我作为医生可不可以参与这次学习？” 人都想往上爬，丁秋楠也没有例外，一辈子待在一个小小的机修厂做一个小小的厂医，前景真的有限，去轧钢厂虽然也是做厂医，但好歹那里厂子更大，机会更多。 “丁医生有一颗想要学习的心是好事，厂长开会的时候说全厂工人都可以报名参加，没有说医务室不可以，我可以先把丁医生的名字报上去，但能不能通过就要看厂长的意思了。” “麻烦陈科长了，我……我先回去了。” 丁秋楠走后，陈远征摇了摇头，叹道： “虽然事情不大，但求人办事，礼物一点不带不说，好话也没两句，这位丁医生还真是如传闻的一样冷，为人处世做得也太差了一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因此受到教训。” 说是这么说，陈远征还是把丁秋楠的名字给报了上去。 各个车间主任很快把自己车间里的报名名单交给了上面的科长，然后再递交给张厂长。 到底让哪些工人参加这次交流学习也是张厂长要考虑的事情，从分厂来交流学习的工人，一部分表现出色的会被总厂留下，这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关键这里面还牵扯到张厂长自己未来的升职，事情就变得复杂了不少。 如果张厂长打定主意一辈子留在机修厂这么个小地方，不指望升职的话，那么他就会安排一些技术比较差的，轧钢厂根本看不上的，或者技术好，但不服从自己管理的刺头，这样这些人就算被轧钢厂要走了，自己管理的机修厂也不会有多少损失，可以继续安稳发展下去。 但张厂长如今还指望升职，带去的工人的水平就不能，不然让轧钢厂的领导觉得他水平不行，这是个问题。 如果他顺利进了轧钢厂，他在轧钢厂可没有什么根基，如果这时候身边有一批自己从机修厂带上来的工人那就是好事，至少出事的时候自己手边有可以用的人。 张厂长再三斟酌之后，还是选择了一批技术过硬，人又比较老实听话的工人，上报给了轧钢厂。 张厂长估计这批工人最终能被轧钢厂留下的比例应该不低，如果他们留在轧钢厂，自己却没能顺利进入轧钢厂的话，机修厂等于损失了一批优秀的技术工人，以后的日子会更加困难，张厂长这也算是为了自己的前途赌了一把。 很快，去轧钢厂学习交流的名单拍板，在机修厂公布，就张贴在机修厂的公告栏里。 顺利上了名单的工人大喜过望，遗憾‘落榜’的工人则满是遗憾。 看到自己能去轧钢厂学习的梁拉娣也露出笑容。 而同一时刻，南易着急忙慌地冲进了医务室。 “秋楠！怎么回事，你怎么没告诉我你要去轧钢厂啊！？” 第291章 拉娣，你找着男人了? 丁秋楠正在看书，被南易闯进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放下书之后皱着眉头，神色显然不太高兴。 “南易，你突然闯进来干嘛，我不是告诉过你进医务室一定要先敲门的吗？” 南易本来是气势汹汹过来质问的，但被丁秋楠这么反问一句，气势瞬间衰弱了一截。 “秋、秋楠你别生气，我这也是太着急了。” “哼！”丁秋楠轻哼一声，放下手里的书，脸色还是没有缓和，“有什么事，说吧？” 刚才南易闯进来的动静太大，丁秋楠被吓了一跳，都没注意到南易到底说了什么。 “秋楠，我刚刚听说你要去轧钢厂交流学习了，所以想过来问问是怎么回事。” 南易手心都有些冒汗，其实他本来没怎么关心这事。 毕竟他一个厨子，本来去轧钢厂交流学习跟他就没多大关系，又不是跟什么国营饭庄的学习，所以一开始也没关注，没去报名。 结果他徒弟里有好奇心重的，听说交流学习的名单公布之后就凑去看了一眼，结果发现丁秋楠也在名单上，本着对师父和准师母的关心，立刻回去把这件事告诉了南易。 南易听后也有些心急了。 他和丁秋楠虽然是在处对象，但并没有领证甚至订婚，关系还不稳定，如果真因为什么事情两人分开了也不是没可能。 丁秋楠这次要去轧钢厂学习，一来有可能接触到很多条件更好的男青年，二来如果丁秋楠因为表现优秀被留在轧钢厂了，那么南易和她就会分隔两地。 就算现在没有异地恋这种说法，南易也知道两个人长期分隔对感情是非常不利的。 之前南易曾经隐晦地跟丁秋楠提过两次领证的想法，但都被丁秋楠推了过去。 就因为两人如今的关系还不稳定，所以在出现‘交流学习’这种变数的时候南易便更加担忧，生怕自己和丁秋楠的关系渐行渐远，这才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 “没什么怎么回事，我向厂里申请了去轧钢厂交流学习，厂里通过了我的申请，就这么简单。” 丁秋楠冷淡又直接的回复让南易噎了一下，一时间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丁秋楠申请去交流学习说起来也是积极向上，不是什么法理不容的事情，南易只是丁秋楠的对象，说起来也没有权力过问这件事。 犹豫了片刻，南易有些纠结地说道： “秋楠，我这不是担心你去了轧钢厂，我们要分开一两个月的时间，你要是遇到什么危险我没办法立刻去保护你嘛。” 南易还是要面子的，没好意思直接说担心丁秋楠去了轧钢厂之后会变心，这样不就显得他对自己没信心而且小气吗，南易可不好意思说。 但就算他不说，丁秋楠也懂他的心思。 盯着南易的眼睛看了半晌，直到把南易看得满头冷汗之后，丁秋楠才收回目光，拿起了桌上的书，一边翻看着，一边继续用冷淡的语气答道： “我去了轧钢厂，每天工作在工厂里，上下班都有工友同进同出，能有什么危险，你想太多了。” 南易：‘……’ 丁秋楠都这么说了，南易真是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他明显感觉到丁秋楠和自己生分了不少，想要说些话挽回他们之间的关系，但南易又不是许大茂那种油嘴滑舌的，急得满头是汗也说不出一句好听的话来，最后只能垂头丧气地走了。 南易回到厨房，厨房里的人本来想问问他和丁秋楠怎么样了，但看南易这个脸色，又都没有说话，彼此之间眼神暗示来暗示去，就是没人想在南易明显心情不好的时候触这个眉头。 浑浑噩噩地过了半天，中午饭吃完，食堂都收拾完之后，南易才拉着自己的徒弟大宝问： “大宝，你说有什么办法能让秋楠别去参加那个交流学习啊？” 之前厨房里的人虽然没问出来怎么回事，但看到南易的样子也能猜个七七八八，大宝无奈地答道：“师父，这谁去交流学习谁不去的那是厂里领导决定的啊，我能有什么办法？” “反正丁医生也就去一两个月而已，您不用太担心了。” “要是您实在想念丁医生的话，就打听打听丁医生过去之后住的地方，以后每个周末去看她不就成了吗？这样就是会稍微辛苦一些。” 南易听后心中微微一动，暗道：‘是啊，秋楠是去交流学习的，在厂里要好好工作，总不至于在厂里就让人拐走了。只要周末看好，别人就没那个机会。以后每个周末我都去看她，这一个月很快就能过去了。’ 南易定下主意，心中轻松了不少，至于每个周末还要来回奔波的事情他是一点不觉得辛苦。 南易和丁秋楠处对象的时间还不长，加上丁秋楠性子冷淡，两人进展不快，现在正是南易对清冷的丁秋楠最上头的时候，这点辛苦对他来说算个什么？ 下班之后，梁拉娣满脸笑容地回到家里，女儿秀儿嘴里喊着‘妈妈’地跑了过来。 梁拉娣放下手里的东西，一把把秀儿抱了起来：“秀儿，今天乖不乖，有没有听哥哥的话？” 大毛跑过来说：“妈，秀儿很懂事的，今天还帮奶奶一起洗衣服了呢。” 梁拉娣一个寡妇带四个孩子，虽然辛苦，但好在孩子都懂事，不像贾家大少爷那样麻烦，梁拉娣听后亲了一下女儿的小脸，夸奖道：“秀儿真懂事。” 说完把女儿放下：“大毛，你带弟弟妹妹们一起玩会儿，我跟你们奶奶有事商量。” “哎。” 大毛应了一声，带着三个弟弟妹妹去外面扔沙包去了，梁拉娣进了里屋，她婆婆沈老太正在屋子里纳鞋底呢，手上动作还算利索，身边还放着两对已经纳好的鞋底。 梁拉娣走了过去，将沈老太手里的针线和鞋底放到一边，然后拉着她的手说： “妈，我有事儿跟你商量。” “拉娣，你找着男人了？” 第292章 不肯上车的丁秋楠 这是一个婆婆该对儿媳妇说的话吗？ 梁拉娣愣了一下，然后有些羞恼地道：“妈，你瞎说什么呢？！我没想找男人！” 沈老太叹了口气，拉着梁拉娣的手认真地说：“拉娣，妈不是是探你呢，你一个女人要带大大毛他们几个孩子真的不容易，我纳鞋底也挣不了两个钱，还是得找个男人来照顾你，帮帮你啊。” 沈老太倒是开明，能劝着自己的儿媳妇二婚，不过这大概也是被现实逼的吧。 梁拉娣这个五级焊工的工资不算少，家里情况不算是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但是也绝对不算富裕，现在几个孩子还都不大，家里开销也小一些。 再过几年，孩子逐渐长大了，到了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那个阶段，孩子吃得多，身体长得也快，衣服一两年就要换，到时候的生活压力可不轻啊。 四合院剧情里贾张氏能一直阻挠秦淮茹再婚，除了她思想保守，想让秦淮茹一辈子给贾家当牛做马之外，也是因为没有面临真正的生存压力。 因为有易中海养着嘛，易中海指望秦淮茹来养老，就不可能彻底放弃贾家，那贾张氏没有后顾之忧，想怎么折磨秦淮茹都无所谓。 要是失去这个靠山，真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贾张氏真把秦淮茹给论斤卖了都不奇怪。 梁拉娣知道这个话题根本没办法继续说下去，干脆直接略过了这点。 “妈，我跟你说，今天我跟厂里报名了，改天就要去轧钢厂交流学习去了。” “啥叫交流学习啊？” “就是我们这些小厂子的工人，去更大的厂子里学习经验技术，如果表现得好，还能直接留在大厂呢。” “那可是好事啊，留在大厂的话工资是不是能拿得更多了？” “我跟车间主任都打听过了，工资和补助不会比现在少，而且学习期间一个月会有额外的两块钱补助，就是住的地方会有些麻烦。” “这么麻烦，不是要把我们赶出去吧？” “不是的妈，你别自己吓自己。是这样的，我去轧钢厂交流学习的时候，这边的房子你们还能住，轧钢厂那边会给我们安排住的地方，但我不知道轧钢厂那边安排的住处有多大，如果房子大一些，我还能带你们一起搬过去，但如果房子不够大，我就问问轧钢厂那边我能不能把房子退掉，把房子的钱换成补助直接给我。” 沈老太问： “那要是以后你从轧钢厂回来得多少工夫啊？” “走一趟的话得两个小时吧。” “这么久啊，拉娣，你每天上班都这么辛苦了，哪能一天再走四个小时的路啊，你别这来回走的了，大毛他们我给你带着就行，这几个孩子多懂事啊，回家就写作业，也不乱跑，放心着吧。” “妈，这有什么辛苦的，交流学习也就一两个月，能给家里多赚点钱我多走两趟没什么。” “这回我就先在轧钢厂工作看看，如果轧钢厂安排的房子够大，咱们就一起搬过去，如果房子太小，那我下班之后就回来，房子的事情等我真的进了轧钢厂之后再说，您看行吗？” 沈老太好说歹说也没让梁拉娣改变主意，对这个儿媳妇真是又喜欢又心疼。 五天之后，各项工作已经安排完毕，安排好要去轧钢厂交流学习的工人穿上整齐的工服，在机修厂门口排好队列。 一些身体壮实，五官端正的工人被安排在了队伍前列，以求给轧钢厂的领导留下一个好印象。 丁秋楠也站在队伍的第一排，表情冷淡的她和边上面带微笑，神情中满是兴奋的工人还真是格格不入。 到了约定的时间，两辆卡车渐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众人都知道这是来接他们去轧钢厂的，不知不觉挺起了自己的胸膛。 张厂长今天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中山装，在卡车停好之后，张厂长赶紧迎了上去。 “王科长，真是辛苦你今天跑一趟。” 穿着保卫制服的王国强一脸严肃道：“为人民服务就没有辛苦的，张厂长，各位工人同志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保卫处的同志可以随时进行检查。” 王国强点了点头，看向那些工人，高声说：“为防止有敌特携带危险物品混入工人同志的群体当中，所有人排好队，叫到名字的过来依次接受检查。” 保卫处要查人也是例行公事，毕竟这些分厂的工人对于总厂来说也属于‘外人’，并不熟悉，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潜伏多年的敌特，尤其是在保卫处去年才抓到过敌特的情况下，现在保持高度警惕，提防敌特也不算过分。 轧钢厂那边已经拿到了机修厂提交的参与交流学习的工人的资料，运输科根据资料挨个点名检查，确认没有人携带危险或者窃听，偷拍之类的间谍物品。 “所有人都有，前三排上第一辆车，后三排的同志上第二辆车，不许拥挤，先上车的同志帮助一下后上车的同志。” 在运输科的指挥下，六十名工人分成两边上车，卡车上各摆了三排长椅，人坐在上面彼此挨着彼此，非常拥挤。 众人依次上车，但轮到丁秋楠的时候，她却站在车边，眉头紧皱，迟疑着始终不上车。 一边的王国强见队伍停了下来，走过来询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还不上车？” 丁秋楠转头说：“王科长，我身体不太舒服，可不可以申请坐副驾驶？” 王国强眉头一挑，铁面无私地道：“不行，副驾驶是给我们保卫处的同志坐的，他们要持枪提防随时有可能出现的敌特，不能让给你。” 运输科开卡车押送东西的时候，虽然司机也会配枪，但在要开车的情况下，遇到突发状况往往无法第一时间开枪，所以副驾驶的保卫员一般会全程持枪，确保可以随时击发，这个位置确实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 张厂长听到这边的对话，赶紧过来说道： “王科长说得没错，丁医生，你身体不舒服就稍微忍耐一下吧，不然就留在厂里好好休息。” 第293章 绝对不能开罪祝主任 张厂长的话隐隐带着一股威胁的意思，心里也是暗暗着急。 ‘这丁秋楠平时给她点脸面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是吧，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耍脾气？！’ 丁秋楠长得好看，又是厂里唯一的医生，虽然没多大权力，但在厂里也有点面子，领导平时见着她一般也是和颜悦色的，但那是在厂里，现在可是对着外面的领导啊。 丁秋楠看出张厂长脸色不好，又见王国强神色严肃，没有丝毫关照的意思，心里纠结了一番之后，终于还是低下了头上了车子。 张厂长擦了擦汗，低声道：“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王科长。” “没什么，是人都会有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小事而已。” 王国强当然没跟张厂长计较，他看出来丁秋楠这个人有些娇气，但说到底没闹出什么大事，闹大了没必要，转身喊道： “检查一下，确认所有同志都上车之后就出发。” 所有人都上了车子，除了开车的保卫员之外，就连张厂长也只能跟其他人坐在后面，确认没有人遗漏之后，卡车发动向着轧钢厂驶去。 丁秋楠性子冷淡，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尤其这次去轧钢厂的六十个人里，算上她在内只有三个女同志，她不想跟在车里挤来挤去，但是没办法，保卫科没惯着她的脾气。 刚上车的时候，丁秋楠还坐在车子最末端的地方，靠着边缘，想尽量和身边的人拉开距离。 但现在哪怕是四九城的路都是稀烂，卡车的避震和悬挂也是僵硬，车子开了没一会儿就左摇右晃地颠簸起来。 车上也没个扶手，工人都是靠着相互挤靠着才能保持平衡的，丁秋楠也没办法，被迫跟身边的工人挤来挤去，撞来撞去，丁秋楠感觉昨天的晚饭都快被撞出来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轧钢厂，在车间里工作的工人大多数身子骨不错，在车上颠簸了一路也没什么，就是丁秋楠的脸色是真的不太好看，好像快吐了。 王国强看出丁秋楠脸色不太好，但也没有去管。 “杨厂长，机修厂的同志已经全部到达了。” “辛苦保卫科的同志了。” “不辛苦，都是为人民服务。” 两边说了几句场面话之后，王国强就领着保卫员和卡车回保卫处去了，核查每一个工人的身份和将所有工人安全送到轧钢厂，这些保卫处已经全都做到了，至于后续这些工人怎么安排，他们是否身体不适需要治疗，那都是轧钢厂的事情，王国强才不会吃饱了撑的去操心别人的闲事。 等把卡车停好之后，王国强来到白万里的办公室汇报。 “报告处长，接送机修厂工人的任务已经完成。” “很好，路上没发生什么意外吧？” “任务非常顺利，没有意外发生，就是有个人的情况需要向处长汇报。” “谁？” “机修厂那个厂医丁秋楠，这次一起来交流学习的？” 白万里没想到在这里会听到丁秋楠的名字，上次去机修厂之后，白万里还特地把《人是铁饭是钢》翻出来看了一遍。 “那丁秋楠有什么问题？” “目前来说也不是大问题，就是有些娇气矫情，我们过去接人的时候，她不想坐车子后面，看表情应该是嫌弃后面太拥挤了，跟其他工人挤一块儿的她不乐意，被张厂长警告了一下之后也就老实了。” 白万里嘴角一抽，之前他就觉得丁秋楠那脾气在这个时代容易闯祸，没想到王国强还看出来了。 王国强说目前问题不大，那是没多少人知道问题固然不大，可丁秋楠不想跟其他工人一块挤车，事情传开了，被人扣一个歧视工人阶级的帽子，皮都得给她扒掉一层。 有些男人确实犯贱，就喜欢丁秋楠这种清冷孤傲的性子，人家越是不搭理他就越是稀罕，南易和崔大可都是如此。 但这个遗世独立的性子放这个讲究集体，团结的时代就是不行，要是起风了还不知道得被人攻击成什么样子，关键是丁秋楠是个厂医，工作会被安排在祝卿安身边。 虽然从电视剧的剧情看丁秋楠并没有那种害人的恶毒心思，但她的性格在这个时代不好，万一闯点祸呢？ 白万里默默琢磨着，王国强见状低头走了出去。 另外一头，从各个分厂过来的工人陆陆续续到达了轧钢厂，杨厂长带着轧钢厂的一群领导班子在工人面前开了个会，说了些鼓励工人努力学习，提升自己的场面话，然后就按照流程，将不同的工人按照技术不同，分派到不同的车间里去。 而这次过来的厂医只有丁秋楠一个，会议结束之后她就被带到了医务室主任林治国的面前。 “丁医生，这位是轧钢厂的医务室主任林治国同志。” “林主任，这位是从机修厂来的厂医丁秋楠，这段时间她会在医务室学习工作。” “你好，丁医生。” “你好，林主任。” 两人问候过后，林治国带着丁秋楠往医务室走，路上给丁秋楠介绍起了医务室的基本情况。 “丁医生，在你之前医务室一共有两名医生，一个是我，一个是副主任祝卿安同志，还有十几位护工同志，一会儿我会一一给你介绍，以后医务室里有需要搬运药品，或者简单的伤口处理你可以让他们来做。” “不过有两位叫吴永青和吴永丹的同志，你不用管她们，她们只听祝主任的。” 丁秋楠内心里希望自己能来轧钢厂做厂医，这样未来的发展前景至少比在机修厂更大，所以用心记着医务室的情况，听到这句心中不由疑惑。 “为什么啊？” “没有什么原因，反正你记着就行了，还有一点，算我私下提醒你的，在医务室你可以得罪任何人，包括我这个主任，甚至可以顶撞杨厂长，但绝对不能开罪祝主任，这点你一定要记住了。” 第294章 丁秋楠干活，祝卿安休假 林治国这么认真地提醒，甚至直接对丁秋楠说出‘不能得罪xxx’这种不正确的话，实在是因为祝卿安一旦在医务室有任何差池，他这个主任都难逃干系，到时候白万里一怒有谁能够承受？ 医务室的人都知道其中利害，不敢得罪祝卿安不说，平日里祝卿安有个起身都得小心看着，免得祝卿安不小心摔着，他们也跟着成为覆巢之下的卵。 就是丁秋楠是个新来的，不知道规矩，得好好提醒一下。 白万里名声极大，但祝卿安作为他的妻子还名声不显，丁秋楠也没听说过祝卿安，见林治国这么慎重，暗道：‘难道说那个祝主任是哪位大领导的家人，连杨厂长都不放在眼里？’ 揣着差不多接近真相的答案，丁秋楠跟着林治国到了医务室。 “各位同志，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从机修厂来的丁秋楠丁医生，从今天开始要在我们医务室进行为期两个月的交流学习，大家欢迎一下。” 医务室里的人鼓了一下掌，祝卿安走过来向丁秋楠伸出了手。 “你好，丁秋楠同志，我是医务室的副主任祝卿安。” 祝卿安的美貌让从小听着别人夸奖好看长大的丁秋楠都不禁感到惊艳，对方身上那股气质和韵味更是让丁秋楠自愧不如。 “……你好，祝副主任。” 副主任这个称呼让医务室内众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因为他们平时都是直接喊祝卿安为祝主任的，甚至林治国自己也是这么喊的，但没想到丁秋楠这个新来的‘不懂规矩’。 好在祝卿安也不在意这个。 医务室就两个领导，都打过招呼之后，丁秋楠就算是正式进入医务室了，林治国开始给她安排工作。 轧钢厂是万人大厂，人数超过机修厂的五倍，所以每天因为各种事情来医务室的工人数量自然也比机修厂多不少。 一个早上的时间，医务室总共来了十五个工人，其中三个是来开请假条的，剩下十二个都是因为各种原因的磕碰来医务室处理伤口的。 林治国自己处理了处理了七个，丁秋楠处理了五个，祝卿安一个都没处理，自己吃蜜饯，嗑瓜子，看了一上午的书。 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白万里习惯性地问了一句。 “今天工作辛不辛苦？” “辛苦什么啊？今天医务室来了位交流学习的丁医生，林主任把工作都安排给她了，我一上午都在看书，吃零嘴，有什么辛苦的？” 白万里没想到林治国把工作都安排给丁秋楠了，他是有这个想法，但还没来得及跟林治国说呢，林治国就提前把事给办了。 ‘看来这个林主任还挺有眼力见的嘛，有前途。’ 白万里虽然热爱国家，但没有这个时代的人那么强的风险和拼搏精神，自己老婆怀着孕呢，能偷懒摸个鱼在他看来自然是好事。 白万里看着祝卿安高高隆起的肚子，说： “这不挺好的嘛，你还有两个多月就要生了，正好医务室多了个医生，有她和林主任两个人也足够处理医务室的工作，你干脆请个长假，在家里好好养胎，等坐完月子再来上班。” “你都说了我还有两个多月才生呢，生完孩子还得休息一个月，这加起来就三个多月接近四个月了，哪有女同志产假请那么久的？” 现在制度不完善，产假也没有现代的98天那么充裕，大部分女性工人直到生产之前一个月左右的时候才会请假，祝卿安再往前提前一个多月确实早了一些。 “我也是怕你辛苦嘛，一次性不好请那么长的假那就分次请呗，正好这周日咱们就要去鹤年堂给你诊脉，到时候请陆伯伯给你开个条子，就说你身体不适需要安胎，请半个月的假，半个月过了再请半个月的，这么下来不就能顺利请假又不坏了规矩吗？” 早三个月的时候，白万里就想祝卿安在家里养胎了，但当时说自己月份不深，林医生一个人也应付不来医务室的工作。 当时祝卿安的肚子还不是太大，白万里也就没坚持。 现在眼看着祝卿安的月份越来越深，走路的时候都经常扶着腰，正好丁秋楠来了，能分担医务室的工作，白万里就再提起了这件事。 祝卿安好笑道： “你那些聪明的心思就拿来想怎么请假了是吧？” “我这也没有违反规矩，不算是坏事吧，要不我叫婶子来劝劝你？” 祝卿安娇嗔道：“好啊，你拿婶子来压我是不是？” 祝卿安知道自己能跟白万里撒娇，发发小脾气，她愿意坚持的事情，只要她一撒娇，白万里都不会强迫她。 但换了姚玲来，面对关心自己的长辈，这套法子可就不行了，自己到时候大概真的只能乖乖接受在家养胎的命运。 “这哪叫压啊，我跟婶子也是关心你嘛。” “好啦，我知道你和婶子都关心我，我会好好考虑的。” 白万里见祝卿安的态度软化，心里高兴，哄着她吃菜。 午饭时间，在轧钢厂可没有南易来送饭，丁秋楠只能自己拿着饭盒去食堂打饭。 丁秋楠的长相比于海棠要出色不少，在这个雌性生物没多少轧钢厂可是让人一眼惊艳。 不少年轻的工人都盯着这个陌生的美人，小声议论起来。 “这个漂亮的女同志是什么人啊，以前没见过。” “她是医务室的医生，听说姓丁。”一个上午去过医务室的工人解释道。 “咱们厂怎么又多了一个厂医啊？” “不是多了一个，今天不是有工人过来交流学习吗，丁医生也是过来学习的，过两个月就回去了。” “哟，那可得抓紧机会了，不知道丁医生有对象没有？” “丁医生才刚来，或许在以前的厂子有呢？谁知道啊。” 众人的议论声虽然不大，但还是钻进了丁秋楠的耳朵里，这些只会议论她外表的声音让丁秋楠十分厌烦，但也不好发作，只能耐着性子排队，到食堂窗口前打了一份白菜肉片和一个白棉馒头。 有殷勤又主动的男同志用袖子擦了擦身边的椅子：“丁医生！这里有位置！” 不喜欢吵闹的丁秋楠无视了他，直接走了出去，引起周围工友的一阵哄笑。 被嘲笑的男同志涨红了脸，气急败坏地骂道：“去去去！好歹老子还敢主动出击呢，没胆量的软蛋滚一边去！” 第295章 被喂狗粮的丁秋楠 在食堂的一阵喧闹中，丁秋楠拿着饭盒走了出去，低头走向医务室。 走出去没多远，正撞见一个推着自行车的马脸走了过来。 “这位女同志这么着急要去哪里，我可以帮忙带路的。” 丁秋楠抬起头，见这人一张脸长得老长，留着两撇小胡子的样子看着有些猥琐，心里便生出一些厌烦。 “我不用帮忙，自己会走。” 说完绕开马脸的自行车走了过去。 那马脸转头看着丁秋楠的背影，手捻着胡子低声说道：“那个方向是往医务室去的吧？怎么我才下乡两天医务室又来了这么一个美女，不过不知道跟祝主任有没有什么关系，回头得打听打听，可不能因为裤裆里的事儿把小命给赔进去。” 这马脸自然是许大茂，开年工作之后就骑着自行车下乡给老乡们放电影去了，毕竟老乡们过年而已需要有点娱乐嘛，今天才刚刚回来就遇上了丁秋楠。 许大茂这色鬼见到丁秋楠这美人就想搭讪两句，结果性情冷淡的丁秋楠直接一口把话题给断了，没有给许大茂施展口才的机会。 许大茂在乡下勾搭过了不少于十个大姑娘小媳妇，对于丁秋楠这种难啃的美人自然不会轻易放弃，但是在注意到丁秋楠往医务室那边走之后，还是暂时按捺住了性子。 毕竟之前祝卿安刚来的时候，有些工人故意装病装受伤去医务室看美女的，结果都被保卫处出手教训了，假伤也变成真伤了。 白万里立了威风之后，医务室就成了整个轧钢厂最不能去招惹的地方，不只是祝卿安本人没人再敢去骚扰，就连医务室其他人身边也跟着清净下来，免得他们去祝卿安那里告一状，再把白万里这尊大佛给惹出来，那谁也受不了。 许大茂心里记下丁秋楠的样子，然后推着自行车去了宣传科。 “科长，我下乡回来了。” “哦，大茂啊，这次下乡放电影怎么样，有没有遇到危险？” “没有，一路上都很安全，老乡们也很热情。” “科长，你看这是老乡们的一点心意。” 许大茂从身后提溜出一块腊肉和两捆鸡蛋，鸡蛋是用稻草捆起来的，一捆十个，送到科长李卫东的面前。 李卫东板着脸，故作严肃地说道： “大茂，我们给老乡放电影是为人民服务，你怎么能拿老乡们的东西呢，你这是严重的思想错误，赶紧给老乡们送回去。” 许大茂腆着个脸，陪笑道： “科长，我也明白这个道理啊，可是老乡们实在是盛情难却，还跟我说要是不肯收下东西就直接把这肉啊鸡蛋全给扔山里，我一想这不是浪费食物吗？这才没办法给提回来的，您看？” “浪费食物那肯定不行，既然这样也没办法了，东西我先给你收着，下不为例啊。” 李卫东和许大茂虚伪地拉扯一番，终于还是收下了许大茂送的礼。 宣传科的油水相对来说没房管科，采购科这些科室那么大，对下属孝敬的礼物当然是不会拒绝的。 其实李卫东也知道许大茂的意思，不就是想往上爬嘛，当放映员不够，还想当副科长，以后再继承他科长的位置，甚至爬到更高的位置上，为此许大茂在厂里没给各个派系的领导送礼，这都不是什么秘密了，但许大茂依旧只是个放映员，不管厂里哪个派系都没把许大茂真的招到自己麾下。 谁叫他的岳父是娄半城呢，虽说有个红色资本家的名头没被清算，但说到底还是个资本家，资本家的女婿还想走仕途真是扯淡呢。 所以厂里各家领导对许大茂的态度都是礼物照收，但办事就以后再说吧。 毕竟你一个资本家的女婿难道还敢举报自己行贿吗？ 丁秋楠拿着饭盒回到医务室，医务室里大约有一半人都打了饭菜回医务室来吃饭，因为这里安静，没人打扰。 见丁秋楠回来，几个护工都喊了一声：“丁医生好。” 丁秋楠向他们点了点头，本想回自己办公室去吃饭的，但又有事想问，脚步又转了过来。 “我可以坐你们旁边吗？” “哦，可以，丁医生请坐吧。” 那护工往旁边挪了一点，把休息用的长椅让开一个位置。 丁秋楠坐下之后，问道：“怎么没看见祝副主任？” “祝主任她一向都是去保卫处和白处长一起吃饭的，自祝主任怀孕之后，每天中午白处长都会过来接祝主任一起吃饭，那可体贴着呢。” 丁秋楠之前不认识祝卿安，但此刻把‘轧钢厂保卫处’和‘白处长’这两个关键词一组合，经常看报纸的丁秋楠立刻反应过来。 “白处长？是那位因为抓捕敌特上过报纸的白万里处长吗？” “对啊，轧钢厂可没有第二位姓白的处长。” 丁秋楠本没见过白万里，但在报纸上看过他的英勇事迹，对这样的英雄有几分钦佩之心，此刻才知道祝卿安原来就是白万里的妻子，原本平静的心里突然生出几分波澜。 这波澜不是对白万里有什么想法，纯粹是因为对比。 自己和祝卿安同为女人，同为厂医，祝卿安能嫁给那样家喻户晓的大英雄，但自己的对象却…… 平心而论南易确实还不错，厨师在这个年代是一份体面又有油水的好工作，他对丁秋楠的关心一直不少，还经常找材料做各种菜肴满足丁秋楠的胃口。 丁秋楠本来也对南易挺满意的，不然也不会跟他处对象，但凡事就怕对比。 凡事就怕对比，南易就算再好，放在白万里面前也是瞬间被秒得连渣也不剩。 这种落差让性子有些骄傲的丁秋楠心里陡然生出几丝失落。 边上的人没注意到丁秋楠的想法，继续说道：“厂里的其他人都说白处长工作的时候非常威风，非常吓人，我们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那不还是因为有祝主任嘛，白处长对祝主任有多体贴咱又不是不知道，永远都笑呵呵的，好像生怕自己一板着脸就吓着祝主任似的。” “白处长和祝主任这是不是就叫郎才女貌啊？” “不对不对，郎才女貌说的是夫妻之间男的有才华，女的有美貌，但祝主任也有才华啊，不然怎么能当医生，人家以前在做军医的时候也立过功呢，虽然没白处长的功绩那么耀眼，但也不是咱比得上的，那应该叫门当户对，天作之合才对。” 丁秋楠在一旁默默地吃了一肚子的狗粮。 第296章 丁秋楠的异样，分房 不知道是不是中午吃狗粮吃多了，下午的丁秋楠有点不在状态，给一个工人手上的小伤口缝针的时候，一个没注意一针直接扎到肉里面去了，让工人疼得叫了出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叫声让林治国和祝卿安都跑了出来关心情况，一看是丁秋楠失误扎伤了工人的手，林治国说：“丁医生，你怎么样，要是不舒服的换我来吧？” 丁秋楠深吸一口气，说：“不用，我没事。” 祝卿安和林治国见丁秋楠坚持也没说什么，只是小小失误，针扎得不深，没造成严重伤害，没到一定要换人的程度，但他们两个都在一边看着，如果丁秋楠继续失误，他们就只能不顾同事面子直接把丁秋楠给换下来了。 丁秋楠也知道他们留下的意思，但也没法说什么，只能努力静下心神，仔细缝针。 好在这次没再出什么问题，顺利地给工人缝合了伤口，上了药，包上纱布。 祝卿安看丁秋楠没再出什么状况，便转身回自己办公室休息去了，倒是林治国在工人走后关心了一句： “丁医生，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跟我说，不用客气的。” 丁秋楠吐出一口浊气，回答说：“我没事的，林主任，谢谢你的关心。” 之后医务室的工作倒也安稳，没再出什么意外。 另外一头，许大茂从宣传科出来之后，很快跟厂里的人打听到了丁秋楠的情况。 “果然是医务室的厂医，这女人可不好办啊。” 许大茂虽然有条三寸不烂之舌，骗了不少女人，但这门功夫总要在个四下无人的地方才好施展，不然光天化日之下拉着一个女人说情话，别说那个女人怎么样，让别人看见了非得说他耍流氓，搞破鞋。 毕竟许大茂娶了娄家的千金这件事在轧钢厂人尽皆知，在厂里装单身是不可能的。 可作为厂医的丁秋楠大部分时间都在医务室里，有其他人不说，祝卿安也在，在祝卿安眼皮底下勾搭医务室的人，就算是许大茂也没有这个胆量，毕竟只要祝卿安把事情给白万里一说，他这辈子可就完蛋了。 “算了算了，回天再想办法打听一下这冷冰冰的女医生住哪里，现在先回去睡觉吧。” 许大茂溜溜达达，直接回家去了。 而下午的时候，厂里的广播响了起来。 “噗噗噗，全厂的工人同志请注意，现在播报一条通知。” “请所有今日来参加交流学习的同志在下班之后不要立刻离开工厂，前往位于一号车间右侧的行政楼一楼集合。” “请所有……” 广播之后，有年轻的工人好奇地问道：“这广播叫他们集合是去干嘛啊？” 旁边的老工人立刻解释： “给他们安排住的地方呗，房管科的办公室就在那边，每年都是这个安排程序，小利，你快点干活，别想偷懒。” 对于广播的好奇很快被熟悉程序的老工人给解答了，众人又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到了下班的时候，一般工人收拾好东西就回家了，而来交流学习的工人则往行政楼那边走去，丁秋楠也是一样，收拾好东西之后准备去房管科，正好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 “白处长好。” 白处长？ 报纸上曾经刊登过的大人物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脑袋里突然乱糟糟的丁秋楠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该做什么，只是下意识地跟其他人一起喊了一声‘白处长好’。 “你们好，今天工作辛苦了。” 在一片‘为人民服务不辛苦’的标准回答中，白万里走向了祝卿安。 “卿安，我们回家吧。” “你等我一下，我还有点东西没收拾好。” “有什么没收拾的，我来帮你。” 医务室的人对这样的场面已经习以为常，丁秋楠在怔愣了片刻之后转身走出医务室，随着工人走向行政楼。 行政楼下，来学习的工人渐渐聚齐，一个办事员两次点名之后转身向领导汇报：“科长，人都到齐了。” 那科长拿着一个大喇叭，说：“各位同志，我是轧钢厂房管科的科长李成建，这位是南锣鼓巷街道办的王主任，由我们给各位同志安排住的地方，希望各位同志排好队，维持好秩序，等到了地方之后按照点名的次序依次分配住房。” 这次来学习的工人都被安排住进距轧钢厂最近的南锣鼓巷，虽然这里面大部分工人在学习结束之后就会回去，但短时间内住进来几百个住户对街道也不是小事，所以这次事情是轧钢厂和街道办一起办的。 李科长说完之后，王主任也接过大喇叭说了两句。 “各位同志好，作为街道办主任，我希望各位同志能够好好工作，好好生活，接下来的时间里，各位同志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可以去找街道办寻求帮助，或者去95号四合院找白万里同志汇报。” “现在请各位同志排好队伍。” 在王主任的指挥下，所有工人排成三列队伍，王主任和李科长两个领导带头，剩下街道办和房管科的办事员分散在队伍的中段和后段维持秩序。 当队伍到了一个有空房的四合院之后就会停下来，然后李科长按照登记好的资料喊名字，喊到的工人就出来看房子。 “被叫到名字的工人一定要看好自己的房子，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立刻提出来，我们会尽力解决的。” 大部分工人对房子都没什么问题，原因很简单，这些工人都是从分厂过来的，分厂相比轧钢厂规模小，赚钱少，能给一片地区提供的税收自然就少，税收少了，当地街道办能收到的上级拨款就少，上级拨款少了，那么维修房屋，清洁街道这些需要花钱的事情自然做得比南锣鼓巷这边要差一些，所以南锣鼓巷的房子大体上状况都是要比那些分厂工人原本住的房子要好一些的。 因为基本没工人提出问题，所以房屋分配的速度很快，队伍在不断缩短，但这种情况到了梁拉娣这里停了下来。 梁拉娣在看过房子之后，举起手道：“领导，我想申请换房。” 第297章 梁拉娣搬家 李成建看了一下资料，说： “机修厂的焊工梁拉娣同志是吧，你申请换房的理由呢？” “我家里有婆婆和四个孩子要照顾，我想把他们都接过来住，住一间房子不方便，我想申请换成两间房子，面积小一点也可以，只要能隔开就好。” “你这个情况确实可以申请分两间房，不过现在房子紧张，我只能找其他工人商量看他们愿不愿意跟你换房，如果没人愿意的话，你就只能住这个房子。” “辛苦领导了。” 梁拉娣知道自己没钱没地位，没资格挑挑拣拣的，别人愿意帮自己就很不错了。 李成建叫人去询问了一圈，刚才已经分好房子的工人里还真有人愿意跟梁拉娣换房。 梁拉娣技术好，工作认真，有意愿也有信心能被轧钢厂看中，之后进入轧钢厂工作，但不是所有工人都是这样。 分厂的领导里有像张厂长这样希望进入总厂工作，获得更多的晋升机会，因此带了一批优秀工人过来，想向轧钢厂领导证明自己能力，同时作为自己最初的班底。 也有的领导本身野心没那么大，就想安安稳稳做个分厂的校领导，担心优秀工人被总厂拉走，影响自己分厂的工作，所以派过来的只是平均线以下的工人，技术一般，工作态度也不积极。 这种工人也清楚自己的水平，知道自己进不了总厂，所以也不可能在总厂分配的屋子里常住，住两个月也就回去了，所以对这里的房子也没什么执念，也没想让家人一起搬过来，一个人住的话，一间大一点的房子比两间小房子还好打扫，就同意跟梁拉娣换房了。 梁拉娣看了看那两间房，比起机修厂分给自己的房子还要大一些，等家里人搬过来之后，自己，沈老太和秀儿住一块儿，大毛他们三个男孩子住一块儿倒也合适，也同意了换房。 梁拉娣换房的事情办好之后，其他工人分房倒也顺利。 最终梁拉娣分在92号四合院，丁秋楠则是在96号四合院，就在95号隔壁。 这个位置也是王主任和李成建安排的，他们倒也是好心。 祝卿安虽然是医生，但现在肚子大了，行动也不方便，万一遇到点身体不适的，边上有个医生也是个好事。 而没直接安排进95号四合院是因为95号四合院虽然还有空房，但剩下的房子以前是聋子和易中海的。 这俩人都是罪该万死的敌特，易中海被枪毙了，聋子甚至是直接死在屋子里的，一般人对这种房子都很忌讳，所以就算现在四九城房子紧张，院子里除了白家之外各家住得也不算宽裕，但也没人去打哪两户房子的主意。 街道办和轧钢厂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两个麻烦的房子，也不想跟敌特的事情有任何牵扯，所以干脆装作不知道，直接无视了这两个空房，没把任何一个人安排进95号来。 这也符合白万里的意思，好不容易把院子里的禽兽基本都收拾了，院子里安安静静没啥糟心事，他也不想有自己不熟悉的人搬进这个院子来再惹出什么麻烦来。 第二天下班之后，梁拉娣借了一辆板车，拉着回到了机修厂给自己分配的院子。 “妈，大毛，东西都收拾好没有？” “拉娣，早就收拾好了，咱们今天就搬过去啊？” “是啊，您看我这板车都借过来了，您快上车吧。” “我这腿脚还没老到走不动道呢，不用坐车了，我跟你走着就行。” “妈，您就别逞强了，我知道您心疼我，可这天都黑了，地上还有雪呢，您要是摔着了该怎么办，您还是坐车上吧。” 大毛这孩子也跟着劝道：“是啊，奶奶，您老平时这么疼我们，今天也是我们报答您的机会啊，您就上车吧，我跟二毛，三毛帮妈妈一起推车，好好孝敬您一回。” 梁拉娣家的日子虽然不富裕，但几个孩子都十分懂事，沈老太摸着大孙子的脸，浑浊的老眼也逐渐湿润起来：“好孙子，真是奶奶的好孙子啊。” 沈老太也没再执拗，抱着最小的孙女秀儿一起坐在板车上，另一只手护着车上的行李，免得东西掉下去。 梁拉娣在前面拉扯，大毛他们三个男孩年纪小，力气不如梁拉娣，但好歹有三个人可以轮换着在后面推车，减轻梁拉娣的压力，中间休息了一趟之后总算是把东西都拉到了92号四合院。 92号四合院的管事大爷葛大爷吃完晚饭，在胡同里溜达了一圈，回来就坐在门槛上抽烟，抽的还是烟杆子，呼哧呼哧地往外吐着烟。 见梁拉娣拉了一车的东西过来，他赶紧起身帮梁拉娣把车拉到了门口。 这一看车上东西堆了不少，就知道梁拉娣是把家里东西都搬过来了，葛大爷问道：“小梁同志，你这一趟把家都搬过来了，不怕俩月之后再搬一次？” 葛大爷这意思是问梁拉娣担不担心自己两月之后没能留在轧钢厂，东西还得再搬一趟。 梁拉娣擦了擦汗，说：“我原本住的地方离这里远，家里人都搬过来，方便上下班之后照顾他们，工厂那边我会好好努力的，搬个家而已，哪有因为这么点事就怕这怕那的。” 梁拉娣说话办事都很利落，其实她对自己的技术和工作态度都挺有信心的，昨天刚刚在轧钢厂上班她就受到了主任的夸奖，不过这个时代为人要谦逊，说话太张扬不是好事，所以梁拉娣就没直说自己有信心的事儿，不过表现是那个态度。 葛大爷竖起大拇指，道：“不错，是个有志气的女同志，来来来，东西我帮你搬点儿。” “葛大爷，这太麻烦你了。” “有啥麻烦的，以后咱都是邻居了，邻里之间互帮互助的有什么。” 葛大爷腰背有些佝偻了，但还挺有劲儿的，车上一大包东西他一手就给抓起来了。 梁拉娣跟几个孩子说：“还不快谢谢葛爷爷。” 几个孩子一起扯开了嗓子喊：“谢谢葛爷爷。” 葛大爷年纪大了，就喜欢小孩子，看这几个孩子都挺有礼貌更是喜欢：“好好，都是好孩子。” 第298章 南易上门宣告主权 在梁拉娣搬家的时候，其他工人也陆陆续续地把家里的东西搬过来。 有些工人也跟梁拉娣一样有信心可以留在总厂工作，就干脆把家里的东西都搬过来了，有些没信心的，或者干脆就知道自己只是混日子，到时候就要回原本工厂的，就只收拾了一些换洗的衣服还有吃饭的家伙，反正是不同人有不同人的过法。 处里，厂里都安安稳稳，没啥大事儿，日子很快到了周末。 今天又是祝卿安一个月一次产检的日子，不过白万里已经跟鹤年堂的陆伯伯混熟了，约定好了下午再过去，所以上午抱着老婆睡懒觉。 祝卿安本来也习惯了早睡早起，不过怀孕之后就有些嗜睡，随着月份越深，身子负担越重，就越来越喜欢赖在床上，渐渐地也就被白万里拖成了晚起的状态，早上跟白万里一起躲在安全的被窝里不肯起来。 他们夫妻俩这儿没起，南易倒是起了个大早。 他十分担心丁秋楠去了轧钢厂会被其他男人骗走，平时要上班没办法一直在丁秋楠身边，但到了周末南易可就忍不住了。 为了见丁秋楠，南易特地起了个大早，趁鸽子市还没结束的时候去买了一块猪肉还有几个鸡蛋，然后急吼吼地赶去了他打听到的96号四合院。 不过他来得太早了，这时候四合院里的人虽然起来洗漱了，但还没出门呢，四合院的门因为防止敌特混入的关系还插着门栓呢，南易抬手敲门。 “来了来了。” 里面传来一个大爷的声音，很快门打开了，一个有着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开了门，从门后探出头来：“小同志，你找谁啊？” 南易很有眼力见地从口袋里掏出两根烟递了过去，说： “大爷您好，请问丁秋楠在这个院子里吗，我是她的对象南易。” 南易直接说明自己是丁秋楠的对象，当然就是来宣誓主权的，免得别的男人盯上丁秋楠，趁自己不在丁秋楠身边的时候撬自己的墙角。 那大爷收了烟，喜滋滋地道： “哦，原来是小丁医生的对象啊，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快进来吧，小丁医生就住在中院呢。” “谢谢大爷。” 南易拎着肉到了中院，中院里一群大爷大妈正在排队洗漱呢，不过丁秋楠不在，南易并不奇怪，他知道丁秋楠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不喜欢排队的时候人挤人，这时候大概是在家里，打算等到其他人洗漱完了之后再洗漱吧。 院子里的大妈注意到了南易，其实南易本身不算什么，关键是他手里提着的那块看着有一斤多的漂亮猪肉显眼啊。 “小伙子你是谁啊，来我们院子做什么？” 南易有意宣告主权，逼退其他竞争者，听到这话，故意高声答道： “各位大爷大妈好，我是秋楠的对象南易，麻烦大家照顾秋楠了。” 南易这么一说，果然有好几位大妈脸色都变了。 “哟，小丁医生居然有对象啦，我还想着她给我儿子做对象呢。” “谁不想啊，长得那么漂亮又是个医生，有这样的儿媳妇多体面啊，没想到有人了。” “哎呀，好姑娘人人都想要，这有什么法子的。” 南易听着院子里的议论，心里越发觉得自己今天来得对，这隐形的竞争者还真是不少。 “南易！” 就在南易庆幸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瞬间将他打回原形，南易转头一看，就在丁秋楠站在一间屋子下，一脸冷意地看着他。 南易知道丁秋楠虽然答应了和他处对象，别人问起这事的时候也不会隐瞒，但也不会扯着个嗓子到处宣扬，自己刚刚当着一大群邻居这么说肯定是惹她生气了，南易露出讨好的笑脸，拎着肉和蛋跑到丁秋楠面前。 “秋楠……” 丁秋楠虽然有些不高兴，但也不想站在院子里让众人当动物一样围观，横了南易一眼后道：“进来。” 进屋之后，南易就殷勤地道：“秋楠，我担心你刚刚到轧钢厂，不适应他们的饭菜，今天特地给你买了肉和蛋过来，你这儿还有什么材料，我看看能做点什么。” 丁秋楠被南易这一通话搞得不知道该怎么发作，她又不是那种遇到事情就扯着嗓子大喊大叫的类型，终究还是忍着没发作。 “有什么材料你自己看吧。”说完就坐一边的椅子上喝水看书去了。 南易见丁秋楠没有发脾气，心里还松了口气，赶紧进厨房查看有什么可以用来做菜的材料。 南易最有信心的就是自己的厨艺，只要自己做一顿美食，总能让丁秋楠的心情好转。 南易在厨房里翻找一下，发现主食还有一口袋二合面，一口袋白面，蔬菜有几个土豆子和一颗白菜，两个青椒。 南易盘算了一下，决定早上做个白菜鸡蛋面片汤，中午炖个红烧肉烧虎皮青椒，再加个清炒土豆丝。 决定好了菜单，南易找了个空碗放肉，然后又拿刀从猪肉上割了一小块肥肉下来，准备待会儿煸出猪油用来炒白菜，这样才香。 南易的厨艺确实很好，连野菜团子这种东西他也能做得让人赞不绝口，有白面鸡蛋这样的好材料做出来的东西自然更不在话下，很快一股香味便从屋子里飘了出来。 丁秋楠对此习以为常，看了一会儿书，听外面没什么洗漱的动静了，便拿牙杯倒了暖壶里的热水然后走出去准备刷牙。 丁秋楠才一出去，就有一个大妈过来问：“丁大夫，你这对象是颠勺的厨师啊？” “是啊。” “难怪味道这么香呢，这手艺跟咱们一般人是不一样，丁大夫，我跟你商量个事儿，我儿子预备下个月结婚，这掌勺的厨师还没找呢，正好你对象这手艺不一般，能不能托你问问，看看什么价码。” 这大妈跟丁秋楠说这件事，无非就是想用用丁秋楠的面子，把南易做席的价格压低一点，但丁秋楠一句话差点把这大妈噎死。 “这个我也不知道，大妈你自己去问他吧。” 第299章 许大茂跟踪南易、丁秋楠 丁秋楠不知道是真的情商低，没看出大妈的心思，还是看出来了但不想管这事儿，直接让大妈直接去找南易去了。 可大妈不是跟南易不熟吗，要是跟南易熟悉，杀价容易，干嘛还来找丁秋楠？ 但丁秋楠也没在意这个，说完之后就走到水池边洗漱去了，弄得大妈不知该说什么，无语了片刻之后转身回家去了。 丁秋楠洗漱完了回到屋里，刚一坐下，南易就端着一个碗出来了。 “来来来，时间正好。” 南易把一碗热气腾腾又香喷喷的面片汤放在丁秋楠面前，白面做的面片胖乎乎的，汤里飘着星星点点的油花，上面还卧着俩鸡蛋，香气扑鼻。 “秋楠，你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丁秋楠拿起勺子，询问道：“你的呢？” “哦，我这就去端。” 南易跑回厨房端来自己的那碗面片汤，碗里的内容和丁秋楠基本一样，就是没有鸡蛋，他一共卧了两个鸡蛋，全都盛在丁秋楠的碗里了。 南易把碗放下的时候，丁秋楠已经呼呼地吹凉了勺子里的面片，一口吃下之后，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南易作为厨师又作为丁秋楠的对象，看到自己的手艺能令丁秋楠如此满足，心里充满了自豪，也吃起了自己的那碗。 “秋楠，你在轧钢厂工作得怎么样？” “不错，医务室的同志挺照顾我的。” “你要是不适应的话也别勉强，赶紧申请回机修厂吧。”南易可没放弃让丁秋楠尽快回机修厂的打算，毕竟这里跟机修厂隔着老远，他没办法时时刻刻守在丁秋楠身边。 “我没有勉强，在轧钢厂工作得挺好的。” 丁秋楠没解释什么，只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知道南易是不会，也没办法强迫自己的。 果然，见丁秋楠态度如此坚决，南易嘴巴张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知道丁秋楠的脾气，人看着清清冷冷的一个姑娘，但脾气就是犟，她决定的事情，别人说什么都不好使，自己要是揪着这点说下去只怕会惹丁秋楠生气。 南易无法，只好以后再想办法，两人一边吃饭，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其实主要是南易说话，丁秋楠偶尔应上一两句。 等吃完了饭，南易引擎地去洗碗。 等洗完碗回来，丁秋楠正低着头剪手指甲呢。 南易地紧张地用手在大腿上搓了搓，都不知道自己这会儿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他跟丁秋楠交往有段日子了，虽然不是没单独相处过，但基本都在机修厂医务室里，没法做什么，而现在是在家里。 虽然院子里有邻居，大白天的也没法做什么，但家里跟工作的地方，心态上总不太一样。 南易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和自己的漂亮对象孤男寡女的，难免有些心思，只是他知道丁秋楠的脾气，上去亲热必然惹她生气。 想说些话再和丁秋楠拉近些关系，但因为自己嘴笨，加上丁秋楠性子冷淡，也不知道她除了医术之外还对什么感兴趣，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些啥，双手在裤子上搓了半天，差点把裤子搓出火星子来，南易才想出个主意来。 “秋楠，今天天气不错，在家里待着也无聊，咱们出去玩吧？” 现在气温虽然依旧零下，但今天阳光明媚，确实是个好天气。 “好啊，去哪里玩？” 这问题又让南易觉得苦恼，他没提前做计划，就是刚刚想起来的出去玩，这去哪里玩又是个问题。现在开工了，街上也没有那些卖零嘴耍杂耍的了，大冷天的出去压马路不太行。 南易急得抓耳挠腮地，没一会儿还真让他想出来一个好主意。 “秋楠，我们去什刹海滑冰怎么样？” 冬天什刹海的冰面都冻上了，很多人愿意去什刹海滑冰玩，有冰鞋就自己带，没有的就去了再租一双，很多男人乐意带自己对象去。 自己滑得好不好不是关键，滑冰好不好玩也不是关键，关键是可以借着教滑冰的名义光明正大地拉姑娘的手。 “滑冰啊，也好，你先出去，我换件衣服。” “哎，好好，我这就出去。” 这年头姑娘能拾掇的东西不多，不至于像21世纪等女朋友化妆一等就是一个小时的，南易在外面等了没五分钟丁秋楠就出来了，外面穿了一件靛蓝色的袄子，深色厚实的衣服衬得她肤色更白，脸蛋更小了，南易都看呆了。 “走吧。” “哦，走……走。” 南易在厨房里干活的时候倒是挺利落的，但在丁秋楠面前他好像会丢掉大半的脑子，变成个愣头小子。 从96号院子出来之后，丁秋楠往95号院子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里平平静静，跟一般的院子没什么两样，丁秋楠什么都没说，跟南易一起往什刹海的方向走。 但他们刚走了没两步，就有好长的一张脸从四合院探出头来。 “我还没下手呢这姑娘怎么就跟别人跑了，那小子以前也没见过啊，难道是以前在机修厂就认识的？我得去看看怎么回事。” 这长脸的家伙自然是许大茂，他早上起来早饭吃饱，想抽根烟，不过娄晓娥讨厌烟味，就把他赶了出来。 这会儿许大茂跟娄晓娥结婚的时间还不长，许大茂对娄家的势力还有不小的畏惧，所以虽然不高兴，但也不敢动手打老婆，就拿着烟跟火柴出来了，本来想找个角落蹲着抽根烟，顺便看看路上有没有漂亮的姑娘，就算勾搭不上看两眼也好，结果就撞见丁秋楠和南易出来了。 丁秋楠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一直让许大茂有些心痒痒，这会儿瞧见丁秋楠和一个男人走在一起，不管是出于好奇心和对丁秋楠的觊觎之心，许大茂都不打算当没看见这事儿，烟也不抽了，悄悄地跟在了两人的身后。 第300章 什刹海的顽主 许大茂一路跟踪丁、南二人来到了什刹海。 这会儿什刹海上可真热闹，滑冰的人有不少，有滑得好的，也有不停地摔屁股墩的，还有的人不是滑冰，而是在冰面上打洞，然后拿个小马扎坐着钓鱼，也不知道今天会不会空军了。 南易花钱租了两双滑冰鞋，和丁秋楠一起换上之后就来到了冰面上。 两个人滑冰的技术都是不好不坏，虽然没办法和别人一样在冰面上风驰电掣，但也不会经常摔跤在对方面前丢脸。 许大茂也租了一双滑冰鞋，悄悄在两人边上观察，只是南易虽然滑冰滑得一般，但也一直没摔，许大茂一直找不到上去表现的机会，只能暗暗诅咒。 ‘摔死你，摔死你个臭小子！’ 许大茂没有言出法随的本事，自己小声诅咒了半天南易就是不出丑，中间倒是有两次丁秋楠差点摔倒，南易及时抓住了丁秋楠的手，虽然很快就放开了，但还是让许大茂看得暗暗咬牙。 突然间有几个滑冰速度飞快的人影在周围来回穿梭，隐隐形成了一个圈子。 许大茂见多识广，奸诈地笑了起来：‘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这群滑冰飞快的开始收缩，很快他们包围的圈子越来越小，就把南易和丁秋楠两个人包围在了中央。 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一个侧滑，准确地刹停在丁秋楠面前。 “姑娘，这么慢悠悠的滑冰多没意思啊，跟我们一块儿玩吧，哥几个带你体验风驰电掣的感觉。” 剩下的几个人也停了下来跟着起哄，他们年纪都不大，都是十几二十岁的青年。 南易看有人当着自己的面勾搭自己对象，顿时大怒：“你们哪儿来的！赶紧给我滚蛋！” 那个搭讪的根本没搭理南易，剩下的几个倒是把他挡上了。 “有你什么事儿啊，一边待着去，小心挨揍。” “我操你妈！！” 南易也就在丁秋楠面前比较舔，但对其他人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被人如此羞辱，南易提起拳头就向着那青年脸上揍了过去。 南易也是做厨子的，力气不比傻柱小，打起人来也厉害，正常情况下一个人可以打两三个。 但那是正常情况，是在平地上。 这里是冰面啊，南易脚下穿着滑冰鞋，在冰面上根本站不稳。 猛地一挥拳使劲儿，对方一闪身躲了过去，南易一拳打空，因为太过用力收不住直接摔了个大马趴。 那群青年看着南易滑稽的样子哈哈大笑，南易倍感屈辱，尤其是在丁秋楠的面前，更是觉得丢人，手脚并用地想要爬起来。 但有两人眼疾手快，立刻骑到了南易的身上，同时挥舞着右手，嘴里发出‘噢噢噢’地呼喊声，也不知道他们是把南易当乌龟还是当马骑了。 身上骑着两人，又是在冰面上，南易就算有霸王举鼎之力都很难爬得起来。 丁秋楠见此情景，又觉得丢脸又觉得危险，这时那个跟她搭讪的男青年已经有点不老实起来，手往丁秋楠的肩膀上爬。 “你看这人跟乌龟似的，你跟他一块儿不是白瞎了吗？跟我走，我带你去好玩的地方。” “我不想跟你走，让开！” 丁秋楠忍不住叫道，对方却拉扯着不让，冰面上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有人说：“这群人太过分了，你们怎么不去管管啊？” 有经常来这边的人说：“管什么啊？那几个都是附近有名的顽主，家里可不是一般人，咱们哪里得罪得起啊，要去你去呗。” 路人当中本来有些想见义勇为的，但见其他人都这么畏缩的样子，心里也失去了胆气，一时间众人只是在远处观望，没人敢直接上去阻止。 许大茂眼睛一转，悄悄退出了人群。 —————— 白万里这会儿才刚刚起床呢，丝毫不知道丁秋楠因为还不错的样貌在什刹海上让一群顽主给盯上了。 不过就算知道了，如果不是正巧遇上的话，白万里也不会大老远地跑去管这个。 一来是什刹海早超出白万里的管理范围了，没多大事儿白万里也不想跨区执法，到时候还得跟其他单位解释，麻烦。 二来那些顽主跟一般的街溜子不同，都是有背景身份的，四九城这地方，按着以前的说法是扔一块砖头出去都能砸中三个王爷五个贝勒。 现在嘛，说是能砸几个将军出来是不奇怪的。 这些顽主家里都不好对付，就算去查了也是扯皮，那些顽主要是没闯出大祸，一般的小问题家里都能给处理掉，抓了人也没多大意义。 如果真是闯了大祸，上头也会派人处理，到时候也轮不到白万里一个距离什刹海有些距离的轧钢厂保卫处处长来抓人。 说到底白万里对丁秋楠这个人毫不上心，别说遇到点麻烦，就算是她的生死对白万里来说也不似乎很重要，压根没放在心上。 起床之后，白万里去厨房煮了两碗年糕汤，碗里还各加了一小块猪油，热气腾腾的一碗，吃了暖胃又舒服。 吃过早饭之后，才不到十点的功夫，约着给祝卿安诊脉的时间是下午，白万里在家里闲极无聊，看着祝卿安又在打毛线做手套，忍不住凑了过去，道： “卿安，毛线怎么打的，你教教我呗？” 祝卿安白了白万里一眼，娇嗔道：“打毛线是女人做的事情，你一个男人瞎凑什么热闹，一边儿去。” “这事儿哪分什么男人女人的，我不是看你打毛衣辛苦，想给你分担一下嘛，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心意的？” “嗨，我不是也想让你休息一下嘛，干嘛给我扣这个帽子？” 祝卿安好气又好笑，拿手里的毛线打了白万里一下，见白万里那副极其做作的可怜兮兮的表情，祝卿安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好了好了，你要是真想学我就教你，一会儿可不许给我添麻烦。” 白万里就是闲的没事儿想往老婆身边凑凑，见祝卿安同意了，赶紧拿来了新的毛线和毛衣针，祝卿安拿着自己的线和针一步一步地教导，她的手指又长又灵活，打毛线的时候左右手的指头上下翻飞，动作极其好看。 白万里有系统赋予的强大力量，做这种精细的工作总有种张飞绣花似的诡异感，刚开始毛线总是打结，不得不让祝卿安停下手里的工作给他把毛线解开，不过反复试验了几次之后，白万里也渐渐开始上手，手里的动作渐渐加快。 第301章 鹤年堂的喜事 到了中午饭点儿，白万里觉得肚子饿了，就停下了手上的工作。 “卿安，我去做饭，你想吃点什么。” “随便什么都行，没什么也别想吃的。” 祝卿安闻言也放下了手里的毛线，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然后拿起白万里织的东西一看，小半个手套，倒是有模有样的。 祝卿安惊讶道： “你毛线打得还不错嘛，这个水平不比我第一次打毛线的时候差。” “这不是祝老师教得好嘛。” “少贫嘴，这毛线我给你收着，你平时在家里打打也就算了，可别让外人知道了，不然说你堂堂一个大处长居然自己打毛线，可不得让人笑话。” 以这个时代的思想来说，缝缝补补这种工作都是女人干的，白万里这身份自己打毛线，说出去确实着笑。 白万里自己是不在意这个，但他毕竟成长的时代跟祝卿安不同，所以也没跟祝卿安多说这个问题，帮祝卿安揉了两下脖子之后转身去了厨房，看着自己家里有的材料，然后按着材料从系统仓库里拿了两盘炒菜，放锅里翻两下当做是自己炒的，又整了几个大馒头，一顿午饭就对付了。 祝卿安拿筷子夹了一口醋溜白菜，品尝之后惊讶地说道： “万里，你的厨艺不错嘛，回头教教我这菜怎么做呗？” 白万里吃着馒头，满不在意地说道：“我有啥可教的，你就是怀孕之后口味变了才觉得这菜好吃的，等孩子生出来了，你又觉得一般了。” “是这样吗？” 祝卿安歪着头想了想，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自己怀孕之后口味确实变了不少，便没细想下去，让白万里糊弄过去了。 两人吃完午饭，白万里收拾了碗筷之后不久，外面街上就传来了引擎的声音。 白万里走出厨房，还没回屋，正好一转身去开门了。 到跨院外面往胡同里一张望，果然就看到大伯白四海的吉普车缓缓开了进来，最近几个月，祝卿安肚子越来越大，加上天气冷，还下了雪，白四海和姚玲都不想祝卿安吹着一路冷风去鹤年堂诊脉，也担心白万里骑摩托万一在路上摔倒了，所以每个月到做检查的时候就派吉普车过来带夫妻俩一起过去。 这年头的吉普车虽然坐着也不舒服，避震很差，但好歹是肉包铁，比摩托车还是抗造，抗风。 吉普车到门前停下，姚玲开门下来。 “万里，大冷的天你在外面站着干嘛啊，别冻着。” “婶子，我身体好，冻不坏的，而且我也没站多久，刚刚听见动静就过来给您开门了。” “你这孩子，别仗着年轻身体好就不拿婶子的话当回事，等你上年纪了，这关节可受不住啊，来来来，快进屋去。” 姚玲拉着白万里往屋里走：“你跟卿安吃过饭了没？” “刚吃好呢，卿安在屋子里休息。” “卿安的身子没什么不舒服吧？” “我天天照顾着呢，哪能让她不舒服，就是有时候觉得腰酸。” “这肚子大了，腰酸背痛也是没法子的事情，等孩子生下来就好了。” 祝卿安听到外面的动静，知道是长辈来了，下雪天的，她担心摔跤也没贸贸然走出去，但也不敢安安稳稳在炕上坐着，所以就在门口站着等。 白万里和姚玲一看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一人挽着她一条胳膊。 姚玲嘴上埋怨道：“卿安，你干嘛站在这里吹风啊，别觉着坐着不礼貌，咱不兴那旧礼，你要是生病了婶子可真要不高兴了。” 白万里附在祝卿安耳边低声道：“别解释，直接道歉，不然婶子得数落你半个点儿。” 白万里话一说完就被姚玲伸手拍了一下：“臭小子，你当我听不见是不是，要说我坏话你好歹也背着我点儿。” “婶子，我哪敢说您坏话啊，这不是想快点带卿安去鹤年堂检查，免得耽误您的工夫吗？” “你这小子，快当爹了还没个正型的，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姚玲数落了白万里一句，又拉着祝卿安的手，说：“卿安，东西收拾了没，好了的话咱这就去鹤年堂。” “早收拾好了，带上就能出发。” “那咱这就走，万里，你把东西带上，把门锁上。” “好咧。” 白万里带上该带的东西，然后跟吴家姐俩说了一声，便坐上车子一起往鹤年堂去了。 到了鹤年堂门口，还没下车，就听见里面传来爽朗的笑声，姚玲满脸笑模样地走了进去，说：“老陆，你高兴啥呢，在门口就听见你的笑声了。” 陆长春大笑道： “大玲子，你来得正好，今天我正有个喜事儿要通知你呢，几个小年轻也该认识认识，交交朋友了。” 白万里跟在后面走进来，不知道什么事让陆长春这么高兴，祝卿安却双眼瞪圆，满脸惊喜，脱口而出道：“白芍？！” “卿安！”一个二十出头的，脸颊略瘦的姑娘小跑了过来，拉着祝卿安的手，说：“我听我爹说你每个月都要来这里做检查，早想见你了，但单位那边总是请不出假，今天终于又见到你了。” “咱们这工作想请假也不容易，不见怪的。” 白万里本来不认识这个圆脸姑娘，不过听到她和祝卿安的对话已经明白了她和祝卿安的关系，祝卿安以前说过她和陆长春的小女儿以前曾在一个部队接受训练，关系很好。 不过后来祝卿安退伍转业，成了工厂的厂医，而这个朋友还留在部队做军医，请假比较困难，见面的机会不多。 现在看来这个圆脸姑娘就是陆长春的小女儿了。 果然，陆长春捋着胡子，介绍道： “万里，这就是我小女儿白芍，这次是专门请假回来结婚的。” 第302章 故友相逢，拓展人脉 “白芍，你要结婚啦，恭喜恭喜。” 提起结婚的话题，陆白芍脸色微红，但也没有羞答答地说不出话来，笑道：“我也老大不小了，总不能单着一辈子吧，喏，那就是我对象黄文斌。” 陆白芍抬手指着站在陆长春边上的年轻男人。 黄文斌走过来自我介绍道：“姚玲同志，白万里同志，祝卿安同志，三位好，我叫黄文斌，现在在二商局任职。” 二商局，好单位啊，年纪看着还没白万里大，可算是年轻有为了。 姚玲笑道：“不用这么客气，我家跟老陆有几十年的交情了，你既快做老陆的女婿了，叫我一声婶子就是了。” 黄文斌有些拘谨地道：“等我和白芍领了证之后再改口也不迟。”黄文斌快成陆长春女婿了，和姚玲这边的关系差着一段呢，这会儿没顺杆子往上爬，倒是不让人讨厌。 白万里盯着黄文斌的样子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眼熟，想了好半晌才想起来是自己第一次和祝卿安过来诊脉那天，出门的时候正好撞见一个年轻人拎着大包小包的进来，当时那个人好像就是黄文斌。 白万里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记错，不过这事儿也不好询问，毕竟当时就是擦肩而过，白万里也不确定对方记不记得，所以就没提这个问题。 陆长春喊祝卿安坐下来，给她诊脉。 祝卿安把手搭在小枕上让陆长春号脉，自己正好转头跟陆白芍聊天。 “白芍，你们领证了没有，什么时候办酒啊？” “还没呢，我这次请假回来就是为了领证的，预备明天去，至于办酒就要等我回来之后了，我大约还有半年就能从部队出来了，到时候再办酒。” “还有半年，那感情好啊，我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了，等我生了孩子，坐完月子之后，还能赶上你的喜酒呢。” “那就约好了，卿安，我的喜酒你一定要到场，可惜我喝不上你的喜酒。” “那也没办法啊，我办酒的时候你还在部队里呢，部队里不好请假我也没辙，要不我孩子的满月酒请你过来？” “一言为定，你的喜酒我没赶上，这顿满月酒我一定不能错过了，到时候我要做孩子的干妈，对了，我爹每个月给你把脉，他说过你肚子里是男孩女孩没？” “没说呢，我倒是希望能生一对龙凤胎，这样我跟万里就儿女双全了，不过我瞧着万里是更喜欢女儿一些。” “假的吧？”陆白芍瞪圆了眼睛，“一般人能做到对儿子女儿不偏不倚就已经极为难得了，哪还有更喜欢女儿的？” “你不信吧，这事儿要不是亲身经历我也不信，我跟你说……” 祝卿安跟陆白芍这对许久不见的蜜友一聊起来就聊个没完，聊上头了，祝卿安甚至都没注意到陆长春已经号完了脉，手还搭在小枕上没收回去呢。 白万里只能放弃打断老婆的谈兴，将陆长春拉到一边询问道：“陆伯伯，卿安的身体如何？” 陆长春拿着一把能完全握在手心里的小茶壶，笑道：“你瞧她那个精神头身体能不好吗？你且放宽心吧，卿安的身体好着呢，一点毛病没有，我上回给你们开的那些补药你让卿安继续吃着就成，她这个身体，等到了生产那天也不会太辛苦的。” “那就好，陆伯伯，还有个事儿想麻烦您。” “说吧。” “就是卿安现在身子也越来越重了，我担心她在厂里工作的时候有什么闪失，麻烦您给她开个条子，就说她身体不适要在家里休养的，一直休养到生产的时候最好。” “就这点小事儿用不上麻烦这词儿，孕妇的身体本来就该好好调养，一会儿我给你签个条子你拿回去就行。” “谢谢陆伯伯。” 有陆长生这个专业医生开假条，祝卿安上面的领导又是那位很懂事的林治国主任，祝卿安的假要批下来肯定没有问题。 祝卿安这会儿完全没在意请假的问题，她跟陆白芍太久没见了，越聊越上头，陆长春见状干脆让他们去鹤年堂后堂好好聊聊。 二人到了后堂，没外人在的时候，聊得更加奔放了。 陆白芍就跟好奇宝宝似的问道：“卿安，你洞房那天感觉怎么样啊，我听说女孩子第一次都很辛苦的。” 祝卿安红着脸捏了一下陆白芍的腰，道：“你要死啦！什么话都敢说！” 祝卿安现在大着肚子，陆白芍也不好反击，只能笑着躲开祝卿安的‘攻击’。 “嗨，我那不是因为快结婚了心里也紧张，想找你这个过来人给点经验嘛。” “我的经验给你有啥用啊，你也是学医的，又不是不知道人跟人的体质都不一样，我跟你不一样，你对象跟我男人也不一样，问这个也没用啊。” “说得也对，但我还是好奇嘛，卿安，你就跟我说说结婚之后跟结婚之前到底有啥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的？这个……” 两个女人的私密对话，两个男人完全无法参与，不过黄文斌倒是找白万里聊了起来。 “白处长的大名我早就听说过了，今天终于有幸见到了。” 白万里现在名头很响，黄文斌也有意结交。 虽然他是二商局的，白万里是保卫处的，工作范围并不重合，但谁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像白万里这种明显前途无量的人物，结交一下，多条人脉，对自己未来总不是坏事。 过去想要巴结白万里的人很多，像院子里那些，白万里都不理会，因为圈子差太多了，那些人根本没能力给白万里提供他需要的东西，白万里也懒得搭理他们。 不过黄文斌年纪轻轻能在二商局任职，又能娶到陆长春的千金，肯定也有些背景，本着多个朋友也不错的原则，白万里道： “不用这么捧我，我也只是广大群众之一，见我不用‘有幸’这种说法，你也不用那么客气，叫我名字就行了。” 黄文斌自然听出白万里没有拒人千里的意思，眼中露出喜色。 “那万里同志，你也不用对我太客气，也叫我名字吧，以后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来找我，我一定尽力而为。” 二商局啊，管的是买卖东西的事情，每天不知道要接触多少物资和钱财，因为这个关系，很多在旁人看来稀缺的物资，二商局的人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搞到，对别人来说有极大的吸引力。 白万里虽然完全不缺物资，但黄文斌在二商局的人脉还是值得结交的，便顺着这件事和黄文斌聊了下去。 第303章 许大茂的小聪明 什刹海上，几个顽主拉扯着丁秋楠不肯撒手，南易已经彻底跟乌龟似的让人按在地上，虽然不断挣扎，但也毫无卵用。 眼看丁秋楠难逃魔掌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 “公安来啦！” 几个顽主一惊，转头一看，果然有几个大盖帽的正沿着冰面走来，其中一个顽主跟那个抓着丁秋楠的说：“邦子，这怎么整？” 那被叫邦子的顽主呸了一声，骂道： “真是扫兴！走！” 以他们的家世，只要别出太大的事儿，家里都可以摆平，公安一般也拿他们没办法，只是如果让家里出面了，回去肯定会被家里的老头子教训一顿，说不准得有个好几天没办法出来耍，索性现在也没出什么事儿，干脆直接走人，别跟公安直接接触，家里也不会知道，回头还可以再找其他姑娘玩去。 几个顽主显然以这个邦子为首，邦子说走之后，所有人都滑着冰，三下两下就没影。 公安是走路过来的，在冰面上肯定没滑冰的那么快，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跑了，只能先过来找当事人了解情况。 两个公安把冰上的南易给掺了起来，另外一个来到丁秋楠面前。 “女同志，请说明一下你的名字，工作单位，和刚刚发生的事情。” 丁秋楠刚才是真的害怕自己会被那些顽主强行带走，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如今惊魂未定，用手拍着胸口直喘气，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我叫丁秋楠，是机修厂的厂医，最近刚刚到红星轧钢厂交流学习，今天我跟……跟他来什刹海滑冰，结果就遇到那些人骚扰我，叫我跟他们一起玩，我不肯他们还不让我走。” 丁秋楠的话里直接把对南易的介绍略了过去，实在是南易刚才被人骑在身下，无法反抗的样子太丢脸了，丁秋楠对其十分失望，现在也不想主动说这个丢脸的男人是自己的对象了。 南易也知道自己今天丢了大脸，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公安记录了情况之后又去询问南易，南易说明的情况也跟丁秋楠差不多。 “公安同志，你们一定要尽快抓住那些混蛋，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 “请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抓捕那些人，防止犯罪情况的发生的。” 公安收起记录案情的小本本，冲着丁秋楠和南易敬了个礼，然后就收队回去了。 其实这个公安跟南易说的也就是场面话，作为负责这一片的公安，他们早就熟悉了那群在什刹海附近兴风作浪的顽主，刚才远远地一看就认出他们了。 南易和丁秋楠不知道这些顽主姓甚名谁，但公安都清楚，甚至连他们家住哪个院子，家里有什么人都一清二楚，因为调查他们早不是一次两次了。 但因为这些顽主虽然不安分，但过去总算是没闹出过那种捅破天的大事儿，所以一般有个打架闹事的都被家里人摆平了，公安抓人也没啥作用，抓了没两天就得放出来。 丁秋楠今天终究也没真的被他们带走，事情不大，公安也不想小事化大，刚才的话也就是应付一下南易，回头到底调不调查，那也不是南易说了算的。 经过那么一场闹剧之后，什刹海上的人一下子走了一大片，也不玩了，赶紧回家去了，生怕自己再遇到类似的情况就不一定有那么好运了。 而丁秋楠和南易自然也玩不下去了，还了滑冰鞋之后离开了什刹海。 一路上丁秋楠都绷着个脸，之前被那些顽主围着的时候，丁秋楠心里的惊恐慌乱压过了一切情绪，其他事情没办法考虑太多，但此刻安全了，那阵惊慌的情绪过去了，想到南易当时被人跟乌龟似的骑在身上，完全无法保护自己的丢脸样子，心里越发的不高兴了。 南易虽然不会读心，但也知道丁秋楠肯定是生自己的气了，他想要挽回在丁秋楠心里的形象，眼巴巴地说：“秋楠，你别生气，下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看无论南易说得再坚定，再斩钉截铁都没用，因为这次的危险已经证明了南易没有那个能力保护好丁秋楠，这都是丁秋楠亲身经历的，想让丁秋楠忘记这件事可没这么简单。 南易见丁秋楠始终不肯搭理自己，显然是心里的气没消，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这时有个人跑了过来，用十分庆幸地语气说道：“丁医生，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来人一个马脸，正是许大茂。 丁秋楠虽然跟许大茂就见过一面，但对他这个马脸有很深的印象，但对他的话有些不解。 许大茂马上解释道： “我刚刚看到你被那些陌生人包围，是我去报公安的，还好公安同志来得快，不然事情真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丁秋楠本来也有点奇怪公安到底是正巧遇上还是有人报警，现在得到答案了。 “原来是你帮忙报警的，谢谢你……” 丁秋楠正在道谢，却发现了尴尬的问题，虽然她和许大茂之前见过一次，但当时她对许大茂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也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许大茂可比难以懂女人多了，见丁秋楠的神色就猜到了他的想法，笑着做了正式的自我介绍。 “许大茂，宣传科的放映员。” “谢谢你，许放映员。” 丁秋楠虽然不是很喜欢许大茂这个人，但一码归一码，他今天报警救了自己，丁秋楠就算性子再冷淡也知道起码应该道谢。 许大茂摆了摆手，一脸正派地说道： “丁医生不用客气，见义勇为是我应该做的，不过你一个女同志也应该小心一些，虽然这世上还是好人多，但难免遇到一两个坏的，你这样优秀的女同志很容易成为他们的目标，你以后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如果是平时丁秋楠听到这样的话，大概不会往心里去，甚至可能会觉得许大茂啰嗦，多管闲事，但她刚刚经历过那样的危险，还在心有余悸的情况下呢，这会儿倒是认真地把许大茂的话都听进去了。 “谢谢你的关心，许放映员。” “不用客气。” 两人一来一往，虽然只是正常对话，但旁边的南易已经快要气炸了。 第304章 小人耍花招，南易中计 许大茂看似是在跟丁秋楠正常说话，但借着身体挡住丁秋楠的视线，他另一只手藏在身后，竖起小拇指冲旁边的南易比划着，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南易今天在丁秋楠面前丢了面子，心里本就窝火，此刻再受到许大茂的暗中挑衅，心里已经气得快要爆炸，两只拳头死死捏着，牙关咬紧，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许大茂跟丁秋楠说着话，心里在想：‘快打啊！快打我啊！’ 许大茂现在巴不得南易现在狠狠揍他一顿，因为南易今天窝囊的样子已经在丁秋楠面前丢了脸，如果再殴打恩人，绝对能让丁秋楠对南易的看法再狠狠下降一级，甚至直接分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许大茂这小聪明倒是不少，如果能用挨一顿打换来丁秋楠和南易彻底决裂，铲除掉南易这个竞争对手，许大茂自然是愿意的。 南易虽然气得快要爆炸，但还是在心里不断劝自己理智：‘不能动手！绝对不能动手！这王八蛋是故意挑衅我的，现在动手就完蛋了！’ 南易虽然也有些冲动，但没傻柱那么自大愚蠢，此刻看出许大茂的诡计，愣是没有上当，硬生生地忍住了自己的火气。 许大茂见南易没有上当，心里呸了一声：‘你个乌龟能忍是吧，老子还有别的招，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丁医生接下来还准备去玩吗？” “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哪还有心情玩啊，我准备回家了。” “说的也是，我也准备回家了，95号院子。” “95号？是白处长住的院子吗？” 许大茂提起自己住95号是因为他知道丁秋楠住96号，提出来之后想看丁秋楠会不会主动说顺路一起回去，如果丁秋楠不提他再主动提，没想到提出院子之后丁秋楠问起的居然是白万里的事情，这让许大茂心里咯噔一下。 ‘不好，这女人该不会是白处长的外宅吧？’ 许大茂虽然喜欢人妻，有种特别的刺激感，但要真是白万里的人他可不敢去碰，毕竟那是真的会要人命的，在祝卿安面前他就一直老老实实，客客气气，言语上不敢有半分僭越，眼珠子都不敢乱瞧。 许大茂心里紧张起来，面上装作无事地问道： “是啊，丁医生也听说过白处长的大名吗？” “白处长是上过报纸的英雄，我当然听说过他的名字。” 许大茂暗暗观察着丁秋楠的神色，上手过不少的大姑娘小媳妇的他非常善于观察女人的表情，分析了丁秋楠的表情之后，许大茂暗道：‘看来这女人应该不是白处长的外宅，只是崇拜他而已，这样的女人真是太多了，不过这点正好可以利用一下。’ “那真是巧了，我跟白处长是一个院子的邻居，我还亲眼看过白处长带队抓人呢，那样子，可威风了！” 许大茂直接夸奖起了白万里，换做是南易肯定不会说这样的话，因为正常男人都没办法接受自己的对象崇拜别的女人。 但许大茂只是馋丁秋楠的身子和那副冷淡的样子，又不是真的要跟她谈什么感情，夸奖白万里对许大茂来说只是一个吸引丁秋楠的手段。 这个手段对丁秋楠来说果然奏效，平时都是一副冷淡样子的丁秋楠眼睛里微微亮起了光，追问道：“白处长平时什么样子，你跟我说说吧？” 南易跟丁秋楠交往有段时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丁秋楠对除了医学之外的事情如此热情，尤其还是对另一个男人，心里醋意大发，忍不住道：“秋楠，白处长是领导，我们这样去打听领导的私事不太好吧。” 许大茂难得找到话题勾起丁秋楠的兴趣，哪里会让南易这个家伙打断，立刻道：“没什么的，白处长光明正大，再说了我知道的都是平日里发生的一些事情，在我们院子随便找个人问问就知道，又不是什么机密，没什么好隐瞒的。” 丁秋楠对白万里这个人确实好奇，她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南易的话更加加深了丁秋楠心中的厌烦，横了南易一眼之后，干脆直接无视了他，向许大茂说道：“许放映员，那麻烦你给我讲讲吧。” “好好，该从哪儿说起呢？就从白处长刚刚到我们院子那时候说起吧。我们那院儿啊，原本都是一帮平头老百姓，院子里一个领导都没有，突然来了一个处长那么大的官儿，那时候……” 要不许大茂能勾搭到那么多姑娘，领导都经常找他去陪酒呢，这嘴皮子就是利索，丁秋楠一时兴起询问的事情，他都能说得好像早就准备好稿子一般，如一个说书先生，从白万里入住四合院那会儿开始，众邻居的不同反应，心里的算计各方面，将一段故事说得绘声绘色的。 丁秋楠都听入了迷，一边往四合院的方向走，一边仔细听着许大茂的讲述，好像生怕错过了其中的细节。 边上的南易极其窝火，看着自己的对象那么认真地去听另一个男人的故事，南易只觉得有人拿着刷子一遍遍地往自己头上刷绿油漆，心里那股邪火也有人一直拿着个小扇子扇风，虽然生气，但又无法发泄，只能不断地憋气。 突然，南易瞪大了眼睛。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许大茂冲着丁秋楠的腰臀伸出了手。 当然，许大茂不会在这个时候就直接上手摸丁秋楠的身子，虽然他很想，但还不是时候，他只是做了个动作，手放在丁秋楠腰臀后方大概十厘米的位置，手指微微弯曲然后又放开，做出抓握然后又放开的动作，好像是在比划到时候怎么享受丁秋楠这身子。 丁秋楠没注意到许大茂这点小动作，但南易看得清清楚楚，气得胸膛如同风箱一般快速起伏起来。 ‘我不能生气！这混蛋在激我！我不能生气！’ 南易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不能生气，不能中计，他已经看出许大茂的诡计了。 但有些事情，你看出来了就能不生气了吗？ 南易心里的怒火越烧越旺，而突然间，许大茂又改变了手势，在丁秋楠身后竖起了大拇指，好像对着南易在夸奖丁秋楠身段不错一样，这个动作彻底摧毁了南易的理智，捏了半天的拳头狠狠地砸了出去。 “我操你妈！！！” 第305章 丁、南分手 憋气了老半天的南易一手抓住许大茂的肩膀让他转了过来，另一只手全力一拳砸在了许大茂的脸上。 “哎哟！” 南易平时要颠锅，要抡大勺，跟傻柱一样，手上的力气着实不小，一拳就把许大茂直接打翻在地上，捂着脸哎哟哎哟地直叫唤，连爬都爬不起来。 这可不是装的，他是真爬不起来了。 南易压抑多时的怒火彻底爆发，远远不是这一拳就可以消除的，南易直接骑到了许大茂的身上，左右开弓，双拳不断地殴打在许大茂的身上。 “打死你！老子打死你这个混蛋！！” 此刻的南易怒目圆睁，双眼赤红，看起来好像因为愤怒彻底失去了理智，他此刻的怒火大概不只是针对许大茂想占丁秋楠的便宜的事情，还有之前被那群顽主戏弄丢脸的事情，这两件事都关系到男人根本的体面和尊严，根本不能轻易过去。 许大茂这时什么也不说，就用双手保护着自己的头，同时双腿夹紧，避免南易踹自己的裤裆，他以前经常被傻柱殴打，在挨打这件事上他都有经验了，只要保护好自己的要害，其他地方就算挨打了，涂点药油过几天也就没事了。 甚至许大茂心里还隐隐有点兴奋。 ‘打吧！打吧！你打得越狠，这漂亮的丁医生就越瞧不上你！’ “南易！你快点住手！” 丁秋楠也被南易疯狂的样子吓到了，反应过来之后尖叫着要阻止南易，同时上去拉扯南易的胳膊。 如果是正常情况，丁秋楠叫南易别做的事情，只要一句话南易就会停止了，但今天南易会失控暴走，发现许大茂对丁秋楠意图不轨，自己头上隐隐发绿这件事就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此刻在失去理智的状态下，南易听到丁秋楠给许大茂‘求情’，等同于火上浇油，感觉自己头上的绿光更加璀璨耀眼的南易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一挥胳膊。 丁秋楠哪有南易的力气大，加上地上的积雪，一下没站稳就摔在了地上。 虽然有积雪和厚实衣服的缓冲，这摔一下不疼，但也分外狼狈。 丁秋楠坐在地上看着南易疯狂的样子，心里又气又急，也怕南易真的把人打死，只好再上去拉扯。 来来回回几次之后，南易因为愤怒暴增的力量开始消退，随着体力的减退，理智也开始渐渐恢复，被丁秋楠狠狠推了一把，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神情有些茫然地站在那里看着前方，好像有些忘记了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丁秋楠顾不上南易，赶紧去查看许大茂的情况。 “许放映员，你没事吧？” 许大茂结结实实地挨了南易一顿胖揍，虽然用双手护住要害，但胳膊上也被打得不轻，吸着凉气道：“没……没事……” 丁秋楠担心许大茂真的受到了什么严重的伤害，双手捏着许大茂的胳膊开始检查。 她作为一个工厂的厂医，经常帮工厂检查和处理伤势，所以在外伤和骨骼方面的检查十分内行，经过几分钟的检查之后，丁秋楠对许大茂说： “许放映员，你的骨头应该没受伤，胳膊的伤要回去涂药油好好休息几天，你现在可以起来吗？” 许大茂又不是傻子，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用胳膊撑了一下身子，然后哎哟哎哟地叫唤了两声，半真半假地说道：“不成不成……我一时半刻怕是爬不起来了。” 丁秋楠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出许大茂的作态，但许大茂确实受了伤，一直躺在雪地里肯定是不行，便低声道：“我扶你起来吧。” 许大茂心里乐得冒泡，嘴上还知道说：“麻烦丁医生了。” 许大茂虽然个子高，但人比较细狗，并不壮实，丁秋楠一个人小心地扶着他慢慢也可以站起来。许大茂心里美得不行，虽然身上穿的衣服太厚实，他感觉不到丁秋楠身上的曲线，但他比丁秋楠高了一个头，倚靠着丁秋楠站着的时候头正好靠在丁秋楠脑袋边，可以闻到丁秋楠头发上的清香，这种隐隐的刺激感让许大茂爽得飞起，甚至连身上的疼痛都好像减轻了不少。 “秋楠……” 南易看着丁秋楠，只觉得嗓子发堵，讷讷地开口。 南易一说话，就迎来了丁秋楠冰冷的目光。 “你还想说什么？” 丁秋楠冷漠的语气预示着她和南易的关系已经走到了崩溃的边缘，从愤怒中冷静下来的南易对自己刚才的失控无比后悔，努力解释道：“秋楠，我不是故意的，是他想占你便宜，所以我才……” “你想说的就是这个吗？” 丁秋楠冷漠的语气让南易呼吸一窒，噎得不知该如何说话，丁秋楠冷冷地质问道：“南易，你那么厉害，刚才我被那群人欺负的时候，你为什么保护不了我？！” 终于说出来了！ 从刚才开始一直憋着火气的不只是南易，丁秋楠也是如此，遇上了那样的情况，哪个女人能不感到害怕，害怕之后就是生气，愤怒，恼怒于南易的无能。 在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无法保护自己，但却能把拳头挥向保护了自己的人，在丁秋楠的视角下，事情就是如此，现在她怎么可能还看得上南易？ 南易看着丁秋楠脸上毫不掩饰的失望甚至是鄙视，自尊心好像被丢在了地上狠狠地践踏，刚刚消退下去的怒火又被激荡起来，脱口而出道：“他们盯上的是你！要不是你我会遇上那样的事情吗！？” 这话一出口，南易自己都愣住了。 许大茂虽然想搞事破坏南易和丁秋楠的关系，也被这句话惊得目瞪口呆：‘乖乖隆地洞！这下子可真有好戏看了！’ 果然，这伤人的话一出，丁秋楠也愣住了，苍白的脸上满是不敢置信，南易那张脸在她眼里都变得无比陌生。 丁秋楠的眼睛渐渐发红，声嘶力竭地道： “你怪我？！这是我的错吗！？” “带我去什刹海的人是谁？！是你啊！现在你还把责任都推给我？！南易！我看透你了！” “从今天起我丁秋楠跟你一刀两断！分手！” 第306章 成功过关的许大茂 丁秋楠说完这句分手，扶着许大茂转身就走，再不给南易任何说话的机会，她现在怒气勃发，再不想看到南易的脸，听到南易的声音。 南易呆呆地看着丁秋楠扶着许大茂离开，下意识地想追却迈不开腿，等到丁秋楠走过一个拐角，彻底从自己的视野里消失之后，南易才反应过来，狠狠地给了自己好几个耳光。 “妈的！这都叫什么事啊！！！” 许大茂此时心里也在mmp。 ‘妈的！本来只是想破坏一下这两人的关系，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这下子他们彻底玩完了！’ 其实不管是南易还是丁秋楠心里都有股傲气，性格上有不少相似的地方，但就是太相似了难以互补，遇到今天这种情况，两人的性格相冲，就算没有许大茂搞事，事情的结果也不会好看的。 这会儿许大茂知道丁秋楠心情极度不好，但是他没趁这个机会再落井下石，说南易的坏话，不是他好心了，而是实在没那个必要了。 都闹成这个样子了，两人再复合的机会只怕是微乎其微，哪怕要忘掉这件事重新开始，至少也要过几个月的时间，这期间许大茂有的是机会拿下丁秋楠，没必要这个时候再嘴贱。 现在丁秋楠还在气头上，给她说两句南易的坏话是有可能让她更厌恶南易，但等丁秋楠冷静下来，就会明白许大茂的挑拨，那对许大茂的感觉肯定不好，许大茂作为花丛老手，自然不会干这种蠢事。 丁秋楠扶着许大茂到了南锣鼓巷，许大茂说： “丁医生，我身上不怎么疼了，后面我就自己走吧，不然让人看到了对你的名声不好。” 许大茂的话当然是胡扯，只是南锣鼓巷认识他的人比较多，他担心被看到之后传到娄晓娥那里，肯定又是一场风波。 不过借口倒也找的合适，丁秋楠点了点头，说： “那我就自己回去了，你回去记得擦药油，如果明天身上还疼得厉害的话记得去医院检查。” “谢谢你丁医生，你也好好休息。” 两人说完之后，分开不同的路回家去了。 丁秋楠回到96号院子的屋里，想到刚才的事情，还是怒气难消，一抬头，看到南易带来的挂在厨房里的那块猪肉就觉得火气又上来了，直接把猪肉摘了下来，走出房门，正好看到有个大妈在院子里刷锅。 丁秋楠拎着肉走过去，说：“牛大妈，你们家要不要吃肉，这块肉给你了。” 牛大妈愕然道：“肉俺家当然想吃，但这么好的肉，你怎么不吃啊，丁医生？” “我没胃口。” 丁秋楠不想解释太多，把猪肉往牛大妈怀里一塞然后转身回家。 牛大妈心里嘀咕：‘好好的突然没胃口，不会是有孩子了吧？’但看着手上的肉，牛大妈又满脸笑容。 “多好的肉啊，家里又能好好吃一顿红烧肉了，赚到了。” 另外一边，许大茂龇牙咧嘴地回到家里，一进门就喊：“媳妇儿，别躺着了，快拿药油来给我擦擦！” 娄晓娥正躺在炕上看小人书磨时间，听见许大茂的动静从里屋走出来了。 “你嚎什么啊，哟，你这胳膊怎么了？” 娄晓娥见许大茂脱下了外衣，露出了两条胳膊，两条胳膊都是又红又肿，看着跟那红萝卜似的。 南易那顿打得不轻，这会儿许大茂的胳膊肿胀起来了，不仔细看都会觉得许大茂这细狗好像壮实了不少。 “快别问了，快去拿药油来！” 娄晓娥转身从柜子里拿来药油，倒了一些在自己的手心里，用双手按揉了一下，把药油揉开之后，啪地一下拍在了许大茂的胳膊上。 “啊！！！” 许大茂这会儿也不像在丁秋楠面前那样硬撑了，叫得跟杀猪似的。 娄晓娥一脸嫌弃地道：“你还是个男人吗？叫得比女人生孩子还夸张。” “我这不是疼的吗？你能不能给我轻点啊，媳妇儿。” “轻的不行，就是要这样使劲儿药油才能揉进去，你才能恢复得快一点，忍着。” 许大茂知道确实是这么回事儿，也只好咬牙忍着，好不容易才熬过了这一阵。 娄晓娥把剩下的药油放好，出去洗了手回来，看许大茂已经在床上躺着了，娄晓娥走过去拍了拍他，说：“喂，你别躺着啊，许大茂，你还没跟我说你这手是怎么回事呢？” 许大茂在回来的路上就编好了借口：“还能怎么回事，我刚刚出去抽烟，结果遇上几个街溜子找我麻烦，说找我借几个钱花花，我不肯给，他们就把我给一顿打啊。” 娄晓娥闻言也没怀疑，毕竟这事情也不少见，不过也没心疼丈夫，反而吐槽道：“你真没用，一个大男人出门还让人给打了。”娄晓娥本来就瞧不上许大茂这个人，觉得他小门小户又没有男子气概，并非良人。 只是因为她家的成份关系，为了向上面示好，不得不把她嫁给许大茂这样的三代贫农，以向组织表示出一种不重视钱财，尊重农民的态度，所以娄晓娥的婚姻纯粹就是一场算计。 娄晓娥对此也是有不满的，只是她反抗不了家里的意思，也反抗不了时代的大局，只能通过偶尔对许大茂的埋汰宣泄一下自己的不满。 许大茂嚷道：“嘿！你还是我媳妇嘛，我都让人打了，你不知道帮我，还在这里数落我？” “那我要怎么帮你啊？帮你把那群人找出来打一顿，还是帮你去找公安啊？” “我都已经见过公安，跟他们说过情况了，你还找啥公安啊，没看我都受伤了吗？赶紧给我煮两个鸡蛋去，我要好好补补。” 许大茂可不敢让娄晓娥报公安，要是让公安过来调查，他的谎话可不一定瞒得下去，赶紧转移话题。 正好娄晓娥这个资本家的千金也不喜欢跟公安打交道，所以就借坡下驴。 “真是麻烦，等着。”说完走出去烧水煮鸡蛋去了。 第307章 懂事的妻子，祝卿安休产假 下午白万里和祝卿安回到家里，白万里把祝卿安扶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说： “以后你就好好在家里休息，明天厂里也不用去了，我帮你去跟林治国请假就行了。” “不知道会不会给林主任添麻烦。” 白万里笑道：“添麻烦倒不至于，依我看，你们医务室的人甚至有些巴不得你在家休息呢。” 祝卿安想了一想，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不由失笑。 祝卿安现在肚子不小了，万一有个磕碰都容易有危险，医务室里也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没注意这位主在哪里碰了一下，或者被哪个不长眼的给冲撞了，到时候整个医务室都要承受白万里的怒火。 祝卿安要是一直能在家里休养，他们不用时时刻刻照看着，等于是甩掉了一个包袱，能不高兴才怪。 白万里给祝卿安掖了掖被子，问道： “现在冷不冷，要不要来杯麦乳精暖暖身子？” “好啊。” “那我去拿热水，顺便跟吴家姐俩交代一下之后的事情，你在床上等我。” “嗯。” 白万里低头亲了祝卿安一下，然后出了房门，去了吴永青和吴永丹住的小屋，抬手敲门。 “永青，永丹，我有事情找你们。” 姐妹二人很快开门：“白处长，有事请下令。” “是这样的，我给卿安安排好了请假，从现在开始到生产之前卿安就不去上班了，一直在家里休养，你们两个也不用再去轧钢厂了，明天跟我去厂里把离职的事务办一下，然后就在院子里照顾卿安就行了。” “以后这整个院子里，除了方强和于莉之外，其他人没有我的允许一律不准进来。” “院子外面的人更不准随便放进来，知道吗？” “明白，处长！” 吴永青和吴永丹向白万里敬礼，表示接到命令。 白万里跟两人下了命令之后，转身回屋给祝卿安冲了一杯麦乳精，把杯子递给她之后，扶着她 身子，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以后你就要在家里养胎了，一个人在屋里会不会无聊，要不我找大伯给你弄一台电视机来吧。” 祝卿安正低头小口抿着温热的麦乳精呢，闻言伸手到被子里，往白万里的手上轻轻拍了一下。 “要那个做啥，家里都有收音机了，还有那么多书，没事的时候永青和永丹都可以陪我聊天，哪里还会无聊啊？” “我这不也是怕你书有看腻的时候，天也有聊完的时候嘛。” “万里，我知道你心疼我，但真用不着，大伯和婶子虽然关心咱们，但这人情也不是用不完的，你以后还要发展，还有咱们孩子的未来，这都用得着人情的。” “好钢该用到刀刃上，人情也该在更加关键的时候和地方用，没必要为了让我看个电视就用掉，听我的，不准去弄电视，啊。” 虽然白万里觉得弄台电视不是什么大事，但有个这么温柔体贴又识大体的老婆还真是舒心啊，脸上不由自主地洋溢着笑容。 “好好好，都听你的。” 夫妻二人温存了一天，第二天一早，白万里推着摩托车出门，院里邻居对他骑摩托车上班是见怪不怪，但只有白万里一个人出门，却不见祝卿安的踪影却十分奇怪，自两人结婚之后这还是头一遭。 许大茂正好瞧见了，顺嘴问道：“白处长，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出门，祝主任呢？” “卿安身子不舒服，要在家里休息，我去厂里给卿安请假。” 请假的东西白万里都准备好了，反正身子有点不舒服，肚子有点痛之类的事情都是完全主观的，祝卿安说自己不舒服就是不舒服，也不怕人知道，就直接说了。 一起出门上班的邻居一听说祝卿安身体不舒服，纷纷说道： “祝主任不舒服啊？看过医生没有啊？” “这孕妇月份深了身子是会有些这个那个的小毛病，白处长，我家里有个特别厉害的偏方，要不要给祝主任拿来？” “谢谢大家关心，我已经带卿安去看过医生了，也吃过药了，之后在家里好好休养就行了，大家不用担心。” 白万里直接谢绝了邻居的好意，偏方什么的，绝对不可能进祝卿安的嘴。 大部分邻居对白万里的说辞都不疑有他，倒是最聪明的许大茂眼睛一转，暗道：‘听说祝主任前两天在厂里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不舒服了？大概是不想自己媳妇大着肚子还要工作，累着肚子里的孩子吧，换了是我我大概也会这么做。’ 许大茂虽然是毫无证据的瞎猜，但是正好猜对了真相。 要是猜到这件事的是贾家或者易中海，肯定会去告发白万里，举报他欺骗组织，不过许大茂奸诈，坏主意多，但也识时务，没啥好处的事情干嘛凭啥去得罪一个领导。 不过想起孩子的事情，许大茂的心里也微微波动起来。 ‘都结婚好一阵了，娄晓娥的肚子咋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知道这母鸡到底还能不能下蛋，实在不行的话到时候去找丁秋楠试试，这冷冰冰的美人看着傲气得很，要是肚子真的大了，不怕拿捏不了她。’ 许大茂想到丁秋楠那张清冷的，让人特别有征服欲的脸，心里就微微发热，下面的小许也有了点反应，许大茂生怕在大街上出丑，不敢再想下去，低着头往轧钢厂去了，他也得去请个假，胳膊的伤还没好呢。 白万里到了厂里，直接去医务室拿出陆长春开的单子来，跟林治国说给祝卿安请假。 “祝主任身体不舒服？那可一定要好好休息啊，白处长，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在医院里我还有几个朋友。” 林治国虽然说着关心的话，但那嘴角啊，真是压不住。 就跟白万里想的一样，祝卿安在家里休息，对医务室的人来说真是卸下了一座大山啊。 人之常情，也没办法，白万里也不至于因为这个跟林治国生气，让林治国给祝卿安开了假条。 之后吴永丹和吴永青也来厂里办了离职，她们两个本来就是以临时工的工作进来的，没有工位，要走十分简单，不用走什么程序，结清了未发工资之后就回跨院，二十四小时保护祝卿安去了。 第308章 牲口一般的秦淮茹 秦家村。 秦淮茹穿着一身脏兮兮的粗布衣服蹲在炉灶前生火，虽然是蹲着，但也已经掩盖不住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了。 自从上次被闫解成搞大肚子又跟闫家要钱失败之后，秦淮茹就被再次送回了秦家村。 之前秦淮茹和傻柱只是有些风言风语，就被她爹一顿好打，这次肚子都搞大了，男人还跑了，她爹秦大牛能轻易放过她了就有鬼。 秦淮茹回来的当天就差点被秦大牛打死，脸上又多了两道口子，甚至头发也让秦大牛拿菜刀给剃了，剃得乱七八糟的。 而且还不是一次，现在秦淮茹头发稍微长长一些就会被秦大牛拿剪刀给剪了，用秦大牛的话说就是看秦淮茹现在这副鬼模样还怎么去勾引男人。 张菊英虽然有些心疼女儿，但也知道秦淮茹是真的闯大祸了，所以也不敢求情。 秦家村的人对这家人也极其不满，甚至开了会要把秦大牛一家全部赶出村子。 秦大牛好说歹说，做了一堆许诺，终于在答应请全村吃三顿饭，并且包了明年村子一半的翻地活之后，才让众人松口，秦大牛一家才能继续在秦家村生活下去。 毕竟他们家除了秦淮茹这个祸害，其他人都只是一辈子跟徒弟打交道的农民，要是被赶出村子，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饿死冻死了。 当然，秦家人为了留在秦家村付出的这些代价，最终全都被算在了秦淮茹的头上。 现在秦淮茹每天要起早贪黑地干活不说，挨打的次数相比上次也是暴增，基本是一天三小打，两天一大打，日子过得苦不堪言，甚至可能比在劳改的傻柱还要糟糕。 虽然秦淮茹怀了孩子，但这个孩子是野种，秦家人没有一个喜欢这个孩子的，秦淮茹得不到一点照顾，虽然肚子渐渐大了，但身子骨却越发消瘦，袖子一撩起来，手臂上的骨头清晰可见。 之前只是些许斑白的头发已经变成了大片的灰白，可见她的日子有多么难过。 就算这样，活还是要做的。 秦淮茹吃力地生火准备做饭，突然间听外边有人大喊： “开会了开会了！” “村里所有人到公社开会！赶紧的！” “别做饭了，都赶紧去公社开会！” 这会儿快到饭点了，各家各户都忙着做饭呢，一听吵吵开会，有人从窗子里探出头来说：“三愣子，这大冷天的开什么会啊？没见我们都要吃饭呢吗？” “我也不知道开啥会，五爷爷叫我喊人的，但这回事情肯定消不了，城里来人了，戴着大盖帽的公安呢。” “公安咋来咱们秦家村啦，怎的，有人敢在外面杀人了还是放火了？” “老七媳妇，你别瞧我啊，喏，往大牛家里瞧，村里有事儿一准是他们家的。” 秦大牛一家虽然是挣扎着没被村里人给赶走，但现在名声也是臭狗屎了，谁家走过路过瞧见他们家人都得呸两声再走，秦大牛也不敢反驳，只能憋着气，然后回头去教训秦淮茹这个不孝女。 秦家村人对此都习以为常了，偏偏这时候还传话的三愣子还冲着秦大牛家的屋子喊了一声。 “大牛叔，五爷爷特别交代了，一定要把你女儿也带过去！”说完这三愣子就跑了。 这小子被叫做愣子，人倒是不愣啊，他这一走，附近的几家当场就炸了。 “嘿哟，还特地嘱咐要带人过去，这还真跟大牛家的那个倒霉闺女有关系啊？” “她就是个灾星，上次村里心软了同意留下他们一家子我就不同意，早听我的把他们赶走，哪里还有现在这事儿？” “老六媳妇，我记得你上次吃席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那是你记错了。” “哎哎哎，两位嫂子也别吵了，秦淮茹那贱皮子回来之后不是一直被大牛栓在家里吗？你们说她怎么还能有事儿，还把公安都给招来了？” “说不定是她以前就在城里干过杀人放火的事儿，现在公安来抓她了？” “也有可能是找到她那个野男人了。” “她就是扫把星，各种倒霉事儿就乐意往她身上贴，甩都甩不掉啊。” 众人议论纷纷，秦大牛听到外面的议论怒从心起，拿起手边的一根竹条来到厨房，照着秦淮茹的头上，手上就抽了过去。 “你这个不孝女！畜生！你又闯了什么祸！？居然把公安都给老子招来！老子打死你！当初你一出生的时候我就应该把你淹死在河里！我打死你个畜生！！” 秦淮茹一脸懵逼地挨打，伤口的疼痛让她尖叫着在地上打滚。 “爸！别打了！求你别打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爸！！” 秦淮茹刚才听到了三愣子喊开会的声音，但后面的听得并不清楚，因为她在烧火，那木柴烧爆了噼里啪啦的，外面的动静听不真切。 秦大牛充耳不闻，就挥舞着竹条往死里打。 竹条上很快见了血，秦淮茹的老娘张菊英上来抓着秦大牛的手：“他爹！别打了，再打真要打死人了！” “你给我撒开！我就是要打死这个不孝女！” “他爹！还不知道五叔开会是要说什么事呢，说不定不是坏事！说不定是姑爷回来了呢，你快别打了！” “呸！什么姑爷！她这个跟人搞大肚子的贱皮子还有个屁的姑爷？！” 秦淮茹听到这里才明白村里又要开会，因为张菊英的话，秦淮茹的心里也升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 ‘不管是傻柱还是闫解成，你们谁来了都好，快来救救我吧！’ 秦淮茹在家里真是受够了折磨，她一个女人独木难支，又是这样子的名声，怎么可能反抗得了她爹的鞭打，秦淮茹现在无比希望有一个男人能让自己依靠，不管是傻柱还是闫解成，有个男人能站自己这边就行。 想到此处，秦淮茹好像又有了坚持下去的信念。 好不容易等秦大牛打够了，他才丢下竹条，拿出来一把钥匙，打开了墙根下的一把锁头，然后拽起一条锈迹斑斑的铁链子：“贱皮子！给我起来！” 那生锈的铁链甩起来叮叮当当的，另一端就拴在秦淮茹的腿上，原来为了怕秦淮茹再除去做出丢人现眼的事情，连累全家彻底被赶出村子，秦大牛不知道从哪里招来这么一条生锈的铁链缩着秦淮茹，把她跟牲口一样地拴在家里。 第309章 猿粪啊!秦淮茹又见贾张氏 秦大牛一拽锁链，秦淮茹踉跄着爬了起来，跟在老爹的身后。 一家人来到了公社，公社前面的空地上聚集了大批的村民，秦家村的村长秦五山背着手站在空地上，边上还站着两个大盖帽的生面孔，显然就是来秦家村的公安了。 而在两个公安身边还站着一个人，衣服脏兮兮的，脸上看着干净点，但也满是皱纹，看着比橘子皮还要粗糙，是个生面孔。 秦家村众人都在议论这个老家伙是什么人。 如果说是秦家村的人跑到外面犯了事儿，警察把人带回村子来指证什么倒也正常，可这是个谁也不认识的生面孔，应该不是秦家村的人，这就奇怪了。 秦大牛一家也到了，秦淮茹无比希望是傻柱或者闫解成来了，至少能给她一点点帮助，帮她抵挡秦大牛无休无止的殴打，所以到了公社就往前面挤，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事。 但看到站在公安身边的只是个矮小苍老的人，并不是自己期望的拯救者，一颗心顿时如坠入深渊一般无比失望。 秦淮茹虽然觉得这个人看起来也有点眼熟，但自己都过成这个样子了，说不定哪天就会被亲爹给打死，秦淮茹现在只关心谁能够拯救自己，对其他人根本没有多余的闲心付出。 秦五山看着村里人都来齐了，拿着大喇叭喊道： “安静安静，都给我安静，让公安同志讲话！” 有秦五山镇场，原本闹哄哄的公社空地安静了下来，一个公安拿过大喇喊道：“哪位是秦淮茹？” 秦家村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落到了秦淮茹的身上，这些目光里有嘲讽，有愤怒，有鄙视，但绝对不包含任何的善意。 秦淮茹只觉得浑身发毛，她这段时间都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干活，也不知道又能有什么麻烦找上自己，但众目睽睽之下，她想躲也没办法，只能走了出来，硬着头皮道： “公安同志，我……我就是秦淮茹。” 公安好像没注意到秦淮茹身上的锁链似的：“秦淮茹同志，我们现在正式通知你，你婆婆张翠花以后交由秦家村教育改造，由你负责对她进行看管和照顾。” 秦淮茹一听到‘你婆婆’这词的时候，整个人如遭雷击，眼珠子差点从她瘦削凹陷的眼窝里跳出来，死死地瞪着那站在公安身边的矮小人影。 那个他妈的是贾张氏？！！ 秦淮茹难以相信以前肥得跟老母猪似的贾张氏居然会变成一个比聋老太还要消瘦的小老太，但这仔细一看，虽然贾张氏脸上，身上的肉几乎全都没了，但那双标志性的三角眼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看着就让人觉得不舒服。 如果是以前，秦淮茹见到一直欺负自己的贾张氏落到这个下场，心里肯定会充满得意和快感，但她现在自身难保，连这种嘲笑贾张氏的精力都没有了，惶恐地叫道： “她不是应该在劳改吗？！怎么要我来照顾她！？” 秦淮茹直接大喊着贾张氏应该在劳改的消息了，她现在的日子就够差了，连自己的女儿小当都被秦大牛送去别家做童养媳了，她哪里还有力气去照顾别人，尤其是贾张氏这种好吃懒做，尖酸刻薄，毛病一堆的烂人。 秦淮茹此言一出，秦家村的村民都露出鄙视之色。 以前秦淮茹是村里第一个嫁进城里的姑娘，让不少人好生羡慕，如今却因为搞破鞋，名声比狗屎还臭，连秦淮茹的婆家也成了劳改犯，这种巨大的反差既让当初羡慕秦淮茹的那些家庭有种被欺骗的怒火，但看到秦淮茹现在落得这种下场，他们又有一种怪异的满足感，总之十分复杂。 面对秦淮茹的质问，公安解释道： “你婆婆贾张氏在劳改的时候感染了肺炎，虽然现在已经治愈，但留下了病根，根据医生诊断她现在已经无法从事沉重的劳改工作，经过上级单位商议，决定将贾张氏遣返，在乡下进行轻度的劳动改造。” 人啊，每生一次大病都是在掏空身体的元气。 年轻的时候精力旺盛，生一次两次的病感觉影响不大，但上了年纪之后这种感觉尤其明显，哪怕是感冒一次，都会感觉身体里好像被掏空了一块一样。 贾张氏因为辛苦的劳改，原本结实的身体早就空了下来，这次得了肺炎虽然侥幸不死，但也落下了严重的病根，经常会咳嗽，喘气一快就咳嗽得更加厉害，好像要把五脏六腑全部咳出去一样。 以她的年纪和身体状况来说，应该是没有完全治愈的希望了。 这种身体状况再干什么重劳动是完全没可能的事情，万一她死在劳改农场了也是个不小的麻烦，劳改农场和上级单位也不想担这个责任，商量了一下就决定把贾张氏遣返，在乡下做些轻的劳动改造，等劳改完了在乡下直接养老到死就成了，说白了就是想甩掉贾张氏这个麻烦。 秦淮茹也知道贾张氏是个麻烦，不想沾到自己身上。 “那遣返也应该把她遣返到她老家去啊，她又不是秦家村的！” 以前秦淮茹在四合院的时候还会装个孝顺媳妇的样子，说白了就是立人设，捞好处，现在她名声都这样开了，立什么人设也没用了，所以秦淮茹也放飞自我了。 贾张氏一听就炸了，指着秦淮茹破口大骂： “秦淮茹你这个贱货！你敢这么对老娘！想当初你……咳咳！你嫁给我……我儿……咳咳！我儿东旭……咳咳咳！我……” 贾张氏还想施展自己能把人喷到破防的功夫，但她现在落了肺炎的病根，骂人的时候情绪一激动，用力一喘气儿，直接就咳嗽上了，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 拿着大喇叭的公安呵斥道：“贾张氏，你给我安静点！不然就把你送回劳改农场去！” “不……我不回去！咳咳……我安静……咳咳！安静……” 贾张氏对劳改农场的辛苦留下了严重的心里阴影，现在是哪怕杀了她她都不会回去的，在她看来只要留在秦淮茹这儿，她就可以让秦淮茹伺候她，至于秦淮茹过得怎么样就不是她关心的事情了，无论如何都要比在劳改农场好得多。 “秦淮茹，鉴于你婆婆年纪太大，又有病在身，需要一定的照顾。” “我们已经去你婆婆的老家调查过了，不过她所有的亲戚要么已经去世，要么就是之前逃荒去了其他地方联系不到，你是目前唯一可以联系上的她的家属，同时你作为她的儿媳妇，有照顾婆婆生活的义务，所以我们才会来找你。” 第310章 秦淮茹烧火棍打贾张氏 秦淮茹脑袋一阵阵地发晕，没想到自己现在日子都过成这样了，还会牵扯上贾家这滩烂泥。 “贾东旭不是都已经坐牢了吗？！为什么我还要管他家的事情！？” “贾东旭确实已经坐牢了，但你没有去和他离婚，你们的婚姻关系就没有解除，贾张氏还是你婆婆，在法律上你有照顾她的义务。” “如果你对此有异议的话，可以去跟贾东旭申请离婚。” “我们任务只是来把贾张氏交给你，现在任务完成了。” 公安也知道贾张氏是个麻烦，所以不想在这里耽搁太久，说完之后也不给秦淮茹再次反驳或者质疑的机会，将喇叭交给秦五山之后说： “秦五山同志，以后贾张氏就交给你们看管，请你们给她安排轻度的劳改教育任务，我们会定期过来检查的。” 定期检查是有的，但定多少就不一定了。 “好的，公安同志，我们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秦五山客气地说道，公安也不想久留，免得再生事端，说完之后就骑车离开了，而公安走后，秦五山对着秦淮茹就没那么客气了。 “还看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你婆婆这丢人的玩意儿带回去！” 秦淮茹吓得一哆嗦，虽然万分不愿意，但面对秦五山那像是要吃人的目光，秦淮茹也只能过去扶着贾张氏。 这次也没人提把秦淮茹一家赶走的事情了，毕竟公安说过要定期检查，就算可以用他们在山上走失了这种借口糊弄，但公安刚刚把人送过来，没几天就说人没了也不太像话，至少先过段时间，观察观察公安对这贾张氏到底是什么态度再说。 秦家村的人轰的一下散了，只留秦大牛一家。 秦大牛黑着脸道：“回家！”说完就气冲冲地回家去了。 这不生气也不行啊，一个女儿已经够他丢脸的了，结果现在还牵扯来一个更丢脸的亲家，秦大牛现在都怀疑自己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这辈子要有个秦淮茹来讨债。 其他人也不敢说话，闷着头往家里走。 等回到家，秦大牛伸手一指：“以后你就住那里！” 所谓的那里是个窝棚，夏天漏雨，冬天漏风的，简陋得很。 以前秦大牛要是在山里能抓着活着的野鸡就养在那里等着吃鸡蛋，没东西养的时候就用来堆杂物，脏乱得很，现在秦淮茹也是睡那里的。 贾张氏从劳改农场出来，不说再住进砖瓦房吃香的喝辣的，至少也期待过能住进正常的房子，每天窝窝头能管饱吧。 现在一看那简陋得，稻草都盖不住顶棚的简陋窝棚就老大个不愿意：“亲家，这破屋哪里是人住的，我好歹也是城里人，哪里能住这种地方。” 虽然贾张氏一辈子都没城市户口，但依旧觉得自己是个高贵的城里人，鄙视那些‘乡下人’。 说起来贾张氏一辈子就在四合院里折腾也算是个好事儿，毕竟就她这种人，万一走狗屎运真得到什么权力了，那闹出来的风波绝对不止一个四合院这么简单。 秦大牛抬起手，二话不说直接给了贾张氏一个大嘴巴。 啪！！ 这一巴掌打得贾张氏转了两圈才摔倒在地上，然后整个眼神都清澈了。 秦大牛甩了甩手，妈的这老帮菜脸上一点肉都没有，脸上骨头硌得老子手都疼了。 秦大牛干脆换脚，抬起那48码的大脚照着贾张氏的身上踹了过去。 贾张氏以前肥啊，挨打的时候身上的肥肉好歹能作为缓冲，现在她全是骨头，秦大牛一脚踹上来，她的骨头和秦大牛的脚底板就把她浅浅的一层皮肉给夹住了，那是真疼啊。 “啊！！！疼死我啦！亲家！咳咳……咳咳咳咳……亲家别打了！” 秦淮茹看到贾张氏被秦大牛暴打，眼睛里充满了喜悦和快意。 ‘这老东西过来能帮我分担一点挨打，也算是有点用处！’ 秦淮茹知道贾张氏这种烂人是不会帮自己的，但能做个帮自己分摊火力的沙包也不错。至于自己会不会被贾张氏打，秦淮茹已经不担心了。 以前她对贾张氏言听计从是为了个孝顺媳妇的体面，现在她还会在乎这个吗？ 虽然她现在身子骨不大好，但贾张氏身体更差，自己要是打她了，秦大牛也不会来管，还有什么好怕的？ “去你妈的亲家！去你妈的城里人！你现在就是个劳改犯，还敢在老子面前耍横，老子告诉你！你要么就住那个窝棚里，要么就给我滚去山上喂老虎！” “你自己选吧！” 贾张氏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在劳改农场被其他犯人欺负的经历更是加深了她欺软怕硬的属性，本来还觉得乡下人没见识好糊弄，但秦大牛根本不跟她bb直接就是一同暴打，只能听懂名为暴力的语言的贾张氏彻底怂了，整个人缩成一团趴在地上。 “我住窝棚！我住窝棚！” “咳咳……别打了！别再打了！咳咳……” 秦大牛看到贾张氏如此窝囊的样子，往她身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对秦淮茹道：“贱皮子！你给我管好你这个下贱的婆婆！” 秦淮茹低着头道：“知道了，爸。” “赶紧做饭去！” 秦淮茹又被锁在了厨房里做饭，贾张氏也被勒令进来干活。 贾张氏在秦大牛面前卑躬屈膝，答应得挺好的，但等秦大牛走了之后，她就趴在窝棚的缝隙上往外观察，见秦大牛一时半刻应该不会回来了，贾张氏就来了劲，直接走过去掐了秦淮茹一把，骂道： “你这个贱人是死人啊！？刚才怎么不知道来救我？！” 秦淮茹最近被秦大牛打得都快麻木了，贾张氏掐的这一下对她已经是不疼不痒，不过这也不代表秦淮茹还会惯着贾张氏，她也不说话，而是直接从炉灶里抽出一根一段烧得通红的木柴，直接打向贾张氏。 第311章 闫解成奔向港岛 这烧火棍子啪地一下打在了贾张氏的脖子上，虽然秦淮茹力气不大，但这红彤彤的烧火棍子可是滚烫的。 “妈呀！” 贾张氏惨叫一声，立刻扑倒在地上，用手一摸脖子，觉得又烫又痛，转眼间脖子上已经起了好几个大泡。 贾张氏欺负秦淮茹十几年了，第一次被秦淮茹反击，脑袋还有点转不过弯来，下意识地骂道：“你这个贱人！你居然敢……” 秦淮茹这么多年被贾张氏欺负，如今第一次反过来殴打贾张氏，心里无比畅快，好像这些天被亲爹打骂所受的委屈也发泄了不少。 再次听到秦淮茹的辱骂声，秦淮茹眼中露出凶狠，再次拿着烧火棍子向着贾张氏身上打去。 那烧火棍子打人属实比一般家伙还要厉害得多，贾张氏就算挨打多了也怕得很，就地一个打滚躲开了秦淮茹这一棍子。 但这烧火棍顶端被烧得通红，本身已经非常脆了，在地上砸了一下就爆开了，烧脆木柴的碎片四处飞溅，有些落在贾张氏那张干瘪的老脸上，烫得她哇哇大叫。 “烫死我了！烫死我啦！！” 秦淮茹手持烧火棍，看着贾张氏满地打滚的可笑样子，心里更是痛快无比，再次握着棍子走了过去。 “我让你使唤我！我让你虐待我！我让你骂我！！！”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秦淮茹一边挥舞烧火棍一边痛骂，好像要将在贾家十几年里受的委屈一口气发泄出来，但心中怨恨的对象大概不只是贾张氏，还有她亲爹秦大牛，只是她目前没有反抗秦大牛的力量，只能拿贾张氏来出气。 贾张氏本来还想反抗，但她因为肺炎落下的病根实在是严重，在地上打滚了几下，嚎了几声，这咳嗽的毛病又犯了起来，一咳嗽起来就没完没了，加上那烟熏火燎的，更加加剧了贾张氏咳嗽的力度。 贾张氏直感觉自己的心肝脾肺肾好像都要从喉咙飞出去一般，一时间只顾着咳嗽，根本没力气反抗，原本的怒骂也随着咳嗽的加剧而逐渐变成了哀求。 “别打了……别打了……咳咳……” 但秦淮茹积蓄已久的怨气一朝爆发，哪里是贾张氏一句话就可以喊停的，任凭贾张氏如何哀求，秦淮茹就跟着了魔似的，通红着眼，一棍一棍地打在贾张氏身上。 直到那木柴上的温度渐渐降低，通红的柴火逐渐变成了黑色，秦淮茹力气不足，这才停了下来。 停手的秦淮茹突然感觉一阵头晕，她身体也不好，这次劲儿使大了，身体都有些扛不住，用木柴当拐棍撑着才勉强站稳。 再看贾张氏，这时贾张氏身上，脸上已经烫了好几个大泡，还沾着漆黑的炭灰，虽然秦淮茹的力气已经难以打断她的骨头，但这副样子还不如筋断骨折呢。 秦淮茹缓了一阵，拿手里冷却的木柴指着贾张氏，说： “老东西！老娘以后可不会跟以前似的任你打骂了，你最好乖乖地给我干活，不然老娘就打死你！” “这里可不是四合院，没有人会管你的死活的！” 贾张氏此时两眼发酸，眼泪是哗哗地往下流啊。听秦淮茹说到四合院，她又想起了以前在四合院里优渥的生活，每天不用干活，还可以吃上饱饭，没事儿的时候就拿着鞋底子出门找人聊天，或者直接找个人骂一顿，院子里连一个敢跟自己顶嘴的人都没有。 怎么现在日子就成这个样子了呢？连秦淮茹现在都敢骑到她头上来了。 “老东西！老娘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秦淮茹见贾张氏没有理自己，又一棍子打在贾张氏的脸上。 现在棍子的温度已经降了下去，这一棍就是纯粹的物理伤害了。 “啊！别打了！我听见了！我听见……咳咳！我会好好干活的！我……” 贾张氏再不愿意，但形势比人强，曾经被她欺负的秦淮茹已经骑到她头上了，为了避免再挨打只能低声下气地向秦淮茹求饶。 这时躺在地上的贾张氏看着站着的秦淮茹，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秦淮茹的肚子怎么这么大呢？ “淮……淮茹，你这肚子是……” 秦淮茹冷哼一声，毫不掩饰地道：“老娘怀孕了，不过不是你那个废物儿子的！怎样？！” 秦淮茹现在也是彻底不要脸了，反正要脸也没好处，再说她也有种故意气贾张氏的意思。 老娘就是搞破鞋了！老娘就是给你儿子戴绿帽子了！你能怎样？！ “哎呦……作孽啊……真是作孽啊……” 贾张氏一听秦淮茹是跟别的男人搞大了肚子，瞬间就哭上了，她这辈子虽然贪得无厌，好吃懒做，这不好，那也不好，浑身都是缺点，但总归真心念着贾家传宗接代的大事儿。 现在她儿子坐牢了，孙子也坐牢了，儿媳妇又跟别人搞大了肚子，就这种情况，贾张氏能不哭吗？ “作你娘的孽！赶紧起来干活！” 在秦淮茹的棍棒伺候下，贾张氏只能拖着身子爬起来干活。 深夜，南粤海边。 一群人站在海边瑟瑟发抖，现在天气本就严寒，海边的冷风更是如刀子一般刮人，但这群人全都在冷风中坚持着，没人敢发出一点声音，因为他们是打算偷渡去港岛的。 这事情并不罕见，之前灾荒的时候，至少有几十万人偷渡去了港岛，之后非灾荒的年份虽然数量没那么多，但陆陆续续的也从未停止，偷渡去港岛真正断绝，那基本也是二十一世纪之后，随着内地快速发展，两岸实力倒转之后的事情了。 而在这群偷渡客里，其中一个衣着破烂，胡子拉碴的人正是闫解成。 闫解成听说秦淮茹怀孕之后，不想摊上这个麻烦，直接带着自己的钱跑路，之后他一路南下，打过零工，但因为没介绍信，怕被抓到，闫解成在每个地方都待不长，赚不到多少钱。 到了南粤之后他偶然听说海对岸的港岛那边有发财的机会，正好自己身上还带着案子，如果留在内地，说不定哪天就会被抓起来，为了发财，也为了逃避自己的罪责，闫解成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和一路打零工攒下的一点家底找了一个蛇头。 今天就是他出发的日子。 第312章 厂内事故 黑色的海面上，一阵笃笃笃引擎声传来，振奋了这群偷渡客的精神。 “来了！传来了！” 有人兴奋地发出低吼，但这些偷渡客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见不得光，所以都压低了声音，哪怕周围海浪和船引擎的声音并不算小。 一艘不大的船很快停靠在岸边，一个人从船上跳了下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手电筒，上面用布包着，避免光照得太开引起巡逻士兵的注意。 “验票，上船！” 那人招呼了一声，一群偷渡客立刻挤了上去一一验票。 闫解成也跟着往前挤，等验过票上了船，闫解成的脑袋里还晕乎乎的，好像有点没意识到自己这么做到底意味着什么一样。 等所有人都上了船，那个验票的人喊了一声： “开船！” 引擎再次开动起来，小船缓缓调头，驶离岸边，开向港岛。 有些人在开船的时候默默看着岸边，好像意识到自己可能永远没办法回来了，但更多人就是低着头不说话，心里满怀着在港岛能够发大财的美好畅想。 随着船越开越远，已经看不到陆地了，船上有人开始说话，聊聊自己是哪里人，为什么要去港岛。 有些人回答了，有些人没搭理，闫解成就是后者。 一直到前方再次看到了陆地，有人忍不住喊：“港岛要到了！” 船上的偷渡客都激动起来，就连精神好像一直掉线的闫解成此时也来了精神，看向远处亮着大片灯火的陆地，闫解成握紧了拳头，暗暗发誓道： ‘我要发财！我要成功！我一定要过上吃香喝辣的优渥生活！’ —————— 不知闫解成未来能过得如何，四九城这边时间飞快地过了半个月左右。 南易自从和丁秋楠闹崩之后就再也没出现，只有一次南易的徒弟过来求丁秋香想让她和南易和好，结果被丁秋楠直接赶走了，后来这些人也就没再来了。 丁秋楠也不愿意再去想南易的事情，因此就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医务室的工作当中。 正好祝卿安‘身体不适’请假了，医务室的工作就基本上由丁秋楠和林治国两人来处理，一下变得辛苦了不少。 辛苦的原因还就是她丁秋楠。 轧钢厂这男人窝里难得来个漂亮姑娘，厂里的大批单身汉可都盯着丁秋楠了。以前祝卿安虽然更漂亮，不过只要不是真的活腻歪了，谁也不敢去染指那一位，甚至于之前祝卿安还在工作的时候，哪怕不少工人已经对丁秋楠有心思了，也不敢直接来医务室搭讪，就是怕把祝卿安弄烦了，到时候保卫处说不定能把人给拆了。 现在祝卿安请假，正好不在厂里，面对这么一个漂亮的医生，就算性子冷淡，也有不少男人趋之若鹜，导致最近医务室的工作量直线上升。 林治国对这些工人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不过反正现在祝卿安不在，医务室也没那么多规矩，只要没人越界，林治国也懒得去阻拦，不然平白无故得罪一批工人也不是好受的。 至于当事人丁秋楠自己，刚刚经历过南易的事情，丁秋楠现在对处对象这件事毫无兴趣，对很多工人明里暗里的搭话示好全都视而不见，只是平静给他们处理伤口或者开药治病，没有任何多余的话。 除了许大茂之外，其他人都没机会跟丁秋楠多搭两句话。 不过丁秋楠这么做倒是给她赢得了不错的口碑，至少医务室里的人都夸她医术好，专业性强。 甚至连白万里在医务室里都听说了，方强带来的消息。 “没什么所谓，口碑再好也只是一个厂医而已，留还是走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丁秋楠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影响祝卿安的位置，说到底两个厂医已经足够应付厂里的基本工作，有没有第三个其实影响不大，轧钢厂的领导里没人会因为一个厂医去拂了白万里的面子。 中午吃过午饭，白万里躲在办公室里摸鱼打游戏，突然办公室的门被人砸响。 “处长！不好了出大事了！” 白万里听了心里一震，立刻收起游戏机道：“进来！” 方威一脸焦急地冲了进来：“处长，钳工三车间发生事故了！” ‘三车间？不是以前易中海那个车间吗？’ 白万里心里有疑问，但办事却没有耽搁：“走！立刻调人，跟我过去封锁车间进行调查！” 白万里自从上任这个处长之后，案子办了不少，但还是第一次遇到严重的厂内事故，这次白万里亲自带队去了三车间。 到了三车间外，此时已经有大批工人聚集在车间外面往里张望。 方威见状，抽出警卫棍喝道：“都让开让开！你们都没事干了是吧？！事故有什么好看的，赶紧让开！” 其他保卫员也跟着喝令工人退后，飞快地将围观的工人和车间隔绝开来，留下一队保卫员守住车间门口之后，白万里带着剩下的人走了进去。 这会儿是午休时间，车间里面没多少人，十分空旷，有一个工人脸色苍白地靠在机器边上，白万里走过去一看，他整只手和小半截胳膊已经全部卷进机器里面去了。 这工人虚弱地说道：“白、白处长……救我……救……” 白万里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事的，医生很快就会过来。”然后拿出自己的烟盒抽了支烟点燃之后塞进他的嘴里。 “先吸两口烟提提神，别晕过去了！” 受伤的工人用力地吸着烟，浑身的冷汗不停地往下流。 除了给支烟之外，目前白万里也做不了什么，如果只有手指卷进机器一点，白万里还能把机器撬开，把手拿出来，但现在胳膊卷进去太深了，硬扯肯定不行，要救人只能把机器全部拆开，白万里不擅长这个，硬砸只会造成更严重的二次伤害，现在只能等医生和厂里的工程师过来了。 白万里叫来一个保卫员，让他扶着受伤的工人，免得他坚持不住晕倒，然后把三车间的车间主任郭大撇子拽到一边。 “姓郭的，给我说发生了什么事！” 第313章 事故调查 郭大撇子哭丧着脸说：“白处长，我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我刚刚吃完饭就在休息，哪里想到会有人在车间里出事故啊，有工人通知我出事了我才马上赶过来的！” 郭大撇子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这辈子是完了。 之前三车间出了易中海这个敌特，郭大撇子就被上面记号了，虽然还待在车间主任的位置上，但一辈子都没升职的希望了，能在这个位置上混到退休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结果郭大撇子连这样的幸运也没有，这次他管理的车间里又出了事故，无论最后调查出来的事故原因是什么，他这个车间主任都别想撇清责任，这个主任肯定是当不下去了。 毕竟，这么大个锅总不能指望老杨来背吧？ “当时去通知你的工人是谁？！” “是他，孙抗日！” “孙抗日，你过来，给我说清楚你是怎么发现工人受伤的，当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人或者奇怪的事情？” 孙抗日也就是个普通工人，第一次面对神色严肃的白万里还是有些紧张的：“刚、刚才我和几个工友吃完午饭，想找个地方休息的时候，突然听见车间这边传出了惨叫声就赶紧跑过来看，结果就看到程远的手卡在机器里了，那个时候我们还撞见吴思友从车间里跑出来？” “那个吴思友人呢？” “不知道，那个时候我们看程远卷进机器里面了就着急忙慌地过来关停机器，没人注意吴思友跑到哪里去了。” “那个吴思友平时和程远的关系怎么样？” “不大清楚，我们和他们两个都不太熟。” 白万里再来到程远身边，问道：“程远，是不是吴思友弄伤你的，你跟他什么关系？” 程远哆哆嗦嗦地抽着烟，脸色苍白，人好像已经快晕过去了。 但刚才白万里提问的时候，注意到程远的眼睛胡乱转动了一下，不是颤抖，是快速的转动，显然白万里的话让他很慌张。 慌张什么？他和那个吴思友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虽然白万里有些怀疑，但程远现在这个状态说自己意识涣散，无法正常回答问题，白万里也没办法对他上大记忆恢复术，只能想办法先找到吴思友再说。 “方强！立刻去保卫处通知刘能派人搜查整个轧钢厂，同时派人去门岗询问有没有工人闯岗出去，一定要尽快找到吴思友！” 现在白万里也只能期望这个吴思友没有跑出轧钢厂，不然在这个没有监控的时代，人一旦跑到外面去了，那真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想抓也抓不到。 白万里下命令的功夫，老杨、老李还有吴书记这些厂里的领导，以及林治国和丁秋楠都前后脚地赶到了车间。 不过老李衣服上的扣子似乎没有扣好，不知道刚刚是不是在办公室里办事。 而老杨急匆匆地来到白万里面前：“白处长，情况怎么样？！” “工人的右手几乎整个卷到机器里面去了，情况很严重，根据几个工人的当时跑掉的一个叫吴思友的工人有伤人嫌疑，我已经派人去搜查吴思友了。” “方威，你带这几个工人再去询问一下详细的情况，还有去找几个跟程远、吴思友关系亲近的工人问问他们关系什么样。” “是，处长。” 孙抗日和他的几个工友听见这话，还以为是要被带去保卫处审讯呢，两腿不住地打颤：“白处长，我们没有撒谎啊，可不是我们伤人的。” “我没有怀疑你们，这只是正常的流程，我们需要了解当时的详细情况，你们不用担心。” 老杨也跟着说道：“只要你们没有犯错，保卫处是不会冤枉坏人的，好好配合保卫处的工作。” 两个领导都开了口，孙抗日等人也安心了不少，跟着方威去别处问询详细情况了。 而领导们这时也站到了受伤工人的边上，焦急地看着林治国跟丁秋楠试图把工人的手给挽救出来。 这会儿最焦急的恐怕就是老杨了，去年厂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这个正厂长的地位也在老李的冲击之下风雨飘摇，本来想过了一年，趁着新年新气象好好做点成绩出来，把老李的势头给压下去，结果这一开年就给来了这么个惊喜，老杨现在的心情只怕是大暴雨了。 “林主任，情况怎么样？！” “不行，杨厂长，工人的手在机器里面卡得太深了，现在只有完全把机器拆开才行！” “快去请梁总工过来！” 轧钢厂的机器跟国外的虽然不能比，但在国内已经属于比较先进的了，是重要的国有资产，一般工人谁也不敢说把机器拆开来研究研究，万一装不回去，或者出现了什么故障，一个国家罪人的名头下来足以叫一个人彻底完蛋，这种复杂工作只能请工程师过来。 轧钢厂的工程师叫梁兴军，今年五十多岁，头发已经全白了，看来工作压力是真的不小。 梁总工到场之后立刻开始着手拆开机器，这个过程复杂又漫长，而且在拆解零件的时候难免会挤压到程远的伤处，让程远痛得叫喊起来，脸色越发苍白，烟头掉在地上，整个人恍恍惚惚的，看着随时要晕过去。 林治国看程远的状况已经非常危险，和丁秋楠商量之后给程远打了一针药剂进去，旁人不清楚是止痛药还是别的什么，但总归是能让程远继续撑下去的东西。 这边机器还没拆解完，方威已经回来了。 “处长，有结果了。” “别打扰梁总工拆机器，去那边说。” 白万里把方威拉到了一边，老杨老李他们也跟了过来，反正梁总工拆机器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还听听保卫处这边有没有结果。 “说吧，什么情况。” “根据孙抗日和他的几个工友说，他们当时是听到惨叫声之后再跑过来的，到车间门口的时候正好撞见吴思友跑出来，然后再看到程远受伤，他们没有亲眼看到是不是吴思友把程远推进机器里的。” “厂里都搜过一遍了，找不到吴思友，门岗那边也问过了，今天上班之后就没有工人出去，不过我们在东北角落的一个墙根下面发现了一个小洞，周围还有新的挖土的痕迹，怀疑吴思友可能从那个洞逃走，我已经通知老刘去搜查了。” 第314章 调查，探讨案情 “那吴思友和程远的关系呢？” “我们找他们熟悉的工人问过了，有个小子支支吾吾的，我们把他拖回去审了一顿，原来吴思友跟程远是一条道里的兄弟，他们经常去找暗门子，尤其是程远，据交代他玩得很疯，一个月至少去找六七次暗门子，那小子也跟他们去玩过几次，所以知道情况。” 吴思友和程远身上果然有见不得光的事情。 白万里想到刚才询问程远的时候他那个慌张的样子，暗道：‘这小子果然是有问题，原来是个瓢虫，刚才被我问的时候那个害怕，是因为怕被揭穿去找暗门子的事情，还是说因为去找暗门子引发了其他问题呢？’ 说起来程远和吴思友两个人在中午午休的时候，不找个地方抽烟，要么躺一会儿，反而是出现在空无一人的车间这件事就有点奇怪。 不过现在这也只是白万里的猜测，吴思友没找到，程远的状态也没办法上手段审问。 “方威，赶紧多派几个小队的人出去，尽快把吴思友给我抓回来！” “是，处长！” 方威跑出去之后，白万里对老杨和老李说：“几位同志，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今天的事故这个吴思友有很大的嫌疑，具体是有预谋的故意伤人还是争吵发生的意外还无法确定，等抓到吴思友，审讯有了结果之后我会再通知各位的。” 老杨满脸心累的表情：“辛苦白处长了。” 轧钢厂一开年就发生事故这已经够难看的了，结果这事情有可能还不是机器老化导致的意外，还存在是工人之间互相伤害的可能性，如果真是这样，老杨都不知道这件事的报告该怎么打上去，不心累才怪啊。 老李这会儿怕是有些幸灾乐祸吧，虽然出了事故他也要承担一定的责任，但损失和打击肯定比老杨少得多就是了。 “不辛苦，这都是分内的事。” 白万里说着场面话，反正这事跟他没什么利益牵扯。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梁总工终于拆开了整个机器，露出已经血肉模糊的程远的手臂。 林治国和丁秋楠赶紧动手，小心翼翼地将程远的手臂从机器的夹缝中取了出来，虽然这个过程一定很痛，但也没办法，只有更快一些才能减少程远的痛苦。 好不容易将手臂取出之后，林治国道：“丁医生！你拖着他的手！” 丁秋楠照做，然后林治国赶紧拿出止血药和绑带给程远止血，涂药和绑绷带的手法都比较粗鲁，但这时候也管不了程远痛不痛了，医务室的医疗条件有限，只能做最基础的处理，止血之后还是要尽快送去医院，要是因为害怕伤者疼痛而拖拖拉拉的反而会造成更严重的伤害。 飞快地将程远的手包好之后，林治国说：“血止住了，赶紧把他送去医院，说不定手还能保住！” 这保住是字面意思，受了那么重的伤，程远一只手残废是必然的，如果送医及时，那就不用截肢求存，以后这手虽然肯定做不了精细工作，但或许还可以拿一下碗，或者给自己穿一下袜子，再耽搁整条胳膊说不定都没了。 “我的车准备好了！赶紧坐我的车去医院！” 老杨早安排好了自己的车，第一时间把程远送去医院，因为厂里的事故也是分等级的，如果事故里死了人那就是大事故，如果人没死，只是受伤，那就是小事故，如果人受伤了但没截肢，那就是特别小的事故。 现在事故已经发生，老杨只能寄希望于不要演变成死人的大事故，不然他这个厂长未必还能挺过今年了。 程远被送去医院之后，厂里这边就暂时告一段落，三车间的工作肯定要暂停，出了事故老杨还得往上面打报告，不出意外的话上级单位那里还要派工程师过来检查出事故的机器到底存不存在问题，以防下面有人弄虚作假。 老杨也要做些运作，尽量把这件事的影响减轻一些，免得自己一开年就吃个处分。 老李肯定也会做出相应的对策，要借着这件事尽量打击老杨的声望和地位，这两人可有得折腾呢。 白万里则回了保卫处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乎呢，方威就拎着两瓶汽水和一包油纸包进来了，打开一看，原来是花生拌猪头肉。 “咋的啊，方威，大白天的找我以汽水代酒来了？” “嗨，处长，这不是今天的事故有些蹊跷，我想来听听您的意见吗？” 保卫处是执法单位，内部的人经常讲某个案子有多么多么难破，或者针对最近发生的案子分析分析，说说自己的看法，这很正常，就跟当兵的喜欢讲自己当年用过的哪门炮，哪杆枪特别特别牛逼一样。 白万里捏了一粒花生米往嘴里一丢，说：“有啥好蹊跷的，程远卷进机器肯定跟吴思友有关，这保准没错。” “我也是一个想法，那处长您说这吴思友到底是有预谋的，还是发生了意外呢？” “那就得看吴思友有没有那个动机，一般杀人跟伤人案的起因无非就是情仇财色，这两人一起去找过暗门子，要有动机的话，财和色的可能性最大，要么是有个吴思友特别喜欢的姑娘他没睡上，让程远给睡了，心里不爽想要报复，要么就是因为在暗门子身上花的钱引起了一些争端。” “对了，你之前审的那小子交代了那暗门子的位置没有，还有他有没有说起吴思友和程远有没有因为暗门子起过争执？” “暗门子的位置已经交代了，后一个还没问，不过他说他就跟他们去玩了三次，对他们之间的情况也不是特别了解。” “嘿，这小子敢说出来三次，实际去的次数肯定不止三次，方威，去叫人再给他揍两顿，看看这小子的嘴有没有在炕上那么结实。” “好嘞。” 第315章 吴思友落网 方威屁颠屁颠地跑出去审讯了，结果不到三分钟就跑回来了，白万里都愣了。 减去来回走一趟的功夫，这小子坚持了有两分钟没有啊？ 现在的小年轻这么虚吗？ “处长，那小子交代了。” “说吧，到底啥情况？” “其实这小子跟程远他们去玩了有十几次了，熟得很，有一次他见到程远偷偷地跟吴思友借钱，大概是玩得太狠，兜里的钱不够花了。” “哈？玩女人玩到把自己的钱全部搭进去，这小子也是个人才，不过这小子既然没钱的话，大中午的突然跑到没人的车间里就有个解释了。” 之前程远那心虚的样子就引起白万里的怀疑了，现在知道他手头紧张，白万里自然怀疑这小子是趁着中午没人去偷工件的。 这种事情不少见，有很多工人都会偷厂里做坏了的废件去废品回收站卖掉，少则卖个几毛钱，多则能卖一两块来贴补家用。 保卫处有时候查得严，有时候宽松一些，一年下来，少的时候能抓到几十个，多的时候几百个这样的工人都有。 白万里来的时间不长，而且这种小事一般也不需要他过问，但方威这个警卫科科长管的就是厂里的纪律，这种情况可看得太多了。 “这小子去嫖得散尽家财，想从厂里偷东西补窟窿也不奇怪，不过就是不知道那个吴思友是什么情况了。” “这也得等老刘把人抓回来再说，不过这小子真要是抓到了，老杨可又要头痛了。” 一开年就出了这么个事儿，老杨肯定要受到上级的责问，而且现在还在分厂工人过来交流学习的时间，老杨本来还想从分厂拉拢人才过来壮大自己的队伍，以应对李怀德越来越强的攻势。 这个节点闹出这么一档子事，老杨的威信肯定会受到不小的打击。 那些原本想要站老杨的分厂工人看到这个情况肯定也会犹豫，怀疑跟着老杨混有没有前途，老杨到底靠不靠谱。 如果老杨无法挽回局面，回头让老李拉拢了更多的人，那他这次辛辛苦苦推进更多人来厂里学习交流的工作真是为老李做嫁衣了。 方威嘿嘿一笑：“可不是嘛，说起来他这个厂长当得可真闹心。” 话说刘能接到去搜捕吴思友的任务之后，立刻调来了几个小队的保卫员，其中一部分沿着可能是吴思友逃脱的那个洞往外的路途搜索。 刘能自己则带着两支小队直接骑着自行车赶往吴思友住的院子。 按照刘能的经验，一般人犯事儿之后会特别害怕，心慌意乱之下会下意识地往自己住的地方跑，就算不躲在家里，也会潜伏在家附近的草丛，矮坡下面。 刘能飞快地踩着脚蹬子，那自行车的链条都快踩出火星子来了，不到十五分钟就赶到了吴思友居住的院子。 刘能跳下自行车，喊道： “小江，你带人去周边搜查，其他人跟我进去！” “是，科长！” 刘能带着一队保卫员气势汹汹地走进四合院，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不认得刘能，抬着脸问道：“小伙子，你们找谁啊？” 刘能一转头，问道：“吴思友回来没有？” 刘能虽然没有故意吓人，但他本来就长得比较……粗糙，加上接近一米八的个子在这个时代也算是大高个了，那一身气势直接把老太太吓了一跳，磕磕巴巴地说道：“回……回来了……就在……就……” 这老太太说话实在是让人着急，但对年纪这么大的老人，刘能又没法子给他上才艺。 咔嚓！ 就在此刻，后边院子里突然传来了东西碎裂的声音，刘能眼睛一瞪，喝道：“快去看看！” 一群保卫员一起冲向后边院子，那老太太则坐在椅子上连连拍着胸口：“吓死老太太了……” 刘能来到四合院中院，正好看到一个人影从院墙上翻过去，身上还背着一个包裹，刘能大吼一声：“吴思友！！！” 这一声气势十足，宛如晴天炸雷，那人影瞬间被吓得一哆嗦，这让刘能确定了他确实就是吴思友。 同时这一声也是给在外面搜寻的保卫员一个信号，这样就可以形成内外两面包夹芝士。 刘能迈开脚步向着院墙冲了过去，纵身一跃，两只手抓住院墙顶端一用力，双臂都扒在了院墙上面，后面跟来的保卫员托住刘能的双脚一用力，刘能一个翻身就从墙上翻了出去。 落地之后，刘能抬头一看，吴思友正背着包裹往前跑，但被刘能刚刚一声大吼吸引过来保卫员从右边冲了出来，逼得吴思友只能往左边逃跑，刘能见状赶紧追了上去，同时拿出自己的警卫棍，瞄准之后用全力扔了出去。 砰！ 吴思友背着的包裹给他做了缓冲，但警卫棍砸出去的冲击力还是让在高速奔跑中的吴思友失去平衡，身体踉跄，速度立刻降了下来。 而后面两个年轻保卫员飞扑过来，瞬间把吴思友压在地上。 刘能走过去一脚踩在吴思友的背上，骂道：“娘的！龟孙子你还想跑是吧？！” 吴思友一转头，看到是大名鼎鼎的保卫处三大蘸酱之一的刘能，一瞬间就想哭了。 “刘、刘科长……” “别嚎了，老子听着烦，赶紧跟我们回去吧，处长都等着呢。” 刘能一边说一边扯下了吴思友身上的包裹，打开来一看，里面塞了一些钱，大约一百多块，几件衣服，都没有叠，只是随便塞进里面的，明显是想跑路。 不过除了衣服和钱之外，包裹甚至还有一件粉红色的兜兜。 当刘能把那粉红色的兜兜拿起来的时候，所有保卫员都笑了。 刘能也绷不住了：“你小子玩得挺花啊，到保卫处之后可要把你做的事情给我好好交代交代，带走！” 第316章 审讯，吴思友认罪 “处长，吴思友我给抓回来了，您看怎么处理？” 刘能回来跟白万里汇报抓到人的时候，白万里跟方威都吃喝得差不多了，白万里擦了手道：“走，去审审吧，看看这吴思友身上到底有点什么幺蛾子。” 白万里前面走着，方威跟刘能跟在后面，三人到了拘留室。 吴思友本来垂头丧气地坐在拘留室的角落里，听到脚步声了，抬起头一看。 妈呀！差点吓死！ 白万里现在在轧钢厂也算是威名赫赫了，而且这个吴思友犯了事儿，本来就心里有鬼，现在看到一位负责执法的大领导站在自己面前这能不慌吗？ “带去审讯室去。” 吴思友这害怕的样子让白万里觉得他是有预谋伤害程远的可能性不大，毕竟样子太怂了，不过还是要审了再说。 吴思友被提到审讯室去，白万里三人坐着。 “吴思友，知道抓你来是什么事儿吧，你是自己老实交代，还是我们来帮你老实交代？” “我……这……” 吴思友看了看坐在眼前压迫力十足的三个领导，浑身冷汗直冒，说话却磕磕巴巴的，眼珠子转个不停。 落在保卫处手里他是真的害怕了，吴思友也不是不想交代，只是不知道要交代到什么程度，要是一不小心把保卫处没查到的一些事情也给说了，这不是坑了自己吗？ 白万里就不喜欢这种浪费时间的小心眼子，怎么着，进了保卫处你还想蒙混过关不成？ “你们俩谁来教育教育他？” 刘能正要起身，却被方威一把拦住。 “老刘你坐着，你刚刚抓人也辛苦了，就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刚刚喝多了茶水，现在正好要活动一下。” 刘能反正已经有抓人的功劳在手，谁来用刑对他来说确实问题不大，也就让给了方威了。 方威嘿嘿一笑，拿来一根钢管，那张在旁人看来温和宽厚的肥脸此时在吴思友的眼里却满是阴险和奸诈。 “方科长！我会交代的！” “我什么都会说的！方科长！白、白处长！” “我什么都……啊！！！” 虽然刑到临头了，吴思友知道悔改了，但方威还是先给他上了一通才艺，让他充分认识到保卫处的手段，知道厉害之后待会儿交代得才会更加痛快。 不然他没受过刑，一会儿觉得交代得差不多了又开始磨叽，那烦不烦啊。 事实证明小心眼太多的人忍耐力都不怎么样，方威才给他上了两分钟的擀面杖就彻底软了。 方威重新回到白万里身边坐下，白万里淡淡地问道：“说吧，中午的事故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思友被白万里的声音吓得一哆嗦，虽然腿还疼得厉害，但也不敢耽搁，低着头老老实实交代道：“今天中午吃完饭，我寻思着车间里应该没人，又正好最近我手头有点紧张，就想去车间里偷点零件拿去卖。” 刘能附到白万里耳边低声说道：“处长，这小子说没钱是假的，我抓到他的时候他带着包裹想跑，里面有一百多块钱呢。” 一百多块对白万里、刘能这些领导干部来说不算多，但对一般工人来说，家里能存下个一百多块真的很不错了，就算在四九城里，家里没办法一口气拿出一百块现金的家庭也比比皆是。 吴思友这小子怕不是没钱生活了，而是出去找乐子的钱不够了。 吴思友看得到却听不清刘能跟白万里说的悄悄话，心里直打鼓，但他也没资格询问，只能继续往下说：“我到了车间，没想到正好撞见程远也在那里，手里还拿着一个零件往怀里塞。” 白万里心想：‘之前我还想一年里那么多工人偷零件去卖就没有撞上的吗，没想到还真有。’ “我……我跟程远一起玩过几次，也熟悉，正好程远也看到我了……” 白万里用腿碰了碰方威，方威脸色一板，骂道：“什么玩过几次，不就是一起去找暗门子吗？你当我们还不知道吗，还敢跟我们打这种马虎眼，皮又痒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刚才一时糊涂了，我们是去找暗门子了。” “别废话，继续往下说，后来你们是怎么闹出事故的？” “我跟程远打过招呼之后就从今天做坏的废件里面拿了一个，本来想走的，但我看到程远拿了四五个零件还想拿，虽然这小偷小摸的不少见，但他一次性拿的零件实在是太多了，就算现在衣服穿得厚也不一定盖得住，我担心他这样子会被发现，如果他被保卫处抓到了，肯定也会把我招供出来的，所以我就跟他说少拿一点。” “程远说他最近真的手头紧，不肯放下零件，我俩就推搡起来了，然后不小心撞开了一台机器的开关，机器运作起来的声音很大，我们担心会引来其他工人撞见我们偷东西的事情，就赶紧把零件放回原位，然后一起想去关掉机器，结果就正好撞在一起。” “撞到一起之后我很恼火，那时候我觉得就是程远这家伙碍事，要不是他太担心，一次性偷太多零件，或者他肯听我的劝少拿几个的话也不会有那么多事，当时我脑子一热，就忍不住推了他一把，结果……” “结果就把程远给推到机器里去了？” 吴思友失魂落魄地说道： “是……看到程远卷进机器里之后我很慌，赶紧关掉了机器，但又听到外面有工人的声音，我怕被人抓到就马上跑了，我知道正门出不去，就从后面的一个狗洞钻了出去，回家收拾了东西，想去乡下也好，去其他地方也好，找个地方先躲一阵。” “结果还没跑远，就被刘科长抓回来了……” 吴思友交代的整个过程说起来也很简单，没什么波澜壮阔，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就是两个坏分子想偷东西的时候互相拖累结果引发的惨剧，不过这俩都不是什么好人，有这种下场也是报应。 “幸好你没跑掉，不然你就是逃犯了，到时候要是被公安或者保卫员撞见，开枪击毙你也是你活该的。反正都交代那么多了，再详细说说那个暗门子有多少人，你跟程远分别去了几次，你提供的信息要是能帮助我们捣毁这个暗门子团伙，也算你戴罪立功，到时候能争取给你少判一两年的。” 第317章 老杨又发愁了 反正都已经交代了那么多了，吴思友也不想再受皮肉之苦，所以对那个暗门子的情况就老实交代了。 吴思友确实去过很多次，对那个暗门子的位置，环境，人数都比较熟悉，给保卫处提供了不少资料。 白万里对这个吴思友的认罪态度尚算满意，道： “很好，之后在报告里我会写上你提供的情报的，至于愿不愿意给你减刑就看法院那边怎么判了，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 “我知道了，谢谢白处长，谢谢白处长。” 吴思友低着头向白万里道谢，虽然白万里说得很清楚，法院不是一定会给他减刑，但白万里一个大领导能对他这个犯事的人说这样的话已经足够让他感激了，不好好感谢一下，如果白万里不在报告里写上这点，那么减刑的事情就是彻底没希望了。 “叫人把他带去拘留室吧，之后再通知公安过来接手。” “是，处长。” 等走出审讯室之后，白万里对刘能说： “老刘，这活交给你了，带点兄弟去把那个暗门子的窝点给端了！” “处长，这次您不带领行动吗？” “我就不参与了，要回家陪卿安，你们去吧。” 去扫暗门子有很大机会能光明正大地看到一些白花花的东西，在这个禁欲的时代也算是个特殊的‘福利’吧，所以对于那些血气旺盛的男人来说，扫暗门子可能比扫荡鸽子市分物资还要有吸引力。 不过白万里兴趣不大，毕竟这个年代的人普遍营养不良，那些暗门子也没啥好看的，白万里真要想看，仓库里又不是没有小电影或者带颜色的杂志，凑那种热闹干嘛。 ‘嫂子都怀孕好几个月了，真亏处长能憋的住！’ 刘能心里暗暗佩服白万里的‘定力’，方威听了这事儿也没掺和。 毕竟暗门子不是厂里的人，抓捕他们本来就是治安科的工作，白万里没下令，或者刘能没向他求助，自己插嘴想掺和一脚就变成了抢功劳，这种得罪人的蠢事儿方威才不干呢。 之后三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白万里坐下之后就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打给了老杨。 “杨厂长，我们刚刚抓到了逃跑的吴思友进行了审讯，现在已经了解清楚情况了，麻烦你过来听一下吧。” “白处长，吴思友到底犯了多少事，能不能先给我透露一下。” 老杨现在心里慌啊，吴思友这个工人虽然不是他的什么心腹，但显然也是他生产部门的人，吴思友犯的事情多大，对老杨就会产生多大的影响，尤其是在他和李怀德斗法越来越激烈的时候，这吴思友的存在就是老杨身上直接露出来的一个大弱点。 老杨想提前知道点消息，哪怕比李怀德早半个点也好，他也能针对这件事多做出点布置。 白万里拒绝道： “不好意思，杨厂长，我刚刚也通知了李副厂长和赵书记，他们一会儿就要过来了，我看还是一会儿一起说吧。” 白万里可不想帮老杨，虽然在厂里人看来杨国明似乎比李怀德正直不少，但白万里清楚老杨身上的破绽和漏洞不比李怀德少，身上不干净还不是最糟糕的，关键是他在电视剧里后来被老李给拉了下去，虽然老李是借着起风的便利，但老李能抓住这股风，老杨却抓不住，可见老杨的能力确实不如老李。 如果白万里帮了老杨，以后是不是还要收拾掉李怀德，免得他起风之后对付老杨顺便把自己也给牵扯下去，可要对付李怀德，就要对付他的岳父，这可要消耗不少精力和人脉。 可为了一个能力不咋样的老杨，白万里才不想这么费功夫呢。 白万里的身份和功勋摆在这里，身后又有武装部做靠山，老杨根本拿他没辙。 只能叹息连连地挂断了电话，白万里之后又打电话通知了李怀德跟赵书记，不到十分钟的功夫，轧钢厂三大领导又在白万里的办公室里齐聚了。 “各位同志都到了，我也不耽误大家工作的时间，现在说明一下关于今天中午发生在厂里的事故，我们保卫处的调查结果，经调查，三车间三级钳工吴思友……” 白万里平静地宣布了调查结果，老杨听完之后感觉整个人快要裂开了。 嫖娼，盗窃，伤人，逃逸。 这四件事哪个都不是小事啊，还全集中在吴思友一个工人身上了。 这往小了说，是吴思友的个人问题，他就是个坏分子，是国家的蛀虫，但往大了说，工人成这个样子，车间主任有没有责任？你这个车间主任是怎么管理和教育工人的？ 那车间主任又是归谁管的呢？这问题一层层往上，最后就会捅到老杨那里。 你这个厂长是怎么干的？！怎么把工人管理成这个样子？！ 这个不是瞎猜，因为李怀德绝对会借着这件事来打击老杨。 这件事现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老杨自己也知道李怀德会这么做，但他现在已经无法阻止，谁叫这么大一个漏洞已经暴露出来了呢。 而且程远虽然是这次的伤者，但他也参与了嫖娼和盗窃的事情，问题也不小。 面对这些麻烦，老杨也只能等回去之后和自己的下属开会商量李怀德会如何针对这些问题进行攻击，然后再慢慢思索应对之策了。 虽然知道该这么做，但老杨还是愁得头疼，那眉毛就跟插了几根钢钉进去锁死了似的，紧紧皱着，一点都舒展不开，心烦意乱之下，老杨下意识地拿出烟盒来想抽根烟冷静一下。 不过赵书记用腿撞了撞老杨。 老杨一抬头，这才反应过来，现在还在保卫处呢。 因为祝卿安怀孕的事儿，白万里都戒烟好几个月了，之前厂里领导几次给白万里递烟他都不接，领导们也就知道了这事儿。 老杨赶紧收起烟盒，站起身道： “白处长，非常感谢保卫处的辛苦工作，关于这件事情我们还要回去讨论一下，后续的处理会议会再通知白处长时间的。” “好的，到时候我会出席的，慢走，杨厂长。” 第318章 两场会议，丁秋楠献殷勤? 白万里知道关于这次事故的处理会议今天肯定是开不了的，一来程远还在医院手术都不知道有没有结束呢。 二来这件事影响不小，老杨需要跟自己的下属开会商讨对付李怀德的战术，李怀德同样如此，两边都需要时间来准备，等他们准备完了，厂里就该开会了，到时候两边的斗法一定相当精彩。 李怀德是最后一个起身的，在老杨和赵书记都走了之后，李怀德对白万里说： “白处长，下个星期天我想邀请你光临寒舍吃顿晚饭，不知白处长意下如何？” 之前老杨跟老李都有不少想拉拢白万里的动作，白万里都不太感冒，这次李怀德是直接来了。 白万里笑道： “李怀德同志的家可称不上寒舍，到时候我就打扰了。” 李怀德满脸笑容，道： “白处长愿意光临真是荣幸之至，到时候我一定准备好酒菜好好款待白处长。” 李怀德从保卫处告辞出来之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跟自己的秘书说：“通知所有副科级以上的人过来开会，有大事要商量。” 王传家没有多问李怀德为什么这么高兴，转身去通知李怀德这边的下属了。 李怀德主管后勤，后勤部门里副科级的领导大部分都是坐办公室的，不用在一线工作，所以随时通知过来开会也没什么影响。 这些人来到李怀德的办公室之后，也看出了李怀德的异常。 虽然李怀德大部分时间都是笑呵呵的一副笑面虎的形象，但做下属的最重要的本事就是看领导的脸色，这些跟了他好长时间的下属自然分辨得出李怀德是真笑还是假笑，今天的李怀德显然非常开心，这点大家都看得出来。 李怀德见众人都到了，咳嗽了一声，控制住脸上的表情，道： “今天中午事故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现在保卫处那边已经有结果了。” 李怀德将保卫处的调查结果告诉众人。 一个科长冷笑道： “姓杨的整天说自己把工厂管理得如何如何好，结果就出了这么两个工人，犯了一堆的事儿，这次姓杨的肯定要栽一个大跟头！” 虽然在外面，老李的这些下属对老杨也得称呼职位，叫杨厂长，不过在只有自己的人，尤其是李怀德在场的时候，他们都是喊姓杨的，或者直呼其名杨国明，以示对李怀德的忠诚，表明他们心里的厂长只有一个李厂长。 李怀德抬起有不少脂肪堆积的下巴说道： “今天我叫大家来开会，就是要集思广益，大家商量一下用这件事对付老杨的对策，只要这次的事办好了，大家的奖励一定少不了。” 李怀德没瞎扯太多东西，直接给出了最现实的物质奖励，毕竟他管后勤的，油水丰厚，用钱砸人的法子又简单又有效，干啥不用。 众人脸色一喜，眼睛都冒出光了。 因为过去这样的奖励也有不少次，李怀德每次都兑现了承诺，让他们一个个都吃得饱饱的。 就冲不干画饼，能够兑现承诺这点，老李就比现代的不少老板不知道好了多少，要是老李一出生就是改开之后，能够自由做生意的时代，他取得的成就说不定能比做领导更大。 而众人的思维和积极性也被李怀德许诺的奖励调动起来，很快所有人分成两边，一边以李怀德这边的角度发动攻击，另一边模仿老杨那边的人，以他们的思维去分析老杨那边受到攻击之后会如何反击，他们再该如何应对，就像内部做了一场模拟辩论。 而同一时间，老杨那边也在开相同的会议，不过相比老李这边，老杨这边的气氛就显得有些愁云惨淡了，毕竟他们也知道这一战不好打了，他们讨论的，可能只是怎么才能输得少一点而已。 白万里知道老杨跟老李两边都在开会，而且开会的内容肯定都很好看，不过白万里如今的身份也不好参与他们的内部会议，只好继续在办公室里摸鱼，然后到点下班。 白万里推着摩托车从保卫处出来，沿途上遇到的工人都跟他打招呼，白万里也笑着一一回应。 “白处长……白处长！” 快走出厂子的时候，白万里听到有人在喊他，回头一看，居然是丁秋楠。 白万里眉毛一挑，这冷冰冰的女医生找他干嘛。 “请问有什么事吗，丁医生？” 白万里虽然不大看得上性子冷冰冰的丁秋楠，但丁秋楠也没得罪他什么，所以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 丁秋楠小跑到白万里面前，缓了两口气之后说：“是这样的，我听说您的妻子现在身体不太舒服在家休息，我正好也懂一些妇科的知识，如果祝卿安同志需要什么照顾的话我可以帮忙的。” 照顾卿安？这丁秋楠想干嘛？ 白万里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虽然丁秋楠在电视剧表现出来的性格不是什么奸险之人，没有秦淮茹，贾张氏那么歹毒，但这里又不是电视剧，谁知道这个丁秋楠会不会突然‘变异’导致性情大变了。 加上关系到自己的老婆孩子，这丁秋楠突然无事献殷勤，由不得白万里多想。 “谢谢丁医生的好意，如果卿安‘真的’有需要的话，我会找你帮忙的。” 反正现在祝卿安在家休息，到底有没有需要还不是白万里一句话的事情，丁秋楠别想接近他老婆孩子的身边。 就算丁秋楠真的纯粹是一番好意，就算祝卿安真的生病了，白万里也不会把自己老婆孩子交给只是‘懂一些’妇科知识的丁秋楠，是陆长春这位国手没排面了吗？ 白万里说完之后跨上摩托车就走了，门岗的保卫员看着丁秋楠的眼神里带上了一层不明显的鄙视。 白万里迎着冷风回到了家里，一进屋里面就传来祝卿安的声音。 “万里，你回来啦？” “回来了。”白万里脱下外套，故意等了一会儿，等屋子里的温度把自己身上带回来的寒气全都融化，全身都暖起来之后才坐到床边扶着祝卿安，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 “怎么样，今天孩子乖不乖，有没有踢你？” 第319章 暗门子落网 “今天孩子闹腾着呢，一个白天踢了我好几回了。” “这孩子太不乖了，等出生之后一定要多打几顿。” 祝卿安好笑道：“哪有你这么做父亲的，孩子还没出生呢就盘算着要打他了？” “那也是为了让他长长记性，知道你这个做母亲的为了生下他有多么辛苦，今天晚上吃什么？” “清汤涮羊肉，我让永青去帮我切羊肉了。” “行，正好我也有点想念羊肉这一口了。” “晚饭还要过一会儿才能吃呢，今天厂里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你跟我说说。” “有趣的事情倒是没有，坏事却有一件，今天厂里发生事故了。” 祝卿安一惊：“出什么事故了，你快跟我详细说说！” 白万里将中午的事故还有保卫处调查出来的结果都告知了祝卿安，祝卿安听后不由叹了口气：“他们能有一份安稳的工作已是不易，为何还要做这些事情，现在一个几乎残废，另一个也要面临牢狱之灾，真是何苦来哉。” “没办法，咱国家太大了，人太多，数万万的人里有些奇葩的，不安分的，从概率上来说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别唉声叹气的了，回头老杨跟老李针对这件事肯定要斗上一阵，到时候我开完会了回来讲给你解闷。” “他们那是正副厂长之争，你当是戏台上唱大戏的呢，还说给我解闷？” “他们这一回可是比唱大戏还要精彩，保证你乐意听，对了，今天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今天下班了医务室那个丁秋楠找我，说是如果你身体不舒服她可以帮忙，让我给推掉了。” “丁秋楠？我跟她也不是很熟悉，她是单纯地好心，还是有别的想法呢？” 祝卿安也有些怀疑丁秋楠的意图，两人算是同事，但说到底认识也就几天，虽然的确存在丁秋楠就是纯粹好心的可能性，但祝卿安也不会拿自己和孩子的安危来赌别人的善意，就算是于莉大多时候也只是做点家务而已，祝卿安的主要保护工作还是由经过白四海严格审查的吴家姐妹来做的，丁秋楠就更没资格随便接近祝卿安身边的事务了。 “管她有什么想法，反正我是不会让这外人接近你的，所以直接把事推掉了，等这阵子交流学习结束之后就让她回机修厂去算了，心眼太多，留下来看着膈应。” 白万里一句话就决定了丁秋楠的去留，她的情况跟之前的刘家类似，上赶着献殷勤，不管目的是什么，但把白万里弄烦了是事实，反正就只是个过来交流学习的而已，到时候随便抓个小错赶走就完事儿了。 祝卿安笑道：“之前厂里都说这丁医生好看呢，就你这么瞧不上她，我又没怀疑你，一般有事儿你直接办了就是，不用什么都跟我说的。” “我知道你没怀疑我，但有些事儿还是得告诉你的，这是基本的尊重。” 丁秋楠和白万里说话的时候在厂门口，当时下班回家的工人很多都看见了，人多嘴杂，就算白万里下封口令，之后事情早晚还是要传到祝卿安的耳朵里。 说到底白万里和丁秋楠本来也没什么，主动下封口令无端显得白万里心虚，不如干脆跟祝卿安讲清楚，好好说人话，夫妻之间才能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祝卿安对白万里的尊重和体贴很是受用，夫妻俩吃了一顿温馨的晚饭。 兵贵神速！ 在得到足够的情报之后，当天晚上刘能就带着治安科的人去扫荡了程远和吴思友光顾的那个暗门子，老鸨子，看场子的，还有姑娘拢共抓了二十多个，全都关在保卫处里审了一宿。 第二天白万里上班之后，顶着老大两个黑眼圈的刘能把报告交给了白万里。 “处长，整个暗门子团伙都已经审过一遍了，据那个老鸨子交代，她手里的姑娘要么是因为家里欠债被拿来抵债的，或者前两年饥荒被卖掉换粮食的，那些姑娘的身份核对需要公安的帮忙。” “缴获的财物也已经全部登记在册，还有几个姑娘交代了一些她们熟客的名单，其中有两个是遗老遗少，都标注在报告里了。” 刘能是保卫处的老手了，扫荡一个暗门子团伙对他来说确实没多少难度，报告也写得很清楚，白万里随便翻看了两眼，着重看了看那个熟客名单，程远和吴思友的名字都在上面，看来他们去玩的次数还真不少。 一般男人去暗门子耍，一开始还比较紧张，怕被人发现，走路低着头，说话磕磕巴巴，但去的多了也就习惯了，警惕心也在慢慢下降，有时候办完事儿了，搂着姑娘抽烟的时候，说不定嘴一秃噜就把自己的身份给交代了。 暗门子要这些信息，除了一个可能要在跑路之前找这些知道身份的熟客敲诈一笔，然后卷款跑路之外，可能也是想找人接盘。 毕竟这个年代的避孕手段有限，姑娘们虽然做了一定的措施，但也难保会不会意外怀孕，肚子一旦大了，找正常接盘肯定是找不到的，这时候找个知道身份的熟客，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说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要是那人胆子小，怕事情闹大，姑娘很可能就这么顺利上岸了。 白万里放下报告，说：“做的不错，老刘，你办案的手段我放心，你看着也累了，今天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之后会把报告提交给部里了，到时候一定给你请功。” “是，处长。” 刘能向白万里敬了一礼之后转身离开。 白万里吐槽了一句：“黑眼圈这么重也不知道是审案子审得，还是看姑娘看得。” 吐槽了一下自己的得力干将之后，白万里叫来了方威。 “方威，程远和吴思友经常去的那个暗门子已经被老刘抓住审讯过了，这是他拿到的一份熟客名单，程远那小子的名字就在上面，你拿着这份名单去医院看看程远的情况，如果他的伤势已经稳定，就问问他愿不愿意配合一下老实交代，如果他身子还很弱或者不肯老实的话就先回来再说。” 第320章 案子尘埃落定，静等杨、李斗法 程远那小子的状态现在肯定是没办法给他上大记忆恢复术的，方威这胖子嘴皮子利索，说不定能说得程远心理防线崩溃，自己老实承认了，之后就能省下不少事儿了。 “我知道了，处长，我这就去趟医院。” 方威跟白万里拿了出门条之后，骑上处里的自行车就赶往了红星医院，跟医院的护士表明了身份和说明情况之后，方威知道了程远的病房。 来到病房外面之后，方威看到有个头发斑白，大约五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守在程远的病床边，方威猜测她大概是程远的老娘吧。 方威知道这种老娘们不好讲道理，要是这时候进去谈事儿的话就很麻烦，就在外面等着。 方威运气不错，还没等太久，程远他娘就起身道： “儿啊，你好好休息，娘再去给你打点热水来。”说完拿着热水壶就走向了病房外。 等程远他娘走后，方威立刻走了进去，看到方威出现，程远那张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瞬间更加难看，努力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方……方科长。” 方威拉了一张椅子坐在程远的病床边，道：“程远，我这会儿过来看你，我想你心里也清楚是什么事儿。” “你跟吴思友常去的暗门子已经全被我们抓了，有一个叫青青的姑娘我想你应该熟悉得很，吴思友也说了你经常和他去暗门子，还有你盗窃厂里零件的事情，你承认还是不承认？” “方科长，我……我这……” 程远没想到方威来得那么直接，一下子就慌了，磕磕巴巴说话的时候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废手，这手虽然是勉强保住了，没有截肢，但是手的灵活度已经远不如过去，技术工人肯定是干不了了，现在他就是半个残废。 程远大概是试图以此来引起方威的同情，以逃避这些事情。 方威没被这种小把戏拿捏，平静地说道： “你先别急，我先给你分析分析你承认和不承认的后果。” “首先如果你不承认，那这件案子我们肯定还是要调查下去的啊，因为吴思友举报了你盗窃和去暗门子的事情，那个叫青青的姑娘也说你是她的常客，这两人的话是真是假我们肯定要调查清楚，免得无赖好人是不是？” “我们会去询问吴思友和那个青青你去玩的日子，然后调查你住的院子，你的家人，问问你在那些日子是不是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待着。” “如果他们能证明你确实在家里待着，那就没事，但如果你拿不出相应的证据来的话，那可就不太好了。跟你说个道理，这找暗门子的跟搞破鞋不太一样，不是一定要捉奸在床才能定罪，如果有其他完整的证据的话，这人也逃不掉的。” 方威睁着眼直接咋呼程远，反正程远也不是执法单位的人，不可能有多了解法律，这时候方威说什么就是什么。 果然，在听了方威的话之后，程远的额头上开始冒汗了。 “多的我也不跟你说了，有些事你有没有做你心里其实明白，如果你再坚持下去呢，到时候公安过来抓人就不会跟我这么客气了，因为你算是个犯了多种错误，而且毫无悔过之心的坏分子，法院都要给你重判的。” “你想想这样你有什么好处呢？” “按照规矩，法院给你判了刑，你就是罪人，要被轧钢厂直接开除的，到时候你的工伤赔偿肯定也没了，你废了一只手，还要坐牢，坐牢出来之后怎么办呢？” “可你要是老实交代了，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咱也不是不能帮你争取一个宽大处理，而且厂里领导看在你确实伤了的份上也会给你一些关照，给你点补偿，而且吴思友那个小子的罪名已经坐实了，只要你肯好好配合，加上你受伤的事，厂里配合着把这件事往下压一压，把主要的问题推给吴思友，一个人犯错总比两个人犯错好，这样领导的面子上好看一点，领导们满意了，给你的补偿不也能多一点，你说是不是？” “这一边是被轧钢厂的开除，还要坐牢，拖着一条伤残手臂一点赔偿都拿不到。” “另一边是能拿到不少赔偿，还不用坐牢，工位都有一定的可能性保存下来。” “程远，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选吧？” “还是说你想看你娘泪眼婆娑地送你去劳改呢？” 方威歪曲了不少法律上的问题，又夸大了一些后果，给程远描绘出了两条截然相反，甚至堪称是天堂与地狱的路线。 程远只是个普通工人，文化和认知程度都很有限，加上方威的领导身份摆在这里，程远被他一通忽悠下来自然只能选择承认自己的罪行，在方威带来的认罪书上签了字。 方威得到了满意的结果，拍了拍程远好的那边肩膀，说： “你的表现很好，我会帮你报告给处长，替你争取好的结果的，你不用担心。” 方威这话也是随口说说，反正这里又没别人听见，随便他怎么扯，就算真的事后被追问起来，他也可以说自己上报了，但领导不同意给搪塞过去，反正他也没对程远用刑，最多就是用了点语言上的小手段，问题不大。 有了程远的认罪书之后，这次案子已经完全尘埃落定。 说穿了这次案子本身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没有敌特搞事，没有深仇大恨，纯粹是两个自身不干净的人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生的一连串意外最终导致的事故。 但关键的是这次事故发生在老杨、老李斗法日趋激烈，同时又有分厂工人过来交流学习的关键时间点上，因此这次事故将直接成为老杨和老李接下来斗法的关键之战，搞得白万里都有些期待了起来。 虽然他更支持李怀德，但轧钢厂内的事故和争斗说到底跟他没有直接关系和责任，白万里置身事外，自然安稳。 将案子的最终结果告知杨国明和李怀德之后，白万里就稳坐钓鱼台，静看双方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