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的云》 第1章 被自己蠢哭 起床困难户童如雪，20个闹钟都没打断她跟周公的约会，却被死党苏晴的电话得逞。 “能叫醒我的除了帅锅、钱，就还有你的夺命连环call，说吧，是不是外星人来袭击地球了，这么急？” 打着哈欠，极不情愿的爬起。 滨市的十月依然全靠空调续命，昨夜突然停电，她几乎整夜都忙于烙饼：鸡蛋饼、葱油饼、千层饼、如雪饼......天快亮时才睡着。 感觉刚闭上眼睛，却被苏晴吵醒，这闺蜜还能处吗？ “如雪，你今天别上学了，请假吧。” 童如雪有些懵，不断晃动自己的脑袋，像拨浪鼓那般，又长长的吐了口气，这才彻底清醒。 心说：上学，上什么学？ “苏苏，国庆放假呢，你梦游了吧。” “我梦游？梦游的是你，什么国庆假？今天8号。”苏晴在电话那头咆哮。 “8号了？”音量拔的太高，成功召唤出公鸭嗓。 “惨了，惨了，苏苏拜拜。”童如雪将手机扔在床上。 “哎，拜什么拜？记得请假。”可电话那头已响起嘟嘟声，瞅着时间还有三分钟出早操，她一边藏手机一边唠叨：可千万要听话，请假哦。随后跑向操场。 童如雪的卧室在卫生间的斜对面，最多三米的距离，她都恨不得长出一对翅膀。 洗漱的时候也恨不得多长几双手。 五分钟收拾完毕！她发誓，活了十六年，从未这么神速过。 背着书包跑到门口才记起家里好像没人，“陆姨，童如舟。” 大喊两声没人应，透心凉的感觉瞬间袭来。 “停电，他们又怎么可能在家？” 靠在门上，嘴里好像憋满了气，腮帮子鼓鼓的。原本如初生的太阳般朝气十足的双眸，此刻却变得有些黯淡。 这个城市的风都是热的，停电的夜晚会有很多人去酒店住，原因无他，那里发电，有空调。 爸妈没离婚时，每次停电也带着她住酒店。 “陆姨跟童如舟肯定去酒店住了。” 童如雪深吸一口气，黯淡的眼眸内爬上倔强。她扯扯嘴角，右手握拳举过头顶，大喊，“如雪坚强，冲啊。”把门锁好后跑了。 她是海滨一中高一三班的学生，学校跟小区紧挨着。但今天睡过了头，再近也注定会迟到。 一口气跑到小区大门口后停下，朝四周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 “各路神仙，保佑我能顺利溜进教室。” “哼。” 突然听到有人从鼻腔里发出完全不屑的声音。双眼紧闭，沉浸式祈愿的童如雪立马睁开眼睛，四处寻找，但并没看见人。 “出现幻听了？”摇头，马尾跟着左右晃动。似夏日河岸旁被风吹动的柳枝，灵动、让人眼前一亮。 “不管啦。”嘟囔完又用了几秒的时间，找各路神仙帮忙，“拜托，一定要关照关照我哦。” 可刚出小区门，朝右边才走一步，最不愿看到的身影就闯进了她的视线。 童如雪的小心脏碎了一地。 捂脸，转身，背对着校门。心怀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偷懒是不是？快显灵啊，保佑保佑无敌可爱、真诚的我。” “两个选项，一、牛魔王赶紧离开；二、突起一阵妖风，迷了牛魔王的眼，我瞅准机会跑，进，去。” 这是一个普通高中生的普通愿望，又不是中一千万彩票的痴心妄想，老天爷肯定会成全的！！！ 可...... 转校生封云从拐角处走出，如果童如雪第一次求神仙帮忙的时候没闭眼，就会知道那声哼是他发出的。 “哪个班的？”教导主任板着脸，厉喝一声。 背对着校门的童如雪生无可恋的转身，“高一三班。” 教导主任指着她，“好啊，竟然还藏着一个，还不过来。” “嗯？”童如雪瞪大眼睛，这才看到校门口的封云。 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起初教导主任根本没发现她。 啊啊啊......被自己蠢哭了。 低头瞅着鞋尖，极不情愿的小跑过去。 教导主任惩罚人的手段她清楚，首先手中的笔记本肯定会关照一二，所以她必须站在合适的位置。 余光能瞄到教导主任的鞋尖时她立定站好。 “你们，你们......” 童如雪的距离把控失败，教导主任手中卷成桶状的笔记本打在了她头上。 “返校第一天就迟到，什么名字？” 童如雪耷拉着脸，暗道：完蛋。 教导主任惩治人的手段远近闻名。早上是日光浴，下午是各种劳动。 现在是早上，38度的太阳注定是逃不掉了。 “童如雪。”声音如蚊子般。 刚说完她好像又听见了弱弱的哼声，跟在小区门口听到的一模一样。 是他吗？ 几不可察的瞟了封云一眼，对方一脸浩然正气。童如雪只当是自己还没睡醒，总出现幻听。 教导主任手中的笔记本移向旁边，“你的名字？” “主任，她叫您牛魔王。” 童如雪？？？浩然正气？这也太狗了，卑鄙、无耻、外加不要脸。 苦于不会骂人，否则一定骂的他哭爹喊娘。 “好的很，给我起外号，那我必须对得起牛魔王三个字。趴国旗台那里，把校规抄十遍，再把校园里的垃圾捡干净。” 童如雪心里直呼要命，余光却瞟见身边的人越来越远。猛地抬头，“主任，他，他......” 专注于思想教育的教导主任，根本不去看，“他什么他？接受批评的时候不专心，校规再加十遍。” 已走进校园的人背对着她挥挥手，朝教学楼走去，那背影让童如雪联想到了骄傲的公鸡。 简直一毛一样！！！ “还不快去。” 严厉的声音把她吓得一哆嗦，“哦。”垂头丧气的朝里走去。 这个清晨，童如雪摇身一变，成了校园里最靓丽的“风景线”。总之能看到国旗的教室，靠窗那一排的同学，时不时都会瞅她一眼，高一三班也在其中。 童如雪在上午最后一节课前才将所有惩罚完成，顶着晕乎乎的脑袋，刚靠近高一三班教室外的走廊，就被匆匆赶来的苏晴拦下。 “不是让你别来吗？” 第2章 冤家路窄 38度的太阳，毫无遮挡的晒了两个多小时，她急需走进教室，找空调续命。 “好苏苏，我可不想因热死上新闻，天大的事情等会儿再说。” 苏晴却紧紧的抓着她的手，“等不了，如雪，听我的，今天、不，最近你都请假好了。” 童如雪一门心思只想进教室，没考虑这句话的深意，更没追问。 突然她双眼放光的看向远处，“哇，好帅！” “哪里哪里，我看看。”苏晴兴奋不已，松开抓着童如雪的手，转身望去，看见的却只有认识的同学。 “如雪，帅的掉渣渣的在哪儿啊？”眼神还在四处搜寻，生怕错过一睹仙人之姿的机会。 已跑到教室门口的童如雪调皮的大喊，“在梦里，哈哈哈哈。” 苏晴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拦着的人也跑了。顺着声音望去，人已进教室。 她跺了一下脚，气呼呼的站在原地，“哼，不识好歹，生气啦，不管你啦。” “这次是真的，我发誓，绝对不管你啦。” 但童如雪并没听见，此刻的她正在犯迷糊。不懂为什么她一出现原本的嘈杂戛然而止？还有大家为什么都在看她？ 难道是因为一周未见，十分想念，所以这般？ 还是因为自己的脸没洗干净？ 不会是裤子的拉链......立马假装去拽衣服，指头划过腰间。 手下的触感让她想起今天穿的是校服，不存在拉链问题。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 坐在第一排的孙成打破了教室诡异的宁静，“白眼狼有必要上学吗？” “哈哈哈哈......”哄笑声四起。 王祯捏着鼻子，张嘴就是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夹子音，“孙成你真讨厌，竟说大实话，这年月说实话可不招人待见。” 手上捏着一张纸，一甩一甩的。画面滑稽，教室里的笑声比先前更甚。 童如雪，“......” 白眼狼？说我？为什么？ 童如雪不明所以，但她可不是好欺负的。走到孙成桌前，“孙大胖，说清楚，否则......” 手指捏的咯吱响，还晃了晃脖子，痞里痞气的样子让150斤的孙成发怵。 “怎么？自己当白眼狼还不让人说啊？” 他赌童如雪不敢动武，这可是学校，再说刚刚才受了罚的人，还想嚣张的受第二次罚？ 可童如雪却不走寻常路，猛地出手，拽住他的领口。 “干，干什么？我跟你说，打架会记过的，你，你，你就不怕吗？” 担心童如雪真揍他，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不是他怂，实在是童如雪过于生猛。 开学军训时大家表演才艺，轮到童如雪后她表演的是散打，还跟教官过招。 自那开始，他就把“童如雪不好惹”铭记于心了。 “说清楚，白眼狼是什么意思？” 童如雪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敢作敢当，是她她承认，反之必须还回去。 因为人生苦短，她不愿在最好的年华委屈了自己。 “如雪。”气不过三秒的苏晴走进教室，趴在她耳畔，“他们知道了你在法庭上选择跟你爸的事情。” 童如雪感觉时间瞬间静止了，又或者是自己凝固了，总之她久久未动。 王祯将手交叉在脑后，“你妈养你那么多年，因为你选择跟你爸，她在法庭上都哭晕了。” 挑眉，刻意睁大眼睛，语气也很夸张，“你不但是白眼狼，还是里面最大的那只。” “哈哈哈哈。”这一次笑声肆虐。 王祯站起来，指着童如雪阴阳怪气的说，“怕跟你妈受苦吧？舍不得住高档小区、吃香喝辣的好日子。我就好奇了，享受这些的时候你的心不痛吗？” 话音落，背靠在走廊护栏上的封云，原本并没关注教室内正在发生的事情，但此刻却透过玻璃窗看向教室。 王祯带头高喊，“童如雪，白眼狼。” 平时跟他关系好的几人，立即附和。 一时间“童如雪，白眼狼”的声音似要掀开高一三班教室的天花板，直冲云霄。 童如雪原本晒得红扑扑的脸变成了青色，她松开孙成的衣领，怔怔的站着，似在神游，对周遭的一切没有任何反应。 一阵风吹来，封云自来卷的头发微微摆动着。他把双手搭在护栏上，姿态慵懒，眼眸轻慢，鼻腔里再次发出“哼”的一声。 “叮铃铃......”上课铃响了。 苏晴拽住她的手，“如雪，上课了，我们先上课，走。” 此刻的童如雪像极了只懂服从命令的机器人，苏晴说走她跟着走，就连步伐都是出奇的一致。 苏晴说坐她跟着坐，乖巧听话的样子让人心疼。 但机器人没有感情，可她有，她都开始羡慕机器人了。 不听话的泪早已在她的眼眶中打转，盯着她的同学肯定会看见。 但这些都不重要，反正她忍住了，那些小珠子并没有落下。 如果被人问起，她就说是没睡好，打了个哈欠。 总之，她是不会承认自己哭的。 白眼狼就白眼狼吧，就当是喜提新名字，她的名字那么多，也不在乎多这一个。 教语文的陆老师走进教室，原本骂童如雪的声音立即停止。 “吵啊？怎么不吵了？继续吵？” 拿起桌上的粉笔头，朝王祯扔去，正中他额头。全套动作丝滑，主打快准，一看就经验丰富。 “带头起哄，一千字检讨。” 王祯的作文极差，800字作文都需要东拼西凑，更别说一千字的检讨了。 他必须争取争取，换个别的惩罚，于是从座位上站起，“陆老师......”但却被无情的打断。 “嫌少？”语气淡淡的。不等王祯回答，当然也选择没看见他在摇头，继续道，“一千五。” 王祯怕再说话字数还会上涨，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下，顺便还狠狠的瞪了一眼左前方的童如雪。 今天的一切都是童如雪的错，这笔账他记下了。 “有些人，学习成绩不好，我能理解，毕竟360行，行行都需要人。”陆老师扫了一圈教室，语气不善的说着。 “但思想品德不好，这就问题大了。思想品德是什么？那是做人的准则，要堂堂正正，要知恩图报，别像个冷血动物似的。” 坐在童如雪身边的苏晴，桌下的手悄悄的移过去，拉住童如雪的手。 童如雪微微用力，回应她，也是为了让她知道，自己很好。 真的很好，就用满满的正能量打败所有负能量吧。 “有些人”嘛，总归要有人当，无所谓了，谁当不是当？ 这一节课，童如雪上的心不在焉，笔记都没跟上，下课后央求苏晴，“苏苏，记得把笔记拍给我。” 苏晴点头，挽上她的胳膊走出教室。 刚到教室门口就撞上了同样朝外走的封云，童如雪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等确定后推开苏晴。 “果然冤家路窄，竟跟我同个班。”撸起袖子指着封云，“今天都怪你，否则我也不会受罚。” 第3章 梁子结下了 封云很高，她仰着头，很是吃力，气势上也差一大截，于是站上讲台。 虽然还是无法平视，但比之前好很多。 “没人教过你，用手指指人很不礼貌吗？”封云撂下这句话就走。 腿长，步子本来就大，加上速度快，等童如雪反应过来追出去，已看不见人影。 她气呼呼的跺了一下地板。 却见苏晴双手握拳抵在下巴上，眼眸放光的看着封云离开的方向。 童如雪表示没脸看，“唉，流口水了。”右手在苏晴眼前一阵猛晃。 苏晴一把抓住她的手，“你不觉得他很帅吗？” “哼，不觉得，眼睛长在鼻子上，鼻子长在嘴巴上，充其量就是没长歪。” 虽然、但是、的确人模人样，可她认为内在美比外貌更重要！！！ 苏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转性了？是谁说生活如此多娇，搭配帅哥才更美妙的？” “我不承认你又能怎么滴？来啊，来啊，打我啊。” “好啊，看我挠痒神功。” “也不看看谁是挠痒神功的祖宗？” 俩人在教室门口闹了一会儿，很快怕痒的苏晴败下阵来，“好如雪，我认输，我认输。” 童如雪稚嫩的脸上带着些许得意，潇洒的收手。 苏晴怕一言不合又开挠，于是赶紧挽住她，“快走啦，有作业，我们又不住校，回去晚太赶。” 这个点儿住校生都在食堂吃午饭，过道上偶尔会有零零星星几个人路过。 童如雪跟苏晴加快脚步，边走边聊，“他刚转来的？” 苏晴问，“刚刚那个帅哥？”看到童如雪点头后继续道，“封云，外省转来的。搞半天你还不知道他是谁啊？” 苏晴突然打量她，“怎么感觉你俩有故事呢？一副很不待见人家的样子。” 童如雪把校门口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苏晴听完后竟笑出了鹅叫声。 笑到童如雪表示无语，笑到她自己感觉肚子疼才停下。 “他除了帅还是学霸哦。” “我只知他是披着人皮的大尾巴狼。”最后四个字咬的很重。 心说：总之，梁子结下了。 中午的太阳更是毒辣，路面都烫脚，俩人为了少晒一会儿，直接撒开腿跑了起来。 苏晴家在学校斜对面，童如雪家在学校旁边，俩人快分开时童如雪拉住苏晴问，“你会不会也认为我是白眼狼？” 别人怎么看她都无所谓，但苏晴是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不是亲姐妹甚是亲姐妹，她渴望得到苏晴的理解。 “不会，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不用解释就被人肯定的感觉真好，童如雪发自内心的笑了。她挥挥手，“下午等你一起上学，老时间。” 苏晴比了一个ok的手势，看到马上绿灯了， 赶紧朝斑马线跑去。 童如雪蹦蹦跳跳的走进小区，保安认识她，打招呼说，“你爸爸回来了。” “哦，谢谢叔叔。”放慢脚步，原本三分钟的路硬是被她走成了十分钟。 路过健身场地，她走过去抚摸着双杠。 刚上一年级时，她独自一人，拿着妈妈叠的千纸鹤在双杠上玩耍。 她真的很喜欢那个千纸鹤，所以不小心没拿好，千纸鹤要掉下去时她为了保护千纸鹤从双杠上摔下。 后来她哭了，哭的声音很大。保安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很快爸爸跟妈妈一起焦急的跑来。 其实摔的并不疼，下面是厚厚的泡沫，她哭只是因为千纸鹤脏了。 妈妈知道后抱着她，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小调皮，吓死爸爸妈妈了。” 爸爸充满安全感的大掌摩挲她的脸颊，擦掉她的眼泪，“刚刚要不是你妈说先看一下情况，我都要打120了。” 那时候爸爸爱妈妈，那时候多好！ 童如雪的眼睛里出现一层雾气，她深吸一口气，又看了一眼双杠后离开。 怀念有什么用？时间缔造者留下了谁都无法修复的bug，任谁都无法修复，任谁都回不到过去。 不知不觉已走进电梯，楼下的阿婆也在电梯内，童如雪打过招呼，分别按了11、12两个楼层。 阿婆夸她懂事儿，然后问，“你妈妈回来看过你吗？我都很久不见她了。” “哦，回，回来很多次了。” 事实上了？整整三年，自从她在法庭上说选择跟爸爸后，就再没见过妈妈。 但她不愿把自己的伤疤暴露给别人看，所以她让自己活在幻想里。 “后妈对你好吗？”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童如雪很想逃离电梯，忽然电梯停了，她长长的吁了口气，跟阿婆说再见后赶紧按下关门按钮。 嘟囔着：怪不得都对阿婆退避三舍，我都怕，什么都问，管的真多。 电梯停了，她走出去后看到自家的房门大开着，屋内的欢声笑语在过道里飘荡。 她在原地站了几秒，心说：对不起，我要打破这片祥和了。 随后举步艰难的踏进家门，原本的热火朝天瞬间消失，三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她。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你还知道自己回来晚？一大家子都在等你吃饭。你的那腿是怎么回事？连走快都不会。” 说话的是童如雪的爸爸童裕。他大腹便便，鬓角的头发略微凸进去了些。 此刻看着童如雪的目光让她想起外婆家的镰刀，锋利无比。 她内心苦涩，但却不担心这些责备，因为很快就会有和事佬出现，果然...... “哎呀老公，小孩子嘛，天性好玩，别发火啦，谁小的时候都一样。” 这是童如雪的后妈，是她预料之中的和事佬，也是她嘴里的陆姨。 长相普通，身材微微发福，完全就是丢在人堆里找不到那种。 光从外形上来说，跟童如雪的妈妈没法比，但人家却俘获了童裕的心。 童如雪在见过陆姨后一度认为爸爸的眼神有问题，否则怎会放着好看的妈妈不爱，却非要跟陆姨在一起呢？ 大人的事情她想不明白，也没时间想。 那是初一刚开学，一天晚上她起床上卫生间，看到妈妈坐在客厅的飘窗上喝酒。 她走过去，妈妈听到声音后抬手制止，“睡吧，别管我。” 妈妈没有抬头，长发遮挡着半边脸，童如雪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却听出她哭了。 几步跑过去抱着妈妈，“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去给你报仇。” 妈妈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并没回答，而是问，“我跟你爸爸离婚，你会跟着妈妈吧？” “嗯，嗯，我跟妈妈，我不想跟妈妈分开。” 妈妈破涕而笑，“我只有你了，以后我们母女俩相依为命。” 可第二天，不想食言的童如雪就食言了，妈妈因此晕倒在法庭上。 外婆当时也在场，被童如雪的选择气的嘴唇颤抖、手指颤抖的样子至今她都清楚的记得。 后来她知道那天外婆是专程来接她跟妈妈回家的。 她也想跟妈妈在一起的，她真的很想。 想到这些童如雪盯着鞋尖的眼睛再次湿润。 “老公，好啦，别板着一张脸吓唬如雪了，都洗手吃饭吧。” 娇嗔的声音让童如雪的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暗道：都说撒娇的女人最好命，可能妈妈就输在不会撒娇上。 突然童裕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号码，原本严厉的表情被笑容满面而取代。 他拿起手机，“陆老师好！” 童如雪心里一咯噔，苦涩在口中蔓延。她的午餐，十之八九是没戏了。 第4章 差点死在盐焗鸡手里 “嗯，嗯，好的陆老师，好，再见。” 童裕挂断电话后把手机扔在沙发上，几步跑到童如雪跟前，一脚踹在她的小腿上。 童如雪向后退了几步，撞在门上才停下。被踢到的地方很疼，但却远远不及心里的疼。 陆姨拦腰抱住童裕，“老公，你干什么？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不行吗。学习不好就不好，光靠打能让她学好吗？” 这......是拱火？童如雪有些不确定。看见童裕抽皮带后，她轻哼一声，知道可以去掉问号了。 倒也不算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于她而言，眼前这一切没有“惊喜”，没有意外，充其量就是正常发挥。 可是怎么办？肚子再饿，她也不愿“吃皮带”。 “爸，你能听我解释吗？” 或许，会给她机会的吧？ 乖女儿，爸爸简直太爱你了...... 爸爸的如雪，爸爸的小棉袄...... 别的孩子有的，我的公主也必须有...... 谁要敢欺负我的小棉袄，我就跟他拼了...... 这些话她都记得清楚，她确定自己没有做梦，原来那么爱她的人，肯定会给她解释的机会，肯定！！！ 可......皮带还是飞来了。 原来那些所谓的爱竟只是欺骗，她讨厌欺骗，心里的怒火被彻底点燃。 第一次，没有逆来顺受。 她死死的拽住皮带，童裕抽了几下都没抽动。 “反天了？松开。” 童裕双眼外凸，面部表情狰狞的样子让童如雪想到发怒的狮子。 可狮子也会爱自己的孩子吧？？？ “爸，我犯什么错了，一声不吭的就打我。” 刚张嘴童如雪就开始唾弃自己，竟然是哭腔！！！ 内心告诫自己：不能哭，有什么好哭的？哭最没用了，不是吗？ 看，她就是这么爱自己，永远记得自己安慰自己。 “犯什么错？上学迟到，你怎么不直接睡死？还跟同学打架，你那么厉害咋不上天？” 童裕抽不动皮带，干脆松手，厚厚的巴掌朝童如雪打去。 “我没打架。”童如雪闪身躲开，随后跑进卧室反锁上门。 童裕好面子，猛踹门会被左邻右舍知道，所以拧几下把手没拧开后选择破口大骂。 “你就是讨债鬼，我脑子被驴踢了当年才生了你，养你还不如养只狗，要是有人要你我早就把你扫地出门了......” 童如雪平静的走到书桌前坐下，戴上耳机。 至于那些不好听的话，它们肯定会主动飞去火星的，或者别的什么星球。总之会越来越远，总之是不会伤害到她的。 定定的看着桌上的棉花娃娃，那娃娃也看着她。 片刻后她动手轻轻拍了一下棉花娃娃，“干吗？笑我可怜吗？我不可怜，我还有你。你也不可怜，我永远爱你。” 笑着抱紧棉花娃娃，彼此温暖，相互陪伴。 苏晴发来笔记，下面打着一句话：我妈又逼我吃饭了，我真的快被逼疯了。 童如雪有些羡慕的回复：你知足吧，有妈妈逼吃饭的日子真的很幸福。 很快到了上学时间，童如雪走出卧室，童如舟冲她吐舌头。 “噜噜噜噜，妈妈给我做了盐焗鸡，可惜你没有。爸爸给我买了新玩具，可惜你也没有，噜噜噜。” 陆姨跑来很是紧张的抱住他，仿佛童如雪会打他似的。 “如雪，你别生气，你爸不让我给你留饭，我怕他生气，所以只能顺着他，要不陆姨给你钱，上学路上买点东西吃。” “不许给，她不是很厉害吗？还会赚不到吃饭钱。” “爸，我错了，以后保证不会迟到，保证好好学习，爸我错了。” 仅为迟到，为学习道歉，至于骂她白眼狼时发生的事情，她有什么错？不愿听解释那就不提好了。 其实她心里憋着一股劲儿，不想道歉的。 可生活要继续啊，不都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吗？她退！ “哼，我再接到老师批评你的电话，你给我小心。”狠狠的说完后抱起童如舟。 “我的舟儿真棒，门门一百，下午爸爸送你上学，想要什么爸爸都给你买。” “你就惯他吧。”陆姨娇嗔的说道。 “那我上学去了。” 童如雪形单影只的离开家，出电梯后蹦蹦跳跳的朝小区门口走去，任谁都会觉得她无忧无虑，任谁都会觉得她很幸福。 苏晴正站在树荫下，朝校门口张望。童如雪悄悄靠近她，大喊一声，“啊！” 直接把苏晴吓得跳了起来，“你又来这套。”抬脚猛踩童如雪。 连躲几下后童如雪故意让她踩中，“好苏苏，这下消气了吧。” “这还差不多。”傲娇的说着，又把手上的袋子递给她。 “我妈做的盐焗鸡，说你从小爱吃，非要让我带给你，还有十分钟，你快吃。” 童如雪接过袋子的那一刻都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就着塑料袋，把盐焗鸡送到嘴边，她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有盐焗鸡吃了。 童如舟有的盐焗鸡，她也有了，她真的好幸福啊！ “马上消灭干净。”说话的声音甜甜的，眼睛笑得弯弯的，让路过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看她一眼。 阳光透过树枝洒下，风吹来她脸上树枝的影子调皮的动着，像极了这个年纪的他们，活泼、无忧无虑。 本来就是万物皆可爱，未来皆可期的年华，所有的烦恼都要绕道远离才乖啊。 童如雪咬了一大口，腮帮子鼓鼓的，嘴巴快速蠕动的样子像极了松鼠。 苏晴又朝校门口张望了，眼里还藏着一丝兴奋。 嘴里塞满盐焗鸡的童如雪含糊不清的问，“看什么？” 苏晴靠近她耳边，轻声说，“封云。” 那在童如雪心中是仇人一般的存在，绝对不能接受自己的闺蜜喜欢自己的仇人，绝对、绝对不允许！！！ 她打算把多年接受思想教育总结出的经典语录，全部拿来让苏晴改过自新。 “人模狗样......”语气激动的她忘记了嘴里的肉，杯具随之发生，猝不及防、始料未及。 带给她幸福的盐焗鸡竟卡在了喉咙里，呜...... 上不得上、下不能下，要卡死她的节奏。 童如雪难受的要命。 一把抓住苏晴的手，又指指自己的脖子，“呜......呜......” 上过急救课的苏晴立马明白，“卡住了，怎么办？怎么办？”焦急的原地跺脚。 明白是明白，那什么急救法她没学会，果然知识只有用到的时候才会后悔没学好。 恨不得甩自己两巴掌，“如雪，别急，我打120，打120。”颤颤巍巍的拿出手机。 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从童如雪身后将她抱起。 第5章 借了盐焗鸡的光 来了，来了，我的救命稻草脚踏祥云飞来了。 吼吼吼...... 被难受折磨的只剩半条命了，但也不耽误演内心戏。 “封......封......云。”苏晴看清来人后竟变成了结巴。 童如雪......封云？？？ 救命稻草是封云？ 不行，绝对不行。 离地的双脚开始扑腾，她要下去，刚琢磨好报仇三十六计，仇人变恩人的话她还怎么施展？ 封云正在压迫她的腹部，一边用力一边说，“想死？” “如雪，他在救你呢，你要听话配合。”苏晴很是紧张的说着，“这会儿堵车，等不及我把你送医院，你就嘎了。” 童如雪根本没听见她的话，但也没再乱动，因为已经没力气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海滨一中的学生，也有其他路人。 他们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但童如雪一个字都没听见。 仅存的一点意识都在想自己即将离世，那么多美食还没来得及品尝。 实在是太悲催了。 封云手下的力道更大，一下、两下，三下......不断的向上压迫童如雪的腹部。 “呕......”终于吐出来了。 封云松开手，童如雪顺势蹲在地上，感觉一股仙气钻进了体内，她贪婪的摄取。 路人甲，“这小伙子真厉害。” 路人乙，“就是，真不错，优秀。” 封云没说一个字，面色冷峻的从人群中走出，没有其他动作，也没有其他表情。 路人丙，“怎么就走了？做好事不留名啊。” 封云没有回头，大步向前走。迎面急匆匆跑来教导主任和校医，身后还跟着两名抬担架的保安。 封云往边上靠，但脚下的步伐并没有停，很快便进入了校园，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 “谁，在哪儿？”教导主任大喊着。 围观的人自觉让出一条道。 缓过来的童如雪，还没来得及感叹一句“活着真好”，就看到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脚，这才发现自己被围观了。 脑海中浮现一幅画面：她变成了动物园里的猴姐，穿着小粉裙子，蹲在假山上，任人观赏。 不，她才不要做猴子，蹭的一下跳起，却撞上了最不愿看见的脸。 牛魔王来了！！！ “主.......任。”童如雪用标准的挨训站姿——低头垂手站好。 低头的一瞬间，还看到围观的同学如鸟兽散，以惊人的速度跑进校园。 心里呐喊道：继续看啊，跑什么？不就是牛魔王嘛，又不吃人。 可是，我也怕，呜……今天绝对是有史以来最悲惨的一天。 苏晴赶紧移到童如雪身边，与她一起挨训，主打陪伴。 “童什么，你卡住了？” 新学期，一个班50号人，高一总共十五个班。要不是童如雪早上刚挨过罚，他肯定连姓都不知道。 童如雪这次不是因为犯错惊动他的，所以不用紧张、害怕，必须底气十足的回答。 “报告主任，已经好了。” 一张嘴她就认清了现实，声音跟蚊子有的一拼，说好的底气十足大概是被她吃了。 这就是教导主任的血脉压制吧？跟她犯不犯错完全没有关系。 “好不好的不是你说了算的。” 童如雪正在看鞋尖的眼珠子转来转去，琢磨要怎么证明一下自己真的好了。 要不，打一套拳？ 突然，教导主任一声令下，“来，抬进医务室。” “啊？”童如雪被吓出公鸭嗓子的同时抬头，这才看到离她不远处的担架，校医也站在旁边。 不，不能被抬进去，她实在丢不起那脸。 都能想到同学们会怎么议论她了：那大神借了盐焗鸡的光，有幸躺了回担架。 呜呜呜......这算什么？卡肉成名？大写的拒绝。 “主任，我真的好了，真的。” 急忙说着，同时打出呼呼两拳，至于第三拳？没打出就夭折了。 因为主任派两保安，将她两头抬起。 苏晴不想上校园头条，她社恐，只想低调、不被人记起的度日。 心说，“如雪，对不住了，这次不陪你了，记得原谅我哦。”然后撒丫子跑进校园。 “主任。”鬼哭狼嚎隆重上演，“主任，我好了，大实话，我发誓。” 为了不被抬进校园，她真的够拼了。 但还是没人理她，最后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逃跑上。 她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跑的快，就能证明自己已经完全好了。 下降感来了，她内心雀跃不已。眼看就能碰到担架，眼看保安就会松手。 到了，就是此刻，跑啊...... 突然两只有力的手按住她的肩头，将她按在担架上。 她再次被迫躺下，看到左边站着主任，右边站着校医。 无计可施的她，只能认命。 想起苏晴后马上左右侧身，四处张望，除了吃瓜的路人，一个穿校服的身影都没。 跑了？这个叛徒，说好的有难同当呢？叛徒，大叛徒，超级大叛徒...... 回校园的路在她忙着给苏晴送心里“问候”中变的更短。 看到校门在她头顶几晃而过，接着耳边传来“1、2、3、4”声，她大胆的一猜，得出至少五个班在上体育课的结论。 50?5，我的老天神啊，250人将会看到我的“壮举”。 不对，还得加上五位体育老师。 呜......这是丢脸丢到姥姥家的赶脚。 “被盐焗鸡卡住那个？” “嗯，盐焗鸡万万没想到它竟差点把上高一的大宝贝卡死了。” “哈哈哈哈。” 不知道是哪个班，总之都笑了。 “再笑？再笑就多跑三圈。” 不知是哪个可爱的老师解救了她，总之哄笑声停了。 她闭上眼睛装死，主打她看不见别人，别人也看不见她。 可是，今天的操场怎么这么长？怎么走的没完没了了？ “哇......担架耶，可不是谁想趟就能趟的。” “想躺还不简单？出校门左转，再直走，菜市场门口就有卖盐焗鸡的。” “哈哈哈哈。” 又不知是哪个上体育课的班级笑上了。 童如雪在心里郑重的说道：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吃盐焗鸡了。 透过捂着眼睛的指缝，她看见熟悉的红越来越近。 心说：到教学楼了，迎来最后一波“观赏。” 从此她的高中生涯想低调都难！！！ 她也将斩获新名字：吃盐焗鸡卡住那个。 教室内靠操场的那排，都保持着面部微微左转的姿势，这个角度能将楼下发现的事情尽收眼底。 吃瓜没有年龄限制，有些老师也会刻意站在窗边看。 有些还专门花了十分钟的时间，教育大家吃东西要小心，以免卡住，尤其是吃盐焗鸡的时候。 童如雪是闻到消毒水的味道才睁开眼睛的，教导主任正看着她。 那表情......和蔼可亲？ 她不确定，主要是牛魔王从来没有和蔼可亲过。 “童同学，让校医好好给你检查一下，如果哪里不适一定要及时跟我们说，会立马送你去医院的。” 真是和蔼可亲，差点卡死的福利？童如雪想的出神。 “盐焗鸡还没吃够啊？” “嗯？” 回神的童如雪顺着校医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手里还捏着差点把她送走的罪魁祸首。 一个劲儿的摇头，像拨浪鼓似的，“不吃了。” 但扔了可惜，决定回家路上给流浪狗吃。 接下来校医看了她的喉咙，问她喘气通不通畅，喉咙里有没有异物感等。 配合了半个小时，她渴望已久的话终于出现。 “好了，回去上课吧，以后吃东西的时候要小心。” 如蒙大赦的童如雪，跑的比兔子还快。 第6章 跳脱的能上天 半路她看了一下时间，第七节课已上一半。 这一节是什么课？童如雪放慢脚步，右手的食指一下下的触碰着自己的下巴，时而皱眉、时而歪头。 片刻后她终于想起，“音乐课？哈哈哈哈，音乐课！！！”高兴的手舞足蹈。 突然，她感觉身后凉凉的，转身对上威严的脸。 “主......主任。”一丢丢畏惧从心里开始，向全身蔓延，压都压不住。 “高一了，咋咋呼呼像什么样子？还不快去上课。” “哦。” 认认真真的上楼，手、腿的动作跟一二一完美契合。 高一三班是二楼倒数第三间教室，她要经过长长的走廊。路上遇到一名清洁阿姨，两位老师，全都投来了意味深长的眼神。 她看的明白，绝对是在说：十六七的人，竟没学会吃肉。 唉......木已成舟，米已成炊。 总之没办法啦，只能发挥主打心大的精神，拥抱它、接受它、面对它。 脚下的速度提到了最高挡。 “咕咕咕。”肚子不合时宜的传出响声，随即脑海里浮现各种美食。 莫名其妙的又想起昨晚看的一部今穿古的小说，穿到废后身上的女主，在冷宫种的芋头成熟，说要用它做成十二种美味，犒劳自己。 她迫不及待的翻到下一页，想知道芋头到底能做出什么花样，看到的却是：皇上驾到。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作者大大断的一手好文。 真是的，驾什么驾？早不驾到、晚不驾到，偏偏要选在勾起她好奇心的时候。 气呼呼的吐槽着，不知不觉已站在教室门口，“驾到”二字脱口而出。 “哈哈哈哈哈。” 哄笑声穿过门，飘进童如雪的耳朵，令她精神一震。 意识到自己的嘴造了孽，赶紧补救，“报告。” “进来。” 男声？？？音乐老师可是娇滴滴的大美女。 推门而入，看到讲台上站的是身兼两职（班主任+教数学）的常老师，同学们亲切的叫他老常。 童如雪的内心发出灵魂三联问：说好的音乐课呢？说好的音乐课呢？说好的音乐课呢？ “还不快坐下。” 明显就是憋笑的声音，还是憋的很辛苦那种。 童如雪悄咪咪的看了一眼，果不其然，老常宽大的polo衫一颤一颤的，面色通红，眼睛里全是笑意。 唉......童如雪在心里叹了口气，挺想甩自己几巴掌的。 说什么不好啊？非得说个驾到，跳脱的能上天了。 这一天天的，别人忙着吸收知识，而她就厉害了，忙着给大家制造笑点。 童如雪快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没多大会儿，苏晴撞撞她的胳膊，递来纸条。 童如雪坐得很端正，眼睛紧紧盯着黑板，像极了认真听讲的样子，手却已悄悄接过纸条。 这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她已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正准备看纸条，最后一排的封云突然站起，“报告，有人传纸条。” 老常走下讲台，童如雪慌张的把捏在手中的纸条扔到地上，又用脚踩住。 “封云，谁在传纸条，传给谁了？” 童如雪......要是敢说出我的名字，你就死，定，了。 苏晴......男神在监督我好好学习，好感动。 “报告老师，我看错了，他们传的是试卷。” 老常让他坐下后扫了一圈教室，“上课的时候用心听讲，少给我做那些小动作，这是高一，不是小学一年级，再不用功有你们后悔的。”边说边回到讲台上。 童如雪松了口气，后面的时间都端正的坐着，没再有其他小动作。 下课铃响了，老常跟没听见似的，继续讲题。 然后与第八节课无缝衔接，大家苦不堪言，唯独童如雪有一丢丢的高兴。 因为这样一来，谁都没时间议论她了。 不知为何，今天下午的时间童如雪觉得比往常快，她还没打一次盹儿，就迎来了最后一节体育锻炼。 正准备收拾书包下楼，老常走进教室，童如雪如泄了气的球般趴在桌上。 苏晴唉声叹气，反复说着，“还要不要人活？” 其他同学也是叫苦不迭。 “安静，吵什么吵？”老常手中的书啪的一声扔在讲台上。 就在大家以为又一节数学轰炸躲不掉时，老常却说，“操场集合，校长讲话。” 话音刚落，教室的人已跑的七七八八，剩下的三三二二是童如雪、苏晴和封云。 童如雪靠着门框，一脚踩在对面的门框上，挡住封云。 “谢谢你今天救了我，但是......”最后两个字咬的很重，“不代表你就可以告我的状。” 第7章 真是受够了 封云抬手，童如雪以为是要打她，上半身下意识的朝外倾斜。 “哼，我只是整理一下头发，而已！”说着，手指穿过他额间微卷的头发，将它们撩起。 童如雪再次靠在门框上，表情讪讪的，余光瞄到苏晴犯花痴的样子。 她看不下去了。微微低头，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 感觉有人从腿上跳过后立马抬头，苏晴却激动的捏紧她的手臂。 “如雪，是不是很帅？就刚刚，撩头发，真的好有味道；还有从你腿上跳过去时，那双大长腿，简直太帅了。” 童如雪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拿下，“肤浅，太肤浅了。” 突然一阵腹痛，顾不上继续教育苏晴，急忙说，“我去趴会儿，帮我跟老常说一声。” 早上起晚了，没来得及吃东西，中午又没混上饭，老天爷垂怜，让苏晴带来了盐焗鸡。 可是吧......嗯嗯，不想提了，总之意外频出，这是注定饿肚子的一天，成功饿到胃疼。 趴了一阵子，半点作用都没有。 好想吃东西啊，瞅着课本都想啃两口那种。 “不对，我干嘛要啃课本？我可以啃盐焗鸡啊。” 于是相当神速的从书包里拿出盐焗鸡，大快朵颐。 至于那什么再也不吃盐焗鸡的誓言，早就被她扔去火星了。 “骨头留着给狗狗吃。”边说边收好。 片刻后打了个大大的饱嗝，抚着肚子起身，走去卫生间洗手。 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她轻声唱着，“风吹哪页读哪页，谁来爱我我爱谁......”然后蹦蹦跳跳的下楼。 远远的看到封云站在台上，校长正在给他颁发奖状。 童如雪低头，赶紧跑到高一三班的位置上，站在最后。 滨市的这个点儿，阳光依然普照着大地，晒得人直犯迷糊。 童如雪哈欠连天，困得实在撑不住时才等来散场。 苏晴从前面走来挽着她，“那会儿你没来，校长讲的差点把我们笑死，他演示了吃肉的动作，说要像他那么细嚼慢咽绝对不会卡。” “对着空气一阵嚼，如果我是社牛，就把你吃剩的盐焗鸡拿上去，让他当道具，哈哈哈。” 童如雪......不好意思，只有盐焗鸡的骨头了。 “等等，我捋捋，意思是前半场宣扬我的光荣事迹，后半场表扬封云？” “又没提你名字，你就当不是自己吧。” 童如雪竖起大拇指，“牛，姐们的阿q精神都已登峰造极了。” 还有20分钟才到放学时间，童如雪看到老常走进教室，以为他又要见缝插针的上数学，于是趁老常不注意，照着数学书一顿捶。 她已经上的够够的了！！！ “安静，还剩点时间，我们把书......” 只一瞬间，教室内怨声载道。 “啊？？？” “又来？还要不要人活？” “再上数学，脑细胞都要烧光了。” “苍天啊，我们好可怜。” ...... 老常扫了一圈教室，“原来大家这么喜欢上数学，所以不愿收书？” 童如雪心说：大哥，您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喜欢的？ “不是，收，马上。” “必须配合老常的工作。” “我们都很听话，老常指哪儿打哪儿。” ......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 “好了，你们那些小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记住，你们现在玩的都是我当年玩剩下的。” 老常朝后排招招手，童如雪转身，看到封云向前走来。 “再来个男同学，我们请封云演示一下卡住后如何急救。” 盐焗鸡的故事没完没了了是吧？？？童如雪呲牙咧嘴的趴在桌上。 “老师，就请童如雪吧，她有配合的经验。” “哈哈哈哈。” 童如雪......我真是受够了。 蹭的一下起身，“报告常老师，卡住的急救方法我也会，我给大家演示。” 一把将苏晴拽起，“你来配合。” 俩人来到讲台上，童如雪丝毫不见吃力的从苏晴身后把人抱起。 “手放在这个位置，右手握拳，虎口紧贴上腹部，左手握住握拳的手，用力向上挤压。” 大家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苏晴比童如雪高，比童如雪胖，他们想不明白一个瘦瘦小小的女生，怎么就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老常让封云坐回原位，然后带头鼓掌。 童如雪放下苏晴，俩人也回到座位上坐好。 “童如雪，也不笨嘛，怎么考试就考不好了？以后多花点心思在学习上。” 童如雪......这也能扯到学习上？早知不上去了。 低头坐端，认真接受批评。 “不是我说你们，十月都快去一半了，也该努力了吧，尤其是你。” 常老师指着童如雪，“谁都是一个脑袋，两只手，你跟他们也一样，稍微用点心……” 口若悬河的吧啦着，紧紧围绕学习、围绕童如雪，根本不跑题。 这让童如雪的时间变得如蜗牛，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铃声却依然不响。 在童如雪万念俱灰的时候终于下课了。 老常前脚刚走，她后脚就拉着苏晴跑出教室。 回家路上，苏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急性子的童如雪全身都难受。 “说，就我们这样，从穿尿不湿就一起混的关系，有什么不能说的？” “如雪，我问了，你可别生气。”苏晴深吸一口气，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 “当年你为什么没选择跟妈妈啊？” 第8章 天降惊喜 酸涩从童如雪的眼眸开始蔓延，只一瞬间，她感觉全身上下的每根骨头都是酸涩的。 粉粉嫩嫩的脸颊也逐渐变得苍白，她松开苏晴，低着头慢慢朝前走。 苏晴快步追上，拉住她，“如雪，你不想说就不说。” 童如雪一直低着头，不言不语。苏晴着急的弯腰、侧头，这个角度刚好能看清童如雪的脸。 入目先是两行泪，在往上是迷惘失神的双眼。 她内疚的不行，“如雪，对不起......” 想说不问了，以后都不问了，却被童如雪打断，“我回家了，等会儿老时间一起上学。”说着跑进小区。 刚进大门就被保安拦住，“没事了吧？我在视频上看到你吃东西卡住了。” 这话让童如雪忘记了悲伤，“叔叔，在哪儿看到的视频？” “我给你看。”说着打开手机。 童如雪看了一眼后匆匆回家。家里没人，她径直回到卧室，拿出手机点开视频，搜索“高一学生因吃盐焗鸡被卡”，竟看见了一溜视频。 “也太无聊了吧？什么都发。” 视频内容是封云施救、学校领导关心备至及她躺在担架上被抬进学校的名场面。 配的文字要么歌颂学校，要么表扬封云，要么就是评判她。 评论区更是让她有了无颜面对江东父老的感觉。 什么天哪，高一还没学会吃肉。 什么现在的孩子真差劲，多大人了吃个盐焗鸡还要让家长担心。 还有一条让她无语，且排名靠前，点赞量很高的评论：为了不上课真是蛮拼的。 下面的回复更是离谱：你知道的太多了\/你怎么能泄露秘密\/涨知识，竟然还有这办法...... 童如雪气愤的也评了一条：仅仅只是意外而已，你们的想象力可真丰富。 随后把手机扔到一旁，自言自语：屁大点事情，还能生出这么多脚本，幸好我心里强大。 怕童裕他们回来，童如雪也没做饭，背着书包匆匆下楼。 菜市场旁边有卖快餐的，童如雪点了一份烤鸭饭。 老板瞅着她看了一眼道，“吃的时候慢一点，别卡住了。” 童如雪？？？ 所以我这是出名了？腹诽着，但面上挂着得体的笑，“谢谢叔叔提醒。” 踏进校门她就感觉自己像聚光灯，走哪儿都能吸引很多同学的目光。 心说：没事，看就看吧，看一下又不疼，又不会少一块肉，有什么啊？随便看。 自我安慰着走进教室。 “白眼狼来了。”王祯跳起来，夸张的大喊一声。 “哈哈哈哈。” 童如雪无视王祯，也无视吃瓜群众的哈哈声，朝自己的位置走去，却被王祯拦住。 “瞧我，忘记白眼狼有新名字了，叫什么来着？哦，我想起来了，叫吃盐焗鸡差点卡死的白眼狼。” 童如雪的拳头捏的咯吱响，“第一次警告。” “呵，说起警告，你差点被盐焗鸡卡死，肯定是老天爷对你的警告。” 王祯晃动着脖子，阴阳怪气的继续道，“抛弃亲妈，老天爷看不下去了，要收了你这只白眼狼呢。” 坐在最后一排的封云，依然自顾自地看书，完全不受外界的打扰。 “还警告我？你有什么资格警告？”说着，双手捏住童如雪的肩膀，不断的摇晃。 周围的同学开始指指点点，有人笑，有人皱眉，孙成还大喊一声，“王祯，你小心，她会功夫。” 童如雪根本没指望谁会站出来。王祯家条件好，常以小恩小惠的手段笼络人心，班上一大半同学都跟他一派。 “第二次警告，松手。”童如雪一字一顿的说着。 “真把自己当武林高手啊？花拳绣腿的招数，我会怕你？军训时教官就是让着你，你能吓唬别人，可吓唬不到我。”边说边晃童如雪。 “是你先打我的，我是正当防卫。”说着飞起一脚。 王祯痛呼一声， 倒在地上。 苏晴踩着铃声跑进教室，老常紧随其后。 “如雪，快坐下，老常来了。” “晚了，其他人坐下自习，童如雪跟王祯出来。” 十分钟后俩人回到教室，苏晴连忙问，“老常没批评你吧？” 童如雪摇头，“老常查了监控，说我是正当防卫，王祯被罚写八百字检讨。” “你怎么不等我？” “对不起哦，苏苏，我忘记了。” 其实只是怕撞见童裕，所以早早来学校了。 老常走上讲台，清了一下喉咙后说道，“别整天都像个长舌妇，八卦的要命，在学校就好好学习，要说就说跟学习相关的。” “再让我听到盐焗鸡、白眼狼什么的，抓住一次就写一万字检讨，没得商量。” 同学们唏嘘不已，童如雪却暗自窃喜。 心说：老常出马，我以后能清净了。 这与她而言简直就是天降惊喜！决定至少高兴三天，可次日却被童裕终结。 第9章 抓小偷 下午她哼着歌回到家，迎面飞来一只鞋。抬手一挡，鞋砸在她的胳膊上。 “我童裕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丢脸的玩意儿了？你是八辈子没吃过盐焗鸡吗？” “怎么就没卡死？卡死也省的在这里碍眼。” “我倒了八辈子霉，才生出你这么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好了老公，别说了，哪有孩子不犯错的。”陆姨挽着童裕的胳膊，柔声细语的说着。 “你别再替她说好话了，我因为她的事情被人问了八百遍，老童家的脸都被她丢光了。” 童裕边说边抽皮带，童如雪一动不动的站着。 “啪”的一声，皮带打在她腿上，她没动，也没吭声。 “啪啪啪。”又连着打了三下，腿上一下、腰上两下。 童裕没打尽兴，又抡起皮带时手机响了，他骂骂咧咧的扔下皮带，去接电话。 童如雪表情麻木的回到卧室，反锁上门，来到书桌前将棉花娃娃抱进怀中，又打开了笔记本，慢慢写着：第1140天，他用皮带打了我四下。 掀起衣服看了看被打中的地方后继续写道：肿了，应该很疼吧，可我根本感觉不到，可能我已经疼麻木了。 小区里的保安关心了我、楼下的阿婆关心了我、就连平日里威严的教导主任也关心了我，可他却没说半个关心的字。 我怀疑自己不是他亲生的，所以他才这样待我。 写到这里童如雪拉开抽屉，拿出相册打开，翻看着。 从刚出生到三年前，有这么多的照片记录着她曾经的幸福。如今她在、爸爸在、妈妈也在，她的幸福却被人悄悄的偷走了。 或许这只是一场梦，梦醒后她依然是爸爸疼、妈妈爱的孩子。 又或许她三年前一不小心误入平行时空，来的时候没带上自己的幸福，等哪天回去后就能重新拥有了。 两滴泪落在笔记本上，她深吸一口气，再次拿起笔写下：妈妈，我想你了。 封云也没住校，打开家门就听见了抽泣声，他顺着声音走过去，“妈，怎么了？” “没事，妈能有什么事儿？饭都做好了，妈给你盛。” 苏烟慌张的用手背抹了几下眼睛，然后走进厨房。 “妈，要是我爸欺负了你，你跟我说，我......” 苏烟笑着打断他，“你帮我出头，我知道了。” 开门声响起，封云的爸爸封诀从外走来，“说什么呢？敲门都不开。” 苏烟几步上前，接过他手中的包，“封云说你欺负我，要帮我出头。” 封诀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我可是立志当模范丈夫的人，绝对不干那种混账事儿。” “这就是你所谓的模范丈夫？”苏烟佯装生气的揉着刚刚被弹过的地方。 封诀以为弹疼了，赶紧拉开她的手，认真打量，“我也没用力啊。”说完轻轻吹着。 封云觉得自己有些多余，转身离开。 一阵饭菜的香味飘进童如雪的鼻子，正在长身体的她忍不住的咽了下口水。 “如雪，快来吃饭。” 童如雪没出息的打开门，陆姨拉着她坐在餐桌上。 “你叫她干什么？就让她饿着。” “哎呀老公，教育是教育，吃饭是吃饭，两码事。”笑眯眯的说着，把一块猪脚夹进童如雪碗中。 陆姨的名字叫陆婉，婉是柔顺、美好的意思，此刻的她的确当得起婉，但也仅是“此刻”。 童裕是包工头，最近手上的工程在隔壁市，他在家呆了几天就走了。 这天早上起床，童如雪看到陆婉跟童如舟有说有笑的在吃早餐。她 走进厨房发现根本没她的那份儿，就知道童裕走了。 这些套路她熟悉。 背上书包，换好鞋出门时陆婉叫住她。 “等等，我要是你就不活了，爸爸不爱，妈妈不要，活的有什么意思？” 这些话不是头一次听，但还是会心痛。 童如雪的右手捂住胸口，深呼吸几次后夺门而出。 别人爱不爱的都没关系，要牢记自己爱自己。童如雪对着电梯里的镜子扯扯嘴角，里面的人就笑了，还笑的很好看。 菜市场外面有卖早餐的，童如雪一口气跑过去，走到卖腌粉的摊位前，“阿姨，我要一份，多放辣椒。” 端在手上后四处找位置，心想：生意也太火爆了吧，这么多人，位置好难找。 终于，她在角落里找到一张只坐着一个人的桌子。 快步走过去，“你好，这里有人吗？” 对方摇头，童如雪一屁股坐下，“谢......封云。” 看清是谁后她急忙将另一个谢字憋回去，然后又开始四处张望。 反正就是不想跟他一桌吃饭。 可无论站着看还是坐着看，她都没找到第二个位置。 “哎呀，算了，在哪儿不是吃早餐，我吃我的，他吃他的，互不干扰。” 心里嘟囔着，埋头苦吃。 “小偷，抓小偷了。” 童如雪蹭的一下站起，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名小姐姐一边追一边喊，在她前方一个身穿褐色上衣的男子正在东躲西藏。 童如雪从校服裤子里掏出口罩带好，把书包塞进封云怀中，“帮我拿一下。”说着就去追小偷。 菜市场外本来就人多，小偷跑的吃力，可也没人出手抓他，旁观的倒是不少。 童如雪瘦小的身体这一刻体现出了它的价值，在人群中穿行的很轻松。 很快挡在小偷面前，“放下。” 身后有人拉住她，“小姑娘，偷儿都是一伙儿人，要不然也不会没人拦他，你快走吧，少管闲事，免得招惹上他们。” 第10章 命中注定的试卷 童如雪可不管那么多，“大叔，你要是想帮我，就帮我报警。”说着一脚踢向小偷。 原本小偷也没当一回事，还在叫嚣，“你等着，有你后悔的。” 可挨一脚后就知道遇上硬茬了，把偷来的包扔在地上，随手抓来一个人往前一推，然后撒丫子跑了。 童如雪害怕上课迟到，就没再追。也不愿被人当英雄、被人议论，看到包的主人走来后立即离开。 想着封云肯定进学校了，她也急忙朝学校跑，路过腌粉摊时看了一眼坐过的地方。 这一看气的她又想骂娘。 自己的书包竟然孤零零的躺在桌上！！！封云却不知去向。 “呸，狗屁不知去向，肯定是去学校了，好的很！！！” 耳边传来出操的预备铃声，她抓起书包赶紧朝学校跑，还好没迟到。 但来的晚，只能站最后一排。冤家路窄，封云就在她旁边。 “你什么意思？” 封云只顾着跑步，像没听见她说话似的。 童如雪那个火啊，一脚踹向封云的小腿肚，然后眉眼含笑的等着看疼的嗷嗷叫的画面。 不是她吹，挨她一脚真不是轻松的事情。 可......封云竟轻松避开。 童如雪揉揉眼，明显不信！！！ 又踹出一脚，这次她看清了，封云的的确确躲开了。 啊啊啊啊......童如雪的心里一阵抓狂。 原本想仗着自己练了那么多年的散打，要好好“教”封云做人呢，谁承想人家竟也会。 难道封云不止是她的仇人，还是她的克星？！ 跟操的老常从中间跑到最后，气喘吁吁的问，“童如雪，你又在搞什么小动作？” “常老师，我没有，我认真的跑操呢。” “下不为例，否则被我抓住你就多跑五圈。” “绝对不会，我保证。” 老常打量了一眼她跟封云，然后跑回自己的位置。 童如雪盯着他的后脑勺，嘟囔着，“没长后眼啊，怎么知道的？” 她不想多跑五圈。卡肉事件的热度才刚下来一点，不想再次荣登校园头条。 所以没继续追问封云，也没有做任何其他小动作，乖乖的跑早操。 只是跑着跑着她的右眼皮开始跳了，无论她怎么揉，还是跳个不停。 跑完早操用凉水洗了洗，还是跳。 苏晴都看见了，“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如雪怎么办？” 童如雪拉着她回到位置上，“随便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说着这样说，可心里还是不停的琢磨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儿？ 最后一节课上到一半儿，她终于知道眼皮为什么会跳了。 老常上课上到一半被校长叫走，不多大会儿高兴的返回。 “今天早上，我校一名女学生，见义勇为，帮一位女士抓小偷，警察跟那位女士此刻都在学校。” “警察是来表扬的，那女士是来感谢的，说她包里装的是给她妈妈看病的钱，幸亏没丢。” “这位英雄是不是我们班的？有人看见吗？” 童如雪转头瞪向最后一排的封云，用眼神警告他：敢说就死定了。 下课铃响后依然没人说话，如坐针毡的童如雪才长长的吁了口气。 之所以要保密的原因有三：1、不喜欢高调；2、如抓小偷时碰到的大叔所说，怕被那些同党盯上；3、最近流行奖励试卷。 抓小偷那段路没监控，这事儿最后不了了之，童如雪只听到给学校送锦旗了。 校长高兴，周五降旗时又慷慨激昂的说了一通。 童如雪听的昏昏欲睡，被人一巴掌拍清醒。 “有病啊。”脱口而出。 看到是老常，她摸摸鼻子，表情讪讪的，“常老师，我刚刚是说自己呢。” “来一趟办公室。” “啊？老常，不，常老师。”她抬手打一下自己的嘴巴，继续道，“我最近很听话的，认真听讲、作业也是按时完成的，没犯错，真的。” “少说废话，快点跟上。” 童如雪......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耷拉着脑袋跟进办公室，老常将一摞东西放在她面前，“给你的。” 童如雪睁大眼睛，看清是试卷。 天啦噜，老常想赶鸭子上架！！！她在心里疯狂的叫嚣着。 脑子开始高速运转，琢磨怎么把不用、谢谢说出来，还不挨批评。 老常却又发话了，“也不多，就语数英三科的试卷，每周末除了作业，额外做一套试卷，记住，三科各一套。” “常老师，真不用......”她情真意切的说着，却被无情的打断。 “我是在跟你讲条件吗？这是命令，拿上赶紧走。记住跟作业一样，做不完是要请家长的。” 童如雪心不甘情不愿的拿起试卷，迈着无比沉重的步伐离开。 “人民警察送的试卷，我好不容易才从校长手中争取来的，还不领情。”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的童如雪，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个狗吃屎。 呜......千防万防，竟然还是到她手上了。 哭死。 老常大叫着跑来，“你今天敢把卷子破坏了试试？我自己掏钱都要给你买回来，还必须是双倍。” 童如雪撑着地板迅速起身，“没有，好好的，瞧，都在了。”晃了晃后飞快的跑了。 回家路上，几次想把试卷扔进垃圾桶，但耳边总响起老常说的“双倍”，她只能认怂。 “苏苏，你相信命中注定吗？” 就比如试卷，警察叔叔奖励给抓偷英雄的。 明明都不知道是她，兜兜转转一圈后却还是在她手上了。 “我信。”苏晴目光坚定的看着前方，“封云就是我的命中注定，老天爷把他从那么远的北方，送到我身边了。” 童如雪？？？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而已，满肚子都是坏水。 如若以后俩人真发生点啥，她铁定要拉着苏晴上医院，看眼睛！！！ 童如雪回到家看见陆婉挎着大包，牵着童如舟。 “童裕说想我们母子了。” 第11章 傻子才会选择哭 “是我和舟儿哦。”说着从童如雪身边走过。 挎的大包撞到了童如雪，童如雪瘦小的身体晃动了两下。 陆婉突然停下，转身看着她，“你还不知道吧？你妈回来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童如雪波澜不惊的眼眸内瞬间爬满激动，她三步并两步跑过去。 “陆姨，你在哪儿看见我妈妈的？” “告诉你可以，前提条件是你搬出这个家，跟她一起生活。” 童如雪的眼泪不争气的落下，“陆姨，你告诉我好不好？你告诉我好不好？” 她的双手抓着陆婉，不断的哀求。 “哼。”陆婉猛的用力，打下她的手，“说白了还是不舍得这份家产吧？咱们走着瞧。” 童如舟也狠狠的踩了她一脚，“叫你欺负妈妈，叫你抢我的家产。” 童如雪根本没听见，满脑子都是妈妈回来了，那个一别三年多的妈妈，她回来了！ 陆婉牵着童如舟趾高气昂的走到电梯口。 童如雪追上，继续哀求，陆婉却像没听见似的。 电梯门开了，童如雪看着他们走进电梯，看着电梯门关上，自己如没有灵魂的木偶，机械的走进屋内，机械的锁上门。 “妈。”她轻唤一声。 小时候，无论她叫的有多小声，妈妈都似能感应到般，会立马出现她身边。 她等啊等，眼睛在四处搜寻，还跑到飘窗前朝楼下张望，渴望那一抹日思夜想的身影会突然闯进自己的视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都黑了， 她等的人还是没有出现。 “妈妈，妈妈......”突然拔高了声音，撕心裂肺的叫着。 “我好想你啊，你回来看我一眼好不好，呜......哼哼......呜......” 她的眼泪似是泛滥了，止不住，停不下。许久后她像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瘫软的倒在沙发上。 “她不会回来了。”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像极了雨天里被人遗弃的小猫咪，哀哀切切的嘶叫，只为寻找属于自己的温暖。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怒火突然从胸腔窜出，把伤心、绝望烧为灰烬，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怨恨。 她瘦小的身体似乎要被怨恨撑爆了，难受的要命。上下蹦跳着，一下又一下。 “是你不要我的，是你不要我的，啊......”她如绝望的小兽般嘶吼着。 三年前的那个深夜，明明已被她很努力的尘封在心底了，却突然蹦出。 她不要看见，也不要听见，一会儿捂眼睛、一会儿捂耳朵。 “咚咚咚。” “咚咚咚。” 第二遍敲门声响起，童如雪才听见。她深呼吸几次，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悲伤。 “谁啊？” “如雪，是我。” 屋外传来楼下阿婆的声音，童如雪赶紧跑到洗手台前，用凉水洗了一把脸。 动作幅度大，刘海、眼睛、面颊......到处都湿漉漉的。 就这样，她把自己的悲伤很好的隐藏。 透过猫眼，确定是楼下的阿婆后才将门打开。 “如雪，我做的牛肉饼，拿给你尝尝，趁热吃，放凉就不好吃了。“ “谢谢阿婆。”如雪接过她手中的袋子，“阿婆，您进来坐会儿吧。” “不了，我还忙着呢，你快去吃吧。”说着将童如雪推进屋内，又交待道，“你一个人在家，记得把门反锁上。” “嗯，我会的。” 阿婆走了，童如雪锁好门后抿紧嘴唇，使出全身的力气，才将又想夺眶而出的眼泪逼退。 “听话，日子还要继续不是吗？”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好了，已经纵容你哭过了，以后的日子只能笑。” “笑也是一天，哭也是一天，傻子才会选择哭，怎么？你想当傻子啊？” ...... 她自我安慰、自我疏导着坐到餐桌前，拿起阿婆送的牛肉饼，大口吃着。 “嗯，真香。”皮焦里软，一口咬下去全是汤汁。 用的牛肉还是带筋的，这种是她的最爱。顾不上烫，三下五除二就将一个牛肉饼吃进了肚子。 “风吹哪页读哪页，谁来爱我我爱谁......” 手机铃声响了，她跑过去一看是苏晴打来的视频。 “苏苏，你是不是闻到牛肉饼的香味了？”对着镜头晃了晃手中的牛肉饼。 “谁都跟你一样馋啊？这都几点了还吃东西？唐僧肉这会儿摆我面前我都不会吃，我可是要保持完美身材滴。” 童如雪又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的说，“没事挂了，要不我的牛肉饼就冷了。” “句句离不开吃，我看你是饿死鬼附体了。” 童如雪作势要挂断，苏晴立马哀求，“好如雪，我错了，别挂。明早八点，滨大操场，去看篮球赛。” 童如雪终于吃完了最后一口，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 苏晴大叫道，“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你是女生埃。” “怎么？饱嗝也有性别歧视了？” 苏晴白了一眼，“等你有了喜欢的男生，看你还会不会这般大言不惭。” 童如雪吃饱就困，想赶紧将苏晴打发了，然后美美的睡一觉。 “篮球赛我不去看，不能睡懒觉的周末是伪周末。你也别去了，装什么球迷？我还不了解你？” 苏晴嘿嘿笑着，“哎呀，别管我看什么。” “还有我也不是跟你商量，我是......命令！！！明天七点半，你要是没在小区门口等我，我就来砸门，拜拜。” 切，我怕你？我不下楼你连进都进不来。童如雪嘀咕着。 大门口有门禁，单元楼也有门禁，再将手机关机，就能睡得饱饱的。 可事与愿违，童如雪还是被吵醒了。 第12章 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揉着惺忪的睡眼，慢慢从床上爬起，意识明显还没回拢。 “砰砰砰。” “咚咚咚。” 这声音吓得童如雪一激灵，“啊......疯了。”大叫一声后双手握拳，气汹汹的走到门口。 “谁？” “你最爱的苏苏。” “你......死定了！！！”牙齿咬的咯吱响，气呼呼的把门打开，“活......” “亲亲如雪，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铛铛铛......”说着抬高右手，上面挂着个纸袋。 童如雪认识那包装，“肠粉？！”惊喜的说着，什么起床气在美食面前都不值一提。 迫不及待的接过苏晴手上的袋子，几步跑到餐桌前，拿出里面的餐盒打开。 “哇，叉烧肠粉。”夹了一大块塞进嘴中，“爱死你了苏苏。” 苏晴瞠目结舌的指着她，“大姐，我猜你肯定没洗漱，你真的，我都不知说你什么好了。”无语的坐下。 “有什么嘛？我吃到自己嘴里了，我又不嫌弃自己，难不成你还想跟我分着吃？” 左手盖住肠粉，护食的架势拉满，“想都不要想，还不够我塞牙缝呢。” 苏晴揉揉额头，“安心啦，我可不是饿死鬼投胎的。”看了一眼时间催促道，“快点，篮球赛快开始啦。” “不去。”回答的干脆利落。 看在肠粉的面子上，最多就是不计较打扰她睡觉的事情。 “真不去？”苏晴慢悠悠的起身，像是在自言自语，“我还团购了两张滨大外面自助小火锅的餐券，既然不去那我只能找别的饭搭子咯。” 童如雪纯粹就是一吃货，苏晴轻松拿捏。一个小时后，俩人走进体育场。 “说吧，要看哪个学校的帅哥？” “肤浅。” 童如雪翻了个白眼，让苏晴自行体会。 可走的时候苏晴催的急，童如雪连头发都没顾上绑。一阵风吹来，她的头发糊的满脸都是，以至于苏晴根本没看见她的面部表情，最终翻了个寂寞。 苏晴拉着她跑了一圈，找到最佳观赛位置，“哇，好看。“ 童如雪拿出橡皮筋，将凌乱的头发随便束起，“大姐，刚刚开始，怎么就好看了？” 苏晴一副花痴样，“小屁孩懂什么？安安静静的看人，呸，看球，哇，腹肌耶。” 童如雪下意识的后退几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这样别人就不会以为她跟花痴是一伙的了。 “封云，封云，封云。”苏晴连蹦带跳的喊着。 “所以坐了一小时的公交，就是为了看他？”童如雪瞟了一眼篮球场中间的封云，又盯着苏晴，发出灵魂拷问。 “加油，加油，加油。”苏晴一门心思的呐喊助威，根本顾不上其他。 童如雪也荣登她顾不上的榜单。 “哇哇哇，进了，好帅。” 童如雪贴心的递上一块纸巾，“把口水擦擦。” 苏晴的目光像是被502黏在了篮球场上，根本移不开，只是下意识的打掉挡住她视线的纸巾。 童如雪......得，中毒不浅。 好想让苏晴体会一下老常经常用来对付她的话术：但凡把这心思用十分之一在学习上，你就是别人的榜样。 犯花痴的也不止苏晴一个，童如雪另一边的几个女生也都在议论封云。 “大一的吗？这等姿色我竟然没见过。” “什么吗？人家是高中生，没看到横幅吗？海滨一中vs滨大附中。” “哈哈哈，弟弟啊，弟弟好。” “要点脸，老牛吃嫩草，仔细你的牙。” ...... 这个早晨的篮球场很是繁忙，嗯，有人忙着打球，有人忙着犯花痴，有人忙着犯困。 童如雪就是犯困的那个，突然什么东西破空而来，有人高喊道，“小心。” “啊......”人群骚动，惊呼声四起。 这下童如雪困意全无了，定睛一看是篮球正朝他们飞来，势头很猛。 童如雪挤进篮球场，她算好时间， 眼看篮球将至时纵身一跃，欲截下球，这样就不会砸中后面的人。 可人算不如天算，突然窜出一道身影，比她晚半秒的跳起。 “咚。” 童如雪的下巴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痛呼一声后倒地，屁股也跟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苏晴赶紧跑到她身边，将她拉起，“如雪，你没事儿吧？” 童如雪摇摇头。下巴疼、屁股疼让她有些呲牙咧嘴的看向罪魁祸首。 这一看让她忍不住的想吐血！！！ 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让她这辈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封云手里栽跟头？ 封云将篮球抛给其他队员，抬手边揉自己的头顶，边朝童如雪走来。 童如雪狠狠的剜了一眼封云的头顶，此刻她要是还猜不到是什么东西撞的她，那智商才是真的堪忧。 百分之百是封云的头顶撞了她的下巴。 所以揉是几个意思？恶人先告状？还是先下手为强？ “要去医院吗？” 童如雪？？？ 不对，不对，剧情走向不应该是酱样子的。 封云的话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正琢磨怎么回答时耳边却响起咽口水的声音。 余光顺着声音爬过去，苏晴正一副花痴样儿的看着封云。 童如雪暗自腹诽：坑我还不够，还要坑我闺蜜，士可忍，孰不可忍！！！ 第13章 哼个锤子 童如雪看着自己的鞋尖，如墨的眼珠调皮的转动，很快计上心头。 “疼，好疼，骨头是不是断了？好疼啊。” 吃力的声音，站不稳的样子，努力的像“林妹妹”靠拢。 苏晴很是担心，“如雪，你不要吓我啊。”又眼泪汪汪的继续说道，“伤的这么重，必须去医院，我这就打120。” 围观的同学也七嘴八舌的议论： “不会摔骨折了吧？” “跳那么高，突然摔下来，肯定伤的不轻。” “还是赶紧去医院吧。” ...... 童如雪对苏晴和“群众演员”的推波助澜很是满意。 状似虚弱的靠着苏晴，低头垂眸，明亮的眼睛内闪过一丝得逞的光。 封云靠近她一步，“不要打120。” 童如雪心想：啥？撞伤人不想负责的意思呗？！ 哈哈，好的很，送上门的机会，一定要让你臭，名，远，扬！！！ 猛的抬头，“你......” 撞了人还不想负责啊？道德呢？底线呢？你爸妈的电话呢...... 诸如此类的话酝酿了一大堆，可......只说了一个字就被封云打断。 “堵车，耽误时间。”边说边把手伸向童如雪。 童如雪以为是要打她，立马精神抖擞的拉开架势。 就左拳在前，右拳在后那样。 封云轻哼一声，把她的拳头推向一边，随后抱起她，大步朝外走去。 童如雪有些懵，第一次跟男生这么近距离的接触，着实......吓人！！！ 以至于拉满的搏斗架势一直摆着...... 围观的女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很是兴奋。 “哇，公主抱耶，好帅。” “男友力爆棚。” “受伤的怎么不是我呢？” ...... 苏晴有了狼多肉少的感觉，气呼呼的说道，“人家轻，换你们肯定是1、2、3起。” 不管大家的反应，跑步朝前追去。 靠近马路才逐渐回神的童如雪瞪大眼睛盯着自己的拳头。 一直这样举着？？？偶滴神啊，怪不得沿路遇到的人眼神都怪怪的。 原来是因为她傻不拉几的样子。 完了完了，她人生的后悔榜单又多了一条。 突然被颠了一下，眼神从拳头回到封云脸上。 “几个意思？” “哼。” 童如雪？？？ 哼个锤子。 气呼呼的说道，“你凭什么哼？我人生第一个公主抱没了，要哼也是我哼，你少占了便宜还卖乖。” 封云依然只是鼻孔里发出了轻轻的哼声，童如雪顿时火冒三丈。 “你有病吧？还是我上辈子刨了你家祖坟？这辈子你讨债来了？” “说话，嘴巴坏了？还是坏事干的太多，被看不下去的神仙给封印了？” ...... 她喊了很多，喊的口干舌燥，可封云像根本没听见似的，从始至终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当然偶尔会哼一声。 苏晴气喘吁吁的跑来时封云刚拦下一辆出租车，她立马上前开车门。 那样子让童如雪想到狗腿子！！！ 原本多正常的一个人，说不正常就不正常了。 都怪封云！！！ 狠狠的剜了一眼罪魁祸首。 心说：牛，是吧？等着，姐姐我今天先让你的钱包哭，再让你哭。 挣扎着想下来，再上车。 可封云根本不松手，而是抱着她坐进车内。 童如雪？？？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因狠生爱？ 如果被封云喜欢的话......唯有恐怖能诠释她的心境。 像拨浪鼓般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赶走。 苏晴，“如雪，你老实点呆着，封云也是为你好，摔到屁股了还怎么坐啊？不得疼死。”唠唠叨叨的关上车门，又连忙坐上副驾驶。 童如雪顿感自己交友不慎，说好的心有灵犀呢？还有从穿开裆裤起培养的默契呢？ 摇个头被理解成挣扎？唉......大概是她太久没有表演挣扎，所以苏晴忘记她的生猛了。 但此刻不宜证明，因为要坑封云，所以还得继续装“林妹妹”。 “封云，我们去哪个医院。”苏晴笑成一朵花似的说着。 “师傅，送我们去市医院。” 苏晴嘴角上弯的弧度更大，“师傅，市医院。”然后掏出镜子，不断抚弄额间的碎发。 童如雪瞄到封云老神在在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准备舌战三百回合，苏晴贱兮兮的侧脸却撞进她的视线。 感觉再不说点什么，苏晴的头发就被她自己薅秃噜了。 “镜子里的人好看吗？” “好看......”意识到露馅的苏晴顾不上收起镜子，转身瞪向正以奇怪的姿势躺着的童如雪，“是不是要友尽？” 童如雪的腰搭在封云左膝盖上一丢丢，腿搭在封云右膝盖上一丢丢，其他地方完全没有接触，单手抓着护栏微微起身，像是半躺的姿势。 但跟舒服完全不沾边！ 不说别的，就说她的腰，被封云的膝盖咯的生疼。路上还有颠簸、还有猛刹车，真的很酸爽。 所以听到苏晴的话也没心情哄她，而是气呼呼的说，“尽吧，尽吧。要不是你，我好好的睡我的觉，怎么会遭这罪？” 苏晴吐吐舌头，“好如雪，这就是你命里该有的劫难，看开点。” “说不定，老天爷给你安排的是摔在石头上呢，跟在我身边又逢凶化吉了。” “你看，摔倒的地方光堂的不得了，要是地上有个锥形的石头，你的头又刚好撞上去，那不得脑浆迸裂？” “我谢谢你，果然是好姐妹。” 意识到再继续这个话题会被气死，果断不再说话。 但心没闲着，忙着琢磨坑人大计。 第14章 那玩意我恐惧 决定先从车费开始。 “苏苏，把你手机借一下。”眼看就到医院了，她连忙出声。 “干什么？我要买单呢。” “哎呀，我第一次享受这待遇，得拍照留念，好苏苏，求你了。” “那你快点。” 苏晴终究是扛不住她磨。 童如雪这一拍没完没了，到地方后苏晴要买单，童如雪就是不给手机。 苏晴急的连瞪她几眼，童如雪假装没看见，自顾自地摆姿势，拍照。 封云一句话都没说的拿出手机，扫码买单。 童如雪听到付款成功的声音立马把手机还给苏晴。 “哼。” 童如雪看着气汹汹下车的身影，无语至极。 她到底造了什么孽？一个两个都哼她？ 封云依然不说话，也依然是万年不变的扑克脸。 童如雪想自己下车，但人家就是不让。 “既然到医院了，你也顺便给自己看看。”指指封云的脑袋，“你的这里指定有问题。” “哼。” “神经病吧？” 苏苏是她闺蜜，哼她她忍了，眼前这高她一头多的家伙有什么资格？ 封云依旧不说话，抱着她大踏步走进医院。 挂完号来到外科。 “大夫你好，她摔伤了。”封云边说边把人放到诊疗床上。 来到全市消费最贵的地方，童如雪捂嘴偷笑。 看到大夫走来她开始沉浸式哼哼，要死不活那种。 “疼，到处都疼，骨头是不是摔断了......” 大夫问，“摔到哪里了？” “哪里都疼，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的。”童如雪指着天花板，重点强调高度。 “砰的一声，我都以为自己快死了。” “呜......”苏晴哭上了，“如雪你要是死了我不就是倒数第一了？我妈会打死我的，你千万不能死啊，呜......” 童如雪听见了“噗”声，看向大夫，是一脸正经的样子；又看向封云，还是那张扑克脸。 她敢确定刚刚有人笑了，不是“他”就是“他”。 目光在大夫和封云脸上来回切换，搞不明白到底是谁后宣布放弃。 又看向苏晴，用唇形说道：我感谢你八辈子祖宗。 “你们先出去，我给她检查一下。” 封云和苏晴退出，大夫拉上帘子，“这里疼吗？” “疼。” “这里疼吗？” “疼。” “这里呢？” “大夫，您别这么麻烦，真的全身都疼，先拍片子吧，拍最贵的。” 听说最贵的要好几千呢，她迫不及待的想看封云拿不出钱的样子，一定很有趣！ “你这个没必要。” 童如雪？？？太有必要了。 “叔叔。”用哭腔说着，“你看着好像没有外伤，但说不定有内伤呢？” “大夫，拍，开单子。”封云的话从帘子外响起。 童如雪心说：算你识相。 大夫似自言自语的走出，“完全没必要嘛。” “开，还有验血的一并开了。”封云淡淡的说着。 童如雪蹭的一下从床上跳起，蹬蹬蹬几下跑到封云面前。 大夫敲键盘的手停下，看着童如雪，“我就说没必要嘛。” 童如雪……好像我要花你钱似的。 “开啊，拍片子的，最贵那种。” 又奶凶奶凶的瞪向封云，“你是大夫吗？凭什么让我化验血？我摔伤为什么要验血？” “大夫，严重摔伤的需不需要验血？”封云依然是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 苏晴小跑到童如雪身边，趴在她耳朵处低声说，“还是抽吧，等会让你咬我的胳膊。” 童如雪害怕抽血是高一三班人尽皆知的事情，封云除外，刚转来的，没经历过开学体检的大场面。 老常当时带着好几个老师按的童如雪，那动静，让她想起杀年猪，真的很难按。 童如雪一把将她推开，静静的等大夫的专业回答。 “原则上，受了重伤是要验血的，要判断血小板等指标是否正常。” 童如雪抬腿就跑，封云眼疾手快，双手箍住她的肩。 “检！查！” 然后看向大夫，“开单子，拍片和验血。” 什么狗屁套餐？童如雪在心里哀嚎，双脚迅速踢向封云。 封云箍着她肩膀的手没动一分一毫，但童如雪脚上的功夫却被他一一化解。 大夫一副了如指掌的样子，“我就说不用检查吗？还非要浪费钱。” 苏晴想拉架又无从下手，主要是俩人打的生猛，怕伤到她自己，所以躲到大夫身后。 “封云，如雪，你们别打了。” 可事实说明，俩人谁都没听她的话。 童如雪脚下的动作更快更猛。她想坑封云的钱包，解气是真的，但怕抽血也是真的，见还是甩不开封云，于是使出吃奶的劲儿，猛地咬了封云的手一口。 “你是狗啊？”封云吃痛，手上的力道减轻了许多。 童如雪趁机夺门而出，跑的比兔子还快。 “如雪，等等我，你不检查了？伤好了？”苏晴边喊边追。 童如雪怕被封云抓去验血，哪儿敢停？一口气跑到公交站。 等公交的功夫苏晴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如雪，你......怎么就......就不等......等我呢？为了追你，差点要了我半条命。” 童如雪极快的扫向四周，没看见封云后迅速切换成气呼呼的质问模式。 “你怎么回事？看不出来我要坑他啊？我只想用不疼的方式坑光他的钱包。” “你却真以为我受伤了，也让我验血。” “那玩意我恐惧，没病都能被吓出病来，你难道不知道？”像机关枪似的说着，苏晴几次想打断都没成功，终于......说完了！ 第15章 找爸爸 “不是，如雪，你为什么要坑他？你不能坑他，我不允许你坑他。” 童如雪？？？ “得，还是友尽吧。”她算是看明白了，这妥妥就是重色轻友的家伙。 苏晴嘿嘿笑着，摇晃童如雪的衣袖，“好如雪，不生气了，我们不提他，我们去吃火锅。” “火锅？好！”兴师问罪的架势瞬间消失不见。 吃货的世界吃最大，其他一切烦恼必须通通靠后。 坐了两站公交，他们来到自助小火锅餐厅，选了靠窗的位置。 “一个麻辣锅，一个菌汤锅。”苏晴说着。 童如雪补充，“麻辣的多些辣。” 苏晴，“大姐，这么热的天气，你吃那么多辣椒就不怕爆痘啊？” 童如雪举举胳膊，“辣椒勇士申请出战，痘痘君随便吧。”嘻笑着跑去拿菜。 不大会儿就端着堆成小山似的盘子走来了。 苏晴捂脸，“大姐，吃不完会罚款的。” 童如雪拍拍胸脯，“交给我，放心。” “你说的，我要保持芭比腿，可不敢吃太多，一会儿求我我就糊你大嘴巴子。” 苏晴为了保持体型真的很拼，根本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再......次......点，免得......不小心变饿死鬼。” 童如雪刚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土豆粉，含糊不清的说着。 “饿死鬼？”想起童如雪差点被盐焗鸡卡死的事情。 “我会不会饿死难说，但你再这样边吃边嚷嚷的话卡死的风险很大。” 童如雪立马闭嘴，不敢再说半个字。 那种丢脸丢到姥姥家的事情，发生一次就够够的了，再有第二次她非得上梁山不可。 苏晴开始翻手机相册，欣赏篮球赛时拍的照片。 “哇，这张封云好帅。” “还有这张，他真的有腹肌耶。” “大长腿！！！他也太会长了吧，他爸妈的颜值一定很高。” “他以后的孩子肯定也很好看......” 苏晴的脑海中突然出现多年后封云一手牵着她，一手抱孩子的画面，她笑出了声。 童如雪觉得此刻自己得说点什么，赶紧嚼嚼嚼，把嘴里的羊肉片咽下。 “想到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了，笑得这么......荡漾？” “去去去，你一个小不点懂什么？” “我哪里小了？” 这句话让苏晴笑得更欢快，“哪里小还用我说吗？哈哈哈......” 苏晴的目光是在看...... 童如雪低头，入目是“平板”。她......这一万点暴击来的猝不及防。 但也成功激起她的胜负欲，立马坐的笔直，挺胸抬头，至于收腹她选择性放弃。 吃太多，做不到，根本做不到。 “我只是没坐直，含胸了。还有就是衣服太宽松，所以不明显。” 自信感满满。如果不是苏晴太了解她，就会真信。 “咳咳咳。”不知是呛住还是故意的，总之苏晴一阵猛咳，然后整理一下自己身上的t恤。 这一套操作让童如雪看清人家穿的也是男友风的t，但人家t下的骄傲完全藏不住。 童如雪挫败感满满，气呼呼的跑去拿了一大盘木瓜。 苏晴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根本停不下来时听见后面一桌在聊作业的事情。 笑声戛然而止。 “笑够了？还是笑抽筋了？” 童如雪边说边往锅里煮了两块猪脚，木瓜配猪脚，就不信还大不起来。 “哪有？只是想起了作业，呜......到底是谁发明的作业？我恨他\/她。” 得，童如雪能吃下一头牛的凌云之志瞬间消散。 “呜......”走到苏晴身边，靠在她肩膀上，“呜......我更悲催，老常还给我额外加了三张卷子，呜......” 都说遇到比自己更痛苦的人自己的痛苦就会少一半，简直就是至理名言。 “我苦命的小如雪。” 童如雪低着头，完美错过她脸上的笑意。 “如雪，剩下的赶紧吃完，我们好回家赶作业。” 封云从医院走出后直接回家，苏烟正在阳台上照顾花花草草，听到声响来到客厅。 “受伤了？”苏烟关切的跑到封云身边，上下打量。 “妈，我没事儿，好好的。” “撒谎。”苏烟状似生气，“你身上明明有消毒水的气味。” 封云知道不说清楚肯定会被一直缠，于是将去医院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同学受伤，我和另一位同学送她去医院了，结果她怕抽血，也没检查就跑了。“ 不知道是哪个字触动了苏烟，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孤寂、失魂落魄。 “妈，妈。” 封云连唤两声她才说话，“我没事，女孩子吧？女孩子怕抽血正常。” “哦，赶紧去吃饭，下午陪你逛街买双鞋。” 封云感觉到一丝丝逃避的意味，也没再继续问，只是说，“我有鞋，不用买了，但我可以陪妈逛街。” “妈说买就买，这地方十一月左右全是雨，到处积水，要买一双防水的。” “好，我马上吃完。” 童如雪回到家立马拿出三张试卷，“唉......” “唉......” 连连叹气，根本无从下手。每每这个时候她就渴望有一位学霸死党，给她帮点作业的小忙。 可她只有苏苏，跟她一样是面对作业，cpu干烧都整不明白的同类人。 还能怎样？找网爸爸呗。 否则搞不定作业，老常就要找她爸爸了。 这般有先见之明，凭实力规避风险，可结果却不尽人意。 老常还是找她爸爸了！！！ 第16章 梁子又大了 “我怀疑有部分同学在共用一个大脑。” 老常伸手撸袖子。虽然大家认识的时间不算久，一月多点，但却都摸透了老常的套路。 这明显就是要整人的节奏。 成绩优异的部分同学眼珠子乱转，想知道是哪个倒霉鬼。 这其中不包含听说是学霸的封云。 人家一如既往，保持着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仿佛正在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 其余绝大多数同学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 海滨一中惩治人的名手段就是叫家长。 不是叫来约谈，而是让家长陪上课。 美其名曰：体验孩子的校园生活。 真实目的家长跟老师心照不宣，简单理解就是看看你家心肝宝贝、掌上明珠上课的时候都在干什么。 坐45分钟，不能玩手机、不能走动、更不能睡觉，还要听完全听不懂的巴啦巴啦...... 导致被请来体验的家长怨气比鬼重！！！ 一般情况下该同学回家后都会很惨，爸妈混合双打；或者一个负责思想教育一个负责棍棒教育；或者妈妈打累了换爸爸......总之就是很惨。 所以都很担心这样的“好事”会落在自己头上。 平时霸占倒数的那几人，已经拜托各路神仙了。 其中也包括苏晴跟童如雪。 “刚得一盒巧克力，各路大神保佑我躲过此劫，我拿巧克力孝敬你们。” 苏晴神叨叨的小声说着。 “四海八荒诸神......”相信心诚则灵的童如雪闭上眼睛，“拜托拜托，一定不是我，一定不是我，一定不是我。” “如雪。” 苏晴的声音很轻，但能明显听出慌张。 童如雪连忙睁开双眼。她坐在靠过道的位置，苏晴靠窗。 所以侧头看向苏晴，眼神询问。 苏晴一阵挤眉弄眼，秒懂的童如雪缓缓转头，入目是老常虎视眈眈的的双眼。 “老......”老常二字差点脱口而出，幸亏她刹车及时。 端正坐好，不敢再说话，生怕引火上身。 她不认为是自己犯得错。最近友爱同学，根本没动粗；上课也没睡觉，从头到尾坐的端正；周末的作业更是抄的，呸，做的一丝不苟。 综上所述，100%不是她。 “童如雪，孙成起立。” 哈？？？童如雪卡姿兰般的大眼睛不灵不灵眨着。 明显不信会是自己。 孙成已起立，她虽心有疑惑但也赶紧低头站好。 老常的手有些颤抖，“你们俩谁抄谁的？” 哈？？？？童如雪猛地抬头看着面色铁青的老常。 “没有，我没抄......他的。” 虽然的确抄了，但没抄孙成的啊。 150斤的孙成也连忙解释，“常老师，我没抄她的，我怎么会抄她的？” “那你们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错的一模一样？”举着作业本呐喊。 “上来看，别说我冤枉你们。”说着把作业本啪在讲台上。 童如雪低头走过去，她离讲台比孙成离讲台远，所以后到。 先到的孙成瞪着童如雪，恶狠狠的质问，“你为什么抄我的作业？” 童如雪？？？倒数第三拿乔？真是稀奇。 不过她猜到是怎么回事儿了。 俩人上网抄答案时犯了同款眼盲症，看错了题目，抄错了题。 唉......这该死的缘分。 但还可以赌一把，这世间一切皆有可能！！！ “常老师，我没抄孙成的作业。” 依据多年跟老师斗争的经验，她知道此时必须上演言辞凿凿。 “今早我刚进教室组长就在收作业，完全没机会；另外我也没给孙成打过电话；再有我周末两天也都没找过孙成。” 童如雪说的是事实，可老常不会因为这几句话就放弃寻找真相。 “那你们解释，为何看错的是同个数字，写错的也是同个数字，错的一模一样。” 孙成耷拉着脑袋，低声说，“不知道。” 童如雪......真怂。咋就不嚷嚷了？有本事继续嚷嚷啊？ “常老师......” 其实她也怕，所以鼓足勇气准备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她跟孙成犯同样的错误也正常，不是什么大事儿。 可后面的话完全没出口的机会，就被熟悉的人、熟悉的声音打断。 “常老师，让他们解一遍，如果都会，那说明只是巧合。” 童如雪转身，恨不得用眼神刀了封云。 简直太，讨，厌！！！ 可封云完全不惧她的眼神，“如果不会解，只能说明是上网抄答案时没看清题。” 童如雪把校服下摆当成封云，狠狠的揉搓！ “常老师，我，我抄的，我抄的。”孙成连忙说着。 童如雪心中哀嚎一片，心说：今天这罚是挨定了。 “童如雪，你呢？抄的还是自己做得？”老常虎视眈眈得问。 都让当着大家的面解题了，她哪儿还敢再继续自信？ “抄的。” “好，你们俩个好的很，请，家，长。” 童如雪的牙齿咬的咯吱响，恨不得咬封云一口。 老常站在讲台上给俩人的家长打了电话，又让俩人站到教室最后听课。 童如雪从封云身旁走过，气呼呼的说，“等着，此仇必报。” 第17章 老场面 站好后眼睛盯着黑板，但脑子里却忙着给封云记账。 坑她被牛魔王罚。 把她书包扔在早餐摊，那事还让她荣幸之至的每周多了三张试卷！！！ 害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 今天又坑她受罚。 梁子已从小小的芽变成参天大树。决定找个小本本记下，但凡忘一点都是对封云的不“尊重”。 翌日刚下早自习，童裕就挺着大腹便便的肚子走进教室。 童如雪还以为自己年纪轻轻眼睛就不好使了。 毕竟自己在人家心中的分量自己清楚。 所以昨晚没回来的人，是万万不会五点多起床往她学校赶的。 哦，童如舟昨晚也没回，十之八九是为了送童如舟回来上学，所以起了个大早。 正想的出神，童裕看见她了。 眼睛立马瞪的滚圆，愤怒的目光像是要从她身上剜下几块肉。 童如雪体验了一回现实版的转场，从炎热的南方瞬移至冰天雪地的北方了。 全身上下冷的像要结冰碴子。 她抖抖肩膀，想赶走寒冷，童裕却已来到她跟前，举起公文包，砸在她头上。 倒吸冷气的声音、还有惊呼声随之响起，很快又陷入空前的安静。 如果这时针落地，肯定能听清。 可见童裕刚刚那一下有多狠，都吓到大家了。 童如雪非但没赶走寒冷，苦涩还迅速遍及全身，难受的要命。 惊慌失措的苏晴，冷静下来后连忙去拉童如雪，想将人保护在身后。 童如雪却一动不动。 苏晴只能挡在她身前，“童叔叔，你不能打如雪，这叫，这叫虐待儿童。” 想到他们已不是儿童后又更正道，“这叫虐待青少年。” 上课铃突然响起，老常走进教室，苏晴嘟囔着坐下： “哪有爸爸这样打孩子的？就不怕打出脑震荡吗？真是的。” 从爸妈离婚起，童如雪挨打的次数数不胜数，但这却是第一次当着很多人的面挨揍。 就......挺新鲜的。 新鲜到她开始审视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 苏晴感知到了她的悲伤，课桌下的手悄悄伸过来，牵着她的手。 在她手心写下：别怕，有我。 童如雪会心一笑，然后照着黑板认真的抄完全看不懂的笔记。 她其实根本不担心童裕还会继续揍她，因为童裕爱面子，像打她这种事儿，一般只会悄悄打。 果不其然，一节课结束，童裕去追老常，对童如雪半个字都没说。 要不是头顶挨了一下的地方现在还有些疼，童如雪都要怀疑童裕根本没来了。 想到中午回家后的老场面，童如雪叹了口气。 苏晴也担心同样的事情，死活要让童如雪跟她回家。 “如雪，我妈老想你了，今天就去我家吧。” “苏苏这么爱我。”童如雪笑着说完，又调皮的嘟着下嘴唇，将额间的碎发吹起。 “下次吧，今天黄历不宜串门。”说着调皮话跑进小区。 皮带估计都抽好了吧？童如雪想着那场面，因为司空见惯，所以也没什么好怕的。 电梯里只有她，打量着镜中的自己。 想找到自己招童裕讨厌的地方，找着找着竟背起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刚背到先苦其心志电梯就到了。 果不其然，童裕拎着皮带站在门口。 她一进去童裕就一脚将门关上，手中的皮带也狠狠的打向她。 挨了太多次打，那滋味真不好受，她不愿再受。 一把拽住皮带，拉扯间陆婉大呼小叫的跑来。 “天哪，天哪，你们干什么？有事好好说不行吗？” 童如舟也跟出来了，陆婉一把挡住他的眼睛。 嘀咕道，“不能看，不能看，可别学坏了。” 没指名道姓，却完美的让童裕的怒火升级。 另一只手扇向童如雪的头，很快脚也用上了。 起先童如雪不断闪躲，后来挨中一下。 知道童裕用了十分力后她松开拽着皮带的手，面无表情的站着。 “既然你那么讨厌我，就打死我吧。” 童裕手中的皮带啪的一下打在她的手臂上，童如雪闭上眼睛。 第二下、第三下......皮带不断落下。 她第一次知道了心如死灰的感觉：不会疼、没有难受，一心只想解脱。 “砰砰砰。” “啪啪啪。” 童裕的动作大，把童如舟吓哭了，把陆婉吓得面色煞白。 连忙抱住童裕的胳膊，“老公，别打了，再打真要出人命了。” 童裕打红了眼，骂骂咧咧道，“就是要打死她。” “老公，你把她打死了，法律让你偿命，那我和舟儿怎么办？” 童裕扔掉皮带，又骂了什么童如雪一句都没听清。 因为原本靠门支撑身体的她倒在了地上，再次醒来已是一天后。 入目是雪白的墙，还有双眼红肿的苏晴。 “苏苏，你都十七了， 怎么还是小哭包的模样？” 童如雪的嗓子沙哑，清脆的声音竟变得像低音炮了。 苏晴抬手打她一下，“半死不活的样子，还调侃我。” 童如雪闷哼一声，苏晴连忙查看，“没事吧，如雪。对不起，对不起，我打疼你了。” “没事，放心吧，我可是铜头铁臂金刚身。” “叫你贫。”苏晴说着又哭上了。 “哎呀，别哭了，这不挺好嘛。住院意外拥有了烟嗓音，快拿手机给我录音留念。” 苏晴不管她的诉求，边擦泪边说，“你傻啊？不知道还手？就任由他打？” 第18章 不能甘拜下风 “苏苏，他是给了我生命的人。” 童如雪正经不过一秒，又恢复成嬉皮笑脸的样子...... “我要是动手打，那不得被雷劈死。”又夸张的哆嗦一下，“咦，好怕怕。” “你把人家当爸爸，人家可不把你当女儿，还亲爸呢，要我说你就去告他。” 苏晴把椅子搬到床头坐下，又趴在童如雪的枕头上。 “阿姨要是知道你被打成这样，不得心疼死啊？” 阿姨？童如雪的心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 很久很久之前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如雪是妈妈的命，一定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 如果离开了这个世界，妈妈是不是就没命了？ 不，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她那么爱妈妈，又岂会把妈妈拉进不见天日的黑暗中？ 还有，说好要爱自己的，就是这样爱自己的？ 想起任由童裕手中的皮带一下下打在自己身上，她被子下的手握紧，有了想捶自己一顿的冲动。 差点就辜负了妈妈，也辜负了自己。 “如雪，你知道吗？今天你没到校，我问老常，他说你病了，我一听立马觉得不对劲儿。就你那体质，永远全勤的人，怎么会病呢？” “放学后到你家小区蹲守，遇上童如舟玩滑板，那小子还不说实话，我花一块钱给他买了个棒棒糖才知道你被打住院了。” “如雪，很疼吧？” 苏晴的声音有些哽咽，她被童如雪一身的伤痕吓得不轻。 怎么会有那么狠心的爸爸？ 她也挨揍，却从未留下过红痕，就那她都疼的嗷嗷叫。 如雪被打的这么严重，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童如雪插科打诨，“咋了？棒棒糖可不是我吃的，想让我还没门。” 苏晴拍一下她的枕头，“脑白吗你？是是是，就要你还棒棒糖，还必须还一百根。” 童如雪忍着疼，拍了一下苏晴的手，“你干脆去抢棒棒糖工厂得了。” 俩人打闹嬉戏，冲淡了弥漫在病房里的悲伤。 陆婉最近都在卖力的演满分后妈，非常用心的给童如雪准备三餐再按时送到医院。 “如雪，喝点汤，我煲了两个小时，汤很浓，你一定喜欢。” “如雪，来点水果，补充维生素身体恢复的快。” “如雪，多吃点，怎么吃那么少呢？” ...... 当然她也因此斩获了一大波好评，没有白白付出。 同病房的感叹道，“真是好人，后妈这么好的真不多。”又看着童如雪，“小姑娘，长大后可要好好孝顺你妈妈。” “嗯。”童如雪用力点头。 反正在她眼里自己的妈妈只有一人，她肯定会好好孝顺。 至于别人指的是谁都不重要。 童裕也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时不时的来医院一趟。 但童如雪知道，这不是爱，不过是为了堵上悠悠众口而已。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童裕跟陆婉都是好面子的人，只会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大家看。 既然都是互相利用，童如雪也不能甘拜下风。 出院头一天，童裕走进病房后她就脆生生的叫了一声，“爸。” “哎。” 童如雪听见了话里的一丝不自然。但却无所谓，这样的父女关系，不正常才是正常。 “我零花钱用完了，爸给点吧。” 小时候每年的压岁钱妈妈都让她自己存着，所以这些年就算童裕一分钱都不给，她也没犯过愁。 但谁都不会嫌钱多，当下要钱的机会送上门了，不抓住可不是她的性格。 童裕脸色一沉，“要多少？” 隔壁床的笑道，“可不能委屈了小棉袄，多给点，女孩子大了，花钱的地方多。” 童裕掏出500，眼看就要用力拍在床头柜上时又紧急刹车，慈祥的说，“给多了你弄丢怎么办，先拿五百，没了再跟我要。” “谢谢爸爸。” 童如雪的声音听起来甜甜的，但嘴里却全是苦涩的味道，她终究是跟爸爸渐行渐远了。 童如舟来病房表演姐弟情深，童裕高兴的抱着他举高高、转圈圈。 这一幕让童如雪嘴里的苦迅速席卷周身。 看，她的爸爸多爱孩子，只是爱的那个孩子不是她。 出院那天刚好周五，晚上苏晴拎着东西敲开她家门。 童裕眼神警告的看着童如雪，“把握好分寸，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 “放心，我懂，挨打的事情不能说呗。” 都是老套路，她早已熟悉。 苏晴不愿搭理童裕，一声叔叔好都不愿说。在她看来，童裕就是人面兽心的家伙。 童如雪怕麻烦，掐了一下她的胳膊。 苏晴这次没掉链子，准确的猜到童如雪的用意，不就是让她打招呼嘛。 “叔叔好。”然后快步走进童如雪的卧室。 童如雪跟上，关好门、打开音乐，拉着苏晴坐在离门最远的飘窗上。 “他不愿让别人知道他打我的事情。” “翻天了，还有没有王法，我这就报警。”苏晴气呼呼的掏出手机。 童如雪按住她的手，“苏苏，冷静，听我说。这些年从不跟你说就是怕你冲动，我没事，真的。这次我一时犯糊涂，才被他打住院的。” “原来我都能轻松避开，跑回卧室反锁上门，他最多就是不给我吃饭，饿我而已。” “所以被盐焗鸡卡住那次，也是因为没吃饭？”苏晴的双眼瞬间通红。 “哎呀，不是啦，别提盐焗鸡，提盐焗鸡不吉利。” 她立马否认，不想让苏晴太担心。 “挨饿的次数很少很少，真的，一年也就一两次吧，可以忽略不计。” “你骗人。”苏晴大喊道。 童如雪......苏苏查我家监控了？完全不可能嘛。 想摆事实举例子让苏晴相信自己，苏晴却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来大姨妈吗？” 童如雪一脸懵，怎么就又跟大姨妈扯上关系了？它们之间还能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 第19章 敢跟老子动手 “我妈说十六岁没来月经不正常，有可能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生病。” 童如雪？？？病了？不会那么倒霉吧？ 那就是营养不良咯，可也很少挨饿啊，她一向都很爱自己的。 虽然每周都有不让吃饭的时候，但她准备了很多零食，一般情况都不会挨饿，怎么会营养不良呢？ “不信？不信你找度娘。” 苏晴把手机塞在童如雪手中，“现在就查，看我骗没骗你。” 童如雪半信半疑，点开度娘，在搜索栏输入：十六岁不来月经正常吗？ 加黑加粗加大的“不正常”三个字出现在她眼前。 什么原发性闭经，什么结构异常，她看的一知半解，但手术二字她懂。 也有医生提到营养不良。 如果不是营养不良，那她是不是就要手术？？？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的大脑变的一片空白。 “看，我没骗你吧？” 大姨妈的事情于童如雪而言就像晴天霹雳，手术二字一直在她的脑海中盘旋，以至于根本没听见苏晴说的话。 苏晴感觉她在颤抖，伸手搂着她的肩，“如雪，我妈说了，以后你就上我家吃饭，当然你也可以住在我家。” 肩膀处传来的温暖让童如雪回神。 “如雪，你别怕，让你爸带你去医院看，他要是不愿意的话我陪你去，你要是不放心，就再带上我妈。” 四周环绕的低气压让童如雪很不喜欢，她扑哧一下笑出声，黯淡的双眸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 “哎呀，苏苏，我那么爱你你竟然诅咒我，呜......好桑心。” 苏晴突然拔高声音，“我哪儿咒你了？”边说边捶童如雪一下。 果然还是这样的气压好。童如雪长长的吐气，较先前轻松许多。 换上吊儿郎当的样子，拍拍苏晴的肩，“安心啦，老天爷肯定会雨露均沾，肯定不会可着一个人造，所以肯定不是因为生病。” “嗯。”苏晴用力的点点头，强迫自己往好处想，可表情却轻松不起来。 童如雪看着她，片刻后靠在她肩上，“大不了我以后每天吃两个鸡蛋，把缺失的营养全都补回来。” 苏晴将她扶正，送上白眼慰问。 童如雪懂，这是骂她没见识呢。 “我妈说营养是每顿饭都要有蔬菜、主食和肉，而且它们的占比还要合理，哪是两个鸡蛋就能解决的？” “这么麻烦？” 童如雪刚说完，苏晴的手机响了。 “妈，好，我马上回。”苏晴起身，指着桌上满满一大袋吃的，“我妈现磨的杂粮粉还有各种肉干。” 又从里面拿出一个保温饭盒，“我妈卤的，她知道你爱吃牛肉，特意给你卤的，趁热吃哈。我回去上钢琴课了。” 走到门口又晃晃手机，“有事给我打电话。” 童如雪点点头，把她送到电梯口。 “哦，如雪，可能我们不能当同桌了。” “什么？” 这个惊天消息把童如雪的公鸭嗓子都吓出来了。 “说，你是不是重色轻友，要去跟封贱贱当同桌，然后来一出近水楼台先得月？” “风贱贱？” “少装，我不信你不知道我说的是谁。” 电梯来了，苏晴走进去后没好气的说道，“我倒是想，可老常不愿意啊。你请假这周，老常想出一帮一的政策，我俩谁都帮不了谁，所以分开是注定的。” “你就不能为了我奋发图强一回吗？”童如雪双手叉腰，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呵，你怎么不为了我奋发图强了？”说着挥挥手，电梯门随之关上。 童如雪用力跺了一下地板，气鼓鼓的回到家里。 远远的看到童如舟手上抱的东西有些眼熟，靠近才发现是苏晴带来的卤牛肉。 “拿我东西经过我同意了吗？” 童如雪一把夺过饭盒，童如舟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童如雪打我，爸爸，妈妈，童如雪打我，哇......” 陆婉三步并两步跑到童如舟身边，把他抱进怀里。 “舟儿没事啦，不哭，如雪是姐姐，是女生，你是男子汉，就应该让着她。” “他撒......” 童如雪想说他撒谎，自己根本没动手。 却看到童裕边跑边抽皮带，气势汹汹的冲来。 童如雪选择闭嘴，不再说话。 这是认定她欺负童如舟了，所以解释除了浪费口水没有丝毫意义。 童裕靠近，一个字都没问就扬起了手上的皮带。 童如雪微微侧身，轻松避开，又死死的拽住皮带。 “翻天了，敢跟老子还手。”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没打他，你可以去看监控。” 童如雪一字一顿的说着，虽然知道结果，但她还是不死心的怀中一丝期望：兴许这一次，童裕会相信呢。 陆婉拉着哭腔，“老公，别打了，如雪是女孩子，舟儿就应该让着她的。再说，家里的监控坏了，也查不了。” 又拍了一下童如舟，“舟儿快说，说你姐姐没打你。” 童如雪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母子俩，猛地松开手，童裕连退几步，她趁机回到卧室，反锁上门。 童裕噔噔瞪的跑来，踹了一下门，仅一下。 他要面子，断然不会让家里传出叮呤哐啷的声音，怕引来邻居。 “给老子出来，把你能耐的，舟儿才六岁多，你大他十岁，哪儿来的脸让舟儿让的？” 六岁？呵，真好意思说。童如雪背靠在门上，想着过往。 第20章 只有猪才哼 妈妈离开这个家才三年，童如舟却六岁了。 妈妈那些年一定很辛苦吧？为了让她有个完整的家，一忍再忍，最后不得已离婚肯定跟童如舟脱不开干系。 “老子一年365天，至少有360天想打死你，什么玩意儿。” “老子真后悔让你来到这个世上，当初就该掐死你。” ...... 童裕越骂越难听，可童如雪的心里没有丝毫起伏。 毕竟听的次数太多，她早已麻木。 只是恰到好处的仰头，黯淡的双眸盯着天花板。 她有经验，这个角度泪水不容易流出。 习惯是习惯，可心还是会痛，还是会怀疑童裕是不是被人掉包了？所以不念丁点父女情分。 她嗤笑着，知道关于掉包的猜测是自欺欺人的话。 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埋藏在心底的妄想在作祟，毕竟哪个孩子不渴望爸爸疼、妈妈爱啊？ 或许，未来哪一天，童裕就后悔了呢。 她等着那一天。 来到书桌前坐下，打开音乐，深吸一口气后拍拍自己的脸颊。 “要爱自己，要加油啊。” 边给自己打气边打开保温饭盒，里面的牛肉还是热的，她撕下一大块，丢进嘴里。 “嗯，真香，好次。” 容易满足的人，一个微笑、一点好吃的、一个温暖的怀抱、一句关心的话，就很开心了。 至于悲伤，就让它滚去外太空，滚的越远越好，这样就只剩开心了。 “无人渡我我自渡，无人爱我我自爱，没有期望也不会失望。”童如雪摇头晃脑的说着。 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不见半分伤心，仿佛一直都是这样开心的呢。 周六清晨，童如雪早早下楼跑步，又打了一会儿拳，两个小时后回家。 看到童裕抱着童如舟，陆婉提着大包小包，面色焦急的站在门口。 “如雪，舟儿病了，现在送他去医院，你只能自己做饭了。” 医院？童如雪记起大姨妈的事情，想提出去医院看看。 虽然同意的几率只有百分之零点零几，完全可以忽略那种，但她也要试试。 因为让她自己去，怪不好意思的。 也不想麻烦苏晴妈妈。 可还没组织好语言，童裕就开口了。 “跟她有什么好说的？”挤开童如雪，“滚。”随后大步离开。 童如舟吐舌头、扮鬼脸。童如雪捏紧拳头，面无表情的站着，直到关门声响起。 “呵，你到底在期望什么？” 心里突然升起瞧不起自己的想法。 如果童裕心里有她，大姨妈的事情还需要她说吗？ 算了，不用去医院，肯定是营养不良，吃些好的就来了。 边想边走进厨房，煮了一碗面，打了两个荷包蛋，放了一颗青菜。 想到要营养均衡，又多放了两颗。 她真的很讨厌吃青菜，但为了大姨妈必须强迫自己吃。 低头看着飞机场，“我已经够拼了，你可要争气些。” 童如舟住院，那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孩子，所以童裕、陆婉都守在医院，这样一来就只有童如雪自己在家了。 原本注定是轻松自在的周末，却收到了苏晴发来的作业，又记起了老常的特别关爱——三套试卷。 她那个心啊......想骂娘！ 周日晚上十一点，才搞定所有作业。 次日早晨，顶着两只熊猫眼出门。 刚出小区就看到了苏晴，“苏苏，早。” “如......如雪？”苏晴指着她的眼睛，半响后撸起袖子，“童裕打的是不？我，我去给你报仇。”说着就往小区里冲。 童如雪一把拽住她，“苏苏，冷静，冷静哈，跟他没关系，这是我奋笔疾书的丰碑。” “嗯？”苏晴消化片刻后哈哈大笑，“天啦噜还丰碑、还奋笔疾书，业业帮迟早被你们这些人干废，哈哈哈哈。” “难道你不在内？都是一个池子里的王八，呸，仙女，所以拒绝揭短，共创和谐，懂？” 俩人正嘻嘻哈哈的边说边走，童如雪却突然听见了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哼。” 根本不用看，就知道是谁。童如雪边撸袖子边转身，果然是她最讨厌的脸。 “有病吧？”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封云，“哼哼哼，只有猪才哼。” “如雪，别吵了。”苏晴拍拍自己的脸，“看在我的面子上，拜托，别吵了。”又指指四周，“都看着呢。” “我管谁看呢。”童如雪气呼呼的说着，“上辈子是猪？或者这辈子是猪......精？” 引得围观的同学哈哈大笑。 封云依旧是万年不变的扑克脸。 童如雪觉得自己仰头骂人气势不足，轻轻一跳站在石墩上。 身手很飒，掌声四起。 苏晴的面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如雪，快下来，快下来，他来了， 他来了。” “我管谁来呢，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也阻止不了我骂他。” 话音落，围观的同学如鸟兽散。 第21章 点儿背 童如雪一门心思的想让封云知道她不！好！惹！ 于是扬起下巴，双手叉腰，气势拉满。 骂人虽然她不太擅长，但只要灵感一来就能骂出排山倒海的天花板范儿。 这不，想啥有啥，灵感来了！ “本公主掐指一算，你上辈子是猪，这辈子是猪精，下下下辈子都必须是猪，本公主预祝你猪身愉快。” “如，雪。”苏晴垂眸，悄悄的扯扯童如雪的袖子，话音里透露着几分胆怯。 可童如雪正在沉浸式骂人，完全不理。听没听见都另当别论。 “哼。” 又来？？？还是鼻孔朝天那种。 童如雪那个火啊，飞起一脚。 “主任好，她打我。” 封云的声音不大，但童如雪却听的清楚。 瞬间彷佛定住了，连踢向封云的腿都没有收回，就那样停在空中，两秒后机械的转头。 顺着封云的目光看去。她最不愿看见的人正背光而立，凶巴巴的看着她。 牛魔王来了，呜......欲哭无泪。 什么叫点儿背？这就是！！！ 童如雪吓的不轻，脚下一个趔趄，从石墩上摔下。 这个突发情况让她心生窃喜。 默念：摔吧摔吧，最好是要去医院那种，就能完美的避开牛魔王的惩罚。 突然一只手将她牢牢拽住，回头一看竟是封云。 奶奶的，死人脸了不起啊？处处跟我作对......只恨此刻没有灵感，骂不过瘾。 童如雪心里对封云各种“慰问”，脸上却笑咪咪的。 “主任，我们闹着玩呢。” 童如雪站好，抬手拍拍封云的肩，“是吧？” 苏晴就觉得童如雪这副样子挺天真蠢的。 实在看不下去，于是闭眼，脸也转向另一边。 从她善意的提醒“快下来”开始，牛魔王就已亲临现场，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些怀疑童如雪的脑子被童裕伤到了，所以才如此单！蠢！ 这样想着，心里对童裕的恨又多了几分。 “你说。”主任目光如炬的看着封云。 “主任，如您所见，她不但骂我，还准备打我。” 童如雪？？？ 好的很，不让梁子变成巨无霸就难受是吧？ 可现在不是掰扯这的时候。 也不知道牛魔王看到了多少？要不先来一招死不承认再见机行事？ 应对的办法还没想好，日光浴加检讨却砰的一下，砸在她身上。 “童如雪，还想狡辩？从你说天王老子开始，我就来了。” 背在身后的一只手捏着笔记本突然出现，“还死不承认？” 一字一顿，手中的笔记本也跟随这个节奏，一下下敲在童如雪头上。 谈不上疼，就是上学高峰期，万众瞩目的感觉实在不咋滴。 “校训背一遍。” 童如雪……要命！！！ 赶紧让脑瓜子高速运转，搜肠刮肚的想那明明听过很多遍，但又完全记不起的八字真言。 “背。”主任严厉的声音再次响起。 童如雪心里慌的一批。 上了三年初中的学校，校训是啥她都没记住，再别说海滨一中，这个上了还不到两个月的学校了。 认清现实后低头垂手站好，摆出乖宝宝的样子。 万分期望牛魔王能看在她态度端正的份儿上，网开一面。 主任又厉喝道，“说。” 童如雪的期望化为泡影。 “主任对不起，我错了。” 没有更好的办法， 只能以退为进。 “校训没记住是吧？去，站太阳底下，抄五十遍，抄完再回教室上课。外加三千字检讨，明早送到我办公室。” “啊？” 童如雪猛的抬头。3千字检讨会干废她的cpu，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自己听错了？？？ “嫌少是吗？那就......” “没有，不嫌少，不嫌少，我这就去，这就去。” 抬腿就跑，速度像似一阵风，胜似一阵风。 生怕多待一秒，五十变一百，三千变五千。 主任看了一眼封云跟苏晴，“你们两个，快点进学校。” “是。”苏晴低头小声说着。 余光瞄向身旁，看见封云的脚越来越远。 顾不上牛魔王还在的威压，撒开腿去追。 封云个子高、腿长，走的很快。缺乏锻炼的苏晴，好不容易才追上。 走在封云右侧稍后一点，看着他的背影傻乐。 进校园后想起童如雪。快速的瞄了一圈，看见童如雪正面向围栏，抓耳挠腮。 苏晴秒懂，肯定是不知道校训是什么。 想跑过去提醒童如雪看教学楼，那么大的八个字挂着，照抄就行。 但封云......好不容易才有了一起进教室的机会，错过的话天理难容。 天理难容岂不是会天打雷劈？ 如雪肯定不想我受那般苦。 心灵救赎完毕，追随着封云的步伐离开。 冥思苦想的童如雪，等来一位难友，难友时不时的瞅教学楼，她也瞅了一眼，这才发现校训就明晃晃的挂在那里。 “蠢。”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后下笔如飞。 毕竟37、8度的阳光她品尝过，实在上头，她不配。 八字校训50遍，就是400个字，十分钟搞定。 升旗仪式还没结束。他们班站的地方离校医室最近，于是童如雪再一次踏进校医室。 “又卡住了？” 校医五十岁左右，可能用脑过度，所以头发没剩多少，脸上的褶子倒挺多，记性......也惊人的好。 童如雪一个劲儿的摇头，“没有，我就是寄存一下书包，谢谢您。” 边说边放书包，话音未落人已跑远。 好不容易吃盐焗鸡的热情才逐渐恢复，再被深入的剖析一回，这阵子的努力就得付诸东流，她拒绝。 悄悄的站在高一三班的队伍最后。 已是校长训诫环节，正在说仪容仪表。 “尤其是女生，你是来学习的，不是来选美的。明天开始，额头上的头发，全部梳上去。” “啊？” 一时间怨声载道，直冲云霄。 “啊什么啊？我给你们留买卡子的时间，已经够仁慈了。” 童如雪拍拍自己无处安放的大脑门，腮帮子气的鼓鼓的。 “法西斯，一点人权都没有。”低声嘟囔。 本来就够平了，再把刘海撸上去，要是再统一剪短发，她就能比男生还男生。 “童如雪，你在说什么？” 老常突然出现，吓的童如雪一个激灵。 第22章 最最最无语的时刻 “没什么，没什么。” 已经有三千字的检讨等着了，一不小心再来个梅开二度的话，她指定得疯。 回教室路上，苏晴跑到童如雪身边，撩起自己的刘海，一个劲儿的问，“这样我的脸是不是跟大饼有的一拼？” “不是。”童如雪回答的相当干脆。 “怎么就不是了？”苏晴又拍拍自己的脸颊，“全是肉，刘海都遮不住它的大，这下好了，撸起刘海都能把自己丑哭。” 童如雪停下脚步，认真、仔细的打量。 “我的意思是：你的脸vs大饼，完胜，哈哈哈。” 说完撒腿就跑，边跑边喊，“看到你的脸比我的还大，我就放心了。” “好你个如雪，皮又痒了是吧？”苏晴一路猛追。 童如雪跑出一段距离后逐渐放慢速度。 苏晴是体能测试很难凭靠自己的实力达标的那一类，所以根本追不上她。 果不其然，童如雪坐在位置上早读了一小会儿，苏晴才狼狈的出现在教室门口。 原来的高马尾歪歪扭扭的塌着，额头及两鬓的碎发，借助汗水牢牢的贴在脸上。 颇有几分逃荒样儿！！！ 童如雪憋着笑，等苏晴走近后连忙殷勤的起身，腾地儿让苏晴走进去。 “苏苏公主，快请坐。” 苏晴累，不想说话，只是没好气的白了一眼。 “苏苏公主美丽动人的形象可不能毁了，就让奴婢这双灵巧的手为苏苏公主服务。” 准备趁老常没来，教室里也没其他老师，帮苏晴把头发绑好，却被苏晴躲开。 “少痞。说人话，别动手动脚。” 今天的高马尾梳的最成功，她必须保护好。 童如雪……吆喝，还不愿意啊？！那就直面鸡窝发型吧。 潇洒的一甩刘海，默默的从口袋里拿出镜子，往苏晴面前一放。 “苏苏公主的发型，实在是......别致，哈哈哈。” 苏晴看向镜子，“天哪，天哪，我这鬼样儿不会被封云看见了吧？” 哭死！！！ 一边低声嘟囔，一边慌慌张张的重新绑头发。 “没有。” 提到封云童如雪就来气，阴阳怪气的继续道，“我侦察了，人家在专心早读，哪儿有空看你。” 为了避免再次听见封云二字，她也开始大声早读。 苏晴绑好头发后回头望去，封云还在埋头苦读，她彻底放心。 记起脸跟大饼的比拼，开始跟童如雪算账。 掐住童如雪的胳膊，“枉我那么爱你，竟然说我的脸比大饼还大。” 向来主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童如雪连忙求饶。 “疼疼疼，好苏苏，不生气咯，我错了，求原谅。” “也不是不能原谅。”苏晴借机开始拿乔，“只要你保证以后不找封云的麻烦，我就原谅你。” 童如雪捂脸，三观尽毁的感觉。 用力捏住苏晴掐她的手，轻而易举的拿下。 “不公平，说好不能动武的。”苏晴生气的说着。 “动武？要不我给你武一个？”痞里痞气的开始撸袖子。 “不了，不了。” 日子才好过没几天，再跟童如雪瞎闹，被老常请家长的话，好日子就又到头了。 “真乖。”童如雪顺顺她的头发，“我只是想捏醒你，免得你继续执迷不悟。” 怕自己不务正业的样子被老师抓住，一边说一边观察教室的前后门。 反正只要看到老师的身影，她就能立马上演埋头苦读。 “就那人模狗样的东西，竟能让你奋不顾身，呸，奋不顾我，肯定给你下迷魂药了。” 眼睛很忙，但也挤了一点点时间，瞪封云！！！ 如果眼神能刀人，封云铁定会千疮百孔。 “如雪，你最近是不是经常玩手机？” 童如雪坐正，“没有啊。” 可能自己是另类吧，对打游戏完全没兴趣，手机的作用就是刷视频和抄作业。 “哦，我还以为你近视了，所以看不清封云的帅。” 童如雪迎来全年最最最无语的时刻。 两句一封云，所以放眼全校，就没有比封贱贱更好看的吗？ 还是传说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这一波灵魂拷问激起了她让祖国的花朵改邪归正的心思。 “姐们，请把格局打开，不要只看那张脸。” “我知道，我还看他身材了。”苏晴说完后捂嘴偷笑。 打球那天，封云撩起t恤擦汗，虽然只有短短几秒，她却看见了若隐若现的腹肌。 “啊啊啊。” 鸡同鸭讲的感觉太特么折磨人。 必须发泄！ 于是一阵连环踢，导致桌子不断晃动，桌角也不断撞向地面，发出一串砰砰声。 然后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乃至读书声越来越小。 “童如雪，发什么疯？自己不想学不要影响我们。”学霸兼学习委员陈晗语气很冲的说道。 “就是。”王祯无缝衔接的附和，“少影响我们。” 童如雪是能直面自己错误的人，毫不含糊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老常背着手走进教室。 太会卡时间了！！！童如雪在心里给老常点了大大的赞。 王祯突然起身，童如雪在心里直呼要命。 同时恳请四海八荒诸神，保佑她顺利度过此劫，可千万、千万不能再请家长，也不能写检讨。 “常老师，童如雪大声说话，还踢桌子，影响大家学习。” 童如雪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挖了王祯家祖坟，所以这辈子处处跟她作对。 “叮铃铃……” 铃声？早读十五分钟结束了？这么快？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早读刚开始？ 童如雪心里想着，连忙瞄向手表，看清时间后雀跃不已。 “报告常老师，现在早读才刚开始。” 所以课间时间她说几句话不过分吧？ 踢一下桌子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吧？！她又没踢坏。 “童如雪，你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差吗？”老常拉着脸，“因为学习时间你在玩儿，玩儿的时间你还在玩儿。” “玩儿的时间就应该玩儿啊，我有什么错？” 童如雪低着头，声音听起来委屈巴巴的。 “你......”老常手中的杯子砰的一声放在讲桌上，“还有十天月考，你给我等着。” 老常的样子让童如雪想起一个成语——金刚怒目。 挺吓人的，她表示怕怕。 “好了，今天占用大家的早读时间，安排一对一帮扶的事情。” 老常话音刚落，教室里哀嚎一片。 第23章 本公主只是学习不行 “不是吧，时间那么宝贵，哪儿还能匀给别人？” “要是被成绩差的拖垮怎么办？” “我小学时就搞这一套，高中又来？差的都是自己不愿学，谁都救不了他们。” ...... 童如雪悄咪咪的瞄了一圈，一副副嘴脸还真不好看呢。 同时心里出现了两道声音，1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2号：互帮互助，一同进步，共创和谐！ 什么跟什么啊？童如雪晃晃脑袋，赶走乱七八糟的想法。 不帮真挺好，免得帮她的那个磁场不坚定，受她影响，从好泥变烂泥。 又悄咪咪的看向最后一排的封贱贱，人家依然在低头看书，完全不受周遭环境的影响。 呸，装高尚。 得亏知道他的本性。 不知谁那么倒霉，会落在他手里？ 同情三秒钟！！！ 谁都可以，反正不能是苏苏。 就苏苏那对封贱贱着迷的样儿，要是真成一组，还不得以封贱贱马首是瞻？ 呜......她的苏苏就会变成封贱贱的，绝对不行！ 至于自己？完全不用担心。 封贱贱眼睛又没瞎，还能看不出他俩的不对付？ 剖析完闭上双眼，真诚的求四海八荒诸神保佑，为了苏苏别被封贱贱嚯嚯，她宁愿奋！发！图！强！ “啪。” 老常拿起戒尺，打在桌上，教室又安静下来。 “这不是跟你们商量，这是命令，服从就行。”老常环顾教室，“我们是一个整体，营造好的学习氛围对大家都有好处。” “就比如刚刚，童如雪影响大家读书的事情，这样的人再多几个，大家更是没法学习。” 这话让童如雪叫苦不迭。 她虽然成绩差，可思想品德不差啊。 就今天，虽然动静有点大，可那也不是学习时间，再说她道歉了。 退一万步讲，那是课间，是玩耍时间，怎么能怪她？ 要怪就怪大家太卷！！！ 王祯再次起身，“常老师，她不想学让她退学好了，免得一只老鼠害了一锅汤。” “就是。”孙成连忙附和。 “童如雪，我要是你就去上职高，学门手艺也不至于将来饿死。”陈晗淡淡的说着。 王祯面露崇拜的看了一眼陈晗，很快又收回视线，换上轻蔑的表情。 “就是，退学吧，免得害我们。” 童如雪？？？害？所以我成绩差让你折寿了？ 她也不是善茬，噌的一下站起，“王祯，你有什么资格让我退学？还是说这海滨一中的校长换你了？什么时候换的？有人知道吗？” 这话激起千层浪，让教室变成菜市场，相当的热闹。 窃窃私语声、低笑声到处都是。 王祯气的脸红脖子粗，“你......” “啪。”老常手中的戒尺再次打在讲台上，教室瞬间鸦雀无声。“闭嘴。” “童如雪，但凡把耍嘴皮子的功夫放点在学习上，你就不会次次都垫底。” 王祯挑衅的看着童如雪，就差大喊活该了。 “王祯，学生的本份是学习，少操不该操的心。” 老常这番言论实在精彩，必须安排掌声。 童如雪带头呱唧呱唧，班上很多随波逐流的紧跟着。 苏晴更是卖命，手都拍红了。 总之掌声一波高过一波。 王祯的面色越来越难看，童如雪回之灿烂的微笑，差点把王祯气吐血。 童如雪......小样儿，本公主只是学习不行，又不是样样不行。 就这气人，但凡受气的不尽兴都算她输。 “行了。” 老常铁青的面色好看了很多。 童如雪分析跟掌声有关，毕竟谁都喜欢被人肯定。 心里给自己点了个大大的赞。 一箭双雕，何止完美？简直就是完美界的天花板。 “我一向主张简单明了，倒数的那四个，不用我说了吧？” 童如雪慌忙低头，但还是感受到了老常激烈的目光。 她只是学习差而已，又没犯法。 索性坐直，主打一个不卑不亢。 “陈晗，严阳，崔景瑜，封云，你们上来抽签吧。” 抽签？为什么要抽签？ “不是，老常。” “嗯？”老常走下讲台，逐步逼近童如雪，带着满级的压迫感。 童如雪立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表情讪讪的，“常老师，敬爱的常老师。” 正襟危坐，绞尽脑汁的规避被封云抽中的风险。 “他们四个是我们高一三班的宝贝，怎么能让宝贝们抽签呢？让他们自己选，选自己看起来顺眼的，这样才有利于向名校冲刺。” 一旁的苏晴在心里不断祈求，希望自己能跟封云一组。 暗道：爷爷、奶奶，你们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跟封云一组。老苏家能不能光耀门楣就看您二位了。 只要跟封云一组，挑灯夜战、凿壁借光、头悬梁锥刺股...... 总之她为了封云不被连累定会拼命，从倒数第二逆袭成正数第二，绝对有戏。 “对，让他们选，优等生嘛，有点特权才符合他们的身份。” 苏晴找完爷爷奶奶帮忙，又来附和童如雪的提议。 她分析过了，童如雪的提议能大大增加她跟封云一组的几率。 其一、封云眼睛那么亮，肯定能看出如雪跟他磁场相斥。 其二、滨市的天气能热死人，教室的空间又狭小，王祯和孙成都是大块头，不管跟他们谁坐一起都挤，那多遭罪。 这样一想她绝对能梦想成真！ “童如雪，你想当班主任？” “没有，就我这样的，哪儿能啊？”头摇的像拨浪鼓。 童如雪怕惹老常发火，三千字检讨变五千字，安全起见决定闭嘴。 老常又看向苏晴，不等他出声苏晴连忙摇头。 为表决心，还用拇指和食指捏住自己的嘴巴。 “上来抽签。”老常退回到讲台，把四张纸条倒扣在讲桌上。 陈晗起身，动作大，桌椅发出了喀吱声。 很明显，对结对子帮扶相当不满意。 往讲台上走时脚下的步子都带着气。 童如雪怀抱双手，开始暗自琢磨被陈晗抽中的利弊。 利：肯定不会管太多，毕竟人家要冲刺名校，为了歪瓜裂枣浪费时间不值得。 弊：整天面对一张苦瓜脸，挺悲催的。 光从字数上来说，被陈晗抽中挺好。 但事与愿违，人家抽中的是王祯。 老常刚读出纸条上的名字，王祯就屁颠屁颠的一手提书包，一手抱书，来到陈晗桌旁，让她同桌腾位置。 童如雪心里叫嚣：早恋，妥妥的早恋，老常你赶紧棒打鸳鸯啊。 第24章 夺书之战 可老常跟她心无灵犀，又怎会如她所愿？ “你们三个赶紧，别磨蹭了。”老常催促着。 这次严阳、崔景瑜及封云同时起身，陆续往讲台上走。 封云在童如雪身边经过时被她从身后拽住校服下摆，“识相点。” 虽然、但是，她也不知道抽签这种事儿要怎么“识相”？ 但她才不管这些，那是封云该操心的，毕竟他俩谁也不待见谁，封云肯定不愿带着她一起奋发图强！ 耽误两秒的功夫，严阳跟崔景瑜已经抽完了。 “严阳跟孙成，崔景瑜跟苏晴。” “啊啊啊......”苏晴万念俱灰的趴在课桌上。 童如雪的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大，“什......什么？” “什么什么？”老常拿出最后一张纸条，转向大家，“就童如雪，封云不用抽了。” 从天而降的惊喜险些把童如雪砸晕。 冷静下来后冲封云一阵挤眉弄眼，翻译如下：赶紧跟老常say no啊。 说我们命里相克、八字不合......千千万万的理由供君选择，随便扯一个出来，阻止这份孽缘！！！ 不知封云看见没，童如雪没等来回应，却等来老常的当头一书。 童如雪揉了揉被老常敲过的地方，讪讪而笑。 “童如雪，你把眼睛挤瞎都没用。” 老常扔下这句话返回讲台，安排其他人结对子的事情去了。 童如雪啥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找封云谈判。 凭她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封云以气吞山河之势亮！剑！ 斩断他们的孽缘。 “好，按刚刚结成的对子调整座位，速度快一些，时间很宝贵，经不起你们浪费。” 回神的童如雪满脸写着问号。 心说：大哥，你搞这一出就不浪费时间？难道真理永远在你手中？我抗议！ 需要换位置的同学都在忙着收拾。 童如雪顿感痛心疾首与幽怨交织，对老常的一言难尽也直达巅峰。 不知跪下来能不能阻止老常这惊不了天动不了地，却能惊她动她的行为？ 呜......不想换，尤其是还要换去和封贱贱坐。 忽然灵光乍现，她不愿跟封贱贱坐，有人愿意啊。 侧头，情真意切的拉起苏晴的双手，“苏苏，想不想跟封贱贱一组？” 苏晴一个劲儿的猛点头。 童如雪双眼放光，“好啊，你去说动封贱贱，或者老常，你赶紧去说，奥力给。” 只要格局打开，办法就来了。童如雪面露得意，翘着二郎腿，静候佳音。 关于之前担心苏晴跟封云一组，会以封云马首是瞻，变成封云的苏苏等，姑且不论。 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之时，泥菩萨不得先保护好自己啊？！ 所以此刻她选择先保护好她自己一点都不过分。 苏晴深呼吸几次，给自己加油打气，决定豁出去了。 “加油，加油。”童如雪也在卖力的喊着。 声音铿锵有力，旨在蛊惑人心，呸，鼓舞人心。 但天不遂人愿，人不从心愿，一大盆凉水从天而降，让她俩的愿望彻底落空。 “赶紧行动，谁再磨蹭就写一万字检讨。” 童如雪万念俱灰。 瞟了一眼罪魁祸首——老常。 心说：算你狠！ 一万字啊！！！谁还敢提出质疑？反正她怂了，苏晴也怂了。 “帮我照顾好封帅，帮我多看一眼。”苏晴动作麻利的把桌上的东西塞进书包，又拍拍童如雪的肩膀说道。 “帮我照顾好封帅。”童如雪语气夸张的学苏晴说话。 暗道：我又不是他妈。 给苏晴送上白眼慰问，随后抓起桌上的一本书，又拎起书包，霸气的走到封云旁边的座位上坐下。 “哼。” 主打走封云的路，让封云无路可走。 这一折腾，直接连上第一节课了。 封云目不斜视，不受外界任何干扰的在一本书上写写画画。 童如雪悄悄瞄了一眼，那是一本她看不懂的书。 虽然看不懂，但她确定不是数学，更像是英文小说。 吼吼吼，老天爷把报仇的机会送上门了！童如雪激动不已，心里狂笑一番后举手，举的老高了。 老常沉浸式教学ing，完全不理她。 可童如雪不缺锲而不舍的精神，老常走到哪儿她就朝哪儿挥手。 终于，老常受不了了。 “童如雪，你最好能说出要紧的事情。” “何止要紧，简直就是十万火急。” 童如雪蹭的一下起身，激动过头，以至于没控制好力道，险些掀翻桌子。 封云桌上的一摞书也受到了牵连，要不是他眼疾手快，及时稳住，肯定会哗啦啦的全部掉在地上。 童如雪才不会跟自己的仇人说对不起。 如若不是重任在身，她肯定要叫嚣：来啊，有本事打一架。 “常老师，封云学习不端正，在数学课上看英语小说。” 很多人因为这句话开始窃窃私语，童如雪心满意足的坐下，又挑衅的看向封云。 以为肯定会对上封云想吃了她的眼神，不料人家依然在沉浸式看书，一副完全置身事外的感觉。 童如雪顿觉不爽，手随心动，速度极快的直奔书而去。 封云轻哼一声，右手抄起书垂在身侧，左手挡住童如雪。 “吆喝，不想给啊，由不得你。” 童如雪左右手同时出击，主打一个：快、狠、准，铁了心的要把书抢来交给老常。 封云的右手依然拿着书垂在身侧，仅用左手化解攻势。 俩人不宣而战，砰砰、咚咚声不绝于耳，让大家瞠目结舌。 老常也是，惊讶的看着俩人，一时间竟连制止都忘记了。 “砰......” 陈晗使劲儿把数学书拍在桌上，可大家依然专注在打斗名场面，没人看她，王祯除外。 “吵到你学习了吧？”关心的问。 但陈晗并没理他，而是大喊，“上课时间，都在干什么？” “童如雪，再不住手我报警了。” 报警二字让老常回神，大喊一声住手。 那动静让人能联想到恶龙咆哮。 又指着童如雪，噔噔瞪跑过去。 “在我的课上造反是吧？” 任凭老常说什么，童如雪就是不停手。把一根筋的脾性表现的淋漓尽致。 总之眼里只有书！！！ “还不住手？好的狠。童如雪，一万字检讨，明天早操后放在我办公桌上。” 这下童如雪彻底傻眼，嗖的一下退后，站在封云打不上的地方。 “一、一万字检讨？？？我触犯天条了吗？” 第25章 黑马or瘸马 “天条”二字成功斩获一大片吃瓜群众。 有张大嘴巴的、有指着童如雪窃窃私语的、有笑的前俯后仰的。 总之知识的殿堂忽然有了几分菜市场的味道。 老常抄起戒尺啪的一下打在讲台上，把胆小的吓得一哆嗦。 “吵什么吵？怎么？都想写一万字检讨？” 此时沉默才是最好的保护伞，显然大家都深谙其道。纷纷低头，安静的坐着。 老常想吃人的目光再次回到童如雪身上。 “课堂上打架斗殴、目无尊长、不有爱同学、影响他人学习，随便犯哪一条都要写三千字检讨，我心善，给你免两千。” 童如雪急了，哪有这样算的？简直就是法西斯。 “不是，常老师，所有这些的根本原因是封云看课外书，他才是罪魁祸首。” 大家再次开始窃窃私语。 老常把手里的粉笔掰成几节，准确无误的打到几人身上，教室再次安静。 “都不服是吧？”指着封云，声音也拔高了许多，“人家高中阶段的数学已全部学完，而且掌握的很扎实。” 大家惊呆了，童如雪更是，像被人施了定身咒，一动不动。 “你们任何人，只要能提前学完高中数学，且掌握的扎实，在不影响他人的情况下，我给你们特权。” 唏嘘声响起，可以总结为五个字：根本不可能。 所以只有眼热的份儿。 “童如雪，还不服吗？还打小报告吗？我也想给你特权，你倒是给我个机会啊？” “月考26，年级倒数第一，啊？” 教室里瞬间炸锅： “太为难她了，考成这样也是不容易。” “选择题全部选c都不会考这么差。” “说不定我家狗剩都能比她考的好。” “哈哈哈哈......” 王祯嘴里的狗剩让大家笑的直不起腰。 童如雪扫了一圈，发现有几人笑的很欠揍。 所以用金毛来诋毁她的智商就这么有趣？？？ 笑吧、笑吧，就当姐姐做慈善，帮你们解压。 反正高中的生活......谁上谁懂！！！ 再说成绩只是成绩，乾坤未定，是黑马还是瘸马总得遛了才知道。 还有，26又不是十恶不赦的事情，不用觉得丢人。 所以无需辩解、也不用生气。 一番自我安慰后她昂首、挺胸站好。 目光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后脑勺，看到幸灾乐祸的竟然还有孙成。 倒数第三笑倒数第一？？？ 好气哦！ “常老师，我服了。” 至于一万字的检讨，再说吧，她一向坚信车到山前必有路。 老常送上好自为之的眼神后继续上课，童如雪讪讪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把一摞书放在封云跟她的桌子中间，低声气呼呼的说，“三八线，过界有你好看。” 中午回家童如雪先上网找代写，可一听是一万字，还要的那么急，根本没商家愿意接单。 她自己写也不可能，牛魔王那儿还有三千字呢。 “呜......要疯了，我怎么就那么可怜呢？” 肚子里响起咕咕声，她拿起一包泡面，准备对付午餐时又瞟见了自己的飞机场。 眼角、嘴角随之耷拉下来，“要命，你就不能争气些吗？” “行，你厉害，你赢了，给你补充营养，助你快快长大。” 把泡面放下，乖乖走进厨房做饭。 依然是面条，卧了两个鸡蛋还有几根青菜。 吃的时候又看了一眼飞机场，觉得把希望寄托在一碗面条上完全不够。 撑着下巴思考两秒，感觉还是得找东方神秘、古老的力量帮忙才更稳妥。 于是朝四周拜了拜。 “各路神仙爷爷、神仙奶奶、神仙哥哥、神仙姐姐，就让我的大姨妈赶紧来吧，拜托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本来是必须说三遍的，可肚子等不起，只说了一遍就开始炫了。 吃到一半童裕打来电话。 童如雪按下接听键、按外音，然后放远了一些。 她有经验，放耳边耳膜会遭殃，有震破的风险。 “再给老子惹事就别上了，老子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东西？老子当初怎么没把你掐死......” 民以食为天，童如雪无所谓的继续吃，不管不顾电话那头的咆哮。 后面的话骂的越来越难听，很难想象竟是一名父亲在骂自己的亲生女儿。 童如雪听不下去了，掏掏耳朵，像是要把那些钻进耳朵的脏话全部掏出似的。 接着又大喊道，“阿婆，您好。” 电话那头的童裕放低了声音，“还想上学就别给老子惹事。” “嘟嘟嘟......”电话挂断了。 “要面子，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真面目，想给别人留下好印象，表里如一不香吗？真虚伪。” 说着倔强的话，可眼眶却不争气，酸酸涩涩的。 将最后一口面条喂在嘴里，腮帮子不断的蠕动着。 可是很奇怪，明明还是那碗面条，明明没有放苦瓜，却出现了一股子苦味儿，好像还越嚼越苦了，好不容易才咽下去。 喝完最后一口汤，眼睛不知何时已变得通红，里面闪闪亮亮的水珠子也在打转。 倒吸一口冷气，拍拍自己的脸蛋。 “争气些，骂几句有什么啊？不疼不痒的。”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苏晴发的视频。 童如雪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跑到洗手台边，用凉水洗了一把脸。 扯扯嘴角才接通视频。 “想我了？一小时不见如隔三秋那种吗？” 嬉皮笑脸的说着，根本听不出她心情很down。 “我妈给你煲汤了，一会儿早十五分钟下楼。我不想去找你，看到你爹我就来气。” 苏晴絮絮叨叨的，说到后半句时有些义愤填膺。 “噗哈哈哈。” 童如雪豪放的笑着，苏晴感觉都看见她的口水星了。 “哎哎哎，注意形象，无语。”苏晴翻了个白眼。 多亏不是面对面，否则童如雪的口水准能喷她一脸。 “那是我爹，要气也是我气，我笑你可爱不行吗？还有，我要形象干什么？拳头才是硬道理。” 撸起校服的袖子，握紧拳头，开始炫她的肱二头肌。 少年的伤心就这样被冲淡了…… 下午童如雪一如既往，刚上课时昏昏欲睡，上到一半跟周公赴约。 谁承想约会还没结束，胳膊上却传来尖锐的疼。 “啊......”她大叫一声，人也醒了。 第26章 检讨奔腾的一天 “有病吧？” 恶狠狠的看着封云，“掐我干什么？” 虽然她没看见，但只有封云具备这个条件。所以答案一呼即出，完全没有悬念。 周围的空气似乎有些诡异，她不太确定的放眼望去，却见49双眼睛正齐刷刷的看着她。 啊啊啊，把正在上课忘了，要命。 一万头马在心里驰骋而过。 童如雪狠狠的剜了一眼封云，又换上乖宝宝的样子后起身。 那态度......绝对是端正界的天花板。 “报告，我喉咙有痰，咳不出来，所以啊了一声，想通过声波震动，把它震下去。” 合情合理，总能信了吧？ “最近感冒的多，你们保护好自己，少往人多的地方凑，能减少被传染的几率。好，我们把上周的卷子拿出来。” 大家收回视线，童如雪吁了口气。 给生物李老师的印象分又多了几分。 温柔、体贴，不像那些动辄几千字、乃至上万字检讨的，对祖国的花朵心狠手辣。 这样的好老师当真不多了。 低头找试卷时瞟见了一双大脚，只一眼就觉得很讨厌。 于是抬腿，瞄准目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的踩下去。 大脚的主人面上漫不经心，脚下却风驰电掣。 把童如雪的脚踹开又踩住，快的不能再快。 童如雪活了十六年，这么挫的时候屈指可数，她会忍？ 另一只腿再次出击，这一次速度拉满，用力也更大。 却被封云的拳头抵住，“既然嫌一万三字数太少，我成全你。” 童如雪眨巴眨巴眼睛，一时没跟上封云的节奏。 不等她想明白，现实却来揭晓答案了。 封云突然移开拳头，双脚一蹬，连人带椅朝后滑去。 童如雪来不及收用了十成力的腿，砰的一声趴在地上。 姿势是最最经典的狗吃屎势。 49双眼睛再次齐刷刷的看来。 童如雪？？？ 封！贱！贱！我跟你势不两立。 “童如雪，你又在干什么？怎么课堂上尽是你的事儿啊？” 很明显，这一次温柔、体贴的李老师也发飙了。 童如雪心里哀嚎一片。 老天爷哦，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遇上封贱贱。 又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 “第一次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你却是欠虐体质，死不改性。好，我成全你，3000字检讨，明天送来办公室给我。” 童如雪？？？ 疯了疯了。 慌忙狡辩，呸，辩解。 “李老师，是封云，他使坏我才摔倒的。” 虽然、但是、好像都是她挑起的，可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怎么让新增的三千字检讨消失在天地间。 大家又开始交头接耳，王祯笑着大声说，“李老师，她肯定没办法按时给你，因为还有一万三千字等着她。” “哈哈哈哈哈......”大家笑的很欢实。 “童如雪，高一了，高一了你知不知道？还有多少天高考需要我说吗？人家封云会浪费宝贵的学习时间惹你？” “嗯？？？”童如雪满脸问号。 封云为什么不会惹她，封云太会惹她了。 “封云将来是要上双一流的，人家的时间宝贵。什么都不要说了，大家的时间也很宝贵，浪费在你身上我会成千古罪人的。” “检讨，记好了，否则我会叫家长的。好，我们继续讲试卷。” 上万头马又开始在童如雪的心里奔腾了。 她那个心啊，无以言表。 唯有一声又一声的哀叹！！！ 回家路上都还在唉声叹气。 “唉......” “唉......” “唉......” 第三声唉没完全蹦出，就被苏晴捂住嘴巴。 “再唉下去我都快抑郁了，你说你，好好的怎么又跟封云杠起来了？” “他掐我，我一时气不过，所以动手了，忘了他是一个剑人，剑性难除。” “他为什么掐你？” “我......”童如雪的气势忽然弱了很多，“我睡觉。”最后两个字几乎听不见。 “那不就是活该？”苏晴说完又换上一副花痴样儿，“我男神人真帅，心真善。” “姐们，你变了。”童如雪指指自己，状似悲痛，“桑心，眼里还有我的一席之地吗？” 又揽上苏晴的肩，“这时候，高低得整一句：姐妹，放心，八千字的检讨交给我。” 苏晴撒丫子就跑，跑出一段距离后转身，“加油哦，晚自习时我给你带一大袋核桃，补脑，助你下笔如有神。” 话音未落，就又开跑了。 童如雪冲着背影比划拳头，“友尽，坏苏苏。” 穿尿不湿起培养的友谊，在八千字检讨面前突然轰塌，呜......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 童如雪失魂落魄的往家走，有一哒没一哒的踢空气，踢着踢着看见了一个酸奶盒。 她又自然而然的把踢空气改成踢酸奶盒。 “一万六千字的检讨，逼我成魔的节奏。”凶巴巴的说着。 封云的样子又突然出现，“全是拜你所赐，封！贱！贱！” 吐出最后三个字时咬牙切齿，拳头也捏的咯吱响。 熊熊怒火开始燃烧，酸奶盒秒变替罪羔羊，她使出全身力气，快准狠的踩了一脚。 “扑哧......” 一股白突然射出，童如雪惊讶加无辜的表情在稚嫩的脸上来回切换，眼神连忙追向那一股白。 “童！如！雪。” 低头沉浸式走路的封云，根本没想到自己会“遇袭”，而且是这么的突然，防不胜防。 此刻一片呈不规则状的酸奶附在脸上，正在缓慢流淌。 童如雪看清受害者，无辜、惊讶瞬间消失，笑的痛快。 “哈哈哈哈，这叫什么？人在做天在看，坑我写一万六的检讨，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27章 忍不代表懦弱 一万六千字带来的悲伤也随之烟消云散！！！ 吃瓜同学逐渐增多，说啥的都有： “做错了事情还不道歉？没上过幼儿园吗？” “他们是不是有过节？怎么感觉火药味十足啊？” “哇，男生真的好帅，酸奶糊满了脸都遮不住他的风华绝代。” “要我说，这是天造地设的姻缘，老天爷在给他们创造相识、相知的机会。” 议论声越来越......神乎其神！ 童如雪笑够了，也忍不住了，潇洒的朝酸奶盒飞起一脚。 酸奶盒像长了眼睛似的，直奔封云而去。 “接着，罪魁祸首，随你处置，哈哈哈哈。”话音未落，人已跑远。 为了彰显心情极佳，还哼起了歌儿。 “哇！好帅。” 身后传来好多人的惊叹声，好奇心作祟的童如雪回头。 只见罪魁祸首呈完美的抛物线状，嗖的一下落在远处的垃圾桶里。 “厉害。”童如雪低声说道。 那么远的距离，她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 所以她全力以赴跟封云打一架到底有几成胜算？？？ 因酸奶嗨起来的心情又莫名其妙的down到极点。 有女生脸颊通红的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封云，封云拿在手中说了声谢谢后边擦脸边走。 接着又把用过的纸巾捏成团，往垃圾桶的方向随便一扔，那团纸就听话的钻进了垃圾桶里。 “哇，太帅了！”惊叹声再次响起。 “哪个班的？好想认识认识。” “决定了， 我要粉他。” “我也要，我也要。” ...... 听着听着，那种替他人做嫁衣的感觉在童如雪心底油然而生。 她都有点怀疑自己的存在价值了。 难道就是为了彰显封贱贱的帅？？？ 好气哦！心肝肺都疼。 封云路过，他正视前方，面无表情，“一万六千字，哼。” “封！贱！贱！” 呲牙咧嘴的朝封云的背影比划拳头，又怕控制不住自己，冲上去跟封云干架，于是几步跑进小区。 毕竟一万六千字的检讨还没着落，再被同学举报打架的话，她铁定会摇身一变，成“写检讨达人”的。 唉声叹气回到家，本应该在医院陪伴心肝宝贝儿的陆婉竟坐在沙发上。 童如雪怕听见：你妈就是这样教育你的，一点礼貌都没有。 于是主动打招呼，“陆阿姨，你回来了。” “嗯？这难道不是我的家吗？我想回不需要得到你的允许吧？”阴阳怪气的说着。 童裕还在医院，也没其他人在，她懒得装。 “哦。”童如雪心累，不愿让自己本来就不怎么样的心情变的更差，转身朝卧室走去。 “站住。”陆婉大喊一声，童如雪停下脚步。 “你妈都回来很久了， 怎么不来找你呢？”陆婉边说边来到童如雪面前。 “妈”这个字轻而易举的触动了童如雪的泪腺。 搞不明白为什么，总之任何时候只要听见这个字，眼泪都会不争气。 她不愿将自己的伤心暴露，慌忙低头，可陆婉还是看见了。 “哭了啊？不知道眼泪哭干你妈会不会把你接走呢？”陆婉怀抱双手，脸上挂着十足的轻蔑。 会吗？不会。童如雪在心里自问自答。 透过雾蒙蒙的视线，她看见自己的眼泪吧嗒吧嗒的落在鞋尖上。 她胡乱擦着，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警告自己：不许流，快滚回去。 “要我说啊，爸不疼妈不爱的孩子干嘛要活在这个世上？” 陆婉突然凑近童如雪的耳畔，“死了多好，是吧？” 童如雪猛地抬头，双眼猩红的瞪向陆婉，两手突然发力，钳住陆婉的肩膀，用力推到墙上。 陆婉没料到会是这样，被吓得面色惨白。 “你，你，你干什么？童裕知道会打死你的。” “那我等着，随时奉陪。” 钳着肩膀的手又多用了几分力，陆婉疼的面部扭曲。 “记住，我忍不代表我懦弱。还有，我不会死。” 童如雪嘴角下垂，蓄满怒意，瞪大的眼睛里也彷佛有一簇火苗在燃烧。 “不要以为我小就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记住，童裕的家产我分定了。” 话音刚落，她用力一推，随后松手，朝卧室走去。 陆婉的头撞在墙上，“恶魔，你就是个恶魔，怪不得你妈不要你了，怪不得离开后一个电话都不打给你，怪不得回来后也不来见你......” 恶魔？？？或许是吧，所以童裕不爱，妈妈也不爱。 眼泪再次泛滥，童如雪不管不顾，任由它们流淌。 到卧室了，她反锁上门，把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挡在外面。 书桌上的棉花娃娃正看着她。 “你说妈妈为什么不来找我？她还在生当年的气吗？所以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童如雪周身冰冷，踉踉跄跄的走到书桌前坐下，把棉花娃娃抱进怀里。 “我只有你了。” 眼泪肆无忌惮的落下，妈妈的样子在脑海中浮现，有关心她的、有批评她的、有担心她的、有...... “妈妈，我要去哪里才能找到你？” 曾经那么爱她的人怎么会不要她呢？她不信，她要当面问清楚。 上晚自习的路上都还在想这件事，以至于连等她的苏晴都没看见。 “哎哎哎，想什么呢？跟丢了魂似的。”苏晴伸手在她眼前一阵猛晃。 童如雪咧嘴一笑，不见半点伤心的痕迹。 “嘿嘿，想你呗。” “呕......”苏晴假装要吐。 童如雪挽上她的胳膊，“给姐们带吃的了没？饿。” “你......干脆饿死算了。” 嘴上骂着，手从书包侧面的袋子里扯出一个塑料袋，“拿着，肉松还是我妈自己做的，放了很多。” “替我谢谢阿姨。” 袋子里是一个巨无霸饭团，童如雪咬了一大口，里面除了肉松还有鱿鱼须、海苔碎。 如果没有胡萝卜跟黄瓜的话，这个饭团绝对满分。 她的嘴刻意绕开胡萝卜和黄瓜，可劲儿的炫，几口就吃了一大半儿。 懂她的苏晴双手叉腰，堵在她面前，“都十六了，还挑食？吃，什么都不许剩。” “苏苏。”童如雪面露菜色，央求着。 “叫啥都没用。”眼神故意扫过飞机场，意味深长的继续道，“一马平川上瘾了？” 第28章 不会是真的不会 童如雪？？？ 扎心，但又是事实。 闭上眼睛，大有慷慨就义的架势，几口炫完饭团。 苏晴的眼珠子像是钉在了她身上，直到胡萝卜跟黄瓜都钻进了她的肚子，眼珠子才归位。 “真乖。”苏晴摸摸她的刘海，忽然变成泄气的球了，“呜......明天就要秃。” 童如雪拍了一下自己无处安放的大脑门，连声叹气。 “不过还好，至少我不用写一万六千字的检讨。” 姐妹情深等于在伤口上撒盐吗？童如雪的心里拔凉拔凉的。 “苏晴，活腻了吧？”抡起拳头作势要揍。 苏晴吐吐舌头，撒丫子就跑。 童如雪身上压了一万六千字的检讨，跑不动！！！ 晚自习上封云扔给她一张纸，上面是五道数学题。 “做，二十分钟后给我检查。” 角色代入的忒快，童如雪认为他是想当老师想疯了。 “那个，封贱贱。”想到自己有求于人，又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封云，封云同学。” “时间宝贵，所以不用在我身上浪费。” 她很忙的，检讨都写不完。 “做题。” 封云面无表情的说完，埋头看书。 童如雪压低声音，凶巴巴的嚷嚷，“我没时间，没看到在写检讨吗？” “做题。” 翻来覆去就这俩儿字，童如雪只觉得脑袋瓜疼的要命，快被折磨疯了，“不会，行了吧？” 封云终于动了，抬头，童如雪对上他微眯的眼睛。 极其认真、郑重的申明，“不会是真的不会，我发誓。” “做题。”可封云还是只说了这两个字。 “你......” 童如雪的暴脾气压都压不住，上手撸袖子，准备干架。 封云的眼睛再次微眯，手指轻轻划过桌面上的书，“怎么？嫌一万六的检讨太少？” 漫不经心的样子把童如雪气的七窍生烟，感觉都快火烧天灵盖了。 拳头即将挥出之际，仅存的一丝理智让她冷静下来。 “得，您是爷，我惹不起。” 砰砰啪啪，动作极大的捡起桌上的纸，微微转身背对着封云。 眼不见心不烦！！！ 不就五道题嘛，多大点事儿？ 五分钟后她开始抓耳挠腮。 又五分钟后她感觉cpu快废了，关键还丝毫没有头绪。 咬了会儿笔，又转了会儿笔，最后只能发挥她的特长——蒙。 准备气死封云，或者气到他知难而退也行。 历经十分钟猛如虎的操作，她潇洒的扔下笔，把纸拍在封云桌上。 “封爷，请您过目。” 封云瞥来，几秒后眼底满是鄙夷。 童如雪的左手按住右手，以防控制不住右手，跟封云再次打起来。 “我说过不会的。”无辜的眨眨眼睛，“要不放弃吧？” 放弃互相折磨，做个纯粹的同桌。 “听着，我只讲一遍。” 童如雪瞬间蔫巴了，趴在桌上，叫苦连天。 如果她有罪，就让法律来制裁，而不是让封贱贱折磨她的小脑袋瓜儿。 封云看都没看她一眼，笔尖指着题目，巴拉巴拉一通讲。 数盲童如雪好整以暇，等着封云问，“懂了吗？” 她会毫不留情、毅然决然的说不懂。 必须是掷地有声那种，主打一个只要气不死，就往死里气。 终于讲完了，她做好准备，却等来一句，“差，明天开始每天十道。” 童如雪这次何止哀嚎，恨不得找块豆腐撞几下。 “封爷，您饶了我行吗？不会是真的不会，何必浪费您宝贵的时间呢？” “985、211注定跟我无缘，再说360行，行行都需要人。” 她叭叭叭说了一大堆，最后还说自己是朽木，实在没必要浪费时间雕。 可封云在埋头苦读，至始至终回应她的只有空气。 这感觉像几拳打在棉花上，要说作用的话，就是她快吐血了。 回家时她身上的怨气比鬼都重。 “封帅教你不好吗？你要知道感恩。” 童如雪停下，准备好好的跟苏晴谈谈，主题就是学渣的理想。 却对上苏晴的花痴样儿，“封云怎么就不是我的学习搭子呢？气死我了，如果是，我肯定奋发图强，老天爷不成全，就是不愿让我成才。” “到底要怎样才能跟他成为学习搭子？一个高中生简单、纯粹的愿望，怎么就不能实现呢？” 童如雪露出亲切的笑容，人畜无害的小模样儿，“苏苏，我要是把你的鸿鹄之志透露一点给你妈的话会怎样？” “如雪。”苏晴用力跺了一下脚，又连声央求，“千万千万别说，会被我妈打死的。” 早恋于家长而言是猛兽，可情窦初开的年纪，这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有什么错？但她怕挨揍。 “看我心情。”童如雪挥挥手跑进小区。 洗漱完都十一点多了，作为192个月的宝宝，最重要的是长身体，所以拒绝熬夜。 至于写检讨的大工程，她选择性遗忘。 次日刚走出小区就看见了好多大脑门，又远远的瞄到教导主任杵在校门口。 童如雪摸摸自己的刘海，从一沓试卷上薅下一个夹子，把刘海固定住。 心里记挂着检讨，见苏晴没来也没再等。 “谁能告诉我，到底要如何才能让检讨的事情翻篇？” 她冥思苦笑，脑袋转的比马达都快。 “救命啊，救命啊。” 童如雪看向马路对面，一手持刀的中年男子正在追着路人猛砍。 上学高峰期，车多、人也多。哭声、呼救声瞬间四起。 童如雪来不及多想，扔下书包朝马路对面跑去。 有好心人喊她，“回来，危险。” 童如雪没回头，跑的更快。 她的身影灵巧的避开堵在马路上的车，很快出现在对面人行道上。 此时好几个男子手上拿着各式各样的工具：路障、指引牌、环卫车上的扫把等，试图制服歹徒。 可歹徒手上抓了人质，他们不敢动。 童如雪缓缓靠近，伺机而动。 封云忽然出现在对面，看了她一眼。 然后脱下校服外套，轻轻抖动起来。 歹毒手中抵着人质脖子的匕首移开，指向封云，“想送死是吧，来啊，我成全你。” 封云手中的外套忽然朝歹徒飞去。 第29章 英雄少年vs小鸡崽子 歹徒躲闪的空档，身后的童如雪飞起一脚，歹徒朝前扑去。 童如雪连忙将人质拉到身后。 歹徒上演了标准的狗吃屎式，封云及时出脚，把歹徒爬起来逃走的机会扼杀在摇篮中。 准备帮忙的人见歹徒被制服了，扔下手中工具，纷纷叫好。 很多人围了过来，对歹徒指指点点。有骂丧心病狂的，有猜测原因的。 也有人打量封云跟童如雪，说什么自古英雄出少年。 封云似根本没听见，脚一动不动的踩着歹徒，任凭歹徒如何挣扎，就是起不来。 童如雪有些不好意思，她一向喜欢低调，今天这高调实锤了，逃都逃不掉。 110来了，从封云的脚底把歹徒拽起来铐住。 大家跑的快，加上歹徒被及时围住，只有几人受了皮外伤，120赶来后有条不紊的给他们处理伤口。 校长、教导主任等匆匆跑来，老常也在其中。 童如雪想溜，却被警察叔叔叫住，“同学，你留下，我们要了解情况。” 这下老常发现她了，几步跑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你家在那边，跑来这边凑什么热闹？自己会点拳脚功夫就要飞了是吧？你知不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歹徒手上拿着匕首，真的，不是玩具，你逞什么能？” 这些责怪的话让童如雪心里暖暖的。垂手低头站好，主打一个态度端正。 “老常，不，常老师，我错了，求您别罚写检讨。” 瘦小的身板实在承受不起检讨的摧残！！！ 一旁的警察叔叔适时出声，“她见义勇为，我们还要上报，看怎么表扬她呢，为什么要写检讨？” 校长们已看完另一位警察放的视频，拉着同样被警察留下的封云，来到童如雪面前。 “不写检讨，你们都是新时代的好少年，是海滨一中的骄傲。”校长激动的热泪盈眶。 童如雪的眼珠子滴溜滴溜的转着，忽然福灵心至，“真的不用写检讨了？” 校长用力点点头，“真的。” “哈哈，哈哈哈哈。”童如雪高兴的蹦了起来，冲老常喊道，“常老师，校长说不用写检讨了。” 又跑到教导主任面前，“主任，校长说不用写检讨了。” 最后回到原位，“校长，您一会儿有时间的话麻烦跟高一三班的李老师说一声，童如雪不用写检讨。” 众人面露疑惑，童如雪却抱着双手，笑得招摇。 无账一身轻，一万六字的检讨就这么清了，吼吼吼。 至于债主会不会认她不考虑，遭到质疑就用杀手锏：校长说的，您问校长去。 她可真是个大聪明！！！ 人质走来，“同学谢谢你。” 声音有些颤抖，童如雪柔声细语的说道，“阿姨，不客气。别怕，坏人已经被警察叔叔控制住了。” 警察了解完情况，童如雪跟封云在校长和一众老师的护送下走进学校。 路上校长语重心长的说，“见义勇为是好事，值得表扬，但必须量力而行，在确保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再行动，可千万不能贸然行事。” 刚进教室老常就又一阵噼里啪啦，童如雪看着那不断翻动的嘴，只觉得头大。 而且很不公平。封云跟她“合伙做案”，老常却只是拍拍封云的肩，说了句：不错，有勇有谋。 这偏心的也太明显了。 “常老师，封云也动手了。”可怜巴巴的开口，召！唤！公！平！ “好，说到封云我今天要重点提出表扬。” 童如雪？？？ 一万点暴击来的猝不及防。 严重怀疑自己被挨骂精附体了，所以不配享受表扬！！！ 呜......哭死。 “今日校门口发生的事情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封云有勇有谋，是大家学习的榜样，大家把掌声送给他。” 呱唧呱唧声响起，经久不息。 童如雪敷衍的拍着手。 越想越气，越想越不服、越想越手痒，唯有打架才能止痒，还必须是跟封云打那种。 侧头，气呼呼的瞪封云。 如果眼神能刀人，封云身上的窟窿都会多的数不清。 可封云目不斜视，看着正前方。脸上也没过多的表情，一副荣辱不惊的样子。 童如雪瞪了个寂寞，无趣的趴下。 老常示意大家安静，“今天还要表扬童如雪。” 蔫巴的人立马来了精神。其实表扬于她而言不重要，但对上封云就不一样了。 好胜心被毫无保留的激发，必须一决高下。 彷佛多受几句表扬就能赢封云似的。 “但是，我们做好事要量力而行。女生在力量上跟男生悬殊大，细胳膊细腿，跟只小鸡崽子似的，逞什么能？” 童如雪……校门口见义勇为、大战歹徒，封贱贱一跃成为英雄少年，而我却喜提小鸡崽子的美誉。 惊喜真是无处不在！！！ “目的是好的，必须表扬，来我们把掌声送给童如雪。” 童如雪眨巴眨巴布灵布灵的大眼睛，对于老常这一波打一巴掌揉三揉的行为实在捉摸不透。 同学们的掌声热烈，就连向来喜欢当电线杆——一动不动的封云，也拍了几下手。 童如雪盯着封云的侧颜，的确长得不错。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的。 只是坏心思忒多。这会儿给她呱唧呱唧，指不定又在憋什么坏点子呢。 老常让大家安静，童如雪以为是要开始上“不会是真的不会”的数学了，瞬间哈欠连天。 “童如雪，你把打架生猛的劲儿稍微分些在学习上，检讨的事情我这次饶了你，月考再倒数第一，你给我等着。” 这话把童如雪吓得一个激灵，伴随着大脑的清醒，痛苦逐渐侵蚀了她。 咋整哦？离月考还有十天。 第一次，数学课全程清醒。 首先要感谢老常的“恐吓”。 其次要感谢封云，但凡她打一个哈欠，封云都会出笔！ 课间童如雪盯着戳了她很多很多下的笔，布灵布灵的大眼睛里充满敌意。 “真想掰舍。” “哼。”封云面露不屑。 这于童如雪而言就是挑衅，你试试的意思。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才撸一只袖子，陈晗却红着脸走来。 “封云，这道题我不会，你有空讲一下吗？” 童如雪飞速的上下打量陈晗，然后就嗅到了暧昧的味道。 她贼兮兮的笑笑，识趣的腾地儿。 第30章 当猪当上瘾了 不知封贱贱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一个两个都上赶着往身上凑。 无所谓啦，这都不是她该关心的，只要不嚯嚯苏苏就好。 “没空。”封云连头都没抬，冷冰冰的两个字让陈晗下不了台，眼睛通红的跑开。 “没劲儿。”童如雪撇撇嘴，很是失望。 “刚刚的数学全听懂了？” 封云的声音响起，童如雪对上平静的眼睛，知道是在问她。 “差不多，差不多。”连想都没想，胡乱支应。 “还有十天月考，如果你让我丢脸的话……哼。” 童如雪？？？ “喂，说清楚，我怎么就让你丢脸了？你是你我是我，我是独立的个体，是自然人，怎么就丢你的脸了。” 话说了一箩筐不止，封云却至始至终都没再搭理她。 可省略号后面的内容她很快就知道了。 因为月考如约而至，她一如既往的发挥稳定。 “童如雪，你，你，你……心脏病都快被你气出来了。” 老常把一摞试卷扔在讲台上，发出啪的一声。 不知是粉笔沫还是别的灰尘，在几缕阳光的照射下清晰可见。 童如雪直勾勾的看着，开始幻想自己如果是一粒灰尘的话会如何？ 是不是随着风就能遨游世界了？或许还能遇见妈妈。 “童如雪。” 老常大吼一声，童如雪条件反射般起身站直。 “坐坐坐，看到你我就头疼。”老常嘴里还小声说了什么，可音量小，不知前面的听见了没，反正童如雪没听见。 不过结合经验及唇形，童如雪能确定是在骂猪脑子。 至于是谁她用脚拇指就能猜到。 她呗！！！智慧之神终究是不会眷顾一个学渣，正常。 自我调侃的功夫，老常已笑得跟朵花似的了。 “本次月考，各科的第一都在我们班上。” 童如雪感觉此刻的老常简直就是花花本花，笑得那叫一个娇艳。 “数学第一名是……封云！” 老常完全是老父亲的既视感，骄傲、自豪，恨不得四处炫耀。 “封云起立，让大家瞻仰一下学霸的风姿。”说着又带头鼓掌，接着掌声四起。 童如雪观察了，老常鼓的最卖力。 手不疼吗？她有些好奇。 老常走来，轻轻拍拍封云的肩，“坐。”笑得眉毛眼睛都快错位了。 看见一旁的童如雪时又狠狠的剜了一眼。 童如雪得出结论：老常的变脸速度所向披靡。 “语文第一名是……”老常再次刻意停下。 陈晗脸上挂着志在必得的表情。 从上学开始，她的语文从来都是第一。 老常扫了一圈教室，朗声道，“封云。” 陈晗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面色也越发难看。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童如雪，目光在教室里乱窜着打发时间。 刚好看见陈晗这副样子。 “暧昧对象要变劲敌？别啊，携手共进，谱写一首互相激励，共赴美好未来的乐章多香？” 童如雪心里想着，收回视线看向身旁。 可只看见了腰，人家再次起立接受掌声的洗礼了。 仰头，入目先是封云的自来卷。 “顶着方便面头要飞啊？跟女孩子一决高下，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这话原本打算只是心里想想的，却不知为何说出口了。 封云低头看她，“哼。” 童如雪？？？哼个屁。 她的暴脾气一点就着，可经过全盘考虑，她决定低调行事，以免惹怒老常。 于是自我安慰道：莫生气、莫生气，猪精嘛，当然只会哼哼，情有可原。 “英语第一是……”老常继续笑容满面的宣布喜讯，“封云。” 一人连夺三冠，高一三班还从未有过，引得一阵连连惊叹。 “大三门全部第一，什么概念？” “也太厉害了。” “怪不得每科老师都视若珍宝。” “老师们说他是学霸，我还怀疑言过其实呢，原来是真的。'' ……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 童如雪低声嘟囔，“是人吗？” 封云刚坐下，又听老常说，“物理第一是……” “该不会又是你吧？”打量着封云的头发，继续道，“封.方便面.云。” “乱七八糟的心思分些在学习上。童.蠢得要命。” “吆喝，把你厉害的，那么厉害咋不上天呢？你倒是上一个给我看看，让我开开眼界。” 童如雪的语速快过机关枪，不给别人任何插话的机会。 “封云。”卖完关子的老常声音大的似鼓声，震耳欲聋。 “哇……”全班惊叹着。 童如雪除外，她沉浸式研究封云的头ing，想弄明白到底是什么脑子才能横扫全级？ “安静，别用力太猛，等会哇不出来了。”老常拍拍桌子，第四次让封云起立，接受掌声的洗礼。 陈晗、严阳、崔景瑜三人，往常都是第一选手，此时面色灰暗，不见往日的风采。 鼓掌的时候也明显心不在焉、各怀心思。 封云站了几秒后再次坐下。 处处想跟他一决高低的童如雪，心情不太美妙。 不说别的，就学习这一项，她感觉这辈子都无法超越。 一想到被封云压制，说话的语气都变冲了。 “别啊，干脆站着得了，还有五科呢，说不定第一都是你，站着省事儿。” “哼。” “当猪当上瘾了。”横眉冷对，袖子都撸起来一只了。 “童如雪，你干什么？” 老常的声音太吓人，童如雪瞬间变成乖乖女。 “再给我惹事就叫家长，我要问问是怎么管教你的？” 黑着脸叨叨完，立马换上春风和煦的样子。 “化学第一……封云。” “生物第一……封云。” “政治第一……封云。” “历史第一……封云。” “地理第一……封云。” 顾念雨一语中的，封云把九科第一尽收囊中。 “哇哇哇。”惊叹声充斥在教室里的每个角落。 “这是封云才华横溢，刻苦学习的结果，让我们给他送上掌声，祝贺如此优秀的他。” 掌声瞬间沸腾。片刻后老常拍拍讲桌，“好，安静。” “虽然我们班高分很多，但拖后腿的也不少，两极分化严重。极个别同学的成绩，我想送几分都无从下手，一看就血压高。” “二三十分啊，连体温都超不过，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童如雪的心咚咚咚跳的厉害。 第31章 野火燎原 琢磨老常到底会用哪招对付拖后腿的。 挨批评她经验丰富，根本不怕，但叫家长……问题就大了。 童裕的冷嘲热讽、拳打脚踢，会像刀子一样扎在心口，那种窒息的疼真的不愿再感受。 “我心善，不叫家长，也不点名。” 童如雪在心里给老常点了一个大大的赞，这次不用当猴儿，挺好。 “下午班会，四大金刚来办公室，我们……展望未来。” 最后四个字说的意味深长，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童如雪？ 狗屁心善，刚刚夸老常的话她要收回，老常不配。 四大金刚是一次月考，五次周考后同学们给她、苏晴、王祯、孙成起的绰号。 只因他们连续稳定发挥，一直稳坐倒数的交椅。 全班都知道，她敢保证，隔壁班也知道，说不定全级都知道呢。 这跟指名道姓的批评完全没区别。 老常真不仗义！！！ 终于熬到下课了，教室里几乎没人起身，刷题的、背书的……忙得不亦乐乎。 童如雪感觉就挺窒息的。 不都说花样年华怎么怎么美好吗？ 如今一个个卷的，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没劲儿。 她是立志不“同流合污”的人。 晃晃脑袋，伸个懒腰，准备喊苏晴一起去过道透气，可封云让她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愿望破灭。 “干什么去？” 童如雪的屁股刚离开椅子，呈半蹲的姿势缓缓转身。 “封爷，人有三急懂不？” “我说过考倒数的后果很严重。”封云靠向椅背，打量童如雪的眼光快赶上x光了。 童如雪有些犯怵，但气势上绝不认输。 “那，那你想怎样？打架吗？我奉陪到底。” 要是情况允许，铁定会摔点趁手的东西把气势拉满。 比如碗、酒瓶子什么的，只可惜当下没有。 “你……”封云满脸不屑。 童如雪？？？ 竟然蔑视，这就是赤裸裸的羞辱，再忍她就把童倒着写。 单手化拳，猛然出击。 说什么都要让封贱贱知道肉会疼，而她……不好惹！！！ 可“凌云壮志”夭折了，在离不可一世的脸还差一厘米的位置，被封云钳住手腕。 从不认命的人，立马派另一只手上阵。 可……还是没逃过被钳住的命运。 重点是尝试多次都无法挣脱，还特么是一对二，封云一只手对她两只。 呜……果然是克星。 童如雪心里慰问着封云的祖宗十八代，面上像极了母夜叉。 “作业本来就很多了，你还整这些，你算哪颗葱？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此刻如果有叉子，她就算手动不了，用嘴叼着也要让封云享受几下。 “你会后悔的。”封云的语气像极了白开水，淡的要命。 “后悔什么说清楚。说话留一半，真的很讨厌。” 边说边出其不意的用力，想挣脱封云的手。可理想永远是丰满的，现实嘛，能骨感成负数。 “你跟螃蟹是近亲吧？所以钳钳功这么厉害。”挣脱无果的人只能靠打嘴炮出气。 “你会后悔的。”封云重复一遍。 “你故意的是不是？”童如雪那个火啊，都快赶上野火燎原了。 可封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从桌仓里提出一个袋子。 童如雪瞄了一眼，全是书。 咚的一声，那袋子竟然放在她桌上了。 “什么意思？给我卖废品？换钱钱，你有那么好吗？”眨巴着布灵布灵的大眼睛，语气不善的说着。 封云松开她的手，“全科讲解，每天两页，语数英晚自习最后半小时我检查，其它科目自学，不懂就问。” 这于童如雪而言简直就是神操作，直接把她干懵圈了。 连手腕上的疼都完全没感觉到。 不知何时凑过来的苏晴，站在她左手边，搂着她的肩，一脸羡慕的快流口水的赶脚。 “如雪，你看封云多负责。” 童如雪看看右边的封云，又看看花痴病晚期的苏晴，几秒后把桌子捶的咚咚响。 “不学，谁爱学谁学。” “如雪，我都看不下去了，人家这么用心，你只要听话照做就好咯。” “听话照做就能学会？”童如雪没好气的反问道。 苏晴有些尴尬。因为她一向听话，上课、作业、周末还有私教，但成绩…… 呜，想多了都是泪。 “还需要，需要天赋。”除了这她找不到别的原因。 上课铃响了，苏晴吐吐舌头跑回自己的位置。 “就不学，就不学。”童如雪把桌上的袋子物归原主，还贴心的放在封云的桌仓里。 老常来了，封云突然站起。 第六感告诉童如雪，封云又要作妖。 “唉，你坐下，别影响大家上课啊。”企图情真意切的感化封云，让他别作妖。 可封云依然像松柏一样挺立着，坚定地走自己的路。 “常老师，我给童如雪准备了一套学习资料，但她不学也不收。” 第六感这次相当靠谱！！！无能为力、回天乏术的童如雪闭上眼睛，等待“噩耗”降临。 “童如雪。”老常一声饱满的河东狮吼，“你是拖后腿拖上瘾了是吧？叫家长！！！” “我收，我学，每天两页嘛，肯定按时完成任务，我保证。”见老常还在吹胡子瞪眼，童如雪又连忙伸出右手的两根手指头，“我发誓。” 然后自觉且半秒都不带耽搁的拿出那一落学习资料放好。 又无比真诚的看着封云，“谢谢。” 整个套餐结束老常才放过她。 中午放学后童如雪坐在小区门口等封云，快晒吐时人才出现。 “没断奶是吗？什么破事儿都找老常。”双手叉腰，堵在封云面前。 “哼。” 童如雪憋了一肚子的气，就为了等此刻——出气。 迅速拽住封云的胳膊，一推一拉。 外人看他们就像打闹玩耍，实则童如雪下手不轻。 封云上身一闪，胳膊一晃，轻松避开。 “就这几下。” 童如雪的虎口被封云震的发麻，强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到底是几下你很快就知道了。” 正准备火力全开的跟封云切磋，正前方三岔路口的一道身影突然闯进视线。 是她日思夜想的人啊，怎会认错？ 第32章 她不要我了 脸上瞬间不见半点炸毛的样子，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妈妈。”眼睛湿了，视线也模糊了，她慌乱的擦了几下，“妈妈。”大喊着向前跑。 可正是放学时间，路上人多，根本跑不快。 眼睁睁的看着妈妈走过红绿灯，越来越远。 她心急火燎，“麻烦让一下。” 哽咽的声音，泪流满面的样子让不少人驻足观看。 她顾不上这些，一门心思的往前冲。 终于到三岔路口了，离妈妈越来越近，她的心抑制不住的疯狂跳动着。 红灯突然亮了，半秒都不愿等的人抬腿就跑，却被交警拦住。 “幼儿园小朋友都知道不能闯红灯。” “叔叔，我找人，她去那边了，我怕追不上。” “那也不是你闯红灯的理由，等着。” 无计可施的童如雪急得直跺脚，眼泪汪汪的样子让人心疼。 封云站在原地，一头自来卷被风吹的胡乱飞舞，“哼，找死。” 从童如雪身上收回视线，迈着节奏分明的步伐，不急不缓的向前。 终于变绿灯了，童如雪跑到对面，又往前跑了一段路，可哪儿还有妈妈的身影？ “妈妈，你到底去哪儿了？你回来为什么不找我？你……” 喉咙里仿佛卡了一根鱼骨头，让她说不下去。 一辆又一辆车在眼前路过，忽然记起这里是停车场。 或许妈妈就在里面。那些失望、悲伤被她强行收回，发了疯的跑进去。 苏晴被崔景瑜留下讲题，刚出校门就看见了封云的背影。 她竭尽所能的跑到跟前，气喘吁吁的搭讪。 “封，封云，你，你看见如雪了吗？” 这是她能想出的，唯一不牵强的话题。 只是刚说出口就后悔了，因为这里已路过童如雪家的小区。 “找人去了。” “你说什么？” 苏晴还在为自己的不争气懊恼，封云却回答了，让她受宠若惊。 “找她妈妈。” “啊？”惊呼一声，然后变成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封云，上车。” 是苏烟，她开车去买封云爱吃的腊鱼，刚好路过。 封云笑笑，看见这一幕的女生惊叹连连，“哇，真的好帅。” 苏烟听见了，面露和蔼的微笑，冲那些女生挥手，“嗨，你们好，这是我儿子。” 已坐进副驾驶的封云关上两侧的车窗，“妈，你又这样。” “怎么了？我的儿媳妇说不定就在那些女生里，我这叫提前跟她们打好关系。”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清楚封云的脾气，继续同个话题肯定会下车。 “好了，好了，我们回家。” 苏晴光顾着急了，听见车启动的声音才想起还没问童如雪的去向。 “封云，封云。”她跳着摆手，希望封云能看见，能给她问清楚的机会，但车却并未停下。 最后抱着一丝希望朝三岔路口跑去。 “妈，你今天怎么开车出门了？”封云把一旁的腊鱼拎在手中闻了闻，“真香。” 笑意浮上苏烟的嘴角，“就知道你喜欢。” “还不是你爸。把我的车开去保养，前天开回家时我的停车位被别人的车占了，他就把车停那儿了。”指指旁边的停车场。 “那老头就会为别人考虑，我让他也随便停，他说那样别人就没地方停了。” “我说那你怎么不找人把我停车位上的车拖走，他说谁都有不方便的时候。” 苏烟说着责备的话，面上却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封云透过车窗望去，一眼就看见了四处乱跑的童如雪。 他低咒道，“找死。”眼神晦暗不明，片刻后才看向正前方。 “说什么呢？停车场什么吸引你了？”苏烟好奇的问。 “没什么。”封云将双手交叉，正襟危坐。 这副样子让苏烟笑出了声，“哈哈哈，我是你妈，能不懂你？从小就这德性，说谎时一秒变正经。” “妈，我没有。” “好好好，没有。但妈不是老古董，跟你说清楚，喜欢女孩子是正常滴，只是分寸你要把握好。” 封云闭上眼睛，假寐。对于这种无中生有的话，会越描越黑，沉默才是最有力的武器。 苏晴像无头苍蝇般乱窜，路过停车场，看见保安拽着童如雪往外走。 她连忙跑上前，牵起童如雪的手，“叔叔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在监控室看见她瞎跑，这到处都是车，危险。叫她别跑了还不听，我打算把她带回保安室再找家长的。” “我是她同学，知道她家在哪儿，我带她回去。” 烈日当头，无声的眼泪顺着童如雪被晒的通红的脸颊滑落。 她浑浑噩噩的跟着苏晴的步伐，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如雪，乖，别哭了。” 苏晴搜肠刮肚的找安慰人的话。 “本来就丑，再哭更丑。”说完她吐吐舌头，“其实很好看，怎么样都好看。” 这是大实话，就比如此刻的模样，让她联想到梨花带雨。 只是杨贵妃是丰腴的美，而如雪太瘦了。 童如雪靠着苏晴，上半身的重量都在苏晴身上。 “你最近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苏晴气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不长肉就算了，还越来越瘦。” 童如雪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望向马路对面,，任苏晴怎么拉都不走。 苏晴深呼吸一口气，想用调皮的话语冲淡童如雪的悲伤。 “马路对面又没帅哥，有什么好看的？” 童如雪目光呆滞，泪珠子似断了线，吧嗒吧嗒不断落下。 “苏苏，她不要我了。” 苏晴的双眼出现一层雾气，视线也变模糊了。 “瞎说。”慌忙擦掉眼泪，“你指定看错了，这个世界上相同的人那么多。” 又使劲儿拍拍童如雪的后背，“看错了，懂不？别瞎想。” “看错了？”童如雪昏暗的世界仿佛照进了一束亮光，整个人也不像之前那般死气沉沉。 对，一定是看错了。 陆婉说的是骗人的话，妈妈怎么会不要她啊？ 那么爱她的人，不可能不要她的。 她只需要耐心的等，妈妈迟早都会回来。 抬起袖子利落的擦干眼泪，嘴角上扬，微微一笑，浓浓的忧伤瞬间分崩离析，不见了踪影。 封云写完两张试卷，看了一眼时间还不到一小时。 他端着水杯来到客厅，却看见不知何时回来的爸爸正在阳台跟妈妈说着什么。 妈妈微微转身，通红的眼睛映入他的眼帘。 第33章 好日子 他几步跑过去，“爸，你是不是欺负我妈了？” 封诀连忙举起双手表态。动作、表情夸张，滑稽的让人想笑。 “我敢吗？有你撑腰。” 又拉开阵势，嘿嘿哈嘿的比划几下，“再十个我都打不过你。” 苏烟破涕为笑，捶了一下他的肩，“打的过你就欺负啊？” “不敢，不敢，只允许你欺负我。”手指抚上苏烟的面颊，“我最喜欢看你笑了。” 封云摸摸鼻子，感觉自己很多余，默默的退出阳台，还不忘贴心的拉上玻璃门。 苏烟用力拍下封诀的手，“儿子在呢，你能不能收敛点。” “为什么要收敛？我哄自己媳妇有什么错？” 苏烟没理他，给封云准备的下火茶还在厨房，怕封云忘带，连忙走出去。 封诀摇摇头，哀叹一声，“臭小子害我地位不保，真是冤家，就该把你送到国外上学，一年不见那种。” 苏烟拦住准备上学的封云，把下火茶塞进他手中。 “记得喝，否则会长痘痘的。” 封云仔细打量她的脸，“妈，你为什么伤心？” 见过很多次了，虽然从未问出答案，但他不是轻言放弃的人。 “哎呀，小孩子少管大人的事情。” 果然还是这一句，封云摇摇头，“那妈想说的时候再说，还有我不是小孩子，能帮忙的。” “是是是。”苏烟推开门，又把他推出去，“拜拜。” 回头还想说什么的封云没错过她眼底再次浮现的悲伤。 想再问几句，门却关上了。 “到底在隐瞒什么？”决定找机会查清楚。 童如雪刚走出电梯，就撞见了幸福的一家三口。 童裕抱着童如舟，陆婉挽着童裕的胳膊，说说笑笑、一片祥和。 她又成了打破祥和的罪人。 “干什么去？” 这于爱孩子的爸爸而言，只是一句笑话。 毕竟这样的爸爸全国很多，不知道孩子什么时候上学、不知道孩子的年级…… 但从童裕嘴里问出就变味儿了，尤其是那虎视眈眈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会撕了她。 扯扯书包背带，“上学。” “考那么点分，还上学？你就是纯丢脸去的。” 陆婉适时扇风，“没事，没事，这次月考分数低又不代表下次考不好。” 童裕放下童如舟，肥大的手掌捏住童如雪的衣领。 “说，这次又给老子考了几分？” “如雪，快道歉啊，说你下次肯定考好，别气你爸了。” “她气我？老子就当只有舟儿一个孩子。” 今天的眼泪已经流过了，所以不能再流。童如雪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拳，使了很大的劲儿才让眼泪原路返回。 这功夫童裕猛晃她几下，“老子一年有365天都想整死你，丢人玩意儿。” 童如雪突然抬起胳膊，单手化掌，猛然打向童裕捏着她领口的手。 “哎吆，还敢打你老子。” 童裕痛呼一声，松开手，人也控制不住的朝后退了两步。 “老公，上次我回家给舟儿拿换洗衣服，她也打我。” 陆婉突然捂住嘴巴，似说错了话。 “老公，我瞎说的，你不用在意。” 这种戏，说实话没劲儿，但扎心却是一等一的管用。 童如雪低头，深呼吸几次，迫使不听话的泪滚开。 童裕接下来肯定会拽她回家，运气好遇上其他人，童裕就会变慈父。 中间要么她逃，要么回家吃皮带，要么跟童裕大干一场。 下午第一节是英语，本来就听不懂，再不去听更不懂。 所以完全没必要走她熟悉的程序。 童裕的大掌逼近时她撒腿跑了，懒得再浪费时间。 童裕追了出来，刚出大厅却遇上了邻居，发飙的人立马换上另一副嘴脸，笑着跟人打招呼，也没继续追。 童如雪回头，轻嗤一声，“活的真累。” 被童裕一耽搁，童如雪迟到了两分钟，大门关了，只能从警卫室旁边的小门溜进去。 她猫着腰，悄悄往里走，顺利通过。 只是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见了一双大脚，慢慢起身、仰头，对上一张严厉的脸。 “牛……主任好。” 牛魔王差点脱口而出，还好她及时刹车。 “下次不要迟到，快进教室。” 童如雪？？？ 竟然这么好说话！ 暗道：牛魔王不会反悔吧？ “谢谢主任。”说完跑的比兔子都快。 刚到教室门口就看见了讲台上站着两位警察叔叔，中间站着封云。 老常一副老父亲欣慰的模样，瞅见童如雪秒变脸。 “赶紧进来，什么日子都敢迟到，让两位同志等你，脸明明不大啊？” 童如雪？？？ 好吧，恭喜老常，也有幽默细胞了。 “没事，当年我也迟到过。” 一名警察叔叔招呼童如雪站上讲台。 她站好才看见校长也在，正拿手机在教室最后拍呢。 “今天我们要给封云、童如雪颁发见义勇为奖，大家鼓掌。” 双重性格的童如雪，有时跳脱，有时内敛。 跳脱的时候是社牛，内敛的时候是社恐。 好巧不巧，此时遇上社恐的她。 那么多双眼睛让她手足无措，放前面不是、垂在两侧也不是，往身后背时被警察叔叔轻轻推了一下。 “靠近些拍照。” 然后她准备往身后背的手碰上了封云的手。 耳朵、脸颊瞬间通红。 心里哀嚎连天：家人们谁懂啊？简直不要太尴尬。 封贱贱该不会以为我故意占他便宜吧？ 呜呜呜…… 最后一咬牙，心说：就当碰到的是猪蹄子！！！ 封云身上散发的冷气莫名其妙点燃了她的斗志，成功召唤出跳脱的她。 目视前方，自信的接受大家的掌声，笑盈盈的挨着封云的胳膊站好。 她被师父吐槽是非洲人，所以就算穿短袖校服，也会穿防晒打底。 但封云没有，露着胳膊。 存心膈应他，童如雪故意蹭了几下。 “我们征求了常老师的建议，除了奖状，还给他们准备了一份奖品。” 童如雪的手上就这样多了一个袋子。 什么好东西？怪沉的。 童如雪好奇的低头，清楚的看见了冲刺二字。 所以是学习资料没跑了！！！ 偶滴老天神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就那么喜欢送试卷？ 那凭什么封云的是篮球？ 凭什么？到底凭什么？ 要疯的节奏。 以至于后面的合影环节她都哭丧着脸，虽然紧紧挨着封云，从封云嫌弃的表情就能看出她膈应成功了，可她笑不出来。 没哭都已经尽力了！ 不过乌云有散去的时候，她的心情也会等来转好的时候。 第二节课封云迟到，坐下时童如雪看见了一大包湿巾，含酒精那种。 什么需要消毒啊？ 封云用行动揭晓答案。 抽出一张又一张，擦胳膊，被童如雪占过便宜那只。 “噗……” 童如雪捂嘴，强忍住笑。头顶的乌云随之散去，阳光普照，大地回春。 妥妥的好日子！！！ 正高兴呢，藏在书包里的手机却震动了。 上课时间，谁这么不懂事儿？ 第34章 不是莽夫 先悄咪咪的瞟了眼封云。 不是怕他，而是怕他告状，谁让人家是长着长舌头的学霸呢。 惹不起！！！ 给胳膊消毒的大工程还在继续，妥妥的天时地利人和。 立起课本，挡住头后拿出手机。 “疯老头。” 这三个字让她欣喜若狂。观察了一下老师的视角，确定万无一失才趴在课本后按下接听键。 “死妮子，我的小师叔去滨市了。” 童如雪变身蚊子，压低声音嗡嗡叫，能不能听懂全靠猜。 “那岂不是我的师叔祖？” “滚，脸真大。” 显然老头是懂她的，猜的分毫不差。 “老头我可没收你为徒。总之你最近低调行事，少打架，被小师叔看见就麻烦了。” “还有，老头我捡废品攒了一万块，转到你卡上了。” “你那爹靠不住，你的智商肯定也混不到免学费的地步，留着报名用，还有吃饭，别饿死了。” “不是，我……” “嘟嘟嘟……” 童如雪想说她不需要钱，学费的事情她有办法，可电话已挂断。 “搞什么？神出鬼没的。”嘟囔着将手机藏好。 “童如雪。” 童如雪侧头，对上封云如鹰一般的眼眸，犀利、深邃，让她心中一凛。 “干干干什么？” “听！讲！” “哦。” 呸，为什么要听封贱贱的话？她一身反骨的人必须斗争到底！！！ “否则我就告诉老师你带手机。” 好吧，斗争还没开始就被扼杀在摇篮里了。 毕竟这年月，愿意以没收手机为代价的人属于凤毛麟角，而她只是朽木。 下午最后一节是班会，四大金刚在大家的注目下走出教室。 童如雪勾勾苏晴手指头，“挨揍了没？” 苏晴展开手，童如雪看见一片通红。 “下手这么狠？” 苏晴委屈的点点头。 “成绩就那么重要吗？那么重要吗？那么重要吗？” 来自灵魂深处的三连问，引得王祯跟孙成停下脚步。 “大学是你家开的就不重要，哈哈哈。”孙成笑的欢实，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 童如雪握紧拳头，朝空气比划两下。 “你，你，你……” 孙成见识过她的生猛，骨子里犯怵，明知这里有监控，却还是怕。 “真怂。” 王祯鄙视的说着，不屑与孙成为伍，加快了脚步。 孙成赶紧追上，“她真揍，你见过的啊。” “哼。”王祯满脸不屑。 军训的时候跟教官对练、制服歹徒这些，他根本不信。 “等着，改天我一定要让你知道，她的那些花拳绣腿毫无用处。” 这些话童如雪听见了，但只是无所谓的摇摇头。 当下最重要的是安慰苏晴，她是懂分清主次的人。 “苏苏还疼吗？” 如果是她挨揍倒能想的通，反正平时也没怎么学。 可苏晴已经努力了，只是结果却不理想，挨揍不公平。 哪个名人不是说过程比结果更重要吗？ 苏爸苏妈为什么要叛逆？不听名人的话。 真的好气哦。 “如雪，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笨，为什么总是考不好，总是让他们失望。” 童如雪想给她一个拥抱，告诉她没事，慢慢来。 但已走到办公室门口了。 “一个个跟棒槌一样，还不快进来。” 老常抄起桌上的书猛拍一下，导致玻璃杯里泡的枸杞连续晃动。 “童如雪，你看什么看？我再不保养都快被你们几个气死了。” “哦。” 童如雪收回视线，低头垂手站在最边上，右侧是苏晴，再往过依次是王祯、孙成。 老常踱步到童如雪面前，指着她的鼻子，“你就是个莽夫。” “常老师，我不是。”童如雪低声辩解。 “什么？你大声点，要死不活的像什么样子？” “报告常老师，我不是莽夫，莽夫指的是男子，我不是。” “噗……”别班老师笑出了声，又极快的捂住嘴，调整一番后抱歉的说，“你们继续，继续。” “童如雪，但凡你把犟嘴、打架的心思放一点点在学习上，你就不会这么无用。” 老常为数不多的头发都快立起来了，唾沫星子也在满天飞。 童如雪怕自己把老常气的血压升高、心脏病突发，一秒都不敢耽误的道歉。 “常老师我错了，我保证以后好好学习。” “停停停。”老常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个笔记本打开，“你自己看。” 童如雪接过笔记本，上面竟清楚的记载着她信誓旦旦保证好好学习的时间、地点及次数。 偶滴老天神哦，简直太可怕了！！！ 心里也挺五味杂陈的。老常是个好老师，虽然总骂骂咧咧的，可从始至终都是为了她好。 “常老师，这次我发誓，下次月考一定超过王祯。” “什么？”王祯大喊道。 “好，你说的，我录音了。”老常从包里掏出手机，有些得意的晃了晃。 好像掉进老常挖的坑里了。童如雪长叹一声，还能怎样？慢慢往出爬呗。 “不是，常老师，童如雪是什么意思？”王祯气呼呼的问。 “什么什么意思？倒数第四很光荣吗？还要死守着不放。你们今天都给我立军令状，我也要求不高，下次月考，每人提升一个名次。” “好。”童如雪应的声音相当洪亮。 这于此时的她而言，绝对算喜讯，总比她的信誓旦旦轻松。 “你，下次要考倒数第四。”老常捏着笔记本敲她一下，“少浑水摸鱼。一万字检讨的事情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以为次次都好糊弄。” 破嘴！！！走出办公室后童如雪先赏了自己一下。 苏晴靠着她，“我相信你，只要努力肯定能做到，毕竟小学时阿姨还沾你的光，在国旗下讲话呢。” 那时候有妈妈啊，可以分享喜悦、伤心……如今……童如雪仰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如雪，对不起。”苏晴感觉到她的变化，慌忙道歉。 “没事儿，又不是禁忌。”笑笑，坦然的说着。 酸苦辣轮番上阵的生活，再不放过自己岂不是会助长它们的气焰？ 喜欢的甜不就势单力薄了嘛，被它们打败不就再也尝不到了？！ 这种事情杜绝发生。 放学后两人手挽手走出校门，没多远却被王祯堵住，重吨位的孙成也在旁边。 “白眼狼，气人气上瘾了吧？气走了你妈，气的你爸不爱你，又来气我。” 第35章 鄙视自己 童如雪往前走一步，苏晴紧紧的抓住她，“如雪，别打架，会记过的。” “放心，我不打。”童如雪拉下她的手，打量王祯，“气你？家里没镜子尿总有吧？抽空照照。” “就你，还不配被我气。” 撂下这句话，拉着苏晴就走。 “白眼狼，你给我等着。” “男不男，女不女的，嚣张什么啊。” 走出去三米的童如雪猛的回头，撑开胳膊，双手握拳、呲牙咧嘴的跑到孙成面前。 “肉墩子，睁大你的狗眼。” 挺了挺胸，让事实说话。 “哈哈哈哈……” “嗯？”哄笑声是几个意思？顺着大家的眼神，她看见了一马平川。 呜……还是自己的！！！ “哈哈哈哈，童如雪，你该不会是变性手术失败的产物吧。” 王祯指着她，动作欠揍，声音欠揍，她忍的辛苦。 老祖宗说忍字头上一把刀，她这把肯定是最大那个。 “如雪，快走，还有作业呢，真的很忙，再耽误晚自习就要迟到了。” 苏晴了解她，多待一秒都有打架的可能，所以必须赶紧远离是非之地。 “总之，姐姐我是女生，是公主，特此申明。” 撂下这句话，拉着苏晴跑了。 一来怕自己忍不住手，招呼到王祯身上；二来，正是放学时间，校门口人多，怕再待下去，她的飞机场会出名。 “白眼狼怎么跑了？白眼狼也知道丢脸啊，哈哈哈哈。” 王祯欠揍的声音再次传来，童如雪选择性耳聋，假装没听见，拉着苏晴跑的飞快。 苏晴上气不接下气，“如……雪，过你……家小……区了。” “我知道。” 苏晴心说：知道还跑，想跑死我吗？ “我去市场买木瓜，炖猪脚。”每个字都说的掷地有声。 “那玩意儿……” 想说油腻，记起它的功效后来了个急刹车。 “噗……” 赶紧捂嘴，警告自己必须忍住。如雪是谁？是她发小，所以落井下石可耻。 童如雪见她憋的辛苦，白了一眼，没好气的说，“笑吧，你大你牛。” 苏晴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如雪，能不能稍微含蓄点，虽然的确很有优越感。” “我怀疑你在炫耀。” “自信点，把怀疑去掉。” 童如雪……手痒痒，又想打人了，可又舍不得。 “唉……”只有仰天长叹的份儿。 显摆够的苏晴以过来人的身份，语重心长的说，“光吃那不行，你得营养均衡。” 说话间已在她家小区对面，绿灯亮了，童如雪把她推到斑马线上。 “好的，苏妈妈，我记住了，拜拜，记得想我哦，木啊。”蹦跳着离开。 苏晴大喊，“我陪你去啊。” “不用，你赶紧回家吧。” 她是立志在学习上不跟大家“同流合污”的人，虽是学渣但也是品德高尚的学渣。 不能因为自己要改造飞机场而耽误苏晴的学习。 就一个半小时，黑心肝的老常还安排了一张试卷，简直就是在摧残祖国的花朵。 不都说吃饭要细嚼慢咽才对身体好吗？ 一个半小时又要吃饭、又要刷题，也太难为人了。 越想越冒火，身上的怨气比鬼都重。 买完木瓜、猪脚，闻见盐焗鹌鹑蛋的香味，她买了二十个，边走边吃。 肚子饿的咕咕叫，有的蛋壳都没完全剥干净就被她塞进嘴里了。 为了吃的尽兴，走过十字路口她来到人行道内侧的绿化带上，蹲在那里吃。 至于试卷，不急，在她这里一向吃最大。 天气预报说明天有暴雨，苏烟拉封云陪她去采购，此时刚好路过。 苏烟透过车窗看见了童如雪。 蹲的姿势豪放，没点女孩子样儿，但让人不讨厌。 “那女孩好可爱。” 有蛋壳塞进了童如雪的牙缝，她派出一根手指头，全力以赴抠蛋壳ing。 封云顺着苏烟的目光刚好看见这一幕，皱皱眉头，“如果是你女儿你就头大了。” 苏烟立马来了兴趣，“认识啊？” “不认识。” 苏烟看着他的手，交叉在一起，用的力气大，都能看见青筋。 每次撒谎都这样！！！ “这儿子白养了，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竟然学会撒谎了。” “妈，专心开车。” 路上车多，封云担心苏烟这样危险，只能说实话。 “认识，我同桌。” “同桌好啊。” 红灯亮了，苏烟停车，打量封云，眼神里尽是八卦。 “妈，我们只是同桌，仅此而已。” “唉……”苏烟顿感无趣，“我跟你说，现在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先下手预定，以后打光棍的几率才能缩小。” “妈，注意自己的身份。” 从小就跟他唠叨这，原来觉得自己的妈妈跟别人的妈妈不一样，很酷，现在就觉得头疼。 “身份重要吗？儿媳妇才重要，你小子可别犯年少不知同桌香，长大以后才后悔的错。” 自己的儿子是钢铁直男，必须经常敲打啊，老母亲真是操碎心了。 “妈。” “好好好，妈不说了，不说了。”苏烟见好就收，继续说人家肯定不去超市了，那谁帮忙拎东西？ 童如雪跟牙缝里的蛋壳斗争了许久，依然没抠出来。 难受，根本无法忽视的难受，抬腿跑回家。 看到敞开的大门后她刹住脚步，有些不想回了。 转念一想，这也是她的家，为什么不回？ “如雪，快，等你吃饭了。”陆婉听见动静，走到门口招呼道。 “你叫她干吗？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狗，对她再好都没用。” 狗？童如雪因为这个字笑出了声。 “混账玩意，你笑什么？” 童如雪换上拖鞋，“笑狗啊，爸爸骂我是狗。” 刻意咬重爸爸二字，童裕的面色瞬间铁青，“滚，别让老子看见你，愿死哪儿死哪儿去。” 死？这个字童如雪熟悉。 自从爸妈离婚起，加上今天的，童裕总过说过两百七十八次。 这还是童裕经常不在家的战绩。 起初把她折磨抑郁了，后来被疯老头骂好了。 都说百炼成钢，她被这个字练的，至少应该是心里不起任何波澜才对，可此刻…… 心依然会痛，她都有些鄙视自己了。 第36章 狠招 “爸爸，你放心，为了你的声誉，我绝对不走，你打都打不走。” 不去管童裕，把猪脚跟木瓜拿进厨房放好，又把书包放进卧室。 “童如雪是坏孩子，爸爸快打死她，”童如舟大喊道。 “好，爸爸改天就打死她。” 童如雪忙着用牙签取牙缝里的蛋壳，这话让她的手一顿，戳到牙龈了，疼的倒吸一口气。 “真会教孩子，模范爸爸，一百分。” 蛋壳终于出来了，她大摇大摆的坐在餐椅上。 陆婉当着童裕的面从来都是善良的后妈，忙着给童如雪夹菜、夹肉。 “如雪，多吃些，看你瘦的。” 童裕扔下筷子，打量童如雪，“不会是得绝症了吧？会不会传染？滚屋里吃去。” 童如雪心里泛酸，她大口大口的吃饭，试图压下去。 可酸叛逆，横冲直撞，都跑到嘴里了。 然后正在嚼的白斩鸡变成了酸的，尝了一口拔丝地瓜，也是酸的。 “滚，聋了吗？别把病传染给我们。” 童如雪身上，名为“坚强”的隐形铠甲被这句话炸的粉碎。 “你还是我认识的爸爸吗？”眼泪又泛滥了，最后一次，她尝试唤回曾经的父女情。 “我的爸爸，怀疑我有病时会带我去医院。” “我的爸爸连我摔一跤都会心疼的落泪，怎会让我去死？” 她的思绪飞到了初一前，爸爸和妈妈还没有离婚的时候。 有一阵子她胃口差，爸爸为了给她补营养，专程到乡下买散养的鸡鸭，还会赶在渔船回港的时候去买最新鲜的鱼虾。 带她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抽血的时候爸爸的眼眶都是红的。 检查报告出来一切正常，爸爸以为是她吃妈妈做得饭菜太多，吃腻了，就亲自下厨。 爸爸真的很爱她的。 “所以，你真的是我爸爸吗？” 心咚咚咚跳的厉害，她有些怕，分不清是怕心会冲破胸腔，还是童裕会说出她不想要的答案。 抬起小臂轻轻捂着，泪眼婆娑的看向童裕，等他的答案。 “晦气，走，舟儿，爸爸带你们出去吃好吃的。” 这话似一把锋利的刀，刺穿了童如雪柔软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慌张的擦干眼泪，大口大口的往嘴里拨饭。 整个人平静的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份倔强不过是为了挽救自己的尊严。 爱的时候眼泪是最有用的武器，反之就是笑话。 她不愿被眼前的一家三口笑话。 童如舟被童裕抱在怀里，面对着她扮鬼脸。 陆婉仰着下巴，像极了战胜的公鸡。 “老公，要不我们带上如雪吧，她一个人好可怜。” “老婆，你太善良了。”童裕腾出一只手，牵上陆婉，“对她那么好换来什么了？换来的是她打你。” 童如雪听不下去了，一家三口刚踏出家门，她立马冲过去锁上门。 世界终于安静了。 而她还要些时间，修复她的铠甲。 苏晴在童如雪家小区门口左等右等，终于看见童如雪了。 “如雪，快点，要迟到了。” 等童如雪走近一些后她看见童如雪的眼睛是肿的。 “童裕是不是又打你了？我妈果然说的对，娘后老子后。” “没有，就是照镜子，看见比灯泡还亮的大脑门，被自己丑哭了。” 为了让这个事情更有说服力，还上手砰砰砰的拍了几下。 苏晴有些怀疑，但大脑门的确丑，她都哭过两次，如雪哭也说的过去。 “真没打？” “真没，再说他打不过我，你放心吧。” “那倒是，怪不得当年阿姨死活让你练武，还是阿姨有先见之明。” 苏晴嘴快，说完后悔了，抡起巴掌准备扇自己。 童如雪拉住她的手，“没事，我妈妈又不是禁忌。” 笑笑，梨涡微动，调皮可爱的样子很好的隐藏了她的悲伤。 苏晴终于彻底放心，“如雪，试卷做完了没？” “没。” “老常说做不完要严惩，他除了老三样儿还有什么？” “肯定还是老三样儿，检讨、叫家长陪读、俯卧撑。那么刻板的一个人，想不出新花样。” 可现实却给她狠狠的上了一课…… 老常跟随晚自习的铃声踏进教室，“同桌互查，看看谁没完成试卷。” 童如雪把干干净净的试卷摆在桌上，“没做。” “哼，有空坐在马路上剔牙，没空写试卷。” 封贱贱一肚子坏水，难道悄悄装监控了？童如雪瞪着封云，眼睛里似有团火在燃烧。 “你监视我？” “哼。” “哼个锤子。” 越愁那鼻孔朝天的样子越手痒，根本忍不住。 开始活动手腕，准备找机会给封云一下，但老常没给她机会。 “查完了没？谁没做？” 封云举手，“报告老师，童如雪没做。” 这是事实，童如雪一向恩怨分明，所以根本不怪封云。 “还有没有？” 回应老常的是一片安静。 童如雪悄咪咪看向孙成、王祯，那俩小子也经常不写作业的，这次竟然写了，难道都“改邪归正”了？ “好啊，童如雪，又是你，这次我一定要让你长记性。” 四海八荒诸神，保佑保佑，一定不能请家长，也别写检讨，就俯卧撑吧。 不想让老常太恼火，童如雪能做的就是端正认错的态度。 祈祷完起身站直，然后低头看桌子，等着做俯卧撑。 老常摸口袋，拿出手机，“抬头。” 童如雪？？？ 跟她认识的老常不一样，以往根本没有弯弯绕绕，劈里啪啦直接上正菜的。 这点变化不知是吉是凶？保险起见，心里再次求神仙保佑，导致头抬得慢吞吞。 “脖子断了？” 目视前方，“没。” “笑一个。” “啊？？？” 老常的一通神操作让她很是烧脑，准备费些脑细胞整明白时，老常拿起手机一顿拍，对象——她。 最后甩了一下没剩几根头发的头，回到讲台上。 所以拍照是老常想出来的“狠招”。 老常是不是病了？发烧，脑子不正常？ 不会是被她气糊涂了吧？ 童如雪胡乱想着，慢吞吞的坐下。 “哈哈哈哈。” 教室里突然荡漾起笑声。 第37章 卖力当屏保 笑什么？？？ 童如雪抬头，布灵布灵的大眼睛带着狐疑的光，环顾教室一圈，最后来到黑板上。 她傻不拉几的样子竟然在上面，当屏保！！！ 苍天哦，老常也忒狠了。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她错了，呜……谁来救？ “安静。”老常抄起戒尺拍了一下讲台。 可屏保童如雪的好笑度100%，很多人还在笑，根本停不下来。 “谁再笑我也把他\/她做成屏保。” 这句话蕴含着巨大的威慑力，教室瞬间安静。 “我一向以德服人，今天起，凡是一次不写数学作业，就当一周屏保。谁有异议？” “我有。”童如雪举手，举的老高。 “既然都没有异议，我们开始讲题。” 童如雪？？？ 悲催，照片在当屏保，真人当空气，呜……哭死。 老祖宗说过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所以只要她坚持下去就有不当屏保的可能！ 蹭的一下起身，动作大，桌椅都发出了嘎吱声。 “常老师，我有异议。” “我一向以德服人，给你提异议的机会，说。” “把照片放在白板上当屏保，严重危害到了当事人的心身健康，打击了当事人的自信心。” 还好此时是外向的那个她，能脸色正常，心率正常的跟老常掰扯。 “还有吗？” “有，就是侵害了当事人的肖像权，太不对了。” “没了？” 童如雪挖空心思、绞尽脑汁，也没想到其他。 “没了，我保证以后按时完成作业。” 此话的含金量学渣应该都懂吧？ 说实话，她自己都不信。 “好，坐，打开试卷，我们先讲后面的大题。” “嗯？” 童如雪瞪大眼睛看老常，然后又看白板，如此反复，直到确定卖力当屏保的那个她还在。 难道坚持的力度还不够？ 那就再坚持坚持！！！ 起立站直，声音洪亮的说道，“常老师。” “哦，我再补充一条，非身体原因影响课堂进度的，当屏保两周。童如雪，你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我……心，心脏不舒服。” 气的！！！ “那我打120送你去医院，不过全套检查肯定离不开抽血。” “我好了，好了。”骨子里恐惧抽血的人秒怂，乖乖坐下。 瞅着当屏保的那货，眼睛瞪的跟牛眼睛似的。 都怀疑在老常拍照的那一刻，她是不是看见外星人穿比基尼跳科目三了？ 造孽哦！！！ 不知能不能跟老常商量商量，换一张正常点的？ 正想的出神，她那干净的不能再干净的试卷被封云戳了三下。 “跟上老师的思路，写。” “不写。”这两字脱口而出。 “原来你喜欢当屏保啊？” 打蛇打七寸，不想当屏保的人放弃挣扎，开始奋笔疾书。 今天的晚自习过的异常的快，而且教室里弥漫着从未有过的轻松。 每每看白板时，就会蹦出一片笑声。 内敛的童如雪因此出现，脸红的像煮熟的大虾，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最后半小时，封云敲桌子。 “语数英拿出来。” 脑袋宕机的童如雪才想起封云送的一袋书，磨蹭着拿出。 “没看？” “我说看了你信吗？” “哼。” 封云举手，童如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下那只手，为了以防万一，另一只手也一并按死。 “哼，下次再犯就永远当屏保吧，包括校园里的大屏幕。” “咋地？学习厉害就能手眼通天？” “你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 这是一身反骨的人该有的反应，可回家路上她就后悔了。 “苏苏，我决定以后把封贱贱的名字改成封吹吹，吹牛的吹。” “一张嘴就能把牛吹上天，说我再不按他的要求学习，就让我当校园大屏幕的屏保。” “如雪，校长夫人是封云的姑姑。” 这话如同雷轰电掣，童如雪呆住了。 翌日早早到校，看见封云后无比热情。 “早啊！昨晚睡的好吗？长身体的年纪，别睡太晚，毕竟健康最重要。” “哼。” 封云鼻孔朝天，不屑一顾的样子，又让童如雪的手犯痒痒病了，打人才能止痒那种。 眸子也冷了几分，想到自己的目的……被迫再次热情似火。 “昨晚说试试就试试的话，你别当真，我一定按时完成你布置的学习任务，一定，我保证。” “用事实说话。” 童如雪心里哀嚎连天，搞不明白封贱贱怎么就这么较真呢？ “封爷，时间宝贵，在我身上你不觉得浪费吗？” “我不想丢人。” 童如雪？？？ 就为这？有些牵强但好像又说的过去。 毕竟抬头望去，陈晗、严阳、崔景瑜都在尽心尽力。 想到n年后，娃问：妈，你当年奋发图强的动力是什么？ 她：不当屏保。 呜……这悲催的人生。 校长办公室，高一所有班主任都在。 “常老师，你们班童如雪到底是怎么回事？凭一己之力拉低了全班平均成绩。” “她……家庭变故的原因导致厌学。”这是老常唯一能想到的原因。 “不愿学的人处处都是借口，搞不明白那么低的成绩怎么能进我们学校。” 说话的是陆老师。她带一班和三班的语文，也是一班的班主任。 护犊子的老常连忙出声，“童如雪小学时成绩很好，小升初的成绩全市第二，好多学校都争抢。” “常老师，过去不代表现在。这次考试，她跟语文倒数第二的成绩相差30分，要我说下学期直接劝退吧，免得继续拖后腿。” “那怎么行？她已经够可怜了，那么小的孩子，坚持上完高中至少能走单招，要不然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哈哈哈。”陆老师笑出了声，“常老师，你也带过几届了，我们海滨一中出过单招生吗？二本都没几个。” “被童如雪影响下去，海滨一中还是名校的摇篮吗？” 校长咳嗽一声，“常老师，童如雪你再抓紧抓紧，虽然她见义勇为，是个好孩子，但全盘考虑，成绩还是要抓上来的。” 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教育局发来全市停课的通知。 “散会，安排走读生回家，注意，必须家长接才能走。住校生老师加强管理，在住宿楼内活动。” 老常绷着一张脸走进教室。 第38章 孽缘 童如雪正在看雨，她从小到大都喜欢雨天，说不清道不明，反正就是喜欢。 “童如雪，下雨好看吗？” “好看。” 这话激起一阵哄堂大笑。 童如雪……好吧，就两个很普通的字，竟然也有这奇效，我真棒。 “安静，我宣布一件事情。” 老常动了一下鼠标，白板上又出现了童如雪靓丽的身姿。 童如雪捂脸，心说：你宣布就宣布，难不成还做了课件？所以要用电脑。 大家又指着屏保开始了嗨翻天的讨论。 童如雪心里给自己打气，说着直面现实的凌云壮志，实际上又开始忙着找地缝了。 “怎么？都不想回家啊？” “想。” 众人齐喊，但凡晚说一秒都是对回家的不尊重。 “童如雪喜欢坐在教室里看雨，想来是不愿回家的。” 童如雪心说：恭喜你，猜对了一半。 看雨哪儿都能看，只是童裕还没走，回家就得面对，这才是她不愿回家的原因。 “嘿嘿，还是常老师了解我。” 老常毫无预兆的咆哮一声，“童如雪，你给我等着，下次考不到倒数第四，有你受的。” “更年期到了？阴晴不定的。”童如雪低声嘟囔着。 老常不再理她，开始说暴雨停课的事情。 “我已经在班级群发通知了，走读生由家长接回家，住校生只能在宿舍楼内活动。” “恢复上课时间另行通知。” “好了，接下来发试卷，不多，九张。” 这话像平静的湖面丢进了一块大石头，激起的水花溅的老高。 “不是吧，还不如别停课呢。” “就是，要是只停半天，光试卷都能做死。” “这苦逼的高中生涯。” …… 童如雪更是崩溃，因为她还有封云布置的任务，还有老常额外奖励的试卷。 要说苦逼，她绝对是最苦逼那个。 “安静，知道你们嫌作业少，没事儿，关注班级群，再有作业会发在里面。” 这理解能力，简直不要太棒了！！！ 童如雪心如死灰的趴在桌上。 其他同学迫于老常的威胁，陷入安静。 “轰隆”一声，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窗外。 闪电如巨蛇般蜿蜒，雷声震撼耳畔。 “不知哪位上神又在渡劫了？”思想活跃的童如雪脱口而出。 “哼。” 童如雪拜封云所赐，对这个字异常敏感，哪怕环境嘈杂，依然听见了。 “你有病吧？” 反正教室此刻热闹的似菜市场，老常指定没空注意她，那嘴架就得安排上，否则太憋屈。 “童如雪，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哦，所以学习差连想象力都不配拥有了？还是你学习好所以就能管的宽？” 童如雪撸起袖子，指着封云的鼻子，摆起咄咄逼人的架势。 “我学习不好碍你什么了？未来的路还长着呢，乾坤未定，谁都有可能是匹黑马。” “就你？黑马？” “怎么就不可能了？怎么就不可能了？你又没有能窥探未来的眼睛。” “用事实说话。” 鼻孔朝天、目中无人的样子成功把童如雪激怒。 “我一向都是用拳头说话的。” 只是拳头还没挥出去，接神兽第一名的家长出现，正是苏烟。 “常老师，我来接封云。” 又笑着冲同学们摆摆手，“你们好啊，我们回华庭苑，有顺路的可以坐我的车。” 苏晴如触电般站起，可是教室门口出现了她熟悉的身影。 “苏晴，回家。” 自来熟的苏烟连忙说道，“我也姓苏，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嗯，缘分。” 苏晴叹了口气，背上书包走出教室。 老天爷降下的接近封云的机缘，被亲妈毁了，郁闷。 走到教室门口才想起童如雪。 “妈，我们带上如雪。” “带不了，你爷爷奶奶要回家，你爸怕老宅的院子积水，要回去清理，也在车上，带如雪就超载了。” 封云在收拾书包，还在门口的苏烟听见这话立马表态。 “顺路的话我送。” “真的？谢谢阿姨，顺路，很近的，就是学校边上的南岸小区。” 童如雪要是知道肯定会跳起来感谢她祖宗十八代。 童裕没在班级群回收到，老常此刻正在找联系电话，听完苏烟说的话他放下手机。 “那太感谢封云妈妈了。” 苏烟笑笑，“小事儿，常老师太客气了。” 封云来到门口，“妈，走了。” “等等。” “等什么？” “如雪。” “噗……咳咳咳……” 所以他跟童如雪到底是什么渊源？非得这样。 苏烟没空理他，好奇谁是如雪，眼睛紧盯着教室。 老常来到童如雪桌前，“快点收拾书包。” 童裕来了？不能吧。 还想坚持到最后，老常联系不上人就会放她独自离开呢。 “封云妈妈愿意送你。” “什么？” “我说，封云妈妈愿意送你，快点，别让人等。” 第一次，童如雪由衷的渴望自己耳聋，那样就听不见这么雷人的话了。 她跟封云是水火不相容的存在，现实却把他们硬是往一起逼。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孽缘？ 不想去，可窗外雨大，她还没伞。 倒是不怕淋雨，但怕生病了要抽血化验。 快速权衡完，提着书包来到教室门口，“阿姨好，谢谢您送我回家。” “原来如雪就是你，你就是封云的同桌。” 苏烟热络的说完，上手帮忙提书包。 童如雪连忙背好，“谢谢阿姨，我自己背。” 一旁的封云皱眉，搜肠刮肚的想从小到大他有没有这种待遇，结果是没有。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这是他经常听见的话。 当然苏烟需要他帮忙时又会说，“别人的事情帮着做。” “吆，瞧瞧你瘦的，背的动吗？” “能，能。” “你这孩子太瘦了。” 童如雪侧头，对上苏烟满脸关切的样子。 顺着苏烟的眼神，童如雪看见了自己的飞机场。 老天爷，请立刻、马上赐我一条地缝，我要钻进去。 都到楼下了地缝依然不出现，胳膊却一沉。 低头，看见一只白嫩纤长的手。 不喜陌生人靠近的童如雪，下意识的想推开。 可手臂处传来的温暖让她记起从前，妈妈也会这样挽她，久违的感觉让她心生贪恋。 第39章 棉花娃娃 妈妈，又想你了。 童如雪的眼眶有些发酸，任由苏烟挽着走下台阶。 苏烟撑开一把雨伞，挡在头顶，抬头看了一眼，又往童如雪那边移了移。 “我叫苏烟，你可以叫我苏阿姨。女孩子千万别淋雨、别着凉，对身体不好。” 苏烟说话时的表情让童如雪想起卧室的床头灯，那是师父送的。 师父离开滨市前来家里看她，在她卧室走了一圈后直嚷嚷：又不是死人住的地方，搞的冷冰冰的像什么样子？ 随后给她买了一盏散发橘黄色光的床头灯。 师父不知道的是，她现在住的卧室根本不是她原来的卧室。 童如舟一来家里就看中了她的卧室，童裕没征求她的意见，趁她上学的时候把她所有的东西搬到了现在的卧室。 为此她大哭大闹，硬是要搬回去，然后就挨了人生的第一顿毒打。 她以为童裕还是像原来一样，吓唬吓唬而已。 后来皮带如雨点般落下，她的心突然死了，一动不动的任由童裕打。 除了脸、脖子，其他地方伤痕累累，腿上更是皮开肉绽，到现在都能看见痕迹。 陆婉为了给童裕留下好印象，无微不至的照顾她。 伤好了她没再提卧室的事情，并不是因为被童裕揍怕了，而是她发现原来的卧室跟主卧挨着，离幸福的一家三口太近。 如今的卧室在另一头，中间隔着客厅、走廊，泾渭分明，挺好。 童如雪把自己从过去中拉回，吸了一下鼻子，心说：挨的那顿打可真不值，那时候真傻。 “如雪，想什么呢？” “阿姨真漂亮。”扯扯嘴角，笑容便出现在脸上了，轻轻松松的把悲伤隐藏。 调皮的话语让苏烟脸上乐开了花，“还是闺女好，闺女贴心。” 身后的封云看着越来越远的背影，感觉自己再不说点什么就彻底被遗忘了。 “妈，我呢？” 苏烟回头，“男子汉大丈夫，无惧风雨。” 无话可说的封云站在原地凌乱了半秒，然后冲进大雨中。 “如雪，快把胳膊擦擦。” 封云上车时苏烟正拿着毛巾给童如雪擦胳膊，关键那是他的毛巾。 “阿姨不用了，胳膊湿了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关系大了，听话，阿姨给你擦干。” 童如雪拗不过，只能默默接受。 “咳。”封云握拳抵着嘴唇，轻咳一下。 “封云，你不会得甲流了吧？哎呀，怎么办？” 苏烟放下毛巾，焦急的四处翻找。 童如雪打量一眼封云，感觉自己猜到封云咳的深意了。 毕竟装病跟童如舟争宠、吸引童裕的注意力，她干过很多次，虽然次次以失败告终，但她不缺装的经验。 看着苏烟焦急的样子，封云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咳。 “妈，我没事儿，不用担心。” “怎么就不担心了？甲流传染快。” 苏烟终于翻到了需要的东西——口罩，笑眯眯的递给童如雪，“戴上，免得他传染给你。” 封云知道苏烟是女儿奴，可眼前所见依然让他心生疑惑。 真是第一次见面？？？ “噗……”童如雪笑出了声。 没想到封贱贱的妈妈这么有趣，这么好的妈妈怎么就摊在封贱贱身上了？封贱贱还真是老天爷的宠儿呢。 “谢谢阿姨。“ 戴好口罩后眼神挑衅的看向后排的封云，心说：看吧，一张扑克脸连你妈都烦了。 “哼。” 封云双手垂在膝盖上，关节处泛白。 可见此刻也在忍耐，童如雪忽然福灵心至，知道怎么气封云最管用了。 行动派一秒都不耽误，靠在苏烟的肩膀上，“阿姨，你真好。” “哎吆，瞧瞧，软萌萌的闺女真香，比我家那冷冰冰的电线杆强太多。” 苏烟慢吞吞的发动车，如果不是怕一会儿积水深，她还不想这么早回家呢。 还想跟如雪多待会儿。 说不清道不明，反正她就是喜欢如雪。 “咳……”封云怕苏烟再说出什么离谱的话，连忙打断。 “妈，我的头发在滴水，还有毛巾吗？” “滴就滴呗，大老爷们，淋点雨怕什么？” “妈，把我擦脚的毛巾递一下。” 童如雪顺着封云的目光，看见了她刚刚擦过胳膊的毛巾。 所以，她用封云擦脚的毛巾擦胳膊了？ 呜……她不干净了。 瞬间暴跳如雷，抓起毛巾扔到后排的封云脸上。 “如雪，你别生气，这……” “阿姨，雨天视线不好，您仔细看路，我快下车了。” 透过后视镜，童如雪看见封云略带得意的眼神。 难道是在耍她？ 苏烟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测。 “如雪，你别气哦，那根本就不是他擦脚的毛巾。” “没事阿姨，我不气。” 童如雪咧嘴笑笑，心说：气又没用，先给封贱贱记一笔，以后算总账。 苏烟把车开进了地下车库，童如雪一点雨都没淋，挥挥手目送苏烟离开后上楼。 “老公，我去接如雪吧。” “你就是心肠太好了，管她干什么？一个白眼狼养大也没什么用，自生自灭吧。” 屋里闷热，他们敞着门。 童如雪走出电梯就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轻嗤一声走进屋内。 “如雪，你怎么回来的？我正准备去接你呢。”陆婉关切的问。 “同学妈妈送我回来的。”童如雪淡淡的说着。 其实不想搭理的，可童裕在，不搭理的后果就是家变战场，她不想影响心情。 “啊……” 是童如舟，声音从她卧室传出的。 童如雪连忙跑过去。 屋内的景象让她愣在原地，久久未动。 棉花娃娃的手、腿、头……七零八落的躺在地上。 它疼吗？ 她的心好疼啊。 她们互相陪伴，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孤寂的日子。 如今被童如舟剪烂了，剩下的孤寂她要怎么熬？ “舟儿，舟儿，你怎么了？” 陆婉绕过童如雪，把童如舟抱进怀里。 “妈，童如雪的娃娃太硬了，我用剪刀剪的时候剪到手了，呜……” “混账东西。” 最后进来的童裕一脚踢向童如雪的膝盖窝。 瘦瘦的她浑身上下都没多少肉，膝盖上更没有。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时真的很疼，但她没发出一点声音。 只是迅速靠近棉花娃娃，捡起它的手、脚，然后往一起拼凑。 “不是你这破东西舟儿的手也不会流血。” 童裕的大手揪住棉花娃娃的头，“我今天就给你烧了。” 第40章 真是幸运 身体不断颤抖的童如雪抬头，双眼猩红的看着童裕。 “真的要烧吗？'' 悲怆的声音在空气中萦绕，数不尽的哀伤无从拾起，又有谁愿意帮她拾起？ “我连你都想烧了。” 童裕凶狠的样子、恶毒的话语，让童如雪感觉脖子处像是绑了一根绳子，且那绳子越来越紧，让她无法呼吸。 童裕的脸上露出深不见底的笑容，他轻轻一按不知何时捏在手中的打火机，一簇火苗开始跳动。 “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这样对我。” 哭声如夜枭悲鸣，孤独且无助。 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她以女儿的身份，尝试唤回童裕的良知。 “爸爸，那是妈妈送给我的生日礼物，爸爸，那是妈妈送给我的啊。” “我管是谁送的。” 童裕无情，火苗也无情，棉花娃娃的头发着了。 童如雪猛地从地上跳起，扑倒童裕，夺走棉花娃娃的头，跑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 火灭了，可是棉花娃娃的头发全没了。 “疼吗？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 童裕的手摸向腰间，找他最趁手的武器——皮带，摸到的却是松紧，才想起自己穿的是睡裤。 他想立即、马上，打的童如雪哭天喊地，一秒都不愿耽搁，于是抄起童如雪书桌前的椅子，跑到童如雪身后。 童如雪感知到动静猛地回头，眼底的波涛汹涌让童裕举起的椅子迟疑了片刻。 童如雪飞起一脚，踢中椅子，砰的一声，椅子砸中地面。 童裕往后蹿了几步才堪堪稳住身体，却被椅子绊了一下，一屁股坐在椅子腿上。 “哎吆。” 屁股上传来的疼痛让他直哼哼。 “老公，老公，你怎么了？没事吧？老公你别吓我啊。” 安抚完童如舟的陆婉眼泪汪汪的跑到童裕身边，把他拉起。 “如雪，无论如何你都不应该打爸爸啊，他可是你的亲爸爸，对自己的爸爸下手会天打雷劈的。” “哦，原来他是我的亲爸爸啊？” “逆女，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童裕转了一圈，提着酒瓶子逼近童如雪。 “你确定能打死我？” 童裕愣在原地。 心里对柏岚的恨意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那女人，在童如雪三岁的时候就死活要让童如雪拜一个疯老头为师。 疯老头也是怪，以师父不让收女徒弟为由，拒收童如雪。又以生活所迫，没钱吃饭为由，答应教点防身术。 他一直以为真的只是一点防身术，直到看见童如雪能轻轻松松跳出院墙，能拽住他的皮带，任他使出浑身力气都无法夺回。 才意识到那不是一点防身术。 所以尽管他不愿承认，但又不得不接受他打不过童如雪的现实。 “老公。”陆婉拉上他的手，轻轻摇了摇。 “父女哪儿有什么深仇大恨，你教训教训就行，别吓唬如雪了。” 陆婉适时搭了台阶，童裕手中的酒瓶指向童如雪，“你跟柏岚那死女人一样招人讨厌。” “不许你骂我妈妈。” 炸毛的童如雪把拳头捏的咯吱响，咚咚咚的朝童裕跑去。 童裕犯怵，边后退边说，“要不是你陆姨求情，今天老子非打死你不可。” 幸福的一家三口走进餐厅，反锁上门，童如雪被挡在外面。 “舟儿的手还疼不疼？爸爸给你呼呼。” “疼，爸爸，童如雪真坏。” “舟儿不哭，爸爸罚她不吃饭好不好？” “好耶。” “舟儿，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陆婉作势要打，手却被童裕拉住，“她本来就是坏东西，不配吃饭，我跟你说，今天不许给她吃饭，饿死才好。” 门外的童如雪把这些话听的一清二楚， 可奇怪的是她的心根本不疼，她的心死了吗？ 右手慌忙搭上胸口，铿锵有力的跳动让她长长的吁了口气。 真好，心还活着。 那么妈妈的样子就不会忘记，相遇那日她就能一眼认出了。 “听着，不管是谁，都不许诋毁我的妈妈。” 砰的一拳砸在门上，以示警告。 陆婉惊慌失措，“老公，如雪她不会把门砸开吧？不会冲进来打我们吧？老公我怕。” “没事、没事，别怕，她一个小屁孩，离开我活都活不下去，能掀起什么风浪？” “她再折腾，我就把她送到乡下，眼不见心不烦。” 这么好的爸爸，世上少有，她竟然摊上了，还真是“幸运”呢。 童如雪自嘲着回到卧室，找出针线。 “会有些疼，你要坚强哦。” “跟着我让你受罪了。” …… 针线穿过棉花娃娃的脖子、手、腿脚……一下又一下。 缝了多久眼泪就流了多久。 她名为坚强的铠甲，还没修补好却再次支离破碎，大概需要更久的时间才能修补好了。 两个小时后，棉花娃娃重获新生。 她也重获新生。 这副身体是妈妈给的，以后绝不允许童裕再伤分毫。 有些困了，抱着棉花娃娃，打开师父送的床头灯，迫不及待的躺在床上。 或许今天就能梦见妈妈。 不，一定能。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雷声吵醒。 “什么都没梦见，更别说妈妈了。” 失望爬上脸颊，心酸将她淹没。肚子里的咕噜声突然响起，饥饿感紧随其后。 “今天的眼泪已经够多了，再哭就收拾你了。” 她指着自己的脸，愤愤的起床，决定化悲痛为食欲。 客厅飘窗那里进了水，童裕正忙着清理，看见童如雪后嚷嚷，“滚回去，少让老子看见你。” “我也不是来看你的。”说着朝厨房走去。 “想吃饭？老子同意了吗？” 童如雪淡定的打开大门，靠着门框大喊，“爸爸，娘后老子后，你如今连饭都不让我吃了吗？” “如雪快关门，怎么不让你吃饭，陆姨不是那样的人，乖，快进来，我给你煮面。” “他不让我吃啊。” “吃吃吃，吃死算了。” “那就是让我吃咯。”童如雪心满意足的关门，走进厨房立马锁门。 童裕骂骂咧咧的声音被挡在门外，耳朵清净了许多，心情也好了很多。 她哼着歌，打开电饭锅，里面一粒米都没有。 无所谓，这些年虽然想起来都是泪，可也有优势，比如厨艺就精进了许多。 不大会儿，童如雪端着一大碗面走出厨房。 “如雪，你这孩子，我在家呢，怎么还自己做饭呢？你得把时间留给学习。” 童如雪懒得陪陆婉演戏，指指空荡荡的客厅，“童裕又不在，何必呢？” 陆婉的脸色突然阴沉，“我要是你早离家出走了，或者……死。” 第41章 找外婆 “那你肯定要失望了，因为我还要分家产呢。” 陆婉的面色瞬间铁青。 “生气了？听说生气老的快，你猜童裕会不会因为新人而忘记你这个旧人呢？” 人畜无害的笑笑，“嘿嘿，我还挺想看呢。” 说完高高兴兴的回到卧室，至于陆婉会不会气死，她不关心。 窗外的暴雨从开始到现在，好几个小时过去了，根本没停。 面吃到一半苏晴打来电话，“如雪，快看视频，好多地方积水严重，你可别出门啊。” “放心吧，苏妈妈，这种天气吃饭、睡觉最安逸，我出去干什么？” “苏妈妈、苏妈妈，少皮。哦，也别光顾着吃饭、睡觉，记得写作业。” “明白，苏妈妈。” 嘻嘻哈哈的说着，快乐四溢，至于内心深处是什么样子只有童如雪自己知道。 苏晴没好气的挂断电话，童如雪点开视频，推送来的正是滨市暴雨的内容。 很多地方的积水已到大腿根，有人在评论区调侃：在滨市生活，不但要有车、有房，还得有船。 又有人说：不是威尼斯去不起，而是滨市更有性价比。 小区的广播突然响了。 “车停在地下车库的业主，速速移车。” 童如雪想起楼下的阿婆经常一个人在家，几口吃完面条，匆匆出门， 跑到十一楼，阿婆正站在电梯口等电梯。 “阿婆，下暴雨坐电梯危险。” “那怎么办？我的腿走楼梯不行，家里有辆车停在地下车库。” “阿婆您别急，有钥匙吗？我找人帮您移车。” “好，有，车牌号在钥匙扣上。” 童如雪拿着车钥匙，一口气跑到地下车库，水都快到膝盖处了。 她拜托一名保安，把车开到小区院子里的停车位上，回到十一楼还钥匙时阿婆还在过道里等她。 “阿婆，好了，停在楼下了，您站在飘窗那里能看见。” “好孩子，谢谢你，等一下我。” 阿婆回到屋内，很快提着一个塑料袋出现，“我包的粽子，排骨蛋黄的，吃的时候记得加热，热透再吃。” “阿婆，不用了。” “拿着，要不然阿婆生气了。” “那谢谢阿婆。” 童如雪拿着粽子上楼，刚进门就迎来童裕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老子本来打算把车停楼下的，最后一个车位，你个白眼狼竟然让保安把十一楼的车停在那儿了。” “老子一天供你吃喝、供你上学，你还胳膊肘往外拐，老子一年365天都想打死你。” “放马过来。” 说这四个字时童如雪面色平静，语调平静，可这所谓的平静都是她装的。 什么狗屁坚强、什么放下，不过都是自欺欺人。 还真是瞧不起自己。 她的手机响了，从兜里掏出来一看，来电显示竟是长毛，她难掩激动的回到卧室。 “长毛，有外婆的消息了吗？” 长毛名叫黄亮，家里几代都是渔民，他对自己的人生定位清晰，知道迟早要接手父业，于是初中毕业就辍学上船了，如今二十岁的他已从事远洋捕捞四年。 他家跟童如雪的外婆家同在一个渔村，童如雪小时候回外婆家总找他玩儿，两人关系很好。 三年前，外婆搬离渔村不知去向。 童如雪四处打听都毫无音信。 黄亮主动揽下找人的事儿，拜托人脉广的堂哥帮忙。 可结果却不尽人意，今天终于等来好消息了。 “态度忒差，我不太想说了。” “亮哥对不起。”童如雪识相的改口，“是不是有外婆的消息了？” “嗯，赶紧去市医院，去的快说不定人还在排队挂号呢。” 黄亮絮絮叨叨的说着，“你说巧不巧，堂哥的关系网找了那么久都没消息，我一朋友割痔疮今天出院竟遇见了，早知就让他早点去割。” “谢谢，谢谢，我马上去。” 后面的话她一个字都没听清，挂断电话撒腿就跑。 “童如雪你急个毛线。” 电话那头的长毛冲着手机一顿教育，“听说市里雨大，细胳膊细腿的，让洪水冲走了怎么办？还想找人接你呢，什么人啊，不识好歹。” 不对，他气什么啊？他为什么要气？ 没琢磨明白就听见爸的声音了。 “天气恶劣，找地方停靠。” 黄亮赶紧跑出船舱，帮忙去了。 童如雪来到人行道上时水已没过膝盖，还好公交没停。 她淌水刚到公交站，前往市医院方向的车就来了。 司机叔叔关心的问，“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还出门？” “我要去医院。” “病了？你家大人怎么不陪着，心真大。” 童如雪笑笑，没再说话，找地方坐好瞅向窗外。 心里一遍又一遍的祈祷：一定要找到外婆，找到外婆就能找到妈妈了。外婆，您一定要等我啊。 视线差，加上水深，公交开的慢，路上花了两小时。 车一停童如雪就迫不及待的往外跑，差点被水里的不明物体绊倒，好不容易才稳住，却发现人字拖大拇指那里断了，根本没法继续穿。 于是把拖鞋提在手中，光脚跑进医院。 大厅人山人海，等待挂号的队伍很长，童如雪焦急的寻找，光脚滑，摔倒多次，膝盖都变成了青紫色。 她没哭，像是根本没知觉，但最后没找到外婆她哭了。 “姐姐，您能帮我查一下陈莲挂的是哪个科吗？” 她抱着一丝希望，央求挂号的小姐姐。 “病人信息我们是不能透露的，你打电话问当事人。” “姐姐，求求你了，陈莲是我外婆，就帮我查查吧。”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身后等待挂号的怨声载道，童如雪只能退到一旁。 “老天爷为什么要如此折磨我？” 童如雪晃晃脑袋，赶走危险的想法。 初二时她抑郁一年，觉得全世界都在跟她作对，这句话就常常萦绕着她。 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才走出来，绝对不能再回去。 可是要怎么找外婆？医院这么大，要去哪里找啊？ 对，找师父。 拿手机的手在不断抖动，另一只帮忙才拿稳。 电话那头的铃声响了，她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的时间才接通。 “又干什么？” “师父。” “别叫我师父。” “师父，帮我找找外婆，我在市医院，外婆来这里挂号了， 我要找到她，找到她才能找到妈妈。” 第42章 鸡肉在鸡身上 “你个死丫头，到底找着干什么？行了行了，败给你的眼泪了，我找人问。” 童如雪破涕为笑，来到大门口等，外婆往外走的话她能看见。 不大会儿师父就回电话了。 “那个，死丫头，你答应不哭我再说。” 强忍着如潮水般泛滥的悲伤，“好，我不哭。” 只是泪已从眼角开始，静静的流淌，留下弯弯曲曲的印痕。 这次跟外婆错过了，下次再有消息又不知是何时，跟妈妈团聚的日子也不知还要等多久。 “你外婆是来医院看牙的，一个多小时前人就走了，死丫头，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哦。” 不想让师父担心，可眼泪止不住啊。 威胁、恐吓，能用的都用了，眼泪依然要任性妄为。目前能做的就是少说话。 “你个死丫头，又在流猫尿了吧？那玩意有用吗？你哭了几年，你妈回来了吗？别你妈还没回来，你眼睛却哭瞎了，到时候人在眼前你都看不见。” 童如雪赶紧抬起被雨水浸湿的袖子，左右眼各擦一下。 “师父，你又吓唬我。” “少叫我师父，赶紧回吧，给我高高兴兴的回去，别让我看扁你。” 暴雨仍在下，童如雪光脚踩在水中，缓慢的走到公交站。 尽管有伞，胳膊还是湿透了。 几缕头发也湿漉漉的贴在脸上，不知是因为雨还是因为泪？ 有阿姨送给她一双拖鞋。 童如雪不要，那阿姨又语重心长的说了一长串。 概括为：水里脏东西多，划破脚感染了怎么办？ 她们的对话成功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不愿成焦点的童如雪说了声谢谢后穿上拖鞋。 雨大，听说公交要停了。好不容易才等来的公交上挤满了人。 童如雪上车时前门已无法上人，于是掏出一枚硬币，拜托别人帮忙投，她从后门挤上车。 庆幸自己瘦，如果稍微胖点，就上不来了。 到处都是一片汪洋，公交行驶过的地方激起了很高的水花。 经过一段路时，还看见有人驾驶着充气艇。 天色越来越暗，童如雪收回视线，看着车内。 隐隐约约看见了一只不安分的手，确定清楚后她大喊，“车上有小偷，看好自己的东西。” 司机也开始循环播放有小偷的广播，那只不安分的手被迫安分下来。 童如雪身旁，一位阿姨压低声音说道，“他们不是一个人，你这样很危险。” 童如雪笑笑，并没说话。 危不危险她不知道，她只知每个人都假装看不见的话肯定会助长小偷的气焰。 下车时她知道了所谓的危险，三个跟她差不多一般大的男生，跟在她身后。 来到没人的路段，将她围住了。 “所以我坏了你们的好事，你们不高兴了呗？” “哥儿几个教你做人，不用谢。” 手中晃动的匕首在路灯下散发着瘆人的光，要是别人肯定吓的腿软了。 可童如雪不是别人，她笑笑，纵身跳起，连环腿紧随其后。 三个偷儿应接不暇，什么都没看明白，人就倒在水里了。 扑腾几下好不容易爬起，童如雪就会再送上一脚。 如此反复五次后三人互相搀扶着站起，连声求饶。 “女侠饶命，女侠我们错了，饶命啊。” “饶了你们岂不是还会继续偷，送你们吃几年公家饭，让你们洗心革面。” 话音刚落，有一小偷把身上的背包猛地拍向水面，溅起的水花迷了童如雪的眼，他们趁机逃了。 童如雪的衣服完全湿透，紧贴在身上，多亏路灯昏暗，要是大白天她得尴尬死。 顾不上其他，赶紧回家。 小区院子里的水位都过小腿肚了，物业正在帮一楼的业主往门上堵沙袋，电梯也都关了。 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童如雪感觉明天上课没指望，九张试卷也不用急。 第一次，她的感觉应验。一觉睡到下午一点，走出卧室后发现屋内没人，就她在。 心情大好，准备把木瓜猪脚炖上再去洗漱，可打开冰箱她傻眼了，竟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奶奶的，欺人太甚。” 谁的手笔用大拇指都能想到。 这是想让她挨饿，最好饿死呢。 还好她积德行善，有粽子吃。 昨天原本要放冰箱的，看见是真空包装才没管。阿婆永远是阿婆，有远见。 至于幸福的一家三口去哪儿了，她不关心。 她很忙的，要祭五脏庙，要做九张试卷，还要完成封贱贱布置的任务。 简直太悲惨了，呜…… 最最悲惨的是，老常在班级群里通知明天上课。 收到消息时是17点36分，她的九张试卷只写了名字。 挑灯夜战到凌晨，次日顶着黑眼圈出门了。 为了遮挡黑眼圈，她在两鬓扒拉扒拉，扯下两缕鲶鱼须。 在小区门口等她的苏晴看见后直呼好看，自己也扯下两缕。 “最近总觉得自己出家当尼姑了，这样正常多了。” 苏晴边说边递上一个饭盒，“我妈做的海鲜粥，趁热吃。” “替我谢谢阿姨，我太感动了。” 童如雪狼吞虎咽，用五分钟消灭干净两人才走进校园。 “如雪，我昨天刷视频，看见封云参加他们小区的救援，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感。” “隔着屏幕他打你了？” “什么跟什么啊？” “那力量感你是怎么知道的？” “肌肉啊。” “鸡肉在鸡身上，难不成封贱贱是鸡？” “太气人，不跟你说了。” 嬉笑打闹间已在教室门口，老常将她俩拦下。 “发型。” 童如雪拍了拍自己的大脑门，“干干净净，完全符合校长的要求。” 老常指着她俩的鲶鱼须，“这啥意思？不绑也行。”淡定的拿起手机。 童如雪怕，当屏保的那个她还在，要是被老常咔咔一阵拍，岂不是又得继续当屏保？ “常老师我错了，马上重新绑。” 苏晴虽然喜欢好看，但以当屏保为前提的好看她宁可不要。 绑头发时有同学看着她们指指点点。 说的什么话童如雪知道，无非就是学习差还事儿多。 说吧说吧，无所谓。 在学渣界混了几年，已深谙学渣的生存之道。 就是只要脸皮够厚就能无敌，什么都不能伤她分毫。 收拾好头发大摇大摆的走进教室。 操场积水，晨跑取消。童如雪在封云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开始奋发图强——读书。 不大会儿老常站上讲台。 “安静，我说几句。今天是值得纪念的一天，我们班开学以来，第一次交齐了作业。” 童如雪的心咚咚咚跳的厉害，经验告诉她这不是好话。 第43章 外强中干 “关于这来之不易的第一次，我们要感谢童如雪，大家把掌声送给她。” 童如雪……得，果然不是好话。 那么多双眼睛齐刷刷看来，又得忙着找地缝了。 呼叫，紧急呼叫。那个社牛、外向的她，赶紧出现。 几秒后呼叫宣布失败。 感觉脸蛋像是烧着了，耳朵估计离熟都不远了。 家人们，谁懂这种苦啊？ 不写作业受万众瞩目，写了还得受，她就想低调度日，可实力不允许啊。 必须找老常聊聊！！！ 奈何老常忒狠，早读结束连着上课，根本不给她机会。 被封云拿笔戳了不下十次，终于熬到下课了，可老常仍在继续扒拉。 “肾功能牛掰。” 老常喝了一大杯枸杞泡水，竟然不上厕所？？？童如雪发自内心的感叹道。 “咳咳咳咳咳。” 这句感叹钻进封云的耳朵，引发一连串咳嗽。 童如雪侧头，认真的提出建议，“外强中干啊，得好好练练。” 封云坐正，静默的眼眸染上一层冰霜，“哼。” “哼个锤子。”童如雪捏着拳头，趁老常的目光在别处，冲封云比划几下。 封云蹭的一下起身，速度太快，童如雪完全没有拦住的机会。 老常笑眯眯的问，“封云，有什么事情吗？” “常老师，童如雪开小差。” 没断奶啊？动不动就告状，这货不会只有幼儿园的心智吧？ 童如雪嘀咕完起立，“常老师，我错了，我保证……” “打住，打住，保证最无用。” “不是……”想说现在有用了。 可却看见老常用手机咔咔连拍几下，老常擅长抓拍，刚好抓了她说不是二字的那个点儿。 接着，白板上瞪着牛眼，卖力当屏保的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猩猩嘴的她。 造孽哦。 到底是谁帮老常出的损招？气的她脑壳疼。 但愤怒并没让她丧失理智，知道冤有头债有主，而她的头、主都是i封云。 好不容易等来一个课间休息。 童如雪决定把跟老常聊聊的机会推后，先找封云——算账。 封云走出教室，她紧随其后，把人堵在走廊上，“请问你几岁了？” 封云体态颀长，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溜进过道的风吹起了他的自来卷，教室里还在刷题的陈晗抬头看向窗外，缓解眼睛疲劳时刚好看见这一幕。 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忽现一片红霞。 封云被童如雪逼到护栏上时她坐不住了，连忙跑去办公室。 苏晴被崔景瑜拉着讲题，时不时瞄向走廊，生怕童如雪跟封云打起来。 “你说句话会死啊？以后能不能不要如此幼稚？” 这于封云而言就是毫无营养的话，纯粹是浪费时间。想走，童如雪一脚踩在护栏上，挡住他。 另一边童如雪上半身微微前倾，手撑在护栏上。 封云被她围在中间。 “嘿嘿，保证以后不告状我就放过你，否则想走没门。” 封云的余光看见老常跑来了，他只是微微后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童如雪。” 老常一声河东狮吼，吓的童如雪没撑稳，扑向封云。 封云抬手，用力一推，童如雪撞向旁边的柱子。 鼻子跟柱子亲密接触，差点疼死她。 “童如雪，你竟然敢在过道里威胁同学。” 童如雪顾不上疼，连忙狡辩，呸，辩解。 “常老师，我没有，我跟封云请教数学题呢。”又可怜巴巴的看着封云，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是吧？封云。” 封云依然是一副扑克脸，嘴巴像焊在一起似的，半个字都没说。 童如雪急的不行，恨不得撬开他的嘴巴。 “童如雪，这里到处都是监控，要是被我知道你欺负同学，你给我等着。” 老常恨铁不成钢，手指头一个劲儿的戳童如雪的额头。 惨咯，老常看起来很生气。不会又要写检讨吧？关键又不会次次都碰上歹徒，将功抵过。 童如雪心里慌的一批，结果上课铃响了。 “滚去上课。” “好嘞。”童如雪如蒙大赦。 最后一节还是语文，童如雪以为刚跟封云小小的干了一架，应该能实现打盹自由。 谁承想人家热衷于戳戳戳。 瞅着罪魁祸首——笔，她恨不得给掰舍。 呲牙咧嘴一番，人家目视前方，连个眼神都没给。 回家路上苏晴嘟着嘴，“不都答应我要跟封云和睦相处的吗？” “和不了。我说老常肾好，封贱贱就咳上了，我好心提醒他外强中干得锻炼，他就哼我。” “多说一个字会死啊？动不动就哼我，还动不动就跟老常告状，什么破毛病？非得给他治好不可。” “你……你……怀疑人家……哼你是轻的。” 苏晴支支吾吾的说着，耳朵、脸蛋、甚至脖子都透着可疑的红。 “什么意思？” “自己悟吧。”苏晴说完就跑了。 “唉，搞什么？说话说一半。” 哪有时间悟？她连作业都悟不明白呢。拉满速度追上气喘吁吁的苏晴。 苏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如雪，好好学，将来考个重点大学。” 这话让童如雪开始在心里权衡：要不要戳心窝子呢？ 片刻后决定戳，反正又不是天天戳。 再说了，好姐妹嘛，主打一个真实，想什么说什么。 “苏苏，好好学就能考上985、211吗？是谁说学习还需要天赋的？像她天天学，成绩还是主打一个稳定，次次倒数第二。” “你……” 苏晴的双手前后摆动，幅度大，可见气的不轻。 童如雪几步追上她，挽住她，“对不起，对不起，别生气。” “要我说，只要努力了就无怨无悔，别太在意结果。” 苏晴的眼眶红了，童如雪感觉自己不是戳心窝子，而是捅了马蜂窝。 “哭了？怎么才能高兴？要不你打我吧？” 握着苏晴的手腕，往自己脸上招呼。 “如雪，妈说我笨，爸也说我蠢，昨天一道题我怎么都不懂，他们两个轮流骂我，后来竟然怀疑……怀疑……呜……” 第44章 干着急 “苏苏别哭了。” 童如雪有些手忙脚乱。 她一向都将自己隐藏的很好，被人安慰的次数不多，导致安慰人的经验不足。 她哭的时候最想得到什么呢？ 想起来了，是拥抱。 双手攀上苏晴的后背，把人拉进怀中。 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一下又一下轻轻拍着。 告诉苏晴，她在，任何时候她都会陪在身边。 “他们怀疑在医院时抱错孩子了，说他们的基因生不出我这么笨的孩子。” 听听，这都是什么浑话？童如雪很是恼火。 本来学习压力就大，她一天浑水摸鱼都觉得累，苏晴爸妈还说这样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苏苏，好了好了，别哭啦，他们说的就是玩笑话，你别信。” 苏晴抬起头认真的问，“只是玩笑吗？” 童如雪用力点点头。 “玩笑啊？”苏晴眼底的悲伤淡了几分，“可我也怕自己让他们失望。” 童如雪拿纸巾帮苏晴擦眼泪，边擦边说，“没事儿，终有一日他们的觉悟会提升一个档次，那时就能意识到孩子的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想起了自己的爸妈，童裕会有这样的意识吗？呵，她竟然还在白日做梦。 妈妈肯定会，可妈妈在哪儿啊？ 眼眶又发酸了。 低咒一声：该死。 苏晴仍在发愁自己的未来，没听清。 “如雪，你说什么？” “哦，我说作业多，赶紧回家吧。” 正午的太阳高高挂着，两人都睁不开眼睛，童如雪轻轻松松的把自己的心酸隐藏。 “苏苏，我到家咯，有事电话，加油。” “嗯，加油。” 童如雪回家时陆婉跟童如舟正在吃饭。 没看见童裕的身影，看来午饭要自己解决。 已经撕破了脸，她也懒得再打招呼，径直朝卧室走。 “柏岚就是这样教育你的？看见长辈都不知道打招呼？”陆婉阴阳怪气的说着。 “那么请问长辈，中午有我一口吃的吗？” “呵，说这话时问问自己凭什么？” “同样的话还给你。长辈要有长辈样儿，你不配。” “童如雪。” 陆婉脸红脖子粗的大吼一声，吓得童如舟手里的筷子都掉了。 “我要是你，就抢着干各种家务，夹着尾巴做人。” 话音落，又连忙变身为慈母，“舟儿别怕，妈妈不凶你。” “我又没尾巴。” 端茶递水、洗衣做饭、捶肩捏背等，怎么办？她非但不愿意，连想想都作呕。 由此一看，夹着尾巴做人根本就不适合她。 “我咬死你。” 童如舟看见陆婉吃亏，凶狠的朝童如雪扑来。 还有一米的距离时童如雪抬腿，将人挡住。 “嗯……”童如舟鼓足劲儿的往前冲，双手抡圆了朝童如雪的腿打。 童如雪笑笑，收腿，移向旁边。 童如舟来不及收回全身的力气，朝前扑去。 “舟儿。” 原本仗着有儿子撑腰，只顾看戏的陆婉连忙跑来。 可是晚了，童如舟摔了个狗吃屎。 六岁多的人，平时生活好，吃的跟球一样。着地的瞬间，童如雪感觉地板都在抖动。 “哇……”童如舟哇哇大哭。 陆婉把人从地上抱起，跳着骂童如雪，那架势比泼妇还泼妇。 “你是疯狗啊？舟儿是你弟弟你也咬。你这样的坏种就不配长大，怪不得柏岚不要你，你这样的坏种活该爸不疼，妈不爱。” “无所谓，爱不爱的我还不是一天天长大了。” 童如雪隐下眼底的悲伤，走进卧室锁门，又打开音响。 这样就听不见难听的话了。 来到床边坐下，抱着满身是伤的棉花娃娃。 “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所以这辈子没人爱。” 吸吸鼻子，挤挤眼睛，让原本想夺眶而出的泪水原路返回。 “谁说你没人爱？妈妈爱啊，可是妈妈，你到底在哪儿？” 思念还真是折磨人。 陆婉把厨房门锁上了，童如雪打不开，中午就吃了点零食对付。 下楼后遇见卖猪杂的阿婆，把她高兴坏了。 买了一大碗，加了一勺辣椒，站在树荫下边吃边等苏晴。 心里还想着要给苏晴留点，等苏晴到时却只剩一口了。 “嘿嘿。”有些不好意思，“苏苏，本来留半碗给你的，可一不小心全进我肚子了。” 阿婆的猪杂承包了他们童年的欢乐。 每每听见叮叮当当阿婆摇铃的声音，他们就会下楼追阿婆，直到买到猪杂。 遇上卖完的情况，还哭过鼻子呢。 “没事，你吃吧。” 苏晴说话的声音小小的，如果不是童如雪听力非凡，肯定听不见。 “你怎么了？” 苏晴的变化让最后一口猪杂变的不香了，童如雪牵上她的手。 “苏苏，怎么了？” “没什么。” “这还没什么？我没给你留猪杂，你应该打我的。还有，你一向都是大嗓门，从不会像现在似的。” “真没事儿。” 苏晴自顾自的往前走，童如雪小跑两步追上。 “你妈是不是又批评你了？” 苏晴摇头。 “是不是你爸骂你了。” 苏晴还是摇头。 童如雪急的不行，把手中一次性的餐盒扔进垃圾桶，堵上苏晴的路。 “有什么事情你要说出来啊，我给你想办法。” “真没事儿，安心吧。” 童如雪无法安心，可苏晴不说，她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眼看就进校园了，无计可施的童如雪给了苏晴一个大大的拥抱。 “任何时候都请记住，我一定站在你这边，无条件的支持你、相信你。” “如雪，有你真好。” 苏晴终于笑了，童如雪松了口气。 陈晗在走道上遇见封云，靠近一些，“封云，早上是我叫来常老师的，童如雪没伤到你吧？” “管好自己。”封云扔下这句话，大步走进教室。 陈晗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眶里也出现了一层雾气。 从洗手间走出的王祯刚好看见，跑上前，“谁惹公主殿下生气了？跟我说，我帮你出气。” “少管闲事。” 王祯看着陈晗的背影，低声道，“这事儿我管定了。” 第45章 智慧的光芒 苏晴的状态不对，童如雪为此忧心忡忡，眼睛一直盯在苏晴身上。 突然胳膊处传来疼痛感，侧头，看见封云在慢条斯理的转笔。 “有病吧？我又没犯困。” “你没听讲。” 童如雪的屁股稍微动了动，找个角度跟封云掰扯。 “我犯困，怕挨戳，所以看看别处，驱赶困意。这有什么错？啊？这有什么错？” “童如雪。” 童如雪悄咪咪的看向讲台，确定不是幻听，而是真的被老师逮住了。 起立，垂手低头，乖宝宝样儿的站好。 “高一了，高一了。还有多少天高考要我说吗？看看教室后面的倒计时，你不心慌吗？” “后面站着去。” 站着就站着吧，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人家是老师，她是学生。 站着也没耽误操心苏晴的事情。 不是她喜欢瞎想，实在是苏晴的这副样子，挺让人担心的。 她走过暗无天日的一年，深有体会。 所以一定要想办法让苏晴敞开心扉，不能重蹈她的覆辙。 课间王祯把封云堵在卫生间，“离陈晗远点。” “滚。” “少他妈耍横。”抬脚朝封云踢去。 封云微微用力，一脚把王祯的腿踢高，然后猛地一拉，一按。 王祯呈一字型劈叉的姿势，跟地面亲密接触ing。 杀猪般的惨叫随之响起。 封云转身离开。 王祯狼狈的爬起，一瘸一拐的回到教室。 看着最后一排的封云，用唇形说道，“你给我等着。” 童如雪还在想苏晴的事情，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但天性喜欢管闲事，这一幕她要不说点什么会浑身难受。 “得罪王祯了？” “管好自己。” “切，好心没好报。看在同桌的份儿上，我温馨提示一句：那小子不是善茬。” 封云像是没听见似的，又开始做题了。 童如雪看了一眼，竟是高考真题。 “卷吧，卷吧，卷死算。” 想着苏晴的事情，也没心情跟封云对着干。 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到时候就来一招旁敲侧击，一定要让苏晴说出原委。 可惜体育课被老常占了。 呜……秦老师你就不能支棱起来啊？ 鄙视鄙视。 明明一八五的大高个，还干不过一七零的老常。 童如雪心里叫苦连天。 老常笑眯眯的站上讲台，“我知道你们喜欢上数学，所以我来了。” 动了动鼠标，看见猩猩童如雪的脸被文件挡住了，贴心的移开文件。 “不用谢，我这人做事追求完美，这样看起来清楚。” 得，童如雪再次承包了大家的欢乐，硬是笑了半节课。 笑吧笑吧，一个个七老八十似的，天天不是看书就是做题，她牺牲自己，让大家放松放松。 五点半，下课铃声竟然给了童如雪灵感，她知道怎么哄苏晴高兴了。 提着书包跑到苏晴身边，“苏苏，我们一起去吃麻辣烫吧，我请客。” 苏晴慢吞吞装书的手顿了一下。 “我妈说那是垃圾食品，不让吃。” “这样啊？那，那我们去吃煲仔饭。” “我妈说那个鸡精、味精太重，也不健康。” 这不让吃，那不让吃，阿姨也太扫兴了。童如雪轻声嘀咕，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挖空心思的想别的办法。 可她一个吃货，能想到的哄人的招数只有吃。 “走吧，还是各回各家……” 后半句是各找各妈，苏晴来了个紧急刹车，才没说出口。 “知道你担心我，没事，放心吧。” 像蚊子一样的声音，眼里没光的样子，不管哪一样童如雪都无法放心。 可苏晴不说，她也没招可使。 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查抑郁症的症状：情绪低落、兴趣减退、自责自罪等，她越看越慌。 没心情吃饭，翻出苏晴妈妈的电话拨通。 “阿姨，我是如雪。” “你这孩子终于想起给我打电话了，苏晴喊你来家里吃饭，你怎么不来了？” “谢谢阿姨，下次一定去。苏苏心情不好，问她原因她不说，阿姨您开导开导。” “她不好什么啊？不愁吃喝，只负责学习，比我小时候享受多了。就是惯的，惯出公主脾气了，没事儿。” “阿姨……” “如雪，阿姨还在做饭呢，先不说了，拜拜。” 话音落，电话那头响起了嘟嘟声。 “唉……” “唉……” “唉……” 童如雪唉声叹气，一声高过一声。 除了物质还需要心灵的慰藉，可这话连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 全民卷学习的时代，还有人关注心理健康吗？ 呜……可怜的一代。 “苏苏，要高兴哦。” 担心苏晴，发了条微信。左等右等都没回复，她又发了一串表情包，十几分钟后仍没等来回复。 童如雪决定使出杀手锏。 “苏苏笑一个，只要你高兴，周末我帮你约封贱贱，他要是不同意，我绑也要把他绑来。” 按完发送键趴在床上。 就苏晴的花痴样儿，这招指定好使。果不其然，苏晴打来电话了。 连忙接通，“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提封贱贱就来精神了啊？” “童如雪，枉我一直记挂着你，你竟然带坏苏晴，怪不得她的成绩提不上去，原来跟着你学早恋。” 完了完了。 听见苏晴妈妈的咆哮，童如雪跳到地上，急得直打转。 “阿姨，我……” 不知该怎么解释，当然也没解释的机会。 “以后离我家苏晴远点。” “阿姨，阿姨……” 电话被挂断了。童如雪心力交瘁，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 万万没想到是这后果！！！怎么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预料呢？ 好心办好事儿，最后却让事情更糟糕了。 老天爷保佑保佑，保佑苏苏千万别挨批评啊。 还有十分钟上晚自习，她揣着一包干脆面来到小区门口。等到离打铃只剩两分钟，苏晴依然没出现。 或许已经在教室了。 怀抱希望撒开腿，一口气跑进教室，苏晴的位置竟然是空的。 童如雪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封云讲语数英时她依然在游离。 “认真。” “我好心办坏事了。苏晴妈妈拿了苏晴的手机，我不知道，发了条信息让苏晴妈妈误以为苏晴早恋。” 这句话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 暗道：跟封贱贱有什么好说的？指定是憋疯了。 “哼，不自觉的那部分人，家长就会时常没收手机，这是他们的伎俩。” 一瞬间，童如雪仿佛看见了封云头顶，智慧的光芒在闪烁，还是嘎嘎刺眼那种。 她，必须抓住那束光。 “封爷，可有妙计良策？” 第46章 铁树开花 “你管好自己的手，别再乱打电话就行。” 童如雪？？？ 这什么狗屁良策？ 关于智慧的光她要收回，明明就是一团瘴气。 又一天浑浑噩噩的结束，她没等到苏晴，苏晴的座位也是空的。 临睡前抱着手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过了一阵子点开苏晴的微信，“苏苏，你怎么没来上学？” 手点在发送那里时犹豫了。 把输入的内容删除干净，重新打了一行字： “苏苏，你没事吧？昨天我不知道阿姨拿着你的手机，说了不该说的话。” 点完发送竟然显示对方还不是好友。 所以她被删除好友了？ 慌慌张张的拨打苏晴的手机号，竟然也打不通，她被拉黑了？！ 脑细胞被怎么找到苏晴，怎么跟苏晴解释霸占，烙了很多饼才睡着。 迷迷糊糊中回到了初二那年。 她蜷缩在窗台上，一动不动的坐着，从天亮到天黑，就那样一直坐着，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唯有眼角滑落的眼泪证明她还活着。 砰的一声门踢开了。 童裕挺着大肚子走了进来，“要死死快点，别耽误老子的时间，老子连木匣子都懒得给你买。” “不是要找你妈吗？老子把你洒进海里，说不定哪天就能遇上你妈了。” “别拿要死不活的样子威胁老子，老子不是吓大的。” 小小的人儿浑身开始颤抖，在崩溃的边缘行走。 心里一个声音不停的叫嚣：傻子，你起来反抗啊，你给他一拳，何苦折磨自己呢。 另一个声音又在说：那是你爸爸，他曾经那么的爱你，你怎么能打他？再等等，他还会变成从前的样子。 童如雪是哭醒的，漆黑的四周让她知道自己做梦了。 “傻，你个傻子。” 师父明明教了自保的本领，还那样折磨自己，差点把命都搭上了。 摸黑来到窗边，手搭在窗户上，轻轻描绘着窗框。 一年多前，一个傻子，差点从这里跳下去了。 那个傻子原来是天之骄子，妈妈却不要她了，后来爸爸也不要她了。 傻子认为全世界都抛弃了她，活得如行尸走肉。 尤其是每个夜晚，傻子熬的好辛苦啊。 “老天爷会收了你的，像你这样的白眼狼就不配活在世上。” 不管她睁眼还是闭眼，这句话都像诅咒似的缠着她，无处逃避，无法摆脱。 她真的好怕，生怕闭上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那么妈妈怎么办？ 没有她，妈妈还怎么活下去？ 可后面陆婉说妈妈不要她了，活下去的支柱轰然崩塌。 往窗户上站了好多次，她怕疼，最终都退缩了。 师父找到她，扇了她两巴掌。 说你跳，到了阴间阎王爷让你跳到阳寿尽了再投胎。 活该，谁让你不爱惜自己呢？那是不爱惜自己的惩罚。 每天跳一回，同样的疼让你天天尝一遍。 抽血的疼都怕，那疼可比抽血疼的多得多。 她信师父说的话，从此不敢再有危险的想法。 “看，这不就熬过来了嘛。” 挨过很多饿，也挨过很多打、骂，她都熬过来了。 事实说明，所有以为熬不过去的坎儿，牙一咬也就过来了。 所以苏苏，你也要加油啊。 窗外，只有路灯发出着微弱的光。瞅了一眼时间才四点多，可她睡意全无。 拾掇整齐出门了。把书包寄存在保安室，她上人行道晨跑，一路跑到海边。 东方吐出鱼肚白，四周都雾蒙蒙的，像是笼罩着一层纱，隐隐约约好像看见了封云的身影。 跑上前一看果然是他。 “封贱贱，我们打一场吧，像对手那样打一场。” 不是商量，而是通知，还是临时那种。 话音未落已身如猎豹似的扑了过去。在半空化掌为拳，砸向封云。 封云右脚一蹬，展开双臂，整个人朝后滑去，避开童如雪的攻击。 “好身手。”她不吝夸奖。 说实话，刚刚展开双臂往后滑的姿势，让她第一次认同了苏晴的眼光，封云挺帅。 脚下用力一踢，沙子飞扬，童如雪趁机拉近两人的距离，抬腿横扫。 封云轻轻一跳，再次避开。 从开始到现在，连封云的衣摆都没碰上，童如雪恼了。 挥出一记又一记重拳，一拳比一拳狠厉，猛攻要害。 封云面色平静，只是拆招，动作如行云流水。 童如雪的招式层出不穷，他拆的得心应手，丝毫不见半分吃力。 不知过了多久，淡淡的说道，“快上课了。” 童如雪一屁股坐在沙滩上，她大汗淋漓，面红气喘，衣服、头发上全是沙。 反观封云，干净清爽，只是鼻尖有层薄汗。 童如雪气的脑袋疼，眼看封云越走越远，秉承输人不输阵的原则她跳起来叫嚣： “封贱贱，我昨晚没休息好，下次再战，一定要打的你屁滚尿流。” 封云脚步微顿，“粗鄙。” 不知道为什么妈会对这样的女孩子念念不忘，昨天还让他带早餐了。 他怎么会给童如雪带早餐？走出小区就自己吃了。 一路跑回家，鼻子灵敏的苏烟闻到了一股清香，凑上前，一个劲儿的猛吸鼻子确认。 “妈，你又想干什么？” “嘘，别说话。” 几秒后，苏烟手舞足蹈的跑向卧室，“老公，老公，家里的铁树开花了。” 封云……铁树不是我吗？ 苏烟给他起了很多名字：铁树、电线杆、石头、树桩。 可他没开花啊，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封诀跟苏烟跑到他身边，一左一右坐下。 看着咋咋呼呼的两人，“爸妈，有什么事情赶紧说，上学要迟到了。” “别打岔，早上晨练约女孩子了？” “妈，我没有。” “没有，你身上有不属于我们家的气味，还想瞒我？” 封云想起偶遇，又打了一架的童如雪。 “哦，遇上女同学了，她也学武术，我们打了一架。” 苏烟瞬间炸毛，嚎道，“老公，老封家要绝后了……” 第47章 主打态度端正 封云面露无奈，“妈，我才十七。” 苏烟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听他说的话。 “就这么个破玩意，根本不知道怜香惜玉，竟然跟女孩子打架，咋不上天呢？” 封诀抬手，用力打了一下封云的头，“叫你气你妈。” “怎么就气了？是童如雪要武斗的。” “童如雪？” 刹那间，苏烟的眼眸内迸射出了不一样的光。 “你的同桌，上次坐我车那个？” 封云不知又要唱哪出，机械的点点头。 “同桌好啊，同桌好。这样，你跟她道歉，说男子汉跟女孩子动手不对。” 苏烟笑眯眯的起身，“你等一下。”蹬蹬蹬的跑去厨房，很快提着餐盒出来了。 “蒸饺，妈做了两笼，拿去学校跟她一起吃，就当道歉了。” “妈，至于吗？” 苏烟拉下脸，封云怕惹她生气，连忙改口，“好，我走了。” 苏烟喜笑颜开，把他推到屋外，“快去吧，让如雪多吃点。拜拜，加油哦。” 关上门后嘴巴都还保持着笑得合不拢的状态。 “老婆，童什么雪，你怎么这么上心？” “哎呀，现在男多女少，我这叫未雨绸缪。否则就封云那闷葫芦，铁定没女孩子愿意跟他。” 封诀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想不明白。 算了，不想了，只要苏烟开心就好。 封云把两笼蒸饺吃完才进教室。看着身边的位置还空着，低声道，“笨鸟先飞，以勤补拙，就你这样的……难。” 童如雪跑去苏晴小区了，可物业不让她进去，在大门口徘徊很久，听见铃声才往学校跑。 今天幸运，牛魔王不在，同学们都已在校园里站队，准备跑操了。 童如雪飞快的跑到医务室。 “又被卡了？” 童如雪……记性也忒好了吧？ 她都忘记盐焗鸡风波了，校医竟然记得。 “没有。” 害怕继续揭糗，话音未落人就跑了。 跑的飞快，很快便来到了高一三班的队伍里。 目光穿过一个又一个大脑门，整整看了两遍后失望填满心间。 苏晴没来。出操的时候心不在焉，一旁的王祯伸脚绊她，她竟然都没发现。 要不是从小习武，身手敏捷，就又得表演标准的狗吃屎式了。 王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响亮的喊着口号。 老常跑到她身边，“怎么回事？跑操都跑不好了？” “常老师，苏晴怎么没来上学？” “哦，请病假了。” “病了？” 老常赏了一记爆栗，童如雪哎吆一声。 “都说请病假了，不是病那是什么？你这智商堪忧啊。” “常老师，您能帮我给苏晴打个电话吗？我想跟她说几句话，求求你了，拜托拜托。” “今天你要是表现好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有了这句话，童如雪整天都像打了鸡血似的，学习积极、回答问题积极、作业交的也积极。 虽然不会是真的不会，但她主打的是态度端正，绝对没得挑。 晚自习后找老常兑现承诺。 老常二话不说，拨通苏晴的手机，接电话的却是苏晴妈妈。 “常老师，苏晴吃完药睡了。” “哦，她明天能不能上课？学业紧张，我怕她请假太多跟不上。” “流感，还在发烧呢，烧退了才能上学。” 童如雪松了口气。 她担心苏晴挨揍想不通，担心无中生有的早恋，害苏晴被骂的狗血淋头。 现在知道了请假的原因，心里踏实点儿了。 流感她不担心，她得过。虽然难受但吃药好不了就打针，总会好的。 又是周六，因为想见苏晴，起床后都顾不上吃早餐，直接来到苏晴家小区外。 远远的看见一位爷爷提着很多菜朝这边走来，她忽然想到进小区的办法了。 跑过去帮爷爷提东西，对方没有拒绝，顺利跟进小区。 送完爷爷来到苏晴家门口按响门铃。 “谁啊？” 是苏晴妈妈，童如雪怕听见她的声音会不开门，只是静静的站着。 门开了，她伸腿挡住门。 “阿姨，我没早恋，苏苏也没有，能让我见见苏苏吗？” “你快滚。”边说边用力关门。 “阿姨，就让我跟苏苏说句话，求求你了。” “要不是你，苏晴也不会次次考那么差，她学习差就是你害的，请你以后远离她。” 保安从监控里看到这一幕赶来了。 “你们是怎么负责安全的？她不是我们小区的，怎么都进来了？” “对不起。” 保安道完歉后拽着童如雪，“你来两次了，不让你进竟然还偷偷进来了，快走，否则我们报警了。” 童如雪没见到苏晴，还不愿离开。 保安拽的时候她放开声音大喊，“苏苏，苏苏，你出来，让我看你一眼。” 喉咙都喊疼了，苏晴依然没出来。 最后两名保安直接把她架下楼了。 她恍恍惚惚的回家，没心情写作业，也没心情吃饭。 陆婉带着童如舟去找童裕，临走时来显摆，童如雪的内心静如一汪湖水，不见半点波澜。 夜里躺在床上，睁着眼看黑漆漆的天花板，脑子里想的全是苏晴，过了很久才睡着。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苏晴坐在窗前，纱帘被风吹起，挡住了半张脸。 她笑着跑过去，却看见苏晴目光空洞，死气沉沉。 “苏苏，你笑一个。” “苏苏，你不要吓我啊。” “苏苏，怎么样才能让你开心？” 画面一转，苏晴坐在书桌前，不停的做题，从早到晚，除了吃饭、上卫生间、睡觉，其他时间都在刷题。 苏晴妈妈拿起试卷检查，片刻后一巴掌打在苏晴脸上。 “笨，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笨的，我跟你爸都是名校毕业，我们的智商怎么会生出你这么笨的？” 苏晴妈妈把试卷撕了，撒向空中转身离开。 苏晴跪在地上，一点点的拾起，可是太多了，根本拾不完。 “我为什么这么笨？为什么这么笨？我讨厌自己笨。” 苏晴的头一下又一下的撞在墙上，发出一连串咚咚咚的声音。 “不要。” 童如雪大喊一声，醒了。 “苏苏，你到底怎么了？”她自言自语的问道。 这一天，她往苏晴的小区跑了十次，溜进去一次，但苏晴妈妈透过猫眼看见是她就让保安把她带走了。 新的一周开始，她一如既往，在小区门口等苏晴，铃声响起才神情恍惚的跑进校园。 难受，也说不上是哪儿。找老常请了早操假，走进教室却看见了她日思夜想的身影。 “苏苏，你终于来了，我真的好想你啊，你真的吓死我了。” 第48章 上辈子肯定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几步跑上前，抱住苏晴。 “我去你家找你了，可保安不让进。后面我想办法溜进去两次，阿姨都不让我见你。” “苏苏，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没来上学的这几天，我什么心思都没有。” “最最最严重的是，我对任何吃的都提不起兴趣，这对一名资深吃货来说，简直太痛苦了。” “今天你的出现，让我在宇宙乱窜的心终于回到地球了。” 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才发现怀中人身体僵硬，出奇的安静。 童如雪蹲下，面对面看着苏晴。 “苏苏，你怎么不说话？” “我要看书，你走，不要影响我。” 苏晴终于出声，可说出的话却让童如雪愣住了，脸上的表情也像是冻住了。 她的苏苏不是这样的，可眼前的人明明就是苏苏啊，为什么变得如此陌生？ “苏苏，我是如雪啊。” “你走。”苏晴突然大吼一声，“你不要影响我学习，你离我远一些。” “你不要折磨我了，你走，不要管我，你走.。” 苏晴突然哭了，童如雪连忙伸出双手，想将人抱进怀中。 苏晴毫不犹豫的推开她的手，歇斯底里的大喊，“你走，离我远一些，你走。” 这样的苏晴童如雪没见过，怕自己再呆下去，苏晴会彻底情绪失控，连忙说道，“好，我走，我不影响你学习，我走。”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按时上学、放学，但童如雪从未在小区门口等到过苏晴。 又是新的一周，堆积太多失望的童如雪，没再等苏晴，慢悠悠的朝学校走去。 却在校门口看见了苏晴的爸爸开车送苏晴上学。 怪不得这段时间等不到人，她几步跑到苏晴身边，“苏苏，早啊。” “童如雪。” 童如雪回头，看见苏晴爸爸正气势汹汹的朝她跑来。 “都说了，让你离我家苏晴远一些，你是没长耳朵吗？” 苏晴爸爸的手指头都快戳在她脸上了，仿佛下一秒就会甩巴掌似的。 “叔叔，我为什么不能跟苏苏一起玩？我跟苏苏从小一起长大，当了十六年的姐妹，为什么现在要把我们分开？” “为什么？成绩差，还早恋，苏晴学习成绩上不来跟你有直接关系，总之我们苏晴不跟你玩。” “我没早恋，要是只有成绩好才配跟苏晴玩的话那我学，我一定好好学。” “到时候再说吧，总之现在不许你靠近苏晴。” 两人的争吵苏晴仿佛根本没听见，径直上楼了。 童如雪碍于苏晴爸爸还没离开，并没去追。 走进教室后来到苏晴跟前。 “苏苏，你以后只跟成绩好的玩吗？” 苏晴不语，静静的翻书，低声读着。 “苏苏，你当真要因为成绩跟我划清界限？” 苏晴依然没有说话。 “好，很快我就配跟你玩了。” 那天起，童如雪上课不再靠封云戳；作业也从未落下；就连封云布置的学习任务，她都按量完成了。 一边努力提高成绩，一边找机会或创造机会接近苏晴。 但苏晴还是老样子，跟她一句话都不说，跟其他同学也是。 整天都安静的要命，她认识的苏晴到底要何时才能回来啊？ 周六老常说秋游，童如雪买了苏晴喜欢吃的零食，早早的到学校等苏晴。 快出发时苏晴才来，童如雪站在她身边，拍拍背包，“都是你喜欢吃的。” 苏晴依然不语，只是怔怔的站着，死气沉沉的，让童如雪心疼不已。 试着挽上苏晴的手臂，却被挣开了。 “这是怎么了？白眼狼跟唯一的朋友反目成仇了？哈哈哈，该。” 王祯怀抱双手，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关你屁事。” 童如雪边说边撸袖子。以往做这个动作，苏晴都会拦她的。 这一次，苏晴也会拦吧？ 可现实却不如她所想。苏晴还是怔怔的站着，仿佛根本没听见、也没看见。 “哈哈哈哈，还说没有反目成仇，瞧瞧你们俩的关系，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童如雪没搭理王祯，只顾着难受了。 她从未想过自己跟苏晴的关系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一路都蔫蔫的，就连不知疲倦，照耀大地的太阳，她都没抱怨一句。 秋游是在一个小山丘上，从学校过去要走一个小时。 走到一半时童如雪观察到苏晴脸色不好，连忙问，“苏苏，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苏晴不语，脚步却放慢了一些。 “是不是走不动了？你刚得了甲流，体力还没恢复，要不我背你吧。” 说着就上手去拉苏晴的手腕，苏晴使出浑身的力气，想抽出自己的手。 眼尖的童如雪却看见了她手上的红痕。 “这是什么？” “没什么。” 童如雪把苏晴拉出队伍，她要看清楚那些红痕到底是什么？ “松手，少管我。”苏晴更加用力的挣扎。 可她的力气于童如雪而言毫无作用。 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痕闯进童如雪的视线，刺得她眼睛疼，心口也很疼。 “苏苏，你为什么要这样？” 她练武，一眼就看出这是利器所伤。 “少管我。” 老常来了，苏晴趁机抽出自己的手，朝队伍跑去。 “童如雪，干什么都是你最不省心。”见童如雪依然没动，又催促道，“还不快点跟上？” “哦。” 童如雪心里有很多话想说，追上苏晴后又无从说起。 到目的地了，她一把拽住苏晴，“无论何时，都请你爱惜自己。” 苏晴不语，只是甩开了她的手。 老常指定区域，让大家自由活动。 苏晴走到远离人群的地方坐下，童如雪跟上，刚准备坐下苏晴就起身离开了。 她再追上，人家再走。 如此反复几次后，“苏苏你别走了，我走，我走。” 这是有多讨厌她啊？父爱变了，友情也变了，她上辈子肯定是十恶不赦的坏人，所以这辈子才会众叛亲离。 鼻子酸酸的，仰头看着不见一片云彩的天空，猛吸鼻子，逼退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 “啊……”苏晴突然尖叫一声。 第49章 主线任务 童如雪连忙跑过去，“苏苏，怎么了？” “毛毛虫。” 苏晴急的连蹦带跳，手伸到背后，不断的撕扯衣服。 老常跑来，“怎么回事？” 童如雪已经知道原因了。苏晴从小就害怕各种虫子，其中最怕的就是毛毛虫。 “毛毛虫钻衣服里了，常老师你回避一下。” 好多同学也都跑了过来，童如雪又补充道，“让男生们回避一下。” 卫生间离的太远，这里又没什么遮挡的，只能让异性回避。 老常招呼男生走远一些，崔景瑜和几位个高的女生挡在苏晴身前。 “苏苏，你别怕，我来捉。” 童如雪看着t恤上鼓起的包，明确了毛毛虫的位置，把手伸进去。 很快，毛毛虫便被她逮住了。 “苏苏，我抓住了，看，我抓住了。” 瑟瑟发抖的苏晴，看见毛毛虫在童如雪手上挣扎，“啊……” 她尖叫一声，童如雪连忙抡圆手臂把毛毛虫扔了出去。 “别怕，别怕，我请它坐飞机了。”童如雪抱着苏晴轻声安慰。 崔景瑜嘟囔一句，“苏晴最近的情绪好奇怪。” 其他几位女生附和道： “没什么奇怪的，高中嘛，情绪像过山车，正常。” “天天的主旋律只有学习，夜里十一点睡觉都成了奢侈，我感觉自己都快抑郁了。” “鲤鱼跳龙门，鲤鱼碰的是时运，我们是高考运，压力大，不正常才是正常。” “他们在打排球了，走，我们去看。” 几人笑着离开。 “苏苏，不哭了，毛毛虫已经被我扔远了。” 苏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童如雪想不到其他安慰的话，只能重复说这句。 同时眼睛瞟了一圈，这个位置没树，也没其他植物，所以毛毛虫是从哪里来的？ “如雪，我不是因为这个哭的。”苏晴拉上童如雪的手。 久违的声音、久违的温度让童如雪激动不已，不再深究毛毛虫的事情。 “苏苏，你叫我了，你还拉我的手了。” 天知道苏晴对她有多重要。 妈妈已经三年未见，杳无音信。 她能得到的爱所剩无几，所以每一份爱她都很珍惜。 如果苏晴真的不再理她，从此形同陌路，那么所剩无几的爱就会少的更加可怜。 她的世界岂不是会阴雨绵绵，从此跟太阳无缘。 真好，她的苏苏回来了。 苏晴拿出一张纸巾，“对不起，让你伤心了，对不起。”一边帮童如雪擦干眼泪，一边道歉。 两人走到离大部队稍微远一些的草坪上，肩并肩坐下。 “他们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要是再跟你玩就让我转学。” “如雪，我不想转学，我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疏远你。” “他们”童如雪知道是谁。 之前还觉得苏晴的爸妈开明呢，原来都是假象。 但这些不重要，她担心的是苏晴手腕上的痕迹。 轻轻执起苏晴的手，“疼吗？” 抵触突然从苏晴的内心深处迸发，如洪水般，无法遏制。 “别问了好吗？别问了好吗？” 她大口大口的喘气，双手扶在头两侧，一个劲儿的左右摇晃。 情绪失控、面色潮红，像是喘不上气的样子把童如雪吓的忘了说话，只是捂着嘴巴，眼眸内全是泪。 她清楚的记得，曾经她也这样过。 情绪忽然失控，头晕、头疼、胸闷。 那是抑郁的症状啊，她的苏苏到底经历了什么？ 苏晴难受的样子让她回神，一手拉着苏晴的手，一手有节奏的拍着苏晴的后背。 “苏苏，我不问了，我不问了，我发誓不问了。” 在她的安抚下，苏晴逐渐冷静下来。 “小心。”崔景瑜大叫一声。 童如雪抬头，看见排球朝他们飞来，还看见了王祯不怀好意的笑。 是谁的手笔一目了然。 估算好距离原地跳起，瞄准排球，用力挥动手臂。 排球原路返回，速度快，王祯躲闪的慢了半拍，排球砸中了肩膀。 王祯怒火中烧，童如雪先发制人。 跑到王祯面前，“对不起，对不起，它飞来了，我就接了一下，不是故意打你的。” 老常走来，“王祯你也太不小心了，球飞来赶紧躲，杵在原地等着挨打啊？” “疼的严重吗？严重就上医院，童如雪负责医药费。不严重的话，童如雪都道歉了，这事儿就此了结。” 童如雪一向最不缺的就是端正的态度，此时诚恳到不能再诚恳。 “你平时锻炼少，身体弱，肯定是脆皮，我还是陪你上医院吧。” 王祯在围观的人群里看见了陈晗，赶紧说道，“你才弱，你才脆皮，我好的很，不用去医院。” 老常，“那好，五点了，都去铺餐垫。” 童如雪突然想起苏晴身上钻进毛毛虫前，王祯离苏晴不远，所以毛毛虫是王祯扔的？ 这个认知把她气的捶胸顿足，后悔只砸了一下。 要是早点想到，高低也得砸两下。 苏晴走来，眼神昏暗，精神迷茫。 童如雪不再想其他，挽上她的胳膊，“毛毛虫指定都是王祯搞的鬼，等我找机会好好帮你出气。” 苏晴不语。童如雪知道抑郁急不来，当下能做的就是避开敏感话题，说些轻松的事情。 餐垫上已经摆满了大家带的各种食物。童如雪瞄了一圈，牵着苏晴坐到封云边上。 “封爷，带啥好吃的了？” 封云目不斜视，轻哼一声。 童如雪也不恼，反正她现在的主线任务就是让苏苏高兴，其他神马都不值一提。 “牛肉干啊，我也爱吃。” 不管封云同不同意，上手就拿了两根，一根递给苏晴。 “吃。”笑眯眯的看着苏晴，头朝封云微微一摆，表情像在做贼。 “他的。” 苏晴把牛肉干捏在手中，撕下一块慢慢咀嚼，剩下的悄悄放进背包里了。 童如雪看着三人的位置，又看了一眼苏晴旁边的崔景瑜，脑海中精光一闪。 “苏苏，我们换换位置，崔景瑜带的有辣条，我蹭一口。” 不等苏晴说话，已挤到苏晴跟崔景瑜中间。 上半身左右晃动几下，“苏苏，往过一点，太挤了。” 妈妈说过的话忽然在苏晴耳畔萦绕。 第50章 方寸大乱 “你敢早恋我就打死你。” “还是古代好，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就适合在古代生活。” “羞耻心呢？脸呢？屁大点就学人谈恋爱。” “怪不得成绩提不上来，心思尽用在不该用的地方了。” …… 头忽然好疼，面色也变的惨白。 双手紧紧的捏住腿上放的书包，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起，竭尽全力的隐忍。 刚跟崔景瑜要了两根辣条，正准备分一根给苏晴的童如雪，只一眼就看出了苏晴的异常。 急忙问，“苏苏，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这是没什么的样子？童如雪以为苏晴嫌周围人多，说话不方便，正想说陪她上卫生间，苏晴的爸妈却怒气冲冲的跑来。 童如雪惊慌失措，暗道：坏了。 “是你，是不是你？” 苏晴妈妈指着封云质问。 没头没尾的话让封云皱眉，起身站远一些，准备问清楚。 苏晴却挡在他身前，悲痛的呐喊，“妈，我求求你，求求你别说了，我求求你。” “阿姨，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后悔万分的童如雪连忙解释。 对面的老常也走过来了，“苏晴妈妈，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们去那边说。” “没什么好说的，常老师，请你以后帮我监督苏晴，让她不要靠近童如雪。”又指着封云，“也更不能靠近他。” “苏晴妈妈，有误会就得说清楚，我们还是好好聊聊。” “不了，苏晴不舒服，我们带她回家。” 话音刚落，拽着苏晴就走。 “阿姨，阿姨。”童如雪追上去，“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晴爸妈停下脚步，瞪着童如雪警告道，“管好你自己，离我家苏晴远一些。” 说完又拽着苏晴继续往前。 下坡路，苏晴的脚步踉踉跄跄，好几次险些跌倒。 童如雪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印象中苏晴爸妈温和，很好相处，怎么就变成现在这副蛮横、不讲理的样子了？ 快跑几步追上去，“叔叔、阿姨，你们能不能听听苏苏的心声？” “她没有早恋，只是单纯的欣赏。对美好的事物难道连欣赏的权力都没有吗？” 试图唤回苏晴爸妈的理性，但她忘了气头上的人就是洪水猛兽，哪儿会讲理？ “啪。” 苏晴的脸上挨了一巴掌，童如雪愣了，根本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还说没早恋，我叫你狡辩。” 说着又抡起了巴掌，回神的童如雪眼疾手快的挡住。 “阿姨，你为什么要打苏苏？就算你是妈妈也不能冤枉她啊。” 苏晴的眼睛仿佛无法聚焦，只是呆呆傻傻的站着。 像极了支离破碎的娃娃，毫无生机。 “你们看看她。”童如雪的眼泪淅淅簌簌的落下。 指着苏晴大喊，“她都成什么样子了？想想她曾经的样子，你们的眼里还要继续只有学习吗？” “小屁孩滚开。”苏晴爸爸把童如雪推到一边。 又指着苏晴说道，“少摆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吓唬我们，我们可不是被吓大的。” 老常跑来了，“苏晴爸爸，青春期的孩子，有事要好好说，要沟通。” “嗯，我们回家沟通，我说的事情就拜托常老师了。”说完就走。 童如雪看着被夹在中间的苏晴，脚步机械的样子，她的脖子仿佛被无形的手捏住了，呼吸困难，喘不上气。 不行，她不能让苏苏再受折磨。 大不了就带着苏苏闯荡江湖。 抬脚欲追，却被老常拉住。 “还嫌不够乱？连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掌握不清楚的年龄，逞什么能？” “要不是你，苏晴今天就不会挨批评。” 是啊，都怪她。童如雪垂在身侧的手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根。 她害了苏苏，明明是要帮苏苏的，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苏苏会不会挨打？ 苏苏会不会挨骂？ 苏苏的心里已经很难受了，还能不能承受的住？ 童如雪神情恍惚的回到位置上坐下。 崔景瑜撞撞她的胳膊问道，“苏晴没事儿吧？她爸妈好恐怖。” 童如雪摇摇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但崔景瑜的话像根导火线，引得大家纷纷吐槽自己的爸妈。 “我妈说我的卧室是猪圈，说我是猪。” “我妈说我脑子里装的是屎。” “我爸说要是考不上名校，就把我扫地出门，让我睡马路。” …… 童如雪的脑海中想的全是苏晴，根本没听见这些。 回家路上依然心不在焉，走着走着竟到队伍最后了。 封云因为个子最高，也站在最后。 微风至，额头的碎发被全部吹起，双眸毫无遮挡的暴露。 童如雪侧头，对上那眸子，再次看见了智慧的光。 忍不住的问，“你爸妈应该很好吧？就是讲理那种父母。” 封云低头，眼神晦暗的盯着童如雪，片刻后，“嗯。” 第一次没哼，可童如雪没心情发表感言，而是继续问道，“因为你是学霸吗？” “不知。” “怎么就不知呢？你考差的时候他们是什么反应？” 她的心思纯粹且简单，无非是没人商量，想循循渐诱，让智慧的光帮忙分析分析苏晴的处境，还有苏晴爸妈到底是几个意思？ 封云先是一怔，旋即淡淡的开口，“从未考差过。” 这……想要的答案没有，打击倒是不缺。 郁闷ing。接下来的路程她保持缄默，没说一个字。 封云垂目，看见了她气鼓鼓的脸颊。 心说：人小气大。 看着两人的身高差，让他有了欺负弱小的感觉，就……挺不舒服的。 快到校门口时主动开口，“等你的成绩提上来就知道了。” “什么？”童如雪没听明白。 “你爸妈的反应。” 爸妈？童如雪仓皇的召唤名为坚强的铠甲，但突然而至的悲伤让她方寸大乱。 第51章 混的真差 “他们……他们……” 爸妈没离婚前她能毫不犹豫的说出答案。 那时他们眼里只有她，浓浓的爱意没掺杂任何附加条件。 有阵子她对数学的兴趣缺缺，导致期中成绩一落千丈。 怕妈妈数落， 没精打采的回家。 童裕知道原委后笑笑，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安全感爆棚的话。 “不怕，没考好就没考好，你有爸爸，什么都不用怕。” 妈妈佯装生气，“你就惯吧。” 随后三人坐在沙发上，童裕坐在左边，妈妈坐在右边，她坐在中间。 挨的很近，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的温暖。 “妈妈只希望你健康快乐的成长，至于成绩，你只要对得起自己的付出就好，不要有任何压力。” “对，成绩仅是成绩，没考好又不等于你这个人不行，不用纠结。” 这些话她还能一字不差的说出来，可时过境迁，沧海桑田，曾经的爱已成过眼云烟。 她的眼睛通红，泪珠在里面盘旋，不愿暴露伤口，慌慌张张的抬起衣袖擦拭双眼。 这些没逃过封云的眼睛，他左思右想，也不知自己说错了哪个字。 最后得出结论：女生就是脆弱，动不动就哭。 到学校门口了，老常清点完人数，叮嘱回家路上注意安全后宣布散场。 童如雪埋头往前走，同路的封云跟在身后。 夕阳正好，余晖撒在童如雪身上，把影子拉的很长。 原本就消瘦的人，此刻看起来更是单薄。 欺负弱小的感觉再次漫上封云心头，半晌后面露无奈，几步跑到童如雪身边。 “如果……是因为我……说错了话，让你伤心了， 我……跟你道歉。” 他真的很久很久没说过这么长的话了，磕磕绊绊才说完。 “没事，不是你的错。”童如雪勉强扯出一个微笑。 笑得比哭难看，这是封云的第一反应。 瞬间觉得道歉简直就是多余。 心里不太舒服，一秒都不愿多待，抬腿就走，脚步如飞。 童如雪在悲伤的海洋中漂浮，随时都有淹死的风险，哪儿还顾得上封云？ 走进小区，到处都有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的影子，这似一个巨浪打来，险些把她埋进海底。 “如雪回来了？” 低头看地板的童如雪深呼吸几次，逼迫自己使出浑身解数，跳出悲伤的海洋。 抬头，看见十二楼的阿婆正在冲她笑。 “嗯，阿婆好。” “如雪，你爸回来了，买了一大兜海鲜。” 这个消息让她忽然不想回家了。 “阿婆拜拜，我去买点东西。” “天黑了，你一个女孩子出门不安全，我陪你去。” “谢谢阿婆，不用了。 转身，跑出小区，漫无目的的瞎逛。 偶尔会拿出手机看一眼，最后又失望的收好。 嗤笑道，“到底在期望什么？” 是童裕的关心吗？问她怎么还不回家？ 或者骂一句死哪儿去了，她的心也不会如此空荡。 可是手机啊就跟欠费了一样，安安静静，没发出任何声音。 十六岁，仅仅只有十六岁，她就混到无人问津了。 混的可真差。 能去哪儿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再看幸福的一家三口眼睛会疼、心更疼。 路灯亮了，这座城市的夜生活宣布开始。 在公交车站坐了一会儿，跟着很多人走上一辆公交。 几路她没看，去哪儿也不知道。只要不去围观一家三口晒幸福，这些都不重要。 公交走走停停，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到步行街站了。 很多人下车，她也跟着下车。 阵阵香味飘来，她沿着香味走去，天南地北的小吃让她应接不暇。 拍拍自己的脸，“民以食为天，所以吃饭最大，其他统统靠后。” 吃了两个虾饼，又买了一份臭豆腐。 忙着吃时手不经意间划过自己的飞机场，自言自语道，“苏苏说过，要营养均衡。” 边走边张望，来到卖砂锅米线的摊位前。 “阿姨，给我来一份，加肉沫、加蛋，再加点酸菜，不……” 营养均衡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硬生生的把“要青菜”三个字憋回。 臭豆腐还没吃完米线就端来了，“小心烫。” “谢谢。” 童如雪笑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调皮、可爱。 阿姨忍不住的多看了一眼，送上温馨提示，“吃完早点回家，大晚上的，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 费了老大的劲儿才转好的心情，因为这句话差点破防。 “嗯，谢谢阿姨。” 低头，隐下眼底的悲伤。 看吧，阿婆知道关心她，阿姨也知道关心她。 可童裕却不知道。 她上辈子一定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所以这辈子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师父说过，万事皆有因果，所以这都是她该受的，逃不掉，躲不开，就受着吧。 哪怕很艰难，也要受着。 往米线里放了一大勺辣椒，搅拌搅拌。 “真香，尽情享用吧，再想其他我就糊你巴掌了。” 自言自语的说完，捞了一筷子米线，迫不及待的喂进嘴中。 好烫！张嘴哈气，又囫囵吞枣的咽下。 嘴里残存的味道让她精神一振，连忙吃第二口。 认真的吹了吹才放进嘴中，慢慢嚼，慢慢感受。 跟外婆做的好像，真的好像。 一个大胆的猜测忽然出现，为了验证那猜测，她急忙忙的拿起勺子喝汤。 汤含在嘴中，熟悉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 真的是外婆。 她吃了好多年，又怎会记错？ 激动的放下勺子，绕过几桌坐满人的桌子，期间撞到了好几次人，可她连道歉都没顾上。 听见有人骂她疯疯张张没教养了。 骂吧，无所谓。她只想尽快找到外婆，那样才能找到妈妈。 快速跑到正在煮米线的阿姨面前。 “卖米线的阿婆去哪儿了？” “小姑娘，你说什么啊？这个摊位是我家的，不是我煮米线就是我老公，哪儿来的阿婆？” 童如雪抓住她的手，声泪俱下。 “不对，不对。阿姨，我求求你，带我去见阿婆好不好？” 第52章 小师叔 “小姑娘，真没有阿婆，你快去吃吧，吃完赶紧回家。” “阿姨，是不是她不让你说的？是不是？” 忙着上米线的中年男子走来，“怎么回事？哭哭啼啼的，还以为我们欺负你了。” “老公，她非要找阿婆，这里哪儿有阿婆？” “对，没有，不吃赶紧走，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童如雪捂住心口，默默的告诫自己，哭没有，哭了那么多次，难道还没悟？ 长长的吐了口气，逐渐冷静下来。 “阿姨，叔叔，你们家米线的味道跟我外婆做得一模一样，我找的阿婆就是我外婆，求求你们告诉我。” 中年男子皱眉，片刻后似想到了什么。 大声道，“哦，你说清楚嘛，找阿婆找阿婆，没头没尾的话我们哪儿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叔叔，你是想起来了吗？” 眼睛里的水珠子已收起，取而代之的是星星点点，满是希冀的光。 “嗯，想起来了。” 童如雪压下内心的激动，“外婆在哪儿？” “海湾渔村啊，怎么，你是她的外孙女还不知道她在哪儿？” 童如雪眼底星星点点的光瞬间消失不见，滋生的挫败感犹如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洗刷掉了所有的期待。 怀抱最后一丝希望，紧张的问，“外婆搬走了，我找不到她了，叔叔你们还有联系吗？” “没有，我当时掏钱学的手艺。” “好几人跟我一起学的，她每人收了一万的学费，一分都不便宜，之后并没联系。” “我都差点打退堂鼓，学费太贵了，也不知道六十多岁的人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说完就去忙了。 童如雪失魂落魄的穿过一桌又一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陷入沉思。 外婆有退休金，在渔村时蔬菜、水果、鸡鸭自家都有，一个月花不了多少钱。 外婆曾经还说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人就一张嘴，能吃多少？ 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外婆变得需要钱了？ 滨市的夜晚风依然是热的，米线放置了一会儿，温度似乎也没降下多少。 用手机拍了米线的照片，又定定的看了许久，才重新拿起筷子。 闻起来还是熟悉的味道，可吃到嘴里却似白开水，寡淡无味。 她清楚是自己的心情影响了味觉，吐槽自己不争气。 外婆都去市医院看牙了，人就在滨市，肯定能找到，所以有什么好伤心的？ 磕磕绊绊的日子不都习以为常了吗？脆弱什么啊？ 呼呼呼一口气吃完，擦掉眼角不知是因为辣还是因为其他而冒出来的眼泪，准备回家了。 起身后竟有些犯晕。她撑住桌子，晃了晃头，强打精神走出步行街。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她险些倒下。 被人下药了？ 随着这个想法的滋生，她发了狠的掐住大腿根，指甲陷进肉里，疼痛让她清醒了许多。 不知是谁下的药，不敢轻易求救。 她记得前面有夜晚巡视的特警，只要跑到那里就安全了。 牟足劲儿的朝前跑，眩晕感越来越明显，一个踉跄后撞上一名老者。 眼皮似有千斤重，闭上前努力抬头看了一眼。 “爷爷，救我。” 然后陷入昏迷。 “小师叔，她她她……” 如果童如雪是清醒的，就能认出此刻说话的正是疯老头，据说在北方大城市捡垃圾谋生的师父。 “照顾好那几个。” 花发的老者，微颤的声音里蕴含着岁月独特的韵味。 怕小师叔发飙的疯老头，早就按捺不住了。 攥紧拳头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冲了过去，将四个鬼鬼祟祟的半大孩子扯进黑漆漆的角落，一顿捶。 “反了天了，老头我罩着的人，你们竟敢欺负。” “毛都没长齐，还逞能。” “我叫你们逞个够。” 捶骂齐下，疯老头在心里直呼痛快。 四人连声求饶，“错了，我们错了，饶了我们吧。” 疯老头捶累了，呼呼几下把四人撂倒在地。 他坐在一旁，两条腿压住四人。 “说，为什么要这样？” 其中一人带着哭腔开口，“上次在公交车上偷东西，她坏我们好事，就想教训她。” 疯老头腿上的力道加重，四人疼的哭天喊地。 “大侠，爷爷，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呵，这话能信？老头我活了大半辈子，说过的谎比你们吃过的盐多，经验丰富，不好骗。” 疯老头从地上跳起，身手敏捷，不见半点老态。 “都十六了吧，老头我好事做到底，送你们去吃公家饭。” 四人齐刷刷跪下，哭着求饶。 “爷爷，给我们一条生路，以后再也不敢了。” “喜欢偷说明没钱吃饭对吧？吃公家饭不是能解决你们的温饱问题吗？嚎什么嚎？闭嘴，要不就捶到你们闭嘴。” 四人不愿再体验肉疼的感觉，立马闭嘴。 “都懂事儿些，别逼我动手，乖乖跟着。” 能看见特警的巡逻车了，疯老头停下脚步，“过去自首，老头我怕麻烦，少提我。” “尤其是不要反咬一口，说老头我打你们的话。没人看见，也没有伤痕，那就是诬陷。” 其中一人不信，举起自己很疼的胳膊，可上面不见任何痕迹。 有人还掀起了裤腿，结果也一样。 四人这下彻底怂了，主动朝巡逻车跑去。 疯老头状似不经意的路过，听见他们说偷窃自首后离开。 快步走上一辆车，“小师叔，她……” “无妨，药劲儿过了就能醒。” 疯老头松了口气，“我不能送她回去，我回来的事情她不知道，只能先把她安置在酒店。” “解释。” 凌冽的语气让疯老头心生畏惧，支支吾吾的交待了他跟童如雪的关系，期间可怜的字眼重复出现。 暗道：说的这么惨，总能博得小师叔的同理心了吧？ “师门的规矩不收女子为徒，可记得？” “小师叔，她不是我徒弟，我没收她，真没有。” “下不为例。” “多谢小师叔。” 童如雪是被手机吵醒了，意识并没完全回拢，摸手机时打翻了床头的座机，发出的声音把她吓醒。 “酒店，我怎么在酒店？” 记起昨晚的遭遇了，连忙低头看。衣服好好的穿在身上，她才松了口气。 肯定是那位爷爷伸出的援助之手。 “运气不错，遇上好人了。”默默记下恩情。 手机铃声停了，她拿起来一看，“苏苏。”慌忙回过去。 第53章 抑郁?精神病呗 “苏苏。‘ 多久了？她们不似从前那般随心所欲的通话，无所顾忌的畅谈。 甚至连号码都被拉黑了。 这通电话让她精神一振，各种雀跃填满心间。 “如雪……” 苏晴靠着卫生间的墙滑了下去，坐在地上。 她的眼神空洞，没有希望、没有光，有的只是无尽的悲伤。 “苏苏，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好不好？你笑一个。” 一起长大的发小，无需太多语言，都能准确猜到对方的心情。 此刻她能断言，苏苏又在偷偷哭鼻子，她的情绪也跟着坐了回过山车，从高潮跌落至低谷。 苏晴蜷缩着，脸抵向膝盖，肩膀在颤抖。 “如雪，我真的好累，真的好累。” “感觉不到饿，吃一点就觉得饱了。” “晚上睡不着。” “闭上眼睛就害怕。” “我感觉自己病了，让他们带我去看病，他们就说我装病。如雪，我该怎么办？” 童如雪闭上眼睛，抿紧嘴唇。 心跳已彻底乱了，毫无章法可言。焦急的情绪犹如台风天的海面，波涛汹涌，难以平静。 片刻后倏地睁眼，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异常。 “苏苏，没事，别担心哈。我陪你上医院，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接你。” “如雪，我没钱，看病要很多钱的。” “我有，你准备一下，我马上到。” 苏晴挂断电话，撑着地板由坐变蹲，再慢慢站起。 简单、稀松平常的动作，却让她累的气喘吁吁。 “我真的病了。” 喃喃自语着走出卫生间，换上黑色的t恤，搭配了一条浅蓝色阔腿牛仔裤。 来到穿衣镜前，打量里面的人。 “好丑，怎么变的这么丑了？” 又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白色t恤换上。镜子里的人面色惨白、衣服惨白，毫无生机。 她的情绪莫名其妙的崩溃，趴在床上大哭。 童如雪连脸都没顾上洗，慌慌张张的跑到大堂退房。 “您好，这个是您房间的账单，请您核对一下。” 童如雪？？？ 什么意思？把她送到酒店，开了房间让她休息，然后她自己结账？是这个意思吗？ 账单上568的金额让她瞠目结舌，顾不上猜测了。 “这……这……要我付？” “对的，请问刷卡、付现金还是扫码？” 啊啊啊，印象中那是很慈祥的爷爷，就不能好人做到底？连房费一起付了。 心里黑白两小人开始掐架： 小黑，“还恩人呢，最多就是半吊子恩人。” 小白，“人家跟你无亲无故的，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 小黑，“好个屁，我一个穷的叮当响的高中生，他就不能体谅体谅？” 小白，“脸真大，人家为什么体谅？如果不是人家，你现在被扔进大海算幸运的，说不定还在承受非人的折磨。” 好吧小白完胜，不过为什么要把她送到这么贵的酒店啊？就不能再发发善心，送个便宜的酒店。 568是一个高中生能承担起的吗？ 幸亏师父转了一万，否则今天真要把自己押在这里了。 “扫码。” 万分不愿，但又不得不愿，唉……一天天倒霉悲催的，郁闷。 担心苏晴，坐公交太浪费时间，只能打车，又花了23大洋。 呜呜呜，她的钱钱。 一笔又一笔，心在滴血，泪在流。 苏晴洗了把脸，偷偷抹了一点妈妈的口红，又把头发高高束起，终于有点精神了。 童如雪打来电话，说到楼下了。 苏晴背上酒红色的斜挎包出门，却看见妈妈从电梯里走出，情绪瞬间坠落到谷底。 “干什么去？” “我出去走走。” “这学期一半都快结束了，离高考还剩多少天了？你心里有没有数？” 妈妈咄咄逼人，苏晴一退再退，最后顶在墙上了。 “嘴上是什么？” “没，没什么。” 她有经验，被发现擦口红妈妈会发疯的。 “你当我眼瞎啊？” 手指头猛地戳在她的唇上，一点红沾在上面。 “是，我擦口红了， 我是女孩子，爱美有错吗？” “啪。” 一巴掌甩在了她脸上，她捂着脸跑回家，跑进卧室，去反锁门时才记起门锁已被爸拆了。 说为了更方便的照顾她，实则是为了方便监督。 为什么会这样？就因为学习不好吗？ 可她真的很努力了。 每天学到凌晨，早上五点又起来背书。 就连做梦都是跟学习有关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成绩还是提不上来。 可能就是爸妈说的，她太笨了，笨的要死那种。 因为成绩剥夺了她的自由，不让她跟如雪玩，没收了她的手机，就连上学放学都要接送，她根本没有自己的时间了。 还要怎样他们才满意？ 砰的一声门被踢开，妈妈黑着脸质问，“化妆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想出去走走。我是女孩子，爱美很正常。” “你现在是爱美的时候吗？你现在是学习的时候。怪不得成绩上不去，心思尽用在歪门邪道上了。” 童如雪久久没等到人，再次给苏晴打电话。 靠着书桌的苏晴慌忙去拿手机，却被妈妈一把夺走。 “你给我，你给我，我求求你了。” 妈妈猛地用力，把她推倒在床上。 她心如死灰的趴着，一动不动。 “童如雪，我警告过你，不许找苏晴，你却不听。那我就要问问童裕，看他管不管你。” 童如雪知道苏晴出门无望，趁着电话没挂断，赶紧挑重点说。 “阿姨，苏晴不舒服，你带她去医院看看。” “不舒服？那都是为躲避学习装的，跟你学的吧？” 童如雪气的太阳穴突突突的跳个不停，平复一秒后，“阿姨，有时间去医院精神科了解一下，我们这个年龄段抑郁的多不多？免得将来后悔。” “搞笑，抑郁，精神病呗。知道我们那个年代为什么没有吗？因为我们的父母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要我看就是打少了。” “你……” 电话挂断了。童如雪全身的力气仿佛已被抽干，佝着腰走到身后的花坛边，靠在上面。 父爱、母爱到底是什么？ 原来童裕跟妈妈没离婚时她深有体会，那是无条件的爱啊。 跟成绩无关、跟其他任何事情都无关。 为什么苏晴爸妈对苏晴的爱，让她觉得只是爱成绩？ “风吹哪页读哪页……” 手机响了，是苏苏吗？赶紧接通，都没顾上看是谁打的。 “苏苏。” “苏你个大头鬼。” 这声音童如雪熟悉，是疯老头。 “师父。” 第54章 精神病医院跑出来的 “死丫头你给我闭嘴，老头我可不是你师父，少攀关系。” 童如雪……啧啧啧，臭脾气又来了。 对于经验丰富的人有用吗？有用吗？ 早都免疫了好吧。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耐心十足的等电话那头吹胡子瞪眼的人安静。 终于只剩喘气的声音了。 “好的，师父，我知道了。” 疯老头捂着心口，气的原地打转。 “师父，你是不是又在转圈圈？” “是你个大头鬼。” 为了避免被气死，必须、立即、马上切入正题，半秒都不能耽误。 “跟你说过，我小师叔在滨市还记的吗？” 问完也没停顿，继续道，“算了，算了，你那记性要是能指望上，也不会稳居第一。” 童如雪原本想插话，说自己记得，却迎来一句扎心窝子的话。 第一？嗯嗯，麻烦前面再加俩儿字。 “师门门规，不收女弟子。所以最近一定要低调行事，别动武，免得被小师叔看见。” “再说法治社会嘛，要当文明人。懂我的意思不？” 童如雪点头，疯老头没等到回应，气的暴跳如雷。 “耳朵让驴毛塞上了？还是嘴巴缝上了？算了，就你考第一的那脑子，难懂！” 疯老头左顾右盼一番，压低声音。 “小师叔脾气不好，被他逮住的后果很严重，所以务必低调行事。” 童如雪心里发毛。 第一反应就是会把她丢进海里喂鲨鱼，于是连忙保证，“师父，我记住了，记住了。” “记住你还叫我师父？挂了，迟早被你气死。” “等等。” 疯老头大声嚷嚷，“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师父， 师叔祖在滨市，你不回来吗？” “回去干啥？滨市跟老头我抢着捡垃圾的人太多，啥时候才能挣够棺材本？还有你上大学的钱。” “师父，上大学的钱不用你麻烦，我都想好了，为了不给你增加负担，我不上大学。” 言辞恳切，主打一个真诚。 “死丫头，你……你……非要气死老头我啊？你等着，我顺着网络爬过去，掐死你。” 嘟嘟嘟…… 童如雪盯着手机屏幕，“搞什么？又挂断，倒是来掐我啊？” 师父在这里虽然少不了挨打，可也总比无人问津好的多。 她皮厚，不怕揍。却长着一颗玻璃心，怕孤独。 “唉……” 叹了口气，回头看向苏晴家那栋楼。 此刻，苏苏在承受什么？ 是铺天盖地的责骂吗？还是拳打脚踢？ 无用的感觉在心底滋生，又迅速变成一块巨石，压在了身上。 难受、喘不上气。 小时候有大侠梦，仗剑天涯、除暴安良、保家卫国。 所以练武那么苦她都坚持下来了。 如今能一个打仨儿，却连苏苏都帮不了，她还真是无用。 坐在花坛上，三十多度的太阳就在头顶。 似乎感觉不到热，哪怕背上全是汗，也没离开。 只因这是她能到达的离苏苏最近的地方，如果苏苏站在阳台上就能看见她。 回头望了很多次，阳台上还是没看见她想见的人。 兴致缺缺的低头，踢脚下的地砖。 头顶忽然罩下一片黑影，然后就看见了一双无比干净的运动鞋。 抬头，对上封云深邃的眼眸。 “干什么？”童如雪怀抱双手，掩下心中的落寞，炸忽忽的问。 “下午两点，距离周一上学还剩十六个小时。” “干啥？显摆数学好啊？” 封云本来就高，童如雪仰着的头不断往后背，再背，都快要背岔气了。 噌的一下跳起来，发现站着还是要仰头，干脆嗖的一下跳到了花坛上。 这下比封云高了，气势瞬间拉满。 “周日，我不归你管。” “行。” 童如雪……这么好说话？ 她怎么就不信哩。 看见封云掏手机了，立马笑得恣意张扬。 “哈哈，没断奶的人是想摇人还是想告状？” 封云却举起手机。 “拍照是吗？是不是？” 炸毛的人直接扑了上去，双腿死死的缠住封云的腰，双手去抢手机。 这画面封云连想都没想过，突如其来发生在自己身上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一对中年夫妻路过，“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封云慌忙把手机放进兜里，又钳住童如雪的手。 “下去。” 语气凛冽如刀，面色冷若冰霜，就……挺吓人的。 可放在对吓免疫的童如雪身上无用。 “把照片删了我就下去。” “哼。” 封云猛的一震，一股巨大的力量迸出体外。 童如雪的手脚不受控制的松开，砰的一声，屁股跟地板亲密接触。 身上没几两肉的她，只觉得骨头缝里都疼。 “封贱贱，我跟你没完。”疼的不断倒吸冷气。 封云的心底再次萌发了欺负弱小的感觉。 犹豫要不要把人扶起来？ 这副样子让童如雪的大脑里倏地出现：趁你病，要你命。 划拉划拉，四舍五入就是：趁你不备，要你狗命。 猛地跳起，武功都没用，直接派“铁头功”打头阵，使出吃奶的劲儿撞上去。 又使出“九阴白骨爪”，连撕带扯。 这波操作让封云懵了几秒，智商在线后长臂一伸，把童如雪推远。 横眉冷对，“可记得自己是女生？” 童如雪……可记得？ 这货到底是哪儿出土的古董？ “你眼瞎啊？自己不懂看。” 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自家飞机场，说这话的气势跟着弱了几分。 封云如墨的眼眸内光华流转，似能洞察人心，把童如雪的脑袋瓜儿气的嗡嗡作响。 “流氓。” 跳起来一脚，狠狠的踢向封云。 封云不慌不忙，胜似闲庭信步，微微一个侧身，便躲开了。 话少≠能随便冤枉，解释道，“我什么都没说，也没做什么。” 语气平淡如水，没有任何波澜。 “你特么还想说什么？又想做什么？无声胜有声，你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双手叉腰，怒目圆睁，唾沫横飞的叫嚣。 封云给她贴上蛮横、无理的标签，转身就走。 童如雪扯着嗓门呐喊，“有种你别跑。” 封云背对着童如雪挥挥手，“记住，作业不完成就让你当全校的屏保。” 童如雪跳起来骂道，“精神病医院跑出来的吧？动不动就发癫。” 如此折腾一番，没吃早饭、也没吃午饭的人饿的饥肠辘辘。 瞅时间童裕应该闪了，在这里也守不明白，先回家填饱肚子，完了再想办法。 一口气跑到家，却与准备出门的童裕撞了个正着。 不知是因为饿的还是其他，总之反应有些迟钝。 衣领被童裕捏住，肥厚的手掌在她肩膀处扫过，一根卷发出现在童裕手中。 “这是什么？死哪儿去了？” 第55章 谁的头发 那是封云的头发，可能是撕扯封云时落在身上的，但她为什么要解释？ 重点是解释的通吗？ 童裕会信吗？ 陆婉跑来，“天哪，老公，这这这……” 一惊一乍的样子让童如雪有了捅破天的感觉。 “如雪，你昨晚去哪儿了？这到底是男生还是女生的头发？” 边说边跺脚，像极了担心孩子安危的妈妈。 放在刚认识那会儿，童如雪还真会感动。 现在吗……见识了太多的口蜜腹剑，要是还看不透，就是傻、就是缺心眼了。 她敢保证，这话指定话里有话。 “是不是男生的？是不是？” 童裕的恶龙咆哮让童如雪顿悟。 陆婉在故意往男生身上引。 原本只是一根头发，现在是一根男生的头发，性质完全变了？ “不是。” 饿，只想吃饭，完全没力气浪费在没营养的事情上。 可童裕像座山似的堵在门口，要过去的话只能动手。 怎么办？动还是不动？ 动了会不会天打雷劈？虽然童裕不把她当女儿，但她是女儿的事实又改变不了。 果然投胎是个技术活，她这技术实在臭，比数学成绩都臭。 要是技术高，此刻就不用犯难了。 “撒谎，我让你撒谎。” 童裕一只手还捏着童如雪的衣领，另一只手去抽皮带。 童如雪的思绪被拉回，双眼里燃烧起熊熊烈火，吐出口的每个字都异常冰冷。 “非得我承认是男生的头发你们才满意是吗？” “如雪，你爸也是为你好，女孩子怎么能夜不归宿？” 陆婉言辞恳切，就连眼泪都被她用上了。 童如雪心说：为了在童裕面前保持形象，狂飙演技，还真是费心啦。 “呵，真的为我好会一个电话都没有？我是十六岁，不是三岁。” 从昨晚到现在，手机只响过两次。 扎心的是仅有的两次里还没有童裕的份儿。 昨晚要不是遇上了善良的爷爷，她的小命说不定就交待了。 “打电话？老子巴不得你死在外面。” 童裕猛的一用力，童如雪猝不及防，后背撞在了门上。 童裕又扬起皮带，狠狠的甩出。 “童裕，将来你别后悔。” 童如雪双眼通红，快速出手，攥住皮带。 虎口被打到了，生疼生疼的，下狠手啊？ 老天爷睁大眼睛，我再不还手就有被打死的风险。 世间如此多娇，我可不想香那什么什么陨（香消玉殒）。 “逆女，松手。” “松手让你打吗？那个愿意任凭你打的人已经死了。” 一个巧劲儿把童裕拽的向前扑来，与此同时，她身形矫健的从童裕身侧闪过。 砰的一声，童裕摔倒在地。 身躯庞大，导致地板仿佛都震动了。 “老公。” 陆婉哭喊着冲出门把人扶起，“如雪，他是你爸爸啊， 你怎么能动手？” 童裕感觉全身都疼，缓了缓才就着陆婉的手起身。 “对老子动手，老子现在就去公安局，老子让警察管你。” “好啊。”童如雪把裤腿拉高了些，“走吧，顺便让警察叔叔看看我身上的伤。” 对于好面子的人，这话的震慑力足够了。 “你……你……哼。” 童裕气冲冲的走到门口，拉上行李箱，肥厚的手在陆婉脸上拍拍。 “别哭，我又没事儿，我晚上有重要应酬，不能耽误了。” 狠狠的剜了一眼童如雪后又柔情似水的看着陆婉，“我走了，别给这逆女做饭，让她饿死。” “老公，如雪正是叛逆期，你跟她较什么劲儿？” 童如雪怕再待下去会吐，被绿茶恶心的，转身回屋。 “老婆，你就是心肠太软。” “老公，如雪的妈妈本来就不要她了，我再对她不好，她就太可怜了。” 砰，童如雪用力摔上门。 放了一首欢快的歌儿，又拉上窗帘，打开师父送的床头灯。 孤独、悲凉的空气被彻底驱散。 抱起全身是伤的棉花娃娃，喃喃自语，“别人给不了你温暖，就自己温暖好咯，屁大点儿事儿，有什么啊？” 肚子又叫了，翻出零食想对付，外面却响起陆婉的叫门声。 知道没什么好话，可不开人家就一直敲，阴魂不散！！！ 跑过去打开门。 “我来看看你是不是想不通，准备割腕自尽，或者一跃而下，砰……” 此刻的陆婉像是童话里走出的巫婆，邪恶、诡异。 “放心，我一定好好活着。” “童裕不爱你，柏岚不要你，你还活着干什么？你就应该早点去投胎，下一世找一个爱你的父母。” 这些话童如雪听腻了，手搭在门上，突然发力。 把陆婉吓得连忙后退，差一点就撞上鼻子了。 心有余悸的瞅着紧闭的门，“疯子，等着，还有大戏呢，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新的一周如期而至，根本不考虑有没有睡醒？ 作业有没有完成？ 童如雪在小区门口等了一会儿，眼看就要打铃时才朝学校跑去。 沿途都竖起了耳朵，眼睛也没闲着。 就想发现点需要见义勇为的事情，暂时躲过作业带来的劫难。 可都来到牛魔王面前了，她的愿望依旧没实现。 心里慌的一批。 呜……老天爷也忒狠了。 连一名高中生简单、纯粹、朴素的愿望都不让实现。 “童如雪，你的头发不合格，这有夹子，卡好再进去。” 老天神哦，那就是两根鲶鱼须，牛魔王也不放过！！！ 是不是要搭配点口水，撸的苍蝇爬上去都劈叉那种才行？ 心里表示强烈抗议，行动上无条件服从，谁让人家是牛魔王了？ 她这样的沧海一粟不配斗！ 跑操、升旗都没看见苏晴，抱着人在教室的希望，返回教室时跑的贼快。 可苏晴的座位空空的。 原路返回，找到老常，“常老师，苏晴请假了吗？” “嗯，她妈妈打电话说病了，请一天假。” 童如雪忐忑不安的心，在知道明天能见到人后，稍微缓解了些。 “我今天会去家访，她的事情你少操心。” “还是想想自己吧，周末作业完成了吗？明天就是月考，别忘了你答应的倒数第四。” 童如雪……现在收回那句话还来得及不？ “常老师，我年少无知……” 第56章 心诚则灵 可老常却跟别班老师一起走了，完全不给她机会。 “都怪这破嘴。” 懊恼的回到教室，组长在收作业。 心里俩小人又开始掐架了： 小黑，“就说肚子疼，躲进卫生间。” 小白，“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吗？” 小白完胜！ “呜……谁让我长着个七窍玲珑心呢，一点就透。” 童如雪拿出自己的作业，交到组长手上，“没完全写完。” 组长见怪不怪，“放你身上正常。” “正常什么？”老常阴沉着脸走来，“童如雪你就承包班上的屏保吧。” “常老师……” 老常举起手机咔咔咔的一顿拍。 童如雪没空解释，赶紧捂脸。 “挡着脸就认不出是你了？果然智商堪忧。别说我没有人情味儿，我给你一次机会。” 面露菜色的人立马来了精神。 笑得跟朵花儿似的，绞尽脑汁想到一句文绉绉的话。 “愿闻其详。” 大家哈哈大笑，议论纷纷。 “童如雪什么时候这么有才了？” “语文成绩菜的要命，竟能说出这几个字。” 王祯，“挺意外的，以她的水平不该是愿什么什么详吗？” “哈哈哈哈。” 一时间哄笑声大的离谱，都快把屋顶掀开了。 童如雪……等着，待我发奋图强一番，定让尔等刮目相看！！！ 老常连续拍桌，等大家安静后指着黑板报上的倒计时，“还剩多少天高考，心里都没数？” 话音落地，教室里便响起了朗朗的读书声。 童如雪还等着不用当屏保的反转，眼神就……挺殷切的。 老常把手背到身后，盯着她，神态严厉。 “这次月考，名次上升三位我就饶了你。” “what？” 童如雪被雷的外焦里嫩，眼珠子瞪的老大。 内心强烈渴望自己在做梦，听见的不是真的。 等待老常再解释解释，人家却背着手走了。 童如雪不死心，坐下后侧身问全程当空气的封云。 “你听见老常说什么了吗？” “哼。” 童如雪？？？ 哼个锤子啊？ 暴脾气一上来就想打人，可刚拉好架势，封云就走了。 童如雪气的直跺脚。 不敢去追人，学校赋予学霸很多特权，比如上卫生间，学霸想上几次上几次。 她要是在上课的时候举两次手，铁定能被骂半节课。 现在是早读，她要敢走出教室，老常就敢叫童裕。 所以只有干跺脚的份儿。 封云来到校长办公室。 “把她的照片放在校园里的电子屏幕上。” 边说边把童如雪的照片发给校长。 “为什么？” “她不按时完成作业，拖后腿。杀鸡儆猴，有震慑作用。” 封云一向话少，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半个字都不愿多说。 “好，一个学生不完成作业，成何体统？你这办法好。” 童如雪的脑子里装着外婆、妈妈、苏晴。 偶尔还会想想疯老头在干什么？ 哪有心思早读？ 书捧在手上，心思都不知道飞哪儿了。 封云坐下，童如雪记起自己还有一张照片在他手上。 快速把封云布置的语数英三本书推过去。 “检查，我可完成了。” 封云翻了翻后合上，“其他作业没写完。” “不是，你得讲理吧，老常都说给我机会了。” “好，我也给你机会。” 拿出手机给校长发了条微信，童如雪看见了，在小本本上又给封云记了一笔。 心眼贼小，还特狠。 又默默祈祷明天的月考：考的全会，蒙的全对。 夜里下定决心要挑灯夜战，查缺补漏，翻开书她就打退堂鼓了。 哪儿是查缺补漏，明明就是女娲补天。 呜……心塞。 担心考试，担心苏苏，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次日顶着黑眼圈出门。 快到学校门口时路被堵上了，她往左，那双脚跟着往左。 她往右，那双脚又跟着往右。 “有病吧？”气呼呼的抬头，对上王祯欠揍的脸。 “白眼狼，识相些，小爷我还会手下留情。” “否则就把你妈在法庭晕倒的事情好好宣扬宣扬。” 那天的事情历历在目。 妈妈穿着一条白色碎花的长裙，慈祥的看着她。 法官问跟爸爸还是妈妈，她说爸爸。 妈妈就像飘零的落叶，落在她眼前，双眼紧闭，无论她怎么呼喊，人都没有醒来。 120来了，她想跟去医院，外婆却坚决不同意。 谁承想那之后就没再见过妈妈。 去了医院、去了小渔村，去了所有妈妈会去的地方，都没找到人。 妈妈到底在哪儿？ 童如雪吸吸鼻子，隐下眼底的悲伤。 “随便你。” 撂下几个字，快步走进校园。 “白眼狼，你敢超常发挥试试？” 陈晗来了，王祯换了副面孔跑上前，“早啊。” “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 “放心，有你指导，绝对进步。” 童如雪走进校园后来到她从未光顾过的孔子雕像前跪下。 “保佑我逆袭，要求不高，从倒数第一逆袭到倒数第四。” 还把特意带来的苹果拿出来摆上了，主打一个心诚则灵。 “哼。” 童如雪？？？ 怎么哪儿哪儿都有这货？ 起身，双手叉腰，准备怒怼封贱贱，却看见牛魔王朝这边走来，她只能把即将脱口的脏话硬生生憋回。 压低声音，“哼什么哼？” “少把时间浪费在无用的事情上。” 说完就迈着大长腿走了，童如雪一路小跑，跟上。 “有没有用你怎么知道？少管闲事。” 又学封云的音调哼了一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苏晴趴在课桌上，胸闷、头晕、上不来气。 童如雪一进教室就看见她了，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跟前。 “苏苏，想死你了。” 苏晴抬头。颧骨突起、眼窝下陷，憔悴不堪的样子让童如雪心疼。 柔声细语的问，“苏苏，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苏晴无力回答，微微摇头。 老常走来，“怎么样？能坚持考完试吗？” 苏晴又微微点头，似用尽了全身力气。 这副样子能考试？ 考试重要还是命重要？ 成绩重要还是孩子的身心健康更重要？ 童如雪心中发出三联问。 暴脾气也被彻底激发，“是不是你爸妈非要让你来参加考试的？是不是？” 第57章 胡编乱造 苏晴的眼泪夺眶而出，“没有，没有，你别问了，别问了。” 话音落，人朝后倒去。 童如雪吓得心都快蹦出胸膛了，眼疾手快的把人接住。 “苏苏，苏苏，你醒醒，你别吓我啊，苏苏，苏苏……” “闭嘴，鬼哭狼嚎有用吗？谁跑快点去叫校医？” “我去。” 崔景瑜边说边朝外跑。 老常连忙拨打了120的电话。 同学们都围了过来，依然坐着的封云大喊一声，“退开一些，保持空气流通，让人平卧。” 老常搭手，跟童如雪一起将人轻轻的放在地上。 同学们依然围得很紧，显然封云的话并没起到作用。 “退后。” 老常一声河东狮吼，同学们才散开。 不大会儿校医跑来蹲在一旁，连忙做心肺复苏。 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人依旧没醒。 120来了，童如雪不放心，跟着120的医生飞奔下楼。 随车前往的老常发现她后车已开了，只能默许她跟着。 省医院离得最近，老常在车上给苏晴妈妈打了电话。 一到地方苏晴妈妈就哭喊着跑来，“宝贝，妈妈的宝贝，你怎么了？” 呼喊了一路，哭了一路，都没起到任何作用。 人推进急救室了，她顺着门滑下，瘫坐在地。 童如雪不忍心，蹲到她身边，“阿姨，苏苏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滚，都怪你。” 猛地一推，童如雪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在地上。 “苏晴妈妈，苏晴晕倒跟童如雪没有关系，当时我在场。” “常老师，你不用替她辩解。我们苏晴原来多听话啊，自从天天跟她一起混，就学会顶嘴了，学习也不用功，我们逼的紧一些她就闹绝食。” “苏晴肯定是因为营养不良才晕倒的，童如雪就是罪魁祸首。” 童如雪想到了窒息的母爱，这不就是嘛。 她的苏苏真可怜。 “阿姨，你问问自己为什么要逼她拼命学？为什么要逼她考名校？” 苏晴妈妈眼睛通红，疯了似的瞪着童如雪。 “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她，为了她光明的未来。” “健康都没了，谈什么未来？” 有医生走来，“别吵了，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 两人瞬间闭嘴。 苏晴爸爸来了，坐在一旁的长椅上，急的不停的抓自己的头发。 童如雪的手指在墙上划来划去，心说：苏苏，我划一百下你就要醒来哦。 1、2……100，急救室的门依然没开。 童如雪挫败的蹲下，眼泪无声滑落。 这副样子又刺激到了苏晴妈妈，“哭什么哭？我女儿死了吗？谁让你哭的？” 老常叹了口气，挡在童如雪身前。 “苏晴妈妈，我听说两孩子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好，担心才会落泪，人之常情。” “哼，原来柏岚管的好，现在没人管了，就跟花园里的草一样，不修剪就乱长。” “我家苏晴就是跟她学坏的，早恋、厌学、跟家长顶嘴，全是学她的。” 柏岚、没人管等字，犹如千斤铁锤砸在童如雪胸口。 疼，还沉甸甸的，让她喘不上气。 “我爸妈离婚是我的错吗？”眼角含泪，嗓音哽咽的问。 “他们离婚不是你的错，早恋难道还不是？” “我没有早恋。” “如果没有早恋我会不念旧情？我刷视频的时候刷到你跟一个染着黄头发的社会男，走进酒店了。” “发视频的配了一句：现在的学生都这么开放吗？大白天跟男生去酒店厮混。” 这话把老常气的暴跳如雷，手指头戳在童如雪头上，一下又一下。 “你……你……你让我说什么好？” “我没有，那是我朋友。” 想起一次黄毛来市里，给她带了东西，叫她去酒店拿。 “我只是跟他去拿东西。” “呵，反正我们也不知道屋内发生了什么？你可以胡编乱造。” 苏晴妈妈坚信童如雪早恋，满脸不屑。 “我没有早恋，没有。” “闭嘴。”老常抬手制止她说话，“你一个高中生，跟社会男打什么交道？还狡辩。” 审判童如雪的功夫，急救室的门开了。 “苏晴怎么样了？我女儿怎么样了？”苏晴爸爸焦急的问。 “患者潜意识不想醒。” 苏晴妈妈吓得全身颤抖，呜咽的问，“怎么会这样？她为什么不想醒？为什么？” “原因很多，家庭、学习等，总之就是一些让她不高兴的事情。家长多陪她说说话，给她温暖。还有她最在意的人，也多跟她说说话。” 苏晴被推出来了，童如雪连忙跑上前拉住她的手。 “苏苏，你醒来好不好？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你跟我说，我们一起想办法，你醒来好不好？” “你……”苏晴妈妈欲扯开童如雪，却被苏晴爸爸阻止。 “由她去，苏晴最重要的人不就是她吗？” 一行人走进病房，主治医生看着苏晴爸妈，“孩子自虐你们知道吗？” “什么？” 突然拔高的声音足以说明他们并不知情。 童如雪跑到他们跟前，“苏苏胳膊上有很多伤痕，她每割一下心里有多绝望你们知道吗？” 苏晴妈妈推开她，踉跄的来到病床旁，掀起苏晴的衣袖。 一道道红痕触目惊心，她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为什么？为什么啊？你有优越的生活环境，什么都给你最好的，你为什么还要这样？” 医生走来，“做家长的要跟孩子多沟通，不是吃穿不愁他们就高兴、就快乐。好好跟孩子聊聊，别说她不喜欢的事情。” “现在的家长，眼里只有学习。忘了孩子的身心健康才是最重要的，本末倒置。” 医生走了，病房里空荡下来。 “以后别把孩子逼太紧，苏晴挺努力的。她只是做错了题，又不是做错了人。” 老常要返校，临走时把童如雪硬生生拽出病房。 “常老师，我不放心她，让我留下陪她吧，求求你了。” “你是不是虎啊？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苏晴爸妈指定有话要说，你杵在那里干什么？” 拽着童如雪一路往前，批评教育丝毫没影响到速度。 “亲爸亲妈会害孩子？” 第58章 走着瞧 “有时候只是爱的方式不对，苏晴心里肯定最在意的就是他们，说开就好了。” “这是个机会，你留下只会耽误事儿。” 童如雪轻哼一声，“也不全是。” “一天天的，静瞎琢磨，什么什么不全是？到底是谁你给我指出来。“ 童裕，天天巴不得她死呢。 可是这话要怎么告诉老常？ 在暴露伤口方面，说不清是不擅长还是排斥，亦或是其他。 总之包括苏苏在内，她暴露的次数都少之又少。 “网上，我刷到过很多视频。” “那都是段子，懂吗，段子。” 老常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嘿，你说这孔夫子，因为你一苹果竟然帮你逃过了数学考试。” 童如雪这才记起今天月考，早上考数学。 逃脱数学考试是值得庆祝的事情，可却是以苏苏遭罪换来的。 此刻的心情除了沉重还是沉重。 唉…… 只要苏苏高高兴兴、健健康康，她愿意考试，天天考都行。 “十二点了，你直接回家，中午抽空把语文要点看看，下午好好考，记住，好好考。” “要给班级争光，别没羞没躁的，一个女孩子，天天挨批评有意思吗？” …… 老常三令五申加苦口婆心的一路唠叨，浪费的口水估计有一小杯了。 但童如雪并不看好。 怎么说呢？关乎考试成绩的两大要素是：脑子里有货及一丢丢运气。 心灵鸡汤、考前动员等能起到的作用拿着显微镜都看不见。 她虽是学渣但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学渣。 运气交给孔夫子帮忙了，另一点她没有，所以倒数第四，真的真的真的很难。 事实说明，她真的很了解自己。 周五，揭晓月考成绩的日子，从老常踏进教室起，她就知道自己没创造出奇迹。 老常的眼神不停的飞刀子，很吓人。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层皮，我真的，口水都要说干了。” “有些同学，拜托你要点脸。来这里是学知识的，不是来拖后腿的。” 惨咯，比以往更生气。 鹌鹑.童如雪半趴在桌上，心里直犯嘀咕。 明明没参加数学考试，为什么老常总看着她骂？ 一向喜欢当柱子的封云，今天没走寻常路。 “哼，科科五十多。” 阴阳怪气，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样子让童如雪很不爽。 “说明我不偏科。” 又低声嘟囔道，“天生我材必有用，东方不亮西方亮。” 老常双手握拳，一步步逼近她。 怒气全部揉进了脚步中，导致每一步都很重。 童如雪有些犯怵，罪恶感也随之滋生。 “童如雪，你嚷嚷啥？来，跟大家分享一下是怎么保持成绩稳定的。” 稳定二字说的极为猛烈，导致唾沫横飞。 星星点点的凉出现在童如雪脸上。 她知道，那是老常的口水，可不敢擦啊。 低头站起，“常老师，下次，下次我一定努力。” “周考、月考多少次，这样的话我就听见了多少次，童如雪，你……你……” 臭不要脸？脑子里装着屎？死了吗？还是其他，总归都不是好话。 可是怎么办？她似乎已经无坚不摧了。 难听的话自然也伤不到她，当然也激不起学习的斗志。 童如雪琢磨自己可能是病了。 得了不愿学习的病。 曾经她也是父母的骄傲呢。 什么时候患上这病的？ 怎么就从天之骄女变成了扶不上墙的烂泥？ 然后又沉迷其中了。 似乎一点都不想改变，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你真的，脑子是日用品，不是装饰品，任何借口都不是你不爱学习的理由。” “记住，学习是给自己学的，不是给别人。” 老常终究是没说一句狠话，童如雪反倒觉得罪恶感更重了。 这让她很不舒服，就像欠人钱似的。 不还的话心里总不踏实。 要还吗？ 滨市的太阳温柔一些了，照在脸上不再是火辣辣的感觉。 童如雪漫不经心的走在人行道上，伸手触摸空气里的凉意。 秋天虽然年年迟到，但年年会来。 可妈妈呢？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在她面前。 叫她一声小仙女，然后又补充道：妈妈的小仙女。 “白眼狼。” 讨厌的声音拉回童如雪的思绪，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祯哥，这还是只吹牛吹上天的白眼狼，哈哈哈哈，放狠话说要超过你，结果还是稳居第一。” 孙成笑的很欢，脸上的肥肉跟着有节奏的颤抖。 童如雪数了，共抖了七下。 “孙成，你除了会跟着王祯起哄还会什么？” 童如雪的双手攀上书包背带，又眼神平静的看向王祯。 “挡我路什么意思？” 王祯把指关节掰的咯嘣响，童如雪满脸不屑的绕开他俩，继续往前。 书包却被拉住了。 “松手。” “白眼狼，我还有话没说了，走啥走？不会你爸妈连礼貌二字都没教过你吧？” “哈哈哈哈。”孙成边笑边跑到童如雪身前。 忍真的很痛苦，此刻的童如雪深有体会。 师父交待，要少动武，她是听话的徒儿，所以难忍也要忍。 “想说什么说吧。” 王祯也走到她身前，鼻孔朝天，摆着不可一世的样子。 “白眼狼，下学期转到职高吧，学个手艺，也好过丢人现眼，你说是不是？” “对，少丢人现眼。” “你们俩脑子指定有病。” 童如雪扯扯书包的肩带继续道，“我要没记错，你俩分别是这次月考的倒数第二、第三吧？” 王祯气的不轻，脸色都变了。 “你tm才脑子有病，苏晴缺考，否则我们指定还是倒数第三跟第四。” “脑子没病，显摆倒数第三、第四？比我能好到哪里去？你们能考上大专，我也能，懂？” 王祯又开始掰指关节了。 童如雪……威胁的意思吗？ 一而再，搞到好像别人不会似的。 身形极快的在两人中间穿过，又猛地跳起，一脚踹在路边的大树上。 树不断抖动，童如雪懒洋洋的说道，“这才是威胁，别整那些没用的，你们俩都打不过我，实话。” 孙成又想起了童如雪军训时的生猛，吓得说话都不顺畅了。 “祯哥，她，她……” “童如雪。”王祯把牙齿咬的咯吱响，眼神阴狠毒辣。 “三脚猫的功夫吓唬谁？走着瞧。” 第59章 不宣而战 周六，童如雪早早起床。 估计陆婉又带着童如舟去跟童裕团聚了，她乐的清净。 把头发高高盘起，又梳了梳刘海。 瞅着镜子里的人，可比露着大脑门时好看的多。 “也不知校长是什么审美观？这多好看，非要把脑门整的寸草不生。” 嘟囔着走出家门。 一年365天，至少有300天是五点起床练功的，今天也不例外。 刚走出单元门就遇上了11楼的阿婆。 “阿婆也在锻炼了？” “嗯。”阿婆靠近一些，童如雪的社恐病突然发作，浑身难受，就想逃离，刚抬脚却被阿婆叫住。 “如雪，你还小，过度锻炼不好，你看看你，瘦的，以后多吃、多睡。” 原本是简单、朴素的一句话，但加上眼神就不简单了。 明显话里有话，意有所指。 追随着阿婆的目光，一秒后大彻大悟。 在说她的飞机场呢！ 真是尴了个尬！ “谢谢阿婆，你忙，我先走了。” 跑的飞快，一股气就跑到了小区外。 “吁……要命。” 放慢脚步，看了一眼自家不争气的飞机场，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小学五六年级时，班上发育的女生还羡慕她呢。 那时一致认为平的才好看。 初中的回忆尽是各种emo，从来没关注过自家飞机场。 不过倒是记得很多女生羡慕她瘦。 现在……都有不敢挺胸抬头的感觉了。 飞机场所到之处就会引起大家的窃窃私语，唉…… 到底要怎么办？ 烦死了！！！ 要不听阿婆的，少锻炼。 还是去看医生？ 可她怂，不敢自己去。 马路对面一道熟悉的身影跑过，童如雪没空再想其他，连忙追去。 “封贱贱，等等我。” 封云似没听见，跑的飞快。 再加先天优势——腿长，童如雪追不上，只能保证不跟丢。 封云跑到海边。气势一凛，行云流水、刚劲有力的打起拳来。 远远的看到这一幕后童如雪浑身上下血液沸腾，拉满速度跑上前，不宣而战。 一个高扫腿，踢向封云脸部。 封云拧眉，面露厌烦。 上半身向后仰去，轻松避开。 童如雪才懒得关心他的想法，手脚并用，上下开弓。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她只想痛痛快快的打一架。 但封云只防御，半个小时后童如雪决定挑战底线，逼他出招。 拳拳相交，身影交错时，突然化拳为掌，袭向封云胸口。 看见封云脸色突变，她又恶趣味横生，用力一捏。 “童！如！雪！” 封云气的咬牙切齿，猛的一个旋转，单腿横扫。 “就这？” 童如雪很是不屑。 以为能引出绝杀技呢，却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招数。 连躲都不愿躲，上手，用小臂挡住。 砰的一声，她竟站不稳，后退好几步。 小臂处也是麻麻的感觉，这才意识到封云看似简单的腿法，力度大、速度快。 总之就是不简单。 封云连站稳的机会都不给，突然使出连环踢，一下又一下。 一点喘息的时间都没有，童如雪最终敌不过，摔倒在地。 气头上的封云还不放过，又使出一记重拳。 童如雪迅速移动才堪堪躲开。 她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打架方面从来就没有狼狈过！ 气的直接上口，咬住封云的手腕。 什么招式不招式的，只要能教训封云就都是好招式。 封云倒吸一口冷气，“你属狗啊？” 见童如雪不松开，就用手捏住童如雪的脸颊。 劲儿大，童如雪感觉自己要撑不住了。 挣扎间双腿忽然抬高，钳住封云的脖子，突然发力。 封云向后倒去，她轻轻一跃，从地上跳起。 “想死？” 封云低沉、威胁欲十足的声音成功激起童如雪的斗志。 原本想走的，毕竟把封云放倒也能说明这一局她赢了。 可现在却不想走了。 见封云要起身，她想都没想，直接扑了上去。 这一招让封云瞠目结舌，反应慢了半拍，成功被童如雪扑倒。 “小样，认不认输？” 童如雪撑起手臂，得意的盯着一拳之隔、表情奇怪的脸。 “起来。” “不起，说你认输我就起。” “童！如！雪！你觉得这个姿势妥当吗？” “只要能制服你，就是妥当。” 说是这么说，却下意识的侧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她的脸唰的一下红了。 除了手还有脖子以上，其他地方都贴着。 呜……脸丢到银河系了。 一紧张脑子突然锈住，忘了其他起身的动作，撑着封云的肩膀，手脚并用往起爬。 越紧张状况越多，这不，不但没爬起来，还突然腿抽筋，又贴了上去。 封云的脸呈猪肝色，双手钳住童如雪的肩膀，用力把人推下去。 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脚步匆匆的离开。 “哎，封贱贱，我腿抽筋，起不来，帮一下忙。” 封云非但没停还走的更快了。 童如雪？？？ 真没风度，必须告诉苏晴。 就这样心眼贼小的人，光有一副好皮囊有个屁用。 回家洗漱一番，认认真真的吃了早餐，快九点时来到医院，走进苏晴的病房。 苏晴靠床头坐着，面色红润。 “苏苏，你好了。” “嗯。我妈说以后只要努力就行，她不看结果，只看过程。” “真好，恭喜你苏苏，叔叔阿姨终于懂你了。” 苏晴问学校里的趣事，童如雪白了一眼。 “姐们，你才多少天没上学啊？就忘了那是什么地方了？还趣事？有的只是做不完的题、上不完的课。” 童如雪吐槽体育、音乐全被霸占。 又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他们怎么就直棱不起来呢？就不能义正言辞的说一句，不换。” “这两个字说出口是有多难？” “我以后要是当了老师，绝不占课。” 苏晴扑哧一声笑出声，“拉倒吧，你还当老师呢，你少去误人子弟，再说，考得上吗？哈哈哈哈。” “坏苏苏，你竟敢取笑我，看我无敌痒痒手。” 此刻的她们明媚、张扬，眼睛里只有本该属于这个年纪的快乐，让人羡慕。 苏晴妈妈推门而入，看见童如雪后愣住了。 童如雪怕“历史重演”，又赶她，起身往外走。 苏晴妈妈却突然伸手，拽住她。 第60章 忘记≠撒谎 “如雪来了？” 这……挺出乎意料的。 童如雪撩了一下刘海，“嗯，阿姨，我来看看苏苏。” 苏晴妈妈坐下，童如雪忽然就觉得病房里挺压抑的。 决定撤。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那个，阿姨，苏苏，我家里有事，先走了，拜拜。” 说完跑的比兔子还快。 慌慌张张没看路竟撞上医生了。 “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呢？你家长呢？怎么一个人在医院？” 医院里十六的还不能自己来？一定要有监护人陪同？ 心里只犯嘀咕的童如雪忍不住的问，“医生叔叔，我高一了，高一还不能自己来医院吗？” “高一能，可你是高一吗？对我撒谎。” 怎么就撒谎了？质疑她的智商没问题，质疑她的人品绝不行！！！ “医生叔叔，我真高一。” 边说边用力点头，有些婴儿肥的脸蛋跟着颤抖起来。 “还撒谎？把你家长电话给我，要不然今天就不让你走了。” 童如雪……怎么就笃定我不是高一的？ 气呼呼的拿出学生证，“看，我真高一。” 医生对比了一下上面的照片，笑笑道，“对不起，叔叔看走眼了。” 童如雪收起学生证，正想离开却再次被叫住。 “那个，你……让妈妈带你来医院检查一下，检查检查不是什么坏事。” 又是意有所指、话里有话。 童如雪用老办法，顺着他的眼神，知道了症结所在。 呜……还是自家不争气的飞机场。 丢死人啦。 捂着脸撒腿就跑，速度是能跟台风肩并肩那种，贼快。 下楼，路过挂号处时突然停下。 犹豫要不要挂号看医生？ 听说要看妇科，好难为情的。 还有，会不会抽血？她怕。 要不……再坚持一阵子，说不定就来了呢。 忽然抬手甩了自己一巴掌，“破嘴，什么叫说不定？一定会来，肯定会来。” 决定医生暂时不看了，而是去找上面的人帮忙。 于是斥巨资20大洋，打车赶到妈祖庙。 十分虔诚的跪下，闭眼默念，“妈祖娘娘，保佑我早日来那个，求求您了。” 接下来是磕头环节，悲催的是，她不知道该磕几下？ 悄咪咪的看向旁边，学习！ 原来是连磕三个，共跪三次。 她一点都没马虎，认真的磕完，主打虔诚。 走出妈祖庙后神色轻松，心情轻松，哪儿哪儿都轻松。 高兴的哼着歌儿，脚步如飞的跑向公交站。 手机响了，疯老头打的。 “师父。” “闭嘴，都说了我不是你师父，怎么还乱叫？你今天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啊？” “胡说，老夫掐指一算你肯定跟人打架去了。” “我真没，就来了趟医院，这会儿又去拜妈祖娘娘了。” “你拜妈祖干什么？说，是不是又要找妈妈？你到底找她干什么？你现在不愁吃不愁穿的，你找她干什么？有找她的时间还不如好好学习呢。” 疯老头急了，童如雪也急了，原本难为情，说不出口的话张嘴就来。 “不是，不是，我是为了大姨妈。” “大姨妈？你哪儿来的大姨妈？你妈是独生女，你以为老头我好骗？” “不是那个大姨妈，是例假。” 疯老头这下明白了，尴尬的咳了咳。 “那个，你……例……大姨妈怎么了？” “一直没来，所以我……” “没，没来？” 疯老头沉默了半分钟，随后哈哈大笑。 笑得唾沫星子满天飞，把肚子都笑疼了。 “师父……” 此时此刻疯老头没空纠正她，忙着笑呢。 “大姨妈，找，找妈祖娘娘帮忙，哈哈哈哈，你是个人才，哈哈哈哈。” 童如雪？ 就那么好笑？ 她也是有脾气的好吧？ 奶凶奶凶的说道，“挂了。” “别，别。”疯老头掐了一下自己，请疼痛帮他制止笑声。 严肃的说，“老头我话还没说完，挂什么挂？听着，别动武，咱们要以理服人，记好。” “小师叔发现再告诉师父，我就死定了。” “老头我还想寿终正寝了。” 童如雪忘了是在电话里，一阵小鸡啄米试点头。 “哑巴了？你说话？不，你发誓。” 一万个不服突然从心底滋生，童如雪走到树荫下。 “师父，是不是因为师门不收女徒弟的原因？” “知道你还问？” “这什么破规定？谁说女子不如男的？你带我去找师祖，我要好好跟他理论理论。” 都什么时代了？还搞男女有别这一套。 童如雪体内好胜的因子被彻底激发，此刻要是人在面前，绝对会跳着大骂：迂腐，老古董。 疯老头只觉得头大，怕再说下去自己会被气死。 “总之把我说的牢记在心，挂了，挂了。” “师父……” 电话那边却嘟嘟上了。 “哼，搞什么？重男轻女，人都是妈妈生的，还重男轻女。” 忽然记起今早跟封云干架了。 犹豫要不要打电话跟师父解释？ 可师父说过，不能给他打电话，还是算了。 再说忘记≠撒谎，师父肯定不会怪她。 次日，童如雪决定为了自家飞机场，不早起锻炼了，好好睡觉。 但事与愿违，8点被电话吵醒，骂骂咧咧的拿起手机，看到是疯老头后又高兴的从床上坐起。 “师父。” “我一听这两个字就头疼。” 疯老头忙，没空掰扯，直接切入主题。 “现在、立即、马上去市医院，记住，市医院，你家旁边那个。” “师父，去那里干什么？” “请你吃席。”疯老头没好气的继续道，“废话咋那么多？到了去妇科找张医生，赶紧去。” 妇科二字让童如雪的智商回归，知道是为什么了。 眼睛变得有些酸，声音也是。 “师父，谢谢您。” “哎呀，挂了挂了，老头儿我遇上你真是倒霉。” 童如雪笑着放下手机，她一点都不生气。 疯老头一向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懂！ 9点，忐忑不安的来到市医院妇科外。给自己加油打气许久，都没勇气走进去。 手机忽然响了，陌生号码打的。 她按下接听键，“喂，你好。” “童如雪吗？我是张医生，严老说你来医院了， 我怎么还没看见你。” “哦，我在妇科门口。” “我出来接你。” 童如雪想说不用了，但对方挂电话的速度更快，走路的速度也快。 手机都还没放进包里，就听见有人喊她。 “如雪，来，进来。” 童如雪抬头，看见一位医生阿姨正温柔的冲她笑。 她记得声音，知道是张医生。 “张医生好。” “嗯。”上前牵上童如雪的手，朝里走去，“这会儿不太忙，忙起来我就顾不上你了。” 童如雪还没坐好思想建设，就已经被安排上各项检查了。 临近中午才做完。 “你啊……唉……” 张医生眉头紧蹙的样子让童如雪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第61章 骂她丑 “一切正常，你就是太瘦了，营养严重不良，另外还要保持充足的睡眠，很快就能变成大姑娘。” “真的？” “我还能骗你？当然是真的。” 童如雪如释重负，回家路上拐进超市，直奔熟食区。 周末，超市里人多。 童如雪推着车，没走多远就发生了两车相撞的事故。 嗯，她的车跟封云的撞在一起了。 捂脸，平复一下一言难尽的心情。 然后双手叉腰，瞪大眼睛，凶巴巴的说，“啥意思啊？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 封云深邃的眼睛微眯，打量童如雪。 就觉得很虎，一点女生的自觉都没有。 早上两人发生了那么尴尬的事情，竟能这么坦然。 想说几句狠话，看着两人的身高差又有些于心不忍。 “说话，哑巴了？你是不是跟踪我？” 封云勾唇冷笑，“你有什么资本让我跟踪？哼，武侠小说看多了吧？” 什么意思？是说她丑吗？ 骂她蠢，忍了！骂她笨，也忍了！ 现在还骂她丑？丑吗？丑吗？ 童如雪越想越气，必须干架！ 封云看着刚到自己胸口的人。腮帮子鼓着，嘴巴撅着，鼻孔还一动一动的，莫名其妙就想笑。 然后真的笑了。 在童如雪看来这就是笑话她丑。 暗道：今天这架干定了，谁都拦不住！！！ 攥紧拳头，跳起来往封云脸上招呼。 余光却看见了一位满头花发的老奶奶，她硬生生收回拳头，站稳后踮脚望去。 “外婆？” 又跳了一次，“真是外婆。” 眼眶一湿、鼻子一酸，抬腿就跑，手推车里的包都忘记拿了。 封云盯着童如雪的包，“鱼有七秒记忆，你呢？” 皱眉，犹豫片刻，最后决定拿着包去找人。 周日的超市人多，童如雪跑的很急，不小心撞到一位阿姨，导致人家袋子里的水果撒了一地。 “你这孩子，疯疯张张干什么？” “阿姨，对不起。”童如雪急着找人，没空帮忙捡。准备继续跑，却被阿姨拉住。 “捡，捡完再走。” “阿姨，我急着找外婆，她在那边，我怕捡完就找不到她了。” “我不管你找谁，总之自己犯的错要自己解决，我也不为难你，重新把水果捡进袋子我就放你走。” 童如雪哭了，肩膀不断的颤抖。 “阿姨，我求求您了，让我走吧，我都很久没见外婆了，我真的好怕找不到她。” 眼泪起到了作用，阿姨放她离开。 童如雪连声道谢，赶到地方却找不到人了。 走了一圈都没找到。 又慌慌张张的朝收银台跑去。 把十几个收银台都找遍了，还是没找到人。 又四下张望着往楼上跑。 这个超市在负一层，楼上五层是商场，出口共四个。 她先跑完四个出口，没找到人又跑进商场。 点开手机里外婆的照片，一家家商铺挨着打听。 “阿姨，你看到过这位老人吗？” “叔叔，你见过这位老人吗？” 诸如此类的话她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却都没等来自己想要的结果。 所有商铺都问完了，她像霜打的茄子，没精打采的下楼，坐在北门出口外的长椅上，埋头痛哭。 她不想哭的，可是忍不住。 老天爷跟她开玩笑，两次了，原本都能找到外婆的，可总在关键的时候出岔子。 外婆在医院那次下暴雨，赶往医院的时间延误，导致没找到人。 这次是水果事件，导致再次错过。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找到外婆才能找到妈妈啊。 她想跟妈妈说声对不起，想抱抱妈妈，想问问妈妈过的好不好。 想说三年前不选妈妈的苦衷，想得到妈妈的原谅。 想跟原来一样，每天放学都能看见妈妈。 就那么难吗？ 双手捂住脸庞，任由眼泪从指缝间滑落。 封云找了一圈，终于看见她了。 “童如雪，你的包不要了？什么记性？智商能跟猪比，记忆比鱼都不如，你……” 童如雪抬头，封云看见了她泪眼婆娑的样子。 欺负弱小的感觉莫名其妙的再次出现，有些慌，还有些于心不忍。 “那个，对不起，我为刚刚的话道歉。” “封云，我是不是真的很讨厌？” 所以妈妈不要她了，外婆也不要她了，童裕更是恨不得杀了她。 封云……原来不是我的错，那可以离开了。 只是脚步却迈不开，原地站了片刻，来到长椅另一头坐下。 “没，你不是，你……你不要那样想。” 第一次应对这种情况，封云手足无措，连嘴巴都变笨了。 不知道还能怎么安慰女生，思前想后又来了句，“心不唤物物不至，所以你不要这样想。” 享受二人世界的苏烟跟封诀，从西餐厅走出时刚好看见封云往童如雪身边走去。 悄悄跟上，偷听。 起先苏烟有些得意，感觉自家木桩子开窍了，听到心不唤物时嘴角抽了抽。 把封诀拉到远处，“你儿子没救了，说句你一点都不讨厌会死啊？还是不会说？” 气的她脑袋瓜都疼。 别人担心孩子早恋，她则不一样，怕自家木桩子不开窍。 倒是早恋一个让她也体会一下那种担心啊！ “你儿子指定是大龄剩男的好苗子。“ 封诀明显感觉自己受牵连了，心里大骂封云逆子。 竟敢耽误他过二人世界！！！ 本来还计划去看场电影呢。 十之八九得泡汤。 “封诀，你把我说的话记下来，十几年后见证我的预言超能力。”边说边走，脚步极重。 封诀看着她走的方向，赶紧追上。 “老婆，我们还没看电影呢。” “不看了，回家，被你儿子气的，啥心情都没有。” “别气，他以后肯定开窍。” “得了吧，三岁上看老。别人老年含饴弄孙，我俩的老年，含饴弄狗或者猫。” 封诀……果不其然，受逆子牵连了。 气的牙痒痒，要不安排晚上揍一顿？ 第62章 cpu冒烟了 可是打不过啊。 要不报个拳击班，废寝忘食的练练？ “不行，不行。”自言自语的说着。 废寝绝对不行！ 望食也不行，年纪大了，吃的少没力气。 苏烟见人没跟上，回头，瞪着眼睛嚷嚷，“磨蹭什么？不想回家啊？” “想，怎么会不想？”封诀赶紧跑上前，跟苏烟十指相扣，朝停车场走去。 封云抬手，想拍拍童如雪的后背，犹豫几秒后又把手放下了。 想找纸巾，可自己没有，拉开童如雪的包，里面也没有。 只能出声再次安慰，“你是有些讨厌。” “嗯？你也觉得我讨厌是吧？呜……” 哭的更猛了。 “不是，不是。” 还有但是，可说出口的机会却被扼杀了。 封云感觉自己捅了马蜂窝，不，比捅马蜂窝的后果更严重。 因为捅马蜂窝的话他可以跑，但此刻跑也不是，继续留下也不是。 放在膝盖上的手来回搓裤子，大脑高速运转，搜肠刮肚的想适合此刻说的话。 cpu都冒烟后才来了句，“你是你，别人讨厌不讨厌的，你都是你，一个独立的个体，不能总被别人的看法左右。” 童如雪仍在哭，没空琢磨这一长串理论。 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在看他们，这让封云如坐针毡，只想马上离开。 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下了几次决心，竟都没迈出一步。 到底为什么？ 童如雪困在近三年的苦难中，难以自拔。 妈妈搬走后她发了几次高烧，每次都是扛过来的。 童裕不让去医院，也不帮忙买药。 全身疼、咳得整夜未睡都是硬扛。 如果不是命大，她还能活到现在吗？ 还有见怪不怪的挨饿。 幸亏妈妈让她自己保管压岁钱，还有师父的接济，否则她早都是饿死鬼了。 一天天的，不是跟童裕斗、就是跟陆碗斗、要么就是一比二的斗。 从十三岁起，斗到现在。 累了，也乏了。 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路边行人熙熙攘攘，唯独她，独自一人、孤苦伶仃。 危险的想法突然滋生，且迅速长成参天大树。 起身，恍恍惚惚的径直往前。 “哎，童如雪。” “童如雪，你干什么去？” “童如雪，你站住。” 封云连叫几声，童如雪非但没停还跑起来了。 “童如雪。”封云大喊一声，飞快的追上，一把抓住前脚已上马路的人。 怒吼道，“你想死啊。” “对，我就是想死，我就是想死。” 眼泪似乎已流干了，无尽的悲伤、绝望将童如雪彻底淹没。 找不到出口，只能任由自己沉沦其中。 “你有病吧？”封云突然大声咆哮。 呼吸急促，脸色铁青的把童如雪往人行道上拉。 “你放开我，你放开。” 童如雪的双手胡乱摆动，双脚也踢个不停。 很多人驻足围观，议论纷纷： “不会是为情所困吧？” “这么小，知道情是什么吗？” “肯定是小女生喜欢这个男生，人家男生不同意，就一哭二闹三上吊。” …… 封云的面色越发难看，不由分说的将童如雪扛在肩膀上，大步流星的走了。 “你放我下来，童裕都不管我了，你是谁啊？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童如雪呜咽的声音似瑟瑟秋风，所到之处尽是凄凉。 封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容不得你作践。” “童裕恨不得杀了我，妈妈被我弄丢了，根本没人关心我的死活。” 童如雪声嘶力竭的哭喊着，把埋藏在心底的不甘、难过、委屈悉数倒出， 什么坚强的铠甲。 什么强颜欢笑、假装高兴。 都通通见鬼去吧，反正都不想活了，就纵容自己一次。 “你才找了多久？人家寻子寻亲的，一找就是几十年。” “你找了几年？还有你找过多少地方？” “别人砸锅卖铁，满世界的找人，不放过任何地方，你呢？” 封云的声音由低到高，渐渐咆哮起来。 “童如雪，我要是你，现在就好好学习，等羽翼丰满之日，再全力以赴的找人。” 前方是一处草坪，封云忽然把人甩到地上。 童如雪后退好几步才堪堪稳住。 封云铁青着脸，指着她，“还想死就去吧，自己不想活谁都拦不住。” “没人能24小时守着你。” “还有，你作为这具身体的主人，你都作践它，不爱它，就别痴心妄想指望别人爱。” 说完怒气冲冲的走了。 童如雪猛地发力，跑了起来，沿着人行道，不断奔跑。 直到大汗淋漓、直到气喘吁吁，直到心中郁结彻底消散她才停下。 封云远远的跟在身后。 他对自己的行为嗤之以鼻。 原本真要走的，可脚步似千斤重，根本迈不开。 莫名其妙的躲在一棵树后面，看见童如雪跑了，又莫名其妙的跟上。 什么原因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童如雪回到小区后他才离开。 到家饥肠辘辘，童如雪一头扎进厨房。 打开冰箱，里面跟鬼子扫荡了一样。 “哎呀，小可怜，都想让你喝西北风呢。” “那玩意可不养人。” 她喝的多，有经验。 想起封云的话，身体是自己的，自己不爱惜还指望谁爱惜？ 还有，对于找妈妈这件事，跟封云说的那些相比，她做的不值一提。 走到镜子跟前，指着里面的人。 “再胡思乱想我就扇死你，没出息的玩意儿。” “找不到只是暂时的，又不是永远找不到。” “你对的起捡垃圾养你的师父吗？” “妈妈要是知道了，得多伤心？” “可别再干丢人的事情了，结果只能是亲者痛仇者快。” 可能被封云的话影响到了。童如雪上课不再走神，更不再睡觉，学习方面比原来上心多了。 这日休养半月的苏晴返校，老常笑眯眯的带头鼓掌。 童如雪激动的跑上前抱住她，“苏苏，我宣布，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她兴奋的唱起光辉岁月，崔景瑜最先起身，跟着附和。 后来很多同学都站起来了。 原本的独唱变成了大合唱。 封云站在最后，看着讲台上尽情唱歌的人，深邃的眼眸内闪过星星点点的光。 这一幕被坐着未动的陈晗发现了，搭在腿上的手把衣服下摆揪成一团，久久都未松开。 时间在刷题、上课、再刷题的加持下过的贼快。 转眼，本学期最后一次月考临近，周五放学前封云喊住童如雪。 “利用周末制定一个学习计划。” 童如雪记着他说的：羽翼丰满之时，才有资本找妈妈。 于是连声应下，决定到家就写。 为了帮助苏晴锻炼身体，她陪苏晴跑回家，看着苏晴跑进小区才回自己家。 鞋柜上放着童裕的车钥匙。 暗道：回来这么早？接宝贝童如舟去了吧？ 童裕跟陆婉说话的声音却从阳台传来。 “下学期不让她上了。” “老公，这样能行吗？毕竟柏岚都转学费了。” 妈妈转的学费？ 童如雪的眼眶里瞬间浮现一层雾气，踉跄的跑向阳台。 第63章 童裕vs童如雪 童裕听见动静后回头，看见是童如雪，掐灭手上的烟头，狠狠的扔在地上。 “急着投胎啊？” “我妈妈转学费了？” 大腹便便、满脸横肉的童裕暴跳如雷，“没有，滚出去，别让老子看见你。” 又指着童如雪怒吼，“滚。” 童如雪的心口一阵绞痛。就像一根针刺入了心脏，每次跳动都让她疼的无法呼吸。 强忍着，好不容易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是的样子。 “她说的，我听见了。” 童裕伸出肥厚的手掌，在童如雪的肩膀处用力一推。 童如雪撞在墙上。 “是又怎么样？她转钱又能如何？” 童裕挺着大肚子，慢慢靠近童如雪。 又把手放到童如雪脸上，有节奏的拍打好几下。 “你这种次次垫底的窝囊废，上学就是浪费钱，所以老子不让你上了。” 童如雪难以接受、无法相信这样的安排，不断摇头。 她才十六啊，童裕又不缺钱，再说妈妈转学费了，凭什么不让她上学？ 泪，从眼角滑落。 “原来不是所有的爸爸都会爱自己的孩子。” 她冷笑一声，嘲讽所谓的血脉亲情。 “原来我的爸爸真的被我弄丢了。” 她再次冷笑一声，嘲讽自己的痴心妄想。 泪，干了，唯有痕迹清晰可见。 残存的奢望随之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心灰意冷。 “少他妈扯这些没用的，滚，别影响老子的心情。” 说着就连续推搡了童如雪好几下。 十六岁，原本灵动、熠熠生辉的眼睛逐渐染上一层灰色，霎那间便扩散开来。 童裕又把她提到一边，狠狠的推搡几下。 童如雪无法自拔的陷入了悲伤的沼泽，越陷越深。 她不躲、不避，直挺挺的站着，眼神冷漠、疏离、倔强。 跟童裕的父女情分，因为陆婉、童如舟的出现，突然就没了。 她不甘心啊，可又别无选择。 陆婉幸灾乐祸的站在阳台上，得意的笑了。 童裕又猛的用力，这次不是推搡，而是推。 童如雪的腰撞上后面的矮柜，上面的东西全部被震到了地上。 童裕还不满意，抽下皮带，高高扬起。 “啪”的一声，童如雪的手臂上传来巨疼。 童裕再次打来时被她死死拽住。 童裕连扯几下，皮带的另一头依然在童如雪手中。 “逆女，松开，又想还手是吧？” 童如雪双眼通红的大喊道，“把妈妈转的钱给我，把妈妈的联系方式给我。” 童裕像仇人一样瞪着她，并未说话。 两人陷入僵持。 陆婉状似焦急的跑来，“如雪，你这是干什么？哪个爸爸不教育孩子？只有爱孩子才会教育孩子啊。” 又看着童裕，心疼不已的问，“老公，你没事儿吧？” 童如雪的眼底不见一丝波澜，平静的说，“把妈妈转的钱给我，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 童裕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做梦。” 童如雪突然动了，童裕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在身后钳住双手，抵在墙上。 陆婉惊呼，“如雪，他是你爸爸。” 童裕的双手被扯的很疼，尝试几次都没有挣脱后疯了似的大喊，“老子非得整死你不可。” 陆婉上前，想从童如雪手中救童裕，却被童如雪一脚踹开。 陆婉疼的直哼哼。 童裕关切的问，“老婆，你没事儿吧？” 又如毒蝎般说道，“逆女，老子最后悔的就是让你来到这个世上。” 童如雪面无表情，机械的重复先前说过的话。 “把妈妈转的钱给我，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 缓过来的陆婉，眼底闪过一丝狠毒，又柔柔弱弱的开口。 “如雪，柏岚都是转到卡上的，我们哪儿有她的联系方式？” 拿起童裕的手机，点开转账记录，“你自己看。” 童如雪看见了。两万，转账人是她心心念念、日思夜想的妈妈，她喜极而泣。 钳着童裕的双手松了些，童裕趁机逃脱，搬起椅子砸向她。 “你以为我还会像原来一样，任由你打？”说着，轻松避开。 童裕似乎没听见，跟疯了似的再次搬起椅子。 童如雪轻轻一跃，飞起一脚踢中椅子。 椅子砸中阳台的玻璃门，哗啦一声，玻璃全碎了。 “逆女，老子今天非得整死你不可。” 童裕跑向阳台，抄起拖把跑来。 童如雪退到客厅，站在酒柜前，拿起一瓶童裕很宝贵的酒。 平静的说，“来啊，继续。” 童裕心疼的要命，气的扔下拖把。 “你想怎样？” “把妈妈转的钱给我。” “没了，花完了。你吃饭、水电这些难道不花钱。” 童如雪笑了，嘴里却尽是苦涩的味道。 “吃饭？你摸着良心问问，我一年吃过几次这个家里的饭？” 挨饿的日子多到她都习以为常了。 “那怎么没把你饿死？你就应该饿死。” 童如雪不愿浪费时间。 虽然师父也给钱了，但妈妈给的钱不仅仅是钱，还是对她的爱，必须要到手上。 举起手上的酒，“这一瓶不便宜吧？不知道妈妈转的钱跟这瓶酒相比，哪个更值钱呢？” 童裕急了，伸手阻止，“放下，放下我就给你。” “把钱拿来我再放。” 童裕黑着脸走进卧室，很快返回。 “两万老子还看不上。”边说边把两沓钱砸向童如雪。 童如雪并没立即捡钱，而是问，“只转过这一次？” “哼，她一个家庭主妇，过惯了有钱人的生活，分的那些财产应该早都败光了，还有什么钱给你？”童裕阴阳怪气的说道。 “是啊如雪，柏岚真的只打过这一次钱，连你的生活费她都不给。” 陆婉用纸巾擦擦眼角，一抽一抽的说道，“当妈的哪儿有这么狠心的？不见孩子，不支付生活费。哎吆，我们如雪的命好苦啊。” 童如雪轻哼一声，把酒放下后拿着钱朝卧室走去。 陆婉是什么居心她再清楚不过了。 无非是让她认定自己是个可怜虫，然后草草结束生命，如此一来就没人跟童如舟分家产。 她是绝对不会让陆婉如愿以偿的。 童裕破口大骂，那些话不堪入耳，可童如雪已经免疫了。 进屋，反锁上门，走到书桌前坐下后拿出相册打开。 第一页就是妈妈跟她手拉手的照片。 抬手，轻轻抚摸妈妈的眉、眼、鼻。 第64章 封爷请放心 片刻后把相册放在桌上，她趴下，脸抵在照片上。 想象着妈妈怀抱的温度，回忆被妈妈抱着时的感觉，自言自语： “你到底在哪儿？怎么连个电话都不打给我？” “想你了，你想不想我？” “我猜肯定想。” 她笑了，脸在照片上蹭蹭，“赶紧回来吧。” 至于童裕说的不让上学的事情，她并不担心。 她有钱，师父给的加上妈妈给的，省着点用足够上完高中。 不用童裕拿钱，自然也不受其控制。 把两万拿在手中，轻轻摩挲。 想到是妈妈转的钱，她的眼泪再次泛滥。 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低喃道，“放心，我一定用功。” 之前是童裕交学费，以后是妈妈和师父。 都是她爱的人，又怎么舍得让他们的心血付诸东流？ 回忆近三年的日子，貌似总结起来很简单。 初一尽是emo。 初二emo升级，直接变抑郁了。 初三开始天天跟陆婉、童裕斗智斗勇。 童如舟也算一个，只是不屑把他当对手。 忙着打怪，哪有什么心思学习？好不容易被老师骂醒，却又想报复童裕。 让童裕花在她身上的钱似竹篮打水——一场空。 童裕只给她掏过学费，就傻乎乎的用不学习报复咯。 不再奢望那根本不存在的父女情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可笑。 但凡稍微用点功，也不至于喜提窝囊废的称呼。 她将那个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蠢的掉渣的丫头埋葬于南方阴冷蚀骨的冬日。 真正的童如雪浴火重生！ 新的一周如期而至，封云走进教室看见童如雪在大声读英语。 他面露诧异，来到座位上坐下后拍拍桌子。 “计划。” 童如雪拍拍额头，笑眯眯的说道，“在这里。” “你……”封云想说几句狠话，但盯着没几两肉的脸却有些不忍。 “哼。” 童如雪吐舌头、扮鬼脸，然后又继续背英语。 封云愣住。 以往童如雪听见他哼肯定炸毛。 撸袖子、打架才是常规操作。 虽然从未有一次得逞，可整个流程他很清楚。 今天这样实属意外。 “计划没写就没写吧。马上月考，很快就期末了，希望你别再次垫底。” 童如雪笑笑，明媚、活泼。 脸颊上出现两个调皮的酒窝，似早春绽放的木棉，生机勃勃。 她故意把声音变粗，一字一顿的说道，“封爷请放心。” 这样子让封云没绷住，“噗……咳咳咳。” 用咳嗽压下即将脱口而出的哈哈大笑。 很快又再次恢复如常，“我……拭目以待。” “好嘞。” 那之后，童如雪成了最早到校的人。 白板上也再没出现过她当屏保的照片。 月考成绩一出，老常激动的走上讲台。 “我说过，只要努力，谁都会是黑马，记得吧？” 不等大家回应，又继续道，“这次我要特别表扬童如雪。” 童如雪嘿嘿笑笑，怪不好意思。 这种场面就得天不怕地不怕那个她上场才行，此刻却是内向那个。 “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她的语数英都提高了三十多分，其他科目也有提升。” 童如雪？ 五十加三十岂不是才八十？ 呜……还以为过及格线了。 原来的浑水摸鱼，注定她得女娲补天。 老天神哦，这阵子可天天都是凌晨才睡的。 却只进步了这么一丢丢。 再熬下去…… 低头看自家飞机场，暗道：你十之八九得变男人。 老常带头，一阵呱唧呱唧。 万年不动的木桩子封云，也跟着鼓掌了。 很快教室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但耳聪目明的童如雪也听了别的声音。 王祯，“还不是拖后腿？专科线都过不了。” “就她那样的，找私教补习又没钱。” 童如雪……别说，你还挺了解我。 王祯又继续道，“这辈子注定是进厂打螺丝的命。” 侧身，凑近陈晗一些。 “进步三十分不也才八十多吗，一百五的试卷，也是为难她了，哈哈哈哈。” 笑的得意忘形，老常走下讲台，站在旁边他都浑然不知。 陈晗使眼色，可王祯却愣是没看懂。 陈晗轻嗤一声，暗道：真蠢。 老常让大家安静，拍拍王祯。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说出来让大家高兴高兴。” 王祯坐正，吊儿郎当、无所谓的开口。 “就童如雪啊，150分的题，考80多，真是可笑。” 老常黑着脸返回讲台。 “这三十分是她每天努力得来的，哪里可笑？” “什么时候努力成可笑的事情了？” “为了提高成绩，起早贪黑的各种苦你们自己心知肚明。” “将心比心，你的努力在别人眼里成可笑的事情后你是什么心情？” 大家窃窃私语，王祯听见有人说他的不是，气的咬牙切齿。 暗道：让我丢人，白眼狼你给我等着。 童如雪心里暖暖的。 她虽然遇上不幸的事情比较多，但也有幸运的事情啊。 比如老常，从未在她次次垫底的时候言语攻击过她。 比如苏苏，那是一辈子的好姐妹。 比如封云，那是一道题她问十遍，都会不厌其烦讲给她听的人。 比如师父，自己受苦，也要把她养的白白胖胖。 想师父了。放学后童如雪拉着苏晴跑的飞快，她想给师父打电话，想听听师父的声音，一秒都不愿等。 半路却被王祯、孙成拦下。 童如雪把苏晴护在身后，“又想干什么？” “白眼狼，没人爱，下学期的学费都凑不齐吧？” 王祯一摇一晃，歪着个脖子，阴阳怪气的说道，“哎吆，可怜，好可怜，我要是你就不活了。” “爹不疼，娘不爱，活着有什么意思？” 娘不爱三个字像针一样扎在童如雪的心口，疼的同时脾气暴走。 “谁说妈妈不要我的？谁说的？”挥着拳头朝王祯身上招呼。 苏晴连忙上前阻拦，却被孙成挡住。 朝哪边跑孙成都像山一样挡着她。 “你让开。” “我劝你少管闲事。”孙成用力，把苏晴推倒在地。 王祯朝巷子那边跑去，情绪失控的童如雪穷追不舍。 王祯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大门上锁的院子前停下。 拍拍手，十几个男生从两边走出。 王祯吹了一声口哨，“来，哥儿几个，好好招呼这不男不女的东西。” 十几个男生一拥而上。 第65章 一对多 童如雪的头脑瞬间清醒。 快狠准的飞起一脚，踢中一人的下巴。 “啊……” 那人痛呼着朝后仰去。 其他人被这一幕吓得愣在原地。 王祯怀抱双手，靠在墙上吆喝一声。 “上啊。” 他弯腰捡起墙角的一块砖。 “女生，一个，再厉害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话音未落就举起砖头冲向童如雪了。 其他人回神，从四面八方涌来，围攻童如雪。 童如雪丝毫没有胆怯，眼眸内还闪过一丝兴奋的光。 心说：师父，我不想出手的。但眼前的情况不允许我不出手，对不住了师父。 “白眼狼，我砸死你。” 王祯高举砖头，狠狠的砸向童如雪。 童如雪俯身，蹿到他身后，躲开砖头的同时又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 王祯朝前扑去，摔了个狗吃屎。 有两人想抓住童如雪的肩膀，让她无法动弹，这样他们就能为所欲为。 却被童如雪轻松躲开。 来到两人身后，左右手同时发力，将两人的头撞在一起，发出咚的一声响。 其他人有攻击童如雪下盘的、有挥拳、踢腿的。 童如雪冷笑着，身形极快的躲开，又一阵连环踢，将几人踹倒在地。 毫无章法的身手不足为惧，但一人抄着木棍攻击她下盘时就知这些人里有练家子，她不再掉以轻心。 跟那人连过十几招。 其他人纷纷在找机会。 童如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刚把跟她过招的放倒，却被人打中腿窝，跪了下去。 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王祯一扑。她面朝下，趴在地上，王祯一屁股坐在她腰间。 “不很牛吗？不很能打吗？来啊？” 王祯一拳又一拳砸在童如雪身上。 “童如雪，哥儿几个想知道你光着还敢不敢回去，你就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吧，哈哈哈哈。” 王祯边笑边去撕扯童如雪身上的校服。 童如雪挣扎着想起来，身上又坐下一人，将她死死压住。 王祯笑得更加猖狂，“来啊，都搭把手，见者有份。” 众人嬉笑着上前。 “王祯，你敢。”童如雪歇斯底里的尖叫。 “白眼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嘴硬。” 左右开弓，一连扇了童如雪好几下。 “叫你嘴硬，叫你嘴硬。” 童如雪被打的晕头转向，铁锈味儿在嘴里蔓延开来。 邪恶的笑声传进她的耳朵。 “哈哈，快来，没几两肉，但白。” “放开我。”童如雪拼尽全力的挣扎，“放开我。” 双手不断的去撑地板，指甲都流血了，泥土也钻了进去。 封云的身影忽然出现，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势如疾风，把围着童如雪的几人踹远。 王祯还没看清是谁，封云就从身后揪住他的头发，一记重拳打在他头上。 王祯疼的倒向一旁。 封云脱下校服外套，盖在童如雪身上。 随后压低声音，说出的话如刀刃般锋利。 “活着吗？活着就穿好，起来报仇。” “嗯。”童如雪忍着浑身疼，迅速穿好衣服，从地上一跃而起。 “他们是怎么欺负你的，还回去。” 封云退开一些。有人想跑，他快速移动，把路挡住。 王祯叫嚣道，“少管闲事。” 他选的这地方是个死胡同，要想出去只有一条路。 当下要么封云让开；要么把封云打趴下，否则他们都出不去。 但明显封云的战斗力很强，只能寄希望于主动让开。 封云冷哼一声，气势一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管定了。” “给你脸，你却不要脸，就怪不上我了。” 王祯气的大吼，“上，我就不信他们两个能打得过我们这么多人。” 童如雪刚刚受了那般屈辱，一团火正在胸腔里燃烧。 她化掌为拳，打中王祯。 王祯吃痛，闷哼一声。 “童如雪，我看你是活腻了，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 “呵，打不过就又拼爹了？” 童如雪嘲讽着，拳头丝毫没含糊，一拳比一拳狠。 其他人被她这股蛮劲儿吓到。 纷纷求饶，“同学，是他找我们修理你的，都是他。” 王祯疼的躺在地上，哀嚎连天。 童如雪见好就收，冷冷的盯着眼前的十几人。 刚刚要是封云没来，她的下场就是被他们扒光。 现在好意思求饶？当她是圣母玛丽亚？ 有人又想跑，封云脚步移动的极快，再次堵上路。 对方见状打算殊死一搏，抡圆手臂朝封云身上招呼。 却被封云死死的钳住手，无论如何都拽不开。 “哥儿几个一起上，就算他再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 其他人一起扑向封云，想在那里撕个口子，逃走。 不等封云出手，童如雪的拳头夹杂着劲风，砸向几人。 又连续使出几次横扫，把王祯找来的帮手全部放倒在地。 一时间哀嚎四起。 堵在童如雪心里的气稍微顺畅了一些。 转身来到封云旁边，“我们走。” 封云皱眉，“就这样？” 走远几步的童如雪回头，“那还要怎样？说几句狠话吗？算了吧，浪费口水。” “要是继续打的话我怕把自己搭进去呢，法治社会。” 封云跟上，“他们下次再来怎么办？” “狗改不了吃屎，正常。再来，那就只能再打。” 封云深邃的眼眸晦暗不明，复杂、难以琢磨的神色一闪而过。 童如雪目不斜视，穿着足以装下三个她的校服，晃晃荡荡，以奇怪的姿势径直往前走。 封云站在原地看了片刻，叹了口气跑到她身前，微蹲。 “上来，我背你。” “算了，算了，不用，我可以的。” 童如雪边说边往前跑，忘了自己脚受伤，这一跑直接摔倒了。 封云拉都没拉住。 “唉……” 自从认识童如雪，封云感觉把好几年未叹过的气都补上了。 自从认识童如雪，一向果断的他总会犹豫不决。 到底为什么？ 就因为童如雪可怜？ 呵，他可不是良善之人。 第66章 只是没长大 瘦瘦小小的童如雪好不容易才站起来。 那样子，像极了他在雨夜里捡的瘸腿小黑。 似乎找到认识童如雪后就不似从前的答案了。 再次上前。这次什么都没说，伸手，将人背起，一气呵成。 身前及腿下的温暖让童如雪有了一瞬间的失神。 “放松，你这样很难背。” 封云的话让童如雪回神，才发现自己直挺挺的……坐着？！ 这个姿势实在一言难尽。 就像第一次体验背的孩子，不知该摆出什么样的姿势。直挺挺的坐着，随时都有朝后仰去的风险。 封云见童如雪不动，手下用力，童如雪便趴在了他的后背上。 童如雪慌忙撑住他的肩膀，再次坐直。 “我，我，还是下来自己走吧。” “你的脚脖子肿了，再走路只会伤的更重。” “没，脚脖子好好……” 微微探头，看见掉在半空的脚脖子已肿成馒头，她只能闭嘴。 “趴好。” 童如雪扭扭捏捏的说出不愿趴的原因。 “我是女生。” “噗……”封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用老办法化解，“咳咳咳咳咳。” 这于童如雪而言就是赤裸裸的嘲讽。 “什么意思？我说自己是女生就那么好笑？” 封云一本正经的回答，“不是，我没笑，我只是……嗯，表示认同。” 童如雪看着他的侧颜。唇角上扬，桃花眼都快变月牙了。 这是没笑？ 当她眼瞎啊？ “哼，现实自会打你的脸，等着吧。” 笑她不像女生。 她……只是没长大而已！！！ 封云把她背到大路上，拦出租车。 “我家很近，走回去就行。” “先去医院。” “不用，我皮厚，这点伤不算什么，睡一觉，吃顿好的就行。” 很快发现她浪费了一大杯的口水，封云却依然我行我素。 “封贱贱？” 回应她的是一声冷哼。 识相的改口，“封爷，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吧？” “嗯。” “那放我下来，我走回家就行。” 出租车来了，封云伸手将车拦下。然后把童如雪放到车门前，又一把将人推进车内。 童如雪侧身，瞪着刚刚上车的封云质问。 “哎，我说不用去医院，你都说听见了，为什么还上车？” 封云没回答她，而是跟司机说出目的地。 “师傅，去市医院。” 童如雪气的开始撸袖子，叫嚷道，“想打架是不是？” 封云看见她胳膊上红一块、紫一块，肤色正常的地方还有陈年的伤痕。 忽然抓住她的手腕，“这些伤哪里来的？” 童如雪发现他的眼神在童裕打她，留下的痕迹上，连忙放下袖子。 支支吾吾的说道，“刚刚啊，你不是知道嘛。”边说边用力，想挣脱封云的手。 奈何封云力气大，她无论如何都挣不脱。 “我是说旧伤。” 封云掀起一点点袖子，指着上面的一道痕迹，“这是哪里来的？” 揭伤疤的事情童如雪不会干，见封云大有一副穷追不舍的样子，她只能找借口。 “我自己，行了吧。” 封云轻哼一声后陷入沉默，同时松开她的手腕，转头看向窗外。 童如雪目不斜视，暗自腹诽：搞什么？明明是仇人的，怎么就变味儿了？ 这种感觉很危险！ 不行，不行，必须远离封云。 直觉告诉她，保持距离才是上策。 眼看就到医院，她决定等封云下车后自己溜之大吉。 到了，等的就是此刻，笑眯眯的跟封云摆手。 拜字还没说出口，封云却再次拽紧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扫码付车费。 两人力量上本来就悬殊大，加上她胳膊受伤，微微用力都疼，所以想挣脱简直毫无可能。 扫码付款的功夫，她用眼神吊打封云几条街。 封云下车，童如雪只能跟着下车。 “封爷，能放开了吧？” 说这话时环顾四周，计划逃跑路线。 只要封云一松手，她就跑。 这般费尽心思，除了不想跟封云走太近，还有个重要原因。 她怕抽血，想想都怕那种。 住在心里的小黑小白适时出现。 小白：外伤而已，就是抹点药，根本不会抽血。 小黑：拉倒吧，进了医院往那儿一趟，就是人为刀俎你为鱼，说不定还会抽满满一大桶。 童如雪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大桶，里面全是鲜红的血，还是她的。 很明显这一回合小黑完胜。 她双腿一软，险些摔倒，被封云用力一托，稳住了，也看清自己已站在挂号处。 呜……还有跑的可能吗？ 什么时候都生意爆火的医院，四下全是人，想跑很难。 封云，“挂急诊，谢谢。”说着拿下童如雪脖子上挂的学生证，递上去。 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很不好。童如雪忽然福临心至，有应对的办法了。 “封爷，我没钱。” 眨巴眨巴眼睛，总能让她离开了吧？ “我有。” “啊？” 她和他，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近了？ 近到可以花钱了？ 封云拉着她往前走， “不是，我怎么能花你的钱？” “以后还。” “那要等很久的，至少得等六年。” “没事，我等的起。” 离急诊越来越近，原本就一瘸一拐的童如雪，此刻还腿软，怕的。 “封爷，要不我买点药，回去擦好不好？” “不好。” 前脚都进急诊室了，童如雪做最后的挣扎，另一只脚硬是不进去。 医生，“这是怎么了？” 封云，“她受伤了，脚脖子比较严重。” “那赶紧进来，我看看。” 童如雪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我不要，我不看，我怕抽血。” 封云的嘴角抽了抽。 医生捂脸，偷笑。 职业素养告诉他不能笑，但此刻有些憋不住。 好不容易才平复好心情。 “嚎早了，不抽血。” 童如雪？？？ 不抽啊？！ 松了口气，用手拨拨刘海，缓解尴尬。 大夫检查完说没事儿，抹点药，养几天就好。 回家路上，童如雪因自己闹得笑话，有些难为情。 她始终保持沉默，唯独眼珠子飘忽不定。 出租车停在小区楼下，封云问，“能行吗？要不我背你上去？” 童如雪拍拍胸口，意识到这个动作不妥后连忙停下。 “放心，绝对没问题。” 似往常一样走路，离开封云的视线后才呲牙咧嘴，一瘸一拐的回家。 “如雪，回来了。” 陆婉热情的招呼，让童如雪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还没整明白，陆婉突然惊慌失措的大喊…… 第67章 又要演哪出 “老公，你快来看，如雪受伤了。” 不等童如雪消化完这句话，童裕竟快步跑来。 神情凝重的高声说道，“这是怎么了？谁？谁欺负我童裕的女儿了？” 童如雪？？？ 几个意思？又要演哪出？ “你说，到底是谁？是不是你同学？这是校园欺凌，我要去找常老师，找校长，要是都不管我就报警……” 见童裕拿起手机了，一头雾水的童如雪晕晕乎乎的开口。 “没事，我不小心摔的。” 不知道童裕跟陆婉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就先糊弄过去，免得真找学校把事情闹大，她怕麻烦。 童裕上下打量，“真没事？” 童如雪看了，眼睛里的关心不似作假，脸上也写满了困惑。 “不是，你们想干什么？” 常规操作不应该是拳打脚踢加言语攻击嘛。 怀疑自己在做梦，“我可能没睡醒，我回去再睡会儿。” 童裕心疼不已，“还说没事，脑子都不好使了。” 不知何时离开的陆婉提着药箱返回，“如雪，快来，陆姨给你上药。” 童裕不由分说，把童如雪抱到沙发上。 童如雪感受着久违的怀抱，温暖、满满都是安全感，让她更加怀疑自己在做梦。 “如雪，你忍着点，陆姨尽量轻一些。” 双氧水冰凉的触感让童如雪意识到这不是梦境。 所以陆婉到底想干什么？ 侧头看童裕，也是一脸的担忧。 所以这两人到底想干什么？ 陆婉小心翼翼的给她处理伤口，眼角还噙着泪。 “疼吧？陆姨看着就疼，我们如雪受苦了。” “没事，如雪忍着点，爸爸给你呼呼。” 童裕边说边给涂了双氧水的地方吹气。 这让童如雪怀疑自己穿越了时空，回到童裕跟妈妈没离婚的时候了。 童如舟耷拉着肉乎乎的脸从卧室走出，“哼，我生气了，不爱你们了。” 童如雪打量四周。 陆婉在，童如舟也在，幸福的过去里可没有他们。 原来没有回到过去，伤口处的疼痛告诉她这也不是梦境。 无所谓啦，不管怎样，能体会到久违的父爱就很好。 童裕，“舟儿，如雪是你姐姐，你们姐弟俩儿要相亲相爱。” 童如舟把手上的汽车砸到地上，“不理你们了。” 嘟着嘴，腮帮子气鼓鼓的瞪向童如雪，几秒后跑回屋内。 “舟儿，舟儿。”陆婉连喊两声，“这孩子被我惯坏了，如雪别生气，一会儿我教训他去。” 童如雪？？？ 到底演的是什么戏？别说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不想啦。最近都在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脑细胞废的挺多。 关于陆婉跟童裕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神级转变，就交给时间，让时间来揭晓谜底。 陆婉处理好伤口，童裕又把她抱进了卧室，放在床上。 “好好休息，我让你陆姨煲汤，给你补补。” 说完微微一笑，掏出两百块放在床头。 “爸爸工作忙，这几年对你不够重视，放心，以后爸爸不会了。钱你收着，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说完走出卧室，轻轻把门关上。 童如雪把床头柜上的钱拿起来，认真、仔细的看了一遍，确定是真的。 她拨通疯老头的电话。 “不都说了嘛，没事儿别给老头我打电话。” 一个全海景，豪华办公室内，西装革履的疯老头正气的吹胡子瞪眼。 童如雪嘻嘻笑着。 别说，不管童裕跟陆婉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今天对她关心的种种还是让她感觉很受用。 “师父说没事儿别打，那有事就是可以打咯，我现在有事。” 疯老头抬手，在空气里一阵疯狂摇摆。 “都说了，我不是你师父，不是你师父，你是要气死我啊？” “知道了，师父。” 疯老头怕再继续这个话题自己会崩溃，于是话锋一转。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否则我挂了。” “师父，童裕跟陆婉今天对我的态度发生了360度的大转变。” “等会儿，陆婉是谁？” “童裕老婆。” “你后妈呗？” 童如雪？？？ 一定要边揭别人伤疤，边聊天吗？ “师父……” “行了，赶紧说正事，一听你叫师父我就头疼。” “他们今天对我很好很好，好到我一度怀疑自己在做梦，你说他们是不是良心发现了，知道爱我了。” 疯老头踱步到办公桌前坐下，翘起二郎腿。 “老话咋说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还是小心为上。” 一句话把童如雪点醒，“好吧。” 差点以为自己熬到苦尽甘来，童裕变回爱她的样子，陆婉也是后妈界楷模。 挂断电话，又点开苏晴发的微信。 “干什么去了？我担心死你了。碰见封帅，他说去找你。今晚我要去爷爷家吃饭，我妈来学校接我了，所以没等你。” “打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你到底在干什么？” “呼叫如雪，呼叫如雪。” 一连发了三条。 童如雪回微信，“苏苏，我没事儿，我现在已经在家了，手机静音，所以没听见。” 苏晴回了个原来如此的表情包。 童如雪有些迷迷糊糊时被陆婉柔声细语的叫醒，“吃饭了。” 跟进餐厅差点被一大桌好吃的亮瞎眼睛。 她真的好久、好久、好久没吃过这么丰盛的饭了！！！ 童裕招呼她坐到身旁，夹了一大块马鲛鱼给她。 “尝尝，香煎马鲛鱼，你从小就喜欢吃。” “等等。”陆婉笑眯眯的说着，拿起一个小青橘挤在马鲛鱼上。 “老公，如雪喜欢吃淋了青桔汁的。” 两人热情似……火。 童如雪享受投喂的同时心里直犯嘀咕。 照师父那样说，肯定是在图她什么？ 她有什么好图的？ 或许师父说的不对，或许真是童裕良心发现了。 接下来的日子家庭和谐到不能再和谐，童如雪安心复习，备战期末考。 陆婉时常给她做宵夜，童裕在家时总关心她有没有吃饱、睡好。 家里没有烦心事儿，她学习的劲头更大了。 加上封云不厌其烦的讲题，期末她的各科成绩又提高了十几分。 名次提升至倒数第三。 老常激动的表扬她。 课间苏晴走到她座位跟前，兴冲冲的祝贺。 “如雪，我就知道你只要努力就一定能成功的。” 想到自己一如既往，十分稳定的成绩，她有些垂头丧气。 “唉……我就不是学习的料。” 第68章 封云是什么年份的古董 “苏苏你别这么说，寒假我们一起努力，保证能亮瞎大家的双眼。” 回家路上两人说说笑笑，封云从身边走过，“骄兵必败，欺敌必亡。” 得亏童如雪最近奋发图强，否则都搞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心说：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年份的古董？ 还有，我到底哪里骄傲了？ “封爷，我只是为晚上的海鲜大餐高兴而已。” 这阵子童裕、陆婉跟她的关系空前和谐。 零花钱、一日四餐及嘘寒问暖就没断过。 还说今晚要庆祝她高一第一学期结束，安排海鲜宴呢。 海鲜都是陆婉大清早上码头买的，可新鲜了。 童如雪咽了一下口水。 “放心，我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绝不骄傲。” 说话间已到小区门口，她挥挥手，轻快的跑进小区。 封云立于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片刻后才再次迈开步子。 苏晴小跑几步追上他。 心跳的特别快，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真替如雪高兴。”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哼。” 封云轻哼一声，加快脚步。 苏晴要过马路，回家。抬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低声道，“搞什么？关键的时候连话都不会说。” 放寒假了，原本想约封云看电影呢。 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又被她错过了。 饶氏集团十八楼，总裁办公室。 西装革履的疯老头正在处理一堆文件。 手机响了，他拿起一看竟是小师叔打的，连忙接通。 一句话都还没说，小师叔却开口道，“我同意了。” 疯老头一愣一愣的，半天也没想明白。 “不是，小师叔，您是同意什么了？” “自己想。” 疯老头？？？ “小师叔……” 想不明白啊，准备问明白，可电话却已挂断。 疯老头靠在椅背上，片刻后又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然后开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思前想后，直到夜幕降临才记起自己跟小师叔商量过的事情。 就童如雪说童裕跟陆婉态度变好后，他提出安排人保护，却被小师叔严词拒绝。 “竟然同意了。” 乐呵呵的叫来助理，拿出童如雪的资料放在桌上。 “安排人去保护她。” “好的，饶总。” 原来疯老头正是饶氏集团总裁：饶天义。 他一直都是商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存在，只有亲信认识。 向来最怕麻烦。跟外界打交道时都用严义这个名字，别人尊称他严老。 童如雪家里今天多了两人吃饭，是一对穿金戴银的中年夫妻。 童如雪不想窥探谁是否有钱，但人家赤裸裸的炫富，她根本用不着窥探。 男的脖子上的金链子有大拇指那么粗。 女的更豪，十个手指都戴着戒指。 吃饭时两人对童如雪连连夸赞。 “长的真好。” “看着就让人稀罕。” “瞧这皮肤，水灵灵的。” “就是太瘦了，得好好养养，这么瘦不行。” 陆婉笑眯眯的开口，“她胃口差，最近才调理好，都长十斤了。” 又给童如雪夹了一只大虾，“多吃点，瞧你瘦的，谁看着都心疼。” 童如雪……胃口差？是你们不让我吃好不。 但也没当场拆穿陆婉，大人好面子，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咯。 反正最近对她挺好。 这样保持下去，她肯定能考上好大学，毕业再找个好工作，就想办法找妈妈。 “如雪，跟叔叔阿姨去我们老家玩好吗？” 埋头吃饭的童如舟一听有的玩后急了，放下碗筷直嚷嚷。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童裕抬手打他一下，“去什么去？大人说话小孩子少插嘴。” 童如雪眉头微蹙。 就觉得童裕很奇怪，却又说不上是哪里奇怪。 “不了，假期我要专心读书，把初三的课本学一遍。” “咳，那都没什么用，女孩子学习相夫教子就好。” 童如雪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都什么社会了？竟然还有这种老古董思想。 尤其是两人的目光让她很不舒服，顿觉饱了。 放下碗筷，“我吃饱了，回屋学习去。” 入夜，童裕洗漱完上床。 一旁的陆婉靠过来，“老公，她不同意怎么办？” “由不得她。”说着开始对陆婉动手动脚。 陆婉娇笑连连，“老公，她毕竟是你的女儿，人家怕你将来后悔。” “放心，绝不后悔，大不了你再给我生个女儿，今晚就生。” …… 凌晨两点，封云被一阵哭声吵醒，顺着声音来到主卧外。 隐隐约约听见妈妈在说找人的事情。 封云意识到此刻说的正是妈妈的心结所在，想出份力就必须知道事情原委，于是趴在门上。 “老婆你别哭了，只要人活着就一定能找到。” “你说什么话？”苏烟用力捶打封诀，“你给我呸，赶紧呸，我不要听见这些不好的话。” 封诀不带任何考虑的连呸好几声。 趴在门上的封云嘴角抽了抽，又摇了摇头。 好歹是一个集团的总裁，却如此惧内，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心说：我将来肯定跟你不一样。 “老婆，要不我明日去拜访饶氏集团饶总，他人脉广，我拜托他帮忙找人。” “行，那你快去啊，只要他肯帮忙，花多少钱都行。” 封云拧眉，几秒后转身回屋。 周一，封诀亲自致电饶氏集团饶总，约好下午三点见面。 苏烟知道后喜出望外，陪封诀一起来到饶氏集团楼下，目送封诀上楼，她则坐在车内等消息。 封诀坐专属电梯，直达十八楼。 饶天义的助理上前，“封总好，这边请。” 封诀跟进会客室，看见一位西装革履的老者面窗而立。 助理介绍道，“封总，这位就是我们饶总。” 饶天义并没转身，他向来只以背影示人，封诀清楚，客气的问好。 饶天义开门见山的说，“封总有事尽管开口。” 今天还想铺垫约童如雪见面，检查她最近练功有没有懈怠呢，不愿在其他事情上浪费时间。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夫人有个双胞胎姐姐，失散多年，想拜托饶总帮忙，找一找。” “可以，相关资料留下，有消息我会通知封总。” 封诀没想到会这么轻松应下，诧异之色在眼底一闪而过。 边道谢边拿出资料。 前后不到二十分钟，封诀已返回车内。 苏烟以为黄了，眼睛里噙着泪，“就说让你带我去的，又搞砸了吧。” “谁说砸了？饶总都答应帮忙了。” 苏烟破涕为笑，“这么快，我还以为被他拒绝了。都怪你，不跟我说清楚，害我哭。” “嗯，都是我的错，乖，别哭了。” 饶天义回到办公室，刚拿起手机，准备给童如雪打电话，助理却敲门而入，“饶总，有人找。” 第69章 找师爷讲道理 “搞什么？我都答应了，他怎么还没完没了？” “谁没完没了？” 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抬头，小师叔从门外走来。 助理秦松上前将人拦住，“饶总还没同意见你。” 饶天义仔细打量秦松。 确认过了，的确是他养了很多年的蠢货。 咆哮道，“滚。” 秦松指着门，冲小师叔说，“滚，否则我叫保安了。” 饶天义气的抓耳挠腮，几步跑上前，一脚踢在秦松屁股上，“老子让你滚。” “睁大眼睛，看清楚，烙在心上，这是我小师叔。” “想什么时候来这里就什么时候来这里，谁敢阻拦就卷铺盖滚蛋。” “还不快滚？” “好的，马上滚。” 秦松慌不择路的逃离现场，头撞在了门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揉都不敢揉一下，抱歉的说道，“对不起，打扰二位了，我马上走，马上。” 说着退出办公室，又轻轻的将门带上。 饶天义笑容满面的上前，准备搀扶小师叔。 “我老到不良于行了？” 饶天义连忙摇头，很怂的退开。 小师叔是比较神奇的存在，只知名叫池辰。 年龄不知、住哪儿也不知、有无子嗣更不知。 估计只有师父知道，但师父不说，他也不敢问。 说比他老吧，又手脚灵活，能吊打他那种。 说年轻吧，白头发比他多，皱纹也比他多。 更奇怪的是小师叔常年戴手套，再热也是长衣长裤。 恭敬的将人请到沙发前坐下，“小师叔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您。” “废话少说，拿来。” 饶天义，“拿什么？” 只觉得小师叔近日越发奇怪了。 “封诀，资料。” 饶天义连一秒都不敢耽搁，拿来资料双手递上。 “让我帮忙找他夫人的双胞胎姐姐。” 大概过了十分钟，池辰将资料放下，“尽心找。”然后起身离开。 饶天义一头雾水。 他的小师叔一向不问世事，今天这是怎么呢？ 但也不敢问，小跑着追上，“小师叔，一起吃午饭吧。” 池辰冷冷的看他一眼，“下月初一，傲雪凌霜，切磋。” 切磋？明明就是单方面吊打。 下月初一不就是三天后？ 饶天义秒变苦瓜脸，“小师叔，能不能宽限几日？” 好歹给他点时间，活动一下老胳膊老腿吧？ 否则下场会很惨的。 池辰送上自行体会的眼神后走进电梯。 一辆迈巴赫正停在饶氏集团大门外，司机立于车旁。 池辰走近，司机打开车门，恭敬的请他上车。 这一幕引得不少女子驻足议论： “哇，好帅，原来帅真的跟年龄无关啊。” “五六十了吧？竟然也能让我心动。” “年龄只是数字，阅历丰富才更有味。” …… 池辰面露不快，“傲雪凌霜。” “好的。” 傲雪凌霜是一座山庄，坐落在滨市北面，占地面积大，里面尽是古色古香的建筑，造价不菲。 不大会儿车驶进别庄，管家跑上前，打开车门。 “二爷，有人出价一千万，请您断吉凶。” “推了。” “是。” 池辰走进屋内。大厅的正上方挂着一块镶金边，透着华丽光泽的牌匾。 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两个字：玄门。 世人皆知玄门池老精通看风水、断吉凶。 却不知玄门分玄武门、玄灵门。 武门修习武功，灵门修习阴阳八卦。 池辰走进祠堂，上面供奉着玄门历代掌门的牌位。 他点燃三炷香，跪下。 “保佑师兄尽快归来。” 偷偷跟来的饶天义躲在门外，将这句话听的一清二楚。 捂嘴偷笑，心里调侃道：各位祖师爷，你们算到今日了吗？ 玄门门主的位置竟然成烫手山芋了？！ 师父悄咪咪的把摊子扔下，自己跑了。 小师叔又说了这样的话，可见也很不情愿。 “哈哈哈哈。” 想的投入，光明正大的笑声脱口而出。 暗道坏了，抬腿就跑，一道劲风却朝他袭来。 饶天义慌忙闪躲开，又苦哈哈的转身，“小，小师叔。” 池辰也不说话，迈腿、伸手，拉开架势。 “小师叔，不说下月初一才切磋嘛。” “废话少说。” 池辰飞起一脚，饶天义知道今日无法逃脱，只能硬着头皮上。 两人在树荫下打的激烈，招式层出不穷，拳脚相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童如雪背着双肩包，坐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的公交，又步行半个小时，来到傲雪凌霜外。 保安上前拦住她，“快点离开，这里不允许参观。” 童如雪提前准备好了说辞，张嘴就来。 “我是来探望师爷的，麻烦通传一下。” 原来不知道师门在哪儿，无法找师爷讲道理。 今早她整理师父送的东西，竟然在其中一块玉佩上发现了玄门二字。 曾经师父说漏嘴，提过几次傲雪凌霜，她都记得。 玄门在滨市人尽皆知，傲雪凌霜就是他们的地盘。 聪明的脑袋瓜前后一连，不难猜出玄门就是师门。 今天她要当面问问师爷，不收女徒是什么意思？ 女孩子到底比男孩子差哪儿了？ 总之她要凭靠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让师祖废除不收女徒的门规。 保安上下打量，童如雪毫不怯场，大方的站着，任其打量。 片刻后保安走进值班室，拨通管家的电话。 管家正远远站着，观战。 手机响了，一看是门卫的号码后按下接听键。 “什么？童如雪？找师爷，是女孩子？赶走，师门从不收女徒。” 池辰突然收招，退后。 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饶天义，被童如雪三个字吓的精神抖擞。 “你说什么？童如雪？” 见管家点头后他大呼惨了。 “那丫头怎么找到这里了？我从来没提过师门啊？怎么办？怎么办？” 池辰，“你惹的麻烦，你自己处理。” 管家意识到童如雪不简单，跟保安说道，“等一下再通知你怎么处理。” 正准备挂断电话，饶天义想到了一劳永逸的办法。 “赶走，跟她说玄门从不收女徒，如果再来就告她骚扰，让警察处理。” 管家原封不动的说给保安听。 保安挂断电话立刻执行。 “快走，玄门从不收女徒，你若再来我就报警。” 童如雪嘿嘿笑笑，“好，我走。” 趁保安不备，突然发力，朝前跑去。 脚踏院墙，连踩两下后用力一跃，人就站在院墙上了。 第70章 狗屁门规 保安拉响警铃，二三十号人从四面八方赶来。 饶天义也听见警铃了，赶紧跑到屋内打开监控。 童如雪跳下院墙，朝人少的地方突围。 饶天义担心她受伤，哀求池辰帮忙。 “小师叔，求您想个办法，那丫头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 又假装抹了一把眼泪，哭诉童如雪的不幸，博同情。 “丫头可怜哦，娘后老子后，长这么大吃了很多苦。” 池辰的食指轻叩桌面，“让她进来。” “是。” 管家一通电话，围着童如雪的人散开。 一人冲童如雪开口，“二爷有请。” 饶天义见童如雪越来越近，躲进厨房。 童如雪远远的看见池辰，就觉得面熟。 边想边往前走，离池辰还有两米远时终于想起来了。 激动的上前，双手抱住池辰的胳膊。 管家厉喝一声，“大胆。” 正准备将人拉开，池辰却命他退下。 “爷爷，是你啊，你救了我，我还没道谢呢。” 童如雪说着松开了池辰的手臂，拉下双肩包打开，在里面翻找。 除了卫生纸、钥匙、手机、二十块零钱就只剩棒棒糖了。 能拿得出手的唯有棒棒糖！！！ 双手将两根棒棒糖递上，“爷爷送你了。” 池辰没拿，靠向椅背，漫不经心的说，“用两块钱报答救命之恩？” 童如雪有些难为情，但她就是一穷鬼，就算想拿值钱的东西报答救命之恩也有心无力。 管家忽然开口，“二爷，午饭摆好了。” 池辰起身，朝餐厅走去。 二爷？童如雪愣在原地，还保持着递棒棒糖的姿势。 师父提过小师叔，二爷难道是师叔祖？ 是师叔祖救了她？ 这个认知让她回神，连忙追上去。 餐桌上摆着精致的菜肴，吃货童如雪却顾不上看一眼。 “爷爷，你是我师父的小师叔？” “你师父是谁？玄门从不收女徒。” 池辰执起汤勺，盛汤。 这些事他一向亲力亲为，身边人都懂，并未上前帮忙盛汤、布菜。 童如雪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严义就是我师父。” 厨房的饶天义被这话气的暴走。 暗骂：死丫头，把我说过的话全当耳边风了。 池辰并没立即回答，端起汤碗一饮而尽后才幽幽的开口。 “严义我不认识。” “怎么会不认识？”童如雪拿出手机，点开相册，“就他，爷爷你好好看看。” 池辰看见了头发乱七八糟，穿着破破烂烂的饶天义。 嘴角下意识的抽了抽，“嗯，我是他小师叔。” “好啊。”童如雪撸起袖子，拉动椅子，缩短跟池辰间的距离。 “师叔祖，我今天找上门就是为了问清楚师门为何不收女徒？” “女孩子怎么了？到底哪里比男孩子差？” “什么年代了？还重男轻女。” “我跟你说，你们这是性别歧视。” …… 童如雪说的义愤填膺。 池辰不语，专注的吃饭。 他吃的不多，每样菜只夹过一次，碗里的米饭吃完后就放下筷子了。 起身，走出餐厅。 童如雪小跑着跟上。 “师叔祖，这种不合理的规定必须废除。” 池辰停步，“师门收徒只看资质。”说完踱步到大厅坐下。 资质？是要看聪不聪明的意思吗？ 童如雪的心情顿时不美妙了。 打量池辰，让她想到义薄云天这个词。 担得起这四个字的人又岂会撒谎？ 所以肯定是师父嫌她笨，胡编乱造的借口。 好不容易才见到师叔祖，无功而返不是她的性格。 于是小跑到池辰身边，“师叔祖，我有资质，资质一级棒。” 池辰看她，眼底不见任何波澜。 童如雪忍不住的吐槽：这年月，老的、少的都喜欢装是吧？ 喜怒不形于色，心事勿让人知。 迟早憋出抑郁症。 少的代表就是封云。常年一张死人脸，像别人欠他百八十万似的。 “管家，打一张高考真题。” 童如雪？？？ 几个意思？ 一言不合就考试？ 顿觉头大。 “师叔祖……” “吵。” 池辰冷若冰霜的声音吓的童如雪立马捂上嘴巴。 管家办事效率高，很快拿着试卷走来，恭敬的递上。 池辰接过来，扔在童如雪面前。 “考试合格就是资质佳，今日就能行拜师礼。” “不是，师叔祖，资质好不好的怎么跟试卷挂钩了？” 老天神哦，拜师竟然要考试，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池辰挑眉，“门规。” 童如雪在心里把制定门规的人骂了百八十遍。 认真看了一遍试卷，感觉再给她两年时间努力，过本科线应该没问题。 怀揣希望问，“师叔祖，多少分算资质好？” “满！分！” 童如雪两眼一翻，险些晕倒。 “看你的样子显然不能。”池辰起身，“管家，送客。” 说完上楼去了。 童如雪整个人处在懵圈状态，连怎么走出傲雪凌霜的都不知道。 直到大门关上的声音传进耳朵，她才回神。 气的原地跺脚，“谁这么缺德？制定的门规狗屁不是。” 来的时候信心满满，此刻心里拔凉。 呜……这辈子都别想拜师了。 饶天义见童如雪离开后狂笑不止。 “到底是小师叔，高啊。” “那死丫头不愿学习，这辈子都入不了师门了。” “以后不会烦我了，哈哈哈。” 童如雪是土生土长的滨市人，活了十六年都没遇到过这么冷的冬天。 当然有一半原因是心冷！！！ 将外套的领子拉高，发现袖子短了、裤腿也短了，脚脖子还露在外面。 她没回家，而是转车来到步行街。 找了个小摊，吃了一碗粉汤，然后开始逛街买衣服。 虽然童裕最近都给零花钱了，但她挨过饿、受过苦，知道居安思危。 哪儿敢大手大脚的花钱？ 尤其是师父，为了供她上学，还远赴北方捡垃圾去了，她更要节约。 多省一分，师父就能少辛苦一分。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外套两百以内的店铺。 选了一件加绒的，上身试穿时老板娘絮絮叨叨的说，“天气凉了，怎么还穿薄外套？” “我体热。” 童如雪跟熟悉的人都从不诉苦，更何况还是陌生人。 “你们这些小孩子，就是不听大人的话，年龄大了有你受的。” 老板娘絮絮叨叨的提到了老寒腿，后来竟说到宫寒不孕了。 童如雪连忙用讨价还价打断。 “阿姨，这个外套能再便宜一些吗？” 标价168，超出她的预算了。 “看你跟我女儿差不多大，你给120吧。” 还是觉得贵，童如雪软磨硬泡，最后以一百成交。 刚走出服装店，陆婉就打来电话。 第71章 礼服 “如雪，快来商场，给你买两套新衣服。” 莫非今早的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 童如雪打量天空，琢磨它的活动轨迹，验证自己的猜测。 “如雪，地址发给你了，赶紧来哦，我跟你爸等你。” 童如雪收回视线。没看出太阳的活动轨迹，此刻又开始懵圈了。 买衣服？童裕给她？ 带来的震惊与看见外星人无异！！！ 初一妈妈跟童裕离婚，然后她就开始了上学穿校服、放假还穿校服的日子。 两套校服换着穿，硬是穿了三年。 洗的泛白，袖口、裤脚全是磨损的痕迹。 就裤裆，她都缝过很多次。 偶然一次机会，被师父看见后狠狠的骂了一顿，原话她清楚记得。 “怎么？老头我已经废到养不起你了？连让你吃饱穿暖的本事都没有？” 甩了两千给她，继续道，“买去，全买成衣服。” 师父年龄大了，没有退休金，童如雪不忍心花他捡废品、卖废品得来的钱。 后来在师父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她揣着钱到夜市上花了三百，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换了一身。 童裕眼睛亮着呢，怎会看不见她短上天的衣服？ 如今她都知道要如何照顾自己了。 不再一年365天全穿校服，换季会给自己买衣服，童裕却想起给她买衣服了？！ 除了难以相信，还觉得很讽刺。 扪心自问她不想去，最近童裕跟陆婉对她的态度过于奇怪，事出反常必有妖。 转念一想又觉的她毕竟是童裕的亲生女儿，或许人家真是良心发现了。 “要买衣服早说啊，害我花了一百块。” 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穿的新外套，稚嫩的脸蛋挂上几分懊恼。 后悔把牌子剪了，否则就能拿去退。 滨市从不缺车，到处都堵，她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商场。 陆婉大老远跑来，“如雪，快，我跟你爸都选好了， 就等你试穿呢。” 热情的样子让童如雪有几分不自在，拎着塑料袋的手都有些无处安放了。 一会儿插进衣服口袋，一会儿又插进裤子口袋。 脑子里反复剖析陆婉跟童裕对她180度的大转变，思前想后，cpu都干冒烟了，还是没找到答案。 算了，不想了。 不管他们有什么目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再说，现在的日子她很喜欢，至少不用挨饿、有零花钱，今天还混上新衣服了。 天马行空乱想的功夫，她已站在一家女装店内。 童裕提着两条连衣裙走来，“如雪快去试试，爸爸跟你陆姨选的，好看吧？” “嗯，好，好看。” 好看到一言难尽。 两条都是显身材的裙子，一条酒红色，一条紫色，而且上面还有很多布灵布灵的东西。 明明就是礼服。 抛开她前后几乎一样的身材不谈，也没机会穿呀。 “那个，还是休闲装更适合我。” 陆婉却将她推进更衣室，“如雪，你爸爸公司开年会，到时候要穿礼服出席，快去试。” 原来如此。 这足以说明那个爱她的爸爸回来了。 要知道自从陆婉带着童如舟出现后，她就再没参加过童裕公司的年会，之前年年都会跟妈妈一起出席。 高兴的试穿，又跑到童裕面前转了一圈。 “爸爸，好看吗？” 爸爸二字脱口而出。 她还真是容易满足，两套连衣裙就跟童裕冰释前嫌了。 或许是她太渴望父爱吧。 童裕伸手拍拍她的肩膀，“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女儿。” 后来又买了一双高跟鞋。 看着童裕买单的样子，童如雪想起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的曾经。 爸妈离婚的事情已覆水难收，她不奢望破镜重圆。 只想能早日找到妈妈，童裕能像现在这样待她就好了。 晚饭陆婉又亲自下厨，做了满满当当一桌子。 吃饭时七岁的童如舟朝童如雪吐舌头，故意拿筷子戳她。 她非但没发火，还笑着打量童如舟。 觉得眼前的熊孩子比之前看起来顺眼多了。 看来爱屋及乌是真的。 童裕跟陆婉不停的给她夹菜，叮嘱她多吃些。 大快朵颐时陆婉又给她盛了一碗汤。 “我煲了三小时的黄豆猪脚汤，快尝尝。” 童如舟嚷嚷要喝，童如雪准备把自己的让给他，却被陆婉严厉制止。 “不要给他。” 突然拔高的声音，还有扯长的音调把童如雪吓了一跳。 童如舟直接吓哭了。 “妈妈不爱我了，妈妈不爱我了。” 气呼呼的扔下筷子，跑进卧室。 童如雪皱眉，很是不解。 一碗汤而已，陆婉却这么激动，为什么？ 陆婉笑笑，将两鬓的碎发夹到耳后，“他太胖了，猪脚汤脂肪多。” 又凑近童如雪一些，压低声音道，“而且我加了丰胸的药材，不能给舟儿喝。” 童如雪的脸颊唰的一下红了。 尴尬的将汤一饮而尽，不大会儿哈欠连天。 她放下碗筷，“爸爸，陆姨，我昨夜没休息好，实在太困，先回房了。” “好，快回去睡吧。” 童如雪的眼前出现重影，她晃晃脑袋起身，朝卧室走去。 “怎么这么困？” 她喃喃自语，想寻找答案，大脑却一片空白，丝毫没有头绪。 眼皮越来越重，她尝试睁开，最后却以失败告终，她也直挺挺的朝后仰去。 次日，封云正准备出门晨练，电话却响了。 几秒后他扔下手机，跑到主卧外，叫醒还在熟睡的爸妈。 封诀怒火冲天的拉开门，“你小子十七了吧？也该懂了吧？” 封云没空跟他掰扯，将他推开。 “妈，快点，开车陪我出去一趟。” 焦急的样子苏烟从未见过，猜到发生大事儿了。 “等我。”扔下两个字，把两男人推出卧室，她则去换衣服。 封诀把封云拽到客厅，“你就是来讨债的。” 不解气，又狠狠的踩了封云一脚。 计划逮住封云晨练的时间，跟苏烟温存一下呢。 这下全毁了，气的他脑袋瓜都疼。 封云不语，双手紧握于胸前，一动不动的看着主卧方向。 苏烟出来后他朝外走去，母子俩一前一后的站在电梯前。 封诀追来，一巴掌糊在封云头上。 第72章 惊魂，他不如畜生 “照顾好你妈，少一根头发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又柔情蜜意的看着苏烟，用能掐出水的嗓音说道，“老婆注意安全，危险的事情都让封云上。” 赤裸裸的重妻轻子！！！ 封云着急离开，心不在焉。 否则肯定会怀疑自己是捡来的。 电梯门开了，母子俩走进去，直接来到地下车库。 “妈，上高速。” 梦里的童如雪忽然感觉身上压了一块巨石，让她呼吸不畅，倏地睁眼。 却对上一张陌生男子的脸。 对方肥头大耳，嘴角还挂着口水。 目测是两百斤的大胖子，此刻正压着她。 胃里翻江倒海，童如雪好不容易才将反胃的感觉压下去。 见她醒了，对方嘿嘿笑着开口，“老，老，老婆，嘿，生儿子。” 童如雪气急败坏，“该死。” 慌忙去踹人，却提不起半分力气。 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必须想办法脱险。 猥琐男胡乱撕扯她的衣服，反抗的功夫也看清自己正穿着童裕买的连衣裙。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不让她上学是真的。 原来所谓的好不过是为了让她放松戒备。 呵，虎毒不食子，童裕连畜生都不如。 领口一凉，衣服岌岌可危，她急得要疯了。 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竟钳住了放在领口的咸猪手。 “我要上厕所，你先下去。” 她没有解药，只有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才能做下一步打算。 “嘿，嘿，好，老，婆，婆上，厕所。” 猥琐男朝侧边倒去，没控制好竟咚的一声摔倒在地。 “哇……” 童如雪怕哭声引来其他人，想赶紧起身，可手脚完全不听她的使唤，挣扎半天却依然躺在床上。 砰的一声房门开了，跑进来的人童如雪认识。 正是前不久在她家吃过晚饭，十个手指都戴戒指的胖女人。 “儿子，你没事吧？” 将地下哭个不停的人扶起，又扑上去撕扯童如雪的头发。 “好啊，你个死丫头竟敢打我儿子，看我不打死你。” 另一只手胡乱捶打，但每一下都用足了力气。 童如雪疼的倒吸冷气。 “我花二十万的彩礼，才把你娶回家的，你还打我儿子。” “我叫你打，我叫你打。” 捶累了但气依然不顺，又用力掐着，一下又一下。 童如雪感觉自己身上的肉都要被掐掉了。 她忍着疼痛大喊，“你们这是犯法，警察不会饶过你们的。” “那你叫警察来抓我们啊，去啊，我看你怎么走出这里。” 说着抄起桌上的台灯，用力砸在童如雪头上。 童如雪感觉自己前脚已踏进鬼门关，恍恍惚惚中好像看见封云了。 他怎么会来？看来自己真的要死了，否则怎么会出现幻觉？ 这样想着，她闭上双眼，昏睡过去。 封云飞起一脚，将还要砸童如雪的胖女人踹开。 “妈，妈，他们好可怕，哇……” 胖女人扶着腰爬起来，“乖，儿子不哭，有妈在，妈这就收拾他们。” 边说边抡起胖乎乎的胳膊，朝封云打去。 苏烟抄起板凳，将人抵住。 “欺负如雪，你简直猪狗不如。” 高高举起手上的板凳，就要砸下去时却被封云制止。 “妈，这里警察会处理，我们先送童如雪去医院。” 封云抱起童如雪，大步离开。 胖女人歇斯底里的追上。 “你们把人留下，那是我花钱买来的。” 大门突然敞开，警察跑了进来，她吓得眼前一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这地方是个渔村，没有医院。 封云把童如雪抱上车后催促道，“妈，快回市里，去市医院，那里近。” 苏烟此刻担心童如雪的情况，手脚发软，连踩油门的力气都没有。 狠狠的在自己腿上掐了一下，疼痛让丧失的力气迅速恢复。 一脚油门，车子飞驰起来。 封云瞟向窗外，跟往常一样，眼眸静如一汪湖水。 只是抱着童如雪的手臂收紧了很多。 高速路仿佛也变得格外长，他看了很多次时间后车才驶进滨市。 又过了二十分钟，车终于停在市医院门口了。 抱起童如雪直奔急诊。 “医生，她受伤昏迷了。” 医生赶紧让他把人放在诊断床上。 “好，你出去外面等。” 封云想留下，停完车赶来的苏烟将他拉出去。 “你虎啊，如雪是女孩子，你留着算什么事儿？” “我已经找这方面的专家了，马上来，放心，如雪不会有事的。” 两人陷入沉默，不大会儿一名医生朝他们走来，苏烟起身迎上去。 两人说了几句，医生脚步匆匆的走进急诊室。 苏烟回到封云身边坐下，“他就是我找的专家，放心。” 话虽然这么说，但她却是坐立不安。 封云对此面露诧异，半晌后忍不住的问，“妈，很担心童如雪？” 苏烟毫不犹豫的点头。 封云靠近，“为什么？” 苏烟一把将他推开，“哪儿那么多废话？” “如今男女比例失调，还不是怕你这个木桩子将来找不到媳妇？” 真实原因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原先只是喜欢童如雪这丫头，今天看到她昏迷不醒的样子竟心疼的要命。 恨不得替她受伤。 至于原因说不清也道不明。 封云不信苏烟说的话，但也知问不出结果。 于是坐正，静静的盯着急诊室的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苏烟第二十次趴到急诊室门上张望时门开了。 苏烟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丫头没事儿吧？” 封云起身上前，虽没说一个字，但目光就没从医生身上移开过。 “目前一切稳定，人还没醒，去办住院手续吧。” 童如雪是被梦吓醒的。 梦里，傻子正对她上下其手，她惊恐万分，不断挣扎。 眼看傻子就要得手，她绝望的大喊一声后睁开双眼。 守在旁边的苏烟连忙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抚。 “别怕，别怕，已经没事了。” 深陷极度恐慌中难以自拔的童如雪，仿佛看见妈妈了，嗖的一下爬起，扑到苏烟怀中。 浑身颤抖着抱紧苏烟，“妈妈，妈妈，他把我卖了，他真的不要我了。” 第73章 手vs脸 “妈妈，我好怕啊，妈妈，你快救我。” 苏烟从封云嘴中得知童如雪的家庭情况，心里本来就难受，更是听不得这些。 她一手搂着童如雪，一手轻轻拍打童如雪的后背，哽咽着的开口。 “乖，别哭，我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心里感叹道：多好的孩子，可惜摊上了禽兽父母。 亲爹因为后妈而坏成人渣，亲妈却因为离婚而销声匿迹，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潇洒呢。 “呸，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愤愤的说完，担心童如雪误会又连忙柔声解释。 “阿姨没说如雪，阿姨骂人渣呢，那两人狗屁不如。” 沉浸在悲伤中的童如雪一句都没听见。 想起昏倒前的事情，眼泪一泻千里。 “呜……童裕把我卖了。” “我才十六岁啊。” “二十万就把我卖了，他不缺钱啊。” 猥琐男撕扯衣服的画面再次浮现，“差点，只差一点，我就……” 她脸色瞬间煞白，浑身不断颤抖，就连嘴唇都抖的厉害。 “我是他的亲生女儿，竟然这样对我。”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一遍又一遍的问，“为什么？为什么……” 悲伤、愤怒、绝望将她淹没。 “啊……啊……啊……” 似困兽般绝望的嘶吼，意识随之模糊了，眼前的一切迅速被黑暗吞噬。 她，也被黑暗吞噬了。 感觉到不对劲，苏烟连忙抱住童如雪的头，跟自己面对面。 “如雪，醒醒，醒醒。” “别吓阿姨，他们不爱你，阿姨爱你，你以后当阿姨的女儿。” 童如雪双眼紧闭，没有任何回应。 慌忙中苏烟手一松，童如雪倒在床上。 “大夫，大夫……” 苏烟边喊边跑去外面，很快随主治医生一起返回。 医生，“别急，我先检查一下。” 苏烟紧张的点头，目光却一直在童如雪身上，一秒都不曾移开。 不知过了多久，医生终于检查完了。 “没事，情绪激动引发的昏迷。” “病人醒来后别再刺激她。”说完走出病房。 苏烟坐在床边，把童如雪两鬓的碎发夹到耳后。 “如雪，快点醒来，生人渣的气不值得。” 轻轻抚摸童如雪的额头，眼里尽是心疼。 “我巴不得有一个女儿呢，以后你就当我的女儿好不好？” 封云推门而入，“妈，她怎么了？” “悲伤过度，晕过去了。” 苏烟起身，靠近封云后拍拍他的肩膀，“陪着如雪，我去去就来。” 直觉告诉封云这个“去去”不简单。 “妈，你干什么去？” “乖儿子，你妈我还没老到需要你管的地步。” 话音未落，人已离开病房。 “反正有爸兜，随便你。” 封云自言自语的走到童如雪身边坐下。 “不总说自己是女侠吗？女侠有你这么弱？” “快醒来，别让我瞧不起你。” 又上下打量童如雪，最后目光定格在童如雪脸上。 有他巴掌大吗？ 好奇心作祟，手不由自主的移到童如雪脸上。 “果然没我手大。” 跟刚被他捡到时的瘸腿小黑一样，瘦小的可怜。 但触感极好，温润细腻，还带着丝般的柔滑。 忍不住的摩挲。 护士敲门而入，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慌忙收手。 护士要给童如雪的额头换药，他走到窗前远远的看着。 刚刚在童如雪的脸上放过的手下意识的攥紧。 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如此奇怪？ 比如担心童如雪。 比如看见童如雪受伤会有将害她的人虐千百遍的想法。 比如刚刚做出的奇葩行为。 解释不清，或许是真把她当小黑了。 或许他该把小黑接来了。 陆婉见童裕若有所思，隐下眼底的阴狠毒辣，娇滴滴的靠在童裕肩上。 “老公，你要是不舍得，我现在去把如雪接回来。” “我怎么会不舍得？我只是后悔把她卖的太近了，早知就应该卖到国外。” “老公，我知道你是个好爸爸，毕竟如雪是你唯一的女儿，我看还是把她接回来吧。” “你就是太善良了。”童裕一把将陆婉抱到腿上，“难道你就不能给我生一个女儿？嗯？” 手不安分起来，引得陆婉娇笑连连。 两人正准备深入交流，却听见了敲门声。 “老公，有人来了。” 童裕已提起兴趣，欲罢不能，还想继续，门上的声音却变得又大又密。 陆婉急忙起身整理衣服，童裕气呼呼的打开门。 “你谁啊？敲我门干什么？” 苏烟眯眼，打量他。 很快得出结论：这就是如雪的渣爹。 “我没敲。” 童裕想说自己没聋，苏烟却不给他机会。 “我是踹门。” 苏烟猛然抬腿，狠狠的朝门踹去，吓的童裕连忙躲开。 苏烟踹的用力，速度极快，一连串的咚咚声响起。 童裕暴跳如雷，指着苏烟嚷嚷，“你有病吧？” 苏烟把脚踩在墙上，拍拍裤腿。 “我只是为了告诉你刚刚没敲门而已。胖的像猪，蠢的像熊。” “好啊，你竟敢骂我？” 童裕挥拳，准备教训苏烟。 两名警察却从拐角处走出，“童裕，你涉嫌拐卖，跟我们走一趟。” 童裕的眼底闪过一抹诧异，很快便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淡定。 “谁造谣的？老子没有。” 陆婉娇滴滴的跑来，“老公这是怎么了？” 苏烟忍住想打人的冲动，阴阳怪气的说，“吆，这就是鼎鼎大名的后妈吧？” 后妈二字把陆婉气的牙痒痒，可当着警察的面也不敢如何。 再说她在童裕面前从来都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的样子。 绝不能为了一个陌生人搭上自己苦苦经营多年的形象。 “这位女士，你说笑了。” 苏烟怀抱双手，左手的食指一下下轻叩衣袖。 “呵，你算老几？有资格让我跟你说笑？” 陆婉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的怒火再次点燃，“你……” 警察却开口道，“陆婉对吗？你也涉嫌拐卖，跟我们走一趟。” 陆婉吓得顿时腿软，心里惶惶不安、怕的要命。 着急撇清关系，独善其身，迅速组织语言。 “我没有，不是我，警察同志，不是我……” 第74章 小黑是狗 正准备把自己摘干净，童裕却拍拍她的手，出声安抚。 “放心，没事。” 转头看向警察，“我老婆胆子小，你们别吓她。” 又将目光移到陆婉脸上，“身正不怕影斜，跟他们去一趟，很快就能回来。” 眼神笃定，就差把后台硬写脸上了。 苏烟心生郁闷。 暗道：看来想替如雪出气有难度。 不过未来的日子长着呢，还能差一个半个的机会？ 童裕的话仿佛让陆婉吃了定心丸，逐渐踏实下来。 夫妻俩儿跟警察离开时不约而同的看向苏烟。 苏烟懂，跟她结仇的意思。 笑嘻嘻的摆手，“慢走，拜。” 她是整天闲的发慌的人，巴不得有人陪玩呢。 有啥招儿尽管来，但凡她皱一下眉头都算输。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童如雪她管定了。 两小时后童裕跟陆婉走出警察局，到游泳馆接上童如舟，三人一起返回家中。 刚踏进家门，全程生闷气的童如舟突然用头顶住陆婉。 别看他只有七岁，但长的胖，将近一百斤。 猛地一顶让陆婉难以站稳，情急下撑住沙发扶手，牺牲了一个指甲才堪堪稳住。 看着气呼呼的亲儿子，她顾不上断甲之疼，连忙柔声细语的安抚。 “舟儿，谁惹到你了？说出来，妈妈替你出头。” 童如舟咬牙切齿，周身散发着戾气，“就是你。” “我？妈妈那么爱你，怎么舍得惹你啊？舟儿……” 童如舟没给她说完话的机会。 整个身体呈前倾状，所有力气都汇聚在头上。顶住陆婉，迫使陆婉步步后退。 “舟儿，妈妈哪儿惹到你了？你说啊，说出来妈妈改。” 一回家就去蹲马桶的童裕，这会儿才走出卫生间。 三步并两步的跑到童如舟身后，拦腰抱住。 “怎么能用头顶人？” 停顿两秒，继续道，“头受伤了怎么办？” 陆婉附和，“就是啊舟儿，你的头受伤了妈妈会心疼的。” “哇……” 童如舟哇哇大哭，转身扑到童裕怀中。 “爸爸，妈妈今天没按时接我，害我上完游泳课后等了一个小时。” “她是坏妈妈。” 童裕抱起童如舟，走到沙发前坐下，轻轻的给童如舟擦眼泪。 “对，她是坏妈妈，爸爸批评她好不好？” 陆婉也赶紧走到父子俩面前蹲下。 “对不起，妈妈跟舟儿道歉，让舟儿受委屈了。” 最后用出国游才将童如舟安抚好。 等童如舟回屋后陆婉双眼噙泪的靠在童裕肩头，“老公，是我不称职，让舟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不是你的错。” 童裕轻轻摩挲陆婉的头发，“明明就是那个逆女，都打发走了还来烦我们。” “因她进局子，否则怎会错过接舟儿的时间？” “就不应该让她去渔村，嫁给那傻子。” 童裕的眼眸内闪过一丝狠戾，“就应该给弄到国外去，越远越好，越穷越好。” 陆婉的头发遮住了脸颊，双肩不断的颤抖。 “老公，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如雪，要不我去把她接回来吧。”哽咽的说道。 “以后不许再提那逆女，不知道攀上什么关系了，竟然还有人替她出头。” 决定立马安排人手查探，顺便找几个人收拾童如雪，为今天进局子的事情出气。 轻轻抚摸陆婉的头发，心说： 你这么善良，知道我的计划肯定会阻止。 决定暂时瞒着。 “我去处理点事情，你照顾好舟儿。” 推开陆婉，起身走进书房。 陆婉坐正，将头发整理好。 脸上的妆容干干净净，不见半点哭过的痕迹。 唇角上扬，看似微笑，却藏着难以捉摸的心机。 悄悄来到书房外，趴在门上。 “查一下那逆女攀上谁了？” “还有，安排几个练家子会会那逆女。” 怕童如雪再生出事端，思考一番后继续道，“傻子可能降不住她，实在不行干脆丢海里喂鱼吧。” 陆婉面露得意。 她怀疑童裕心口不一，嘴上恨透了童如雪，心里却顾念父女情分。 但此刻偷听到的话让她再无顾虑。 如果喂鱼之事成功，那未来这份家业就都是舟儿的，再也没人跟舟儿争了。 医院。 陷入黑暗的童如雪，一动不动的躺着。 蚀骨的冷从四面八方袭来，将她裹在其中。 要被冻死了。 可谁会给她送驱寒的衣物？谁又会在乎她的死活？ 或许死才是解脱。 摆脱黑暗的欲望至此被掐灭，她静静的等待死亡的降临，等待属于她的解脱。 四周的氧气越来越稀薄，她离死亡越来越近。 忽然封云的声音响起，“醒来，别让我瞧不起你。” “不总唱谁人爱你你爱谁吗？天天给自己洗脑还没洗成功？” “不是很爱你妈妈吗？不是很想见她吗？ “这就不找了？这就放弃了？” “哼，看来你的爱仅是说说而已，也没那么爱她。” 不是的。童如雪疯狂的摇头，她真的很爱妈妈，不是说说而已。 封云见童如雪动了，但双眼并未睁开。 于是扬起手，用了十分力，朝童如雪甩去一巴掌。 “啪”的一声，童如雪右边的脸蛋上瞬间留下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火辣辣的疼痛让童如雪倏地睁开双眼。 封云原本还想甩一巴掌的，见人醒了有些心虚的收手。 “醒，醒了？” 结巴的话语让他开始反思。 为什么心虚？有什么好心虚的？不就是打了一巴掌嘛，多大点事儿？ 变回高冷的样子，言简意赅的哼了一声。 童如雪暂时还没把脸颊上的疼痛跟挨巴掌联系在一起。 晃晃脑袋，让自己有些混沌的大脑恢复清明。 心里将前后发生的事情串联一遍，就知道救命恩人是谁了。 “封云，谢谢你。” “哼，有病，跟我说什么谢谢？” 这话脱口而出，封云懊恼的攥紧拳头。 为什么不用说谢谢？跟童如雪很熟吗？熟到不用说谢谢了？ 或许真把童如雪当小黑了，所以把她当成了自己人。 可小黑是狗啊，又不是人，更不是女生。 乱七八糟的想法让封云一时难以理出头绪。 第75章 逗弄 不再说话，拉着椅子坐远了些。 童如雪并没多想。封云一贯都是高冷范儿，骂她有病也不是一次两次。 虽然做不到习以为常，每每听见就手痒痒，想打架。 但谁让人家现在是她的救命恩人呢？ 师父最重情重义，要是知道她跟自己的救命恩人动手，那拜师就会变的遥遥无期。 不值得！！！ 呜……所以只有笑眯眯受着的份儿。 记起黑暗中封云说的那些话，她起身靠在床头，神色严肃认真的开口。 “我很爱妈妈，不是说说而已。” 自此之后如果再动不该有的心思，就一巴掌糊死自己。 呸呸呸，说好不再言死的。 总之会好好活着。 找到妈妈，解释清楚当年在法庭上选择童裕的原因。 获得妈妈的原谅，然后开启她的幸福人生。 不知不觉间发自内心的笑在脸上洋溢开来，明媚、朝气十足。 封云沉醉其中，移不开眼。 童如雪记起六岁时对妈妈说过的话： 等你老了我会给你定制一个纯金拐杖，让你做整条街最闪亮的老太太。 所以她一定要好好活着，让梦想照进现实。 “加油！”声音洪亮的大喊一声，给自己打气。 封云回神后起身，踱步到窗前，背对童如雪负手而立，“哼。” “切，拽的二五八万似的，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 又低声嘟囔，“顶着恩人光环的猪精，厉害，惹不起。” 封云猛的回头，童如雪嘿嘿一笑，“饿，想吃一碗热乎乎的牛肉馄饨。” 暗自吐槽：听力这么厉害？难道猪长了狗耳朵？ 脑海中一头卷毛猪顶着封云的脸，配上狗耳朵在阳光下招摇。 她摇摇头，将那不忍直视的画面赶走。 封云拿手机点外卖，“饿死鬼投胎的？” 欠揍的声音让童如雪心里发出三联问： 这货真是救命恩人？ 怎么能让这货成为救命恩人呢？ 救命恩人的光环他配吗？ “我已经谢过你了，能不能好好说话。” 她也是有脾气的好不？ “怎么谢的？”封云逆光而来。 自来卷的头发被从窗缝溜进来的风吹起，整张脸毫无遮挡的暴露。 让童如雪想起古言里描写男主的句子： 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鼻如悬胆。 低喃，“妖孽。” 忽然就明白苏晴为什么会暗恋他了。 这种姿色，可不就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郎嘛。 失神的样子让封云生起逗弄的心思，立在床边后问，“好看吗？” 童如雪下意识的答，“好看。” “还没看够？” 说着双手撑在床上，上半身前倾，朝童如雪靠近。 好看的脸逐渐放大，童如雪终于想起自己“口出狂言”说过什么了。 心里哀嚎连天：丢人丢大发了，呜…… 慌张的拉高被子，遮住脸。 逗够的封云笑着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唇角漾开好看的弧度。 病房里的清冷在他的影响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阳光般的温暖。 “不饿了？”说着点开手机，“牛肉馄饨还有十五分钟到。” 童如雪慌忙下床，跑进卫生间洗漱。 镜子里稚嫩的脸上有清晰可见的手掌印，她气势汹汹的跑出去。 “你打我了？” 封云没抬头，干脆的回答，“没有。” 这于童如雪而言就是心虚的表现，“你敢不敢抬头看着我说？” “哼。” 封云甩下他的招牌字，迈开大长腿走出病房。 童如雪双手叉腰，冲清冷高贵的背影放狠话。 “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夜里苏晴发来视频，怕苏晴看见她住院后会担心，挂断视频又发了语音通话。 “苏苏，我在蹲马桶，所以不方便视频。” “哦哦，那就好，我正担心你呢，还以为童裕又在欺负你。” 一听见童裕就会心痛，童如雪暗骂自己不争气，平复一下后才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怎么会？放心吧，我好好的。” “如雪，这段时间我在外婆家，都没时间找你玩，好想你啊。” 童如雪调侃，“只想我了吗？” “哎呀，你怎么这么讨厌，不理你了。” 童如雪哈哈大笑，但因为苏晴爸妈之前的过激反应，也不敢继续开玩笑。 刚好手机响了，竟是童裕打的。 “苏苏，有人打电话，我先挂了，拜。” 盯着手机，犹豫要不要接，很快想通了。 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不是吗？神色冷漠的按下接听键。 “死哪儿去了？” 开口就是能把人耳膜震破的音量，童如雪将手机稍微放远些，点开外音。 “别不识好歹。就你这德行，反正也考不上好大学，还不如嫁个好人家，混个吃喝不愁。” “所以……”童如雪一手捂着胸口，那里好疼好疼。 深吸一口气，强迫颤抖的声音恢复正常。 “把我嫁给一个傻子也是为我好？童裕你真的让人三观尽毁，你不配为人父。” 电话那头童裕暴跳如雷。 “呵，不管你攀上什么关系了，老子限你立即马上滚回来。” “回去再嫁人吗？童裕，我只有十六岁。” 音量一声高过一声，“我是你的亲生女儿。” 最后只剩嘶吼了，“你这样对我，不怕下地狱吗？” “不回来是吧？别以为老子找不到你……” 童如雪挂断电话，病房内瞬间安静。 她像是累极力了，靠在床头想休息，脑子却闲不下来。 未来她要怎么办？ 半大的孩子能有多大本事？ 原来挨了那么多骂，那么多打都不敢动离家出走的心思。 就是因为她需要遮风挡雨的地方。 可现在不得不离开所谓的家了，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痛苦的闭眼，良久才徐徐睁开。 “必须先租房。”自言自语道。 还好老天爷没把她往绝处逼，卡上有钱。 两日后是出院的日子，她充分利用可利用的时间，上网找合适的房子。 价格排序由低到高，租金最低的房子在郊区，但也要一千每月。 童如雪只觉得头大，就算住校周末也得回家啊。 没地方回难道要住酒店？ 那出院后怎么办？ 四处流浪？睡桥洞？ 童如雪眼眶发酸，泪有决堤之势，她故技重施…… 第76章 拜托，别拆穿 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根，让疼痛赶走眼泪。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离学校只有四站公交的老房子，拨通房东的电话。 “什么？押一付三？” 童如雪打开手机计算器，一阵操作后算出要一次付4800。 “您能便宜一些吗？” “没钱拉倒，这样的小户型很好租，不缺你一个。” “你……”还想争取一下，可对方却挂断电话了。 童如雪一会儿抓耳挠腮，一会儿唉声叹气。 又打了几个电话，最后非但没谈下来租金还被对方言语调戏。 “小姑娘，当我女朋友就不用给房租，把哥哥伺候高兴说不定还有钱赚呢。” 猥琐的笑声让童如雪毛骨悚然，慌忙挂断电话。 想到自己孤苦无依后哭的稀里哗啦。 直到门上传来动静她才止住哭声，躺在床上装睡。 一阵沉稳的木质香飘来，不用看都知道是封云。 脚步声在床前停下。 童如雪不愿自己双眼通红，一看就哭过的狼狈样儿呈现给封云观看。 心里忐忑不安，生怕封云发现她在装睡，连气息都乱了。 揪着被子的手下意识收紧，内心不断祈祷，“拜托，别拆穿我。” 终于，封云走了。 她吁了口气，小心翼翼的睁开双眼。 四处打量，确定只有自己后才起身。 一条腿弯曲，胳膊肘搭在膝盖处，另一条腿吊在床边。 豪放的坐着琢磨封云。 夜里从未见过，今天难道是被一股妖风吹来的？ 考虑到自己即将露宿街头，只能先把封云放到一边。 又开始浏览各个租房网站，找合适的房子。 两日一晃而过，房子没找到，可出院的日子却如约而至。 她信车到山前必有路，到了这一步也不似先前那般忧心忡忡了。 苏烟让封云去办出院手续，童如雪连忙阻止。 “阿姨不用了， 我自己去。” “你去什么去？让他去。” “阿姨，要付住院费呢，我怎么好意思让您付？我有钱，真的。” “咳，报销完没多少，不用你付。” “我……” “住口，再说阿姨生气了。” 对上苏烟的表情，童如雪立马捂嘴。 心里暗暗发誓：这份恩情将来一定加倍偿还。 往停车场走的路上，苏烟絮絮叨叨的说家里的事情。 “我家人员简单，封诀，哦，就是封云的爸爸，再加上我们俩。” “封云是个木桩子，不上学的日子都呆在他自己卧室，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冒出来。” “封诀忙着赚钱养家，在家的时间也不多。” “我你知道的，漂亮、随和、善良、温柔、体贴……“ 童如雪很喜欢这样的性格，配合着卡点点头，一下又一下。 优点罗列了大概十几二十个吧，苏烟终于夸完自己了。 神采飞扬的双眼忽然布满泪珠。 童如雪……就这演技，奥斯卡小金人必须走一个，否则难以服众。 苏烟执起童如雪的双手，“我这么优秀的人却没有女儿，呜……” 可这事儿也帮不上忙啊，童如雪懊恼的跺脚。 “阿姨，要不您跟叔叔再努力努力。” “呸呸呸，快吐，快吐。这话太晦气，吐干净。” 喜欢就生啊，怎么能是晦气呢？童如雪有些懵圈。 她一向天马行空，却还是跟不上苏烟的脑回路。 “如雪，阿姨想让你当我女儿，你就可怜可怜阿姨，从了阿姨吧。” “从？” 听着好怪异。 长满络腮胡子的苏烟忽然出现在童如雪脑海中。 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猥琐的说，“妞，就从了小爷吧。” “噗……” 童如雪笑出了声。 “如雪你答应了，太好了，我有女儿了，我有女儿了。” 苏烟高兴的原地转圈圈。 童如雪？？？ 什么时候答应的？ 她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 “阿姨，我没答应。” 苏烟急了，“如雪，你虽不是大老爷们，不用一口唾沫一个钉，但也要说话算话，这是做人最基本的原则。” 可真没答应啊！童如雪认真仔细的捋了一遍，还是没答应。 言辞恳切说，“阿姨，我真没答应。” 爱女狂魔苏烟，岂会让到手的女儿飞了？ “你耍赖，刚刚明明笑了，笑了就是答应的意思，反正我不管，以后你就是我女儿，我就是你妈。” 不由分说的拽住童如雪的手，“走，跟妈回家。” 晕晕乎乎的童如雪被强行塞进车内。 办完手续的封云上车时苏烟正一口女儿长，一口女儿短的叫着。 “女儿，喝奶茶，来医院路上给你买的，现在的温度刚好。” “女儿，累不累？累了就躺会儿。” “瞧我女儿瘦的，回家后妈给你煲汤补补。” “妈？”封云一向面无表情的脸出现一丝龟裂。 苏烟霸气的问，“怎么？我认女儿你有意见？” “不行，我反对。”封云态度坚决。 苏烟一字一顿的说，“反对无效。” 封云使出杀手锏，“那我就搬走。” 苏烟……向来什么都无所谓的臭小子，现在的反应好奇怪，到底是什么原因？ 不过威胁的方式弱爆了。 有女儿陪的人还在乎儿子住哪儿？ “搬走就搬走，我现在有如雪，还在乎你？” 封云……到底谁是亲生的？ 两人僵持片刻，封云败下阵来。 “最多只能是干妈。” “你……”苏烟气的猛拍一下方向盘。 得亏封云坐在后排，否则铁定会挨几巴掌。 “算你狠。” 封云是一根筋的性格，再闹也无意义，就退一步吧。 随后换上慈祥、温柔的面孔。 “走，跟干妈回家。” 童如雪在回味刚刚母子俩的战况。 封云好像很激动。 到底激动什么？ 莫名其妙的。 一时忘了拒绝好意，乖巧的应下，“好。” 路上车水马龙，着急回家的苏烟骂完前车骂后车，记起童如雪后又连忙解释。 “如雪，干妈对你肯定会很温柔的，干妈发誓。” 一本正经的样子让童如雪再次笑出声。 也不再想封云的态度。 “嗯，干妈是温柔、漂亮的仙女，我信。” 这一声干妈让苏烟的心都化了，激动的握住童如雪的手。 “以后跟着干妈，干妈保证让你当上公主。” 眼里流淌的真诚让童如雪眼眶发酸。 “干妈真好。” 说完四个字慌忙转头看向窗外。 明明仅是见过几次面的关系，却能这样待她。 反观童裕，整天恨不得整死她，还真是讽刺。 反正也没地方落脚，就暂时先住在封云家吧，等找到合适的房子再搬走。 这份恩情她记下了，未来一定加倍报答。 忽然一辆豪车呼啸而过。 后排的车窗刚好有一条缝儿，透过缝隙童如雪看见了里面坐的人。 师父？怎么会坐在豪车内？ 第77章 黑历史 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连忙揉揉眼睛。 封云注意到她的动作。 只当是跟其他拜金女一样，看见豪车就移不开眼。 面露不屑，“哼。” 只是等他看清车内的人后却下意识的握紧拳头。 车已开远，童如雪还在张望。 跟疯老头实在太像。 要不是她清楚疯老头的经济条件，肯定会当成一人。 长的这么像，会不会是双胞胎？ 不行，这事儿必须跟疯老头说说。 点开疯老头的微信，发送一行文字： 师父，我在一辆劳斯莱斯里看见一个人，长的跟你超像，会不会是你的双胞胎兄弟？ 饶天义的手机震动两下。 点开一看差点跳起来。 “死丫头怎么看见我了？” “秦烨，都怪你，非要打开车窗，这下好了吧，竟然遇上死丫头了。” 坐在副驾驶无端躺枪的秦烨表示委屈。 是他要开窗的吗？是他吗？明明就不是。 “饶总，刚刚是您说闷，要开窗的。” 声音越来越低，将底气不足表现的淋漓尽致。 饶天义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秦烨头上。 “你确定是我？” 话说，不会认错的下属不是好下属。 秦烨是立志要当好下属的人。 “不是，不是，是我，我错了。” 饶天义白了一眼，开始琢磨怎么回。 微信却又响了。 “小师叔？” 慌忙点开。 “可还记得低调二字？” 几个字成功让饶天义的分贝拉到最高。 “小师叔也看见我了。” 什么狗屎运？竟遇上一老一少俩个祖宗。 早知出门前先给自己算一卦。 片刻不敢耽误的回信息：小师叔，我错了，下次骑自行车出门，坐车绝不开窗。 又给童如雪回了一条：死丫头，你怕是手机玩太多，眼睛瞎了。老头我正忙着捡瓶子呢，少烦我。 还有，有空记得练功，过阵子老头儿回去检查，接不下十招就把你扔进海里。 童如雪听见封云的手机震动两下。 回头问，“没想到你也有信息啊？” “哼，管好你自己。” 童如雪就觉得手痒痒，唯有朝封云脸上招呼才能止痒的那种痒。 但人家顶着救命恩人的光环呢，还是忍吧。 “如雪，你别理他。”苏烟一边开车一边说，“月底了，十之八九是流量提醒。” 说完又嫌力度不够，继续补充。 “他没朋友，整天顶着一张死人脸，谁愿意跟他当朋友啊？” “噗哈哈哈。” 童如雪的笑声让苏烟打开了话匣子。 “你知道不？三岁前我都没见过他笑，还以为得了什么罕见病呢。” “咳咳咳咳。” 封云握拳抵唇，一阵咳。 “妈，你认真开车。” 言下之意，少说话，可苏烟根本不听。 “五岁时我带他去游乐场，一个八岁的女孩儿问他：我欠你钱了吗？摆着一张臭脸。” “他一本正经的答：没有，我们不认识。当时我肚子都笑疼了，现在想起来都会控制不住的笑，哈哈哈。” 如坐针毡？此刻的封云深有体会。 再这样下去，他的黑历史将会毫无保留的一一暴露。 尝试让母爱解救自己，“妈……” 苏烟却毫不含糊的打断，“闭嘴，我跟如雪相谈甚欢，少打岔。” 封云……的确挺欢，可能不能不要围绕我？ 母子俩的相处方式让童如雪羡慕。 也想自己的妈妈了，想看照片。 按开手机看见师父好几分钟前就回信息了。 这才想起手机一直静音，调回响铃模式才去看信息。 几秒后心说：师父为了我还真是不容易，捡瓶子养我的恩情要怎么报答呢？ 医院。 童裕怒气冲天的走进童如雪住过的病房，里面躺的人他不认识。 喊住护士问，“这里之前住的人呢？” “哦，她中午出院了。” “逆女。” 童裕一拳砸在墙上，跟来的陆婉连忙抓起他的手吹了吹。 “老公，疼不疼？都红了。”眼里尽是心疼的说道。 “不疼。” 童裕与她十指相扣，走出病房。 “不识好歹，费心给她安排衣食无忧的生活，竟还跑了。” “老公，她一个半大的孩子，到底跑去哪儿了？” 陆婉哭的情真意切，眼泪细细簌簌的落下。 “要是被人骗了怎么办？” “死外面才好。” 童裕没再说话，上车后抽出纸巾小心翼翼的给陆婉擦眼泪。 “你就是太善良，对她那么好干什么？想想她是怎么待你的。” 童裕的脸色铁青，眼睛阴骘的眯了起来。 “我叫她跑，这次只要被我抓住……” 陆婉抬起左手撩头发时眼里浮现一丝得意。 心说：小贱人，被亲爹这么讨厌，心里一定不好受吧，活该。 童如雪暗自琢磨间车驶进华庭苑。 入目是错落有致的景观，无论是蜿蜒曲折的小径，还是碧波荡漾的池塘，都让人眼前一亮。 苏烟将车停好，叮嘱封云，“拿好东西。” 童如雪连忙说，“阿姨，还是我拿吧。” 都是她的东西，怎么好意思让别人拿？ 苏烟下车，拉着她的手就走。 “让他拿，女孩子爱自己第一步：学会使唤男孩子。” “记住，使得动就使，使不动换人使。” “哈哈哈哈。” 童如雪被苏烟的话逗乐，笑的前仰后合。 连日来笼罩在她身上的阴霾彻底消散。 来到家门口，苏烟用双手捂住童如雪的眼睛。 “有惊喜哦。” 笑嘻嘻的说完，抬脚连踹几下门。 童如雪听见了开门声，紧随其后是一道中年男声。 “欢迎干女儿回家。” 是从未谋面的干爸？ 童如雪连声道谢，又在苏烟的引导下往前走了几步。 突然砰的一声响，苏烟松开双手，童如雪被眼前的一切震惊到了。 空中是飘扬的礼花，对面墙上挂满了粉色、金色的气球，中间是“欢迎公主回家”六个字。 封诀身穿黑色高领打底，外面套着灰色毛呢马甲，下身搭配黑色直筒裤，和蔼可亲的站在一旁。 “如雪，干女儿，喜不喜欢？” 又猛地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哎呀，忘了做自我介绍，我是你干爸，代表这个家热烈欢迎你。” 童如雪的眼眶酸酸的。 原来童裕跟妈妈没离婚时，每年生日家里都会有类似的装饰。 三年了，在没有找到妈妈的情况下，竟还有人为她做这些。 泪开始打转，忽然肩膀一沉。 第78章 莫生气 侧头，苏烟正笑眯眯的搭在她肩上。 “我家公主怎么能愁眉苦脸呢？必须笑。” 拇指划过粉嘟嘟的脸颊，又移到唇边，微微下按后向上，童如雪的嘴角便有属于微笑的弧度了。 苏烟高兴的眉飞色舞，“这样多好看，以后要经常笑，听见没？” 童如雪受到感染，脸上的阴霾散开。 脆生生的答，“好，我听干妈的。” 母爱的光在苏烟眼里泛滥，“真乖。” 随后冲封诀嚷嚷，“快，给我们母女拍照，这可是如雪回家第一天，必须拍照留念。” 封诀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耷拉下来，“老婆，我能不能不拍？” 苏烟咬牙切齿的问，“你猜？” “老婆，那我拍的不好不许生气。”封诀讨好的说道。 恰在此时封云推门而入，封诀像看见了救命稻草，几步跑过去，接过封云手上的东西。 整套动作似行云流水，无声胜有声的诠释了不想拍照的心情。 “你妈喊你帮忙拍照。” 童如雪……不就是拍照吗？反应这么大？ 很快她就知道原因了。 “封云，你妈我有这么胖吗？看你拍的，我都快成猪了，重拍。” “我净身高165，你却把我拍成了140的既视感，重拍。” “这张更无力吐槽，我的大眼睛你不拍，非要抓拍我闭眼的，重拍。” 封诀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看戏，当然也不忘指点一二。 “你得蹲下，手机上端靠近你，才能把人拍高、拍瘦。” “要不你来？”封云的语气淡淡的，可是不缺杀伤力。 封诀立马起身，“下午有重要会议，我先去公司了。” 小跑到门口穿鞋，取外套。 “晚上不用做饭，我让司机来接你们，去外面吃。” 说完立马闪人，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童如雪暗自偷笑。怪不得那么怕拍照，换谁谁都怕。 在封云咔擦大约一百次后，苏烟选了一张勉强可以的。 “行吧，马马虎虎，我p一下应该还能看。” 童如雪忽然生起挑衅封云的心思。 行动派从不止步于想。 于是盯着封云，用唇形问：学霸也有逊的时候啊？ 封云面无表情，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哼了一下。 童如雪不知是靠听觉还是靠感觉，总之她知道。 双手叉腰，气呼呼的瞪封云。 腮帮子因此充满了气，看起来鼓鼓的，透着几分娇憨。 可爱二字在封云心头一闪而过，极快，但他还是捕捉到了。 又把童如雪当小黑了？ 看来接小黑的事情必须提上日程。 p完照片的苏烟搂着童如雪的肩，“以后干妈能不能多一些美照，就全靠你了。” 还在瞪封云的童如雪彻底傻眼，可怜兮兮的央求。 “干妈，拍照我不擅长。” “没事，干妈看好你，走，干妈带你去卧室。” 在封云身边经过，童如雪从他眼里读到了幸灾乐祸。 就挺想干架的。 看在救命恩人的份儿上，咬紧牙关——忍。 “到了。”苏烟推开门，“当当当，这就是给你准备的卧室。” “旁边是封云的卧室，我跟你干爸的卧室在另一边……” 苏烟说了很多，可童如雪的思想停留在旁边是封云的卧室，其他什么都没听见。 反复琢磨：到底是怎么从仇人变恩人，又从恩人变邻居的？ 还能更离谱吗？ 不过更离谱会是什么样子？ n年后变老公？同床共寝？ 呸呸呸，就算男人死绝，这种事情也绝不会发生！！！ 天马行空的乱想画上句号，环视明显用心布置过的房间。 宫廷风，真把她当公主了？ 许久没受到这样的待遇，说不感动是假的。 走到落地窗前看外面，状似观景，实则平复内心，避免不争气的泪流出。 “时间仓促，只能先布置成这样，还需要什么你尽管跟干妈说。” “你干爸能挣钱，你不用考虑钱的事情，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安心住着，不用有任何心里负担。” 童如雪情绪管理失控，转身扑进苏烟怀中。 “干妈，谢谢你收留我。” 哽咽的声音让苏烟手忙脚乱。扶正童如雪的头，一手擦眼泪，一手轻拍没有几两肉的背。 “如雪，你知道吗？想到童裕那么对你我就很生气，就想好好的疼你，爱你，把你宠成公主。” “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我只知不愿你受半点伤害。” “乖，不用有任何心里负担的住下，以后我、封诀、封云都是你的家人。” 童如雪泣不成声，苏烟的手擦不干眼泪。 只能紧紧抱着她，陪着她，等她发泄完。 哭了足足半小时才停下。 “干妈，可是多养一个孩子很费钱，我还很能吃，我……” “哈哈哈。”苏烟似听见了笑话，笑得前仰后合。 “安心啦，我家不差养你的钱，使劲儿吃，想吃多少吃多少。” “如果你把封诀吃穷了，我就换老公。是他没本事，连女儿都养不起。” 调皮话成功搬走童如雪的心理包袱。 睡前她在日记本上写下： 晚饭是在旋转餐厅吃的，童如舟每次吃完都会炫耀，今天我也吃上了。 我现在的卧室很漂亮，衣柜里挂满了衣服，就连新校服都有。 童裕，看见了吗？你不爱我有人爱我。你对我弃如敝履，有人却对我视若珍宝。 所以绝处逢生是真的。 天亮了，她看着四周，生出是梦境的想法。 打完一套拳，大汗淋漓让她的头脑逐渐清醒。 欣喜的触摸各种家具。 不用露宿街头，真好！ 瞅了一眼时间后洗漱、换衣服，又轻手轻脚的走出卧室，走进厨房。 人要知道感恩，在这里住一日就要出一份力，绝不白吃白住。 房租、生活费她给不起，但可以用劳动偿还。 做饭、打扫卫生都不在话下。 小笼包刚上屉耳边响起动静，回头，对上封云挂满汗水的脸。 “练功去了？” “一日练、一日功，一日不练十日空，懂？” 童如雪……教训我？ 眨巴眨巴眼睛，想问是不是得了老常的密令，监督她练武啥的，封云却迈着大长腿回卧室了。 童如雪抬手顺顺自己的胸口，“莫生气，莫生气，人家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训就训吧。” 自我开导完继续做早餐。 苏烟推开缠人的封诀，“有完没完？我要去做早餐了。” “还是请保姆吧，我不舍得你辛苦。” “我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你不知道啊？” “你就是看人下菜。”封诀趴在她肩上，很小声的问，“为什么如雪可以？” 第79章 风凉话vs大实话 “从第一次见那孩子，我就很喜欢，就想保护她。” 回头推开封诀，义正言辞的补充。 “你要像对亲生女儿那样对她，否则我让你好看。” 封诀嬉皮笑脸的凑上前亲一下苏烟，又迅速退后，换上一副正经到不能再正经的模样。 “谨遵老婆大人的旨意。” 苏烟白了一眼，但比ak还难压的嘴角出卖了她的内心。 洗漱完叮嘱封诀，“你也快点出来，别给如雪留下坏印象。” 封诀顿觉好笑。 想他堂堂封氏总裁，竟混到为一个小丫头片子留好印象的地步了。 不过也说明童如雪在苏烟心中的地位很重。 那他在苏烟心中的位置岂不是有变轻的风险？ 不行，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苏烟离开卧室后他连忙拨通助理的电话，“给夫人做几套高定连衣裙。” 助理弱弱的问，“几套是几套？” 封诀不耐烦的答，“当下最先的款式，有几套做几套。” 苏烟喜欢各种连衣裙，他就用裙子打响地位保卫战！！！ “好的封总，马上安排。” 苏烟远远的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眼眶慢慢湿润。 这么大的孩子，竟然被亲爸逼到什么都会的地步了。 穷人的孩子不得已要早当家。 童裕有几千万的家产，却依然不疼爱女儿。 试问天下怎么能有那么狠心的爸爸？ 动不动就让饿肚子、动不动就打…… 童如雪昏迷的时候她给擦身体了，到处都是不忍直视的伤痕。 如今的社会，十六岁竟没发育，大夫说是营养不良导致。 就是童裕不让吃饭，饿的。 简直禽兽不如。 封云一身清爽的走来，“妈，你怎么了？” “没事。” 苏烟两把擦干眼泪，笑眯眯的跑进厨房。 封云……那是没事的样子？ 不过既然不愿说，那他也不会追问。 “如雪，谁让你做饭的，我跟你讲，这厨房闲人免进，是家里的禁地，你以后不许进来。” 童如雪心里一暖，知道苏烟是心疼她。 “干妈，我白吃白住心难安，你就让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封诀也来了，将苏烟拉到怀中，附在耳畔低声道，“由着她吧，别给逼走了，既然当家人，就让她给这个家出份力。” 苏烟挣脱怀抱，凑到童如雪身边，“干妈帮你。” 又回头扫了一眼家里的俩男人。 “你们也别光站着，搭把手会死啊？” “哦，老婆，我来端小笼包。” 在封云跟前路过时狠狠的踩了一脚，“像电线杆子似的杵着干吗？赶紧给你妹妹打下手去。” 封云……妹妹？？？ 这两个字听着很别扭，总觉得哪儿不对。 童如雪要端煮好的粥，手还没挨上苏烟就出声阻拦。 “烫到怎么办？烫伤会留疤的，女孩子身上怎么能留疤？让封云端，他皮厚。” 又冲封云嚷嚷，“还不快来，一天到晚跟个木桩子似的，除了杵还是杵。” 封云……难道我烫了不会留疤？ “我才是你儿子。” 声音里夹杂委屈，可苏烟连个眼神都没给。 而是牵着童如雪，边说边笑的走向餐桌。 重女轻男没跑了。封云暗自吐槽，心里却莫名其妙的高兴。 至于原因不得而知。 苏烟眉飞色舞的样子闯进他的视线，合适的解释随之而来。 心说：妈妈高兴我才高兴的，一定是这样。 童如雪做了排骨粥、小笼包，还有五样小菜。 热情的招呼大家尝她的手艺，“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胃口，欢迎大家提建议。” 封诀夹了一个小笼包放到苏烟碗中，想了想后又夹了一个放在童如雪碗中。 嗯，他是懂投其所好的人。 果不其然，苏烟冲他笑了。 封云看着三人，在心里叹了口气，就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苏烟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哇，好好吃，如雪的手艺也太好了吧。” 封云面露不屑，心说：这句水分太大。 封诀咬了一口小笼包，赞不绝口。 “别说，还真不错，口感鲜香，回味无穷。” “爸、妈，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们也会夸人。” 作为在打击中成长起来的人，可从不知他们的夸奖是何滋味。 “少说风凉话，养了你十七年，我可没吃过一顿你做的早餐。” 封云……好吧，妈说的是大实话，无从反驳。 漫不经心的喝粥，入口的感觉让他有了一瞬间的失神。 哪怕他很挑，也难挑出不足之处。 于是毫不吝啬的夸奖，“不错。” 忙着给童如雪投喂的苏烟，往封云嘴里塞了一个小笼包。 “吃吧，不会说话就把嘴堵上。” 目光又移到童如雪脸上，妥妥一副母爱泛滥的样子。 “别理他，一副霸道总裁样儿，实则就是个木桩子，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更指望不上他会夸人。” 封云几口咽下小笼包，指着自己。 “我……” 封诀却厉声道，“食不言、寝不语。” 封云的手移到互相投喂的母女俩身上，“他们怎么就能说话了？” “她们一个是女王，一个是公主，有权力说话。” 封云无言以对，只能埋头干饭。 同时严重怀疑自己不是他们的亲儿子，考虑要不要做个亲子鉴定。 童如雪看着便秘的封云，顿时胃口大开，连吃三碗粥，五个小笼包。 肚子变的鼓鼓的，但投喂还在继续。 “如雪，再来块排骨，你太瘦了，必须多吃点。” “来，把这点青菜吃了，要营养均衡。” …… 童如雪挡住碗，“干妈，真的，真的，真的吃不下了。” “实话？不是因为要给封诀省钱？” 封诀及时为自己发声，“干爸今天表个态，就算十个你我也养得起，所以不要有任何顾虑。” “谢谢干爸、干妈。我真的吃饱了，真的，我发誓。” 苏烟放下筷子，挽起她的手，“走，干妈带你遛弯，消食去。” “可是还没收拾，等我收拾完再走。” 苏烟继续发扬她不由分说的精神，拽着人就走。 “收拾什么啊收拾？家里又不是只有你我，封诀不是人？封云不是人？还是他们没长手？” “让干爸收拾真的好吗？” 童裕从不进厨房。嘴上还时常挂着君子远庖厨，所以真男人不进厨房。 她曾经因此凶过童裕，为妈妈报不平。 第80章 半夜进贼 那时她是童裕的掌上明珠，不管怎样童裕都会一笑了之。 后来很多事情都变了。 她知道了君子远庖厨真正的意思。 童裕不再是从前那个爸爸。 曾经的掌上明珠跌落泥潭，浑身是伤…… “他不洗总会有人洗，反正他会出手的，放心吧。” 苏烟看手机，“才十二度，等着，我去给你拿外套。” 童如雪想说她自己去拿，可苏烟已飞快的跑开。 这是真爱，她虽然涉世不深，但却能准确的感受到这份沉甸甸的爱。 有人爱的感觉真好，让她的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 封云看见了，目光像是被强力胶粘在童如雪脸上，久久都未移开。 “封云，封云……” 封诀叫了几遍都没得到回应，起身顺着封云的视线望去。 看见童如雪背着双手，在原地像不倒翁般摇来摇去。 “臭小子。” 封诀的一巴掌让封云回神。 “咳，爸爸，什么事？” “有事的是你，我警告你，一定要把如雪当亲妹妹对待。” 封云的心里很是排斥“亲妹妹”三个字。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封诀的巴掌招呼在封云头上，连打三下。 “你妈喜欢如雪看不出来？你要是让你妈不痛快，我就让你不痛快。” 封云……当女儿就痛快了？当别的难道不行？ 那别的还能当什么？ 脑子瞬间乱成一团麻，理不清、剪还乱。 苏烟将外套披在童如雪身上。 “快穿，这地方阴冷，虽说温度不算低，可我觉得冬日还不及北方舒服。” “谢谢干妈。” 她是一点小小的恩惠都能记挂一辈子的人，更别说这份沉甸甸的爱了。 多余的话她不会说，只会用行动报答这份爱。 母女俩手挽手，在小区里逛了两圈，又开车来到商场。 “干妈带你买买买。”苏烟兴奋的说道。 童如雪连忙摆手，“不用了干妈，我什么都不缺。” 苏烟点点她的鼻子，眼神里全是妈妈对女儿的宠溺。 “怎么能不缺？女生不都是有了上衣差裤子，买了裤子差鞋子，然后差搭配的包包、配饰等等。” “一辈子都在买买买的路上，这是我们的专属快乐。” 童如雪拗不过，只能先顺着。 等问她喜不喜欢时就说不喜欢，这样就不用买，也能避免再欠人情。 这个计划无懈可击，简直不要太完美。 正得意呢，苏烟将一堆衣服塞进她怀中，“进去试。” 童如雪没空吐槽怎么不按套路出牌，连忙说，“干妈，我不喜欢。” “这样看怎么知道喜不喜欢？合不合适，要上身才知道。” 苏烟不由分说的把她推进试衣间。 “再说了，姜永远都是老的辣，所以不要质疑我的眼光。” “干妈……” 刚开口就被苏烟打断，“快试，要不我就全买咯。” 童如雪败下阵来，换好衣服，走出试衣间。 “哇，好看。”苏烟惊叹道。 店员连忙附和，“女士您的眼光很好，这套是今年最新的款式，很受欢迎。” “好，要了，等一下一起开单。” 继续试穿的意思很明显，童如雪连忙委婉的拒绝。 “干妈，我衣服够多了。” 苏烟能猜到她的顾虑，漫不经心的说，“那我只好全买下了。” “不不不不，我试，马上试。” 卫衣、裙子、针织衫、风衣……进出试衣间好多次，终于试完了。 苏烟起身捏捏童如雪的脸，“穿什么都好看。” 店员适时附和，“就是，长得好看、身材好，穿什么都好。” 童如雪低头看自己，很快得出结论：身材的确很好，前后一样，值得拥有。 “开单，全要了。” 童如雪瞪大眼睛，明显处于惊吓当中。 “干……干妈，你说我不试就全买下的。” 苏烟摊摊手，表示无辜。 “可我没说试了就不全买啊，对吧。” 边说边朝收银台走去。 “女士您好，总共消费一万两千八百块。” 童如雪被这金额吓成同手同脚，以怪异的姿势跑到收银台。 “干妈，我真穿不完这么多衣服。” “我喜欢，你穿不完就挂在衣柜里好咯。” 眼看就要出示付款码，童如雪赶紧挡住手机。 “干妈，要不再考虑考虑，主要我还在长身体，会长高、长胖，到时候就穿不了了。” 苏烟巧妙的避开，店员眼疾手快，付款成功。 童如雪……说好不再欠人情的，这下好了，买衣服花一万多，再加上衣柜里的，岂不得好几万？ “安心啦，封诀能赚钱。再说我们不花，他赚钱的动力从哪儿来？” “可……” “可什么可？没有可。” 苏烟拎着大包小包，脚步轻快，嘴里哼起好听的歌儿。 往前走了一段，见童如雪没跟上后又回头。 “别愁眉苦脸了，干妈可是立志要把你宠成公主的人，所以很乐意给你花钱，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 既然都这么说了，要是再为花的钱无法释怀就会很下头。 童如雪跑上前，从苏烟手中拿走几个袋子，“谢谢干妈。” 一天的行程被苏烟安排的满满当当，游乐场、音乐会、吃饭等，晚上九点多才回家。 封云靠在门上，“妈，你还记得自己有个儿子吗？” 中饭点外卖对付，晚饭还得点外卖对付。 他嘴挑，简直苦不堪言。 “怎么？抱怨我没给你做饭？那你就继续抱怨，逛了一天我腰酸腿疼，要去休息咯。” 走了几步后停下，郑重的叮嘱封云。 “照顾好你妹妹。” 封云……赤裸裸的重女轻男，这下不用怀疑了。 一脸便秘的样子让童如雪捂嘴偷笑。 封云一如既往的当冰坨子，冷冷的说，“很好笑？” 童如雪的头摇成拨浪鼓，“不好笑。” 提着大包小包，跑进卧室。 后半夜被一阵动静惊醒，以为是小偷入室偷窃，活动一下手腕，蹑手蹑脚的打开门。 这个点儿四周一片漆黑，只能靠耳朵判断方位。 童如雪聚精会神，听见封云屋里有声响。 不带犹豫的杀了进去。 “谁给你的勇气？竟敢来偷姑奶奶的家。” 说着飞起一脚，却没踢中目标，脚脖子被死死捏住了。 “吆喝，一个练家子不好好靠本事吃饭，竟来当偷儿，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未落，另一条腿缠住小偷的腰，之前那条本来还被小偷捏着。 如此一来，她像树懒般挂在偷儿身上。 “姑奶奶我今天要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第81章 大不了咬回来 快准狠，直接一个锁喉。 还没碰上却被偷儿一掌，手腕都震麻了。 只在封云手下吃过亏的人瞬间火冒三丈，火力全开的展开攻势。 但仅一招，攻势宣告夭折！！！ 黑暗中，双手被一个大掌死死钳住。 童如雪使出全身力气，都没挣脱。 “条条大路通罗马，姑奶奶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话音落，狠狠咬住偷儿的肩膀。 “嘶……” 偷儿痛呼，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 童如雪……不管了，天下男人的声音都差不多。 咬的愈发卖力！！！ “童……如……雪……下来。” 是封云自带冰碴子的声音，童如雪上演紧急刹……嘴。 仓皇的从封云身上跳下。 铁锈味儿充斥在口腔中，不用看都知自己把封云的肩膀咬破了。 心虚，忍不住的犯怂。 “你……你……你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去了？” 封云全身上下冒冷气，“要你管，滚出去。” 童如雪那个火啊，噌噌噌的上涨。 以至于忘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撸袖子，拔高声音，“我不会，你先滚一个样子。” 吼完咂吧一下嘴，铁锈味儿成功让她再次犯怂。 “这就滚，这就滚。” “滚”到门口善心大发，帮忙开灯。 可光明只维持了两秒。封云似风般吹来，关灯，四周再次陷入黑暗。 “出……去……” 这二字咆哮而出，童如雪撒丫子就跑。 回到卧室，靠在门上絮叨。 “小气鬼，不就是咬了一口吗？大不了让你咬回来。” 脑海中闪现封云的手。 在刚刚那两秒的光明中，她好像看见封云戴着手套。 “神经病，十几度的天需要戴手套？” 忽然大彻大悟，“一定是未老先衰，所以怕冷。” 八卦的心瞬间点燃，迫不及待的想跟苏晴分享。 “苏苏睡觉有关机的习惯，先憋着，天亮再联系。” 摸索到床边躺下，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封云的手套在脑海中反复出现，就觉得有些熟，之前肯定见过。 但在哪儿见过又想不起来。 “不想了，相同的手套千千万，没什么好费脑筋的，还是赶紧睡觉吧。” 拿起手机，点开在数学课上录的音频，里面传来老常的声音。 一分钟不到困意袭来，童如雪嘴角噙笑，嘟囔，“最管用的催眠曲，不接受反驳。” 简单、轻松、有效的开启深度睡眠模式。 封云洗完澡，刚走出卫生间，就听见了手机震动的声音。 按下接听键，“何事？” 压低的声音与老者无异。 “小师叔，我的人查到童如雪被一个叫封云的小子接到家中了。” “对女同学这么殷勤，那小子指定没安好心。” 封云本云面色阴沉，能滴出水来。 可电话那头的饶天义看不见，持续絮叨。 “小师叔，我想找个人照顾童如雪，把她接出来，免得被渣男嚯嚯。” 封云下意识的想说与我何干。 可人走了他还能吃到合口的小笼包、排骨粥、小菜吗？ 所以人不能走。 “师门不收女徒，如若你再靠近她，按门规论处。” 饶天义苦哈哈的解释，“小师叔，我没说收她为徒啊。” “但她有意，你心性不坚，懂？” 饶天义……好像也有道理。 “小师叔，可童如雪还是个小孩儿，封云那臭小子都十七了，该懂的都懂，我怕她受欺负。” 封云鼻子痒，连打几个喷嚏。 “阿嚏，阿嚏……” 饶天义适时表达关心，“小师叔，近日天气转凉，小师叔您要保重身体啊。” 封云的嘴角抽了抽，心说：要不是被你骂，我能打喷嚏？ “管好你自己，童如雪不是任人欺负的性格，再说我得到的消息是那家女主人收童如雪为义女了，自会护她周全。” 说完挂断电话，将手套锁进保险箱中。 里面还有一套化妆品及属于池辰的白发。 他就是玄门二爷池辰，但如今除了饶天义的师父无人知晓。 目光移至手套上。不知童如雪有没有看见？会不会怀疑？ 片刻后，“神经大条的人，哪儿有细腻的心思？” 锁好保险箱，走到穿衣镜前，掀开肩膀，被童如雪咬过的地方还在流血。 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第一个敢咬我的人，有意思。” 次日，苏烟跟童如雪一起准备早餐，她想通了，封诀说的有道理。 刻意的让童如雪什么都不干会适得其反。一家人嘛，就都要给这个家出力才行，否则就是见外。 童如雪为夜里咬封云的事情耿耿于怀，跟苏烟商量，决定煮粉汤吃。 因为曾经听封云提过，最爱的早餐是粉汤。 决定做点他喜欢吃的，赔礼道歉。 “干妈，我们煮粉汤吧，用海白排骨汤打底。” “好，我来洗排骨，你去准备煲汤的材料。” 两人分工，很快就把烫煲上了。 又手挽手的去菜市场买河粉，还买了一些其他食材，边说边笑的回家。 封云穿着背心在客厅锻炼。 苏烟，“犯病了？这么冷的天穿背心？”说着走进厨房。 童如雪一眼就看见了封云肩膀上的创可贴。 低声道：心机婊。 这是在用行动帮她回忆夜里发生的事情呢！ 上前，压低声音，“多大点伤啊？用得着贴创可贴吗？” 封云表情冷酷的掀开创可贴，童如雪看见两排清晰的牙印。 就……挺深的。 理亏、也怕被苏烟盘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封云推进卧室。 “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伤不值一提。” 拿起桌上的创可贴，把封云按在椅子上，贴好。 又拿来一件卫衣，“天气凉，多穿点。” 封云没接，淡淡的说，“肩膀疼，动不了。” 童如雪？？？ 所以是让她伺候的意思？ 行，自作孽、不可活，她忍！！！ “好的封爷，我帮你穿。” “如雪，汤可以了。”苏烟的声音传来。 “好，马上。” 卫衣刚套在封云头上，怕苏烟跑进来，三下五除二的穿好。 悄咪咪瞄向她咬过的位置。当时下嘴太狠，十之八九会留疤。 本来就已经顶着救命恩人的光环了，再加上这件事儿，她真的很难翻身。 所以得威逼利诱，让封云忘记该忘记的。 第82章 食不知味 于是温馨提示道，“我已经跟你道歉了， 所以不能翻旧账。” 封云不语，心说：挺会想！ 童如雪只当他已默认，这件事完美翻篇，蹦蹦跳跳的离开。 “干妈，我来了。” 用海白骨头汤打底，又卧了荷包蛋，放了虾、青菜，淋上蒜油，香喷喷的粉汤出锅。 封云高挺的鼻子微微一吸，随后耐心十足的等人喊他吃饭。 苏烟的大嗓门响起，“木桩子该吃饭了。” 封.木桩子.云莫名生出几分遗憾。 来到餐厅外，惊讶的发现大快朵颐的两人长的很像，尤其是眼睛、鼻子。 后背生出一层薄汗，匆匆返回卧室。 用池辰的号码给饶天义发信息：查一下童如雪的母亲。 双腿翘在办公桌上，很是恣意的饶天义被这条信息吓的一激灵。 “死丫头要找柏岚，小师叔也要找柏岚？为什么啊？难道小师叔喜欢……” 后面两个字他不敢想了。 从椅子上弹起来，回拨电话探口风。 “小师叔，您查童如雪的妈妈干什么？” 封云冷冷的说，“你逾越了。” 啥也没探到，饶天义改变策略，直接来了招开门见山。 “小师叔，您该不会……看上……童如雪的妈妈了吧？” 有些怂，明显底气不足。 “噗……咳咳咳咳咳。” 封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了好几声才停下。 “放肆。”厉喝道。 饶天义的肠子都悔青了。 祈祷别受罚的同时积极认错，“小师叔我错了，这就查。” 就算喜欢又能怎样？ 唉……默默的叹气。 “查清楚童如雪是不是她生的。” “啊？”饶天义的声音拔高好多度。 “毛毛躁躁像什么样子？”封云说完挂断电话。 小师叔跟柏岚是什么关系？ 童如雪明明就是柏岚生的，小师叔为什么会怀疑？ 饶天义的脑子就像一团浆糊，思绪混乱不堪。 连忙喊来秦烨，“立马安排人去查一下童如雪的亲生父母。” “好的，饶总。” 秦烨退出办公室，饶天义来到落地窗前，看着远处的大海。 写满沧桑的双眼染上一层水气。 低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唉……” 封云再次回到餐厅，桌上并没他的粉汤。 童如雪毫无形象的吃着，头都没抬，含糊不清的说，“你的在厨房。” 同样没抬头的苏烟，“咋了？生活不能自理了？要吃自己端去，不吃拉倒。” 怼的妙，童如雪默默点赞。 苏烟大快朵颐，“真鲜，尤其是蒜油，简直是我的最爱。” 话音刚落手机响了，是出差的封诀让她去公司一趟。 事情急，但她不愿错过美味。 童如雪体贴的拿来一个空碗，从苏烟碗中捞出一筷子粉汤搅搅。 “这样吃就不烫了。” 苏烟笑得眉毛、眼睛挤在一起，“还是女儿贴心。” 封云淡淡的说，“妈，既然那么喜欢女儿，就生一个。” 苏烟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如雪就是我的亲生女儿，还生什么生？” 封云心里咯噔一下，久久未动筷子。 苏烟五分钟吃完一大碗粉汤，赶去公司了。 童如雪喝完最后一口汤，扶着肚子看向封云的碗。 “一口没吃，不好吃吗？” 封云回神，“不是。” 童如雪鸡贼的笑笑，走到封云身边坐下，又将凳子拉近一些。 “诺，这可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赔罪餐，所以咬你的事情翻篇了哦。” “哼。” 虽仅是一个字，但童如雪还是准确无误的感受到了话里话外的冰碴子。 嘀咕道，“我又怎么着你了？刚刚明明都很高兴的，真是善变。” 心烦意乱的封云猛地一拍桌子，童如雪感觉地板都震动了。 “你有病吧？情绪管理去哪儿了？天天叨叨我，却连自己都管不好。” 封云握紧拳头，强忍住把她丢出去的冲动。 一字一顿的说道，“寒假作业。” 童如雪太阳高照的内心瞬间乌云密布，耷拉着脸起身，没精打采回卧室“奋发图强”。 封云心不在焉、食不知味。 收拾碗筷时童如雪凑上来，一阵清甜的香气入鼻，让他手中的碗滑脱。 童如雪跟他神同步的出脚，将即将落地的碗颠起，然后两人又同时出手。 好巧不巧，他的手覆在童如雪的手上。 奇怪的感觉遍布全身，他急忙收手，僵硬的垂在身侧。 童如雪的眼里露着狡黠的光调侃，“封爷，不行啊，拿东西都拿不稳了。” 这会儿的功夫，封云兵荒马乱的内心已趋于平静。 看着离他很近的人，厉声道，“站好。” 童如雪……这货又犯病了，鉴定完毕。 “我哪儿没站好了？”趾高气昂的问。 封云后退，两人之间的距离从半米到三米才停下。 “男女授受不亲。” “呵……”童如雪瞠目结舌，“你特么到底是什么朝代的老古董？” 封云冷冷的说道，“有事说事，否则……滚。” “你……” 童如雪气的想骂娘，但又记起封云的娘是她干妈，所以不能骂。 还有一点：封云顶着救命恩人的光环。 师父又最看重恩情，要是知道她骂恩人，下场会很惨。 所以就算怒火攻心也只能自己受着。 呜……这悲催的人生。 到底何时才能翻身农奴把歌唱？？？ 还是说正事吧，想的越多日子越没盼头。 “封爷，这几道题不会，麻烦您老人家给我讲讲，万分感谢。” 封云瞟了一眼，那是数学寒假作业。 整页只写了中间一道，还是错的。 想到自己的付出，脸越来越黑。 “童如雪，你连小黑都不如，小黑靠蒙都能蒙对一道。” 童如雪黑漆漆的眼珠子转啊转，cpu都快干烧了，还是没想起小黑是何方神圣。 “小黑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噗……”封云没绷住，笑出声了。 童如雪难以置信的掏耳朵，揉眼睛。 封云变回一本正经的样子。 童如雪点点头，“这就对了，好好的当高岭之草，千万别像刚才那样笑，怪吓人的。” 封云怕被童如雪气死，一把扯过寒假作业，大步流星往外走。 “扯什么扯？扯坏怎么办？”说着快步跟上。 “既然喜欢就认真做，往对了做。” “单纯的爱惜不行啊？” “光爱惜有什么用？” “都做不对了，再不爱惜的话寒假作业岂不是会更伤心？我这是为它好。” 歪理让封云无言以对，开始专注的讲题。 童如雪心里记挂小黑，打断封云。 “所以小黑到底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小黑是我养在乡下的一条狗。” 第83章 的确漂亮 童如雪的后牙槽咯咯作响，气的。 “封！贱！贱！我跟你拼了。” …… 日子在打打闹闹中无声划过。 苏烟持之以恒的怀抱养胖童如雪的决心。 金诚所至、金石为开，童如雪真的胖了十斤。 以至于提前买的礼服都小了。 站在镜子前努力许久，后背的拉链依然没拉上。 又背对镜子扭头，瞅准后使劲儿，还是没有进展。 “啊，疯了，我这是胖了多少？怎么办？早知就不放飞了。”对着镜子唉声叹气道。 “贵出新天地的礼服，一次都还没穿，呜……竟然小了！！！” 敲门声响起，以为是苏烟，连忙跑过去。 边说边开门，“干妈，我拉链拉不上，帮我拉一下。” 却对上最不愿看到的脸。 “怎么是你？干妈呢？” 封云的语气一如既往，冷的要命，“先去酒店了。” 修长的手指扶上童如雪的肩，一个巧劲儿让她来了个180度的转弯。 凶巴巴的质问，“干什么？” 封云并没接话，几道时间久远的疤痕闯进他的视线。 手指在上面划过，“疼吗？” “你特么吃我豆腐。” 今天这架是干定了，童如雪面色铁青的撸袖子。 封云，“哼。” 不再说其他，一手按住暴跳如雷的童如雪，一手微微用力拉上拉链，将红痕挡住。 童如雪……冤枉好人了？！ 可摸后背是几个意思？难道是拉拉链的前奏？完全不可能嘛。 转身，双手叉腰，腮帮子鼓鼓的。 “你要帮忙就帮忙，不要打着帮忙的幌子吃豆腐。” “哼。”不屑的眼神扫过。 童如雪追随他的眼神，目光落在自家飞机场。 嫌小？这两个字在脑海中闪过，顿时火冒三丈。 二话不说，化掌为拳，朝封云身上招呼。 穿的是裙子，否则腿脚肯定也会参战。 封云毫不吃力的将招式一一化解。 不大会儿便钳住了童如雪的双手。 “5：46分。”淡淡的声音透着冰冷的气息。 童如雪急了。今天是封氏集团的年会，苏烟三令五申，让她必须参加，说如果晚到一分钟，就罚表演节目。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知道苏烟是说一不二的主儿。 年会6：30入场，只剩44分钟了。 赶到酒店至少要40分钟。 她怕在那么多人面前表演节目，所以绝不能迟到。 “快松开。” 封云松手，她撒开腿猛跑。 下楼就看见了封诀的司机，热情的招呼她上车。 两分钟后封云身穿咖色双排扣西服套装，内搭黑色衬衣，领口微微敞开着，颈部线条毫无遮挡的暴露，幽暗深邃的眸子透露着与生俱来的冷傲。 童如雪想到妖孽这个词，一时忘了移开视线。 直到封云修长的手指搭上车门，她才急忙看向别处。 心却咚咚咚的跳个不停，像是做了坏事怕被抓包的孩子，目光闪烁不定。 心里暗暗骂自己：怂！长得好看不就是给人看的？所以看一下怎么了？ 车开出小区，僵硬的视线终于从固定在自己这侧的窗外恢复成自由活动。 好巧不巧，看见了黑色衬衫下若隐若现的胸肌。 自然而然的低头，跟飞机场对比。 得出结论：的确大。 虽然不情愿，但不得不承认自己输了。 而且还输给了一个男人…… 自尊心受到严重伤害，额头抵着前排座椅的靠背——抑郁。 一辆机车窜出，司机一个急刹，她猝不及防，跌倒在封云怀中。 位置……嗯，有些尴尬。 司机连忙道歉。 封云心底乱成一团，面上却镇定自若。 “没事。” 童如雪腹部用力，准备起身坐好。 “啊……”头发竟挂住了，疼的痛呼一声。 身体控制不住的朝后倒，慌忙寻找借力点的手随便一按。 后倒的动作终于停了。 能清楚意识到错误的童宝宝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摸够了吗？” 封云的话如同冬日的西北风，让人冷的直打哆嗦。 童如雪这才看见自己的手按在人家胸口。 心底瞬间兵荒马乱，且以燎原之势遍布全身。 “头……头……发缠住了。”连忙解释，“不是我不想起来。” 封云垂眸，一阵又一阵清甜的香气钻进他鼻子。 车内的温度猛地拔高许多，热的要命。 他故作镇定，什么都没说，但手却穿过了童如雪一侧的脸颊。 “干什么？”童如雪咋咋呼呼的嚷嚷，贴着黑衬衫的头动来动去。 每一下封云都能清楚的感受到。 瞳孔微缩，语气危险的开口，“别！动！” 童如雪……呜，打不过是硬伤。 除了认怂别无选择。 本着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原则，一动不动。 片刻后头发恢复自由。 童如雪揉揉拽疼的地方，白了一眼封云，然后坐远了些。 跟封云扯上关系准没好事，她算是看明白了。 所以为了健康、快乐的成长，必须远离封云。 车停在酒店外，苏烟笑眯眯的拉开车门。 “我的如雪可真漂亮。” 封云……漂亮吗？ 仔细打量童如雪的背影。一袭酒红色收腰长裙，少女的腰肢被衬托的越发纤细。 灯笼袖随着脚步晃动，透着几分调皮，几分古灵精怪。 的确漂亮！！！ 童如雪跟苏烟说说笑笑的朝宴会厅走，经过大堂吧时看见了熟悉的背影。 “师、师、师父。” 乐队正在演奏，苏烟没听见她说的话。 “如雪，怎么了？” “没什么，干妈，你先过去，我去去就来。” 师父向来低调，所以她并未多说。 苏烟尊重她，也没多问。 “好，忙完赶紧来宴会厅。” “嗯。” 目送苏烟离开后跑进大堂吧。 跟上来的封云也看见了，来到隐蔽的角落，拨通饶天义的手机。 用池辰的声音说道，“滚。” 饶天义……我到底哪里得罪您老人家了？ “小师叔……” “闭嘴。”封云切入主题，“童如雪看见你了。” 饶天义四下张望，发现童如雪后撒腿就跑。 但好奇心作祟，于是边跑边问。 “小师叔，您怎么看见她了？” “哼。”封云挂断电话。 饶天义停下脚步，“小师叔，小师叔。” 身后却传来童如雪的声音，“师父。” 饶天义……啊啊啊。 飞快的跑了，恨不得多长出两条腿。 “师父，你跑什么啊？”童如雪托着长裙，一路猛追。 第84章 条条大路通罗马 饶天义边跑边打电话求救。 “小师叔，想必您也在酒店，那死丫头穷追不舍，求您救救我。” “好。” 封云应完挂断电话。 这个酒店明面上隶属饶氏集团，实则是玄门的。 常年都有玄门的人驻守，所以找人帮忙很容易。 两分钟不到，童如雪的面前便窜出一人，将她拦住。 来人身穿白底、有翠竹印花的唐装，衣领处绣有“玄”字。 童如雪闯傲雪凌霜时见过玄门的人穿同款衣服。 略带兴奋的问，“叔叔，您是玄门的？” 见对方点头童如雪双眼放光，抑制不住的激动。 “是不是师叔祖找我？是不是决定收我为徒了？” “不知。”做出请的手势，“二爷有请。” 童如雪越发笃定心中猜测，将追饶天义的事情抛之脑后。 “好，快走。” 跟进直达贵宾楼层的电梯，“叔叔，您是玄灵门还是玄武门的？” 眨巴眨巴布灵布灵的大眼睛，静等答案。 对方不语，连个眼神都不给。 童如雪充分发挥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精神，继续问。 “看你这样子肯定是玄灵门的对不对？” 对方依然没有回答，但眼神闪烁，童如雪看见了。 激动的问，“我猜对了是不是？” 又语无伦次的恳请，“叔叔，您能不能……求您……算算……算算我妈妈在何处。” 电梯门却开了。 “请，二爷在1702等你。” 童如雪走出电梯，“叔叔，求您帮我算算。” 没有回应，接她的人已乘电梯离开。 转身连拍几下紧闭的电梯门，“还没帮我算妈妈在何处呢。” 挫败的跺脚，垂头丧气的找到1702。 门敞开着，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进。” 童如雪蔫哒哒的走了几步，想到条条大路通罗马后又高兴起来，轻快的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封云已装扮成池辰的样子，戴着手套，面朝窗外负手而立。 童如雪看见后忍不住的吐槽：二十度，戴手套？？？到底是什么怪癖？ 脚步却毫不含糊的凑上前，扑通一声跪下。 “师叔祖，我想找一人，求您帮我算算她在哪儿？求求您了。” 封云猜测她会借机再提拜师的事情，却没想到会有这出。 对扑通一跪尤其不满。 跪他的人多了，可潜意识里认为童如雪不该如此。 面露不快，“找我帮忙？就凭你？” 童如雪垂眸，眼珠子乱转。 她的确没什么资本，所以得琢磨老人最需要什么，然后再对症下药。 老人到底最需要什么呢？ 封云踱步到茶桌前坐下，端起一杯茶，不疾不徐的品味。 童如雪的cpu快干烧时终于想到了。 起身跑到茶桌旁，再次跪下。 仰头，后背绷的很直，信誓旦旦的保证，“师叔祖，只要您愿意帮我，我就给您养老送终。” “噗……” 封云一口含在嘴中、还未咽下的茶水直接喷出。 紧随其后是一连串的咳嗽。 童如雪心说：表决心的机会来了。 连忙起身，站到封云背后。 “师叔祖，我说养老送终绝不是一句空话。” 边说边上手，后背一阵捶还不足以说明她的决心，锤完又将手移至胸前，顺气。 这个动作让封云的咳嗽声变得更猛烈。 反应也迟钝了，忘了及时阻止童如雪的手，也忘了控制声带。 “咳咳咳咳咳。” 属于封云的声音出现，童如雪愣住。 “你……你……你……” 封云的意识回拢，一把打掉童如雪的手，同时连按几个穴位，止住咳嗽。 “毛毛躁躁成何体统？”用池辰的声音说道。 “哦。” 童如雪乖巧听话的立于一旁。 又试探性的问，“师叔祖，答应帮我找妈妈了吧？” “可以。” 童如雪一蹦三尺高，也暂时忘了琢磨刚刚的咳嗽声。 “耶，谢谢师叔祖，我一定给你养老送终，我发誓。” 极其认真的竖起三根手指。 封云的嘴角几不可察的抽了抽，第一次对自己的老年扮相生出后悔的心思。 “一千万，我勉为其难为你算一算。” 仍处在高兴中，蹦个不停的童如雪瞬间被按下暂停键。 “一……一千……万？？？” 声音逐字拔高，最后都飙出公鸭嗓了。 “怎么？嫌少？” 童如雪伸出手指，“你……” 对上封云凌冽的眼神后又怂了，表情讪讪的打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师叔祖，它不听话，我教训它。” 封云看了一眼，心说：小聪明倒是挺多。 “师叔祖。”为了找到妈妈，童如雪决定将价格打下来。 “能不能便宜些？” 封云，“便宜多少？” 说明有戏！！！童如雪因为一千万变的黯淡无光双眸再次熠熠生辉。 笑的眉毛眼睛都挤在一处了，求人办事的态度她从来都是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嘿，嘿，师叔祖，能不能……少个……万？” “噗。”又一口茶从封云嘴中喷出。 童如雪赶紧上前表现，封云立马伸手，“别动。”勒令她站在原地。 瞥了一眼童如雪的手，胸口还有它的余温。 带来的折磨说不清、道不明，他实在不愿再次承受。 “你倒是挺会想。” “师叔祖，你这是答应了？” “何来答应之说？少一块都不行。” 童如雪？？？ 大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还那么爱钱？ 不但有爱戴手套的怪癖，还有爱钱的怪癖，总之就是个怪老头。 狗屁好人，简直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你来这里所为何事？” “找我师父啊。”童如雪没精打采的说道。 “师父？谁是你师父？” 童如雪记起自己还没光明正大的拜师，面露菜色。 “师叔祖，我师父不就是您的师侄嘛。” “他何时收你为徒的？他敢收你为徒？” 一连两问，非但没让童如雪退缩，脑子里还灵光乍现。 老话说的好，条条大路通罗马，既然疯老头不愿收她为徒，那就换个人拜师。 比如眼前这位就是很不错的选择。 忍不住的夸自己：年轻的脑子就是好使。 又扑通一声跪下。 封云感觉自己要变疯云了。 强忍住想将人丢出去的冲动，“为何又跪？” “拜师啊。” 封云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问，“我何时说过要收你为徒？滚。” 童如雪那个火啊，原地蹦起——撒泼。 打架不在考虑范围内， 连疯老头她都打不过，再不说眼前这位。 至于撒泼嘛……她可从未输过！！！ 第85章 士可杀、不可辱 “不收我为徒还找我干什么？啊？” 指着封云边跳边喊，一声高过一声。 “找我寻开心啊？” “见我好欺负啊？” 喊到这里还挤出几滴眼泪助阵。 “我不管，总之今天不收我为徒我就不走了。” 话音未落，人已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毫无保留的施展死皮赖脸的功夫。 别致的造型让封云联想到肚皮朝天的乌龟，又好笑又头疼。 揉揉太阳穴，决定赶紧将人打发走。 “来人。” 两人从外走来，极其恭敬的行礼道，“二爷。” “把她带下去。” “遵命。” 童如雪反应极快，嗖的一下朝封云扑去。 准备抱紧封云的大腿死缠烂打，逼迫封云答应。 封云能猜不到她心中的小九九？能让她如愿？ 身法敏捷的滑开。童如雪非但扑了空，还摔了个狗吃屎。 玄门二人来到她身边，一左一右的架起她。 出师未捷身先死，呜……童如雪欲哭无泪。 但她从来都不是会轻言放弃的主儿！！！ “放我下来，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放我下来。”不断挣扎的说道。 封云面露不快，架着童如雪的二人巴不得多长几条腿，走的飞快。 眼看越来越远，童如雪急得不行。 见玄门二爷一面的难度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她好不容易见到了，找妈妈的事情没落实、拜师的事情也没落实。 越想越意难平。 不知激将法有没有用哦？ 嘴随心动，大喊道，“懦夫，大家都是人，凭什么就要听他的啊？” 走进电梯了，童如雪的双脚依然没混上落地的份儿。 可这丝毫不耽误她施展嘴上功夫。 “一个大半截身子已入土的人，你们怕他干啥？” “你俩加起来都没那老头儿大，竟然怕他？对得起年轻人这三个字吗？” 两人心说：真虎。 装作没听见，不给任何回应。 电梯停在一楼了，嘴巴依然没停的童如雪被推到外面。 童如雪嗖的一下转身，欲冲进电梯，门却关上了。 “奶奶的，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按电梯，耐心的等。 不大会儿发现直达贵宾楼层的电梯停在十七楼后竟不动了，其他电梯又都不到那里。 童如雪气呼呼的冲向别的电梯，来到十六楼，剩下的一段提着长长的裙摆爬上去。 到地方却发现楼道的门锁上了，根本打不开。 “神经病啊？这是消防通道，消防通道也能锁？你这是犯法。” 连踢带踹，忙活了一通。 见无人开门才挫败的下楼，蔫巴巴的走进宴会厅。 “乖女儿，你怎么才来？” 苏烟笑眯眯的走来，挽上童如雪的手臂。 见童如雪不高兴，关切的问，“谁欺负你了？是不是封云？” 立在不远处，耳聪目明的封云低声道，“猜的真准。” 童如雪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好像跟封云有关，可硬是想不起来。 冥思苦想的样子让苏烟以为自己猜对了。 松开童如雪的胳膊，气势汹汹的冲到封云面前，伸手扭封云的耳朵。 奈何封云高，踩着高跟鞋的她都勾不到。 一字一顿的说，“弯！腰！” 封云听话，虽已猜到结果，却依然照办。 苏烟成功扭住耳朵，朝童如雪拽去。 封云……堂堂玄门二爷，在家里的地位只能用没地位形容。 心里叹了口气，连声求饶。 “妈，妈，我又怎么了？有话好好说。” “说了要好好爱你妹妹，你就是这么爱的？必须跟如雪道歉。” “没有，我没有。” 封云不擅长撒谎，虽然他就是池辰的事情无人知晓，但说这话时也有些底气不足。 “还说没有？你屁股一撅拉什么屎我都清楚，还狡辩？” “妈，我十七了，能不能别说这些？多少给我留点面子。” “少说废话，道歉去。” 这些年在苏烟的威逼下封云道的歉不少，但对象是童如雪的话不行。 弯腰前行的同时连忙寻找救星……封诀。 刚刚明明看见了的，此刻却不见踪影。 他敢保证，肯定是因为这出躲开了。 童如雪丝毫没有头绪，完全想不起来。 拍拍脑门后抬头，苏烟揪着封云的耳朵刚好站在她面前。 一向矜贵高冷的人，也有这待遇？！童如雪顿时恶趣味横生。 “干妈，封云犯错了吗？如果是惩罚的话，你揪耳朵的手法不对。” 封云……死丫头，落井下石。 “童如雪，你瞎说什么？” “还说没欺负你妹妹，当着我的面都敢凶。” 封云……我莫非真不是亲生的？童如雪才是？ 苏烟不由分说，踹封云一脚。 “跟你妹妹道歉，发誓以后不再欺负她，只爱护她。” 集团上下都认识苏烟和封云，虽不敢议论，却在低声猜测童如雪的身份。 “总裁夫人这么爱那女孩，他们是什么关系？” “可能是亲戚的孩子吧。” “亲戚的孩子能凌驾在少爷头上？” “你们说，会不会是总裁和夫人流落在外的女儿？” “瞅着那女孩儿跟少爷年龄相仿，不会是双胞胎吧？出生时被人偷走了，现在又找回来了。” 此话一出，大家惊讶不已，嘴巴张大的程度能塞的进鸡蛋。 站在柱子后面，躲避母子大战的封诀听见后顿时来了精神。 招呼助理上前，“去，帮我做一份跟童如雪的亲子鉴定。” “总裁，您也怀疑……” “赶紧去，少耽误我跟女儿相认。” 助理一脸懵，“就，就女儿了？” 封诀厉声道，“赶紧去。”随后笑眯眯的来到童如雪眼前。 “如雪，你别怕这臭小子。他是怎么欺负你的？说出来，爸给你撑腰。” 封云……爸？老头得臆想症了？ “对，妈也给你撑腰，快说，他是怎么欺负你的。” 苏烟、封诀脸上流露的关心让童如雪没顾上琢磨“爸”、“妈”二字，连忙解释。 “他没欺负我。” 封云……算你有良心。 “爸、妈，听见了吧？我真没欺负她。” 苏烟不信，揪耳朵的力度丝毫不减。 “如雪，他是不是威胁你了？” 为父女相认做铺垫的封诀附和道，“大胆说，他要是敢欺负你，我就让他去非洲历练。” 封云的嘴角抽了抽。 暗道：死丫头倒是会笼络人心。 “干爸、干妈，真没有，封云真没欺负我。” 又极其认真、肯定的强调，“真的没有，你们要相信我。” 苏烟盯着她看了几秒才松开封云。 封云边揉耳朵边站直，打量童如雪。 童如雪挺胸抬头，面带得意的任他打量。 封云隐约看见了她锁骨下的陈年疤痕，目光久久未动。 童如雪顺着他的视线，却看见了自己的飞机场。 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的说，“士可杀、不可辱。” 抡起拳头就往封云身上招呼。 苏烟、封诀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不约而同的站在童如雪这边。 “还说没欺负。” 两人异口同声，撸袖子，准备帮童如雪收拾封云。 “逆女，竟然在这里丢人现眼，赶紧跟我回家。” 熟悉的声音让童如雪的拳头停在半空，机械的转身。 只见童裕一手牵着陆婉，一手牵着童如舟，眼神凶狠的朝她走来。 第86章 名场面 苏烟想起童如雪之前的遭遇就来气，速度极快的蹬掉高跟鞋。 即将发生的名场面封诀大概能预料到，连声道，“老婆，你冷静，冷静。” “狗屁冷静。” 苏烟弯腰，抄起高跟鞋，气势汹汹的冲向童裕。 童如雪想起被卖到渔村那天发生的事情，整个人似跌进冰窟，寒冷随之侵蚀了每一寸肌肤。 她慢慢蹲下，蜷缩着，控制不住的颤抖。 封云走来，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她回神，谢谢二字还没来得及出口，苏烟的高跟鞋就已招呼在童裕身上。 “娘后老子后，我叫你后。” 童如雪知道苏烟在为她出气，感动的同时又不愿苏烟受到牵连。 于是连忙起身，准备拉开苏烟。 却被封云一把拽住，“看戏。” “你……” 想骂就没见过你这么不孝的儿子，封诀却笑着开口，“由着她，万事有我。” 胸有成竹、自信放光芒的样子让童如雪忐忑不安的心逐渐安定，好整以暇的看戏。 童裕挨了好多下。苏烟手劲儿大，加上高跟鞋助力，打在身上生疼生疼的，可他也不能怎样。 因为来之前做过功课，知道苏烟是封氏集团董事长封诀的妻子，他惹不起，只有躲的份儿。 “有话好好说。” “好不了。”苏烟霸气侧漏的答完，又左右开弓的朝童裕身上招呼。 一下又一下，密密麻麻的落在童裕身上。 童裕气的不轻，但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眼前的女人不能动，只能硬生生受着。 “救命啊，救命啊，疯女人要杀我们。”吓哭的童如舟高声喊着。 惊吓过度的陆婉语不成句，“一个女人竟敢、竟敢、打、打男人。” 不知是要表达什么，却让童裕从颜面尽失上升为无地自容，以至于情绪管理彻底失败。 “非要动手是吧？”语毕一把抓住苏烟的手腕。 封诀盯着童裕的咸猪手仅半秒后抄起椅子冲上去。 封云揉揉眉心，用池辰的号码发了一条消息：断电。 两秒后宴会厅陷入黑暗。 封云嗖的一下扑向封诀，将人推向身后，又三两下掰开童裕的手，把苏烟推开。 童如雪靠听觉来到苏烟身边，将人扶住。 “干妈，你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啥事儿？你松开，我还没打够呢。” 童如雪的耳畔传来拳头的声音，一下接一下，密实的如暴雨。 同时传入她耳畔的还有童裕的哀嚎。 “干妈，有人在教训他呢，你歇着，别累到了。” 说完拉着苏烟退开了些，相互依偎着看戏。 哦，不，听戏。 封云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童裕疼的嗷嗷叫。 “爸爸，你怎么了？” 四周一片漆黑，无能为力、甚至连人都看不见的童如舟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喊着。 “妈妈，你快报警啊。” 陆婉被吓得魂不附体，大脑跟死机了似的，智商根本不在线。 “报警，快报警。”反复说着，却忘了自己也有手机，就能报警了。 “老公，你没事吧？你怎么了？你到底在哪儿？” 童裕疼的说不出话，暗道：快死了，再不报警就等着给我收尸。 封云想起童如雪身上的伤痕，原来听苏烟说的时候心里并没起多大波澜。 今天他偷窥了一角，那些伤痕彷佛具体化了，闭眼、睁眼都会在眼前浮现。 这让他很不爽。 至于原因说不清、道不明。 或许是因为小黑吧……把童如雪当小黑了。 他这个主人岂会任由别人欺负小黑？ 童裕感觉自己再不求饶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连声服软。 “大侠饶命，饶命啊，有事好商量，钱什么的都好说。” 封云的拳头未停，用池辰的声音开口。 “童如雪是玄门要护的人，如若再欺负她，就让你倾家荡产，滚出滨市。” 童裕抱着肚子满地打滚，断断续续的问，“你，你是，是谁？” “池辰。” 说完后收手，朝卫生间方向走去。 童裕忍着疼爬起，“二爷，是您吗？新工程进展不顺，求您帮我看看，出多少钱我都愿意。” 封云轻嗤一声后走进卫生间，又用池辰的号码发了一条信息：通电。 宴会厅瞬间灯火通明。 大家的视线落在衣衫不整，脸上到处是淤青的童裕身上，议论纷纷： “停了五分钟的电，他好像承受了许多。” “嗯，他身体力行的告诉我们，什么是落汤鸡。” 哄笑声四起，陆婉气呼呼的出言制止，“闭嘴，闭嘴。” 又三步并两步的跑到童裕身边，将人从地上扶起。 “老公，报警吧。” 童裕一把甩开她的手，用力过猛，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 “闭嘴，还嫌不够丢人是吗？” “哦。” 一向都最擅长审时度势的陆婉，牵上童如舟的手，乖巧的立在旁边。 童如雪原本总感觉堵得慌的心口突然顺畅，忍不住的想分享自己的愉快。 “封云……” 这才发现原本站在身后的人早已不见踪影。 “奇怪，跑哪儿去了？还有他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不知道？” 苏烟瞅着童裕别致的造型，笑的欢快。 “哈哈哈，管封云那臭小子干嘛？眼前这一幕不比他更有意思？” 童如雪……真是亲儿子？ 她都有些怀疑了。 胡思乱想的功夫童裕走来，“你有家，怎么能在别人家常住？跟我回去。” “家？”童如雪的目光落在童裕头上，“到底是什么样的脑袋才配得上拥有非人类的见解？” “哈哈哈哈哈……”苏烟笑的前仰后合，险些摔倒，幸亏封诀眼疾手快，将她扶住了。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童裕这才知道童如雪在骂他。 “逆女。” 一手指着童如雪，这是他习惯性的动作，对上封诀的眼神他却怂了。 默默收手，努力扮演慈父的形象。 “如雪，跟爸爸回家，爸爸找了你将近一个月啊，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了，快跟爸爸回家。” “这么久了？”童如雪惊呼道。 童裕以为这是默认要跟他回家了，面上挂着笑，手不由自主的扶上腰间皮带。 暗道：又能派上用场了。 “走，跟爸爸回家。”说着上手去牵童如雪。 封诀挡在童如雪身前，苏烟生怕童如雪答应，紧张的执起童如雪的手。 “不回好不好？” 童如雪心里一暖，笑眯眯的点头，“嗯，不回。” 童裕气的咆哮道，“不都说好了吗？” 童如雪牵着苏烟往前走了几步，跟封诀并排站着。 “什么时候说好的？” “刚刚啊，你说这么久了，难道不是要回家的意思？” “哦，不是，我只是想感叹时光飞逝，寒假作业还没写而已。” 这话彻底让童裕将扮演慈父的事情抛之脑后，脸红脖子粗的怒吼，“逆女你……” 第87章 逮住机会就鸡人 从卫生间走出的封云大老远就听见童裕的声音了，用池辰的号码发送一条信息：将大宴会厅闹事的人带走。 很快两名保安出现在童裕身侧，不由分说的将人架起。 骂童如雪的话被童裕硬生生憋回，“你们干什么？放我下来。” 俩保安充耳不闻，大步流星的离开。 陆婉恶狠狠的剜了一眼童如雪，牵着童如舟追童裕去了。 “放开我老公，放开我老公。” 陆婉边追边喊，悲痛的声音放在往日肯定能让童裕心碎，此刻却让他心烦意乱。 心说：生怕别人看不见吗？还嫌不够丢人吗？ 同时脸低到不能再低，恨不得上演隐身术，以免熟人发现。 终于走出酒店大堂了，俩保安松手，童裕重获自由。 陆婉跟童如舟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 “老公，你没事吧？” “爸爸，你没事吧？” 母子二人同时出声，边喊边扑向童裕。 童裕正在琢磨封诀两口子为何会那么喜欢童如雪，一时不察，被母子俩撞个满怀。 脚步连连后退依然没稳住，一家三口华丽丽的摔倒在地。 童裕恶狠狠的推开陆婉，“疯子，丢人丢上瘾了？” 过于肥胖的他手脚并用才从地上爬起，一秒都不愿多待，三步并两步的走向停车场。 童如舟哭的稀里哗啦，哽咽的说，“爸爸不要我们了，爸爸不要我们了。” 一丝狠毒从陆婉眼底闪过，转瞬即逝。 “乖，爸爸心情不好，我们快点去安慰他。” 母子俩赶到停车场，却已不见童裕的踪影，当然车也不在。 “好你个童裕，我可不是柏岚，能任由你揉捏。” 童如舟又哇的一声哭上了。 “爸爸不要我了，我没有爸爸了。” 陆婉揉揉眉心，厉声道，“哭哭哭，就知道哭，童如雪都要抢你的家产了，你还只知道哭。” “以后没钱你就当乞丐，要饭吧。” 最后一句好使，童如舟连忙捂住嘴巴，表示不哭了。 陆婉叫网约车的功夫，冷静下来的童裕原路返回。 “对不起，我态度不好。” 陆婉见台阶就下，把童如舟安顿在后排坐好，自己则坐上副驾驶。 “老公，我懂，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懂。” 童裕伸手摸摸她的脸，“逆女让我颜面尽失，又攀上封氏了，想收拾她不容易。” 陆婉垂在身侧的右手紧握，掩下眼中的凶狠，柔声细语的样子像极了模范后妈。 “老公，如雪毕竟是你的亲骨肉，收拾她干什么？爱都来不及呢。” 童裕轻抚脸蛋的手微微用力，“你就是太善良了。” 陆婉低头，肩膀一抽一抽的。 “老公，她小，虽然经常干不懂事的事情，但我相信长大会好的。” 童裕的声音突然拔高许多，“她今天是不是又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了。” 陆婉不断摇头，“没，没，没有。” 于童裕而言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猛地一拍方向盘，“得意吧，好日子该到头了。” 陆婉的眼底闪过一丝得意，暗道：童如雪，别怪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宴会厅。 苏烟拉着童如雪逛吃逛吃，有说有笑，好不快活。 两人达成高度默契，都没提扫兴的话题，比如：童裕。 苏烟将一块芝士蛋糕放在童如雪盘中。 嘟嘴、皱眉，少女态十足。 “该大了啊，怎么不见长，看来还是吃太少了，快吃，给我使劲儿造。” 童如雪顺着苏烟的视线，目光落在自家飞机场，顿时羞的无地自容。 红霞爬满耳朵、脸、脖子。 捂脸、低头，“干妈，能别再继续这个话题吗？” “哈哈哈，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设，也有害羞的时候啊？” 苏烟笑着说完，封云来了，坐在对面。 “妈，笑成这样，不怕皱纹了？” “滚，会不会说话，你还敢不敢更丧？” 远处的封诀正在招手，苏烟清楚到慰问的环节了。 端着酒杯起身，“带你妹妹四处逛逛。” 封云的嘴角几不可察的抽了抽。 暗道：丧？妹妹？又是新式词又是攀关系的，死丫头的人格魅力也太大了。 想起苏烟的叮嘱，起身来到童如雪身侧，一把将埋头苦吃的人提溜起来。 吃货最讨厌的就是吃的正欢时被不长眼的打断，童如雪怒气冲天。 “干吗？想打架直说。”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 封云的手没松，拽着人就走。 童如雪忍无可忍，提起有些裹腿，影响施展的裙摆。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既然那么喜欢挨揍我成全你。” “哼，越菜越爱玩。”封云轻哼一声后松开手，“妈交代的，带你四处逛逛，爱去不去。” 童如雪……原来是为我好啊。 自知理亏后气势上矮了一截，笑嘻嘻的跟在封云身侧。 “好，走吧。” 封云迈开大长腿，童如雪小跑着跟上，乌黑的大眼睛四处张望。 “这个宴会厅很贵吧？面朝海又这么大，还有这么多好吃的，用一次得不少钱吧？” “喜欢吗？喜欢就好好读书，书中自有黄金屋。” 童如雪？？？ 逮住机会就鸡人？！ 没好气的说，“你怎么不说书中的颜如玉了？” 话音落，瞄见一道挺拔的身姿，感叹道，“传说中的宽肩窄腰，帅。” 封云心里生起无名怒火，“哼，皮囊而已，肤浅。” “神经，每个人都有欣赏美的自由。” 说着抬脚，准备拉近距离，欣赏。 “还有二十天开学。” 封云的语气一如既往，冷的要命。 童如雪哆嗦一下后质问，“几个意思？” “九本寒假作业，你写完几本了？” 童如雪秒变霜打的茄子，“学霸就是学霸，杀人诛心什么的，都擅长，厉害。” 阴阳怪气地说完，朝反方向走。 “我写，这就回去写还不行吗？” 看见苏烟陪在封诀身侧，正在一桌一桌的慰问员工，童如雪发了条信息后离开。 封云不喜欢太吵的场合，跟着一起离开。 童如雪吃了太多东西，身上的礼服更勒。 好不容易坚持到自己卧室了，又悲催的发现勾不到拉链。 敲开封云的房门，“帮个忙。”说完背对封云站好，“拉一下拉链。” 封云的心咚咚咚跳着，他能清楚感知到速度、力道都异于往常。 抬手按住心口，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第88章 不信邪 “赶紧，我快勒死了。” 封云手搭拉链后扭头，像帮忙拉上时一样，不去看童如雪的后背。 “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不妥。”说着手下用力。 伴随着一阵凉风，童如雪喘气不畅的感觉也消失了。 “是是是。”敷衍的应完，手指捏着下巴回头，打量封云。 “有没有人说你很像老古董？” 封云蹙眉，认真思考一番后，“无。” 童如雪放在下巴上的手倏地移至封云肩头，用力拍了几下。 “现在有了，老古董，哈哈哈哈……” 伴随这一阵清脆的笑声，童如雪蹦蹦跳跳的回屋，赶作业。 封云一如既往，面部没有过多的表情。 他并没立即回屋，而是怀抱双手倚在门上，像是在等什么。 “啊啊啊……” 仅几秒的功夫，童如雪举着数学寒假作业，气势汹汹的冲来。 跳着高喊，“答案是不是你撕的？” 动作大，衣服短，腰时不时的会露出。 封云不想看见的，却事与愿违，看的一清二楚。 低声道，“不盈一握、白的晃眼。” 这是他的第一感觉，不知为何竟脱口而出。 “咳咳咳……”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一阵猛咳。 气头上的童如雪光顾着发火，并没听清。 “少扯别的，说，是不是你撕的？” 封云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强装镇定。 “是又怎样？” 手却不由自主的向前探去，离腰近在咫尺时童如雪高举的手垂下。 以为封云要抢寒假作业，于是向后跳了一步。 双手叉腰，凶巴巴的问，“怎么？想毁尸灭迹吗？敢做不敢当吗？” 封云意识到自己想干什么了，整个人似跌进了火炉，尤其是耳朵，烫的要命。 怕自己的窘态被童如雪看见，速度极快的回屋。 “把答案还给我。” 童如雪追来，光顾着要答案，没看出封云的异常。 砰的一声响，封云把门关上了，险些撞到童如雪的鼻子。 “把答案给我。” 童如雪边喊边拧把手，却无法打开。 “喂，把答案给我。” 跳起来连踹好几下门，可门纹丝未动。 “管天管地还管人抄答案了，简直就是法西斯。” 手脚并用，连踹带拍。 手拍红了，脚踹疼了才停下。 “封贱贱，我跟你没完。” 气呼呼的回屋。 封云听见童如雪关门的声音后走进卫生间，用凉水洗了几把脸。 白的晃眼的腰突然浮现在眼前，他再次跌进火炉。 这种感觉很是陌生，但这次他能确定跟小黑没关系。 因为跟小黑日夜相伴的时间很长，他从未有过类似的体验。 “为什么会这样？” 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一拳砸在墙上。 疼痛让他变回往日高冷的模样，低声道，“不管怎样，还是先把小黑接到身边吧。” 至于其他，时间总会给答案的。 童如雪坐了一个小时，数学寒假作业依然停留在第一页。 瞅着好像都认识，做起来……不会就是不会。 抄起作业连打桌面好多下后扔到地上，拨通苏晴的电话。 “苏苏，要死了，寒假作业的答案被封云撕了，怎么办？我一本都没写，没有答案我向老天再借一个假期都做不完。” “等等等，封、封云？去你家撕答案了？” 童如雪这才记起自己住在封云家的事情苏晴不知道，不想揭露伤疤的人只能撒谎。 “嗯。” 电话那头苏晴笑的很欢，“哈哈哈，姐们你的假期余额已不足，自求多福吧。” 童如雪佯装生气，“朋友没法当了。” 心里却替苏晴高兴。 她自己抑郁过，知道想痊愈有多难。苏晴很幸运，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痊愈了。 “好如雪我错了。”苏晴连忙认错。 也不忘肯定封云，“我男神多负责啊，你可别生在福中不知福。” “福？” 童如雪的目光停留在桌面放的寒假作业上，脑海中灵光乍现。 “好苏苏，作业写了几本了，我借鉴借鉴。” 刚说完房门从外打开，童如雪回头，对上封云深邃的眼眸。 “苏苏我挂了，改天再联系你。” 连忙挂断电话，起身站好。 身高差的原因，让她感觉气势逊色很多。 嗖的一下跳上椅子站好，俯视封云，“我劝你赶紧把答案给我。” “扔了。” “什么？”童如雪气的牙痒痒，“那把你的答案给我看看。” “我没有寒假作业。” “凭什么？这不公平。” “凭我是年级第一。” 童如雪……人性何在？天理何在？ 封云修长的手指向地面，被童如雪扔了的数学作业上。 “不想写也考年级第一啊。” 童如雪如霜打的茄子，从椅子上跳下来，捡起作业，老老实实的坐到书桌前。 封云把梳妆台的椅子搬到童如雪身边。 童如雪不解，“干吗？” “监工。” 童如雪讨厌一直受制于封云，不服气的问，“凭什么？” “凭常老师的安排，凭你笨。” 最后三个字把童如雪激怒，一言不合就开干的人不带丁点犹豫，紧握双拳，似猎豹般迅猛的发动攻击。 封云轻哼一声，不屑于出手，只是巧妙的闪躲。 童如雪飞起一脚，封云拧眉，一把捏住近在眼前的脚腕。 缓缓起身，“有完没完？” “没完，打一架我的气才能顺。” “打可以，输了就老老实实的写作业。” 童如雪单腿站立，捏着下巴权衡打赢的可能性。 最近每天都有认真练功，赢的可能性比之前高，于是爽快的答应。 封云一推一扯，童如雪已被他死死的钳在怀中。 “你输了，写作业。” “你耍赖。” 童如雪不死心，如泥鳅般从封云手中滑脱。 眼明手快，抄起桌上的棍子朝封云的腹部打去。 封云满脸不屑的轻哼一声，手掌轻轻松松的挡住棍子。 童如雪……不科学，棍子的力道那么大，竟能徒手接住。 琢磨的同时收棍，跳起来双手持棍朝封云面部打去。 这次封云一把捏住了棍子。 童如雪使出全身的劲儿都没拽脱。 “我就不信这个邪。” 发了狠的拽棍子，封云突然松手，她华丽丽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封云身法极快，童如雪只看见了一串虚影。 完全看清时人已在她身旁，一脚踩在她肩上了。 “你输了，起来写作业。” 童如雪忍不住的赞叹，“这身法，厉害啊。” 忽然想到了什么，双眼散发出耀眼的光。 第89章 一秒抓狂 “那个，封贱……不，封爷，封爷，教我功夫好不好？收我为徒好不好？给我当师父好不好？” 最后半句封云多次听见，心里排斥的情绪很重。 不明白为什么，但就是讨厌“师父”二字。 可能、大概是把童如雪当小黑了，他总不能给一只狗当师父吧？ 嗯，一定是这样。 “你不说话我就当同意了。”说完砰的一声跪下，“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回神的封云嘴角抽了抽，“我不收徒。” 童如雪……又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行，这次就算是竹篮也要打到水！！！ “为什么？收徒不香吗？我最尊师重道了，肯定把你当亲爹孝敬。” “咳咳咳咳咳……” 童如雪语不惊人死不休，封云感觉他跟童如雪只适合说关于学习的话题，其他撑不过两句就有气死的可能性。 亲爹？他？ 左手按住右手，怕自己气急，拍死童如雪。 童如雪没空琢磨他的心理活动，专注于拜师。决定发挥美女的优势——撒娇。 夹着嗓子央求，“教我好不好？封爷，师父。” 嗲嗲的声音震碎封云的三观，鸡皮疙瘩也掉了一地。 童如雪见封云不说话，以为撒娇有用，更加卖力的夹嗓子。 “封爷、师父，求求你了。” 封云忍住想一掌拍死她的冲动，同时心里也清楚童如雪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 为了自己的耳根清净，倒是可以偶尔教教。 “好。” 童如雪高兴的一蹦三尺高，“耶，太棒了。” 又砰的一声跪下，“徒儿拜见师父。” “我说过不收徒，但偶尔可以教你功夫。” 童如雪的心情似过山车，从快乐的巅峰到悲伤的深渊再到快乐的巅峰，就挺刺激的。 拍拍手起身，“行吧。” 拜师就是为了学功夫，所以只要教功夫拜不拜师都不重要。 “但我有个条件。” 童如雪坐到书桌前，摆出一副乖宝宝模样，“愿闻其详。” 反正同意教武功了，提什么要求都不过分。 “以后按计划完成每日学业，不得拖沓，不得找借口。” 童如雪秒变苦瓜脸。 心里发出连环三联问：和谐社会为什么会有万恶的学习？为什么？为什么？ 封云做势起身，“不同意算了。” 对功夫几近痴迷的人会放弃精进的机会？答案是肯定不会。 “同意，同意，不就是学习嘛，必须同意。” “好，今天九科各写三页。” “三九二十七。”童如雪一秒抓狂，“法……” 想到功夫后暴走的脾气立马来了个紧急刹车，将法西斯等骂人的话硬生生憋回。 露出一抹笑，装出相当情愿的样子。 “好，没问题。” “先从数学开始。” “好。” 假装情愿的应完后埋头苦干，可不会的太多了。 跟学了一粒沙，考了撒哈拉的感觉一毛一样，导致夜里十一点都没完成。 上眼皮跟下眼皮只打架，苏烟看不下去，像一束光似的来到她身边。 “好了，如雪还小要长身体呢，熬夜不利于长身体，明天再学吧。” 封云面无表情的说道，“今天的任务还没完成。” 苏烟双手叉腰，“那你让任务反省去，搞什么？看看如雪，黑眼圈都出来了。” “噗……” 差点笑出声，童如雪连忙捂住嘴。 心里暗暗给苏烟点了一万零八千个赞。 封云依然坐在童如雪身边，纹丝不动，苏烟直接上手推。 “出去，大半夜的，呆在女孩子房间像样儿吗？” 封云叹了口气，无奈的起身，任由苏烟推向门口。 童如雪在心里疯狂的给苏烟比心，当然也没忘助力。 “没事的，虽然我的眼睛快睁不开了，但我还能撑得住。” “乖，我们不撑，谁愿撑谁撑去，赶紧睡，身体最重要。” 苏烟柔声细语的说完，又牟足劲儿的推封云，“还不快滚。” 封云回头看童如雪，送上好自为之的眼神后走出房间。 童如雪假装没看见，笑嘻嘻的来到苏烟身边，“干妈，那我去洗漱了。” “嗯，快去吧，我也要睡美容觉了。” 不大会儿童如雪躺到床上，翻手机通讯录，找“疯老头”算账！！！ 她得问清楚为何不理她？还跑的贼快。 电话通了，传出的声音震耳欲聋。 “死丫头，大半夜不睡觉吵我干什么？” 童如雪掏掏耳朵，“师父，那么大声干吗？小声些，别累到了。” 饶天义……阴阳怪气的，一听就不是好事儿。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熬夜会活不久的，别害我。” 此话一出童如雪立即切入正题，“今天为什么不理我？” 饶天义……原来是翻旧账。 翻吧，反正他是不会承认的。 “我在北方捡垃圾，怎么理你？打视频？” 童如雪……难道认错了？不应该啊。 “不是，我在酒店看见师父了，师父却不理我，跑的飞快。” 饶天义……假装没看见不好吗？非要搞这种。 害他绞尽脑汁的编织谎言。 “什么酒店？” “临海的五星级酒店，什么名字我没记住。” “哈哈哈哈。” 饶天义夸张的笑声让童如雪汗毛倒立。 “师父，你笑什么？” “笑你，傻不拉几的。以我的条件能去五星级酒店消费？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真不是你？” “真不是，哦，你上次不也看见一个跟我很像的人吗？肯定是他，等我返回滨市一定查清楚，没准真是双胞胎兄弟呢。” 童如雪努努嘴，心说：或许真是双胞胎。 “可能我真认错了。” “行了，我挂了，你赶紧睡，有空就练功，别整没用的。” 饶天义挂断电话，嘴里重复唠叨，“好悬，差点露馅。” 封云说话算话，只要童如雪按时完成学习任务，就会教一招半式。 但一招半式也成功让童如雪过起连狗都不如的日子。 “死变态，太狠了，一个招式反复练，练到吐，根本不知道怜花惜玉。” 离过年只剩三天，离开学只剩半月时童如雪实在撑不住了。 边埋头赶作业，边在心里慰问封云。 除了累还有个非骂不可的原因，就是怕过量运动会推迟亲戚到来的时间。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飞机场让她无地自容。 开学都高一下半学期了，一晃又是高二，飞机场不见半点起色实在说不过去。 眼珠子提溜提溜的转了两圈，灵光乍现，逃练的办法有了。 第90章 亲戚大驾光临 手中的笔刻意放慢速度，拼命三郎下线，偷懒三娘上线。 目标：磨到夜里十一点，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一如既往坐在旁边监工的封云蹙眉，修长的手指弹在童如雪的额头上，冰冰凉凉的。 “干什么？” “干什么？” 两人同时出声质问对方，一模一样的话语让他们略显尴尬，陷入短暂的沉默。 忽然一股热流从童如雪体内涌出，无实战经验、但恶补很多理论知识的她高兴的跑进卫生间。 鲜艳的红让她喜极而泣，顾不上拾掇就跑出卫生间，搂着封云的脖子欢呼。 “我的亲戚来了，它终于来了。” 直男封云一脸懵，“你还有亲戚？在哪儿？” 童如雪沉浸在高兴中，急着分享自己的喜悦，根本没听封云说的话，飞快的跑到客厅。 苏烟正在练瑜伽，“小心点，别撞到了。” “干妈，我来例假了。”说着一头扎进苏烟怀中，“来了，终于来了。” “太好了，如雪长大了。”苏烟也很高兴，细看的话眼里还有泪花。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早都把童如雪当亲生女儿了，此刻的反应是一名妈妈在知道女儿长大后该有的反应。 “那个，卫生巾，对，早都给你准备好了。” 苏烟牵着童如雪来到主卧，从衣柜里拿出一个冰蓝色的收纳箱。 里面满满都是摆放整齐的卫生巾。 “给你准备的，一会儿拿去你房间。” 苏烟说着从里面拿出一张展开，演示使用方法。 “贴在底裤中央，小翅膀要这样粘上去才牢固。” 童如雪眼眶里感动的泪随时都有溢出的可能，她轻轻吸了一下鼻子，双手圈住苏烟的腰，靠在苏烟肩上。 “谢谢干妈。” 从未奢望过这一日的到来会有人如此待她。 没有例外的话，她是要独自购买卫生巾的。整个过程肯定会害怕，会不好意思。 承蒙老天眷顾，她喜获例外。 “生分了吧？”苏烟一把推开童如雪，手指轻点童如雪的鼻子，“快换去，记得换干净内裤。” 又一股热流涌出，童如雪怕血溅地板，连忙端起冰蓝色的收纳盒，跑进自己卧室的卫生间。 坐在书桌前的封云，正想问休息够了吧，却听见卫生间关门的声音。 “哼，越懒越事儿多。” 恰在此时苏烟出现，伸手揪住他的耳朵，“说什么呢？你说什么呢？” 对上苏烟，封云只有举手投降的份儿。 连声求饶，“妈，我错了，我错了。” 苏烟松开手，鼻孔朝天的发号施令，“从今天起，你要跟如雪保持合适的距离。” 封云眼露诧异。天天发号的施令都是让他保护童如雪，今天竟换新鲜的了。 超强大脑跟童如雪说亲戚来了的事情融会贯通一番，得出结论： 肯定是童如雪的亲戚不愿他跟童如雪走太近。 “妈，童如雪的亲戚是干什么？我们为什么要听他的？” “什么、什么亲戚？听什么？” “童如雪说她亲戚来了，你又说让我保持距离，那肯定是因为童如雪亲戚提出的要求。” 苏烟抬手就是一巴掌，“钢铁大直男，听话，以后孤独终老，省的去嚯嚯女孩子。” “亲戚的意思是来例假了，我不让你靠太近是因为如雪长大了，怕你欺负她。” 封云从亲戚是例假的震惊里还没回神，又开始在后半句中凌乱了。 “我？欺负她？我为什么要欺负她？我怎么会欺负她？” 苏烟怒目圆睁，“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可是新时代的妈。” 封云好像懂是哪方面的欺负了。 耳朵上出现一丝可疑的红，留下一句有事，步伐匆匆的离开。 童如雪走出卫生间，苏烟就往里冲。 “干妈，怎么了？” 着急的样子就跟身后有狼追似的。 “帮你把内裤洗一下。” “哦。”童如雪的脑回路比较长，应完才意识到苏烟说了什么。 赶紧出声阻止，“不用，干妈不用，我已经洗了。” 就算没洗也不好意思让苏烟洗。 苏烟刹住脚步回头，“你为什么要洗？你怎么能洗呢？例假期不能碰凉水，你有我啊，为什么还要自己洗。” 犹如连珠炮般的话语让童如雪感受到深深的爱意，笑嘻嘻的挽住苏烟的胳膊。 “我用热水洗的，我可听话了，干妈不让碰凉水就绝不碰凉水。” 苏烟气呼呼的。如果她是童如雪的亲妈，童如雪还会这样吗？ 就觉得童如雪生分，不把她当自己人。 见苏烟不高兴，童如雪只能使用百试不爽的秘密武器——撒娇。 “干妈，我是小女生，脸皮薄，私人物品实在不好意思让你帮忙，干妈别生气了好不好？” 苏烟扭头，沉默几秒后开口。 “好，原谅你了，但千万记住不能碰凉水、不能吃寒凉、不能累着。” 想想又补充道，“你有我，犯不着逞能，你要保证以后不逞能。” 童如雪心里像吃了蜜似的，“嗯，我保证。” 苏烟牵着她走到床边，“躺下休息会儿。” 童如雪求之不得，不是因为矫情，只是不想写作业。 逮住机会就想休息的心情，学渣们都懂。 嘴上却是要说一些积极向上的话，免得封云给她上紧箍咒。 “我今天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苏烟霸气的说，“没事，我跟封云说，让任务反省去。” 一句话惹得童如雪咯咯直笑的躺下。 苏烟帮她盖好毯子，“好好休息，干妈要给你补补，现在去准备了，拜。” 童如雪连日受封云的摧残，每天五点起床练功，每次都是雷打不动的四小时，再加上九本寒假作业、还有封云挂在嘴边的查缺补漏。 她除了吃饭、上卫生间就没闲过，严重睡眠不足。 此刻偷得半日闲，沾床就睡。 不大会儿却被手机铃声吵醒，略带起床气的嘟囔，“搞什么？谁这么不识相，影响我睡觉。” 搓搓惺忪的双眼，才看清来电显示。竟是她拜托帮忙打探妈妈消息的长毛黄亮。 是有消息了吗？ 童如雪迫不及待的按下接听键。 第91章 夺命三联问 “长毛，有我妈妈的消息了对吗？” “嗯，算，算是吧。” 电话那头，黄亮支支吾吾的声音让童如雪的心咚咚咚的跳个不停，仿佛要跳出胸腔了。 “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算是是什么意思？” 脑海中各种猜测层出不穷，赶都赶不走。 见黄亮不说话，童如雪心急如焚。 “快说啊。” 她的焦急黄亮都知道，此刻不说话是因为还没组织好语言，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就在刚刚，朋友发来一段视频。视频里童如雪的妈妈坐在轮椅上，进医院了。 他急于跟童如雪说这个消息，此时又怕童如雪担心，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等不及的童如雪跳下床，点开手机外音后迅速穿上外套。 黄亮感觉当面说方便安慰，会好一些。 因为童如雪的爹是什么尿性他清楚，怕童如雪因无人倾诉而憋出内伤。 “我把地址发给你。” “好。”童如雪挂断电话，急忙跑出卧室。 路过厨房时跟苏烟打招呼，“干妈，我有事出去一趟。” “好，晚饭给你留着，回来吃哦，外面的不健康。” “谢谢干妈，那我走了。” 等电梯的时候黄亮发来地址，童如雪默默记在心中。 20分钟后赶到目的地。环视一圈，发现黄亮正站在一片树荫下抽烟，她几步跑过去。 开门见山的问，“我妈在哪儿？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所以你支支吾吾的不说。” 黄亮将手里的烟头扔到地上踩灭，又捡起弹进不远处的垃圾桶。 “别急，只是一段视频，至于人在哪儿还不知道。” 黄亮想好了，只是一段视频而已，没必要往不好的方面想。 “废话少说，拿来。” 童如雪没空听他叨叨，伸手要视频。 黄亮掏出手机点开，“只是一段视频而已，你……” 童如雪没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夺走手机，目不转睛的看视频。 是妈妈，她不会认错。可妈妈为什么坐着轮椅？为什么戴着帽子？ 而且视频是在市医院门口拍的。 妈妈病了？ 这个猜测让童如雪的眼泪决堤，将她所有的坚强淹没。 “别，别哭，别……”黄亮手足无措，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妈妈坐着轮椅，还戴着帽子，她病了，我的妈妈病了。” 童如雪哽咽的声音，无助的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剑，直刺人心。 黄亮鼓起勇气抬手，轻轻拍打童如雪的后背。 “别哭了，我就怕你这样所以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视频而已，我们别往坏处想。” 童如雪胡乱擦了几下眼泪，竭尽全力的抑住哭声，肩膀却还是一抽一抽的。 “嗯，不乱想，我现在就去医院门口守着，我去守着。” 一月、两月，一年、两年……总归会等到妈妈的。 童如雪跑到马路边拦出租车，她常年习武，速度惊人，黄亮追上时她都拦停出租车了。 黄亮一把挡住车门，“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这段视频还是去年的。” 童如雪一掌打开他的手上车，黄亮也跟进车内。 “叔叔，到市医院。” 车子开了，童如雪的目光移到窗外。 人行道上挽手前行的母女俩让她心里一酸，眼睛也酸了，泪吧嗒吧嗒的落下。 黄亮搓搓手，挖空心思的想安慰人的话。 此刻只恨自己上学时不努力，词穷，连安慰人都费劲儿。 半天才憋出一句，“别多想，阿姨肯定好好的。” 童如雪没接话，想起在一本书上看到过的关于潜意识的描述，大概就是坏的事情想多了会成真。 她不能害妈妈，所以必须往好的地方想。 斩钉截铁地说道，“嗯，一定好好的。” 抬手，用袖子擦干眼泪，安静的看着窗外。 沿路张灯结彩，年味很浓。 又一年举家团圆的日子即将来到，她跟妈妈也该团圆了。 嗯，一定会的。 童如雪跑下楼后在阳台上看书的封云就发现了，起初懒得管，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中的书一页未翻，他坐不住了。 用池辰的手机拨了一通电话，“查一下童如雪在哪里。” 吩咐完又觉得自己对童如雪过于上心，真是莫名其妙。 思前想后，归结在小黑身上。 又用池辰的号码联系傲雪凌霜的管家，让把小黑接到傲雪凌霜。 管家心里苦哈哈的说，“二爷，小黑大闹过祠堂，爷说有祠堂的地方不能有小黑。” 封云厉声道，“哼，几百号人连一条狗都看不住吗？要你们何用？” 隔着手机管家也被吓得冷汗直流，不敢再发表自己的意见。 “好的，二爷，我立马安排。” 封云挂断电话，深邃的眼眸时而遥望远处，时而看手表。 如此反复多次，终于有童如雪的消息了，封云抓起外套就走。 还在厨房忙碌的苏烟听见动静后探头，“干什么去？马上饭点儿了，一个两个都要出门，几个意思？” 封云指指大门，“我有事儿。” “什么事儿？你一个小屁孩能有什么事儿？说啊，我倒要听听是多大的事儿？” 又是封云熟悉的夺命三联问，摇摇头道，“我去找童如雪。” 此话一出苏烟几步跑到他跟前，上手就推。 “你怎么不早说？快去快去，别耽误时间，这个点儿如雪该饿了。” 封云……到底是谁在浪费时间？ 还有，忍不住的想感叹童如雪真好使，搬出既能轻松化解夺命三连问。 省医院大门口。 童如雪的视线没放过每个行人，忽然一个坐轮椅的背影闯进她的视线，像极了妈妈。 她匆忙跑过去，“妈妈。” 一声大喊吓的对方回头，童如雪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孔。 连忙道歉，“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对方摆摆手后离开。 突然生起的希望又突然落空，但童如雪顾不上失望，眼神再次四处探寻。 又一个背影出现，内心一道笃定的声音响起，“就是妈妈，就是，快，冲过去。” 她三步并两步的跑上前，声音颤抖的叫道，“妈妈。” 第92章 安抚 对方回头笑笑，“小姑娘，认错人了吧？” “对不起，对不起。”童如雪忙不迭地的道歉。 生怕耽误一秒妈妈就会擦肩而过，目光再次投向来来往往的人群。 有人坐着轮椅逆光而来，虽看不清容貌，但童如雪心里却有个声音说道：就是妈妈，她来了，她真的来了。 内心难掩激动，脚底生风的跑上前，“妈……” 陌生的面孔让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童如雪的眼眸内爬满失望，几秒后又重燃希望，再次把目光投向人群，逐一排查。 黄亮跟在身后，欲言又止。 他不忍心泼凉水，知道童如雪有多么想念自己的妈妈。 可就靠去年的一段视频，在医院门口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又过了一会儿，乌云如黑幕般压下来，遮住了白日该有的光芒。 “童如雪，马上就下雨了。要不先回去，我让朋友多留意监控，发现阿姨后第一时间跟你说。”黄亮轻声说道。 童如雪连连摇头。 好不容易才有了妈妈的消息，她还没找到人，怎会舍得离开？ 医院里有人坐着轮椅出来了，童如雪跑上前查看。 她不近视，却担心距离太远会看错，生怕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跟妈妈错过。 可惜现实再次让她失望。 “没事的，再等等，再等等一定能看见妈妈，一定能。” 她低声安慰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继续认真的、一个人都不错过的寻找。 童如雪在市医院门口跑了很多个来回，认错人的次数都记不清了，却依然没找到妈妈。 失望在内心越攒越多，十六岁的她快撑不住了。 雨滴落下时她被失望压垮，蹲在地上默默流泪。 眼睛却不敢离开人群片刻，生怕错过日思夜想的人。 雨越来越大，黄亮蹲到她身边，“回去吧，下雨了，再折腾你要感冒了。” 童如雪失魂落魄的摇头，“不，不，不。” 淋雨算什么？感冒又算什么？甚至觉得只要能见到妈妈，这条命都不算什么。 “妈妈到底在哪儿？” “明明就在滨市啊，为什么不来找我？” “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抛弃我了？ 哽咽的声音诉说着她内心深处的哀伤和痛苦，流不尽的眼泪似钝刀，一下下割在心口，漫无止尽的疼让她几近崩溃。 黄亮的眼眶湿了，童如雪孤独、无助的样子让他心疼。 或许童如雪此刻最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吧？ 犹豫一秒后抬手，准备将童如雪拥进怀中。 指尖刚触到童如雪的肩膀，却被人用力拍开。 条件反射的抬头，看清眼前站的人了。 卷毛、比他高、眼神很危险。 这是黄亮对封云的第一印象。 “你谁啊？为什么打我？” 封云没理他，而是居高临下的看着童如雪说道，“回家。” 童如雪抬头，腥红的双眸让封云一向静如止水的内心出现一丝波澜。 “不，不回，我要等妈妈，我要在这里等妈妈，哪儿都不去。” 雨越下越大，童如雪湿漉漉的头发胡乱的贴在脸上，全身上下都在滴水。 封云想起多年前跟小黑初次相遇，小黑全身上下也是湿透的。 毛发毫无章法的贴在身上，像极了此刻的童如雪，让他动了恻隐之心。 “先回家，找人的事情从长计议。” 黄亮急了。 上来个男的就叫童如雪回家，到底是谁啊？凭什么喊童如雪回家？ 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起身与封云对视。 “你谁啊？有什么资格带走童如雪？” 眼力极好的封云看见童如雪身下的雨水染上了红色，记起童如雪的亲戚来了。 连忙弯腰，将人打横抱在怀中。 童如雪挣扎，哭喊道，“我不走，说了我不回家，我要等妈妈。” 黄亮挡住封云的路，“我警告你放开她，否则我喊人了。” “我是她哥。” 这个解释封云心里莫名的排斥，却是他能想到的最简单、管用的解释。 黄亮表示怀疑，但童如雪接下来喊出的话打消了他的疑虑。 “不要你当我哥，封贱贱你放开我，我还要在这里等妈妈，我不回家。” 黄亮紧张的搓搓手，打算刷一波好感。 “哥……” 封云却从他身边一晃而过，走上停在不远处的豪车。 黄亮有些雀跃，替童如雪高兴。 不但有哥哥，还是家世不错的哥哥。 暴雨如注，黄亮的衣服早已湿透。 目送童如雪坐的车离开后朝马路对面的药店走去。 他要跟朋友说一声，把每日的监控拷一份给他。 答应童如雪的事情决不食言。 “我要下车，我要下车。” 从上车到现在，童如雪除了哭喊就是跟封云过招。 想打败封云重返市医院，可惜她不是封云的对手。 “我要找妈妈，你为什么不让我找妈妈，为什么？” 打不过让童如雪心里的委屈上升到巅峰，眼泪再次决堤。 封云的心里湿答答的，泪似乎流进他心里了。 修长的手指搭上童如雪的肩，轻轻用力，童如雪便跌在他怀中了。 童如雪欲挣脱，封云却将她的头按住。 另一只手也穿过了童如雪湿漉漉的发丝，搭在她的左上臂，轻轻拍打，一下又一下。 突如其来的温暖让童如雪彻底破防，哭的撕心裂肺。 “她为什么不要我？” “是我不够好吗？所以妈妈不要，爸爸不爱。” “我在这个世上就是多余的存在，他们为什么还要生我？” …… 童如雪哭着说了很多，封云不语，任她发泄。 只是拍左上臂的手没停，一下又一下有节奏的拍打着。 记得很小的时候，师父就是这样安抚他的。 很管用，希望同样的方法放在童如雪身上一样管用。 司机哽咽的开口，“雪小姐，老爷和夫人都很爱你的，他们要你啊。” 童如雪听不进去，只知道爸爸妈妈不要她了。 哭了很久很久，眼睛都哭疼了，可泪却根本止不住。 车进小区地下停车库时哭累的她竟睡着了。 封云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抱她下车。 座椅上鲜艳的红让封云的心头一紧。 第93章 面顶思过 “王叔，座椅我收拾。”留下这句后大步走向电梯。 “啊？哦，好的。” 王叔清楚封云是说一不二的主儿，熟悉的人都知道，惊讶一秒后改口应下。 封云脚步如飞，没几分钟便抱着童如雪站在家门口了。 腾不出手按开门密码或门铃，眉头紧蹙，纠结要不要把人叫醒。 童如雪绵长的呼吸声让他心生不忍，只能用脚踹门。 “砰砰砰。” 童如雪长而卷翘的睫毛颤动几下，头转向封云，继续睡。 “这都不醒？说我是猪，明明你才是。”封云低语道。 透过猫眼，苏烟将外面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不知原委的她，心瞬间变得七上八下，开门时手都在发抖。 “怎么了？满身是水，如雪来例假了，让你好好照顾她的，你就是这样照顾的？” “就不能上点心吗？一个女孩子都照顾不好，真没用。” “哎吆，如雪啊，可把干妈心疼坏了。” 说到最后已是哭腔。 苏烟扯着大嗓门，说了一长串，成功吵醒童如雪。 “干妈，我没事，你别哭。” 说完才看清自己在封云怀中，连忙挣脱怀抱，跳到地上。 封云白色卫衣上的血迹很醒目，童如雪刚醒，脑子还不太管用，没猜到血是从哪儿来的。 身下的热流及时提醒了她，慌慌张张的跑回卧室。 脸颊、耳朵、脖子比煮熟的大虾都红。 “如雪，如雪。”苏烟边喊边追。 却被封云一把拽住，“妈，她需要洗澡，换衣服。” 苏烟回头瞪了一眼，又用力打掉他的手，“特殊时期能随便洗澡吗？愣头青一个，有什么发言权？” 话音未落，人已朝童如雪的卧室跑去。 封云指指自己的鼻子，“我？愣头青？” 严重怀疑妈不知道愣头青的意思。 童如雪一头扎进卫生间，苏烟趴在门上交待。 “用淋浴，保持水温，洗快点，注意保暖，千万千万不能着凉。” 因给封云的衣服“染了色”而羞愧难当的童如雪，胡乱的答应，“水温、着凉，好，我记住了。” 苏烟不放心，高声道，“如雪，干妈进去帮你吧。” 这话让童如雪暂时忘记尴尬，嗖的一下窜到门跟前，检查是否反锁。 确认打不开才吁了口气道，“干妈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真能行？”苏烟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我确定，真能行。” “行，那你洗快些，干妈去给你煮一杯生姜红糖水，洗完就来喝，驱寒。” 关门声响起，童如雪三两下洗完，换上干爽的衣服，来到卧室门后。 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同时猜测封云在不在外面，现在出去会不会遇见？ 封云原本也是要回房洗澡、换衣服的。中途记起露台上有落叶，怕堵下水道，又花费了些时间去清扫，这会儿正往卧室走。 童如雪听见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慌慌张张往回跑，靠近床时猛地跃起、旋身，直挺挺的落在床上。 封云白色卫衣上的红再次浮现于眼前，让童如雪感觉自己像在火上烤，快熟了。 抓住被子的一角盖过头顶，“丢死人了， 要疯了，以后还能见面吗？封云一定很生气吧？” 沉浸式懊恼中，忘了控制音量。 准备开门的封云听见了，手停顿一下后回屋，走进卫生间。 镜子里卫衣下摆上的红很刺眼，封云嫌弃的脱下后丢进垃圾桶。 看在当事人已意识到自己错误的份上，他决定不计较。 温度适中的水从头顶流下，想着童如雪对妈妈的执念，心说：到底要不要帮忙？ 找人与他而言不是难事。 跟饶天义说一声或者吩咐玄门其他人去找，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了。 动用玄术最简单，可师父临终留有遗言：窥探天机惹天怒，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玄术。 童如雪双眼腥红、泪流满面的样子在封云眼前浮现，心里的天秤偏向帮的那边。 他无奈的关掉花洒，裹着浴巾走出浴室。 拿起桌上的手机，用池辰的号码给饶天义打过去。 “我让你查童如雪的亲生母亲，到现在还没结果？” 低沉且带着些许愠怒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电话那头的饶天义哆嗦一下。心说坏了，竟把这事儿忘了。 “那个，小师叔。以我对童如雪的了解，她指定就是她妈生的。” 封云突然生出撬开饶天义脑门的心思，想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 “她指定是她妈生的”，正常的脑子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 “大年初一，傲雪凌霜，检查武功。” 饶天义被吓得一激灵，智商立马上线。 “小师叔我错了，谁不是自己妈生的啊，对吧？那句话我收回。” 又补充道，“柏岚很爱童如雪，指定是亲生的没跑了。” “证据，一天内发给我，否则……” 周身气势一凛，眼射寒心的继续道，“祠堂跪半月。” 饶天义……老天神哦，那这条老命不得凉凉？ 一秒都不再耽搁的表态，“小师叔，明日我就发给你。” “查一下柏岚如今在何处，明日一同给我。” “好。”饶天义应完才反应过来，“啊？小师叔，为什么要查她啊？” “记住自己的身份。” “小师叔……” 想问怎么突然关心童如雪了，可封云不给他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死丫头还挺有能耐，竟能惊动小师叔。”饶天义瞅着手机嘟囔道。 百思不得其解，想要答案只能找当事人。 童如雪正在“面顶思过”。在封云怀里睡觉，还给人家弄了一身血，随便哪一样都会无地自容，她还全占了。 不用说，这么燃炸的事情将会是她一辈子的噩梦。 瞅着天花板，自省的正嗨时饶天义打来电话。 “死丫头，你是不是瞒着我干惊天动地的事情了？” 第94章 三字咒语失灵 “师父，我怎么会瞒你？绝对没有。” 只是最后四个字听起来不太坚定，因为的确有所隐瞒。 比如厌学，她体谅师父的辛苦，不想让师父因上大学的费用而发愁，于是经过一系列的努力后从优生变差生。 如此一来指定考不上大学，那么师父就不用为钱犯愁。 还有如今住在封云家，师父知道肯定要杀回来找童裕算账。 师父已经帮太多了，她不愿再添麻烦。 “真没有？好好想想，重点是这几天。” 童如雪趴在床上，撑着下巴冥思苦想。 姨妈血弄脏封云的衣服，算惊天动地不？ 可这一说还得了？都用不上严刑拷打，她住在封云家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没有，绝对没有。如果一定要找一个，那就是我最近学习、练武都很用功。” “我能信？我只是老，又不是傻。” 童如雪调皮的吐吐舌头，夸赞的话张口就来。 “我师父火眼金睛，就是厉害。” 饶天义记起自己打电话的目的，炸毛的喊道，“想靠拍马屁岔开话题，没门。” 也不愿再浪费时间，直截了当的问，“最近有没有见过我小师叔？” 担心童如雪是猪记性，补充道，“就一年四季，哪怕四十度高温都会戴手套的老头儿，你之前见过，最近有没有碰面？” 童如雪流下一把辛酸泪，委屈巴巴的开口。 “我倒是想见，可人家给我见吗？要不师父替我说几句好话？” 上次匆匆一面，拜师或算妈妈在何处的目的一个都没达成，如果此刻争取来机会，她一定充分利用。 “滚滚滚，没见就好，没见就好。” 见识过童如雪死缠烂打的高超技艺，担心历史重现，立马挂断电话。 又思考了半秒，感觉只是挂断不够稳妥，关机才保险。 手随心动，按下关机键。 随后指关节一下下的轻敲桌面，心里逐渐有了思量： 反正小师叔肯定不会害童如雪，查就查吧，至于缘由，时间到了自然会知道。 晚霞映红半边天，地面拢上一层金色的光辉，煞是好看。 封云来到停车场，远远看见笔直的站在车旁的王叔后他心生悔意。 暗骂：荒唐。 抛开玄门二爷的身份不谈，他是患有严重洁癖的人。 一定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扭头原路返回，同时给司机王叔打去电话，“开去洗车场清理。” 说是这么说，身体却不听他的话，非要背道而驰的来到车旁。 从副驾驶上拿了湿巾纸，快速将后座的血迹擦干净。 王叔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站在一旁看的一愣一愣的。 封云恨自己不争气，把用过的湿巾纸使劲儿扔到地上。 厉声道，“收拾干净。”之后面色难看的折返。 他是在生自己的气，明明决定不管的，可言行却不一致。 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仅仅是因为童如雪像小黑吗？ 这个问题困扰着他，踏进家门面色都没转好。 童如雪是被苏烟拽到餐厅的，正暗自庆幸家里只有她跟苏烟时封云推门而入。 要不是童如雪身手好，手里的筷子保准落地。 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封云，只能埋头干饭。 同时默念，“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 久久不见动静后悄悄抬头观察敌情，却与“敌人”的目光撞个正着。 心里叫嚣道：啊啊啊，三字咒语竟敢失灵？还真是火大。 封云的眼眸深邃如寒潭，就挺瘆人的。 童如雪犯怂，手一抖，筷子脱落。 眼看即将着地时她反应过来，脚尖微微用力，将筷子踢高一些后抓在手中。 苏烟边鼓掌边感叹道，“哇，如雪真厉害，帅到我了。” 童如雪因封云还站在不远处，为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尽量不说话，只是憨憨一笑的回应苏烟。 苏烟夸个没停，童如雪的脸颊都快笑僵了。 忽然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传来，“哼。” 童如雪就觉得手痒痒，想揍人。 身下的热流却再次跑来提醒她，曾经干过的光辉事迹，同时成功浇灭心头火。 苏烟不习武，听力不如童如雪，没听见封云的哼声，却感觉到封云眼神不善。 攀上童如雪的肩膀，瞪着封云高声道，“干什么？吃饭就过来，不吃就滚，少整着一张鞋拔子脸影响我们的食欲。” 封云无奈的笑笑。 自从童如雪来家里后，他的地位直线下降。 从原来的电线杆或者树桩子吃饭，变成不吃就滚了。 苏烟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封云，又换上另一副热情的面孔，凑到童如雪耳畔低语。 “老祖宗说女大十八变，却没说过男大十八变，之前我还寻思老祖宗偏心呢，现在才知道老祖宗火眼金睛。” 指指封云继续道，“瞧他，小时候是鞋拔子脸，长大还是鞋拔子脸，别说十八变了，连一变都没有。” 这话给力，成功召唤出童如雪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 “怎么呛到了？小心点啊，干妈给你拍拍。” 苏烟边说边上手，轻拍童如雪的后背，同时狠狠剜了一眼封云。 封云……揭我的短，还怪我？ 家庭地位还真是一言难尽！！！ 怕再待下去还要继续当话题对象，外加背锅侠，决定使用三十六计之走为上计。 “妈，我有事出去一趟，就不吃了。” 苏烟摆摆手，“去吧去吧。” 封云回到卧室，打开保险箱，拿出池辰的行头装进双肩包中出门。 路过卫生间时余光看见了里面的垃圾桶，白色卫衣的袖子搭在外面，很明显。 意识仿佛不受自己的控制了，莫名其妙的走进卫生间，从垃圾桶里拿出白色卫衣。 下摆上的血迹让他的意识回拢，将手中的卫衣拧成一团，准备扔回垃圾桶。 可扔的动作做到一半时突然停下，手就那样举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叹了口气，将卫衣扔进脏衣服桶中，大步离开。 奇怪的行为他连自己都解释不清，就先顺从内心吧。 童如雪帮忙收拾碗筷，在苏烟的三令五申下不得不走出厨房。 好巧不巧，与封云撞个正着。 第95章 收利息 童如雪条件反射的转身，拉满速度原路返回。 整个过程像极了老鼠看见猫的名场面。 封云连个眼神都没给她，跟苏烟打招呼道，“妈，我走了。” “嗯，出门管好自己。”后面四个字咬的极重。 以往这句叮嘱是：管好身体，别嚯嚯女孩子。 现在不能太直白，因为家里有童如雪，小女孩脸皮薄，怕听见会不好意思。 封云秒懂，嘴角抽了抽后迅速闪人。 不大会儿就从地下车库走进另一个单元，坐电梯到十九楼了。 这是一层一户的高端住宅，电梯入户，私密性高。 封云开门进去，片刻后易容成池辰的样子走出。 多日没回傲雪凌霜，今天决定回去一趟。 出发前联系过司机，到地下车库时司机已垂手立在车旁。 封云靠近，司机连忙打开车门，恭敬的说道，“二爷，您请。” “嗯。” 四十分钟不到，封云出现在傲雪凌霜。 管家脚步匆匆的迎上来，“二爷，一个叫童裕的男子求见。” 封云脚步微顿后继续向前，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眸静如止水，不见半点波澜。 管家清楚他的脾气，不敢再说其他，只是默默的跟在身后。 封云净手完毕走进祠堂，神情严肃的给牌位上香。 饶天义兴冲冲的跑来，“小师叔，我听见您回来了，特来看望。” “放肆，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饶天义表情讪讪的捂住嘴巴，动作、神态都跟老顽童无异。 封云想起今日的不速之客，走出祠堂时缓缓说道，“童裕来了。” 饶天义瞬间戾气满身，撸起袖子骂道，“不如牲口的东西竟然自己送上门了，我必须帮死丫头收点利息。” 擅长察言观色的管家及时出声，“人在会客厅。” “他？客？不如牲口的东西配当客？”饶天义抬手就想往管家身上招呼。 管家也是练家子，条件反射的躲开。 封云目视前方，“把力气用对地方。” 语气自带冰碴子效应，听见的人都不寒而栗。 唯独饶天义听懂了话里的意思，暗道：收拾童裕嘛，乐意之至。 心花怒放的表态，“小师叔，我明白。” 话音未落，人已朝会客厅方向跑去。 别看他年龄大，但速度可不是盖的。普通人最快也需要二十分钟的路程，他只用了八分钟。 到的时候童裕正在低头哈腰的询问何时能见到池二爷。 饶天义顺手折了一根树枝，边抽打空气边走到童裕面前。 “二爷有令，今日但凡想见他者，需挨几下。” 抡起树枝再次抽打空气，破空声撕裂安静的空气，童裕不由自主的悸动，顿时语不成句。 “挨，挨，挨树，树枝？” 饶天义没有说话，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打了一下童裕右边的肩膀。 他用了十成力，童裕皮开肉绽，很快浅灰色西装的肩膀处已被血染红。 童裕疼的倒吸冷气，强忍着痛问道，“不知童某何处得罪这位老哥了？” “老哥？”饶天义侧头问身边的两人，“我有把牲口当兄弟的破毛病吗？” 两人目光坚定，异口同声道，“没有。” 童裕气的七窍生烟，迫于玄门的势力他不敢发火。 但也不愿白白挨打，该问的还是要问清楚。 饶天义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晃晃手中的树枝，漫不经心的说道，“刚刚那一下只是手误，绝对没有得罪之说。” “还有，我这人做事一向追求完美、对称，不信你问他们。” 旁观的两人再次目光坚定，异口同声道，“对，追求完美、对称。” 童裕一头雾水的问，“什么意思？” 饶天义用行动解释，树枝夹杂内力，猛的打向童裕左边的肩膀。 伴随着嗡的一声响，童裕倒在地上，疼的嗷嗷直叫。 饶天义蹲下，树枝轻轻敲打童裕的脑袋，“就是这个意思，右边一下、左边一下，这样看起来才顺眼。” 随后起身，冲身旁的两人吩咐道，“丢出去。” 童裕的大脑被疼痛侵蚀，几乎都快晕过去了，顾不上考虑其他。 人被丢到傲雪凌霜外，哼哼许久才缓过劲儿来。 头转向傲雪凌霜，快速回忆自己是否得罪过玄门？ 很快得出结论：他脑子正常，怎么可能去得罪玄门？ 难道是手下人干的蠢事？ 这个猜测把他气的直骂娘，用力太大又扯到伤口了，骂声被哼哼声取代。 过了会儿才有拿手机的力气，赶紧打电话，喊陆婉接他。 傲雪凌霜外不让停车，到地方后他让陆婉把车停去别处了。 十分钟后陆婉出现，见他躺地不起吓出一身冷汗，快步上前扶人。 不知情的她碰到了童裕的伤口，惹得童裕一阵骂。 “废物，老子刚在玄门受完折磨，现在还要受你的折磨。” “一个两个都来折磨老子，老子上辈子欠你们的了？” 陆婉正准备哭，路灯突然亮了，手指上的红色让她魂不附体。 目光呆滞的自言自语，“血，血，血……” 重复了好多遍，童裕终于想起她晕血的事情了。 “糟糕。” 话音刚落，陆婉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奶奶的。”童裕用力踢她一脚，动作生猛，伤口再次受到牵连，疼的直冒冷汗。 回头看向傲雪凌霜，低声骂道，“玄门就是我的克星。” 要不是理智尚存，他肯定会放把火，把傲雪凌霜烧成灰烬才解气。 没时间在这里逗留，他的伤口需要处理，也怕陆婉昏迷太久会出事。 思索几分钟，在找助理还是120中选择了后者。 封云站在傲雪凌霜楼顶的花园，看见童裕上120的车了。 眉头微皱，淡淡的问，“几日能好？” 虽只有四个字，但饶天义懂。 讨好的说，“小师叔放心，我下手有分寸，保证能躺一个月。” 封云听完眉间的沟壑更深。 饶天义……看样子是不太满意。 这怎么行？他打人的力度向来控制的完美。 说要躺一个月，那就必须是一个月，天数少或多都是砸招牌。 他能允许招牌砸在童裕身上？答案是绝对不能！！！ 心思活络的他很快想到了万无一失的办法。 第96章 侵犯隐私 “我发誓，绝对能躺一个月，要是躺不够我就再打一次。” 坦白说，想宰童裕的心都有。 可师门门规之一法不可违约束着他，所以才没行动。 封云深邃且平静的眼眸看他一眼，并没接话。 片刻后突然出手，饶天义躲避不及，腹部受到重击，疼的直不起腰。 “小师叔，看在我如此孝顺的份儿上，您好歹知会一声啊。” 封云负手而立，眼神深邃如海。 饶天义不敢直视，迅速低头看自己脚尖。 “知会？习武之人的警觉了？”封云冷眼一瞥道。 饶天义……咱就说什么警觉放您老人家面前有用吧？ 师父来了估计都悬，更别说他了。 “小师叔……那个……我……” 想主动承认自己弱来着，封云却不给他机会。 “明日同个时间，将调查结果给我，否则……” 留下自行体会的眼神后离开。 “我……不是，小师叔，能不能再宽容一天？” “求您了。” “一天的时间真不够。” 无论饶天义说什么，封云都没理会。 饶天义仰天长叹，“唉……要命啊。” 春节将近，滨市不似之前那般拥挤，也早已不见原本的燥热。 独自走在人行道上的童如雪看着满地落叶，莫名的伤感。 仰头看树，自言自语道，“叶子落在地上多孤单啊，你怎么忍心呢？” 眼里的悲楚仿佛在说她就是落叶，而树就是柏岚。 苏晴忽然打来电话，“如雪，快来老地方。” 童如雪短暂的忘记悲伤，高兴的应道，“好，苏苏，我马上到。” 为了省钱没打出租车，骑小黄车赶到目的地——正经奶茶店。 “苏苏。”飞快的跑到苏晴身边，攀上苏晴的肩，“想死我了。” 苏晴转头，消沉的样子让童如雪心里一咯噔。 撸起袖子，霸气十足的问，“谁欺负你了？说出来我请他吃拳头。” 苏晴倒吸一口冷气，“如雪，爸妈要让我去国外读书，说过完年就走。” “什么？” 童如雪的声音拔到最高点，尖锐至极，引得很多人的目光。 苏晴拽拽她，“坐下，大家都看着呢。” “哦。”童如雪拉过旁边的椅子，贴着苏晴而坐。 “好好的为什么要转学？” 苏晴的眼睛有些泛红，语气略带酸涩的说，“妈妈偷看我的日记，看见我……封云……” 童如雪猛地一拍桌子，高声道，“岂有此理，这是侵犯隐私，阿姨怎么能这样啊？” 苏晴表情一愣。家里人全部都在指责她不该早恋，这样的见解还是第一次听。 “如雪，难道你不觉得我早恋有问题吗？” “早恋？你那充其量算暗恋。” 苏晴有些不信，“暗恋？” 童如雪点头，“对啊，我看过的言情小说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还会理解错？” 胳膊揽上苏晴的肩膀，愤愤不平的说，“就算早恋又能怎样？爱慕对象又不是同性，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们是有血有肉的大活人，爱慕异性太正常了。” 苏晴被这么一安慰，那种十恶不赦的感觉逐渐消失。 童如雪见她脸色好转，瞬间八卦起来。 “所以，你日记本上到底写什么了？” 苏晴打掉肩上的爪子，“你还是帮我想想怎么拒绝出国吧，我不想离开你，也不想离开他。” “他”是谁不用多说，该懂的都懂。 “知道，知道，封贱贱嘛。” 苏晴面露羞赧，“如雪。” “好好好，我不说，我想办法。” 苏晴爸妈对袒露心声免疫，苏晴抑郁那阵子童如雪见识过他们的蛮不讲理。 啜饮奶茶，半杯下肚依然没想到办法。 苏晴却收到妈妈催她的消息。 “如雪，我妈催了。要不是回市里采购，我也没机会见你。现在直接上高速，返回老家，就不捎你了。你记得帮我想办法，一定、一定、一定要记得。” 童如雪表态，“安心啦，我一定、一定、一定记得。” 两人各自拿着没喝完的奶茶，手挽手走出奶茶店。 苏晴眉间的愁云让童如雪看着很不爽，于是打趣道，“苏苏，你就说说嘛，日记上到底写什么了？” 苏晴跺脚，耳朵也变得通红。 这反应让童如雪从打趣变成好奇，“快说说，快说说。” “如雪，我不理你了。” 苏晴松开童如雪的手臂，快步跑开。 可她哪儿跑得过童如雪？很快就被追上了。 童如雪嬉笑着说，“是不是聊表你的爱慕之情了？”又捏着嗓子、拉长声音道，“封郎。” 苏晴直接变成熟透的大虾，“如雪快别说了。” 随后再次跑开，童如雪不费吹灰之力的追上，“那是什么？梦里约会的画面吗？” 苏晴赶紧捂住童如雪的嘴巴，“再瞎说我挠你了。” 片刻都没耽误的付诸行动，主打一个无缝衔接。 怕痒的童如雪缩成团，“好苏苏，饶命啊，我错了。” 苏晴可不想就这么放过童如雪。 左右手同时开弓，挠的童如雪笑个不停。 苏晴也笑了，愁云随之消失不见。 两人慢慢安静下来，苏晴问童如雪的近况。 “童裕对你好吗？陆婉有没有欺负你？还有那个小屁孩童如舟。” 两大一小从童如雪的世界消失已久，让她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觉。 “挺好，安心啦，我拳头硬，他们怕。”说着还比划两下。 其他没必要说。因为苏晴连自己都还是个孩子，也帮不了什么，说了无非是多个人担心吧。 童如雪不愿苏晴担心。 “那就好，反正童裕对你不好，你犯不着顾及什么，要记得保护好自己。” 妈妈发来信息，不用看都能猜到内容。 肯定又是催她的！ 前方刚好停下一辆出租车，急忙说道，“我走了，有事电话联系。” 坐上车后还是不放心，又摇下车窗叮嘱，“保护好自己。” 童如雪用力点头，“安心啦，拜拜。” “拜拜。” 车子启动，两人眼含不舍的道别。 此时的她们犹如手中奶茶，入口甜、回味甜，甚至多年后想起都是甜的。 “苏苏越来越唠叨了，我能保护不好自己？小看我了吧？”嘴角上扬，连声音都带着笑意。 先前的怅然若失也已不见踪影！ 童如雪哼着节奏轻快的歌儿回到华庭苑。 一辆豪车驶过，她下意识的望去，车内坐的人让她欣喜若狂，激动的猛追。 “师叔祖，等等我。” 第97章 发挥失常 扯着嗓门大喊的声音成功引起封云的注意，他紧抿嘴唇，眉间现出两道沟壑。 没空质问司机为何要开窗，催促道，“快。” 司机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瞬间加速，风驰电掣般冲向前方。 “师叔祖，等等我，等等。” 童如雪边喊边追，速度是从未有过的快，像一阵旋风似的。 可再快也追不上车，没几分钟便跟丢了。 不死心的她又到地下车库转了一圈，人没找到，车也没找到。 “搞什么？我又不找你借钱，有必要这样吗？” 面露挫败的走出地下车库，随手揪下一片树叶，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出气。 “打声招呼不难吧？笑一下也不难吧？” 连发两问后自然而然的扯到正题上。 “顺手算一下妈妈在哪儿也不难吧？干嘛非要装不认识了？” 封云命司机开车穿过地下车库，他下车换装束，命司机从另一边的出口离开。 童如雪持续唠叨，到家都没停。 “还二爷呢，我看怂爷差不多。” 这句刚好被先一步回家的封云听见，冷着一张脸道，“童如雪，注意言辞。” 童如雪会忍下这句话委屈自己？ 她就不是那样的人。 “吆，搞笑，我骂你了吗？急个六啊，搞得好像你是池二爷似的。” 封云的眼眸平静的似一汪湖水，淡淡的说，“没有，不像。” 因为他就是池辰，何来好像之说？ 童如雪打量他，联想到高岭之草，就觉得很像。 都是冷冰冰、遥不可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童如雪越看越气，觉得自己发挥失常，没骂到位。 也懒得费口水了。撸袖子、准备干架时苏烟却挺身而出，照着封云的屁股就是一脚。 封云……混的真差，地位岌岌可危。 转身，看着苏烟，“妈，我都十七了，这样合适吗？”无奈的说道。 尤其是当着童如雪的面，就觉得挺丢脸的。 “你七十我也想踢就踢。”苏烟双手叉腰，抬着下巴，气呼呼的说道。 头发跟着她的语速晃动，可见说这话时用了不少劲儿。 “如雪为什么要注意言辞？” 封云计划先摆事实，然后再讲道理，这样一来就能唤回丢失的母爱了。 “她说脏话，骂人，” 苏烟送上一巴掌，下手快狠准，封云的计划被迫在此止步。 “那人该骂，否则如雪为什么要浪费口水？”又上前两步，站到童如雪面前，伸手捏稚气未脱的脸。 “干的漂亮，下次喊干妈陪你骂。” 这话猝不及防，惹得封云连咳好几声。 暗道：照这架势就算知道童如雪骂的人是我，肯定也会拍手叫好。 他这个亲生儿子的地位还真是一言难尽！！！ “好吧。”留下两个字，无奈的回屋。 童如雪吐吐舌头，对于苏烟的偏爱，她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但心里却像住着小太阳似的，很暖，很舒服！ 挽住苏烟的胳膊，头靠在苏烟的肩膀上。 “谢谢干妈。” 谢谢，她无家可归时的收留；谢谢，她千疮百孔时的治愈。 阴暗的日子已成过去，此后她向阳而生，逐光而行。 “又跟我客气，我生气了，必须罚你。”苏烟佯装生气，继续道，“罚你喝三大碗乌鸡汤。” 童如雪咯咯只笑，引得梨涡旋动，明媚、温暖，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 “好，甘愿受罚。”调皮的说道。 苏烟忍俊不禁，皱纹都笑出来了。 手指撑着眼角，继续佯装生气道，“还不赶紧来领罚？”说完朝厨房走去。 “好嘞。”童如雪屁颠屁颠的跟上。 封云卡点拨通饶天义的手机，“结果？” 饶天义嘿嘿一笑道，“小师叔，已经发了，发了。” 封云挂断电话，点开邮箱，看到了童如雪跟柏岚是亲生母女的证明。 至于柏岚身在何处并没消息。 封云再次拨通饶天义的手机，“柏岚人在哪里？” “小师叔，那个，我，我……” 饶天义支支吾吾半天，鼓足勇气才一口气道出不尽人意的结果。 “我没查到，我是真的尽力了，但就是没查到，再宽限些日子好不好？” 封云的目光移到窗外，淡淡的问，“你说好不好？” “当然好。”饶天义抓紧机会给自己争取。 “哼。”封云拿起桌上的飞镖，掷向门后，正中靶心。 “明日傍晚，傲雪凌霜，切磋。” 说到最后两个字时饶天义都听见牙齿的咯吱声了。 不用想，明日的切磋肯定惨烈，幸好他早有准备。 “小师叔，我出差了，这会儿刚上飞机，所以切磋只能等下次。” 计划三个月后再返回，这期间他积德行善，肯定能感动上苍，届时就能得到上苍的眷顾。 他要求不高，让小师叔忘记找柏岚的事情就行。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每次遇到办不成的事情除了逃还是逃，封云早已习惯。 饶天义愣愣的看着手机，几秒后似自言自语的说道，“见过我这么风流倜傥的狗吗？” “哼。”留下一个字让饶天义自行体会，封云则挂断电话，手指轻叩桌面。 童如雪对妈妈的执念很深，饶天义找不到的人安排其他人结果也一样，那要不要动用玄术帮其寻找？ 可经历过的反噬让他犯怵，临睡前都没下定决心。 门外响起动静，听力绝佳的封云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暗道：小丫头片子，这么晚不睡想干什么？ 他开始翻书，耐心十足的等童如雪敲门，说出目的。 童如雪的手放在门上，却敲不下去。 脑海中总浮现姨妈血染红封云衣服的画面，就挺无地自容的。 可苏苏……不行，不行，为了苏苏必须豁出去。 下定决心后闭眼、敲门一气呵成。 封云打开门，“什么事儿？” 童如雪怕两人一言不合就开打，毕竟这样的事情不在少数，就觉得站在门口挺影响别人的。 于是从封云的胳膊底下溜进去，“屋里说方便。” “别人的房间也进吗？” “进啊，不进难道站在门口聊啊？” 封云心里生出一股无名怒火，像拎小鸡仔似的，提着童如雪的后衣领，把人扔到门外后用力锁上门。 第98章 大姨夫还没走 童如雪无语至极，指着门低骂，“又犯病了是吧？还是大姨夫来了，脾气臭的要命。” 只想一脚踹开门，然后大战三百回合。 可……目光移至走廊另一头的主卧。 她改变主意了。已是深夜，怕动静大会影响到苏烟和封诀休息。 长长的呼了口气后回屋，至于苏晴的事情只能另想办法。 腊月二十九，童如雪睡得迷迷糊糊时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谁啊？搞什么？寒假都不能睡懒觉。” “起来，赶作业，练功。” “吆喝，病好了？”童如雪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自从那天夜里闹了不愉快，这几天封云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今天却主动找她了，真是稀奇。 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上演半分钟极快洗漱。 凉水沾湿眼睛后擦干，又胡乱刷了几下牙齿，主打一个点到为止。 拾掇整齐笑眯眯的开门，冲封云做出请的动作。 封云不苟言笑的脸上挂着一层寒霜，径直走到书桌前坐下。 像之前一样，先检查寒假作业的完成情况。 童如雪心虚，几步跑到跟前，按住封云的手。 “嘿，嘿。”傻笑完又捏着嗓子继续道，“封爷，那啥，今天就不检查了。” 这几天一个字都没写，怕封云念“紧箍咒”。 手背上的温度让封云的心跳加快许多，力度也大了很多，他修长的手指探到心口的位置。 为何会这样？ 满脑子都在问自己，以至于童如雪说了什么他根本没听见，只是下意识的点头回应。 “好。” 童如雪高兴的一蹦三尺高，男女间本该有的边界感被她抛到九霄云外。 搂住封云的肩膀，真诚的贴上好人标签。 “十足大好人，感动。” 清甜的香气飘进封云的鼻子，让他心底兵荒马乱，慌不择路的跑了。 童如雪一脸懵，“搞什么？大姨夫还没走？不应该啊，我大姨妈都走了。” 但以她的聪明才智找到答案不难。 “肯定是又犯病了，嗯，一定是。”童如雪自言自语道。 好好一人，却得了怪病，真是可惜。 童如雪摇头晃脑外加惋惜的坐下。 离开学没剩几天， 她得制定计划，先数数还剩几页寒假作业没完成，然后平摊到每天。 这样就能在开学前顺利且匀速的完成任务，不用再次体会创造神话的酸爽。 翻完她抑郁了。 九本七十多页的寒假作业，都只做了二十页啊！！！ 找出学校发的清单她彻底疯了。 还特么有九本试卷，每本二十套！！！ 语文更过分，还有名着阅读加读书笔记八篇。 另外还有二十副对联，每副写一百字的赏析。 “啊啊啊，要死的节奏。” “苍天哦，能不能再借我一个假期？能不能？” 可怜兮兮的目光透过窗户望着湛蓝的天，神叨叨的作揖。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窗外咚的一声响让她从臆想的世界回到现实，似软体动物般瘫坐在椅子上。 “这么大的作业量，到底要怎么完成哦？” “条条大路通罗马，怎么写作业就只有一条路呢？” “除了写还是写。” 忽然福临心至，童如雪不再是似一滩泥的软体动物了。 挺胸、抬头、收腹，目视前方，精神满满。 “不写的办法那么多，为什么非要纠结在写上呢？” 寒假作业丢失、烧了、忘在老家等，办法多的是。 这样一想，她黑暗、不见天日的世界瞬间阳光普照。 封云回到傲雪凌霜，刚被接来的小黑，速度赛过闪电的扑来。 封云下意识的后仰，小黑刹不住腿，从他头顶跃过，摔倒在地。 “汪汪汪。”起身后跑到封云面前，委屈的叫着。 封云打量它，心里想的却是童如雪。 如果此刻扑过来的是童如雪，他会怎样？ 心说：那是超爱哭的人，摔疼肯定能哭的满脸都是鼻涕眼泪。 除了有碍观瞻，还挺烦人的。 所以为了自己也不能躲！ 这个结论让封云相当不满意，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 周围的人，还有小黑被吓得集体后退。 生怕是自己犯了不该犯的错，惹了不该惹的人。 封云陷入沉思。 为何自己会对童如雪不太一样？本以为是把童如雪当小黑了，现在看来不尽然。 难道是上辈子跟童如雪有什么渊源？ 管家小心翼翼的上前，打断他的思绪。 “二爷，门主来信了。”双手恭敬的将信递上。 封云展开，洋洋洒洒一大页。 除了玄灵门线上线下的营业额与去年相比少了3\/5，再这样下去大家就等着吃土，其余都是骂他管理不善的话。 封云回到书房，管家快跑上前，为其研墨。 封云却只写了十个字：师弟诚邀师兄一起吃土。 “来信可有地址？” “回禀二爷，并无。回信跟原来一样，跑腿来拿。” 管家抬头，小心翼翼的问，“二爷，这次还要跟踪吗？” “还嫌不够丢人吗？” 次次跟丢，他决定亲自跟一次，倒要看看人藏在何处。 管家垂首低头，不敢再说其他。 但平心而论，跟丢这事儿并不难为情。 那是门主，唯一敢和二爷叫板的人，自然有的是办法躲避跟踪。 封云等到入夜，跑腿来取信了。 管家将信送出，返回后已不见孤傲的身影。 封云在主卧换掉池辰的装扮，变回本来的样貌，又将装扮池辰的所有道具扔进双肩背包里背上。 一切准备妥当，他避开监控，借助管道从二楼遛下去。 傲雪凌霜的院墙两米高，但于他根本不算什么。 一个助跑，脚蹬院墙，轻轻一跃，便翻出去了。 巡逻的刚好经过，以为自己眼花，边揉边上前查看。 同伴问，“干什么？” “好像有人嗖的一下跳出院墙了，我怕是偷儿。” “开什么玩笑？这是傲雪凌霜，是玄门在滨海的落脚地，哪个贼人敢来？” “有道理，可能是我手机看太多，眼花了。” 封云扫了一辆小黄车，不远不近的跟着跑腿。 跑腿一直都没发现，一切进展顺利。 进市区后突然从四面八方涌出不下三十名跑腿，封云轻哼一声。 “为了混淆视听，师兄可真舍得下血本。” 第99章 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十元三双的袜子都要穿十年的主儿，花钱请跑腿对付他倒是从不含糊。 怪不得次次跟踪失败，几十个装束相同的人在眼前晃荡，任谁看了都犯迷糊。 那就别在眼前晃荡了。 小黄车突然提速，超过跑腿大军。 后视镜中跑腿大军还在毫无章法的变换队形，如果不是封云眼力过人，想找到送信的跑腿就难了。 十字路口，跑腿大军分散开，朝不同方向行驶。 送信的跑腿就混在左边那队中。 封云跟上。这是能一眼望到底的巷子，封云停好小黄车，坐到一家水吧外。 其他跑腿分别走进不同的店面，送信那个把车停在巷子最深处的树荫下，随后掏出手机。 封云点了一杯椰子水，边喝边等。 其他跑腿陆续拎着东西离开，他等的人却还在玩手机。 又过了将近一个小时，那人终于收起手机了。 封云起身，准备跟上，对方却将他写的信拿出，用打火机点着，烧成灰烬。 封云意识到自己被耍了，面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拳头也捏的咯吱响。 “好的很，这玄门你不管可以，也休想甩给我。” 或许是心有灵犀，许久不见踪影的师兄竟打来电话了。 “气什么气？”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人。封云不语，他怀疑人就在附近，如鹰一样的眼眸向四周搜寻。 “别找了，我不在那儿，跟你交个底，我就在滨市，可惜你找不到。” 封云收回视线，用池辰的声音说道，“许久未见师兄倒是不见半点变化，还是那么气人。” “过奖，过奖。”说着说着还笑起来了。 封云怕自己被气死，长长的吐了口气后说道，“回来，作为门主长期逍遥在外合适吗？” “不合适，所以你来当门主啊。” “第一百三十八遍，我不愿。”最后三个字一字一顿，说的极重。 “第一千遍都没用。老老实实的管好玄门，否则……否则……否则我就找师父去了，去跟他老人家说是你逼死我的。” 胡搅蛮缠的功夫也是一点都没变，封云的耳膜都被震疼了，将手机移开一些。 “还有，念在我们多年师兄弟的情分上，特意送上温馨提示：别试搞垮玄门逼我现身的方法，那是列祖列宗的心血，师父可容不得你肆意妄为。” 随后挂断电话，封云立即拨过去却已关机。 他跟师兄因门主之位斗了几年，岂会轻易认输？ 立即命手下锁定号码的位置，换上池辰的装束赶到地方。 一位拾荒老人正拿着一个崭新的手机唠叨，“新的，说不要就不要了，真有钱。” “能借我用一下吗。”封云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对方毫不犹豫的将手机给他。 封云开机，然后拨打自己的号码，发现竟真是师兄的手机。 “机主本人呢？” “不知道，他说送给我了。” “他朝哪个方向走的？” “那边。” 封云连忙去追，脚步如飞，引得路人驻足观看，也引得一大票人花痴病发作。 “哇……你大爷还是你大爷，简直不要太帅。” “这身手、体态，甩出年轻人几条街了吧？” “什么几条街，明明是甩到天边了。” “好想要大爷的联系方式。” 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半边天躁动了，将封云围在中间。 不远处拄着拐杖蹒跚而行的老人嘴角高扬，低声道，“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老老实实当门主吧，谁家好人愿意劳累一辈子啊？养花养草他不香吗？” 随后拦下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让开。”封云厉声道。 “大爷，这么凶干什么？” “是啊，人家好怕怕。” 乱七八糟的香水味，矫揉造作的样子让封云一阵作呕。 这种环境下多待一秒于他而言都是炼狱！！！ 轻轻一跃，足尖点在一美女的斜挎包上，一个借力，人已从众美女的头顶飞过。 这番操作让大家石化，封云顺利逃脱。 自知耽误的时间长，想找到师兄根本不可能了。于是到沧澜苑池辰的住处卸完妆容，恢复成封云的样貌后返回家中。 却与正要出门的童如雪撞个正着。 “天色已晚，还出去干什么？” 童如雪如鹦鹉学舌的说道，“天色已晚。” 懒得解释，抬腿就走，却被封云堵住，“回去，女孩子大半夜的出门合适吗？” “要你管。”童如雪没时间跟他耗，直接上手，快狠准的打出一掌。 她用了十成力，童裕那体格的都会扛不住，封云却纹丝不动。 “快让开。”童如雪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跟封云的差距，同时也急了。 “让开，我要找池二爷，没时间跟你耗。” 封云的嘴角抽了抽，“他已经走了。” “不可能，长毛打电话说池二爷在海林路。” “他已经走了。”封云重复道。 童如雪不信，“凭什么听你的？” 封云……凭他就在你眼前。 叹了口气道，“你可以打电话问问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话音刚落黄亮就打来电话了。 “小雪儿，人已离开，你别来了。” 童如雪心底燃起的希望再次破灭，瞬间被悲伤环绕。 明日就是大年三十了，家家户户都在团圆，而她的团圆又在哪里？ 心里窝着的委屈无处发泄，情绪突然失控，手一下下的捶打封云的胸膛。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拦着，我就能见到他，就能求他帮我算算妈妈在何处，都怪你。” 长而卷翘的睫毛上挂满泪珠，随着打封云的动作颤动几下后无声滑落，浸湿了她的脸颊，浸透了封云的心。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封云能想到的就是任由她发泄。 电梯响了，这是一层一户的大平层，回来的人是谁显而易见。 童如雪连忙收手，返回家中，朝卧室跑去。 苏烟跟封诀十指相扣的走出电梯，“木桩子，杵在这儿干什么？” 封诀花一晚上做铺垫，这会儿就想赶紧返回卧室跟苏烟温存。 指着封云道，“老大不小了，稍微懂事些。” 第100章 破防 又笑眯眯的看向苏烟，温柔的说，“别管他，儿子大了有他自己的想法，想站在这儿当门神就让他当吧。” 封云记挂童如雪，无心应对一唱一和的夫妻俩儿，朝卧室走去。 “老公，木桩子不太对劲。”苏烟指着封云的背影说道。 “老婆，他不一直都是这德性嘛。” 春宵苦短，时间珍贵，傻子才会浪费。 封诀一个公主抱抱起苏烟，大步流星的直奔卧室而去。 “放我下来，我去看看孩子们。” “都多大了？又不是需要把屎把尿的年纪。” “你……”苏烟握紧拳头捶封诀的肩膀，娇嗔的说道，“注意点形象，好歹也是总裁的人设。” 封诀立马端起来了，嗓音浑厚且富有磁性。 “夫人，夜色已深，该就寝了。” “哈哈哈哈。”苏烟娇笑连连，“讨厌，烦不烦人？” “烦，但归根到底都是你的原因，给我灌迷魂汤。” 随着砰的一声响，两人的腻歪声从封云的耳畔消失。 终于清净了，封云挠挠耳朵走出房间，来到童如雪的卧室外。 抬手，欲敲门，指关节快挨上门时却听见了绵绵不绝的呜咽声，似被抛弃的小兽，无助的让人心疼。 封云的指关节终究是没有敲下去。 他不善言辞，不懂安慰，想走，可双腿却似有千斤重，硬是迈不开。 面露无奈的转身，席地而坐。左腿伸直，右腿弯曲，背靠着门，双手随意搭着。 脑子里一会儿是小黑、一会儿是童如雪，毫无关联的身影交替出现，让他的脑子乱成麻了，完全找不到头绪。 他不再纠结，安静的坐着。 童如雪也背靠门坐在地上，她想温暖自己，可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整个身子蜷缩到极限，冷意仍然只增不减。 抬起衣袖，倔强的擦眼泪。 她很不喜欢此刻的自己，说好放下的，说好没心没肺、活着不累的，却在除夕前一天破防。 名为坚强的铠甲不堪一击，真是弱爆了。 棉花娃娃缝缝补补，她自己也是缝缝补补，一身渴望愈合又无法愈合的伤痕，时不时就会出来折磨人。 “妈妈，我到底犯了什么错，你连回来看我一眼都不愿。” “是因为我在法庭上的选择吗？那是因为……是因为……呜……” 声音戛然而止，封云屏息凝神，都没再听见其他话。 唯有细细碎碎的哭泣声传进了的耳朵，又钻进了体内，令他的整个心仿佛都在颤动。 童如雪深陷在过去的回忆中，无法自拔。 只能任由幸福的、悲伤的、好的或不好的轮流出现。 她仿佛化为碎片了，她自己捡拾、拼凑，忙活一宿，天快亮时靠在门上睡着了。 平稳、有规律的呼吸声响起。封云听见后无奈的摇摇头，从自己卧室的阳台上翻过去，来到童如雪的卧室，将人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后离开。 六点半，童如雪被闹钟吵醒，发现自己在床上，只当是梦游的结果，并没多想。 镜中稚气未脱的脸憔悴不堪，不想扫大家的兴，便敷了张面膜。 最后梳着高马尾，精气神十足的走出卧室，像往常一样给大家做早餐。 苏烟踏进厨房时早餐已备好。 封诀点拨过她，说既然是家人就要分担家务，否则就是见外，就是变相的赶人离开。 所以面对丰盛的早餐她欣然接受，且得意的说道，“瞧瞧，这就是有女儿的幸福。” 上手捏了一个蒸饺，塞进口中后满脸都是享受的表情。 “干妈，好吃吗？第一次包虾饺，不知道好不好吃？”童如雪有些忐忑的问。 苏烟仍在咀嚼，含糊不清的说道，“好次，好次，太好次了。” “吃什么了？大老远都听见好次了。” 封诀走来，自然而然的搂上苏烟的肩，却被苏烟一把打掉。 “干什么，孩子在呢。” 童如雪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端着虾饺朝餐桌走去。 “唉……”封诀叹了口气。 “大年三十，辞旧迎新的好日子，少搞丧气的东东。”苏烟没好气的说道。 关于认错，封诀从不含糊。 “老婆大人，我错了，千万千万别生气。”严肃、诚恳的道歉。 他只是因为亲子鉴定报告出来了，知道童如雪不是自己的女儿，有些遗憾而已。 多好的孩子，亲爸亲妈却不珍惜，亲爸亲妈指定脑子有病。 此时封云在小区的亭子里跟小黑大眼瞪小眼，不明白小黑是怎么找到这里，找到他的。 但很显然，小家伙不想回去。 他走到哪儿，就跟到哪儿，完全甩不掉。 无奈之下只能带着小黑回家。 苏烟眉目含怒，“封云，我说过的，家里拒绝养一切动物，快给我送走。” 封云看向小黑，低声道，“不是我不想收留你，是别人容不下你，回去吧。” 做出请的手势，示意小黑离开。 恰在此时童如雪放下碗筷，兴奋的跑过来将小黑抱进怀中。 封云……看来小东西命不该走啊。 “哇哇哇，也太可爱了吧，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黑狗呢，好萌好萌，姐姐好喜欢。” “妈，那还要送走吗？”封云的话音里带着很明显的调侃味儿。 “问我干什么？我是那种没有爱心的人吗？” 起身来到小黑面前，笑眯眯的继续道，“真的好可爱哦，怪不得如雪喜欢，连我都很喜欢。” 封云……能信吗？ 观察到苏烟的脚步在不断后退，封云的嘴角抽了抽。 暗道……你站那儿别动，或许我就真信了。 还在吃早餐的封诀，顿觉碗里的食物索然无味。 再次懊恼童如雪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苏烟那么喜欢，如果是亲生的该多好？ 苏烟站在童如雪看不见的角度，用眼神剜封云，恨不得在封云身上剜出几个窟窿。 她怕所有毛茸茸的活物，从小就怕。 未来的日子却要跟毛茸茸的动物在同个屋檐下生活，对始作俑者能有好眼色才怪。 剜累了眨巴眨巴眼睛，缓解一下后喊道，“都杵着干吗？赶紧吃，要贴对联、挂灯笼，还要准备贡品，忙的事情多着呢，都动起来。” 贡品种类多，最耗时间，也最累，忙到下午三点才准备的七七八八。 苏烟累，只想休息，也让童如雪眯一会儿，养足精神再继续。 童如雪回屋时还不忘抱上小黑，瞅着桌上的寒假作业，心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来，展示你野性的一面，撕啊、咬啊，将它们彻底消灭。” 第101章 蹦跶 言语豪放、动作粗犷，吓得小黑只想逃离。 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却依然无法挣脱魔爪。 “汪汪汪，汪汪汪……” 小黑怒了，又汪汪汪的抗议，同时用狗语慰问童如雪的祖宗十八代。 奈何童如雪听不懂，就算它把喉咙叫废也只是叫了个寂寞。 一夜未眠，找主人的各种艰辛说出来都是泪，原本就累的不行，又来这一出让它累上加累。 很快败下阵来，安安静静的趴在童如雪腿上，伺机而动。 童如雪以为小黑已被自己制伏，连忙说正事。 “行行好，帮帮我，撕了这堆作业好不好？求求你了。” 小黑不动，童如雪意识到央求没用，决定走鞭策小黑的路。 “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赶紧滴，说不定干完这一票，你下辈子投胎就能当人了。” 见小黑不动，又搜肠刮肚的继续道，“你这狗子怎么回事？狗生艰难懂不懂？投胎做人的机会在眼前你还不抓住？” 小黑……指定遇上疯子了，而且还是个大力士疯子。 想它六七十斤的体重，就跟玩似的拎来拎去。 童如雪说的口干舌燥，结果却是屁用没有。 向来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儿，决定化被动为主动。 一手控制小黑，一手将数学寒假作业往小黑嘴里塞。 小黑不敢叫，怕一张嘴就要荣登全世界吃纸第一狗的宝座。 只能在心里呐喊：主人你快来救救我，这小疯子强迫我吃纸。 隔壁屋的封云将童如雪自编自演的寒假大剧之求作业消失，听的一清二楚。 心说：怪不得那么差，就这态度神仙来了都救不了。 但他一直正襟危坐，熬到此刻，或许是跟小黑心有灵犀，又或许是别的，他才坐不住了。 冲进童如雪的房间，夺走童如雪手中的数学寒假作业。 童如雪有些心虚，却强装镇定的想办法扭转乾坤，化被动为主动。 “你有病吧？进我房间不敲门，我是女生耶，你就这样冲进来合适吗？” “哼。” 童如雪……又来当猪？！ 那个火啊，噌蹭的上窜，只想干架，灭！火！ 但封云却先一步下手，动作极快的在她搂着小黑的手臂上连点两下。 手臂突然发麻，童如雪提不起一点力气，小黑顺利逃脱。 跳到地上后围着封云摇尾巴，讨好的意味很明显。 要是往常童如雪肯定会骂一句狗腿子，现在不行，她得先解决自己的胳膊问题。 “封贱贱，你当回人吧，一大老爷们玩偷袭，脸呢？” 封云负手而立，面无表情，一动不动，跟石雕无异。 “病者诡道也。” “又来？演古董演上瘾了？不演一下会死吗？就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说话？” 边说边起身，走到封云面前抢寒假作业。 封云反应快，将寒假作业高高举起，童如雪边蹦跶边抢。 可封云太高，蹦了半天手都没挨上寒假作业。不死心的她又一手撑住封云的肩膀，借力往上跳。 用了猛劲儿，加上动作突然，让封云猝不及防，成功被童如雪推倒。 童如雪失去支撑，整个人倒向封云，完全没有其他选择的机会。 不出意外，两人贴在一起。 封云面色铁青，眼里透着几分毁天灭地的意思。 童如雪手脚并用，连忙爬起，安全起见又站远了些。 “我，我可没占你便宜，纯属，纯属意外。”童如雪解释道。 封云从地上一跃而起，面色从容的往外走。 在门口留下一句，“寒假作业我多的是，你大可以试试猫吃、狗吃、猪吃等，挨个来一遍都行。” 童如雪的心瞬间拔凉拔凉的。哪怕手都恢复正常了，脸上也不见半点喜悦。 幽怨的趴在桌上唉声叹气，“生活还有什么奔头？唉……作业的残酷终将把我折磨的体无完肤，可怜、好可怜。” 作业带来的痛苦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散。正煎熬呢，童裕竟打来电话，凑热闹了。 “如雪，大过年的，你还呆在别人家不合适，地址发过来，我去接你。” 思路清晰的童如雪立马想到一句老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说过以后不再当软柿子，任由童裕拿捏。挑眉质问，“又想把我卖到哪儿？”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可是你爸爸。” 感情牌会有用？童如雪的心早就千疮百孔了，所谓的父女情一点点的消失在拳打脚踢中，最后又彻底消失在被卖的那天。 所以哪儿还有父女情？ “不回，怕你们卖我。” 隔着电话，童如雪听见了粗重的喘气声，很明显童裕生气了。 “好，那你就别想知道柏岚的消息。”说完，半秒都没耽误的挂断电话。 童如雪愣了片刻，随后整个人透着傻劲儿，笑着说道，“有妈妈的消息了，真好。” 必须回去，纵使上刀山、下火海她都不怕，只要能见到妈妈，她无所畏惧。 “团圆夜，我也要团圆了。” 童如雪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微笑，撒开腿就往屋外跑。 第102章 非干不可 隔着一堵墙，童如雪说的话却被封云一字不落的听见。 低声道，“傻！” 听见跑出来的声音他连忙来到屋外，将人堵在走廊上。 “别回。” 童如雪没时间在这里耗，说不定妈妈今天会到家里接她，如果她不在，妈妈跟童裕吵起来会吃亏的。 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恨不得立马飞回家。 “童裕说有我妈妈的消息，赶紧让开。”简单的解释道。 见封云不动就直接上手推。 她常年练武，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但手劲儿不小。 不过封云是硬茬子，纵使童如雪如何使劲儿，人依然纹丝不动。 童如雪怒了，变得张牙舞爪，冲封云连撕带扯，嘴也一直没停。 “你凭什么阻止我？你有什么资格？” 凭什么？迄今为止还没有第二个人问过他这样的话。 “呵，有意思。” 封云动了，钳住童如雪的双手，用力甩开。 童如雪那个火啊，足以掀开天灵盖。 大年三十，普天同庆的好日子，原本不想干架的，现在看来是非干不可！！！ 这样想时腿也动了，后退、纵跳，右腿踢向封云。 “哼。”封云抬手挡住，又用力一推。 趁童如雪往后退时俯身，搂住童如雪的双腿，用力一甩。 童如雪顿觉天旋地转，难受的感觉消失后发现自己被封云扛在肩上。 “你特么放开。”奋力挣扎的功夫，看见小黑围着他们跑来跑去。 尾巴左右甩动，脚步异常轻快。 童如雪的第一反应就是狗子在得意，在内涵她。 那傲娇的汪汪声，指定再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暗自腹诽：果然封贱贱捡的狗也不是好狗！！！ “死小黑，你给我等着。” 冲狗放完狠话，开始专心对付狗主人。 握紧拳头，冲封云的后背使出连环拳。 “我跟你拼了。” 封云似完全没感觉到，脚步及稳的朝童如雪的卧室走。 “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 拳头没停，嚷嚷的声音也更大。 “我要回去见妈妈，你放我下来。” 眼看就要进卧室了，童如雪胡乱蹬的腿抵在墙上，双手抵住另一侧的墙。 封云猛的用力，扯的童如雪浑身疼。 啊的一声叫，成功吵醒小憩的苏烟和封诀。 苏烟顾不上穿鞋，迅速跑出卧室，见童如雪被封云扛在肩上，连忙呵斥道，“你干什么？快放下如雪。” 又跑上前，在封云腰间连扭好几下。 “又欺负如雪，我叫你欺负，还不赶紧把如雪放下来。” 封诀手提皮带跑出。 多好的下午，就这样被搅黄了，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不抽几下气难消。 封云松手，童如雪从他后背上滑下去。 五感灵敏的封云清楚的感受到不似平常的柔软。 想到是什么后他的脸颊、耳朵出现了可疑的红。 苏烟忙着安抚童如雪，没空注意他。 童如雪刚跟他干了一架，现在还气着呢，哪儿会正眼看他？ 封诀还在往过跑，离得远，自然也看不清。 他的异样轻松逃过大家的眼睛，封诀抡起皮带时，他已恢复正常。 一把扯住皮带，“爸，你都不了解一下情况吗？” “我了解个屁，一大老爷们欺负女生，我可不记得自己给你树立过这样的榜样，松开，今天非抽你几下不可。” “对，老公，你狠狠的抽。”苏烟附和道。 夫妻俩护犊子的架势让童如雪心里像住着小太阳，暖暖的很舒服。 也意识到自己不能就这样离开。 “干妈……” 想说自己要回去，顺便把原因说清楚。 可是年夜饭……少了她，他们会伤心吧？ 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目光在苏烟和封诀身上来回切换，犹豫到底要不要说。 “没事，你不用怕他，干妈在呢，干妈收拾他。” 苏烟只当是童如雪怕封云，连忙站队加表态。 封诀附和，“对，干爸也在，这小子敢蹦跶我就抽他。” 握着皮带的手猛地用力，封云突然松手，封诀往后退了好几步，撞在墙上才停下。 封诀揉着发疼的后背，慢慢站直。 打不过是事实，他不愿在苏烟面前丢不如儿子的脸，只能另辟蹊径树威严。 “你小子，翅膀硬了是吧？我给你把零花钱断了，看你怎么硬。” 这话于封云而言就挺好笑的，也确确实实笑了。 扑哧一声，在场的三人目瞪口呆，目光齐刷刷移到他身上。 惊讶的程度堪比发现新大陆。 封云不愿几人在此事上纠缠，同时为了避免童如雪大半夜偷偷离开，决定曲线留人。 “爸、妈，我没欺负她，她要回去，我留不住，只能把她扛回卧室。” 苏烟听见“她要回去”四个字后瞬间急了，扶上童如雪的肩膀，“木桩子说的对吗？你想回去？” 童如雪没做好准备，被封云摆到了明面上后只能硬着头皮应是。 “嗯，童裕说有我妈的消息，我想回去打探清楚。” 苏烟满脑子都是童如雪要走，她未来的每一天都规划上童如雪了，从没想过这一天的到来。 “如雪，别走好不好，干妈舍不得你。” “干妈。”童如雪鼻尖一酸，脑子有些死机，一时没琢磨明白苏烟说的话。 扑进苏烟怀中，“我想找到妈妈，我爱她，不想她对我误会一辈子，不想别人叫我白眼狼，我也真的真的很想她。” “童裕说有她的消息，我不回去怎么找到她啊？从初一分别到现在，都三年了，好不容易有她的消息了，我不能错过。” 苏烟抬手帮童如雪擦眼泪，自己的眼泪却也一滴滴滑落。 每个妈妈在孩子心中都占着不可取代的地位，她懂，可就是舍不得啊，哪怕离的并不远，她还是舍不得。 好不容易养胖一点的身体，再饿瘦怎么办？ 童裕那就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哪儿会顾及半点父女情？ 封云蹙眉，前后一琢磨，心说：童如雪说过不回来吗？ 第103章 挨皮带，感觉不到疼 他一会儿都不愿童如雪回狼窝，只是因为童如雪傻，被卖了都不知道，所以回去一分钟都有风险。 现在的画风怎么像生离死别了？ 现场清醒的还有封诀。 他揽住苏烟的肩膀，“如雪去吧，早去早回，等你吃年夜饭。” 苏烟狠狠踩了他一脚，“你不帮我留人就算了，还说这种话。” “不是，老婆，如雪只是回去打探消息，又没说不回来。” 苏烟黯淡的双眸瞬间有了神采，“如雪，是吗？你还会回来吗？” “嗯。”童如雪目光闪烁的给出答案。 坦白说她也不确定，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如果妈妈回来的话，那她肯定会跟妈妈一起生活。 吃糠咽菜也好、有上顿没下顿也好，总之她不会跟妈妈分开。 但此刻一切都还是未知数，等确定后再说吧，免得干妈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心。 苏烟高兴的拥抱她，没注意到别的。 “走，干妈送你回去。” “不用了，又不远，我走路回去就行。” 童如雪态度坚决。回去不知道会面对什么？怕狼狈的自己让苏烟看见，不愿她伤心。 苏烟又急了，“你这孩子，路上有坏人怎么办？童裕欺负你怎么办？” 封诀阅人无数，看出无论苏烟说什么，童如雪都不会同意。 轻拍苏烟的后背，同时说起宽慰的话。 “老婆，如雪身手也很好，你又不是没见过，童裕能是她的对手？放心吧。” 封云清楚柏岚就是童如雪的执念，自知人是留不住了。 转身回屋，给饶天义打电话，让把童如雪盯好。 “放心吧小师叔。”饶天义应完又说道，“那死丫头放假后根本不出门，我在小区里安排的眼线从来没见过，妥妥一宅女。” 封云……人在我这儿，没见到才正常。 客厅。 “干妈，放心吧，童裕打不过我。” “他要是敢欺负我，我一定还回去。” “他虽然看着顶我好几个，其实就是纸老虎，完全没有战斗力。” 在童如雪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证下，苏烟才同意让她离开。 “像做梦似的。” 童如雪嘟囔着走进南岸小区，保安热情的跟她打招呼。 “好久不见你了。” 童如雪笑着点点头，快速朝单元楼跑去。 她不擅长撒谎。 怕再追问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没见你等。 比剧本还精彩的实情不能说，谎话又不会编，还是跑最适合她。 一出电梯就听见童如舟的声音了。 “爸爸，我的好爸爸，同学都去北方滑雪了，我也想去，带舟儿去好不好？好不好吗？” “好，爸爸这就订机票。” “耶。” 童如雪心里发酸。 她很讨厌这种感觉，明明说不在乎的，但每每遇上自己的反应都会狠狠来打脸。 大门敞开着，她深吸一口气后出现在大家面前。 “如雪回来了，快进来。”陆婉笑着招呼道。 童如雪面无表情的坐到童裕对面，“我妈妈了？” 童裕瞬间暴跳如雷，“老子真想整死你。” 陆婉化身三好后妈，连忙帮童如雪说话。 “老公，你吓到孩子了，如雪刚回来，再说今天还是大年三十，你们父女心平气和的说话不好吗？” “我好好说？封氏集团的年会新闻报道了，很多熟人看见这逆女，都在阴阳我。” 童裕说的太用力，扯到傲雪凌霜留下的伤口，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缓过来后音量放低很多，“说什么老童，你女儿是不是姓封了？” “多好的女儿啊，你不要给我啊，我们可都巴不得有个女儿呢。” 这事儿引得八卦媒体的关注，扒出他过往种种。 什么婚内出轨、抛弃糟糠妻、虐待亲生女儿等。 导致多家准备跟他签订合作意向的公司都反水了。 童如雪简直就是他的克星。 “你他妈翅膀硬了是吧？给老子穿小鞋，害老子差点被口水淹死，老子今天非整死你不可。” 童裕抽下皮带，童如雪起身，“我回来不是看你耍威风的。”抬腿就走。 刚到门口却听见童裕说道，“今天只要走出这扇门，你就一辈子别想见柏岚。” 童如雪转身，双眼猩红、疾步上前。 “妈妈在哪儿？你快说，妈妈在哪儿？” “也不是不能告诉你，让老子打几下，老子就告诉你。” 童裕右手握着皮带轻轻拍打自己的左手心，神色像屠夫，而童如雪就像那待宰的羔羊。 “好。”童如雪毫不犹豫的应下。 转身，背对童裕。 “啪，啪，啪……” 童裕发了狠的抡皮带，一下下抽在纤薄的后背上。 童如雪似乎感觉不到疼，连哼都没哼一下。 “老公，别打了，会出人命的。”陆婉带着哭腔劝说道。 “放心，饿都饿不死的人命硬。” 童如雪在心里默默数着，足足挨了三十下童裕才停手。 后背火辣辣的疼，童如雪清楚自己在全凭毅力死撑。 面无表情的转身，眼神坚强的让人心疼。 可惜啊，在场的都是恶魔，又有谁会心疼她啊？ “我妈妈在哪儿？” 简单的几个字，她却说的吃力。 庆幸挨打挨的多，身体皮实了，否则她还能在挨了三十下皮带后站着说话？ 童裕心里的火气散了一些，像是施舍的说道，“过几天回来，具体哪天她没说。” 童如雪的鼻孔一张一缩，胸膛急速起伏。 “你耍我？” “是又怎样？爱信不信。”童裕整理好皮带，抱起一旁的童如舟，“走咯，爸爸订了五星级酒店的年夜饭，我们去大吃一顿。” “耶，谢谢爸爸，爸爸真好，爱你。” “老公，你们先下楼，我去趟洗手间。” 一家三口都是喜笑颜开的样子，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童如雪紧盯着童裕的背影，直到彻底看不见才收回视线。 犹豫几秒后朝卧室走去。 她不能就这样离开，妈妈随时都会回来，童裕不会好心的通知她。 要是回华庭苑，跟妈妈错过怎么办？ 留下是她跟妈妈团聚的唯一办法。 陆婉堵住她的路，“吆，不都榜上封氏集团了吗？让我猜猜是怎么榜上的？” 上下打量，表情让童如雪作呕。 “听说有钱人都喜欢没长开的，靠身体吧，真脏！” 童如雪怒不可遏的出手，捏住陆婉的脖子，用力向后推去。 第104章 思念成觞 陆婉的后背砰的一声撞在门把手上，疼的呲牙咧嘴。 “小贱人，你找死。” “找死的是你，不要以为你脏，别人就脏，再让我听见你满嘴喷粪，我就让你梦想成真——吃粪。”童如雪发狠的说道。 伤口很疼，连累头都有些犯晕。 童如雪松开陆婉，脚步虚浮的回到卧室，反锁上门。 陆婉眼如毒蛇，凶狠恐怖。 “小贱人，别得意，回来了有的是机会收拾你。” 童裕打电话来催，陆婉温柔似水的回应，挂断电话秒变泼妇，朝童如雪的门上啐了一口后离开。 童如雪脱下衣服，背对着镜子站好，扭头便看见一条条狰狞、交错纵横的伤口。 “记住，这是你的爸爸。” 一字一顿的说完，仰头吸鼻子，一次又一次。 她有经验，快哭的时候这样就有机会让眼泪原路返回。 可能是后背太疼，她终究是没忍住，不争气的哭了。 抱着棉花娃娃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竭力抑制哭声，导致肩膀连续搐动，扯到伤口了，疼的直冒冷汗。 联想到原来挨过的打，清楚这样趴着不是办法，必须上药，另外还得准备点消炎药、退烧药。 忍着疼，艰难的起身，却发现自己连站都站不稳，还怎么去医院？ 只能上网买药，可刚掏出手机苏烟就打来电话了，童如雪不敢接，怕苏烟听出异样。 但苏烟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岂会因为一遍没接就放弃？ 打第三个时童如雪按下接听键，强装高兴的打招呼，“干妈。” “如雪，都到饭点了，你怎么还没回来？” “干妈，对不起，童裕说我妈妈随时都会回来，我怕离开家跟她错过，就不回去了，真的对不起。” 苏烟的双眼迅速浮现一层雾气，再开口已是哭腔。 “那你吃什么啊？大过年的。” 不善撒谎的童如雪绞尽脑汁的编织谎话。 “干妈不用担心，一大桌吃的呢，海鲜、鸡鸭鱼，该有的都有，放心吧，我指定会吃的饱饱的。” “干妈，童裕喊我吃饭呢，祝干爸干妈新春快乐，拜拜。” 童如雪怕说下去会破防，匆匆结束通话。 苏烟靠在封诀肩上，一抽一抽的说道，“老公，她说不回来。” “团圆的日子，她怎么能不回来呢？” “不行，不见到人我不放心。” 刚起身却被封诀拉住，“老婆，如雪主见强，由着她吧。别担心，最近媒体把童裕跟的紧，他不敢怎样。” 手机响了，是饶天义发的邮件。 “老婆，我们拜托饶总的事情有消息了。”双眼放光的说道。 这让苏烟暂时忘了童如雪，激动的点开邮件。 “信息少，时间久远，仍未找到。” 苏烟瞬间跌入谷底，陷入无望之中。 封诀……没查到写什么邮件？我又没催过，害我老婆空欢喜一场。 心里吐槽的同时将苏烟搂进怀中，“老婆，你别难过，找人的事儿急不来，只要咱们心怀希望，就肯定能找到。” “千万、千万别想不好的，潜意识的力量很大，我们必须坚定信念。” 封云听力极好，哪怕在卧室也将这些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来到客厅，站在俩人面前问道，“爸、妈，你们到底在找谁？” 托饶天义找人的资料他看过，并没写关系。 到底是什么关系的人才会一直左右妈妈的心情？ 除了单纯的好奇，还有就是想出分力，不愿再看见妈妈因那人而伤心。 封诀摆摆手，“走开，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打听。” 苏烟从始至终都没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但眼神涣散，仿佛不能聚焦，明显心事重重的样子。 封云……都不愿说，那只好继续安排人手查。 苏烟忽然起身，“吃饭吧，菜凉了。” 一家三口各怀心思，年夜饭吃的没滋没味，不大会儿就匆匆收场。 苏烟说累，要回屋休息，留下父子俩收拾厨房。 “我感觉如雪那丫头不打算回来了，你抽空给她送些生活必需品过去。”封诀边给封云系围裙边说道。 “爸，你说话就好好说话，为什么给我系围裙？” 封云瞅着池子里堆成山的碗筷，生出不好的预感。 “多大人了？懂点事儿。你妈心情不好，看不出来啊？我作为她老公，得去安慰。” 又指着封云的鼻子，用警告的语气说道，“收拾干净了，但凡你妈不满意我就把你发配到非洲去。” 说完就走，跟身后有狼似的。 封云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始埋头苦干，洗着洗着就又想起童如雪了。 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吃了没？执念那么深干吗？人皆有命，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岂是谁能左右的？” 童如雪没吃，够着上完药就又趴下了。 后背火辣辣的疼，让她想起小时候每次摔倒，妈妈都会轻轻的吹伤口。 那感觉似夏日微风，舒服的让她上头。 “妈妈，我想你了。” 思念成殇，泪水肆意流淌，最后化为一把利剑刺入心脏，险些要了她的命。 混沌中进入梦境。 妈妈穿着长长的白色连衣裙奔来，将她拥进怀中。 柔声细语的说，“我的宝贝长大了。” 又指着她的鼻子说起责怪却透着浓浓爱意的话，“挑食了是吧？瞧你瘦的，真不乖。” 妈妈做了很多好吃的，餐桌上摆的满满当当。 “多吃些，太瘦了。”边说边给她夹菜。 见她狼吞虎咽又温柔的提醒，“慢点，小心噎到。” 饭菜很快就被她一扫而光，可还是没感觉到饱，央求妈妈再做些吃的，妈妈却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连忙去追，“别走，妈妈，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别走。” 童如雪忽然惊醒，嘴上还在说别走。 窗帘的缝隙溜进的阳光证明新的一年又开始了，那妈妈也该回来了吧？ 耳边传来童裕的声音，顾不上后背的伤，童如雪连忙跳下床，跑到客厅。 第105章 不是孤家寡人 “有我妈妈回来的消息了没？” 童裕没正眼看她，忙着给童如舟收拾行李，大多是羽绒服，看样子是要去北方滑雪了。 将最后一件羽绒服塞进行李箱后才阴阳怪气的开口。 “老子不知道，愿等就等，不愿等就滚。” 童如舟的下巴抬的很高，一副后台硬，能为所欲为的样子。 “耳朵聋了？没听见爸爸说的话？还不快滚，门在那边，滚。” “说什么呢？那是你姐姐，可不能没大没小。”陆婉高声责备道。 “舟儿没有姐姐，我童裕可没有这样的女儿。” “老公，父女没有隔夜仇，如雪还小不懂事儿，以后就会知道你的良苦用心了。” 陆婉说完又微微侧身，恰好是童裕看不见的角度，面孔狰狞的冲童如雪蠕动嘴唇。 “小贱人，趁早滚蛋。” 一个音节都没发出，但童如雪对那些骂她的话早已耳熟能详，自然可以猜的七七八八。 童裕一把将陆婉拉到身侧，“我童裕没她这样的女儿，你就是太善良了，才让她骑在你头上。” 童如雪……谁说的戏如人生？简直大错特错。我这一天天过的，比戏精彩太多。 压下心里的五味杂陈，当即下定决心，就算没等到妈妈，她都要呆在这个家，碍大家的眼！！！ 另外妈妈陪童裕打拼多年，离婚时童裕却像打发叫花子似的，只给了一点点补偿。 陆婉跟童如舟有什么资格花妈妈的钱？ 她必须留下帮妈妈守好家产，找机会拿回属于妈妈的那一份。 总之都让她滚，作为天生反骨的人绝不会如大家的愿。 “我在这里既然让你们很不快乐，那就继续不快乐吧，我喜欢看。” 说完转身，迈着优雅的步伐朝卧室走去。 一句话成功激怒童裕，涨红着脸抄起花瓶，追到离童如雪一米远时高高举起。 童如雪从小练武，岂会不知？ 冷哼一声后回头，飞起一脚踢中花瓶。 花瓶朝后飞出三米掉到地上，哗啦一声摔的稀碎。 虎口仍在发麻的童裕脸红脖子粗的喊道，“逆女，老子非得整死你不可。” 这话放在过去肯定会在童如雪心底掀起惊涛骇浪，现在那个脆弱，被曾经的父爱所牵动，渴望重回过去的傻瓜早就死了。 童裕尽管出招，她保证见招拆招。 “好，随时恭候。” 刚刚那一脚扯到伤口，此刻疼的厉害，连忙回屋。 不愿被人打扰，又将门反锁上了。 童裕抄起一把椅子，砸在童如雪的门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仍不解气又开始连续踹门。 直到司机打电话说到楼下了，他才停。 可心里窝着的火仍未发泄完，回头问陆婉，“冰箱清空了没？再去看一眼，什么吃的都别给那逆女留。” “老公，如雪只是个孩子，没吃的、没钱她要怎么活？” 陆婉低头，肩膀搐动，像在抽泣。 “老子又没说让她活，饿死、病死才好。” 推开陆婉，气势汹汹的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里面只有一个馒头。 童裕发狠的将馒头扔进垃圾桶，之后一手牵着童如舟，一手拉着行李箱走了。 “老公，等等我。”陆婉小跑几步追去。 关门声传进童如雪的耳朵，她自言自语道，“幸福的一家三口去度假了。” 此刻的心情如同一颗未熟的果实，酸涩的让她排斥。 说好无所谓的，独自一人卸下伪装后才知道自己简直弱爆了。 渴望关心、渴望父爱，渴望度假，渴望太多太多。 或许正是因此，她得到的才会很少。 那以后什么都不渴望，失去的会回来吗？ 后背钻心的疼让她回神，脱掉衣服，背对镜子站好，慢慢给自己涂药。 如果有人帮忙，几分钟就能完事，可她是孤家寡人，就要有孤家寡人的自觉，不指望任何人。 苏烟温柔的面孔突然在脑海中出现，童如雪低喃道，“干妈，我想你了。” 此刻苏烟正拉着封诀往机场赶，“老公，你快点，那地方穷的叮当响，晚去一天姐就要多遭一天的罪。” 如果封云在，就会知道他们一直在找的人是苏烟的姐姐了。 “老婆，只是有可能而已，到底是不是姐很难说。” 一小时前，助理打电话说有人提供线索，西北大山里的小村庄有个人像极了他们要找的人。 苏烟半秒都不愿耽误，连忙拽着封诀前去确认。 到那地方要先坐飞机，再转火车，接着是三小时的汽车，剩下一段山路要靠双脚走。 估计最快也是后天早上到。 上飞机后苏烟想起童如雪，“也不知道如雪怎么样了？” 唠叨完发送一条语音，“干妈有事出去几天，照顾好自己。” 随后点开转账，输入两万的金额，封诀扫见后出言阻止。 “老婆，你给转三千就行，就说是过年的红包，用长者赐不可辞的理由让她收下，转的多她肯定会想方设法还回来的。” 之前给了几次钱的确都被退回来了，苏烟认可封诀的话。 “老公说的有道理，就按你说的办。” 童如雪点开语音，听完后语气轻快的喃喃自语，“你也不是孤家寡人嘛，也有人疼、有人惦记。” 消息音又响了，一看竟是到账提醒。 下面还附了句：新年红包，长者赐可不能推辞哦，除非你不认我这个干妈，不把我当长辈。 一行字童如雪看了好几遍，下拉的嘴角随着遍数的增加越扬越高。 输入谢谢干妈，点击发送后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让阳光照射进来，驱散阴暗的同时照在她身上，暖暖的很舒服。 这才是新年该有的样子，影响心情的事情统统见鬼去吧。 她要好好享受阳光，享受新年的每一天。 晒得正舒服时封云打来电话，“还回来吗？” “不了，留下碍童裕的眼。” 后背钻心的疼，童如雪倒吸一口冷气，听力极好的封云听见了。 “你怎么了？” 略带紧张的语气让童如雪有些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开口。 第106章 数到三 “你……关心我？” “我？关心你？”封云只觉得搞笑，轻嗤道，“少自作多情。” 童如雪……依然是冰块封的冰块语气。 提着的心终于放下，长长的吁了口气。 “还好，还好，差点吓死我。‘ 封云……什么意思？不愿让我关心？刚好我也不稀罕。 周身寒气外泄，多亏童如雪跟他之间隔着电话，否则势必体验一回当冰棍的酸爽。 “下午三点，到保安厅取东西。” 语气自带冰霜音效，冷到让童如雪不爽。 又没欠他钱，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电话那头又响起封云的声音，“寒假作业，按时完成。” 所以是取寒假作业？ 这个认知让童如雪顾不上“凭什么”了。 连忙阻止，“不用麻烦，真的，不用麻烦。” 可惜封云根本不愿听，直接挂断电话。 “啊……啊……啊……疯了疯了，它明明可以有很多结局的。丢了不行吗？小黑吃了不行吗？” “为什么非要是让我完成那个？” 下午三点，童如雪趴在床上呼呼大睡，根本没打算去拿寒假作业。 正做梦吃鸡腿呢，敲门声突然响起，把她从美梦中叫醒。 开门看见保安叔叔笑眯眯的站在外面，手上提着苏烟给她买的书包。 里面是什么完全没有悬念！！！ “保安叔叔，你家差生火用的纸吗？” 保安摇头，“这地方谁生火？” “那你不考虑生一下？老祖宗留下的技术不能丢，书包里的东西生的火又旺又大。” 书包不能给，那是苏烟的心意，她还要好好保管。 “真不用，哦，送书包的帅小伙说了，他还有很多，随时都能送。” 童如雪气的只想干架，但不能跟保安干啊，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她懂。 “谢谢叔叔。” 一连几日，她都没碰书包。 忙着跑去飘窗前张望单元楼入口，想从那里看见妈妈的身影，一天至少三四十趟。 耳朵也时常出现幻听，总觉得有人敲门，一次次的跑去确认。 没时间也没心思赶作业。 离开学还剩十天了才觉醒。 她找了块红布条，正中间写上奋斗二字，绑在额头上后开始奋笔疾书。 十天，九本，她要写的不是寒假作业，而是神话。 从早到晚，废寝忘食，笔都抡冒烟了，进度仍然是完全可以忽略那种。 气呼呼的扔下笔，又把寒假作业扔到地上。 “谁愿写谁写，总之我是不写了，谁写谁孙子。” 不就挨罚吗，随便，她皮糙肉厚的怕个锤子。 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把她吓了一大跳，差点摔到地上。 拿起一看竟然是老常打的，童如雪心里冒出无数猜测，打第二遍才按下接听键。 “常老师好！” “你别考倒数我就很好。” 童如雪本着爱自己从来不是一句空话的原则回答，“那还是不好吧，总比为难我强。” “混账，多少人上不起学？你却不好好珍惜机会，骂你是混账都是对它的玷污，因为你连混账都不如。” 老常骂完后深呼吸几次，强行把暴走的情绪拽上正道。 “骂你简直就是浪费时间，说正事。” “我打电话的目的就是为了问一下寒假作业的完成情况，顺便再问问丢没丢？有没有被狗吃等。” 童如雪心里燃起一丝希望，弱弱的问，“常老师，丢或吃是不是就能不写？” “no no no，一脚油门的事儿，说地址，立马送过去。” 所以寒假作业到底有多少后备力量？ 封贱贱有，老常也有。 他们钱多烧的慌吗？没事儿整那么多寒假作业干啥？ 童如雪在心里疯狂吐槽，老常又开始叭叭了。 “不完成的后果也没什么，无非就是家长陪读、写悔过书或翻倍完成，三选一即可。” 陪读？没人陪，直接pass。 写悔过书也行不通，听说要在广播室念给全学校听，她要脸，绝对做不到。 翻倍更不行。 呜…… 最后唯有直面惨淡的人生了，挑灯夜战，创造神话。 心里还记挂着苏晴的事儿，忙里偷闲的想办法解决。 自己没招，只能找聪明的人帮忙。 她认识的人里面，智商最高的就是封云。 于是给封云发消息，“我一个朋友不想出国，她爸妈又逼她出国怎么办？” 半小时后收到封云的回复，“腿长在自己身上，难道她爸妈还能打死她不成？” 童如雪懂，硬刚的意思。 考虑到苏晴爸妈很爱苏晴，硬刚倒也不是不行。 如果是她自己的话……只能武力解决咯，否则十有八九会被童裕打死。 心里酸酸的给苏晴打电话，“苏苏，你不想出国就不出，直接硬刚，坚持就是胜利。” 苏晴暂时也没其他办法，只能采纳。 童如雪忙着赶作业，没时间说别的。一分钟结束通话，回到奋笔疾书模式。 手、肩膀、眼睛、屁股实在扛不住时就会到飘窗前张望，可从始至终都没看见妈妈。 开学前三个小时，抛开准确率不说，她顺利完成寒假作业，但等的人却依然没回来。 童如雪顶着极重的黑眼圈，如霜打的茄子般踏进校园。 心不在焉，警觉性也变差了，以至于肩上的书包被人拽走都不知道。 身边的同学连拍她几下，她才回神。 “王祯拽走你的书包了。”同学好心的提醒道。 童如雪连忙去追。 王祯七拐八拐的跑进男厕，童如雪站在外面大喊，“我数到三，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第107章 谁打谁 “一、二、三。” 童如雪忘了这是公共厕所，不是谁一人的。 气势汹汹的冲进去，左右各一排的嘘嘘画面差点送走她。 急忙转身，“对不起， 对不起。” 男生们仓皇的提裤子，嘴里骂道： “有病吧？” “什么癖好？” “也太虎了吧？” 童如雪底气不足的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就是有意的，赶紧滚，还没看够啊？” 这等大场面童如雪有生之年第一次见，所以智商受其冲击，变得完全不在线。 “哦。” 只顾傻乎乎的朝外跑，进来的原因被她忘的一干二净。 刚出男厕就与满头大汗的苏晴撞个正着。 “苏苏，你怎么来这里了？” “还不是因为你，远远看见你在追王祯，我就跟来咯。” 苏晴探头看了一眼，“不过你跑进男厕干什么？” “我进男厕……”童如雪智商回归，扯着嗓门大喊，“书包！” 话音未落人又冲进去了。 刚刚那波男生在洗手，对她的再次出现很恼火。 有人高喊，“兄弟们，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来点颜色。” 其他人响应号召，从四面逼近童如雪。 童如雪没说话，冲空气使出几个回旋踢腿，以武唬人。 事实说明这招很管用，仅几秒的时间，就都跑光了。 “王祯，你给我出来。”童如雪大喊道。 临湖那头的门突然打开，王祯怀抱双手，歪着头，吊儿郎当的从里走出。 “找你爷爷我什么事儿？” “书包给我。” “自己拿啊。” 童如雪快步跑过去，看见她的书包就在马桶旁边，弯腰提起后发现里面是空的。 “寒假作业？” “扔了。” 童如雪那个气啊，大有毁天灭地之势。 为了完成那些作业，她吃的苦赶过作业的都懂。 怎么就扔了？ 提前十天扔她保证不生气，现在…… “别怪我拳头硬，要怪就怪你不会挑时候。” 说着一记重拳打在王祯腹部。 王祯吃痛，挥起拳头就想反击。 可他哪儿是童如雪的对手？拳头非但无法近身，还被童如雪钳住又用力一扭。 “啊……”王祯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手断了，白眼狼，你会被开除的。” “放心，我有分寸。” 就是保准疼，却又看不出任何异常的那种分寸。 脚步声响起，童如雪闻声辨人，知道是老常。 这么好的机会，当然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咯。 突然蹲到地上大哭，“哇……王祯，我的手好疼，肚子也好疼，你这是校园霸凌，老师会惩罚你的，学校也不会放过你。” “你他妈满嘴胡言乱语。” 王祯一脚踢在童如雪身上，这一幕被刚好进来的老常看的清清楚楚。 几步跑上前，推开王祯，“竟然欺负女同学，叫！家！长！” 王祯？？？ “我欺负她？刚刚明明……” 想还原自己挨殴的画面，可童如雪不给机会。 “是，你刚刚明明抢了我的书包，把我的寒假作业扔了。” 想到作业是她挑灯夜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完成的，委屈感瞬间上升到最高值。 “哇……我殚精竭虑、煞费苦心、呕心沥血完成的寒假作业啊，竟然被他扔了，扔了就扔了，他还打我，手都被打红了。” 将手伸到老常眼前，佐证！！！ 老常指着她泛红的掌心质问王祯，“铁证如山，你还想怎么狡辩？” “不是，那是她打我打红的。” “她打你？你这体格都快顶上两个她了，她能打得过你？” “不是，常老师，她练武，她练武。” “练武？我记得你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她练的是花拳绣腿。” 王祯开始沉浸式体验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寒假作业扔哪儿了？拿来。”老常继续说道。 童如雪从知道扔了开始，就大概猜到寒假作业的去向了。 厕所跟人工湖挨着，就王祯做事做绝的尿性，指定会扔进湖里。 果不其然…… 王祯指着窗外，“从那里扔下去了。” “这还叫没欺负她？这还叫她欺负你？” 老常的声音分贝突然拉满，“这就是校园欺凌。” “叫！家！长！”一字一顿，可见气得不轻。 说完就走，到门口后回头，问童如雪，“打算在这里过年？” 童如雪……老常还真是幽默。 “嘿嘿，没这计划。”提起书包连忙跟上。 在王祯身边路过时扮起鬼脸。 “你……”王祯被摆了一道，恨不得手撕童如雪。 可刚想发作老常就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又强调一遍。 “叫家长。” 王祯秒变斗败的公鸡，蔫巴了。 童如雪……小样，跟我斗，我斗到你哭爹喊娘。 出门左顾右盼，却不见苏晴的身影。 老常仿佛长了后眼，将她的心思猜的透彻。 “别找了，你以为我是怎么来这里的？” 童如雪……这还用的着猜？ 自信满满且委婉的回答，“人有三急，地球人都懂，嘿嘿。” “童如雪。”老常转身，表情像夜叉，就挺吓人的。 “算了，脑子好使也不会次次垫底。” 大实话让童如雪有些难为情，不知道怎么接，于是用上老掉牙的招数——沉默是金。 “苏晴跑到办公室找我，让我救你，我让她叫几个人，帮忙搬书去了。” “原来是这样啊。” 还以为是重色轻友，看见封贱贱了。 教室外，老常停在原地，眼神似能直达心底的打量童如雪。 童如雪表示怕怕，不知道又要面临什么，只能不断祈祷。 “寒假作业真写了？”老常问道。 童如雪……竟敢怀疑我？ 第一次认真、努力、踏实、严谨的完成，却被班主任质疑？！ 士可忍，孰不可忍！！！必须打捞作业，自证清白。 抬腿就往楼下奔。 “站住。”老常厉喝道，“干什么去？” “捞作业。” “真写了？” “我发誓，如果没写就让我胖成猪。” 老常笑了，脸上的严厉消失殆尽。 “别怪我多疑，谁让你是个惯犯呢，行吧，这次就当你做了。” 童如雪没再纠缠，她做人的原则是知足常乐。 再说那作业完成的水平嘛，只可远观，不可细看……懂的都懂。 “谢谢常老师。” 说完走进教室。发现苏晴正扭着身子，瞅她那排的座位。 于是轻手轻脚的来到苏晴身后，顺着苏晴的视线望去，目光落在封云的位置上。 好啊，光明正大的重色轻友。 必须整顿闺风！！！ 第108章 搞得跟大人物似的 “老天爷，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闺蜜，竟然要为了个男的弃我而去了，呜……忧桑。” 苏晴被吓了一大跳，连捶她好几下。 “瞎说，我哪有？刚刚为了你还赴汤蹈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搬救兵呢。” 童如雪可不想轻易放过，她去斗王祯那坏种，闺蜜竟然心里眼里都是男人，那男人还是她的死对头。 必须吃顿好的，找平衡！！！ 笑嘻嘻的说道，“请一顿火锅我就原谅你。” “你啊，除了吃还是吃，好好好，周末约。” 童如雪乐的合不拢嘴，笑够后又开始调侃苏晴。 “看他干吗？多日未见，甚是想念吗？” “快别说了。”苏晴的脸瞬间通红，“我只是好奇他为什么没来，不会是转学了吧。” 童如雪？？？ 怎么会？她倒是巴不得呢。 可惜封贱贱前几天还说要利用晚自习的时间给她讲数学，怎么可能转学？ “不可能，他太爱海滨一中了，舍不得离开。” 心里嘟囔道：明明可以直接上大学的，上什么高中？浪费时间，浪费钱。 苏晴又问道，“那他爸妈逼他呢？” “不会，不会。就算是，他肯定也硬刚，你那办法都是他教的，所以只要他不愿，谁都拿他没办法。” “你说硬刚的方法是他说的？” 童如雪点头，“是滴。” 苏晴的脸颊爬上些许娇羞，低头，遮掩自己的异常。 眼尖的童如雪还是看见了。作为读了很多言情小说的专家，能不懂这出？ “没救了，没救了。” 封云出谋划策的经过必须说清楚，她不想苏晴误会。 再说封贱贱就一冰坨子，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过，她很了解，所以不想让苏晴越陷越深。 “苏苏，其实……” 老常突然发话，让大家坐回自己的位置。 “苏苏，那等会儿再说吧。” 老常发书，又叭叭叭的讲了一大堆。 童如雪熬夜赶寒假作业，凌晨四点才睡，老常的声音又具备催眠奇效，让此刻的她更是昏昏欲睡。 藏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几下，驱散困意。 将手机放进桌仓中点开，竟是封云发的信息。 “放学来省医院一趟。” 各种猜测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冒出。 尤其是担心苏烟或封诀生病。 心不在焉的熬完开学的所有流程，老常终于宣布可以回家了。 童如雪跟苏晴说了声有事，急忙跑出校园。 路上很堵，省医院离学校两公里，怕堵车耽误时间，她靠跑来到医院。 正准备打电话问具体位置，却在取药处瞄见了封云的身影。 连忙跑上前，“到底怎么了？谁病了？” “妈。” 童如雪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干妈？好好的怎么就病了？” 封云从窗口接过药，说了声谢谢后转身，径直走向住院楼。 童如雪气呼呼的骂道，“冰坨子，多说一句话难道你会化吗？” 又赶紧跟上。见封云推开一间病房的门后，她嗖的一下蹿到最前面，比封云先一步踏进病房。 坐在床边，明显憔悴许多的封诀看了她一眼，“如雪来了啊。” 童如雪没说话，傻傻的看着床上双眼紧闭，身上是各种监测仪器的苏烟。 “干妈。” 冲到床边，轻轻握住苏烟的手，“干妈你醒醒，醒醒啊。” “出车祸，脑子受到撞击，医生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叫你来就是为了让你见见她，我打算带她回京市，那里医疗资源更好。” “怎么就出车祸了？”童如雪哽咽的问。 “那段监控坏了，司机肇事逃逸，但她没生命危险，别担心。” 童如雪侧身，看见封诀眼含泪光，瞬间绷不住了，哭的稀里哗啦。 当天下午，封诀带着苏烟，在专业医疗团队的护送下，乘坐私人飞机前往京市。 童如雪眼泪汪汪的送行，直到飞机起飞才发现封云还杵在她身边。 “你不去？” “嗯，我在这里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 “不能说。” 话音未落，人已大步流星的离开。 童如雪一脸问号，“神经，搞得跟什么大人物似的。” 用袖子胡乱的擦了几下眼睛后捏着嗓子、摇头晃脑的学封云，“不！能！说！” 她还不稀罕听呢。 环顾四周，才想起是海边别墅。 这地方难打车，见封云越走越远，完全没有等她的意思，赶紧去追。 封云上车了，车子也发动了。 她跳着高喊，“等等我，等等。” “少爷，要不还是等等雪小姐吧。”司机王叔小心谨慎的说道。 “王叔，别忘了自己的本分。” 王叔不敢再说其他，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没忘本分。 一脚油门，车子疾驰起来。 封云看着后视镜中，追了一段距离才放弃的童如雪轻哼一声。 心说：既然不愿让我关心那就跑回去吧。 虽说童如雪体力很好，但在正午阳光的普照下也撑的很辛苦。 三公里外的主路上有公交站，她边朝那边靠近边“问候”封云。 第109章 真狗 “咋滴？认二郎神当主人了？这么狗。” “所以不干人事儿，把我扔在这荒郊野岭。” “骂狗都是抬举你，狗还懂知恩图报，你连狗都不如。” …… 足足两小时，童如雪才回到南岸小区，盯着保安室犹豫几秒后走过去。 “叔叔，我妈妈来过吗？” 保安摇头，“回来肯定给你打电话啊。” 童如雪掩下眼底的失落，之所以问的个中缘由她没必要解释。 强挤出一丝笑意附和，‘嗯，就是。” “但你爸他们回来了，我刚刚看见他的车了。” “哦，谢谢叔叔。” 童如雪不愿把自己的悲伤暴露给无关紧要的人看，拍拍脸，装出神采奕奕的样子回家。 童裕指着她的鼻子，“死哪儿去了？别人十一点都回家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老公，你好好跟孩子说话。”陆婉拽拽童裕的衣袖，柔声细语的说道。 “怎么好？老子没给她学费，她却有钱报名，钱从哪儿来的？” “别管从哪儿来的了，反正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好好引导她就行。” 陆婉一招四两拨千斤，轻轻松松让童如雪的钱变的来路不正。 “我引导一个靠卖挣钱的脏东西？我不打死她已是最后的仁慈。” 童如雪挂念苏烟的病情，中午就喝了几口汤。被封云摆了一道，早就饥肠辘辘了。 急着回房吃泡面，懒得打口水仗。 “卖？童裕，天底下像你这样骂自己女儿的爸爸比稀有动物还稀有。”说完朝卧室走去。 “不卖你有钱报名？不卖我们走了这么多天，你怎么没饿死？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败坏门风的玩意儿。” 边说边抽下皮带，高高扬起。 童如雪冷哼一声，皮带逼近时被她一把抓住。 童裕使劲儿拽了几下都没拽脱，“逆女，松开。” “童裕，我说过，只要我不愿挨打你就伤不到我。” “还有，你们竖起耳朵听清楚，钱是师父给的。” 没提苏烟给的那份，怕陆婉又到处造谣她跟封诀。 她懂感恩，绝不允许关心自己的人受到伤害。 “哈哈哈哈，你师父？一个穷叫花子能有钱给你？偷的吧？” 童如雪双眼猩红，蓄积力量在手上，猛的一拽皮带后松开。 童裕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不许你说我师傅，再有下次可不是摔一跤这么简单了。” “下次？老子我现在就整死你，看还哪儿来的下次。” 童裕胖，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面孔狰狞的抡起皮带，狠狠打向童如雪。 童如雪微微侧身，皮带打中童裕最爱的花瓶，碎了一地。 “啊……”童裕怒吼，“那是老子花三十万买的，你一个连三块都不值的东西，害老子损失三十万。” 童如雪心头发紧，难受的。 恨自己不争气，这些年挨的打骂还少吗？在童裕心里几斤几两还能没数？ 到底还有什么好奢望的？ “好，我记住了。” 拼命压下心头的难受，演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哼着轻快的歌儿回屋。 童如舟抄着一个空酒瓶从身后砸来，童如雪侧身飞起一脚，酒瓶原路返回，吓的童如舟哇哇大哭。 陆婉眼疾手快将童如舟扑倒在地，才躲过一劫。 “如雪，你怎么能打舟儿，他可是你的亲弟弟。” “同样的话送给你们，我没有他这样的弟弟。” 眼神冷冷的继续道，“那个任由你们欺负的童如雪已经死了，现在的我睚眦必报。” 童如雪眼里的狠劲儿让童裕犯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回房。 月凉如水，童如雪一会儿想妈妈一会儿想苏烟，根本睡不着。 肚子适时发出咕咕声，她起身上厨房找吃的，却意外听见童裕跟陆婉的对话。 “老子是被媒体逼的，所以不得不拿柏岚当幌子，把她留在家里。” “你以为柏岚真会回来？以为老子舍不得那逆女？要不是媒体，老子早把她卖到国外了。” “那群狗仔，吃饱没事儿干，四处造谣，说什么放在古代我就是宠妾灭妻，骂我不及禽兽，逼得亲生女儿离家出走。” “还说但凡童如雪少一个手指头，就都是你我联手干的。” …… 童如雪顺着厨房的门滑下去，坐在地上。 过不了多久就能见到妈妈的希望已在心中生根发芽，此刻被连根拔起，她痛不欲生。 许久后才踉踉跄跄的回屋躺到床上。 妈妈到底去哪儿了？三年啊，连一通电话都没有，她找了那么多地方都没找到人。 真的不要她了吗？ 童如雪在悲伤的沼泽中苦苦挣扎。身下忽然一股热流，她急忙跑进卫生间，确认是亲戚后发愁了。 第110章 惨咯 离上次来才多久？怎么就又来了？关键没姨妈巾啊。 陆婉或许有，但人家会给吗？ “呵，姐们，别痴心妄想了，恨不得你死的人要是会帮你，那野猪指定能上树。”低声嘟囔道。 上网查来姨妈没有姨妈巾怎么办？ 答案是叠手纸代替。 长度好把握，参照姨妈巾就行。 可厚度怎么拿捏？ 她连续抽纸巾，叠在一起的厚度逼近两厘米时才有安全感。 但肉眼可见的安全感跟实际体验完全不同。 拾掇好躺回床上后连动都不敢动，因为被随时会错位挟持了。 万般无奈下琢磨起解决办法。 华庭苑离这儿不远，让封贱贱把冰蓝色的收纳箱送过来，应该不过分吧？ 大不了做一桌好吃的感谢感谢。 别说更好的办法，连差的都没有，只能硬着头皮给封云打电话，可连打三遍都没通。 “搞什么？耳力那么好，关键的时候却掉链子。” 明天不会血漫床单吧？ 如果妈妈在，肯定会像干妈那样，提前准备好这些的。 童如雪被姨妈搁置的悲伤再次出现，眼泪争先恐后的夺眶而出。 哽咽着自言自语，“要坚强啊，妈妈迟早会回来，干妈也肯定会醒来。” “姨妈巾天亮就去买，都不是大事儿。心若向阳，无惧悲伤，加油童如雪。” 最后被老常讲课的录音催眠，进入梦乡。 此刻的封云是池辰，在傲雪凌霜听管家汇报苏烟出车祸的调查结果。 “二爷，监控被人恶意破坏了，出事那天那个路段也没目击证人。” 封云周身寒气外泄，屋内温度急速下降。 “到底是谁要害苏烟？查！” 管家……动怒了？为什么啊？难道苏烟是二爷的亲戚？不对不对，二爷有亲戚我能不知道？ 难道是二爷喜欢苏烟？ 年龄倒是合适，苏烟长的也不错，可身份不匹配。 “二爷，像您这样的身份，找什么样的没有，何必找有夫之妇？再说人家儿子都十八了。” 这番言辞差点让封云绷不住，握拳抵唇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到底谁是主子？”嗓音低沉的问道。 “属下知错，属下这就去办。” 回华庭苑的路上拿出手机，才看见童如雪打过电话。 犹豫片刻回拨过去，但没人接。 “哼，猪。” 忘了自己是池辰的装扮，声音没有伪装，吓得司机一个急刹车。 “二、二爷，您刚刚听见年轻人的声音了吗？”回头问道。 封云淡定的点头，“嗯。” “二、二爷，那是，是谁说的？” “别问，免得害怕。” “阿……阿……阿飘？” 封云不语，司机更是笃定。 他虽在玄门待的久，但并非玄门弟子，所以没见过阿飘。 听阿飘说话也是头一遭，此刻怕的要命，握着方向盘的手抖个不停。 封云不满，眉宇微皱，眸色极冷，车内的温度随之下降好多度。 想到始作俑者是自己后瞬间没了脾气。 “停车，我来。” 卸掉池辰的装扮回到家中已是凌晨三点。 小黑在呼呼大睡，封云远远的打量小黑，脑海中出现的却是童如雪的模样。 一样的瘦小、一样的能睡、一样的贪吃。 “怎么又想她了？”喃喃自语道。 讨厌这种感觉，可童如雪的身影却像刻在脑海中了，赶都赶不走。 懊恼的回房，靠打坐静心，却无济于事。 童如雪撸袖子，想打架的模样。 笑嘻嘻的讨好，求帮忙的模样。 蜷缩在地上，泪流满面的模样。 嘴里塞满食物，腮帮子高高鼓起的模样……争先恐后的出现。 封云紧握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砰的一声打在地上。 “封云啊封云，你到底是怎么了？” 鬼使神差的走进隔壁卧室，后来竟靠着残留童如雪气息的床睡着了。 六点，童如雪被苏晴的夺命连环call叫醒。 “苏苏，我多睡两分钟好不好，就两……” 忽然一股热流，“惨咯，惨咯。”尖叫着跳下床。 “如雪，你怎么了？”苏晴焦急的问道。 “血！漫！床！单！” “什么？童裕打你了？你等着，我这就报警。他那样的人不配当爸爸，就得给点颜色才行。” “不是，姨妈，姨妈弄的满床都是。” “哎呀，你不说清楚，害我担心。我家有超长的，给你带一包。赶紧收拾，我等你。” “苏苏你太好了，爱你，木啊。” “呕……少恶心人，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苏晴笑着挂断电话。 童如雪换好衣服后瞅着床单。这会儿洗来不及了，留到放学回家又怕不好洗。 她有洗衣服上血迹的经验，尤其是纯棉的衣服，真的很难洗，只能先泡上。 接水时陆婉扭着腰肢走来。 第111章 人格分裂晚期患者 “不知道这个点儿大家都在睡觉？有妈生没妈教的东西，一点家教都没有。” 童如雪一把扯住陆婉的头发，迫使陆婉的头后仰。 “再骂我妈妈，下场可就不是掉几根头发了。” 陆婉疼的嗷嗷叫，“啊，啊，好痛，头皮要掉了，老公，老公。” 童如雪不想上学迟到，用力推开陆婉，提着书包出门，连头发都没顾上梳。 童裕跑来，陆婉满脸是泪，一副惹人怜的样子。 “怎么了？”童裕将她拥进怀中，轻声问道。 “老公，是如雪，她……她……她把例假弄得满床都是，我就提醒她不能碰凉水，她就说我多管闲事，还拽掉了我很多头发。” “逆女！”童裕推开陆婉，杀气腾腾的踢开童如雪卧室的门。 陆婉跑上前，挽住他，哽咽的开口。 “老公，她上学了，你说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所以如雪才讨厌我的？” “你就是做的太好了，有句话叫人善被人欺。” 童裕再次推开陆婉，将童如雪的床垫掀到地上，抄起床头灯用力砸向地面。 又将衣柜中原本就没几件的衣服全部扯出，找来剪刀一阵猛剪，最后还将桌子掀翻了。 “敢在老子头上撒野，老子让你撒。” 站在他背后多次劝阻的陆婉，嘴角高扬，一脸得逞。 暗道：小贱人，跟我斗，你还太嫩了。 这些童如雪暂时不知道。 她刚走出卫生间，正笑嘻嘻的跟苏晴表达谢意呢。 “还是苏苏最好，雪中送炭，爱死你了。” “感谢可从来不是一句空话。”苏晴靠近童如雪耳畔，低声道，“周末球赛，陪我去看就当感谢啦。” “看封贱贱吧？” 苏晴的脸颊瞬间通红，虽然没表态，但此处无声胜有声，童如雪懂。 “行吧，谁让我拿姨妈巾手软呢。” 开学第一天全校体检。 俩人全程说说笑笑的东扯西扯，压根没记起这事儿。 走进教室听同学们议论，童如雪连忙放下书包，跑进办公室。 她怕抽血，也怕体检医生盘问后背的伤痕。 童裕两百斤的体重，脸皮厚，无所谓。 她不一样，瘦，脸皮也薄。 用飞一样的速度跑进办公室，却不想封云也在。 想等到封云离开再说，但老常先发制人。 “童如雪，什么事情过来说。” 童如雪低头上前，靠近办公桌时想明白了。 是找老常请假，又不是找封云，怕个锤子。 高声道，“常老师，我需要请一上午的假。” “为什么？” “因为……” 家里有事的谎言已提前编织好，可对上封云的眼神，她竟说不出了。 “因为……因为……” 封云瞳孔微缩，眯眼打量童如雪，眼神犀利。 童如雪的眼底闪过慌张之色，封云看见了，想到她害怕抽血后生出捉弄的心思。 “常老师，她可能是因为怕抽血所以才请假的。” 童如雪……继续当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不香吗？管什么人间俗事？ “不是的常老师，封云胡说。”连忙辩解。 学霸在老师眼里有很多特权，所以老常在相信她还是封云中间选择后者。 “去去去，请假的事情免谈。” 童如雪还想争取争取，老常却下逐客令了。 “我试卷很多，再晚走一分钟就奖励一套试卷。” 话音未落，童如雪就溜了，速度贼快那种。 “封贱贱，心肝肺指定黢黑。”边骂边朝教室走。 后衣领突然被人拉住，清冽的气息随即钻进鼻孔。 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封贱贱，松开。” “常老师让我监督你走到体检指定的位置。” “是监督，又没让你上手。” “松开你跑了怎么办？” 童如雪气到尖叫。 “啊……我跟你拼了。” 使劲儿往前，用力太猛，外套的拉链被扯开了。 童如雪一时没刹住，外套不出意外的落在封云手中，露出里面的运动背心。 交错纵横的伤疤封云看见了。瞳孔微缩，满身戾气。 童如雪没觉察到这些，她忙着捂胸口。 想到自己穿的运动背心比比基尼好太多才释然，但扒衣服的仇必须报。 紧握拳头朝封云冲来。 封云双脚一蹬，滑出两米，躲开童如雪的攻击后一个闪动，来到童如雪身后。 将外套披在童如雪身上，“穿好。” “穿个屁，前一秒欺负我，后一秒当好人，咋滴？人格分裂晚期患者啊？” 封云不管，强行将童如雪的手塞进衣袖。 童如雪各种反抗，可归根到底她都不是封云的对手，很快袖子已全部穿好。 封云又蹲到前面帮忙拉拉链，童如雪打算使出剪刀腿，将封云放倒，在坐到封云身上打个痛快。 但她没逃脱想象永远美好，现实永远残酷的勾股定律。 第112章 撑腰 她出招，封云破招，一来二去她都出汗了，封云却依然是气定神闲的模样，拉链竟也拉上了。 输人不输阵，童如雪叫嚣道，“等着，迟早有一日我会打过你的。” 老常走来，指着他们问，“怎么回事，体检都开始了，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童如雪狠狠的剜了一眼封云，暗道：要不是你，老娘早就逃之夭夭了。 这下咋办？愁死！！！ 体检的流程年年一样，后背的伤痕指定瞒不住。 那要怎么解释？说亲爹打的吗？ 不行，说不出口。 “还不下楼？”老常厉喝道。 “哦。”童如雪硬着头皮应下。 但只走了一步就被封云拽住了。 侧身，皱着眉头，用眼神询问封云几个意思。 封云没理她，而是跟老常说道，“童如雪请假，周末单独体检，报告下周交。” 童如雪的眼睛瞪的老大，完全是不可置信的样子。 前几分钟挖坑，现在又帮忙请假？ 封贱贱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好，那你们回教室吧。”老常笑呵呵的说完，下楼去了。 童如雪指指自己，“我……” 她这个当事人请个假难如登天，封贱贱请假却跟儿戏似的。 血气方刚的年龄，就想问清楚原因，封云却提溜着她的衣袖，将她拽回教室了。 “干什么？”回到座位上童如雪才挣脱，气汹汹的质问。 “你后背的伤哪儿来的？” “要你管。” 不知道为何，童如雪能清楚的感受到封云的关心。 她识好歹、懂感恩，但心里排斥跟封云走太近。 或许是因为苏晴，或许是因为别的，暂时还没想清楚。 但这些让她明明带怒气的话语不见半点生气的痕迹。 “童裕打的？” 封云眼神犀利，似能穿透人心，童如雪不敢与他对视，慌忙低头。 “都说了，不要你管。”看向窗外，嘟囔道。 “原来你是受虐体质，那么喜欢挨揍找我啊，我打人下手快、狠、准，擅长把握分寸，你喜欢什么程度我就能打成什么程度。” 封云的语气依然淡淡的，童如雪却听出了怒气。 心说：搞什么？是我挨打，又不是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封云继续道，“喜欢留什么样的疤痕都行，我绝对比童裕打的好。” 童如雪没好气的说，“不用了，谢谢。” 封云修长的手指扶上她的肩膀，微微用力，她被迫跟封云面对面。 “松开，你干什么？” 使劲儿挣扎，封云却加大了手劲儿，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无法挣脱。 “听好。”封云满身戾气的说道。 善于审时度势的童如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我竖起耳朵了，你说啊。” 封云的手稍微松开一点，“童裕再打你一次我就打你一次，我倒要看看你有多扛揍。” “有病吧？有病你治病，作贱我干什么……” 封云没等她说完，大步流星的离开教室。找到老常，说了句家中有事后走出校园。 半小时后伪装成玄门弟子的模样来到童如雪家门口。 陆婉跟童裕正在温存，一阵门铃响起，打断两人的进度。 童裕郁闷至极。他年纪大了，身体指望不上，只能借助药物。 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实却来跟他唱反调，死活不让他发。 让陆婉在床上等，他则怒火冲天的跑去开门。 “谁啊？敲敲敲，急着投胎啊。” “玄！门！”封云冷冷的说出二字。 童裕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原本就已吓的不轻了，看清玄门的衣服后手脚顿觉发麻，连嘴巴都不好使了。 “里面请，里面请。”恭敬的将封云迎进屋内。 “可是二爷答应我的请求了？” “呵，童总的脸真大，二爷派我前来送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义必自毙。” 封云踱步到童如雪的卧室门口，将里面的狼藉尽收眼底。 童裕连忙关门，搓搓手不好意思的说，“下人的房间，准备换新的。” 封云的拳头捏的咯吱响，童裕听见了，怕的要命。 “童总，玄门就那么好蒙骗吗？” 封云的脸上明明没有任何表情，童裕却感觉到了不敢直视的威严，额头、后背全是冷汗。 受药效折磨的情况好像也被吓的减轻一些了。 玄灵门擅长阴阳八卦，任何谎言都无处遁形，童裕不敢再继续说谎。 可说实话也不行，如果玄门知道他对童如雪的种种，以玄门的处事原则，想求二爷出山帮忙的希望将会彻底落空。 正不知该怎么接话时陆婉走来，“老公，你们在如雪的房门口啊？这原本是下人的房间，但如雪喜欢，非要住这里。” “她不喜欢原来的家具及装修，所以拆了，准备换成她喜欢的。” 童裕吁了口气，在心里给陆婉竖起大拇指。 封云冷哼一声，“好，玄门等着看装修结果。”说完就走。 童裕紧跑着都没追上人，瞅着紧闭的电梯，懊恼的跺脚。 送上门的跟玄门攀关系的机会，他却无所作为，能不气吗？ 陆婉挽着他回屋，“老公，药都吃了，不用怎么行？伤身。” 童裕笑着拍拍她的手，脸上的横肉一颤一颤的。 “你啊，就是我的解语花，应该奖励你。”说着抱起陆婉，径直回卧室。 “老公，解语花还不敢当，充其量是在努力成为解语花的路上。”娇嗔的说道。 刚刚因为童裕久久未归，她点开监控才知道家里来了尊大佛。 知道童裕有求于玄门，于是出面解围。 想到童如雪，她的眼底闪过狠毒之色。 暗道：小贱人，便宜你了。 一个小时后，陆婉窝在童裕怀中，柔声细语的问，“老公，你不觉得玄门的人今天来我们家很奇怪吗？” “嗯，倒像是为逆女出气的。” “她怎么跟玄门攀上关系了？” “等她回来就知道了。” 中午童如雪回到家中，童裕拦住她质问，“说，你怎么攀上玄门的？” “要你管。” 童如雪绕开童裕，走进卧室。 入目的一切让她无法呼吸，脖子似被无形的手掌捏住了，窒息感扑面而来。 第113章 算到有难 踉跄的越过仅有一个角搭着床尾的床垫，停在摔得稀碎的台灯前。 童裕追来，“逆女，你耳朵聋了吗？听不见老子说的话。” 童如雪突然转头，双眼泛红的盯着童裕。 “为什么要摔我的台灯？” 一步步逼近童裕，继续道，“师父他老人家靠捡废品供我上学，靠捡废品让我吃饱穿暖，靠捡废品给我买台灯。” “你凭什么摔？你有什么资格摔？” 质问的时候挂着婴儿肥的脸变得杀气腾腾，童裕犯怵，脚步不由自主的退后。 “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你爸爸。” “爸爸？”童如雪一脚踩在童裕腹部，用力将人逼靠在墙上。 “爸爸会动不动就想饿死我吗？” “爸爸会动不动就想打死我吗？” “爸爸会将未成年的我卖给傻子吗？” “爸爸会对我不闻不问，任由我自生自灭吗？” “童裕，爸爸二字是责任，是担当，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你配吗？” 往事不断在脑海中浮现，心口是漫无止尽的痛，她终究是没忍住，眼泪悄无声息的滑落。 “逆女，你放开我，放开。” 肥大的手掌扼住纤细的脚脖子，恨不得掰舍。 童如雪纹丝不动，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 “童裕，你摔了师父送给我的台灯，那我就礼尚往来好了。” 干净利落的收脚，跑到客厅。 “逆女，你到底想干什么？”童裕边追边喊。 童如雪站在酒柜前，徒手砸烂玻璃，冷笑一声后抄起一瓶童裕收藏多年的酒砸在地上。 童裕赶来时酒液四溅，有些还落在他裤腿上了。 “啊……那瓶酒一百多万，你竟敢砸它？老子今天非得整死你不可。”说着开始四处寻找趁手的武器。 “是吗？你确定你能整死我？”童如雪面无表情的又抄起一瓶酒，砸在童裕面前。 童裕看清后两颗金鱼眼气的都快掉出来了，“老子在拍卖会上花两百万得来的，你个疯子。” “那也是被你逼疯的。” 陆婉肚子疼，在厕所蹲的久了些，出来看见这一幕心都碎了。 三百多万啊，以后都是舟儿的，就这样没了她不甘心。 顾不上演贤良淑德，凶狠的说道，“小贱人，你找死。” 跑到酒柜前推开童如雪，展开双臂阻止童如雪靠近。 童如雪冷笑一声，捏住陆婉的衣领，朝右边用力甩去，陆婉扑通一声趴在地上。 怕童如雪还会砸酒，顾不上疼手脚并用的爬起。 童裕见场面失控，打电话摇人。 很快四名打手冲了进来，围住童如雪。 “愣着干吗？上啊。” 童裕一声令下，四人同时出招，攻向童如雪。 “你们这些花拳绣腿我还不放在眼里。” 童如雪身形极快的来回穿梭，三两下便将四人全部放倒在地了。 童裕指着不断哀嚎的四人，怒吼道，“废物，废物。” 童如雪笑的恣意张扬，转身轻扶一排酒，“还要继续吗？” 童裕终于认清现实，知道此刻并不能拿童如雪如何，语气放软下来。 “如雪，其中很多将来爸爸都会给你，听话，爸爸哪里不对你尽管说，爸爸改，别砸酒了。” 这话让陆婉抓狂，手探向桌上的花瓶。 童如雪已许久许久没见过这样的童裕了，以至于她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恍惚间警惕心松懈，被陆婉手中的花瓶砸中后脑勺。 身形晃动几下后晕倒在地。 “哈哈，哈哈。”童裕高兴的拍手叫好，直夸陆婉，“厉害，关键时刻还得是我老婆。” “老公，你不会怪我吧？” “怪？不不不，我要奖励你，等我先把这逆女处理了，你想要什么尽管说。” 陆婉怕童裕最后会顾念父女情，于是来了一剂强心针。 “老公，你要怎么处理？她毕竟是你的亲生女儿，虽然总把你往死里气，根本不把你当父亲，但她还只是个孩子。” 童裕似凶神恶煞，眼神阴狠毒辣的说道，“你不要劝我，我已经想好了，这次她必须病！死！” 忽然大门从外推开，呼啦啦进来六人，带头的尽是饶天义。 五分钟前，封云心神不宁，算到童如雪有难。 连忙打电话给饶天义，让隐藏在南岸小区保护童如雪的速速救人。 饶天义今天从外地返回，刚好在附近，带人以最快的速度赶至现场。 “哦？我倒要看看童总有何能耐让她病死。” “你们是谁？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我们是谁？饶氏集团童总听过吗？” 此话一出童裕、陆婉瞬间双腿发软，站都站不稳，最后竟跪在地上了。 “你们听错了，她是我女儿，我怎么会让她死呢？” 陆婉附和，“是啊，我们都很爱她。” 饶天义见童如雪的伤在脑后，怕耽误下去有危险，将人抱起。 冷冷的看着童裕、陆婉道，“吩咐下午，谁要再跟童裕合作就是与饶氏为敌。” 一行人呼啦啦的出现，呼啦啦的离开。 童裕瘫坐在地上，直呼完了。 陆婉也很怕，饶氏集团是滨市商业界的龙头老大，得罪的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她跟着童裕还能有将来吗？ 很快饶天义一行赶到医院，封云躲在暗处，看见饶天义抱着童如雪下车了。 他皱眉，很是不满的拨通饶天义的手机。 饶天义将童如雪放在急救床上，接通电话。 “小师叔，那丫头晕过去了，我刚送到医院，医生正要抢救呢。” 封云用池辰的声音说道，“把人留下，你们离开。” “不行啊小师叔，没人照顾她。” “你很闲？离开，我安排其他人照顾。” “哦，好。” 饶天义不放心，但他向来最怕小师叔，不敢说忤逆的话，更不敢做忤逆的事情。 封云见一行人离开后出现在急救床旁。 “医生，快救人。” 第114章 明明是找虐 封云守在急救室外，度过了有生之年最慢的两小时。 期间从急救室对面的椅子到急救室门口，往返18趟。 按开手机看时间30次。 趴在急救室门上张望20次。 不见童如雪出来，也不见医生出来后他开始在走廊上来回踱步，缓解浮躁不安的心。 第n次经过急救室外，门终于开了。出来的医生封云认识，是巩明清，有名的脑科专家，没有关系根本挂不上号。 好在巩明清是封诀的高中同学，封云见过几次。 不用玄门或饶氏的关系网，就请出巩明清帮童如雪医治了。 封云一个箭步上前，“巩叔，情况如何？” “后脑勺的淤血已清理，轻微脑震荡，没有生命危险，放心。” 想起什么后面露难色，封云见状说道，“巩叔，有什么事情您直说。” “你爸说收她为义女了，那你就是她哥哥，这样算来倒是没什么不好说的。她来例假了，得收拾一下。我去忙了，有事随时找我。” “好。” 童如雪被推出来了，面色苍白、一动不动。 封云周身戾气弥漫，双拳紧握。 护送童如雪进病房后来到卫生间， 拨通饶天义的手机。 “一天内，让童氏破产。” 这话把饶天义吓得从椅子上弹起。 童如雪三岁跟他习武，两人虽没师徒名分，但有师徒情。 小师叔跟童如雪不熟，为何会动雷霆之怒？ “小师叔，我冒昧的问一下，童裕跟您有仇吗？” “多嘴，看来是太久没检查你的武功了。” 饶天义……检查？明明就是单方面吊打。 猛打一下嘴巴后说道，“小师叔我错了，错了，这就去办，明天这个点儿，保准让童裕穷的只剩裤衩子。” 封云挂断电话后找了一位口碑很好的女护工。 带进病房才意识到自己没经验，不知道该交待什么，但什么都不说的话他又不放心。 想来想去冒出一句，“例假期要注意的很多，你都知道吗？” 护工频频点头，“嗯，都知道。” “好，那你用心照顾她。”封云快出病房时停下，补充道，“什么都用最好的。” 病房门外，封云手肘撑在膝盖处，垂头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思索自己对童如雪的态度。 不愿童如雪受伤、不愿看她挨饿受苦…… 到底为什么？ 偏微分都能手到擒来的人，遇上这事儿却丝毫没有头绪，根本想不明白。 上网查一个人很紧张另一个人的原因。 第一个回答是“喜欢”，往下翻所有的回答都围绕喜欢展开。 所以自己的种种不似寻常是因为喜欢童如雪？ “一派胡言。”火冒三丈的扔下手机道。 他怎么会喜欢童如雪？ 笃定不是喜欢！ 至于真正的原因……时间自会给答案，耐心的等待就好。 护工开门走出，“已经收拾好了，她有些宫寒，需要喝点红糖姜茶。” “好，你可以走了，一小时后再来。” 护工点头离开，封云起身走进病房，坐到童如雪身边。 “傻、笨，回南岸干什么？找妈妈？呵，明明就是找虐。” 手机铃音突然响起，不是他的，循着声音打开衣柜。 是童如雪的手机，放在校服裤子的口袋里。 封云掏出一看是苏晴，不想接，考虑到苏晴跟童如雪的关系，犹豫几秒后按下接听键。 “如雪，作业写完没？上学了。” “她受伤昏迷。”封云冷冷的说道。 “啊？什么？” 苏晴慌了，要是以往听见封云的声音肯定得体验一回小鹿乱撞，现在心里塞满担忧，根本顾不上其他。 “地址发来，我马上过去。” 苏晴跟老常请了半天假，飞奔到童如雪身边。 “好好的，怎么就受伤了？”眼含泪花的问道。 “你问她。” “哦，你……”手指向昏睡的童如雪继续道，“她……” 想问是怎么发现，又怎么送到医院的。 却被封云出言打断，“路过。”扔下两个字后大步流星的离开。 苏晴？？？ 怎么路过的？两人明明不在同个小区。 苏晴一头雾水。 当落日的光辉照进病房时童如雪醒了，她扶着有些昏沉的脑袋起身。 动静大，趴在床边睡觉的苏晴被惊醒。 “如雪，你醒了，你没事了，真好，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苏苏，我怎么在医院？” “你问我？”苏晴突然大惊失色，“我可怜的如雪，竟然失忆了，连挨了谁的打都不记得了。” “挨打？” 砸酒的画面、狼藉的卧室在脑海中出现，童如雪逐渐想起自己是怎么晕倒的了。 牵着苏晴的手，轻柔几下，安抚苏晴的情绪。 “苏苏，你冷静，我没失忆，是陆婉，她用花瓶砸我了。” “你的身手还能着她的道儿？” “我一时大意，不提了，以后我会小心的。”又继续问道，“是你送我来医院的吗？” “不是，是封帅，他说路过，然后就送你来医院了。” 童如雪瞪大眼睛，根本不信。 打电话问还是等人来了问？心里忙着盘算。 苏晴却继续道，“他简直太优秀了，学习好、善良、乐于助人……”边罗列优点边掰手指。 认真的模样和红透了的脸颊让童如雪忍俊不禁。 “现实版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哈哈哈哈。” “如雪，你讨厌，我让你笑，看我挠挠神功。” 童如雪怕痒，连声求饶，“我错了，我错了。” “好吧，看在你刚醒的份儿上饶过你了。” 童如雪想起一件头等大事，讨好的摇晃苏晴的胳膊。 “姐们，你人美心善，肯定不忍心拒绝我对吧？” 这一出苏晴见识的多，知道是有求于她，佯装生气的拍掉胳膊上的爪子。 “先说说看。” “知道玄门吧？他们每年会举行一次为有缘人免费算命的活动，今年四月十八在你家酒店举行，搞一张入场券呗。” 苏晴满口答应，“没问题，包我身上。” 天色已暗，她得回家了，有些不舍的道别。 “你好好养伤，回去晚我妈唠叨，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完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童如雪靠在床上，眼里是无尽的期待。 封云敲门而入，“想什么呢？” 第115章 脑子有病 “我很快就能找到妈妈了，玄门知道吧？我已经有四月十八玄门免费占卜的入场券了。” 封云脚步微顿。 心说：执念真重。 童如雪继续道，“到时候我求他们帮忙算一卦，肯定能找到妈妈。” 封云靠近，“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什么意思？给我泼凉水呗？哼。”气呼呼的躺下。 “童如雪，力气用对地方叫物尽其用，反之暴殄天物……” “停停停。”童如雪大声阻止，“不就是想表达我没把力气用在学习上呗。” “叭叭叭的含沙射影，你不嫌麻烦我还嫌呢。” 封云走到床边，“我不是给你泼凉水，重点是有缘人，玄门免费占卜的对象是有缘人。” 规则还是他制定的，岂会不清楚？ 童如雪就觉得很搞笑，从床上爬起，与封云对视。 “你怎么就断定我不是有缘人了？” 封云仔细打量她的脸，很快得出结论。 “长的不像。” “封！云！” 童如雪顿时火冒三丈，封云恩人的光环也随之被她抛到九霄云外。 “想打架是不是？”说着挥拳而出。 封云伸手，大掌裹住小手。 童如雪尝试用力挣脱，但两人实力悬殊，能挣脱的可能性为零。 最后输人不输阵的说道，“我不跟脑子有病的计较。” 封云笑了，似从喉咙深处溢出，很小，却像炎炎夏日的微风，让人沉醉、贪恋。 童如雪有了一瞬间的出神，同时妖孽二字反复在脑海中出现。 封云觉察到自己的异样后收手，面色倏地恢复如常。 冰冷、高高在上，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仿佛那个笑容根本没出现过。 “摔伤脑子的是你。” 童如雪气的吼道，“我特么只是脑子受伤，不是有病，神经！！！” 乏，加上有正事要问，没时间瞎扯。 话锋一转，“是你把我送来医院的？” 封云怕暴露自己的身份，也怕麻烦，揽下所有。 “嗯。” “我在家里着了陆婉的道儿，你是怎么发现的？” “路过。” “脑子有病的人才会信。” 封云又笑了，童如雪气的啊……要是身体情况允许，指定一蹦三尺高。 “我特么是脑子受伤，不是脑子有病。” 封云送上自行体会的眼神。 童如雪感觉很快会被封云气死，本着珍爱生命的态度，决定退一步海阔天空。 不问了，回去套童裕的话。 也不再辩论关于脑子受伤≠有病的话题。 环顾病房，单间，价格绝对不低。 “那个，一晚上得不少钱吧？我……” 想说穷，昂贵的医疗费掏不起，封云却扔来一张纸。 拿起一看是医疗费清单，最后的金额差点把她送走。 “一万八，抢钱啊？黑心医院、黑心大夫，铜臭熏天，吃人不吐骨头。” 雄赳赳、气昂昂的下床，“我要出院。”一字一顿的喊道。 可现实却来跟她唱反调了。 突然头晕目眩，病房仿佛都在转动，整个人直挺挺的朝后躺去。 封云眼疾手快，揽上童如雪的腰，把人轻轻放在床上。 “还出院吗？” 童如雪难受的要命，话都不愿说。 暗道：出个屁。 她是爱钱，可也惜命啊。 出去有个好歹，英年早逝的话还怎么找妈妈？还怎么给疯老头养老？ 肩上的担子重着呢，必须珍爱生命，好好活着。 封云找来值班大夫，检查完说并无大碍，交待好好休息，补充营养后离开。 封云点了瘦肉粥，把病床摇高一些，让童如雪半躺着进食。 童如雪有些感动，身上的刺尽数收起。 低声道，“谢谢你。” “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见。” 童如雪白了一眼，“鬼才信。” 还有些晕，难受，不愿多说话，手也不愿动。 眼神示意封云喂粥。 封云眯眼，不满的说道，“爱吃不吃。” 扔下几个字后迈着大长腿走了。 童如雪？？？ 亏我刚刚还感动呢，收回。 未来、未来的未来，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仇人…… 心里骂的正起劲儿，病房的门忽然从外推开。 封云大步流星的走到病床前，端起粥，舀了一勺送到童如雪嘴边。 “吃。” 童如雪机械的张嘴，搞不明白封云在闹哪出，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关键她还得养好身体，找陆婉、童裕算账呢。 于是高高兴兴的开启干饭模式。 头晕，连累胃口也差，还时而作呕，根本没吃下几口。 “我吃饱了。” 封云蹙眉，瞅着碗里的粥，最多少了五分之一。 第一次伺候人，这战绩让他没面子。 “吃。”冷冷的说道，同时又将一勺粥送到童如雪嘴边。 “真吃不下了，难受，恶心。” “下次自己吃。” 语气冰冷的说完，起身将剩余的粥扔进垃圾桶后摔门而去。 童如雪……时不时就犯病，那冲别人犯啊，干嘛总找我？我又不是出气筒。 心里堵得慌，被封云气的。 闭眼假寐，努力调整心态ing。 房门再次从未推开，以为是封云，童如雪没好气的说道，“咋又来了？” 却听见一道女声，“您醒了？对不起，还以为您没醒呢。” 童如雪睁眼，才看清是护工。 “谁让你来的？” “陪同您的男士找的我，让我一小时来一次病房，照顾您。” 童如雪堵在心口的气倏地消散，见护工拿出姨妈巾后慌了。 “我自己来，自己来。” 她都把这茬忘了，睡不着时在手机的日历上留下备注：史上最悲惨的姨妈日。 南岸小区。 童裕解酒消愁，颓废的躺在沙发上。 股东纷纷撤资，资金链断了，以至于手上在建项目不得不叫停。 包工头也不知从哪儿得到消息，尽带着工人在童氏大楼前拉横幅、要账。 现场秘书拍给他看了。 白色的横幅到处都是，上面写着：还我血汗钱。 从饶氏的人放话到现在，一天时间都不到，他费尽心血打造的童氏集团竟变得摇摇欲坠了。 陆婉走到他身旁坐下，“老公，怎么办？” 童裕瞪大双眼，凶光尽显，一把揪住陆婉的衣领。 第116章 西北风之冤 “我知道怎么办？谁让你打童如雪的？要不是你打的那一下，公司怎会遭到饶氏的报复？” 阴狠毒辣的样子让陆婉胆颤心惊，生怕自己的生命止步于此。 原本因得罪饶氏，一再权衡才决定继续留在童裕身边的心再次动摇。 童裕见陆婉不说话，嘶吼道，“解释啊？” “怎么？如今我虎落平阳，你也敢跟我摆谱了？” 手上加大力道，衣领收缩的越来越小，导致陆婉呼吸困难。 “我告诉你，得罪了饶氏，别说离开我还有更好的下家，就连差的也没有。” “一双破鞋而已，哪怕新鞋，也没人会顶着得罪饶氏的风险要。” 这话点醒陆婉，先前就是这样的顾忌，被童裕凶狠的样子吓到，才又动了离开的心思。 暗道：不能走。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烂船还有三斤钉，还是留下吧。 双手塞进衣领，在童裕的手跟衣领间留出空隙，缓解窒息感。 随后柔声细语的说道，“老公，我只是想帮你。” “帮我？” 陆婉忙不迭地的点头，童裕松开她的衣领，“你想怎么帮？” “我存了些首饰，你都拿去卖了吧。” “先把包工头的账结了，免得媒体大做文章。” 童裕被她诚意十足的样子打动，放下酒瓶，揽上她的肩膀。 “我为刚刚的言行道歉，对不起。” 又在陆婉额头落下一吻，“患难见真情，我记下了，将来一定千倍、万倍的还给你。” 陆婉圈住童裕的腰，一副娇滴滴的小女人样儿。 “老公，说什么生分的话？我们是夫妻，我们有共同的目标。” “那就是让我们的家越来越好，让舟儿将……” 忽然记起自己努力维护的形象，立马改口。 “让舟儿和如雪将来生活无忧。” “少跟我提那逆女。” 童裕推开陆婉，满是横肉的脸上浮现诡异的疯狂。 “将来这些都是舟儿的，要不是媒体，我早把她处理了。” 陆婉垂眸，齐肩的卷发将眼底的得逞遮挡。 “老公，她毕竟是你的亲生女儿。” 颤抖的肩膀、抽抽嗒嗒的声音，把模范后妈演的淋漓尽致。 “行了，你就是心软。” 童裕拍拍陆婉的手，继续道，“当下还不能把她怎样，媒体追的紧，先让她得意一阵子。” “卧室也尽快给她弄好，免得迁怒玄门。” 陆婉再次圈上童裕的腰，“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家具明天就到位。” 妆容得体的面容下藏着阴狠毒辣的心。 一个爹不疼，娘不要的孩子，竟能攀上饶氏，甚至玄门。 越想越觉得意难平。 如此好的资源，就应该都是舟儿的才对。 她突然计上心来。 “老公，如果攀上饶氏、攀上玄门的人是舟儿，那童氏肯定蒸蒸日上，毕竟舟儿那么爱你，绝不会生二心。” “我早有打算，原本就计划今年送舟儿去玄门拜师的，既然逆女有关系，那舟儿拜师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老公，到了那日，童家肯定跻身滨市名门之列。” 童裕因公司变故而愁云密布的脸逐渐放晴，“嗯，那必须。”朗声道。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畅想美好未来，越说越兴奋，后半夜才入睡。 清晨，门铃响了。童如舟揉着惺忪的眼睛打开门，看清来人后吓得哇哇大哭。 “妈妈，妈妈，有警察。” 陆婉在厨房没听见，童裕闻声赶来。 “你们……” “童裕，你涉及洗钱，跟我们走一趟。” 童裕双腿发软，连站都站不稳了，以往碰到这样的事情他不怕，现在因得罪饶氏心里没底，怕进去就出不来了。 脚下一个趔趄，导致胳膊肘将鞋柜上的花瓶撞到地上，摔得稀碎。 发出的响声引的陆婉跑出厨房，“老公怎么了？哎呀，四万多的花瓶，舟儿，是不是你……” 看见警察了，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妈妈，爸爸怎么了？警察叔叔为什么找爸爸？” 陆婉顾不上安抚满脸是泪的童如舟，战战兢兢的问，“老……老……老公，这是？” 童裕在冥思苦想应对的办法，没回答。 其中一名警察开口解释，“涉嫌洗钱，需配合调查。” 说完不由分说的拉住童裕的胳膊，把人拽出房间，朝电梯走去。 陆婉的大脑彻底死机，呆呆傻傻的站着。 童如舟只顾一个劲儿的哭。 童裕依然在想应对的办法，进电梯后慌忙大喊道，“老婆，找律师，找律师。” 陆婉回神，来回踱步。 “肯定是饶氏，想出来难，我不能坐以待毙，怎么办？” “如果真的进去了，就会影响舟儿的前程，绝不能让舟儿的前程受到影响。” 慌忙拨通律师的电话，“帮我起草离婚协议。” 封云的手机响了，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人，脚步极轻的走进卫生间。 反锁上门，打开水龙头后才按下接听键。 “说。” “小师叔，童裕那禽兽已经进去了。” 封云压低声音，“我要的是童氏破产的消息。” “小师叔放心，今天指定破产。” 饶天义汇报完后双脚搭在办公桌上，自言自语道，“死丫头怎么就惊动小师叔了？” 百思不得其解，但童裕破产是振奋人心的消息。 他决定跟童如雪吱一声，让高兴高兴。 睡梦中的童如雪被手机铃声惊醒，嘟着嘴，一脸不高兴的拿起手机。 看清来电显示瞬间换上另一副面孔，笑眯眯的接通。 “师父，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师父二字让饶天义头疼，“滚滚滚滚滚。”没好气的说道。 为了不再被师父二字荼害，他必须速战速决。 不给童如雪说话的机会，继续道，“跟你说个好消息，童裕要破产了，哈哈哈哈哈哈……” 笑到抽筋才意识到电话那头不对劲，太安静了。 “死丫头，天大的好消息你竟然不笑，快跟我一起笑啊。” 童如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笑个屁，他破产我有什么好处？” “那些财产有我一份呢，破产了我分西北风啊？那玩意又不顶饿、不管饱。” 一拳砸在床上，拔高声音大骂，“哪个王八羔子害我喝西北风的？” 第117章 不嫌事儿大 一脚迈出卫生间的封云，嘴角几不可查的抽动几下后转身，再次走进卫生间。 忙着骂王八羔子的童如雪瞥了一眼，嘟囔道：啥屎？一次都拉不干净。 饶天义听了个大概，但依然引起了他的警觉。 “死丫头你病房里是谁？” “病房？” 童如雪确定自己没提过住院的事情，所以到底是谁透漏的风声？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无数个问号从天而降。 饶天义……破嘴，坏事儿。 “我跟你说，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别以为能瞒得住我，好好养伤。”急中生智的解释道。 他最怕的人来电，连忙挂断跟童如雪的通话。 封云揉揉太阳穴，说道，“放了童裕，解除童氏危机。” 饶天义？？？ 几个意思？不是说好24小时内把童氏玩完嘛，就又变了？ 小师叔的心，海底针，深不可测。 好奇原因，却因为怕不敢多问，只有苦哈哈听令行事的份儿。 童如雪因童氏临近破产而躺不住了。 没有妈妈的帮助，童裕就不会有现在的一切，她不能让妈妈的心血付诸东流。 急急忙忙的下床。其实她也无计可施，但坐以待毙不是她的风格。 一双白的连一点细小污迹都没有的鞋闯入视线，不用看，非封贱贱莫属。 “让开，我忙着呢。” 打算从封云身侧绕过，却被胳膊挡住。 童如雪抬头，“哎呀，你烦不烦人。” 说话时用力大，挂着婴儿肥的脸颊抖动几下，很是可爱。 “干什么去？” “童裕要破产了，我必须得回。” 说着从封云的胳膊下钻过去，走了两步后回头问，“要不你跟我去一趟。” 封云蹙眉，暗道：难道是知道我的身份了？ 童如雪跑到封云面前，拉着他的胳膊就走。 “快点，去晚就什么都没有了。” “陆婉可不是省油的灯。” “走快些。趁她动手前，我们先把值钱的全拿走。” 封云扶额。 想他堂堂光明磊落的玄门二爷，竟被拉去行鸡鸣狗盗之事，就……挺匪夷所思的。 不过也证实自己并没穿帮。 心说：就童如雪的猪脑子，完全没有穿帮的可能。 是他多虑了。 甩开童如雪的手，“不用去了，童裕的公司不会有事。” 童如雪不信，瞪大眼睛询问，“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封云……前前后后都是我一手操作的，还需要人告诉？ “是爸，刚刚打电话说的。” 这下童如雪信了，乐呵呵的回到床上躺下。 “所以你前几分钟走出卫生间又进去不是因为屎没拉干净啊？是去接干爸的电话了对吧？” “童如雪。”封云怒吼道，“你一个女生，能不能说话注意些？” “我说什么了？屎吗？难道你不拉屎？” “我……对牛弹琴，哼。” 连哼带骂的，童如雪绝不惯着。 “你才是牛，不，你是猪，动不动就哼哼，妥妥一猪。” “好，记住你说的话，将来别后悔。” 放狠话童如雪可从不允许自己输，站在床上，指着封云大喊，“谁后悔谁就是猪。” “哼。”封云面色铁青的离开病房。 童如雪感觉自己这局没输，躺下后翘起二郎腿，哼起欢快的歌儿。 黄亮突然打来电话，“小雪儿，你那后妈找人起草离婚协议了。” 这话题童如雪喜欢，连忙坐直。 “展开说说。” “陆妖婆找的律师是我堂哥的朋友，之前我不跟堂哥说过让留意你家的事情嘛，所以堂哥就第一时间告诉我咯。” “哈哈哈哈哈……” 童如雪笑的前仰后合，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似乎全好了，完全感觉不到一丝难受。 果然心情舒畅才是治病良药。 好期待童裕知道后的表情，一定很精彩，迫不及待想看呢。 “长毛，搞点证据给我，我要看热闹。” “长毛？叫黄哥哥就帮你，否则免谈。” “不行，最多叫你哥哥。” 封云突然破门而入，一个箭步上前，夺走童如雪的手机，按断电话。 童如雪秒变火药桶，气的！ “又犯病了？犯病你找医生啊，找我干什么？” “爸的秘书会给你证据，马上送来。” 封云将童如雪的手机扔下，转身离开。 童如雪一脸懵。 刚刚抢手机时用了那么大的劲儿，把她的手都震麻了，到头来就说这？ 封云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对自己刚刚的行为很是懊恼。 不就是哥哥吗？童如雪想叫谁跟他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反应那么大？ 完全没经过大脑的考虑，下意识的冲进去了。 到底为何？ “喜欢？” 自言自语的说完立马否定，“不可能，绝不可能。” 毕竟谁会喜欢一颗没长大的豆芽菜呢？ 一定另有原因，他等时间揭晓。 三天后，童如雪捏着证据高高兴兴的回家。 童裕还沉浸在化险为夷的喜悦中，连带看童如雪都顺眼了许多。 “如雪回来了。” 这是跟柏岚离婚后，第一次心平气和的跟童如雪说话。 童如雪没接，而是看向忙前忙后，努力刷好感的陆婉。 “陆姨还在啊？哦，我忘了离婚有冷静期。” 童裕，“你说什么？” 陆婉，“你瞎说什么？”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童如雪不嫌事儿大的将手上的纸递给童裕。 又把封云说的话复述一遍。 “小区门口垃圾桶里捡的离婚协议。” 陆婉的心咚咚咚的跳个不停，童裕被警察带走三小时就又回来了。 当时她刚从律师手中拿到离婚协议。 童裕打电话问她在哪儿，说公司危机已解除，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类的话。 吓的她连忙将离婚协议扔进了小区门口的垃圾桶。 以为万无一失，却不想竟被童如雪捡到。 不可能，都三天了， 垃圾早被收走处理了，童如雪是在唬人。 “老公，她说谎，她骗人，肯定是因为我打了她，她记恨，所以报复我。” 边说边冲到童裕身边，抢童裕手上的纸。 “啪。” 童裕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当我眼瞎啊？证据都在我手中，你还狡辩。” “离婚？好，离，你一双破鞋老子不稀罕。”边说边找笔。 童如雪早有准备，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支笔，“我有，借给你用。” “贱人。”陆婉恶狠狠的骂道。 绝不能离。童裕回来了，公司的危机也解除了，傻子才会离。 忽然灵光乍现，她扑通一声跪下，眼疾手快的撕碎离婚协议。 “老公，你听我说。” 第118章 白瞎找证据的时间了 童裕一脚将陆婉踢开，“滚，老子没空听你说。” 陆婉忍痛爬起，保持跪的姿势，快速移动双膝靠近童裕。 童如雪找了个绝佳位置坐下，四下寻找看戏搭档——瓜子，可惜只有开心果。 她不挑，高高兴兴的抓了一把，满脸期待的看戏。 陆婉的余光扫向童如雪，怨毒的神色一闪而过。 暗道：贱人，看我热闹，今天这账我记下了。 终于抱住童裕的腿了，嘤嘤嘤的哭诉。 “老公，你忘了吗？曾经你说过，无论如何都不能连累舟儿的前程，万事以舟儿的前程为重。” “你以为我想跟你离吗？我有多爱你难道你不知道？你出事后我谨记你的叮嘱，强忍悲痛找律师起草离婚协议。” “老公，我对你的爱天地可鉴，绝对没有背叛的心思。” “如今你却怀疑我，呜……既然老公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说着突然起身，朝柱子跑去。 童裕两百斤的体格拦下陆婉，“老婆，我怎么会不要你？” “就这？没意思。” 原本以为会有一出大戏，却事与愿违，白瞎找证据的时间了。 童如雪顿觉无聊，将一整盘开心果倒进口袋，走进卧室。 入目皆是摆放整齐的新家具，童如雪心生狐疑，搞不明白童裕在唱哪出？ 算了，有的享受就先享受吧。 只可惜师父送的台灯再也回不来了。 这个家里属于她的温暖仅有三个。 承载美好回忆的相册、妈妈送的棉花娃娃、师父送的台灯。 可惜童裕砸了台灯，将她的温暖之一毫不留情的斩杀。 心真狠。 明明知道那是师父送的，也知道师父赚钱不容易，还能下得去手？ 师父知道会生气吧？ 算了，这事儿保密，她一个人难受就好。 饭点儿，陆婉趴在门上装模做样的大喊，“如雪，出来吃饭了。” 倒立的童如雪刚收回一条腿，耳边就传来童裕的骂声。 “谁让你叫她的？没让她流落街头已是我最大的仁慈，不许叫她，饿死活该。” 以往听见这话童如雪肯定会伤心半天，现在不一样，现在心中无爹筑起坚不可摧的防御盾，童裕伤不到。 蹬蹬蹬的来到屋外。 童裕牵着陆婉，边走边骂，“以后不许再叫那逆女，饿死最好，省事儿。” 童如雪笑嘻嘻的说道，“放心，我指定不会让你如愿。” 从童裕身边跑过，来到餐厅。 童裕气喘吁吁的追来，“滚，没你吃饭的份儿。” 用力猛，脸上的肥肉颤抖好几下。 童如雪无所谓的坐下，自顾自的开吃。 童裕抄起空盘砸来，她微微侧身，盘子竟砸中旁边的童如舟了。 “哇……小贱人打我。” “噗哈哈哈哈。”童如雪笑了，指着童如舟跟童裕说道，“他骂你呢。” 忙着安抚童如舟的陆婉急了，“胡说，舟儿最爱爸爸，怎么会骂爸爸？” “对，我骂的是你。” 童如舟手中的筷子指着童如雪，继续道，“你才是小贱人。” “怎么？你刚刚说小贱人打我不记得了？喏，就是他打的你，监控可以证明。” 陆婉双眼噙泪，委屈巴巴的看着童裕。 “舟儿绝对不敢骂你。老公，如雪总说脏话，舟儿小，会学坏的。” 童如雪瞪大眼睛，“我总说脏话？呵，你颠倒是非的能力不错。” 童裕怒目圆睁的抽皮带。 童如雪……在这个家里，想吃顿饱饭真难。 点开手机录像，童裕的皮带打来时被她一把拉住。 “看，亲爹找了后妈，连一碗饭都不愿让我吃了，说要打死我。” “逆女，删了。” 童裕发现在录像，连忙收皮带，奈何童如雪手劲儿大，他无法拽脱。 陆婉也连忙附和，“是啊如雪，一家人嘛，打打闹闹的正常，快删了。” 童如雪肚子饿，不愿浪费时间。 “保证我的一日三餐，过阵子我就删除，否则我就发视频，让大家欣赏娘后老子后的日常。” 媒体追的紧，童裕怕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极不情愿的答应。 童如雪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解决了，添双筷子的事儿，没难度。 不曾想次日中午放学后家里不见一人，冰箱也跟扫荡过似的。 “呵，年纪小，心眼少，天真啊。” 不过一个人也挺好，没人添堵、心情舒畅。 想吃什么就做什么，反正买菜的钱她有。 只是一折腾就没时间写作业了。 下午不出意外的发生了意外。 “童如雪，这才开学几天？你就不完成作业了？” 语文陆老师手握戒尺，冲下讲台，来到童如雪面前。 “你给我站起来。” 陆老师唾沫横飞，喷的童如雪满脸都是。 身旁的封云受到牵连，起身，提着椅子坐远了一些。 童如雪知道他的破毛病——重度洁癖，起身的同时捂嘴偷笑。 这动作惹怒陆老师，手中的戒尺毫不留情的招呼在童如雪身上。 躲开于童如雪而言不是问题，可人家是老师，躲，貌似不合适。 再说她有错在先，打就打吧。 “笑，我让你笑。” 戒尺连打五下，砰砰声让大家唏嘘，当然也不乏幸灾乐祸的。 比如王祯，冷眼旁观的同时恨不得给陆老师当手替。 扔了寒假作业的事情，害他写检讨并当众宣读，让他颜面扫地。 早就想报仇了。 几乎快靠墙的封云怀抱双手，低着头，没人看见他的表情。 “就你这样的，就不应该来学校，浪费钱，浪费时间，浪费资源。” “简直就是一坨狗屎，还是一坨白眼狼狗屎。” “怪不得你妈妈不要你。” 最后这句触动童如雪，倏地抬头，双眼猩红的跟陆老师对视。 “妈妈没有不要我。”大吼道。 第119章 腿短是硬伤 “妈妈很快就回来了。” “她很快就会回来。” 一声高过一声，最后已是嘶吼而出。 她紧抿嘴唇，抵制悲伤。泪花持续闪烁但并未坠落，坚强的样子刺痛封云的心。 “跟我耍横？”陆老师双眼喷火，“我教你横。”说着再次举起戒尺。 童如雪周身弥漫悲伤，一动不动的站着，任由戒尺落在身上。 一下又一下的打中胳膊、肩膀…… 同学唏嘘不已，当事人却像完全感觉不到似的。 封云坐不住了，如离弦的箭般冲上前，一把抓住戒尺。 陆老师质问，“封云，你干什么？” “体罚学生是违法行为。”封云疾言厉色道。 学霸、又是封氏集团大公子、加上姑姑是校长夫人，陆老师不敢说其他。 为顾及面子又警告童如雪道，“下次再不写作业，我要你好看。”说完重返讲台。 童如雪的眼睛空洞无物，傻傻的站着，仿佛失去了灵魂。 封云轻轻一拽，她才坐下。 “听课。”封云淡淡的说道。 他的话犹如石沉大海，不见半点反应。 童如雪依然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一动不动。 想起小黑，每次受伤都喜欢他抱抱。 童如雪那么像小黑，或许抱抱也有用。 只是……环顾教室，到处是人。他无所谓，但童如雪脸皮薄，说不定还会起到反作用。 安慰的话他也不会说，放任其不管他好像也做不到。 手指轻叩桌面，想解决办法。 童如雪的脑子里在循环播放同一句话：妈妈不要你了。 或许妈妈真的不要她了，所以一走多年，至今未归。 她到底犯了什么错？竟被妈妈抛弃。 法庭上选童裕吗？她可以解释的，那不是她的错。 为什么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到底为什么？ 原来童裕说爱她，会把天底下最好的都给她，自从跟妈妈离婚后就变了。 妈妈也说会永远爱她，如今却也变了。 都是骗子，全都是大骗子。 她像跌进了氧气稀薄的深渊，憋的难受，必须逃离。 忽然起身跑出教室。 身后传来陆老师的叫骂声，“童如雪，我告诉你，今天要是敢跑，你以后就都别上我的课。” “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简直无法……” 突然对上封云冰冷的眼神，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我去找她。” 封云说完起身去追。 童如雪没跑远，抱膝坐在校园西面的椰林中，仰头看不见一片云的天空。 只是泪眯了眼，没有瑕疵的蓝变得斑斑点点。 封云走来，在她一米外坐下。 片刻后开始移动，在还剩半米距离时停下。 “别难过了。” “缘起缘灭皆有尽数。”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童如雪立马炸毛。 嗖的一下原地跃起，居高临下的看封云。 “所以你也认为妈妈不要我了，对吗？” “唉……”封云叹气，心中再次质疑童如雪的理解能力。 嘴上却继续道，“我没说，我的意思是万般皆有尽数，什么时候分开，什么时候重逢，都是命里定好的。” “说来说去还不就是我妈妈不回来了，不要我了。乌鸦嘴，尽说不好听的话诅咒我。” 气头上的童如雪拉开架势，动作迅疾的攻向封云。 封云……又来？ 算了，那么痴迷武功，或许陪练能让你心情好一些，我就勉为其难一次。 挡住攻击后一跃而起，双手化拳，频频出招。 童如雪不甘示弱，边拆招边寻机扭转局面。 很快两人过了数十招。 封云奇招不绝，童如雪大开眼界。 她痴醉武功，面上的悲伤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兴奋。 封云瞥见了，心说：果然有用。 陆老师越想越憋屈，让大家自习，她则去监控室找童如雪。 见人在椰林打架，暗道：童如雪，打校长的侄子？看你还怎么留在学校。 带着校长赶到地方。 “校长，你看童如雪，逃课在先，打架在后，还打封云，这是校园欺凌，必须开除。” 童如雪收手，满脸震惊的看向陆老师。 “我打他？我欺凌他？” 要是真能欺凌成功，她指定大摆酒席，庆祝三天。 可惜啊，折腾半天她连人家的衣角都没碰上。 自己倒是挨了好几下。 “校长，下月滨市高中组武术比赛，我校女生代表就选童如雪吧，我检查过了，可以胜任。” 封云扔下这句话离开椰林，回教室去了。 “哎，这……” 校长打断陆老师的话，“不是打架，你看错了。” 说完看向童如雪，“走，回去上课。” 又叮嘱道，“刻苦一些，好好练，别给学校丢脸。” 童如雪跟校长一前一后的离开。 陆老师气的原地跺脚，低声道，“等着，我管不了你，自有人管你。” 下午放学，童如雪见封云拎起书包后小跑着跟上。 出校门不远封云突然停下，童如雪跟的太近，鼻尖撞上封云的后背。 疼，倒吸一口冷气，嘴里发出嘶的声音。 “哼，我以为你不知道疼。” 封云说完又大步流星的向前了， 童如雪追上，跟他肩并肩前行。 不过封云是走，她是跑。 没办法，腿短是硬伤。 “我怎么会不知道疼？但人家是老师，我这是尊师重道，懂不？” 封云停下，“童如雪。” 童如雪对上一脸严肃的封云，心里莫名奇妙的犯怵，就……有些怕。 “别让自己受伤了。” “啊？” 童如雪愣在原地，直到封云的背影越来越远，她才想起自己原本是想说谢谢的。 如果不是酣畅淋漓的打了一架，她估计还在伤心。 “算了，欠你的谢谢下次再说。” 晚自习时，封云扔来一沓试卷，“两天一张。” 全是不会就是不会的数学！！！ 童如雪的脑袋瓜瞬间嗡嗡嗡直响。 数了数，足足一百张，所以这学期的绝大多数时间都离不开它的陪伴了呗？ 顿觉不用谢谢封云。 应该谢谢祖宗十八代，把这么个要命的学习搭子送到她身旁。 脸上丰富的神情让封云生出逗弄的心思。 轻飘飘的来了句，“不用谢！” “我谢个嘚儿。” “嗯？嫌试卷少？” 童如雪怂了，连忙讨好。 “不少，封爷安排的明明白白、恰恰当当，简直不要太完美。” “满意就好，过来，讲题。”说着拿出初中数学书。 原本就是越听越头大的学科，加上苏晴从下午到晚自习都没出现，童如雪更没心思听。 封云抬手，一记爆栗，她的心才收回一些。 熬到晚自习结束，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联系苏晴，电话响了许久才接通。 “苏苏，你怎么没到校？”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苏晴妈妈的怒吼。 “童如雪，我警告你，不许再跟苏晴走太近。” 第120章 造谣 童如雪瞪大眼睛，嘴巴微张，身体僵在原地，明显被震到了。 没顾上说一个字，对方就已挂断电话。 “搞什么？又来这出！” 童如雪自言自语的倒在床上，深度剖析最近跟苏晴相处的日常。 开学没几天，剖析起来耗时不多。 很快得出结果：万分确定自己没影响苏晴的学业，也没串通苏晴早恋。 这两点是苏晴妈妈的底线，她发誓自己没触及。 “那到底是为什么啊？”嘴里反复嘟囔同一句。 越想越烦，头都有炸裂的节奏了。 翻身趴下，低声道，“还是见面再问吧。” 天亮后比往常早十分钟下楼，在小区门口等苏晴。 有些路过的同学投来复杂的眼神。 童如雪低声道，“莫名其妙。”耸耸肩膀，无所谓的继续等。 苏晴的身影出现在马路对面，她正要跳起来叫人，却看见苏晴妈妈了。 考虑自己不招人家待见，只能放弃。 苏晴没过马路，甚至连这边看都没看一眼，径直向前。 童如雪双手扯着书包肩带，跟苏晴保持相同的速度往学校走。 沿途又遇见很多道错综复杂的眼神，她生出冲上去问清楚的想法。 但双重性格的人内敛的时候社恐，外向的时候社牛。 此时刚好是社恐的她。怂的要命，哪儿还敢上前问？ 身正不怕影斜，无所谓啦。 自我安慰完连忙去追苏晴。 校门口，跟苏晴的目光相撞时苏晴妈妈突然横在中间。 “记住，不想出国就照我说的办，赶紧去教室。” 打发走苏晴后转头看着童如雪，“我警告你，离我家苏晴远一些。像你这种品行不端的，影响校风，就该开除你。” 童如雪眼巴巴的看着，很想问原因，奈何直到苏晴妈妈的背影走远，社恐的她都没敢说出一个字。 高一三班此时已经炸开锅了，往日里出操前的这段时间，唯有朗朗读书声萦绕在教室。 今天不同以往，巨无霸大瓜让大家躁动。 “看不出啊，果然人不可貌相。” “是啊，相差那么多。” “钞能力，了解一下。” 此话落地，哄笑声四起。 童如雪走进教室，笑声戛然而止。王祯堵住她的路，冷笑一下，面上尽是嘲讽的意味。 “这年月，卖的人都这么上进了？晚上卖，白天还要来吃精神食粮。”大声道。 “哈哈哈哈哈……”哄笑声再次响起。 童如雪的右手按住左手，以此控制自己，以免冲动时拳头砸的王祯满地找牙。 王祯示意大家安静，将u盘插进电脑，白板上出现的照片让教室再次炸锅。 “天哪，接吻？！我原本还持怀疑态度呢。” “看背影都能当她爹了。” …… 照片里，封诀背对大家，跟童如雪面对面站着。 从场景、穿着，童如雪一眼看出是封氏年会那天，她唯一一次单独跟封诀相处的时候。 当时因为童裕大闹一场，她独自到露台上透气。 封诀走来安慰，仅仅是说了两句话而已，却不想竟被借位技术高超的人偷拍了。 王祯敲敲讲桌，讽刺一笑。 “原来只以为你是只白眼狼，没想到你还是只会卖的白眼狼。” 童如雪大喊，“我没有，他是我干爸。” 这话如炸弹，瞬间引爆教室，议论声不堪入耳。 “还干爸呢？为了卖真是煞费苦心。” “脏，恶心，她没有参加体检，不会是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了吧？” “或许还不止这一个干爸。” …… 童如雪的心底波涛汹涌，微微仰头，闭眼平复即将失控的情绪。 孙成跑来，一米六多，一百五六十斤的体格动静大，童如雪倏地睁眼。 “你们听，她说是干爸，哈哈哈哈哈，哪种干爸？滚床单那种吗？”孙成语气夸张的说道。 童如雪忍无可忍，抡起巴掌朝孙成脸上招呼。 “我叫你胡说，我叫你诬陷，我叫你造谣。” 刚到教室外的封云双拳紧握，转身来到走廊尽头，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用池辰的号码拨通饶天义的手机。 “查一下谁在害童如雪，顺便把封氏年会当天的监控传给我。” 饶天义将这两件事记在便签纸上，电话挂断后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奇怪，小师叔怎么对死丫头的事情那么上心啊？” “难道是想收死丫头为徒？” “不会吧，小师叔执掌门规，岂会知法犯法？” 一头雾水的他唠叨了好几句。想抽丝剥茧的心蠢蠢欲动，往日挨揍的画面适时出现。 “得，还是算了吧，好奇害死猫。” 喊来助理，“秦烨，这两件事儿赶紧去办一下。小师叔交待的，上心些。” 封云走进教室，童如雪已将孙成撂倒在地。 此刻正将王祯的双手钳在身后，逼他道歉。 王祯疼的面色发白，但丝毫不影响他嘴硬。 “就不道歉，你要卖还不许人说，少给自己立牌坊。” “我没有。”童如雪呐喊道。 声音尖锐、刺耳，让嘈杂的教室瞬间安静。 封云抓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把人拉到自己身侧。 “清者自清。”目不斜视，冷冷的说道。 孙成手脚并用，费了很大的劲儿才从地上爬起。 “她就是个靠卖为生的，封云你赶紧站远些，免得传染脏病。” 王祯甩甩发疼的手臂道，“你说她清？铁证如山，还清？ 中伤的话让童如雪崩溃，喉咙深处发出似野兽的低吼。 挣脱封云的手，冲上去教训孙成、王祯，两人连忙跑开。 封云再次扼住童如雪的手腕。 面朝大家，冷哼一声道，“一张照片而已，现场视频自会证明童如雪的清白。” “视频？呵，你以为自己多牛叉啊？想要视频就有视频。” 王祯吊儿郎当的靠在讲桌上，继续道，“那可是滨市最好的酒店，能买你的账？” 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封云除了学习好，还有什么背景吗？” “海滨一中缺有背景的人吗？” “封云跟童如雪什么关系？好像很关心童如雪。” “谁知道啊？但视频如果真如照片里看见的这样，童如雪可就没脸上学了。” …… 封云面朝大家，“今天自会见分晓。” 声音凛冽似剑，让人望而生畏。 第121章 死傲娇 老常走进教室，“造反啊？一个个不读书都在干什么？都想写检讨？” 站着的几人连忙返回各自的座位。 孙成捂着脸，跟老常告状。 “常老师，童如雪打我。” 老常指着教室里的监控，“这些不是摆设，从童如雪进教室你们……” 指向几人，其中包括王祯、孙成。 “就一直恶语相向，这么多人攻击她一人，出息啊。” “你们的爸妈供你们上学是来学习知识、学习将来吃饭的本领的，不是来学骂人的。” 孙成……那你就看着我挨打？ 心中对童如雪的怨恨又多了几分。 转身，眼神淬毒的瞟了童如雪一眼。 扇巴掌的仇他记下了，一定加倍奉还！！！ “再被我发现造谣，就不是写检讨了。”老常严厉的眼眸迅速扫过在座的每一人。 “还不赶紧下楼跑操？” 众人如鸟兽散。 教室只剩封云跟童如雪了。 “别让我看扁你。”封云扔下这几个字后走出教室。 看扁看圆童如雪都无所谓，但继续被捕风捉影的事情左右只会让大家认定她心虚。 长长的吁了口气，拍拍脸颊后下楼跑操。 苏晴在最后一排，童如雪来到她身旁。 “锻炼身体，从我做起，追求梦想，永不放弃……” 口号声震耳欲聋。 童如雪无所顾忌的问，“苏苏，你妈就是因为他们说的那些，才不让你跟我玩的吧？” 苏晴点头又摇头。 两人互看一眼，瞬间明白各自的意思。 先后脱离队伍，站到操场边绑鞋带。 “我妈说她看见你上豪车，还拍了照片给我看，车牌号是四个8。” 封诀的车，每次童如雪坐的时候封云都在，可这要怎么解释？ 被童裕卖给傻子的事情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包括苏晴。 那是扎在心口已快长好的针，每每想起都会痛不欲生。 拔出来给别人看会疼死的。 “苏苏，你相信我吗？” 苏晴用力点头，“嗯，我信。” 这个世界上爱童如雪的人本来就不多，苏晴是其中之一，不想因为误会产生隔阂。 将来会找合适的时间跟苏晴解释清楚的。 “谢谢你，苏苏。” “哎呀，少来肉麻这套。”苏晴靠近一些，面带可惜的说道，“以后我们只能在校园内玩了，我妈不信你。” “无所谓，你信我就好。” 老常走来，“鞋带要绑到明天吗？” 两人吐吐舌头，赶紧去追队伍。 封云站在走廊尽头，一眼看见童如雪。 脚步轻快，马尾左右摇摆，洋溢着青春的朝气。 封云的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低喃，“恢复的挺快。” 收到监控视频了，他用时几分钟剪辑完毕。早操结束，大家都返回教室后他点开视频。 老常立在旁边，“都看清楚，再让我听见乱嚼舌根的话就从严处理。” 王祯大声道，“要是童如雪真如传言一样呢？就该开除了吧？” 童如雪拍桌而起，“如果我真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主动退学。” 话音落，照片上的场景呈现在大家眼前。 老常指着视频，“看见了吧？照片是借位拍摄，人家只是站在一起说了两句话而已。” 议论声四起： “我就说嘛，童如雪不会干那种事情。” “嗯，肯定是她得罪什么人了，故意陷害她。” …… 王祯的手用力砸了一下桌仓。 还以为这次能赶走童如雪呢，到头来却让童如雪成了大家共情的对象，火大！！！ 只能再找机会了。 “安静。”老常大喊道，“真相大白，你们几个站起来跟童如雪道歉。” 王祯极不情愿的起身，孙成紧随其后，还有几个平时跟他们走的近的同学也站起来了。 几人同时转身，面朝最后一排的童如雪道歉。 “对不起！” 这会儿的童如雪没社恐的感觉，打嘴仗方面零失误。 “以后别犯这样的错误了，明明看起来都是大老爷们，嘴却碎的要命。”笑眯眯的说道。 王桢低头，掩下眼中的狠毒。 放学路上将孙成几人招呼到一起。 “哥儿几个被童如雪摆了一道，有何感想？” 几人异口同声，“报仇，必须报仇！” 孙成示意大家凑近些，神秘兮兮的说道，“发现没？老常对童如雪很好。” 王祯点头，这事儿他琢磨一天了。 还有封云，处处护童如雪。 “童如雪爹不疼娘不要的，没背景，是不是老常对她有想法啊？” 孙成的八卦让几人惊讶不已，嘴巴都张的能塞下鸡蛋了。 王祯冷笑道，“这事儿有证据才行，你们把眼睛放亮些，总之童如雪这个眼中钉非拔不可。” 今天是周五，没有晚自习，童如雪犹豫再三后提着菜走进沧澜苑，c栋8楼。 密码没变，她心里暖暖的。 站在门口自拍一张发给苏烟，附言，“干妈，我回家了。” 抬头，撞上封云的脸，吓她一大跳。 “你走路没声音啊？” “警觉性此等差，简直让练武之人蒙羞。” 封云目光冰冷，言语犀利，童如雪顿觉不爽，手上的菜也显得很多余。 带着满满的诚意来道谢，进门就是劈头盖脸的诋毁，谁摊上这事儿都恼火。 但人情欠的多了瘦小的肩膀扛不住，看在肩膀的份儿上，她不计较。 “让开，我要去做饭。”说完一头扎进厨房。 封云双手插兜跟上，“童如雪，离高考越来越近，希望你能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 不见温度的音调说着责怪的话，但微勾的唇角却出卖了他。 童如雪眼尖，捕捉到了。 心说：傲娇鬼，指不定多希望我来做饭呢。 两菜一汤很快做好，小黑闻香跑来，围着童如雪摇尾巴、讨好，得到一块排骨后连忙叼起跑开。 童如雪瞟了一眼封云，“小黑可比你懂事多了。” “哼。” 封云端着汤，面带愠怒的朝餐厅走去。 童如雪冲他的背影比划铲子，“有种你别吃，死傲娇。” 怕一言不合就开干，这餐饭吃的安静到不能再安静。 临走才想起来此的目的。站在门口，郑重的说道，“谢谢。” “不用，爸妈如果知道我没出手，看你受人欺负肯定会生气，我只是不想让他们生气而已。” “哎，随便啦，反正我已经说过谢谢了。” 童如雪转身，余光瞟见鞋柜上的手套。 上前拿起，“奇怪，你怎么有跟师叔祖一样的手套？” 第122章 制造危险的主儿 封云最近独自在家，属于池辰的手套随手一放，竟被童如雪看见了。 身份泄露会很麻烦，封云的眼皮子突突直跳。 转念一想，就童如雪的智商而言，担心纯属多余。 “天底下一样的手套少吗？”反问道。 童如雪放下手套，嘿嘿一笑。 “说的也是，哪个厂家会傻里吧唧的只生产一双手套啊？拜拜。” 封云等她走出去后关门，低声道，“蠢。” 手套是师父所赠，乃神兽麒麟的皮加鳞片所制而成。 子弹都无法射穿，且能抵抗世间一切邪恶，岂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饶天义打来电话，“小师叔，我查到了，害童如雪的是她后妈，陆婉。” 封云周身寒气外泄，冷冷的说道，“给她找点事。” 临海别墅。 陆婉在其中一栋举办派对，深夜依然灯火通明，很是热闹。 众人围着她，如同星星捧月。 “童太太，这里多好？怎么一直住南岸小区啊？虽说那也是高档小区，但比这里差太远。” 陆婉……想住就能住吗？一栋几千万，租来撑场面童裕都心疼钱呢。 嘴上却说道，“唉……不都是为了孩子嘛？住在南岸孩子上学方便，不用早起。” 眼波流转，莞莞一笑，“尤其是我家老大，高一了，学业重，每天都睡的很晚，住在南岸能多睡一会儿。” 有人问，“童太太的儿子不是才上一年级吗？” 知情人答，“童太太说的是童总跟前妻的女儿。” 话音落地，大家不由自主的感叹： “那孩子有福气，遇上童太太了，对她视如己出。” “是啊，如果遇上别人，哪儿会像童太太这般费心？” “童太太真是人美心善。” …… 一声声褒扬中派对接近尾声，陆婉在童裕的陪同下送走最后一位宾客。 “老婆辛苦了，如此一来看媒体还怎么拿逆女做文章。” “哎呀，不辛苦，能为老公出份力我荣幸之至。” 陆婉跟童裕十指相扣，笑得娇媚，童裕看的心里痒痒。 松开陆婉的手，移至背部，一个公主抱将人抱起。 “老公，说正事呢。”陆婉娇嗔的说道。 “你说快些，接下来要忙的才算正事。”童裕意味深长的说道。 “讨厌。”陆婉娇笑连连。 童裕的手不安分，她哪儿还有心思说其他。 不过说不说都没什么，童裕懂。 她在派对上大肆宣扬对童如雪的各种关心，蛇蝎后妈的传言不攻自破。 加上花了些钱打点，肯定能让媒体转移目光，不会再盯着他们家不放了。 童裕急不可耐的走进卧室，一脚将门踢上。 “老公，你轻些，吵到舟儿了。” “怕什么？问起就说给他制造弟弟妹妹。” “讨厌，老公，轻点。” …… 清晨，司机送童如舟上学。前脚刚走，就有人送来一个信封。 童裕拿到手中后打开，只一眼，便怒不可遏的冲进卧室了。 “贱人，敢给我戴绿帽子。” 不等陆婉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把人从床上拽到地下。 陆婉吃痛，带着哭腔问道，“老公，到底怎么了？” “你自己看。” 陆婉看清后头晕目眩。照片上，她衣不蔽体，身下还躺着一个男人。 童裕经常不在家，就算在家也力不从心，寂寞难耐她偶尔消遣，却不想被人偷拍了。 但这事儿打死都不能认！！！ “老公，这不是我，不是我。” 童裕一手扯着她的头发，一手连续扇了好几巴掌，“还嘴硬？当我是傻子啊？能认不出你？” “真的，不是我，肯定是有人陷害我。”陆婉忍着疼嘶吼道。 “编，你继续编。” 童裕一阵拳打脚踢，泄愤。 气喘吁吁时秘书来电，“童总，海市的项目又出问题了。” “好，我马上过去。” 童裕挂断电话，狠狠的踩了陆婉一脚，“等老子忙完再收拾你。” 说完不管奄奄一息的陆婉，出发去海市了。 陆婉在地上躺了许久，恢复些力气后赶紧出门。 身上的伤是小事，当下最重要的是让照片里的男子离开滨市，以免被童裕找到，那时她童太太的身份可就真保不住了。 路上给帮她办事的阿昌打电话。 “怎么样了？小贱人没脸上学了吧？” “有个叫封云的拿出现场视频，给她洗白了。” “又是姓封的。” 陆婉面色铁青，双眼迸射怒火，表情狰狞的像要吃人。 “找机会，把他办了，记住，钱不重要，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太太，何必大费周折？直接做童如雪得了。” “你以为我不想啊？那小贱人会武功，而且武功不低，我怕你找的歪瓜裂枣难对付。” 周末，童如雪记着跟苏晴的约定，按时赶到篮球场。 不大会儿苏晴也到了，但身边跟着妈妈，童如雪看到了令人窒息的母爱，假装陌路，专心看球赛。 暗道：还好人多，没看见我，否则肯定又得挨顿骂。 封云并没上场，她扫了一圈也没发现人。 “那苏苏来看什么？”嘀咕道。 苏晴借口上卫生间，偷偷给童如雪打电话。 “封帅没参加，你作为他的同桌都没得到消息？” “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神，怎么会跟我等凡人说这些？” “不对啊，上次他都参加的，会不会遇上什么危险了？” 童如雪只觉好笑，那是会遇上危险的主儿吗？那妥妥就是制造危险的主儿。 “现实版的关心则乱，他指定没遇上危险。” 童如雪说话的时候眼睛没闲，又环顾一圈，竟撞上苏晴妈妈不善的视线了。 “苏苏，苏苏，你妈发现我了。” “那挂了，挂了。” 童如雪瞅着电话叹了口气，转身离开篮球场。 沧澜苑。 封云席地而坐。 原本是要参加球赛的，却接到封诀的电话，说苏烟呼吸骤停，命在旦夕。 封云顾不上反噬，动用玄力帮苏烟改命。 在虚空画出苏烟的命盘，随后祭出玄力。 “改。” 话音落，空空如也的虚空出现金色的命盘，且转动一圈。 “成了。” 封云收功，随即喷出一口鲜血，五脏六腑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捏住了，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第123章 欠账这事儿实锤了 意识逐渐模糊，不大会儿彻底晕了过去。 这样的情况小黑遇见过，睡一段时间就会好，于是淡定的守在一旁。 后半夜，门上忽然传来动静。 小黑感知到危险逼近，肌肉紧绷、耳朵直立、尾巴举起，进入战备状态。 门开了，十几个蒙面壮汉蹑手蹑脚的陆续走入。 当他们要打开手电筒时，小黑突然冲上去，扑倒其中一人，并狠狠的咬了一口。 “啊……”那人痛苦呻吟。 “什么东西？”阿昌连忙打开手电筒。 小黑在屋内有光亮前躲到暗处，伺机而动。 “昌哥，不知道啊，它咬了我的大腿根，再偏点我就废了。” 借着手电筒的光，触目惊心的伤口暴露在大家面前。 “昌哥，我会不会死啊？” 阿昌压低声音，“闭嘴，你躺这里等着，其他人小心些，抓紧办正事。” “放心吧，就一半大的孩子，能有啥难度。” “太太说了，必须保证万无一失，还是小心为上。” 说话的功夫已走过玄关。 小黑再次发动攻击。如同利刃的牙齿跟四肢密切配合，连续扑倒俩人后一阵撕咬。 “啊。” 凄厉的惨叫撕破夜的宁静，让人毛骨悚然。 阿昌反应快，手电筒瞬间照在小黑身上。 “是狗，阿斌、东子，你们俩宰了它，剩下的随我去抓人。” “好，包在我们身上。” 阿斌跟东子拔出匕首，从左右两侧围攻小黑。 小黑躲闪间咬住阿斌的腿，东子逮住机会，双手紧握匕首，使出全身力气刺向它。 封云被阿昌扛在肩上了，小黑愤怒的狂吠，一时分心背部挨了一下。 “我把人扛上车，你们几个把狗宰了，免得坏事。” 话音落，十几人高举匕首，围住小黑。 小黑顾不上疼，左冲右突，逃出包围圈后飞快的狂奔，从安全通道离开。 好不容易才甩开追踪的几人。背部的伤口火辣辣的疼，它强撑着来到南岸小区，童如雪家门口。 不敢叫，担心惊动别人会将它赶走。 锋利的爪子在门上不断划动，发出嚓嚓嚓的声音。 童如雪梦见封云被人丢进海里了， 惊醒后从床上爬起，越想越心不安。 “上辈子我指定欠你的了。” 嘟囔着从床上爬起，计划去沧澜苑一趟。 卧室门刚打开就听见大门上有动静，回屋取棍，握在手中朝门口走去。 小黑听见脚步声后兴奋的连叫几声。 童如雪三步并两步的上前打开门。 “你怎么来了？” 蹲下抚摸小黑的后背，却摸到一手血。 “怎么受伤了？” 小黑凄厉的叫了两声，咬住童如雪的裤腿往外拖。 “封云有难？” 小黑点头，童如雪看见了，将它抱起，“走，救人。” 刚出小区小黑就挣脱了她的怀抱，跑进一条巷子，边跑边回头。 童如雪跟上。巷子尽头是大海，她走过很多次，知道这是附近离海边最近的一条路。 小黑见她跟上后开始铆足劲儿的狂奔。 焦急的样子让童如雪动容，“别急，祸害遗千年，放心吧。”安慰道。 小黑的速度却越来越快，童如雪追的上气不接下气。 靠近海滩了，童如雪看见一辆商务车停在椰子树下，旁边有一人在四下张望，明显是放哨的意思。 小黑冲那人呲牙咧嘴，童如雪立马意识到封云在他们手中。 抱起几乎脱力的小黑，捂住它的嘴，“嘘。” 隐在黑暗中靠近商务车，三米外放下小黑，抄起棍子猛扑上前，从身后撂倒放哨的人。 棍子抵在他的脖子处逼问，“说，人在哪里？” 手劲儿大，再加犀利的眼神，那人吓的直打哆嗦。 “女侠饶命，人这会儿应该丢进海里了。” 童如雪一把将人扯起，又一个手刀劈晕。 小黑急躁不安的飞奔，童如雪赶紧跟上，没多远就看见几道身影朝这边走来。 “汪汪汪……”小黑狂吠不止。 几人纷纷亮出家伙什儿，匕首、电棒等。 童如雪知道找对人了，冷哼一声后抄起棍子轻身向前滑行，快速来到几人面前，动作迅疾的抡起棍子。 她的招数干净利落，直击要害，完全不给对方还手的机会。 不能打死，稍微控制力道，仅是让几人晕倒在地。 小黑先一步冲进海里，她紧随其后。 看见封云了，她快速游过去，将人拖上岸。 “醒醒，醒醒。” 封云一动不动。 又连续摇晃好几下，人依然没反应。 童如雪盯着封云的唇，犹豫半秒后附身。 急救她在行，人工呼吸加心脏复苏。 折腾一身汗时封云咳嗽一声，接着吐出几口水。 童如雪松了口气，给120打电话，把人送到医院。 小黑晕过去了，她心疼不已。 医生说封云抢救及时，并没生命危险，她抱着小黑赶到宠物医院。 “伤口深，要手术，费用八千，那边缴费。” 童如雪站在灯下凌乱，就挺想不通的。 上辈子欠封云这事儿实锤了！！！ 所以这辈子不但要受他折磨，还要救他，外加救他的狗。 刚交五千住院费，心还在痛，这会儿痛上加痛，简直不要太苦逼。 但看着小黑死童如雪做不到，想到罪魁祸首后杀气腾腾的来到缴费处。 收费的被她吓的直打哆嗦，童如雪见状收起戾气，笑眯眯的扫码付款。 天麻麻亮时小黑的手术结束，医生说一切顺利。 童如雪走出宠物医院，看着童如舟学校的方向。 心说：接下来安排守株待巫婆！！！ 在校门口蹲到七点半，陆婉牵着童如舟出现。 脸上的淤青、死气沉沉的眼眸让童如雪双手叉腰，狂笑不止。 陆婉发现后表情狰狞的冲上来，童如雪一手抵住她，上下打量。 “吆喝，才几天没见，怎么一副死人样儿了？”痞里痞气的说道。 第124章 收利息 陆婉顾及形象，压低声音道，“小贱人，来看我笑话是吗？” “笑话？说来听听！” 童如雪一脸兴奋，八卦到家的样子让陆婉抓狂。 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陆婉费心打造的模范后妈形象不容出现闪失。 压下心头怒火，面上强挤出一丝笑容。 “如雪，大清早的你不上学在这里干什么？” 手上牵着的童如舟不断使劲儿，就想挣脱她的手，教训童如雪。 知子莫若母，陆婉怕他坏事儿，狠心扇了一巴掌。 “哇……”童如舟哇哇大哭。 童如雪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别动不动就发火，容易老。” 从下往上的指陆婉，继续道，“乍一看至少像六十岁。” 说一个女人老指定犯禁忌，果不其然陆婉发飙了。 “贱人，我撕烂你的嘴，看你还用什么胡说八道。” 往日里，陆婉当着童裕的面是一套，背着童裕又是一套。 那绿茶味儿，二里地外都能闻见。 曾经有大能说过，走绿茶的路让绿茶无路可走。 今天就试一回。 童如雪勾唇一笑，等陆婉的手刚碰上她的脸时假装被推倒。 “要点饭钱而已，你不给就不给，为什么还要打我？” 如泣如诉的声音让越来越多的人驻足围观。 “贱人，我让你胡说。”童如舟骂道。 陆婉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小孩子不懂事儿。”急忙解释道。 心里百转千回。好不容易才摆脱媒体的纠缠，再被童如雪闹下去会功亏一篑的。 “如雪，你说什么呢？快起来，有话好好说。” 边说边伸手拉人，却被童如雪躲开。 “我知道自己不是你亲生的，所以也不敢多要，仅仅只是要点每天吃饭的钱而已，你为什么都不给？” 这话让人群炸开了锅，议论纷纷，有人还掏出手机录视频了。 陆婉连忙掏出一千块塞在童如雪手中，“谁说我不给的？给，赶紧收好。” 童如雪借着此刻的自己是社牛的机会，才不打算就这样放过陆婉。 “上个月没钱吃饭，我借了超市王叔的一千块，上上个月没钱吃饭，借了张阿婆的一千块，上上上个月……” 话没说完，就引得群情激愤。 “都说了，后妈没几个好的。” “就是，滨市生活开销多大啊？一千块哪儿够吃什么？” “我家狗子一个月花的都不止一千。” “所以哦，没有亲妈的孩子是棵草。” …… 陆婉甩开童如舟，眼神警告他老实些，掏出一沓钱塞在童如雪手中，“这是一万，拿着吃好一些。” 童如雪还有账要算，但不是此刻。 收好钱，感激涕零的说道，“谢谢后妈，我去上学了。” 围观的人群散开，陆婉松了口气，蹲下安慰童如舟。 “疼吗？对不起，妈妈刚刚打你了，想要什么跟妈妈说，妈妈补偿给你。” “太好了，周末我要住七星级的大酒店，在里面玩两天。” “不行。” “哼，我告诉爸爸去，就说你打我。” “小祖宗，你周六早上钢琴、下午高尔夫；周日早上冲浪，下午马术，哪有时间啊？” “晚上去那里睡觉总可以吧。” “睡觉没问题。” 说话间已来到校门口，陆婉看着童如舟走进学校后返回车前。 刚打开车门，童如雪就突然出现，钻进车内了。 陆婉低咒一声上车，双手欲捏童如雪的脖子。 童如雪一掌打开，用劲儿大，陆婉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小贱人，你别得意，这些我迟早有一天会连本带利的收回。” “同样的话还给你。” 想到医院里的一人一狗，童如雪也不愿浪费时间。 拿出手机，点开夜里给阿昌等拍的照片，放到陆婉面前。 “封云是封诀的儿子，是封氏唯一的继承人，你说我把照片发给封诀，他应该能查出阿昌是谁的人吧？” 陆婉的全身抑制不住的打颤，气的。 十几个大老爷们，竟然对付不了半大的孩子，亏她还花了那么多钱。 童如雪这个祸害，非除不可。 没等到回应童如雪拿过手机，继续道，“既然不表态，那我发着试试。” “等等。”陆婉连忙出声，“你想怎样？” “简单，随便给点封口费就行。” “多少？”陆婉恶狠狠的问道。 童如雪伸出两个手指头。 陆婉大惊失色，“两百……” 童如雪却同时出声，“两万。” 陆婉急忙刹车，收住后面的话，改口道，“成交。” 拿出钱扔到童如雪身上，“滚。” 童如雪收好钱走下车，陆婉扬长而去后她才反应过来。 刚刚陆婉好像要说两百万的…… 童如雪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就不能多一些出息？净想着封贱贱跟他狗子的住院费了。“ 论与两百万擦肩而过的早晨有多苦逼？ 如同滚滚黄河水，一泻千里，呜…… 返回医院途中去了趟银行存钱，将近九点才到医院。 主治医生正在查房，童如雪踏进病房时听见在说奇怪。 凑上前问，“医生叔叔，他怎么了？” “不知为什么到现在都没醒，生命体征正常，不应该啊。” “啊？难道是水里泡的太久，泡坏了？” “不是，再观察观察吧。” 一行人离开病房。童如雪坐到床边，伸手探鼻息，感知到温热的气流后戳戳封云的脸。 “哎，该醒了吧？不是很厉害吗？遇上几个混混却这么菜。” “赶紧醒来，为了照顾你我可连学校都没去。” 话音落忽然想起自己没请假，噌的一下从椅子上跳起。 “惨咯，惨咯，会被老常骂死的。” 拿出手机，看见十几个未接来电，童裕打了一个，剩下的都是老常打的。 夜里把手机调静音了，期间一直忙，忘记调回来。 老常肯定快气死了，怎么解释才能平息他的怒火？ 童如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童裕突然打来电话，“是不是死了？” “让你失望了，我还活的好好的。” “哼，死之前跟老子通知一声，免得老师来烦我。老子就想不明白了，病死、饿死、被车撞死的人每天都很多，怎么就不能算你一个？” 童裕骂骂咧咧的挂断电话。 童如雪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里隐隐作痛。 第125章 不就是一张嘴吗 什么心中无爹、什么名为坚强的铠甲，关键的时候就变成自欺欺人了。 只觉堵得慌，来到窗前透气。 病房面朝人工湖，散步的人很多，其中不乏生病的孩子。 他们在爸爸妈妈的陪同下，说说笑笑，欢快的模样让童如雪动容。 视线似被黏住了，根本移不开。童如雪斜靠在墙上，看了许久。 手机铃音打破这份令她向往的幸福，才发现自己的眼眶湿漉漉的。 是老常来电，她连忙调整好情绪，按下接听键。 “常老师……” “童如雪你无故旷课，连个招呼都不打，眼里可还有校规校纪？可还有我这个老师？” “常老师，你听我解释。” “不听，总之四千字检讨，少一个字都不行。” 说完秒挂。 “唉……” “唉……” “唉……” 童如雪盯着手机连连叹气。 “日子是没法过了，都怪封贱贱。” 双脚用力踩地板，气势逼人的来到病床前，指着封云的鼻子，展开思想教育工作。 “害我写检讨？你赶紧醒来跟老常解释去。” “四千字能要我半条命了，为了你搭上我的命，凭什么？要写也是你写！” “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了？所以这辈子你来讨债。” “害我夜里不能睡觉，下海捞你；还害我给你人工呼吸，我告诉你，这可是我第一次……跟异性……亲密接触。” “你简直就是我的克星。” 封云倏地睁眼，把童如雪吓的后退一大步。 “醒……醒……醒了？”结结巴巴的说道。 封云问，“你刚刚说什么了？” 童如雪对上冷若寒霜的眼眸，顿觉不爽。 她现在可是救命恩人的身份，还用这种态度对她？ “说你是克星怎么了？不能说啊？我说的都是事实。” 准备实事求是的说一遍夜里发生的事情，却被封云打断。 “上一句。” 童如雪一脸懵，“什么上一句？” 封云身上的气势一沉，眸色晦暗不明，“骂我是克星的上一句。” 童如雪莫名其妙的犯怵，支支吾吾的复刻。 “害……害我夜里不能睡觉，下……下……下海捞你。” “还害我……害我给你人工呼吸，我告诉你，这可是我第一次跟……跟异性亲密接触。” 声音越来越小，但封云武功修为高，耳力过人，童如雪所说一字不漏的钻进他的耳朵。 身体迅速给出第一反应，“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咳嗽仿佛无休无止，根本停不下来。 无奈之下点穴止咳。 童如雪却又蹦出一句，“咳的这么猛，肠子会不会咳出来？” “咳咳咳咳咳……” 好不容易止住的咳嗽又开始了，封云恼火的再次点穴止咳。 “童如雪，我告诉你，咳嗽是不会把肠子咳出来的。”一本正经的说道。 倍感无语的童如雪翻了个白眼，“夸张的修辞手法懂不？还学霸呢。” “你……”直觉告诉封云，这个事情再说下去童如雪肯定又会来气他，改口道，“罢了。” 童如雪低声嘟囔，“老古董。” 封云似没听见，冷意冽冽的问，“你为什么要给我人工呼吸？” 这话一出，屋内的温度直线下降，童如雪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你以为我想啊？你都没气了，在吃席和救你之间，我看在干爸干妈的面子上选择了后者。” 封云面色铁青，抓着被子的手背上青筋尽显。 童如雪……救命之恩连句谢谢都没有，还绷着一张脸， 搞得像欠你百八十万似的。 原本可控的怒火瞬间失控。双手叉腰，咄咄逼人、步步紧逼的打起嘴仗。 “我一个女生都没矫情，你还矫情上了。” “你有什么好矫情的，不就是人工呼吸吗？不就是一张嘴吗？” “身体器官而已，搞得好像谁没有似的，有啥大惊小怪的？” “还真把自己当高高在上的神，嘴巴不容我等凡夫俗子亵渎啊？” 封云抄起桌上的杯子砸来，童如雪下意识的跑出病房，靠在走廊上。 “神经，气死我了，还是小黑可爱，看小黑去。” 屋内，封云的手指抚上自己的唇。 童如雪给他做人工呼吸的场景立马浮现，赶都赶不走。 空气随之变得燥热，他打开空调，将温度调至十八度。 燥热的感觉却依然没有减轻半分。 一拳砸在床上，低咒道，“该死。” 分不清是在骂谁？ 有些事情他必须了解清楚，犹豫几秒后拨通童如雪的手机。 “你是怎么知道我遇险的？” “梦见你被人丢进海里了，惊醒后小黑在我家门上，它带我找到你的。不是我说你，对付我那么厉害，对付几个小混混却弱鸡的要命……” 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童如雪……神经，说不得、骂不得。有种你变瓷娃娃，让人捧在手心得了。 封云靠在床头。大半年前，师父入梦的场景再现。 “你二十四岁前必须找到命定之人，否则生命将终止在二十四岁。” “师父，我怎么才能找到命定之人？” “等，缘分到时自会出现，记住，那人跟你之间有与生俱来的心灵感应。入世吧，赶紧找命定之人去。” 二十四岁有大劫之事从他记事起师父就不止一次的说过，入世前冒着被玄力反噬的风险，给自己算过，命定之人在海滨一中。 所以才有下山后上学的事情。 难道命定之人是童如雪？所以能感知到他有危险。 不，单从一件事情不能妄下决断。 可童如雪扰乱他的心性是不争的事实，原因百思不得其解。 叹了口气道，“等吧，一切命里自有定数，随缘就好。” 陆婉找到阿昌，见面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 “废物，一个比一个废，半大的孩子都对付不了，养你们有何用？” “太太，本来都很顺利，人都扔海里了。后面童如雪出现，拿着根棍子，砰砰几下就把我们撂倒了，完全没有还手的机会。” 陆婉恶狠狠的踹他一脚，“去乡下躲一阵子，小贱人认识你，封云是封诀的儿子，要是被封诀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事情暂且搁置，当下最重要的是哄童裕。 陆婉心烦意乱的回家，胡乱刷视频时忽然来了灵感，想到合理的解释了。 第126章 真没糊弄 童裕在气头上，不接她电话，只能发微信。 “老公，那是ai换脸，不是我。” 发送一行文字后酝酿情绪，用带着哭腔的音调发语音。 “老公，我怎么可能背叛你？我的心里、眼里只有你，难道你感觉不到吗？” 又肝肠寸断的嘶吼，“既然你不相信，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去死好了。” 然后静静的看手机，默数：1、2、3。 话音落，手机就响了，是童裕发的视频。 得意之色在眼底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无法言语的悲痛。 “老公。”接通视频，蕴含无尽委屈的声音似断弦的琴，令人心碎。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我的天塌了，老公……” 说完后紧抿嘴唇，泪水无声的滑过脸颊。 竭力隐忍的样子让童裕生出立马回家，将人拥进怀中的心思。 眼底的动容没逃过陆婉的视线，她清楚的意识到这一局没输。 “我怎么会不要你？我也信你，你别乱来，这几天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就回，乖乖在家等我。” 陆婉暗道：果不其然。 得逞之色在眼底闪过，极快，童裕没发现。 这头处理完毕，陆婉安逸的躺在沙发上。 那人也被她用一百万打发了，永远不会回滨市，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 但偷拍的人会是谁呢？陆婉陷入沉思。 童如雪没那本事。 忽然想到饶氏跟玄门。 如果是他们的手笔，难道就要受着吗？ 不，冤有头债有主！！！ “小贱人，我们的账再加一笔。”狠毒的说道。 童如雪肩上扛着四千字的检讨，傍晚时分再次跑进医院找封云，却被告知人已出院。 顶着苦瓜脸拨通封云的手机，“在哪儿？” “家。” 二十分钟后，童如雪出现在封云面前。 “搞什么？出院都不跟我说一声，害我白跑一趟，还浪费了十块的打的钱。” 封云冷哼一声，没说其他。 童如雪解读为她不配知道的意思，就挺恼火的，但想到找封云的目的，她忍！！！ “我今天因为照顾你，所以没上学，老常让写检讨，你跟他解释解释，让我别受检讨的荼害。” “好。” 童如雪？？？ 这么好说话？ 笑眯眯的凑近一步，封云却疾言厉色的制止，“站那儿别动。” “不动就不动，真的不用写了？” “我数到三，如果你不走我就反悔了。” 童如雪拔腿就跑，快到门口时却被封云叫住。 “你很奇怪，住院费不要了？” 这妥妥就是死亡话题，童如雪垂眸，左脚一下下的踢地板。 心思百转千回的寻找最佳答案。 实话不能说，陆婉丧尽天良，要是干爸、干妈知道，还会像现在这样对她吗？ 她得到的爱原本就不多，如果再失去的话，她怕承受不住，这次就自私一回。 “说。”封云厉声道。 “凶什么凶？我这是还账懂不？还我之前住院的账。” “那你慢慢还，还剩三万八。” 封云转身回屋，拿出童如雪住院的收费清单，扔到童如雪身上。 “滚。” 童如雪？？？ 好好的，说变脸就变脸，神经。 “放心，我一定会还完的。”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封云一拳砸在墙上。 童如雪说出还账二字后他的情绪瞬间失控，明显是不愿童如雪跟自己分太清。 这种想法令他懊恼。 童如雪不是他的谁，分清楚不好吗？他到底把童如雪当什么了？ 忽然开门声响起，童如雪去而复返。 “那个，我就是问问你，身体真的没问题了吗？” 封云心里的郁结倏地消散，脸上的阴霾也随之不见了。 “无妨。” 身体是因为逆天改命遭到反噬，短时间会陷入昏睡，要说最大的影响，就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动用玄力。 这些是属于池辰的秘密，童如雪不配知道。 “那就好，当时妥妥一副死人样，没想到你恢复的还挺快。” 死人样？封云对童如雪有了清晰的认识，就是她绝对不会是自己的命定之人，否则别说二十四岁，二十都难，会被气死的。 “滚。” “好嘞。”童如雪撒腿就跑，比兔子都快。 临睡前封云打电话问苏烟的情况，刚拨通封诀的电话就迎来一顿骂。 “你妈生死不明，你人不来就算了，还到现在才打电话，心里到底有没有你妈？” 哑巴吃黄连的滋味袭向封云，有苦说不出，只能受着。 “你妈那么疼你，简直白疼了，根本指望不上……” 封诀骂的没完没了，纵使封云向来是云淡风轻的性子，也受不了的。 “爸，我找朋友算过，他说我妈肯定会转危为安的，所以我才没有打电话。” “呵，你朋友是谁？玄门二爷吗？除他之外全是瞎扯淡。” 封云表情讪讪的摸摸鼻子。 这事儿更解释不清，算了，还是受着吧，总会骂累的。 封诀口若悬河，足足骂了半小时才停下。 “骂你简直就是对牛弹琴，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反正你妈现在已脱离危险，懒得跟你说了。” 停顿几秒后继续道，“就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苏醒。” 握着苏烟的手，面上尽是悲痛的神色。 “老婆，你赶紧醒来吧，再睡下去我要崩溃了。” 封云适时出声，“爸，妈会醒来的，你安心守着就好，肯定会醒来。” “你怎么知道的？找人算的吗？” “是。”封云斩钉截铁的回答。 出事当天他就算过了，清楚苏烟会转危为安。 但生命垂危、逆天改命之事在占卜外，也有可能苏醒的前提就是逆天改命。 命盘不会悉数尽显，可结果断然不会出错，所以他百分百确定会苏醒。 “逆子。” 隔着电话，封诀的咆哮声都把封云的耳朵震麻了。 “我说过只信玄门二爷，你还拿狐朋狗友的话来糊弄我，真想一巴掌拍死你。” 不能解释的事情只能交给时间，多说无益。 “真没糊弄。”语罢，封云挂断电话。 次日，童如雪刚进校园就遇上老常了。 她抬腿就跑。不确定封云有没有摆平检讨的事情，生怕老常要账。 “童如雪。”老常出声喊道。 童如雪被迫停下脚步，讨好的回头，“常老师早。” “嗯，体检报告还没交，再宽限你一周，下周一必须带上。” 不是要检讨，值得高兴，可童如雪却高兴不起来。 她怕抽血，呜……能不能不交哦？ 还没问出口，有人却替她回答了。 “好的常老师，周一拿给你。” 回头，对上封云好整以暇的样子。 仿佛在说：赶跑试试？ 童如雪……试试就试试。 俩人在无声中互下战书。周六凌晨五点，童如雪睡眼惺忪的推门而出。 计划好了，随便一混就是一天，等医院下班再回家，这样就能成功躲过封云抓她体检。 周一再找个借口应付老常，总之能拖几天是几天。 忽然肩膀一沉，熟悉的气息随之出现。 第127章 别让自己受伤 封贱贱，我谢谢你，谢谢你八辈祖宗。 童如雪在心里嘟囔着，突然指向走廊的窗户，“哇，外星人。” 说完就跑，可……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仅半步，就被封云揪住了。 扯着她的后衣领，把她拖进电梯。 “有意思吗？”没好气的说道。 “没意思，但我向来说话算话。” “大哥，我跟你说，这不值得。大周末的，时间就该用在睡觉上，干什么不好？非得用来守我。” 五点就来上演“守株待兔”，真是费心啊。 算是看明白了，老天爷把封云送到她身边的主线任务是讨债，支线任务是克她！！！ “我说过，我从不食言。” 翻来覆去还是换汤不换药的一句，简直不要太无聊。 童如雪伸手，在嘴巴处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官宣封嘴。 眼珠子没闲，转来转去的，琢磨哪个路段逃跑会是极简模式。 “哼。” 封云冷哼一声，深邃的眼睛似能直达心底，让一切都无所遁形，童如雪心虚，不敢跟他对视。 “别哼哼了，我记着呢，你是猪精嘛，不用再次提醒我。” 吊儿郎当的说完，电梯门刚好打开，后衣领处魔爪在现，丝毫不考虑她的感受，用力将她提出电梯。 她是人，是祖国的花朵，不是菜市场买的一坨肉，提来提去的礼貌吗？ 火爆脾气因此点着，“显摆力气大是吧？松开。” 抬脚用力踩身后的大脚，封云闪躲及时，她没得逞。 然后一阵天旋地转，她被扛在肩上。 “放开我，放开我。” 像八爪鱼似的挣扎，但毛用没有，很快被塞进车内。 “王叔，省医院。” “好的少爷。” 车子启动了，这地方离省医院很近，童如雪不再考虑战术，只想赶紧逃离。 跳车？ 行动派立马开车门，可折腾半天车门都不开。 王叔笑了，“雪小姐，你打不开的，不就是体检吗，很快就好，没什么好怕的。” 如果没有抽血环节的确没什么，可问题是它有啊。 这种怕只有同道中人懂！！！ 童如雪在心里哀嚎完毕开始卖惨，渴望打动王叔，帮她把车门开一下，其余的交给她就好。 “王叔，我太瘦，血管细，万一护士扎的次数太多，把我扎死了怎么办？我不想死啊。你就行行好，让我下车好不好？” “不好。”封云冷冷的说道。 童如雪感觉怒火烧到嗓子眼了，不发泄一二会有把自己烧死的风险。 “我问你了吗？当猪当腻了又来当狗，然后学猫抓耗子呗，咋那么喜欢管闲事呢？” “闲的发慌捡块煤去海里洗多香，折腾我有意思吗？” “没意思，我说过，我从不食言。”封云的语调不见起伏，毫无感情的说道。 “我……你厉害，你最厉害了。” 童如雪闭嘴，转入生闷气模式。 体检处还没上班，王叔把车拐到海边。 “少爷、雪小姐，在这儿等会儿，七点十分我们再过去。” “嗯。”封云说完后开始翻书。 童如雪怀抱希望的再次问道，“王叔，既然是看海景，让我下去好吗？” 封云头也没抬的答道，“不好。” “我问你了吗？我跟你说话了吗？积极个锤……” 后面一个字没说出口，封云嫌她吵，点了昏睡穴。 醒来时车已驶进医院停车场。这里的生意一直稳定，人山人海的，童如雪双眼放光，暂时忘记算账。 她有强烈的预感，只要扎进人群，就能顺利逃脱。 心里跃跃欲试，连忙去开车门，却依然无法打开。 “王叔，开啊，我着急体检呢！” 王叔没说话，封云下车后伸手，扼住童如雪的手腕，从他那侧把童如雪拽到外面。 防逃工作一百分，童如雪无语望天。 再不跑就真没机会了。使出吃奶的劲儿——欲甩脱手腕上的魔爪。 “哼。” 封云冷哼一声，将她公主抱抱起，大步流星的走进医院。 童如雪挣扎、再挣扎、持续挣扎，却毛用都没有。 顿感插翅难逃，秒变苦瓜脸，郁闷的要死。 王叔动作快，拿着缴费单走来。 被封云按在抽血窗口前椅子上的童如雪，先是双腿发软，接着全身发软，外带抖个不停。 “我怕，不抽好不好？”眼泪汪汪的哀求封云。 封云没说话，扼住她的手，让医生操作。 眼看就要扎针了，童如雪一边哀嚎一边奋力挣扎，跟杀年猪的场景完美切合。 不等医生交待，封云再次点穴，让童如雪无法动弹，眼睁睁的看着针头刺进血管，红色的液体瞬间流出。 她瞪大眼睛，后背全是冷汗，在恐惧中度过最漫长的时间。 终于结束了，她也能动弹了。 起身第一件事情就是报仇，一脚踩住封云的脚，狠狠的碾压。 现场看笑话的挺多，童如雪此刻社牛附体， 昂首挺胸，大声道，“笑什么笑？没见……” 话没说完后衣领处魔爪再现，她被提到下一个项目处。 封云找了认识的医生，不用排队，节省很多时间，九点过就全部结束了。 童如雪拿着王叔买的早餐，大快朵颐。 封云被医生叫进诊室。 “严重营养不良，另外就是伤痕问题，到处都是，说遍布全身一点都不夸张，哦，后背有新伤，一条又一条，下手的人可真狠。” 封云的眉间浮现阴骘，片刻后说道，“徐叔，这事儿保密。” 找到童如雪时怜惜从眼底一闪而过，没人发现。 “童裕要是消失了你会伤心吗？” 封云的话问的突然，童如雪愣在原地，连含在嘴里的小笼包都忘记了，半天没嚼。 封云伸手揉揉她的头顶，“我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童裕你会伤心吗？” 童如雪回神，仰头看蔚蓝的天空，苦涩在心间蔓延开来。 “应该会吧。” 这是思索半天给出的答案。 两人陷入沉默，车上的气氛逐渐诡异起来，童如雪就觉得压抑，熬到南岸小区后连忙下车。 “以后别让自己受伤了。” 封云的声音传到耳畔。 童如雪……封贱贱关心我？也忒吓人了！ 撒腿就跑，差点飞起来。 一口气跑回家，多日不见的童裕竟然在，童如雪惊讶之余问道，“我妈妈最近给你打电话了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呵，老子告诉你，柏岚从来没给我打过电话，什么过阵子回来不过是骗你回家的借口。” 其实童如雪早已猜到，但从童裕嘴中得知依然很心痛。 第128章 厨房大战 一股犟劲儿突然出现，就挺不想让童裕得逞的，哪怕人家已经得逞。 伸伸懒腰，平静的开口。 “我那么好骗吗？不过是因为这个家有妈妈的一半，我要回来替她守着，谢谢你给我帮她守护的机会。” 童裕暴跳如雷，“逆女，老子打死你。” 童如雪心里隐隐作痛，但这毫不影响她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试试咯。” 童裕抚上皮带的手顿住，喘着粗气，眼神似发疯的野兽，仿佛下一刻就要撕了童如雪似的。 眼不见心不烦，童如雪转身回屋。 “站住。”童裕厉喝道。 童如雪停下脚步，背对着童裕，“有事儿就说。” “刚开学你就不写作业，不愿上学就别上了，少浪费钱。” 这话让童如雪嗤笑出声，慢慢转身，跟童裕对视。 “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浪费你的钱了吗？别说给了，报名的时候你连问都不问。” “要不是师父、还有我妈转的钱，现在的我应该早就如你的愿，辍学在家了吧。” 语速极快，咄咄逼人，眼神犀利。 把童裕气的脸色发紫，抄起桌上的杯子砸向她。 “逆女，你要造反啊？竟敢这样跟老子说话。” 童如雪轻松避开。指着离她很近的古董花瓶，“砸个杯子算什么？有本事砸它。” “那是老子花50万买的，你不配。” “行，只要你的舟儿配就好。”童如雪扔下这句话后走进卧室，反锁上门。 童裕跑到门跟前，连踢带踹。 “老子警告你，再让老师找我，老子就找人停你的卡。” “谁给的钱都不重要，老子要让你知道，你没有我寸步难行。” “还上学？老子把你卖了，卖的钱养条狗，见了老子还知道摆尾巴，讨老子欢心……” 骂的话越来越不堪入耳，蚀骨的疼从童如雪的心口开始，迅速遍及全身。 双脚受到牵连，变得很重很重，好不容易才走到离门最远的地方——飘窗。 戴上耳机后她的世界才清静下来。 窗外高楼矗立，远处从楼与楼之间能窥探到川流不息的马路。 城市的繁华近在咫尺，可她心底却是一片荒芜，属于她的繁华到底何时才能归来？ 起身拿出日记本，在上面写下： 妈妈，你到底在哪儿？快点回来吧。睁眼、闭眼，独自苟活的日子我已经过够了。妈妈，快点回来。 骂累的童裕还嫌不解气，怒火满面的跑进厨房，打开冰箱。 肉、蔬菜等应有尽有。 “呵，老子让你买，让你吃。” 说着将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扔进垃圾桶。 动静大，童如雪听见了，跑出卧室，冲进厨房。 冰箱门敞开着，里面空空荡荡。 发现她买的东西都在垃圾桶中后胸膛急速起伏，双眼瞬间猩红。 童裕挺着大肚子，脸上浮现阴森的笑容，“放心，饿死了我会给你收尸的。” 童如雪的手指似利刃般指着童裕嘶吼，“这是师父给的钱买的。” “你为什么要扔？你凭什么扔？你有什么资格扔？” “为什么？因为我是你老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说着一口痰吐进垃圾桶。 这还不够，又拿起清洁剂，倒入垃圾桶中。 “看见了吧？只要我不让你吃，你就只有挨饿的份儿，明白在这个家里该听谁的了吗？” “打不过你，我有的是其他办法治你。” 童裕猖狂的笑着，尖锐刺耳，像极了恶魔。 “你……你……你……” 童如雪气到牙齿打颤，半天都没说出其他话。 童裕得意的拍拍手，一脚将垃圾桶踹翻，里面的东西悉数滚到地面上。 又挑衅的看着童如雪，抬脚踩在一根黄瓜上，用力碾压。 接着把脚伸向其他，重复同样的动作。 “看见了没？只要我不让你吃，你就吃不了。” “识相点，赶紧把从陆婉那里骗的钱还回来，兴许还能剩点儿。” 童裕的所作所为似一把刀，一下下砍在童如雪身上。 让她遍体鳞伤，疼到窒息。 “你明明就是我的亲生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歇斯底里的大吼道。 童裕挥舞着拳头，“闭嘴，要是能回到过去，我指定掐死你，省的现在给我惹麻烦、气我。” “还为什么？单纯的看你不顺眼不行吗？看看舟儿，只会哄我开心，反观你简直就是个丧门星。” 癫狂的样子让童如雪感觉自己像是钻进了冷库，冻的瑟瑟发抖。 “老子让你横。” 童裕捡起结冰、梆硬的肉砸向童如雪。 童如雪徒手抓住，崩溃把她赶紧抓狂的深渊。 “童裕，我说了，这都是师父的钱买的。” 尖叫着冲到童裕面前，一脚踹中他的膝盖，将他放倒在地。 同时将他的双手死死钳在身后，让他面朝下趴在地上。 “啊……逆女。”童裕疼的大叫一声。 “你竟敢打我，老天爷会收拾你的。” “你不把我当女儿，还想让我把你当爸爸，童裕，你太会想了。” 童如雪的膝盖抵在童裕腰部的穴位上，让他无法动弹。 手下再次用力，把全是肥肉的两条胳膊往一处凑。 这次童裕嘴里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啊……” 疼到快昏厥时有气无力的问，“逆女，你想干什么？” “好说，赔钱，一千。另外陆婉给的钱不许再提。” “你干脆去抢好了，陆婉给了你三万，不是三千，另外就你这些破东西能值一千块？” “你老婆花钱买心安，不信你去问她。” 封云的事情不想让童裕知道，童如雪也料定陆婉不会如实相告，所以把编谎话的任务交给陆婉吧。 又指着童裕面前稀烂的鸡蛋，继续道，“这些东西你别扔我也不会坐地起价啊，对吧。” 话音落，手下再次用力，胳膊处钻心的疼让童裕坚持不住了。 “好好好，我答应，你快松开。” “行，还有个条件：把厨房收拾干净。” “好，快放开我。” “千万别耍心眼，你知道的，我什么都不好，能拿出手的只有武功。” 警告完放开童裕。 童裕全身疼，慢吞吞的从地上爬起，看向童如雪时目光比毒蝎更甚。 掏出一沓钱数出一千扔向童如雪。 又数出五张再次扔出。 第129章 约法3章 “这五百是请家政打扫厨房的钱，老子没时间跟你耗。” 气呼呼的从童如雪身边走过，到大门口时突然停下。 “老子命令你，安排个时间把舟儿引荐给玄门，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呵，搞笑！我引荐？我有那本事早都找到妈妈了。” “你有本事让玄门的人给你撑腰，逼老子给你收拾卧室，没本事引荐舟儿？老子不是跟你商量，老子是命令你。” 说完摔门离开。 原来童裕前脚砸卧室，后脚就更换新家具的原因是玄门。 可玄门为什么要帮忙？ 童如雪蹲下，怀抱双膝靠在厨房门上坐着。 她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从艳阳高照坐到日落西山。 脑子里一会儿是童裕对她的种种，一会儿是妈妈到底在何处，偶尔也会穿插进来玄门帮忙的原因。 坐到屁股发疼都没想明白一样。 封云突然打来电话，“海边，切磋。” 童如雪心里堵得慌，正想发泄，再加她是武痴，所以半秒都没犹豫的答应。 捡起地上的钱藏好后出门。 至于厨房，既然童裕给钱了，那她自己打扫一下也不是不行。 反正主打一个节约，谁让她是穷鬼一个呢。 去的路上买了一只盐焗鸡，边走边吃。 抄近道，盐焗鸡还没啃完就到地方了。 封云迎面走来，“没吃饭？” “这不正吃着嘛。” “这是饭？” “那么较真干什么？只要能填饱肚子，万物皆可是饭。” “哼。” 封云转身，面朝大海。 “这也生气？我吃进肚子的，你气个啥？神经。” 童如雪懒得理他，坐到一旁，扯下鸡腿，豪放的吃着。 封云是在气自己。 现在已经晚上八点了，知道童如雪还没吃饭，靠盐焗鸡对付，他就不高兴了。 明明跟他没关系，有什么好气的？ 想他堂堂玄门二爷，喜怒哀乐竟然被个豆芽菜牵扯着，简直莫名其妙。 这里因为连续几年出现过溺水事件，沙滩上不见一人。 封云目不转睛的看着波涛汹涌的大海，思索自己对童如雪的态度。 直到童如雪啃完盐焗鸡都依然没找到答案。 童如雪满是油的手在他眼前晃晃，“封爷，海里又没比基尼美女，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开始吧。” 封云满脸嫌弃的说道，“去洗手。” 洁癖？不知在纯白的t上留下油手印会是什么反应？ 童如雪的恶趣味突生。抡起右臂，化手为掌，攻向封云胸口。 “哼。” 封云冷哼一声，侧身躲开童如雪的攻击，来到她身后。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招数，封云将她提起。 “又来，松开，你要勒死我了。” 童如雪不断扑腾，想挣脱衣领后面的手，跟四脚朝天，努力翻面的王八有90%的相似度。 至于剩下的10%，是因为王八没遇上封云，没有腾空站立的机会。 封云不说话，径直把她提到海里。 “洗手。”冷冷的说道。 童如雪讨厌鞋里湿漉漉的感觉，对封云的恨意直冲天灵盖。 一记横扫，激起大片水花。纵使封云躲闪的速度极快，也难免淋到一些。 童如雪又纵身一跃，一个旋转，飞脚踢向封云。 封云挥拳而出，正面迎上童如雪的脚。 拳脚相撞，砰的一声响，竟把童如雪的腿震到发麻了。 她不甘示弱，落在海里后再次攻向封云。 两人拳脚相向，过了不下一百招，激起的水花让衣服完全湿透了。 夜晚，光线昏暗，但视力极佳的封云依然不可避免的瞥见了童如雪的曲线。 仅一眼，竟使他气血沸腾，直冲一处。 慌乱之下挨了童如雪一脚，他一个趔趄扑倒在海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一次把封云打趴下，童如雪得意的笑了。 心里的郁气随之消散开来。 封云起身，跑向海水深处。 略带仓惶的脚步让童如雪一头雾水。 “哎，干什么去？还打不打了？” “游泳吗？我师父说一身大汗时不能泡凉水，有血管爆裂的风险。” 封云血染大海的画面随之出现，童如雪连忙摇头，将那画面赶走。 又担心真的发生，连忙朝封云跑去。 “站住。”封云厉喝道。 “你上来，这会儿不能游泳。” “站住，否则……我以后不再陪你练武。” 童如雪清楚他说一不二的脾气，也不愿失去这么个练武搭子。 连忙说道，“行行行，封爷发话了，我不得不从。”然后没好气的上岸。 封云在深水处游了几个来回，等燥热消退才上岸。 他目不斜视，大步流星的朝挂背包的树下走去。 “你等等我。”童如雪小跑着追上。 封云取下背包，拿出里面的衬衣，扔给童如雪，“穿上。” 怕再次看见不该看的，目光全程都在游离，但一次都没游到童如雪身上。 童如雪打算让海风把衣服吹干呢，穿个衬衣还怎么吹？于是谢绝好意。 “谢谢，我不冷。” “穿上，否则……我就不陪你练武了。”封云厉声道。 童如雪？？？ 神经，总拿这事儿胁迫我。 恼火的是，还特么最管用。 “行行行，你是封爷，你最大。” 两人一路无话，来到南岸小区外时封云说，“滨市高中组武术比赛在即，接下来这段时间，我每天陪你练一小时。” 武痴童如雪欢呼雀跃，“太好了，封爷简直就是个大好人。” “别高兴早了，我跟你约法三章。” “愿闻其详。”心情很好的童如雪调皮的说道。 “一、随叫随到；二、不能喊累；三、学业不能落下，学习计划里的内容，必须严格执行。” 那一沓沓试卷、一本本具备催眠奇效的书本，光是听听童如雪都头大。 心情瞬间down到极点，蔫巴巴的回家了。 凌晨五点，童如雪被封云的夺命连环call吵醒。 “练武。” “大哥，我作业写到十二点才睡。” 封云冷哼一声后说出直击童如雪要害的四个字。 “约法三章。” 童如雪哀嚎连天的起床。 苦逼的日子熬过一日又一日，终于迎来比武大赛了。 她顶着黑眼圈走进赛场。 第130章 高光时刻 恰逢周末，又是每年一度的赛事，所以能容纳两万人的场地座无虚席，人头攒动。 童如雪是自封睡神的人，这段时间被铁血政策折磨的心神俱疲，导致精神不济。 海滨一中的座位离入口近，王祯坐在第一排，靠近过道那侧。 瞥见童如雪后朝她脚下丢出几个珠子。 眉目间染上阴骘，暗道：摔死你看还怎么比赛。 童如雪哈欠连天，没发现王祯的小动作，竟踩上去了。 脚底不可避免的打滑，身体朝后仰去。 事发突然，根本没时间化解，眼看就要跟地板亲密接触。 咋整？出师未捷身先死，呜……倒霉悲催的。 童如雪郁闷的闭眼，准备迎接人生的高光时刻。 忽然有人接住她了，感觉像是躺在强有力的臂弯里，睁眼发现竟是封云。 腰部用力，赶紧起身道谢。 “那个，谢谢哈。” 封云冷哼一声，走上观众席坐下。 童如雪从他的眼神中读到质疑，翻译为：少给练武之人丢脸。 正想骂几句，可比赛开始了， 主持人喊选手上台。 瞟了一眼封云，心说：算你走运。 教导主任突然出现，抄起手上的笔记本照着她的头顶就是一下。 “还愣着干什么？其他选手都上台了。” “哦，我这就去。” 王祯眼神狠毒的看着童如雪的背影，心里却在骂封云。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要不是你，白眼狼说不定就要弃赛了。” 陈晗坐在一旁，目光自始至终都没从童如雪的腰上离开过。 那里放过封云的手。 它有什么资格放封云的手？ 王祯低声道，“我一定要给白眼狼制造一个美好的高中回忆。” 陈晗目不斜视，“你说多少遍了？我的耳朵都起茧了，她还不是好好的吗？” 这是事实。从老常搞结对子，帮扶开始，过去一学期了，虽然出手几次，童如雪却毫发未伤。 他无从反驳，就算占理也不会反驳。 对于陈晗，他可以忍，且还是心甘情愿那种。 讨好的说道，“高中三年，机会多着呢。” 反思失败的原因，跟封云脱不开关系。 既然处处作对，那就别怪他咯。 台上正在抽签决定对手，童如雪抽到附中的黄敏。 封云蹙眉，参赛名单他提前看过，于童如雪而言都不算什么，唯独黄敏除外。 武术世家出身，独门功法从不外传，外人也很少见，他不确定童如雪到底能不能赢？ 苏晴更是急的不行。 黄敏去年吊打所有选手，夺得第一。童如雪没来观看，可她来了，那场面只能用震撼形容。 黄敏九十来斤，竟然单手举起一百二十斤的另一位选手，还扔出去很远。 光想想都怕。 怎么办？怎么办？如雪会不会受伤？不行，必须让如雪弃赛。 心里嘟囔着，脚步不受控制的来到选手候场区。 “如雪，如雪。” 连叫两声童如雪回头，双眼放光的靠近，“苏苏，现场直播呢，你妈要是知道你跟我走的近铁定要发飙。” “顾不上了。”压低声音，指着黄敏的背影，“她，你知道吗？” “知道啊，附中黄敏。” “哎呀，我想说的是，她是上届冠军，你知不知道？” 童如雪无所谓的回答，“现在知道了。” “你怎么一点都不急呢？要不你弃赛吧，也好过被打的遍体鳞伤，惨不忍睹。” 童如雪笑笑，“安心啦，我可没那么菜。” 见苏晴还想劝，又来了句，“我的字典里没有投降二字。” “如雪，你怎么……” 苏晴看见妈妈了，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妈，你听我说……” “不听，我说过，如果被我发现你跟童如雪说话，就出国读书。” “妈，我们同班，要怎么做到连一句话都不说？” “那是你的事情。” 苏晴的眼泪都流出来了，童如雪跳下将近两米的候场区，拦住她们的路。 “阿姨，是常老师让她给我带一句话而已。” 谎话说的面不改色，加快的心跳另当别论，反正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常老师走来，苏晴妈妈上前确认，童如雪连忙投去拜托的眼神。 见老常点头应是她跟苏晴才松了口气。 “这次饶过你，再有下次立刻出国，没得商量。” “嗯，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 苏晴被拽回观众席了。 心里充满苦涩的童如雪一跃而起，身形稳稳的落在候场区。 惊呼声随即响起，且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全场。 都在赞叹童如雪的身法，紧紧围绕轻功展开。 “古人诚不欺我，果然有轻功。” “将近两米了吧，竟能毫不吃力的跳上去。” “看来今年的冠军难说是谁了。” …… 童如雪在黄敏身侧坐下，黄敏目不转睛的看着正在比赛的几人，嘴上却说道，“外行看热闹，三脚猫功夫而已。” 童如雪笑笑，什么都没说。 困，有时间打嘴仗还不如睡会儿了，反正是最后上场。 她是行动派，这样想着眼睛就闭上了。 黄敏只当她是怕，声音里夹杂着几分嘲弄的说道，“放心，我下手有分寸，养两月准能好。” 童如雪吃完午饭后继续睡，轮到她上场时主持人喊了几遍都没喊醒。 “她可能因为对手是我，故意装睡想逃避比赛。” 黄敏如高高在上的孔雀，面露不屑的说道。 教导主任及时出现，一记爆栗成功叫醒还在打鼾的童如雪。 “还不上场？该你了。” “哦。” 童如雪连忙跑到黄敏对面，还不太清醒，有些晕乎乎的，裁判却宣布开始了。 黄敏似离弦的箭般冲出，身形极快。 与此同时，不着调的哈欠从童如雪嘴里蹿出，导致她反应慢了半拍，错过拆招的机会。 被黄敏逼的连连后退，硬是背靠防护栏才停下。 黄敏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拳头夹杂劲风，击中她的腹部。 五脏六腑瞬间翻江倒海的难受。童如雪知道遇上硬茬了，大脑彻底清明。 第131章 执念太深，犯癔症了 黄敏一记重拳再次击来时，她微微侧身，灵巧的躲开。 双脚随之用力一蹬，整个人倏地滑至黄敏身后。 没有任何停顿，又一跃而起，身形在近两米高时旋转半圈。 双腿似剪刀般扼住黄敏的脖子，猛地用力，黄敏朝地面倒去。 童如雪用了十成力，黄敏砸在地上肯定够喝一壶。 却不想快着地时黄敏单手一撑，身形猛地拔高，接着朝童如雪扑去。 “好身法。”童如雪忍不住的赞叹。 半空中，两道身影交错，拳拳相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落地时童如雪和黄敏都不受控制的后退几步，一稳住又再次相互逼近，展开猛烈的攻击。 两人你来我往的过招，每一次攻击都是全力以赴，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老常看的热血沸腾，招呼海滨一中的同学们起身，给童如雪加油。 王祯几人不太情愿，但观众席按学校划分，他们不起身相当于把学校荣誉置之不顾。 纠结之余对上教导主任严厉的目光，几人连忙起身。 苏晴原本还被妈妈按在座位上，此刻整个海滨一中前来观赛的都已起身，她也有不得不起身的理由了。 “妈，我可不想当另类。” 说着甩开妈妈的手，站起来跳着给童如雪加油。 台上，童如雪跟黄敏的对决已到白热化阶段。 两人纠缠在一起，拳脚相向。 一招一式都激烈无比，引得现场观众尖叫连连、惊呼阵阵。 “童如雪，冠军只能是我。” 黄敏的面部表情诡异，童如雪正觉瘆得慌时忽然听见妈妈的声音了，连忙四下寻找。 就在此时黄敏逼近，将她高高举起，用力朝赛场外扔去。 观众席陷入短暂的安静，目光全部落在童如雪身上。 去年，黄敏就是用这招夺冠的。 对手辗转多家医院，治疗一年才好。 童如雪恐怕凶多吉少。 大家唏嘘不已时童如雪的双脚点向柱子，一个借力人已原路返回，稳稳的落在比赛台上。 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让现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封云紧握的双拳松开，面上露出些许欣慰的笑容。 王祯低咒一声，“靠，这都死不了，命真硬。” 孙成附和道，“是啊，可惜了，多好的机会啊。” 苏晴的脑海中浮现童如雪一战成名的画面，正激动呢，妈妈却发话了。 “武功再好又如何？还不是品行不端，小小年纪，就跟男人牵扯不清了。” 于苏晴而言，这就是给童如雪乱扣在身上的屎盆子，她有义务帮童如雪摘掉。 “妈，如雪没有，不许你这样说她。” “我不说？她有脸做没脸听我说啊？行，我不说可以，也请你记住我们之间的约定。” 不愿再听见中伤童如雪的话，连忙答应，“好。” 假装陌路就假装陌路吧，不管怎样都好过出国读书。 这里有她熟悉的一切，有如雪，有…… 转身，瞥见封云坐在最后，她的脸颊涌上可疑的红。 总之，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这里。 离下半场开始还剩五分钟时封云走下观众席，来到童如雪身后。 “哼，从喜欢挨揍变喜欢挨扔了？” 腹黑、毒舌的样子让童如雪手痒痒，就想打一架，可惜还得应付下半场比赛。 所以哪怕忍字头上一把刀，她也只有忍的份儿，同时道出实情。 “我没有，我也说不清为什么，当时好像听见妈妈的声音了，然后就分神咯。” “可能是执念太深，犯癔症了。” 幸好及时醒悟，否则她就得躺着离开赛场。 封云蹙眉。童如雪的执念他清楚，但至于癔症他持怀疑的态度。 下半场开始了，他并未返回观众席，而是在离擂台最近的地方找位置坐下。 “童如雪，加油！” “挥洒汗水，绽放青春，海滨必胜。” “黄敏，加油；黄敏，加油。” “附中附中，勇夺冠军，所向无敌。” …… 口号声此起彼伏，声浪犹如波涛汹涌的海面，无休无止的翻滚。 童如雪跟黄敏都清楚，胜负将出，两人不敢有丝毫懈怠，打起十二分精神。 随着开始的哨音吹响，两道身影像极矫健的猎豹，气势如虹的冲向对方。 童如雪使出快健有力的拳，直攻黄敏的弱点。 黄敏冷笑一声，“倒是有几把刷子，可惜遇上我了。” 说着整个人朝后仰去，躲开童如雪的拳头，右腿突然发力，攻向童如雪的下盘。 童如雪用手肘挡住黄敏的腿，一拉一扯间转身，背对黄敏， 同时抓住黄敏胳膊的手突然发力，直接一个过肩摔。 黄敏猝不及防，重重的摔在地上。 内脏受到撞击，一时间竟爬不起来了。 西南角，观众席第一排的黄家人齐声高喊，“黄敏，起来。” 他们之中，一位白发老人的眼底出现诡异的红。 与此同时，台上的黄敏听见低沉浑厚的声音。 “黄家声誉不容受损，要么赢，要么死。” 裁判站在黄敏身侧，开始倒计时，“1、2……” 正当海滨一中沸腾，以为童如雪赢定了时黄敏的手掌用力一击，人腾空而起，稳稳的落在童如雪对面。 “好手段，可惜你的对手是我。” 话音未落，黑白分明的眼睛浮现红色。 这一次童如雪看的清楚，想起上半场黄敏诡异、让她瘆得慌的表情。 暗道：根本就不是表情诡异，完全就是眼睛的问题。 明明是人，却拥有兔子眼，不可思议。 “放狠话算什么？来啊。” 童如雪拉开架势，黄敏冷笑一声，并未出招，似乎在等什么。 童如雪只想速战速决，挥拳而出。 “如雪，如雪。” 妈妈的声音。童如雪紧急刹车，四下寻找。 封云噌的一下起身。 他听师父讲过巫术，能操控执念于无形，外人能嗅到的苗头唯有巫师泛着诡异红的眼眸。 黄敏出招了，动作迅速且猛烈的逼近童如雪。 童如雪感知到危险，但耳边萦绕着妈妈的声音，让她坚信妈妈就在这里，净顾着找妈妈了。 自己的安危与找妈妈相比，一点都不重要。 黄敏冷笑一声，双手抓住童如雪的衣服，将她举过头顶。 第132章 有人挡路 狠狠的扔向场外。 童如雪清楚自己的处境，可满脑子都是找妈妈，根本无法做出其他反应。 任由身体从高空坠落。 封云因上次动用玄力，逆天改命，遭到的反噬并未恢复。 但此刻他顾不上其他，心里全是童如雪不能出事。 于是冲破禁制，祭出一丝玄力，低声道，“醒来。” 同时准确的判断出童如雪坠落的方位，迅速移动过去，在童如雪落地前让自己的身体给她一个借力点。 大脑已然清明的童如雪，足尖在封云的肩膀上一点，人便飞回擂台了。 此时台上倒计时显示30秒。 黄敏以为万无一失，她动用巫术让童如雪深陷执念，根本不会思考其他。 这种情况下扔出擂台她必胜无疑，不曾想童如雪竟然清醒了。 到底是谁在暗中帮童如雪？ 时间仅剩十秒了，两人同时出招，扼住对方的命门。 与此同时计时器归零，裁判吹响本场结束的哨音。 经裁判组商议，宣布两人全部晋级决赛。 黄敏从童如雪身边走过，“别得意，冠军只有一个。” “是。”童如雪高声道，“冠军的确只有一个，但冠军又不是谁一家的，所以晋级决赛的都有机会，对吧？” 黄敏阴沉着脸跳下擂台。 校长、教导主任、老常等几人走来交待童如雪赶紧回家休息，养精蓄锐，全力以赴的备战决赛。 童如雪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答应，挥手告别后找到闭目养神的封云。 “哎，封爷，醒醒，结束了。” 封云没睁眼，童如雪伸手戳了一下，封云却朝另一边倒去。 “封云，你怎么了？” 童如雪连忙将人接住，摇晃几下，尝试唤醒。 封云依然一动不动，童如雪的心跳突然乱了。 “你坚持一下，我送你去医院。” 说着背起封云，走出赛场。 正四下张望，看哪里有出租车时黄敏手挽一位白发老人来到她面前。 “吆，力气挺大啊。”黄敏阴阳怪气的说道。 “让开。”童如雪担心封云，冷冷的说道。 白发老人突然发话，“全部带走。” 话音落，十几名身穿黑色西装的将童如雪围住。 白发老人再次开口，“别反抗，这些都是黄家培养的打手，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童如雪……进虎穴想逃就更难了，脑子坏的才不跑。 “好，不跑。”乖巧的答应。 “爷爷，我们先上车吧，谅她也不敢跑。” 原来白发老人是黄敏的爷爷，原来是孙女吃亏，爷爷帮忙出头来了。 有人宠真好。 童如雪心里泛酸，见黄敏搀扶爷爷先一步离开。 她将封云往上背背，在一群人的包围下往前走了几步，瞅准机会虚晃一下后逃出包围圈，朝人流密集的地方跑去。 饶天义知道童如雪参赛，今天也来现场了。 此刻刚上车的他从后视镜中看见有群黑衣人在追谁。 秦烨升职，被派到米国分公司出任总经理了，如今在饶天义身边当助理的是仲羽。 他看着后视镜问，“饶总，需要打探吗？” “好奇害死猫，懂？” “哦。”仲羽说完就看见童如雪了，低声道，“他们追的竟然是童如雪。” 仲羽不知道饶天义跟童如雪的关系，认识童如雪也是因为今天的比赛。 “小丫头不简单啊。”仲羽感叹道。 忽然，后排的饶天义似离弦的箭般下车。 仲羽正瞠目结舌时，跑了一段距离的饶天义又突然折回。 仲羽连忙下车，“饶总……” 想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却被饶天义打断，“废话少说，救人。” “哦。” 上一秒还说好奇害死猫的人，下一秒又让他救人了。 仲羽一头雾水，但童如雪快被黑衣人追上了，情况紧急，他连忙打电话摇人。 暗中保护饶天义的人纷纷现身，来到童如雪身边，挡住黄家打手。 “什么人？可知与黄家作对的下场？” 话音落，一辆车停在童如雪身边，被饶天义派来，送童如雪回家的仲羽下车。 “回去跟黄家主说一声，法治社会，少仗势欺人。” 说完让童如雪上车。 童如雪心里忐忑不安，怕刚出虎口，又入狼窝，不肯上车。 “谢谢，我打车就好。” 仲羽笑笑，“好不了，我赌三秒，这群狗东西就会把你带走。” 童如雪心一横，暗道：前有狼、后有虎，赌一把。 把封云放在后座上，她则在封云旁边坐下。 黄家打手欲抢人，奈何近不了身，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仲羽坐进副驾驶，回头看童如雪，手却指着封云发问。 “什么情况？” 童如雪摇头，她不清楚，但总觉得跟从海里捞出的情况一样。 “那是去医院还是？”仲羽继续问道。 “沧澜苑。” 童如雪怕黄家人纠缠，从安全系数的角度考虑，决定回那里，再让王叔请来医生给封云诊治。 “好。” 四十分钟后，童如雪背着封云，在仲羽的注视下踏进家门。 转身，问出心中疑惑，“请问叔叔为何出手相救？” “受人之托。”仲羽说着上前帮忙关门，随后离开。 明显不愿透露其他，童如雪追出去也没用，再说当下封云昏迷不醒，最重要的是给他请医生。 反锁上门，把封云背进卧室放在床上。 拨通王叔的电话，“王叔，封云病了，在家，麻烦帮忙请位医生。” 十分钟不到，门铃响了。 童如雪从监控里看到是王叔和巩明清，连忙开门。 “巩医生，封云在卧室。” 巩明清点头，提着药箱走进封云的卧室。 等待检查的时候王叔问，“雪小姐，少爷是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我比赛完找到人就这样了。“ 童如雪如实说出。 王叔愁容满面，陷入沉默。 巩明清检查完毕，回头道，“没事，跟之前一样。” 王叔松了口气，送走巩明清后返回。 童如雪想起巩明清的话后问，“王叔，巩医生为什么说和之前一样？” “雪小姐，这事儿没有封总和太太的授意，我不敢说，还请雪小姐见谅。” 童如雪无所谓的摆摆手，“人没事就好。” “人保证没事，麻烦雪小姐帮忙照顾，少爷他不喜生人靠近。” 童如雪打量陷入昏睡的封云，心说：毛病还真不少。 留下就留下吧，她不喜欠人情，封云今天又帮她一回，就当还账。 王叔离开前说道，“今天黄家为难雪小姐的事情封总已经知道了，特意让我带人保护雪小姐。” “跟雪小姐说一声，明日别着急出门，我会送雪小姐前往赛场。” 童如雪的心里暖暖的，发消息跟封诀说谢谢。 又录了一段视频发给苏烟，配音，“干妈，我回家了，你要快点好起来哦，我等你回家。” 刚放下手机童裕竟打来电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逆女，你想害死老子啊？敢得罪黄家，老子命令你立刻、马上滚回来。” 第133章 那小子不是好人 “呵，这个世界上当亲爹的人那么多，你不懂怎么当总有眼睛吧？照猫画虎都学不来？真是清奇。” 童如雪阴阳完挂断电话。 童裕再打她再挂，后面为了耳朵清净直接关机了。 黄敏参赛时一家人老老少少都在，后援团绝对强大。 反观她自己呢？除了孤军奋战还是孤军奋战。 “真是可怜。” 自嘲完眼睛出现一层雾气，目光开始四处游离，最后来到封云身上，第二次挨扔的场景再现。 赛规第十条：擂台外，脚落地算输。 当时她大脑清明的一瞬间正愁没有借力点了，封云忽然出现。 否则她只有脚落地的份儿，根本没机会晋级。 “危急关头又是你救了我，这样说来我也不是孤军奋战。封云，谢谢你。” 小黑跑来，童如雪伸手揉揉它的脑袋。 “伤好了吧？你倒是忠心，为了他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 小黑的尾巴不断摇摆，明显在表示感激。 童如雪笑笑，“知道啦，谢我救了你呗，以后需要你出手帮忙的时候别再含糊哈。” “幸亏我不记仇，否则就你不帮我处理寒假作业这一条，我都不会出手救你。” 小黑低头，眼珠子乱转。 如果历史重演，它铁定还是会做出相同的决定。 一来：撕扯加啃作业这事儿，被别的狗子知道后它没法在狗圈混。 二来：主子会出手，它怕。 汪汪汪连叫好几声，表达的意思是：不救就不救，我还能坚持。 童如雪却以为它在打包票。 “真棒，就知道你是乐于助人的好狗子。”高兴的说道。 无效沟通让小黑蔫巴，趴在地上装死。 童如雪肚子饿，准备弄口吃的，交待小黑守着封云。 “他有事就来厨房找我，我去煮碗面。” 饶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饶天义怒容满面，垂手站在对面的仲羽大气都不敢出。 “砰。” 把仲羽吓得一激灵，顺着声音望去看见杯子碎了一地。 始作俑者是谁毫无悬念。 仲羽以为自己哪里没做好，顶着威压开口。 “饶总，我哪里没做好您尽管说，我改。” “不是你。” 那是……黄家？仲羽不太确定。 主要是他不知道饶天义跟童如雪的渊源，以为今日出手是因为看不下去黄家仗势欺人而已。 但思前想后，今天就黄家这事儿算个事儿。 “黄……黄家？”试探性的问道。 饶天义不语，手指一下下的轻叩桌面，许久后才开口。 “去，给黄家找点事儿做。一个个闲的，净跟小姑娘斗气了。” “是。” 仲羽应完才意识到真是黄家，内心唏嘘不已。 暗道：看来以后对童如雪的事情要上心了。 抬脚刚走两步又被饶天义叫住，“顺便查查童如雪背的是谁，我瞅着那小子不是啥好人。” 仲羽有些跟不上节奏。 赛场上，如果不是人家出手，童如雪指定落地，受不受伤的暂且不论，但肯定会跟决赛无缘。 明明就是帮手，怎么就看出不是好人了？ 总裁的心海底针，根本琢磨不透。心里嘟囔着离开办公室。 饶天义越想越不放心，拨通童如雪的电话。 “死丫头，你是不是趁我忙着捡垃圾，给你攒学费的时候，被小男生骗了？” 童如雪正在吃面，心说：我就那么好骗吗？还是被小男生。 认真、仔细的审视自己。 百分之一万的确定绝无可能。 “师父，我发誓，绝对没有。” “那就好，我吃过的盐可都比你吃过的米多，看人很准，不要觉得别人把肩膀给你踩就是好人，感动到以身相许。” “咳咳咳咳咳咳……” 最后四个字把童如雪吓的不轻，差点被一口面呛死，咳到怀疑人生才停下。 “师父，你说什么呢？他就是我同桌。” 忽然记起师父明明还在北方捡垃圾，怎么对她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难道是瞒着她，偷偷返回滨市了？ 激动的问，“师父，你回来了？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饶天义一口茶喷出。 光顾生气，竟说漏嘴了。 幸好早有准备，谎话张口就来。 “北城，西郊桥洞里，来不来？” 童如雪有些失落，天知道她有多渴望师父能在现场看比赛。 “哦，不来了。” 即使她很想念师父，但请假比登天难，再加舍不得花路费，去北城见师父暂时根本没资格考虑。 将失落隐藏，装出没心没肺的样子后说起调皮话。 “那你是有千里眼吗？对现场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蠢，直播了解一下。” “师父，你不是说没钱买智能手机吗？” “我捡的不行吗？昨天捡的，今天刚好看直播，一切都是那么的刚刚好。”说完立马挂断电话。 死丫头的问题可真多，害他有编不完的谎话。 看来北城的垃圾也该捡完了，找机会回滨市捡去。 正琢磨呢仲羽敲门而入。 “饶总，这是童如雪背上那男生的资料。” 饶天义拿到手中扫完，“封诀的儿子封云，名字一听就不是好东西。”沉声道。 “他挺好的。” 仲羽持不同意见展开阐述，“高材生、天才少年、有很多国际荣誉加持。” 饶天义抄起桌上的文件夹，砸到仲羽身上。 “吃着我饶氏的饭，帮封氏说话？滚，让封诀养你去。” 仲羽猛打一下自己的嘴巴，“我错了，封云的确如您所说，不是个好东西。” 一番投其所好的操作后饶天义的面部表情好了许多。 “这样的坏种就不该留在海滨一中祸害祖国的花朵，寻个理由，把他赶出海滨一中。” “啊……”仲羽大跌眼镜。 偷偷打量对面的人，就觉得跟疼爱女儿的老父亲，知道自家白菜被猪拱后炸毛的样子高度吻合。 难道童如雪真是…… 目光钉在饶天义身上，心说：不会真是私生女吧？天啦噜，惊天的秘密竟然被我知道了。 “还不快点去办？” 饶天义喊了一嗓门，仲羽逃也似的跑出办公室。 饶天义点开童如雪跟黄敏对战的视频，原本只想找出黄敏的破绽，不承想竟看见黄敏通红、诡异的眼睛了。 “难道是巫术？”如临大敌的自言自语道。 第134章 冠军争夺赛1 不确定，但如果猜测成真童如雪就会很危险。 他要护的人，绝对不允许有任何闪失。 从抽屉里拿出符纸后咬破手指，以血画符。 很快符成。叫来仲羽，“找个生面孔送到童如雪手上。” 他的身份目前还不能让童如雪知道，安排生人能避免引起怀疑。 童如雪哈欠连天，准备睡觉时有人敲门。 从监控里看见是跑腿，她打开门。 “我没下单啊。” “童如雪吗？” 童如雪点头，跑腿双手递上一个信封，“那就对了，有人让把这个给你。” “谢谢。” 童如雪返回房间，打开信封，把符纸拿在手中翻来翻去的看了一遍。 “什么啊？鬼画符？” 与此同时饶天义打来电话，“死丫头，我从高人那里求来的平安符，明日比赛带在身上，可保平安。” “原来是师父送的啊？我还以为是谁无聊，拿鬼画符的东西戏弄我呢。” 鬼画符？饶天义瞬间凌乱。 暗道：死丫头，那明明就是千金难求的平安符。 “我都说多少遍了？不是你师父，不是你师父，记性让狗吃了？一点都记不住。” 饶天义骂骂咧咧的挂断电话。 童如雪心里却比吃了蜜还甜。 高兴的说道，“不用羡慕黄敏了，我有师父疼。” 把平安符放在贴身衣物中，确保不会丢失后安然入睡。 次日，王叔送她去赛场，一行共五辆车。 赛场外，后面的车上足足下来三十人。 她受宠若惊的说道，“王叔，这排场会不会太大了？” “不大，封总说封氏不缺人，务必要保护好你。” 童如雪的谢谢二字还没说出口，怒容满面的童裕出现在她面前。 “弃赛，立刻跟我离开这里。” 童如雪指着旁边几个参赛选手，他们在爸爸的陪伴下说说笑笑的入场。 “睁大眼睛看看，人家的爸爸都在干什么？” “与我何干？我只知道黄家不是你能得罪的。”说完上前，欲强行拖走童如雪。 王叔抬手挡住，“封总说了，他敢得罪黄家，童如雪他护定了。” 挥手，几名保镖上前，护送童如雪进入赛场。 童裕暴跳如雷，“逆女，你会后悔的。” 陆婉愁眉苦脸的走来，“老公，怎么办啊？” “难办。”童裕的面色很差。 封诀他不敢得罪，黄家他也不敢得罪。 此刻的他就像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老公，那我们还是先去跟黄家主道歉，免得让他以为童如雪的所作所为是我们挑唆的。” 童裕正无计可施呢，陆婉的话让他醍醐灌顶。 “对对对对，老婆果然是我的贤内助，快走，见黄家主去。” 赛场内人山人海，童裕好不容易才找到黄家的位置。 他们之中，坐在第一排最中间，满头白发的老人正是黄家家主黄元山，也是黄敏的爷爷。 童裕来到他面前，点头哈腰的道歉，“黄家主，童……” 黄元山抬手，“童总不必多说，外面发生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放着阳关道不走，就别怪我欺负弱小。” 童裕吓的瑟瑟发抖，生怕童氏受到牵连，赶紧摘清自己。 “黄家主，那逆女我已经跟她断绝关系了，是生是死跟我无关，还请黄家主放过童氏。” “冤有头债有主，童总安心。”黄元山目不斜视的说道。 童裕松了口气，连声道谢后找空位坐下。 决赛依然是淘汰制，8位获得抽签权的选手抽签决定对手，赢者进入下一轮淘汰赛，输者退出。 第一轮童如雪没抽到黄敏。 坐在角落里的饶天义，打量童如雪的对手。 片刻后说道，“不经打，最多十分钟。” 仲羽不懂，但也不敢多问。 等到童如雪出场，八分钟把对手打趴在地后顿悟。 私生女的推断随之再次浮现在他脑海中，旁敲侧击的问道，“神了，您也太了解她了吧？” “好奇害死猫，懂？” 饶天义的一句话让仲羽立马闭嘴，安静的观赛。 另一边黄元山看向擂台，眼底闪现杀意。 “告诉敏儿，最后的对手肯定是童如雪，不用客气，出事有黄家兜底。” 候场区，黄敏听见下人带的话后挑衅的打量童如雪。 “我会让你后悔参赛的。” “有完没完？都快成年了，还学小孩子放狠话，有意思吗？” 童如雪说完拉开跟黄敏的距离，专心观赛。 目光在童如雪身上从未离开的饶天义，自是没错过这一幕。 冲仲羽招手，“帮我写个纸条。” 仲羽拿出纸笔，“饶总，您说。” “死丫头，我在看直播，别把脸丢到姥姥家。” 仲羽有些恍惚的写完纸条，等着下一步指示。 其实大概能猜到，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毕竟总裁的心、海底针，难以捉摸。 事实说明，他猜对了。 “找人给童如雪送过去。” 仲羽双眼放光，就觉得自己挺厉害的，一猜一个准。 心里对私生女的推测越发确定。 童如雪拿到纸条后笑了，脸颊上梨涡炫动，很是可爱。 郑重的将纸条收好，低声道，“师父，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您丢脸。” 下面的淘汰赛中，童如雪依然没抽到黄敏。 她快刀斩乱麻，二十招内，就将对手打趴下了。 尖叫声、热烈的掌声在赛场上空回荡，一波又一波，经久不散。 下午三点半，候场区只剩童如雪跟黄敏了。 越来越多的媒体进入赛场，直播两人的冠军争夺赛。 海滨一中的校长、教导主任等来到候场区，给童如雪加油打气。 “看好你，势必一战成名，加油。”校长满脸自信的说道。 教导主任点头附和，“对，第一肯定是你的。” 老常一如既往的送上谆谆教诲，“你给我记住，哀兵必胜、娇兵必败。” 童如雪如小鸡啄米式点头的功夫，附中的领导班子大驾光临，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拉开序幕。 “你海滨第一？少说大话，花落谁家还是未知数。” “我清楚自家的花，她必须落在海滨，谁让她是海滨的花呢。” “我也清楚附中的花，她必定光芒万丈，胜过骄阳，不是破花能比的。” “说谁破花呢？我看你们的才是破花。” …… 两个学校的领导们吵得不可开交，泼劲儿十足。 童如雪扶额。平日里端着的大人物，也会有这一面，就挺难想象的。 上场时间到了，黄敏经过童如雪身边时说道，“我打赌，就一招，让你后悔参赛，哈哈哈哈。” 第135章 冠军争夺赛2 笑声狂妄、刺耳，童如雪低咒道，“神经。”随后跑上擂台。 “童如雪加油，海滨必胜。” “黄敏加油，附中附中，勇夺冠军。” 声浪滚滚而来，似万马奔腾，汹涌澎湃。 “咻……” 一声尖锐的哨音响起，冠军争夺赛宣布开始。 黄敏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笑容。 “童如雪，好好享受还能站立的时刻，因为很快，你就站不起来了。” 童如雪翻了个白眼，指着自己的脑袋，没好气的说道，“你这里是不是有问题啊？这是武斗，不是嘴斗。” “不管是什么斗，冠军只能是我。” 黄敏的双眼忽然浮现诡异的红，盯着童如雪一字一顿的说道，“冠军只能是我。” 话音落地，童如雪的大脑变得一片混沌，只觉到处都是妈妈的声音。 忽然放着平安符的地方迸射出一道金光，大脑随之清明。 现场只有饶天义看见金光了。 他长长的吁了口气，心说：果然是巫术，幸好早有准备。 黄敏在等童如雪分心，届时她只需一招，就能让童如雪永远的躺在床上。 势在必得让她放松警惕，露出得意的笑容。 童如雪……肯定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咯。 突然出招，飞起一脚踢中黄敏腹部。 黄敏猝不及防，双脚不受控制的后退。 童如雪没有任何停顿，又使出连环踢腿。 黄敏以为自己的巫术失灵，内心焦躁不安，毫无心思武斗。 躲闪的间隙，一遍又一遍的操纵巫术。 童如雪开启吊打模式。 一阵英姿飒爽，高段位的拳打脚踢把黄敏逼到背靠防护栏了。 巫术毫无作用，黄敏近乎癫狂的大喊道，“不可能，不可能。” “不能接受我是冠军的事实吗？由不得你。” 童如雪凌空三脚，黄敏的身体一下又一下，重重的撞击在防护栏上。 防护栏又将她弹飞，朝前扑倒在地。 见状，童如雪直接踢出霸道无比的一脚。 黄敏的身体嗖的一下，从防护栏下端飞出，重重的砸在擂台外的地板上。 海滨一中群情鼎沸，尖叫声、欢呼声响彻云霄。 饶天义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黄家人头顶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敏儿，我的敏儿，妈妈的心肝啊，受苦了。” 黄元山的脸色严肃、阴沉，眼神凶狠、可怕。 手中的拐杖一下下的撞击地板，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都是你教的好女儿，还不赶紧把丢人现眼的玩意送往医院？” “好，马上去，” 黄元山等到颁奖结束，堵住童如雪的路。 “小丫头，好的很，好的很。” 童如雪见他脸色铁青、怒目圆睁，暗道：气的不轻啊。 可见梁子结下了，日后难安稳。 王叔开口道，“黄家主，封总说了，有事冲他，欺负小孩子不算本事。” 黄元山拂袖而去。 童如雪见好几家媒体朝她围来，连忙在王叔的掩护下溜出赛场。 好巧不巧，饶天义看见童如雪上车了。 大惊失色的问，“仲羽，童如雪上谁的车了？” “封氏集团封总的车。” “死丫头怎么跟封氏扯上关系了？跟上去看看，免得被人卖了还在替人家数钱。” 发现不是回南岸，一股怒火在饶天义体内横冲直撞。 同时各种担心陆续冒出。 进沧澜苑了，饶天义一拳打在座椅上，“童如雪为什么来这里？” 仲羽……完蛋，总裁怒了。 战战兢兢的说道，“不清楚，昨天就让我送她来这里了。” 停顿半秒后又补充道，“夜里您让送东西，也是送到这里了。” 饶天义一巴掌扇在仲羽头上，“她住在南岸小区，不是沧澜苑，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说？” 仲裕……冤枉啊，我哪儿知道她的住处？ 也意识到私生女的事情如铁板钉钉，实锤了。 “那个，属下不知道这算重要的事情，以后知道了，我保证。” “查，我要知道是不是封诀老奸巨猾，骗童如雪了。” “那不会。”仲羽斩钉截铁地继续道，“最近封诀的夫人抱恙，他陪夫人回北城治疗了，家里只有封云，就昨天童如雪背的男孩。” “什么？”饶天义突然拔高声音，焦急的说道，“怎么能跟男生共处一室呢？” 眼前浮现青春期，少男少女冲动的画面。 他连忙拨通童如雪的电话。 “死丫头，我命令你立即、马上回南岸，你是脑子进水了吧？住在别人家。” “师父你怎么知道的？”童如雪心虚的问道。 “老头儿我啥都缺唯独不缺人脉，你的一举一动只要我想知道，就能知道。你可真虎，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危险，你到底懂不懂？” 饶天义的语速极快，根本没停顿，一口气巴拉完毕。 童如雪……看来得回南岸了。 跟封云一家的关系不能讲，那和童裕化身人贩子息息相关，说出来只会让师父担心。 “哦，我这就回家。” 饶天义满意的撂下电话，问仲羽把封云赶出海滨一中的事情进展如何了？ 得知还没开始，直接一记爆栗敲中仲羽的脑袋。 “办事效率这么低，你是想去非洲分公司了？” 仲羽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 明明就是昨晚交代的事情，今天就要结果，还办事效率低？ 关键封诀是滨市有头有脸的人物，把人家儿子赶出学校不是一个电话就能搞定的。 顶着苦瓜脸，在心里感叹总裁特助不是啥好工作，嘴上却积极解释。 “周末学校不上班，周一我就去办，保证高效率完成任务。” 两人没马上离开，而是躲在暗处观察童如雪。 童如雪没上楼，低声道，“王叔，你找人照顾封云吧，我回南岸了。” “雪小姐，童裕今天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我怕你回去会吃亏。” “放心，我的功夫你也见识了，他伤不到我。” 王叔见是铁了心的要走，也不好再继续挽留。 “行，我在南岸四周安排些人手，需要帮忙的时候尽管说。” 以往童如雪肯定拒绝，但现在得罪黄家了，她不敢托大，有帮手才踏实。 “谢谢王叔。” 沧澜苑跟南岸离的不远，用时十分钟，童如雪出现在家门口。 却被走道上的“大礼”震碎三观，气到暴走。 第136章 扫地出门 她的衣服扔的到处都是，棉花娃娃趴在角落里，书包的拉链敞开着，里面的东西全在地上。 怒火冲天的开门，却发现密码竟然换了。 终于是迎来扫地出门的日子了吗？别说，混的还真是差爆了。 自我嘲讽时脚一下又一下的踹在门上。 她不甘心，再说离开这里妈妈回来后找不到她怎么办？所以绝不能走。 屋内，陆婉央求童裕开门。 “老公，还是让她进来吧。” 童裕心里也很纠结，怕有人将他把童如雪赶出家门的事情发到网上，届时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娘后老子后的言论又会再次发酵。 “老公，虽说如雪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留她在家中我们会受到牵连，但谁让她是老童家的孩子呢，我们不能不管。” 陆婉的这句话坚定了童裕赶走童如雪的决心。 “那可是黄家，随便一句话就能让童氏覆灭的存在。”童裕高声道。 赶走童如雪的想法他很早之前就有，却因为顾及自己的名声而从未实施。 当下的情况关乎生死存亡，名声不值一提。 童裕满脸通红，呼吸急促的来到门后大声咆哮。 “逆女你竟敢得罪黄家， 那就别怪我无情，从今往后，我跟你断绝关系。” 什么年代了？还能听见这样的话。童如雪就觉得搞笑，可笑着笑着却哭了。 她明明就是亲生女儿啊，为什么童裕要这样对待？ 是因为没有妈妈的孩子也不配拥有爸爸吗？ 还是因为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老天爷将她原本该得到的父爱无情的剥夺。 六月初六是她十七岁的生日，多好的年华啊，她却混到无家可归了。 可能上辈子犯的错太多，沦落至此是罪有应得，是活该。 那还死乞白赖的干什么？还是走吧，赎罪去。 浑浑噩噩的收拾好东西，强打精神下楼。 阴雨绵绵，不远处，三四岁的小男孩全副武装，在水洼里跳来跳去，身后是守护他的父母。 童如雪羡慕极了，眼里流淌着强烈的渴望。 超过小男孩后仍多次回头，想象她是他的话该有多幸福。 不知何时走到身边的保安问，“雨天，再说天都快黑了，你要去哪儿？” “同学找我。” 胡诌一个理由，逃也似的离开。 她还能去哪儿？唯有沧澜苑会收留她，可惜师父不愿意。 自嘲道，“童如雪啊童如雪，早知今日，就应该提前做功课了，比如滨市哪里有桥洞可睡之类。” 像行尸走肉般四处游荡，不知自己该何去何存，眼里尽是失落和无助，不见半点生机。 饶天义每天下午五点到六点打坐一小时，熟悉的人都知道，所以这个时间点不会打电话，为了以防万一他也会把手机调成静音。 今天打坐完看见二十个未接来电，还是安排在南岸保护童如雪的人打的，他瞬间不淡定了，连忙回过去。 “说。” “饶总，童如雪被赶出家门了，四十分钟前走的。” 饶天义的声音突然拔高许多，“什么？” 电话那头的人被震到耳朵发麻，听出担忧后又赶紧解释。 “饶总别担心，我跟着呢，这会儿在海云大道上的家庭旅馆外。” 饶天义挂断电话，翻出许久没穿的破烂衣衫套好，急匆匆出门。 童如雪的棉花娃娃湿了，她在旅馆外踌躇不前。 过了许久才下定决心，走到里面问，“最便宜的房间多少钱？” “九十九。” 童如雪低声道，“这么贵啊。”随后果断离开。 未来她要照顾妈妈、照顾师父。医疗贵、生活成本高，能省一分是一分。 可刚到门口雨突然变大了，她无奈的返回，掏出身份证，“给我一间最便宜的。” 对方看了一眼身份证后说，“不好意思，未成年不能单独开房。” 童如雪瞬间头皮发麻，手足无措的央求，“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就住一晚，就一晚。” “不好意思，通融不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日子过的还真是哭笑不得。 童如雪荒芜的心灵被苦涩的泪水填满，悲伤在无声的涌动。 雨势浩大，仿佛要将世界吞噬。 低头，温柔的注视怀中早已淋湿的棉花娃娃。 不愿它受罪，可是与愿望，最终还是要流浪了。 从一场大雨开始，她要踏上独自行舟之旅，带着它。 此后，风里雨里，四处飘荡。 “加油，你可以的。” 不知是给自己打气还是给棉花娃娃，说完一头扎进雨里，疯狂的奔跑。 衣服湿透了，书包也湿透了，哪怕紧紧拥在怀中，拼尽全力保护的棉花娃娃，也彻底湿透了。 三月末的滨市，雨天是折磨人的阴冷。 她冻的瑟瑟发抖，眼泪混在雨水中，肆无忌惮的流淌。 平日里她要扮演坚强，不敢在人前失态。 今天不一样，有雨水打掩护，她不用再有任何顾虑。 忽然雨停了，童如雪抬头，看见一把伞。 “谢谢。”机械的说道。 “不用谢，毕竟你还欠着医疗费，要是有个闪失我找谁要钱？” 是封云。 童如雪转身，“你醒了啊？” “嗯。” “醒了不好好休息，大雨天出门干什么？” “有个傻子，欠我钱还没还，我要再不来，那傻子淹死的话我的钱岂不是要打水漂？” 一如既往的毒舌，就挺气人的。 童如雪猛的跺脚，积水深，她看不清脚下，不知踩中了什么，滑溜溜的。 “啊……” 她吓的尖叫一声，差点摔倒。 封云及时出手，将她拉住。 但她的脚却扭到了，站都站不稳。 封云把伞塞进她手中，来到她身前，蹲下一点。 “上来。” “我能行。” “你确定？傻子就是傻子。” “我不是。” “不是就上来。” 没营养的话题童如雪不想多说，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背，没什么好矫情的。 跳上去，将伞往前移了移。 “傻子，顾好你自己。” “好心没好报。”童如雪气呼呼的说道。 可伞依然没动。反正她已经淋透了，有没有伞无所谓。 打量封云，只有头发是干的，那就让雨伞继续保护好他的头发。 “臭小子，你胆大包天，我今天打死你。” 童如雪唰的一下回头，看见许久未见的人正站在身后。 “师父，您回来了。”激动不已的说道。 封云的嘴角抽了抽，暗道：来的可真是时候。 第137章 这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人 “你下来，今天我非得打死这小子不可。” 饶天义边说边撸袖子，身后也突然涌出五人，将封云围住。 童如雪瞠目结舌，搞不明白一日三餐都是问题的师父，从哪儿找来这些帮手的？ 但她清楚自己不能下来，否则封云肯定凉凉。 “师父，不是你想的那样。”解释道。 封云冷哼一声，回头看着饶天义，“你确定要把我打死？” 话音落，王叔派来保护童如雪的人纷纷现身。 四周瞬间弥漫开剑拔弩张的气氛，童如雪顾不上瞎琢磨了。 她清楚师父的实力，怕封云吃亏，嘿嘿一笑道，“师父，有话好好说。” “好不了，你傻不啦叽的，被人卖了都能替人数钱那种。” 封云点头，表示认同。 饶天义却又继续道，“这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人。” 封云的面部表情不见任何变化，淡淡的说，“我打赌，以后你会对今天的所作所为后悔的。” “少他妈说废话。” 话音未落，饶天义便出招了。 封家的人跟饶天义带来的人也随之开战。 童如雪怕封云吃亏，大喊，“师父，你冷静，封云是我同学，还经常帮我。” “未雨绸缪，这小子的心思真重，也就你傻不拉几的把他当好人。” 饶天义出拳迅猛，眼看就要落在封云身上。 童如雪闭眼，心说：封贱贱，对不起。 忽然耳边响起风声，童如雪倏地睁眼，却见封云已躲开攻击，背着她飞奔了。 “你小子把她给我放下，否则我就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 “后悔的只能是你。” 封云背着童如雪却丝毫没影响到速度，脚步如飞。 饶天义追的吃力，气喘吁吁的吼人去开车。 可那五人被封家的人缠死了，根本脱不了身。 “废物。” 早知今日，就从玄门抽人了。饶天义无计可施，只能继续追。 封云却背着童如雪上车了。 饶天义的两条腿跑不过四个轮子，眼看车越来越远，他连踢好几下积水。 “死丫头，还说没什么，都被那臭小子拐走了。” 打电话给仲羽，“明日下午，要是封云还在海滨一中你就直接滚去非洲。” 童如雪不知该怎么跟师父解释，心里乱成一锅粥。 没空关注旁边在发信息的封云，也错失了脱下封云马甲的机会。 封云毫无遮掩的用池辰的号码给饶天义发信息： 师门门规，不许收女弟子，你竟然忘了，竟敢光明正大的帮童如雪。明晚傲雪凌霜，切磋。 饶天义怒火冲天的上车，正发飙让属下把车开进沧澜苑时收到信息了。 读完后骂道，“谁他妈泄露我的行踪了？” 车上的两人连忙表示跟自己无关。 饶天义不敢耽搁，心平气和的回信息： 小师叔，我没有，就单纯的怕大灰狼吃小白兔，所以才出手的。 大灰狼？封云审视自己，就觉得跟饶天义切磋的太少，以后必须多安排才行。 回道：我命令你离她远一些，免得身份暴露。 饶天义只觉头大，但为了童如雪的安危，他不能坐视不管。 命人查清童如雪离家出走的原由后给仲羽打电话。 “在海滨一中附近买一套公寓，以500每月的租金租给童如雪。” 沧澜苑，封云先下车，之后伸手抱童如雪。 他的白t湿透了，贴在身上，腹肌清晰可见。 莫名的暧昧弥漫开来，童如雪的耳朵泛红，连头都不敢抬的拒绝。 “不用了，我可以。” 但刚下车就打脸了，崴到的地方疼的她呲牙咧嘴。 封云见状冷哼一声，二话不说的俯身，不管她愿不愿意，将她公主抱抱起，大步流星的朝电梯走去。 封云正眼看前方，目不斜视，余光却瞥见了童如雪湿透的衣服。 阴冷的天气忽然热浪滚滚，一波接一波的袭来。 他干脆跑起来了，冲进家门，又几步跑进童如雪卧室，把人放在床上后落荒而逃。 童如雪只觉自己眼瞎，竟然看见怕她的封云了，但很快被自己否定。 暗道：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怎么会怕我？ 手机响了，看清来电显示她战战兢兢的接通。 “师父。” “我不是你师父，死丫头你胆儿肥啊，竟敢跟人私奔。” “师父，我没有，就是普通的同学，他见我遇上困难，所以帮我而已。” “我不管，你的事情我知道了，刚好我有个朋友在南岸有套房。” 怕童如雪心里膈应，又解释道，“不是童裕那栋，是旁边c2栋608，他愿意五百租给你。” 童如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南岸的房价虽不及沧澜苑，但也是滨市的高端小区，500的房租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听着，你不能住在封什么的家里。还有，你不住在南岸，你妈回来上哪儿找你？” 饶天义一针见血，直中要害，童如雪高兴的应下。 单腿跳到封云门口道别，“那个，我回南岸了，我师父的朋友有房子，只收500的房租。” “你确定一个人能行？”封云看着她的脚，冷冷的说道。 “安心啦，这点伤不算什么。” 封云没再说其他，让王叔送她离开后联系饶天义。 “南岸的人手撤了。” “小师叔，为什么啊？” “童如雪都不跟童裕住一起了，还需要保护吗？还是你对自己的武功没信心，怕童如雪连童裕都对付不了？” 饶天义……当初让派人的是你，现在让撤人的还是你，你说啥都对。 不敢说忤逆的话，连忙去办。 半夜，封云敲开南岸c2栋608的房门。 童如雪当场石化，“你怎么来了？” “怕傻子变瘸子，那样欠的医疗费岂不是打水漂了？” 说完从童如雪身边挤过，“有空房吗？” 童如雪正冲他背影比划拳头，怕被发现后吃亏，半秒切换出讨好的表情。 “有，那边。” 这是南岸最小的户型，三室一厅。见封云走进她旁边的卧室，没再出来后她急了。 跳到门口，一边拍门一边问，“搞半天你要住这儿啊？不行，你赶紧回。” 封云淡淡的说，“睡了，明天。” 童如雪郁闷的说道，“那就今天哈，明天一定回沧澜苑。” 等了半天封云都没再说话，她又补充道，“你不说我就当你答应了。” 次日清晨，封云不管她愿不愿意，强行将她背进学校。 封云是人尽皆知的学霸，妥妥一风云人物，可想而知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第138章 一只猫or十只猫 大家纷纷驻足议论： “天哪，学霸竟然背着学渣。” “也不算学渣，至少拳脚功夫厉害。” “呜……我男神被童如雪玷污了。” “你们说，学霸是不是喜欢童如雪啊？” 童如雪一字不漏的听见，暗道：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 但越描越黑的道理她懂，沉默才是上策，同时尽可能的把自己藏起来。 嗯，一边脸用自己的胳膊遮住，另一边紧贴封云的脖子。 太近，她的呼吸频繁落在封云的脖子上，跟猫抓似的，又痒又难受。 封云发誓：早知会这样，绝对不背童如雪。 疼死算了，也好过折磨自己。 “离远点。”咬牙切齿的说道。 童如雪不以为意，根本没动。 “一大老爷们，那么小气干什么？”低声道。 不说话时还好，也就一只猫在抓，还能忍。 此时至少两只，不，十只。 陌生的感觉不受控制的出现，这样下去他绝对会变疯云。 大手一松，童如雪滑落在地。 事发突然，崴到的脚受力，生疼生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封云有些于心不忍。 童如雪单手叉腰，大声嚷嚷，“大哥，提前说一声会死啊？” “看来还是不疼。”封云冷冷的说道。 言语上毫不关心，可余光却不时瞥向童如雪的脚脖子。 不远处的陈晗看见了，嫉妒在无声中增长，很快便深陷其中。 物以类聚不是吗？ 光芒万丈的人在一起。 小丑跟小丑在一起。 童如雪有什么资格打破这个定律？ 招呼两名女生一同上前，“童如雪，脚受伤了吗？我们送你进教室。” 话音落，校长突然出现，冲封云说道，“来办公室一趟。” 封云二话不说，将童如雪抱起，跟随校长离开。 深陷嫉妒的陈晗彻底抓狂。 似淬了毒的目光落在童如雪身上，心中不断在问，“凭什么？为什么？” 王祯走来，看着童如雪离开的方向，“白眼狼，呸。” 说完又换上另一副面孔，喜笑颜开的看着陈晗。 “学霸，早上好。” “好不了。”陈晗面露难过的继续道，“童如雪刚刚跟我炫耀武术比赛全市第一了，说我，说我……” 说到这里连忙低头，状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白眼狼竟敢骂你，你等着， 我这就想办法给你报仇。” 王祯急忙找孙成等商量去了。 见他走远后陈晗满脸不屑的说道，“真蠢。” 再次看向童如雪离开的方向，暗道：好戏要上演了。 封云走的快，不大会儿童如雪便坐在了校长办公室的沙发上。 第n次眨巴眼睛，眼神询问封云几个意思。 背的好好的突然就不背了。 她准备跳回教室时又来一招公主抱。 所以到底想干什么？ 另外来校长办公室干什么？ 但封云还是一样，根本不理她。 这地方气场大，她一个小喽啰不配来。 笑眯眯的说道，“校长，那啥，你们聊，我先回教室。” 可仅仅只是跳了一步，就被封云拽回到沙发上了。 看向校长，眼神求救。 校长却转头看别处了。 童如雪心里不服，搞不明白封云明明就是一张嘴、一双手，为啥各个都怕？ 暴脾气一上来就忘记场合了，“你……”怕个锤子差点脱口而出。 幸亏校长及时出声，让她硬生生憋回，否则四千字检讨指定落头上。 “有人捐赠一座实验楼，让把你开除。” 童如雪正感叹有惊无险呢，惊天大瓜从天而降，把她雷的外焦里嫩。 直接狂飙公鸭嗓，“什么？什么？” 反观当事人，依然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与他无关似的。 童如雪……该不是耳朵有问题了吧？所以没听见。 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她好心的用胳膊肘怼了怼封云。 “喂，有人花大价钱买你离校了。” “所以呢？”封云反问道。 “你就一点不好奇？一点不惊讶？” “要是我，就打探一下到底是哪个二货。” “然后跟那二货说，不用捐楼，钱折现，十分之一给我，我立马闪人。” “犹豫一秒都是对钱的不尊敬。” 童如雪仿佛看见一场声势浩大的钞票雨从天而降，悉数砸在她头上。 突如其来的幸福让她嘴里发出魔性的笑声。 “吼吼吼，哈哈哈，吼吼吼，哈哈哈……” 封云毫不留情的踹她一脚，“需要送你去疯人院吗？” 从美梦中惊醒的童如雪意识到自己失态，有些不好意思，秒变鹌鹑。 “我会处理。” 封云扔下这几个字，把鹌鹑童如雪再次抱起，朝教室走去。 童如雪回头张望，想看校长气急败坏的样子。 奈何人家的表情跟先前无异，丁点怒容都没有。 不由好奇的打量封云。 “我怎么感觉校长都听你的呢？莫非你有特别厉害的马甲。” 封云的脚步微顿，低头看童如雪。 还是熟悉的眼睛，懵懂清澈，显然什么都没发现。 “看来最近的学习任务还不够多，让你有心思琢磨其他。” “你指定看错了。” 童如雪败给占据她十分之七桌面的各种学习资料，啥也不敢再问。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来到教室，又在众人目光的追随下坐在座位上。 见大家还在看他们，童如雪用胳膊肘怼了怼封云，“解释啊。” “哼。” 封云冷哼一声后开始看书。 童如雪捕捉到很多想吃她的目光，见封云没有作为只能自己靠自己。 “我脚扭伤了，走不了路，刚好遇见同桌，他向来热心肠，就出手帮我了。” 可大家依然在看她，童如雪剜了一眼封云。 害她成为众矢之的，还置身事外。 原本想脚好了用心做几顿，感谢帮她吹干书包、课本及棉花娃娃呢。 现在看来倒不如给小黑做。 毕竟小黑可比它主人懂事多了。 老常踏进教室，“还剩多少天高考了？不知道的看后面。时间紧、任务重，一个个还吊儿郎当的。” 众人回头坐正，教室里响起朗朗读书声。 课间封云离开教室，苏晴跑到童如雪身边。 “如雪，你不会喜欢封帅吧？” “怎么会？”童如雪指指自己的脑袋，继续道，“如果我喜欢他，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第139章 看在狗的面子上 苏晴呼了口气，“那就好。” 天知道她整整一节课什么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如雪喜欢封云的话她要怎样？ 还好，如雪还是一如既往地跟封云不对付。 “对咯，他干什么去了？” 对于这个他无需多解释，童如雪秒懂。 “不、知、道。”一字一顿的说完，又伸手戳了戳苏晴的胳膊，“你啊你，算是没救了。” 苏晴有些不好意思，耳朵、面颊瞬间通红。 但眼看就要文理分科，以后如果不能同班，那接近封云的机会肯定更少。 所以她必须充分利用这学期剩余的时间。 “如雪，以后要是知道他的行程就跟我说一声。” 童如雪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问，“怎么？你想守株待兔啊？” 苏晴不语，此处无声胜有声，从穿尿不湿起就时常混在一起的童如雪能不懂？ “不是姐们儿，你这中毒不轻啊。” “他就那么好吗？一个鼻子、一双眼睛，这样的男生满街都是。” “再说了，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神，我这样的凡人哪儿配知道神的行程？” “姐们，情海无边，回头是岸。” “还有，你妈知道指定会打死你的。” “咱好好活着不香吗？” 童如雪苦口婆心的劝说，口水都快说干了，苏晴却不为所动。 “好如雪，你是他同桌，他不说你也有机会打听啊，为了我，就多费点心，拜托了。” 童如雪？？？ 果然情窦初开的少女很可怕。 完完全全是入魔的状态，谁都救不了。 不过倒是可以打探一下封贱贱的口风。 雷厉风行的性格，根本不愿等，就想立马问清楚。 可封云却依然没回来。 童如雪朝门口多次张望，直到上课铃响起，封云依旧未归。 苏晴冲她摆摆手，朝自己的座位跑去。 童如雪翻开书，余光却不时瞟向旁边。 到底去哪儿了？该不会遇到麻烦了吧？ 想到莫名其妙昏迷那两次，她的心忽然惶惶不安起来。 意识到是担心后低声道，“神经，我担心一头猪干什么？祸害遗千年。” 老常素有火眼金睛加神射手的称号。 一个粉笔头砸中童如雪，厉声道，“起来，给大家讲一下这道题。” 童如雪……果然，封云就是我的克星。 起身，冥思苦想、搜肠刮肚、绞尽脑汁，cpu都差点干废了，但不会还是不会。 “常老师，那个，对不起，我不会。”表情讪讪的说道。 “不会就认真听，再给我走神试试。” 童如雪不敢试。 试的结果就是同样的题型来十道，她有经验。 “我保证专心听讲。” 然后坐的最端，眼珠子紧盯黑板，不再移开分毫。 至于心嘛……忙着琢磨为什么会担心封云，跟眼珠子完全不同频。 老常讲的唾沫横飞时她终于想明白了。 100%是因为干爸、干妈。 等下课人要是还没回来，就打电话问问。 免得真出点啥事儿了干爸、干妈担心。 此刻封云一身池辰的装扮，在回傲雪凌霜的路上。 拨通饶天义的手机，“现在立即回傲雪凌霜。” 饶天义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了，战战兢兢的问，“小师叔，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废话少说，我只给你20分钟。” “哦。” 饶天义提心吊胆的回到傲雪凌霜，见主位上的人面色不好，他更是紧张。 “小，小师叔。” “跪下。” 饶天义条件反射的跪下，但也不明白自己哪儿犯错了。 挺直腰杆，静等下文。 “你可知错。” “师侄不知。” “实验楼。” 饶天义瞬间明白，但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小师叔，封什么的那小子不是个东西……” “阿嚏。” 饶天义连忙关心的问，“小师叔，您没事吧？” 封云……我能有什么事儿？挨你骂了呗。 “你继续。” 饶天义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可也不敢仔细观察，更不敢多问，只能选择忽略。 “那小子恃强凌弱、攻于心计，欺负弱小，小小年纪，对同学不怀好意，海滨一中绝对不能有那样的人存在。” “那就是毒瘤，必须铲除。” 封云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评价，正一言难尽时连打三个喷嚏。 “阿嚏，阿嚏，阿嚏。” 屋内随之变得静悄悄。 管家端来养生茶，“二爷，喝点热茶驱寒。” “嗯。”打发走管家，继续道，“封云救过小黑，懂？” 这个借口能一举两得。 一来阻止饶天义捐赠实验楼的计划。 二来小黑不回傲雪凌霜，他得为将来做准备。 免得玄门的人看见小黑跟他本来的样貌在一起后产生怀疑。 饶天义……所以看在狗的面子上，不能动呗？ 这都什么事儿啊？真憋屈。 打算做最后的挣扎，谋得一星半点收拾封云的机会。 “哦，就是让他继续留在海滨一中吗？” 半天没等到否定的话，饶天义解读为只要人留在海滨一中就行，至于别的……随便发挥！ 多种收拾封云的办法一一闪现，饶天义浑身舒畅，背都挺的更加直了。 “起吧，汇报一下营收情况。” 临近中午管家问，“二爷，中午留下用餐吗？” 饶天义插言道，“这不废话吗？都到饭点了还不吃饭。” 两人说话的功夫，主位上的人已起身离开。 饶天义好奇的问，“小师叔都在干什么？忙的连吃饭都顾不上。” 管家真诚的建议，“要不你去问问。” “不了，不了。” 饶天义哪儿敢？问的下场就是切磋，他被打怕了，没那胆。 封云卸掉池辰的装扮，赶在放学铃响起时踏进教室。 陈晗逮住机会，摔倒在他面前。 “封云，我好像扭到脚了，能送我下楼吗？” 第140章 向来热心肠 无时无刻都在关注门口的童如雪，自然没错过这幕。 想到自己说过的话：封云向来热心肠…… 她捂嘴偷笑，同时眼睛一眨不眨的等着看戏。 苏晴气冲冲的来到她面前，“如雪，你看她，真不要脸，故意摔倒让封帅抱。” “安心啦，不会抱。” “为什么？” “他有重度洁癖。” “那他为什么又是背你，又是抱你的？” 这事儿童如雪从未想过，瞬间哑口无言，正愁怎么解释呢，却见封云动了。 兴奋的喊苏晴一起欣赏即将上演的大戏，“快看，快看。” 只见封云绕开陈晗，径直走来。 陈晗的脸色唰的一下变了，冷白中泛着淡淡的青。 童如雪摇摇头，感叹道，“打击的不轻啊。” 苏晴忙着整理头发，焦急的问，“如雪，快看我，头发梳好了没？脸上有没有脏东西？” 陈晗跟童如雪的目光忽然相撞，童如雪顿觉脊背发凉。 关于苏晴的问题，她只是下意识的用力点头，“嗯，美的冒泡。” 封云来了，苏晴的心咚咚咚的跳个不停，鼓足勇气才张口。 “嗨！” 封云不语，童如雪眼神示意他说话。 封云仿佛没看见，俯身将她抱起，迈开大长腿朝外走。 童如雪有些懵，到教室中间才反应过来。 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道，“搞什么？你这样我很难的。” 封云不说话，她也有相当多的经验，知道无法挣脱。 只能朝还杵在她课桌旁，一动不动的苏晴大喊着解释。 “苏苏，他有强迫症，做什么都追求有始有终，你别多想哈。” 王祯在安慰陈晗，见童如雪从眼前路过，骂道，“不要脸，给老的卖完又给小的卖。” “嘿……”童如雪的音调扯的很长，明显怒了，“你嘴巴放干净点。” 撸袖子，想教训王祯，封云却腾出一只手拿起一本书，扔向王祯。 速度快、力道大，童如雪都听见破空声了。 王祯哪儿能躲开？ 砰的一声正中下巴，疼的斯哈斯哈的。 封云脚步没停，继续往前。 童如雪一头雾水，就觉得像在护她。 可他们的关系何时这么近了？ 王祯强忍着疼叫嚣，“你给我等着。” 封云顿足，“随时奉陪。” 彻底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后王祯转身，背对陈晗。 “我背你下去。” 陈晗却一把将他推开，在两个女生的搀扶下走了。 王祯失落的抓起书包，孙成走来，“你看不出吗？她眼里只有封云。” “将来，她的眼里只能是我。” 同学陆续离开，教室逐渐安静下来。 苏晴趴在窗户上，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一眼看见封云和怀里的童如雪。 她的心情像极了阴雨连绵的天空，灰蒙蒙的，压抑且沉重。 明明说过不喜欢的，为什么走的这么近？ 还有她到底哪里比如雪差，封云连正眼看都不愿。 她的爱还没开始就要结束吗？然后潇洒的祝福封云跟别人的幸福。 不，她不愿。 不都说幸福不能靠运气，而是靠争取吗？那就争取。 南岸小区外，童如雪第一百次问封云。 “你到底想干什么？没看见那些想吃我的眼神吗？” 封云依然不说话，大步走进小区。 童如雪又尝试挣脱，可封云的手像大铁钳，她根本没办法。 “你是不是又犯病了？我跟你说，有病就治病，别动不动就冲我发病。” “你是香饽饽，心里没数啊？” “偷偷喜欢你的能挤满海滨一中的操场，你这样对我，妥妥就是在给我拉仇恨。” 骂骂咧咧一路，到家封云终于把她放下了。 高兴的跳到旁边，摆出欢送的架势。 “封爷，您慢走，以后别来了。” 封云不说话，转身朝厨房走去。 童如雪单腿跳着，边追边说，“大哥，您还没闹够啊？” “要是想报我骂你那些仇，给我拉一大票的仇恨还不够吗？” 封云惜字如金，仅仅只说了六个字。 “怕他们？那么弱？” “不是，大哥，这跟弱不弱有什么关系？” 童如雪气的狂挠头发，最后迫于变秃子的压力才停下。 封云打开冰箱，拿出一把青菜，四个鸡蛋。 淡淡的说，“弱就弱，接受现实。” “我不弱，就她们弱不禁风的样子，我能一拳打倒20个。” “那你怕什么？” 绕来绕去又回到原点，童如雪感觉一拳砸在了棉花上，无力！！！ 那就换个话题吧，好过被气死。 “封爷，这是我家，请您摆架沧澜苑。” “脚好了我就走，否则爸妈知道会骂我的。” 童如雪无语至极，嚷嚷道，“什么时候拽上天的封爷开始怕爸妈了？” “还有，明明昨晚答应好今天回去的，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开始洗菜的封云转身，盯着童如雪，认真的说道，“我没答应。” “你答应了的。” 封云勉为其难的还原现场，“你的原话是：你不说我就当你答应了。” 转身，仔细的清洗每一片菜叶。 童如雪？？？ 好像、的确是那样。 可当时为什么不说清楚？ “你……” “四月十八快到了，我要是你就想一下怎么成为玄门的有缘人。” 一语直切要害，童如雪顾不上继续瞎扯，跳到客厅，用另一个微信号联系苏晴。 “你别多想，我发誓。” 不敢叫苏苏，也不敢说的太直接，苏晴妈妈看见会很麻烦。 “嗯，我信你。” 收到回复童如雪提着的心放心，问起入场券的事情。 “4月18，玄门免费占卜的入场券有了吗？” 苏晴回了个安心的表情。 童如雪高兴极了，跳进厨房跟封云说，“搞定。” “呵，记住，是有缘人。” 童如雪……不泼冷水会怎样？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有缘人？” “我说不是就不是。” “你……” 童如雪撸袖子，眼看大战一触即发。 封云指指她的脚脖子，“怎么？舍不得我走？所以要延长脚恢复的时间。” 童如雪气的呲牙咧嘴，感觉今天不见血不行。 伺机而动时门铃响了，单腿跳到门口，趴在猫眼上一看后差点吓死。 第141章 真到不能再真 “要死了，师父竟然杀过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急成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又响了，童如雪下意识的想到藏人。 顾不上崴到的脚，撒丫子返回厨房，抓住封云的胳膊后环顾一圈，寻找可以藏一米九大高个的地方。 封云蹙眉，打量写满焦急的脸。 从神色上不难猜出来人是谁，明知故问道，“外面是谁？让你这么紧张。” “我师父啊，废话少说，就衣柜了。” 边说边拽封云回到卧室，打开衣柜后使出浑身力气把人往里推。 封云？？？ 想他堂堂玄门二爷，竟然要躲在衣柜中？！ 有损颜面，绝对不行。 钳住童如雪的手，一动不动。 门铃又响了，童如雪急的不行，哀求道，“算我求你好吗？我师父他很厉害，打你怎么办？” 后半句让封云把脱口而出的“不”字硬生生咽下。 “你在关心我？” 童如雪瞪大眼睛，“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没时间讨论。” 封云凝神望着她，不带温度的话语从薄唇间溢出。 “回答。” 童如雪只想赶紧将他塞进衣柜，不假思索的说道，“对，关心，关心成了吧。” 封云依然面无表情，嗓音却似含着几分愉悦，“成。” 说完走进衣柜，顺带还将柜门关上了。 童如雪有些云里雾里的，不明白起先抗拒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同意，貌似还有些高兴。 “叮咚、叮咚、叮咚。” 没时间让她琢磨，一瘸一拐的跑去开门。 “干什么呢？这么久才开门，是不是那小子在屋里。” 饶天义吹胡子瞪眼的推开童如雪，四下寻找起来。 童如雪愁的啊，眉毛、眼睛都快挤到一处了。 严重怀疑师父属狗，所以鼻子才这么灵。 真要找到会怎样？ 封云浑身是血的样子突然浮现在脑海中，她连忙摇头，将那画面赶走。 单腿跳上去堵路，“师父，家里没人，就我。” “真的？” 童如雪忙不迭地的点头，“真到不能再真。” 饶天义返回沙发上坐下，“老头儿我不是不信任你，是不信任那小子。” “那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人，攻于心计，步步为营，绝对能把你吃的连渣都不剩。” 封云又不是豺狼虎豹，童如雪不以为然。 饶天义的目光扫向厨房，只一眼，就立即起身跑过去了。 童如雪怕厨房有把柄，出声阻止，“师父，那儿没什么好看的。” 见说话毫无作用又跟进厨房，看见灶台上摆放的两碗面时傻眼了。 封云煮的，每个碗上还摆着筷子。 找各路神仙帮忙，祈祷师父看不见还来得及吗？ “这是什么？” 急头白脸的样子说明来不及了，童如雪搜肠刮肚的解释。 “面啊，师父，你吃了没？要不吃一碗。” “死丫头，你少跟我瞎扯，我问你为什么是两碗？” “我是大胃王，一碗哪儿能满足我啊？所以就两碗咯。” “那为什么要两双筷子？” “师父，咱也没穷到差筷子是吧？”靠在灶台上，哧溜哧溜的吃面。 别说，高高在上的神还有这手艺实属难得。 第一次发自内心的肯定封云。 “那小子真没来？” “真的，我跟他不熟，就普通的同桌关系而已。” “行吧，我信你。” 抬腿走出厨房，径直朝门口走去，童如雪端着碗，单腿跳着追上。 “师父，这就走了？都不关心关心我的脚？” “断了没？没断就没事。”边说边走，头也没回的离开。 童如雪……所以您来一趟到底是为了什么？ 回头，环顾房间，就那种好似师父来过，又好似没来过的感觉。 封云走出卧室，童如雪从深邃的眼神中读到揶揄的味道。 “还不是因为你，我跟你说，就你这样的师父能吊打十个。”没好气的说道。 “哦？那试试。” “神经，把你打残干爸、干妈会担心的。” “你不担心？” 这话封云脱口而出，他苦思冥想好一阵子终于想明白了。 虽然不知爱是何物，但他清楚自己对童如雪的不同，是不是爱有待时间验证，当下跟随本心就好。 所以最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呵呵，你挺会想，吃面去吧，我写作业去。” 前半句让封云周身寒气外泄，明显怒了。 “吃面去吧”又让他感受到了关心，寒气随之消散。 看着童如雪蹦蹦跳跳的背影，他的唇角不自觉的扬起，莫名的高兴。 仲羽最近做了些功课，知道饶天义跟童如雪的关系了。 见饶天义慌慌张张的上车，出声问道，“饶总，发生什么了？” “开车开车，废话少说。” 担心饶天义怪罪，多嘴解释一句。 “哦，就是怕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所以才问的。” “开车，4月18将至，我怕她死缠烂打着要玄门的入场券。“ “给一张也没什么啊，又只给有缘人占卜。” 饶天义用力拍了一下额头，光顾跑，把这茬忘了。 童如雪又不一定是有缘人。 所以跑啥？为啥跑？好歹也吃碗面再走啊。 顿觉亏大发了。 当天下午，童如雪就拿到了苏晴给的入场券。 “爱你苏苏，你真的太好、太好了。” “我也有一张。” 苏晴靠近一些，压低声音继续道，“我想算算跟封云的姻缘。” 说这话时没错过童如雪脸部表情的丁点变化，没发现异常，这让她确定童如雪对封云没意思，长长的吁了口气。 童如雪捂嘴偷笑，“吆，咋滴，如果封云是猫，你就愿变成小鱼干给他叼吗？哈哈哈哈。” “如雪。”苏晴佯装生气，“不理你了。” 下午放学，再见封云抱起童如雪时她的心底没有任何波澜。 哼着歌儿走出教室，却被陈晗拦住，“傻子，过来，我费点口水点醒你。” 苏晴跟到角落，“什么事情你说。” “喜欢封云吧？可惜封云眼里只有童如雪。” “想让封云多看你一眼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童如雪赶出海滨一中。” 第142章 嫌隙 “少挑拨离间。”苏晴愤愤的说道。 “好心没好报，动脑子想想，四月了，文理分科，不同班的可能性很大，你还有多少机会？” 陈晗身旁的两个女生怀抱双手，趾高气昂的附和。 “就是，可惜啊，她的脑子白长了，想不明白。” “是啊，她要脑子好使也不会稳居倒数第二。” 陈晗笑着接话，“什么啊？她现在是倒数第一了。” 提高音量继续调侃，“童如雪原本倒数第一，可人家有封云没日没夜的辅导，她就成了倒数第一的接盘侠。” “哈哈哈哈……” 三人手挽手的离开。 笑声尖锐、刺耳，苏晴的心随之乱了。 衣角被她紧紧的攥在手中，跟校门口的妈妈碰面时都没松开。 “乖女儿，哪儿不舒服吗？面色这么差？” “没。” “你是我怀胎十月生的，还能猜不准你的心思？是不是因为封云？” 苏晴吓到面无血色。早恋是家里的禁忌，触犯的结果跟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无异。 别说承认了，她连提都不敢提。 “没有，妈妈我发誓，真的没有。” “乖女儿，妈妈想通了，只要不触碰底线，你喜欢封云我绝无二话。” 苏晴对这话持怀疑的态度，直到半夜上卫生间，偷听到爸妈的对话才打消疑虑。 “封云是封诀的儿子，我苏远秋的女儿眼光不错。” “老公，我怕早恋影响学业。” “学习为了什么？不就是将来衣食无忧吗？如果她跟封云成了，将来别说她，我们全家都会受益。” 苏晴的心里有些难受，感觉自己的爱被贴上价格，不再纯粹了。 郁郁寡欢的躺回床上，许久后才想通。 无论如何，她暗恋的事情摆脱十恶不赦的范畴了。 那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欢、光明正大的追求…… 最后怀抱美好的憧憬进入梦乡。 她做了好多天的心理建设才开始行动。 周五早上第一个出现在教室，将亲手做的三明治放进封云的桌仓中。 陆续有同学走进教室了，她大声读书，余光却不时看向门口，等待封云出现。 这几天在封云铁血政策的照顾下，童如雪的脚腕已逐渐恢复。 跑起来还有些难受，但走路已感觉不到疼痛。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以每日清晨给封云煮粉汤为代价，换得不再同进同出。 两人保持合适的时间走进教室，却还是引来很多不善的目光。 童如雪无奈至极。但该解释的都解释了，多说非但无益还会越描越黑。 反正身正不怕影斜，她的清白也不需要别人肯定。所以对于那些目光，假装没看见就好。 只是一股虾味儿是怎么回事？ 吸鼻子的功夫，封云已从桌仓中拿出虾饺，且嗖的一下投向垃圾桶。 她下意识的看向苏晴。 见苏晴面色发青，一副无地自容的样子，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为了替闺蜜打抱不平，立马模仿教导主任，说起训诫的话。 “你干什么？浪费可耻知道不？再说了，那是虾饺吗？那是别人的心意。” 封云冷哼一声，缓缓开口，“我有洁癖，希望这样的事情不要有第二次。” 音量明明不大，教室里的每个人却都听见了。 苏晴的心情如乌云压境，难受，喘不过气。 她见过封云吃童如雪拿的东西，见过封云背童如雪、见过封云抱童如雪。 难道洁癖还分人？ 还是因为……爱？ 她的心突然慌乱起来，如果真如她所想，她要拱手相让吗？ 高一三班日复一日，枯燥、无趣的生活因为虾饺增加了些许色彩。 课间爱慕封云的那派聚集在一起，骂送虾饺的人。 “呸，不要脸，我男神是她能觊觎的吗？” “别让我知道是谁，否则整死她。” …… 八卦的那派聚集在一起，抽丝剥茧的破案。 “那天我进教室前的所有女生都有嫌疑。” “我比你早，但绝不可能是我，我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不该觊觎的绝不觊觎。” “那会是谁呢？” “要是能看监控就好了。” 童如雪怕苏晴成为众矢之的，猛的一拍桌子。 “是我，是我成了吧，我给你们的男神买的虾饺。” 封云冷哼一声，什么话都没说。 他知道虾饺不是童如雪送的。 但心里却思量起来，如果真是童如雪送的他会不会扔？ 答案是不会。 这让他再次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对童如雪的不同，侧头看童如雪时深邃的目光染上几分柔情。 苏晴看见了，攥着衣角的手愈发用力。 放学时陈晗拦住她，“虾饺是你送的吧？哈哈哈哈，到头来功劳却被童如雪抢了。” 站在她身侧的两名女生附和，“还闺蜜呢？夺人所爱算哪门子闺蜜？” “不都说防火防盗防闺蜜嘛，太有道理了。” 苏晴心里乱成麻了，绕开三人后往楼下走。 童如雪被封云拉着讲题，刚走出教室的她连忙追上苏晴。 “苏苏，我怕大家针对你，所以才主动承认的。”解释道。 苏晴双眼通红的质问，“你明明说不喜欢他的，为什么还跟他走那么近？” “我真的不喜欢他，我也没走近。” “他背过、抱过别的女生吗？你还想怎么近？” 童如雪无话可说，愣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苏晴走远。 反应过来才开始担心苏晴会不会对她产生嫌隙？赶紧撒腿追人。 可追上时苏晴已走出教学楼，站在大门口的苏晴妈妈在虎视眈眈的看她，解释被迫延后。 到家立马用另一个微信号联系苏晴，发了几条信息却都没收到回复。 暗道：明天刚好4月18，苏晴说过会去玄门免费占卜的现场，到时候再当面解释。 门开了，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蹬蹬蹬的跑上去，堵在玄关处。 “你还要赖到什么时候？我的脚早都好了，为什么还天天来我家？” 封云一个字都没说，修长的手指在背包中一阵翻找后拿出手机点开。 “看，不是我赖着不走，而是我有必须留下的原因。” 第143章 有缘人 童如雪伸长脖子，看清是封诀发的微信：我们都不在滨市，尽好当哥哥的责任。 白了一眼，没好气的说道，“那也没让你24小时都守着我啊？” “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必须跟脚崴时一样，同进同出。” 不同进同出是童如雪好不容易才换来的，为了避免回到解放前的悲剧发生，只能战术性的后退一步。 “那个，你住着吧，想住多久住多久，但记得跟我保持距离哈。” 次日，心里藏事儿的童如雪早早醒来，麻利的煮好两碗粉汤，喊封云起床。 “粉汤怪，起来吃你的最爱了。” 封云开门，衬衣的领口下有三颗扣子没扣，胸肌若隐若现。 童如雪的目光陷入不受管控的状态，落在封云的领口处久久未动。 “好看吗？” “嗯。” “哼。”封云冷哼一声朝餐厅走去，童如雪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赏自己一大嘴巴子，低声道，“找打，叫你犯花痴。” 跟进餐厅，目不斜视的送上温馨提示。 “你……你……把衣服穿好。”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这话要如何应对？童如雪的大脑迎来今日首场风暴。 没想到合适的话语，只能化身为怒气冲冲的干饭人。 不大会儿，就把满满一碗粉汤消灭干净了。 “我做饭你刷碗，记得洗干净，我去海天酒店了。” 赶到地方时不到七点，但里里外外却已人满为患。 占卜活动在最大的宴会厅举行，童如雪借助身材娇小的优势，穿过人群，挤进宴会厅。 掏出手机准备给苏晴发微信，问来了没时童裕却打来电话。 “逆女，你来海天酒店干什么？” 童如雪都没用上四下张望，凭感觉找到虎视眈眈的童裕。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逆女，别忘了，你身上流的可还是我的血。” “你也别忘了，将我赶出家门时就已跟我断绝关系了。” “老子懒得跟你扯。听着，一会儿要是选中你当有缘人，就把机会留给我。” “别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会想。” 童如雪挂断电话，童裕又连发几条威胁的信息，什么断卡、逐出户口本等。 她假装不知道，自顾自地观察四周。 看见苏晴就在左前方，她连忙挤上前。 “苏苏。” “嗯。” 童如雪捕捉到了一丝疏离，心里有些难受。 “苏苏，你不信我？我真的对封云没意思，我发誓，如果我喜欢他就让我出门被车……” 苏晴慌了，条件反射的捂住童如雪的嘴。 “苏苏，你不生我气了？”童如雪眼露欣喜的说道。 “谁让我们是闺蜜呢？如果将来你真的喜欢他就喜欢吧，我默默将自己的喜欢埋葬就好。” “哎呀，那样的事情绝不会发生，假如真发生也是我埋葬，安心啦。” “如雪，谢谢你。” “傻苏苏，这有什么好谢谢的？在我这里，男人vs闺蜜，永远都是闺蜜赢。” 今天苏晴妈妈没跟来，毫无忌惮的两人聊的没完没了，仿佛要将最近没说的话全部补上。 聊着聊着苏晴说起爸妈对早恋态度的转变。 “他们说只要不影响学业，就让我喜欢封云，好希望我的早恋能开花结果啊。” “切，你那是早恋吗？充其量是暗恋。” “不行，我要把暗恋变明恋，再变成一场双向奔赴，轰轰烈烈的爱情。” 童如雪戳戳苏晴的脸颊，“我都要怀疑他给你下迷药了，唯爱可解那种。” 忽然全场沸腾，童如雪顺着尖叫声望去，看见玄门二爷在一众弟子的簇拥下入场。 “苏苏，来了，来了。” 童如雪赶紧朝四周拜了拜，嘴里嘟囔道，“求各路神仙保佑我成为那个有缘人。” 苏晴见她神叨叨的样子问，“有用吗？” “古话说的好，抬头三尺有神灵，肯定有用。” 苏晴为了自己的幸福，选择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也嘟囔上求各路神仙保佑的话了。 “铮。” 玄门的钟声响了，世人皆知已到选有缘人的环节，全场变得鸦雀无声。 一身池辰装扮的封云从主位上起身，双手抬于胸前，手心出现两团光晕。 两手一挥，光晕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飞进人群，在每个人身上穿过，最后原路返回。 封云接住光晕，将其收进手心，顷刻间便消失不见了。 “亮。” 话音落，有缘人头顶纷纷出现光晕。 童如雪指指自己的头顶，“有吗？” 苏晴摇摇头后反问道，“我有吗？” 童如雪摇摇头，“没有。” 两人变成泄气的球，没精打采的站着。 封云于心不忍。 每年4月18是玄灵门弟子可以动用一次玄力，不受反噬的日子。 如果童如雪错过这个机会，那只能等明年。 手指微动间便点亮了童如雪头顶的光晕。 苏晴的双眼瞪的似铜铃，兴奋的尖叫，“亮了，如雪，亮了。” “真的吗？” 童如雪伸手摸摸，想从手感上确认，可光晕哪儿是能摸得着的？ 苏晴点开手机的相机，切换成自拍后让童如雪自己看。 紫色的光晕就在头顶，童如雪高兴极了。 激动到语无伦次，“我很快，妈妈，见面。” 在大家羡慕的眼神中朝占卜台跑去，但刚靠近就被童裕拦住了。 “老子说过，机会要让给老子。” “凭什么？” “凭我是你老子。” “老子？童总跟我断绝关系才几天？就不记得了？” 童如舟突然冲出来，“小贱人，我叫你欺负爸爸。”说着便咬向童如雪的胳膊。 童如雪快狠准的甩出一巴掌，把童如舟扇倒在地，童裕跟陆婉根本没有保护的机会。 “逆女，竟敢打你弟弟。” “呵，妈妈只生了我一个，哪儿来的弟弟？” 看他们的人越来越多，童裕要脸，双眼喷火的切入正题。 “我劝你赶紧让出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放！马！过！来！”童如雪一字一顿的说完后走上占卜台。 童裕气的直跺脚，“逆女，你给老子等着。” 童如雪径直走到封云面前，“师叔祖，求您帮我算算妈妈在何处。” 第144章 失望 封云眯眼，苍老的容颜勾出睥睨天下的傲然。 “一、我不是你的师叔祖；二、找他们。” 其实他很想帮忙，奈何上次动用玄力的反噬还在，此刻的他有心无力。 童如雪今天的目的是找妈妈，所以没在他们的关系上纠缠。 今日参与占卜的玄门弟子人数众多，她看的眼花缭乱，不知找谁是好。 环顾一圈后回到原点，见主位旁边的人闲着，便在他面前坐下。 “叔叔，求您帮我算算妈妈在何处。” 那人推出一张纸，“生辰八字。” 童如雪写的时候心咚咚咚的跳个不停，手都控制不住的抖上了。 团圆的日子等了太久，天知道此刻她有多激动。 藏在人群中的饶天义，深邃的眼眸内浮现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 帮童如雪占卜的玄门弟子祭出一丝玄力于右手食指上，随后飞快的舞动食指，在虚空画出柏岚的命盘。 接着用玄力催动命盘，嘴里念起古老的咒语，一个个金色且神秘的字符飞向快速转动的命盘。 童如雪的心跳比先前更快，搭在膝盖处的双手因过度紧张而不断颤抖。 跟妈妈分开太久，终于可以团聚了。 这些年妈妈过的好不好？ 妈妈瘦了没？ 或许我都比妈妈高了。 思绪乱飞的她感觉时间过的好慢，一秒似乎都被拉长许多。 忽然砰的一声响，柏岚的命盘竟凭空消失。 童如雪急了，慌慌张张的问，“怎么回事？” “二爷赎罪。”跪下后继续道，“我学艺不精，给玄门丢脸了，甘愿受罚。” “什么意思？没算到我妈妈在哪儿吗？” 那人点头，童如雪感觉一股冰冷之气从头顶注入，转瞬间便侵蚀全身了。 “玄门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会算不到？为什么？” 童如雪面色发白，就连一直粉嘟嘟的唇都挂上了些许苍白。 封云挥手，“起，不怪你。” 希望落空的感觉把童如雪折磨疯了，脸红脖子粗的咆哮道，“怎么就不怪了？就是你，害我找不到妈妈。” 封云解释道，“有高人在你妈妈的命盘上加注了力量，以玄门弟子的修为无法破除，自然也窥探不到。” “那师叔祖帮帮我好吗？” 记起自己的身份不被认同，又改口道，“爷爷帮帮我好吗？” “咳咳咳咳咳咳……” 爷爷二字让封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个不停。 点穴止咳后说道，“帮不了。” 动用玄力的反噬仍未消失，这期间根本无法再次动用玄力。 童如雪的世界瞬间坍塌，可她不甘心啊。 颤颤巍巍的起身，哭着哀求。 “您是玄门的二爷啊，您一定有办法的，求求您了。” 封云见识过她死缠烂打的本领，沉声道，“来人，拉出去。” “不要，求您帮我算算，帮我算算好不好。” 苦苦哀求，却没打动任何人。 玄门的两人出现，一左一右将她架起。 她奋力挣扎，却没挣脱他们的手，很快便被架到酒店大门外了。 苏晴跑来，“如雪，怎么回事啊？” “他们说妈妈的命盘被别的力量盖住了，无法算出，为什么啊？” “老天爷就喜欢折磨我是吗？一定要让我没人疼、没人爱吗？” “还有池二爷，他明明本事高强，为什么就不帮忙呢？” 童如雪哭的歇斯底里时饶天义一身破烂衣衫，以严义的身份出现。 “瞧你那出息，还没断奶吗？所以离不开娘？” 童如雪什么都没说，一个劲儿的猛哭。 哭够后噌的一下起身，撒腿朝酒店里面跑去。 “死丫头，你干什么去？” “找池二爷，求他帮忙。” 饶天义猛地跺脚，“什么破毛病？不达目的不罢休。” 追上去一个手刀，将童如雪劈晕后带回南岸小区c2栋608。 守到下午三点，人还没醒来，他却收到回傲雪凌霜的命令了，连忙往过赶。 四十分钟后踏进傲雪凌霜的议事厅。 “小师叔。”行礼道。 “说，柏岚的命盘是不是你动的？” “小师叔，我哪儿有那本事？我属于玄武门，小师叔莫不是忘了吧？” “最好不是你，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 “小师叔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保证绝对绝对不是我。” 夜里九点童如雪才醒，她点开手机，到处都是海天酒店玄门占卜的新闻。 最让她久久不能平静的是，失散二十年的儿子都能被玄门轻松找到，而她分开三年的妈妈…… “为什么啊？别人幸福、别人顺风顺水、别人能找到失散多年的亲人，我跟别人到底差什么了？” 她嚎啕大哭，积攒的悲伤和绝望如同洪水决堤，汹涌而出。 正在开门的封云听见了，手指飞快的按密码，推门而入后看见瘦瘦小小的童如雪趴在沙发上，浑身在抽搐。 几步上前，低声道，“别哭了。” 童如雪嚎啕不止，封云不知该如何安慰，手足无措的继续道，“别哭了。” 可惜他说的话不是止哭剂，毫无作用，童如雪依旧哭个不停。 封云无计可施，只能静静的坐在旁边，等童如雪哭累的时候，或者哭到睡着。 但找不见妈妈的悲伤一遍遍冲刷童如雪的内心，无休无止的折磨她，让她逃无可逃，泪水也毫无止住的办法。 再哭下去眼睛会瞎吧？封云眉头紧蹙，有些担心。 抬手，准备将人劈晕时门上响起咚咚咚的声音。 他走到门口，从猫眼上看清来人后返回客厅，一把拉起趴在沙发上的童如雪。 “童裕来了。” “来的正是时候。”红肿着双眼的童如雪边说边撸袖子，气势汹汹跑去开门。 第145章 挟纸令她 童裕今天从小区保安口中得知童如雪住在这里后勃然大怒。 南岸的房价最低三万一平，童如雪不可能买的起。 如果租的话最小的户型也要5千每月，童如雪也负担不起。 所以动一下脚趾头，他都知道童如雪是靠男人才混到落脚之所。 这让他的老脸往哪里搁？ 一刻也忍不住的杀上门，教训来了。 门一开他的愤怒瞬间爆发，“逆女，就你也能住这里？” “靠男人的玩意儿，丢人显眼的，我跟你说，老童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封云怕童裕看见他会给童如雪惹麻烦，于是躲在暗处。 童裕的一番话让他双拳紧握，发出了咯吱响的声音。 童如雪一手撑在门上，语气冰冷的问，“童总什么意思？难道我睡桥洞才能如你意？” “少跟我扯，反正你不配住这里。” 童裕伸出食指，咄咄逼人的继续道，“睡桥洞、公园随便，但少留在这里膈应我。” “我不管是哪个男人包养你的，你死也好、活也罢，总之离我远一些。” 听听，这是一名父亲该说的话吗？ 童如雪原本早已凉透的心直接上冻，涌动的涟漪彻底消失，唯剩死寂的静。 飞起一脚把童裕抵在墙上，“南岸小区不姓童，我想住就住，你无权干预。” “你他妈让男人保养，你还有理啊？” 童如雪使出一记重拳，童裕连忙躲闪。 拳头却还是擦着他的耳朵落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再有下次，我保证拳头会落在你脸上。” 童裕心里有些怕，面上却不显。 “你敢，老天爷看着呢，打亲生父亲，会天打雷劈的。”涨红着脸咆哮道。 童如雪的眼眸微眯，凌厉的光芒从中闪过。 “呵，童裕，你别侮辱亲生父亲四个字，敢不敢的你可以试试。” 童裕犯怵，不敢试。 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童如雪，火冒三丈的走进电梯。 陆婉在楼下等，见他下来后迎上去，“老公，如雪怎么说？答应搬走了没？” 童裕摇头，“我真想掐死她，都怪柏岚那贱人，从小就让逆女习武，否则我早就把她收拾了。” “老公，小区都议论纷纷了，说她被人包养，小小年纪就学坏，说我没教育好她。” 陆婉低头，肩膀一抽一抽的。 生动的演绎模范后妈恨铁不成钢，伤心痛哭。 童裕搂上她的腰，阴狠毒辣从眼底闪现。 “没事，我收拾不了她，有人能。” 说完打电话给黄元山，“黄家主，我想好了，就按你说的办。” …… 期中考试越来越近，童如雪被封云的铁血政策折磨到崩溃。 又是夜里十一点了，封云还在叭叭个不停。 “这道题要这样解，看这里，我们先……” “我们先睡觉。”童如雪边说边跑回床上躺下。 她真的快困成狗了。这次封云许什么愿都没用，总之她必须睡觉。 封云起身，优雅的撕下一张纸捏于指点，唰的一下，那纸竟插在墙上了。 这一出让童如雪惊到瞠目结舌。跑去取下纸，发现纸入墙十厘米不止，瞬间困意全无。 “这是什么神仙武功，也太厉害了吧。” “想学吗？” 童如雪如小鸡啄米试点头，“想。” “好，过来做题，明天教你。” 童如雪明知是套路，也欣然答应，谁让她是武痴呢。 可飞纸入墙哪儿是一日就能练成的？ 封云挟纸令她，夜夜学到十一点半，但飞纸入墙她依旧没学会，熬鹰的日子似乎没有尽头。 不过期末考试成绩明显提高，老常因此激动不已，口若悬河的夸了她整整十分钟。 童如雪心如止水，坦白说压根一点都不高兴。 到家看见衣衫褴褛，以严义的身份出现的饶天义，心情更是低落。 “师父。” “死丫头，说了多少遍我不是你师父，不是你师父，你是不是长了猪脑壳，所以记不住。” 饶天义骂骂咧咧跟进屋内。 童如雪怕封云回来，借口上洗手间，给封云打电话。 “我师父来了，你晚点回家。” “嗯。” 封云挂断电话，唇角上扬，自言自语道，“家？嗯，家！” 童如雪瞅了一眼手机，不敢相信封云会这么好说话。 又发了条微信：一定一定记得等我电话再回家哈。 封云回道：嗯。 童如雪低声道，“多说一个字会死啊？神经。” “掉厕所里了？” 屋外传来催促声，她连忙跑到外面。 “师父，我去给你做饭。” “不用，我就是来看看你的期中成绩。” “师父，你可以在手机上问我啊。” “呵，数学48跟我说84，你以为我还会信你？我告诉你，现在我只信自己的眼睛，赶紧拿试卷给我。” 童如雪吐吐舌头，拿出所有试卷摆在桌上。 “嗯，不错，进步大，专科能考上了，努力努力还是有希望上本科的。” “师父，上大学花销很大。” “这是你该考虑的吗？这是我要考虑的，你负责考，我负责钱，我们各司其职。” “师父，我不想你太辛苦。” “少整这些感性的事情，还有少叫我师父，我走了，记住好好学习。” 童如雪见他佝偻的后背，明显比之前更多的白发，眼眶发酸。 她不断仰头，让眼泪坚持到屋内只剩她一人时才落下。 靠在门上喃喃自语，“师父，我哪儿舍得你那么辛苦？” 大学上不上的心里早有决断，否则也不会厌学，不会成为一名学渣。 如今封云逼的紧，就先按他的节奏走吧，将来考上大学，上不上的决定权依然在她手中。 饶天义上车，仲羽好奇的问，“饶总，您为何要对童小姐隐瞒身份？” “命是天定的，该受苦时就要受苦，懂？” 仲羽不懂，但也不敢多问。 童裕接到海滨一中开家长会的短信通知，眼神浮现阴鸷。 “等了许久终于等到机会了。”低声道。 第146章 命硬 随后拨通童如雪的手机，“发愁没人开家长会吧？” “让我参加也可以，9号公馆，我们吃一餐团圆饭冰释前嫌，否则我可没心情去学校。” 谁愿意当大家眼里的小可怜？ 谁愿意家里乱七八糟的事情被太多人知道？ 反正童如雪不愿。 那么就必须让童裕参加家长会。 要不然八卦的同学们会捕风捉影，她不愿意的事情就有发生的可能了。 虽然知道饭无好饭，但还是一口答应。 周五晚，童如雪回家放下书包，等了一会儿不见封云回来，给他发了条信息后出门。 转乘两辆公交，耗时一小时多才到九号公馆。 童裕眼底的得逞之色刺痛童如雪的内心，第一反应就是这趟她不该来。 转身欲离开包间，十几名打手从外走入，将门关上。 “打，往死里打，哈哈哈哈哈。” 童裕哈哈大笑，声音尖锐刺耳，带着无法言说的癫狂。 童如雪冷眼相望，“童裕，我们的父女情被你亲手毁了。” 破空声响起，回头看见是打手挥动电棒直奔她而来。 没时间管别的了，躲闪、攻击，一门心思的对付打手。 童裕饶有兴致的靠在椅背上，因为激动而满面红光。 “别手软，往死里打。” 这话似一把钝刀在童如雪的心口划了一刀又一刀，生疼生疼的，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 可此时她不但孤军奋战还腹背受敌，为了活下去唯有死撑。 一对多的过了十几招，她已清楚这些人的来路，100%是黄家派来的。 所以童裕斗不过她，就请帮手了吗？ 还是招招狠毒，要置她于死地的帮手。 童裕到底是有多恨她啊？ 一时出神，险些没躲开后背的攻击。 她强迫自己摒弃一切杂念，拳脚犀利、招无虚发，全身心的投入这场战斗。 但寡不敌众，她渐渐感到有些力不从心。肩膀挨了一下，钻心的痛席卷全身。 “兄弟们上，她快撑不住了。” 十几人同时出招，童如雪迎来生死存亡的时刻，为了活命就只能拼命。 一个横扫放倒两人后躲开其他人的攻击，又使出重拳砸中一人的脸颊。 “噗……” 那人的牙齿夹在鲜血中喷出。 童如雪火力全开，腿脚疾速踢踹，只一招，三人被她放倒在地。 童裕坐不住了，噌的一下起身，靠墙站着观战。 “兄弟们加把劲儿啊，你们这么多人要是对付不了她的话，黄家怕是容不下你们了。” “兄弟们，童总说的对，这一战我们只能赢不能输。” 站着的几人似打了鸡血，挥舞电棒，凶神恶煞般扑向童如雪。 童如雪清楚，此刻恋战的话吃亏的只会是她自己，逃离才是上策。 躲闪间分析局势。只要放倒门口的的五人，她就能逃出去了。 左侧围攻她的人数少，是突围的好地方。 虚晃一招，从左侧几人的身后闪过，夺下其中一人的电棒，狠狠的招呼在门口五人的身上，将他们一一放倒。 童如雪面露欣喜，欲夺门而出，却不想门从外推开，黄敏出现在她面前。 她看见黄敏的双眼呈现诡异的红，然后就听见到处都是妈妈的声音。 不断告诫自己，这里没有妈妈，可她的大脑仿佛不归她管了，控制不住的四下张望。 砰的一声响，有人击中她的后脑勺。 晕倒在地的前一秒，她听见童裕说，“多打几下，这逆女命硬，随便一两下没用。” 黄敏踹了一脚倒地不起的童如雪，“起来啊，不是很能打吗？” “让我丢人。”边说边踹，一连六脚。 还嫌不解气，又在童如雪的心口狠狠踩了一下。 童裕的脑海中出现童如雪双腿残疾，匍匐在地，沿街乞讨的画面。 举起板凳走来，照着童如雪的双腿砸下去。 见她裤管被血渗透，童裕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 “逆女，看你以后还怎么跟我作对，哈哈哈哈。” 封云一路狂奔，赶到九号公馆，踹开包间的门。 见童如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化身为地狱修罗，所过之处哀嚎连天。 “上啊，他就一人。”黄敏大喊道。 但因封云出招太快，甚至根本无法看清，她说这话时明显底气不足。 顷刻间胜负已分。 童裕不断哆嗦，双腿疲软无力，根本无法站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封少饶命，封少饶命。” 黄敏后背发冷，但大脑清晰，知道使用看家本领——巫术。 封云抱起童如雪。对于黄敏的行为他冷眼相对，“黄家，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就凭你封氏？”黄敏叫嚣道。 封云左脚一动，脚下的电棒快如闪电的袭向黄敏。 黄敏躲闪不开，电棒砸在右膝上，紧随其后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啊……” 黄敏尖叫一声，倒在地上，剧烈的疼痛把她折磨的死去活来。 封云看向童裕，眼神冰冷如霜，冷酷无情的杀意让童裕的身下涌出一股热流。 “你，交给她处置。” 封云说完大步离开。 “童如雪你醒醒。” “王叔，加快速度。” 上车后第十五次说这样的话。 “少爷，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一路疾驰，原本至少40分钟的路，硬是缩短了一半。 赶到医院后权威的医护人员已做好准备，一秒都没耽误，童如雪被送进急救室。 封云度过了最慢的三小时，跟三年似的。不，比三年还长。 巩明清跟他说腿保住了，养上半年就能痊愈，别的伤也都能治好，他的时间才恢复正常。 送童如雪回病房后拨通饶天义的手机，用池辰的声音说道，“让黄家消失。” 第147章 封氏安慰法 饶天义怀疑晴天霹雳劈在他头上了，仰望天空确认。 还是跟平常一样，唯有城市的霓虹点亮夜的黑，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小师叔，你这话说的，跟晴天霹雳异曲同工，我此刻外焦里嫩，火候刚刚好。” 嘴上说着不着调的话，心里却琢磨起黄家是因何得罪小师叔的。 “我给你半年时间。” 封云的语气平淡，却透着威胁的意味。 饶天义只觉头疼，苦哈哈的争取延长时间的机会。 “小师叔，那可是黄家，在世人眼中是跟玄门同样厉害的存在。” 想到黄家曾经的辉煌，他嘟囔道，“要不是因为避世多年，如今说不定都超过我们了。” “哼，你敢不敢大声说？” 饶天义表示不敢，但半年就算拼上他的命也无法做到。 “小师叔，黄家根基深厚，能不能延长半年？” “废物。” 饶天义……废就废，也好过办不成后挨揍。 半秒都不带犹豫的承认，“是，我的确废。” 封云清楚黄家，知道半年让其毁灭无异于天方夜谭，一年就一年吧。 “记住，明年今天。” “好嘞。” 应完架不住内心的好奇，问起缘由。 “小师叔，黄家干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了？让您动这么大的肝火。” “想知道？” 声音里的寒意饶天义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但好奇心作祟，硬着头皮求解惑。 “小师叔如果愿意说的话，我就想。” “愿意，等你能打过我的时候。” 饶天义？？？ 得，这辈子没戏了。 不，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悬。 挂断电话记起童如雪，文理分班在即，他得鞭策鞭策。 点开微信，发送一行文字：死丫头，最近有没有用功读书？ 医院。 童如雪的手搭在身侧，看起来粉粉嫩嫩的。 封云的心底猜测起它的触感，温润如脂吗？ 转念一想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皮包骨头的手，怎么会温润如脂？肯定连小黑的爪子都没法比。 但看起来触感好像比小黑的爪子好。 他向来严谨，只想知道准确答案，于是手不受控制的探上前，握住童如雪的手。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 他一机灵，攥着童如雪的那只手下意识的用力。 咯吱声从童如雪的手上传出，他连忙松开些，放在手中翻来覆去的检查。 确定骨头没断他才拿起床头柜上童如雪的手机。 发消息的人备注是师父，封云叹了口气，点开查看后回了一个字：嗯。 其实不想回，但怕饶天义等不到回信会杀上门，他怕麻烦。 饶天义盯着嗯字看了半响，吹胡子瞪眼的回道：多打一个字会死啊？ 封云眉头微蹙的回复：忙，学习。 饶天义收到信息后一脸老父亲的慈祥，怕多耽误一秒童如雪就要少学一秒，飞快的打完一行字： 那你好好学，记得用功用功再用功，我赶紧捡瓶子去，就不打扰你学习了。 发送完喊来仲羽，“派人盯紧黄家，任何风吹草动都来汇报。” “好的，这就去安排。” 封云看着信息，嘴角抽动几下。 深邃的眼眸移向窗外。直觉告诉他饶天义肯定有所隐瞒，是什么呢？要查吗？ 可谁还能没点秘密？只要不是害童如雪就行。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他倏地回头，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童如雪。 许久后自言自语道，“你倒是厉害，都能左右我的内心了。” 至于原因……依然不得而知。 修玄力，信因果，只要跟随自己的内心就好。 是福是祸，都是命里注定，他坦然接受。 昏迷的童如雪梦见童裕似凶神恶煞，高举铁锤要砸碎她的腿骨。 “爸爸，求求你，放过我好吗？” “爸爸，求求你了。” 她苦苦哀求，却始终无法感动童裕，铁锤重重的砸在她腿上。 “啊……” 随着扭曲变形的尖叫从嘴里发出，她也从昏迷中苏醒。 守在床边的封云问，“做梦了？” 声音不似平常淡然，掺杂着不易发现的紧张。 童如雪的眼泪不争气的落下，“童裕，他要废了我的双腿。”哽咽的说道。 都说虎毒不食子，童裕却连畜牲都不如，让她遍体鳞伤还不够，甚至要躲走双腿。 “我的腿……” 梦太过真实，她要确定腿是否还在。 封云仿佛知道她的想法，按住她准备抬起的腿，“别动，刚做完手术。” 童如雪双眼猩红的问，“所以童裕真的砸我的腿了？” “嗯。” “呵。”童如雪心如刀割，疼到窒息。 “他是我爸爸，亲生的啊，你说他为什么要这样？到底为什么啊？” “原来娘后老子后是真的。” “原来没有妈妈的孩子就没有家也是真的。” 声嘶力竭的呐喊，一声高过一声，绝望和无助将她推向崩溃的深渊。 封云不会说安慰的话，抽出一张又一张纸巾递上去。 “别哭了，他打你，你打回去就好，有什么好哭的？” “可他是我爸爸啊。” “他把你当女儿了吗？” “他……” 往事历历在目。她生病不愿吃药，爸爸变着花样的哄她；她被仙人掌的刺扎伤，爸爸转头就将家里的仙人掌扔的干干净净…… 曾经明明很爱她的人被她弄丢了。 如今的童裕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再也不是她的爸爸了。 “他不把我当女儿。” “所以有什么好伤心的？对付仇人，加倍奉还就好。” 听起来是很解气，就怕自己会手软。 她啊，终究是狠不下心，又或者还在渴望什么。 她都瞧不起自己。 “别哭了，相信我，时间会冲淡一切，不信明年你回头看现在的悲伤，真的不值一提。” 童如雪擦干眼泪。她不确定时间会不会如封云所说，但她总不能哭瞎吧？那样还怎么找妈妈？ “如果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就什么都别想好了，现在你的任务是好好养伤。” 足足两个月童如雪才返校，腿依然不能行走，她是被封云用轮椅推进教室的。 苏晴跑来，眼含泪的问，“到底发生什么了？” 第148章 拉仇恨 “出了点交通事故。” 童如雪眼神闪烁，明显心虚。 可童裕不是人的行为她实在难以启齿，也不愿苏晴担心，这种情况下她只能编织不太擅长的谎言。 苏晴第一次离封云这么近，封云身上清冽的香味让她上头，根本没注意看童如雪，又怎么会察觉到童如雪在说谎？ 双手交叉，有些紧张的开口。 “那个，封……封少，我来推如雪吧。” 童如雪感觉到很多双如狼似虎，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神，再加清楚苏晴喜欢封云，想尽点闺蜜的绵薄之力，连忙附和。 “好啊，好啊，让苏苏推我。” 封云仿佛没听见，推着轮椅径直朝座位走去。 苏晴的面色骤然变白，两眼瞬间失去光彩。 童如雪回头张望，看的清楚。 压低声音质问封云，“你干什么？都说了让苏苏推我。” 封云依旧不语，自顾自地继续向前，到座位处后停下。 童如雪吁了口气，以为封云替她招恨的行为总算结束了，却不想封云突然前倾，开始调节轮椅的高度。 两人的距离太近，生出不容忽视的暧昧气氛。 “我自己来。” 童如雪在慌乱中去推封云，触碰到封云的手了，似触电般，她连忙收回。 “你……让开，我自己来。”红着脸说道。 封云没动，一缕调皮的风从敞开的窗口溜了进来，童如雪的发丝被它吹起，跟封云的卷发纠缠在一起。 童如雪都听见封云的心跳了，极力后仰，但轮椅就这么大，她能拉开多大距离？ 最后被迫接受现实，任由其调节轮椅高度。 教室里出奇的静，大家都不卷了？ 心生狐疑的童如雪想观察一下情况，视线却被大块头的封云堵死。 直到封云调好轮椅高度，坐下后她才发现自己成了全班焦点，当然也是安静的症结所在。 都怪腿不争气，否则就狠狠踩一脚，外带研磨那种。 让封云切身体会给她拉仇恨的下场。 现在不行，现在只能剜一眼。 可眼神刚酝酿出刀子，侧身瞪封云时余光却瞟见失魂落魄的苏晴了。 暗道：完蛋，苏苏又误会了，得赶紧解释。 正想叫封云让一下，老常却走进教室，清了清喉咙道，“关于文理分科已经让你们考虑一阵子了，今天之内把意向报到我这边。” “还有，童如雪双腿受伤，大家都看见了。以后的接送我们全班所有人轮着来，两人一组……” 封云突然起身，“常老师，我一人负责就行。” 这话一出，部分同学开始窃窃私语，时而回头，八卦的看童如雪一眼。 之前那些如狼似虎的眼神，眨眼间便完成了几级跳跃，恨不得冲上前将童如雪生吞活剥，连骨头渣都不剩那种。 童如雪还看见陈晗的目光在她跟苏晴身上来回切换，暗道：几个意思？挑拨离间？不能吧？ 当下没空分析，封云还杵着呢。 拽拽封云，压低声音道，“你坐下啊。” “好，以后就由封云负责接送童如雪，我们给乐于助人的他鼓掌。” “常老师我……” 童如雪想说不需要人接送，到处都是无障碍通道，完全可以自己搞定。 但老常剥夺了她说话的机会，带头鼓掌，同学们紧随其后，教室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封云坐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童如雪简直郁闷到家了。 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对自己难道没有清晰的认知吗？暗恋你的女生那么多，还给我拉仇恨。” “你是不是想拿我当挡箭牌？” 封云不但没说话，连个眼神也没给。 童如雪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劲儿使不出。 重点还打不过，这一回合她明显又输了。 熬到课间，封云离开位置后大喊苏晴。 “苏苏，苏苏，你过来一下。” 苏晴犹豫片刻才走来，安静的站在童如雪面前。 “苏苏，我跟他真的没什么，我估计他在拿我当挡箭牌。” “你知道的，校内、校外，暗恋他的女生都很多。” “他吧，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怕麻烦，才整这出让大家误会我们的关系。” “实则就是拿我当挡箭牌呢。” 童如雪叭叭叭的说了一大筐，换来苏晴一句，“看来你很了解他。” “嗯。”应完童如雪意识到不该这样说，赶紧解释，“同桌嘛，多少了解一些。” 苏晴没说话，转身离开。 此刻童如雪对封云的恼火又到新的境界了。 一把推翻封云课桌上摆放整齐的书本，不够解气又将椅子推倒在地。 想起最近封云对她的照顾，又觉得自己很过分，弯腰捡起椅子并摆放好。 陈晗几人在过道，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晗，你说封帅该不会真喜欢白眼狼吧？” “这个学校，除了白眼狼，你还见过封云跟其他女生走的这么近吗？” 陈晗的话让大家议论纷纷。 “就上月，我给封帅买的水都被他扔了，但他却喝童如雪买的，郁闷。” “我给他送过早餐，他连看都没看，直接扔垃圾桶了。好气啊，他这样对我，却吃童如雪的早餐。” “要我说这个学校除了晗，其他人都配不上封帅。” “对，以后我决定不喜欢他了，他只能是晗的。” 陈晗的脸上浮现势在必得的表情，打发其中一人喊来苏晴。 “傻子，你还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如雪说了，他们就是正常的同桌关系。” “哈哈，也就你信。文理分班见真晓，没关系他们肯定不同班，否则……不用我说了吧？” “我信如雪。” 苏晴返回教室，脚步不受控制的来到童如雪面前。 第149章 主打不偏科 “如雪，你既然说不喜欢封帅，那下学期分科肯定不同班了吧？” 这简直就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情，童如雪心中有明确的答案。 “那肯定。” 她早有规划，反正每科都弱，那就封云选什么她就不选什么好了。 免得时不时跟她玩暧昧，给她拉仇恨。 尤其是不想因封云而影响她跟苏晴的感情。 虽然高二共十个班级，文理对半劈，同科同班的几率只有五分之一，但她追求万无一失。 “那你帮我打听打听他上文还是理？我想跟他同班。” “呜……苏苏要抛弃我了，见色忘友，呜……” 苏晴摇晃童如雪的胳膊，一下又一下。 嘴上央求道，“好如雪，求求你了。” “高中眼看只剩两年，要是现在的机会我不抓住，以后还上哪儿找机会去？” 童如雪不想跟苏晴分开，但也不会当闺蜜追求幸福的绊脚石。 于是不太情愿的应下这差事，“好吧。” 封云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苏晴没照镜子，怕封云见到她不完美的样子，没再逗留，返回座位了。 童如雪开门见山的问，“封爷，你打算选文还是选理？” 封云瞥了一眼凌乱的课桌，语气冰冷的说道，“童如雪，以后每周加一张试卷。” 童如雪？？？ 咋就扯到试卷上了？ 见封云开始整理课桌，恍然大悟的她半秒都不敢耽误的自省，并付诸行动。 “那个，我不小心撞倒的，不小心。” 将重点特别强调一番后继续道，“这就帮你收拾。” 封云瞥了一眼她的腿，“我没有使唤残废的习惯。” 童如雪那个火啊，噌噌噌的往上冒，顷刻间便以燎原之势熊熊燃烧起来。 必须安排嘴仗，否则得憋死。 搜肠刮肚，组织无敌的话语，欲将封云骂到怀疑人生。 可还没开始发挥，苏晴就回头看她，用唇形说道，“拜托。” 童如雪即将脱口而出的骂人七十二式统统憋回，笑嘻嘻的看着封云。 “等我腿好了，不残了，任凭封爷差遣。” “封爷下学期上理科还是上文科？”切入正题道。 封云反问，“你呢？” “我，无所谓了，反正我每科都发挥的挺稳定。” “我也无所谓。” “哎，你怎么学我说话呢？” “我本来就无所谓。” “你给个答案会怎样？” “给了，无所谓。” “你……哼。” 童如雪借用封云的经典台词结束这场对话，课间趁封云不在，叫来苏晴。 “苏苏，对不起，封云不说，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会选什么。” 苏晴秒变泄了气的球，蔫巴巴的趴在童如雪的胳膊上。 “那怎么办？我就想多一点跟他相处的机会，就这么个小小的愿望，都不能实现吗？” “我感觉他会选理科，所以我决定选文科。” “感觉靠不靠谱？” 童如雪吐吐舌头。这种事情跟赌博似的，谁都说不好。 “他什么都好，老常建议他选理，所以我选文，要不这样……” 下午放学前，童如雪借口肚子疼，让苏晴送她上卫生间。 老常批准后，苏晴把她推到办公室外。 “如雪，真的能行吗？” “哎呀，你在外面等着就好，这个点儿老师都在教室，办公室根本没人，放心吧。” 童如雪自己推轮椅进入办公室。 果然没人，她大大咧咧的来到老常办公桌前。 文理分科的登记表就在桌上，陈晗竟然选了文科，再往下就是封云，竟然也是文科。 她刚好也选的是文科。 此刻就想好好感谢苏晴，帮她消灭了五分之一跟封云同班的机率。 推着轮椅来到办公室外，“苏苏，我看清了，他竟然选的是文科。” “如雪，真的吗？他为什么选文啊？大家都觉得他会选理科。” “谁知道啊？学霸的世界我等不懂，你赶紧找老常改文科，我也得找他。” 两人返回教室的路上遇见老常。 “常老师，有个小事需要您帮忙。” 老常瞥了童如雪一眼，“请假的事情免谈，你都欠多少课了？心里没数啊？” “不是，我不敢请假了，就是文理分科，苏晴想改文科，我想改理科。” “哈，哈哈哈，苏晴改文科我能理解，你却要改理科？” 老常疾言厉色道，“文理分科关乎前途，不是儿戏。” 童如雪坦然以对，“常老师，我向来主打不偏科，难道你还不清楚？” 老常又笑了，像听到笑话似的。 “哈哈哈哈，倒也不是愚不可及，至少对自己的认知是清晰的。” “门门七八十，的确不偏，行，改吧。” 往办公室走的路上嘟囔道，“一个个都不按套路出牌，应该上理科的要上文，应该上文的又要上理。” “嗯？” 童如雪蹙眉，就觉得老常在说封云。 “如雪，怎么了？” 过道上全是着急回家和着急去食堂吃饭的同学，吵，苏晴没听见老常说了什么。 童如雪对不确定的事情也不会乱下结论，仰头看着苏晴说道，“没什么。” 封云走来，只一个眼神，苏晴推轮椅的手便松开了。 童如雪低声道，“怂，你怕他干什么？恕我孤陋寡闻，不知道喜欢是怕。” “我也说不清。” 内心想信心十足的跟封云说话，行为却背道而驰，苏晴都快被自己气死了。 医院vip病房，重伤的黄敏才苏醒。 黄元山拄着拐杖立在病床边斥责，“废物，连个普通人都对付不了。” “黄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黄敏委屈落泪，“爷爷，海滨一中的学霸封云，他拳脚功夫厉害，而且巫术对他没用。” “此话当真？不是你为自己的失败找的借口？” “爷爷，敏儿不敢。” “封云？好，老朽倒要看看他是何方神圣。” 第150章 生日 “爷爷，他是封氏集团的继承人，除此之外敏儿没查到其他。” “你啊你，到底是太年轻了，如果只是普通人，巫术岂会对他没用？” 一周后，黄元山派去查封云的人无功而返。 “家主，属下办事不力，并未查到封云除了是封氏的太子爷外还有其他身份。” 黄元山陷入沉思，他清楚自己派去的人是什么能力，不信会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封云隐藏身份的手段高明。 如此想来他对封云的兴趣更深了。 打电话给黄敏，“下学期转学。” “爷爷，您想让敏儿转去哪所学校？” “海滨一中。” 黄敏清楚不会无缘无故的转学，自小聪慧的她稍微一动脑就想明白了。 “爷爷，您的意思是让我查封云？” “嗯。”黄元山左手握电话，右手中的拐杖连续撞击地板，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巫术岂会对普通人没用？” 黄敏因连续失误，且次次都跟封云、童如雪有关，急需找回场子，这样的机会求之不得。 “爷爷，敏儿知道了，敏儿一定竭尽全力。”高兴的应道。 六月初六，苏晴第一个走进教室，将装有口红的漂亮礼品袋悄悄放进童如雪的桌仓。 封云推着童如雪，依然是踩点走进教室的。 大家都去跑操了，童如雪坐在教室里黯然伤神。 今天是她的生日，也是妈妈的苦难日。 从外婆嘴里得知妈妈是顺转剖生下她的，差点就没了，她为此还哭过很多次呢。 妈妈知道后笑着说，“那点苦比起有你的幸福，根本不值一提。” 看，她在妈妈心中的地位明明很高的，妈妈怎会舍得不再见她？一走多年，连个电话都不打的？ 初一分别到现在，她厚厚的日记本都写满两本了。 到底还要写多少思念，妈妈才会回来？ 到底要攒够多少思念，才能换来团聚？ 不知不觉眼泪又来凑热闹了。收操的哨音传到耳畔，她慌忙找纸巾，手伸进桌仓就触摸到礼品袋了。 拿出来一看后破涕为笑。 苏晴娟秀的字迹写着：祝我闺蜜生日快乐，天天快乐，永远快乐。 ps：我愿用胖十斤换取闺蜜愿望成真。 把口红握于手心，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好几年了，她的生日只有苏晴记得。 好几年了，有且只有一份的生日礼物也是苏晴送的。 这份爱让她灰色的世界挤进了明亮的色彩，让她阴暗的内心挤进了阳光。 回头看她熬过的日子，因为苏晴好像也没有太糟糕呢。 来到高一三班外的走道上等苏晴。 同学们陆续返回，安静的过道变的噪杂起来。 童如雪的轮椅靠在柱子上，目光在人群中搜寻苏晴的身影。 陈晗跟同班三名女生，还有其他班的几名女生一起走来，在童如雪身边路过时停下。 “吆，这是……传说中的望夫石？哈哈哈哈。” 一人不怀好意的调侃引起其他几人的附和。 “她也配？要不我们给她众筹一面镜子，让她看清自己是什么鬼样。” “犯不着众筹吧？她的身份又不配用镶金边的镜子，我大方一回，送她一面墙的镜子，助她全方位、无死角的看清自己。” “哎，你们发现没？白眼狼的那里好像起来了，但看起来不明显，依然分不清前后。” “哈哈哈哈……” 童如雪双手抱拳，手指捏的咯吱响。 “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但我也不是脾气多好的人，所以……别！惹！我！” “就惹怎么了？” 一女生上来推搡她，陈晗阻止道，“别闹事，大家和睦相处。” 听声音是榜样该有的状态，可惜童如雪眼睛亮着呢，看见了假惺惺的表情。 扼住推搡她的手，用力甩开。 “人要有自知之明，欺负我？呵，就算我坐在轮椅上，你们一起上都不是我的对手。” “童如雪，你这是校园欺凌，我要告诉老师。” 童如雪指指摄像头，“去吧，我等着。” 那女生揉揉手腕，气呼呼的回教室去了。 童如雪伸出左手，挡住陈晗的路。 “我记得跟你没过节吧？连交集都很少，为什么要这样？” 陈晗想起封云从不正眼看她，顿时火冒三丈。 “为什么？你觊觎了不该觊觎的人。” “陈晗，英语老师找。”有同学大声喊道。 陈晗下巴微扬，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离开。 不可一世的样子让童如雪想起动物园里的孔雀。 所以又是封云给她拉来仇恨了？ 正琢磨呢，苏晴满头大汗的出现，打断了她的思路。 “如雪，如果有一天我英年早逝，那肯定是因为跑操。” “今天牛魔王发神经，让我们多跑了两圈。” “两圈啊，我早上吃的双拼肠粉都消化光光了。”苏晴生无可恋的说道。 童如雪笑笑，“你啊，就是锻炼太少了，以后我陪你多练练。” “别别别，看帅哥叫我，其他活动别算我。” 说完又连忙改口，“看帅哥也别叫我了，毕竟人家是很专一的。” 封云从楼梯口上来了，苏晴顿时双眼放光，童如雪扶额。 “完了，没救了。” 封云目不斜视的走进教室，苏晴才收回视线。 童如雪从校服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擦擦口水。” 苏晴娇嗔的打她一下，“如雪，你笑话我，不理你了。”说着就要回教室。 童如雪连忙拉住她，“好苏苏，我错了，我错了。” “看在你及时承认错误的份上原谅你了，我推你回教室吧。” 童如雪想起在这里的目的，牵着她的手真诚的道谢。 “生日礼物我已收到，谢谢你，苏苏。” “光说谢谢有什么用？来点实在的，比如……周末帮我约约封云啊，我们一起去海边烧烤。” 童如雪觉得这事儿很难，但看见苏晴满脸期待她又不忍心拒绝。 “我试试，你别抱太大希望哈。” “如雪，你太好了。” 童如雪想回家后再好好跟封云商量烧烤的事情，可封云中午没回家。 下午也没到校，上完两节课都没看见人。 她有些忐忑不安，学校不让带手机，只能偷偷给封云发微信。 “在哪儿？” “家。” 童如雪猜想可能是回沧澜苑了，心里松了口气。 周五不上晚自习，放学路上拐进宠物店，买了一包猫粮，喂完流浪猫才回家。 推开门后却以为自己走错房间了，连忙退出。 第151章 任务失败 “汪汪汪。”小黑跑来，咬住她的裤管，往屋里拖。 封云身穿咖底白花的衬衫出现，他领口敞开、袖子高高卷起，暗藏不羁的野性。 歪了歪头靠在墙上，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容，透着点坏坏的味道。 “蠢。” 童如雪指指自己，“我……蠢？明明很聪明好吧。” 封云送上自行体会的眼神，“哼。” 童如雪又是指自己又是指玄关两侧的气球，一通忙活。 意识到在门外不是那么回事儿，推着轮椅进屋。 八百个心眼的小黑，懂事的帮忙关门，又咬着她的裤管往里扯。 “好啦，我知道了。” 童如雪边说边顺从小黑的意愿，跟着来到客厅。 黑、白、金三色的气球从落地窗顶端一直延续到电视墙顶端。 下面是银色字母气球拼成的happy birthday. 地上金色数字气球拼成的17被黑白金三色气球簇拥着。 前阵子路过蛋糕店，透过玻璃展示窗看了许久的一款生日蛋糕，此刻就放在茶几上。 欣喜、感动掺杂在一起，变成无法言语的快乐，让她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脸上时不时会挂上一丝傻笑，都要被人当成一尊雕像了。 “汪汪汪。”小黑边叫边咬她的裤管。 封云怀抱双手立在她身侧，“不喜欢？” 没等到回应，又继续道，“不喜欢就拆了。” 回神的童如雪连忙表态，“喜欢，喜欢。” “我要拍照。”兴奋的说道，又推动轮椅来到气球中央，“赶紧给我拍，拍好看一些哈。” “嗯。” 封云依然是万年不变的扑克脸，语气也淡淡的不见一丝起伏，但上扬的唇角说明他此刻的心情很好。 举起手机，看见童如雪比耶，笑靥如花的样子似北方的柳枝拂过他的心田，引得一阵悸动。 童如雪笑嘻嘻的扔出一个气球砸来，“发什么呆啊？” 封云接住气球，略显慌张的回神。 怕自己内心的变化被童如雪窥探到，赶紧按下拍照键。 童如雪变换姿势，“拍好了没？” “嗯。” “拍好看些。” “嗯。” “蹲下，站着会显得我很矮。” “嗯。” …… 十几分钟在不停的拍拍拍中一晃而过，童如雪拿着封云的手机，一张张、仔细的挑选照片。 “我最近好像变黑了。” “本来就黑。” 童如雪？？？ 这天还能继续聊下去吗？ 不死心的继续道，“我最近好像胖了许多。” “本来就胖。” 童如雪？？？ 得，还是闭嘴吧，免得气死。 剜了一眼封云后挑了几张自己喜欢的照片，“把这几张发给我。” 晚餐是封云点的外卖，童如雪一看包装袋就觉得不便宜。 边吃边问，“这几样菜得不少钱吧？” “嗯。” “哎，多说一个字会怎么样？你这样只会让我的好奇心更盛。” “怎么？我告诉你钱，你要报销吗？” 关于穷，童如雪不缺自知之明。 嘿嘿一笑后话锋一转，“那个今天下午你没到校，就是为了给我惊喜？” 封云优雅的擦手，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爸妈说过，让我照顾好你，懂？”语气淡淡的说道。 随后起身，面露嫌弃，“猪都没你能吃。” “呵，见过我这么可爱的猪吗？” 封云看了一眼她面前堆成山的骨头，一个字都没说就走出餐厅了。 童如雪……好像、貌似，一只鸡全进我肚子了。 尴尬的摸摸鼻子，输人不输阵的嚷嚷，“能吃怎么了？能吃是福，总好过饿肚子。” 曾经挨饿的日子浮现在脑海中，她的心情随之跌入谷底。 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她化悲愤为食欲。 一口气扫荡完四个盘子，一大碗汤。 封云像往常一样，默不作声的洗碗、收拾厨房。 童如雪坐在茶几前盯着蛋糕，思绪飞出去很远很远。 童裕在左，妈妈在右，牵着她的手挑选生日礼物的场景历历在目。 现实却物是人非，沧海桑田。她的幸福啊，非要跟她作对，与她背道而驰，越走越远了。 天色越来越暗，封云走进客厅，点亮生日蜡烛。 烛光跳跃，映红童如雪的面颊。 她脸上苦涩的笑让封云蹙眉。 向来话少的封云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诡异的安静又在逼迫他必须说些什么。 半晌后，“吹蜡烛。”生硬的说道。 童如雪转头，跟他对视。 “封云，谢谢。” 准备开灯的封云，手突然停在虚空。 第一次听见童如雪叫他的名字，怪……好听的。 童如雪笑笑，梨涡旋动，透着几分灵气和调皮，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 “封云，我说，谢谢。” “嗯，快吹蜡烛。” 暗影下，封云的耳朵一片通红，童如雪闭上双眼许愿，并未看见。 “呼……” 蜡烛熄灭，封云按下开关，屋内瞬间亮了。 小黑围着童如雪转圈圈，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童如雪轻柔小黑的头，“你可真幸福。” “你也会很幸福的。”封云脱口而出。 说完才意识到不妥当，解释道，“我是说你、我，我们将来都会很幸福的。” “嗯。”童如雪咧嘴一笑，“还有苏苏，还有其他人，都会幸福的。” 话说到这里，童如雪还能想不起自己的任务？ 切下一大块蛋糕，往封云面前推了推。 封云再次蹙眉，他不喜甜食，但此刻眼前的蛋糕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尝了一点点。淡淡的甜中透着淡淡的香，入口细腻，好像也没那么难吃。 “封爷，周末去烧烤怎么样？” 封云不假思索，“好。” 童如雪从没想过苏晴交待的任务会这么容易完成，高兴极了。 “太好了，我跟苏苏说一声，她肯定很高兴。” 封云的面色骤变，阴沉的能挤出水来。 “你说烧烤不是你和我，还有苏晴？” “是啊，苏晴、你、我，我们仨儿一起烧烤。” 都计划好了，到时候就说肚子疼什么的，总之随便找个借口闪人就行，反正她可不当电灯泡。 封云黑沉的眼眸看的童如雪脊背一寒。 冷意冽冽道，“不去。” 第152章 她不是幸运儿 童如雪感受到一丝寒意，低头整理衣服的间隙，封云就回卧室了。 砰的一声响，童如雪抬头，刚好看见封云关卧室门。 “搞什么？今天明明相处的很融洽，到底哪个环节又出问题了？” 一头雾水的童如雪给苏晴发信息。 “苏苏，烧烤封云不去，明明答应了的，说不去就又不去了。” 没等到回应，童如雪洗漱完靠在床头上，乐呵呵的拍了一段视频发给苏烟。 “干妈，今天我十七岁了，我许了三个愿望，其中一个就是你快点醒来哦，干妈加油。” 次日苏晴回了失望的表情，童如雪不想她难过，敲开封云的门。 “说。” “那个，我们仨儿一起烧烤的事情，你好好考虑一下。” “滚。” 封云多余一个字都没说，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要不是童如雪身手敏捷，鼻子指定得撞塌。 “神经病，又犯病了是吧？” “一天天的，正常不过三秒。” 封云突然开门，童如雪以为他回心转意，面露期待的问，“答应了是吗？” 话音未落，迎面砸来什么东西。 童如雪后退一些才接住，定睛一看竟是一沓试卷。 一时半会儿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吊儿郎当的问道，“什么意思？想用知识砸死我吗？” 封云冷哼一声后继续道，“你不是很闲吗？这些试卷十天内做完。” 只一瞬间，童如雪把透心凉体验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就连脚底板，都感觉到冷了。 “那个，封爷，我忙不忙难道你还不清楚？” 铁血计划都是封云制定的。周一到周五除了消化当天的课业，还要学习落下的知识点。 听起来是不咋地，但谁让她落下的内容巨多，堪比女娲补天，光想想都能流下辛酸泪。 周末两天五点半起床，晨练一个半小时，然后花20分钟吃早餐。 剩余时间都被不会是真的不会的数学，只有难和更难的物理，背了没啥用，不背又不行的语文等九科占用的干干净净。 不说别的，但凡她在卫生间待的稍微久点，封云都不依不饶，要在她耳边念许久的紧箍咒。 另外还要见缝插针的习武。 还很闲？ 从下往上打量封云，就觉得是在说风凉话。 封云挑眉，“那你还有时间烧烤？” 童如雪的目光从卷子和封云身上来回穿梭，心中很快便有了决断， “不去总行了吧？” 将试卷塞进封云手中后跑的飞快，生怕晚一秒就被抓去做试卷。 封云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眼神里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宠溺，低声道，“傻。” 饶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饶天义对一件事情百思不得其解，叫来仲羽。 “你说封什么的那小子武功高强？” 仲羽点头。 “比我高强？” 仲羽摇头，“这……我不确定。” 饶天义抄起桌上的文件砸向仲羽。 仲羽不敢躲闪，任由文件砸在身上。 “饭桶，前前后后去十次了吧？带着十几号人，连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都打不过。” “底子也没摸清。” 饶天义拍案而起，“抽空我去会会那小子，我就不信他有三头六臂。” 高一最后一学期的最后一个晚自习，童如雪的右眼皮突突直跳。 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童如雪逐渐变的心不在焉起来，被封云手中的笔连打好几下脑门。 “看题。” “我右眼皮跳的厉害，你说会不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啊？“ ”万念皆由心起，懂？” 童如雪如拨浪鼓般摇头，“不懂。” “总之好好读书，至于其他，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总会走，人生本来就是一场分别……” 童如雪做出暂停的手势，“打住打住，原本以为数学是助眠神器，现在才知是哲学。封爷，你还是继续讲数学吧。” 各个都在奋笔疾书，教室里很安静。 他俩的对话很多人都听见了，其中就有陈晗。 她真的快嫉妒疯了，不时回头瞥向教室最后一排。 见封云跟童如雪挨在一起，她手中的笔都没握好，落在地上了。 王祯讨好的捡起，放在桌上。 陈晗将眼中的嫉妒隐藏，状似不经意的说道，“马上期末，照童如雪这学期的情况来看，名次肯定能上升好几位。” “呸，就凭她？一只白眼狼而已，我倒要看看她没机会考的话，名次还怎么上升？” 童如雪的双腿恢复的挺好，已能落地行走几步。 当了太久的废物，她就想自己操作轮椅从学校回家。 眼巴巴的央求，“又不远，我真的可以。” 又双手合十，继续道，“求求你了。” 封云刚好要回沧澜苑处理一些池辰的事情，于是点头答应。 童如雪进小区后来到流浪猫常出没的地方，从书包里刚掏出猫粮，那几只时常被她投喂的流浪猫立马出现。 “在等我啊？”轻声细语的边说边把猫粮撒在地上。 这样的事情已经持续三年了。 有时候她宁愿自己饿着，也不愿让流浪猫挨饿。 后来从书上知道这是同情心。 说白了不过是她自己的遭遇太可怜，不愿再让这些猫受罪而已。 猫猫因为她再也不用忍饥挨饿了，反观她呢？ 还得继续独自坚强、独自成长、独自面对世间种种…… 这感觉真不好受。像咬了一口未成熟的果子，酸酸涩涩的滋味从口腔开始蔓延至心田，再到全身。 仰头，万家灯火如星辰点点，不知照亮了谁回家的路？也不知驱散了谁的孤单？ 她只知自己不是那个幸运儿。 心情低落的回家，怕眼泪跑出来泛滥，洗漱完毕后连忙躺下，并点开了老常的讲课录音， 祈盼自己能迅速入睡，摆脱那些悲伤。 但今天老常的声音毫无作用，她非但没有困意还越来越清醒了。 没听见封云回来的动静，出自室友该有的关心，发送一条消息。 “怎么还没回来？” 没等到回应又发了条，“回沧澜苑了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又过去十几分钟，封云却依然没有回信息。 第153章 心乱 “搞什么？不回来也不知道说一声。” 郁闷的拉起被子，盖过头顶。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心里已将封云当成这个家的一份子了。 封云换下池辰的装束，避开监控，从沧澜苑a栋18楼回到c栋8楼。 给露台上的花花草草浇完水，拿起手机看时间，才知童如雪发过消息。 估摸人已入睡，他就没回消息，准备直接回南岸。 却不想刚出小区，就遇上明显在等他的饶天义了。 “小子，听说你最近跟童如雪走的很近。” 说着，将扛在肩膀上的棒球杆拿下，杵在路上。 封云不置可否，饶天义只当默认，火大的要命。 抡起棒球杆，狠狠打向封云。 封云步伐极快，倏地闪至饶天义身后。 “将来，你会后悔的。”冷冷的说道。 “后悔？后悔的是你。” 饶天义转身，手中的棒球杆被他舞动的呼呼作响，每一下都很刁钻，一般人指定够喝一壶的。 但此刻他的对手却是封云，以池辰的身份时常吊打他的存在，妥妥的二般人，还能着了他的道儿不成？ 封云目光灼灼，在串串残影中找到棒球杆的具体位置。 轻轻一跃，同时身形朝后仰去，在半空中呈躺下的姿势，双腿似钳子般固定住棒球杆。 一个旋转，棒球杆从饶天义手中飞出。 封云又一脚，棒球杆嗖的一声插在五米外的绿化带上。 站在不远处观战的仲羽，被这一幕惊的瞠目结舌。 心里只呼：比电视里的武打名场面都精彩。 饶天义重心失稳，险些摔倒。 踉跄好几步才堪堪稳住。 封云双手垂于身侧，安静的站在路灯下，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似的，像极了身外人。 “你小子倒是有两把刷子，可惜碰上你爷爷我了，我可比你的刷子多。” 话音未落，饶天义疾步上前，挥拳而出，直击封云的要害。 封云蹙眉。 他清楚饶天义的斤两，知道不足为惧。 但池辰的身份目前还不能泄露，交手次数过多难免会出现纰漏，怕饶天义看出端倪。 必须想出一劳永逸的方法，让饶天义别来烦他。 封云巧妙的避开拳头，抬腿横扫，直攻饶天义的下半身，一击比一击迅猛。 饶天义躲避不及，挨了一下，右膝跪在地上。 一时无法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封云离开。 仲羽多精啊，感觉会输时就躲起来了。 他知道自己的老板有多爱面子，狼狈的一面被他看见准没好果子吃。 饶天义挣扎几下，好不容易才站起来。 拖着右腿，吃力的上车。 没看见仲羽，正准备打电话时仲羽上车。 “死哪儿去了？” 仲羽表情讪讪的开口，“饶总，人都有三急，那个……我，去了趟卫生间。” 饶天义没好气的说道，“懒人屎尿多。” 仲羽嘿嘿一笑，“饶总说的对。”又明知故问道，“那小子被您打跑了。” 饶天义忍着右膝钻心的疼，含糊不清的回答，“嗯。” 反正是不会承认自己不及一个毛头小子的。 “饶总，那小子这次受了教训，肯定不敢再骚扰童小姐了。” 饶天义……是受了教训，可惜受教训的对象不对。 越想越气，怎么就输给一个毛头小子了？ 难道是最近被小师叔打的次数太少，所以武功退步？ 要不……约小师叔打几架？ 正琢磨怎么办时仲羽又开口了，“饶总，今天我得到消息，童小姐选了理科。” “什么？” 饶天义拔高声音，吓得仲羽一哆嗦，颤颤巍巍的重复，“童小姐文理分科选的是理科。” 这于饶天义而言无异于石破天惊，哪儿还有心思想其他？ “死丫头想上天啊？” “自己多大的本事心里没数？还理科？” “文科死记硬背上专科问题不大，理科全靠动脑，就她那猪脑子，完全没指望。” 饶天义气的，感觉膝盖更疼了。 仲羽不知道该把车开去哪儿？ 又觉得此刻呼吸都是错的，不敢出声问，只能开着车瞎转。 饶天义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真的很疼，总之忍不住了。 “去医院。” 心里暗自盘算：等膝盖恢复就去找童如雪，看看脑壳里到底装的啥。 童如雪被敲门声吵醒，“谁啊？” “家里还有谁？起来晨练。” 是封云的声音，童如雪不太情愿的起床，磨磨蹭蹭的刷牙、洗脸，将近半小时才出现在客厅。 封云手上正在把玩一张纸。 余光瞟见童如雪后手中的纸突然飞出，如利刃般插进三米开外的木桩上。 童如雪面露兴奋，早知是练飞纸她就不磨蹭了。 “怎么这么慢？” 童如雪眼珠子转来转去，搜罗合适的谎言。 事实是她飞纸入墙久久没进展，封云说她朽木不可雕，不用学了。 因为腿还没完全康复，晨练除了练臂力还是练臂力，无趣的要命。 所以就磨蹭了那么一丢丢。 对上封云如鹰一样的眼眸，她一时慌了神，脱口而出道，“我……上厕所来着。” 封云蹙眉，童如雪看见了一丝丝嫌弃，只觉无语。 “莫名其妙，怎么？难道你不上厕所？” “童如雪，你是女孩子，当着异性的面说这些合适吗？” 童如雪？？？ 异性不上厕所？ 还是厕所是违禁词？ 心说：老古董就是老古董。 面上却笑眯眯的接受批评，“是，封爷说的对。” 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谁让有求于他呢。 “还是开始练习吧。”兴冲冲的来到封云面前，从桌上拿起一张纸，“这样吗？” 将纸夹在食指与中指间，朝前比划几下。 封云突然俯身，清冽的气息从身后袭来。 修长的手指捏住她手中纸张的一角，往前拽了拽。 又抚上她的手指，微微拨动，调节手指的位置。 随后握住她的手腕。 “用力。” 明明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动作，童如雪的心却乱了。 第154章 一乱再乱 暗道：不说有洁癖吗？不天天对我各种嫌弃吗？ 离的这么近，还…… 摸小手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难道封云真如大家所说，喜欢……她？？？ 妈妈呀，太吓人了。 手中的纸胡乱飞出，落在一米开外的地面上。 封云冰冷的语气在耳畔响起，“一次不如一次，干什么吃的？” 童如雪……还不是因为你的喜欢。 见封云坦坦荡荡的样子，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尴尬的吐吐舌头后话锋一转，“昨天你怎么回家那么晚？” 封云退后几步，“哦，遇见你师父了。” “什么？” 童如雪噌的一下从轮椅上弹起。完全不记得腿刚恢复，医生交待不能奔跑，要静养了。 跑到封云面前，双手抓住他的胳膊，急切的问，“那你有没有受伤？” 封云垂眸，眼神深邃且沉静，似能直击人心。 “那么紧张？” 童如雪立马意识到自己过了，手倏地松开。 “没，没有。”解释道。 封云的脸上挂上几分玩味的表情，“是吗？” “把吗去掉，明明就是。” 边说边后退，拉开距离，用行动表决心。 封云的目光移到她的腿上，厉声道，“站住。” 童如雪……站个屁，尴了个尬的，恨不得跑起来。 向来行随心动的人，双腿发力，猛的起跑。 仅迈出一条腿，封云便一个箭步上前，将她公主抱抱起。 “干……干什么？”手足无措的问道。 “医生说了，腿要静养。” 童如雪的心有些慌，就觉得跟封云的关系有些敏感。 封云把她放在轮椅上，“不想变残废吧？老老实实听医生的话。” 嗯，还是熟悉的毒舌配方，童如雪顿觉是自己的思维不太正经，想偏了。 长长的呼气后顶了一句，“谁想变残疾啊？谁想变谁变去，反正我不想。” 封云伸手，轻柔她的头顶，“乖。” 摸？摸头杀？ 猝不及防的亲密动作让童如雪的心理活动都磕磕绊绊起来。 做了一番斗争才恢复如初的心再次乱了。 “那个，我……写作业，对，写作业去。” 慌慌张张的回到卧室，轮椅的轮子快到差点冒烟。 迅速关上卧室门，轮椅顶在上面，她靠在轮椅上。 静等砰砰直响，感觉随时都会跳出胸腔的心恢复正常。 许久后自言自语道，“有没有受伤关我什么事儿？” 如果时间能回到过去，她发誓绝对不问！！！ 手指探上头顶，那里还留有封云的余温。 想都没想，直接一巴掌糊在头上。 “就当被小黑的爪子挠了一下，有什么好想的？” “封云可是苏苏喜欢的人，你得端正自己的态度。” “砰砰砰。” 敲门声把她吓了一大跳，“干什么？” 门外传来封云的声音，“我这几天有事，就不回来了，跟你说一声。” “你不回就不回，不用跟我说，反正我们又只是普通的同桌关系。” 封云冷哼一声，周身寒气外泄的出门。 心情不好，动静大，童如雪隔着一扇门都听的一清二楚。 暗道：神经，又发病了？挺正常一句话也生气。 懒得想了，有空分析无关紧要的事情，还不如发呆呢。 封云化身为池辰，踏进医院，找到躺在病床上养伤的饶天义。 “怎么回事？” “没……没什么……就是，摔了一跤。” 实情他可说不出口。 “哦？” 这个字的尾音拖得太长，再加面色微沉，让饶天义生出自己已露馅的想法。 不等他调整好心态，苍老且满是威压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知道的，只要我愿意，就没有查不到的事情。” 面子什么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饶天义连忙道出实情，“死丫头的同桌打的，那小子不知师从哪门哪派，武功不低。” “但是小师叔，我也不是吃素的，等我恢复了，一定勤加练习，必定找回玄门丢失的场子。” “保证把那臭小子打的哭爹喊娘。” “咳。”封云清清嗓子后问道，“可还记得封云救过小黑的事情？” 饶天义……意思是输给了一条狗呗？ 就挺憋委屈的！ 心情瞬间变得不太美妙了。 “小师叔……” “闭嘴，你可以继续找他麻烦。” 这句天籁让饶天义的委屈随风飘散，高兴的说，“我就知道，小师叔向来宠我，我……” 还想表达一下激动的心情，却被无情的打断。 “你知道的，我向来不愿欠人情，见他练武方面天赋异禀，就随便教了几招，懂？” 说完离开病房，留饶天义躺在床上发癫。 “啊啊啊，所以就是永远打不过的意思吗？” “我！不！信！” 出院当晚将封云堵在沧澜苑的后门处，二话不说，直接出招。 想象中是乒乒乓乓几下，把封云打的满地找牙。 现实呢？ 你来我往才过三招，他就跪在地下了。 跟上次唯一不同的就是，这次是左膝着地。 “不自量力。” 封云扔下这句话，走进沧澜苑。 饶天义气的……心肝肺都疼。 一时忘了爬起来，仲羽以为是伤的太重，连忙跑来，将人从地上扶起。 絮絮叨叨的说道，“二爷都那样说了，意思还不明显？” “就是让您别找封云啊，这下好了吧，又得躺上一个月，好了后还找不找了？” 饶天义用力甩开他的手，一瘸一拐的上车。 仲羽扇了自己一巴掌，低声道，“就你话多。” 一上车立马赔笑脸，“我错了，我错了，求您放过我。” 饶天义看了他一眼，“饶氏集团的卫生间，打扫一周。” “不是，饶总，咱能不能换……” “再多说一个字就滚。” 仲羽连忙捂上嘴巴。 没得选择，只能苦哈哈的开启不一样的职业生涯。 封云许久没回南岸，童如雪怕真如她所想，是喜欢什么的，也不敢问。 暑假第一天起， 她就开始走街串巷的张贴寻人启事。 久久没有消息，她的心惶惶不安。 十七了，不能再遇事就哭哭啼啼，于是想出了这个办法。 每天六点出发，晚上八点返回。 为了省钱，饿了就吃随身携带的干脆面、面包或者馒头、包子什么的。 滨市的日照时间长，紫外线强，几天下来，她就大变样了。 第155章 池二爷本尊有苦难言 皮肤黑了好几度，体重轻了好几斤。 夜里靠在床头，像往常一样，拍视频发给苏烟。 “干妈，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啊？我都已经想你想的不行了，要快快醒来哦。” 拍完点开看时差点吓到自己。 妥妥一小黑妞，还是瘦黑瘦黑那种。 “这尊容干妈看见肯定会哭。” 加了美白、磨皮才发送。 记起生日那天，封云送了一套护肤品，连忙翻箱倒柜的各种找。 放哪儿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平日里素面朝天惯了，再加那天因为苏晴让她帮忙约封云烧烤，莫名其妙的闹出不愉快，她就随手一扔。 “要不要打电话问封云呢？” 想到之前的暧昧，她果断放弃。 决定自力更生，继续翻箱倒柜。 封云在京市陪苏烟。 他逆天改命，人该醒了。 从来京市到现在，半月有余，人却依然没有苏醒。 守在病床边的封诀，双手紧握苏烟的手放于唇边吻了吻。 “老婆，该醒来了，乖，快点醒来。” 点开童如雪发的视频，一条条放给苏烟听。 “嘿嘿，干妈，滨市今天的太阳好大好大，我都快晒成咸鱼干了，好想吃两大碗干妈煲的糖水啊。” “干妈，今天我在超市看见一个人的背影跟你很像，还以为你回来了，跑上去一看才知道不是，干妈，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 封诀擦擦眼角的泪，“老婆，我想你，如雪想你，所以你赶紧醒来啊。” 窗前的封云转身，指指自己。 “爸，还有我呢。” “哦，把你忘了。” 封云？？？ 忘了？到底有多无关紧要？ 封诀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始翻电话簿。 封云注意到了，问，“爸，你在找谁的号码？” “我记得之前认识的谁好像是玄门的，找他帮忙，花再多钱也要请池二爷出山。” 封云摸摸鼻子，走到病床边。 “那个，爸，你不用找。” 封诀顿时一蹦三尺高，被封云气的。 “你个逆子，怕我花钱，给你留不下家产了是吧？我就算倾家荡产，也要请池二爷出面救人。” “爸，跟钱没关系。”封云解释道。 “那是什么？”封诀咄咄逼人的问道。 除了这个，他根本想不到别的原因。 封云……本尊就在这里啊，可是要怎么解释？池辰的身份不能泄露。 “我，认识人。”急中生智的答道。 封诀双眼放光，握住他的双肩，“那赶紧联系，花再多的钱都没关系。” “好吧。” 封云知道，不做点什么，就这样干等下去不行。 偷摸摸给饶天义发消息，让他以玄门弟子的身份联系封诀，就说二爷闭关，十日后如果苏烟仍未苏醒，再商议请二爷出门的事宜。 很快封诀的电话响了。 “你好，哪位？” “玄门弟子。” 原本坐着的封诀立马起身，激动不已的说出请二爷出面帮忙的事情。 “我的妻子昏迷，至今未醒，想请池二爷出面帮忙。” “二爷闭关，十日后仍未苏醒，我们再联系具体事宜。” “好的，那封某在此先谢过二爷了。” 挂断电话就开始联系助理，“准备两千万，我随时要用。” 一旁的封云嘴角抽了抽。 如果他真的收了这笔钱，将来身份泄露的话，会不会被打死？ “爸，不用着急。” “你闭嘴吧，看看人家如雪，每天一个视频从未落下，再看看你，连一通电话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多忙呢。” “现在还来说这些风凉话，不想被我扇死就趁早闭嘴。” 不联系是因为确信人没事儿，但这没法解释啊。 封云有苦难言，摸摸鼻子，表情讪讪的坐到病床的另一边。 暗道：就今天，到凌晨人如果还没醒，就动用玄力查看。 父子俩大眼瞪小眼时苏烟的手指动了。 “爸，我妈醒了。” 时刻关注苏烟的封诀会看不见？压下内心的激动，没好气的说道，“我还没到老眼昏花的时候。” 又换上另一副面孔，紧握苏烟的手，柔情蜜意的反复呼唤。 “老婆，老婆，老婆……”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主要是有灯泡杵在这里，太过肉麻的话不便发挥。 瞪了一眼封云后继续叫苏烟。 “老婆……” 封云一头雾水，他刚刚明明什么都没做，怎么好像又惹怒老爷子了？ 苏烟的双眼缓慢睁开，有气无力的说道，“叫叫叫，叫魂啊？” 声音很小，但每个字封诀都听见了，喜极而泣。 天知道苏烟昏迷的这阵子他有多难熬？ 就连合葬的墓地他都选好了。 如果有一天苏烟的心脏停止跳动，那他也绝对不会独自苟活。 反正说好生生世世不分离的，他认死理。 “老婆，你真的都快吓死我了。” 说着眼泪排山倒海的涌出。 趴在苏烟身上，相拥而泣。 封云觉得自己有些多余，默默退出病房。 拿出手机，往下划拉片刻后低声道，“一个电话都没有，死丫头到底在忙什么？” 说话间已拨通童如雪的手机了。 他记得自己好像没打算联系童如雪啊，到底是怎么拨通的？ 没想明白，电话那头却传来童如雪的声音了。 “封爷，何事？” “没事。” “那打电话干什么？浪费电话费，挂了。” 封云只觉火大，“不许挂。” 隔着手机，童如雪的耳膜都被震疼了。 “不挂就不挂，那么大声干什么？我耳朵又没聋。” 电话陷入死寂，童如雪想再次提议挂电话，封云却开口道，“我妈醒了。” “真的？” 童如雪高兴的原地转圈，“太好了，太好了。”说着说着，都流下高兴的眼泪了。 可能是受到她的感染，封云打开了话匣子。 “你最近在忙什么？有没有按计划学习、练功。” 童如雪吐吐舌头，“嗯。” 撒谎什么的，她需要时间阻止语言。封云太精，一般的谎言绝对露馅。 “问你忙什么呢，嗯什么嗯？” “哦，到处张贴传单，找妈妈呢。” 封云顿时急了，身体都比之前挺直了许多。 “腿刚好，谁让你到处乱跑的，我警告你，老老实实在家待着。” “至于找你妈妈的事情，我帮你想办法。” 第156章 弯路 童如雪？？？ 不就比我大一岁吗？ 不就功夫比我高一些吗？ 不就养了条通人性的狗吗？ 说的好像比我厉害很多似的。 正准备掰扯掰扯，门铃响了。从监控里看清来人后她高兴的大叫一声，“师父。” “挂了，挂了。”又冲封云说道。 心里、眼里只有师父，完全没时间留给封云，不等封云说一个字，她已挂断电话。 蹦蹦跳跳的开门，“师父，你怎么才来？我都联系你多少次了？你怎么才来？” 一身衣衫洗的发白的饶天义，没好气的说道，“找老头干嘛？老头我还忙着捡垃圾呢。” “如今滨市什么行情啊？一个塑料瓶子有十个人捡，我不跑快一些能行吗？” “哦。” 童如雪心里酸酸涩涩的，满眼都是心疼。 “师父，等我毕业，就赚钱养你，你就不用再这么辛苦了。” 饶天义二话不说就是一脚，踹向童如雪的小腿肚。 童如雪灵巧的躲开，嘻笑道，“师父，动手、动脚的不好。” “你……”饶天义高举右手，做出扇她的姿势。 她快速后退，在安全的距离才停下。 “师父，我哪里错了吗？盼星星、盼月亮，才盼来师父，师父却一见面就开揍。” 吹胡子瞪眼的饶天义在沙发上落座，“还不是你？老头我说自己的不容易，就是为了鞭策你努力学习，将来别像我一样。” “你是怎么理解的？努力二字完全不提，却说什么打工养我。” “老头我不需要你打工养，你要是懂知恩图报，就奋发向上，考进一流大学。” 童如雪低头，右脚在地板上前后划拉。 “上大学还不是为了赚钱？早点步入社会赚钱，还能少走几年弯路。”嘟囔道。 声音太小，再加饶天义忙着四下打量，寻找封云来过的痕迹，所以并没听清。 “你说什么？” 童如雪清楚师父的良苦用心，不敢重复。 “没什么。” “坐下，我们说说文理分科的事情。” 童如雪怕一言不合又挨揍，搬了张椅子坐远了些。 “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数？上理科？我看你就是去搞笑的。” “开学立马改了，上文科。听我的，死记硬背上个专科不是问题，否则你就等着继承我的衣钵吧。” “理科那几样，三十多都考过好多次吧？怎么好意思选理的？谁给你的勇气啊？” 指着童如雪，一阵嚷嚷。 透过纱帘的空隙溜进一束阳光。 借着那光，童如雪可以清楚的看见从他嘴里喷出，在空中潇洒的口水。 唾沫横飞在这一刻彻底具象化。 “师父，你对我的关注还是不全面，其实我不偏科的，文理的成绩都不相上下。”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没有封云的铁血计划前，科科稳居倒数第一。 在封云的坚持不懈下，这次期末全上85了。 “你以为老头我没上过学？连加法都加不明白？这次期末考试，你文科总分比理科高0.5呢。” 童如雪？？？ 这也算高？ “师父，0.5完全可以忽略的。” “就你这德性，0.5能决定你的文凭，是大专还是高中，开学立马改了。” 饶天义起身，指着她的鼻子强调一遍。 “改了，免得挨揍。” “师父，难道没人说你最近很暴戾吗？一言不合就开揍。” “谁让你是欠揍体质的？”说完背着双手朝门口走去。 “师父，留下吃饭吧。” 饶天义还能不了解她？直接拆穿她的小心思。 “顺便再说拜师的事情呗。” 童如雪嘿嘿一笑，“要是可以的话，再帮我算算妈妈在哪儿。” 饶天义脸红脖子粗的大吼，“帮不了。” 为了将童如雪的想法彻底斩断，又费了些口水解释。 “我是玄武门的，修习武功，不是玄灵门的，所以从未修习过玄力。” 童如雪眨巴眨巴眼睛，表情无辜极了。 “师父，您要是想帮我，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师叔祖那么厉害，你跟他说一声不就行了？” 见饶天义不接话，她立马眼泪汪汪的安排上一曲小白菜。 “小白菜啊，地里黄啊，没有爹啊还找不娘啊……” 饶天义撒腿就跑，这一出童如雪没预料到，反应的稍微慢了些。 锁门，追上去时人都进电梯了，电梯门也关上了。 懊恼的跺脚。 好不容易又撞上找见妈妈的机会了，别说牢牢抓住，连轻轻抓住的机会都没有。 郁闷！！！ 周五，童如雪背着装了一摞寻人启事的双肩包出门。 手上拿着一张画满标注的滨市地图。 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如今没去的就是北边。 收好地图，转了三辆公交，将近两小时才到目的地。 依然是从人流量最高的菜市场开始，她拿着妈妈的照片，跟行人打听。 “阿姨，您见过照片上的人吗？” “奶奶，您看看这张照片，上面的人你有印象吗？” …… 诸如此类的话她从八点说到一点，菜市场冷清下来才停下。 然后拿着传单走街串巷的张贴。 期间肚子饿的咕咕响，炸鸡店的香味差点把她香迷糊。 可一看价钱，一块原味鸡排要十五，都够买十五个馒头了，她不舍得。 走远了些，坐在绿化带行人纳凉的地方，拿出早上装好的白开水，还有昨晚吃剩的米饭捏成的饭团，狼吞虎咽起来。 饶天义的豪车刚好经过，他打电话没看见童如雪，但仲羽看见了。 “饶总，童小姐。”惊讶的说道。 饶天义透过车窗，看见童如雪在嚼饭团。 “饶总，今天高温，40度了，童小姐怎么还在外面晒太阳啊？” 饶天义蹙眉，随后拨通童如雪的手机。 “在哪儿？说实话。” “哦，今天出门找妈妈了，这不师父不愿帮忙嘛，我只能自力更生咯。” “找找找，你又不是没断奶，不撞南墙心不死，什么破毛病？” 饶天义气呼呼的挂断电话。 仲羽知道童如雪的心结，就觉得挺可怜的。 很是同情的说道，“我三十了，几天不见妈妈都很想呢，再别说十七八的孩子。” “有些想毫无作用，回不来就是回不来了。” 第157章 疯癫 饶天义看向窗外，浑浊的眼眸染上些许悲伤的色彩。 仲羽透过后视镜看见了，就感觉是知道什么的样子。 他调查过童如雪，对那些遭受过的苦难很清楚，所以跟童如雪有关的事情都很上心。 丝毫没犹豫的问道，“饶总，童小姐的妈妈……” “闭嘴，不想去非洲就少打听。” 明显是不愿说的态度，仲羽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 车内陷入安静。 滨市的太阳毒，照的路面似乎都在泛光。 饶天义想起第一次见童如雪也是这样的大晴天，柏岚牵着发梢滴汗的童如雪来到他面前。 笑眯眯的开口，“你曾经答应过我一件事情，我想好了，就收如雪为徒吧。” “师门规定，不收女徒，但我可以教她武功。“ 话音落，柏岚就让童如雪跪下拜师。 任他说什么，童如雪都不起来。 别说，母女俩的性格还真是像。 时间在回忆曾经中过的很快，去公司的路似乎都缩短了很多。 下车前饶天义吩咐道，“多派些人，答应封诀的事情拖太久了，以最快的速度查，否则你就收拾行李去非洲。” “帮封夫人找孪生姐姐的事情？” 见饶天义点头，仲羽又苦哈哈的继续道，“时间过去四十年了，线索只有一个玉佩，难哦。” 饶天义送上一巴掌，“脚底的胎记不是线索？” 说完下车，走进总裁的专属电梯，去办公室了。 仲羽的脑袋被他扇的嗡嗡作响，直接宕机，半晌才恢复正常。 耷拉着脸道，“那也算线索？总不能见人就扒鞋吧？” 难办，真去非洲？ 艰苦画面一幕幕闪现，他晃了晃头，连忙去部署找人的具体事宜。 出海三个多月才返航的黄亮，前脚下船就联系童如雪了。 “在哪儿？” “滨市啊，我还能去哪儿？” “我的意思是你在干什么？” “哦，发传单，找妈妈咯。” 黄亮的声音拔高许多，“这么热的天，你还在外面？” 童如雪的耳膜被震疼了，掏掏耳朵后说道，“我没聋，那么大声干什么？在外面又怎么了？你天天出海不是更晒？” “那不一样，我是男人。” “男人？哈哈哈哈，毛长齐了没？还男人。”童如雪没好气的说道。 黄亮说不过，但他不忍心童如雪受苦。 “你回家吹空调，这次我在家休息的时间长，我帮你找。” “拉倒吧，都帮几年了，还不是毫无线索。” 太多失望让童如雪已经彻底不信所谓的帮忙了，当然玄门除外，只可惜玄门不愿出手。 “小瞧谁呢？这次我势必证明自己，让你清楚我是你能靠得住的。” 话里话外透着莫名其妙，但不等童如雪问清，黄亮已挂断电话。 “一个个的，都觉得自己很厉害。” 封云是，黄亮也是。 说到底还不就是比她大那么一丢丢而已，有什么啊？ 心里刚吐槽完手机又响了。 一看尽是苏烟发的视频，她连忙整理了一下头发，擦干脸上的汗水才接通。 “如雪，干妈想死你了。” “干妈，我也想你。” “好，干妈下周二回滨市，你想要什么跟干妈说，干妈给你带回去。” 一旁的封诀说道，“如雪是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想要什么会说吗？” “那我就自己看着选好咯。”苏烟乐呵呵的说道。 童如雪连忙阻止，“真不用……” 苏烟像没听见，“如雪，你照顾好自己哦，干妈看你都瘦了，干妈必须给你制定个长肉计划。” 苏烟是风风火火的性格，说什么就要立马行动，又叮嘱一遍让童如雪照顾好自己后挂断电话。 这份定向爱于童如雪而言无异于久旱逢甘雨，她傻笑连连，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唇角直接咧到天边。 傍晚，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 煮了一碗青菜面，卧了三个鸡蛋，正准备吃时门外传来小黑的声音。 “跟你主子一样，神出鬼没的。” 童如雪唠叨着开门，小黑冲进屋内，不断的摇尾巴。 童如雪就觉得是怕她赶，讨好的意思。 “行了，留下吧，谁让你比你主子可爱呢。” 小黑高兴的转圈圈。 童如雪笑道，“姐们我真厉害，解锁狗语技能，一猜一个准。” 吃面的时候小黑从厨房到餐厅来回跑，只一趟童如雪便猜到它的意思了。 “小祖宗，我给你弄吃的，记得报答我。” 小黑点头，可是怎么报答呢？得好好琢磨琢磨。 入夜，童如雪奋笔疾书，赶暑假作业。 这阵子白天找妈妈，夜里赶工期，进度谈不上快，但开学肯定能抄完。 呸，做完。 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为了长个子必须安排睡觉。 把数学暑假作业合起来，答案放到一边，揉揉酸胀的脖子后起身，进卫生间洗漱。 小黑感觉自己白吃白住挺不像样，记起报答的事情。 寒假时童如雪的诉求忽然闪现，它的目光移至桌面上。 童如雪的九本暑假作业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它灵光乍现，想到报答的方法了。 卫生间忙着洗刷刷的童如雪就觉得小黑有些亢奋，琢磨着也不是春天，应该不是思那什么。 不慌不忙的洗完澡，边擦头发边走出卫生间。 满地的碎纸屑闯入视线，差点闪瞎她的眼。 等发现碎纸屑的原型是什么后她瞬间疯癫。 “啊，我的暑假作业。” 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喊一声，扔掉浴巾，扑到碎纸屑上。 “呜……我的作业啊，我辛苦的结晶啊。” 欲哭无泪的童如雪，嘴里发出一声又一声感动天、感动地的哀嚎。 小黑有些凌乱。 原本觉得自己干了一件好事，想邀功的，现在的情形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汪汪汪叫个不停，翻译如下：女人真是善变。 童如雪没听懂，但却回神了。 随手抄起一只拖鞋，照着小黑的屁股打下去。 小黑连忙躲闪，跑的贼拉快。 童如雪穷追不舍，“你死定了，姐姐我辛辛苦苦，眼看就要完成的暑假作业，竟然被你毁了。” “那是暑假作业吗？那是姐的心血。” “姐熬了多少夜的结晶啊，竟然被你毁了，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第158章 反目 小黑……完蛋，原来是快写完了。 它在沧澜苑吃腻狗粮才来这里的，如今想来狗粮也没那么难吃，还是回吧。 瞅准机会开门就跑。童如雪沿着楼梯追了一阵子，但两条腿跑不过四条，上气不接下气时宣布放弃。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找“主”算账去。 拍了一张小黑的作案现场，发给封云。 附赠一句：封贱贱，你的狗干的好事，说吧，怎么办？ 许久后封云回了一个字：哼。 气头上的童如雪，将骂哼个锤子的步骤省略，直接给封云打电话，可连打三次都没人接。 打第四次时人家竟然关机了。 “呵……”童如雪差点气死。 冲进封云的卧室，将被子、床单、枕头统统扔到地上，又穿着拖鞋上去连蹦带跳。 好一通发泄似乎也没作用，气依然堵在心口，她还累了，关键作业咋办哦？ “对咯，证据。” 幸好小黑作案时门敞开着，过道里的监控能拍到屋内。 连忙将那段视频拷贝下来，等着跟封云算账。 报名当天封云都没出现，电话也不接。 透心凉的童如雪拿着小黑作案的视频，踏进校门。 上理科，又刚好分在老常班上。 熟人好办事，童如雪欣喜不已的找到老常。 “常老师……” 想解释暑假作业的，余光却瞟见分班名单了。 高二三班，封云的名字赫然在列！！！ 受到惊吓的人，嘴里吐出的字直接破音。 “常老师，封云不是说上文的吗？” “急忙忙找我就是说这？跟你有关系吗？”老常不耐烦的说道。 童如雪……我不想跟封云同班啊，另外苏苏还刻意让我打探了的，因为封云上文，她也上文，这下怎么办？苏苏会不会怪我？ “不是……我……他……” 不知该怎么解释，连累话都说不完整了。 “废话少说，作业拿来，我检查完就去缴费。” 作业？ 童如雪想起自己倒霉悲催的经历，暂时将封云的事情放到一边。 低头，双手交叉垂在身前，完完全全是乖宝宝的样子。 “作业，狗撕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常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的毫无形象可言。 “常老师，作业真的让狗撕了。” 边说边点开视频，“诺，你看。” “看什么看？我不看，少拿三岁孩子才说的谎话来糊弄我。” 关于看或不看，关乎能不能报名。见老常不配合，童如雪只能采取强制措施。 点穴，让老常无法动弹后把手机凑到他面前。 “你……” 老常想骂几句的，却发现狗有些面熟，仔细观察一番，认出是封云的狗。 “我信了，赶紧给我解穴。” “真信？”童如雪不太确定的问道。 “嗯，学霸的狗不是你能指使的，你怂恿的可能性不存在。” 童如雪……所以全靠小黑的面子呗？ 管他呢，顺利报名就好。 给老常解穴后连声道谢，外加放彩虹屁。 “常老师谢谢你，你简直太英明、神武了。” “说完没？说完赶紧滚。” “好嘞。” 童如雪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快进教室才想起是什么，连忙返回。 “常老师，我想好了，我还是上文科吧，您帮我换换。” 无法左右封云，那她就不上理好了。 “童如雪，睁大眼睛看看，这里是海滨一中，不是菜市场，不是你讨价还价的地方。” 童如雪不死心的继续道，“求求你了，让我上文好不好？” “不好，出去。” 童如雪还是不死心，找校长商量时却看见多日不见的封云了。 “好啊，你竟然躲在这里。” 封云冷哼一声，没说其他。 “不是，你知不知道，你的狗差点害得我报不上名，你有什么脸哼啊？” “是我带它去找你的吗？” 童如雪摇头。 “是我让它撕扯你的暑假作业的吗？” 童如雪摇头。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了？那是你的狗。” “我可以怀疑你故意放它进去，又来讹诈我。” 脑回路也太清奇了吧？童如雪瞅着他的脑门，就想砸开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 但脑袋不是核桃，不能想砸就砸，还是直奔主题吧。 “校长您好，我原本想上理科的，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的理科不行，想换文科，您看能帮我换一下吗？” 封云大声道，“不能。” 童如雪急得直嚷嚷，“跟你有什么关系？” 校长的目光在童如雪跟封云二人身上穿梭，片刻后，“换不了，文科五个班的人数已达上限。” 童如雪……可怜天的，也太悲催了吧。 真的要继续跟封云同班吗？ 她的内心很排斥，决定再自救一回，找苏晴换去。 路上竟看见黄敏走进高二三班，转学来的？ 心怀疑虑的她来到高二三班外，透过窗户看见黄敏在跟大家打招呼。 “早上好，我叫黄敏，初来乍到，请大家多多关照。这是帝曼酒店的自助餐券，作为见面礼送给大家。” 话音落，尖叫声四起。 “哇……帝曼酒店的自助餐耶。” “我早就想去了，但我妈说那里有钱都难订到。” “一位688，十位不得6880，全班五十五，那不得……快帮我算算，我算不过来了。” “小四万块，有钱人家的掌上明珠就是不一样，出手阔绰，不像有些人。“ 童如雪发现大家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了，就……挺无语的。 作为一个旁观者，安安静静的看戏，怎么还能引火上身？ 黄敏怀抱双手，如高傲的孔雀般靠近。 她在外，黄敏在内，隔着敞开的玻璃窗，黄敏漫不经心的说道，“好戏开场了。” “那就开呗。”童如雪笑道。 想起邪乎的巫术，还有黄敏的狠辣，怕苏晴受到伤害，决定安安稳稳的待在高二三班。 走进教室，四下寻找空位时老常出现。 “都起来，按我排好的位置座。” 有人抱怨都高二了，又不是一年级小朋友，老常笑眯眯的放狠话。 “我向来民主，大家可以畅所欲言，但我向来也最注重尊师重道，所以提意前先交三千字的自省书，浅浅剖析一下顶嘴的缘由。” 话音落，教室陷入安静。 童如雪……一招制敌，狠人一个。 老常开始念名单了，童如雪忙着找四海八荒诸神帮忙，保佑她别再跟封云当同桌。 可怕什么来什么，她的位置跟上学期一样，还是靠近大操场那边的最后一排，同桌也一样。 呜……倒霉悲催的。 领完课本，走出教室就撞见明显是来找她的苏晴了。 心里有些慌乱，那种做错事的感觉正在折磨她。 “苏苏，那个……” 苏晴涨红着脸，高声道，“别说了，就当我原来眼瞎，没看清你的真面目。” 第159章 简单的跟写一一样 原本妈妈已经拜托学校的熟人了，让帮忙把封云跟她分在同个班。 今天到校才知封云根本没上文科，而且封云所在的理科班人数已达上限，她找谁都进不去了。 这些都是童如雪的错。 “你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喜欢封云，我都没这么生气。果然应了那句，防火防盗防闺蜜。” 怒气冲冲的说完就跑，童如雪眼疾手快的抓住她。 “你听我解释，我真不知道封云会上理科，我也不喜欢他。” “我本来还想找你换的，但黄敏在高二三班，我怕她伤害你。” 黄敏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哈哈，笑话，我是豺狼虎豹吗？” 童如雪转身，跟黄敏面对面，“那么喜欢偷听？” 黄敏没接话，从童如雪身边走过，拿出一张自助餐券放在苏晴手中。 “我想跟你交朋友，这是见面礼。” 随后阴沉着脸看向童如雪，“少到处给我造谣，代价不是你能承受的。” 又挽上苏晴的胳膊，轻声道，“走，我们一起回家。” “好。” 童如雪愣在原地，怔怔的看着两人走远后急得直跺脚，“这都什么事儿啊？”低声道。 连忙去追，一路都没看见苏晴，来到校门口却被苏烟抱了个满怀。 “如雪，干妈想死你了。” 这个怀抱温暖，让童如雪贪恋，连追苏晴都忘了。 在苏烟的肩膀上蹭蹭，“干妈，我也很想很想你。” 苏烟学她的样子，蹭了又蹭。 “那我就是很想很想很想你。” 封云来到苏烟身旁，“妈，你多少注意点形象。” 苏烟瞅着他，没好气的说道，“晦气。” 随后牵着童如雪上车，封云无奈的叹了口气后跟上去。 坐在校门口对面榕树下的黄敏和苏晴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苏晴的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落下。 “别哭，我要是你就把喜欢的人抢回来。”黄敏安慰道。 苏晴想起封云对童如雪的种种不同，伤心极了。 “他只喜欢童如雪，又不喜欢我。” “要是没有童如雪呢？记住，幸福既然没有从天而降那就自己去争取，免得将来后悔。” 苏晴没想好，跟黄敏道别后朝家的方向跑去。 黄敏的眼底出现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嘴唇微动，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童如雪，我们走着瞧。” 害她失去她最在意的冠军的荣誉及爷爷的信任，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夺走童如雪在意的一切。 苏晴红肿着双眼回家，妈妈恨铁不成钢的打她一下。 “早就跟你说了，家庭不健全的孩子心理也不健全，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会不择手段的，你还不信？” “被童如雪摆了一道，这下信了吧？” “妈吃过的盐都比你吃过的米多，要是童如雪她是个好的，我和你爸能阻止你们当朋友？” “我跟你说，她不但跟你抢封云，还脚踏两只船呢，说不定还是很多只。” 苏晴的心里像缺了一块，空落落的难受，跑进卧室躺在床上，把手机放在耳边。 她在等童如雪的电话，等童如雪的解释，但她等的却迟迟未到。 童如雪跟苏烟回沧澜苑了。 苏烟把时间占用的满满当当，先是饭局，完了又拖出一个大号行李箱，里面全是给童如雪带的礼物。 衣服、玩具、零食等，应有尽有。 苏烟拉着她试完衣服，又开始吐槽封诀。 “都说女人有更年期，其实男人也有，就封诀，现在但凡我动一下就嚷嚷，脾气臭的要命。” “做饭等，什么都不让我干，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 “其实父子俩也不喜欢，但那两人是墙头草，我懒得提他们。” “现在好了，家里多了两个陌生人，一个负责煮饭，一个负责卫生。” “唉……封诀变疯诀，疯子那个疯，我也快变疯烟了。” 童如雪……传说中赤裸裸的炫耀？？？ 见苏烟红光满面，一脸幸福的样子，她自觉去掉问号。 “干妈，那都是因为干爸他心疼你。” 苏烟突然问道，“羡慕吗？” 其实很好回答的，但对上苏烟贼兮兮的样子，童如雪犹豫了。 “干妈，你什么意思？”弱弱的问道。 “你就说羡慕不羡慕？” 苏烟逼的急，童如雪下意识的点头。 苏烟换上一脸姨母笑，“别羡慕，你想拥有的话简单的跟写一一样。” 童如雪一头雾水，苏烟继续道，“耳濡目染听说过吧？封云在他爹的熏陶下指定跟他爹一样，你以后嫁给封云，你羡慕的唾手可得。” 童如雪闹了个大红脸，急忙跑进卫生间，惹得苏烟哈哈大笑。 封云从苏烟身边走过，苏烟厉喝一声，“站住。” 封云无奈的停下，“妈，什么事？” “你的终身大事。” 封云……又来！！！ “妈，我才高二。” “需要我说男女比例吗？需要我再说年少不知同桌好吗？就你那点小心思，还能瞒得住我的火眼金睛？” 苏烟踮起脚尖，抬手就是一巴掌糊在封云的后脑勺上。 “喜欢就大胆去追，我跟你说，天底下可没后悔药。” 童如雪洗了冷水脸，走出卫生间。 苏烟迎上去，“走，干妈再跟你说说那套护肤品怎么用。” 封云借机离开。 爱不爱的他现在不确定，一切都交给时间吧。 回到卧室，走进卫生间后打开水龙头。 在水声的遮掩下用池辰的声音联系管家。 “关于苏烟出车祸的事情，可有线索？” “禀告二爷，仍然没查到。” “再查。” 毫无线索就是最大的疑点，几乎可以断定车祸绝非偶然，而是人为！ 想起童如雪的执念，跟管家说完又拨通饶天义的手机。 “柏岚的消息可有查到？” “小师叔，暂时……暂时还没。” 说实话，早都放下了。谁承想那么忙的人，竟会揪着不相干的人不放？！ 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为什么？ 第160章 玩同居 “柏岚的事情我给你三个月，答应封诀的事情我给你一个月。” 思绪被电话那头的声音打断，连忙争取放宽时间，可他再快也没快过挂电话的速度。 瞅着电话，愁云满面的自言自语，“现在跑路还来得及吗？” 话音刚落手机响了，是刚刚那位发的信息。 “别想逃，我已提前部署，保你无路可逃。” 得，万念俱灰，还是老老实实的找人吧。 喊来仲羽，“答应封诀的事情，动用一切力量去查，一个月内我要结果。” “另外帮童如雪找妈妈的事情也抓紧，三个月内要找到人。” 仲羽快愁死了，他清楚自己的实力，这两件事上逞不了能。 “那个饶总，要不您老人家亲自出手？” “什么事情都要我亲力亲为，还养你们干什么？观赏吗？滚。” 再说，他很忙的，忙着琢磨怎么才能顺利跑路呢！！！ 次日才上学，苏烟逮住机会，拉着童如雪逛吃逛吃。 夜里十点累瘫的童如雪跟苏烟回到沧澜苑后沾床就睡，完全忘记和苏晴解释的事情了。 苏晴辗转难眠，到了上学的时间顶着黑眼圈出门，刚到小区外就遇见陈晗了。 “早啊，吆，瞧你这状态整夜没睡吧？” 苏晴没说话，算是默认。 陈晗挽上她的胳膊，“被童如雪挖墙角，难受吧？” “别跟我提她。”苏晴冷冷的说道。 “好，不提。” 黄敏跑来，自来熟的插进两人中间，将两人拉近一些。 “告诉你们一个小道消息，童如雪昨天住在封云家里。”神秘兮兮的说道。 陈晗惊讶不已，“天哪，十七岁的年纪，竟然就玩同居了。” “封云是谁？那可是封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童如雪是爹不疼娘不要的人，为了幸福肯定不择手段啊。” 苏晴的心里一阵刺痛，但还是不信。 “你们别胡说，如雪不是那样的人。” “呵，我胡说？事实就在那里。”黄敏指向校门口。 苏晴放眼望去，看见童如雪从一辆豪车里走出，紧随其后的还有封云。 苏晴心存的幻想彻底破灭。 童如雪来到高二六班门口，见教室里没有苏晴就站在走廊上等。 苏晴出现后她跑上前，“苏苏，我跟封云不是你想的那样。” 决定将她跟封云一家发生的事情如实讲出，但苏晴不给她机会。 “童如雪，我就那么好骗吗？都住在人家家里了，还说没什么。” 苏晴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冰冷，童如雪急了，伸手，想牵她，却被躲开。 “苏苏，那是因为……” 苏晴不听，走进教室。 童如雪抬腿要追，却被陈晗及其他三名女生堵住。 “没看见吗？苏晴跟你绝交了。” “大写的活该。” “挖闺蜜墙角的东西，别在我们高二六班外污染空气。” 十七年的友情，就这样没了？ 童如雪摇头，她不信。 将堵路的几人推开，跑到苏晴面前，“你真的要为了一个男生跟我这样吗？更何况我跟他真的没什么。” 同样分在高二六班的王祯，把一个u盘插进电脑。 “都看看，这就是她嘴里的没什么。都抱在一起了还没什么，是不是睡在一起那啥才算有什么啊？” 阴阳怪气的说完，大家就看见封云抱着浑身湿透的童如雪上车的视频了。 议论声四起。 “这么亲密，还说没什么，反正我不信。” “是啊，封云有洁癖，不让人靠近的。” “湿身诱惑，天哪，都发展到这一步了。” “喜欢大胆承认好了，死不承认是什么意思？” …… “苏苏，你听我解释……” 那天明明是得知妈妈在市医院出现，她急忙跑去却不见人，精神彻底崩溃，刚好又遇上大雨，封云找到她，接她回家，仅此而已。 可苏晴不听她解释。 用力推开她，“你还想说什么？滚，你滚，以后少来找我。” 童如雪从未想过这一天的到来。穿尿不湿起就时常混在一起的她们，说好要当一辈子的好闺蜜的，却因为一个男生变了。 这个事实她拒绝接受，到底要怎么办才能挽回她们的友谊？ 办法没想到，王祯却再次开口，“还想看不？哥们这里还有。” 从武比那时起，他就开始忙活收拾童如雪的事情了。 打不过，那就精神上攻击，夺走童如雪最重要的东西，苏晴荣登榜首。 得知苏晴喜欢封云，他就开始搜集童如雪跟封云有一腿的证据，整整花费了五个月的时间。 好不容易才查到的证据，必须让它发挥最大的价值。 童如雪看着王祯。身正不怕影子斜，但不愿苏晴对她的误会加深，欲冲上去阻止王祯，却被孙成等十几人拦住。 学校里大打出手后果严重，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祯放视频。 这次竟是她把封云压在身下的画面。 “那天我跟封云切磋武功，他被我打败，才出现了这一幕。” 大声说出实情，但没人信。 “哈哈哈哈，切磋武功？我看是床上功夫吧。” …… 各种污秽不堪的猜测传到耳畔，气急的人顾不上大打出手的后果了。 拉住堵路的两人扯到身后，又使出肘击，撞开两人。 正要使别的招数时哗啦一声响，电子屏碎了，封云逆光而来，一脚将王祯抵在墙上。 从电脑上取下u盘收好，“你爸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还想在滨市待就安分点。” 警告完走下讲台，推开堵着童如雪的几人，将童如雪拉到身侧后冷若冰霜的环顾教室。 “我喜欢谁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就算没有童如雪，我也不会喜欢你们任何人。” 语罢拉着童如雪就走，任童如雪如何使劲儿都没挣脱。 教室门口遇上高二六班的班主任，封云停下脚步。 “电子屏是我打碎的，已找人更换。”说完拉着童如雪离开。 “你放开我。” 童如雪用力甩封云的手，结果却跟先前一样，还是甩不开。 苏晴决绝的样子浮现在眼前，委屈、难过把童如雪折磨哭了。 “你想怎么样啊？害我跟苏苏反目成仇还不够吗？” “我唯一的好朋友因为你都不理我了。” 封云箍紧她的双手，让她无法动弹。 “我想怎样？倒不如问问你想怎样？” 第161章 前方有坑 “让我喜欢苏晴吗？” “我告诉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会喜欢她，也不会喜欢其他人。” “还有，不要觉得自己很特别，能左右我。” 封云咄咄逼人，语气隐隐含着怒意。 “我……”童如雪想理直气壮的解释，可一张嘴却对上封云黑沉的眸子了，她脊背一寒，莫名其妙变的底气不足。 “没。”音量低到不能再低，能完美比肩蚊子。 “哼。” 封云冷哼一声后猛地松开童如雪的手，大步流星的走了。 童如雪瞠目结舌，外加莫名其妙。 受害人明明是她，画风怎么就变了？？？ “呵，你还生气？你凭什么生气？害我被同学误会的罪！魁！祸！首！” 其实误会也没什么，可苏苏不行啊。 烧脑，到底要怎样才能跟苏苏和好如初？ 一整天都没想到办法，也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课间去找苏晴，不是让她滚就是把她当空气。 分析完症结所在，决定先跟封云划清界限。 虽然封云大多数时候都在发癫，但顶着哥哥的头衔，偶尔对她也还不错，可为了闺蜜情，只能先委屈一下了。 南岸小区入口，封云靠在花坛边上，童如雪视而不见，径直入内。 封云伸手，拦住她。 “回沧澜苑。” “不回。”童如雪拒绝的干干脆脆。 封云没说话，抬腿就走。 可是那方向…… “哎，你家在沧澜苑。”大喊一声后连忙去追。 封云一米九的身高，只走了几步，她的小短腿也得跑才行。 忽然什么东西从背后袭来，她微微侧身，灵巧的躲开。 刚看清是石头，元凶童如舟就跑来了。 “小贱人，我迟早砸死你。” 童如雪……骂我骂上瘾了？ 猛地出手，捏住童如舟的衣领，“就你？” 说着用力一推，童如舟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童如雪有经验，这种情况陆婉三秒内肯定出现。 说的第一句话肯定是，“如雪，舟儿是你的亲弟弟，你怎么能这样啊？” 事态发展的情况跟她的“经验之谈”一毛一样。 三秒内陆婉出现，“如雪，舟儿是你的亲弟弟，你怎么能这样啊？” 拉着哭腔说完后蹲下，将童如舟抱在怀中安抚。 “舟儿别哭，如雪是你姐姐，她一定不是故意的。” “再说你是男子汉，就要让着女孩子。” 两句话引来很多人围观，且将矛头指向童如雪。 “大好几岁吧？还欺负弟弟。” “离台阶这么近，撞到头了怎么办？” 陆婉在大家看不见的地方掐了一下童如舟。 童如舟配合的多，自然能领会到掐一下的深意。 “妈妈，我头疼，头好疼啊。”哭喊道。 “没事，妈妈相信姐姐不是故意的，妈妈这就带你去医院。” 母子俩一唱一和，童如雪没空陪他们演戏，转身就走。 多人指责她冷血的声音传来，她的脚步没停，无所谓的嘟嘴、挑眉，跑回家了。 封云端坐在沙发上，连看都没看一眼的说道，“蠢。” 童如雪炸毛，“少扯别的，你赶紧回沧澜苑，以后跟我保持距离，好还我清白。” “保持距离可以。” 封云换上懒散的样子，童如雪立马警觉，凭她跟封云斗智斗勇的经验，几乎能断定前方有坑。 “各科成绩提高20分，就如你所愿。” 看吧，经验就是经验，好使着呢，一猜一个准。 “我成绩提高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你也太上心了吧？像极了学霸爱上学渣，然后无所不用其极的鞭策，只为共登顶峰。” 气呼呼的童如雪，连气都没换就扒拉完这么长的一句了。 “爱？就你？” 封云打量童如雪，目光停留一秒的地方让童如雪怒火中烧。 “流氓。”捂住胸口后嚷嚷，“只是没长大，又不是永远长不大。” 这话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的口无遮拦连忙捂嘴，但来得及吗？ 封云是谁？耳朵非但没聋，而且听力极好，自然一字不漏的听见了。 童如雪闹了个大红脸，没有地缝钻，只能跑回卧室。 跑的快，跟封云的大红脸完美错过。 靠在门后逐渐冷静下来，展开自我批评。 跑什么？有什么啊？ 不就是人体器官吗？害羞什么？ 原来也不这样啊？ 怎么现在就这样了？ 就……挺瞧不起自己的。 必须找回场子。 扔下书包重返客厅，封云却不在。 “封贱贱？封云？封爷？” 边喊边找，所有房间都不见人。 “哈哈哈哈哈哈，终于走了。” “赶都赶不走的人，就这么走了，有点奇怪。” 但懒得剖析原因，有那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跟苏晴和好如初呢。 此刻封云正在回沧澜苑的路上。 他的心跳很快，从童如雪关于长大的那番言论开始，心跳就不再正常了。 他是封云又是池辰，什么场面没见过？ 今天竟然失控了，难道是因为喜欢？ 童如雪傻乎乎的样子、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的样子、没心没肺的样子、故作坚强的样子等一一闪现。 怎么就喜欢她呢？ 不过貌似这种感觉也不错。 因为没带回童如雪，一进家门就收到苏烟的大白眼了，封云用一句话扭转局面。 “妈，她回南岸了，一个人住我不放心，一会儿我搬过去。” “什……什么？” 苏烟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幻听了，否则她家的石头能通人性？ “没听见就算了。” 封云要回屋，却被一脸姨母笑的苏烟拉住。 “妈听见了，干的漂亮，那什么，我这就让阿姨打包，你赶紧过去陪如雪。” 话音未落，人就朝厨房跑去了。 封云路过书房，听见封诀在里面，敲门入内。 “爸，封氏所有的应酬用酒都是王家酒业的吧？” 见封诀点头，他继续道，“以后别用了。” “臭小子，封氏跟他们合作好几年了，从没出现过纰漏，岂能说换就换？” 封诀不愿意，打发封云赶紧走，“去去去，我还忙着呢。” “王家酒业王总的儿子王祯，多次欺负童如雪……” “什么？”封诀不等他说完，暴跳如雷的拍了一下桌面，“好你个王家酒业。” 第162章 比起负责那都不值一提 立马通知助理，以后不再跟王家酒业合作，包括封氏所有员工，全部不能购买他们的酒。 封氏集团在滨市影响力大，一些有合作关系的企业，得知消息后也纷纷响应，把王家酒业拉入黑名单。 这些童如雪都不知道，她正忙着练飞纸入墙呢。 不大会儿的功夫，作业本就撕完整本了，至于取得的成绩……嗯，惨不忍睹。 一地的纸，别说命中目标，就连靠近目标的都没！有！ 正懊恼时听见开门声了，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正准备上前赶人，却看见封云手中超大号、多层的保温饭盒了。 她敢断定，里面一定有好吃的。 吃货的本性暴露了那么一小会儿，封云已径直走进餐厅。 “谁让你向五斗米折腰的？没出息。” 低声骂完自己后杀进餐厅，“哎，你怎么又来了……” 话到这里封云打开饭盒了，一股香味瞬间弥漫开来，童如雪忍不住的吞咽口水，赶人的气势也随之减弱。 “我跟你说，你总住在我家不行。” 封云拿出手打牛肉丸，“阿姨现做的。”打岔道。 童如雪提醒自己要牢记赶人的使命，坚决抵制美食诱惑。 “少打岔，你赶紧回去，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怕别人知道你……” 封云又往桌上摆了一盘，不等她说完就自顾自的介绍上了。 “这是干煸麻辣鱼块，放凉的话口感会差一些。” 童如雪感觉自己要被香迷糊了，瞄了一眼，下面那层是蒜蓉粉丝扇贝，总之都是她爱吃的。 作为一名吃货，拒绝美食天理难容！！！ 还抵制个屁，吃吧。 几步上前夺走饭盒，“回去帮我谢谢干妈。“ 同时不忘潇洒的挥手赶人，“慢走不送。” 封云突然出手点穴，让童如雪无法动弹后优雅的拿走饭盒。 “这是妈准备的两人份，你一个人吃有撑死的风险。” “既然你要赶我离开，那就别吃了，我不能让妈承担风险。” 童如雪……听听，这都是什么狗屁道理？ 手痒痒，想干架，可动不了啊，简直不要太郁闷。 “算你狠。”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这是全盘考虑，一来避免你撑死，二来避免妈因你而受到牵连。” “呵，真会说，求你别说了。” 刚送完白眼问候，肚子却“懂事”的咕咕只想。 见封云夹了一个牛肉丸放进嘴中，童如雪听见爆汁声音的同时饿的撑不住了。 封云细嚼慢咽完，“嗯，新来的阿姨手艺不错。” 童如雪清楚他的德性，吃饭很挑，一般的手艺绝对不会得到这样的评价。 什么不透风的墙，统统见鬼去吧。 “封云，封爷，你留下，我们同进晚餐。”讨好的说道。 封云的心情大好，唇角勾出好看的弧度。 “嗯。” 应完给童如雪解穴。 恢复自由的人第一时间夺过饭盒，把里面的饭菜拿出后进入狼吞虎咽模式。 嘴里憋满食物时又记起自己的“使命”了，含糊不清的说道，“次完你就回。” 一个小时后，吃饱喝足的她再次下逐客令。 “喂，你该回家了。” 封云不慌不忙的搬出“上方宝剑”。 点开苏烟发来的微信，“木桩子，你晚上就留在南岸陪如雪，她一个人我不放心，你要敢离开我就打断你的腿。” 放的外音，童如雪一字不漏的听见后瘫在椅子上。 呜……自闭ing. 今日份赶人计划正式宣布失败。 暗下决心：明天，明天一定把人赶走。 天亮，计划还没开始实施，房门上却响起咚咚声了。 吊儿郎当的打开门，一瓶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小心。” 跟来的封云身形极快的闪到童如雪面前，将童如雪拉至身后。 是硫酸，童如雪不敢想象泼在脸上的话会怎样？ “你没事吧？”关心的问道。 封云笑笑，“没事。” 童如雪长长的呼了口气，双眼喷火的瞪向门口的童裕。 “为什么？”一字一顿的问道。 “为什么？谁让你欺负舟儿的？”童裕脸红脖子粗的大吼道。 “所以……你来替童如舟报仇了？” 童如雪的心底隐隐作痛。 她明明跟童如舟一样，都是童裕的孩子，为什么要区别对待？ 童裕高声质问，“舟儿才七岁，你为什么要推他？撞到头了怎么办？” 童如雪双眼通红，“所以你就拿硫酸泼我？” 封云一把将她拉到身后，浑身气势一凛。 “童如雪也是你的孩子，如此待她，你……不如畜牲。” 童裕认出封云了，不敢再说什么狠话，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封少，这是家事。” 言下之意让封云少管。 封云冷言冷语道，“莫非童总记性不好？连跟童如雪断绝关系都不记得了。” 气头上的童如雪才懒得打嘴炮，抄起门口的长柄雨伞充当扫帚的角色。 一阵猛扫，逼得童裕持续后退。 “逆女，你这是大不孝，会天打雷劈的。”咆哮道。 “呵，我不孝是因为你无情在先，就算天打雷劈最先体验的也应该是你。” “你等着。”童裕撂下狠话后走了。 童如雪回屋，封云面色难看的倚在墙上。 “是不是硫酸灼伤后背了？” 童如雪面露焦急的上手查看，封云退后几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嗯，估计要过几天才能好，回家妈知道了怎么办？” 童如雪立马联想到苏烟泪流满面的样子，十之八九还会逼迫她回沧澜苑。 连忙说道，“要不这样，最近先住这里，等后背的伤好了再回。” “好。”说完朝卧室走去。 童如雪开始质疑硫酸泼在身上的真假，赶紧追上。 “我帮你上药吧。” 封云转身，“上药可以，我被你看光了就要对我负责，你想好。” “负个屁。” 手忙脚乱的开溜。至于怀疑……算了，比起负责那都不值一提。 童裕面色难看的回家，陆婉迎上来。 “老公，如雪不愿道歉就算了，舟儿不会跟姐姐计较的。” “哼，舟儿岂是她想欺负就欺负的？不行，这个仇必须报。” 第163章 鱼的风波 童如舟睡眼惺忪的扑进童裕怀中。 “爸爸别生气，舟儿不疼，你能赶回来看舟儿，舟儿已经很高兴了。” 童裕一手抱着童如舟，一手揉揉童如舟的头发，妥妥一副慈父样儿。 “好，还是舟儿懂事。但你要记住，人若犯你，你必犯人。” “舟儿，你去洗漱，让爸爸睡会儿，大清早赶回来的，太辛苦了。”陆婉温柔体贴的说道。 童如舟连忙挣脱童裕的怀抱，“爸爸，你快去休息吧。” 童裕对此很满意，双手捂住童如舟的眼睛，在陆婉脸上亲了一下。 “老婆，你把舟儿教的很好，辛苦了。” “老公最辛苦，快去休息吧。”陆婉娇羞的说道。 童裕回屋躺下，想到童如雪后别说睡了，眼睛都没闭。 一个逆女，撑腰的人却不少。 玄门、饶氏、封氏，随便哪个都惹不起。 黄家在脑海中闪过，童裕的眉宇间出现阴鸷之气。 既然他对付不了，那就借把刀好了。 吩咐助理打听到黄敏的手机号后发了条信息：我是童裕，十月初十是童如雪妈妈的生日。 收到信息时黄敏透过车窗，看见王祯走在人行道上。 她让司机停车，“你回吧，我走路去学校。” 下车后跑到王祯身边，“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就直说吧，童如雪让我颜面尽失，我要报仇，想请你帮忙。” 王祯忌惮封云，也清楚黄家在滨市的地位，不愿掺和进去。 “不好意思，高二了，为了少挨揍我必须以学业为重。” 黄敏笑笑，“不愿意就不愿意，没必要拐弯抹角，不过很快你就愿意了。”意味深长的说道。 早上最后一节课，王祯被班主任叫出教室。 “你爸找，接吧。” 王祯接过手机，“爸……” 仅说了一个字就被电话那头的咆哮打断了。 “混账，谁让你得罪封云的？封氏不跟我们合作了，跟封氏交好的很多公司也不跟我们合作了。” “你把天捅漏了你知不知道？老子恨不得整死你。” 王祯不以为然，他们的客户广而众多，少了封氏还有李氏、张氏等等。 暗道：爸真是小题大做。 但封云害他挨骂，归根结底都是童如雪的错。 放学后拦住黄敏，“我答应你。” “好，我向来不会亏待合作伙伴，回家就让爷爷跟你们合作。” 这话让王祯生出许多优越感。 拐角处封云的背影走过，他瞥见后眼神淬毒。 心说：原来看在钱的份儿上，对你毕恭毕敬，以后吗……哼，我们走着瞧。 “你要让我做什么？”迫不及待的问道。 黄敏将他拉到旁边，压低声音说出自己的计划。 “十月十号是童如雪妈妈的生日，我们这样……” 童如雪刚出教室就看见两人鬼鬼祟祟，明显是在密谋什么。 “切，一天天的，做不完的题、听不完的课，还有精力搞别的，年轻人，精力真是旺盛。” 嘀咕完回家了。 她眼馋封云的飞纸入墙术，也眼馋点穴术。 封云说可以教，不过要循序渐进，学会飞纸入墙再教点穴。 但飞纸入墙也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学的。 必须每天完成封云制定的学习计划，否则就不教。 她需要补的多，堪比女娲补天，所以学习计划满满当当。 要想按时完成，蹲马桶都不敢多蹲。 她骂封云惨绝人寰，封云一字不说，直接表演飞纸入墙。 刷的一下，动作干净利落，让她眼馋。 还能说什么？照着学习计划，开干呗。 好不容易有点闲暇时间，她还得四处打听妈妈的消息，所以没时间八卦。 周五中午黄亮打来电话，“见个面吧。” 童如雪干脆的拒绝，“没空，奋发图强呢。” “吆，转性了。” 黄亮替她高兴，下午五点扛着一条五十多斤的马鲛鱼来到南岸小区外。 路过的都不免多看一眼，黄亮洋洋得意时童如雪来了。 “你扛来这么大的鱼干什么？” “大吗？就你那脑子得多大的鱼才能补明白？我还觉得小呢。” “友尽。”童如雪扔下两个字就要进小区。 黄亮一把拉住她，“别气，你那么聪明，不需要补。给你送来就是单纯的因为你喜欢吃，仅此而已。” “这还差不多。” 童如雪正要高兴的扛鱼，有人将她拽到身后。 要不是她身手敏捷，指定一屁股坐地上。 不用看，凭气息都知道是封云。 仰头，果不其然就是封云的后脑勺。 气鼓鼓的上前几步，却见封云跟黄亮在冷眼相对，火药味很足，完全就是仇人的既视感。 不相干的两人，就……变仇人了？童如雪一脸懵。 怕黄亮吃亏，使眼色让赶紧撤。 封云却又一把将她拽至身后。 “发什么神经？” 黄亮，“有病吧？” 两人异口同声。封云的面色愈发阴沉，什么话都没说，拽着童如雪往小区里走。 “你松开我，还没拿鱼呢。”童如雪边挣扎边说道。 空出的那只手摆好姿势，示意黄亮赶紧把鱼架上来。 黄亮呆呆傻傻的把鱼架上去，眼睁睁的看着两人走进小区，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心里隐隐作痛，就觉得童如雪离他越来越远了。 封云是谁他打听过。 妥妥富二代，成绩好、长的好。 他拿什么争？ 唯有一腔热血！！！ 赢的几率有几分？ 但不管是几分，他都要拼尽全力。 没久留，找人打探柏岚的消息去了。 c2栋608，封云俯视摆弄马鲛鱼的童如雪。 “就那么喜欢？” “那当然，这么大的马鲛可不常见，长毛想着我，能不高兴吗？” 封云冷哼一声后回卧室了。 “又犯病，切。”童如雪无所谓的说道。 懒得理，得赶紧处理马鲛鱼了。 封云用池辰的身份联系管家，“送一条最大的马鲛鱼来南岸小区，c2栋608，记住，别让人知道是谁送的。” 管家不明所以，但清楚自己只有听话照做的份儿。 童如雪在厨房分解马鲛鱼时门铃响了，开门一看彻底傻眼。 第164章 画风越来越诡异 那么大的一条马鲛鱼正躺在满是冰的泡沫箱里。 黄亮说国内有人捕捞过最大的马鲛鱼大概300斤，长2.5米。 这条也很长，到底有多长了？可惜眼睛不是尺，看不出来。 捏着下巴琢磨两秒后挨着马鲛鱼躺下。 封云刚好走出房间，蹙眉，一脸嫌弃。 “起来，脏。” “又不是你躺，管的真宽。” 童如雪边说边用手丈量马鲛鱼比她高出的那部分。 封云……所以这神操作的目的是为了丈量鱼的长度？！ “刚好两米，蠢。”很是无语的说道。 这个答案童如雪是可以信的，反正她向来不严谨。 但加上最后一个字的话就算是标准答案她也不信。 收手、躺正，仰望封云，“呵，想说哥的双眼就是尺吗？” 因为身体绷直，校服贴在身上。 封云看见了清晰的线条，耳朵染上一抹可疑的红。 不似寻常的情愫让他不知所措，刻意摆出与往日无异的样子：面无表情加语气冰冷。 “地砖，50乘50，刚好四块，懂？”说完转身回屋。 童如雪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起来。 “一天天的动不动就变脸，更年期到了啊？” 封云跟没听见似的，走进卧室了。 “神经。”童如雪骂完后瞅着巨型马鲛鱼犯愁。 不知是哪个二傻子送错了，天气热，冰化的快，到时候鱼指定臭，那不得污染到家里的空气啊？ “二傻子”封云，连打几个喷嚏后坐不住了。 走到门口，“时间很多吗？不吃饭？不写作业？还是不想练飞纸入墙……” 再听下去会生无可恋，童如雪赶紧打断，“别说了，我只是在琢磨这条鱼。” “它有什么好琢磨的？” “你想啊。”童如雪神秘兮兮的指指头顶，“天降大鱼肯定不能。那就是谁放在门口的，指定是个二傻子，连自己家的门都没认清。” “我去问问楼上楼下，看看到底是谁的。” “二傻子”三个字让封云石化，恢复正常时童如雪都到楼梯口了。 “站住，在谁家门口就是谁的。”边说边搬鱼。 童如雪……来自学霸的歪道理？？？ “你这样不行，这条肯定死贵死贵，等会儿它的主人该找了。”阻止道。 “我说行就行。” “不行。我跟你说，脑子有病才要它。” 封云石化几秒后问道，“为什么要它就是脑子有病？” 童如雪指着马鲛鱼，“这么大，我不得再买个冰箱保存啊？” “再说照它的体格不得长很多很多年？那肉得多老？指定不好吃。” 封云瞬间火大，“不要就扔了。”说完大步流星的朝卧室走去。 “犯什么病？我说鱼呢又没说你，神经。”童如雪指着他的背影大吼道。 封云坐在书桌前，捡起桌上的几张纸，陆续从手中飞出，悉数插进两米外的木人桩。 收到别人的马鲛鱼那么高兴。 收到一条更大的就应该更高兴。 可事实怎么就跟想象背道而驰了？ 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错？ 平日里无往不利的人，动用了很多脑细胞，却硬是没找到答案。 童如雪哼哧哼哧的把鱼往屋外推。 将近两百斤，推的费劲儿。 “不推了，不推了，谁弄进来的谁弄出去。” 气势汹汹的找封云，不知是因为步子急还是一时大意，头撞上门框了。 随着咚的一声响，顿时眼冒金星。 可能疼痛激发了脑神经，竟想明白封云生气的原因了。 趴在门上确认，“喂，这条马鲛鱼的祖宗是你买的？” 门忽然开了，大半个身体趴在门上的童如雪失去支撑，毫无悬念的扑进封云怀中。 突发状况猝不及防，两人手忙脚乱。 童如雪的双手放在封云的胸肌上，拼命的推。 封云的双手捏住童如雪纤细的腰，微微用力把人举到门外放下。 手上残留的触感让他慌了神，连忙关门，独自冷静。 童如雪低头看手，回忆刚刚发生的事情，下意识的想到紧实、饱满，就……挺好摸的。 龌龊的心思让她无地自容，半秒都没耽误的跑回卧室，趴在床上批斗自己。 怎么能摸封云的胸肌？那可是苏苏喜欢的人。 手感却再次浮现，很好摸三个字也再次出现。 “呸呸呸，卑鄙、无耻、下流，鄙视你，睡觉，一觉醒来什么都忘了。” 至于马鲛鱼的祖宗，完全顾不上考虑。 封云在冷水里泡了许久，燥热彻底消退后用池辰的号码拨通饶天义的手机。 “找几个女人。”声音苍老的说道。 饶天义顿时来了精神，“好的小师叔，保准让您满意。” 封云胃里翻江倒海，但有些事情他必须确定清楚，就算反胃也要先忍着。 走出卧室瞥见地上的鱼了，打电话给王叔。 “送台冰箱来南岸c2栋608，找人把地上的鱼处理一下。” 一个小时后，封云换上苍老的容颜，戴着池辰专属的手套出门。 夜里十点登上豪华邮轮。 饶天义笑眯眯的迎来，“小师叔，人都给您准备好了，随便挑。” 说着招手，一排风格迥异的女子娇笑连连的走来。 封云死命握拳，强忍住想将人拍飞的冲动。 还剩不到两米的距离时他忍不住了，下意识的连打几掌。 那些女子被掌风击中，无一幸免的全部倒地。 “哎吆，我会不会死啊？” “好痛，呜……” 一时间哭声四起，哀嚎不断。 封云冷着一张脸转身离开。通透只在一瞬间，忽然就明白不似寻常的情愫了。 饶天义站在海风中凌乱。 “饶总，这些……伤患怎么办？”仲羽小心翼翼的问道。 “送医院呗，莫非要凉拌？” 饶天义没好气的说完后继续道，“这都是什么事儿？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找来的，结果就这……” 指了指哭天喊地的女子，低声道，“但凡靠近保准扇飞的破毛病一点都没改。” 次日，将近十点童如雪才打着哈欠走进厨房。 封云回头，“我煮了海鲜鸡蛋面，马上好。” 唇角的弧度让童如雪以为自己没睡醒，否则向来僵尸脸的人会笑？ 拍拍脸颊，让自己清醒。 封云靠近几步，伸手轻揉她的头顶。 童如雪……传说中的摸头杀？ 不对，画风越来越诡异，她有责任、有义务拨乱反正。 第165章 极限拉扯 抬头，却对上了封云宠溺的眼神。 “你……你……你……是封云？”不确定的问道。 向来不对付，突然这般……嗯，亲密。 怀疑一下不过分吧？！ 额头上，封云骨节分明、瘦削修长的手指点了一下，冰冰凉凉的。 “小丫头，如假包换。” 童如雪退后几步，拉开距离。 “你，能不能正常些，像原来一样。” “求人不如求己，你还是习惯现在的我吧。” “习惯个屁，你最好给我变回去，免得吓人。”童如雪呲牙咧嘴的说道。 她的心跳很快，力度也大，咚咚咚的像在擂鼓，只是鼓点跟她此刻的心情一样，凌乱不堪！ “怎么办？变不回去了。” 封云专注的眼神仿佛在拉丝，童如雪慌不择路的跑回卧室。 要命，他们的关系越来越诡异。 必须立即、马上赶走封云。 用凉水反复洗脸，让自己冷静下来后走进厨房。 “喂，你该回沧澜苑了。” 封云端着两碗面走过，像没听见似的喊她吃面。 “快来吃。” 童如雪跑进餐厅，双手叉腰、下巴高扬，看起来气势逼人。 “我说你该回沧澜苑了，总待在我家算什么？” 封云忽然出现在身后，把她按在椅子上。 “该吃面了。” 童如雪气的不轻。明知她是吃货，还一个劲儿的拿吃的东西刺激她，你就说气不气人吧？ “吃吃吃，吃什么吃，我说你该回沧澜苑，回自己家了。” 封云突然握住她的手，拉到餐桌上后把一双筷子放在她手中。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丝滑且快，主打一个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到底回不回？” 童如雪边说边撸袖子，虽然知道跟封云干架赢的可能性不高，但这次非干不可。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宁可自损八百也要把封云赶走。 封云抿唇轻笑，桃花眼微微上扬，“不吃？那只好喂了。” 一只虾抵在唇边时n记重拳悉数砸在棉花上的童如雪败下阵来。 “吃，我吃，马上吃，吃完你赶紧回家。” 封云会听？二摸结束都没回沧澜苑。 童如雪被逼无奈，只能换开门密码。 “小样儿，我还治不了你？这下看你怎么进来。” 靠在门上洋洋得意时门开了。 封云的唇角上弯，声音听起来很是愉悦。 “下次改最难的。” “好，你给我等着。” 童如雪放完狠话开始思前想后，怀疑自己没锁门，又或者是忘记改密码了。 下午放学又改了一次，多次确认门已锁好后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 六点整门上传来动静，从监控里看到是封云后她哈哈大笑。 “进不来了吧？进不来了吧？” 但得意不过三分钟，门就开了！！！ 封云勾唇轻笑，“下次换个难点的。”云淡风轻的说道。 童如雪瘫在沙发上，自闭ing~ 日子在极限拉扯中过了一天又一天，无计可施，打又打不过，童如雪开启摆烂模式，由着封云了。 十月八号这天黄亮打来电话，“对不起，最近一点阿姨的消息都没有。”懊恼的说道。 “没事。” 童如雪嘴上说的轻松，心里却不是滋味。 她精心准备了生日礼物，收礼物的人不但没回来还杳无音讯。 团聚就那么难吗？ 全世界那么多孩子都有妈妈陪在身边，为什么不能多她一个？ “搞的好像多我一个地球会塌似的。” 自言自语的说完后猛吸鼻子，试图用这个动作让眼泪原路返回。 结果却不尽人意，她啊，都变泪人了。 抬手在桌上摸索纸巾时撞倒了水杯，砸在地上后发出砰的一声响。 隔壁的封云闻声冲进屋内，“没事吧？怎么不开灯？” 焦急的问完按下开关，黑暗瞬间被驱散。 独属悲伤的世界寒冷彻骨，童如雪有些僵硬的回头，跟封云面对面。 向来只会独自舔舐伤口的她，不愿将伤口暴露给别人看。 “出……出……出去。” 泪流满面的样子让封云的心口隐隐作痛，悸动如同暴雨般猛烈。 几步上前蹲在童如雪身边，不管不顾童如雪是否同意，将人抱进怀中。 “你松开，你走。” 童如雪不断挣扎，封云却纹丝不动。 “乖，别哭。” 音色低哑，若有若无的颤音饱含疼惜。 这些年童如雪独自行舟，大风大浪让她不得不故作坚强。 但十七岁的年纪，真的太渴望有人疼，有人爱了。 彻底破防的她圈住封云的腰，头埋在封云的胸口嚎啕大哭。 “为什么她不回来找我？” “真的不要我了吗？” “我好想她啊，真的好想好想，哼哼哼哼哇……” 封云轻轻拍打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 “乖，别哭，我帮你找，我帮你找。” 童如雪哭了很久很久，最后哭累的她竟在封云怀中睡着了。 封云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到床上，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鼻尖。 “睡吧，睡醒就有消息了。” 已下定决心，不管反噬多重，都要帮她找到妈妈。 回到自己的卧室席地而坐，正准备动用玄力，傲雪凌霜的管家却打来电话了。 “二爷，玄灵门弟子直播时黄家人砸场，且用巫术攻击玄门弟子，玄门弟子一败涂地，现在各处都在传玄门徒有其表。” 封云的眉眼间浮上戾色，叫来小黑，“保护好童如雪。”说完出门了。 凌晨12点，黄家别墅灯火通明。 池辰率玄门弟子走进黄家时黄元山还在漫不经心的喝茶。 “哪阵风把池二爷吹来了？” 池辰没有接话，厉声道，“带上来。” 饶天义将五花大绑的男子推倒在地，“小师叔，人在这里。” 池辰抬脚，踩在那人背上。 “池二爷，你这是为何？”黄元山怒火中烧的质问道。 “为何？他砸玄门的场子难道黄家主不知道？” 黄元山气极，“空口无凭，拿出证据，否则就是诬陷。” “证据？黄家主想要就自己找，我来只是为了告诉你们，不要招惹玄门。” 黄元山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哈，哈哈哈哈。” 池辰手中把玩的一张纸突然飞出，众目睽睽下刷的一声，脚下那人右手的手指头齐刷刷全断了。 “啊……”那人惨叫一声后晕了过去。 黄元山的眸子变成诡异的红，“池辰你不要太过分。” 第166章 巫术vs玄力 黄家弟子上前，抬晕倒的人去就医了。 黄元山语气阴冷的继续道，“针对黄家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小心，他要动用巫术。” 池辰刚提醒完竟听见师父的声音了， “臭小子，你动用玄力逆天改命，我看你是活腻了吧？” 声音由远及近，仿佛人在朝他走来。 他修为深厚，并没受其左右，让自己摒弃杂念后那声音随之消失。 其他人却受到了巫术的操控，陷入幻象中无法自拔。 饶天义抱着一根柱子痛哭流涕。 “回来了？真好，太想太想你了。” 仲羽傻呵呵的笑着，嘴上却在反复道歉。 “对不起，真的就那一次，我发誓。” 剩下的几人有跪在地上的，有四处奔跑的，有用头撞地的……总之千奇百怪。 黄元山岂会见好就收？巫术操控人的心智充其量只能算开胃菜，杀锐气什么的，还得见点血才行。 “来啊，跟玄门弟子切磋切磋。” 一声令下，黄家的人抄着家伙围了上来。 池辰不愿玄门弟子受伤，凭他一人难护所有人的周全，心中当即有了决断。 “哼，雕虫小技。”说完祭出玄力。 他双手微抬，手心出现两团光晕，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大。 室内起风了，强大的威压随之袭来，黄家的人睁不开眼，也迈不开腿。 “废物，上啊。”黄元山大骂，但他的人依然没动。 池辰挥手， 光晕朝饶天义等飞去，打在他们身上。 “破。” 话音落地，沉迷在幻象中的几人便恢复清明了，笼罩在大厅中的威压也瞬间消散。 黄元山见巫术已破，冷笑一声道，“池二爷好手段。” 饶天义瞥见池辰的唇色苍白，暗道：不好，刚刚黄家老不死的动用巫术，小师叔用玄力破解岂不是要遭受反噬？ 管家靠近黄元山，小心翼翼的问，“家主，还切磋吗？” 饶天义……害小师叔遭受反噬，此仇必报。 “切不切磋的由不得你们。” 撂下狠话后继续道，“兄弟们上，活动筋骨，消食。” 黄元山自幼修习巫术，至今已有60余载，巫术修为极高，被轻松破解意难平，见饶天义如此嚣张更是气的不轻。 “池辰，管好你们家的狗。” 池辰腹中气血翻腾，是昏迷的前兆。 怕自己陷入昏迷玄门弟子会吃亏，抱拳道，“夜色已深，就不叨扰黄家主了，至于切磋，另择他日。”说完转身离开。 饶天义只能压下心中的怒气，率众离开。 “家主，就这样让他们走了？”管家问道。 黄元山一脚将管家踹倒在地，“巫术已破，凭你们能打过玄门弟子？就池辰一人你们都难以对付。” 瞅着敞开的大门，眉间出现嗜血的疯狂。 “玄门、池辰，我们走着瞧。” 池辰刚上车就陷入昏迷了，饶天义有经验，所以并没手忙脚乱。 “傲雪凌霜。”冷静的说道。 半个小时后，一行人回到傲雪凌霜。 饶天义把池辰背进卧室，正要帮忙更衣，许久未见的师父池炎忽然出现。 “住手，退下。” 饶天义连问候的的时间都没有，就被赶到屋外。 池炎喂池辰吃下一颗药丸，天亮池辰便睁眼了，看清床边的人后说道，“师兄，你舍得回来了？” 池炎指指他的脸，“再不回来你的秘密还能藏住？” “师兄，或许用不了多久我就能以真面目示人。” “哦？命定之人出现了？” “还需确定。” “师弟，关于命定之人，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池炎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后徐徐道来…… 凌晨两点过封云回到南岸小区，轻轻打开童如雪卧室的门。 童如雪四仰八叉的趴在床上，睡的很香。 露在外面的半张脸很是粉嫩，封云忍不住的戳了戳。 qq弹弹，手感极佳。 “雪儿，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命定之人？” 自言自语的说完后耳边回响起池炎的那番话： 你本领通天，师父恐你逆天行事惹怒天道，故不让你以真面目示人。 命定之人福泽无双，有她的庇佑，能助你避开天道法眼，便宜行事。 此生死劫并非彼生死劫，而是你在没找到命定之人的情况下，逆天行事，惹怒天道后降下的惩罚。 九道天雷啊，凡人之躯必死无疑。 师父为了保你在找到命定之人前能顺利避开天道法眼，所以让玄门弟子保持静默，临终前用毕生修为设下禁制。 每年唯有4月18玄门弟子可动用一次玄力，其余时间动用玄力就会受到反噬。 这个禁止只有你找到命定之人，并结为夫妻后才能破除，所以为了你、为了玄门的将来，找命定之人的事情且莫大意。 从池炎所说中回神，封云轻轻捏住童如雪的手，深邃的眼眸内是无尽的渴望。 “真希望你就是。” 天亮，童如雪揉着惺忪的眼睛出门。 封云正在摆放早餐，招呼道，“洗漱完快来吃，都是你爱吃的。” 童如雪想起梦里发生的事情后气势汹汹的冲到他面前，“你到底什么时候回自己家？” “害我做梦都梦见你在我耳边叨叨，还戳我的脸，捏我的手。” 封云有些心虚，脸转到一旁后握拳抵唇轻咳几声缓解尴尬。 童如雪不依不饶，“你说啊，快说，今天必须给我一个答案。” 封云……什么内容并没提，那就随便说点。 “好，我说，帮你找妈妈的事情还需等一等。” “我叫你说这个了吗？神经病吧你？” 童如雪怒火中烧的回到卧室，躺到床上生闷气。 原本还没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封云的一句话轻松让原本成为过去式。 显摆自己有嘴巴？非得没话找话？也忒气人了。 自言自语道，“又是一年的十月十号，是妈妈的生日，好想陪她过生日啊。” 拿出用卖废品的钱给妈妈买的生日礼物，一条酒红色壁画图案的丝巾，轻轻摩挲，想象妈妈带着它的样子。 “肯定很好看。” 酸涩感漫上心头，很快就遍布全身了。 结果毫无意外，眼泪再次将她攻陷。 封云喊她吃饭的声音传来，她连忙起身反锁上门。 深呼吸几次，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异常后才回复。 “你吃吧，我等会儿再吃。” 忽然手机响了，是陌生号码打的。 “谁啊？”说着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响起王祯的声音，“白眼狼，你妈叫柏岚吧？” 第167章 中计 太久没听见妈妈的名字，童如雪的身体不自觉的紧绷起来。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刚刚路过城中村，听见有人叫柏岚，觉得耳熟，所以打电话问问。” 听完王祯阴阳怪气的话语，童如雪的脑袋轰隆一下，随即许久未见的喜悦涌上心间。 “是我妈妈，麻烦你帮我留住她，我这就过去。” 慌慌张张的跑出门，连衣服都没顾上换。 封云在卫生间，听见童如雪凌乱的脚步了，暗道：小丫头片子，着急慌慌的干什么？ 走出卫生间，到阳台上张望时已不见人影。 连忙拨打童如雪的手机，却听见手机铃声从童如雪的卧室传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连手机都没带。” 自言自语完惶惶不安拢上心间，深邃的眼眸内布满担忧之色。 用池辰的号码拨通饶天义的手机，“最近很忙？” 饶天义只觉这是送命题，答不忙势必会来新的任务，答忙又要盘问忙的内容。 正头疼时电话那头的声音又响了。 “时间要合理利用，不要辜负别人对你的信任。” “小师叔，您……什么意思？”饶天义一头雾水的问道。 “没什么意思，你答应别人帮忙照顾孩子，有没有做到？言必行、行必果这是做人的准则。” “童……如雪？”饶天义试探性的问道。 “哼，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说完挂断电话。 饶天义一脸懵。 “还真是童如雪啊，死丫头又捅娄子了？不是，小师叔怎么对死丫头那么上心了？” 疑问重重，但当下也没时间抽丝剥茧的寻找答案。 叫来仲羽，“赶紧去查一下童如雪在干什么。” 他神色焦急，仲羽下意识的问道，“怎么，童小姐遇上危险了？” “你他妈不会说话就闭嘴，还不快滚。” 炸毛的样子把仲羽吓得连滚带爬的离开总裁办。 童如雪乘坐出租车来到城中村外，付款时才发现没拿手机，自动忽略一身睡衣后急忙想办法。 恰在此时王祯走来，她赶紧打开车门，商量借钱的事情。 “王祯，能不能借26给我，我忘记拿手机了，也没带现金。” “行，就当小爷我日行一善吧。” 童如雪见他干脆的付款，很好说话的样子，心里浮现疑惑，导致下车的速度都慢了许多。 “走不走？去晚找不见人有你哭的。” 这话一出，童如雪哪儿还有功夫想别的？急忙下车后让王祯带路。 王祯额间的一缕长发遮住了眼睛，得逞的神色被很好的隐藏，童如雪没发现，跟着他七拐八拐，越走越偏僻。 直到四周出奇的静时童如雪才意识到有诈，果断转身，打算原路返回。 却不想黑压压一片人，手持木棍突然出现，把她围在中间。 拉开防御架势后质问王祯，“你为什么总是针对我？” 王祯歪着脑袋，目光隐藏着难以言说的恶毒。 “告诉你也无妨。原来讨厌你是因为小学六年都活在你的阴影下，那时候我爸总说你是我的榜样，让我跟你学习。” “现在讨厌你是因为封云，他处处护你，让封氏不跟我家酒厂合作，害我挨家法仍不够，天天还要被我爸批斗。” 童如雪环顾四周，自知今天是场恶仗。于是继续跟王祯说话，分散大家的注意力，找机会逃脱。 “所以你就骗我出来了？” 王祯哈哈大笑，“不完全对，你不但蠢还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想收拾你的可不止我一个。” 话音落，他旁边的人自觉让出一条道，黄敏从中间走来。 童如雪还以为王祯长本事了，能请来一看就很专业的打手，没想到大boss竟是黄敏。 “你的心眼是不是跟头发丝一样细，所以超级会记仇。”很是瞧不起的说道。 黄敏停在三米外。临近正午的阳光猛烈，笼罩在她脸上竟透着诡异的疯狂之色。 “你不记仇，那我剁你一只手，你来给我说声谢谢听听。” 童如雪漫不经心的拨弄刘海，似往常般透着几分痞气。 “想听吗？那就看你有没有那本事了。” 突然出手，夺下一人手中的木棍，接着就是一记横扫。 动作快，猝不及防，黄敏带的人堪堪躲开。 黄敏满脸怒色，“上，留口气就行。” 一声令下，打手从四面八方围攻童如雪。 他们的招数狠毒，童如雪全力以赴，但寡不敌众，没多大会儿就挨了好几下。 疼，可她没有喘息的机会。 身后劲风袭来，慌忙躲闪，但周围全是敌人，她能躲到哪里？ 纵身一跃，打算从敌人的头顶跳过去，有人却眼疾手快的拽住了她的一只脚。 她冷哼一声，果断借着那人的手来了个360度的大旋转，手中的棍子狠狠的打在敌人身上。 最后又一棍打中拽她的那人，顺利挣脱束缚后稳稳落地。 “废物，四十号人对付一个，还能吃亏？”黄敏怒吼完双眼变成诡异的红。 童如雪领教过，知道这是巫术，再待下去于她不利。 忍痛欲杀出重围，耳边却传来妈妈的声音了。 她明知是幻象，却依然不由自主的四处张望。 “砰砰砰……” 木棍似雨点般落在她身上，她从站立到跪再到趴下，最后彻底陷入昏迷。 第168章 锁定位置 南岸小区，c2栋608。 封云在阳台上来回踱步，哪儿还有往日沉稳的样子？ 再次以池辰的身份联系饶天义。 “说。” 仅一个字，饶天义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小师叔，说什么？”鼓足勇气问道。 封云的焦急已达到极点，“说童如雪，人到底在什么地方？”怒吼道。 饶天义……死丫头跟小师叔到底有什么渊源？小师叔竟然对她这么上心。 想不通，但还是将查到的消息连忙说出。 “她十点多出门去城中村了，城中村大，很多地段都没有监控，目前还没找到人。” 封云气势一沉，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找，半小时内我要结果。” 饶天义晕晕乎乎的挂断电话，晕晕乎乎的喊来仲羽。 “多派些人手，半小时内必须找到人。” 吩咐完又自言自语道，“小师叔也太紧张死丫头了吧？紧张的有些不正常。” 跑到门口的仲羽突然停下脚步后回头，“饶总，您说是不是二爷预感到童小姐有难了？” 饶天义？？？ 不诅咒会死？所以非诅咒不可？ 抄起茶杯，嗖的一下砸中仲羽。 “滚，不会说话就闭嘴。” 仲羽忍着疼，跑的比兔子还快，眨眼间便不见踪影了。 饶天义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完全无法平静。 莫非死丫头真遇上危险了？ 这个猜测让他从椅子上弹起，夺门而出，奔向城中村。 一丝不好的预感萦绕在封云心头，让他坐立难安。 还是去城中村吧。 心里想着，人已朝门口走去。 刚下楼饶天义却打来电话了。 “小师叔，童如雪还没找到，但黄敏带着几十号人去城中村了。” 封云的周身不动声色的笼罩上一层戾气。 “黄家？很好。你带够人手去城中村找人，我去一趟黄家。” 正午时分，滨市的太阳照在人身上火辣辣的，城中村绿化面积少，气温更高。 黄敏的手下满头大汗的把童如雪拖进一处早已废弃的仓库，扔在一堆垃圾上。 跟来的黄敏上前一脚踹在一动不动的童如雪身上。 “哈哈，哈哈哈，不是很能打吗？起来打啊。” “武比的时候那么厉害，让我丢人，今天怎么厉害不起来了？”说着又是一脚。 一直在安全地带观战的王祯也来了，从头到尾的打量童如雪，眼中流露出不满的情绪。 “就这样而已吗？伤养一阵子可就好了。” 黄敏的眼底闪过凶光，脸上浮现狞笑。 “那多没意思，从顶层摔下来应该会死吧？” 王祯仰头，“三层楼高了，她这样应该不经摔，要不，试试？” “那就试试。” 12点25分，黄元山正在浇花，管家神色匆匆的跑来。 “家主，池辰来了。” 黄元山不愿见，手上动作没停的说道，“老夫没空，把他打发了。” 话音落，身穿咖色香云纱中式套装的池辰，精神矍铄、步履稳健的走来。 黄元山瞥见了，暗道：比年轻人的精气神都好，如若不是满头白发，脸庞的皱纹，都要怀疑他的年龄了。 “池二爷，哪阵风把您吹来了？” 面上热络的招呼完又压低声音教训管家，“我养着你们一群废物，连个人都拦不住。” 管家不敢说话，默默的退到旁边。 “黄敏呢？我的爱犬受伤，监控里看见她在场，我要当面了解一下情况。”池辰开门见山的问道。 这是他随便找的借口，目的是为了引出黄敏。 此时城中村除了饶天义派去的人，还有好多无人机在侦察，只要黄敏出现就能锁定童如雪的位置。 黄元山不想答应，但碍于眼前的阵仗又不得不答应。 玄门弟子的武力值原本就高，今天来的人又多，足足是黄家弟子的两倍。 再加上次动用巫术被池辰轻易破解在他心中留下了阴影，暂时不敢再次尝试巫术，只能拨通黄敏的手机。 “混账东西，赶紧回来。池二爷的爱犬受伤 ，当时你在场，池二爷要了解情况，你赶紧回来。” “爷爷，我……” 想说自己根本没看见狗的事情，但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废话少说，半小时内必须出现在我面前。” 挂断电话，黄敏又狠狠的踢了童如雪一脚，“算你命大。” 随后扭头看向王祯，“我家有事，这里你看着办。” 黄敏走到仓库外，发现空中的无人机了。 “呵，穷地方无人机还这么多。” 童如雪让她在全市丢脸、让她在家族丢脸、还让她在床上躺了那么久。 单纯的揍到半死不活难以消除心头恶气，本来还安排了一场大戏呢，替死鬼都找好了，爷爷却命她回家。 窝着一肚子火，哪儿还有心思分析无人机？径直离开了。 仲羽通过无人机侦察，在电脑上锁定了位置。 “饶总，黄敏刚刚是从这个位置走出的。” “好，立刻过去。” 另一边黄元山把池辰迎进会客厅，命管家上茶。 看起来待客之道面面俱全，内心却阴暗、疯狂。 只恨自己的巫术不敌池辰的玄力，否则就关门打狗！！！ 池辰的手机响了，是饶天义发的消息。 看完内容他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仓库。 王祯使出全身力气，想把童如雪背到顶层。 奈何平时养尊处优，锻炼少，力气也小，刚到楼梯口就气喘吁吁了。 松手，童如雪咚的一声砸在地上。 王祯一边大口大口的喘气一边骂黄敏，“说走就走，也不留个人手帮忙，什么人啊？” 这地方不能久留，他也没有多少喘息的时间。 稍作休息后拽住童如雪的双脚，用力把人往楼梯上扯，但几次尝试人都没动。 瞥见不远处的玻璃碎片了，眉间阴鸷的捡来，在童如雪灰扑扑，交错着血迹的脸上比划。 “你知道自己破相的话会怎样？像疯子一样哭吗？还是万念俱灰，砰的一下自由落体？” “好期待，一定很精彩，哈哈哈……” 阴冷的笑声在仓库中回荡开来，藏在角落中的老鼠受到了惊吓，开始四处逃窜。 王祯面目狰狞的举起玻璃碎片，用力刺向童如雪的脸。 第169章 得救 饶天义及时出现，一脚踹开摇摇欲坠的仓库门，“住手。”厉喝道。 声音似雷霆万钧，把王祯吓的手一抖，玻璃碎片掉到地上了。 见童如雪毫无生机的躺在地上，饶天义似一阵风般，瞬间划到王祯面前。 “她不是你能欺负的。”说着飞起一脚踹在王祯腹部。 王祯的身体随之腾空，飞出去一段距离后砸在地上。 伴随着咚的一声，积攒许久的灰尘飞扬，到处弥漫。 跟来的仲羽都感觉到地面在颤抖了，可见那一脚有多重。 “来人，照样子打一个。” 童如雪的伤等不起，饶天义撂下这句后朝外跑去。 王祯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位了，喷出一口鲜血，扶着肚子艰难的起身。 “你们是什么人？” “你惹不起的人。” 仲羽挥手，四人从他身后走出，杀气腾腾的围住王祯。 “你……你们，想干什么？” 可惜没人回答，他吓得抖如筛糠，身下还涌出了一股热流。 仲羽闻到了一股尿骚味，瞅着王祯脚下的一滩水，满脸不屑。 “就这胆量还敢招惹童小姐？” 退后一些继续道，“老大说了，照童小姐的样子来招呼，仔细些，别出现偏差。” 王祯怕，智商跟着后退，完全听不懂话里的意思。 拳头如雨点般落在身上时他才懂，连忙护着头摘清自己。 “童如雪不是我打的……” 仲羽……说的好像你就是什么好东西似的。 “没吃饭吗？童小姐可是躺着一动不动，生死未卜。” 话音落，四人拳脚相加，王祯陷入漫无止尽的疼痛中，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池辰得到消息后起身，“黄家主，最新的监控显示黄敏与爱犬受伤无关，就不叨扰了。” 黄元山要是到现在还没看明白，这些年就白活了。 什么狗不狗的？归根到底是为了童如雪。 一个爹不疼，娘不要的孩子，怎么就攀上玄门了？百思不得其解。 池辰快到门口时突然停下。转身，眼神锐利如鹰的直视黄元山。 “黄家主，有些人不该动，你好自为之。” 黄元山气的不轻。胸膛剧烈起伏，苍老的双手不断颤抖，导致手中的拐杖连续撞击地面，发出了凌乱的声响。 池辰离开不久黄敏就回来了。 见客厅的气氛也有些诡异，她小心翼翼的上前。 “爷爷。” “跪下。”黄元山大吼道。 黄敏跪下了，但心里不服。 “爷爷，敏儿又做错什么了吗？” “你可知童如雪攀上玄门了，池辰之所以凭空捏造出狗的事情，就是为了救童如雪。” “她不要脸，肯定用的是见不得光的手段。”黄敏鄙夷的说道。 “见不得光的手段？能攀上池辰的手段都是好手段。今日你欺负童如雪，玄门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爷爷，那又如何？您说过黄家巫术无双，为什么要怕玄门？” “怕？”黄元山的眸子中阴鸷尽显，“等我巫术更上一层，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玄门。” “现在不行，池辰能轻易破解我的巫术，甚至连他是什么时候动手的我都不知道。” “没弄清他的实力，全盘考虑下不易与他闹僵，还是小心为上。” 黄敏心有不甘，暗道：年龄大了畏首畏尾，我可不怕，不就是一个玄门嘛，走着瞧。 黄家离医院近，先到医院的池辰故作镇定，眼睛却不时的瞥向时间。 一刻钟后饶天义抱着童如雪出现。 池辰冷着一张脸下车，走到饶天义面前后伸手。 饶天义？？？ 是要抱死丫头的意思？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师叔，竟然要抱死丫头？ 还是全身脏兮兮、满是血迹的死丫头。 说好的洁癖呢？ 哦，一定是意会错了，一定是。 心里活动的功夫，池辰竟直接上手，不由分说的抱走童如雪，独留饶天义在烈日下凌乱。 池辰大驾光临，院长赶紧召集顶级专家，声势浩大的把童如雪送进急救室。 仲羽到医院时饶天义还一动不动的杵在烈日下。 “饶总，您这是……哦，我知道了，最近流行的晒背。”仲羽恍然大悟的说道。 饶天义回神，机械的问，“你说，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而性情大变是因为什么？” “喜欢呗。”仲羽不假思索的回答。 饶天义被这三个字折磨到发疯。 “不能，绝不能，绝对不能。”自言自语的跑进医院。 “饶……绕开点，慢点。” 仲羽原本想喊饶总的，刚说一个字又记起饶天义从未暴露过身份，于是连忙改口。 池辰在急救室外的椅子上正襟危坐，饶天义气喘吁吁的跑到他面前一米外停下。 “小师叔，您……童如雪……她……她……您……” 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语不成句，支支吾吾半天都没凑出完整的话。 “哼。”池辰冷哼一声后继续道，“每月一、十五、二十五，我检查你的武功。” 这话把饶天义吓的一激灵，嘴巴立马灵光。 “小师叔，每月不是只检查一次的吗？怎么还增加次数了？” “练武之人能上气不接下气？” 饶天义赶紧调整好气息，“好了，刚刚是急的。” “下不为例。”池辰冷冷的说道。 不用担心皮肉之苦，饶天义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问，“小师叔，那个您为什么对童如雪这么上心？” “很闲？柏岚的消息至今没查到，苏烟车祸的事情至今未查到，封诀拜托你的事情也未查到，我告诉你，玄门不养废物。” “小师叔，我这就去查，这就去。” 三天后的清晨，童如雪缓缓睁眼，封云难言欣喜的上前。 “又蠢，又弱。” 想说一些关心的话，嘴巴却不由他主导，张嘴竟是这一句。 第170章 救狗恩人 童如雪能高兴？ 可她全身疼，没力气吵架，更没力气干架。 瞟了一眼封云，回想昏迷前的种种，弱弱的问，“你救的我？” 饶天义一身破烂衣衫，以严义的身份推门而入。 “不是，他算哪根葱？屁本事没有。” 封云的嘴角抽了抽，暗道：将来别后悔。 “师父。” 童如雪一时激动，忘了自己重伤在身，想从床上起来，然后就扯到伤口了，疼的倒吸冷气。 封云……一定很疼吧？就不能乖乖躺着？ 面带愠怒的将她按在床上，“老老实实躺好。” 童如雪……还要你提醒？疼到要升天的赶脚，发誓不敢再动弹了。 饶天义从封云的脸上看见了关心，从童如雪的脸上看见了听话，像极热恋中的小情侣相处的感觉。 他面色一变，气势汹汹的冲到封云跟前。 “起开。” 封云看在童如雪的面子上，让出位置。 “我跟你说，他就不是个好东西，你可千万别被他蒙蔽了。” “救命恩人？他不配！！！” 封云……挺好，我记下了。 怕提池辰，连忙咳嗽几声，让饶天义闭嘴，结果却让他失望，饶天义根本不听。 “我跟你说，是小师叔算到你有危险。” 这句不严谨，可具体原因他不敢问，只能推测，应该八九不离十。 封云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考虑要不要上前点穴，让饶天义闭嘴。 转念一想点穴有暴露自己就是池辰的风险，决定还是敲晕好了。 正欲行动，管家却打来电话。应该是大事，否则管家不会联系他。 瞥了一眼饶天义，暗道：你好自为之。 随后走出病房。 “师父，继续说啊。”缓过来的童如雪催促道。 “小师叔引出黄敏，查到你的位置，我把你送到医院了，就这样。” 涉及小师叔，饶天义也不知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所以一句带过。 “那封云怎么在医院？” “他？” 饶天义回想三天前，急救室外，小师叔打发他离开，刚走两步却被叫回，然后就听见了意难平的话。 “通知封云来照顾童如雪。” “凭什么？”他下意识的问道。 “凭我是你小师叔。” 官大一级压死人，他算是看明白了，还能说什么？听话照做呗。 饶天义越想越气，夹枪带棒的嚷嚷起来。 “攀上小师叔了，小师叔让他照顾你。” “瞅那模样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妥妥一大尾巴狼。” “你可长点心吧，别被他吃了都不知道。” “小师叔也是，向来英明神武，怎么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了？” 不就是救了小黑的恩情吗？犯得着这么熟？费心给封云创造跟童如雪独处的机会。 要不是清楚小师叔不近女色，他都要怀疑封云是小师叔的私生子了。 等等，小师叔对苏烟的事情也很上心，莫非……封云真是小师叔的私生子？ 前前后后的事情一串联，答案呼之欲出。 猛拍一下大腿从椅子上弹起，“我说嘛，原来是这样。” 心疼封诀三秒钟，头顶上的青青草原广而茂密，着实不容易。 童如雪的心思停在封云攀上小师叔这里，后面的话一个字都没听见。 思考怎么说服封云，让跟池二爷说说好话，帮她找妈妈时封云推门而入，她立马以明媚的笑脸相迎。 饶天义因为自己的世纪惊天大发现，收起周身戾气。 “您请坐。”恭敬的说道。 封云……难道是发现我的身份了？ 但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向来行事缜密，断然不会露出马脚。 童如雪……什么鬼？见面就打的两人能和好？ 打死都不信！！！ 但话又说回来，和睦相处归根结底还是好的，再加有更重要的事情，她也不愿在其他事情上浪费时间。 病房里的气氛有些诡异，饶天义拍拍双手缓解尴尬。 “那个，你们年轻人聊，我有事，先回去了。” 又压低声音，特意叮嘱童如雪。 “好好相处，要是对他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童如雪一愣一愣的，只觉自己的耳朵坏了。 否则怎么会出现幻听？ 又或者是说话的人病了。 “师父，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关切的问道。 饶天义指着她，警告道，“闭嘴，我可不是你师父。再说了，老头我身体好的很，得赶紧去捡瓶子，去晚的话连瓶盖都不剩。” 说完飞快的跑了，那架势就跟身后有狼追似的。 封云蹙眉，先前的怀疑再次漫上心头。 “封爷，那个你是不是跟池二爷很熟？” 童如雪近乎讨好的声音让正在抽丝剥茧、寻找答案的封云回神。 显然关于他在这里的原因被不长脑的饶天义说了。 那么此刻他答不熟童如雪肯定不信。 答熟，童如雪又会死缠烂打，让帮忙请池辰给她找妈妈。 都怪饶天义，看来还是太闲了，所以才有说废话的时间。 童如雪迫切的想知道答案，但她清楚封云的脾气，惹毛绝对会立即离开。 于是眨巴眨巴眼睛，委婉又不失礼数的说道，“封爷？封帅？请您高抬贵嘴，就我刚刚的问题给出答案。” 封云的嘴角抽了抽，心说：高抬贵嘴？亏你想的出来。 坐下，不慌不忙的发问。 “熟又怎样？不熟又怎样？” “熟就行行好，帮我跟池二爷说说好话，让他算一下我妈到底在哪儿。” “不熟我也不会信，池二爷是谁？高高在上的神，不熟会认识你？不熟会让你来医院照顾我？除非他脑残。” “阿嚏。” 一个巨无霸喷嚏从脑残本残嘴中喷出，吓的童如雪一激灵。 “我骂他了，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我……着凉了。” 童如雪侧头，从窗口看见了艳阳高照，目测至少38度的天，能着凉？ 不信，就觉得此处可疑，封云在隐瞒什么。 好奇心被激发，不问清楚会辗转难眠，夜不能寐，所以破案小能手秒上线。 “你会着凉？不信，老实交代。” 封云怕再继续这个话题会露出自己就是池辰的破绽，于是话锋一转。 “我跟池辰的事情你还想不想知道？” 童如雪连忙把自己的好奇心抛向九霄云外，“想，说来听听。” “其实小黑是池二爷的，我救过它，后来它不跟池二爷在一起时就会来找我。” “哦，怪不得小黑神出鬼没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童如雪说完这句才抓住重点，“所以你是池二爷的救狗恩人。” 第171章 万恶的疯势力 “噗……咳咳咳咳。” 童如雪语不惊人死不休，封云没绷住，咳个不停。 “你慢点，最近怎么就虚弱了？又是着凉、又是咳嗽的，一大老爷们，这么虚可不行。” 封云被她一气，咳嗽止住了。 虚？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都不会跟虚扯上关系。 咬牙切齿的问，“还想不想听了？” 童如雪如小鸡啄米式点头，“想。” “因为小黑，我跟他算是有点交情。” 童如雪眼冒金光，“那能不能帮个小忙？” 封云一副就知道的表情，“帮你找妈妈？” “嗯嗯嗯。” 如果情况允许，童如雪指定会竖大拇指，现在不行，现在全身是伤，打石膏的地方有点多。 “可以，但我有条件。” 一听有戏，童如雪高兴的都快飘起来了。 “说，就算要天上的月亮，我都给你摘下来。” “我不要月亮，我要你各科成绩提高20分。” 童如雪沉浸在喜悦中，脑子慢了半拍。 “不就20吗，东拼西凑，洒洒水啦。” 说完才反应过来，人家给她立的g是各科20！！！ “想要命直说。各科20？我资质有限，你总不能赶鸭子上架吧？” 封云冷哼一声，“既然不愿就算了。”说完转身就走。 童如雪的目的没达成，但也不愿任其拿捏。 不着调的大喊，“哎，这就走了？好歹也带走一片云彩啊。” 见封云越走越快，赶紧挽留，“别走，我们商量一下，各退一步怎么样？” 砰的一声响，封云摔门离开。 童如雪气的脑袋疼。 叫嚣道，“有病吧？鸡我鸡上瘾了。鸡自己不香吗？非要鸡我。” “那么喜欢鸡咋不自己当鸡呢？” “神经，不帮忙算了，我不稀罕。” 拨通黄亮的手机，“怎么说？最近有没有我妈妈的消息。” 黄亮嘿嘿一笑，童如雪秒懂。 “再！见！” 半秒都没耽误的挂断电话。 难道除了封云就没其他人能帮忙？ 仔细梳理朋友圈，苏苏、黄亮、封云，嗯，多一个都没有。 “呜，苏苏还因为封贱贱而不理我，倒霉悲催的。” 正郁闷呢有人发来视频，也没多想便接通了。 “小雪儿，你怎么了？怎么躺在医院？怎么受伤了？谁欺负你的？你等着，我马上到。” 黄亮满脸焦急，语速越来越快，音量越拔越高。 童如雪……完蛋，忘记自己在医院了。 “那个，你不用过来，小伤……” 话没说完，视频就被黄亮挂断了。 “得，黄大爷又要送上热情的关怀了。” 一小时不到，黄亮大包小包的杀进病房。 除了各种吃的还有一个巨无霸娃娃，差不多跟童如雪一般高。 “长毛，你带它干什么？你看我像玩娃娃的人吗？” 黄亮没答，丢下手中的东西，双眼含泪的坐到床边。 “小雪儿，谁打你了？怎么伤的这么重？” “不重，就右腿、左手骨折，肋骨断了三根而已，养养就好了。” 说的云淡风轻，目的是为了宽慰黄亮，让别哭了。 但事实说明她不太擅长宽慰，原本只是默默流泪的黄亮竟放声大哭起来。 “小雪儿，你……你……疼吧？一定很疼。谁……谁……打的，我报……报仇。”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童如雪？？？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加亲身体会，都要以为受伤的不是自己了。 “那个，别哭了，我没事儿，生龙活虎的。” 抬手想证明自己，结果抬错了手。 “啊。”尖叫一声。 黄亮连忙扶住她的左手，“没事吧？你逞什么能？我信不就行了？” 病房门忽然开了，封云冷着一张脸出现。 步伐极快的来到床边，一脚踹开黄亮，扶着童如雪的左臂，轻轻放在床上。 “神经病。” 童如雪跟黄亮异口同声，封云的面色更加难看，气呼呼的走了。 黄亮从地上爬起，“什么生物啊？简直就是个暴虐狂，你怎么还跟他走的这么近？” “不都说了嘛，我是他爸妈的干女儿，他是我哥。” 两句话的功夫，病房门再次打开，这次来的是主治医生。 “说过多少遍了？伤口感染的风险高，不易探视，不易探视，怎么就没听进去了？” “家属呢？还不赶紧把客人送走。” 童如雪……师父来没事，封云来没事，黄亮来就不行了？好你个封贱贱，十之八九又是你的手笔。 黄亮不想走，但也怕伤口感染了童如雪遭罪，连忙应道，“这就走。” 回头张望了三次，不情愿的离开。 医生留下两个字，“静养。”随后走出病房。 很快封云再次出现，童如雪白了一眼，“说，是不是你让医生打发走长毛的？” “再多说一个字，请池辰帮忙的事情就不是各科提高20分了。” “谁稀罕你帮忙了，我告诉你，这次我绝对不向你这个恶势力低头。” “好，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就拭目以待。” 又在床上躺了五天后她想明白了，夜里护工下班，封云陪床，她笑成一朵花，狗腿样儿十足。 “那个，我收回先前说的话，各科提高20我答应，帮忙跟池二爷说说呗。” “五天了，时间都变了，分数自然也要变，25，不讲价。” “封云，我看你变疯云了，疯子那个疯。” “继续骂，但你尽快答复我，毕竟多一天就多一分。” 此话一出，童如雪似泄了气的球，蔫巴了。 坦白说，总分提高20都很难，如今不但是各科，还是一天涨一分！！！ 可是除了封云没人能帮她是真的。 呜……万恶的疯！势！力！ 有气无力的说道，“好，我答应。” 第172章 不是幸运儿 “什么时候找池二爷帮忙？” “各科成绩提高20的时候。” 帮童如雪找妈妈的事情早就决定了，如果不是破解巫术遭到反噬，如今都有结果了。 不过借此机会，激励童如雪用功也不错，这样将来才有机会上同所大学。 毕竟他有洁癖，换同桌不能容忍。 就童如雪的资质，这学期丝毫没有希望。 他有足够的时间等待破解巫术时遭到的反噬消除，届时找到柏岚，了了童如雪的心愿。 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童如雪忍不住的想吟诗，张嘴就来那种。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声音有气无力，半死不活。 给了希望，又把希望扔在天边，太特么折磨人了。 但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如今玄门是唯一的希望。 要是师父愿意帮忙就好了。 师父好像很排斥她找妈妈，搞不明白为什么，原来看师父跟妈妈相处时像极了老朋友。 按理说师父应该很乐意帮忙才对。 “吃饭。” 封云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看着伸到嘴边的勺子，再次央求。 “让护工来喂饭好吗？” “不好，不吃就饿着吧。” 这样的回答听的耳朵都快起茧了，没好气的问，“就那么喜欢给我喂饭？” 其实谁喂都没什么，但苏苏喜欢封云，怕再这样下去，苏苏对她的误会越来越深。 “哼，不吃？好，我带回家给小黑吃。” 封云起身，童如雪急了。 她清楚封云的脾气，向来说一不二，商量的余地几乎为零，赶紧补救。 “封爷？封云？” 封云盖饭盒的手没停，她急中生智，甜甜的叫道，“哥哥。” 清脆悦耳的声音让封云的手停顿住，脸颊的温度迅速攀升。 怕童如雪看见，慌慌张张的跑进卫生间。 童如雪以为是拉肚子，为了自己不挨饿，及时送温暖。 “哥哥，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一会儿找医生拿点药。” 用凉水洗脸降温的封云低声道，“蠢。” 不过哥哥二字听起来还可以，比封云好听的多。 唇角在回味中越扬越高，好不容易才压下来，恢复成与往常无异的样子才走出卫生间。 童如雪的肚子饿的咕咕响，封云两步走到床边，打开饭盒，拿起勺子。 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吸引了童如雪的目光，让她联想到艺术品，看的出神。 封云舀了一勺粥往她嘴边送来，她的注意力还在手上，但下意识的张开嘴了。 粥进嘴里后忘了及时闭嘴，有一部分从嘴角流出。 “蠢。” 封云拿纸巾给她擦嘴，冰凉的手指不可避免的触碰到她的脸颊。 让她陷入小鹿乱撞的境地，急忙去咽嘴里的粥，可能因为太急，竟然呛住了。 “咳咳咳咳咳……” 嘴里发出一连串剧烈的咳嗽，扯到伤口了，疼的眼泪汪汪的。 “活该。” 封云连喂几勺水童如雪的咳嗽才止住。 “那个，谢谢你。” 暧昧的气氛在病房中荡漾，她说话时都不敢直视封云。 “不客气，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赚钱还账，这次治疗结束，你欠我的钱至少十三万。” 前半句童如雪只觉封云变封妈，暧昧随之冲淡。 后半句封云升级为债主，暧昧彻底消散。 暗骂自己瞎。他们能擦出什么火花？别天天干架都谢天谢地了。 “放心，我知道，记着呢，我讲信用，一分都不会少你。” 又要养妈妈，又要养师父，还要还债主的钱。 呜……高中没毕业，就喜提负债人的称号了，倒霉悲催的。 封云似她肚子里的蛔虫，对她的想法一清二楚。 挤出时间就给她补课，跟学校的进度不相上下。 听完不懂就是不懂的数学，她双眼黯淡的问，“封爷，我是伤患，这样拼真的好吗？” “哼，我怕自己的钱打水漂。” 童如雪……得，埋头苦学吧。 不过照这样下去，期末提高20依然难如登天。 不得不说她对自己的认知还是相当清楚的，期末别说各科提高20了，连一科都没有。 与妈妈团聚的日子遥遥无期，她蔫巴巴的四处溜达，渴望老天爷能眷顾一回，让她跟妈妈偶遇。 但她忘了老天爷只会眷顾幸运儿，而她不是。 心情低落的坐上回家的公交，却听见玄门收徒的消息了，日子就是五天后。 玄门不收女徒，但现场肯定有机会见到池二爷，那就有机会说动他老人家帮忙找妈妈。 心情好了许多，走进小区时都哼上歌儿了。 不过到家门口看见童裕杵在那里后好心情瞬间消失。 “吆，童总是不是走错家门了？” “你少阴阳怪气的说话，死哪儿去了？我警告你，少干不要脸的事情，否则我弄死你。” 童如雪懒得听这些老掉牙的话，厉声道，“让开。” “老子为什么要听你的？” “我要回家，你挡住我家门了，眼瞎啊？” 所以看不见腿上的绷带，看不见手上的绷带。 “少横，老子告诉你，五天后是玄门收徒的日子，你要是让舟儿成功入选，我就准许你回家。” 童如雪……听听，像极了天大的恩赐。 “我，不！需！要！” “老子不是跟你商量，是命令，命令，五天后你要是不带舟儿前去拜师，我要你好看。” 童如雪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手指，动了掰断的心思。 想起小时候的点滴，她犹豫了。 手指在马上就要触摸到她的脸时停下。 “要想知道柏岚的消息就乖乖听话。” 童如雪太想妈妈了，一切可能都不愿错过，一口答应童裕的要求。 五天后，带着童如舟，身后跟着童裕和陆婉，五点半出发，六点半赶到傲雪凌霜时已排起长队。 童裕认定童如雪跟玄门的关系匪浅，命令道，“去，跟玄门的说一声，让舟儿排到最前面。” 第173章 山大王 “呵，童总脸大，童总上。”童如雪痞里痞气的说完做出请的姿势。 童裕暴跳如雷，“逆女，老子要不是看你有用，早就弄死你了。” 童如雪的心里隐隐作痛。明明下定决心把童裕当空气的，但童裕的言行依然对她有影响。 暗暗给自己打气：不蒸馒头争口气，别让我瞧不起你。 “我……时刻准备着，放马过来。” 撂完狠话吊儿郎当的站到排队等候入选的队伍旁。 童如舟的脸上透着跟年龄不相符的凶狠，警告童如雪。 “你最好识相些，将来我掌管了童氏还能给你一口汤喝。” 童如雪很是不屑的瞥了一眼，“不好意思，我喜欢吃肉，至于汤，你留着自己喝吧。” 童如舟七岁的智商没听懂，指着童如雪大喊，“肉是我的，连骨头都不给你。” 陆婉连忙捂住童如舟的嘴，“怎么跟姐姐说话呢？回家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在童裕面前，她时刻谨记保持后妈光辉的形象，尤其还是在外面，绝对不会给大家留下话柄。 童如舟心里不服，但知道亲妈都是为他好，瞬间安静。 这一出让童裕再次生出掐死童如雪的冲动。 “逆女，看看你弟弟多懂事。要是能回到过去，我让你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 陆婉通体舒畅，她就喜欢看童裕打骂童如雪，打骂的越狠，说明童如雪在童裕心中的分量越轻，将来自己儿子继承童氏的几率越高。 但面上她还得继续当好后妈，温柔体贴的挽上童裕的胳膊。 “老公，别那么凶，都吓到如雪了。” 眼瞅队伍太长，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无聊的童如雪见白莲花送上门，就想玩玩打发时间。 “好一朵美丽的白莲花，好一朵美丽的白莲花……”大声唱道。 这句不断重复，陆婉知道在骂她，暗道：贱人，我们走着瞧。 隐下心中的怒火，微微一笑，“如雪唱的真好听。” 童如雪才不信陆婉没听懂，双手抱拳道，“佩服，忍者神龟都没你能忍。” 陆婉气急，但她有人撑腰，完全不用自己出手。 只是双眼噙泪的看向童裕，“老公。”委屈的说道。 童裕推开陆婉，抡起肥大的巴掌往童如雪脸上招呼。 童如雪身体后仰，灵巧的躲开。 童裕又准备动手时玄门的人走来，“要闹事就滚出去。” “对不起，对不起。”童裕点头哈腰的说道。 玄门的人离开后他狠狠的瞪了一眼童如雪，不敢再有其他动作。 队伍向前移动，大家知道选徒仪式开始了，低声议论起来。 “听说没有任何技巧，纯看眼缘。” “那什么样的才算有眼缘？” “谁知道啊？看运气吧。” “老天保佑，一定要选中我儿子。” …… 很快，一波接一波人失望的离开，眼瞅就到童如舟了，童裕拍拍他的肩，“别紧张，我的舟儿肯定能入选。” 随后看着童如雪，恶狠狠的说道，“如果舟儿不能入选，我就打死你。” 前后判若两人，童如雪感觉心口像被人扎了针，很疼。 明明她也是童裕的孩子啊，现实却在时刻提醒，她这个孩子当的很失败。 无所谓啦，改变也不是一天两天，不伤心。 安慰自己的功夫，玄门弟子喊他们进去。 “童如舟，两名家属陪同入内。” 童裕拍拍陆婉的手，“等我好消息。” 陆婉也想进去，央求童裕道，“老公，舟儿这么重要的时刻，我也想在场见证。” 玄门弟子大声道，“再不进来视为弃选。” 话音落，陆婉立马改口，“我不去了，老公你们去。” 童如雪着急见池二爷，没时间杵在这里看他们商量。 “还进不进了？不进我进。” 话音未落人已朝里走去，童裕牵着童如舟连忙跟上。 饶天义从监控里看见他们越来越近，急得团团转。 他早就知道童如雪来了，多次提出把童如雪扔出傲雪凌霜，但……偷偷看了一眼主位上的人。 嘟囔道：山大王不同意。 “嗯？”池辰冷冷的说道。 饶天义担心被听见，慌忙改口，“没什么，就是好奇小师叔为什么不愿打发童如雪离开。” 池辰轻呷一口茶，似先前一样，根本不接话。 眼看童如雪就要进来了，饶天义急的直跺脚。 “小师叔，那死丫头指定会死缠烂打，让帮她找妈妈，或者死缠烂打拜师的。” 童如雪听见熟悉的声音，似欢快的蝴蝶般飞进屋内。 “师父，师叔祖。” 池辰蹙眉，眼神不经意间划过她的左手、右腿。 心说：骨头长好了没？这样跑应该没事吧？ 关切的样子刚好被冲他挤眉弄眼，让把童如雪弄出去的饶天义看见了。 暗道：完蛋，莫非小师叔真的看上童如雪了？ 六十多岁，虽然老当益壮，但年龄差在哪儿摆着，绝对不能。 连忙将童如雪严严实实的挡在身后。 池辰的眉头皱的比先前更深。 之所以让童如雪进来，就是因为已经18个小时没见面了。 此刻被挡住还见什么见？ “玄门不收女徒。”厉声道。 饶天义用力点头，“嗯，我没收她。” 童如雪从他身后走出，哭丧着一张脸。 “我三岁起跟您学武，怎么就不是您的徒弟了？” 想起池辰说玄门没有她师父严义的事情，又开口道，“师叔祖，这就是我跟您提过的，我师父严义。” 饶天义……师父师父，死丫头想害死我啊？ 心里直呼完蛋，同时摘清自己。 “小师叔，我发誓，真的没有收她为徒。” 又警告童如雪道，“死丫头，我可从未说过会收你为徒。” 童裕……原来柏岚给童如雪找的师父竟然是玄门的。 有了这层关系，舟儿肯定能入选。 笑眯眯的牵着童如舟上前，“见过二爷，这是童如雪的弟弟童如舟，是男孩。” 玄门不收女徒他听见了， 所以刻意强调童如舟的性别。 童如雪正气着呢。师父在玄门被她堵个正着，但人家依然不承认她，就说气不气人吧？ 童裕又在这时来添堵，她能忍？ 第174章 为光明的未来争取一回 正组织“慰问”童裕的语言呢，却接受到童裕的眼神示意，让她为童如舟入选的事情添砖加瓦。 低头，玩弄指甲，假装没看见。 童裕顿时脾气暴走，破口大骂道，“逆女，活的不耐烦了就去死。” “还不赶紧跟二爷说好话，请他收舟儿，否则我整死你。” 童如雪心里难受是真的，但不怕也是真的。 “来啊，别光说不练。”叫嚣道。 池辰，“来人，把苍蝇赶出去。” 童裕就觉得这话是冲童如雪说的，心底生出一些快意。 “对，苍蝇就该赶出去。”恶狠狠的瞪着童如雪附和道。 童如雪好整以暇，直觉告诉她苍蝇另有其人，绝对不是自己。 毕竟温柔、可爱、善良的小仙女跟苍蝇可不搭边。 果不其然，玄门弟子上前，一手拽住童裕，一手拽住童如舟，不由分说的往外拖。 “你拽错人了，苍蝇是那逆女。”童裕大喊道。 玄门弟子……童小姐可是有史以来闯进傲雪凌霜还能全身而退的第一人，如果是苍蝇的话早就被二爷拍死了。 眼瞅就要被扔出去了，童裕忽然意识到自己真是那个苍蝇。 不清楚哪儿错了的他急忙求饶，“二爷，我错了，求您饶我一次，给舟儿一个机会，他的天赋绝对比童如雪强。” “聒噪。” 池辰的话音刚落，两名玄门弟子上前，抬起童裕，大踏步的离开。 童如舟则被先前那位玄门弟子扛上肩，很快便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了。 周围安静下来，童如雪扑通一声跪下。 “二爷，求您让我师父收我为徒吧，我真是他的徒弟。” 差名分那种，机会摆在眼前，她必须为自己的幸福，呸，光明的未来争取一回。 饶天义脑壳疼，任由童如雪再闹下去可就不止脑壳疼了。 偷偷瞥了一眼上首面色铁青的人，感觉随时都有被拉出去切磋的风险，那不得全身疼？ 不行，必须把童如雪打发了。 “来人，把她丢出去。” 童如雪嗖的一下起身，又嗖的一下躲到池辰身后。 眼神贼兮兮的大喊，“我告诉你，这里师叔祖最大，你可做不了主。” 饶天义根本没心思听她说了什么。 玄门二爷不近女色，方圆两米连只母蚊子都没有。 童如雪就这样贴上去了？还没被拍飞！！！ 这事儿把他雷傻了。 池辰戴着手套的手捏住童如雪搭在他胳膊上的右手，甩到旁边。 “滚。” “不滚，让师父收我为徒，给我名分的话就马上滚。” 饶天义……那岂不是会被小师叔打死？ “不行。”言辞拒绝，根本不留余地。 童如雪……拜谁不是拜？那就拜个更厉害的。 “那师叔祖收我为徒呗。” 饶天义……死丫头，竟敢跟我平起平坐，看我怎么收拾你。 池辰，“不行。” 门规暂且不论，他是绝对不会收童如雪为徒的。 选徒还要继续，玄术要一代代的传承下去，不能让童如雪耽误进度。 “来人，把她丢出去。” 冷血无情的样子跟原来一模一样，饶天义关于喜欢的猜测再次动摇，心里松了口气。 童如雪审时度势，清楚拜师的事情又没余地了。 再次跪下，为了避免被随时丢出去，就死死的拽住了池辰的裤腿。 用力猛，裤腿拉高了一些，竟看见肌肉线条紧致的小腿肚了，完全没有半点老年人的痕迹。 好奇是怎么保养的时候破空声响起，看清是池辰出招，原地一滚才躲开。 池辰把裤腿整理好，面色冰冷如霜的说道，“丢出去。” 童如雪顾不上别的了，再次跪下，这次为了安全起见死死抱住了桌腿。 “师叔祖，求您帮忙，算一下我妈妈柏岚在哪儿？” 怕力度不够，无法感动铁石心肠的池二爷，就展开了眼泪攻势。 “呜……我小小年纪就找不到妈妈了，做梦都想见她，吃饭的时候也想见她，因为思念我茶饭不思，您就可怜可怜我吧。” 池辰……茶饭不思是什么意思来着？一顿三碗吗？ 童如雪觉得双管齐下希望更大，又回头央求道，“师父，您就帮我求求师叔祖吧，您最清楚我有多想妈妈了。” 饶天义想起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眼眶有些酸胀，怕被发现头转向另一边。 “缘起，聚；缘灭，散，一切都是定数，你回吧。”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比起这些我更愿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师叔祖求求您了。” 玄门弟子靠点穴把她跟桌子腿分开，眼看希望就要落空，她的眼泪细细簌簌的落下。 “师叔祖，您就发发善心，帮我算算吧。” 可眼泪没有感动谁，她被抬到傲雪凌霜外，丢在大门口。 不死心的童裕也在，看见这出心里稍微平衡了一些，但这不代表他不生气。 抡起巴掌朝童如雪的脸上招呼，“逆女，说好让你帮舟儿的，你竟敢忤逆我，今天就打死你。” 童如雪伤心着呢，他的行为无异于伤口上撒盐，不好受，那就一起难受。 钳住童裕的手用力一掰，随着咔嚓一声响，童裕嘴里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啊……” 童如雪警告道，“少惹我，否则就不是掰断一只手了。” 周围全是盯着她的玄门弟子，再次闯进傲雪凌霜根本不可能，待着也是白待，还是走吧。 至于找妈妈的事情，只能依靠假期努力学习，争取下学期达成目标，到时候找封云帮忙。 童裕疼的满头大汗，却依然不死心，陆婉多次央求他赶紧去医院，都被他拒绝了。 “再等等，说不定还有机会。” 最后玄门弟子真的来了，他激动的询问，“我儿子是不是入选了？二爷让我儿子进去拜师。” “二爷有令，童如舟永久性丧失参选权。” 陆婉瘫坐在地上，“怎么会这样？到底为什么啊？我的舟儿明明那么优秀。” 童裕心里愤愤不平，再加手上的疼痛，面色一阵青一阵紫的。 “好好好，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陆婉顿时来了精神，上车后问道，“老公，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滨市可不止有玄门，上翻几代，黄家的巫术才是金字塔之巅。不求舟儿有大的建树，能对付逆女就行。” 想起在童如雪身上受的气，多等一刻于他而言都是折磨， 接好手骨，还没痊愈就带着童如舟去黄家了。 第175章 狗屁好说话 “童总，你这趟的目的老朽清楚，老朽想听听原由。” 听黄元山这么一说童裕觉得来对了，童如舟拜师学巫术的事情十拿九稳。 “实不相瞒，都是因为童如雪那个逆女。” “打我，还打她弟弟，我老婆陆婉那么辛苦的照顾她，依然时常会遭受她的毒打。” 煽情的差不多时连续挤眼睛，费了点时间才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 “黄家主，我这是被逼到绝处了，怕被她打死，所以送舟儿学点本事保命。” 说的悲天恸地，要是童如雪在场，绝对会惊叹他的演技，没去当演员简直就是影视界的损失。 自从黄敏武比败给童如雪，让黄家颜面扫地，黄元山就容不下童如雪了。 让黄敏转学到海滨一中，除了查封云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有一天能从童如雪身上找回黄家丢失的颜面。 前阵子池辰竟为了童如雪亲自登门，可见童如雪与玄门的关系匪浅。 在他巫术没有更上一层楼的情况下，动童如雪的事情只能从长计议。 如今童裕送上门，倒是给了他借刀杀人的机会。 “好，即日起童如舟拜在黄戎城门下修习巫术。” 黄戎城是黄敏的父亲，也是黄元山的长子。 黄元山这招与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异曲同工，为了收拾童如雪，也算是下血本了。 饶氏集团总裁办。 仲羽敲门而入，“饶总，封诀帮妻子找同胞姐姐的事情有眉目了。” 说着将查到的资料双手递上。 “资料上说苏烟的姐姐三年前都一直在滨市生活。” 饶天义等着听下文，见仲羽没再说其他后猛地一拍桌子，把仲羽吓的连退好几步。 “饶总，您……为什么发火哦？” “为什么？三年后呢？人在哪儿？” “饶总，之后的消息查不到，被高人隐藏了，手段高明，跟蒸发了似的。” “活人能蒸发？就算是死也得有个埋的地方吧？还不快点去查，查不到我就把你埋了。” 仲羽的小心脏差点被吓死，慌不择路的跑出办公室。 饶天义头疼，上面压力大，他死皮赖脸的撑过一日又一日。 感觉再毫无进展的话他也难活下去，分分钟被池二爷拍死。 怕什么来什么，手机响了，池二爷打的。 “小师叔。”恭敬的说道。 “结果，封诀。” 就四个字，但饶天义知道是什么意思，心里直呼要命的同时将仲羽的话转述一遍。 “三年前人在滨市，后面不知道去哪儿了，行踪被高手抹去，仍未查到。” “柏岚。” 饶天义……得，还是送命题。 硬着头皮说道，“毫无消息。” 对面挂断电话，饶天义一脸问号。 向来手腕强硬，只注重结果的人，也有这么好说话的一天？ 能改变一个人的唯有爱情，所以真喜欢上童如雪了？ 越分析越觉得有道理。 “无耻，老牛吃嫩草，怎么下得去嘴的？” “呸，还堂堂玄门二爷呢，不要脸。” 骂的正起劲儿了，傲雪凌霜的管家打来电话，让回去一趟。 “饶总，赶紧回来，山里送来好东西了。” 山里的好东西多，尤其是吃的，大城市花钱都买不到。 饶天义兴高采烈的回到傲雪凌霜，问管家，“送来什么吃的呢？是不是野味儿？” 话音未落，破空声袭来，左躲右闪却还是重重的挨了一下。 看清是谁后他的肠子都悔青了。 狗屁好说话。 狗屁好东西。 都是诓他回来挨揍的借口。 “管家，这仇我记下了。” 吼完又连忙求饶，“小师叔，我错了，我马上查，全力以赴的查。” 池辰，“晚了，现在起直到查到为止，不定时切磋。” “是不是可以解读为伤养好刚下床就又要躺在床上了。” “现实会给你答案的。” 嗯，半月后一身是伤的饶天义刚下床就又被诓回傲雪凌霜，挨了顿暴揍后他知道答案了。 医生处理完伤口，他让仲羽拨通童如雪的手机，点开外音。 别问为什么他不能自己打，问就是两只手都骨折了，根本动不了。 “死丫头，你又不是没断奶，找妈找妈，你找她干什么？” 奋发图强，在题海中驰骋的童如雪弱弱的开口。 “师父，我最近足不出户，闭门造车，没有找妈妈啊。” 饶天义……完蛋，一时口快差点暴露是小师叔让我帮忙找柏岚的。 “以后也别找了，再被我知道你找她有你好果子吃的。”说完挂断电话。 童如雪有些晕头转向，难以理出头绪。 哪个孩子不找妈？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事情，为什么要阻止？ 顿时没心情继续奋发图强了，捏着手机走到阳台上。 一月多了，滨市的主色调依然是绿，明明是欣欣向荣的颜色，但却觉得缺乏生机，跟她一样。 她的世界因孤独缺乏生机，树木的呢？ 目光从一棵树移至另一棵，自嘲道，“死气沉沉的人看什么都是死气沉沉的。” 手机忽然响了，是苏烟打的视频。 这阵子因为受伤，不敢见面，也不敢视频联系。 如今绷带已拆除，不掀起袖子、裤腿就看不出什么。 扬起嘴角后接通，甜甜的说道，“干妈，我好想你呀。” “如雪，干妈也好想你啊。封云那死小子，非得让我跟他爸去乡下度假，去的地方交通不便、手机信号时有时无，害我见不到你，连视频也打不了。” 童如雪扑哧一声笑了。住院时还担心苏烟会杀进医院呢，封云说都安排好了，让放心，原来是这样的安排。 “不许笑，跟我一起骂他。” “好，我不笑，听干妈的。” “晚上来家里吃饭，记住哦，要是不来我就到南岸抬你。” “好。” 童如雪一口答应。去的路上经过苏晴家小区，竟与很久不接她电话的苏晴撞上了。 像是一个世纪没见面似的，激动不已的跑上前，紧紧的抱住苏晴。 “苏苏，我好想好想你啊。” “松开。” 冰冷、陌生的语气让童如雪的心里隐隐作痛。 第176章 小屁孩啥也不懂 从没想过有一天她跟苏晴会走到这一步。 她们未来所有的计划明明都有对方的身影。 旅游度假、结婚生子，就连买房都说好要么隔壁要么对门的。 “苏苏，我们别再闹了好不好，不要因为封云而变的这样陌生好不好？” “闹？我喜欢他，从第一眼看见他就喜欢，喜欢了那么久，你的行为跟横刀夺爱有什么区别？” 苏晴说着猛的用力，毫无防备的童如雪竟被推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苏苏，我没有横刀夺爱，我承认，我跟他走的近，但那是因为他爸妈是我干爸干妈，我们之间并没有男女之情啊。”童如雪急忙解释道。 她的朋友少的可怜，她拥有的爱也少的可怜，如果再减少的话她离孤家寡人可就更近了。 “呵，干爸干妈？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干爸干妈？童如雪，但凡你大方的承认自己喜欢封云，我也能高看你一眼。” 说完后苏晴眼神冷漠的走进小区，童如雪连喊几声她都没停。 “苏苏，为了一个男生，你这样对我值得吗？” “再说爱是双向的，封云他不喜欢你啊。” …… 童如雪心情落寞的走进沧澜苑，站在封云家门口，连续捏了几下脸，又刻意拉高嘴角，调整好情绪后按响门铃。 苏烟欢快的开门，送上大大的拥抱。 “如雪，干妈想死你了。” 童如雪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苏烟拽回屋内。 “来，转一圈让干妈看看是不是瘦了。” “没有，我还觉得自己胖了。” 童如雪边说边展开双臂，转了个圈圈。 “胖什么胖？明明就是瘦了。不行，以后每天都必须来家里吃饭。” “干妈，现在流行骨感美，越瘦越好看。” “竹竿瘦吧？竹竿好看吗？听干妈的，就这么定了。” 童如雪见封云走来，连忙眼神求助。 封云会意，握拳抵唇轻咳一声后说道，“妈，以后我按时给她送三餐。” “神经病吧？沧澜苑离南岸很远吗？如雪要是怕晒不愿走路，我开车接好了，反正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封云上前，把她拉到旁边，“妈，给我们留点独处空间。”低声道。 苏烟眉开眼笑的答应，“好好好。” 童如雪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暗叹：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翻脸速度比翻书还快？ “带如雪去玩吧，我看看饭菜去。” 说完苏烟乐呵呵的走了。 童如雪……我还要他带着玩？自己玩不香吗？ 露台上有秋千，许久没荡了，别说还挺怀念的。 小跑到露台上，一屁股坐上去。 正准备靠一己之力让秋千荡起来时封云来到她背后，轻轻一推。 想起苏晴说的那些话，她决定跟封云保持距离。 “不用你推，我自己能行。” 封云没走，当然也不会听话，秋千靠近时又在童如雪的后背上推了一下。 “说了，不用你推，你这样子让别人看见的话肯定误会。” “误会什么？”封云反问道。 “你喜欢我啊。”童如雪脱口而出。 封云单手控制住秋千后突然俯身，靠在童如雪耳畔。 低沉、暗哑的声音从喉咙深处缓缓而出，“喜欢？成人礼那天告诉你答案。” 滚烫的气息让童如雪一时慌了神。 “你……你……你……离远些。” 封云没动，继续道，“你怕什么，嗯？” 童如雪嗖的一下从秋千上弹起后就跑，慌不择路，额头撞上了玻璃门，发出咚的一声响。 “蠢。” 明明是骂人的字，童如雪却听出了宠溺的味道，顾不上疼，急速逃回一直给她留着的卧室。 在卫生间洗了几把冷水脸，才逐渐冷静下来。 “难道真的喜欢……我？” “不应该啊。” “十之八九是阿飘附体了，玄力、巫术那么逆天的东西都在，有阿飘也在正常不过了。” 住院期间封云从没让她挨过饿，单凭这一点都必须帮封云赶走阿飘。 “找师父，他老人家一定有办法。” 说着拨通电话，“师父，如果人被阿飘附体，有什么办法能赶走吗？” “没！有！”饶天义回答的干脆，毫无商量的余地。 “师父，你那么英明神武，肯定有办法的。”童如雪撒娇道。 “没有就是没有，说什么都没用。” “师父，我一个朋友最近遇上麻烦了，你知道的我朋友不多，你忍心让那么可怜的我再失去一个朋友吗？” 饶天义只觉头疼，可赶阿飘这种事儿不是他一个只修武功的人能做的。 虽然、但是，他偷偷修习了玄力，但不能透露啊。 于是强硬的说道，“忍心。” “好吧，那我找师叔祖帮忙。” 饶天义急了，“你怎么找他？我告诉你，傲雪凌霜可不是随便能闯的。” “放心，有经验，我又不是没闯过。” “狗屁放心，我跟你说，你要去找他就是羊入虎口。” “我看着师叔祖很好相处啊。” 饶天义……呵，那就是夹着大尾巴的狼。 说不通，小屁孩啥也不懂。 他能做的唯有让两人别见面。 “给我点时间，我弄一张驱鬼符给你，完了你贴到他脑门上就行。” “好嘞，谢谢师父。” “滚滚滚，说了，我不是你师父，不是你师父，不是你师父。” 气到没脾气的饶天义挂断电话，从最底下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符纸，几下便画好驱鬼符了。 “我偷偷修习玄力这事儿希望小师叔别发现。” 自言自语的说完后喊来仲羽，把驱鬼符扔给他。 “过几天送给童如雪。” “那是几天？” “自己想去。” 仲羽头疼，暗自吐槽：这助理真不好当，动不动就得玩猜猜猜。 仲羽觉得腊月28是个好日子，没挨批，还得了个大大的红包。 回家路上拐进南岸小区，把驱鬼符送给童如雪。 童如雪翻来翻去的看了许久，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完全看不懂画的是什么。 这都不重要，管用就行。 等到犯困封云都没回来，睡得迷迷糊糊时听见声音了。 条件反射的跳下床，连鞋都没顾上穿，捏着驱鬼符跑进封云卧室。 封云正在脱衣服，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下， 回头问道，“干什么？” “帮你。” 童如雪伸出舌头在符纸背面舔了舔后扑向封云。 又轻轻一跳，单手撑住封云的肩，用力把符纸拍在他的额头上。 第177章 骗哪儿去了 “干什么？”封云说着就去扯额间的符纸。 童如雪好不容易求来的，绝对不允许功亏一篑的事情发生。 连忙采取行动。拇指穿过封云的虎口，纤细的手掌包裹住封云的大手后用力抵住，让他的双手无法动弹。 “都是为你好，别不识好歹。” 奶凶奶凶的样子让原本就心情很不错的封云笑出声了。 童如雪就觉得是在嘲笑她，用力踩了封云一脚，“笑什么笑？”气呼呼的说道。 封云清楚她的脾气，说炸毛就炸毛，到最后又不知道是谁气谁了。 “好，不笑了。” 想让这事儿翻篇，童如雪却不信他这么好说话。 “糊弄我？” 封云的下巴微抬后吹了口气，额间的符纸飘在空中，很快又落下。 “没有，比起笑你我更好奇这是什么？” 童如雪……原来是这样。 可是怎么回答呢？挺纠结的。 毕竟像封云这样的学霸肯定是无鬼神论者，说驱鬼能信？ 说不定还会把她当神经病呢。 那要怎么解释？总不能说这玩意贴上好看，所以贴着看看吧。 烧脑ing。 封云见她投入的样子，开始想象自己的手变换方向，“反守为攻”的话应该注意不到吧？ 他的执行力很强，短短两秒如愿以偿。 但期间心脏却差点紧张到破胸而出，手心也生出一层薄汗了。 不排斥、紧张中还略带着丝丝渴望，这种感觉是跟其他异性相处时从未有过的。 此刻要是再看不清自己的内心，这些年就真是白活了。 可童如雪到底是不是命定之人？ 如果不是的话……不，肯定是，必须是。 “命运掌控在自己手中，我说是就是。” 冷不丁的一句话让童如雪一个激灵后灵光乍现。既然解释还没想好，那就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用力甩开封云的手，踮起脚尖取下符纸开溜。 封云眼疾手快，一手拽住她，一手抢走符纸。 仅一眼便知道是驱鬼符，而且还是玄灵门的手笔。 难道童如雪除了认识另一个他，还认识玄灵门别的弟子？ 饶天义不算。玄门分玄灵门和玄武门，玄灵门修习玄力，玄武门修习武功，饶天义是玄武门弟子，从没修习过玄力，又岂会画驱鬼符？ “你给我。”童如雪跳起来抢夺驱鬼符。 封云高高举起，“谁给你的？”问道。 “我废了两斤口水，从我师父那里求来的。” 饶天义要是知道出卖他的是三岁起就跟他习武的人，肯定会“感动的热泪盈眶”。 “你师父？”封云眉头紧蹙，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会画驱鬼符？” “我师父会的可多了，平安符什么的都会。”童如雪满脸自豪，“以后少欺负我，否则我师父铁定捶死你。” 说完忽然想起了什么，声音瞬间拔高了好几度。 “不是，你怎么知道这是驱鬼符的？” 封云面不改色，极为认真的回答，“你刚刚说的啊。” “我说了吗？” 封云点头，态度坚决，“嗯，说了，时间不早了，睡吧。” 边说边把童如雪推出卧室，反锁上门。 童如雪看着空荡荡的手，才记起驱鬼符还在封云手中。 猛拍几下门，“喂，驱鬼符给我。” “撕完扔进垃圾桶了。” “真的？”童如雪略带怀疑的问道。 “真的！”封云回答的坚定，跟真的一模一样。 童如雪还是不信，但封云拿着好像也没什么。 “困。”嘟囔着回屋睡觉了。 封云把驱鬼符仔细的看了一遍后打电话给管家。 “你安排人手查一下柏岚，越详细越好；还有，查一下她跟饶天义的关系。记住，此事除了你我，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随后把驱鬼符锁进保险箱。 大年三十，滨市跟空城了似的，往日川流不息的马路上几乎不见车辆。 饶天义回傲雪凌霜的路程至少缩短了一半，虽然出发晚，却依然在年夜饭开始前20分钟赶到地方了。 环顾一圈不见他怕的人，踱步到管家面前，“我小师叔了？” 管家摇头。 饶天义见状表情夸张的问，“大年三十，这么重要的日子，他为什么不回来？” “主子的事情我哪儿知道？再说了，他大年30很少回来的。” 饶天义下意识的想到童如雪，老牛吃嫩草的画面紧随其后浮现在脑海中。 “你懂什么？” 没好气的说完找安静的地方打电话去了。 先是拨童如雪的手机，连拨好几个都没人接。 犹豫片刻后在通讯录里翻出“小师叔”的号码拨过去，却还是没人接。 “坏了，坏了。”脚步匆匆的离开。 仲羽跟在身后，“饶总，年夜饭不吃了吗？” “吃吃吃，你一天就知道吃，快点，送我去南岸。” 仲羽见他面色不好看，路上也不敢问什么。 直到按了半天童如雪的门铃都没人应，他才出声。 “饶总，童小姐可能回家了。”好奇心作祟，又问了一句，“找她干什么？您看上去挺急的。” “回家？童裕那儿？狗屁家，说那是狼窝都不足为过。” “至于急，我能不急吗？老牛要吃嫩草，猪要拱我家白菜，谁遇上都会急。” 仲羽听的云里雾里的。 饶天义又连续拨打了好几遍电话，却依然没人接，气呼呼的把手机扔在地上后走了。 仲羽捡起手机，下意识的扫了一眼，看见最后是拨给“小师叔”的。 他的脑子嗡的一下，暗道：猪、老牛是二爷？？？ “妈妈呀。” 这个发现太吓人，大叫着跑进电梯。 “给我找，我倒要看看他把死丫头骗到哪儿去了。”饶天义怒气冲冲的说道。 惊天大瓜从天而降，把仲羽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饶总，您是说二爷他，他……” 后面的话不敢说，两个大拇指对碰几下，“跟童小姐，那个。” 饶天义并没正面回答，他虽然要保护童如雪，但也得把自己保护好，毕竟挨打挺疼的。 “赶紧把童如雪给我抓回来。” 这于仲羽而言就是答案，在脑海中捋了一遍后认真做起分析。 “饶总，您之前跟我暗示过要对封云礼貌些，您还记得吗？” 饶天义脚步匆匆的走出电梯，“扯他干什么？跟找死丫头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啊，您当时没明说，但属下猜测您怀疑他是二爷跟苏烟的……” 饶天义猛地转身，“你是说……” 第178章 没时间or有时间 仲羽一个劲儿的猛点头，“嗯嗯嗯嗯。” 两人心照不宣，虽然话都是说一半留一半，但都懂。 饶天义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我把这事儿忘了。” 那小师叔对童如雪另眼相看就能说的通了。 暗骂自己猪脑子。竟然怀疑六十多的人看上屁大点的孩子，还记恨上了。 搞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所有的不同寻常不过是老公公看儿媳妇，越看越满意而已。 长长的呼了口气，如释重负，心情跟着雨转晴了。 拍拍仲羽的肩膀，“今年表现不错，年终奖翻倍。” 仲羽嘿嘿一笑，“饶总，年终奖已经发过了。” “那就发红包。” 饶天义边说边写了一张支票塞进仲羽手中。 “走，回傲雪凌霜吃团圆饭。” 仲羽拿着支票看了又看，确认自己眼没花，的的确确是50万后直呼亲亲老板，屁颠屁颠的跟上去伺候了。 饶天义坐进车里。连打几个电话的事情得解释一下，边思考边编辑信息： 小师叔，我给您打电话就是关心一下您回傲雪凌霜吃饭不，没有别的事儿。童如雪那孩子不错，就学习差点，别的都挺好，真的。 饭桌上封云的手机响了，童如雪以为是春节祝福，各大平台发的那种，就想调侃几句。 凑上前，“你还有朋友啊？” 封云眼疾手快，把桌上的手机塞进口袋。 童如雪坐端正，嘴里嘟囔着小气鬼。 封云字正腔圆的说道，“对。”坦然接受新称号。 “厉害。”童如雪竖起大拇指，“学霸就是学霸，连兵法的精髓都掌握的明明白白，以退为进用的妙。” 苏烟满脸姨母笑，悄悄拽了拽封诀，同时使了个眼色。 封诀会意，两人找借口前后脚走进书房。 这个位置只要门上留条缝就能将餐厅的一切尽收眼底，绝对是“观战”的不二位置。 苏烟趴在门缝上看的认真。 封诀只接受到了离开餐厅的命令，对于此刻偷偷摸摸的行径不明所以。 站在苏烟身后小声问，“老婆，饭还没吃完呢，来这儿干什么吗？” “吃什么吃，饿着。干什么？当然是留点空间给他们了。” 封决秒懂，但不信木桩子会开窍。 “老婆，那臭小子可是属木，属石的。” “你老封家的种，就不能盼着点他的好啊？” 封诀表情讪讪的摸摸鼻尖，跟封云习惯性的动作一模一样。 苏烟刚好回头看见，“该像的地方不像，不该像的地方又一模一样，我看你们父子俩就是故意气我的。” 封诀指指自己，“我……” 苏烟挑眉，“我什么我？” 无端躺枪的人立马老实，解释什么的都是浮云，唯独夸赞才是必杀技。 “没什么，我就想说老婆明察秋毫、火眼金睛，老婆真厉害。” 苏烟踮着脚尖，狠狠的戳了一下封诀的额头。 “封云但凡学到点你的皮毛，我也不用犯愁了。” 童如雪有心跟封云打嘴仗，但次次都是一拳砸在棉花上的感觉，再大的脾气也被磨没了。 “是不是驱鬼符没用哦。”自言自语道。 不是她疑神疑鬼，而是封云以往跟冰坨子一样，最近动不动就笑，她说什么还都不反驳。 性情大变，除了鬼上身她实在想不到别的了。 封云见她嘴角有油渍，拿起纸巾自然而然的擦拭。 趴在门缝上的苏烟嘴角都快咧开花了，“瞧瞧你儿子，再瞧瞧你。” 封诀……我的记忆出现混乱了？刚刚明明还夸我来着。 要不辩解一下？想到老婆说什么都是对的后立马把辩解扼杀。 “老婆说的对。”满脸宠溺的说道。 封云的神操作直接把童如雪吓的从椅子上弹起后连退好几步，同时断定驱鬼符没起到作用。 “好你个疯老头，竟然拿假的糊弄我。” 封云逼近，“所以你怀疑我是鬼上身了？” 被逼到墙上的童如雪瞪大眼睛反问，“难道不是？” 封云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蠢。”说完离开餐厅。 童如雪跳着叫嚣，“你才蠢，你全家……” 这里上演了急转弯，慌忙改口，“你全家都智商130以上，唯独你不是。” “嗯，我200。” 封云淡定的讲出实话，童如雪的嘴巴张大到能塞进整个鸡蛋。 直到封云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她都还保持着嘴巴大张的姿势。 苏烟走来，“别理他，不就是智商两百嘛，没什么了不起的。” 童如雪的嘴巴复位，结结巴巴的确认。 “所以，他，他，他真200。” 苏烟点头，笑眯眯的从身后拿出一个红包。 “新年快乐，愿如雪的每一个梦想都能照进现实。” 童如雪暂时放下逆天智商的事情，连声道谢完收下红包。 封诀又拿着红包走来了，童如雪见状连忙摆手。 “干爸，干妈已经给过了，您就不用给了。” 苏烟拉下她的手，“傻啊，他是他，我是我，长者赐不可辞忘了？今天可是大年三十，谁给都得拿着。” “听你干妈的，拿着。”封诀递上红包。 不知道还能怎么拒绝的童如雪只能连声道谢后收下。 “走走走，都别站着了，我们看晚会、嗑瓜子去。” …… 封云坐在书桌前，点开饶天义发的信息扫了一眼。 “哼，莫名其妙，童如雪好不好的我能不知道？” 处理完属于池辰的日常事务，走出卧室时已是23：58分。 苏烟恨铁不成钢，语气不善的来了句，“木桩子，你总算动了。” 牵着童如雪起身，“去，让封云带你到阳台上看烟花秀。” 因为苏晴的事情，童如雪很不愿跟封云独处，于是不带丝毫犹豫的拒绝。 “不了干妈，他忙，肯定没时间。” “我，有时间。” 封云说完先行一步走到阳台上。 “如雪，快去吧，他有时间。” 架不住苏烟的催促，童如雪磨磨蹭蹭的来到阳台上。 刚站好就听见鞭炮齐鸣，看见烟花绽放了。 很是热闹，但她的心啊，空荡荡的像缺了很大一块。 闷闷不乐的回到南岸，死皮赖脸跟来的封云拦住她回卧室的路。 “你妈妈的事情，我说到做到。只要你的成绩提高的分数达标，我立即帮你联系池辰。” 说这话的目的是为了让童如雪高兴些的，可事与愿违，童如雪的心情更加低沉了。 面无表情从封云身侧溜进卧室，反锁上门。 衣柜的抽屉里放着一个玉佩，是妈妈留下的。 童如雪睹物思人，眼泪似打开的水龙头，流的没完没了。 第179章 众矢之的 她清楚自己的坚强是装出来的，所以这块玉佩从妈妈离开后就没戴过了。 双手捧着玉佩靠近胸口，闭上双眼，紧紧的抱着它。 想象成跟妈妈相拥，此刻妈妈的胳膊就在她背上，温柔、有节奏的拍打。 如果想象能成真该有多好？ 如果能回到2017年的秋末该有多好？ 无论听到什么、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义无反顾的选择妈妈。 可是如果藏的太神秘，她找不到啊。 决堤的眼泪来势汹汹，就算双眼紧闭也无法阻挡它们的攻势。 封云开锁进来，已成泪人的她不愿狼狈的样子被封云看见，连忙阻止。 “出去，你出去。” 封云没说话，脚步持续靠近。 童如雪猛地站起，转身，跟他面对面。 “我哭了，我想妈妈，就这样，行了吧？好奇心没了吧？可以出去了吧？” 猩红的双眸仿佛自带利刃，一下下的划在封云心口，疼痛阵阵袭来。 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没考虑，一个健步上前，伸出双臂，把童如雪拥进怀中。 童如雪不断挣扎，“放开我，放开。这个拥抱算什么？同情吗？我不需要。” 封云的双臂紧了又紧，“听着，不是同情，也没有好奇心。别哭了，乖，别哭了。” “不就是找妈妈嘛，我帮你。” 封云说话的语气似是带着魔力，又或者是他温暖的怀抱让童如雪崩溃的情绪渐渐平息，总之挣扎慢慢停止了。 仰头，眼泪汪汪的看着封云，“你怎么帮？” “我……” 封云想说用玄力找人的，话到嘴边才想起自己就是池辰的身份要保密。 “我找池辰，找池二爷。” “还说我傻，你才傻，他会听你的？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池二爷。” “他要是不听，我就挟持小黑。” “心疼小黑三秒钟，终究是它扛下了所有。” 童如雪破涕为笑，推开封云，“记住，你答应咯，可不许耍赖，明天，不，十五过完就去找他老人家。” 架不住内心的狂喜，原地转起圈圈。 “耶，不用各科提高三十分了，不用熬鹰了，耶。” 封云莫名有了中计的感觉。 但成绩这事儿不容商量，提高三十只是小目标，后面还要提高才行，毕竟他可不愿换同桌。 现在是，大学也是。 正月十六，翘首以盼的童如雪终于等回了池辰的答复。 “池二爷说找人可以，但有条件。” 童如雪拍拍胸脯，“说吧，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没有二话。” “他的条件是各科成绩达到110分以上。” 童如雪的双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大，“真的？他，高高在上的池二爷，提出这么变态的条件了？” 封云……我变态吗？脑回路真是不同寻常。 “嗯，真的。” 童如雪一秒陷入疯狂状态，“他有病吧？” 封云，“咳咳咳咳咳……” 童如雪，“不是，我的成绩跟他有个毛关系？还是他有逼学渣变学霸的嗜好？” 封云不想童如雪犯难，但为了不换同桌，他必须狠下心来。 “他说你不答应就算了。” “我……”童如雪陷入焦头烂额的状态，愁的。 余光瞄见小黑的窝后灵光乍现，她有办法了。 “我把小黑绑了，逼他改变主意，去，帮我找找小黑。” 封云生出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后瞎掰了个借口。 “小黑，它，应该是回去找池二爷了，最近不会回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童如雪崩溃的尖叫。 她现在每科才80多分，提高30分过110。 封云让她各科提高30分就出面找池辰帮忙，算妈妈的具体位置。 好不容易钻了空子，不用再为遥不可及的30分拼命了，池二爷又提出各科成绩达到110以上。 所以她到底跟30分间是什么孽缘？非得像狗皮膏药似的，粘着不放呢？ 封云清楚柏岚是童如雪的执念，断定童如雪会答应，完全不用劝说。 果不其然，他迈着大长腿，刚走两步童如雪就答应了。 “好，110就110。” 说完急忙返回卧室，奋发图强去了。 正月十七开学，童如雪刚出小区就与陆婉撞个正着。 “如雪，你哪儿来的钱上学啊？” “这么大点的孩子，跟家长闹脾气连家都不回，现在又要去报名，两千多的学费从哪儿来的啊？” 陆婉笑里藏刀的说了一大通。 开学第一天，来来往往都是人，陆婉声音大，再加说的情真意切，引得很多人驻足围观。 得意之色从陆婉脸上闪过，极快，并没人注意到。 “如雪，你太小了，外面坏人多，可千万别被坏人骗了。” 看似母爱泛滥的一句话，却成功让童如雪变为众矢之的。 “她能从哪里赚来钱？” “是啊，一个高中生能有多大本事？” “我看十有八九是学坏了，跟哪个男人不清不楚的。” 你一句我一句，画面感极强，童如雪气的面红耳赤。 “我没有，学费是干爸、干妈给的。” 这是大实话，三十晚上封诀跟苏烟各封了五千的红包。 她平日里节俭，根本舍不得花，还能拿不出2380交学费？ 没想到现场却因为“干爸”二字彻底失控。 “你听听，她说干爸。” 后面两个字咬的重，话里有话，还是跟善意无关的话，一下子把童如雪推向风口浪尖。 “现在的孩子怎么了？不好好读书，竟不学好。” “父母是怎么教的啊？” “十七八的年纪，就学破坏别人家庭的那套儿。” …… 指点、不堪入耳的议论让童如雪的眼泪夺眶而出。 “你们闭嘴，我没有，我没有。” 发了疯的大吼完冲出人群，飞快的跑进学校。 但她并没回教室，而是跑进椰林，靠在最里面的一棵椰子树上，蜷缩着哭泣。 老师点名不见人影，封云自告奋勇找到她，紧挨着坐下。 第180章 到底什么才算有什么 时间在不绝于耳的啜泣声中慢慢流逝，封云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静静的陪着。 面上跟往日无异，云淡风轻，宛若平静的湖面，没有半点涟漪。 可是内心却被耳畔的哭声操控，绵绵不断的酸涩一波又一波袭来。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带着沙哑的感觉时他修长、泛着冷白光泽的手指轻轻揉了揉童如雪的头顶。 “乖，别哭了。” 倚着树，仰头望不见半点云彩的天空。 “你知道吗？今世受的种种苦都是前世造的孽。” 童如雪倏地转头，跟他面对面。脸色比刚刚更加难看，情绪比刚刚更加糟糕。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罪有应得，活该吗？” “不是，不是。” 封云忙不迭地的否定。 本意是安慰，但事实却说明这是他完全不擅长的领域。 “那你还说这样的话，你就是在说我活该。” 只一瞬间，啜泣演变成嚎啕大哭，封云的方寸大乱。 “我没有，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封云手足无措，多次变换位置，直到手落在童如雪的肩膀上，才恢复成镇定自若的样子。 他们的背影看起来就像情侣相拥，躲在暗处的黄敏看见了，嘴角浮现诡异的笑，用手机拍下这一幕才悄悄离开。 “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发誓吗？那我发誓，如果我说你活该的话就不得……” 封云的话让童如雪的心头浮现慌乱。什么都没想，下意识的捂住封云的嘴。 手下柔软、带着丝丝凉意的唇让她仿佛被电流贯穿，倏地收手，又快速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糟糕，不会被误会成是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吧？ 比如喜欢之类的。 冰凉、柔软的触感仿佛刻在心里了，赶都赶不走，童如雪的心里慌的一批。 急忙解释，“我，刚刚只是怕找妈妈的希望落空，所以，所以才捂你的嘴，阻止你的。” 封云的手指划过自己的唇，再加眼眸幽深，让童如雪联想到回味二字。 所以真是误会了？ 这个发现让她顾不上伤心了，忙着绞尽脑汁，组织澄清的语言。 “你知道的，我真的很想很想妈妈。” “如今希望都在你身上，所以才，才很紧张你的。” “你不要乱想。” 说完又强调一遍，“你千万别乱想，我的出发点很纯粹，绝对没有对你图谋不轨的想法。” 封云勾唇轻笑，“误会什么？” “喜欢啊。” 封云瞬间进入严肃的状态，童如雪以为他会说什么天大的事情，却只听见了“嗯”。 明显带着一语双关的意味，于是追问，“你什么意思？听明白我说的话了吗？” “你说喜欢，我说嗯啊，就这样，没有其他意思。” 封云拉着她起身，“好了，回教室吧，都快放学了。” 童如雪眨巴眨巴眼睛，“不是，你到底什么意思啊？解释清楚，否则我难受，睡不着。” “明年，成人礼告诉你答案。” 童如雪一头雾水，还想问，但封云走了，完全不给她机会。 “喂，你现在就告诉我。”边说边追，进高二的楼层后都没得到答案。 刚好课间，与从卫生间走出的苏晴撞个正着，童如雪的心里、眼里瞬间容不下其他了。 “苏苏，好久不见。” 苏晴仿佛没听见，脚步非但没停还比先前更快。 童如雪快跑几步追上，拦住她的路。 “苏苏，十几年的友谊，你怎么还不相信我呢？我跟他真的没什么。” 苏晴想到黄敏给她看的照片，怒火噌噌噌的上窜，面部表情随之变得狰狞。 “呵，没什么半个小时前你们在椰林搂搂抱抱？在你眼里到底什么才算有什么？” “果然跟大家说的一样不要脸，又当又立，这些年我真是眼瞎了，才把你当朋友。” 又当又立、眼瞎等字眼反复在童如雪的耳畔响起。 一只无形的大手仿佛扼住她的脖颈了，喘不上气也说不出话，唯独难受一遍遍的折磨着她。 “童如雪，以后少出现在我面前。” 苏晴说着一把将她推开，回教室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童如雪自言自语道。 她们从穿尿不湿起建立的友谊，不应该无坚不摧吗？为什么会到这一步？ 就因为所谓的爱吗？ 可那是什么爱啊？单方面暗恋而已。 讽刺的是她的苏苏却因此跟她绝交了。 还能和好如初吗？ 要怎么做才能和好如初？ 昏昏沉沉的回家，心情低落的样子没逃过封云的视线。 “怎么了？”关切的问道。 “因为你，她不理我了，她要和我绝交。” 童如雪语气生硬的说完，双眼便噙满泪珠了，拼尽全力才没让它们流出来。 “哼。” 封云冷哼一声后拿起手机，按下一串号码。 他过目不忘，所以哪怕只看见过一次苏晴的号码，也清楚的记着。 “你干什么？” 童如雪不明所以，但直觉告诉她这个电话必须阻止，于是边问边去夺手机。 封云轻轻一跃，站在椅子上。 原本身高就比童如雪高出许多，这下更高了，加上手高举着，童如雪连跳好多下都没触碰到他的手机。 苏晴之前从童如雪的嘴中打听到封云的号码，一直保存在手机里。 铃声响起，看清是封云打的，她激动不已。 声音颤抖着接通，“封、封、封帅。” 封云的语气冰冷，跟寒冬腊月的天气似的，随时都有冰封万物的可能。 “听着，我不喜欢你，现在不会、以后不会，将来也不会。” 童如雪急忙阻止，“你胡说什么？” 声音大，电话那头的苏晴听的一清二楚。 手掌握拳，紧紧揪住身下的床单。 第181章 等不起 什么不喜欢？ 什么没关系？ 都住在一起了！！！ 电话那头挂断，一股寒气从苏晴的脚底升起，很快遍及全身。 她脸白的不成样子，愤怒在体内四处乱窜。拿起床头的台灯，用力砸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怎么了？” 闻声回头，看见妈妈朝她跑来。 “妈，我好难受，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为什么要背叛我？” 哭着扎进妈妈怀中，“她果然在骗我，她真的跟封云好上了，明明是我最先喜欢封云的，她凭什么横刀夺爱。” “我早说过她不是好人，你还不信，这下信了吧？”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你想想，那是封云，封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童如雪爹不疼娘不要的，遇上一飞冲天的机会肯定不会错过。” “妈，那你给她钱好不好，让她离开封云好不好？” “别哭了，妈想办法。你以后跟她划清界限，她这些年没人管，早都学坏了。” “嗯。” 再次见面，苏晴目不斜视，从童如雪身边走过。 “苏苏。”童如雪小跑着追上，“我们聊聊。” 苏晴语气冰冷的拒绝，“让开，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不是，为了一个男生，我们走到现在这地步，值得吗？” 苏晴突然瞪向童如雪，压低声音道，“一个男生？那是我的初恋。” “充其量只能算暗恋。” “暗恋怎么了？如果你没有插足，他就会注意到我，暗恋变明恋只是时间问题。” “苏苏，我没有插足。” “呵，是不是我亲眼看见你们抱在一起你才会承认？” 黄敏走来，攀上苏晴的肩。 “走吧，吃一堑长一智，防火防盗防闺蜜，七字真言，以后刻在心上。” “嗯。” 童如雪还想解释，苏晴却一把将她推开，挽着黄敏走出她的视线。 童如雪表情木讷的站在走廊上吹风。来来往往全是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人，这让她的孤独无限放大。 她深陷其中，走不出、逃不脱。 为数不多的朋友、寥寥无几的爱，如今更是少得可怜了。 可能，孤独是命定的吧。 封云踏着铃声出现，不由分说的拽住她校服的袖子，就往高二三班走。 “放开，苏晴已经误会我们的关系了，你这样只会让我和她的关系更差。” 童如雪试图挣脱，但封云不如她愿。 “你到底想干什么？总是让大家误会我们很好玩吗？” 封云顿足，“他们没有误会。” “啊？” “我说，他们没有误会。” 这话在童如雪的心底激起千层浪，久久无法平息。 封云的脚步又动了，她任由他拉着，在大家诧异的目光中走进高二三班。 “吆，好一出恩爱的戏码，就是可怜某些人了。”黄敏阴阳怪气的说道。 封云冰冷蚀骨的声音响起，“祸从口出，懂？”说着朝座位走去。 “no no no，封少说的不全面，除了口，招祸的方法可不少。” 封云冷哼一声，把童如雪按在椅子上，随后自己也坐下了。 至于挑事的黄敏，他不屑于跟她一争高下。 可是黄敏不会轻易放过，瞅了一眼窗外，不见老师的身影后走到封云面前。 “哼什么哼？凭你是封氏的大公子？呵，我黄家可不放在眼里，咱们走着瞧。” 老常踏进教室，黄敏连忙返回自己的位置。 “干什么呢？都干什么呢？”老常一声比一声高，“还有多少天高考心里没数总长眼睛了吧？” “都回头看看，还剩多少天了，十七八的人，竟然一点紧迫感都没有。” “我告诉你们，愿上上，不上滚，别浪费父母的血汗钱。” 骂了一通后回归正题，“把试卷拿出来。” …… 童如雪什么都没听进去，甚至老常让拿的试卷都是封云帮她拿的。 轻车熟路，很快便在一堆书里找到了。 盯着桌上的试卷，才意识到不知从何时开始，她跟封云的关系竟然这么近了。 能轻松找到她放的东西，还说喜欢她。 可是她到底哪里值得他喜欢呢，还是意会错了？ 根本不是喜欢，而是别的意思。 越想越觉得自己分析的对。 晚上到家后开门见山的验证自己的分析，把封云挡在玄关处，“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我？” 生怕自己听错了，竖起耳朵等答案。 “喜欢……” 封云似在吊她的胃口，声音戛然而止。 童如雪等不及了，催促道，“磨蹭什么？你快点说。” “好。”封云走近一步，扶上她的肩膀，“十八岁成人礼，我给你答案。” 说完嘴角噙笑的回屋了。 童如雪……如果真是喜欢我就得拨乱反正，夜长梦多，等不起。 “喂，你现在就说，现在就说。” 紧跑几步追上，“你现在就说。” 封云抬起手腕，指着上面的手表，“22：03分，你还有一张英语试卷没写。” 这话一出童如雪哪儿还有时间问别的？咬牙切齿的回屋，奋战！！！ 封云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后用池辰的声音接通管家的电话。 “说。” “二爷，我们的人查到苏烟出车祸前童裕多次前往过事发地点。” “其他？” “其他仍未查到。” “那就继续查，顺着童裕这条线去查。” “是。” 童裕辗转难眠，陆婉娇滴滴的钻进他怀中。 “老公，你怎么心事重重的？” “还不是因为玄门。” 最后两个字让陆婉大惊失色，“老公，你说什么？玄门？你不会是招惹他们了吧？” 童裕心烦意乱，推开陆婉，靠着床头点燃一支烟。 “我还没傻到那地步。是苏烟，没想到玄门会查那件事。” 陆婉慌了，“老公，那件事明明滴水不漏的啊，他们能查到什么？” 第182章 隔壁的兄弟 “神乎其神的玄力知道吗？他们想知道什么还用查吗？” 童裕说完扔掉手中的烟头，表情狰狞的瞪着陆婉大吼，“都怪你，当初为什么不拦着我？” 苏烟为了替童如雪出头，上门闹，让他颜面尽失，在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只想找机会收拾苏烟。 陆婉煽风点火，说一不做二不休，才策划了一场看似意外的车祸。 如果当时陆婉阻止他，也不会落得今天的地步。 “老公，你消消火。” 陆婉红着眼安慰完后试探性的趴在童裕胸口，见没被推开又一下下的替童裕顺气。 “老公，别气，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不能替老公排忧解难，净给老公添麻烦。” 哭声让童裕心头的怒火消散了许多，搂紧陆婉，“别哭了，事情已出，我们还是想应对的办法吧。” “嗯，老公怎么安排都行，我听老公的。” 陆婉100%信任的样子让童裕生出他就是她的全世界的想法，很是受用，心头的怒火也彻底消散了。 “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吧。” 想到童如舟，童裕的眉间舒展了许多。 “再说不还有舟儿嘛，他现在入了黄家，我们也算多了个倚仗，玄门跟它旗鼓相当，对我们发难肯定会掂量。” 陆婉乖巧温顺的趴在他胸口，心里却做起了打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她得给自己留好退路。 冷月高悬，寒光四溢，白日里熙熙攘攘的海滩空无一人。 池辰下车，走上一块礁石后盘腿而坐。 他的玄力修炼已至瓶颈，只能寄希望于吸收日月精华冲破瓶颈。 白天他是封云，为了隐藏身份，不敢轻易修炼，唯有利用夜晚的时间。 今日十五，圆月之夜，是修炼的好日子。 抬手间如瀑的月光直泻而下，将他笼罩其中，争先恐后的钻入他体内。 不知过了多久，月光化为能量，一遍遍的冲击瓶颈。 天麻麻亮时他倏地睁眼，身后的管家迎上前，“二爷，如何？” 池辰摇了摇头后从礁石上一跃而下，朝路边停放的车走去。 管家小跑几步跟上，“二爷，回傲雪凌霜吗？” “不，沧澜苑。” …… 第十个闹钟响了，童如雪一脚踢开身上的被子。 “烦死了。” 暴躁的说完，嘟嘟囔囔的起身。 “还祖国的花朵要怎么怎么呵护呢，连个零成本的囫囵觉都没有。” 半睁着眼睛挤牙膏，刷牙。 想起隔壁的兄弟，她边刷牙边走出卫生间，来到封云的门口。 “喂，起床了。” 含糊不清的说完，等了两秒没有回应她又在门上踹了一下。 “起床。” 又等了两秒，依然没听见声音后她抡起巴掌，连拍好几下。 忽然客厅的门上传来动静，下意识的以为是小偷，她随手抄起花瓶慢慢靠近。 门开了，她高举花瓶砸过去，想象中的砰声却并没出现。 来人是封云，一个花瓶岂会接不住？ “怎么是你？” 童如雪说完才抓住了问题的本质，“你夜不归宿。” 封云面不改色，徐徐开口，“没，我练功去了。” “练功？” 童如雪小跑到茶几前，拿起上面的手表看了一眼。 “五点半，就练完功了？” “嗯，我四点去的。” 十一点半睡觉，四点起床练功，睡了不到五小时。 童如雪分析完直呼要命，卷死算球。 准备回屋换衣服，然后吃早餐，再然后吃精神食粮。 封云却挡在她面前。 “干……干……干什么？” 离的太近，把童如雪吓到结巴。 “这是什么？” 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脖子，冰凉的触感让她心头一悸。 拍掉封云的手，大声嚷嚷着缓解尴尬。 “玉佩，没见过啊？” “谁的？” “我妈留下的，问题真多，耽误人吃饭。” 童如雪没好气的说完回屋去了。 封云站在原地，脑海中浮现童如雪脖子上玉佩的样子。 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具体在什么地方？冥思苦想好一阵子依然没有头绪。 回到房间，画出玉佩的样子，拍照发给饶天义。 附带一句话：查一下玉佩。 睡得迷迷糊糊的饶天义听见手机响，看清是谁发的后困意全无。 回完信息，安排仲羽去查此事。 看了一眼时间，5：45分，想着已许久不见童如雪，于是开车前往南岸小区。 刚到c2栋608房外就与正要出门的童如雪撞个正着。 “师父。” 童如雪想到屋里还有尊大佛，眼前这位还跟那大佛不对付后连忙关门。 于饶天义而言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肯定要一探究竟。 于是一只脚抵住门，“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 童如雪心虚，嘿嘿一笑道，“师父，我上学要迟到了。” 饶天义看了眼时间，“6：15，这里到学校五分钟，6：30上课，我还能坐十分钟。” “师父，您……挺会算，能不能不算啊？” “不！能！” 说着一把推开童如雪，走进屋内。 童如雪只能暗暗祈祷封云藏起来，否则今天就得见血。 可纵使她再真诚也没用，跟进去就看见眼瞪眼的两人了。 连忙展开双臂，堵在封云面前，“师父，我跟你说，你可不能打他。” 封云，“你怕我挨他的打？是在关心我？” 童如雪回头，“这是我师父，厉害着呢。” 原来真是关心。封云笑了，嘴角高高挂起，眼中星辰流转，璀璨迷人。 童如雪一时看呆了。 “咳咳咳咳咳。” 饶天义猛咳几声，童如雪以为是要打封云，准备以小身板扛下攻击。 封云也以为饶天义要出招，怕伤到童如雪，身形从童如雪身侧闪过，一掌拍向饶天义。 饶天义不敢还手，连忙后退，背靠墙才停下。 童如雪看呆了。 封云刚刚那掌她都能接下，不信师父会接不下。 封云又出招了，他主要是气饶天义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不给点教训不行。 饶天义左躲右闪，根本不还手。 童如雪……所以师父在抽什么风？ 封云蹙眉……莫非是知道我的身份了？ 第183章 被爱或去爱都很缺 正在怀疑时饶天义却跑到了童如雪身后，封云赶紧收起招数。 饶天义大声嚷嚷，“不是，我就是来看看你，怎么各个都剑拔弩张的样子？” 童如雪把他从身后拽出，“所以师傅您不打算打封云？” “我打他干什么？” 退一万步讲，也打不过啊。 童如雪一脸懵，如果不是她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都要以为自己的记忆出现错乱了。 “不是，你之前不很讨厌他吗？一见面就开撕那种。” “瞎说什么？那是切磋。” 饶天义笑着靠近封云，伸手欲攀封云的肩膀。 封云一个眼神，把他吓得急忙收手。 暗道：刚刚好像小师叔，不愧是小师叔的儿子。 “那什么，不早了，你们赶紧上学吧，我就不打扰了。” 话音未落，人已跑过玄关，很快便不见踪影了。 “师父，你到底什么意思吗？”童如雪边喊边追。 饶天义是从消防楼梯跑的，贼拉快那种，连电梯都没等。 这波神操作让童如雪目瞪口呆。 指着楼梯口问身后的封云，“他，怎么了？” 封云蹙眉，眉心出现沟壑。 此刻更是怀疑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但此事不能跟童如雪说。 “或许是鬼上身了。” 童如雪……这话有些熟悉，能信吗？ 欲深度剖析时封云扔来书包，“上学。” 随后自己率先走进电梯，童如雪小跑着跟上。 “喂，你跟我师父是不是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故事了？” 封云仿佛没听见，连个眼神都没给。 “我师父原来一见你就开撕的，肯定是发生什么了，所以对你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要是弄不明白我会很难受的。” …… 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忘记保持合适的距离，甚至连走出小区也忘记了。 两人挨的近，马路对面的苏晴看的清清楚楚。 一手攥紧书包背带，一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 身侧的陈晗，指甲都快嵌入掌心了，可见力度有多大。 “你知道吗？封云住在沧澜苑。” “这会却从南岸走出来了，还挨的那么近。” “童如雪说他们没什么就是一句鬼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也就你傻，好骗。” 一句又一句似利刃，直插苏晴的胸口，让她疼的几近窒息。 怒气冲冲的跑过马路，冲到童如雪面前。 “难道封云家也住南岸？还是……还是你们根本就住在一起。” 童如雪在琢磨早上那出，反应迟钝，几秒后才跟上节奏。 “那个，你听我解释。” “呵，解释？明明就是狡辩，都是假的，都是骗我的话，我恨你。” 上手推童如雪，童如雪急的焦头烂额，根本没想到躲。 苏晴的手快靠近时被封云用掌风震开。 “我住在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哼。” 说完拽着童如雪，大步朝校门走去。 “放开，你放开。” 童如雪怕她跟苏晴间的嫌隙越来越大，想挣脱封云的手，说明原委，让苏晴别误会。 封云却不如她愿，手下的力道不但丝毫没松，还越来越紧。 童如雪气不过，狠狠的咬住封云的胳膊。 封云面不改色，脚步未停，说道，“别以为你推开我我就会喜欢她，我告诉你，永远没有可能。” “还有，她不是你的闺蜜，也不是你好友。” “当闺蜜、好友的前提是理解、包容，而不是兴师问罪。” 冰冷的话语成串蹦出，童如雪逐渐安静下来，思索跟苏晴的关系。 从穿尿不湿起就时常混在一起，后来爸妈离婚，她过起挨饿的日子，苏晴总会把家里的饭菜带给她。 各种卤菜、包子、饺子等。 她因为长期营养不良，例假迟迟没来，苏晴比她都担心。 事无巨细、面面俱到的照顾，怎么会不是闺蜜、好友？ “不是的，她是因为你才跟我绝交的。”死气沉沉，似在自言自语的说道。 “如果我和她之间真的有什么，而你横插一脚，她像现在这个样子倒情有可原。可我不喜欢她，也不知道她喜欢我。这样就跟你绝交，你们还真是塑料友谊。” 十几年的友谊在封云嘴中如此脆弱？ 这让童如雪整天都提不起精神，刚好遇上月考，坐在一旁的封云瞟见她作答完的试卷后面色黑如锅底。 不出意外又得垫底。 离高考越来越近，再这样下去他100%得换同桌。 想着身边出现别的女生，他全身都长出鸡皮疙瘩了。 生气，中午没回南岸，晚上也没回。 苏烟让他给童如雪送饭，他冷着一张脸拒绝。 “嘿。”拉长声音嘿了一声后继续道，“犯病吧，不送我送。” 按了许久的门铃都没人应，拨打童如雪的手机也没人接，她只能按密码锁开门，把饭菜放在餐桌上，留下纸条后回家了。 童如雪在街上游荡。 放学后她把苏晴拦在回家路上，让苏晴给她点时间，她愿把跟封云间发生的事情毫无隐瞒的说出。 起初隐瞒一来不愿苏晴担心，二来为了自己的尊严。 毕竟被亲爹往死里打不是光彩的事情。 可苏晴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闭嘴，我不想听。” “苏苏，给我两分钟好不好。” 至于她跟封云为什么会走的这么近，没什么难解释的，用不着太多时间。 封云多次送她就医，后来她贪恋苏烟的关爱，一来二去才有了今天的熟悉。 就这样，很容易解释清楚。 苏晴话语决绝， “不好，滚开。” 被爱或去爱童如雪都很缺，所以真的真的真的不愿失去苏晴这么个闺蜜。 “一分钟也行，好不好。”哀求道。 “不好，像你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私生活混乱的人，少来污染我的空气。” 童如雪的心被伤的千疮百孔。 她到底是有多脏啊？ 连带有她在的地方空气都脏了。 漫无目的的向前。放学时间，一部分同学结伴而行，一部分在父母的陪伴下有说有笑。 唯独她是个另类。 不想当另类，可父爱可望不可及，母爱藏的神秘，她找不到。 友情也弄丢了。 看来她注定是孤家寡人的命。 第184章 破破烂烂的世界 周五的夜晚不用上晚自习，游荡了很久，最后被突如其来的大雨逼回家。 桌上的保温饭盒里是热气腾腾的饭菜，下面压的纸条让她泪目。 “如雪，要按时吃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见到纸条后一定要给干妈回电话哦。” 她的世界破破烂烂，却有人帮忙缝缝补补。 她不贪心，这样就很好了。 当然，如果妈妈回来的话就更好了。 可是她还要等多久啊？ 师叔祖让封云帮忙带话，说各科达到110以上就帮忙。 想起月考的试卷，自知这次没戏。 路漫漫其修远兮，她将继续上下求索。 果不其然，非但没完成110的目标，各科还都退步了。 退的最厉害的是英语，足足29分。 “喵了个咪的，这题为什么不选c，怎么就不能选c？” 封云的面色比锅底都黑，“为什么要选c？” 童如雪深受60分及格线的荼害，“因为选c我就能得61，不选c我就只有59，61听起来至少没那么废吧？”振振有词道。 封云面色铁青，手中的书砰的一声扔在桌上。 “这是150分的题，不是100分。” “嘿……” 尾音很长，且是上扬的状态。 因为童如雪觉得莫名其妙，考差的是她，又不是封云。 这不妥妥的皇上不急太监急吗？ “你发什么火？考差的是我，又不是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我……” 后面是不想换同桌，可话到嘴边他憋回去了，火冒三丈的离开教室。 童如雪？？？ 又犯病了？ 还是大姨夫来了？ 老常出现，她没时间深度剖析了。 瞟了一眼旁边的空位，暗道：学霸就是好，特权多，不回教室都没事。 老常开始念经，“有些同学，整日浑浑噩噩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得到什么，纯粹就是混日子。” “说的难听点就是混吃等死。” 童如雪抬头，对上老常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的眼神，吓的瑟瑟发抖。 “150分的题，连一半都没考下，干什么吃的？” “童如雪，说的就是你。” “一个女孩子，要脸吗？考的这么差。” 童如雪低头站起，态度端正的接受审判。 “你给我滚出来。”老常大声道。 童如雪在大家的注视下走出教室，跟着老常来到走廊尽头。 “童如雪，十七了，不是三岁，也不是七岁，你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考这么差，你反思了吗？” “别人都在进步，就你在退步。别人吃饭你也吃饭，为什么你跟别人的差距这么大？” “啊？年级倒数第一，你咋不上天呢？” “生而为人，要有羞耻之心，否则跟畜牲有什么区别？拖大家的后腿，你好意思吗？” “我不管你家里是什么情况，但你要记住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与其改变别人，不如改变自己。” “下次月考，各科必须超过90，否则你就别来了。” “反正以后都要搬砖，还不如早点去搬，好多积累些经验。” 临了一脚踹在童如雪的后腿窝，要不是常年习武，平衡力惊人，她指定跪在地上。 但这事儿还没翻篇，上午最后一节是语文课，陆老师直接把她叫上讲台。 “150的题，考了73分，能耐啊。” “开学我就说了，及格线是90，差一分自扇一巴掌，全班就你没及格，开始吧。” 有人因此窃窃私语，有人幸灾乐祸。 黄敏更是笑得肆意妄为，一副坐等看好戏的样子。 童如雪是双重性格的人，刚好胆小软弱的那个她蹦出来了，一时只顾脸红。没说话，也没任何行动。 “扇啊，怎么？难道连扇都不会，那我找个人教教你。” 陆老师说完环顾教室，“谁愿意上来教她扇巴掌？” 黄敏举手，“我愿意。” 得到许可后大踏步走上讲台，冲童如雪甩出一个用了十成力的巴掌。 “啪”的一声，童如雪白嫩的脸颊上留下了清晰的手指印。 老神在在坐着的封云，忽然动了。 从教室最后以最快的速度冲上讲台，飞起一脚踢开准备扇第二巴掌的黄敏。 黄敏堪堪躲开，“封云，是老师让我教她的。” “哼。” 封云冷哼完什么都没说，拉着童如雪朝教室外走去。 陆老师大吼一声，“封云，不要以为你成绩好就能目无尊长，为所欲为。” 封云的脚步没停，直接把童如雪带到了校长面前。 “扇巴掌，侮辱学生的人格，这是为人师长该做的吗？”质问道。 校长了解完情况跑去找陆老师了。 办公室只剩下封云和童如雪。 “就那么喜欢挨打？那我成全你。” 封云周身寒气外泄，说完便使出一记重拳，砸向童如雪。 童如雪不躲不闪，明明挨了一下却跟没感觉到似的。 “不还手？好，喜欢挨揍我成全你。” 封云飞起一脚，把童如雪踹飞，砸在一米开外的桌子上。 桌上的东西悉数落地。 封云更是火大，冲上前揪住她的衣领，把人从地上拽起。 “还手啊，你倒是还手啊，就那么喜欢挨揍吗？” 童如雪双眼猩红的摇头。 像雨夜奄奄一息的小黑，不见半点平日里炸毛的样子，可怜的让人心疼。 “唉……” 封云叹了口气，终究是心软了。 转身，不由分说的背起童如雪。 “疼吗？我送你去医院。” 童如雪趴在他的后背上哭了。 恨透那个胆小软弱的她了，就是那个她，害她差点死在童裕手中。 可是怎么办？越害怕什么越爱来什么。 第185章 你行你上 小时候明明不这样，到底是什么时候变的？ 不服就干多香，当什么小趴菜？又不是没资本。 她是动脑就会犯困的体质，加上有规律的颠簸，还没出校园就睡着了。 绵长的呼吸声传到封云耳畔，“这也能睡着？”低声道。 此时校门口的出租车少，等了好一会儿才有。 “师傅，省医院。” 后排空间小，他干脆抱着童如雪坐下，让童如雪躺在自己怀中。 “师傅，快一点。”路途不远，但还是忍不住的催促道。 刚入四月，滨市却持续高温，童如雪额间的碎发都汗湿了。 封云自然而然的抬手，把碎发分到两边，露出光洁的额头。 童如雪的眉头动了动，似带着几分痛苦的大喊，“不要，不要。” 封云沉静的眼眸突变，挂上担忧之色。 “童如雪，醒醒，醒醒。”连声轻唤道。 司机等红绿灯的时候回头，“穿短袖都热，她还穿着外套，估计是中暑了。” 封云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他自幼跟在师父身边学艺，虽跟医术没有关系，可普通的病症还是懂的。 毕竟山里没有医院，生病只能靠自己。 所以他确定童如雪不是中暑，十有八九是梦魇了。 见童如雪痛苦的样子，又连唤好几声，童如雪却困在梦里，说不清是在旁观还是在承受童裕的毒打。 “柏岚不要你，你怎么不去死？叫你碍我的眼。” “没人要的玩意儿，命还这么硬，饿都饿不死。” “老子养你有什么用？养只猪长大后还能杀了卖肉，你只会浪费粮食。” “老子恨不得把你从窗户口推下去。” “什么破玩意？老子只想饿死你，你竟敢偷吃，我叫你吃。” …… 她记得这是八年级时发生的事情，起因是饿极的她偷吃了一块童如舟的巧克力，童裕就差点要了她的命。 十三岁，多好的年龄啊，她却在一声声咒骂中，一次次毒打中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 纵使再疼都没反抗，反正这个世界没人爱她了不是吗？ 所以死或活有什么区别？ 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任由童裕抽打。 后背、胳膊、腿……到处都是清晰可见的红痕。 其中有几处还在流血，白蓝相间的校服都染上瘆人的血迹了，童裕的抽打却依然没停。 奄奄一息时陆婉抱住童裕，“老公，你消消气，再这样下去会死人的，为她搭上自己犯不着。” “哼，我警告你，不许管她，自生自灭去。” 关门声响起，四周安静下来后瘦小的她挣扎着起身，踉踉跄跄的靠近窗户。 要不是师父突然打来电话，她肯定跳下去了。 童如雪泪流满面。 嘴里不断说着，“傻子，傻子，傻子……“ 出租车停在医院外，封云把她抱下车，让她双脚落地后不断的前后摇晃。 “醒醒，醒醒，醒醒……”连续呼唤着。 童如雪终于醒来，呆呆的看了一眼封云后机械的向前。 “去哪儿？我约好大夫了。” 童如雪没说话，封云跟在身侧，“我们先去看伤，其他等会儿再说好吗？” 童如雪还是没说话，继续往前。 封云想强行抱走时她突然跑起来了，连忙去追。 但医院是任何时候都人满为患的地方，他的速度提不上来。 等追上时童如雪已坐在湖边的大榕树下，头埋在双膝间，无助的让人心疼。 封云坐在身旁，他不擅长安慰人，想了半天终于想起一句不记得在哪本书上看见的话了。 “别一个人难受，说出来会好受些。” 童如雪仿佛没听见，保持着头埋在双膝间的姿势，一个字都没说。 光滑白嫩的脸颊上手指印还在，封云瞥见后生出一股无名怒火。 “喜欢挨打，还喜欢当哑巴是吗？” 童如雪倏地起身，双眼猩红的看着他。 “反抗童裕就会爱我吗？不当哑巴妈妈就会回来吗？” “像我这种没人爱的，被人践踏又能怎样？反正也没人在乎我的死活。” 封云第一次听见有人会如此这般的不爱自己，顿时火冒三丈。 “所以你被打、被欺负就无所谓了是吗？” 语气冰冷的说完后一巴掌甩在童如雪的脸上。 “这一下是替柏岚打你的，她九死一生给你肉身你却随意践踏。” 话音落地又是一巴掌，“这一下是替饶……” 话到嘴边想起饶天义在童如雪面前一直使用的是严义的身份，只能改口。 “是替严义打你的，他冒着被逐出师门的风险，教你自保的本事而不是挨打的本事。” 接着又甩出一巴掌，“这一下是替你自己打的，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不爱你、放弃你，唯独你不行。” 童如雪动了，靠在封云的肩头嚎啕大哭。 封云没再说话，只是安静的陪着，但心理活动始终没停。 时而后悔自己下手过狠、时而琢磨收拾童裕的方法、时而心疼童如雪。 不知过了多久，哭泣声终于止住了。 封云掏出纸巾，轻轻擦干她的眼泪。 “记住，与其自己发疯不如让别人发疯。” 童如雪很难想象学霸会说出这样的话，破涕为笑，“走，吃饭去，我请客。” “先去看一下伤。” 童如雪撩高衣袖，露出胳膊上的肌肉。 “看，一身腱子肉，抗揍着呢。等会儿买个雪糕，敷一下脸就行。” 封云说的对，谁都可以放弃她、不爱她，唯独自己不行。 以后她要好好爱自己。 封云买来雪糕，童如雪就着袋子按在自己脸上。 “高了。”封云瞥了一眼道。 童如雪往下移了移，“可以吗？” 封云又瞥了一眼，“低了。” 童如雪上移了一丢丢，“这下总可以了吧？” 封云蹙眉，“高了。”沉声道。 气不过的童如雪大喊一声，“你行你上。” 封云抬手，拿过雪糕。 童如雪以为他会丢了雪糕，心说：大不了再买一根。 却不想封云竟真的把雪糕按在她脸上了，挨得太近，吓的她连忙退后。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你行你上，你说的。” 封云边说边伸手，把她拽到自己面前，雪糕也再次按在她脸上了。 所以说什么“你行你上”，当时的她指定疯了。 “很想她吗？”封云问道。 忙着后悔的童如雪，一时没反应过来，“谁？”反问道。 第186章 找人 “你妈妈，柏岚。” 童如雪点头，泪珠子完全不管她同不同意，就又赶来凑热闹了。 封云再次蹙眉，只觉泪珠子碍眼，想让它们消失。 暗道：罢了，先帮她了了心愿吧，至于换不换同桌什么的，以后再说。 气温骤升，连日高达40度，有几日更疯狂，都到43度了。滨市的学校纷纷停课，高中却依然在坚挺。 电扇转个不停，但教室里就没一个不是大汗淋漓的。 高二六班一位同学难受的呻吟，“好晕，渴，难受。” “多喝些水。”老常拿着一瓶矿泉水走下讲台，刚拧开那位同学就晕倒了。 举座哗然。 老常大喊，“快，来两人送他去医务室。” 童如雪摇摇头，“病了，还病的不轻。”似在自言自语的说道。 封云侧头看着她，“什么？” “我说教育，学习比命重要，等着吧，有人热死就不作了。” 她的嘴像开了光，早上第四节课，全校广播停课。 欢呼声响彻海滨一中的上空，同学们迫不及待的冲下楼。 回家路上很多人都在议论停课的事情。 童如雪才知道三中有人差点热死，人送到医院就进icu了。 “我的嘴巴get新技能了，必须吃一个大西瓜奖励。” 吃到一半封云才回来，她骄傲的问，“怎么样？我未卜先知的能力不错吧？” 话到这里她必须借机提点要求，虽然可行性不高，但她向来主打能争取就争取。 “就你跟池二爷的关系，要不你跟他老人家说说，让他收我为徒，跟他修习玄力。” 老人家三个字让封云绷不住，“很老吗？”反问道。 “都是爷爷辈的了，当然老了。哎呀，老不老的跟你没关系，就说你要不要帮我吧？” 封云……说我老还要我帮忙？真会异想天开。 “不！要！”扔下书包摔门离开。 “啧啧啧，厉害啊，那么厉害咋不去祈雨呢？搞得好像你就是池二爷似的。” 封云真在头疼祈雨的事情。他有些嫌弃的瞅着手机，里面不断传来大师兄池炎的咆哮。 “师父从小就教导你我，要以天下苍生为重，这雨你求也得求，不求也得求。” “为了帮认识还不到两年的小丫头片子找娘，你竟敢不顾及天下苍生？” “我告诉你，师父指定今晚就会入梦找你，八十八道刑法给你过一遍。” “听着，那小丫头骗子害你不顾及天下苍生，她肯定会受到天谴的，一道天雷降下，砰的一声，她就粉身碎骨了。” 封云听不下去，“好，我答应。” 6点半，童如雪被老常十个夺命连环call叫醒。 “常老师，不是停课了吗？” “停课不停学，懂？点名都结束了，你还没上线。” “上，马上上。” 老常挂断电话，童如雪怨气冲天的起来，顶着鸡窝头上线。 老常正在讲线上教学的注意事项，按时点名、做操打卡、晚自习、一天的课业等跟线下毫无区别。 虽然这些都在预料当中，但也挺让她抓狂的。 “毫无人性。” “天理何在？” “眼里只有成绩，不管我们的死活，法西斯。” 老常的声音具备催眠奇效，童如雪骂着骂着就哈欠连天了。 很快靠着椅背入睡，还做起了跟封云有关的梦。 她远远看见封云顶着烈日坐在很高的一块礁石上，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喂，日光浴吗？”大声问道。 封云没理，她被烈日晒得睁不开眼，转身就走。 封云晒成肉干的样子突然在脑海中闪现，她下意识的原路返回，还刻意走到了礁石下。 “你是不是脑子长包了？所以不灵光。这太阳能晒？会死人的，别晒了，回家。” 封云没说话，依旧端正的坐着，手开始有规律的舞动。 童如雪仰头看的辛苦，从旁边一块礁石上借力，一跃而起，来到封云身边。 封云面色苍白，嘴角还有血迹流下。 童如雪慌了，“就说这太阳不能晒吧？醒醒，醒醒。”边说边摇人。 封云没说话，也没睁眼，直挺挺的朝后倒去。 “封贱贱。” 童如雪大喊一声，倏地睁开双眼。 “怎么办？怎么办？那下面就是大海，封贱贱不会被淹死吧？” 已经开始上语文课了，手机里响起陆老师的声音，童如雪才记起刚刚那只是梦境。 心想封云肯定没事，看见线上听课的人数少一个后她又不淡定了。 查出那人正是封云，她从椅子上弹起。 梦境过于真实，再加之前封云落难她也梦见过，连睡衣都顾不上换了，夺门而出。 电话联系封云没人接，她飞快的跑进沧澜苑。 苏烟正在阳台上练八段锦，看见童如雪的身影高兴不已，跑到电梯口迎接。 童如雪刚出电梯就被她拥进怀中，“如雪，干妈想死你了。” “干妈，封云在家吗？” “你问木桩子干啥？他不跟你住一起吗？” 说完又觉得不妥，“我的意思是他在你那儿借住。”解释道。 “不是，他整夜没回家，我怕他遇见危险。” “关心则乱，干妈懂。安心了，他那样的人危险遇见了指定会绕道而行。”苏烟笑道。 童如雪只想尽快找到封云，确定人没事儿，对苏烟说的关心则乱并没多想。 “干妈，我给他打电话他不接，你知道其他的联系方式吗？或者还有可能去的地方也行。” 焦急的样子让苏烟心疼，冥思苦想一番，终于想到封云在山里学艺时留下过一个联系方式。 是池炎的号码，但封云为了隐瞒自己的另一层身份，只是留了号码，并没说是谁的。 童如雪连忙拨打过去，池炎盯着陌生号码看了许久才按下接听键。 “谁？” “我找封云，他在你那里吗？” 池炎作为这个世上唯一知道封云就是池辰的人，不假思索的如实回答。 “不在。” “那他会去哪儿你知道吗？” “不知，你找他干什么？” “我怕他遇见危险。” “他？危险，不可能。” 池炎说完忽然记起祈雨的事情，急忙去找人。 童如雪没问出结果，让苏烟四处找找，她则联系黄亮，描述梦里礁石的样子，问黄亮知不知道在哪儿？ “知道。” 考虑到童如雪“逆天”的记忆力，他编辑地址发给童如雪。 童如雪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到目的地，却看见海里尽是玄门的人。 第187章 没有那么多巧合 师父也在，旁边还有一位头发全白的老人。 她没走两步就被玄门的人拦住了，“师父，师父。”高声大喊着救助。 饶天义闻声回头，“你来干什么？” 玄门弟子放行，她步伐飞快的跑到饶天义面前，“师父，我来找人。” “找个屁，快滚。” 饶天义说着还偷摸摸的瞟了一眼身旁。 “看为师作甚？还不快点找人。” 说话的正是他师父池炎。 童如雪……原来头发全白的老人是师父的师父。 连忙礼貌的打招呼，“师公好。” 饶天义……死丫头，想吃席明说！！！解释还来得及吗？ 表情讪讪的看向身旁，“师父，我和她……” 话没说完就挨了池炎一脚，“废话少说，快点找人。” “好，好，马上。” 应完又冲其他正在搜寻的玄门弟子吆喝一声，“抓紧时间，五分钟内必须找到人。” 童如雪……今天是什么日子？一个两个都掉进海里了。不过也挺好，能借上玄门的光早点找到封云。 “刚好我也找人，一起吧。” 自言自语着加入搜寻的大部队。 饶天义不知道她要找谁，可也没时间询问，当下找小师叔才是头等大事，只能由着她了。 忽然有人高喊一声，“找到了，找到了。” 童如雪浮出海面，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看见玄门弟子领着一位渔民跑来。 池炎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踏水上岸，“人呢？” 渔民，“在我家里。” 池炎让他带路，饶天义连忙跟上。 海里搜寻的上百号人也全部上岸了。 童如雪急忙去追饶天义，边追边喊，“师父，留几个人帮我找找封云好不好？” 饶天义……师父、师父，叫的越多我离死越近。 “我不是你师父，不是你师父，说过多少遍了？” 池炎因封云二字停下脚步，“他没事，回去等吧。” 饶天义……所以封云真是小师叔的私生子咯。 虽然早有猜测，但从师父嘴中得知真相还是挺震惊的。 怕童如雪再待下去又要喊师父，决定先把人打发了。 “我师父说没事那肯定没事，你赶紧回。” 童如雪知道玄门的厉害，心头的担忧逐渐消散。 “谢谢师公，师公、师父再见。” 喊完高高兴兴的回家了。 池炎目不斜视，“师父？好得很。” 丢下冰冷的话语，跟渔民离开。 饶天义捶胸顿足，嘴里嘟囔个不停。 “死丫头，真是被你坑惨了，亏我到处捡垃圾，供你上学，供你吃喝。” 仲羽看不下去，出声打断他，“饶总，童小姐不在，您不用演了。” “下午饶氏集团10到18楼的卫生你打扫一下。” 仲羽抬手赏了自己一巴掌，暗道：祸从口出，老祖宗诚不欺我。 “饶总，我错了，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我一次。” 饶天义瞅着师父的背影，心说：谁不想要机会？我也想。 冷哼一声走了。 仲羽见他面色不好看，还能说什么？唯有认命的份儿。 池辰双目紧闭，躺在凉席上一动不动。 因为渔民救起的及时，所以除了动用玄力的反噬倒也没别的伤。 池炎把完脉后七上八下的心终于落地。 “回傲雪凌霜。”说着将人抱起。 饶天义两步上前，“师父，还是我来吧。” 池炎一个眼神制止了他的行动，毫不吃力的把池辰抱上车。 半小时不到，池辰已躺在傲雪凌霜卧室的床上了。 池炎要给他换湿透的衣服，将屋内其他人打发出去。 饶天义想留下帮忙，池炎怕暴露池辰的真面目，把人赶走了。 半夜为了方便起见，池炎用衣服将妆容褪净，恢复成封云模样的池辰包裹的严严实实，送回沧澜苑a栋18楼，平日里用来变装的住所。 天麻麻亮时封云睁开双眼，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手机，给童如雪打电话。 那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他连日没回家肯定着急。 “眼瞎了？所以我这个大活人坐在这里你看不见。” “师兄，我必须先给她打个电话。” 池炎悲恸的高喊，“师父睁眼看看，师弟他还有几分似从前？如今的他心里、眼里全是情情爱爱，天下苍生被他忘得一干二净。” “师兄我没忘。” “没忘那你不问问下雨了没？高温降下来了没？” 封云起身，背靠在床头，指指自己的耳朵，“师兄，雨声我听见了，耳朵没聋。”无奈的说道。 池炎准备了一箩筐的话骂他，正准备发挥时饶天义突然打来电话。 “师父，黄家死不要脸，竟揽下了降雨的功劳，一口咬定雨是他们求来的。” 池炎也是急性子，吹胡子瞪眼的发号施令，“带上人手，平了黄家。” 封云扶额，大他几轮的人，就不能稳重些吗？ “听着，各司其职、各安其位，违令者门规伺候。” 最后一个字落地，他夺过池炎的手机挂断。 “为什么不去，他们欺负人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池炎嚷嚷道。 “那你怎么证明雨是我求来的？” 池炎没法证明，昨日黄家的的确确求雨了，阵仗大，好几个平台都在直播。 “还不是怪你？去什么海里的大石头上求雨？就不能换个人多的地方？再开个直播什么的。” “你想让满世界的人知道动用玄力会遭反噬的事情？” “不想。”池炎安静几秒，但依然咽不下这口气。 “那怎么办？就这样让他们领了功劳？” “师兄何时开始看重身外之物了？” 池炎无话可说，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行行行，反正求雨的是你，你无所谓其他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事儿到此翻篇。想到童如雪给他打电话的事情后话锋一转，“你多留意童如雪，说不定她就是你的命定之人。” “师兄可是发现了什么？” “她给我打电话说你有危险，我动用玄力算到你出事的方位，她却也能知道你出事的准确方位，在我刚到地方不久便赶来了。” 封云的嘴角高高扬起，比ak都难压。 先前救他那次可以说是巧合，这次总不能也是巧合吧？世上哪儿来那么多巧合？ 心情大好，反噬带来的虚弱感也消散了许多，八点半不到便出现在童如雪身后了。 见上网课的她在呼呼大睡，封云怒气横生，“就是这样上课的？”厉声道。 第188章 突如其来的拥抱 睡眼惺忪的童如雪回头，看清是他后眼里出现星星点点的光。 “太好了，你总算回来了。” 封云心头的怒气瞬间消散，语气软下许多。 “上课的时候认真些。” “为了110的目标冲刺吗？” 童如雪秒变霜打的茄子。 “你是学霸，根本不知道于我们这些平凡人而言110是什么含金量，不过为了找到妈妈我愿意拼一回。” 提到妈妈二字时双眸内星星点点的光已被水雾取代，封云于心不忍。 原本打算放弃原则，帮她找到妈妈，让她高兴高兴。 现在却因求雨遭受反噬，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再动用玄力了。 “唉……”叹了口气后继续道，“你努力就好，至于找人的事情，有机会我再跟池二爷商量。” “那就是110能松动呗？太棒了。” 身上的重担卸下，语气轻快了许多。 “你不知道，这阵子我99%的梦都在做题，1%还梦见你傻不拉几的坐在礁石上暴晒，最后坠海。” 封云的唇角忽地扬起，眼里的欢喜藏都藏不住。 童如雪……整这种暧昧的眼神干啥？ “妖孽。”低声说完下逐客令，“出去，我要good good study,day day up了。” 刚说完讲网课的常老师宣布一条好消息。 “同学们，下午正常到校上课，住校生提前准备好生活用品。” 童如雪拍桌而起，指着窗外一阵嚎。 “奶奶的，高温是你，下雨降温也是你，害我停学是你，害我上课也是你，感情天大由天就是这意思。” 封云有些心虚，摸摸鼻子后表情讪讪的退出房间。 下午上课前教室里沸沸扬扬，都在说降温的事情。 “听说没，有高人求雨才把温度打下来了。” “谁这么牛叉啊？刷火箭都不见的能做到的事情就被他完成了。” “刷火箭？今天滨市26度，小雨绵绵，刷几艘都不见的有这奇效。” “不知是哪位大哥的手笔，大哥牛逼。” …… 童如雪边整理书桌边开骂，“那么牛咋不上天呢？还求雨？我看就是见不得祖国的花朵休息。” “狗屁求雨，就是为了嚯嚯我们。” “好不容易混个似有似无的休息，还以为能多混几天了，刚开始就宣布结束了。” “都是因为你……狗！屁！大！哥！” 越想越气，书桌被她踢的砰砰作响。 “阿嚏，阿嚏……” 一旁的“狗屁大哥”本尊阿嚏不断。 童如雪满脸狐疑的看着他，“严重怀疑你背着我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说完又觉得多余，她不差经验，敢断定封云肯定会以“哼”应对。 “没。”封云心虚，万年不变的脸竟出现一丝龟裂，“我没有。” 说好的“哼”呢？怎么就不是“哼”呢？ 童如雪有些慌，说不清道不明的慌。 “什么大哥？是我爷爷求来的雨，一个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连这么大的新闻都不知道。” 黄敏趾高气昂的说完，教室陷入安静。 不大会儿又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其中还夹杂着惊叹、崇拜。 童如雪忙着剖析心头的慌乱，黄敏却朝她走来。 封云恐黄敏伤害童如雪，下意识的把童如雪挡在身后。 “吆，还不喜欢，这就护上了。”说着眼睛出现诡异的红。 封云……巫术？黄家，我们的账再记一笔。 “我警告你这是学校，不是你斗法的地方。” 封云的语气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懂的挺多。”黄敏猖狂的笑道。 童如雪知道黄家的厉害之处是巫术，也清楚黄敏此刻动用巫术了。 怕自己被巫术操控陷入幻境，手中的笔狠狠的扎在大腿上以保持清醒。 奇怪的是她并没陷入幻境，相反封云的状态看上去不太好。 额头是大颗大颗的汗珠，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似在极力隐忍。 “果真如爷爷所说，不简单啊。”黄敏阴阳怪气的说道。 封云遭受反噬，无法动用玄力抵抗巫术，此刻困在洞房花烛夜的幻境中难以走出。 他清楚这些都是假的，可红烛摇曳下竟看见童如雪身穿嫁衣，含情脉脉的站在他面前。 戒备的弦瞬间断了，他一把将童如雪拥进怀中。 教室里唏嘘不断，童如雪奋力推开封云，同时也清楚黄敏的巫术用在封云身上了。 封云目光呆滞，再次张开双臂。 “你冷静些。” 童如雪大喊着跳上桌子后指着黄敏一通骂。 “当回人行吗？积点德行吗？动不动就用妖术，敢情你是什么妖啊？” 黄敏也不生气，嘴角噙着诡异的笑转过手机，上面是刚刚封云紧紧拥抱童如雪的照片。 “还说不喜欢，巫术操控的是执念，他喜欢你，所以才有这炸裂的奇效，哈哈哈哈。” 封云爬上桌子了，童如雪顾不上其他连忙跳下桌子，跑上讲台，但封云穷追不舍。 童如雪怕再这样下去她跟封云的关系更是说不清，也有些担心封云，等封云靠近后她轻轻一跃，一个手刀把封云劈晕。 “谁帮忙把他送去医务室？” 童如雪连问几遍都没人应，最后只能自己出马。 90斤不到的体格，背着一米九，少说也有一百四十斤的封云去医务室了。 黄敏拿着照片找到苏晴，“好好看看，这就是所谓的不喜欢。” 苏晴看见两人紧紧相拥的样子，面色变得惨白。 “拿走吧，我知道了。” “感觉你不太信，那你到我们班打听打听，他们刚刚在教室里打情骂俏，举止亲密，所有人都看见了。” 苏晴借口上洗手间摆脱黄敏，躲在洗手间里哭泣。 她对童如雪怀抱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这些泪就当埋葬过去吧。 海滨一中大门口。 童如雪正在跟赶来接封云的苏烟挥手告别，十分钟前校医让封云的家长来接人，童如雪打电话联系了苏烟。 “如雪，晚上回家吃饭。” “不了干妈，高考越来越近，我想把更多的时间用在学习上。” 不想跟封云牵扯不清，胡诌一个借口拒绝。 不知苏烟信不信，但她也想不到其他解释。 “行，那你好好学习，饭点我送过去。” 不等童如雪拒绝，苏烟一脚油门走了。 童如雪仿佛在她忽然敞开的领口处看见熟悉的玉佩了。 第189章 世界有些癫 转念一想又觉得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毕竟封云见过她的玉佩，如果干妈有同款封云肯定知道，看见她的准会问：你怎么有同款？ 没问等同于没有。 但思念涌现，悲伤紧随其后将她吞噬。 离成人礼越来越近，离高考也越来越近，都是人生中很重要的时刻，她不想也不愿独自面对。 饶天义忽然出现，怒容满面的开口。 “死丫头，你害我害的好惨。” 童如雪转头，用校服袖子胡乱抹了几下眼睛，强挤出一丝笑才回头。 “师父，我就说今天的风怎么甜甜的，原来是您来了。” “滚滚滚，我要是今天被师父打断一条腿，你的腿也别想要了。” 童如雪不愿师父受罚，先前的悲伤被她抛之脑后。 “师父，那怎么办？我去跟师公解释清楚。”焦急的说道。 “不用，滚回去上课，否则我现在就打断你的腿。” 撂完狠话气呼呼的离开。 其实也没多大火，就是车路过这里，瞟见她伤感的样子了，有些于心不忍。 故意来说几句狠话，岔开她的伤心。 “饶总，你还是想想自己吧。”仲羽善意的提醒道。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饶天义语气不善的说完，一再吩咐司机开慢些。 “不赶时间，安全最重要，车速犯不着这么快。” 司机面露难色，“饶总，30了，不能再慢了。” 仲羽捂嘴偷笑。 “今天保洁放假，十八层楼的卫生间就交给你了。” 饶天义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仲羽开启emo模式。 “饶总，能商量吗？” “不！能！” “饶总，您就不能看在我当牛做马的份儿上，再给我次机会。” “没人给我机会，我凭什么给你机会。” …… 你一句我一句掰扯的功夫，车已停在傲雪凌霜了。 饶天义慢吞吞的下车，慢吞吞的走进祠堂。 在祠堂等候的池炎厉喝一声，“跪下。” 饶天义跪好，主动承认错误。 “师父我错了，但我真没收童如雪为徒，我只是教了她几招，真没收她为徒。” 池炎打断他，“闭嘴，找你不是这事儿。” “啊？” 饶天义想不明白，毕竟他最近干的“大事儿”仅此一件。 “说。”池炎高声道。 饶天义心里慌的一批，“我说啥？” “跟我说。” 饶天义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下意识的重复，“跟我说。” 池炎踢了他一脚，“猪脑子，这句不用说。” 饶天义顿觉凌乱，战战兢兢的问，“那到底说什么？” 池炎气急，用力扯住他的耳朵，“接下来我说什么你说什么，懂？” 饶天义……早说嘛。 “懂，懂，懂。”忙不迭地的应道。 池炎，“我发誓。” “我发誓。”饶天义重复道。 “师父百年后给他烧很多钱，多到花不完。” 饶天义……又要唱哪出？ 嘴上一字不差的复述，“师父百年后给他烧很多钱，多到花不完。” “给他烧豪车、豪宅，逢年过节的贡品必须安排烤全羊。” 饶天义觉得不太全面，“师父，还得烧美女。”补充道。 池炎赏了一脚，“我说什么你说什么，还是你想吃鞭子？” 饶天义摇头，“不想，不想。” “逢年过节保证看望师父，如有违背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池炎继续道。 饶天义复述完后池炎心满意足的离开。 根本没提童如雪的事情，饶天义不可置信的追上。 “师父，童如雪的事情，您不骂我？” “在我高兴的时候惹我生气，怎么？想逼我扇你？” “没有，师父我什么都没说，公司忙，我就不打扰师父了。” 话音未落，人已撒丫子跑开，眨眼间便不见踪影了。 池炎捋捋自己的胡子，意味深长的看着饶天义消失的方向。 童如雪是那命定之人，教几招玄门的功夫让她有自保的能力非但没过，还有功呢。 不过这事儿随缘，该知道的时候自会知道，他是不会说滴。 饶天义边跑边分析没因童如雪挨罚的原因，前后一串连忽然就想明白了。 瞅着周围没人，嘟囔起来。 “封云是小师叔的孩子，那小子喜欢死丫头，三下五除二，死丫头攀上小师叔这个高枝了，师父肯定知道这些，所以没责罚我。” “不用跑，根本不用跑。” 为了让自己高枕无忧，将来也不用再为童如雪乱叫师父的事情挨罚，夜里卡点到南岸小区外，将刚下晚自习，准备回家的童如雪堵个正着。 “师父。”童如雪甜甜的叫人。 “闭嘴，我不是你师父。” 饶天义看向童如雪身后，竟没有封云的身影。 “记住，该出手时就出手，近水楼台先得月，有些事情一旦错过可就只有后悔的份儿了。”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童如雪一脸懵，眨巴眨巴不灵不灵的大眼睛，“师父，能说的直白一些吗？” “我是说封云，那小子不错，你争点气，免得让别人抢走。” 这下童如雪更懵了。 坦白说，抢只烤鸭，或者盐焗鸡，或者其他，都比抢封云强的多的多。 “师父，我为什么要抢他？我不抢，他有什么好抢的？” 饶天义火冒三丈，一脚又一脚踹向童如雪。 嘴上也在重复逼问，“你抢不抢？抢不抢？” 童如雪怕天打雷劈，不敢还手，只能躲。 下晚自习的点儿，路上人多，很快她就躲不开了。 挨了几下，疼痛让她恍然大悟。 跟师父不常见，抢不抢的师父能知道？一句话的事儿，不难。 “我抢，抢。”赶紧表态。 饶天义放开她，拿出一沓钱塞进她手中。 “好好拾掇拾掇，别让人家觉得你寒碜。” 童如雪瞅着手中的钱，少说也有一万。 严重怀疑师父最近捡到宝了，否则能有这么多钱？ 天马行空的乱想了一分钟，回神时周围只有脚步匆匆、着急回家的高中生了。 晕乎乎的回家，把钱摆在桌上。 思前想后依然不明白这些钱是从哪儿来的？ 还有师父为什么突然就喜欢封云了，还撮合她跟封云。 越想越觉得这个世界有些癫。 原来见面就要死要活，打的不可开交的两人，说和好就和好了，还是好的不能再好的那种。 开门声响起，根本不用看，她断定是封云。 护食样儿十足的把钱刚锁好，封云的声音就从身后响起了。 “还不睡？” 出乎意料的关心让童如雪后背发凉，嗖的一下回头，“你能正常些吗？以往都会说时间不是用来荒废的。” 第190章 堵得慌 封云也不恼。 不懂就不懂，他不缺耐性，总会让她明白的。 “关心你不正常？你只是不习惯，以后习惯就好。” “习……习惯？” 童如雪联想到黄敏对封云用的巫术，被这两个字吓到结巴。 真是喜欢？ 不能吧，她一个学渣，学霸怎么就喜欢了？ 一定是错觉，黄敏也是胡说的，或者巫术出现bug了，反正这个世界上bug无处不在。 “嗯，习惯。”封云轻轻揉揉她的头顶，深邃的眼睛闪现不一样的光。 “至于你想知道的答案，成人礼我会告诉你。” 童如雪就觉得这个节奏不太对，甚至有些诡异，生怕更诡异的事情发生。 “那个我好奇心不重。” 想表达的是不用知道答案，封云却勾唇轻笑，似在自言自语，但声音里却掺杂着明目张胆的欢喜。 “成人礼，我会告诉你答案。” 修长的手指划过童如雪的额间，冰冰凉凉的。 童如雪再次愣住，直到封云离开后才逐渐清醒。 喜欢的猜测让她抓狂。 趴在桌上疯狂的揉搓自己的头发。 怕封云真在成人礼那天表白，担心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再说那样的事情真发生的话苏晴肯定会更加恨她。 “头疼，到底要怎么办？高高在上，如众星捧月般存在的神，怎么就看上我这个小喽啰了？” “完全说不通嘛。” “肯定不是喜欢，至于答案……谁知道是什么？反正不会是喜欢。” “睡吧，睡吧，不想了，肯定不会是喜欢，别的到时候再说，兵来将挡咯。” 戴上妈妈送的玉佩，倒头就睡。 还做了一个被幸福包裹的梦。 梦里她穿着一条纯白的连衣裙，高兴的扑向许久未见的妈妈。 妈妈紧紧的拥抱她，“小雪儿，我的小雪儿。”嘴上反复说道。 然后牵着她的手在鲜花盛开的小溪边散步。 她怕阔别许久的幸福突然消失，另一只手紧紧挽着妈妈的胳膊，头依偎在妈妈的肩头，恨不得像树袋熊那样挂在妈妈身上。 从日出走到日落，走了许久许久。 她感觉不到累，妈妈也是，他们还能再继续走下去的。 可惜梦醒了，她还是那个孤苦伶仃的小可怜。 封云看清了自己的内心，也确定童如雪就是命定之人，他不再躲避自己的情感。 提前买好童如雪爱吃的那家的牛肉腌粉，又动手煎了两个鸡蛋，切了一些水果。 摆上桌才叫童如雪吃饭。 童如雪心里难受，胃口差，吃不下。 封云将椅子移的近了些，夹着一筷子腌粉送到童如雪嘴边。 这个动作把童如雪吓到了，暂时忘记那个梦带来的悲伤，夺过封云手中的筷子，几口吃完后背起书包就跑。 封云追上，起初她让封云注意保持距离，可无论如何都甩不脱后她放弃了。 跟封云并排走着，神情恍然的问，“你说梦是不是在平行世界里发生的事情？” 封云答非所问，“又梦见她了？” “她”堪比催泪弹，童如雪连吸好几下鼻子，眼泪却像迷路的孩子，只顾往前奔跑。 封云什么都没想，没有考虑场合、也没有考虑合适不合适、更把他的洁癖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修长的手指划过童如雪的眼角，将上面的泪珠轻轻擦掉。 在悲伤中沉沦，在孤独中行舟的人像极了干涸枯萎的花，急需水的浇灌。 而此刻封云的关心就是她急需的水啊，一旦遇见只会拼命汲取。 这样的她也忘了场合，也忘记推开风云了。 任由封云一下下的帮她擦眼泪。 粉红泡泡朝四周飘荡，越飞越远，引得许多同学驻足。 有人感叹，“好幸福啊。” 有人犯花痴地说，“好想让他给我擦眼泪。” 有人嫉妒的说，“我要去叫教导主任。” 有人反驳，“搞笑，哪条法律规定高中生不能谈恋爱了吗？” 封云置若罔闻，“别哭了，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一定会帮你找到她的。” 轻柔的声音带着神奇的安抚效应，童如雪心头的悲伤消散许多。 “嗯，我知道了。” 刚说完竟瞟见苏晴在马路对面，双眼喷火的看着他们。 “惨咯，惨咯，苏苏又要误会了。” 必须解释，拉满速度往对面跑，却被封云一把拽住。 “别去，马上到跑操时间了。” “哎呀，迟到就迟到，大不了安排三件套（检讨、暴晒、打扫卫生），放开。” 还没挣脱封云的束缚，苏晴却已朝学校跑去。 童如雪猛地一推，封云最近因为反噬，武力值下降了许多，让她钻了空子，轻松挣脱。 快速跑进学校，拦住晚她几分钟进校门的苏晴。 “苏苏，你听我解释，我跟封云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那是什么？” 苏晴冰冷的声音让童如雪觉得陌生，做了一番斗争才将难受压下。 “之前跟你说过，我认封云的爸妈当干爸干妈了，所以封云算我干哥哥，刚刚他见我伤心，就好心帮我擦了几下眼泪。” “呵，干哥哥？叫的真亲热。” 苏晴头也不回的走了。 童如雪懊恼的打了自己一巴掌。 气自己不会说话，越描越黑。 封云走来，“我说过，我不喜欢她。” 童如雪急了，“可我也想告诉她，我们俩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啊，她喜欢你，我不想她难受。” 封云面色一沉，周身冒着寒气。 “然后呢？你们和好如初，再帮她约我去海边烧烤吗？” “不是，你发什么火？我实话实说有什么错？” “哼。” 封云冷哼一声，大步流星的走了。 那架势跟原来一模一样，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能上冻。 “神经，又犯病，我们本来就不是男女朋友关系，说实话也生气，搞笑。” 不过她心里堵得慌是怎么回事儿？ 算了，不想了， 反正这个世界解释不通的事情很多，浪费那功夫干什么。 跑完早操回到教室坐好，不时瞟向旁边空荡荡的座位。 直到中午放学人都没回来，干什么去了？ 童如雪心里直打鼓，到家后仍不见人，犹豫几次终于还是按下封云的号码了。 此刻封云正在沧澜苑a栋18楼换装。 原本是因生气请假回来的，刚刚却收到饶天义传来的消息，说查到苏烟出车祸的真相了，让他去一趟饶氏。 瞅着响个不停的手机，心一横直接关机。 他做事只有成功，没有失败。 他赌童如雪肯定喜欢他，只是智商堪忧，根本不知道而已，必须逼童如雪看清内心。 第191章 体温计 一个小时不到，池辰踏进饶氏集团。 沿途员工惊叹连连。 “玄门二爷，听说已是花甲之年，精气神怎么比我都好？” “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喜欢差辈儿的了，这样子谁看了不迷糊？” “力量感爆棚，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 “可比现在那些小鲜肉强太多。” …… 仲羽赶来，“都很闲？” 大家赶紧返回各自的工作岗位。 仲羽做出请的手势，池辰面无表情，迈着沉稳的步伐跟进总裁专属电梯。 饶天义看见人后笑眯眯的上前。 “小师叔，您总算来了。” 池辰语气淡漠的问，“怎么？喜欢我来？” 饶天义顿觉烧脑。眼前这位可是他向来最怕的人，答喜欢，以后常来怎么办？ 答不喜欢，指定今天就能躺在医院的床上。 最后嘿嘿一笑，切入正题。 “小师叔，那场车祸真是人蓄谋的，那个人我们还认识，童裕，想不到吧？他到底跟苏烟有什么过节啊？” 池辰的眼底骤沉，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一层寒冰。 走进总裁办后饶天义从桌上拿起一个文件夹，打开后双手递上。 池辰一目十行的看完，眼底突现杀气。 这个样子饶天义许久没见了，心里犯怵，不由自主的退后一些，拉开距离。 “小师叔，要如何处置？” “荒野求生，能不能活看他们的造化。” “我这就去安排。” 但刚走两步就被叫住了。 “等等，晚些时候联系你。” 池辰起身，走出办公室后突然停下，“苏烟的孪生姐姐，还有童如雪的妈妈尽快查。” 饶天义硬着头皮应下。 池辰上车，一下下轻叩自己的膝盖。 刚刚在饶天义的办公室想到童如雪了。 虽然童如雪跟童裕闹的很僵，童裕也的的确确不如畜牲，但他看的出来，童如雪渴望父爱。 怕处置童裕会遭童如雪的记恨。 决定先探探口风。 下午雨停了，太阳破开云层，气温迅速攀升。 封云眯着眼仰望天空，猜测吸收日月精华既然对突破有益，或许也能助他恢复，让消失的玄力尽快回来。 答应帮童如雪找妈妈，黄家也蠢蠢欲动，虽然玄力过阵子会自动恢复，但他等不及。 于是没着急回南岸，而是在沧澜苑a栋18楼住所的阳台修炼。 夜里十点，依然使不出半点玄力后他失望的回到南岸。 刚刚洗漱完的童如雪捏着一张纸，反复练习飞纸入墙。 封云想说童裕害苏烟的事情，犹豫几次都没开口。 他怕童如雪心里产生负罪感，以后的相处会很别扭。 童如雪察觉到了，“有话就说，堂堂一大老爷们，一点都不干脆。”吐槽道。 “没什么，你这样不对，要这样。” 封云说着来到童如雪身后，手把手的教她。 封云高估了自己的定力，一股清甜的香气飘进他的鼻子，心乱的同时体温迅速攀升。 童如雪馋这一手太久，根本没意识到这个动作过于亲密，更别说封云的异常了。 激动的催促，“要怎么样快点。” 极力隐忍的封云一把将她推开，“睡觉。”扔下两个字后疾步回屋。 速度快到让童如雪怀疑他身后有狼。 “神经，说要教又不教了，毛病真多。” 封云洗了冷水澡，次日华丽丽的感冒。 童如雪见房门紧闭，连叫几声没人应后推门而入。 面色潮红的封云有气无力的开口，“给我拿点感冒药。” “哈，哈哈，无所不能的封帅也有生病的时候？不能吧？” 童如雪嘴上调侃，脚却老实的跑去将药箱拿来，又倒了杯温水。 “吃了吧。” 递上水和药时碰上封云的手了，温度高，她赶紧把水和药放在床头柜上，迅速翻找体温计。 担忧的神色封云看见了，心说：不喜欢？不喜欢你这么紧张我？一定是喜欢。 “量一下，太烫，挺吓人的。” 童如雪把体温计塞进他的胳肢窝，手指不经意间触摸到他的皮肤了。 心跳再次加速，周身的温度迅速攀升，又迅速朝一处聚集。 恐自己失态，慌张的跳下床，跑进卫生间。 童如雪傻眼。 要死不活的人这就生龙活虎了？ 难道她是绝世神医？ 拍门，“喂，你没事吧？” 正在洗冷水脸的封云关掉水龙头，“我没事，你赶紧去上学。” “真没事？”童如雪不确定的问。 封云……你再待下去我才有事。 “没事，你快去，迟到要写检讨。” “好，你记得吃药。”最怕写检讨的童如雪扔下这句话后提起书包，以最快的速度跑去学校。 封云擦干脸上的水迹，镜子中的他领口敞开着，胳肢窝忽隐忽现。 童如雪帮忙夹体温计，手指触摸到他时的感觉从脑海涌现。 冰凉、细腻，如上好的羊脂玉。 他的心跳再次加速，周身的温度也再次攀升。 “呵，女人如毒品啊。” 打坐静心，调整好状态出门。 童如雪卧室的门敞开着，他瞥见枕头掉在地上，走进去捡枕头时看见玉佩了。 拿在手中端详，越看越觉得熟悉。 他肯定在哪儿见过，但具体在哪儿却记不起来。 用池辰的号码拨通饶天义的手机，“玉佩的事情有消息了吗？”压低声音问道。 饶天义耷拉着脸答，“没。小师叔，玉佩不好找，那么小的东西，再加贵重，调查难。” “又不是大活人，找起来真的难。” 后半句不说还好，一说就是自掘坟墓。 “人好找你不也没找到？苏烟的孪生姐姐，童如雪的妈妈，都多长时间了，仍没结果。” 饶天义甩了自己一巴掌，哪壶不开提哪壶，该。 “小师叔，这两人除外。” “童如雪的妈妈有高人刻意抹掉行踪了。至于苏烟的姐姐，时间相隔久远，有用的消息又少，跟大海捞针一个道理，难。” “哼。” 冷哼完命饶天义晚上回傲雪凌霜。 “今晚，你师父检查一下你的武功。” “小师叔，您是不是记错了？他老人家刚刚打电话也没说啊。” ”现在说了。“冷冷的说完挂断电话。 绕天义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哀嚎连天。 “公报私仇，强权主义，自己的身体没恢复就找帮手揍我，还有没有天理？” 可他又能怎样？打不过也不敢打，唯有听话照做的份儿。 不过倒是可以小小的报复一下。 露着贼兮兮的表情编辑信息，发给童如雪。 第192章 你是不是喜欢我 “公婆矛盾之所以存在，源于一个字：弱。你不服就干，不高兴也干，总之干就完了，记住。” 他的想法简单，自己是不能怎样，但提前给公媳矛盾埋下伏笔，将来让那位不好过还是行得通滴。 学校不让带手机，可自古以来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童如雪在藏手机方面舍得浪费脑细胞，所谓金诚所至金石为开，今天她再次顺利通过校门口的检查，成功把手机带进教室。 但老常火眼金睛、不好糊弄，只能老老实实的关机，中午走出校门才开机。 消息提示音响了，点开一看顿时觉得脑细胞不够用，完全看不懂的节奏。 “公婆矛盾之所以存在……什么意思嘛？大概、也许，是师父发错了。” 自言自语完回了个电话。 “师父，您发错信息了吧？就公婆矛盾那条。” 饶天义恨铁不成钢，着急上火，外加恼火。 “我还没老眼昏花，你给我记住就行，记得死死的，每天背三遍。” “背三遍？” 也太雷人了吧？ 童如雪的嘴巴张大到能塞下鸡蛋，半晌没回神。 “喂，记住，听见没？一天天的学习学不好，干架再干不过怎么行？总得占一样吧？真是的。” 饶天义挂断电话。他还得活动活动筋骨，晚上回傲雪凌霜挨揍呢，忙的很。 童如雪被人连撞两下才意识到电话挂断了。 抬头望去，看见王祯、孙成吊儿郎当的杵在三米外。 “人行道这么宽，是容不下你们一百来斤的身体，还是容不下你们没有分量的灵魂？非要往我身上撞。”没好气的说道。 王祯，“吆，白眼狼，许久不见口才渐长啊。” 孙成，“那可不，肯定是学霸培训的好。” 王祯的脸上浮现猥琐的笑，“怎么？学霸培训的那么全面？哈哈哈哈。” 孙成也笑了。 童如雪看了又看，确定两人是欠揍的样子。 可老师说过不能打架，她向来最听话了。 抡起拳头作势揍人，嗯，不是真揍。 师恩浩荡嘛，她铭记五内！！！ 王祯跟孙成亲身体验过那拳头，下意识的撒腿就跑。 童如雪勾唇一笑，将一旁的两颗小石头踢向两人的膝盖窝。 小石头不偏不倚，正中目标。 王祯跟孙成哎吆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动作滑稽，引发哄笑。 爬起的功夫童如雪已站在两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路都没学会走啊？高二不教走路，要不到幼儿园回炉再造？” 王祯跟孙成正因丢脸而无地自容呢，这话让他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爬起来后半秒都没多待，灰溜溜的跑了。 跑出很远王祯忽然停下，“越想越可疑，肯定是白眼狼，要不然我们也不会摔倒。” “对，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打我了。”孙成附和道。 王祯面露阴恻，“好你个白眼狼，害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等着，咱们来日方长。” 低头正思考怎么办时路被人挡住。 “你特么……”猛地抬头，看见是黄敏后话锋一转，语气也柔和下来了。 “怎么是你？什么事儿？” “当然是联手对付她咯，怎么样？” 王祯想到家里的生意被制裁的事情，尽管心里很想答应，嘴上却不敢。 “算了，我爸知道会打死我的。” “那你就任由她欺负呗，刚刚我可看的清清楚楚，她用两个小石头，害你们在大庭广众下丢脸，这口气能忍？” 王祯不为所动，黄敏也不轻易放弃。 “童如雪命好，背后有人，就凭你很难对付的，加上我就不一样了，好好想想哦。”说完上车。 司机问，“小姐，何必找他帮忙？我找人做了就行。” 黄敏明艳的脸上浮现与年龄不相符的表情，阴险、毒辣。 “认真开你的车，做好本职工作。” 武比惨败的折磨她承受了一日又一日，岂能容的下童如雪？ 但爷爷说童如雪有池辰撑腰，巫术目前难以对抗池辰的玄力，所以在对付童如雪方面必须把黄家摘清。 借刀杀人嘛，她会。 至于刀，就要找蠢的，王祯是不错的选择。 小区里童如雪被时常投喂的流浪猫缠住了。 “你们这些个小馋猫，怎么就知道我带猫粮了？” 边说边打开书包，拿出一小袋猫粮，找了块干净的地方洒在上面。 “快吃吧，你们运气真好，遇上我了，嘻嘻。” “不像孤苦伶仃的小可怜。” “嗯，我就是那个小可怜。” 眼泪说来就来，毫无征兆，她胡乱的擦了几下，强迫自己高兴起来。 忽然肩膀一轻，下意识的回头，看见封云手上正提着她的书包，站在她身后。 低头，手指划过双眼，确保泪不在上面才站起。 “你什么时候来了？” 其实封云从她自言自语就来了，她说的每个字、做的每个动作他都知道。 但他清楚她的脾性，喜欢逞强，总以坚强的一面示人，他就不拆穿了。 “刚来。” 童如雪环顾四周，这是小区最偏僻的地方，除了她喂猫的时候会来，平时很少有人来这里的。 “你来这里干什么啊？”不明所以的问道。 “接你。” “哈哈，哈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等封云表情认真、眼神坚定的样子闯进她的视线，她笑不出来了，落荒而逃。 封云单肩挂着书包，不疾不徐的回家。 餐桌上摆放着王叔送来的饭，封云瞧见餐厅没人，几步走到童如雪的卧室门口。 “油焖大虾，麻辣鱼块，海鲜汤，不吃吗？” 童如雪……别说这些，就算是龙肝凤髓来了也不吃。 原来怀疑封云喜欢她，刚刚说“接你”时的眼神让她自觉去掉怀疑，分明就是。 此刻光吓都吓饱了，还吃什么吃？ “不吃？那我进来了。” 童如雪反应快，赶紧用身体顶住门。 “别，别进来。” “好，你出来吃饭我就不进。”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回答完就吃。” 她需要一个从封云嘴中说出的答案，然后再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毕竟现在都是她自己想的，万一不是呢？ “好，你问。” 童如雪深呼吸几次，鼓足勇气才开口。 “你，你，你是不是喜欢我？” 第193章 他怕 封云想都没想直接否认，这个问题他早就预料到了，答案也是早就想好的。 高考在即，不想她心里增加负担。 他要她轻装上阵，以最好的状态交人生第一张重要的答卷。 童如雪拍拍心口。 她吓的不轻，真怕听见喜欢之类的话。 还好，还好，是她想多了。 开门，送上白眼问候，还像往常一样打了一下封云的肩头，妥妥哥俩儿好的架势。 “以后别搞这些暧昧，会吓死人的，懂不？” 说完一把推开封云，冲进餐厅。 封云的眼底乌云密布，原地站了许久才走进餐厅。 “喜欢你很吓人吗？” 吃的正欢的童如雪在百忙之中抬头，含糊不清的答，“嗯，我一学渣，你是学霸，以后会展翅高飞的那种，我可不配与你为伍。” 想说苏晴的，但封云抵触。 而且讲真，以她在言情小说中摸爬滚打的经验来看，封云的确对苏晴没有任何意思。 所以还是从自身找借口，呸，答案。 封云……原来是自惭形秽啊！ 眼底的乌云瞬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星星点点的光。 “没事，等你。” 童如雪正在喝汤，突然蹦出的“等你”二字差点把她呛死。 封云抬手拍打她的后背，她条件反射的跳起，站到封云的手够不着的地方。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让你好受些。”封云解释道。 咳个不停的童如雪讲不了话，心说：你才是我难受的根源。 封云起身上前，她立马伸手制止。 “好，我不动。”封云说着把手里的水放下，“喝了，会好受些。” 童如雪警惕的看着他，抬起水一饮而尽，终于缓过来了，终于能说话了。 双手叉腰，开始掰扯。 “你什么意思啊？又说等之类的话，很吓人的知道不？会让我误会的知道不？” “搞什么？说不喜欢的，又整这种暧昧。” “你到底什么意思啊？能不能稍微正常些？别整这种吓人的事情。” 封云自顾自地盛了一碗汤，慢慢的喝着，等她说完将碗放下。 “你听错了，我没说等之类的话。” 童如雪瞪大眼睛，想从他的表情中辨别话的真假。 看了又看，确定跟往常无异。 难道真是听错了？ 肯定是熬夜熬的，导致听力衰退，都怪苦逼的高考。 “嘿嘿，不好意思，冤枉你了。” 尴尬的坐回原位，忽然记起封云感冒的事情了。 “你好点了没？” 封云……不喜欢会关心？傻，连内心都看不清。 他忘了自己也花费许久才看清内心的事情，勾唇轻笑，“蠢。” 童如雪顿觉火大，不过心里也高兴。 那个动不动就骂她的封贱贱回来了， 不也正说明他们的关系跟原来一样嘛，挺好！ “喂，又骂我？皮痒了是吧？”说着撸袖子，准备干架。 封云摊摊手，“我不善说谎，现在我的面色潮红、眼圈发黑，一看就是还在发烧，你看不出来不是蠢？” “啊？还没好？”童如雪下意识的伸手，附在封云的额头上，“哎呀，还这么烫，你到底吃药了没啊？” 急忙跑去拿药箱。 慌张的样子封云看的津津有味，暗道：还说不喜欢？傻瓜，我等你看清自己的内心。 童如雪提着药箱跑来，又是倒水，又是监督吃药的。 “上床躺去，我来收拾，不用谢。” 向来分工明确，做饭她负责，洗碗封云负责。 虽然经常吃现成的，但又不是她不做，所以今天主动揽下洗碗的工作值得封云感恩戴德。 “好。” 封云躺在沙发上，看小小的身影在厨房忙碌，心头暖意渐浓。 这大概就是家的味道，互相关心、互相体谅。 平淡却让人上瘾。 童如雪哼的歌儿飘到他的耳畔，他笑着问，“那么高兴？” “嗯，马上四月十八，玄门免费占卜的日子，这次我一定会找到妈妈。” 封云低头打量自己的身体。 越看越气，说好帮她找妈妈的，却因为求雨遭受反噬，导致一段时间内无法再用玄力。 “今年玄门取消活动了。” 童如雪放下碗，跑到他面前，“什么？怎么就取消了？每年一次定好的，为什么取消啊？” 答案是封云的身体遭受反噬，无法动用玄力，而免费占卜的重要环节必须他亲自上阵才行。 但这不能说。 “玄门二爷病了，所以活动取消。” “不是吧？他怎么就病了呢？什么病？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咳咳咳咳咳……” 封云咳个没完没了，被童如雪吓的。 他怎么就能有生命危险了？他活的好好的，还要结婚生子、共度余生呢。 “你怎么回事？看起来病情好像又加重了。你也病，师叔祖也病，搞什么吗？一个个都成林妹妹了。” 封云指指自己，怎么就成林妹妹了？还有，师叔祖不能叫。 组织语言时童如雪面带失望的重回厨房，无精打采的继续刷碗。 封云见她难受，没再说其他。 准备等心情好的时候把不能叫师叔祖的事情好好说说，没想到童如雪这次心情低落持续了一天又一天。 “背书。” “哦。” “刷题。” “哦。” “吃饭。” “哦。” …… 不管说什么，她总能以哦应对。 教她练飞纸入墙时也一样，脸上没有半点兴奋，表情淡漠的像换了个人似的。 封云怕再这样下去她会生病，身体恢复后抽时间陪她练武，故意输给她，想让她高兴。 却不想只是换来一句没意思。 虽不是“哦”了，但强拉硬扯也算不上好转啊。 封云忧心忡忡，讲题的时候跟她保证，“你妈妈的事情我一定会说服玄门二爷的。” “哦。” 童如雪淡漠的应了一声，随后头也不抬的指指试卷，示意封云继续讲题。 封云把试卷收起，扔到一旁。 “高兴点好吗？跟原来一样。” “哦。” 冷漠的样子让封云恼火，大手捏住她的肩，连续摇晃好几下。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像极了冰冷的娃娃，他怎么捂都捂不热，他都生出有一天她会突然消失的想法了，他怕。 第194章 数学不好跟家教有关 童如雪面色骤变，歇斯底里的大吼。 “那我要怎样？” “你想我怎样？” “跟你一样有人疼有人爱吗？” “我没有。”面色煞白，崩溃的呐喊道。 “我也想要妈妈啊。下雨天会叮嘱我拿伞；变天会叮嘱我多穿一件；饭桌上会叮嘱我多吃些。” “我不要天上的月亮，我想要的很普通，为什么就得不到呢？” “希望一次次的降临，失望紧随其后，反复折磨我，我的心已经被折磨死了。” 眼泪以排山倒海之势夺眶而出，将她淹没，都变成泪人了。 可是谁懂她的悲伤啊？ 明明每个人都有的爸爸妈妈，她却没有。 上辈子她就那么的十恶不赦吗？所以这辈子注定是孤苦无依的命。 如果意外突降，她烂在泥里或许都没人知道。 封云手足无措，几次想帮忙擦眼泪，都被她躲开了。 伸手，想把她拥进怀中，用自己的怀抱温暖她。 她大声拒绝，一次又一次的躲开。 “我不需要，我不要你可怜。” “我不是可怜。如果是可怜，天下间可怜的人那么多，为什么要可怜你？”封云吼道。 “我是因为……” 只差一点点爱字就脱口而出了，突然想起她的排斥，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吞进腹中。 长臂一伸，不管不顾歇斯底里的反抗，将她紧紧拥进怀中。 “乖，别哭了，我保证帮你找到妈妈。” 童如雪奋力挣扎，想挣脱他的怀抱。可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她没有成功的机会。 最终只能放弃，任由封云抱着。 封云轻轻拍打她的后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声音里透着从未有过的柔情，可惜她只顾哭了，根本没注意到。 “乖，再相信我一次，我保证说服玄门二爷，让他出手。” “你以为你是谁啊？人家神一样的存在，哪儿会听你的。”童如雪哽咽的说道。 封云许久没听见她说这么长的话了，双手扶上她的肩，把她推开一些。 “你终于肯说话了，真好。”看着她的眼睛激动的说道。 “说话又能怎样？谁愿意听我说？或许有一天我变哑巴了都没人知道。” 封云捂住她的嘴，神色中透着紧张，“不许说不吉利的话。” “明天和意外，谁知道哪个会先到啊。” 童如雪话语里的苦涩横冲直撞，最后以最快的速度遍布全身。 滋味儿奇差无比，让她讨厌。 “有糖吗？”不等封云说话，问道。 “巧克力可以吗？” 童如雪点头，封云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大块巧克力，又以最快的速度原路返回。 自然而然的剥掉外面的包装纸，把巧克力喂到童如雪嘴中。 淡淡的甜味儿把童如雪从苦涩中解救出来，她慢慢的咀嚼，享受于她而言很是奢侈的甜味儿。 “记住，我做你的听众，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听。” “你高兴我会陪着你，你伤心我会陪着你，哪怕你变哑巴我也会陪着你。” “至于你妈妈，我向来说话算话，既然答应你了决不食言，再给我点时间，我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可能人之所以悲伤、痛苦是没有悉数道出吧，此刻的童如雪仿佛没那么难受了。 冰冷的心在逐渐变热，空洞无光的双眸也渐渐有神了。 当听见封云说的第二句话时她的眼底闪过慌乱，连带后面的话都没听清。 傻傻的坐到封云说完，连嘴里的巧克力都忘记嚼了，步伐凌乱的跑回卧室。 封云怕她还想不通，连忙追上，却被突然关闭的门挡住。 “如雪，你怎么了？你没事吧？”焦急的边拍门边说道。 童如雪背靠在门上，手附在自己的心口，那里咚咚咚的跳的厉害。 直觉告诉她，她跟封云的关系变了，但又想不明白哪里变了。 封云再次拍门时她连忙开口，“没事儿，我就是困，怕明天期末考犯困我先睡了。” 封云松了口气，“好，那你好好休息。哦，考试你别紧张，不要有压力，正常发挥就行。” 等成绩一出，封云傻眼，他是说过正常发挥，可没说过“超常”发挥啊。 “童如雪，你跟我解释解释数学。” 从初一的课本开始讲，日复一日，他花费的心血够多了，不应该是匪夷所思的结果。 童如雪左手的食指跟右手的食指连续对碰，几秒后嘿嘿一笑，“那个，那个，可能数学不好跟，跟我的家教有关。” 坦白说她也挺惭愧的，但不会就是不会，谁也没招。 “你……我迟早被你气死。” 这句是大实话，此刻都感觉胸腔内气血翻滚，随时都会喷出一口老血的节奏。 “要不，要不放弃数学？” 童如雪由衷的提出建议，她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实在不是学数学的料儿。 虽然很想一鸣惊人，各科都达到110，但“现实”在地球胡作非为，“想”在外太空恣意妄为。 两者相差太远太远，根本不可能合二为一。 “你给我等着。” 封云咬牙切齿的说完，脑海中闪现无数提高数学成绩的办法，没再说其他。 童如雪急了，“你可不许反悔哦，保证帮我说服池二爷，让他出手帮我找妈妈的。” 封云面色难看的问，“所以这才是你数学成绩一落千丈的原因？” “我发誓，绝对不是。”童如雪的声音由高到低，“最多是帮凶。我这智商学数学实在为难，见你保证，所以就松懈了那么一丢丢。” 封云顿时生出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气的推倒面前高高码起的书本。 “喂，别生气了，搞的好像是你考了18分似的，还有，你可不能反悔，男子汉大丈夫，必须说话算话。” 可怜兮兮的样子像极受了委屈的小白兔，封云生出想rua的冲动，堵在心头的气也莫名其妙的消散了。 “放心，我不是你。” 但他不想换同桌，只能另辟蹊径。 童如雪被老常喊去办公室大骂一通，那句“你家祖宗都快被你气的扒开棺材，跑出来找你算账”挺吓人。 回家路上总感觉阴风阵阵，最后是撒丫子跑进门的。 封云霸气的坐在沙发上，面前摆放着很多纸。 “搞什么？”童如雪说着上前，才看清是她住院的单据。 半秒变出苦瓜脸，悲痛的发问，“不是吧？今天算账，让我还账？” 第195章 封爷大气 封云根本没看她，漫不经心的摆弄铺在桌面上的单据。 “你……有钱吗？” “开玩笑，瞧不起谁呢？” 霸气侧漏的开场，有些狗腿的切入正题，前后的反差不忍直视。 “虽然我现在的确没钱，但将来指定有，那个，能不能看在我们关系匪浅的份儿，还账的日子往后推推。” 封云抬头，瞅见她眼底闪过高兴的光，面色一沉，“我要账你很开心？” 童如雪……这也能看出来？ 她只是东拉西扯，把要账跟封云的暗恋联系在一起了。 试问要账是对心爱之人该有的态度吗？ 那劲头恨不得倾家荡产只为博得美人笑呢。 虽然、但是，她算不上美人，可谁让封云喜欢呢？ 四舍五入，如果是喜欢绝对不会要账。 现在要就是不喜欢。 如果不是迫于一沓账单的压力，她都想高歌一曲，以表开心了。 对上封云阴沉的双眸，她怂，不敢说实话。 “没有，不开心，那个能不能推后些？”试探性的问道。 “能。” “这么好说话？” 童如雪搜肠刮肚，想狠狠的歌颂一下助人为乐的精神，封云的一句话却让她偃旗息鼓。 “总分提高200分。” 那样能达到五百多，虽然跟他的差距依然很远，但一步步来，总归会离目标越来越近的。 童如雪急了，“你特么……” “那样就不用还这小二十万了。” 封云淡淡的声音传到童如雪耳畔，她来了个急刹车，将骂人的话硬生生咽下。 换上一副狗腿样儿，捏着小拳头给封云捶肩。 “封爷大气，封爷大气，行，我应下了。” 200分跟要她命差不多，但有20万的加持，她感觉就算要命也得拼一回。 退一万步讲，就算失败也没什么损失，还白白赚了个推迟还账的机会。 怎么算都不亏。 封云从一摞账单下拿出学习计划，把她拽到旁边，按在沙发上，又把学习计划塞进她手中。 密密麻麻三页纸，还是纯手写的。 童如雪想起自己的水平，每次写800字的作文都能耗上毕生所学，人家随便一个学习计划就能写这么多字！ 忍不住的感叹封云的工匠精神，简直太可怕了。 还有字迹，她绞尽脑汁都想不到与之匹配的成语。 最后来了句，“卧槽，你的字也太好看了吧。” 封云的嘴角抽了抽，“多读书，别人飘若浮云,矫若惊龙；铁书银钩,冠绝古今。” “你？哼。”无语的继续道。 “哼什么哼？不就是想说我一句卧槽走天下嘛？” 童如雪一脸无所谓，“有什么啊，我这叫直白。搞文绉绉的那些干什么？听的人还要废脑细胞理解呢。” 看清学习计划上的内容了， 上厕所都有时长限制，她简直无语到家。 “你干脆24小时近距离监控得了。”没好气的说道。 封云……好主意，但现在不行，至少还要等五年。 “小二十万。” 向来擅于抓重点，轻轻松松消灭童如雪身上的怨气。 往下看了看后童如雪再次不淡定了，“每天早上4个小时用来学数学，不是，你以为这样我就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吗？” 封云起身，“弯道超车，想想20万。”说完迈开修长的腿，朝门口走去。 童如雪急忙追上，“不行，学习计划必须调整，早上我还得练功呢。” 封云以不变应万变，“20万。” 说完扶着童如雪的肩，把她按在墙上，自己快步离开。 童如雪拿起手上的学习计划，仔细端详。 从早上五点开始，一直持续到夜里十点半，跟上学根本没区别。 不，比上学的时候还痛苦。 上学的时候她至少还能靠做饭放松放松。 这学习计划上饭都是现成的，并且限制她半小时吃完。 狗屁弯道超车，弯道要命还差不多。 不过20万于她而言是天文数字，如果靠学习能还清，她就拼一回。 看了眼时间，对照学习计划，回屋背单词去了。 封云刚下楼属于池辰的手机号码就响了，他环顾四周，来到没人的地方才接通。 “说。”压低声音道。 “小师叔，玉佩有眉目了，要不您过来一趟？” “地点。” “公司。” 一个半小时后，精神矍铄的池辰走进饶氏集团。 突然停电，公司发电还要时间。 来接的仲羽笑眯眯的让等等。 池辰不语，拐进楼梯口，气沉丹田，拾级而上，脚步如飞。 仲羽连忙去追。 目睹这一幕的所有人，眼睛瞬间瞪大，连呼吸都停滞了，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等完全看不见后他们一个比一个激动的议论起来。 “刚刚就应该拍一张池二爷的背影发朋友圈，文案我都想好了，生龙活虎的老年人和死气沉沉的我们。” “六十多，不带一点气喘，就这么水灵灵的上去了。” “别说十八楼，我爬五楼都气喘。” “五楼？呵，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我赌四楼都气喘。” …… 池辰面不改色，气息平稳的走进饶天义的办公室。 “说。” 饶天义尴尬的摊摊手，“小师叔，您得等等，资料在仲羽那里。” “哼，废物。” 池辰冷冷的说完，将饶天义倒的茶水一饮而尽。 环顾一圈，地方宽敞，是练武的好地方。 招招手，“来，我检查一下你的功夫。” 饶天义嘿嘿一笑，“那个，小师叔，我建议您歇会儿，从一楼爬到十八楼，挺辛苦的。” 眼睛却不时看向门口。 心说：怎么还不来？再不来我岂不是又要躺进医院？早知道就不让仲羽放那资料了。 “哼。” 多余一个字都没有，池辰冷哼完直接展开攻势。 掌风迅疾，饶天义吓得哭爹喊娘，四处躲闪。 可对手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池二爷，不出三招他就躲无可躲了，只能硬着头皮接下。 两掌相撞的那一瞬间，他的整个胳膊都麻了，双脚还不断后退，好不容易才刹住。 甩甩发麻的手臂，盯着手套发问。 “小师叔，你那手套是不是有什么特异功能？一掌这么厉害，要不给我试试。” 池辰……试？那我的身份岂不是要曝光？ “打败我，就给你试。” 饶天义……拉倒吧，我不过就是想延长时间而已。 话说仲羽那死小子怎么还不来？ 真废，三十多的年轻人，爬楼竟然爬不过一老年人。 第196章 表妹 “小师叔，我不试了，您这手套是哪个能工巧匠做的？我也想做一副。” 继续揪着手套不放，目的简单明确，就是拖延时间。 只要仲羽出现，他就不用挨揍了。 “哼。” 池辰岂会不懂他？冷哼一声后继续出招。 饶天义脚步飞快的躲闪，心里不断哀嚎：惨咯，今天这趟医院躺定了。 忽然办公室的门从外推开。 仲羽弯着腰，上气不接下气的出现在门口。 “二、二、二爷，您，您走慢，走慢些，我，我追不上。” 饶天义终于不用躺医院了，长长的呼了口气。 “废物，还不赶紧去拿资料？” 仲羽连答应的力气都没有，微微点头后离开。 饶天义小心翼翼的靠近桌子，生怕突然挨一下。 倒了杯茶，笑眯眯的开口，“小师叔，您喝茶，等看完资料再检查我的武功。” 池辰……不就是怕我再次出招吗？ 那点小心思，一眼便能看出。 没有拆穿，坐下喝茶。 仲羽拿着资料走来，封面让他面色一惊。 他过目不忘，清楚记得这份资料的来历。 “你说我给你画的玉佩跟苏烟有关系？” “不确定，就是苏烟给的资料里有个玉佩的照片，看起来跟您画的很像。” 饶天义从仲羽手上接过资料。 “我没仔细看，让仲羽查玉佩，他才说苏烟给的资料里也有玉佩，跟您画的像，拿来一看还真是，至少8分像。” 饶天义拿出一张照片，双手递上。 池辰瞥了一眼后瞬间跌进冰窟，迟迟无法从中走出。 可能只是像，毕竟世界上相同的东西很多。 对，肯定是像。 他想方设法的说服自己，可潜意识却总出来作祟，不断的告诫他，童如雪是表妹，这辈子他们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饶天义见他不说话，面色看起来也很不好，心里已有答案。 暗道：死丫头，你终究是没那一飞冲天的命。 有些事必须说清楚，琢磨几秒后试探性的问，“小师叔，那个，玉佩到底是不是？” 池辰没说话，表情漠然的起身，朝办公室外走去。 “小师叔，如果真是可就不能任由封云喜欢童如雪了，表兄妹不能成亲。” 饶天义边喊边追，池辰脚步微顿，不等饶天义追来便飞快的离开了。 苏烟正在阳台上练八段锦，封云神情恍惚的走来。 “妈，我知道你这些年都在找姨母，能把你们每人一块的玉佩给我看一下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苏烟吓得一激灵，“搞什么？跟鬼似的，走路都没声音。” 封云没说其他，继续要玉佩，“妈，给我看一下。” “你突然要那干什么？” 她很小的时候跟家人走散，隐隐约约记得自己有个双胞胎姐姐。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对亲情的渴望也越来越浓，以至于梦里总会见到姐姐。 梦里姐姐的状况不好，她很多次都是哭醒的。 封诀说梦是反的，让她宽心。 可她做不到，只有看见人好好的站在她面前，她才能宽心。 所以她满世界的找人，还让封诀拜托饶总帮忙。 但除了玉佩她能提供的信息几乎为零，导致至今没找到人。 这事儿她没跟封云说过。 封云的师父说修炼切记分心，否则有走火入魔的风险，所以封云多次问起，她都以沉默应对。 千瞒万瞒竟然还是让他知道了。 封云凝眉。他不擅撒谎，但私心作祟，目前还不愿讲出真相。 “姨母的孩子应该跟我差不多大，说不定也在海滨一中，说不定正戴着玉佩呢。” 苏烟一溜烟的跑了，很快便拿着玉佩走回。 “给你看，我都不记得自己是几岁跟家人走散的了。” “那时候太小，孤儿院管理也不完善，我的资料都没有，抚养我的妈妈也都不在了。” “印象中只记得我有个姐姐，她有一块跟我一模一样的玉佩。” “就是这个，你说的办法挺好，你仔细看看。” “但是切记修炼、学习才是你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找你姨母的事情我和你爸想办法。” …… 封云的面色越来越差，后背冷汗直流。 先前说服自己的各种借口被现实击的溃不成军。 不等苏烟说完，脚步虚浮的回屋。 他向来不善言辞，话少，苏烟并没多想，小心翼翼的把玉佩收好后继续练八段锦去了。 七月的滨市全靠空调续命。 封云没开空调，非但感受不到热，反而冷的只打颤。 以为找到命定之人了，刚好命定之人还是他喜欢的。 可惜啊，以为只是以为。 竟然是表妹！！！ 他爱了七千五百零三十八小时。 还想爱一辈子的。 现实却来捉弄他。 “呵，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到头来不过是黄粱一梦。” 翌日，童如雪下楼买火腿肠。 途中听见大家都在议论玄门二爷大醉，冲上热搜的事情。 她连忙点开手机查看。 果然到处都是池二爷醉酒的照片。 标题竟是为情所困，深夜买醉。 搞笑，神一样的存在，会为情所困？ 不过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她不缺八卦的心，也不缺狗仔队的胆，连忙掏出手机。 “师父，师叔祖昨天夜里怎么喝醉了？”兴奋的问道。 饶天义……还不是因为你？看准的儿媳妇竟然是自己的外甥女。 想完后皱眉，就觉得这个答案有些牵强。 不过还能有什么原因呢？ “师父。” 童如雪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他的思路。 “我知道啊？有本事问他老人家去，滚滚滚，我还忙着呢。”没好气的挂断电话。 童如雪吐吐舌头，暗道：不愿说拉倒，我问封云去。 反正那一老一少因为小黑关系匪浅，一定能打探到深夜买醉的真实原因。 拿着特意给小黑买的火腿肠，从天亮等到天黑，封云没出现，小黑也没出现。 “奇怪，以往周五小黑准来。” “还有封云，布置完学习计划就走了，到现在不回来。” “搞什么？离家出走？” 无名之火突然蹿出，她大声嚷嚷，“不回就不回，谁稀罕你啊。” 两天、三天……整整一周不见人影后她慌了。 第197章 睡他的床 王叔送饭时她问，“封云最近在干什么？” “童小姐，这……我也不知道。” “你不经常给他当司机吗？” 王叔面露为难，“童小姐说的是，但他是主子，行踪用不着跟我一个打工的报备。” 失望从童如雪的心底滋生，她食不知味，随便扒拉几口就跑去沧澜苑了。 敲门没人应，按下开门密码时心底生出强烈的渴望：封云会像往常一样出现在她面前，淡淡的问，“何事？” 门开了，没看见封云，失望再次爬满她的双眼。 每间房都跑了一遍，连个人影都没有后她忐忑不安的给苏烟发视频。 “干妈。” 苏烟见童如雪在沧澜苑，激动的说，“如雪，你终于记起回家了，真好。” 想到自己在异国他乡，哭丧着一张脸继续道，“可惜干妈一时半会儿回不去。” “干妈，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哦，是你干爸，他在米国的公司出了点事情，要处理一阵子。非要让我陪，走的急，我都忘记跟你说了。” “这样啊。”童如雪下意识的呼了口气，“干妈，封云呢？我好多天不见他了。” 苏烟并没觉得惊讶，这些年封云时常不在家，她早就习惯了。 “他啊，不见正常，十有八九是回师门了。” 师门？童如雪忽然意识到自己对封云了解的很少，现在提及师门她竟然一点头绪都没有。 可是要头绪干什么？去找他吗？ 找他干什么啊？ 脑子忽然乱成浆糊了。 感觉有什么事情需要理清，却又想不清是什么事情。 连续捶打几下自己的额头，依然得不到答案。 苏烟絮絮叨叨的叮嘱。 “天气热，但也不能时常吃冰淇淋。尤其是那几天，切记不能吃冰的，常温也不能哦，一定得吃温热的。” “一日三餐我跟阿姨交代过，做好会送给你的。” “离高考越来越近，你努力就好，至于结果顺其自然，别有压力。” “考上大学就上，学费你不用操心，考不上也没关系，条条大路通罗马，360行，行行出状元，我们尽力就好。” 轻柔的话语如涓涓细流，流进了童如雪心中，滋润了她干涸的心田。 “嗯，我知道了，谢谢干妈。” 她“吃了糖”，连带声音都是甜甜的。 挂断电话走进封云的卧室。 被子、床单平整的铺着，一个褶皱都没有，看起来一丝不苟。 整个房间的主色调是浅灰和深灰。浅灰的墙壁，深灰的床单、被套、窗帘。 家具是这两色的组合。 唯有满满当当的书给房间增加的不同的色彩。 她不止一次走进过这个房间，却是第一次感觉到它非同寻常的冷。 “还真是跟你一样，到处写着请勿靠近。” 走到书桌前，右手扶上椅背。 “我就靠近了，我还要坐你的椅子呢，不是有洁癖吗？出来骂我啊。”说着一屁股坐下。 最后双脚都翘上桌了，封云还是没出现。 童如雪用力吸了一下鼻子，声音听起来酸酸涩涩的。 “还不回来啊？再不回来我要睡你的床了。” 等了一会儿后，“我真睡了。”赌气的说道。 起身上前，猛地一跳，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 “看，我真睡你的床了，你以为我只是说说而已啊？我跟你一样，说话算话。” 她的心空空落落的，感觉把重要的东西弄丢了，怎么找都找不回来。 眼泪赶来凑热闹，她浑浑噩噩的躺着，过了许久才发现自己哭了。 胡乱擦了几下眼睛，“搞笑，哭什么啊？莫名其妙。”喃喃自语道。 被子、枕头上残存的独属封云的清冽气息，悉数钻进她的鼻孔，让她安心的同时自带催眠奇效，困意袭来，她很快便睡着了。 池辰坐在电脑前，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傻瓜，你最好永远不要看清自己的内心。” 合上电脑，唤来饶天义，“去，把童裕一家带来。” 车祸的事情今天该画上句号了。 连日来陆婉的眼皮都跳的厉害，她悄悄买了出国的机票，准备带着童如舟远走高飞。 却不想门还没出就被玄门的人堵住了。 “你……你……你们这是私闯民宅。” 陆婉惊吓过度，话说的磕磕绊绊。 “废话少说，二爷有请。” 陆婉双腿发软，直接瘫在地上。 “不要，我不去，不要。” “由不得你。” 玄门两人上前，一左一右架起陆婉。 陆婉吓得差点晕过去，连被吓哭的童如舟都顾不上安慰，只是一个劲儿的求饶。 “不关我的事，是童裕，你们找他，跟我没关系，饶了我吧。” 玄门的人闲吵，一个手刀将她劈晕。 童如舟吓的连话都不敢说了，面色惨白，哆哆嗦嗦的跟上。 陆婉是被童如舟的哭声吵醒的，连一个安慰的字都没说，主位上的人便闯进她的视线了。 极具特色的花白头发，找不见第二副的手套。 正是玄门二爷池辰。 跪着向前移动，“二爷，二爷，跟我没关系啊。”哀求道。 池辰冷冷的问，“哦，那跟谁有关系？” “童裕，是童裕，一切都是童裕。” 晚一步被带来的童裕刚好听见了，暗骂蠢货，怕再说别的，连忙跑到池辰面前。 “二爷大动干戈，把我们一家三口带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陆婉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从头到尾都没人跟她提来这里的原因，她差点不打自招。 童如舟鬼哭狼嚎的扑进童裕怀中，“爸爸，这些坏人欺负我和妈妈，你快替我们报仇。” 童裕抬手就是一巴掌，下手快狠准。 满身是肥肉的童如舟招架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后哭的更猛了。 “哇，你打我，你竟然打我，你们都是坏人，我要告诉师父，让师父收拾你们。” 童裕……蠢，我还不是为了保护你？在玄门二爷面前说大逆不道的话，不挨我的巴掌就要挨玄门的，只会更重。 “闭嘴，否则我就拿皮带抽你。” 童如舟不止一次的见识过童如雪挨皮带的画面，只觉全身疼，立马闭嘴，不敢再说其他。 “哼，童总还真是个好父亲，堪称全国父亲的楷模。” 池辰冰冷的话语让童裕心里发毛，就觉得是在骂他，但他又找不到证据。 眼神瞅向四周，见玄门弟子一个个似凶神恶煞的立于两旁，他的额头瞬间布满冷汗，一刻也不愿待了。 “多谢二爷褒奖，二爷请我们来此的原因是……” 饶天义得到池辰的示意，把苏烟出车祸的证据甩到他面前。 第198章 老天爷惯用的伎俩 几张照片和一支录音笔。 “老公，一定要万无一失。” “放心，监控我找人破坏了，绝对没留把柄。” “封诀不好惹，必须坐实意外事故，否则很麻烦。” “我都安排好了，苏烟的死绝对不会跟我们扯上关系。” 录音笔里传出的声音把陆婉吓的抖若筛糠。 “二爷，不是我，跟我没关系。”连声哀求完转身，“都是他，是他。”指着童裕继续道。 童裕……苏烟竟然跟玄门有关系，早知道的话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可惜一切都晚了。 自知不会有好下场，听见陆婉的话虽然心寒但也顾不上计较。 他必须想出一个办法，让损失降到最低。 余光瞟见童如舟了，那是他的血脉，既然玄门不会放过他，那就想方设法让童如舟衣食无忧。 退一万步讲，只要童如舟好好活着，童家血脉就会延续下去，他到了地下也好跟列祖列宗交代。 考虑到童如舟年幼，唯有他扛下苏烟出车祸的事情，保全陆婉，让陆婉护童如舟长大才行。 电光火石间心中已有决断。 从头到尾都没童如雪的任何事儿，仿佛在这个世界上他只有童如舟一个孩子似的。 “二爷，关于苏烟出车祸的事情，从策划到执行全是我一人所为，跟其他人没关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还在磕头求饶的陆婉猛地回头，百感交集的看着他。 “老公，你……” “闭嘴，好好当你的妈妈，把舟儿抚养长大。” 陆婉听懂了， 眼底闪过一丝心虚，极快，没人发现。 “老公，你放心，我会的。”用力点点头道。 童裕挺直腰杆。他想明白了，得罪玄门横竖不会有好下场，在跪着死和站着死上他选择站着，至少能给童如舟留下好的印象，保全他作为一名父亲的颜面。 “二爷，害苏烟的事情是我一人所为，跟我老婆、孩子没关系，您先把他们放了。” “别急，我会把你们都放了的。” 池辰轻叩桌面，目空一切，不怒自威。 “童总的公司由饶氏接手，其他资产全给童如雪，苏烟的事情就此翻篇。” 说完看向饶天义，饶天义会意，拿起桌上的一沓文件让童裕签字。 童裕什么都还没说，陆婉先鬼哭狼嚎起来。 “不行，那我们以后吃什么？喝什么？” “怎么？童夫人的意思是想让玄门管你们吃喝？”饶天义嘲笑道。 “不用，我签，我签。” 童裕干脆利落的签字，“好了，这下我们可以走了吧？” 池辰挥手，童裕一手拽着陆婉，一手牵着童如舟，匆忙离开。 饶天义看着他们的背影，问，“小师叔，就这样太便宜他们了吧？” “便宜？那你想怎样？” 饶天义只觉身后阴风阵阵，连忙回头，一脸讨好的笑。 “不想怎样，一切听小师叔的。” 不过是觉得以苏烟的身份，童裕这般往死里做，受到的惩罚太轻。 当然他也有私心。这些年童如雪那个傻丫头挨了多少童裕的毒打？他可都记得。 逮住机会想清算，童裕却全身而退，他有些不甘心才说出便宜之类的话。 池辰深邃的眼眸盯着他看了一秒，他感觉心脏被人拿出来晾晒，所有的秘密都无处可藏。 借口公司有事，一溜烟的跑了。 池辰望向远处，心说：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至于将来……你的将来怎会有我？ 苦涩的笑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随后上楼。 答应帮忙找柏岚的，今天就兑现承诺。 在卧室席地而坐，掌心向上搭在双膝。双眼紧闭，嘴唇蠕动，念起一串串咒语。 屋内风起，磅礴的玄力从他体内涌出，致使家具、摆件乒乒乓乓一阵响，小件的洒落一地。 管家听见动静连忙跑来，“二爷，您为何又要动用玄力啊？反噬刚好。” “还债。” 池辰说完后挥手，管家被玄力推出门外。 玄力又施加在门上，如何使劲儿都无法推开。 管家急得直跺脚，“二爷，您怎么总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呢？” 池辰没说话，而是用一缕玄力在虚空画出柏岚的命盘，但金色的命盘只保留了几秒，还没看清就消失了。 “呵，果然有人动了手脚，可惜今天你的对手是我。” 食指尖出现四缕玄力，他用这四缕玄力再次画出柏岚的命盘。 傲雪凌霜不远，饶天义正准备教训一下徒步回家、跟丧家犬无异的童裕，刚举起手却喷出一口鲜血。 “老大，您怎么了？” 当着外人的面，仲羽不敢叫饶总，只能用老大代替。 饶天义叹了口气，连嘴角的血迹都没擦就转身上车了。 仲羽从未见他这么沮丧过，清楚是发生大事儿了，赶紧去开车。 “饶总，我们去哪儿？” “墓园。” 仲羽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幻听了，“啊？墓……墓园？” “聋了？” “没，就是觉得此刻最应该去的是医院。” 说着一脚油门，朝墓园开去。 池辰盯着柏岚的命盘，眉头紧蹙，直到他收起玄力，陷入反噬导致的昏迷，眉头都没舒展开。 黑暗中他听见歇斯底里的哭声了，顺着声音走去，逐渐出现微弱的光，借着那光他看见童如雪蜷缩在角落中，无休无止的哭泣。 他站在原地，天知道他有多想上前安抚，像原来一样，霸道的将她拥进怀中。 但现在知道她是表妹了，他的霸道变得滑稽可笑。 没过多久童如雪便上气不接下气了。他下意识的冲上前，想将她拥进怀中，却不想竟从她的身体里穿过去了。 意识到是梦境，不是真的，可他还是不愿离开，傻傻的坐在她面前，手指轻轻搭在她的头顶。 想象着她头发的柔软，轻声安抚。 “乖，别哭了。” 可惜他说的话她听不见。 “唉……”他叹了口气继续道，“如果哭有用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遗憾的事情了。” 想到他们的关系，他的话里话外都透着苦涩。 哭声突然止住，他低头，看见童如雪竟陷入昏厥了。 尽管知道是梦境，但他的担忧依然跑来作祟。 他靠在她肩头，“我到底要拿你怎么办？”喃喃自语道。 远远的看着吗？ 他能管住腿却管不住心啊。 第199章 癔症 “呵，老天爷惯用的伎俩——捉弄人，对我是，对你也是。” 忽然明白童如雪为什么喜欢吃糖了，就比如此刻，他迫不及待想要颗糖驱散苦涩。 可是糖治标不治本。 时常被苦涩缠绕的人应该学会习惯，最后征服，将它踩进泥土里。 童如雪忽然不见了。 “丫头……”他低喃，想说些什么的，最后却不知该说什么了。 环顾空荡荡的四周，好一会儿才开口。 “好好的。” 随后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陆婉被童裕拖了一路，离开傲雪凌霜很远才甩开童裕的手。 “凭什么把资产都给童如雪？现在没车、没房，什么都没有。舟儿怎么办？我怎么办？”咆哮道。 “你冷静些，我这都是为了大家好。” “我看你就是个骗子，嘴上说着爱我，爱舟儿，心里记挂的却是跟柏岚生的贱种。” 童裕抬手就是一巴掌，陆婉被扇的差点找不到方向，嘴巴也张不开了，只能怒视童裕。 “老婆，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你不让我说话，我只能这样。” 童裕说完松开童如舟，双手扶住陆婉的肩。 “你冷静的想想，散尽钱财换来我们一家三口平安无恙值不值？” “再说那些在童如雪手上跟在我们手上有区别吗？她虽然住在外面，但户口在我的户头下，还能反上天不成？” “只要这样……”童裕贴着陆婉的耳朵低语。 陆婉脸上的阴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老公，对不起，我为刚刚的态度道歉，为了舟儿我乱说话，差点误会老公了。” “没事，都是为了孩子，我理解。” 童如舟走累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哇……把车开来，我要坐车，我不要走路，哇……” 伤心的样子让童裕跟陆婉动容，两人在心里都给童如雪狠狠的记下了一笔。 刚睁眼的童如雪连打好几个喷嚏。 “阿嚏，阿嚏，阿嚏，谁特么又在密谋害我？” 骂骂咧咧的跳下床，才想起自己在哪儿。 “我都睡你床了你还不回来教训我，洁癖是假的吧？！” “到底去哪儿了？都不说一声，过分。” 气鼓鼓的说完又开始自嘲，“人家为什么要跟你说？你算哪颗葱？” 耳边忽然传来封云喊她吃饭的声音，她连鞋都顾不上穿，一溜烟似的跑进餐厅。 不见熟悉的身影后又不死心的跑进厨房，“封贱贱。” 回应她的只有窗口溜进来的一缕风。 最后将4百多平的房间跑了个遍，露台、健身房、泳池……所有的地方都找完后才死心。 “呵，明明就我在，没有神乎其神的巫术，我竟然也出现幻听了，这是有多想你？” 意识到说了什么后只觉自己疯了。 为什么要想？ 明明就是招她烦、招她厌的人，怎么会想？ 一定是口快、词穷，所以说错了。 嗯，一定是。 不到练功的时间，她突然就挺想练功的。 来到健身房打拳，气势如虹，招招迅猛。 脱力时才停下。 佝着腰大口大口的喘气。 耳边突然传来封云的声音，“哼，这就气息不稳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练武之人。” 她猛地抬头，入目只有冰冷的器械。 怎么总是听见他的声音？得癔症了？ 上网一查差点吓死。 说癔症是一种精神障碍疾病，幻听是癔症的其中一种症状。 四舍五入一下，岂不是说她得了精神病？ “妈妈呀。” 大喊着冲进卫生间，凉水从头顶淋下，她才逐渐冷静下来。 她不怕生病，关键是网上说癔症心理治疗为主、药物治疗为辅。 心理治疗贵啊，她一个穷的叮当响的高中生，根本负担不起。 竖起耳朵，仔细的听了听，唯有水声传进耳朵，她长长的呼了口气。 “明天起一切走上正轨，按计划学习、找妈妈、练功。” “至于消失不见的他，愿回回不回算，反正轮不到我管。” 夜里回到南岸，半夜鼻子不通气，素有睡神之称的她也被折磨醒了。 “传说中的水泥封鼻？” “啊啊啊，难受。” 说好一切走上正轨的，这一步都没走，就华丽丽的感冒了。 吃完感冒药，渴望快点进入梦乡，一觉醒来生龙活虎。 结果呢？平躺、侧躺、趴下……怎么躺都难受，怎么躺也都睡不着。 折腾到天麻麻亮，好不容易才有的困意又被尿意驱散。 无语的从床上爬起，脚沾地后眩晕感袭来，逼迫她再次躺下。 难受，下意识的开口叫人，“封云，封云。” 连叫两声才想起那是“消失的他”，不会出现。 尝试好几次，终于能坐起来了，扶着墙移动到卫生间。 感觉去医院的钱这次难省，方便完叫了网约车，赶往医院。 晕晕乎乎的挂号，晕晕乎乎的排队，幸运的是天天生意巨好的医院，今天人竟不多，不大会儿就轮到她了。 “昨天锻炼的时候还好好的，锻炼完冲了个凉水澡，然后就感冒了。” 怕抽血化验，也怕打针，主动交待就是为了避免受罪。 “锻炼完不能冲凉水澡，没人跟你说吗？你家大人呢？都快烧到40度了，怎么能让你独自上医院？” 童如雪名为坚强的铠甲被这句话击破，眼泪夺眶而出。 “别哭，别哭，爸爸妈妈忙很正常，像我，也经常没时间陪伴孩子，理解。”医生安慰道。 “嗯。”童如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异常的回应道。 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了。别人的爸爸妈妈是因为忙，没时间陪伴孩子，她的呢？ 爸爸跟她断绝关系了，妈妈跟爸爸离婚后从她的世界彻底消失，团聚的日子遥遥无期。 她活的真失败。 晕晕乎乎的回家，吃完药后裹着被子躺下。 手机响个不停，她没力气看，摸索着挂断。 没过多久门铃响了，一声接一声，她将被子拉过头顶，但门铃的声音却依然会传进她的耳朵。 “啊啊啊，疯了。” 气呼呼的开门，还没看清是谁，就被对方一把推开。 借助墙壁站稳，才看清是童裕、陆婉、童如舟。 一家三口已经堂而皇之的走进屋内了，那架势跟回自己家一模一样。 童如雪怒气冲冲的拦住他们，“出去，这是我家。” 第200章 鸠占鹊巢 “老公，你看看如雪，怎么能这样跟长辈说话？” 陆婉捏着嗓子，眼泪汪汪的，责备完童如雪又开始怪自己。 “都是我的错，柏岚离开了，你又工作忙，是我没教育好她，都怪我。” 童如雪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好重的绿茶味儿。” “老公。”陆婉扑进童裕怀中，趴在他的肩头抽抽嗒嗒，样子看起来伤心极了。 童裕暴跳如雷，喊出逆女二字时脸涨的通红。 童如舟抡起拳头往童如雪身上招呼，替陆婉报仇。 童如雪抬脚，轻轻一踹，他便倒在地上了。 陆婉连忙蹲下安慰，“舟儿，舟儿，你没事吧？别哭，如雪是姐姐，你要让着她。” “好，好的很，好的很。”童裕说着抽下皮带朝童如雪打来。 童如雪一把拽住皮带，“你以为我还是原来那个任你欺负的小可怜吗？” 童裕对上她的双眸，心底莫名的犯怵，气势也弱了许多。 “怎么？你欺负舟儿，欺负陆婉，我还不能管教吗？” 童如雪用力一拽，童裕猝不及防，皮带脱手而出。 也意识到自己难打过童如雪，与其僵持下去吃亏还不如切入正题。 “去，准备两间房，我和你陆姨，还有舟儿要住。” 命令的口吻，仿佛没发生过任何不愉快似的。 “呵，滑天下之大稽。说这话前麻烦问一下自己配不配。” “由不得你，我们住定了。” 童裕说完看向童如舟，“去，自己找地方休息。” “好。” 童如舟从地上爬起，一股脑的朝前跑。 遇到过抢手机、抢包、抢钱的，还是第一次遇到抢房的，真是大开眼界。 童如雪心里吐槽的同时连忙去追，把童如舟挡在客厅通往卧室的走廊上。 钳住童如舟的肩膀，才教训一句童裕就牵着陆婉从她身后挤过，眼看就要走进她的卧室了。 “站住，那是我的房间。”出声制止道。 “今天起就是我们的。” 童裕的脚步没停，挺着肚子走进卧室。 童如雪？？？ 光明正大的抢？把脸当抹布，完全不要的节奏。 松开童如舟，快步冲进去。 “出去，这是我的房间，你还要不要脸了？把我赶出家门，不要我了，还好意思抢我租的房。” 烧没退，这么一折腾，好像病的更重了。 吼完眩晕感再次袭来，好不容易才站稳。 童裕眼尖，看出她的异常了。 用力一推，她不受控制的后退几步，摔倒在地。 瘦，屁股上没几两肉，再加发烧，好半天都起不来。 砰的一声响，童裕竟把门锁上了。 “噜噜噜。”童如舟吐完舌头，走进隔壁封云住过的房间。 童如雪难受，委屈的只想哭。 可她哭有人心疼吗？有人会为她出头吗？ 好多次最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都是封云赶来，霸道的安慰她。 紧盯门口，渴望封云的出现，直到完全撑不住才扶着墙站起。 人都走了，还惦记干什么？ 经历太多，早就无坚不摧了，还有什么是不能独自面对的？ 不就是鸠占鹊巢的戏码吗？ 等恢复了就把他们一个个丢出去，现在…… 回头，面无表情的看着紧闭的房门。 “让你们先得意几天。” 同在一个屋檐下避免不了冲突，考虑到自己还病着，难免吃亏，果断离开，到沧澜苑养病去了。 苏烟给阿姨交代过尽心照顾她，连食谱都是亲自制定好的。 见面阿姨不停的解释，“对不起，昨天您来的时候我去买菜了，所以家里没人。” “没事。”童如雪摆摆手，进卧室倒头就睡。 一觉醒来说不清自己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头昏昏沉沉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阿姨听见动静敲门进来，“喝点梨水润润喉咙，发烧的时候嘴干、喉咙干，喝它有好处。” 童如雪连拿杯子的力气都没有，就着阿姨的手，几口喝完。 陆婉打来视频，“如雪，你没事吧？怎么就发烧了？” 童如雪难受，费了些功夫才挤出笑容。 “没事，就是小小的感冒，吃点药，养几天就好了。” “不行，不行，干妈不放心，干妈找医生去家里。” 童如雪担心检查会抽血，连忙撒娇。 “干妈，不要叫医生好不好？我今天去过医院，开的药才吃一顿，三天后还不好的话干妈再安排医生来家里好不好？” 苏烟的心都化了，“好好好，干妈听你的，三天后不好的话就听我的，没得商量。” 挂完视频拨打封云的手机，竟然关机。 “木桩子，表现的机会就在面前，竟然玩上失踪了，将来别后悔。”低声道。 封诀凑过来，“老婆，嘟囔什么呢？” “还能是什么？过来过去不就是操心你老封家唯一的骨血吗？如雪那孩子多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可是我相中的儿媳妇。” “但臭小子不争气，如雪病了，他却失踪了。” 说了一长串，每个字都透着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封诀搂上她的肩，“儿孙自有儿孙福，看他们的造化吧，我们还是别掺和了。” 苏烟半秒变脸，封诀连忙补救自己的错误。 “老婆对不起，我错了，放心，回家我就收拾那臭小子，逼他答应将来娶如雪。” 苏烟立马喜笑颜开，眼角堆满笑的给童如雪发信息：如雪，你病了，封云却不在家，没法照顾你，干妈替他向你道歉。 童如雪将这条信息看了又看，越看越不明白。 “什么嘛？”一头雾水的自言自语，“说的好像封云必须照顾我一样，干妈又在玩什么？” 烧脑ing，回道：没事，不回没关系，干妈把什么都安排好了，阿姨很尽心，干妈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生龙活虎。 天不随人愿，养了一周才好一些。 期间童裕把她的手机都快打爆了，她都没接。 不过倒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鸠占鹊巢”的事情。 活动活动筋骨，感觉目前的状况对付那一家三口不是问题，她气势汹汹的杀回南岸。 连按几次密码都提示错误，怒不可遏的她连踹几下门也没人应。 于是悄无声息的躲在监控盲区蹲守，童如舟下楼玩时她冲上前，夺门而入。 第201章 一对三，完胜 “贱人，你竟敢推我，我让爸爸打死你。” 童如舟鬼哭狼嚎的转身回家，陆婉和童裕从卧室跑出。 “我的家再怎么不济也是三星的标准吧？一晚上280，你们住了七天。” 童如雪说到这里停顿一下，掏出手机，点开计算器连敲几下。 “总共1960，请问童总是付现金还是转账？” 童如舟仰头，冲她嘶吼。 “贱人，你推我，差点把我推骨折了，还敢要爸爸的钱。” “闭嘴，否则我就坐实你说的话。”一字一顿的继续道，“让你断根骨头。” 童如舟害怕，跑到陆婉身后躲起来了。 “逆女，欺负你弟弟，还敢跟老子要住宿费，老子让你要。” 抽下皮带，狠狠的打向童如雪。 “童总，你能不能换个新鲜的？” 童如雪轻而易举的攥住皮带的另一头，同时用力一拉。 要不是童裕吨位大，铁定摔倒。 “逆女你是要造反吗？松开，不想死就跟你弟弟道歉，跟我道歉，另外拿两千万给我，否则就弄死你。” 这话把童如雪逗乐了，“哈哈，堂堂童总跟我要钱，还是两千万，这么看得起我？” “别说我没有，就算真有也不会给你。” 手下的劲儿越来越大，眼看童裕快撑不住时她突然松开，童裕一屁股坐在地上。 “逆女，我是你老子，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陆婉蹲下搀扶时指责童如雪，“他是你爸爸，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童如雪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我给你们五分钟，收拾东西，从我家消失。” 靠墙而立，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只剩4分30秒了。” 童裕的尾巴骨疼，根本起不来。 眼神阴狠毒辣的看着童如雪，“逆女，你赶老子，就别怪老子了。” 童如雪盯着时间，“3分59秒。” “如雪，我们是你的家人，你现在手握……” 童裕突然捂住陆婉的嘴，示意她别说了。 童如雪蹙眉，心里暗暗琢磨陆婉想说什么。 “只剩两分钟的时间了，还有心情阴谋、阳谋啊？”嘴上痞里痞气的说道。 陆婉话锋一转，“如雪，我们是一家人，你不能这么绝情。” “我绝情？那是你们教的好。” 五分的倒计时结束，她抓起手边童如舟的滑板，精准的扔到门外。 “贱人，我咬死你。” 童如舟疯了似的跑来，张嘴就咬。 童如雪一招将他按在地上，把他两只鞋的鞋带绑在一起，打的是死结，童如舟解不开，嗷嗷大哭。 “爸爸，妈妈，快救我。” “替我报仇，把她扔到海里喂鲨鱼。” “吵。”童如雪用根绳子绑住他的手，又拿起旁边的抹布，塞进他嘴中。 陆婉气急，像疯狗一样扑来。 “贱人，欺负我儿子，我现在就弄死你。” 童如雪快速转到她身后，一把扯下她脖子上的丝巾。 用极快的速度，把她的双手结结实实的绑在身后。 “贱人，你给我解开，给我解开。” 童如雪捡起擦地的抹布，塞进她嘴中。 “唔……” 怒目圆睁，疯狂的挣扎，同时心里闪过一万种死法。 童如雪视若无睹，靠近童裕，捡起他脚边的皮带。 “逆女，你想干什么？快放了陆婉和舟儿。” “童总亲自动手才能体现情真意切。” “老子要是此刻能动你还能喘气？早就弄死你了。” 杀气腾腾的眼眸，哪儿还有一星半点父女情分在？ 童如雪倒吸一口冷气。 明明就是亲生父亲，才几年的时间就彻底变仇人了。 强忍着难受，“行，童总试试，能不能弄死我。” 故作镇定的说完后蹲下，不给童裕反抗的机会，把他的双手用皮带结结实实的绑住。 “好，好的很，活腻了我成全你。”童裕阴森恐怖的说道。 童如雪置若罔闻，先翻了童裕的口袋，不见一分钱后又打开陆婉的包，数出两千块。 “多给的四十就不找了，毕竟像童总这样的有钱人，怎么会把四十放在眼里，对吧？” 有钱人三个字似一把利刃扎进童裕的心脏，比尾巴骨还疼。 陆婉嘴里唔唔唔的，太阳穴青筋暴起，差点气晕过去。 童如雪笑笑，“不愿意？不愿意也没办法，又不是我强迫你们住的对吧？” 随后在恨不得吃了她的目光中将不属于这个家的东西扔到门外。 陆婉看到自己刚买的5万多的护肤品被扔出去了，气上加气导致怒火攻心，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童如舟的玩具、衣服全被扔出去了。 他眼泪直流，最后眼睛都肿成桃子了。 玄门的速度极快，他们没从南岸及其他住所拿出任何东西，一切都是刚刚添置的，花的是陆婉的私房钱。 包括童裕为了继续维持成功人士的形象，买的两套名牌西装，也是花的陆婉的钱。 “逆女，今天你施加在我们身上的，将来我加倍奉还。” “切，童总想弄死我的心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噼里啪啦一阵扔，家里终于干净了。 她拍拍手后指着躺在地上的两大一小，“轮到你们了。” 陆婉被童如舟的哭声叫醒，眼神淬毒的瞪着童如雪。 从这里出去他们只有三条路可选：露宿街头、住酒店、租房。 前者虽不用花钱，但她怎么可能接受？ 后两个更不行。童裕如今一穷二白，只能花她自己的私房钱，她不舍得。 “你敢，你敢。”童裕咆哮道。 童如雪掏掏耳朵，“你很快就知道我敢不敢了。” 先将童如舟拖到门外，再是陆婉，最后是童裕。 期间也不知她是不是故意的，总之两大一小的头都撞了好几下。 童裕撞的最严重，肿了好几个包。 童如雪倚在门口摆摆手，“拜拜。”随后反锁上门。 她的世界终于清净了，属于她的家也回来了。 安逸的躺在沙发上，瞟见桌上的卡通日历后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弹起。 “有没有搞错，假期竟过去小一半了。” “倒霉悲催的，我那动都没动的暑假作业啊，啊啊啊，疯了。” “谁这么缺德发明的暑假作业？谁？谁？” 骂骂咧咧的进屋赶。 至于门外的一家三口，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保安从监控中看见躺在地上，跟蛆一样蠕动的两大一小，赶到现场，解开他们手上的绳子。 童裕一句家事，将保安打发走。 眼神淬毒，“逆女，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路是你自己选的，别怪我。” 陆婉哭哭啼啼的问，“为什么不告诉她……” 童裕捂住她的嘴，附在她耳畔低语。 第202章 不是精神病 “不知道最好，继续过穷日子正合我意。再说那是我辛辛苦苦挣的，一分都不愿让她花。” “还是老公考虑的周到。” 陆婉一副乖巧样，把童裕搀扶到旁边休息，又哄了哄童如舟后开始动手收拾东西。 期间无数次看向童如雪的家门，眼神凶狠，如同一条暗藏毒刺的蛇，要攻击的目标就是童如雪。 “阿嚏，阿嚏，阿嚏。” 正在奋笔疾书的童如雪连打三个喷嚏，一声比一声大。 “谁又在算计我？” 思来想去那一家三口的可能性最高。 “要不是我清楚自己就是你的女儿，都要以为你是后爸了。” “陆婉不爱我正常，你到底是为什么啊？” “天天想弄死我，我是有多讨厌？” 心情越来越差，再这样下去指定会哭。 何以解忧？暴富的可能性为零，那就睡觉。 扔下笔，打地铺去了。 这套房就两个卧室，封云住过的那间童如舟睡过。 她自己那间童裕两口子睡过。 床上用品虽然没用她的，可心里膈应，没消毒前她绝对不睡。 次日五点起床晨练。以后的日子不好过，童裕、陆婉指不定又憋什么坏招了。 虽然兵来她挡水来她掩，并不怕，但废物可做不了这些，所以练功不能松懈。 自己给自己打气，“童如雪，加油。” 余光瞥见封云练拳的沙袋，“人到底去哪儿了？”自言自语道。 不接电话、没有任何音信，完全就是人间蒸发嘛。 “不回就不回，我不稀罕你。” 但某一天刚睡醒封云就会喊她吃早餐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有一天封云真的喊她吃早餐了，不过是在梦里。 她激动的跑上前，扑进封云怀中，质问最近去哪儿了？怎么不回家。 封云一记爆栗让她睁开双眼。 梦里主动抱封云的场景萦绕在她的脑海中，不知不觉间脸就跟煮熟的大虾一样红了。 “难道我……喜欢他？” 说最后三个字时声音突然拔高，最后都破音了。 “狗屁，喜欢他嘴欠？还是喜欢他揍你？神经，你又没得受虐症。” 综上所述，一定是感觉错了。 高三暑假只有三十天，作业多到看一眼就会自闭，没时间浪费在梳理跟封云的关系上。 不过休息的时候总会想起封云，她多次告诫自己，不能想、不能想，可事实说明告诫没用。 更手欠的是天天给封云打电话，脑子一闲还会担心他。 还有最最让她无语的，就是每天都出现幻听。 “猪脑子吗？这道题我都讲十遍了。” “童如雪，吃饭。” “你是受虐体质吗？别人打你还不还手？” …… 诸如此类的话，总会突然在耳畔响起。 在多次质疑自己精神失常中好不容易熬完暑假。 开学前一晚，翻来覆去，费了很大功夫才入睡，却还梦了一晚上的封云。 有跟她打架、强行带她去医院，幸灾乐祸的看她抽血的片段。 也有安慰她、在医院照顾她、用怀抱温暖她的片段。 …… 被闹钟吵醒，感觉跟没睡着似的，没精打采的踏进校园。 或许封云已经在教室了。 突如其来的想法让她眼前一亮，一步三个台阶，一口气跑进高三三班的教室。 看了一圈，不见封云的身影，她蔫巴巴的走到最后一排，靠操场那边的角落坐下。 还是老位置，不过是换了个教室，身旁却没熟悉的人了。 老常唾沫横飞，讲了很多鼓舞士气的话，童如雪却一句都没听进去。 等老常讲完，离开教室后她连忙追上。 “常老师，封云，封云怎么没来。” “好啊。”老常把她拽到角落，没人的地方。 “我说你上学第一天就魂不守舍，原来症结在这里。” “大家传你们谈恋爱，我还不信呢，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不是。”童如雪急忙解释，“我们没有谈。” “没谈？自己找镜子看看去，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能看不出？” 老常的手指头一下下的戳在她额头上，“听着，谈不谈的不用跟我解释。但因为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成绩，影响班级荣誉，有你受的。” 老常背着双手，气呼呼的离开。 童如雪没问到答案，老常刚刚说的话还给她带来了新的烦恼，让她备受折磨。 真是因为喜欢？所以封云离开后她茶饭不思、总出现幻听…… 怎么就是喜欢呢？ 至少说明她没得精神病，那么就不用担心花钱看心理医生的事情了。 脑回路清奇的人，双眼突然有了神采。 遇到苏晴后她眼底的神采倏地消散，上前，“苏苏，好久不见。” “封云呢？” 童如雪已经很久没听见苏晴说话了，却不想听到的第一句竟是这。 莫名心虚，“我……我不知道，我也在找他。” 黄敏出现，搭上苏晴的肩，得意的说出调查到的事情。 “童如雪，你不想说就不说，都住一起了，你能不知道？” “什么？” 苏晴双眼猩红，甩出一巴掌，在童如雪的脸上留下清晰的手指印。 “不要脸，怪不得我妈不让我和你当朋友，她果然火眼金睛，一眼看透你不是个东西。” 童如雪仿佛不知道疼，迫切的解释。 “苏苏，你听我说。” “闭嘴。” 苏晴一把将她推倒在地，“滚，别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童如雪哭了。 苏晴是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闺蜜，就这样反目成仇，她接受不了。 眼看苏晴要走，她大吼一声。 “他不喜欢你，所以就算我和他是男女朋友关系又能怎样？他又不喜欢你。” 苏晴转身蹲下，揪住她的衣领。 “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我？” “明明是我先喜欢他的，你却横插一脚。” “老话说的好，防火防盗防闺蜜，真理。” “是，他现在是不喜欢我，可未来谁说的上？是你插足才让我和他没有未来的。” 教导主任突然出现。 “你们的爸妈掏钱是让你们来学校学习知识的，不是骂架。” “这么能骂说明语言组织能力强，写5000字的检讨一定不难。” “滚回各自教室，明天早上到校后我要看见你们的检讨，还不快滚？” 一上午，童如雪都浑浑噩噩的，走出校门竟看见熟悉的车了。 边追边喊，“师叔祖，等等我。” 第203章 再见，他不是他 司机看见她了，问，“二爷，要停车吗？” 池辰目不斜视，让继续开车。 童如雪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四个轮子的，眼瞅车越来越远，最后只能放弃。 返回时沿途的同学都在说她。 “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能，能缩地成寸，轻轻松松追上车呢。” “不自量力。” “我看是脑子进水了。” …… 童如雪跟没听见似的，继续向前。 她追车只是想打听封云的消息。 封云跟玄门二爷因为小黑有些交情，她或许能从玄门二爷嘴中打探到封云在哪儿。 退一万步讲，就算二爷不知道，也能动点玄力，帮忙算算，总之于二爷而言，不是难事儿。 可惜，她肠子都快追岔气了，人家根本不停车。 才不信他听不见。功夫那么厉害，耳力还能比她差？ “或许是因为年纪大，眼力、耳力差，情有可原。” 嘟囔完坐在车上的池辰连打好几个喷嚏。 “二爷，是空调温度太低吗？我调高一些。”司机紧张的说道。 池辰淡淡的开口，“无妨。” 几乎可以断定是童如雪在骂他，相处那么久，那是什么脾性的人他清楚。 饶天义打来电话，“小师叔，死丫头跟我要您的电话。” “哼，怎么做还用我教您？”池辰冷冷的说道。 “不用，我打电话就是想说死丫头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我怕她为了见您会去闯傲雪凌霜。” “跟她说，我不会见她，要是闯进傲雪凌霜就打断她的双腿。” 翌日，临近中午放学，池辰再次出门。 司机问，“二爷，今天去哪儿？” “海滨一中。” “好的。” 四十分钟后，司机把车停在海滨一中外。 池辰也没下车，只是静静的坐着，偶尔透过车窗看向校门口。 司机一头雾水。 暗自琢磨：昨天是，今天也是，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看风景？ 他仔细瞅了瞅，与傲雪凌霜的景色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根本没什么好看的。 所以，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童如雪的身影出现，且朝这边跑来时池辰开口，“走。” 童如雪凭一己之力闯进傲雪凌霜，且能全身而退。 玄门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司机当然也认识。他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连着两天来这里就是为了见童如雪！！！ 唏嘘的同时又觉得匪夷所思。 那么高高在上、受万人尊敬的一个人，童如雪配吗？ “师叔祖，等等，等等……” 童如雪的声音传到车内，司机试探性的问，“二爷，停吗？” “不用。” “好的，二爷。” 车驶进主干道了，童如雪嘟嘟囔囔的宣布放弃。 “搞什么吗？停一下你高贵的肉又不会少一块，神经。” 一个阿嚏猝不及防的从池辰嘴中蹦出。 司机吓的一激灵，想不明白二爷怎么会打喷嚏？还连打两天！！！ 难道是变虚弱了？ 从后视镜中偷偷观察时目不斜视的池辰语气淡漠的警告。 “专心开车。” 司机连忙道歉，之后不敢再分神。 池辰回傲雪凌霜后没吃饭，上楼休息了。 管家拦住司机，“刚刚你们去哪儿了？” “跟昨天一样，海滨一中啊。” 管家若有所思，片刻后说道，“明天你休息。” 司机求之不得，高兴的答应。 很快就是次日中午，池辰踩点儿出门。 管家跟上，“二爷，司机休息，今天我来开车。” “嗯。” “二爷，我们去哪儿？” “海滨一中。” 下课铃一响，童如雪迫不及待的跑出教室。 连着两天看见池二爷的车了，或许今天也能看见。 这次说什么她都要成功。 靠近校门时灵机一动，不再独来独往，而是一头扎进人群中。 果然看见熟悉的车了。 刚好十几位个头很高的同学朝车那边走去，她立马躲到他们身后。 池辰透过车窗，看见的全是清一色穿着校服的身影，没找到童如雪。 今天没来？请假了？难道是病了？ 担忧的神色逐渐布满眉间。 “管家……” 想说查一下童如雪的近况时童如雪突然出现在车窗外。 好多天没有近距离看她了。 还和原来一样，稚嫩的脸蛋上透着几分桀骜不驯，梨涡炫动时又是古灵精怪的模样。 强行抑制住想拥她入怀的冲动。 “呵，倒是小瞧你了。”低声道。 童如雪死死抓住车门把手，“师叔祖，您开一下门好吗？” 开门？那样他还能坚持的住吗？ 池辰暗自思忖，最后语气冰冷的命令管家，“开车。” “啊？” 管家惊讶不已，连着来看同个人，却不见人家，所以二爷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开！车！”池辰继续道。 “二爷，我一开万一，我是说万一，童小姐没抓好，倒在地上，又被车轮子压倒怎么办？” 池辰戴着手套的手扶上眉间，轻揉几下后开窗。 “何事？” 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让童如雪有那么一瞬间竟以为是封云回来了。 “不说？管家，开车。”池辰继续道。 “师叔祖，我说，我说。” 回神的童如雪连忙出声。车上的人明明就是高高在上的玄门二爷，怎么可能是封云？ 肯定又是幻听。 迫切的问，“师叔祖，您最近见过封云吗？” 池辰搭在膝盖上的双手动了动，好几秒后才回答。 “没。” “师叔祖，那您能帮个忙，算算他在哪儿吗？” “不能。” 说完关窗，任凭童如雪怎么敲，他都没开。 “管家，开车。” 管家……到底在卖什么药？ 想不明白，但他必须服从命令。 车开了，童如雪追了很远才停下。 委屈忽然降临，她一口气跑回家，靠在门上大哭。 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总暗示喜欢她的。 说消失就消失了。 她上辈子杀人放火、十恶不赦吗？ 所以这辈子活该无依无靠、孤独终老。 所以封云才会离开。 像她这样没人爱的人也没资格难过，可是她真的好难过啊。 闭目养神的池辰感应到了，倏地睁眼后打开电脑，下意识的点开童如雪家里的监控。 瘦瘦小小的人儿，哭的眼睛都肿了。 他的心脏跟着一紧一紧的难受，喉咙也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连呼吸都变得很困难。 不放心，后半夜悄悄来到童如雪床边，点了她的睡穴。 第204章 着道儿 “为什么流泪？是因为他吗？” “蠢，找他干什么？” “听话，别再找他了。” 脱下手套。修长的手指划过童如雪的眉毛、眼睛、鼻子，最后握着童如雪的手，坐在床边。 安安静静的看着她，安安静静的陪着她。 时针指到五时他松开她的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闹钟响第三遍童如雪才艰难的从床上爬起。困，眼睛根本睁不开。 简单的洗漱完，抓起一个面包边吃边往学校走。 临近大门口时碰见11楼的阿婆了。 阿婆把她拉到旁边，“如雪，你爸他们怎么把房卖了？” “什么？”童如雪惊讶的同时也很恼火，房子有一半属于妈妈，童裕竟敢卖？！ 她必须帮妈妈要回一半的房款，可是连打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熬到中午放学又打了好几个，却依然没人接。 “嘿……我就不信这个邪了，一个个都玩失踪，我找不到封云还能找不到你？” 于是有空就拨电话，陆婉的、童裕的轮着打。 第一次月考结束的当天，童裕终于接电话了。 “逆女，你把我们赶走，现在为什么又打电话？你现在有钱了，想看我笑话是吧？” 前半句是真气，恨不得捏死童如雪。 后半句是为了打探消息，看童如雪知不知道坐拥千万资产的事情。 “呵，我有钱？我一个高中生能有什么钱？童总少扯别的。说，你为什么卖房？” 童裕……果然不知道。挺好，这样我的钱一分都不会少。 “老子的房，老子想卖就卖。” “说这话你良心不痛吗？有一半明明就是我妈妈的，你把卖房所得分我一半，我帮妈妈存着，等她回来的时候我给她。“ ”哈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你帮她存着，别说，还挺会想。行，我就满足你一回，你来家里，我马上转款。” 童如雪收到地址后想都没想，骑着小黄车就赶过去了。 童裕发来的地址偏远，环境脏乱，臭味熏天。 童如雪边走边琢磨童裕遭遇了什么？竟然卖房，还住在这种地方。 “吱呀。” 是门发出的声音。 顺着声音望去，陆婉正倚在门上，笑里藏刀的看着她。 “吆，我还以为你找不到家门了，半天都没到。” 童如雪不敢放松警惕。吃过太多亏，她现在不管做什么事都本着小心为上的原则。 环顾四周，找好最佳逃生路线才进门。 不见童裕，摆弄玩具的童如舟突然抬头。童如雪对上他的视线，只觉阴狠毒辣都不足以形容那眼神。 更像是饿了许久的老鼠，忽然看见食物的感觉。 她后背发凉，心里暗暗安抚自己：一个小屁孩，有什么好怕的？ 回头问陆婉，“童裕了？” 陆婉边抠指甲边说，“挣钱去了。” “他说给我转钱的。” “咳，你急什么？他答应你的难道还会骗你？坐下等会儿吧。” 陆婉拿起水壶倒了三杯水，招呼童如舟喝，又将自己面前的一口气喝光。 将近四十度的天气，骑了一路小黄车的童如雪渴的要命，但桌上的水她不敢喝。 “怎么？怕我给你下毒啊？那你别喝咯。” 陆婉端起剩下的那杯一口气喝光。 “看吧，没毒。” 说完招呼童如舟，“走，我们出去玩会儿，家里太热了。” 出门左拐右拐，走了大概五分钟就看见童裕了。 “老公，不知道她会不会上钩？” “你按我说的做了吗？” “嗯。”陆婉点头，继续道，“毒药在我指甲里，刚刚我悄悄把它抹在壶嘴上了，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好，干的漂亮。” 童裕不吝夸奖时童如雪正在打量茶壶。 喝还是不喝？刚刚那母子俩都喝了，不也没事儿？ 想到这里她找了个一次性的纸杯，倒满水，几口便喝光了。 眼前的事物瞬间模糊，仅存不多的理智告诉她，这是着道儿了。 一刀扎在自己的大腿根以保持清醒，同时下意识的给封云发送位置，之后脚步踉跄的走了两步就晕过去了。 童裕估摸时间来到出租屋外，悄悄趴在窗户上观察，发现童如雪倒在地上，他喜出望外。 给跟在身后的陆婉使眼色，让把童如舟带远一些。 童如舟年纪小，他担心会吓到。 陆婉会意，知道是成了，失去的财产马上就能回来，她乐的合不拢嘴。 “走，舟儿，妈妈给你买冰激凌去。” “妈妈我要最贵最大的。” “好。” 童裕等母子俩的背影完全消失才进屋。 踹了一脚一动不动的童如雪，“死了没？” 想用手探一下鼻息，可手快到跟前时又不敢了。 “死不死的无所谓，反正扔海里保准淹死。” 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行李箱，正使劲儿塞呢，门忽然被人踹开，吓的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看清是封云，他故作镇定，“封少，闯我家干什么？” 封云上前就是一脚，他飞出三米远后砸在地上。 喷出一口鲜血，抽搐几下晕过去了。 “如雪，如雪。” 封云一声接一声的呼唤，紧紧抱着童如雪，疯了似的跑上车。 “王叔，快，医院。” 天知道他收到消息时有多焦急。 本来顶着池辰的脸在开会，属于封云的号码收到童如雪的信息了。 他如坐针毡，从座位上跳起，在大家诧异的表情中夺门而出。 好多天了，他怕忍不住会接她的电话，把封云的电话卡拔了。 今天阴差阳错才装在手机里的。 此刻他后怕不已，要是没装电话卡，还能及时救她吗？ “王叔，再快一些。” “少爷，已经最快了。” 封云与她十指相扣，低喃，“坚持住，听见没？坚持住，我命令你坚持住。” 时间在煎熬中过的很慢很慢，封云都快熬不住时终于到了。 已提前联系过专家组，童如雪很快被推进抢救室。 王叔站在门外暗暗祈祷。 封云来回踱步，眉头紧蹙，呈现出与年龄完全不相否的神色。 不知走了多少遍，急救室的门终于开了，出来的是老熟人巩明清。 他神色凝重，拍拍封云的肩，“准备后事吧。” 第205章 说过，会护你周全 封云面色骤变，一把将巩明清按在墙上。 “继续抢救。”咆哮道。 巩明清仿佛看见池辰了，封云此刻的眼神跟池辰很像很像。 说出的话也跟池辰一样，不容拒绝。 “好，好。”下意识的答应道。 封云松手，吩咐王叔守在这里，他自己则走进没人的房间，反锁上门。 如果天要收她，他就与天为敌，总归会护她周全的。 上次动用玄力的反噬仍在，还想动用玄力只能以心头血为引，冲破禁制，代价是丧失五成修为。 所以玄门历代传人从未用过。 但今天他非用不可。别说五成修为，就算散尽修为也在所不惜。 拔出匕首扎进心口，一滴心头血飞到半空。 面色惨白的他紧闭双眼，嘴唇飞快的蠕动着，一串串古老神秘的字符从中吐出。 空气扭动，他冲破禁制了，磅礴的玄力在体内涌动。 他将其引至右手，手掌翻飞，用玄力画出童如雪的命盘后倏地睁眼。 “今日死劫？呵，那我就逆天改命。” 话音刚落磅礴的玄力便从体内涌出，直奔命盘而去。 天色忽暗，雷声大作。 “轰隆隆，轰隆隆……” 封云知道是逆天改命惹得天怒了，但他无所畏惧。 “改。”眼神坚定的说道。 命盘急速转动起来，一圈接一圈。 与此同时童如雪消失的生命力开始逐渐恢复。 命盘转了许久才停，封云看见死劫消失后勾唇一笑，“我说过，会……” 话没说完，一口鲜血从他嘴中喷出。 “护你，护你的。” 喉咙里发出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声音，接着陷入昏迷。 池炎疯狂的往这边赶来。 刚刚他在海边垂钓，看见天象异常，顿时慌了。 丢下鱼竿就往回赶，路上连打几个电话给池辰都没接通。 问管家，被告知人不在傲雪凌霜。 他又连着拨打几遍封云的号码，依然没人接。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连忙命人追查池辰和封云的下落。 医院。 巩明清站在icu的病床前惊叹，“各项指数竟然恢复正常了，简直就是医学奇迹。” 走出icu报信，却只看见王叔在。 “老王，封云人呢？” “少爷去那边了，童小姐怎么样？” “我正想说她呢，竟然好了，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巩明清兴奋的说道。 王叔知道封云最担心童如雪，赶紧拨打电话报信。 打了几次没人接，他有些心慌慌的。 巩明清见状调出监控，查到封云进入一间病房了。 “老王，跟我来，封云就在前面。” 两人一前一后的跑进病房，被倒在地上、气若游丝的封云吓的全身僵硬。 巩明清最先恢复正常，“愣着干吗？赶紧搭手把他送进急救室。” 池炎赶来时封云已在抢救了。 他算了算，知道人死不了才开始盘问王叔。 “你家少爷怎么回事儿？说倒就倒。” “恕我不能告知。”王叔警惕的说道。 池炎也不恼，亮出自己的身份。 “我是玄门池炎，说不定还能救你家少爷呢。” 王叔心里的疑虑瞬间消散，将自己知道的一口气道出。 “我也不清楚，叫我一起去救童小姐，听见医生说准备后事他就走了，找见时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地上还有血迹。” 池炎猜的七七八八，为了验证自己猜的对不对，问，“童小姐她现在怎么样了？” “说来也怪，巩医生明明说不行了的，少爷坚持让继续抢救，人还真救活了。” 池炎……得，猜对了。 “老祖宗诚不欺我，红颜祸水，真的不能再真。” 王叔听的一愣一愣的，但也没问，继续紧张的趴在门上张望。 池炎坐下，心里把封云大骂几百个回合后急救室的门开了。 “昏迷原因不明，生命体征挺正常的，为什么就是不醒呢？”巩明清垂头丧气的说道。 他行医数载，每次遇上封云昏迷，都查不到原因，就挺受打击的。 “转到普通病房吧，睡一觉就醒了。”池炎说道。 巩明清不信，池炎只能再次亮出自己的身份。 “我是池炎，你把他转到普通病房，我保证他明早会醒。” 果不其然，天边吐出鱼肚白时封云艰难的睁开双眼。 “还活着啊。”自言自语道。 守了一夜的池炎靠近床边，“修为散了一半儿，跟死差不多。我要是你干脆一死了之，去另一边跟师父他老人家请罪。” 封云不接话，而是问，“童如雪呢？她怎么样了？” 池炎没好气的回答，“活的，放八百个心，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其他我都不说，就黄家，以你现在的修为根本对付不了。” “这不还有师兄嘛。” “我？想都别想。” “那师兄能推我去看一眼童如雪吗？” “你……” 池炎只想破口大骂，可一时又难组织好语言，最后郁闷不已的把他推进隔壁病房。 “想看就看，想说啥就说，我出去等你。” 池炎气鼓鼓的说完，又气鼓鼓的走了。 封云拉住童如雪的手，放在自己嘴边。 “别睡了，该醒了，不要让我担心。” “蠢，童裕能安什么好心？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要不是我，你就去另一个世界了。” 说到这里后怕不已，眼眶不知不觉间都湿润了。 “还好，一切都来的及，赶紧醒来，别让我担心了。” “赶紧醒来好不好？” …… 一滴泪落在童如雪脸上，冰冰凉凉的，她瞬间被惊醒。 封云喜出望外，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童如雪看清是他后猛地从床上弹起，高兴的扑进他怀中。 “封云，你终于回来了，真好，你终于回来了，真好。” 封云犹豫许久后才紧紧的抱住她。 童如雪笑着笑着又哭了。 “你到底去哪儿了？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都不接，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封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件事公之于众，他就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抱着她了。 私心作祟，他的潜意识只想继续隐瞒下去，能瞒多久是多久。 童如雪不等他回答，胳膊触碰到轮椅后挣脱他的怀抱。 “你怎么坐在轮椅上？你受伤了？谁打你的？”一脸紧张的问道。 第206章 不淡定 真实原因封云不能说，以练功受伤搪塞。 “练功所致，过几天就能好，没事。” 童如雪却从他的气息上听出异常了。 “胡说，有上气没下气的，练个功能伤这么重？你是不是得什么……” 后面的话她想都不敢想。 这段时间的分别让她看清自己的内心，清楚自己喜欢封云。 美好的初恋才刚刚开始，她怕转瞬即逝，毕竟她是不被上天垂怜的人。 “封云，你不能瞒我。” 满脸的焦急让封云动容，他伸手，轻揉她的头顶。 “没瞒你，真的，过几天就能好。” 童如雪对上他的视线，“没骗我？真的？” “嗯。” “那你的几天到底是几天？” “十来天吧，会一天比一天好的。” “那你跟我回家，我要亲眼看着才放心。” “好。” 童如雪的怀疑仍没消除，担心封云，以至于暂时顾不上琢磨自己的遭遇。 封云逆天改命，此刻的她已彻底复原。 “这次换我来照顾你。” 说着跳下床，把封云推出病房。 看见门口的池炎了，她激动的上前打招呼。 “师祖，您怎么在这里？” 池炎瞪了一眼封云，用唇形说道，“你干的好事儿，自己想办法解决。” “咳。”封云握拳抵唇轻咳一声后说道，“你知道的我跟他师弟，哦，池二爷认识，池二爷派他来看我。” 示意池炎说两句，池炎不愿，跟他用眼神较量起来。 童如雪觉得两人在打哑谜，左看右看的同时问，”所以，因为小黑，池二爷这么看重封云？” 眼神较量没赢的池炎鼓掌，“对对对，师弟他很看重封云。” 顺带在封云肩头拍了几下，“小伙子不错，前途无量。”笑嘻嘻的说道。 这下童如雪信了。 “小黑的地位这么高啊？要是我救了小黑多好？说不定二爷还会收我为徒呢。” “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 池炎跟封云异口同声，咳起来了。 这又一次引起童如雪的怀疑，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切换好几次。 “你们是不是说谎了？” 池炎跟封云同时否定，说的内容、摇头的动作如出一辙，就跟提前培训过似的。 “没有，我们从不撒谎。” 童如雪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问，“你们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封云连忙解释，“没，我们就是因为小黑才认识的，绝对没不可告人的关系。” 眼神警告池炎，让说几句。 池炎觉得心累，决定闪人。 “对，就是因为小黑。那个你赶紧养病，养好了来看小黑，我回去跟师弟说一声，再见。” 话音刚落，人便一溜烟似的跑了。 童如雪还想拜托他，让帮忙算一下妈妈在哪儿呢，于是撒腿就追，却被封云及时拉住。 “难受，想躺下。” “好好好。” 童如雪顾不上其他了，赶紧把封云推进病房。 封云尝试几次，都没从轮椅上站起来。 童如雪指着他，“就这，还说自己没事儿？” 封云伸出三根手指，“我发誓……” 童如雪连忙打掉他的手，“我信，我信还不成吗？” 弯腰，两手用力抱起封云，把他轻轻的放在床上。 长发扫过封云的脖子，酥酥痒痒的。 童如雪身上独有的清甜气息也悉数钻进他的鼻孔。 他整个人瞬间不淡定了，全身的血液马不停蹄的朝一处冲。 急忙拉被子遮挡他的尴尬。 “饿吗？”童如雪问道。 封云饿，但此饿非彼饿。 暗骂思想龌龊时童如雪的肚子传来咕咕咕的响声。 “我都饿了，你能不饿吗？等着，我去给你买好吃的。”说着跑出病房。 封云开始狂念清心咒，一遍又一遍，过了许久身体的异样才消失。 苦涩的笑道，“封云啊封云，记住，那是如雪，是你表妹，收起你龌龊的心思。” 回想刚刚跟童如雪相处的情形，焦急、关切，眼里全是他。 “小丫头意识到自己喜欢我了？” 苦涩在心里再次放大，对老天爷的怨念更加深重。 他用了那么久才看清自己的内心。 她又用了那么久才看清她自己的内心。 结果呢？ 老天爷狠狠的摆了他们一道儿。 呵，表兄妹？他不愿接受，也接受不了，所以迟迟没说，可是他又能瞒多久？ 童如雪哼着歌儿进来，“买了你爱吃的蟹黄包哦，花了我五十大洋。” 捂住自己的胸口，“五十大洋啊，心痛！” 封云被她古灵精怪的样子逗乐，“好，还你。” 怕她飘，彻底放飞自己，更加不用功，所以她身价已好几千万的事情必须继续隐瞒，等考上大学再说。 童如雪嘻嘻笑着，“你说的，给我死死记住，千万别忘。” 梨涡炫动，封云看的入迷，忘记接话。 童如雪对上他的目光，脸颊、耳朵、甚至脖子一秒速热且持续升温，最后感觉都快熟透了。 封云见状，笑出声了。 笑着笑着本该甜蜜的笑却变成酸酸涩涩的味道。 能不酸涩吗？ 他的如雪终于喜欢他了，可现实却不允许他们进一步发展。 造化弄人，缘分阴差阳错，他到底要怎么办？ “哎呀，愁眉苦脸的干什么？高兴一日是一日，来，给姐姐笑一个。” 童如雪伸手捏他的脸，他一下抓住她的手，不愿松开。 他知道这样不对，但私心作祟，就想先跟随本心，再找合适的时间把她归还人海。 至于底线，他会守住的。 童如雪任由他牵着。 整个人如同浸泡在蜜罐中，全身上下都是甜蜜的味道。 阳光射进病房，给他们渡上一层金色的光，温暖且耀眼，招人羡慕。 夜里，童如雪让护士在病房里加床，拍着胸脯跟封云说，“这次换我来照顾你，安心，要不了几天你保准能跟我过招。” “好。” 身旁是童如雪，封云心里莫名的踏实，很快便睡着了。 后半夜被童如雪的梦呓吵醒。 “妈妈，妈妈，你等等我，你等等我。” 封云连唤几声，她都没醒来。 封云用尽全力坐上轮椅，来到她身边，见她大汗淋漓，不断挣扎，他急忙握住她的手。 “如雪，醒醒，醒醒。” “不要，不要。” 梦里妈妈越来越远，童如雪拼命追都没追上，她急哭了。 封云不愿看她受梦境的折磨，连续摇晃她好几下。 “妈妈。” 童如雪高喊一声后倏地的睁眼。 第207章 承认喜欢 封云眉头紧蹙，一脸担忧。 “怎么了？我喊你好几遍都不醒。” 童如雪眼泪汪汪的看着他，语气缓慢的讲述自己的梦境。 “我梦见妈妈了。” “我怎么叫她都不答应。” “她走的很快，我不停的追，都快跑起来了还是追不上。” “她是不是真像别人说的，不要我了啊？” 明明是梦，但感觉却很真实。 越来越远的背影让她的心千疮百孔，很痛，难以承受。 起身，一头扎进封云怀中。 “她一定是不要我了。” 此刻的她怕的要命，连带声音都有明显的颤抖。 如果梦是真的，那她要面临什么？ 日复一日，在孤独中挣扎，直到死亡吗？ 越想越怕，眼泪跟洪水泛滥似的，无法遏制，疯狂的流淌。 封云一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一手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乖，别哭了，梦……”想了想后才继续道，“梦都是反的。” “那她为什么不来找我？初一离开的，现在我都高三了，她从来没回来过，她一定是不要我了。” “她……她一定是有回不来的原因。” 童如雪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忽略了封云说话支支吾吾，明显知道什么的语气，只顾痛哭宣泄。 封云生出吻她，吻到她不哭为止的冲动。 可惜啊，她是他的表妹。 在童如雪看不见的地方，腾出一只手狠狠的掐自己，让疼痛驱赶疯狂的想法。 “乖，别哭了。” “乖，别哭了。” …… 这样的话重复了很多很多遍，童如雪才逐渐止住哭声。 “封云，她真是有原因才没回来的对吗？”哽咽的问道。 “嗯。” “好，我相信你。” 强挤出一个微笑，躺在床上说晚安。 “你也去休息吧，晚安啦。” “等你睡着我再睡。” 一丝甜蜜从心底升起，童如雪感觉没那么难受了。 闭上双眼，却怎么都睡不着。 想到童裕后再次坐起，“我跟童裕的父女情彻底没了。” 一次次的对她下狠手。别人对小棉袄是含在口中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童裕倒好，千方百计的想弄死她。 童年时对她的好，在一次次毒打、下狠手中消失殆尽，从今往后他们之间不再有父女情分，只有仇恨。 “你心软，我担心他会再找机会害你，我让他……” 童如雪打断他，“赶走他吗？让他永远不要回滨市？不用，就留在滨市，他受苦我才解气。”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他现在挺惨的，活该。” “吃一堑长一智，我还能再让他得手啊？安心啦。” 其实封云想说让童裕消失的，听童如雪这样说，他没再提自己的想法。 “好，记住，你不要单独去见他。” “嗯，我记住了。” 封云伸手戳戳她的额头，“每次都说记住，每次还是让自己受伤。” “哎呀，这次保证记得清清楚楚，刻在这里了。”按着自己的心口说道。 微微突起的曲线让封云目光幽深，心跳加快。 童如雪捕捉到他的变化，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离谱。 脸颊倏地的通红，“流氓。” 连忙躺下， 拉起被子盖过头顶，把自己挡的严严实实。 封云也很尴尬，四下张望，搜肠刮肚，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慌乱中开始揭短。 “也别只记这个，还有学习，一定要用功。” 童如雪背对他嘟囔，“知道了，絮絮叨叨的跟个老头儿似的。” “你别没正行，高三的时间经不起浪费，明天你就去学校。” “好的好的，封！妈！学习嘛，我知道，尤其是数学，定江山的嘛，我懂。”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绵长的呼吸了。 “一谈学习就睡觉，唉……罢了，不想学就不学，你负责开心就好，其他有我。” 5点半的闹钟响了，童如雪很不情愿的起床。 不想去学校，想拉封云当挡箭牌。 “你自己在医院能行吗？上卫生间什么的，真的没问题？” 封云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赶紧去，好好学习。” 童如雪如霜打的茄子，“哦，day day up嘛，知道啦。”有气无力的说道。 6点的校园不缺行尸走肉，童如雪也在其中。 眼看都要进教室了，她的眼睛仍无法完全睁开。 什么潮气蓬勃的一代？就这，天天睡眠不到六小时，朝气都被困吃光了。 心里吐槽时有人挡路。抬头，眯着眼打量，看清是谁后双眼瞬间睁大。 “苏苏，是你啊。” “过来一下。” 童如雪屁颠屁颠的跟上去，在走廊尽头拐角处苏晴停下。 童如雪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不知道苏晴找她说什么，但就算骂也没关系，总比完全不理她强。 “你帮我追封云，我就信你跟他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苏晴冷不丁的一句话，如同一盆凉水从童如雪头顶浇下，冷意迅速侵占全身。 她拢了拢校服，思考怎么回答。 放在原来，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现在的她都知道自己喜欢封云了，封云好像也喜欢她。 之所以说好像，是因为封云没明确表明心意，她凭直觉推断出的，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所以她不能答应。 “苏苏，他不喜欢你，真的。” “呵，我看就是你喜欢他，所以才不愿帮忙吧？” 黄敏趾高气昂的出现，把手里的照片递给苏晴。 “看吧，看了就懂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只一眼，苏晴脸色骤变，情绪失控。 把照片扔向童如雪，“这就是你说的不喜欢？” 童如雪抓住照片，上面是昨晚扑进封云怀中哭诉的场景，黄敏竟然偷拍到了。 她也不想隐瞒，大大方方的承认。 “对，我就是喜欢封云。” “你……你……你……说好不喜欢的。”苏晴嘶吼道。 “嗯，前几次你问我的时候的确是不喜欢，但人会变，现在的我喜欢他了。” 苏晴脸涨得通红，对着童如雪咆哮，“好，你等着，我会把他抢回来的。” 第208章 生日会1 说完面色阴沉的离开。 没像之前那次一样，推她、骂她，但她知道，他们从小到大的情分彻底没了。 她啊，指定是小说里写的天煞孤星的命格，注定会孤独终老。 心里堵得慌，眼眶发酸，视线跟着模糊，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感觉。 不愿自己的狼狈被人看见，急忙朝卫生间跑。 动作大，加上裤子口袋的拉链没拉，放在里面的玉佩掉出来了。 她反应极快，落地前脚尖踮起，一把抓住。 拿在手中仔细端详，确定完好无损才放回口袋中。 黄敏还没走，见她这么紧张玉佩，便牢牢将玉佩的样子记在心里了。 周日家庭聚餐，她当着大家的面画出，问谁见过没。 黄元山思索片刻，想起二十年前，苏烟在京市散发寻人启事，找持有玉佩的人。 茶香飘荡，他轻啜慢品，边回忆边讲述自己知道的事情。 “封诀的夫人，找过持有此玉佩的人。” “我当时让人查过，封诀的夫人苏烟，要找失散的姐姐。” 黄敏……如果童如雪的妈妈就是苏烟找的人，那封云跟童如雪发生关系就是乱伦。 她顿时双眼放光，亢奋不已。 “孪生姐姐，两人很小的时候就分开了，玉佩是她们姐妹相认的信物。” 听到这里黄敏没了精神，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怎么可能啊？双胞胎很像的，童如雪会认不出苏烟是她小姨？唉……白高兴了。” 黄戎城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叫你好好读书，好好读书，不好好读，现在丢人现眼了吧？她们估计是异卵双胞胎，所以不像。” “爸，真的？” 见黄戎城点头，黄敏脸上逐渐浮现诡异的疯狂。 暗道：天时地利人和，那好戏就登场吧。 喊来管家，“去，给我准备些邀请卡，十天后是我的生日，我要邀请大家来参加。” 聚餐结束她拨通苏晴的手机，问玉佩的事情。 “苏晴，童如雪有块黄色的玉佩，你知道吗？” “知道啊，她妈留给她的。她很宝贝，平时都放在家里。” 黄敏……好啊，跟我猜的一样，果然是表兄妹。 “哦，我生日快到了，你一定要参加啊，周一给你邀请卡，正式邀请你。” “没问题，保证到。” 周一，很多人都收到邀请卡了， 童如雪也不例外。 她一头问号的回家，单手撑着下巴坐在沙发上。 “这年月，流行邀请仇人参加自己的生日宴吗？” 从书包里掏出邀请卡，“诺，也请你了。” 封云不假思索，看都没看的直接拒绝。 “不去，你更不能去。” 他修为受损，仅剩的五成对付黄家上下不是问题，唯独黄元山不行。 “宴无好宴，不许去。” 怕童如雪不听，又强调一遍。 童如雪捏着下巴想了想，“全班都去，老常也去，我们不去合适吗？” “听着，不许去。” 封云过于担心，连带语气都冲了很多，眉宇间还染着怒意。 童如雪好久不见他发怒的样子，这会儿竟被吓唬住了。 “好，好，不去就不去，那么凶干吗？” 撅起的嘴巴，委屈的声音，将她的不高兴放大。 封云来到她身边坐下，“对不起，我为刚刚的态度道歉。” 高岭之草会道歉？童如雪只当是自己又犯幻听的老毛病了。 封云轻拍两下她的头顶，“对不起，我为刚刚的态度道歉。” 这次童如雪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心情大好的她瞅着近在眼前、无可挑剔的脸，就挺想捏的。 然后她竟然真下手了。 大拇指和食指连捏几下，笑嘻嘻的说，“我原谅你了。” 封云没动，也没说话，心底的兵荒马乱只有他自己清楚。 “吃饭咯。” 童如雪捏完，蹦蹦跳跳的朝餐厅跑去。 封云的手指划过自己的脸颊，落在童如雪刚刚捏过的地方。 那里，还留有童如雪的余温。 他的唇角几不可察的翘起。突然，横在两人之间的山出现，唇角随之压下去了，眉宇间挂上几分苦涩。 “封云，快来吃。” 童如雪欢快的声音传来，他暂时将心头的包袱卸下。 暗道：先陪在身边吧，再找机会离开。忘了其他，好好享受这段时光。 走进餐厅坐下，盛了一碗汤给童如雪。 “老鸭汤，妈电话指挥阿姨煲的。” “嗯，还是干妈懂我。” 童如雪嫌勺子喝不过瘾，端起碗喝个精光。 “跟干妈煲的有九成像，好喝、好喝。” 封云眼含宠溺，修长的手指轻揉她的头顶。 “慢点，还有好多。” 突如其来的摸头杀让童如雪的样子变的有些呆萌，心脏都快跳出胸腔了。 必须聊点别的，否则封云听见肯定会调侃，那多丢人？！ “封云，干妈、干爸快回来了吧？” 为了盖住自己的心跳声，这句话的分贝高的离谱，最后都破音了。 封云被她逗乐，笑个不停。 “不许笑，我说你不许笑。” “好，我不笑。” 说是这样说，可嘴里还在持续发出笑声。 童如雪急了，伸手捂住他的嘴，“叫你笑，这样看你还怎么笑。” 丝丝温热从封云的唇开始，一路往下。 他突然就感觉很渴很渴，下意识的吞咽口水。 喉结动时童如雪才意识到现在有多暧昧。 脸颊倏地通红，接着耳朵、脖子都红了。 粉红色的泡泡开始乱飘，到处都是。 封云慌慌张张的起身，动作大，撞的桌椅砰砰直响，一碗汤都撒了。 “你收拾一下。” 说着落荒而逃，跑进卧室，冲完凉水澡后站在阳台吹风。 心乱、情动，无药可救。 熬完成人礼说出真相吧，他怕自己越陷越深，也怕她越陷越深。 黄敏的生日宴如期而至，吩咐人端来两杯酒店给每位宾客都会准备的欢迎茶水，悄悄将早就准备好的药放进去。 童如雪让她颜面扫地，她就以牙还牙好咯。 至于封云，处处护着童如雪就是与她为敌。 天赐的机会摆在眼前，不一次收拾干净多可惜？ “来人，放信给各大媒体，这里有大戏上演。”说完脸上露出阴恻的笑，“血亲、乱伦什么的，他们一定会喜欢的。” 第209章 生日会2 左等右等不见人影，黄敏走到苏晴跟前。 “童如雪没来，封云也没来，我给他们都发邀请卡了的，你说他们会不会在一起啊？” 后面一句说的意味深长，苏晴的脑海中出现很多令她抓狂的画面，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 不行，封云是她的，谁都不能觊觎。 拨通童如雪的手机，“过来参加黄敏的生日宴，我有话跟你说。” 童如雪激动极了，连忙应下。 “好好好，我马上来。” 封云怕她偷偷溜去参加黄敏的生日宴，划定了活动范围，不能超过他方圆三米。 这会儿见她挂完电话立马凑上来，“谁啊？” “哦，朋友，喊我逛街，好想去啊，让我去好不好？” “不好。” 童如雪撇嘴，委屈巴巴的。 封云一脸无奈，“等我，换身衣服陪你去。” 童如雪点头，“好好好，快去，快去。” 封云进屋后她蹑手蹑脚的出门，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小区，拦下一辆出租车赶到生日会现场。 黄敏没看见封云的身影，但戏台子都搭好了，差主角怎么行？ 拿起手机连拍几张现场照片，发到高三六班同学交流群中，张张都有童如雪的身影。 封云换衣服时收到紧急邮件，耽误了些时间。 走出卧室不见童如雪的身影，又联系不上人后陷入惶惶不安中。 一分钟不到，心里便有了决断。 以池辰的身份命饶天义去找人，他自己则让王叔开车，赶往生日会现场。 还有一半路程时看见黄敏发的照片了，连忙吩咐王叔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路上车多，速度提不起来。 直接用池辰的号码发消息给饶天义，限时五分钟，让派人过去保护童如雪。 饶天义收到信息后蹙眉。 暗道：又要来哪出？不都知道童如雪跟封云是表兄妹关系了吗？还这么紧张？ 不过他也担心童如雪，刚好他所在的位置离的最近。于是换下高定西装，穿着一身普通的休闲装赶往现场。 高三的生活压抑，需要发泄。 三三两两又或者成群结队的人聚在一起，跟着音乐疯狂的摇摆。 尖叫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饶天义站在门口，闪烁的灯光让他眼睛疼，嗨到爆炸的音乐让他耳朵疼。 “死丫头，尽给人找事儿。” 给童如雪连续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接，骂骂咧咧的走进会场。 “蠢的跟猪一样，不，比猪还蠢，到这破地方都不知道把手机调成震动。” “人到底死哪儿去了？” …… 童如雪此时正在露台上，被陈晗、苏晴、黄敏、王祯、孙成围在中间。 王祯想起挨揍，差点交待小命的事情，脸上逐渐出现嗜血的疯狂。 如果不是酒店到处都有监控，他恨不得把童如雪从露台推下去摔死。 “白眼狼，听说你挖闺蜜的墙角，这下好了吧，闺蜜跟你反目为仇，活该。”阴阳怪气的说道。 童如雪怀抱双手，像旁观者似的，静静的等他们发挥。 当然，如果苏晴不在，她肯定不给他们发挥的机会。 “童如雪，听说苏晴是你的发小，她喜欢封云喜欢那么久了，你怎么下的去手的？”陈晗指责道。 孙成附和，“出了名的白眼狼，还能下不去手？” 黄敏抬起右手，翻来覆去的看自己的指甲，随后直视童如雪，露出一个明显带有攻击性的笑。 “苏晴想知道你跟封云到哪一步了？说来听听。” 封云跟童如雪抱在一起的画面突然出现在苏晴的脑海中，她的情绪瞬间失控。 “说。”歇斯底里的大吼道。 童如雪看见苏晴太阳穴上突起的青筋了。 暗道：这是真怒了。 所以和好如初纯粹只是单方面的奢望。 可是万一奢望成真呢？ 抓住苏晴的手，试图让苏晴认清现实。 “苏苏，封云不喜欢你，就算没有我，他也不喜欢你。” 苏晴的面色越来越难看，用力甩开童如雪的手，扯着嗓子大喊。 “为什么不喜欢？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对他了如指掌。” “说，你跟封云发展到哪一步了？” 黄敏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唇角勾起，肆意绽放意味深长的笑。 “快说啊，跟封云到哪一步了？” 王祯目光猥琐，上下打量童如雪，“都住一起了，还能是哪一步？就那一步呗，哈哈哈哈。” 苏晴双手捏着童如雪的胳膊，一声高过一声的大吼。 “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眼神中的敌意、愤怒，让童如雪开始怀疑滨市的气温。 明明还是靠空调续命的季节，怎么会这么冷？ 蜷缩着打了个寒颤，与苏晴对视，“不是。” 王祯指着童如雪，跟苏晴说，“白眼狼肯定在说谎，你可千万别被她骗了。” 苏晴陷入崩溃中，一下接一下的捶打童如雪。 “为什么？你怎么敢的？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苏晴没什么力气，拳头落在童如雪身上几乎感觉不到疼，但童如雪的心里却跟扎了针似的，疼个不停。 王祯见她不动，就想借机报仇。 “你怎么敢的？”说着踹出一脚。 童如雪轻轻一跃，轻松躲开攻击，且用力踩住作恶的那只脚。 王祯疼的大汗直流，“贱人，你竟敢这样对我。” “苏晴能打我不代表你也能。”童如雪说完脚下的力道更大。 王祯疼的呲牙咧嘴，没力气骂人了。 黄敏时刻都在关注宴会厅门口，封云神色焦急的出现，她的唇角浮现诡异的笑，命人端来加了料的欢迎果汁。 “好了，大家别吵。我做主，苏晴、童如雪，你们俩儿碰一个，将不开心的事情统统遗忘。” “忘不了。”苏晴冷冷的说道。 黄敏话里有话，“哎呀，给我个面子好不好？” 苏晴看了她一眼，接过果汁递给童如雪。 “喝了。” “喝完你就不生气了吗？”童如雪问。 “喝完再说。” “好，我就当是咯。” 童如雪高兴的端起果汁，毫不怀疑的喝了起来。 封云越来越近，黄敏借童如雪喝果汁的功夫趴在苏晴耳边低语，“让童如雪把这杯给封云喝。” 第210章 生日会3 童如雪喝完了，眼睛里满是期待的光，“苏苏，我们……” “这杯给封云喝了再说。” “哎呀苏苏，封云他不来。” 苏晴……这么清楚？凭什么这么清楚？凭什么？ 垂在身侧的手再次收紧，指甲都陷进肉里了。 “谁说不来？你看看身后。”强装镇定的说道。 童如雪回头，封云身穿黑色polp衫，深灰色运动长裤，朝她走来。 明明是沉闷、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穿搭，穿在封云身上却让人移不开眼睛。 宴会厅里刻意做过发型，各个西装笔挺的男生，与他一比，全部黯然失色。 苏晴一时看呆了，黄敏悄悄扯扯她的裙子，示意让她把果汁给童如雪。 “嗯。” 苏晴答应完伸手，在童如雪的肩膀上戳了一下。 “怎么？不想跟我和好？” 同样在犯花痴的童如雪回神，忙不迭地的答应。 “想，想，我马上给他。” 接过苏晴手上的果汁，递给已站在她身后一米处的封云。 “嘿嘿，就知道你要来，果汁都给你准备好了。” 封云似利刃的眼神在黄敏、孙成、王祯、苏晴四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黄敏身上。 “哼。” 冷哼完一把打掉童如雪手上的果汁。 “哎，封云，你……” 不等童如雪把话说完，封云一把将她公主抱抱起，在大家瞠目结舌的目光下，大步流星的走出宴会厅。 “封云，你干什么啊？苏苏说你喝了果汁就……” 突如其来的燥热让她的意识陷入模糊，都不记得自己要说什么了。 封云身上冰冰凉凉的，她拱了拱，下意识的贴近封云。 封云目光幽深，“别闹。” “嘿嘿，别……别那么小气。” 童如雪又拱了拱，攀着他脖子的手慢慢移到脸上。 “说，你身上是不是，是不是装空调了？好舒服。” 封云口干舌燥，连带声线都嘶哑了。 “安静点，别闹。” 童如雪快热疯了，只想汲取清凉，手越来越不安分，从封云脸上缓慢往下，落在他的喉结处。 封云的脚步突然顿住，喉咙里发出咽口水的咕嘟声。 此时，极力隐忍的封云额头已布满汗水。 他闭眼，再次睁开后点了童如雪的睡穴，快速跑上车。 “王叔，云公馆。” “好的少爷，童小姐她……” “无妨。” 云公馆坐落在大海边，是他们一家从京市迁来这里时购买的住宅。 苏烟考虑到他要上学，为了让他多睡几分钟，硬是放着别墅不住，又在海滨一中旁购买了沧澜苑的住宅。 童如雪虽然陷入昏睡了，但中的药还需解，否则会伤到身体。 这里离云公馆最近，十分钟不到，车便停在云公馆院中了。 管家迎上来开车门。 他虽没见过童如雪本人，但因为清楚童如雪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刻意看过童如雪的照片，一眼便认出封云怀中的人是她。 “少爷，童小姐这是怎么了？” “没事，别让人打扰我。” 封云抱着童如雪下车，脚步匆匆的跑进卧室，把人丢进浴缸后解开睡穴。 “热。” 童如雪刚睁开眼睛手就开始不安分的胡乱撕扯自己的衣服。 封云目光幽深，极力克制导致他面色发红，动作僵硬。 深呼吸几次后将视线从童如雪身上移开，闭着双眼把凉水从童如雪头顶浇下。 起初童如雪还是安分不下来，随着凉水越来越多，她的理智逐渐回归。 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你，你，你出去。” 封云什么都没说，走出卫生间。 步伐匆匆，带着明显的急迫感，跟身后有猛兽追似的。 管家和王叔在外候着。封云出门，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便跑进隔壁卧室了。 王叔跟上去时他已在浴室泡凉水了。 王叔听见水声，连忙趴在门上。 “少爷，刚从外面回来，出了一身汗就冲凉，当心感冒。”大喊道。 又趴了一分钟，没听见回应才走出卧室。 “现在的年轻人，个个都不懂爱惜自己的身体，出汗能冲凉吗？” 管家神色严肃的附和，“就是，不能冲。” 越想越担心，命人去准备驱寒的姜汤。 王叔回忆封云额头全是汗水的样子，怀疑车里的空调有毛病，跑去查看了。 封云下楼，走进餐厅，看见桌上的姜汤后明显愣住。 管家贴心的上前，“少爷，给您准备的，出汗后不宜立即冲凉，容易感冒，喝点姜汤驱寒。” 封云想起流汗及冲凉的原因，有些尴尬，喉咙里发出一长串咳嗽。 “少爷，您看，真着凉了，赶紧趁热把姜汤喝了。” 封云疾言厉色的拒绝，“不用。” 随后大步流星的上楼。 检查完空调的王叔返回，刚好看见这一幕，管家冲他摊摊手，“老王，少爷不喝，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唉……别说我了，谁来都没办法。” 封云正在上楼，这话他听的一清二楚，面色随之越发的难看了。 已经恢复正常的童如雪穿着一件纯白色、宽宽大大的t恤出门，与封云撞个正着。 童如雪悄咪咪的观察，发现他面色不好，再加记得自己干的糗事，莫名的犯怂。 “那个，我……我……”舌头不利索，我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封云想起刚刚体验的那什么焚身的罪，把她推进卧室，抵在墙上，板着脸教训。 “你出门没带脑子啊？没人告诉你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吃吗？” 童如雪委屈巴巴的，“我没吃，是喝，喝果汁，再说苏晴又不是陌生人。” 封云突然感觉头疼，被她气的。 “你，具体来龙去脉我还没查，但你中药是真，以后记得出门带脑子。” 说完赏了童如雪一个脑瓜蹦儿。 疼，童如雪哎吆一声。封云顿时心疼不已，连忙伸手揉了揉弹过的地方。 童如雪……嘿嘿，心疼了吧？心疼就对了！ 她脸上展现幸福的笑容，眼睛弯成月牙，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温柔可爱的气息。 封云不禁多看几眼，这才发现童如雪正穿着他的t恤。 宽大太多，导致露的，嗯，有点多。 领口下白的晃眼，他连忙移开视线，但脸颊还是浮现可疑的红了。 “你怎么穿我的衣服？” “我的衣服湿了，所以只能穿你的咯，衣柜里又没别人的。” 委屈巴巴的说完，发现封云的脸颊一片通红，顿时玩心大起。 第211章 陪你……感情悄悄升温 “怎么，不好看啊？” “没有，好看。” “你都没看，你好好看看。”说着小跑到封云面前，还不忘挺挺胸脯。 封云落荒而逃。 童如雪瞄见他通红通红的脖子了，倚在门上，笑的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已在隔壁卧室的封云听见后叹了口气，眼含无奈的踏进浴室。 宽大的t恤下，少女的曲线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赶都赶不走。 燥热再次袭来，他不得不再次泡进凉水中。 笑够的童如雪原路返回，打量处处都透着奢华的卧室。 封云之前提过云公馆，所以她清楚这里也是封云的家。 落差感莫名出现，让她原本不错的心情突然消失，有些怅然若失的靠在墙上。 清楚自己越来越喜欢封云了，可她的身份配嫁进封家吗？ 仰头、不断努嘴，眼神空洞的盯着价格不菲的水晶灯，呆呆傻傻的。 后来信息轰炸，响个不停她才回神。 “搞什么？你也想的太远了吧？嫁人？呵，一个人多香。” 自言自语的拿起手机。 看见一条接一条的信息都是同学交流群里发的生日会现场的照片、视频。 很多人都在发，却没一张有黄敏的。 童如雪想起自己喝的果汁是黄敏给苏晴的，猜测黄敏又去谋划害她的事情了。 脑海中闪过封云打掉果汁的画面。 “封云那杯应该也下药了，不是，封云怎么知道有药的？” “还有，黄敏不是千方百计的想拆散我和封云吗？为什么还要下那种药，让我和封云……” 疑云重重的她下楼，来到正在品茶的封云身侧坐下。 “喂，你怎么知道果汁有药的？” 封云早就编好答案了，“我师父教的。”面不改色、目不斜视的说道。 童如雪两眼发光的问，“你师父真厉害，他还想收徒弟吗？” 封云侧头，从上往下打量童如雪。 童如雪以为有戏，调整坐姿，板板正正的坐好，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封云摇头，“不能。” “你耍我？” 童如雪抡起拳头开捶，却被封云推开。 “二十张试卷、三篇作文，同步共三十页，还嫌不够多？还有时间在这里耗？” 得，又是聊天即将聊死得节奏，童如雪立马岔开话题。 “你说黄敏是不是又在憋坏招？” “你别上赶着中招就行。”封云戳戳童如雪的脑袋，“但凡动动这里，都不会落入陷阱。”继续道。 得，这天彻底聊死了。童如雪气呼呼的起身，“走走走，回回回，本学渣要奋发图强了。” 生日会现场，黄敏送完同学后上车，目光阴鸷的瞅着窗外。 千算万算，算露封云会识破果汁里加过料了。 所以封云到底是什么人？仅仅只是封氏的大公子吗？ 富二代她见的多了，像封云这样的却是第一次见。 他们这个年纪，如果没受过专业的培养，根本不会懂那么多。 封云的身份还真是可疑呢。 一进家门黄元山就问她进展如何。 “怎么样？两人上钩没？” “没，童如雪喝了，封云及时出现，打翻了他的那杯，还把童如雪抱走了。” “他果然不一般。记得我把你转到海滨一中的初衷吗？除了收拾童如雪，找回黄家丢失的颜面，就是查清封云的底细。” “是，爷爷，我会上心的，等我好消息。” 新的一周开始，童如雪走进厨房，把封云的书包扔给他。 “也修养好了吧，走，上学。” 刚洗完碗的封云抽出一张纸巾，动作缓慢但不失优雅的擦手。 “你觉得我还需要上学吗？” 得，大清早的就来一万点暴击。 童如雪气的牙痒痒，“是，你牛，你厉害，不去就不去，我去。” 骂骂咧咧的下楼，离小区门口还有段距离时封云追上。 童如雪没好气的问，“不是不去吗？双脚都踏进名校的人，还上什么上？” “陪你。” 这两个字分开的话童如雪都听过，放在一起却没听过。 别说，还怪好听的。 童如雪的嘴角快咧到天边了，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幸福中，以至于走出小区都还飘着呢。 封云感觉到马路对面有道阴冷的视线正盯着他们，警惕的望去。 原本阴沉着一张脸的苏晴，连忙挤满笑容的挥挥手，算是打招呼。 封云冷哼一声，童如雪以为是在哼她，从封云身侧一闪，便站在他面前了。 双手叉腰，仰头，“哎，是不是又犯病了？说变脸就变脸。”质问道。 封云叹了口气，宠溺在他完全不自知的情况下浮现在眼眸中。 但说出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欠揍。 “智商还真是一言难尽。” 童如雪挥起拳头就开揍，封云跑到前面后她大声嚷嚷，“有本事站那儿别动。” 封云跑的更快了。 时而回头，冲童如雪笑笑。 童如雪咋咋呼呼的追赶。 在不远处的苏晴看来，就是典型的情侣间打闹嬉戏，心里对童如雪的记恨更深。 童如雪追进教室，封云已在座位上。 童如雪坐在里侧，从他身后挤进去时悄咪咪的伸出魔爪，用力掐封云腰间。 封云面不改色，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反而是她，手都掐疼了。 忍不住的吐槽，“怎么搞的？就真的连一丢丢肥肉肉都没有？” “你以为我是你？天天睡到日上三竿。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日日勤于习武，不管刮风下雨从不间断。” “我也练了，天天都练。” “你确定？” 对上封云漆黑如墨的眼眸，童如雪的语气没那么坚定了。 “偶尔，偶尔，嘿嘿。”吐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 但坦白说这个世界上有几个学生像封云啊？ 高中课业超前学完，完全没有上学的必要嘛，当然有更多精力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咯。 她就是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那个，一天24个小时，在每天睡眠不到6小时的情况下，也匀不出多少时间给自己喜欢的事情，比如习武。 今早她都发现自己有黑眼圈了。 苦逼的日子明明快结束了，怎么还感觉遥遥无期呢？ 这破学，谁愿上谁上，反正她是上够了。 考完试就把书卖了，换点钱买杯奶茶犒劳自己。 别问为什么她不撕，问就是穷，苍蝇腿都是肉，能赚一毛是一毛。 望着黑板上的倒计时，在心里各种吐槽。 老常突然出现在后门口，冲她招手。 她一脸懵的走到老常面前，“那个，常老师，最近我都按时写作业了。” “找你就是作业的事情？”老常背着双手，有些无语，“校门口，你爸爸来了，要见你。” 童如雪……好啊，上次的账还没算，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算账！！！ 第212章 算账1 童裕的左手臂上打着石膏，右腿也瘸了，日常行动只能借助拐杖。 童如雪的身影出现，他恨不得抡起腋下的拐杖，打死童如雪。 想到童如舟、想到他们如今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才忍下冲动。 童如雪走近，他强挤出一个笑，“如雪，好多天不见又长高了。” 童如雪没接话，上下打量他后笑的肆意张扬。 “童总，您这一个左手、一个右腿的，挺对称。” “是玩cosy吗？哈哈哈哈，好好奇你cos的是谁。” 童裕暴怒，“你……” 陆婉及时出现，“你什么你？好好跟如雪说话。” 陆婉的语气让童裕的怒火燃烧的更旺。 “老子再不济也不容你站到头上撒野。”说着举起右手扇向陆婉。 陆婉一把拉住他的手，压低的声线却不乏狠毒。 “别忘了你现在吃的、用的都是谁的？再耍横我就断了你的药，让你瘸一辈子。” 童裕怎会示弱？ 脸上带着些许诡异的神色，附在陆婉耳畔低语。 “你以为我会穷一辈子？别忘了我是童如雪的亲生父亲，她的一切都是我的。” 陆婉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老公，对不起，我刚刚是因为着急才发火的。” 马路上车多、人多，吵，童如雪没听见。 她掏掏耳朵，撇撇嘴，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喂，秀恩爱回家秀去。”不耐烦的说道。 “如雪，别恼，一家人嘛，有事好好说。” 狠辣藏在陆婉皮笑肉不笑的脸庞下，虽然藏的深，但童如雪还是察觉到了。 暗道：死性不改。 “一家人？我记得他早就跟我断绝关系了。” “你……” 童裕压下再次被点燃的怒火，强扯出一丝笑。 “如雪，爸爸公司出事，如今爸爸一无所有，你弟弟舟儿从小养尊处优，哪儿受的了苦日子，我们就搬到你那儿，一家人也好有个照应。” 童如雪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表情变的极其夸张的哈哈大笑。 “哈哈哈……脸呢？被你拿去当纸巾用完又扔进垃圾桶了吗？敢提这样的要求。” 童裕懒得装了，把地面当成童如雪，用手中的拐杖连续撞击，一下比一下狠。 想到迟早有一天童如雪会被他弄死，眼底闪现过一丝嗜血的疯狂。 “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童如雪晶莹如翡翠的眼睛似乎进沙了。幸亏她穿着长袖校服，这会儿袖子派上了用场。 抬手揉眼睛，袖子仿佛懂她的心思，将水珠子带走的一干二净。 “这话我都听的耳朵起茧了，你倒是弄啊。” 淡如水的话语从嘴里飘出，只有她自己清楚，此时心里正一揪一揪的，难受也一波又一波的将她侵蚀了。 “挑衅老子？老子让你挑衅。” 童裕把陆婉当拐杖，真正的拐杖变成凶器，狠狠砸向童如雪。 童如雪还会惯他吗？正准备飞起一脚，连人带拐杖全部踹飞，陆婉却眼疾手快的抓住拐杖，冲童裕挤眉弄眼。 童裕懂，来之前他们商量过。 软硬都不行就靠舆论达成目的。 收起拐杖，挤出眼泪，对着路人哭诉。 “你们看看，这就是我亲生的女儿，不认我这个爸爸，我都成残废了，她却连看都不看一眼。” 童如雪似被雷击了，直勾勾的看着他，没说话，任由他发挥。 “我家里还有个小儿子，如今我成这样了，没办法上班挣钱，只能我老婆赚钱养家，这个逆女竟然拿自己当陌生人，一直旁观。” “可怜我啊，没人照顾，一天天的时常饿的前心贴后心。” “你们大家评评理，她都十八了，不照顾我像样吗？”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童裕的话让现场群情激愤，纷纷加入到声讨童如雪的队伍中。 “什么玩意儿？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了？” “现在的孩子，一天天的竟抓学习了，品德太差。” “就是，养孩子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 扎心的话语并没影响到童如雪，只是怀抱双手静静的站着。 如果不是总有人指她，来晚的都要以为她是旁观者了。 看，其实她真的很坚强，只是对上自己在乎的人，原本的坚强就会莫名其妙的消失。 比如…… 她看向唾沫横飞，大肆宣扬她不孝的童裕，手不经意的按在自己胸口，那里真的很疼。 陆婉在一旁卖力的配合童裕，“孩子爸的腿受伤了，没办法正常工作赚钱，我出去赚钱就没人照顾他。” “我的老公好可怜哦。”陆婉适时拉高童裕的裤腿，让永远无法彻底康复的脚脖子暴露出来。 围观的人群唏嘘不已，对童如雪的声讨也愈发厉害了。 “如今就想一家人住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陆婉继续道。 “哼。” 童如雪冷哼一声。哼完忽然意识到“哼”是封云的招牌，两个人在一起待的久还真会越来越像呢。 她冰冷的目光在童裕和陆婉身上穿梭，“你们还真是会颠倒黑白。” 赶她离开，说不认她时的绝情在每个午夜梦回都会折磨她，罪魁祸首却都忘了，还真是不公平！！！ 肩膀一沉，侧头，入目是封云棱角分明的脸。 惊喜的问，“你怎么来了？” “你半天没回来，所以来看看。” 封云说着手动了，把童如雪拉到身后。 童如雪心里暖暖的，童裕带来的莫名其妙的悲伤也随之化解的干干净净。 “怎么？教训还不够？” 封云的声音戾气很重，让人心生畏惧，嘈杂的现场瞬间陷入安静。 童裕怕封云，那一脚差点让他死掉，再见面不禁抖如筛糠，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封、封、封少，这是我……我们家的事情。” 封云挡住要从身后走出的童如雪，“哦？我今天还就管定了。”霸气的说道。 这就是有人护的滋味，别说，真上头！！！ 童如雪看着他的后脑勺，在心里发出由衷的感叹。 可是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她啊，也该长大了。 倏地蹿到封云身前，封云想阻止时已晚。 她回头眨眨眼睛，调皮的笑笑，让他安心。 随后环顾人群，义无反顾的揭开曾经千方百计想隐藏的伤疤。 第213章 算账2 “这些都是他打的。” 童如雪捋起衣袖，露出一道道皮带、充电线留下的暗红色伤痕。 它们纵横交错，令人触目惊心。 “可怕吗？但这仅是一部分。” 童如雪拉高裤腿，白嫩的皮肤上，暗红色的伤痕是那么的醒目。 围观的人对童裕指指点点，斥责童裕狠心，枉为人父。 怕童如雪再说下去舆论的矛头指向自己，童裕表情狰狞的冲童如雪大吼。 “逆女，你少颠倒黑白。” “就是，世上哪儿有不爱子女的父母？你爸爸还不是怕你误入歧途，才管教你的。”陆婉一边抹泪一边说道。 一句话，就想让童裕变成好父亲，童如雪不答应。 “管教？是吗？”童如雪指着人群问，“你们也管教自己的孩子，你们的孩子身上有这些伤痕吗？” 大家纷纷摇头。 童裕气的直瞪眼，脸上也暴起了一根根青筋。 “逆女，你住嘴。” “怎么？不让我说，让你颠倒黑白啊？可惜嘴长在我身上。” 童如雪冷笑，将苦涩藏匿，装出坚强、无坚不摧的样子。 “我一个高中生，你将我逐出家门，不管我的死活；期间还三番两次的对我下死手，要不是我命大，能活到现在？” “胡说，这都是你乱编的，你有什么证据？”童裕咆哮道。 “要证据？好，给你证据。”童如雪淡定的说道。 明明是稚嫩的脸蛋，却让童裕看不透的同时还有些犯怵。 想走，童如雪却拦住了他的路。 随后掏出手机，在童裕的注视下拨通报警电话。 童裕慌慌张张的去夺手机，童如雪轻松避开。 “警察叔叔，有人长期虐待孩子。” 这下陆婉也慌了， 拉住童裕就想溜，路却被封云挡住。 “不是要证据吗？警察会给你们证据。” 围观的人群附和： “就是，一查什么证据没有？” “看这样子是心虚吧？” “禽兽，不爱孩子就别生，生了又虐待。” “你可别侮辱禽兽二字，禽兽都知道疼孩子呢，他可不配。” …… 童如雪闭眼，享受从未有过的轻松。 曾经她怕揭露伤疤，怕那种疼会痛不欲生，所以躲在黑暗的角落里独自疗伤。 今天说出来了，也就那样。 手不经意的搭在心口，疼还是疼，但比起童裕叫嚣着让她去死，比起童裕把当时仅十六岁的她嫁给一个傻子时的疼要轻很多。 五分钟不到，警察来了。 童如雪指着童裕和陆婉，“就他们，虐待子女。” 童裕暴跳如雷，“逆女，你胡说，我没有。” 陆婉怕自己进去就出不来了，陷入恐慌。 “警察同志，她胡说，我没有，她胡说的。”急切的声音掺杂着颤抖的说道。 但无论说什么都没用，警察将两人带上车，围观的人群一哄而散。 童如雪望着呼啸离开的警车，长长的吐了口气。 封云靠在她身侧问，“怎么？不忍心啊？” 童如雪的唇角弯出好看的弧线，清新自然，完全没有伪装的痕迹。 “怎么会？就是觉得挺解气。” 想到妈妈了，黑亮细腻，散发着青春活力的眉毛微微靠拢。 “完蛋，为了一时解气，把他送进去了。要是妈妈联系他，联系不上怎么办？我还上哪儿去找妈妈？” 抬脚就追。她要拦下警察，说自己乱报警。 封云拉住她，“你妈妈不会联系他。” “啊？”童如雪回头，认真的问，“为什么啊？我妈不知道我的号码，不联系他联系谁？所以我妈回来了肯定联系他。” 冲封云的手努努嘴，“松开啦。” 封云深邃的眼眸闪过不易察觉的心疼，几秒后才开口，“别追，如果真的定罪，警察会通知你去拿他们的随身财物，包括手机。” “真的？”童如雪不确定的问。 “嗯，真的。” “好，我信你，走咯，回教室，上课。”童如雪笑道。 浅浅的梨涡在嘴角绽放，如同沉睡一个冬天，获得新生的花朵，娇艳且迷人。 封云一时看呆了，站在原地没动。 等童如雪走出一段距离后回头招手，他才回神跟上去。 想到自己跟童如雪的关系，他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童如雪问他化学题，“这是什么意思吗？跟天文一样，完全不懂。” 往常他都会不厌其烦的讲解，今天说的话却是驴唇不对马嘴。 “哦，会了就好。” 童如雪一脸懵的问，“哥们，你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是病了？” “饿了？好，我让王叔早点送饭。”封云目不斜视的说道。 更加离谱的回答让童如雪一脸懵，“不是，你到底……” 不等话说完，放学的铃声响了。 走读生、住校生都如脱缰的野马，纷纷冲出教室。 唯一不同的是，走读生朝校门口飞奔，住校生朝学校食堂飞奔。 童如雪也在其中，捏着一点封云的袖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下楼后冲出校门。 “搞不明白同在一个蓝天下，为什么外面的空气如此醉人，里面的却在折磨人。” 童如雪刚感叹完，苏晴的身影出现。 看样子是朝她这边来的，立马挥手打招呼，“苏苏，苏苏，是找我吗？” 至于苏晴帮黄敏，让她喝下加了料的果汁的事情，她既往不咎。 再说，苏苏很有可能根本不知道果汁不正常，所以才劝说她喝的。 心里为苏晴开脱的时候苏晴在封云面前停下，拿出一张电影票。 “封帅，周六新片上映，邀请你一起去看。”很是期待的说道。 “不去。” 封云淡淡的说完，牵着童如雪就走。 童如雪回头，苏晴落寞的样子让她心里难受。 微微晃动封云的手，“哎，不就是一场电影嘛，要不我们仨儿一起去看。” “哼。” 封云冷哼一声，甩开她的手，大步流星的走了。 童如雪再次回头，“那个，你别失望，我再跟他说说。”冲苏晴喊道。 这于苏晴而言就是赤裸裸的炫耀。 她的上牙狠狠咬住自己的下嘴唇，把电影票撕的稀碎。 童如雪追封云的身影闯进她的视线，她抱着一丝侥幸跟上去，看见封云进南岸小区了，童如雪紧随其后。 为什么？她拿童如雪当闺蜜，童如雪却撬她墙角。 不仁在先，就别怪她不义。 黄敏走来，她迎上去，“说吧，你想怎么对付童如雪，我全力配合。” 黄敏拍拍她的肩，“这就对了。”随后附在她耳畔低语，“我们这样……” 第214章 成人礼1 凌晨3点，封云仍靠在床头，毫无睡意。 忽然门从外推开，身穿睡衣的童如雪，双眼通红的走进卧室。 封云跳下床，像一阵风似的跑到她面前。 “怎么了？”关切的问道。 童如雪陷入梦境的回忆中。 看见妈妈了，她拼命追赶，可还是追不上。 眼睁睁看着妈妈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完全看不见了，她也惊醒了。 “呜……我做噩梦了，梦到妈妈不要我了，呜……” 封云发现她在发抖，犹豫几次后终究是狠不下心，长臂一伸，把她拉进怀中。 “乖，没事，只是梦而已，别怕。” 童如雪浑身发冷，封云怀抱的温度让她贪恋，不由的拱了拱，像小猫似的。 血气方刚的年纪，坦白说能有多少定力？ 封云强忍着难受，把童如雪推开。 “乖，我送你回卧室睡觉。” “我不敢独自睡，你陪我。” 封云叹了口气，无奈的答应。 “好，我陪。” 牵着童如雪回到她自己的卧室，“睡吧。” 童如雪躺下，封云扯了扯被子，把她的手、脚全部盖好。 “闭眼。” “你……能不能给我讲个故事？”童如雪试探性的问道。 封云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不能。” 童如雪努努嘴，将不高兴写在脸上，“哦。” 然后背对封云，侧身躺着。 封云又叹了口气。 连他自己都发现最近叹气太多。 看着毛茸茸的小脑袋，几分钟后起身，从书桌上拿来一本故事书。 “从前，森林里住着一个喜欢穿粉色公主裙的白兔子。” 充满力量的声音在屋内响起，童如雪的唇角不断上扬，露出幸福的笑。 “一天，她去采蘑菇时家被一场大火烧毁，她在绝望的哭喊中慢慢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忽然，一个身穿燕尾服的灰兔子出现……” 在封云独特且如阳光般温暖的声音中，童如雪渐渐进入梦乡。 “唉……我到底要拿你怎么办？”封云叹了口气道。 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熟睡的容颜，都生出让时间静止的想法了。 或者带她远走高飞。 古代表兄妹结婚的太多，什么伦理见鬼去吧。 他能不顾及世俗，她能吗？ 不，他不能那么自私。 她受了那么多苦，将来就应该站在阳光下，享受苦尽甘来的美好。 他再自私一回，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陪她过完成人礼，然后就彻底在她的世界里消失。 渴望时间慢一些，再慢一些，这样就能多陪她一阵子了。 可是时间从没听过谁的话，哪怕他受万人敬仰，时间却不会眷顾。 成人礼如约而至。 童如雪身穿粉色，点缀着银色亮片，后腰处有个大大的蝴蝶结的礼服，在他眼前转了个圈圈。 “就问我美不美？”调皮的问道。 他垂在身侧，骨节分明的手紧了又紧，半晌才强挤出一个笑。 “嗯，美。” 如果他们不是表兄妹的话，今天就是他表白的日子，可惜啊，世上本无如果，又怎能求得来？寻得到？ 童如雪忽然一脸严肃的靠近，“封云，我有话要说。” 要是喜欢之类的话，他能拒绝吗？ 她那么会哭，他肯定会败给她的眼泪。 说出实情吗？ 那今天的成人礼会不会让她伤心一辈子？ 还是先拖着吧，至少今天，唯有快乐才与她相配。 “哦，一会儿，一会儿再说好吗？” “那好吧。”童如雪努努嘴，双眼中星星点点的光淡了一些。 几秒后，那些消失的光再次出现。 “封云，之前你不总说成人礼会给我答案吗？是什么答案？” 封云的手心出现一层薄汗，他不擅长撒谎，尤其撒谎对象还是她，就更难说出口了。 心里兵荒马乱时到了父母送礼物的环节。 主持人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见，全程都在关注身边，穿着粉色、大蝴蝶结礼服的小公主。 童如雪也没听见，全程都在觊觎别人的幸福。 陈晗收到一辆跑车，高兴的在父母怀中撒娇。 苏晴的礼物是一套房，正拿着钥匙跟父母频繁道谢。 其他同学的礼物有手机、包包、香水、化妆品等。 黄敏的礼物更是让大家狠狠的羡慕了一回，竟然是一个高尔夫球场。 同学们嘴里发出羡慕的尖叫，黄敏大手一挥，颇有几分大姐大的风范。 “高考结束，我请大家打球。” 这句话点燃全场，将成人礼的气氛推向高潮。 封云心疼的看了童如雪一眼，随后走出礼堂。 童如雪落寞的退到角落，光线昏暗的地方。 她不羡慕别人贵到离谱的礼物，她羡慕的是父母的爱，跟钱没有任何关系。 哪怕此刻妈妈出现，手拿一双袜子作为她的成人礼，她也会跟其他同学一样高兴。 不，她肯定比其他同学还高兴。 环顾能容纳两千多人的礼堂，边边角角都没放过，却还是没有妈妈的身影。 成人礼，不都说是很重要的日子吗？妈妈都不来参加。 所以，真如大家所说，妈妈不要她了。 至于童裕，听说被黄家捞出来了，虽然的确是亲生父亲，却在妈妈离开后变成她的仇人。 她啊，早就是爹不疼，娘不要的小可怜了。 忽然全身发冷，她打了个寒颤。 心如锥刺紧随其后，疼痛让她未施粉黛，却粉嫩嫩的脸颊变的煞白。 王祯走来冷嘲热讽，“成人礼没人参加啊？也是，白眼狼不配。” “王哥总结的到位，高，实在是高。”孙成有些谄媚的附和。 虽然王氏酒业受到封氏集团的打压，大不如之前，但比起他一个普通家庭还是好很多，所以他一如既往的追随王祯。 其他不堪入耳的声音同样很多。 总之此时狼狈的童如雪成了大家议论的焦点。 “天哪，传闻她是白眼狼，我还不信呢，没想到是真的。” “嗯，要不然怎么成人礼都没人参加？” “学习不好还能说自己不是那块料，品德不好，啧啧啧，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样的人就不配考大学，就应该被学校开除。” …… 童如雪心口的疼痛加剧，她靠在墙上，艰难的维持站立，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浑厚的男中音突然从礼堂入口传来，“谁说童如雪没有家人陪伴？” 第215章 成人礼2 话音刚落，悠扬动听的女音响起，“我们就是童如雪的家人。” 在大家的注视下，苏烟挽着封诀的手臂走进礼堂。 他们在国外就担心这一天童如雪会受到冷嘲热讽，于是着急慌慌的赶回来，却不想还是听见各种难听的声音了。 心疼童如雪，两人快步上台，四处搜寻童如雪的身影未果后苏烟拿起话筒。 “如雪，听见了没？听见了就快上台。” 是熟悉的声音。童如雪倏地抬头，目光追随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见盛装打扮、满脸焦急的苏烟和封诀。 “干爸干妈来了。” 看，她不是小可怜，她也是被捧在手心的人。 这份及时的爱，胜似仙丹妙药，让她心口的疼仿佛减弱了许多。 在同学们的议论声中，她迫不及待的走出黑暗，去拥抱专属她的爱。 “封氏集团的总裁及夫人，不就是封云的爸妈嘛，他们跟童如雪是什么关系啊？” “看样子关系不一般，估计是专程来参加童如雪的成人礼的。” “不过虽然有钱也不是亲爸亲妈，还能送什么值钱的礼物？” …… 童如雪上台，用纤细的手臂拥抱苏烟。 苏烟嘴里吐出如同涓涓细流的声音，滋润着干涸的心田。 “对不起，干爸、干妈来晚了。” 童如雪放开苏烟，嘴角高扬，笑的很甜。 “没有，一点都不晚，来的刚刚好。” “你啊，让干妈说什么好？”苏烟满脸心疼，停顿几秒后继续道，“记住，干爸、干妈是你永远的靠山。” 说完将一张黑卡塞进童如雪手中。 “如雪，干爸干妈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送你一张不限额的卡，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我们不差养你的钱，要是替我们省，我们可是会生气的，到时候就罚你大学毕业进封氏上班，朝九晚六，让你睡不了懒觉。” 这些对话让现场唏嘘不已。 “原来封氏的总裁和夫人竟是童如雪的干爸干妈，童如雪的命也太好了吧。” “听说封氏保洁一月扣除五险一金都还剩八千多呢。” “在封氏随便干什么都是我的梦中情职。” “这哪儿是惩罚？妥妥就是让我羡慕嫉妒恨的宠爱。” “我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不就是为了考上好大学，将来进封氏上班嘛，她一学渣加白眼狼加太平公主，竟然就这么轻松拥有了。” …… 在大家的羡慕中，童如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谢谢干爸干妈。” 心口的难受彻底消失了，面色也已恢复如初。 苏烟拍拍她的手，“你这孩子，生分了吧？跟我们哪儿用得着说谢谢。” 封诀的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遗憾。 因为跟童如雪太投缘，曾经还怀疑当年夫人生的是龙凤胎，医院失职，让他的女儿流落在外。 可惜dna检测结果显示他跟童如雪并没血缘关系。 但这都不影响他心疼童如雪。 “听你干妈的，一家人不用客气。” “嗯。” 童如雪笑靥如花，黄敏漫不经心的晃动手中的果汁，走到苏晴身侧。 “什么干爸干妈？我看就是接受童如雪当他们的儿媳妇了。” “不行。”苏晴仿佛魔怔了，同样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 脑海中忽然闪现黄敏之前的提议，原本她有些不忍，一直都没答应。 可现在童如雪已经得到封云爸妈的认可了，她再犹豫不决就真没机会了。 “你之前说的事情，我答应了。” 黄敏冲她伸出大拇指，“明智。” 随后掏出一包药，“今晚，让她来夜总会，找机会给她喝下。” “好。” 童如雪跟苏烟、封诀下台，四下张望都不见封云的身影。 正疑惑去哪儿了时人群躁动，不知谁激动的大喊一声，“天哪，玄门竟然来人了。” “师父来了？” 童如雪不确定的凑上去，认出来人是傲雪凌霜的管家。 撇撇嘴，“还以为是师父呢。”遗憾的说道。 但不是才正常，毕竟他老人家的口头禅可是趁着年轻，把该吃的苦吃完，否则年龄大了会消化不良。 心里安慰的功夫，管家抬手，示意大家安静，随后高声道：“童如雪在哪儿？” 孙成听到这话幸灾乐祸的笑了。 “哈哈，童如雪，你竟敢得罪玄门，简直就是找死。” 管家……当着我的面欺负二爷看中的人？当我是死的啊？ 从人群中精准的找到不知死活的孙成，赏下用了十成力的一巴掌。 孙成疼的说不出话，嘴里全是铁锈味儿，嘴角的殷红吓得其他同学纷纷退后。 童如雪悄咪咪竖起大拇指，“霸气。”低声道。 管家却听见了，双眼放光的跑到她面前。 “童小姐，终于找到你了。” 说着招手，随从将一块玉佩递上。 他拿在手中后高高举起，“这是玄门令，得此令牌者玄门护其终身，与持此玉佩的人为敌就是与玄门为敌。”高声说道。 现场再次沸腾，黄敏的高尔夫球场与其相比，简直弱爆了。 “听说有富豪斥巨资，都没买到玄门令。” “听说仅此一块，从没见过，还以为是假的呢。” “难道玄门的人来这里是为了送玄门令？难道那个幸运儿就在我们当中？” “拜托，把难道去掉。” “好希望是我。” …… 管家置若罔闻，笑眯眯的看着童如雪，示意伸手。 童如雪指指自己，不确定的问，“给……我……的？” 管家一阵猛点头。 五六十岁的年纪，却透出几分可爱的味道了。 时间仿佛按下暂停键，现场落针可闻。 童如雪有些云里雾里的，但思路仍然清晰，知道玄门令是好东西。 连忙拿过来，宝贝的抱紧。 “不许反悔。” 同学们回神，一瞬间便从童如雪身边跑开了，速度比兔子还快。 封诀、苏烟生怕下一秒童如雪就被玄门的人灭掉，吓得冷汗直流。 “对不住，对不住，您大人别记小人过。”封诀挡在童如雪身前道歉。 苏烟也附在童如雪耳畔低语，“那是玄门的人，从不买谁的面子，说话的时候注意着点。” 童如雪……玄门就那么可怕？ 她还硬闯过呢，也就那么一回事儿。 但苏烟、封诀是真心为她好，不想让他们担心，就不说了。 乖巧的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管家摆摆手，“没事，都不用怕。” 一句话，现场紧张的气氛逐渐缓和，躲到很远的同学们再次围上来，一边说羡慕的话，一边瞻仰玄门令的风采。 童如雪摇身一变，从成人礼最可怜的人变成最幸福、最让大家嫉妒的人。 管家一行三人离开后，到处都是酸溜溜的声音。 “也不知道她走了什么狗屎运？” “是啊，竟然攀上玄门了。” “我比她优秀的多，为什么不是我？” …… 童如雪懒得搭理，将玄门令收好，到处找封云。 第216章 夜总会1 “奇怪，去哪儿了？怎么还没回来？” “找封云？那小子向来都神出鬼没，放心，丢不了，走，我们去吃海鲜大餐。” “走，都这个点儿了，如雪肯定早饿了。”封诀附和道。 “好。” 童如雪应下，但走出礼堂的脚步却很慢，期间还多次回头张望。 可惜啊，直到离开礼堂封云都没出现。 校门外，池辰坐在一辆童如雪没见过的车里，听管家汇报。 “二爷， 已按您的要求，把玄门令送给童小姐了。” 池辰什么都没说，正襟危坐，目光却从未离开后视镜。 童如雪的身影出现，他静如止水的眼眸出现丝丝涟漪。 此刻开心吗？ 苦尽甘来，一定开心。 想到这里他常年冷若冰霜的脸竟挂上了几分浅浅的笑。 童如雪上车，在阳光的照射下，纤细的身影像披了神秘的纱，难以看清。 潜意识作祟，想奔下车，奔向那抹纤细的身影，将她看的真真切切。 可手搭上车门后那条难以跨越的鸿沟突然出现，他的手不再动弹，静静的看着童如雪从他的视线中消失。 苦涩随之蔓延开来。 记起她喜欢吃糖，他便随身带着。 手探向口袋，拿出一块含在口中。 半晌后苦涩仍在，他低声道，“骗子。” 也是，心里苦哪儿能指着糖缓解？ 承诺会护她一辈子的，最后却只能用玄门令代替他自己。 呵，手眼通天又能如何？一样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就这样吧，从此把她归还人海。 后靠，闭眼，浑身上下散发出令人忌惮的气息。 “回傲雪凌霜。” 另一辆车上，苏烟嘘寒问暖，童如雪忙着应对的同时总觉得有人在看她。 下意识的回头，却什么都没发现。 长长的吐了口气，只当是有人又在算计她。 苏烟关心的问，“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干妈，没有，我好的很。” “那就好，不舒服可一定要告诉我啊，否则我会担心的。” “嗯，我一定说。哦，干妈，能联系一下封云吗？我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接。” “好，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臭小子一天天的，神出鬼没，搞得自己像什么大佬似的。” 苏烟嘟嘟囔囔的给封云打电话，却听见暂时无法接通的语音提醒了，连打好几个都是。 “嘿，又来这出，有本事别回来。” “是不是回师门了？他没什么社交圈，还能去哪儿？”封诀说道。 “那至少也该打声招呼吧？说走就走，儿子真是越养越不着家，还是女儿好。” 苏烟侧头看童如雪，越看越喜欢，只想把人永远留在身边。 “别管他了，一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儿？我们回家吃饭。” 童如雪心慌慌的，但也不愿扫大家的兴。 “好，先吃饭，等会儿再找他。” 海鲜大餐在云公馆，童如雪瞅着摆放的满满当当的餐桌，作为从小在海滨城市长大的人，竟有许多都不认识。 苏烟将她按在椅子上，“傻愣着干吗？趁热吃才好吃。” 封云边给苏烟拉椅子边说，“对，一家人，别拘谨。” 童如雪指指桌上的帝王蟹，那是她认识的最贵的海鲜。 “干妈，这一桌得不少钱吧？光帝王蟹一只就得一千多。” “咳，才一千多而已，别心疼，你喜欢我就让厨房天天给你安排。” 垂手站在不远处，随时等候差遣的管家朝餐桌方向看了一眼。 心说：帝王蟹算什么？这一桌光食材就花了七万多。 一千多而已？童如雪陷入回忆。 初三那年春节，餐桌上就有帝王蟹。 自从妈妈离开后她许久没吃了，馋的直流口水。 用筷子去夹时童裕端起盛满热汤的碗朝她泼来，大骂她不配。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帝王蟹，一千多一只，你一个赔钱货不配吃。” “滚，这是老子给舟儿准备的。” 童如舟仗势欺人，把蟹壳扔到她脚边。 “捡起来舔啊，上面还有肉味儿呢。” 当时天真的她仍对父爱心存幻想，躲闪时动作稍微慢了些，右手臂被烫到了。 但那疼与童裕的言语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与童如舟把她不当人看相比，也不值一提。 她的团圆饭因帝王蟹而宣告结束，独自躲进卧室翻看妈妈的照片。 如果眼泪能称的话，她感觉那晚自己落下的至少有2斤。 后来她在飘窗前看万家灯火、想象别人的幸福中睡着了。 天没亮又被烫伤的地方疼醒。 她靠在墙上，给右臂涂抹牙膏止疼时又狠狠的哭了一回。 除夕夜，说好的公共假期，她的眼泪却没放假，她的悲伤也没放假，唉…… “如雪，发什么呆啊？张嘴。” 苏烟将蟹肉喂进她嘴中，她大口大口的咀嚼，含糊不清的说，“真香，真好吃。” 侧头，假装看窗外的风景，悄悄将眼底的晶莹擦拭干净。 手机忽然响了，点开一看竟是苏晴约她，顿时激动不已。 以最快的速度吃饱，跟苏烟、封诀说同学小聚，苏烟让司机送她，叮嘱聚会结束回云公馆，司机会接她。 “好，都听干妈的。” 童如雪现在也想明白了，受虐体质谁都不喜欢，她也是。 所以既然命运眷顾了她一回，让她意外拥有苏烟、封诀的宠爱，那就好好享受吧，将来加倍回报就好。 夜色璀璨，夜总会里满是激情的音乐点燃内心的狂野，到处都是尽情舞动的身影。 童如雪第一次来这里，有些拘谨。 小心翼翼的问服务员，“你好，请问v5在哪儿？” 服务员上下打量她，“满十八了吗？” 童如雪点头，服务员有些不信，“没说谎吧？怎么看起来还是小孩样儿？” 童如雪怕苏晴等着急，连忙点开手机里的身份证照片让服务员看。 服务员看了一眼后指指右边，“进去第五间。” “好的，谢谢你。” 童如雪从热舞的人群中穿过，没走几步就看见苏晴迎面走来。 她跑上去，激动的抱住苏晴，“苏苏，你终于愿意搭理我了。” 童如雪沉浸在会跟苏晴和好如初的幻想中，根本没发现苏晴的身体有了一瞬间的僵硬。 “嗯，走吧，大家都在等你。” 包厢挺大，一个童如雪从没见过的秃头男正在玩骰子，黄敏、陈晗、王祯、孙成围绕着他，嘴里不时发出赞叹。 童如雪瞬间提高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