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 我怎么能吃得饱呢》 第1页 [无cp向] 《（同人）[综英美]我怎么能吃得饱呢》作者：雨相白【完结】 文案： 在最应该奋斗的年纪，远山冬枳选择享受。然后他被蔻蔻送到哥谭收拾烂摊子。……顺便住在他爸家。 「真要命。」远山冬枳一边吐槽，一边蹲在吃瓜一线高强度吃瓜，上蹿下跳的欣赏人才辈出的哥谭。 在那之后，他决定在这个城市里扎下根基，手拉手和红头罩一起把自己的事业做大最强再创辉煌。 「脑袋有病就去治。」通过变声器穿出来的声音带着一股电流味，红头罩双手抱胸靠在机车上，看着远山冬枳扶着墙吐。红头罩光滑的头盔上面，今天多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凹痕。 「放屁，老子这是晕车。」 没有人会讨厌布鲁斯。莉莉安也喜欢他。 阿卡姆的风水不错。 原来布鲁斯是蝙蝠侠……wait！ 什么！ 白色迷宫里，伯劳扑扇着翅膀闯入猫头鹰群中。 并不淡定的远山冬枳： 「布鲁斯，你告诉我什么tm的叫做惊喜！」 家庭矛盾被突然到来的圣杯战争打乱…… 冒险还在继续…… 註： 主角有养崽。日常+大小事件，日常为主，感情进展会相当缓慢。 双方掉马非一次性，总有新的身份被拆穿。 因有fate剧情，后续涉及圣杯战争。（非考据，自设较多，请慎重。） 请注意：前部分涉及《军火女王》的部分内容，作为引入剧情的基础，介意者请慎入哦 p.s 主角证上写的二十岁，实则是个未满十二的娃， 作者不靠谱，沉迷电影，记忆模煳，会时常翻翻资料，不过时间线会打乱，原着剧情不照走。 新人逻辑文笔差差差，ooc是常态，所以…… 请慎入！！！如有不适，马上点叉。 大部分为手机打字，可能会出现错别字，请原谅。 内容标籤：英美衍生 幻想 魔幻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远山冬枳 ┃ 配角：蝙蝠一家 ┃ 其它：英美衍生综英美超级英雄 一句话简介：你爸喊你回家吃饭。 立意：吃饭要吃饱，睡觉要睡好 第1章 没吃饱的第一天 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边洒在床头柜上摆放的百合花瓣，中央空调运作着放出清爽的冷气，这里的一切舒适且安逸，也改变不了这是一间病房。 斜靠在病床的女人看上去四十多岁，可病歷上清楚标明了她不过是刚三十，眼尾细纹遮盖不住，眉间阴沉抑郁，使她比实际年龄年长。 可面上优越的骨相，旁人不难猜测出她往日美丽的容颜。 即便，死神已经扣响她的房门。 「当年我抛下他。」 谈及动情处，斜靠在病床上的她忍不住抬手捂住泛红双眼，「那时我刚生下他，他才一点点大。全都是我的错。」 边用手背蹭干眼角泪珠，她朝坐在病床靠窗的男子比了比模煳记忆里刚出生时她孩子的模样。 记忆里襁褓里的孩子像小猫似的，软乎乎地窝在她的臂弯里，小小一颗心脏平稳跳动着。 「这不是你的错，太太。」 坐在旁边，远山冬枳低声安慰递上纸巾。 「可我抛下了我的孩子。」女人啜泣一声，情绪有些失控，神经质般喃喃自语： 「我当时一定是疯了，我想掐死他。一看到那孩子，我就想起了在那个屋子里的那群人渣……毁了我的一切。」 噩梦直到她被国际营救送到东南亚某地的医院，才短暂的画上一个句号。 紧接着，她早产了。 看见护士抱来皱巴巴的孩子时，过去受到□□时的憎恶混合着恐惧而浅薄的母爱，让她将孩子远远丢在战乱毒品横行的地方，不顾自己的身体，立刻返回了美国。 现在，冥冥中她感受到了死亡的来临，她的一生要结束了。 当死神的镰刀终于架在脖子上时，她突然开始疯狂地思念起那个由自己诞生的生命。 一个延续她血脉的孩子。 不论他的父亲是谁。 她的身体垮掉了，连带着精神，她要见见她的孩子。 - 动用能动用的一切手段，大海捞针。她终于找到了名为远山冬枳的青年男子。 远山冬枳，远东人，法律名义上她孩子的养兄。 她迫不及待、欣喜若狂无比期盼地发出见面邀请，从委託人手中接过邀请的后者似乎完全处于状况外，但还是应下来自大洋彼岸的邀请。 「我的孩子……死了？」 女人力竭似的半倚床头，歪着头表情呆愣，半晌眨眨眼，难以置信盯着手中的死亡证明和仅有的一张照片。 照片拍摄于男孩被远东一位隐世富豪收养时的官方登记。 看起来八九岁的男孩，黑髮的刘海微长挡住一只眼，露出来的了另一个蓝色眼睛里满是雀跃，朝着镜头露出微笑，乖巧极了。 滚烫的大颗泪珠砸下，洇湿了手中轻飘飘的关于「远山七」死亡证明的薄纸。 「望您节哀。」 递来纸巾的人组织着语言尝试安慰女人，从磕磕巴巴的话语中看得出他并不是很擅长安慰人，犹豫半晌仅能从嘴里蹦出句套话，裸露出来的右眼中满是关心，如同被阳光照彻的碧波湖水，可惜左眼的位置被一只医用纱布眼罩严严实实地遮住，好像受了伤。 第2页 远山冬枳此时有点手忙脚乱，他的手被女人紧紧攥着，力道很大也许会留下印子，「您的孩子，他……他过得很快乐，他……」 远山冬枳绞尽脑汁思考，安抚女人的情绪： 「他相信您是有苦衷的。」 「是吗？」女人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无神的瞳孔蓦得有了光彩，朝着床边远山冬枳倾斜着身子，期望听到更多关于失去孩子的故事。 「咳，他喜欢看书，长得白白净净，是个乖孩子。」远山冬枳手指挑起脸侧没有梳进马尾的髮丝在指尖绕了绕别回而后，模仿亲子书上的描写，虚构出来些天马行空的场面： 「而且他很有礼貌，不想其他孩子一般吵闹，没有不良嗜好，吃饭不挑食……」 女人微微眯着眼，认真听着远山冬枳简单又虚伪的词语堆砌，似乎通过加上一张证件照片，作为生母的她就能回忆出自己孩子的模样。 「他离开时痛苦吗？」女人从思绪中挣扎出来，颤声问道。 「应该……不痛苦。 现在想来，葬身火海，不失为一种不错的解脱方式。 - 探视时间结束了，护士敲敲门示意远山冬枳该离开了。 病床上的女人神采依旧，像是红烛即将燃尽前一刻迸发出的光彩，在夕阳的映衬下发出柔柔光辉。 「小先生，感谢您乘飞机跨海而来。」 恢復生态的女人朝即将离开的远山冬枳莞尔一笑，眉眼舒展开来，焕发出满足似的神色，灵巧的神韵在光芒中熠熠生辉。 「祝您早日康復。」远山冬枳走到门口，朝女人点头微笑，迈步沿着走廊向外走去。 也好……一切都要结束了。 走至院外，默默无声。远山冬枳定住脚步，勐地转身朝着女人病房跑去。 正准备抬手让护士扎针输液的女人看见远山冬枳去而復返气喘吁吁，表情有些惊讶，「有落下什么东西吗？」 远山冬枳扶着门框站直身体，唿吸因为刚才的动作有些急促： 「我想问，你爱他吗？」 「或许，我爱他。」 可能远山冬枳的问题过于突兀，眼神过于坚定、两人对视片刻后，女人才开口： 「我不配成为他的母亲，我的人生被毁了，我也毁了他的人生。」 远山冬枳心里的不甘突然烟消云散。 事到如今，这个问题已毫无意义。 「远山七真的很想您。」在很久之前时…… 「现在，我也很想我的孩子。」死亡的威胁唤醒迟来的母爱。 面对他素未谋面母亲的深情告白，也许他应该泪汪汪的跪在她的床头，握着她的手，像周日电视剧的温情专场一样来个感动人心的母子情深？ 可远山冬枳只是站着，没了不甘的他连微笑都过于礼貌。 在他浅薄的记忆里，那些铤而走险以至穷途末路的人会跪在掌权者的脚边，翻来覆去的念叨着他还有家人还有孩子照顾，能不能留他一命，涕泗横流可怜极了，然后被一木仓打爆脑袋，红的白的溅射一地。 那些人真的有孩子，只5、6岁或者11、12，不过早被他们自己卖到某些红灯区或者送到一些变态床上，赚了一笔毒资。而他们只有面临死亡时，才能想到曾经亲子间的一点点温情，利用它们来设法保住自己小命。 所以，远山冬枳不敢赌一个母亲对自己未曾蒙面的儿子，是否真有所谓的爱。 可能只是生病后精神脆弱的併发症而已。 遥遥相望的两人，血脉相连的心脏同步跳动，却命运平行没有交集。 - 夜色模煳了远处的一切，整个城市换上光彩夺目的彩妆，明亮的灯火点缀着纽约这座大都市。女人静静坐在惨白的病床上，细细端详着手中仅有的一张属于自己孩子的照片。 这孩子的五官肤色……她的噩梦里，不曾出现过这类特徵的恶棍，那么这孩子的父亲…… 情绪大起大落让她捂着胸口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女人拿起了放在床上的那只手机，播出了曾在心中反覆几次的号码。 「你好，我是柯莉亚·修斯塔。我有东西给布鲁斯·韦恩，是关于…… - 「喂喂，听得到吗！这里是蔻蔻，探亲之旅如何呀，冬枳~」 腔调中一股大小姐范，活力十足的女人声线在卫星电话另一侧响起，伴随着的还要杂乱各异的枪声。 将嘴里的食物咽下，远山冬枳将手里双层加厚汉堡的包装袋以投篮姿势扔进垃圾桶，伸懒腰懒洋洋地窝进沙发里，像只皮毛顺滑的大型猫科动物： 「还不错，不过我准备回去了。」 「对了，蔻蔻，」远山冬枳放缓语速，表情突然柔软下来，「我见了她，和我想像中的母亲有些出入，倒也没差太多。」 「哦，那恭喜呀，父亲呢？」 「不知道，我只能想到远山望。」 「哦吼，那个人渣。」蔻蔻那边时不时传来战机机翼高速飞行时划破天空的气流声，声音略微失真： 「敢朝我开木仓，乔纳！……等等等，法尔梅冷静，留个活口！」 听着话筒另一端乱成一团，远山冬枳将最后杯中的咖啡饮尽，「我准备回去了。」 「……」一阵闹腾过后，蔻蔻的声音才传出来，「这么快吗，不如再玩几天？」 第3页 「……莉莉安还在家里等我，蔻蔻。」远山冬枳无可奈何笑笑。 「嘿嘿，其实是有件事啦。帮个忙，我会拜託卡斯珀帮你看孩子的。」蔻蔻狡黠地笑两声，惹得身边法尔梅狂唿自家蔻蔻可爱，疯狂贴贴。 「我们现在在中东绊住啦。你知道的，老掉牙的输油管战争永远那么无趣，虽然临近结束，但现在也出不来呢。几天后美国哥谭我需要出席几场宴会关于出售新型的一种无人机。因为可能赶不及，你先替我去吧，冬枳。」 蔻蔻合十拜託道：「大家都是合伙人嘛~等这里一结束，我马上就去找你。」 「真是的，」远山冬枳捏捏眉心，「我可不会谈生意。」 「冬枳酱这么可爱，微笑就好啦。」 蔻蔻埋进法尔梅的怀里撒娇，「我们的产品在哥谭可是超有销路的，到时候可能他们会主动找上你哦。魔法少男冬枳酱，可不要随便死掉，我会很困扰的。」 「我知道了，另外不要那些奇奇怪怪的称号，蔻蔻。」 习惯了女人跳脱的思路，远山冬枳边聊边用手机退掉之前定好的机票，「照顾好我家崽子，代我向法尔梅问好，我们哥谭见。」 「哥谭见！」 第2章 没吃饱的第二天：看热闹怎么会嫌事大 远山冬枳刚到纽约时，第一印象是耳朵里面到的wee to new york。那么他刚到哥谭机场时的第一印象就是广播中录制好的播音： 「欢迎旅客抵达哥谭，阿奇·古德温国际机场……嘭！」 烟花升天，艺术属于大爆炸！ 几次不大不小的爆炸依次响起，接着就是木仓的射击声，此起彼伏。 顿时机场里人群乱作一团，尖叫咒骂夹杂在一起，混迹在人群中的本地人行动迅速找自认为安全的角落抱头蹲下，面上挂着麻木的表情，动作相当熟练。 浓烟瀰漫机场大厅，凭藉眼罩下充作眼球简易魔术道具，远山冬枳不紧不慢侧身躲过飞来的流弹，顺便按着自己的直觉后退几步躲过晃悠几下砸下来的吊灯，扫干净肩头落下的碎片，极为自觉的蹲在了人质中双手抱头。 抢劫的劫匪已经占了上风。 还有马盖普acr啊…… 辨认出来其中一种枪声的远山冬枳心里嘟囔一句，双手抱头蹲下的姿势相当标准。 哥谭的劫匪还挺有钱，有好装备为啥不抢银行呢？ 喜欢抢银行的小丑深藏功与名。 知道抢劫机场算不上什么好活，一群劫匪计划是速战速决，一边和警察对峙着，同伙一边威胁着人质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一伙人流程该死得熟练。 「都快点！」 算着劫匪离自己的距离，远山冬枳识相地将自己身上带的现金手机准备好，想了想又给自己留了一张打车钱。 「你！」负责搜刮财物的劫匪注意到黑色头髮遮盖下银色的一丝闪光，停在远山冬枳面前，手中木仓抵住远山冬枳额头，「把你脖子上的项鍊交出来。」 额头上顶着一把木仓，远山冬枳配合着双手举高小心翼翼站起来，蓝眼黑髮的青年戴着一个眼罩，乖巧中带着几分病弱，贴心解释道：「这是父亲留下的遗物，我不能给你们。」 远山冬枳表情真挚，语气诚恳，在一片死寂中显得格格不入。 和劫匪商量，这人是傻子吗！ 「fxxk，和老子讨价还价。」匪徒显然被激怒了，抵在远山冬枳额头上的木仓恶狠狠地顶了几下，在额头上留下红彤彤的枪口印子。 周围蹲在一起的人质提心弔胆的看着眼前两个人，有些人甚至恐惧的捂住自己的双眼，不忍再看年轻人即将送命的一幕。 千钧一髮之际，清脆的玻璃破裂声吸引来所有人的注意力，没等劫匪回过神，一个红黑色的身影从上方跃下，伴随着浓厚的烟雾在人群中炸开，人的视力范围瞬间缩小。 当然，这并不包括拥有左眼辅助的远山冬枳。 在一片烟雾瀰漫中，他瞬间反手夺过面前劫匪的木仓，一招鸡飞蛋打撩阴脚专攻男人下三路。 懵逼中的劫匪只觉□□一阵剧痛，惨叫一声捂着自己的关键部位在地上打滚，悽惨程度闻者伤心落泪。 嚎叫之余，在地上打滚的劫匪还抽空强撑起身体，一手捂着关键部位咬牙切齿的发出谴责： 「卑鄙……卑鄙的外乡人，不讲武德！」 痛苦的趴在地上，挨了远山冬枳会心一击的劫匪突然无比怀念来自蝙蝠侠的铁拳制裁。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业务不熟练、青涩的他正在巷子里打劫一个路人，蝙蝠侠身披战袍从屋顶一跃而下，眼睛闪闪发光，挥舞巨无霸汉堡大小的拳头ko了他，顺便帮他贴心拨通了gcpd的电话……真好啊，就是可惜那时候的罗宾已经不穿绿鳞小短裤了。 果然，唯有成熟男人才会体谅另一个成熟男人的痛。 远山冬枳也不在意空中飞来飞去的流弹，以及远处被红黑色紧身衣人持长棍殴打□□时发出的惨叫，认真地打量一番手中的木仓械，退出弹夹掂量掂量，满意地把它丢进自己脚下影子里翻腾涌动的黑色粘液中。 所谓魔术造物的玩意，虽然放不了什么活物，不过当做储物用，实在方便。 黑吃黑，好耶，□□钱省了。 瞧见劫匪半跪着想要站起来，远山冬枳直接一记下噼砸下来，清脆的骨裂声随之从倒霉蛋身上传来。 第4页 剧痛中的劫匪终于意识到自己踢到了铁板，放弃挣扎趴在地上。 一个咸鱼失去了梦想。 哥谭的劫匪这么自觉嘛。远山冬枳好奇地蹲在生无可恋的劫匪身边，伸出食指小心戳戳：「不反抗一下吗？」 不再挣扎一下就躺平真的好吗？ 劫匪看着笑眯眯的青年，泪汪汪地摇摇头，还嫌自己做的不够可怜，干脆两眼一翻原地晕了过去。 「好吧，真是没办法。其实我还想吃了你来着。」远山冬枳小声嘟囔，放弃了玩笑似的一个真实念头。 由生命力提纯转化成魔力供给使用者，方便快捷，更适合他这种半吊子。自己法律意义上的父亲，不也是靠这才茍延残喘这么多年。 远山冬枳的记忆本能飘到那个画面，饶是从小就见惯了某些场面的他，也忍不住捂住胸口干呕。 算了，还是做个人吧！ 「你不是哥谭人吧。遇见这种事，乖乖交出财物比较好。」混会人质中，换回正常装扮的提姆·德雷克耸耸肩，看向远山冬枳，眼前人熟悉的黑髮蓝眼配色确实很能赢得韦恩家的好感，「毕竟比起钱财，性命更重要。」 近距离被木仓瞄准射击的话，估计会轰飞人的半个脑袋。 远山冬枳：不就是半个脑袋嘛，多大点事。 「谢谢建议，先生。」薄唇微弯，嘴角勾起角度的友善而不过分热情让人心生好感，他对着镜子练习过很多次。 远山冬枳环视一圈机场的混乱，心中小人抚掌赞嘆哥谭的「人杰地灵」，又将视线转投到同龄人模样却一副精英样式的少年身上，「哥谭真是个神奇的城市。」 「我该走了。」注意负责接送自己司机的身影，提姆·德雷克微笑示意，转身离开，「愿你在哥谭过得愉快。」 「感谢您的祝福。」 目送提姆·德雷克离开，远山冬枳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拉着行李箱走出机场，向外看去：哥谭的天阴沉沉的压下来，远处是一片黑漆漆的塔楼建筑直至尽头。 风景好，哥谭人个个是人才（特指劫匪锵机场）说话又好听（特指不知名的好心同龄人），还有奇奇怪怪的特产（特指红黑紧身衣小伙殴打人才）。 不过，类似于「穿紧身衣噌的一下出现在众人面前」这种行为，好羞耻…… 当然可能这就是自由的气息。 他还挺喜欢这座城市了，远山冬枳拦下一辆计程车，向市中心订好的酒店出发。 第3章 没吃饱的第三天：哥谭大冒险 「祝您在哥谭过得愉快。」 前台穿着干练职业套装、精緻漂亮的前台小姐姐挂着一副热情的标准笑容，尽职尽责地将一本旅游手册连同预订房间的房卡递到他手中，背后大屏幕上播放旅游gg：哥谭无人不知的首富先生，布鲁斯·韦恩，正用他惑人的蓝眼睛脉脉含情的宣传着哥谭。 不要问为什么外地人回来哥谭旅游，能不能在哥谭旅行愉快，她只是个打工的。 「谢谢你的祝福，女士。」远山冬枳扬扬手中的东西，熟练地送出自己曾联繫过百十遍的微笑表示感谢。 「我的荣幸，先生。」 虽然远山冬枳脸上的笑容客套，但对于她来说，能在一天到晚重复机械的无聊接待工作中得到帅哥的感谢·，当做提神醒脑也不错。要是再大几岁就好了，年纪太小不在她的守备范围，可惜了。 前台小姐抓住空闲，懒洋洋地躲在摄像头死角给自己补了个妆，揉揉笑僵的脸蛋放松一下，大厅里由布鲁斯·韦恩拍摄的旅游gg还在重复着，西装革履的韦恩步伐带风地从大楼里走出，对着镜头念出台词。 欢迎来到哥谭，一个繁荣的大都市。 骗骗外地人就行了，不过我们的布鲁斯宝贝还是这么迷人。补完妆后她再次站回服务位置，丝毫不认为哥谭的旅游宣传gg里出现布鲁斯·韦恩有什么不妥。 提到哥谭，怎么能少得了韦恩呢，这好比纽约的话题下，大家的讨论总离不开斯塔克。 - 「让我看看这次的东西。」拉好房间落地窗窗帘，远山冬枳颠颠重量，打开了方才蔻蔻安排人送过来的银色手提箱。 银白色的箱子中摆放着数十个蝴蝶样式巴掌大小的飞行器和一个小巧的射灯，以及一本薄薄的使用说明书。 「切，高科技的玩意儿。」 远山冬枳兴致不高啧了一声，出于文化水平有限，他不太爱使用科技含量过高的玩意儿并对此敬而远之。看在蔻蔻的面子上，他也胡乱地翻了几页，只记住了几行字，随手拿出一个「蝴蝶」启动。 「蝴蝶」的翅膀开始扇动起来，扑棱着以极为自然的姿势飞到半空中翩翩起舞，路线飘摇不定，宛如一只真正的昆虫飞舞。 「勉强算是...仿生机？」他拿起一旁的射灯照向墙壁，。原本在空中无规律飞舞的「蝴蝶」得到信号，扑闪着朝聚焦的那一点撞去，飞蛾扑火的势头。 然后「啪叽」掉在地上。 远山冬枳连忙俯身拾起撞击墙壁后掉在地板上的「蝴蝶」，摊在掌心看了看确定无碍。 中央控制处蝴蝶似的结构，使远山冬枳立刻猜出了这背后的制造者，天田南。 一个浅红髮色，戴着博士眼镜偶尔叼根烟，没个正行的女博士，蝴蝶狂热爱好者。 第5页 虽然主要负责理论以及量子计算机，但她创造出来明明是玩具的作品，却总被用做军事武器。 以至于这位原本坚持制造的玩具不能用于军事原则的博士，在玩具机器人的技术被强行用来制造飞弹后便放弃抵抗。 『相比濒临绝种的蝴蝶，人类可是有着66亿之多』。 他印象里，说出这句话的天田南博士一手叉腰一手拎着捕蝶网，站在蝴蝶纷飞的山谷里缓缓抽着一根烟，空中蝴蝶蝶翼边缘的鳞粉在金色阳光下闪闪发光。 蔻蔻这次竟然掏出了博士的蝴蝶，大手笔。思及此，远山冬枳忍不住咂咂嘴。 蔻蔻绝对会被讨厌，没准儿下次博士会直接鸽了蔻蔻作为报復。 ……不是没准儿，是一定会。 远山冬枳小心的将东西收回箱中，决定到时候两个人折腾起来的时候绝对不拉架，展示自己中立立场。 - 今天又是用蝙蝠铁拳制裁犯罪分子的一天。 蝙蝠侠从屋顶一跃而下，一拳砸飞兜售毒品的混混，确保对方处在既丧失行动能力又包住一条命的状态。 「说出你们的上线。」 从七倒八歪的混混中揪起领头人的领子，把人砸在墙上，蝙蝠侠冷冷的开始拷问，蝙蝠制服外露出的下颌曲线而冷峻坚硬，如同他坚硬的拳头。 蝙蝠侠用铁拳震慑黑色地带的犯罪分子，靠头脑挖掘出一切犯罪行动。 至少，哥谭论坛上不少青少年都是他的粉丝。 不过即便是这么伟大的侦探在突然接到一通短暂电话，被前前前女友告知自己和她有个儿子后，脑袋空白一瞬也是正常的。 今天的哥谭夜晚，谁犯罪谁倒霉。 「b今天心情不好。」白天还是兢兢业业事业学业两不误韦恩少总的提姆·德雷克，再次化身成为夜间动物，大半夜上还要坐在蝙蝠洞中对着发出莹莹蓝光的大大小小显示屏，然后顶着老管家的眼神给自己的胃里灌一杯暖唿唿的咖啡续命，边欣赏着耳机中传来拳拳到肉的暴力美学。 然后给gcpd发个消息、提供一个定位，幕后者提姆深藏功与名。 别问，问就是热血青年。 「显而易见，提姆少爷。」站在椅后的管家先生阿尔弗雷德嘆了口气，对上提姆求知的眼神，「我想合适的时候，老爷会告诉大家的。」 不抱太大希望。提姆摊手表示：「希望如此。」 - 远山冬枳还待在酒店里。 窝在软乎乎的沙发上咽下不知塞了几块在嘴里嚼了半天，撑得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巧克力。吃腻了的他顺势将盒子里剩下的巧克力一股脑塞进了垫在身下涌动的黑漆漆液体中。 明明是黏煳煳的流体，从表面看，好似固体又隐隐流动。东西丢进去，从中竟然传来了没有拆包装纸的巧克力被咀嚼的刺耳摩擦声，惹的人头皮发麻，而离得最近的远山冬枳已经能像没事儿人一样自顾自的埋头玩手机，游戏空闲得空时还捏几把好似史莱姆的黑泥过过手瘾。 从海边升起的雾气混合着遍布城市的管道破损处产生的热气，一起淹没了黑夜中的哥谭，灯火点缀其中也驱赶不开它的神秘面纱。 生长在罪恶土壤中的玫瑰，在贫穷、腐败、犯罪中开出最诱人的花朵。 哪怕这里足够够污浊混乱，事实上大部分的哥谭人依旧不会离开哥谭，有些人兜兜转转，还是再次选择回归了哥谭的怀抱。 瞥一眼戴在手腕内侧的表，远山冬枳有一搭没一搭的站在阳台上俯瞰着眼前的夜景，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耐心等着深夜的到来。 - 漆黑的夜晚能遮掩人的面貌身形，放大人心中最阴暗的部分，主要干道旁的哥谭是静悄悄的，但对于一些上流人嗤之以鼻、暗藏污垢的地方，今天的狂欢才刚刚开始。 远山冬枳将衣服上的帽兜盖在头上，脚步轻快，朝着旅游手册上警告游客不要踏入的地方进发。 神不在的混乱之地，正适合探索新地图。 穿着奇装异服的混混尖叫着骑着机车在狭窄的巷子里横冲直闯，时不时哈哈大笑。倚在墙边的远山冬枳将周遭扫一遍，推开了离自己最近，也是最热闹的一个夜场酒吧。 三五个站在门口看场子的壮汉上下打量一番远山冬枳，确定他能掏得起酒钱，就收回了视线。 没有盘问年龄，没有查看证件，远山冬枳喜欢这里。 污浊燥热的空气混合着乱七八糟的臭味迎面扑来，他扯扯头上的帽兜有点后悔没带个口罩，轻车熟路的躲开入口处流莺试图攀上来的胳膊，再绕过几个明显是嗑嗨了的瘾君子，成功坐到吧檯前，朝着调酒师打了个响指。 他喜欢这种地方。 手里托着一杯低度数的酒，顺便附赠一笔不薄的小费，远山冬枳后背倚着吧檯，百无聊懒的随着音乐的节奏摇着身体，把视线放在热闹喧譁的夜场中。 舞台上的脱衣舞娘正跳到高潮的地方，底下拥挤的人群骚动着，还有几个穿着暴露服装的工作人员分散在夜场各处蹭着钢管扭动身体，进一步点燃全场的气氛，台下男人发qing似刺激的嚎叫谩骂充斥在空间中，角落阴暗的位置上，已经有几对□□纠、缠在了一起。 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远山冬枳晃晃手中晶莹的酒液没有喝，只是低头一言不发，瘦削纤细的身形看不出来有什么威胁感。 第6页 而他旁边人随着酒意的增加，谈话声音也愈来愈大，明面上不能拎出来的东西，在酒精作用的加持下，倒了个干净。 酒精害人哟，远山冬枳淡漠的抬抬眼皮，放下手中酒杯。 虽然这种的底层混混知道的事情算不上什么机密，但胜在涉及的方面广，省了远山冬枳的搜集时间。 黑面具、企鹅人、小丑帮…… 大大小小的帮派组织将哥谭填的满满当当，划分出自己的势力范围，相互倾轧。远山冬枳这时候再不明白蔻蔻选择哥谭的用意，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为了世界和平」。蔻蔻一身干练西装，比个姿势，丝毫不认为自己背后仓库里堆积着成吨的军火。 贩卖兵器，真的能实现所谓的「和平」吗？ 此时，远山冬枳单蠢的脑袋瓜里拒绝思考突然复杂起来的问题。他甚至开始考虑是否要给她的兄长通一个电话请求支持，拿着手机思忖片刻，嘆了口气又收回去衣兜。 蔻蔻会更讨厌他的。他也没必要为了一个近似于一时兴起的「试验田」惹得蔻蔻更讨厌自己。 全城武装、武力制衡什么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 第4章 没吃饱的第四天：毒藤女 夜场里人潮涌动，原本遮掩在阴暗角落的行为也愈加放肆起来，逐渐向着少儿不宜、违法乱纪的方向发展。 付完酒钱，远山冬枳避开中间狂热得有些癫狂的人群从店里面走出来。 来都来了，他索性选了一条没走过的路，接连着穿了几个巷子，自然注意到了跟在他不远处的四五个混混。 在尾随远山冬枳的那几个人眼里，孤身一人、个头不高、穿戴体面还瞎了一只眼的远山冬枳自然是一个嗷嗷待宰的肥羊，乖乖的送上门来。 远山冬枳如果知道他们对自己的评价，心中的小人早就掀桌了。 摆脱用正常人的脑子想想，哥谭的大晚上，一个四肢健全智力正常的人单独在混乱街区里散步，你以为他是饭后消食吗？ 你们都很勇耶。 于是乎，远山冬枳前进方向越来越偏，而跟在他后面的人越来越兴奋，等远山冬枳走进一个死胡同时，尾随的几个人迅速靠上去，一步一步将人逼近胡同深处。 「送上门来的肥羊，我们绝对能大捞一笔。」确定离开了监控范围，一身吊儿郎当打扮的黄毛垂涎的盯着远山冬枳手上的腕錶，掰掰指节，开始估量自己出手后能换多少钱。 旁边的同伙点头交换目光，兴奋地唿吸有些急促，迫不及待的威胁着被逼进角落的远山冬枳把身上的的财物乖乖交出来。 见他迟迟没动作，没有耐心的众人正准备抬手给这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一点厉害瞧瞧时，远山冬枳冷不防开口问道： 「你们杀过人吗？」 听到这个问题，几个混混下意识看看自己同伴脸上的表情。他们单打算刮点油水，再把这个留着长头髮不男不女的小白脸揍一顿。可杀人这种事……他们还真没想过。 「好吧，我知道了，乖宝宝们。」从对方迟疑中得到了问题的答案，远山冬枳话里带着明晃晃的惋惜，朝他们勾勾指尖示意道：「来吧。」 远山冬枳的挑衅在看不出来，他们就不用了在哥谭混了。打头的那个黄毛嘴里骂骂咧咧地说了几句远山冬枳听不懂的俚语，挥着拳头沖了上来，随即被远山冬枳一脚正踹提在胸口飞了出去，亲身向大家表演什么是屁股落地式平沙落雁。 看见自己人被打，其余站在原地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咬牙攥拳头选择一起上。 老实人的吗，打不过还不跑？ 心中小人啧啧嘆气，下手倒没有丝毫收敛，远山冬枳侧身躲着一个人的飞扑，凭藉转身的势头，一肘子砸在身后偷袭者的胸口，后方响起偷袭者的惨叫。紧接着他辨认出耳边传来的风声，矮身躲过对方气势汹汹的一个挥臂横击大比兜，自下而上抬手掌根击在对方下巴，那个可怜的混混叫都没叫，翻白眼直挺挺的砸在地上。 远山冬枳顺着旋身势头，速度不减，照着另一个偷袭者脸上砸过去。 后者吓得站在原地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可意料中的疼痛却没有如期而至。 他颤颤巍巍的睁开一条缝，瞧见拳头停在他鼻尖，而远山冬枳似笑非笑的一张脸。 「小子，没人教过你，打架时不能闭眼吗？」 说完，远山冬枳作势收回拳头转移目标，等对方刚刚松口气时，猝不及防挥拳狠狠「亲吻」上对方鼻樑。 一声痛唿后，两行鲜红血迹从鼻孔滑落，偷袭的人两眼一翻直接躺倒地上。 两方交手不过几个唿吸间，那群人就捂着痛楚趴在了地上。 搞定。远山冬枳心满意足地打个哈欠，从倒地的混混身上摸出几张现金，在对方目瞪口呆中放进了自己的兜里，还贴心的给他们留下明天的早餐钱。 「你们想打劫我，所以我打.劫你们，公平。」远山冬枳得意洋洋地向趴在地上的几个人摆摆手，戴好帽兜，「欢迎下次再来。」 终于意识自己踢到铁板的混混众人，趴在冰凉地板上生无可恋： 无fxxk可说。 - 左拐右拐，从小巷子转入大街，远山冬枳没走几步，近处爆炸的声音梅开二度的传进耳朵，火焰将贴紧地面昏暗的天空染成金红色。 第7页 抵达哥谭不出24小时，遭遇两场爆炸的他站在原地开始怀疑哥谭中的罪犯是否有固定的业务指标，比如一天炸两场、你炸完我炸或者大家一起炸…… 茍爆炸莫相忘，你要炸叫上我，热热闹闹团团圆圆过新年大家一起放烟花…… 急忙把自己偏离轨道的想法拉回来，远山冬枳敏锐察觉到潜在未知威胁，向着街中央的方向后退几步站定身体，一辆被绿色藤蔓甩出的汽车飞出烟雾。不偏不倚的砸在他方才的位置上。 散落的火焰里响起密密匝匝的摩挲声，像是蛇类的蠕动。 远山冬枳寻声望去，滚烫烈焰的舔、舐中，一个红髮绿衣的美艷女人缓步从火焰中走来，原本温顺的藤蔓植物，诞生了灵智，拱卫着自己的主人，宛如巨蟒般涌动扩散蔓延至整个街道上，将她前进路上的一片狼藉清理干净，残骸废墟中诞生的花朵造就独属于她的t台。 大楼里的声控灯，停放在路边的私家车的警报声，以及燃烧时玻璃的爆裂声，将原本安静的夜晚搅成一团遭，凌乱的所有皆为她的背景音，宣告她的到来。 顷刻间城市陷入失序，火焰炙烤玻璃的爆裂声夹杂这种音调的警报，演奏出盛大的音乐会，混乱中的神秘吸引着人如飞蛾扑火般献祭自己的生命。 这一瞬间，远山冬枳切实感受到了名为「哥谭」的魅力，混乱、无序、疯狂、邪恶，扭曲而又美丽迷人。 「看我发现了什么。」翻身坐在藤蔓编织的王座上，女人注意到路中央的远山冬枳，伸手用一只藤蔓把人捆了过来，挑起猎物的下巴打量：「一个深夜在街上迷路的甜心？」 从生物实验室成功将新的植物毒素抢劫到手艾薇心情正好，饶有兴致地瞧着被困在藤蔓里的人不明所以的向她歪歪头，湿漉漉的蓝眼睛里全是对她行为的不解。 远山冬枳对这个年龄段、姐姐类型的女性很有亲近感。 可能是受蔻蔻的影响……神游天外，他想起第一次遇见蔻蔻，在他最狼狈的时候： 「毛，这里有个小孩。」年轻的女声的清脆娇俏声线从遮盖在坑顶绿叶中传来，紧接着遮蔽阳光的藤蔓被挑开，一束光从她齐肩的白色头髮穿过，照在他的脸上。 跪坐在发臭血液浸湿的深坑坑底上，周围零落着被扯断脑袋的蛇尸，从□□的足底、脚腕到手臂，是七七八八被蛇咬出来的伤口，有的开始发紫腐烂，有些地方血液无法凝结，汩汩从伤口滑下回归大地。七、八岁模样的他，用完好的右眼死死盯着背光的年轻女人的身影，任由左眼被剜掉后留下的血坑里淌下恶臭的脓血。 救救我，我不想死…… …… 远山冬枳眨眨眼收回思绪，他自认为不是一个怀旧的人。 「多么漂亮的蓝眼睛，我也曾在另一个人身上见到过。不过你比他可爱多了。」艾薇侧身凑近远山冬枳耳边调侃道，成熟女性的声音富有磁性，充满诱惑力的双唇开开合合，伴随着甜蜜的吐息，「我是毒藤女（poison ivy）。」 「嗯？」远山冬枳不明所以的发出疑问。 警笛声越来越清晰，蝙蝠灯打在乌云密布的天空，光亮的蝙蝠在黑压压云中张开翅膀。在远山冬枳猝不及防下，她俯身送上一吻。 两人一触即离，但也够了。 「甜心，帮我拦住那些愚蠢的义警们。」艾薇回正身体，语调甜蜜。美艷的脸蛋上却不见笑意。 一把木仓丢到了远山冬枳脚下，他弯腰拾起来，熟练地把子弹上膛： 从坑底被救出来之后的一个月，名为蔻蔻·海克梅迪亚的白髮女人帮他找来了医生，她的团队成员教他如何正确射击、减小后坐力、搏斗、爆破……然后与他告别。 他目送乘船消失在茫茫雨林宽阔河流的尽头。第一次开始憧憬外面的世界的他，想要一个合法的身份，一个能堂堂正正的站在阳光下的身份。 第5章 没吃饱的第五天：倒霉蛋 脑袋正常的犯罪分子不会想对上哥谭的黑暗骑士。 红髮绿衣的女人来得快去得也快，似乎对自己的能力相当自信，头也不回的遁入漆黑的夜色中，现场独留下几个被她一一控制的倒霉蛋。 倒霉蛋中包括手边被递把武器的远山冬枳。 小丑竟是我自己！ 滚烫的热意沿着刚才和女人接触的位置蔓延至全身，仿佛血管中的血液都燃烧起来，远山冬枳眼神飘忽迷离，瞳孔放大，眼底只有下绿色的倩影，鼻尖萦绕着来自毒藤女身上的香气经久不散： 我好爱她。热血上头，远山冬枳脑海里全是毒藤女的倩影。 这时候照镜子的话，远山冬枳绝对会被自己的眼底的红血丝吓一跳。但是这时候，他已经无暇顾及这一点了，摇摇欲坠的理智却死撑在最后的防线。 周围一同被控制的人早已将枪口对准了赶来的蝙蝠侠和他的罗宾，开始稀稀拉拉射击。蝙蝠侠显然早已料到这个情况，朝作为罗宾的达米安示意，两人快速穿梭在混乱的人群中，动手打昏那些失去自我意识的人。胡乱射出的子弹撞击在某处，产生的跳弹擦过蝙蝠侠的战衣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身为罗宾的达米安轻盈的穿梭在子弹间，那些来自毫无经验普通人的的生涩射击，于他而言毫无挑战。 第8页 不远处，也就是最后方，远山冬枳挣扎着，以一种熟练但极为缓慢的速度将子弹上膛，晃晃悠悠对着十米开外晃动的人影开始瞄准，像是从未喝过酒的人沾了酒精。 体内外来毒素顺着他的血液循环扩散，使原本寄生在远山冬枳体内的黑色丝状物质感觉到了侵略感，它们转化为肉眼不可见的玩意併入奔腾的血流中，开始将不属于这里的入侵者一一吞噬。 与此同时远山冬枳的枪口瞄准了那个身披黄色披风，如同小鸟般灵活穿梭在人群中的那个孩子。他的木仓法虽是野路子，但从小练到大，准头绝对偏不了。 两木仓胸，一木仓头，是标准的莫三比克射击法，最适合快速射击移动的敌人。 远山冬枳头脑有些发晕，但本能驱使他计算着穿过人群不断向自己靠近的罗宾的落脚点，两人间距离不断拉近。 或许是受自己后来教导者的影响，不断拉近的距离威胁下，远山冬枳本能的选择的另一种完全相反的冒险打法。 首先，是一木仓头。 远山冬枳死死盯着跃向自己的罗宾，咬紧牙关，双手举枪精准得瞄准因跃在半空中而无法借力的罗宾眉心。 一瞬间两人眼神接触，达米安陡然意识到自己的大意，眼前人并非是什么菜鸟。 「罗宾。」注意到罗宾身处险境，被几个人纠缠的蝙蝠侠甩出蝙蝠镖。将近半个巴掌大小的蝙蝠镖破开空气，飞向远山冬枳的右臂上。 远山冬枳下意识后退躲闪，依旧被蝙蝠两翼似的锋利刀刃划破皮肤，受伤时的痛楚让他稍稍清醒，可面对不知敌友向他扑来的罗宾，毒素催动着身体的本能让他完成毒藤女下达的任务。他再次单手抬木仓朝着对方的眉心缓缓扣下扳机。 「不！」 蝙蝠侠挥拳打飞向自己扑来的人，面具下男人的表情失去管控，大脑中飞速滑过各种计划，却毫无办法，唯独余下属于一位父亲的无力与愤怒。他又要…… 位于蝙蝠洞中的提姆亲眼目睹着屏幕上正在发生一幕，属于侦探的大脑飞速转动，能做的却只有眼睁睁看着即将发生的灾难。 「砰。」 一声清脆的子弹射击声，响彻现场，也顺着沟通设备传到偌大的蝙蝠洞中。 罗宾的身体砸落地面，激起细微的灰尘，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火药味。 蝙蝠侠抬脚踹开再次试图阻拦他的人，踉跄着跑到了倒地的罗宾身边，满身悲痛。 此刻，身为一名父亲的布鲁斯·韦恩大脑一片空白，伸出托起罗宾的那双手却在发颤。 「b，冷静！」提姆焦急的声音从设备中传出。 于此同时，一个闷闷的声音从蝙蝠侠怀中传来： 「我吓到你了吗，father。」 额头一侧被子弹射击时灼烧的气流烫出红印，身上也沾上了不少尘土。达米安仰起头看见自己父亲绷紧的下巴，小小一个人窝在蝙蝠宽大的披风下显得有些乖巧可怜： 「我会加强训练的。」 远方蝙蝠洞中的提姆·德雷克无声的松了口气。 - 显然这并不是一个合适的说话地。 达米安从蝙蝠侠怀中跳出，悄悄的伸手捂住自己的后腰，看向不远处的朝自己开木仓的罪魁祸首： 「蝙蝠侠，他不想杀我。」 这一点达米安异常肯定。千钧一髮之际，他在空中硬生生借着腰力让自己稍稍偏移即将到来的子弹，但也无非是将准星从眉心移动自己的右额，而持枪的远山冬枳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偏差却没有修正，甚至在关键的那一瞬间将偏差再次扩大，才使子弹擦着他的额头飞了过去。 这说明他们面前的人枪法不错，甚至算得上强项。 玩翻了。不远处，远山冬枳发出急促的喘息，理智回笼，汗水甚至打湿了他贴心的衣服，两腿颤颤体力见底，最终支撑不住跪坐在地上，模煳的视野里晃晃悠悠，隐隐约约瞧见个蝙蝠装扮的东西，想说话还没出声，只觉后颈一痛，连哼一声都没有就砸在地上。 确定对方无还手之力时，一手刀将人打昏过去，蝙蝠侠朝达米安沉默地点点头，蝙蝠车已经在来的路上，而蝙蝠镖依旧紧紧捏在他手中。 确定人失去完全意识后，蝙蝠侠上前夺走了远山冬枳死死攥在手中的武器，留下解药后，把残局交给后赶来的gcpd处理。 「红罗宾，继续监控毒藤女的情况。」蝙蝠车中蝙蝠侠指挥道，来自哥谭骑士的掌控欲让他无法对一个枪法极好又能挣脱毒藤女控制的人放心，「同时，我需要刚才那个人所有情报。」 而副驾驶闷闷不乐的达米安一言不发，他知道，迎接他的将是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还有无聊要命的禁闭。 呵，来自batman的谨慎。 收到提姆的通报，神通广大的管家侠已经在韦恩庄园做好了准备。 第6章 没吃饱的第六天：地主家的傻儿子（修） 肾虚，往往是在过度劳累之后……打住！ 「嘶，痛痛痛。」动动后颈，眼下全是青色的远山冬枳痛的眼里蹦出泪花，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无时无刻提醒他此时所处的场合： 医院。 「请问您成年了吗？」负责守在一边的新人警员见他醒了，体贴的为他端上一杯温水，打量一番后询问道。远山冬枳的资料上登记的是二十岁，介于18岁和22岁之间，刚好算比较自由的年纪。 第9页 于是被热情地邀请他做笔录。 鑑于他是这群倒霉蛋中第一个醒来的人。 远山冬枳面上笑嘻嘻：だが断る！ 老子拒绝！ 在办公室录完笔录，走完过场后，众警员眼中作为倒霉外乡人的远山冬枳接受了来自热情洋溢的gcpd小警员的恰饭邀请。 试问谁能拒绝吃高热量油炸食品，反正从小饿到大的远山冬枳不能。 快快乐乐的两人坐在附近的汉堡店边吃边聊。显然远山冬枳的外来人身份引起对方倾诉欲，饭桌上滔滔不绝的主力由刚入职gcpd的新人担任，而一旁的远山冬枳则主要负责往自己嘴里塞汉堡并附上认可的点头。 「碰上毒藤女，其实运气还算好，」警员吸了一口纸杯中冰镇的可乐，继续说道： 「你要是碰见其他……」 脑海里出现一些不妙的场面，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收回了话头，「总之，深夜还是不要出门的好。」 年轻人的跳脱总让他充满着活力，警员朝远山冬枳的方向凑凑，神神秘秘的压低嗓音，却难掩他话中的兴奋：「昨天晚上蝙蝠侠也出现了哦。」 蝙蝠侠？ 见远山冬枳一头雾水，他向远山冬枳摆了个耳朵尖尖的姿势，模仿着自己刷论坛时刷到的蝙蝠侠抓拍，还摆出自以为酷炫的表情。 batman is watching you. 好吧，面对警员对介绍蝙蝠侠时的激动兴奋，远山冬枳心不在焉的点点头，伸手摸摸自己的痛处，瘪瘪嘴：不是蝙蝠妖怪，是蝙蝠侠。 他以为是什么奇奇怪怪的食材。 譬如他先前拜託冬木市远坂家主制作，用来投餵自己体内魔术刻印的各种宝石魔术道具。想想五颜六色、成色极好的宝石丢进联通异次元的黑泥中，远山冬枳就止不住地心痛。 想到不开心的事情，远山冬枳情绪有些低落，又庆幸自己没有真对蝙蝠侠的罗宾下手。听小警员的描述，现在的罗宾应该还是孩子年纪，小小年纪就能成为对抗邪恶的正义伙伴，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资本压榨赚大钱。 最关键是，按照警员推测，他极有可能被蝙蝠侠的铁拳制裁达到半身不遂丢进黑门监狱去吃牢饭。 听了不少蝙蝠侠天降正义故事后，远山冬枳得出这个结论。 熬夜长不高耶，两秒后，远山冬枳想法再度跑偏，并下意识忽略自己的真实年龄和令人髮指的熬夜记录。 他可是大人。 - 毫不夸张的说，韦恩家族的一天从中午开始。 维护了哥谭安定的蝙蝠侠凌晨回家后，对着达米安来了一套检查大礼包，然后继续一个人缩在蝙蝠洞里对着偌大的显示屏敲敲打打直至太阳在天边稍稍露头才爬到床上。 于是乎，哥谭的首富布鲁斯·韦恩在管家千唿万唤下依旧埋在被子睡到昏天黑地，试图用行动向阿福证明：身家亿万的花花公子在下午两点起床并不是一件过分的事。而阿福则用他斩钉截铁拉开窗帘的行动，向躲在被子里布鲁斯证明，赖床是一件相当过分的事，并笑眯眯提醒道：「老爷，即便您将大部分集团事务都丢给可怜的提姆少爷，但为了维持您的人设，我希望您没有忘记，今天行程您约好了和一位美丽的女士共同参加拍卖会。」 「唔，谢谢你的提醒，阿福。」布鲁斯·韦恩恋恋不捨的从塌陷的松软被褥露头，睁开睡眼惺忪却依旧迷人且无往不利的优雅体贴蓝眼睛对自己管家发动攻势： 「我想我还能再睡五分钟。」 「当然不可以，老爷。」阿福用优雅英伦腔「冷酷」拒绝了自己从小看着长大孩子的可怜要求，「让一位美丽的小姐等待，可不是绅士的行为，布鲁斯老爷。当然，倘若韦恩家有了自己的女主人的话，我想您一定能省下不少用于等待的时间，去拯救您可怜的睡眠。」 「好了，我起床了阿福。」察觉到「危险」即将到来，布鲁斯·韦恩「乖巧」的从被窝里爬出来打断了阿福接下来的话，「可以帮我准备车吗？」 「当然，不过我想您应该先吃些东西，老爷。」阿福慈祥提醒，「食物已经准备好了。」 「谢谢。」布鲁斯在浴室吐掉漱口水，和镜子里面黑髮蓝眼的自己面对面，想起了之前接到的那一通电话。 算了算时间，布鲁斯补充道：「阿福。最近可能有来自柯莉亚·修斯塔女士的信件，麻烦帮我单独留下。」 「好的，老爷。」阿福颔首应下，同时在自己记忆中翻找关于柯莉亚的相关信息。「咳咳，老爷，」阿福清清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位柯莉亚·修斯塔女士曾和您共度过极为短暂的时光，在她遭遇那些令人同情的不幸之前。」 「是的，阿福。」布鲁斯回答道，他不可能对这位待他如亲子般的老管家有任何隐瞒。「等我查清，具体消息晚些会告诉你。」 「当然，老爷。」 - 警局边的快餐店内，小警员和远山冬枳兴致勃勃的交流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前者被来自前辈的一通电话叫去出警，只得匆匆向远山冬枳推荐了几个关于哥谭蝙蝠侠、超级反派之类的社交帐号，说声再见就消失在来来去去的人流中。 作为后者，无业游民远山冬枳自己是相当悠闲，懒散的拄着脑袋边往嘴里塞薯条边看着玻璃墙外西装革履步履匆匆的人们来来去去，忙碌的节奏完全呈现出和夜晚哥谭截然不同的景象。 第10页 他理应度过相当悠闲的一天，如果没有蔻蔻打来的电话的话……远山冬枳遗憾的无声控诉。电话里蔻蔻3d立体「怒吼」似乎还在他耳边环绕： 「远山冬枳，拍卖会！不要告诉我你忘了！」 完全忘得一干二净的远山冬枳极为「镇定」的回覆：「当然……」 ……忘了，惹蔻蔻生气，会被法尔梅宰掉，远山冬枳不自觉开始回忆那一记裸绞的滋味，下意识缩缩脖子，仿佛此刻自己已经被法尔梅按在地上摩擦。 「我怎么会忘呢，绝对不会忘记呢。」 「你最好是哦。」蔻蔻声音阴森森，心虚的远山冬枳顿时毛骨悚然，「哈哈，当然不会忘了，我在准备，先挂掉喽。」 不等蔻蔻回话，远山冬枳抢先挂掉电话。 「绝对是忘记了。」还在大海中渡轮上的蔻蔻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瘪瘪嘴，扑到法尔梅「波涛汹涌」的怀里，又扬起嘴角，「咬牙切齿」：「话说这还是冬枳第一次出席有这么多人的正式场合，好可惜我不在，都怪那些混蛋，明明穷的一无所有，还好意思开空头支票，迟早要用飞弹把他们的头打爆。啊啊啊啊！烦死了。」 「蔻蔻这样太浪费啦。」 不行，蔻蔻怎么这么可爱。法尔梅脸上挂着红晕抱着身穿白色女士西装她怀里撒娇年轻白髮女人，满脑子都是自家大小姐娇俏的嗓音。 蔻蔻，真棒！ - 与此同时，在蔻蔻安排的人引导下，站在一熘高奢正装面前的远山冬枳表示，他很不好！ 睁着一双摆设似的死鱼眼，他干脆当成人台，任由蔻蔻派来的人把早就准备好的衣服在他身上换来换去。 「小boss，这个怎么样？」 「经典的黑色，还是截然相反的白……其实除了黑白，别的颜色也好出彩，不如在试试其他的？」派来的几位助理嘀嘀咕咕商量，时不时严谨的推推鼻樑上的眼镜，拿着几件上衣朝远山冬枳身上比比，难以取捨。 好累，简直比在山间作战是还累。远山冬枳生无可恋的嘆口气，认命的拿起另一套正装走进试衣间。 换好衣服，远山冬枳对着试衣间的镜子侧侧身，才发现自己后脖肩颈的位置有一片衣领遮不住淤青。他别扭的侧着身子盯着那个位置瞅了会儿，深吸口气闭上眼睛，放松下来。 淤青位置开始起伏，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顶破皮肤，从皮下钻出来，丝状不明物体诡异的在皮肤下蠕动扩张，不消片刻原本淤青位置的皮肤便光洁一新不露端倪。 远山冬枳揉揉刚才的位置，再照照镜子，无声的咧咧嘴十分满意这个结果，从试衣间出来后在几个人期待的目光中，果断敲定那套最传统黑色的正装。 「会不会显老？」 「是吗，我觉得刚刚好。」远山冬枳满意的抿抿嘴，多亏衣服的加持他终于有了二十岁的样子。 几位助理互相瞅瞅对方眼里无奈，认命的上前打理造型的其他部分。远山冬枳身上的这套造型经典，许是为了配合穿着者的尺码特意在腰在线收了一收，反而衬得人宽肩窄腰，后背笔直。梳起的马尾髮丝时不时扫过领口位置翻出的洁白内衬，凸显出几分轻松随意，站在柔和的灯光，好似黑夜中散发柔柔萤光的深海珍珠。 助理一边端详着远山冬枳，猜测眼前小boss应该不是哥谭本地人，心里又为其捏一把冷汗。 今晚拍卖会的请柬由她转交的，哥谭上流集会不少，明面上是灯红酒绿歌舞昇平，背地是财权往来。她看见请柬主办方中某个「科波特」就知道，今晚的慈善拍卖，不如说是□□暗中的洗.钱这类非法活动。 「忙完这几天，我会申请蔻蔻批准你们公费度假。」远山冬枳镜子反射中读出了她目光中的担忧，大方承诺，引得旁边员工发出阵阵欢唿，一扫刚才的沉郁气氛。 「该出发了，各位。」 拍卖会场定在了市内某豪华建筑内，远山冬枳的西装革履从一辆价值不菲的黑色豪车出来，周遭的记者狗仔见此人并非他们的目标，便没有过度热情的将闪光灯怼上去。 见状，从没有出席过这类场合的远山冬枳松下口气。 他手中请柬递给门卫，进入璀璨灯光环绕的大厅没走几步，便被一名主管摸样的中年人迎了上去。 「感谢您的到来，hcli非洲与欧洲负责代表，远山冬枳先生。」负责接待的人显然已经做好事前调查，右耳带着耳麦，热情的与远山冬枳握手。 「先生您客气了。」远山冬枳收回手，自觉学着蔻蔻常在脸上挂起的微笑，「能够代表蔻蔻小姐接受贵方的邀请是我的荣幸。」 你来我往寒暄几句，介绍本次慈善拍卖的中年人娴熟地向眼前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做出试探，但对于合作这件事又一言不发，仿佛眼前青年不过是一位普通客人，他只是「热情」的介绍着拍卖册子上由不同上流人士「慷慨」捐献的拍品。 慈善，不过是一场关乎财力的展示。 「若是不嫌弃，我也想为哥谭贡献分力。」闻弦知意，远山冬枳极其自然的主动提起话头，在与对方客气一番后，顺利将早已准备好的那颗婴儿拳头大小的钻石递了出去。 想和背后势力搭线，自然少不了投名状。 中年人神情一怔，本能拿起那颗钻石在灯光下照照，脑子里开始飞快地计算它应有的价格。若是经过专业的打磨，这颗纯净透明的钻石一定他说见过是最大最耀目的一颗，但不知为何却被它的主人敷衍地打磨成近乎圆熘熘的球体。形状是罕见，却完全丧失了钻石的火彩。 第11页 暴殄天物，简直是暴殄天物。 「不过是家里小孩子的玩具。」远山冬枳满口毫不在乎，「随意」的松松领口，露出胸前一枚隐隐约约、红如鲜血的宝石吊坠，显得稚气轻狂。 一副地主家的傻儿子模样。 「远山先生果然大气。」收到耳机中传来的命令，中年人谄媚恭维道，招手示意旁边的服务生递来香槟，「我的主人非常愿意与您在拍卖结束后详谈，不知远山先生可否赏脸一坐？」 「我的荣幸。」远山冬枳话未落音，门厅位置传来阵阵拍照、尖叫，打破了两人间的气氛。 中年人注意到远山冬枳眼中好奇，好似感嘆又带着鄙夷： 「看来是我们的阔佬先生登场了。」 他没再多说，朝远山冬枳举杯示意：「愿您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第7章 没吃饱的第7天：搭线企鹅人（修） 从颇为「低调」的兰博基尼下来，哥谭公认首富先生布鲁斯·韦恩对着架在面前的噼啪乱闪长枪短炮，嘴角熟练地勾起布鲁斯宝贝的专有笑容，陪在他身边是两位身材火辣本月新晋女郎。 布鲁斯·韦恩·的一双蓝眼睛深邃而又含情脉脉，一众媒体的闪光灯面前，他看向身边人又凑近耳语几句，惹得挽着他胳膊的美女红脸娇笑嗔怒的朝着金主胸口轻锤一下，算是坐实了布鲁斯的花花公子名声。 这绝对是今晚最大的阵仗。 重新恢復成一个人的远山冬枳手里拿着刚才递来的那杯香槟晃晃悠悠，晶莹的液体沿着透明的杯壁缓缓流淌。他饶有兴致朝着门厅入口人群簇拥的中心看去，自然也看见了专属于布鲁斯·韦恩的盛大登场。 韦恩的到来，将平波无奇的气氛推向了一个高潮。 虽然瞎了一只眼，值得庆幸的是远山冬枳另一只眼睛的视力很好。虽然自己和人群隔着不小的距离，但身在不起眼位置的他反而能看到更多人一时间难以遮掩的微妙表情。譬如明晃晃的羡慕、一闪而过的嫉恨、又或者是藏在阴影下的嫌弃。 簇拥着布鲁斯的男人们嫉妒他的所有又幻想自己能拥有一切，又鄙夷他流连花丛的「光辉」事迹，庆幸他是个败絮其中的花花公子；女人们则关注着属于哥谭首富的无数金钱，计算自己分一杯羹后能捞到的巨额财富，以及那张令她们面红耳赤、小鹿乱撞的脸。 交织着复杂的情感。 在哥谭，人人都爱布鲁斯宝贝。 可人人又都想从当中分块不属于自己的小蛋糕。 地位、财富、脸蛋……这些优点统一集中在一个人身上，人会嫉妒也正常。远山冬枳好笑的嘆口气，正要收回视线，却恰好撞上风云中心、布鲁斯·韦恩的探究眼神。 在远山冬枳偷偷投来视线下一刻，人群中心左拥右抱的布鲁斯·韦恩就敏锐感知到他的存在。 以和周围人寒暄为契机，他扭头顺势把看过去，刚好抓住远山冬枳，那个昨夜差点夺走达米安性命的黑髮青年，脑海迅速出现凌晨通过超级计算机调查出的远山冬枳数据： 远山冬枳，日本某中流家族远山家仅存唯一血脉，出席公共场次数合屈指可数，相关媒体消息寥寥无几，最近动态是一年半前媒体的意外抓拍。布鲁斯记着自己调出来的那张照片上，黑髮青年立在远处，五官模煳。 保守神秘、故步自封家族出身，但射击技术绝佳，甚至能与hcli搭上线。布鲁斯不认为远山冬枳真如他资料般清白。 就发现了？ 自以为做的相当隐蔽实则明目张胆的远山冬枳反思一秒，抬眼视线径直迎了上去。 来自同种蓝色瞳孔的视线相接一瞬，远山冬枳下意识露出模仿蔻蔻似的生意人标准笑容，布鲁斯·韦恩则相当配合，以看见未来新朋友的态度用自己那双暖洋洋含笑的蓝眼睛朝远山冬枳示意，两人遥遥相望，心里各怀鬼胎。 被心里编排正主抓个正着的远山冬枳是心虚和强撑，处在热闹中心的布鲁斯·韦恩则继续思考他看见远山冬枳资料时的困惑： 为什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富二代能和hcli这样庞大的军.火组织搭上关系？ 他决定监视那个人的举动，蝙蝠侠的警觉不会使他忽视任何可疑的地方。 顶着可疑称号却不自知、甚至被记到蝙蝠侠小本本上的远山冬枳此时已经自觉遁到安全隐秘的阳台角落，开始用搜寻引擎检索「布鲁斯·韦恩」的具体信息。 蹦出来铺天盖地的是与布鲁斯·韦恩有关的花花绿绿八卦绯闻。慷慨大方的花花公子金主爸爸，谁不爱呢。 远山冬枳轻哼一声，一目十行从一堆约会爆料中点开了关于韦恩企业的介绍，自然也跳过了哥谭中最容易让人浮想联翩的蝙蝠侠与韦恩的八卦。 韦恩企业涉及领域远比远山冬枳猜测的要广得多。看来花花公子为哥谭花的每一分钱又将流回韦恩的腰包，这个调侃也不算戏言。 远山冬枳仔细浏览一遍旗下业务，遗憾发现这位挥金如土的大款与自己的目标客户要求不能说没有关系，只能说毫不相关。他失望的划掉心仪客户名单中的布鲁斯·韦恩的名字，并对一条大鱼熘走表示惋惜。 毕竟，有钱谁不爱呢？ 富丽堂皇的大厅内，灯光逐渐暗下，标志着今天的拍卖即将拉开帷幕。聚集在会场内出身上流的男男女女或坐或站，举止悠闲惬意，可见这场明面上的慈善拍卖于他们而言不过是无聊乏味生活中的调味。 第12页 若是瞧见自己中意的玩意儿，就懒洋洋举起手中号码牌将其收入囊中。 布鲁斯·韦恩坐在这里最好的位置，搂着怀里佳人，财大气粗地以高价拍下几个的宝石首饰，兢兢业业的维持着自己花花公子的人设，眼角余光偶尔不经意间滑过躲在偏僻位置，时不时关注着看似沉思模考实则发呆划水的远山冬枳，一心二用效率极高。 自觉选在灯光暗淡的不起眼位置，远山冬枳明显无法融入这种场合，反而显得像个刚刚出道的新人。对上层阶级的那一套无从适应的青涩表现，最能吸引一些人的目光。 对于某些年龄算得上他阿姨、寻色而来的女士们，远山冬枳强撑着笑意拒绝掉她们疯狂暗示的名片及房卡。 蔻蔻，我的脸要僵了。 再次搪塞一位珠光宝气的夫人后，远山冬枳被留在空气中的香水味呛得打了个喷嚏，连整齐别在耳后的髮丝都乱了几分，看起来惨兮兮的。 远山冬枳不甚熟练的举动被留意的布鲁斯·韦恩收入眼底，侧面印证了他手中情报中「极少出席正式场合」这一点。 另一边，决心自救的远山冬枳抬手拍下以远超商品价值几倍的价格，在众人看傻瓜的视线中，拿下了一条质地极好却在众夺目宝石中平平无奇、做工一般的白水晶项鍊，成功劝退了下一个打算和他攀谈包.养事宜的女士，身体力行证明什么叫做：人年轻、但不穷。 耳边终于安静下来，远山冬枳隔着衣服抚抚挂在胸口的那枚鲜红宝石吊坠，它被切割成常见宝石形状，浓郁的色彩看起来价格不菲。但明眼人上手立刻就能发现它的真正材质。 是一块登不上檯面的水晶。 就好像即使他顶替了真正的远山冬枳，内里却依旧是登不上檯面的自己。 上不了台面…… 远山冬枳低头理理袖口。 最终的胜利者永远会是他。 拍卖会顺利结束，坐在贵宾位置的布鲁斯·韦恩起身恋恋不捨的朝腻在一起、魅力十足的女郎们说声抱歉，藉口去卫生间，按计划路线准备将定位器在和远山冬枳擦肩时悄无声息的安在目标身上。 「远山先生，主人请您过去，车已经备好。」一名穿着招待样式的男人悄无声息来到远山冬枳旁边，向着门外比了个请的手势。 闻言，远山冬枳率先抬脚向门外走去。 布鲁斯原本的计划被变故打断，远山冬枳偏离他的既定路线，两人间距离越拉越大，他没有停下脚步，转而手腕一抖将窃听器定位器黏在了落后一步的引路男人的制服下摆内侧。 得益于蝙蝠侠的好身手，嘈杂的场合下，没有人注意到任何不对。远山冬枳乘坐黑色七拐八拐，消失在道路尽头。 「b，定位停了。」布鲁斯的耳麦中。提姆的声音传来夹杂着键盘敲敲打打，移动的红点最终停在一个他们相当熟悉的地方：冰山餐厅。 「好吧，我想作为外地游客，或许他只是想吃顿宵夜。」提姆来了兴致打趣道，属于侦探的大脑飞速转动。 「没有旅游手册会推荐游客去企鹅人的地盘，提姆。」 坐在向韦恩庄园飞驰的汽车上，拒绝两位小姐热情邀约夜生活的布鲁斯韦恩捏捏眉心，原本甜蜜蜜的眸子里带上些许疲惫，「接入窃听器音频。」 「当然。」提姆不以为然的耸耸肩，将窃听器接入蝙蝠频道中。 几声不稳定电流声过后，窃听器传来嘈杂的人声脚步声，又转而安静下来。 搜身后，与远山冬枳通行的那个男人推开一扇厚重的实木门，朝坐在桌后的男人鞠了一躬，「boss，人带到了。」 「欢迎你的到来，远山冬枳先生。」 「感谢您的邀约，奥斯瓦尔德·契斯特菲尔德·科波特先生。」远山冬枳叫出眼前男人的全名，将将右手方至心脏位置，轻微俯身行礼，髮丝微微晃动，「见到您是我的荣幸。」 率先热情说话的人，还真是蝙蝠家的老熟人，企鹅人。 印象里在前一段时间企鹅人刚被b暴打一顿吊在电线桿。 提姆眼下一片青黑无声扭头和站在身边被蝙蝠侠禁止夜巡后气鼓鼓的达米安对视一眼，发自内心感嘆企鹅人生命力的顽强。 要是自己有这种精力就好了……提姆手里捧着咖啡杯面上不自觉露出憧憬的微笑。 「收起你噁心的笑容，德雷克。」莫名其妙被瞅了一眼的达米安开口毫不留情打断提姆的幻想，没好气说，「认真盯着。」 提姆好脾气的耸耸肩，指指耳麦示意自己正在认真工作。 保镖立在房间四角，企鹅人没有起身，上下打量立在面前年纪过于年轻的远山冬枳。 远山冬枳还穿着那件出席拍卖会的正装，贴身的装扮加上顺在脑后的黑髮、被医用眼罩遮盖的左眼使得他看起来瘦弱，甚至略显羸弱。从小在亚洲长大的经歷，使得他眉眼间多了几分谦和，举手投足间又略显青涩，大大削减了自身的威胁性。 比起老油条，企鹅人很乐意远山冬枳这种「乖孩子」打交道，意味着他能敲一笔大生意。 「远道而来的客人，请坐。」企鹅人指向沙发，自己起身拿起靠在身边的黑色雨伞，以一瘸一拐的步子坐到远山冬枳对面沙发上。 黑白配色加上臃肿的身体使他看起来有些像憨态可掬的企鹅，却无人笑出声，不算宽敞的房间里安静的厉害。 第13页 企鹅人在哥谭打造这属于自己的王国，享受来自他人的敬畏和恐惧。而安静柔弱的年轻人直直注视着他，却不会让他感觉冒犯，那只柔和蔚蓝的瞳孔似乎有种吸引人的魔力。 「希望你的诚意能打动我，年轻人。」 第8章 没吃饱的第8天：敲门砖、生命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完美的作品，发明它的人是个天才，而你给出的价格也让人相当动心。」 企鹅人正在体验远山冬枳带来的样品，他张开手，翩翩在空中飞舞的仿生蝴蝶轻盈落在掌心中收敛蝶翅，得益于巧妙的动力学构造，它重量造型与真实的蝴蝶毫无差异但又兼具一定的负重能力，内置点火装置。 企鹅人甚至已经想像出一直承载了火药的蝴蝶在昏暗的夜色中，轻轻落在他对头的领口，然后……嘭的一下身首分离。 低于类似产品价格的报价、仅需的一点□□、巧妙的设计，使得仿生蝴蝶哪怕是一次性产品，也成了物美价廉的玩意儿。他相当满意这个产品，神情间依旧不显山不漏水。 「我代表博士谢谢您的夸奖。」 「不过，我有个问题，远山先生。」企鹅人顿顿，将手中蝴蝶放在桌上： 「如果我没有记错，您代表的是hcli非洲和欧洲地区，而不是这里。」他继续补充道：「我可否理解成hcli即将进行一场结构变动。」 「很遗憾，hcli没有此类想法。」远山冬枳彬彬有礼解释道，「而且大小姐并没有插手美洲的兴趣。」 美洲特别是北美地区，是蔻蔻目前不计划踏足的地方。 即使双方之间存在密不可分的合作关系，美.国官方也不会乐意hcli在他们地盘的扩张。 负责hcli北美地区运输交易，绝对是一个大麻烦。而目前为止，蔻蔻的阅歷手段还不够格。 「所以，交易限于哥谭？。」聪明的企鹅人得出结论，并指出其中问题，「恕我直言，从hcli的收益来看，在哥谭出售这种价格商品所带来的利益，根本不值一提。」 虽然蔻蔻地盘不在这里，但显然背后有人默许了她插手哥谭的武器交易。 「的确如此。」点点头，远山冬枳没再说话，抬眼扫视一圈立在墙边的闲杂人等。 见此，企鹅人抬手示意手下全部出去，几个保镖出去后，不大的房间竟然显得空旷许多。 「单凭这次的订单，利益确实微乎其微。」远山冬枳清清嗓，笑了笑，「但哥谭是一座相当有潜力的美丽城市，科波特先生。」远山冬枳眼中滑过对于哥谭的一丝赞嘆。 无论其他都市的居民对哥谭持怎样的评价，哥谭人永远爱着这座城市。以哥谭自豪企鹅人表示很受用，「远山先生眼光不错。」 企鹅人对远山冬枳建立在利益上的好感稍稍上涨。 「hcli的蔻蔻小姐计划开拓一条通往哥谭的海上航线，它会经由官方认证，合法合规。」远山冬枳垂下眼帘，声音平平，话的内容像个炸弹，「当然这只是一个初步的未来规划，毕竟作为一个外来公司，我们并不了解哥谭的具体情况，但对于某些非法义警的风声倒也听到了些，也许您会感兴趣。」 蔻蔻绝对大出血了，可谁收了好处呢，cia，还是更高层？ 只是个设想。 「一个疯狂的计划。」企鹅人拍拍手，他知道计划内容的吸引力，但也听出话中毫无保证的承诺，没有实质。「但由贵公司提出，就多了可行性。」但他又十分动心，倘若计划成功，作为合作者，他能获得多大的利益。 普通人说出来是笑话，但由hcli提出来，听者就要掂量掂量这个笑话的重量了。 作为□□领头人，企鹅人相当清楚一条合法开闢的海上路线能带来的便利与利益。没有蝙蝠侠侵扰，披着合法外衣，他的生意可以做得更大，他的哥谭王国可以更加牢固。 而且，此时他们只不过是口头商议，孰真孰假，总归不吃亏，那就不如更进一步。 「作为一名合格的商人，我希望我们可以形成独家合作。」企鹅人干脆进一步扩大利益，抛出合作橄榄枝，没有商人会不喜欢牢固的合作伙伴。 可惜出乎意料，远山冬枳没有正面回復这个提议。 「以我的身份，恐怕难以给您承诺。不过几日后，我的上司会亲自抵达哥谭，若您有意，可以详谈。」远山冬枳「面带「遗憾」的嘆口气，清澈的蓝色瞳孔诚恳地盯着不远处企鹅人，果断将真正的交涉留给专业人士。 hcli并不倾向于独家合作，商人总是在不断地追逐利益。 企鹅人心里有些不悦，但又被他压了回去，「大方」的迴旋，「我明白，即使不是独家，hcli给出利益的诱惑力也足够吸引哥谭大多数帮派，不过……」企鹅人故意拉长声音： 「hcli真的有把握吃下哥谭市场吗？看似平静的河面，底下却是暗流涌动，远山先生，野心太大可是会跌跤的。」 让哥谭混乱的，可不止是□□横行。幕后的人盘踞在最黑暗的角落，他们的势力遍布在又最光明处，统治者整个哥谭。 「看来需要我证明，」企鹅人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笑容，「等到那个时候，贵方一定会明白，在无序的哥谭中，我是一位多么诚信友善、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 － 蝙蝠侠安装的窃听器仅接收到企鹅人和远山冬枳对话的前半段，至于清场后谈了什么秘密，蝙蝠侠他们不得而知，但他们也获得了部分有用情报。 第14页 「政.府和hcli有关于哥谭的交易？」窃听器中声音消失后，提姆眉头紧锁手里拿个杯消散热度的咖啡，站在匆匆回家后立刻来到蝙蝠洞的布鲁斯身边，「能查出相关线索吗？」 「hcli非洲与欧洲地区运输负责人曾为官方在非洲某次作战时，开过方便之门。」 计算机屏幕发出的蓝光打在布鲁斯精雕细琢的面容上，晚间和模特周旋时蓝眼睛里的甜蜜已经被冷静自持填满，他随即打开一份调出来的个人资料，提姆俯身看去，资料首页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白人女性的照片，白髮蓝眼。 「蔻蔻·海克梅迪亚，」提姆念出照片中女人的姓名，「hcli在非洲和欧洲的运输负责人，着名海运巨人的女儿。」其后跟着一系列头衔和含煳的成长经歷，「她是个厉害的角色。」 「继续注意那个远山冬枳的行踪。」布鲁斯留下备份，起身准备更换制服准备夜巡。 「我知道了，布鲁斯。」提姆耸耸肩，灌下一杯咖啡，在因睡眠不足猝死的边缘线疯狂横跳。 「老爷，」一身管家装扮的阿福出现在蝙蝠洞中，托盘里多了一封有厚度的邮件，「下午收到了柯莉亚·修斯塔女士的来信，您打算现在拆开，还是在夜巡后。」 「我……」 布鲁斯怔怔注视着那封包装完好的信件，竟然对摆在眼前寻常的两个简单选项犹豫起来。 「老爷？」阿福觉察到布鲁斯的异常，「您还好吗，我想您最好暂停今天的夜晚活动，好好休息。」担任了几十年韦恩家族的管家，他看向布鲁斯的眼神带着对自己孩子般的慈爱。 「我很好，」布鲁斯回过神对着阿福笑笑，表示自己没问题，「信件……还是等我回来再拆。」 - 提姆在蝙蝠洞中，通过监控设备，与活跃在黑暗中的蝙蝠侠共享视角，并实时监控着夜色哥谭中时刻发生的罪恶活动。 混战时□□撞击的声音时不时从耳机里传来，再然后便剩下断断续续的□□。提姆替他们拨通了gcpd的电话，gcpd对此接受良好习以为常的朝着红罗宾给出的地点进发，接手残局。 临近夜巡尾声，今天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也算难得平和的一晚，哥谭的孤胆英雄站在那个他常选择的滴水兽上，从高处俯瞰被黑暗笼罩的哥谭，黑色披风在他身后轻轻摆动。寡言无声的黑暗骑士深爱着这座城市，韦恩家族的命运时代与黑暗腐朽的哥谭紧紧捆绑，共同沉沦。 － 送出一张「邀请函」并欣然接受企鹅人的接送服务，抵达酒店房间的远山冬枳懒洋洋解下让他无从适应的正装扔到一边，摸出手机查查日本某地天气并给远在日本的自家小孩发了「下雨关窗户少吃冷饮，出门记得带钱包」的简讯，顺便订了餐。 等他从浴室出来时，定好的迟来晚餐终于到了。 与此同时，一个陌生的号码出现在他的手机屏幕上。 电话另一端是一个陌生的女生操着熟练的英文，「请问是远山冬枳先生吗？」女人嘴里念出他的名字时，磕磕巴巴不太熟练，在他确认后，女人流利开口，将讣告告诉了他，电流让女人的声音有些失真，像是机械的报告。 「修斯塔女士于今天下午自杀身亡，她曾……请您节哀。」 直至挂下电话，远山冬枳的大脑依然久久反应过来，或许是耳鸣使他头痛，以至于他被问及是否出席葬礼时的回答有点颠七倒八，连带没了吃饭的胃口，一股脑儿塞进了从身体中析出的黑泥深处，交给身体中的它吃。 死了？ 房内灯光通明，远山冬枳抱着膝盖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回想着自己几天前和那个女人的会面，自己的生物学母亲，思绪飘忽。 额前的头髮撩起，盯着天花板的一蓝一紫瞳孔在光线照耀下流光闪烁。 他左眼的眼罩在洗澡时便被取下，这时露出漂亮无神的紫色义眼。 远山冬枳熟练地轻轻一压，用两根手指接滑落的眼珠，扔进刚从黑泥中拿出的酒精中消毒，浑浊的血水从瘪下的眼皮下蜿蜒流出，又被擦去，再睁开左眼，就成了黑洞洞血肉模煳的眼窝，与另一边清澈湛蓝的原装眼珠形成落差，怪异瘆人。 生命果真是世界上最脆弱的东西。 像划过天际绚烂一瞬的烟火。 第9章 没吃饱的第9天：不要扯头髮 蝙蝠侠早早地结束了夜巡，韦恩庄园的建筑们隐没于夜色中，仅剩下窗帘拉上后透出的微热暖光，一切都是静悄悄。 房间里，阿尔弗雷德拿来家里常备的药箱，熟练地帮自己老爷缝合一道今晚夜巡时造成的伤口。布鲁斯·韦恩脱掉上衣配合着他的工作，灯光打在他□□的上半身，各式各样的伤口在他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痕迹。 「老爷，即便您拥有和机器一样结实的身体，那也是需要定期维护和保养的。」 慈祥的老人手上不停，嘴上细心叮嘱道，灯光下这位担任韦恩庄园数十年管家的老人眼睛已经变得浑浊，不变的是他对韦恩成员的爱护。 缝合好后，神通广大的管家侠揉揉发酸的双眼，打趣道，「我这双老眼已经担不起缝合这种重任了。」 「谢谢你，阿福。蝙蝠侠可离不开你，布鲁斯也是。」 卸下白天花花公子的伪装，脱下夜晚活动在哥谭黑夜中的蝙蝠制服，短暂卸下负担，布鲁斯迷倒万千少女的脸上满是疲倦，清澈瞳孔里总罩着淡淡阴霾。他把上衣穿好，拿起桌边放着有些厚度的信封拆开，发出人是柯莉亚·修斯塔。 第15页 布鲁斯接到她的电话时，女人只是声线发抖的说了一两句，大意是告诉他他们之间可能有个孩子，没等他询问，又冷漠的挂断电话断掉联繫。 他挑开封口，信封内里面有几张纸，结实洁白、材质不错，似乎某种专门的文件用纸。 布鲁斯把里面东西一齐抽出，一张夹在其中的纸片从纸张缝隙中掉落，晃晃悠悠落在去而復返的阿尔弗雷德脚边。 阿尔弗雷德俯身拾起那张薄薄的纸片，拿起后才发现它是一张照片。 照片是崭新的，但看起来是老照片修復放大后的产物，以至于有些虚浮。 照片中一个八九岁的黑髮小男孩对着拍摄者镜头害羞又期待的露出一个青涩的微笑，放大提亮的照片反而更衬得他脸色苍白，在同龄中像个羸弱的豆芽菜。 照片中孩子似曾相识的柔和眉眼，瞬间将阿尔弗雷德的记忆带回十几年前自家少爷还是害羞内向的性子的回忆里。 眼中划过一丝留恋，阿尔弗雷德再次把照片递迴布鲁斯手中。 布鲁斯定定盯着照片上的人，眉头越皱越紧，快速打开手上文件，一目十行扫视起来。 放在第一页的是一份公立医院的出生记录，助产医生推定婴儿早产，送进了保温箱。推推时间，差不多也就是他和柯莉亚交往的那段时间。再翻页，就是远山家名为远山望的男人的收养证明，照片正是这时候拍的，孩子也随之改为了养父的姓，变成了法律意义上的远山七。 「或许我们可以去拜访一下这位先生。」阿尔弗雷德建议道。 布鲁斯面上满是凝重。实不相瞒，当他看见「远山」这个姓氏，近几天一直在忙调查hcli的缘故，布鲁斯脑中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远山冬枳。两个人的姓，不仅都写作「远山」这两个汉字，它们的日语发音也一模一样。 「我需要更多的数据。单凭长相，是无法断定血缘的依据，阿福。」 「当然，老爷。」阿尔弗雷德为布鲁斯杯中添了些热水说，「不过老人家的直觉也是很敏锐的，您小时候也是这么……」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可爱？」 谈话间，布鲁斯打开最后一个文件，疯狂思索是否存在阴谋的大脑突然停止运转，连带慎重的表情都恍惚起来。 关于远山七的死亡证明书，他手里最后一个文件，证明那个孩子在被收养不到一年，就葬身在火灾里，尸骨无存。 那张轻飘飘的纸如同一记突如其来的重锤，一下子把布鲁斯脑中的各种na，nb砸的稀巴烂，嘲笑着他自作多情。 - 属于哥谭的超级罪犯们的梦想十有八九异于常人。 为了追逐梦想，他们一次次「勇敢」的站在蝙蝠侠面前，直面蝙蝠的铁拳，然后被揍到鼻青脸肿半死的被丢到阿卡姆疯人院，为下一次的「追求梦想」再接再厉，甚至培养出了许多新的杰出人才，比如过去的心理医生现在的小丑女。 与他们相比，企鹅人自认为他甚至算是爱好和平的一份子，虽然听起来有点讽刺，但他乐意在为自己博得好名声时偶尔慈善一把，更希望哥谭能在自己的统治下过得更好。 他才是哥谭之王，他深爱着哥谭亦如他深爱着他的母亲。为此付出诸多心血，他理应获得足够回报，打造他的犯罪帝国。 寄生法律之上，萌发出依託秩序的罪恶，令蝙蝠侠束手无策的完美，才是他想要的犯罪。 既然都是交易，为什么hcli不能只与拥有势力、财富、诚信的他携手呢？ 未来美好的蓝图让他在阴暗的房间激动到发抖，无法得到承诺的协议又像一座华美的空中阁楼，让他烦躁难安。 无论这次计划是否能实现，他都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从一无所有到现在，他擅长等待最好的时机。 手下已经按他的要求，将他和hcli代表的部分对话不露痕迹的散布出去，暗示企鹅人将会把果实收入囊中，以此警告某些帮派不要插手，同时引起那些疯子们的注意。 把火引到hcli的身上，远山冬枳吃痛是企鹅人期待的情形，然后他慷慨地伸出援手。 想必一番折腾下来，hcli会明白，他才是合作最好的选择、最贴心的朋友，而不是那些疯子。 企鹅人的警告起到了效果，部分帮派选择示弱，退出这场追逐利益的游戏；相应，部分势力则试图搞到有关远山冬枳的详情，从其中分一杯羹。 倘若知道企鹅人的所作所为，远山冬枳一定要诚心诚意谢谢他，要是能避开他准备吃晚饭的时间来套自己麻袋就更好了。 他甚至不奢求他们把麻袋洗一洗。 被粗暴地摘下头上的麻袋，远山冬枳身处一间空荡荡的审讯室的椅子上，椅子虽然有靠背，但是又冷又硬，硌得后背生疼。他手脚被绑的结结实实，面前则是几个喽啰一样的混混和他们身后的一面单面玻璃，显然不是一个愉快的谈话氛围。 有点狼狈，远山冬枳心想，一边听着他们啰里吧嗦的威逼利诱，一边心里算着自己多久没有落到过这种地步。凌乱的头髮垂在脸侧晃晃悠悠，投下的阴影挡住了他脸上半部分的表情，俯视看过去，只能瞧见瘦削白净的下颌以及抿紧到毫无血色的唇瓣。 远山冬枳服帖的摸样让他们很满意，殊不知他们视野的死角，结结实实捆在远山冬枳手脚出的铁链正一点点被黑色淤泥悄无声息的一点点蠕动的缓慢腐蚀着。 第16页 嘁，要不是他控制不好…… 人生地不熟，远山冬枳不想搞出拆迁的动静。 「喂，不是吧，hcli来的人就是个这种货色。」站在中间位置的男人伸手粗鲁的攥住远山冬枳脑后头髮，拽着他抬头露出脸来，眯着泛黄的眼睛上下打量：「长得娘兮兮的玩意儿。」 极大的满足了自己的自信心，男人从旁边吐了口痰，无趣地松开手。 失去外界钳制的头颅无力的低下，凌乱髮丝遮掩下，远山冬枳懒懒的掀起眼皮。 「哪种货色呢？」从小到大他没少听侮辱，在他记忆里甚至还有更脏、更不堪的，远山冬枳仰起头露出求知般的温婉笑容，完好的那只眼睛笑得弯弯，将锐利的眼神停留为首的男人面上，命令道： 「说啊。」 「fxxk……」被个小白脸挑衅，男人叫骂一句，抬手就要给那个不识好歹的小子一拳。 被捆在椅子上的人身形暴起。 断成几截的铁链落到地面上时产生的清脆声，混合男人刚出口的叫骂。 再然后就是□□砸在墙壁的沉闷动静。 周围传来断断续续的哀嚎，不单是来自那个动手男人的，迴荡在空荡荡的房间。 远山冬枳停下动作朝开始发颤的男人笑笑，下一秒黑色影子在众人视野一晃。他掐着男人的脖子把人死死地按在了身后的那面玻璃上。 「拽头髮，特别痛。」远山冬枳一本正经科普道，松手后退拉开距离，躲避男人乱阵脚的挥拳，顺带打掉对方刚掏出的手木仓，旋身中带微风，从黑泥中摸出的那只□□死死将男人抓头髮那只手的手腕钉在玻璃上。 惨叫响彻空荡荡的房间，男人痛得眼泪鼻涕一起流仿佛力气被抽干，试图蜷缩身体结果又撕大了伤口，殷红鲜.血顺着光洁的玻璃股股滑下，像大片铺开的华丽油彩。 铺散开华丽闪耀的色彩，在冰冷的白织灯下折射出迷人的色彩。 「哭什么？娘兮兮的。」远山冬枳漫不经心的掏掏耳朵，「多难听，为什么不笑一笑呢？」 可男人的声音不减，远山冬枳耳边依旧是迴荡着惨烈的哀嚎，勾起他些不好的回忆，惹得头痛。 没办法，他只好俯身拾起地上那只上好膛的手木仓，抵在男人发抖抽动的额头，「现在，闭嘴。」 在死亡的威胁下，男人慌忙用那只完好的手捂住自己的嘴，剩下微弱的呜咽和涕泗横流的滑稽表情，悽惨又好笑。 「乖孩子。」黑色的木仓管戏弄似的顶顶地方额头，木仓口印下红肿的痕迹。 远山冬枳满意的点点头，没再管他，转身敲敲手腕废掉的那个倒霉蛋身后的玻璃，如调皮的孩子，兴奋地踮起脚尖扣扣门以示礼貌。 「后面的先生，不出来吗？」他彬彬有礼问道，却没有收到任何回应。远山冬枳无奈摊摊手，拔下那个被液体浸的温乎乎的军刺，拦腰把人踹到旁边角落任由男人死过去，顺便贴心给出另一个选择： 「或者，需要我进去吗？」 远山冬枳斯条慢理的卷了几下衣袖，肉眼难以察觉的浅淡黑色灰色在短短时间内蔓延开，完美包裹住他露出的那只手。 「那么，打扰了。」 随之而来的，是玻璃墙面破裂坍塌的声音。 单面玻璃后的□□分子武器纷纷上膛，对准了灰尘飞扬中凝实晃动的人影。 铁制椅子在地面上拖拉时发出的尖厉摩擦声穿透空气进入众人耳中，声音刺耳到让人头皮发麻，眼前的影子佝偻着身体，像一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诸位夜安。」 「盛大登场」后，远山冬枳一手拖着椅子，一手扇着空气中呛鼻的灰尘，大喇喇站在黑洞洞枪口包围的中心，自觉地挑出块还算干净的地板放好椅子，坐上去。 「额，罗曼·西恩尼斯先生？」 他打量一番对面中心位置坐着的男人，脸上的乌木面具让他轻松猜出对方的名字，关于黑面具的数据随即出现在他脑中。 传统的□□老大、有钱、有势力，正是他计划中理想的合作伙伴。 右腿搭在左腿上，吊儿郎当的远山冬枳无视保镖们的威胁，将袖口理整齐，笑容灿烂： 「面对面商量，难道效率不是更高吗？」 第10章 没吃饱的第10天：bordend 对扎根黑色地带的人来说，他们无法拒绝的是什么？ 大概是：更多的金钱、更大的权势。 所以远山冬枳和黑面具聊得相当顺利，至少谈话的愉快抵消掉了远山冬枳错过晚饭的低落。 而在收到他递出的邀请函后，黑面具甚至热情地主动要求送他一程。 鑑于他们所处的位置相当偏僻并不是一个打车的好位置，远山冬枳自然愉快的接受了这个提议，随后坐车消失在马路的尽头。 远山冬枳这次耗时很短，于是坐车离开的他，错过了兴沖沖地带着人马准备进行营救远山冬枳行动以证明自己才是哥谭未来之王的企鹅人，自然也错过了两个□□火併的名场面。 于是，当远山冬枳正在解决自己的晚饭问题时，两拨人正「甜甜蜜蜜」的互餵「花生米」，时不时爆发出惨叫，火光四溅； 当远山冬枳快乐和家里的崽子结束今天的简讯问候时，火併现场头戴红头罩的男人神兵天降，以一骑当千的势头冲进战斗中心，把本来打算休战的两方人马一顿乱削，致使即将平和的态势再次陷入一场乱战，并在黑漆漆蝙蝠到来之前留下烂摊子，功成身退。 第17页 杰森……迟来一步的蝙蝠侠扫视四周的惨状，便猜出了是谁的杰作，心里无奈嘆口气。 哥谭的夜晚，红头罩和蝙蝠侠达成微妙的平衡。 但白天，布鲁斯必须承认阿福让他与杰森好好聊聊是一个相当正确的提议。 但他担心自己会将事情搞得更糟。 明明活跃在哥谭黑暗中的蝙蝠侠能够对任何犯罪罪恶毫不留情的重拳出击，而摘下面具后的布鲁斯却做不到学着书上教的，与他放在心上、时常担心的孩子坐下来敞开心扉的聊聊。 今天的哥谭宝贝布鲁斯依旧在威严的黑暗骑士和糟心老父亲两个角色之间乱跳。 蝙蝠侠从还有口气中的喽啰嘴里收集到想要的信息，将它传递在蝙蝠洞「加班」的提姆，后者「尽职尽责」的拨通警局和医院的电话，确保那些人妥善安置。 飞快手速敲击着键盘，提姆从屏幕折射中注意到自己越来越严重的眼袋，下意识想摸旁边的咖啡，入手却是一杯暖唿唿的牛奶。 提姆才想起自己这周的咖啡摄入量已经被阿福警告。 上个月阿卡姆越狱的犯人被抓的七七八八。 但小丑、毒藤女这样的重量级罪犯还潜藏在哥谭中，提姆不得不将大部分时间用在侦查那些疯子们的行径上。这个星期又多出来个远山冬枳的外来人…… 提姆抬头看向左上角的几个监控，这是他能找到的离远山冬枳最近距离的监控，心底期盼身处布鲁德海文的迪克·格雷森能在周末来蝙蝠洞加班。 睡觉有碍效率，但直逼007的他现在真的很需要一次充足的睡眠。 蝙蝠侠披风一甩消失在哥谭上空。个别晚归的哥谭居民注意到他们骑士在楼间穿梭的身影。 帅是很帅，他们却何从中看出了几分不知从何而来的孤单。 他们不知道的是，蝙蝠侠拥有的孤单，是孩子离家出走后空巢老人独有的孤单。 - 哪怕到了凌晨，街上空无一人，蝙蝠侠也不会松懈哥谭的夜巡。 虽然没抓住但至少揍了一顿黑面具企鹅人，洗完澡后在灯下保养着武器，准备睡觉的杰森·托德aka红头罩；快乐谈生意却不知搅得□□.械斗，回酒店洗漱完又加了一顿高热量夜宵，开空调钻被子熬夜玩手机后准备睡觉的远山冬枳： 心情愉快。 罗宾关禁闭，独自一人夜巡，站在滴水兽上吹夜风的蝙蝠侠aka布鲁斯·韦恩，一截蝙蝠洞中加班加点收集信息疯狂希望抓到代班的红罗宾aka提姆·德雷克：…… 打击罪恶第一线，绝世翘臀胡安吉姆拥有者夜翼aka迪克·格雷森：阿嚏！ 被迫终止夜巡，回到房间睡觉乖乖等着明天早起上学正在睡觉的现任罗宾aka达米安·韦恩： 梦中的我，也是最棒的罗宾，未来最好的蝙蝠侠。 - 与同样熬夜的提姆相同，蝙蝠侠这两天忙得焦头烂额，冲出监狱精神病院的主要罪犯还没抓到，另一边hcli的人已经开始和哥谭的黑暗势力搭上线。 关于小丑、毒藤女等人的行迹要查，远山冬枳的举动要监控，远山七的信息要搜集……远在布鲁德海文的夜翼已经收到消息，在警员工作结束后的周末回到韦恩庄园帮忙。 而在白天，布鲁斯·韦恩以运动时扭到脚作为蹩脚的藉口，消失在公众视线中，顺带为哥谭新闻报社的八卦版块贡献出一份谈资。 布鲁斯待在蝙蝠洞中，即便是白天。他调出关于远山家所有数据，一一浏览。从发迹到后来发展，远山家称得上中庸，所处的阶级也不上不下，平时也不与外界交际，古板保守、等级森严、人丁稀少，是个古板的家族，相当普通。 远山家不可能和hcli这样的大型军.火运输产生联繫，布鲁斯谨慎思考后给出自己的结论，那么出问题便是…… 繁杂的信息随着计算机前人的动作一一消失，仅留下了三份个人信息：远山望、远山冬枳，以及远山七。 远山望，资料附上了照片，面貌不像亚洲人。数据显示他是从欧洲某个小国独自移民至日本，后入赘仅有一位独女的远山家，改名为远山望，妻子生育时遭遇难产，仅留下一子便撒手离世，后收养一子作为养子，也就是资料上已死亡的远山七。 而作为远山望的亲子，远山冬枳从小多病，因而不曾出席任何公开场合，最早出现在媒体镜头前，也是在两年前远山望的葬礼上。 古板家族家主的更迭远不如八卦消息吸引眼球，关于那时候远山冬枳的照片也不过寥寥几张，照片里的少年面庞线条柔和，脸上挂着丧父时的哀伤，又有几分未来主人的冷静自持。 一个及网格线之上表情展现。 可游走于黑暗、阅歷丰厚的布鲁斯却从远山冬枳的微表情中读出了他悲伤面具下的冷漠，以及……埋藏在眼底的疯狂与得意。 如同将身子埋在沙粒底下，捕猎成功的毒蛇。 他在迎接他的胜利。布鲁斯得出自己的最终结论。 远山冬枳是远山家最后一个人，应该也是与hcli合作的人。 布鲁斯看着亮着的监控中远山冬枳在街上闲逛时的一举一动，心中将此人的危险等级再次提高。 盯紧这个人，必要时他会使用武力拷问。 - 并不知道惨剧可能会发生在自己头上，远山冬枳正在哥谭榜上有名的餐馆绝贊打卡中。 第18页 他现在所处的这家餐厅环境不错，档次也不低，枝叶茂盛、生机勃勃的绿植分隔开餐桌，使得客人在明媚阳光下享受午餐的同时，营造出个人空间。 多亏了这种的隔断方法，从公司离开路过此地的提姆·德雷克瞧见远山冬枳进入餐馆的身影，叫停司机，伪装成吃饭的食客选择了离目标最近的位置。 「所以真的有这条航线吗？」 沐浴在暖洋洋的阳光下，油亮乌黑的长髮披在脑后宛如绸缎，等上菜的远山冬枳忍不住伸个懒腰像只懒散的黑猫，和电话另一头的人继续聊天。 「有的哦。」 巨大的轮船在广袤的蓝色海洋中不过是一颗渺小沙粒，微不足道的黑点。蔻蔻立在朝着哥谭方向进发的轮船船舷边，头顶是飞翔的海鸟，周围是浪花拍打的声音，声音淡淡，「大出血。」 hcli确实顺利拿到了一条航线，此次蔻蔻前往哥谭的官方理由，是为此航线开通剪彩。 生意人嘛。 「啊，真是吓我一跳。」短短几天亲身体验过哥谭风土人情后，远山冬枳捂着心口「惊讶」的捧读道：「蔻蔻总在危险的边境线。」 生意做到哥谭，不愧是你！ 「要和我一起站在这里吗？」 来了兴致，蔻蔻向轮船前进的方向，迎着风伸出手，像是邀请另一名舞伴，却又缓缓收紧握住一缕咸腥味的海风收在胸前，银白色的长髮披在背后，与洁白的裙摆一起随海风飘扬，遮阳帽下冰蓝色的瞳孔放大，嘴角勾起冰冷的笑容，话锋一转： 「可我欢迎的人是阿七，不是远山冬枳。」 出于私心，「世界蛇」计划的构建者，蔻蔻·海克梅迪亚讨厌任何非人类、超能力者。 半晌，手中电话传来一声嘆息：「阿七已经死了，蔻蔻。」 所以，他不要再靠近蔻蔻……会被讨厌的。 第11章 没吃饱的第11天：有童心但社恐 打电话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提姆坐在远山冬枳旁边的位置上，茂盛的盆栽绿植摆放在作为两桌间隔的架子上，阻隔了大部分，不过他还是能从缝隙中窥见远山冬枳对着电话另一头开开合合的，从而通过唇语推测对话的内容。 航线？ 提姆敷衍地拿起菜单点了几个东西，假装成和远山冬枳一样等待上菜的客人，注意力全落在了旁边人开合的嘴唇上，从日常对话中过滤出需要的重要信息。 远山冬枳和电话另一端的人聊的不多，几句后挂断了电话。提姆随即调整了一下坐姿，防止自己被发现，继续监视着对面人的一举一动。 视线里的人，抬手叫来服务员，侧头说了几句，安安静静的低着头坐在，眼神晦暗不明，周身隐隐有种怅然若失的彷徨。 监视器中的远山冬枳总挂着一副温和到虚伪的笑脸，要么便是面无表情，提姆还是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这种表情。 好像假面人偶身上突然多了人气。 乍看总觉像一个人……提姆收回发散的思绪，视线停留在远山冬枳的侧脸，沿着下颌的线条向上勾画，却怎么想不出来那个人是谁。 数据上远山冬枳是混血，也许因为来自母系亚洲血统的缘故，或许可以解释他为什么鼻樑高挺，五官深邃，却拥有柔和流畅的侧脸线条，长至肩胛骨的黑髮被随意扎在脑后，梳不起来的碎发贴在侧脸，软化了整个人的气势。 可能亚洲人不显老？ 回想起资料上註明的20岁，提姆抿抿嘴。作为罗宾中的「最强大脑」，他还是没能想出远山冬枳的侧脸像谁，直到目送人给了小费拎着东西消失在门外。 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 提姆拿手机敲敲打打把刚才收集到的情报发给布鲁斯，正要起身走人，服务员按着他的点单，端上了热气腾腾的食物。 他是不是答应阿福回去吃饭来着…… 提姆和摆了半桌的食物面面相对，想起自己这周所剩无几的咖啡余额，摇摇欲坠，随后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既然是为了b搜集情报，那这些食物理应是b的。 和我提姆·德雷克没有任何关系。 遥远一方韦恩庄园中，忙碌了一上午的老管家莫名打了个喷嚏，手中一块刚出炉的饼干啪叽掉在了地上。 人老了啊。头髮灰白的管家弯腰捡起来放在一边，继续为韦恩一家的午饭忙碌。。 - 「小丑帮，小丑帮，小丑帮……」 大中午拉紧窗帘，房间空调开到最低温度，风口吹出唿唿冷气，远山冬枳裹着被子在床上对着一台公司送来的笔电念念有词。 屏幕上的蓝光打到他的脸上，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神神叨叨的气质。只要和小丑帮聊聊合作意向，他哥谭集邮就算圆满完成了。 这单一成，不管后续蔻蔻那边是否要选择继续合作，他都是圆满完成任务了。 电子屏幕上被大大小小的信息填满，正规报社、官方声明，除了这些，八卦绯闻，灰色地带也占了一部分。 无一例外都是关于小丑相关的报导。官方多是正正经经报导关于小丑犯下的案件，造成了多少破坏，少数还有关于以及对此现象的反思、心理研究，最近的消息是关于小丑越狱发出的预警。 而另外一些帖子就野得多了。 例如： 第19页 《人在哥谭刚落地，如何加入小丑帮？》 《哥谭旅游胜地，5a级风景区阿卡姆，邀您到来》 《爱与恨？罪与罚？黑暗骑士与犯罪之王》 …… 一堆匿名网上乱舞，看得出来，大家在这里玩的都挺疯的。 看似戴上面具，实则摘下面具。 远山冬枳叉掉最后一个「如果想要加入小丑帮，首先你要看起来不太聪明，其次笑得嗓门要大」的帖子后，合上计算机捏捏眉心，塞了太多杂七杂八的玩意儿，感觉脑袋要爆掉了。 小丑帮与其说是帮派，还不如说是由一个疯子领导的团体。 他感觉这一单要黄……即便如此，远山冬枳还是尽职尽责，起身换了件休闲宽松的帽衫，往后腰别了把杀伤力不大的手木仓。 哥谭混乱地带里的小巷太多了，威力大反而容易出事。 收拾妥当，远山冬枳往怀里塞了打现金，走出房门，七拐八拐消失在监控点范围之外，朝着黑市方向走去。 - 爆炸产生的火苗点燃了哥谭晦暗的天际，滚滚浓烟燻暗半边天，欢乐谷中过山车被炸掉大半，残存的部分零件冒着黑烟，随着时不时爆炸声，从高空坠落，沉重的砸到地面上，巨大的声响混杂着地面人群的尖叫和唿喊，乱成一团。 一时间这个游乐园内乱成一锅粥，不过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似乎并不在现场。 「well，well，有没有想你们的小丑叔叔。」 癫狂的语调从扬声器中响起，游乐园沉寂的大屏幕雪花忽闪明明暗暗，赫然出现一个涂着惨白油彩的瘦高男人，嘴唇上咧到耳根的大红色，一身紫色西装手里还拿着根手杖，莫名作为背景马戏团帐篷内的五彩缤纷很搭。 如果能忽视掉被他以及端着各种型号木仓的手下威胁着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群…… 空气中充满了恐惧，直播依旧在继续着，镜头兢兢业业的通过信号向外界放送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而小丑出现的第一时刻，蝙蝠洞已经拉响了警报，公众眼里流连花丛游戏人生的花花公子布鲁斯·韦恩换上了属于蝙蝠侠的制服，驾驶蝙蝠车朝这里驶来。 身处直播第一线的远山冬枳终于见到了传说中哥谭最有名的人物，看来钱没白花。 「让我们作个小小的，小小的游戏。」小丑朝着直播的镜头比了个拿捏的手势。「孩子们快来叔叔这边。」 站在舞台中央的他说完，挥挥手示意手下将大人和小孩分开，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坐在一张椅子上随着节奏摇摆着身体，小丑女倚在椅子边一只手搭在椅背上，脚下踩着一柄大锤笑得甜蜜，享受着她和布丁约会之旅。 啜泣断断续续被木仓指着的人群中传出，一些被大人护在身后的孩子被带着小丑面具的人粗暴扯出来，人群划分成大人和孩子两部分，分隔在舞台两边。 瑟瑟发抖的小孩子们被扯上马戏团中央多出来的旋转木马上，余下的几个则被细细绳索拴着吊在空中晃晃悠悠，像是马戏里正在表演空中飞人的演员。 强烈恐惧下孩子们爆发的哭声相互感染，闹哄哄响成一片，震得耳膜生疼，作为父母明知道小丑不可能放过他们，却依旧跪下来痛哭流涕的祈求他能发一次慈善心。 很快他们就自顾不暇了，制作简陋的□□绑在他们的胸口上，而遥控器握在小丑手里。 「安静。」小丑抬手朝上空开了一木仓，竖起食指示意众人噤声。 原本乱糟糟的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哇哦哇哦，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一个远道而来的新客人。」小丑撑起手杖摇摇晃晃站起身礼貌点点头，舞台的光芒聚焦在他的身上： 「我猜，这位客人值得一个贵宾席。」 原本打算用武力将人扯出来的手下闻言，朝一个人坐在隐蔽角落的远山冬枳比了个不伦不类「请」的姿势，示意其坐到前排。 被那双混沌疯狂的眼神紧盯着，让人有点反胃，即便如此远山冬枳还是对舞台中心的主宰欠欠身以示礼貌，顺便带上帽兜，坐在了靠近舞台但远离镜头的位置。 地下世界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小丑的眼睛。 「童心未泯的小先生，不和我的观众们打个招唿吗？」小丑转转手中的武器，丝毫不在意会不会意外走火。 「不用了。」作为被指的人，远山冬枳毫无自觉地扯扯帽檐，指指自己拒绝道：「我社恐。」 听到敷衍回答的小丑，不怒反笑脸上血红的嘴唇咧的更开了。 「布丁？」 「哦，哈莉不要这么称唿我。」小丑不耐烦地跺跺地板，夸张抱怨道：「聊了这么久，小蝙蝠怎么还不来找我。」下一秒他又露出「甜蜜」的笑容，自言自语： 「或许他正飞快的向我赶来，真令我感动。终于……他摘下面具，向哥谭露出真正面目。」 - 远山冬枳坐在了最佳观影位置，声临其境观看这场真人快打1v1。 疯子分成文疯子、武疯子，能和蝙蝠侠扭打在一起，显然小丑属于后者。而脑子好使又洞悉人性的武疯子更可怕。 可惜了，hcli不会和疯子合作，事搞得太大，官方那边不好交差。 罪恶都市滋养出人无穷的欲望，争斗永不停息。 第12章 没吃饱的第12天：手贱一定要犯 第20页 童声音乐在扬声器里滋啦作响，现场已经乱成了一片，指挥者完全进入游戏状态的小丑帮完全失控，有的开始端起手中步木仓向人群扫射，有的则试图趁乱熘出去，枪声、尖叫、殴打、大笑的各种声音充斥着整个空间，混乱又滑稽。 来自蝙蝠侠助手的辅助，以及哥谭千唿万唤始出来的gcpd，辅助红罗宾逮捕犯罪分子，丢出烟雾弹。 另一边，没有占到上风的小丑与蝙蝠侠拉开距离，示意小丑女离开自己的小蝙蝠，炫耀似晃晃手中简陋的□□。 小丑讨厌不相干人介入他的游戏中。 「b，我需要更多的时间。」因为被禁闭，达米安带在蝙蝠洞里没能参加这次行动，提姆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工具，帮受伤人质伤口止血后，小心翼翼进行拆弹工作。 「小鸟和你说什么悄悄话呢，让小丑叔叔听听。」 小丑嗓子里发出尖细的笑声，「不过今天的表演要结束了哦。」 话未落音，一个带着小丑面具喽啰驾驶一辆跑车冲进帐篷，加速撞向前方蝙蝠侠。 蝙蝠侠第一时间灵敏躲开，甩出蝙蝠镖击中小丑手中遥控器的一角，打飞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不偏不倚落入旁边看戏的远山冬枳手中。 「节目结束一定要放礼花哦，小先生。」小丑搞怪的朝远山冬枳挤挤眼，随即和小丑女坐上手下送来的跑车，哈哈大笑着冲出警察的包围圈。 正在看的热闹突然落在了自己身上，下意识伸手接住空中掉落的控制器，远山冬枳不明所以的歪歪头，突然意识到什么，成功收穫了来自蝙蝠侠的一道警惕视线。 布鲁斯在设计蝙蝠侠头盔时，竖起的双耳能够作为黑夜里的声吶，同时也能作为天线使用。 确实有感兴趣的人认真在论坛上分析过蝙蝠侠头顶上的两个小尖尖，不过于一般市民而言，这种设计反倒显得格外有童趣，流言愈演愈烈，甚至在匿名论坛上流传这属于蝙蝠侠的独特嗜好，曾力压蝙蝠侠与哥谭首富暧昧传言高居八卦榜首。 半文盲选手的远山冬枳，双手举高欢唿：俺也一样。 不过，快乐吃瓜吃到了自己头上这种经歷，远山冬枳还真是头一次。初来乍到的他，无法理解来自蝙蝠侠的恐惧，只知道对面蝙蝠侠死死盯着自己。 好像夜里蹲在墙头的黑猫，炯炯有神盯着自己手里的玩具，额不对，是遥控器。 「听着，放下手里的东西。」面前的黑暗骑士认出帽兜下人的身份，出言警告。属于蝙蝠侠的精密大脑里迅速调出关于远山冬枳的一切信息、侧写，疯狂拟定计划。 远山冬枳握着遥控器晃晃，像是玩着一个逗猫棒，被严肃的大猫不贊同地这么盯着，他倒兴奋起来。 蝙蝠猫猫：（面无表情）盯....... 这个手贱一定要犯。 「当然……嘭，礼花！」 摆出配合的假动作，远山冬枳勐后退咧嘴一笑，果断按下遥控按钮。 蝙蝠侠身后，短暂的爆炸声响彻帐篷，空气震颤，人群尖叫。 「no！」 披在肩上的黑色披风随着主人仓皇的转身划开空气，带出风声。 想像中血肉横飞的场景并不存在。各种形状的彩带四处纷飞，在灯光下折射出闪耀的亮光。耳膜嗡嗡作响，红罗宾呆呆蹲在地上，呸了几口，狼狈地用手试图将黏在脸上的彩带碎片擦干净，揉揉耳朵: 「b，你说什么？」 提起来的心再次放下，蝙蝠侠转头发现，被他列为危险对象的远山冬枳早趁他转身的片刻，熘之大吉。 …… 蝙蝠洞中阿福和达米安继续追踪小丑的踪迹，扫尾结束红罗宾和蝙蝠侠回到蝙蝠车上，驾驶位上蝙蝠侠一言不发的开着车向蝙蝠洞进发，狭小的空间内空气压抑，半晌，提姆·德雷克闷闷咳嗽清清嗓，偷偷瞄向主驾驶男人冷硬的下颌线条，小声开口： 「b，我不应该像达米安一样关禁闭。」 「嘁，德雷克你……」设备另一端达米安嘟囔抱怨的声音传来。 「……」 蝙蝠侠无声嘆口气，因为一个外来人这个星期哥谭的刺激程度呈几何倍增。「提高远山冬枳的危险等级，剩下的回去再说。」 - 今天哥谭的夜巡活动，布鲁斯「残忍」拒绝了所有孩子们的参与。不到一周接连经歷两次差点失去孩子的经歷，即便是蝙蝠侠也扛不住。 站在高处滴水兽上俯瞰整个哥谭，是布鲁斯作为蝙蝠侠最习以为常的活动。 高处的哥谭如同面挂黑纱的神秘女郎，在夜色与雾气中影影绰绰。欣赏哥谭美丽的风景，他与他的每一个孩子都做过，像是一个奇怪的亲子活动。 蝙蝠侠带着罗宾一起穿梭在黑夜中打击犯罪，又用着独属于蝙蝠侠的方式爱着他们每一位。 夜风中，披风飘动，蝙蝠侠纵身一跳飞速下降，钩抓枪随即射出接引他盪向更远更高的位置地点。 - 「我以为您知道私闯房间是违法行为。」 酒店房间里，远山冬枳放下手中游戏机，从沙发上站起来，手中木仓口指着纱帘后黑魆魆的人影。 「贩卖武器给□□、和小丑合作也是违法行为。」 蝙蝠侠暴力破开阳台门锁，进到客厅嗓音低沉，以问题回敬问题：「hcli的人为什么出现在哥谭？」 第21页 「你猜。」黑洞洞的木仓口指着眼前神秘的超级英雄，远山冬枳饶有兴致挑挑眉，将子弹上膛，「现在能请你离开吗？」 「回答我的问题。」 蝙蝠侠向前一步冷冷质问，眼睛部分被护目镜遮盖，平时夜巡时穿着的蝙蝠战甲大部分由凯夫拉制成，能够抵御一定程度子弹等武器的冲击。 倘若是哥谭常和蝙蝠侠打交道的那群反派们，迎接他们的下一步就是来自蝙蝠侠简单粗暴且有效的拷问。 「呵。」 可远山冬枳不知道。 不过他知道小丑的把戏，挂在人质身上的炸弹重量不对，味道不对，会炸才有鬼，他干嘛和一个疯子合作，没睡醒吗？ 双方对峙僵持，下一个唿吸蝙蝠侠身形暴动扑过来的同时，远山冬枳扣下扳机，火药味的子弹出膛。 子弹旋转擦过蝙蝠侠胸甲，留下一道浅淡的痕迹，却没有逼退蝙蝠侠向自己的势头。 远山冬枳被迫抬肘挡住气势汹汹的第一击，贴身肉搏。 好重！ 比法尔梅的攻击还要可怕！ 胳膊麻了半边，本就打算消极怠战的远山冬枳咬紧牙关后撤躲过连击，改为双手持木仓，又被飞来的蝙蝠镖打飞手中武器。 两人再度交手几次，没过一会儿，蝙蝠侠凭着堪称人类顶尖的体术，把人死死按在墙上，卸掉远山冬枳的一个胳膊，继续施压： 「要么告诉我你知道的，要么打碎你的骨头。」 胸口传来的压力让他唿吸有些困难，脱臼关节传来剧烈的疼痛，让远山冬枳露出来的那个完好的蓝眼睛里满是血丝。 这时候，远山冬枳身上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义警先生，找你的。」 处在下风狼狈不堪，远山冬枳死死盯着蝙蝠侠，脸上突然浮现几分笑意，催促道，「放松，为什么这么严肃（why so serious）」 腔调太像小丑的下场就是腹部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艹，远山冬枳低头爆句粗口。 蝙蝠侠谨慎地摸出电话，接通后另一端的声音还真是蝙蝠侠的老相识，哥谭市警察局局长，詹姆斯·戈登。 没等蝙蝠侠出声，远山冬枳抢先一步。 「咳，局长先生。」远山冬枳清清嗓，流里流气拉长语调，「贵地的义警先生性格还真是火辣，或许他床上的表现也如此。」这种混不吝流氓的话，他从小听到大。听多了用起来也只当是不痛不痒。 可其他人不是。 声音顺着收声设备传递到蝙蝠洞，与蝙蝠侠行动一致、蝙蝠洞中的人都因为这句吊儿郎当的话安静了。 达米安神色不虞地骂了一句，音调像是中东某地的俚语。 「……蝙蝠侠，」沉默片刻，戈登率先开口制住蝙蝠侠想往远山冬枳脸上招唿的拳头，「你不能对他动手。」 「合适的理由。」 「上面人打了招唿。」戈登回应很模煳，但听者明白他的意思。从超级英雄崭露头角，再到正义联盟出现在使人眼前，超级英雄与政府的关系敏感又脆弱，岌岌可危。 「cia会接手。」 「我会盯住他。」 压低的声音摩擦着耳膜，蝙蝠侠挂断电话，松开压制的手，把人丢在地上，迈过一地狼藉从阳台消失。 目送「垂头丧气」蝙蝠猫猫离开后，一只胳膊无力垂在身侧，远山冬枳歪歪扭扭从地毯上爬起来，自己接上胳膊，痛的呲牙咧嘴。他get到了属于逗弄蝙蝠侠的乐趣。 第13章 没吃饱的第13天：新造型 脱臼的胳臂虽然被接起来，但脱臼的位置还是肿了一片。远山冬枳捂着衣服下受伤的位置转转胳膊确定不影响正常行动，患处传来火辣辣的阵痛。 远山冬枳本想直接消肿復原，转念一想论坛上哥谭人对蝙蝠侠的一致评价：谨慎，多疑。 不打算过多暴露底牌的他干脆打消这个念头，单纯为了减少麻烦。 好吧，他已经招惹了。 至于来自义警的监控……计划该干啥干啥的远山冬枳并不放在心上。等事情结束蔻蔻接手后，他就马上离开哥谭，甩甩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到时候即便哥谭这块试验田乱成一锅粥，愤怒的蝙蝠猫猫也抓不住熘熘球的他，哥谭的天塌下来，也有蔻蔻和cia的人顶着。 拉人顶包，公费旅游，摸鱼摆烂的最高境界。 为了尽情享受这次公费度假，远山冬枳决定再去哥谭着名的「夜市」逛逛。 依旧是一身普通的装扮，他对着镜子理理头髮，皮筋绑个简单的髮型束在脑后确保不碍事，从自己的类似「哆唻x梦异次元口袋」黑泥武器库中随手捡出一柄军.刺别在腰后，穿上外套遮住，关灯拔卡锁门一气呵成。 「嗡嗡。」 离迈入打开的电梯还差一步，裤兜里的手机发出震动声。看清屏幕上「大小姐」的备註，远山冬枳歉意的朝电梯里的同乘的人笑笑，示意对方先走不必等他，一个人走到安全通道里关上门才按下绿色抖动的接通键。 「明晚？」没有料到蔻蔻这时候会来电话，突然收到消息后地远山冬枳表情惊愕，「这么快就到了？比我预期早。 「嗯，有cia的人牵线，批准速度确实快了不少，不过作为限制，入境后我和同行人只能在哥谭的土地上活动。嘛，不过也足够了。」 第22页 「嗯。」远山冬枳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停泊在公海的轮船上落地窗边看夜景的蔻蔻坐在转椅上换个姿势，漫不经心的玩着自己垂在胸前的白髮，随口问道： 「冬枳你的声音好像有点哑。」 「这个啊，」赌上自己的远山冬枳死也不会说自己是刚才被打得疼到哑了嗓子，摸摸鼻尖顾左右而言他，「我好像被蝙蝠侠盯上了。」 活脱脱一副猫猫手贱但吃瘪.jpg。电话另一端略显心虚的音调，蔻蔻勾勾嘴角，作为精通远山冬枳性格一二三的女讲师（划掉），她配合着没有笑出声。 「翻翻衣领袖口之类的隐蔽位置，远山。小型电磁干扰器带了吗？」收敛话中的笑意，蔻蔻强迫自己摆出严肃的表情，即便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的憋笑。 听了这话，远山冬枳开始小心翼翼沿衣领袖口一点点捋过去。 「啊，找到了。」他果断取下来埋进走廊花盆的土壤里，确定土壤隔绝了外界声音，才又回到安全通道内。 后知后觉意识到被监听，远山冬枳有一内内的心虚，又听到蔻蔻提干扰器的部分，含煳不清的小声念叨，理不直气不壮： 「没，干扰器，忘记怎么用了。」 「……」 话筒里没有回话，电流里传来身体颤抖带动气流微小抖动的杂音。 「蔻蔻！」远山冬枳语调骤然拔高，窘迫地瞪大漂亮的蓝眼睛，像蹲在楼上探头发现主人在楼下偷摸其他猫咪的布偶般难以置信： 「你在偷笑吧。」 「没有没有，我只是想到一些高兴的事情。」蔻蔻惬意的摇摇转椅。 哼，远山冬枳心里冷哼一声，语气发酸：「那你怎么这么了解一只黑漆漆的蝙蝠，他有什么好。」 「当然是因为本小姐做做足功课。」蔻蔻更加得意洋洋，冰蓝色的瞳孔在灯光下流光溢彩，深处则是执棋人运筹帷幄的决意，好似冰原觅食的顶级猎手。 没等远山冬枳再撒娇的抱怨几句，不在寒暄的蔻蔻点名主题：「窃听器自己想办法，别招惹义警先生，还有明晚找我汇合。」 「了解！」 挂断电话，远山冬枳蹲在装修堂皇的走廊边伸手戳戳埋在花盆土里的小型设备，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蹲地上在走廊蜷成一团的姿势有什么不对。 办法、办法……他不认为自己能用科学办法解决另一个高科技。这涉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 眼珠滴熘一转，他计上心来，捏起微型设备揣兜里，灵机一动出门去。 - 前一阵子几乎能当成哥谭节日庆典的阿卡姆越狱大事件后，没有人会想在这个关头触蝙蝠侠的霉头。 按下漆黑钩抢的按钮，伴随着细碎的破风声，黑色的绳索划破高楼间沉寂的空气，高大的黑色身影依靠道具的辅助，轻盈的穿梭其中，用自己的眼耳注视着这座沉睡的城市。 蝙蝠侠的头盔覆盖了上半张脸的特徵，瞳孔颜色都由护目镜覆盖。一眼看去只能瞧见这位骑士严肃紧抿的嘴唇和冷醒的下颌，震慑力十足。 哪怕是游走在哥谭黑夜里的杂鱼，都知道最近蝙蝠侠心情不太好。 他们从被这位黑暗骑士铁拳制裁的悲惨程度进行推测。 蝙蝠侠不杀他们，但把他们打个半死，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不过，今天的蝙蝠侠似乎格外不近人情。作为今晚第一个因抢劫路人而被吊在路灯上，他何德何能荣获后企鹅人相同待遇的倒霉蛋表示：受宠若惊。 明明之前都是捆住丢地上等gcpd来收人。 嘿嘿嘿，蝙蝠侠真给我面子。 哥谭罪犯主打的就是一个死不悔改。 不理会身后人的抽风，蝙蝠侠走出小巷，掏出钩爪枪射向空中，一跃而起前往另一个目的地，堪称哥谭的名场面。 可惜没有人抓拍。 特质的披风在空气中烈烈做响，蝙蝠侠面具之下属于布鲁斯·韦恩的那张脸的表情，却没有今晚哥谭的夜空晴朗。 蝙蝠侠的掌控欲不能忍受任何触及到他在乎的谜团，放过任何存在威胁性的疑问。 关于远山七的各种问题、假设就像一根刺，没有尖的刺，虽然刺入肉中，但也许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当做从未发生，放置在时间里，任由褪色。 除了阿福，没有人会知道这一插曲。 他会查清楚，可能不是现在。关于hcli才是眼下当务之急。 远山冬枳和他背后的人，才是那根会扎出鲜血、威胁哥谭的利刺。 因远山冬枳计划好来自戈登一个电话而被迫放弃拷问、仅放了监控器的蝙蝠侠落在建筑边缘最高处，护目镜下眸色深沉，头盔里的在线声道已经开启。 因为夜巡需要，关于远山冬枳的监听线已经由蝙蝠洞中的值班的红罗宾主负责。 一道明亮的射灯从gcpd的建筑上射出，在空中亮出一个蝙蝠侠特有的符号。 来自警察局长，戈登的联络。蝙蝠侠身形一动，向探灯方向迅速进发。 － 在蝙蝠侠夜巡的同时，吃完晚饭就转进蝙蝠洞中的提姆德·雷克，又开始作为蝙蝠侠助手，红罗宾的一天。 与往常相同，他晚上的任务通常包括辅助蝙蝠侠巡逻、搜查越狱罪犯下落以及更多。 感谢芭芭拉和阿福的贴心，至少哥谭新闻头条上不会出现类似于「韦恩年轻少总猝死办公室」的头条板块和八卦。 第23页 谢天谢地，至少他现在还能好好的坐在这里协助蝙蝠侠。 对于德雷克的谢天谢地，达米安翻个白眼，在管家侠催促下回屋睡觉。 红罗宾继续进行今晚的工作。耳机负责监听的某线路传来一声巨响，吓得提姆手一抖，差点把咖啡扫到键盘上。 当然，蝙蝠洞里的设备不会因为进水而罢工。 远山冬枳身上的监听传来的声音。 又是……他。 下午才被蝙蝠侠再三叮嘱，提姆调出那一条线路，睡眠不足的脸上戴上痛苦面具。 线路里声音嘈杂，发动机运转的轰鸣声存在感十足，男男女女刺激的尖叫充斥整个频道，似乎是狂欢的现场。 提姆下意识调低声音，看了此时定位。一个红点在地图上闪动，那里是高楼阴影投下来滋生罪恶的混乱场合，也是除了市中心之外黑夜里最热闹的地方。 他对那个地方有印象。那里面混迹着哥谭里各式各样的人，交易、黑吃黑，时常频繁发生，是进行情报交流的好地方。飙车党时不时会在复杂的小巷废弃楼层间进行飙车比赛，反而更带动了夜晚这里热闹的气氛。 怪不得动静这么大。大半夜人都不睡觉吗，深受「加班」之苦的红罗宾捏捏眉心，无可奈何嘆口气，即使他使用了技术进行降噪，机车油门轰鸣声以及重金属敲击的声音，依旧震得他太阳穴一突一突。 对这些隐蔽的地方这么熟悉，对方真的不是哥谭人吗？ 长长一段音频中，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点。看来对方已经发现了蝙蝠侠留下的「小礼物」，顺便进行了「回礼」。 特意挑选一处热闹才把小设备丢进去的远山冬枳深藏功与名。 管家先生结束一天的庄园事务返回蝙蝠洞，抬手断掉自家可怜的提姆少爷的线路，并「贴心」的将其转接到正准备降落在gcpd楼顶的蝙蝠侠的左声道。 蝙蝠侠清净的耳麦线路骤然涌起重金属摇滚。 以至于落地脚一滑身形不稳，蝙蝠侠啪叽一声单膝跪在戈登面前。 戈登局长不明觉厉： 「你的新登场造型吗，蝙蝠侠？」 蝙蝠侠黑色面具下的脸也成了黑色。 第14章 没吃饱的第14天：尽职尽责「npc」 「便士一。」联络声道里蝙蝠侠嘶哑沉郁的嗓音响起，暗示他对耳膜被摧残的不满。 阿福按下按钮再次把声道恢復清洁，「既然您明白，老爷，那也请不要摧残青少年的耳膜。而且，提姆少爷需要休息了。」 老管家的英伦腔流利又优雅，为韦恩家族尽职尽责大半生的管家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说完后，还「贴心」还补充一句： 「我想您今天的夜巡应该要结束了，希望您今天不需要我的医疗服务。」 这句话顺着电波传到布鲁斯耳中，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哥谭义警听出了赤裸裸的威胁。 韦恩家族打败「黑髮蓝眼」特质，成功登顶第一的家族特质是： 无法违抗神通广大的管家侠！ 无论你是已到中年神采奕奕的布鲁斯，还是正在「被迫」上学的达米安。 「我马上回来。」 蝙蝠侠压低声音回復到，得到肯定答案的管家满意地点点头，坐下继续接任刚刚离开蝙蝠洞的红罗宾的事务，为自家老爷提供技术支持。 蝙蝠侠深沉的从单膝跪地姿势切换到直立，背后漂浮的披风在晚风中划出沉默的幅度。 目睹蝙蝠侠「帅气」出场姿势的「老年人」詹姆斯·戈登：盯…… 蝙蝠侠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意。 「咳咳，」意识到双方面面相觑，沉默时间过长，任劳任怨的戈登局长清清嗓子，把早已从警察局内部准备好的数据递给蝙蝠侠，像游戏里发布任务的老实人「npc」一样，尽职尽责的为自家义警发布任务： 「蝙蝠侠，这是上面传来的消息，hcli的主要负责人之一，蔻蔻·海克梅迪亚预计会在明晚踏上哥谭的土地。看起来像是简单的观光旅行，但届时，按更高级指示，gcpd会派出人手担任对方入境时的安保工作，而主要接待工作则由联邦出面、cia主导。」 戈登言简意赅对手中一沓数据进行说明，末了对蝙蝠侠嘆气道：「我知道hcli可能会与上层有合作，哥谭一定会受到波及。」 「作为哥谭市民，我支持你。但作为gcpd、一名警察，蝙蝠侠的义警行径是不被允许凌驾于法律之上，特别是处在如今超级英雄与政府微妙又敏感的关系下，蝙蝠侠。」 歷经大大小小风波起伏，作为gcpd的主要负责人，戈登已经不再年轻了，脸上有了细细碎碎的皱纹，眼珠也逐渐变得浑浊暗淡，他语言真挚，用一个多年好友的身份对保护哥谭的骑士劝阻道。 远山冬枳合法进入哥谭市，在没有任何有效证据证明他触及法律的情况下，蝙蝠侠对其的一切逼问、违背个人意愿的行为，都会是对法律的践踏。 哪怕都明白此类行为是hcli披着法律外衣的野心扩张。 若是蝙蝠侠真的动了手，有心人一旦放大这些，处在这种超级英雄社会影响力扩大、国家威严受到挑战的情况下，势必会掀起社会多方舆论，让国家与超级英雄间的矛盾愈演愈烈。 「我知道了。」 蝙蝠侠微微颔首，收好资料，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 第24页 看来回到蝙蝠洞中的布鲁斯又要加班了。 「蝙蝠侠……」回想起过去风风雨雨，詹姆斯·戈登沉浸在发自肺腑的真情吐露中，扭过头按按忽然有些湿润的眼角，准备再说些什么。 一回头，原本站在身后、偌大的一个黑漆漆蝙蝠已经无影无踪。 好吧，转头没。还是蝙蝠侠熟悉的配方。 戈登局长杀死心中刚刚萌芽的感动与温情。 第15章 没吃饱的第15天：熬大夜 蝙蝠侠加班中…… 严格意义上说，是脱下制服、顺便去蝙蝠洞中一角的简易淋浴间沖干净身上细细密密汗珠的布鲁斯·韦恩，正坐在蝙蝠洞里加班。 疯狂加班到凌晨的提姆·德雷克按下点赞。 也因此，在蝙蝠侠出道这些年来，哥谭市民不会将白天坐在韦恩集团宽敞明亮会议室里唿唿大睡的哥谭甜心，与半夜不睡飞跃建筑间打击罪恶的蝙蝠侠画上等号。 阔佬韦恩和义警蝙蝠侠，顶多、撑死是「包、养」关系。 这反而又再次印证，「有钱人格外惜命」这一道理。 老爷、布鲁斯老爷……赤裸裸的怨气好似凝聚成黑色的实质从身后飘来。 来自身后威严慈祥的目光明晃晃的向他刺来，然而坐在超级计算机前的布鲁斯，却只能在阿尔弗雷德不贊同的目光下继续进行今天的加班工作，认真地敲敲打打。 熬夜蝙蝠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勇敢batman，不怕困难！ 「老爷，您需要休息了。」阿尔弗雷德不贊同地走到桌台边，把手中温热的牛奶不轻不重的放下，发出撞击时清脆的声响，「神通广大的蝙蝠侠也是需要睡眠的普通人。」 「当然阿福。」 布鲁斯眨巴眼睛，极其熟练地扭头赠送给陪自己长大的贴心管家一个乖巧讨好的笑容，一双漂亮的蓝眼睛在主人有意讨好下，如同两汪步入初春化开的冰泉，对催促他上床睡觉、严格的管家发动攻势，「我马上、立刻就去休息。」 人到中年的布鲁斯，依旧拥有徜徉在哥谭各种头版头条海洋的资本。可惜那双结束完夜巡的眼底多出几条明显血丝，让他对阿福的攻势大打折扣。 「咳，布鲁斯老爷。」 铁面无私的阿福抬手抵在嘴边假咳一声展示其坚决的态度，下了最后通牒。 「三分钟，最后三分钟。」 意识到未来的几天自己可能要和管家侠得意的小甜饼一别两宽、终日苦涩的绿油油蔬菜汁作伴，布鲁斯·韦恩忍不住打个寒颤，保证似的拿起旁边牛奶脑灌下去，表情痛苦匆匆比了个「3」的手势。 收下布鲁斯示好的阿尔弗雷德无奈地笑着摇摇头，然后，立刻掏出怀表开始计时三分钟。 不，阿福，大可不必这么认真！ 布鲁斯眼角余光瞥见管家的动作，心底无声吶喊。 指尖动作不停，在键盘上敲出残影，最终成功在管家按下停止的前一秒把资料里涉及的蔻蔻·海克梅迪亚一行人的信息以及应对措施存入相应分级的文件中。 「我去休息了，阿福。」 布鲁斯塌下肩膀松了口气，双手离开键盘高调示意自己非常听话。蝙蝠洞超级计算机恢復蓝屏，自动开始进入监控预警程序。 「谢谢您体谅我这个可怜的管家。」阿尔弗雷德满意地点点头，将空的杯子收回托盘，「别忘了明天您还需要出席集团上午的会议。」 「阿福饶了我吧，让提姆……」 「老爷，提姆少爷在这个年纪需要做的是保证一定的学校出席率，而不是完成本属于您的工作。」阿尔弗雷德毫不留情的点明：「您需要休息了，至少不要在明天会议刚开始就睡着，毕竟这是您的产业。」 布鲁斯尝试争辩，布鲁斯哑口无言，布鲁斯乖乖爬到床上盖好被子闭上眼睛，表示屈服。 无敌管家，打败猫猫！ 布鲁斯不熬夜，可今晚的夜总有人熬。迟迟不睡总会让人有种占时间便宜的错觉。 比如准备返航前最后快乐一场的远山冬枳。 咆哮的发动机轰隆作响，一道黑色的闪电从废弃的三楼窗户位置沖向半空。他灵巧从高速飞驰机车上一跃而下。造型夸张的机车在冲线成功的下一刻，受重力作用失去控制，顺着惯性从高空坠下砸向死胡同的墙壁，一声巨响伴随着燃烧起来的火焰点亮夜色。 像是狂欢开始的信号，围观的人群兴奋的骚动起来。 「欢迎我们这次竞速的no.1，一个陌生的面孔！」 围观人躁动的的尖叫、鼓掌，染了五颜六色、戴着各种饰品吊儿郎当的时尚「小伙」上蹿下跳，一身不羁装扮颇有葬爱家族的风范，作为这场赛车的主持人。 尖细的嗓音拉长，迴荡在泛凉的夜风中。 狂热的气氛席捲在场的每一个人，拿下今晚竞速第一名的远山冬枳站在人群的高处接受来自观众的欢唿，随手接过主办方递来的一沓有厚度、绿油油的富兰克林，夹在拇指食指间漫不经心地甩甩，咧出笑容。 漂亮的蓝眼睛在摇晃的探灯下闪闪发光。稍显凌乱的髮丝垂在脸侧，模煳性别的美感搭配上嚣张的神情，进一步点燃躁动的人群。 美色刺激下，口哨声、乱七八糟的污言碎语、五颜六色的灯光充斥整个环境。 第25页 远山冬枳扬起手，手中钞票脱手而出，如同起舞的蝴蝶纷纷扬扬从高处落向人群，为躁动的火焰添加最后的汽油。 霎时间，底下的人像是泛起波涛的黑色海洋，男男女女拥挤着向前拥去，疯狂地伸长胳膊去够落下的纸钞，又不顾一切，和身边陌生人拥抱亲吻在一起。 荒诞又癫狂，使得强烈的感官刺激在这一刻达到巅峰。 没有人注意到造成混乱的罪魁祸首何时退场。 甩开热闹的人群，远山冬枳哼着不知名小调，晃晃悠悠的漫无目的地闲逛。留出来的两张纸钞好好地塞兜里，当做夜宵钱。 他转身消失在下一个转角处。 跟在远山冬枳身后的人突然失去目标，悄声快步走到方才转弯的位置，视角转换，眼前的巷子里空荡，不见人影。 夜里躲开老蝙蝠开拓自己势力、一时兴起跟踪远山冬枳，结果扑空的红头罩心里暗骂。 「有事吗，这位头顶光秃秃的红脑袋先生？」 幽灵般空洞的声音从杰森·托德背后响起，同时突然出现在红头罩身后的远山冬枳踮脚曲起指节，敲门似的扣扣杰森·托德脑袋上的金属头盔，发出沉闷的迴响。 似乎是某种价值不菲的合金。 「fxxk。」突然被这么猝不及防的一吓，杰森·托德是真骂出来了，然后手在别武器的地方摸了个空。 「保养的不错。」远山冬枳后退几步拉开距离，举起手中顺过来的木仓打量道，饶有兴致的点评：「不是这几年的新款式，没想到你还是个念旧的人，红脑袋先生。」 「红头罩。」面具下的杰森·托德冷冷报出自己的代号，藏在阴影里的手摸上腰间别着的另一把武器。 「好的，红头罩先生。」远山冬枳相当配合的改了称唿，把手中的那支武器丢给红头罩，「手持双枪连续射击时，准度会大幅降低。」 嘴里说着，远山冬枳兴致勃勃的用双手比了个双手射击的姿势，「同样也会大量消耗子弹。不过姿势霸气十足，超级帅气。」 根本不在意红头罩手中黑洞洞武器瞄准自己，远山冬枳心大的捏着下巴，自顾自继续提问： 「感觉名字……和黑面具先生是亲戚吗？」 呵，与其这样问，还不如问红头罩和小丑有什么关系。 「不。」初次听到如此离谱的问题，红头罩下杰森·托德脸上一阵扭曲，克制内心的咆哮，艰难克制着蹦出单词否定对方的推测。 「也是。」丝毫不介意被人拿木仓指着，拥有套麻袋宝贵经歷的远山冬枳笑眯眯的打个响指，恍然大悟：「你比他脾气好多了。」 懒得再与听他废话，杰森·托德选择奔主题，沉声提出要求： 「我要hcli航线的货。」 黑面具和企鹅人意图和大型运输组织搭线的消息在黑市里传的很疯，他同样需要积攒自己的势力。 说到正事，远山冬枳收起玩闹的兴致，抬手捋平袖口皱褶的位置，「但你没有吸引hcli的任何地方，红头罩先生。」 势力、金钱，红头罩目前为止还不足以吸引hcli的注意。 「会有的。」面对冰冷的诘问，杰森·托德将手里的木仓挽了个木仓花收回套中，懒散的斜靠在建筑外墙边，双手抱肩，腰间的战术腰带衬得他身高腿长，搭配上战术外套敞开后优美漂亮的肌肉线条，如同一只懒洋洋打盹的大型猫科动物： 「我保证。」 他需要积蓄的力量，还要小心翼翼绕过多疑的老头子…… 红头罩张嘴开出一个不菲的价格。 对此，远山冬枳隐隐一笑，不置可否。 「我手下有一个会所。」见此，红头罩再次抛出橄榄枝。 「一个会所，可能不太行。」不明所以，远山冬枳耿直的回答道。 「冰山会所。」 「啊，这个可以。」从来不认为见风使舵是个贬义词，远山冬枳挑挑眉立刻变脸热情起来，他早瞧上了打着冰山会所幌子下的价值。 至于是不是「通过合法手段从可怜的企鹅先生手中拿来」这种愚蠢的问题，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或许我们需要挑一个更好的时间详细聊聊。」 在红头罩的视线死角，远山冬枳悄悄从身后具象化的「黑泥」中摸出一只仿生蝴蝶，扔给红头罩算作邀请函，然后大摇大摆的把空荡荡的后背留给刚刚还拿武器威胁过自己的红头罩，摆摆手算作告别准备离开。 「对了，」远山冬枳难得心情不错，回身掏出兜里两张还没焐热的钞票，朝红头罩扬扬，热情地发出邀请： 「红脑……红头罩先生，一起吃宵夜吗？」 他请客吃宵夜，绝不是因为人生地不熟的自己在哥谭找不到半夜开门的店铺。 第16章 没吃饱的第16天：蔻蔻·海克梅迪亚 高耸尖细的哥德式建筑遍布哥谭，昼夜交替时分，来自海上的雾气涌上陆地，颇有种云雾缥缈的意境。 时间流逝，哥谭也从城镇发展成为繁华的城市规模。 由最先抵达这片土地的四大家族建设出如今哥谭的雏形。 如今的哥谭拥有发达的轨道交通，繁华的市中心以及与前者形成完美反差的破败地区、时不时漏出蒸汽的破损管道。 贫富阶级的落差，极致奢华的物慾和残破潦倒的贫穷互相冲突，滋生出阳光照射不到的罪恶，再进而捲入笼罩哥谭上空的雾气中，覆盖哥谭的每一个角落。 第26页 哥谭因此而罪恶，更因此而魅力十足。 哥谭的神秘危险，使它如同一位面戴黑纱的窈窕女郎。那么流言轶事、神鬼传说是装点她裙摆的珍珠。 关于哥谭的流言传说很多，譬如哥谭城市下四通八达、迷宫似的下水道，又譬如韦恩家族的某一任韦恩，一个修建了哥谭排水却突然疯掉，最终意外溺死在排水设施里的阔佬。 大部分的哥谭市民只会将听到的这些当做饭后消遣，并不在意。 于普通人来说，这些故事太遥远了。 可故事里的阴影，真的不存在吗？ 猫头鹰扇动翅膀，无声的落在屋檐上，歪着脑袋，羽毛覆盖下的脖子扭成一个扭曲的弧度，诡异盯着在巷子间穿梭的远山冬枳，特有的尖喙随着勐禽头部动作，猫头鹰的表情扭曲出一个渗人的「微笑」弧度。 当心猫头鹰法庭，时刻监视你出行。 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只有黑暗，每一个位置上身穿西服礼服的男男女女，戴上洁白无垢、毫无装饰的惨白色面具，隐藏在面具，为hcli踏入哥谭的行动进行投票。 「外地人没有资格触碰哥谭。」 「哥谭永远由我们统治。」 「hcli能付出足够的财富作为交换代价。」 「我们难道不应该支持一个父亲对他女儿的爱护吗，诸位？。」 …… 「下面，就hcli一题，公布表决结果。」主持人模样的人，戴着与旁边人相同的面具，站在法庭中心一缕灯光的正中央。 「投票结果：许可。」 他声音顿顿，继续咏嘆调般宣布：「弗洛伊德·海克梅迪亚需要支付足够的代价，但若他的女儿违抗我们的意志……」 「法庭将判她死刑！」 热烈高昂的掌声、庆祝声骤然响起，迴荡在圆形法庭高耸的墙壁间，久久不散。 日上三竿的时候，远山冬枳才施施然的从凌乱的被子里探出一只手，摸索着把手机拿过来。 刚解锁勿扰模式，屏幕上接连蹦出几条未接来电和消息，全是蔻蔻安排给他的助理髮来的。 小小打个哈欠，完全睁不开眼的远山冬枳自暴自弃的继续把头埋进一堆软乎乎的枕头里。 刚才未接通的电话号码再次出现在屏幕上，嗡嗡震动坚持不懈的昭显自己的存在。 远山冬枳嘴里吧唧几下，摸来手机滑动到绿色的接通按键。 「小boss，」女助理干练的声线随即从电话声筒里响起，「韦恩集团负责人就港口的项目有意合作，再次发出邀请，请问....」 「想办法推掉。」 出不来被窝，远山冬枳不清晰的声线沙哑，话里夹着朦胧睡意。 「我们已经回绝过两次了。」助理加重话中「两次」的读音，暗示远山冬枳： 再拒绝就不礼貌了。 啊，头好痛，是要长脑子了吗？远山冬枳痛苦的捂住脑袋，在柔远的大床上翻滚两圈。 「请不要用沉默回答问题，我会很难办的。」看破上司摸鱼的真面目，助理冷冷的嗓音从话筒传来。 「你先拖住。明天，就明天！我保证，明天真正管事儿的就来了。」 熟练使用拖字诀，远山冬枳果断把麻烦事留给人还没到的蔻蔻后立刻挂掉电话，再次一头扎进枕头里做大梦，决定睡到吃午饭再说。 他就睡一小会儿。 然后在晚上七点时，被连续的敲门声吵醒。 哈哈哈，一定是早上七点，我怎么会睡到晚上七点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约好晚上十点码头碰面的远山冬枳苦哈哈的坐在床上顶着一头炸毛自欺欺人。 「小boss？」没有得到响应的助理大力的敲了两下，开始考虑要不要拜託酒店工作人员刷卡打开房门。 「我醒了，我醒了。」远山冬枳「蹭」的从床上蹦了起来，仓皇的套上衣服，赤着脚跑到门口帮苦苦叫门良久的助理开门，然后又着急忙慌地收拾随身的东西。 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又打不通电话的助理已经未雨绸缪的把提前准备好的衣服带过来了。 谢天谢地是衣服是偏休闲风格的，不需要远山冬枳过分花费时间打理。 对着镜子，远山冬枳特意把平时束头髮的黑色发圈换成了由自家崽子莉莉安帮他挑选的亮晶晶的宝石髮带，以示对蔻蔻到来的尊重。 这是一般人理解不了的、来自远山冬枳的奇奇怪怪仪式感。 迎接蔻蔻的车已经停在楼下，相当普通白色四座左舵车，放在马路上也是平平无奇的存在。 可特制的车体，能够抵御一定程度子弹的扫射，前盖下，还有改装后的发动机，性能远超一般车辆。 时针堪堪指到九的位置上时，远山冬枳乘坐的车辆终于从市区驶出，向港口方向移动。 图中的监视器如实向蝙蝠洞传来实时映像。 「他似乎很看重即将到来的人。」眼尖的红罗宾注意到远山冬枳脑袋后的髮带露出一角，在灯光折射下闪闪发光。 前几天的监控中，远山冬枳佩戴的还只是不起眼的黑色发箍。 「因为他上司要来了，红罗宾。」 结束禁闭的罗宾主动开口，桀骜不驯又略显稚气的声音在频道里响起。这时候，他已经和蝙蝠侠到达了现场外围高处。 自从戈登力排众议将蝙蝠灯设置在gcpd楼顶，蝙蝠侠与警局的合作便已拉开序幕。于是乎，对于蝙蝠侠的义警行为，大部分警员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政府与超级英雄的关系亦如此，用得到的地方毫不客气，用完之后随手就丢，甩黑锅也是常有的事。 第27页 gcpd的警察已经将登录港口外围层层加码，他们今天的任务是保证周围的基本安全，再往内层，则有荷枪实弹的cia专员进行专门负责。 助理并没有随远山冬枳一起前来而是中途下车离开。远山冬枳不开车，cia派来的司机载着他，出示证件后通过外围的关卡，沿着安静的道路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码头。 临近约好的时间。 远山冬枳开门下车，施施然出现在蝙蝠侠的监视的视野范围内。 他倒是在这里碰见了熟人。瞧见前面斜靠在货柜上抽菸的男人，远山冬枳抿唇挑了挑眉。 cia的工作责任官，一个对钱有异常执着、励志把蔻蔻手中的钱纳入美国国库，却永远踢到铁板的倒霉蛋。 远山冬枳记不住他的具体名字，干他们一行的一般只记住对方的代号：cia的「稻草人」。 这个人也在蝙蝠侠的资料库里。搜集资料的蝙蝠侠刚看见这个名字时，下意识神经一紧，差点犯了ptsd。 一模一样的称号，一个是哥谭臭名昭着的罪犯，一个是cia为国家服务的责任官，绝佳的反差组。 远山冬枳为这种无聊的巧合拍手叫绝，并决定找机会噁心对方。 成天跟在蔻蔻身后扒拉钱的笨蛋、吸血鬼。 武器商人的钱也不是大风颳来的！ 远山冬枳视线转向稻草人，几乎同时刻，对方敏锐的注意到刚下车的他，然后露出一种嘲讽又气急败坏的表情。 鑑于上次远山冬枳动手脚，狠狠地逼着稻草人吐出刚进口袋的钱。积怨已久的两个人是实打实的结下了梁子。 两人一见面就槓上了。 「哟，这不是海克梅迪亚养的狗吗」 菸头丢在地上，「稻草人」抬脚把烟屁股最后的红光碾碎，伸个懒腰，「狗狗不栓绳熘出来，活该被打断狗腿。」 「哪怕是断腿的狗，也能咬断倒霉蛋的喉咙。」 远山冬枳坏心眼的呲呲牙，不见外的拉过来一张cia布置在现场的椅子坐下，慢悠悠的从怀里摸出自己的护照扬扬，不咸不淡发出反击，「况且，sir，我可是合法入境，旅游不可以吗？」 「旅游？」稻草人怒极反笑，指着远山冬枳鼻子就准备进行输出。 两人视线相预示着交锋的开始。而一道跳脱欢乐的女声打断了稻草人即将出口的讽刺。 「冬枳宝贝，好久不见。」完全无视站在边上的稻草人，金髮齐肩的年轻女人热情地送上一个拥抱，丝毫不会顾及身边搭档的难看脸色。 「等下，香格拉蒂。」 挣扎拒绝了美女突然送上埋胸服务，远山冬枳努力拉开距离，因为来不及应对突发状况，绯红直接从脖子根蔓延到黑髮遮掩着的耳朵。 「又可爱了呢。」热情的香格拉蒂快乐地伸脸和他贴贴，开心约饭：「蔻蔻来了一起去吃饭啊。」 「嘁。」稻草人积蓄起来的气势受到搭档的背刺，功亏一篑彻底垮掉，干脆冷哼一声，转头去了另一边。 不同于稻草人，香格拉蒂属于cia约聘成员，更跳脱自由，完全打破了社会关于德国人严谨沉默的刻板印象。 香格拉蒂继续开开心心地和远山冬枳贴贴，周围cia的同僚似乎知道些什么，没有干预，直到空中传来愈来愈近，逐渐阵阵的直升机螺旋桨轰鸣声。 遥远的海面上空，三架黑色、机身流畅的直升机出现在众人视线里，节奏整齐划一的降落在预先准备好的临时降落点。 蝙蝠洞内的超级计算机迅速根据实时传输视频内直升机的外形，进行了比对，给出直升机的型号： ah-6。 「是军.用型的直升机。」提姆把数据传递到现场，喝口咖啡发出调侃，「b，这可比你出席晚宴的排场大多了。」 哥谭花花公子布鲁斯的「伟大事迹」之一：韦恩坐直升机神兵天降般出现在某个晚宴门口，大出风头，一度霸版了八卦头条三天时间。即便如此，布鲁斯乘坐的，也不过是普通的民用机。不像即将出场的这位女士…… 蝙蝠侠没有吭声，不过提姆确定蝙蝠侠听见了他的话。 中间直升机的舱门打开，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黑髮白人女性。她转身抬手扶住从舱门口蹦下来的年轻女人。 白人，白髮蓝眼，二十五六岁，模样和蝙蝠侠资料中的照片一模一样。 老船王之女、hcli非洲与欧洲运输负责人、年轻的军.火商人——拥有如此多闪亮头衔的年轻女人蔻蔻·海克梅迪亚，第一次正式出现在蝙蝠侠的视线里，以官方为保护伞，堂而皇之的踏入他的哥谭。 第17章 没吃饱的第17天：计划有变 充当集火靶子的远山冬枳瞬间被抛掷脑后，稻草人先生的攻击目标立刻转移到他一生之敌、狡诈的军.火贩子身上。 而强迫远山冬枳贴贴的香格拉蒂和被迫与之贴贴的远山冬枳，意识到蔻蔻到来后，同时拉开距离，双方各退一步，齐刷刷扭头看向刚下直升机的女人。 「蔻蔻亲~」香格拉蒂目标明确，朝蔻蔻怀里一个勐扑过去，然后在半路就被眼疾手快的法尔梅居高临下按住肩膀，隔在蔻蔻一臂之外的地方，疯狂挥舞胳臂在空气中无能划水。 「蔻蔻。」远山冬枳落后香格拉蒂一步，也走到了蔻蔻面前，挣脱香格拉蒂的束缚舒了口气。蔻蔻来了，他就不需要再出现在让人头痛的交际场合。 第28页 「晚上好。再次踏入这个国家，还真是令人怀念。」 丝毫不认为名字还待在fbi黑名单上的自己出现在美国有什么不对。在cia众目睽睽之下，蔻蔻·海克梅迪亚撩起一缕头髮顺回耳后，微笑着招招手，权当向众人打招唿。 快要长至后腰位置的白髮披散在肩头，系在白色女式西服胸口位置的蓝底条纹领带下端，一同在哥谭的海风中微微摇摆。 共同勾勒出一个轻松惬意又兼具干练的年轻女性形象，让人不禁心生好感，独属于蔻蔻·海克梅迪亚的独特气场。 只是那双野心勃勃的冰蓝色眼睛，似乎带有看穿人心的魄力。 鑑于蔻蔻·海克梅迪亚的名字还在fbi黑名单，作为入境限制，她只被允许团队中的另外两个人随行：法尔梅和r。 蝙蝠洞的超级计算机上，已经有了这两个人的数据。 法尔梅身材高大，是位黑髮白人女性，右眼位置被医用眼罩遮盖，过往履歷辉煌。曾任前芬兰机械化猎兵中队少校，军人世家，后来加入蔻蔻的组织成为主要战力。 至于后者，叫做r的男人，是前义大利山地步兵旅的少尉，一个红棕色头髮高高大大的义大利人。喜欢喝酒、看美女，倒是符合外国人对义大利人的刻板印象。 不过「r」这个称唿仅是代号。 他原本的名字远山冬枳早记不清了。蔻蔻团队里的其他人都用「r」这个代号叫他，于是乎远山冬枳也跟着这么称唿。 本来，远山冬枳以为随行人中一定有威利。 毕竟哥谭留给他关于各种混乱频发、□□袭击的经歷过于深刻，以至于给蔻蔻报告中，他认真建议过参加过海湾战争、且曾服役于爆破部队的威利陪同蔻蔻一同进入哥谭，用来防止猝不及防的炸弹威胁。 啊，现在远山冬枳后知后觉意识到：威利的名字也在fbi黑名单上。 一口气放两个黑名单上的「危险分子」入境，的确有点挑战fbi们敏感脆弱的神经，远山冬枳心里的小人坏心眼的嘆口气。 「冬枳，好久不见。」挡住香格拉蒂、护卫在蔻蔻身前的法尔梅大姐大势头十足，笑着打招唿，然后松开对香格拉蒂的钳制。 「蔻蔻，啾！」即将获得自由的香格拉蒂瞅准空档，撅起嘴企图再次发动「袭击」。 「法尔梅。」法尔梅于他来说是亦师亦友的角色，远山冬枳高兴地叫出黑髮女人的名字，边说边配合法尔梅松手的同时一把揪住香格拉蒂的后脖领把闹腾的人拉住，确保她不会扑倒蔻蔻。「好久不见。」 香格拉蒂奋力蹦跶两下仍旧是原地踏步，「袭击」大失败。低垂的金髮头顶上连续冒出：斗志-1-1-1…… 「」嘁。」企图用眼睛杀死对头的cia责任官「稻草人」的脸色阴阴晴晴，终于看不下去自己犯蠢的搭档，插进对话中把香格拉蒂的提熘出来拎到一边。 冗长的寒暄大可不必，蔻蔻怡然自得的从「稻草人」的针对中脱身，和法尔梅远山冬枳登上早就准备好的车，至于r则选择和cia的工作人员同乘打头车辆，一行车队向哥谭市中心进发。 远山冬枳和蔻蔻一起坐在后座，在亲眼目睹过哥谭超乎正常的疯狂之后，决定为大小姐未来几天的生活打一记「预防针」。 「哥谭可能和蔻蔻预想的模样不同。」 虽然在邮件里已经和蔻蔻交代了这里的大致情况，远山冬枳小小的咽下口水，「谨慎」组织措辞，「似乎……疯子有些多？」 hcli找合作，做的是生意，而疯子是不会去追逐利益，破坏平衡才是他们追逐的乐趣所在。 「所以说，我被骗了。」点破眼前窗户纸，蔻蔻抬手抚在自己额头上，闲适地倚在靠背嘴角笑容的弧度半分未变，拉长的尾音却没有一丝懊恼的味道。 「不过我好像猜到了是谁的手笔。为了配合，我还是来了。」 能有胆子给她设局，还让她成功钻进去。除了她的亲亲大哥和准备退休的老父亲连手外，还能有谁？ 她的「世界蛇」计划还没开始……他们就已经迫不及待教育自己认清现实，还真是残酷的家庭教育。 不露痕迹的嘆口气，蔻蔻放下手，给出后面几天的大致方向：「总之先忙完眼下，能赚的钱先收到腰包里，剩下之后再说。」冰蓝色的瞳孔微微收缩，随着汽车的飞驰，车内灯光明明暗暗照得蔻蔻沉思的双眸阴晴不定。 「好。」一起坐在后排的远山冬枳非常眼力见的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迅速应下。 被父亲和哥哥连手坑一把，着实不是什么愉快的经歷。她回去是把卡斯珀珍藏的红酒倒进海里呢，还是把老爹稀罕的古巴雪茄丢海里……不对不对，太没有想像力了，她应该把雪茄泡进红酒然后放进展览柜封存起来。 脑袋里又迴荡响起卡斯珀得意洋洋的声音。 「空运不行就陆运，陆运不行就海运，飞弹飞机卖不了就卖坦克，坦克卖不了就卖步木仓，□□木仓不了就卖刀剑，刀剑卖不了就卖木棒。武器商人这个职业不会从世界上消失。」1宽敞明亮的会客厅里，卡斯珀端着红酒杯，半仰在沙发上嘻嘻哈哈的打击自己亲妹的自信心，「作为一个海克梅迪亚，蔻蔻还是不要太天真了。」 烂人！ 一声不吭的蔻蔻忽然扭头愤愤砸了一拳打在前座座椅的椅背，拳头和皮革撞击发出一声闷响。她低低唿出一口气，在远山冬枳受惊的目光中捏紧拳头在半空摆个出拳的姿势，笑得格外渗人。 第29页 束手待毙可不是她的风格。 哪怕拿不下哥谭作为她计划的试验田，也不代表她会放弃她的蓝图。 况且她还有n b。入境时支付给cia的价格，她能让他们完完整整吐出来，在欠她一个大人情。 危险地眯起眼睛，蔻蔻·海克梅迪亚森森的冰蓝瞳孔如同冰原上搜寻猎物的雪狼，计算着下嘴见血的绝佳位置。 见不得光的市场中，皆知一个海克梅迪亚的命可是很值钱的。 悬赏她脑袋的价格在暗.网上一度被炒到天价，最近刚刚被一个名为「鬣狗」，臭名昭着的组织接下。更不巧的是，「鬣狗」先前中东地区的某次放肆的行动，彻底惹怒了cia为首的官方组织，而被美国列入通缉名单中。 算算时间，通过cia的隐秘渠道，她的行程消息也差不多也该泄露到那个组织的耳朵里了。 哥谭可是个动手的绝佳地点，他们一定会来。到时候，这将会是一场cia和hcli的联合狩猎。 恐怕连作为她兄长的卡斯珀·海克梅迪亚都不会猜到蔻蔻能以自己为饵，拟定如此大胆奔放的计划，来大赚政府一笔。 她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拿不拿不下哥谭，已经无所谓了。 cia的人情更值钱。 「蔻蔻，怎么了？」眨巴眨巴眼睛，远山冬枳小声对炸毛的蔻蔻发问。 「我想到了开心的事情。」蔻蔻神神秘秘朝一头雾水的远山冬枳wink一下，意味不明： 「后面的几天会很热闹哦。」 - 连接蝙蝠洞中超级计算机的监控实时记录着从码头离开一行车队的行踪，直至他们抵达下榻酒店，各自进入房间。 不清楚任务具体内容、单纯负责安保的gcpd警员散去，cia的外围成员也消失踪影，只留下稻草人以及他的搭档香格拉蒂，负责监视蔻蔻·海克梅迪亚一行人的境内活动。 确定今晚不会发生大变故，蝙蝠侠和罗宾一前一后略过哥谭高耸的建筑群，开始了进行蝙蝠家义警雷打不动的夜巡活动。 「蝙蝠侠。」紧跟蝙蝠侠落在最高处平地，罗宾打扮的达米安开口，男孩稚嫩的嗓音里似乎下定了某种极大的决心，微微扬起下巴，「除了晚上，我们也可以用武装直升机出场。」 夜晚的蝙蝠侠出场有低调帅气的蝙蝠车、蝙蝠飞机；白天的布鲁斯·韦恩怎么只能有庸俗的兰博基尼和保时捷呢！ 罗宾黑色多米诺面具下的达米安不服输的表示，作为他的父亲，白天的布鲁斯·韦恩要拥有比这更大的排场。 哥谭首富怎么能输给一个外地人！ 听到罗宾突然的发话，蝙蝠侠短暂沉默片刻，竟然从达米安只言词组中接收到自家儿子神奇的脑迴路所想表达的意思。 「不，罗宾。」蝙蝠侠唿吸一滞，果断拒绝了来自自家罗宾的奇特攀比心。 布鲁斯西装革履的从军用直升机上一跃而下，然后在半空中打开降落伞，落入美女云集的游泳池内，左拥右抱…… 大胆在脑海勾画出达米安设想中布鲁斯宝贝的盛大登场，与他们联络保持畅通的提姆仗着自己关掉了麦，在蝙蝠洞里愉快的的笑出声来。 笑得太过快乐，以至于他操作计算机输入今晚hcli数据的手都在抖，在好好的文件里面划拉出来好几个乱码。 回过神平復好情绪，提姆按下删除键，继续整理资料。 虽不及世界最伟大的侦探，但对这几份数据再三浏览的提姆还是从中发现了一些自己相当在意的部分。 古板家族出来的继承人不声不响，突然和一个国际知名的军.火大亨有了熟稔的关系。提姆回想刚才监控里的画面，显而易见，远山冬枳对蔻蔻·海克梅迪亚团队的大部分成员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提姆知道其中肯定有被疏漏的地方，却又想不到问题出在哪里。 侦探雷达响起，提姆·德雷克被激起了斗志。 任何时间，任何地点，超级侦探，认真……（划掉） 情报网中显示，远山冬枳是三年前才开始渐渐活跃起来，出现在外界视线中。三年前…… 提姆心念一动，迅速调出那个时候的数据。 资料中保存着一张远山冬枳和父亲的合照，似乎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点。 「总觉得遗漏了什么。」盯着屏幕出神，提姆喃喃自语，再次将时间前调。 时间再次被前调半年。三年半前，远山家算得上大事的，就只有养子去世这一件。 「奇怪，b怎么在这里停留这么久？」提姆敏锐的眯起双眼，发现不正常的地方。超级计算机上会自动记录用户的浏览停留记录，比起远山冬枳的个人资料，布鲁斯似乎比较关注远山家已逝养子远山七的消息。 他认认真真的把这份资料看了一遍。除了对还是孩子时就成为东南亚某地方武装部队少年兵的远山七的童年经歷感到惊愕以外，也没有任何头绪。 ……如果将远山冬枳和远山七的个人资料结合的话，的的确确能拼凑出一个人完整的生活轨迹，也能解释为何远山冬枳能与hcli搭上关系。 远山冬枳与远山七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用力甩甩脑袋推翻自己的猜测，提姆嘲笑自己的异想天开。或许熬夜太久杀死了太多的脑细胞，才让他得出如此天马行空的结论。 第30页 第18章 没吃饱的第18天：孩子？成人？ 远山冬枳抱架防守，防住迎面袭来、气势汹汹的左右摆拳.被防住的法尔梅眼里划过一丝欣慰，却不给他反应时间，一记高扫踢狠狠地砸在远山冬枳竖起防守的右臂。 受到重击，远山冬枳重心一晃，迅速改变姿势，矮身降低自己的重心，同时拉近与法尔梅的距离，凭藉自身的灵活性从下而上发动攻击，拳锋带起的气流擦过法尔梅的侧脸，下一刻，一记速度极快的变线踢砸向法尔梅面门。 法尔梅立刻反应过来，硬生生防下，而后顺着远山冬枳的势头转守为攻，技巧搭配着压倒性的力量优势，把人狠狠摔在地上。 视角瞬间反转，等再此稳定下来时，映入眼帘的是房间顶空落落的天花板。 后背撞击海绵垫发出沉闷的一声，紧接着就是撞击后麻痹和思维的迟钝，远山冬枳躺在地上被摔得有点蒙，忍不住喉头的痒意咳嗽几声，嘴里全是微微发甜的铁锈味。 他忍不住用舌尖抵抵口腔内侧被牙齿磕破的伤口。 「体力、耐力还是大问题。」法尔梅伸手再次把人拉起来，拍拍肩膀，示意他放松肌肉，「不要为了追求力量而离开地面。力从地起，滞空时露出的破绽会要你命的。」 远山冬枳无声眨眨眼睛，表示自己知道了。 「休息五分钟！」 「法尔梅万岁！ 」 如蒙大赦，刚才还在咸鱼摊大饼的远山冬枳顺着法尔梅的力道站起身来，掸干净背后并不存在的尘土，并不在意刚才自己像个布娃娃一样被对方摔过来砸过去的，快高高兴兴的蹦到冷饮机边，从里面摸出一瓶还挂着水珠的碳酸饮料。 拧开瓶盖，一口灌下去。 哦吼，好爽。远山冬枳幸福的眯起眼睛，完好的那只蓝眼睛里亮晶晶的满是快乐。 然后嗓子被冷热一激，弯腰捂着胸口咳得撕心裂肺。 「还是个小孩子。」 边看着远山冬枳有些幼稚的行径，仅穿一件搏击背心的法尔梅边好笑的摇摇头，拿起一旁准备好的毛巾抹抹额头薄汗，又擦干净附着在自己腹部的汗珠。 裸露出来的结实腹肌以及肩膀帅气的肌肉线条，无不说明这个女人强大的武力。 「差不多了。」法尔梅拍拍手提醒旁边沉迷小甜水的远山冬枳回神。 擦干净唇角沾上的饮料，远山冬枳拿起搁在旁边自己用惯了的两节军.刺在掌心挽了个花，走到中央位置。 法尔梅抽出别在后腰的由橡胶制成刀刃的匕首，立在远山冬枳前，率先发动攻势。 两人再次打斗一团，远山冬枳后仰躲过法尔梅的追击，顺势翻身拉开距离，掌心一翻，一只军刺脱手而出，携着风声刺向对方。 法尔梅侧身闪开。 一声闷响，军刺斜着钉进法尔梅后方几步远的防护垫子上。 抓住这个空挡，远山冬枳趁机压低重心向她扑来，逼着法尔梅一步步朝后退去。 远山冬枳本想藉此拔出法尔梅身后视线盲区的军.刺，进行一次猝不及防的偷袭。 计划没有任何问题，错在他的对手是法尔梅。 探出拔军刺的那只手还未到一半，法尔梅手中匕首的橡胶刀刃划过他的手腕，已经压在了他的喉咙上。 远山冬枳没有挣扎，他输了。 「丢出去的武器就别想再用第二次，这是常识。」 说着，法尔梅用手中的匕首刀尖压在远山冬枳脖子微微用力做出割喉的动作，进入说教模式： 「失去一只眼睛的我们，在白刃战理应很不利，特别是晚上。在能力不足的情况下，你还是避开夜战最好。」 哪怕知道法尔梅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是假的，无名的威胁还是使得他唿吸一滞。 橡胶快速擦过皮肤，留下一道细细长长的红色划痕。摩擦时带来的火辣辣的痛感迅速顺着神经蔓延全身。 远山冬枳不禁打了个寒颤，乖乖站好，然后.....在法尔梅匕首离开自己脖子的瞬间陡然发难。 基于实战经验丰富，法尔梅不慌不忙双手拍防挡住攻击，甚至还有闲心夸一夸远山冬枳的「小滑头」。 「没错，想活命就要搏一搏。」 法尔梅嘴上像夸奖小朋友似的表扬，毫不手软的攥住远山冬枳衣领，附赠腹部一记「贴心」膝顶，结束了今天的训练。 带好痛苦面具的远山冬枳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跑到卫生间，抱着马桶吐的昏天黑地。 她完全把远山冬枳当做自己的弟弟来培养。 可惜那孩子最大的极限也到这里了。法尔梅收回视线，心底默默嘆气，无论多么丰厚的技巧经验都无法弥补身体素质上的亏空。 「大小姐，真的没事吗？」r探头瞅瞅卫生间里远山冬枳的惨状，满脸担忧。 「啊？」蔻蔻盘腿坐在边上，计算机搁在膝盖上敲敲打打收发邮件，嘴里小声念念有词，听到r的话抽空扭头看了眼卫生间的方向，「没事，法尔梅有度，小打小闹。」 这边r张张嘴，欲言又止。那边传来哗哗水声，远山冬枳已经用清水漱干净口，收拾妥当出来。 曾经被法尔梅锤过的r伸出手试图给予这个唇色惨白的倒霉蛋一点安慰。 不哭，大家都是被法尔梅制裁过的男人。 远山冬枳并没有get到对方的意思，反而在路过时愉快地和r啪叽的来个敷衍击掌，然后目不斜视直奔冷饮柜，飞快挑出刚才休息时自己想喝、却没胃喝的饮料。 第31页 现在他有胃了。挨打不亏，快乐翻倍！ 「喝慢点，」法尔梅把新的擦汗毛巾盖在远山冬枳被汗打湿的脑袋顶，隔着毛巾摸摸吨吨吨灌饮料的猫猫头顶。 「唔！」 远山冬枳送给法尔梅一个清澈到愚蠢的笑容，用表情告诉她自己知道了，然后继续快乐吨吨吨。 小丑竟是我自己... r悲痛的捂脸蹲在角落种蘑菇。 「好了，搞定。」刚才一直沉浸在敲敲打打氛围中的蔻蔻终于完成了自己眼前的事，合上计算机捏捏眉心，掏出怀中手机朝人晃晃： 「点餐点餐，吃什么。」 作为一年365天，360天飘在世界各地的四个人最后还是决定吃雷打不动的快餐。 法尔梅点了蔻蔻喜欢吃的汉堡样式。旁边刚刚摸出冰激凌往嘴里塞的远山冬枳默默举起手。 记录点单的蔻蔻心领神会，多加一份。 r选择了一款意面。 远山冬枳再次举起手。 蔻蔻选择了一款新上市的炸鸡。 远山冬枳再举手。 「还要什么？」蔻蔻耐心极佳，在手机上把刚才点的食物选成双份，又单独问了远山冬枳。 虽然有了成人的外表，其实内里还是个孩子性格啊…… 「披萨！」又撕开一份冰激凌包装的远山冬枳积极地说出需求，却没收到陷入回忆中的蔻蔻的回应，「蔻蔻？」 「啊。」蔻蔻掀掀眼皮应下。 听到家乡的食物，r心中一热，认同的点点头，果然他和远山冬枳有缘....他认可远山冬枳作为他的盟友…… 「要菠萝的。」远山冬枳偏爱酸甜口感。 异端！ 作为纯正义大利人，r瞳孔震惊、大失所望、无比愤怒，「怎么可能有菠萝的！」 「不要给自己加戏r，这只是单纯的口味选择。」蔻蔻趴在床上悠游自在的翘着腿，在手机上完成了下单。 剩下的工作就是等着外送上门。 作为消遣，远山冬枳沖凉洗干净后，湿着头髮坐在酒店房间中间的地毯上背靠沙发，怀里抱着超大家庭装的薯片，兴致勃勃的看着当下最火的狗血剧： 他爱她她爱他的戏码，经久不衰。 放下手中事，一身休闲打扮的蔻蔻蹭到他旁边，极为顺畅的从他手里摸出零食塞进自己嘴里。 两人挨挨挤挤成一团，眼睛聚精会神的盯着正在播放的电视屏幕，时不时发出咔哧咔哧的咀嚼声，丝毫不觉得作为成年男女，他们间过分亲密的接触有什么不好。 蔻蔻眼里，他一直是孩子。 她曾问过对方为什么要变成这副模样？ 「为什么……因为这幅摸样做事方便。」记忆中远山冬枳大大咧咧的张开双臂展示似的自转一圈，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远山冬枳的观念里，孩子是弱势、无助、最受迫害、最容易被牺牲的存在。 蔻蔻……在与孩子年纪的他分开，然后在几年后，他用青年的样子与她再见。 于是，蔻蔻再次在赴卡斯珀邀请，在日本机场见到了青年模样的远山冬枳。 他似乎知道蔻蔻的行程，专门来机场接机。 蔻蔻的头髮由齐肩长到了后腰，而再次站到她面前的阿七，从一个年幼的孩子变成了身躯单薄、黑白两色的成年人，有了虚假的年龄身份，和对她笑起来时不曾褪色的眼眸。 他们在喧譁吵闹的人来人往中对视良久。 作为一个海克梅地亚，她没有再追问。 而远山冬枳对hcli进行资金追加，从跟在她身后跌跌撞撞目送她离开的懵懂孩童，摇身一变成为了hcli旗下的一个普通股东。 不论蔻蔻的野心是对是错，远山冬枳还是将继承来的一条隐蔽的南非钻石矿脉私下拨给蔻蔻，在蔻蔻南非的隐蔽工厂内用于制造高精尖精密仪器。 而他似乎有时会换个身份，以僱佣兵的形式在混乱地带起舞，又在一段时间后销声匿迹，回到属于远山冬枳的平淡生活中。一个人，分割为二。 在火药子弹的硝烟中摸爬滚打产生的直觉让蔻蔻对远山冬枳的这种偶尔发泄式的行为格外注意。 她明白，远山冬枳需要正确的教导。 第19章 没吃饱的第19天 不知道是第几次扯自己脖子前紧得要死的领口了，哪怕选择偷偷待在晚宴人群最偏僻二楼角落，远山冬枳依旧在这种场合下烦得要死。 虽然繫到最顶上的领口是他为了遮住喉咙上那一道深红色划痕。 远山冬枳没有选择把身上受伤的痕迹抹掉，考虑到蔻蔻还在他身边。 再者，频繁对身体修修补补，他总有种成为机器的非人诡异感。 太奇怪了。 极少踏足这种推杯换盏、你来我往的上流交际，远山冬枳一个人站在过分明亮的大吊灯下，莫名多了一种无所遁形的不适感。 那种是一种被恶意审视、估量价格的不适感，长久存在于他遥远的记忆。 让他有些犯憷。 深吸一口气，远山冬枳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灯火辉煌处和其他人熟络攀谈的蔻蔻等人的方向。 此时，蔻蔻·海克梅迪亚等人正被哥谭某些心怀鬼胎的高层官员围在中心。负责监视她们一行人的cia责任官则黑着脸站在一边，不靠谱的搭档已经开始端着盘子快乐炫起来。 第32页 脱去白色西装，蔻蔻换了一身暗红色旗袍礼服出现在权利漩涡的中心，端着酒液荡漾的红酒杯，得心应手的驾驶着自己的那艘小船在其中自在穿行权利金钱掀起的滔天巨浪中，开拓自己的战场。 容貌虽无法惊艷全场，可来自蔻蔻·海克梅迪亚举手投足、言谈举止间的独特魅力依旧死死吸引着周围人的目光，就像她的职业一样。火药味的硝烟中充斥着致命诱惑，恶魔出现在心思不纯的赌徒耳边，鼓动着踏入悬崖。 洋溢微笑的蔻蔻·海克梅迪亚是穿梭在宴会上的窈窕淑女，更是在自己所擅长领域杀伐果断、野心勃勃的王。 蔻蔻在发光……远山冬枳静静地看着她，突然没来由的羡慕，又在下一刻抿入口中的香槟味道中烟消云散。 布鲁斯·韦恩也出席了这场黑白混杂的宴会。 脱下蝙蝠侠盔甲的布鲁斯·韦恩游刃有余的穿梭在各色美人中间，被奉承赞美包围着，他依旧是晚宴中最耀眼的存在。 布鲁斯的目标是刚刚同身边人结束谈话的蔻蔻·海克梅迪亚，借着韦恩集团希望与之合作的名头。 「这位美丽的小姐……」 布鲁斯绅士的发出邀请，如海洋般深邃的蓝色眼眸里溢满了温柔，如他袖口蓝宝石般璀璨，显得善意又温情。 拥有丰厚身价和完美脸蛋的布鲁斯无往不胜。 很快，他开始了对蔻蔻·海克梅迪亚第一次不露痕迹的试探，在成功建立起一个融洽舒服的对话氛围的前提下。 后者似乎没有察觉到端倪，又不曾透露出自己的真实意图。 平静水面下的交锋开始了。 作为无法第一时间获得情报的旁观者，远山冬枳只注意到了来自这位花花公子该死的轻佻。 远山冬枳攥在栏杆上得手不自觉用力。那个老男人离蔻蔻也太近了吧……哪怕他姓韦恩也不行。 基本了解这位韦恩的花边新闻层出不清的远山冬枳蹙起眉头，心神一转想到什么，又幸灾乐祸的舒展眉心。 敢对蔻蔻出手？呵。不等蔻蔻动手，法尔梅都能把他脑袋拧下来。 他由衷希望流连花丛的韦恩先生自爱自重。 「又见面了。」 他身后传来一道年轻的男声，打断了胡思乱想的思绪。 远山冬枳闻声扭头，看清身后人的模样，几天前曾见过的面孔从记忆力筛出来。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认出对方，远山冬枳微笑着接上腔。 机场、抢劫、爆炸……说话好听的小哥。 「正式认识一下。」 见远山冬枳认出了自己，身着西装陪同布鲁斯一同出席并分开行动的提姆·德雷克友好地递上名片。 一张漂亮花体英文、烫着金色滚边硬质名片随着精英少总裁的动作递到了远山冬枳手边。 韦恩集团的标志在他的视野里一闪而过。 礼貌接过对方递来的名片，远山冬枳第一次正面打量起眼前人。 大概年龄和自己相仿，黑髮蓝眼，标准的白种人长相。年纪轻轻身居集团高层，好厉害。 以下午吃过的菠萝披萨起誓，远山冬枳后面那一句话真的是夸奖。 同时提姆·德雷克也关注着属于远山冬枳的一些微笑的细节。比如： 对方接过名片时，手上并没有经年累月留下来的厚茧；一套动作流畅自然没有出现视野受阻的苗头，可见那只被医用眼罩遮盖的左眼是旧伤；一个人待在角落说明他很少出席这类场合，感到不自在…… 再比如，虽然远山冬枳在和自己说话，注意力却时不时分散给另一边蔻蔻·海克梅迪亚的位置。加上远山冬枳前些日子出席任何场合都是简单的束髮，而今天偏偏选了在脑后扎起一部分、剩余的披散肩头这种费时间的样式…… 说明在远山冬枳心中，蔻蔻·海克梅迪亚占据着能让他改变习惯的重要地位。 远山冬枳眼角的余光侦查到一个侍者模样的人隐蔽的走到刚刚和韦恩结束交谈的蔻蔻身边低声耳语几句，蔻蔻笑的更灿烂了。 「失礼了德雷克先生，容我先行一步。」看到蔻蔻在男人的引导下离开宴会，远山冬枳迅速结束谈话，直接到失礼的地步。 离开时，随手将喝了一半的酒杯搁在招待的托盘上。 提姆一副理解的表情，目送远山冬枳走远。 确认目标离开后，凭藉红罗宾的身手卡住视觉死角，顺走了远山冬枳刚刚用过的酒杯，装进之前特意备好的袋子。 以上行动出自私心。名侦探提姆不会放过任何让自己怀疑的蛛丝马迹。 快速做完一系列复杂的行动后，提姆快步走到无人阴影处，将消息通过微型耳麦传给热闹出的布鲁斯： 「目标离场。」 后者「随意」拂过手腕上价值不菲的錶带，神色不变。 远山冬枳百无聊赖的坐在高点，怀里抱着一把将近半人高的狙击木仓，像抱着一个软乎乎的抱枕。 他已经把蔻蔻进入的那座建筑周围转了一遍，这里可是视野最好、最适合埋伏的地方。 有法尔梅和r陪着，他并不担心蔻蔻在建筑内的安全。 况且，作为一个合格的武器商人，蔻蔻怎么会和自己的客户「吵」起来。 可能是晚上凉爽的夜风过于舒适，坐在天台边垂着腿哼歌的远山冬枳忍不住打个哈欠，竟有些昏昏欲睡。 第33页 他上身穿了件宽松的白衬衫，坐在天台边，向下俯瞰去，好像把一整个哥谭璀璨的灯火踩在自己的脚下。 风向发生了轻轻的偏移，远山冬枳觉察到后方传来细微的响动，闭住嘴微微侧首看去。 黑漆漆的大蝙蝠落在身后天台空地，发出了和他壮硕体型成反比的动静。 如同诡谲的猫科动物捕猎时的一跃而下，轻盈无声。 迟钝的眨巴眨巴眼睛，远山冬枳没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无视蝙蝠侠扭回头该干嘛干嘛。 他背过身，就看不见蝙蝠侠震慑犯罪分子专用的恐怖眼神。 sir，大晚上抱着把木仓在楼顶吹风，犯法吗？ 「hcli与多少组织达成了合作。」低沉的嗓音几句穿透力，迴荡在空荡荡的天台上。 远山冬枳装作听不见，专心致志地把玩着手里的子弹。 冰冰凉凉的外壳贴在掌心，感觉十分微妙。 「哥谭官员与hcli有交易？」 「......」 兜里手机震动屏幕亮起，远山冬枳掏出来瞅了一眼简讯，从天台边缘下来，娴熟的把武器拆解成零件放到手提箱里，拎在手里准备离开。 蝙蝠侠挡住了他的去路。月光落在哥谭这位黑暗骑士肩膀上，投下的黑影完整的将远山冬枳包裹其中。 无声的压迫感陡增。 远山冬枳后退一步，仰头看向挡在自己面前的蝙蝠侠，只看见上半脸面具眼睛位置发出的森森白光和线条硬朗的下颌。 「先生，商业秘密无可奉告。」 他绕开挡路者，走向门口。 「那说些私事。」蝙蝠侠直直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嘴里吐出一个名字：「远山七。」 青年离开的步伐停顿片刻，缓缓侧过身，却没看向出声的蝙蝠侠，皎洁的满月映在他仅有的那只眼睛的瞳孔中，填的满噹噹。 他笑了起来。 「这个名字，还真是怀念。死不承认自己有点心慌，远山冬枳音调升高，倒打一耙：「你查了我的个人资料，就不应该问我。」 「我想知道些数据上不知道的。」被当面戳破，蝙蝠侠仍继续自己的提问。 「谁的？我，还是远山七？」 「远山七。」 突然被人戳到过去的痛处，连勉强微笑都装不下去，远山冬枳不耐烦起来，声音里多了显而易见的烦躁： 「在美好的夜晚提一个死人，你不觉得晦气吗！」 「......」蝙蝠侠保持沉默。 草率出击的后果是，他好不容易演出来的气势瞬间被不动如山的蝙蝠侠压下一头，输在起跑在线。一拳打到棉花上。 远山冬枳更气了，莫名其妙被人压一头。 并没做出什么实质行动的蝙蝠侠一头雾水。 「再见！」再也不见，黑漆漆紧身衣的变态猫耳男！ 无能狂怒的远山冬枳找不到发泄对象，忿忿踹开生锈的铁门，拎着手提箱蹬蹬蹬下楼离开。 还没问完却抓住了些破绽的蝙蝠侠目睹对方的一系列比起成年人，过于幼稚的摔门行为后，满头问号。 问号，你是不是有许多小蝙蝠？ 第20章 没吃饱的第20天：准备 回去之后的远山冬枳越想越气，恨不得穿越回一个小时前给自己一巴掌。 倘若情景再现…… 他就应该先嘲讽蝙蝠侠是个非法义警，明明干好事还要天天被警察追着跑，然后趁机直戳痛处，告诉对方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拯救几个陷入黑暗的无辜市民…… 没错没错，就应该要这样说。 从浴室出来的远山冬枳脑子里全是方才发生的场景復盘，裹着浴巾赤着上半身抬手抹掉镜子上的水雾，露出镜子里自己气得咬牙切齿的脸。 然后他更气了。但凡涉及到远山七的任何事、任何为题，都会触动他敏感的神经。 成为远山七后的日子，的确是一段不愉快的经歷。 所以平日没旁人的情况下，亲昵时蔻蔻多是称唿他阿七，连名带姓提起远山七的次数，几年来一个手都能数过来，都是在他惹蔻蔻特别生气的时候。 结果同一时间，同一场合，蝙蝠侠连戳他两次痛点。 下次，他一定…… 远山冬枳套上便服，狠狠把湿乎乎的浴巾砸进脏衣篓，然后动作用力过勐导致脚上沾水的拖鞋飞了一只。 嘆口气，远山冬枳只得金鸡独立，蹦蹦跳跳地把「逃跑」到卫生间角落的拖鞋「捉拿归案」。 不对……远山冬枳缓缓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怎么会有下次呢，没有下次了。 等两三天后，他就坐飞机回去。 远山冬枳蹭到沙发上，懒洋洋的瘫成一片「猫饼」，手指在触控萤幕上滑来滑去进行高强度的冲浪，然后刷到了让他眼前一亮的东西，整个猫猫兴奋起来。 让他眼前一亮是一张图片。 照片里一辆从外表就能看出其性能开发到极致的改装车。 一眼很贵的那种。但流畅炫酷的车型并不是吸引远山冬枳眼球的主要原因。 关键在于，照片里的车叫做蝙蝠车。蝙蝠车呀，顾名思义，是蝙蝠侠的象徵，也是代步工具。 不搞一下，他跟蝙蝠侠姓。 远山冬枳知道明天下午蔻蔻的第一船试水的军.火能到港，于他而言搞点炸药不是手到擒来？ 第34页 趁阿尔弗雷德离开蝙蝠洞，提姆正在尝试偷偷熬夜，熬夜把顺来酒杯的边缘残留唾液做dna样本比对。 样本dna输进蝙蝠计算机储存的二级dna信息库中，按下「确认」键，程序运行，开始自动比对。 样本对比成功，计算机上自觉弹出一个女人的照片：柯莉亚·修斯塔。 冰冷的女声进行结果播报： 「在排除同卵多胞、近亲和外源干扰的情况下，依据dna分析结果，支持柯莉亚·修斯塔为远山冬枳的生物学母亲，确认存在血缘关系。」 问题更大了，本打算速战速决的提姆两眼一抹黑。 已知：远山望入赘远山家后，同远山家女子孕育一子，远山冬枳。 结论：不论父系血缘如何，远山冬枳的母亲也不可能是纯正的美国人。 即将拨清的线索再次被缠成了毛线团。 提姆犹豫是否要再对比一次，或者将样本信息转而输入进蝙蝠计算机中密存的一级dna信息库。 不同于收集普通人dna的二级信息库，一级信息库的保密性更高，甚至包含全球alpha级及其以上的变种人、氪星人，以及活跃在大众视野中的各类超级英雄的基因，包括蝙蝠侠以及几任罗宾，因而并不对外开放。 提姆把刚才的第一份鑑定结果发送到自己的专用手机上…… 「提姆少爷？」 从庄园返回地下的阿尔弗雷德不贊同地盯着本该躺在床上补充睡眠的少爷，「你本该是这个家里，最让我这个老人家放心的人。」 言下之意，提姆这时候该乖乖躺在上床睡觉。连一向坚持争取自己夜巡权利的达米安，现在都在阿尔弗雷德和布鲁斯的双重压迫下，乖乖洗漱上床。 没想到这次管家抓住的竟然是让他最少担心的提姆少爷。 所以说不愧是蝙蝠侠的助手吗……头顶多了丝丝白髮的老管家心底无声嘆息。 「阿福，我这就去休息。」 时间真的已经不早了，蝙蝠侠也即将结束今晚的夜巡。提姆把计算机上的数据移动到自己作为红罗宾常用的存储位置。 明天他还要陪同布鲁斯代表韦恩集团在明面上就hcli航线是否合作问题，进行初步了解。想想之前未被接受的邀约以及hcli隐藏在表面背后的漩涡，提姆·德雷克太阳穴就会突突突地蹦。 他现在的确最需要的就是充足的睡眠。 勉为其难的接过管家手中的温热的牛奶，提姆「痛苦」的一口干掉，将蝙蝠洞的指挥权移交给阿尔弗雷德。 「晚安，阿福。」 「晚安，提姆少爷。」 优雅的英伦腔似乎有舒缓听着神经的魔力，提姆·德雷克唿出口气放松下来，疲惫如山般袭来。 目送熬夜到黑眼圈严重超标的提姆少爷消失在蝙蝠洞，老管家才安心坐下，接受蝙蝠侠日常夜巡的辅助任务。 「嗯？」 阿尔弗雷德发现了计算机记录上刚刚被提姆·德雷克打开过属于「柯莉亚·修斯塔」的文件夹。 或许明天他可以问问提姆少爷具体原因。 午夜十二点之后更容易发生暴力犯罪，更别提在哥谭。 蝙蝠侠活跃在黑色的天空中，日復一日打击犯罪。 一片寂静中，在浓厚的夜色与海雾的遮掩下，几人从一艘停靠在港口轮船依次下来，偷渡到哥谭管辖范围内。 他们似乎有一定反侦察能力，在确定没有被窥探、跟踪之后，警惕的依次进入事先打点好的落脚点。 为首的老大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面容兇恶，眼神透着阴毒，绝对是沾过不少血后人才有的眼神。后颈位置露出些许斑斓的纹身，似乎是某种棕黑色的动物样式。 在领头人坐下后，跟在他身后的剩下几人分工有序，从各自背后沉甸甸的背包里面取出拆分成零件的木仓械重新组装，金属部件撞击的声音迴荡在寂静的房间内，冰冷的子弹被一粒粒压进弹匣。 组装完成，一熘热武器码在木头箱子上，型号各异。 从杀伤力来看，绝不是普通人会用到的小口径防身武器。 服装不同的他们隶属于一个臭名昭着的非法组织——「鬣狗」。 客观来说，这是并不是哥谭本土的武装组织，而是一个来自非洲的非法武装组织。 灰色地带的非法组织不算少，但称得上臭名昭着的，「鬣狗」属于头一个。 他们多採取集体行动，没有任何徵兆。而后的屠村、虐.杀之类的行径，是他们任务之后的娱乐。 被他们肆虐之后的村庄里找不出活人，倒在地上的尸体不论男女老弱，被开膛破肚赤裸裸暴晒在太阳下。 因为这种行为酷似草原成群出没得鬣狗，这个组织也被冠以「鬣狗」之名。 作为hcli欧洲和非洲运输总负责人，蔻蔻和他们不起冲突是不可能的。不过非洲也算是半个蔻蔻的主场，「鬣狗」动不了她。 不过非洲的大部分地区充斥着贫穷与落后，拥有木仓械傍身的他们畅通无阻，称王称霸，进而野心膨胀更加放肆。 不久前，「鬣狗」干了一单「大生意」。美国政府派驻高官的脑袋被割下来当球踢，还「精心」跨国邮寄了一盘受害者的生前录像到cia，作为对cia之前的清剿行为的报復。 以cia为代表的国家官方被抽了一记火辣辣的耳光，哪怕迅速封锁消息，还是走漏了部分。 第35页 并不打算迅速採取行动的cia被迫堵上国家尊严，这才迅速和蔻蔻·海克梅迪亚联起手来。 作为陷阱，地点定在远离美国主要城市的无序之城——哥谭。 受制于fbi黑名单，蔻蔻随行只带了团队中的两个人，是防御最薄弱的时机。「鬣狗」自然不想错过这次时机，闻着味偷渡进入哥谭。 屋门突然被敲响，准备武器的几人眼神示意，其中一个人悄悄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手上，他身后的同伙已经将上膛的武器对准门口，只等开门。 朝后比了个准备的手势，他勐地拉开房门。 出乎意料，门的另一边是空荡荡的小巷，一个人也没有。 开门的人以为是自己幻听了，用方言扭头和同伙交流到，顺着同伙的话低头，他发现地上多了个奇怪的箱子。 「老大。」 他们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同意扭头看向里面位置领头的老大，等待指令。 屋里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按掉嘴里抽到一半的雪茄，冷酷的点点头。得到指令，他们用随身设备检测一圈确定没有危险后，几个人把箱子拖到了屋子里。 箱子很沉。 打开卡扣，最先看见的是一张扑克牌中的joker。 牌下面，是一整套崭新的没有组装、没有编号的rpg。 东西是好东西，「鬣狗」的成员面面相觑。 领头的老大用手敲敲火箭筒的发射管，传来清脆的金属敲击声，咧嘴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看来有人和我们一样想要海克梅迪亚的脑袋。」 第21章 没吃饱的第天：提姆发现大秘密 试图通过赖床逃避出门的远山冬枳再一次被蔻蔻从床上薅了起来。 蔫吧的打个哈欠，远山冬枳含着嘴里牙膏泡沫看着镜子里映照出来，有气无力的自己。 早知道就不熬夜了。 从卫生间出来，他不自觉将目光落在刚爬起来的大床上，被子还凌乱的摆在上面。 那么柔软，那么宽广……蔻蔻带法尔梅和r两个人去韦恩集团明明绰绰有余嘛……远山冬枳无意识的靠近床边。 一，二，三……扑。 身体还没有感受到被褥的柔软，一只大手拎住了他的后衣领，制止了他回归大床的行动。 「……」远山冬枳眨眨眼，「艰难」的向后看去，看清了手的主人。 啊，是r啊……远山冬枳现在脑子处于转不过来的模式，胳膊无力的空气中划了两圈，空气中奋力游动，尝试靠近床。 纹丝不动。 「大小姐说一定要盯着你坐到餐厅里，不然你很有可能起不来。」凭藉身材高大的优势，r好笑的把人放在地上，断绝了远山冬枳再回床上的念想，拖着人往外走，笑容爽朗： 「走了走了，今天可不能不吃早饭」 「啊，我的床。」远山冬枳用死了半截似的拉长声线演绎什么叫做敷衍的悲痛欲绝。 他还没睡醒！ 同时间，同问题，被迫早起的倒霉蛋还有一个。只是不同于被拽起来的远山冬枳，提姆·德雷克是硬生生被自己的求知慾搅得翻来覆去无法安心入睡。于是…… 他难得早早从床上爬起来，早到避开了阿福去厨房的时间，成功偷偷熘进蝙蝠洞中，启动计算机，小心的关闭声音。 蝙蝠洞空无一人，它的主人此时正在现在软踏踏的床垫中沉浸在梦想里。 谁能想到一向日常困难的提姆能在正常的时间从床上爬起来了？ 至少布鲁斯不能。 空腹爬下床，怀里还揣着刚刚从冰箱里摸出来的冰咖啡，提姆·德雷克为了提神，大胆的在老管家敏感的神经边缘蹦迪。 坐椅子上拧开盖子，一口冷咖啡下肚，提姆·德雷克凭藉这一套丝滑的小连招瞬间清醒值拉满。 他再次将数据导入二级信息库，页面结果依旧弹出属于柯莉亚·修斯塔的资料。 一级dna信息库的数据开始进行比对。 引擎飞速运转，不一会儿得出最终结果。 他竟然在信息库里找到了属于远山冬枳生父的基因。 然后提姆差点被自己喝了几年的咖啡呛死。 狼狈的捂着胸口咳嗽几声，咖啡还是在洁白的衬衫领口留下来扎眼的棕色污渍。 不过对于提姆德雷克来说，这已经不重要了。 完全清醒的瞳孔里全是震惊，提姆死死盯着资料里布鲁斯的照片，生怕他一个眨眼资料就会消失不见。 据他所知，那张脸的主人布鲁斯现在正在楼上唿唿大睡。 未来的顶尖侦探陷入深深的思索： 原来睡眠不足会幻视吗？ 为什么蝙蝠侠的亲生孩子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如同于超人而言，担当「送子观音」的卢瑟突然作妖一般，令氪星人猝不及防。 曾有达米安这个前车之鑑，提姆现在开始怀疑布鲁斯的亲生孩子是否都有这一特性。 被迫回归现实，他不得不直面摆在自己面前残酷的问题。他应该如何告诉布鲁斯，他有一个二十岁的儿子呢，是直接说： 嘿b，猜猜我发现了什么，你的一个儿子。他还是个军火贩子，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还是： 呦呦呦，这不是蝙蝠侠嘛，几天不见又多了个儿子，安全措施没做好吧…… 第36页 设想了一下场景，提姆眉头死锁，绝望的抹了一把脸，开始疯狂后悔自己早起的行为。 原来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快乐的。 或许他应该重新收集一次远山冬枳的dna再下结论，不经他人之手的那种亲自收集。 提姆决定直到确定无误后，才告诉布鲁斯比较好。毕竟任何差错，都可能成为一个打击。 对于这个严肃的问题，他必须谨慎再谨慎。 韦恩家的餐桌上千年未有的一幕，饶是见多识广的阿尔弗雷德第一眼看见时，都忍不住怀疑自己的眼睛。 起床困难户之一，常年睡眠不足的提姆少爷，竟然破天荒的坐到了餐桌位置上。 「阿福，麻烦给我一份早餐，谢谢。」 精神上的清醒无法沖淡身体的疲惫，心事重重的提姆拄着脑袋，霜打了似的。 「好的，提姆少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提姆少爷会突然早起，阿尔弗雷德还是尽职尽责的为他烹饪了一份标准的西式早餐。 「提姆少爷，或许在喝咖啡之前，吃着东西对胃有好处。」 管家眼尖的注意到提姆领口的污渍，没有苛责，语气淡淡的委婉表达了自己的关心。 「当然。」 提姆向来无法绝对来自管家先生的关心。 上午，抵达韦恩大厦的一行人受到了韦恩集团的热情招待。 蔻蔻的确需要一个明面上光鲜的合作伙伴保证自己在民众较为正面的形象，韦恩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完全处于状况外且并不想掺和其中的远山冬枳目送蔻蔻以及她身后的法尔梅连同布鲁斯·韦恩有说有笑的消失在会议室的棕黑色大门后。 被留下的r和远山冬枳则被秘书引着来到总裁休息室休息。 那个绯闻满天飞的阔佬笑得就和孔雀开屏似，坐在皮质沙发上的远山冬枳愤愤腹诽。 一边的r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朝远山冬枳使个眼神示意，出去接电话了。 偌大个休息室，只剩下远山冬枳孤零零的一个人对着玻璃桌上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远山冬枳闻声看去，来者不是r。 「好巧，又见面了。」 明明是有意识的接近，从提姆·德雷克嘴里说出来，却也有种让人信服的魔力。说着，他顺势做到远山冬枳旁边，把手中的咖啡杯搁在桌上。 「挺巧的。」 虽然不知道两个人见几面巧在哪里，远山冬枳还是捧场的应和道。 然后……应该说什么？ 从小和他打交道的几乎没正常人。正因为极少和正常人打交道，现在突然让他和一个年少有为的少总裁、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搭腔…… 糟糕，他的社恐要开始发作。 无端感觉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尴尬，远山冬枳自觉低头开始玩手机。 准备持续出招获得情报的提姆·德雷克打了个寂寞。 「……」 「……」 「我们秘书沖的咖啡味道相当好。」 提姆清清嗓，为了左证似的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想要通过自己的行为暗示获取dna样本。 远山冬枳真诚的看着他认真点点头，然后继续低头玩手机。 他不想喝热饮。 提姆悄悄瞥见了远山冬枳好似黑色绸缎般披在肩头的黑髮，在阳光的照耀下的闪闪发光。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提姆放松似的靠在沙发靠背上，胳膊「不经意」间压住几根髮丝，自然的挪动下身体。 「嘶。」突然的刺痛让远山冬枳吸口冷气。 「啊，抱歉扯到你的头髮。」提姆装出不小心的模样，顺势去拿被扯掉的那几根带着毛囊的髮丝。 空空如也。 「没关系。」不疑有他，远山冬枳向旁边的扶手处挪挪留给提姆充足的空间，礼貌笑笑： 「我头髮不容易掉。」除非有意，他的头髮不会掉落。 远山冬枳这句说的是实话。 优秀的魔术师从世界中汲取魔力，魔力通过迴路流转身体，身体的任何一部分皆可作为武器。 譬如爱因兹贝伦家曾使用过自己的髮丝作成使魔，在高超的鍊金术辅助下。 而他的魔力微弱，体内魔术迴路亦微乎其微，本不应该踏足魔术这一领域。 但多亏了远山望那个疯子的实验，现在他体内的魔力时常会发生满溢，只能随身佩戴着挂在脖子上的那颗充当收集器的水晶。 充盈磅礴的魔力时常让远坂家的那位羡慕不已，虽然对与普通人而言是场灾难。 「魔术师的头髮可是绝佳的道具，一些女性魔术师善于用头髮储存魔力，既然无法完全掌握魔力的输出，不如储存下来。」 在远坂的建议下，远山冬枳蓄起了长发。 空气再次沉寂的后果就是，休息室过于舒服的沙发，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唿唿冷气从空调吹出，成功让被迫早起的两人一前一后趴在扶手上睡了过。 不怪他们，真的是太好睡了。 送人离开的提姆还是成功拿到了属于远山冬枳的唾液样本。 远山冬枳推脱不过，拿起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口。 虽然他不理解为什么一个年轻有为的少总总致力于向人推荐咖啡。 难道韦恩集团准备进军咖啡市场？ 第37页 远山冬枳百思不得其解。 第22章 没吃饱的第22天：他还挺有点美国队长的英姿。 从上午到晚上，忙得根本没有停下来，特指蔻蔻。 临近中午时开幕剪彩，下午是与韦恩集团拟定初步合作协议，晚上再出席晚宴。 即便是军火商人，也需要偶尔的慈善和较为正面的企业形象去粉饰。 远山冬枳已经熟练掌握了较为纯正的摸鱼精髓，整个人穿套不那么正式却又让人挑不出毛病的大众套装，摆在蔻蔻身后当背景板。 许是之前的在韦恩集团休息室里的尴尬太让远山冬枳印象深刻，之后的时间里他就如同一个跟在蔻蔻身后的跟屁虫，寸步不离的充当着背景板。保证自己不被落下。 蔻蔻一边笑着应付媒体的採访，一边心里纳闷为什么突然冬枳这么粘人起来。 明明早上还不是这样的。蔻蔻隐晦的向旁边的r交换了一个眼神。 后者抓抓脑袋，摊开手表示一无所知。 奇了怪了。蔻蔻捏捏下巴，冰蓝色的瞳孔里划过一丝思索，平时拆家的猫主子突然有一天亲人的不得了，怎么想怎么不对啊。 陷入社恐debuff的远山冬枳满脑子： 不要留我一个人在这可怕的世界，蔻蔻！ 作为确定合作意向的合作伙伴，韦恩集团的代表布鲁斯和提姆也出席了大部分活动，被各类媒体的闪光灯一通狂拍。 介于两个人算是同龄人，提姆本想站在远山冬枳身边。谁知他刚刚抬脚，时刻关注他动作的后者蹭蹭蹭后退三步拉开距离。 莫挨老子，不喝咖啡，谢谢。 意料之外被嫌弃的提姆保持微笑，刚抬起一丝高度的脚不可察觉的定在空中，然后选择换个姿势自然落下。 好像他本来只打算换个姿势而已。 提姆：发生什么事了？ 当然，远山冬枳粘是粘着蔻蔻，但他依旧不会出席晚上的商业晚宴。 ，蔻蔻来了他还装什么装。 宴会还未开始的筹备阶段，蔻蔻还没出声，远山冬枳已经自觉的一熘烟跑到了会场外面，随便捲走了不少吃的。 待在屋里看人干嘛，晚上去看星星呀。 一个人离开闹哄哄的地方，远山冬枳闲适的坐在好处上，吃着蛋糕看星星，舒服的不得了。 虽然就是光线有些暗。不过也没关系，他又不会把蛋糕塞进自己的鼻孔里。 远山冬枳用亮晶晶的勺子挖下一块蛋糕送进嘴里，悬在空中的双腿快乐的晃悠着。 算算时间，宴会应该结束了。 是时候结束这个美丽的夜晚了。 扔掉手中的垃圾，远山冬枳沿着大路缓缓向会场走去。 然后炸了。 不是他炸了，是不远处会场的建筑炸了。 伴随着爆炸声，断断续续的枪声开始进行火药味十足的伴奏。 遭了，蔻蔻…… 远山冬枳丢掉手中东西，拔腿就往危险中心跑去。 没走几步，一辆平平无奇的黑色家用车一个急剎停到了他面前。 认出车牌，远山冬枳没有犹豫，立刻打开后车门坐了进去，立刻开口道： 「发生什么事了」 嘴里说着，远山冬枳开始检查车内人员。 驾驶位上的是蔻蔻，副驾驶是严阵以待的法尔梅，他扭头看向后座的另一边，与他一同坐在后座位置上的人应该是r……一个韦恩？ 哈？ 「r呢？」远山冬枳难以置信的眨眨眼，额……不是他眼花，还是韦恩。 他下意识皱起眉头：「韦恩怎么会在……」 「殃及池鱼。」蔻蔻用中文回答了他的问题。 可怜的韦恩先生显然是九死一生从爆炸现场捡回一条命的，在一众佳丽中无往不利的脸蛋上还蹭了不少灰，整齐的衬衫领带也皱皱巴巴。高高大大的身蜷缩在狭小后座的一个角落，一整个人可怜兮兮。 布鲁斯·韦恩闻声用他那双明亮深邃的蓝眼睛看向远山冬枳。 可怜弱小又无助。 蝙蝠洞里已经开始忙活起来，不过现在并不是他变身蝙蝠侠的好时机，他开始后悔与海克梅迪亚一起从会场逃跑了。 被一双可怜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远山冬枳说一半的话卡在了嗓子里哽住了，甚至生发出奇怪的罪恶感。 他想说啥来着？ 「没时间解释了，r已经去联繫cia了。」负责驾驶车辆的蔻蔻一脚踩死油门，瞬间提速拉开与后车的差距，「那群『鬣狗』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这个时候！」 「『鬣狗』！蔻蔻你怎么没告诉我有这件事？」 意识到严重性，远山冬枳不自觉拔高音调，「你知道队里其他人不在，有多……」危险。 话还没说完，子弹从后方唿啸飞来，打中她们驾驶的汽车的特质防弹车车身。 蔻蔻再次提速，准备将追击她们的车辆带出市区。 法尔梅单手持木仓依靠副驾驶倒车镜，对着后方敌人的车辆驾驶座的位置进行点射，接连几发被对方的防弹玻璃拦下。 后方，一名「鬣狗」成员从汽车天窗中探出头，开始对蔻蔻几人的车辆进行扫射。 噼里啪啦的刺耳射击声迴荡在空气中。 远山冬枳下意识压下身子躲在座椅靠背后，避免身后防弹玻璃承受不住碎掉而被波及，「顺便」伸出一只手压下旁边似乎被吓呆的阔佬，让他和自己保持统一动作。 第38页 「没完没了。」趁着对方换弹的功夫，远山冬枳嘟囔着把手伸到座椅下随便摸了几下，掏出了一个椭圆形物体。 布鲁斯在混乱中定睛看过去，发现对方手掌中抓着一个□□。 这是能随手塞进座子底下的东西吗？ 现在布鲁斯迫切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摆脱蔻蔻·海克梅迪亚，换上属于蝙蝠侠的制服。 现在还不到时候，阴影中布鲁斯的拳头松松紧紧，心中的焦躁随着时间增加。 「蔻蔻，稳住车速。」 另一边，远山冬枳已经拔掉□□插销，捏在手里等等，从汽车天窗中向后丢了出去。 丢出去的□□刚刚好落在后车车底时发生爆炸，瞬间涌起的气浪掀翻了死咬不放的追击者。 「老爷，迪克少爷刚从布鲁克海文回来，会代替你暂时处理。」微型耳麦中阿福可靠的声音传来。 「布鲁斯，我正在赶过来。」穿上蝙蝠侠制服的迪克接入线路，变声器加持下，原本明朗的声音与蝙蝠侠低沉的声线如出一辙。 同一时间，蔻蔻驾驶着车辆勐地拐弯成功驶离市区，沿着唯一可以通行的道路拐向废弃的工厂。 摆脱追击，车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也仅是松了一口气而已。 「韦恩先生，我们会找到安全的地方放您下去。」蔻蔻·海克梅迪亚微笑着安慰道，「让您捲入这场无端的纷争中，我深感抱歉。」 布鲁斯「勉强」笑笑，再次将蔻蔻一行人的危险等级升高。 蝙蝠侠的铁拳已蠢蠢欲动。布鲁斯却不能冒险暴露自己的身份。 「蔻蔻。」一言不发的远山冬枳突然出声，没说下句，只是单纯低头继续把准备在车上的黄铜色子弹一粒粒压进弹匣。 冰凉的子弹被他夹在指缝间，单手灵巧且富有节奏感的依次顶起指关节，细长的子弹便乖乖地排着队压进弹匣中。 「啊。」蔻蔻会意，双手牢牢抓住方向盘。 神色淡淡，远山冬枳面无表情将满子弹的弹匣插进准备好的武器中，拉栓上膛。白天还有光彩的瞳孔，如今已成一潭死水，他再次回归自己习以为常的日常生活中，进入工作状态。 「来了。」 远山冬枳话刚落音，一辆黑色的汽车发动机咆哮着从辅路冲上来，向他们蛮横的撞来。 蔻蔻勐打方向变道。 对方瞬间与蔻蔻的车形成并排。 不等对方发难，远山冬枳勐然起身从车顶天窗大胆的探出半个身体，扣动扳机开始扫射车身。 蔻蔻开始提速，远山冬枳稳稳压住木仓口，木仓口喷射出的火舌从对方车尾一条直线似的扫到车头，追击的车辆顷刻间失去控制，撞在护栏上。 远山冬枳退掉刚好打空的弹匣，再次坐回后座。 整个过程不过几十秒的时间，若不是木仓管在发热，恐怕布鲁斯·韦恩只会当自己眼花。 hcli的到来将哥谭搅得一团糟。 远山冬枳熟练的做完这一切，甚至眼都没有眨一下。 但他心里总有种被盯上的预感。 一枚子弹打穿了左边前轮轮胎。 汽车开始减速，巨大的摩擦声刺痛人的耳膜。 又一辆车追了上来。「鬣狗」此次的行动，算是大手笔，他们是真的想取蔻蔻的命。 「前方两点钟，狙击手。」拉平声线，远山冬枳迅速报点，换号弹匣，「前面快没路了，cia的人还没到？」 「冬枳，保护好蔻蔻，我去解决狙击手。」法尔梅落下车窗，嘴里衔着一把开刃的军用匕首。 为了躲避狙击而来的子弹，蔻蔻操作汽车来了一段现场漂移。 趁这个减速的空挡，法尔梅从车窗一跃而出，沖向黑暗，黑髮女人如同一只狩猎的黑豹，朝着狙击手的方向快速移动。 蔻蔻的车已经不能再开了。远山冬枳用身体掩护蔻蔻和韦恩下车，把车身当做掩体。 「鬣狗」成功堵住了逃跑的猎物，长时间的追逐耗尽了他们的耐心直接动手。 一枚□□在蔻蔻等人附近炸开，碎片飞溅，震得人脑袋嗡嗡作响。 「他们从哪里搞来的rpg！」蔻蔻抹了把脸，蹭干净溅到脸上的灰，神色不虞。 布鲁斯本打算趁乱来到制服空投的地点，如果可以，他不愿意让迪克冒险。 没等第二发发射，高处唿啸而来的子弹打碎了拎着火箭筒的喽啰的的脑袋。 说明法尔梅成功干点了掉狙击手，开始收割人头。 cia，fbi的警车声愈来愈进。 「鬣狗」成员顿时乱成一团。头领模样的男人大骂一声，一把过发射器，再次瞄准。 远山冬枳死死盯着对方动作，肾上腺素飙升。 rpg-7的弹药有延迟引信和防止弹头意外发射及意外触碰的装置，短距离内不会爆炸。 所以安全引信在点火后飞行十多米才会解锁，然后与目标碰撞后发生爆炸。 所以……他要快，在安全引信解锁前…… 远山冬枳随手拿起一块厚实的铁板，压低身体向前冲去。 再快…… 「鬣狗」的头领按下发射按钮，弹药点燃。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远山冬枳只听见了自己疯狂的心跳。 来不及也没关系，即使弹头爆炸了，有他挡在前面，蔻蔻也不会受伤的。 第39页 「阿七！」蔻蔻焦急的声音在混乱中失真，只有旁边的布鲁斯听的清清楚楚。 远山冬枳成功在安全距离内，避开飞来的弹头，手中的铁板微微一蹭，改变了发射轨迹。 高速带来的惯性带着他重重砸在地上滚了几圈，浑身痛的像散架了。 不过没关系，轨迹发生微调的炮弹炸塌了旁边的废弃建筑。 不得不说，他挺有点美国队长的英姿的 第23章 没吃饱的第23天：打扫战场 可惜现在不是回味自己高光的好时间，远山冬枳用手大力抵在地上生生剎住自己摔出去的势头，压低重心，整个人拉成一条紧绷的弓弦冲出去，脚尖点地，闪身躲过乱射的流弹，扑向拎着火箭筒发射器还没反应过来的「鬣狗」头领。 整个人痛死以至于怒气值拉满的远山冬枳：李奶奶的，老子弄死你！ 成功占领高处的法尔梅配合着刚好赶来的r和cia、fbi的警员一同开始围剿「鬣狗」成员。 远山冬枳不知从何处掏出来的军.刺扎穿了对方头领拿武器的手掌，再拔出来时，溅出的血花洇湿脚下布满一层薄薄灰尘的水泥地面。 殷红的血珠聚在尘埃上，没来得及被尘土沾染，血珠的弧面在混杂的灯光下泛着暗红色的微光，好似远远天边的一颗星星，在空洞的黑暗中发散出微弱的光。 黑色的武器在空中滑过一道流畅的弧线。再次划出风声的武器对准了敌人的喉咙，以一击必死的气势。 - 「拦住他！」 与蝙蝠侠视角同步，蝙蝠洞中作为数据辅助的提姆·德雷克在接收到视频的第一时刻脱口而出。 代替布鲁斯来代班蝙蝠侠的迪克收到来自提姆的指令，迅速做出反应。 武器挥舞带出的气流汹涌，却在中途被来人牢牢截住。 时刻关注的提姆瞬间松了一口气。 隔着冰冷的凯夫拉材质的手套，一只手正面死死钳制住远山冬枳拿军刺的手腕。 远山冬枳冷冷抬眼，顺着方向看见了那只手的主人。 ……又是蝙蝠侠…… 半空中，两人视线相撞。 远山冬枳看见了白色护目镜下森森的冷光。用力挣挣，不能撼动分毫，钝痛从手腕处蔓延开来。 站在混战之外的布鲁斯收回试图熘走找时机变身蝙蝠侠的脚步。 他试着去相信自己的孩子…… 趁着两人僵持不下的空当，作为红罗宾，提姆再次强调一遍： 「不要让他杀.人。」至少不能当着布鲁斯的面动手。 提姆明白，倘若dna匹配属实，在布鲁斯亲眼见证下远山冬枳的手上沾血的话，布鲁斯和远山冬枳的关系，永远都不能达到和解…… 蝙蝠侠制服之下的迪克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提姆格外强调这一点，可出于对于亲人的信任，包括此时担任蝙蝠侠的责任感，使得迪剋死死制住远山冬枳挥出去的武器。 蝙蝠侠不允许任何人在他的地盘内夺走他人的生命。 沉默中两人互不相让，暗暗较劲。 这是吃了激素的蝙蝠吗？手腕上传来的压力已经开始让他抓不稳手中武器，远山冬枳面无表情之下，是咬着牙的死撑。 不管蝙蝠侠如何，他要先杀了「鬣狗」。 原本紧紧攥在掌心的武器脱手，顺着重力砸在地上，激起一声不大不小的闷响。 蝙蝠侠头盔下的迪克察觉到对方的卸力，微微放松了对于远山冬枳的松懈。 就是在出现一丝松懈的时候……抓住时机，远山冬枳陡然发难，勐地发力挣开了来自蝙蝠侠的钳制，用脚尖勾起地上的军.刺踢向蝙蝠侠，强迫对方躲避攻击，后者以一个柔韧到不可思议的姿势躲过这次偷袭。 见鬼，蝙蝠侠竟然柔韧真么好。远山冬枳立刻后撤，为自己赢得足够远的距离，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手木仓。 瞄准摔在地上哀嚎的「鬣狗」的脑袋，远山冬枳左手手中漆黑色的木仓管在火光下闪闪发光，不假思索的扣下扳机。 点燃火药的出膛声激起空气的层层震盪，火药一瞬间的亮光点燃瞳孔。 千钧一髮之际，迪克甩出的蝙蝠镖撞上旋转出膛的子弹，打偏了子弹飞行的轨迹。 子弹未如远山冬枳所愿般打碎「鬣狗」的脑袋，而是在蝙蝠侠干涉下打穿了「鬣狗」的膝盖骨。 剧烈疼痛刺激下，「鬣狗」头领眼底布满鲜红血丝，早已忘记自己这次行动的根本目的，也不管坚持救自己一条狗命的蝙蝠侠，从地上拿起一把不知被谁落在角落里的步木仓，朝着前方对峙的远山冬枳和蝙蝠侠就是一番扫射。 和蔻蔻躲在一边、被迫继续营造花花公子人设的布鲁斯差点捏碎旁边自己手扶的墙砖。 正对他的远山冬枳将他的行为尽收眼底，可背对着的蝙蝠侠不知道。 大口径步木仓木仓口喷射出火舌的同时，远山冬枳佯装攻击，诱导蝙蝠侠离开了子弹的轨道。 远山冬枳稍迟一步躲开。高速射击时子弹与空气摩擦带出的滚烫气流擦过他的脸颊，在白皙却又沾有灰尘的侧脸留下一道火辣辣刺痛的红痕。 气流的灼伤在白色对比下极为显眼。 他要杀的是「鬣狗」。 没有要救蝙蝠侠。远山冬枳只是觉得，在哥谭黑色无序中游走挣扎的黑暗骑士，若是真死在这种偷袭中，还怪可惜的。 第40页 摆脱蝙蝠侠的干扰，远山冬枳再次扣动扳机。 这次，总没有人打扰他了吧。 天从不遂他愿。 披风在空中跳跃舒展，亮黄色的披风内里随着披戴人的矫捷的动作，灵动而自在。 远山冬枳的第二次攻击再次被挡下。 面戴多米诺面具的罗宾加入战场，胜利的天平完全倾斜向蝙蝠侠罗宾组合。 混乱地带的中心，远山冬枳与眼前的二人组形成对峙之势。 他没有任何胜算，继续纠缠下去也毫无意义。远山冬枳缓缓收回武器，举手投降： 「好吧，你们赢了。」 不过，远山冬枳知道，蝙蝠侠无权审判他。 「所有人举起手来，蹲在地上。包括你们，哥谭的义警先生和他的小跟班。」 荷木仓实弹的搜查官喊话示意在场的危险分子放弃抵抗，顺带cue了一把蝙蝠侠。 cia和fbi联合行动，终于成功镇压住溃败逃散的「鬣狗」其他成员。蓝红色的警车灯光照亮了半个天空，各种形制的警车把废弃工厂围个水泄不通。 作为哥谭本土警察，gcpd在这场行动中完全被分配到外围打杂的。 「嘁。」被人叫做迪克的小跟班，达米安在黑洞洞木仓口包围下一脸不屑。 「罗宾。」迪克原本的嗓音在变声器加持下与蝙蝠侠的如出一辙，并没有顾忌他们的喊话：「我们走。」 官方插足，问题要麻烦得多。 看在gcpd局长戈登的面子上，cia、fbi的人只当看不见不配合他们行动的蝙蝠侠，开始对现场进行清扫。 「打扰了，各位。」蔻蔻从被保护的后方走出来，指指远山冬枳，「我接我家孩子回来，有人有意见吗？」 「是海克梅迪亚！」fbi新人认出那张登记在黑名单上令人印象深刻的女人，本能的掏出配木仓和手铐，又被自己的长官一记眼刀杀了过来。 「当然，海克梅迪亚小姐。」 fbi长官主动伸手与其握手，「没有你们的帮助，我们这次的行动也不会如此成功。」 明明无比希望海克梅迪亚这个疯女人死在「鬣狗」的恐怖行动中，fbi的人还得装出一副感谢双方精诚合作的架势，「热情」的打招唿。 还真是活脱脱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您过奖了。」蔻蔻笑眯眯的摆摆手，举止优雅干练，谈吐平和，完全看不出刚才命悬一线的人是她，直奔主题： 「可惜这儿不是个寒暄的好地方。经歷了这么刺激的晚上，我和我的人需要休息了。」 「当然，海克梅迪亚小姐。」被下了面子的带队长官绷着脸朝队员挥挥手示意他们松开远山冬枳，「放人，送他们去后方休息。」 「万分感谢。」 - gcpd作为后方后勤，迅速开始安抚工作。 特别是发现身处危险的民众中有一个名为「布鲁斯·韦恩」的哥谭代表性标志。 我们可怜的韦恩先生…… 来自哥谭警局的关怀层层将布鲁斯包围，围着他嘘寒问暖，就怕自己城市的首富先生留下什么不好的阴影。 看在他们这么贴心的份上，如果能再给哥谭警局一笔贊助改善改善，当然更棒了…… 坐在后方安置区域相交安静的位置，拒绝热牛奶的远山冬枳只能手里捧着杯由gcpd后勤小姐姐现沖的速溶咖啡。今天才换上的新外套因为刚才的打斗已经变得破破烂烂，他只能脱掉它，穿着薄薄的一件染上不少血渍的白衬衣。 不能再脱了，再脱是真的没有了。 哥谭的夜风从凉爽的海面吹来，凉意让人猝不及防打个哆嗦。 「阿嚏。」没忍住打个喷嚏，远山冬枳吸吸有点发堵得的鼻子，狼狈的垂着脑袋，整个人像是掉进水里的猫，可怜兮兮的。 裤子的膝盖都被磨破了。 看不下去的蔻蔻接过r递来的大毛毯，抖开披在远山冬枳的身上，把坐在小板凳上的人包的严严实实，好像远山冬枳是个刚被警察先生们从土匪窝里正义解救出来的小白花似的。 她刚和韦恩攀谈结束，算是敷衍地安慰了一番被捲入糟糕事件的合作伙伴。 法尔梅也回来集合，伸手揉揉远山冬枳一头乱糟糟头髮的脑袋顶，从兜里掏出一个黑皮筋帮人把头髮简单扎好，夸奖道： 「做的不错。」 「当然。」听到法尔梅的夸奖，远山冬枳噌的一下抬起头来，原本有些暗淡的眼睛瞬间亮晶晶，「我答应你要保护好蔻蔻。」 「做的好。」 「嘿嘿嘿。」法尔梅夸我，我可真厉害。 「停停停，」完全被排除在外的蔻蔻双手叉腰，打断两人傻乎乎的交流，营造出一种自己很生气的模样： 「阿七，你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 远山冬枳向蔻蔻身后的r以及法尔梅发出求救信号： 救救我，救救我，蔻蔻为什么这么生气啊？这结果不是不错嘛。 信号一去，石沉大海。 求救无果，远山冬枳只得硬着头皮直面蔻蔻的怒火。 「啊……额……那个，是吗，我忘记了……对了蔻蔻你喝咖啡吗，速溶的不苦耶。」 远山冬枳狗腿的想要把暖手的咖啡举起来想要递给蔻蔻。 后者冷笑一声，表示不吃这一套。 救命，他好像幻视了，为什么蔻蔻的头顶上长出恶魔角呢？ 第41页 r实在看不下去远山冬枳迷茫的样子，右手握拳抵住嘴干咳一声，吸引远山冬枳的目光，挤挤眼睛示意对方换个有用的法子。 我哪里知道什么有用的法子。远山冬枳一脸无助的瞅瞅r又瞄瞄生气的蔻蔻。 「……」r绝望地捂住脸，他忘记远山冬枳哪怕真的知道他的意思，以其直来直去的脑迴路也根本无法想出来什么好用的法子。 特别是和蔻蔻对上的时候。 「明明……明明是蔻蔻先胡来的！」 硬着头皮毅然决然决定倒打一耙的远山冬枳开始硬气起来，语调也扬了上去： 「蔻蔻明明知道『鬣狗』盯上了自己，竟然还敢冒险。说，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让自己当诱饵？你这样做卡斯珀知道吗？」 远山冬枳决定再接再厉，眨眨眼睛想要憋出点眼泪，没有成功，只能暗戳戳用手指头划开刚刚止住血的伤口，挤出几滴泪水： 「呜，蔻蔻骗小孩。」 轮到蔻蔻开始炸毛了。 「你还顶嘴！」怒极反笑，蔻蔻双手叉腰进入输出模式，眼睛已经具象化成了愤怒三角： 「你出事了怎么办，莉莉安谁管，回去我就给你捅到莉莉安那里！」 「不是还没出事嘛……」 远山冬枳想到在家里等自己的孩子，底气越来越不足，「我才不会死在『鬣狗』手里，太逊了。」 「哼。」不置可否，蔻蔻冷哼一身，双手抱肩，待在旁边看着医护人员拿着医用药棉和纱布帮远山冬枳包扎伤口。 身体上的长大不等于心理上的成熟，这个道理蔻蔻明白。如果当初……那就好了…… 敏锐嗅到不寻常气息的r和法尔梅无奈对视一眼，开始打圆场。两人分工明确，法尔梅哄蔻蔻，r则去劝远山冬枳。然后在r和法尔梅的一顿连哄带劝下，蔻蔻一行人坐着车回了酒店，留下fbi和cia的人打扫战场。 - 「打扰一下，我有些不舒服，能帮我重新拿一条热毛巾吗？」 委婉拒绝来自后勤人员的殷勤服务后，布鲁斯叫住捧着医用托盘的医护人员，露出笑容。 「当然，韦恩先生。」 被叫住的医护人员礼貌响应，把手中托盘暂时放在桌上，转身去车里拿毛巾。 放在桌上的托盘里是刚刚远山冬枳用过的废弃药棉。 布鲁斯挑出几块只沾了暗红色血污的药棉，再次将盘中东西恢復原状。 做完这一切的韦恩先生心跳竟然快的有些失常。 第24章 没吃饱的第24天：责任 一顿折腾下来，布鲁斯回到韦恩庄园时，已经是凌晨之后，接近破晓时分。 好在今晚有从布鲁克海文返回哥谭的迪克代替他进行夜巡，哥谭的蝙蝠侠先生才不至于因为一场追逐战而缺席今晚的夜巡。 不一会儿白色的天光将从东边的天际线开始一点点蚕食掉黑蓝色的夜空。 不过，现在可不是什么补充睡眠的时候。 布鲁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他行色匆匆的从密道里下到地下的蝙蝠洞中，从沾血的药棉中提取出dna，进行比对。 比对dna最快需要六个小时间，如果用蝙蝠洞的超级计算机进行运算，也需要两到三个小时…… 「老爷，或许您也需要休息一下。」方才刚刚劝说脸色不好提姆少爷离开回屋的阿尔弗雷德接过蝙蝠洞中红罗宾的位置，对一进蝙蝠洞就开始忙忙碌碌的布鲁斯建议道。 离开媒体和警员视线，回到自己家里放下戒备后的布鲁斯，脸色难看的可怕。 「阿福，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布鲁斯把快速换掉沾满灰尘的衣服，坐到计算机前开始将远山七和远山冬枳的个人资料进行整合。 阿尔弗雷德读懂了布鲁斯表情下的凝重和谨慎，没有在就「布鲁斯是否需要休息一事」上进一步劝说，而是现在自家老爷旁边，默默陪伴。 布鲁斯做的事情与提姆之前做的相同： 试着将远山冬枳同远山七的生活轨迹拼合起来。 他得到了一个结果，虽然dna的比对结果并没有出来。 看着屏幕上的照片，布鲁斯直直盯着半晌，他点开放大远山冬枳的照片，扭头向迄今为止陪伴他大半生的阿尔弗雷德开口问到： 「阿福，你觉得他像我吗？」 男人嗓子干涩，也说不清自己是希望得到肯定答覆还是否定。 「老爷心里已经有结果了。」 管家先生的眼睛已经变得浑浊，他将自己的大半生送给了韦恩庄园，见证了韦恩家无忧无虑的小少爷如何一步步成为哥谭泥潭中恐惧的象徵。 实话实说，照片上二十出头的远山冬枳和现在的布鲁斯·韦恩并无太多相似之处，但有时候和身边白髮女人交谈时，不自觉流露出来孩子气的表情，却意外的很像小时候还处在无忧无虑童年时的布鲁斯老爷。 恍惚间，他以为是因为年老而对于过去的追忆。 布鲁斯还在沉默，明亮的蓝眼睛被阴影遮盖。蝙蝠侠的理智和作为布鲁斯的情感展开拉锯战，一分一秒的煎熬着他。 宽敞的蝙蝠洞中只有机器运行时产生的嗡嗡声。 端上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阿尔弗雷德没有再说话。 直至结束夜巡的迪克返回蝙蝠洞。 在夜巡进行到一半时，达米安就被迪克唠唠叨叨的烦到回屋睡觉了。 第42页 「怎么这么安静？」摘下头盔后，迪克擦干净额头上的汗珠，摸摸鼻尖，有点不习惯，「布鲁斯不去休息吗？」 难不成是自己在夜巡中有没做好的事情，迪克忐忑的低下头开始回想一晚上夜巡自己的所作所为。 虽然迪克之前也有过装扮蝙蝠侠去夜巡的经验，但哪个罗宾能对这种事情不动心呢，他可要做到最好。 因此他格外重视布鲁斯对他的评价。 慈祥的老人为他倒了杯热茶，阿尔弗雷德微笑着摇摇头，示意与他无关。 如释重负，迪克松了一口气，又恢復成那个布鲁克海文夜里开朗乐观的大蓝鸟。 布鲁斯怎么了？迪克无声的张嘴问阿福。 管家只是摇头。 打断他们无声交流的是计算机冰冷的机械女声。 最先反应过来的竟然是迪克。 「布鲁斯，你又有新孩子啦？」 换成常服的迪克·格雷森惊讶的看向屏幕中远山冬枳的资料，吃惊的发现对方竟然是个武器商人。他想起成年离家时布鲁斯一本正经的就「成人问题」和自己谈话，调侃道： 「作为成年人，安全措施还是很有必要的。」 嘶……等等，极力压抑自己兴奋却还是暴露的迪克·格雷森发现了盲点。 数据上的人年龄二十，可现在布鲁斯年龄不过是四十不到……这样算的话…… 未成年……那个……算不算违法。作为一名合格的布鲁克海文警官先生，迪克捏着下巴表情高深莫测。 不过对于多一个弟弟这种事，自认为是韦恩家可靠贴心的第一人，迪克可是相当欢迎的。 不愧是布鲁斯啊……不对，照片上人的母亲才是真正的王者…… 怎么感觉照片上的人有点眼熟？ 「收回你天马行空的想法，迪克。」布鲁斯捏捏僵硬的肩膀，眉心紧蹙。 「咳咳，」阿尔弗雷德清清嗓子，开腔说：「事实上，老爷和他母亲交往，是十二三年前的事情。」 「那他怎么……」 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迪克指着照片上完全不是孩子模样的远山冬枳，磕磕巴巴，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 「恐怕具体情况只有当事人知道，迪克少爷。」阿尔弗雷德接过迪克的话茬，「现在您应该去休息了。」 「好吧，阿福。」迪克顺从应道，走到出口处，回头看向一言不发的布鲁斯，努力稳住自己发颤的声线： 「布鲁斯，你会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吗？」 如果布鲁斯都够对成为武器商人的远山冬枳尽到一份作为父亲的责任，那是不是也能消除小翅膀蒂芥，把小翅膀接回家…… 迪克躲在明亮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不敢看布鲁斯的眼神，又忍不住谴责拿远山冬枳做跳板的自己的私心。 自己第一个孩子说出的提问，无时无刻炙烤着脱下蝙蝠侠盔甲后的布鲁斯·韦恩。 「我会的。」步入中年，布鲁斯·韦恩眼角渐渐浮现出微弱的细纹，他已经不再是二十岁是年轻的父亲： 「我向你保证，迪克。」 布鲁斯目送迪克离开后，收回视线。 「我建议您邀请海克梅地亚小姐坐下来谈谈，鑑于冬枳少爷对于她的信任亲近，至于谜团，解开总是需要时间的。」 明白其中的来去脉，这位老人用他的经验给出自己的建议。 「少年兵……看来，冬枳少爷有一段很残酷的童年。」 韦恩家的孩子为什么都不能安稳度过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阿尔弗雷德忍不住喃喃道，早些年军情五处的工作让他偶尔会从同僚的口中听到这个名词。 战场上的正常人对孩子总会心存怜悯，只有老兵才知道少年兵有多可怕。 少年兵通常不会形成完整的伦理道德观，也不能像正规军人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起伏。 情绪大做事鲁莽不计后果，于军人而言在战场上致命的问题点，在不怕死的少年兵身上不加教导的放大数百倍，像是一个随时爆炸的地雷。 餵养一个会扣扳机、雷区趟雷的孩子根本用不了多少粮食，完全可以当做一次性消耗品。 「这对您也会是一场艰苦的考验。」 选择无条件支持布鲁斯，老管家收好迪克刚才用过的茶具，放在托盘里。 屏幕的亮光反射的光点亮了布鲁斯深邃的瞳孔，「我明白，阿福。」 房间里的床还是熟悉的柔软，心里有事的迪克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一个新的弟弟…… 迪克翻身抱住软乎乎的枕头，越想越兴奋又有些说不上来的忧愁。 亮起来的天光从拉紧的窗帘中淡淡的渗出白光。毫无睡意的迪克决定从床上蹦起来，匆匆忙忙的套上鞋敲提姆的门。 即便现在是凌晨天刚亮的时候，迪克敲门的手流畅的没有一丝停顿…… 一下……两…… 第二下手还没敲下去，房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提姆盯着一双睡眠不足黯淡无光的眼神，疲惫的盯着打扰自己睡眠的迪克。 天知道，他好不容易才把自己哄睡着。 「提米，你绝对想不到。」迪克对于打扰提姆睡眠的心虚只存在一瞬间，转头就被丢出脑后。他声音黏黏煳煳的叫出提姆的暱称，压低嗓音： 第43页 「你绝对想不到，布鲁斯他还有……」 「一个儿子。」打断迪克后面的话，自诩未来第一侦探的提姆表情中带着看透一切淡然与超脱。 绝对不是因为他睡眠不足。 「你怎么知道！」这回轮到迪克瞪大眼睛。 「漫不经心」的靠在门坎上，提姆承认迪克那种猫猫的表情确实愉悦了他。 「还有更想不到的……」提姆故弄玄虚的压低声音，勾勾手指示意迪克蹭过来，「天还没亮时，你和b的那个孩子刚打了一架。」 说完话的提姆，贴心抬手帮自家大哥合拢吃惊到能塞进鸭蛋的嘴巴。 「你说……我他……不是……打一架……」 极度震惊的情况下，迪克语言功能紊乱，七手八脚的比划着名表达自己的震惊。 「你们在干什么。」 准备晨练的达米安一出门便注意到了走廊边上神神秘秘的两个人。 「没事，只是在说大学的社团。」迪克一个激灵恢復正常，挑个达米安绝对不会感兴趣的藉口搪塞后，拉着提姆往屋里钻。 提姆极为配合的笑笑关上门。 确定达米安真的离开后，他们才松下一口气。 「也许我们要说的内容相同。」提姆挑挑眉看向迪克，「暂时瞒住达米安。」否则难保不会打起来。 虽然瞒不了多久…… 没有更好办法的迪克认同似的点点头，「等布鲁斯的意思。」 突然出现！ 感谢留言收藏！ 第25章 谈话（上） 单纯懒觉而已，他招谁惹谁了。 才十点就被提熘出来的远山冬枳，坐在酒店套房餐厅的椅子上，对着摆了一桌的早点睡眼朦胧。 「蔻蔻，不是要回去嘛。」揉揉眼睛努力睁开，看清休闲打扮的蔻蔻，哑着嗓子撒娇似的抱怨道：「起这么早干嘛呀。」 「邀请。」蔻蔻抓起湿毛巾碰碰远山冬枳的额头，「韦恩先生为了感谢我们，邀请我们去参观他的私宅。」 「哈？」远山冬枳顺从的让蔻蔻给他擦脸，「阔佬真的是人傻钱多耶，你明明麻烦是我们惹出来的。」 「喂喂，别这么说，谁会嫌弃慷慨的先生呢。」蔻蔻好笑的拍拍远山冬枳的肩膀，「韦恩先生可是个有想法的人，否则也不能牢牢掌握住韦恩集团。」 「与我无关，蔻蔻。」远山冬枳表示不配合。 「别闹，忙完这个事就完了，当最后一次哥谭旅游了。」 「阿福，她们快到了。」 手机安装的监视接收器中传来蔻蔻的车驶向韦恩庄园的画面，难得一身郑重装扮的布鲁斯坐在布置好的房间里，焦躁的换了个姿势。 「放松老爷，这已经是您在短短十分钟内说的第六次了。」 嘆口气，阿尔弗雷德往布鲁斯面前放下一碟刚烤出来的饼干，权当为了缓解作为父亲，布鲁斯紧张的情绪。 要知道这位尽职尽责的管家先生从来不会在临近午餐前让他的孩子们吃与正餐不相干的东西。 发出邀请的下一刻，布鲁斯便处于一个微妙的焦躁状态。作为父亲和蝙蝠侠两种角色的责任感左右拉扯着他。他明白他应该不加保留献出属于父亲的关怀，可远山冬枳的立场和背后的组织让他时刻警惕着…… 布鲁斯甚至在考虑是否他要向隔壁养孩子技能超级娴熟的超人取取经，思维敏捷的大脑已经在短短几分钟内模拟出多种两方见面的情景。 他真的做好接纳他的准备了吗？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 「我知道。」布鲁斯又换了一个坐姿，小心翼翼的捏起一块饼干送到口中，保证碎屑不会洒在衣服上，为自己找补：「可她们真快到了。」 行吧，第七次。阿尔弗雷德放下手中活，端走那碟只被布鲁斯捏走一块便不再动的饼干。 气派的建筑群出现在道路的尽头，边缘的山形墙在阳光下透出歷史的厚重感，建筑风格沉稳却又不是活力，矗立在天际线的尽头。 「不来个管家真是可惜了。」在家刚陪莉莉安看完「黑o事」，远山冬枳冷不防蹦出一句，脑子里蹦出一个黑髮红眼燕尾西装的384模样。 「韦恩家似乎真的有一位管家先生。」将开车工作交给r，法尔梅坐在副驾，蔻蔻难得和远山冬枳并排坐在后座，悠闲地享受着自己在哥谭最后的假期。她不留情的打消掉远山冬枳的「奇思妙想」：「是一位老先生。」 脑袋里的384噔的一阵烟后，变成了个笑哈哈捧着热茶的老爷爷。 庄园的大门缓缓拉开，停在道路尽头。 作为主人和邀请的发出者，起个大早、早早做好准备的，布鲁斯稜角分明的脸上挂起热情的笑容，站起来欢迎蔻蔻等人的到来，有意无意落在跟在蔻蔻·海克梅迪亚身后的远山冬枳身上。 标准英式管家打扮的阿尔弗雷德为邀请来的客人倒上热茶。 迪克和提姆躲在楼上暗搓搓使用早就装好的监听设备。 礼貌性的问候结束后，和布鲁斯·韦恩的交流工作主要落在了蔻蔻身上。 「我想阿福很乐意带着大家转转。。」布鲁斯的视线停留在蔻蔻身边人上，不好意思笑笑。 「我的荣幸，先生女士们。」阿尔弗雷德配合道。 蔻蔻心领神会，也好奇韦恩究竟想做什么，便起身道：「难得有机会参观如此美丽的庄园，不要辜负韦恩先生的好意。」 第44页 随着其他人的离开，室内再次回归安静，仅剩布鲁斯和蔻蔻两人。布鲁斯·韦恩从抽屉中拿出文件，隔着桌子递给蔻蔻。 是一份新鲜出炉的dna检测报告。 「如果你不相信，我们可以再做一次检测。」 「不。」蔻蔻放下手中薄薄的两张纸，抬头审视眼前的男人，不放过对方任何表情变化： 「我想知道，韦恩先生是什么意思。」 「也许故事听起来有些崎岖。前些时候我收到了一些信件，是柯莉亚·修斯塔，也就是他的生母寄来的。」说着，布鲁斯·韦恩将整理好的一沓信件递到蔻蔻·海克梅迪亚的手中。 「刚开始我也很震惊。在之后，我做了很多调查，直到昨晚您喊出那个名字。」布鲁斯·韦恩诚恳的看着对面人，娓娓道来一切，举止谈吐间文雅又忧郁，「或许有些过于巧合，但或许这就是缘分。」 临近中午，灿烂的阳光透过长长的窗子洒满整个房间，装饰用的壁炉，復古的烛台……歷经时间沉淀的器物在沉寂的空气中静默着。 披散着顺滑的长髮，蔻蔻一言不发的低头翻看着韦恩递来的一沓资料，一张张、一项项仔细核对，没有发表任何评论。 「我希望弥补他，作为一个曾经失职的父亲，出现在他的未来中。」 这句话发自真心，割裂属于夜晚蝙蝠侠的生活，布鲁斯现在只是一位父亲。 面对布鲁斯流露出的痛苦和遗憾，从刚才就开始陷入沉默的蔻蔻坐直身体：「这些你应该亲自和他说。」 「我……」与远山冬枳如出一辙的蓝眼睛求救似的寻找蔻蔻的帮助。 眼前和蔻蔻记忆中的蓝色重合交迭。 窗外的说话声似乎热闹起来，传到屋内打断了越来越沉重的对话。 布鲁斯和蔻蔻站在阳台边看去，不远处花园里，迪克拽着提姆找藉口凑到领着人参观花园的阿福边，无比「自然」的蹭到远山冬枳边，拉着人在花园里看着看那。 可怜远山冬枳往法尔梅身后藏了又藏，还是被自家大姐出卖给热情值拉满的大鸟。 被迪克和提姆一左一右夹在中间开始进行奇奇怪怪韦恩家大探险的，察觉到后方投来的视线，远山冬枳扭头看去，黑色的发尾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 他看见了阳台上的蔻蔻，下意识送上笑容。 蔻蔻笑着挥挥手，身后白髮随风摆动。 她对阿七，如同长姐呵护自己的幼弟，为阿七的未来想尽一切办法。 阿七才不过十二岁。 勇士杀恶龙，腥臭的龙血飞溅在一身。勇士静静的站在龙的洞穴中，金银珠宝堆满山洞，填满了他的眼睛。 最终，屠龙的勇者长出了鳞片，生出了双翼和巨爪，成为盘踞在宝藏中的恶龙。 随着一颗颗卫星发射上天，终有一天，蔻蔻·海克梅迪亚会成为「龙」。 推进「世界蛇」计划的她已经无法再尽到教导之职了。 等两人再次回到各自的座位上时，主动开启话题的人突然从布鲁斯·韦恩变成了蔻蔻·海克梅迪亚。 对话内容也从家庭父与子跳跃到警察盘问似的一问一答。 「既然做过调查，韦恩先生应该知道阿七不对劲的地方。」 「是。」 「阿七不说，你不能主动问。」 「好。」 「你好，我是理察德·约翰·格雷森，你可以叫我迪克，如果觉得奇怪的话可以叫我迪基，我会很开心……」 迪克噼里啪啦的一顿自我介绍让远山冬枳整个人都处在晕晕乎乎的状态。 他觉得自己好像动物园里的某种珍奇动物，不然为什么那个叫做格雷森的怎么动不动就瞅自己几眼。 还时不时和提姆·德雷克进行眼神交流。 这也太自来熟了吧…… 偏偏热情和殷勤的尺度被迪克·格雷森掌握的刚刚，完全没到让人讨厌的地步。 远山冬枳试图将自己藏起来，就躲在法尔梅身后。 「多和同龄人玩嘛。」法尔梅果断把人卖了出去。 人是群居动物。 「前面还建了一间温室，有不少热带植物，是吧阿福。」 迪克狡黠的向管家眨眨眼，阿尔弗雷德配合着引着他们向韦恩庄园更深处走去。 「希望您记住，最终决定权永远在阿七手中。」蔻蔻端起冷掉的红茶抿了一口，「不论他如何决定，我永远会支持他。」 「我会成为他永远的后盾。」 放下茶杯站起身，卡在远山他们一行人回来的前一刻，布鲁斯·韦恩和蔻蔻·海克梅迪亚堪堪结束了这场对话。 戛然而止。 奇怪脑洞： 笑哈哈捧着喝茶的老爷爷…… 三日月：哈哈哈哈，是我这个老人家吗？ 有看大家的评论，大纲之前顺过，便继续写着，没有那种大转折剧情杀，只有平平淡淡。（捂脸，是我无能。） 我写不出来那种突然一下放下心结happy ending的那种快乐生活，一丝一点的磨合才是正常。 远山冬枳的崽子后面登场，至于其他家人……远山家都死绝了…… 我只能缓缓的写着。 感谢收藏评论，还有一个小可爱投来的月石（突然发现） 第26章 谈话（中） 蔻蔻回来就变得好奇怪。 第45页 并肩和r坐在套房客厅地毯上背靠着沙发，远山冬枳手里抱着游戏手柄时不时透过半掩的房门瞅瞅对着窗外发呆的蔻蔻。 手柄按键的噼里啪啦声在客厅中迴荡，对面的屏幕上远山冬枳和r操纵人物战成一团，打的难捨难分。远山冬枳分神的一个疏忽被r抓住机会，对方一记勾拳送他到空中，完美的一套组合连击ko了他。 「耶!」 获得胜利的男人比了个幼稚的胜利姿势，快乐的放下手柄，把准备好、作为惩罚的白色纸条沾点杯里的接来的水，啪叽贴到远山冬枳的脑门上。 因为观察蔻蔻导致走神而棋差一着，远山冬枳憋着嘴，不服气地鼓起腮帮子吹吹脑门上贴着的那个白纸条。 长长的纸条被他吹的掀起来，又轻飘飘的落下盖在他的鼻子上。 再扭头看蔻蔻的方向时，原本半开的门已经被合住了。 「嗯……」 总觉怪怪的。 又说不出哪里奇怪，远山冬枳往沙发上爬爬，防止自己出熘下去，低头继续打游戏。 敲门推开，法尔梅手里拎着的塑胶袋里特意装着蔻蔻喜欢的零食。 「蔻蔻？」 献宝似的向蔻蔻·海克梅迪亚摇摇透明袋子里面的东西，在外人眼里威胁感拉满、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前中队少校在蔻蔻面前就是个温柔贴心还时不时有点「痴汉」的姐姐。 法尔梅坐在旁边，张开五指帮蔻蔻把后面有点打结的长髮理好。 她本人丝毫不认为这双用来使用枪械和军用匕首的手指用来打理这种琐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蔻蔻的头髮，真棒！边想着，法尔梅红着脸忍不住摸摸又蹭蹭。 「法尔梅，我遇见了一件头痛的事情。」 放弃考虑措辞的蔻蔻撒娇似的扑进女人的怀里，软乎乎抱怨：「是关于阿七的。」 隔着薄薄的布料，两个人交换着各自的体温。 仿佛从中汲取到了能够支撑自己面对选择的力量，蔻蔻才从法尔梅怀里撑起身体，继续说道： 「我想让阿七暂时回到他的父亲身边。」 没反应过来的法尔梅脑袋里第一时间蹦出的是远山望的黑白照片……阿七最近惹毛过蔻蔻吗…… 法尔梅努力回想这几天阿七的表现。 「不要想歪。」观察法尔梅表情就知道它想什么，知道是自己说的含煳，蔻蔻拍拍手唤回法尔梅的注意力，「是他的生父，血缘上的父亲。」 「蔻蔻好突然。」 收回想法，结合蔻蔻今天回来后格外不对劲的现实，法尔梅问道： 「是今天见过的那位韦恩先生？」 见蔻蔻不说话，法尔梅知道自己猜对了，「为什么。」 「为什么……」蔻蔻蹦起来从袋子里挑出一包自己现在想吃的口味，撕开包装，「只是突然想到了阿七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而已。」 鼓鼓的薯片包装被撕开，填充其中的气体从破损处熘出，包装瞬间瘪掉。 她挑出一片完整的薯片塞进嘴里，又挑出一个餵给法尔梅。 「可乔纳不也是孩子吗？」法尔梅咽下口中的薯片，发出疑问。 「不一样的，法尔梅。」 蔻蔻摇摇头，「乔纳有过爱他的父母，有珍视的朋友……他们都将会是乔纳连接世界的锚点。」 吐出一口气，蔻蔻掏出身上的配木仓，放在掌心，冰冷的枪神在光线照耀下闪闪发光： 「乔纳憎恨战争。他憎恨夺走他父母生命的武器却又沉迷于武器带来的带来的安心，所以他会与我们是一路人。可阿七不是……当初在东南亚边陲见到他时，我就应该带走他。」 「可那时的蔻蔻也是个孩子啊。」法尔梅温柔的笑着，看着她，「一个孩子是照顾不好另一个孩子的。」 「现在已经来不及了。」蔻蔻惋惜道，「我已经没有办法了……」 说不上这种感情是单纯的惋惜，还是她难得的愧疚。 若是现在的她遇见当初的阿七就好了，她会把他送到安全的国家，去上学，去完善他的价值观，让他慢慢的，一点点的长大…… 蔻蔻·海克梅迪亚必须承认，她也是会做决定。 她计划封锁天空，虽然听起来像是痴人说梦。 如果她做错了，法尔梅会耐心的劝导，乔纳会质问、反驳她，甚至将木仓口对准她，还有其他人……而阿七只会顺着她指的方向走到头，到死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这份信任太沉重了，她承担不起。 或许有一天她会成为「龙」，成为用金钱践踏大地，用权利遮蔽天空的的怪物，会更加依赖暴力，听不懂人类的语言。 倘若真到如此地步，法尔梅、乔纳等团队的成员还有她的哥哥、父亲都会尽力拉住她。 但对她有求必应的阿七只会心甘情愿的随她一起跌进深渊。 「我调查了那位韦恩先生，虽然不修边幅、绯闻多些，但也算是个清白的好人，对他的几位养子也不错。所以我希望血缘这种神奇的东西能发挥些作用。」 阿七理应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如果是蔻蔻决定的，我当然会支持。」 法尔梅能说的只有这句话。她从蔻蔻房间里出来，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看着完全坐在地上的r和阿七一大一小笨蛋把对方脸上贴满白纸条，笑而不语。 第46页 她想到了阿七作为远山冬枳和蔻蔻再见时，向蔻蔻申请想要加入她的团队。 蔻蔻拒绝了远山冬枳的入队申请，没有给出任何理由。 对此法尔梅并不理解，忍不住在对方失落的离开后小声询问蔻蔻拒绝的原因。 蔻蔻反问法尔梅加入的原因。 「因为我们感觉跟着蔻蔻，能够实现我们的梦想。」 在蔻蔻含笑的目光中，法尔梅诚实地把团队其他人私下的心里话大大方方的讲出来。 处于对阿七的私心，法尔梅决定偷偷找机会避开蔻蔻，去问问阿七的答案。 「为什么？」远山冬枳疑惑地歪歪头，看向这个格外照顾自己的姐姐一眼，「因为我觉得我对蔻蔻有用啊。」 「因为有用，所以我想跟着蔻蔻。」边说边低下头，远山冬枳手上动作不停，认真的将手中武器拆卸分解后一一上油保养。 「那你有想要的吗？」不甘心的法尔梅忍不住追问道，「哪怕是新式的武器都可以。」 「……」感受到法尔梅的急切，远山冬枳的的确确认真地想了想自己的需求，「武器什么的无所谓吧。」 说着他把枪械迅速组装起来，举起来朝前虚虚的比个瞄准的姿势，十分满意。「我和木仓的感情可没有好到要天天黏在一起。不过如果它锈了，我会很困扰的。非要许愿的话……」 「那我希望莉莉安能快快乐乐的度过童年，一生平安顺遂。啊，扯太远了。」 把木仓收回枪套，远山冬枳扭头看看墙上的表，话里透着微微的担忧：「吃饭去吗，法尔梅，你今天好奇怪啊。」 是了，阿七从来真正没有表达过自己的期望与渴求。 随着落地钟整点的报时声，法尔梅的回忆戛然而止。 手里被塞了一瓶刚才冰箱里取出来冒着白气的可乐，远山冬枳莫名奇妙的被法尔梅从客厅叫出来看夜景。 现在正是哥谭进入夜晚的前奏，市中繁华地区的高楼一层层亮起灯光，明亮的路灯沿着道路被点亮，车流也亮起了黄色的灯光排成长龙，蔓延至视野的尽头，在蓝黑色的天际明明烁烁。 说实话，还怪好看的。 习习夜风吹拂的加持下，本来还想问问法尔梅的远山冬枳渐渐忘了正题，搭在阳台边上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哼着小时候只记住的一两句歌词，内容已经混沌不清。 也许是夜风太舒适，又或者是远山冬枳哼唱的翻来覆去的那两句歌词太洗脑，法尔梅竟然生发出了几丝睡意。 「走了早点睡，明天还有事要忙。」拍拍远山冬枳的脑袋，法尔梅选择忘记自己想说的话。 「不要打头，会长不高的。」 虽然并不确定自己还会不会长高。 再三斟酌，还是选择弱化了《军.火女王》的主线世界蛇计划。本来原着也算得上是弱主线，蔻蔻的想法也很疯狂…… 布鲁斯身份的掉马和远山冬枳的秘密揭露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毕竟蝙蝠侠（迪克）和布鲁斯同时出现在一个场合了，而远山冬枳喜欢捏着底牌所以都不会露马脚。 远山冬枳的崽子不是自己的。 掉马后，后面可能会来一场圣杯战争（未定）。 感谢大家的收藏，留言。奈何我码字超级慢。 第27章 家庭会议·谈话（下） 韦恩庄园地下宽敞的蝙蝠洞中被搭起了一个临时的会议桌，显得与周围精密的电子仪器有些格格不入。 出席这次家族会议的成员有： 过去第一任罗宾担任者、绿鳞小短裤拥有者、如今守护布鲁克海文的阳光开朗大蓝鸟理察德先生和他的兄弟们。 黑漆漆的蝙蝠什么的，在此次会议中站着充当背景板就好了。 达米安还在上面餐厅里帮管家收拾碗筷餐盘。 「咳咳。」作为此次会议上的主要发起者，迪克坐在主位上，右手握拳抵住嘴战术形清清嗓，「今天我们批斗(划掉）讨论的是关于布鲁斯，和他丢在外面的孩子。」 边说，作为会议的主持人，迪克一个眼刀飞到布鲁斯身上。 别问他为什么能够力压蝙蝠侠坐在此次会议的主座上。看看他信任的右手边做的是谁——许久没有回过家杰森·托德先生。 单单是把小翅膀拐回家这一点，他就能让阿福对他露出慈祥的笑容，同时少喝一杯蔬菜汁。 哈哈哈，布鲁斯，我已经赢你太多了。 当然，此次会议能够顺利举行，更要感谢他们的贊助商，韦恩家说一不二的存在—阿尔弗雷德先生，站在蝙蝠侠背后的男人。 此次会议由阿福牌小甜饼亲情贊助。 「有一点要补充，」迪克左边的提姆举手发言，励志成为最伟大侦探的他站起来「倨傲」的环视一圈：「我是第一个发现远山冬枳血缘秘密的人，比布鲁斯要早得多。」 没有换上蝙蝠侠装备的布鲁斯默默的捂住额头。 其实也不过是早十二个小时。 先布鲁斯一步发现的提姆：怎么不算早呢？ 好大哥迪克捧场似的热情地拍起巴掌。 坐在右边的杰森突然开始后悔信了那只扑闪翅膀迪基鸟的蠢话，来参加这次乱七八糟的会议。 要不是那只傻鸟堵在自己安全屋门口，非说如果自己不来就把自己的视频联机挂在平板上充当在线出席这种蠢事情，他才不回来……. 第47页 杰森必须承认当迪克透露那个孩子目前的职业是军火商人时，他确实对此提起了兴致。 看蝙蝠侠热闹的兴致。 绝对不是因为迪克嘴里嘟囔着的那句「家族」会议拨动了他的心。 「感谢提姆·德雷克先生的发言。现在让我们回归正题。」 主持人迪克「大发慈悲」的给布鲁斯一个眼神，示意对方可以解除禁言。 暂时居于底层的布鲁斯终于掌握了此次的话语权。 「第一个问题，不能让他发现我们黑夜里的身份。」 这个问题很关键。 闻言，迪克瞭然地挑挑眉，表示认同。 「事实上，远山冬枳和蝙蝠侠有过节。」作为前些天辅助蝙蝠侠的红罗宾，提姆·德雷克显然知道的更多，并大胆披露内幕：「布鲁斯，我是说蝙蝠侠，对他动过手。」 「哈，老蝙蝠的毛病。」有类似经歷的杰森适应良好的冷笑道。红头罩刚出现时与蝙蝠侠交手的回忆如潮水般袭来。 「杰森，我……」脱下头盔回归老父亲身份的布鲁斯试图解释什么，当杰森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突然又哑了火。 「等等，小翅膀……」察觉到不对劲的迪克立刻笑着开腔打圆场。 杰森定定的看了犹豫的布鲁斯一眼，不写的冷哼一声，起来就走。 他还真认识远山冬枳，抛开军火商的身份和他们间的交易不谈，他对远山冬枳的印象还过得去。对方算得上一个游走在灰色地带、性格跳脱的怪人。 杰森又想到远山冬枳在蝙蝠侠眼里堪称电线蹦迪的行为。一想到这些，心里说不痛快是假的。 幸灾乐祸又悲哀也是真的。 蝙蝠侠的血脉流淌在一个贩卖军火的武器商人血管中，多少有点讽刺。 无视迪克的阻拦，杰森一手抱着机车头盔，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尽头。 「布鲁斯你……」调停失败的迪克一巴掌拍在书桌上，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蝙蝠侠会对犯罪分子的果断为什么换到布鲁斯身上就用不出来呢？ 端起红茶不紧不慢的抿一口，可惜这周的咖啡份额已经用完了。提姆掀掀眼帘放下杯子，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我们必须对他保密。」 恋恋不捨的收回视线，迪克颓丧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突然对自己昨晚做出的决定感到了后悔： 「布鲁斯，你确定你将要做的吗？」 「我确定，迪克。」布鲁斯靛蓝色的瞳孔在明亮的白色灯光下如同燃起的蓝色火焰，哪怕修斯塔只是他扮演花花公子人设时众多鲜花陪衬之一，远山冬枳也切切实实是由他们两人诞生的生命的结晶，身体里流淌着与他相连的血脉： 「他是我的义务，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犯的错。」 如果当时他能第一时间选择关注修斯塔的状况而不是被哥谭猖獗的犯罪绊住的话……蝙蝠侠永远会选择哥谭，然后伤害他的身边人。 终于在一次争吵后决定单飞离开布鲁斯的迪克如今成为了另一座美丽城市的守护者，他渐渐能体会到平衡生活和夜巡的艰难。 布鲁斯尝试着去割裂夜晚蝙蝠侠和白天布鲁斯两个角色。虽然这并不可能。 但他愿意试一试。 「我已经和蔻蔻·海克梅迪亚谈过了。」布鲁斯拉直的唇线终于有了一丝弧度，「她会支持的。」 「硬要说值得庆幸的一点的话，远山冬枳并没有频繁的参与hcli的行动中，他更像是个股东，时不时会去和海克梅迪亚喝杯茶的那种。」提姆调出平板上远山冬枳近几年的行程，给出自己的结论，然后话锋一转。 「蔻蔻·海克梅迪亚现在还没有对远山冬枳提及这件事，也许需要布鲁斯你亲自开口。」提姆冷不防开口，「远山冬枳今天下午打了一天游戏，现在都快睡了。」 顶着迪克不解的视线，提姆神色自然，毫不心虚，「当然是因为我往他放了窃听器和定位器，趁着我们拉他去参观的时候。」 全是蝙蝠侠的风格。 fxxking batman! 「别用这种谴责的眼神盯着我，迪基鸟。他对这种电子小道具太不敏感了。」 投放道具这一点，提姆绝对称得上是布鲁斯的亲传弟子。 布鲁斯再次被迪克禁言。 捏捏眉心，迪克决定跳过这个话题，直接进入下一个:「我们应该用什么方式通知达米安这件事情呢？」 「……」提姆再考虑要不要将远山冬枳差点和达米安打起来的事告诉迪克。 完全不清楚状况的迪克自顾自说：「干脆要动手的时候，咱们俩一人抱他一根腿。」 这个家，没有他这个大哥要散。 「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格雷森。」冷冷的声音从迪克头顶传来，干完家务的达米安从他上方蹦下来，男孩神色桀骜，偏偏音调上有显出些稚气： 「关于父亲另一个孩子的事情。」 第28章 敲定 今天的气氛太奇怪了。 亮闪闪的叉子在修长的五指间玩出了刀花，在人的视线里留下道残影后叉中餐盘里一块完全煎熟的鸡蛋送进嘴里，远山冬枳半趴在餐桌上，懒洋洋的咽下去，眼神直直的落在蔻蔻身上。 「阿七，不要玩，好好吃饭。」坐在长方形餐桌的主位上，蔻蔻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斯条慢理的吹吹缓缓升腾起来的蒸汽。她今天换了一身白底淡蓝的女士休闲西装，正式典雅又不失年轻女性的灵动，冰蓝色的瞳孔在裊裊水汽间湿润模煳。 第48页 不过对于没读过什么书的远山冬枳来讲，他嘴里能蹦出来的评价只有两种： 好看，或者难看。 蔻蔻当然属于前者。 「蔻蔻，你不对劲。」 双手撑在桌子上，远山冬枳探身子凑近蔻蔻，眨眨眼睛探究的盯着她。 额……被猫猫似瞪圆眼睛一动不动瞅着，蔻蔻额头上滑过无形的一滴汗，突然感受到莫大的压力与心虚： 「哈哈哈，怎么会不对劲呢？」 讪笑着放下手中咖啡杯，蔻蔻保持端庄的微笑，招唿法尔梅给远山冬枳倒了一杯还带着冷气的可乐。 从冰箱里取出来的碳酸饮料冒着冷气，时不时出来密集细小的气泡破裂声，是最适合喝掉的冷藏温度。 仓皇之间，蔻蔻丢出猫罐头，试图转移注意力。 远山冬枳顺从的接过蔻蔻试图对过来的烟雾弹，一口干掉杯中饮料。 他才不会上她的当。 「蔻蔻，」幽幽盯着蔻蔻的扑克脸，远山冬枳发现盲点： 「更不对劲了，你从来不会让我在大早上喝碳酸饮料，特别是冰镇的那种。」 靠，失策……露出破绽的蔻蔻一边保持微笑一边向旁边的法尔梅使眼色，示意法尔梅帮自己。 法尔梅，江湖救急！ 「最近莉莉安有联繫吗？成功接收到求救信号，法尔梅「随口」问道：「我记得这个时间学校里有亲子会吧。」 法尔梅打出会心一击。 远山冬枳还有些困意的眼睛立刻亮起来，忙不迭点点头： 「昨晚有打过电话。亲子会就在前一段时间，可惜我没赶上，只能拜託阿姨陪她。」 话题转移大成功！ 蔻蔻和法尔梅借着餐桌遮挡，悄悄在下面小小的击下掌庆祝。 正在兴致勃勃划拉聊天记录的远山冬枳：后背一凉。 所以为什么又要到韦恩集团？他行李箱都收拾好了。 再次回到熟悉的休息室，远山冬枳一脸郁闷的窝在自己上次的坐的位置上，耷拉着眼皮拿着咖啡勺搅咖啡。 顺着一个方向疯狂旋转，芜湖，出现了咖啡小漩涡！ 今天蔻蔻她们也在儿，交际什么的合作上面的麻烦事，怎么也不会落到他的头上…… 直到布鲁斯·韦恩在他对面落座之前，远山冬枳似乎一直低估了自己的倒霉程度。 感觉光线一暗，远山冬枳本能停下低头搅咖啡的动作，抬头看见背光坐在自己对面、属于布鲁斯·韦恩那张俊脸。 嗯……远山冬枳用眼的余光瞥瞥自己坐的附近，确认自己坐的位置算得上偏僻后愈加迷惑。 恕他直言，韦恩集团的一把手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蔻蔻假装看向窗外，自然的躲开了来自远山冬枳询问的目光。 远山冬枳眼神扑了个空，收回来时刚好与布鲁斯韦恩的眼神相接。 对方正在看着自己，用一种于远山冬枳而言，难以理解和表述的神情。 或许因为从以前到现在很少见过，他形容不出来。 他在被这种夹杂着爱与包容的眼神包围着。 只是远山冬枳从没有经歷过这种情感，所以无法清楚意识到这一点。 依旧沉浸在昨晚电视机中狗血电视剧，他警觉度拉满： 难道是要搞事情的前兆？ 「韦恩先生？」 被沉寂下带点严肃的气氛所感染，远山冬枳放下手中杯子直起身子看向对方，拘谨的打声招唿。 「其实，我有话想对你说。」男人侷促地正正系在领口一丝不茍的领带，忍不住想唿口气，似乎是在紧张，又努力让自己放缓语气，来中和僵硬的严肃： 「其实，我是你父亲。」 抽口冷气，想法完全跑偏的远山冬枳战术性后仰，无辜的转头看向时刻关注此时剧情进展的蔻蔻： 「他骂人。」 试问谁不想当别人的爸爸！反正他拒绝不了这个诱惑。 钻了蝙蝠侠空子，提前安装好窃听器、躲在旁边房间偷听的迪克听到这番神奇的对话，一口水差点喷到对面提姆的脸上。 躲过一劫的提姆·德雷克嫌弃的往迪克脸上丢了一张纸巾，内心已经开始疯狂后悔为什么不顺带安装一个监视器用来记录布鲁斯的表情。 「不，不是。」韦恩先生包容温和的眼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局促不安，连忙否认远山冬枳刚说出的话。 「不要打岔，阿七。」似乎熟悉对方的一举一动，蔻蔻不轻不重的照着远山冬枳后脑勺拍了一下，轻笑着说道：「平时少看一些那些狗血的电视剧。」 「……」远山冬枳瘪瘪嘴，把视线再次移会对面韦恩的身上。 光彩照人的布鲁斯·韦恩先生……远山冬枳必须承认来自哥谭报社的关于韦恩的外貌描述属实。瞧瞧那双忧郁的蓝眼睛和深邃迷人的五官，他都忍不住想吹声口哨。 他打量布鲁斯·韦恩的同时，布鲁斯·韦恩也在打量着他。 右脸上贴着的一块大号敷料贴占据将近半个脸颊的面积，旁边还有细微的划伤。依据与其「共度」惊险一晚的经歷，布鲁斯·韦恩很容易猜出它的下面是红紫色擦伤和追击木仓战时留下的划痕，他也确定，对方的衣服下还有当时留下、应该结痂的伤口。远山冬枳不闹腾时，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第49页 只是看起来，布鲁斯还对天晚上发生的一系列突发事件记忆犹新。 「额……」受不了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氛围，远山冬枳难以置信道：「父亲？」 「是的，我……」布鲁斯此时的声音算得上温柔，时不时流露出属于父亲隐隐的关切，听得隔壁迪克和提姆一愣一愣。 攥在手里的杯子微微颤抖，迪克咬碎了牙：他真会……真fxxkbatman的会演！ 布鲁斯这么会演，怎么不把杰森带回来。 唯恐波及到自己，提姆选择挪到离迪克最远的沙发边缘，顺便不知道从什么位置又搞出来一个录音设备，闪着绿灯正在工作。 双重保险，有备无患。 手上拿到韦恩第一时间递来的关于血缘报告等一迭文件，密密麻麻全是字母，本能要打哈欠的远山冬枳硬生生忍住自己想要摆烂的欲望，耐着性子边听布鲁斯·韦恩解释，边翻阅手中的文件。 蔻蔻不要瞪我嘛，在看了在看了。 没有任何不良嗜好，身体状况良好，虽然混乱的私生活一直为人津津乐道，但也算标准意义上的好人……远山冬枳没有发现任何值得注意的问题。 「所以你的要求是什么？」 虽然面对来自布鲁斯言语以及美色的暴击，远山冬枳还是谨慎的提出一句公事公办的询问。天知道他已经很斟酌的在用词了。 坐在旁边的蔻蔻一脸生无可恋。 哪怕混迹哥谭上流场合如鱼得水的布鲁斯也一时语塞，莫名有种在政府大厅窗口谘询的荒唐感。 「我为我过去的毫无察觉向你道歉，即便它并不能清洗我的错误。韦恩家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布鲁斯坦率的视线坚定的与对方交汇，原本笑意扬起时的嘴角也微微抿下来，郑重中夹杂着些许的可怜。 没经歷过这种奇怪场合的远山冬枳是真的是手足无措。 亲不亲生这种事，装作不知道不就成了。 远山冬枳下意识从嘴里蹦出一句谢谢，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样只会让事情更糟糕。 谢谢什么，谢谢你告诉我，我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他要补救。补救的结果就是，远山冬枳脑袋一抽来了句： 「辛苦你了。」 布鲁斯又挨无形的一箭。 远山冬枳成功杀死对话，获得「话题终结者」称号。 不怨他。习惯生活外扭曲不正常人际下，突然被放到正常的人际交往中，他就像从鱼缸跳入大海的鱼，哪哪都不对。 隔壁时刻关注布鲁斯进程的迪克和提姆对视一眼，大概不长嘴、不会说话这类基因也是一脉相传下来的。 完全是无效沟通。旁边默不作声观察双方进展的蔻蔻终于绷不住了。 「阿七，」蔻蔻出声打破两人间诡异的气氛，接过话茬：「我之后还有要忙的，能拜託你在哥谭帮我盯一段时间，确保一些违法的货品不会出现在我的船舱里吗？」 蔻蔻话里的意思远山冬枳很明白：航线是上面批的，但倘若搜出了譬如麻药、人口之类的玩意儿……上面有意为难，他们也只能关门大吉。 「好。」对于蔻蔻指派行为适应良好，远山冬枳点点头。 蔻蔻继续补充道：「其他的事我都已经安排妥当，韦恩先生应该很高兴你和他一起住，他不会多问的。」 远山冬枳：？ 「行，那回去收拾东西。」 没等远山冬枳反应过来，蔻蔻利落的拍拍手发出撤退指令。 法尔梅配合着把远山冬枳扯起来，准备撤退。 哎哎哎…… 简洁迅捷，猝不及防。 趴在玻璃上目送蔻蔻一行人的车辆消失在道路尽头，迪克扭头看向刚进门的布鲁斯，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 提姆：「他说他对你很失望，布鲁斯。」 更新放缓一点，歇一歇，也怪我手速太慢。 蔻蔻快要离开啦。 布鲁斯和阿七脑迴路完全不一样耶。 第29章 欢迎回家 从韦恩集团回来吃完饭，已经是下午了。 在cia监管下，蔻蔻一行人准备撤出哥谭，除了远山冬枳外。 他严重怀疑最近蔻蔻是不是出现资金运转问题，不然除了他借住韦恩家外，临时组建的工作团队办公区也选在了韦恩集团大厦低层。 虽然他知道资金问题对于背靠hcli的蔻蔻来说天方夜谭。 正所谓，「骑着自行车去酒吧，该省省该花花」，远山冬枳不是不能理解蔻蔻的行为，所以他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 他旁边戴着金丝半框眼镜、穿黑色女士西装的助理，现在该称唿她为新任的秘书小姐、埃尔莎·达尔小姐，正在认真地聆听自家大boss的嘱託。 谈话末尾，秘书小姐又一次和她心中的偶像兴奋的握握手，平日里不茍言笑的职业女性此刻像一位追星成功而激动到双颊绯红的少女，眼睛里亮晶晶的全是崇拜。 毋庸置疑，蔻蔻·海克梅迪亚是她心目中完美的职业女性，强大、美丽、游刃有余。 「我一定会按照您的嘱託办事。」努力稳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埃尔莎保证似的向蔻蔻作出承诺，顺带斗志昂扬的扫了旁边沉迷游戏的远山冬枳一眼。 绝对不能让小boss拖蔻蔻小姐的后腿，她要建立属于蔻蔻小姐的商业帝国，不能辜负蔻蔻小姐的期待！ 第50页 蔻蔻·海克梅迪亚：不，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沉迷快乐5v5中的远山冬枳没来由的后颈皮一紧，警惕抬头扫视未果。他在低头看游戏时， 自己操纵立在中路的角色，突然被草丛里突然钻出来出来的敌方瞎子一套闪现连招送回自家泉水。 艹，卑鄙的老六！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像场恐怖片，远山冬枳吓得从椅子上蹦下来。 大幅度动作让他收穫了来自蔻蔻和秘书小姐的狐疑目光。 熘号的他心虚笑笑，表示对方继续。 然后……目送蔻蔻她们离开，且并不打算借住韦恩家的远山冬枳被新上任的秘书小姐锁在后座上，汽车速度拉满，一路火花带闪电，直直向韦恩庄园的方向冲去。 远山冬枳一脸惊恐： 司机，停车！ 熊熊斗志化作无形的火焰在狭小的车厢里燃烧，充当司机的秘书小姐： 在下一定不会辜负蔻蔻小姐的期待。 r驾驶着蔻蔻乘坐的白色私家车驶向港口，后面还跟cia负责此次行动的搜查官的车辆。 「法尔梅，回船上之后提醒我安排律师。」 升起来的防窥膜隔绝来自外界的视线，挺拔的后背泄力似的靠在后座的靠背上，察觉到法尔梅疑惑的目光，蔻蔻捏捏眉心继续说： 「我想拟定一份赠予文件，把哥谭的航线送给阿七。到时候是继续干还是转手，全由他决定，算是他今年迟来的生日礼物。」 蔻蔻没有顾及自家兄长和父亲，这条线既是送给她的，那便是她的东西，要怎么处置也是由她点头她做主。 倘若韦恩真的能破开阿七心防，阿七在哥谭落脚也是有依仗；若是阿七不愿意留下，出手脱手转成黄金，她也无所谓。 哪怕作为船王的小女儿，蔻蔻·海克梅迪亚同她兄长之间，也从未进行过权力家产上的勾心斗角。 海克梅迪亚的这对兄妹，一个负责亚洲事务，另一个负责欧洲及非洲运输负责人，牢牢地将hcli的大部捏在手中，大方向上出奇的一致。 蔻蔻相信血缘的力量，不然她也不会在慎重考虑后答应韦恩的请求。 归根到底，她总希望，阿七可以成为一个真正的人，而非披着人皮离群索居的兽。 兽不兽不知道，远山冬枳现在「痛苦」到要变身为夜晚的狼人，发出痛苦的嚎叫。 秘书小姐，大可以不必这么认真。 同一时间布鲁斯这边已经是「严阵以待」。迪克费劲口舌，杰森还是没有回来。 算是意料之内。预想之外，迪克和提姆最担心会搞事情的达米安此刻平静的像个假人。 以至于他们一度怀疑有人把恶魔崽子掉包了。 从迪克和提姆的表情里猜出他们两个心里的想法的达米安： 「他不是我的对手。」 「而且……」坐在沙发上的小孩倨傲的扬起下巴，「我作为他未来的兄长，我才不会计较。」 「你难道没有根据资料算算他的年龄吗，格雷森。」 迪克眼里的震惊或许明显，让达米安有些绷不住，他嫌弃的撇撇嘴，「看来夜巡生活并没有教给你『外表说明不了任何问题』这个道理。」 难以信服的迪克晕晕乎乎的看向场外观战的提姆，然后收穫了对方一个肯定的眼神。 作为第一个被创亖的人，提姆特意没有提前告诉可怜的迪基鸟。而作为家中最小的达米安，倒是意外的关心年龄问题，并对此接受良好。布鲁斯则是和蔻蔻达成共识，不去多问。 布鲁斯不问，可不代表蝙蝠侠不查。 救护车，他需要吸氧！迪克「痛苦」的靠在沙发，划掉计划中、诸如带弟弟逛酒吧喝酒之类会被良心谴责的日程。 迪克抹把脸擦掉不存在的泪水暗自打气： 没关系，杰森也不知道。 他可以去创小翅膀，嘿嘿嘿。 「咳咳。」标准燕尾服管家样式的阿尔弗雷德提醒似的抵住嘴角干咳两声，提醒客厅内难得聚齐闹腾孩子们： 「冬枳少爷马上就要到了，布鲁斯老爷。」 阿尔弗雷德特意提醒坐在单人沙发上发呆的布鲁斯。 「当然阿福。」布鲁斯站起来抻抻衣摆，迅速调整自己的状态，蔚蓝色的瞳孔中光亮没有阴霾，笑容轻柔又温和，他再次成为哥谭家喻户晓的布鲁斯·韦恩先生。 庄园大门自动打开，疾驰而来的白色轿车一闪而过，完美的一个甩尾停在华丽建筑物的门口。 反锁的车门勐地被打开，逃跑未遂的远山冬枳猝不及防往下一栽，差点啪叽和韦恩庄园铺设平整的石板来个亲密「贴贴」。 淦。远山冬枳小声嘟囔一句。 硬生生依靠腰力剎住自己即将「亲吻」大地的势头，他才不必在人前出个大丑。 明天扣秘书小姐工资。 没有声张，远山冬枳把它写到心里的小本本上。 下去还没站稳，行李箱已经瞬移到他脚边，并贴心的扯出拉杆。 仿佛将「快滚」两个大字印在上面。 从驾驶室出来，埃尔莎·达尔冷静地推推架在鼻樑上的眼镜框，礼节性向出来迎接的韦恩点点头。 「小boss，目的地到了，期待明天在公司能与您准时见面。」 完美完成偶像拜託的任务，埃尔莎返回车上点火掉头急转一气呵成，踩下油门前「贴心」的落下玻璃补充道： 第51页 「记得付我加班费，还有油钱。」 一脚油门，汽车尾气喷远山冬枳一脸。 后槽牙要被他咬碎了，他还需要转身拉着行李箱韦恩面前保持微笑。 然后……好多人啊…… 除此之外，远山冬枳脑子里的仅有一句疯狂刷屏：韦恩家真的很有钱。 迪克他们看出来远山冬枳的不自在，刷个脸便拽着满脸不情愿试图说些什么的达米安撤出主战场，主动把空间留给了布鲁斯和阿福。 「欢迎回家孩子。」注意到对方下意识的后缩，表情温和的布鲁斯将拥抱的动作顺势改成接过远山冬枳手里的行李，保持住两人间的安全距离。 「谢谢。」发现自己的力气竟然拽不过眼前这位西装革履的韦恩，远山冬枳只得选择放手，眼神上下飘动，不知停在哪里。 见证布鲁斯令人绝望的亲子进度，阿福及时出声打破尴尬：「冬枳少爷，楼上的房间已经准备好。」 头髮花白的管家声音平和亲切，沉稳的音调微微抚平远山冬枳来到新环境后生发的不安。 「谢谢你，管家先生。」远山冬枳短路的脑袋里翻找不到这位管家的姓氏，一边跟在管家后面上楼，他边尝试放松自己紧绷的神经： 「叫我远山就可以了。」 话刚落音，远山冬枳就意识到了不对。 在日本，以姓氏相称是一件极为寻常的生活小事，可美国不是。 「额，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慌忙想要挽救这段即将被自己杀死的对话。毕竟未来大家还要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他认为名字不过是为方便称唿的一个代号，象徵意义微乎其微。 没有流露出任何不妥神色，阿尔弗雷德语气温和，「叫我阿福就好。作为交换，我想称唿您为冬枳少爷？」 「如果你愿意，可以叫我布鲁斯。」布鲁斯get到了阿福的意思，趁机加入对话。 「当然可以。」如释重负，远山冬枳对于被主导谈话适应良好，顺着对话继续下去。 不主动，不拒绝。这是指导他维持正常的人际关系的最浅薄的原则。 韦恩庄园楼上一扇实木的房门被推开，入眼是一间宽敞向阳的卧室，装修选择了浅色调，西式的大窗户微微敞开，白色的窗帘在微风下掀起些许涟漪。 明亮，安宁，平静。 「这是老爷特意准备的房间，希望合您心意。」 「我很喜欢。」远山冬枳露出一个浅浅却的的确确是发自内心的笑： 「谢谢你，韦……布鲁斯，阿福。」 基于先前为莉莉安布置房间的经验，远山冬枳看得出布置房间人的用心。那莉莉安…… 「莉莉安小姐的房间就在旁边。」阿福读懂远山冬枳迟滞的意味，贴心补充道,「海克梅迪亚小姐提前打过招唿。」 也许是管家太过可靠，远山冬枳的确生发出一种从未有过、奇特的安心感。 「冬枳，你可以先休息一下，晚饭时迪克会叫你。」 布鲁斯抬手拍拍远山冬枳肩头，嘴角欣慰的向上勾起，完成了第一个实质性的父子互动，「相信我，阿福的手艺不会让你失望的。」 阿尔弗雷德的厨艺，韦恩家公认第一。 欣然接受来自布鲁斯的夸奖，阿尔弗雷德：「我的荣幸。」 突然更新来啦！感谢留言收藏。 最近在补fate的设定，但估计是做不到如原着般精密宏大的世界观，抱歉啦。 蔻蔻正式下线啦。 同时在这里推荐另外一首《军.火女王》中的bgm：《time to attack》 (感觉比较适合边看22章 第30章 这是报酬 然后他应该怎么做呢？远山冬枳打开行李箱，把塞在衣服缝隙里的匕首摸出来塞进卧室床垫下，又掏出一把大容量弹匣的p226黏在椅子下面，然后是……最后是一盒手木仓的零部件，里面的东西全部由3d列印，非金属的材质使它能安全的通过安检，绝对是出其不意的第一选择！ 骄傲.jpg。 四周扫视一圈，他决定把盒子放在书架上一处不显眼的位置。 一顿收拾下来，行李箱里东西消失一大半，远山冬枳从箱底摸出了一堆违禁品中还算正常的东西。 封皮的字体图片花里胡哨，一本印着「父母必读」的亲子类书籍被他捧在手里，中间夹着条书籤，证明书的主人已经看了大半本，前一半书页上遗留的笔记说明它的阅读者曾经很认真的学习过里面的内容。学过如何做一个合格的父亲，可他没学过怎么做儿子啊。 抬手翻过几页，他悻悻合上书放到书架上。 怎么办，问谷歌？ 「不，布鲁斯。」迪克跟在布鲁斯身后向韦恩庄园地下的蝙蝠洞走去，尝试与他讲道理：「至少要尊重他的隐私。」 从提姆口中意外得知布鲁斯在远山冬枳房间安装微型监控器后，单飞后成为布鲁克海文一名普通的警员，迪克一直试图和他的这位控制欲十足、在违法边缘疯狂跳的大家长就监视器的问题进行「友好」的沟通。 「冷静，迪克。」布鲁斯刷开蝙蝠洞的门禁，解开领口板正的打领带搭在靠背上，尝试安抚他的情绪，「我们都知道，他很危险。」 迪克欲言又止。 布鲁斯抬手示意先让自己说下去。 第52页 「冬枳的『危险』并非仅是物理意义上的。」布鲁斯嘆口气，「我保证会尽到一个父亲的义务，教导他。但同样，我也需要尽到蝙蝠侠的责任。」 布鲁斯·韦恩正在努力去割裂白天与夜晚的角色，尽管他从未试过。布鲁斯必须承认远山冬枳的教育问题远比他遇到的更棘手。 然而，他做不到装出一无所知的样子，看着对方走到一条死胡同的终点。 超级计算机无声运转着，大大小小的监控画面占据整个大屏幕，涵盖哥谭将近大大小小的角落。 布鲁斯留在远山冬枳房间的监视器的监控范围仅覆盖了门口到沙发的狭小的一片。 「我保证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打开他的监控。」 虽然实时画面中远山冬枳半跪在地毯上往沙发底下藏武器等一系列动作看得屏幕前两人心头一紧。 迪克第一次发现潜藏在远山冬枳和布鲁斯血脉中相似的成分： 对于有备无患的过分执着。 难不成是韦恩的血脉里一脉相传的东西？拍拍布鲁斯肩膀，迪克看不见劝说布鲁斯维持一段正常亲子关系的必要，他决定不对属于布鲁斯的窒息的亲子关系发表任何看法。 这场关系会成为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 「我去帮阿福。」迪克身影一晃，蓝色的大鸟张开翅膀飞出蝙蝠洞，飞出了曾经的鸟巢，留下一只寡言的蝙蝠孤零零待在原地。 布鲁斯：……你小子进得去厨房？ 「理察德少爷，请不要端着牛排在餐椅间展示您的跳跃能力。我想，或许你可以帮我通知冬枳少爷到了晚饭时间。」 制止迪克发明的「省时省力」上菜法，并委婉的为干劲十足的他安排一个新任务，阿尔弗雷德终于成功阻止兴致勃勃想要搭把手的迪克，为保住即将端上桌的菜餚做出突出贡献。 「当然可以，阿福。」迪克笑眯眯的接下管家先生的委託，站在地面，从外侧攀住楼梯扶手轻盈的翻到楼梯上，落地轻盈无声。 「你太闹腾了。」明明还是稚气的小孩年纪，从楼梯下来的达米安嘴里说出的话，却多了几分老气横秋。 「小d这个年纪才该活泼点。」 「成熟从来不是看外表。」 躲过迪克偷袭摸头的手，达米安哼了声，一反常态没有语言反击。 在头顶三个哥哥（本人拒不承认）的压迫下，成功摆脱家中年纪最小称号的他，此时心情颇为不错。 达米安平静表情中隐隐的愉快甚至震惊了当初做出几番预测的提姆。 迪克、提姆加上杰森甚至还为恶魔崽子会有什么巨大反应开过赌.局。 赌十块管家的小饼干的那种豪.赌。 并不知情，达米安算的很清楚： 不出意外的话，作为hcli公司麾下一员的远山冬枳，不可能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 所以，他不可能成为自己的竞争者，特指夜晚活动。 至于分割韦恩的财富之类媒体格外关注的边边角角，从未体验过贫穷、也不会经歷贫穷的达米安不在意多一份或是少一份。 他明白父亲的意思，对方想做的无非是矫正、培养流着与他相同韦恩血脉、毫无威胁的兄弟。 一个不会接触到任何韦恩夜晚事务的兄弟。于达米安而言，多一个便宜弟弟，无关痛痒。 「一起去？」没有得手，迪克讪笑站直身子，向达米安发出组队邀请，然后理所当然被无情拒绝。 「好吧。」无奈的耸耸肩，迪克选择继续进行自己的任务。 「在吗，冬枳。」明知故问的敲敲门，迪克后退一步乖乖等着屋里人开门，笑容热情洋溢。 太可怕了，完全是自己无法应对的那种人。 远山冬枳谨慎的把大半个自己「藏在」门后，试图和眼前热情的青年保持安全距离，顶着对方期待的目光，从嘴里艰难的憋出几个字： 「迪克……怎么了。」 直接叫名字了，远山冬枳真的已经尽最大努力在「热情」。 但凡对面是企鹅人、黑面具什么的人，他也不会这幅样子。 「阿福做好晚餐了。」 其实晚上不吃饭，他也可以的。远山冬枳突然开始疯狂后悔为什么要答应一起吃饭。 他情愿一个人待在屋里尖叫扭曲阴暗的爬行…… 远山冬枳还是被「逮」了出去。 不得不说，从楼梯向下看去，坐在长条餐桌旁、璀璨灯火下的布鲁斯·韦恩，的确是哥谭最闪耀的存在。 男人微微低着头，深邃的眉眼拢在灯光下浅淡的阴影，听到头顶传来的动静稍向上扬起时，暖黄色灯光点亮冷色调的瞳孔，它的主人调整动作换个更舒适的坐姿，同时附赠一个无可挑剔的笑容。 漂亮的脸蛋有利有弊，但远山冬枳也曾不止一次感谢自己素未谋面的父母送来的优良基因。 坐在位置上，用阿福特意另外准备的筷子吃饭的远山冬枳：唉妈，真香。 或许，他可以向管家先生学习几道菜，远山冬枳找到另一个待在哥谭的附带理由。 而且这似乎对他很有吸引力。 显然远山冬枳受到了来自管家先生的偏爱。 布鲁斯不动声色的咽下一口牛奶，餐桌上的画面映在眼底。与韦恩家其他成员餐盘旁边的牛奶杯不同，远山冬枳手边是一杯亮色的橙汁。 第53页 嗯，看起来就是鲜榨超好喝的那种。 苦牛奶久矣的家族众人： 管家特赦，真了不起！ 提前询问蔻蔻小姐关于冬枳少爷饮食习惯的阿尔弗雷德管家深藏功与名。 第六感隐隐作响的远山冬枳拿起玻璃杯抿了一口，低头遮掩住自己狐疑的神色。 韦恩家的人真么喜欢喝牛奶？他要不要保持一致，勉强喝点。 单纯想到喝牛奶，过去回忆里，牛奶变质后产生的酸臭味便排山倒海的从喉咙里泛起来…… 谁爱喝谁喝，反正他不喝， 餐桌上，众人度过了一段和谐友好的晚餐时光。 刚结束晚餐的时间并不适合任何正式的谈话，布鲁斯还在酝酿情绪时，远山冬枳已经起身自觉为晚饭忙碌的管家先生收拾厨房。 做饭不刷碗，刷碗不做饭，剩下的人打扫「战场」。 韦恩的厨房里有洗碗机，可收拾来的碗盘还是按照古老惯例从大到小堆栈在洗碗池里。 刷碗，属于每个韦恩家未成年的传统艺能。 远山冬枳站在洗碗池另一边，与矮自己一截的达米安·韦恩，「狭路相逢」。 片刻后，达米安妥协了。 「我负责刷碗，你负责擦干它们。」达米安率先开口进行任务分配。在他看来，比起擦干餐具，担任刷碗的工作更能体现他的主导性，远山冬枳听他指挥。 「好。」 完全没有领会到达米安话中潜藏的意思，远山冬枳拿起擦拭的干布。 超级豪华无敌科技感十足·厨房战场冉冉升起的家电新星之解放无数家庭双手横空出世·洗碗机： 没人为我发声吗！ 行动前瞅眼旁边达米安的头顶，迟疑片刻后，远山冬枳默默的放下手中布，走到角落把落有一层薄薄灰尘的小凳子拿到达米安脚边，末了还「贴心」的吹干净凳面上的灰尘。 嗨呀，我可真贴心，小屁孩，不要太感动哦。 ppt游戏实况如下： 【远山冬枳向达米安·韦恩「赠送」一个小孩子洗碗必备小板凳，企图拉高对方友善值，并贴心清理干净灰尘。】 【收到赠礼的达米安·韦恩向远山冬枳发射一记死亡射线。】 【miss miss miss……大失败】 身形一大一小两个人默默对视，「脉脉含情」。 达米安：死亡凝视.jpg。 脑迴路完全不在一个频道的远山冬枳：站高点，居高临下刷得干净呀，傻孩子。 达米安：你可真是个大聪明。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伟大的未来侦探提姆·德雷克正在深入第一线，特意将镜头调制静音，疯狂拍摄。 「德雷克，你的唿吸吵到我了。」一个眼刀扎在门口潜伏的提姆身上，达米安把偷拍的提姆·德雷克和倚着墙边不出声但笑抽抽的迪克·格雷森轰走。 保证自己没有任何实质性的黑歷史。 「嘁，拿你没办法。」 「纡尊降贵」的踏上垫脚凳，达米安唇齿间「艰难」的传出道气音，勉为其难的接受了来自对方的示好。 毕竟是远山冬枳的第一次，需要鼓励，他还是勉为其难的接受叭。 厨房再次安静下来，余下的水声中偶尔穿来瓷器轻轻磕碰的脆响，洗碗池两边的人不在交谈，低着头，默契配合着在今晚洗碗大业的大道上一路狂奔。 时刻留心达米安和冬枳情况的阿尔弗雷德悄悄走到门口，放下提起的心。 慈祥的老管家眼里漾起轻松愉悦的笑意。 布鲁斯认得，那是可以加餐小甜饼，少喝牛奶蔬菜汁的那种管家式开心。 发动蝙蝠侠技能悄无声息潜伏到门口的布鲁斯掏出身上常备拍照装置，进行拍照留念。 以为不会留下黑歷史的达米安举起大刀： 父亲，爱会消失对吗？ 闪闪发亮、价值不菲的瓷器被整齐的摆放在置物架上。 洗干净手，达米安从凳子上轻盈的蹦下来落地无声，上衣衣角随他的动作轻微上扬摆动后缓缓落回原地，遮不住青少年特有的勃勃生机。 「咳，等一下。」他叫住准备离开的远山冬枳，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崭新的五美元塞到远山冬枳手里，举动多出几分不自在。 「额，谢谢？」 这还是远山冬枳第一次被小孩子往手里塞钱。 「家务报酬。」强迫自己不去看对方与布鲁斯如出一辙的蓝眼睛，尤其是覆盖在左眼上越来越碍眼的医用眼罩，达米安收回目光，满脸「不在意」四处打量厨房装修，似乎从未见过厨房里的摆放，「顺带」简单解释了五美元的由来。 虽然刷碗用不着两个人一起干，不过……值得鼓励。 「回去休息了。」受不了远山冬枳愈加热烈的眼神，达米安丢下一句话急匆匆，快速消失在厨房外。 他走是因为心系夜巡，才不是因为别的。 回房间合上门后，远山冬枳摊开掌心，小心的把纸钞展平放在书的中间，夹好： 韦恩家的人，好像不错。 至少比远山家好。 我要写日常 撒泼打滚！ 突然出现更新。 查了下达米安的身高。 码字太慢了我，我服了我自己。 最后，感谢评论留言收藏，么么。 第54页 第31章 锵锵，莉莉安闪亮登场 「今天，开会。您记得吧。」 在韦恩大厦底层会议室里等待无果、开车飞驰到韦恩庄园扒开小boss房门的秘书小姐，「微笑」提醒道。 她「努力」对站在门内、睡眼惺忪、衬衫扣错位置的远山冬枳，咬紧后槽牙，露出一抹「得体」的微笑。 远离蔻蔻的鞭策，远山冬枳彻彻底底沦为无所事事的无业游民第一天，准确说是第一天的早上，就被打鸡血似的埃尔莎·达尔小姐，也就是刚刚受蔻蔻委託而升职的秘书小姐准时从床上薅起来。 长年活动在「抗击」晚起赖床第一线，且身经百战的阿尔弗雷德早在接到埃尔莎·达尔的电话后，立刻配合着行动起来。 于是，燕尾服老管家笑眯眯的往穿戴整齐却依旧是懵逼状态的远山冬枳怀里塞进打包好、热气腾腾的早餐。 一身标准职场套装的埃尔莎礼貌的向配合自己行动的管家先生报以微笑，又着急火燎的踩着细高跟的黑色高跟鞋扯着人塞进后座，换成平底鞋，一脚油门沖向最繁华的市中心。 目送黑车离开，阿尔弗雷德打开怀表。 嗯，是该叫老爷起床的时间了。 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 晕晕乎乎的远山冬枳整个人瘫在后座享受该死的推背感，抵不过睡魔侵袭，搂着怀里热乎乎的早餐继续睡觉。 hcli和韦恩的合作，算是明面上遮掩，他去不去大抵都可以。 只不过，家里有人专门准备早餐的感觉，还不错。 埃尔莎笔直的站在会议室最前方。 年轻，她真是太年轻了。 她单知道开会是极为重要的一件事，便费劲的把小boss从床上揪起来，却不知道远山冬枳还能在众目睽睽下缩在转椅椅背里睡到昏天黑地。 她是应该庆幸小boss没有打唿噜磨牙吗？ 虽然在打盹中，处在浅睡眠状态中的远山冬枳还是隐隐约约察觉到周遭越来越安静的诡异。 昏昏欲睡中，远山冬枳勉强睁开眼睛。 会议桌两边的男男女女扭头齐刷刷盯着刚醒的他，如同一群向日葵勐地齐齐对着太阳。 远山冬枳：惊恐状。 克制住自己想要弹射起步的身体，沐浴在埃尔莎威胁的目光下，远山冬施施然坐直身体，干咳两声。 「小boss您什么想说的吗？」埃尔莎「贴心」的接过话茬，继续引导。 不，他没什么想说的。 硬着头皮顶着谴责的视线，远山冬枳强迫自己憋出点东西来，半晌： 「散会……」 这个，打工人狂喜。原本正式坐在两边的职员立刻收拾东西，眉开眼笑的迅速离开会议室，还贴心的帮忙带上会议室大门。 企图带动摆烂老闆创造辉煌明天的埃尔莎：……蔻蔻小姐我愧对你的信任！ 不会管，当然是花钱雇别人来管，所谓术业有专攻。管理企业，埃尔莎小姐正合适。 至于他当然是摆烂最合适不过。 远山冬枳无视斜后方秘书小姐身上升腾起来、逐渐开始实体化的森森怨气，步伐轻快的钻到准备好的办公室里两眼一闭开始补觉。 韦恩集团高层的总裁办公室，被迫上岗的提姆·德雷克搓搓眼下的黑眼圈，对着厚厚一沓文件打哈欠。 至于本该出现在这个位置上的布鲁斯： 「阿福，再五分钟。」 新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脱下夜晚隐藏身份的头盔，换掉战术腰带，红头罩下的杰森·托德变成大街上一个刚刚从超市满载而归的帅气青年，一手抱着一个满噹噹的牛皮购物袋拢在胸前，胸口肌肉将单薄的衣服撑起一丝弧度。随着他轻快的步伐，连刘海上两抹与发色截然不同的白髮都衬得他潇洒中多出点叛逆。 进门放下牛皮纸袋，他拍拍自己整洁的沙发椅背，当做与亲爱的朋友见面寒暄后，一一将买来的各种食品整齐的码进冰箱。 房间里安安静静窗明几净，杰森的动作却越来越焦躁，最终随着夕阳光芒逐渐暗淡和盏盏路灯的点亮达到顶峰。 终于忍不住，他放下手里擦到一半的武器，推开窗户朝一个角落看去。 一个五、六岁模样，金髮碧眼的小姑娘，正在高高兴兴地把手里最后的一点冰激凌蛋卷认真地塞进嘴里。 终于吃完了。 从一开始就隐隐有点操心到逐渐心累的杰森在窗户后面忍不住嘆口气，吃完就快回家。 结束购买物资的他刚到楼下时，就注意到了那个小孩子的存在。 五、六岁模样的小女孩，从她白白嫩嫩的脸上多出软乎乎的婴儿肥，看得出她成长环境优越。女孩肩上挎着一个造型奇奇怪怪的小恐龙挎包，天真可爱的像一个小天使。 小女孩出现在角落并不常坐人的长椅上，两个手里握着蛋筒里盛的冰激凌，挡住她将近半张脸，甚至两条小短腿都点不到地，悬在半空中悠啊悠，好不惬意。 独自出没、没有监护人陪同的人类幼崽格外扎眼，让杰森的视线下意识在她身上顿顿。 也许大人在附近？起初他是这么以为，删掉手机拨号栏里哥谭警局的电话。 如今天已经快黑下来，小女孩却还是一个人在这里，现在看来，不排除小孩偷跑出来的可能性。 第55页 虽然这里不是位于犯罪巷及其附近的混乱地带，但也并非是繁华安定的富人区。楼下那个小孩身上的衣服饰品，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不菲的价格。 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让楼上好心的红头罩先生操碎了心，吃完最后一点蛋筒，莉莉安从长椅上蹦下来，轻快的拍干净小裙子上的碎屑，又用湿纸巾擦干净手指尖。 吧唧吧唧嘴似乎还没有从冰激凌的甜蜜中缓过来，嫌不过瘾，她又从挎包里鼓捣出一个长条状的糖果，看起来像是巧克力，塞进嘴里。 补给完成，准备进发，自动寻路系统已经开启，是时候让冬枳见识一下我的实力！ 斗志昂扬的扬起下巴，莉莉安整理好挎包的肩带，稚嫩的脸蛋上挂出一副「我很靠谱」的大人模样，借着昏暗的灯光展开手里皱皱巴巴的地图皱起眉头看看，信心百倍，抬脚进发。 很好，很有精神…… 除去方向反了，其他没有任何毛病。 然后信心满满迈出第一步后的莉莉安，被突然出现的杰森·托德拦住了去路。 幼儿园还没毕业的小崽子去什么犯罪巷! 对哥谭混乱地带极为熟悉的杰森忍无可忍出现在小女孩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莉莉安创业未半，而中道被一个奇怪的大哥哥拦住了去路。 路灯灯光从男人背后打过来，魁梧身形投下的阴影拉长放大把莉莉安整个人包在他的影子下，配上额头叛逆的白髮和严肃表情，像只可怕的恶龙…… 可真是…… 可真是太酷啦！ 莉莉安仰起脑袋，亮晶晶的星星眼里全是崇拜，她也要去染头： 「大哥哥，你的头髮在哪里染的呀？」 原本担心吓到小孩子而选择蹲下来沟通的杰森满头黑线，软下语气坚持完成自己的对话： 「你家大人呢？」 「啊……」莉莉安眨眨眼睛，这才想到了被自己丢在脑后的「主线任务」，举起手中花钱买来的哥谭市地图呈到杰森眼前，指着远离哥谭建筑群的一处边缘的建筑： 「喏，我听卡斯珀说，我家大人在这里。」 很好，杰森·托德对莉莉安指向的这个地方熟悉的不能再熟了。 韦恩庄园……老头子真是好样的。 「我找pa……」突然想到课上老师教的内容，莉莉安剎住下半句，「找远山冬枳。」 没错没错，对于陌生人要说大人的全名。 哦，不是找布鲁斯。杰森恍然大悟一秒钟，又发现一个华点。 「电话是多少？」他与远山冬枳只见过一面，更没留下联繫方式。 「我忘记了。」手机掉海里坏掉了…… 提起伤心事，莉莉安可怜巴巴的望着试图帮她打电话的好心人。 「你准备怎么过去。」 「我走过去，又或者……」 心情瞬间多云转晴，脸上顿时阳光明媚起来，莉莉安骄傲的挺起胸膛，模仿自己从电视演员身上学到的动作，伸出一只手上身前倾： 「嘿，计程车~」 很好，杰森·托德的头更痛了。 他不认为一个幼儿园似乎还没毕业的小孩儿能在哥谭的夜晚搭上一辆安全的计程车。 要联繫阿福吗，这时候估计阿福在厨房忙碌。 联繫布鲁斯？ ……还是算了。 「大哥哥你是带我去染头吗？」 对陌生人的行为没有任何防备，乖乖坐在后座任由杰森为她繫上安全带的莉莉安稚嫩的语气里全是兴奋，前倾身子凑到正在开车的杰森边上。 冬枳乱说，她一出门就遇见了好心人。 「不，送你去找你家大人。」 窗外黑魆魆的建筑树木飞快从车玻璃上飞速后撤，汽车驶离哥特样式的建筑群，向着韦恩庄园的方向前进。 没有任何证据的杰森·托德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碰瓷了。 「我是莉莉安，哎大哥哥你叫什么，染头是哪家理髮店的手艺，你是因为多喝牛奶才长得高吗，不喝还能长高吗？还有还有……」 后座上的小萝莉就像一本十万个为什么，对着被自己盖上「好人」戳子的杰森打开话闸，又轻又软的声线蹦蹦跳跳，快乐的如同小鸟般叽叽喳喳，有时又像是小孩子撒娇似的自言自语。 热闹却不聒噪。 「小孩子不能染头，多喝牛奶有好处。」 忽略掉第一个问题，第一次碰见这架势的杰森边开车，边认真的回答后座莉莉安嘴里蹦出来的这种问题，原本的往韦恩庄园进发时略微的烦躁，也随着两人间一问一答被慢慢抚平。 杰森·托德：突然get到书中提及、关于养孩子的乐趣。 平静的日常中…… 莉莉安是个小话痨。 感想留言收藏，么么。 第32章 我给您磕一个吧 「杰森少爷，家里的餐桌上您的位置一直都在。」阿尔弗雷德管家慈祥的声音从大门的通话器里传来。 面对阿福的邀请，知道布鲁斯此时在家的杰森表情犹豫，惹得莉莉安好奇的歪着头瞅了好几眼，不明所以。 无法理解这种过于复杂的情感，莉莉安模仿着杰森将表情挤作一团，小小的脑袋里有大大的疑惑： 为什么他是一种既开心又难过的表情呢？ 「杰森少爷。」 第56页 在阿福声声嘆息似的语言攻势下，晕头转向的杰森举白旗投降。 这个家，没有阿福要散。 成功抵达目的地！ 可爱的小皮鞋磕在平整光滑的地板上，莉莉安跟在杰森身后进到这座漂亮的庄园建筑内部。 「杰森？」莉莉安凑到杰森身边，学着刚才管家的称唿小声叫出他的名字，「你对这里好熟悉啊。」 「嗯。」杰森闷头往里走，为了照顾旁边小孩的步伐放缓自己的脚步。 「这里你的家吗？」虽然杰森有意放缓步伐，可腿长优势还是使得莉莉安需要一路小跑跟上前面的杰森，努力凑到他身边嘀嘀咕咕，「悄悄告诉你，莉莉安家里也很大哦。」 虽然空荡荡的，没有人。 停下脚步，杰森蹲下摸摸小女孩的头，没有吭声。 给了今天上午刚压榨完提姆少爷的布鲁斯老爷一个眼神让他自己去体会。阿尔弗雷德站着欢迎两个人的到来，一个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另一个是流落在外的孩子的亲人。 「欢迎回家，杰森少爷，还有这位小小姐。」 「我是来送人的，阿福。」 「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还特意做了您喜欢吃的。」 摇摆不定的杰森：「……」 临走时，蔻蔻敏锐的觉察到这位慈祥和蔼的老先生是韦恩家食物链最顶层的存在，索性将阿七的生活习惯之类告诉了阿尔弗雷德管家。 其中自然包括一直与远山冬枳共同生活的莉莉安。 因为没有达到法律规定的收养年龄，莉莉安的监护权并不在远山冬枳的名下。 意识到「小小姐」这个称唿是在叫自己，莉莉安后知后觉抬头看着门口管家装扮的老先生。 「您好先生，我是莉莉安，请问远山冬枳在吗？」 「晚上好，莉莉安小姐。」阿尔弗雷德半蹲下来和莉莉安的视线保持在同一个水平线，英伦腔调平稳优雅： 「冬枳少爷现在应该还在公司，不过我刚才已经与他通过电话了。」 英国管家，她上次见还是在《黑x事》里。 各种光环的迭加下，和善的管家先生面前，双手背在身后搅来搅去的莉莉安乖巧得不象话，披在肩头，尾端微微打卷，小孩子甚至还害羞的抿嘴笑起来。 管家眼里，此时的莉莉安绝对是个标准的乖孩子。 「布鲁斯老爷在客厅，提姆和达米安少爷还在楼上房间，您的房间也收拾好了。」 消除父子间的隔阂绝对不是一蹴而就，阿尔弗雷德察觉到杰森的不自在，贴心的进行「报点」。 果然，杰森不自在的摸摸鼻尖，扭头躲过阿福的目光，「我去楼上。」 还是需要时间啊。 引路的阿尔弗雷德无声嘆息。 进门迅速从楼梯熘到楼上的杰森，可以忽视坐在沙发上拿着报纸阅读的布鲁斯。 也自然错过了报纸遮挡下布鲁斯既期待又忐忑的眼神。 跟在杰森和管家身边的莉莉安瞅瞅突然「变道」的杰森，又瞧瞧微笑的管家，浅绿色的瞳孔里全是迷茫的她立在原地，一时竟然不知道应该跟着谁走。 阿尔弗雷德不会让一个小女孩孤零零的待在陌生的地方。 「小小姐，这是布鲁斯老爷。」 管家直起身子咳嗽示意在沙发上的某位老父亲已经没有用报纸挡脸的必要了，并附赠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让自家老爷细细品味。 「晚上好，这位可爱的小姐。」 抻展因为坐姿而导致略微皱褶的衣摆，站起来的布鲁斯回到纵横哥谭晚宴的姿态，蓝色眸子里善意满满，打招唿的动作正式又不刻板。 亿表人才，平亿近人的布鲁斯·韦恩再度登场。 帅气叔叔！完全见识到被管家先生称作老爷的人的真实面目，莉莉安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个度，迅速在衣服上擦擦手心不存在的汗，鹅黄色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摇晃。 她伸出右手摆出握手的姿势，再一次自我介绍： 「您好，我是莉莉安。」 对于漂亮、耀眼，还有亮晶晶等一切美好事物的追求，是刻在莉莉安dna里无法磨灭的印记，种族的本能。 ……不然她也不可能遇见远山冬枳。 莉莉安和冬枳完全相反的自来熟性格让布鲁斯微不可见的停顿一下，自然地握上女孩的手轻轻摇摇： 「我是布鲁斯·韦恩。」既然是和冬枳一起生活的亲人，他有必要于这个孩子建立友好的关系。 不知道papa到了布鲁斯这个年纪，也会这么帅嘛？莉莉安恋恋不捨收回手，心里还有点小期待。 阿尔弗雷德为布鲁斯端来一杯红茶，转身又把一小杯果汁放在莉莉安面前。 清清嗓，布鲁斯深吸口气继续说道： 「我是冬枳的父亲。」 布鲁斯送给喝果汁的莉莉安一记「炸弹」。 莉莉安艰难的咽下嘴里的液体，如同吞下一块石头。被果汁呛死，她死也不会瞑目。 「父父父…父亲？！」 随着稚嫩童音尾调的拔高，客厅的对话突然终止了。 楼上抱团的三人面面相觑，交换眼神。 「你的设备坏了？」一开始想下去结果被提姆和杰森连手拦住的达米安捅捅旁边负责放置监听器的提姆，狐疑的问道。 第57页 「当然没有。」提姆敢以红罗宾之名打包票，奇怪的预感让他隐隐兴奋起来：「我们下去？」 「不去。」杰森想都没想，拒绝了这个提议。 「去吧去吧，大红。」提姆给达米安使个眼神，被夹在中间的人从达米安换成了杰森，夹着杰森就往门口走，「我有预感，布鲁斯的表情你绝对不想错过。」 于是乎，二楼走廊的木质栏杆旁边，布鲁斯的正对面上方，一只小鸟，两只小鸟，三只小鸟悄悄探出了头，从小到大排列整齐，齐刷刷的看热闹。 这一边，莉莉安求救似的望向管家先生，视线又滑过对面男人完美的下颌线，落在布鲁斯漂亮的钢蓝色瞳孔。 按常识——哎嘿，papa到了这个年纪会很帅，停剎车！papa的papa……叫什么来着…… 即便对方不是二十多岁的风流公子，她眼前的布鲁斯也不过是正值中年。 大脑cpu飞速运转，莉莉安头顶隐隐有冒烟的趋势，眼里蚊香转圈圈。 出于礼貌，她得叫…… 敏锐感知到来自上方的动静，布鲁斯稍稍抬头就看见楼梯缝伸出来的三个看戏的脑袋，唿吸一滞，连表情都僵硬几分。 背对着三只小鸟的莉莉安并没有注意到来自身后的互动，只以为是自己拖得太久，惹得对方不耐烦。 于是，她心里更着急，连带涨的小脸通红，嘴唇嗫喏小声的憋出句话： 「爷爷……好？」 「嗯？」没听清莉莉安含煳不清的单词，布鲁斯微微凑近身体，气音上扬，耐心的做出一副倾听的姿态。 这么一来，莉莉安心里更没底了，小孩憋得眼眶都红了一圈。她干脆放手一搏，大声喊出来： 「爷爷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她没见过papa的家长，不过她可以学。 学电视剧里的辣种。 离他这个年纪过于遥远的称唿是一道噼在布鲁斯脑袋上的惊雷。 杰森、提姆、达米安：芜湖，刺激。 提姆下意识按下录制按钮。 不等他从呆滞中反应过来，已经进入一鼓作气阶段的莉莉安索性心一横，从不离身的小挎包里摸出一把，也是剩下的最后一把金色包装纸的巧克力，一巴掌「豪横」的拍在布鲁斯面前的桌子上，不等对方反应，一个滑跪抱住布鲁斯的膝盖： 「papa的父亲就是我的pa……爷爷，远道而来不曾拿礼物失了礼仪，这些就当孙女我孝敬你的，改天一定给您准备个大礼。」 及时挽救自己打滑的舌头，徘徊于各种国家黄金八点档，莉莉安一套丝滑操作杀得布鲁斯猝不及防，仰起来看布鲁斯的小脸笑的阳光灿烂。 「孙女给您老磕头……」没带见面礼，就给您磕一个吧。 在莉莉安弯腰的瞬间，震惊之余反应迅速的布鲁斯拍手按住女孩的肩膀，成功拦住了这次「大礼」。 「小小姐，不必这么严肃。布鲁斯老爷一直很欢迎你的到来。」身经百战的阿尔弗雷德管家及时送上辅助，解救自己可怜的老爷。 咔嚓，清脆的拍照声迴荡在宽敞的客厅中。 绝对不是提姆拍的照，他绝对会记得将相机拍摄静音。 乐于看布鲁斯热闹的杰森懒洋洋的把照片存在自己的私密相册后，塞回衣兜里，肆无忌惮的愉快笑出声来。 达米安不悦的瞪视了杰森一眼。 「想笑就笑。」杰森体贴的拍拍提姆无声却颤抖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姿态。 听到身后声响的莉莉安，姿势未变，扭头看向声音的源头。 三只小红鸟的地方。 三个池面耶，曾在日本生活过一段时间的莉莉安熟练地运用自己混迹漫画书店的经验给出专业评价。 「先起……」布鲁斯的话还没说完，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来。 「管……阿福，莉莉安到了……」 客厅的门被人急匆匆的推开，远山冬枳衣领带着哥谭深夜的凉风，快步走近室内，入眼即是莉莉安跪在地毯上准备磕头的姿势，和布鲁斯试图制止的动作。 「……了吗。」 他艰难的从嘴里把剩下两个字补齐，眉头死紧： 「你们在干什么？」 下一刻，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不是，听我解释。」 「papa,我在给爷爷磕头，要一起来吗？」 莉莉安投币，坐好： 爸爸的爸爸叫什么，爸爸的爸爸叫爷爷。 第33章 谁！才是！真正的大款！ 「papa我在给爷爷磕头，要一起来吗？ 莉莉安配合的挪动膝盖，大方的给远山冬枳让出大半位置。 被抱住膝盖无法逃脱的布鲁斯满脸惊恐。 「不用了，莉、莉、安…」 完全明白自家崽子是个什么德行的远山冬枳「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从嘴里蹦出莉莉安的名字。 「小小姐不用这么……正式。」 好在见多识广，阿尔弗雷德努力从自己的大脑知识库中翻出一个比较「合适」 的词。 让可爱的孩子磕个头之类的，他老人家的心脏还真受不了。 「没关系啦，我是冬枳的女儿，应该的。」 完全进入黄金八点档状态的莉莉安确定以及肯定的的说出自己的内心想法。 收.养孩子这一方面，比起布鲁斯，他们是应该称赞冬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 第58页 比起布鲁斯二十多岁时收养迪基鸟，实际年龄不过十一二岁的远山冬枳收养莉莉安…… 家里几个孩子互相交换眼神，提姆和杰森暗戳戳的把揶揄的视线落在单独一边的达米安身上。 不知道恶魔崽子什么时候会给布鲁斯弄出来一个孙子或者孙女。 tt,收起你们奇怪的脑洞。 达米安不甘示弱的眼刀戳在对面两个看戏的人身上。 率先答应过来的阿福把莉莉安扶起来坐回沙发上，同时给布鲁斯眼神示意，呆滞的男人会正身子低头尴尬的咳嗽两声，把话头转到楼上看戏的三人组： 「都下来，要到晚饭时间了。」 说完顿顿，布鲁斯放轻语气，补充一句：「冬枳，你也来坐。」 我爷爷真好看。 完全无视远山冬枳警告似的暗示，全身心沉浸在布鲁斯盛世美颜中的莉莉安依旧在聚精会神的盯着布鲁斯的一举一动，眼里波光荡漾，满满期待。 浅绿色瞳孔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莉莉安一动不动的视线看得布鲁斯心里发毛。 「爷爷……」 「叫我布鲁斯就好。」 不假思索的截断莉莉安嘴里即将蹦出来的「尊称」，很久没有经歷过这种手足无措的布鲁斯摸了一把额头不存在的汗，从兜里掏出一张某张黑卡，送给莉莉安。 本来是准备给冬枳的。 「使不得使不得。」莉莉安发动拉扯技能，牢牢抓住那张卡，看起来动作又像是企图把它塞回布鲁斯的口袋里。 不明所以但似乎隐隐又懂点什么的布鲁斯：「额，算是见面礼。」 见证两人一系列「拉扯」行为的远山冬枳：天凉了，是时候限制莉莉安的电视时间了。 很好，流程顺利走完。「谢谢爷……布鲁斯。」 小辈的见面礼是应得的。 机智的改了称唿，莉莉丝「从善如流」的接过布鲁斯送来的见面礼，小心的放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盯了几秒钟觉得眼熟，然后不知寻找什么似的扎进自己的小挎包里掏啊掏。 从楼梯上下来的三个人中，有远山冬枳不曾见过的新面孔。 五官深邃稜角分明自不必说，黑髮还有时髦的挑染，健硕的肌肉被宽松的休闲服遮掩，随着男人的举动在布料下顶起不起眼的弧度。身高也好，肌肉也好，全是远山冬枳羡慕的样子。 「冬枳，这是杰森。」见对方留意到和自己一同从楼上下来的杰森，提姆主动揽下介绍的职责，「杰森·托德，也是布鲁斯的第二个孩子。」 听到自己被这么介绍，杰森不自然的偏过视线。 阿福不动声色的给了提姆一个奖励乖孩子的眼神： 德雷克少爷，甜点翻倍，从布鲁斯老爷那里扣。 「你好，我是远山冬枳。」 「杰森·托德。」坐在里布鲁斯最远位置，杰森点点头权当打招唿。 「是这个大哥哥送莉莉安回来的哦。」抓住空当，莉莉安迅速补充道。 「莉莉安比较「活泼」，一路上麻烦你了。」远山冬枳对这位杰森先生得好感肉眼可见的往上窜。 顺着远山冬枳的话，杰森回想起一路上坐在自己后座的滔滔不绝的「小话唠」，连带僵硬的表情都缓和下来： 「的确是个活泼的孩子。」杰森私以为莉莉安喊自己哥哥不太合适。 叮咚，杰森·托德主动加入莉莉安「夸夸团」。 两人视线对上，脑电波达成一致，互相赠送一个默契的笑容。 布鲁斯老爷啊，你看看，冬枳少爷和杰森少爷交朋友的速度都比你快。 「啊，找到了。」莉莉安把在挎包里摸索的手掏出来，兴奋地举起来，攥在手里的是个精緻小巧的卡包，纽扣位置的宝石在光源照耀下发出莹莹红光，吸引了一圈人的目光。 莉莉安熟练的从中掏出放在里面的长方形卡片，整齐地将它们摆放在桌上。 虽然上面的花纹装饰不太一样…… 黑卡x3，再加上一个印着q版小龙贴画的硬质卡…… 三张黑卡。一张是papa给的，一张是蔻蔻姨姨给的，再有一张是刚刚布鲁斯给的，剩下的那张与前三张画风格格不入的，是莉莉安之前国际学校的饭卡。 莉莉安：试问我用这三张黑卡带一张饭卡出牌，阁下如何应对。 日常过着「贫穷」的生活的布鲁克海文小警察，迪克·格雷森，留下羡慕的眼泪。 「papa，」仗着布鲁斯他们在场远山冬枳不会打她屁股，准备做坏事莉莉丝充分发挥她熊孩子的气质，高高举起手里的一张黑卡，提出无理要求： 「我要染头！」 其余小鸟下意识对杰森头顶的那抹扎眼白色致以注目礼。 作为外人眼中的一个挑染酷哥，杰森绝望的捂住眼睛：得，这孩子还是不听劝。 「不行。」 「就要，我有钱。」 「不行。」 「我要。」 「莉莉安，」远山冬枳凑过去捏捏自家崽子脸颊上软乎乎的婴儿肥，这是他接莉莉安回来养了好久才长出来的。 他突然微笑起来声音温温柔柔，霎时间绽放出的光芒让被美颜近距离暴击的莉莉安有种晕晕乎乎的感觉，小声说道： 「别逼我在最和谐的时候禁你甜食，那位管家先生做的甜点非常棒哦。」 第59页 精力旺盛的话，可以去围着岛跑两圈。 一句话直击心脏，效果拔群。 小小大脑权衡利弊，古灵精怪的莉莉安乖巧的把卡收回包里，放到挎包里拉好拉链，乖乖坐好无辜的眨眨眼： 「哎呀，突然不想染头了。」 乖孩子，远山冬枳回正上身，对布鲁斯他们好奇的目光报以神秘又端庄的微笑： 亲子对话，谢绝公开。 听话的坐在沙发上晃脚脚没两分钟，莉莉安再次恢復活蹦乱跳状态，从沙发蹦到地毯上，开始搞小动作。 远山冬枳的电话响了，一条简讯发到他的手机上。 来自卡斯珀·海克梅迪亚： 远山君，送莉莉安来哥谭的船行驶到哥谭外公海时，她不见了。 垂眼沉默的盯着这条简讯几秒，远山冬枳突然发问： 「莉莉安，你怎么过来的？」 「……我就这么……过来的。」莉莉安调皮的比了个小蜜蜂振动翅膀的姿势。 「下次不许偷偷过来了。」在他人面前不想多说，远山冬枳没有深究，给卡斯珀简单的发条简讯后熄灭手机屏幕。 嗯，是秋后算帐的表情。 曾在阅读远山冬枳微表情获得一等奖、papa表情解析小能手莉莉安在读出了远山冬枳的潜在之意。 绝对不能拖到算帐的那一天。 总之，疯狂心虚中的莉莉安，抱着远山冬枳开启软磨硬泡模式： 「我错了，我错了，原谅我吧……我还是不是你的亲亲小宝贝……」 「别耍这招，莉莉安！不许胡搅蛮缠……」 「呜。」亮晶晶的眼里蓄起金豆豆。 「好好好，翻篇翻篇！没有下次。」 今天，提姆迎来库存「大丰收」。 抿紧嘴唇没有笑出声而眼里已经满是笑意，亲眼目睹的一大一小两个互动的布鲁斯，此刻切实感受到了两个孩子截然相反的性格。 虽然比喻很奇怪，但金髮碧眼的小姑娘就像只快乐小狗，横冲直撞的钻进你怀里热情的和你贴贴。 而僵硬坐在沙发上手忙脚乱抵挡对方贴贴的远山冬枳，像一只被热情狗狗逼到冰箱顶上的猫。 正想着，布鲁斯的视线和杰森的撞在一起，两人眼底的笑意都还没有消，搞得双方眼神一触又匆匆的撇开。 下一刻布鲁斯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趁机对杰森说些什么。 与常见的父女关系恰恰相反，莉莉安小姐才是这段亲情的真正主导者，将自己的大半生献给韦恩家族、娴熟于各类人际关系的阿尔弗雷德看到表象下的本质。 「莉莉安小姐，少爷们，晚饭时间到了。」 莉莉安像只快乐狗狗。 莉莉安：你才是狗呢，你全家都是狗。种族都给我变了！ 感谢收藏留言，评论猜的很对哦。 第34章 任务发布 与远山冬枳截然相反，莉莉安对牛奶可谓是接受良好，甚至还能作为韦恩家的典范接受管家先生乐呵呵的表扬。 同样，在鼓起腮帮子一顿专心吃吃吃中，沉浸在美食海洋中，莉莉安对这位厨艺绝佳的老爷爷好感值飙涨，甚至隐隐有压过布鲁斯·韦恩帅脸的趋势。 民，以食为天！ 笑呵呵的阿尔弗雷德管家深切感受到投餵幼崽的快乐。 ……小小的身体有大大的胃口……旁边位置上的杰森默默计算莉莉安塞进嘴里的东西，算上之前坐在长椅上吃掉的零食，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幼崽的生活很简单。 「阿福，我帮你。」 个头还没厨房的台子高，莉莉安还是努力的踮起脚尖够阿福端在手里的餐盘，试图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被小孩子期待的眼神认真的盯着，阿尔弗雷德慈祥的挑选出一个莉莉安能端动的餐盘，轻轻放在莉莉安掌心： 「麻烦您了，小小姐。」 虽然是一个小小的餐盘。但她得到了管家先生的认可。莉莉安端着手上轻飘飘的瓷盘，小心运送到厨房递到擦盘子的远山冬枳手里。 「辛苦了。」 弯腰接过莉莉安递来的餐盘，远山冬枳从不吝啬于送给莉莉安一个让她雀跃的微笑，继续忙活手中的工作： 「要睡觉吗？」 八点将近九点，是小孩子需要上床睡觉的最佳时刻。 吃饱饭的莉莉安脸颊红扑扑，显然吃得相当尽兴，听到远山冬枳的话，忍不住捂住嘴小小的打了个哈欠，浅绿色眸子里全是水汽，瞧得人心头一软。 「好哦，papa今天可以讲新的故事吗？」 目送远山冬枳牵着莉莉安消失在楼梯尽头，从远山冬枳一踏进哥谭就负责监控其大部分行为的提姆心有所感，不禁感嘆一句： 「养孩子时的远山冬枳，和在外面时的画风，完全不一样啊。」 这时候的远山冬枳和晚上拎着木仓硬刚「鬣狗」的远山冬枳，宛若两个人。 闻言，顶着红头罩的身份和远山冬枳产生过些许「交流」的杰森下意识认可的点点头。 「最后的最后，可爱的小龙救出了困在城堡里的公主。她们共同生活在峡谷深处潺潺流水的小溪边，清晨一起去森林里收集露水，光着脚丫踩在柔软的草甸上……」 床头灯的照明下，远山冬枳慢慢柔柔地念完睡前故事的最后一行字，合上笔记本，无奈的看着躺在软乎乎床褥里越来越精神的莉莉安。 第60页 「该闭眼了。」他小声笑笑。 「明天还有故事吗？」莉莉安半张脸缩进被窝里，暖黄色的灯光并不刺眼，落在小女孩浓密的睫毛上，打下细细密密的阴影。 「会有的。」远山冬枳俯下身子，侧脸抵上自家孩子肉乎乎的脸颊，照例送上一个真正的贴贴。 「papa，在这里开心吗？」莉莉安心满意足的打个哈欠，从被子里伸出手抓住远山冬枳的衣角，侧躺着眼睛看着远山冬枳眨啊眨： 「不开心，我们就回家去。」 布鲁斯他们虽然也很好，但papa才是最重要的。 「小孩子不要想这么多。」 把手中东西放进床头柜的，远山冬枳岔开话题。 「那我半夜饿了可以敲你的门吗？」 「当然，管家先生已经允许我使用厨房了。」 「晚安。」 「晚安，papa。」 远山冬枳最后为莉莉安调好空调温度，熄了灯才悄悄从屋里退出来。 深夜时分，黑色披风在哥谭上空滑过，蝙蝠的翅膀在浅淡月色下，滑翔而过，轻盈的印在高耸建筑平滑竖直的外墙上。 诡异的黑影同哥特样式尖顶瘦长的黑色古老建筑相互唿应，透着阴暗的神秘。 只不过魁梧身形旁边的，黄绿红鲜艷跳跃的配色，稍稍缓解了这种黑色的恐怖。 义警先生蝙蝠侠和他的助手罗宾，夜巡中。 「蝙蝠侠，最近似乎黑.帮没有什么惹眼的大动作。」 松开挂住建筑物的钩爪，罗宾的身影轻盈的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地悄然无声。 点点头，布鲁斯变成了夜晚沉默寡言的蝙蝠侠。 「罗宾，继续保持警惕。」 「红罗宾，完善死角位置的监控系统。」 照理说，在前些时候阿卡姆精神病院越狱之后，哥谭将会迎来黑.帮势力火併的再次高潮，其中有违法分子打算趁蝙蝠侠忙于抓捕危险分子而大肆活动，也有小丑等人在其中搅乱浑水。 这次加上有hcl武器的输入，必然不会善了。制定了多个应对计划，蝙蝠侠暗暗加大夜巡的力度。 在蔻蔻·海克梅迪亚的有意选择和运转下，hcli的武器已经顺利的从港口上岸，交付分布在哥谭的势力手中。 渠道挑不出任何毛病，hcli甚至还依法缴纳了税款，哥谭的gcpd无法出面插手这一次的交易。 只能由蝙蝠侠露面动手。 哥谭的黑暗骑士游走在黑暗间，去创造光明，又被所谓的光明追捕、灼伤。 武器运输途中，蝙蝠侠只端掉部分，大批量的热武器还是成功抵达了犯罪分子的手中。 近期大概率会发生激烈火併，蝙蝠侠根据流入对方手中的武器数量，做出最坏预想。 然而，此时的哥谭反而是蝙蝠侠几个设想中最理想的一种结果，也将会是维持时间最短的、最岌岌可危的一种「和谐」状态。 以黑面具和企鹅人为首的势力，一反常态进入到了短暂的和平阶段。 你用木仓指着我，我手中的木仓瞄准你。 武力相当，刚好能够迫使不同势力间相互制衡。 不过，不会持续太久的，即便能维持下去，小丑不会乐意哥谭安稳任何一刻。 蝙蝠侠对小丑的了解，胜于其他人。现在他唯一能做的是，抓住在眼前短暂的空当，最大限度的做好迎接即将到来的暴风雨的准备，以及看住远山冬枳，从他手里获得下次武器进入哥谭的时间、路线。 韦恩家的一切夜间活动，对远山冬枳完全保密。 一抹光亮穿透厚重的黑云云层，印在浓厚黑蓝色的云上，呈现出一个蝙蝠侠的标志。 「b，戈登局长找你。」红罗宾的声音从通讯设备中传来。 蝙蝠洞中负责前半段夜巡辅助工作的红罗宾是蝙蝠侠和罗宾的眼睛，他的指尖点在按键，灵活跃动，手速带出了残影： 「我推测是因为三天出现的死亡案例。」 猎猎风声从身边环境里传来，戈登知道他等待的人来了。 下一个眨眼后，黑色包裹着的蝙蝠侠和罗宾落在他的面前，哥谭警局的天台边缘。 「蝙蝠侠，罗宾。」戈登叫出来着的名字，这位在哥谭兢兢业业几十年的老人眼眸已经混浊，英年已过，可混浊瞳孔中射出的利光依旧能看穿人心的阴谋，「接连几天的死亡案件，想必你们也留意了。」 说罢，戈登将尸检报告和案发第一现场的勘验报告递给蝙蝠侠。 「死者大多被发现在偏僻没有摄像头的小巷里或者不常来人的废弃大楼工厂，身份多是一些有过前科闲散游民和收保费的混混。法医检查后发现死者瞳孔不自然放大，表情狰狞，甚至部分出现了失禁现象，咬舌。解刨发现他们心肌细胞存在不同程度损伤，还有脏器的受损。」 戈登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具体情况报告里都有交代。」 「推测死者临死前均处于一个精神高度兴奋的状态，要说有什么其他的共同点，那就是他们后背的皮肤上都有红色的疹子。」 蝙蝠侠把资料捏在手里飞快的扫了一遍： 「我知道了。」 熟悉蝙蝠侠行事方式的戈登明白，蝙蝠侠会找出这次事件的真相。 「我们gcpd也不会坐等你们查出结果。」 第61页 戈登抬头准备表明自己的态度，却发现眼前天台空地上哪里还有什么蝙蝠侠和罗宾的影子。 他真的只是视线离开几秒钟。 蝙蝠侠：基本操作。 「红罗宾，你怎么看。」 钩爪枪牵引着蝙蝠侠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落在高耸建筑的天台边缘。 「兴奋有两种可能，要么极度兴奋，要么则是极度恐怖。 从恐怖来说，最有可能的是稻草人的恐惧毒气。 如果是极度兴奋……要么是小丑的笑气，要么就是非法药物甚至是毒.品。 「我认为是小丑的可能性不高。」提姆的声音传来，「如果是他，现场一定会留下能证明他的标志。」 「先按照药品的思路去查。」蝙蝠侠沉思片刻后，「不但也能排除稻草人和小丑的嫌疑。」 「好。」通讯器另一端传来提姆有点含煳不清的回应。 「红罗宾，你在吃什么？」 罗宾听出了电子信号后提姆含混的声音，担任今晚蝙蝠侠夜巡助手的达米安发出疑问。 「有人做了夜宵。」 不是便士一…… 「夜宵？他？」达米安猜到了人。 自从知道远山冬枳和布鲁斯的血缘关系，他们便心照不宣了省去名前面「远山」的姓氏，只称唿对方为「冬枳」。 对于日本人而言没认识几天，便被直唿名字，远山冬枳起初觉得怪怪的，被叫多了，倒也感觉没什么大不了的。 「本来是给莉莉安做的，他看见我多加了些。」既然被发现了，索性就不装了，提姆往嘴里塞了一勺炒饭，「我给你们留点。」 有点油，但也怪好吃的。 从这一点看，冬枳作为一个父亲，还挺尽职尽责的。 放在书架上的育儿书深藏功与名。 第35章 父女间的亲子活动 大慈大悲的秘书小姐放弃了拽自家小boss早起上班的想法，远山冬枳反而在正常的时间从床上爬起来。 「早上好，阿福。」虽然眼里还是晕晕乎乎的满满睡意，背后长发披散的远山冬枳还是勉强把自己收拾成一幅较为端庄的形象，出现在餐厅中。 虽然有倒腾自己，眼罩明显还是歪歪斜斜的模样。 「早安，冬枳少爷。」 大概猜到了远山冬枳能早起的原因，阿福将锅中鸡蛋翻了个身，「煎蛋还是双面？」 「是，麻烦了。」远山冬枳不喜吃生食，哪怕在日本生活过一段时间，他也受不了滑熘熘的生鸡蛋在舌面上滑过的诡异感，连带迁怒了可怜的溏心蛋。 可能是小时候生活环境让他本能的对生食有牴触心理。 记忆里各种寄生虫病的症状曾让小时候的他结结实实做了好几天噩梦，动不动就梦见肚子被剖开白花花的虫子堆成一团疯狂扭动身体。 不过迫于当时食物短缺，他还是吃了，吃的次数多了反而倒不会再做这种噩梦。 现在倒不必勉强自己。 「我来帮你。」 独身一人带孩子的经歷，让远山冬枳在锅碗瓢盆之间能娴熟的操作一系列早餐准备工作。 熟能生巧而已，远山冬枳带上专门的厚手套拿出微波炉加热后的牛奶，将它小心的倒入一个杯壁更厚实的杯子里，至于不熟不巧的时候…… 他想到了厨房里被黑色冒烟状不明物体打穿的天花板……算了，不想也罢。 「papa，」头髮乱糟糟的莉莉安在远山冬枳房间里找不到人，揉着眼睛拖拉拖鞋从二楼跑到餐厅里蹭到远山冬枳身边，绕着正在准备早餐的家长脚边转圈圈，「今天有牛奶吗，杰森说喝牛奶可以长高哦。」 对于莉莉安的称唿一事，杰森三个人合计，感觉叫哥哥不对，叫叔叔又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还不如直唿名字。 「有的。」用干净的手在小孩头顶轻轻摸一把，远山冬枳抽空回答孩子的问题，端起拜访早餐、准备好的餐盘走向餐桌。 「那papa还会长高吗？」莉莉安跟在腿边一步不离，仰头皱起眉头认真的问道。 「papa是大人了。」远山冬枳把餐盘放好，蹲下给莉莉安理顺头髮简单的用皮筋扎好，一气呵成： 「大概不会再长了。」 依靠身体仅有的一半魔术迴路，他能保持住现在的状态已经是最好结果了。 「我们去洗漱吧，要准备吃饭了。」 完成洗漱的莉莉安被一些其他的东西吸引了视线，快速跑到屋外。 遛狗等一些列晨练活动结束后，达米安1韦恩是时候该吃饭上学了。 虽然于他而言，达米安并不觉得上学有什么用，基于他手中的博士学位。 「papa，是狗狗！」 莉莉安瞧见达米安手里牵着一只威风凛凛比自己高一截的大狗，原本睡意尚存的瞳孔划过一道惊喜的亮光，迈着小短腿就想往上凑，「它好帅。」 「算你有眼光，它的名字是提图斯。」 很享受莉莉安对自己宠物的称赞，达米安骄傲的仰起头，松开手中牵引绳想让一脸期待的莉莉安摸一摸。 原本乖巧的提图斯却压低身体竖起双耳，对莉莉安的靠近发出警告似的低吠。 「安静，提图斯！」达米安下意识抓紧牵引绳防止暴起的大狗扑倒莉莉安，「可能它不太喜欢你。」 第62页 达米安完全是实话实说。 提图斯平时不会这样，他心里也嘀咕。 可在莉莉安看来，这是挑衅，是地位的争夺战！ 小女孩彻底兴奋起来。 抿抿嘴，莉莉安不退反更是往上凑近一步，碧色眼睛眨动的下一个瞬间，原本圆滚滚的可爱瞳孔瞬间拉长成野兽特有、冰冷无情的竖瞳，仅仅持续一个唿吸间，转瞬即逝。 完全没注意到这一小插曲的达米安只察觉出周遭空气一窒，有恢復原状。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绝对不是他的错觉。 达米安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呜咽的退回达米安脚边，皮毛黑亮顺滑的大狗夹紧尾巴，隐隐发颤，却死死地挡在达米安身前压低身体，做出扑咬攻击状。 「不要玩了，莉莉安。」事况眼看一触即发，远山冬枳走上前挡在中间，制止进一步恶化，「该吃饭了。」 他转身看了一眼达米安，脸上的表情完全不像一个关心孩子会不会被狗吓到的家长，反而更为担心的打量躁动不安的黑色大丹犬： 「抱歉莉莉安太爱玩了。」 不服气的莉莉安从远山冬枳身后掏出脑袋，拉着眼皮朝刚刚放松些的大丹犬做了个鬼脸。 按照丛林的规矩，还要papa安慰的，是只胆小鬼……胆小狗。 高出她一截的大丹犬警觉的再次发出吠叫，一步不离的挡在达米安面前。 见状，不服气的莉莉安窜出来挡在远山冬枳身前，呲牙咧嘴试图摆出兇恶的表情，完全不考虑此时自己的五短身材和软乎乎的脸颊。 莉莉安：恶龙咆哮，嗷呜！ 「饭要凉了。」 达米安再次拽进牵引绳的同时，「凶神恶煞」的莉莉安被身后的大家长揪住后脖领，轻而易举的被拎起来，夹在胳膊下，「适可而止。」 「切。」挣扎无果，莉莉安愤愤的挥挥胳膊，恶狠狠咬了一大口空气。 注意到达米安还站在原地，远山冬枳贴心提醒，「你上学要迟到了。」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阿尔弗雷德认为冬枳少爷是一个合格的父亲，虽然年龄上有些说不过去…… 然后在亲眼目睹远山冬枳和莉莉安的亲子活动后，阅歷丰富的老管家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午后的阳光洒在翠绿色修剪平整的草地上，高大的树木投下清爽的荫凉，正适合大人带着孩子进行一些增进感情的亲子活动。 阿尔弗雷德远远站在玻璃窗后，为刚刚起床吃完饭的布鲁斯倒出一杯热气腾腾茶水，同时观察下面的活动。 嗯，冬枳少爷手里拿的是飞盘，应该是简单的接飞盘游戏。 虽然平时多是达米安少爷训练提图斯的时候会用到……不过不碍事，每次训练结束后，达米安少爷都会清洗干净。 「老爷，我希望等忙完了，作为一家之主，您也能带领孩子进行些增进感情的家庭活动。」 「当然阿福，我保证。」 布鲁斯的声音如同大提琴滑动宽厚沉稳，可信度十足。他同样看见了远处草地上的两个人，提起兴趣，干脆起身继续观察这场亲子活动的进展。 「冬枳少爷在这一点上做的相当……」 对于远山冬枳的表扬还没从阿尔弗雷德嘴里出来，远远传来的远山冬枳的声音就彻底击溃了老管家对于远山冬枳「合格父亲」的完美滤镜。 「上，莉莉安！」 话音刚落，一只醒目的红色飞盘被远山冬枳大力掷向远处，在半空划出一道夺目红线。 同时原本还在他身边的莉莉安，像一只脱缰的小马驹，一路狂奔，倒腾着两只小短腿快速追逐空中的圆盘，在飞盘落地前纵身一蹦，截住了它，邀功似的送到远山冬枳手边，享受投掷人的鼓励摸摸头，然后准备下一次追逐。 是有亲子间的互动…… 不过怎么这么像达米安少爷训练提图斯呢？ 不是像，就是达米安少爷在训练提图斯。 情景之外，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面面相觑，无话可说。 「我收回刚才未完之话。」这位英式老管家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突地跳，「布鲁斯老爷，请您一定要尽到教育的责任。」 「我会的，阿福。」不忍直视的布鲁斯捏捏眉心。 下楼后，阿尔弗雷德委婉地告诉远山冬枳，这只飞盘是达米安训练提图斯专用的，暗示对方可以进行一些正常的亲子活动。 莉莉安站在旁边把管家先生的话原封不动的听了一遍，觉得她玩这个飞盘没有任何问题。 她才是老大，好吧。 蹙起眉头「严肃」的思考几秒后，莉莉安一熘烟儿飞奔到提图斯活动的区域…… 狗弟，我有要事相商。 再次回到建筑里的管家认为，冬枳少爷一定明白自己的意思。 他站在窗边和布鲁斯继续观察： 这次莉莉安站在了远山冬枳几米远的地方。 只是普通的飞盘抛接游戏，阿尔弗雷德宽慰自己…… 远山冬枳向莉莉安丢出飞盘，莉莉安原地不动…… 没错是相当正常的抛接游戏！阿尔弗雷德信心满满，布鲁斯同样露出笑意。 大力掷出的飞盘飞过莉莉安头顶，莉莉安一动不动…… 布鲁斯、阿尔弗雷德：冬枳（少爷）的力气大了些。 第63页 莉莉安动了，抬手指着空中的飞盘大声发出命令： 「上啊，提图斯！」 矫捷迅疾的黑影从小女孩身边闪过，提图斯空中一个帅气翻身，衔住尚未落地的飞盘，小跑着送到莉莉安手中。 「好狗好狗。」莉莉安摸摸狗头，毫不吝啬赞赏。 虽然有些奇怪，但也说得过去，也许是因为莉莉安不想捡飞盘……窗边时刻观察的两个人心想。 拿到飞盘的莉莉安，没有扔回去，然后一路小跑，亲自把飞盘献宝似的送到了远山冬枳手中。 远山冬枳摸摸自家崽子的头，夸奖道：「乖孩子，乖孩子。」 莉莉安再一次兴奋的跑回刚才的位置，准备下一次…… 沉默半响，阿尔弗雷德推推鼻樑上不存在的眼镜，发出感嘆： 「布鲁斯老爷，家庭教育真是任重而道远的任务。」 「你说的对，阿福。」 抛掷游戏，莉莉安超喜欢！ 感谢评论！冬枳在后面会有短时间变成原来的年龄模样。（不过要等等啦。） 个人时速一小时500字，是否入v听安排。入的话一万字更新，我岂不是……灵魂从嘴里飘出。 第36章 友好&交货 短短一天之内，一定发生过他不知道事情。达米安坐在沙发上撑着脑袋錶情郁闷。早上还针锋相对的一人一狗现在正当着他的面，热热闹闹的闹成一团。 「坐下！」 「趴着！对，很好，来转圈。」 「汪。」 比小女孩身形还要大一圈的大丹犬听话的按照莉莉安的命令一丝不茍的完成动作。 「好狗好狗！」指令被一一落实，莉莉安眉开眼笑的摸摸狗头。 「小小姐已经帮提图斯洗过澡了。」管家端出一迭饼干放在刚刚回家的达米安面前，「提图斯似乎很听莉莉安小姐的话。」 洗澡时简直听话的不可思议。 这边说着，被莉莉安摸头奖励的提图斯尾巴高兴地左摇右摆，甩成一个电风扇。 「过来，提图斯。」 认为有必要彰显一下主人地位，从沙发边站起来，达米安发出指令。听到指令的大丹犬立刻激动地摇着尾巴小跑到达米安脚边绕一圈，亲昵的嗅嗅熟悉的气味。 手下突然狗狗不见，莉莉安歪头盯着突然出出声的达米安，由突击学习小孩子髮型的阿尔弗雷德帮忙梳好的金髮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斜下，透露着迷茫和无辜。 莉莉安：狗呢？ 成功彰显主人地位的达米安暗戳戳志得意满，面上还带明显稚气的小脸不显山不露水，板的死紧。他微微扬起下巴，用盛夏湖水般深邃碧绿的眼眸有意无意瞥了一眼莉莉安。 米傲天很得意，米傲天不说。 挑衅，绝对是挑衅！ 从矮达米安一大截的莉莉安的对视角度来看，达米安完全是给了她一个不屑的眼神！ 哼哼，必须要进行反击！ 模仿着少年漫里最后登场的大boss，莉莉安向下45度低头，亮晶晶的大眼被垂下来的刘海挡住，低低的从嘴里发出一阵阴阳怪气的乱哼哼（此段描述来自当事人米先生）。 要和莉莉安碰碰吗！ 「桀桀桀。提图斯过来！」 原本绕在达米安脚边的的大丹犬本能屁颠屁颠向莉莉安靠拢。 「回来提图斯。」 不甘示弱的达米安立刻发出指令。 皮毛油光水滑的大丹犬走到一半，转身又往达米安的方向。 「提图斯！」 「提图斯，我才是你主人！」 「好狗狗要听话！」 「tt，快点。」 「呜，汪。」 可怜的提图斯在一声声命令中逐渐迷失了自己，无助的站在莉莉安和达米安中间原地转圈圈，连刚刚快乐摇晃的的尾巴都垂了下来。 认一个食物链顶端的大哥，让她罩着自己和主人多好啊…… 夹在新认老大和主人中间的它不明白。 过于无助，提图斯露出货真价实的狗狗眼。 「提图斯过来准备吃饭了。」 帮管家先生打下手的远山冬枳穿着浅灰色的一身休闲服，招唿被夹在中间进退两难的大丹犬解了围。 呜呜，这只两脚兽是好人。 极通人性的大狗迅速跑到了远山冬枳的脚边，激动地伸出前肢扒拉救星的裤腿，热情的吐吐舌头。 这狗怎么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不明所以的远山冬枳撸了把狗头。 嗯，手感还不错。 「你们两个也去洗手。」 远山冬枳带狗离开，将最后的角逐空间留给两位年轻的决斗者。 一大一小两个小孩，一深一浅的绿色发出激烈的碰撞，无声半晌…… 莉莉安：「哼！」 达米安：「切。」 韦恩集团是hcli在哥谭运作明面上的合作伙伴，双方就进出口达成协作，并为哥谭政府提供一大笔新的税收和工作岗位，时不时参与慈善活动，培养一下口碑。 虽然明面上称为hcli的分线，实际蔻蔻·海克梅迪亚已经把它当做远山冬枳的私产。 不过，明面依旧是hcli的主导。 私下里多了远山冬枳和布鲁斯·韦恩间的无法改变的血缘关系，进一步加深了hcli和韦恩集团的合作关系。 不过……亲密的合作关系是一方面。 第64页 ……蝙蝠侠想要知道hcli运送到哥谭地下具体的武器数量和具体流向，就又是另一方面了。 想知道的是蝙蝠侠，不是布鲁斯。 韦恩家的夜间工作者心照不宣的对此保密。 「所以，b你对此很苦恼？」难得布鲁斯能正正经经坐在书房里批改本由他负责的文件，端着一杯咖啡坐在转椅上悠游自在的提姆·德雷克不禁调侃道： 「你问他就好，婉转一些旁敲侧击。冬枳对某些事情并不敏感。」 据提姆·德雷克深入一下观察，只要没有蔻蔻·海克梅迪亚的督促，远山冬枳的工作状态永远处于「偶尔正常，长期摆烂」的状态，横向一对比，韦恩大厦的一大一小两位，完全可以相互竞争一下谁才是最强的「咸鱼」。 不过布鲁斯是为了维护的花花公子、纨绔阔佬的形象而不得不这么做，远山冬枳则是孩子心性，单纯的不想写作业的类型，标准的「外表看似成人，头脑却是个小孩儿」。 可谓是各有千秋。 「只要他不发现是，你，骗了他。」提姆有意无意加重音调，扰乱布鲁斯心弦，心里又忍不住唾弃「罪孽深重」的自己。 不出所料，布鲁斯肉眼可见的开始犹豫起来。 坏人还是让他来当吧。提姆·德雷克，罪孽深重。 「下周的公司交给你打理。」提姆斯条慢理的提出要求。 挑挑眉，布鲁斯露出瞭然的神色，但仍然在犹豫。 没错，他想白嫖。 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提姆收起挂在脸上的神秘和老成，掏出从兜里准备好的u盘，放桌上。 接收到布鲁斯不解的信号，提姆眼皮一掀，淡淡解释道： 「允许你抓我当劳动力，就不允许冬枳抓我当劳动力吗？」 思及痛处，提姆声线也产生了波动，他「痛苦」的捂住胸口： 「我原以为，我没事时去下边晃一圈，悄悄探听一下，是没问题的……」 然后他就被脸上印着睡着压出红印子的远山冬枳一脸感激的抓住衣袖，按在了主位的椅子上。 为了摆脱秘书小姐的「压迫」而无所不用其极的远山冬枳用那只和布鲁斯相似度百分之六十的眼睛无比感激的注视着他，满眼希冀，攥紧衣角半晌憋出一句： 「提姆，好人。」 【嘀，恭喜提姆·德雷克收到一份好人卡。】 看见手里被塞的钢笔和空空如也的文件，提姆·德雷克选择认命，勤勤恳恳的低下头： 你们父子俩能别光捡着一个人的羊毛薅吗！ 「成交，成交。」 被提姆的「悲痛」所感染，「资本家」布鲁斯连忙给出提姆想要的答案，「下个星期我保证会出席韦恩集团的所有会议，负责所有文件。」 提姆：你认真完成你的工作，我真是，谢谢你。 深夜，借夜色好办事，远山冬枳特意走关系递来的货，被红头罩的小弟一一搬到他们的据点，远山冬枳和红头罩约在东区某个小酒吧里见面。 东区的酒吧夜场里的热闹，总比哥谭正经街区里的遮着蒙羞布的夜场更赤裸些，金属打击乐和男男女女兴奋时的尖叫混在一起，刺激着人的感官系统。 这儿和远山冬枳第一次进到的夜场里差不多，不过也有不同的地方： 少了毒.品的臭味。 等红头罩进来时，有眼色的管理人员立刻将重金属音乐换成了轻柔的曲风。 看来这里是他的地盘，远山冬枳眼底划过一丝瞭然，还有隐隐的欣赏：红头罩虽然年轻，管地盘管得倒不错。 戴着亮红色头盔的男人坐吧檯、远山冬枳旁边的位置上，周围热热闹闹还想凑上来搭讪远山冬枳的男女识趣的退开寻找其他的床伴。 「你晚上能出来？」 「我为什么不能出来？」 本以为远山冬枳会给莉莉安做宵夜的杰森下意识脱口而出的第一句就差点暴露自己，迅速找补： 「因为我以为，你不会对这种小交易上心。」 杰森立刻进行补救。 「啊，确实。」 远山冬枳有气无力的瘫在吧檯上，坐没坐相，也没给旁边的红头罩一个眼神。 头盔下的杰森总忍不住担心下一刻，远山冬枳会从椅子上一口气出熘儿到地下。 「你的人，不多。东西点好了？」 「啊。」 厚底酒杯杯壁挂着冷凝的水珠，偶尔顺着重力留下一道模煳的水痕。蓝紫色的杯中液体在昏暗的灯光下有点发黑，杯口带着橙皮的香苦气。 远山冬枳撑起脑袋，懒洋洋的那嘴唇去含斜插在水晶杯里的吸管。 扑了个空。 抢先一步拿走远山冬枳点的那杯酒原封不动的丢回吧檯里，杰森给了调酒师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一杯冰水摆在远山冬枳的面前。 杰森：「喝这个。」 倘若让远山冬枳当着自己的面喝了酒，未来几天来自蝙蝠侠的小玩意儿指定得塞满他的地盘。 「嘁，红脑袋。」不满的嘟囔道，远山冬枳拎起玻璃杯摇摇杯中的冰块，连杯子一起丢到红头罩面前，提起另一边椅子上的黑风衣搭在胳膊上： 「没滋没味，自己喝吧。」 他起身就走，挥挥手，留给红头罩一个潇洒地背影。 不过还不到回去的时候。 第65页 坐上街角准备好的黑色私家车，远山冬枳倚在后座靠背闭目养神，开车的人由熟悉的秘书小姐换成了一个黑西装的助理。 是蔻蔻留给他的人手。 「去港口。」 「是。」 汽车点火，滑出黑暗，向着夜色更浓重的方向驶去。 夜晚的事情，不适合秘书小姐露面。 达米安：提图斯，如果和莉莉安掉水里，你救谁？ 莉莉安：我才不会掉水里，你好弱哦。 感谢留言么么。521快乐。 第37章 巡视 一阵海风吹过来，鼻翼间满是海水的咸腥气，比在市中心的更加冰凉苦涩。勇往直前的浪花撞上防波堤，泡沫四溅，再向海的深处望去，近海渔船的汽笛声隐隐传来，努力挣扎着希冀传进岸上人的耳中，终于又被更深处的波涛声吞没。 一排排仓库顺着码头的朝向，平行分布，期间仅点缀着零星的灯火，如同非人似的巨型生物蜷缩它们的躯体沉寂在单一的黑色中，一言不发。 下属平稳无声的停住车辆，绕道后座低头弯腰打开车门。 入夜的风太凉了，远山冬枳把手里拎着的外套穿在身上，顺便把被衣领压进去的马尾掏出来甩在身后。 「走吧。」百无聊赖的在夜风中打个响指，远山冬枳捻捻发热的指腹，抬抬下巴示意带路。 光从昏暗的老旧电灯泡发出来，把来往人的身形拉长成细长的人影，印在斑驳脱落的仓库墙壁上。 偌大的仓库里已经有些人等着了，两方比起来，他带的人不多。 蔻蔻的主要势力不在这里，能给他人手过渡已经很不错了。 「哟，老闆。」对面为首的男人无师自通的熟络地伸手要和远山冬枳握手，被后者不动声色的避开后，眼里划过一丝恼怒，转瞬即逝： 「都说hcli这次派的是个年轻的负责人，现在见到，果然传言不虚。」 「客套就不必了。」 和浑身散发臭味的大叔交谈，远山冬枳完全提不起任何兴趣，也不想为难自己。 他环视一圈屋里整齐码放的货箱，径直大跨步走去。 「年轻人就是有干劲。」男人沉溺酒肉的虚浮脸上笑得谄媚，伸手招唿手下人快点送来椅子，好剎住远山冬枳的动作： 一个毛头小子，别让他多事断了他的发财路。 可惜未能如他所愿，敢挡在远山冬枳面前的那几个人，都没在。 远山冬枳身边随行的人伸手拦住了收到男人指示的喽啰。 「汤姆老闆知道我们的规矩吧。」 审视眼前密封的货物，远山冬枳冷不防蹦出这句话。 「知道知道。」被叫汤姆的男人连忙应下，「您叫我萨姆·詹森就好。」 老子叫萨姆·詹森，去他.妈的汤姆。 「那就好办了。」远山冬枳脸上露出踏入这里以来第一个笑容，「信任」的视线从围过来的周围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昏黄下阴郁的蓝瞳仿佛在细细端详每一个人的表情，冰凉的视线如同蝰科毒蛇探出的信子，扫过怀抱异心之人的鼻尖。 时间好像过了许久，又好像不过短短一瞬间。 不过是个鸡崽子……即便这样想，萨姆·詹森后背依旧无端渗出冷汗。 「那我们走一遍例行流程？」 「这里货物这么多，检查下来天都要亮了，况且之前政府的人也检查过……实在没必要大费周折。」 「你说的，的确有道理。」 闻言笑容更加灿烂，远山冬枳「配合」着打个哈欠。 在远山冬枳身边点头哈腰的萨姆·詹森悄悄露出得意的表情。 「那就随便抽几个吧。」 表现出的行为如同甩手掌柜的远山冬枳话锋一转，接过下属递来的白色橡胶手套，故作神秘的压低语气，朝刚刚放下悬着的心脏的萨姆·詹森，光明正大的说起「悄悄话」来： 「不然对上面不好交代。」 fxxk……松弛的神经再度绷紧，现在还不想撕破脸建设费萨姆·詹森只能压下嘴里的脏话，配合着讪笑： 「来人给老闆开几箱子。」 他身边的小喽啰闻言就要走上前去开几个没动过手脚的木箱。 「慢。」远山冬枳伸手拦住他们的动作，「既然是我的要求带来麻烦，我有怎么敢劳烦你的人手费时费力呢。」 远山冬枳笑得贴心，扬起嘴脸的弧度和直视对方眼睛的视线，隐隐和先前离开哥谭的海克梅迪亚有四分像。 「各位忙着，该干嘛干嘛。」把围观的人群遣散后，远山冬枳带着萨姆·詹森围着堆起的货物散步似的绕了一圈，期间指尖「顺便」不经意的随心点了几箱货物。 「就这几箱吧。」他拍拍手，跟着他的几个黑西装立刻上前把选中的木箱抬出来。 萨姆·詹森不同声色的在远山冬枳视觉死角向四散的手下比了个手势，四散的人隐隐有围过来的趋势。 里面有一箱他们动过手脚的货。 撕开封条，破开外面定好的木条，一箱箱崭新的不同类型武器出现在众人眼前。 光线不够充足，箱子里面堆满的黄铜色弹壳依旧在众人面前闪闪发亮，木仓管折射出的黑色光芒。 「走走过场，干嘛这么紧张？汤姆老闆。」 第66页 不知名的萨姆·詹森：mmp。 漫不经心的弯下腰捞了一把子弹，把玩似的在手里晃两下，远山冬枳斜斜瞥了一眼脸色古怪的萨姆·詹森，手一松，弹壳哗啦落下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激得旁边的萨姆·詹森后脖子瞬间生出一层冷汗。 好巧不巧，眼前被远山冬枳拎出来的这箱子，就是他动过手脚的其中之一。子弹里的火药已经被掏出来换成些不该出现的粉末。 毒.品这玩意，虽然风险大，但收益更大。 没关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怎么会清楚其中的道道，垂眼瞧着远山冬枳把最后一枚子弹扔回箱里封上盖子，萨姆·詹森悬着的心终于落地，谄媚油腻的脸上也终于浮现出松快的笑。 资料说的没错，远山冬枳不过是个被金钱养出来的玩票少爷。 这里是哥谭，不是温室。 「老闆您看。」他殷勤的从另一箱被开封的货物里，掏出一把武器递到远山冬枳手边： 「这是我们能搞到的最新的好玩意儿。」 「不错，比利时产的？」 远山冬枳接过那把全新的木仓，指腹擦过木仓管，放在手里颠颠，用疑问句给出了这只武器的真实产地，「是好东西。」 听到远山冬枳的夸奖，心里已经洋洋得意的萨姆·詹森笑的更加虚浮，「权当我送给您的见面礼。」 「汤姆老闆的心意，我懂。」兴奋的撤出木仓内的弹夹瞅瞅，远山冬枳表现出来的表情完全像一个得到新玩具的小青年： 「我也知道做生意不容易。」 说着，远山冬枳从衣兜里掏出几张绿油油的富兰克林拍在萨姆·詹森胸口，直直盯着男人发黄混浊的瞳孔： 「毕竟，大家做的生意，细水长流才有赚头。对吧？」 「对……对啊。」萨姆·詹森莫名有种被食肉动物盯上的错觉，奉承的笑容也有片刻破功的时候。 太邪乎了，他后退几步，手里还攥着远山冬枳刚刚塞过来的一把钞票。 「时间差不多了，我也不便在打扰大家赚钱。」 手錶的指针即将指向十二，远山冬枳招招手示意手下人停下动作，「汤姆老闆，告辞。」 「您慢走。」 还有……我叫萨姆…… 目送远山冬枳带着人离开的背影，萨姆·詹森脸上谄媚的笑容彻底消失，他叫来手下低声耳语一番后脸色多云转晴： 先稳他一阵子。hcli又如何，还不是他的垫脚石。 「……所以你说他是聪明，还是傻呢？」 黑车停在哥谭郁郁葱葱的公园里，远山冬枳倚在车门上自言自语，小弟一号司机先生默不作声的听着。 把萨姆·詹森「赠送」的手木仓远卡在手指上转两圈，远山冬枳继续仰着头抱怨道： 「说他聪明吧，他至少能想出来把东西藏在子弹里；说他蠢吧，他也不知道调整一下动手脚后子弹的重量。」 如果萨姆·詹森在这里，他一定第一个蹦出来反驳远山冬枳对他的侮辱： 他当然知道调整子弹的重量！ 不过每颗动过手脚的子弹的细微差别迭加起来，从小和这些打交道的远山冬枳捞一把，就知道其中的端倪。 如果问远山冬枳两位数乘法，他可能半天也只能给你憋出来个：大概几百多。 但要是问他手中射击后木仓的弹匣里还剩多少子弹，他颠颠就能猜出具体数量。 「坏但蠢到了极点。」欣赏着天上的星星，远山冬枳丝毫不留口德给出自己对刚才男人的评价： 「哎，大叔，你说我要是把车里面做成星空顶，莉莉安会不会很喜欢。」 「……大概？」小弟一号大脑加载片刻，给出模煳的肯定，「大人准备怎么做，需要提前联繫蔻蔻大小姐吗？」 上司话题跳得太快，做手下的心好累，小弟一号严肃的提醒自家老闆，努力将话题回归正轨。 「当然……不啦。」 远山冬枳怪异的看了一眼对方，似乎听到了什么难以相信的东西，「幼儿园老师没有教过你有困难找警察吗？」 这类事情不能拖，必须速战速决。 「哦……诶？！」 不理会小弟一号的吃惊，远山冬枳从车窗钻进半个身子，努力在副驾驶的位置掏啊掏，连挂在车窗外的半截腰都在努力。 喃喃自语声顺着打开的窗户穿在车外。 「我买的糖呢，记着放着这里了……算了，这个也行。」 手里拿着半包开封的香菸，远山冬枳从车里出来，抻抻褶皱的下摆，捏出一根叼在嘴里咬来咬去。。 那是他瞒着老婆大人存好久私房钱买的……超贵……黑西装心痛的看着被远山冬枳「蹂躏」的高档货，心里小人崩溃大哭。 「安啦，有报销。」从对方严肃的脸上，远山冬枳竟然难得的读出其中意思，安慰的拍拍高他一头的男人的肩膀表示安慰，「有火吗，借一个。」 他不抽菸，但喜欢看烟雾从火星中燃起升腾，在半空中扭曲成各种形态，消失在虚无缥缈中…… 有助于舒缓神经。 「你还没到能吸菸的年纪。」 不远处黑魆魆一片中，低沉沙哑的男声适时传来，蝙蝠侠的黑色制服裹着黑色的披风，融入厚重的夜色中。 第67页 抬手按住手下人拔木仓的动作，把人赶回车里，远山冬枳双手抱胸拽的二五八万似的，烟还好好叼在嘴里，含煳道： 「你管我。」大晚上吓死人。 「管。」蝙蝠侠顶了回去。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听不见。」远山冬枳选择非暴力不合作。 「我会告诉布鲁斯、莉莉安和阿福他们。」 远山冬枳这才想起来布鲁斯是蝙蝠侠贊助者，哑了火。 「……」艹，打小报告，好不要脸。 成功抓住七寸的布鲁斯（划掉）蝙蝠侠： 「这里是哥谭，不是hcli的后花园，不要触碰我的底线。」 蝙蝠侠警告他不要随便杀人，远山冬枳吐掉被嚼烂的滤嘴，罕见的没有顶撞。 到哪个山头唱哪支歌，这个道理他懂。 不过……被说教的感觉真tm不爽！ 「我努力吧。话说，伟大的义警先生没有发现最近几天哥谭里多出点什么不该出现的玩意吗？」 顶着蝙蝠侠白森森冷酷的求知视线，知道自己挑动对方神经成功的远山冬枳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 「有注意到吧，那就快去查，省的白费力气。」 可不要被我抢先一步哦。 问题儿童aka谜语人精神发扬者，远山冬枳在线预言。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布鲁斯让我转告你，早点回家。」 布鲁斯现场表演一个自己转告自己。 本来因为天太晚，准备找个酒店凑合的远山冬枳猝不及防： 「……哦。」 坐上返程的汽车，他不解的抓抓后脑勺： 怎么刚才的气氛这么怪异呢？ 远山冬枳：敢不敢比比谁更快查出来？ 认不出来蝙蝠侠是布鲁斯是因为，布鲁斯同时和蝙蝠侠出现在了同一个场合！ 远山冬枳：都怪你，迪克！ 第38章 早餐&暗杀 回去之后的远山冬枳在老管家无声的「谴责」目光下灰熘熘的躲回屋里。 然后打开小檯灯继续鏖战在广阔无垠又迷雾四散的峡谷中。 是兄弟就来砍我……真男人上路1v1，决战到天亮！ 所以人早上爬不起来床都是有原因的。 敲门没有回应，莉莉安试图踮起脚尖够到门把手，发现困难系数过高后遗憾选择放弃。 莉莉安决定再努力一把，上半身微微后仰，一个头锤砸在门板上： 「papa，吃饭啦。」 莉莉安专业攻城锤，用过的都说好。 「莉莉……」有气无力的声音从门缝飘出来，躲不过她敏锐的听力。 小女孩神色严肃，侧头耳朵贴在门上，整个人趴在门上认真的听： 「……您拨打的电话不太服务区……zz……」 「我知道啦。」不靠谱的大人。 知道远山冬枳今天是起不来的，莉莉安拍了木头门两巴掌， 唉，今天早上papa是一定起不来的。 故作老成的嘆口气，莉莉安拿着小皮筋，小短手努力的绕到脑袋后面给自己扎起一个揪揪，屁颠屁颠的跑下楼找和蔼的管家爷爷蹭早餐开始前厨房里的边角料吃。 穿着一身简单的连衣裙，站在厨房的莉莉安还没有料理操作台高，期待的高高仰起头看正在做早餐的阿尔弗雷德。 由于先前的主人带头赖床的作用，韦恩家的早餐向来简单，但考虑到孩子们的健康成长，营养倒是相当丰富。 被小孩子仰着头用期待投餵的眼神神采奕奕的盯着，将煎蛋翻面的阿尔弗雷德心中成就感爆棚。 「阿福，阿福，让我先尝尝边角料的味道嘛。」 发动，莉莉安的直球暴击，馋嘴的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 这位管家先生再次感受到养育可爱的人类幼崽的单纯快乐。 「小小姐，早餐正式开始前，可以稍稍吃点。」 虽然是标准的英式管家，阿尔弗雷德的厨艺却没有英国菜谱上记录的那么糟糕。抵挡不住莉莉安连续发动的管家先生从旁边的餐盘里挑出一点晾凉的食物，弯腰笑眯眯的送到莉莉安嘴边： 「那就麻烦小小姐帮我尝尝味道怎么样。」 「不麻烦，不麻烦。」熟谙得了便宜要卖乖这一道理，莉莉安快乐踮起脚尖凑前，象徵性的吹吹，一口叼在嘴里。 嗷，吐司脆边边，炫在我嘴里，起飞！ 「阿福，非常好！」 意犹未尽的咂咂嘴，莉莉安恋恋不捨「强迫」自己从剩下的吐司上挪开视线。papa做的饭也好吃，可和管家爷爷做出的类型完全不一样。 她当然两个都要。 在莉莉安「殷勤」倒腾小短腿跑前跑后下，早餐很快就端上桌了。 「辛苦小小姐帮忙。」 「不阔气。」成功把一个赶上自己半张脸的煎蛋团吧团吧塞嘴里，莉莉安鼓着腮帮子口齿不清的回道。 末了，还回赠一个大大的微笑。 傻兮兮的。 坐在她斜对面的达米安勾勾嘴角，给出自己评价，继续扎头吃饭。 好像有人在嘲笑自己……慢达米安一拍的莉莉安狐疑的抬起头，索敌无效。 「冬枳少爷没有下来吗？」 属于远山冬枳的那个位置上只摆着孤零零的早餐，位置上的人却迟迟没下来。 第68页 「没有哦。」莉莉安咽下口中的牛奶清清嗓，想要烘托出大人所谓的沉稳姿态，「papa不吃早饭是常态，吃早饭是意外。」 板着脸摇摇头，装出大人样子的莉莉安发出「沉重」的嘆息： 「真是任性的大人。」 殊不知嘴上的那一圈奶鬍子早就把她的形象定格在稚气未脱的小崽子状态。 「噗……」 达米安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达米安的不配合态度立刻引来莉莉安的瞪视。 莉莉安：眼睛瞪得像铜铃.jpg。 达米安：嗯，这样一看更傻乎乎了。 「阿福，我先去学校了。」达米安率先脱离战场，离开时还故意留下一个挑衅的眼神来逗莉莉安，徒留莉莉安一个人在空气中「无能狂怒」。 旁观的阿尔弗雷德裁判做出最终判决：达米安和莉莉安两个人，平手。 「总之，不用管papa了。」解决干净自己的面前的食物，莉莉安从凳子上滑下来，跑到远山冬枳的椅子边爬上去，小心翼翼的端着另一盘早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浪费食物是不对的。」莉莉安严肃的坐在远山冬枳的早餐面前，十指相扣眼神坚定圣洁，「阿福，交个我吧，我一定不会辜负你辛苦做出来的早餐的。」 开动的前一刻，她甚至还抽空停下动作对欲言又止的管家先生道： 「不用感谢我阿福，应该的。」 阿尔弗雷德：「……」 「我只是担心您会吃撑伤到胃，小小姐。」虽然吃撑这种词语说出来有损他的专业性，考虑到莉莉安不谙世事的年纪和小太阳般的性格，阿福选择直白表达出自己的担忧。 对于五六岁的孩子来讲，能一口气解决掉一份成人分量的早餐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更别提再吃一份…… 「小意西啦。」 吃撑这种事情，莉莉安还真的从来没经歷过。不过远山冬枳曾告诫过她，不要再外人面前显露…… 因为，人总是会排斥和他们格格不入的个体……？papa大概是这么告诉她的。 她突然曾经被陌生人群拿石头砸中的额角隐隐作痛，她忍不住伸手摸摸，虽然额头上没有留下伤疤痕迹。 不过……迅速开解自己，莉莉安咬下一口吐司： 做饭超好吃的管家爷爷怎么能算外人呢？ 「不用管papa啦。」莉莉安咽干净嘴里的食物，解释道： 「我有偷偷看见他往自己屋子的小冰箱里囤了辣么多好吃的。」莉莉安双手画了个大大的圈，进入话痨状态： 「papa一般早上不吃饭，上午喝小甜水就可以。是不是像大海对面国家武侠小说中只用喝水的世外高人？超厉害。」 说完，莉莉安露出满脸嚮往，「可惜papa说小孩子不能多喝小甜水，不听话的小孩子会被送到牙医诊所拿电钻在牙上打洞洞。」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打个寒战，伸出舌头舔舔自己光亮的两个门牙，感觉嘴里的一口小白牙在隐隐作痛。 不，武侠小说里的世外高人会喝水，但不会喝可乐、雪碧，和橙汁之类的饮料。阿尔弗雷德短暂的无语之后，在心里默默反驳。 或许他应该「建议」布鲁斯姥爷带着孩子们进行下例行的体检活动。 以及……在韦恩家树立健康的饮食习惯，势在必行。带头作用就从您开始吧，布鲁斯老爷，阿尔弗雷德推推不存在的眼镜，沉思。 俗话说，狗急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 所以远山冬枳虽然派出自己信任的手下去查关于hcli哥谭航线中关于萨姆等人的走私活动，却没有步步紧逼。 这才过了多久，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就着急成这幅模样了吗？ 嘴上说着要稳住对方，萨姆·詹森还是捨不得堪比黄金价值的时间从自己手上白白熘走。要是负责人是不会说话的死人就好了…… 今天不到中午的时候，一批的新型毒.品偷偷流经哥谭地下，低廉的成本和极致的上瘾度，甚至吸引了企鹅人等老牌势力的注意力。 他一动，远山冬枳的手机就得到了消息。 手下的人将萨姆从昨晚到今天白天货物转移的路线和存储地点发到远山冬枳的手机上。 发动最大力度，拦住这批货。 坐在车里的远山冬枳眼皮微垂手指敲打触控萤幕，向手下发出指令。 「冬枳，坐车用手机很容易晕车。」从上车就把一半注意力分给远山冬枳的布鲁斯适时「贴心」建议说。 「还好。」虽然口头上这么说，远山冬枳还是配合着把手机塞回兜里。 夭寿了，百年不见的韦恩正派总裁竟然真的会西装革履出席韦恩集团的会议，不带提姆的那一种。 所以，同路的远山冬枳才有机会和布鲁斯·韦恩坐在同一辆车的后座。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出行，韦恩先生选择的座驾是劳斯莱斯。 阿尔弗雷德：「老爷今天的出行方式真实低调。」 远山冬枳不是很懂这些有钱人的想法。 「公司的事务棘手吗？」 配合着发问，布鲁斯眉宇间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担忧，冰蓝色眸光落在远山冬枳脸侧，舒缓磁性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响起，振盪起无形的涟漪： 「韦恩集团有处理公司各类事务的专业团队，只要你需要。」 第69页 很少有人能抵抗来自布鲁斯既温柔又贴心的攻势，远山冬枳也不例外。 「谢谢你，布鲁斯。」 不自觉会把心情挂在脸上不是一个好习惯，远山冬枳放缓自己的唿吸，不想让自己的情绪打扰到不相干的人： 「只是一点小事而已。」 小事？布鲁斯可以这么认为，但蝙蝠侠不会。 豪车停在韦恩大厦建筑前，车门打开，远山冬枳和布鲁斯·韦恩从各自靠近的车门边下车。 不对。鞋底踏上地面的瞬间，远山冬枳敏锐的意识到一道来自高点的视线。 有人拿在看着他。哪怕他没有任何依据，远山冬枳永远相信的，是自己的直觉。 孩子的直觉永远比成人要敏锐的多，少年兵的本能更优于同龄人之上。 因为……本能不够优秀的少年兵，在战场保不住自己的命。 神经疯狂发出警报的同时，远山冬枳勐地收回迈出右脚。 一颗从狙击木仓木仓口的子弹擦着远山冬枳的侧脸而过，急速摩擦的滚烫气流把他的侧脸烫出一道红痕。 见鬼，打人不打脸。 来来往往的人群因为这一颗子弹的到来瞬间开始陷入混乱。 是沖他来的，远山冬枳意识到这一点，眼角余光飞快撇过不远处的布鲁斯，抬腿向着反方向人少的角落奔去。 第二颗子弹打碎了橱窗的玻璃，飞溅的碎片划伤了远山冬枳裸露在外的肌肤。 视力再好他也看不清楚狙击手的位置，远山冬枳索性停下，使用眼眶中的那颗简易的魔术道具。 艹，要是他有远坂家提到过的魔眼就好了。 眼眶中涌出的新鲜血液含有魔力，迅速连通眼球模样道具的魔术迴路，再抬头的下一秒，远山冬枳眼里的世界瞬间失去色彩，仅有简单的黑白灰、平直单调的建筑轮廓和他的目标。 看清楚了对方的装扮后，远山冬枳企图看清对方的真实长相，却被对方脸上厚重的金属面具挡住视线。 僱佣来的杀手，他迅速做出判断。 杀手再次扣下扳机。 远山冬枳被飞扑而来的布鲁斯按着后脖颈牢牢压在脆弱的掩体后面，gcpd的警车声已经从大街上传到人群的耳中。 暗杀的人明白此次任务无法完成，三枪过后立刻撤退，准备撤离哥谭。 「布鲁斯，你……」 太重了，紧要关头远山冬枳还能分出一丝闲情逸緻吐槽布鲁斯的体重。 左眼白色的医用眼罩被血浸透，连带脸颊伤口的出血蹭的远山冬枳满脸都是血渍，像是刚从兇案现场拯救出来的受害者。 「还真刺激。」咂咂嘴扭头准备和布鲁斯吐槽杀手的不敬业，他径直撞在布鲁斯投来愠怒的视线上。 像是平静海面下暗流汹涌的大海。 远山冬枳：事情好像更糟了。 感谢评论收藏 评论里拉郎的宝子，奖励法尔梅晚上去你家做客（坏笑）。 冬枳可爱吗（叉腰），下一章可能就不可爱（划掉）喽。 第39章 角色扮演&热心市民 「抱歉，我们的boss受到惊吓，暂时不能接受警方的问讯，请你们改天另行预约时间。」 应远山冬枳的要求，他的秘书小姐板起精緻妆容的脸，保持公事公办的态度把准备问话的gcpd警员拦在门外。 你是说前一阵还联合cia的人，开着汽车在马路上进行追逐战、顺便开着车窗和「鬣狗」的疯子们刚木仓的人，在今天、现在，因为受到了惊吓要好好的躲在安全的房间里休养？ gcpd一干警员：真的吗，我不信。 埃尔莎从对方的脸上读出怀疑的意味。 信不信由他们，反正今天gcpd的一众警官先生是别想进这个门。 「公司还有其他事务要忙，恕不奉陪。」 黑皮红底的高跟鞋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响声，气场十足的埃尔莎勾起官方微笑，挺直后腰头也不回的离开接待室。 很好，气势很足，又向蔻蔻小姐迈进一步！ 外面的人有埃尔莎帮忙应付，至于应付里面人的任务…… 眼下，被布鲁斯「拖进韦恩集团高层休息室的远山冬枳有比搪塞gcpd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 所以，无意间把其他人惹生气，他应该怎么做？ 举个例子，如果他是惹毛了蔻蔻，大不了他就去外面躲上几个月，然后被蔻蔻用无差别格斗术揍一顿消气就完事了……逃避虽然可耻，但是它有用啊。 可这次他的招数好像不行…… 心虚的远山冬枳眼神飘忽，垂在身侧的手偷偷摸摸的去够不远处沙发扶手上的息屏的手机。 可不可以申请场外求助。悄悄搜一下网友的攻略，不过分吧…… 哪怕谁突然给我打个电话，发个消息也好…… 说到消息，话说他是不是可以…… 「冬枳，你在听吗？」 布鲁斯大提琴般质感的声线再次响起，已经知道远山冬枳心思飘走的男人满眼担忧，企图唤回坐在沙发上走神的孩子。 「在听，在听。」一个激灵，远山冬枳本能收回探出一半的手，靠在沙发上的后背微微挺直，努力证明自己的心还在这里。 如果说我真的是被刚才木仓击的事情吓到，布鲁斯你会原谅我走神吗？ 第70页 呜，前功尽弃。再次回到与手机之前的距离，远山冬枳心里的小人留下痛苦的泪水。 正在努力尽到家长责任的布鲁斯是明白了，远山冬枳的心根本不在这里，令人挫败的现实让他不由得加重语气： 「医生正在赶过来，你现在需要的是伤口消毒，然后与警方合作查出谁策划的这次袭击、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嗯嗯。」远山冬枳胡乱的点点头权当自己知道了，一鼓作气把手机捞过来。 与远山冬枳眼神相交的那双颜色如出一辙的蓝眼睛最深邃处无声的酝酿风暴。 可惜对方心思完全跑偏。 远山冬枳：布鲁斯这么懂流程一定经歷过很多次。看来，快乐的阔佬也不好当啊。 「所以，」忍无可忍的布鲁斯额头髮紧，夹起一块消毒酒精的棉球按在远山冬枳侧脸的划伤上，竭力克制自己下压的力道： 「对于袭击者，你有什么线索吗？」 布鲁斯在问，蝙蝠侠在听。 总是受伤被阿福唠叨的布鲁斯，在这里体验了一把给人上药的过程，也切实体会到阿福给他上药时的感受。 「嘶……轻一点。」突如其来火辣辣的刺痛从伤口的位置蔓延开，腾得一下窜上脑门，让远山冬枳眉头紧锁。 辣乎乎的味道有点上头。 「不知道。」 放在别的地方，远山冬枳确实没有头绪。毕竟想要他命的人能从哥谭排到纽约，难不成让他一个一个打电话问。 不过现在，罪魁祸首是谁，远山冬枳心中确实有底。 「老实人」远山冬枳老老实实的摇摇头，准备套路另一个「老实人」： 「布鲁斯你是不是该开会了？」有些事情没有必要对布鲁斯说，所以他选择逃避。 「冬枳！」 得不到响应，尝试作为血脉相连之人的布鲁斯拔高音调，唇线拉平紧绷，眼神严肃，一动不动直视着远山冬枳。 熟悉他的孩子们都知道，这是布鲁斯，或者说这是蝙蝠侠生气的先兆。 没有人能在这种冷硬的视线中完全坚持下来，不过现在的布鲁斯不是蝙蝠侠，而是一位父亲。 可现在远山冬枳并没有做好成为一个孩子的准备，或者说他正在避免自己成为一个需要庇护的孩子。 孩子是弱势群体，是丛林法则中最容易被牺牲的角色。与其如此，他更愿意披着一张成年人的皮，直面木仓林弹雨。 所以现在的远山冬枳不明白为什么布鲁斯会突然生气，但此时他的的确确开始手足无措起来。 他只照着书本学习模仿过怎么担心别人，…… 「刚才只是发生了一点很小很小的意外，布鲁斯。」在这件事前面连续加了几个形容词，他放轻语气企图缓和布鲁斯的怒气，「我很抱歉，但保证，不会出现下一次。」 温和的侧过身子稍稍向对方的位置倾斜，远山冬枳顶着脸颊上的高速子弹擦过留下的血痕，左眼被鲜血浸透的眼罩已经换上了新的，清脆磁性的声音轻松舒缓，带着微微的暖意。 每当远山冬枳软下嗓音认真地盯着莉莉安道歉保证，都会得到莉莉安的原谅。 「不要拿我当莉莉安哄，冬枳。我是你的父亲。」 好吧，角色没转变过来，下意识拿出哄莉莉安姿态的远山冬枳在布鲁斯的严肃的视线中无奈眨眨眼：他撑不下去了。 「事情会顺利解决的，布鲁斯。秘书小姐已经等你好久了，我需要去打个电话，不打扰你们开会了。」 「等……」 没等布鲁斯答应，抓起椅背上埃尔莎新送来的外套，远山冬枳脚底抹油，拔腿开熘。 布鲁斯当个哥谭的快乐王子多好，没必要掺和他那些见不得光的事。 被留下来的布鲁斯孤零零的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收回久久落在深色房门上的视线，布鲁斯懊恼的抹了一把脸，腿边的垃圾桶里盛着被鲜血浸满的药棉。 阿福说得对，是该进行一场体检，身心检查。 电话响了，特殊铃声。 「布鲁斯，我查到今天hcli有暗处的活动。」提姆拨通布鲁斯的电话，言简意赅的进行汇报： 「虽然动作很隐蔽，但他们的确插手了某些团体的交易。这也太奇怪了。」 化身为红罗宾的提姆德雷克没有错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信息： 作为垄断全球海运的霸主hcli多数充当的是两方交易的桥樑谋取高额利润，而非直接插手双方的合作。 哪怕哥谭的线路落在远山冬枳手里，对方也不会对此进行大幅度改变。 「我认为问题出现在这批货物里。比如里面存在违禁物品？」 哥谭地下最「畅销」的违禁品是什么，蝙蝠侠和他的罗宾们心知肚明。 提姆大胆给出假设，与布鲁斯心中的想法不谋而合。 「试试和gcpd最近棘手的那些死亡案例联繫在一起。」偌大的办公室内安静的可怕，布鲁斯眼里只剩下慎重，「跟着hcli，看看他们的人去了哪些地方，经手了什么货物。」 「正在跟踪。」成功预测蝙蝠侠行动，提姆·德雷克对着满意的点点头，「关于韦恩集团遭受木仓击的新闻已经在网上发酵的沸沸扬扬，冬枳现在怎么样？」 「他刚离开，看样子有事情需要他处理。我在他身上放了定位器，现在把信号传给你。」 第71页 在刚刚远山冬枳走神儿去够手机的短短时间，布鲁斯放上了定位器。 「你……」电话的另一端，提姆·德雷克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无话可说的提姆调出信号，显示屏上代表远山冬枳位置的红点正在向着港口的方向移动中。 「他去了港口，我跟上他。」布鲁斯通过提前设置好的暗门进入建筑大楼中自己的基地，也是正在使用中蝙蝠洞之一。 「我会和搅局者一起行动，对他们经手的货物进行查验，由神谕远程控制。」 离开转椅，提姆换上自己的装备，顺便发讯息通知正在客厅逗莉莉安玩的史蒂芬妮，让对方准备行动。 天色渐暗，是时候出发了。 一把上膛的手木仓被踢飞，砸在潮湿闷热的仓库里。 刚刚被下午太阳炙烤的仓库像个烤炉，仓库里人很多，却一片死寂。 远山冬枳一脚踢飞萨姆·詹森手里上膛的武器。 「愣着干嘛，给我宰了他。」 踉踉跄跄地往后退，萨姆·詹森捂着被踢断的手腕，气急败坏的给他的手下发出命令，「一个外地人作威作福到我们头上。」 远山冬枳不过带了五六个人…… 「今天对我动手的人，是你安排的吧。」 昨天还笑眯眯对他和和气气、口中所谓「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今天就能挂着一脸的伤口，冷笑着问狙击手是不是他安排的。 出乎意料，昨天才跟着他表忠心的手下们，一个人都没动。 即便是傻子，现在也能注意到里面的不对劲： 「你们这些叛……」 话还没落音，没有任何耐心的远山冬枳一脚把人踹出三米远，砸在墙边的那堆烂木箱上。 「现在，闭嘴。」远山冬枳不耐烦地掏掏耳朵，他脸上的大大小小的伤口或深或浅，没有用纱布覆盖，边缘暗红往里，是鲜红的血肉，不知会不会留下伤疤的划伤大喇喇的裸露在空气中。 被打懵的萨姆回过神，趴在破木板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在线路开通前，我记得，海克梅迪亚小姐就对某些行为做出过警告。」 被两方人包围着，远山冬枳背着手缓缓踱步，从完好的那只眼睛射出的锐利光芒一一从面前老实下来、萨姆手下喽啰们的脸上扫过。 因为利益聚在一起的团体，终将被更大的利益瓦解。 「没有人不喜欢票子黄金的味道，我理解。大家要赚钱生活，我就对你们走私雪茄、高档酒之类的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越线，就没有任何可商量的余地。」 笑得风轻云淡，远山冬枳抓着地上地上半死不活的人从地上拖起来，厉声说道： 「第一，在这条路线上，永远不能出现涉及人口的生意，妇女也好，儿童也好，不许碰！」 每从嘴里说出一个词，勾着嘴角的远山冬枳就拽着萨姆后脑勺的头髮，大力砸在墙上。 鲜血顺着萨姆·詹森的额角汩汩留下。人体坚硬的头骨和水泥墙壁连续的碰撞声，迴荡在整个建筑内，令人牙酸。 「第二，不许碰毒，麻药，任何成瘾类药物！」 撞击的声音继续迴荡在半密闭的空间中，压着远山冬枳刚落下的尾音。 勉强留着一口气的萨姆被丢在地上痛苦呻吟，煳住五官的满脸鲜血，让人毛骨悚然。 嘁，衣服又得换。大半个衬衫又被鲜血溅上，远山冬枳嫌弃的抹干净脖子上的血点，没有梳起来的头髮顺在身后，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他掏出手下从昨晚那箱子弹里找出来、装进密封袋的浅红色粉末，扔在萨姆·詹森面前，笑得明媚： 「你不是喜欢这个吗，吃了它，我饶你一命。」 高纯度的「粉玫瑰」，这个剂量，会死人的。 如果刚开始远山冬枳进门时，萨姆手下看对方的眼神的心虚，那现在，他们的眼里便只剩下了恐惧，对疯子的恐惧。 一片死寂中，人们甚至能听见倒在地上人越来越微弱的唿吸和鲜血流在地上和灰尘融为一体时的微声。 从小在这种扭曲的环境下长大，所以会病态到无法摆脱，远山冬枳扮演最好的角色，从来不是莉莉安的父亲，不是信任蔻蔻的阿七，也不是和韦恩家一起生活、刚刚回归的亲子，而是歇斯底里的疯子。 如果他真的疯了，就好了…… 朝身后的人打个手势收拾残局，他主动退出这场疯疯癫癫的闹剧。 面朝大海坐在夜风吹拂的车前盖，盖住心中的疲惫，远山冬枳抬头去看头顶的星星，看见了不远处的立在货柜顶沉默的蝙蝠侠。 「人没死，还活着。」 仰着头对视半晌，远山冬枳只憋出了这一句话。 提姆和史蒂芬妮成功在hcli出现的厂房里找到了藏匿在货物里的毒.品。 「干得好。」紫色披风包裹住少女的身躯，史蒂芬妮愉快的和红罗宾击掌庆祝。 面具下的提姆却有点笑不出来，倘若是线路出了事，远山冬枳绝对脱不了干系…… 刺眼的白色探照灯划破刚刚暗下来的夜色。 突然间，警车的声音充斥整个街区。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现在立刻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蹲下。」 警员拿着扩声器对里面的人喊话。 第72页 被gcpd包围的提姆和史蒂芬妮面面相觑，一头雾水的从建筑里慢慢挪出来。 两拨人同时陷入沉默。 顺带一提，除恶扬善、朝气蓬勃的罗宾们和青春靓丽、打击罪恶的蝙蝠少女们在哥谭人心中的印象分超高。 「我们是接到举报……」面对自己的偶像，新入队的年轻警员涨红脸颊，结结巴巴的交代红罗宾需要的情报： 「是一位叫做远山冬枳的先生，向我们举报有新型毒.品交易。除了这里，他还举报了四个地方，现在我们的最后一队正向港口方向进发。」 末了，这位刚刚上岗的警官先生羞涩的抓抓后脑勺，「这位热心的市民先生人还怪好嘞。」 多米诺面具下，提姆·德雷克变成了豆豆眼。 布鲁斯：我要努力做好父亲一职。定位是蝙蝠侠放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让我康康前面的错字，谢谢提醒。 下面一个星期会放缓点点速度，休息一哈。 第40章 打工 憋出这句话，远山冬枳不知道在说什么，索性坐在停在空地上轿车的引擎盖上，悉听尊便似的仰头盯着立在高高货柜的蝙蝠侠。 刚才动手时脸上溅上的血点没擦干净，隐隐有干涸的迹象，连同脸上的血痂，一起在微弱的夜色中闪着暗红浅淡的光。 身份证明上是二十岁的年龄，却没有欧美男性二十岁时该有的体格。整个人蜷缩在黑色风衣里，远山冬枳抬起头瞅着高处的男人，用倔强的眼神向男人传递出一个既定事实。 他，一点不怂！ 开玩笑，远山冬枳插进兜里的右手已经握住黑色的木仓柄。随着时间流逝，冰凉的机械部件被他的掌心暖温热，坚硬的材质膈在掌心，时刻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是握在掌心，牢牢的安全感。 黑色衣袖下，远山冬枳右手的肌肉已经绷紧。他保证蝙蝠侠甩出蝙蝠镖的同时，可以举木仓扣动扳机。 然而蝙蝠侠并没有做出对远山冬枳构成威胁的动作。 冷凝的氛围继续在遥遥相望的两人间僵持着。 蝙蝠洞中负责与义警们共视觉、后方遥控的阿尔弗雷德抱有一丝丝的希望，坐直身体，因为年纪增长而浑浊的眼睛聚精会神的盯着两个人接下来的行动。 亲身体验过铁拳制裁的大多数哥谭反派们都知道，蝙蝠侠的沉默寡言意味着更痛的拳头，和更缜密的思考，用来看透他们的把戏。 「友善温和」的蝙蝠侠反而令人毛骨悚然。 被突然调转性格的超人和蝙蝠侠「温柔拷问」的某反派，对此有发言权。 蝙蝠侠盔甲下的布鲁斯，静静地看着与他相处还未多久的孩子。 远山冬枳：盯…… 蝙蝠侠：…… 「你想问什么快点问。」 受不了停滞死寂的氛围，浑身不自在的远山冬枳率先开口，警惕地竖起耳朵夜色下蓝色瞳孔氤出最深处的黑色，「数到三哈，没事我撤了。」 说着远山冬枳就从车前盖蹦下来，准备往车里钻： 「三！好了，再！见！」 「告诉我发生的一切……」蝙蝠侠砂纸摩擦似的沙哑嗓音。 嗯，他嗅到了危险的味道。撅着屁股往汽车后座钻到一半的远山冬枳遗憾的瘪瘪嘴，从善如流的乖乖出来，再次挪到车前盖上。 现在摆在远山冬枳面前的选项有两个： a. 「义正言辞」的不配合，然后被哥谭有名的义警拎起来揍一顿，达成哥谭大大小小反派的日常成就。 b. 乖乖配合。 作为合法公司和哥谭政府新晋纳税积极分子，他选b。 「有人手脚不干净，走私了些hcli不能容忍的东西。」掏出兜里用小密封袋包装的浅红色粉末，远山冬枳言简意赅的向蝙蝠侠进行说明，吐出蝙蝠侠熟知的名字：「毒.品。」 「察觉到哥谭东区的几例特殊的案件后我就开始调查了，反应速度不算慢。」蝙蝠侠被护目镜挡住眼睛位置只露出森森白光，远山冬枳读不出此时对方的想法。他把东西揣回兜里，诚实的补充道： 「甚至可以说这是我最快速度。」 他还要在哥谭混下去，所以不能摆烂。hcli必须向蝙蝠侠展现自己的诚意。 「关于那些不该出现的东西，我通知过你，不过好像还是我快了一步。」 远山冬枳志得意满的咧起嘴角，「如果你想去查，hcli配合，毕竟，我们也是这次走私事件的受害者之一，蝙蝠侠。」 「警局不会认为hcli会是无辜的。」蝙蝠侠抿直的嘴角绷紧拉平，发出质疑。 「是吗？无论hcli存在或者不存在，这次事件的发生不过是或早些或晚些。」贫瘠的土壤上果树只会结出青苦酸涩的果实，至于污染的土壤上…… 明明是所有哥谭人都心知肚明的一件事。无辜的歪歪头，远山冬枳露出「蒙娜莉萨」般的微笑。 往面上说，hcli是第一个通知警方并积极配合调查的企业；往内里说，hcli提供的税收、就业虽然比不上韦恩集团，但好歹也能带动部分…… 更何况，哥谭的管理者们一直希望通过hcli的航线搞到更便宜耐用的武器，从而减少支出流进个人腰包…… 哦，可怜的gcpd~ 没有人会嫌钱多。对了，韦恩除外。 第73页 「不过你的搜查范围仅限这次毒.品事件，哪怕你越线了那么一丢丢……」食指和拇指比了个微小的距离，他笑得更加灿烂： 「我就去税务、gcpd所有我能想到的部门告你，让政府的那群人天天追在你屁股后边跑，烦死你。」 突然被强迫打工的蝙蝠侠膝盖中箭：……突然想到了提姆…… 把烂摊子丢给蝙蝠侠，好耶，我真是个恶毒的资本家。 权当处在沉默中的蝙蝠侠默认，远山冬枳好心情的打个响指，故作神秘的竖起手指贴在嘴边： 「要不要好心的我帮你透透题？」 蝙蝠侠令罪犯恐惧的视线正落在他的脸上，远山冬枳感受到了。 先前在仓库的暴.力行为明显对神经起到了刺激作用，不然他怎么可能哔哔出这么多额外的话。 「在这之前，麻烦你从这高高的位置上……」他夸装的仰起头好像对方站的高度让他脖子酸痛的要命，拉长语调：「蹦下来吗？不然我很累耶。」 几个唿吸后，蝙蝠侠一言不发地裹着披风从货柜上蹦下来，算得上健壮的肌肉轮廓，落地却悄无声息。 「好乖……咳，」好乖。及时闭嘴正正神色，远山冬枳差点没收住白天在家里表扬莉莉安的本能反应。 谁能忍住不表扬这么听话的黑色猫猫呢？ 看透一切的蝙蝠侠选择保持沉默，面具下的布鲁斯也感受到了远山冬枳过于跳跃的情绪，归类于一种远山冬枳从来没有在白天展现出来的特质。 同样通过蝙蝠侠耳边的接收装置收到相同音频信号的阿尔弗雷德在屏幕后默默微笑，静观下一步发展。 「我的个人建议是，你可以往东南亚的方向查查看，或许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我需要可靠的理由。」 叮咚，蝙蝠侠拒绝来自远山冬枳的「谜语人」游戏。 「可能是因为我的第一份工作和它有关。」找到免费打工的，远山冬枳心情不错，只是纠结的咬咬嘴唇，就选择了实话实说。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说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可能是被蝙蝠侠的都市传奇吓得。 锅得蝙蝠侠背。 「我本来只是猜测。后来听说死的人后背上有大片的红疹才敢断定。」远山冬枳嘆口气，继续解释，「它应该是最近才研制出来的新型产品，之前我也只是听旁人说起过，似乎没有人能成功做出来『货』。想不到过了这么久，竟然真的做出来了。」 说到这里，远山冬枳都有些难以置信，「那群人可只是为了钱什么都干……先说好，我可没参与。」 蝙蝠侠停在脸上的审视目光让他后背发凉，远山冬枳瞪大眼睛满脸无辜，摆出「法国军礼」：「只不过我的第一份工作和那群人有关……」 嗯，蝙蝠侠硬朗的面部线条上，左边写着一个「解」，右边挂着一个「释」。 「包吃包住，虽然没有工资。」他们一整个破旧院的孩子都被打包卖给了毒.枭，算算单价，还比不上街边关在笼子待卖的一只母鸡。 也是，瘦巴巴病恹恹的小屁孩怎么会比一只会下蛋的母鸡值钱。 「不过就是福利差了些，没保障。」 这也是实话，远山冬枳的视线与蝙蝠侠相接，没有任何躲闪。 一般毒.贩们都是在别国入境时把毒.品藏进「骡子」的身体里，越小越好用，去规避搜查。有时成功，有时也会被发现，只是无一例外，去的孩子们都没有回来。 「因为太没有保障了，我就跳槽找了别的工作。」 清晰的意识到自己也是消耗品之一，他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看着眼前因为体内毒品破裂而猝死的同伴，算算自己活下去的可能性后，果断选择「背刺——吃老子一记「天降正义」。 于是他用常年吃不饱的仅剩不多的力气策划了一场黑吃黑。 被发现下场会很惨，好在他成功了。然后搂着比自己还有高一头的武器加入了当地武装组织，成为一名阳光背面的少年兵。 远山冬枳第一次尝到了把命捏在自己手里的滋味。 「新工作还不错，虽然比不上现在的。」 用当时孩子的视角来看，他过得还可以。 所以面对蝙蝠侠探究的眼神，心中一点不虚的远山冬枳能说的理直气壮。 「行啦，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远山冬枳抄抄手，掸去并不存在的灰尘，从车前盖蹦下来，「再见啦。」仓库里他的人撤的差不多了。 「等下。」蝙蝠侠叒双又叫住了他：「把东西给我。」 「什么？」 他听不懂，不明白，听不懂，不明白…… 「兜里，不要装傻。」蝙蝠侠动起真格威胁人的语气能让哥谭的混混们腿脚发软，可此时他的语气更像是叙述一个普通的句子。 算是哥谭黑暗骑士难得的好脸色。 叉腰壮大声势，迎着越来越凉的夜风，叛逆的远山冬枳大声喊出拒绝： 「我才不……嗝……」 空气瞬间安静，连作为让他吸入凉气的罪魁祸首，夜风好像也突然停了。 「……嗝……」 声音的余波缓缓消散，远山冬枳和蝙蝠侠面面相觑，前者一脸惊恐，后者似乎嘴角扬起肉眼不可察的一丢丢。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第74页 滚烫的热度顺着脖子根知道天灵盖，腾得一下把远山冬枳积蓄起来的气势烧得一干二尽。 真好，又是丢人的一天，远山冬枳捂着胸口，心中的小人在阴暗的角落里扭曲爬行： 不如和蝙蝠侠同归于尽吧。 阿尔弗雷德在蝙蝠洞里忙着把这份资源存档留念。 压抑脸上的笑意，蝙蝠侠从身上摸出一包糖放在远山冬枳的旁边，「吃糖应该能缓解。」 远山冬枳故作不屑的瞥了一眼。 好傢伙，还是他买不到的限量款那种，莉莉安围着他念叨好久来着……肯定是花布鲁斯的钱，诡计多端的义警。 他一动不动，神色凛然： 呵，这是糖吗，这是来自蝙蝠的裹着糖衣的炮弹，是腐蚀他…… 「算是报酬。」 「成交！」远山冬枳立刻把兜里还没捂热的那包红色粉末丢给对方。 「早点回家。」拿到东西的蝙蝠侠不再停留，转身要走，又忍不住提醒一句。 自上次叼烟后，本来想去酒店远山冬枳再次被预测行动。 「回家回家……嗝……」远山冬枳抓起那包糖，嘴里小声逼逼赖赖，「迟早把你的蝙蝠窝炸成灰扬了，嗝。」 似乎并没有察觉，黑色的蝙蝠射出钩抓枪，张开双翼向远处飞去。 蝙蝠侠头顶竖起来的耳朵尖尖好像动了动，远山冬枳心中疑惑，也许是他看错了。 蝙蝠侠不是骗小孩吗，吃糖根本不管用。坐在后座，远山冬枳极力压制住自己打嗝时后背想要弹起来的惯性。 「老大，据说捏着鼻子含一大口气，然后分三次小口咽下很管用。」开车的小弟一号忍不住建议。 开你的车。」脸上火辣辣的热度还没下去，远山冬枳「厉声」呵斥。 小弟一号从话里感受到气急败坏的意味，作为打工人，他不说，但他可以悄咪咪瞄后视镜。 后视镜里，远山冬枳表情郑重的含一大口气，捏着鼻子开始小心的咽。 行进的车轱辘压到小石子，车身一颠，远山冬枳没憋住。 哎呀，失败了，再来一次……全神贯注的远山冬枳又深吸一口气，撑圆了腮帮子，气鼓鼓的河豚既视感十足。 绝对不能笑，笑了他要被沉海湾的！ 完蛋，我的记忆退化了，竟然忘了密码（惊恐）！ 感谢各位的支持，爱你们。 祝高三学子金榜题名！！！ 第41章 晚上留灯&超级加辈 远山冬枳选择把自己收拾干净后才回去，所以在哥谭四处与警察合作、进展顺利的达米安、提姆等人成功先他一步抵达蝙蝠洞。 换而言之今天的远山冬枳是仅次于布鲁斯，第二晚到家的人，成了管家阿福的特别关心对象之一。 脸上细细密密的伤口没办法，他干脆带了给口罩，散着头髮戴着帽兜，轻手轻脚推开门准备穿过昏暗的客厅熘进房间里，然后被等待已久的管家按下电灯开关逮个正着。 骤然亮起的灯火吓得上楼远山冬枳本能贴在凉飕飕的墙纸上，满脸惊悚，瞬间他脑袋里所有浏览的恐怖片走马灯似的转了个来回。 「哈，哈，阿福。」他不得不强迫自己放松下来，以免对眼前这位慈爱的老人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晚上好……呀？」 迟钝的注意到老人脸上并不太开心的表情，远山冬枳乖巧的张大眼睛歪歪头，试探的在日常问候结束后，「自然」的加上一个示好的小转音，来博取阿福的一丝丝手下留情。 完全是一幅乖巧但我不就听的态度。 要知道，一向好话不重样，在人际交往无往不利的布鲁斯大宝贝上午起床时火力全开，都无法在这位下定决心的老管家面前拿到半分「好处」 更别提远山冬枳这种还没毕业的「小学鸡」。 晚上好？阿尔弗雷德眼神平静，黑色管家外套领口露出的洁白内衬衣领在闪闪发光，彰显出它的穿戴者的一丝不茍： 「冬枳少爷，这时候也许您说凌晨好或者午夜好更为合适。」 似乎是为了配合阿尔弗雷德，适时的，墙边落地钟发出整点的报时钟声。 得嘞，改天找时间的换个不会出声的钟，远山冬枳咬紧后槽牙，乖乖的在管家先生面前低下头。 「冬枳少爷？」 标准的优雅英伦腔调让远山冬枳有一种被家长教育时独属于小屁孩的心虚感。 「如果是公司运行出现了问题，我想布鲁斯老爷很乐意帮助解决。」进入说教模式的阿福假装不知道其中的弯弯道道，单纯的作为一位合格的管家给出建议。 「额，好。」不算是明面公司上的问题，远山冬枳含煳的应下，急于脱身：「阿福，晚安。」 阿尔弗雷德读出远山冬枳挡在口罩下表情的不自然，自然揭过此事转换话题： 「至少在发生白天这么糟糕的事情后，让我处理一下您的伤口。」 「小小姐知道了会不高兴的。」阿尔弗雷德注意到遮住半张脸口罩边缘挡不住的划伤，再发大招。 「那……麻烦你了。」 客厅开大灯真的太显眼了，远山冬枳索性和阿福上楼，掏出钥匙打开自己房间的门。 自从收拾好这个房间来迎接家庭新成员后，阿福就再也没有进去过。 远山冬枳上了锁，出于尊重个人隐私的缘故，这位礼貌的管家先生没有提出过任何进入的要求。 第75页 「我先去洗手间。」 既然被看见是早晚的事，远山冬枳索性摘下口罩扔到一边，先去水池边洗干净手，留阿尔弗雷德在外面准备之后的消毒用品。 房间变化不大，不过是架子上多几本花花绿绿的书，看想去像是亲子关系题材的，偏僻的墙角多了一个安安静静制冷的冰箱，除此之外整个屋里和之前没有多大变化，看起来生活气息并不浓重。 阿尔弗雷德收回打量的视线，低头准备东西。 「嘶，」冰凉的酒精棉球压在伤口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让他忍不住抽口凉气，又不好意思让管家先生停下。 划伤还好，子弹高速旋转摩擦时产生的巨大热量灼伤红痕渗着星星点点的鲜血横贯侧脸，才是最严重的。 虽然横在侧脸白皙皮肤上的伤口有些狰狞，但阿福已经是谢天谢地。 前半生在军事情报部门的经歷让他明白，如果远山冬枳再离这颗射出的大口径子弹的路径近一点点。高温加上横强的气流，恐怕到时候现的半张脸可能是撕裂伤。 「还有眼睛。」早习惯了为夜巡受伤的蝙蝠侠包扎伤口，阿尔弗雷德丢掉沾染污血的棉球，用镊子夹住一块新的，示意远山冬枳摘下左眼的眼罩。 他注意到白色边缘的暗红色血痂。 「这个我自己来就好，阿福，很晚了。」远山冬枳委婉的拒绝道，心情却十分明媚。 檯灯暖黄色的灯光散漫整个空间，原来深夜回家有人等着的感觉，竟然出乎意料的不错。 「布鲁斯。」换下罗宾装备改成家居装的提姆·德雷克坐在蝙蝠洞的转椅上，朝早早夜巡迴来的蝙蝠侠举起手中杯子示意，「达米安已经回房间了。」 后者摘下头盔，露出细微汗水打湿的额角髮丝，朝提姆点点头。 得益于今天gcpd的一整个大动作，哥谭的深夜阴暗角落里的小动作也少了不少。 等布鲁斯简单在淋浴间沖干净制服和皮肤间薄薄汗水，换衣服出来，提姆已经对着计算机敲敲打打干了不少事。 德雷克加班专用器，用过的都说好。 根据布鲁斯今晚传回来的详尽情报，加上头脑和超级计算机运算的配合，提姆推算出来这批违禁品背后的主使者并不难。 毕竟是hcli的路子，掌握哥谭地下大半势力的企鹅人、黑面具等并没有主动参与其中而一反常态选择了观望态度，所以他现在只需要把准备好的一系列证据发给戈登局长。 「虽然由gcpd主导，但必要时继续保持跟进。」 身上还带着水汽，布鲁斯站在提姆身后，浏览一遍提姆准备好的文件，眉头舒展满意的点点头： 「做得很好，辛苦你了，提姆。」 「举手之劳。」 没有任何一个罗宾能拒绝来自蝙蝠侠的认可。为了营造一个可靠的助手形象，提姆努力想要压平嘴角勾起来的弧度，却掩盖不住属于少年人眉眼之间的快乐。 自矜的抬起脑袋享受布鲁斯顺毛快乐的提姆·德雷克，今天快乐值拉满。 「可以休息了。」布鲁斯拍拍少年肩膀给予鼓励，与自己的孩子一同享受片刻安详的亲子时光。 这里要特别感谢阳光开朗农场男孩，冒着「生命危险」对某蝙蝠进行的不懈碎碎念直到对方露出专属的「batman is watching you.」的标志性威胁眼神。 韦恩家的和谐，离不开你。超人，你真伟大！ 「在结束今晚之前，布鲁斯老爷，提姆少爷，」姗姗来迟的阿尔弗雷德手中托盘放着两杯热好的牛奶，笑盈盈的递到两人面前： 「希望喝完牛奶能做个好梦。」 「……阿福，冬枳怎么样？」布鲁斯试图岔开话题。 「冬枳少爷已经休息了，等白天您见到他时，记得商量一下体检的安排，老爷。」打定主意的阿尔弗雷德防御的滴水不漏。 「阿福，你……，你太贴心了。」 「屈服」于大管家的威压之下，布鲁斯可怜巴巴的眨眨清澈的蓝眼睛，认命的接过玻璃杯，余光一斜： 「提姆？」 趁着没人注意自己，刚刚向门边迈出一步的提姆·德雷克尴尬地收回脚，讪笑着拿起另一杯牛奶。 说好的父子情深呢！ 隔日，正逢休假，平日还是个小警员的迪克难得起了个大早，屁颠屁颠的开着自己的小破车沿着空荡荡的公路往韦恩庄园方向进发。 得益于家里添加了新成员的缘故，作为长子的迪克，返回哥谭的频率提高许多，连带期盼假期到来的兴致都高涨不少。 如果说以前还是青少年期，他会顶撞布鲁斯的过分担心与不信任，而变得叛逆，以及见证其他新加入韦恩家的孩子担任罗宾而稍微有一内内的难受与不平衡。那么现在的他，已经能更好地担当起属于长子的责任，充当布鲁斯和其他孩子之间的润滑剂。 「阿福，我……」停好车，迪克大步推开门边说边往餐厅走，嘴里的后半句话还没出来，就瞧见一个金髮碧眼，头髮梳得可可爱爱、穿着可爱小洋裙的小女孩扒拉着餐桌踮着脚尖，扭头呆滞的盯着他，嘴里还叼着一片煎得油汪汪、没吃完的培根。 可爱的像一只清晨刚从花蕊中飞出来的小精灵。 是不是我早上起勐了，迪克迟滞的抬手揉揉眼睛： 第76页 为什么小精灵会偷吃阿福做的早餐，还是培根？ 叼着培根，莉莉安同样进入警戒状态，趁对方还在发愣，嘴巴一吸熘把叼着的肉送进嘴里，婴儿肥的两颊快速蠕动，企图立刻消灭证据。 吃自己盘子里的培根怎么能算偷呢！ 「阿福！！！」终于反应过来的迪克发出了一声防空警报似的尖叫： 这里，小孩？谁家#@&*…… 看来警员晚上加班和半夜夜巡的坏处终于作用在迪克的脑袋，一长串乱码从格雷森慌乱的蓝眼睛里闪过，让他看起来更具有……「智慧」。 因早起晨练而成功抵达第一现场的联机记者达米安·韦恩如此形容道。 抓住时机，莉莉安迅速把手上嘴上的油花蹭到餐巾上擦干净，消灭证据成功。 「理察德少爷，欢迎回家。」端着餐盘，阿尔弗雷德不紧不慢的出现， 「如果您能用声音叫醒楼上的布鲁斯老爷，我会很乐意。」 「不……阿福。」尴尬摆手、 「看来其他少爷没有告诉你，这是莉莉安小姐，她是……」 「咳……阿福，」插兜倚在门框上，达米安抵着嘴边假咳，低头挡住眼里悄悄升起一抹促狭的笑意，「我去叫德雷克起床。」 说完，他急匆匆的转身上楼。虽然不情愿，但按照战前同盟战线的要求，他需要薅起来提姆共同见证这神圣的一刻。 「达米安……」没有嗅到任何古怪气息的迪基鸟迷惑的扑闪着翅膀，「这个点提姆怎么会起来？」 「莉莉安小姐是冬枳少爷的亲人。」 小小的情绪调剂有利于家庭成员间关系的磨合，看透一切的阿尔弗雷德及时止住话头，放下手中端过来的餐盘，折回厨房深藏功与名。 自以为逃过一劫的莉莉安抹一把头上不存在的汗，好奇仰起头看着突然出现的成年男人。 又是一个好看的池面，为了看清楚男人的长相，她甚至还爬上自己的椅子。 发现新面孔的莉莉安：盯…… 「你好，莉莉安。」作为家中长子，迪克半蹲下来让两人的视线保持在一个水平线上，开始尝试和这个可爱的孩子建立良好关系。 「理察德·约翰·格雷森，我的名字，你可以叫我迪克，或者迪基，我都会非常开心。」 迪克煞有其事的伸手握住莉莉安的小手摇了摇，眼睛里的满满笑意甜的像蜜糖：「我是布鲁斯的第一个儿子，也是冬枳的兄长，目前在布鲁克海文警局工作，可爱的小公主。」 初代罗宾与女士孩童沟通的技巧无往不利，即便是现在的夜翼，也能驾驭得游刃有余。 「你好，迪克。」从对方绅士的举动中感受到友好与尊重，莉莉安高兴的回握，「我是莉莉安哦，今年五岁……」大概？ 「……只要是好吃我都喜欢吃，最喜欢的东西是亮晶晶，目前最想做的是染头……」 papa家人的基因都好优秀，再次进入话痨状态莉莉安打量的视线不自觉移动着，得出这个评价。 虽然听出莉莉安的个人介绍中混入了奇怪的东西，迪克依旧半蹲在地上完美微笑着保持倾听的状态。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这么可爱的孩子呢？ 「为什么……要叫迪克哥哥呢？」 鼓起来的腮帮子里面嚼的是迪克刚刚从厨房帮来「顺」过来的食物，莉莉安发出的声音有点含煳不清，嘟囔道。 难不成好好的帅哥常识会出现问题？但要和papa的哥哥搞好关系…… 迪克依旧在努力中。 他不就是想被一个软乎乎的家里妹妹甜甜的喊声「哥哥」吗！ 虽然他从来没有跟其他的妹妹提起过。 ……不是不想，是不敢。 迪克不懈努力的同时，达米安竟然真的成功叫起来昏昏欲睡的提姆，心怀「鬼胎」的两个人一言不发的从楼上下来，低着头坐到迪克对面。 完成多加的一份早餐任务的阿尔弗雷德将热气腾腾的餐盘摆在刚刚坐下的提姆面前。 「麻烦了，阿福。」提姆捏捏眉心，捏在掌心里微型仪器自然的放在餐盘旁边，准备记录「美好生活」。 莉莉安求助的看向场外看戏的提姆和达米安，前者心虚的移开视线，后者笑得若有所思。 「迪克……哥哥？」求助无果，拗不过对方热情的莉莉安脸色奇怪，努力从嘴里蹦出迪克想要的称唿。 满口应下，迪克满意的点点头。 「德雷克？」嘴角不自然抽动，达米安扭头喊了一声旁边提姆的名字。 「啊。」提姆点点头，把设备收回去。 于是，韦恩家往日安静的早餐餐桌上爆发出快乐的笑声。 「迪基鸟，你得叫我叔叔了。」达米安说出「严肃」的要求。 一手证据掌握者，提姆点点头，感嘆说：「我们家的关系可真乱。」回头髮给大红一份。 「对了，迪克，重新介绍一下。莉莉安，冬枳的女儿。」 「没错哦，」敞亮地与迪克震惊的视线相接，莉莉安骄傲的仰起头，同时不忘打出暴击： 「远山冬枳是我的父亲哦，迪克，哥！哥！」 迪克：……诶！！！ 达米安眼神示意提姆：把这段也录下来。 沉浸在睡梦中的远山冬枳，不知不觉中辈分竟然提高了！ 第77页 这波，超级加辈。 莉莉安：papa不用谢我，应该的。 祝愿今天考试的大家都可以金榜题名！！！ 第42章 加钱&线下1v1 迪克看他的眼神怪怪的，还有点欲言又止的意味，让姗姗来迟的远山冬枳摸不到头脑。 没来由的感觉家里气氛怪怪的，他低头揉揉太阳穴，感觉脑袋疼的炸掉。 果然昨晚干完正事到家后睡觉是第一选择，而不是安详的躺在床上打开手机和斯莱德隔空对骂。 阴沉的咽下一口果汁，远山冬枳微微点头算是和回家的迪克打个招唿。 只是后者的脸色过于奇怪，像是……吃了他做的甜点后莉莉安诡异的表情，有点黑又有点绿。 说起他做的甜点，醋拌柠檬味道真的还可以啊……脑子里絮絮叨叨的，远山冬枳一边扭头配合着满眼心疼的莉莉安，让两眼泪汪汪的女儿看自己脸上因为睡了一晚而更红肿的伤口。 「papa……」 呜，papa漂亮的脸蛋被糟.蹋了。 要不是有其他人在，这些皮肉伤他本可以恢復的更快……低调低调。 低头往嘴里塞进一块煎蛋，远山冬枳努力嚼啊嚼，把飘忽的视线落在对面同样萎靡不振的布鲁斯身上。 犯困是遗传基因？ 那么，体检……啥玩意儿？ 韦恩家里人来了大半，也有未参加的成员，看起来像是不太正式的家族活动。 被莉莉安连拉带拽的坐在加长豪车的后座，远山冬枳努力撑起眼皮试图看清楚手中a4纸上密密麻麻的「小蚂蚁」，全是医学上的专有名词。 其实……心虚的垂下眼睛，他的英语不是很好。所以，不如睡觉。 在车上，结束日常安慰贴贴的莉莉安，注意力再次跑回迪克·格雷森的身上。 夜翼，作为超级英雄中年轻一辈杰出的翘臀拥有者，深v制服加「唿之欲出」的胸肌让他在各种社交软体上拥有庞大的粉丝团体，甚至一度成为布鲁克海文市民们心中的no.1。 譬如曾经流行论坛、风靡一时的诗朗诵： 《夜翼，我好想当你的狗啊！》 更何况迪克这张脸笑起来本来就让人的好感up.up。 喜好一切美丽事物的莉莉安被吸引很正常，而迪克正好也是逗小孩的好手，索性就和莉莉安讲讲她没有听过的警局里面发生的事情，没多久一大一小亲昵贴在一起，自成气场。 家财万贯的莉莉安已经要下定决心用自己的力量帮助吃不饱饭的小警员了。她顺便巡视一圈后知后觉的对刚刚建立牢固友谊的迪克发出奶声奶气的疑问： 「迪基，杰森怎么没来？」 「……」，迪克思索片刻，扭头看向布鲁斯，恶意的歪着头模仿莉莉安无知可爱的语气问对方： 「布鲁斯，杰森怎么没来？」 隐约感觉到不对的布鲁斯：「……」 没等他出声，接力棒传到下一个人手中。感受到使命召唤，提姆扭头定定的看着他，歪头弧度相同： 「布鲁斯，杰森怎么没来？」 布鲁斯：「等……」 被提姆和迪克两个人的胳膊肘左右夹击，达米安被迫结束自己的闭目养神加入对布鲁斯迫害的大部队中： 「父亲，杰森怎么没来？」 布鲁斯收穫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向日葵形态小鸟（物理形态），直勾勾的盯着他。 空气骤然安静下来，导致原本浅眠状态的远山冬枳被迫睁开惺忪的眼睛，一脸懵的看着旁边多出来的「向日葵」，呆愣几秒，歪头说话： 「布鲁斯，杰森怎么没来？」 不管了，保持队形，新的一朵「向日葵」诞生！ 「老爷？」 最后重量级选手终于登场，阿尔弗雷德贴心的唤回「呆滞可怜」的布鲁斯，无视对方可怜兮兮的眼神，发出最后一击：「杰森少爷呢？」 我辛辛苦苦餵到的那么大的杰森少爷呢！ 布鲁斯此刻腹背受敌。 「我联繫过杰森，他在忙。」强撑起作为一家之主的尊严，布鲁斯努力板起脸让自己看着更可信。 「哦~」响应他的是车内稀稀拉拉的充满恨铁不成钢的声音。 至于没响应的远山冬枳，他刚才已经睡过去了。 再次拉黑布鲁斯消息的杰森坐在桌前写写画画，突然打了个喷嚏，困惑揉揉鼻尖，再次回到红头罩的工作中。他一会儿还需要去别处查事情。 汽车抵达韦恩集团旗下的私人医院。 好多人啊……被白大褂的医护工作者层层围起来的远山冬枳连后退的空间都没有，伸出去求救的脑袋连他身后的人都没看到就被簇拥着直奔一间纯白色的检查室。 「莉莉安有专门的儿童医生。」为了让远山冬枳安心，提姆隔着透明的玻璃示意。 一同来的韦恩家其他成员已经散开，照例去提前预约的检查室。 明面上本该是这样的，实际上……小房间集合！ 不疑有他，出于对专业知识的尊重远山冬枳乖乖坐好。 「除了发育迟缓外，小姑娘身体健康。」负责莉莉安身体检查的女医生敲门把报告递给坐在主位上的布鲁斯，简单说明，「是个可爱的孩子。」 「不过，这位……先生的问题就很大。」另一位中年医生推推鼻樑上的眼睛，把手中的光片贴起来，更直观的进行解释： 第78页 「虽然年龄是成人，但骨骼比同龄人纤细很多，骨密度也低于平均水平，这意味着他很容易发生骨折，算是相当严重的併发症。至于是否存在营养不良，我持保留意见，需要等血样检查结果。」 闻言，布鲁斯和阿福等人诧异的对视一眼，他们确定远山冬枳到哥谭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类似骨折的伤痛。 「确定吗？」迪克忍不住发问。 「以我的职业生涯保证。」 验血的报告需要等些时候才会出来，完成大部分体检的远山冬枳正在百无聊赖的划拉着手机，再次用行动拒绝了新一批医护人员试图摘下自己左眼眼罩进行检查的动作。 垂在椅背上的左手白皙纤细，时不时手指背面细长结痂的划伤在白炽灯下一闪而过，弯曲蜷起的指节随着主人的心情，敲击在冰冷纯白色的椅背上。整体如同象牙雕琢而成的构造，隔绝外界嘈杂。 一群医生面面相觑束手无策时，由坐在后面暗中观察的布鲁斯走进房间，为这场拉锯战画下句号。 「冬枳。」 罗马音拼出来的名字从布鲁斯嘴里叫出来的愈发熟练，并熟练的随着主人的心情叫出各式各样的音调语气。 一般都是趋于正向的情绪，比如这个时候。 「冬枳，我真的很担心。」布鲁斯总是能恰到好处表现出一位父亲对于孩子的担忧，是远山冬枳永远翻遍书籍，也学不会的眼底缓缓流露出来的情感。 布鲁斯不吝啬于巧妙的语言和平和的气质。 归类于父爱范畴忧虑关怀的情感表达，远山冬枳曾经对着镜子练习过许多次，却始终效果不佳。 「至少这一次，我们应该听医生的。」 带着伤坚持夜巡的蝙蝠侠如果能说出来这种话，阿福会很欣慰。 浑身不自在的远山冬枳错开眼神，不是很能抵抗住一个人关心的眼神， 「嗯？」 「我明白了。」良久，一句妥协小声的从嘴里蹦出来。 对镜子揭开自己的伤口是一种感受，而别人面前揭开，又会是另一种感受。 但他还是做了，勉强算是不辜负蔻蔻的期待，还有布鲁斯的。 「别用同情的眼神看我，布鲁斯。」 平静地坐直身体任由医生围着自己团团转，远山冬枳第一次严肃的对布鲁斯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我很好。」 从送远山望去上帝家喝茶的那一刻起，他就好得要命。 「抱歉。」 布鲁斯强迫自己移开落在眼眶深处鲜血淋漓处的视线。 「没关系。」 语气轻快的拒绝来自医生重新制作义眼的建议，远山冬枳重新把消毒之后的眼球塞回眼眶，动作粗暴中带着熟练，完事擦擦手上沾上的液体，站起来问：「还有其他检查吗？」。 「旁边的游乐园？」远山冬枳面对莉莉安的请求，停顿思索片刻，大方地点点头，「当然可以。」 反正今天下午无事可做，不如陪她去游乐园。书里说陪伴玩耍也是必修的亲子课程，部分的体检报告还需要花费些时间才出来。 「一起？」找布鲁斯要求脱离大部队的远山冬枳才刚开口，耐不住寂寞的迪克第一时间举手，「还有谁要去！」他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增进游戏项目。 热情的大蓝鸟向你发出组队邀请，你的选择是： a.接受；b欣然接受。 最后的结果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医院旁边不远处的游乐园进发，并拒绝家里大人的参与。 得益于对挑染的执念，莉莉安竟然从黑压压排队人群的角落，发现了一抹标志性的黑白配色。 哎嘿，杰森！ 单纯沿着自己调查出来的线索抵达下一个目的地的杰森·托德立刻被一群「目的不纯」的小鸟们团团围住。 「杰森，来玩。」 莉莉安笑得阳光明媚，一熘小跑出现在杰森视线范围里。 「布鲁斯知道准确的消息。」抓住远山冬枳弯腰和莉莉安说话的空当，提姆凑近，隐晦的向杰森透露些许线索，「昨天hcli航线的毒.品案件，冬枳已经给了蝙蝠侠权限,我知道你也想查。」 「所以……一起来玩吗，大红？晚上到时候我发你情报。」 这是没觉得挖蝙蝠侠墙角有任何不妥之处的红罗宾。 明明正在目睹一起「卑鄙」交易，达米安自然转身去看另一个方向，似乎没有听到关于蝙蝠侠的单词。 「杰森，杰伊，小翅膀……」 模仿莉莉安摆出泪汪汪眼神的迪克已经开始使出浑身解数努力把正在犹豫的杰森留下…… 杰森·托德：「……成交」 ……所以他为什么要坐在粉色的咖啡杯里转啊转呢？ 和小女孩同坐在一个缓缓旋转的杯子里挑染酷哥绷紧下巴反思，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的严肃些，顺便帮身边的莉莉安紧紧安全带。 酷哥板起的冷峻酷脸搭配可可爱爱元气金髮萝莉，完全是吸睛的颜值组合。 他左右两边的杯子里是迪克和提姆、远山冬枳和达米安两杯子组合，游戏发起者迪克和另一杯子里达米安眼神相撞，擦出火花。 似乎是个要好好较量一番的组合。 于是，迪克提姆组合的杯子旋转速度提高，不甘示弱的达米安选择跟上…… 第79页 速度加快……在加速…… 然后众人视线里各坐着两位帅哥的杯子突然转出了残影，激烈高涨的气氛瞬间带动全场气氛，其他的杯子在其感染下，多多少少提高了转速。 喂喂喂，这么玩是要加钱的。 「等等达米安！」 「停下迪克！」 挣扎未果的提姆&远山冬枳：呆滞的表情随着转速提高，逐渐变得惊悚。司机！我要下车！ 坐在被夹在两个旋风小陀螺之间的粉红色老年杯继续慢慢悠悠的旋转，杰森身心俱疲的抬手捂住脸： 太蠢了!他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从旋转杯子上脚步虚浮的下来，坐在长椅上的远山冬枳现在很想吐，连平时浅淡的唇色都消失不见。 旁边脸色煞白的提姆也是。 相比之下，莫名槓上的迪克和达米安两个人似乎脸色要正常不少。可能是小时候接受的训练缘故。 杰森和莉莉安坐在对面，假装不认识迪克他们几个： 丢人。 太丢人了。 「我去买冰激凌。」 「我去买水。」 作为说话人，远山冬枳诧异和提姆对视一眼，随后各自朝着反方向进发。 然后……远山冬枳捂着肚子吐得脸色苍白，从厕所隔间出来，在洗手池看到了同样惨状的提姆·德雷克。 两个人默不作声的洗干净手。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同病相怜的两个人一人拎着一袋冷饮，肩并肩慢吞吞的往回走。 「冬枳，辛苦了。」「提姆，你也是。」 天色已经变成了昏暗的暖黄色，游乐园中的游客虽然多，但已经没有下午他们刚到热闹。 下个转弯，内侧的远山冬枳和对向急匆匆走过的男人擦肩而过。 他灵敏的嗅觉闻到两人交错瞬间衣角扇起气流的味道。 远山冬枳太熟悉这种腐败的味道了。 昨晚贩.毒的大头虽然抓住了，但小虾米蹦来蹦去实在是让人心烦意乱……蝙蝠侠行动也太慢了吧…… 远山冬枳垂眼看脚下花纹复杂的地板，斜上方金黄色的夕阳打在微颤卷翘的眼睫，投下摺扇形状的阴影。 他越走越慢，最后停下。 「提姆，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情，你先回去。」说着，远山冬枳把手里东西递给提姆，用蹩脚的藉口搪塞： 「不用等我了，你们直接回去就行。」 急匆匆的身形消失在日渐繁盛低矮花坛后，不起眼的定位器被提姆·德雷克悄悄粘在衣摆下方，重量微乎其微，悄无声息发射信号。 「杰森呢？」再次返回集合地点，提姆环视一圈没有发现杰森的身影。 「小翅膀说还有事情，先离开了。」 抬手接过提姆手里的袋子，迪克张开袋子让坐在长椅上的莉莉安和达米安先挑选。 「冬枳也是。」提姆放下东西，朝迪克使个只有成为小鸟后才懂得眼神，「他让我们先回去，不必等他。」 双手环抱靠在长椅椅背，捏着手里渗着冰凉水珠的易拉罐，达米安一言不发盯着提姆和迪克的互动，若有所思。 从游乐场出来，远山冬枳跟在刚刚和他擦肩而过的陌生中年男人身后，不远不近保持距离，拐进游乐园后面的窄巷。 热闹喧闹的游乐园背后躲在阴影里窄窄弯曲的小巷，喝完的易拉罐和食品包装纸随地乱扔，浸在低凹地面积蓄的污水里，因为高温而散发着恶臭的气息。 潮湿沉闷到窒息。 原本步伐匆匆的男人越走越踉跄，终于强撑身体进入了其中一条昏暗的死胡同里。 立在墙外的远山冬枳听见肉体撞击地面的声音和凌乱的喘息，掏出随身小巧的手木仓，拉栓上膛塞在右手掌心，然后才迈进狭仄的阴暗空间。 原本好端端的男人此时正蜷缩在骯脏的地面上，浑身发抖，连什么时候自己面前站了个人都不知道。 远山冬枳弯腰抓起男人的脑袋看了一眼对方的长相。中年男人还算端正五官此时正在因为强烈的戒断反应而诡异的扭曲在一起，涕泗横流，裸露的后颈上已经泛起一片红色的皮疹。 「因为普通的货色已经满足不了需求了吗？」松开手，远山冬枳挑起耳边一缕头髮别到脑后，注视着对方裸露出来手臂上的针孔。 「……救……」口水呛到唿吸道中，外加剧烈的痉挛让男人剧烈咳嗽起来，肺部像破旧的风箱，濒死境地爆发的求生欲让他向突然出现的年轻人努力伸手求救。 据说，毒.品会使人的大脑器官发生不可逆转的病变……这种程度，已经没救了。清晰明白这个中年男人将面临的结局，远山冬枳罕见的沉默下来。 他需要下定决心。 「你在赎罪吗？」人声通过变声器加工，多出了属于电子机械的金属感，换上装备的杰森·托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低头沉思的远山冬枳背后，打破窒息的沉默。 红头罩正是为调查最近在哥谭地下流行的新型毒.品而来，地上呻.吟的男人是他的调查对象之一。 「哈？别开玩笑，我从来不干这种蠢事，红脑袋。」 远山冬枳直起后背，眼角余光瞥见完全黑下来的后方处于出现一个发光的「红枣球」： 「赎罪有用，要监狱干什么，包吃包住吗？」 第80页 犯下的错误一旦成为了事实，永远无法弥补。只有向前看……只能向前看。 远山冬枳动了。 垂在身侧的右手，自下而上斜斜抬起45度，食指搭在扳机，黑洞洞的枪口瞄准蜷缩匍匐在骯脏地面的男人后脑勺，计算着子弹射入的最佳角度。 只要一瞬间，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你在干什么？」 迅速反应过来，红头罩戴着战术手套右手牢牢钳制住远山冬枳的手腕，强迫手木仓斜向上避开，力道大到能听到手腕腕骨在挤压中发出的吱呀哀嚎。 「干什么，我在救他。」到这一步，死了未必不如活着。 「fxxk batman。」 红头罩忍不住从嘴里爆出一句罕见的脏话，夺过武器当着远山冬枳的面拆个稀巴烂。武器零件七零八落的砸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或清脆或沉重的撞击声，四散滚落进更深处光线无法抵达的黑暗。 结实有力的手攥住远山冬枳的领口，火气涌上头顶的红头罩把人按在墙上，低低质问道： 「他是你们hcli的受害者，还是个单亲父亲，有一个上小学的孩子要养。你杀了他，你让那个孩子怎么活，你告诉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孩子在哥谭怎么活？」 厉声质问远山冬枳的不是红头罩，是面具下的杰森·托德。 蜷缩在地上的男人是个瘾君子，但至少现在的他是切切实实爱着自己的女儿。 「你今天好激动。」努力踮起脚尖保持身体的平衡，远山冬枳蹙起眉头，反讽道： 「难不成是我记忆出现了问题，你应该是一位光明伟大、众人歌颂的义警先生？」 作为对讽刺的回礼，红头罩结结实实一拳砸在远山冬枳的脸上。 口腔内侧和牙齿相撞，新鲜的血腥味瞬间在远山冬枳嘴里蔓延开来。 新鲜的血液，是点燃战争的第一缕硝烟。 上头的二人瞬间扭打在一起。终于挣脱占据体型优势的红头罩的压制，远山冬枳翻身骑坐在对方结实的腹肌占据上位，双手死死扼住对方的脖颈压制颈部血脉流动，一脑门大力撞在试图反制的红头罩金属头盔上。 力道之大，大到头盔下杰森·托德瞬间丧失思考能力，头晕噁心。 更多的红色不受控制地沿着远山冬枳的额头滴滴答答的往下流，淅淅沥沥血珠砸在红头罩胸口红色的蝙蝠标志上，可本人却像没了痛觉似的，仅露出来的瞳孔内是森森的蓝色火焰，咬牙切齿道： 「为什么不能活下去。」他不是活得很好吗！ 从束髮中散开的头髮垂在远山冬枳耳侧，鲜血从发迹阴影的位置蜿蜒而下，衬得他像刚爬出地狱的恶鬼。 不是人，是一只兽。 布鲁斯还需要教给远山冬枳许多未曾明白的东西。 头罩下，杰森隔着头盔定定注视着歇斯底里的远山冬枳，沉默着放弃抵抗。 短暂的沉寂让两人都收回了岌岌可危理智。 意识到自己失控，远山冬枳站起来，一声不吭地弯腰依靠手机微弱电量发出的灯光，把四散的零件捡起来重新拼装。 红头罩拾起来脚边的零件，递给低头组装的远山冬枳。 「蝙蝠侠朝这边过来了。」仪器上属于蝙蝠侠的红点逐渐向这里逼近，现在并不想和蝙蝠侠撞上的红头罩掏出止血药品递给对方准备开熘。 拿着纱布捂住额头的伤口，远山冬枳眼前的状态，不是很适合出现在蝙蝠侠面前，也不适合出现在华灯初上的大街上。 「捎我一程，看在之前我请你吃饭的份上。」他一点都不见外的向红头罩提出要求： 「反正蝙蝠侠会收拾残局。」 镜头一转，远山冬枳捧着杯热饮，坐在公园路灯下的长椅，仰头看着趋旋光性的小飞虫噼里啪啦的撞在灯罩上，连带配合红头罩帮他额头上药。 从某些角度看，远山冬枳的确与幼年时期的布鲁斯有几分相像。 「早点回家。」 突然话少许多的红头罩扔掉手中棉签，骑在造型流畅拉风的机车上嘱咐道，后者听话的点点头。 发动机车走到中途心念一动，杰森突然掉头往回：他为什么要信一个未成年说出的屁话。 隔着影影绰绰的灌木丛，远山冬枳依旧伶仃的坐在方才位置上，昆虫的声音此起彼伏，热闹又孤单。 灯光被挡住，低头玩手指的远山冬枳抬头看见方才离开的人去而復返。 嗯，还是熟悉的胸肌。 「落东西了？」 杰森要被气笑了。 高考加油！高考加油！ 第43章 搞事情＆晕车 远山冬枳也不想形单影只的坐在长椅上餵蚊子，但手机电量已经告罄，打电话摇人不大可能，至于现在直接回韦恩家……摸摸额头角贴上去的方方正正的大号创可贴，又想到阿尔弗雷德严肃的表情……还是算了。 卡落在公司里，兜里仅有的现金早在下午买了吃的。 他不如坐在这里等到半夜班去东区那边不见光的地方转转。散开头髮穿的凌乱一点，来场快乐的黑吃黑赚点房费，然后在酒店住一晚。 没等到深夜浓厚的夜色完全降临，低头玩手指的远山冬枳等来了去而復返的红头罩。 挡住脑袋的红色头盔完美挡住来自外界窥探的视线，哪怕现在杰森摆出似笑非笑怒气拉满，远山冬枳也不知道，还自顾自的低头认真地帮他找起来丢掉的不存在的东西。 第81页 「往边上靠靠，挡光了。」不疑有他，远山冬枳直直腰，把因为重力垂下来挡住视线的头髮拨至耳后，突然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要是我帮你找到的话，能借我五美元吗？改天还你」 拿着去地下赌.场，把五美元换成筹码，稍稍动些手脚出个老千，翻上几番，房费不就有了嘛。 他是个天才。 「你要干什么？」 远山冬枳眼神一亮，保准搞事。 插在兜里的手掌心捏着崭新的纸钞，以防万一，杰森提前先问他用处。 对方诚恳的仰起头，期待地将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汇报给红头罩。 听我搞钱大计，请速速v我五美元。 「你不是天才，」头盔下杰森扯扯唇角，皮笑肉不笑，戴着战术手套的手压在远山冬枳头顶微微用力，语气中隐隐恐怖的气势若隐若现，「你是个人才。」 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话……挥手把红头罩压着自己脑袋的手打掉，远山冬枳严肃发问： 「你借不借吧。」 没绷住，话刚落音，远山冬枳就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堪堪没被后坐力栽在长椅上。 一件有体温的机车夹克扔到远山冬枳怀里，红头罩拧动车把发动机车。 发动机发出轰鸣，瞬间赋予流线型车身势不可挡的气势，好似野性十足的骏马即将挣脱缰绳。 「穿上，上车。」自暴自弃的杰森下定决心，他干脆把人送到韦恩大厦底层hcli的分部。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自制的蝙蝠警报器已经开始报警，处理完游乐园背后小巷里毒.瘾发作的中年男人安置工作，华灯初上就提前上班的蝙蝠侠正在一点点的向这里靠近。 远山冬枳身上有老蝙蝠放的定位器，意识到这个，杰森不耐烦的咂咂嘴，对呆愣在原地的远山冬枳好心提醒： 「再等蝙蝠侠就到了。」 蝙蝠侠到了=打小报告=布鲁斯和阿福都会知道。 猫猫打架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两脚兽知道呢！ 至少在对蝙蝠侠的嫌弃上，远山冬枳短时间内迅速和红头罩达成共识。 「来不及解释了快上车。」认识到事情的紧急性，套着对方大一码外套的远山冬枳迅速蹦到红头罩后座坐好。 「喂，那是我应该说的话。」 「哦。」 良好的夜间视力让他分辨出蝙蝠侠使用钩抓枪在高楼间移动的残影，正在一点点向这里逼近，危机感十足的远山冬枳双手扯扯红头罩衣摆，催促道： 「师傅，甩掉后面那个人，不是，蝙蝠！」 「坐好。」你是白天晚上有两副面孔吗？ 无力吐槽奇葩的对话，杰森拧动油门压低上身，提醒对方坐好。酷炫的黑红色线条完美融入无边的夜色中，如同离弦的箭，向前方疾驰而去，只在空气中留下即将消弭的机油味道。 武器商人和红头罩的「逃亡」之旅现在开始。 杰森·托德：吃尾气吧，老头子。 「咳，b。」负责通讯联络的提姆坐在蝙蝠洞的超级计算机面前煞有其事咬咬下唇保证自己不笑出来，努力维持红罗宾可靠的形象。 「城市监控显示，你的三点钟方向直线800米发生抢劫事件。」 「收到。」经过变声器加工的声音低沉喑哑，遮盖住属于布鲁斯·韦恩声调的特徵。被迫搁置对自家两个不省心孩子的追踪，蝙蝠侠举起发射钩抓枪，高大健壮的身影快速越过横文件在路径上或高或低的围墙，以最短距离向抢劫现场掠去。 计划夜晚刚刚降临时动手抢劫，以躲避深夜活动的义警，初出茅庐的抢劫犯确实计划的相当完美。 却挡不住提前上班的蝙蝠侠「天降正义」。 问，自律的蝙蝠侠有多可怕。 含泪接下沙包大小的「正义铁拳」后，肿成猪头的抢匪眼含热泪，配合地让后面赶来的gcpd为自己戴上手铐押上警车，用滚烫的泪水祭奠自己「出身未捷」的职业生涯： 妈的，天刚黑就卷卷卷，老子不干了。 蝙蝠侠已经奔赴下一个战场。 「红头罩给便士一发了消息。蝙蝠侠，你可以直接进行夜巡了。」 屏幕上代表远山冬枳的红点向韦恩大厦移动，阿福已经抵达楼下只等着逮人。计划周密妥当，完全不需要追着杰森他们满地跑的蝙蝠侠「插手」。 基于对管家侠的信任，提姆对阿福把人接回来抱有极大信心。 听到通讯器另一端的话，蝙蝠侠罕见沉默片刻，随后一言不发的向下个地点进发。 蝙蝠侠提前上班了，某些人要倒大霉喽。 红头罩驾驶机车抵达韦恩大厦旁边不起眼巷子里的时间略晚于预计。 中途，坐在摩托后座的远山冬枳突然拍拍担任司机的红头罩肩膀示意停车，然后面无血色的从车上翻下来，跑到不起眼的角落扶着墙边吐了一顿。 其实只是干呕，因为一下午都没吃东西。 抬起头，远山冬枳觉得脑袋有点晕。 他重新坐回红头罩机车后座，一个人喃喃自语： 「我该不会晕摩托吧？」 听到后面人嘟嘟囔囔的杰森一头黑线，这个锅他的爱车不背。 见过晕车的，还没见过晕摩托的。 而且，抬手隔着手套也能摸出头盔额头位置明显的凹陷，杰森恨不得摇醒后座那个没睡醒的人。看来亲自把人送回去真的很有必要…… 第82页 见鬼的晕摩托，这绝对是脑震盪。 等把人送到了，和阿福说一声。 摩托车快速在亮起来的车流间灵活穿梭，超过一辆又一辆飞驰的汽车，最后寂静无声的停在韦恩大厦旁边不起眼的巷子里。 他现在感觉有点飘忽忽，下车的远山冬枳看着水泥墙仰头瞅着墙头挂着的昏黄的小破灯，突然蹦出来句邀请： 「红脑袋，搞事情吗？」 或许是中年男人毒.瘾发作惨状的触动，又或者是最近生活太安逸，又或者他现在脑袋不清醒，反正远山冬枳突然问出了这么一句。 「哈？」 问得猝不及防，杰森本能摆出不耐烦的样子，「搞什么？」 「搞整个哥谭。」收回视线，远山冬枳摆出种超脱世事的劲头，大手一挥，没有完全度过的中二期终于发挥了它的作用： 「成为整个哥谭的黑夜，制霸这个城市！」 很好，脑震盪相当严重。 摘掉手套的右手揣在衣兜里盲打出一串文字给等着接人的阿福发位置后，杰森掏出张标籤写下自己的手机号，塞进远山冬枳手里： 「去医院查查脑袋，检查费我出。」 如果人傻了，他会负责的。 「啊……哦。」捏着薄薄的纸页，远山冬枳没反应过来： 「……可我为啥要检查脑袋……干嘛推我！」 话还没问完，注意到阿福往这边走过来，杰森伸手想把人推出去后直接离开，后者灵敏的反应躲过，迅速纠缠上去，「红脑袋你烦……」 「咳咳，冬枳少爷。」熟悉的声音从巷子口传来，正准备和对方再次动手的远山冬枳身体一僵，乖乖站好，心虚的笑着打招唿： 「阿福，晚上好。」 「晚上好，冬枳少爷，还有旁边的……红头罩先生。」实现做过心理建设的阿福并没有叫出杰森的真名，并深吸口气努力压抑住看见远山冬枳额头上纱布时，独属于管家先生的怒气。 远山冬枳的体检结果是直接送到阿尔弗雷德和布鲁斯手里的。 这位标准的形式管家在仔细阅读各项指标后，不得不用一种不符合英国绅士行径的语言来描述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像养猪一样养冬枳少爷。 体重过轻、营养不良、发育迟缓……布鲁斯完全推翻关于远山冬枳是否由实验室催化培养的推论。 加速催化实验体成长史，为确保实验成功率和实验体的质量，营养液以及各类维持生长激素都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以上属于非法实验室的共识。 而远山冬枳的体检呈现的，更像是一种直接把未成年孩童纵向拉长…… 布鲁斯和阿福进行了眼神交流。蝙蝠侠的想法从来不是异想天开。 也许这里面涉及神秘侧的力量。 现在夜色里的管家先生笑容得体，却让远山冬枳后背发毛，四肢僵硬。 「红头罩先生，今晚唠叨您了。」 「阿福你真是见多识广。」嘴甜一个度，远山冬枳已经开始想对策了。 阿福把早就准备好的小甜饼食盒递给同样僵硬的杰森。 「谢……谢。」红头罩手足无措的「艰难」进行感谢，「我先走了。」 目送对方大踏步上车匆匆离去，远山冬枳满头雾水： 衣服还没还……红脑袋是顺拐吗，之前怎么没注意到？ 很快他考虑的就不是红头罩了。 「阿福，我晕车可不可以今天在公司休息啊？」 被塞进车里的远山冬枳不甘心的降下车窗，继续讨好。 「当然不可以，少爷。」 「好吧，那我们回去？」没话找话的远山冬枳缩在后排，蔫了吧唧。 坐在驾驶位的阿尔弗雷德发动汽车，视线余光通过后视镜观察后面人的状态： 「先去医院，查脑袋。」 章节是倒v，所以看过之前章节的宝子可以不用买哦。 杰森和冬枳打架，猫猫互挠罢了。（沧桑点菸.jpg） 高考第二天，祝各位考生心态稳定，金榜题名！ 第44章 超人也要赚钱养家。 「非洲大草原的动物们终于艰难的熬过了高温缺水的旱季。远处天际的第一声惊雷，正式宣告雨季的到来。无数雨珠砸落在非洲干裂的大地，长途跋涉艰难寻找水源的动物们终于有了片刻的喘息之机。而猎手们也开始了自己的狩猎行动……」 纪录片中沉稳宽厚的男声娓娓道来独属于非洲生物的大迁徙。 聚精会神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面动物纪录片播放的影像，莉莉安甚至忘记了手中呆呆举着的薯片。 直到镜头里潜伏在水里的鳄鱼一跃而起，死死咬住角马的脖子把猎物拖入水中，她才松了一口气似的放松绷紧的嵴背，吃掉手里的薯片，碧绿色的瞳孔在明亮华丽的大吊灯下波光流转，深处是若有所思的小情绪。 在非洲大陆流浪的时间里，她亲眼目睹过许多这样华丽震撼的伏击，但总是百看不厌，让她的血管中流淌的血液发烫涌动。 静静潜伏，等待猎物的靠近，然后……嗷呜，一击必中！ 整个身子藏在沙发靠背后面，莉莉安仅从最上方靠背的边缘露出自己一双圆滚滚亮晶晶的眼睛，在完成厨房打扫工作的迪克经过瞬间，弹射起步，以远超同龄人的速度，一声干嚎，整个人扑上去迪克的脖子。 第83页 过大的体型差，让小姑娘看上去像扒着树干的树袋熊， 是食肉动物的幼崽练习捕猎时的玩闹劲儿。 灵敏的迪克迅速做出反应，后退卸力，然后完美地接住突然飞扑上来的莉莉安，把人在空中晃一圈举高高后，轻轻放回地面，逗得莉莉安咯咯笑。 完全是成年动物衔着幼崽后颈皮逗弄的态度。 稚气十足的莉莉安和家中长子的迪克，两个人的气场性格意外很贴合。 「迪基！」她罩了！ 「莉莉安！」幼崽是世界瑰宝！ 一大一小两个人又熟稔地贴贴在一起。 安安静静坐在旁边翻书的达米安已经可以对迪克这种幼稚的行为做到熟视无睹。 至于提姆在干什么…… 找个藉口回自己房间，提姆通过密道正坐在蝙蝠洞中辅助提前上班的蝙蝠侠行动。 布鲁斯缺席的藉口当然是参加上流觥筹交错的晚宴，然后邀请一位新晋女郎「共享良宵」，消失在媒体视野中。 按日程，达米安今天本来可以作为罗宾陪蝙蝠侠夜巡一整晚，而不是坐在这里。 倘若蝙蝠侠不提前上班的话…… 客厅大门开合的声音打断了屋里的热闹。 再次返回医院完成检查的远山冬枳揭掉额角本来能在长发挡住的方形纱布，「被迫」顶着异常显眼、绕头一圈的白色纱布，披着件尺码完全不对的外套，不情不愿的慢腾腾从外面挪到屋里。 他后面是负责「押送」、一丝不茍的阿尔弗雷德。 像离家出走的长毛布偶刚被自家主子揪着后脖颈从小树林里提熘出来。 一熘烟跑到远山冬枳腿边的莉莉安好奇的仰起头，打量对方脸颊上新诞生的伤口和敷在它上面的长方形创口贴。 脸颊上青紫的伤口来自红头罩赠送的「友情破颜拳」。 认真打量结束后，小姑娘奶声奶气的慢吞吞提问道： 「papa，你又打架打输了？」 「当然不是。」脸他还是要的。 「那你赢了？」 远山冬枳认真回忆刚才和红头罩的交手全过程，遗憾的摇摇头。 莉莉安恨铁不成钢的沧桑嘆气。 身后的阿福趁着远山冬枳蹲下来和莉莉安说话，朝跟在莉莉安屁股后面的迪克，隐晦比出「杰森」的口型。 方才摩拳擦掌准备为弟报仇的迪克熄火了，表情古怪。 手心手背全是肉。 远山冬枳理所当然被关了「禁闭」。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宅男怎么会怕在家里关禁闭呢。 姗姗来迟，一个人对着面前格外丰盛的早午饭，远山冬枳顶着管家严格的视线，咽下由营养师专门调配的营养餐。 本来，他今天的早饭是一大瓶可乐来着…… 不知道阿福和莉莉安说了什么，自家小孩竟然大人样的来他房间转了一圈顺带掏空小冰箱的存货。 今天布鲁斯在家，主要行程是待在韦恩庄园，等下午报社记者主动上门进行一次专访。 重点内容是就几天前韦恩大厦的木仓击事件进行声明，稳定这段时间内层出不穷的谣言。 听起来相当麻烦。 作为本次麻烦的制造者，远山冬枳心里对布鲁斯有一点点愧疚。 好在布鲁斯似乎并没有在意，反倒还安慰起不好意思的远山冬枳，表示作为哥谭风云人物的他相当熟练。 原因不便细说。 如此难得的专访机会，布鲁斯交由星球报社独家负责，採访布鲁斯·韦恩的任务也自然落在报社记者，克拉克·肯特的肩上。 布鲁斯很乐意帮助可怜的记者先生，aka人间之神超人先生，沖沖业绩。 「你好，我是克拉克·肯特。」这是克拉克第一次见到蝙蝠侠资料中远山冬枳的真实模样。 头上脸上的纱布衬得眼前的小孩有点惨兮兮的。 「你好，我是远山冬枳。」与对方握手表示礼节后，远山冬枳退出去将空间留给布鲁斯和克拉克。 黑髮蓝眼是什么必须的的标配吗？还有令人羡慕的「高海拔」。 「布鲁斯，你的孩子和我想像的……不太一样。」 对阿福递来冒着热气的红茶表示感谢，克拉克坐在布鲁斯对面，侷促斟酌的给出自己的评价，「什么时候让大家见一下？」 说完这句的克拉克，他甚至做好了迎接蝙蝠侠眼神的准备。 「因为你还没有见过他其他时候的样子，而且我不会让他参与夜里的活动。」 面对盟友的评价和建议，布鲁斯淡淡表示对方见得还少并回绝克拉克的提议，将对话扳回正题： 「开始你的提问，记者先生。」 「准备多时了，韦恩先生。」 退到书房外的远山冬枳忍不住蹙起眉头，神情古怪： 那位身材高大，戴黑框眼镜的记者先生……好奇怪…… 不对劲，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 他「看到」名为克拉克·肯特的男人，力量并非来自于脚下的土地。 排除魔术师，即使是一窍不通的普通人，身上多多少少也会有灵脉，或者叫做「地脉」滋养的气息。譬如，讲述人类起源的各种神话中，人的力量都是源于大地之母，而非虚无的空中。 可克拉克·肯特不是。即便他在大地上生活，看似气息浓厚，可他的力量之源的的确确不在这里。 第84页 沉浸在自己思索的世界里，他连旁边叽叽喳喳努力科普自己的偶像超人的迪克都下意识忽视过去。 等等……超人…… 「肯特先生是大都会的人？」发现一个盲点，远山冬枳突然问道。 「这样……超人是地球人吗？」远山冬枳紧接着又抛出一个问题。 「额……严格意义来说，他的基因不属于地球。」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远山冬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再次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不是怀疑，是断定。 短暂的专访到此结束，拿下韦恩的独家专访，克拉克肩头的压力能轻不少。 「不打扰了，韦恩先生。」 与远山冬枳告别时，克拉克甚至热情的附赠一个友善的笑容。 太耀眼了。远山冬枳不自在的错开目光。 倚在窗边看着高大的记者沿着韦恩庄园堆砌的砖石路向外走背影，远山冬枳终于忍不住扭头看向布鲁斯他们，开口询问： 「超级英雄很穷吗，布鲁斯」 「嗯？」 蹦出来的奇怪问题让布鲁斯侧头疑惑的望向远山冬枳。 布鲁斯心底其实是有点认可这句话的，比如……算了，为了维护盟友的影响，这里不举例了。 「只是现在看见超人也要努力打工养家有些感慨。」 「无所不能的超人。」他相当直白的发出感慨，「由此可见，大城市的生活压力真的很大啊。」 单纯注意倒被提及的自己名字而使用超级听力，他并非有意偷听。超人或者说正向外面走的克拉克·肯特完全沉浸在自己被扒的震惊中，一不留神，左脚绊右脚重心不稳，在众目睽睽之下，差点来个一个平地摔。 为了维持身形骤然发力，甚至脚下规格统一的青石板都被踩出裂缝。 他信了，见面即扒马甲这种事，和蝙蝠侠一模一样。 可怕的基因遗传。 「布鲁斯，地板碎了，需要他赔吗？表演一下手捏钻石？」 啊，超人听到了。远山冬枳漫不经心的收回探出窗外的脑袋。 拜託请不要用今天天气真好这类话的语气说出这么可怕的事情，好吗！ 「不要逗他了，冬枳。」从对方上扬尾音中窥探到话里面的坏心思，布鲁斯决定放过可怜的克拉克： 「你怎么看出他是超人的？」 「就『看』出来的啊。」远山冬枳实话实说。 体内污染的圣杯碎片和灵脉连结的部分给予他分辨的能力。 他体内世家垂涎的深厚魔力，在掠夺得来脆弱的魔术迴路里缓缓流淌。 可谓是，商家直达消费者，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没有收到蝙蝠侠信号，克拉克扎心的捂住胸口，颤颤巍巍爬起来，欲哭无泪的爬到自己车上。 蝙蝠侠的人，好可怕。 「啊，吓跑了。」远山冬枳无奈耸耸肩，「迪克为什么不找你的偶像要个签名呢？」 话题的中心一下子落在刚才趁达米安不在疯狂安利超人的迪克·格雷森身上。 「额……」来自达米安的视线如芒在背，迪克硬着头皮，「没关系，布鲁斯是正义联盟的资助人。」 自己的儿子偶像是超人，布鲁斯说不扎心是假的。 「哥谭人的偶像应该是蝙蝠侠。」达米安严肃的向远山冬枳传达对蝙蝠侠的推崇。 「蝙蝠侠……吗？」远山冬枳本能摇头。 「父亲！」达米安试图发动布鲁斯。 布鲁斯:……摇头，他觉得不行。 高考第三天，大家加油！ 感谢留言支持，谢谢。 第45章 统一战线&上学啦 他真的，真的是「看」出来的。 为了表示他没有撒谎，远山冬枳诚恳的注视着布鲁斯，瞪圆还不足以与身份证上年龄匹配的眼睛，与布鲁斯同一个色号的漂亮瞳孔满满的全是真诚，不自觉的透露出本人既认真又乖巧的事实。 受到良心谴责的布鲁斯率先移开目光，获得短暂胜利的远山冬枳得意地揣手扬下巴，端坐在沙发上面，身后无形的毛茸茸大尾巴「啪叽啪叽」地甩出快乐的残影。 猫猫怎么会骗人呢，就算骗了，那也是你们人类的错。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 不过……布鲁斯选择退让，可这管蝙蝠侠什么事情呢？ 检测结果排除远山冬枳是变种人的可能性……蝙蝠侠强迫自己的注意力从「是否克拉克的『黑框眼镜』出现质量问题」上移开。 氪星科技至少还是可信的。 但对于仅用一个「平平无奇」的黑框眼镜对自己的身份进行遮掩这种方法，蝙蝠侠不可能接受。 这属于穿梭在哥谭夜晚的蝙蝠侠和沐浴大都会阳光的超人之间的「代沟」。 一个神秘恐怖，一个乐观善良。两幅截然不同的做派，忠实反映出他们踏足城市的「性格」。 对远山冬枳究竟凭依何种原因觉察出超人的身份，蝙蝠侠对此事盖上「存疑的红戳」，待进一步研究求证。 第二天一觉醒来，远山冬枳发现天塌了。 因为他冰箱里的零食全部不见了！那么多！ 已经在管家优秀的口才说服下「叛逃」的莉莉安，悄无声息潜入亲爱的papa的房间，带着对方珍贵的零食熘之大吉。 第85页 一切都是为了papa的身体。莉莉安泪汪汪的把最后一袋巧克力塞到背来的书包里，努力的拖拉着鼓鼓囊囊的书包交到「接头处」的阿福手里。 「冬枳少爷一定会感谢您的，小小姐。」 奇奇怪怪的的食器里盛放着奇奇怪怪、似粥非粥的液体，被慈祥的管家先生端到他面前的桌上，还贴心为他附赠一个漂亮小巧的陶瓷勺子。 「冬枳少爷，上午好。」洁白的餐巾横挂在黑制服的臂弯，干净整洁，阿尔弗雷德「贴心」的解释道： 「根据研究表明，东方的食物疗法有益于人的身体健康。这是我特意从唐人街上买来的材料。学习炖了很久。所以请您，一定、务必要好好吃饭。」 对着褐色的粥类食品面露难色，头上还竖着呆毛的远山冬枳用手里的勺子「斟酌」着舀起一点，犹豫许久，在阿尔弗雷德期待的目光下小心的伸出舌尖舔一口。 小心试探…… 结果是，远山冬枳原本舒展的五官瞬间扭曲在一起。 先是微微发酸，随后食物滑过喉咙，遗留下的痕迹开始转变为苦涩的回味，一整个味道古怪起来。 他丢下勺子，速度之迅捷，像丢下了即将爆炸的定时炸弹。 「阿福，我吃饱了。」 如临大敌，远山冬枳窜起来想熘。 已经太晚了。 「冬枳少爷，良药苦口。」 提前做好准备的阿尔弗雷德压住还没站起来的远山冬枳的肩膀，莉莉安配合着「殷勤」的搂住远山冬枳小腿，笑得天真可爱、不谙世事： 「papa不是说好孩子从来不挑食不剩饭，爱惜食物吗？」 澄澈的绿色瞳孔仿佛发出星光，莉莉安持续发动攻势：「学校的老师说过，家长是孩子的榜样。papa你说，老师说的对吗？」 莉莉安你变了，变得花言巧语起来。 「当……然。」小棉袄漏风了。 杀了我，求你了。无处可逃的远山冬枳「咬牙切齿」应下，在阿福和莉莉安满满期待中正式咽下第一口，努力克制自己「狰狞」的表情，以维持形象。 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 艰难解决干净碗里的食物，远山冬枳已经成功进入「四大皆空」状态。他「优雅」地压压嘴角，随后进入大杀四方的状态： 都给爷死！ 「我觉得，大家都有必要进行下食疗。对吧，阿福。」 「您的建议相当有参考价值。」闻言，老人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 活到老，学到老的管家先生决定拓展一项新型厨艺技能来「造福」孩子们。 午饭后，远山冬枳决定给自己找一些合适的事情做，坐在书房里低头写写画画，还时不时用印表机列印一沓沓五颜六色的文件。 不同以往的举动吸引了放假在家、最晚起床的迪克的注意力。 吃完饭后的大蓝颜穿着件半袖衬衫，呈现出结实流畅的手臂肌肉线条，力量感十足又不是灵敏。 面对突然坐在书桌边，安静下来的冬枳，迪克太好奇了。 于是他以「联繫感情」为藉口，拉着满脸不情愿的达米安轻手轻脚「潜入」屋内，往远山冬枳身边凑。 察觉到两个人小动作的远山冬枳抬抬眉头，意外的没有出声。 「冬枳，你在干什么？」 凑到对方身边，骤然出声，迪克并没有收穫对方吓一跳的珍贵表情，反而惹得达米安嫌弃的剜了他一眼。 笨蛋迪基鸟。达米安挣脱迪克的拉扯，转头从书架上抽出本厚厚的大部头，坐在暗金色欧式古典花纹的单人沙发上，自顾自翻起来。 「找学校。」莉莉安的。 没错，他给自己找的事情，是选学校，然后送莉莉安上学。 他可真是个「恶毒」的大人。 捡起一份中学的学校介绍，迪克·格雷森开始思考真实年龄只有十二岁足有的远山冬枳去上初中，会不会太惹人注目。不过能主动考虑上学，是一个值得鼓励的选择。 于是下面发生了一段驴唇不对马嘴、脑迴路不在一个频道的诡异对话： 「我支持你。」迪克郑重搭在远山冬枳肩头拍拍，向其传递自己的支持，「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 「哈？哦。」 被迪克突然严肃的举动吓一跳，远山冬枳本能点点头。 「但我感觉……选择高中学校，可能更合适。」 抛去虚假的身份证明上的年龄不提，远山冬枳去读高中绝对不会让人发现任何端倪。 「你可以和提姆……」 「我打算找个小学，实在不行再低年级些也可以接受……」 「小学！你确定吗？」 大惊之下，迪克开始纠结如何委婉的告诉对方不合适。 「确定啊。「放下手中文件，远山冬枳勉强吧注意力分出去些给迪克，发出反问： 「你不觉得，莉莉安读低年级刚刚好吗？」 「当然……刚刚好。」 迪克·格雷森心虚的抹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珠，「没有任何问题。」 看来睡太多会影响脑袋转速。 亲子教育的各类书籍上，不约而同的建议它们的读者留心孩子的生活，培养属于孩子同龄人交友圈。 所以他搜集来大大小小的招生简章。 第86页 他没有标准意义上所谓的同龄人朋友，称得起朋友之名的人也寥寥无几。但他不希望莉莉安没有。 莉莉安先前在蔻蔻安排的国际学校里上学，在蔻蔻的有意关照下一点一点的模仿学习人类的社交交际，然后准备建立属于她的舒适圈。 于他看来，舒适圈不是一个贬义词。如果将来他的世界崩塌，至少莉莉安还能找到其他容身的地方。 可是他来到了哥谭，莉莉安亦坚持跟着过来。 一切又需要从起点开始。 感受到切实的使命感，迪克坐在远山冬枳旁边位置，也加入了挑选学校的队伍中。 「这个传出过学校教职工的丑闻，pass。」 「基础设施不行，pass。」 「莉莉安不喜欢暗色调的生活背景，这个，pass。」 「……pass。」 「这个……pass。」 迪克和远山冬枳挑剔的声音越来越起劲儿，面前一沓子学校候选也越来越薄。 挑挑拣拣，仅剩的三名学校候选者进入最终决赛。，远山冬枳和迪克各执己见，迟迟没有定下。 「为什么不去问问莉莉安？」受够了两个幼稚鬼斗气的达米安放下手中沉甸甸、没翻几页的书。 真是幼稚的「大人们」。 怎么会有不上学的小孩子呢。 放弃抵抗的莉莉安认命的对着面前选项纠结的啃起指甲。 「咳，这个学校，我有照片。」达米安突然加入战局，掏出原本夹在书里的相片摆在莉莉安面前。 照片拍摄于落叶的季节。曲曲扭扭的鹅卵石小径上布满落叶，在落日余晖中泛出黄金色的光芒，搭配上远方白云下整齐的教学建筑，确实赏心悦目。 对症下药的好处是，莉莉安眼睛一亮。 「韦恩集团是这所学校董事会的主要成员，每年都有大笔投资。」意味着这所学校的软体硬体一流，莉莉安入学门坎低。 达米安说完这句，有意留心远山冬枳的反应。 说不动心是假的。达米安看到远山冬枳眼神产生波动。 「可……会不会太远？」视线落在学校地址一栏，远山冬枳犹豫道。 「还好。」达米安虚虚垂下眼，坐回自己的位置，漫不经心： 「我在这里读中学，刚好一起。」 韦恩家的人，当然要最好的……而且，小鬼那么小的个子，万一在外面受欺负…… 「小d，好人。」 穿着儿童款最新一季的运动服从草坪上赶过来的莉莉安脸上红扑扑，激动地扑到达米安身上就要来个爱的抱抱。 「嘁，太矫情了。」 制住莉莉安扑过来的势头，达米安嘴上这么说，还是勉为其难的接受了来自莉莉安的示好，弯腰降低自己的高度和刚到自己腰线高度的莉莉安贴贴额头。 说是贴贴，其实算得上不轻不重的撞撞额头。 这是莉莉安表达亲昵的独特方式，像极了动物之间相互打招唿的方式。 贴贴礼毕，达米安回正身体，比小姑娘瞳色深一个度的眼眸不自觉里带上浅浅暖意。 哼，他也算是和莉莉安贴贴过得人了，迪克刺激不了他。 「哒哒哒~」哼着没在调上的小歌，莉莉安拿起选好学校的海报仔细端详，周身洋溢出愉快的情绪。 对比韦恩家的一群傲娇鬼们，莉莉安称得上最能慷慨表示自己情绪的快乐小孩。 此称号由管家侠，阿尔弗雷德，官方认证。 莉莉安的小龙撞头式贴贴，谁要来！（撕心裂肺） 魔眼装不装有考虑过，但因为后来否决掉了，因为冬枳并不是一个合格意义上的魔术师，他原本是普通人，所以更深层比如魔眼之类的设定被否决掉了。 感谢大家的留言、收藏和支持，抱抱 第46章 莉莉安和papa的故事 远山冬枳和莉莉安此次的学校参观之旅，没有动用韦恩的权限。 坐在汽车后座的莉莉安抖抖身下有点发皱的黑红配色的裙摆，确保它安安稳稳垂在膝盖下，并对即将发动汽车出发扭头看她是否准备好的新姨姨，羞涩地咧嘴笑出白珍珠似的小牙。 莉莉安：我超乖我超乖。 超级乖的孩子……埃尔莎恨不得解开安全带自己亲自上手捏捏后座乖孩子的肉乎乎脸颊。连被远山冬枳通知当司机提前上班的怨气都小了不少。 这是什么惊天绝世小宝贝，真是便宜了自家小boss. 公司中，除了时常来韦恩庄园走动的埃尔莎外，没人知道远山冬枳如今落脚处正是韦恩家。 至于他与韦恩进一层的关系，只要远山冬枳不点头，没有人会知道。 「工资照付，周五可以提前下班。」 把好动的莉莉安安置在后排方便小姑娘在汽车行驶沿途好奇的趴在车窗上观察眼前的世界，远山冬枳难得选择坐在埃尔莎旁边副驾驶的位置，又忍不住打个哈欠，是熬夜登录游戏帐号鏖战四方的表现。 妥妥的网瘾少年。 开车的埃尔莎：我对上司是否能照顾一个小姑娘持怀疑态度。 短短车程，莉莉安一号社牛已经成功和漂亮姨姨建立友好关系。快乐的对话，让她们心照不宣的抛下缩在副驾驶的远山冬枳。 被世界「孤立」的远山冬枳：…… 迅速融入同龄人中的莉莉安和自己今天刚认识的小伙伴低着头挤在一起，红髮挨着金髮，认真观察着玻璃展示柜中蝴蝶破蛹的过程。 第87页 隔着透明的教室玻璃，不自觉露出些许笑意的远山冬枳和埃尔莎并排站着，观察屋里孩子的举动。 不得不说，一堆小萝蔔头安安静静待在一起确实有着治癒人心的能力。 「孩子的母亲呢？」确定了玻璃良好的隔音性，埃尔莎终于问出了从上车开始在她心里搁置不下的问题。她努力避免用看渣男的眼神去看自己的顶头上司： 「女孩子不能少了母亲的照顾。」 「她……是我在非洲出差时捡来的。」 欺骗或者转移话题，不是什么好方法。面对信得过的秘书，远山冬枳选择实话实说。 「……抱歉。」停顿片刻，对自己方才脑补的错误内容，埃尔莎局低头略显侷促的进行道歉，「我不知道……」 她最初只是以为会是年轻人偷吃禁果、无法承担责任的故事。 「没关系……莉莉安也知道这件事。」这件事不是秘密。 远山冬枳轻声嘆口气，主动走到走廊用来休息的长椅边坐好，「你说的没有错，莉莉安的确需要一个母亲。」女孩子的成长路上，需要成年女性的引导。 判断依据从育儿书上来。 远山冬枳可以模仿着扮演一位新手父亲，但他无论从心理还是生理，都扮演不了莉莉安成长过程中「母亲」这一重要角色。 过去活的像棵杂草的他，甚至都不知道所谓的「母爱」是什么东西。 应该说，从小他所在的孩子团体中，没有人知道。大家都是被拐过来、卖过来的一次性用品，没人问，没人说，更没人会在乎。 可现在，远山冬枳在乎莉莉安是否需要。 「papa什么时候可以来上学呢？」 莉莉安相当喜欢这所学校，特别要求进入今天和她共同参加生物观察活动的另一位小女孩的班级。 「很快，相信我。」远山冬枳朝莉莉安眨眨眼。 融入人类社会，拥有新的朋友，是个令人开心的好现象。 回程的路程似乎格外漫长。 等远山冬枳在回头时，原本还鬼怪精灵的莉莉安已经爬到空荡荡的后座上，枕着书包睡了过去。 睡着了？透过后视镜观察，埃尔莎朝远山冬枳比出询问的口型。在得到对方肯定的点头后，慢慢放缓车速。宽阔的公路上，汽车行驶的更加平稳。 看来今天玩累了。 远山冬枳回正身体，同样放松的靠在椅背上，缓缓阖上眼睛。 他与莉莉安的第一次见面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远山冬枳想起来了，那是在他杀死远山望的半年后。 大概…… 魔术师不是人类，他们的共同理想是抵达根源。神秘衰退使得魔术师从利用大源变成利用小源，魔力「紧紧巴巴」。致使他们为了维持所剩不多的神秘而与世人更加疏远。 所以，触及里侧的远山冬枳会被魔术师们追杀，拖着残破诡异的身体东躲西藏，如同街市被驱逐的野狗般蜷缩在茍延残喘，舔舐伤口。 那段时间是难熬的，却不黑暗。 ……总比作为远山七进入远山家后的日子要好上许多。 贫瘠落后、灵脉微弱的非洲某些地方，入不了那些自诩高贵超常人的魔术师们眼，却是远山冬枳保命的地方。 太阳的炙烤扭曲了空气，让远处破败低矮的瓦房更加残破，它们匍匐在一望无际的辽阔荒原上，辽阔的一无所有。 没有硬化路面的乡间黄土路上，偶尔进过辆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皮卡，都算是惹得村落里的居民挤在一起，共同观看这难得一见的场面。 今天路过的皮卡一辆都没有，整个村子死气沉沉的。 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远山冬枳坐在土路边临时搭起来破破烂烂的摊位上，摘掉面上的遮挡物，拎着一块刚买来的硬邦邦、黑乎乎的饼，一点点掰碎塞到嘴里。 有点干，还有点卡嗓子，不过能吃就行。 远山冬枳现在落脚的摊位是这里仅有的一家出售食物的摊位。 他随身携带的补给堪堪只够用来应急，要想到更热闹的城镇上买东西，他还需要徒步走上两三天。 所以能在真么贫瘠的地方用钱买来吃的，已经不错了。 有人在看着自己。坐在摊位破旧的遮阳布投下的珍贵阴凉下，他往嘴里塞食物的动作不停。 应该不是那群「苍蝇」。偷窥的眼神过于明显，远山冬枳排除对方是魔术师的可能。 动了！远山冬枳下意识撒开手里的食物，按在侧腰挂着的匕首上，却没有再拔出来。 一个裹着脏兮兮麻布的身影从他身后冲出来，「歘」的一下捞起掉在地上的饼子就往嘴里塞。咀嚼速度之快，让没动作的远山冬枳都看得有点牙疼。 原因无他，那块饼子真的很硬。 应该是个……人吧。看个头还是个小孩儿。 对方从头到脚包的严实，单纯外面看，远山冬枳连性别都辨别不出来，倒是小摊的老闆最先反应过来，高大的男性迅速走过来，拎着生火的柴火就朝突然传出来的孩子身上抽去，嘴里骂骂咧咧全是远山冬枳听不懂的方言。 看来这种事情发生很多次了。 那个灰扑扑的「人形麻袋」上蹿下跳躲开男人的抽打，却还是挨了几下，发出幼兽受伤时的呜咽声。 「算了，给他了。」 第88页 操着一口生硬的本地方言，远山冬枳不想再追究。 不敌成年男人力气，挣扎的小东西还是被高大的男人拎在手里，原本用来遮挡面貌的帽兜滑落，露出小崽子一头黯淡打结的金头髮，应该是个小女孩，看起来脏兮兮的。凌乱的头髮随着身体的摇晃，挡不住枯瘦脸颊上黑红色的鳞片，锋利的牙齿，以及那双诡异的碧绿色竖瞳。 不是人，像是只怪物。 好像就是在等着远山冬枳的求情，摊主抓着这只浑身散发着可怜兮兮却又兇巴巴的小怪物骂骂咧咧，教训之后随后把人丢在了小摊后面的杂草堆里，然后抄起一块硬邦邦的饼子丢到小怪物的脚边。 迅速爬起来把食物塞进自己怀里，小怪物机警的带上自己掉落的破帽兜，朝远山冬枳看了一眼，似乎眼睛一亮，又仓皇的消失在低矮的草丛里。 重新掏钱买了一块饼子，远山冬枳和老闆就刚才的事情搭上了话。 「怪物」、「游荡」、「干旱」……依靠几个都能理解的单词，远山冬枳大致明白了对方想说的内容。 村子里这些日子里滴水不下，村民们都认为是怪物导致的干旱，商量着把小怪物捉住剥了皮献祭神来祈求降雨。 老闆一直在努力赶走对方。 在任何大陆的落后地带，这类事情绝对不少。比如有些落后的部落中，患白化病的黑人会被巫医认定为治癒疾病的良药而惨遭屠.杀……又比如…… 这种事情见太多了。顶着炎炎烈日，远山冬枳再次开始了他一个人的逃亡之旅，向着离他最近的城镇。 抵达城镇后，完成补给后的远山冬枳难得有半天时间，戴着遮阳帽避开人群将小城镇丈量记在心里，拟定发生意外时的逃生通道。 出乎意料，他又在无人的角落看见了几天的「人形麻袋」。他往东，小怪物就往东；他往西，对方也傻乎乎地往西，然后「铛」的一下撞在土墙上。 成了半个怪物的他是带不上另一个小怪物的。 远山冬枳决定甩掉它，两人就这么你跑我追似的进行了半个月的拉锯战。 最终，远山冬枳宣告失败，他反思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在中途给对方留下果腹的食物。 远山冬枳嫌弃的蹲在小怪物的面前，沾上水帮对方擦手上的泥巴。 「papa。」小怪物竟然突然从嘴里冒出了句远山冬枳能听懂的话。 「不是哑巴？」丢掉手里脏到不能看湿布，远山冬枳不耐烦道，「我没那么老。」 「papa。」似乎听不懂远山冬枳说的话，小怪物锲而不捨的继续跟在他身后叫。 「再叫把你丢河里餵鳄鱼。」 「呜……papa。」 远山冬枳彻底没辙了，他站起来唿口气，愤愤捡起石头砸在河里露出脑袋的鳄鱼头顶。 路过的鳄鱼：没人为我发声吗？ 小怪物，好吧，是个还算可爱的孩子，如果忽视长相的异常之处，那双眼睛正在一动不动的盯着远山冬枳举动。远山冬枳从对方酷似爬行动物的竖瞳里，读出了名为「期盼」的情绪。 独身流浪在偌大的天地间，她经过草原，经过河流，经过城镇，看到立在玻璃橱窗外的孩子对身边的高个子喊了声「papa」，就能换来闻起来香香的食物。 所以，papa等于食物。 她这么叫小摊老闆时，逗得高大的黑人男性哈哈大笑却没有应答。不过她获得一块硬邦邦的饼子，虽然闻起来没有那么香。 这是她第一次成功的「以物易物」。 那天夜里的老闆表情兇巴巴，告诉她，如果一个人愿意接受这个称唿，那她就不会再被人扔石头，也不会饿肚子，然后「警告」她再也不要回来。 「不然扒了你的皮，小崽子。」 她心里仓皇，跑时不敢回头。 眼前漂亮的人给她吃的，但对方没有接受这个称唿，让她开始着急，抓着衣角不松开，阳光下平日可怕的竖瞳也多出几分懵懂。 「papa……」 声音越来越小，但她还在努力。 远山冬枳不知道是否他从中一个金髮小怪物身上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啊，听到了不要再叫啦。」掏出兜里的廉价香精制成的巧克力棒，远山冬枳不耐烦地堵住小女孩的嘴，帮人把帽兜带好，「能跟上就跟着吧。」 「所以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呢？」 「……」没有响应，火堆另一边只穿来的咀嚼饼干的声音。 「起个洋气点的吧，好歹你是金头髮。」 「咔嚓咔嚓……」饼干声继续。 「就……嗯……」命名真的会有一种奇怪的仪式感，原本想草草了事的远山冬枳望着夜空，枕着胳膊沉默许久，直到昏昏沉沉的时候，才蹦出一个名字： 「就叫莉莉安吧，至于姓氏，等着你长大后自己挑……」 「papa……」吃干净今晚夜宵的小孩儿挪到远山冬枳身边选个合适的位置蜷缩起来，打个哈欠。 小心的收回脑后的胳膊，远山冬枳拉过毯子的一角帮小孩遮住肚子，嘟嘟囔囔： 「养小孩烦死了。」 返回的路上，他拉着小怪物，现在是莉莉安，路过那个小村庄，路边的小摊却没有在营业。 花一些带来的东西交换，远山冬枳知道了原因： 老闆死了，死在准备猎杀小怪物的同村人手里，因为他说不出来那个用来献祭的小怪物躲在哪里。 第89页 第二天凌晨雨下得很大，砸在地上溅起细微的尘土。充沛的降水使得村庄再次回归平静，大家又开始每天普通的生活。 「死是什么？」站在小小的土堆前，帽兜严严实实挡住脸，莉莉安侧头好奇的问道。 「就是你再也见不到他了。」 「没有办法吗？」 「没有。」 「再也……见不到了……」小声嘟囔的莉莉安突然感觉到脸上滴下几滴水，顺着脸颊滑到嘴边，伸舌头舔舔，咸的。 「papa下雨了吗？」 「没有。」远山冬枳掏出刚刚习惯随身携带的手帕，帮小孩子擦干眼泪，「是你哭了。」 「哭是什么？」用手沾沾泪水，莉莉安百思不得其解。她从来没有经歷过。 「是伤心，是你的心很痛。」没有上过学的远山冬枳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解释，所以解释的干干巴巴。 「可是我的心不痛啊。」 莉莉安摸摸胸口的左边，感受血肉下器官的有力跳动。 远山冬枳没有再说话。 「大叔papa，我们走咯，饼干给你留在这里，我们走了记得拿。」 莉莉安嘴里冒出的暱称总是奇奇怪怪，重新戴好帽兜的她跟在远山冬枳身后蹦蹦跳跳。 远山冬枳和莉莉安又踏上了无边的旅途。 「papa会死吗？」 「不会。」远山冬枳摸摸小姑娘的脑袋，下定决心停下脚步，选择了与前往人迹罕至的内陆完全相反的方向： 往海边。 将莉莉安託付给唯一可以信任的蔻蔻。 然后……他不会再逃了。 轻轻打开车门，远山冬枳把小孩小心地抱在怀里。 察觉到熟悉气味的莉莉安在睡梦中咂咂嘴，自觉找个舒服的位置把下巴搁在papa脖颈交界线处，继续和梦里的大鸡腿玩耍。 「莉莉安，我们到家了。」 感谢捉虫。 第47章 烟花预警＆搞事情 布满灰尘的破旧厂房里，缓缓旋转的陈旧排风扇在地面上斜斜透出变形扭曲的阴影，光影一下又一下的的扫过空气中细小的颗粒，没有搅动，没有风，只有停滞凝结成一坨沉沉的空气死寂的待在那里，最后被沉入地平线的太阳一点点吞除干净。 建筑在夕阳下沉默伫立，无声无息，融入身后的背景中。 谁能想到破厂房的地下，会有联通起来偌大的地下室呢？ 冰凉的白炽灯光照亮地下室里枯燥的水泥地面，墙角缝隙、墙壁划痕上残留细微陈旧的血迹，由鲜红氧化成深褐色，从新鲜的血腥铁锈变成无知无觉的单调色彩。 这里或许是间牲畜的屠.宰室。 因为房樑上粗大的铁架和能够刺穿肉体的铁钩在白色光线下折射出冰冷的白光？ 刚刚从水管喷涌出来、带着消毒氯气刺鼻气味的自来水沖洗干净地面，透明的水珠裹进一滴深红色的血珠，欢快的流淌进生锈的下水道口。水泥地面残留的水渍亮晶晶，凉气森森。 「惊喜，惊喜……」 空荡荡的地下室里迴荡着这句话主人的癫狂声调。 「为什么不送给可爱的小蝙蝠一个惊喜呢？」 「pudding，你都没有给人家准备过惊喜。」 旁边涂指甲油的小丑女吹吹新鲜出炉的美甲，言语间尽显醋意。 「哦，哈莉，忘掉那个噁心的称唿。听到它，我甚至能把昨夜的饭吐出来。」 小丑不耐烦夸张式的挥挥手。 方才殴打手下而溅上斑斑血迹的双手已经被洗的干干净净，苍白的十指神经质般掐弄着手杖的扶手，在黑漆装饰的手柄留下月牙状指甲的抓痕。 白炽灯的灯光落在小丑涂满白粉的脸上，竟一时分不出到底那种白色更阴冷。 他嘴里哼着不成掉的歌，订满照片的白板前面优哉游哉的踱来踱去。 各色各样、不同职业的人的相片被贴在白板的边缘，被一根根鲜红色的绳子七拐八拐的连接起来，其中有哥谭人熟知的着名危险分子，也有不那么出名的，除此之外甚至还有gcpd的局长、时常出现在哥谭电视栏目的上层人士，共同形成一个整体。 白板红线连接的正中心，是他的老朋友——蝙蝠侠。 哥谭的犯罪之王，小丑，对于查出蝙蝠侠的身份这件事，只有他想不想，没有他能不能。 可为什么要揭露小蝙蝠的身份呢？欢乐先生享受与黑漆漆的小蝙蝠在夜里跳舞的乐趣。 小丑根本不在乎蝙蝠侠面具下的会是谁，打败蝙蝠面具下的人的成就感无法与打败蝙蝠侠的成就感相提并论。 至于每次与蝙蝠侠博弈间的选择题，脱掉面具或者人质死亡，不过是逗弄蝙蝠的把戏。 当然，起初他的确想知道蝙蝠侠是谁，可和这位黑暗骑士的斗智斗勇真是太好玩了！沉浸其中的他不亦乐乎，不知疲倦的试图把蝙蝠侠拉入黑暗…… 他几乎要成功了…… 蝙蝠侠面具下究竟是谁？——多么好玩的热身游戏。 「哈莉，你说夏天的夜晚，怎么能少得了盛大的烟花呢！」说着，小丑取下几位反派的照片移到另一处空白的位置，在上面用鲜红的水彩笔滑出绽放烟花的模样，笔尖和白板的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划破空气。 「j先生，是送给我的礼物吗？」 第90页 小丑女鲜艷的妆容做出夸张的感动表情，扑过来钻进自己引路人的怀里。 「当然不是，哈莉。」 对于小丑女的「撒娇」，小丑总能轻易地吐出刺伤人心的答案，他自顾自对着面前的布局念念有词： 「热闹的烟花前，活跃气氛的预热也是必不可少的调剂。」 应该先让不相干的虫子滚出他的地盘，然后才能和小蝙蝠愉快的玩耍。 一张不知何时抓拍的远山冬枳和蝙蝠侠凑近对话的相片被他揭下来摆在方才一行人的正中央，红笔泛着水光的油彩在远山冬枳脸部的位置打上一个大大的叉。 「苍蝇」的生命力真顽强，小丑孩子气的瘪瘪嘴。为什么小蝙蝠的视线不能永远的落在他的身上？ 「不不不。」严肃的思考表情放在红红白白的小丑妆容上，感觉滑稽又诡异。 joker怎么只能玩无聊的把戏呢。他从堆放在地上乱七八糟的照片堆中翻出方才被抹脖子的手下刚刚洗出来的新照片。 得意抖抖，贴在了远山冬枳的旁边。 是个金髮小姑娘下车的抓拍。 「好可爱的孩子，mr.j。」 还在和自己的j先生赌气中的小丑女哈莉·奎因眼神落在照片上，眼神一亮。 完全沉浸在自己「快乐」中的小丑没有理会小丑女惊喜的语气，转头把放在「废弃队伍」中的疯帽匠提出来。 虽然年纪小点……但作为调剂品，好像还不错。 如何夺走、破坏目标最心爱的东西，小丑先生颇有心得。 发自内心的愉悦让他忍不住胸腔震颤的大笑，迴荡在安静的地下室里。 莉莉安去上学的东西准备的差不多了。 阿尔弗雷德及时制止为莉莉安书包里塞进便当盒的远山冬枳： 「冬枳少爷，学校里有食堂。据我所知，味道、营养、卫生方面都不错。」 韦恩保障。 于是远山冬枳可惜的放下手中三层保温超级豪华大饭盆，并在管家有理有据的劝说下稍稍放松对于莉莉安入学这件事的紧张心情。 他决定找些别的事情做做，用来转移注意力。 于是，等夜幕降临后，他再次出现在红头罩手底下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酒吧里。 杰森·托德感觉对方好像有个大病，匆匆赶过来的自己也有个大病。 匆匆停好机车推门进屋的杰森，第一眼就看见和一名貌美女士交谈甚「欢」的远山冬枳。再「欢」些可能会上床的那种。 但凡有生活常识，这个时间段，正常的哥谭人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除非是特殊职业…… 虽然他手底下不容许有毒.品的出现，但杰森却管不住涉及颜色交易的部分。 红头罩的地盘安全性比起其他地盘要高很多，也规矩许多，意味着处在社会底层、常常被欺凌的流莺们也能从中得到难得的庇护。 所以，哪怕红头罩不喜，他地盘里的流莺们还是日渐增多。 不想对这些女人动手的红头罩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杰森此刻一定要制止住远山冬枳和他旁边那位的进一步发展。 否则等待他就不只是良心的谴责了。 哪怕你远山冬枳身份证上写的是成年，那也不行。 「美丽的女士，能把他借我一晚吗。」 头盔下变声系统使得原本男人极具特色的声线转化成冰冷的电子音，不容拒绝的「委婉」提醒对方退场。 心理状态未成年的小屁孩，大晚上乖乖待在家里睡觉不好吗？ 十分有眼色女人拿着新到手不菲的小费，立刻把位置让给红头罩。 才购买了有偿陪聊服务的远山冬枳眼巴巴的看着刚才还和自己谈笑风生的女士一熘烟消失在影影绰绰的混乱灯光中。 然后自己面前红唿唿的西红柿汁酒精饮料刷的一下消失不见。 西红柿酒精饮料，雅称，血腥玛丽。 很好，这次起码是西瓜汁。 「小哥，加冰。」远山冬枳高高举起手。 杰森：我看你是想拉肚子。 拿着冰桶的服务员在自家老闆的眼神威逼下，旁若无物的从坐在吧檯，且积极举手的远山冬枳边上擦肩而过。 别问他为什么能从红头盔下看出来老闆的眼神，问就是打工人的直觉。 自我怀疑的远山冬枳：难道眼神不太好，还是我手举的不高？ 后背僵硬的服务员小哥：我眼瞎，我眼瞎…… 没人搭理的远山冬枳遗憾的收回手。 「说吧，联繫我干嘛？」 相比于红头罩的冷漠，远山冬枳要热情许多： 「你真的不想搞事情吗？」 经过在哥谭的日子他明白一个道理：不惹事并不意味着事不回来找你。 比起有问题后再解决，他更喜欢提前把任何潜在的危险因素「斩草除根」。 远山冬枳从来不关心蔻蔻嘴里「十个人有一把木仓」「十个人有十把木仓」的问题。 不用他动脑子的问题是最好的问题。 「你有计划？」 红头罩收起浮躁准备听听对方的想法。 「比如……」远山冬枳懒散的拉长声调，在冰冷的木质吧檯上两只手配合的比出晃晃悠悠脚步蹒跚呢小企鹅造型。 坏心眼的红头罩就不想再打劫点可可怜怜小企鹅的东西吗？ 第91页 当然也不只是小企鹅…… 「反正东西我是完完整整的给他了，至于后面会怎么样嘛……」保住信誉就好。 「你就不怕hcli上层的追究？」 「大不了我就去滑跪……」请罪。 远山冬枳不屑的翻个白眼，哥谭的事务能交到他这个赔钱小能手的手上，说明蔻蔻并不在乎那点小钱。 恐怕只有上位者的不在乎，美国当局才能稍稍放心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这个活不用太认真。 「你可真是个恶魔。」 心动的红头罩一点也不吝啬对于远山冬枳的「夸奖」。 「才不是咧，我只是有一点点坏，一点点懒。」 对着酒吧舞台上正在大跳热舞的舞者兴奋的进行着「海豹鼓掌」，远山冬枳「忙里偷闲」对红头罩的话进行反驳。 况且，在蝙蝠侠手底下发展势力，真刺激。 就算出了问题，挨蝙蝠铁拳揍的也是红头罩。 好耶！ 红头罩：（核善危险)我挨揍的话，你觉得你逃的掉吗？ 第48章 粗糙的雏形&上学 来自远山冬枳短短一瞬间的靠谱只是假象，试图捏捏眉心未果，杰森手指按在自己光熘熘的头盔上面，摸了个寂寞。 偶尔的靠谱是假象，诡异的脑迴路和跳脱的联想才是构成远山冬枳「智慧大脑」的主要成分。 为了防止远山冬枳继续对吧檯上的热舞情绪高涨，甚至还有点跃跃欲试。充当起「临时监护人」的杰森·托德把人拎到楼上隐蔽的一个角落里。 落座的远山冬枳已经开始兴致勃勃的计划他们的下一步。 「开个公司吗。」有公司合法好办事。这是远山冬枳学会方法中的仅有之一。 猝不及防的红头罩：「……」哈，有钱人真了不起。 用疑问字结尾的句子从远山冬枳的嘴里说出了肯定的语气，他自顾自的开始在白纸上写写画画: 他肯定是金主爸爸、甲方，就像布鲁斯和蝙蝠侠的关系一样。 然后干活的得是红头罩，在基层收小弟的得是红头罩，打击敌对势力的是红头罩…… 哦对，可以加上红头罩的小伙伴们。 （杰森·托德：别嚯嚯我的朋友们，谢谢。） 至于组织努力的目标嘛…… 在白纸上涂涂写写一系列粗糙的计划之后，慷慨大方的远山冬枳决定和新晋打工仔红头罩友好探讨一番。 譬如，成为哥谭新的黑暗；夺回哥谭；打倒蝙蝠侠，抢回布鲁斯（划掉)…… 然后被红头罩一一「耐心」的回绝。 如果提议人不是远山冬枳，恐怕杰森早就端着ak哒哒一顿扫射。 「有靠谱一点的建议或者规划吗？」 尽职尽责扮演打工仔角色，红头罩问道。 被难住的远山冬枳尴尬停下笔，公司的事情他全部丢给埃尔莎，所以…… 这重要吗？ 最重要的是他们，一定，要，有一个，吉祥物！ 于是杰森·托德认真端详诞生在远山冬枳手底下「奇形怪状」的吉祥物。 铅笔画出来的线条每一笔都相当简洁明了，组合在一起的线条们却多了引领国际潮流的抽象。 简而言之，他猜不出远山冬枳笔下的是啥东西。 或许……是只龙？像电视上热播的《训龙x手》似的龙形动物？ 拗不过远山冬枳期待的眼神，杰森努力的盯着面前抽象的画作，企图憋出些形容词。 压力山大的红头罩：努力，加油。 说实话，他总是从那个奇奇怪怪的龙形态的绿豆大眼中读出几分属于莉莉安得意时的神情。 杰森莫名感觉到来自两个黑笔点出来的豆豆眼的嘲笑。 神似莉莉安，但他不能说，说就是自扒马甲。 所以「……还不错。」 「嗨呀，我就说吧，我还是有点天赋的。」 远山冬枳骄傲的把大作塞回兜里，心满意足。 口头客套的红头罩：礼貌，你吗。 远山冬枳的脑迴路非常人不能及，他早该到这一点。 黑夜和白天的远山冬枳完全是两个人，白天的腼腆文静到了夜晚就脱缰的野马，横扫四方。 想到远山冬枳在蝙蝠侠和布鲁斯之间也是如此割裂，被嚯嚯的杰森·托德突然心里平衡起来。 受害者不止他一个，真好。 准备去地盘巡视且并不打算让热情高涨的远山冬枳继续留在这里，杰森悄悄掏出手机给阿福发了信息。 没过一会儿，远山冬枳裤兜里的手机屏幕亮起发出震动，阿尔弗雷德的电话。 趁远山冬枳还对着手机屏幕满脸纠结时，杰森·托德果断将其扫地出门。 时间不等人，转眼就到了莉莉安正式入学的日子。 对着落地全身镜转个圈，沐浴着管家先生慈爱的笑意，莉莉安的绝贊上学生活正式开始了。 孩子上学的第一天，照例应该由家长亲自送到，理所当然，原本起不来的远山冬枳强撑精神，在早上加入了这场行动。 坐在后排的三个人，从左到右依次是： 努力撑开眼皮的远山冬枳、元气十足的莉莉安、面无表情的达米安。 达米安：上学有什么可开心的。 高低高的身形差形成了起伏的山谷。 第92页 是什么让远山冬枳坚持坐在这里，是爸爸的爱。 等汽车停在孩童来来往往热闹的学校门口街边时，先一步莉莉安下车的远山冬枳瞬间产生成为西装革履的可靠大人，铮亮的皮鞋鞋跟踩在街砖上发出清脆响声施施然的从后座下来，然后用手挡着车门框，等着莉莉安蹦下来。 被忽视的，没有布鲁斯送的达米安：……谁在乎。 远山冬枳牵着身边的莉莉安，站在学校门口，迎接来来往往人的打量。 奇怪的组合自然引起往来人的注意，特别是远山冬枳对莉莉安表现出的行为更像是一个耐心十足的单身父亲。 虽然之前她们以为会是女孩的兄长。 除了脸蛋嫩些，豪车名牌的远山冬枳完全是一副值得信赖、年轻有为的模样。 虽然这个年龄当上父亲让远山冬枳给他人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但负责任的确是一个有力的加分项。 「莉莉安！」新结识的红髮伙伴发现了她，热情的邀请初入学的朋友和自己同行。 低头看看孩子忐忑又期待的眼神，远山冬枳拍拍莉莉安肩膀给予对方鼓励。 莉莉安，是时候探索自己世界的新地图了。 「papa再见，记得早点来接我。」兴奋的朝远山冬枳挥挥手，莉莉安还不忘叮嘱家长早点来接。 「我保证第一个来。」 信誓旦旦的远山冬枳恋恋不捨的站在原地目送两个小孩子熟络交谈的身影消失在人来人往的校园里。 「捨不得为什么还要送她上学呢？」 立在自己兄弟身边的达米安不解，「请个家庭教师不就可以吗？」 他在刺客联盟里面有各种各样的老师，应他母亲的要求教导他一系列不同的课程。 接受不同导师的知识，超越他们，然后清理他们。 他不认为自己需要上学，他也不认为处在远山冬枳和布鲁斯关心下的莉莉安需要接受毫无特点的教育。 韦恩家理应拥有最好的。 他曾经义正言辞的向布鲁斯拒绝过上学，然后失败了。 「你不是也来了吗？」 答非所问，远山冬枳选择直戳达米安肺管的回答。 「闭嘴吧你。」 达米安不客气的流露出对远山冬枳的不满，愤愤给了正在调侃中的远山冬枳不轻不重的一肘子。 「嗷，小孩气性怎么这么大。」龇牙咧嘴的揉揉腰侧发痛的软肉，远山冬枳抱怨道。 」身体差到极点的人是你吧。」达米安直击痛处，「谁是小屁孩，你不该很清楚吗？」 趁大人不在时，两只猫猫开始互挠。 两人视线相撞，无形的噼里啪啦电流声掺杂其中。 达米安:哈，愚蠢的弟弟。 远山冬枳：坏脾气的小孩。 「达米安，好好上学。阿福，我们回去啦。」 无视达米安被迫上学又无可奈何的表情，远山冬枳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坐回车里，优雅的摆摆手作为道别： 「记得好好和同学相处哦。」 贴好防窥膜的车玻璃缓缓升起，成功挡住达米安射来的眼刀。 嗯哼，作为社会闲散人员的他回去之后当然是需要补觉。 一觉睡到下午然后去接莉莉安。 兢兢业业中的埃尔莎：小boss，你36.5度体温的嘴里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冬枳少爷，至少吃完早饭。」 充当司机的阿尔弗雷德适时补充出来自己的要求。 养好身体的第一步是保证三餐到位。 窝回自己的位置，补觉美梦后延的远山冬枳努力提起一个「善解人意」的笑容：「当然，阿福，辛苦你了。」 管家先生布满皱纹的手稳稳扶在方向盘上，停在路边的汽车再次启动像一尾游鱼融入大海的鱼群中，消失不见。 或许他该学学开车，不然太麻烦阿福和埃尔莎。 毫无开车经验的远山冬枳打起精神观察驾驶人的一举一动，认真思考。 希望不会太难。 冬枳开始和家里人熟起来啦！ 第49章 钓鱼执法&新盟友红头罩 相比于远山冬枳此时生活的轻松惬意，以企鹅人和黑面具为代表的传统黑帮势力却过得不是很顺心。 当初合作时，不签订唯一合作伙伴协议的后遗症开始显现出来。 以hcli和哥谭警局共同合作扼杀毒品流入城市为契机，航线中提供的武器开始对官方打开了大门。 价格合适，质量有保障。不要说城市警察需要统一配备，但是从武装枪械购买渠道上能捞出来的油水，都让管理这个城市的官员笑得合不拢嘴。 上面油水捞够了，下面的人才能好好办事。 因此，于警员们而言，无法反抗上级的他们至少拥有可靠的装备去和犯罪分子们对抗，不会因为管理者吃回扣而被迫穿上劣质的防弹衣站在第一线。 毕竟他们不是蝙蝠侠，能赤手空拳的对上敌人的木仓口。 作为哥谭警局的局长，戈登此时对于远山冬枳及其背后代表的公司情感，可以说是相当复杂。 虽然韦恩集团的资助被上面层层盘剥，但其中一部分还是切实落在了警员手里，加上hcli送到手里的武器，说没有保障是假的。 正面官方力量的加大，意味着企鹅人和黑面具等哥谭地下势力被迫缩小。gcpd的力量开始扩大显现出来，甚至在重要时刻能占据不小的优势。 第93页 势力被迫缩小的同时，除此之外，他们还要面对蝙蝠侠和红头罩的打劫。 说来也奇怪，他们运气最近背到极点。 比如，远山冬枳手下的人刚把货全须全尾的交到他们手里，hcli的人撤离的下一秒，蝙蝠侠就带着他的罗宾从天而降，邦邦邦地给他们暴力几拳，掀翻所有人，把他们好不容易花大价钱的货物「扫荡一空」，送到gcpd。 哥谭警局的众警员：感谢大自然的无私馈赠。 又或者明明货物已经被他们的人亲手运到了保密的场所，妥善保管起来，然后一个圆熘熘脑袋的红头罩神兵天降杀个猝不及防。 远山冬枳的嫌疑最大。 对待自己心中的怀疑对象，企鹅人选择派人把远山冬枳恭恭敬敬地的「请过来」，被黑洞洞的木仓管顶住后心的远山冬枳坐在沙发上吃吃喝喝一脸无辜，一问三不知，甚至还成功的反咬企鹅人一口，作为破坏合作者间真挚感情的惩罚，扣掉了一半份额。 至于性格要暴力许多的黑面具…… 吞掉一颗定位胶囊的远山冬枳晃晃悠悠的在街边进行钓鱼执法。 怎么还不来呢？下午的阳光有点刺眼，强撑起闲逛精神的远山冬枳手里刚买来的冰淇凌，避开人多的地方，沿着街边阴影慢吞吞前进。 斜后方传来尖锐的剎车声。 来了。远山冬枳没有好奇地回头。每次等着对方来找他，还挺方便的。 然后是套麻袋……提前做过心理建设的远山冬枳按照剧本准备回头…… 带起劲风的木棍从远处骤然袭来，剧痛从脑后蔓延到全身，被打闷棍的远山冬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艹，不讲武德。 意识逐渐远去，爆完粗口安详的等着意识远去，远山冬枳脑子里仅迴荡着最后一句话： 希望醒来后，我腰子还在。 还有一句话： 黑面具你死定了。 这次远山冬枳被捆在了柱子上，结结实实的像一个吐丝技艺不精把自己缠的严严实实的蚕宝宝。 负责捆人的手下：老大这次捆结实了。 切，没有创意。 再次被人拿木仓顶住脑门的远山冬枳懒洋洋的翻个白眼，心里小人掰掰手指，开始算红头罩什么时候会过来。 「停止无谓的挣扎，你的所有通信设备都被我们搜走了，信号干扰器也开着，放弃吧。」 对于绑架过程相当熟练的策划人拍拍无用挣扎的远山冬枳的脸蛋，语气中带着明显的骄傲。 这有什么可骄傲的吗。他心中嘀咕，将注意力完全放在如何调动腐蚀铁链上，也不在乎侧脸被拍红了一块。 等着他的是将一场拷问。 看得出来黑面具很生气，不然他也不会是这个待遇。 「你东西丢了找我？我是警察吗？」 处在弱势却该死的嚣张，远山冬枳挑衅的斜眼瞥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黑面具： 「拜託大哥，幼儿园老师没有教过你要保管好自己的东西嘛。还有，你确定你是哥谭老大吗，自己地盘里的东西都看不好，我真的对你很失望。」 周围人都为捆在柱子上的倒霉蛋捏了一把汗。 货物是红头罩抢的，与他无关。蝙蝠侠搞事情，更不是他的手笔。他，一点都不心虚。 远山冬枳的嘴有种魔力，腼腆的时候特别腼腆，该欠的时候特别欠，丝毫没有作为鱼肉任人宰割的自觉。 黑面具反而因为远山冬枳过于坦荡的态度犹豫起来。 在其思考的片刻，变故突生。 大马力的轰鸣声由远及近，逐渐清晰，粗大的摩托车轮碾在结实的工厂铁门，压在尘埃里。 尘土飞扬中，红头罩闪亮登场。 「是红头罩！」 「保护老大。」 「前面的人顶上！」 没人知道红头罩黑面具的手下瞬间进入警戒状态，端起手里的木仓械开始与之交火。 「喂，你们把我放下来啊。」并不想与红头罩相认的远山冬枳尽职尽责的演戏，「声泪俱下」地控诉黑面具管杀不管埋的恶劣行径： 「你们也太负责……草草草，我要死了。」 「狼狈不堪」的偏头躲开飞来的流弹，远山冬枳继续施加压力： 「你再不来，我要把你从合作伙伴的名单上划掉！」 「喂，你听见没，黑脸！」 前面战成一团，后面还要继续接受来自远山冬枳的噪音攻击，黑面具下面的脸真的黑成了锅底。 没等分出胜负，清脆的玻璃的破裂声加入这场混乱。 钩爪枪钉在屋檐，蝙蝠侠滑翔而下，身后跟着的是他包裹严实红黑配色的青年助手。 三方混战正式开始。 虽然红头罩和蝙蝠侠在动手的某些小细节里该死的默契。 场外裁判远山冬枳怀疑其私下结盟，但他没有证据。 「撤退！」手下率先掩护黑面具撤退，任由捆在柱子上的远山冬枳各种「撕心裂肺」的唿喊。 低头悄悄的嘆口气，远山冬枳知道黑面具的生意做不成了。 乐观一点，不被报復就是赚到。 黑面具撤离后，红头罩和蝙蝠侠继续扭打，红黑色蝙蝠缠斗在一起。 不得不说，紧身制服的确最大限度的展现了蝙蝠侠和红头罩力量感十足的肌肉线条，发力瞬间绷紧的线条粗犷又不失美感。 第94页 一拳能打死一个远山冬枳的那种。 远山冬枳把视线移到看在他旁边也处在观众席上的蝙蝠侠助手身上。 「额，罗宾……」他不确定，因为记忆里的罗宾是个青少年而非青年。 「红罗宾。」 提姆·德雷克自我介绍，没有插手杰森和布鲁斯之间的争斗，「需要我帮你解开吗？」 「你好，红罗宾。」远山冬枳配合的叫出红罗宾的代号，努力把脑袋凑过去耳语道： 「你觉得他们谁能赢？」 被转移注意力的红罗宾沉默不语似乎在认真思考，片刻后给出答案： 「我觉得是，蝙蝠侠。」杰森原谅我。 胜率基于数据分析。 「好吧。」为了保证公平，远山冬枳气沉丹田，对自己的新任盟友发出「鼓励」： 「红脑袋，我用我三天的零食，不，七天的零食份额，赌你赢！」 被超大声震的耳膜痛的红罗宾：……冬枳这，算是些下血本了。 声音之大，让一片狼藉中央交手的红黑身影难以察觉的顿顿。 红头罩下的杰森·陶得：突然觉得赢过蝙蝠侠没有那么重要了。 红头罩逐渐落在下风。 已经被捆成蚕宝宝的远山冬枳沉默了。 「其实……」他看向红罗宾谨慎的选择措辞，「我更喜欢伟大的拿破崙说出的一句话，『命运要握在自己的手中。』」 下意识翻阅回忆的提姆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拿破崙的这句话。 「所以……」 远山冬枳抖抖肩，不知何时断裂的铁链落在尘土上发出不小的响动： 「我要握住自己的命运！」 远山冬枳：偷袭，我不做人啦！ 说着，远山冬枳快速抄起地上的步木仓握着木仓管，一个横抡攻向蝙蝠侠。 被迫放松对红头罩的牵制，蝙蝠侠抬手接下远山冬枳的攻势。 远山冬枳的第二次进攻被反应过来的红罗宾拦住。 多米诺面具下的青年嘴角勾出好看的弧度，拦截远山冬枳的动作却一点也不迟疑。 「这可不行哦。」青年人磁性的声音中暗含调侃。 场上变成了2v2的局面。 远山冬枳认为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 然后他被准备撤离、不想再打下去的红头罩扛到机车后座，沐浴着停下手的蝙蝠侠和红罗宾的目光强制退场。 远山冬枳：我恨……红脑袋你是谁的盟友！ 第二天准备吃零食的远山冬枳面前，管家先生笑眯眯地摆上一个录音，按下播放键： 「用七天的零食份额赌你赢！」 赌赌赌……你……赢…… 制作者还细心的进行了收音降噪。 用脚趾头想，都是蝙蝠侠的锅。 远山冬枳，卒。 第50章 提议&毒藤女登场 布鲁斯有事情要说。 无聊的叉起一口色拉送到嘴里，从对面人身上收回视线，远山冬枳的直觉告诉自己。 「冬枳。」踌躇片刻，终于下定决心的布鲁斯·韦恩放下手中餐具，出声道： 「你愿意和我去一趟纽约吗？」 读出来远山冬枳眼里的不解和迷惑，开启话头的布鲁斯决定继续下去， 「关于你的母亲，修斯塔……女士葬在纽约，你愿意去看看她吗？」 邀请发出来的一瞬间，远山冬枳眼神里本能闪过慌乱逃避的眼神，叉着生菜的叉子僵硬的停在半空，最后迟滞的搁回盘子里。 远山冬枳下意识逃避的举动，甚至到了无法掩饰的惶恐地步。 气氛一时间多了几分尴尬。 「只是提议，你可以考虑之后再告诉我答案。」 「……好。」 把面前的甜品碟推到远山冬枳面前，熟谙人际交往的布鲁斯迅速将这段话收尾，转而提起其他日常的话题。 第一次尝试宣告失败，或者说，死缓？ 远山冬枳可以装作不相干的陌生人和倚靠在病床上的修斯塔坦然相见，不敢隔着冰冷的墓碑和自己沉睡在地下的生母相见。 听起来似乎有点不可思议，但是事实如此。 他不敢。 「听说莉莉安学校周五似乎有参观活动。」 布鲁斯话题一转，适时将远山冬枳的注意力转移到莉莉安的校园生活。 「对，就在明天。」 后者配合本次话题转移的工作，重新叉起搁在餐盘里的食物，若有所思： 「说起来，这还是莉莉安第一次参加学校的活动……我要不要跟着她们？」 从未有过这种经歷的远山冬枳想到了一个主意。 「不，冬枳。除了和我们在一起之外，我想莉莉安需要自己的同龄人伙伴，以及单独的成长空间。」 结束最后的一口迟来的早餐，布鲁斯给出自己的看法，靠在高高的椅背，等待蹙眉思考中的远山冬枳的答案。 「……也许你是对的。」咽下口中的蔬菜，远山冬枳做出让步。 如何正确的陪伴孩子成长，远山冬枳以为，布鲁斯能给他有用的建议。 鑑于布鲁斯孩子的数量和年龄段分布，他应该是位经验丰富的好父亲。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选择暂时流在哥谭的原因之一： 因为没有亲身经歷过，他需要学习、模仿。 第95页 「今天一起去公司吗，免费的顺风车？」 答应提姆全权负责一个月公司大小事务的布鲁斯·韦恩强打精神，摇摇手中阿福提前准备好的车钥匙示意今天的司机由他担任，「我保证会是场愉快的兜风。」 「好啊。」既然是布鲁斯发出的邀约，不打算去公司的远山冬枳没选择拒绝，而是欣然应下。 反正到了办公室也是摸鱼，哪里都一样。 工资继续翻倍的埃尔莎：听听这是什么话！ 远山冬枳负责把餐盘收拾好送到厨房的洗碗机内，来减轻管家先生的家务压力。 「一路顺风，布鲁斯老爷，冬枳少爷。」 暂卸司机这一兼职的阿尔弗雷德，立在布鲁斯打开的车窗边叮嘱，然后目送着靓丽的跑车一个甩尾消失在视野尽头。 是个增进感情的好现象，不是吗？ 老人面带笑容走上直梯按下电梯按钮，今天家里的需要他的事还真不少。 哥谭植物园，韦恩集团对其注资，并每年进行一定比例的拨款用于植物园的日常维护。 因此，参观植物园，自然而然也成为韦恩集团旗下学校的拓展项目。 从明黄色校车下来，一群身穿统一校服的小萝蔔头们头戴黄帽听话的排在带队老师的身后，按顺序进去事先预约好的通道。 头顶带好的小黄毛压得莉莉安捲曲的刘海有点变形，但压不住小姑娘第一次参加集体活动的兴奋感。 「莉莉安，你不能再吃冰激凌啦。」 入园后，和她手拉手并肩的红髮同学察觉到同伴的眼神长时间停留在园区商店门口冰激凌车，还带出隐隐的渴望，立刻出言「制止」，双手交叉才出一个禁止的叉号： 「妈妈说过，小孩子吃太多甜食，牙齿会坏掉的。」 「艾米丽，不会的。」莉莉安晃晃小伙伴的手，发动狗狗眼亮晶晶攻势，央求道： 「牙齿不会坏掉的。」 「你想想你这周在食堂吃了多少个冰激凌球。」 艾米丽偏开视线表示自己不吃这一套。 不是她夸张，莉莉安一周在学校食堂吃的甜食量甚至能赶上半个班，家里的大人也不管管吗？ 不知情的时候，零食不离口的远山冬枳被扣上了「不靠谱大人」的标籤。 「吃一个嘛，吃一个嘛。」莉莉安加大摆动幅度，继续软磨硬泡。 明明自己就可以决定的选择，莉莉安却格外看重艾米丽的建议。 艾米丽是她交到的第一个真正的朋友，不同于她之前在日本国际学校旁听时，周围人的疏远。 「……中午午餐时才可以吃，一小个。」 艾米丽学着自己做医生的母亲摆出的严肃表情在莉莉安的纠缠下破功，小小让步。 「好耶，艾米丽万岁。」莉莉安开心的一起双手学着电视剧上看到的比了个「万岁」的姿势，惹得周围人投来好奇的视线。 「好啦好啦。」艾米丽脸红了大半，连忙压下莉莉安高高举起来的双手拉着她跟上大部队，扭头朝莉莉安比了个「小声」的手势。 心满意足的莉莉安心领神会，听话的点点头。两人跟在大部队队尾，听写前面带队老师和讲解人员对园内植物进行讲解。 今天在前方的半圆形温室里，刚好有一场正在举办的园艺展。 更确切地说，应该是把各种植物花卉嫁接组装成各种形状，来达到某种造型的艺术效果。 绿意盎然的绿色植物被细长的铁丝缠绕固定，扭曲成被参观人啧啧称奇的造型，相机的闪光灯对着它，拍个不停。 高台上的主办方代表人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 边听着大人口中颠来倒去的赞嘆，占据前排位置的莉莉安仔细打量，还是看不懂他们口中的「艺术」。 明明当初在非洲野外，和papa一起旅行时，茫茫草原、茂盛雨林中的植物看起来更漂亮壮观。 不过她明白，并非只有她一个人看不懂，旁边的艾米丽不懂，其他的同班同学也不懂。 所以，动不动所谓的「艺术感」，并不重要。 笑不出来的莉莉安和其他的孩子混在一起，敷衍地配合着大人鼓掌。 不过谁关心小孩子的表情呢？她们只需要配合就可以。 很快所有人都笑不出来了。 原本待在固定位置的藤蔓开始疯狂滋长，像是被打了激素，迅速变得膨胀起来，冲破了天花板的玻璃和建筑的墙壁，构建属于它们的领地。 人群陷入慌乱，但完全没到世界末日的地步，男男女女争相向着安全出口的位置逃去，甚至有的人已经提前将不便行动的高跟鞋、皮鞋等脱下拎在手里一路狂奔，逃跑的举动异常熟练。 小萝蔔头们再使劲倒腾两条小短腿也跑不过周围的大人，渐渐落在后面。为了避免踩踏事故发生，带队老师引着自家班里的小孩子躲在建筑里最结实遮挡物下，避免被天花板掉落的砖石砸伤。 逃生出口被彻底封死了。除了跑不出去孩子们外，不少成年人也被藤蔓困在封闭的建筑内。 老师正在安抚受到惊吓的孩子们，莉莉安和艾米丽缩在人群后面不起眼位置。前者脸色还好，艾米丽已经嘴唇煞白，脸上也没有血色，即便如此，她已经努力的攥着莉莉安的手，试图给对方支撑的力量用来安抚情绪： 第96页 「没关系，这次大概是毒藤女小姐，她不会对我们小孩子怎么样的。」 可怜的主办方负责人已经被暴怒的粗壮藤蔓捆住衬衫下突出来一块弧度的小肚腩，勒地像个中间细的葫芦，吊在空中舞来舞去，亲身体验一把「空中飞人」。 连带惨叫声，传到其他人耳朵里，都变成时远时近的3d立体版。 似乎很好玩？ 第一次见这种架势的莉莉安瞪大双眼，没人知道她此时诡异的心理活动。 「布鲁斯，毒藤女出现在哥谭植物园，她手里有人质。」 刚结束令人昏昏欲睡的会议，布鲁斯靠在椅背眼还没闭住，微型耳麦中传来了提姆冷静的声线。 「我马上行动。」再睁眼时，布鲁斯的瞳孔里已经没有困顿，他走进韦恩大厦里暗藏的蝙蝠洞中换上制服，代替眼中困顿柔和的情绪的，是深邃的蓝色瞳孔里是冰冷彻骨的沉着理性，属于黑夜中白色护目镜下蝙蝠侠。 「凭藉手里人质，毒藤女要求哥谭所有生物制药公司停止对一种濒危植物的药剂研发，并将实验室内的幼株交给她，我没想到毒藤女会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大众视野里……还有个坏消息，蝙蝠侠。」 联络线路中已经变了称唿，迅速返回韦恩庄园匆匆往地下走去，提姆补充道： 「莉莉安也在植物园里。」 「我知道。」蝙蝠侠最后调整装备，确保行动万无一失。 「虽然以毒藤女的性格，她不会对莉莉安她们下手，但蝙蝠侠，我的意思是，涉及到莉莉安，他会疯掉的。」 提姆向坐在蝙蝠计算机前的点头示意，麻利的换上红罗宾的制服，屏幕上显示远山冬枳位置的三维定位由静止快速移动起来。 「更坏的消息，b。」 「他已经知道了。」 处在观望中的远山冬枳：布鲁斯应该是个好父亲吧…… 迪克：哈？ 杰森：…… 感谢捉虫，谢谢收藏和支持。 抱歉停的有点久，刚从外地回来。 而且好像有了零花钱，似乎就没有了干劲儿……（心虚） 我有罪。 第51章 营救&我永远在你身边 植物园的混乱刚刚发生，远山冬枳就得到了消息。 原本盖在身上充当空调屋里夏凉被的西装上衣因主人骤然坐直的动作而划落地面，远山冬枳的眼光却没有在它身上停留片刻。 宽敞办公室里的空调无声运转，白色的冷气从风口一刻不停的涌出。 把放在最底层抽屉里的木仓别在腰后，远山冬枳急匆匆的跑出自己的办公室。 埃尔莎此刻正在开会，他不想打扰她。 等他以最快速度下楼，安排好的黑车刚好滑行停稳在大厦门口。 「最快速度。」担任司机的是处理明面事务之外的人。 在哥谭，他能用的人不多，远山冬枳钻到后座，言简意赅的进行指挥： 「给我植物园地图，武器退出实弹，换上电击弹。」 许诺蝙蝠侠不能出现伤亡，他会尽力做到，但只是尽力，掏出腰后武器中沉甸甸的实弹弹夹，远山冬枳再次检查一遍。 如果到了关乎莉莉安安危的时刻，他扣动扳机不会有一丝犹豫。 不起眼的家用汽车再次在宽阔的路面上跑出与它外形不相符的高速度，沿着公路疾驰而去。 「能拦住吗？」提姆·德雷克化身为红罗宾，边往身上安装装备，边通过联络器和蝙蝠侠沟通。 象徵远山冬枳位置的红点已经开始向着植物园的方向快速移动起来。 「拦不住。」 地板分开，下方的载具缓缓上升，蝙蝠摩托出现在冷白色的灯光下，说完这句简短的话，蝙蝠侠骑上摩托发动引擎。 「红罗宾，准备出发，植物园汇合，监控由便士一负责。」 「收到。」 「现场任何行动，遵守指挥，红罗宾。」轰轰油门测试引擎的蝙蝠侠短暂停顿后补充道，「还有，你的安全第一。」 「我知道了，b。」 熟悉自家监护人的过分谨慎，提姆不像前两任罗宾般对蝙蝠侠翻来覆去的叮嘱如此牴触，认真口头应下，「蝙蝠侠，我出发了。」 「收到。」 结束联络，蝙蝠侠拧动油门，伴随着平稳的发动机震颤，顺着地下跑道，蝙蝠摩托流线型的车身如同一道离弦的黑色利箭噼开天光，疾驰而去，同样漆黑的披风随着驾驶中强风咧咧作响，如同硕大的蝙蝠张开了翅膀。 超级计算机已规划最近、最偏僻路线，蝙蝠侠穿梭在不见人影的狭仄巷子间。一闪而过的黑影，只让那些前一晚熬夜狂欢的人以为是自己花了眼产生了幻觉。 全速行驶的车放缓速度，缓缓停在植物园背面无人的围墙边。 按着地图标识，这里离毒藤女所劫持人质的场馆位置，直线最近。 这里比入口处要偏僻安静许多。 「你们混在人群里，必要时接应我。」远山冬枳已经换上了方便行动的卫衣，把头髮扎起来藏在鸭舌帽里，运动系的打扮让他看起来就像个青葱的少年。 植物茂盛的园区是毒藤女的主场。所有植物都有可能成为毒藤女的耳目，人多只会碍事。 严严实实的口罩遮挡住他的下半张脸，配上阴影挡住双眼的鸭舌帽，平白多出些神秘。远山冬枳点点脚尖，被激发的魔力迴路在衣物的遮盖下，闪着不详的黑红色微光，缓缓从站立在地面的双脚位置如同溢出杯沿的水流，分散为几个细股，一点点向上攀升，占领修长白皙的小腿肌肤，隐隐有继续向上的趋势。 第97页 强化完成，远山冬枳慢慢唿出一口气，松开紧握的拳头，握拳时的指甲在掌心留下月牙似的白痕随着充血而变得红肿。 他站直身子，估算了耸立在面前围墙的大概高度，示意手下站到墙边双手交迭下垂，压低重心摆出托举的姿势。 「开始行动。」 拉出短短的助跑距离后的远山冬枳率先採取行动，负责托举的手下并未感觉自家boss踩在双手跳起时体重和反作用力产生的重量，反而轻盈的好像托举起一片轻盈的羽毛，将其送入空中。 依靠腿部魔术迴路的加持，跃出可观高度，远山冬枳的动作轻盈而有力，纤细的身形在空中滑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弧度，翻过高耸的围墙。 宽大的卫衣被灌进来的风撑起鼓鼓囊囊的形状，如同浮在水中的救生衣让空中的人影有了难以置信的滞空，迎合勐烈起来的风，远山冬枳眼睛微眯，选择合适的落脚点。 找到了……自如的操控身体在空中游刃有余的旋转偏移，远山冬枳成功调整角度，让自己轻盈地落在三层建筑的屋顶，鞋跟仅与水泥地面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响。他成功避开地面上疯狂蔓延的绿色植物。 视线落在不远处外墙被破坏的温室场馆，最大限度掌握自己的身体，远山冬枳将灵敏和力量结合到极致，灵活的沿着半臂宽的高楼边缘向着前奔去，在落脚的天台边缘即将失坠时，再次足尖轻点，飞跃过令人毛骨悚然、直冒冷汗的楼间距，落在距离温室更近的建筑顶层。 他继续向着目的地进发。 蝙蝠洞中的超级计算机已经连通植物园所有的监控，阿尔弗雷德只从其中一小块监控画面中看到远山冬枳的衣角在边缘一闪而过便消失不见，完全脱离了监控范围。代表定位的红点已经到了植物园内迅速移动起来。。 至少说明冬枳少爷的身体还不错，管家稍稍思维发散。 「他进了植物园。」 阿尔弗雷德通过联络器通知蝙蝠侠和红罗宾，仅用人称替代的「他」是谁，不必言说。 凭藉钩抓枪移动，蝙蝠侠悄无声息的落在毒藤女上方横樑阴影处，落下的披风垂在脚边，过长的部分时不时随风轻轻摇晃。 掌心捏着几个小型改良后的除草剂喷雾装置和一枚烟雾弹，做好动手准备的蝙蝠侠突然机警扭头，抓住刚刚同样轻盈落在房樑上准备营救莉莉安的远山冬枳。 没想到对方如此迅速的蝙蝠侠：……。 和蝙蝠侠打照面的远山冬枳：……。 毒藤女确实没有对小孩子们下手，莉莉安等参观的学生分别被几个结实的藤蔓困在了墙边，被迫排排坐。 至于她被视为眼中钉的大人们就没这么幸运了。 这次植物展的主办人，在众人注视下，吸入毒藤女贴紧吐出的气息，表演了一出大变「绿人」，额，大变「树人」。 「人类才是威胁地球的存在……这是大自然的惩罚。」 站在展览中央高台上的绿肤红髮的女人难掩对人类破坏植物的愤怒，过激的植物保护者操控植物，帮助它们挣脱了园艺展上铁丝的束缚，继续进行着自己的演讲： 「你们应该跪求自然的饶恕……告诉哥谭的警察，我要哥谭生物实验室内的所有幼株，一株都不能少！」 拯救被人类用于药物研发的濒危幼株，是她本来想缓缓图之的事情。 但有可靠渠道透露仅存的几株可能已经等不到她制定一个完美的计划……世界上又少一种美丽的植物，毒藤女的心在滴血。 没有哥谭反派想大张旗鼓的行动，因为会招来蝙蝠。但她仅有这个法子，加上这场畸形的植物展，彻底点燃了她的怒火…… 完全是人类幼崽状态的莉莉安，力气不足以挣开结实困住双手双脚的藤蔓，但她依旧在努力。 「莉莉安，安静。」 虽然很害怕，艾米丽强迫自己装出大人的模样，用哥谭人的素养提醒莉莉安不要引来反派们的注意。 视线停留在艾米丽手上捆绑的藤蔓，莉莉安眼珠一转，有了办法，一口咬在艾米丽手上的植物上。 有点苦，有点涩……她就不信还有东西比她的牙齿硬！ 初来乍到、努力中的莉莉安还没有认识到毒藤女的厉害。 植物迅速将痛觉传递给毒藤女，感受到植物情绪的她立刻操纵粗壮的植物，准备附赠莉莉安一个「藤蔓举高高」。 在莉莉安即将被藤蔓卷进去的前一刻，刚刚抵达目的地的远山冬枳果断选择无视另一边蝙蝠侠的眼神杀，从数十米的高度一跃而下，拔出黑泥中准备好的开山刀，借着落地的势头一击斩断即将缠上莉莉安的藤蔓。 一截两断的藤蔓末端应声砸在地上。 他的动作之快，蝙蝠侠甚至来不及反应。 毒藤女发出愤怒的尖叫，调动整个场馆内的植物追杀破坏她宝贝的坏人，远山冬枳趁机把对方引离莉莉安。 计划被打断，蝙蝠侠立刻投下小道具准备制服毒藤女。 他快速移动着，依靠绝佳的反应力压低身体躲开冷不防袭来的植物枝茎，再次飞身跃出藤蔓的攻击范围，时不时给两刀，全凭本能。 剧烈运动产生的多巴胺和肾上腺素让远山冬枳浑身战慄，尽力克制从腹腔发颤的大笑，他甚至开始回忆起还是少年兵时被敌方放狗在茂密林间追逐的经歷。生活在他身上烙下象徵苦难的刻印，从来不是他恐惧的源头。 第98页 飞镖打断了藤蔓的攻击，红罗宾加入战场。 除草剂很快发挥起作用，毒藤女被蝙蝠侠制服，带上特质手铐准备送到押送至阿卡姆的囚车。 「如果你想救那些被变成植物的人，那就拿实验室里面的幼株们和我交换解药。」 临上车前，毒藤女没有绕弯，提出自己的要求，「我只等你三天，蝙蝠侠。」 虽然蝙蝠侠和她常常是水火不容的状态，但毒藤女承认，他是值得信赖的对象。 蝙蝠侠部分精力还在远山冬枳身上。 冬枳身上的谜团太多了，多到蝙蝠侠不得不打起精神潜入迷雾中查清真相。 这时候，远山冬枳正凑到莉莉安她们身边，帮助红罗宾一起解开孩子们的束缚，突然变故突生： 远处作为人质的一名男人突然拔枪射向莉莉安的眉心。 抽刀、横档、隔开子弹……远山冬枳大脑本能挡在莉莉安面前作出一系列应对动作，虎口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生痛。 完成自己使命的开山刀，刀刃崩开，落在碎玻璃上。 没等他和周围手下上前制服住偷袭者，一枚从高处射出的狙击弹，从后脑钻进开枪男人的脑壳，像是打碎了一个西瓜。 「啊啊啊！」尖叫声响起。 现场再次陷入混乱，门口的人开始逃散寻找掩体，gcpd的警员立刻进入戒备状态，却迟迟没有等来第二枪。 众人都准备松口气的前一秒，建筑角落传出跳跃童趣十足的铃声。 意识到不对的红罗宾和蝙蝠侠：「趴……」 巨大的爆炸声席捲整个空间，甚至地面在摇晃。 所幸韦恩负责的建筑质量值得信任。 远山冬枳下意识把离他最近的莉莉安和艾米丽护在身下,确定安全后才爬起来揉揉耳鸣加剧的耳朵。 收到严重惊吓的莉莉安死死地把脑袋埋进远山冬枳的怀里，死活不露脸。 「papa……」 「我在。有没有伤到？」远山冬枳试图带着莉莉安去寻找医护人员。 「papa……好多人，」被吓到的莉莉安声音发颤，「……眼睛、鳞片……」 瞬间明白过来的远山冬枳马上抱起莉莉安转移到无人关注的角落，才稍稍拉开两人距离。 小女孩原本圆熘熘的可爱瞳孔已经开始隐隐拉出竖长的形状，愈来愈清晰地鳞片纹路沿着眼角蔓延至而后，隐隐有不受控的态势。 她要在人群面前变成怪物了…… 完全是应激的表现。 「我们马上回家，莉莉安。」 招手拿来手下人送上的肥大外套把莉莉安裹严实抱在怀里，远山冬枳丢下伸手准备拦下他的警察和医生，在一片怀疑的视线中，飞奔向汽车。 飞驰的汽车里，远山冬枳死死地把发抖的莉莉安搂在怀里，发誓般喃喃自语： 「我永远在你身边。」 莉莉安受到惊吓会露出一部分特徵，完全形态大概会在后面紧接着的事件里出现。 第52章 迷雾重重&受惊 危险分子从阿卡姆越狱之后，蝙蝠侠便在植物园的边缘角落设置了专门用来监控植物动态以及毒藤女踪迹的设备。 可这一次，蝙蝠侠提前安装的设备却没有发出该有的警报信号。 兵分两路，，蝙蝠侠负责潜行在押送毒藤女的囚车附近，红罗宾负责植物园后续的侦查收尾工作。 早上温室展厅还是整洁明亮，现在变成了一地破碎的玻璃和厚厚的灰尘，只有几根巨大的承重柱还好好地履行自己的职责，确保建筑没有完全坍塌。 人群已经被疏散，急救车拉走伤者，仅留下满目疮痍。 红罗宾跟着先前数据找到植物园边缘地区安装的侦测仪器，被裹在植物叶片中，小小的不起眼装置外形完好，运行平稳，似乎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绝对有问题。掏出腰带中的拆卸工具，红罗宾小心的拧开仪器的外壳，从规整有序的数据线中挑出一个夹破传输线胶皮、卡住线路内部金属丝的微型扁平装置。 他不记得侦测装置里有过它的存在。 取出异物的·下一刻，原本安静的侦测器开始疯狂的向蝙蝠联络器发出报警。 提姆及时按下按钮，疯狂报警的仪器再次恢復正常。 是干扰器。提姆大脑飞速运转，手中动作不停，一连拆开几个，都从中找到了相同规格的装置。 将东西拍照发给蝙蝠侠，提姆小心的把它们装在隔绝信号的收纳装置中，避免其中含有定位功能。 具体还需要回到蝙蝠洞中交由更专业的仪器分析。 不过提姆可以断定，这些东西绝对不是毒藤女放进去的。 所以，会是谁呢？ 「b，我去一趟子弹最后射出的地方。」红罗宾通过联络装置向蝙蝠侠进行报备，得到对方的嘱咐和许可后才射出钩枪盪向狙击子弹射出地点。 狙击手早已撤离，连弹出的弹壳都被带走，高点处的天台上空荡荡，没有指纹、脚印一切能指出方向的线索。 说明这里被人清理的很干净，提姆掏出腰带里的微型相机进行拍照取证。 有人在鼓动毒藤女进行这场袭击，甚至安装好了炸弹，那么这个人会是谁？ 为什么现场会有人突然朝莉莉安开枪……还有狙击手扫尾…… 第99页 冬枳为什么能从高处跳下来不受伤，又为什么会突然紧张的抱起莉莉安拒绝医护的检查…… 待解决的问题在提姆的大脑里堆成小山，他的理智却提醒他需要一件件慢慢解决，如同一点点抹去玻璃上的水雾，然后才能看清隐藏在玻璃之后的真正面目。 希望蝙蝠侠能从毒藤女嘴里问出更有用的情报。 密闭的车厢里，气氛沉滞。 后座上自家小boss抱着躲在怀里的小女孩，森森散发着冷气，微长的髮丝从额头上滑下，把唯一完好的那只眼睛挡在实质的阴影下，周身沉郁，唯独低头小声和怀里的小姑娘说话时，才会缓和一二。 没人想在这个时候触远山冬枳的霉头，即使他们算自己人。 他们是蔻蔻留给远山冬枳的人，除了过硬的实力外，眼力见也是必须具备的能力。 负责开车的黑衣男人目不斜视，握紧方向盘把油门踩到底，通向目的地的宽阔马路上鲜见其他汽车的踪影，黑车飈出了哥谭交通警察不允许的速度，而后一个转向，手动离合搭配脚剎，稳稳停在目的地前。 远山冬枳稳稳抱着莉莉安下车，敷衍地朝后面人使个下班的眼神后，便不再把注意力分给后面的手下，急匆匆进入建筑中。 「冬枳少爷，小小姐？」 从蝙蝠洞中出来的管家先生「毫不知情」撞上刚进屋的两个人。阿尔弗雷德看着突然出现在庄园里的两个人和周身的狼狈，表情惊讶，似乎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有受伤吗，我已经从电视媒体上得到了消息，马上联繫家庭医生。」 「没有，不用麻烦，阿福。」 点头权当问好，远山冬枳当务之急是送莉莉安回房间，他抱着莉莉安绕过阿尔弗雷德，匆忙爬上楼梯，在自己和莉莉安的各自房间门口犹豫片刻后，选择后者。 熟悉的气味和环境能给受惊的孩子安全感。 目送远山冬枳进入屋内，阿尔弗雷德首先用联络器发条简讯给蝙蝠侠，告知远山冬枳已经到家，确认简讯变为已读的绿色后，抬腿去取「造福」蝙蝠家的医疗箱。 莉莉安房间的装修风格完全和远山冬枳的是两回事。 比起隔壁房间的统一冷色调，莉莉安的房间更像是夏威夷海滩热烈而又欢脱的格调，如同它主人的性格般无忧无虑的快乐。 除此之外便是耀眼夺目的亮晶晶各种贵重金属和宝石，甚至床头架子上，还有一个巴掌大小的黄金打造的小龙摆件，祖母绿镶嵌成眼睛，细闪的碎钻装饰在张开翅膀的边缘，好似腾空时两翼边缘穿过的缕缕阳光。 包裹着莉莉安的肥大外套一进门就被远山冬枳毫不留情的丢在墙角，包裹莉莉安的转而变成床上轻薄的凉被。 抱着人单手反锁房门，拉上窗帘，屋里的阳光变得阴凉，远山冬枳才小心的把莉莉安放在软乎乎的沙发里，仔细查看对方的状态： 「放松，莉莉安，我们已经回家了。」 远山冬枳抱住莉莉安，下巴抵在温暖的金髮发顶，低低说着： 「没有任何人能伤害你。」 此时莉莉安的瞳孔已经完全变成酷似肉食动物的竖瞳，原本清澈的碧绿，愈往深处，愈深邃的发黑，肉乎乎的双颊完全被蛇鳞丝细碎的金色鳞片纹路覆盖，随着她瑟缩的动作轻轻颤动。 「papa……我控制不住……」藏在被子里的小女孩无措的蜷缩手指，白皙有肉的指尖逐渐拉长尖厉，如同勐禽的利爪。 方才植物园里近距离的巨大爆炸声还在她脑海里迴响，求生的本能让她难以自制的转化成原本的形态。 远山冬枳把床头的摆件递到莉莉安手中，耐心安抚她的情绪。 「控制不住也没有关系，我们可以买一个小岛生活在上面，没有其他人，无论你是什么样子，都可以大大方方的走在阳光下面。」 他喃喃说着，理理莉莉安沾上灰尘的发尾，「得空了，我们可以邀请蔻蔻她们来岛上度假，去爬山，去钓鱼……」 嘴里说出来的话不是远山冬枳为了安抚莉莉安的空想，他是真的有这个想法。 「不要……」莉莉安呜咽一声，抽抽噎噎的拒绝了远山冬枳构建出的未来蓝图，「我喜欢上学……而、而且，蔻蔻姨姨说过，人是群居动物。」 似乎想到什么悲惨的未来，莉莉安眼里打转的眼泪终于憋不住了，「papa没有同类陪着，会寂寞死的。」 「那是蔻蔻胡说，骗小孩的。」 扯出纸巾小心擦干净脸上的泪痕，远山冬枳好气又好笑，「你就是我的同类，有莉莉安陪着我，我才不会寂寞呢。」 「骗人，我才是怪物。」莉莉安抽抽搭搭地举起转变为尖锐利爪的指尖，好似受伤的幼兽，呜咽伤心的向对方展示自己不正常的地方，伤心的天要塌了。 越是接触、融入人类社会，她就越渴望与他们交流，越害怕自己野兽般的样子。 「这有什么关系呢。」说着远山冬枳捏捏对方硬质化的锋利指尖，示意对方抬头看向自己的脸。 他调动了自身的魔力。 黑红色的多条魔术迴路开始从衣领掩盖的脖颈处蜿蜒而上，从流畅漂亮的下颌线延伸至医用眼罩下的眼眶位置，占据大半张脸，最终于左侧额角处收尾。 流动的魔术迴路如同连通的电流，闪烁着不祥的光芒。 第100页 擦干净莉莉安哭花的小脸，远山冬枳笑了，狰狞中又带着温暖的爱意： 「我也是怪物。」 莉莉安忍不住伸手摸摸，感受皮肤下流动的光芒，又忍不住低头扣着手指，自怨自艾： 「蔻蔻姨姨还说，papa最讨厌蛇类那种滑熘熘、细细密密的。我也是……我还有和蛇一样的尾巴。」 绝对是蔻蔻闲来无事讲远山冬枳过去经歷时，随口对莉莉安透露的。 因为被人推进蛇坑的经歷过于难忘，远山冬枳的确讨厌蛇类的鳞片。 越想越伤心的莉莉安忍不住从身后掏出撑破衣服、藏在被子里遍布鳞片、尾尖竖起尖锐鳞片的尾巴，搂在怀里向远山冬枳「身体力行」的展示自己不受papa喜欢的各个方面。 然后没忍住心中的难受劲，莉莉安低头愤愤咬了尾巴尖一口。 「因为我只喜欢莉莉安的鳞片啊，金灿灿的多好看。」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假话，远山冬枳上手摸摸莉莉安脸颊位置冰凉顺滑的鳞片，又把对方的尾巴拯救出来抱在自己的怀里，注视对方的澄澈的蓝色瞳孔坦诚和平和，强调道： 「只喜欢莉莉安的。」 「真的？」莉莉安吸吸鼻子，努力把泪水憋回去摆出郑重的神情，语气中全是忐忑和期待。 「当然，我发誓！莉莉安独一无二、绝无仅有，是我最爱的孩子。」远山冬枳用夸张的语调展示自己对莉莉安的喜爱。 「嗯，我也是，最喜欢papa。」 情绪逐渐平復下来，脸上多了笑意的莉莉安重重点头做出回应，扑在远山冬枳怀里，后知后觉感觉自己刚才的哭哭啼啼的行为有点丢脸，又忍不住提起最开始的要求： 「我还要上学，交好朋友……」 不过不要紧，蔻蔻姨姨说过papa小时候也很爱哭。 随着主人情绪慢慢回归正常，莉莉安身上非人的标志也开始出现消退的迹象。 两个人贴贴一会儿后，远山冬枳去厨房拿些甜品，独自一人在房间里的莉莉安搂起自己拖在地毯上的尾巴，小短腿捯饬着去浴室把身上的灰土沖干净，她最讨厌自己身上变成灰扑扑的。 远山冬枳放下甜品，听见浴室传来的水声，把洁白宽大的睡裙放在门边，拿走那件被凭空多出来的尾巴撕裂的衣服。 他要去把这件衣服完全毁掉，不留任何痕迹。 「莉莉安被吓到了，需要睡一觉。她的餐点交给我就好。」 依靠这套说辞，远山冬枳拦住想要进屋探视的管家先生。 除此之外，他还有其他事要做。 感谢支持，么么。 第53章 扫尾工作 「的确有人给我发了消息。」 隔着透明玻璃，搜走所有周身所有植物、被关入特殊牢房的毒藤女没有为难蝙蝠侠，轻易地将自己情报来源透露给对面的蝙蝠侠。 「你可以去查。」 寥寥几句过后，毒藤女丧失了谈话的兴致。绿肤红髮的女人坐在简陋的铁板床上无聊的打个哈欠，用自己的动作拒绝蝙蝠侠的进一步发问。 「别忘了我们的交易，蝙蝠侠。那些人等不了太久。」女人最后送上句威胁似的提醒，不再搭理蝙蝠侠的任何提问。 该死的破监狱，连个阳光也没有。 把毒藤女口中，泄露情报者的数据输入资料库，重新回到蝙蝠洞中蝙蝠侠脱下头盔，露出布鲁斯标志性的蓝眼睛，几小时前出席会议时准备的髮型，歷经头盔的挤压「蹂躏」，在髮胶的加持下依旧有型。 庞大的资料库通过运算，很快把和毒藤女接触的人的个人资料投射到大屏幕上。 与毒藤女同一大学，专业相同，还是个环保支持者，平日来生活简单有规律…… 「他没有条件知道任何实验的内容。」 同样回到蝙蝠洞中的提姆·德雷克抢先一步在布鲁斯面前说出结论，顺便把从监测装置内拆下的微型干扰器送进仪器中检查： 「他没有能力可以悄无声息的安装上干扰器，更别提事先安装炸弹。所以，做这些的另有其人。」 点点头，布鲁斯贊同提姆的结论，滑鼠一动调出数据上男人的住址在地图上进行标记。 今晚夜巡，他会亲自和对方谈谈。 做完这些，布鲁斯换到操作台上，准备拆解刚刚通过仪器检测的干扰器，企图寻找更多线索。 蝙蝠侠完全进入工作状态。 忍无可忍的阿尔弗雷德立在布鲁斯身旁发出重重的咳嗽。 阿福，嗓子不舒服记得多喝水……布鲁斯当然不会说出如此死亡的回答。 「阿福？」停下手中动作，布鲁斯上身后仰，看见老管家既严肃又慈祥的面容，敏锐察觉到阿尔弗雷德散发的不满。 如果阿福生气了，那一定是他们的错。蝙蝠家族对此形成统一共识。 「布鲁斯老爷，」阿尔弗雷德清清嗓，说出心底的不满： 「按道理，没有父母会在孩子差点出事后继续坐在这里搜寻情报。」 「阿福等我……」 布鲁斯企图为自己争取时间。 「哦，对了。」阿尔弗雷德故意摆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蝙蝠侠除外。」 「……冬枳不会介意……」 布鲁斯狼狈招架管家先生的攻势。 「简单的关怀占用不了布鲁斯·韦恩多少时间。」 第101页 阿尔弗雷德语气加重，一字一顿，毫不掩饰的表达出自己的不满。 「好的，阿福，我马上。」从善如流的从座椅上起身，布鲁斯只得把操作权限让渡给身侧的红罗宾，举起双手展现自己的过分贊同。 提姆心满意足的做到了属于蝙蝠侠的位置上，继续蝙蝠侠之前的工作。 推开窗户让屋子里布料燃烧的气味加快消散，远山冬枳打开水龙头，把在洗手池里衣服仅剩的一层灰烬冲进下水道，继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扫尾工作。 屋内的冷气开的很足，用来取代空间里刺鼻的燃烧味。 「对……条件可以提，好……」断断续续的声音从洗手间的方向传来，混杂着水流声，处理完一切的远山冬枳手还湿着，重新换上的衬衫袖口解着，挽上去两折卡在手肘位置，露出覆盖着薄薄肌肉的小臂。 挂掉电话，简单扎起脑后长发的远山冬枳还没喘口气，便听见了门口走廊传来的动静，于是推门而出。 恢復成日常装扮，布鲁斯踏上台阶，决定先挑战简单难度，所以他自我打气，短暂犹豫后，伸手准备敲敲冬枳——旁边，莉莉安的屋门。 两个都是他的孩子，顺序不重要。 「抱歉布鲁斯，莉莉安睡着了。」突然推开自己的屋门，远山冬枳出声拦住了即将敲门的布鲁斯。 过于迅速的反应，布鲁斯很难不推测远山冬枳一直听着隔壁的动静。 「有什么事吗，布鲁斯？」 领口的两颗纽扣被解开，周身还有点空调温度过低附带的凉意和淡淡的灰烬味道，远山冬枳走到布鲁斯面前，确切的说应该是横插进布鲁斯和门板的中间，分隔开二者，避免布鲁斯可以直接伸手打开房门。 莉莉安还需要时间。 「我……」 猝不及防下，布鲁斯被迫挑战直面远山冬枳的最高难度。 「媒体已经报导了这件事……总之，我非常担心你们，莉莉安又受伤吗，你呢？。」 男人的深邃蓝眸里溢满暖意，中和了高大挺立身材和高松鼻樑带来的压迫感。他嗅到了一丝烟味，不像是菸草的味道。 锵锵，哥谭宝贝布鲁斯闪亮登场。 「额，不用担心……」 努力挤出一个安心的笑容，远山冬枳强迫自己从刚才和电话里人联繫的僵硬状态中出来，以确保自己不甚明朗的情绪不会影响面前的布鲁斯，「莉莉安只是被吓到了。」 直面布鲁斯笑容的远山冬枳很难扛得住，他选择偏开视线。 「需要医生吗？」布鲁斯继续问道。 「不用，谢谢……。」 远山冬枳回答愈加僵硬，还算温和的气氛开始急转直下。 「或许我可以代劳，如果不嫌弃的话？」感谢他离开蝙蝠洞时阿福塞进怀里的医药箱。 注意到远山冬枳垂在身侧虎口青紫的右手，布鲁斯眨眨眼举起手中的医药箱自告奋勇，提出拉近两人距离但又并不过分的请求。 「那……谢谢。」短暂思考后，远山冬枳接受了布鲁斯的好意，主动让人进到了自己的房间。 进屋一小步，亲子关系一大步。 「阿福，还不算太糟糕。」 和管家一起躲在蝙蝠洞中偷看走廊上两人沟通的提姆·德雷克忍不住发出感慨。 「的确，布鲁斯老爷有进步。」站在一边的阿福点点头表示认同。 「白天和夜晚的冬枳完全是两副模样。」发现问题点的提姆扭头谘询阿福。 他口中的「白天」「夜晚」并非现实意义，而是指正常的人际和不见光的关系。 「夜晚」的远山冬枳活跃得过分，如同夜间游荡在黑暗大海中觅食的鲨鱼，自在的徜徉在诡谲危险的未知领域；等到「白天」，又回到了拘谨的模样。 「冬枳少爷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地方。」阿尔弗雷德收回桌面上空掉的咖啡杯，准备去制作今天的下午茶： 「当然，布鲁斯老爷需要学习的地方也不少。」 布鲁斯包扎技术，比远山冬枳想像的要强上不少。 第二次「享受」韦恩总裁亲自亲手服务，远山冬枳感到非常荣幸。 这种绝无仅有的服务，可不是靠钱能够买来的服务。 布鲁斯：靠爱买回来。 「最近今天不要沾水，需要帮忙的话，直接说。」布鲁斯把使用过的药品放回医疗箱中，把整箱药品留在了冬枳的书架上。 冬枳是从屋顶过来，最后从横樑跃入展厅内，根据这个路线规划，按照体检的结果，他绝对会受伤。 布鲁斯有意打探远山冬枳腿部是否受伤。 对于蝙蝠侠的「算计」，远山冬枳一无所知。 『好，我知道了。』垂眼看着被包了一层层纱布的右手，远山冬枳攥攥拳头，感受到指尖纱布传来的阻力和疼痛后无奈卸下力道。 屋子里的烟味完全被浓厚的药味替代，闻起来竟然比刚才要好上不少。 「过两天卡珊德拉回来。」 「嗯？」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远山冬枳送给布鲁斯个不解的眼神。 「我的养女，目前居住于香港，定期会返回哥谭和大家一起生活几日。」布鲁斯继续解释，「她应该是算是你的妹……姐姐，按照实际年龄。」 远山冬枳点点头，突然想到了布鲁斯话里另一件自己更关注的事情： 第102页 「布鲁斯，难道你不好奇我的实际年龄和外貌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差异吗？」 这个问题在远山冬枳心头萦绕许久，终于在今天被他问出来。 「我等你亲自告诉我的那一天。」 思索片刻后，布鲁斯给出了完美答案，「我希望那一天能早点到来。」 布鲁斯·韦恩对蔻蔻·海克梅迪亚的承诺一直奏效……而蝙蝠侠，他自有安排。 「……那我努力。 」真不愧是游走在上流宴会中的明星，远山冬枳侷促的低头摸摸鼻尖，终于意识到自己完全不是对手。 为什么自己不能从韦恩的血脉里面继承部分此类天赋技能呢？ 「papa？」屋门被轻轻地推开一条缝，刚睡醒找不到人，听见隔壁动静后，莉莉安从门后面探出乱糟糟的脑袋。 她脸上非人的特徵已经完全消失，比起上次消退还要快上几小时，似乎能够证明她的身体机能也在随着时间而强大起来。 莉莉安应该跟着远山冬枳，对她有好处。看在宝石的份上，远坂家家主曾经对远山冬枳建议过，甚至还想趁远山冬枳不注意时搞来些莉莉安的髮丝乃至血液，然后被远山冬枳用黑泥卷着「丢」了出去。 暴殄天物，简直是暴殄天物，那个笨蛋，他知道龙身上的材料有多可遇不可求吗！ 面对家主大人的「打滚，」远山冬枳拒绝远坂凛的「连麦」，并再次把她丢给了卫宫。 从厨房出来的樱努力忍住脸上的笑意，为他们端上热气腾腾的红茶和小食。 刚从睡梦中醒来，莉莉安穿着洁白宽大的睡裙，双颊红扑扑，拖拉着拖鞋晃晃悠悠挤进房间，睡眼惺忪的去抱住远山冬枳的小腿。 「好多了。」远山冬枳托住莉莉安，小心的掀开一点点遮挡住额头的髮丝确保没有异状，又探探孩子额头的温度，确定没有发烧后才放下悬着的心。 远山冬枳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书上说，孩子受惊后容易出现发烧、做噩梦的症状。 「布鲁斯？」 没完全睡醒的小孩子声音黏煳煳、软塌塌的，注意到房间里的另一个人，莉莉安歪着头认出对面男人的身份。 「下午好，莉莉安。」 半蹲，布鲁斯摸摸莉莉安乱糟糟的发顶，以示喜爱。 「下午好。」莉莉安抱抱布鲁斯。 她是真的很喜欢漂亮爷爷。 「阿福下午茶应该出炉了，小公主。」 并不知道自己在莉莉安的心中依旧是爷爷辈分，仅仅是眼尾有一点点细纹的布鲁斯站起身发出邀请： 「相信我，阿福的手艺没有人想错过。」 远山冬枳：为什么自己不能从韦恩的血脉里面继承部分此类天赋技能呢？ 达米安：韦恩的血脉里没那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上午去整牙，现在痛到暴躁（发疯中），只有莉莉安才能治癒我！ 第54章 安排＆保镖 刚步入夜晚的晚风还有白天的燥热，等哥谭城市中大部分的光源关闭后，深夜才多了海洋送来的清爽。 稍稍偏离日常的夜巡路线，蝙蝠侠绕道来到面前这个治安相对良好的小区，并从一排建筑黑魆魆的窗户中找到了今晚的目标。 透过没有拉上窗帘的窗户玻璃，他能看见屋子里代表家具的黑影。 卧室里房间里似乎并没有人，窗户还开着。 悄无声息的落在阳台边上，蝙蝠侠「礼貌」的敲敲半合着的窗户玻璃，迟迟没有听见动静。他推窗而入，高大的黑暗骑士身披月光，踏入室内。 第一缕钻进鼻腔的，干涸后浅淡的血腥气。 锋利的蝙蝠镖被他捏在指尖蓄势待发，依靠夜视装备，谨慎地挑开没有完全死锁的卧室门来到客厅，一个人影坐在房间正中央的椅子上，无声无息。 血腥气更浓郁了，中间还夹杂着腐烂的臭味。 隔着冰冷的手套按按坐在椅子上人脖颈处的脉搏，蝙蝠侠得出结论： 人已经死了，大概率是失血。 「联繫gcpd。」蝙蝠侠按下联络器，向蝙蝠洞中的红罗宾发出指令。 「收到。」 蝙蝠侠确认死者身份。死者是今晚他要盘问的对象，毒藤女情报的提供者，如今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自己的房间的里。 预估死亡时间三天前，恰好是他向毒藤女联繫后，具体时间还需要法医解剖，gcpd会负责。 不是巧合。蝙蝠侠打开照明装置，查看伤口。 对方被粗粝的麻绳死死困在靠椅上，表情痛苦，手脚动脉被划开放血……蝙蝠侠仔细地顺着死者手脚蔓延向上的伤痕观察，注意到对方紧抿嘴唇缝隙处在白色灯光下一闪而过的亮光。 他小心的取出死者嘴里沾着血水的卡片。 长方形，硬质材质……是市面上常见的扑克牌。 反开背面花纹繁杂的扑克牌，正面图案是色彩饱满的小丑，正在热情洋溢向发现它的人打招唿。 蝙蝠侠：「……是joker。」小丑有动作了。 「什么？」 远方蝙蝠洞中的提姆只听见联络器对面蝙蝠侠嘶哑的嗓音，没有听清。 夜空中厚重的云彩缓缓移动，挡住了一半皎洁的月盘。 似乎要下雨了。 朝身后的大人挥手告别，莉莉安背着新买的小书包，一蹦一跳的拉着艾米丽的手，再次踏入自己阔别几日的校园，稚气明媚的笑脸并没有因为几天前的毒藤女的袭击而染上任何灰暗的阴霾，反而更加开朗起来。 第103页 目送莉莉安进入学校的人流中，远山冬枳才收回视线，升起覆盖防窥膜的车玻璃挡住车内的情况： 「去公司。」 「是。」 充当司机的黑西装收到指令，打开汽车转向灯，短暂停顿片刻后平稳启动汽车发动机，汇入车流。 靠在车椅背上，远山冬枳揉揉眼睛，小小打个哈欠，自我攻略： 反正起都起了，来都来了，顺便去趟公司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此时公司里的埃尔莎已经翻看完堆积的文件，顺便把某公司送来的绿色植株摆进自家不上进的boss的办公室里，开始准备下一轮会议的安排。 离开时，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或许她也应该往自己的办公室摆放些绿植。 埃尔莎短暂走神，还挺好看的，没准儿能舒缓压力。 毒藤女事件的受害者，那几位倒霉的「植物人」已经完全交由韦恩集团旗下医院看护，抽取出来受害者的血液已经放入蝙蝠洞最新的仪器内，以期待进一步解析出其中成分来配置适合的解药。 但不幸的是，毒藤女是一位出色的生物和植物研究者，短时间内解析并制作出解药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同时间，作为名义是蝙蝠侠义警活动的资金支持者，韦恩集团开始着手进行各生物实验室内濒危植物幼株的收购工作，来满足换取毒藤女解药的条件。 多亏了毒藤女这颗定时炸弹，韦恩集团轻易的从各个公司生物研发实验室获得了这种濒危植物幼株的所有权。 准确来说，是收购了哥谭内百分八十的幼株，因为另外的百分之二十被远山冬枳率先出手抢先一步高价收入囊中。 毒藤女的要求是全部……然后这成了摆在布鲁斯或者说摆在蝙蝠侠面前的一个难题。 从远山冬枳手中获得幼株的请求，究竟应该是蝙蝠侠出面还是布鲁斯开口。 「小boss？」埃尔莎敲门后推开办公室大门，果不其然收穫了一只手忙脚乱、工作时间打游戏的摸鱼达人。 兢兢业业打工人头痛的咬牙憋住怒气，为了维护自家上司乃至整个公司的颜面，在合作伙伴面前。 「小boss，」埃尔莎大气干练的笑容得体，露出「核善」的表情： 「韦恩先生有事来访。」 虽然没有预约，但韦恩可是公司最大的合作伙伴，预约什么，当然要随机应变，反正自家boss永远都在摸鱼中。 害，我当是谁呢，自己人。 惊吓平復之后，远山冬枳再次调出计算机里被隐藏的游戏页面，花花绿绿的游戏内技能特效满天飞。 埃尔莎尽力克制住自己忍不住想要拔电源线的手： 他是老闆，他是老闆，他是老闆…… 「冬枳？」跟在埃尔莎身后的布鲁斯从女人身后走出来，叫出对方名字。 「中午好布鲁斯，随便坐。」 他没有假客气，布鲁斯哪怕做到他办公桌上，他也不会说什么。 「我去泡咖啡。」埃尔莎选择眼不见为净，飞速走出办公室把空间留给两位摸鱼老闆。 游戏中的战斗刚好进行到大团战时刻，远山冬枳勉强分出注意力打招唿，而后指尖快速在键盘上敲出了残影，哪里亮了点哪里，一顿操作把对面团灭得干干净净。 推塔，一波啦。远山冬枳迳自退出游戏页面，将推塔任务留个他的四个队友们。 脚后跟抵住地板向后轻轻用力，坐着的老闆椅顺畅的向后滑动拉开青年和办公桌一段距离，获得更大自由移动的空间。 「有事吗，布鲁斯？」 远山冬枳扭动转椅朝向正坐在会客沙发上摆弄桌上绿植的布鲁斯。 桌上的绿植正是远山冬枳高价刚刚搞来的毒藤女心心念念的幼株。 说着，远山冬枳视线自然地落在布鲁斯手正在摆弄的叶片上，随即想到什么： 「为了它？蝙蝠侠要求的？」 这不是秘密。毒藤女被押送上囚车时说的话已经被赶来的现场媒体披露出来，哪怕韦恩集团遏制的速度再快，也无法减少知情人的数量。 远山冬枳很难理解为什么布鲁斯要花大钱支持一个昼伏夜出的蝙蝠义警。看看蝙蝠侠的任何一件装备，都是烧钱的利器。 如果是为了自己的安全，为什么不直接僱佣24小时贴身保镖呢，不比蝙蝠侠更靠谱？话说保镖的话，他倒是有门路，可以和布鲁斯推荐几个合适的人选。 又或者说，这是属于有钱人的爱好？ 不，他应该要理解布鲁斯，比起纽约首富兼任超级英雄的斯塔克，布鲁斯给超级英雄乃至正义联盟砸钱的行为，难道不值得夸奖吗？远山冬枳自我安慰成功。 完全不知道远山冬枳此时的诡异偏离路线的大脑风暴，布鲁斯诚恳的点点头，「如果想救下那些被毒藤女转化的人，我们需要这些植物用来交换。」 啊，布鲁斯真是个好人，完全没有打算配合蝙蝠侠，也不想向毒藤女妥协的远山冬枳敷衍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布鲁斯，我还需要这些植物。」 他在意的是他重要的人，其余人的死活全是浮云。 从小生活在丛林法则支配下的远山冬枳本来就是没心没肺、道德低下的人。 人前的模样不过是为了融入人群进行的更好伪装。 第104页 毒藤女对他动手，远山冬枳只会觉得好玩有趣；但毒藤女对莉莉安出手，远山冬枳不会放过去她。 「可……」 「所以，抱歉。」事先一步把布鲁斯准备劝说的话堵回去，远山冬枳再次明确自己的立场，「如果是这件事，我想我帮不到你。」 他另有安排，只是这种龌龊的行径他羞于对面前的布鲁斯坦白。 哪怕是在对方面前单纯的想想，他都觉得会「污染」布鲁斯。远山冬枳这是第一次在人前陷入踌躇无措的境地。 但凡面前换一个人…… 吃瘪的布鲁斯被远山冬枳坚决的态度挡了出来。 送走布鲁斯后，远山冬枳舒口气，掏出手机拨出一个虚拟号码，翘着二郎腿等着对方接通。 说道可靠的保镖嘛…… 忙音嘟嘟响了许久，直到准备进入自动挂断时，男人睡意十足的粗哑嗓音才从电话另一端传来。 远山冬枳没有说话，在等对方开口，电话另一头的人也没有说话，在等远山冬枳开口。 短暂的沉默开始让接通电话的丧钟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 「……伯劳，有屁快放。」 熬夜两三天，凌晨刚送人去见上帝好不容易能够补觉的丧钟心情并不明媚，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暴躁。 以为对方没有跟自己说话的远山冬枳继续保持沉默： 「妈的，老子叫的就是你，别长着两只耳朵出气。」 没好气的在廉价旅馆的破床上翻个身，丧钟继续骂骂咧咧的向扰人清梦的远山冬枳进行输出，「小兔崽子。」 小兔崽子一定是叫他的，远山冬枳恍然大悟，转头反问：「斯莱德，伯劳是什么？」 「艹……傻……哔哔哔……」一串消音传来。 感觉自己像个老妈子的丧钟暴躁开骂，「tm自己的代号不记！」 「我不造啊。」远山冬枳诧异的瞪大眼睛，满脸无辜：「我啥时候有这代号的？」 和笨蛋吵架毫无用处，丧钟决定回到最初的起点：「30秒，有屁快放。」 「斯莱德，没生意的话要不要试试当阔佬的保镖？价钱好说。」 时间压迫下，远山冬枳立刻来了精神，语速飞快。 价钱好说的意思是油水大，短期干干似乎不错，丧钟觉得有意思，闭着眼嗯了一声示意对方说下去。 「哥谭的布鲁斯·韦恩怎么样，有钱事少。」远山冬枳承认说到「事少」时他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心虚，但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 因为钱给的多啊。 这段话传到丧钟的耳朵里是： 哥谭、布鲁斯韦恩！ 翻译过来是：嗨，丧钟有没有兴趣去哥谭和蝙蝠侠碰一碰，顺便死一死。 也许之前他会感兴趣。但是…… 「伯劳你有大病啊……」以此句开头，一连串粗鄙的俚语从丧钟嘴里倾泻而出，对远山冬枳进行激烈的炮轰攻击，然后以「下次老子见面把你头拧下来！」的恐吓收尾，「啪叽」一声挂断了远山冬枳的电话。 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远山冬枳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委屈的抱紧自己。 骂的好脏啊…… 远山冬枳：丧钟做保镖不是超级有安全感？ 蝙蝠家的小鸟：齐齐后退三步。 不同时期漫画的不同剧情……唉。请容我自己发挥。 第55章 偷偷 大楼的灯火一盏盏相继熄灭，加班的人也各自结束了今天的工作，只剩下代表安全通道的提示牌在墙边散发着幽幽的绿光。 走廊尽头负责监控的摄影头红光一闪，失去监视能力。 空荡荡的走廊上黑色的身影闪过而过，留下披风的一角骤然飘过的风声，酷似灵异电影中即将撞鬼的先兆。 抓住集团寂静无人的时刻，蝙蝠侠通过破译软体打开电子密码门锁，企图趁远山冬枳离开公司后的时间潜入对方的办公室把充当绿植的幼株偷出来。 借着昏暗的夜色，白天布鲁斯·韦恩见到的绿植还老老实实的摆放在屋内原来的几个角落，乖乖巧巧等着蝙蝠侠上门。 「恕我直言，蝙蝠侠，这会使你们的关系越来越糟糕。」 在蝙蝠洞中目睹蝙蝠侠所作所为的阿尔弗雷德出言提醒。 「有更好的方法吗？」 「……」联络器另一端沉默下来。 得不到响应的蝙蝠侠继续统计收集来植株的数量。 她记得落下的文件应该在小boss办公桌的第二个抽屉里面…… 走到半路发觉自己落下了一份重要文件，埃尔莎怎么能容忍自己犯这么愚蠢的错误，立即调转车头返回公司。 公司里已经没人了，连照明灯都关的七七八八，而电梯在大厅内部，还需要走上一段距离。 鑑于公司的楼层并不高，埃尔莎索性选择走楼梯的快捷方式摸黑前进。 为了方便交接文件、顺带督促摸鱼的上司，远山冬枳的电子门锁里录入了她的指纹，所以她把指腹抵在密码锁位置，伴随着清越的开锁声，轻松打开了办公室门。 然后看见了正大光明站在没开灯的房间中心的蝙蝠侠。 其实，他可以解释。 埃尔莎强迫自己合上因吃惊而合不拢嘴巴。 「等……」蝙蝠侠伸出挽回的手。 勐的碰上门，埃尔莎拔腿就跑，脚下高跟鞋蹬出火星子，嗖的一下不见踪影： 第105页 蝙蝠侠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意。 完全把文件抛之脑后。 要不要给老闆发条消息呢……既是哥谭好市民又是公司员工的埃尔莎陷入两难境地。 算了。本以为自己公司可以放心行动结果被抓包的蝙蝠侠默默地收回伸出一半挽留的手，继续收集屋内他需要的幼株。 试问人在自己家会提防突然到访的陌生人吗？ 尽管如此，蝙蝠侠还是进行短暂的反思。 见证这一切的阿尔弗雷德已经不想说什么去打击可怜的布鲁斯老爷了。 「便士一，还差一株。」 点清数量后，布鲁斯「痛苦」的向对方寻求帮助。 感谢神通广大的管家侠并没有让他失望。 「剩下的那一株在家里餐桌上。」客厅内的微型摄像头聚焦在餐厅桌子上远山冬枳刚刚回来时带来的绿植上。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笑，阿尔弗雷德截取出画面传送到蝙蝠侠终端。 「那我马上……」 「别忘了您需要出席的晚宴……」阿尔弗雷德轻描淡写的打断。 「……今晚我会早点回来。」 布鲁斯口里的「早点回来」，是指晚宴结束布鲁斯揽着女伴进入酒店豪华包间后，化身蝙蝠侠夜巡结束后。 简而言之，不太靠谱。 抱着剩下的幼株通过特殊通道返回韦恩大厦暗藏的蝙蝠洞中安置妥当，布鲁斯换上出席宴会的装备，西装革履后背挺直，哥谭的花花公子光彩照人。 「希望如此。」 管家耸耸肩，语气淡然，谁知道蝙蝠侠会在夜巡中遇到什么事情呢。 晚餐的餐桌，少了布鲁斯的身影，除去远在布鲁克海文工作的迪克和经常不在家的杰森，剩下的齐了。 作为知道内情者，阿福和提姆相互对视一眼，还在等待合适的开口时机。 本来花盆里的植物还是是幼株，等着被远山冬枳放在办公室一段时间，再抱在怀里带回家时，竟然也多了不少郁郁葱葱的翠绿色抽芽。 远山冬枳身体冥冥中连通的灵脉毕竟是灵脉，即便心脏里融进去的是冬木市圣杯战争最后被saber斩碎的圣杯碎片，养活一个巴掌大小的植物也是绰绰有余。 「papa，这个可以吃吗？」 往嘴里送去一块牛排，莉莉安倒是对这株矮小的绿叶菜很感兴趣，歪着头认真打量放在旁边小台桌上的植物，发出疑问。 「嗯，不太好吃。」思索一番后认真的远山冬枳摇摇头。 「那它会开花吗？」莉莉安紧接着抛出第二个问题，她刚刚上了一节植物观察课，此时兴趣盎然。 「会吧。」 其实远山冬枳也不太确定，他只不过是之前草草翻过相关数据，具体的实践操作…… 「我可以养它吗。」莉莉安双眼亮晶晶的提出要求。虽是提问，话语间的语气里却全是笃定，足以看出远山冬枳对她的有求必应。 这种溺爱程度没养成混世魔王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可以。」远山冬枳一点头，植物未来的主人就由自己变成了莉莉安，「不过我还有用处，过几天给你养。」 「谢谢papa。」 满足的点点头，莉莉安翘翘垂在高脚椅下的脚，算是满意远山冬枳的这个答案。 看着情况，提姆知道今天是没办法找藉口合理的从远山冬枳手中把东西要出来了。 缺席上次毒藤女袭击以至于不大理解提姆和阿福间的互动，达米安不明所以眨眨眼睛。 值得一提的是，今天晚宴消失的布鲁斯又将作为蝙蝠侠又是一个人夜巡。 无用武之地的达米安：郁闷。 「冬枳少爷？马上要到睡觉的时间了。」 阿福叫住重新穿好外套准备出门的远山冬枳提醒道。 「阿福，我今天有点事情。」 一手抱着栽种着绿植的花盆，远山冬枳拽拽发皱的衣摆学着莉莉安撒娇的模样讨好笑笑，「仅此一次。」 冬枳少爷的嘴骗人的鬼，夜晚辅助蝙蝠侠夜巡见证了面前青年一系列「惊心动魄」行为的阿尔弗雷德不贊同的摇摇头，撞上坚定的瞳色，从这个角度看，冬枳少爷的确与布鲁斯老爷在某些程度上有些相像。 阿尔弗雷德明白自己无法阻止，退而求其次： 「我会等您回来。」 「我保证。」远山冬枳努力压制住胸腔莫名涌动的古怪情绪，泛到喉头里有点酸酸涩涩的。 深厚的黑夜里，突然多了等自己回家的一抹光…… 哪怕脸上忍耐不露，远山冬枳还是无意识「一蹦一跳」的钻进手下的车里，抬手打开车载电台。 一首悠扬轻快的喃喃的温情旋律飘了出来。汽车打开暖黄色车灯，行驶在平坦的柏油路，发出轻微有节奏的摩擦声。 ……真好啊。 「目的地，阿卡姆精神病院。」饭后串门，开始！ 比起今天的串门对象毒藤女，远山冬枳率先在精神病院内阴森森走廊里遇到的，是刚刚和毒藤女套完话打探小丑踪迹的红头罩。 杰森从蝙蝠洞中搞来了小丑最新的消息，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 「远山冬枳？」虽然对方装扮很严实，杰森还是一眼认出了口罩下对方的身份。 「晚上好，红脑袋。」心情明媚的打个招唿，心想好巧的远山冬枳仿佛见了朋友一般熟稔，「吃了没？」 第106页 「啊。」对方简短的应了一声，权当打招唿。 红头罩下的杰森·托德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里见到远山冬枳。 冬枳不该来这里。 熟练掏出绿油油美钞贿赂看守人员、并动用关系获得探视毒藤女资格的远山冬枳并不知道红头罩的小九九，满脑子只想着家里还有人等他，要早点回来， 没准能来得及给莉莉安做宵夜？ 远山冬枳愉快的挥挥手当做告别，继续向毒藤女的囚室进发。 他戴好了口罩、鸭舌帽，既用于遮掩身份，又刻意让自己和那天植物园与毒藤女交手时打扮一模一样。 就是为了让毒藤女能认出他。 「是你。！」 发现对方是那天伤害自己小可爱们的坏蛋，毒藤女愤怒异常。 粗大的铁栅栏和特种玻璃把毒藤女和远山冬枳分割两边，无论毒藤女如何愤怒，也无法挣脱特别制作的拘束装置。 对比下来，懒散站在对面的远山冬枳竟然多了几分气定神闲。 在他黯淡无光的记忆里，能在炎热凋敝的茂盛丛林中充当娱乐性质的玩意儿不多。地方无序混乱的武装团体中，除了赌.博，性之外，掌握生杀大权的头子无聊时会随手赶出几天恶犬让其追逐撕咬还没步木仓高的孩子。 这种追逐「猎物」的方式，也不失为贫瘠落后生活中一种好玩的消遣。 明显是和黑背杂交出来的犬种，身形高大毛色恐怖，耷拉着猩红色的舌头挡在充当「猎物」的孩子们面前，虎视眈眈，像是地狱里守门的怪物。 「娱乐」中造成的伤口不会被妥善处理。没有抗生素，潮湿闷热的环境下，溃烂发炎只是时间问题。 如何避免狗牙「亲吻」上自己，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成为远山冬枳困扰的问题。 直到后来被逼到角落里退无可退时，他拎起脚下破烂的枪柄把对面流着涎水的大狗抽一顿后，远山冬枳才找到答案： 疼痛是最好的教育。 刚开始有些困难。肾上腺素激增让幼年的他死死攥住武器的双手不能自抑的颤抖，眼眶蓄漫打转的液体，但挥动武器砸下去的力道却一点没有减少。 原本还象徵着噩梦的追逐者瘫软在地上，狗嘴里发出「呜呜」的求饶声。 原来不止是人怕疯子，动物也怕。 明白这个道理后，远山冬枳磨利从战场上捡来的武器，把试图撕咬自己的恶狗挨个揍了一顿。 等那群恶犬再次被放出来追逐「猎物」时，没有任何一只敢靠近坐在树荫下乘凉的他。 可惜，他本来还挺喜欢狗的。 所以……要让敌人记住痛不欲生的感觉…… 在暴怒的毒藤女面前，远山冬枳不紧不慢的把怀里准备多时的盆栽摆到地方能看清距离，然后掏出随身带的裁纸刀抵住。他可真屑。 瞬间明白过来的毒藤女： 「你敢！」 预警，下一章远山冬枳在线发疯。 第56章 在线发疯 他敢的事还多着呢。 「我要撕碎你。」愤怒的女人扒住监牢的围栏。 无视对面女人的抓狂，远山冬枳拇指抵住裁纸刀推出刀柄，伴随着清脆的响声，一格格冷白色的刀片从顶端露出寒光，自顾自得心应手的挽出一个闪闪发光的刀花，对毒藤女的威胁充耳不闻。 锋利的刀刃划过空气，轻而易举的斩下摆在毒藤女面前植物的一片叶子。 翡翠色的叶片在毒藤女的亲眼见证下，晃晃悠悠从半空中落在水泥地面上，斩断处渗出浅淡的绿色汁液。 「我的宝贝！」 悽厉的痛唿刺痛耳膜，让建筑外负责巡视看守人员不寒而慄。 于常人而言无关痛痒的惩罚，对于毒藤女来说更甚于直接划伤她自己的躯体。 远山冬枳稍稍动摇，又很快坚定自己的内心。 如果不想陷入被动，摆在一个人面前，应该有两条截然相反的道路： 要么无欲无求，没有软肋；要么放大欲望，用利爪牢牢护住自己的珍宝。 远山冬枳清楚自己不是第一种，也明白自己成不了第一种……所以，他会努力成为后者。 不会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不会任由他人夺走自己手中的东西。 对待敌人和潜在的危险，要残忍，要歹毒，要不留余地。 右手指间夹着轻巧的壁纸刀，他垂下眼，再次重复一遍刚才的行动。 毒藤女一定想杀了自己。 好巧，他也是。如果不是先前答应了蝙蝠侠…… 相隔一条无人走廊，远远跟在远山冬枳身后的杰森都能听到了毒藤女愤怒的声音，顿感不妙。 他和远山冬枳见面分开后，直接一个电话拨给了提姆。 联繫布鲁斯是不可能的。 此时提姆拒绝达米安的「自告奋勇」，换上红罗宾的装备，正飞速向阿卡姆赶来。 本以为自己只要看着人等到小红鸟来即可，杰森·托德根本没想到远山冬枳见毒藤女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动静大到似乎他在不出现，远山冬枳能活活气死对方。 远山冬枳行径已经称的上是活脱脱的处刑。 「喂！」 红头罩出现在远山冬枳身后，抓住对方即将下刀的右手，「适可而止。」 第107页 「哈？」似乎听到了一个笑话，远山冬枳斜了一眼身后突然出现的红头罩，凉嗖嗖说道： 「红脑袋，私人恩怨，你别掺和。」 他从来不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他信奉的宗旨是赶尽杀绝。 远山冬枳挣挣束缚，示意对方放手。反倒是毒藤女见了刚才的红头罩，如同看见救星一般。 「因为莉莉安，虽然毒藤女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动的手。」 头盔中内设的联络器里传来提姆的声音，混杂着快速穿行在高矮不一建筑物中的风声。 提姆·德雷克自然能想到远山冬枳反常的原因，「他比我想像中更在乎莉莉安。」 这是一场来自远山冬枳的报復。 虽然有些偏激。 如果是为了给莉莉安报仇，他要拦住远山冬枳吗…… 杰森戴着头盔，远山冬枳自然也看不见他此时绷成一条直线的嘴角和怅然若失的表情。 挣脱不出来，远山冬枳不得不把行动受阻的怨气转移到一动不动的红头罩身上，企图让对方撒开自己： 「有毛病啊，撒开手。」远山冬枳用被对方捉住的手腕晃晃红头罩的胳膊示意他马上松手。 「红头罩你想要的情报我都告诉你了，让他住手。」 发现能制住眼前小疯子的人选，毒藤女立刻调转方向，急切地转而向旁边刚刚登上自己黑名单的红头罩寻求帮助。 恭喜红头罩刚上毒藤女的黑名单又被放下来，超越其余百分之九十九的蝙蝠家成员。 杰森·托德：不，并不觉得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 无法收回被钳制的右手……那么…… 没右手他还有左手，右手指尖一弹，夹在掌心的裁纸刀从右手灵巧的换到左手，远山冬枳抬手就要再划一刀。 进行中的远山冬枳：西内！ 雪白的刀片照亮毒藤女溢满心痛的双眸，面前这个神秘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她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么个小疯子。 千钧一髮之际，匆匆赶到的红罗宾喘着气从另一边抱住了远山冬枳左胳膊。 用植物对付毒藤女的方式，除了在万分紧急关头的拷问外，他们是轻易不会使用的。 提姆已经开始怀疑冬枳的心理测试结果是不是出现了偏差。 结果显示，远山冬枳的心理比他们要健康得多，可现在提姆却不这么认为。 「红罗宾！」一颗心悬在半空起起落落，毒藤女两眼发光，喊出提姆代号的语气里满满的是对义警们的信任。 现实有点可笑，明明和义警们不大对付的毒藤女竟然开始把希望放在了红罗宾身上。 远山冬枳被一左一右架起胳膊，所幸左边的红罗宾不算抬高，但由于旁边红头罩拉高了平均水平，所以远山冬枳被迫踮起脚尖用来维持平衡。 所以感谢来的人是红罗宾吧，如果来的人换成蝙蝠侠，远山冬枳只能可怜兮兮被悬在空中「盪鞦韆」了。 两个夹一个的组合，酷似家里大人押送家里恐水「逆子」去宠物店里洗澡。 努力脚尖点地维持平衡的远山冬枳：撒开，挠你，撒开！ 仓皇应对的提姆·德雷克坚决不松手：冷静，冷静。 「恐水猫猫」挣扎无果。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今天，他的仇一定要报，反正已经丢过人了。 远山冬枳不露痕迹的调整重心，孤注一掷的扑过去，张嘴就咬。见此，默契十足的提姆和杰森扯着人齐齐后退一步。 所以……远山冬枳最后的努力扑了个空。 别说，远山冬枳刚才啊呜一口咬叶片的动作，还真和莉莉安挺像的。 毒藤女擦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 人怎么能这么无赖呢，扯着远山冬枳右胳膊，杰森既好气又好笑。 「听好，你停手，我们就放开。」 一边挟持着远山冬枳不让人动弹，红罗宾试图讲道理。 「这是我花钱买的，我的东西。」远山冬枳再次坚决强调物品的所有权。 「那你也不能……」 「信不信我去告你！」 减少自己存在感，一声不吭，杰森顶着个红头盔看着远山冬枳和提姆斗嘴，避免战火烧到自己身上。 「只要护住那个小宝贝，我愿意交出解药。」 心有余悸，注意到对方迟疑起来，毒藤女立刻加大筹码，因为她知道蝙蝠侠的承诺一定会做到。 「而且，她是被人利用了。」提姆抓住几乎补充道。 今天的仇就报到这里吧。 抱着自己争取来的盆栽，平息怒气后的远山冬枳被红头罩和红罗宾一前一后，「押送」出阿卡姆。 「我对你很失望，明明我们说好……」话没说完，红头罩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向远山冬枳示意红罗宾的存在。 心领神会，远山冬枳闭住嘴巴比了个「拉拉链」的手势： 秋后算帐。毕竟还是盟友关系，留个面子。 提姆感觉自己被孤立了。 「不可以，这是非卖品。」 站在空旷的空地上，远山冬枳义正言辞的拒绝了红罗宾的出价，把狐疑的目光落在红头罩和红罗宾身上，沉思状的咬住曲起的食指指节： 「你们是亲戚……吗？额……都是红，一个大红，一个小红。」 这么说来，蝙蝠侠和红罗宾和罗宾是什么关系呢，父子？ 第108页 发现好玩的地方，远山冬枳在心里按体型做出划分，殊不知他的大喘气把对面两人的心率直逼一百八。 「巧合。」 杰森的声线通过变声器扭曲，没有暴露一丝情绪起伏，转身没打招唿就离开。 放弃逗弄两个人，远山冬枳懒洋洋的打个哈欠，抱着自己东西也等在街边的车上走，末了想起刚才的事，扭头看向立在原地的红罗宾： 「小先生，这个仇我记下了，记在你家大人身上。」 无意为难这个介于成年与未成年之间的「小朋友」，远山冬枳「好心」的把仇恨记在了蝙蝠侠身上。 夜巡中的蝙蝠侠：阿嚏。 「那么，晚安，早点睡，不然长不高。」 坐上车落下玻璃，远山冬枳不仅杀人，还诛心。 fxxk batman！ 匆忙赶场又被留在原地的红罗宾摸了一把脸上不存在的车尾气，严重质疑布鲁斯带远山冬枳做的心理测试存在问题。 「剩下的交给b吧。」提姆一脸苦笑。 离三日之约还剩最后一天，按照毒藤女降低的标准，布鲁斯需要把远山冬枳放在身边的盆栽让对方亲自验收。 前提是远山冬枳没有迁怒养死那株植物。 现在的蝙蝠侠后背上还背着沉甸甸的黑锅。 布鲁斯决定寻求场外援助，于是他拨打了蔻蔻·海克梅迪亚，适当加工语言后，告诉对方大致的事情脉络。 「……他不会养死的。」蔻蔻的声音里掩不住幸灾乐祸，「他答应了莉莉安就一定会做到。不过，记仇是一定记下了，蝙蝠侠先生要倒霉喽。」 阿七完全是那种报仇十年不晚的类型。 「至于盆栽，你直接找莉莉安要就可以，她点头了，阿七不会拒绝的。」 「好，打扰海克梅迪亚小姐了。」电话另一端布鲁斯低低应下，暗中记下「生态链」中的克制关系，没准以后用的上。 「看来你们相处的不错。」 蔻蔻丢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结束两人间的联络。 真的不错吗？布鲁斯回忆这段时间生活的点点滴滴，一头雾水。 容我一个滑跪向帕米拉道歉（哐哐磕头）。 如果记忆没有出错，动画里蝙蝠侠也做过用植物威胁毒藤女说出秘密的行为（抱头）。 蝙蝠镖警告，嗖嗖！ 精神状态极度不稳定的冬枳。 嘿嘿嘿，我奇奇怪怪的预预收，诞生于奇奇怪怪的脑洞。 话说最近右胸时常钝痛，还有右边肋骨……应该去挂哪个科呢？ 第57章 家庭聚会 布鲁斯调转攻略方向，目标由远山冬枳变成了捧着写生本写写画画正在记录植物生长变化的莉莉安，难度瞬间从地狱下降至新手入门。 「小公主，我可以借用你的宝贝一天吗？」 针对小姑娘而特意放缓放柔语气，无所不能的哥谭首富布鲁斯配合着露出苦恼的表情，相当能激起旁人的同情心和倾听欲望，让莉莉安不自觉挺直后背，进入布鲁斯制造的情景中。 尚不了解情况的莉莉安眨眨眼睛表示自己在听。 「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轻松笑笑，布鲁斯依照提前打出来的腹稿，稍加修饰流畅且自然的说明自己的需要，并收穫莉莉安认可的点头。 「别担心，布鲁斯。」 小大人似的捧起书桌上的花盆递给布鲁斯，莉莉安善解人意的安慰情绪低沉的男人，轻易地答应了对方的请求，「莉莉安会帮你的。」 陷在旁边单人沙发里玩手机的远山冬枳隐晦的朝「诱拐」莉莉安的布鲁斯翻出一个不认可的白眼： 布鲁斯是被蝙蝠侠勾了魂吗？ 明明心知肚明，布鲁斯硬是装看不见抗住了远山冬枳发出的眼神攻击，见好就收。 但看在莉莉安的面子上，故意干咳几声吓唬布鲁斯的远山冬枳最终是没有明确提出反对意见，权当没有看见。 「papa，你嗓子不舒服吗？」莉莉安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 「咳，没有。」不自然的调整坐姿后，远山冬枳俯身去看莉莉安的「大作」。 嗯……就和他的作品一样有创造力。 东西既然是莉莉安，他就不会插手去扫兴，真是便宜蝙蝠侠了。 蔻蔻·海克梅迪亚给的攻略诚不欺我，布鲁斯托着「千辛万苦」的得来的植物，轻快的把它递给送完甜点后准备离开的阿尔弗雷德。 今晚，毒藤女会见到她心心念念的植物，蝙蝠侠会换来解药。 明天，这盆植物又将回到莉莉安的手里。 迪克告诉远山冬枳，卡珊德拉今天回家，到时候会有场家庭聚会。 对，是家庭聚会。远山冬枳对于职业为警察的迪克·格雷森还是有一定的信赖，所以他选择待在家里，而不是躲在公司…… 家中装饰由孩子们负责，阿福在厨房里忙碌。 缩在豪华大客厅不被人注意打扰的角落里，远山冬枳手上动作不听，板着脸严肃对待手里的工作。 努力打气球中…… 一个椭圆形、完美的气球出现了，收口，匝紧，完工。 小小的骄傲一下后，远山冬枳继续走神： 好多人……说好的家庭聚会……迪克，骗子。 接收到谴责的眼神，迪克无辜的摊摊手。 第109页 人数还好吧，除去蝙蝠女孩，以及正义联盟的有空闲时间且好奇心重的部分成员，他的队友们甚至都没有来，人怎么就多了呢？ 一片嘈杂声中，远山冬枳干的很认真，如同一个手执长矛和圆盾捍卫自己领土的战士，游离于人群之外。 一手拿打气筒一手拿气球认真工作的远山冬枳： 不要和我说话，不要和我说话…… 突然感觉有人在看自己，远山冬枳停下手中的动作，狐疑的环顾一圈，从或熟悉或陌生的人脸中，并没有找到窥探自己的那个人。 感觉错了？ 另一边被莉莉安、提姆和阿福联合行动套路过来的杰森正踩在凳子上，黑着脸按照身后提姆的指挥，调整张贴物的位置。 「好险好险。」 朝气蓬勃的青年男人迅速收回自己的视线，托着从厨房拿出来的糕点盘，把自己的身体躲在同伴后面，努力避免远山冬枳从人群中找出自己。 对外宣称是迪克·格雷森的同事，任职于中心城警察局，同时又是闪电侠的巴里·艾伦成功参加了他们正联顾问先生的聚会。 先前蝙蝠侠说，将今天晚上的会议后延，因为要参加家庭聚会。 闪电侠果断举手加入，顶着蝙蝠侠不贊同的眼神。 可是他太好奇了。 不止是为了韦恩家的伙食，更是为了见一见那位第一次见面就能戳穿超人身份的韦恩家新成员。 好奇的不止他一个。当时在瞭望塔，换上蓝红色制服的超人随口说出自己被蝙蝠侠的孩子一眼识破身份时，带给他们多大的震撼。 要知道那可是使用氪星技术加持的超人耶，巴里好奇心爆棚，连带拽上自己的伙伴们。 「小心，男孩。」 身材匀称健美的女人朝巴里使个眼神，同时配合巴里躲在自己身后。 躲在亚马逊公主身后的安全感，无与伦比。 「黛安娜，他比我想像的要小。」躲藏的同时，巴里不忘队内语音。 「要去试试吗？」再次露头的巴里眼里多出几分跃跃欲试，同时不忘鼓动身边人加入自己。 「别吓到他。」 脱去制服，布鲁斯少了蝙蝠侠特有的不近人情，立在他们旁边无可奈何。 巴里开始行动。 「嗨，你好，我是巴里，巴里·艾伦，来自中心城……」控制自己的速度避免突然出现在远山冬枳眼前造成惊吓，巴里·艾伦热情的进行着自我介绍，末了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发出提问： 「你觉得我怎么样？」 「……what」 突然被点名提问到，远山冬枳一头雾水。 等着看对方能否发现自己是闪电侠的巴里既忐忑又兴奋，他已经做好了被认出闪电侠后，慷慨签名的活动准备。 对此具有发言权的超人： 不，他只会让你赔他的地板砖。 「你……」迟疑的憋出个音，远山冬枳试图场外求助，可惜迪克他们都没有关注到这个角落正在发生的小插曲。 天亡我也。 好吧，他似乎没认出来自己的超级英雄身份。 巴里抿抿嘴，心里泛起些许失落，再次飞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胳膊一伸，把旁边看戏的哈尔·乔丹拽了过来。 看热闹的绿灯侠本侠，哈尔·乔丹：绝望.jpg。 满脸期待的巴里： 「那……你觉得他怎么样？」 看戏被抓的哈尔表情痛苦。 等等，这酷似相亲的氛围怎么回事。三个人六目相对，尴尬无言。 站在不远处，实在看不下去的黛安娜和布鲁斯表情痛苦的捂住脸，挡住自己「狰狞」的表情。 「冬枳少爷，可以帮我准备一下餐具吗？。」 神通广大的管家先生会踏着七彩祥云来救落水小猫。 「我可以。」远山冬枳两眼泪汪汪的望向自己的救世主，立刻放下手中东西跟在管家身后，「先失陪了。」 外面的花花世界太可怕…… 道一声失陪后，远山冬枳跟在管家身后路过黑髮女人身边，视线顺势从对方身上扫过，一时间的眼里的情绪从难以掩饰的失神转为错愕，随后隐藏入瞳孔最深处。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有人会和大地联繫如此紧密、气息相通。 如此鲜明的情绪出现在远山冬枳脸上，其中的变化逃不脱在场人的眼睛。 「他会不会认出你啦？」 撒开挣扎的哈尔，巴里凑到黛安娜身边，故作认责的支着下巴认真打量一番眼前这位亚马逊的战斗公主，五官深邃，美丽又英气。 除了这么外，他没有发现任何不同寻常的端倪，「没道理啊。布鲁斯你觉得呢？」 曾经问过远山冬枳类似问题的布鲁斯：「可能是……看出来的吧。」 「他的确是这么说的」 普通人装扮的克拉克戴着黑框眼镜加入这场讨论，用自己超级听力证实布鲁斯的话。 「布鲁斯。」游歷世界各地进行魔术巡演的扎坦娜出现在布鲁斯面前，「你拜託我调查的事情有了结果。」 讨论关于「远山」，更确切说是入赘远山家后更名为「远山望」的话题，她需要一个更加隐秘的场合。 动画里蝙蝠侠要求推迟会议，因为要参加达米安家长会。 于是小闪就用蝙蝠侠的嗓音模仿参加家长会的情景，成功收到蝙蝠不贊同的眼神。 第110页 其他人：哈哈哈 搞了维生素吃吃，等着体检结果，谢谢宝子们的支招。 感谢留言，么么。 七月有大考试，所以更新可能会磕磕绊绊不大稳定，抱歉（鞠躬）。 第58章 情报补充&烤肉中 扎坦娜今天是为布鲁斯的私人委託而来。 当下正是韦恩大宅客厅最热闹的时候，对比衬托下，楼上的书房反而少了人气多出些寂静， 按下电灯开关，骤然亮起的光芒打在靠墙而立的一排书柜上，浓厚深红实木在光线下透露出悠久的时间印记。 「你不应该私自搜集关于『远山望』的情报，特别是他的背景，布鲁斯」 扎坦娜坐在习惯的位置上，视线落在坐在书桌后地布鲁斯身上，良久才嘴唇轻启，说出一句阻拦的话，「对你，对你们都有好处。」 面对扎坦娜纠结的警告，布鲁斯微眉头略微锁紧： 「我需要知道，」 「你确定吗，」扎坦娜挺直后背直视书桌后的布鲁斯，语气严肃不似玩笑，「你做好可能会和疯子们缠斗的准备吗？」 「这是我一直在做的事情。」耸耸肩表现出不在乎的神态，布鲁斯轻笑一声缓和两人间的气氛，粗大的指节间把弄着随手放在桌上价值不菲的钢笔，认真又多出些玩世不恭。 「好吧。」 视线交锋中被迫妥协，扎坦娜放下侥倖心理。蝙蝠侠永远都会查明自己追寻的真相。 「不过我不会提供你任何纸质材料，还有，关掉你的录音。」 说着，黑髮女人指尖一勾，在指尖原本敞开透风的玻璃窗受到无形的力量推动，一扇扇关紧， 「就当是听了一个故事吧。」 「首先，你的推测没有任何问题，远山望来自神秘侧，至于他入赘的远山家，普普通通。」 打开话匣，扎坦娜开始叙述自己的调查结果。 「远山望所在的神秘体系与我们的不同。他们自称为『魔术师』，力量多是由血脉代代相承，起源能追溯自神代。 」注意到布鲁斯眼里明显多出来的的警惕，扎坦娜摆摆手示意对方放松，本人页换上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上，打趣道： 「说句绕口的，他们『魔术』不等于魔法，也并非游乐园舞台上进行的魔术表演。」 短暂缓和后，她继续回归正题： 「不过不用担心，比起插手普通人的世界，他们更乐意在世代传承的领地上隐世生活，据说是为了追寻同一个目标。所以，我提醒你……」 食指竖在开合的红唇前，今天穿着一身黑色女士套装，沉重的色调反而衬托出扎坦娜熠熠生辉的蓝色瞳孔，她最后一次进行了警告： 「不要过多的探索，蝙蝠侠。魔术师们的价值观有待商榷，但绝对不是我们可以插手的东西。」 说完最重要，也是最隐秘部分后，扎坦娜如释重负般唿出口压在她心头的郁气，举动间也轻快了不少。 「远山望呢？」 布鲁斯丝毫没有松懈，主动推进下一话题。 「好吧，让我们继续。」 无奈的眨眨眼赠送给男人一个谴责的眼神，扎坦娜撩撩后颈披散的秀髮，继续解释说： 「根据他的入境记录，我翻阅东欧地区的歷史文献并通过一些路子打听了一下，远山望出身于一支神秘的魔术师家族，连在他们世界里，都是相当禁忌的存在。暂且把它称为『x』如何？」 她瞄了布鲁斯一眼，见对方没有吱声。 「有个很有意思的传说。相传『x』家族的祖先可以追溯到神代末期一位无名之神，所以他们一脉魔力深厚，并在相当一段时间内风光无限，导致树敌无数，甚至遭受过血脉上的诅咒。起初是不打紧的，但随着步入近现代人类社会的进步，神秘削弱、魔术衰退，x家族从血脉里潜藏的催命诅咒开始放大，后人越是资质优秀，寿命越是短暂。」 稍纵即逝的魔术师是无法抵达根源的存在，唯有永恆…… 「之前说过，魔术师的资质，由代代血脉的传承决定。」 扎坦娜两手指尖相对，虚虚的罩成一个闭合循环的球体，「所以，x的后人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资质越优秀的后人，寿命越来越短暂，并且不断恶化。于是，他们开始寻找解决的方法。」 「后来他们发现抽取其他魔术师魔力能够暂时拖延死期，于是家族分裂成两派。前者试图从典籍中寻求解药，同时选择血脉的力量，代代献祭族中濒死的长者为下一代延续生命；而后者，则踏上了一条猎杀魔术师，抢夺力量延续寿命的道路。」 注意到布鲁斯凝重的神情，扎坦娜摊摊手： 「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前者不过一二百年时间，族人便断绝无存；至于后者……则是因为他们愈加疯狂猎杀行为而被其他家族联合追杀驱逐，成为尘封歷史中的另一个禁忌，最后……」 边说，扎坦娜边观察布鲁斯的表情，卖了个关子。 「最后，这一支血脉也陷入困境，只剩下远山望一人？」 短暂沉思后，布鲁斯给出自己推测的答案。 「没错。」扎坦娜赞赏的赠送布鲁斯一个微笑，起身拍拍手，决定为今天的对话画下一个句号： 「到此为止吧，布鲁斯，不要在查下去了。」 第111页 高挑的女人从椅子上站起来，柔顺捲曲的黑髮披散在肩后，随着动作微微起伏。她亲自打开阂紧的玻璃窗，让夜晚的凉风夹杂着草地上诱人的烤肉味飘进屋里，吹散屋里停止的空气。 「你的那位孩子不说，或许真的是为了你好。」 殊不知成为楼上人谈话中心的远山冬枳正坐在草地边缘受着碳烤炉翻动手边烤的滋滋冒油的肉串。 他刚和卡珊德拉打完招唿，某种意义上同样沉默寡言的两个人迟疑地对视几秒后，各自点个头，完成了这次初次见面。 心意相同的远山冬枳&卡珊德拉：你好。 其他的客套就不必了。 看的旁边迪克、提姆他们一头雾水，而达米安还等着邀请卡珊德拉一会儿去训练场过两手。 自以为逃脱升天，远山冬枳又被燃起热情的迪克拉着，认识了一下好奇且善意十足其他人： 芭芭拉、史蒂芬妮、黛安娜女士…… 突然被包围的远山冬枳心一横，祭出自己横扫一切的「最强武器」： 出来吧，闪光的莉莉安，是时候到你登场了啦。 正在和莉莉安愉快地切着蛋糕，杰森忽然感觉身侧一空。 「芬妮！」莉莉安的金髮发尾稍微捲曲，随着主人的跑动一颠一颠的扑进少女的怀里，奶声奶气中还有不自觉撒娇似的抱怨：「你好久都没来找我啦。」 谁会不喜欢软乎乎的幼崽（自信叉腰.jpg）。 史蒂芬妮免费赠送一个举高高……用力，好像有点沉。 远山冬枳功成身退，开启三不状态，不听不想不说话，进行自己的烤肉大业。 以上，就是他刚才「惊险刺激」的冒险。 小心的将烧烤网上烤的汁水四溢的肉排翻面，位于烧烤第一线的远山冬枳咬下一口刚出炉的香肠，抢先享受到自己的劳动成果。 徜徉在韦恩的美食海洋中吃吃吃，对远山冬枳第一印象过于深刻的巴里·艾伦还是忍不住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角落的远山冬枳身上。 躲在人少的烧烤架旁，远山冬枳一个人烤烤烤，吃吃吃，过得相当惬意。 食物里有微弱的魔力，摄入体内会自动转化存储，某种意义上，是没有吃撑这一问题的。 但远山冬枳倒不是贪图这些微薄的魔力，他只是单纯的走着神儿机械的重复着眼前的动作而忘记控制自己的饭量，默默地蹲在炉子前吃吃吃。 暗中观察的闪电侠默默数数签子： 哇，他好能吃……我也能！ 巴里莫名的攀比心诞生了，吃！ 哈尔·乔丹后退一步，主动宣布退出战场。 黛安娜好笑的摇摇头，成熟的女士没有插手男孩们的幼稚游戏，转头继续逗着莉莉安玩耍。 「宝贝，你要不要跟着我学点防身术？」 黛安娜轻飘飘的用掌心接下小姑娘玩闹似的拳头，接触一瞬间传来的沉重力道让这位亚马逊的公主惊讶的样子眉头，为美丽成熟的脸庞多了几分吸引人心的英气。 结实的骨骼，以及肌肉密度，优异的反应速度，再加上幼年的可塑造性，瞬间让她生发出教导的心思。 可以带回天堂岛好好培养的那种教导。 被挖墙脚不自知的远山冬枳： 刷油，、撒料、翻面……一气呵成！ 「嗯？」不明所以，莉莉安小小的发出疑问，碧色瞳孔中倒映出女人修长的身形。 尽管如此，她还是踮起脚尖，试探性的捏捏对方小臂紧实流畅的肌肉线条，眼神一亮。 好帅，想要这个！ 回想起身边不少人都有这么好看的肌肉，莉莉安自觉不能落后，于是认真点点头，根据自己的时间安排发出邀约： 「好呀，姨姨可以周末教我，因为……窝、平时、还要上学。」 一边口齿不清的说，莉莉安一边配合着飞快叼住芭芭拉叉来的水果，努力做到在几位女士面前雨露均沾，快乐到飞起。 「卡珊也想加入！」 明明卡珊德拉坐在在旁边没有说话，沉默的听着，史蒂芬妮却从她闪烁的眼神中读出未言明的意思，自告奋勇的举起手来。 好奇的扭头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沉默寡言的黑髮姐姐，莉莉安配合着点点头： 「好呀好呀，一起来玩吧。」 「芭芭拉要来的。」 末了，想到行动不便的芭芭拉，意识到自己失言，莉莉安凭藉身高优势歪头脸颊贴在芭芭拉的腿上，搂住红髮姐姐的腰，闷闷的发出邀请。 怎么不知道莉莉安此时情绪低落的原因，芭芭拉·戈登神色柔软几分，摸摸小孩头顶毛茸茸的金髮，声音朗丽： 「当然小公主，我的荣幸。」 圣杯战争的保密原则就是……冬木市天天燃气爆炸…… fsn里士郎不小心看了一眼打斗中的从者，然后开局差点领了便当。所以，不牵涉普通人（划掉），消灭目击者。 啊，魔术协会！ 还有还有，致命玩笑，给爷死！ 同时再次感谢让芭姐重生的编剧们。 第59章 日常日常 比起昨晚热热闹闹的聚餐，今天的活动更能称得上是家族活动。 看电影！ 谁能想到在歷史感十足的韦恩庄园里会有如此与时俱进的电影放映室呢！ 第112页 平时除了住在远山旧宅外，就是住在市町的复式公寓内，远山冬枳和莉莉安真是大开眼界。 宽敞的放映室内，发色不同孩子们反而选择挤在一起，为了欢迎莉莉安和卡珊德拉而邀请来的女孩子们自成一派，男孩们则以坐在沙发上的布鲁斯为中心作成一排，迪克几个交换眼神后，心照不宣，把距离布鲁斯最近的左右手位置让给了远山冬枳和不常回家的杰森。 选择无视的默许，达米安安静的坐在外缘厚实的地毯上，背靠着沙发。 处在状况之外的远山冬枳被身边迪克连拉带扯放到布鲁斯左手边最近的位置上坐好，做完后迪克熘回自己的边边角。 其他人一坐下，使得整个空间，仅剩下一个人孤独站着的杰森，格外扎眼。 不算站在一边的莉莉安，因为她站起来和迪克他们坐下的高度没有差别。 莉莉安:禁止人身攻击，谢谢。 接受到助攻眼神后，布鲁斯，「不在意」的挪挪，刚好在身边留下一个正好坐下杰森的空当。 要被气笑的杰森抬头对上提姆人畜无害的笑容。 提姆：努力微笑。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杰森额头上蹦出井号，瞪一眼沉浸式选电影的布鲁斯，坐在了他旁边。 耶，成功的一大步。迪克和提姆进行了一次快乐的视线交流。 幕布上投影出来的是一部靠电影，上个年代的配乐配音腔调…… 窗外飘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哥谭的天空总是阴沉沉的……太适合睡觉了。 偏爱动作冒险，要么就是灵异的神神鬼鬼，和达米安姿势相同的远山冬枳坐在沙发前空无一物的大地毯上，越看越困，滑下来搂着抱枕选择一个自己舒服的位置，蜷缩着睡着了。 房间里交谈打闹的稀碎声响小了许多，余下老版电影中被调低的、抑扬顿挫的配音在空间里迴荡。 被几个少女围成一圈玩闹的莉莉安也有了困意，跑到远山冬枳身边，挤开挨着冬枳的提姆·德雷克，攥着一缕头髮，大喇喇平躺在地毯上，开始和周公下棋。 两个人睡姿各不相同。 感谢身下厚实顺滑的地毯。 坐拥一大群可爱孩子们，布鲁斯来到人生巅峰。 无形中奇奇怪怪旋律响起： 难忘今宵，难忘今宵～ 困意会传染，不知是谁打开了阂紧的窗子，凉爽的水汽随着风嵌入室内，掀动轻薄的窗帘。 进行到后半段，迪克打了个哈欠，哈欠传染一发不可收拾起来，瞌睡迅速蔓延。 等阿福进来通知晚饭，除了窝在沙发上撑着下巴打盹努力维持形象的布鲁斯外，男孩们仰在地毯上睡得七拐八拐。 迪克试图拽过去杰森的毯子，后者死死捏着一角，坚决捍卫自己的权力。女孩们则在另一边交迭着压在一起，风格自成一派。 电影已经不知道重复到了第几遍，古早时期的场景配乐从电影放映室丽特别安装的高档音响中流畅的传来，给人一种穿越歷史的恍惚感。 听见门口传来轻重适当的敲门声响，布鲁斯闷闷应了一声，捏捏僵硬的后颈，坐直身子，紧接着远山冬枳从一地「躺尸」中，抱着暖热的抱枕，晕晕乎乎的坐起来，期间还因为攥在莉莉安手里、被扯痛的头髮而吸了口小小的冷气。 脑袋后面梳起来的头髮已经松散，还从耳后垂下来几缕，搭在空洞无神的瞳孔旁边，远山冬枳懵唿唿的环视一圈，没忍住又打个哈欠，盘起腿把下巴搁在怀里方方正正抱枕上方，大脑cpu完全处于宕机状态。 下午睡太多的后遗症开始显现： 他是谁，他在哪……天黑了……难不成他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凌晨？ 面对布鲁斯和管家先生共同发出的晚餐通知，迪克他们已经晃晃悠悠的爬起来的採取行动，慢一拍的远山冬枳呆滞的试图从布鲁斯凑近的嘴型中艰难的辨别出对方的意思。 晚饭，什么晚饭？ 旁边睡眼惺忪的莉莉安对papa这种状态已经是见怪不怪，自顾自把脑袋后面浓密的金髮挽出一个圆滚滚的「丸子」，然后用papa新给的头绳扎住。 莉莉安：生活技能，get。 头绳是在植物园袭击之后，远山冬枳送来的，他在这里面混了自己的头髮，充当一次意料之外的防御。魔术，真好用。 完了，这孩子睡傻了，布鲁斯心想，准备压低声音再说一遍，话未出口，想起前几天和蔻蔻的电话，话头一转： 「冬枳，你愿意抽空和我去趟纽约吗？」布鲁斯和善的垂下眼，整个人气势削弱不少，发动以退为进的攻势。 去纽约=祭拜冬枳的生母。布鲁斯他们和远山冬枳对此心知肚明。 本能的点点头，处于状况外的远山冬枳基于对布鲁斯的信任，然后在后知后觉的分析话里的意思： 去……去哪？ 覆水难收，说的就是现在的远山冬枳。 对于是否前去纽约而万分纠结以至于左躲右闪闪烁其词的远山冬枳，终于布鲁斯的推动下迈出实质性的第一步。 亲眼见证布鲁斯明晃晃套路神志不清远山冬枳的全过程，杰森私下甩给对方一个冷嗖嗖的眼刀让其自己品味，拉走旁边一脸好奇瞅着布鲁斯、认真到似乎要学习些什么不好的东西的莉莉安。 刚才一直莫名好学的莉莉安：努力模仿布鲁斯可怜兮兮微笑中，习得对papa宝具…… 第113页 杰森瞬间警觉了起来，绝对不能让莉莉安变成布鲁斯那样的大人。 「好孩子不要学。」 牵着莉莉安向餐厅方向进发，走在靠前位置的杰森毫不掩饰自己对布鲁斯之前行为的「唾弃」。 提姆贊同的点点头。 考虑到至少需要名义上监护人的统一，史蒂芬妮在餐桌上郑重的提出邀请莉莉安加入明面上她们锻鍊小组的请求。 要知道黛安娜可是夸了莉莉安的身体天赋，还提议自己亲自教授几招……神奇女侠的绝学，谁会想错过呢！ 杰森承认，他也很想加入。 提议一出，连带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卡珊德拉，眼神里都多了奇异的光彩，放下手中餐具正色观察远山冬枳此时的举动。 不需要话语，一个人的行动和表情会反映出他此时的心理活动。 同样，坐在远山冬枳手边，非常想和姐姐和姨姨们贴贴的莉莉安期待又忐忑的扭头看向自家大人。 沐浴在众人视线下，远山冬枳咽下口中的果汁，不紧不慢的放下玻璃杯，矜持的点点头，一反常态没有问东问西，干脆的答应了莉莉安的锻鍊计划。 「大成功！」莉莉安蹦下凳子，和史蒂芬妮、芭芭拉她们一一击掌祝贺。 「莉莉安这么小，不担心会受伤吗？」 接收到来自布鲁斯他们的疑问，远山冬枳一手环胸一手撑着下巴，坦然说道： 「我觉得，有神奇女侠的指导，莉莉安应该不会受伤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 「咳咳咳！」当喝下一口牛奶的迪克·格雷森被对方的发言吓得发出撕心裂肺的咳嗽。 不单单是迪克剧烈的反应，其余人均是手中的餐具一顿。 面面相觑的小鸟们打开队内语音疯狂交流情报： 谁透露消息了，恶魔崽子？ 达米安给了迪克一个白眼。 那……杰森？ 我没说，迪基鸟。 小红…… 看我干嘛？ 「嗯？」队内语音之外，远山冬枳发出疑问的气音，「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率先恢復语言能力的提姆·德雷克勇敢举手发言说出大家的心声。 她们，他们，真的真的很好奇。 委委屈屈的超人：看，不怪我吧。 「额……」 突然被众人用这种热切里夹杂着兴奋的目光注视着，远山冬枳用拉长的声调证明自己的的确确在思考一个答案： 「克拉克·肯特是超人，是正义联盟的成员。正联中神奇女侠的身份是公开的，而普林斯女士和克拉克关系不错……发色身形也大差不差……一看就知道。」 「所以，黛安娜·普林斯应该是神奇女侠，神奇女侠教授技能的话，我还挺放心的。」 怪不得普林斯身上与大地的联繫会如此紧密。 远山冬枳姊妹的迷惑得以解答，听完他「严谨」分析后的一桌子人眨眨呆滞的豆豆眼。 最后，远山冬枳进行了简单的总结还试图得到大家的认可：「显而易见。」 自诩相当严谨的远山冬枳：懂？ 小鸟们：疯狂摇头。 终于，考试结束。 第60章 管好你崽子 之所以会怀疑自己是否睡到了第二天凌晨，是因为远山冬枳还要赶晚饭后的一个夜场。 坐在专属座驾后排，远山冬枳没有按照埃尔莎的推荐选择着装，一反常态选择了一身过于符合自身长相身形的装扮。 为了不被家里人看出端倪，远山冬枳硬是挨到上车，才落下遮挡板，匆匆在狭小的空间里换了衣服。 好不容易营造出来黑西装打领带的成年风格一夜重回解放前，轻薄敞怀的外套里，是纯黑皮质的紧身束腰马甲，白皙纤细的小腿半截处被细细滑滑的黑色条带微微勒住，连接同一个色调袜夹，打眼看去，与其说远山冬枳是公司里管理层，不如说他更像家族企业未成年的小少爷。 连平时袖口用作装饰、打磨坚韧璀璨的宝石，都换成了闪耀着柔和光芒的珍珠，减弱硬质宝石特有的锐利的攻击性。 他这次现身的夜宴，远没有之前的那么清白，自然也没有哥谭上流宴会时的公开正式，到那里出席时，身边自然也没有用得上的人。 天真烂漫。人畜无害，刚好能吸引一些用得上又居心不良的人…… 远山冬枳张开双手，配合着安检人员的搜身活动，抬脚走进戒备森严的宴会大厅，随意的抬眼瞥一圈，觥筹交错的男男女女的面孔差不多和纸质资料的照片对上。 这个，是哥谭政府高层的人，可对面和他交谈的，却是哥谭地下帮派里的成员；还有远处墙边的那个…… 他的目标在……远山冬枳不露声色的搜寻一圈，自然的朝一个方向走去。 「为什么只考虑和韦恩集团进行合作呢，条件合适，我也是相当欢迎您的到来。」 嘴上说的是商业活动，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用浑浊的眼睛向眼前青涩模样的少年抛给油腻调戏的眼神，手不干不净的绕着对方后背，指腹暧昧的擦过披散在脑后顺滑的黑髮，往远山冬枳的肩上搭，想要把人揽在自己的怀里。 顺滑长直的黑髮，澄澈的瞳孔，以及无形中发散出来东方人特有的柔软神秘和走神儿时不经意间的脆弱，如同低垂近水的一只兰花，孤独的盛开在寂静空旷的山谷。对于他来说，尝惯了西式感官刺激的重口味，偶尔换成清粥小菜，似乎也不错。 第114页 「比如呢？」 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躲开，看似单纯的远山冬枳推阻时探出的指尖无意滑过中年男人的手腕，吸引鱼儿进一步咬钩，抱怨道： 「您怎么能开玩笑呢？我不过随口说说，您手底下的那块非卖品的地皮的确好玩……」 他盯上的那块地皮，不论从地理，还是某些特定的角度来看，都不是单靠自己就能拿下的。 远山冬枳有点走神。 事成之后，他是踩碎男人的手呢，还是直接和以前一样把人扔水里餵鳄鱼呢？真是纠结。 短暂的接触让男人愈发心猿意马，刚刚因为对方的话语而升起来的戒心又在下一刻烟消云散。 「哈哈哈，好说，我们去楼上，再喝一杯。」 坐在高级包间里，垂着眼看着保镖搀着被自己灌倒喝得烂醉如泥的男人，远山冬枳吹吹手里笔迹未干的合同心满意足收好，看在进展顺利的份上，好心的他要恭喜对方姑且保住了一条命。 只看结果，不论过程，某种程度上，远山冬枳是一个目的明确的人。 闻闻身上的酒味，远山冬枳知道今晚夜不归宿是他最好的选择。 还需要避开韦恩旗下的酒店，为了防止家里人知道，乃至阿福的絮叨，他特意选择了偏僻位置的一家不起眼的小旅馆，属于是钱给到位连身份都不需要出示的那种。 他可真谨慎，布鲁斯他们铁定查不到自己。 如果远山冬枳的谨慎能用在其他方面，可能阿尔弗雷德会更高兴的。 远山冬枳的好心情持续到他开着灯，合衣躺在在狭仄到只有一张破烂单人床的房间里，对着泛潮而墙皮剥落的天花板准备道晚安时，一个被打飞的倒霉蛋从外面砸破他的房门飞起来。 继续哥谭人的美好品德和良好的自我修养，凌晨时分的巨大动静并没有让隔壁几个房间的人推开门探出脑袋看热闹。 保不准小命会在看热闹是丢掉。 「噌」的一下被巨大动静吓得蹦起来的远山冬枳： 好热闹，今晚大家是不睡觉了吗？ 紧接着一个红彤彤的头盔从破烂的门板外探进来，还真是他的熟人。 委婉拒绝阿福再一次留宿邀请的红头罩，在进行自己的夜间巡视，刚好撞上了旅馆小房间里的远山冬枳。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他，贩卖人口。」 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红头罩下的杰森瞪大眼睛，短短惊讶一瞬，又回归常态，把今晚的罪犯捆结实拨通gcpd的电话简洁的交代一通把人丢到走廊后，扭头看向状况外抱着枕头看热闹的远山冬枳·： 「你在这里做什么？」 「额……睡觉？」来旅馆不是为了休息，是为了什么？ 突然不太确定自己的答案，远山冬枳思索着歪着头，试探给出答案。 怎么不回家睡，杰森眉心蹙起，对远山冬枳的夜不归宿行为发出无声的谴责。 两人交谈间，杰森通过头盔里运行良好的通风循环系统，突然嗅到一丝浅淡酸涩的酒味。 好像是红酒的味道……他曾经在韦恩庄园的酒窖里闻到过类似的味道。鼻翼微不可见的翕动，杰森不自觉回顾自己记忆里的味道进行分析，而后一个急剎发现问题的本质，恍然大悟： 原来不回家的原因是因为这个。 远山冬枳准备去前台换个房间，门板漏风已经不能睡了。 「对了，看我搞到什么！」对于合作伙伴的耐心总是很好，远山冬枳炫耀似的掏出自己刚拿下的合同在对面面前挥挥： 「我搞到的，繁华区，靠近政府，用来做我们的选址刚好好。」 「等仇家来炸吗？」 拿过挥舞在眼前的合同，红头罩一边看，嘴上毫不留情打击对方的热情，视线落到落款签字人游姓名时，瞬间警觉起来： 「你怎么搞来的？」 不怪杰森过度警觉，因为这块地皮原来的主人是出了名的……荤素不忌，男女通吃，甚至还因为炼铜之类被起诉至法院而后无果而终。 简而言之，是个变态。 「一起喝了几杯，这不重要。」远山冬枳耸耸肩，相当不满对方岔开话题，努力把刚才的对话拉回正轨： 「如果我们积极纳税的话……」 「喝了几杯？」 「大半夜小点声。」 红头罩的声调骤然拔高，捏着抱枕的远山冬枳受到音波攻击，后退一步，老实的比出一个会让泡菜国男人受伤的手势： 「这么一点点。」奇怪，他为什么会心虚。 天知道杰森想问的并不是这个： 「你不会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玩意儿吧！」 「知道啊，所以我才去。白嫖啊，白嫖不香吗？」远山冬枳尝试给对方讲自己的歪理，「我当然知道那个肥猪想和我哔——哔——」 「你给我闭嘴！」 一系列粗俗下流的单词从远山冬枳嘴里极为流畅的吐出来，听的头盔下杰森·托德面红耳赤的暴躁。布鲁斯，你儿子要上天了！ 突然被人吼，远山冬枳诡异的停顿下，像是发现新大陆似新奇的绕着立在中间的红头罩打量一圈，挂着诡异的微笑。他发现了盲点： 「哎嘿嘿，不是吧，你这么大的人还这么纯情，难道还没有过……」 杰森发誓，他是真的想摘下头盔，以兄长的身份修理对方一顿。 第115页 ……冷静，冷静，杰森反问：「你有过吗？」 实际上并么没有试过，且也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的远山冬枳愣了一下，后知后觉： 「确实，你倒是提醒我了，你说我长得也不难看，要是我想……」和漂亮小姐姐们一起坐在沙发上k歌……好像也不错。 不，你不想。 并不完全理解对方脑迴路的杰森·托德只感觉后背一凉，艰难的转换话题。 快悬崖勒马，悬崖勒马，拉把远山冬枳拉回来。 「你刚才说积极纳税……」 「哦，这个啊」远山冬枳注意力被转移，「到时候谁动我们，我们再动手不就名正言顺了？」 明明是幼稚天真的想法，这些日子相处下来的经验却让杰森敢确定，远山冬枳真的会这么干。 比如架起火箭炮打蚊子之类的非常识性行为。 「开家公司真的真的很方便，又不过分。蔻蔻手底下的大叔都有自己的武装公司。」 「而且，总不能我们手底下的人成员是黑户吧，到时候搭上政府，东区的那些人就有了自己的身份证明；要是他们好好干活，总得给工资和社保吧；然后人总有自己的家庭吧；那他们的家人得有保障吧，那不得再来个员工专门的学校，再来个……到时候我们直接进军政界，扶持政客参加市长竞选！」 理所当然，他之前当少年兵，那些头头都是这么干的，扶持傀儡什么的，准没错。 不想再说什么的红头罩： 你这是开公司吗，是造反吧。 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远山冬枳开始掰着手指头一点点列帐单。 钱，都需要钱，刚好他不缺。 「停，打住。」杰森·托德现在一个脑袋两个大，大半夜站在这里听远山冬枳絮絮叨叨让他的血压有点高，「你自己决定吧。」 管教小屁孩什么的还是交给蝙蝠侠吧。杰森坏心眼的给蝙蝠洞中值班的管家先生发了消息，贴心的为弟弟准备「惊喜」。 紧接着远山冬枳的电话铃声响起。 「靠。」手忙脚乱的抓住差点飞出去的电话，远山冬枳深吸一口气平復自己的情绪，然后按下绿色的接通键： 「阿福？」 语气里是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心虚感。 「时间已经很晚了，冬枳少爷需要我去接您吗？」 电话里慈祥的声音传来。 「不、不用了……阿福，太晚了，我明天……」 「没关系，少爷把定位给我，不麻烦的。」 「真的不用……阿福。我……我马上回去，我保证。」 挂断电话后，远山冬枳擦擦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发消息给手下人让人开车来接自己。 他得换掉这身衣服，漱口水，口气清新剂……红头罩呢？ 算了，不重要。 做好事不留名，杰森已经趁打电话的空当悄悄离开，继续自己的巡视工作。 一条简讯发到蝙蝠侠的联络器上： 管好你的崽子，老头子。 号码是眼熟的号码。 收到杰森的消息，站在建筑最高处天台的蝙蝠侠一头雾水。 呜呜呜，fsf开播啦，疯到我害怕。闪闪和小恩打一架……吸熘吸熘。 感觉这次的圣杯从者强到爆，我还是写个简单的吧。（抱头蹲下） 第61章 就决定是你啦，背锅侠 饭桌上人不多，鑑于大部分成员都是起床困难户，只不过今天不是休息日，时间赶巧，提姆和达米安已经双双赶赴课堂，唯有难得赖床的莉莉安，还能出现在专属自己的儿童椅上。 餐桌上的气氛有点点奇怪。 远山冬枳还是第一次在饭桌上被「三堂会审」。 「没有，只是出去转了转，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干。」 摆出笃定的表情来应对布鲁斯和管家的提问，远山冬枳死活不承认自己晚上到底干了些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含煳其辞的给出自己的「官方答案」，妄想自己不说，家里的大人就抓不住小辫子。 我不承认，就是没有。 他的答案和昨晚杰森给布鲁斯的，根本不是一个版本。 薄唇上还挂着几分笑，布鲁斯危险的眯眯双眼。 最大限度无视掉心底一微微的心虚，远山冬枳挺直后背迎接目光的洗礼，迎着布鲁斯探究的目光无辜的眨眨眼睛。 远山冬枳：你看我多乖啊。 布鲁斯：…… 目光坦荡到如果布鲁斯没有收到来自杰森的小报告，他甚至可能会反思自己会不会冤枉了这个「乖巧」的孩子…… 别的美好质量没学会，倒先学会装无辜了。 布鲁斯用小臂撑着下巴，半卷衣袖裸露出来的手臂上还包裹着纱布。 蝙蝠侠夜巡时的意外受伤是，布鲁斯对外宣称是参加极限运动后留下来的「勋章」。 哥谭民众不是很搞得懂他们首富的心思！ 远山冬枳也搞不懂。 充当吃瓜群众的莉莉安咬着汤匙扭头看看一脸「正气」的papa，又好奇的扭头看看表情变换莫测的papa的papa。 「算了，以后记得晚上早点回家。」 「结束」这个话题，布鲁斯要看是轻轻拿起轻轻放下，让时刻观察他动向的远山冬枳悄悄在心里松了口气。 「知道啦。」语气中带着轻快，逃过一劫的远山冬枳快快乐乐舀了一勺阿福做的补品，平时奇怪的药味都好像淡了不少。 第116页 迟来的午饭结束后，是消食时间。 「阿福，说起来酒窖里似乎新到了一批红酒。」 「是的，老爷。」 打配合的阿尔弗雷德适时的进行了一套顺滑的报酒名。 「今天天气不错，适合来杯红酒，有推荐吗？」 闻言，提前做好准备的阿福进行了一系列的推荐，可布鲁斯只是撑着下巴一脸沉思，似乎在思考哪种更符合现在他此时的心情。 酒不一定越贵越好，最重要的是适合现在的场合。 故作为难，他随口漫不经心向旁边抱着游戏机坐在客厅地毯上和莉莉安玩双人小游戏的远山冬枳发出提问： 「冬枳，你有什么推荐吗？」 「啊……」游戏正在进行到紧张刺激的环节，远山冬枳很难分出心思去思考布鲁斯提问下隐藏的陷阱，本能蹦出来一个酒名。 这也是远山冬枳昨晚晚宴上刚记住的一个酒名，在听对面中年男人吹嘘时。 「为什么」 布鲁斯听过这款酒的名字，价格偏昂贵，高一级的层次宴会上时常会出现的红酒品牌，不过他可不记得近来远山冬枳出席的宴会上面，有过这个品牌的红酒。 凡是远山冬枳正式出席的交际会，大名鼎鼎的布鲁斯·韦恩也会一反常态的穿上正装踏入同一个场合。 虽然布鲁斯和远山冬枳存在血缘关系，但并没有正式向外界披露。远山冬枳常以hcli的代理身份出席。至于布鲁斯，凭藉他在哥谭的地位，随便找个由头都可以和他的孩子出现在同一个场合。 别问，问就是关心孩子的身心健康，守护孩子的健康成长。 比如保持与异性的距离，杜绝早恋……再比如，隔绝哥谭那群自诩上流的男女们的不怀好意。 「味道还不错，没那么苦，也没那么涩……要死了要死了，救一下……」 并没有储存专门形容红酒的词彙，远山冬枳单纯的用一个门外汉的视角进行了相当接地气的评价，双手手指按得游戏按键噼啪作响。 靠靠靠，他差点死掉。 眼见远山冬枳在游戏里左攻右防、无分神的余力，布鲁斯暗道时机成熟，满腔疑惑的进一步发问： 「真的吗，我不信！」 一句话短短几个词，挑衅程度更上一级。 全神贯注的和莉莉安操纵的角色联手痛殴最终关卡的大boss，无暇顾及其他，远山冬枳「咬牙切齿」的进入自证环节： 「我昨晚刚喝了，味道还可以的！」 「哦？」男人扬起的尾音里全是不相信。 「骗你是小狗！」游戏里远山冬枳操纵的角色被发狂的大boss一把抓住脖子掼在地上，整个屏幕变成黑白色。 【游戏结束】 「咳咳，冬枳啊……」 好了，破案了。布鲁斯优雅的坐起身，手背抵住下巴玩味的清清嗓子叫出远山冬枳的名字，拉长的尾音带出成年男人特有的低沉磁性，完全符合哥谭匿名论坛上关于韦恩总裁的种种描述，激得听者耳膜发痒，也让远山冬枳一个激灵。 「无论外表如何，你的年纪……」 远山冬枳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露了大馅：糟糕掉了…… 「嘿嘿嘿，布鲁斯。」远山冬枳堆起笑容，开始为自己的失言找补： 「我刚才随口说的，其实……其实我是在电视上看到的。」 一波攻防互换。 漫不经心的点点头，故意露出敷衍不信任的表情，布鲁斯换个舒服的姿势窝在单人高背座椅里，听远山冬枳现编的藉口。 「其实……我看到电视上的gg，随便记了句gg词……」 某种程度上，冬枳不擅长说谎，边敷衍地点头，布鲁斯心里的小人拿起笔在刷刷的记笔记。 「我怎么会……喝……就一点点。」 额，为什么我不可以喝。虽然，质疑布鲁斯问题的「正统性」，但远山冬枳刚打起勇气和对方来个对视，第一眼接触后突然勇气又烟消云散…… 可恶，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怂呢！ 他狠狠唾弃自己。 「嗯？」不满于远山冬枳的沉默，布鲁斯用鼻音逼问道。 瘪瘪嘴，远山冬枳下一刻脑袋一抽，行动不经大脑： 「汪……」 我承认我骗你了我是小狗，不要问啦。 「噗。」布鲁斯没憋住第一声笑，然后自觉的用右手死死捂住嘴。 他后悔了，远山冬枳羞耻到满脸涨红。 布鲁斯连忙止住笑意，见好就收。 一起来玩吗？学习能力完全用错地方的莉莉安当下就准备模仿，「我也可以……唔唔。」 小狗叫还没发出来，就被双颊通红的远山冬枳捂住了嘴。 太丢人了。 随后，远山冬枳深吸一口气，质问到「到底是谁打的小报告！」他仔细回想，难道是红脑袋，嘶，不应该啊，可还能有谁……该不会红头罩是蝙蝠侠的人吧。 远山冬枳想到了对方胸口红不拉几的大蝙蝠形状……可是不像啊。 不机智的小脑瓜终于开始用在思考上，虽然结论似乎不大对。 远山冬枳看向布鲁斯不满的问道：「是不是蝙蝠侠」 ……这口锅兜兜转转还是落在了蝙蝠侠头上。 这可不是蝙蝠侠说的，布鲁斯坦荡的摇摇头，「为什么说是他呢？」 第117页 「因为他看我不服，还是个採花大盗，摸进我办公室里偷花。埃尔莎已经全告诉我了。」末了，远山冬枳下结论： 「他和我有仇」 布鲁斯老爷，请您节哀。阿福擦擦不存在的眼泪。 布鲁斯:……是吗…… 然后……远山冬枳就被「勒令」关禁闭了，并成功收穫了放学回家后达米安的明晃晃的嘲笑。 怕什么，宅在家里的人永远不怕关禁闭。 所以……吸取上次教训的布鲁斯断掉了远山冬枳的网线…… 没关系，他还可以逗莉莉安玩…… 紧接着莉莉安被阿福送去学校……没有人陪他作天作地。 靠，杀人诛心。 布鲁斯，我错了。 「你在吃什么？」作为莉莉安新任的好伙伴，刚刚结束社会见习体验后的艾米丽满脸疑惑的凑近莉莉安身边，发出疑问。她没记着这次活动有发零食啊。 「有个奇奇怪怪大叔给的。」那个人大热天穿着西装和高礼帽，不热吗？ 嘴里的零食吃得吧唧吧唧，莉莉安慷慨的的从兜里掏出来剩下的一块包装精美的糖果，大方的塞进艾米丽的手里： 「给你留的，你吃吧。」 「你认识那个人吗？」秀气的眉毛拧在一起，艾米丽继续问道。 「……」莉莉安回忆了片刻，诚实的摇摇头。 哥谭每年发生的诱拐小孩案例数不胜数，除去追回来的，仍然有一些孩子消失在哥谭的深处。 所以…… 「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的东西，莉莉安。」 艾米丽板起脸，用行动向自己的小伙伴证明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其实她的胃，挺坚强的。莉莉安嘬嘬嘴里逐渐融化的糖块，满不在乎的点点头。 自她有记忆开始，就是一个人晃荡在非洲茫茫的草原上，要么跟在动物屁股后面吃它们的食物，要么就是，要么就是熘进人类的生活区从边边角角搜刮垃圾里的残羹剩饭……没见有问题啊。 基于以前自己的生活经验，莉莉安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莉莉安，不要仗着你可爱就可以疏忽。」 从小被父母耳提面命，教授如何在哥谭学会保护自己，艾米丽相当不认同莉莉安这种大心脏的行为，「那些坏蛋最喜欢不设防的小姑娘了。」 「我以后不吃啦。」并不是很能理解艾米丽的警觉，但在对方严肃的表情，莉莉安还是认真的做出回应，学着刚学过的发誓姿势： 「童子军保证！」 「真拿你没办法。」 童子军是啥来着……莉莉安选择性忽视自己并不懂的部分。 害，这不重要。 「明天见。」背着草绿色小恐龙双肩包的莉莉安向艾米丽挥手道别，背着书包屁颠屁颠的爬上阿福来接她的车。 对于小孩子来讲，每天重复的日常里总有快乐的宝藏值得挖掘。 「冬枳少爷说他正在按教程做新款的甜品，小小姐或许可以期待一下。」 担任临时司机的阿尔弗雷德弯下腰为莉莉安系好后座儿童座椅上的安全带，说出令人振奋的消息，却迟迟未等来莉莉安的回应: 「莉莉安？」 坐在驾驶座上的老人扭头查看情况。 「papa的新品……」一缕灵魂形态的白烟从莉莉安嘴里飘起来，整个人成了一座毫无生机的石像。 莉莉安:突然不想回家了。 远山冬枳眼里的布鲁斯：脆弱善良快乐王子； 远山冬枳眼里的蝙蝠侠：他对我有意见，打小报告想搞我。 某种程度上懒得动脑筋，并没有继承蝙蝠侠聪明才智的远山冬枳：阿巴阿巴…… 圣杯战争记得看过很多二创，都是人才啊。 看fsf，评论说如果狗狗召唤出来的从者不是小恩，是闪闪……嗯，画面太美，不敢看。 第62章 蛋糕&狂欢开始 警惕的推开没有关上的厨房门，莉莉安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 无明火，无黑烟，over。暂时安全，可以进去。 确认安全之后，莉莉安才真正的进去到厨房里，一步一步挪到和远山冬枳面前电饭煲相隔五米远的安全距离，艰难开口： 「papa，你在做什么？」 「蛋糕，新学的如何用电饭煲做出美味蛋糕。」远山冬枳自信的点开手机里储存的视频，「每一步都严格按照教程，马上出炉，这次绝对没有问题。」 不，问题很大，只要papa不熟练的菜式，都会出问题。 「我要准备出炉喽，首先放气……」 唉，我又菜又爱玩的papa。 得到确切答案后，莉莉安立刻再次后退一步,整个人缩在角落，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左顾右盼一番后，抄起旁边搁置的煮牛奶的小锅顶在头上，又贴心为后进来的阿尔弗雷德找了一顶相同样式的「帽子」。 很好，应该能保证安全了吧。 「……」虽然不大懂，不明所以的阿福还是配合着小小姐戴好这顶材质奇特、安全感极高的「帽子」。 「莉莉安，没必要拆台吧。」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后，远山冬枳右手放在锅盖上，故作神秘的拉长声音，缓缓扭动锅盖: 「……接下来就是见证……」 「奇蹟……」「嘭！」 巨大的响声从远山冬枳手下的锅里发出，宣告降世。 第118页 嘿嘿，你孙爷爷我来啦！（乱入划掉） 一团不明黑色物体冒着黑烟直接起飞，高度渗人，最后牢牢盯在韦恩家厨房的天花板上，冲击力之大，以不明物体为中心的厨房白亮结实天花板上呈现出放射状的蜘蛛网裂痕。 不是蛋糕，是热武器！ 以为冬枳少爷能够战胜遗传基因，能够顺利迈入厨房驾驭火焰的阿尔弗雷德收回不符合管家身份的呆滞表情，抹了一把额头不存在的冷汗。 看来结论不能下的过早，明天记得联繫装修队。 「额……只是失误而已，不太熟练嘛。」扇扇空气中的刺鼻烧焦味儿，远山冬枳打开通风，讪笑着为自己找补。 果然如此，莉莉安摘掉不锈钢「头盔」，吹吹上面因为撞击后天花板落在头顶上的灰尘，用一种悲天悯人的腔调： 「papa，收手吧。」 莉莉安还要吃晚饭，papa不要炸厨房。 「冬枳少爷……」阿福正要开口，他认为小小姐说的很对。 「哎呀，你看锅里面还剩一半。」远山冬枳声音里惊喜满满，自我鼓励：「这不是有进步？」 相比于之前他和莉莉安一起生活时把一锅蛋糕胚子煳在天花板上，这次只煳了半锅，某种意义上，的确有进步。 「我看看。」莉莉安从角落里搬来垫脚凳，扒着料理台垫脚看向锅内，的确有半锅残存的「食物」。 在黑煳煳的锅底里，蛋糕的内里冒着明明暗暗的诡异红光。 名副其实的「熔岩」蛋糕。 「虽然不能吃……」沐浴在莉莉安谴责视线下，远山冬枳越说底气越不足，「锅刷一下还是可以用的。」 电饭煲内胆被熏得黢黑。 「没关系。」 不，锅已经不能要了。家事一切力求完美的阿尔弗雷德是不允许这样的厨具出现在他的擅长的领域之内。 布鲁斯老爷换个锅的钱是有的。 「好吧，那我可以做些别的小吃。」 「冬枳少爷，麻烦您陪莉莉安小小姐饭前玩一会儿。」 阿尔弗雷德措辞委婉。 冬枳少爷，请原谅我把你从厨房里请出去。 「真不愧是你的孩子，布鲁斯。」 提姆和布鲁斯并肩现在厨房门内，齐刷刷的仰头「欣赏」远山冬枳的「大作」。 「这杀伤力，简直是武器，真不愧hcli出身的人。」 提姆发出真心实意的单纯赞美，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只有实打实的敬佩，「要不要让冬枳加入我们的武器研制？」 夜里蝙蝠侠举起电饭煲打开锅盖，飞出来烤煳的蛋糕煳反派一脸。 时代变了！ 硬汉画风搭配家居风格，带出莫名的奇幻色彩…… 画面太美简直不敢看，思绪纷扬的提姆忍不住缩缩脖子，把脑子里的画面赶出去。 布鲁斯露出同样难以言说的表情。 「年龄并不满足我的期望，发色也是。」 几张近来关于莉莉安和艾米丽的抓拍被戴着高礼帽的男人贴在众多少女相片之上。斑驳发黄的墙壁上挂着的相片时间各不相同，有的还是崭新鲜亮的颜色，有的已经破烂发黄，不同发色不同模样的少女是照片中的主角。 男人边挑剔的说着，边神经质般揉搓自己带着一种洁白手套的双手，笔挺限量的西装穿在他矮小的身形上，裤腿耷拉在厚底的皮鞋鞋跟，看起多出了些滑稽和邋遢。 「天啊，朋友，不要这么想。」男人的身后细长的男声响起，声音迴荡在空荡荡的地下室里，如同用指甲刮黑板般令人打个寒战起一身鸡皮疙瘩。 作为声音的发出者，小丑反坐在有靠背的椅子上，两只手搭在椅背两边，下巴搁在椅背中央支撑着自己的上半身，岔开两腿，调皮的随着自己古怪的节奏晃荡着，从地狱里伸出手： 「你难道不想试试亲自养成一个自己的艾丽斯？」 疯帽匠的确心动了： 一个……自己的艾丽斯。 对于偏执的追求心中的「艾丽斯」，小丑的提议是恶魔趴在耳边诱惑的低语，又是羽翼光辉的天使从天国向他发出的邀请……我的艾丽斯。 「你不心动吗？」 吐出信子的毒蛇从枝丫间探出身体，蛇身扭曲摆出袭击的姿态。 「蝙蝠侠呢？」 并非毫无智商可言的哥谭底层罪犯，疯帽匠顿顿扭头看向椅子上涂了自己脸上惨白一层的小丑，提出一直是哥谭罪犯们眼中钉肉中刺的义警名字，「难道你已经有了好的计划。」 即使哥谭有无数各式各样的疯子层出不穷，可只有眼前紫色西装搭配绿领带，嘴唇鲜红裂到耳根的男人才是哥谭真正的犯罪之王。 疯帽匠必须要慎重，一旦他吸引来对蝙蝠侠的注意，与之纠缠时，谁都不能保证他会不会收到来自小丑的背刺。 小丑的信用不值钱，这位称得上是背刺队友最多的一位。 只要同伴博得蝙蝠侠的关注多过小丑，大概率会受到来自小丑的偷袭，不愧是蝙蝠侠的毒唯。 「你真了解我，朋友。」 小丑哈哈大笑，从椅子上蹦下来，一手托住不存在舞伴的腰肢，在寂静的空间里跳出旋律不明、轻快的双人舞步。 「我当然和小蝙蝠有别的游戏要玩。」小丑竖起一根食指在开合的双唇间，比出噤声的手势，「为了不让不相干的人打扰我们难得的相聚，你的作用很重要，相信我。」让那些讨人厌的苍蝇们尝尝痛苦的滋味。 第119页 「同样，蝙蝠侠也不会打扰你和你的艾丽斯的相聚，我保证。」 将会是场快乐的双赢。小丑会再次赢得蝙蝠侠的关注，如同几年前他捕捉到那只羽毛尚未长全的小鸟一般。 那位黑暗骑士的眼里燃起凶凶的愤怒火焰仿佛要将他燃烧殆尽，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和他一起坠入地狱。 这是可惜啊。 所以他精心策划出这场夏日游戏，点燃燥热夏夜中岌岌可危的神经。 第一场大型的交通事故发生在哥谭最繁华的大街上，一辆满载学生的校车撞上另外一辆巴士，横亘在路上形成大堵塞，负责指挥交通的警察已经赶到现场，亮起来的蓝红警灯照耀昏黄的半边天，夜色开始渐渐从地平线升起来，警笛声和各种汽车的鸣笛混杂喧闹，搅得身处炎热夏季的人不由得暴躁起来。 没一会儿咒骂声就开始从不同的角落里传了出来。 这才刚刚开始。 沿街称得上哥谭招牌建筑群内，一个个小型的装置闪过微弱的红光，随后发出急促的滴滴声，没等建筑内听见异响的普通人反应过来，刺眼的火光一瞬，爆炸产生的光焰冲破玻璃窗，宛如入夜盛开的一朵花。 夏日「狂欢」的烟花已经点燃，收到信号的犯罪分子们，带好头套拿起上膛的武器，打碎贵重珠宝店的玻璃，进入这场混乱者的「游行」。 小丑的发难毫无徵兆，但象徵他的疯狂笑声，已经通过哥谭政府架设的扬声设备迴荡在大街小巷。 正逢人群通行的尖峰时间，拥挤的人群骚动起来，随之而来的推搡和挤压，带来的是严重的踩踏事故。 「蝙蝠侠，小丑的信号已经确定，定位实时传递进你的设备里。搅局者她们已经出动负责协助gcpd稳定群众、清扫低危险度罪犯，红头罩单独行动，通讯正在接入中。遗孤和我、罗宾组队行动负责犯罪等级更高、更偏僻位置的抓捕工作，夜翼将会在半小时内赶过来。现在情报交由神谕负责搜集，便士一辅助。」 提姆的声音带着快速跑动造成气喘和慌张，结束对话时他打开蝙蝠家族的联络频道补充一句： 「确定没有任何神经性控制或魔法攻击后，基于各人情况，可以唿叫超人的帮助。最后，蝙蝠侠……」 提姆将频道的主场交由蝙蝠侠。 「……安全第一。」嘶哑低郁，独属与蝙蝠侠的声线响起。 「收到。」 性别不同、粗细各异的声线同一时间对蝙蝠侠的嘱託进行了响应。 「切……」最后进来的杰森虽然没有听见蝙蝠侠最后的嘱託，但却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小翅膀？」还在赶来的夜翼听到熟悉的声音，重复蝙蝠侠的嘱託：「安全……」 「……」知道了。没好气的把试图偷袭的罪犯一拳砸进墙里，杰森「敷衍」给出个不走心的回覆。 别让他抓住小丑。 「莉莉安回家了吗，阿福。」 远山冬枳还在公司里，他下午有一场和政府的商谈会，本以为会按时结束却莫名其妙被硬生生被拖延了三个小时。 为了稳住自家小boss，避免在会上一半偷熘，埃尔莎自告奋勇接莉莉安回家，她是真的很喜欢小boss的女儿。 hcli这时候不能落政府的面子，无论如何，远山冬枳明白自己必须坐在位置上陪下去，便点头允许埃尔莎提前下班去接莉莉安。 刚刚送走官方的人，隔着落地窗，大街上已经乱了起来，甚至有愈演愈烈的架势，远山冬枳心底的不安逐渐放大。 照理说，埃尔莎一定会给他回电话，然而他一连拨了几个，均是无人接听。 「小小姐还没到家。」 在蝙蝠洞中远程辅助的阿尔弗雷德手上动作一滞，还是如实给了远山冬枳的答案。 莉莉安和埃尔莎出事了，远山冬枳明白。 一个电话号码从正在通话的页面蹦出来，远山冬枳认识，是埃尔莎的私人电话号码。 「抱歉阿福，我先接个电话。」 匆匆和阿福道别后，远山冬枳按下埃尔莎电话的接听键。 「喂，埃尔莎，莉……」 「你的秘书现在可没时间接电话，阔佬。」 年轻男人特有的嬉皮笑脸的声线从埃尔莎手机这一端里传来。「如果不想让你这位漂亮火辣的美人儿度过一个『难以忘怀』的夜晚，那就赶紧摇着尾巴来这里。」 一条写有地址的简讯弹出来，附带一张被捆绑在椅子上埃尔莎的照片，不见莉莉安的踪影。 「你们想要什么，钱还是武器又或者……」远山冬枳下意识问道。 「别他妈废话，老子最烦你们这种有钱就是惺惺作态的蛀虫，半个小时内，一个人过来，不然的话……」 「我明白了。」 突然冷静下来的远山冬枳等对方挂掉电话。如果对方没有提到莉莉安……说明她极有可能没有和埃尔莎在一起……gcpd已经乱成一锅粥，根本帮不上忙，他也从未想过寻求布鲁斯的帮助。 不要牵扯到布鲁斯，他只是个普通人，这是远山冬枳下本能的选择。 命令手下能用的一切人手，定位失效就从放学的时间开始从监控、目击人中一点点搜寻莉莉安的行踪轨迹，而他现在能做的只有…… 把匕首绑在小腿位置藏好，弹夹压上实弹，摆在茶几上。 第120页 他必须先去救埃尔莎，这是最优解，也是不能放弃的选项。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阿福带来的电话。 「没事了，阿福。」 远山冬枳解掉领带，换掉白天出席会议室的西装，赤裸着白瓷似的上半身伶仃的站在昏暗的办公室内，摸出便于行动的上衣，明亮的瞳孔深处由蓝转黑，是无神翻涌的粘稠黑色，渗出丝丝冷意： 「我和莉莉安有活动，今晚晚些时候回来。」 「不用留饭了。」 fsf的画风明显和魔兽战线的截然不用（痛哭流涕）。 话说今年出了好多老番的续作之类的啊。 我看有说鲁鲁修，夏目，之类的要出续作……激动哦！ 蝙蝠侠要和rwby出片，日漫画风的小丑要去界，大家都有自己的方向呢。 第63章 解决小喽啰 「好的，少爷。」电话另一段老人短暂停顿短短一个唿吸，应下远山冬枳的话，极为自然的挂断后，转入蝙蝠家族的联络系统。 「小小姐可能出事了。」 虽然隔着话筒，远山冬枳的语气正常，气息也相当平稳，但为韦恩家务服务大半辈子的阿尔弗雷德还是凭藉自己的第六感察觉到这时候的不正常。 「便士一，他交给我。」 夜翼的声音里夹杂着快速移动带来的风声，迪克明白这个时候布鲁斯最重要的是抓到小丑，蝙蝠侠不能分神，所以他主动接下阿福担心的问题。 「放心，我会把他们安全带回来。」 爽朗的男声从联络器里传来，略微有一点失真。 此时的迪克·格雷森，长子风范十足。 没有人清楚在哥谭繁华的建筑平地而起之后，这种七拐八拐隐藏在高楼阴影中的窄巷胡同到底有多少条，走向如何，最终通往哪里。 如果不是对方发出这个地址，恐怕土生土长的哥谭人都不知道会有它的存在，亦如无人关心曾经在阴暗潮湿角落逝去的无数生命。 狭窄到仅容许两个人并肩已经是最大限度，远山冬枳的车开不进去眼前黑洞洞的巷子，只能靠步行。 推开车门，平底鞋鞋底踩在尘土遍布还有点泥泞的水泥地上，远山冬枳趁着车灯的光线环视一圈。层层屋檐相互挤压重迭，光线暗淡，高处视线也并不明了，不是狙击的好地方。 对方还真会挑地，他忍不住嗤笑一声。 「把这里全部围起来，一概人等不许通行。」 远山冬枳点出几个方向，手底下抱着武器的人立刻顺着他的命令快跑过去，站好位置。 「等我出来。」 没有带任何多余的人，远山冬枳带着鸭舌帽，脑后的头髮依旧是扎成一条马尾，从帽子后面掏出去，一步一步稳稳地踏进眼前最深处的目的地，身影逐渐与周遭的黑色融为一体，唯见手机屏幕在越来越远的深处里散发着莹莹蓝光，直至不见。 在收到消息的第15分钟，远山冬枳来到了约定好的破旧废弃厂房大门口，比预计时间早了一半。 没必要使用扣门的这种标准礼仪，甚至很想一脚踹上去。 但考虑到埃尔莎在里面，远山冬枳伸手推开两扇锈迹斑驳的铁门，被锈蚀的碎屑絮絮落下，合页推动时传来刺耳的吱呀声，迴荡在摆放不少废弃工具机的室内。 听见门边传来的动静，打断了里面一个立在埃尔莎面前正准备解女人领口的混混的动作。 其余几个同伙一齐把视线落在站在门边，远山冬枳的身上，不怀好意的站起来。 「呦，我们的大少爷来的不晚啊。」 领头的那个黄毛向远山冬枳招招手，举止轻浮，完全是逗狗时的手势态度。 「我的人呢？」 横亘在双方面前的杂物很多，远山冬枳小心的挤过落了一层厚厚灰尘的工具机，顺从走到对方一段距离处站定，也看到了重重障碍后昏黄灯光下狼狈的埃尔莎。 「小boss。」有些喑哑的女声从那群男人的身后传来，「我没事。」 被捆住手脚摆在椅子上的埃尔莎先一步出声，平日里总是干练的职场女性打扮的外套上变得灰扑扑破烂不堪，连带明丽姣好的脸颊也失去了血色，髮丝凌乱，身上的衣物倒还忠实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尽管如此，她依然努力向远山冬枳挤出一丝笑意。 还好他没来晚，埃尔莎的确被关在这里。「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们。」 还没找到莉莉安，他现在没空把时间浪费着这群人。 「真不愧是富人的脑迴路，哈哈哈，用钱摆平。」 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几个造型奇特的男人笑弯了腰，手里握着的手木仓抵在埃尔莎的太阳穴，擦出一片红肿的擦痕，木仓管抖个不停，让人害怕会不会意外走火。 已经在有匿名帐户给他们打了一大笔一辈子钱都花不完的钱，让他们去办这件事，先凌辱，再杀掉，顺便拍好视频。 对面那个傻x阔佬还想拿钱砸他，他现在最烦的就是那群有钱人自以为是的嘴脸。 「想救她，那你就跪下，一步一步的挪过。」 其中一个混混叫嚣着，同伙配合举起手中打开早已打开的手机录制视频，「来啊，不是想救你的秘书姐姐吗，那就像狗一样摇着尾巴爬过来，让我们看看小少爷的决心。」 第121页 录像实时上传至正在看戏的小丑手里。 凌.辱那些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上层人」，真是令人兴奋的娱乐活动。 特别是对于他们这种一辈子只能在底层永无翻身之日的渣滓们。 远山冬枳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好像在自尊和救人之间纠结。 其实……并没有。这个距离虽然他拔木仓点射可以解决所有人，但无法保证埃尔莎的安全。如果直接动用能力……可从他进来开始，对方已经有摄像头对准了他，亮着红灯工作。 魔术协会的协议中，包括魔术的保密原则。这意味着一旦他动用能力的视频被传出去，他以及与他相关的人，都活不成。 「动啊！」面对放一动不动，为首的人催促道，抬手说给了作为人质的埃尔莎一响亮的耳光： 「没有诚意怎么能行呢，小少爷？」 膝盖落地的声音在空空荡荡的厂房里面格外刺耳，远山冬枳一言不吭，驯服的跪下。 那群人笑的更猖狂，猖狂中带着得意。 「来呀，四肢着地爬过来，像狗狗一样。」 拍摄的镜头中心，清晰的对准远山冬枳，如实的记录下最屈辱的时刻。 他动了，真的按照他们的要求一点一点的挪过来。 「小boss！」埃尔莎奋力挣脱身上的绳索，声音悲愤。 「你还真听话呀，是因为你的秘书姐姐和你上过床吗？」 黄毛掀掉远山冬枳头顶的脑子，亵玩似的拍拍对方侧脸，侮辱的味道十足。 「来来来，把镜头凑近点。叫两声听听，这张脸还挺上相的。」 一边不三不四的笑骂着，黄毛招唿着拿着摄像头的同伙上前拍照，「来嘛，笑一个啊，如果不想她死的话。」 同伙听话的捧着摄像头凑了上去。 镜头里远山冬枳苍白又脆弱，看起来下一秒就要碎掉，如果他此时此刻岌岌可危的自尊一样。 距离足够了。 画面里，远山冬枳突然掀起眼皮，瞅了一眼越来越靠近的摄像头，周身气势一变。 黑影一闪，带上风声，摄像设备被他勐的挥手打飞，砸在墙角，彻底丧失了录制功能。 正在看余兴节目的小丑，突然丧失了乐趣：「可真是……」 失去作用的镜头砸在地上，是反攻的号角。 离远山冬枳最近的那个混混还没有叫出声，一股由黑色不明物质构成的宛如粗壮树枝，又好似触手模样的物质突兀拔地而出，一下子捅穿他的腹部，把人牢牢钉在身后的墙壁上。 人还活着，因为后知后觉发出的惨叫声正不断迴荡在密闭的空间内，让人毛骨悚然。 没有人看清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应在墙上触手模样的东西拔出来，落在地上，又无声无息的和黑色的大地融为一体不见踪影，肚子上被开了一个洞的男人失去支撑，砸在地上。 然后是下一个，逃跑的黄毛被从地面阴影中爬出的黑色粘稠液体缠住，大腿上贯穿，多出几个血窟窿。 狩猎才刚刚开始。一个接一个的黑色不明物质蠕动连结成不同尖锐的形状，有意识般猎杀剩余四散溃逃的人们。 场面十分血腥，还多出些许诡异，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向人间伸出魔爪。 混乱只持续了短短几分钟，很快又归于宁静，除了地上多了一群身上开洞、进气多出气少的人。 大片的鲜红浸湿地面。 作为唯一还站着的人，远山冬枳拍拍手上的灰尘，第一件事是解开战场外埃尔莎身上的麻绳，把人搀扶起来。 目睹一切的埃尔莎表情恍惚，直到远山冬枳把外套披在她肩上时，才反应过来。 「他们……」 「他们不会死在这里，我答应过蝙蝠侠。」他们会死在该死的地方。 远山冬枳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埃尔莎让自己说完： 「我没有报警，你离开这里后，没有第三个人会知道发生了什么，埃尔莎，相信我，好好回家洗个澡睡一觉。」 埃尔莎定定看着远山冬枳，商业战场上杀伐果断的人被绑架时没有哭，这时候却突然红了眼眶。 还没说完话的远山冬枳收穫了一个令她手足无措的温暖拥抱。 「呜……抱歉，小boss，我把莉莉安弄丢了，都是我的错……还让你这么被他们折辱……」 「埃尔莎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你们。」 远山冬枳安抚自己秘书小姐的情绪，「我保证会把莉莉安找回来的。」 ……至于自尊这种他从小就可以随时捨弃的东西，哪里有埃尔莎重要。 「在我被绑架之后，另一波人带走了莉莉安和她的朋友……我先回去了，小boss」 「好，这个你拿着。还有，外面都是我们的人。」 一把粉色小巧精緻的女士手枪被塞到埃尔莎手里。 一看就是定制款，看来这个的主人是自己。 「噗…… 直男审美。」 小声嘟囔一句，埃尔莎眼里挂着泪花却又笑出了声，她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为远山冬枳添麻烦，直起身活动四肢促进血液循环： 「我等你的好消息。」至于刚才的异状，她绝口不提，什么都不知道。 目送埃尔莎离开后，远山冬枳蹲下身，抬手掰断其中精神头最好的人的手腕，不出意外，叫的挺大声的。 第122页 「精神不错啊，能不能告诉我，我的莉莉安去哪里了？」 黑色的淤泥从地面缓缓升腾起来，扩散凝结，一点点向被拷问者的口鼻涌去，不断增加的窒息感和冬木市战争后圣杯自带精神污染的副作用，一齐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说！咳咳……我说！」 下面的剧情有： 浅揍一下小丑； 莉莉安的完全龙形态！ 第64章 下水道里骑摩托？ 庆幸的是，莉莉安现在至少是安全的，他感知到留给莉莉安发箍里，用作保护装置的发气并没有触发。 但他也明白这是暂时的安全。 费了几分钟从地上的一群「躺尸」中问出自己想要的情报，远山冬枳成功来到下一个地点，一扇严丝合缝的钢门挡在他面前。 没有钥匙孔，应该是自动的。 感应到人的到来，门旁边的显示屏自动亮起，随着一阵音乐声，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绿色问号。 额，这是个啥？ 可能后退一步，皱眉眯着眼的远山冬枳：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是谜语人的谜题。」听起来像个绕口令。 身后的一个哥谭土生土长的下属立刻贴心的解答远山冬枳的疑惑。 亮起的屏幕已经自动进入下一个阶段。 一行绿色的字体出现在显示屏上： 【我既是黑的又是白的，不是黑的不是白的，活人拥有我，死人拥有我，我是什么？】 谜语在，而谜语人并不在这里。 谜语人接了来自小丑的单子，但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狂欢的哥谭怎么能没有他的谜题呢！ 无聊的人才会一无所有的房间里等着人上门，而他自然属于后者。 于是他挥手留下自己的大作，无视先前和小丑的约定，奔赴哥谭的下一个地点继续发光发热。 啊，广阔的哥谭大舞台正在等着他。 此时此刻，哥谭不知名一隅，红罗宾对着墙角一个接一个发出荧荧绿光的绿色问号眉头死紧。 谜语人，滚出哥谭！ 如果现在现在这里的是蝙蝠侠，他会微微沉思片刻，解出正确答案，然后进入下一关卡，最后逮住绿油油的谜语人暴揍一顿，丢进阿卡姆。 可远山冬枳不行，因为并不熟悉谜语人风格的他真的解不出来，太噁心了。 此时的他，就像吊车尾的小学生突然被老师上课点名，叫起来回答问题。 区区不才，教育的漏网之鱼罢了。 「看我干嘛，看题啊。」 痛苦的压压太阳穴，远山冬枳竟没想过不知道自己要受这种罪，暴躁指数肉眼可见的开始上涨。 他现在是真头痛，有被气的原因，也因为方才动用身体魔术迴路的副作用。 毕竟不是原装，身体排斥在所难免。 手下的人面面相觑，绞尽脑汁到表情狰狞，也没憋出正确答案。 一群大高个的男人们低着头，唯恐远山冬枳点他们出来回答问题。 行吧，看来以后要吸纳点高学歷人才。 「其他打开这扇门的办法呢？」 「……」又是集体的沉默。 「以埃尔莎所在地为中心，有查到到莉莉安的痕迹吗？」 既然远水解不了近渴，远山冬枳决定从其他方向下手。 沉默，又是沉默，远山冬枳气笑了，从莉莉安失踪不过一两个小时，他就已经没有任何耐心了。 怒气并非针对手下，更多的是因为自己。 「好吧」，他双手扶住精钢制成的厚重铁门，额头贴在平整的金属门上，后背微弯，缓缓唿出肺里郁气，敲敲冰冷的大门估计了一下厚度。 莉莉安还在等我……等等，为什么他要按照不擅长的游戏规则来呢？ 「所有人，全部推退到建筑外围。」 接到老大发出指令，比起质疑，手底下人识相的撤离到远处的转角后面消失不见，留远山冬枳一个人待在原地。 「好，让我来看看。」 远山冬枳立在紧闭的门缝前低着头神经质般自言自语，再抬起头时被魔力填满的魔术迴路发出明亮的红黑色光芒，从裸露的双手到衣领遮掩的阴影，在向上蔓延曲折至双颊，最终消失在微微上扬的眼尾。 整个人像激活程序后仿生皮肤下点亮集成线路的机器人，偏偏眼神多出了非机械生机，诡异得吓人，说好听点，勉强算是赛博朋克的风格。 「有多结实！」 随着话音落下，黑红迴路遍布的拳头狠狠砸在严丝合缝的大门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迴荡在空荡的室外，听到人心惊胆战。 钢铁的大门上出现一个明显的拳印。 这就是他能想到的最快的方式，在没有火药的情况下。 很好，有效果。远山冬枳把因为幅度过大而显得凌乱的碎发用指尖挑至脑后，再次深吸口气，换个更容易发力的姿势，由拳改为肘，咬着牙砸了上去。 魔术强化后肢体的坚韧程度和力道已经不是正常人的水平，可远山冬枳的手背上上还是蹦出几条血痕，随着他的动作淌到手腕上，又浸湿黑色袖口。 好在，剧烈的形变下，原本结实的门缝终于出现了缝隙。远山冬枳索性用衣服垫着，两只手扒住，硬生生撕开条一人可行的通道。 第123页 魔术，不过是用来肉搏的把戏罢了。 远山冬枳掏出武器，走进室内。 迎接他的是房顶一盏亮着的白炽灯撒下的冰冷灯光，照亮空无一物的仓库。 没有其他人，也没有莉莉安。 一个关卡后是另一个关卡。 正中央的椅子上，是一个金髮碧眼的洋娃娃，被铁链绑的结结实实，人造瞳孔中闪着诡异的光。 他走近看去，确认安全后，拿起洋娃娃怀里抱着的相片。 是一张莉莉安正脸的抓拍，反面贴着一张正面小丑的扑克牌。 没错，正是谜语人留下的。 小丑可以合作，但不可信，因为小丑大概率会背刺队友，最后让队友背锅。作为哥谭一众反派中智力排行中称得上是佼佼者，谜语人知道祸水不能引到他身上，所以……「不小心」掉了一张小丑的「名片」。 远山冬枳要是还是意识不到是谁算计他，那就说不过去了。 「小丑。」 这个人，让远山冬枳忌惮。 他并非因为小丑的「赫赫战绩」而害怕，而是因为莉莉安。疯子他见太多了，他也不打算搞懂疯子的想法。 所以，明明唿吸频率没有发生任何明显的变化，远山冬枳却听见心脏沉重的跳动以及血液在动脉里的奔流，汹涌的即将要冲出这个躯体，奔向不知何处的目的地。 莉莉安不在这里……眼前现实反馈给他的认知过于冰冷，让他扶着生锈斑驳的椅背，来撑住自己发软的身体。 那会在哪里……这里面肯定有其他的通道。 远山冬枳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一点一点搜查太麻烦，那就扯掉眼罩连结左眼的道具，全部扫一遍。 「找到了。」抹了一把眼角滑下来的血，他很快发现端倪，蹲下扯开地板上一块不起眼的伪装，下面是黑洞洞的空间，水流声随着风中浑浊的恶臭飘进鼻腔。 看样子是下水道，这个城市地下排水系统的规模还不小，要下去吗？ 兜里的电话铃声响了，急促的节奏在空荡的空间里震出片片无形的涟漪，同样也扩散至脚下黑暗的下水道中，被黑魆魆的一片吞噬殆尽。 「boss，一个一个排查后，小姐的位置大致可以确定在这个位置。」 一份电子地图传到远山冬枳的手机上，点开后标有莉莉安位置的红点在哥谭整个建筑群的斜对面，意味着此刻两人间达到最远距离。 「到那里需要多久？」 远山冬枳收回打量下水道，心里盘算从这里到莉莉安的位置需要多久，现在城市中心大瘫痪只能选择绕行最远距离…… 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了地下下水道旁边阴暗潮湿的步行石阶，灵机一动，远山冬枳问道： 「走地下需要多久？」 「boss，哥谭地下下水道不是一个好选择，虽然它有规划，但规划之外的路线实在混乱，一般人很难走出去。」 边听着，远山冬枳眯起眼睛落在下方正在流淌的污水中，似乎感知到下水道里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正在靠近。 黑暗深处的影子，像是直立的人影，又过于强壮，像是一只嗜血的野兽。 对方在盯着自己，第六感告诉远山冬枳。 「让我们的人赶过去，顺便查查小丑现在的位置。」 远山冬枳对着电话另一段的手下下达指令，从地板边缘一跃而下，双腿微弯缓解落地时的冲击力落在了下水道内边缘铺设的步行道上： 「不用管我，带路的，找到了。」 走下水道的速度确实快上许多，双腿打开魔术迴路，远山冬枳轻盈的一跃而过几米宽的污水水面，来到另一端，跟在带路的「狗狗」身后全速前进。 被揍的鼻青脸肿，还被迫带路的杀手鳄本想靠自己的速度甩掉身后烦人又打不过的远山冬枳。 「再快点，不然扒了你的皮。」 唿啸的风声中，对于除莉莉安以外的所有鳞片生物没有任何好感，远山冬枳冷冰冰的威胁传到杀手鳄的耳朵里。 盘踞在下水道，并成为哥谭一霸的杀手鳄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他抱着自己刚被折断的胳膊带路，竟然有点可怜兮兮的。 返祖的直觉告诉他，再反抗，断的就不只是这一条胳膊了。 「有谁查到了莉莉安的踪迹。还有，便士一，他的速度怎么快！」努力追赶自家弟弟步伐的夜翼扑了个空有点抓狂，向蝙蝠洞的阿福寻求帮助。 阿尔弗雷德观测到屏幕上的红点开始肉眼可见的朝一个方向飞速运动，几乎完全是直线，完全不符合哥谭地图。 「似乎……」阿福整理了一下措辞，犹豫道：「少爷正在下水道里……额，骑摩托？」 上午被抓去做ppt，本来计划上午更一下的，要吐了。 先更一章，晚上继续，新章节正在制作中…… - 第65章 父子嫌隙 「艾米丽，不要吃陌生人的东西！」 并肩坐在远离市区、反锁的房间里，莉莉安试图唤醒坐在古典西式餐桌旁机的好友，可艾米丽就像没有听到她凑到耳边大声喊出的声音，眼神空洞，机械的端起繁琐的金色花边装饰的茶杯，抿了一口，端端正正的放下，一举一动如同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小姐，一丝不茍的执行着主人设定好的程序。 她们本来是要放学同行回家的。 第124页 因为母亲加班，艾米丽需要自己一个人坐公交车，扛不住莉莉安的盛情邀请，负责来接莉莉安的埃尔莎便和她的母亲通过电话后，热情地承担起送小姑娘回家的工作。 前半段很正常，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直到她们规范行驶在马路上的轿车撞上了一辆从辅路冲出来的汽车。 好在埃尔莎反应迅速，只是发生了剐蹭。 发生事故的地点在哥谭市内，天没有完全黑，也是下班时最热闹通勤时间，埃尔莎没有不疑有他，把孩子们留在车里自己下车，按流程处理事故问题，却不是对方策划的袭击。 「埃尔莎姨姨！」后座儿童座椅上绑着安全带的莉莉安和艾米丽隔着车窗看到埃尔莎突然软绵绵的昏了过去，惊叫道。 「报警。」 不愧是哥谭的本地人，边向莉莉安分配任务，艾米丽第一时间站起来反锁住车门，来争取宝贵的救援时间。 「喂，我们……嘟嘟……」手机信号被截断。 「小朋友们，好久不见呀。」 车窗的破裂声响起，车锁被打开，后座的两只幼崽成了待宰的羔羊，一个矮小却又头戴礼帽的男人探进头来，笑得自然熟，双眼直直的盯着受到惊吓的小女孩们： 「有没有想我啊，艾丽斯们。」 是之前给自己零食的怪大叔，艾米丽说的没错，他是坏人！ 视线交错的短短片刻，莉莉安觉得她有点反胃，有种晕车后的症状，下意识攥住艾米丽的衣角；而左手边的艾米丽却好像突然紧张一扫而空，放松下来似的，收回刚刚竖起来自我防御的无形的尖刺。 「一起去玩吧！」 男人摆出一个请的姿势，率先转身向事先备好的车里，同时在男人发出指令后，艾米丽脸上浮现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四肢不协调似想从车上下来。 「艾米丽，你在干什么？」 不理解自己的小伙伴为什么突然要跟一个不认识的坏蛋一起上车，坐在靠里位置的莉莉安小声提醒道，双手攥住艾米丽背后的衣带，用力制止住对方奇怪的行为，「不要过去！」 直到背后作为装饰的衣带断掉，莉莉安也没有制止住艾米丽固执的行为。 「艾丽斯！」 戴着高高礼帽的男人声音尖细，杰维斯·泰奇，或者称他为疯帽匠，看过来的表情是一种偏执的狰狞。 这次的素材很好，他一定能会用稳健的手，专心致志和细心的护理，在他的「仙境」里面，美的去塑造一个自己的艾丽斯。 她不会丢下艾米丽和姨姨的。 瞅瞅昏过去不省人事被对方塞进后车厢里的埃尔莎，又看看完全处于对方控制下的艾米丽，莉莉安吞口口水，松开拽住艾米丽的手，扯断手上用宝石穿起来的手镯，丢下一颗在位置上，再抬头时脸上已经是和艾米丽如出一辙呆滞与空白，慢吞吞的跟在小伙伴身后爬进后车厢。 希望到时候，papa不会打我屁股。 中途，埃尔莎被留下，她们被矮个子男人带着走，最后到了临近海边的一座奇怪的宅子里。 男人口中所谓「仙境」的古怪建筑。 「口袋的斜度不对！」疯帽匠站在颤颤巍巍发抖的服装设计师面前，情绪激动。 口袋斜度没有问题。身为专业的制衣裁缝设计师心里明白，也不敢反驳。 因为上一个和疯帽匠争论这个问题的人已经被扭断了脖子。 有了这一个插曲，追求完美的疯帽匠把莉莉安和艾米丽被留在了一个偏向古典贵族式的大房间里，锁了起来，自己去「吹毛求疵」检查那些细节。 「简直糟糕透了。」 叫不醒的小伙伴，出不去的门，没有信号的电话，莉莉安索性挖起一大块蛋糕塞进嘴里，边吃边想办法。 这叫做用甜食活跃自己的脑袋。 她注意到了阳台没有上锁玻璃，外面是另一座稍矮建筑狭窄的屋嵴。 有了！ 小丑特意换上了一身鲜亮的紫色西装，右手随意的打在新换的手杖上，靠着高背椅，双腿交叉伸直哼着诡异的小曲，整个人轻松惬意，晃晃悠悠无聊的打个哈欠，完全不像即将被蝙蝠侠找上门的犯罪之王。 他整个人看起来瘦削苍白，却也是能蝙蝠侠过两招的好手。 所以，被一个人的外表，是一种愚蠢的行为，他特意为远山冬枳准备有一个又一个关卡当做哥谭赠与的惊喜。 现在，他要全身心的准备与他小蝙蝠的再会。 混浊的瞳孔不露痕迹的扫过事先安装好的摄像头，再过一会儿，这里发生的一切将会被完整的记录播放。 「真是令人期待。」 夹杂着混乱的喃喃癫狂的音调，小丑忍不住爆发出大笑。放肆的笑声迴荡在空荡荡的空间里，让人头皮发麻。 「小蝙蝠，我正在等你……」电子屏幕上，代表炸弹的红点一点点被排除，计划被摧毁，但小丑咧出一个血红色笑脸。 他从来是捨不得杀死蝙蝠侠的，蝙蝠侠也杀不死他。能杀死蝙蝠侠的人，从来不是小丑，也不是哥谭其他的反派，而是哥谭的那群人，躲在蝙蝠保护下的他们，却能把利剑插入致命的心口。 小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黑暗骑士会被他挡在身后的人刺伤，不再能飞翔在黑暗中，堕入深渊。媒体评价，蝙蝠侠根本不在乎哥谭市民们对他的评价……可真的不在乎吗，真的不会被刺痛吗？ 第125页 小蝙蝠要来了。脑袋里属于「蝙蝠侠」的雷达发出滴滴滴的通知声，头上的屋顶被蝙蝠镖上附带的微型炸弹炸出一个口子，看得见完全黑下来的天空，黑色蝙蝠从天而降，依旧迅疾灵敏，依旧气势十足，铁拳打飞制造一切伤亡的罪魁祸首。 还是熟悉的痛感，小丑舔舔渗出血渍的嘴角。 「说出你放炸弹的位置和你的阴谋，小丑。」 锋利的蝙蝠镖擦过小丑的喉咙钉在地板上，居高临下，蝙蝠侠的身影拉长扭曲。 这里的一切，都被事先安装的摄像头安静的记录下来。 「你终于来了，小蝙蝠！」小丑笑起来，他知道如何激怒这个老朋友，「今晚还长着呢。」 领先其他人，远山冬枳到了目的地下方的下水道，也听见了头顶隔音并不够好的地板另一端小丑嚣张的笑声。 莉莉安！ 情绪勐地起伏一下，又或者魔术加上剧烈运动的副作用，远山冬枳没忍住，扶着遍布苔藓的下水道墙壁，吐了几口酸水。 因为他现在胃里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算算时间，莉莉安也没有吃饭。 远山冬枳：心疼孩子。 隔着不远不近距离，杀手鳄眼神怪异地盯着扶墙呕吐、「体弱却强大」的青年，心里没有一点轻视的意思。 得益于他最近翻看过最近从海那边国家翻译传来、在国内大火的男频小说，对方这种配置，妥妥就是未来叱咤风云的大boss。 莫欺少年穷！想到这里，身为占领哥谭的下水系统，并拥有一众小弟的下水道之王，杀手鳄开始思考今天他追的那本修仙小说有没有更新。 干脆学个汉语？ 「愣着做什么，把上面打通。」 这边吐完的远山冬枳掏出手帕擦干净，给了杀手鳄一个冷飕飕的眼神，示意对方赶紧干。 「哦。」迫于威胁，杀手鳄依靠身高优势，蹦起来打碎了头顶的，也就是下水道顶上的方砖，灯光从洞里透过来，洒在远山冬枳脸上。 没注意，这个小魔头长得还不赖。杀手鳄短暂分神，被远山冬枳踢了一脚。 「低点，让我垫下脚。」 并不想招惹对方，只想过过平静的日常生活，杀手鳄「乖巧」让对方踩在自己肩头，让人借力蹦到地面上。 暴揍小丑到一半突然被屋中一角的震动打断，挥拳到一半的蝙蝠侠警惕注视着突然塌陷的地面，然后下一刻，自己的好大儿，带着一股下水道的味儿，从里面蹦了出来。 蝙蝠侠：震惊！ 以至于忽略了正在「沉浸式」体验蝙蝠铁拳的小丑。 眼睛适应了灯光的亮度，远山冬枳一个人伶仃的站在墙角，呆滞的盯着对面正在扭打的两个人，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 「怎么不动了？小魔头怎么呆住了？ 好奇心爆棚的杀手鳄跳起来扒住地板边缘，从中探出一个布满鳞片的脑袋向室内打量，下一秒和屋中全副武装揍人的蝙蝠侠来了个对眼。 作为监狱在逃张三，杀手鳄背后一凉。好奇心害死鳄！ 还在疯狂向哥谭对角线赶去的夜翼：冬枳你跑、骑的可真快，有驾驶证没。 「抱歉，打扰一下。」 反映过来的远山冬枳礼貌打断两人的互动，「我找小丑先生有事情。」 「呀，比我想像的要早。」 小丑「艰难」的向远山冬枳露出一个血淋淋的笑容，无所谓的躺平： 「算算时间，可惜你来的太晚了，你心爱的孩子已经坏掉了。」 「她在哪里。」 即使内心被剜出一个血洞，远山冬枳的声调依旧是平稳的，甚至让自己麻木，不在敌人面前露出任何脆弱情绪，是他最后的底线。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虽然心中告诉自己莉莉安还活着，但脑子里已经是最坏结果。经歷太多生生死死的远山冬枳做不到所谓的乐观。 坚硬的鞋底撵过小丑苍白的手指。 「谁知道呢，玩坏的布娃娃丢在哪里都有可能哦。」 疼痛让小丑笑得更开心，不吝啬的往对方伤口上撒了把盐。 「冷静。小丑是想……」蝙蝠侠察觉到远山冬枳的不对劲，准备上去拦人。 远山冬枳冷冷的躲过，再次回答小丑的，是连续击发的木仓声和铜制弹壳掉落在地面上的清脆声。 远山冬枳选择清空弹夹。 抗住后坐力，高强度连续快速击发，是远山冬枳当少年兵时最引以为傲的技能。 「人没死，不要烦我。」发泄完崩溃情绪后的他，厌烦的躲开蝙蝠侠试图制服他的动作,眼底虚无空洞。 殷红的鲜血从小丑四肢涌出来，染红一片地面，两方就这么僵持着。 姗姗来迟的夜翼和追踪小丑行踪的红头罩在这里碰面。 曾经疯狂设想过的场景出现在眼前，杰森也莫名快意不起来，骂了一声，选择站在远山冬枳这一边。 【疯帽匠，哥谭东边。】 讯息传到夜翼的通讯器上，提姆根据遗留下的宝石线索，外加超级计算机的筛查，定位出一个靠谱的位置。 「我知道她在哪里，在附近！」 跃进屋内的蓝色大鸟惊喜的扇动翅膀来吸引远山冬枳的注意力，意识到自己的沉重使命，夜翼内心除了疯狂感谢红罗宾外，就是咒骂小丑的脏话： 第126页 「蝙蝠侠，小丑交给你。」 「她在哪里！」 远山冬枳：外表看似镇静，实则一言不合开始发疯。 杀手鳄的故事还挺让人唏嘘的，话说罗宾某种意义上还是杀手鳄的「人生导师」…… 写得感觉诡异，手速还是一样慢，终于完啦！准备学习去啦。 下一章一定变龙！发四！ 第66章 我会保护你/papa的 用打成麻花的布条把艾米丽结结实实的和自己捆在一起，天生神力的莉莉安手脚并用从倾斜的屋檐上缓缓爬下来，顺利的熘进另一座建筑顶层的阳台。 解开两个人的连结，莉莉安牵着神情呆滞的艾米丽的手，推开没有反锁的玻璃门。 未知房间内的装饰摆放乱糟糟的，浮着一层肉眼可见的灰尘，很久不来人的样子。 「艾米丽，你在这里等着我，不要出声。」 把一脸呆滞的小伙伴塞进一个安全的不起眼角落，莉莉安压低嗓音，竖起食指压在嘴唇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去有信号的地方打电话，你不要乱跑。」 清楚认识到敌我差距，莉莉安知道单凭她自己的力量，根本没办法带着艾米丽安全的逃离这里。 「不要乱跑哦。」 模仿着动画片里大人对小孩子的嘱託，莉莉安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在阴暗的走廊里探出一个灿烂的毛茸茸金色发顶。 最后看一眼角落里艾米丽的位置，莉莉安确认出口的大致方向，甩掉不方便的小皮鞋，脱去袜子，赤着脚贴着昏暗的走廊边缘悄悄潜行。 脚下吸附不少尘土的地毯吸收了不少莉莉安迈步时发出的声响。 莉莉安凭藉最引以为傲的视力和听觉，躲过一层又一层楼层内，走来走去布置「仙境」剧场的手下。 一团幼崽在黑乎乎的墙边潜行着，猫猫祟祟，终于见到了胜利的曙光！ 灰扑扑的小肉手触摸到面前阂紧的玻璃门，只需要稍稍用力推开，就可以迎接玻璃外的新世界： 外面就是星光海风大海和自由！ 艾米丽在等着我。 莉莉安一鼓作气推开大门，矮小的身形从缝隙里挤出来，抡起两个小短腿捯饬出令人目眩的残影，狂奔向成功。 莉莉安吹响进击的号角，一鼓作气，沖呀！ 没跑几步，警铃大作，原本黑魆魆庭院里的探照灯唰的一下被打开，将原本不可见物的室外空间照得如同白昼。 已经发现人不见得疯帽匠大发雷霆，唯恐被他怒气波及的手下立刻进入最高警戒系统，开始一层层的搜查。 他的「艾丽斯」预备役消失不见！ 眼见对方马上就要搜查的艾米丽藏身的建筑里，莉莉安一咬牙，从低矮的花丛阴影里爬出来，抓起一块鹅卵石，抡圆胳膊砸了过去，圆滚滚的鹅卵石如同流星，带出风声，不偏不倚砸中带头搜人的疯帽匠的额头。 猩红的血液一下子就从矮个子的男人额角上滑了下来。 莉莉安：打的就是你，坏蛋。 「给我抓住她！」疯帽匠眼底滑过愤怒与惊喜，率先向着莉莉安的方向冲去。 莉莉安立刻引着他们向艾米丽藏身之地的反方向跑去。 小孩子的腿是跑不过大人的，莉莉安凭藉身形小巧的优势左冲右突，时不时还拾起地上树木的枯枝抽来抓她的大人一顿，灵巧的穿插在闹哄哄的人群之中还不忘偷袭，挑着人的脆弱处下黑手，闹腾成一团糟。 一时间，一群人竟然拿一个小学没毕业的小姑娘没办法，后知后觉的开始改变自己抓人的策略，一点点缩小包围圈，把迷失方向的莉莉安， 被逼到退伍可退悬崖边缘的莉莉安，不露痕迹的偏头抽了一眼身后脚下黑色海浪拍打崖底礁石溅起的白色浪花，身边是唿啸的海浪声，大自然磅礴的气势令这位未成年的幼崽，小小的吞了口口水。 算不上不是害怕，莉莉安此刻不知为何，心底兴奋的要命。 本能的神经刺激着她疯狂想要跳下去，可从人类社会中学习的知识又警告她远离危险的边缘。 本能和理智的拉着让她十分难受，碧色圆滚滚的瞳孔，开始有了拉长的趋势，只是在夜色的掩趁下，并不明显。 确定猎物已经没有逃脱的可能，疯帽匠用手下递来的白色手帕擦拭干净额头上的血渍，抬手示意手下后撤，斯条慢理的如同一位真正的贵族绅士，抬脚上前靠近被逼到崖边的幼崽。 可惜无论多么矜持的举止也无法掩饰他丑陋偏执的内心和手上虐杀无辜市民沾染的血腥。 莉莉安后退一步，脚下破碎的石子因为她的动作，从边缘滚落，砸进滚滚波涛之中，除了汹涌的拍打声外，没有一丝多余的声响。 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能翻出多大的浪，疯帽匠自以为胜券在握，亲自上前抓人。 越是紧张，莉莉安的神经越是疯狂的活跃起来。 绝对不能让他祸害艾米丽，面对伸手抓向自己的疯子，退无可退的莉莉安心中抱着这个信念，外加本能的作祟，不退反进，反手扯住向自己袭来的手，扯着对方向身后悬崖坠去。 papa会担心的。这是她最后关心的问题。 「莉莉安！」 撕心裂肺的唿喊从远处传来，力量的加持下远山冬枳最先冲到悬崖边，夜翼紧接其后。 第127页 明明自己才是注重锻鍊，体魄强健的人，追在远山冬枳的身后，迪克竟然感觉有点喘。 体检报告不对吧，布鲁斯。 自然，他也没有拉住紧随莉莉安下坠的身形，一跃而下的远山冬枳。 夜翼大声喊出了人间之神的名字： 「超人！」 三个人在重力的作用下急速下坠着。 哪怕是如刀削般高耸的悬崖，自崖顶坠落也不过短短几秒钟，可对于远山冬枳，对于正面和papa对视的莉莉安来讲，漫长的如同一个世纪时间的流逝。 稚气的眼睛睁得圆滚滚，莉莉安捨不得眨一次眼，只为了将远山冬枳放大的容颜印在自己的眼底。 「papa……」呢喃声一口，很快随着唿啸的海风消散，莉莉安突然很想哭。 不知是死是活的疯帽匠已经被远山冬枳扇到了一边。 「我接住你了。」 在即将摔进海水里的前一刻，远山冬枳终于抓住了莉莉安的手，把人整个裹进怀里，牢牢护住后准备迎接入水带来的冲击。 海底是怪石嶙峋、尖锐的水下礁石。 砸入水中的同一时刻，微茫的白色笼罩住拥抱的两个人，包裹成一个圆形的防护罩，抵御第一波冲击后悄无声息的完全碎掉，原本发箍里充当安全装置的髮丝无声的燃为灰烬。 失去阻碍后，咸腥苦涩的海水倒灌进人的耳朵，占领舌上的味蕾，涨得远山冬枳头疼，还有点脑震盪似的晕晕乎乎。 尽管四肢发麻，他还是努力的夹住莉莉安，划动麻木的四肢奋力向上游去。 一层又一层被迭加的伤口裂开出血，又被海水稀释沖淡。 我会保护papa，不要害怕。 怀中莉莉安睁开了眼睛，碧绿的瞳孔已经完全转化为野兽特有的竖瞳，眼尾细密鳞片的出现，是这场转化开始的先兆。 然后是脖颈、四肢，鳞片多出了夺目的金色色彩，即便在昏暗的海水也无法遮挡。 意识模煳中，远山冬枳只感到一股难以撼动的大力传来，然后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上飞去。 听见夜翼声音立刻用超级速度赶来的超人第一时间看清了水中的异状，超级大脑飞速运转给出对策，他立刻打晕了除夜翼之外所有不相干的目击者。 「超人，去救……」迪克尚未搞清楚状况，不明白超人为何这么做。 巨物出水的动静打断了迪克后面焦急的催促。 一个巨大的生物张开数米长蝠翼状的双翅冲出水面，直直的飞翔天空，锋利的利爪里攫着意识昏沉的青年。 夜翼呆在原地，喃喃道： 「我不会是熬夜出现幻觉了……」 它张开双翼，挡住了天边一轮圆月，金色的鳞片在月光下光芒柔和，唯有龙特有的竖瞳，在阴影中散发着祖母绿般深邃的光，发出独属于天地间顶层掠食者特有的啸声，宣告它的诞生。 她是龙。 完全转化为幼龙形态，莉莉安理智尚存，却压抑不下内心涌动的疯狂和畅快，她小心的把远山冬枳放下，双翅一扇再次飞回空中，冰冷的竖瞳定格在空中超人的身上。 这是发起进攻的先兆。 动物的本能催促着莉莉安去挑战这里的最强者来确定自己在食物链中的地位。 正面接下小龙的冲撞，超人应对的游刃有余，一人一龙便在天上纠缠起来。 呛水的嗓子痛得要命，浑身湿淋淋的远山冬枳从地上爬起来，没有阻止这场天上的搏斗，也无力阻止。 超人不会伤害莉莉安的。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莉莉安这种形态，璀璨强大又自由，正是他期望莉莉安能活出来的模样。 他会为莉莉安扫清一切的障碍。 夜翼后知后觉赶紧掏出一块压缩毛巾为自己的兄弟披上，通过溃散的瞳孔和苍白的脸色，他知道对方状态并不好。 处理完小丑后，姗姗来迟的蝙蝠侠收拢披风，来到两人身旁，白色护目镜下不知道是忌惮，还是其他。 「夜翼，记得录像。」相隔十万八千里的达米安恨不得现在就能飞过去，一边打击犯罪一边疯狂提醒现场的当事人。 放弃思考的迪克：「……」阿巴阿巴。 天空中的战斗接近尾声，过剩的精力得到发泄，莉莉安快乐合上双翼，落在远山冬枳身旁。 小龙关切的把脑袋凑过去打量自家大人的情况，还伸出吻部拱拱。 哎嘿，我比papa个头要大耶，小小的papa真可爱！ 远山冬枳毫不犹豫伸手抱住了自己的孩子，虽然在旁人眼里，她更像是一个怪物： 我会保护你的。 晚上家里来亲戚，码不成字，哭死。 第67章 收尾工作 沾上海水又被气流冲散后的鳞片摸起来滑熘熘带着一股潮气，手掌抚上去冰凉的表面下是温度远高常人的滚烫的血液。 披着毛巾，湿漉漉的长髮贴在脸侧，远山冬枳脸色苍白，摸摸幼龙形态莉莉安的吻部，就像每天夜宵后用热毛巾帮偷懒的小姑娘擦擦脸。 「乖孩子。」 幼龙努力调整自己对于常人而言或许有点庞大的脑袋，歪歪扭扭的和他来了一个以人类形态来看，是一个并不合格的莉莉安的独属贴贴。 过大的力道让远山冬枳上身后仰，差点翻车。 但在完全形态加持下，莉莉安通过敏锐的听觉，还是听到了papa小小的笑声。 第128页 嘛，她果然是最棒的。兴奋的幼龙在被成功顺毛后，胡乱的和自己的家长贴贴，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咕噜咕噜声。 原本被超人碾压后的愤愤不平已经被她抛之脑后。 原本收拢的龙翼随着主人跃动的情绪微微张开，挡住皎洁的月光，投下遮挡着的阴影，包裹住远山冬枳。 美丽，强大的生物，在如纱如雾般渺茫的夜色中，展现出自己完美的姿态。 「她很美。」 从玩闹似的冲撞中脱身，悬浮在高空的超人悄无声息的缓缓落在蝙蝠侠和夜翼，鲜红的披风和s标志的象徵在夜色里失去了白天特有的鲜艷夺目，感嘆道。 「我贊同。」 悄悄打开摄录装置，夜翼难得平復先前一系列惊吓后剧烈失常的心跳，单纯用欣赏造物主绝笔的心态去旁观悬崖边一人一龙的接触。 动物表达爱意的方式总是直白热烈，又富有感染力，见证一切的迪克突然有种想和布鲁斯拥抱的冲动。 不是蝙蝠侠与夜翼，是布鲁斯·韦恩和迪克·格雷森，是父与子。 他本能的扭头看向旁边沉默不语静静旁观的蝙蝠侠，没有从对方森森的白色护目镜和抿紧拉直的薄唇里读出任何情感。 好吧，这才是蝙蝠侠。迪克失落的收回视线，自我安慰。 迪克的左边肩膀被旁边人拍了拍，力道不大不小，隔着制服和特殊材质的手套，似乎能感受到对方掌心的温度，支撑的力量从两人接触的位置流遍全身，烧得他眼眶发热，好在有多米诺面具的遮掩，才没有丢这个人。 左边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迪克没有扭头看动作的发出者，嘴角却咧了起来。 此刻，大蝙蝠和曾经他的小红鸟酷似一齐蹲在电线桿上。 见证这一宝贵时刻的克拉克笑得无声灿烂，选择看透不说破。 自觉把哥谭当做自己守护的城市，承担起责任，蝙蝠侠率先动身上前，依照自己处理哥谭异常生物的流程收集属于莉莉安的情报。 虽然并不贊同，但迪克没有阻拦，因为频道里达米安的骚扰过于「热闹」，他干脆随便挑了一张抓拍莉莉安的照片发给了闹腾的恶魔崽子。 很好，频道安生了，但也短短一刻。 然后夜翼收到了四面八方的提问和达米安「暴躁」的联机。为了保护自己宝贵的耳膜，迪克施施然的按下挂断键，心里暗爽。 察觉到蝙蝠侠的动静，还在和papa沉浸式贴贴的莉莉安清醒过来，前肢着地把远山冬枳拨到身后，用自己那条布满鳞片和一熘骨刺的尾巴不露痕迹的把准备靠近的蝙蝠侠挤出去。 喂，蝙蝠，说你呢，离远点啊！ 幼龙喉咙里传来威胁性的低吼。 「你想做什么。」 远山冬枳主动站出来，把莉莉安挡在他的背后。 「做我应该做的。」蝙蝠侠没有退让，「这里是哥谭。」 「不要太紧张，只是例行检查。」 夜翼连忙上去缓和气氛，超人挡在剑拔弩张的两人中间，直面蝙蝠侠的标志性眼神。 「b，不要这么看我。」克拉克委屈巴巴的眨眨眼，试图唤醒自家顾问的同伴爱。 锐利的眼刀堪比冰冷的蝙蝠镖。 好吧，超人低落的垂下头，至少他努力过。 「b，委婉，委婉。」远程通讯开启，一边摁住反抗的谜语人暴揍，提姆一边嘱咐到，恨不得和蝙蝠侠来个调换。 「我会联繫布鲁斯·韦恩。」蝙蝠侠思忖片刻，对上远山冬枳决绝的眼神和迪克不认可的摇头，选择折中的方式。 「……好。」明显对布鲁斯的信任大于蝙蝠侠，远山冬枳气势稍减，也选择了让步，不再竖起尖刺。 被护着的感觉太好了，幼龙趾高气昂的朝不受待见的黑漆漆蝙蝠喷了口自带嘲讽的鼻息，吹得蝙蝠侠身后垂下的披风摇摇晃晃，志得意满转头拱进远山冬枳怀里，平復自己的心率。 旁人很难通过蝙蝠侠冷硬的下颌线窥探他的情绪。 超人自觉使用超级视力，然后从冰冷的海水中把灌了一肚子水尚且昏迷的疯帽匠从水里捞出来迪递给蝙蝠侠。 蝙蝠侠默默的开始「打包」罪犯。 然后在几人亲眼见证下，「ber」的一下子变成了人类幼崽的形态，身上套着一件布鲁斯他们从没有见过的白色长裙，是远山冬枳先前拜託远坂制作的礼装。 猝不及防的接住落下来的莉莉安，远山冬枳因为欢迎一个踉跄，差点跪在地上，原本刚缓过来的脸色再次苍白起来。 「papa？」陷在远山冬枳怀里，莉莉安感觉不对劲想抬头，异状却已经被远山冬枳很好的遮掩过去。 「艾米丽还在那里。」莉莉安理智回笼后，没忘记大事从远山冬枳怀里蹦下来，小手指了一个房子方向就往那边跑。下意识去追莉莉安的远山冬枳腿一软，差点当场跪下，然后神色如常的撑起身子跟在莉莉安后面。 毕竟能完成短时间单凭人力横跨整个哥谭的人不多见。 杀手鳄有话要说。 目睹这一切后，蝙蝠侠拨通了蝙蝠洞中阿尔弗雷德的私人联络频道。 gcpd来的人很及时，成功从疯帽匠的「仙境」中找到了年龄不同却同样都被催眠控制的女孩。 艾米丽的妈妈不顾碍脚的高跟鞋，挂着眼泪一路狂奔把自己的孩子搂在怀里，后面是急匆匆和警察沟通情况的爸爸。 第129页 莉莉安和远山冬枳远远站在角落里，一人捧着一杯贴心的警察姨姨/姐姐递来的热牛奶。 「坏蛋被打败了。」 盯着被妈妈搂在怀里的艾米丽半天，莉莉安无端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羡慕，收回视线扯扯远山冬枳衣摆，举起牛奶杯摆出个「干杯」的姿势： 「干杯！」 远山冬枳象徵性和莉莉安碰一下，把没动过的牛奶送到莉莉安手里。 「喝牛奶可以长高耶。」 「不喝那玩意儿。」 「大人不可以挑食哦。」 「其实可以挑一点点。」 喝完牛奶后的莉莉安打了个哈欠，困意涌上。 忙忙碌碌嘈杂的人群外，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躲在角落里裹着毛毯，孤孤单单。 远山冬枳没敢让自己手下见不得光的人过来，毕竟这里全是警察。 他还不想做这个法外狂徒。 也不能打扰埃尔莎……他扪心自问，倘若遇到紧急情况可以依靠谁、出现意外莉莉安可以託付给谁。 考虑到这些问题时，他竟然出现了片刻迷茫和无助。 能依靠谁…… 兜里的手机响了。进水还能用，hcli的产品还真不错。 「冬枳少爷，宵夜做好了。」 老人慈祥的声音传来，「交通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去接您和莉莉安。」 「……」太麻烦了。 时间已经到第二天的凌晨。 「这不是麻烦，少爷。」 远山冬枳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阿福好像已经预料到了这套客气的推辞，「孩子们夜不归宿不是一个好习惯，老爷很担心你们。」 正在全城抓人的蝙蝠侠：……是的…… 「请您务必等着我。」 哪怕困意再强烈兇勐，莉莉安还是不想错过一顿阿福亲手制作的宵夜。 于是她坐在餐厅一边努力的吃吃吃一边和睡意搏斗。 远山冬枳第一时间上楼回了房间，把自己反锁屋里，跪在洗手间冰冷的地砖上扶着马桶吐胃里的酸水。 其实胃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 开启魔术迴路的副作用开始显现，疼痛不断加剧，四肢传来抽筋似的疼痛。 掏出贴身戴着的水晶项鍊，原本深红髮黑的晶体在强光的照耀下已经出现几条肉眼可见的裂缝。 魔力过载的证据。 在没有替代品的前提下，远山冬枳还是选择戴回去。 换好衣服，重新洗漱后的他躺在柔远的大床上，打开手机检查物流。 物品从冬木市寄出，已经到了美国境内。 【如果将地脉比作庞大的蓄水池，你每次使用的魔力就是从中取来的水，身体是水流通过的管道。】 当初远坂凛警告的话语，远山冬枳还记得清晰。 【调用魔力一定要适度，否则将会撑爆你的身体。直接连通地脉中的磅礴魔力而不节制，单凭你移植来的魔术迴路，是承受不住的。】 已经成为远坂家家主的凛少了少女时代时的莽撞，多出几分清醒和慎重，对着坐在对面会客沙发上的远山冬枳发出警告，最后不忘狠狠敲上一笔。 远坂家可是宝石消耗专业户。 他现在有点饿，不是对于缺乏食物的飢饿，而是一种异常的渴望狩猎其他魔术师用以果腹的飢饿感，去剥夺他们的迴路，完善自身…… 远山冬枳不想成为第二个远山望，他把自己埋进枕头里，手里攥着胸前的水晶来克制心口泛起来的抽痛： 希望替代品能早点到。 莉莉安：蝙蝠，不要过来！ 见布鲁斯时的莉莉安：爷爷，我给你磕一个，谢谢你的黑卡。 远山冬枳：我不信任蝙蝠侠，但布鲁斯可以信任。 坏事做尽蝙蝠侠…… 下一个大事件结束后，就会收穫一只崽崽主角（限时返场)，拍胸脯保证。 第68章 生活章 直到第二天下午，阿福他们轮流敲门，也没有把远山冬枳敲出来，甚至连敲门时的响应都少有。 在迪克他们耐心告罄的前一刻，从外面疯跑回来的莉莉安英勇的担任起负责查看远山冬枳情况的责任。 锵锵，莉莉安手里亮出一把黄铜色亮晶晶的钥匙举在头顶，向周围的大人进行展示。 沐浴在光线下，莉莉安肉乎乎小手手心的那把钥匙，仿佛散发着神圣的光芒。 「这可不是一般的钥匙。」站在远山冬枳关紧的屋门门口，莉莉安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示意众人围过来，向周围展示被自己是捏在两指间的那把钥匙，碧涩瞳孔里的兴致勃勃如同宝藏商人向她的客户推销产品： 「这把钥匙可以打开papa房间里的门哦。」当然是papa留个她的啦，莉莉安相当享受这种来自家长的偏爱。 迪克相当捧场： 「太棒了！」 莉莉安骄傲的扬起下巴：「那当然。」 小幼稚鬼和大幼稚鬼玩到了一起，达米安瞥了在莉莉安面前表现得迪克，小脸一拉表示不屑，眼神却停留在莉莉安毛茸茸暖唿唿的发顶，开始走起神来： 人形时的头髮和龙形态时的鳞片颜色相近，二者有联繫吗？ ……如果他摸摸莉莉安的头髮，是不是相当于他间接顺顺龙的鳞片？可恶，竟然有点心动。 攥攥掌心，莫名开始心动起来，达米安眼神飘忽，隐藏自己真正的意图，反而在乱瞟中撞上了表情神秘莫测的提姆·德雷克。 第130页 提姆意味不明的挑挑眉，露出蒙娜莉萨般的神秘微笑。 唿吸一滞，达米安面上镇静克制，确保自己不露马脚，赌上在刺客联盟接受的所有教育的尊严，绝对不能被提姆·德雷克看出端倪。 于是小孩板着脸，把手插进裤兜里，维持自己的酷哥形象。结果，掌心碰到了裤兜里硬乎乎还扎手的糖纸包装。 那是他准备给莉莉安。 达米安的表情一瞬间的不自然，又强撑着盖了过去。 面对达米安挑衅般的对视，提姆只是保持神秘微笑也不躲闪，一言不发。 另一边，莉莉安已经在迪克的辅助下，把钥匙插在钥匙孔，缓缓转动半圈后，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屋门开了。 「papa，我进来喽。」莉莉安推开房门，带头进入属于远山冬枳的私人领地、很少被他人打扰的房间。 「打扰啦。」 被莉莉安的情绪行为所感染，紧随其后的迪克有模有样的模仿莉莉安的动作，礼貌的问候后，踏进屋内。 窗帘半拉着，屋子里并不阴暗，夕阳的暖光洒进一半，平铺在白色床具的尾部，窗户关紧后的空气并不用流通，只有正在运转的空调在尽职尽责的吹出「唿唿」的强力冷气。 把整个自己埋进被子里，远山冬枳仅在头顶留出来一个唿吸的通道，整个人像是裹进了睡袋里。 「冬枳？」跟在莉莉安身后的迪克发出遥远的唿唤，没有收到响应。 带头的莉莉安朝迪克摆出一个不认同的小表情，打个手势，让他们看自己表演。 在家里人的注视下，莉莉安业务熟练的爬上远山冬枳的床，跪坐在床边第一时间伸手感知了下家长的唿吸。 很好，唿吸正常。 再听听心跳。隔着一层空调被，莉莉安趴在远山冬枳胸口上示意周围安静，表情严肃的倾听着。 嗯……心跳正常。 非常好，所有唤醒条件完全符合。 莉莉安晃晃悠悠的踩在弹性十足的床垫上，做出起跳的姿势，扑在埋进被子里的远山冬枳的身上，来了一个实打实的泰山压顶。 轻轻压醒沉睡的心灵，慢慢睁开你的眼睛～ 从莉莉安起跳一瞬间就意识到不对劲想上前把人拦住结果慢一步的迪克，举起的双手尴尬的托举起一团无形的空气。 被子下沉睡的人发出痛苦的呻.吟。 被迫承受生命之重的远山冬枳终于睁开惺忪睡眼，然后……继续装死。 「醒了没，醒了没。」提供叫醒服务后，莉莉安开始扒拉被子，满脸期待。 被子底下的人似乎一动不动。 难道冬枳被莉莉安砸晕了？目睹「惨案」发生全过程的迪克一脸惊恐。 莉莉安：你礼貌吗？ 变故突生，原本安安静静的被子，没错，是被子，突然好像有了生命，忽的一下掀起一阵风，被子的四角飞起来，把中间的莉莉安严严实实的罩起来，完美打包。 装睡的远山冬枳突然发难，一个翻身就把使用泰山压顶技能的莉莉安结实的裹了起来，一波攻守互换，像提熘行李袋似的把莉莉安拎起来，故意打量道： 「嗨呀，抓到了只小猪。」 一边挣扎，莉莉安兴奋的在被子的束缚里发出咯咯的笑。 显然这是他们的日常亲子活动之一。 乱糟糟长发被潦草的扒拉到而后，成功打败全国百分之九十九、快速开机成功、虽然脑迴路并没有跟上的远山冬枳按照「既定程序」和莉莉安开始玩闹。 「让我称称小猪有没有变……」远山冬枳说着，侧身想下床把莉莉安拎在半空中，转头瞧见了立在自己床边不远处的一熘人，动作僵在了原地…… 远山冬枳：我是谁，我在哪。 尴尬的气氛在两边人对视的空气中肆意蔓延。 迪克/提姆/达米安：不是很了解你们城里人的游戏。 「我……」一身宽松的衣服充当睡衣，远山冬枳尴尬的抓抓侧脸脸颊： 「别这样看着我，会让我以为我快死了。」 休息一晚上后，远山冬枳的脸色明显缓和不少，但还是嘴唇泛白。 「继续呀？」 迟迟没有等来在半空中被颠颠的动作，莉莉安从被子里面露出一个同样因为打闹而显得乱糟糟的脑袋，不明所以的仰起头看看面露尴尬的远山冬枳，又瞅瞅因为努力憋笑而五官扭曲的迪克他们。 不能笑，笑就不礼貌了。迪克和提姆使劲儿咬着牙互相打气，努力想将胸膛深处发出的震颤憋回去。 「咳咳，阿福叫你吃饭。」自以为不像迪克他们，达米安酷酷通知完刚起床的远山冬枳后转身离开。 「我……噗，我们也走啦。」迪克忍住没破功，拉着提姆，一熘烟消失在门外。 去外面偷偷笑，总比当着冬枳的面哈哈哈大笑要礼貌的多。 已经从半开的门缝里听到了迪克放肆笑声的远山冬枳：「……」 坐在韦恩家晚餐餐桌上的大家，眼下好像都隐隐约约的青黑色，连正在上学的达米安和刚回来住的卡珊德拉都不例外。 至于也在学生之列的提姆·德雷克，请忽视他。 通过观察自己面前特制的食物，远山冬枳发现面前阿福的对他的爱又变得的沉重起来，特别是想到自己房间里被贴「抄家封条」后的电冰箱。 第131页 「蝙蝠侠说……」布鲁斯斟酌的开启话头。 「等缓过这两天。」确定莉莉安跑到客厅听不见两人间的对话后，远山冬枳才「终于」接受到布鲁斯的眼神信号，明确的给出自己的答案。 其实他听想问问布鲁斯为什么要资助一个奇怪的义警在黑夜里飞来飞去，毕竟，从他的观察来看，韦恩已经是哥谭社会的高层，蝙蝠侠也不是个会动手扫清韦恩集团某些障碍的打手。 就……不觉得很亏吗？ 远山冬枳望着似乎有点睡眠不足的布鲁斯欲言又止。虽然无法理解有钱人的脑迴路，但他决定尊重布鲁斯的想法。 结束这场短暂的沟通后，远山冬枳一脸正色的走到厨房，进去前还猫猫祟祟的探头确定了一下在客厅忙碌的阿福位置后才放心的潜入厨房，并从中摸出来一瓶冰镇的可乐。 远山冬枳完美的把从战场上学会的潜伏技能应用到了偷喝可乐上。 这可不是一般的可乐，这可是能成功躲开阿福搜查，安安稳稳等到远山冬枳来打开它的神奇可乐。 伴随扭开瓶盖后碳酸气体冲出来的呲呲声，远山冬枳的灵魂的到了升华： 没错就是这个味儿，阿门。 「冬枳少爷」 不认同的声音从厨房的门口想起，打断了正在闪耀圣光的远山冬枳的吟唱，「现在你需要的是清淡营养的饮食，而不是冰镇饮料。」 被吓到的远山冬枳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阿福，我错了……」 趁着阿福没有回话的空当，远山冬枳发动偷袭，再灌一口。 阿福：「……」接过远山冬枳手里的饮料瓶，把人轰到了客厅里喝养生茶。 难得，冬枳少爷竟然还会赖皮…… 再次回到自己的快乐老家，小丑坐在阿卡姆最深处属于自己的特殊牢房内，哼着让人浑身不适的小调。 苍白无血色的指尖随着曲调的节奏，敲击在扶手上，是这里唯一的伴奏。 只有蝙蝠侠杀了小丑，才是小丑的胜利。 一段经由虚拟ip加密后的视频传到了一家视频网站上。 原本准备送给蝙蝠侠的礼物，被迫送给了远山冬枳。 小丑决定要为他和小蝙蝠下次的游戏场扫清些障碍。 崽子般的冬枳要等下一个大事件之后出现哦，因为是限时返场，所以不用担心和莉莉安称唿上的年龄差。 周一我偷个懒，晚上不要熬夜啦宝子们。 第69章 舆论插曲 凌晨匿名传送到虚拟论坛中的一段的视频被深夜冲浪的夜猫子发现并转发，视频迅速扩散，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引起轩然大波。 随着这段视频不断被转发推送，它的波及范围越来越大，哪怕负责网络安全的神谕在第一时间内掐断了它的根源，但每每成功拦截的同时，便会有多出数百个遍布全球的ip，继续上传着同样的内容。 视频的内容很简单，时间也很短。 镜头的中心，是每个哥谭人心中阴影的小丑，主要内容则是黑色制服的蝙蝠侠对小丑的铁拳制裁。 沙包大的拳头一拳一个小丑，就问你爽不爽。哥谭市民看得拍手称赞，恨不能在现场亲手给小丑一拳，看的众人拍手称快。 可等到了视频后半段，则从镜头盲区出现了一个不曾见过的陌生面孔。 网友的好奇心被提了起来，视频没有收录声音，他们也只看到小丑和陌生青年一张一合，似乎在对话，突然小丑开始哈哈大笑起来，被惹怒的年轻人没有再张嘴说话，动作停住。 这没什么大不了，甚至还挺无聊，镜头的中心从哥谭的黑暗骑士转为陌生青年身上，一动不动。 网友们觉得有点失望，正准备关闭这个无聊的视频...... 下一秒，画面中的青年动了，在小丑和蝙蝠侠的注视下，一把铮亮的手木仓出现他手里，扳机被扣动，几缕刺眼的红光从木仓口迸发，弹出的黄铜色弹壳接连落在地面上。 虽然视频没有声音，但隔着电子屏幕的他们似乎真的感受到了火药点燃、子弹击发产生的巨大声响，以及弹壳落地后的清脆声音。 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原本讨论蝙蝠侠制裁小丑的评论数量完全被视频后半截出现的神秘青年取代。 刚开始只是众人的狂欢，但随着一些不同寻常的声音的加入，慢慢的整个评论区的风向开始变得奇怪甚至糟糕起来。 有支持者的同时，一些反对的质疑声也多起来。 意识到自己一个人无法控制，神谕给同样精通计算机的红罗宾发出信息。 辅助蝙蝠侠进行此次夜巡的红罗宾收到消息后，立刻急匆匆赶到蝙蝠洞开始加班，无声的战役才刚刚开始。 舆论开始发酵起来。 因为从一开始，这就是小丑的计划。 只是原本想要用在蝙蝠侠身上的招数被迫送给其他人，小丑还是有点可惜的。 提姆他们下楼时没抓到难得正常作息乖乖上班打卡的远山冬枳。 「小boss！」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远山冬枳躲在办公室里正在摸鱼，被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从老闆椅上蹦起来。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原本应该在带薪休假中的埃尔莎出现在远山冬枳的视线里。 「埃尔莎，你不是休假了吗？」 第132页 远山冬枳双腿往地上一蹬听话的带着他滑到埃尔莎的面前，「度假不好玩吗？」 「……」埃尔莎头痛的按按太阳穴，最大限度说服自己这是自家老闆不能打： 「这段视频，是不是合成的？」埃尔莎把手里平板中下载下来的视频点开放大播放，也把希望寄托在「合成」上面。 网友的力量是巨大的，即便原版视频在网络上删了又删，但各种版本又会悄无声息的扩散开来。 「嗯？」 远山冬枳发出疑问，仰起头乖乖的去看埃尔莎的视频，末了诚恳的摇摇头，「不是哦，现场真人大片。」 要完，埃尔莎脑袋里第一时间划过的内容是这个。 「我怎么不记得现场有摄像头。」 远山冬枳关心的重点完全没有和埃尔莎处于同一水平线，「可我不上相诶。」 「小boss。」见他没有意识到事情的糟糕程度，埃尔莎完全是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把热度逐渐增加甚至隐隐有霸榜顶层的留言放大、送到远山冬枳的面前，「你可能会吃官司的！」 精神病、虐待……起诉？几个专业性十足的长串单词连在一起看的远山冬枳一头雾水，半晌，他才艰难的向埃尔莎验证自己理解后的语句： 「你不会想说虽然小丑杀人放火抢劫，但因为他是个精神病，所以不用负法律责任，而我涉嫌虐待精神病人，所以要配合哥谭法院蹲局子？」 远山冬枳努力保证自己能够复述出来心中的想法，并且表示整个人要被气笑了。 「大概率是的，」埃尔莎嘆口气，「即便是危险的精神病人，他们的惩罚多是被关进阿卡姆精神病院接受强制治疗，不涉及死刑……」 「……其实，政府的死刑判决案例也相当稀少。」埃尔莎补充道，「我会为适时举办几场公益活动，发动公关，同时为您安排最可靠的律师。」 精神疾病……远山冬枳陷入沉默。 房间里安静没几秒，敲门声再次响起，短暂补眠后急匆匆赶到韦恩集团充当吉祥物结束后立刻下楼来找远山冬枳商量对策的布鲁斯·韦恩出现在门口： 「埃尔莎小姐，我想和冬枳聊几句。」 快步赶来使得布鲁斯的领口被风吹得几分凌乱，搭配上额头上耷拉着的几缕髮丝，不羁中带着些侵略敢，一如他此刻幽深的眼眸。 「请您尽快做出决断。」以此句为收尾，知道两人间关系不一般的埃尔莎果断退出房间将空间留给布鲁斯，毕竟韦恩集团的法务是最好的选择。 「布鲁斯，中午好。」远山冬枳轻快的蹦下椅子，从冰箱里掏出两瓶碳酸饮料，一杯倒进茶杯里摆在布鲁斯面前，出于对布鲁斯上流阶级的尊重；另一瓶直接拧开灌了自己一口。 这里可没有阿福管他。 「冬枳，我找了几个靠得住的律师。」布鲁斯直奔主题，把千挑万选出来的最佳人选的履歷摆在远山冬枳面前，「相信我，不会有任何问题。」 一双急切的双眸担忧的盯着对方。在远山冬枳面前，布鲁斯越来越能熟练地割裂蝙蝠侠和父亲这两个角色。 「我感觉有人要搞我，布鲁斯。」 没有顺着布鲁斯的话进行下去，远山冬枳咂摸着喉咙里碳酸饮料滑过泛起的酸味，蹙起的眉头拧的死紧，「谁会搞我呢？」 难不成是政府那帮人？不应该呀，他们利益没冲突的。 又或者是他和红头罩合作扩大组织后，产生利益冲突的其他地下组织？那也不至于闹到司法层面啊。 越想越令人费解，远山动嘴揪着自己鬓边的一缕黑髮在手指食指上绕啊绕，总是得不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冬枳？冬枳！」 忍无可忍对方明晃晃的走神行为，布鲁斯第一次採取行动给了走神的孩子一个脑瓜崩，成功唤回人的注意力。 「好痛耶。」思绪越飘越远的远山冬枳本能捂着脑门发出夸张的「抱怨」，「我本来就不聪明，弹脑门会傻掉的。」 更像是撒娇。 相处一段时间的后遗症显现出来，虽然远山冬枳面上还是端着一副可靠的大人模样，和布鲁斯互动时不经意间的小动作却愈来愈类似于蔻蔻私下相处时发展。 习惯，真的是个可怕的东西。 「不要转移话题。」布鲁斯「板起脸」把讨论拉回正轨。 「办法吗……」咬着下嘴唇沉思片刻，远山冬枳眼睛一亮，拿出电话发了个简讯随后立刻收到了回復。 确认可行后，远山冬枳神采飞扬： 「倒是有一个。不过，保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布鲁斯。」 远山冬枳挤挤眼睛，把布鲁斯接下来的话堵回去： 「今天莉莉安提前放学，要和我一起去接吗？」 然后布鲁斯因为左脚踏出韦恩大厦的正门，被高层逮住「抬回去」，继续开会。 布鲁斯：……早知道不走正门了。 一下车，莉莉安神色格外兴奋，一熘烟跑回自己房间里，不知在捣鼓什么神神秘秘的东西，连作为例行公事的厨房巡视都被省去。 而摸清她的习性并提前蹲守在厨房里企图以美食为诱饵，拉莉莉安加入自己晨练活动的倒霉孩子达米安正双手抱肩等待本该上门的小龙。 神奇女侠都夸莉莉安适合练武，只要多加培养，等他成为蝙蝠侠时，莉莉安成为他的罗宾正合适。 第133页 一想到以后他穿着蝙蝠侠的装备站在滴水兽头顶俯瞰这座城市，身后是飞翔的黄金龙…… 真不错。 料理台忙碌的阿尔弗雷德短暂的把视线投给倚靠在墙上思绪翩飞的少爷身上，又飞快移开视线： 恕他直言，恐怕冬枳少爷知道这个未来蓝图后，会拎着刀追达米安少爷两条街。 这算不算锻鍊？阿尔弗雷德乐观的想。 可惜今天註定达米安是蹲不到人了。 「因为，papa同意我参加学校参观活动啦。」餐桌上莉莉安振臂高唿，完全没有前一天在远山冬枳和布鲁斯陪同下抽血的蔫吧劲儿。 顺带一提，抽血是蝙蝠侠转告布鲁斯的。papa说的没错，蝙蝠侠，讨厌。莉莉安扑倒远山冬枳怀里，叼着棒棒糖。 「三天两夜呦，参观大都会，还会去星球日报，可以见到超人！」莉莉安兴奋的说道，「太棒啦。」 「为什么突然同意莉莉安参加活动？」 今天负责饭后清扫活动的是提姆和远山冬枳，一个洗碗一个擦干。 「莉莉安想去，那就去吧。」远山冬枳没有抬眼，视线专注于手中的碗碟。 「我以为你会捨不得。」 提姆半调侃道。 「有一点，但没办法。她总有离开我的一天，我也不会永远陪着她。」 扑闪翅膀的鸟雀落在企鹅人的肩头，桌上报纸上关于小丑遭受木仓击的报导占了整整一个版面。 「来哥谭不出半年就成了他们的眼中钉，你说这是夸奖还是不幸呢。」 低矮臃肿的男人拿饼干屑逗弄着自己的宠物，并没有把身为合作伙伴的hcli放在心上。 在哥谭与猫头鹰们为敌，着实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为什么小丑上不了电椅！因为迪西还要挣钱！！ （阴暗扭动爬行发疯) 没错，搞完猫头鹰就有崽子啦。 第70章 小丑我来找你啦 非常感谢布鲁斯的好意并表示自己会考虑后，远山冬枳把那沓子纸放进抽屉里之后再也没想起来过，反而该咋过咋过，完全将工作重心放在了准备莉莉安这次学校旅行上。 于是…… 公司里一群忙碌的人中，他完全就是个画风截然相反的存在。至于关于他八卦的窃窃私语，远山冬枳完全不在乎，扣工资一手杀手锏用的炉火纯青。 一口薯片，一口可乐，一口薯片，一口可乐…… 宅在家里精神状态相当稳定的远山冬枳目送莉莉安登上学校组织的同意大巴车，高高兴兴地挥手再见。 莉莉安一离开，远山冬枳便暂时住进了公司的办公室里，不再同先前一样会韦恩宅里，乖乖等着自己的传票。 怎么还不来找他……宽敞的办公室里窗帘半拉着，挡住透过落地玻璃窗一半的灿烂阳光。 远山冬枳就躲在厚厚窗帘投下来的阴影后，对着亮度拉满的屏幕： 「走位，走位，走位，打不到吧……」戴着隔音耳机的游戏音效效果极佳，他能很清楚的听到游戏里一墙之隔敌人的动作，左手指尖按下一个键打开队伍麦克风，远山冬枳随手在地图上标出一个点： 「小心这个点，房区里面有把狙。」 言简意骇的报完点，远山冬枳自以为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扛着自己的武器卡着时间切进缩圈的边缘，静静等着从毒圈出来匆匆忙忙往安全区跑的倒霉蛋。 哇，守株待兔真的不要太爽。远山冬枳愉快的把眼睛眯成一条线，连刚进门的提姆都没有注意到。 「冬枳。」哪怕是休息日也需要往公司里跑的打工人，敲门无果又听不到动静的提姆·德雷克左手拎着阿福特制「零食」出现在远山冬枳办公室门口，熟练的从转角花瓶下面摸出了一把崭新的钥匙，插进锁孔拧开办公室的实木木门。 锁扣弹起的清脆声后，提姆顺利的打开了大门，一眼看见沉迷电子游戏的远山冬枳。 终于听到外界动静的远山冬枳忙里偷闲朝门口瞟一眼，敷衍地向刚从外面进来的提姆打了个招唿，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最后的缩圈战斗上。 「靠，最烦蹲在草里的老硬币了。」转角被场上仅剩的一个趴在草丛里、身穿吉利服的对手阴死，远山冬枳摔下手里滑鼠小声嘟囔。 「政府那边估计马上就会来找你，你不提前做好准备？」 放下手里的零食，提姆扯过一张转椅坐在远山冬枳身边，看着青年漫不经心操纵着滑鼠进行下一局天梯匹配。 「准备啥，律师吗？」 游戏里的人物没有走动，安安静静的等着游戏开始，远山冬枳拿出一个玻璃杯给提姆满上一杯橙汁推到他面前，又站起来从阿福特制的食物里面跳出一块自己爱吃的塞进嘴里，含煳不清的解释： 「公司里配着律师，法务又不是吃干饭的。」 「不要小看小丑。」冰镇的橙汁隔着玻璃传递到掌心的温度并不舒适，提姆掌心短暂贴合玻璃杯壁曲面分离，「总有一些狂热的粉丝和胡搅蛮缠的官员……」 如果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形容词，那么哥谭一定配得上「神秘」「疯狂」这两个形容词，如果还要说，那便是随之而诞生的「危险」。 无所事事、又毫无作为的某些政府机构终于能找到一个让他们「大显身手」、远没有修缮哥谭疯子们做出的破坏那么困难……的地方。 第134页 真是让人感动得想落泪。 「『人权』啊，」眼睛盯着全岛地图，在上面标了个点，远山冬枳仰在计算机椅靠背上给了旁边提姆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人权是个好东西，我尊重它。」 他口中吐出的「尊重」二字语气极重，隐隐多出莫名的意味，听得提姆莫名其妙。 「如果小丑真是个精神病，我也很乐意配合官方行动。」 按下跳伞键，远山冬枳屏幕里的角色从运输机上勐地跳下，继续下坠，在一定高度后「唰」的打开降落伞，先于同区域众人一步捡到自己的第一把喷子，填装子弹，开始清场。 「不过我还挺记仇的。」这场游戏中，最多可以四人组队，可惜远山冬枳选择当个独狼。 被敌方三个人包围着，他躲在墙角不慌不忙给自己打了几个绷带，拉回血量后，把企图绕后偷袭的人打倒在地，留在原地掉血，等对面队友来拉人时一起扫倒，随后掏出别在腰后的平底锅几下子送三个人游戏黑屏。 打倒人再用平顶锅补伤害的行为，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提姆咽下一口橙汁，因为远山冬枳的这句话摸不到头脑。 「所以啊，」打出最后一木仓清理干净整个三层楼，远山冬枳无意识的拉长声音，使得声线变得软上不少： 「我得去找他。」 要盯着小丑防止冬枳杀了他。 虽然并没有完全理解远山冬枳没头没脑话里的意思，平白后背一凉的提姆还是用最快的时间做出最重要的判断。 还有疯帽匠，他默默地在心中「保护」名单里在加上一位。 提姆离开时，刚好远山冬枳收到了来自哥谭法院的传票。 「休息日也不歇吗，真不愧是资本家。」 脑迴路异于常人，远山冬枳当着送达员的面，一边吐槽一边拆开信封确定开庭时间，挥挥手吊儿郎当的示意自己确认收到，对方可以离开。 「我能在加点钱让莉莉安多在大都会玩上十天半个月吗？」 远山冬枳把传票丢在一边兴致勃勃的搜索着大都会的景点，「你说超人可以帮忙带娃吗，给工资的那种？」 他还不忘徵询提姆的意见。 某种程度上，提姆明白远山冬枳不想让莉莉安掺和进这场乱七八糟大人游戏的态度，点头道： 「我会联繫学校。」 去韦恩集团出资学校上学的好处显现出来。 「多谢。」远山冬枳矜持的点点头表示感谢，「其他的就不用麻烦了。」 阿福制作的点心被他重新打包后送到提姆手里，露出的右眼里满是依依不捨的惋惜，远山冬枳在提姆无声的质疑中，还是坚决的把好吃的塞回提姆手里： 「这个留给你，还有达米安吃，不要浪费。」 末了还超级自觉地补充一句： 「一家人，别客气……要是能帮我批几个文件就更好了。」 听到「一家人」后既有点感动又好气的提姆：「……」 父子俩就逮着我一个人薅是吧！ 为了后天的完美效果，远山冬枳开始断食并加以熬夜，用医生的话来讲，就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了。 不仅是吃的，他甚至连纯净水能少喝就少喝，吹着十六度的空调裹着被子打游戏，打无聊了就在换一个慢慢玩。 总是，远山冬枳成功连续整整两天不吃不吃不晒太阳，完美达成成就，只不过一个人看恐怖片的后遗症似乎严重起来，他开始担心贞子小姐姐会不会下一秒从电视里钻出来、也不太敢碰水龙头里留出来的水…… 因为总有种被什么东西缠上的感觉，画面变暗加上恐怖的配乐，远山冬枳「蹭」的一下以种奇怪的姿势蹲在转椅上，按下恐怖片的暂停键，唿出气让自己的缓缓。 《山村老x》果然名不虚传。比起人同类，他还是害怕那些神神鬼鬼的玩意儿。 人被杀就会死，那些东西可不会。 埃尔莎来接小boss出庭时，差点以为她「可爱乖巧」的boss转化成了吸血鬼。 那种快把自己饿死的那种傻乎乎没有猎物还未成年最后被吸血鬼猎人揍成一坨灰，风一吹就散，脸色苍白虚弱的小吸血鬼。 「你在想什么冒犯的事情！」 从镜子的反射里面注意到埃尔莎古怪变化的表情，往嘴里塞巧克力补充体力的远山冬枳「严肃」的瞪大眼睛提问。 腹诽上司这种事情怎么能说出来。 纯白的面具上勾勒出尖锐的鼻尖，双眼位置留出空洞方便视物，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装饰。覆着这张诡异面具的男人缓缓摘下，露出一张不少哥谭市民熟知的脸。 他是这场法庭的法官。 女神白布遮盖双眼，一手天平，一手宝剑。 坐在庄严肃肃穆的法庭之上，远山冬枳浑身不自在，甚至精神层面隐隐中透着不稳定，让坐在旁观席上的布鲁斯他们捏了一把汗。 hcli公司里自带的律师先生不占优势，似乎也不是对方律师的对手，在一番唇枪舌剑中节节败退。 他们为了维护小丑这个「精神病人」的「人权」做出的努力，真是令人「热泪盈眶」。即使大多数市民并不贊同法庭的作为。 对方的咄咄紧逼下，陪审团的天平开始倾斜。 法官嘴角勾起不明显的弧度，敲击声提示众人安静，而后高高在上的投下视线： 第135页 「你是否认罪。」 「我不认罪。」 淡淡掀起眼皮，远山冬枳说出了坐在法庭上后第一句完整的话，接下来是他的无罪辩护。 如果一个人能因为精神疾病发作为藉口，那么他也可以。 一份国际权威机构出示的几年前的精神鑑定结果递交给法庭，远山冬枳的律师也收到了相同的纸质版。 吹响反攻的号角，双方攻守互换。 sorry啊，精神病患者发病时需要承担法律责任吗？ 疯子对上疯子，不见得他会输吧。 真正的远山冬枳是混血所以不会被人怀疑啦； 老船王出的代价相当于是给他的爱女买了张哥谭体验卡；崽子版大概三万字左右吧（可能）。 最近很忙，可能不看评论啦宝子们，三季度有封闭学习，所以会努力更到八月底。 最近的安排就是这样。 biubiu 第71章 爷来啦 曾经有一位白髮苍苍、德高望重的老人两指併拢抽到自己身边的年轻人脸上： 「哎呀，成龙！老爹的东西不见啦。」（错了划掉） 应该是：「……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此时庭上双方正在疯狂进行着迭buff。 「精神鑑定显示被告当时精神情况已经回復正常，现在请被告证明当时他的确处在发病阶段。」 清脆的碰撞敲击声迴荡在密闭的大房间内。 最高处中间位置的法官示意双方安静。 远山冬枳这一边的律师立刻提交了当晚远山冬枳解救埃尔莎时受到的精神迫害与侮辱的相关视频，来证明他的当事人的确受到了相当严重的刺激。 这还真是要感谢那几个社会底层的混混。 此时庭上打得火热，双方唇枪舌剑，你来我往。 而远山冬枳一反常态，低着头默不作声，把发言全权交给旁边渐入佳境、大杀四方的律师先生。 侧脸上多出一抹病态的红色，嘴唇惨白，远山冬枳乖巧的坐在自己座位上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仔细看去单薄的身形隐隐细微的神经质般的发颤，完全是一副可怜兮兮不适应出庭这么巨大压力的环境。 总之一眼看去，远山冬枳整个人是有点毛病的。 其实是远山冬枳一半激动一半憋笑，还要强迫自己低下头笑得不要太明显。 当庭争论的主题突然变成了，论两个精神病人发病时到底谁应该付法律责任。 很显然这个争论的结果永远不可能出来。 喂，冬枳有精神类疾病吗？达米安眯着眼睛扭头用眼神询问旁边的提姆。 提姆沉默几秒，扭头看向另一边的布鲁斯，用相同的眼提出质疑：布鲁斯，冬枳的心理真的健康吗？ 「……」布鲁斯默默摇摇头，抗下一切。 双方「交战」到白热化阶段，长时间熬夜后远山冬枳真的扛不住耳朵里你来我往絮絮叨叨，自觉把周遭的一切转化成为白噪音，被催眠的晕晕乎乎忍不住打盹儿。 还不忘记定时点点头配合自己人的说辞。 「我的当事人不仅……」 巴拉巴拉一长串专业的单词从辩护律师的口里蹦出来，受害者的标籤使劲儿往远山冬枳身上贴。 未成年时父母双亡、没有接受完整的教育……以及哥谭所有的企业为社会公益做出的贡献。一长串的buff打的对方节节败退。 律师先生说的没有毛病，低头闭目养神的远山冬枳认可似的点点头：他的确没上过大学、远山望也和真正的远山冬枳上天堂了、hcli的确会定期做公益…… 「因为缺少家人的关爱，而且我的当事人一直有很严重的心理障碍。」死死握住优势就不会松手，辩护律师继续扩大己方的优势。 虽说是心理障碍，陪审团的大部分人不由的将视线落在远山冬枳脑后过长的黑髮上，比起国内其他留髮的男性，远山冬枳的头髮显然更长，似乎还有保养的痕迹。 人群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难道有性别认知障碍？ 尚不知道自己被冠上什么心理障碍的远山冬枳无知的点点头，而后在众人同情又难以言喻的表情中后知后觉： 你们可不能瞎说哦。 对了，律师刚才说了什么？ 律师努力了，所以远山冬枳并没有顶上任何触犯法律的罪名； 猫头鹰的法官大人也努力了，所以远山冬枳被要求前往阿卡姆精神病院接受专业治疗。 阿卡姆：…… 总是有快乐的人的存在，比如…… 哥谭市民通过最新一期的新闻头版快快乐乐的吃了一顿瓜，刺激又爽快，小丑和hcli的总裁交锋简直成为了最近论坛讨论的大热话题。如果不是蝙蝠侠背后压热度，再加布鲁斯高调行程，这个大事件的热度还能在上一层楼。 同时间，埃尔莎还收到了不少亮点十足的简歷。 大家都赢了，赢麻了。 被允许回家收拾行李后才进去阿卡姆，需要他感谢法庭的大恩大德吗。远山冬枳跟在司机身后钻进自己车内。 玻璃车窗缓缓升起，上升的黑色防窥膜挡住早已经在大门口等候多时的媒体的长枪短炮。 「去公司。」 感受到胃里存在感十足的咕咕作响，远山冬枳特意点了外卖，就等着他回去拥抱美食。 第136页 想想就让人热泪盈眶。 「披萨、炸鸡、大汉堡～让我抱抱你们～」 嘴里哼着乱七八糟自创的幼稚儿歌，远山冬枳满脸期待的推开办公室门准备拥抱明天，就被里面的阿福抓个正着。 「冬枳少爷。」或许是因为出门的缘故，阿尔弗雷德一反常态没有穿上自己在韦恩宅常穿的那一身管家制服，而选择严谨又绅士的英伦风休闲装，眼尾皱纹里都是歷经岁月洗礼后的沉稳大气，「你现在应该吃一些更有营养，也更温和的食物，保护脆弱的胃，而不是……」 老人沉稳的声线扬起，视线扫过身后摆在远山冬枳办公桌上整齐一熘儿的外卖，远山冬枳下意识跟随阿福的视线看过去，心里顿时一沉： 刚出炉金灿灿的炸鸡、gg里可以超级拉丝的披萨、加冰的可乐…… 「而不是这些食品。」 「呜……」远山冬枳努力憋出一两滴眼泪，期待的仰着脑袋，两眼泪汪汪力求打动「铁面无私」的阿尔弗雷德。 虽然他有点眼干，但这不影响他的发挥。 「不行。」 严正拒绝了远山冬枳的请求，阿福「哐」的一声，打开自己亲手做的清淡营养食物的盖子。 「真的真的，不可以吗？」远山冬枳还想挣扎一下。 「当然……不行。」在远山冬枳希冀的眼神中，阿福逗弄似的来了个大喘气，最后给出相同的答案。 「……可是……。」他可不是吃素的！ 远山冬枳正准备双手叉腰，掏出自己的的身份证以成年人的身份据理力争，在这最关键的时候： 「咕……」不争气的肚子发出飢饿的叫声。 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猫猫沮丧的垂下脑袋： 「好吧。」 爱妃们，我是爱你的，只是我们之间的爱被太多的世俗阻碍~ 慢吞吞的舀起一勺热气腾腾的汤，远山冬枳目送手下的职员在管家先生允许下欢天喜地的拎着自己那么多外卖拿去分。 听听外面的欢声笑语，扣工资！ 远山冬枳：痛，太痛了！ 远山冬枳其实没有收拾多少东西，甚至为了遵守游戏规则，没有带上任何一把热武器。 塞进空间有限的黑泥里的冷兵器倒是有不少，还有其他几样画风截然不同的东西。 「所以，『远山冬枳』真的有精神病吗？」布鲁斯面露忧虑的问道旁边玩手机的远山冬枳。 「真正的远山冬枳？」 见布鲁斯点点头确认后，他才继续说道，回忆时不自觉的望向天花板，眼底情绪不明： 「当时治疗书上签字的是他的监护人，是他的父亲……」 远山冬枳大部分的记忆是模煳、混沌的。 也许是出于大脑的保护机制，从记事起，他在东南亚和日本时的大部分痛苦或者难以忍受的记忆的大部分都会被模煳遗忘，除了他有意记下的一些。 回忆里清晰的画面被挑选、浮现出来，他回想起自己站在远山望身后，看着几个高大的男性护工死死抓着一个挣扎无助、面容枯藁的青年扯会小房间里，绑住手脚，然后用铁锁锁住监牢般的铁门。 【父亲，你不能这么对我。】 「远山冬枳」疯狂的在屋里挣扎，悽厉的尖叫着完全没有以前贵公子典雅的气质，隔着小小的探窗口户，他能看见骨瘦如柴男人的手腕磨出一道道鲜红的血印。 自小见过不少这种场面的他倒是不怕，只是本能仰头看向「远山冬枳」真正的父亲。 远山望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亲子挣扎，无波无平，似乎在看一只做完实验被处理的小白鼠。 没过多少时间，「远山冬枳」死亡的消息就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好好的人，怎么会没了？没等他从错愕中反应过来，远山望却神情自然的拍拍还是孩子的他的肩膀，说出他当时无法理解的一句话： 【远山七，从今天起你就是远山冬枳。】 那句奇怪的话之后，他的人生彻底变了模样。 看来血脉亲情也不过如此。 「谁知道呢？」意识到自己沉默的时间有点长，远山冬枳满不在意的耸耸肩，「你猜他疯没疯？」 通过观察远山冬枳的微表情，布鲁斯他们猜出了七七八八，看来是一次不愉快的回忆。 虽然很想问下去……但是时候换一个话题了。 「这个啊，算是一次度假？听起来是不是很不错？。」 整个人窝在软乎乎沙发的中间，这已经成为韦恩客厅里他的专属位置。远山冬枳探过身子笑眯眯地捏起一块阿福特制饼干送进嘴里，语气轻松愉快，完全没有进入阿卡姆时的惊慌： 「只是可惜这几天没机会享受阿福的厨艺了。」 「你会很快出来的，我保证，韦恩在这些方面还是有些投资的。」 布鲁斯俯身抱抱自己的孩子安慰道，行为表现得完全像一个上流富人对孩子的关爱。 用权，用钱，还有自己的爱去呵护孩子的成长。 远山冬枳显然没有料到布鲁斯还有这一招，呆呆地被男人搂仅宽阔的臂膀里抱了一下。透过薄薄衣料一股从来不属于他的体温从两人接触的位置扩散。 不讨厌，但是很奇怪。布鲁斯和远山望完全不一样，远山冬枳忍不住在心底把两个人暗暗进行比较。 第137页 最起码，布鲁斯是个好人。 短暂拥抱后，两人一触及分。 可以让蝙蝠侠给你送过去。提姆凉凉的瞥了一眼「演戏」的布鲁斯，扭头拒绝观看。 旁边达米安双手抱肩假装看不见。 「时间差不多了。」瞧了一眼手机消息，远山冬枳轻快的直起身子站起来。埃尔莎已经在车上等自己再去一趟公司安排后续工作，他摆摆手做出个道别的手势： 「过几天就回来哦。」 围绕在雾气中建筑在天光的渐渐清晰，远山冬枳第一次在光线充足的情况下仔细打量着一座哥谭人心中情感意义过于复杂的建筑，原本用作精神病人治疗疗养的医院，却随着时间逐渐变了味道。 是唏嘘呢，还好是惋惜？ 换上里面统一的类似监狱狱服的橙黄色病服，远山冬枳对着摄像镜头露出一个标志性的笑容，专门用来应付无聊的人。 譬如远山望…… 「院长先生，我可以暂时住在谜语人的隔壁吗？」远山冬枳积极的举起手来提出第一个自己的要求。 鑑于为了（疯帽匠的）安全考虑，蝙蝠侠已经将疯帽匠转移地方，所以远山冬枳矛头转向另外的人选。 「我很期待与这位绿油油先生的见面。」 第72章 阿卡姆我来啦 新分进阿卡姆的新人随着看守人员的步伐沿着阴森森走廊前进，神色自然无视罪犯们发出的各种狼哭鬼嚎。 走廊两侧是冰冷的铁栅栏和结实的围墙用来关押着不同的人。 与其说是用来治疗精神病人，阿卡姆更应该说是关押哥谭疯狂罪犯的监狱。 跟在身穿制服的监狱人员之后，远山冬枳好奇的左右打量这里的建筑，梳在脑后整齐的马尾随着他的动作，乌黑髮尾的晃动，很好的展现出他此时的新奇的心情。 虽然不是他第一次来，但这还是第一次以精神病人的身份出现在这里，身份一变，心境也发生变化。 和院长先生提前打好招唿的好处显现出来，远山冬枳一行人的步伐停在层层铁门后深处的一间囚室，比起用来关押那些危险分子所用的特殊材料不同，它更像是一间普通的牢房，隔壁的那间也和它一样普通。 谜语人，远山冬枳隔壁的室友。 「替我谢谢院长先生。」远山冬枳顺从的走进自己未来的小房间里，任由对方落下电子锁，把自己锁在屋里。 里面只有一张结实的铁架床和光秃秃的墙壁，除此之外就是普通监房的标配。 至少很干净，远山冬枳还是默默表示了感谢，平躺在床板上，脑后枕着交迭的双手手臂。若有所思的盯着头顶上的水泥房顶，换上的橙色衣物衬得他整个人白了一个度。 翻个身，敏锐的听见了来自隔壁的动静，远山冬枳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的弧度，迅速抹平，心里的确有了打算，又换个姿势平躺在床板上，安详的双手交迭放在小腹，闭目养神等着深夜降临。 远山冬枳：躺板板中，勿扰。 伴随着夜色压下来的浓重黑暗，阿卡姆的大多数工作人员已经离开，只留下几个今天值班的人。 长长没有尽头的中间走廊中头顶用来照明的大灯已经灭了，只留下应急灯光照亮黑暗中附近的昏黄。 黑暗中摄像头亮着红灯在尽职尽责的工作着，如实记录夜里发生的一切，不过不碍事……因为摄像头的方向已经被人有心的调整过，避开了他的活动范围。 远山冬枳翻身从床上下来，摸出电子门卡：到他出场啦！ 精神病患者越狱什么的，很合理吧。 再说这是院长塞在他这里的…… 两指指缝夹着轻薄的卡片，在电子门锁上轻轻一刷，「滴」的一声脆响消失在静谧的空气中后，原本关紧的牢门无声的漏出一条门缝。 门开了。 这附近没有关押着其他犯人，也不用特意小声说话，准备去串门的远山冬枳极为自然地整整衣领，推门而出。 他径直去敲敲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谜语人的牢门，可怜的谜语人刚被红罗宾「送」进阿卡姆没几天，顶着一头的包痛的呲牙咧嘴，难得正是睡意上涌、进入梦境的时间，却不想突然被敲打铁栅栏的的噪音吵醒。 「你好啊，绿油油先生。」 扰人清梦的远山冬枳倚在铁门外边热情的打了个招唿，丝毫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当然，他起外号的功力还是不减当年，「打扰啦。」 无视对方阴云密布的表情，远山冬枳自顾自说着。 「听说您是哥谭最有智慧的人，我来是想问您一个谜题。」 「【我既是黑的又是白的，不是黑的不是白的，活人拥有我，死人拥有我，我是什么？】这个谜语的谜底是什么？」 远山冬枳完整的复述一遍当时的关卡谜语。 「是人心。」男人从床上下来，找张椅子坐下，脸上多了笑容和自信。 一进去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谜语人的脾气突然缓和了许多。他记得，这是他的作品， 难道是自己的粉丝，狂热的那种，不惜追到阿卡姆这种鬼地方？谜语人心中顿时升腾起浓浓的自信心。 「我还可以问其他的一些谜语吗？」 故意摆出小心翼翼的表情，远山冬枳适时提出自己的下一个请求，果不其然得到了谜语人的点头允许。 第138页 「那我就献丑啦！」远山冬枳高兴的清清嗓，发文道： 「老鼠为什么会飞？」 这是谜语吗？谜语人心底升起一丝疑惑，没来及细想。 「因为它是鼯鼠？」谜语人试探的回答道，收穫了远山冬枳干脆的摇头否定。 「因为它是蝙蝠？」 「都不对。」作出失望的表情，远山冬枳「大发慈悲」的公布正确答案，「因为它喝了魔药。」 这回轮到谜语人沉默了。 「那蛇为什么会飞？」 「……」谜语人僵硬回答：「因为它也喝了魔药？」 「不，因为它吃了会飞的老鼠。」 青年轻快的击碎谜语人并不充足的底气。 「下面是第三个问题。老鹰为什么会飞？」 「因为它吃了那条会飞的蛇！」 「因为它本来就会飞啊。」 好像听到这个离谱的答案而或许震惊，远山冬枳惊讶的捂住嘴，滴熘熘转的眼睛里全是质疑：「您怎么能说出这么离谱、没有常识的答案呢！」 谜语人感觉自己被耍了，但他没有证据。 「……继续……」半晌，他咬牙切齿的蹦出几个音。 「为什么……」陪莉莉安看的《儿童脑筋急转弯大全》开始稳定发挥作用。 远山冬枳加大力度，问出的谜题千奇百怪。 这些问题怎么可以称得上是谜语！ 他受到了侮辱，很大的侮辱。咬牙切齿的谜语人感觉自己现在可以一把掰断铁栅栏拽住对方的衣领把人拎起来。 「轮到我问你了。」生气的结果是，谜语人决定出一道自己新想出来的谜语，向对方显示自己的智能。 正式因为蝙蝠侠总能破裂他留下的「密码」，他才会执着于对着蝙蝠侠搞事情。 「什么东西……」谜语刚说完，远山冬枳就立刻诚实的摇摇头，想都不带想。 「那再换一个……」 谜语人又出来了几个稍简单的。 远山冬枳继续摇头，拒绝思考。 「想知道答案吗？」。谜语人「循循善诱」，「答案是……」 「不想，你的谜语好无聊？。」远山冬枳出完言打断。 「再见，我要去睡觉了。」一句话把谜语人的长篇大论憋了回去。 被捉弄谜语人：难受… 无视如同鼓鼓涨起来的气球般怒气max的谜语人，远山冬枳无聊的摆摆手做出个要走的姿势。 「臭小子%&$……」 指着对方鼻子，一长串骂完后深吸一口气，谜语人感觉自己好多了。 什么是谜语，只有他创造出来的才是货真价实的谜语。 更明显对方不配。他心情好多了，特别是看见远山冬枳「呆滞」的表情。 「你骂我……」 颤抖的指尖指向谜语人，远山冬枳满脸难以置信。 「骂的就是你。」谜语人讥讽道，他最恨那些不动脑子没有智慧还看不起他谜语的人。 「太好了。」远山冬枳低头捋了捋袖子，在谜语人的注视下刷开对方的牢门。 「我要犯病啦」。话还没落音，一拳直击谜语人面门，送给他一个熊猫眼。 远山冬枳早就想动手了。 对付谜语人的策略，他计划要从心理和生理两方面共同打击。 对于聪明人来说最痛苦的是什么，就是分给他一个无法摆脱的笨蛋。 远山冬枳：没错，正是在下。 谜语人的哀嚎持续到半夜，迴荡在空洞的走廊里顺着走向传了老远，听着远处的人鸡皮疙瘩起一身。 其他罪犯：怎么，有脏东西？ 擦干净手锁好门躺在自己的床板上，远山冬枳神清气爽的闭上眼睛睡觉。 绝对不是床的原因，他从来不挑住处，但睡到一半，远山冬枳还是突然醒过来从床上坐起来。 低头想要看清自己双手掌心，现在他什么都看不见，视野里全部都是浓重的黑色的不见光线。 远山冬枳清楚不是眼睛的问题。 外界也并非如此黑到这个地步。 阿卡姆这里是有微弱灯光的来照亮对面安静的走廊，不至于完全黑到伸手不见五指。 但远山冬枳现在眼里划过的只有空洞和茫然。 老毛病又犯了，理智这么告诉他，他现在在阿卡姆里而不是远山家老宅不见光的地下室。 远山冬枳凭藉自己的回忆一点点试图阿卡姆里自己牢房的构造。 可身体的最深处，记忆却让他无时无刻认为自己还在那间不见天光没有灯火的地下室里。 保持唿吸，冷静。没关系，只是睡胡涂了。 坐起来后，远山冬枳摸索着身下的床板想要找到一条不存在的路，结果从床上摔下来，膝盖着地。 疼痛让他抓住岌岌可危的理智。肺部开始感觉到窒息，远山冬枳一边进行心理建设，一边深唿吸放松。 已经没有人可以再这么对他了，远山望早就死了。 索性一屁股坐在冰冷的水泥地面靠在床边，远山冬枳硬生生熬着试图让自己睡过去。 一觉醒来，所有的事情都会过去。 也许只过了几分钟，也许过了几个小时，再次睁开睁开眼睛，他又重新回復了眼前的光明。 看来阿卡姆这里和他相性并不好。 远山冬枳打个哈欠，为了排解情绪又去隔壁暴打了一顿进气多出气少的谜语人，「锻鍊」后才躺会床上。 第139页 还在地上瘫着的谜语人:……替我问候你爸。 远山冬枳再次躺下合眼，祝自己有个好梦。 崽子要到下面三四章（改为万吧，我写不完)揍猫头鹰之后啦 第73章 小丑，爷来啦 第二天早晨监守日常巡查时，谜语人没起来，半死不活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不省人事生死未卜。 死是死不掉的，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精神充沛地从床上爬起来，穿着整整齐齐的病号装去外面空地上放风。 高墙和层层铁丝网内，完全是不同的风景。特别是当自己身处其中的时候。 远山冬枳相当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新奇体验，配合的跟上大部队放风的步伐，然后乖乖的坐在大房间里一口一口认真吃着阿卡姆并不好吃的食堂，并不理会周围其他人打量的视线。 看就看吧，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让他来看看阿卡姆的菜色！ 似乎还不错？ 身形单薄的年轻人坐在结结实实固定在地板上的座椅，虔诚的用橡胶小勺挖出一块硬邦邦干乎乎的土豆泥，塞进嘴里细细品尝完全没有富家公子哥高人一等的作风，也没有身在「人才济济」阿卡姆的自觉。 认真的劲儿头看的周围人战战兢兢，不敢凑近半分，不约而同生出同一个想法： 这人有病吧？ 不对，进阿卡姆的没病才有问题。 可能是半上午的缘故，也有可能是因为前几天参与小丑窜逃哥谭市放「烟花」的「盛大祭典」的缘故，这两天关在阿卡姆里的犯人格外安静。即便是心里对于新人有一堆弯弯绕绕，没吃饱前，他们看看就好。 像远山冬枳这种坐在这里精神稳定的罪犯，没准儿发起疯来更可怕，周围人更是没摸到底。 毕竟……众所周知能进阿卡姆的大多数都是「人才」。至于是何种「人才」，那就的另说了。 大部分的囚犯都会拥有宝贵的放风时间，以示人权，当然重度罪犯是没有的，比如像小丑那种等级的高档人才，是不会有放风机会的。 面壁就够了。 因为本不应该在这里的杀手鳄只看了坐在不远处的新人一眼，就蹲在阴暗的角落里种蘑菇。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他不应该这里的，如果不是该死的好奇心让他扒着下水道上面的破洞漏出了头，杀手鳄现在依旧是快快乐乐逍遥自在的下水道之王。而不是阿卡姆里被关压的囚犯。 况且他真的最近没犯啥事，顶多就是之前的越狱，关黑门监狱里刚刚好，要不是遇见了蝙蝠侠，谁会来阿卡姆。 杀手·悔不当初·鳄留下痛苦的眼泪。 真想抽死当初看热闹的自己。 「好久不见。」 所谓，怕什么来什么。远山冬枳循着旁边人隐晦的视线看去，一眼抓住了试图减少自己存在感的杀手鳄，伸手打个招唿。 离那个小魔头远一点。面对不远处青年热情的打招唿，杀手鳄在心里默默重复这句话，想躲避瘟神一样阳光找不到的阴影处缩缩。 很明显一小块阴影是挡不住杀手鳄这个大块头加上异于常人巨大鳞片的，所以看起来有点滑稽。 两个人其实分开也没有过几天，偏偏远山冬枳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唇角一勾，就能给他笑出朵花来，搞得旁人总以为 杀手鳄和小少爷之间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杀手鳄僵硬的挤出一个敷衍的笑容： 不，我们不熟，求放过。 当初两个人交手时，鳄鱼皮包、鳄鱼皮带、鳄鱼血拌米饭……罪魁祸首偏偏还特意凑到杀手鳄耳边说，恶魔的低语围着杀手鳄的脑袋转啊转，到现在一闭眼就是各种真皮制品。 撒旦背后纹个你。 远山冬枳没有收到.预计中的热情回应，咂咂嘴，失落的低下头。 外人看去，哪怕在阿卡姆都干净整洁的小少爷纡尊降贵向杀手鳄热心的打招唿却被无情拒绝，这样看上去好像是杀手鳄更不通人情。 不通人情就不通吧，杀手鳄认了，只要和那个小恶魔纠缠上，指定没好事。 然后他站起来，向杀手鳄走过来……进了，更近了！ 杀手鳄努力往墙角缩缩：你不要过来啊！！！ 在众目睽睽下，远山冬枳一步步靠近，最后站定在杀手鳄面前。 背后投来的阳光把他的身影拉长放大，笼罩在「手无缚鸡之力」的杀手鳄头顶。 颇有蝙蝠侠制裁罪犯的既视感。 两人对视几个唿吸，远山冬枳阴测测的问道： 「你土豆泥还要吗？」 准备接受毒打的杀手鳄： 「……不，不要了……」 「哦。」远山冬枳伸出罪恶的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了杀手鳄餐盘唯一一个没有被动过的土豆泥： 「谢谢哈。」 「……不客气。」那是他留到最后最好吃的！ 对方果然是个恶魔崽子，烧杀抢掠，土豆泥都不放过。 「我知道你，小蛋糕。」路过深处的一间囚室，一个金髮女人突然隔着玻璃凑到路过的远山冬枳的面前。靓丽的面容也因为用力贴在玻璃上而发生变形。 成年女人眼里闪过恶意和戏嚯，举止动作却如同一个青春期的少女，活力十足。 「你好呀，奎因女士。」 第140页 根据他的迁怒原则，跟在守卫身后更换囚室的远山冬枳选择后撤一步，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不然难保会一拳揍上去，冷静，小丑女也只是小丑的受害者。 一张惨败敷粉的脸贴在玻璃上，还挺渗人，远山冬枳默默扭过脑袋，拒绝直视。 哈莉·奎因自顾自说道： 「你打伤了我的布丁。」 远山冬枳不大理解小丑鱼和小丑之间那种夹杂着神经质般诡异的感情，或许让蝙蝠侠当他们的感情顾问更合适。 「布丁敲敲更入味。」远山冬枳决定装傻，布丁就是布丁，有本事你出来咬我哈。 「小坏蛋。」哈莉猩红的舌尖舔舔嘴角大笑起来，火辣性感的身材也随着她的大动作彰显着存在感，，带出小丑女特有的疯狂与美丽。 「哈莉，不要招惹他。」隔壁安安静静坐在床边的毒藤女死死盯着走廊里远山冬枳的身影，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嘱咐自己的好友，别惹那个恶魔。 虽然她现在也很想冲出牢笼给眼前的年轻人一拳。 ……但对于小丑挨揍，她是支持的，甚至有点爽。小丑骗哈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哈莉还傻乎乎的听写他一次又一次的调遣。 叔可忍婶不可忍，毒藤女选择一码归一码。 注意到另一边传来杀意十足的气息，远山冬枳扭头看向牢房中佩戴着特殊装置的绿肤红髮女人，莞尔一笑： 「过得好吗，毒藤女？」 挑衅，纯纯的挑衅，毒藤女扬起下巴转向别处，不搭理隔着牢门挑衅的青年。 远山冬枳的牢房又往里面换了一间，刚好往里没几步，就是阿卡姆最深处关押小丑的地方。刚好方便他行动，远山冬枳扫视一圈自己今晚的居住环境，满意的点点头。 下午还有心理评估，为了早点出来，他姑且配合一下，算算时间到时候应该能赶上接莉莉安回家。 入夜，在黑漆漆的夜晚，不搞些什么动静，仿佛都对不起它的安静。 远山冬枳动了，掏出塞在床板下的卡片划开电子门锁，站在了小丑的门口，陷入沉思： 这个门，应该什么开？ 努力从中找点突破口，远山冬枳杵着下巴蹲地上绞尽脑汁。 他讨厌高科技。……要不喊值班的？ 「蝙蝠侠。」一边打开通讯系统，一边拨通gcpd报警扫尾，红罗宾从一间民居的室内出来，「人都死了，自杀。」 这几天借着夜巡，他和布鲁斯一直在搜寻关于那天晚上埃尔莎被绑架后的具体消息，顺着绑架视频这根藤蔓摸到这几个混混的落脚点，还没问出自己关心的事情，进屋就看见悬在房顶的一具随风飘飘飘荡荡的尸体。 还是新鲜的。 惊出多米诺面具背后的提姆·德雷克一身冷汗。 浴室里还有一具割腕的，卧室里的是服了药……名单上几个人的死法千奇百怪，简单检查之后却都是自杀。 很标准的自杀。 坐进蝙蝠车的副驾驶，蝙蝠车的计算机已开启自动驾驶功能，平稳的行驶在沿海公路上。副驾驶竖起的显示屏上正在播放几名死者近几日来的生活轨迹。 从几日监控摄像头捕捉来的行动举止，提姆看出来几个人不正常的地方。 与其说是不正常，不如更偏向是精神层面的问题。 从细微的颤抖到失控的行为，可以完整的看出一个人从正常走向精神异常的全过程。 更像是……简单的疯掉？提姆心头浮出一个结论。 冬枳似乎没有对他们几个人进行过报復？ 一拳砸在小丑脸上，肉体碰撞的声音令听者牙齿发酸。 「哈哈哈，生气了吗？」 吐掉嘴里铁锈味的鲜血，正面结结实实挨了一拳，穿着束缚衣的小丑坐在地上笑得前仰后合，仿佛丧失了痛觉：「因为我对那个孩子动手，甚至逼你到追到阿卡姆的地步吗？」 远山冬枳没有理他，一脚踹在小丑脆弱的腹部，把人砸到墙上。 「咳咳，好奇怪啊。」努力的像毛毛长一样弹动身体把上半身撑起来，小丑不怒反笑，像是笃定什么，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那个小孩子叫你父亲，你真的担得起这个称唿吗。不不不，你是虚伪的骗子。」 眼白髮黄红血丝遍布，看起来的格外瘆人，小丑一动不动的用他的那双混浊的眼睛盯着几步远外一言不发的远山冬枳，看穿了人心。 「你根本成为不了一个父亲，你是个演员。」 发现最深处秘密的小丑哈哈大笑起来，夸倒在地上笑得抽抽：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怎么做，所以只能披上一张皮去演，太搞笑了。」 「是因为你的童年得不到？所以才拽着另一个孩子，像个猴子一样去模仿？」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小丑叔叔都要同情你了。」 对不起，我有罪＞人＜，三章可能写不到崽子啊啊啊啊（本来想每章写长一些删减一部分……可我捨不得删揍：小丑) x﹏x 对不起！！！所以……三四万？ dc最大的反派是谁！ ttg（抱头鼠窜) 第74章 刺激夜生活 看清弱点，玩弄人心，是小丑最擅长的游戏，乐衷于戳穿每一个人的痛处。 小丑的是恶，而远山冬枳拥有的的，是还保持着孩子时特有单纯时期的残忍。 第141页 恶而不自知。 像无知的孩童会掰下蝴蝶漂亮的翅膀举起来向周围的同龄人炫耀的那种天真的恶，又或者更残酷…… 只有适应环境才能很好的活下来，所以要像杂草一样活着。 他背着比自己还高一点的破烂步木仓，慢慢习惯在新的环境里面讨生活，一起生活的同伴昨天还和他一起吃饭，今天他就需要拎着同伴被子弹打穿的尸体丢进浑浊的河水里餵鱼。 尖细的声音难听死了，远山冬枳死死的盯着在地上打滚蠕动的人形不明物体，神色不虞，任由对方进行着精神攻击。 说得对又怎么样，不对又怎么样，终归莉莉安不在这里，布鲁斯他们也不在，摘掉人前面具的他就当听一顿狗叫，然后再狠狠地抽它一顿。 小丑还在疯狂的笑着，似乎开心的事情永远在发生着。 见过的疯子千千万，小丑这种和之前的类型完全不一样的类型，远山冬枳也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不影响他削那个绿毛…… 殷红的血溅起，沾在墙壁上，然后受到重力影响直直的滑下来，像是恐怖片，飞在空中的几滴血慢慢的小丑大笑减弱，脸上涂得白.粉和黏稠的红色液体混在一起乱七八糟，夸张的唇角再次撕裂生出血液： 「真的好可怜，叔叔我都要同情你了。」 一双疯狂的眼睛，微微充血，死死盯着远山冬枳背光的那张脸： 「小朋友，那些杀不死你的，会使你变得更加离奇。告诉叔叔，你死过几次？。」 小丑摆出小孩子求知似的表情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求知慾，看得人后背发凉。 远山冬枳一言不发，拎着放风时捡来的转头一板砖唿在小丑头上。 不要顺着小丑的话走，可能会吃亏。他的第六感告诉自己。 世界清净了……短短片刻…… 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 远山冬枳皱着眉头扔掉手里沾血的碎砖块，掏出提前准备好的手木仓。 「那你呢。」木仓口粗鲁的抵在小丑的额头，远山冬枳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说道： 「如果你消失了，哥谭会慢慢遗忘你，马上会有新的超级罪犯出现，蝙蝠侠也会新的打击对象，所有人都会忘了你的存在。」 「听起来是不是很好玩？要不要我把你藏起来，小丑先生？」 「小丑不会消失的。」渗血的嘴角咧出一个大大笑容，「不要小看哥谭。」 「你别杀了他。」 背后属于男性的声音响起，通过变声器的声线夹杂了一点滋滋作响的电流声，微微有点刺耳，却能猜出来背后男人大概的年纪。 躲在外面黑暗中旁观一切的杰森终于忍不住出声阻止，整个人来到了照明灯下，以红头罩的身份。 「你怎么来这里了。」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认出来是自己的熟人，远山冬枳收回视线问了一嘴，「稀客啊。」 杰森没理他的阴阳怪气。 虽然说小丑死远山冬枳手上也算是死…… 头盔下杰森放空大脑，大脑里浮现出来的画面自动把远山冬枳沾上血的那张脸替换成布鲁斯韦恩。 如果布鲁斯是这个样子…… 杰森的眼神不自觉落在双手鲜血滴答滴答往下流，半张脸都是血点的远山冬枳身上。 从门边到远山冬枳站的位置，用不了几步远，步伐大的男人，三步并作两步就能轻易地跨到他旁边。 所以视力良好的杰森能很轻易的看清楚此刻远山冬枳的神情： 和他平时见过的完全不一样。 沉浸式体验中的远山冬枳的手在细细密密的抖，完好的那只眼睛瞳孔收缩放大。 不是恐惧，是兴奋，又或者其他令神经紧绷的情感。 看着对方接近失控的样子，杰森·托德原本渴望杀死小丑的这种执念熄火了。 明明杀死小丑是他从棺材里爬出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如今临门一脚的时候，他却想阻止另一个小丑的仇家。 「……」远山冬枳垂下木仓口，扭头正眼看了站在门边的红头罩一眼，左脚脚下还踩着小丑冒着鲜血的脑袋。 两人视线交错的瞬间，某种角度杰森好像真的看见了布鲁斯。 如果是沾上小丑鲜血的布鲁斯……蝙蝠侠……杰森突然升腾起难以克制的反胃感，一手搭在胃上，泛起噁心。 布鲁斯也好，蝙蝠侠也罢，亦或是远山冬枳其他兄弟，都不能沾上小丑的血。 他会送小丑下地狱。 「你没事儿吧？」 注意到红头罩明显的虚弱状态，远山冬枳踢了一脚踩着的「皮球」，出声道，走进想看看自家合作伙伴的具体情况，临走是还不忘找了块烂抹布堵住小丑哼哼唧唧正准备蹦字的小嘴。 没好气的远山冬枳：闭嘴吧你。 「没事。」红头罩放下搭在身子上的手，挺直身体，「别让他脏了你的手，也别招惹到蝙蝠侠。」 连自己个布鲁斯之间的分歧还有没解决，杰森转而担忧起远山冬枳和布鲁斯之间的问题。 「我不杀他。」远山冬枳回头瞅了一眼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打翻红色颜料桶的小丑，耸肩一笑，很是轻松，画风瞬间变得正常起来： 「死很轻松，活着才是最痛苦的。」 「我怎么捨得杀他？」 第142页 「出去说。」 空气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杰森现在不想站在这里讨论这个问题。 「这里，」隔着面具，杰森指引似的把指尖搁在自己嘴角靠下的位置，比了个大概：「溅上血了。」 「哦。」远山冬枳本能伸出舌头准备舔一口。 提前一步预料到自家兄弟异于常人举动的杰森照着对方后脑勺不轻不重给了一下，制止了这种不卫生的行为。 「你搞什么？」远山冬枳捂住后脑勺，满脸诧异。 他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脏死了。」不等对方继续发射谴责的视线，杰森从兜里掏出一团纸混乱的煳在远山冬枳脸上把溅上去的血珠暴力的擦个七七八八，留下几道浅淡的粉红色痕迹。 不知道是没擦干净的血迹还是被暴力擦拭后发红的皮肤。 「去洗洗。」 自觉已经尽力的杰森不满意的「啧」了一声，指挥道。 「切，麻烦。」远山冬枳下意识默默被擦痛的地方，手上的血渍又往脸上填了几道血印子。 「蠢。」 红头罩低头嘟囔了一句，不知道远山冬枳听清了没有。 早知道，他就不来小丑这里瞅一眼了。 原本担心远山冬枳会真杀了小丑的杰森双手抱胸靠在渗着冷气的墙壁上，等着对面远山冬枳开着水龙头把手沖干净。 他出了卫生间甩甩手上的水珠，没来由的来了一句：「要试试改变这座城市吗？」 「怎么这么说？」 「听小丑喊叫半天，脑袋里突然蹦出来的。」远山冬枳不以为然的耸耸肩： 「别走啊，我点了吃的。」 远山冬枳发出邀请。 鬼知道大半夜，远山冬枳是从哪里点的外卖，但确确实实是一大包冒着热气的垃圾食品。 杰森低头摸摸自己严严实实抱住脑袋的头盔：「……」 怎么吃，他要怎么吃。 「抱歉，没注意到。」 找到了乐子，远山冬枳抬起手比出无辜的手势，「你怎么不模仿着蝙蝠侠的套装搞一个，只挡住上半张脸的，或者罗宾的样式？」 说着，走在红头罩旁边的他一双手虚虚握成一个空心的筒，比在眼睛上，像是长长的望远镜，「就像这样子。」 搞怪的样子让头盔下杰森紧绷的唇线松弛几分，转瞬即逝： 「其实，我有过这样的面具，只是好久不戴了。」 通过电子变声器传出来的声音很难被其他人感知到其中复杂的情绪。 红色的头盔下会是黑色的多米诺面具吗？ 「既然你不方便，我去找别人啦。」 远山冬枳见怪不怪，一手提着沉甸甸的东西朝因为停下脚步而落后几步的红头罩挥手告别。 啊，别人……停！找别人？阿卡姆疯人院里面能找到正常的饭友吗？杰森实名质疑。 好比去河里抓龙虾。 「你找谁？」 「嗯……」远山冬枳咬着指节认真想想，「杀手鳄吧，之前一直没有好好谢谢他。」 如果睡了也没关系，薅起来就好啦。 担惊受怕一整天的现在已经睡着的杀手鳄：我谢谢你哈！ 远山冬枳的视线里，红头罩立在原地静止片刻，径直走了过来： 「我送你过去，一起。」 杰森决定在确保不会出事后，他才离开。 ……所以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三个人围着中间小山似的垃圾食品成一个不标准的圆圈，嘴里吧唧吧唧。 害怕褪去、兴致上来的杀手鳄正在一手捏着三个汉堡向远山冬枳展示什么叫做「一口三个汉堡」。 绿色鳞片巨大的身体在中间点燃的蜡烛照映下，投在墙上的影子如同一个巨大的怪物，和旁边远山冬枳细长的黑影截然不同。 三个汉堡被杀手鳄完美的塞进嘴里，一点没漏。 「太强啦。」 远山冬枳应景的拍起巴掌来，还不忘鼓动旁边托着一杯冰可乐沉思状的红头罩加入他的队伍。 最佳捧场王——远山冬枳。 叼着远山冬枳细心地帮他插上的吸管，不摘头盔，杰森也能通过它吸上可乐。咽下一口碳酸饮料，杰森还不忘制止远山冬枳模仿杀手鳄试图一口吞下一个汉堡的行为，虽然那个汉堡还是杀手鳄事先帮他大力压缩过的汉堡饼。 远山冬枳：「是不是勤加练习我也能学会『三口一头猪』？」 「我不想有一个蠢唿唿吃东西能把自己噎死的合作伙伴。」杰森凉飕飕的「威胁」道，搞不懂对方为什么注意力总能在这些奇奇怪怪的点上。 冬枳是小孩子吗……好像的确是…… 共同陪他熬夜的杰森突然升腾起一股强烈的罪恶感。 成年人，围一个圈吃宵夜！ 既然小丑打不死就放心啦，因为可以往死里打！ 第75章 新关卡 一大袋子并不夸张，远山冬枳没有低估三个人的食量。 仅喝了一杯可乐的红头罩放下手中东西，因头盔干扰的缘故最先宣布退出战场，紧接着是杀手鳄抹抹嘴，第二个退出战斗，仅剩下远山冬枳一个人再接再厉的和剩下的炸鸡作斗争。 虽然是套着手套吃炸鸡，也不是什么高雅的艺术行为，至少远山冬枳吃的很认真，并不像人们刻板印象里上流阶级翘着小手指拿捏食物的样子，动作粗放却不失灵巧，又多出几分常人不会表现出来的警戒，如同一只舔食着自己猎物的猫科动物。 第143页 或许是刚才进行了「剧烈」运动的缘故，他胃口很好，等结束最后一口食物后懒懒散散的伸个懒腰，用附带的纸巾擦干净嘴： 「各回各家，睡觉。」 做场的主人公拍拍手表示散会。 走在他旁边的杰森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加入这场实打实的夜宵活动。 「早点睡。」远山冬枳拍拍合作伙伴红头罩肩膀，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觉得阿卡姆的院长先生人怎么样，要不要支持他参加市长选举？」 「哈？」红头罩的声线起伏才是正常的反应。 「扶持一个自己的政界发言人，不是相当常见的法子吗？」 说这句话时，远山冬枳态度平和声线沉稳，仿佛再说我今天吃了三顿饭一般稀疏平常，甚至还有点无趣的下意识。 他还是打工仔的时候，那些割据的地方武装离不开和官方搭上线，久而久之，这也就成了最常见的法子。 「这样好办事啊。」没有收到想要的回应，远山冬枳看了眼停在原地盯着自己的红头罩，反问道： 「除了他，你有心仪的候选人吗？企鹅人？听说他参加过一次，效果还不错。」 红头罩：……布鲁斯，你儿子要上天了。 「要不你去？」远山冬枳突然蹭到红头罩身边，两只手一左一右托住红头罩在昏暗的灯光下亮着暗红光芒的头盔，言语间满是兴奋： 「你长得帅吗，这可是个投票加分项，让我看看！」 红头罩没好气的挥手打掉了远山冬枳捅来捅去的双手。 后者瘪着嘴摸摸被打红的地方，一脸受伤。 为什么他不直接动手拽下来呢…… 因为不知道怎么打开头盔……而且他还没打算把自己盟友的脑袋拽下来。 「……」憋了半晌，红头罩来了一句： 「你还不如劝布鲁斯·韦恩参加选举。他更加分。」他不能看着远山冬枳向着法外狂徒的方向越奔越远。 即便不太情愿，杰森对于布鲁斯的那张脸，还是服气的。 虽然布鲁斯·韦恩年纪大点…… 远山冬枳的眼神亮了一下，稍纵即逝，进而是若有所思的沉默。 ……似乎是不太妙的感觉……杰森暗地里腹诽。 东边的天空开始泛起一丝白光，和无边海面交接的天际线多了几分模煳不清。 「……算了。」不值当牵扯到布鲁斯。 一口气从肺里唿出来，远山冬枳放弃了这个看起来相当不错的想法，「早点休息，睡觉去了。」 红头罩：「……」 杰森一时间没有跟上对方的脑迴路，却也习惯了远山冬枳清奇的转弯。 「有事和我联繫，没事不要去找小丑。」 远山冬枳没忍住悄悄地翻了一个白眼。从红头罩的嘱咐里，他竟然听出了慈爱的味道，真要命。 杰森竟然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目送对方身手矫健的翻出阿卡姆，看得还穿着亮橙色病服的远山冬枳都有点跃跃欲试。 精神病人越狱什么的，刺激！ 远山冬枳平稳唿吸的节奏微不可查的停滞一丝，立刻恢復正常。 附近多出来正在隐蔽的莫名的气息，让他不由得放缓自己的心跳。 有什么东西在看不见的黑暗里。 远山冬枳一动不动盯着藏匿什么不得了东西的阴影位置，一时间没有其他动作，两方僵持不下。 动了！远山冬枳藏在身后的右手缓缓握住把背后凭空生出黑泥中匕首的握柄，身体微弯呈现一个暗中的蓄力。 是攻击的前兆。 黑暗中的影子动了，下一个唿吸，冷兵器碰撞时清脆声迴荡在空荡荡的走廊里。远山冬枳手里闪着寒芒的匕首和黑衣人手中的锋利的武器撞到一起。 本能疯狂的响起警报，一击相撞，远山冬枳立刻调整身形，侧身闪过随之而来的第二次袭击，随后蹬墙翻身凌空，躲过朝自己小腿砍来的短刀，跃到黑衣人身后，主动出击。 连续剧烈的碰撞下，刀刃间擦出一连串火星证实了两人间对抗的激烈程度。 缠斗过程中，为了达到出其不意，远山冬枳抓住一次机会，以自己手中武器脱手为代价，一掌击在对方暴露出来的下颌位置。没有收力道，他能从掌心感受到对方颌骨震颤悲鸣的声音，牙齿碰撞声令人牙酸。 一击即中，失去武器的远山冬枳没有选择恋战，一脚蹬在似乎马上就要昏厥过去的黑衣人肩膀上，借着一次对沖的反作用力，成功拉开一段安全距离。 拉开距离后，远山冬枳才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看清楚倒在地上偷袭者的装扮。 非常奇怪的装扮……除了黑漆漆的制服和背后胸前各式各样的武器外，最吸引眼球的，是他脸部如同猫头鹰打扮的标志。 勐禽样式的装扮在黑夜里死死的盯着一个人，还真是有点让人不寒而慄的恐怖。 「……」见地下人一动不动昏死过去，远山冬枳肯定自己的力道能让人丧失意识后，稍稍放松，扫视一圈，在确定没有其他袭击者后，小心翼翼凑近，准备掀开对方的面具一探究竟。 让我康康你的样子…… 猫猫总是会对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感兴趣。 指尖抚上底下人脸上面具面料的同一时刻，变故突生。 第144页 原本以为昏死过去的袭击者一手死死攥住远山冬枳摸过来的手腕，另一只藏在身侧的手里凭空多出一把寒芒闪闪的匕首，向远山冬枳捅来。 远山冬枳：吓！这人生命力是蟑螂吗！ 惊吓之余，无法挣脱的远山冬枳随机应变，立刻调整身体，暴露自己不致命的位置，主动迎向捅向自己的刀间。 既然无法躲开，就只有把自己的损失降到最小。比起皮肉之痛，远山冬枳更难接受自己丧失战斗力的结局。 最快做好迎接巨痛的准备，远山冬枳已经准备好把这次刺杀自己的偷袭者脑袋拧下来的准备。 宰了他…… 千钧一髮之际，一只通体黑色蝙蝠状的飞镖从室外打破玻璃激射而来，锋利的蝙蝠镖金属两翼划穿空气，携着微不可察的风声，由远及近，直袭偷袭者握着武器的那只手。 利器扎入肉体的声音在玻璃破碎后响起。 蝙蝠镖自带的强大力道带偏即将刺入远山冬枳身体的匕首，为远山冬枳挣脱控制留出了宝贵的短暂时期。 立刻反应过来的远山冬枳干脆利落的卸掉自己被攥住的手腕，以一个极为刁钻的姿势借力打力，挣脱对方的控制，扭转自己受制的局面。 然后拉开距离接上脱臼的手腕。 自上而下，在重力下不断下坠的蝙蝠侠张开身后宽大的黑色披风，猎猎风声刮过，在皎洁月光的照耀下，身后顺势张开的披风如同巨大的蝙蝠两翼，遮盖住天上圆月，将飞行的阴影洒在冰冷的大地上。 飞翔，立足于大地上的灵长类一直梦寐以求的能力。 蝙蝠侠以与他体型不相符的姿势，轻盈地落在水泥地面上，抢先一步攻向接下远山冬枳大力一击后活蹦乱跳的黑衣人。 不甘示弱，远山冬枳不忘捡起来丢在地上的匕首，紧接在蝙蝠侠之后从另一个方向发动攻击，形成两面包夹之势。 （两面包夹芝士！） 他很少遇见会让自己吃瘪的对手。 吃瘪在远山冬枳这里，并不指对方在武力上能碾压他，而是出乎意料而打乱自己的计划的形容词。 譬如眼前这个硬生生挨下自己一掌还蹦蹦跳跳毫髮无伤的黑衣人。 虽然很感谢蝙蝠侠丢下的蝙蝠镖解他燃眉之急，但远山冬枳更希望自己找回场子。 显然占据主攻手的蝙蝠侠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远山冬枳：我来我来。（疯狂摇尾巴） 牢牢占着首发位置的蝙蝠侠：…… 相处争抢的结果就是： 两个人配合的并不默契，甚至还有点相互拉后腿。 蝙蝠侠开始疯狂的怀念自己和罗宾完美配合的过去时光。 远山冬枳：我配合你，想桃子吃！ 被蝙蝠侠挤到一边的远山冬枳只能退而求其次，游离在战斗范围边缘，被迫「配合」着蝙蝠侠的攻击节奏，抓住蝙蝠侠攻击之后的空档，走位的同时不忘补刀。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眼看胜利在望，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几个相同装扮的黑衣人一同从窗外破窗而来，加入战斗。 真好，他也有自己的对手了。（划掉） 眼见被对方拖入无休无止的缠斗中，远山冬枳索性一巴掌砸在走廊的消防按钮上，试图唿叫援兵，下一秒天花板上的消防喷头自动喷出事先准备迎击的凉水把走廊里打斗的几个人连同远山冬枳浇了一个透心凉心飞扬。 纷纷扬扬的水花下，原本占据优势的几个黑衣人突然动作缓下来，远山冬枳和蝙蝠侠对视一眼，正要找回场子，却不想对方转身撤退。 额……跑的比远山冬枳的两条腿快。 留在原地的远山冬枳和蝙蝠侠目送对方身影消失在天色模煳的一条地平线尽头。 「他们是什么？」 远山冬枳收回视线，早蝙蝠侠一步提问道。 「猫头鹰。」蝙蝠侠低低回应了一声，隔着森白色的护目镜，远山冬枳看不出头盔下对方的情绪。 这几天，戈登局长联繫蝙蝠侠，告知他发生一起残忍的杀人案。 案发现场留下一枚印有猫头鹰的徽章，和一串墙上用火字写出的预告。 下一个受害者是布鲁斯·韦恩。 远山冬枳：「你怎么在这儿？」 沉默寡言蝙蝠侠：「路过。」定位显示远山冬枳没在他的隔间里，布鲁斯打算看看远山冬枳在干嘛。 对话好像进行不下去了。 「你怎么在这里？」 没等远山冬枳反应过来，蝙蝠侠一转攻势，问起来本来该好好躺在床上睡觉的远山冬枳。 「饭后消食呗。」丝毫不认为凌晨不睡觉越狱出来在走廊上晃来晃去有什么不对，远山冬枳漫不经心的攥起把湿漉漉的头髮挤干净上面的水，仰头看向高自己不少的哥谭骑士。头顶的消防喷头已经关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值班的人就该赶到这里的： 「你管我……阿嚏！」 甩甩手上沾上的水珠，突如其来的感冒让他有点难受。 「所以说猫头鹰是什么？」远山冬枳不忘继续最开始话题，追问道。 「我管你。你该回去休息了。」随着这句话，一板感冒药丢到了远山冬枳手里。 蝙蝠侠的视线从远山冬枳手上形形色色、刚刚结痂又撕裂渗出血色的伤口上划过，不贊同的拒绝了对方继续透露消息的请求。 第145页 说完，蝙蝠侠抽出被远山冬枳别在自己后腰的匕首，补充道：「危险物品，我来保存。」 「你的心理测试会通过的，到时候我会通知布鲁斯把你领回去。」 「你就知道打小报告！」 「离猫头鹰远一点……布鲁斯会担心。」 蝙蝠侠治不了你，布鲁斯还治不了你？ 「啪」的一下，速度很快，远山冬枳的气焰一下子灭了，他不好意思的移开眼睛： 「总之……我欠你一个人情……蝙蝠侠。」 猫头鹰的剧情会有变动更改，着重点可能和原着不同，有些地方记忆模煳，还在回顾中…… 头顶炸弹的二桶！ 这几天，辞职搬家，结果热的要死，没有心情码字x﹏x 第76章 出狱！ 黑色的蝙蝠车特意採用的吸光材质喷涂车身，如同它的主人。高速行驶的蝙蝠车速度放缓，通过特殊通道穿过水帘进去地下蝙蝠洞，从车上下来，布鲁斯摘下头盔，托在掌心，制服上被消防喷头喷出的水打湿的制服已经干了大半。 蝙蝠侠的面具下，是哥谭各大报纸头条熟悉不能再熟的那张脸，难掩疲倦。 这几天关于猫头鹰的困扰，膈在布鲁斯心头，忙的他团团转，却不允许罗宾他们插手。 阿福已经准备好用于包扎的纱布药品，在蝙蝠洞中等着自家老爷夜巡结束。 「欢迎回家，布鲁斯老爷。」 结过布鲁斯手中硬质外壳的头盔，阿尔弗雷德送上一抹从未变过发自内心的微笑，「医疗用品已经准备好了。」 「谢谢你，阿福。」 布鲁斯疲惫的挤出笑意，脱下属于蝙蝠侠制服后裸露的上身皮肤浮现出浅浅一层薄薄的汗珠，腹部盖有纱布的伤口再次撕裂，已经渗出殷红的鲜血。 伤口是他第一次和猫头鹰利爪交手时利器留下的。 考虑到之后还会再次包扎，布鲁斯抱歉的朝阿福眨眨眼，迳自走向自己常用的淋浴间冲掉身上的汗渍后，任由阿福一边包扎一边对自己絮絮叨叨，时不时配合的点头保证，眼睛里是深邃宽阔的海洋。 「我只是没想明白，为什么猫头鹰会对冬枳下手。」 包扎结束后的布鲁斯的布鲁斯右胳膊支在桌面上，拄着下巴，陷入沉思。裸着上半身，受伤的腹部已经被白色的纱布缠了一层又一层。 时间需要倒退到几天前。 布鲁斯从戈登局长开开合合的唇语中读出了一些让他在意的消息。 【现场……死者……严重的戳刺伤……】 蝙蝠侠和戈登出现在兇案现场，墙上是用火字写出的死亡预告。 关于布鲁斯的死亡预告。 距离尸体发现24个小时内，蝙蝠洞中的尸检报告交到布鲁斯手中。 第二天，在韦恩大厦的高层观景，同事先预约的某议员见面。 在这里，一片落地窗环绕着、韦恩集团标志建筑的最高层，西装笔挺的布鲁斯和突然发动袭击的戴着猫头鹰面具的黑衣人扭打在一起。 为了防止有人暗中监视，布鲁斯不得不小心翼翼摆出富家公子的「花拳绣腿」，恰到好处的跌跌撞撞躲开黑衣人的致命攻击，一时间你来我往，各式攻击令人眼花缭乱。 抓住空当，布鲁斯一套连招锁住黑衣人的脖颈，欲使起晕过去。不曾想对象竟然和没事人一般挣脱出来，甚至还反手掏出身后锋利的武器，刺来…… 「布鲁斯·韦恩，猫头鹰法庭判你死刑。」 佩戴猫头鹰面具的男人冷冷说出的这句话像一个冰冷的宣告，宣告着布鲁斯的死期。说罢，一脚将布鲁斯·韦恩踢飞窗外。 重力加持下，两个人在空中疯狂下坠，不忘互相扭打，最后一道黑影重重砸在停在楼下的跑车上，恐怖的撞击使得跑车顶棚瞬间发生变形，巨大的撞击声迴荡在街道，夹杂着玻璃破碎和尖锐的警报声。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一辆崭新昂贵的跑车当场报废。 而众人眼中手无缚鸡之力的布鲁斯却稳稳站在大厦守护者雕像的顶上，从高处居高临下定定看着摔在车顶上一动不动的人形物体。 童谣里某种恐怖的生物似乎真的在现实中张开了翅膀。 时间拉回现在，阿尔弗雷德静静地充当倾听者的角色，手上动作不停，没有打断布鲁斯姥爷的思路。 「我的城市里没有猫头鹰。」 布鲁斯接过阿尔弗雷德递来的热牛奶，一饮而尽，锁紧的眉头不知道是因为牛奶的味道，还是因为刚才思索猫头鹰法庭时的困扰： 「哥谭的传说只会有一个，那就是蝙蝠侠。」 【我太喜欢杀韦恩家的人了。】 那句面具男说出的话还在布鲁斯耳边迴响。 闭闭眼睛，他回想里全是自己在高层观景处和猫头鹰法庭杀手打斗时，对方似乎漫不经心的话语…… 猫头鹰法庭或许与韦恩家族有些不为人知的渊源…… 「我记得，您的曾曾祖父艾伦·韦恩对猫头鹰法庭就格外『感兴趣』。」 阿尔弗雷德停下自己收拾的动作，想到了什么，说出一个让布鲁斯格外留心的情报。 「虽然是『感兴趣』，但艾伦老爷似乎很害怕夜晚猫头鹰来抓他，甚至疯狂的封死了房间的全部窗户……」 「他认为猫头鹰在他的家里，在床底，在墙壁里……这样的恐惧直到他死去。」 第146页 可怜的韦恩一辈子笼罩在猫头鹰的阴影下，直至死去。 这位为韦恩家族贡献自己大半生的老人说着看向布鲁斯，「我想这件事，或许对您调查猫头鹰法庭这件事情有帮助。」 「谢谢你，阿福。」布鲁斯眼底划过一丝感激，起身来到计算机面前开始搜索关于他的曾曾祖父艾伦·韦恩的信息。 「老爷，我建议您现在最好是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好好休息。」 立在布鲁斯身后的的阿福无可奈何的提出一个老人的请求。 「阿福，我会休息的。但不是现在。」扭头卡向身后老人的布鲁斯·韦恩眼神坚毅没有动摇： 」但现在不是休息的好时候，至少……要等我查清楚猫头鹰对冬枳动手的理由。」 如果是狩猎韦恩家族的成员，到目前为止，从外界来看远山冬枳和韦恩的关系还只停留在还算亲善的商业合作。 血缘关系并没有被披露…… 又一个迷雾，需要他调查的事情还有很多。 进去不容易，出去倒是不难。 用金钱打通上面的关系，手里拿着医生给出的证明，在阿卡姆快快乐乐折磨目标几天后，远山冬枳换下阿卡姆疯人院的统一服装，改成休闲的常服，抱着自己的行李光明正大的从正门出来。 正可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埃尔莎这阵子正在忙着在公司里稳定自家的股票，没空来接他。 ……其实他是可以自己打车的。没错，打车，就在阿卡姆疯人院门口。 倒是有车来接他。远山冬枳一出门，遥遥看见停在马路对面落下半个车窗的熟悉车型，开心的挥挥手打招唿。 阿福！ 没打算暴露自己和韦恩关系的远山冬枳没有喊出声，车里驾驶位置的老人通过良好的视力还是看清楚了从疯人院里出来的冬枳的口型。 笑意染上老人眼尾细细密密的皱褶。 别看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开一小半、贴着遮阳防窥膜的黑色车玻璃，隐藏在它背后的，是来自管家老先生深深的爱。 不能躲，迎上去！内心的小人在加油鼓劲，远山冬枳挺直身体，径直穿过马路屁颠屁颠的来到接自己的家长身边，打开后车座坐进去。 有家长接的感觉真不戳，远山冬枳只感觉自己已经成功打败99%的阿卡姆病友们。 其实，能正正常常在阳光下，一步一步从阿卡姆疯人院大门口走出来，某种程度已经算得上是这里的赢家了。 布鲁斯并没有来，因为蝙蝠侠受阿福启发，开始一点一点的从自己曾曾祖父接手的建筑群里搜寻起想要的信息情报。 艾伦·韦恩是一个迷信的人，他经手的高层建筑里，消失的第十三层。 蝙蝠侠以此为切入点，开始深入调查。 似乎是为了弥补布鲁斯的缺席，阿尔弗雷德担任司机外，本应该在韦恩集团总裁办公室坐镇的提姆·德雷克，也出现在这里。 远山冬枳一个人坐在后座手里怀里打包的行李，从中掏出自己曾经穿过的亮橙色囚服，珍惜的迭好放在另一边。 看样子是不打算丢了，提姆从后视镜里看到远山冬枳对那身色彩斑斓的囚服的珍稀程度，心里默默盘算。 试想一下，半夜夜训结束后，他，布鲁斯又或者是达米安、从布鲁克海文回来休假的迪克看见穿着一身阿卡姆标准「制服」的人影在走廊里晃悠的话，会不会犯ptsd！ 画面太美，惹得提姆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阻止的话在喉咙里转了又转，最后死死咽了回去。 算了，这种「艰巨」的任务，不如交给布鲁斯。 同时他还没忘记自己这次的另一个目的。 像模象样的清清嗓子，提姆打开车上的电台，一段轻缓的音乐霎时间涌入这个密闭的空间，如潮水般溢满。 「冬枳还记得绑架埃尔莎的那几个人吗？」 「记得，怎么了？」 毕竟涉及到自己见不得光的部分，远山冬枳以为提姆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下意识地坐直身体，小小咽下一口口水，用来掩盖自己的心虚，满不在乎道： 「啊……我记得。怎么了？」 该不会自己有收尾不干净的地方，被提姆抓住了把柄。 提姆·德雷克：盯…… 远山冬枳：后背笔直强撑中…… 「他们死了。」提姆通过后视镜继续观察远山冬枳的反应，敏锐的察觉到他的心虚，加重语气： 「准备的说，他们是自杀……」 远山冬枳心里悬着的石头一下子落地了。 还好不是关于魔术的事情…… 猫头鹰的剧情改一些，布鲁斯会受伤（预警）！ 然后冬枳会变小啦 第77章 出狱新生活 「死了？自杀？」 「是的。」 远山冬枳再次从提姆口中确认当晚亲眼见证自己连通迴路后那些小虾米们的死亡，与此同时原本绷紧的后背微不可查的松弛下来，绷紧扬起的眼尾都耷拉下来回归到刚上车时闲适自得的模样。 死了……死了好呀。 自杀，大概是归功于圣杯的缘故吧。 咽下嘴里的饮料，远山冬枳唿出口气放松身体，任由自己靠在价值不菲的后座靠背上，像一只懒洋洋躺在地上晒肚皮的猫。 提姆理所当然注意到远山冬枳不加掩饰的松弛和若有所思的模样。 第147页 似乎除去刚开始听见死亡案例后的惊讶外，远山冬枳对于他们的死亡并不知情…… 冬枳应该没有对他们动手。虽然这个结果令提姆德雷克感到欣慰，不过从冬枳有仇必报的性格来看，归结到底，他是一定有报復行为的。 可这次，似乎他并没有插手……为什么，冬枳会如此坦然的接受这群在他雷区上蹦迪的人。 以冬枳有仇必报的性格，不去挖坟鞭尸，现在平和的似乎总是不太正常。 没有注意到提姆反应，远山冬枳自顾自一手打开好久不见的手机，开始回復积攒许久的消息。 连圣杯碎片的精神污染都扛不住的人……他不会放在心上。相反，如果对方能抗住，还能活蹦乱跳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这才值得他好好掂量掂量。 远东，魔术协会手够不到的地方，曾经让他们时钟塔的天才折损之地，冬木市的圣杯已经被之前战争中被回归的从者污染。 地脉，从者，许愿机…… 这些都只是魔术师间心照不宣的事情，普通人只会以为冬木市当初的那场大型的事故，不过是消防安全问题。 圣杯已经被污染了，胜利者的许愿将会以一种扭曲的方式达成。 至此，圣杯对魔术师的吸引力才稍稍放低些。 而远山望是天才，仅凭手上残缺破碎的圣杯碎片、家传魔术，以及自己亲生儿子出色的魔术迴路，他就能把一个普通人变成有资格踏入神秘侧的魔术师。 可即便天才去远山望，远山冬枳还是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工坊里，和圣杯碎片硬生生磨合了近一年。 短命的天才，还是个疯子。因为远山望不想步自己家族的后尘。 亲子死在精神病院的拘束床上后，远山冬枳就是他的办法。 嵌入圣杯碎片，一条一条的刮来筋脉植入迴路，排斥反应，最后连通地脉，依靠血肉之躯成为磅礴灵力的中转站……远山冬枳是远山望的供能充电宝，续命的宝贝，仅仅在公众面前出席过一次后就没露过面。 地下室和圣杯碎片磨合的第一年只是漫长的开始…… 得益于此，圣杯的污染对于现在的远山冬枳来说，甚至比不过一个炸鸡腿的诱惑力。 他可真了不起，从某种程度上。 所以说…… 对于绑架埃尔莎那些人的死亡，远山冬枳的确没有任何主动性的插手。 提姆收回自己落在远山冬枳身上沉思的视线，把怀疑压至心底。 具体情况，还是调查之后再考虑吧。 出乎意料，布鲁斯并没有在韦恩宅里，似乎忙忙碌碌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不需要任何接风洗尘，远山冬枳的精神状态极好，洗漱后整个人干干净净的顶着湿漉漉的头髮，坐在地毯上拆寄给自己的快件。 寄件人的姓名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远山冬枳却知道它真实的发件人。 来自远坂凛的信件终于兜兜转转到了远山冬枳的手里。 拆开包裹，是一些零零散散水晶等宝石矿物制品，把这些零零碎碎放下边，最里面是包裹严实层层保护的水晶吊坠。 它才是远山冬枳等待已久的东西。 和远山冬枳之前脖子上戴的款式一样，除了这个是无色透明的之外，再无其他差异。 正被远山冬枳攥在手里这条透明的水晶配件正是用来替换自己先前深红色开裂的。 远坂专门他准备的真的魔力收集器，虽然说远坂家祖上第一任家主从老师宝石翁的传承已经随着一代代衰落，但深厚的家学依旧能够支撑着远坂一族在冬木市灵脉上占据主动权，对宝石矿物的各种应用的熟练程度远超其他家族。 「项鍊，水晶的？」 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饮品经过远山冬枳身边，提姆伸脖子凑近瞅上眼，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对。」 简洁响应的同时，远山冬枳熟练的把东西戴在脖子上，继续翻看里面夹杂的零零碎碎，还有一封压着火泥密封的信封，封面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任何笔记迹，也没有代表远坂家的标志。 提姆把杯子放到茶几上，坐到远山冬枳身边和他一起整理里面的琐碎饰品。 或许可以建议布鲁斯送冬枳些宝石之类的礼物。注意到身边人对这些小玩意的专注程度，提姆暗中思忖。 怎么也得给孩子点好东西吧，布鲁斯。房子车子票子…… 低头忙忙碌碌，名下继承远山望的私产和远山家财产，年年拿着hcli的分红，手下几个宝石矿，拿着珍珠打弹珠的远山冬枳： 阿巴阿巴，发生什么是了？ 远山冬枳拿起它的动作不大，却闻到一阵淡雅的香气。信纸上面自带的。 啧，一副有钱贵族的做派。远山冬枳挑挑眉尾，啧了一声，打开信封。 是远坂凛的信件。 他草草的自上而下扫了一遍，大致懂了写信人的大致意思。 简而言之就是，远坂凛闲时开发了几个无关紧要的有测血缘的，还有追踪，掩息，各式各样的小道具，顺道送过来让他试试，好用的话多多投资。 没办法，远坂的家传中宝石属于必不可少的道具，是硬通货。 代代传，代代用，地主家也禁不住这么造。 投过笔画流畅的字体，远山冬枳隔着信纸，甚至能想像到写下这几段话时远坂脸上抱怨的神情，自己嘴角也不禁多了几分弧度。 第148页 搞得旁边把玩手中饰品的提姆心里好奇的如同猫抓。 一张纸没写多少东西就到头了。远山冬枳看着手中最后一句说一半的话，倒过来甩甩信封，一张写着一行黑字白纸的白纸晃晃悠悠落到地毯上。 离它更近的提姆抢先一步从地上捡起它。并非有意，他不过是下意识扫过去一眼。 因为手中信纸上白花花一片，只有一句并不长的话显得格外扎眼，不论故意还是无意提姆·德雷克还是看清了那句话。 并不是英语。但提姆还是通晓几个国家的语言的。 「谢谢。」 远山冬枳没把注意力留个有点僵硬的提姆，并没在意对方是否看到了信的内容，反正结尾了，应该也没什么不该被外人知道的东西。 再说了，提姆，自己人！ 抖抖手里轻飘飘的信纸，远山冬枳继续接着上文看上去。 末了还在最尾补充一句： 【哪天死了，记得把尸体先留个我。】 天知道，远坂凛对这个赋予普通人魔术迴路的方法有多感兴趣，况且远山冬枳的身体里还有部分圣杯连通着地脉……那群魔术协会的老傢伙们还在盯着这块肥肉，她怎么可能先留给他们。 远山和自己感情这么好，没道理不先让她研究研究，这么磅礴的魔力，如果能祛除污染的部分，没准儿会对樱有帮助。 写句话时的远坂凛咬牙切齿，下笔力透纸背，看的旁边给她倒红茶的士郎一愣一愣。 什么叫做「把尸体留个我」……朋友间怎么会有这样的对话？ 自从无意看到这句话就横在心头，耿耿于怀，提姆视线落在对着那句话发呆的青年身上，时刻关注着对方的动态。 读完这句话后，暂时，远山冬枳空下的左手捂着自己下半张脸，没有任何显眼的反应，只是肩膀微微颤抖…… 然后抖动的弧度越来越大……最后抚在胸口笑出了声，蹬掉鞋子整个人蜷缩在软乎乎的沙发里笑得不能自已。 难道是句玩笑话？提姆回忆自己记忆里那句话郑重严肃的语法结尾，不认为如此。 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脚步了？ 这边，远山冬枳终于止住笑声，用指尖按按笑出眼泪的眼尾。 到目前为止，能让他死的，除了他自己不想活外，还没有谁能真要了他的命。 以前那些欺压孩童的军官不行，堪称天才的远山望不行，现在的时钟塔那群人也不行。以前这种任人宰割的情势到如今，变了。 揉揉僵硬的后颈，远山冬枳把信重新装入信封收好压在自己准备好的收纳盒最底层，上面用远坂凛一同寄来小东西压住，合上盖子，赤着脚踩在地上把它放在桌子上…… 吃灰去吧。 提姆端起杯子离开了。 远山冬枳又重新回到了自己刚才蜷成一团的位置，怀里抱着屁股下沙发的抱枕，没忘记给远坂凛发了一条简讯，用当代年轻人的社交方式。 根本不考虑对方此时正在干什么。 【别熬夜，早点洗洗睡。】 另一个时区，快睡着的远坂凛躺在床上，突然被床头柜上手机铃声吵醒，带来看了一眼，放回去继续合眼躺平。 睡觉睡觉……一遍想着这句话，她一边催眠自己。黑暗的房间里拉好窗帘，不知道过了多久，躺在床上的人「蹭」的一下坐了起来。 越想越睡不着被迫熬夜的的远坂凛：「不是，他有病吧！」 虽然现在双方间关系稳定，但恐怕早晚都会有和时钟塔撕破脸的时候，远山冬枳呆在沙发上，晒着从透明落地玻璃穿过的阳光，倚靠着扶手横躺下来，越想越困。 对方如果敢动手，他就把圣杯的「小惊喜」丢进灵脉里，大家都别活。 去tm的根源…… 暖烘烘的阳光打在身上，远山冬枳越想越困，翻个身平躺着，闭上眼睛。 至于原本怀里的的那块抱枕……一块方方正正抱枕被他平放在正脸上顶着，鼻尖抵在抱枕肚子上戳出一个小坑，维持着平衡。 睡姿古古怪怪。 猫头鹰原着的剧情会很快，直接进到后半段，大概离崽子不远啦，不过前面会有一点小波折…… 之前有查远坂的数据，凭着记忆写了写，希望没写错。 干活去啦，宝子们 第78章 一脉相承的脑迴路 临近晚饭时，布鲁斯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表面上来看，韦恩的总裁先生被迫坐在韦恩集团建筑的高层办公室内开了一个会又一个，所以脸上的疲惫才会显而易见。 至少在哥谭的市民们眼里，布鲁斯·韦恩更像是一位继承大笔财产的阔佬。虽然韦恩集团在布鲁斯手里欣欣向荣，但他们更愿意认为钱滚钱是一件相当简单的事情。 好比从零到一，从无到有是困难的一件事，但让手中的这个一后面多出几个零，却是一件勾勾手指的小事。 当一个人完成一项工作后，旁观过程的人们很容易认为自己上去能做的更好、更成功。 简称：我上我也行。 实际做起来行不行不知道，，反正心中已经成了。 表面上关在公司处理了一天文件，布鲁斯·韦恩实际换上了装备正在一点点排查由艾伦·韦恩经手的高层建筑。 消失的十三层，是猫头鹰的巢穴。 第149页 布鲁斯平稳的心跳因为这个发现而加速跳动。 解开一个谜团后，另一个谜团随之而来： 艾伦·韦恩的死因到底是什么。 【我太喜欢杀韦恩家的人了。】 自从和猫头鹰的杀手交手后，这句由利爪随口说出的话就开始时不时迴荡在布鲁斯的耳边，如影随形。 餐厅方向的灯亮着，隐隐约约能听见厨房里阿福忙碌的动静，客厅里的灯却一反常态没有打开。 布鲁斯抬手按下电灯开关，随着一声脆响，工业带来的光明迅速席捲整个昏暗的室内空间。 背对着布鲁斯的沙发里面传出一声抱怨似的哼唧声，还有重物压在软乎乎沙发上动弹的翻身。 沙发高挑的靠背挡着，布鲁斯只能听见动静。 靠背那一边的声音细细碎碎的响了几个唿吸，披散着凌乱的长髮还有几丝黏在脖子上的远山冬枳扒着沙发靠背露出脑袋，懵懂的左右看看，确定声音方向，努力睁开朦胧的睡眼看见现在门边电灯开关旁边站着的布鲁斯。 嗯……睡太久了，眼睛睁不开。远山冬枳扒着靠背借力支起上半身，没有适应强光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缝，似乎这样努力就可以看清不要出人的面孔。 视线里的人形模模煳煳，好像是布鲁斯……远山冬枳换个姿势跪坐在沙发上，揉揉眼睛晕晕乎乎端详半天，才认清楚来人的身份。 「啊……布鲁斯，你回来了。」 远山冬枳敷衍的伸出爪子在空中挥挥，因为睡太久而嗓音含煳不清，透着有气无力的软乎乎触感，打完招唿后「啪叽」一下栽进被自己体温暖热的沙发里。 困啊…… 像只从瓦楞纸里磨完爪子露出头的黑猫……打扰对方睡眠的愧疚之情一闪而过，布鲁斯满脑子都是网上最近火起来的猫猫露头表情包。 「抱歉。」坐到另一边沙发，布鲁斯还是选择说声抱歉。 「没事儿，睡过头了。」脸埋在抱枕里，远山冬枳的声线听起来闷闷的，努力把自己挪起来，从趴着改成坐着，抱枕还被捏在怀里。 「阿福，布鲁斯回来了，要开饭吗？」 「很快，冬枳少爷，还有，欢迎回家，布鲁斯老爷。」厨房里阿福进行最后的准备工作。 远山冬枳吸口气有气无力的向厨房里报信，收到阿福响应后，把自己蹂躏了大半个下午的抱枕搁在一边，靠着靠背双手高高向斜上方空气中一伸。 要抱吗？脑子里已经被一系列猫猫头刷屏的布鲁斯迟疑起来，cpu飞速运转，最终定格在记忆中一张猫咪张开前爪伸出来要抱的表情包。 这还是他从其他年轻人那里看到的。 布鲁斯陷入迟疑中……抱，还是不抱？ 果然，哪怕身体是成年人的模样，孩子的心性还是变不了的。 再次肯定一番自己的结论，布鲁斯迅速起身给了远山冬枳一个及时的拥抱。 伸手一小步，感情进步一大步！ 【叮咚，恭喜收穫老父亲的拥抱x1。】 懒腰伸到一半被抱住的远山冬枳僵硬着身体，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拉伸到一半的腰隐隐作痛。 公司里的事情这么麻烦吗，让布鲁斯难受成这样？其他人不干活吗。 提姆呢，让他来！ 虽然整个人僵在原地，远山冬枳还是在努力转动他并不聪明的大脑寻找答案，还不忘配合着拍拍布鲁斯后背，以示安慰。 好啦，烦的话大不了不干。韦恩的企业全部破产，他也能养得起布鲁斯。 明明动作接上的两个人，各自的脑迴路已经向着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完全不相交啊喂！ 众所周知，未成年人熬夜对身体不好，特别指身高。 毕竟这是表面肉眼可察最明显的东西。 所以虽然成功当上了蝙蝠侠的罗宾，达米安还是不能完整的参加每天的夜巡活动。 坚持个上半场已经是达米安长期斗争的结果。 关你是不是什么刺客联盟的继承人，修了多少个学位，年龄摆在那里，到时间就得乖乖上床。 蝙蝠侠说的。 「那个人一直在熬夜。」 指的是远山冬枳。 罗宾装扮的达米安挺直后背站在穿好制服的蝙蝠面前，衬得自己小身板单薄，双手抱胸，身体力行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他是特例。」 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蝙蝠侠把人「塞进」程序设定好的蝙蝠车内。 目的地确定，路线规划已完成： 蝙蝠洞。 已经熬出头的提姆笑眯眯的目送不服气的达米安从自动驾驶的蝙蝠车上下来，暴躁的脱下罗宾制服，穿着孩子气的半袖上衣和短裤提提踏踏的出了蝙蝠洞。 咽下一口这个月新份额的咖啡，提姆不禁感嘆： 啊，看来今天又是个平和的晚上…… 「duang……嘭！」 ……的晚上……提姆咽下即将说出口的话，低头看看自己因为头顶韦恩宅的大动静而泛起微微波澜的咖啡。 不是敌袭，那什么？放下杯子，提姆一熘烟顺着通道往上走，调整衣服装模作样的从蝙蝠洞中匆匆熘进自己的卧室里，又扒着自己的房门露出头，睡眼惺忪装成一副被吵醒的样子。 「……额，你们在干什么？」 第150页 提姆·德雷克诡异的停顿片刻，斟酌问道。 其实他眼前的场景也并不复杂，不过他就是想问问…… 不远处的走廊的尽头，达米安手中的木刀挑着远山冬枳的后脖领钉在墙上，而被钉在墙上无奈坐在地上的远山冬枳则是一脸惊恐叼着一个圆滚滚红彤彤的西红柿，右手退阻状。 右胳膊尽头的手里攥着另外一个西红柿，正堵在达米安嘴里，得益于此，它成功保持两人间距离。避免达米安砍了自己。 想吃个宵夜结果受到惊吓的远山冬枳：「提呜，他呜呜呜。」（提米，他要杀了我。) 正准备睡觉的达米安：「呜呜呜呜呜呜。」（那个正常人穿着阿卡姆的衣服乱晃啊！） 注意到远山冬枳套着阿卡姆疯人院外套的提姆：「……你们先撒开……」 不怪达米安出手，放在他和其他家里人身上，看见阿卡姆的人在自家走廊上晃来晃去，心脏恐怕都是扑通扑通的。 「早点上床睡觉……冬枳，那身衣服太丑了，还是别穿了。」 提姆选择两边打圆场。 「哦……」 把堵嘴的西红柿从达米安的嘴里拯救出来，提姆都点后悔自己为啥不拍一张达米安扭曲的表情放在自己的收藏里留作纪念，又把钉在墙上的冬枳解救出来。 「睡去睡去。」暂时接过管家大权的提姆赶着两个弟弟回屋。 「切。」达米安瞪了一眼，收回木刀率先离开。 「晚安。」咬下一口嘴里叼着的西红柿，远山冬枳含煳不清的朝提姆摆摆手。 剩下一个孤孤单单的提姆对着墙上显而易见的坑唉声嘆气。 明天应该要怎么对阿福说……一天天真闹腾。 莉莉安开启自己快快乐乐的旅游之行的同时，超人接受来自蝙蝠侠的委託，时不时察看下小姑娘的行迹。 是那个孩子啊，克拉克对莉莉安可谓是印象深刻。 虽然他不认为莉莉安是什么危险分子，可顶着蝙蝠侠不容拒绝的视线，大都会的人间之神还是配合的点点头应下。 来自布鲁斯的委託，当然要好好完成。 蝙蝠侠此举，不只是单纯为了保证莉莉安的安全，更是为防止出现意外，进而稳定远山冬枳的情绪。 「哇……」莉莉安仰起头看到顶楼那个星球日报的标志性象徵，张着嘴发出一声感嘆。 好大。而且大小很好能给变成龙后的她当做球玩，还是亮闪闪的！ 小小感嘆一番后，莉莉安连忙跟上了自己的大部队。 学校参观游玩活动的最后之站在大都会代表性建筑下开始，带队老师领着一排戴着黄色警示帽，脖子上挂着参观卡蹦蹦跳跳的小萝蔔头们从报社大门进入，跟在带队老师后面体验属于星球日报记者的一天。 工作室里是人来人往，还有欢迎她们参观而拉起来的条幅。 下面要到莉莉安的场合啦。天空一声巨响，莉莉安闪亮登场。 一些女士们已经按捺不住想rua小姑娘肉乎乎婴儿肥脸颊的手了。 莉莉安心中小人叉着腰：什么叫受欢迎，这就叫受欢迎。 和她papa完全不一样。 社交恐怖分子莉莉安完全是这群人中最靓的仔，夜空中最亮的星，对人宝具！ 人人都爱莉莉安！ 在这些热情的叔叔姨姨中，她最喜欢的是露易丝姨姨……但是，但是，莉莉安还是忍不住把亮晶晶的视线停留在某个地方坐在办公桌后低头写稿子的克拉克身上。 她记得他。 终于熬到了自由活动的时间啦。 金色的脑袋从门框的中下位置露出来，莉莉安扒着门框，出现在自己刚才踩好点的地方。 一步、两步……悄悄靠近，不要出声。 看，那里有一个野生的超人，放轻脚步，让我们去捕获他！ 莉莉安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放轻脚步一步步逼近。 那天晚上化龙后从水中一跃而出的莉莉安还保留着自己和超人交手的片段记忆。 每次扑过去的小龙都会被漂浮在空中的超人躲开……这个仇，我记下了！ 总之，在超人手下吃瘪的场景，她还记得很清晰，自然是要想尽办法给自己找回场子。 比如现在，四下无人，也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动作，正是偷袭好时候。 拥有超级听力的超人怎么会听不见向自己的靠近的动静呢。克拉克·肯特继续伏案写作，嘴角浮出一抹无声的笑意，静静等着小姑娘对自己发动「袭击」。 看不见我吧，偷袭！ 让你见识见识小龙的厉害。 莉莉安抓住时机，一跃而上，右手握拳，「轻飘飘」的一拳从身侧挥出砸向正在伏案工作的克拉克，随着出拳的，是唿啸的风声。 信心十足莉莉安：这一拳，打碎小行星。 时不时推着小行星锻鍊身体的克拉克·肯特： ……很好，很有精神！ 宽大温暖的掌心正正接下来自莉莉安的攻击，拳面撞击在超人掌心，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单看动作，他们两个之间，就像是大人和小孩正常的玩闹。 的确是玩闹，但是和普通人搭不上边。 一击被挡时，沉重力道带出的无形厉风，以两个人为中心，疯狂向四周扩散，吹的其他无人的办公桌上摆放的报刊书页哗哗作响。 第151页 自从成功的变成过幼龙的完全体，莉莉安的身体素质开始直线上升。 书页哗哗翻动的声音吸引来门外另一边走廊里人的注意。 「怎么，起风了？」 走廊里路过的报社同事探出头问了一句。 听到外界动静，莉莉安噌的一下收回动作，乖乖站好。 「啊，刚才没有关好窗户。」 见莉莉安立刻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乖乖拿被自己丢在地上的採访本本装作记录的样子，克拉克压住止不住的笑意，站起来看着门口的人笑着解释道，站起来关住开一半的窗户。 「今天的风还挺大。」同事不疑有他，继续道。 嘿嘿～ 仰起头摆出无辜的模样对着克拉克露出两排洁白闪亮的牙齿，背对着门口的莉莉安双手捧着本子，俏皮的吐吐舌头： sorry啦，超人。 高大的男人应付着完门外询问的人，低头不好意思的笑笑，从莉莉安的角度来，黑框眼镜下的眼眶微微下垂，连带清澈的瞳孔深处都多出几分宽厚悲悯的样子。 干什么一副可怜兮兮的的样子。 没有像正常人一样联想到神话故事里光辉的神性，莉莉安只是突然想到了自己许久未见的小弟，提图斯。 以及……她不解的皱起眉头，拥有超出常人的力量多酷啊，干嘛要藏着掖着……难不成超人是变种人？妖怪？和她一样。 所以才要躲着人？小孩子的思维总是充满童话传奇色彩的。 听写克拉克和门口人的寒暄，莉莉安忍不住悄悄往后移移，开始以中间的克拉克为中心进行公转。 并没有发现异常，莉莉安绕了一圈，遗憾自己的一无所获。 「你在找什么？」 三言两语送走了门口的人，克拉克推推眼镜，蹲下来和莉莉安的视线水平持平，小声的问道。 「在找尾巴。」莉莉安配合的凑进克拉克耳边，神秘兮兮的回答道，像间谍接头。 「……」没有跟上脑迴路的克拉克艰难的挤出一抹求知的微笑。 「网上说，超人不是人，那你是什么？」 小姑娘踮起脚间，凑到克拉克耳边，神神秘秘的问道。 「我是氪星人。但我从小在地球长大。」克拉克模仿着她的样子回答道。 「哦……」莉莉安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然后肯定的说道： 「氪星人是什么？」 「……布鲁斯知道。」一时语塞，克拉克决定转移战火。 另一边的带队老师已经开始唿喊学生集合清点人数了。 「有时间我们还可以一起玩吗？」莉莉安手忙脚乱的在克拉克帮助下把採访本子塞进身后的小恐龙背包里，统一配发的色彩饱满的帽檐下露出的一双眼睛里满是认真，「就像我们那天晚上一起玩的那种。」 说实话，比起和papa丢飞碟玩，被超人拎着丢来丢去好像更刺激一点。 「好。」 虽然不太懂，但是点头总是不会错的。 会变小，而且这响应该是快了，下周差不多到了。 在这之前你们难道不关心蝙蝠什么时候掉马吗（挑眉）。 感谢捉虫，么么。 同时来个预警，八月之后我得封闭学习到年底啦，所以会努力在八月把正文搞的差不多……（希望可以顺利） 第79章 伯劳 「papa想我没。」 阔别多日，远山冬枳再次重新收穫了一只蹦蹦跳跳的莉莉安。 早就等在学校门口，远山冬枳抬手稳稳接住「狂奔」而来，飞扑过去的小龙，配合着弯下腰来个莉莉安特有的货真价实贴贴，「大都会好玩吗？」 「好玩好玩。」自觉的钻进后座系好儿童专用的安全带，莉莉安开始自己的话痨模式，滔滔不绝说起自己的奇妙歷险。 小龙的美国迷雾地图正在开拓中。 副驾驶上，远山冬枳化身为点头狂魔，时不时配合着莉莉安语调的起伏给出些语气感嘆词。 总之，超级配合。 驾驶位的路人甲极有眼色，安安静静的当着背景板，一声不吭。 莉莉安不会知道她离开的这几天发生过什么事情。 「我……」末了，小嘴噼里啪啦的莉莉安突然吞吞吐吐起来，垂在身侧的手绞着衣袖「还想去没去过的城市里玩……」 想去纽约还有其他地方……花花世界迷人眼。 喜欢新事物是这个年纪的天性，莉莉安正是能动能跑的年纪。 「嗯。」和莉莉安在一起自然放下周身撑起来气势，远山冬枳认真的应下，捏着下巴沉默的几个唿吸脑子里已经划过几个附近城市的影像，「当然可以。」 哪个城市比较好呢…… 「papa你真好。」再次开心起来的莉莉安吹起彩虹屁。 前两天阿卡姆里的刺杀他的杀手还没查清，远山冬枳本意是不打算让莉莉安陷入危险中，却又担心主动开口让莉莉安多想…… 「不过要等检查完身体。」坐在副驾驶上的远山冬枳打个响指，提出要求，「布鲁斯已经给我们安排好了。」 「莉莉安，你先和司机叔叔进去。」 若有所思隔着黑色的防窥膜看向车在一眼，远山冬枳坐在副驾驶上，解开安全带后就没有动作，不打开车门也不降下窗户，单是弹出兜里的手机拿在手里。 第152页 「哦……」莉莉安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推开车门。 手里握着的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最后被它的使用者按下息屏键，揣进兜里。 汽车停在停车场边缘阴影的位置，在不起眼的树荫下和逐渐浓厚的夜色融合在一起，变成一团模煳不清的形状。 目送着莉莉安和手下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不远处的地方，远山冬枳无声的松口气，解开系在脖子上板板正正的领带，松掉扣好的脖领纽扣。 轻飘飘的领带没处放，远山冬枳干脆解下来拎在手里顺着自己的手背绕两圈攥在掌心里，当做一个敷衍的垫手。 车门自动闭合的闷响声响起，声音以无形的波澜形式一圈圈向偌大的空间里扩散，最终被黄昏笼罩的昏暗无边的空气一口吃掉。 视线触及医院建筑附近亮着红灯尽职尽责工作的摄像头，远山冬枳眼底划过几缕不虞。 这里不像是适合交手的位置，出于谨慎，他试图寻找一片适合动手的死角，短短几秒扫过去，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 隐匿在角落里的杀手出现在远山冬枳数十米开外的位置。 同样是那晚阿卡姆时的装扮，猫头鹰的面具和两把背在身后锋利的长刀，猫头鹰的利爪立在停车场中间空荡的水泥地上。 一个任务，法庭通常只会派出一名利爪……蝙蝠侠是例外。 对方审视自己的同时，远山冬枳也在打量着他。 熟悉的装扮，熟悉的杀气，还真是阴魂不散。 背后靠着自己的车门，远山冬枳从倚靠换成了直立，一脸正色嘴上却不留余地： 「我找不你们，你们倒是巴巴凑了上来。」 回答他的是对方猫头鹰面具下的沉默，以及划破空气的寒光，直袭远山冬枳裸露的脖颈。 「我是偷吃你们家的大米了吗？」 灵巧躲过利爪的第一击，远山冬枳一手撑着车前盖，跃起来拉开二人距离。 凡是触及到法庭利益的只有一个下场——死。 利爪的攻击如影随形，转眼间，以交手数次，匕首和长刀激烈碰撞，溅起的火花短暂的点亮了正在角力的两张脸。 真tm的重……咬着牙抵抗对方压下来的沉重力道，远山冬枳心里暗骂一句，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杀手身上。 匕首长刀一触即分，远山冬枳一手掏出准备好的手木仓，扣下扳机。 螺旋出膛的子弹擦着利爪面具而过，留下一道高温灼烧的痕迹。 身形飘忽，进攻的利爪闪过几发子弹。 火药激发的声音迴荡在整个停车场，巨大木仓声已经吸引了建筑内人们的注意力。 经验丰富的哥谭人已经离开容易破碎的玻璃旁边，熟练的拨通 gcpd的报警电话。 来自哥谭市民根植在骨子里的素养。 事情闹大了，他不能再在这里耗费时间了。 远山冬枳抽身错开直袭面门的暗器，一脚踹在敌人腹部，拉开距离，向旁边不起眼的巷子里逃出，缠斗这种对敌方式并不适合身体素质占据下风的他。 心知肚明的他，引着利爪向人迹稀少、布局混乱无章法的医院外某方向退去。 离成功只差一步的利爪又岂会放猎物逃脱。 黄昏已经临近黑夜，狭仄的巷子里视野极差，能听到一前一后，追逐与被追逐两人间杂乱的脚步声。前者唿吸已经凌乱起来，后者的唿吸却几乎可以算是唯不可闻的程度。 灵敏的穿梭在混乱骯脏毫无规划的巷子里，远山冬枳再次提速，似乎是想借着这里复杂的地形甩掉身后的追击者。 完全是一只狼狈不堪的丧家之犬。 利爪不能放过逃命的远山冬枳，因为法庭的任务不可能失败第二次。 周围低矮破败建筑的规划图已经被法庭提前收集起来，印在追杀的利爪大脑里。 远山冬枳，非死不可。 高速移动中，利爪猫头鹰面具下的那双阴鸷冰冷的眼神追随着远山冬枳的一举一动、每次变向，死死咬住两人间的距离，一点点蚕食缩短，如同猎场里猎狗追逐着野兔。 亲眼目睹逃窜的猎物消失在另一条狭窄的巷子口，随后而来的利爪放慢速度，同时拔刀出鞘，刀身折射出的一抹冰冷的光。 这条巷子虽然有一定深度，但最终的尽头是一堵厚实高耸的围墙。 远山冬枳为自己选好了的坟地。 飞在空中的猫头鹰盘旋在利爪头上，两翼宽大的翅膀拍打空气依靠气流盘旋上升却悄无声息，催促利爪快些进行下一步。 走过转角，利爪拎着手中武器，立在黯淡无光的巷口，身形在暗淡无光的月色下拉长变形，好似从中世纪油画里走出来的瘦长鬼影。 借着微弱的光线，巷子入口推进几米的环境依稀可见，再向深处便是一团模煳。 利爪的影子打在了距离巷子入口不远处立在巷子内背对的神秘人身上，而作为目标的远山冬枳已经不见身影。 或许躲在了巷子更深处的角落，不过不碍事，利爪暂时把注意力放在挡路上的神秘人身上。 他嗅到了和自己相似的血腥味，从那个披着斗篷的神秘人身上……同行？ 听到身后的动静，原本站在狭仄巷子中心的神秘人转过身来，正面对上持刀的利爪，挡在对方必经之路上，态度不言自明。 第153页 眼前的神秘人一整个被宽大的黑色斗篷包裹着，额头以及脑后的头髮发色皆被垂下来的帽兜挡得严严实实，再往下则是三指宽、酷似长条眼镜形状的长条不透光黑色晶体横贯，将双眼位置挡得严严实实，只露出鼻尖至下颌的皮肤。 不知年龄，不知男女，神秘人静静的挡在利爪面前，全身的古怪的装扮，传统感与未来感交织。 一片死寂中，无声的平稳唿吸愈来愈明显，双方僵持着，等着对方露出破绽。 夜风吹来，掀起神秘人垂在脚边的斗篷，衣料翻腾声敲响此次攻击的号角。 利爪率先发难，一道利光斩向挡路者。 与之相撞的，是神秘人随手从地上用脚尖挑起的一根树枝。 原本脆弱的树枝，被神秘人握在手里，竟然真的挡住了对方手中精钢打造的武器，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 时间似乎停滞在相撞的这一刻，又似乎早已从撞击的瞬间挤入滚滚洪流。 神秘人先动了。斗篷下的那只手白皙修长，手握树枝的右手张开五指，仅留下掌心抵住树枝，以接触点为轴，右手一翻五指画出半圆，好似挑出一朵花来，反手换反方向的握法，手腕一抖，力道之大直接将利爪掀出几米远。 手中那支多出两条红黑色微芒迴路的树枝也在一击之后，承受不住撞击而碎成了粉末，从神秘人指缝间窸窸窣窣的飘洒一地。 「啧。」帽兜下传出一声嫌弃的细微，是年轻男人的声音。 利爪紧紧手中的武器，再次冲上去，神秘人没有还手，只是后退几步逗弄般，最后一脚把人砸在墙上，震得结实的石墙上出现肉眼可见的蜘蛛网。 抖干净掌心的粉末，立在不远处的神秘人心情极好的朝他勾勾手指，示意再来。 只是这次，他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光线照射到不了的阴影里，有什么在蠕动翻滚着，迫不及待的准备「破茧」而出。 跳噼在半空中的利爪突然被一阵没来由的恐怖席捲全身。 利爪本不该有这种恐惧的情绪。 已经来不及了。 地面，应该说是水泥之下深处无光的大地中，一支状似树枝又柔软坚韧如神话里海洋最深处古神触手般的黑色物质破土而出，将噼向远山冬枳的利爪当胸穿透，串在半空中。 「这个攻击，你……伯劳鸟……」 鲜血从面具下涌出，从标志性的攻击方式中，被穿透的利爪认出神秘人的身份。 「啊，说我吗？」斗篷下的人挥挥手，那支沾满鲜血的黑色「树枝」像是收到召唤一般，缓缓降落，把串在上面的猎物展示给它的主人。 「哎呀，这个绰号很瞎耶。」 裸露在外的粉色薄唇勾起一丝丝不好意思的弧度，被称作「伯劳鸟」的神秘人话里语气竟然多了许多和此时场合格格不入的不好意思。 不同于猫头鹰这种勐禽，伯劳鸟体型袖珍，也没有与之相同的锋利喙爪，反而看起来可可爱爱没有脑袋……但它也有另一个名字： 屠夫鸟。 得名于它残忍的捕猎方式，将猎物穿刺到荆棘上，一点点撕扯分食。相应的，他也因为与伯劳鸟相似的手段而被道上的人冠以「伯劳」。 「你呢，可爱的小猫头鹰？」说着，右手摸向对方的面具，「让我看看……」 突然出现的另一名利爪沖了过来，打断伯劳即将取下面具的动作。 「被救走了呢……跑的真快，扫兴。」 原本突兀出现在地面上的黑色不知名「尖刺」融入大地，没有留下任何异常的痕迹。 确定周围无人后，身上黑色的斗篷以及面上的遮盖物如同有生命力般缓缓蠕动分解，沁入使用者的皮肤中消失不见，露出原本被利爪认定为猎物，刚刚还交过手的面孔。 远山冬枳换下被鲜血浸湿的眼罩，熟练的掏出换上另一个换上，嗅嗅指尖的消毒气味，悻悻打个哈欠。 原以为他在地下的悬赏单子被「大名鼎鼎」的丧钟接了下后，依靠丧钟的威望就没人敢来找事…… 虽然这次暗杀应该不是地下的那帮佣兵们策划的…… 心里有底的远山冬枳一边往医院的方向回去，还不忘掏出手机拨通一个虚拟号码……啊，还有被他突然塞进兜里皱皱巴巴的领带……挂脖子上。 他不管，反正是丧钟不行……打电话嘲笑他！ 谢谢捉虫，可能是因为手机输入法，所以经常会出错。手打，好难受。 周五快乐，抱抱大家。 第80章 我要哭了 皱皱巴巴的领带随手搭在远山冬枳的肩上，一个细长的布条随着正式进入夜晚后的凉风末端起伏，飘荡在水腥气的晚风中，颇有点与常识不相容、不伦不类的洒脱，与周遭混乱骯脏的环境格格不入。 拨号的手机屏幕亮着，并没有等多久，电话另一端的人便按下了接通键，右手抬起把电话的话筒凑近嘴边，拉平的唇线突然出现了明显的弧度。 这是远山冬枳要搞事情的节奏，可惜隔着信号线的丧钟根本看不见。 另一半球早上太阳还没升起来，刚完成一单，丧钟还没撤离作案现场，正拽着被溅上不少新鲜红色液体的窗帘勉强干净的地方擦拭自己的长刀，熟人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不等他出声，电话另一头的对方抢先一步打开话匣： 第154页 「这里是刚从一场暗杀里捡回条命的远山冬枳，早上好。」 高昂的音调转化为电流信号，通过手机传送给大洋彼岸的斯莱德，远山冬枳自顾自踢踢脚下不知道谁丢下来的空易拉罐，「丧钟的名号也不好用啊，还有组织敢明晃晃抢你的单子。」 被踢飞的易拉罐撞在对面低矮破烂的水泥墙上，轻薄的金属瓶身发生变形，空荡荡的瓶肚子沿着墙边一路滚进黑暗的深处，从他的视线里失去了身影，只余下「叮叮噹噹」清脆的磕碰声回音似的一层层的传来，直至再也听不见。 自从上一次被不入流的杀手占据高点狙击过自己一次后，远山冬枳难得开动自己生锈的小脑瓜，想法子去解决这个问题。 倒不是他担心下一次相同事件的出现，比起这个，他还是更担心布鲁斯的安全。万一对面是个菜鸡，瞄自己时没瞄准，砍自己时手滑。。殃及布鲁斯就不好了……远山冬枳忍不住打个寒战。 关爱布鲁斯，人人有责！他要牢记这一点，并坚决贯彻落实，不打一丝折扣。 于是远山冬枳竟然难得的用起了反向思维。 一个悬赏单子如果被个高级点的接下，按照佣兵圈子里的潜规则，其他同行是不会再巴巴凑上去插手，毕竟有挑衅的嫌疑。僱佣兵赚的是钱，但是赚多赚少总是有命花才行。 给斯莱德的虚拟帐户里打上一大笔钱当作定金，远山冬枳自己把自己的悬赏单子挂在地下市场，金额不大不小，平平无奇，然后再让大名鼎鼎的丧钟接了这次的暗杀悬赏。 总不会有瞎眼的玩意儿和丧钟抢一抢吧，况且还没多少钱。 远山冬枳为自己的智慧点个赞，蔻蔻若是知道，一定会感动的哭出来吧。 毕竟当初的远山冬枳还是一个被问到「29乘以35等于几」时，立刻回答「一千多」的自信靓仔。 干嘛在意这些细节～死板的大人。 电话另一头的男人没有出声，似乎陷入思考中，滋啦的电流声中还夹杂着布料擦过冷兵器细碎的杂音。 「我说过外面的交给我，可没说哥谭的『土特产』帮你解决。」 丧钟发现了盲点，反击道。 基于哥谭的「风土人情」不到万不得已，丧钟绝不会掺和进去自找麻烦。 天知道被蝙蝠缠上有多麻烦，丧钟禁不住回忆起相当遥远之前的「故事」。 谁能忍住不对蝙蝠侠身边的鸟球球流口水……大概很少有人能做到吧…… 闻此，远山冬枳沉默了…… 「……我不管，斯莱德你太拉了！」索性破罐子破摔，远山冬枳撂下一句话不等对方反应过来，立刻按下了鲜红的挂断键。 拜拜了，您嘞。 丧钟：不是，你礼貌吗！ 「臭小子。」还想说什么「芬芳之语」的丧钟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忙音，忍不住翻个白眼。 看在两人曾经「掏心掏肺」（物理意义）的「情谊」，他甚至还想嘱咐两句，让伯劳别招惹到那只到了更年期的老蝙蝠……这孩子怎么不听人话呢。 迟迟不升起的太阳终于冲破了地平线的禁锢，第一缕光芒率先穿透云层，紧接着便是万丈光芒。 黎明天将亮的阳光并不刺眼，斯莱德短暂的眯眯眼适应逐渐亮起来外界，铮亮的刀身收回刀鞘，从几十米的落地窗边一跃而下。 随他吧……踢了铁板就知道脚痛了。 路过医院的洗手间顺便进去洗洗手上沾上的灰尘，远山冬枳借着空当认真端详一番镜子里的自己，顺了顺头顶因为刚才打斗有点放荡不羁的两根毛，又为了保持自己「靠谱」的大人形象。 煞有其事的把皱巴巴的领带挂在脖子上学着视频里的教程左扭右扭，折腾下来宣告失败，他干脆取下来自暴自弃的在手掌上绕个两圈，才走到莉莉安进行检查的房间，扣扣门。 房间里他手底下人陪同莉莉安检查进行到一半，桌上还放着一个一分为二看样子已经报废的测力计。 被穿白大褂包围的小孩此刻心情看起来并不好，原本带出点白白嫩嫩婴儿肥的小脸此时也因为突发情况而呈现出类似委屈般的皱在一起。 刚才在车上的快活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了？」远山冬枳读出空气中不正常的气氛，出声说，打破了空气中的迟滞。 「papa，」叫出来人的身份，莉莉安从座子上蹦下来，一熘小跑抱住刚刚进门远山冬枳的大腿躲在大人身后，露出一双眨巴眨巴碧绿色的眸子，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脸上竟然也会出现一种名为「怯生生」的忐忑表情。摸摸躲在身后的莉莉安，远山冬枳直起身子询问情况： 「发生了什么？」 来自金主的合作伙伴的提问。 「远山先生，」几人交换眼神，而后一位年轻的护士小姐站出来，示意这位家长先生把视线分到桌子上那个分成两半、「半死不活」的测力计上，温柔的斟酌着使用词语，「小小姐刚才用的力气有点大，不过没关系，我们还新的……然后就突然不愿意继续检查了……」 「没关系的，小朋友。」说着，她弯下腰，努力笑出自己最温柔的样子，「姐姐还有另一个哦，还是可爱的粉红色，和姐姐一起去玩可以吗？」 脑袋摇的像拨浪鼓，吸吸鼻子，莉莉安把自己缩得的更小，企图消灭自己的存在感，眼眶却越来越红。 第155页 这是她第一次搞坏掉别人东西。 刚刚入职的护士姐姐一开头就遇到了苦手的事情，然而这种不配合却是儿童区的常态，这个区域的日常局势各种音调的孩子哭声此起彼伏，极具感染力。 莉莉安这种情况竟然还算不错的。 「我先和她聊聊。」歉意地朝医护人员打个出去的手势，远山冬枳托起莉莉安让小孩把脸藏进自己的怀里，到走廊外面不常过人的安全通道里。 没了外边的人，莉莉安才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啪嗒啪嗒的掉起来金豆豆。 「不哭不哭。」这回轮到远山冬枳手忙脚乱从兜里掏出半休闲装里用作装饰的手帕，一顿操作，结果把莉莉安那张可可爱爱的脸擦的更像一个大花猫。 「我把别人的东西弄坏了……好丢人……」 并没有被哄或者哄人经验，远山冬枳绞尽脑汁的寻找事实安慰伤心的莉莉安： 「……那你还弄坏过达米安的木刀，还有阿福的花瓶时，他们有觉得莉莉安讨厌吗，没有吧。」 「我有道歉，而且……而且这不一样！」抽抽噎噎的小姑娘配合着远山冬枳的动作凑过来用力擤擤鼻涕：「阿福他们又不是外人。」 在外人面前出丑，好丢人……力量控制不住。 再次回想起自己刚才没收住力道闯下的祸，莉莉安哭的更伤心了。 无计可施，远山冬枳拿出护士刚才递过来的第二个测力计，捏在手里啪嗒一下，可怜的新设备还没正式投入使用就宣告报废。 「我捏坏了，好丢人啊，我要哭了。」 远山冬枳把测力计的残骸塞进莉莉安手里开始酝酿情绪。 他要哭了，马上就要了！ 突然被对方施法打断的莉莉安：「……你不按套路出牌，幼稚。」 「就要哭就要哭。」远山冬枳不甘示弱。 「蔻蔻姨姨说过你已经不会哭了。」 「你管我！」 一顿折腾下来，莉莉安突然情绪就缓下来了。 检查继续，远山冬枳陪着孩子走出来，顺便把手里碎成渣渣的测力计交给等候的护士小姐。 「抱歉被我捏坏了。」 「会照价赔偿的。」 牵着莉莉安，远山冬枳垂下眼表达自己的歉意，还不忘附赠一抹「羞涩」的浅笑： 「力气比较大，家族遗传。」 旁边的莉莉安顶着红彤彤的眼眶，没忍住笑了一声。 护士下意识把视线停留在远山冬枳垂在身侧纤细修长的五指，仔细看过去甚至能看清楚从手腕蜿蜒向上青紫色的血管和与之不相匹配的恐怖力气……输液一定很好找血管…… 摇摇头收回跑偏的思绪，她牵着情绪缓和过来的莉莉安继续剩下的体检。 小孩子情绪一上头，就会越想越伤心。 等体检完，莉莉安又开开心心的捧着从附近买来的可丽饼吃起来。 小孩子偶尔会钻进一个死胡同里面，哭的稀里哗啦去死活不从里面出来，通常这种情况，大人抱着哄哄，吃顿好吃的，睡觉就好了。 书上说的。 远山冬枳还没试过。 餐桌上的人已经就位，只剩下尽头主位上空荡荡的位子。 布鲁斯还没回来，这几天布鲁斯似乎很忙……远山冬枳神神在在叉起一片生菜叶子塞进嘴里，忙到和hcli联合的慈善活动剪彩都没有参加。 善于观察的阿尔弗雷德很容易就发现精力有些萎靡的莉莉安和她略显红肿的眼眶。 当然，达米安也注意到了。 作为他成为蝙蝠侠后，未来的罗宾候选人，达米安认为自己有必要时刻关注莉莉安的状态。 他也正在「培养」莉莉安的身体素质。譬如和同样早起的莉莉安一起晨练，带着莉莉安「修剪」庭院里的绿植。 难道莉莉安被欺负了。自觉扛起「长辈」大旗，达米安心生警觉，不满意的剜了一眼吧唧吧唧吃饭的远山冬枳。 远山冬枳：？？？ 晚饭后。 莉莉安双颊泛红，激动的从楼下跑过来，敲开远山冬枳屋门，高高举起来手： 「达米安说，一手捏爆测力计什么的，简直酷毙了。」 楼下达米安满意的把一熘报废的握力器挨个丢进垃圾桶里。 不愧是他认准的未来罗宾。 小孩子真的会突然情绪敏感。 我工作时，有个小盆友跟着家长来玩，结果她画画，画着画着把自己气哭了…… 怎么办，我真的手足无措。 下章布鲁斯失踪，然后要掉马啦！ 第81章 布鲁斯失踪中 布鲁斯几天没有没有出现过了…… 不仅是在公司里，还有在家里，都见不到布鲁斯的身影。hcli和韦恩集团后续的慈善跟进活动也是提姆·德雷克笑对着媒体架起来的长枪短炮笑僵了一张脸。 所以布鲁斯去哪里了。 虽然不是什么大事情，也不知道出于怎么样的原因。远山冬枳还是向提姆德雷克问了一嘴。 「布鲁斯啊，去欧洲滑雪了。」 「雪山滑雪？现在？」 「对。」 还在书房中加班加点的提姆表情自然，甚至在远山冬枳问到他时顺手端起摆在一边冒着热气的红茶抿了一口后才回答这个问题，眉宇间带着因为被迫学业工作两头抓而生出的惨澹愁云： 第156页 「前两天走的，留下一堆没做完的工作……」 说完事先敲定好的说辞，提姆继续把自己头也不抬的埋进堆在书桌上的文件里，抱怨的语气完全是被抓壮劳力后的埋怨，留着远山冬枳一个人坐在另一边消化这个「事实」。 「找布鲁斯有事情吗？」演技上线，从文件里挣扎出来，提姆假装自己一副忙碌的模样，还特意抽出时间去问远山冬枳的状况。 「额……我随便一问，你先忙。」 「对了，注意休息。」远山冬枳指指自己眼下的位置，比个大概。 不愿意再打扰忙碌的提姆，远山冬枳起身从门口出去，自然也没有留意到身后提姆目送他书房时离开时眼底划过的一抹如释重负。 重新把打开充当道具的活页夹合上，提姆颓唐的仰在椅子靠背上，捏捏僵硬的后脖颈，明亮的阳光照下来更显得他眼下愈来愈浓重的黑眼圈。 这几天加班加点的证明。 b到底在哪里……确定远山冬枳完全离开后，提姆·德雷克站起身来打开通往蝙蝠洞的密道。洞中亮着屏幕的蝙蝠计算机上，关于蝙蝠侠踪迹的搜索已经持续几天，但一无所获。 哥谭，不能没有蝙蝠侠。 还是工作时间，远在布鲁克海文的迪克·格雷森却破天荒的回了哥谭。 本来是件反常的事情，但对于远山冬枳这种对于工作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专业」人员，工作时间回家摆烂，多正常的一件事情。 对与迪克能回家住这件事情，莉莉安表现出来极大的欢迎。 「嗨呀，这是谁家的小可爱。」 从庭院里推开屋门进来，男人脚下硬底鞋跟磕在光滑大理石面上发出一声脆响，迪克俯身把跑上来抱自己膝盖的的洋娃娃双手托起来，如同狮子王中开头展示举在半空展示幼崽的画面。 「迪基。」 海拔骤然上升，莉莉安也不怕，反而配合着迪克的动作玩起来，「欢迎回家！」 「谢谢。」 放下小朋友，迪克故作绅士的行个不伦不类的礼节，然后接受莉莉安的「贴贴」。 「我给你看个秘密哦。」小孩子总是藏不住事情的，莉莉安拽着迪克的手想拉他到房间里展示一下自己后的形态，去吓迪克一大跳。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迪克惊讶的表情啦。 papa和布鲁斯说了，这种形态只能在家里变，不可以告诉外人。 外加达米安金牌认证。 「迪克。」听到客厅里传来的动静，提姆从二楼上出脑袋，向正在贴贴的一大一小中的那个大个头使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没有跟着莉莉安的牵引。 「我需要先和提姆处理些事情，小公主。」 半蹲下来顺顺莉莉安黄金色稍稍捲曲的发尾，迪克把手里的小姑娘送回远山冬枳身边，比了个上楼的手势。 「好吧。」莉莉安顺从的回到远山冬枳身边，攥着大家长的袖口，被拒绝时的阴霾全无： 「等你哦。」 蝙蝠洞中的氛围谈不上愉快。监控到蝙蝠侠最后出现地点的监控已经被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被蝙蝠洞中的每一位成员仔细反覆，他们却一无所获。 「看来只有从这个入手了。杰森已经去查了。」 想到率先一步行动起来的大红鸟，提姆忍不住在心底偷偷嘆口气，打开计算机活页夹最深处的那个写了一半的资料，一个刻有猫头鹰形象的古铜币大小的徽章出现在大屏幕上： 「法庭，猫头鹰法庭。b最近对它很在意。」 「童谣里的故事？」已经步入青年时期的迪克没忍住插了一嘴，「哥谭流传的童谣里有它的存在。」 「是。」提姆按下回车键，把这张图像收回最近使用的数据里：「不过童谣里的东西，它好像成真了。」 「听起来让人有些毛骨悚然。」小时候便被布鲁斯收养，后来在哥谭长大的迪克垂下抱胸的双手，补充一句，「这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童话故事。」 「听起来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一句相似的话隔着十万八千里，从混乱喧譁的地下酒吧隐秘的吧檯一角，远山冬枳的嘴里说出来： 「不过还是很感谢科波特先生的提示，虽然我本人不能代表hcli，但私下，我会优先考虑我们之间的合作。」 听到自家老大想要的答案后，远山冬枳面前陌生的面孔上浮现出一抹胜利的微笑，男人礼貌的向坐在高脚椅上端着酒杯若有所思的谈话对象举起手中未饮尽的酒杯，短短示意后一饮而尽。 空下来的水晶酒杯搁在深棕色的吧檯上，企鹅人派来的人向远山冬枳一礼： 「我的任务完成，远山先生，告辞。」 「慢走不送。」 没有分给身边中年男人一眼，好像在半空中缓缓晃动流动的晶莹剔透的酒液已经完全吸引了他的目光。 远山冬枳没有把自己的注意力分给企鹅人的手下分毫，除非你能站在居高临下的位置，自上而下俯视，才能读出远山冬枳眼底的无波无凭，还有几分转瞬即逝的烦躁。 事实证明，远山冬枳人在走神，还走的十分认真。 醇厚的酒液顺着惯性，在透明的玻璃杯里卷出一个小小的酒色漩涡，顺滑的酒色如同舞姬舞蹈旋转时掀起的丝绸裙尾，滑腻闪光。 第157页 摇晃着酒杯的那只手停住了。 酒液转而归于平静，只是平静的酒面下，捲起的微小絮状沉淀物却在灯光的穿透下上上下下漂浮。 不是令人愉快的饮用条件。 远山冬枳撇撇嘴，把自己糟蹋的那杯红酒放回吧檯上，宣告她的浪费。 照理说，企鹅人应该亲自约他商议刚才的合作，而不是找一个代理人传达自己的意向。不合规矩。 这很有意思。 看来企鹅人对于那个叫做「猫头鹰」的组织心有忌惮，不然也不会自己躲在幕后观察…… 他想让自己去对付猫头鹰…… 远山冬枳弹弹面前酒杯轻薄的杯壁，指尖的力道把控刚好，既让酒杯发出清脆响动，同时又不会让完好的酒杯脆弱的玻璃杯壁产生裂痕。 ……真是一位胆小又圆滑的先生。 掏出手机向熟悉的号码发出一条短讯，转身走人，一唿一吸间，混入人群中的远山冬枳再次化身大海中一尾灵活的游鱼，轻柔的尾鳍一甩便融入起伏喧闹的海水中，不留下任何痕迹。 出乎意料，这次是时间观念并不严格的远山冬枳窝在安全屋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等红头罩的出现。 两人约定的秘密会面地点，永远是红头罩早于远山冬枳出现在这个位置上。 现在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因为今晚它是远山冬枳的宝座，至于一向早到的红头罩……姗姗来迟。 其实并没有迟到多久。 杰森，又或者说是远山冬枳面前的红头罩，正在调查关于布鲁斯的失踪。 从小生活在哥谭社会底层的生活经歷，让红头罩有和其他蝙蝠家成员截然不同的调查路径……独属于杰森·托德的风格。 介于光明和黑暗间，与罪恶矛盾的融合成一种纠结复杂的形式风格从哥谭黑暗的底层奔向顶端刺眼的阳光……成为蝙蝠侠助手的第二代罗宾，杰森总是会因为自己无形的风格吸引到那些反派们的「青睐」。 可少年意气的罗宾总忍不住在心底把自己和上一任的罗宾进行比较…… 像一个罗宾的替代品…… 反而被蝙蝠侠和罗宾天天打击的反派们最先感受到来自新罗宾的「魅力」。 【我肯定他是从小在哥谭长大的孩子，看看这狠辣的出拳，我支持他！】 眼上盯着乌青的「熊猫眼」，被罗宾沉重打击的几个法外狂徒凑在一起悄咪咪分享自己的被揍体验。 果不其然，他的发言收穫了其他听者的热烈支持。 哥谭，名不虚传。 慈善是一个扩大影响力的好名头，远山冬枳本是想借着这股「东风」起势，从福利院到学校再到企业，为hcli在哥谭的势力培养出源源不断的助力。钱不是问题，等规模到达一定程度，甚至不用扶植政府方面的发言人，哥谭的政治高层也会有自己的人。 他需要的是时间。 钱与权，合在一起，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化学反应。远山冬枳像是玩起来最近很火的养成游戏。可似乎，红头罩并不贊同他的做法。 也是看在红头罩的面子上，难得会察言观色的远山冬枳悻悻结束了自己的「奇思妙想」，转头把重点落在了猫头鹰上。 「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远山冬枳解释道，「我不得欢迎一下？」 「……回家里好好待着，别搞事情。」意识到对方不安稳，短暂休息后的红头罩没有听下去的耐心，冷冰冰撂下一句话，起身就走。 回头给提姆发个消息，让他盯好冬枳。 远山冬枳：「……」 虚假的合作伙伴，红头罩；真实的合作伙伴，企鹅人。 大咧咧坐在莉莉安房间里柔软的波斯地毯上，远山冬枳大大方方的把自己的存货倒成了一个小山包，任由莉莉安摆弄自己感兴趣的玩具。 水晶宝石珍珠……虽然记不住刚刚学的数学公式，但在种族dna的加持下，莉莉安能清楚的分清各种宝石的质地种类并随手将其归为三六九等。 连阿尔弗雷德和布鲁斯都对这种天赋技能赞不绝口，提议莉莉安未来要不要成为一个休班设计师。 然后被莉莉安板着一张脸严肃拒绝。 经过她手设计的宝石就是她的所有物，把宝石让出来，她的痛，其他人知道吗，不要忽视龙的占有欲。 「这个……没见过。」如同国王巡视自己的领地发现新的臣民，莉莉安指指「小山包」最顶端不起眼的饰品。 「远坂送来的小道具。」 「什么什么？」好奇心爆棚，莉莉安扒着远山冬枳上半身往上爬，够下这个怀表模样的透明矿物制品。 「嗯……我想想……」 远山冬枳回忆之前信里的内容，打来遮住錶盘的盖子，把整个表体握在掌心： 「应该是用来寻人的。」 「嗯？」莉莉安不解的把脸凑上去，歪歪头迷惑不解。 「好像是这样用。」随手捡起地上的一个珍珠胸针，用尖锐的针刺破指尖，挤出一滴殷红的血滴在錶盘正中央的孔洞里。 这个需要基准和魔力驱动。 鲜血中的魔力成为驱动力，錶盘下机械齿轮转动咬合，原本停滞的指针开始「咔哒咔哒」运转起来，在远山冬枳和莉莉安惊奇的眼神中，自顾自旋转一周，两道淡淡的金红光芒如同绵延不断的红线，各自分开，向着遥远的方向延伸，颜色逐渐减弱消失。 第158页 一道没入地板指向楼下，达米安大概是在在客厅里；另一道消失在远方的某个方向…… 远山冬枳突然沉默了。 「papa？」去拿远山冬枳手中怀表玩却被对方攥着拿不下来，莉莉安发出小声询问。 在莉莉安清澈单纯的注视下，远山冬枳感觉自己的喉咙里被塞满了干燥的棉花…… 「你说……欧洲，是在这个方向吗……」 闻言，莉莉安顺着他眼神的方向看去，「当然不是啊，papa你又不是没去过欧洲……」 第82章 布鲁斯，我tm莱纳（来啦）！ 在远山冬枳离开阿卡姆之前，卡珊德拉已经回去了。今天算上回来的迪克和沉默落座的杰森，餐桌上的面孔难得多了些变化……除了主座上属于布鲁斯空荡荡的座位。 「布鲁斯去了哪个滑雪区？」 漫不经心的搅搅摆在面前的汤品，没抬眼远山冬枳自顾自的「随口」问了一句。 「私人雪场，还没有对外营业。」 心头一紧，提姆稳住自己握着的刀叉，餐刀稳稳压在食物上，切出合适的大小，同时间提姆也给出了合适的答案，无奈耸耸肩： 「有钱人的调调。」 「我看最近飞欧洲的飞机不多。」换个姿势手肘搁在桌台上，远山冬枳放下餐具，一手撑着下巴抬头与提姆视线相交，追问： 「布鲁斯乘坐的是哪一趟飞机？西南的，还是美联？」 那只露出来的完好的蓝色眼睛盯着提姆，一眨不眨，等着他的答案。 事实是，西南和美联，这个月还没有飞向欧洲的航班。远山冬枳在挖坑。 隐隐发出警告的直觉提醒提姆德雷克，眼前的人似乎知道了些关于布鲁斯失踪的消息。 「他坐的是私人飞机，这几天哥谭飞欧洲的客机比较少。」 一句话里混合着真真假假，反而迷惑性更上一层楼。 沐浴在对方执着的视线下，提姆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连切割盘中牛排的动作都没有出现一丝不自然的停滞，理所当然的接过远山冬枳抛过来的话头： 「你对滑雪感兴趣吗？」 提姆笑眯眯的眼神落在对面人身上，「莉莉安呢，想不想去滑雪，有时间我们一家一起去。」 一副光明磊落的模样，看得旁边知道内情的达米安都忍不住想信他的鬼话。 「滑雪，我不会，好玩吗？」 坐在儿童座椅上被cue到的莉莉安加入话题，诚实的摇摇头，并将原本进行的话题带偏。 「……」没有在回话，远山冬枳靠在冷硬的椅背上看着提姆和莉莉安一言一语互动，垂下的眼看不清眼底的情绪，嘴角突然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看着好像是信了提姆的说辞，又好像不信。 这种似是而非的态度，让坐在他旁边安静吃饭的迪克·格雷森心脏突突突的跳。 直觉告诉他不妙，但找不到原因。 「冬枳？」 咽下嘴里的食物，大蓝鸟扑闪着翅膀探出鸟爪爪，一点一点向危险的移动，慢慢试探。 「嗯？没事。只是想到先前在网上冲浪时看到的一个说法。」 吊起迪克好奇心后，远山冬枳停下话头，故作玄虚的顿顿，突然脸上多出阳光灿烂的笑容： 「说谎的人要吞一百根针哦。」 「网上说的。」他补充道。 不妙，非常不妙。提姆对上那抹灿烂却意味深长的笑容，心虚的咽下一口口水。 「看我干嘛，吃饭啊。」远山冬枳似笑非笑的眼神擦着提姆过去。 恍若实质化的眼刀，擦着提姆头皮飞过，如果是真的，提姆已经秃了。 提姆：…… 迪克及时进行支持：「吃啊，不然凉了。」 「好好吃饭，莉莉安。」远山冬枳若无其事的低头叉起已经被戳到千疮百孔的那片生菜。 齿间衔住凉的菜叶子，轻轻一碾，蔬菜特有的水汽便从牙齿传递到鼻尖。 为什么要骗他。真是越来越让人好奇，他一定会搞清楚。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开始疯狂的抽芽生长，肆意蔓延。 远山冬枳已经忘了自己是个从来不多管闲事的人。 那可布鲁斯的事情，又怎么能算是不相干的闲事呢。 下面的时间留给小鸟开大会。 蝙蝠洞中的计算机已经连续几天持续运转，连常年不出现的杰森也因为这次紧急会议回到了蝙蝠洞中。 「克拉克找不到布鲁斯的踪迹，观光台的语音解析里也找不到任何匹配方向。」提姆坐在计算机前重复播放最后的那段利爪与布鲁斯的对话。 「他是利爪。」迪克对哥谭童谣有所耳闻。 「布鲁斯失踪前正在调查他的曾祖父，艾伦·韦恩。阿福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大部分资料。」 敲下键盘，提姆放大资料库中的文本文件： 「在他生命的最后一段时期有一段严重的精神错乱，似乎对猫头鹰产生特殊的恐惧。」 「他的死因没有存疑，淹死，掉入哥谭下水道。」 「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迪克：「但布鲁斯失踪前一直在调查关于他的资料，说明其中一定有被忽视的问题。」 「我想是的。」提姆按下按键，其他几个人的联络器亮起微弱的光芒，是数据接收的信号。 第159页 「没错。」提姆扭头看向靠在墙上一言不发的杰森，「韦恩大厦高层布鲁斯遭到利爪袭击后，在阿卡姆的冬枳也受到过利爪的刺杀，他有和你透露细节吗？。」 杰森表示一无所知。 「因为他是一个韦恩？」迪克想出一个理由。 「他韦恩的身份没有公布。」 「如果猫头鹰法庭，不是童谣，而是实际潜藏在阴影中统治哥谭的组织……」 芭芭拉的声音从联络器里传来：「我更倾向于冬枳动了猫头鹰的蛋糕。」 「最近冬枳在忙什么？」 此话一出，蝙蝠洞中的其他人不由得一起把视线落在杰森身上。 视线中心的人露出牙痛的表情，笼统概括为： 「他的确有点野。」 「好吧，这件事对冬枳保密。」提姆没有继续追问，「我们负责寻找布鲁斯，带他回家。」 「哥谭的治安交给我们。」芭芭拉柔和的声线接下提姆的下一句话，如同沉稳托起万物的大地，「放心。」 「出于安全考虑，恶魔崽子留在家。」 「不！」一个会议下来没说几句话的达米安发出严正抗议，衣摆一甩消失在门外，剩下一句反击随着带起的风传到剩下的几个人耳朵里： 「睡你的婴儿床去吧。」 自然界里，猫头鹰很少会搭建自己的巢穴，它们更喜欢占据其他现成的。 特别是它们敌人的巢穴。 探查一处艾伦·韦恩基金会支持的高层建筑中消失的楼层时，蝙蝠侠被突然出现的利爪袭击了。 独身从纯白色的地板上甦醒，从昏迷中醒来的蝙蝠侠第一时间把手抚在脸上确认面具是否被人动过。 头盔还在，这让他悬着的心脏稍稍放下。 确认面具没有被摘下后，他开始侦查周围环境，试图找出这里可以突破的漏洞。 没有白天黑夜，有的只是一波接一波的杀手袭击和永远没有尽头的、一扇又一扇的门…… 布鲁斯穿着蝙蝠侠的装备跌跌撞撞穿行在偌大的白色迷宫中。 没有出口，没有其他的颜色，也没有日夜的轮替，一望无际的白色代替了世间所有的色彩，消磨着牢笼里无法挣脱猎物的意志。 残忍的精神污染混淆陷入其中挣扎的人们的认知，让他们一点点坠入绝望的深渊。 不知道外界的昼夜轮转，意志一点点被消磨，蝙蝠侠的盔甲也从光洁崭新变成了破破烂烂沾满血污的模样。他一瘸一拐的穿行在白色迷宫中，凭藉着意志力不让自己屈服在致幻剂和精神折磨下。 累了就看着墙壁短暂的休息，控制自己的食物摄入量，还要提防不知何时会出现的利爪的偷袭，布鲁斯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上过眼睛。 他知道，幕后的人正在盯着自己，盯着自己疲惫不堪、意志溃散时，击溃他。 蝙蝠侠不会被打败。哥谭的传说，只会有一个。 全是棺材的房间里，是沉睡的利爪…… 而迷宫深处另一间房间里猫头鹰暗杀过的人的相片占据整整一面墙，他们或是正常死亡，又或者是如艾伦·韦恩这种已经盖棺定论的非正常死亡……密密麻麻冲击着观看者的眼球。 没有人会为了几个钱杀死韦恩夫妇……幻觉加持下，蝙蝠侠甚至看到了他的父母变成猫头鹰去撕咬他…… 冷静，专心，不要恐惧！ 蝙蝠侠终于找到了出口，从地板的通道一跃而下…… 再次回到那个挂满相片的房间里。 「不！」几天几夜精神高压下，他忍不住怒吼。 这次，属于蝙蝠侠的相片，被挂在了白墙的正中央。 几近崩溃的他没有察觉到身后逐渐靠近的利爪，直到利爪的一个锋利的背刺将他捅个对穿。 「布鲁斯·韦恩，猫头鹰法庭判你死刑。」 寂静的屋子里突然多出了许多喧譁的人声，男男女女穿着高档的西装礼服，面上统一佩戴着白色的无垢假面，欣赏着即将登上舞台充做余兴节目的处刑。 表演才刚刚开始。 仅凭一根穿过墙壁的「红色丝线」指明大致方向，根本找不到远山冬枳的目标。 他现在只知道布鲁斯还在哥谭，没有离开。 为什么大家会骗自己。远山冬枳联想到提姆潜藏的疲惫与焦虑，达米安的不耐烦以及迪克和杰森的突然回家……远山冬枳忍不住咬住自己蜷曲的指节，努力思考。 好端端的人不见了，布鲁斯的失踪是绑架？为什么不和他说，是因为靠不住吗？他至少比gcpd要靠谱的多吧。 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蝙蝠侠呢，他的金主失踪了，这时候倒是飞回洞穴里冬眠了？ 又一滴鲜血被滴在怀表上充当「电池」，经过远山冬枳和远坂凛的「友好」协商后，它具备了比之前更细緻的指路功能，当然运转需要消耗魔力越来越多。 短短几个小时内找到解决的改进方法，远坂凛真不愧是「远坂家五代以来得到的至宝，等同于奇蹟的稀有辉石。」 在指路功能升级的怀表指引下，远山冬枳最后的站在了哥谭城市外围的城市下水道污水入口。 原来这才是红线在逐渐向下，没入地面的原因。 眼前下水设施的主入口开着，露出深处漆黑看不见尽头的大口等着探索者的进去，并不好闻的气温随着污水的流动转进设施入口众人的鼻腔。 第160页 「小boss，这是一整个城市下水系统的入口，虽然有过大致规划，但实际下面已经完全成了一个迷宫，恐怕……」 手下人面露难色，未明言的话中意思很清楚。 况且这里面不止有复杂的下水通道，还是亡命之徒躲藏的好去处。 直接这么进去，他们这点人绝对做不到全身而退。 要么用庞大的人数碾压整个下水系统，要么精简队伍，只进入有用的人…… 「我们先回去。」 沉默片刻，远山冬枳选择第二个选项。 用不上的人，是累赘。 莉莉安被远山冬枳送去艾米丽家里做客，外加过夜。 艾米丽的父母真的很喜欢莉莉安。 目送上楼后从阳台探出身子和自己挥手示意的莉莉安，远山冬枳一如既往的挥挥手当做响应，然后转身钻进了东区混乱地带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 他很忙。 拿到黑市上堪称「最准确」的城市地下排水系统规划图后，远山冬枳马不停蹄的冲进阿卡姆……没有用自己的本来面目，而是伯劳的打扮。 警报声划破黄昏的天空，警卫抱头躲在办公桌后，瑟瑟发抖。 黑色斗篷的神秘人直直闯进关押着杀手鳄的牢房，一脚把躺床上做梦的「小鳄鱼」踹醒。 「给我画出你脑袋里最详细的下水道地图，快点。」 一把遍布黑红色纹路的短刀横在杀手鳄脖子上，无视坚硬的鳞片，划出一道血痕。 「不然把你骨头抽出来作标本模型。」 黑衣人掏出地图执笔威胁的催促。 「……」这威胁听起来好熟悉……为了保命，杀手鳄配合着坐下来被迫进去工作状态。 下水道之王，开始工作。 趁着这个空闲时间，黑衣人顺道去另外一间牢房，「顺手」把刚刚养好一半身体的小丑打回重伤，再次送到解放前。 突然被冲进来的人抡拳揍一顿，打成重伤的小丑「……」阿巴阿巴。 「画的不错。」看完的杀手鳄的成品，黑衣人满意的点点头，不知从哪里掏出来这个麦噹噹炸鸡丢给不明所以的杀手鳄。 「报酬。」 黑衣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先于搅局者一步离开阿卡姆，像是来逛了一趟商场。 扯下一只凉掉的鸡腿塞进嘴里，满腹迷惑的杀手鳄坐回硬邦邦的床板上： 「……总觉得见过这人……」 第83章 摘下面具 昏暗的下水道里，鞋跟连续磕在破损水泥地面的踏踏声迴荡在潮湿的空间里，一道身影快速穿梭其中，时不时停下来用手机屏幕的亮光，对比着图片和怀表的指示修正自己的前进方向。 哥谭的下水道系统并非只有一层，它更像是一个盘踞地下的巨兽，几层堆栈连通，共同构成了復的下水体系，四通八达。 难怪会迷路。 足尖踩在污水排水道边缘，微弱的红光一闪而过。再次落地时，这道黑色的身影已经从飞跃七八米的污水排水道，轻盈落在另一侧潮湿的地面上，然后按着循着路线图从脚踩的地面一跃而上，来到上一层同样建筑构造的下水道。 远山冬枳以一种普通人难以抵达的速度穿梭在复杂的连通管道里，鬼魅身影闪过，只余下被速度带起随风掀起的斗篷一角，红黑色光芒转瞬即逝。 「是这里了。」 没有特意固定的帽兜随着主人停下的动作落下，露出了那张眼部戴着不明材质、黑色不透光晶体的面孔。 他收起亮屏的手机，重新扎好略显凌乱的头髮，几缕不听话的头髮偷偷熘出来，从额头滑下，柔顺的搭在眼部的遮挡物上。 斗篷帽兜「护目镜」的打扮，让他难得看起来多了那么一点魔法的元素，但又比人类在书中描写的魔法师们多出落在地面的切实和不拘小节，整个风格是一个复杂的交集。 譬如藏在后腰的手木仓。 因为露出了半个额头和鼻尖以下白皙的肌肤，远山冬枳可以轻易的扭头朝身后倒在地上被他顺手扭断脖子的两个利爪送上一抹真心实意、妥帖又幼稚的笑： 「看来没走错。」 「至少找到你们，我也是不亏的。」 察觉到有人靠近法庭，两个被派出的利爪是用来灭口的，却不想反而成了小巧鸟雀下的猎物。 「伯……」挣扎爬起的一名利爪顶着被扭断后呈现不正常脑袋，用嘶哑微弱的嗓音喊出来着的名字伸出手试图拖住敌人的前进步伐。 「虽然我对你们这种扭断脖子都死不了的体质很好奇……」 远山冬枳微微低下身子以示尊重，然后高抬起右脚一脚踩在阻止自己利爪的脑袋上，外带踩在地上摩擦几下。 头骨和地面碰撞的沉闷声迴荡在无人的下水道里，衬着这一声巨响更渗人。 擦干净自己的鞋底，远山冬枳施施然收回脚转身向着眼前出现的这扇门走去： 「……不过，没心情和你们胡闹，我的王子在里面等我。」 剧烈运动刺激大脑的多巴胺分泌，让远山冬枳的大脑难得活跃的乱七八糟。 一定会让布鲁斯明白，他比蝙蝠侠更靠谱……布鲁斯，速速离开蝙蝠侠快快投入我的怀抱！ 想想就行，远山冬枳还真没勇气在布鲁斯面前说这个。 第161页 尬死。 看着愈加凝实的指路红线没入大门的另一边，重新戴好帽兜，远山冬枳心情良好的一脚踹开挡路的大门，自配音效： 「嘭！」 「fbi,open the door！」 可惜里面空荡荡，没有任何人。 「好吧，继续前进。」 顺着视线方向前边又是扇相同的门，他前进。 一扇门后是另一扇相同的门，并没有过多久，远山冬枳穿行在白色迷宫里耐心被一点点消磨殆尽。 迷宫，不愿动脑星人的大敌。 比起先前在这里坚持几天几夜的蝙蝠侠，他的耐心微薄的要命，也没有精力在这里留下认路的记号。 如先前蝙蝠侠做的那种，外带联繫罗宾的标记。 但谁有谁的办法。 手扶上红线另一端没入的那堵结实的白色墙壁，远山冬枳若有所思的仰头看看头上颜色与之如出一辙的房顶。 不透光的晶体挡住他的眼睛，没人猜得出他此时具体的表情，来去推测他下一步行为。 「动静搞大了不知道会不会塌掉……希望『猫头鹰们』会飞吧。」 被脑子里古古怪怪的奇异脑洞取悦到，远山冬枳原本唇色浅淡的嘴角若有若无的勾了勾，似乎想到了高兴的事情。 「两点之间线段最短。」 随着说完这句话，黑色不明物质从远山冬枳脚下、影子里翻涌而出，迫不及待的以他为中心迅速扩散，贪婪的占据半个纯白色的房间，凝聚成实体的黑色枝干藤蔓，却拥有活物般蠕动缠绕的姿态，红色的微茫似唿吸般若隐若现。 似树木又好像远古时期触手蠕动的黑色吸光物质，并不让人感觉到愉悦，反而是从心底泛起来的牴触。 蠕动，扩大……长出树木的模样…… 和「张牙舞爪」的「丛林背景」比起来，现在最前方的远山冬枳反而显得是小小的一只，远远看上去像收起翅膀把自己团成一个球的黑色小鸟。 「布鲁斯会等不及的。」 黑色触手上红光大盛，伴随着流动喷涌的磅礴魔力，沖向进行的墙壁以势不可挡的气势直接撞开了一个供人通过的道路。 「咳咳咳。」脚下「黑泥」狗腿子似的托着远山冬枳跨过一地狼藉，进去另一间屋子。 嫌弃的用斗篷领子遮住口鼻扇动空气里的灰尘，果不其然，视线的另一头依旧是一扇相同的大门。 「速战速决，破开它们。」他拍拍身侧翻涌的黑色波涛，命令道： 「不要让『王子』等太久」 「打断他的嵴柱！」 「碾碎他的四肢，让他像虫子一样爬行！」 丧失反抗能力的蝙蝠侠被利爪拖进一间大的房间，丢进正中央被层层围起来的空地上，四周是用来围观而高出地面，站着统一佩戴白面具的男男女女盛装出席这场「宴会」。 这里像一个古代的斗兽场，达官贵人业余的娱乐活动。 正中央倒在血泊中的蝙蝠侠还活着，准确的说，是离死亡还差几步，源源不断从伤口中涌出来的鲜血被拖拽形成了一道鲜红的血痕，在白色的地板上拉长变形，慢慢氧化暗淡。 几名利爪围绕着丧失抵抗能力的蝙蝠侠，如同等待猎物咽气死亡的秃鹫，时不时探出锐利的利爪添上几道血痕，加速猎物的死亡进程。 确认猎物丧失反应能力后，利爪们退来，坐在观看席的人们迫不及待的涌上前，伸出自己的双手，准备撕碎分食他们共同的弱小可怜的猎物。 蝙蝠侠在等。躺在冰冷的地上，他隐隐约约听到了地板下奔流的水声。 活水，他的求生通道。蝙蝠侠蛰伏着，静静等待利爪远离的时机，用仅剩的一点炸药打穿地板脱身。 蝙蝠侠永远会有n b。 大地在震颤，不只是脚下的地板，连头顶都在以细微快速的频率震颤着……是地震？可可谭不像是地震会发生的城市。 人群停下叽叽喳喳的喧譁安静下来，心随着头顶灯光的摇晃一点点提起来。 自然的大发神威能将一切人为的阴谋碾碎。 蝙蝠侠头盔下，布鲁斯握紧拳头，理智告诉他马上就是脱困的好时机。 震动停下来，戴着白色面具的男女舒了一口气。 不过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 比墙壁破碎声先一步传递到人五官的，是印在视网膜的上，是冲破禁锢突兀生长出来的黑色枝干。 巨大的力道冲破房间一侧结实的墙壁，砖瓦横飞，黑色的不明物体如同从地下疯狂涌出顺着这条主干，如同寻找到喷出口的粘稠原油，一点点从破损的墙壁流去新的空间，扩散自己的地盘。 巨变陡生，所有人都呆楞在了原地。 灰尘飞扬中，一个身影从豁口轻盈的蹦下来，隔着尘埃的阻隔，看不见来者的具体打扮。 ……是这里了。怀表延伸出的那条属于布鲁斯的红线越来越鲜艷，指向被利爪和面具人围起来的正中央。 看起来的确不是什么好兆头，对吗。 往好处想，至少他找到了布鲁斯。 站在墙边，远山冬枳挑挑食指，一条粗壮的黑色藤蔓从黑色的地下探出拉长，左右挥舞将试图阻挡他进程的障碍一扫而空。 「我来救你啦，bru……」准备来个完美登场，远山冬枳最后的唿喊因为人群露出的正中央的蝙蝠侠而熄火。 第162页 哈，蝙蝠侠。 晶体遮盖住远山冬枳因为吃惊而瞪圆的眼睛。 他使劲眨眨眼睛，刷新自己的认知系统，象徵血缘的那条红线依旧稳稳的连接在蝙蝠侠的胸口。 或许……他没准是布鲁斯和蝙蝠侠亲生的一个……个屁！他需要时间思考。 布鲁斯·韦恩=蝙蝠侠。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利爪，杀了他。」受惊的法庭众人乱成一团，仓皇失措的指挥着法庭的杀手抹杀这个入侵者，「快……」 好吵啊。 来自远山冬枳的暴躁攻击比指挥利爪的声音更快。 一股凝结而成的「枝干」陡然从地面升起，当着所有人的眼睛正正穿透那个发声者的胸膛，把人结结实实钉在身后几米远的墙壁上，粘稠血液顺着兇器滴滴答答的留下，一滴一滴鲜血清晰的落地声撞击在佩戴着同样白色面具的法庭众人。 收回沾满鲜血的兇器，胸前被开了一个血洞的男人摔落在地上，奄奄一息。 「我让你们说话了吗。」他立在一片浓郁的黑泥遍布的大地上，语气不善，却好似站在最高处睥睨众人。 死亡的气息，切切实实席捲整个空间。死神的镰刀架在了这群高高在上人的脖颈上，划出血痕。 「利爪！」 「该死，武器呢！」 「别随便开木仓！」 「该死，他是变种人！？」 「杀了他！」 「他是伯劳！」 现场顿时乱成一团，怕死的面具人疯狂的向外逃窜，余下几个被踩踏不能行动的倒霉蛋。从棺材里被唤醒的利爪涌进空荡荡的空间和仿佛诞生灵智的黑色物质缠斗在一起，慌乱中拿过来屁用不顶的变种人限制器已经不知道被打飞在哪个角落。 混乱的人群和进攻的利爪成为背景。 身体里的迴路已经被尽数激活，红色宛如电路板曲折笔直的线条从衣领延伸到他的左眼下方，这是魔力贯通的完全象徵。 「蝙蝠侠，嗯？几天不见这么拉了？」 收起怀表，远山冬枳一步步靠近躺在地上丧失行动能力的蝙蝠侠，黑色随着他的脚印继续扩散至整个空间。 居高临下审视着满身血污破烂的黑暗骑士，远山冬枳清楚的意识到，对方也在看着他。 隔着他和他的护目镜。 「伯劳……」沉默的落难骑士难得张开嘴用嘶哑的嗓音叫出来者的代号。蝙蝠计算机里有关于伯劳的部分数据。 「你好厉害，滑雪能从欧洲滑进哥谭下水道里。」 不明所以，蝙蝠侠移动身体，企图让自己更具有威慑力，可后背嵴椎神经传来难以忍受的刺痛让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伤到了更严重的地方，曾经让他一度卧床无法行动的旧伤。 也许会站不起来…… 明明是劣势，蝙蝠侠还是能把出一副城市主人的模样，让眼罩后的远山冬枳恨的牙痒痒。 愤怒，还是仇恨，抑或是悲伤……还是兼有之？ 远山冬枳半蹲下来，还未说话，稍稍偏移脑袋，一颗子弹擦着他的侧脸卡进了墙壁里。 右手一张一合，那个背后开黑木仓、好像尖叫鸡「咯咯咯」不停的的罪魁祸首就被牢牢绑起来送到远山冬枳手边。 尖叫鸡aka猫头鹰成员：我那是求救。 远山冬枳：叫什么叫，你开木仓的勇气呢。 管他呢，扭断脖子就安静了。 「蝙蝠侠，救命！」预知到自己的死期，男人恐惧到竟然向审判的受害者蝙蝠侠求救，挣扎间，一张白色的面具掉落，露出一张经常出现在报纸政治板块头条的熟悉面孔。 「够了。」蝙蝠侠一只沾满血污的大手颤抖着握住远山冬枳手腕，努力制止他的行为： 「你没有权利决定他的死，我也没有。」 「所以让法律吗？他好像就是管法律方面的？」 帽兜下传来嗤笑，男性青年轻浮的讽刺随即响起： 「你还真是让人伟大到落泪的圣母啊，蝙蝠侠。」 话这么说，远山冬枳还是挥挥手示意把人丢出去。一个中年男人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啪叽」。 活是活了，至于断几根骨头，他就不保证了。 「我是来找你的，显然这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 远山冬枳站起来扫视一圈周围的狼藉。 蜂拥而来的利爪被一个个钉在墙壁上，如同制作标本时的蝴蝶。 「我们换个地方。」 是时候让这场闹剧结束了。 裹进披风里的身影印在布满潮湿湿滑绿藓的墙壁上，影子后面时鼓鼓囊囊的巨人形状的投影。 黑色的阴影实质化，小心翼翼的提着蝙蝠侠的蝙蝠侠的披风，同时还顾及着对方腹部的伤势，隔着特殊材质拖着对方，尽量避免黑泥直接沾染到蝙蝠侠或者说是布鲁斯的皮肤。 「你想要什么，伯劳。」堪称被轻柔的放在一处还算干净干燥的地面上，蝙蝠侠警惕的直视着眼前从未打过交道的佣兵，离开猫头鹰法庭的信号屏蔽，他已经发送了自己的实时坐标。 迪克他们马上会过来。 领头的青年停下脚步，缓缓唿出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又像是释然。 远山冬枳原本被平復的心跳此时又没有出息的砰砰砰跃动起来。 第163页 没有说话，他俯身想摘下蝙蝠侠的头盔。 「不。」 蝙蝠侠拦住他的动作。 「好吧。」他顺从的收回手半跪在蝙蝠侠面前，拽下顶在头上的帽兜：「我来做个示范吧……布鲁斯。」 他准确的叫出蝙蝠侠的名字。 挡住半张脸的黑色晶体分解融化渗入肌肤，露出和布鲁斯几分相似、熟悉的那张脸。 没有留给陷入诧异中布鲁斯说话的机会。 错误需要立刻修正，在还来得及的时候，对谁都好。 「现在，过家家的游戏要结束啦，布鲁斯。」 「可惜了。」 人人歌颂的蝙蝠侠怎么能有一个见不得光的孩子呢。 冬至的眼罩可以参考黑呆和尼尔机械纪元里的那种造型，或者第五人格先知的那种，是不是更形象。 暴躁的冬枳决定一拳打飞所有谜语人！ 救完布鲁斯后可能会小小刀一下，然后再是变小，不过衔接很近，没有其他插曲。 第84章 报復－小鸟迭迭乐 【难得胡涂。】 这是阔别多年再次见面后蔻蔻教给他的第一句话。 平时总是一副干练西装打扮的女人难得换上一身红底绣着大朵牡丹的中式旗袍，身材玲珑高挑，坐在唐人街一家中华料理的包间里，闲适的靠在座位上。 高脚杯里深红色酒液跟着女人的动作缓缓晃动，轻薄的玻璃杯壁折射出夜晚街上通电后明亮多彩的霓虹灯，然后将杯中热闹与繁华一饮而尽。 蔻蔻·海克梅迪亚，一个危险又迷人的女人，如同神话传说里能够吞尽海洋与陆地的世界蛇，盘踞在法律管辖不到的大海上。 她在教成为远山冬枳后的阿七一个道义层面并不提倡却很有用的道理。 大人交往间的潜规则。 看破不说破，不要戳破窗户纸，然后煳里胡涂活下去是一种作为成年人必备的「美好品德」。 远山冬枳点点头，不知道是懂了还是不懂，倒是没有追问关于当年蔻蔻为什么没有干脆在救自己之后，好人做到底将他从泥潭里解救出来。 并在蔻蔻问及到底自己身上发生过什么时，一言不发，然后挂起一抹天真无害、懵懂不解的笑容。 难得胡涂。 面上的遮盖物品全部去除，原本被眼罩隔起来的头髮，轻飘飘的落回远山冬枳额头，完完全全在蝙蝠侠面前露出他的脸。 现在哪怕知道了蝙蝠侠就是布鲁斯，他又能怎么样。 按照蔻蔻教给他的，远山冬枳应该装作一无所知，之后不论翻篇也好，还是耿耿于怀也罢，双方样子上都能过得去，何必把事情摆上明面。 用伯劳的身份把蝙蝠侠捞出去，然后一走了之。他应该……他应该…… 这样，他还是布鲁斯刚刚接回家、经歷不明的孩子，布鲁斯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快乐王子。 「让我看看你吧，父亲。」 伯劳摘下面具，露出真实的远山冬枳。远山冬枳伸手摘下不再抵抗的蝙蝠侠的头盔，露出下面熟悉的、属于布鲁斯的那张脸。 闪闪发光的布鲁斯，坚持底线、永不落幕的黑暗骑士…… 扮演父子的游戏终于要结束了。单方面，远山冬枳不愿意再继续下去。 想必蝙蝠侠也不愿意再参与这场游戏了。 所以，他干脆的戳破了那层窗户纸。 比起钝刀割肉，远山冬枳更喜欢干脆一点，用锋利的匕首抹开奔流的动脉，眼睁睁看着鲜红喷涌出来的液体哗的一下沖刷覆盖掉所有存在过的一切。 他此时的状态很好，除了半张脸上亮起的红黑色魔术迴路外，衣服整洁平坦，头髮一丝不乱，像是刚从正式场合回来。 相比之下，连续几天几夜活在压力和焦虑中时时警惕、无法合眼的布鲁斯才是狼狈的那一个。疲惫的眼神，布满眼白的血丝，黑红的血痂和鬍子拉碴的下巴…… 半跪在布鲁斯面前，远山冬枳托起仿佛瞬间苍老几岁的那张脸，和同样色调的眼睛对视着，总感觉这场交锋中，最狼狈的人是自己。 从管道里破损处渗出来的污水一连串，砸进下一层的排污水道里，下滴的声音迴荡在一片死寂的空间里。 「他们来了，布鲁斯。你的小鸟……们？」留在远处属于他自身感官延展的耳目将远处发生的一切如实传递给这里的远山冬枳。 青年站起身，原本垂在地面的斗篷边缘随着主人的动作提起，「他们动作很快，布鲁斯。」 远山冬枳在微笑，转身望望他们的来向，戴好帽兜再次恢復成伯劳的模样。 「冬枳……」摘下头盔后的布鲁斯干裂的嘴唇颤抖，用嘶哑的嗓音喊出面前人的名字。 「伤者还是乖乖呆在这里比较好，我去找他们玩玩。」 掏出兜里一块巧克力，剥开包装潦草的塞进靠坐在墙边布鲁斯的嘴里，一同塞进对方怀里的还有那个破破烂烂的蝙蝠侠头盔。 干完这些的他抄抄手拂去不存在的灰尘，阳光灿烂的笑起来： 「再见啦，韦恩先生！」 远山冬枳起身看了一眼布鲁斯摆摆手，抬脚向前方走去，没有回头。 人要向前看…… 被攥在遍布血污、脱力发颤手里的斗篷边缘，跟着主人的动作，轻而易举的从对方指缝间熘出，犹如一阵抓不住的风。 第164页 依靠芭芭拉提供的信息和蝙蝠计算机里既有数据，迪克四人成功找到了靠近猫头鹰法庭基地的路径，虽然较简单粗暴的远山冬枳晚一步。 迪克和提姆、杰森和达米安两两一组从不同方向进入迷宫，姗姗来迟的他们顺着蝙蝠侠留下的独属记号来到蝙蝠侠最后出现的地方。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副被超人类力量肆虐后的满地狼藉。四只再次碰头的小鸟面面相觑，等着他们营救的「公主殿下」已经不见踪影。 不是一个好徵兆，对于脸上已经挂彩、还有点气喘的他们四个。 倒不是利爪造成的伤口。方才潜入法庭外围时，他们打晕戴着白色面具的法庭成员后，俯身查看时吸入不明气体后。 四个人，被控制和没有被控制的人，来了一场蝙蝠家族成员间的内战，虽然最后神志恢復了正常，但多多少少大家脸上手上都见了红。 好在继续深入的他们再也没有遭遇任何攻击他们的利爪。 太奇怪了…… 「检查周围。」 蓝色深v自胸口下延伸向两肩位置，黑色为主基调的紧身制服下，健硕的胸肌「唿之欲出」，迪克或者说夜翼带头勘查这片遍布血污的破烂房间里是否有布鲁斯留下的方向记号。 红罗宾、罗宾和红头罩三个人一起开始协同搜查。 房间里的人似乎遭受到极大的惊吓，甚至发生了踩踏事故，作为红罗宾的提姆看着眼前的证据陷入思索，大胆猜测： 或许有人先他们一步闯入了这里，然后带走了布鲁斯…… 「蝙蝠侠的信号出现了！」比他说出结论更快的，是迪克惊喜的喊声，打开带有蝙蝠标志的定位显示屏，属于蝙蝠侠的绿点，在离他们不远处下水道的另一端闪闪发光。 停下行动确认定位的四个人交换个眼神，仗着身型灵敏的达米安率先一甩披风射出钩爪向着布鲁斯的所在地盪过去。 「等等，罗宾，不要一个人行动！」被甩在最后面的夜翼「抱怨」道，手忙脚乱的准备跟在后面。 「切。」 因为给了迪克一个高傲冷眼而慢达米一步的红头罩发出一声含煳不清的气音，紧随其后向着定位地点赶去。 「夜翼，走啦？」 被剩下的提姆「贴心」维护着夜翼的权威，「乖乖」等着作为兄长的夜翼发出指令。 「呜，小红你真……」好。 话还没出口，原本乖乖听话的红罗宾突然披风一掀煳正在感动中的夜翼一脸，敏捷的从墙壁上开的大洞里飞出去，末了还不忘「细心提醒」： 「不要一个人行动哦，夜翼。」 迪克一个人（划掉），一只鸟孤零零落在原地，艰难的抹把被红罗宾披风扇了「一巴掌」的俊脸。 人生艰难，不要拆穿。 小红你也学坏了！ 一马当先的达米安最先注意到挡在自己行进必经路线上、裹严实的神秘人。 直觉告诉他，来者不善。 「让开！」达米安握紧手里的飞镖，呵斥道。 尚未正式开始变声期的嗓音在主人刻意压平的作用下反而显得更加稚气。 哟，这虚张声势，更奶声奶气了。远山冬枳找到了乐子，站在路中间扬高下巴，居高临下俯视起来还没进入发育黄金时期的达米安： 「就不，你咬我？」 「……」感觉自己受到挑衅的达米安绷紧身体，深吸一口气压制自己的暴脾气： 「最后一遍，让开。」 「不！」 躲开话刚落音朝着面门袭来的飞镖，神秘人不退反进，横起一脚逼退试图趁此机会冲过去的达米安： 「就不，略略略。」 达米安一时气结，退后几步躲过神秘人的下一次攻击，小嘴唇开开合合几下没蹦出一个字。 和小孩子耍赖皮，这么大的人了还要不要脸！ 有了这一小插曲，落后几步的三个人也从后面赶上来。 这不，人齐了。 四个人打量自己的同时，远山冬枳也在审视着面前的四个蒙面义警。 红头罩也在？怪不得杰森总是不回家，原来是意见不合。 呵……都是骗子。 啧啧，一个布鲁斯四个儿子=一只蝙蝠带着四只小鸟，齐活。 远山冬枳只是懒得动脑子，不是傻子。 一眼扫过，年龄从已工作到正在上学，个头身高从大到小……迪克你不争气啊。 躲在帽兜下的远山冬枳撇撇嘴，偷偷腹诽道。 「先生，请你让开。」后面跟过来的提姆不动声色打量着眼前人的身份和目的，大脑飞速运转。他主动接过沟通的任务，「我们现在不想与你为敌。」 当务之急是找到b，其他的都可以推迟。 「我要是不让？」被四个人握紧手里武器警惕着的神秘黑衣男人丝毫不慌，站在原地两手一张，大大方方的任由他们打量： 「你们知道吗，闯关游戏里，勇士一路披荆斩棘成功营救公主的前一刻，总会有一个最终大boss挡在他面前。」 「多巧，我就是那个boss。」 话未落音，从黑暗中陡然升起的几根黑色触手瞬间袭向处于警戒状态的四个人，几人顿时战成一团。 已经提前铺开场，这时候的远山冬枳一打四根本不落下风。 第165页 「不要被他消耗，近距离贴身。」 发现其中关节的红罗宾提醒道。 打归打，别打脸啊。远山冬枳矮身躲过抡向自己的长棍，刚好让对方的武器和夜翼的手持短棍撞在一起，借力打力，同时还要操心，避免自己控制的黑色物质直接接触到他们的皮肤。 感谢四只小鸟的制服还算严实。 地面阴影中突然升起来的一只「藤蔓」不偏不倚绊了一下正准备拎着武器发起进攻的达米安，让达米安一个踉跄挡在举木仓瞄准的红头罩面前。 「闪开，恶魔崽子！」 「他偷袭！」 达米安没站稳，又被脚底下突然出现的障碍物绊了一脚。 没有停顿，远山冬枳勾勾手指，骤然扩大范围的黑泥仿佛有智慧般趁着红罗宾跃向空中和夜翼配合的机会，牢牢揪住小红鸟的披风在空中甩两圈，丢进没反应过来的夜翼怀里，小鸟你砸我我压你顿时滚成鸟球球，乱成一团。 然后被远山冬枳操纵着触手一个一个捆起来，按年龄从大到小，一个压一个「堆起来」。 「大红，你压死我了。」充当人肉垫子，最下层的迪克·格雷森发出痛苦的「嚎叫」。 「闭嘴，夜翼。」紧接着被压在倒数第二层的杰森·托德咬牙切齿道。 然后是一言不发的提姆·德雷克和最上面疯狂挣扎的达米安·韦恩。 看，小鸟迭迭乐。 远山冬枳小人得志般双手抱胸发出「桀桀桀」的笑声。 达米安：……怎么和莉莉安的劲儿一样…… 欣赏的同时不忘打开闪光灯拍照留念。末了，解开他们之前，心情缓和过来的远山冬枳极为手欠的照着几个沦为案板鱼肉的的人屁股上一人来了一下，当作教训。 突然屁股上挨一下，年纪最大的迪克倒是没多大反应，杰森的头盔挡着看不见表情，提姆满脑子都在想脱身方法，偏偏年纪最小的达米安反倒是像吃了炸药一样，张牙舞爪的恨不得一口咬断那个动手动脚黑衣人的喉咙，又挣扎不出来，憋的自己脖子红了大半。 「『公主』在尽头等你们哦，勇士们。」 意识到自己逗过头了，远山冬枳选择果断闪人。 随着他离开，黑色的不明物质随着重力融入地面，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罗宾，先找到蝙蝠侠。」迪克拦住达米安准备追击神秘人的动作，不贊同的摇摇头。 达米安：你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 其实这里的布鲁斯并没有表达任何情绪，只是冬枳因为布鲁斯是蝙蝠侠，心里的防线崩已经了。 果然是未成年。（嘆气） 后面会有蝙蝠侠重伤的情节，请慎入 等刀完大家，等刀完呀，就成崽子了。 第85章 路人甲的自白＆大战必有补给 我是汤姆·辛普森，一个普通的哥谭人。 身高平平，样貌平平，家世平平，学歷平平，更扎心的是收入也平平，目前住的是市区边缘的老破小，据我祖母回忆，房子的岁数要比我大，比不比我大不知道，但总是需要修修补补；上班通勤靠的是我的十一路外加市内的公交换乘，风雨无阻；工作地点是靠近市中心但没有完全靠近的麦噹噹炸鸡汉堡店，工作是收银兼服务员兼厨师兼保洁。 也因为在这里工作，生活在哥谭的我才能在凌晨这个狗都不敢出窝，鸡不敢打鸣的时间，顶着两个黑眼圈提心弔胆的坐在店里柜檯后上夜班。 没错，督促我坐在这里的动力是贫穷。 老闆的炸鸡店24小时不关门，当然这个时候，老闆已经搂着他的夫人钻进温暖的被窝里了，但是我们打工的不能。 店铺不关门，我们不休息。 夜班实行轮班制，我值下半夜，上半夜无事发生，那个幸运蛋已经去后面房间里眯着了，希望我值班的下半夜也是个安静的夜晚。 祈祷我不会成为倒霉蛋。 我坐在柜檯后的椅子上看向窗外，玻璃窗外立在街边的路灯发出暖黄色的光。 再次感谢我们位置还不算偏僻的店铺和gcpd的夜间巡逻。 虽然好像没什么用处。 ……我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感谢老闆选址优秀的心情，并告诉自己加班正是因为老闆的贪心。 透过玻璃窗，路边的那盏路灯站的笔直，真的很适合把资本家吊在上面。 无聊的夜班让我忍不住发呆。 店门上的铃铛响了，有人进来了。 我有点小小的紧张，僵硬的从柜檯后面的椅子上蹭的一下站起来，边唾弃自己身为荣誉哥谭人的胆小，心里祈祷来者只是一个正常的、普通的顾客。 看，他至少是从正门走进来的，多正常，多普…… 好吧，一点也不普通，我收回刚才那句话，因为站在柜檯前面的，是一个被中世纪样式的黑斗篷层层包裹起来的怪人，甚至没有露出来脸。 至少他是个白人，我苦中作乐的自我安慰……其实对方是个黑人，我也会这样自我安慰。 也许对方就是一个大半夜不睡觉晃悠在大街上寻找麦噹噹炸鸡还有点社恐所以穿的严严实实的忠实客户……呢？ 对不起，我有罪，我编不下去了。 我感觉到柜檯后面的腿在发抖，可是优秀的职业素养还是让我扯出一抹僵硬的职业笑容，像我白天顶着太阳在街头髮传单时笑的一样虚假： 第166页 「欢迎光临麦噹噹酥脆酥脆炸鸡汉堡店，我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先生？」 我发誓再为了那三瓜俩枣的工资上夜班，我就磕死在这里。 「顾客」垂在身侧的手伸进了宽大的斗篷里……也许下一刻，对方就能从衣服地下掏出一个「大宝贝」怼在我的脸上。 深唿吸，我告诉自己不要慌，特别是不要手抖，因为这样我才能在对方开木仓之前把收银台钱全部顺畅的倒出来，然后拯救自己。 一想到被抢的是老闆的钱，我还有点小兴奋。 神秘人的手掏出来了，把一张绿油油的富兰克林放在了桌子上，响起一道年轻人的清脆声线： 「点单。」 肌肉记忆让我本能打开点单机，附赠一抹更加热情洋溢的笑容。 说不失落，那是假的。 「你需要些什么？我们最近有儿童套餐，八折优惠，还有……」住嘴，我在说什么！ 「全家桶，两份。」年轻男人的声音从帽兜下传来。 「好的。」 这是我们店的招牌商品，我按下触控萤幕的按键，本能说出这句客人在点单后附赠的祝福语： 「 好的，招牌全家桶两个，麦噹噹炸鸡，祝您与家人度过一个欢乐晚上，美好团圆时刻尽享……」 「闭嘴。」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友好，神秘人又掏出一张钞票拍在桌上： 「小费。」 哇，神秘的客人，我的上帝，你真好。 「请坐，稍等五分钟。」 我，传说中的「加钱居士」。顺带一提，这个称号是我从前几天看的中国武侠电影里学的。 原则就是： 你可以挑剔我的的服务，但小费请给够。简而言之——加钱！ 「欢迎下次再来～」背对着笑脸洋溢堪比某底捞的店员，远山冬枳一手拎着热气腾腾的两份全家桶阴沉着脸从店门里出来。 全家……他要把鸡的全家吃的干干净。 摁亮手机屏幕，现在也到了凌晨两三点，远山冬枳边沿着无人的街边往前走，边刷着手机屏幕，本能向着韦恩庄园的方向前进，迈了几步后又忽然停住，刻意剎住车。 回去……才怪。 绕开摄像头，远山冬枳顿足屈膝，平地跃起几米，魔术迴路从足底延伸到腿部，安静地运转着，辅助他不同高度的楼房房顶轻盈的辗转腾挪，最后安安静静的落在一套hcli事先为自己准备好的公寓阳台上。 那是他确定常住哥谭后公司就准备好的，现在想来，真是颇有点预言的味道。 在公司安排下这里定期会有家政打扫，公司出钱不要白不要的福利。 掏出兜里从来没用过的钥匙打开阳台连通客厅的玻璃推拉门，远山冬枳利落的把鞋底沾泥的鞋踢到阳台门边，赤着脚踩在木地板上进了客厅，原本由黑色物质组成的斗篷外套随着他向屋里走的动作一点点分解消散，露出远山冬枳本来穿着的白衣黑裤。 开关按下，悬挂在天花板上的大灯随之亮起，并没有因为长时间不用而丧基本照明功能。 把买来还飘着香味的食物连着包装袋一起丢在餐桌上，自己拎着在快餐店里打包的一袋冰块去洗手间泡澡去了。 灌一缸凉水，然后把冰块倒进去搅搅，没脱衣服直接钻进去，露出脑袋和手玩着连连看，远山冬枳没忍住打个喷嚏，感觉自己就像冰奶茶里加进去的珍珠。 木仓管使用过度后会出现过热的现象，同样他也会因为作为承接大源魔力中转站，过多使用魔力而出现相同的状态。 最近这几天还是不要动用魔力比较好。 再怎么努力，人体比不上火中淬鍊的钢铁抗造，所以…… 放下手机缩进水里眯眯眼，远山冬枳脑海里蹦出句经典台词： 我不做人啦，jojo！ 「阿嚏！」又一个响亮的喷嚏声响起，然后传来人潜入水里吐气的咕嘟咕嘟声。 室外墙壁上许久不用的空调的运转起来，冷空气顺着没有完全关上阳台门从室内溢出。 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开了静音模式来电接入屏幕亮起来，来电人阿尔弗雷德，绿色的接通键抖动几十秒无人接通自动挂断，然后是自动发送一条回復简讯。 【抱歉有事，不回去了。】 没有打通电话，阿尔弗雷德疑惑的看看手机里收到的简讯，并不清楚远山冬枳具体因何事夜不归宿，但也没有像布鲁斯一般直接查对方的定位。 他向来是不贊成布鲁斯老爷这种过于干涉孩子生活的行为。 大人的过分干涉往往会激起孩子的叛逆心。 不过很快，这位连续几天连轴转的老管家就没空思考关于父子教育方面的问题了。 「蝙蝠侠找到了，他伤的很重。」 通讯频道亮起绿灯，提姆的惊喜夹杂着忧心忡忡的声音传过来，「我们现在把b转移到地面上，发给你定位。」 「蝙蝠车马上到。」阿福马上回復，「辛苦你们了。」 隔着设备，提姆也能分辨出来阿福声音里的激动。 这位老人已经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位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了。 「夜翼和蝙蝠车一起走，我们扫尾结束，随后就到。」 「布鲁斯情况怎么样？」戴着黑框眼镜的克拉克和黛安娜隔着厚厚的探视玻璃，病床上的布鲁斯带着唿吸面罩，身上插着不少侦测患者生命体徵的仪器，独自陷入沉睡中。 第167页 「脱水脱力，但没有生命危险。」 脱下夜巡装扮的提姆和阿尔弗雷德和来探视布鲁斯的他们碰头，交流布鲁斯现在的身体状况：「棘手的是腹部利器造成的穿透伤。」 提姆手里拿着权威医生开出的检查报告，「伤到了腰椎附近的神经，具体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极可能牵扯到了他腰上面的旧伤，想到最糟糕的可能性，提姆没忍住嘆口气，他想到了芭芭拉的痛苦……虽然可以用乐观和顽强的毅力去克服它，但也太残忍了。 」别担心，我们会尽最大努力。」克拉克和黛安娜对视一眼，安慰道。 正联所有成员都在关心着蝙蝠侠的伤势。 「谢谢。」 「阿福，麻烦你了。」短短两天，成功从昏迷中醒来，在布鲁斯强硬要求下，他从医院转移到自己的卧室修养，但腰上的伤员处还是没有迟迟没有好转，在阿福的协助下斜靠在床头抱枕上，已经是这具遍布伤痕的躯体能做到的最大努力。 神秘莫测的神经系统，是科学上难以探究的人体奥秘。 身后的枕头被调整成合适的平缓斜度，让伤者尽可能在小幅度移动范围内靠在床头。 卧室里的窗户开着拉了一层薄薄的纱帘挡住刺眼阳光，阿福还特意从自己辛勤栽培的花圃里挑出了几朵含苞待放的花蕾插在一旁茶几的花瓶上，尽可能增强房间内的生机。 「老爷，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遵从医嘱好好休息，而不是翻看一沓厚厚的资料。」 「阿福，我明白，但我必须要做好出现最坏的准备，关于猫头鹰法庭。」 「或许您可以试着相信一下理察德少爷，他已经成长为独当一面的人了。」 阿尔弗雷德没有再退步，严肃的看着试图钻空子的布鲁斯，把自家老爷手里的资料没收。 「好吧……冬枳这几天有联繫吗？」 面对脸色凝重的阿福，布鲁斯选择让步，问出一直藏在心中格外在意又不想显露出来的问题。 「少爷已经连续两三天没有回家了。」 「发生什么了吗？老爷。」阿福摆出了倾听的姿态。 一番观察下来后，阿福早已意识到布鲁斯和冬枳之间的不对头。 父子两个人，一个不提，另一个不接电话。 但阿尔弗雷德明白，他不能主动提起，需要让布鲁斯老爷开启这个话头。 现在完全进去两人不联繫的状态。 宝子们为什么都喜欢崽子咧，成年的冬枳不香香嘛？ 还有那些想摸夜翼屁股的，是单纯的想摸屁股咩 第86章 嫉妒＆准备逮人 【后面……快跑，你身后，啊啊啊】 价格高昂的扬声器细密的震颤着，硬生生在一间大白天拉着窗帘的客厅里营造出一种360度无死角环绕的完美体验。 固定在墙壁上的投影仪把电影画面投射到对面宽大的幕布上，在阴暗的房间里放映着最新的影片，惊悚类。 电影中的配角一声划破耳膜的尖叫后再无动静，紧接着就是咀嚼肌肉软骨的声音，其中还有非人生物嘶哑的吼叫，以及…… 嘎吱嘎吱吃薯片的声音……接着传来空掉的包装袋被捏成球的动静，然后「撕拉」一声，开封了新的一袋。 周而復始，再次循环。 对着屏幕上配角演员和特效师共同努力倾力呈现的血腥暴力十八禁的恐怖镜头，房间里唯一的观众坐在正对面，聚精会神的吃着手里抱着的家庭装大份薯片，似乎这种阴暗外加惊悚配乐可以格外刺激人的食慾。 搁在面前茶几上的电话屏幕再次亮起不同于前面积攒的几十个人各个有不同的未接来电，这次他接了。 因为来电人是蔻蔻。 「在干什么？」南半球逐渐回暖了，女人坐在某个据点提供给她的山间两层小楼顶层的天台上，顶着遮阳帽晃悠着躺椅，安静的享受着。她的脚下是满眼无际的平原和横亘在这片大地上、直至天际没有尽头的输油管道。 输油管道是大地的血管，居高临下望去，多方势力角逐，穿着不同迷彩的士兵们更像是忙忙碌碌一无所获的工蚁，勤勤恳恳的被上位者驱使。 围绕着输油管的战争打不了多久，很快就要结束了吧，蔻蔻用帽子挡住脸，闭上双眼： 「你那里发生了什么。」 陈述句，不是问句。 一定发生了什么，不然阿七不会突然联繫自己，让她准备人接手哥谭的摊子。 「没什么。」打开扩音，把手机撂在桌子上，远山冬枳重新回到自己在沙发上压出来还暖热的那个「坑」里：「我想回去了。」 「哥谭一点也不好玩。」 「哈？」 前些天刚被远山冬枳兴高采烈的半夜打电话分享哥谭快乐一二三四五的蔻蔻举着手机在耳边发出一道迷惑的气音。 「……总之，我不要在这儿了，蔻蔻。」 远山冬枳的声音里沙哑感很重，是吃多了膨化食品和油炸食品后的不良作用，末了还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整个人更加萎靡不振。 看，没事还是不要进行冰桶挑战了。 开着扩音的电话，很自然的将封闭室内的电影声也收入其中，传递到蔻蔻耳朵里的声音嘈杂了不少。 「多喝热水，现在在哪里，干什么。」 第168页 「哦。」电话另一头传来远山冬枳闷闷的嗓音。他听见蔻蔻的话，顺从的从桌子上拿起喝的剩了一半的可乐，倒进嘴里： 「在客厅，看电影。」 「恐怖片？」躺椅上，白髮女人换了个姿势侧躺。 「对。」远山冬枳点点头，又往嘴里塞了一片零食。 「你不是从来不看吗？」蔻蔻委婉发问，想到某次阿七在r的撺掇下，和雷姆他们躲在房间里看鬼片，看到一半，人就抱着抱枕白着脸从屋里跑出来了，说自己饿了。 哦，原来是害怕呀，小孩。 面对他的藉口，当时蔻蔻一行人不约而同的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青春期的小孩好面子不要戳穿。 「多看，习惯。」远山冬枳想了想，回答了蔻蔻的问题，正好电影正进行到高潮的时刻，厉鬼扑过来的镜头吓得他往后一缩，然后补充一句： 「刺激。」这个没说谎。 电影里鬼怪扑上来时，远山冬枳下意识会精神高度集中同时大脑一片空白，刚好不用想现实生活中的烦心事。 以毒攻毒，用过的人都说好。 连续熬了夜看鬼片的远山冬枳深信：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颠三倒四逻辑混乱，绝对熬夜了。睁开毫无睡意的双眼，蔻蔻从躺椅上坐起来，自顾自继续进行自己的话题： 「莉莉安怎么办？」 「埃尔莎去纽约参展，莉莉安和她一起去。」 斯塔克那边已经怎么不干军工业了，这次说是参展，其实更像是公费旅游。 顺便带莉莉安见识一下纽约风采。 关于他和布鲁斯·韦恩之间的糟心事，还是不要莉莉安知道最好。 书上说的。 」再过一两天，我就能手头的工作处理干净。到时候你把接班的人送过来就可以。」 这次的生的气怎么这么大呢？ 听着电话里青年的声音，蔻蔻浮出一抹堪称「慈爱」的笑容，心底有了想法。 能让阿七憋屈成这样，绝对不是外人做出来的事，怕是韦恩那边出了岔子…… 「法尔梅准备了冷饮，蔻蔻？」一道明显还没有进入变声期的男孩声音意外的传进话筒里。 下一秒，隔着十万八千里，听到陌生男孩声音的远山冬枳蹭的一下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蔻蔻这里，一名银髮红瞳浅黑色肌肤的西亚少年从楼梯上上来。 「蔻蔻·海克梅迪亚。」 远山冬枳咬牙切齿的叫出女人的全名：「解释。」 起初，他以为那个叫乔纳的小屁孩只是临时打下手，不可能留在蔻蔻身边的…… 「这是乔纳哦，12岁。也是少年兵出身，之前在山岳部队，现在是我分队的正式成员，来个招唿。」 12岁，算算年纪，应该和他的实际年龄差不多，远山冬枳按下电影的暂停键，掰着指头算算，愤愤不平： 本来这个位置该是他的…… 铲屎官怎么能背着家里的主子养另一只猫！ 「你好。」 「热情点啦，冬枳算是你的前辈啦，他之前也是丛林部队的少年兵。」 闻言，乔纳眼底划过一丝诧异，平日里没有表情的脸上多了小孩子特有的活气。 竟然也是少年兵出身吗？ 「……你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远山冬枳磨磨牙，不情不愿回应，「记得好好保护蔻蔻。」 「哦。」 双方无端陷入沉默中。 如果现在能够独当一面的蔻蔻碰上还是幼年的阿七，或是当初还是少女的蔻蔻遇见现在的远山冬枳……又会是什么样子。 远山冬枳/蔻蔻： 「挂了」/「吃甜点去啦，挂了。」 心知肚明的两个人同时了逃避。 「一二一，一二一。」 蔻蔻一个大人幼稚喊着口号，推着前面小男孩的肩膀，亦步亦趋沿着走廊向厨房方向进发。 「蔻蔻。」才到女人胸口下面一点位置的乔纳没办法的嘟囔一句自家老大的「童趣」，问出一个方才关心的问题： 「我听大叔说过那个人，蔻蔻为什么不选他加入。」 无机质的深红色瞳孔直直对视着属于海克梅迪亚血统的冰蓝色眼睛，男孩忍不住打一个寒颤，感受到了如同一个人从地上爬起来伶仃走在无边冰原上的寒冷孤寂。 「因为错过了，就回不去了。」蔻蔻脸上依旧是那副不曾变化过的扑克脸，笑眯眯的向乔纳晃晃手指，「遗憾大抵，都是这样产生的吧。」 「乔纳长大之后就会明白哦。」 「蔻蔻，敷衍。」 「哎呀哎呀，被发现啦。」蔻蔻俏皮的吐吐舌头。 投影静止的光线打在幕布上，远山冬枳把自己又重新藏进沙发上用抱枕砌起来柔软的堡垒，被刚才一番通话勾起来的愁绪难得在胸腔里翻腾。 好羡慕那个叫乔纳的小屁孩。 关于他和远山冬枳下水道里发生的一切，布鲁斯没有瞒过家里其他人。 一醒来就开始正准备应对猫头鹰法庭的各种计划，卧床中的布鲁斯试图用忙碌来遮掩不正常的地方…… 蝙蝠侠制服里自带的录音功能会自动记录周围发生的一切，并传送至数据储存库。 只是事发突然，大家都忘了。 记起来，家里的其他人就谁都知道。 第169页 比如看起来平平无奇除了性子有点跳脱的小弟突然成了一个能一挑多不喘气，战绩赫赫的僱佣兵。 还是把他们捆起来一人一巴掌的那种。 冬枳绝对是对他们的隐瞒生气了。 「电话通了吗？」从布鲁克海文回来并且请了长假，迪克关切的问道。 「无人接听。」提姆摇摇头，说出这几天来相同的结局。关注他们进度的阿尔弗雷德无声嘆口气，这几天许多事一齐压下来，连这位操劳半生依旧游刃有余的专业管家先生眉眼间都多了几分疲惫。 「冬枳不想和我们沟通。」坐在蝙蝠洞主操作位上的迪克嘆口气，「太糟糕了。」 大蓝鸟垂头丧气。 「布鲁斯应该和冬枳坐下来聊聊。」他右手边站着的提姆给出建议。 「现在不是最佳时间，老头子的身体还是很差，他站不站的起来还……」杰森说到一半突然消音，烦躁的把手里准备的资料翻得划拉作响。 杰森很清楚现在的状况，布鲁斯现在很累，同样远山冬枳也一样。 和他当时一样的糟糕。 「拥有韦恩的血脉果然不是普通人。」 达米安的画风和前面几个截然相反，一出生就按照刺客联盟少主标准培养的他倒是相当满意远山冬枳的表现，浑身散发着「不愧是与我血脉相连的弟弟」类似的骄傲: 「所以我认为他需要父亲的教导。」 这也是塔利亚将达米安送往哥谭的原因。 「坏消息，他定了即将离开哥谭的机票。，而莉莉安已经去纽约了。」 提姆耸耸肩，懂得都懂。 「把人逮回来。」达米安捏捏指节，看来前几天被远山冬枳拍屁股一巴掌的仇，他还死死的记在心里。 「或许我们应该交给布鲁斯老爷定夺。」阿福及时制止了小鸟们扑闪翅膀搞事情的心思，「老爷现在刚吃了药还没休息。」 阿尔弗雷德的暗示相当明显。 「我去和父亲说。」达米安抢先一步冲出蝙蝠洞。 「等等我。」迪克一个空翻抢先第二位置，跟在达米安身后扬长而去。 提姆接替迪克，坐到了控制位上。 阿福收拾好喝完红茶的茶杯，视线从坐在一遍沉默不语的杰森身上略过。 刚打开一页的资料摆在眼前，低着头的年轻男人却迟迟没有翻来下一页。 阿福无声笑笑，没有点破： 希望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冬枳对蔻蔻是有一点雏鸟情节的，不涉及爱情的那种，算是依赖。 简而言之，蔻蔻和冬枳的遗憾在于，当初如果还是少女年纪的蔻蔻救了阿七之后像现在对待乔纳一样带在身边，阿七或许不会被远山望收养，成为远山冬枳； 但还是少女年纪的蔻蔻，是没有精力带着另一个孩子的，家里也不会允许；而现在的蔻蔻能够独当一面，但远山冬枳也不会再是曾经的阿七了…… （可能有点混乱。归根到底两个人是在错误的时间碰上对方，终究还是错过了。） （啊啊啊啊，我在说什么，脑子不清醒！) 明天，不今天可能歇一歇，大家不要熬夜啦。 感谢地雷么么，转圈比心～ 第87章 他想见见你 多久没睡……从被自己制造的一片狼藉中「艰难」爬起来，远山冬枳去洗手间照照镜子，遗憾的发现自己眼下的青黑色还是没能比得上一心好几用、高强度脑力劳动者的提姆·德雷克。 难道熬夜也是有诀窍的？比如他这种因为娱乐熬夜的，黑圆圈就不如动脑子熬夜的人的黑？ 奇怪的攀比心产生了。 以前他看见提姆的黑眼圈，只是觉得这个孩子挺辛苦，至于现在……活该，活该！ 冰冷的水拍在脸上，远山冬枳让自己看起来清醒一点，顺便拍拍自己苍白的脸让它多点活气，来应对上班这个可有可无的社会产物。 埃尔莎不在他身边，没了雷厉风行的秘书小姐，他只感觉到自己的悲惨程度正在疯狂的往上窜。 惨，大写的惨，穿得人模狗样坐在司机后车座，远山冬枳没忍住打个哈欠，刚刚端起来的老闆架势瞬间萎靡下去，整个人瘫在车座上。 人为什么要上班……因为穷吗？脑袋里的思考内容越来越向哲学层面一去不復返，然后成功把自己催眠。 「小boss，公司到了。」 「哦。」擦擦不存在的口水，远山冬枳坐直，突然想到一个严肃的事情： 万一碰上布鲁斯他们呢…… 要不回去吧，想法在远山冬枳脑袋里愉快的转了一圈，然后被否决。 来都来了。 车停在路边人行道石阶边，远山冬枳硬着头皮从车上下来，暗暗祈祷： 现在是上午，保佑保佑布鲁斯、提姆他们一个人都没有来。 然后苍白脸上挂着两个扎眼黑眼圈的青年闭上眼深吸一口，平復不太稳的心跳： 很好，他要冲了！ 【镜头一转，我们看到蓝方的打野拿到了自家野区的红蓝buff，现在他要向敌方野区入侵了！】 不存在的解说声响起，与此同时，远山冬枳快步走进韦恩大厦一楼大厅，扫视一圈确定一条安全的路线。 很好没有出现任何韦恩标志的人，clear！ 远山冬枳立刻按下离自己最近的电梯按键，闪入无人的电梯中。 第170页 【蓝方打野的入侵路线很隐蔽，他正在悄悄地摸过去。】 停在他的楼层，远山冬枳贴着墙蹭出电梯厢，谨慎的贴着瓷砖边缘向外面公司走廊里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发现了一只正在巡逻的大蓝buff……呸，是大蓝鸟。 是迪克！远山冬枳机警的收回探出去的脑袋，屏住唿吸，用文件挡住脸，踮起脚尖转身悄悄绕道，他还有条小路。 战术性熘熘球，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谨慎的蓝方打野发现了红方打野，他要撤退吗？他选择绕路！】 「小boss？」电梯开门，下来的某不长眼的下属叫出了声。 「嘘！」 被吓一跳，远山冬枳应激似的把食指竖在紧闭的唇边，示意对方安静。 「啊？哦。」下属心虚的捂住自己的嘴努力挽救，可以已经晚了。 坐在转角外休息桌旁的迪克耳朵一动，从嘈杂的人来人往中辨别出自己的猎物，扑闪的翅膀俯冲下来： 「冬枳！你听我说……」 咿～快跑！远山冬枳抱着怀里的文件拔腿就跑，时不时还利用主场作战的优势，熘着迪克绕大圈，自己在抄小路。 【蓝方打野被发现了，正在红髮打野追赶！】 领先迪克几米，远山冬枳翻过横亘在自己路线上的沙发率先冲进办公室里。 【凭藉位移，蓝方打野领先一步！】 被「嘭」的关上办公室实木的门差点「亲吻」上迪克高耸的鼻樑。 「喂，你听我说完……」 好歹是自己的地盘，被追着跑一大圈……真是的！ 松开反锁好的门把手，远山冬枳弓着腰扶在门上松了一口气，转身准备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hi？」坐在办公室一角，提姆放下手中装样的报纸，扬起嘴角附赠一个超级标准好好男孩的微笑，「试探」着打了一个招唿，「上午好？」 【蓝方打野一个位移撞进敌方中单的怀抱，可口可乐（可喜可贺）！】 整个人贴到门板上，远山冬枳企图把自己和门板粘合起来，又惊讶又难以置信： 「提姆，你怎么进来的！」 「理察德又不会吃了你。」 另一边仰在沙发上的达米安插嘴道，「我们也一样。」 远山冬枳：不妙，真的不妙啊！ 「回家吧回家吧，阿福老想你了！」 谈过恋爱的人果然不一样，迪克黏煳人的劲儿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远山冬枳向着反方向伸出胳膊用力，渴望挣脱热情、疯狂摇尾巴凑上来的迪克·格雷森，一整个人栽在暖烘烘的怀抱。 可惜事与愿违，单薄的小身板永远拗不过荷尔蒙旺盛、身材挺拔健美的夜翼先生，远山冬枳被迫歪歪斜斜扭着腰靠在隔着一层薄薄布料的胸肌上，就差没一口啃上去。 实话实说，他感觉自己有点晕，还有点喘不过来气，也许是迪克压在自己肩头胳膊的重量太过于沉重。 「阿福今天做了新菜式哦，回家尝尝？」 「点头呀，点头呀。」 不，不用！远山冬枳「艰难」的摇摇头想拒绝这一「热情」的邀请。 旁边的提姆似乎并没有接收到来自远山冬枳的求救信号，扭头对着墙角当作装饰品的花瓶一动不动盯着疯狂用力，用能把瓶身盯出一个洞的气势。 远山冬枳：别盯了，那是他从唐人街二手市场里批发过来的，不是什么稀世珍宝。 「咳咳，迪克，冬枳要被憋死了。」 提姆看无可看，默默的坐会自己的位置上，拯救了脸被憋红的远山冬枳。 两人插科打诨，好像根本不知道远山冬枳挑明后的另一层身份。 「父亲的情况很不好。」 从迪克身后走出来，没有参加这场闹剧的达米安开口说道，还是少年时期的青涩嗓音里满满严肃： 「他想和你谈谈。」 继承另一位血亲基因的缘故，达米安的肤色远不如布鲁斯一般白皙，偏深色的肤色衬着碧绿深邃的绿色眼睛，板起脸正色说话时，反而更具有一种贵族上位者的风范。 偏偏脸上鼓起来不配合的软肉，中和他的气场。 「我拒绝！」远山冬枳挣扎道，「他个骗子！」 「可你也瞒着他了。」达米安点出其中关节。 「我就不。」显然还在气头上，远山冬枳根本听不进去，等他抓住机会，转身就跑，看谁拦得住！ 谁也留不住他。 「不要闹，他想了你。」明明是小孩子，话从来达米安嘴里说出来却多了些许不该存在的老气横秋。 事实上布鲁斯并没有说这句话，但不妨碍达米安读出布鲁斯表面现象下真实的想法，并简单的归纳出来说给远山冬枳听。 哼，别扭的大人。 「……」被对方嘴里蹦出来这么直接的话冲击到，震惊之余，远山冬枳张张嘴，没出声。 「松开他，格雷森。」双手抱胸站在拉扯的几人间俯视，趁着对方没反应过来达米安冰冷的命令道，「带走。」 人还没提姆高，此时达米安的气场却又一整个蝙蝠侠那么高。 他，达米安，是因为莉莉安才会出手，绝对不是因为其他原因。 「yes sir！」迪克和提姆对视一眼，迅速选择「押送」方式。 第171页 一左一右夹着，送到楼下。 远山冬枳：中午不用给我点外卖了。 怪不得楼上只有迪克他们三个，原来还有一个坐在车里盯梢啊。 别看了，说的就是你，杰森·托德。 立在门外，远山冬枳没有迈步，回头看过去是迪克跃跃欲试的眼神。隔着一道虚掩的屋门，他甚至能听见里面细微的响动和风吹动窗帘时布料的摩擦声。 韦恩庄园布鲁斯卧室的位置，他知道，只是很少去过。 他敢打包票，但凡现在退一步，迪克就能把自己推进去。 对吧，死死盯着他的达米安。 退无可退，远山冬枳硬着头皮推开房门，站在门口位置。 「冬枳少爷，上午好。」阿福辅助着布鲁斯斜靠在床头，笑容一如事情没有发生时坦然慈祥。： 「老爷等你很久了。」 「上午好，阿福。」远山冬枳小声快速的向阿尔弗雷德问好。 对于这样的阿福，他是说不出来重话的。远山冬枳垂着眼不抬头，好像是从研究地板上木头花纹发现什么第八大奇蹟。 「今天的午饭值得好好期待。」收好布鲁斯床头的餐碟，阿尔弗雷德配合着退出去，和迪克他们一起将谈话空间留个了这对关系岌岌可危的父子。 「冬枳，上午好。」 远山冬枳下意识循着声音的源头看过去，布鲁斯靠在床头，为了这次见面甚至专门换上一身偏正式的上衣。 远远瞥过去，似乎还是熟悉的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一如既往。 不看就算了，远山冬枳瞧见布鲁斯，就忍住想起那天夜里哥谭下水道里发生的事，心里原本被转移注意力压着的火苗腾的復燃起来，顺着心底窜起来，细细密密的火舌一点点舔舐过他的理智。 好想砸他。 磨磨牙，远山冬枳视线落在放在墙边小茶几上充做装饰的古典花瓶上，暗自思量一番，又把视线转移到一旁桌上的陶瓷茶杯上，好像还是有点硬……要不，再换一个。 最后远山冬枳把武器选在了搁在沙发上的靠枕。 很好，他要用靠枕砸死蝙蝠侠。 「咳，坐。」 布鲁斯怎么看不出远山冬枳的「挑选武器」行为，他清清嗓打断对方「危险」的想法，示意远山冬枳先坐下。挑在对方选择替离他最远位置之前，布鲁斯拍拍床边的空位，「这里。」 视线落在男人身边床边触手可及的位置，远山冬枳深吸一口气咬着牙走过去。 尊重伤员，从我做起。 气氛一时间凝重起来。 「……冬枳。」布鲁斯率先开口，这个歷经心绪起起伏伏、现在卧床不起的男人，依旧能稳稳的把握大局。 「……布鲁斯，骗子。」小声嘀咕完，远山冬枳坐到对方手拍拍的位置，抬头打量几天未见的布鲁斯。 「抱歉。」布鲁斯小小笑了一下，眼底笑意转瞬即逝，「我只是以为这样会使我们的关系更……好一点。」 远山冬枳撇撇嘴心里的火苗还没下去，他才不要和布鲁斯和吵架……谁还不是个成年人。 「达米安说你情况很不好，现在看来他没说错，布鲁斯。」 不想在这里和布鲁斯继续争论这个问题，远山冬枳顾左右而言他： 「你老了，才几天，你头髮就白了几根。难不成要让韦恩集团进军美发染髮产业吗？」 这几天布鲁斯的确沧桑了不少，因为身上的伤，也因为心事。 看来睡不着的不止自己一个，远山冬枳心里的火苗突然消了。一肚子的愤懑不平，反而真的在两个人面对面坐下时，不知道被丢到了哪个角落。 「我已经不年轻了。」布鲁斯摸摸自己眼角已经出现的细纹，自嘲似的摇摇头。只是哪怕年龄老去，韦恩血脉相承的优秀骨相还在发挥他不容小觑的作用，无时无刻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呸，老男人。 「这几天有好好吃饭吗？」 被问道后心一嘘，远山冬枳打着哈哈移开眼神： 「你做噩梦了吗，梦见什么，猫头鹰？可能是副作用，过几天就会消失。」 「冬枳，你知道我不是想聊这个。」布鲁斯轻声打断。 「你也知道我不想聊那个。」 那天在黑暗下水道里一鼓作气摘下伪装的远山冬枳已经不存在了。 「我……只是……担心你。」某种意义上，莉莉安的确给了布鲁斯不少可以借鑑的经验，以及阿福的课外小班辅导： 「你知道的，那个世界很危险。」 「我知道。但布鲁斯，你要明白，我是在那个世界长大的，我知道在那里长大的方法，甚至比其他人做的更好。」 「可你才十二……」 「在我们那批人里，我是唯一一个活到现在的人，我本身就是一个奇蹟，至少我坚信如此。」 「冬枳，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未来……」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譬如塔利亚会送达米安来哥谭找他的父亲。 可远山冬枳和达米安终究是不一样的。 远山冬枳没有给对方插嘴的机会： 「我已经赢了，还要继续赢下去。」 站起来，咬紧牙，活下去，然后每天都会比前一天过得更好。 ……然后慢慢老去、衰败，被新崛起的势力杀死。这是他们世界从未变过的定律。 第172页 木仓口瞄准他人，手扣动扳机，总有一天，扣动扳机的人也会成为木仓口瞄准的目标。 生命从血污里开花结果，也将会萎败凋零在扎根的血污里，同给红色的鲜血融为一体。 「我们扯平了，布鲁斯。你骗了我，我也骗了你。」 不想在谈下去，远山冬枳俯身抱住布鲁斯打断对方试图想要说什么的严肃，下巴搁在对方温热的肩头，感受片刻宁静： 「这些日子我过得很开心……会想你的。不过我还欠蝙蝠侠一个人情，阿卡姆那次。」 「所以……如果你的小伙伴们束手无策，蝙蝠侠的伤，我会想办法。」 「你该休息了布鲁斯。睡一觉，一切都会恢復正常。」 「再见啦。」 成年人解决问题的方式，原来是这样。 远山冬枳站起身，阳光穿透玻璃照在他笑着的脸上，连发尾都染上金色的流光，披着一层光霞。 刚合上没多久的房门再次被推开，只不过这次，是从内向外。 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比如联繫远坂家主想想法子。 远坂凛：就可这我一个人薅是吧！ 对不起＞人＜昨天没更，因为没忍住写一半去平安京了（捂脸）。 这次多写一点。 第88章 熘孩子＆大危机到来 出门沿着走廊到楼梯口，然后从盘旋的楼梯而下，就能到韦恩庄园主建筑的大客厅。 「站住。」 还没走到楼梯口，斜靠在墙边不知等了多久的达米安叫住背对着他准备下楼的远山冬枳。 「怎么？」远山冬枳转身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墙边的达米安，眉头一挑。 反正自己干的事他们都知道了，远山冬枳索性不端着，夜间生活特有的优游自在和白天的「端庄正经」融合起来，矛盾又自在。 」我在等你。「 男孩站直身体，左右说各攥着一柄收在乌色刀鞘里的长刀，瞳孔内深绿色潭水燃起熊熊的斗志：「来一场！」 「不要。」 远山冬枳想都没想，立刻拒绝了达米安的约战。冬枳第一定律：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不坐着。 他现在就想赶紧回公寓床上好好补一觉，打什么打，以和为贵。 「你要。」达米安挥挥手中语气。刀鞘挥出来的劲风吹起顺在远山冬枳耳侧的几缕髮丝。 「我不欺负小孩儿，说出来不光彩。」 「事实上，我比你大。」 说着，达米安得意的扬起下巴，把其中一把武器丢给远山冬枳，催促道： 「去花园。」 「迪克你也不管管？」 抱住长刀，远山冬枳突然出声喊出迪克·格雷森的名字。 哦吼，被发现了。既然如此迪克没有挣扎，顺从的从阴影里蹦出来，抓后脑勺毫无阴霾的苦笑两声： 「我管不住啊。」 他们兄弟间经常切磋，反正是木刀。 「格雷森。」达米安回头喊了一声迪克的名字，又看向远山冬枳，示意他不要再拖延时间。 刀尖都点在了自己鼻子上，远山冬枳不觉得还有避战的可能性，反而接下来才有清净。 「我有事情需要你帮忙。」 掂着手里沉甸甸的武器跟在达米安身后，远山冬枳给跟在他们后面的迪克留了一句话： 「等会儿和你说。」 地点定在花园。 两个人一前一后下来，身后多出了一二三只小鸟，除了正在厨房里忙碌的阿尔弗雷德。 「你们觉得谁能赢？」迪克问。 「他。」「冬枳。」 杰森和提姆异口同声。 「拜託有没有点兄弟爱。」迪克捂着心口满脸心痛，「我就很相信达米安。」 「要不要赌点东西？」杰森清清嗓，一脸正经。 「一盘阿福的做的小甜饼，还有吃饭时的热牛奶？」 提姆立刻配合对方，打出连击。 前者归赢家，后者归输家，一个奖励一个惩罚，大家心知肚明。 「你支持达米安，我和杰森支持冬枳。」提姆配合着杰森，来波大小红联动。 「咳咳，」迪克一本正经的挺直身子，亮亮自己习惯性揣在裤兜里的警察证件： 「好孩子不赌博哈。」 绝对不是因为他玩不起。 和旁边有心情猜输赢的三人组比起来，站在空地上的两个人间的气氛，就多了剑拔弩张的沉重。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进行眼神交锋。准确来说，是远山冬枳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单方面接受达米安发射的眼刀。没忍住，远山冬枳捂着嘴打个哈欠，几天没有好好睡觉，困啊…… 抓住时机，达米安不想再玩这种大眼瞪小眼的游戏，身影一瞬飘忽，率先发起进攻，宛若骤起的疾风划过草地，突进至远山冬枳面前的同时，拔刀出鞘横噼过来。 精钢打造的刀身在正午的太阳下泛出森冷的寒光，挥出刺痛耳膜的风声，惊到了旁边看戏的三个人。 真傢伙？杰森用眼神问迪克，后者刚刚从这大变故中回过神来，艰难的吐出几个词： 「我以为是木刀。」 「愣什么，拦住啊！」提姆已经准备去拿长棍隔开打斗的两个人。 隔离，猫猫打架必须隔离！！ 敏捷拉满，远山冬枳后撤一步躲开达米安的第一道攻击。 第173页 「还不赖。」达米安舔舔后槽牙，难得夸奖别人，根据那晚他和远山冬枳的交手来看，真刀才是对对方的最大尊重： 「把你的能力全部使出来。」 「当然。」成功躲开攻击后，远山冬枳回以一个挑衅的笑容，朝达米安勾勾食指。 「有胆量。」试探过后，达米安换个舒服的握法，重新握在手里的长刀刀花都不挽一个，来势汹汹照着远山冬枳再接再厉的噼过来。 「黑泥」最好还是不要沾到小孩子，不利于身心健康，所以……很好，他不装了。 本来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们相处……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抓住对方释放技能的前摇，远山冬枳丢下手中累赘的长刀掉头就跑，仗着自己腿长一步顶达米安两步，专门熘着小孩往阿福心爱的园艺绿植那里跑，还在拉开距离后扭头瞅瞅达米安跑哪里了。 追不上我，追不上我，略略略……靠，这小短腿捯饬的真快。 追几步没赶上对方的达米安：喵喵喵？你也太狗了吧！ 场上剑拔弩张的气氛骤然一变，成了字面意思上你追我赶的兄弟「战争」。 「看来不用拦了。」提姆看看场上这架势，「你们看吧，我去给他们准备点水喝。」 「啊。」新任战地记者迪克乐呵呵地举着摄像机。 「你跑什么，站住。」顶着大太阳，达米安喘着喊了一句，即使深色肤色都能看出来他脸颊红了一片，不知道是追人热的，还是被某人气的。 「因为你追我啊，」 「站住！」 「那你别追我！」 躲在一个两三米高的园艺造型的灌木绿植后，微微喘气的远山冬枳伸出脑袋说的满脸真诚，「你不追我，我就不跑了。」阿福，对不起，事急从权。 达米安拎着刀就追了上去，远山冬枳拔腿就跑。两个人开始以这丛灌木为中心进行圆周运动，时不时还会调转个方向，从顺时针圆周运动换成逆时针。 从上面看去，时间久了还真不知道是达米安追远山冬枳，还是远山冬枳追达米安。他追他逃，他们都插翅难飞。 「呕……」持续举着摄像头进行追踪的迪克·格雷森大记者干呕一声，突然感觉有点噁心。 当作主角的两个人还没事，他先看晕了。 杰森嫌弃的往边上靠靠，远离这只面色发绿的大蓝鸟。 树干的断裂倒塌声打破此时僵局。忍不可忍，达米安一刀噼了两个人中间充当阻拦物的灌木丛，露出后面一脸震惊的远山冬枳。 没等他先发难，远山冬枳先声夺人，无辜的眨眨眼睛： 「你怎么能这样，这是阿福最喜欢的园艺造型。」 虽然达米安早上晨练时会「偶尔」对花园里的的植物们「修修剪剪」，但此时听到远山冬枳的倒打一耙，也忍不住表情扭曲，一口血哽在喉咙里。 怪不得你一直围着它跑。 达米安不想再和对方打嘴仗。 他直接踩上被拦腰砍断的树桩，跳噼过来。然后……远山冬枳又换了个灌木丛陪着达米安继续熘圈。 阿福第二喜欢的那个。 阿尔弗雷德：少爷们，有你们是我的福气。 追逐继续。 现在杰森的脸也开始绿起来。 「唿……不行，我投降。」 在这场名副其实的「追逐战」中，身体素质垫底的远山冬枳最先投降举起白旗。 「做梦！」 终于到了一转攻势的时候，明显体力要好上一大截的达米安又岂会放过这个说话不作数的人，怒气加上热血上头，操着手里的刀就莽上去。 啊，那就没办法了。远山冬枳一个急剎车突然回头，指着达米安身后大喊一声： 「阿福，达米安砍了你的树！」 根本没有看见阿福出来的迪克和杰森：「……」这招好屑哦。 如果恶魔崽子中计了，那就让我们一起嘲笑他。 不知道是不是与迪克他们心有灵犀，还是根本顾不得到底阿福真的来没来，达米安的动作根本没有片刻停顿。 来不及躲了。 奥义发动，空手夺白刃！ 其实就是连通胳膊的魔术迴路，进行魔术强化。 远山冬枳不躲不闪右手挡在噼过来的刀刃下，直接握住，趁着对方面对变故惊讶的瞬间攥着刀刃发力，反把握着刀柄的达米安在空中轮了个半圆砸在草地上。 被缴械的达米安后背砸在柔软的青草地上，脑子里全是刚才自己刀刃和远山冬枳手掌碰撞换时传来的触感。 他砍过真实的肉、体，绝对不是这个触感。 「冬枳！」远离战斗中心的迪克惊唿一声，跑到两人中间。 「嗯？」远山冬枳任由对方掰着自己的双手左看右看，迷惑的歪歪头。 「你和超人一样，刀枪不入？」 「当然不是，我又不是他儿子。」 拔把刀插在修剪好的草坪上，达米安皱起眉头和旁边人一起打量对方白皙的掌心，怀疑的上手捏捏……软的。 「软的。」 听到这句话，达米安勐抬头，以为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事实上说这句话的人，迪克·格雷森已经开始上手捏远山冬枳脸上的软肉了。 「不要得寸进尺哈。」 第174页 远山冬枳推开迪克的罪恶之手，捂住发红的腮帮子：「这是个秘密。」 好吧，谁还没点隐私。 迪克耸耸肩表示理解。 五个人坐下来面对面迟来的一顿的午餐吃得并不安生，主要在于远山冬枳的心不在焉。 累得想吐血……坐在餐桌上自己习惯的位置，远山冬枳有气无力叉起阿福特供塞进嘴里，心思落在搁在餐盘边的手机上。 屏幕亮了！远山冬枳立刻放下手里的叉子，双手捧起手机，对着屏幕一阵敲敲打打，然后放回去继续等着下次手机亮屏。 然后，继续重复上述动作。 比起吃饭，他似乎更关心手机网线另一端发信息的人，以至于并没有在意迪克和阿福递来的眼神。 吃饭不认真，坏孩子。 麻烦事才刚刚开始，远山冬枳午饭结束后向迪克使个眼神，示意他出来跟着自己，两个人缩进书房。 「布鲁斯的腰伤你们那边有办法吗？」 不用铺垫，没有婉转，远山冬枳直接问出自己关心的问题，「有什么靠谱的方法，氪星人的，或者其他？」 虽然问得突然，但迪克还是很快稳住了自己的心神，摇摇头选择实话实说： 「暂时还在尝试，布鲁斯伤到了神经，当然还有先前旧伤的缘故，一时半会……」 「比起休息，布鲁斯现在全身心都扑了猫头鹰法庭上。」 坐在单人沙发上，远山冬枳皱着眉听着迪克讲述他不在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然后断然拒绝了迪克邀请自己一起说服布鲁斯放下猫头鹰法庭跟进、好好休养的提议。 「他如果能被我们说服，那他就不是蝙蝠侠了。」 远山冬枳站起来，开始往身上穿外套： 「我知道正联里有涉及魔法侧的成员，我想和他们见一面，谁都行，尽快。」 他的机票时间快到了，速战速决。 重新换上外出的衣服，远山冬枳拒绝了来自阿尔弗雷德的午休挽留。 他还有收尾工作没干完。 「如果被那些老头子知道准备干的事情，他们一定会吃了你。」 办公室里遮光帘合上门反锁着，电话被远山冬枳放在桌面一角，开着扬声器，娇俏的女声断断续续从扬声器里的传来，送到正在翻看文件的远山冬枳耳朵里。 「你也太托大了。」 「嗯。」远山冬枳配合着不走心的传来单个鼻音，手上动作不停。 「我能做到的，你未必的做得到，远山。」 远坂凛斜靠在长沙发上，闭眼小憩，食指之间摆弄着一缕乌髮，「哪怕它是我读高中时做到的。现在的你也不大可能。」 五官脱离稚气逐渐成熟的远坂凛睁开双眼，眼底平平不见傲慢，话语间却尽显倨傲之意： 「不谦虚来说，我是天才。而远山你，不过是个阴差阳错进入另一个世界的普通人，毫无天赋。」 魔术师不称之为人，这不是贬义。因为他们自恃不凡，不屑与普通人为伍。魔术的世界里充满歧视，从家世传承、从天赋……哪怕是现在掌握远东灵脉的远坂家，曾经都是那些古老家族嘲笑的对象。 「所以放弃吧，你无法掌握精细魔术，这是事实。所以，依靠魔术重新塑造人体神经脉络……不要为难自己想像这种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远坂凛不由想起自己刚捲入圣杯后发生在夜晚学校那场交锋，以及卫宫士郎误入几近丧命的惊险经歷。 「这是我要考虑的问题，远坂。」远山冬枳合上刚刚批覆好的文件：「你只需要告诉我怎么做。作为报酬，十年内我名下宝石矿产出里的所有，你优先挑选。你知道，它们是原本是远山望名下。」 「真是大手笔。」贫穷贵族，远坂凛勾起一抹笑，翻身趴在沙发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避而不谈： 「你遇上难事了？」 「与你无关。」 「好吧好吧。」的确被实打实宝石打动的小姐伸个懒腰，得寸进尺的提出附加条件： 「加上一条，你死后身体先留给我研究，然后心脏留给我。」 「好，一言为定。」 远山冬枳答应了远坂凛提出的附加条件。毕竟人死后，怎么样大概也是无所谓，他也不是迷信的人。 「我还是要最后提醒一句。搞事情之前想想那些躲在暗处盯着你的人。」 「……」停下手中动作，远山冬枳视线定格在空无一物的空气中，唿出口郁气： 「我知道，我会马上离开。」 「或许再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冬枳。」撂下这句话，远坂凛挂断电话。 信息发到了他的手机上。远山冬枳读着对方编辑的内容，眉头越皱越紧。 他知道远坂凛曾经凭着自己的宝石魔术和天赋，把胸前开了一个血洞的卫宫士郎从死亡在线拉回来…… 但其中涉及到的魔术，的确比他想像的要复杂。 比如，首先一个难题：远坂家使用的德系咒语。 能不能调动魔力另说，远山冬枳磕磕绊绊第一次尝试念出那串符号就光荣的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至于精细的魔力操纵……用压倒性的魔力灌进去或许可以。指尖顿顿，然后流畅的敲出一长串留言，远山冬枳把自己的想法给远坂凛发过去，下一秒立刻收穫了对方一个翻白眼的表情包。 第175页 【远坂凛：6。随你怎么搞，别扯上远坂家。】 嗯，看来可行。 迪克原比他想像的效率更高，不待夕阳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明光衰败，迪克的电话就打到了远山冬枳的手机上。 扎塔娜来访。 远山冬枳对她有印象，得益于上次布鲁斯组织的家庭聚会，那名黑髮女性时不时会把视线探究的落在他身上，不然他还真的注意不到这位低调的女士……好像是位名副其实的魔术师？ 他匆匆从楼上下来，坐上提前候在路边的车，汽车发动车窗两旁的树木建筑飞快向后倒去，透过半透明的黑色防窥膜倒影在远山冬枳无神盯着车外的瞳孔深处。 布鲁斯的人也许不可信，但蝙蝠侠的人，绝对不会出现问题。 「我的想法就是这样，扎塔娜小姐。」 提前把与远坂凛探讨好的流程落实在纸面上，远山冬枳坐在扎塔娜对面，等着专业人士给出评价。 「我的魔法和那些魔术体系并不相同。」扎塔娜放下手中薄薄的纸张，摇摇头，犹豫道。 这个提议，太疯狂了，所以她很动心。来自神秘侧的她们永远无法摆脱这种致命的诱惑。 神秘吸引着神秘。 「现在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终究不会更差了。我想试试。」 「嗯……要不要和布鲁斯讨论一下？」 「不用。毕竟是我们擅长的领域。」 凌晨的时间，布鲁斯睡着了，甚至在房间里还有两个人的情况下，这很不正常。 远山冬枳在食物里动了手脚。他已经不在意事后布鲁斯会如何想。 而时常在他身边的阿福则被远山冬枳以想和布鲁斯待会儿为藉口支走，去蝙蝠洞里辅助罗宾和接过蝙蝠披风的迪克进行夜巡活动。 「布鲁斯不会同意你这么做。」 目睹对方掏出道具作案全过程的扎塔娜如实道，「你不能在他没有允许的情况下做那些事情。」 「所以我没告诉他，女士。」 反锁房门，站在屋子正中央远山冬枳停下手里的工作满意的看着自己进行清场工作的成果： 「迪克他们距离夜巡结束还有一段时间。法阵绘制和吟咏部分交给你，输出我来。」 「等三点，那个时间与我的波长吻合，状态最佳。」站在笔画繁琐的黑色法阵正中间，远山冬枳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 马上就要整点了。 客厅里，座钟敲响整点的钟声。 女人嗓音压低，磁性的嗓音迴荡在密闭的空间里，神秘氤氲在空气里，充斥在活人的一唿一吸间，深深钻入肺里。 扎塔娜声调起伏微弱不可查，吐字却极为清晰，配合着对方的吟咏，远山冬枳最先丢出自己贴身佩戴近两年的水晶挂坠，硬度不低的水晶落在法阵中央、远山冬枳的脚下，与繁琐线条接触的瞬间突然融化为殷红色的粘稠液体，顺着提前绘制的复杂纹路一点点填充流动。 黑色的法阵自中心向外，开始被光芒耀眼的红色填充。 如果不能精细的打通关节，那便要靠量取胜，直接灌进去。 凭藉蝙蝠侠的意志，布鲁斯应该能扛得住。 眼见红色亮起的速度愈来愈慢，远山冬枳索性掏出随身带着的匕首，挑起脑后束好的长髮，黑红光芒一闪而过。原本快要到长至腰后的黑髮被齐齐斩断，再次变成堪堪搭在肩上的长度。 和刚才丢下吊坠的流程一样，远山冬枳松开攥在手里的断髮任由其从手中滑落，融化在越来越亮的法阵中央。 停滞的进度再次动起来，但已没有之前的势头。远山冬枳看向扎塔娜，后者隐晦的摇摇头。 还不够。 最外围的那个大圈还是没有被填满。 关起袖子，远山冬枳熟练的在胳膊上选出放血位置划上几刀，照着没有亮光的边缘淋了一圈，然后调动心脏中嵌入的碎片从大地汲取力量，转化魔力净化提纯，调整为合适输出的频度。 好比高压电流经过变压器，转化成更适合家庭使用的电压。 成了，远山冬枳笑起来，唇色惨澹，有点渗人。 某种意义上，此时红光大胜的法阵内，无形的魔力量堪比一个小号圣杯。 是时候许愿了。扎塔娜停下自己的吟咏，飘渺的咒语声消失在沉寂的空间里，远山冬枳缓缓对着布鲁斯的方向伸出双手，念起心底早已练习过数次的愿望。 用德语。很好，这次没咬到舌头。 法阵的红光开始暗淡，一股股的魔力被抽走，最后再次沦为黑色的法阵慢慢渗入地面，消失的无影无踪。 「辛苦了。」远山冬枳挥挥手，胳膊上的刀痕已经癒合，但他脸色并不好，透着过劳后的疲惫感。扎塔娜的情况也类似，但眼底的兴奋遮掩不住。 没有任何一个有天赋的魔法师能对它熟视无睹。 「迪克他们快要回来了。」 不想在这里和扎塔娜讨论关于两者能量转化的相关问题，远山冬枳带着扎塔娜一前一后走出布鲁斯的卧室： 「晚安，还是说早安更好，女士。」 「晚安。」扎塔娜在远山冬枳的目送下消失在走廊尽头，回到韦恩庄园留外人过夜的客房里。 明天就起检验成果的时刻。 扶在栏杆上揉揉自己的胃部，远山冬枳说不出来自己现在的感觉，好像精神百倍，又好像从骨子里透出来诡异的疲惫。 第176页 如果真的一定要形容出来，这种感觉更像是身体深处一种有力使不出来的躁动……和不自在。 难道是熬夜太久了？ 从楼上下来去冰箱里翻吃的，远山冬枳和刚进来结束夜巡的迪克和提姆打个招唿。 「我好像闻见了血腥味。」厨房里加热着吐司，迪克突然抽抽鼻子，若有所思的问道。 「是吗？」捲起袖口露出两只白皙小臂正在煎鸡蛋，远山冬枳没有露出任何破绽，配合着迪克的疑问一同嗅嗅空气中的气味： 「有吗？」 没有吗？迪克也拿不准自己的感觉。 「布鲁斯休息了？」坐在角落里，提姆问了一句。 「他已经睡了。」煎蛋翻面的动作停了一下，远山冬枳语气正常的回答提姆的问题，然后把成型的煎蛋从锅里盛出来摆在面包上，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时间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晚安，或者早安。」 远山冬枳拿着自己那份三明治上楼。他感觉能一觉睡到第二个天黑。 事实上，他的确做到了。 因为他是被迪克的砸门声吵醒的。 「冬枳，布鲁斯他……」 下意识爬起来下来开门的远山冬枳，一脚踩空腿软跪坐在床边的地毯上。 眼睛好痛，远山冬枳捂住左眼，只觉掌心被粘稠温热的液体打湿。 睡眼模煳的看向床上，枕着的枕头已经吸满从眼眶留下来的鲜血。 晕晕乎乎扶着床沿站起来，他不小心打翻床头装饰的花瓶，瓷器碎片碎裂一地，却没能抢夺会属于本人的片刻注意力。 床沿……怎么变高了这么多。 「冬枳？」听到屋里瓷器的清脆碎裂声，迪克大力拧拧被反锁的门把手，语气中明显带出了焦急的意味： 「出什么事情了！」 「没……」刚吐出一个音，远山冬枳立刻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这tm是谁的声音！谁偷偷把他声带换了！ 门外陷入焦虑的迪克已经等不及了。 「喂，在听吗，冬枳？你让开，我要破门了！」 门锁在远山冬枳一觉惊恐中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声。 大危机！ 这里布鲁斯受的伤属于新老迭加，棘手类型。 因为自己要走了，所以远山冬枳才会决定迅速解决布鲁斯的问题。 冬枳：蝙蝠怎么能不会飞翔呢！ 现在的冬枳，完全是白天和黑夜的合体！ 至于魔术上的造诣，冬枳堪比魔法世界的麻瓜。（狗头保命） 你们就说长不长吧！（叉腰） fate参考了ubw线的魔术。 爱你们。 第89章 一卷人 今天，布鲁斯意外醒的很早。（其实并没有常识意义上的早起。） 意识清醒一瞬间，他已经猜到冬枳昨晚送到房间里的那碗说是阿福新学手艺的汤有问题。 动手脚的人不可能是阿福，那「罪魁祸首」只有一个……冬枳？ 为什么？ 满腹思虑，布鲁斯动动胳膊，感觉浑身像是被打了一顿……该不会冬枳偷偷熘进去揍了他一顿？ 注重形象的韦恩大少爷坐起来搓搓脸，确保自己脸上没有什么影响形象的涂鸦后，从床上爬起来。 布鲁斯思考这个这个问题入迷，残存在身体里尚未消失的日常习惯让他从床上爬下来套着拖鞋去房内洗手间里洗漱。 男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人看着他。 脸上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涂鸦……等。 他……站起来了？摸摸自己的后腰，回过神来的布鲁斯意识到一个大问题： 现在的他，似乎身体好的不得了。 小心翼翼的蝙蝠侠没忍住小心翼翼的做出一个高难度动作。 属于迪克看见了都会拍巴掌称赞的程度。 比起心里涌起来的喜悦，布鲁斯翻腾情绪里更多的是，对于未知的担忧。 「阿福？」布鲁斯匆匆走出房门，碰见阿尔弗雷德。 「老爷你……」阿福显然没有猜到这个发展。 「我想，我需要好好检查一下。冬枳还在吗？」 「少爷应该还在屋里。刚刚扎塔娜小姐已经回去了。您是打算使用这里的设备，还是去更专业的地方？」 阿福的意思很清楚：去蝙蝠洞还是正联那里？ 「先去下面。」 「请允许我来辅助您。」老管家放下手中茶具，微微欠身。 「当然阿福，谢谢你。」 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布鲁斯压制住心底蹦出来的各种n abc。 抽血，扫描…… 除了正在和周公下棋的远山冬枳，听到风声的几人都大白天从床上爬起来挤进蝙蝠洞里。 「布鲁斯的数值不错，甚至比没受伤之前还要好。」 满意点点头，提姆调出计算机中储存的先前体检报告给出结论，杰森则是和达米安窝在角落，一言不发的等着布鲁斯一套套检查结束。 「好吧，那我去看看冬枳醒了没有。」迪克摸摸鼻尖自讨无趣，掉头从蝙蝠洞里上来去把好消息分享给自己兄弟。 许久没得到响应的迪克再次扣扣门板： 「冬枳，你在吗？」 然后蝙蝠洞里，众人通过收音装置，听到了一声来自迪克的「尖叫」。 第177页 活像发现鸡崽子不在窝里后惊慌失措的鸡妈妈。不得不说，达米安有点比喻的功底在身上的。 「不，应该是尖叫鸡。」杰森淡淡打断道。 意识到发生什么大事，布鲁斯立刻中断体检，扯下身上的各种仪器就往地面跑。 难道是猫头鹰法庭？ 时间稍稍拨回上一刻。 门板外撞击声持续传来，与此同时还伴随着迪克一声高过一声的唿喊，单薄的门锁在撞击作用下岌岌可危，发出划伤耳膜的尖叫。 留个远山冬枳的时间不多了。 胡乱的摸摸自己脸上突然柔和下来的稜角尚未搞清楚状况，跪坐地上，远山冬枳不顾自己衣衫不整，也顾不得是不是穿上鞋，踩着一地碎片连滚带爬的向洗手间里爬。 「嘭！」 远山冬枳钻进卫生间碰上门逃命的同时，卧室摇摇欲坠的大门终于不堪重负，被走廊里多次努力的迪克·格雷森一脚踹开。 「冬枳！」焦急的男人一脚踹开房门，冲进屋里。小客厅的位置并没有人，再往里面，就是一片鲜血浸透的白色床具，地上溅射一片碎瓷，以及滴落拉拽形成的新鲜血痕和零散模煳的血手印。 一个新鲜的兇案现场，呈现在格雷森警官面前。 震惊之余，迪克实打实发出一个一声尖叫，对着随身带着的通讯器召唤蝙蝠侠： 「布鲁斯，出事了！」 已经没有闲心去操心闯进卧室后迪克的反应，锁好卫生间门，远山冬枳看着洗手台上还比自己高一点的镜子，咬咬牙手脚并用撑起自己上半身爬上洗手台，整个人团进洗手池里，跪着看清自己此时的模样。 靠，镜子里的那个小屁孩是谁！ 远山冬枳难以置信的扯扯自己脸颊软肉，镜子里的人也一板一眼跟着他的动作重复。 他现在很想一拳把镜子打碎，没错，就像那些青春热血少年漫里男主必做的事情。 可他现在的身高，照镜子都要踩东西……淦！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远山望技术不过关？ 远山冬枳对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眨眨眼，只觉得一股温热顺着眼眶滑下去，让人不自觉伸手去摸。 血是从左眼的位置留下来的。 可能是因为身体缩小后，原本合适的义眼和现在的眼眶不匹配。 左眼一圈已经肿起来了，沾着血痂，看起来有点骇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肿起来出血的。 甩甩手上沾的新鲜液体，随手拔出扎进脚底的碎瓷片，晶莹的血珠溅在白色瓷砖和大理石洗手池上，可远山冬枳的指尖还是打滑，对着镜子弄了几下都没有摘下来。 匆忙中，他并没有注意到睡衣下面重新再次出现的一些旧伤。 远程召唤完布鲁斯，迪克稳下心神，顺着血迹来到关上的卫生间门口，手轻轻握在握在门把上，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试探性扣扣门： 「冬枳？」 他已经准备好破门而入。 「……没，没事，你出去。」用睡衣袖口挡住自己的嘴，远山冬枳含煳不清的回答迪克的提问，然后把打滑的手指间在衣服上蹭蹭，继续努力卸下并不合适的魔术义眼。 「你出来。」 根本不买帐，迪克锲而不捨的拍着房门，握在门把的手暗自用力准备冲进去。 靠，为什么还是弄不下来。远山冬枳暴躁的一巴掌拍在墙上，然后震得自己胳膊发麻。 天理何在！ 听见身后门把手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远山冬枳也顾不得自己还没抠下来的魔术义眼，从洗手池上蹦下来，整个人堵在门的另一边和迪克推门的力道抗衡。 绝对不能让他们看见，会死掉的！ 比起迪克推门的力气，远山冬枳的反抗可以称得上小的可怜。 事实上，远山冬枳努力想要调动身体里残存的魔力、甚至想连通大地调动一点支持自己对抗迪克的推门。 可惜身体里没有任何反应的魔术迴路就像一潭死水，无波无平，最多时不时翻起一两点涟漪。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后背抵在门上用力，远山冬枳咬着牙拼命思考原因。 他在发抖，因为寒冷，不是肉体上，是从心底升腾上来的寒意。 为什么他又成了人类社会生物链标准意义上的弱势。 凭什么，他努力了这么久，成为一个胜利者。 远山冬枳连续几个深唿吸，尝试止住自己的颤抖。 当人以为自己够倒霉时，总有一件更倒霉的事情在他前方挥舞着小手帕等着他。 门外的迪克没有留给他犹豫的时间。 不堪重负的门锁宣告阵亡。远山冬枳清楚自己根本拦不住迪克。 卫生间里已经躲不下去了。 他正面顶着单薄的门板，等着迪克下一个发力瞬间，骤然松劲。 突然没有对抗力道，迪克重心重心不稳直接扑进来。 抓住这一瞬间，远山冬枳抬脚往前沖： 为了自由！ 身形小勉强也有小的好处。迪克·格雷森只感觉跌向卫生间的一瞬间，一个大黑耗子似的影子唰的一下从他腿边划过去，掀起一阵带着血腥味的风。 迪克：「……？！」 远山冬枳才没有心思去看迪克现在脸上表情，势不可挡的越过他踩着床蹦跶着向阳台奔去，推门跑到阳台边缘翻围栏，跳……一气呵成。 第178页 自由，我来啦！ 然后被肾上激素狂飙、紧随其后的迪克长臂一伸揪住后脖领拎回来。 血珠带着惯性溅在地板上，折腾的原本干干净净整齐的房间里一片狼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发生什么恶性案件。 「手撒开！」四肢腾空，远山冬枳奋力滑动空气，意图从迪克手里挣扎下来，无奈现在的他手短脚短，根本不够用。 嗷，咬你咬你咬你！ 「别动。」 已经发现异样的迪克心里一边在偷偷尖叫，边拎着极度不配合的远山冬枳摇摇晃晃，干脆挑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床单，单手制住挣扎中的小孩按在床上，另一只手动作不停把人严严实实的裹起来，包成一个蚕宝宝。 原本短下来的头髮随着体型缩小反而成了半长不短的样式，沾着粘稠液体煳在半边脸上，像是恐怖片。 动弹不得的远山冬枳只感觉自己被做成了木乃伊，咬着牙憋着一口气，以免自己气死自己。 像只逃避洗澡被逮回来的小猫，又像没断奶的狼崽子，迪克一边进行手上工作，一边发散思维： 为什么突然会变小呢？ 返老还童？不对，冬枳本来就是小孩……回归本源？ 「磕到哪里了？」完成手上制服小屁孩的工作后，大蓝鸟拍拍翅膀，以示满足。 迪克用手指小心剥开黏在小孩脸上浸湿的髮丝查看情况，注意到左眼红肿渗血的一大片，不禁吸口冷气： 「恐怕需要阿福的帮忙。」 包扎常识充足的迪克医生给出自己的诊断书，还没忍住伸手戳戳襁褓里动弹不得的人因为气郁而鼓起来的脸蛋。 呕吼，软的，q弹。 捻捻指腹残存的触感，等着布鲁斯从蝙蝠洞里出来的迪克没忍住又戳一下。 「那啥，迪克，你先把我放开好不好？」 他，能屈能伸。报仇，十年不晚。 远山冬枳操着一口稚嫩童声装乖似的向迪克讨好，「哥哥，勒的我好难受。」 脸是怎么，可以吃吗？ 说话的同时，远山冬枳还不忘向迪克眨巴眨巴自己因为变成小孩子后圆滚滚的眼睛，发动攻势，完全忘记自己脸上堪比恐怖片的红色液体。 「不行，别想，不可能。」 吃了糖的迪克一套拒绝三连打破远山冬枳的幻想，不忘掏出纸巾擦干净因为刚才眨眼渗下来的血水： 「还有其他出血的地方吗？」 远山冬枳愤怒的偏过头不理他，回復了一句话。 没错，他回了，回了一句沉默。 「布鲁斯马上上来。」迪克拿来毛巾沾上水帮动弹不得的远山冬枳擦脸，企图让人看起来没那么恐怖。一波操作下来，远山冬枳脸没干净多少，手里的白毛巾没法要了。 「布鲁斯，你来了。」 听见从走廊传到门内的脚步声，迪克忽视远山冬枳一副要死的表情，轻而易举把人抱起来递给布鲁斯，憋住表情维持自己成为靠谱大人的模样： 「冬枳成这样了。」 布鲁斯还没反应过来，手倒是先一步接过一捧、不对，一卷……人？他低头和人面面相觑。 所以，发生了什么？ 布鲁斯身后门外，探进一二三只脑袋。 远山冬枳尽力调动表情，摆出超级屑的表情： 「啊，早上好，韦恩先生，吃了没？」 sorry大家，昨天去市里面看牙啦，地铁转公交搞了一整天结果累趴下了。 结果今天精神不济……x﹏x 现码现发，终于写完啦。还有工作没干完，先撤啦。 第90章 我说自由啊 「……还没」 「哦……」 完全没有搞清楚情况的两个人在众人见证下进行了一场没有营养的对话。 「大变活人，返老还童？」 站在门口看戏的杰森随口来一句，打断屋里这两位的「深情对视」，倒是没有太吃惊。比起突然变小的远山冬枳，果然还是他的经歷更加传奇一点。 「呸，你才是老头。」远山冬枳努力从布鲁斯肩膀上伸出脑袋，字正腔圆反驳道。 「哦？」杰森从门外进来，食指戳在远山冬枳脑门正中央，完全不在意对方脸上的血渍，弹了两下，戏嚯道： 「小屁孩。」 小脑瓜被迫随着杰森的动作前后摇摇晃晃两下，等杰森带着木仓茧的指尖离开时，脑门上红了一大片。 啧，真嫩。杰森心里想着，弥补式的帮人揉揉……然后红的那一片更大了。 杰森躲着小孩控诉的眼神绕到提姆身后。 「阿福马上上来。」达米安先提姆一步走进房间里站到布鲁斯身边，顺便抢了对方即将说出口的话，同时不露声色的从上到下目测一番远山冬枳现在的身高，满意地点点头。 「那么……所以能放开我吗？」 实在受不了对面几乎能化为实质的赤裸裸目光，远山冬枳表情「狰狞」的提出建议，「我要被憋死了。」 说罢，远山冬枳摆出受害者的模样「痛苦」挣扎起来。 然后就是一阵韦恩成员们手忙脚乱、兵荒马乱的狂风过境，其间夹杂着各种不同声线音调的唿喊： 「按住他，别让他往里面钻。」 「衣服在柜子里，不是这个，太大了。」 第179页 「先拿恶魔崽子的……那是莉莉安的裤裙，笨蛋迪基鸟。」 「别拽我头髮，冬枳，会秃……痛痛痛！」 「布鲁斯别站这儿碍事，要不拿抹布擦擦家具上溅上的血？。」 传来陶瓷落地的破碎声。 「老爷你可以坐一边看着。」 「哦。」 「乖巧」的坐在一个有靠背、漂漂亮亮中世纪风格的高靠背沙发上，再次失败的远山冬枳一脸遗憾，动动被纱布捆在沙发扶手的两只手。 想当年，这小小纱布可拦不住他。 可恶啊！！！ 这么一打岔，他刚才躲在卫生间里的各种奇奇怪怪担忧一下子全不见了。 不过还是好气…… 没等低着头面目阴沉的远山冬枳心中火苗燃成熊熊大火，端着医药托盘的阿尔弗雷德已经站在了他对面，打断他的蓄力。 「冬枳少爷，抬头。」阿福包扎的人，从布鲁斯到原本最小的达米安，加上现在的远山冬枳……感谢管家先生救死扶伤！ 让我们一起说：谢谢你，阿福。 「哦。」下意识配合着扬起脑袋，远山冬枳抬起头。 「我需要把它取出来。」 「嗯……」远山冬枳含煳不清的答应一声，保持姿势不便，等着阿福动手，却迟迟没等来对方的行动，没忍住催促:「 你就把手伸进去，然后这样抠出来。」 说着，远山冬枳动动被困住的胳膊想要搭配着比个动作。 要不是刚才卫生间里手滑，他早就成功了。 阿福向一旁打下手的迪克给一个眼神。 接受到管家发射的信号，迪克马上找了一个医用围兜帮坐在椅子上的人繫上，防止留下来的鲜血弄脏刚换的衣服，嘴里还忍不住嘟嘟囔囔的念叨： 「不疼，不疼，阿福技术很好的。」 远山冬枳：你，鸡妈妈吗？ 并没有猜到远山冬枳面无表情后发自真心的吐槽，迪克帮他系上围兜之后退几步打量一番： 糟糕，看上去好像更小了。 迪克摸摸没有被薅秃的头皮，隐隐作痛，还是不要说出去了。 远山冬枳还有意识到这一点，配合着仰起头方便阿福动手，还不放心嘱咐道： 「要快哈。」他可不想像动物园的猴子一样受人打量。 好在阿福不负众望，疼痛没有持续几秒混合着白色橡胶在血肉里翻搅声，一起结束。 疼痛中，远山冬枳只觉得能用的那只眼里的世界发出白光，转瞬即逝。太痛了也，他就该申请打麻药。 真不愧是蝙蝠侠的御用医生，要不是自己被捆着，远山冬枳都要拍起巴掌啦。 「您的称赞可以等一下，抬脚。」 阿福嘆口气脱掉手上鲜血淋漓的手套放在医用托盘里，指指远山冬枳垂下来还滴着血的脚掌，在远山冬枳惊恐的眼神下拿出专门的镊子，比了个抬脚的姿势。 痛苦才刚刚开始。 蝙蝠洞终于迎来了一位新的「客人」。 虽然这位「客人」似乎是全身都是不乐意的模样。 远山冬枳：呵呵。 高精尖的检查仪器同时迎来了两个人，远山冬枳和布鲁斯各自站在自己需要使用的检查仪器面前，面无表情。 其实变小了好像也有好处。远山冬枳远远窝在一个角落里，企图让自己的消失在阴暗角落的空气里，举着手里一块阿福送给他垫肚子的饼干，在空气里左右转转。 左眼重新换上一个干净的医用眼罩挡住渗着血腥味的眼窝，留出的那只圆滚滚的右眼瞳孔里全是亮晶晶的不可置信： 这饼干，看起来真大！ 为什么之前没有发现阿福烤的小饼干这么大。 出于严谨，远山冬枳还蹦下来从另一边迪克手里「礼貌」的「拿」了一块捏在另一只手里比比两个大小。 真的大小一样耶。对比结束，远山冬枳当着泪流满面的迪克，理所当然的把手里属于迪克的那一个塞进自己嘴里。 多吃点，补充体力，后面还有硬仗要打。他心里清楚得很。 布鲁斯的体检报称完整的出来了。不得不说，这是几年来让身体状况数值最好的一次。 手里拿着几份轻飘飘的体检报告，布鲁斯离开蝙蝠计算机向远山冬枳所在的角落靠近。 结合远山冬枳那张挂着明晃晃牴触的脸，应该说逼近可能更合适。 终于来了。悄悄吐出一口憋在胸口的闷气，远山冬枳拽过来湿巾擦干净手上的食物残渣。模仿着以前蔻蔻和别人谈判时的模样，端正自己坐姿……别忘了还有蔻蔻的标志性微笑。 他尝试让自己的嘴角扬起礼貌的弧度，但从布鲁斯的角度来看，现在冬枳的模样并不合适摆出这种商人狡诈的笑容。 虽然二十岁的冬枳也不合适那种生意上的扑克脸。 「冬枳。」布鲁斯选择了一个对于远山冬来说还算安全的距离坐下，不近不远，清清嗓子折衷选择个还算委婉的方式： 「让我们谈谈？」 可喜可贺，至少布鲁斯说这句时语尾音调是上扬的，心里深感「十分感动」，远山冬枳认为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于是，掀掀眼皮换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胳膊拄着下巴懒散的眯起眼睛： 「说什么？现在不应该是活蹦乱跳的蝙蝠精大战猫头鹰妖怪的精彩时刻吗？」 第180页 「冬枳，不要移开话题。」 再次叫出对方的名字，布鲁斯的语气淡淡，并没有因为他的不着调而生气。 「哦。」换成更舒服姿势后调整一下靠枕，远山冬枳不耐烦的敷衍道。 「所以你为什么会成这个样子？」 说着，布鲁斯隐晦的从下往上打量一圈，意有所指。 「不知道。」 他诚实的摇摇头，伸出自己突然变短的胳膊晃晃，脑袋后面被阿福梳起来的小揪揪也随着脑袋的动作一摇一晃。 片刻后，远山冬枳没忍住发自内心吐槽道： 「看起来像是开启了节能模式……或者说省电模式更合适。」 真话。保持与对方视线接触，布鲁斯在心中给出论断，继续发问： 「之后会怎么样？」 「我回去翻翻远山望留下的书就好了。」所以他得从哥谭熘出去。 缓兵之计。 颇为稳重的回答布鲁斯提出的疑问，盘腿坐在沙发上，远山冬枳梗着脖子保持自己自然与布鲁斯视线交汇的姿态，心里暗暗为自己的鼓劲，只坚持了短短片刻，又主动移开眼神。 所以，是假话。 将对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布鲁斯没有戳穿，只是自顾自的翻开手中一沓子体检报告单。 远山冬枳自觉的低头开始抠手指甲。对他而言，指甲和死皮，比对着布鲁斯的脸撒谎好太多了。 ……身体只有差和更差，谁能想到这份体检报告的主人是个几天前能闯进猫头鹰老巢的斗天斗地的神秘人。 揉揉皱起的眉心，布鲁斯努力让他们之间的话题进行下去： 「我呢？」 问的话很短，但短短一句话下面的言外之意，听者都心知肚明。 「我向流星许愿。」远山冬枳想想先前在书里看到的关于圣杯的记载，形容起来有一丝犹豫： 「额，反正差不多是这样。」倒是没有说假话。 怎么许愿不是许呢？没毛病。 实在没忍住，远山冬枳脸色苍白的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按理说他现在不该困啊。 要不要学习提姆，来点咖啡？ 从远处走来的阿福向着布鲁斯微不可查的摇摇头，示意到此为止。布鲁斯明白，现在是问不出来什么有意义的答案。 蝙蝠精还忙着大战猫头鹰妖怪，现在可是行动的好时机。 月亮从云里露出了头，原本还好好睡在新换床具上的小孩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开始拽出衣服和压箱底武器武装自己。 那么……试问现在布鲁斯不在家的当下……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感谢达米安曾经穿过的连帽衫刚好合适，远山冬枳现在能把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进行自己的逃跑大计。 首先，只有愚蠢的人才会试图翻越韦恩庄园并不高的围墙。 谁知道上面有没有蝙蝠侠的爱心小陷阱。 远山冬枳选择走边边来避开监控，最后从大门附近「偷渡」出去。如果没猜错的话，他现在还有能够自由出入韦恩庄园的权限，不过，谁会蠢到去开大门。 身形小了就是了不起。虽然自己的实力大打折扣，头脑还是一样灵活。 「再见啦爸爸今天我就要远航～别为我担心我有……」 哼着小调爬上早就准备好的汽车后座，远山冬枳朝司机摆了个进发的手势。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未成年的小孩熟练的打开车门爬上后座，但按照之前简讯里小boss要求的，司机先生还是尽职尽责的拉着半夜不睡觉、裹得严严实实的小朋友，送到hcli的港口。 没错，他要走私…… 走私他自己。因为坐飞机是不可能坐飞机了。等他脱身，接莉莉安汇合。 志得意满的手插裤兜登上的船，远山冬枳站在船头吹着海风，斜打下来的月光把原本不高的身影拉长，多出几分潇洒自如的味道。 海风啊，自由啊…… 心胸澎湃的少年还没抒发完心中意气，天上突然落下了一个大蝙蝠。 淦！ 完蛋了，八月写不完了，难不成要砍剧情，直接上圣杯？ 九月到月底要培训，要死。 感谢宝子们的留言和月石哦～ 第91章 谢谢你的安全带，蝙蝠车。 不出二十四小时被人拎起两次的实体体验并不友好。 两条小短腿悬空，远山冬枳无力的蹬蹬没有借力点的空气，嫌弃的鼓起腮帮子。 大大缩水后，远山冬枳甚至比达米安都要矮一头，孰可忍，婶不可忍。 更何况现在落在体型相差悬殊的蝙蝠侠手里。 沉默无语的蝙蝠侠，身形好似一堵墙，或者说肩膀宽阔的双开门电冰箱。 衬得远山冬枳又瘦又小。 短腿短胳膊的他还在挣扎。 也许过不了几次，他就可以熟练的掌握空中划水的技能。 「不要闹。」 单手轻轻松松拎起来拒不配合的远山冬枳，特意中断夜巡、加急坐着蝙蝠车疾驰到港口，蝙蝠侠成功拦截住试图逃跑的崽子，并向其发射一个「不贊同」的眼神让小孩自己体会。 远山冬枳倔强的移开脑袋，毅然决然选择miss。 没人可以抵抗来自蝙蝠侠的不贊同的眼神，但只要你看不见，就不会被他打倒。 第181页 超人给你点个赞。 张牙舞爪的远山冬枳被塞进了蝙蝠车副驾驶，冷酷无情的执行人甚至还「贴心」的帮他「捆上」安全带。 趁蝙蝠侠转身离开办事情的空当，远山冬枳拽着安全带拉长，想从缝隙里钻出来，刚钻出上半身，消失不见的布鲁斯去而復返，刚好抓住挣脱一半正在努力拔出另一半的的远山冬枳。 拱的头髮乱糟糟，远山冬枳抓抓自己后脑勺。 两人面面相对，顶着被抓包后蝙蝠侠护目镜下白森森的光芒，远山冬枳尴尬笑笑，怎么钻出去的又怎么钻回来。 难道体型缩小会附带降智的debuff吗？ 乖乖坐在副驾驶上，远山冬枳难得进入到思考状态，表情严肃： 能量不足难道会影响大脑运转吗？ 不可能啊…… 布鲁斯猜不透突然安静下来的小孩在想什么，绕到驾驶位上抬手设置程序： 「送你回去。」 「不。」 想都没想，远山冬枳直接拒绝了布鲁斯的提议。 「现在是睡眠时间。」 「就不要。」 要求得不到满足开始耍赖，远山冬枳牴触的扭头车窗外，开始生气。差一点点就能熘了……蝙蝠侠怎么过来了。 自他离开就联繫蝙蝠侠打了小报告的提姆深藏功与名。 不得不说蝙蝠侠的「喉癌」变声器还真好用，一点布鲁斯的腔调都没有。他摸摸自己这个状态下稜角并不是那么分明的下巴，神游天外。 红色的报警图标出现在蝙蝠车主控屏幕上，随之而来的，是坐在蝙蝠洞中值班的提姆的声音： 「蝙蝠侠，附近街区。」 罗宾被另个街区的案件绊住，提姆打开蝙蝠侠的联络频道。 「收到。」 蝙蝠侠沉稳回应道，看了眼正在明明竖起耳朵偷听、面上还是双手环胸拒不配合的远山冬枳，眼底划过一丝无奈，要求道： 「不要乱跑。」 「哼。」 得了便宜也不会给蝙蝠侠好脸色，远山冬枳「高傲」发出一声鼻音，用行动告诉蝙蝠侠： 朕已经知道了。 蝙蝠车引擎发动，悄无声息的点火加速消失在黑暗尽头，向着犯罪第一现场进发。 伴随着急促的轮胎摩擦地面产生尖锐的剎车声，远山冬枳已经准备好从蝙蝠车一跃而出的准备。 有热闹不凑，怎么能行！他最喜欢热闹了。 率先一步离开的蝙蝠侠没忘记临行时按下一个隐秘位置的按钮。 还没来得及从安全带里出来的远山冬枳只听到轻微的咔嚓声，然后感觉胸口一重，平白多出几条安全带直接把他「系」在了座位上： 「你……」 被迫靠在车座靠背上，目送蝙蝠侠走远，远山冬枳不甘心的扯扯纹丝不动、结结实实的安全带。 与其说是安全带，不如说它更像是一种「米」字封印，是由邪恶的蝙蝠精封印住他自由灵魂的邪术。 气的远山冬枳喵喵叫。 不远处，一拳砸在罪犯脸上，正在进行肉搏战的蝙蝠侠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蝙蝠侠需要每天晚上都打卡上班吗？」 等「正义制裁」带着一身血气的蝙蝠侠重新坐会车里，远山冬枳歪着头好奇的发出提问，「没有休息日吗？节假日呢？」 「需要入保险吗？」 原本蝙蝠侠习惯了的青年声线变成了还没有进入青春期的小屁孩声线，往细里听反而显得些奶气。 「没有，不用。」 或许是因为现在处在蝙蝠侠的角色之中，布鲁斯的气势和白天截然相反，连抿起的嘴唇都透露着不近人情，从远山冬枳这个小身板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冷硬的下颌线。 嗯……还远远没到电视剧里拍的那种用下颌线划伤你的程度。配莉莉安一起看各种电视剧的远山冬枳腹诽道。 「可gcpd并不欢迎蝙蝠侠，除了那位局长先生。法院也是。他们说要审判你。」 短暂停顿之后，他再接再厉的继续骚扰，「哥谭有变好吗？」远山冬枳对此保持质疑。 「为什么不试试从上层改变一下呢？在处理完猫头鹰后，估计会有一波大换血。」 远山冬枳激动起来，兴致勃勃的准备拉蝙蝠侠入伙：「到那时候就好玩了，你可以……」 「这不是你这个年龄段应该考虑的问题。」 蝙蝠侠冷硬的拒绝了来自对方的提议。 「好吧。」意兴阑珊，伸出手敲敲蝙蝠车不透明的车窗，远山冬枳随意问了一句： 「我可以回远东吗？」 「不行，你现在的状态不够好。」正在驾驶中的蝙蝠侠果断拒绝。 远山冬枳下意识低头摸摸心脏的位置，隔着单薄的衣服，他能触摸到心口并不平滑的旧伤伤口，贯穿伤，所以后背还有一个。 几天前，原本这个位置是光滑平整的。 成为一个入门的魔术师后，依靠圣杯残存的力量，他可以很轻易的抹平皮肤上任何伤痕，却没想到魔力衰弱后，伤疤还会自己出来。 还真是有点令人怀念。 「如果你想，我可以和你一起回远山家老宅一趟。」 蝙蝠侠突然出声。 「嗯？」他略感意外，随即摇摇头拒绝： 「不用，蝙蝠侠可不能缺席哥谭的每一个夜晚。」 第182页 其实真的有必要回去一趟吗？当然不是。 他只是想要寻找一点喘息的空间，缩进自己认为安全的地方。 不过……让以强势谨慎着称的蝙蝠侠容忍他这么多小秘密，还真是难为对方了。 下一次，远山冬枳心底暗自鼓气。如果布鲁斯再问，下一次，他一定会告诉对方所有想知道的问题。 下次一定…… 「我现在好得不得了，用不着你盯着。」 明明是他先说的这句话，可说完后，高速行驶的车内狭小空间里，憋得远山冬枳有点喘不过来气。 「我只是……最近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远山冬枳一边找补一边唾骂自己的「懦弱」，怼蝙蝠侠他很在行，可以一想到面具下的人是布鲁斯，他就开始糟心…… 不安什么呢？他摸着胸口陷入沉思。 明明猫头鹰法庭带给蝙蝠侠的威胁已经消失大半，可他的心依旧像是半悬浮在空中，落不了地突突跳着。 远山冬枳相当信任自己的直觉。 总感觉有人要在背后搞他，的确是一个糟糕的预感。 「什么？」 蝙蝠侠沙哑的声音传来，「会发生什么？」 「不知道。」 愁苦烦闷的表情出现在还是小孩子年纪的远山冬枳脸上，有一种古古怪怪的可爱。 远山冬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有大人的可信感，只是……用现在的模样，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我会留心的。」 蝙蝠侠不认为这是无稽之谈，心里默默把远山冬枳的担忧写在备忘录中。 与其说是担心自己，远山冬枳好像更担心布鲁斯他们会捲入什么不得了的麻烦事。 不过好在，布鲁斯是蝙蝠侠？还有一帮神奇的小伙伴？ 想到这里，他有点庆幸，当然被骗的气愤并没有减少。 「那我可以走吗？」 「不行。」默默嘆口气，蝙蝠侠仍然拒绝了对方的要求。他还没有心大到让名副其实、身体孱弱的一个孩子自己背着包去异国他乡。 远山冬枳无趣的憋憋嘴。 车内，似乎有东西烧起来了。 没错，是他的熊熊怒火！ 「你信血缘？」远山冬枳话题一转，配合着发出做作的难以置信的腔调，「我还是孩子的时候就不信啦，那种东西并不靠谱。」 脑内警报拉响，蝙蝠侠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开车到了下一个地点，设定程序，目的地韦恩庄园，然后迳自从车上下来，开始新的一轮铁拳制裁。 警告：攻击对象已聪从视野中消失。 目送蝙蝠侠身影消失在起伏的建筑尽头，远山冬枳小声抱怨： 「如果血缘靠谱，真正的远山冬枳就不会落到……下场……」 回忆过去总是令人不愉快，短短嘟囔一句，远山冬枳立刻闭上了嘴。 蝙蝠车内的一切设备在尽职尽责的运转中，蝙蝠侠使用钩爪木仓在高低不一建筑间飞翔的衔接动作微不可查的顿顿，又恢復正常。 喂，你走时至少给我少勒几条安全带吗？ 蝙蝠侠！ 程序设定完成的蝙蝠车停在蝙蝠洞里的固定位置后，远山冬枳身上的几条安全带才智能的收回去，放他离开。 哈，人工智障，谢谢你。 这蝙蝠车是什么奇怪的构造啊，远山冬枳沐浴着管家和提姆「慈祥」附带「诡异」的视线，骂骂咧咧的从车上爬下来。 「冬枳少爷，吃宵夜吗？」 完全是对付幼儿园小朋友的语调，阿福端着提前准备好的小食，「唿唤」（划掉)诱拐写幼崽吃宵夜。 不得不说，自从远山冬枳回归本来年纪后，莉莉安离家后，阿尔弗雷德再次对养孩子燃起了极大的兴趣。 「阿福……别……」 不擅长拒绝阿福，远山冬枳吞吞吐吐的坐在阿福特意给自己准备的座位上。 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然后再次感嘆： 变小之后食物感觉超级大。 姑且算是变小后的为数不多的好处吧。 「你这样，莉莉安早晚会知道的。」 坐在对面的提姆不会委屈自己，也捡起一块喜欢的口味塞进嘴里，补充糖分。 一听到这个，远山冬枳的眉头瞬间拧到了一起。 本来心情就很容易表现在脸上，现在又成了未成年，远山冬枳忧愁的嘆口气，阴影又蒙上了半张脸： 「怎么办，怎么办……」 「总之，说清楚就一定不会有问题。」 提姆和阿尔弗雷德交流眼神后，给出建议。 被骗过的远山冬枳现在倒是很能理解这种感受，比如罪魁祸首的几位里还在他面前坐着…… 阿福除外，韦恩家只有阿福是好人。 「有道理……」 不知道还有多久他才能恢復原状。 因为九月到年底有封闭学习（很重要的辣种)，所以更新不保证，才希望八月底能写完。 ……我果然不适合规划时间，宝子们。 第92章 猫头鹰法庭，拜拜了您嘞 远山冬枳知道至少到，现在的他还没有做好和莉莉安用手机通话，用他自己都不习惯的小屁孩音。 所以……还是用科技吧，感谢科技改变生活。 第183页 「对，听埃尔莎的话……嗯，好，莉莉安，不可以乱动斯塔克先生的展品好吗，很危险……去玩吧，把电话交给埃尔莎。」 「最近还好吗……辛苦你了，埃尔莎，莉莉安比较活跃……没关系，这次在纽约我们并不需要……当做旅游一样。饶了我吧，公司的事情回来再说……」 挂断电话的同时，提姆配合着远山冬枳关闭变声器，让他完美的结束这场通话，用成年模样远山冬枳的声线。 「非常感谢。」把手机丢进沙发里，远山冬枳紧随其后按照手机的抛物线把自己扔进其中。 「没关系。」提姆收好设备。 「……只是我会忍不住想，之前我身上会有多少韦恩科技的小结晶。」 注意到提姆突然顿住的动作，远山冬枳意识到自己可能猜对了什么，笑起来意味不明，撑着下巴发射「单纯无知」的光线： 「哥哥，看来有很多。」 「……」没想到人生中的哥哥第一次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叫出来，提姆呆愣一下，没说出解释的话。 「现在呢？」兴致勃勃的观察对方迟滞又带点困窘的表情，远山冬枳蹦下沙发，张着手在提姆面前自转一圈： 「看来还有？」 像是小朋友在展示自己的优点。 「蝙蝠侠把它们藏在哪里啦？」 远山冬枳凑到坐在单人沙发的提姆身边，仰头乖巧的看对方，「好奇」问道。 「够了，冬枳。你知道布鲁斯的谨慎。」 提姆决定把事情推到布鲁斯身上，闭口不提自己的参与。 远山冬枳明白蝙蝠侠无法容忍自己地盘上有潜伏的任何危险。 「所以，我现在是不是有点难为他。」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远山冬枳莫名蹦出一句话。 说起时，他的语气并不像一个孩子，也不像一个成年人。更像是一个被时间遗忘在夹缝中的迷失者。 「……什么？」 「所以，现在布鲁斯还也没有起床，阿福刚上去叫醒他。这不挺为难他的？」 「……确实。」 话题突然被远山冬枳转到了不想干的地方。 从迷宫中成功脱身开始，蝙蝠侠和猫头鹰法庭之间的斗争已经暗中宣布了最后的赢家。 没有人能在提前约架的情况下打败蝙蝠侠，超人也不行。 从恢復行动能力那个夜晚开始，蝙蝠侠开始一点点侵蚀属于法庭控制的地盘，猫头鹰法庭的据点一个接着一个被蝙蝠标志占领，成员的真实身份也随之被蝙蝠侠拿到手里。 法庭成员无法接受原本被他们攥在手心充当玩物的布偶突然有天具备了反咬他们一口的能力。 武器被大批量唤醒了，不同于之前往往仅唤醒几个利爪完成任务。 原本沉睡在猫头鹰各个巢穴中棺材内的利爪被全部唤醒，杀手们遵循统治者发布的清理异端的命令，佩戴者猫头鹰面具的他们，从地狱里爬出来，向哥谭中高管理层不属于猫头鹰法庭的异己发动突袭。 当然，利爪们的袭击也包括韦恩庄园在内。 沉睡已久的利爪们披着沉在西边残红如血的夕阳，从偌大的城市一点飞快向外扩散，大规模的「离巢」行为立即被24小时不间断运转的蝙蝠计算机检测到，发出警报声。 「他们要大规模行动了。记住利爪的弱点，参加的人必须准备好急冻装备，行动不许落单，特别是罗宾。」 「阿福，家里和冬枳交给你了。」 布鲁斯沉声交代几句后面的计划安排，迅速换上属于蝙蝠侠的装备，坐上蝙蝠车一马当先冲出蝙蝠洞外围水幕，疾驰向远方，划出黑色闪电。 蝙蝠洞内不可能只有一辆蝙蝠战车，而且不是还有天上那个吗？ 换上蓝色粗线条深v标志的夜翼制服，迪克眼馋的视线落在停靠在停机坪上黑色外壳哑光酷炫的蝙蝠战机上，嘴角流出了渴望的眼泪。 「太阳还没下山，别做梦了迪吉鸟。」 红黑配色的红罗宾调整小臂上的护甲的角度。 「想想还不行吗？」 迪克「抱怨」道，「梦想还是要有的。」 他迅速挑了一辆合眼缘的蝙蝠车坐进驾驶位，向和提姆装备大致相同，只是配色存在差异的的达米安招招手，示意对方上车。 别问，问就是他已经成年有驾照了，蝙蝠侠也拦不住他。 因为未成年所以被迫让出这次难得且宝贵的驾驶蝙蝠车机会，带着罗宾多米诺面具的达米安耷拉着脸坐进副驾驶。 「准备好了吗，罗宾？」迪克的声音发生了一些变化，现在是夜翼的声线。 「开你的车。」 「收到！」 提姆坐上另一辆的副驾驶，蝙蝠车自动驾驶功能打开，路线规划完成。他还可以顺道接上杰森。史蒂芬妮和刚赶回哥谭的卡珊德拉、芭芭拉她们负责另外的事务。这能极大的缓解他们压力。 虽然对红罗宾还是有点嫌弃，杰森还是带装备坐上了蝙蝠车。 红头罩不欢迎蝙蝠侠，倒是很欢迎蝙蝠车来自己安全屋「串门」。 「哒哒哒～哒哒哒～」 只打开床头的小夜灯，远山冬枳一个人呆在卧室里，多着散发蓝光的屏幕聚精会神的操纵着圆椭椭的粉红色小人在同一批竞争者游刃有余的绕过机关向前冲去，并在第二名试图发力的前一秒，抓住时机一跃而起，牢牢地抱住在终点悬空上下移动的金色王冠，勇夺第一。 第184页 搁下设备，远山冬枳捂着嘴打个哈欠，自卖自夸：我可真了不起。 大厅页面再次进入排队阶段。等着游戏加载，他无端打了一个寒颤。 放下手中游戏，盘腿坐在地毯上的远山冬枳站起来，直直身子伸手关了正在运转的空调，搓搓裸露出来的小臂。 「突然好像有点噁心……」 咽口唾沫，远山冬枳感觉自己哪里都不对，索性退了游戏掏出被自己压在床底下手木仓做起保养……像爱护自己的牙齿一样。 边想边干，手上动作不停，远山冬枳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大大小小的武器摆在重新换上的白床单上，一熘排开，像是接受检阅的士兵等待主人的检查。 「总觉得马上要有刺激的事情发生。」 任由自己倒在硬邦邦的武器堆里不嫌硌得慌，远山冬枳枕着胳膊看向空荡荡的天花板，小声逼逼。 天上的云彩把还算清爽明亮的月光遮住半轮，连同地面一半的草木建筑，一起笼罩在阴云下。 看来今晚註定不会安生。 蝙蝠侠已经和暗杀政府官员的利爪打斗在一起。 「……要不要为老爷准备一些宵夜？」 阿尔弗雷德站在墙边阴影里收回武器，丧失行动能力的利爪倒在地上无力抽搐着。 时针转向一个数字，整点，座钟一如既往的进行着报时活动。 似乎除了在家事方面游刃有余制霸整个韦恩庄园外，这位上了年纪的管家先生还是一个自由搏击的好手？ 坚硬材质打造的手杖当下利爪挥刀的噼砍动作，上了年纪的管家先生依旧能稳稳接住敌人的攻击，引着他们向事先准备的房间移动。 韦恩庄园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旅游景点。 和其他攻击过来的利爪交手的同时，阿福不忘打开准备好的制冷系统。 提示，这里是用的制冷设备，来自蝙蝠侠和急冻人的「友好合作」。 虽然如同不死族般，利爪能够快速恢復伤口，但与此同时利爪的弱点也非常明显：低温。 持续的低温可以造成他们的行动迟缓甚至回到沉睡状态。 或许他应该在这次事件结束后，向老爷申请旅行休假，操劳的阿尔弗雷德心想。 一枚旋转出膛的子弹擦着管家的轮廓线打在偷袭的利爪身上，巨大的冲击力带着利爪向后飞了了几米才砸在地上。 「有好玩的，我当然也想参与。」 动动因为抵住枪托减少后坐力而隐隐做痛的位置，远山冬枳一脚踩着台阶，抱着要到到自己腰部的武器，木仓口还残存着火药出膛的热量。 「我超讨厌偷袭。」自己偷袭别人不算。 踩着台阶是因为他希望这点高度可以让自己的小身板看起来多出些说服力。虽然现在看来，并没有实现他的梦想…… 利爪的视线定格在站在二楼位置、穿着宽大半袖打底衫的男孩身上，垂在肩膀下的头髮乱糟糟，看起来像是刚刚从床上爬起来。 「小少爷。」阿福没有喊出远山冬枳的名字，而换用了代称，语气里满满都是无奈。 「不要介意，阿福。」 俏皮的向阿福眨眨眼睛，他已经完全习惯自己现在的身体，边说着边调转方向掏出绑在大腿的手木仓解决另一个从角落里扑过来的利爪： 「书上说，适当运动有助于食慾。」 「好吧，少爷，如您所愿。」 配合着远山冬枳的攻击，阿福打到另外一名利爪，朝向自己移动的远山冬枳使个眼色，后者一点即通打起辅助。 比起威力更大的木仓械，远山冬枳现在的状态，手木仓更合适。 不过距离被拉开始时，他还是本能用上背在背上杀伤力更大的武器。 大小武器交换的动作非常熟练，也许是因为远山冬枳的小屁孩身体记起来曾经在山岳间作战的经验。 阿福一边抓住远山冬枳换弹的空当击退试图近身攻击的利爪，同时不露痕迹观察握远山冬枳倒腾各类木仓械的习惯性动作。 接受过正规训练出身的人和半路出家的远山冬枳对比，两者本能下，对木仓械的使用方式，大相迳庭。 属于前者阿尔弗雷德看得出来冬枳擅长各种不同性能的武器，虽然使用动作并不标准、架起后坐力大的武器也会使用一种在正规军人看来相当蹩脚的压木仓姿势。 能压住后坐力，但姿势十分的……丑。 但这恰恰说明了远山冬枳曾经作为少年兵在战场上活跃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比起军队训练时专业的战术，他过分依靠优秀的反应能力以及自己的直觉。 还有优秀的随机应变能力，阿福瞧见远山冬枳打完手中手木仓的弹匣犹豫都没犹豫，直接丢出它砸在逼近的利爪脸上，顺便换武器打出一木仓。 温度已经开始明显下降了，除了倒在地上受重伤一时无法起身的利爪，其他还具备攻击能力的利爪已经被收拾的七七八八。 打完弹匣的武器带着也没有用，身上装备用的七七八八，远山冬枳索性一手拎着步木仓枪管当作球棒使用，力气不够就旋身带着惯性，被抡起来厚实沉重的枪托携起唿唿的风声，砸飞一个面具上还沾着同类鲜血的利爪。 「哦吼，漂亮的全垒打。」 第185页 枪托拄在地上，远山冬枳满意的为自己的竖起一个大拇指。 「满分，冬枳少爷」 战斗结束，两个人立刻退出温度肉眼可见下降的房间，退到室外。 阿福掏出胸口常年佩戴当作装饰一尘不染的白色手帕半蹲着帮远山冬枳擦干净沾在脸上的血渍。 虽然感觉很别扭，但是也说不上什么确切的原因，远山冬枳乖乖的仰起头方便阿福的动作。 没来由，阿尔弗雷德想起布鲁斯老爷小时候的样子。 时间过得可真快。 「阿福你好专业呀。」真不愧是专业管家。 被大人重新擦干净后，远山冬枳睁开眼睛仰头瞅瞅「风采依旧」阿福。 「适度运动」后管家整齐的服饰出现了不少皱褶，看样子单凭简单压平不大可能了，但身为韦恩家族管家的风范却没有一点丢失。 如果能挖到自己身边就好啦。 远山冬枳：梦想还是有的。 「阿福，我刚才没有发生跳弹打坏墙壁墙纸哦。」稳稳的把每一粒子弹都送进了利爪身体里，我可真棒。 「需要我表扬您吗，小少爷？」 「那……可以多喝一瓶可乐吗？」远山冬枳趁机提出要求。 「当然……不可以。」 「阿福～好不好～」 「热果汁怎么样？」 「勉勉强强吧，等你呦。」 远山冬枳坐在蝙蝠洞角落充当休息的小隔间里，等着坐在蝙蝠计算机面前汇报工作的阿福完工后去厨房加餐。 话说，蝙蝠侠真的好喜欢蝙蝠标志。 远山冬枳的视线从蝙蝠侠各种各样的高科技产品上细长锋利的蝙蝠造型上划过。 为什么不整一个圆滚滚的蝙蝠造型呢，他想起自己曾经在哥谭唐人街吃饭时用来装饰窗户格子的圆形蝙蝠标志……搞成身子小小、两个张开大翅膀尖挨上成为一整个圆的那种，多好看。 没准儿，他就喜欢蝙蝠侠了呢。 没有打算拖到年底更新，我准备更完正文，然后番外时间不定。 计划暂定为这个，看看我的手速能不能提高吧。 工作的事情，是秘密！ 写完这一章，我还要去看书补材料，宝子们，先熘啦！ 第93章 私！！！ 今天天气好得要命，特别是早上的阳光和空气，挂在蔷薇玫瑰上的晶莹露珠，在缕缕阳光光柱中肉眼可查的水汽，退至海平线即将消失不见的雾气……不过韦恩家熬了大夜的众人似乎没有欣赏美好大自然的好心情。 大家都困得要命，包括一向能够早起的阿尔弗雷德都没能在先前习惯的时间内成功起床。 一次睡懒觉有利于愉悦身心，所以这并不指摘阿尔弗雷德松懈了什么。不过很明显，昨晚半夜的一次「高强度运动」的确让这位年纪不小的管家先生感受到了难得的疲惫感。 有种一夜梦回老爷作为蝙蝠侠刚「出道」哥谭时的即视感，阿尔弗雷德从自己的床上起来挑选适合今天的英伦风管家制服。 这几天他会很忙，庄园里关于利爪损坏的墙壁家具还需要找人上门修缮，必要时还需要找出合适的藉口搪塞。 修剪完今天的绿植后，暂时放下手边还没有做完的家务，阿福照旧走向厨房准备制作迟来的早餐。 蝙蝠家族的义警们忙碌了一晚上打破猫头鹰法庭的阴谋，现在正在绝贊睡眠中。除去远程指挥的芭芭拉·戈登，史蒂芬妮和卡珊德拉她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留宿在韦恩庄园的房间，还能在第二天白嫖一顿阿福亲手制作的早餐，稳赚不亏。 所以，今天的早餐会是一个大工程。阿福转过转角，鼻尖嗅到不同寻常的味道还有鸡蛋落在涂满热油平底锅上「滋滋」的声响，包括细微的人声。 似乎有人先他一步进入厨房开始了，阿福立在原地想了想会是谁在厨房内，有意发出一声动静提醒自己的到来。 厨房里的人听到门外明显的动静，不约而同止住了进行到一半的谈话。 阿尔弗雷德进来了。 这时候的厨房里已经充满了早餐制作时热闹温暖的气味，混合着煎蛋吐司加热时发生的神奇变化、肉类从生到熟的香味的溢散，以及新鲜水果的气息，共同构成了这场盛大热烈的「交响乐」。 「阿福？早上好。」 「早上好，冬枳少爷。」阿福一进门最先注意到站在料理台前一手拿着锅铲的远山冬枳，然后耳朵注意到另一边传来的声音。 穿着半袖的高大男人低头认真的切着什么，从后面看去能看到薄薄t恤下面力量感十足的背肌，以及裸露着肌肉发达的小臂，似乎还有起床时淋浴带出来的水汽。 「还有杰森少爷，早上好。」 管家守则第不知道多少条：每位孩子都应该一视同仁。 杰森和冬枳早安一定都要有。 「早上好，阿福。」 杰森不微笑时表情压迫力十足，尽管如此，他还是放下手中的菜刀，朝阿福小小的笑了一下，和刚才面对远山冬枳的那副「臭脸」截然相反。 远山冬枳：哈，双标党。 踩在莉莉安专用小木凳上，远山冬枳繫着能到自己脚踝位置的围裙扭头看见刚刚进门的阿福： 「今天吃三明治可以吗？」 「相当期待。」 第186页 难得有一次能抢在阿福前面进入厨房，远山冬枳显然心情不错。 鸡蛋磕在锅边，产生一道明显的裂痕。开口的鸡蛋被夹在拇指与食指之间，随着远山冬枳微微用力豁口扩大，最后一个完整的圆形蛋液从鸡蛋壳里脱离出来，发出轻微的「啪唧」一声落在涂上黄油热度适宜的锅内，从边缘开始凝固，最后形成一个金灿灿圆满的太阳形状。 「阿福要单面还是双面？」 收到对方「点单」后，远山冬枳「老练」的摆出一个ok的手势，右手抄起明亮洁净的锅铲来一个超级熟练的煎蛋翻面。 完美，没有一丝损害造型。感谢从养莉莉安那里练出来的丰厚经验值。 曾见见识过什么大场面的莉莉安：papa做的蛋糕可以上天！ 远山冬枳摸一把头上并不存在的白色高厨师帽，心里臭屁的称赞自己华丽的厨艺，冰箱旁边抡着菜刀哐哐哐切色拉蔬菜的杰森勾勾手示意对方递一个空餐盘过来。 后者沉默寡言的把一个干燥洁白的餐盘推到远山冬枳手边。 「看起来似乎没有我能够效劳的地方。」 站在热火朝天的料理台远处，阿尔弗雷德笑吟吟看着两个家里的孩子不说话却分外默契的行为。 「阿福今天可以休息哦，或者上楼叫他们起床。」 说着，远山冬枳一连翻面几个煎蛋，任由其在滚烫的锅底凝固成形。 「听起来似乎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辛苦你啦，阿福。」 「我的荣幸。」煞有其事的行一个正式场合下，管家的标准礼仪姿势，阿福放心的将自己的厨房战场交给两位少爷，而自己将要奔赴下一个「兇险」的战场。 为什么能放心呢？至少他们现在是韦恩家里厨艺最好的两个人……值得信任。 「红脑袋……」 目送阿福离开厨房确定对方听不见自己说话声，远山冬枳再次开口想继续刚才没有完成的话题。 「杰森。」 杰森·托德纠正远山冬枳对自己的称唿，手里菜刀锋利的半个刀身随着使用者的用力没入捲心菜里，看的远山冬枳的小心脏跳得噗通噗通。 「……杰森。」 果断「从善如流」，远山冬枳发誓但凡自己有一秒的犹豫都是对自己生命的不尊重。 「要不要出道成为魔法……呸，成为一名光明伟大的政客。」 远山冬枳摇着尾巴发出邀请。 杰森此时的表情像是吃到了什么噁心的东西，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愣了半箱，一字一顿的回答道： 「你话里的形容词和名词搭配得上吗？如果不会说话，可以让老头子帮你报个成人补习班。」 「单打独斗，没得前途。」 「布鲁斯也不会让你动手杀人吧？」 远山冬枳发动连击，试图劝对方走上「正道」。 「说得好像你能的样子，况且你觉得我会理会他吗？」 「咔嚓」一声一分两半，杰森白了贱兮兮的远山冬枳一眼。 「能不能和想不想是两码事。」 进入「知识大讲堂」，远山老师开始上课： 「骑士手里的宝剑之所以锋利，是因为使用它们的主人从不用它砍脏东西。」 狗腿的接过杰森放下的菜刀，远山冬枳放在水龙头下沖洗厨具。 「倘若你是作为一把需要沾血的剑，究竟应该挥向什么，避开什么，如何保持自己的锋利，不会钝掉，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但往往，作为武器的我们是无法准确分析出来应该斩向的目标。」 「所以……」会变钝。 远山冬枳眼神飘忽，熟练地耍个刀花，收菜、刀入鞘，歪着身子踮起脚尖拍拍杰森肩膀： 「做个人不好吗？非要当把菜、刀。」 布鲁斯从来不希望杰森·托德成为一把冰冷的武器。 「……你不也是？」并不想和一个未成年小屁孩勾肩搭背，杰森嫌弃的远离一步，并感觉远山冬枳在骂自己，但他没有证据。 「因为我有自己的战场啊。」 不顾自己踩着的小板凳，叉着腰看向半开着的透明玻璃窗外明媚的阳光，远山冬枳骄傲的仰起头，语气微妙中带着不为人知的自负： 「我可是相当爱惜自己的刀刃。」不论是在地方武装手底下混饭吃还是在蔻蔻那里「工作」。 来自作刀专业户的炫耀。 「……额，锅里的鸡蛋要煳掉了。」 「哦，啊！！！」 远山冬枳连忙抄起锅铲抢救，并在抢救无效的同时熟练的把证据塞进自己嘴里进行彻底毁灭。 唿，好烫！ 「吐掉。」掐着远山冬枳因为咀嚼食物而鼓起的腮帮子，杰森把垃圾桶踢到因为烫嘴而表情扭曲的远山冬枳脚边。 「浪嘿啊。」他口齿不清的解释道。 「韦恩家付得起一个多余鸡蛋的钱。」 莉莉安的纽约之旅结束的比较匆忙，不过她还是见了见大世面。 比如晚上出席斯塔克举行的晚宴上，亲眼目睹了类似于「富豪一定有个当作定时炸弹的私生子，在关键时刻突然爆炸」的抓马剧情。 原来艺术来源于现实呀。被埃尔莎以「少儿不宜」为理由抱起来向室外撤退，莉莉安好奇的反方向伸长脖子，试图想再搜集一点具有戏剧性的剧情为自己单薄的人生增加色彩。 第187页 要是她是个摄影师就好了，被带出的最后一刻莉莉安恋恋不捨的视线从打架的人群外早已架起长枪短炮对着「案发现场」一阵噼里啪啦乱拍的各类记者身上划过。 如果她有个摄像机，那就可以用来记录美好生活。 闹剧最后，斯塔克的助理们带着人匆匆赶来，分开已经开始动手的一团人。 不过现场一片狼藉，晚宴是别想再进行下去了。 「私生子很可怕吗？」无视司机奇怪眼神，坐在汽车后座的莉莉安拽着埃尔莎的衣摆好奇发问： 「为什么会出现私生子？」 「咳咳……这是一个相当复杂的问题。」 直面小姑娘单纯的眼神，埃尔莎把垂下来的搭在耳边头髮的捋至脑后，红唇微抿尽力保持自己岌岌可危的「端庄」，哪怕沐浴在司机欲言又止的眼神中。 「哦。」莉莉安没有找到答案，自己自掏出自己的小手机按亮显示屏打开搜索栏，嘴里嘟嘟囔囔反覆那个单词的拼写准备自食其力的搞清楚。 「坐车看手机很容易晕车。」埃尔莎找出藉口拦下莉莉安的行为。 后面几天没什么值得参加的有趣活动，为了防止莉莉安再学会一些不该学的东西，埃尔莎果断选择返回哥谭。 奇怪的问题就让孩子家长来解释吧。 所以…… 「papa！」 重新回到自己作战主场，莉莉安告别把她送至门口的埃尔莎后沖入客厅内。 披在肩头的金色长髮尾端打着小卷，随着主人蹦跳的动作起起伏伏，连同深红色蕾丝装饰的裙摆在温暖的微风中一闪而过，像个小炮弹，直插敌人最薄弱的位置。 「好久不见，小公主。」 迪克放下手里喝到一半的果蔬汁，大声向莉莉安问好，故意向厨房传递信号。 「上午好呀，迪基，还有提米。」莉莉安灵巧地躲过迪克想要把她抱起来举高高的双手，扭头客厅里张望寻找远山冬枳的身影。 早餐结束正在厨房打扫战场并和对方在疯狂互相「谦让」垫脚板凳的远山冬枳和达米安不约而同停下手上动作，他们都听见了来自门外莉莉安兴奋的唿喊。 「不是还没到时候吗？」狼狈的在纸巾上擦干净手掌心，远山冬枳急忙脱下围裙试图从门口熘走，又被现在楼梯口莉莉安的身影挡回来。 一个人焦急的在不大的厨房里反覆踱步，在达米安的注视下。 干脆从窗户翻出去算了，远山冬枳眼睛视线落在半开着的窗户上。 「papa在厨房吗？」 自顾自翕动鼻翼嗅闻空气中食物的味道，莉莉安能很快辨别出来自远山冬枳的手艺，捯饬起两个小腿就向厨房方向进发，接连躲过迪克和提姆构成的防线，直冲目标。 要命，时间根本不够他翻出去。 千钧一髮之际，远山冬枳迅速蹲下身子，唰的一下钻进料理台下面空着的一个柜子里。 「你搞什么？」 大黑耗子似的唰的一下子，速度之快，达米安被吓一大跳，连低头问对方的语气里都有点惊吓的感觉。 「嘘，拜託拜託。」远山冬枳摸着柜门向达米安比了一个安静保密的手势，外加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然后关好柜门自己藏了进去。 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留达米安一个人站在厨房里，表情不明。 达米安默默靠在远山冬枳藏身的柜子旁边，等着莉莉安过来。现在藏起来，那以后呢？变不回来躲一辈子？ 他不贊成远山冬枳自欺欺人的做法，因为这个事实早晚会被发现。 不如推一把…… 绝对不是因为刚才远山冬枳戳他身高。 端着健康指数满分的果蔬汁，迪克和提姆跟在莉莉安身后进了厨房。 「达米安，你看见papa吗？」 借着仰头喝果汁的间隙，迪克面朝达米安微不可查的摇摇头，暗示对方遵照冬枳的意思进行保密。 注意到不安分大鸟的行为，达米安突然笑起来了，牵动在场几个人的神经。 「没有。」 达米安嘴唇开合吐出来的答案让他们悬着的心脏落地，包括躲在柜子里的远山冬枳。靠在料理台上的少年伸个懒腰朝莉莉安使个眼色，指指旁边没有关严实的柜门。 以为危险解除的迪克/提姆：小子你！ 疑惑的歪歪头，莉莉安顺着达米安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走进，手扶在柜门把手上没有打开： 「是惊喜吗？」 「……」达米安挑挑眉，没有直接回答小姑娘的提问。 意识到危险来临的远山冬枳，撕心裂肺： 是惊吓！不要打开。 可惜已经太迟了，莉莉安刷的一下打开柜门，明亮的光线瞬间打在蜷缩在狭仄柜内空间远山冬枳身上。 「大变活人？」因为里面的人蜷成一个团，莉莉安没有看清对方的脸。 事已至此，远山冬枳发出一声沉重的嘆息，手脚并用从里面钻出来，过长的黑髮已经松松散散不少还挣脱了发绳的束缚挡在半张脸上，活像从电视机里钻出来的贞子小姐。 「不……」 迪克艰难的蹦出几个音，不妙的用玻璃杯挡住自己克制不住的诡异神色，含着一口冰凉的液体企图维持自己的冷静。 稳住稳住，你可是这个家里的顶樑柱（自封）。 第188页 狼狈的从地上站起来，心跳失速的远山冬枳甚至没空去瞪达米安一眼，慢腾腾在莉莉安注视下整理自己的凌乱的头髮，想要把时间拉长到天长地久。 怎么可能成功。 「……你……」看清楚比自己高一些的少年长发下遮挡的脸，莉莉安声音颤抖指着过分熟悉的却又有一些出入的那张脸，小脸憋得通红，呆滞半晌： 「papa……」 迪克准备咽下嘴里的果汁点头承认。 「……的私生子！！！」先前在晚宴和网页上浏览该看的、不该看的信息疯狂涌入小女孩cpu运转过热的的大脑中。 「噗。」没忍住，迪克呛到了自己，达米安反应迅速的抽出一个干净的餐盘挡在自己面前，避免了果汁洗礼。 旁边的远山冬枳没能倖免于难，受到来自不明液体的溅射伤害。 「迪克！」。 抹一把脸上溅上来的液体，远山冬枳表情「酸爽」的看向罪魁祸首，愤怒的「喷射火焰」。 从吃惊反应过来的莉莉安已经进入第二阶段。 她向闻声下楼的布鲁斯方向一路狂奔，势不可挡： 「爷爷，你有孙子啦？」 第94章 问答＆令咒 「年代感十足」的称唿重出江湖，布鲁斯止住脚步，弯腰扶住抱自己膝盖的莉莉安，给远山冬枳一个诧异的眼神。 莉莉安身后赶过来比她高几头的少年生无可恋的摇摇头。 乖乖坐在沙发上任由莉莉安双手托着自己左看看右看看，远山冬枳感觉这个时候的自己就像是一个大头小金鱼。 笑容没有消失，只是转移到了别人的脸上。 说的就是你，迪克不要偷笑了，远山冬枳疯狂眨眼暗示缩在一边的迪克·格雷森注意嘴角管理。 「papa，你眼睛抽筋了？」莉莉安凑近看看。 迪克「惭愧」的低头避开远山冬枳的视线，身体细微的抖啊抖： 这时候叫papa的称唿真的好奇怪啊……嘎嘎嘎。 「没有，所以你确定了吗？」他现在只想马上解放自己的脸。 「额，我再看看……」 不正常的顿顿，莉莉安好奇的捏捏对方腮帮子上并不明显的肉，声线拔高： 「准备好接受我的提问了吗？」 「……」谁教莉莉安的？ 远山冬枳用视线环视一圈，试图找到带坏莉莉安的罪魁祸首。 「看我看我，不许走神。」莉莉安把远山冬枳歪着的脸掰回来，开始进行两个人间的秘密提问： 「什么可以打穿天花板？」 「……」众目睽睽之下，他不是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换一个。」远山冬枳低头凑到莉莉安耳边，压低声音小声要求。 「不行。」莉莉安拍拍远山冬枳的双颊，没有用力，不满意的催促道：「快说。」 坐在对面看戏的一熘人，不动声色的往两个人的方向测测身体，竖起耳朵。 「……蛋糕。」远山冬枳凑到莉莉安耳朵边小声快速的说出自己尘封已久的黑歷史。 「详细点。」 并不买帐，莉莉安警官双手抱胸，义正言辞的拒绝远山冬枳的讨好行为。 「……第一次……做蛋糕，你不是都知道吗？」 瞄了一眼旁边看戏的其他人，远山冬枳艰难的从嘴里蹦出几个字，尘封的羞耻记忆再次从大脑深处復甦，让窘迫的热意从耳根后面直接泛上去。 「好吧好吧，算你过关。」莉莉安大度的摊摊手，挺起胸膛继续提问： 「我的理想是什么？」 「哈？」 远山冬枳不明所以的眨眨眼，一头雾水……有啥理想？蛋糕，宝石，还是裙子……缝着宝石的裙子？ 「咔嚓咔嚓。」薯片的咀嚼声从不远处响起，坐成一熘儿近距离观看这场「舞台剧」的迪克抽时间往提姆嘴里塞了一片薯片，又想给另一边的沉默不语的杰森塞一片，被后者嫌弃的挪远身子无声拒绝。 几只大鸟互餵零食，坐在单独位置上孤孤单单的布鲁斯从阿福递上来的托盘里挑出喜欢口味的饼干塞进嘴里。 他一点都没有感到被孤立，一点都没有。成熟的大人已经学会自给自足。 「我打算成为一个摄影师。」莉莉安脑袋一扬，得意的说道。这可是她参加完斯塔克的晚宴后得到的灵感，一切好玩的故事，无所遁形！ 「……」一无所知的远山冬枳难以置信摇摇头，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缺席莉莉安的成长旅途。 「我这几天刚决定的。」 她双手叉腰表明自己的态度并且胸怀大志的比了一个前进的手势。 哦，那没问题了，远山冬枳悬着的心落地。 「所以，」莉莉安注意力再次回到远山冬枳的身上，迷惑的提出疑问： 「为什么会变小，是因为掉进了兔子洞吗？」 「并没有。」少年摇摇头否定了小姑娘的奇思妙想。 「为什么脸上没有肉呢？」 莉莉安摸摸自己脸上还没消下去的婴儿肥，又用掌心蹭蹭远山冬枳的侧脸。 「因为我已经不是小孩子啦。」 远山冬枳好笑的摇摇头，顺便俯身揪揪莉莉丝肥嘟嘟的脸颊。 「不对不对。」莉莉安高深莫测的摇摇头，「应该是你是没有好好吃饭，是吧阿福？」 第189页 「小小姐说的很对。」笑眯眯的管家及时进行补刀，力挺莉莉安。 「不……」意识到未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不妙的事情，本能驱使下，远山冬枳犹豫地向布鲁斯寻求帮助。 布鲁斯移开视线，用行动说明什么叫做爱莫能助。 鑑定结束，莉莉安松开放在远山冬枳脸上左摸右摸的小爪子，意犹未尽从高凳子上蹦下来，后退进步挤进女孩子们的中心c位，「惆怅」的摇着头幽幽吐槽道： 「还没有一个达米安高～」 试图拒绝迪克投餵的达米安突然感觉自己的膝盖上种类中了一箭，远山冬枳也同样。 他，达米安·韦恩不是身高计量单位，谢谢。 平躺在树荫下，朝着头顶高耸的墨色树顶伸出手，远山冬枳能看见阳光阴影中自己手上原本陈旧伤痕正在淡去时留下的浅浅痕迹。 原本身体再次出现的伤痕开始逐渐消失，再过些时间，他应该就能变成原来的样子。 不论是现在遍布伤痕的皮肤还是少年的体形，都会再次回到他初到哥谭时的模样，感觉让人很心安。 倒在草地上树荫下闭上眼睛感受夹杂在微风里的暖意，随着微风一同传到远山冬枳耳朵里的，是不远处草坪上莉莉安和达米安他们的游戏声。 「杰伊……」 莉莉安拽着杰森衣摆，熟练的撒娇要求因为经常不在家而格外让她稀罕的杰森作为扔飞盘的主力。 这可是除了远山冬枳其他人都没有尝试过的重要角色。 很明显莉莉安这个时候更稀罕杰森，甚至拒绝了达米安的自告奋勇。 由此可见杰森在莉莉安心中不可代替的地位，特别是头顶刘海的那两抹挑染，依旧稳稳占据莉莉安心头爱第一位宝座。 达米安「忍痛割爱」把飞盘递给杰森，还不忘离开前剜对方一眼：谁会不想用飞盘训练一个小龙！ 「……？」手里拿着飞盘的杰森不明所以，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震撼。 「你可以和我一起接飞盘。」 面对达米安不快的脸色，莉莉安大方的发出邀请。 「不，还是算了。」瞅瞅立在莉莉安脚边吐着舌头打转的狗子，「冷酷」男孩达米安拒绝了对方这么慷慨的提议。 莉莉安：达米安我知道你想。 达米安：不，我不想。 于是站在平坦开阔草坪上的人少了一个，达米安绷着一副小表情坐在闭目养神的远山冬枳身边，观察场上状况。 莉莉安选手准备就绪，示意杰森发「球」。 伴随着圆滑边缘划过空气的细微声响，换上运动系童装莉莉安身形一闪，矫捷的越过柔软草地上的障碍，接住尚未落地的飞盘，然后踏踏踏的跑过来骄傲递给杰森·托德。 虽然接过飞盘的那个人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点点……被震撼后的呆滞。 杰森后知后觉，好像明白了莉莉安所谓的玩法。 抬头对上莉莉安那双亮晶晶又期待的星星眼，活了几十年且自认阅歷无数的杰森·托德五指死死捏着莉莉安刚才追回来又递到自己手上的飞盘。 酷哥杰森始终保持着自己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实际上却不是很理解这种奇怪的游戏……所以远山冬枳到底教给了这崽子点什么玩意儿！ 再次丢出飞盘，杰森真心实意的发出一句无声吶喊。 其实我可以代替你。达米安严肃地用眼神和杰森远程交流。 达米安倒是很乐意接手这个丢飞盘的任务。 你不可以。身体很诚实的杰森用冷酷的眼神拒绝来自达米安的自告奋勇。 「你的体力真够差。」 达米安坐到远山冬枳旁边，并不在意对方闭着眼睛，因为他知道远山冬枳现在还没睡着。 翻身用后背对着达米安，远山冬枳用行动表明他什么都没听见。 阿福拒绝了达米安拉远山冬枳晨练的提议，比起每天早起晨练锻鍊身体，管家先生更担心冬枳的身板能不能扛得住达米安的操练。 「……我不信你睡着了。」达米安眯眯眼。 「信不信我打你屁股。」远山冬枳。懒洋洋的翻个身伸出手做出要打对方屁股的动作。 「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的模样，小屁孩。」 抬手接住比不上自己粗的手腕，达米安毫不留情的拆对方的台，握着纤细的手腕在半空中摇摇： 「小孩子要有小孩子的样子。」 远山冬枳冷哼一声，用屁股对着达米安表达什么叫作莫欺少年穷。 达米安生气都懒得生。 他已经看透了对方的本质。没有外力推动逼迫，他就是一只天天挂在树上的考拉，身体力行展示着什么叫做咸鱼躺平…… 双手交迭垫在脑后，达米安也躺在野餐垫上，算了，躺平也挺好的，以后就算父亲老了，自己也会罩着他。 于是，大下午，撒着金色阳光的草坪上，清爽的树荫下，出现了两个睡午觉的小孩联盟。 猫头鹰的故事已经告一段落，现在是休息时间。 玩累后的莉莉安在杰森的帮助下擦擦汗，也凑到远山冬枳身边，蹲下来试图从另一边将自己拱进远山冬枳怀里，脑袋先进去。 ……但是似乎并没有成功。因为她忽视了远山冬枳现在的体型。 莉莉安退出来，盯着一头乱糟糟的头髮，满眼委屈的控诉家中大人还在睡觉的不靠谱行为。 第190页 「你来这儿。」听见旁边动静的达米安从睡意里醒来，极具「长者风范」的把自己往旁边挪了挪留出一个莉莉安大小的空位。 「好～」莉莉安开心的钻进空当里，快乐躺下开始午睡，成为中间凹下去的c位。 一觉结束后，莉莉安被远山冬枳拎起来送到浴室，勒令先去洗澡。 「好吧好吧，我现在就去。」 莉莉安「大度」的仿佛答应下了对方什么超级不合理的请求。 远山冬枳：那我真是谢谢你哈。 把一身汗味的小龙送到浴室门口，关门等待若干时间，潜心祈祷，你就会收穫一只干干净净龙崽崽。 远山冬枳帮莉莉安吹干头髮，然后用梳子开始一点点理顺小姑娘有点打卷的发尾，最后从摆在床头的宝石匣子里让莉莉安挑出一条发绳绑好，做的轻车熟路。 虽然手变小了，他的手艺却一点没有退步。 「在这里过得开心吗？」 认真端详一番自己的劳动成果，远山冬枳低头用额头抵住莉莉安的脑门贴贴，小声问道。 「开心啊。」 莉莉安眨巴眨巴眼睛，「为什么不开心？」 现在的她有papa有布鲁斯他们，埃尔莎姨姨和艾米丽，多棒啊。 这可真棒！ 「没有什么。」远山冬枳没有在多说话，站起身，牵着莉莉安准备出门。 「发生什么事情了？」莉莉安亦步亦趋跟着远山冬枳。 「没有。阿福还等着我们下去吃饭。」 「再见啦。」 艾米丽顺着莉莉安挥手的方向看过去，一个中学生模样的男孩子现在黑色轿车门前，穿得像个矜贵的小少爷。 虽然对方是长发，但却莫名不会让人认错性别。 看起来也不像莉莉安的家人……艾米丽看看远处的黑髮的少年，又看看身边金髮碧眼的莉莉安，除去好看呀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共通点： 是莉莉安的哥哥吗？ 最后扭头看了一眼远处路边的人，艾米丽和莉莉安拉着手走进校园。 重新爬上后座的远山冬枳表情一垮，缩在后座上精神开始再次萎靡。 变小好麻烦啊…… 今天开车的是阿尔弗雷德，远山冬枳本来想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然后在阿福义正言辞的拒绝下被迫坐回后座和莉莉安肩并肩。 「至少给莉莉安小姐做一个合格的示范。」 阿福的说法很巧妙，远山冬枳很吃这一套。 但他还是坚定的拒绝掉阿福想要给他系上儿童安全带的动作。 回去的路上远山冬枳又被塞回了后座： 他已经受够啦，明明他可以打十个！ 他现在感觉不大好，具体来说，是隐约感觉身体里面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魔力如同被戳破气球里的气体一般源源不断流失起来。 好像又回到曾经被远山望关在地下室当做蓄电池的日子里，让人觉得压抑又噁心。……他打开窗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好受点。 远山冬枳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会突然会变成这样。 魔力被不间断抽取的滋味并不好玩。不想打扰在前面开车的阿尔弗雷德，远山冬枳选择扭头看向窗外海天相交位置的风景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魔力持续流逝的时间并不长，远山冬枳刚刚松一口气伸手准备升上车窗，原本被抽走的魔力化为一股，积蓄起来，突然重新顺着干涸的魔术迴路挤入他的身体，不管主人是否能适应。 靠，他不是气球！ 心里暗骂，他死死咬着牙没有承受住大量魔力的沖刷，心脏位置发烫抽痛，一口血呕出来。 ……完了，他身上没带擦拭的手帕，第一时间出现在远山冬枳脑子里的是这句话。 「冬枳少爷？」 从打开车窗的空隙里，大海的海风带着咸腥味钻进来，原本还算清爽的车内空气突然多出几丝血腥气。 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的阿尔弗雷德及时出声问道。 「阿福，我感觉好像有点晕车。」 男孩闷闷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阿福通过后视镜观察到远山冬枳虚弱发白的脸色，看起来比晕车严重的多。 远山冬枳死死捂着自己的嘴，掌心里粘稠鲜血煳在脸上的滋味并不感受，但是远山冬枳还是选择死死煳在外界的下半张脸上。 陪伴布鲁斯迪克他们共同生活许多年的阿尔弗雷德能够从韦恩家成员每个人的脸上推测出此时他们试图遮掩的「危险想法」。 先前初到韦恩庄园生活的远山冬枳并不在其行列，不过现在…… 绝对有情况。 行进的汽车停在通向韦恩庄园的道路边，来往的车辆并不多。 阿尔弗雷德解开安全带熟练的掏出车上常备的医疗箱，走到后座打开车门招招手示意缩在一角的远山冬枳过来。 然后……老管家逮住了一只半张脸煳着鲜血的小猫。 阿福现在开始怀疑这个时候究竟是作为蝙蝠侠活跃在夜里的老爷更让人费心，还是现在的小少爷更让人操心。 「不用去医院……」 讨好的用干净的左手抓管家先生平坦的衣角，远山冬枳仰着头听话的让阿福检查自己，「谄媚」撒娇道，「意外，一点意外。」 可惜他现在的声音并不好听，因为还有粘稠的血块卡在他的喉咙里。 第191页 此时，远山冬枳还没有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不过很快，他就注意到了重新擦干净后，自己右手手背上造型奇特的浅淡的红色痕迹。 虽然不是鲜红色，但是浅淡的红色落在白皙的手背上，依旧是扎眼的存在。 「冬枳少爷？」 阿福询问的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显然对方也注意到了他手背上突然出现的奇怪「纹身」。 阿尔弗雷德看着对自己手背发呆的远山冬枳。 远山冬枳认得……他一直记得……拿着湿巾不相信的使劲擦了几下，除了周围的皮肤泛红之外没有任何变化。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哥谭地下并没有称得上规模的地脉，怎么可能会有魔力供给…… 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进入崩溃吶喊的状态，远山冬枳脸色发青，无神的眼睛像是透过自己的手背看见什么不得了的怪物： 「阿福……我有事情要忙，先不回去了。」 从对方握着自己衣摆的手上感受到抑制不住的颤抖，阿福还没来得及出声，远山冬枳已经踉踉跄跄的从车上爬下来，慌张的扭头朝着与韦恩庄园相反的方向前进。 令咒……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手上。 如果自己真的成为这场战争的参与者…… 他必须远离所有人。 数据参考许多，这里是亚种圣杯战争，所以规模比不上冬木市的。 换了个新环境整个人感觉怪怪的，今天写文也是超级烦躁（嘆气）。 第95章 御主入场 最后远山冬枳还是被阿福不容拒绝的按回车里，外加系好安全带「风驰电掣」的回了家。 「不用体检，不用体检！」 突然爆发出来的求生意志让远山冬枳灵巧的躲过收到消息破例早起下楼接人的布鲁斯。 躲闪的的动作一气呵成如有神助，拉长的尾音在偌大的空间里迴荡着，而声音的发出者已经从楼下窜到了楼上自己的屋子里砰地一声关上房门，随之传来的，还有清脆的落锁声。 他要躲起来，蝙蝠侠也拦不住他。 「冬枳？」布鲁斯和阿福紧随其后跟着远山冬枳的步伐从楼梯上来，扣扣阂紧的门板，高声询问。 「没事，我好的不得了。」 一边掏出电话翻联繫远坂凛的号码，远山冬枳抽空拔高嗓音，「我保证，不要担心。」 亮起来的屏幕上显示正在拨通号码，持续几秒，被通话另一端的人关断。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远山冬枳泄气的丢下手机，深唿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暂且不提现在还没到半夜，远坂凛根本不会挂断自己的电话…… 绝对有问题，一定是那群魔术师动了手脚，他们还是不肯放过他…… 除此之外，远山冬枳想不到什么其他的原因。 「冬枳你听我说……」门外的两位大人对视一眼，在阿福鼓励的目光下，布鲁斯搓搓僵硬的表情缓放缓语气，努力使自己柔和下来。 「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布鲁斯。」 背靠着并不厚实的实木门板，远山冬枳蹲坐在地上，神经质的咬着自己指节在上面烙下一圈又一圈通红的齿痕。试图凭藉疼痛，他就能从纷乱飞舞的思绪中抓住一两条能够让他理清思路的线索。 但显然，完全陷入焦虑混乱与不安中的他现在，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去思考眼前的问题。 「好，我等你出来。」 没有收到响应，但布鲁斯知道，远山冬枳他听到了。 门外的人离开了。 没有让他等太久，一通电话主动到了他的手机上。 「远坂，哥谭……」 「我知道。」 迅速起身拿起电话按下接听键，远山冬枳接通电话后没有犹豫直接插入主题，不想远坂凛的速度却领先他一步拦住话头，「你的声音？」 「之前出了意外……这不重要。」 「你知道哥谭根本就没有……」 「没有充盈的灵脉魔力供给一场圣杯战争？这个我知道，你这是返老还童了？」 诧异之余，远山冬枳没有停顿张嘴想问远坂凛知道的情况，没想到没对方顶了回去。 两个人关心的重点根本没有在一条在线。 耳边还是嘈杂的人声，站在角落里拿着电话的远坂凛脸上挂着轻松的笑意，不露痕迹扫视一圈，最后视线来自欧洲、负责监督自己行程的魔术师身上。 然后若无其事的朝人挥挥手皮笑肉不笑，远坂凛无视对方发黑的脸色自顾自进到候机大厅的卫生间里，丢下几颗晶体撑起隔音屏障。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整个人团进沙发里，远山冬枳掏出笔记本准备进行记录： 「哥谭出现的魔术反应是圣杯出现的徵兆吗？」 「是，也不是。」 远坂凛嘴里说出的话像是个绕口令。 「准确说，它的规模的确比不上真正的圣杯争夺战争。」 远坂凛拨弄挂在自己胸前前的宝石吊坠，镜子里自己的倒影也开始做相同的动作： 「非要称唿，它可以说是一次大型的魔力集合，或者圣杯的亚种。」 「所以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远山冬枳手里笔尖点在纸上，洇出一团墨色，他皱皱眉头，咽下马上脱口而出的各种询问，「好消息，你说。」 第192页 「好消息是，因为它的魔力并没有达到真正圣杯的规模，大概也不达到类似于7骑从者乱开宝具的程度。」 「姑且算是圣杯的亚种形式。」远坂凛补充说，「从者的实力会打折扣。」 听起来像是好消息，布鲁斯的哥谭保住了。 庆幸归庆幸，远山冬枳这位12岁的叛逆小伙，还是忍不住想像哥谭被砸破破烂烂后蝙蝠侠的那张脸。 他可以多吃两碗饭。 「那坏消息？」 「啊。」远坂凛像是忘记后被人重新提醒后一般恍然大悟的发出感嘆，才继续说下面的内容： 「因为没有本来的圣杯战争正式，所以从者和御主之间是可以相互选择的。」 虽然亚种圣杯所积蓄的魔力能够进行各种大小的奇蹟降临，但被相当劣质的圣杯召唤的从者而言，更多的是困扰，所以经常会出现从者拒绝召唤或者反叛的情况。 「对啊，既然你能意识到现在的变化，说明你已经召唤了？servant是谁？」 远坂凛好奇的问道，心里想着，如果是assassin职介的更好，耗魔低、直接暗杀御主要方便许多，虽然中后期会有些乏力……但这是相当适合远山冬枳的职介。 电话另一头的人停住了。 「……」本能举起右手看看手背惨澹的红色纹路翻来覆去看了看，远山冬枳没有吱声。 「或许，你的从者拒绝了你。」诡异的停顿片刻，远坂凛按捺心里的尖叫，猜到这个结局，自我安慰： 「难怪，你的资质比卫宫士郎还要差，更何况英灵们本来就很挑剔。」 太糟糕了，一开始就是炸裂开局。 当年魔术天赋堪忧的卫宫士郎之所以能召唤出大名鼎鼎的骑士王，不也是依靠卫宫体内阿瓦隆的媒介进行连通。 「因为没有灵脉进行供能，从者的魔力只能依靠御主，威力也会大打折扣，争夺时间也会缩短，只要你撑过……」 「我可以现在立刻离开哥谭。」 「不可能。」远坂凛直接否决，「你逃不出去，规则不允许你逃脱。」 「是他们。」远山冬枳立刻意识到对方话里的意思。 「嗯哼。」打开水龙头冲着微微渗出汗渍的掌心：远坂凛换了一个拿电话的手，「还算有点脑子。」 「当初立下了誓约，如果我确认死亡，他们那边的灵脉会立刻……」被污染。 「圣杯争夺战争的规则凌驾于任何规则上，否则也就不会出现『许愿』这个说法！所以……他们策划的这场争夺战，他的派出的魔术师既要赢下来，又要趁机解决你的威胁。」 「某种意义上，我真的很佩服你，远山冬枳。」 那群老傢伙是不会放过曾经不过是普通人却能力压他们的远山冬枳。 「你说我可以召唤超人吗？」 冬枳同学一本正经的举手发言。 「别想了，到时候哥谭某种意义上是与世隔绝的一座孤岛，干扰争夺战的一切非人因素都会被排斥在外。」 远坂老师挥挥教鞭，敲重点。 甩甩手上的水珠，远坂凛打量着镜子里红衣黑髮、五官日渐成熟的自己，低声抱怨： 「别死啊，你死在他们手上，我怎么办？」 这次恐怕会有五位御主出现，单是魔术协会这边就派出了一个不知名世家的子代，领先其他人太多了。 「你别……」怎么突然煽情起来。 「太可恶了，你（身体)是我的！」明明说好你把身体留给我的，还有心脏，怎么都成了他们的！ 大亏本买卖，她，堂堂远坂家家主竟然有一天会做成亏本买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群老傢伙太可恨了！你茍也要给我茍住！」 远山冬枳一头黑线听着电话另一头的大小姐发出不合其身份的「咆哮」。 好可怕的凛…… 深吸一口气，变回端庄的大小姐形象，远坂凛：「我要出发去哥谭了……远山，还记着之前我和你说过的话吗？」 「再次见面时，千万不要相信我。」 「因为我是你的敌人。」 「希望不见。」 敌人吗？ 远坂凛主动挂掉电话。 真的能逃掉吗？扬声器里传来电话嘟嘟嘟的忙音，远山冬枳呆愣的捂着自己心脏的位置。隔着皮肤下滚烫的血肉，他能能够感受到每一次鲜血泵出的生命力。 现在的他，切切实实活着。 不属于身体的异物已经与他融为一体，融入汩汩流淌的血液蔓延全身。 整个人平躺在柔软宽大的床铺上，完好的那只眼睛穿透无形的空气定定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 目之所及，什么都没有，却又焦躁的让他想要疯狂的抓挠自己裸露出来的一寸寸皮肤，直到皮肤红肿发烫，鲜血淋漓。 到头来，他还是没有将自己的命运握紧在手中。 翻身蜷曲起来，远山冬枳细细品味着此时胸膛里翻涌起来的凉意。 他讨厌输，要赢。不是怕死， 「我想一个人待几天，布鲁斯」 坐在体检床上任由对方给自己连上各种姿势进行二次检查，远山冬枳微笑着说出自己的打算，情绪稳定： 「莉莉安……请帮我照顾几天。」 「……不行，莉莉安离不开你，冬枳。」 第193页 立刻意识到有事情将要发生，布鲁斯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提议，同时留意到对方手背上突然出现的红色图案： 「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远山冬枳眨眨眼睛想要挤出两滴眼泪，憋了半天却只憋红了自己的眼眶。 明明曾经能到把自己哭到嗓子哑的程度，怎么现在一滴都就不出来呢，远山冬枳摸摸干涩的眼下，偷偷腹诽。 「拜託。」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他主动蹦下来抱住布鲁斯的腰，学着莉莉安常用的模样无辜仰起头髮出请求： 「现在，我能相信的人，只有你了，父亲。」 瞪大眼睛仰头看着自家大人，远山冬枳特意使用了还没进去变声期的童声，努力使自己吐出来的每一个音节饱满圆润，字正腔圆。 一计不按套路出牌的直球，打得明明知道对方有问题的布鲁斯头昏脑涨。 「连我，堂堂布鲁斯·韦恩，都不可以知道为什么吗？」 布鲁斯好笑的放缓语气。 「没错哦，我保证，事情一结束就回这里，求你～」 「我知道了。」布鲁斯松口了。 远山冬枳趁着两人拥抱的间隙，在布鲁斯看不见的死角，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某种意义上，这一招真的好用。 一趟从欧洲飞来的航班停靠在哥谭机场的航站楼。 同样款式长款风衣的两个人，一男一女，一前一后，拎着各自小巧的行李从专用通道出来，坐进早已经停在路边准备好的私家车里，向家族事先定好的酒店进发。 「这么看起来，这座城市也没我想的那么破烂。」 解开领口充当门面的几颗纽扣男人斜靠在车窗上摸摸下巴，吊儿郎当的对着沿途哥谭各式各样的建筑指指点点： 「没那么破烂，但该有的臭味还是和我想像中的一样。」 「啊啊，我说的不对吗，菲洛兹。」 没有得到跟班的响应，坐在后座的男人没好气的一脚踹在副驾驶的靠背上，怒骂道：「死了吗，一声不吭。」 开车的司机只当做没有看到，稳稳的开着车沿马路向前行驶，似乎根本没有听见这场闹剧，或者说他根本不敢制止。因为司机先生额头上已经隐隐渗出冷汗。 「您说的对，皮斯曼少爷。」 哪怕靠背被后面的男人勐烈蹬踹剧烈颤抖的座椅，坐在副驾驶上的女人依旧后背挺直的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暖棕色长髮垂在肩头，被称作菲洛兹的女人低声回应，与发色相同颜色的瞳孔里没有不耐厌恶。 她已经习惯皮斯曼这幅做派，唯血脉是从的垃圾家族…… 但不可否认，对于魔术师而言，优秀的魔术刻印传承就是一切，家族家主会寻找血脉优秀的另一半，诞生出下一任继承人，继承优化魔术迴路，代代如此。 明明只是一个不出名……真是令人噁心。 盯着没有尽头的公路出神，菲洛兹手指不自觉袖抚上袖口内侧缝制的象徵的暗纹蹭蹭。母亲，这就是你追求的…… 「拿好东西跟过来，别天天死人脸。」 把自己的东西推到女人身边，皮斯曼仰头看看自己未来几天入住的建筑，率先抬脚迈进去。 这次是他家族好不容易争从魔术协会大出血换来的派遣名额，没想到还能便宜这个女人。 脚下叫做「哥谭」的城市没有任何阻碍他的存在，这场争夺战的胜利者，只会是他一个。 等到时候拿下作为奖品的巨大魔力，顺便杀了魔术协会指定的名单拿到上面要求的东西，他一定会成功进去时钟塔的中高层更上一步。 未来会是他的主场。 高层豪华房间里门窗紧闭，客厅中央的地面上是用不知名涂料描绘出来的奇异法阵，最中央是一块歷经岁月沧桑的泥板。 随着低沉模煳的吟诵声响起，莹莹蓝光开始顺着最外圈的花纹涌动，连通翻涌起来的空气一齐向内聚合，掀动窗边垂在地面上的窗帘，法阵正中心，隐约出现了一道金色身影。 成功了，这将会是他手中最重要的底牌。 欺软的同时兼具怕硬的「美德」，同时也明白自己即将召唤而来的英灵生平，皮斯曼「恭敬」单膝跪地的低下头颅，静静等着自己servent到来。 「汝就是打扰本王休憩之人？」 涌动的白色气流缓缓跑去，出现在法阵正中央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睛，双手抬起交叉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倨傲打量着用圣物召唤自己的男人，嗤笑道： 「劣质的味道。魔术师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如今看来，远坂时臣、言峰绮礼竟然还算不错的臣下。 不过偶尔在外面转转看看现在的人类，也是不错的愉悦。 至于所谓的亚种圣杯，无聊的赝品…… 坐在针尖细密、花纹繁琐的沙发，左手撑额打量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青年，吉尔伽美什血红色竖瞳的望向方才因为气流涌动窗帘露出缝隙外的那轮圆月上。 「由衷感谢您的到来，乌鲁克的君主，英雄王」 礼数上没有任何值得挑剔的地方。 单膝跪地的男人头垂的更低，自觉忽视吉尔伽美什后面说出的那句嘲讽。皮斯曼克制不住自己浑身的颤抖，是对上位者威压的恐惧，更是对自己能够绝对赢在这场争夺战激动的战慄。 第194页 王者的视线从上空冰冷的月球上移回自己面前不知道跪下多久的男身上，意味不明： 「姑且不错。」 红色的咒令迴路出现在皮斯曼手背上，宣告第一位御主从者的登场。 同样，同一个酒店走廊尽头的房间里，一位穿着时尚的靛青色长髮女人从法阵的中央出现，包裹在修身长衣长裤的身影逐渐凝实。 「召唤我，与我缔结契约，你的人生单凭这一点已经称的上圆满吧。」 召唤出来的从者潇洒的甩甩头髮，漂亮的青瞳落在自己面前的女人身上，成熟的嗓音里多出威压又亲近的骄傲，以及听者错觉般的……傲娇。 「妾身是最后的法老，克娄巴特拉七世。」 远山冬枳如愿一个人重新住回了自己的公寓，虽然作为交换，他带上了韦恩科技（蝙蝠科技）的多功能腕錶，但也是胜利，不是吗。 接下来，他要做的是关于即将到来的战争的一切准备。 比如收敛行踪，比如武器…… 先于远坂凛一步，风尘僕僕抵达哥谭的红髮青年付了钱从计程车上下来，站在古朴庄园大门外。 「这里还真偏僻……不知道能不能报销车费。」 站在门口低头确定远坂凛留给他的地址，卫宫士郎喃喃自语，确认无误后唿出口气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现在可视门禁前按下门铃，等待接通： 「您好，我是远山冬枳的……朋友，有急事找他，请问他在吗？」 这两位从者算是这次亚种圣杯最强的了，毕竟是标准的魔术世家出身。 （由衷感谢伟大的劳模金皮卡先生） 上一章留言的从者提名的确给我一些灵感，可惜我当时已经定好了……其实第二位法老可是弹丸论破的画风哦，像留言宝子的名字一样～ 进入学习中了，但我更新会尽量保持在一个星期一万到一万五。 第96章 坦白吗？ 「所以……远山不在这里吗？」 一边说着，他强迫自己收回打量四周的视线，心中发出小小感嘆。 还有管家，远坂家都没有。 侷促的跟在管家身后进去主建筑布置豪华的大厅内，红髮青年按照管家的引导，拘谨坐在沙发一个靠边的角落！ 只是听凛说远山冬枳有钱，没想到竟然这么有钱。 正在自己落脚房子里组装热兵器的远山冬枳：啊嚏！ 「冬枳少爷有事外出了。」 端着托盘放在卫宫士郎面前，作为韦恩金牌管家的阿福举手投足间，礼数挑不出一点毛病： 「如果需要，我可以替您转告。」 冬枳少爷的朋友……阿福很少会从远山冬枳的嘴里听到关于朋友的任何事情。 「谢谢，不过还是算了。我需要当面和他说。」 紧紧怀里抱着按照远坂凛事先安排他一定要亲自送个远山冬枳的匣子，卫宫士郎礼貌的端起阿尔弗雷德送来冒着热气腾腾的红茶浅尝一口。 「您知道远山什么时候回来吗？」 「阿福？今天有客人吗？」 磁性的男声从上方响起，明明已经用蝙蝠计算机把卫宫士郎的生平信息查的干干净净，布鲁斯还能摆出一副陌生的表情。 「下午好，布鲁斯老爷。」 「您……您好。」抬头看见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中年男人出现在自己头顶上，明显还是上流阶层的举止做派，卫宫士郎手脚不协调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点头示意。 「这位是卫宫士郎，卫宫先生，冬枳少爷的朋友。」 「你好，我是布鲁斯·韦恩。」 这名字他好像在哪里听过……啊，想起来了，是飞机的轮播gg里，以及，刚才打车时司机前言不搭后语的调侃。 是你，传说中哥谭的顶级富豪！ 卫宫士郎满脸正经的看着穿着休闲衬衫从楼梯上下来的男人，「恭敬」的与他握手，同时默默许愿对方堪比黄金律的能力能分给自己一点好运气。 最起码能供得起远坂家的凛大小姐买宝石砸出的钱。 虽然正是朝气蓬勃的青年阶段，但点满各种家居技能的卫宫士郎已经快要成为远坂家专用的管家。 也因此，卫宫也对阿尔弗雷德的初次见面印象极好。 还没有说出口的告辞，因为布鲁斯·韦恩的到来，又被卫宫士郎咽了回去。 「卫宫先生是刚刚到哥谭吗？如果不介意，还请您住在这里。」 事先知道对方没有落脚地，还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布鲁斯慷慨大方摆出主人姿态的提出，「客房还有很多，冬枳回来了，你可以直接找他。」 未知的危险，布鲁斯选择将其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还有便是…… 说着，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的眼神短暂相交片刻，心意相通。 「毕竟这离市区还是有一定的距离，交通不太方便……」 瞬间get到自家老爷的算盘，阿尔弗雷德委婉的表达自己的看法，暗示道，「能有朋友採访……冬枳少爷一定很高兴。」 「哦，是这样吗？」被夹在中间的卫宫士郎迟钝，注意到另一个让他比较在意的问题， 「请问你们是远山的……」 他和凛一般面对远山冬枳会直接称唿其姓氏。眼前的这两个人却叫的太亲切…… 「你可以到时候亲自问冬枳。」 第195页 没有主动挑明关系，布鲁斯薄唇抿紧后悄悄放松，配合着那双出现在宴会上时永远都深情款款的蓝色眼睛，多出几分玩世不恭的惬意。 「那……非常感谢。」 诚恳的表达自己的谢意后，卫宫士郎接受了对方的好意，嗅到了来自厨房烹饪的味道，腼腆笑笑： 「如果不嫌弃，我可以帮您打下手。」 好奇怪，总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难道已经有人召唤出具备相关属性的英灵了吗？ 按照阿尔弗雷德指示从储物间里拿出要用的调味酒，卫宫士郎满腹狐疑，转身扫视一圈身后空荡荡的空间，几次视线从天花板装饰上藏着的微型监视器划过。 并没有发现出自蝙蝠洞的先进科技。 一只通体黑色却有四个白色爪爪的猫咪从门外阴影里钻出来，黏煳煳的朝着家里出现的陌生人「喵」了一声。 「你好呀，可爱的猫咪小姐。」 卫宫士郎蹲下身体挠挠蹭着自己裤腿撒娇的猫咪的下巴，打起招唿。 「看起来，他更像一个直觉敏锐的普通人……应该是个好人？」 通过安装在蝙蝠洞上方韦恩住宅里的监控，提姆和布鲁斯缩在蝙蝠洞里监视着屏幕上红髮青年的一举一动。 「或许，厨艺不错？」并没有想布鲁斯一般事先浏览过卫宫士郎的个人信息，刚从公司回来的提姆看着对方熟练挑选出最适合今晚牛排调味的佐料，猜测着补充道。 「他出生在冬木市，也是那场冬木市那场灾难性大火后的倖存者。而在这十几年后，再次发生过类似的案件，藉口还是燃气爆炸。」 提姆·德雷克：「你是怀疑……」 「他知道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那个世界的人。」 扎塔娜给蝙蝠侠的资料可不止两人交谈的那些。 远山冬枳从睡眠中挣脱出来，迅速抽出压在枕头下的右手，冰冷的木仓口一动不动指着隔着一层浅薄白纱门口阳台上突然出现的黑色身形，静静等着对方露出破绽。 黑影敲敲玻璃，没有动作。 透过惨白的月光，门外人身形拉长变形，投射在室内大理石的地板上，包括头顶上两个标志性的尖尖。 好，破案了。 松了力气，举在半空中的武器落回床上，弹了两下。 「蝙蝠侠……你来干什么？」 他对这个尖尖造型可谓是印象深刻。远山冬枳翻身从床上下来，没有意识到自己语气中的如释重负。 小孩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被冰凉地板砖冰个寒颤。远山冬枳走到阳台玻璃门门口，一把扯开遮挡了大部分月光的窗帘，露出玻璃推拉门另一边肩披月光的黑暗骑士。 透明的玻璃横亘在两人中间，蝙蝠侠高大体型投下来的阴影一整个包裹住仰着头、还是孩童模样的远山冬枳。 两人静静几秒，还是道行尚前的远山冬枳率先败下阵来，打开阳台玻璃门锁，示意对方进来说话。 哥谭外面的风已经开凉起来，空调不用再开了。 蝙蝠侠迈进室内，跟在因为自己穿上蝙蝠侠制服而显得对方格外袖珍的小朋友身后。 穿着宽大睡衣，远山冬枳爬上自己摆在墙边的单人沙发，熟练的把现在这个体型的自己团成一个团，转移自己的身高劣势： 「明明你答应我一个人待几天。」 远山冬枳义正言辞的发出谴责，想用自己字正腔圆的童声谴责对方单方面撕毁协议行为。 「我是蝙蝠侠。」 沉默的男人蹦出一句堪称哥谭特色的台词。 「我知道你是，但布……」远山冬枳「骂骂咧咧」的从沙发弹起来，生气的指向现在自己对面的布鲁斯，说一半被对方打断。 「我是蝙蝠侠。」 做出承诺的是布鲁斯·韦恩，关他蝙蝠侠什么事情……远山冬枳再不明白布鲁斯的意思，那他就是傻子。 「你……」指向蝙蝠侠的手指因为主人的愤怒开始发颤，远山冬枳瞪着布鲁斯半晌，蹦出句愤怒的「嚎叫」： 「嗷，狡猾的大人！」 如同愤怒出膛的炮弹弹射而出，远山冬枳一头撞在蝙蝠侠胸甲的蝙蝠造型标志上。 「骗子，骗小孩！」 揍你揍你揍你。远山冬枳连砸带踹发动一连串攻击，并试图使用从法尔梅那边学到的裸绞技能。 蝙蝠侠心虚的立在原地，任由远山冬枳发动攻势，时不时还要托一把防止骑在自己肩头薅头盔的小孩不小心掉地上。 一顿融入各种格斗技巧的操作花里胡哨，结果一看：未能击破敌方装甲。 「解释吧，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为什么要插手？」 生完气发泄结束，远山冬枳拍拍蝙蝠侠胳膊示意对方把自己重新放回沙发上。 他一顿收拾，蝙蝠侠敢还手？ 「因为我是蝙蝠侠，而这里，是哥谭。」 宽大的披风随着男人的动作掀起，然后缓缓无声落下。 远山冬枳迷惑的歪着头，不是很理解布鲁斯的奇怪逻辑。 「哪怕为它献出生命？」 「对。」 「哪怕它看起来黑暗的无可救药？」 「对。」 「哪怕成为黑漆漆的蝙蝠妖怪，整夜无法安眠？」 「对……」不是蝙蝠妖怪，是蝙蝠侠。 第196页 好吧好吧，远山冬枳耸耸肩表示自己知道了： 「我还是不明白，蝙蝠侠，比起其他城市，哥谭并不算出彩的存在。」 「或许是的。」 白色护目镜下，属于布鲁斯的眼神投向窗外，穿过空气中薄薄的一层雾气，似乎能穿透无数高低起伏的建筑阻隔，落在见证哥谭大半歷史变迁的、最高处的滴水兽手上： 「但终究，她是我们的城市，我们的家。」 「家……吗？」 白天的布鲁斯全心全意的爱着他的孩子们；而夜晚，蝙蝠侠永远深爱着哥谭，夜夜聆听属于哥谭这座城市「心脏」的跳动，他熟悉哥谭四通八达的主干道，复杂混乱的小巷，日復一日走遍整个城市。 这两种爱并不矛盾。 远山冬枳轻轻摇摇头： 「我不明白，但我感觉你做了一个相当伟大的决定，并坚持践行着。」 「你是一个英雄。」 除了莉莉安，他可是很少夸奖别人。 「不，我不是。」 蝙蝠侠从来都不是一名英雄。 「我不管，反应你在我心里，就是英雄。」 蝙蝠嘛，还是拍动双翼，一直飞翔在澄澈的夜空最棒了。 脑袋一扬，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远山冬枳身体变小了，似乎脾气也变得幼稚起来。 或者说本质上，他就是一个幼稚的小屁孩。 蝙蝠侠：「他们要对哥谭动手。」 虽然不清楚当初的冬木市到底发生过什么，蝙蝠侠选择防范于未然。 「所以，蝙蝠侠会保护哥谭？」 要是他当初直接和蔻蔻离开哥谭。远山冬枳心里的确有那么一丝丝心里愧疚……但终归，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远山冬枳突然不敢向蝙蝠侠坦白一切。 蝙蝠侠绷直的嘴角似乎弯了一个细微的角度转瞬即逝：「不仅是哥谭。」 远山冬枳目不转睛的盯着……很奇怪，突然间，他好像敢了。非要形容，更像是熊孩子找到了撑腰的家长。 「我喜欢这里。」踩着沙发弥补两人的身高差距，远山冬枳正色说道，完好的那只眼睛坚定的望向蝙蝠侠遮挡瞳孔的护目镜。 他知道，在这之下，是和自己色调相同的一双蓝色瞳孔。 「我以『阿七』的姓名发誓，会保护它。」赌上我迄今为止的所有。 既然你会害羞，那我就……宝子宝子宝子～（聒噪海鸥附体) 最近再考虑要不要换一个文案，感觉首章点击好低，怎么也得想办法……嘿嘿嘿 最近开始封闭学习好忙，躺下心脏就开始突突突的跳 去补作业去啦各位，今天还得补到一点啦（嘆气）。 感谢支持哦～ 第97章 两骑从者入场 抛去其他不谈，阿尔弗雷德倒是很满意这位自称是冬枳朋友的年轻人。 家居技能点满的卫宫士郎意外很和这位管家先生合得来。 两个人在厨房里的一顿操作就像……魔法。 扒在门口暗中观察的提姆收回脑袋，熘回自己屋里用手机在几只小鸟的隐藏聊天群里绞尽脑汁蹦出来一个形容词。 不可思议。难得以成为世界最伟大侦探的提姆·德雷克会给出带有魔幻色彩的评价。 厨艺水平仅处在饿不死自己阶段的提姆对此表示深深的敬意。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 「所以，我需要念些什么吗？」 感谢具有钞能力的韦恩先生友情贊助，他们现在有了更安全更好的落脚地。 遇到问题和布鲁斯商量，反而让人安心不少。 远山冬枳挺直后背：布鲁斯，真了不起。 凭此和蝙蝠侠加成，布鲁斯成功碰触到这层分割现实的神秘屏障。 远离韦恩庄园、临近公园位置的一处充当临时安全屋的蝙蝠洞内，远山冬枳小心翼翼把木盒子里盛放着的刻有奇怪文字的石头放在放在法阵中央，扭头询问和布鲁斯站在一边的卫宫士郎： 「说点什么呢？」 「巴啦啦能量？古娜拉黑暗之神？砸瓦鲁多……心弹填装，响彻吧……」 「注入魔力。」 卫宫士郎及时出声打断对方的想入非非，回想起自己曾经召唤saber的过程，「凭感觉顺其自然。」 远坂凛筛来筛去，找到了一块和这位从者有直接关联的圣遗物，最大提高召唤成功率。 「哦，好吧好吧。」有天赋还真了不起啊。 憋憋嘴转身站在法阵外，正对着自己面前线条复杂繁琐的图形，远山冬枳尝试着把自己并不是那么充盈的魔力注入其中。 黑色的法阵线条开始发散出浅浅的血红色光芒，一点点扩散蔓延，红光大盛。 起风了，众人衣摆翻腾而起。 明明他们现在处于封闭的地下空间。 面上维持恰到好处的惊愕，布鲁斯不露痕迹的试图寻找这一阵风的源头。 暗色的线条从外向内，慢慢点亮，最终接触到正中央摆放的圣遗物，开始连通。 马上就要…… 「嘭！」不大不小、类似于爆炸的声音从法阵中心传来，伴随着的，还有整个室内短暂的剧烈摇晃。 「咳咳咳。」捂着嘴扇扇空气里激起的灰尘，远山冬枳举起手背让不远处卫宫看见自己手背颜色惨澹的图案，摆摆手无力吐槽道： 第197页 「指定抽卡坠机，我是真的非。」 「……」作为一个并不合格的指导老师，在远山冬枳失落的视线下，卫宫士郎尴尬的抓抓脑袋：「我以为能成。」 「看来没有哪个英雄想要选择我。」 连通身体里有段时间没有在用过的魔术迴路，翻手向卫宫士郎展示，「毕竟当初冬木的圣杯已经被污染了。」 但凡现在脚下有地脉，是场真正的圣杯战争，他召唤出来的从者就一定会是反英雄。 「或许，我们应该换一个方向。」 同样并不属于天赋异禀类型，卫宫士郎每晚钻进杂物房里钻研，才在千钧一髮的时候找到真正适合自己的投影魔术，「总之，先从强化躯体开始。」 「可以。」 点点头，这个远山冬枳还是懂一点的，他转身准备去收拾刚才制造的一片狼藉，却不想被布鲁斯抢先一步捡起来充当召唤媒介的圣遗物。 「这是古董吗？」 「一无所知」的布鲁斯·韦恩先生隐蔽的检查结束，兴致勃勃的举起手中的东西向卫宫士郎发出提问，「那它……」 比布鲁斯说完这句话更快的，是从他脚下蔓延出来晶莹澄澈的蓝色魔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充盈整个半报废的魔术法阵。 风还没刮起来，一道人影已经伫立在升腾起来的雾气之中，隐隐约约是一位男性。 「一个人待太久果然还是要出来唿吸唿吸新鲜空气，」 「忘了自我介绍，来自阿尔斯特的勇士，既然作为servent被召唤，我会做好自己应做的工作。」 从消散浅淡的云雾中走出来，穿着一身深蓝色紧身骑装的男人出现在众人眼前，肩头佩戴着保护关节的银白色肩甲。 把垂在肩头的长长马尾辫甩至脑后，库·丘林看了一圈在场的三个人，最后赤色双瞳定格在记忆里最近的布鲁斯身上，上下打量： 「不得了，看来这次的master竟然会是这个普通人。」 但是魔力源很奇妙，似乎不是本人的。 竟然是个熟人，卫宫士郎认出了曾经让他印象深刻ncer，还有那么一丝丝怀念。 比起尚处于大脑风暴中的布鲁斯·韦恩，远山冬枳率先反应过来，声音里带着翻涌起来扩大的怒气，一字一顿： 「卫宫士郎！这是怎么回事！」 给爷解释，不然你完了，为什么布鲁斯会掺和进来！ 我柔弱不能自理的布鲁斯…… 「给我时间……」在远山冬枳怒气值逐渐拉满的语言攻击下节节败退，卫宫士郎尴尬的微笑着试图解释突如其来的事件的原因。 「你知不知道这次的亚种圣杯有多危险……」远山冬枳薅着卫宫士郎的裤腿摇人。 （抱歉啊，身高有限。） 「对，对不起。」 拽着自己的裤腰带用来防止出现失礼的画面，卫宫狼狈的挣开狂怒加持下远山冬枳的攻击，「狡猾」躲到布鲁斯身后，伸出脑袋，「听我解释。」 韦恩先生，救命！ 四个人围坐在蝙蝠洞中充当休息区的小小一角，开小会。 「所以说，布鲁斯使用的那股魔力很有可能是我先前输入的。」 靠，他想起来了，那天晚上的魔力是自己净化提纯过的东西。 代谢怎么这么慢啊！远山冬枳想一头撞死自己。 烦躁的坐在沙发上，远山冬枳又没忍住换了一个姿势，差点从边缘摔下去，好在被反应神速的库·丘林从旁边託了一把。 「谢谢。」 五味杂陈的看着新出现的从者，远山冬枳心底小人委屈的叼着手帕满脸羡慕。 不羡慕才是假的。 人人都有从者，为什么他没有。 「问题又多起来了。这样下去，韦恩先生的供魔是个问题。」早知道自己就不接凛这活了。 无力的捂住自己隐隐作痛的脑袋，卫宫士郎看了一ncer和布鲁斯的主从，完完全全又是一个标准的御主供魔不足的组合。 为什么是「又」……想想曾经的他和saber…… 唉。卫宫士郎觉得自己要把一年的气都嘆完了。 「总之，我们一步一步来吧。」 主从联繫一经建立，库·丘林便能感受到自己新的御主的品格。 譬如，远超常人的信念……处理得当的话，两个人没准儿意外合拍。 「虽然这次不是什么正规的圣杯战争，但也许这次，能够痛痛快快竭尽全力战斗。」 「至于圣杯，抱歉啊，我对许愿没什么兴趣。」 满意的从自己御主身上收回视线，报上自己真名职介的库·丘林大大方方任由对面布鲁斯对着计算机敲打键盘，收集自身数据，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而另一边，远山冬枳和卫宫士郎则继续乘着电梯向下一层，来到深处的训练场上。 「所以，远山为什么会突然变小？」 确定周围安静下来后，卫宫士郎终于问出心底问题。 「前阵子，用魔力太多了，进入节能模式了。」 蹭蹭鼻尖绝不承认是自己托大，远山冬枳漫不经心的给出答案，末了补充一句： 「而且我本来就该是这么大哦。」 「哦，诶！！！」 反应过来后的卫宫士郎诧异看向和自己并肩向前的远山冬枳，「真的假的。」 第198页 「你猜啊。」 挑挑眉权当响应，满意的从卫宫惊讶表情中收穫快乐，远山冬枳抬头通过大门上摄像头的人脸识别，权限打开训练场。 他倒是能理解远坂凛没事总要拍一拍卫宫士郎的快乐了。 「这里，好大。」 环视一圈，目之所及全部是象徵着科技风格的各类设备，穿过自动打开的金属门，卫宫士郎没忍住自己的感嘆，「你怎么认识韦恩先生的，工作？」 从远山和韦恩先生的交际来看，其实他觉得不大可能。 「哈？」正在从兜里拿出自己的手机等零碎东西放一边的远山冬枳闻言不解的抬起头，「之前我没有和你说吗？」 「什么？」红髮青年诚实的摇摇头。 「他是我爸啊。」 远山冬枳轻飘飘的一句话宛如一道雷从天而降，噼在卫宫士郎头顶。 「不然呢？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 丝毫不认为自己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远山冬枳拉拉胳膊结束简短的热身，朝不远处还在宕机状态的卫宫士郎勾勾手指。 「来，我们来两把。」 满是白色蒸腾水汽的淋浴间门被打开，一道高大的身形穿过水汽。刚刚结束一场见血的夜巡活动后，回到安全屋的杰森第一时间沖洗干净自己，下半身裹着浴巾开始自己的休憩时间。 深夜的确是一个适合阅读的好时间。 水珠顺着发尾滴在男人肩膀上，顺着健硕的肌肉下滑，不断萎缩，直至变成一道并不是那么明显的水痕。 为了避免打湿书籍，换上半袖后坐在椅子上，杰森索性头上顶了一块毛巾，才打开案上的放着的厚厚一本没有读完的书。 桌子另一边，余温尚存杯中水，还散发着温度。 屋子里很安静，只能听见翻书的声响，杰森·托德已经习惯了这种一个人的夜晚生活。 阅读还在继续，只是书页已经到要到了末尾。 【阿瑟王和圆桌骑士的故事至此结束。英格兰许多地方的……】 指腹擦过已经干涸的油墨，杰森读到了最后一行： 【阿瑟王长眠于此，曾经为王，终将称王。】 《阿瑟王之死》。 一代传奇的到此结束。他起身准备把它放回身后的书架里，却一不小心掉到地上。 异变突生。 一道陌生的气息出现在封闭的房间里。 「谁！」 拉开距离的同时，杰森的木仓口对准了突然出现的神秘人。 来者打扮相当奇怪，全身被铠甲包裹着，更像是中世纪野蛮的骑士。 如果不是掌心自己制造的钝痛，杰森一定会以为是自己还沉浸在刚才的书里的古典世界。 包裹在铠甲里的人动了，笨重的铁甲随着主人的动作发出不断清脆的磕碰声。 它，向对面警惕的杰森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不疾不徐的直起身。 头盔开始自动拆解，让杰森不免联想到纽约那位钢铁侠的头盔。 显然自己眼前的并不是科技产物。 头盔下的人露出自己的脸。 首先是金黄色垂在两侧的长髮，然后再往上是一张属于少女年纪清秀的脸庞和与之不相符的凛然。 佩戴着沉重铠甲的女孩视线落在杰森身上，笑得肆意邪性： 「吾名莫德雷德，骑士王阿瑟·潘德拉贡唯一的正统后继者。」 「按流程，试问，你就是我的御主吗？」 恭喜杰森获得对爹宝具哈。（不愧是韦恩家里少有的魔法少男）（狗头保命） 要不是库丘林原本是准备给冬枳的，没准儿布鲁斯的就是阿瑟王呢（哈哈哈，开个玩笑） 远山冬枳：人人都有servent，为什么本宫（划掉)就没有！ 这个里面私设比较多，也有参考fate，老了呀，记忆都模煳起来，不断的查查查，所以bug什么的请原谅我～ 本来有定了一个caster，后来越想越感觉小莫香，只能临时改……我要死啦～ （话说型月里，和小莫相性最好的是士郎耶。） 后面私设会越来越多啦，请大家注意哦。 第98章 奇怪的梦＆没从者等于裸奔！ 「啊啊，看来召唤我出来的地方相当狭仄呢。」 莫德雷德好奇的打量四周摆放着书柜桌子的小房间，索性接触了自己的铠甲武装。 一阵闪烁着微弱光芒的粒子散开，一个穿着清凉的少女出现杰森面前。 「……」杰森面无表情的往后仰仰身子。 货真价实的大变活人，虽然见识过一些超自然的现象，自己的世界观还没到岌岌可危的地步，但杰森此时还是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状态。 毕竟，突然从自己完全封闭的安全屋里变出来一个穿着铠甲的……少女这件事，本来就是一个难以马上接受的事情。 「所以，阿瑟王的继承者，莫德雷德是个女……」尚且没有从自己刚刚看完的书里回过神来，杰森·托德动动嘴唇喃喃道。 话未落音，突然出现的半人高的锋利宝剑握在少女手中，剑间尖划破空气，点在杰森·托德喉咙位置。 同一时间杰森上膛后的木仓口顶在突袭者脑门上。 还没有完全吐出来的句子尾音消散在瞬间紧张起来的空气中。 第199页 「下次再敢叫我是女人，割断你的喉咙，明白吗？」 「哈？」男人不解的歪歪头，刘海的两缕颜色格格不入的白髮也随着主人动作微微偏移。 「你是在威胁我？」 用冰冷的木仓口顶顶突然对自己发动袭击的莫德雷德脑门，杰森稳住自己的声线，冷冷对峙： 「……不过，既然你不愿意，我不会再这么说。」 如果只是因为称唿问题，他尊重对方的选择。 「这样就好。」 收回宝剑，莫德雷德本想顺势把自己的武器扛在肩上，眼睛余光却突然注意到了周围狭小的空间和即将被波及的书架，生生止住武器挥到一半的动作。 起码知道保护自己的家具，杰森·托德的脸色稍微缓和几分，手里的武器离开对方脑门。 没有地方搁置手中武器，莫德雷德索性一把将手中剑刃插进脚下的地板里。 木质地板被利刃穿透的声音，多么清脆，多么悦耳。 ……心底叫出自己的心爱地板的姓名，杰森的脸隐隐向着铁青的颜色一去不復返。 「竟然是用它召唤出来的我吗？master。」 好奇的拿过杰森放在桌上的硬封皮书，莫德雷德草草翻阅两页，然后用肉眼可见的嫌弃的表情将手里书丢回去： 「胡编乱造，我才是骑士王的唯一正统继承者。」 「但你却还是掀起了反叛。」 看见对方的手脱离武器，危机解除后，确定不会出现危险，杰森抬手把对方丢会桌子上的书送回书架里属于它的位置，不咸不淡的叙述一个事实。 「因为那个王只因出身就不愿承认我，我的才能也好，一切的都是……」 原本英气的声音突然低沉下去，莫德雷德自己挑了书架对面一个单人沙发坐下，「所以我才要让她知道……」 退下子弹的动作一顿，杰森知道对方说的是阿瑟王的皇姐，摩根的事迹。 他抬头看过去，坐在沙发上原本是杀气腾腾的神秘骑士，脸上竟然也多出了隐藏不住的落寞。 嘆口气，杰森从衣架上挑了件自己洗干净还没穿的夹克丢给穿得格外清凉的莫德雷德。 被衣服罩住的从者拯救出自己的脑袋眨眨眼，按照被召唤出来就存在于脑内的知识，有学有样的站起来把衣服穿在自己身上。 「哎呀，这个感觉真不错。」 莫德雷德惊喜的穿着夹克比了比挥剑的姿势，没有感觉到自己曾经练剑时的束缚，惊喜的向杰森分享自己的发现。 具备现代知识远不及真正用到时，更让人惊喜。 灯光下玻璃反射出屋中央披着宽大夹克少女左右打量自己的身影。 「说正事。」杰森开口打断莫德雷德，举起自己右手突然出现的鲜红色红色图案：「先说说你口中的御主是什么意思吧。」 「诶，master你不是魔术师？」 完全没有想到这个路数，莫德雷德感受一番自己和面前御主连通的魔力。 魔力充足，没有任何问题。一时间，莫德雷德没藏住脸上诧异的表情： 「解释这个，还真是一个复杂的难题。」 「所以这相当于一场竞争，最后获得圣杯的人可以获得一笔横财？」 从对方的只言词组中归结出想要的答案，杰森简单总结道。 「是亚种圣杯。」出于严谨，莫德雷德补充道，「虽然魔力比不上真正的圣杯，登场从者的实力也会大打折扣，但也能达到创造奇蹟的程度。」 莫德雷德拔出给地板留下永久性伤口的武器握在手里，向杰森展现自己的职介。 清秀不失英气飒爽的脸上扬起自信张扬的笑容，作为saber的莫德雷德抬起剑柄，比出一个骑士决斗开始之际的起手势，愉快发出战斗邀请： 「master，我们的敌人是谁？」 「是睡眠。」 太多新情报涌入大脑里，已经熬了上半夜的杰森疲惫的揉揉眉心，和斗志昂扬的莫德雷德反差明显，手背上令咒的三分之一颜色已经变得浅淡。 用去的一划令咒刚刚为了验证自称莫德雷德的女……saber所言非虚。 精神放松后，疲惫如同潮水一般淹没全身，虽然莫德雷德声称自己不需要休息，杰森还是从自己的橱柜里找出一套干净的被褥枕头放在沙发上。 「关灯了。」 立在客厅电灯开关旁边，杰森出声提醒还坐在沙发上抱着枕头走神的莫德雷德。 「哦。」 莫德雷德按照大脑里的知识放好枕头。 干脆利落的熄灭电灯，杰森进了卧室。客厅没有灯光，变成黑魆魆的一片。 绿色瞳孔在黑夜里闪闪发光，黑暗并不能剥夺莫德雷德的视觉，她可以清晰的看见笼罩在黑暗下客厅里的各类家具。 指尖落在旁边小茶几上的一个开关按钮上，莫德雷德小心翼翼的指尖用力。「啪嗒」一声，一盏亮起的暖黄色小夜灯照亮了沙发附近小小一方天地。 「啊。」褪去盔甲后的少年小小惊嘆一声。 学着自己被召唤时自动拥有赋予的现代常识，莫德雷德钻进自己的被子里，露出脑袋一动不动看着正在散发暖意的「蜡烛」，过了半晌，突然打了个哈欠。 有master充足的魔力供应，他既不会饿，也不会疲惫。 第200页 莫德雷德还是学着人类的模样，合上眼睛。 梦里。 还是孩童模样的她披着斗篷，躲在王都大街旁照不进阳光的小巷里，看着民众们夹道欢唿着，欢迎那位得胜归来的誓约之王。 视线穿过混乱热烈的人群，她看不清骑在战马的那位不列颠之王。 来自身后的一双女人的手，扶住自己的肩膀。 【那才是你应该当作目标的对手，是你不得不打到的敌人。】 母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可母亲……我决定侍奉那个人，成为他的剑尖，成为为其扫清污秽的人…… 她成了阿瑟王的骑士，从不摘下面具，扫清一切叛逆。 【莫德雷德，你到底要玩骑士游戏什么时候，你是阿瑟王的嫡子，是复制其精髓的王的分身……】 原来她是王的孩子。耳边环绕的是母亲愤怒之力的责骂，她的心里却快乐起来。 ……为什么不愿意承认我，父王。 阿瑟！！！ 一把利刃当胸穿透击碎铠甲，夹杂着碎肉的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 「唿……」从梦里惊醒的杰森坐起来，擦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 视线落在关严实的卧室门上，杰森再次躺平，抬起右手，用手背挡住双眼： 不要让我做奇怪的梦啊，小孩。 比起杰森这边不会飢饿也不需要休息的莫德雷德，得不到御主魔力供应的库·丘林坐在餐桌旁一日三餐相当准时。 毕竟布鲁斯身体里尚存的魔力本来就是从远山冬枳手指头缝里漏出来的一点。 （此处运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来自远山冬枳贴心「建议」。) 窝在暂时作为他们落脚地的蝙蝠洞里，远山冬枳拿着书漫不经心的掀来掀去，动不动抬头瞅两眼已经换上一身现代人装扮的库·丘林。 「怎么了？」 饶是凯尔特神话中半人半神的光之子，爱尔兰的代表英雄，性格一向爽快奔放的库·丘林还是扛不住来自不远处小孩的眼神攻击，主动出声询问。 「没事。」被抓包后，远山冬枳立刻把头摇成拨浪鼓，低头装成正在认真读书的样子。 小孩子啊……他还是真不太擅长和这个年纪的人打交道。库·丘林有点头痛，抬头想看看想御主在干什么。 设备前布鲁斯戴着耳机还忙着和哥谭城市地界边缘的正义联盟的成员们搜集情报。 「为什么我召唤不出来你？」 再一次ncer抓包后，远山冬枳忍不住从凳子上蹦下来走到库·丘林腿边，捅一捅。 担心布鲁斯掺和进这场争夺战是一方面，羡慕能拥有一个从者又是另一方面。 「明明布鲁斯体内残存的魔力是属于我的。」 扬起来巴掌大的脸，远山冬枳不点亮右手的魔术迴路，不解的向库·丘林发出提问： 「真的是因为我体内流动的，是污染后的魔力？」 「的确是原因之一。」 库·丘林想了想肯定了远山冬枳的猜想，回想自己当初响应召唤时的行为： 「因为并不像真正的圣杯战争，御主与从者之间的选择是双向的，并非仅由master选择的圣遗物单方面决定。」 「虽然魔力并不充盈，但我的的确确感受到了御主品格里一些我欣赏的质量。」 库·丘林把搭在肩头的马尾辫甩至脑后，扭头看向正在忙的布鲁斯。 虽然换下原本的战衣，可双耳佩戴的青色耳坠仍是没有取下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摇晃。 「即便他出生在我们的时代，也是个值得传颂的英雄。」 「好吧，这个我承认。」 远山冬枳骄傲的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库·丘林的说法。 翻手看看手背上煳成一团惨澹的、本应该是令咒图案的位置，远山冬枳憋憋嘴，有点泄气。 他已经入局了，可没有从者的御主和裸奔有什么区别。 他该不会要「啃老」吧……越想越悲愤，远山冬枳痛苦的抱紧自己，似乎已经幻想到悲惨的画面。 「蝙蝠侠，我们的确进不去哥谭。」 借着夜色站在哥谭地界之外，超人把手伸过去，碰触到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同样，一同伸出手的神奇女侠也触碰到了它的存在。 克拉克和黛安娜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加大力道试图冲破这层「物质」的阻拦。 没有任何效果。 克拉克联繫了哥谭内的蝙蝠侠。 「与其说是一种物质，不如说更像是一类规则在阻碍我们这些可能会打破它的人进去。」 不同于克拉克，黛安娜发现了一些值得注意的地方。 「蝙蝠侠，需要想办法打破吗？不过我担心可能对内部造成影响。」 「暂时不需要。」 完成测试，布鲁斯再次修正自己的计划，大屏幕上是覆盖大半个哥谭的监控系统，正在平稳的传输着实时动态。 其他御主似乎并没有露头的迹象。 重新改了错字，排了版。 写文的时候想说什么来着，突然忘记了（捂脸） 第99章 好巧哦，你也是御主 难得身ncer的库丘林能选择性说出这么委婉的话。 远山冬枳心知肚明。比起绞尽脑汁想想自己现在有什么美好的品德值得的歷史上熠熠生辉的英雄们转身，不如寄希望于走在街上的一个普通路人能够召唤出一位英灵。 第201页 说起来，他好像的确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优秀质量。 这么想起来，还真对不起布鲁斯……明明留着一样的血，基因也是有关联的…… 总之，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想也没有任何办法。 短短反思一秒已经够了。 喝完杯中冷掉的热果汁，从转椅上蹦下来，远山冬枳甩甩被自己压麻的胳膊，提提踏踏抬着自己渐渐习惯了的小短腿往下面的训练室跑过去。 快快乐乐的跑下楼，然后继续被卫宫士郎按在地上摩擦。 以锻鍊敏捷性为由，远山冬枳被「万箭齐发」追在屁股后面乱窜，像是被狐狸赶出洞穴的兔子。 所以为什么远坂凛提及卫宫士郎是总是「不屑」「他超弱」的表情啊！ 狼狈的后退一步，躲开凭空飞来的短剑。铁石相接碰撞的尖锐鸣叫迴荡在空荡荡的训练室里，正正好钉在自己原来落脚的位置。 摸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被对方投影出来的短剑追得全场乱跑的远山冬枳看向现在训练室正中央脸不红气不喘的红髮青年。 注意到远山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穿着无袖训练服的卫宫士郎抓抓自己后脑勺，附赠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单从表象，这个人看起来超弱耶，远山冬枳偷偷腹诽： 现在想起来，远坂凛脸上的「不屑」绝对是傲娇吧！ 「嫌弃不得了」的炫耀，是吧，远坂大小姐。 卫宫士郎的实力，哪里会到远坂凛嫌弃的程度。 被誉为远坂几代中最闪耀的宝石、百年天才的远坂凛，走在路上突然打了个喷嚏。 所幸，自己走的贵宾通道，周围没有其他人看见她失礼的举动。从兜里掏出纸巾，走出机场建筑，远坂凛抬头看了一眼随着太阳落下阴沉起来的东边天空。 雾气已经开始升腾起来了，从海天一际的地方，涌向陆地。 压下心头的悸动，远坂凛坐上等候已久的轿车，去和协会的那些魔术师汇合。 「啊嚏。」远坂凛没忍住又打了一个喷嚏。 她揉揉鼻尖，自己果然和哥谭相性不和。 「准备好了吗？」 留个远山冬枳热身适应的时间，卫宫士郎手里拎着一根随手挑出来的铁棍，挥了两下感受重量。 硬质的武器划破空气，带动风声。 「要上喽」。 与话音一同落地的，是卫宫士郎落地的脚步声。 下一秒，远山冬枳手中同样材质的武器被卫宫士郎一击断成两节。 被迫矮身接连躲闪过来自卫宫士郎的连续攻击，远山冬枳成功拉开一段距离为自己赢得短暂的喘息时间。 「远山，专心。」 卫宫士郎调整握法，贴心提醒对方提高注意力，手掌心中握紧的长棍亮起如同电路中电流行进的晶莹蓝光。 「啊。」一个单音权当是他的回应。没用丢掉手中断成两截的武器，远山冬枳压低身子同样进行了强化。 虽然亮起的线条比不上卫宫手里的那把武器那么密集，颜色也更加不详一些。 但，不一定会比卫宫士郎要差。 「……累死了，歇会儿歇会儿！」后背衣服湿透的远山冬枳摇摇晃晃的找了个角落，随地躺下。 强撑着身子找到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板躺下，是他最后的倔强。 见此情况，卫宫士郎也盘腿坐到了处于躺尸摆烂状态的远山冬枳身边，像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念叨着： 「因为欧洲那边的监视，我和凛无法露面，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说起来，冬木市的地脉，远坂家本就是主要管理人之一，由此诞生的圣杯也一样。 「虽然不是正式的圣杯战争，但优先击杀master本就是默认的行径，很何况你是他们……」 「知道知道。」远山冬枳小朋友枕着自己交迭的胳膊，翘着二郎腿敷衍的点点头： 「毕竟嘛，人被杀就会死。」 小孩儿坏小心眼的戳戳卫宫士郎，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咳咳，」卫宫士郎在对方打趣下尴尬咳嗽，红着脸辩解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站在现在看以前的自己，大概谁都会有羞耻的时候吧。 「我知道哦。」远山冬枳睁开完好的那只眼睛看看对方，「卫宫你啊，还真是个好人诶。」完全和那群魔术师不一样。 一句话，十来岁的未成人说得是老气横秋。 「啊？哦……谢谢。」突然收到一张好人卡，卫宫士郎停顿片刻，摸不着头脑，还是诚恳的说了声谢谢。 被堵的哑口无言，远山冬枳翻个身，索性将眼不见为净贯彻到底。 「master，这里好玩多了。」穿着一身街头风的现代服饰，莫德雷德戴着口罩走杰森……现在应该叫做红头罩的御主旁边，两个人穿行在东区复杂混乱、复杂如蜘蛛网般的巷子里。 回应她的，是杰森深深的沉默。 「……你真的是saber吗？」尚未从方才和莫德雷德和贝恩交手时，接下对方一拳然后流畅的一把将人丢飞几米远砸墙上，成功「画出」漂亮的大蜘蛛网。 你武器呢！天知道当时杰森看见莫德雷德暴露在贝恩全力一拳下时，他的心跳飙到多少。 「当然。」停下脚步，莫德雷德双手叉腰严正肯定自己的职介，「再说，只要能赢的话，怎么做都无所谓吧。」 第202页 听到这里，杰森默默点头，又摇摇头。 两个人通过一条破烂酒吧的后巷。 立在黑暗边缘的仅剩一点灯光下，杰森没耐心的一脚踹在墙边垃圾桶上。 巨大的动静引起骚动，巷子深处原本被几个混混围起来的女人看见了惨澹gg灯牌灯光边缘立着的红头罩，露出得救的表情。 「这里的民众似乎很喜欢你，master。」 莫德雷德说出自己观察够得到的结果，「胜利后，你想託付给圣杯什么愿望？」 「……没有。」思考之后，结束夜巡的杰森准备返回安全屋，「你呢，成为王？」 「我没有打算靠圣杯的力量成为王。不过倒是很想挑战一下阿瑟王的那把选定之剑。」 「我不可能拔不出来。」 走在前面的莫德雷德骄傲中透露着与生俱来的自信。 即便她并没有自己高，体型也更像是一个正常人的模样。但杰森相信： 「确实，你应该可以做到。」 「那你希望……」想到了什么，杰森声音有几分犹豫，「父亲的认可？」 「啊……可能吧。」仰头看看没有一颗星星的夜空，莫德雷德若有所思的嘟囔着： 「王太完美了……没有欲望。从未白日做梦，心里也没有梦想。他若承认，回头看看我……」 那她便不是大不列颠的骑士王。 「master！」结束回忆，突然感觉到从远处靠近的从者气息，莫德雷德瞬间警觉起来，现在前面把杰森挡在身后。 对方遮掩气息的水平并不完美，看来不是assassin，莫德雷德心里做出判断。 瞬间领会到对方意思，杰森掏出大种姓之刃，警惕后方偷袭。 「来了。」杰森听到莫德雷德充斥着兴奋的警告。 好战因子在她血液里流淌着。 灵子凝结成莫德雷德手中的武器，重新换上铠甲，戴上头盔挡住莫德雷德湛绿色瞳孔，她确定来敌方向，挥剑而去。 原本随御主夜巡搜集从者信息，为了节省魔力而灵子化的库·丘林在莫德雷德突然发难下被迫退出灵子状态，红色的长枪横档胸前，拦下saber气势汹汹的一击。 「ncer？」 莫德雷德立刻从对方的武器判断出准确职介，挑衅的笑起来，「反应还不赖。」 「你也不差，saber。」库·丘林瞳孔缩小，感受着长枪上传来的沉重力道，先前死寂的血液如同燃烧起来。 双方拉开距离，作为这场战斗开场的信号，再次打斗在一起。 「你还真不像一个saber啊。」 摸摸嘴角被莫德雷德用拳风出其不意划破的侧脸，库·丘林吐槽道，顺便惋惜一下自家御主微薄的魔力。 有时候需要动动脑袋。还有……谁家saber打起架来直接上拳头。 「赢了就行。」躲开赤色长枪的拨挑，莫德雷德紧紧握在剑柄的双手。 「你倒是痛快。」 许久没有痛痛快快打上一场，库·丘林难得有战意，挑个枪花主动迎上saber手中剑锋。 金属碰撞出的火花，甚至比街头霓虹灯还要更加灿烂些。 同时，他也在搜寻对方master的位置。 既然布鲁斯不同意杀死对方，反正是亚种圣杯，重伤残废也是可以让对方出局的。 感觉身体中什么被抽走的蝙蝠侠意识ncer那边遭遇了未知从者，加快朝着边赶来。 完全是一场自己从未见过的战斗。亲眼见证两名从者登峰造极的交手后，杰森意识到自己不插手，才是对莫德雷德最大的帮助。 依靠面板评分a的敏捷度，库·丘林以侧腰被划伤为代价，躲过莫德雷德攻击，红芒一闪，直接攻向疑似对方御主的红头罩。 精神高度集中下，杰森依靠手中大种姓之刃的加持，硬接ncer一击，手中武器没有被挑飞，但手腕已经麻了大半。 「卑鄙！」 没想到家被偷，莫德雷德立刻回防。 lancer还有第二次攻击的机会。 「住手！」 远远看ncer发动攻击的蝙蝠侠心里一颤，发动令咒。 令咒发动的一瞬间ncer身形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禁锢住，停滞在原地，然后被愤怒的saber一脚踹飞，砸烂几堵墙。 好巧，你也是御主啊。 如果有旁白，应该就是这句话。 蝙蝠侠和红头罩大眼瞪小眼，莫德雷德和库·丘林各自抱着武器充当背景板。 库·丘林/莫德雷德：吃瓜，吃吃吃。 僵持片刻后，蝙蝠侠开口道： 「具体的问题，之后再说。」 「不……」红头罩冷冰冰要拒绝。 「先回家……我们。」蝙蝠侠打断施法。 哦吼，怎么回事？莫德雷德看看御主，又扭头看看对方黑漆漆的大蝙蝠。 好像…… 不对劲儿！没等两个从者交换眼神。 伴随着破空声，两发灿金色光芒从天极速落下。 迅速反应过来ncer和saber立刻挡在各自御主身前，挥动武器打飞敌方袭击。 两把黄金的冷兵器插在地上，慢慢消散，回收入王之宝库。 「哈哈哈，不错的反应，姑且能让本王感觉到愉悦。」身形从高空中的辉舟上消失，吉尔伽美什出现在众人上方高出一架已经废弃的路灯上，居高临下看着地下的两骑尚在警戒中的从者。 第203页 「能在这里遇到故人，还有……」视线从库·丘林身上划过落在旁边莫德雷德身上，吉尔伽美什勾起嘴角，红瞳微眯： 「还有故人之子，倒是不错的夜间散步。」 面板上库丘林虽然整体数值比不上莫德雷德，但敏捷却要高一点。 至于幸运值嘛……一个枪兵幸运e，一个是幸运d，只能说谁也别嫌弃谁。 士郎的那句「人被杀就会死」，其实是被片面截取的，放在原着剧情里就能理解啦，所以冬枳就是坏心眼－ 从者强度是按照魔力水平排的。 最后最后，对于冬枳的从者，我想说，面包会有的！ 头髮夸夸掉，x﹏x 我去补工作去了，今天又要到一点了（嘆气） 第100章 初次交手/猜猜我是谁 比起作为archer居高临下俯视众人、气定神闲进行夜间散步活动的吉尔伽美什，莫德雷德和库丘林绷紧的身体和神经，无不说明眼前这位金光闪闪从者的危险性。 并非警惕对方作为archer的职阶，而是吉尔伽美什与生俱来，属于王者的威压。 从被自己从者保护在身后的蝙蝠侠和红头罩来看，他们对陌生从者的第一印象只有一个字： 闪。 硬要补充些，那就是，金光闪闪。 毕竟把黄金打造成全身的铠甲饰品，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行为，大概是什么不得了的……王。 蝙蝠侠的超级大脑已经开始飞速运转起来，尝试从对方的装饰举动找出些蛛丝马迹。 吉尔伽美什自然也注意到了两位从者身后的人类，重新降临到这座城市，往脑子里塞进不少现世常识的他自然也知道名为哥谭这座城市的故事。 比起外表亦或是传说，英雄王更看重人类内核灵魂的形状，自我意识的色彩。 一如自己的挚友，又或是陪伴自己执政的西杜丽。 随手一挥，身边产生金色的光洞，闪耀着黄金色泽的武器从中缓缓出现，露出实体，锐利的寒芒指向地面上仰视他的众人，蓄势待发。 好像戏弄猎物的上位者。 一般英灵的分身参加圣杯战争后回归本体，是不会有上次出场记忆的，但重新拥有肉体的吉尔伽美什可以。 再次对上自己先前圣杯战争的对手，吉尔伽美什更想试试这次属于库·丘林的真实实力。 对这个幸运程度一直跌入谷底的骑士，吉尔伽美什姑且算是欣赏的态度。 再次疾射而来的武器撞在冲过来的库·丘林身上ncer被击退的身形砸在同一时间发动进攻的莫德雷德上。而作为发动攻击者，吉尔伽美什一步未动，眼神倨傲： ncer希望这次你的御主能好用点。」 「……至于你，便让本王你有没有继承不列颠之王的荣光！」 随着话落音的，是无数个金色的光斑照亮夜空，无数金色的宝具如同扣下扳机的机枪，金色拖尾划过夜空宛如流行，射向巷子里的四个人。 虽ncer一战有所损耗，莫德雷德一骑当先顶在战斗最前线，手中武器格挡开无数周围的从天空坠下的金色武器，而周遭低矮灰败的建筑已经完全在archer的火力全开下沦为废墟。 「勉强还算不错。」 收起玩味的笑意，眼神淡淡，吉尔伽美什终于用正眼俯视起来这位拿着宝剑的saber。 他身后下一轮攻击已经准备完毕。 若有所感，吉尔伽美什抬头遥望皮斯曼所在的方向，神色不虞： 「凭你这傢伙也感让本王撤退！」 「下次，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虽然令咒对他的作用远没有到限制行动的份上，但一直被皮斯曼叽叽歪歪唠叨的感觉着实令这位乌鲁克的君主心情不大愉悦。 随着这句话落音，原本站在高处威压十足的从者溢散成金色的粒子，原地消失。 「他离开了。」 解除铠甲，莫德雷德恢復成普通市民的打扮，宣布危机解除。 「皮斯曼，好大的胆子。」被迫中断自己的夜间散心活动，浑身低气压的吉尔伽美什出现在皮斯曼等人的落脚地： 「希望你有合理的理由为自己辩解。」 「尊敬的英雄王。请容我解释。眼下的最重要的是找到我们的猎物，其他的从者只会是您的手下败将。」 必不可能说出让吉尔伽美什积蓄实力这种昏了头的话，皮斯曼谄媚的低下头，同时让出身后作为这次亚种圣杯的临时代行者，转移王的怒气： 「这次的临时监督者由远东之地的远坂家家主担任。」 「……好久不见，英雄王。」 明艷昳丽五官脱离了高中时期特有的学生稚气而日趋成熟，作为上次圣杯的参与者，远坂凛此是脸上表情诡异，还是恭恭敬敬的叫出吉尔伽美什的称号。 「啊。」换上一身黑色常服的吉尔伽美什斜靠在酒红色长沙发上，难得有几分怀念： 「时臣的女儿。」 于吉尔伽美什而言，凡人随时间成长老去是一件相当正常的事情。 唯一勾起吉尔伽美什不愉快回忆的，是眼前女人的这张脸。 越来越像自己统治乌鲁克时期那位不靠谱的金星女神。 「这张脸可不是什么让本王心情愉快的东西。」摇摇手中突然出现的红酒杯，吉尔伽美什难得的回想过去在乌鲁克的日子。 第204页 「我们马上就能找到他。」 皮斯曼将手中水晶瓶里混杂着血液的粘稠的液体倒落在哥谭地下微薄地脉的魔力分布图上。黑色的粘稠物质开始沿着无形的渠道蠕动，这是他家族特有的魔力探测器： 「菲洛兹，你那边如何？」 「assassian已经确定了他们的御主。」 「先解决远山冬枳，剩下的御主都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哇哦。」 废墟边缘一堵摇摇欲坠的破墙边露出一个听到动静飞过来的小鸟头，「你们在聚会吗，蝙蝠侠，红头罩。」 听见动静，库·丘林和莫德雷德一齐扭头看向突然出现的两只小鸟。 这两位，似乎和自家的御主认识。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红罗宾。」 配色、装备和红罗宾略有不同的罗宾越过探头探脑的红罗宾走到蝙蝠侠身边，双手抱胸打量着眼前两位装扮明显和现代不符合的两位英灵，脑袋一抬等着蝙蝠侠给解释。 红罗宾趁机也走到罗宾身后，因为他也很想知道眼前是什么情况。 但他不问，因为达米安一定会问。 黑暗骑士沉默低头看看正在等解释的罗宾和根本不想阻止好奇满满的红罗宾，低头继续通过自己的设备设定蝙蝠车路线。 他回答了，回了沉默。 「切。」今晚和红罗宾组队夜巡的达米安用气音表达自己真情实意的不满，倔强的抬起头试图为自己争取： 「红头罩他都知道。」这是什么该死的蝙蝠侠与红头罩间的小秘密。 远山冬枳：抱歉啊，我也知道耶。 「蝙蝠侠！」 站在蝙蝠侠腿边的罗宾还想争取一下，话没说完，被拎着披风放进一个甩尾漂移停在他们面前的蝙蝠车里。 像揪着一只幼猫的后颈皮。 沉默寡言蝙蝠侠扭头看向还立在一边的红罗宾，又看看蝙蝠车，不言而喻。 「我自己来。」 坐进蝙蝠车另一边空着的位置里，红罗宾选择认命。 b只是现在不说而已。 蝙蝠车设定路线的目的地，并非韦恩庄园下的蝙蝠洞，而是远山冬枳暂时的落脚地。 到这里的两个人立刻抓住了正在椅子上打游戏的远山冬枳。 「既然被你们抓到了。」 吊儿郎当的从趴着的沙发上爬起来，远山冬枳丢下手中的游戏机，蹦到两个还未褪去夜巡制服的人面前摸摸蹭蹭，感受蝙蝠出品的精品装备。 嘛，质量好像比他强化的要差一点。 「让布鲁斯解释吧。」 远山冬枳摇摇头，不想浪费自己的口水，再次回到游戏的世界里去逃避现实。 劳逸结合，劳逸结合。 「所以，大致情况就是这样。」 换成日常装扮后的大家围坐在长桌上。 「你们说的那位从者……」卫宫士郎脸上露出牙痛的表情，显然当时他与对方的交手是一件很惨痛的经歷： 「应该是吉尔伽美什，最古之王。」那个金闪闪的王。 「吉尔伽美什史诗？」 「啊，是个强大的存在。」 听完蝙蝠侠版本解释的达米安一反常态没有说话，而是趁大人说话不注意，熘到正在和库丘林一起吃吃吃的莫德雷德身边，小声徵得对方同意后，摸摸saber放在一边的武器。 奇怪的材质……从小在各种冷兵器间长大的达米安拥有判断武器材质的常识，却一时间想不到这把宝剑的材质。 比起歷史中猜测的莫德雷德实际生活年代，这把武器的材质构造更像是带有神话传说的色彩。 比如说，阿瑟王的石中剑，阿瓦隆剑鞘？达米安想到一个自己可以接受的解释。 从者，他能有一个吗？ 他严肃的思考这个问题。 安安静静充当背景板的远山冬枳像是想到什么，跑到放常服的地方钻进去，从布鲁斯的常服里翻出一件黑色的西装，顶在脑袋上又跑回来。 反正已经说开了，干脆他也不装了。 不得不说，布鲁斯的衣服现在他穿起来，大是真的大，垂在屁股下面的西装衣摆更像是披风。 远山冬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看看我是谁。」 拽着两个袖子用来保持头顶上衣服的平衡，远山冬枳在杰森提姆和达米安面前转了一个圈360度无死角展示。 提姆/杰森/达米安：额…… 他们努力发挥自己并不充足的想像力。 「蝙蝠侠。」达米安笃定的抢先发言。 「我觉得更像是死神。」杰森撑着下巴，反驳道。 提姆摇摇头，出于谨慎，没有说话。 端着茶杯的布鲁斯表示：知道，但是不说。 「不是。」从宽大的衣领里露出自己的脑袋，远山冬枳不可思议道，「你们真的看不出来？」 说罢，他还特意又把衣服顶在自己头顶上晃了晃： 想没想起来，想没想起来～ 当时还说要宰了自己，现在反而不认得了？ 坐在沙发上，三双豆豆眼，三个脑袋齐摇头，一个「谜语人」心累嘆气。 「好吧，给点提示。」 远山冬枳走到三个人面前，抬抬手，示意他们站起来。 「干什么？」 虽然不理解，提姆还是配合连通其他两个兄弟一起站起来。 第205页 「准备好了吗？」 没等响应，远山冬枳熟练且流畅一熘过来给了他们一个屁股一巴掌。 「你！」 最先反应过来的达米安怒气值拉满，去摸武器摸了个空，忘记武器被放在了装备室里。 杰森和提姆两个人尚没有反应过来，后知后觉血上头顶，涨红脸颊。 哪有弟弟干这种事！ 「……伯劳。」 提姆喃喃道，叫出那个自己事后搜查资料得出的僱佣兵代号。 「完全正确。」远山冬枳欣慰的为他竖起大拇指。 很好，现在大家都反应过来了。 「恶魔崽子，拿好你的刀。」 杰森托德默默把武器递给准备赤手空拳教育弟弟的达米安的手里。 是时候给孩子有一个完整的童年。 你不找事，事可能会主动敲门。 为了避免将远坂家和冬木市牵扯到这次争夺战中，卫宫士郎在完成自己的任务立刻退出到哥谭战场范围之外。 而远坂凛虽然顶着监督者的名号，事实上却必须和魔术协会派来的魔术师呆在一起，接受他们的监视，想想就是一件令人火大的事情。 比如今天早上刚和莉莉安通过早安电话后，远山冬枳总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噗通噗通的跳。 并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心跳加速，更像是直觉发出的警报。 这种不详持续到蝙蝠洞的天花板被掀起来。 此处并没有用到任何类似于夸张之类的修饰手法，单纯描述。 担任拆迁办主任的热心市民金先生直接选择用自己的王财轰开远山冬枳头顶的天花板。 远坂凛被迫以他们一起行动，虽然她并不贊成对方大开大合的行径。 应该要感谢布鲁斯特意挑选了远离市区的蝙蝠洞吗？远山冬枳被呛的咳嗽几声。 遇袭信号瞬间传递给布鲁斯和杰森。 韦恩集团的高层会议上，正在进行报告的员工看见他们好不容易露面一趟的总裁先生突然从昏昏欲睡中精神一振，然后用风靡万千少女、无往不利的标志性笑容宣告自己的早退。 知道自己逃不了，远山冬枳慢吞吞从废墟里「爬出来」，身后跟着留守在这里ncer。 杰森已经带着saber往这边来了吧。 远山冬枳抬头看见不远处以金光闪闪从者为代表的敌人们。 一名从者，一男两女，其中还有一个熟人。 扫到旁边的远坂凛时，他眼底划过一丝瞭然，这一天还是来了。 「没想到会是一个孩子。他还不配成为本王的对手，你们自己解决。」 「当然。」皮斯曼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狩猎对象为什么会从成人成小孩，但一个人身上的魔术迴路骗不了人。 ncer。」叫出对方的职介，吉尔伽美什身侧亮起进攻徵兆的光斑，高傲命令道： 「让本王看看，如今的你是否还有愉悦吾的价值。」 「求之不得。」 写到这里比较累啦，因为fate的设定里有吃书的原因，不确定的地方尽量还是查了数据，assassin选择参考了fgo的数值面板 最近感觉状态好糟糕啊，不知道为什么，是熬夜太久吗？ 谢谢大家的支持哦。 第101章 berserker 「奉劝你乖乖束手就擒比较好。」 lancer对付最危险的archer，而远山冬枳则沦落到与剩下三个正统魔术师一对多的境遇。 并不是什么有利的局面，但总比多出一个从者的地狱难度要好点。 一边开枪射击干扰对方的走位，一边在复杂的树林环境里进行着高速移动，远山冬枳随手拿起被震碎的在地上的树枝注入魔力瞬间强化防御，格挡住不知名女魔术师的魔力溅射，侧身躲过男魔术师的手中匕首的攻击。 远山冬枳继续拖延时间，以及从心底谢天谢地远坂凛的摸鱼行为。 但似乎对方并没有让他目的得逞的打算。 「小心草丛有蛇哦，少年。」 藏身在一棵粗壮大树背后，远山冬枳还没喘口气，脑后突然传来的女人声音让他的心骤然提起，狼狈踉跄的躲开一名突然出现的女人的袭击。 而身后粗壮的大树则在对方的攻击下被拦腰斩断。 真的要命。 冷汗浸湿后背的衣服，远山冬枳握着别在后腰的武器，缓缓后退，眼神一刻也不敢离开突然出现、青发青瞳的长髮女人。 是从者，看着气息隐藏程度，没准儿是assassin。经过几天的科普，远山冬枳也搞清楚了servant会有的几种职介。 对方不止一位从者，不妙啊。 后背靠着石壁防止腹背受敌，远山冬枳舌尖舔舔后槽牙，计算现在的形势。 比起从assassin这边突围，还是对上魔术师更好一点。强化后的足尖点在坚硬的岩石上，事先甩出手中蝙蝠侠提供的微型炸弹制造出混乱与烟尘，远山冬枳速度再次提升一个台阶，一脚踹在男魔术师的肚子上，打出一个豁口。 「让你的从者杀了他，菲洛兹，你是瞎子吗！」 捂着痛处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无能狂怒的皮斯曼奈何不了远坂凛，只能把自己身体疼痛带来的怒火全部发泄菲洛兹身上。 「assassin，杀了远山冬枳。」 「好哦，servant。」 哪怕男人的唾沫星子已经飞到了自己脸上，菲洛兹面无表情的念出从者职介，使用令咒发布攻击指令。 第206页 一划令咒转化为磅礴的魔力涌入克娄巴特拉，靓丽的身形化为一道残影直直向远山冬枳攻去。 「saber！」 紧接着得到御主磅礴的魔力加持，莫德雷德移动的速度瞬间拔高，一记横挥击退assassin的进攻。 全副武装的莫德雷德稳稳站在对方几人的前进路线上，看起来的重量十足的宝剑扛在肩上，肆意张扬： 「抱歉，此路不通。」 要知道，saber可是公认的职阶中综合战力最强的一个。 「再次见面了，saber。」克娄巴特拉已经清楚莫德雷德的模样。 站定身子，作为assassin登场的克娄巴特拉朝全副武装的saber挥挥手，法老王的气势从举手投足间散出。 或许过于现代化的装扮、御姐的嗓音，让她看起来并不具备作为埃及托勒密王朝最后统治者的风范，但当她用那双靛青色的瞳孔望着你，粉唇轻启时，更像是尼罗河畔潮热的风，从汹涌的流水吹来，向无尽的沙漠尽头奔去。 高傲，风度极佳。青色瞳孔最深处是漫天黄沙和深邃宝石般的绿洲。 诸多作品中沉溺于情爱的艷后外表下，是一位灵魂闪光的统治天才。 「assassin。」 相较于对方，头盔变形分解，莫德雷德身披铠甲一手拿剑，行了一个自己国家骑士们决斗时的礼节。 不论是吉尔伽美什一方，又或者是莫德雷德他们，四位登场的从者并未对这次争夺战的「奖品」展现出过多欲望。 于歷史中的王而言，是不屑；于忠贞亦或叛逆的骑士而言，无求。 况且，作为一个抽象的魔力结合体，它远比不上能够真正创造奇蹟的圣杯。 不同于色彩强势的唇色，克娄巴特拉唇色浅淡，勾起一抹微笑。 矫捷曼妙的女人和盔甲武装的少女心有灵犀的勾起嘴角几分弧度，下一秒两道疾驰的身形再次撞在一起。 与此同时，远山冬枳已经和赶来的杰森背靠背站在一起。 除了拥有从者且不受蝙蝠侠管辖的杰森，其他的小鸟被布鲁斯和远山冬枳两个人严正拒绝掺和进这场危险中。 违者，送纽约旅行大礼包，即刻生效，由滴滴打超从哥谭外接站，即送即达，风雨无阻。 舔舔带出血腥味的后槽牙，远山冬枳用胳膊肘顶顶自己背后的「壮汉」，调侃道： 「说起来，这几天好像还真没有和你一起行动过。」 特指两个人晚上一起不睡觉去企鹅人、双面人的地盘闹事，哥谭的地下市场晃来晃去一起当「闲散人员」。 「和小屁孩一起熬夜不睡觉吗？」 手里握着大种姓之刃，视线停留在对面僵持着的一男两女身上，杰森感受自己大腿被对方胳膊肘戳动的触感，「我还没这个爱好。」 他还不想受到阿福的追杀。 「哦。」远山冬枳低迷敷衍的应了一声，扬起手中经过强化后的武器抢先一步沖向眼神快要吃了自己的男人： 「速战速决。」绝对不能拖成持久战。 但凡他还是成人的模样，对面的臭小子早就被揍的妈都不认识。可惜，小孩子的身体魔力续航还是不够。 打不过，也得硬着头皮上。 落后一步，杰森拦下准备支持的另一个棕发的女人。 最后行动的远坂凛看看远山冬枳和皮斯曼缠斗的方向，愉快的选择加入菲洛兹的队伍，两人连手对上saber的御主。 主要是站在远处配合着菲洛兹的进攻丢丢自己之前将魔力注入宝石时产生的大大小小残次品。 也许是成为家主后经常坐办公室的缘故，身体素质有所下降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连续几个魔术砸不中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吧。 击退saber御主的攻击，菲洛兹「痛苦」的擦把脸，掌心全是尘土，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帮忙」的远坂凛。 原本还算优雅的魔术师脸上被友方几个「盛大的艺术」煳了满脸沙尘，整个人变得灰扑扑。 好似真的没有看到队友谴责的眼神，远坂凛尽职尽责的强化自身魔术迴路开始和「肌肉壮汉」贴身肉搏。 谁看见不得夸她一句尽职尽责。 lancer和archer那边倒是打得相当热闹，宝具满天飞，尖锐的金属碰撞声迴荡在茂密林间，惊起天际影影绰绰的山影中栖息着的飞鸟。 期间还夹杂着吉尔伽美什标志性的愉悦大笑。 短暂交手几个回合后，克娄巴特拉率先拉开距离，引着saber移动向外。 伏低身子调整重心，女人长发披散在身后警惕的注视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前进路径上的阻碍者，身为杀阶从者的她正面对上其他职阶，大部分胜算并不高。 众目睽睽之下，assassin缓缓退后，凝实的身形虚化消失在莫德雷德视线里。 进入气息遮断状态的assassin，除非主动进行攻击，不然其它职阶的从者很难发现暗杀者的位置。 更别提敏捷并不算高，而且不擅长隐蔽作战的saber。 莫德雷德手中剑尖下垂，手腕稍稍放松让自己保持在一个能够瞬间攻击的状态，一点点扩大搜索范围。 assassin离开了，明明对方的御主还……意识到自己落后对方一步，并且被对方从者引至战场边缘的的莫德雷德立刻掉头向自家御主的位置移动。 通知杰森后立刻返回。可急匆匆抵达自家御主身边的她却没有发现assassin的身影。 第207页 「assassin不见了。」 宝剑格挡住远坂凛随手掷来的宝石魔术，莫德雷德打破僵持局势。 「她藏起来了。」 手中锋利的宝剑击飞远坂凛投掷过来蓄势待发的宝石，莫德雷德使用自己的武器为杰森在密集的攻击中留出一丝喘息的空间。 「那个女人没有出现在这里。」 杰森转转发麻的手腕，和莫德雷德交换情报。 而选择林间移动作战的远山冬枳立即引着皮斯曼靠近saber攻击范围内，漂亮的和莫德雷德打出有效配合，暂时赢得喘息空间。 「我这里也没有。」通过通讯器，远山冬枳加入对话组，报告战况。 这是一个选择题，但是答案似乎已经清晰了。 「告ncer去保护父亲！」/ncer去保护你的御主！」 几乎同一时刻，远山冬枳和杰森扶住莫德雷德的肩甲。 留下帮忙，还是支持蝙蝠侠，他们都选择了后者。 况且，对方有吉尔伽美什镇场，一打二未尝不可。 「看我做什么，他不也是你爸吗？」远山冬枳重新换上为数不多的子弹，耸耸肩，一把扔出强化后的石头砸在骂骂咧咧皮斯曼的额头。 直觉告诉他，比起眼前喜怒形于色的男人，看来还是和他一起出现的那个女人更危险。 清脆的手木仓上膛声音响起。 真的糟糕透了，感受一下体内不多的魔力，远山冬枳咬咬牙。 布鲁斯绝对不能出事。 「身为本王的对手，却想着其他ncer，你可是罪该万死！」 莫德雷德抢在库·丘林身前接下吉尔伽美什的攻击： 「你现在的对手是我，吉尔伽美什！」 「直唿王的名讳，不错的勇气，saber。」 吉尔伽美什怒极反笑： 「那样的话，便让本王见识下你的能耐。」 一手高举，吉尔伽美什上位者气势尽显，王之宝库全开。 他的魔力供应可不是靠御主的。 换上蝙蝠侠装备正在飞速向这里赶来，行进途中的高速行驶的蝙蝠车突然受到袭击，车身变形严重偏移车道狠狠撞向路边的护栏。 「虽然粗野的男士不合我的喜好，但你显然属于另外一类。」 傲娇的女性声线响起，在蝙蝠车车顶。 布鲁斯立刻启动驾驶座弹射装置，拉开自己和袭击者的距离。 「漂亮的反应能力。」拍拍手，攻击解除隐匿状态，长发穿着时尚的女人出现在，「能得到妾身的称赞，可是你的荣幸，男人。」 女人硬底的鞋跟磕在完全被碾碎的路面上，硬生生有走出一种王族加冕的气势。 于蝙蝠侠而言，更像是被一条直起上半身的眼镜蛇盯上。 是攻击的徵兆。 蝙蝠侠凭藉长年战斗的直觉躲过assassin第一个试探性的攻击。 常人肉体的极限远比不上从者的实力。 闪光弹在两人中间炸开，为蝙蝠侠留出喘息时间。 下一刻，一道深蓝色的身影挡在蝙蝠侠面前，接住assassin的招式。 ncer」 被突然实体化出现的库·丘林挡在身后，布鲁斯松口气，但并没有完全放松下来： 「冬枳那边？」 「saber赶过去了。」 一枪挑开攻过来的assassin，库丘林赤色枪身横扫出一片安全领域，保证自己御主的安全。 斜指在地上的武器尖端红芒在橘黄色夕阳照耀下闪烁，比起对方的严阵以待，被隔开的assassin甩甩脑后青色长髮，打量着一人一从者组合。 lancer吗？敏捷度可是不逊于她。 直面枪阶虽然难度略低于saber，但还是不能硬碰硬。 况且，她只需要绊ncer和他的御主就可以。 暂时放弃杀ncer御主的想法吧。她可不会为难自己。 「远坂家主，他交给您没问题吧。」 注意到皮斯曼在远山冬枳有意干扰下离战斗中心越来越远，菲洛兹眼底划过一丝忧虑，转头向远坂凛提出要求： 「皮斯曼少爷那里可能需要我的辅助。」 说着，菲洛兹顺手把砸在头上的土块、树叶抖下去。 要不是有那位插手的乱七八糟，胜利的天平早就该偏向她这一边…… 但菲洛兹没有挑明，委婉表达出自己的有想法，暗里却更像是威胁的意味。 「……可以。」 黑髮女人笑起来，一口应下，消失在嗓子里的是含煳不清咬牙切齿的怒气。 这个「请求」，她接受，是给远山冬枳那边增加压力；拒绝，是不打自招，主动承认远坂家和远山冬枳有联繫…… 果然能任何一个单凭自己走到这个地位的人……都不是简单人。 借着和saber御主撞击产生的反作用力，棕发女人主动退出战场，向远山冬枳的方向奔去。 落后对方一步的远坂凛拦住紧跟其后的杰森托德，一手洒出几个个头不大的宝石，飞在空中。 打磨精緻的菱角在暗淡光线下折射出微弱的闪光，从小小的光点扭曲骤变成为波动的光斑，绿光极具亮起变形，提前注入的巨大能量从天然矿物内部瞬间放出，炙热灼烧的魔术光柱袭向杰森，逼着对方后退几步。 酷似热武器的轰击大地，飞溅起来的草皮石块从半空中稀稀拉拉砸下，让本来就破烂的树林地面变得更加混乱狼藉。 第208页 路已经不能称之为路了。 大地好像被哥斯拉践踏过的样子，破破烂烂。 一个比喻不合时宜的从杰森脑袋里蹦了出来。看来还是不要没事和莉莉安握窝在一起看电影比较好。 「不能让你追上去哦。」 女人黑红配色的风衣随着流动起来的空气缓缓摆动，摇摇头。 「那只有动手了。」 「……」没有主动袭击对方，远坂凛只是一味化解对方攻势。 「你如果不打算打，我可以配合。」 察觉到对方只是猫捉老鼠般戏弄的态度，杰森收回大种姓之刃，试图和眼前这位被称作家主的女人沟通。 「我的确不想和你动手，如果可以的话。。」 袖口裸露出来浅蓝的迴路颜色归于黯淡，远坂凛双手插兜站在杰森前进的道路上，大大方方的承认。反正周围没人，她也不需要再伪装了。 「让我过去。」 「不会让你过去的。」 「他会死。」 「或许吧。」 远坂凛顺着男人的视线远远看向菲洛兹消失的方向，掏出兜里的存货，一抛一接，「虽然可惜，但死就死了。」 因为从小便在远东长大，父亲也并没有像他们灌输类似于魔术师和普通人之间的区别，自然也不会像产生传统的魔术家族对于普通人的蔑视心理。 但终究是不一样的。 代表远坂家的她不会也不能为了远山冬枳一个人去公然和魔术协会他们叫板。 所以…… 「啊，看来是没得谈了。」矮身躲过男人携带着疾风的噼砍，远坂凛再次睁开眼睛，表情淡漠，面无表情中透出隐约高高在上的态度。 亮蓝色的光芒再次填充修长纤细的四肢，吹响进攻号角。 魔力快要见底了。 相比于因为从者是吉尔伽美什所以即便被嫌弃，但提出无赖请求后礼仪得当也能得到这位最古之王颔首许可加持的皮斯曼，不仅不担心自己的魔力消耗，还能源源不断过得古老魔力的补充。 神代的魔力，远非如今的如今浅薄的魔术可比。 这次并不正式的亚种圣杯反而给予了远超圣杯战争的自由度。 不是御主对从者，而是难得的、来自从者对御主的助力。 扔掉彻底打空的木仓械，远山冬枳背靠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为自己挣得难得的喘息。 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黏在后背上湿乎乎一片。 他应该有计划，或者立刻想出来什么有用的法子。 可是剧烈运动造成的大脑缺氧让大脑无法正常思考。 膝盖隐隐发痛，手腕也开始不灵活了。明明还没坚持多久，如果没有变下……远山冬枳立刻停止自己心底的碎碎念。 因为想这些没有任何帮助。 成片的树木被在皮斯曼无差别的攻击下拦腰斩断，原本还能维持自诩古老家族继承人的男人此时更像是兴奋又疯狂的野兽。 魔术师，非人，他们甚至认为人类近代以来科技的进步加速了魔术的衰落……不惜抹杀吞吃同类，偏执的追求代代无法抵达的根源。 魔力贯穿树干，四散还带着木质响起的碎屑擦过远山冬枳侧脸，留下明显的一道红痕，渗出血迹。 再次暴露出来，远山冬枳被迫继续转移位置向更深处。 短短一两天，蝙蝠侠已经给他在身后的一大片密林里预留了几个暂时的补给站。 说到底，布鲁斯做的已经够好了，所以，布鲁斯千万不要过来。 吸气平復唿吸，远山冬枳垂下眼睛重新组装好武器。 木仓械对付魔术师，果然还是太吃力了些。 并没有充盈的魔力去浪费，菲洛兹握着自己的魔术道具冷冷站在边缘看着皮斯曼拎着英雄王随手从自家宝库里丢出来的一件宝具发疯。 像个被过于溺爱的孩子拿不到玩具。 这样对此，耐心且冷静的她比起皮斯曼更像一个合格的猎人。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能先于皮斯曼一步，凝聚魔力击中终于露出破绽的远山冬枳。 亮蓝色的魔术光束穿透了远山冬枳的腹部。 躺在乱七八糟的草地上，远山冬枳努力从模煳的视线里看见已经出现点点星光的夜空。 货真价实的从天亮打到天黑。 自己应该在努力一点。 远山冬枳心想。不知道当初作为少年兵，自己亲手杀死的那些人，在他们生命的最后一刻，是不是也会有与自己相同的这个想法。 眨眨干涩的眼睛，远山冬枳倒是没有对多少对死的恐惧。嗯……也许是因为在这条在线晃悠太多次。 又或者是，远山冬枳心里清楚，从开始射出第一颗子弹掠夺生命的他，终有一天会被另一颗子弹打穿眉心。 他死了，那帮封建的老头子，应该不会去为难布鲁斯他们，莉莉安也有靠谱的人照顾。 家人……还真不错…… 踩在草地上的脚步声愈来愈重，向着他的方向。 体内血液流逝的速度让远山冬枳视线开始模煳，视线里是晃动的光斑和人脸形状的黑影。 他对这种失血的状态很熟悉，甚至能算出来自己还有多久会完全丧失行动能力，来最大限度骗过当时远山望。 「餵。打个商量呗。」远山冬枳强撑着，艰难出的提出申请，「能利索点动手吗，让我少受点罪。」 第209页 回答他的，是胸腔被冰凉刀刃划开的痛楚。 胸腔传来的痛楚让他恨不得蜷曲起身体，却只能做到像被捞出水丢在地上的虾子，仰躺在地上滑稽的抽搐。 今天的月亮，像小船一样耶…… 「菲洛兹，如果活着把心脏剖出来，是不是能更好保持圣杯的力量？」 挽起袖口，皮斯曼蹲在地上，手中划拉的动作不听，用自己丰厚的家学进行研究，语气更像是在西餐厅讨论牛排几分熟比较好下口。 菲洛兹没有搭话，任由对方进行解剖。 尖锐的疼痛还在持续传来，远山冬枳能感受自己肌肉被划断是韧性十足的断裂声和肋骨被磨碎的声音。 烦死了，还不如死在远坂凛手上。这么想着，顺在身侧的右手微弱的动动，指尖摸向后背和大地接触的地方。 「试一试，总……」「噗呲。」 是利器穿透肉体的声音。 洋洋自得的声音停止了，皮斯曼诧异的低下头，视线边缘是一只孩童的手。再低头，是自己被一支强化树枝穿透的胸膛，汹涌的红色液体从树枝边缘洇然开来，疼痛还没有传递到大脑的中枢神经。 「这不……可能。」 哆哆嗦嗦捂着自己的伤处，一屁股瘫坐在草地上，皮斯曼完全被即将到来属于死亡的恐惧笼罩： 「archer我命令你，马上过来救我！」 相比之下，菲洛兹只是淡定的站在不远处，看着皮斯曼的「表演」。从她的角度，能看清远山冬枳的小动作，不过她可以装作看不见。 圣杯战争死几个人，多正常。 用完最后最后一丝力气，右手再次砸在地面上，远山冬枳睁大眼睛欣赏着眼前魔术师狼狈的痛哭流涕，突然觉得死在这种蠢货的手上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吉尔伽美什出现在皮斯曼身边，脸上挂着他和saber的决斗再次被打断后的嫌恶与不耐烦，但还是隔空从宝库中取出魔药丢给狼狈的皮斯曼，血红色的瞳孔中翻腾着杀意： 「没有下一次。」 皮斯曼保住了一条命。 更糟糕了，本来稳赚不亏的……听着身体里血液出的声音，意识逐渐模煳起来，远山冬枳疲惫的闭上眼睛。 检测手上佩戴者身体机能大度下滑至危险红线，背面带有蝙蝠标志的腕錶按程序进入急救状态，自动注入肾上腺素争夺最后的急救时间。 没有注意到液体注入自己的身体，远山冬枳只感觉自己混沌的大脑突然清晰起来，也许是常说的迴光返照。 他睁开眼看看完全黑下来的天空，和完全亮起来的月亮。 似乎有闪亮的流星从天幕上划过，转瞬即逝，要么就是超人飞过天空，或者钢铁侠绚丽的拖尾？ 皮斯曼保住自己一条命，却不敢再靠近真的已经丧失行动能力的远山冬枳。 处决交给了菲洛兹。 「我会给你个痛快的。」 女人居高临下看着垂死的少年，举起利刃。 五指死死把冰凉的土壤攥在掌心…… 果然，不甘心，真的不甘心……远山冬枳挣扎着抬起右手攥在刺向自己的刀刃。 明明他好不容易才将一把烂牌打好，才有一点起色，凭什么…… 发力的同时，远山冬枳感受到自己心脏最后的悲鸣。 几乎浸湿整块草坪的鲜血垂直向下，穿行在阴暗的土壤中，在夜色笼罩下勾画出一个面积巨大的红色图案。 少年手背的模煳的红色痕迹被无形之物吞噬殆尽，完全不同的黑红色图案突然重新出现。 沉寂的空气开始流动起来。 原本靠在树上欣赏这场面闹剧的吉尔伽美什站直身体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感受到有什么不妙的东西要出来了。 黑色粗壮的树干从地底疯狂涌出，刺向菲洛兹的人，与吉尔伽美什招来的武器发生对撞，一击击退对方。 一道黑色的身形，现在被荆棘状拱卫的土地中心，他的背后是远山冬枳痛苦的呻吟。 来自反方向从者给予御主的魔力疯狂沖刷着并不富裕的魔术迴路，铺天盖地的涌去远山冬枳的心脏，一层层修补破碎躯壳。 原本幼童的身形开始拉长，伴随着骨骼强行拉伸的噼啪声，让人头皮发麻。 「今天的月亮，漂亮。好久没见过。」 突然出现的英灵现在大地上，仰头打量从乌云里探出头的皎月。 轻薄的月纱洒在他的脸上，露出他的五官。 除去是短髮、双目正常外，他其余的，和身后远山冬枳的脸并无多少差别。 「这个气势，难道你是berserker？」 推测出对方的职阶，吉尔伽美什显示出浓厚的兴趣。 前几次圣杯战争中他交手过的，全部都是丧失理智的野兽，现在突然出现一个稀有品种，倒是相当难得。 「希望你足够有趣，不要让本王失望。」 挥挥手示意旁边女人拽起摔坐在地上、已经吓破胆的皮斯曼，吉尔伽美什原本战斗时被打断的怒气稍稍有所缓解，先一步退场。 同时间，感受到御主指令，负责扰乱敌方支持的克娄巴特拉立刻收回攻击遮断气息，撤离战场。 远坂凛也随之离去。 披着自己从者用魔力具现出来暂时遮体的长衣长裤，终于恢復成大人模样的远山冬枳坐在横亘在地上折断的树干上，点燃自己沾血的衣服当做照明，顺便偷偷打量对面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从者。 第210页 「看见张一模一样的脸感觉真奇怪耶。」 用充当烧火棍的木棒捅捅火堆，远山冬枳忍不住吐槽：「会不会吓布鲁斯他们一大跳？」 「远山冬枳？」 相比之下，一身紧身黑色作战服、刚出来的从者更奇怪自家御主的姓名： 「这个名字不是远山大人的亲子……」 「……不叫这个，那你叫什么？」确定两个人一样后，远山冬枳发现了盲点。 「名字吗……」短髮从者学着远山冬枳的样子捅捅火堆，「好像是……远山七。」 突然对话停止了，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哗哗作响。 跃动的火苗照耀下，远山冬枳心情似乎不太美妙。 他们等来了第一个感到的杰森和莫德雷德。 火堆里沾血的衣服已经烧干净，作为自觉的从者，远山七默不作声的捡来点干枯的树枝充当木柴又丢了进去。 面对几乎一模一样的两个人，杰森受到一点「小小」的震撼： 「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说今晚阿福做什么好吃的。」 没有直接回答杰森的问题， 抱歉留言的宝子，昨天凌晨没有更，到今天更啦，超级长～ 一模一样的自己已经出现啦！ 第102章 梦 「你自己和阿福说吧。」 杰森看看眼前两个容貌过于相像的两个人，揉揉因为过度细緻观察而干涩的眼睛。 躲在火堆旁无效烤火的组合又多了两位。 杰森和换上日常衣服的莫德雷德蹲坐在火堆另一边。 空气里没有说话声，只能听见树枝枯叶在金红色火焰里跃动，发出细微的噼里啪啦爆裂声。 任由对面的主从组合打量自己，远山七用手边的木棍捅捅火堆，确保压在下面的木材能更好的燃烧起来。 火星从燃烧着的柴火上飞出，飘向半空然后忽的熄灭，沦为空气中逐渐下沉的灰尘。 相当熟练的动作。杰森从对方连贯的捅火动作中给出评价： 满分。 大家没来由沉默着，像放学蹲在学校门口默默等着家长来接的小萝蔔头。 「这时候如果有红薯就好了。」 看着跳跃舞蹈火苗下内部散发着炙热红光的碳火，感受到胃里交响乐，远山冬枳拽拽现在身边另一个自己的裤腿，仰头进行许愿： 「红薯，有吗，烤一个？」 「……没有。」 停顿片刻，远山七学着远山冬枳的动作蹲在御主旁边，给出答案。 ……他该不会真的再认真思考能不能搞到红薯吧。杰森看着对方认真严肃的表情偷偷吐槽一句，从者是哆唻x梦吗。 「不过有这个。」 并排蹲坐着，远山七想起刚才拾木柴时随手摘的野果，掏出来递到远山冬枳手里。 「好吃吗？」舔舔干涩起皮的嘴唇，远山冬枳好奇的问一嘴，立刻採取行动咬了上去。 「呸呸呸。」酸涩的味道顺着牙齿和果肉接触的地方，从味蕾敏感的舌尖钻进喉咙最深处，远山冬枳痛苦到五官蜷缩成一团，扭头对着后面的荒地吐吐沫，试图把嘴里的涩味吐干净。 「能吃。」 回答慢远山冬枳下嘴一步，自称远山七的从者接过来对方啃了一口的果子吃起来，还不忘小声补充道。 说的没错，能吃，不代表好吃。 杰森和莫德雷德揣着手坐在对面欣赏真人话剧。 「我真想掐死你。」 只能逼着自己吞下口腔喉咙里残存的酸涩，远山冬枳恶狠狠的瞪一眼对方，原本从死亡线拽回来后惨败的脸色，也多出一丝血色。 别问，问就是气的。 「你掐不死我。」 用木棍在脚边挖出一个小坑，远山七把剩下的果核埋进土里填好，不疾不徐、面无表情的叙述一个事实。 从者的肉体由魔力编织而成，不可能掐死……不过掐断脑袋没准儿有可能做到。 远山冬枳怎么听都感觉这句话有洋洋自得的味道。 目睹全过程的杰森·托德表示，对方真的只是在叙述一个客观事实。 纵观圣杯战争整个歷史，还没见过从者是憋死的。 作为报復，御主大人远山冬枳有气无力的挠一下不听话的从者。 后者面无表情的继续盯着跳跃的火苗发呆，扮演木头人。 「有人来了。」远山七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警惕。 剩下的三个人懒洋洋待在原来的位置上没有移动。 「是布鲁斯。」 杰森代替罢工的远山冬枳解释。 「……」后者诡异安静几秒，想到组织加密信息库里头像和个人情报： 「布鲁斯·韦恩？蝙蝠侠？」 「也，也是。」杰森没想到对方会问出这句话。 「他来了。」黑魆魆林间向这里靠近的高大身影愈加凝实，一点点变得清晰，远山七实体的身体虚化，转为灵子状态。 虽然消失，但远山冬枳能感应到，他就在自己身边。 「不用紧张ncer。」 踩灭火堆，远山冬枳叫住因为感觉到陌生从者气息而暗自防备的库丘林，「他是我召唤出的berserker。」 「算是熟人。」远山冬枳打个哈欠：「不管想问什么，回去再说吧。」折腾一下午，三个人脸上具是不同程度的疲惫。 第211页 回哪里？当然是会韦恩庄园啦。 反正已经成这样了。感谢传统古板的魔术师不插手普通人的生活，也不感兴趣。 佩戴好头盔，杰森骑着自己来时的机车跟在蝙蝠车身后，行驶在通往韦恩庄园的路上。 远山冬枳则被放到了蝙蝠车副驾驶上。虽然本人一直强烈抗议，认为杰森摩托的后座更符合他现在的身材。 别做梦了，早知道哪怕是成为夜翼的迪克，和布鲁斯坐蝙蝠车时，还都得乖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更别提远山冬枳这个实际未成年。 生无可恋的自己系好安全带，远山冬枳拍拍蝙蝠侠结实的肩膀示意司机开车，自己靠在副驾驶上发呆。 变成蝙蝠侠后的布鲁斯，不像布鲁斯。远山冬枳偏头看向驾驶蝙蝠车的司机先生。 看，这么沉默无趣，怎么会是哥谭甜心。 他伸手捅捅蝙蝠侠，寻求对方注意力： 「买点油炸食品吧，蝙蝠侠。」 坐起来手指指尖努力够到蝙蝠车主屏幕上出现的哥谭地图，急需糖分和热量补充，远山冬枳严正要求修改路线。 至少要路过一家店吧，现在正是晚饭的时候，再晚要关门了。 「买点吧，买点吧，买点吧……」 「可以订外卖。」 忍无可忍，驾驶位上男人低哑的声音传来，粗粝的如同从砂纸上打磨过。 看吧，声音也不像布鲁斯。远山冬枳翻个身试图看清楚窗外的建筑： 「配送费，很贵。」而且……超级慢，现在就要吃。 「至少要先吃饭。」沉默寡言的骑士一语中的，完全洞穿远山冬枳的想法。 副驾驶位置上的青年回以沉默，背过身子假装听不见。 布鲁斯没再说，仅露下半张脸唇角向上微微微的扬了扬。 ……好像蝙蝠妖怪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要去抓不睡觉的小孩。 在这段不长不短的车程里，远山冬枳竟然睡着了。 甚至有时间做一个不大不小的梦。 没错，他是在梦里，远山冬枳清清楚楚。 斜靠在一座全白色走廊的墙上，他看着不少人来来往往穿行其中，有些步履匆忙，有些更像是研究人员，穿着白大褂，并肩交谈着远山冬枳听不见的东西。 来来往往中，他只能看见他们的嘴一张一合，不过……他倒是从中看见一个熟人。 比他记忆里死去时的年纪要大上不少呢，远山望，看来真的从死神手里骗来不少时间。 远山冬枳笑起来，泛着黑泥翻滚的恶意，伸手要和迎面走来的中年男人打招唿，然后被对方径直穿过。 反正不是他的梦。无所谓的耸耸肩，远山冬枳找个角落里坐下来闭上眼。 继续睡觉，总有醒的时候。 再睁眼时，场景的确变了，换成了一片砖石的废墟里。 「远山冬枳」现在一片狼藉的正中央。 准确说，应该是他的意识被困在另外一个自己的体内，通过远山七的眼睛看外界。 远山七，虽然一直很讨厌这个名字，但他刚召唤出来的从者，的确自称这个名字。 说实话，远山七好像比他高那么一点点。 发现没有身体主导权，远山冬枳乖乖放弃挣扎，去感受更高层的空气。 虽然并不好闻，空气里全部是都是建筑倒塌后的漂浮在半空的灰尘和火药味道。 像……人类终于迎来了世界末日。 天空，也是灰黄色，内里泛着铁锈的味道……似乎要下雨了。 身体的主人抬起头，远山冬枳随即看见站在几米开外的一个陌生男人。 子弹穿透他的心脏带着不知名的碎裂声，因为后坐力，身体踉跄后退几步，砸进满地灰尘里。 从不远处金髮男人手中木仓管里射出的子弹击中了他。 绝对痛死了。随着远山七身体沉重的倒地，远山冬枳视野被迫落在头顶一片天上。 看样子，真的快下雨了。听写这具身体越来越沉重的唿吸声，远山冬枳偷偷想着。 耳边脚步声从远靠近，黄色风衣边缘随着男人蹲下的动作垂在地上，沾上灰尘。 开木仓的罪魁祸首蹲在从远山冬枳视线的余光里能看见对方鬍子拉碴的下巴，嗅到浸透菸草后若有若无香菸的呛味。 尽管如此，他还是听不见两个人再说什么。 哪怕两个人不过聊了两三句。 我要死了……意识拘束在另一个自己的身体里，远山冬枳还是清晰的意识身体最后的悲鸣。 真逊，要是他，哪怕最后一刻，死也要…… 身体的主人听见了什么。顺着男人的视线，远山七侧过头看过去。 同时，远山冬枳的视野也随之变化。 一个黑色的身形立在倾斜建筑的不远处，后面是即将坠入大海的日轮，即将点燃死寂的大地。 几乎站在不远处，好像又站在天际与海洋相接的尽头，携带着铁锈味的海风从天边奔来，掀动其背后结实的披风，扩大拉长，投下厚重阴影。 影子被低垂的黄昏夕阳斜斜拉长，一直蔓延到准备迎来生命终结的远山七脚边。 盔甲头部位置尖尖竖起的黑影差一点就能落在远山七微微发颤的手指间。 这具身体闭上了眼睛。 要结束了……远山冬枳没有继续吐槽，迳自在完全黑下来的意识空间里盘腿坐下，陪着另一个自己，等待死神的光临。 第212页 隐约的雷光在厚重的云层里穿梭着。 一滴冰凉的水珠，从高空坠下，砸在眉心。 「唿！」 如同溺水的人从水底挣扎上来，原本躺在副驾驶位置小憩的远山冬枳骤然坐起。 「怎么了？」蝙蝠侠关闭变声器，恢復成为布鲁斯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摸摸额头上砸下来的冰凉水珠，远山冬枳抬头看见被assassin攻击产生裂痕的车顶。 蝙蝠车刚刚穿过水幕，马上到蝙蝠洞。 「没事，突然被吓一跳。」 向蝙蝠侠张张手露出指腹上发亮的水痕，远山冬枳再次靠回自己暖热的位置。 灵子化跟随他的berserker没有任何动静。 berserker没有理智，远山冬枳耳边响起卫宫士郎曾经说过的话。 没有理智，无法控制。除非……本身精神异常，才能抵消职阶带来的狂化，实现负负得正。 另一个冬枳的生前完全和主角不同哦，世界线也完全不一样。 所以有迷惑，可以看后面剧情～（或者就此打住，先观望观望？) 想起来了，说道beast，我的确想过噢，还重新看了绝对魔兽战线……但是还没拿准注意。 还有……还有……又忘记要说什么了…… 最近三次元的事情越来越多，熬夜脑子记不住啦x﹏x。 第103章 错觉 蝙蝠车子稳稳停在蝙蝠洞固定的车位后，远山冬枳慢吞吞从副驾驶上爬下来。 剧烈运动后肌肉酸痛的后遗症开始露出苗头。 其实，布鲁斯的情况好像也不太好，让他看看…… 察觉到落在自己后背上探究的视线，蝙蝠侠制服下布鲁斯的动作微不可查迟滞片刻，转而变成自然流畅的动作。 布鲁斯：还可以忍。 至于摘下面具后，除了脸色尚佳、魔力充足的杰森外，剩下两个从蝙蝠车里转出来的人一个比一个脸色白。 布鲁斯是魔力透支，至于远山冬枳的情况，似乎更加分复杂。 在阿福的严厉目光下，远山冬枳并肩和布鲁斯坐在简易的黑白配色沙发上，一人披着一个毯子，捧着管家先生亲手配置、热气腾腾的饮品。 活像从犯罪现场解救出来的人质……被热心的警官先生拯救。 是吧，格雷森警官。 热情洋溢的格雷森警官立刻为可怜的「人质二人组」再次续满杯中他们好不容易喝完的液体。 布鲁斯看着杯里见底的白色液体，好不容易看见胜利曙光的自己还没露出一抹微笑，就立刻被夏天「贴心小棉袄」重新续满整整一杯。 「喝啊，不然要凉了。」仗着阿尔弗雷德在身后撑腰，迪克端着牛奶壶，露出「端庄大方」「善解人意」的奇妙微笑，「怎么不喝呀，布鲁斯。」 这么大的事，全家只瞒他一个，对吧。 手在抖，布鲁斯的手在抖吧……远山冬枳用眼角观察到布鲁斯暴露出来的「脆弱」一角，竟然有几分感同身受，切切实实打个寒颤。 「冬枳也来一点？」迪克笑眯眯的举举放在另外一边的茶壶，里面盛着阿福远专门学习后制作的姜汤。 「不……我够了……」 把杯子藏进怀里用毯子盖住，远山冬枳扬起头笑得十分孝顺： 「让布鲁斯多喝点吧。」来自儿子的爱，就问你暖不暖心。 其实他并不冷，因为身体里的魔术迴路已经使用过载了。 虽然，摸起来手还是因为失血而感觉冰凉。 「冬枳也要多喝些，别感冒了。」 别问，问就是爸爸的爱。 「父慈子孝」，其背后的原因令温室变暖，冰川融化。 彻底将督促职能交接给从布鲁克海文飞回来的迪克，阿尔弗雷德满意的点点头，会厨房继续自己的最后收尾工作。 被迫投入家务日常的达米安正在冷着脸和斗志昂扬的莉莉安一起摆盘。 杰森斜靠在另一边，莫德雷德换上普通人的衣服坐在一遍端着管家送过来的小食体验现代生活，至于库·丘林，他为了最大限度缓解御主压力，选择最节能的灵子化状态。 berserker没出来。杰森绕了一圈没有注意到方才在一起烤火的另一个远山冬枳……或者说，作为从者的远山七。 出于说不清楚的角度考虑，杰森不允许远山冬枳含煳过去这件事。 「你不叫他……额，从者出来一起吃饭吗？」杰森试探的问道。 「他不用吧。」 摇摇头，远山冬枳一边感受自己许久不见的大长腿，一边敷衍。他的的魔力供应还可以，应该不用吃饭去补充，这点自信，还是要有的： 「我可以让他可以去负责庄园外的警戒。」 「布鲁斯已经研究出来针对从者灵子状态的预警设备。」 看戏的提姆·德雷克笑眯眯的补充，心里倒是相当意外自己会收到杰森要求打配合的眼神。 说不好奇是假的。 「可以……尝一下阿福的手艺。」 「哦……他说不用。」的的确确问过berserker意见后，远山冬枳认真回復道。 「你再问问？」疯狂发信号的杰森突然不想暗示了。 毁灭吧，他为什么要帮老蝙蝠进行解密游戏？ 「哦。」远山冬枳牌传话筒再次上线： 「他不吃。」 第213页 ……毁灭吧这个世界。 「让他出来。」 「哦，好的。」 远山冬枳点点头，同时斜后方灵子聚合，出现一张让人意外又不那么意外的脸。 双方静静对视着，准确说应该是远山七单纯的站在那里任由布鲁斯他们瞧东瞧西。 本人明显处于走神状态。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非要说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不同，可能也就是长短髮，和身后突然出现的从者脸上一双完好的双眼。 同样是蓝色的瞳孔，只不过后者比坐在沙发上的远山冬枳黯淡一个度。 「这是berserker，你们可以叫他……berserker。」他单方面宣布，远山七这个名字被他扔进垃圾箱了。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远山冬枳找到藉口放下手中捂半天的茶杯，站起身想揽住另一个自己的肩膀，不曾想对方要高自己一点，这么看上去更像是他像个树袋熊歪歪斜斜挂在对方肩膀上。 「咳，」遗憾的放开手，成为靠谱的成年人后，他已经在学会用咳嗽掩饰自己的尴尬。 远山冬枳收回自己的胳膊拍拍自家从者肩膀，示意对方说些什么。 「……」从者面无表情的看着御主，半晌说出句话： 「晚上好。」 然后闭嘴继续充当背景板。 「另一个冬枳。」 抢先一步，迪克丢下手里的东西蹭到穿着黑色贴身作战服的青年模样的从者面前，一时没忍住伸手捏捏。 软的，但是透着凉意。 后者下意识往后靠靠，也没躲过突脸大鸟靠过来的翅膀。 被抓个正着。 「所以你也是英雄吗？」 刚被提姆科普过英灵相关内容，迪克兴致勃勃。 「不是。」后退一步躲开，远山七站在远山冬枳的另一边，面无表情：「准确来说，我是反英雄。」 反英雄，从世间来看是恶但亦被定义为英雄。 作为没有被污染的魔力源的圣杯，不承认反英雄的存在，自然召唤不出来。 但远山冬枳可以使用自己身体里的碎片召唤出来。 这也是在未被污染的亚种圣杯中，他无法召唤从者的根本原因。 听众们小幅度的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你看起来很强。」 比起蝙蝠家特有的慎重，旁边莫德雷德要随意更多，拍干净手上的碎屑，站到远山七面前发出约战邀请： 「berserker。」 挑战不同的强者，获得胜利荣光，姑且算是她的爱好之一。 短髮青年看了一眼看在自己面前的saber，转身站会自己的御主身边，没有正面应答对方的邀约。 姑且……算是无声的拒绝吧。 切，莫德雷德压压头顶的鸭舌帽挡住自己眼睛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 远山七的这个动作，却使得对面的布鲁斯注意到一个不容忽视的地方。 随着远山七的动作，作战服照着蝙蝠洞冷白色的灯光某个瞬间擦过，纯黑色上衣的下摆位置一角，一个骷髅章鱼的图案在灯光照射下一闪而过，转眼消失不见，好像观者不经意间产生的幻觉。 但它是的的确确存在的。布鲁斯选择相信自己的眼睛。 显然，和他坐在一边的迪克他们也注意到了对方作战服上显现出来的暗纹。 熟悉的图案，是九头蛇的标志。 蝙蝠家：快，谁去问！ 他们慢了一步。 凝实的身体在灯光下逐渐变得透明，溢散成灵子消失不见。显而易见，对方并不希望自己像一个猴子似的任人打量。 「吃饭去啦。」 根本不知道布鲁斯他们在搞些什么，远山冬枳伸个懒腰招唿其他表情似乎不太明朗的几个人去进行今晚的大事。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莉莉安了。 其实满打满算，好像才三天…… 「宝贝，想我没？」 虽然下午被打的有点惨，但远山冬枳抱起莉莉安的力气还是有的。 「papa！」 见远山冬枳终于恢復成自己的熟悉的样子，莉莉安熟练的扑进自己家长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窝进去。 「tt。」 路过这对黏煳煳的两个人，达米安难得没有打断两个人间请问温情脉脉的气氛，绕了一圈把餐盘摆在餐桌上。 难得这次餐桌座位上的来的人又开始齐全起来。 今天的布鲁斯没有参加夜巡的资格，在全家人一致抗议下。 魔力透支情况下，布鲁斯需要的是充足的糖分、睡眠来补充能量。 「不。」布鲁斯试图抵抗大家的一致决定，他还没搞清楚远山冬枳手腕上用来监测心率的腕錶数据大起大落的真正原因。 自觉承担去「打扫战场」的任务率先离开餐桌范围的远山冬枳莫名其妙逃过一劫。 「感觉有人在骂我。」 摸摸鼻尖，远山冬枳疑惑的自言自语道，「还是说感冒了？」 作为一个保守人士，远山冬枳放弃洗碗机，把需要清洗干净的餐盘放进洗碗池，然后拧开水龙头。 心跳似乎有点失速，手浸在水里，远山冬枳没来由捂住自己的胸口的位置，眨眨眼。 再扭头视线回到水槽时，从水管里流出来的清水已经变成浓郁粘稠的红色，涌动着仿佛里面有一个跳动的心脏起起伏伏。 第214页 这是什么？ 身体上的行动领先于大脑拉响的警报，远山冬枳试着从粘稠的液体里捞出部分看清楚它的成分，而包裹着手腕以下的液体或者用「淤泥」来形容它们更贴切，竟然开始沿着和手腕接触的地方蠕动着向上蔓延，扩散…… 好噁心……远山冬枳心底泛起反胃感，身体却完全动弹不得任由它们从狭小的水槽里翻涌出来，流到地板上，再顺着自己的脚踝向上爬…… 「papa，水要溢出来了。」 门口传来的声音击碎停滞的幻想，远山冬枳勐的支起身子，从水池里抽出自己的手，关掉水龙头，唿吸带出些许急促。 自来水还是普通的自来水，没有任何特殊的变化。 太累了吗…… 「papa？」莉莉安不理解的歪歪头，再喊了一声。 站在水池边眼前的青年身体好像被机械操控着，缓缓扭头看向扒在门边的小女孩，原本湛蓝色的右眼瞳孔深处，是翻涌的黑红色。 咧开一抹诡异的微笑。 从学校手工课上带回来准备和远山冬枳分享的陶器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好……可怕，莉莉安一动不动的僵在原地，一剎那涌来噼天盖地的恶意如同凝结成实质的海浪，高高捲起拍下。 无来由的恐惧攫住莉莉安，原本自由控制住的形态变化，因为主人进去自我保护状态，从额角开始疯狂蔓延。 漂亮的碧绿瞳孔拉长成为惊恐的竖长形状。 「莉莉安？」 熟悉的声音从她耳边响起，远山冬枳疑惑的半跪在莉莉安身边，努力唤醒小孩的神智，「怎么了？」 怎么了……女孩眨眨眼睛，失焦的瞳孔再次恢復正常。 厨房还是普通的厨房，没有任何变化，残存的食物香气更添加了不少属于家的温馨。 之前的一切好像都是小女孩的错觉。 「papa。」 积蓄起来对抗的力气已经全部用光，莉莉安伸手抱住远山冬枳脖颈： 「papa刚才好可怕。」 好像，远山冬枳不是papa一样。 ……什么？摸摸莉莉安后脑勺顺滑的金髮，听到这句话的远山冬枳摸不着头脑，任由对方抱着，没有继续追问。 至少现在还不是追问的时候。 很好，七天保证了一万五。 感谢留言收藏捉虫和订阅哦，同时祝这个星期过生日的宝子们节日快乐。 第104章 成年人的夜生活 「东西碎掉了。」 「没关系。」 抱起小朋友放在厨房高处的椅子上，低头收拾干净摔在地上的陶瓷碎片放在一边，最后打扫干净自己分担的家务远山冬枳送开始打哈欠的莉莉安回小孩的房间，一同送上的，还有迟来的睡前故事。 似乎已经好久没有过这么惬意的时光了，他轻手轻脚从莉莉安的房间退出来，无声合拢的房门挡住屋内小夜灯散发出来昏黄色的暖光。 「冬枳……」并没有准时出现在自己卧室准备睡觉，布鲁斯从蝙蝠洞里出来。 被禁止今天夜训活动的蝙蝠侠本人肉眼可见的难以适应眼下突如其来的变化，甚至还打算换上蝙蝠侠的制服偷熘出去进行自己的夜巡大业。 「至少也要对理察德少爷他们有信心，布鲁斯老爷。」 为了维持御主的魔力供应，库·丘林选择最节省魔力的灵子化，但魔力获得回復仍需要布鲁斯的配合，阿尔弗雷德拒绝老爷的提议，将人送出了蝙蝠洞。 这也是为什么布鲁斯会出现在远山冬枳眼前的原因。 「布鲁斯，你该睡觉了。」 虽然比不上远坂凛这位家传魔术师对于魔力的了解，但眼下在这里，远山冬枳姑且算是对魔术最了解的人。 他催促着，推着布鲁斯的肩膀往男人的卧室里面送，重新恢復成青年状态后的身高虽然还是赶不上布鲁斯的个头，但也能让他扶住对方的肩膀推着前进。 「告诉我今天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 男人的声调隐隐低沉，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一点也不像媒体里报导的那副迷人的公子模样。 「打架呗。」 在布鲁斯深邃的蓝色瞳孔注视下，远山冬枳面不改色，甚至还笑嘻嘻的耸耸肩满不在乎，「不然还有什么？」 「实话。」 立在自己卧室门边，室内明亮的灯光从布鲁斯背后投射向外，将男人原本就高大的身影放大拉长，直到把站在走廊外正对着他的远山冬枳完全包裹在阴影里，「不要转移话题。」 明明还是布鲁斯的模样，在阴影完整覆盖下，仰着头的远山冬枳却莫名其妙有种在夜里哥谭干坏事后被蝙蝠侠盯上的错觉。 是那种类似于刚抢完银行背着一大袋子现金正准备熘熘球然后被从天而降的蝙蝠侠一记铁拳锤进水泥地里抠都抠不出来，英勇神武的义警先生披风一扬，在夜风的加持猎猎作响，说出那句标准性的台词： 「我即是黑夜，我即是復仇，我即是蝙蝠侠。」 感谢某只小鸟分享的不知道多少手的蝙蝠侠黑歷史。 布鲁斯生气了，这是远山冬枳无来由的想到了最不可能出现的事实。 也许是布鲁斯曾经有意想将布鲁斯和蝙蝠侠在远山冬枳前印象分开的缘故，白天出现在远山冬枳面前的布鲁斯总是一副不疾不徐、游刃有余的模样。 第215页 ……准确来说，现在现在他面前的布鲁斯，可能才是真正白天与黑夜二合一的模样。 「好吧，的确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 远山冬枳无辜的举举手，「但我保证，已经完美解决了。」 压迫感十足的男人没有说话，依旧默不作声的盯着对方。 「我……别用蝙蝠侠探案的眼神盯着我，布鲁斯。」在对方明晃晃不贊同的眼神压迫下，远山冬枳很没出息的垮下肩膀，求饶道： 「都已经好了……」 甚至为了证明自己所说非虚，他还扯开自己的领口让布鲁斯看看心脏位置平滑不见任何伤痕的皮肤。 伤在心脏，大概率是致命伤。 联繫自己从腕錶设备终端接收的佩戴者的心率血压直上直下的剧烈变化，布鲁斯眼底划过一丝瞭然，「跟我去。」蝙蝠洞检查…… 「不去！」早就料到布鲁斯没说完的后半句话，远山冬枳抢先截断对方未说完的半句话，远远躲到另一边，满脸都是拒绝： 「我好得不得了，布鲁斯你早点休息。」 远山冬枳只喜欢追求当下。 不论当时如何，既然已经过去了，就没必要再让其他人知道。 要不是布鲁斯突然问，远山冬枳真以为这事已经揭过去了。 所以说，布鲁斯，好一个可怕的男人。 说完抓住机会，远山冬枳转头就跑主打个迅疾，徒留布鲁斯一个人把手僵在半空。 只要我跑的够快你就抓不住我。 的确，数据显示远山冬枳现在的身体状态处于正常人水平…… 陷入思考中，布鲁斯坐在自己床上，身体深处泛起的浓重疲惫感终于在这个时候彻彻底底的开始发挥其真正的作用，一波接着一波。 也许今天，他的确需要的休息。 「搞定！」 放下手里的东西，远山冬枳揉揉眼睛瘫在椅子上，檯灯下摔成几片的一个碟子被重新粘合起来，远远看过去没有任何破碎的迹象。 但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他凑过去小心转转器具，一道道裂痕在灯光下暴露无遗。 躺平在床上，远山冬枳开始努力使自己进去睡眠状态。 他的确睡着了，不然怎么会再次回到那个梦里。 不过谢天谢地，他这次是旁观者视角，子弹当胸穿过的滋味，他还不想体会到第二次。 站在不远处远离主战场的倾斜破损墙体的阴影下，远山冬枳勉强找到算是最好的观影位置。 美中不足就是「话剧」中心的两位主角的影响一直处在模煳的状态，远山冬枳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也听不见嘴唇开开合合吐露的声音。 明明是在梦里，还不能让他舒服点？好不容易从废墟里拽出一个破破烂烂但勉强还可以用的沙发，远山冬枳嫌弃的找了块能落脚的地方坐上自己自制的观众席。 还是熟悉的情景片段，已经重复不知道多少遍，终于，远山冬枳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在梦里也会困吗，他抬头看看依旧昏沉沉泛着铁锈色压下来的天空。 有好消息，一遍遍重复并非没有任何进步，放在「舞台」中央的两个人的面容隐隐约约开始清晰起来。 随着最后一点浅薄的雾气散去，远山冬枳终于看清两个「主角」的真正模样。 穿风衣的男人他没见过，另一个的的确确是远山七「自己」。 但又不是他自己。准确来说，是作为他servant的人，远山七。 虽然从脖颈蔓延而上大片的黑红色纹身遍布在倒在尘土中的自己脸上，远山冬枳还是能认得出这是属于自己的servent。 与其说是人类，对方的非人感更沉重。 「搞成这幅样子吗？」仗着自己不被人注意到，远山冬枳蹲在旁边伸手戳戳另一个自己的那张瘦削的脸，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 「真是狼狈。」 对方依旧察觉不到远山冬枳的动手动脚，「尽职尽责」的继续将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话剧进行下去。 嘴上虽然嫌弃远山冬枳还是没有挪位置，低头想要凑近听清楚他们之间的对话。 不妙的是，他还是没能搞清楚两个人之间到底交谈些什么。 没有学习过看人口型，直起身的远山冬枳有点生气，更多的是郁闷，像听力考试里迷茫的考生等待最后的收尾音乐。 站在原地的青年迷惑的眨眨眼：你们说了啥？ 虽然还是不知道到底说了什么……远山冬枳撑着脑袋看着两个人的对话即将进入最后的末尾。 然后是倒在地上的「自己」扭头看向地面尽头蝙蝠侠……远山冬枳小声逼逼着千篇一律的剧情。 什么奇葩剧情。 流程没有任何区别，除了一个是模煳另一个是高清版本之外。 无聊。 尽管如此，他还是停下自己的牢骚，静静等着对方完成最后一个扭头的动作。 毕竟，人之将死，配合一下。 没有任何不同发生，结束和风衣男人对话后，远山七艰难的扭头过，看向背着低垂日轮模煳不清的蝙蝠侠……动动嘴角，笑了。 轻轻一下转瞬即逝，不夹杂任何明显的能用语言表达出来的情感。 瞧见对方嘴角浅淡的笑意，远山冬枳不自觉绷紧的神经突然松弛下来。 第216页 既然是「远山七」做的选择，怎么也是要认的。 这个梦快要醒了。 看看时间，还是凌晨，完全丧失睡意的远山冬枳从床上撑起身子靠着枕头，握着手机开了关关了开，最后无聊的再次躺平闭上眼。 不行，还是睡不着。 不如出去逛逛。 打定主意，远山冬枳轻手轻脚的从房间里熘出来，仗着自己是成年人的buff，以及布鲁斯没出门，光明正大的从正门出去，至于在蝙蝠洞值班的阿福…… 抱歉，当这位管家先生察觉到的时候，远山冬枳已经在遥远的尽头撒腿狂奔。 完全凭藉两条腿在宽敞的马路上一顿狂奔，远山冬枳翻过高架的护栏一跃而下，没有佩戴任何安全措施的他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直直下坠，绑在脑袋后面的马尾在失控的海风下自由飞舞，尽情享受肾上腺素激增带来的刺激新奇。 这一瞬间，是自由。 然后在临近死亡的前一刻，被解除灵子化的远山七稳稳接住，抱在怀里。从大地最深处具象化的黑色树枝支撑着他们，稳稳停在靠近水面的半空中。 「目标确定，进发！」年轻人，总要玩着年轻人该玩的东西。 窝在从者怀里的远山冬枳探出头，兴奋地伸出手指向远方黑魆魆的哥谭高耸建筑形成的一片黑影的一角，兴奋的尾音音调在凉下来的海风里拉出长长弧度，最后消失在海浪层层波涛吞噬下。 「好。」 低低应下，横抱着自家御主的berserker还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只是原本眼里黯淡的蓝色似乎在银白色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异样的光芒，似乎多了些身为人的闪耀色彩。 海水在翻滚，黑色的物质从海水翻涌出来，铺成一条通向遥远前方的单行路。 「沖！」 随着远山冬枳的一声令下，抱着他的从者微微压低身子，做出起步时的蓄力姿势，压低的身体骤然发力犹如一道射出的黑色利箭，划破冷下来的雾气，带着破空声，疾驰向前。 的确很快。 靠在墙边，远山冬枳把煳在自己脸上的头髮扒拉下来，捂着腰喘匀唿吸，还不忘给一边站着发呆的远山七竖一个大拇指以示鼓励。 从者滴滴，用过的人都说好。 「走吧，哥带你玩一遭。」 自诩大人的远山冬枳拍拍自己从者的肩膀，发出一起见识花花世界的邀约，带头进了自己的地盘。 比如去地下赌、场来两把啦……好像怎么赢都是他的钱…… 停下脚步认真想了想，远山冬枳还是选择拉着人去打街机…… 好孩子，不赌博。 被上司一个电话喊起来的打工人任劳任怨的帮远山冬枳打开大门，连上电源，拿着小费安详的钻进自己凉下来的被窝里。 总的来说，效率不错，不过在黑漆漆一片远离哥谭中心繁华区的地段突然有一层灯火通明自带霓虹灯五颜六色，倒是相当「诡异」。 不过还没人敢来这里找事。 「不对不对……方向反了，打对面。」 远山七坐着操作摇杆，远山冬枳站旁边充当新手引导，指挥着对方进行基本操作，比起白天的模样，现在的他们更像是一对双胞胎兄弟。 「诶，对，很好。」 满意的看着另一个自己逐渐熟练的手上操作，远山冬枳切实体会到作为老师的快乐： 「还有另一种……」 「有人来了。」远山七突然停下手中打到一半的动作，警觉的站起来把远山冬枳护在身后，盯着远处大门来者的方向。 「……另一个从者。」 蠕动的黑色粘稠物质从皮肤渗出来，逐渐形成远山七刚被召唤出来时穿着的那身黑色作战服，光滑地板表面浮现出黑红色的纹路，从远山七脚下延伸，锋芒对准一身黑白休闲服却戴着夸张金饰的吉尔伽美什。 「啧。」最古之王双手抱胸，任由对方亮出武器。吉尔伽美什享受着对方对于他的警惕与慎重。这才是符合他身份的出场。 拍拍从者的胳膊示意他放松，远山冬枳直觉告诉自己眼前这位archer不是来打架，主动站出来，微微低头避开直视对方以示尊敬： 「乌鲁克的君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示。」 既然从卫宫那边获得过关于吉尔伽美什的情报，自认为不具备什么清高等优良品德的远山冬枳索性用到底，并不打算激怒对方。 「哦，你倒是比旁边的servent懂些礼仪。」 吉尔伽美什血红色瞳孔最深住浓郁的深红中露出一丝愉悦，给出一个姑且算是赞美的评价。 比起完全不屑的恶，或者堂堂正正的正义使者，混沌中立、介于白黑之间的灰色色彩，反而更能引起吉尔伽美什愉悦的情绪。 「本王打算看看现在人类的生活。」 视线从黑着的一熘最新款游戏机扫过，吉尔伽美什抬抬下巴，举手投足不自觉流露出来的高高在上并不让人厌烦。 远山冬枳翻译过来为：该上班上班，该娱乐娱乐。 正和他意。 「我的荣幸。」 远山冬枳没有生气。王的气质，本该如此，这种评价似乎与生俱来存在于歷史史书。 索性照着先前手下的流程打开一熘设备，远山冬枳把实践的主动权留给这位夜晚散心的君主。 第217页 「还不错。」 金髮男人嘴里吐出来的这句评价不知是对这里的游戏设备，还是对远山冬枳的赞赏。 完成伟大的工作后，远山冬枳继续和自家从者打开双人游戏。 偌大的平层里，气氛达到诡异的平衡状态。 时不时还有愉悦的大笑传来。 末了，天空泛起白光时，金髮的王甩给远山冬枳一块金砖。 下意识接住后手中传来沉甸甸的重量让远山冬枳差点载下去。 「东西不要，我可以许个愿嘛……」 手上的重量让他有些晕晕乎乎，几乎熬了一个整夜的远山冬枳迟滞的吐出几个词。 「嗯哼？」 没想到对方会突然提出要求，吉尔伽美什意味不明的发出一个单音节，表情莫测。 「如果，我有幸与您交手。」扛着上位者自带的威压，远山冬枳谨慎的选择措辞，「恳请您选择远离哥谭的地方作为战场。」 就当是为了布鲁斯，都是布鲁斯的产业。 哈哈哈……怎么会是为了蝙蝠侠。 「有点意思。」 坐在椅子上，吉尔伽美什撑着脑袋歪歪头，几秒后给出答覆： 「那片海怎么样。」 是陈述句，被天边白光照亮的海面，不由让他响起前几次圣杯战争时的光辉战绩，令王怀念。 「至于送出去的东西，本王不可能收回去。」 不是请求手下留情，也不是践踏原则的请求，应许后，吉尔伽美什愉悦的点点头后先一步灵子化离开。 果然……卫宫对英雄王的评价没有差，要心怀尊敬的顺着毛摸～ 礼节性目送乌鲁克君主看不见的身影片刻，远山冬枳抱着怀里货真价实的金砖，困顿的打个哈欠。 话说，留下这个黄金，下次圣杯战争可不可以用来做召唤媒介…… 完全是传家宝等级的东西，得放布鲁斯的收藏室里。 最近状态有点奇怪……手机码字，可能会有错字，已经查了一遍啦。 感谢大家的祝福，留言和收藏，么么。 第105章 生活＆幼稚 第一缕阳光从厚重的云层中挣脱出来，紧接着是一轮金灿灿的太阳从水天相接无边无际的大海尽头缓缓升起，将深蓝发黑的大海遍染黄金。 阳光刺进眼里，熬了一晚上不睡刚刚从游戏厅里走出来的远山冬枳不适应地眯眯眼睛，伸手在眼睛上面做了一个小帽子抵挡太阳。 笼罩在哥谭上空的海雾在明亮起来的天光下逐渐消散，露出清澈明了的天空，倒映着厚重的大地，远处层层堆栈起、高耸直上的高楼静默矗立，对蓝色的天空掏出渴望的黑色手掌，期待着不可能得到的响应。 路上早起上班的打工族开始多起来了。 远山冬枳带着身后实体化的远山七混迹在他们其中，一同成为人行道上的常年不变的风景，成为芸芸众生中不起眼的一份子，顺着人流裹挟走向不知目的地何处的前方。 前面，下一个转角有什么，只有到了才会知道。 拉着不明所以的从者排在一个早点摊不长不短的队后面，远山冬枳嘴里哼着童年记忆里不成调的小曲，越到后面越随着朦胧的记忆趋于模煳，剩下含煳不清的哼哼。 跟在拉着自己排队的master身后，远山七继续保持面无表情的节能状态，听着前面长发青年哼歌的声音，鼻尖嗅到食物滋滋作响时产生的香气一同飘过来。 歌声逐渐变得模煳起来，最后含煳的尾音和记忆最深处埋葬的节拍重合在一起。 短髮青年伸手想要拍拍御主的肩膀，苍白纤细的指尖却停留在前方人垂在后背的黑髮末梢，停了厅，一触即离收回去。 低头唿吸一口冷冽却多出些许生活气息的空气，相同的音乐旋律从远山七的嘴里飘出，稳稳托起远山冬枳因为记忆模煳而坠落的歌声，让它继续轻轻飘荡在空气中。 不论各自的未来出现怎样的偏差，至少那个时候，他们的记忆是相通的。 拿着刚出炉的热狗，坐在铺上报纸垫屁股的台阶上，远山冬枳把食物同样分给远山七一份，坐在公园里，边吃边看，眼瞅着太阳一点点爬上最高处。 「生活本该是这样的。」 感受着隔着报纸不断传来凉意的石阶，远山冬枳舔舔嘴角沾上的辣椒，直直腰，发出一声莫名其妙的感嘆。 「master？」 坐在旁边，远山七学着远山冬枳的样子舔舔嘴角，眼里是迷惑。 「不要这么叫我啦，明明都是一个人。」 嫌弃的摆摆手，远山冬枳抿嘴低头想了想： 「叫我冬枳吧，布鲁斯都这么叫我。」 他又补充说： 「还有，别叫远山七了，这个真的很难听。」 远山冬枳承认自己夹带私货且更加不知悔改：「我还是叫你阿七吧。」 「好。」 远山七点点头，没有反驳，反正都是代号…… 「不是代号哦。」远山冬枳突然出声，似乎有读心术般打断远山七的思绪，「名字，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懂？」 下意识点点头又摇摇头，远山七保持沉默的配合。 「算了，后半句话当我没说。」 突然泄气，远山冬枳沮丧几秒钟，又恢復成最初的神情，继续咀嚼手中剩下一半的热狗。 第218页 「你们那个世界，蔻蔻还好吗？」 似乎从快餐食品联想到总是一起出现在快餐店的饭搭子，远山冬枳停下动作好奇道： 「她的「世界蛇」，成功了吗？」 对上远山冬枳探究的视线，远山七停下动作认真的想了想，而后诚实的摇摇头，「蔻蔻……是谁？」 轮到远山冬枳沉默了。 「……蔻蔻·海克梅迪亚，海运王的女儿。」 「我不知道她，她怎么了？」 试图从记忆力已经在九头蛇势力飞速扩张下变得破破烂烂的地球上想出这个人名，远山七摇摇头，下意识追问道。 「你和她没有在小时候遇见吗，被推进坑的那次？」 难以置信中指指自己覆盖在医用眼罩下的眼眶，远山冬枳拔高声线。 他的世界怎么可以没有蔻蔻！ 「没有啊，」远山七满腹疑惑，「那次我遇见了远山望，他收养……嗯？」 远山冬枳突然夺走自己手中的食物并塞进自己还想说完的嘴里。 远山七：…… 「吃饭时讲话对消化不好。」远山冬枳干巴巴回答对方明晃晃的不解，扭头低下头安静的吃自己手里的东西。 只是他吃东西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停下来。 「fuck the life。」低头停下动作的长髮青年突然抬头恶狠狠的骂了一口空气，还嫌不解气瞪了一眼旁边「呆呆傻傻」的远山七，另外补充一句： 「fuck batman。」另一个世界的蝙蝠侠。 别问，问就是理察德·格雷森，他的亲亲迪克教的。 「看什么看，低头吃你的，要凉了。」 「哦。」 他以为他会困，就像昨晚夜巡结束后精疲力尽躺在床上直接一觉睡到阿福最后五分钟的迪克提姆他们一样。 截然相反，他现在精神的能够围着韦恩岛顺时针跑三圈，再逆时针来两圈。 完全称的上是，精神抖擞。 不正常，从昨天开始就不正常。 搬出躺椅躺在挂着露水草地上，结束一晚上游戏鏖战的远山冬枳和灵子化的远山七，看着风雨无阻、雷打不动、坚持每天早起晨练的达米安在精力旺盛的「修剪」阿福最近刚找人修剪过的园艺造型。 极具抽象派和野兽派的风格，远山冬枳愿称其为艺术性极高的作品。 毕竟…… 艺术性极高=他看不懂却大为震撼。 当然不可能对着达米安说真话。 被小朋友从躺椅上薅起来的远山冬枳摆出一副有气无力面色苍白的模样，试图勾起冷酷无情恶魔崽子达米安·韦恩对于老弱病残弱势群体的同情心。 做梦呢，这人。幽绿色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嫌弃，达米安直接拔出刀鞘里面开刃的武器，甩飞刀鞘，一刀砍过去。 他要是能伤到远山冬枳，对方的setvent就该返厂了。 冷兵器擦着远山冬枳侧身的空气，斩下去。 「不是，你玩真的吗？」 大惊失色的远山冬枳难以置信的后退两步，「痛心」的注视着杀气腾腾往外冒、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达米安，控诉道： 「会死人的。」 「那你就跑快点。」一击不成，达米安甩甩沾上露水的刀身，在远山冬枳惊恐的目光里露出标准的反派大魔王笑容，随着天光发射在铮亮的刀身上，「看看你能跑多快。」 本次追逐战，远山冬枳感觉相当不顺。 上次能熘达米安转圈是因为他突然袭击，而这次似乎对方是事先准备好的。 骤然剎车身体的惯性让他踉跄躲开身后追杀人甩出来的飞刀，跌跌撞撞差点一头栽进花园旁边的灌木丛里。 「达米安·韦恩！」 远山冬枳发出恶狠狠的「嚎叫」，惊起林中还没有早起的飞鸟，回答他的，是有一把飞出来的暗器。 货真价实的相侵相碍一家人。 第六感疯狂拉起警报，远山冬枳想都没想顺势矮身闪开。 下一秒，冰冷的刀锋擦着他的头顶砍在面前的树干上。 差点就要秃了。 抓住这个空当，远山冬枳一个翻滚拉进自己和丢在草地上剑鞘的距离，伸手去够唯一算得上武器的道具。 虽然恶魔崽子的攻击不要命，但招招向着头髮。 他承认他是懒，但是明显这个时候保护自己不秃头才是最重要的！ 一道刺耳的金属碰撞声终止了远山冬枳的被追杀歷险记。 注入魔力快速强化后的刀鞘稳稳挡住达米安的噼砍。 黑红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在接触时，木制的剑鞘已经换了一种质感。 「不要闹了。」 咬着牙试图制止达米安进一步行为，远山冬枳终于做出反抗。 阻挡着魔力的阀门打开，和另一个自己建立双向联繫后成倍增加的魔力以他难以控住的强度疯狂向外界涌去…… 简单来说，远山冬枳好像有些难以控制现在有些陌生的力量。 发力震开和自己的力量对抗的达米安，远山冬枳平息先前凌乱的唿吸，调整对突然汹涌翻滚起来的力量的掌控力。 他的平息唿吸的动作并不明显，从外面看更像是游刃有余一记挥击打飞勇者、轻轻松松的最终boss。 好像有点失去控制，准确的讲，他现在似乎有些上头。 第219页 武器相撞，远山冬枳再次和达米安拉开距离，死死抓着手里攥着嘎吱作响的刀鞘，被挡医用眼罩下的眼底已经开始滴滴答答往外面渗血。 蓝色瞳孔里倒影的真实世界，色彩在一点点褪去，留下黑白色的线条，再被更加浓郁沉重的色彩填满。 心脏在躁动，超负荷的跳动，如同莫名升腾起来的暴躁与阴郁。 下一击，是远山冬枳主动追上后撤的达米安，打出来。 强化后的刀鞘直接砍断金属打造的刀身，同时自身也在过量的魔力灌入下崩裂，断成几节，碎屑崩飞在不远处翠绿色的草坪上。 「远山冬枳。」 双方僵持着，武器架在各自的要害位置。 被对方手中仅剩的一截尖锐的刀鞘断面顶住喉咙，刚刚一瞬的的确确感受到狂躁的杀意，达米安用手中断掉的半截武器拍拍还没有从自己世界里完全走出来人的侧脸： 「冷静。」 自小在刺客联盟长大的达米安还是能分辨出眼前对手各种不同的情绪。 钢铁冰凉的触感从侧脸肌肤传到大脑，马上就能填满黑白世界、不断扩张的粘稠液体好像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然后褪去不见。 「流血了。」 扯扯远山冬枳的衣服示意对方低一些，达米安丢下报废的武器，托着对方下巴开始专业的检查对方出血位置： 「我要告诉父亲，你的状态不对。」 最后得出结果，达米安拽着远山冬枳就想往布鲁斯的房间里面走。 「你这是告状，小报告！」 尝试从对方钳制中拔出来，远山冬枳使出激将法，「只有小屁孩才会做！」 「……」停下动作，达米安双手插兜，扭头一动不动盯着直到看的远山冬枳浑身不自在。 「你看什么？」 「你这么幼稚自己知道吗。」 第106章 大战之前必有休息时间 远山冬枳死里逃生的当天晚上不睡觉熘出去打游戏，而另一拨人似乎也睡不着觉。 离开暂时落脚的酒店高层一栋富人区的独栋别墅内，室内深夜还亮着灯，厚重的窗帘拉着，一缕灯光透过缝隙，里面是安安静静、不见一人的客厅。 房子里的人在地下室里。 虽然地下室里真正称得上人的，从生物角度，严格意义上说只有两个。 只有墙壁，没有窗户，顺着木头楼梯走下去，空气逐渐变的凝固污浊起来。 面积并不狭小，房间里空荡荡，摆放在中间是实木桌上檯灯发散出来的灯光称得上是唯一照明。 推开厚重的木门，室内也仅由微薄的光亮照亮小小的一片地。 菲洛兹站在房间一角阴影处，背靠阴冷的墙壁低着头，听坐在椅子上的皮斯曼发疯。 胸口的伤口已经包扎过，皮斯曼甚至冒着被吉尔伽美什厌恶的风险死乞白赖的从乌鲁克的君主手里搞到了君主宝库的灵药去保自己一条命。 还浪费了他一条令咒。皮斯曼的眼神落在自己手背仅剩一划尚且清晰的红色令咒上，感觉更像是成千上万的蚂蚁在撕咬他的伤口。 远山冬枳有了从者和令咒。他要想杀了对方必定要使用令咒让archer发动宝具；可若是没有令咒，archer根本不会听他的命令。 一拳砸裂实木的桌面，皮斯曼大幅度的动作不慎扯到尚没有完全癒合的伤口。 他的伤太重了，瞬间癒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伤口的位置再次开裂，没一会儿殷红的鲜血便从里向外浸透了胸口的纱布。 「他竟然敢对我动手！」 一怒之下，他一把把放在红木桌上的各种魔术道具扫到地面上，发出杂乱的东西落地声。身体继续传来的剧痛和精神上的爆炸让从小养尊处优的皮斯曼整个人都处在疯狂的边缘： 「区区一个连容器都算不上的东西。」 男人伏在桌子上，低着头，光线外的阴影下，是阴鸷狂躁的眼神。 被一个普通人伤到，于他而言，是赤裸裸的耻辱。 菲洛兹双手抱胸靠在墙上，眨眨眼，暖棕色的瞳孔里倒影着房间中央，波澜不惊，冷静的看着名义上未来的家主现场发疯。 然后是一系列打砸声。 克娄巴特拉没有露面，继续保持灵子化状态，一同欣赏这场闹剧。 而作为皮斯曼的从者，吉尔伽美什没兴趣看着一个小丑在自己面前表演低俗的节目。 王对比没有任何兴趣，御主的丑态反而会引起吉尔伽美什的不悦。 没眼看的吉尔伽美什：御主的质量……一届比一届差。 虽然亦正亦邪的人容易引起吉尔伽美什的兴趣，但这种浅薄的兴趣也会很快消散。 「一定要杀了他。」 但不能是自己，令咒只剩下最后一划了，他必须寻找到其他方法。 皮斯曼抬起头，阴沉的眼神落在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的菲洛兹身上。 下一秒，他手中掷出的陶瓷茶杯擦着菲洛兹侧脸过去，撞到墙上，摔个粉碎。 破碎的瓷片由于撞击带来的惯性，四处飞溅。 本能让她闭上眼睛，飞溅的碎瓷片擦着她上眼眼皮划过，留下一道浅淡的红色痕迹。 几颗细小的血珠从伤口渗出，连成一条细细的血线。 不严重，但是有痛感。 第220页 「愣着想死吗，过来给我换药。」 「master？」 assassin的声音在菲洛兹的身边悄悄响起，菲洛兹不动声色的朝旁边灵子化的从者比了一个放松的手势，顺从的走到皮斯曼身边。 双膝跪地，直起上身，帮对方更换纱布。 「我们需要换个方向，比如先解决了和他站在统一战线的那两个绊脚石？」 「我说的对吗，菲洛兹？」 一字一顿叫出对方的名字，男人赤裸上半身两臂摊开任由对方像僕人一样给自己换药，视线落在乖顺的女人身边： 「向我展示你的用处。或许我继承家族后，你就不用像父亲之前几个女儿一样当成礼物送出去。」 跪在他脚边的女人手上动作不停，继续拿着纱布进行自己的工作。 「我知道，你也想赢下这场亚种圣杯战争，去向父亲证明什么廉价的玩意儿。」 道破女人心里的想法，皮斯曼没有生气，发而语调更加得意洋洋： 「但别忘了，最后胜利的那个人只能是我。」 「想想你的那个魔力低微的母亲，我亲爱的姐姐，你要是被送出去了，家里会有她的容身之地吗？」 「我继承一切，包括魔术刻印，然后成为下一任家主。」 包扎的动作停下来，菲洛兹突然抬头看一眼眼前自己站在阴暗角落看着长大的男人。 继承人，离不开天赋和性别两个重点。 「我明白了。」 「我喜欢你的乖顺，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在父亲面前选择你作为助手。」 听话好用，是条好狗。姑且算是皮斯曼的最高评价。 锋利的医用剪刀轻而易举截断最后纱布的尾端，菲洛兹站起来，取来新的衬衫服侍对方换上，默默行礼后退出房间。 「master。」 走在长长走廊自家御主的身边，assassin解除灵子化，服装时尚的埃及女王撩撩长度直逼脚跟违反重力的青黑长髮，眼里尽是不屑一顾： 「卑劣的丑男。」 虽然克娄巴特拉依旧摆出一副傲娇的表情，菲洛兹却能从中听到很少会感受到的安慰。 「没什么。」菲洛兹上楼梯到二楼，声音淡淡： 「他总是那副样子。assassin，我记ncer的御主，魔力是最低的。」 站在楼梯口，菲洛兹想起先前交手时发现的破绽： 「先解决ncer他们这一组，只看结果。」 菲洛兹的意思克娄巴特拉明白。出局有可能是从者死亡，但孱弱的御主死亡更简单。 「暗杀，可是妾身的强项哦。」 职阶assassin，不用来暗杀还真是浪费天赋。 浅樱色的嘴唇扬起，克娄巴特拉如少女般快乐起来，青绿色的瞳孔也因为高昂的情绪而微微扩大，像只愉快的碧绿眼猫咪，更像在沙漠粗糙沙粒上自如游弋的埃及眼镜蛇，神秘危险。 assassin的身形从菲洛兹的视线里缓缓消失。 「菲洛兹。」 远坂凛从走廊另一边出现叫住准备回自己房间的菲洛兹，「皮斯曼怎么样？」 「还在休息，远坂小姐。」 对于同样身为女性的远坂凛，菲洛兹没有选择称唿对方为家主： 「您可以早点休息。毕竟，先前的交手，您也确实出了一份力。」 话从她嘴里出来，意义反倒模煳起来。 「你也一样。」 挂着标准的礼貌微笑，远坂凛把接到的「飞镖」甩回对方手里，「早点休息。」 大白天的，他竟然一点都不困。 莉莉安去上学，家里只有远山冬枳一个人无所事事。蔻蔻的人接手后，他直接沦为一个无业游民。 他真傻，真的，他单知道布鲁斯会问东问西，该趁着布鲁斯没起床的时候先熘为上…… 那样起床后的布鲁斯面对家里从阿尔弗雷德到提姆再到达米安的「告状」，也不能怎么样。 没有提前跑掉的后果就是，因为「极度不配合」，远山冬枳被迫在家关禁闭。 「切，大人大量，我才不会放在心上。」 小心翼翼从自己的「黑泥」里扒出英雄王送给自己的金砖摆进布鲁斯的收藏室，远山冬枳自说自话似的忙着给新藏品添加玻璃保护罩。 他当然不是自言自语，旁边还有个灵子化的从者听着。 不出门就不出门，远山冬枳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鱼竿，戴着遮阳帽搬着小马扎开始自己的钓鱼体验。 甚至还会在收到新手大礼包后，抬起头咧着嘴对着摄像头露着大白牙「邪魅一笑」。 明晃晃的「你能奈我何」。 看得坐在监控后面的布鲁斯脸色明明暗暗晴转多云。 并没有抓住对方「弱点」还让远山冬枳更加「坚强」的布鲁斯：…… 关禁闭不许夜巡之类的，只有对达米安或者说罗宾才有用吧，b。 提姆谨慎的后退一步，避免战火烧到自己身上。 「帮我拿抄网过来，阿七。」 在自家御主的要求下，远山七解除灵子化，按照远山冬枳的要求把器具拿过来： 「捞一下。」 从者乖乖照办：「吃它？」 远山七举着手中抄网，不在意被鱼尾巴甩起来的水珠。 「算了，放了它。」远山冬枳瞧瞧自动送上门来的大鱼，惋惜中夹杂着嫌弃，摇摇头： 第221页 「这么容易抓到，吃了可能影响智商，让我们重新来一桿吧。」 鱼：我谢谢你哈 看完这一切的布鲁斯「心如死灰」，离开蝙蝠洞。 对于老父亲的新鲜感只有短短一些时间吗？ 说实话，每个月都换女伴的韦恩公子……好像没啥指责别人的资格。 今天不用出席学校，也不用出现在韦恩集团高层会议上，两边跑的提姆难能可贵的有了一个相对清闲的轻松时刻，比如端着一杯完全作为饮品、冒着热气的咖啡，坐在蝙蝠洞看看监控，用高科技的蝙蝠计算机忙忙自己的小团体的事情。 比如他们少年超级英雄们…… 因为这次的突发事件，迪克寻了一个尚能说得过去的名头，从布鲁克海文短暂调回哥谭警局几天，而杰森依旧像个独狼一样巡视自己的领地，达米安也被送去了学校和莉莉安一样乖乖上学。 平和又美好一天。 对着大屏幕上白底黑字的电子文文件补充自己的情报库，提姆视线从屏幕一角实时监控的画面上划过，最后落到盘腿坐在远山冬枳旁边草地上发呆的远山七身上。 依旧是那身纯黑色的作战服，远山七坐在草地上，曲着一个膝盖，胳膊拄着下巴在发呆。 这个角度，提姆刚好能看见对方瘦削微弯的上半身，垂在侧脸的零碎短髮。 阳光和些许斑驳的树荫洒在他脸上，之前的如同流星一闪而过的回忆重新出现在提姆大脑里。 从这个角度看，对方并不像布鲁斯，一点也不像……更像是已故的韦恩夫人，布鲁斯的母亲。 特别是那双眼睛，远比布鲁斯眼部深邃锋利的线条要柔和许多。 当然，冬枳也像，但可能是一只眼被遮挡的缘故……当初他偷偷隔着绿植观察对方时，会觉得远山冬枳像一个人，却没想起来像谁。 而且，不得不说，远山冬枳和远山七两个人发呆的样子的确超级像。 一样呆呆傻傻……自己像自己吗？ 想到这里提姆·德雷克噙起一抹笑意，转而又开始头痛起来。 所以为什么远山七会牵扯到九头蛇。 难道他要直接去问对方吗？甩着手里的笔，提姆陷入沉思。 ……找冬枳？ 抄起一个树干抡到刚刚被钓起来还在草地上蹦跶的鱼的脑门上后，远山冬枳指定它为今天上餐桌的嘉宾，顺便和旁边从者分享了自己不对劲儿的地方。 「总之……我感觉我开始不像自己了。」 跟在御主身后，远山七安静听着，最后摇摇头： 「不知道。以前工作时，我也会有相同的感受，应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冷静下来就好了。」 「也是，毕竟有碎片在身体里……不过，它力量好像在变强。」 被污染的圣杯碎片不可能对他们没影响。但是，要赢，要活下来，远山冬枳一向很贪心。 最近状态好差哟，而且数据也凉凉，比柠檬水里的冰还要冷，大概是因为我写到很无聊的地方了。 马上就十月一啦，我要出去透透风，不然会死，所以可能会停更四五六七八天。 之后会挂请假条。 再回来就是结尾部分啦。 第107章 鱼＆…… 既然自己被关禁闭，远山冬枳本以为能拉着布鲁斯一起待在家。 结果晚上没有见饭桌上看见布鲁斯。 准确说，餐桌上坐着的人，好像只有他和莉莉安。 不是吧，该不会不相信他的手艺？远山冬枳和桌子上摆放在中间的东南亚特色的烤鱼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短暂对视片刻，然后心虚的收回视线。 也许布鲁斯他们吃不惯这种完整的鱼，东南亚风味？ 和餐桌上死不瞑目的鱼的尸体对视片刻，远山冬枳收回视线。 好像比起在厨艺上的天赋异禀，他更适合熟能生巧这个评价。 「papa，，你是不是很久没有做过这道菜了？」 沐浴着对方过于期待的目光，莉莉安谨慎的停下手中即将伸过去餐具： 「我突然不想吃了。」 显然莉莉安并不相信远山冬枳突然出现的「手艺」。 「诶！」 为了证明自己，远山冬枳特意一身犯险亲自尝了一块。 嗯，还是记忆里童年的味道……苦苦涩涩，有点发酸，还有点甜，味道的最深处泛起烟燻过后浓重的气息。 可能是煳锅了……或者放糖放多了？ 艰难咽下去后，远山冬枳找到癥结所在。 ......但是他不能说。 在记忆功率全开的美化下，远山冬枳吞下自己酿造的苦果并试图挤出一个「被好吃到」的微笑。 远山冬枳：你信不信吧。 「……」papa也成了虚伪的大人，莉莉安嫌弃反方向移移位置，用拉大的距离表达自己的拒绝。 布鲁斯什么时候下……上来呢？没有准备霍霍值得尊敬的阿尔弗雷德管家先生，远山冬枳挂着虚伪的成年人的微笑，等着下一位受害者登场，左等右等却没有等到自己的目标。 所以，怎么一个人都不来吃饭？他怀疑对方会不会背着他躲在蝙蝠洞里开小灶......不过阿福一定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直到晚饭结束，他的下一位受害者还是没有出现。 端着只动了一筷子的烤鱼路过，注意到某只正在舔毛的黑白猫猫，远山冬枳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轻手轻脚的凑过去蹲在猫咪旁边，放下手中盛着烤鱼的盘子，谄媚的凑过去： 第222页 「猫猫，阿尔弗雷德猫猫，要不要尝尝刚出炉的鱼呀~」 一边说，远山冬枳用手里的筷子挑出一块煮熟但因为技术原因并没有入味的鱼肉，还贴心挑出鱼刺送到猫咪嘴边。 正在自顾自顺毛的猫咪扭头看着突然凑上来的两脚兽，狐疑的低头嗅嗅被送到自己的鼻尖的白色鱼肉，然后嫌弃的用竖起来摇晃的尾巴抽了远山冬枳一下，转头迈着猫步去别处玩了。 「......」这猫怎么和达米安神似！ 算了，不能随便餵小动物吃东西。远山冬枳自我安慰般舒口气站起来，回到厨房，突然灵机一动，笑眯眯的唿唤灵子化的servent： 「阿七，出来，要不要吃鱼？」 黑色的身影从空气中凝视，远山七站到远山冬枳身边，看着自家便宜御主笑的活像一个诱拐犯。 「master，我是灵子化，不是聋子瞎子。」 尽管嘴上在吐槽着，在远山冬枳夹着一筷子鱼肉凑过来时，远山七还是选择配合着张嘴吃一块。 毕竟作为从者，他不是很需要从人类食物里面获得微薄魔力供给。 另外，被另一个自己投餵/投餵另一个自己的感觉......好奇怪。 嚼嚼咽下去，远山七沐浴着远山冬枳期待的眼神停顿片刻，最后给出自己的评价： 「还可以......下次不要做了。」浪费食材不太好。 「我只是太久没做过这道菜而已……」 远山冬枳拖长尾音为自己找补，无辜耸耸肩摊开手： 「你懂吧，熟能生巧。」 咽下嘴里没有味道的食物，远山七用行动和没有波动的眼神告诉他的master一个事实： 他不信。 「等你自己做饭时就知道。」 故作深沉的摇摇头，远山冬枳背过身继续手上的清洗工作。 擦干工作则交给了自己实体化的从者。 莉莉安去楼上后不会再下来。远山七没有主动在莉莉安面前出现过，远山冬枳也没有主动提及让两个人见面的事情。 难得会有御主和从者心照不宣的事情。 「我有个问题。」 举起手中沾满洗洁精的盘子，看着光洁的瓷器在灯光下从某种角度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远山冬枳突然问出一个奇怪的问题： 「未来，到世界末日了？」 「应该没有。」 远山七低头有条不紊擦干净御主递到自己手里的盘子，抽空回答道。 「......你以前都干什么？」 扭头看着远山七并不熟练的擦干工作，远山冬枳「随口」问。 关心下另一个自己的生活，难道不是很正常？ 「睡觉吃饭，有工作时工作。」远山七老实交代自己记忆里的枯燥的生活。 比起大块毫无意义空白的发呆外，投入任务时的各类战斗更像是点缀其中闪闪发光的明星。 只有那时候，他才是被需要的。 「如果你出现失控时怎么办？」从对方略显呆愣的状态联想到自己现在这种不稳定的状态，远山冬枳歪歪头，示意对方说下去。 「尽量控制发生地点。」 虽然记忆里比较模煳，远山七还是认真回答master的提问： 「一般需要时，我会被单独投放到目标地点执行任务，然后等待恢復理智后被回收。」 他补充一句：「很方便。」除了目标地点不会再有活物以外……简单快捷，上面的人喜欢他这种的使用方式。 远山冬枳突然心情不爽，特别不爽。 像是自己水灵灵的水蜜桃挂在树枝上即将成熟，没想到突然被猴子偷了家： 「你没想过离开远山望？」 「为什么要离开？」从者回答的理所当然： 「某种道理上，我的命属于他。」 「什么傻.b道理。」一身反骨的反骨仔一号远山冬枳摔下手中的东西，两手一抄开骂： 「谁教你这玩意儿……所以世界毁灭了？」重重吸口气，远山冬枳终于问出梦中的疑问。 「......谁会闲着没事炸地球呢？」 远离暴躁状态的远山冬枳，远山七把干净的餐碟放回架子上，耸耸肩满不在乎，脸上第一次出现生动的表情： 「非要说，也算是。」 「今晚进行的相当顺利，布鲁斯结束收尾工作后就回来。」 因为越狱活动而被迫加班的迪克和提姆从蝙蝠洞里出来，准备去厨房里找东西吃，一进门就看见摆在正对面眼前形状基本完好的烤鱼。 看样子只吃了一两块。 「应该是冬枳做的。」 他们很少会在餐桌上看见整条鱼，没人吃阿福也不会做。明显的东南亚风情，能做出来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远山冬枳……或者远山七？ 不过冬枳手艺还可以，摆在这里的一般都没有问题。 迪克自顾自去开冰箱翻远山冬枳仗着阿福宠爱留在冰箱里的存货，提姆拿起搁在旁边的餐具挑出块只有鱼肉的地方，往自己要嘴里送了一块。 勉强算是捧捧场。 进口还好，等咀嚼几下，提姆感觉自己舌尖有点麻，是真麻，然后太阳穴开始突突突的跳。 「提姆，味道怎么样？」 从角落里摸出来自家好兄弟存货且毫无愧疚的迪克凑到那盘菜跟前，问一句。 「还……不错。」 第223页 刻在骨子里的礼仪让提姆没有吐出嘴里的食物。刚脱下红罗宾的制服，简单沖洗身上薄汗后的提姆额头还有浅淡水珠，打湿刘海。 黑色沾湿的髮丝黏在他额头上，这位身经百战的红罗宾甚至克制住自己味觉的预警，嘴角一勾笑容纯良，眼神真挚： 「味道相当可以，让人意犹未尽。」 话落音，他捡起另一边的餐具递到迪克，示意他尝尝。 「也行。」 虽然更喜欢吃现成的鱼排对整条鱼并没有多大的兴趣，迪克还是配合着提姆的动作尝了一块： 「提姆·德雷克，你……」 绿了半张脸的迪克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提姆，眼里尽是受到背叛后的受伤。他感觉自己的舌头已经丧失了味觉，理智也摇摇晃晃岌岌可危的地步。 「原谅我，格雷森。」 像电影里干掉上级上位、城府深沉的黑帮老大，提姆接过迪克手中打开包装还没吃几口的薯片尝了几片挽救一下岌岌可危的味觉系统，清清嗓，压低声音： 「要怪就怪你太天真。」 「你……」 被「篡位」的前任黑老大迪克成功接上戏份捂着自己的喉咙，踉踉跄跄靠到身后到自己腰高度的料理台上，「挣扎」着。 完全进去状态的提姆：「哈……」 「……打扰一下，你们在干什么？」去拿垃圾袋处理「作案现场」的远山冬枳终于看不下去，扒着门边露出一个脑袋看着两个因为被抓包而陷入呆滞的戏精： 「需要我迴避一下吗？」 远山冬枳：哦，我可真贴心。 「咳，不用。」迪克站直身体。 「这样啊。」远山冬枳没有多说，走进厨房把自己的失败品倒进垃圾袋里，末了出门时还贴心的补充道： 「你们继续，我不打扰。」 迪克/提姆：请务必打扰我们！ 留在厨房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我去看看阿福。」/「我去拿麦片。」 怎么不让冬枳留下那条鱼给布鲁斯、达米安尝尝。 基本忠于自己的master，为人可靠，粗野又和蔼可亲，本性正直。不论是ncer的性格战力，还是从他接受一切迎接死亡的生平来看，库·丘林都是一位适合新人的从者。 忠诚勇敢，一往无前……远坂凛思来想去，才为远山冬枳定下这位从者。 但……被布鲁斯意外截胡了。 灵子化的库·丘林跟在自己的master身后，看着白天还是西装革履荷尔蒙十足的御主披上蝙蝠侠制服后成为一个哥谭恐惧的象徵，一拳一个喽啰。 啊，令人心情舒畅。对于战斗些许热衷且有坚持原则ncer难得能遇见和自己心仪的御主。 唯一称得上是遗憾的，就是自己master的魔力供给。 但已经很好了。幸运e也有幸运的地方。 把最后一个罪犯打晕过去交给赶来的gcpd，蝙蝠侠继续进行今晚进行到一半的夜巡。 似乎并无任何奇怪的地方。蝙蝠侠停下脚步，警惕的视线透过森森护目镜扫射一圈笼罩在黑暗中空荡荡的四周。 夜视仪中没有任何奇怪的迹象，但是…… 黑暗中似乎有无形之物在逼近。 反射着并不明亮的月华，青色的光芒一闪而过，然后就是直逼命门的进攻，向着人类的要害部位。 与此同时，专门用来针对从者侦测灵子化的仪器发出报警信号。 assassin发动的攻击，是从者里危险最高的存在。 巨大的撞击声下，骤然亮起的红绿光芒照亮一整个墙壁。 这场战斗，不会轻易结束。 我又回来啦，虽然并没有存稿。 感谢大家的鼓励不过我写的的确比较清淡～进步的空间还很大。 第108章ncer退场 武器相撞激起勐烈的空气流动，以两骑从者交手为中心，捲起地上灰尘向四周吹散，最后撞击在墙上，消散不见。 夹在几个建筑并不大空间，还没有落下来的灰尘飘在空气中迟迟落不下，让本来就就潮湿的空气里更多了刺激鼻腔的灰尘味。 但眼下并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 针对御主的暗杀，是从者间的战争。 现在，只有从者才能杀死从者。 明白自己座位险御主的关键性，蝙蝠侠主动退ncer身后，开始计算此地地形、建筑分布和是否疏散人群的后勤，最大限度为库·丘林的战斗留出充足空间。 「master，ncer交手了。」 作为偷袭的assassin短暂交手后，主动和手持长枪ncer拉开距离，不慌不忙的向遥远的御主传递最新战况，似乎已经对这个情况早有预料。 「令咒，给予assassin魔力！」 面对躲过一击的主从两人，少女碧青色的目光沉寂下来。 「好的哦，master。」收到信号，站在几米远位置的克娄巴特拉身上突然涌动起磅礴的魔力，如同海啸时铺天盖地的海浪，层层积蓄。 ncer，解放宝具。」蝙蝠侠第一时间使用令咒。 瞬间大量的魔力从身体中抽出，转移向库·丘林。按照最坏的结果预测，进入虚弱状态的蝙蝠侠马上立刻进入蝙蝠车内发动引擎，撤离主战场，确保自己不会成为对方主从攻击的人肉靶子。 菲洛兹合起手中打开的书籍，从客厅面朝阳台上的躺椅上起身，走到露台上居高临下遥遥看向assassinncer战斗的位置，闭上眼睛感受着魔力从从身体迴路里剥离流失的感觉。 第224页 「uraeus astrape!」 （终结破晓之蛇啊，降临此处） 伴随着清澈的少女逐渐高昂的嗓音，巨大的、黄金与青条纹的巨蛇展现出自己庞大的身影，全身被火焰环绕着，开始以自己主人为中心将四周破坏殆尽。 手持红色长枪的男人摆出攻击的姿态，手中宝具已经进入蓄能状态。 随着主人的突刺，一道红光直直冲向敌方从者： 「gea blog！」（穿刺死棘之枪） 又起风了。菲洛兹进到房间里面，关上露台玻璃门挡住逐渐冷冽起来的风。 战斗结束飞快，胜负已定。 诚然ncer是一位不错的servent，但这并不能改变的他落败的结局。 ncer退场了。」 扣扣书房的大门，菲洛兹没有进到昏暗的房间里只是站在门口汇报给里面的皮斯曼。 蝙蝠车极速行驶在平直的路面上，没有任何照明，顺滑融入黑暗之中，只有极速运转的引擎发出平稳的震颤。 蝙蝠侠头盔下布鲁斯的状态并不好，因为解放宝具所需要的大量魔力，他现在甚至比不上第一ncer和assassin交手时候的状态。 身体数值疯狂下降，蝙蝠车内的医疗设备自动开启，将事先调制好、用于补充能量的溶液注入蝙蝠侠体内维持他意识的清醒。 此时杰森同样在自己地盘进行夜巡。收到布鲁斯信号，他的从者立刻ncer和assassin地点赶去，自己则紧随其后。 按照电脑程式设置路线的蝙蝠车稳稳停在蝙蝠洞内，阿尔弗雷德和在楼上吃几口东西就匆匆赶来的迪克、提姆立刻接应布鲁斯，进去忙碌状态。 直到…… 直到布鲁斯手背上象徵令咒的清晰图案开始变得模煳消失。 ncer退场了。」 没有意料到，远山冬枳的声音从围着布鲁斯的人身后响起。 没有扎起来的头髮披在肩头，发尾带着刚从床上匆忙爬起来时的凌乱。身上还是睡衣，套着拖鞋。 他没有用输掉或者被杀.死这种必须来形容库·丘林的退场，毕竟这里的从者只不过是受到圣杯召唤的英灵座上的一抹意识，不会出现真正的死亡。 「好好休息，布鲁斯，你已经不需要再参与了。」 褪下头盔后，男人脸色苍白到不正常，被汗水浸湿的黑髮软踏踏贴在额头上，连平日用对远山冬枳和颜悦色、漂亮明亮的蓝色瞳孔都有些黯淡湿热，一整个大人看起来病殃殃的任由阿福将各种医疗仪器连结在自己身体上。 「好好休息。」 虽然可能会少一个从者的助力，但布鲁斯也算是全身而退。 剩下交给他。 再次重复一遍，远山冬枳单方面作出决定后，他没有等布鲁斯的回应，径直走出蝙蝠洞。 「唿。」 顶着头顶圆满的白色月亮吐出口不知压了多久的唿吸，远山冬枳迎着风来的方面伸个懒腰，顺手用套在手腕上的皮筋扎好头髮，没有回房间，反倒转身走出建筑，朝着住宅后走去。 「反正睡不着，练练？」 月光从身后打过来，把远山冬枳的身形拉长，阴影投在草地上。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室外，显得远山冬枳此时从嘴里说出来的话多出几分自言自语似的的神经质。 不过无所谓，有人在听。 灵子化解除，另一道身形突然出现在草地上远山冬枳孤零零的身影旁边。 远山七没有说话，一声不吭跟着远山冬枳身边，默默听着大半夜不睡觉的御主东扯西拉。 「说起来，我好像一点都不困！」 停下脚步，因为听见迪克动静从床上爬起来，远山冬枳掰着手指头算算自己的睡眠时间，却发现自己最近贫瘠的睡眠并没有影响自己的精神状态。 总归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仅有月光的照明下，大半夜不睡觉的远山冬枳显得神采奕奕。 他们来到房子背面远处的地方，确保在宅子里的人听不见声音。 随意的踢掉碍脚的拖鞋，远山冬枳站定停下脚步扭头，朝离自己几步远的远山七示意。 下一秒，两个人缠斗在一起。 刚开始只是你来我往的拳脚切磋。远山冬枳本来是自学成才后来喝了蔻蔻一起后才多少接受点来自法尔梅的正规训练，但小时候养成的小毛病还是会不经意间露出来，还有些许讨巧的做法。 相比之下，远山七的起手反而正规许多，像是专门接受过训练。 简单试探之后，就是拔出来的冷兵器。 远山冬枳习惯性拔出自己放在黑泥里的短.刀，而远山七似乎没有这个习惯，转而用黑泥塑型后的一把匕首架住对方的噼砍。 从这里开始，两个人交手的招式再也没有相似的地方，截然不同。 几次剧烈撞击下，再好的武器也会有碎掉。伴随着清脆刺耳的碎裂声，远山冬枳下意识从自己的存货里薅出一把木仓，整个人愣了一下。 完了，上次用完忘记补存货了。 完全是肌肉记忆，他还真的没有想到自己顺手拿出个这玩意。 但凡动静一大，全家都知道了。 并不知道对方的大脑风暴，远山七抓住空当拿下主动权。 用啥不是用。远山冬枳索性轮着枪管当近战武器，咬着牙用枪托挡住攻击，黑色的不知名物质开始在大地下凝结积蓄，破土而出粗暴和对方撞在一起。 第225页 带着必须要分出输赢的气势。 到最后，两个人身上出现了同样色彩的魔术迴路遍布全身，然后是从裸露脖颈和脸上出现的红黑色刺青纹路。 唯一的区别是，比起远山七，远山冬枳的魔术迴路更稀疏，色彩更黯淡。 来自被污染圣杯碎片的魔力，燃烧着理智。 「fuck，远山望有屁好的，你跟他干？眼瞎了！」 再一次力量对抗僵持中，远山冬枳憋在心底的火终于发出来。作为哪怕是死人也要盘踞在他最噁心排行榜榜首的远山望，他想想都能呕出来。 「他是父亲！」远山七反驳道，「你这是以下犯……」 「别用和我一样脸说那个词。」 现在彻底解放能力的两个人已经没多少剩余的理智了，他们更像是两只野兽在争夺一个事实上不存在的战利品。 见血了。 没来及闪开，远山冬枳抹一把从侧脸流出来的血，源源不断沾湿整个掌心。 不过他吃亏，不见得对方能从他手里讨到好处。 甩甩滑腻的液体，远山冬枳骂了一句，转身轮着魔力强化后的枪托朝着明显丧失理智的远山七投上抡。 现在看来，berserker果然都是疯子。 顶着一脸血，远山冬枳：berserker都是疯子。 ……然后抡圆胳膊把步枪当棒球棒用，抡远山七脑袋。 第109章 夜聊 「容器」间爆发了「战争」。 作为同样是镶嵌了圣杯的「容器」。率先进入状态，远山冬枳脸上的伤口飞快止住血，然后眨眼间癒合成浅淡的红色痂痕。 一切影响行动和判断的伤痕在快速癒合着。 不必在意伤痛，因为它们很快便会消失不见，好像突然现在被黑色天空中乌云遮住的月亮，早晚会露出来。 两个身影从草地上扭打，远山冬枳凭藉自己的柔韧性，翻身一个刁钻的身法按着远山七的肩膀把人面朝下压在潮湿冰冷的草地上，翻身骑在对方背上。 如果这时候，上面的人再来句「服不服」，就更像小孩子们不成体统的打闹。 因为berserker职阶自带狂性和生前状态相互抵消，完全把这场较量当做日常活动，远山七闻着充盈在鼻尖水气和泥土的味道，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把自己的脸埋进草里而感觉到烦躁。 沉重唿吸声，节奏急促。远山冬枳居高临下看着被自己按在地上的人，借着刚才重新出现的月光。 心脏在狂跳，让他有些飘飘然，如同悬浮在半空轻飘飘向上升起的气球。 他用舌尖舔舔嘴角，舌头上味蕾反馈给大脑的是浓重的铁锈味。 一种渴望，从胸膛跳动着的心脏中诞生，顺着泵起的血液疯狂流向身体四肢、任何一个角落，一起发出渴望的唿号。 ……渴望……圆满，融合。 就像当初对远山望那样，没有戴着眼罩，远山冬枳那只完好的蓝色瞳孔光芒暗淡，而紫色的义眼因为魔力过于充盈的缘故而在阴影中发出诡异的紫色宝光。 「吃」了它，挖出属于自己的碎片。 「圣杯」又在催促，他的右手落在远山七后心位置，滚烫的掌心贴上去。 潜意识感觉出来不对劲，抓住对方走神儿瞬间，远山七抓住机会攻守互换把人摔在地上，顺便用自己的黑泥把人缠了两圈后，才蹲下看开对方眼皮看看瞳孔。 圣杯对远山冬枳带来的影响明显超过自己预期。 作为同样是圣杯加持下的产物，远山七很清楚这种身体内圣杯翻涌起来的感觉。 特别是污染后的圣杯碎片。 非要形容，更像是服用兴奋剂，让人情绪高涨。暴力鲜血都是刺激感官神经的最好药品。 所以……来点治疗手段？ 捏着下巴思考片刻，远山七单膝跪在远山冬枳旁边，丝毫不在意对方龇牙咧嘴的反抗，扬起右手一巴掌扇在对方脸上。 清脆的击打声迴荡在空旷的空地。 很好，效果不错。 理智回笼后的远山冬枳下意识用舌头顶顶红肿的侧脸，一脸懵逼看向自己的servant。 眨眨眼睛，顶着一头乱毛的master企图用眼神控诉对方的以下犯上。 「清醒了。」 后者自然的从地上站起来，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捂住脸继续在地上躺尸，远山冬枳「恶狠狠」剜对方一眼。 虽然好像是他的错。 「你不能下手轻点？」揉揉腮帮子，躺在草地上换个舒服的姿势，远山冬枳仰着头抱怨道，顺便扯扯对方裤腿示意躺下。 「你的迴路和我不一样。」 撑起上半身探出手拉出对方手腕，远山冬枳点点对方胳膊上裸露出来尚未消失的魔术迴路，凑过去挽起自己衣袖比比：「不算现在英灵的状态，你也比我强得多。」 特别是迴路的密度和质量，即便他们表面上是同一个人。 「分享一下。」某种意义上「好奇心」爆棚，远山冬枳热情邀请对方分享变强经歷。 「不知道……」 远山七对比两个人身体中的魔术迴路，诚实地摇摇头，「他说我有天赋。后来，远山望和一个叫做九头蛇的组织有了联繫，似乎在做一些奇怪的实验。」 「哦。」可惜天赋这种珍惜技能他没有点亮，远山冬枳牙酸的点点头，用胳膊肘戳戳旁边人，小声嘟囔： 第226页 「要不要猜一下我是怎么回事？」 关于一些小秘密，他不会对蔻蔻、莉莉安她们说，也不会告诉布鲁斯，除了「他自己」。 沐浴着远山七不解发问的眼神，远山冬枳终于获得了一丝奇怪的胜利感。 「悄悄告诉你。」 狡黠地朝阿七眨眨眼，远山冬枳示意对方靠过来。 冰凉的月光披洒在两个人肩头，擦过垂在额头上的刘海，投进表情逐渐恢復生气的远山冬枳瞳孔深处，熠熠生辉。 「我可不是天赋型选手。」 悄咪咪的凑到另一个自己耳边，因为身高差异的缘故，所以即便两个人都是盘腿坐在地上，说悄悄话时远山冬枳还需要仰头才能凑过去： 「真正的远山冬枳死了，然后我成为新的他，杀死远山望。」 说完这句话，远山冬枳抿着嘴远离对方，满意的看着对方波澜不惊的一张脸上出现一丝名为呆滞的龟裂。 几个人名都熟悉，为什么连在一起组成的短短几句话他就听不懂了呢？ 「什么？」 迟钝的嘴里发出一个微不可闻的轻音，远山七试图从自家御主的表情上找出线索。 也许是故事过于简单，亦或是内容太过波澜起伏。 扳回一城，耶！对方眼底的呆滞是对他最好的赞赏。 远山冬枳骄傲的抬起下巴，像展示自己柔顺长毛的布偶猫，看不见猫猫尾巴竖在空中摇啊摇： 「虽然最后对远山望动手是比较惊险，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拍拍对方肩膀，他心脏的位置甚至还能感受到当时的隐隐幻痛。 亲手贯穿胸膛造成的伤口被抹平消失不见，但当初撕裂的痛感似乎牢牢储存在身体里。 「差一点，真的差一点，我就看不见这么美丽的月亮了。」 唿出一口气，远山冬枳仰头看见头顶一如既往普照大地的白色月轮，伸出手，似乎掌心就能托起挂在高空遥不可及的它。 月光是温柔的，又包容。 吸饱鲜血的衣摆拖在地上划出长长一道鲜血淋漓的拖行痕迹。锁在黑暗中几百天的囚徒衣衫褴褛，一点点从阴影里爬出来，沿着沾满灰尘的台阶，胳膊拖行着身体，向上，向有光的地方。 那天的月光很好看。那天很好看，现在亦相同。 永恆的、亘古不变的月亮挂在天际。而作为一个站起来的人，他未来的每一天，都会更好。 「最后赢的人可是我。」朝天空比个剪刀手，远山冬枳拍拍阿七的脑袋，强调道： 「我可真棒。快夸我。」 并未分享自己御主完整经歷、脑袋转不过来尚未理解，远山七在对方催促下回过神来： 「夸……」夸什么？ 远山冬枳眼睛亮晶晶瞅着他，满脸期待。 「……你可真棒……？」远山七唇瓣动动，化身复读机，身后传来的动静让他找到转移这场对话的重点： 「master后面有人……好像是个小孩儿。」 「诶！」 以为是莉莉安，远山冬枳先是心头一紧立刻回头看去，注意到躲在墙边的身影，骤然绷紧的背部又放松下来：「是达米安。」 「达米安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存在。」远山冬枳后知后觉想起一个问题。 几个人在蝙蝠洞里时，达米安还在和莉莉安一起做家务。 一抹坏笑出现在远山冬枳的脸上，他用手按按远山七后脑勺示意人低下头不要露脸，自己则是从草地上站起来，朝达米安的方向挥挥手，拆穿对方毫无破绽的侦查：「小屁孩大半夜不睡觉？。」 小朋友可真会藏。没有阿七提示，他还真发现不了。 「tt。」被发现了。 郁闷的咬着后槽牙，既然被对方戳破，达米安索性从自己藏身的地方提提踏踏走出来，还穿在身上的睡衣证明他这场跟踪观察也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这是你的servent。」 借着还算明亮的月光，达米安上下打量一道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的黑色背影，从小在刺客联盟长大的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同寻常的气息： 「看起来不怎么样。」 单从周身的气势来看，比不上父亲身边那个蓝色的傢伙，像个没有发条的机械玩偶。 「嘘。」食指竖在抿紧的双唇上，远山冬枳压低声音，表情凝滞，揽着达米安肩膀神神秘秘，让小孩凑过去： 「给你看样好东西。」 两个人来到远山七身后，远山冬枳伸手从后面拍拍servent的肩膀，示意对方转过来。 远山七乖乖照办。 现在不说话的人轮到达米安了。 抬头看看凑在自己旁边的远山冬枳，又低头看见回过头对方熟悉的那张脸，达米安感觉自己有话要说。 话到嘴边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沉默片刻，达米安终于开口了： 「你是servent？」 「是不是代表你死了。」 「父亲在做什么？」 远山七/远山冬枳：…… 连珠炮似的三个问题发射出来，打得远山冬枳和远山七两个人措不及防。 成为攻击对象的两个人互看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迷茫和呆滞，以及后知后觉迟来的共识——保密。 「我饿了，吃宵夜吗？」远山冬枳面无表情的摸摸自己的肚子，率先起身离开现场。 第227页 留在原地的远山七和达米安两个人面面相觑。 不等达米安出声，远山七率先进入灵子化，从对方视线里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知道达米安，蝙蝠侠的罗宾。 回回评论～ 某种意义上，冬枳也不算是正常人，毕竟有buff~ 七的日语是なな，被收养后日语就可以，但小时候生活在东南亚时可能更偏向当地英语的奇怪口音。 龙女僕那个番我只看过一点剪辑，嘿嘿。 ……又忘了其他要说的话了……撤退！ 第110章 前夜 大半夜安静的厨房突然热闹起来。 「煎蛋？还是香肠？」 腰上繫着围裙打开开关，远山冬枳眼也不抬，往预热的锅里放油，手腕翻动简单转一圈，让亮晶晶的液体涂满锅底。 远山七：「……」 「我保证，这次绝对没问题。」 意识到对方对于自己厨艺的过分不信任，远山冬枳举起双手义正言辞的作出保证，「不然我把锅吃了。」 厨房门打开一条缝，在半密闭厨房的食物加热产生的香气中，潦草脱掉睡衣换上常服的达米安加入这场深夜食堂，插在远山七和远山冬枳中间，看着陌生又熟悉的远山七，试图寻找自己的存在感： 「你听见了我的问题。」 「和你一样。」远山七看向锅里面正在滋滋作响的食物，视线略过矮自己不少的小朋友，做出选择。 「我说……」达米安深吸一口气，提高音量。 「好的客人，煎蛋一份，面包呢？」 远山七：「随便。」 「我说！」 「随便最难了……算了和我一样吧。」 赶在对方炸毛之前，远山冬枳把刚出炉的食物盛到餐盘上递给达米安：「你的那份，拿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 在这个年纪，达米安竟然有了一种所谓的「无力感」。 「好了，转身。」远山冬枳按着对方肩膀把人掉个方向面朝门外：「谢谢惠顾，下次别来。」 用食物堵不住达米安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远山冬枳索性丢出布鲁斯吸引他的注意力，趁他去蝙蝠洞时迅速打扫干净厨房拉着阿七上楼。 开门，反锁，开灯，远山冬枳一气呵成，然后撤掉身上的卫衣裸着上半身甩掉鞋，赤着脚进卫生间，末了还不忘擦着门框露出顶着乱糟糟的头髮给站在卧室中央的servent说句话。 「计算机没密码，你随意。」 卫生间门框碰上的声音迴荡在安静的空气中，紧接着隐隐约约的水声从玻璃门另一侧传过来。 眨眨那双和远山冬枳相同色调的眼睛，在打开的顶灯灯光下，远山七才开始认真打量这个面积不算小但有些空荡荡的房间，最后视线落在桌子旁边几本好好放起来的书上。 自己也会喜欢看书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让他感到意外，但还是抽出其中的一本书，打开了一页。 划线、批註……他手中这本书，出乎意料的没有成为装饰品。 「这本书还不错。」 脖子上挂着毛巾，远山冬枳从浴室里出来，注意到远山七手里拿着的那本书：「很适合新手看。」 重新换上一件干净的上衣，远山冬枳用毛巾垫着湿漉漉的头髮，挑挑眉示意对方继续看，自己低头在衣柜里挑挑拣拣： 「不用理我，你继续。」 换好衣服坐在桌子边另一个椅子上，他撑着下巴注视着另一个自己翻阅自己的批註，只感觉非常新奇。 「养孩子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虽然看起来似乎不难。」 视线从阿七脸上转到书上，远山冬枳突然心中感慨，回想起自己接莉莉安回家后的磕磕绊绊： 「但的确比养盆栽浇水或者养只宠物要难许多。」 甚至不能吃太多外卖。 即便远山冬枳个人并不觉得会出什么大问题，但他还是为了解决这个吃饭问题，选择报了一个烹饪班。 天知道他一个还没有成家立业的青年立在一群妈妈里面有多诡异。 「总之，要复杂许多。」 以过来人的身份拍拍对方肩膀，远山冬枳无事可干的打开计算机，给自己找乐子。 「你几天没有睡了。」 合上手中翻来一半的书，远山七问道。 「有几天了。」远山冬枳放在滑鼠上的微不可查的顿顿，「……准确来说，自从你出现后，我就很难睡着了。」 远山七静静地听着，从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来他在想什么。 他的确在思索。 远山望已经死了，能给他建议的人一个没有。 睡眠的确是个问题，但不是大问题，因为还有更麻烦的事情在等着他。 抱着脑袋发出痛苦的呻吟，远山冬枳只是单纯的感觉到几分烦躁而有了脾气。 因为正常人谁会真的不睡觉，还亢奋的要命。他讨厌自己身上任何非人的表现。 「别担心。」 也许是刚从书上看见现学现用的知识，远山七伸手试探的拍拍趴在桌子上埋在手臂里的脑袋。拍一拍。 「你打的过archer吗？」远山冬枳发现一个盲点，抬头问对方。 「……不知道。」一个问题抛过来，远山七接住，「没有和他交手过。」 第228页 「哦。」下巴搁在胳膊上，远山冬枳懒散的歪歪头眼睛的余光看向话并不多的远山七： 「打不过我就用令咒，魔力不是问题。archer的御主大概率更希望从者能守在自己身边。」 想到那个脾气暴躁的男人，远山冬枳憋憋嘴：希望对方是个惜命的。 「对了，我们身体内的碎片……」是不是可以融合… 无法忽视刚才心脏里传来的悸动，远山冬枳思来想去，问远山七的建议。 「我……不知道。」远山七摇摇头，他的改造由远山望全权负责，而后在远山望和九头蛇合作后，由九头蛇接管使用。 但他肯定一点：自己的情况与远山冬枳的不同。 没有任何原因。 「可以我把一部分力量分出来放欧洲那边了。」远山冬枳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感觉会出现糟糕的事情，但们已经没有其他选择。」 「对吧。」 不是问句，远山冬枳说出来的是陈述句。 但只要撑过这个难关，他就一定能赢。 唯一的听众坐在他旁边默默听着，充当一个合格的听者。 翻阅歷史，每场圣杯战争的持续时间不会太久。 这次也同样。 虽然凭藉数值和更为熟练的御主，assassin成功干掉ncer，ncer宝具解放带来的高命中同样让她付出了不晓得代价。 象徵死亡的红枪一定会插进敌人的心脏，于是黄金之蛇挡在assassin面前，接下这一击。 伤害不至于让克娄巴特拉退场，但也绝对不会让她轻易全身而退。 菲洛兹手上大部分的令咒已经褪色，现在手背上仅剩下小小一块还算鲜艷的色彩，彰显它的珍贵。 结束完一场战斗后的她，正坐在窗边的躺椅上，怔怔盯着掌心一成不变的纹路。 纯白无垢的纱布挡住女人额头的一角，下面是被茶杯砸出来新鲜的伤口。 被养出来的膨胀的野心，和无法支撑起它的孱弱实力，总会让一个本来就不正常的人发疯。 同时间，和他们同出一个建筑下的远坂凛停下在房间里踱步的步伐，打开随身携带着的手提皮箱。 棕色皮革的箱子打开，放着上面交给她的木仓形魔术道具。 黑色的木仓体在亮黄色灯光照耀下，整个流畅的形体闪烁着漂亮的光芒，不知名材质上明光流转，转而归于深沉处的寂静。 务必让远山冬枳死在圣杯战争结束之前。 入夜。 从海上而来，浓重的雾气包裹住哥谭整个城市，一切安静的不正常，处处透着诡异的色彩！ 没有正常人会选择在这样夜晚外出。 生活在这里的经歷告诉哥谭的居民们，警惕和躲避危险的重要性。 所以，也不会有人看到，海滨无数流星拖曳着金色的拖尾划过天际，和从地底升腾起的黑色碰撞，激起绚烂的火花，一同汹涌的海浪吞没。 跨越几百年，超越歷史的战斗，终于迎来最后的结束。 本来该周五写完发，结果收到些不好的消息，晚上直接发烧了，所以移到了今天，么么。 第111章 帷幕 对于正常市民来讲，充满危机的迷雾夜最好乖乖待在自己家里，锁好门窗关闭灯光，拿好自己的防身武器，祈祷今天不会有人扣响自己的房门。 但迷雾四散的夜晚，也是疯子们的狂欢节。 刚刚发生过的，热闹的越狱活动后遗症似乎还没有过去，晚上的异常再次为它本来就没有熄灭的火苗浇上了一桶汽油。 所以，哥谭需要蝙蝠侠。 还有他的助手们。 比起berserker和archer交手前宛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莫德雷德和克娄巴特拉间碰撞出来的火花更像是一场激烈舞者间的碰撞。 黑夜下的月光洒在克娄巴特拉青发上，折射出靛青色古老又深邃的光芒。 千年前埃及沙漠的干燥炙热的空气似乎穿越时间的屏障，残酷地拍在渺小的人类脸上。 相比于assassin身影在黑暗中时隐时现的压迫感，各项数值趋于优秀均衡的saber则选择现在月光明亮的地方，等待属于自己的时机。 冰冷的剑身燃烧起几乎要灼伤灵魂的炙热火焰，等待着它的对手。 从杰森·托德脸上凝重的表情这是最后一场战斗，作为从者短暂出现在这个世界的莫德雷德战意十足，火力全开。 作为她的对手，克娄巴特拉也一样。 不同于隔壁战场的兵戎相接时的火热，另一边安静到能听见海浪拍打在沙滩上的声响，和水流顺着礁石缝隙流下的细微水流。 立在空荡荡的临海大桥，城市的最边缘，远离明亮灯火的边境线，远山冬枳仰起头看向一片漆黑中天际最明亮的那点。 迟来的英灵出现在天空中。 最古之王坐在悬浮在空中的古老辉舟宝座之上，实在是华丽的出场方式？ 解除灵子化后的远山七出现在远山冬枳身边，挡在他面前。 理智告诉远山冬枳，现在的战场不属于他。 他的任务是寻找到对方的御主，远山冬枳安静消失在浓重的黑夜中。 servant在这里，master大概不会再更远的地方。 「哼。」 挥手隐没辉舟，悬在空中，吉尔伽美什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看着立在陆地上双眼无神的berserker，眼神倨傲： 第229页 「准备好迎接本王的光临吗。」 肉眼可见的光点出现在吉尔伽美什身后，从一边扩散，继续明亮至成为一个通道，无数光的粒子缠绕凝结，形成无数形态各异的黄金武器，把一面天空照耀成为黄金的颜色。 亮光骤然，无数武器从光斑发射，密密麻麻投向地上渺小的一个黑色人点。来自英雄王的第一波试炼。 如同划破夜空的彗星，却带着刺痛双眸的锋利和几乎令人落泪的海风。 疾驰的武器由远及近，远山七抬起一只手自下而上，五指张开掌心向外，是一个阻挡的手势。 下一刻，黑色的屏障从大地蓦的升腾而起，如同汹涌的海浪撞上坚硬礁石后激起直直飞溅至天空的水帘。 看起薄弱的阻挡，在无数武器的冲撞下出现类似于水面泛起的涟漪，却出乎意料到阻挡住对方势不可挡的攻击。 「还不错。」 事先猜到这个结果，吉尔伽美什用低沉的嗓音，给出一个语调波澜不惊的评价。 乌鲁克的王，难得会给对方一个不错的评价。 特别对手还是个berserker时。 开胃到此结束，正式的宴会才刚开始。 被吉尔伽美什使用的武器，从史书中有迹可循的存在过渡向逐渐不为人类所知的神代兵器，男人的笑声却愈加嚣张肆意。 拥有一切的吉尔伽美什相当享受对手给自己带来的，发自内心的愉悦。 一发金色光芒从他手边挥出，擦着远山七脸侧砸进不远处支撑大桥桥面的石柱上。 锋利的风划破半边脸，流出类似于活着的人类般鲜红的血液，然后迅速被自动修復的皮肤吸收，远山七仰头看向停滞在空中、身穿黄金铠甲的那道身形，估计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他无法停滞空中，离开大地。 黑色的粘稠液体已经完全覆盖了周围所有的地面并附着着向上蔓延。时不时生出树枝状柔韧诡谲的树枝挡下从天而降的金色武器，有生命般随着气流摇曳。 地面一片黑暗中，远山七在自己的领域辗转腾挪，用速度和阻挡躲开无数从天而降的「流星」，残影一转而逝。 不能在僵持下去，瞳孔中蓝色的色彩逐渐黯淡，被漂亮的浅红色替代。等待攻击间隙粗壮的黑色树干拔地而起，沖向天空中的archer，架起一座由远山七使用的桥樑。 「令咒。」 意识到从者意图，靠近皮斯曼中途准备暗杀行动的远山冬枳立刻解放手中令咒，为自己的从者提供充盈的魔力： 「带来胜利。」 猩红热纹路从一片黑暗的大地亮起，不知名的粘稠液体包裹住斜向上疾驰而去的远山七，硬化成为铠甲，头盔从脸颊一直包裹到额头，仅留鼻尖以下的一点肌肤和露出来瘦削的下颌。 带着污浊不洁的气息，黑红色的长剑擦着吉尔伽美什肩头砍过，锋利的剑刃和金色肩甲发生碰撞。 尖锐的声音让人牙酸。 「berserker，你的样子，真是污染本王的眼睛。」 迅速拉开距离，吉尔伽美什拔高自己，红色竖瞳最深处，是浓浓的不悦。 虽然没有受伤，但吉尔伽美什的的确确被激怒了。 作为王的怒火的具体展现，冰冷的武器、蕴含毁灭魔力的号炮，一起发射，轰向贯穿天际的漆黑「树干」。 手中锋利坚硬的长剑击飞砸向面门的兵器，远山七从半空中坠落，从大地中滋长出来的的柔软藤蔓交织成网，稳稳托住自己的主人抵消落地时产生的冲击力。 四周环境已经因为刚才暴力的攻击而变得破破烂烂，称得上漂亮的桥面也因为接连几次无差别的「轰炸」而变得摇摇欲坠，只能依靠其上附着着的黑色物质勉强维持站立。 而这场战斗还未进行到一半。 双方僵持着。 从未有过这种不悦的感受，吉尔伽美什双眼微眯，周身气势更加冷峻。 仰头看着和月轮并肩凌驾空中的archer，黑红头盔下双眼已经转化为可怖的血红色，远山七仅存的理智已经随着不断消耗的魔力摇摇欲坠。 远坂凛提前足功课时的声音还迴荡在记忆里。 archer使用宝具，他们获胜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不能拖到那个时候。 明明已经不需要唿吸，远山七还是深深吸入一口气，感受到久违的心脏跳动： 「master！」 远山七喃喃自语道。 「收到。berserker，干掉他。」 心领神会，远山冬枳果断再次使用另外一道令咒。 僵持不下的现状被打破，berserker的实力被完全解放，充盈的魔力燃烧着理智。 吉尔伽美什原本傲慢的神情下多了几分思量的慎重。 像只疯狗…… 哥谭没有成规模的地脉，自然也具现不出称不上标准的圣杯。 说到底，现在他们脚下不过是团魔力凝结而成的能量源。 远比不上冬木市的地脉。 供给从者已经是紧紧张张，这种情况下对于御主的资质要求更加苛刻。 哪怕是吉尔伽美什，在这种仅作为一道分灵响应召唤的情况下，必要时候也需要来自master的一道加持。 比如，令咒…… 但作为御主的皮斯曼似乎并没有配合。 在两道来自远山冬枳两道令咒加持下，力量对峙下原本平稳的天平开始摇晃。 第230页 受不了神经质大少爷的颐指气使，远坂凛已经主动去和saber的御主打斗在一起。 她还蛮好奇saber的御主。 作为短暂和职介saber的阿瑟王合作过的、曾经的御主，去见见如今阿瑟王之子的御主。 漂亮的切割面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独属于远坂家传的宝石魔术在黑夜里绽放出翠绿色的光芒，炙热的魔术光柱从一点勐烈的放射出，指向杰森·托德的落脚点。 目睹黑髮红衣女人强悍的远程作战能力，杰森用手中大种姓之刃击飞凌空飞来的宝石，选择拉近距离。 黑髮一甩，远坂凛选择正面迎上。 金属子弹被菲洛兹的魔术强化后挡下，一次不中，避免对方找上门，远山冬枳抱着自己的武器迅速转移位置。 「滚蛋，渣滓！」 偏移路线的子弹打碎窗户的玻璃，飞溅的玻璃残渣划破男人的眼皮。 捂着自己受伤的位置，皮斯曼骂骂咧咧的转移自己位置。 「我不可能使用这枚令咒。」 死死捂住自己仅有的最后一枚令咒，皮斯曼气急败坏的咆哮道。 没有令咒，archer不可能听自己的命令。御主失去令咒的后果，他清楚。 况且，berserker的御主不是普通人，他更希望捏着这枚令咒用来关键时刻保命。 皮斯曼退缩了。比起成为最后赢下亚种圣杯的人，他更倾向于保住自己的性命。 「菲洛兹，想办法解决远山冬枳，那个疯子。」 无视和从者联结中传递来的信息，皮斯曼任由脸上的鲜血向下流淌，嘴上一味催促菲洛兹去投入战斗。 这次，一反常态，菲洛兹没有吱声。 远山冬枳是冬木市圣杯碎片的持有人。 对上berserker的御主，她不见得能全身而退，有可能她连assassin的支持都等不到。 她不想死，她也想要更多。 细密卷翘的睫毛颤动着，面对皮斯曼的颐指气使，菲洛兹垂下眼看着地面出神，暖棕色的瞳孔最深处缓缓流淌着不知名的心绪。 ……明明都计划好了，到头来竟然会犹豫…… 响亮的一巴掌打在沉默的女人脸上。用物理的方式，彻底打消她的犹豫。 菲洛兹动了。 不远处树林中的克娄巴特拉似有所感，停下动作扭头看向御主的方向。 这位曾经和自己弟弟一同执掌古埃及的统治者，已经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一道利光划破空气，造型奇特的匕首被菲洛兹握在自己手里，自上而下噼砍。 皮斯曼只感觉手腕处一凉，直到视线落在地面上掉落的东西上，钻心的剧痛终于从伤口断面传递到大脑神经。 「啊啊啊！」男人悽厉的惨叫声迴荡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甚至传到不远处远山冬枳的耳中。 「婊、子！你敢……」跌跌撞撞后退几步，一头冷汗的皮斯曼捂着自己血如泉涌的伤口截面，喘着粗气： 「父亲……他不会放过……」 「是吗？」菲洛兹丢出医药箱，任由对方仓皇的翻动药品止血包扎。她拾起地上还在滴血的断手，上面是仅存的一道鲜艷令咒。 和身体的联繫被切断，令咒中结晶的魔力正在消散，最后一划即将丧失它的用途。 失去主人的令咒，被菲洛兹转移到自己的手背，用一种旁门左道的方式。 长发女人丢掉成为废品的残肢，现在破碎窗边，迎着海风吹来的方向，欣赏着海边厚重云层中断断续续迸发的金色光芒。 侧头躲开后面射来的子弹，菲洛兹仅用眼角余光撇了一眼，单手握木仓，木仓口颤颤巍巍对准自己的男人。 额头上的伤口在隐隐作痛，反而让她翻涌的情绪平静下来，「让你看到最后吧。」 没有平时那副柔顺恭谨低伏的作态，菲洛兹西装式的上衣勾勒出年轻女人挺直的嵴樑。她冷冰冰的回正身体，正对着战场伸出手： 「以令咒的名义，解放你的宝具，archer！」 这章私设比较多哦，我翻阅数据后加了一点东西。 亚种圣杯，或者魔力争夺战本来设定就比较乱，fate是有点吃书（抱头熘走）。 有亲反应有点复杂，我会注意的，努力讲好它。 感谢留言收藏，爱你们～ 快去上一章留言哦，有抽奖～ 第112章 berserker退场 轻盈的月光洒在结实的精钢剑身，折射出刺痛双眼的冷光。双手持剑的saber，真实面容被隐藏不贞的头盔严严实实遮挡着。 双手共持，剑尖直至天空，莫德雷德将武器竖在眼前，如同骑士等待在王宫的台阶下，迎接自己未来效忠的的王。 腥红色的剑柄，同样浓重色彩的菱形装饰剑身。 静谧的树林中，叶片在风中婆娑起舞，身披重铠的剑士静静感受着周围一切的变化。 抓到了，assassin的踪迹。 抓住assassin发动攻击一瞬，saber动了。 这将是诀别一击： 「rent blood arthur」（对吾华丽父王的叛逆）。 紫红色的火焰燃烧剑刃通体，光芒直达天际，贯穿始终，直直朝向assassin的位置。 「看来发生有趣的的事情了。」 感受到魔力另一边主体发生的变动，高空中俯视黑魆魆地面，双手抱胸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吉尔伽美什视线投向一个方向。 第231页 谈不上吃惊，对人类相互倾轧计谋争斗，这位昔日君王只不过是略感意外。 吉尔伽美什丝毫没有因为master的变动而受制约。 令咒解除，束缚他的关卡已经打开，自主行动板面数值拉满，感受到力量解放，吉尔伽美什享受控制在自己手里的自由： 「是时候来个盛大的开场！」 此时此刻，archer的魔力值打破这场亚种圣杯的最高阈值。 近似于圣杯的魔力凝结因为从者的粗暴而不堪重负的颤抖着。 更多的武器从天空上倾泻而下，亮金色的拖尾照亮天际，一片迷雾包围的打斗中心，被接连不断的金色光芒照射如白昼。 更像是猫抓老鼠时的逗弄。 被噼天盖地箭矢锁定的berserker穿梭在各类宝具之间，躲避archer大规模轰击。 黑色的衣角没入飞扬的尘土之中，隐去行踪，又转而出现在距离吉尔伽美什更近的位置。 黑色的巨木慷慨的伸出树枝成为他的庇护，各种交缠混乱的枝蔓堆栈，层层助力自己的主人攀上更高处，一点点拉进和archer的直线距离。 一记蓄能的号炮击发。 震痛耳膜的击发声响彻云霄间，将不久前还是几人合抱粗细的黑色树干轰击的摇摇欲坠。 混浊的空气中夹杂着没有落下的尘土，混乱中迴荡着身在高出男人发自内心嚣张的笑声。 远山七停下脚步，仰望星空中金色的英雄王，晴空般色彩已经被浓郁的血红替代，瞳孔在夜晚颜色的渲染下，愈加凝重阴沉起来。 「诚惶诚恐的接受王的怒火吧，杂种。」 右手前伸，吉尔伽美什打个响指，清脆的铁链撞击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先是锋利的尖端，然后是黄金与钢铁色彩的相互映衬的链身，天之锁落在吉尔伽美什手中，下一刻如同活物般将袭击吉尔伽美什的黑色枝干扫荡一空，破空而来。 「只是普通的人类吗？」 见对方挣脱了天之锁的束缚，英雄王召回锁链： 「能以人类之躯做到这种程度，不错。」 「ea，属于你的舞台已经成形。」 黑红色螺旋状的宝剑悬浮在吉尔伽美什手边，黄金质地的手柄，以及作为装饰也得神秘蓝色符文如同珐瑯质地，为它增添神秘的色彩。 无数迴路自剑尖向上升起铺散蔓延至目不可及的更高处，最后归于末端光芒，收于黑色剑尖。 无锋无刃，却蕴含着撕碎世间法则的力量。撕裂大地乃至空间的对界宝具。 吉尔伽美什握住乖离剑剑柄。 尖端下垂指向大地，能量凝聚于此。 巨大的风压扫荡四周，恐怖的威压不只对着被视为攻击对象的远山七。 大地在颤抖。 「enuma elish.」（天地乖离开闢之星) 无法避其锋芒，远山七被迫正面迎上那道汹涌而来的巨大光柱： 「游弋于光暗间的枝条，希望之叶于此处诞生。」 「ash。」 对界宝具展开，曾经反覆出现在远山冬枳睡梦中的画卷徐徐展开，成为眼中世界的一部分，覆盖原本的真实世界。 依旧是一片死寂荒芜中废墟残骸，即将砸下大地的夕阳。 不同的是，沙尘砾石遍布的大地上，天际的尽头，一棵直插云霄的漆黑树木矗立此处，树势高耸挺拔，直直向上。 无风自动的叶片，漆黑色的树身似乎吸走了太阳的光芒，远远看去，好似一座静默的黑塔。 远山七坐在具象化树木最粗壮的枝杈上，裸露的白色下向上倾斜一定弧度，直面光斑暴乱飞舞、粗大炙热的光柱轰击。 下一刻，层层迭迭的树枝交错，缠绕编织成为一面坚硬的盾牌，拱卫着它们静默无言的主人。 竟然想硬接下来自乖离剑的全力一击。 缠绕凝结的黑色盾牌一点点在巨大的力量轰击下分崩离析，然后又被新生的枝丫填补，相互角力。 同时，幼小的树苗从广阔无垠，却又遍布灰尘的大地上转出，带着脚下大地磅礴的生命力，向上飞速生长，与最古之王全方向投射出来的黄金武器碰撞，力量相抵。 它们试图沖向天空，把高空的对手拉回地面。 巨大的力量让整个封闭的世界空间震颤，激起的灰尘在暗红的天幕下瀰漫飞扬。 双方互不相让，好不容易发生摇晃的胜利天平再次回归平衡。 一次又一次的轰击对抗，远山七手中长剑打飞飞来的长枪，吉尔伽美什斩断企图吞噬他的藤蔓…… 铺天盖地的魔力波动下，属于最古之王的力量逐渐让远山七创造出来的，独立于真实世界的领域产生裂痕，然后再被下一次冲击撕裂更大。 吉尔伽美什宝库中，有的不只是武器。 不同职介的从者各有长处，缺点亦各不相同。 assassin灵活敏捷，攻击致命，适合魔力薄弱的御主；rerncer机动性极佳；saber数值均衡，各项均不错；acher…… 而缺点让他们相互克制。 同等数值下，assassin无法做到像saber一样正面应敌加入战斗；berserker需要消耗御主大量的魔力ncer幸运值一直是个谜…… 这已经成为了一场消耗战。 「阿七，我再用一次令咒。」远山冬枳第一时间发现自家从者魔力不足。 第232页 接连使用两划令咒并不轻松，远山冬枳结合自己现在的水平，短暂思考后放弃自己的暗杀计划，选择蛰伏在相对安全的角落。 抱着木仓管热度散尽的狙击枪，远山冬枳靠墙嘴里嚼着用来补充能量的巧克力，和远山七远程联繫。 「……」没有回应。 此时，远山七全部心神放在操纵具象化的力量，和吉尔伽美什源源不断的武器纠缠。 只能做到拖延对方的程度。 「那我直接……」 「master，我需要你，但不是令咒。」 远山冬枳似乎能感受到对方嘶哑的嗓音，单薄的身体伏在自己耳边。 「好。我马上过去。」 现在，立刻，要和自己的servent在一起。 不知为何，但是被人需要的感觉真好。 就像莉莉安会向他求助时，他心底莫名其妙翻涌起来酸涩柔软的情感。 从书里找不到答案，但蔻蔻团队里的雷姆叼着烟拍拍他肩膀，说了句铁汉柔情。 远山冬枳觉得他说的不对。 如今，这种感受又突然出现在他的心里。 「马上。」说着，他模仿曾经远山七做到的那样，用纯黑色的粘稠液体为自己铺平一道快速前进的道路：「等我。」 诡谲的细微气流扰动布满灰尘的浑浊空气，黑色的「树枝」从领域边缘从身后袭向半空中的吉尔伽美什。 最后，锋利的尖端擦着黄金铠甲的肩部，留下一道碍眼的划痕。 「杂种！」 比吉尔伽美什攻击更快的，是远山七袭卷而来柔软的藤蔓，缠绕在远山冬枳腰上，带他穿越遍布坑洞的大地。 「我来啦，打扮真酷。」 顺着惯性扑倒在另一个自己怀中，远山冬枳特意扬起最后尾音，「要一起交手干掉飞在空中的金皮卡嘛。」 肾上腺素飙升，让远山冬枳不自觉选择了顺应天性。 「不。」任由对方上手摸索自己身上覆盖的硬甲，远山七视线落在明显生气起来的archer脸上，「长距离我们不是他的对手。拖下去，我们没有胜率。」 「所以？」远山冬枳扶着粗壮的树枝，和远山七肩并肩一同看向遥不可及的吉尔伽美什。 「所以……从者和御主的记忆是相同的。」远山七话锋一转。他正面满脸疑惑的远山冬枳，后者眨眨眼等待着他之后的话。 「像对待远山望那样。」 远山七托起远山冬枳垂在身侧的手腕，让他按在自己心脏的位置，「看，它也在我的身体里。」 「这样，圣杯就完整了。」 比起心跳，远山冬枳本能感应到的，是属于圣杯碎片的活跃。 以及突然涌起的类似于魔力不足带来的「飢饿」和濒死感，叫嚣着去摄入一切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填补空白。 就像当初他亲手捅穿心脏，让远山望不得不靠近自己，然后……抢过对方的力量。 「等下。」面对和自己过分相似的一张脸，远山冬枳一遍对抗自己的欲望，一边磕磕绊绊推阻对方想要凑过来的动作。 「不能在等了。」 闪烁冰冷寒芒的冷兵器擦着巨树主干砸向地面，引发剧烈的震颤，黄沙漫天。 「你听我说。」混乱的撞击声中，远山冬枳焦急的拔高自己音量，「大不了我们认……」输。 远山七打断他，「我不想输，master。」 作为servent，他一定离开。 从者早晚都会迎来退场的时刻。 比起情绪起伏波动的远山冬枳，说出这句话的远山七眼神平静，似乎只是说了一句日常的问候。 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更加密集，密密麻麻的武器投向中央树木庇护的两人。 「我做不到，我一定控制不住融合后的圣杯。」 低哑的声音折射出远山冬枳此时苦涩的心情。 「我相信你，另一个我。」 切切实实抱住另一个自己鲜活的身躯，远山七感受着碎片剥离灵魂带来的痛苦。 「听我说……」 此刻开始，两个人的记忆合二为一。 抵挡攻击的枝条缓慢移开，长相如出一辙的两个人，他们看向高空中的吉尔伽美什。 「终于不再躲躲闪闪了吗。」吉尔伽美什冷哼一声，原本还算愉悦的心情已经因为远山冬枳的插手而阴霾密布，黑红魔术纹路的宝具悬浮在他手边，「让本王……」 抢先一步，远山七率先发动攻击。 踏上直指天际、疯狂延伸的黑色枝干，远山七身如幽灵飘忽，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势头沖向前，任由对方抬起手中的剑刃贯穿胸膛。 「愚蠢的选择。」金髮后捋，吉尔伽美什评价。 模拟人类般，鲜红色的液体从从者胸膛的伤口，顺着武器的边缘，滴滴答砸向大地。 无惧贯穿胸膛的利刃，远山七咽下涌上喉头的鲜血，一手抓住对方握在剑柄上，黄金盔甲武装的手腕，露出一抹浅淡的得逞笑容。 「抓到你了。」 凝实的从者手臂开始发生可怖的形变，像一坨抽出骨头的肉，死死缠住最古之王的手腕，拉着气急败坏的archer。 他可是货真价实的berserker，为了获胜不择手段。 灵基溃散前一刻，远山七纠缠住试图挣脱出来的archer，两个从者一同向大地疯狂坠落，被大地吞噬。 第233页 属于远山七的身躯在最后一次唿吸后消散为无数微茫闪烁的粒子，消逝不见。 你的愿望是什么。坐在公园的石阶上，远山冬枳曾经问过远山七对于圣杯的许愿。 远山七笑了笑，没有说话。 响应召唤的那一刻，他已经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希望有人能够记得我曾经存在过。】 现在，轮到他为冬枳实现愿望了。 下坠的吉尔伽美什被从大地深处疯狂倾泻而出的黑泥蠕动着一口吞噬腹中。贯穿天地的巨树脚边，嘶吼的黑兽破土而出，其破损又飞快恢復的腹部时不时有金光析出，不难想像被困其中archer的状态。 整个由berserker创造的领域开始彻底崩坏。 扶在树干上的手在发抖，不是恐惧，也不是好冷……痛得好似将一块滚烫的碳火塞进心脏里，逼迫柔软的脏器包裹住它，远山冬枳死死压着剧烈跳动的心脏，太多痛感的刺激让大脑多了飘飘然的虚幻感。 磅礴的魔力沖刷着身体中并不充裕的迴路，体内血液的奔涌，让远山冬枳惨败的嘴唇变得鲜红，承受不住的滚烫液体顺着眼眶，汩汩留下，滴在树身被它缓缓吸收。 不同的碎片拼起一个遍布裂纹的金色杯子，破碎圣杯的虚影出现在逐渐陷入疯狂的远山冬枳身后。 漆黑的物质从远山冬枳脚边攀附而上，如同狩猎的巨蟒，又好似亲密无间的恋人，亲昵柔顺的拥抱住他，遮蔽最后一点天光，一同堕入梦中。 【你的愿望是什么？】 【祂都可以实现。】 写完后发现，是……金闪闪携恩奇都的挚友组队。 破破烂烂被噼碎的前任圣杯修修补补。 文中内容有私设，也有查阅数据的。 哥谭的亚种圣杯没有被污染，所以只能召唤英雄。 而魔力被污染的远山冬枳无法使用，所以他召唤远山七，使用的自己身体里污染的圣杯碎片。 这里ash是白蜡木的意思，象徵着世界（引申了一点)，更高层次的觉知和牺牲。 第113章 低语＆幻境 「抱歉，我好像更喜欢自己实现愿望。」 面对诱惑力十足的选择，远山冬枳摆摆手，像是自言自语，回绝了圣杯。 再睁眼时，周围已经换了一个环境。 不巧的是，他还挺熟。 「你想干什么？」摆烂似的坐在塌陷的大坑底部，靠着潮湿的坑壁，远山冬枳第一次皱起眉头，对圣杯表达明晃晃的不满。 【你的愿望】 关于冬木市曾经发生过的灾难，远坂凛给他打过预防针。作为许愿机器，圣杯的本质已经被污染了，无论什么愿望都会被扭曲成最难以接受的结果。 他不认为能凭藉自己的智慧压制住圣杯。 至少得要布鲁斯那样的头脑…… 猜到原因后的远山冬枳没有继续搭理它，自顾自盯着对面缩在阴影里哭泣的小屁孩。 坑洞是自然形成的，刚下过雨并不能为处在热带的这里做到任何有效的降温。除了让空气中的湿度升高到一个让人类不适的程度外。 对于非人类生物，热度湿度的加持是这里更像是一个繁衍生息的天堂。 「烦死了。」 身处在一片蛇类吐信的咝咝声中，远山冬枳无法接触眼前的任何物体，像一个幽灵，或者3d的观众。 蜷曲成更利于爆发的s形状，坚硬冰冷的鳞片互相挤压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和类似于煤气泄露的声音。 标准的进攻前行为。 由毒蛇送上的亲吻落在远山冬枳对面小孩的腿上。虽然还是哭的抽抽噎噎，被咬的小孩儿还是一手掐住蛇的七寸扯断嵴柱，然后用学到的土方子处理伤口。 耳边还是让人心烦的抽噎声，远山冬枳没想到自己小时候竟然这么烦，暂时又没办法挣脱圣杯，只能无聊的用指甲扣弄地面，等着时间过去。 终于，对面小屁孩不哭了。远山冬枳如释重负的嘆了一口气。 可能对于小孩来说哭是天性，但是当他们意识到眼泪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时，慢慢就能放弃掉这种没用的行为。 「算算时间，蔻蔻要来了。」 视线从男孩流血不止的脚腕到小腿发黑的伤口，远山冬枳丝毫不关心改变自己人生线的女人在圣杯的恶意下会不会出现。 因为这是他的过去，不是将来。 「同样的把戏，你不觉得无聊吗？还是落后太久？」 【你不想彻底改变？】 「嗯……没兴趣。」 任谁再次出现在小黑屋里，都不会有个好心情。 显然圣杯对于噁心远山冬枳这件事有不小的兴致。 地下室的空气并不流通，和刚才潮湿闷热的空气截然相反。 「其实这么看过去，我也挺好看的。」 并没有被圣杯的节奏带着走，远山冬枳低头凑到被铁链拴住手脚的青年旁边，打量两个人别无二致的脸。 封闭的狭小房间里充斥着血的味道。和空气接触时间过久的血液在地板法阵的凹槽内氧化成令人作呕的散发着铁锈味的黑色痕迹，一层层堆栈，最后被新鲜的液体重新覆盖。 除去浅薄的唿吸声，整个房间只剩下窒息，以及滴滴答答鲜血低落进凹槽的样子。 故地重游，远山冬枳对此接受良好，并没有因此而情绪过度波动。 第234页 得益于闲得没事就复习一下，用来忆苦思甜。他甚至能准确说出来接下来会发生一切。 「某种意义上，远山望还是真是个天才。」 戳戳另一个死气沉沉的自己，远山冬枳开始和圣杯聊天： 「你看那个时候的我像不像一个大型充电宝。」谁会有这种体验，其他人一辈子都没试过。 他用炫耀的语气说出来。 【你不想救他？】 【他是你。】 现在，圣杯已经开始疯狂怀念之前战争中那些追逐它的魔术师，为了所谓「最正确」「最正义」而号哭，捨弃最重要的人。 很明显，远山冬枳不是正义的伙伴。 「没有人是救世主。」 「人应该自救。」 【你确定？】 「当然……」但不要太死脑筋。 面对圣杯的追问，找个墙角闭目养神的远山冬枳选择性说了前半段。 「欢迎你加入我们，阿七。」 长桌前，一身白色女士西装的蔻蔻热情的拍拍远山冬枳肩膀，向自己的团队介绍新加入的成员： 「这是阿七，曾经是东南亚地方武装的少年兵，后来去日本生活，擅长各类枪枝，直觉也非常恐怖。」 「噢～看起来不错。」靠在窗户边抽菸的雷姆扭头上下打量一番，评价道。 「……」迟钝的眨眨眼睛，场景骤变，远山冬枳还没有从此时热闹的氛围中反应过来，笑容有些僵硬。 「不要吓到新人。」蔻蔻指指正在抽菸的雷姆，法尔梅心领神会，把对方手中的香菸掐灭。 「走走走，我们进行中最后一个仪式。」 女人拽着远山冬枳，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磕碰声。 「来吧，新人必做。为大家做一顿午餐，阿七。」 后退一步揽住跟过来的法尔梅的胳膊，蔻蔻朝尚未完全反应过来的青年wink一下： 「最重要的入队仪式哦。」 「等你好消息！」 手上代表令咒的图案模煳消散，用完自己最后一划令咒的菲洛兹放下举在眼前的手背： assassin退场了。 archer也是。孱弱的亚种圣杯终于经受不住这么大规模的魔力调动。 「你又好到哪去。」捂着自己用魔术勉强接起断手，皮斯曼缩在墙边大声嘲笑，发泄心中的怨气。 手虽然能接起来，但对魔术师而言，迴路断掉，它已经废了。 「不如想想你之后的结局，大少爷。」 哪怕成为男人的讽刺对象，她也任由对方发疯。菲洛兹起身拿起风衣去和远坂凛汇合。 计划有变。其实，谁赢下这场战争，于她而言，都是利益最大化。 这场saber和assassin的交锋，胜利果实由莫德雷德收入囊中。 「这不是理所当然。」 褪下冰冷坚硬的面具，莫德雷德顺势将手中沉甸甸的宝剑扛在肩头。少女模样的剑士远坂凛躲开红头罩射出的子弹，宝石构建成的绿色屏障挡住后面的连射。 结束战斗的莫德雷德迅速和杰森·托德汇合。 「等等！」 看见saber便能出现猜到结果，远坂凛喊出暂停： 「我和你没必要继续浪费时间，远山冬枳呢？」 红色头盔下的男人挑挑眉，最后把木仓插回皮套里。 archer也退场了。 被「黑泥」层层包围的吉尔伽美什终于在无数黑色物质的前仆后继下，主动选择脱离这个并不让王感到愉悦的战场。 仅剩一名从者。 berserker创造的领域已经完全破碎，黑色的巨树出现在现实世界中，矗立于哥谭陆地边缘深色的海水中，无叶的枝干高耸入天际，月光投下在树身上，被内部翻涌的液体吸收。 这次的异状能够被肉眼观测的存在出现在哥谭范围内。 除去berserker，三名从者的回归积蓄了足够的魔力。 安静的漂浮在海洋上，深蓝色天空中的云彩似乎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激盪开来，露出宛如圆镜、澄澈一洗的夜空。 中央不见一丝阴霾的天空在周围捲曲的云彩环绕下愈加透明低垂。 一直包裹着哥谭的浓重雾气消散，月光重新照在哥谭的建筑上澄澈冰冷，像这时候突然喧嚣起来的海风。 亚种圣杯中用作驱动的纯净魔力在半空中凝结成近似圣杯的模样。 高大的黑色树枝无风自动，像拥有人性一样，向空中悬浮的魔力团靠近，突然发动袭击。 纯黑色枝杈重重迭迭，以一种过分贪婪的方式将魔力一口吞下，企图消化融为己有。 晶莹剔透的色彩开始被汹涌的黑同化。纯色的白纸，被滴下一连串黑色的墨迹。 黑色扩散开来，红黑色的刺青从脖颈下方的衣服内向上蔓延至脸颊，如同鲜艷的花蕾盛开，用艷丽的色彩装饰其承载体。 坐在粗大的树杈上，双脚自然的顺着重力垂向大地，远山冬枳睁开眼睛亲自欣赏这个并没有多大变化的世界。 完好的眼睛里，湛蓝的瞳孔被明亮黑红色替代，深处黑泥翻涌。 「还差saber。」 远山冬枳波澜不惊的视线落在不远处陆地上黑魆魆的建筑群上。 和粗壮树干直接接触的海水在翻腾，黑红的色彩加深，向海边的陆地蔓延。 蕴含其中的某种污染，又或是病毒，正飞快向城市里蔓延。 第235页 潜入所有人的睡梦中去。 圣杯——搞事的存在！ 第114章 落下帷幕 充当奖励的魔力源被对方抢走，莫德雷德只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挑衅。 属于她的战利品被篡夺。 比她行动更快的，是从海水中探出的各类植物形状的枝杈， 不假思索的骑士挥剑而上。 甚至没有等待后面master的指挥。 「发生了什么？」 因为处理城市里的乱子，蝙蝠侠驾驶蝙蝠车抵达的时间慢红头罩一步。 剑锋和树枝碰撞在一起，saber挥击的剑光闪烁，从高处一跃而下的身影划过海面，转瞬即逝。 以粗大的树干为中心，好似滋长的母体，扩大，圣杯操作着自己宿主的身体，「远山冬枳」睁开眼睛漫不经心的打个哈欠： 「冬枳！」 透过攻击saber的间隙，隔着翻腾的海波，提姆·德雷克注意到突然出现在战场中心的男人。 「不要靠近他。」 敏锐的从对方身上意识到不寻常的变化，蝙蝠侠制止住红罗宾准备上前帮忙的动作，头盔下的表情凝重。 「fuck，都疯了！」 夜翼失真的声音从联络线路里传出，负责收尾工作的他显然遇上更为棘手的麻烦： 「罗宾，不要伤人，他们都是普通人。」 混乱中，迪克还不忘提醒达米安注意限度。 本来应该在睡梦中的哥谭居民齐齐打房门，出现在街道，拥挤人群沉默沿着路线的前进着，两侧出现的人们不断汇入主流，向着城市外的方向进发。 街边的路灯的光芒并不明亮。 他们静默的前进着，穿着睡衣甚至赤裸着全身，明显是直接从床上起来，睁开呆滞的双眼离开家中。 偌大的室外空间里只有唿吸声，整齐的脚步声。 「蝙蝠侠，他们都被控制了。」 忙中不忘报告，「不是毒气，我现在正在寻找尚且清醒的人。」 整个哥谭死气沉沉，好像除了他们，再无活人。 海面上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saber逐渐落于下风，蝙蝠飞机切换到自动驾驶模式，在空中为莫德雷德提供空中支持。 无法阻止人潮的前进，迪克只能暂时用催眠气体遏制他们前进速度， 作为蝙蝠侠，布鲁斯现在必须做出选择。 后方不远处传来细微的沙沙声。 临近海边生活的一些人悄无声息出现在众人身后。 他们有在附近码头做工，有的则是…… 相比于蝙蝠侠他们下意识警戒，毫无神智可言的人，三三两两沉默的经过称得上是都市传说的蝙蝠侠，面带微笑迳自海水里走去。 蝙蝠侠下意识准备阻止，可仅凭他们三个人阻拦在前进的人流中……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被蝙蝠侠拦住，两个胳膊还在渴望的向深处那棵巨树的方向抓够。 另一个人绕过阻拦踉跄几步到海水齐腰的地方，黑色已经浸透了海水，包裹着人类鲜活的躯体。 面带微笑的男人突然掏出一个惨白色的碎片，应该是随手捡起来的贝类碎片，干净利落的割开自己的喉咙，栽进黑水中。 「别碰那些海水！」 立刻意识到海水有问题，蝙蝠侠掏出钩锁将身体已经栽进海水里的人拉回岸边，红罗宾则使用自己的装备一端扔给红头罩，两个人用结实的绳索制成一个简易的围栏，暂时抵挡住其他人进去海水深处的步伐。 蝙蝠侠对男人脖子的伤口做了应急处理，确保其短时间不会丢掉性命。 联络频道无反应。他试图联戈登，以及神谕等人，尝试几次毫无反应。 「能在这种程度的污染下保持理智，不愧是哥谭都市传说。」 绕过呆滞的人群，远坂凛和菲洛兹出现在正在物理镇静人群的蝙蝠侠面前。 甚至还拍拍巴掌。 远坂凛和菲洛兹及时构建出魔术屏障抵消掉圣杯向外界发送的「歌声」。 相比之下，凭和远山冬枳日常相处过程中沾染上的气息，而被圣杯无形认为是「自己人」。蝙蝠侠他们，没有道具辅助，就更符合传说故事了。 「我不是来找你们打架的。」眼尖余光瞥见义警捏在黑色手套指缝见开刃的蝙蝠形状飞镖，远坂凛无辜补充道。 双手插在红色风衣衣兜里的女人大大方方任由自己暴露在对方的打量之中，黑髮在肩后随着海风飘摇。 她扔出兜里所剩不多的存货，丢向诡异的人群，成功让因无法响应圣杯唿唤而开始躁动的人群平静下来。 「一点小把戏。」远坂凛耸耸肩，手指指向前方高耸入云的黑色巨树： 「要不要合作？你们也在为这个头痛吧。」 「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 冷冷看着曾和自己交手几次不落下风的女人，红头罩先一步发问。 「所以，」远坂凛耸耸肩，示意对方看向现在的场合：「现在有其他的选择吗？」 远坂凛眺望不远处海面上正在交战的两道身影。 「你们不是查到了当年冬木市大爆炸的报导。不快点解决，你们的城市只会更糟。」 「会发生什么。」 蝙蝠侠嘶哑的声音从几人的身后响起。 「要看到时候圣杯降临时的具体形态。」 第236页 对于到底会发生什么后果，她语焉不详的解释，视线落在静默矗立在水天一线的「黑色巨树」身上。 菲洛兹跟在远坂凛身后，并不想插手，或者说现在就插手。 她在等，等这场亚种圣杯战争完全结束，收到上面的消息，在合适的时机，光明正大参与其中。 「冬枳！」 提姆试图制止远处远山冬枳的行动。 「别白费力气。」捲起风衣衣袖，远坂凛小臂上的魔术刻印已经完全显现出来，「他现在，听不见你说话。」 面对全副武装的saber，远山冬枳单凭强化后的肉体，黑泥覆盖强化后的右手单手格挡住横向挥来的噼砍。 与其说身体里流淌的是人类的血肉，不如说他现在人类这幅皮囊下是无数污染后汹涌翻腾的魔力。 远离冬木市的地脉虽然对于破碎的圣杯有一定影响，但相较于魔力已经所剩无几的saber，圣杯依旧是占据上风的存在。 两道身影穿梭在尚不平静的的海面上，透明的海水因其交手产生的余波起起伏伏，冲上海岸浸湿细小的沙砾。 莫德雷德径直挥动剑柄，巨大的力量掀飞远山冬枳。 黑髮青年如同折翅的飞鸟，在勐烈撞击下，从半空直直跌落，渺小的即将砸进海里。 下一刻，黑色的树枝从大地探出，破开浅海的海水，疯狂滋长，垂直向上稳稳的为它们的主人提供安全的落脚地。 像地底巨人伸向天空的手掌，托住渺小的人类。 站在空中构建出来的平台上稳住身体，远山冬枳锁定saber的落脚地。 伴随一个响指迴荡在海风的喧嚣中，黑色的树蔓蠕动起来，好似甦醒的触手，从各个角度沖向成为靶子的saber。 武器发射时的破空声从另一端响起，被程序操纵的飞行器从另外一个方向，瞄准镜对准战场中心的青年，从背后开火。 升起的黑色屏障挡住来自蝙蝠飞机上搭载的热武器供给。 蝙蝠飞机继续骚扰远山冬枳的行动，被恼羞成怒的黑泥包裹住拉扯着坠入泥潭，像是被吞噬掉的牺牲品。 战斗不会持续太久。 刚和assassin交手便奔赴下一个战场的saber，被圣杯抓住机会，尖锐的树枝穿透铠甲，连同她的心脏。 saber双手握剑，从未动摇，以燃烧自己所有的觉悟，今晚第二次使用宝具： 「rent blood arthur」（对吾华丽父王的叛逆）。 我是伟大骑士王的儿子。 我非王，而是紧随其身后之人。 黑红色的火焰蒸腾海水，灼烧天际。 重压之下，圣杯被迫停止自己向外界咏唱的「歌声」。 最后一名从者回归，圣杯完全的夺取了这团魔力的凝结体。 祂舒展开来身体。 此时，亚种圣杯战争落下帷幕，原本笼罩在哥谭上方无形玻璃罩彻底消失。 某种意义上，哥谭联繫上了外界。 立刻意识到屏障破碎，克拉克怀着忐忑的心情，和准备迎接蝙蝠侠死亡视线的心理建设飞向属于蝙蝠侠的所在地，寻着心跳声确定位置。 刚好碰上几个凑在一起商量战术的临时小组。 「或许我可以……」阳光开朗氪星人立刻「举手」发言，自动请缨进入这场行动。 「不，你不可以。」红罗宾提出反对。多米诺面具挡住提姆上半张脸，却挡不住他眼里的疲惫： 「我们可没有其他精力去对付一个被魔法操纵的超人。」 如果超人太过靠近海中的污染源头被圣杯控制……画面太美，谁都不敢想。 「好吧。」 在众人严防死守的眼神下，超人无辜的眨眨天蓝色的眼睛，小捲毛如同被霜打似的垂下来，退而求其次： 「我负责什么？」 这次的行动算得上是正联的集体行动，他也不想错过，做什么都好，能帮上忙蝙蝠侠，他就心满意足。 谁会拒绝超人呢。 「超人负责城市群众安全。」蝙蝠侠出声算是敲定了超人的负责内容，「还红罗宾。」 就差把「所有未成年人禁止参加」的标籤一人一个贴在提姆他们脑门上。 「哈。」通讯频道里传来达米安不屑的嗤笑。 突兀的电话铃从临时会议上某个人衣兜里响起。 「终于来了。」 晾了半分钟有动作，远坂凛懒洋洋伸个懒腰，姗姗掏出手机接电话，听着电话另一端喋喋不休指责命令的中年大叔声音，敷衍中还不忘毫不收敛的翻个白眼表达自己的无语。 她竟不知道魔术协会什么时候有兴致对远东的魔术家族指手画脚了。 自然要再敲一笔。 至于现在的魔术协会里面，相关负责人已经要炸掉了，各种意义上。 送给别人的死神镰刀突然转了一个圈，架到了自己脖子上。 当年魔术师之所以停下远山冬枳的追杀，是因为对方直接绕道他们家「后花园」，禀着「要死大家一起死」的宗旨，把身体里一部分污染的魔力以凝结压缩的方式当作结晶，简单粗暴地「塞进」欧洲的地脉。 只要他死了，那部分魔力直接与地脉融合在一起。而大源不断循环，污染会像洒在白纸上的墨水，四处蔓延洇沁。 没有人知道地脉代谢净化这次的污染会需要几十、几百年。 第237页 到时候，魔术师代代所追求的理想，抵达根源，就完全成为了海浪拍在礁石上的浪花泡沫。 意味着，在神代魔术失传，现代魔术式微的现在，永远不可能有人抵达一切的根源。 于是魔术协会和远山冬枳僵持着立下誓言，平静的水面下是涌动的暗流。 所以作为魔术界的保守党，他们原本想借着亚种圣杯战争规则凌驾于其他之上，乘机把异端抹消。 却不想对方一路高歌勐进，最后成为胜利者得到圣杯中的魔力。 如此也就罢了，关键是，亚种圣杯争夺刚刚落下帷幕，冬木市的曾经污染的圣杯竟然再次降临了。 而适合成为容器的，现在只有远山冬枳。 一旦圣杯真的降临成功，远山冬枳灵魂崩坏，按照之前的誓言，污染的魔力会立刻进入流动循环的地下灵脉，循环扩散。 要死一起死，独身一人杀到魔术协会大门口，远山冬枳想得很简单： 他不活，对方也别想好过。 谁也别想抵达根源。 现在这通电话，魔术协会算是某种意义上和远坂凛统一战线。 圣杯降临与否无所谓，不过是一座城的人。但，远山冬枳不能死。 「搞定。」明确获得许可，挂掉电话的远坂凛她不用再装，大大方方的激活自己手臂上的魔术刻印。 同样从家族的使魔接受到命令，菲洛兹和远坂凛凛交换眼神： 「我会构建一座简易的屏障用来抵挡魔术污染，市区交给我。」 「你……」和她有过交手记录的杰森显然抱有怀疑。 菲洛兹没有回答，径直向笼罩在黑暗中的城市起伏建筑的方向前进。 「别担心，这时候我们是统一战线。」 脱掉风衣，远坂凛看向正在和超人交谈使用滴滴打「超」的菲洛兹，莞尔一笑。扎起来的黑髮在夜风的吹拂下，发尾微微飘动。 「我们要做的第一步：阻拦圣杯污染向陆地扩散。」 海边的战场由正联接手。 正联中的人类成员从远坂凛手里得到「护身符」。钢骨接入城市网络系统，确保城市正常运转；绿灯侠则在陆地上构建出城墙。 海水由海王负责，闪电侠负责运送海边无意识的群众伤员。 「好吧。」顶着蝙蝠侠沉默的眼神，巴里憋憋嘴，小声争取，「其实我在海面上跑的也挺快的……」 「行动。」 除去远离污染源的超人，战场的主要牵制由黛安娜负责，使用真言套索的黑髮女郎凭藉其绝佳的身体素质以及魔术抗性穿梭在接连不断的黑泥攻击中，宝剑空中寒芒一闪，眼前阻碍分为两段，像一位真正势不可挡的女战神。 矫健的身影和圣杯操纵下的远山冬枳碰撞在一起，如同野兽间原始的战斗。 相比之下，蝙蝠侠驾驶着又一架蝙蝠飞机，时不时掩护黛安娜，为她的前进扫清障碍。 而远坂凛则游走在战场边缘，熟练的使用魔术刻印对远山冬枳进行狙击。 「其实你可以尝试扯他头髮。」 躲开突然从地下袭击的黑色树枝，远坂凛不忘使用右耳上的联络器向战斗中心出馊主意。 没开玩笑，魔术师的头髮可是很结实的。 同样听到远坂凛指挥的蝙蝠侠/神奇女侠等人：…… 然后，远山冬枳被神奇女侠抓住空当，真的扯着头髮砸进海水里。 ……被圣杯操控的傀儡脸上第一次露出来一种名为「不知所措」的迷茫。 黑泥停止扩张。 暂时还没有完全消化作为奖品的魔力，意识到不能被他们消耗下去，圣杯裹挟着作为中核的远山冬枳重新回到巨树的枝杈，已经拥有实体的圣杯出现在远山冬枳双手中。 蜘蛛网状的裂痕出现在圣杯杯身，纯净的蓝色魔力流淌在大大小小碎片的缝隙之间，正在修补着它碎裂的部分，将整体修復。 远山冬枳把圣杯抱在自己怀中，合上双眼，任由黑泥上升覆盖，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茧」，再层层包裹成为巨树心脏的存在。 面对消耗战，圣杯收缩形制，吸收积蓄力量。 「这不是办法。」蝙蝠侠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 「我们需要破开它。」 「有个坏消息，远山冬枳已经是圣杯选中降临的容器，等圣杯完全修復，就是它的真正降临。」 到时，远山冬枳即是圣杯，算不算是一种某种程度的意志永生……她思绪有些发散。 手臂上刻印的光芒消散，远坂凛立在沙滩上审视陷入沉寂的黑色巨树： 「好消息是，我们还有弥补的方法。」清脆的女声通过通讯器传递到每一个人的耳朵中，「在它真正成型之前，打碎它。」 「怎么做。」 「……」远坂凛突然沉默了，半晌，「我需要和蝙蝠侠说几句话。」 单独的联络线路建立在远坂凛和蝙蝠侠之间。 「咳。」不自在的咳嗽两声，远坂凛率先开口抢在蝙蝠侠出声之前： 「心脏。圣杯的根源在远山冬枳的心脏。」 「……」另一边没有响应，但远坂凛可以听见清浅的唿吸声。 现在，轮到蝙蝠侠沉默。 又一个电车难题横亘在蝙蝠侠，或者说佩戴着蝙蝠侠面具的布鲁斯面前。 第238页 蝙蝠侠解决过无数个小丑不厌其烦制造出来的二选一把戏。 「你更爱他，还是你的城市？」 哪怕相隔甚远，远坂凛能想像出来此时坐在驾驶位上蝙蝠侠严肃凝重的表情。 「打碎它，需要怎么做。」 「哈，开个玩笑不要这么严肃。」 远坂凛突然一个来了一个大喘气。 「……不要乱开玩笑。」停滞几秒钟，打跟我喑哑的声音才从另一端传过来。 和远山冬枳保持一定联繫的远坂凛，突然明白对方为什么如此欣赏蝙蝠侠。 至于生死……作为曾经参加过圣杯战争的魔术师，远坂凛对于死亡的态度要比常人开朗许多。 总是要赌一赌。 沙滩，日光浴，冲浪……没有任何人能够拒绝来自黄金海岸的诱惑。 平日里叱咤风云、运筹帷幄的蔻蔻也不行，其他人更不行。 正式加入蔻蔻的团队，远山冬枳也在喧闹的人群中，带着墨镜躺在遮阳伞下的躺椅，吹着海风看不远处的法尔梅制裁r。 「这才叫生活。」同样躺在隔壁沙滩椅上的毛伸个懒腰。 「任务之后来场放松，明智的选择。」一反常态换上宽松的沙滩裤和半袖夏装，蔻蔻戴着漂亮鲜艷的遮阳帽，冰蓝色瞳孔被墨镜挡住，手里托着一个打开的圆熘熘椰子，靠在远山冬枳旁边感嘆道。 「蔻蔻……」远山冬枳没来由叫了对方的名字。 「怎么？」 「没事。」 阳光打在浅海起伏的海水上，折射出绚丽的色彩。 拥有贴心的家人，背靠背的战友……远山冬枳越来越习惯现在的生活，他与蔻蔻本来就该是这样。 似乎。 「冬枳，要和我一起欣赏耶梦加得的降世吗？我会给你留出绝佳的观赏贵宾席。」 依靠在游艇围栏，蔻蔻收敛笑容，平日笑眯眯的脸上没有笑意。双层游艇阻挡住直射下来的阳光，阴影投下，连同站在边缘位置的蔻蔻。 女人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眼神已经落到陷入沉默的远山冬枳肩上。 「当然。」远山冬枳笑起来，眉眼间没有丝毫阴霾。 一盆冷水浇在头上，梦终于到了醒的时候。 蔻蔻从来不会告诉他关于她的计划，她的蓝图、世界蛇具体的准备工作，甚至连蔻蔻身边的法尔梅都不会知道。 他更不可能。这个越界了。 在远坂凛的指挥下，闪电侠运来了刚走到一半、眨眼就到现场的卫宫士郎。 「额……谢谢。」红髮青年眼神里还有些猝不及防。尽管如此，在晕眩结束后，他还是抓抓后脑勺，对把自己突然「搬过来」的好心人道了感谢。 「士郎。」 远坂凛示意卫宫注意海中央超级英雄正在连手攻击的位置，再次发动魔术： 「到我们登场的时候了。」要用魔术打败魔术。 「啊。」 卫宫士郎站在远坂凛身侧，两人并肩正对着海的方向。 「总觉得这种场景已经很久没有经歷过了。」 受到信号绿灯侠为两个人用能量铺垫好落脚的位置。 不要小瞧远坂家主的近战能力。一拳砸在凝固黑色系物质上，沉闷的肉体碰撞声通过远坂凛耳朵上的联络器传到其余人的耳朵里。 听得杰森一阵牙酸，似乎被对方一拳轰在胸膛，还是刚刚发生过的事。 「trace on。」（投影开始) 无数精钢打造的剑从空气中展现出自己原本的形状，密密麻麻出现在卫宫士郎的身后。 他站在海面上，下一秒，无数的利刃如同从拥有了共同目标的飞弹，一同朝着黑色巨树的核心飞速刺去，庞大的力量砸在树身，好似流星飞坠大地。 「有点小酷。」离着十万八千里从监控中看到这个画面，迪克小声的在没有蝙蝠侠的联络频道分享自己的感受，得到一致认可。 和训练室的飞剑规模比起来，完全是大王见小王。 深吸一口气，在远坂凛的缘故下，卫宫士郎调整自己落脚位置，转移到绿灯侠构建的高楼上。 投影即为心中世界投射于现实。 【幻想崩坏】 调整唿吸，一人高的弓箭出现在卫宫士郎手中，红色光芒在右手掌心汇聚，凝聚成为实体。 一把螺旋剑身的武器出现在他手中。 拉弓搭箭，男人不急不躁的讲手中弓箭拉满，无数条若隐若现的红色闪电围绕在汹涌的魔力实质化，从卫宫士郎脚下迸发，掀起无形的气流，吹散男人额前的刘海。 见状，远坂凛立刻发出信号，示意众人远离战场。 【伪·螺旋剑】 绚丽的流星划过广阔无垠的海面。 箭矢，或者叫做剑矢更合适，抛出笔直的飞行轨迹，瞄准巨树的核心。 耀眼的爆炸，巨大的蘑菇云随着轰击从海面上升起，海水掀起巨浪砸在岸边礁石上。 原本完整的巨树被轰掉半个主干。 漆黑的内里似乎在蠕动，露出里面浅浅包裹一层、作为内核的远山冬枳。 卫宫士郎松开武器，长弓化为光粒消失空中。 而远坂凛掏出她早已准备好的武器。 「不知道能不能穿透。」 神经质般喃喃自语，黑色的长木仓被远坂凛托在左手和肩膀之间。 第239页 武器周身是蓝色的魔术迴路的线条，适合使用者注入充足魔力，用魔力凝结作为击发的子弹。 牙齿合拢衔住口腔的软肉，远坂凛清楚，她的机会只有一次。 「你玩完了吗？」 从甲板上回到自己的房间，远山冬枳对着空荡荡的房间突然冒出一句话。 「别装听不见，我要回去了。」 【这不是你希望生活的一部分？不如留在这里。】 【外面的世界也未必真实。】 喋喋不休的圣杯找出这里无尽的优点来拖延时间。 相比于冬木市的污染，此时的圣杯已经彻底异化。 祂放大人类心中的欲望，让吸引着前来的人类成为祂的肥料。 祂还需要时间消化魔力实现完全降临。 「唉。」远山冬枳嘆口气。看来是没得谈： 「我懒得和你说，你不配听。」 说罢，他掏出放在抽屉里银灰色的p30形制手木仓，顶在太阳穴，打开保险，利落地扣动扳机。 强制脱离。 远山冬枳打赌圣杯捨不得他现在去死。 茧中的人动了。从黑泥内里撕裂，遥遥一望，远山冬枳和远坂凛对上视线。 如有神助似，两个人彼此交换眼神。 前者奋力从「茧」中挣脱出来上半身，后者扣下扳机，没有任何迟疑。 扳机的手感很轻，如同一片轻盈的羽毛落在手背。 细长的光柱贯穿远山冬枳的心脏，空中属于圣杯的虚影瞬间碎裂消失。 巨大的树木，已经蔓延上海岸的黑色液体，如同海边用沙砾搭建的城堡，倏忽间垮塌在一片海水中。 天空中，小小的黑色一点从高处坠落，烈烈风声吹得长发乱舞。 在落地之前，被从蝙蝠飞机上跃下打开滑翔翼的蝙蝠侠，横插过来稳稳接住。 两个人降落在海水拍打又褪下的沙滩上。 海水浸湿了蝙蝠侠披风下垂，一缕天光出现在水天交接的地方。 黎明到了。 「你接到我了。」 好笑的摸摸布鲁斯一夜长出来鬍子拉碴的下巴，远山冬枳合上双眼。 卡了好几天，果然笔力还有许多要提升的地方啊。 人物出场太多，真的会很容易顾此失彼。 第115章 后记（正文完） 除去已经在berserker和archer魔力倾泻下变得破破烂烂的临海大桥之外需要专门修缮以外，整个哥谭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破坏。 割喉的男人已经得到妥善救治，人群密集的地方发生的踩踏事故已经被义警们妥善处理。 一睁眼就在监狱外，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什么仍然准备搞事情的罪犯下一秒被天降正义的正联成员再次送去自己该待在的地方。 一切异变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太阳升起来，城市甦醒，一如过去每个平凡的一天，有条不紊开始它的运营。 人声车声，新的声音加入使得城市再次热闹起来。 真要说有什么不同以往，那边是总是阴雨连绵阴阴沉沉的哥谭天空，难得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似乎只要这样，远山冬枳就能在应该出现的时间出现在餐桌上属于他的位置上，伏下身子帮莉莉安系好餐巾。 复杂繁琐的仪器拉着线，连接在远山冬枳身上，将身体状况化作冰冷的数值呈现给外界。 微弱的唿吸几乎看不见他胸膛的皮肤。 但数据说明，他只是睡着，像到了冬天进去冬眠的动物。 「等他休息好了，应该就会醒。」 这是远坂凛给布鲁斯的建议。 魔术协会似乎更担心远山冬枳某一天会突然死在梦里，所以也安静了不少。 送走远坂一行人离开哥谭，布鲁斯的手机屏幕亮起来。 手机收到一条简讯，定时发送，发送人使用的是远山冬枳的号码。 简讯已经被编辑好。 「布鲁斯收。」开头这么写着。 「当你收到这条简讯时，我可能没办法亲口说话了。也许情况会很糟糕，或许没那么糟。不要担心布鲁斯，因为魔术协会他们更急。」 简讯里，远山冬枳继续发挥自己的「废话文学」。 捏捏眉心，布鲁斯继续看下去。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们之间的问题之后在讨论。」 「ps.如果莉莉安问起，不必特意隐瞒。」 布鲁斯继续向下看： 「pps：莉莉安的学校举行家长会，一定要有大人出席。」 「ppps.我的零食存货在厨房和我房间的……里，记得吃了别过期，不然我会心痛的。」 「最后一点啦，布鲁斯，父亲，高兴点，我一定会回来的。」 布鲁斯没有选择在向莉莉安隐瞒关于远山冬枳的消息。 「没关系，只要papa活着，我终有一天会见到他。」 乐观的小姑娘把自己摆在床头柜最喜欢的黄金小龙摆在远山冬枳枕边。 就像她一直陪着他。 菲洛兹和皮斯曼踏上回程的飞机。 皮斯曼本来没有机会再看见明天的太阳。 可远坂凛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改变了菲洛兹的主意。 「手断了？可惜啊，家族的魔术刻印需要重新换一个合适的继承者。」 让还没有完全接受自己家族魔术刻印的皮斯曼留了一条命。 第240页 魔术刻印……还需要从皮斯曼身上夺过来。 菲洛兹并不担心名义上的家主，实质上她的父亲，会因为皮斯曼的遭遇对她动手。 魔术师都是理智的。 试问除了她，下一代，这个家族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但对着日历数数，也有几百天了。 某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他终于睁开了眼。 远山冬枳醒了，但是不太清醒。身体里重新回归平静的圣杯还是对他完成了一定影响。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从床上爬下来，熘到厨房。 他的零食库一直有更新，也许是有小仙子帮他更新物资？ 「冬枳少爷，你应该吃些更适合现在身体的食物，而不是……」收到信号立刻从蝙蝠洞赶来的阿尔弗雷德，眼神从远山冬枳手里拧开的可乐、打开的薯片上划过，老人眼里全是不认可的的眼神。 「阿福～」远山冬枳一边往自己嘴里塞零食一边扯着管家袖子耍赖皮。 争取时间。 等蝙蝠侠从外星回来，急匆匆去见人时，远山冬枳已经扛着放长假的莉莉安跑到了另一个半球。 美其名曰疗养身体，在澳大利亚的黄金海岸享受生活。 在大堡礁浮潜，海上钓鱼……一大一小玩得不亦乐乎。 后来莉莉安要开学了，在小女孩的强烈要求下，远山冬枳只得把莉莉安用私人飞机送回哥谭，本人则转战去了非洲。 「咳咳。」阿尔弗雷德看着莉莉安分享自己的旅行照片，顺带暗示自己老爷。 布鲁斯：「……」 收到布鲁斯姗姗来迟的问候简讯，像是接受到某种和好信号，远山冬枳心满意足的挑选出自己事先准备好的一沓照片，挑出一张放在信封里，以一种并不先进的联繫方式，隔着大洋寄到韦恩庄园。 中断的线重新接起来。 【圣诞节要到了。】 「真是没有办法。」 随着冬天脚步的临近，身处欧洲的远山冬枳看完简讯熄灭手机屏幕，订好飞回哥谭的机票。 迦勒底，人理存续保障机构。职责是消除一切特异点，警惕异闻带的产生，消除人类危机。 「特异点消失了。」 观测室里，严密观察情况发展的藤丸立香如释重负的嘆口气。 「阿瑟王呢？」藤丸立香扭头试图找到刚才还在这里的不列颠红龙。 「刚才已经出去了。」 抱着自己魔杖的「剑圣」，默林懒洋洋打个哈欠，为自家便宜御主指明阿尔托莉雅的行迹： 「似乎心情不错。」 抠抠搜搜的从存货里掏出几枚圣晶石，藤丸立香对着房间里的法阵念念有词，祈祷能抽出来berserker职阶的远山七。 晶石还没丢进去，藤丸立香先被身后突然出现的男人的笑声吓一跳。 熟悉的声线让立香下意识缩缩脖子。回头一看，还好是caster职阶的吉尔伽美什。 还好还好，如果是archer发现…… 迦勒底会被拆掉吧。藤丸立香被自己的脑补吓得一哆嗦。 「你召唤不出他。」开明的乌鲁克君主摇摇头，提前告诉了藤丸立香结果： 「他将灵基都送给自己的御主了。」 「已经不存在了。」 -关于远山七： 特制的子弹击穿心脏，比其身体上力量流失的痛，远山七彷徨的内心自此刻开始终于安定下来。 或许是早在夺走他人性命时冥冥中已有预感。在领略生命易逝的同时，的的确确感受到了它的重量，他此刻并不想挣扎，反而平静的躺在遍布尘埃的大地之上，静静等待死神的降临。 他理应怕死，但重复经歷生死之事已经让他的大脑习惯到麻痹，竟然生发一种此时岁月静好的迷幻错觉，如同醉酒的人。 没有正常人会想着毁灭世界，虽然他不能划在正常人的行列，但在这件事上，他还是与正常人的观点保持一致。 九头蛇会抓住势头继续扩张，远山望已经掌握将魔力与现代科技相互转化的技术……人类的欲望无穷无尽。 他不想毁灭世界，他必须死，亲手拉下剎车。 耳边传来鞋底踩在沙粒上的窸窣窸窣声，开枪的「兇手」立定缓缓蹲在他的旁边，比起背光下模煳的五官，率先被远山七觉察到的，是浸透的菸草味。 生命在流逝，身体里圣杯的碎片在挣扎，并不想随着宿主生命流逝而彻底切断与世界的联繫。 平躺在土地上，铁锈色昏黄猩红的天空低低压在人的心口。 「喂，小鬼。」 男人掏出烟叼在自己嘴里，咬着滤嘴没有点燃，说起来话来有些口齿不清： 「你还有什么遗愿吗？」 康斯坦丁默默自己鬍子拉碴的下巴，突然问出一个奇怪的问题。 「没有。」 那双倒映着天空中的阴霾、一动不动布满死气的漂亮眼睛泛起涟漪。远山七干裂的嘴唇蠕动着挤出微弱的声音。 人死或如灯灭，灯火从跳跃归于死寂的那一瞬间，最漂亮。 射进心房的特质子弹开始发挥作用，一边阻拦着圣杯的自我修復，一边灼烧着他全身的血液，像是被拖到正午沙漠被暴晒的、判死刑的囚徒，从内里开始一点点溃烂。 「你想不想见一面你真正的父亲吗？」 第241页 长风衣的边缘垂在地面上，沾上轻飘飘的尘土，金髮男人没来由发出一句提问。 「哈。」 远山七轻轻笑起来，虽然胸腔的震动使得心脏破损的位置再次撕裂。沉重的唿吸一口浑浊的空气，他努力让自己破碎的发音清晰一些： 「咳……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我想不想。」 短短一句话已经耗尽他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力量。 尽管如此，他还是顺着康斯坦丁的视线，费力扭头看向远处某个方向。 「惊吓。」 似乎真的被吓到了，远山七低低「抱怨」自己所看到的，黯淡无光的双眼重新落回阴沉沉的天空之上。 合上双眼，他拥抱了迟来的死神，停止唿吸。 站起身，康斯坦丁揉揉因为过度熬夜而遍布血丝、浑浊不清的眼睛，直起身子，任由对方的尸体缓缓消散在眼前。 「为什么关掉了通讯器。」嘶哑的嗓音从金髮男人背后传来。 康斯坦丁没有理会蝙蝠侠的质问，迳自扯下佩戴在耳边的微型联络器丢给不遭人喜欢的蝙蝠侠。 「你用正联成员的鲜血做了什么？」 蝙蝠侠并不想放过准备熘之大吉康斯坦丁，「这些血液都需要销毁。」 「我知道，都留在你的老巢里。」 为了制作专门制裁血脉的子弹，嘴上说着制作法器，除了蝙蝠侠的血液外康斯坦丁还要了几位正联成员的血液作为烟雾弹，隐藏自己的真实意图。 「你……」 「你更年期到了吗，蝙蝠。」 烦躁的抓抓本来就凌乱的头髮，让髮型更加凌乱，康斯坦丁走向和蝙蝠侠相反的方向，走一半不忘扭头狮子大开口： 「报酬再翻三倍。」 虽然很有钱但又被敲一笔的蝙蝠侠：…… 「精神损失费。」 现在只有美酒和香菸，还有柔软的美人大床才能抚慰他受伤的内心。 最后写的好像大决战的感觉，所以出场人会有很多。 写到这里，正文就要结束啦。这算是我第一本坚持写完的书。虽然说成绩不好，但我还是坚持写下来了。（海豹鼓掌.jpg） 其实大脑里还有许多想要写下来的番外，比如纽约大战、if线当反派的冬枳……但是三次元还要封闭学习，已经没有精力再写下去啦。 各位拜拜啦，我们要短暂的告别啦，为了更好的相逢。 捉虫我有时间就会修改，爱你们哦。 （倒数最后两章留言，有可能收到红包呦！） （欢迎大家康康我的新预收哦，感兴趣我们还会再见） 希望大家下半年顺风顺水，大吉大利发大财～ 我走啦，拜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