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 攻略向？但是哥谭》 第1页 [bl同人] 《（同人）[综英美]攻略向？但是哥谭》作者：璃九笙【完结】 文案 失业8个月的社畜睡前许愿一觉睡醒就能找到新工作，5险1金，立刻入职。 一睁眼发现自己穿进游戏世界，身兼数职。白天晚上都要工作，愿望完美实现……个p啊！ 莫名其妙误入三无游戏，没有游戏介绍，没有剧情提示，没有新手引导，游戏是个残废，除了会发布任务什么都不会。 好消息：开局三张角色卡，一张有限续命，一张人间兇器。 坏消息：但是目前能用的只有一张【哥谭普通群众】。 尼克看着自己的任务面板：【帮哥谭甜心按电梯】【跟红头罩制霸地下世界】【给恶魔之子顺毛】…… 嗯，看来这是个攻略游戏？ 本着探索完剧情，做完任务就能回家的坚定信念，尼克开始了兢兢业业的社畜生涯，白天在韦恩集团打工，晚上在冰山餐厅巡场，抽空还要去韦恩庄园装猫。 但是做着做着，这个剧情怎么开始不对劲了？ 你确定这是个攻略游戏？ 尼克看着自己被撕到只剩一张卡的角色面板，陷入沉思。 麻蛋，胜负欲被激发了，我非得通关这个辣鸡游戏不行！ 关于攻略： 黑漆漆：爱他在心口难开。 某桶：啊，他好爱我！ 壳杏仁：他是这颗恆星上另一个孤独的我！ 大米：不要用这么yd的眼神看我的猫啊混蛋！ ——阅读指南（注意事项）—— 1.时间线为剧情服务，别考据，槓就是你对 2.文中的成年人角色不管有没有提及，都有过往情史，主角会和主要角色【划重点】分别【划重点】产生感情或身体纠葛。请洁党千万千万千万千万别误入。阶段性1v1，结局1v1。 3.会有一些成年人的感情处理方式，cp暂时悬念一下。 4.沙雕属性，全员降智，ooc属于我，荣耀属于英雄。大家理智看文，来去随缘。鞠躬。 内容标籤： 西方罗曼 超级英雄 搜索关键字：主角：尼古拉斯·泰尔德（尼克） ┃ 配角：桶，米，黑漆漆，壳杏仁，排名不分先后 ┃ 其它：各超英超反 一句话简介：到底谁把生存游戏伪装成攻略向？ 立意：就算世界很糟糕，也因有你而值得被爱。 第1章 尼克掐着点走进韦恩大厦，正值上班时间，他身边的同事形色匆匆，偶有相熟的办公室同事，双方微笑或点头致意后，就盯着电梯顶部提示灯，沉默的等待。 又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工作日早晨。 「叮——」一声，电梯到了，等在门口的人匆忙但不失秩序的进入电梯，就在他也准备进去的时候，已经迈出的脚步突然顿了顿。 年轻的男人眨了眨眼，缓缓收回脚掌。 帮他按住电梯的同事困惑的看了他一眼。 「你不上来吗？」他点亮手机看了看时间。 「马上要迟到了。」 尼克挂上一个抱歉的微笑：「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刚才在便利店买东西的时候伞忘在店里了。」 好心的同事耸了耸肩。 「好吧。」 电梯闭合后，尼克微微退了半步。 不是他不想拿全勤，而是就在刚才，他脑子里的游戏系统再次刷新出了一个稀有日常。 【日常（稀有）：帮布鲁斯·韦恩按电梯。获得：资源x5】 是的，尼克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哥谭人。他甚至不是这个世界的土着。他很难定义自己现在的存在，到底是一个穿越者，还是游戏玩家。 一个月前，他的意识刚刚进入一个虚数，并且弹出一个游戏面板时，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游戏面板以文本的形式说明了他即将进入一款沉浸式体验的游戏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他在自由探索的同时，可以跟随任务完成剧情。 行动很自由，唯一的限制就是不可以向任何游戏中的npc透露世界真相，否则世界会崩塌，他则会永远困在混沌之中。 做完说明后，他的面前就弹出一张三张卡片，其中两张暂时是灰色的，只有一张，上面初始名称为：哥谭普通群众（可改名） 于是，在给人物卡起名时，他就用了「尼古拉斯·泰尔德（nichs·tired）」这个名字——顺便一说，他本来想起名叫尼古拉斯·赵四，但游戏系统提示提示他用户名不合法，责令他认真对待角色名称。 他在自己原本的世界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社畜，来到这个游戏世界前，失业八个月，属于再找不到工作，就得回家啃老的那种。 在做了多种尝试都没办法顺利脱离这个「梦境」之后，他只能暂时响应游戏，乖乖的当这个哥谭普通群众，一边探索游戏，一边寻找回到现实世界的办法。 值得一提的是，在全球经济下行的环境里，面试小一年还没有顺利找到一份工作的他，在这个世界居然身兼多职。 好吧，鑑于这个世界目前所展示出来的真实，至少他不用担心饿死。 只是…… 收回已经神游的思绪，尼克看到一个英俊帅气的男人朝着电梯廊走过来，他身材修长结实，一身经过特殊剪裁的西装完美的遮盖了他本身壮硕到不符合花花公子人设的肌肉，他脸上挂着一副遮挡住半个脸的墨镜，让尼克没法分辨出对方脸上的表情。等到对方站定在楼梯间，刚伸出手指，尼克提前抬手，帮他摁亮了电梯。 第2页 布鲁斯·韦恩的手指在空中顿了顿。 他微微侧脸瞥了一眼这位「热心下属」，收回手，沖他点了点头。 尼克也微笑以示礼貌。 专属电梯应声而开，布鲁斯踏进电梯，在墨镜的遮掩下，他眼神锐利的扫过这位每次都「恰好」遇到自己，又帮自己按电梯的热心员工。 对方专心盯着员工电梯的指示灯，不再关注他，好像刚才所做的一切真的是举手之劳而已。 等总裁专用电梯门合上后，尼克轻轻舒了口气。 布鲁斯·韦恩是他进入这个游戏后第一个刷出来的和剧情任务有关的npc，如今面板里那个【剧情任务：获得布鲁斯·韦恩的信任。完成度：0/100%。说明：哥谭甜心的喜爱能让你更轻松的完成剧情。获取：资源x1000，布鲁斯韦恩的信任】还处于进行中的状态，而【给布鲁斯韦恩按电梯】已经是这个礼拜里，第二次刷出这个日常任务，也是这个月里，第8次刷出这个「稀有「日常。 他很想让脑子里的游戏系统帮他定义一下「稀有」，但跟他以前看过的带有系统的不同，别人穿越，带着个学名系统，俗名金手指的东西，他脑子里这玩意弱到连个聊天功能都没有，纯纯一个没有感情的任务发布机器。 他看着自己游戏面板里因为完成稀有日常而涨的5点资源，和完全没有进展的0%的信任度，偷偷抹了把辛酸泪。 如果让尼克去分类，他也许会把这款不知名游戏分为「魂系」游戏——这个本该属于文明社会世界观的哥谭日常以一种「精緻的罪恶」危机四伏，晚上则会呈现另一种更直白的野蛮，稍晚一点下班的话，走夜路都会遭遇抢劫，生命实在没有保障。 除了他目前正在使用的「哥谭普通群众」，他还有两个「分身」需要通过推进剧情和做任务积累资源点去解锁。但是他本身可以用的这个身份，如果用卡牌游戏来类比的话，只能算一张「r」。 只能说，这个游戏如果真的在尼克的世界上市发行的话，不但会赔掉底裤，制作方还会被玩家喷到退出游戏行业。 有可能是尼克脑子里的吐槽太过强烈，在这个游戏世界生活一周的时候，尼克终于依靠上班打卡和「给布鲁斯·韦恩」按电梯的稀有日常，解锁第二张人物卡——【猫】。 【猫】 属性：sr 说明：你与猫共享一切。 尼克看着这张属性为sr的「人物」卡，再看看自己的初始卡： 【尼古拉斯·泰尔德】 属性：r 说明：在人杰地灵的哥谭市，你显得平平无奇。 为什么这种游戏策划也能找到工作？尼克很费解。 但这么轻易就解锁第二个身份，让他觉得这个游戏好像也不是很难。 当天晚上尼克就将自己转换到「猫」这个身份里，想要感受一下sr和r到底有什么不同。 唯一的感受就是，他发现他的分身感官共用，猫吃饱了，人也不饿。 这并没有什么卵用，众所周知，有时候猫粮比人的食物都贵，所以他选择自己吃饱，让猫不饿。 就在尼克拼命吐槽这张完全没有用处的sr卡时，他打的第二份工出了一点小问题——他死了。 游戏里的死亡没有为尼克带来太多的痛苦，他甚至还有些好奇，想知道他这个玩家的死亡会触发什么剧情。 但结果是并没有什么剧情触发，他只是在自己的公寓里再次醒来，而【猫】这张卡更新了资料。 说明：你死了，但你的猫让你再次重生，请珍爱生命，猫的生命不是无限的。 哇哦，原来猫是一张復活卡吗？这的确配称之为sr。自从进入游戏以来一直靠自己瞎鸡儿摸索的尼克终于体会到了拥有金手指的快乐。 尼克当场慈爱的将蹲在一边的猫抱起来撸了两把，又充满期待的看着坐在公寓沙发上，但没有任何表情和动作，初始名为zero的青年，自语道：「希望你这张ssr能带来更大惊喜。」 就在尼克还沉浸在回忆之中时，电梯已经到了自己办公室的楼层，门刚开，就被同事一把拉出电梯。 「唉？」 不等尼克疑惑，他就被按进自己的工位，同时附赠了一叠还热乎的列印资料。 「布鲁西又挂头条上了，赶紧干活吧。」 他点开主管传给他的连结，里面赫然是布鲁斯从韦恩塔下坠，但坠到一半开了滑翔伞，等落地后，立刻被警察带走的视频。 尼克：…… 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奇葩，会在韦恩塔上玩跳伞？ 他抬头看着自己的同事，同事给他一个同样生无可恋的眼神。 行吧，加班预定。 尼克认命的埋头工作中，一边熟练的打开所有的社交及新闻网站利用关键字捕捉报导，一边整理信息，将公众反应分门别类，同时还要时时刻刻监测舆情。 游戏面板里的那个普通日常要到下班时间才会被标记完成。 【今天也要努力为布鲁西创造财富哦。】这几个字在游戏任务面板里冰冷的嘲笑着他这个社畜。 别人穿越，或者带着游戏系统穿越，不是日天日地日空气，就是满级大佬出村虐菜，只有他，穿越了还要打工，还要在这么个连人身安全都没有保障的世界里苦苦挣扎。 但这也不能怪别人，尼克总是觉得如今遭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没穿越前不谨慎的许了个愿：他希望自己一觉醒来就有了新工作，五险一金，立刻入职。 第3页 结果一觉醒来，他喜提社畜身份卡，只不过是在游戏世界里。 好在作为一个游戏角色，尼克的体感程度不高，除了吃饭睡觉，他对冷热和疼痛都不敏感，这在很大程度上隔离了尼克的入戏程度，甚至还能苦中作乐的安慰自己。 反正回到现实世界也得面试找工作，在这里，以布鲁斯·韦恩的作妖频率，给韦恩集团的公关部打工真是一份稳定的工作呢。 这样想想还真是安心……个屁啊！ 不要轻易许愿，会变得不幸。 尼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向窗外彻底暗下来的夜色，关掉格子间的灯，准备找个隐蔽的地方……变猫。 时间来不及了，他晚上10点还赶着去下一个打工地点继续赚钱。 他的猫只要在出生点，也就是公寓的时候，他转换角色，只需要将意识沉入脑中的游戏面板，猫那张卡就自动被吸入他的身体。原本人类的身体也会变成猫。 经过实验，尼克发现这种角色转换有硬性限制，就是他和猫，必须有一个角色是在公寓，也是就出生点的，这两者还会稍微有些区别：猫在公寓的时候，转换角色，他的身体会直接在原地变成猫，他的人类形象则会变成一份全息影像刷新在公寓里。但如果是人的身体在公寓，猫在别处的话，转换角色时，他的意识会进入猫的身体，他本身则会以实体的状态在公寓沉睡。 同理，如果他和猫都远离公寓，则没办法转换角色。 变成猫后跑的贼快，只要找好落地点，从十几楼嗖嗖往下跳那是不带怕的。 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一只猫走在月黑风高的哥谭大街上比一个人可安全多了。 尼克在没有监控的卫生间变了猫，又顺着门缝熘出来，站在走廊的窗口正准备往下跳时，一只有力的手无情的捏住了他命运的后脖颈。 「喵——！」尼克惊叫一声，被揪着后脖颈掉在空中手舞足蹈，接着，一张年轻的脸凑近了他。 「喂，小猫，你从这儿跳下去可是会摔死的。」 一张和布鲁斯·韦恩极像，但明显稚嫩了许多的五官怼在尼克的面前。 游戏面板猝不及防的刷出了新的人物资料。 【达米安·韦恩：布鲁斯韦恩之子。人物资料：纯爱战士，小动物之友。 获得达米安·韦恩的青睐，可获取更多任务，加速解锁zero。其他：待解锁。】 尼克愣住了，什么？这也是个可攻略角色吗？但眼前这个npc怎么看怎么都是个未成年啊，攻略未成年？这真的是个正经游戏？ 作为猫的尼克就这么呆呆的被抱在了达米安的怀里，男孩一面撸着他头顶的毛一边走进办公区。 他先迅速扫视一眼，然后点了点还在加班的一个同事的桌面。 那人抬起头，看到达米安也愣了一下，但他马上回神道：「韦恩先生。」 小韦恩倨傲的哼了一声。 「尼古拉斯·泰尔德坐哪儿？」 尼克的毛都竖起来了，物理意义上的。 他今天才第一次见到这小孩儿，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引起了他的注意？ 同事下意识往他的座位上看了一眼，还没回答，小韦恩就自动往他的位置走过去。 尼克瞪大眼睛，死死扒着小韦恩托着他的那只小臂，紧张的看着他肆无忌惮的翻动自己工位上的东西，不一会儿就翻完了，然后他又冷哼了一声，才走了出去。 尼克忍不住跳上他的肩头，又被这小孩一把按住，从肩上抓下来重新托在手臂上。 「你也觉得他可疑？是不是？」他再次挠了挠尼克的脑袋。 「喵！」没有啊！我觉得你才可疑！好好的干嘛关注我？ 第2章 「父亲。」达米安走进了顶楼的总裁办公室。 布鲁斯从电脑上抬起头，皱眉道：「你怎么来了？」 「你和阿尔弗谈论那个可疑的员工——尼古拉斯·泰尔德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我来帮你调查他。」 尼克本来心急如焚的想要趁机熘走，但是小韦恩的撸猫技术了得，每次他试图逃跑，总会被小韦恩巧妙的拎回来继续撸。但此刻听到他说的话，尼克忽然不动了。 可疑？他到底哪里可疑？ 布鲁斯捏了捏眉心，刚想说话，又看到达米安手中的猫。 「你又从哪里捡的猫？」 达米安看了看手里的小黑猫，嘴角勾起一个转瞬即逝的小弧度：「我本来去18层要探探那个可疑员工的虚实，这小蠢猫就站在通风窗口处，看上去想要跳下去的样子，我顺手把他捞回来了。」 谢谢你啊大聪明！ 布鲁斯知道达米安对小动物一向关注，在他还没开口的时候就抬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 「不用说，不许养，庄园里已经有一只猫了。」 达米安耸了耸肩，倒是无所谓。 「父亲，别转移话题，把那个人交给我，我保证一个晚上就让他老老实实的问什么说什么。」 「喵！」不是，你想干什么！ 尼克发出一声威胁的低唿。 自认精通动物语的达米安满意的挠了挠尼克的耳朵：「你看，这小蠢猫也同意。」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布鲁斯嘆了口气。 「我希望你把主要的精力放在正常的学习生活上，这种事不需要你插手。」 第4页 「你是不信任我的能力吗？」达米安皱着眉，有些不高兴的说。 「不，我已经让阿尔弗调查过他的过往经歷，没看到什么可疑的地方，还得再观察，况且，帮我按电梯也不算什么，也许他只是想要引起一个韦恩的注意。」 布鲁斯走近他，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跟自己一起离开。 「先回家，明天你学校有活动需要早起。」 两人一起上了电梯，尼克做日常做习惯了，只要「布鲁斯·韦恩」和「电梯」出现在同一个场景里，就忍不住伸手帮他去摁。 布鲁斯的手指再一次悬在半空。 白天是阿尔弗送他过来的，所以他从一楼坐电梯，晚上他要直接去停车场，他看着已经被猫爪按亮的1层，淡定的摁下了b1楼。 达米安双手卡着黑猫的前肢，将它拎到自己面前，警惕的盯着他：「一只会摁电梯的猫？小蠢猫，你和那个员工一样可疑！」 尼克张开嘴，龇出自己的小尖牙，浑身炸毛的嗷了一声。 达米安只有在和小动物相处的时候，会露出自己充满童真的一面，布鲁斯到没觉得它可疑，反而觉得对着猫说话的达米安挺可爱的，因此放松的站在一边，没有再出声，心里想着，如果达米安真的想养它，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一只猫也是养，两只猫也是养，都是达米安在铲屎，也累不着阿尔弗。 韦恩大厦的电梯速度很快，一会儿功夫，电梯就抵达了1楼，而尼克抓紧机会，奋力抬起后爪挠了小韦恩手腕一下。 「嘶——」 小韦恩手一松，尼克迅速落地，嗖一声跑出电梯，熘了。 达米安看了看自己手腕处淡淡的红痕，撇了撇嘴，瞪着已经关上的电梯门谴责：「恩将仇报，又蠢又坏！坏猫！」 布鲁斯哈的笑了声，对这只莫名其妙出现在韦恩大厦的猫的怀疑也淡了。 「回家让阿尔弗给你打一针狂犬疫苗。」 「我才不会得狂犬病！」达米安怒道。 尼克逃出小韦恩的「魔爪」，出了韦恩大厦就开始往自己的下一个打工地点狂奔，等到了工作地点附近，他转了转，在垃圾桶旁边找到一个监控死角，再次变回了人类的样子。 时间太紧，来不及换衣服，尼克只将一块多米诺面具戴在脸上，走进后巷的暗门，以指定的频率敲响了门。 开门的不是以前的看守，尼克掀起眼皮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径直走了进去。 这是尼克在这个邪恶的组织里给自己的人设，就是高贵冷艷，人狠话不多。 在这里，他明面上是冰山餐厅的巡场保安，但黑邦打手才是这个职位的正经职责，可怜尼克在自己的世界里当了二十多年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唯一和恶棍的交集就是小学的时候被高年级的混混堵在巷子里劫走了20块钱。 现在自己居然变成了打家劫舍的那个角色，更可气的是，这是游戏系统分配的工作，根本不能辞职或者拒绝。要是三次元□□也给分配工作那可真是太好了，尼克默默的嘆了口气，一时间不知道在二次元里也得打工的自己可怜，还是三次元里失业的自己更可怜。 他尝试过旷工，但当时冰山会所的老闆奥斯瓦尔德·科波特第二天就找人从自己家里劫走了那个待机的ssr。 zero没解锁，至今只会模拟人类的基础行为，并且不会说话，简直像个会唿吸的真人模型。考虑到哥谭这种地狱模式的游戏开局，尼克真的怕科波特把自己这张没解锁的珍贵ssr给撕了，只能乖乖去上班。 第二天科波特就把人给送了回来，还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说养个病人不容易，让尼克跟着他好好干。 尼克能说什么呢，尼克只能盯着他那阴险的鹰钩鼻笑着谢谢老闆赏识，心里暗想着等到ssr解锁，就把你们这些邪恶的npc都嘎了。 门卫虽然是两个新人，但看面相似乎是一对姐弟，应该刚来会所不久，看着不算眼熟，但也绝对不是第一次见。尼克看到他们的时候，游戏面板并没有动静，于是就知道这两个还是不配拥有姓名的路人a和路人b，也没有费心思去关注。 路人a和b在他身后拿起对讲机很大声的通报到：「老大，血腥坦克来了。」 尼克脚底下一歪，差点来个平地摔。他忍不住转过头，看到姐弟俩给他一双鼓励的眼神…… 血腥坦克是谁？是在说他吗？这是什么中二的外号？这种感觉不亚于尼克还在三次元当社畜时，在公司收取快递，自己去上厕所了，快递小哥在公司门口大喊：迪迦奥特曼，你的快递，奥特曼，快来领快递！ 社死当场也不过如此。 等一下，他记得在哥谭，只有有牌面的反派才配拥有外号，所以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拥有了外号？ 尼克站在原地陷入沉思，忽然就看到一个穿着棕色夹克，头上带着一个大型红枣形状头盔的人，踩着真·酷炫狂霸拽的步伐走到了他的面前。 包括门卫姐弟在内的所有员工齐齐上前一步，精神抖擞的在尼克左右大喊：「老大！」 这个带着红枣头盔的人没有理会两人，而是微微低头俯视尼克。 被一颗大红枣形状的头俯视还是很有压迫感的，尤其是随着这人的走近，带过来的风都沾染了上了硝烟的味道。 尼克被他带来的杀气震慑，他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维持住一个外号叫『血腥坦克』应该有的人设，困惑中带了点恭敬的仰头问：「老大？」 第5页 他记得奥斯瓦尔德是个矮胖子，要不然怎么叫企鹅人呢，什么时候企鹅也能长到1米8了？他没来的这一个礼拜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两人对视的时候，尼克的游戏面板再一次刷出了新的人物资料： 【红头罩：冰山餐厅现任掌控者。人物资料：红头罩是一位文学爱好者，也许你可以投其所好？其他：待解锁。】 谢谢，等他能回到三次元，一定把这个游戏的制作组拉出来示众，这种毫无用处的人物资料到底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但尼克反而不那么慌张了。毕竟谁会真实的害怕一个游戏里的npc呢，尤其是这个疑似反派的npc还喜欢文学，文艺青年能有什么坏心眼？ 看这资料，貌似这位红头罩也是一个可展开剧情的对象？但—— 尼克下意识摸了摸下巴，他真的要攻略一只红枣精吗？ 「摘掉你的面具。」 明显被处理过的粗粝又干燥的音色从红色头罩后传出来。 尼克手指顿了顿。 他不想摘掉面具，因为」猫」这个身份，他很自信自己可以从任何一个犯罪现场轻易脱身，但如果他在从事犯罪活动的时候被摄像头拍到，那就麻烦了，这对他维持白天的正常身份和工作十分不友好，据他所知，布鲁斯·韦恩本人极其厌恶街头犯罪，一旦他的身份暴露，韦恩集团公关部专员的工作绝对不保，而他暂时不想彻底失去这份能够领取稳定薪水（还能做日常拿资源）的工作。 「科波特先生没说不能带面具……」 尼克下意识辩解，但刚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果然，红枣精冷笑一声。 「科波特现在连头都不敢冒，深怕自己变成一只死企鹅，要我提醒一下，现在谁才是老闆吗？」 说着，他以尼克看不清的手速从腰间抽出枪，随着「咔嗒」的上 月堂声，冰凉的枪口抵上了尼克的脑袋。 艹 第3章 尼克有点害怕，但也不是特别害怕，毕竟再牛逼的反派，在尼克看来也只不过是个npc，谁会害怕一个npc呢？大家存在的维度都不一样。 因此，尼克在被枪指着头的情况下，也能镇定的抬起头，看着那一大颗红枣镇定的说：「对不起，老大。」 尼克看不到红色头罩后的表情，但已经为自己想好了最坏的结局，如果对方真的开枪，说明这不是个情绪稳定的领导，尼克会果断放弃这份老闆比企鹅人还残暴的工作，就算薪资不菲也不行。 但还没等他想完，这个游戏像是知道他准备放弃冰山会所这条线似的，突然继续开始刷新红头罩的人物资料。 【红头罩：冰山餐厅现任掌控者。人物资料：红头罩是一位文学爱好者，也许你可以投其所好？黑邦打手不是一份很有前途的职业，但是跟着红头罩就不一样了。维护zero需要大量金钱，获得红头罩的信任，你能获得更多金钱。其他：待解锁。】 尼克：咦？原来这是财神爷？ 「听说你在企鹅人手下很能打？血腥坦克？很嚣张的外号啊。他们说，你帮企鹅人干起活来不要命，这么忠诚？」 红头罩将枪口沿着他的额头位置慢慢划过鼻樑，抵达他下颚后，又用枪嵴轻轻托起他的下巴，让他抬头。 如果可以的话，尼尔真的很想告诉他，当然不是。 企鹅人作为哥谭数得上名号的奸商，黑吃黑这种事儿没少做，一般情况下尼克不会特别出挑，属于能躲就躲，但有时候系统给他刷出来的赏金任务会和企鹅人指派的任务重合，这个时候，他就会竭尽全力去完成，这是一个游戏爱好者最后的倔强。 况且自从解锁了猫之后，尼克多少有些有恃无恐，为了完成任务，通常无所畏惧的沖在最前面，凭藉他曾经丰富的吃鸡经验，常常成为全场收割人头最多的选手。可能也正是因此，企鹅人才不允许他轻易脱离组织。 当尼克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继承了吃鸡游戏的身手，这么能打的时候也挺惊讶的，一度以为这个r或许并不那么「平平无奇」，但在哥谭待了一个多月后，他打消了自己的疑虑。面对人杰地灵的哥谭市，自己还真的只能算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群众。 但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血腥坦克」的外号。 尼克眨了眨眼，慢慢说：「我要养弟弟。」 这句话是在解释自己为什么为了企鹅人这么拼命。 红头罩的角度微微动了动，门卫姐弟里的姐姐点头道：「他确实有个弟弟，身体不太好。」 尼克侧头看了对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帮自己说话。 另外一位也马上说：「真的，老大，血腥坦克本来不想继续跟着科波特……企鹅人干的，但那混蛋绑架了他弟弟，血腥坦克没办法……」 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突然对我有了同事爱，但求求你们别叫外号，尴尬到脚趾抠出一个冰山会所有没有！ 尼克表面镇定，内心捂脸哀嚎。 红头罩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放下枪。 「摘掉你的面具，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尼克想了想，既然任务让他给红头罩当马仔，那么现在最好不要跟他对着干，尤其是对方看上去随时能暴起把他给突突了的样子，但他可以把暴露真容这种事情控制在有限的范围内。 第6页 于是尼克说：「我可以摘掉面具，但只能给您一个人看。」 在场的人听到这句话后，看他的眼神忽然变的微妙起来，连红头罩也后退了一小步，尼克能听到他压着嗓子骂了半个脏字。 尼克疑惑的琢磨着他说的这话也没什么毛病啊。 「理由。」红头罩很快回復了镇定，低沉的问道，声音听上去更冷酷了，像是恐吓尼克似的。 「我有一个合法的……嗯，就是正常的白天生活要维持，等弟弟病好了，我还要送他去上学，帮他重新融入社会，我不希望他康復后，面对一个随时会被仇家追杀的哥哥和家人。」尼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欺骗npc那叫骗吗？那叫合理展开剧情。 红头罩好像接受了这个说法，他将手枪收进腰间，沖尼克像招狗似的招了招手。 尼克不想接近这个胸肌十分有压迫感的反派，但为了任务……他顺从的走了过去，红头罩一把搂住他的脖颈，状似亲密的将他脖子夹在大臂处，带着他朝着原本是企鹅人的，但现在已经属于红头罩的办公室走去。 尼克被迫跟着，等进去后，红头罩反脚踢上门，松开尼克后，坐进原本属于企鹅人的那张豪华办公桌前，双脚交叠搭上桌沿，对着尼克说：「这里没有监控，你可以摘下面罩。」 尼克没有动，红头罩短促的哼了一声：「你放心，一般我有仇当场就报了，不会追到你们家去。」 尼克将手覆上自己的多米诺面具，慢慢拿下黑色的面罩，露出了自己完整的脸。 红头罩的腿停止了抖动，他从老闆椅上站起来，慢慢走近尼克。 黑色战术手套粗糙的质感接触到尼克的双颊，他被捏着双颊抬头，好让红头罩仔细观察。 尼克的身体和外貌建模用的是他三次元的形象，这让他诟病这个游戏很久，谁打游戏捏脸会用自己的真容啊？这跟用证件照做社交网络头像有什么区别？ 「你看上去很普通。」红头罩看着他墨绿的瞳色，低沉的说。 没有惊艷到你真实对不起啊，尼克在心里吐槽，但表面上还是十分温顺的说：「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哥谭群众。」 红头罩被他的说法逗的笑了一声，他松开尼克的脸，掏出手机对着他的脸咔嚓拍了一张照。 尼克下意识眨了眨眼，在红头罩低头继续摆弄手机的时候，猜到了他在做什么。 他的脸色变的有些难看。看来这还真是个重要的npc，要不然为什么这么难搞？ 「你在调查我？」 红头罩没有反驳，他很快拿到了尼古拉斯·泰尔德的生平资料，看到一半，他忍不住挑起一边的眉头。 「你是依靠韦恩助学金才顺利读完书，还进入韦恩集团工作的。」 尼克现在对红头罩非常警惕，但他鑑于此人疑似剧情展开的关键npc，他怀疑的问：「你不会去韦恩集团举报我吧？」 红头罩收起手机，又绕回了办公桌前，支起手肘，食指交叠撑住下巴，以一种审视的姿态质问：「韦恩集团总部的薪水，据我所知，十分丰厚，但你还跟着企鹅人开展副业……呵，这么急着找死吗？还是因为哥谭人就是天生贱种，不从事点非法活动，就浑身难受？」 我给你说，但凡换个游戏，你这种长了嘴还不如不长的npc很容易被玩家反覆杀害知道吗？ 尼克在心里疯狂吐槽，但表面还是得维持住一个『虽然被生活摧残但依然坚强』的人设，说：「我弟弟是我唯一的亲人，为了他能好起来，让我去死都行。」 反正我会仰卧起坐，而且那可是ssr哎！必然不能放弃啊。 红头罩调整了一下坐姿，慢慢后仰，双手交叠枕在后脑，过了一会儿，才低嗤了一声。 「把你那愚蠢的面具带回去吧。」 尼克从善如流的将面具重新扣在脸上，红头罩继续说：「藏好你的身份，在你做『兼职』的时候，不要把脸暴露在任何一个监控下，要知道，那只蝙蝠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菜鸟。」 尼克抬眼看了看红头罩，不确定自己这位新老大这么好心提醒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被自己的故事给感动到了吗？ 尼克沖他点了点头，正准备出去，就听到红头罩又叫住了他。 「你弟弟怎么了？」 尼克头皮发麻。他没多少可靠的医学背景啊，编不出来！ 只能说：「不知道，就是有一天突然对外界失去反应，看了一阵医生后，我们没钱了，只能暂时放弃，现在我就想多攒些钱，等钱够了，再找更好的医院和医生。」 红头罩带着手套的手指一下下轻叩桌面，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不是科波特，不需要你玩儿命，以后你就待在冰山会所巡场。」 尼克楞了楞，第一反应是，那以后他的黑吃黑日常还刷的出来吗？这获取资源点的途径不是又少了一个？他解锁ssr不是又要延期？ 「呃……出去『干活』每次大家都能分点钱……」尼克努力想了想藉口，看能不能抢救一下自己的赏金日常。 不过每次干这种「黑活」，科波特确实会额外给大家一笔钱。 红头罩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喉音，隔着头罩上两片惨白的护目镜，尼克都能感觉到对方刀子般的眼神。 「随你，子弹可不会因为你有个生病的弟弟就绕着你走，喜欢找死你就去。现在，滚。」 第7页 尼克得到命令，立刻圆润滚了出去。 说真的，哥谭的犯罪分子多少都有点精神不大稳定的样子，除了接任务，他真的不想和他们有太多接触。反正自己的赏金日常貌似是保住了。 出了老闆专属办公室，尼克按照惯例，在会所里巡场，远远的看到门卫姐弟正在对自己挤眉弄眼，本来他想装没看见，他不想和连人物卡都没有的npc有交互，浪费眼神，但想到刚才这俩npc还帮自己说话了，说不定是有隐藏任务呢？ 第4章 「怎么？」 尼克走过去，神色冷淡道。 「老大没为难你吧？」姐弟里面那个姐姐问。 尼克摇了摇头。 「那就好，呃……新老大挺……好的，你别惹他，应该不会有麻烦。」 尼克奇怪的看了他们两眼，出于好奇，问道：「你们叫什么？」 女孩儿立刻说：「我叫汤姆，这是我弟弟杰瑞。」 尼克：……行吧，这名字草率到很难想和你们互动。 「你们为什么帮我？」 但这种探索型的游戏世界嘛，再不起眼的npc也得多问问，说不定就有什么线索呢？ 汤姆的眼睛里立刻放出光：「上个礼拜，老大……呃，前老大，企鹅人让我们去哥谭湾看守一批货，结果遇到了抢劫，对方火力很强……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和我弟就交代在哪儿了，你的枪法很好，身手也很厉害！」 上周企鹅人安排他去哥谭港看守一批货物顺利出港，这刚好是一个赏金日常，奖励给的资源点很高，尼克当然不会错过。 以他一个月来做任务的经验，资源点给的越高，任务就会越难，因此尼克绝对没有因为它是个守卫任务就放松警惕，所以在一群黑衣人突然冒出来开火的时候，他才能第一时间发现和警示同伙。 也正是因为这个任务，才触发了【猫】的能力。简而言之，他的第一次死亡就是交代在这个任务里的。 对方很兇残，直奔着杀人越货来的，点起人头来也是一枪一个，尼克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对方是天降正义，专门代表月亮来制裁企鹅人的。 哥谭港是个很好的吃鸡地图，地形复杂，掩体丰富，尼克凭藉着不错的游戏天赋，很快调动起身体的全部机能，在突袭一开始就利用敏锐的身体直觉和精准的瞄准能力点掉了几个机枪手。 在一般的pve游戏环境里，这种守护任务，敌人都是一波一波来的，和尼克现在的感觉也差不多，跟韭菜似的，割完一茬又来一茬。在现实三次元里连鱼都不会杀的尼克，在这里根本没有心理负担，因为每一个「人」对他来说，都仅仅是一条数据。尤其当他发现在这个任务里每杀掉一个敌人，自己的资源点就上升一点后，更加不会把他们当真人。 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击毙多少敌人，只记得自己缓慢但平稳增加的资源点。 他隐约记得那天晚上有个黑衣杀手体型庞大，被他看到的时候，正一手抓着一个自己的同事往铁皮货柜上撞，尼克毫不犹豫的开枪，直接射穿了对方的太阳穴，但对方也不知道有什么超能力，被爆头后竟然还有能力转身，扔掉手上的两个人，径直朝着尼克扑过来。 尼克没有很惊讶，游戏设定嘛，杀一下就死岂不是浪费建模资源？ 但近战确实不是他强项，当他千辛万苦终于将对方割喉时，刚才被救的两个『队友』已经惊呆了。 现在想起来，那两个人好像就是这姐弟俩。 尼克这具身体的建模对疼痛感知不强烈，杀掉那个人后，根本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浑身浴血的惨状，他正处于游戏正反馈的兴奋期，解决完这里的麻烦，就立刻去寻找下一个目标，而这在姐弟俩看来，尼克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型杀戮机器，在感激他们获救的同时，又带上了一丝敬畏——当时他把那个被爆头后依然能一拳打碎一面墙的怪物割喉后，满脸鲜血面无表情的扔掉尸体，转身捡起枪离开的冷酷身影，给在场每一个队友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如果他精于社交的话，就会知道这就是「血腥坦克」外号的由来。 这个任务进行的并不顺利，对方阵营仿佛杀不完，而企鹅人这边的人比对面有人味儿多了，打不过还知道逃跑，受了伤就鬼哭狼嚎，反而弄的尼克很有真人厮杀的沉浸感，就还挺害怕的。 「蝙……蝙蝠侠！」 在此起彼伏的唿喊和爆炸声中，有人嘶声尖叫。 尼克听过这个名号，但是从没见过，就在他顺着唿喊声抬头看过去的时候，一柄长刀突然从背后洞穿了他的胸口。 「我观察了一晚上，企鹅人的这些喽啰里，就你还能稍微能看些，值得我亲自动手。」 这是他意识消失在哥谭港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妈的，所以我还得谢谢你呗？ 那天他回到猫的身体后，在游戏面板上鼓捣了半天，才通过兑换资源点获得了一个新身体。得，一晚上白干。 尼克想起来就生气，好几天都没出现在冰山会所，连企鹅人派人来质询，也以重伤为由搪塞了过去。 今天出现，也是因为会所这边催的紧，而自己也确实需要继续接这里的日常任务，韦恩集团的社畜日常给的资源点太少，光凭那些，可能尼克干到退休都解锁不了人物，推进不了新剧情了，就是没想到，重新来上班，连老闆都换了。 第8页 不过尼克也不在意，这对他来说就等同一次版本更新，剧情自主推进了。为了稍微了解一下这部分趁他不注意偷摸推进的剧情，他继续问：「那天我受了重伤，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怎么样？货守住了吗？」 姐弟两互相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后来蝙蝠侠来了，跟我们打的那些人里有个很厉害的僱佣兵，我和汤姆都是新手，也不敢冒头，只能装死，最后趁蝙蝠侠和那个僱佣兵打的难捨难分，罗宾忙着制服其他人时，我们俩趁机熘了。」 尼克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估计杀自己的就是那个僱佣兵。 「那个僱佣兵什么来头？」 问清楚身份，在自己的ssr解锁之前，绕着走。 汤姆和杰瑞一起摇头。 那你们看清楚他的长相了吗？ 两双无知的大眼睛瞪着着他。 尼克也没有特别失望，他们要是什么都知道，也不能是连姓名都不配写出来的npc。 正准备离开，杰瑞拽了拽他的袖口，压低声说：「不过企鹅人怀疑是黑面具下的手，后来疯了似的找他麻烦，这才让红头——老大趁机压着打，不得已暂时逃出了哥谭。」 企鹅人离开哥谭了？ 尼克摸着下巴想了想，感觉这个消息不大靠谱。不过他还是拍了拍汤姆的肩膀，表示收到了他们的消息 姐弟俩看到尼克释放善意，对视一眼，终于开口道：「那……血腥坦克，以后再出去干活的话，我们能跟着您吗？」 尼克嘴角抽了抽，对这个外号真的消化不良。 但……他想了想那天在码头，这两人的表现，一点儿也不像数据写成的npc，反而更像真人。 尼克再次上下打量了他们几眼，姐姐留着个莫西干头，头髮也染成辣眼睛的紫色，弟弟看着就不大聪明的样子，但还是故作兇狠的总是蹙着眉头。不过即便两个人再怎么装，尼克也能看得出他们俩属于未成年那一挂的。 没有姓名的npc以及和任务无关的事他真的没什么兴趣。 刚想拒绝，他的游戏面板就刷出了新任务。 【挑战任务：迷途小鸟。说明：哥谭很危险，保护未成年人是每个大人应尽的责任哦。获得：资源x25】 接着，原本没有姓名的姐弟也刷出了人物资料 【哈珀·罗和卡伦·罗。人物资料：哈珀很有电气技术天分，她很疼爱弟弟。但是他们本不该在这里。这里离死亡太近。】 尼克：？ 他们不是猫和老鼠吗？npc也会骗人了？ 还有，什么叫这里离死亡太近？说清楚啊！未成年npc的命是命，我这个高贵的游戏玩家就能随便嗝屁吗？ 尼克在脑内愤怒的质问冰冷的游戏面板，化名汤姆的哈珀看着血腥坦克脸色变化莫测，一时吃不准他到底什么打算。 「呃……血……」 「闭嘴。」 尼克拒绝再从对方嘴里听到这么羞耻的外号，神情复杂的看了他们两眼，勉为其难点头道：「行吧，以后再有『外勤』，你们可以跟着我。」 说罢他转身就走。 「yes！」他听到女孩儿雀跃又小声的欢唿。 復活一次需要消耗2000资源点，他之前辛辛苦苦5点5点通过日常攒的资源一下子都被花掉了，那种心痛的感觉无以言表。他这是在做任务吗？他这是在给自己续命！ 接下来的时间，游戏系统总算是没再出啥么蛾子，让他安安稳稳巡场到换班，下班后尼克本来想故技重施，找个阴暗的角落变成猫回公寓，结果一出门就被汤姆和杰瑞用殷切的眼神看着，热情的邀请他一起走夜路。 尼克：谢谢，但不是很想和你们一起走。 可游戏面板上明晃晃闪烁着的微光，显示着这个剧情限定未完成。 尼克深深嘆了口气，行吧。 「血……」 「停。」尼克再一次制止了他们。 「别再叫我这个外号。」 他绷着脸说。 女孩咧嘴笑了笑：「那么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在会所问了一圈，他们都不知道你叫什么。」 尼克想了想，确实，他在冰山会所上班，里面的人好像也从没叫过他的名字，因为他是里面唯一戴面具的人，大家都很随意的称唿他为：「那个戴面具的」 而科波特也没有正经问过他的名字，这难道是什么玩家身份保护机制吗？ 「tom」他随口道。 姐弟俩瞪着他，极其相似的脸上是同样的表情，每一根眉毛都在表达着「你看我们信吗？」的质问。 尼克桀然一笑：「只许你叫汤姆吗？我也叫汤姆。」 姐弟俩齐齐「切」了一声。 他们从冰山会所出来的前半段路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尼克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凌晨三点。到了岔路口，尼克很想回去睡觉，就在他准备告辞的时候，他们三个在路灯下的影子忽然被一块奇怪的阴影遮蔽了一瞬。 三人一起抬头看，女孩儿带着惊喜的叫了一声：「是蝙蝠侠！」 尼克：……他还以为是谁家的床单被风吹走了。 不过作为一个黑邦马仔，你看到哥谭的罪犯克星黑暗骑士时这么真情实感的散发着快乐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 第5章 对于「蝙蝠侠」，这一个月里，尼克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据说他是哥谭的罪犯克星，同时也是让警方头痛的法外狂徒。他作为盘踞在哥谭夜色中的黑暗生物十几年，违反的法律可能够他在牢里蹲个几百年，但他从未被抓获过，同时也从罪犯心里「穿戏服的小丑」变成了哥谭最恐怖的传说。总结下来就是：他违反社会秩序，侵犯公民权益，践踏国家法律，但他是个好人。 第9页 这种突破天际的牛逼程度，在游戏里一般都是最终boos的设定，尼克暂时没想过越级挑战，所以也从未刻意追寻过这个传说的踪迹。 他在上一次死亡之前看到过天空中滑翔而过的一团模煳形状，这次，这块形状更加具体了。 黑色的蝠翼干脆利落的切开月亮，从逼咎的哥谭上空一晃而过，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远处。 尼克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些湿意，以为是下雨了，他下意识伸出手指蹭了蹭脸上的雨水。 「汤姆？」 女孩儿看着他的脸惊叫一声。 尼克低头垂眼看了下刚才抹过皮肤的手指，上面是湿润的深红色。 「这不是我的……」 他说了一半，三个人几乎同时看向了蝙蝠侠消失的地方。 「蝙蝠侠受伤了！这是他的血！」 尼克直觉麻烦来了，果然，女孩二话不说就准备往蝙蝠侠消失跑。 尼克一把拽住他的手臂：「你干什么？」 「我要去帮他！」 「不，你们现在需要的是回家。」 女孩眉毛竖了起来，一脸焦急的试图摆脱尼克的抓握：「卡伦……不，杰瑞，你先自己回家！」 男孩儿犹豫道：「可是……」 「你放心，我超厉害！「女孩伸手从怀里掏出个一只手掌能握住的带着天线的长方体黑色盒子。 「这什么？」尼克问。 「我做的电击器，能放出不同程度的电，电晕一个成年人没问题！我去看看我偶像遇到了什么麻烦，放心吧，我会很小心的，谁来搞我我就电到他生活不能自理！」女孩得意道。 我这个年纪还在玩泥巴，她居然已经能徒手做电击器了，哥谭的生存环境这么严峻的吗？尼克啧啧称奇的想要伸手去拿她手上的东西，却被女孩抓住机会呲熘一下抽回手臂，猴子一样立刻窜没影了。 「哎……」尼克看着眨眼就消失的背影，有点子无语。 被留在原地的弟弟担心的望着姐姐消失的地方，过了一会儿才有些害羞的开口：「那个……血腥坦克大哥，你能不能……能不能跟我姐姐一块儿去，我很担心她。」 尼克斜睨着他说：「她那么厉害，不是谁来电谁吗？还用你担心？」 男孩垂着头，双手纠结的拧着衣角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和他姐姐刚刚展示的同款黑盒子，说：「这是我姐姐给我的，这个送你，你能不能帮忙看着她，不用帮她做什么，只要保证她远离危险就行，必要的话，你可以把她打晕带回来，我，我回冰山会所门口等你们，那里很安全，现在没人敢在红头罩的地盘上动他的人。」 尼克拿起那个带天线的黑盒子，他的游戏面板又有反应了：【获得道具：大功率电击器。说明：哈珀·罗真的很有电机技术天赋，她改造的电击器小身材有大威力。】 男孩看尼克沉默着没说话，又在绞尽脑汁在想怎么说服他。 「血腥坦克大哥……」尼克瞪了他一眼。 这小孩受教育程度和涉世程度都很浅，连说服人都不太有吸引力，还一个劲在他的雷点上蹦迪。 尼克打开任务面板，那个限时任务还在明晃晃的待在待完成的任务列表上，但任务奖励已经从25点资源变更成了50点。 尼克将电击器揣进兜里：「老实待在会所，别给我找麻烦。」 男孩欣喜的点点头。 尼克打开任务的详细地图，任务目标的坐标有了更新，还在往亚当斯口岸移动，他在跟上去之前想起来个问题，转头问道：「你姐姐是怎么确定蝙蝠侠的坐标的？」 男孩挠了挠头，看上去像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他。 尼克不耐烦的「啧」了声。 男孩马上说：「蝙蝠侠用自己的『幽灵电网』供电他的监控设备观察整个城市，我姐姐恰好找到了他分取城市电路的『蝙蝠盒』，她改造了线路，只要蝙蝠侠使用这些网路，他就能定位到对方。」 好傢伙，技术宅助力追星梦想？有这个本事还在冰山会所当门卫师傅岂不是很屈才？ 「老实告诉我，你们是不是蝙蝠侠放在冰山会所的卧底？在合适的时机向蝙蝠侠通风报信，好让他把冰山会所一网打尽？」 尼克怀疑的盯着面前的男孩。 「不不不！当然没有！蝙蝠侠从来都单干！」 尼克抽了抽嘴角。一个人就能在腥风血雨的哥谭蹦跶十几年从来没翻过车，他怎么不相信呢？ 但他面上不显，很冷淡的转过头，按照地图的指引，向女孩儿的坐标位置跑去。 一般游戏里，地图大了的话都会给玩家准备交通工具，但尼克平时白天上班坐城市地铁，晚上上班直接变猫赶路，攒的钱还有其他用，买代步工具根本不在他目前的计划里。但是跑步去见义勇为显然有点可笑，而且等他跑过去，可能剩下的力气只能用来喘气儿了。 变猫是他唯一的选择，他变成猫后他的身体轻盈了许多，速度也明显提升，尼克按照脑内的坐标往亚当斯口岸奔跑，很快，他就和游戏面板上的坐标重合了，但此刻的亚当斯口岸安静极了，一点也不像有事发生的样子。 尼克一度以为这破面板出了bug，直到他看到不远处那个被掀开的井盖。 所以，未成年npc真的很烦。 第10页 黑猫扒在井口边缘，一脸嫌弃的往下看。 他讨厌多层地图，更讨厌钻下水道。 尼克顺着水井通道滑下去，尖尖的爪子在水泥的井壁上留下了细小的抓痕。 他落地之后就变回了人身，顺着七拐八弯的地下水，终于在水道的交汇口处看到了正在努力旋转径流筏开关的汤姆妹妹。 顺着水流有一艘快艇开过来，船上，黑色的蝙蝠正在一人对付一个头戴红头罩的杀手，以及……尼克揉了揉眼睛，确定那是一只老虎。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哥谭的下水道里有一只老虎？ 老虎狠狠咬上了蝙蝠侠的肩甲，他痛哼一声，按住老虎扒住他的前肢，直接将这头近700磅重的勐兽过肩扬起，掼在了控制它的人身上。 那个杀手也带着一个红色头罩，但头罩的样式比稍早前尼克交流过的那个红头罩可简陋多了，他被砸的吐出一口血，但很快扶住船舷站稳，再次指挥老虎冲着蝙蝠侠扑了过去。 尼克看的嘴角直抽抽，用一种奇异的眼光看向哈珀，不明白这熊孩子到底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有能力帮助这个能单手扔出去一只老虎的勇士。 他几步快过去，轻易制住哈珀，准备带她离开。 哈珀抱着径流筏不松手：「你怎么来了？别闹，我要给蝙蝠侠帮忙！」 嘿，还嫌他碍事起来了？ 尼克指着快要开近的船说：「他能单手扔出去一只老虎，你能帮什么忙？帮忙给老虎加餐吗？」 「你懂个屁！」哈珀喷他。 这种死小孩就是缺少社会的毒打，尼克气笑了，他松开哈珀说：「行，我倒要看看你准备怎么帮他。」 说罢他好整以暇的靠在旁边粗壮的水管上。 哈珀不理他，将径流筏开关旋到最底，河道里的水位线肉眼可见的露了出来，等到快艇冲过来的时候，水道底部露出凸起的抽水口。 快艇发出一声闷响，重重的磕在出水口边沿，老虎本来被打出去后再一次蓄力沖向蝙蝠侠，却因为船身突然停顿产生的惯性和自身的冲击力，猝不及防的飞了出去。 它重重被甩在了结实的水泥墙和成人抱臂粗的铁管上，悽厉的嘶吼一声。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勐兽的掣肘暂时不见，蝙蝠侠果断制住见势不对想要逃跑的杀手，毫不留手的一击重击将他打晕。 被甩在水道岸上的老虎勉强还能起身，但当蝙蝠侠看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一个染着耀眼紫色头髮的少女被粗暴的推进水道拐角的暗处，而刚刚站起来的老虎被那个推她的男人用手上的东西捅了一下，发出一声怪异的嘶吼，僵直了好几秒，最后软软的倒在了地上。根据蝙蝠侠丰富的战斗经验，他很容易就看出来那只老虎是被电晕了。 那个神秘的男人消失前，他们对视了一眼，蝙蝠侠只看到了一张被多米诺覆住黑色轮廓。 他将身边的虎鲨人打晕绑好后，拽着他将人粗暴的拖到岸边，又给老虎注射了足量的麻醉剂，这才顺着他们消失的痕迹摸过去。 在通向地面的井梯旁边，蝙蝠侠注意到了一组自上而下由重到轻的细微爪痕。 尼克将人推上岸的时候，女孩还止不住自己兴奋的情绪，叽叽喳喳道：「看到没！我帮到他了！」 尼克翻了个白眼：「你差点被老虎咬死。」 哈珀甩了甩手：「安啦，那只老虎被摔的晕头转向的，等它站稳，我早就跑了。」 尼克笑着把她拎起来。 「你干嘛！」 危机解除，哈珀连挣扎都显得那么不上心。 「把你扔回下水道，让那个单手能扔出去一只老虎的勐士好好问问你是怎么跟上他的。」 哈珀一把抱住尼克的胳膊：「哎呀，汤姆，你来不就是担心我吗？你真是个好人，我们快走吧！」 有些人真的不禁念叨，女孩儿的话音刚落，一阵强光照过来，两个人都一起抬起手臂遮了遮眼。 「酷！蝙蝠车！」哈珀兴奋的叫出声。 尼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第6章 「假设你还记得自己是个黑邦马仔？」尼克拉住对方管不住自己，看着就像马上要去自投罗网往蝙蝠车上扑的手臂，咬牙切齿的说。 「对哦！」这缺心眼儿的女孩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阵营似乎和蝙蝠侠不兼容。 「没关系，蝙蝠侠不杀人。」熊孩子对偶像了解的很深入，她拍了拍尼克的小臂，安慰道。 尼克并没有感到自己得到了安慰。 「你给我正常点，不然我就告诉他你跟踪他！」他嘴唇微动，全靠牙齿说话。 「哦……」她大概真的很怕被偶像误认为是私生饭，压抑了自己当场弃暗投明的冲动。 尼克和她交换了个眼神，终于难得的找到了一丝默契，同时转头狂奔。 蝙蝠车吓人的引擎声就在耳边，他仿佛逗老鼠的猫一般，笃定他们两个逃不出自己的掌心，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身后。 「挖槽太……唿……唿……他妈酷啦，我被……蝙蝠车追，我能吹一辈子！哈哈哈……」 哈珀一边跑一边发出尖锐又愉悦的笑声。 在蝙蝠车和他们并排的时候，她甚至还兴奋的跟驾驶座上的黑色尖耳朵司机招招手say了一个hello 「我劝你们节省点体力。」粗粝暗沉的电子音从黑色面罩下传出，让尼克不禁怀疑蝙蝠侠的变声器是跟红头罩在同一个商家买的。 第11页 尼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游戏面板，惊讶的发现迷途小鸟这个日常已经完成了。 他一边跑一边跟女孩说：」去冰山会所，你弟弟在那儿等你。」 聪明的女孩儿马上意识到尼克是要跟他分开跑，立刻问道：「你呢？」 尼克恶狠狠的说：「管好你自己吧！」 说着他脚底下一转，跑向了另一个方向。 哈珀其实特别想被蝙蝠侠当场抓获，谁不想和自己的偶像来个近距离接触呢？凭藉他对蝙蝠侠的了解，就算被抓到，他也不会把她怎么样的，自己刚才还帮了他呢！ 但想到自己没办法解释到底为什么会在下水道里遇见蝙蝠侠，而且……她知道汤姆戴面具肯定是因为必须有个秘密身份需要维护，如果她被抓了，她觉得自己不用被逼供，都会对偶像知无不言的，为了克制自己不要因为被抓而透露太多关于汤姆的信息，她只能遗憾的拐进最近的窄巷，跳上巷子里的矮墙。 蝙蝠侠早将女孩儿的影像发回了蝙蝠洞，让便士一通过面部识别她的身份，于是在两人分开跑路时，他毫不犹豫的放弃了追逐女孩儿，转而开着车加速朝着尼克逃跑的方向追去。 尼克一边狂奔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熊孩子，决定等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一定要让他们感受一下来自血腥坦克的关爱，好好和她讲讲道理，告诉她私生饭行为不可取，并且什么星都追只会害了她。 他从脑子里调出游戏系统里的地图，幸运的是，刚才深入下水道的时候，刚好点亮了这片地区的地图，因此他能根据地图里错综的线条，迅速规划出一个最容易逃脱的路线。 如果今天追他的人不是蝙蝠侠，也许他还能逃脱，但狼狈逃窜了近10分钟后，尼克跑的胸闷气短，绝望的发现不远处的楼顶上正矗立着一个黑色的剪影。 等他想要调转方向的时候，迎面飞过一坨更矮小些的影子。 尼克猝不及防，只来得及勉强侧身躲过对方朝他胸口踹过来的绿色靴子，但扭身的同时，对方长刀出手，多米诺面具被尖锐的武士刀挑开，他抬手挡着脸，变扭的姿势让他失去平衡，重重的从墙上摔了下去。 尼克简直要破口大骂，说好的蝙蝠侠只单干呢？你们这些遭瘟的npc到底还有没有点诚信啦？！ 他顾不上高处摔落产生的冲击，就地翻滚，连滚带爬的跑进另一条毗邻的窄道。 「你不该来这里。」 蝙蝠侠稳稳落在地上，鞋底的减震装置在落地时发出沉闷的响声，他收回抓钩枪挂回腰后，步伐没有因为说话而停顿，径直走向了尼克消失的暗处。 「tt。」红黄色鲜亮制服的男孩嘴里发出一声不服气的气音。 「我是蝙蝠侠的罗宾，我就应该和蝙蝠侠在一起，是你犯规了，没叫我！」 蝙蝠侠不想在这里因为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和罗宾争辩，眼下最重要的是他的追踪对象已经无路可逃，他被逼进一个死胡同。 但本该插翅难飞的追踪对象并不在那里。 罗宾走上前，用武士刀挑开垃圾桶盖。 一些受惊的蝇虫飞了出来。 「出来！」罗宾用刀指着垃圾桶大声喝道。 「喵——」 一只黑色的小猫从垃圾桶后跑了出来。 罗宾瞪大了眼。 黑猫墨绿色的眸子看着指向垃圾桶的刀尖，翘着尾巴沖两人哈了哈气，轻巧的从垃圾桶盖上跳下来，步履优雅的从两人之间的缝隙走了出去。 离开前还故意踩了罗宾一脚。 罗宾低头看着自己绿靴子上黑乎乎的一个爪印，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蝙蝠侠微微抬头观察了一圈，说道：「便士一，解析我坐标位置的监控。」 一分钟后，耳返回覆：「老爷，您的目标在进入监控范围后，第一时间破坏了摄像头。」 「没有拍到他的脸吗？」 「很遗憾，没有。对方的反侦察意识很强。」 罗宾将刚才捡起的多米诺面具递给蝙蝠侠。他先开启手臂上的检测装置扫了一遍，但是没有获取任何有用的生物信息。 「他做了什么？」罗宾问。 蝙蝠侠想到今晚追踪的虎鲨人，被他放出来的老虎，人为拧开的径流筏，以及最后被电晕的勐兽，摇头道：「什么也没做。」 「那你为什么追他？」 蝙蝠侠将面具收进证物袋，转身朝巷口的蝙蝠车走去。 他驾车返回蝙蝠洞的时候，便士一已经将他发过来的女孩的身份信息给到了他。 「我分析了这位小姐近期的行程，发现她的位置经常和您出现过的地点重合，我想您肯定不会将这归类为巧合，那么，最合理的猜测就是，这位聪明的小姐用连蝙蝠侠都不知道的方式，跟踪了你的gps。」 蝙蝠侠将车转为自动巡航模式，快速在平板上划过，在看到哈珀·罗目前在冰山会所做事时，手指短暂的停了一下。 「她追踪了我的gps。」 蝙蝠侠重复了一遍，又将自己和女孩坐标重合的几个日期和地点仔细对比了一下，然后肯定的说：「她动了我的『蝙蝠盒』。」 「看来您的反派档案里又要添加新成员。」 「她今天……」 准确的说，这女孩儿今天帮了他，虽然他并不需要这种帮助。 第12页 「我会解决的。」 他没继续说下去，而是简短的为这个话题做了个总结。 罗宾闷闷不乐的坐在副驾驶上，闭着眼凝神思考，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蝙蝠侠先将车开到gcpd，把后备箱囚座里的虎鲨人交给戈登，在警察押解犯人进入警局的时候，惊扰了原本盘踞在警局门口的野猫——因为一些女警员总喜欢餵猫，最近这里总会有野猫徘徊。 罗宾的眼神跟着猫一直到消失，忽然一手握拳击向自己的掌心，对着蝙蝠侠大叫道：「我认识他！」 戈登疑惑的看向蝙蝠侠的助手，蝙蝠侠抬手对罗宾做了个制止的动作，对着戈登点了点头，重新坐回车里，向蝙蝠洞开去。 「你刚才想说什么？」 蝙蝠侠问。 「那只猫！我认识他！我就说我漏了什么。」 蝙蝠侠在面罩后翻了个白眼，放弃纠正达米安关于he和it的正确用法。 「那只猫，就是出现在韦恩集团那只！」 罗宾肯定的说。 「什么？」 蝙蝠侠要思考的事情太多了，他早就忘了自己什么时候和一只猫有过交集。 「就是挠了我手腕的那个！」 说着他摘下手套将腕间那条几乎快要看不清的红痕给蝙蝠侠看。 布鲁斯终于想起来早些时候发生在韦恩集团电梯里的插曲，但他有些怀疑。 「也许是你看错了。」 「怎么可能！」达米安为父亲的怀疑感到生气。 「猫的长相差别那么大，我不可能认错！他绝对是那只可疑的猫！」他斩钉截铁道。 蝙蝠侠是真的没觉得同一个品种的猫长的有多不一样。 等驶进车库，蝙蝠侠摘下头罩，露出汗湿的头髮。他向检测区走去，将证物袋里的多米诺面具拿出来放在实验仪器里，准备通过更精密的仪器获取面具上可能残留的生物信息。 阿尔弗雷德准备好医疗用具在等他。 布鲁斯按了按侧腹的伤口，没什么底气的说：「我已经喷了止血凝胶。」 「我该夸奖您总算有一个晚上只是受了『轻伤』吗？」阿尔弗雷德冷笑。 「去睡觉，达米安，你明早……今天早上学校有活动需要早起，我不追究你今天无视命令擅自参与夜巡，但再有下次的话，这个季度你都不允许和我一起夜巡。」 布鲁斯不敢再与阿尔弗争辩，但是他能在达米安面前摆出父亲应该有的威严。 达米安不服气的皱了皱鼻子，还是摘下面具往通向韦恩庄园的阶梯走去。 「我会抓住那只猫的，父亲！」 临走前他保证道。 第7章 布鲁斯向他摆了摆手，老实的坐在医疗床上让阿尔弗帮自己清理伤口。 「你知道，这种小伤，我可以自己来……嘶……」 阿尔弗雷德动作优雅但手速迅勐地拽过蛋白线，为他做最后一针的缝合。 「好吧好吧，我错了。」 就算成为了哥谭的恐怖传说，蝙蝠侠在管家侠面前依旧忍气吞声。 等处理好伤口，布鲁斯走到工作檯前，打开电脑开始工作，阿尔弗为他端来了一小碟蛋白薄饼和白水。 布鲁斯调取了稍早些时候韦恩大厦的监控，把进度条拖到达米安抓住那只猫的那段，找到一张猫脸比较清晰的片段后截图，将图片放大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这就是达米安少爷说的那只猫？」 布鲁斯点了点头。 「他看上去和家里那只长的差不多。」阿尔弗雷德随口道。 布鲁斯将视频进度条慢慢往前拉，想要看看这只猫最初出现的位置，他头也没抬的说：「阿尔弗，是它，不是他，你被达米安传染了吗？」 阿尔弗淡定的说：「我记得您把蝙蝠车也称为「她」，我只是尊重家族传统。」 布鲁咕哝一声，没再争辩，专注盯着倒放的视频画面。 从监控里可看出那只猫是从18楼的男卫生间出来的，但布鲁斯知道韦恩大厦的卫生间是没有窗的，只有天花板上的通风口。 另外，布鲁斯又发现一个可疑的线索，在这只猫钻出卫生间的三分钟前，那个每次都「碰巧」帮他按电梯的热心员工也进了卫生间。 他再次拖动进度条，想要找到这人离开卫生间的画面，但是发现一无所获。 他缓缓向后，靠在椅子上，将尼古拉斯·泰尔德进入卫生间和黑猫离开卫生间的这一段截取出来反覆播放。 他通过访问公司的考勤记录看到泰尔德的出勤记录非常良好，包括昨天上下班都有签到记录，只是没有离开公司的影像记录。 布鲁斯很想知道，他是怎么离开公司的。也像猫那样，通过卫生间天花板上的通风口吗？ 变成猫跑路的尼克不知道自己已经完全引起了蝙蝠侠的注意，他从窗口钻回公寓房间，看到自己人类的身体正以全息影像的形式站在公寓中间，终于松了口气，迫不及待的又变了回去。 恢復人身的一瞬间他被自己身上的味道熏的差点再次去世，不受控制的呕了一声，第一时间奔向卫生间疯狂呕吐。 为什么角色切换不能重置状态？带着一身垃圾桶的味道真的很难绷！ 这身衣服是不能要了，他钻进浴室狠狠把自己刷了好几遍，等打理好自己出来的时候，还不停的抬起胳膊闻闻自己，总觉得自己像一个人形垃圾桶。 第13页 天空微微泛着青色，游戏人物从理论上来说不需要睡眠，但冥想能够恢復角色的精力和血条，韦恩集团的正常工作会消耗尼克的精神，而夜晚的『兼职』一旦涉及到和敌对阵营的冲突，也总是会受伤掉血，所以游戏中尼克始终保着和三次元相同的作息习惯，用以恢復最佳状态。 但是今天实在没时间睡觉了，只能短暂的闭目冥想。等晨起的闹钟响起时，尼克看了看自己角色面板，血条和精力条都只处于2/3满的状态。 他在通勤的路上有些心不在焉。 按理来说，他觉得蝙蝠侠无论是在这个城市里的知名度，还是之前与自己狭路相逢的场景来判断，都不应该是什么不配拥有姓名的npc，但这个人物的角色卡始终没有任何资料弹出，联想到之前汤姆和杰瑞姐弟，尼克猜测解锁蝙蝠侠这个人物资料可能需要什么特定的互动场景，或者真的如自己猜测那样，是关底boos。 尼克打了个寒战，决定在解锁ssr之前最好还是绕着这个人走。 抵达韦恩大厦后，他像往常一样往电梯间走去，但刚一站定，任务面板瞬间就再一次刷出了【给布鲁·韦恩按电梯】的日常。 尼克警觉抬头，发现韦恩总裁正站在电梯旁边对着自己微笑。 这个场景很诡异，但尼克直觉这不是做日常的好时机，于是他和大家一样，正常的和老闆打了招唿后，就默默的等待电梯。 韦恩走近他：「尼古拉斯·泰尔德？这是你的名字？」 所有的人齐看着他。尼克忍住后退的脚步，勉强笑道：「是的，韦恩先生。」 「你今天怎么不帮我按电梯了？以前每次遇到我，你都会帮我按电梯呢。」 所有人看他的眼神瞬间变的奇怪起来。 尤其是那些女同事们，她们的心里活动简直能通过眼神化成的刀子直直戳向尼克的胸口。 【天吶噜，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勾引布鲁西啊，还帮布鲁西按电梯我的天，这是什么土掉渣的勾引方式啊，笑死个人好不好，是不是言情小说看多了，妄想什么霸道总裁爱上没用的我的好事儿呢？】 【就是啊，也不打听打听，布鲁西交往的不是模特就是明星，就他（附带一个上下打量的苛刻眼神）……啧啧啧。】 你们的眼神吵到我了……虽然你们想的和事实差距有点大，但我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反驳。尼克痛苦的想。 【叮】一声，电梯来了。 他硬着头皮想要和大家一起上电梯，但是万万没想到，人倒霉起来真的如同勐鬼吹灯，连放个屁都能砸到脚后跟——他刚一站进电梯，超载的警示音就尖锐的叫了起来。 韦恩就站电梯外笑着看他。 这要在平时，他二话不说就会等下一班电梯，但今天他真的很需要搭乘这部所有人都不太欢迎他的电梯！ 韦恩沖他勾了勾手指：「下来吧，我带你乘我的专用电梯。」 尼克心如死灰。 完了，这真是跳进哥谭河也洗不清了。 背后几只不知名的手和手肘，齐齐将他怼下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了，尼克认命的转过身，试图挽回一下总裁对自己的误判：「额，不用麻烦了，我下一班电梯就可以。」 韦恩已经按了电梯，亲切的揽上他的肩膀。 「没关系，平时我一个人坐电梯也挺寂寞的。」 尼克：……我信你个鬼。 电梯门几乎在韦恩按下的一瞬间就开了，被「胁迫」着带进电梯的尼克有理由怀疑，着绝对是韦恩有计划，有预谋的一环。 电梯门一关上，韦恩的手就从尼克的肩上松开了。 尼克快速按亮18楼，第一时间挑了个离他最远的角落站好。 韦恩挑眉勾了勾嘴角，抱着臂说：「你肯定知道我的办公室在几层吧，帮我按下楼层？」 尼克有些尴尬的再次走近控制面板，按下顶层键。 韦恩大厦的电梯很快，尼克本以为自己只再多忍受十几秒的尴尬就可以解脱，但墨菲定律就是不肯放过他。 随着一下剧烈的震动，电梯勐地停了下来，接着，顶灯不详的闪烁了几下，熄灭了。 这一切快的连尼克都没来及抬头看韦恩一眼。 尼克打开自己的手机灯照亮，找到电梯的紧急按钮按了下去。 「韦恩先生？」对讲口传出工作人慌张的回应，尼克下意识回头去看他，却发现韦恩闭着眼，因为不断咬牙而两颊鼓起，双手紧紧攥着拳，整个人紧贴着电梯墙。 游戏面板适时刷出了一个任务【限时：帮助布鲁·韦恩摆脱困境。说明：你的老闆好像有幽闭恐惧症？陪伴他，鼓励他，这是获得好感的好时机。获得：资源x15】 尼克怀疑这一切都是游戏系统搞的鬼！ 据他所知，韦恩大厦作为韦恩集团的标志建筑，从设计到施工，用的都是最好的团队和材料。从开放使用到今天，多少年了，他从没听说过大厦的电梯故障过！ 如果游戏系统有意识的话，他很想跟它讲讲道理，讲点武德行不行，不能为了发布任务故意制造事故吧！而且他为什么要攻略韦恩啊？这真的是个正经游戏？ 「韦恩先生？」 通讯那头再唤了一声，尼克只好先回答：「这里的电梯故障了，麻烦快点处理，韦恩先生好像有点不舒服。」 第14页 「十分抱歉，我们正在抢修……」 对方还没说完，声音就戛然而止。 这绝对是游戏系统搞的鬼！ 他有些愧疚的看着韦恩，透过手机灯光看到韦恩额头上不断渗出的冷汗和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慢慢走过去，轻声询问：「那个……韦恩先生，需要把我的手借给你用一下吗？」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尴尬极了。 但韦恩立刻松开一只原本攥成拳的手，准确的抓住了他的手，整个人都靠在了他身上。 尼克感觉自己汗毛倒竖，他不知道要怎么安抚有幽闭恐惧症的人，只能沉默的把自己当成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形支架，但处于焦虑中的韦恩明显没有感觉到他的不自然，捉着他的那只手不断的摩挲他的手掌和手指，在黑暗的环境里只听到对方沉重的唿吸声，尼克感觉自己的掌心很快蓄满了汗，他不自在的动了动被紧紧握住的那只手，但韦恩根本不给他挣脱的机会。 但韦恩显然对他的挣动有了另外一种解读。 「你……是不是喜欢我？」韦恩沙哑的声音响起。 「啊？」尼克吓的一抖，差点儿把韦恩的手甩出去——如果对方不使劲抓着他的话。 「呃……没，没吧。」咱俩次元都不同，根本无法产生爱情啊！ 「我不是每天都来公司的，这一个月以来，每次我进公司，总能遇到你帮我按电梯，很难让人相信是巧合啊。」韦恩还是闭着眼，随意的说出让尼克头皮发麻的话。 妈的，任务坑我！ 他现在告诉韦恩，他只是在做稀有日常任务，不知道他能信么？ 第8章 尼克简直无话可说。 韦恩低笑了一声：「别紧张，只是闲聊，就算你喜欢我也没关系，很多人都喜欢我。」 「我没有……」 尼克苍白的辩解。 韦恩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转而突然问道：「你喜欢猫吗？」 尼克的心又颤抖了一下。 「还行？」 韦恩又笑了一声。 「昨天，我儿子在18楼遇到一只猫。」 尼克觉得自己也要犯幽闭恐惧症了，鸡皮疙瘩不受控制的一层一层往外冒。 「现在我们离的这么近，我发现你的眼睛和它一样，是少见的墨绿色。」 尼克张了张嘴，但是没发出任何声音。 耶稣基督的游戏系统啊，求求你收了神通吧！这个任务太难了，我做不了啊！我觉得我才是受到惊吓，需要安抚的那个！ 韦恩离他很近，几乎靠在他的身上，他身上清淡的古水香气争先恐后的往尼克鼻子里钻，说话时的气息轻轻打在尼克的耳垂。 尼克终于明白布鲁斯·韦恩为什么被称作哥谭甜心，这个男人想要引诱一个人的时候，仿佛连唿吸都在勾引人。 「我儿子的眼睛也是绿色的，他很喜欢那只猫，昨晚就一直在念叨呢，让我把昨天大厦的监控拷贝给他，想要通过监控找到它。」 尼克能说什么呢？他疯狂回忆自己昨天在变猫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致命漏洞，就听到韦恩继续说：「不过我提前查了一下，巧的是，那只猫从卫生间出来前，我刚好看到你进去，我记得楼里的卫生间是没有窗户的，你进去的时候有看到那只猫在哪里吗？」 现在的韦恩确实很撩人，但尼克不敢动。 他感觉自己的声带发麻，勐然意识到自己的致命漏洞在哪儿了，大厦昨天根本不可能有他离开公司的监控。 他微微闭了闭眼，镇定道：「那是我的猫。」 「哦？」 「它是一只很聪明的猫，很会记路，昨天不知为什么偷跟着我来了公司，快下班时我在卫生间发现了它，我知道公司规定不可以带宠物上班，所以刻意让它先出去，对不起，韦恩先生。」尼克艰难的说。 说明猫的来源，这样也许让对方暂时放弃检查监控，发现他没有离开记录端倪。 他准备立刻马上就去雇一个黑客，黑进韦恩大厦的监控，截取一段他以前出公司的视频替换到昨天。 「啊，这样啊，那它还认识路？」 「是的。」 「好聪明的猫，看来不用我辛苦的去看监控了，你明天能把你的猫带来给我儿子看看吗？他真的很喜欢。」 尼克看着韦恩，他依然闭着眼，看上去就像是为了转移注意力而闲聊。 「泰尔德？」 「可是公司不允许……」 「亲爱的，这可是我的公司。」 「……很为难吗？还是，你就是那只猫？」韦恩轻佻的开着玩笑。 「好，好的，我明天会带着它的。」 话音刚落，电梯的灯亮了，电梯缓缓上行，然后停在了18层。 一群人关切的站在电梯口，随着电梯门的缓缓打开，他们焦急的眼神渐渐变得呆滞。 大家的目光定格在两人紧紧相握的手上，尼克绝望的松开手，韦恩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方帕递给他：「擦擦汗？」 尼克脑子现在转不大动，僵硬的接过帕子，然后眼看着围观群众的眼神从呆愣变成了意味深长。 两人一起走出电梯维修人员立刻用黄色围栏将电梯围了起来，有人殷切的帮韦恩按下了旁边的员工电梯。 尼克顶着大家意味不明的目光无神的朝着办公室走去，快要进去时，听到韦恩不嫌事儿大的在他背后高声提醒道：「明天，别忘了。」说着他还十分没必要的给了他一个wink。 第15页 任务完成的提示音响起，尼克现在不太确定，自己到底是被游戏任务坑了，还是被一个npc给套路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游戏和npc是一伙的，都不是好东西。 看韦恩气定神闲等电梯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刚刚经歷过幽闭恐惧症发作的样子。 今天的上班时间对尼克来说格外漫长，不到半天时间，他已经有意或无意地被迫听到了多个版本的《有关尼古拉斯·泰尔德和布鲁斯·韦恩的二三事》，其中甚至有非常离谱的50度灰的剧情。 同部门的同事今天也格外喜欢跟他搭讪，明里暗里打听他对韦恩到底什么企图。 他对韦恩能有什么企图呢，韦恩对他来说只是一个任务npc。 而且他之前还心存希望的看了眼关于那个获取韦恩信任的剧情任务的进度，进度条上明晃晃的0%简直是对这桩办公室绯闻的无情嘲笑。 尼克极力解释，自己今天真的只是恰巧和韦恩困在了同一部电梯里，但大家都一副不大相信他的样子，有社牛属性的同事甚至直白的让他把和韦恩牵手成功的来龙去脉展开说说， 怎么展开？早上他还没来得及沾着工位，就收到了陌生号码的简讯：亲爱的，不要把我怕黑的事情告诉其他人【爱心】 尼克能说什么？因此只能尴尬的笑着含混过去。 可就在他进茶水间前，又听到同事们在里面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那个尼克，天天掐着点儿蹲在电梯间等着偶遇布鲁西，给他按电梯，居然真的成功引起了韦恩的注意！」 「呵呵，谁说不是呢，今天布鲁西居然邀请他一起坐电梯，更离谱的是他们的电梯居然故障了！」 「电梯打开的时候泰尔德紧紧拉着韦恩的手不放呢，好茶啊！」 「我怀疑电梯是泰尔德故意搞坏的，就是为了和布鲁西有时间独处。」 尼克实在听不下去了，轻咳了一声走了进去，几个人瞬间不说话了，装作无事发生的聊起别的话题，但是谁都没有试图和尼克搭话。 他很想为自己辩白，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做日常，但谁会相信呢，只会把他当作阿卡姆预备役成员。 好不容熬到下班，尼克掐着点儿离开了公司，一回家就抱起猫窝里的猫咪放在怀里使劲撸了两把。 尼克很少把黑猫当正经宠物，平时不太摸它，但其实黑猫还是喜欢和尼克多接触的，因此此刻正温顺的窝在他的怀里，享受尼克难得的心血来潮。 苦大仇深的撸了一会儿猫，尼克只能自己劝导自己，如今令人欣慰的是不管他本身扮演人还是猫，猫都有实体，不像他的这具人类身体，自己转换成猫的时候，人类身体的建模是否存在还受到猫的初始地点的限制。 尼克一直没搞明白这是什么原理，只能猜测可能这就r和sr的区别。哎，人不如猫的又一铁证。 不过也幸好黑猫是一直有实体，让他还有机会解决一下自己在npc面前的身份危机。 他走到公寓的轮椅前，坐在里面的ssr闭着眼，尼克戳了戳他的脸，那是人类皮肤的正常质感和温度。 zero睁开眼看着他，但没有其他反应。尼克嘆了口气，走到墙边的橱柜前，打开柜门，里面放着一个造型非常浮夸的箱子，就跟游戏里面的宝箱似的。尼克打开箱子，里面放着一支注满液体的注射器。 这是用资源兑换的营养液，50资源点一支，专供ssr使用，他每天的两个普通日常——在韦恩集团上班和在冰山会所巡场，获得的资源刚好够zero一天的营养液用量。这也是他不能轻易辞职跑路的原因。这么说起来，他不算欺骗红头罩，因为他是真的努力打工养『弟弟』。 尼克摸了摸ssr的脸，拿起手上的注射器，zero自觉伸出胳膊。 尼克一边为他注射营养液，一边默默感慨：快点解锁吧我滴ssr，别让爸爸我失望啊！ 接着他又在沙发上瘫着吸了会儿猫，把脑子的游戏面板点开看了看，发现今天要做的常规日常只剩去冰山会所巡场，想到这个日常给的磕碜的资源点和金钱，顿时有点消极怠工。又看到自己还没恢復满的血条和精力条，尼克觉得应该对自己好一点，合理安排游戏时间——反正冰山会所也没有签到机，他根本不需要天天去打卡。 于是他翻开手机给备註为汤姆妹妹的哈珀发了条信息，告诉她今天不去上班了，红头罩问起来的话就说自己在厕所——然后发消息给他，他好变成猫飞速到岗。 有个小弟……小妹就是方便，旷工也能找到人通风报信。 汤姆妹妹：[可是，今天老大派了个抢劫的活，钱还挺多，你真的不来吗？] 尼克瞬间支棱起来。 [抢谁？] 汤姆妹妹：[好像是黑面具。] [等我。] 他就喜欢这种黑吃黑的反派任务，在现实世界里他对这种影响社会安定的危险分子敢怒不敢言。但这可是游戏世界哎！他尼克本人就是危险的一部分！当然不能压抑自己，勇敢的以暴制暴——尤其是还有钱拿。 他站起来把浑身散发着社畜气质的衬衣脱掉，准备换件更符合自己黑邦马仔身份的衣物，在衣橱里找衣服时，用余光瞄到猫一直在沙发上扒拉什么东西，然后低下头把什么东西叼进了嘴里。 他走过去捏住猫的两颊，把它嘴里的不明物体给抠了出来。 第16页 那是一枚非常小的电子元件，大概只有小拇指指甲大小，尼克将他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没认出来是干嘛用的。 他轻轻弹了弹黑猫的脑门：「你是饿了吗？那也不能随便吃奇奇怪怪的东西！」 说完他拎着衣服丢进洗衣机，顺便将手里的电子元件扔进了马桶里。 第9章 布鲁斯看着突然失去信号的监控画面，并没有很意外，他将泰尔德的猫还有轮椅上始终闭着眼，和他长的极像的人分别截图，加上他从韦恩集团调阅的关于尼古拉斯·泰尔德的员工资料，一起放进了和他同名的文件夹里。 今天在电梯里的时候，他将监视器贴在了泰尔德的衬衣袖口上，微型监视设备电量有限，为了能够拍摄到足够多的有用画面，他直到下午快下班时才启动设备，但刚才泰尔德回家抱起猫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只猫很快就把监视器从他的袖子上抠了下来。监视器就被猫用爪子勾在沙发上咬来咬去，只拍到几个能辨认出屋内环境和人员的画面。他没有拍到泰尔德走向橱柜后的动作，同样也没拍到泰尔德为zero注射营养液的场景。 今天的电梯事故当然是他故意安排的，一开始他并不是很相信达米安的判断，哥谭的野猫那么多，长的相似也很正常，但蝙蝠侠一向严谨，就算不相信，他也会再次确认一遍，彻底排除达米安的怀疑，但没想到居然有意外收穫，而他不得不承认，达米安很可能是对的。 那只绿眼睛的猫不但在韦恩大厦出现的蹊跷，在抓捕现场也出现的过于巧合。 哥谭已经有了杀手鳄，毒藤女，那么再出现一只会变人的猫好像也不是那么奇怪。 不过布鲁斯倒是没想到尼古拉斯·泰尔德家里居然真的有只猫。 他忍不住想起那晚抓捕完虎鲨人之后，留在井壁上的抓痕照片。想着那只莫名出现的猫，又想起那双在幽闭空间里，距离他极近的绿色眼眸，感觉这之间一定有什么重要的关联，只是暂时没暴露出来而已。 他又看着另一张照片里那个轮椅上的年轻人，这位泰尔德的弟弟，和他长的几乎一样，唯有一双眼睛，兄弟之间瞳色不同，泰尔德是绿色的瞳色，而他是灰蓝的瞳色。 他这位弟弟也疑点重重，布鲁斯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在任何一个正规医院找到和这个人相关的医疗记录，他没上过学，没有工作记录，更很少出门，要不是他走访过他们之前待过院，确认这个人是事实存在的，布鲁斯都要怀疑这个完全没有社交记录的人是被虚构出来的。 总之，他的这位喜欢帮自己按电梯的热心下属，即使和昨晚那个年轻人没有关系，那也绝对隐藏了许多秘密。 这边尼克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引起了布鲁斯·韦恩的兴趣，他喜滋滋来到冰山会所，发现红头罩带了人正准备出发，汤姆带着弟弟杰瑞正对着他挤眉弄眼。 尼克过去和汤姆妹妹说话，果然触发了任务：【剧情任务：帮助红头罩截获黑面具的货物。获得：资源x100，美金x1000】 好耶！又有资源又有钱，跟对大哥有肉吃。 红头罩突然转头看了他一眼。 「你，还有你们俩，留在这儿。」 尼克正美滋滋的盘算着自己的钱，忽闻噩耗，简直不敢置信。 「老大！我可以的！」 他真诚的看着那个鲜红的头罩，生怕自己的1000美金泡汤了。 汤姆和杰瑞也一脸着急。 「老大，我们也可以，我们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红头罩冷笑一声：「这不是抢劫什么没有姓名的阿猫阿狗，黑面具的凶名你们是听说过的，他可不会优待俘虏。」 「我身手很好，不会被抓的。」尼克马上说。 姐弟俩也想再次表忠心，被红头罩不耐烦的打断了。 「你们要是被抓了，我会开枪，被我杀，可比落在黑面具手里舒服多了。」 卡伦抓了抓哈珀胳膊，眼里的惧怕很明显，哈珀却有点不甘心，他用眼神疯狂暗示尼克帮自己说话，但尼克觉得虽然是游戏，但让未成年npc参与打打杀杀的实在不太好，所以根本不去接收她的信号。 「我弟弟留下，我跟您去，老大放心，血腥坦克很厉害的，他会罩着我！」 尼克瞪了她一眼没说话，红头罩看了他俩一眼，没再耽搁，带着人走了，尼克赶紧跟在他身边。 他们一伙人分几波开车过去，红头罩自己骑摩托，他在机车巨大的轰鸣声中朝尼克勾了勾手指，尼克立刻狗腿的凑上去。 红头罩勾住他的脖子恶狠狠的说：「你要是死了，为了避免你弟弟受苦，我会亲自去你家把他给杀了。」 尼克：…… 你这个npc真的很不讨喜，让我想要宠爱你都不太心甘情愿。 红头罩的消息很准确，他们埋伏在上东城前往博利莱区的路上，将近12点时，几辆连车灯都没开的货车缓缓驶上连接两个城区的史瓦茨绕行路，黑面具显然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运送这批货。 霸道的引擎声突然响起，红头罩打开机车的远光灯，两手分别持枪，以两梭子弹开启了晚上的混战。 这些车辆都用了防弹玻璃，受到攻击后，车门打开，几波全副武装的暴徒跳下车，冲着红头罩沖了过去。 红头罩打了打闪灯，尼克这群小弟们收到信号，开始了混战。 第17页 大家分工明确，有用火力压制suv车的，有击杀暴徒的，尼克觉得红头罩是个重要的npc，这游戏里的npc死掉了好像不会重新刷新，万一他嗝屁了还上哪去找任务回报这么丰厚的老大？自己很有必要保护他的人身安全，因此一马当先的跟在红头罩身边，帮他进行火力压制。 企鹅人当老大时，总是特别看中自己的小命，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都是派小弟上，自己永远藏在后面，但红头罩完全不是这个风格，要不是系统早就说明了他的确是一个npc，尼克觉得如果他简直像个根本不怕死的pvp玩家。 这让尼克很苦恼，红头罩这种只攻不守的风格，对保护他生命安全的自己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滚一边去，别妨碍我！」 再一次挡在红头罩侧前方干掉一个放冷枪的暴徒后，红头罩嫌弃的推了尼克一下。 尼克被推的一个趔趄，他张了张嘴，无声的骂了句脏话， 黑面具几次生意都被红头罩截胡，这会儿正处于狂暴阶段，不要命的往里面填人，这段不足500米的绕行路一时间硝烟瀰漫，亮如白昼。 尼克仗着自己不会轻易挂掉的玩家光环，直接硬莽，生生冲散了挡在黑面具前的一堆保镖，给红头罩赢得了挟持黑面具的宝贵机会。 红头罩用枪顶着黑面具的脑袋，嚣张的命令他解除武装，黑面具气的发疯，疯狂辱骂红头罩全家，被红头罩毫不犹豫的一顿头槌。 红色头罩毫髮无损，但黑面具的血都从面具里流出来了，看来还是红头罩的装备科技含量更高。啧，真兇残。 尼克看的自己头的开始幻痛了，忍不住蹭了蹭额头上被子弹擦过留下的血痕，又看了一眼红头罩的方向。 比他更远一些位置的楼顶上，一个尖耳朵的黑影在月色和风里如同水波般飘荡。 是蝙蝠侠。 尼克看了眼自己的游戏面板，任务完成了，资源已经到手，钱的话要等结束才能拿到全部。 「老大，蝙蝠。」他朝他身后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善意的提醒道。 红头罩挟持着黑面具回头看了眼，他哼了一声，命令道：「带着我的人和货先走。」 「可是……」 他想到蝙蝠侠一拳一只700磅大老虎的战斗力，很为约等于1/3只大老虎体重的红头罩担心。 「滚吧，蝙蝠侠虽然不杀人，但是揍你们这种小饼干，还是能一拳揍个四分之三死的。」红头罩轻蔑的说。 话音还没落，远处的黑影已经展开斗篷，如一只巨大的勐禽那样从天空中盪过来。 红头罩不再跟他废话，一脚把他踹上了车。几乎是在开车的同时，枪弹声再次响起，中间还混杂着黑面具高分贝的尖叫和咒骂。 尼克坐车里心不在焉的往后看，他看到红头罩对着蝙蝠侠开枪了，但这并没有影响对方俯冲的态势，他漆黑的身形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尼克看不到他是怎样避开子弹的，但能清楚的看到几缕被月光反射的寒光顺着他的指缝极速射向红头罩。 红头罩徒手接了一枚冷光，他把黑面具当做盾牌挡在他面前，剩下闪着寒光的武器直接让黑面具被迫用脸接了。原本用高声贝疯狂输出的黑面具声音瞬间噼叉，在红头罩手里以人类不能控制的频率痉挛了一瞬，僵直的倒在了地上。 好傢伙。尼克忍不住看了身边的哈珀一眼，感觉她跟她的偶像应该非常有共同语言，都喜欢电击别人。 空气里隐约响起了gcpd的警笛声，尼克看到和蝙蝠侠打的有来有回的红头罩，对这位新老大的武力值有了新的认识，行吧，把蝙蝠侠留给红头罩，让这俩npc互扯头花也挺好。 车缓缓驶向冰山会所，尼克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自己肋骨处凉飕飕的，一摸一手湿润，再低头一看，那里中了弹，正汩汩往外渗血。 哈珀悄悄凑过来递给他绷带和止血粉。 尼克自己上了药，注意到自己原本持续减少的血条止住了下降的趋势。 他缓缓松了口气，刚才枪林弹雨的都没上药这会儿紧张。所以说体感不敏锐也不是什么好事，有时候受了致命伤都很难感觉到疼痛，这次运气好，在血条耗尽之前发现了，不然他真的不敢想像突然在众人面前死掉，然后尸体瞬间消失会给大家的世界观带来多么难以自洽的冲击。 汤姆妹妹一直在自己旁边，一脸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第10章 虽然因为失血，他有点困顿，但对于给自己贡献过任务资源的npc，他还是很有耐心的，更别说刚才她还及时提醒了自己包扎。 「有话快说。」 「你不把子弹挖出来吗？」哈珀担忧的说。 尼克白了她一眼：「你让我在这儿挖子弹？先把货送回去再说吧。」 其实只要血条不再继续掉，只要他回到自己公寓这个復活点，睡一觉，说不定等明天，连伤口都消失了，只不过子弹有可能会留在身体里，以后坐飞机的话过安检门是个问题。 但哈珀看上去并没有很放心。 她犹豫了半天，仿佛终于下定决心般压低声音悄悄的说：「呃……，你没必要为了老大这么拼。」 尼克眨了眨眼，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我今天都看到了，你是豁出命去护着老大的，说真的，这种地方的同伴，哪有什么忠心？大家都只是为了钱而已，老大也清楚这点，根本不在意我们这些人的忠诚，你就算这么护着他，他不会感激你，只会认为你居心叵测。」 第18页 哈珀顶着一张过分年轻的脸，语重心长的劝导尼克。 尼克听了半天，总算是听明白了，原来哈珀是觉得自己替红头罩干起活来太拼命了。 但这不就是『血腥坦克』的基本素质么？但哈珀这种真心实意的担心，倒是真的让尼克有点感动。他用食指点着哈珀的头把她推远了点，说：「这没什么，在企鹅人手底下的时候我也这样，况且现在不是还得护着你么。」 哈珀扭捏了一会儿，才说：「其实老大人真的不错，你也不算是完全没有机会。」 尼克：？你什么意思？ 他一脸问号的看着女孩，这位自以为睿智的汤姆妹妹用看破一切的眼神和口吻说：「你看啊，你那天，只让老大看了你的脸，咱们什么交情？一起被蝙蝠车追过的好兄弟啊，你都没让我看过你的脸！」 「我……」 尼克刚要辩解，哈珀立刻截断他的话头，继续说：「之前，我听你那口气，根本不想来上班是不是？但是你听到对手是黑面具，就马上赶来了，黑面具有多兇残咱又不是不知道，疯起来连自己人都杀，你不就担心老大碰到这种疯子会吃亏，才紧赶慢赶过来的吗？我可知道，你以前都是踩着点儿来上班的，绝不多在会所待一分钟那种！」 「那是……」 哈珀拍了拍他的腿：「哎，你别解释了，你看看你刚才，自己中弹了都不在意，拼了命护着老大；看出来老大想抓黑面具，就不要命的冲上去硬干他那一群保镖。你这为他生，为他死，为他框框撞大墙的劲儿，只要长眼睛，都看出来你对老大有意思了，你还以为自己藏得很深吗？」 说完哈珀甚至还很沧桑的嘆了口气，仿佛在鄙视尼克拙劣的遮掩技巧。 周围的同伙看似不在意，其实都竖着耳朵在听，听到这里，大家竟然都不由自主的点头。 尼克简直无言以对。他哪里框框撞大墙了？你这眼睛长了还不如不长。 他让红头罩看自己的脸，那是他自愿的吗？谁被枪指着头的时候还要誓死保卫自己的秘密身份啊？而且他是老大，不给他看他就会立马崩了自己！ 立马赶来上工是因为任务奖励有100点资源加1000美金！100点资源哎，相当于那是2只营养液！1000美金是什么？那是房租！很难想像吧，系统自带的初始出生点，还他喵的要付房租！ 拼了命的护着红头罩是因为他不想让他这只会下金蛋的鸡这么快就下线，去干那群保镖群当然也是因为想早点做完任务早点休息！ 「哎……老大今天本来没打算让你去，就是觉得太危险了，不想让你以身涉险。他还是挺在意你的。」 哈珀双手捧脸，仿佛亲自见证了一场双向奔赴的爱情。说到底她现在也只有16，7岁，就算之前过的再坎坷困苦，总是还保留着一些少女心的，更嚮往那些甜甜的，只有电视剧里才存在的美好感情。 不是，红头罩刚才不是也不想让你们去吗？ 尼克刚想反驳，另外一队吃瓜群众也开始加入了红头罩夸夸团：「就是，老大可比以前的企鹅人好多了，遇到事儿了自己沖在前面，哪像那只企鹅，根本不把兄弟们的命当命。」 「对！而且老大可是很有原则的黑 道大哥！他刚一来就定了规矩，不做d品生意，而且谁敢给未成年卖d品，他就干谁，你请假的那段时间，他已经处决了一大批不听话的傢伙了。」 「老大真汉子，不搞普通人，专门整顿比他还兇残的哥谭帮 派。」 尼克一脸麻木。 红头罩还挺得人心，要不要给他颁个哥谭最具贡献黑 道大哥奖？ 他揉了揉额头打断他们：「行了，别说了，我没对他有那种想法。」 众人都一脸不大相信的看着他。 哈珀拧眉想了想，恍然大悟道：「你是不是在意老大头罩下面的脸？」 虽然这跟毫无关系，但尼克确实很想知道红头罩之前到底是什么样的眉眼，于是挑眉：「你知道？」 哈珀立刻摇头：「我怎么知道，我还指望你知道了以后偷偷告诉我呢！」 「说不定他长的比企鹅人还磕碜。」尼克故意说。 「那不可能！」哈珀斩钉截铁的说。 尼克盯着她：「这么肯定？」 哈珀得意：「红头罩接管冰山会所的那天，他前女友也在，那个姐姐，大美人！巨漂亮！」 说着他忍不住竖了个拇指，对对方的颜值表示了高度的赞赏：「你想想啊，又美又飒的大姐姐，能喜欢丑男吗？而且分手后还保持友谊，那老大更不可能丑了啊！」 你还挺有理有据的？尼克就不想问她是怎么知道对方是红头罩前女友了，只问了一个关键问题：「你也说了，他是有前女友的。」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我，男的。你不觉得这个性别有什么问题吗？」 哈珀又拍了拍他大腿：「哎，那又怎么样，性向可以是流动的！只要是真心相爱，别说性别了，种族都不是问题！」 尼克深吸一口气，完全搞不明白到底为什么大家都觉得他喜欢男人。早上韦恩问他是不是喜欢他，晚上这群人又脑补了他对红头罩的爱而不得。 累了，毁灭吧。 车子很快开回了冰山会所，尼克实在不想再面对众人自以为看破一切的『睿智』眼神，话都懒得说，准备回家睡觉恢復血条。 第19页 哈珀拉住他：「你子弹不管了？」 尼克说：「我回家自己弄。」 「可会所里有医疗室啊，老大……」哈珀还想继续说，老大说过，在任务里受了比较严重的伤的话还会有额外的补贴。 尼克现在听到这俩个字就头皮发麻，赶紧说：「不用麻烦他，我自己能搞定。」 说完就想熘。 但是没熘成。 哈珀正死死拽着他的胳膊不让他跑。 「你到底为什么不想在这里处理子弹？」女孩皱着眉瞪他。 因为本来睡一觉就能消失的伤口，我为什么要特意遭受缝合伤口这种皮肉的折磨？ 所以他真的很后悔跟npc发展超出任务交流以外的友谊，独来独往不香吗？于是只能胡说八道的说：「之前老大就嫌我碍事，不想让他更嫌弃我。」 众人恍然大悟，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哈珀问弟弟拿了车钥匙，说：「上车，我带你去其他地方处理伤口，保证老大不知道。」 「真的不……」 一群人已经七手八脚的把他拱上了哈珀的助动车后座。 尼克：…… 你们黑邦同事都这么友善的吗？他看着自己只剩一点的血皮，丝毫不敢继续浪，只能老实坐在女孩儿身后风中凌乱。 他不知道一行人正怜爱的看着他的背影。 「企鹅人当老大的时候，血腥坦克什么时候这么积极过？别说主动保护他了，都从来不往企鹅人面前凑，好像生怕他记得自己似的，哪像现在？」 「哎，血腥坦克对老大真的好爱，可惜老大还没意识到自己也对他有意思，到现在还对他没啥好脸色，连他受了枪伤都没注意到，临走还踹他一脚。」 「就是啊，老大说了，出去干活挨了子弹都有补贴，血腥坦克竟然连补贴都不要，就是不想让老大看轻他。」 「哎，别说了，以前血腥坦克挺照顾大家的，有那种没危险又赚钱的活，从来不跟大家抢，有危险的活，总是第一个沖在前面，真的够意思。以后咱们在老大面前多说说他的好话。」 要是尼克在这儿，肯定要解释一下，那种没危险又赚钱的活，他的游戏面板从来没刷出来过，消极怠工的他当然常常会错过，要不然谁会拒绝钱多事儿少的工作呢？ 「就是，他自己不好意思开口，咱们可以不动声色的帮帮他。」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齐齐点头。 尼克根本不知道，他爱慕红头罩的事情很快会传遍冰山会所，而他的黑邦同事已经开始计划助力他与红头罩的绝美爱情。 第11章 哈珀带着他七拐八弯的大概开了有半个小时，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尼克下车后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门脸，上面写着汤普金斯私人诊所。 这个莽撞又冒失的女孩看上去对这里很敬畏，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口礼貌的按了门铃。 过了很久都没人回应，尼克看了看时间，感觉正常诊所这个点儿应该都不营业。 刚想离开，就看到门上的观察窗打开了。 「哈珀？」 尼克听到门后传来一个成熟的女性嗓音。 「莱斯利医生，对不起这么晚打扰你，但是他的伤真的很紧急。」 女孩儿推了推尼克，让对方看清病患。 观察窗里那双眼角布满细纹的眼睛谨慎的打量着脸上覆着多米诺面具的尼克。 其实尼克觉得自己这幅样子也挺可疑的，尤其还是在哥谭这么危险的地方，正常人应该会拒绝在这个诡异的时间点接诊一个带着面具的奇怪男人。但门后的这位女医生显然也不属于正常人，她扫了尼克几眼，接着就打开了诊所门。 「谢谢谢谢！」哈珀推着尼克进去，还伴随着一连串的道谢。 尼克是真的没什么力气了，只能被动的被女孩压在诊疗床上坐着。 除了血量过低带来的恍惚之外，他还看到这位敢于在半夜三更给可疑人物提供医疗援助的医生也在自己的脑子里刷出了人物资料。 【莱斯利·汤普金斯：医生，汤普金斯诊所的所有者。人物资料：她为所有付不起诊金的穷人提供医疗援助。不要得罪莱斯利医生，否则会招致无法想像的厄运。】 这就是她敢在晚上接诊可疑患者的原因。没人敢得罪这样一位医生，也无法承担因为伤害莱斯利医生而招致的报復。 「他怎么了？」满头银髮的医生问。 哈珀指了指他肋骨处染血的位置：「中枪了，子弹还在里面。」 莱斯利将医疗盘端过来，拿起剪刀剪开尼克的衣服，又小心的揭开绷带，看了一眼被潦草处理的伤口，接着对哈珀说：「这个时间诊所就我一个人，你得给我打下手。」 哈珀立刻点了点头。 尼克十分怀疑的看了哈珀一眼，为自己的生命安全感到由衷的担心。 「我……」 尼克还没来得及对自己的伤势发表意见，医生就利落的打断了他：「就这个出血量，到现在还保持意识真是医学奇蹟，不想让我报警把你抓起来送去实验室研究的话，就闭嘴。」 尼克乖乖闭上嘴。 他被强行按着躺在医疗床上的时候，余光瞄到旁边诊室虚掩着的门后，一道黑影在缝隙中一闪而过。 「这里还有其他人？」 第20页 尼克下意识问。 莱斯利抬头看了一眼尼克视线的落点，诊室的门已经关上了。 「管好你自己。」她不由分说的撕开了尼克身上胡乱煳上去的绷带。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完全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自主权，任由一位经验丰富的医生和一个第一次上岗的『护士』折腾自己的伤口。 「你的手很稳。」已经取出子弹，缝完针，指挥着女孩帮尼克包扎伤口的医生夸赞道。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医生继续说：「你为什么跟这些人混一块儿了？」 尼克感受到了医生对自己职业的歧视。 女孩儿说：「卡伦要继续读书，我也有想申请的学校，但是医生，你知道的，我那个混蛋老爹跑路之前捲走了家里所有的钱，现在他在牢里，更不可能抚养我们，只有……冰山会所现在归红头罩管，他对手底下的人不像是消耗品，而且他很优待未成年……」 「这不是你混□□的理由。」莱斯利医生打断她。 尼克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医生看了他一眼，尼克马上转头看向别处。 在经歷了好长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之后，被岁月雕刻出深刻法令纹的女医生说： 「我经常会接诊一些他这样的……」莱斯利掀起眼皮，看到尼克对他的说法并不是很在意，于是继续说：「总之，是比较危险的伤患，所以我这里的护工流动很快，如果你有胆量，并且愿意的话，可以来我的诊所帮忙。」 哈珀惊讶的抬头，眼里盛满了不敢置信的喜悦。 「别高兴的太早，在这里，一切都得听我的，你得从头学起，而且拿到的薪水只能最低限度的保障你们姐弟俩的温饱，至于上学的钱，诊所本身一直依靠韦恩基金运营，如果你成绩优异的话，我会为你做担保，帮你在韦恩基金申请助学金。」 恩？这个诊所也和韦恩有关系？尼克微微有些惊讶，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莱斯利看了尼克一眼，继续对哈珀说：「但这份工作至少能让你和你弟弟远离哥谭的泥沼。」 虽然尼克对这位医生拐弯抹角内涵自己很有意见，但这不影响他尊敬她。 这可能是自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一来，第一个发自内心认同的npc。 尼克忍不住插嘴道：「医生说的对，汤姆妹妹，红头罩就算再尊老爱幼，他也是个黑邦大哥，不可能有多仁慈，你对他的滤镜有点厚，小护士听上去比小太妹有前途多了。」 哈珀使劲拧了尼克一把：「谁是汤姆妹妹！」 「嘶……不是你说的么，你和你弟弟是汤姆和杰瑞。」 莱斯利忍不住笑声，看着尼克的目光都稍微和蔼了点。 哈珀瞪了他一眼：「我叫哈珀·罗，我弟弟叫卡伦。」 尼克点头，表示知道了。 「你还不想告诉我你的真名吗？」 尼克哼了一声：「你猜猜我为什么带着面具？」 说完他从医疗床上下来，又从兜里掏出20美金，虽然捨不得，但他实在不好意思薅这位值得尊敬的医生的羊毛。 「谢谢医生。」 汤普金斯医生也没客气，接过他的钱沖他挥了挥手。 「虽然不知道你这恢復能力是怎么回事，但……好自为之，希望我不会再见到你。」 尼克点了点头，朝着门口走去。 哈珀跟在他旁边还在叽叽喳喳：「我离开冰山会所的话你怎么办？」 「什么我怎么办？」尼克莫名其妙。 「谁帮你泡老大？」 「艹！」尼克终于忍不住骂出脏话。 「我警告你啊，别再造谣了，我血腥坦克就算在会所里跳脱衣舞，在韦恩塔跳伞，把阿卡姆炸了，都不可能去泡一颗红枣！」 「红枣是什么……」女孩困惑的问 「那个头罩，你不觉得像红枣吗？」尼克的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个头罩的形状。 「我录下来了。」女孩儿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在尼克想要抢夺的时候敏捷的窜出去一大步。 「我掐死你！」尼克恼羞成怒的追上去。 「哎你悠着点，别崩了缝线……」 …… 莱斯利好笑的的听着两人渐行渐远的拌嘴声，站在窗边目送两人离开。刚才被尼克注意过的诊室的门慢慢打开，蝙蝠侠从里面走出来。 莱斯利将早就开好的处方单和药品递给蝙蝠侠：「令人愉快的父子互动时间，嗯？」 蝙蝠侠没有理会她语气里的暗讽，也不准备向她说明他和杰森之间的分歧，转而从医疗废弃箱里捡出刚被她丢进去，满是血迹的纱布，用证物袋装好。 莱斯利挑了挑眉：「那两个孩子来这里就诊不会是你算计的吧？」 阅人无数的医生能从年轻人的态度里感觉到他对哈珀这个女孩儿的关心，但想到他的伤势，看向正在搜刮自己医疗废品箱男人的眼神就有点责备。 蝙蝠侠将证物袋塞进腰带，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他们会来，但我确实在调查那个年轻人。」 接着他说：「我刚才听到你说的话了，他有什么异常吗？」 「他恢復能力好的不像普通人，但是，在哥谭，这种程度的不寻常好像也不算什么『异常』。」莱斯利就算不认同他的有些过于冷酷的做法，但对这个自己从小看护到大的孩子还是不曾隐瞒。 第21页 蝙蝠侠点点头，已经将这个「血腥坦克」的危险等级调高。 「哈珀·罗之前跟踪过我，我还在想怎么警告她，既然你打算将她纳入照顾的范围，那么我希望你能说服她，别让她再接近和蝙蝠侠有关的任何事。」 莱斯利的眉头再次簇起：「她跟踪你？」 蝙蝠侠点头：「而且还成功了。」 莱斯利耸了耸肩，应声道：「我会看着她的，也会告诫她，蝙蝠侠并不是什么值得追随的偶像，但她听不听的进去就很难说了，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数叛逆，你懂的。」 「谢谢，这就够了。」 莱斯利无声的嘆了口气。 「那个年轻人做了什么？」虽然她救助病人从不过问对方的身份和立场，但在内心深处，她仍然希望对方是一位值得救助的人。 没有人回答她，医生转过头，发现身后已经不再有第二个人影。 「呵，混蛋，对我也来这一套。」莱斯利低骂了一句，但语气里更多的是无可奈何的纵容。 第12章 尼克回到公寓后终于松了口气，黑猫温顺的窝在他的床头，听到有人进来，也只是抖了抖耳朵，根本没有分给尼克一个眼神。 当然，尼克也不介意他的宠物无视主人的冷漠表现，事实上，他独自一人时很难把屋子里另外两个会喘气的东西当做生命体。 他先走到床前，没有解锁的ssr更像一个拥有人类外表，并且设定好固定程序的机器人，作息都相当准时，此时他已经躺在床上进入休眠状态。 尼克再次为他注射了今日份的营养液，做完这一切后，才在卫生间匆匆洗漱一番，换掉了染血的衣物，把自己像麻袋一样扔在了另一张床上。 黑猫的尾巴在他的脸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甩动也不能让他再多做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他的一只手无意识的捂着侧腹的伤口，很快陷入沉眠中。 当天晚上，他难得的做了梦。梦里的布鲁斯·韦恩和他贴的极近，他的手指不停的摩挲着尼克侧腹刚刚被缝合的伤口，他感觉被韦恩摸过地方像被小针扎着似的刺痛，而达米安·韦恩则抱着属于尼克的猫，冷冷的看着他。 韦恩凑在他耳边说：「血腥坦克，我已经知道你隐瞒的秘密了。」 小韦恩哼了一声，撸着他的猫接话道：「我要带走它，□□不配养猫！」 「不行！」 尼克勐地睁眼。 他半撑起身体想要看看自己的sr还在不在，感觉到腰侧的麻痒好像从梦里延续到了现实，低头一看，伤口上的纱布和绷带已经被扯掉扔在了一边，他的sr正津津有味的用舌头舔着原本被缝合，但现在已经光洁如初的伤口位置的皮肤。 怪不得他梦到韦恩用小针扎他。 他把那个莫名其妙的梦抛在脑后，将猫拖过来揉了揉脑袋。 「今天带你去上班，我给你立了个聪明猫的猫设，千万别让爸爸失望啊猫仔。」 黑猫用爪子认真的洗脸，一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样子，看上去非常不聪明。 他将猫放在一边，再次确认似的摸了摸自己腰侧的伤口，那里确实已经完全癒合了，而面板里他的血条和精神也因为短暂但质量还不错的睡眠，得到了有效的回覆。 果然良好的睡眠是人类之光，即使在游戏世界中也一样。他看着自己个人面板里满血满蓝的状态，心情放松的将黑猫塞进了航空箱。 在他的计划里，今天把猫带去公司，让大小韦恩——尤其是小韦恩看一眼，然后他们应该就不会再那么执着的想要去看公司的监控了。虽然和韦恩接触后，他已经第一时间悬赏了一位黑客用以前他出入公司的监控伪造了一份当天离开公司的画面，但这种东西经不起细查。他可没忘记达米安·韦恩的人物介绍资料里那个明晃晃的「小动物爱好者」。谁知道小动物爱好者为了追查感兴趣的猫猫的下落，会不会把监控逐帧观看？ 所幸今天在电梯间没有再遇到韦恩，而且很多昨天对他目光不友善的同事，在看到了他的猫之后，看他的眼神重新温和了许多。 感谢热爱和平的小动物爱好者，喵星人拯救世界，喵门！ 然而因为带了可爱的猫猫而增加的友善buff很快失去了效用——刚上班没多久，部门经理就用微妙的眼神看着他，通知他，总裁要他带着猫去顶层办公室。 他严重怀疑布鲁斯·韦恩是有计划的打算在公司里孤立他。 有可能是因为自己见识了他幽闭恐惧症发作的样子，所以阴险的韦恩准备给他穿小鞋，逼他主动离职。 嘁，这个韦恩看上去英俊潇洒，浓眉大眼，没想到心眼比企鹅人还小！ 尼克心里默默腹诽，但表面上还是得面带微笑的拎着猫包去响应总裁的召唤。 部门里的八卦小群在尼克离开办公室后瞬间活跃起来。 [隐藏的泡茶高手出现了！] [是啊，公司明明不让带宠物的，我还纳闷儿为什么他能带猫来上班，正准备取经呢，我也想带狗儿子来上班！] [原来是利用宠物夺取韦恩的欢心！好有心机！] [问题来了，他到底是怎么说服韦恩允许他带猫来上班的？我觉得他的猫很普通啊！] [我听说，布鲁西的儿子，亲的那个，很喜欢小动物，而且我刚才观察了一下，那只猫的瞳色和小韦恩很像。] 第22页 [你是在暗示那个谁不但搞定了布鲁西，还搞定了小韦恩吗？] [我什么都没暗示哦。：）] [我真的好想带狗儿子上班！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谁能黑掉韦恩的专用电梯？我急需他们昨天在电梯里牵手成功的画面！我要知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布鲁西允许他把猫带来！] 监控着整个韦恩集团网络环境的提姆·德雷克看到系统给出的关键字被频繁触发的告警后，先瞄了一眼告警级别，是轻微，一般这种程度的告警大多是员工们讨论布鲁斯的八卦太频繁而触发的，大多数时候提姆不会刻意去覆核，但刚好他在外地分公司的建设工作告一段落，最近就能返回哥谭，他得了解一下布鲁斯最近在到用什么样的绯闻巩固自己纨绔阔佬的人设，于是他窥屏了这个触发告警的八卦群的聊天记录。 短短几段话，信息量却很大。 提姆挑着眉查阅专用电梯的运行日志以及监控，很轻易的定位了他聊天记录里提到的那段视频。 本以为另一个主角是某个刚进公司的女员工，但看到画面时，提姆的好奇心达到了顶峰。 且不说无论是理智的布鲁斯还是表演型的布鲁西，都极少会利用公司下属来巩固自己的多情人设，虽然布鲁斯在媒体上早就宣称过自己只在意颜值，不看中性别，但…… 提姆找出尼古拉斯·泰尔德的员工资料，盯着他简歷上木讷僵硬的两寸照片看了许久，都没想出来布鲁斯到底为什么要选这样一个员工去撩。 他把八卦群的聊天记录隐去姓名，截图发给布鲁斯，问道：「介意说明一下你的意图吗？」 布鲁斯暂时没有回他，因为他正带着达米安在总裁办公室接待尼克……的猫。 他带着布鲁西营业式的微笑，深情又温柔的注视着泰尔德和达米安围绕这黑猫展开的互动，但脑子里的思绪却冷静到没有一丝表面上展现出来的暖意。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尼古拉斯·泰尔德一定隐藏着某个巨大的秘密。 他固然很在意监控里突然出现的猫和奇怪的没有离开记录的泰尔德，但他在电梯里试探过对方之后没多久，布鲁斯就收到了公司歷史监控被异常访问的系统警告，他顺着入侵痕迹追踪，理所当然的发现了一段覆盖掉原始监控的，在前一天并不存在的画面。 布鲁斯很容易就追踪到了黑客的ip，又通过ip查到了此人的社保号以及真实身份，当然也查到了这个社保号的银行帐户在入侵韦恩集团监控前进帐的一笔小额资金。他一点也不惊讶的找到了资金来源就是他的热心员工尼古拉斯·泰尔德。 这个黑客并不是被蝙蝠侠重点监控的危险对象，只是网络技术还不错的计算机系大学生。作为回报，他黑掉了这位在违法边缘试探的年轻人电脑里的期末论文。并且在电脑里留下了「batman is watching you」的恐吓信息。 而此时尼克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小动作早就暴露了，毕竟谁会想到布鲁斯·韦恩的另一个身份是哥谭最具威慑力的罪犯克星蝙蝠侠以及最佳侦探呢？ 如果说突然出现的猫和突然消失的人引起了布鲁斯的在意，那么泰尔德在被试探之后立刻应激的雇用黑客伪造自己的出行记录简直是在用最大音量通知布鲁斯：我绝对有问题，快来查我！ 有些细节，不曾注意到就算了，可一旦注意到，就很难不让侦探深挖下去。布鲁斯仔细研究了尼古拉斯·泰尔德的简歷，和红头罩一样，他当然也获得了对方是孤儿出身，依靠韦恩基金得以完成学业，并进入韦恩集团工作的人生经歷。 他的人生经歷平淡又完整，丝毫不会引人注意，但就是平淡的太完美了，才让布鲁斯忍不住对这个人当下所表现出来的「出格」追根究底。 达米安注意到这只猫的当天晚上，布鲁斯以另一个身份重温了「猫突然出现和人突然消失」这样的剧情。 以及事后达米安信誓旦旦的宣称，这两只猫绝对是同一只。 布鲁斯不是没考虑过猫=人这个荒谬的结论，毕竟氪星人的出现早就粉碎了他曾经的科学世界观，女神，神速力者，海王等一系列超人类的出现，更是每一次都在让他重新认识世界。 但泰尔德偏偏真的带出了他的猫，看达米安的反应，这也确实是曾经在电梯里遇到的那只。 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他和猫，与那个自愈能力惊人的名为「血腥坦克」的黑邦打手之间是什么关系。 第13章 布鲁斯昨天从莱斯利那里拿到了血腥坦克的血液，经过检测，那是一份非常普通的人类血液，没有蝙蝠侠所设想的任何基因改造或者超人类的痕迹，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他的dna信息不在蝙蝠侠能访问到的任何一个公民信息库里。 出于某种直觉的判断，布鲁斯当下调取了尼古拉斯·泰尔德的医疗档案，意料之中的发现这个人从小到大没有任何就医记录，更别说获取他的血液信息。 尼古拉斯·泰尔德：不确切的出生记录，从未建立过的医疗档案。 血腥坦克：神奇的自愈能力，不被记录的dna信息。 他们两个都曾出现在同一只猫出现过的地方，以猫为锚点，将他们两个的疑点合併起来看的话，这些关键词熟悉的让蝙蝠侠想立刻联繫某个必须谨慎保护自己dna信息不泄露，并且靠光合作用就能自愈的外星人。 第23页 考虑到泰尔德拙劣的掩饰技巧和血腥坦克不太丧心病狂的「□□工作经歷」，蝙蝠侠认为这两个人目前还不算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所以他可以慢慢享受独自解谜的乐趣。 至于这只连接这两个秘密的猫，布鲁斯双手交叠微微撑住下颚，面带微笑的看着达米安。 达米安喜欢这只猫，作为父亲，当然要竭尽全力满足儿子的愿望。 小韦恩两只眼睛褶褶生辉的盯着自己怀里的猫，怎么撸都不够。 韦恩庄园的阿尔弗雷德猫很傲娇，不太喜欢被人碰，即使面对五好铲屎官达米安，也最多勉为其难的被撸三分钟，再久的话他就会跑到床底或者高处去独自舔毛，活像人类是什么对猫有害的超级细菌。 但这只猫不一样，他温顺的趴在达米安怀里，被撸的舒服之后还会伸出舌头舔舔达米安的手指以示奖励。 达米安觉得再撸两分钟，阿尔弗雷德猫就不再是他心目中最可爱的小动物了，而前两天被黑猫挠一爪子的仇，在此时此刻黑猫喉咙里发出来的惬意的小唿噜声中烟消云散。 尼克痛心疾首的看着达米安怀里的猫，产生了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呃……小韦恩先生……」 尼克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的两个身份都已经被蝙蝠侠做成了表，更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布鲁斯·韦恩眼里就是一串串的可疑数据，只觉得和两个韦恩共处一室实在有些压力山大，随着时间的推移，简直不敢想像他回到工位后要承受多少本不该他这种普通社畜承受的误解和妒忌。 达米安屈尊降贵抬眼看了看他，仿佛终于意识到这个房间里还存在着第四个会唿吸的生物。 「你怎么还在这儿？」他嫌弃的看着尼克。 尼克：…… 「达米安，注意礼貌。」 布鲁斯出声提醒。 尼克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我还有工作，所以得带它回工位。」 小韦恩用看渣男的眼神看着他：「你去干活就行了，为什么猫要跟着你一块儿上班？你在让猫帮你工作吗？」 尼克无语的看着小韦恩，我倒是想啊。 要是一只普通的猫，留在韦恩这里，到下班再来接也无所谓，问题是它不普通啊，而且他莫名想到昨晚的梦，更加不放心把猫单独留给小韦恩。 达米安用更嫌弃的眼神看了眼尼克装猫的航空包，用谴责的口吻说：「你居然想让猫在这么小的笼子里待一天？我把你也装笼子里放一天怎么样？」 「喵~」 他的猫柔弱的叫了一声，往达米安怀里钻了钻。 妈的，你还是爸爸的小猫咪吗？怎么这么快就投敌了？ 达米安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安抚似的撸了撸猫头，他微仰着头，用鼻孔看着尼克，明明一米三七，偏偏营造了一种7米13的气势。 「另外，你的猫吃什么？」 尼克耐心的说：「我吃什么它吃什么。」 事实上这只猫完全不需要吃东西，尼克吃饱了，它也不会饿，同理，如果它吃饱了，尼克也不会有飢饿感。 尼克不是没考虑过给买猫粮餵它，猫的食量摆在那里，顺利的话这不失为另一种途径的省钱方式，但这只猫挑的很，一般的猫粮碰都不碰，在尝试过好几种不同品牌的猫粮后，不得不忍痛放弃这个计划——同时还损失了几袋猫粮钱。 「什么！」小韦恩的声音拔高一大截，处于变声期的男孩子独特的公鸭嗓震的尼克一哆嗦，不知道这个回答那里惹到了这个小祖宗。 「你怎么能给猫吃人类的食物，你不知道你吃的很多食物对猫来说都有可能致命吗？怪不得你的猫这么瘦，你在虐待他！」 达米安愤怒的控诉。 「我……」 「猫甚至不可以吃盐！你是想要谋杀他吗？！」 尼克无助的看着自己的sr，希望他能用行动来表示在自己身边它活的非常健康自在。 可惜他的sr完全没有帮助自己主人的意思，它甚至张了张嘴，但没有喵出声，看上去异常惹人怜惜，活像是在伏地魔手下讨生活的林黛玉。 嘿，我怎么不知道我的这张角色卡还自带影帝技能？ 「最后一个问题，你的猫叫什么名字？」 小韦恩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紧接着用质询的语气继续盘问他。 尼克再次语塞。 「呵！你甚至没有给猫取名！」 谁会给自己的sr起名啊弟弟？sr上它的名字就叫猫，他就一直叫它猫啊，这有什么错吗？ 「你一点也不爱你的猫，还虐待他，谋杀他，甚至连一个名字都不给他取。」 达米安细数他的罪状。 要不是尼克本人就是当事人，他还真的以为自己就是个罪大恶极的虐猫犯。 「你没资格养猫，他归我了！」 尼克：…… 这是什么品种的梦境照进现实？ 「我不……」 「难道你还不承认吗？你的猫根本不幸福！」 我的sr幸福不幸福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这小崽子想霸占我的猫！ 尼克深吸了口气，收起笑容，冷声说：「韦恩先生，恐怕我不能接受您的决定。」 达米安刚要说话，尼克继续说：「我弟弟身体不好，虽然我不知道他现在能不能感受到，但有猫每天在家陪伴他，对我来说是一种重要的心理安慰。」 第24页 小韦恩皱眉瞪着他，似乎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说着，他走近达米安，伸手准备从他手里接过猫。 达米安抱着猫没动。 尼克也没惯着他，直接从他怀里捞过猫。小韦恩看上去很不想还给他，但又怕躲避或者争抢的动作伤害到怀里的猫，只能不情愿的让猫离开了自己。 就在尼克准备将猫放进航空箱的时候，如同死机般一上午没动静的游戏任务面板突然诈尸。 【剧情任务：获得达米安·韦恩的喜爱。说明：达米安·韦恩很难接近，也许猫是最佳选择。获取：资源x1000，达米安韦恩的喜爱0/100%】 啥玩意？ 尼克僵硬的楞在原地。 这是个正经游戏吧？真的要让我攻略一个未成年人吗？尼克简直难以置信。 与此同时，原本顺从的随便任何人摆弄的猫突然扭头，几步窜到了达米安·韦恩的脚下，顺着他的裤腿爬上去，被小韦恩自然而然地用手接住。 两人一猫，六只眼睛面面相觑，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尼克上前一步想要再次拎猫，但小韦恩警觉的后退两步，提防的看着他。 一直没有发声的布鲁斯·韦恩终于再次开口了。 「泰尔德，你看这样行吗？听说因为资金问题，你弟弟一直没有继续治疗，韦恩集团在哥谭市立医院和圣心疗养院都有投资，你可以带弟弟去做一个全面的检查，之后无论是想住院治疗还是在圣心疗养院长住，我都会帮你安排。」 什么？你们父子俩不但想霸占我的sr，还觊觎我的ssr！ 「谢谢，但我想我不需要？」尼克警惕的看着他。 布鲁斯·韦恩困惑的看着他，问道：「我想不明白你有什么理由拒绝，你拼命赚钱不就是想让弟弟再一次得到治疗的机会吗？」 尼克没说话，他的脑子疯狂运转，想要找个合理的理由来拒绝对方。 韦恩继续说：「你看，你的猫和达米安互相喜欢，如果你真的喜爱你的猫，又怎么忍心拆散他们俩呢？」 尼克若有所思。不好意思啊，玩家我平等的对待每一个角色卡，要说喜爱的话，说不定我更喜爱的是ssr，所以没啥不忍心的啊。 韦恩看他不为所动，接着打起了感情牌：「哎，我的儿子小时候并不在我身边长大，他的母亲对他很严格，不允许他对任何东西表现出过分的喜爱，为此残忍的杀掉了他养在身边的小狗。」 尼克：……什么妈这么兇残？ 韦恩始终注意着尼克的表情变化，看到他稍微有些动容，立刻继续说道：「他回到我身边后，我一直想补偿他幼年时的创伤，可是他很难再对任何小动物产生亲近感，你的猫是他唯一表现出喜爱的宠物。」 要不是游戏面板里面达米安·韦恩的人物介绍下面那个「小动物爱好者」的称号不是那么显眼，我真的会相信你。长的越好看的人越会骗人这句话果然是真的！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到底在哪里？尼克痛心疾首。 「也许这就是缘分吧，达米安刚好放寒假了，让他在假期期间帮你养一段时间猫，我会帮你安排好弟弟后续的治疗和疗养问题，如果你弟弟需要猫的陪伴的话，达米安也可以带着猫去疗养院做社会实践，你也随时可以来庄园或者你弟弟那里看望你的猫。等到达米安的假期结束，我会让他亲自把猫送还给你。」 如果尼克身边的这两个生物都是普通人类或者动物的话，韦恩的安排可以说是十分诱人了。但尼克真的不敢承担被游戏世界发现倪端的风险，世界会崩塌，而他自己则会永远困在这里。 尼克又把面板上的任务看了一遍，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游戏再一次刷出带[剧情]标识的任务，考虑到上一个个韦恩有关的剧情任务，一点进展都没有，面对这个和小韦恩有关的剧情任务，他很难不心动。 而且哥谭甜心布鲁斯·韦恩在这么努力的骗他哎！成就感爆棚有没有？ 在斟酌良久后，他才说：「我的猫可以给小韦恩先生照顾一段时间。」 两个韦恩都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但尼克继续说道：「但这只是因为猫看上去真的很喜欢小韦恩先生。所以这不涉及任何交易，我不需要您来帮我安排弟弟，我需要他在我身边。所以，谢谢您，韦恩先生。」 说完，尼克彬彬有礼的朝他们点了点头，不等他们再说什么，便一脸富贵不淫，贫贱不移的退出了总裁办公室。 直到坐回工位，隔壁工位的同事悄悄戳了戳他，问：「你猫呢？」 尼克微笑：「被老闆没收了。」 同事：…… 尼克看着任务进行中时，被收起的面板缓慢的以唿吸节奏发出微弱光泽的标识时，认真的想着：「也许可以尝尝有钱人家的饭了？」 第14章 自从被小韦恩劫走了猫，尼克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点儿，他火速离开，主打一个不让资本家多占他一分钟便宜。 回到家后，他再次查看了ssr的状况，依然没什么要解锁的样子。他凝神想了想，觉得猫在小韦恩那里也不是不行，说不定就是攻略大小韦恩的突破口呢？ 生活在游戏世界这么久，他一直都没有找到正确获取韦恩信任的途径，作为一个社恐患者，显然不能通给韦恩按电梯这种强行搭讪的日常找到接近韦恩的机会。而且，和韦恩近距离接触的这几次让他觉得，这位被媒体冠以「花瓶」的肤浅阔佬，并不名副其实。 第25页 他和韦恩一起困在电梯里的那次，也许是过分巧合，韦恩看似随意的交谈，每一句都像是在窥探尼克的秘密，让他有一种被审问的错觉。 脱困后，韦恩表面上似乎对他亲近了许多，但游戏面板中明晃晃的0%告诉尼克，韦恩丝毫没有为这次共同面对险境有过丝毫动容，什么吊桥效应，根本不存在。 紧接着，他可以说是在韦恩连哄带骗的引导下，一步步莫名其妙的失去了自己的猫的监护权，甚至差点连zero在自己身边的状态都保不住。 而即便如此，获得韦恩信任这个任务的进度条就像被焊死在0%一样，没有丝毫动静。 在这种情况下，也许换一种形态去做任务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看了看时间，距离晚上去冰山会所还有一段时，他可以把自己的意识转移到猫那里，往好处想，作为猫，他不但可以近距离接触大小韦恩，甚至可以探访整个韦恩庄园。这样想来，也算是因祸得福。 于是他坐在沙发上闭上眼，将意识沉入到游戏系统中。 等到再睁眼时，他的视角变了。 一只和他品种相同的猫正竖着尾巴对着他嗷嗷叫，但是因为它的体型比对方稍小一些，造成的威胁感没那么重，所以对方叫的也不是很兇。 尼克正准备避开，一只手就伸到他的腹部，将他抄了起来。 「阿尔弗雷德，别凶他，他被自己的主人虐待，很可怜，我们要让他感受到家的温暖，争取以后把他留在这里。」 尼克抬头看了一眼，果然是小韦恩。这熊孩子怎么瞎话张嘴就来？ 「达米安，先做正事。」 一个熟悉的嗓音传来，尼克抬头张望了一下，并没有看到布鲁·韦恩的身影。 小韦恩将尼克托在手臂上，声音极其耐心和温柔，完全不像他在办公对待形状为人的尼克那么恶劣。 「涅尔瓦，我们需要一点点你的血，不要害怕，只是一个检查，不会伤害到你。」 尼克正在想纳涅尔瓦是谁，小韦恩已经带着他来到了一间医疗室。 ？这个韦恩一家没事吧？谁会在家里专门装修一间医疗室？不过也许有钱人就是这样的呢？毕竟人家的大庄园里有几十个房间，就算里面装修个马戏团，尼觉得自己也不应该感到大惊小怪。 之前尼克变成猫跑路，是直接用猫替换身体，这样的好处是能保留最完整的作为人的意识，但缺点就是他不能够维持太长时间猫的形态。 但现在，他是用意识进入猫的身体，受猫本身身体结构……嗯，就是脑容量大小的影响，他的思考和行为方式也会变得和猫更加接近。但这是能长时间让他停留在猫身体里的最好的方式。 进入医疗室后，达米安将被他刚刚命名为涅尔瓦的猫挠了挠头顶安抚一阵，直到他舒服的打起小唿噜，再将他放在事先已经垫好医护垫的医疗床上，一手按着他的脑袋，一只手按住他的耳朵，阿尔弗雷德给猫取血。 尼克无助的喵了一声。 取血的过程很快，为他抽完血后，被称为阿尔弗的管家和小韦恩一同离开医疗室，在路过厨房的时候给达米安递上一份刚烹制好的鸡肉鳕鱼泥：「我们的客人第一次来韦恩庄园，这是欢迎餐。」 达米安接过阿尔弗递过来的小碗，矜持的点了点头。 「我还想吃小甜饼。」达米安提要求道。 阿尔弗雷举起手中密封袋的血样试管：「我得把这个给老爷送下去。」 达米安撇了撇嘴，抱怨道：「父亲真的多虑了，这么可爱的猫，怎么可能会变成尼古拉斯那种愚蠢人类！」 尼克不满意的喵了一声，你爱猫就爱猫，拉踩就有点过分了啊！ 阿尔弗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我也怀疑他的精神状态。」 达米安一直绷着的脸忍不住勾起嘴角，但忠诚的管家继续说：「但这里是哥谭，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不是么。」 猫趴在达米安怀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手里的碗，小巧的鼻子不停的往前凑，根本没注意到他们说了什么。 原本尼克以为他的猫没有食慾这种世俗的欲望，现在才知道原来它不是没食慾，而是根本看不起尼克买的普通猫粮。 尼克一边吐槽猫没有王子命却生了个王子胃，一遍压抑不住猫的天性，拼命往盛着肉泥的碗里凑。 达米安很快抱着猫进入一间房间，刚一进门，尼克就被面前华丽的景象给震惊了。整个房间的墙壁完整的贴了一层猫抓板，沿着墙壁摆放的是错落有致形态各异的猫爬架，巨大的落地窗前放着一个猫窝，窗户是朝南的，可以想像的是那个位置一整天都能晒到最好的阳光。 房间的东侧是一个豪华的自动取水机，小小的水流如同小溪般涓涓流入水槽，南侧是两个全封闭式的猫厕所，其中一个明显更崭新一些。 「阿尔弗雷德不喜欢和别人共用卫生间，这是临时让阿尔弗购置的，你先用用看，不喜欢的话可以再换。」达米安将猫放在猫厕面前，推了推他的屁 股，示意他进去先试试屎感。 「喵！」尼克实名表示拒绝。 他跳上摆在中间的，印有阿尔弗雷德猫照片床单的床上走了走，再爬上房间里最高的猫爬架俯瞰一番比尼克整个公寓还要大的卧室空间，属于猫的那一部分愉快的想要喵喵叫，属于人的那部分嫉妒到质壁分离。 第26页 有钱人家的猫都比我活的好，很难不心酸。 达米安已经用新的猫盆装好了鸡肉鳕鱼泥，放在自动取水机旁边：「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用吃你那黑心主人的垃圾食品了，阿尔弗雷德对阿尔弗做的猫饭很满意，相信你也会喜欢的。」 猫又喵了一声，轻巧的从爬架上跳了下来，走到猫盆面前急切但矜持的伸出舌头一口一口舔 舐被同类肯定过的粮食。 尼克一边吃一边幸福的想，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品尝一下韦恩家管家做人类食物的手艺，他的猫饭做的也太好吃了叭！ 虽然尼克自认为自己吃饭吃的很优雅，但在铲屎经验丰富的达米安眼中，他的涅尔瓦简直算得上是狼吞虎咽。 达米安心里不断腹诽泰尔德虐待猫，不给他好好吃饭的同时，看着他的眼神更加怜爱起来了。 尼克吃饱喝足后，窝在卧室中间的大床上打盹，他对当韦恩家的猫的生活简直太满意了，忍不住想要躺平。 一声饱含威胁性的嗷嗷声叫醒了他慵懒的神经，印在床单上的那只猫的实体版跳上床，对着尼克勐哈气。 尼克终于想起来，这不是他的房间，而是属于这只跟韦恩家的管家同名的猫。 从它的名字就知道，这只猫在韦恩家有着独特的地位，外来猫尼克当然应该避其锋芒，而且于此同时，他去冰山会所打卡的日常准时刷新了，尼克不想跟一只猫打架，况且在韦恩庄园的生活来日方长，他决定把跟猫同事搞好关系的艰巨任务留给自己的sr，毕竟真正的同类才能互相理解，并且产生真挚的友谊。 于是他毫无负罪感的脱离了韦恩庄园，从自己的公寓里再一次睁开了眼。 刚一睁眼，看到「家徒四壁」的房间，就忍不住心酸起来。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离开大庄园的豪华大卧室的第一秒钟，想它。 他习惯性的点开任务面板复查，惊喜的发现【获得达米安·韦恩的喜爱】这个任务的进度条居然往前挪动了一点点！ 尼克简直感动到想哭。小韦恩真是个小天使！不但给他吃豪华猫饭，住大house，还给他贡献任务进度。小韦恩的进度条原来这么好刷的吗？他决定要认真攻克这个任务！ 尼克换好装，匆匆出了门，如今猫不在出生点公寓，他就不能再变成猫赶路了——今天他穿过韦恩家的长廊的时候粗略的打量了一眼，发现庄园里到处都摄像头，在没有摸清楚整个庄园的布控情况时，他也没能力轻易让猫随便的突然消失或突然出现，以免勾起韦恩先生关于自己在韦恩集团出行监控记录的不必要的回忆。 但是作为普通人类的话，躲过城市里的监控，神鬼不知的换装就成了个大问题，之前从哈珀那里得知，蝙蝠侠其实能获得整个城市的道路监控，这也是他总是能第一时间出现在犯罪现场实施铁拳制裁的主要原因。 最终他还是决定今天先去冰山会所附近找个监控死角换装，以后看来还是得想办法进入冰山会所再换装，这样暴露的风险能小一点。 等到折腾完，刚进会所，尼克就被哈珀姐弟俩拦下了。 「你们怎么还在这儿，是红头罩不通过你们的离职申请吗？」尼克皱眉看着哈珀问。 女孩儿翻了个白眼：「兄弟，这是黑礻土会，离职申请是什么鬼？」 说罢她突然恍然的拍了拍尼克的肩膀。 「你白天应该是个社畜。」 哈珀肯定的说。 尼克一时语塞，痛心于不知道自己的社畜属性什么时候已经如此的深入灵魂了。 但哈珀拉他到一边显然也不是为了闲聊，打趣完他之后立刻问：「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尼克心想怎么，我以前也没准点儿到过啊，都是差不多就行了，难道红头罩要整顿职场，开始抓考勤了？ 第15章 「没什么，我以后早点来，怎么，有事？」 卡伦说：「今天老大心情不太好，刚才还特地问了你在哪儿……」 正说着话，远远地过来两个人，准确的说是三个，其中一个是横着的。 卡伦脸色苍白的住了嘴，一时间大家都没说话，大家目送着两个人抬着个血刺啦胡的人形生物走过。 「他怎么了？」哈珀连声音都放轻了。 「卖了不该卖的东西给小孩儿，被老大查出来了。」其中一个说。 哈珀很有眼力见儿的立刻给他们开门，两个人把手里抬的血人扔出去后，又跟哈珀点点头，一旁的卡伦还是不能习惯这种场面，一脸要吐出来的样子，两个人不屑的哼了一声，又看到尼克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顿时收起了脸上的情绪，看他的眼神有点欲言又止。 两个人眼神交流了半天，自以为不动声色的你戳戳我，我怼怼你，迟迟不肯离开。 尼克艰难理解了半天，实在不知道他们这个复杂的眼神和动作到底想要表示个什么意思。 「找我？」他主动开口问道。 两人疯狂摇头：「不不不不是我们，那个……血腥坦克，老大刚才在找你。」 两个人用「你懂啥意思」的眼神看着尼克。 哈珀有点紧张的拽了拽他的衣袖。 尼克安抚性的拍了拍她，倒也没有很担心，甚至还在想，作为游戏人物资料明确给出需要刷好感度暗示的npc，说不定现在去对话会触发什么任务呢？ 第27页 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两人带路，跟着他们一起进了红头罩的「办公室」。 地上有一滩深色血迹，周围的地板上还星星点点的呈放射性的散落着血点，红头罩坐在老闆椅上，面向着单向玻璃外的纸碎金迷，留给尼克一个光鉴可人的红色脑壳。 那个漆着亮红色漆的头盔真的太亮太光滑，被外面的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一反射，光怪陆离的跟脖子上顶了个霓虹灯似的特别喜感，尼克认为这很影响影响他装b的质量。 他其实很想知道红头罩一天到晚带着这玩意不闷得慌么，如果这玩意没有内置新风系统，那这样扣脑袋上一整天，对毛囊真的太不友好了，早晚得秃，说不定现在已经秃了。 他想像着对方取下酷炫的红色头盔，露出个光滑圆润的脑袋的样子，自动代入了电视里看到的那个隔壁城市的大款，忍不住「噗」了一声。 但只有短短一声，他立刻抑制住了自己贷款嘲笑老大的危险行为。 红头罩听到动静，连带着椅子一起转过来，他先看了尼克一眼——这是根据他头盔的角度猜的，真的看不到他的眼睛。 然后他微微调整了视角，护目镜的位置转向了地面，并且非常嫌弃的「啧」了一声。 带着他进来的两个人立刻跟领悟了读心术似的，先是四下张望寻找一番，然后直接脱下了自己的t恤。 尼克一脸困惑的看着他们，不知道这是在干嘛。 两个满脸兇狠的黑礻土会小弟正像两只地鼠似的撅着屁股用衣服给红头罩擦地。 哦，原来大哥有洁癖？尼克看着红头罩的眼神顿时带了点敬畏。感觉很多故事设定里的变态，都会有些洁癖啊强迫症之类的精神疾病。 红头罩先往后仰了仰，将手垫在脑后，整个人舒服的靠在椅背上，然后将腿伸上面前的老闆桌，鞋跟磕在桌子上发出「咔嗒」的声响。 他的动作慵懒又从容，带着些混世魔王的散漫和不羁。尼克觉得在经歷了和蝙蝠侠的正面遭遇战后，红头罩居然从外观上看不出任何受伤的迹象（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露在外面的皮肤只有一小节脖子，让尼克误判他没受伤），还有精神头把手底下收拾的血肉模煳的，看得出是很努力在经营黑邦老大这个人设了。 跟着企鹅人的时候，那个矮胖子从来不敢正面和蝙蝠侠交锋，而据尼克所知，所有遇到蝙蝠侠的犯罪分子都会被赠以铁拳套餐，不管你的在哥谭的地下世界咖位有多大，蝙蝠侠的拳头统统一视同仁，雨露均沾。 尼克首先为红头罩稳定的精神状态默默点了个贊，然后盯着他胸前那个红色的蝙蝠标志后知后觉的思考：难道红头罩也和哈珀一样是蝙蝠侠的粉丝，而且是会把蒸煮logo印在自己衣服上的狂热粉？前天的遭遇战其实是哥谭式粉丝见面会？ 他脑子里的马还没跑完，只见红头罩忽然将夹克隆起，遮住自己的胸口，用极度嫌弃的口吻说：「不要用这么放荡的眼神看着我，噁心。」 尼克：……啥玩意我就放 盪了？ 他一脸无语的瞄了眼正蹲地上擦血迹的同僚，想让他们看懂自己此刻需要一个前情提要的眼神，可惜两只地鼠勤恳的宛若全职保洁员，坚决不接受他求助的信号。 行吧，你是老大，你说啥就是啥，胸不能看，我看脚底板行吗？ 于是他只能盯着红头罩架在桌上，大咧咧展示给他的鞋底。 然后他就发现红头罩的战术靴鞋底的防滑纹路，居然也是一只一只排列整齐的小小蝙蝠。 哎，我以为跟踪蝙蝠侠gps信号的哈珀已经算超级粉丝了，没想到红头罩不但把蝙蝠印在胸上，还把它刻在脚底。 这么疯狂的收集偶像周边，说你不是真爱粉，我第一个不同意！ 怪不得那天红头罩急着踹走自己，原来是想单独面基。 想到那天他目睹了红头罩和蝙蝠侠互相扯头花的样子，尼克就忍不住为红头罩追星路流泪。 得不到你的爱，得到你的恨也不错。 这是什么相爱相杀的悽美故事！ 尼克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看着红头罩鞋底的表情越来越动容。 红头罩被他的眼神看的一身鸡皮疙瘩，原本想要狠狠讥讽一顿尼克的计划在看到他凄楚的眼神之后竟然有点说不出口。 但是想到这两天他有意无意听到手底下人说血腥坦克爱慕自己的炸裂发言，就觉得不行，他必须得对他兇狠点，斩断这註定没有结果的爱。 于是他将脚收回去放到地面，又将总是敞着的夹克破天荒的拉起拉链。 宽阔的凶围对被束缚进窄小的夹克非常有意见，他难受的扭了扭脖子又拉了拉下摆，还是不舒服，于是又重新把拉链拉开，但只拉到熊大肌以下。 尼克看着他折腾了半天衣服拉链，最后就折腾出这么个造型，饱满的熊肌仿佛要在夹克里喷薄而出的样子。 就很想提醒他稍微注意一下男德。 红头罩瞪着让他坐立难安的罪魁祸首，恶狠狠的说：「你来干嘛？」 尼克：？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他下意识再去看地上的两个人，那两只以为自己终于为老大和血腥坦克的绝美爱情贡献了一份不可或缺力量的小弟已经擦完地，一熘烟儿跑了。 不想当电灯泡的两人在门口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感觉今天又攒了一份了不起的功德。 第28页 尼克回想了一下之前和两人的对话，发现对方确实没明确说「老大要你去他办公室」这种话，全靠眼神意会。 尼克觉得自从换了老大后，冰山会所整个办公室氛围仿佛都变了。就说这俩没有姓名的npc小弟吧，红头罩一个「眼神」，立刻麻熘擦地，再一个眼神，两个人立刻消失，一副领导在拉屎，只要给我一个眼神，我就立刻给领导递纸的机灵劲儿，意识到这两人可能会错了红头罩的意。红头罩可能只是随口问了一句自己的行踪，这两人就以为老大要见他，于是把他给坑来了。 但大家都为一个老闆打工，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尼克总不能直愣愣的说「是那个谁谁谁暗示我来的」，且不说他们会不会承认，真这么说了，不就是破坏同事关系么？他们俩要真因为这么点小事被红头罩罚了，以后同事之间都不能愉快的相处了，黑涩会不就是靠一点兄弟情义来互相帮衬么？ 而且上次出街，尼克还记得他们俩在自己一马当先冲上去硬莽的时候，帮忙干掉了一个自己因为腾不出手而差点被戳到后心口的漏网之鱼。 尼克认为自己不能出卖同事，但也不能直接对红头罩说：「我就来戳一戳你，看看能吐出什么任务。」 地上的血迹刚刚被擦掉，他不想麻烦同事再来打扫一遍。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深谙职场煳弄学的尼克决定重温多年前自己夸夸群群主的宝贵经验。 他调整了一下表情，非常真诚的关心道：「那天遇到蝙蝠侠，您受伤了吗？」 尼克觉得他肯定没受伤啊，但舔狗么，就主打一个真诚。 红头罩沉默了很长时间，隔着面罩尼克也不好判断对方的表情，只能盲猜一个老大被感动到一时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藉口再刁难他。 尼克又耐心的等了一会儿，才听到面具后咬牙切齿又字正腔圆的：「关你屁事。」 尼克迷惑了一瞬，不知道自己这马屁是怎么拍到马腿上的，难道黑邦大佬也跟国家领导人似的，对自己的身体健康状况讳莫如深吗？ 亿点点尴尬的情绪涌上心头，尼克只好摸了摸鼻子说：「我来就是问问，还有什么「外勤」能出，请务必要带上我，我很能干的。」 戳一戳，看看有任务没。 「你能干在哪儿？」红头罩压着嗓子凶神恶煞的问，企图把自己的嫌弃和鄙夷通过被声音处理器处理过的恐怖喉音完全展现出来。 虽然尼克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压着嗓子这么别扭的说话，但领导问你行不行的时候必然不能说不行啊，于是他选择自信的回答领导提出的问题：「我哪儿都能干啊。」 第16章 我能在你硬莽的时候保护你，让你不被四面八方的子弹打成筛子，还能在你需要重要人质的时候，把人质的保镖们锤进地里，更别说我在冰山会所还会巡场，只要有血腥坦克镇场，敢来闹事儿的人都同比降低。 我还有一份正当职业，这份职业的工作内容是搞公关，你要是啥时候想上岸，我分分钟给整一套洗白方案，把你撸着袖子拳打黑面具，脚踢企鹅人的彪悍过往都渲染成身不由己，为民除害，而你经营冰山会所的灰色经歷也会变成整顿哥谭娱乐行业的业界标杆。 你要是想要一个关于我的详细的职业能力描述，我当场就能给你写5000字夸自己。 尼克确实很自信，但他回答完红头罩的问题后，空气却奇怪的凝固起来。 正直的游戏玩家根本不觉得自己的回答有什么问题，但本来就怀疑尼克暗恋自己的红头罩立刻觉得这句话不对劲起来。 什么叫「我哪儿都能干？」你想让别人干你哪儿？敢对着我红头罩开簧腔，怎么这么不要脸！ 幸亏有头罩遮着，不然红头罩都掩饰不了自己面色的千变万化。 他从自己的老闆椅上站了起来，走近尼克，完全没有必要的微微低头俯视他，然后伸出手，食指和拇指发力，抬起了他的下巴。 尼克顺从的仰头，觉得从这个死亡角度看这个头罩的形状更奇怪了。 被一只红枣精做出霸总式的抬下巴杀？认真的吗？ 他使劲咬住自己两侧的腮肉，命令自己这种时候千万别笑场。 但人的微表情总是控制不住的，红头罩从那张被抬起的脸上，看到一个洋溢着愉快和幸福的微笑。 红头罩：…… 妈的，他好爱我，恐吓失败。 红头罩眯了眯眼，决定再抢救一下自己冷酷无情的□□大哥人设，于是问道：「想跟着我干？我喜欢听话的，我让你去死，你也愿意吗？」 尼克想了想，自己好像能復活，死亡什么的根本不在怕的好吗，再说了，游戏世界的死能叫死吗？于是点头，义正言辞的表决心：「你让我去跳哥谭河，我就绝不去韦恩塔。」 红头罩：我这该死的魅力！ 他一甩手，松开尼克的下巴，冷哼一声。 尼克揉了揉自己的下巴，感觉肯定被他捏青了。 啊，这种阴晴不定的任务目标真的好难伺候啊。 我牺牲了太多，再不吐任务我可就要杀npc了！ 红头罩坐在办公桌上，一只脚架上大腿，双手抱臂沉吟了一会儿，想了想之前他的火拼中的表现，觉得后面那件事儿带着他也不是不行：「过两天有笔大生意，我需要你随叫随到。」 第29页 这时，他的游戏面板适时跳出个任务提示： 【剧情任务：为红头罩献上忠诚。说明：黑面具的货很危险，而红头罩打算利用这批货钓出更大的「鱼」。协助红头罩完成货物交易，搞清楚交易内容。任务奖励：资源：x1000，红头罩的信任+n% 】 虽然这个任务仍然有攻略向的嫌疑，但尼克总算看到了剧情推进的曙光，终于进入到正经的探索和解谜阶段了吗？而且这个剧情任务给的奖励好丰厚！ 虽然丰厚的奖励预示着这个任务的危险程度不可能低，但尼克依然跃跃欲试。 也许是尼克的兴奋表现的太明显，红头罩适时的再哼了一声，主要目的当然是立稳自己的渣男人设以及打击尼克的积极性。 「那么高兴干什么？说不定我是让你去送死呢？」 尼克已经摸清了这位npc的基本人设，就是多余长嘴。于是他也不生气，反而笑眯眯的说：「能为老大去死，我很高兴。」 反正我会仰卧起坐，根本没在怕有没有！ 红头罩被这记马屁拍的拳头差点硬了，但转念一想，爱与咳嗽是人类最难掩饰的两种东西，他不应该因为被意料之外的人爱而苛责对方，于是糟心的沖他挥了挥手：「滚滚滚，少给我肉麻。」 尼克接了任务，也不想在精神状态可疑的npc面前多待，听到红头罩让他滚，立刻圆润的准备离开。 临走前，红头罩又突然叫住他。 「你……」 尼克转过身，以为这个任务还有什么补充剧情需要npc提示，于是耐心的转头看着红头罩。 红头罩像是挣扎了很久，才十分不情愿的说：「以后你在会所待到12点就走。」 尼克：？ 我的日常任务怎么突然缩减？ 「可是……」 「少废话，钱照领，早点回家照顾你那个病秧子弟弟！」 尼克看了一眼在冰山会所巡场的日常，果然正在进行中的这个任务里的工作时间从晚上10点到凌晨3点变成了凌晨0点，但是能获取的任务资源一点没少。 再一看，【获取红头罩的信任】这个任务的进度条竟然一下子涨到了10%！ 尼克热泪盈眶，差点感动的哭出声。 他泪汪汪的看着红头罩，真情实感的说：「老大，您真是个好人。」 红头罩：我渣男人设是不是崩了？为什么突然领到好人卡？ 红头罩心烦意乱，红头罩有口难辩，红头罩只能故作兇狠。 「你他妈敢给我掉眼泪，我就把你眼珠子抠出来。1秒钟，立刻消失在我面前！」 尼克满脸慈爱的注视着红头罩，感觉多长了张嘴的npc其实也挺可爱？ 他对自己的眼珠子很满意，也不愿意红头罩成为一个言而无信的老大，于是现场表演一个非常听话，不用1秒就旋风般消失在红头罩的面前。 但他喜极而泣的泪水在动能的加持下还是没挺住，咕噜噜滚落在脸颊，滑过黑色的多米诺面具的泪痕格外显眼。 本以为能见证职场爱情，偷摸吃瓜的同事看到了尼克从红头罩房间里哭着飞奔出来的画面，脑补了一出尼克勇敢示爱，但被老大无情拒绝的惨绝人寰的爱而不得的故事，看着他的眼神一个个充满同情和怜悯。 巡场期间他们表情严肃，力争将一切不和谐的争端消灭在血腥坦克注意到之前，为他们失恋的同事腾出时间恢復心情。 到午夜12点时，尼克和同事打了招唿，准备下班。 同事们怜爱的看着他，虽然不愿意提醒，但不希望血腥坦克被失恋的噩耗沖昏了头脑，提醒他道：「你不是还没下班么？这种时候还是别再惹老大生气了吧？」 因为被拒绝，就早退旷工，很容易被心眼小的领导拒绝啊兄弟。淳朴的黑邦同事忧心忡忡的想。 尼克虽然不知道自己早下班和红头罩会生气有什么直接关系，但还是耐心解释：「是老大让我以后早点下班的。」 说着，他自觉应该为红头罩说点好话，增加他的团队凝聚力：「老大真的很好。」 完了，老大让你早点走，不过是不想看到你，连这你都觉得是老大为你着想，爱情果然让人失智。 同事虽然惋惜尼克看不清事实的真相，陷入自己pua自己的泥潭，但毕竟大家只是普通同事，提醒到这里已经拉满了兄弟情，剩下的他实在无能为力，因此只能拍了拍尼克的肩膀：「天涯何处无芳草？好好回家休息。」 被失恋的尼克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如此深沉，说的话又如此莫名其妙，但他也懒得去研究，他想的是这个时候回韦恩庄园说不定还能亲自品尝一顿夜宵？ 大户人家的夜生活都十分丰富，尤其是韦恩，小报常常报导韦恩夜夜笙歌，也不知道这个点还有没有饭可以吃。 这么想着，他匆匆和其他人打了招唿，离开了冰山会所。刚一出门，他勐然想起自己确实忘了点儿事。 本来打算找红头罩报备一下，允许自己以后进入会所后再找个隐蔽的地方换装，好避免蝙蝠侠的追踪。 他倒是可以让哈珀姐弟俩帮自己这个忙，但他们俩很快就要离开会所了，自己也就没必要向更多人暴露自己的秘密身份，还是已经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红头罩比较可靠。 他心下决定明天再来上班的时候得再找一趟红头罩，把这件事给办了，当下他只能像来时一样，找个隐蔽的地方先换装。 第30页 回家的路上，他总觉得自己好像还忘了点什么事儿，努力回忆了一路，直到到家了都没想起来，因此只能先搁置起来，等他洗漱完毕躺到床上后，再一次把自己的意识送进韦恩庄园。 尼克从猫的身体里一睁眼，就想起来自己到底忘了啥了。 他想起来自己要获得小韦恩的喜爱，作为一只猫，要怎么获得小韦恩的喜爱呢？当然是撒娇卖萌，以及送礼物啦！ 可惜现在尼克和猫共享一个脑仁的面积，处理不了特别复杂的信息，一只猫能想到的最好的礼物能是什么呢？ 他先四下看了看，发现自己此刻正蹲在猫爬架上，而阿尔弗雷德猫正四仰八叉的睡在下面的床上。 他张开嘴叫了一声，发现自己嘴角火辣辣的疼。看来两只猫打了一架。以现在两人的位置和状态，阿尔弗雷德猫很可能已经确立了两人之间的大哥地位。 真是，为什么变猫了还要给人当小弟啊？ 尼克心里骂了自己的猫一句没用的东西，决定亲自出马展示一番高等生物的智慧，从铲屎官入手，兵不血刃的成为韦恩庄园最高贵的猫！ 他悄悄跳下爬架，走到门前，然后直立前爪，抓着把手拧开了门，悄无声息的穿梭在韦恩家庄重的宅邸里。 但探索了半个多小时，他在这座宅邸里没有发现任何一只两脚兽，不但大小韦恩不在家，连会做好吃猫饭的老管家也不在房间里。 困惑的同时，他觉得这是一个准备礼物的好时机。 刚才起，他就听到不远的地方隐隐约约的发出某种生物高速穿行的风声和细小的叫声，从它们发出的声音来判断，真的很适合作为礼物讨好大小韦恩。 他舔了舔爪子上的肉垫，双眼冒着热切的光，朝韦恩宅深处连接的那片私人林地走去。 尼克不知道的是，他看中的这片林地，布满了比庄园内部更为密集和全面的监控。 第17章 韦恩庄园坐落于哥谭县郊的布里斯托郡，整个占地面积超过40英亩。 从韦恩宅的顶层阁楼远眺，能看到哥谭的天际线，一条能供两车并行的宽阔车道从豪宅正门一直延伸到庄园外的马路，这条路南面通向连接着哥谭市的罗伯特·凯恩大桥，西面是前往哥谭的阿奇·古德温机场，庄园的后方，也就是北边的道路是一处私人禁猎区，这条路也是蝙蝠车的通行区。 在这个区域，监视器隐藏在灌木，石块和凹凸不平的土堆里，树林里布满了运动探测器，声音传感器和热传感装置等军用级别的监控设备。它们24小时不间歇的工作，矜矜业业的注视着属于韦恩的每一寸领地。 猫在这条树影婆娑的小径上潜行，如水的月光映照着一整片宁静的树林，这让它看上去温顺又无害，尼克根本想不到，这片树林的每一片树叶都有可能是看着他的眼睛，在这里连一只陌生的苍蝇飞入，都会立刻被蝙蝠洞感知。 但猫现在心情舒畅，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多角度记录，天性热爱自由的猫在这片树林里轻盈又优雅，尽显天生的猎手本能。 「咦？」 蝙蝠侠的耳返里传出便士一疑惑的声音，正蹲在滴水兽上的黑暗骑士警惕的问道：「怎么了？」 「不，没什么，只是我们今天的新客人，闯进了禁猎区。」阿尔弗雷德关掉传感器被触发时发出的嗡鸣声，将禁猎区的监控画面调到最前方。 「什么？那里那么大，他会跑丢的！」罗宾立刻心急如焚的插话，连夜巡都不香了，恨不得立刻回去找猫。 「不用担心，」蝙蝠侠沉吟一下，对罗宾说：「它之前能从那人的公寓跑到大厦，说不定它真的聪明到会认路，甚至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特长』，可以趁这个机会观察一下。」 「收到。」便士一回復，但马上在城市监控频道发现了一些异样。 「罗宾逊公园的植物们又暴动了，master。」 「毒藤女。」蝙蝠侠站起来，从滴水兽上一跃而下，披风在黑夜中展开，仿佛巨型飞行生物的翅膀。 「>tt<。」罗宾烦躁的龇了龇牙。他心里惦记着猫，本来今晚的夜巡顺利的话，他们很快就能返回蝙蝠洞的，这会儿又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阿卡姆的保安都是吃屎长大的吗？这么简单的看守任务都做不好。」罗宾也跟着跳了下去。 「咳。」耳返里的保安总长清了清嗓子 「罗宾，注意语言。」蝙蝠侠掺着风声的警示接踵而至。 韦恩庄园外围的禁猎区里，树木间穿梭的风掺杂着植物特有的草木香，被暮色遮蔽的空间里树影幢幢，而猫的感官却是在此时最敏锐，他停下脚步，尖尖的猫耳竖起，捕捉每一个细微的声音，每一丝空气的流动。 就在这时，一阵轻柔但急促的翅膀拍动声传来。猫的瞳孔迅速放大，目光凝聚在夜空中飞翔的一只影子身上。这是一次意外的机会，一场在月光下展开的夜间猎杀。 猫蹲下身子，身体微微前倾，宛如一弓待发的箭。月光洒在它的皮毛上，给他画上一层银灰色的轮廓，勾勒出一幅深邃而神秘的画面。他看清了，那是一只体型比他还大一些的蝙蝠。 过低的气温使蝙蝠这种对温度敏感的野兽变的迟钝，它在树影中穿梭，完全未察觉到潜伏在暗影中的猎手，也根本想不到一只家猫会有什么威胁。 第31页 而此时的猫已经悄悄爬上了距离它不远的树，安静的蹲在树杈上。他预判了那只蝙蝠的飞行路线，耐心的等待着它进入自己的狩猎范围。 蝙蝠依旧没有察觉到这位精明猎手的存在。 突然间，猫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如同黑夜中的闪电。他从树枝上勐地跃出，同时灵活地避开细枝和树叶，扑向正朝着他的方向飞来的猎物，这一切显得如此流畅而自然。蝙蝠感觉到了危险，试图加速升空，但它错估了这位夜行者的速度。 两者在半空中交错而过，猫的利爪轻轻地划过蝙蝠柔软的翅膀。蝙蝠惊慌失措地扑腾着，但猫早已掌握了主动权。 如同一场空中击剑，猫与蝙蝠在夜空中倏然交锋，月光下，猫的身影宛如魔法，灵动而神秘。而蝙蝠的挣扎逐渐减弱，力量在不断消磨之中。 猫的动作越发狡黠，它仿佛深谙猎杀之道，最终，蝙蝠无力地坠落下来，树林中迴荡着最后一声挣扎。 猫稳稳落地，他昂着头，走向还在地上微弱抽动的猎物，然后低头，利齿毫不犹豫的撕咬在蝙蝠的喉管处。这只体型比猫还大些的翼手目就这样停止了挣扎。 月光照亮了这场夜间的战斗，勾勒出一幅狩猎者的胜利画面，而林间所有的监视器和传感器，则忠实的记录下了这一切。 「难以置信。」在洞里为蝙蝠侠做技术支持的管家在监视屏中目睹了黑猫狩猎完整过程，也忍不住喃喃感慨一句。 而此时，罗宾已经配合蝙蝠侠完成了对于毒藤女的抓捕，罗宾逊公园里那些因为艾薇的操控而疯狂扩张的植物们也得到了抑制。 蝙蝠侠正在对本来包裹着毒藤女，现在因为她的被捕而缓慢枯萎的巨大花苞上喷上足量的除草剂，花苞里的花柱忽然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蝙蝠侠立刻警觉的后退了几步。但这朵雌蕊的残留物渐渐枯萎下去，失去了生息。 为了防止意外，蝙蝠侠谨慎的让gcpd的警员和罗宾都先远离这里，他做好防护措施，手持除草剂和切片刀，准备取一段花柱的样本拿回蝙蝠洞分析。 但就在这时，异变陡生，原本已经失去生命力的花柱突然对着蝙蝠侠抽甩过来，他立刻甩了一枚带电的蝙蝠镖出去，被命中的花柱发出一阵嘶嘶的噪音，挣扎着再次甩动，这次蝙蝠侠直接徒手捏住了它，但是由于这截已经枯萎的花柱爆发出来的力量远超过他的预期，在捉住它的同时，蝙蝠侠原本扣在口鼻处的空气过滤器也被打掉了。 这次蝙蝠侠直接将整瓶除草剂直接倒在它表面，花柱发出滋滋的类似被灼烧的声音，接着柱头勐然打开，整个花柱在蝙蝠侠面前爆裂开来。 即便他敏捷后退，右手拎起披风迅速将自己遮挡住。披风挡住了大部分因为爆裂而产生的汁液和雾气，但他裸露在外的下半张脸还是不可避免的沾到一些汁液。 「f……」蝙蝠侠咬牙切齿的吐了一个字母，但马上想到耳返另一边的监听，于是恨恨的闭了嘴。 他将已经炸成碎屑的花柱捡了一些放进证物袋，地上的汁液很难再被收集，但他的披风上被溅到不少，于是他直接用载玻片在披风上颳了点，放入另一个证物袋。 他大步走向载着毒藤女准备送回阿卡姆的监车，拉开监车的监视气窗问：「你的植物怎么回事？」 毒藤女整个人被装在束缚衣里，她抬起头，美艷的神色并没有因为再次被捕而变的歇斯底里，她看着他笑说：「阿蝙，看在以前你帮过我的份上，这次我特地偷跑出来，就是为了送你这份礼物，你不是侦探吗？自己去查吧。」 说罢她朝他眨了眨眼，抛了个飞吻。 蝙蝠侠啪一声关上了监视气窗。 监车开走了，詹姆斯·戈登站到他身旁，给他递了块手巾，指了指他脸部还残留的白色痕迹。 「擦擦？」 他低头看了一眼戈登手上的帕子：「不必。」 说完，他朝远处正双手抱臂和警员「友好」沟通的罗宾打了个手势，两人一起离开了罗宾逊公园。 回到蝙蝠洞，写完夜巡日志，蝙蝠侠立刻带着之前收集的植物残留去了化学实验室。 「罗宾，上去睡觉，你的工作已经完成了。」 蝙蝠侠转头对原本想跟过来的罗宾说。 「>tt<！我有化学博士的学位！在此刻联盟的时候也有专门的制毒老师教授过我，我可以帮你一起分析！」还带着多米诺面具的罗宾十分不服气。 「便士一。」 蝙蝠侠不想和他争辩，叫了一声管家，便转头进入实验室，锁上了门。 管家拍了拍罗宾的肩膀，和善的说：「少爷，也许您更想关心一下你的猫？」 达米安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他立刻问：「涅尔瓦怎么了？」 管家将他引到监控台前，调出禁猎区的监控捕捉到的黑猫捕猎蝙蝠各种角度的画面回放给他。 达米安越看表情越专注，看到黑猫叼着比他体型大出一半的蝙蝠尸体往庄园拖的时候，画面就结束了。 他注视着黑猫拖动蝙蝠的最后一帧画面，欲言又止。阿尔弗雷德问：「您有考虑把猫送还给他的主人吗？今天它能猎杀比它体型还大的蝙蝠，说不定明天它就能趁提图斯睡着把它给吃了。」 需要时不时的调解韦恩庄园的人际矛盾已经消耗了老管家的大部分头髮，他不想再操心家里的动物能不能够和平共处。 第32页 但达米安缓缓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真不愧是我看中的猫！」 管家翻了个白眼，继续说：「如果您坚持要饲养它的话，希望您能肩负起它的习惯问题。」 说着他将托盘中的居家服递给罗宾，示意他换装。 达米安已经完全忘了5分钟之前他还因为被蝙蝠侠拒绝而忿忿不平，他摘掉面具，很自然的接过管家手中的衣物，进入更衣间，不一会儿他就换好了舒适的居家服，被管家引导着往通向韦恩宅书房的入口走去。 「什么习惯问题？」达米安边上楼梯边说。 管家笑而不语。 达米安回到韦恩宅，通过走廊，走向自己的卧室。卧室门口，一坨黑猫正团成一个球闭目养神，他的旁边瘫着一只比它占地面积还大的死蝙蝠。 听到有脚步声，他的耳朵动了动，机敏的站了起来。 他叼着新鲜捕杀的死蝙蝠，费劲巴拉的迎上达米安，将蝙蝠尸体扔在了达米安脚下，然后昂首挺胸摇尾巴，绿色的眼瞳亮晶晶的看着达米安，像是在等待夸奖。 第18章 阿尔弗雷德站在一边，垂眼看着这「感人」的一幕，不容辩驳的说：「教会它不要捕杀庄园里的蝙蝠，也不要把蝙蝠尸体当做礼物带回宅子里。」 黑猫仿佛听得懂管家的话似的，他小小喵了一声，又跑到达米安门口的角落里，从门缝下面掏啊掏，终于掏出来一只半死不活，奄奄一息的小鸟崽，也不知道这倒霉孩子是树林里哪个鸟窝里掏的崽。 这只小鸟的身型不过小半个手掌大小，和那只巨大的蝙蝠尸体比起来简直不够看，不过它还活着，只是已经被兇勐的猎手摺磨的失去了意识，它之前一直被黑猫硬卡在门缝里，这会儿僵直的横在地上，除了细小的两只脚还在颤抖，无法做出任何反抗或者逃跑的动作。 黑猫将小鸟崽叼过来放在阿尔弗雷德的脚下，又邀功似的喵了一声。 「喵喵喵！」不喜欢死的我就送你个活的，猫饭好吃，继续给我做！ 阿尔弗雷德：…… 我谢谢你。 达米安的内心十分复杂，一边忍不住赞赏不愧是我看中的猫，真是一只捕猎小能手，一边又觉得他带来的猎物多多少少有那么点微妙。 在挣扎良久后，他还是忍不住用赞赏的神色看着这只黑色的小猫咪，眼神越发慈爱，甚至忍不住想要将他抱起来亲一亲。 一向沉稳的阿尔弗雷德无法忍受的拔高声音：「达米安少爷！」 吓得达米安已经伸出去的手狠狠一抖。 阿尔弗雷德深吸两口气，走到储物间找出一副pvc手套递给达米安。 「在给它完整的洗一遍澡之前，不要对它做出任何过分亲密的举动！」 「哈！」黑猫对着阿尔弗雷德龇了龇牙。 猫干净的不得了！ 达米安已经带着手套拎着猫后颈往浴室走了。 「涅尔瓦，安静，不要忤逆阿尔弗雷德！」 达米安一边走一边迅速向黑猫传授韦恩宅的生存之道。 带猫洗澡简直是比抓捕哥谭的犯罪分子还要艰难的一项任务，平时家里的宠物都会请专门的兽医来进行护理，带猫洗澡也是他们工作范围的一部分，但阿尔弗雷德显然无法忍受一只在林子里抓过蝙蝠和掏过鸟窝的猫就这样睡进主宅的房间，还和宅子的主人们进行如此亲密的接触。 一个小时后，达米安终于带着已经被吹干的黑猫回了卧室，当然他自己也换了一套衣服，至于浴室的惨状，他暂时不想去回顾。 达米安趴在床上，用手戳了戳黑猫的鼻子，说：「你送我礼物，我很高兴。」 黑猫还在因为不情愿的被洗了澡生气，他转了个身，用屁股对着达米安。身上香波的味道让猫坐立难安，于是低下头疯狂舔毛。 「咿——，别舔了，你口水味好难闻。」达米安一边嫌弃，一边忍不住沉迷撸猫。 「喵！」黑猫回头沖他叫了一声。 愚蠢的两脚兽，根本不懂猫的芬芳！ 达米安用手扒拉了猫两下，让他重新用脸对着自己，但猫还在生气，一甩尾巴，又给他一个屁股。 达米安简直要被发脾气的猫给萌化了，他想了想，说道：「你今天抓蝙蝠真的好厉害，是为了我特意去抓的吗？」 黑猫好像听得懂似的，虽然后脑勺对着他，但还是喵了一声。 「喵喵！」废话，所以喜爱程度快给我up！ 达米安惊异于这只猫的聪明，他将下巴搁在手背上，看着黑猫一抬一抬的尾巴尖儿，认真思索让这只猫彻底易主的可行性。 此刻脑仁只有杏儿大小的尼克终于把自己浑身的香波味儿重新替换成了另猫安心的口水味儿，他转过脑袋歪头看着达米安又喵了一声。 「喵。」你之前去哪儿了，又是从哪儿钻出来的？我刚才没在韦恩庄园看到活人！ 可惜精通多国语言的达米安目前并不懂猫语，他没理解猫的质问，还以为他还在因为洗澡的事情谴责自己。 达米安愉快的挠了挠猫脑壳：「别生气啦，你不洗澡，阿尔弗雷德可是绝对能把你赶出家门，但是你送的礼物我不会随便扔掉的，我会把它做成标本挂起来。」 黑猫：喵？ 你不吃吗？我是送给你吃的啊。挂起来干什么？把动物尸体裱起来这种行为很反派有没有？ 第33页 「你以后也别再捕杀庄园里的蝙蝠啦，蝙蝠在我们家是个比较特殊的存在，是好朋友。」达米安耐心的解释道。想了想觉得叮嘱的还不够全面，于是又补充到：「鸟也不能抓。」 黑猫不太听得懂，但这不影响他觉得对着一只猫都能滔滔不绝的小韦恩多多少少也有那么点问题。 「咄——咄——」是敲门声，达米安还没回应，布鲁斯韦恩就拧开门，探进半个身体。 一人一猫齐齐转过头看向门口。 韦恩的脑袋上顶着个毛巾，发梢还湿漉漉的。 「达米安，别玩猫了，就算明天是休息日，也快点睡觉。」 说完他又审视的看了猫一眼。 「好的，父亲。」 达米安听话的躺下了，黑猫也轻轻跳下了他的床。 「晚安，父亲，晚安，涅尔瓦。」 「晚安。」 「喵。」 黑猫灵巧的从韦恩打开的缝隙中钻出了门，他跟着韦恩穿行在韦恩宅的走廊里，到了阿尔弗雷德猫的房间，韦恩停下了脚步，瞪着猫不说话。 一人一猫对峙了一会儿，韦恩说：「你不是会开门吗？」 意思很明显，请开始你的表演。 黑猫蹲地上睁着无知的绿色大眼睛冲着他喵喵叫。 你们韦恩都有什么毛病，默认猫听的懂人话吗？我是一只猫哎，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过了一会儿，韦恩看到猫没反应，拧开房门，用穿着拖鞋的脚推了推黑猫，想把他推进去。 黑猫跟个大拖布似的被迫滑行到门口，它站起来走了两步，重新坐在了韦恩脚旁边。 布鲁斯看了他一眼，不准备理它了，但他走一步，猫就跟一步，他停下来，猫也停下，就这样磨磨蹭蹭走到他卧室门口，布鲁斯一手搭在门把上，垂眼看着蹲在他脚边跃跃欲试的猫。 「达米安，你跟来做什么？」 布鲁斯突然冲着走廊来时的方向转过头喊话。 黑猫下意识的跟着他转头看过去。 就在这一个微小的瞬间，布鲁斯推开门闪进房间，同时快速关门，反锁，一气呵成。 等黑猫意识到被骗，转过头时，只能面对一扇锁死的门。 「喵喵喵！」让猫进去！气死我了！狡猾的两脚兽！ 黑猫蹲在韦恩的卧室前喵喵叫了一会儿，意识到韦恩绝不会像他的儿子那样对猫心软后，眼睛咕噜噜转了转，悄悄跑出走廊，下了楼。 布鲁斯回到卧室后就打开了手机上的庄园监控，追踪着猫的足迹，想看看它到底要做什么。 从刚才它和自己的互动来看，这只猫绝对是能理解的了超过宠物理解范畴的人类语言的。 尼克七扭八弯的绕到了庄园外的围墙脚下，他努力仰头，找准的韦恩卧室窗户的位置，先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勐地加速，一下攀住了庄园外立面一米多高的位置，但还是往下滑了几厘米，尖尖的小爪子在整洁的墙漆上留下几道细细的抓痕。 布鲁斯盯着监控里爬两米，掉半米的猫，一时间有点无语，不知道这猫到底要干什么。 但这也不影响它盯着猫锲而不捨的攀爬，期间滑落的厉害了，布鲁斯甚至悄悄为它捏一把汗。 直到他顺利蹲在了卧室的窗外，布鲁斯甚至有一种自己徒手爬上了韦恩塔的成就感。 一人一猫隔着窗四目相对，布鲁斯终于打开窗，黑猫嗖一声熘了进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 话还没说完，黑猫像是害怕被韦恩抓住扔出窗外似的，嗖一声钻进床底不出来了。 布鲁斯：…… 蝙蝠侠当然有很多种办法从床底下弄出来一只愚蠢的猫，但韦恩庄园的最高统治者定下的规矩——「韦恩庄园里不能有蝙蝠」的规矩，一般情况下，他会把制服，腰带以及各种各样的蝙蝠小道具都留在蝙蝠洞里。 他当然能够在没有道具辅助的情况下想出从a到z的办法对付一只猫，但现在已经接近凌晨3点，可以，但是没必要。 况且，从回到蝙蝠洞开始，他就隐约觉得有些不舒服。 考虑到被毒藤女操控的植物汁液直接接触到过皮肤，他在实验室提取完那些植物残留物的样本数据后，就在蝙蝠洞的消杀室和浴室好好的清洁了一番自己的身体，尤其是脸部。顺便还注射了专门针对毒藤以前常用的植物毒素开发的解毒剂。 但那种隐隐约约的不适感始终萦绕着他。 他的身体感受到了一种没有由来的生理冲动，心里大概有些猜测，毒藤女惯常利用植物提取物作为毒药来控制人心，自己也不是没中过招，这次恐怕还是故技重施。 针对这种情况，布鲁斯早就做过应急方案，他先发了消息给提姆和卢修斯，向他们交接了目前自己手头上正在决策的一些项目。接着暂时关闭了自己的蝙蝠洞权限。 这是他用来防范毒藤精神控制的方案之一，提姆和卢修斯会拥有对他决策的完全否决权，而阿尔弗雷德会确保蝙蝠洞的绝对安全。 做完这一切后，他躺上床，闭着眼，手不自觉的伸向自己的鼠蹊处，调整了一下短裤，然后将手规规矩矩的交叠放在腹部，强迫自己慢慢进入冥想状态。 床底下的黑猫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眼睛却瞪的跟灯泡似的，它的眼神落在某个虚无的远处，并没有在具体的看某样东西。 第34页 他全神贯注的聆听，想通过唿吸来判定韦恩进入熟睡时刻。 说起他为什么会跟着韦恩，当然不是因为他突然发现了韦恩的英俊，而是他的脑子里突然跳出了任务面板。 尼克以为那个游戏面板只会出现在自己人类角色时的脑海里，作为猫的时候，他从没见过这个面板，这是它第一次出现在猫的脑海里。 这让尼克原本因为灵魂进入猫的身体而变的愚钝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些。 【剧情任务：帮布鲁斯·韦恩治疗。任务说明：韦恩中了毒，而你刚好会疗伤。帮韦恩解毒。获取：资源x100 】 尼克：？ 他有种布鲁斯·韦恩才是被宠爱的游戏玩家的错觉，怎么感觉自己就是韦恩的工具人呢？ 第19章 这个韦恩庄园也奇奇怪怪的，他晚上刚来的时候，明明一个活人都没有，怎么过了半夜就都莫名其妙的冒出来了？而且韦恩也不知道去了哪儿，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居然还中了毒。 更重要的是，他只是一只猫而已啊，还解毒？你们游戏策划对一只猫的要求是不是有点太超过了？这个游戏有bug还是有病？ 正这样想着，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段有自己，但却不属于自己的回忆。 那是他从莱斯利的诊所回来的那天，躺上床后，他很快睡着了，但一直蜷在他枕边的黑猫却突然站了起来。 它肆无忌惮的踩过他的脸，来到了他伤口的位置，嘴爪并用的扯掉了原本包扎伤口的纱布，露出了新鲜缝合的，还未完全癒合的伤口。 黑猫低下头，伸舌舔了舔伤处，然后嫌弃的将头扭到一边干呕半天，但最后还是转过来继续舔舐。 尼克只能在猫的回忆里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的伤口慢慢变小，癒合，缝线被吸收，最后光洁如新。 信息量巨大。 原来猫真能干这个？ 尼克顶着毛绒绒的猫脸严肃的思考起来。 但是他能清晰思考的时间很短暂，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就越来越能感觉到「人类」的思考方式渐渐离他远去，而本能蠢蠢欲动起来。 这不是说猫的本能，而是属于这张治疗角色卡的本能。 随着韦恩缓慢均匀的唿吸，黑猫慢慢从床底爬出来，他轻巧的跳上韦恩的床，围着他的身体慢悠悠的转了两圈，然后揣着爪子蹲在他旁边严肃的思考。 人……啊呸，猫不能，也不应该…… 就算是目的是治疗也不行。 然后他缓缓移步到韦恩的头部，蹲在了他的脸旁边。 猫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明亮，绿幽幽的，像是在闪光。他看到韦恩因为中毒而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色，还能感觉到韦恩唿在他鼻子上的，灼热的唿吸。 啊，中了催情剂，是多么狗血又古早的设定。让你一天到晚瞎勾搭，翻车了吧？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勇，居然奔放到给韦恩下这种药。 尼克的dna动了。 但可惜的是就算此刻的韦恩色气到突破天际，在猫的脑壳里也是一只没有毛的丑东西。 种族不同，无法互相欣赏。欣赏韦恩还不如欣赏蝙蝠侠，虽然他们都没有毛，但是至少蝙蝠侠有尖耳朵！ 他最后嗅了嗅韦恩身上散发出来的清淡的沐浴露香气，嫌弃的抖了抖鬍子，对着他的下巴位置，伸出了自己带着细细密密小刺的舌头。 在带着小勾刺的舌碰触到韦恩皮肤的时候，韦恩的眼球在眼皮下开始剧烈的颤动，像是想要挣扎着醒来，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韦恩的皮肤没有破损，但猫就是能看出那些不寻常的皮肤位置。它们与毒素直接接触，虽然因为接触面积和接触时间的限制，最终被吸收和发挥效用的毒性很小，但依旧隐隐泛着暗沉的黑，像一只脸上有大黑斑的加拿大无毛猫。 因为猫的舔舐，韦恩的唿吸变的急促，手指时不时的抽动，眼皮颤动的也更频繁了，但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控制，他无论如何都无法转醒。 为了快点完工，猫的动作又急又快，不一会儿，被他反覆「照顾」的位置就泛了红，但猫完全不顾及用户体验，依旧猫行猫素。 等到提示任务完成，窗外的天色已经微微泛青。 猫停下来后退几步，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工作成果，韦恩的脸被他舔的像是局部过敏似的，红一块白一块，红的那块几乎快要滴出血来。 也不知道是游戏设定还是布鲁斯韦恩的人设就是皮糙肉厚，脸被猫舌头摧残半个晚上，居然还没破皮，也是很神奇。 尼克觉得只要任务面板出现在猫的脑海里，他就能保持一小段时间的头脑灵敏，他看着布鲁斯·韦恩眼皮下眼球乱动的样子，猜到他可能十分想醒过来，但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就是不能醒。尼克终于感受到一丝玩家在这个世界中获得的偏爱。 他想起自己当初受伤时，在梦里梦到韦恩拿小针扎自己伤口的鲜活感受，觉得此刻这位有钱的阔佬估计也很难用钱买来梦里的安宁。 虽然说自己是为了完成任务，而且还是为了帮助韦恩，但善良的小猫咪还是因为自己成为韦恩恶梦的一部分而感到一丝丝的愧疚。 有，但是不多。哎，下次也送个礼物给他，补偿一下吧。 根据质量守恆定律——虽然这个世界好像也不太尊重三次元的科学，但猫在花费能量「治疗」完韦恩后，也感觉到了疲惫。它在韦恩身边团成一坨准备睡了，尼克凭藉着最后一丝理智，义正言辞的教育猫：不要和资本家共情，会变的不幸。 第35页 尼克是在自己的公寓醒来的，乍一醒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对劲，浑身燥热，并且有点突如其来的不正常的欲望。 说实话，在进入这个游戏之后，他很少会去思考自己的生理需求，全部心神都在怎样触发任务，完成任务，推动剧情上。 虽然他总是吐槽这是个攻略游戏，但内心深处真的没有对npc有啥想法，毕竟次元都不同嘛。 他一边从床上坐起来，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刚刚觉得游戏系统终于有点良心，开始偏爱玩家了，就又开始坑他。 猫不是治疗吗？感情只是个中转站，把韦恩中的毒转移到他身上了？ 游戏玩家在二次元世界就没有人权了吗？ 但事已至此，辱骂根本不会给回应的游戏系统也无济于事。 他烦躁的抓了抓头髮，站起来准备往浴室走，余光瞥到了此刻公寓里的另一个人型生物，zero。 他珍贵的ssr的眼睛没有聚焦，只空茫的望着远方，像一具没有灵魂的人形玩具。 他脚尖稍微转了转，走到未解锁的zero面前，伸手摸了摸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只有瞳色不同的脸，他半蹲下来仔细端详了半天，慢慢凑近。 直到距离对方的面颊不到一寸时，尼克咒骂一声，深吸一口气站起来，怒气沖沖的沖向浴室。 妈的，对着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脸亲不下去啊，这就仿佛在欺负植物人的自己。 不能接受。 游戏系统不当人，但他可不能做这种超越碳基生物原则和底线的事情。 这种事情，就算没有感情做基础，也讲究一个你情我愿，欺负植物人不道德，就算他只是个没解锁的角色卡也一样。 他在浴室沖了一会儿冷水澡，绝望的发现根本不起作用。 尼克抿了抿唇，一手撑着浴室墙，万般不情愿的开始自己动手。 他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解决这件事上，但他的身体不知道怎么回事，始终不知好歹的支棱着，就是没有个痛快。 无奈之下他只能想像一些具体的人和场景，但他自从进入游戏世界后，就致力于做任务，根本没有和游戏中的其他npc有过什么深度交流，仅有的几个互动频繁的npc里，有三个还是未成年。 能肖想的也就只有红头罩，蝙蝠侠，还有一个布鲁斯韦恩。 作为一个审美和性趣都在正常阈值的普通人，这三个人里一个常年以红枣成精的形象现身，虽然胸围出众，引人遐想，但他又不是枸杞，为什么要泡一颗红枣呢？ 一个虽然制服性感，但本人却是哥谭的恐怖传说，不但一只手能扔出去700磅的老虎，尼克本人还被他追的屁滚尿流过，不敢想，不敢想。 最后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又多金，是哥谭最甜蜜的情人。 作为拿来意银的对象，选谁不是一目了然？ 他闭着眼，想像着韦恩的一切。 韦恩在电梯间里对他笑，蓝色的眼睛离他很近，里面流光溢彩； 韦恩在黑暗的电梯里唿吸急促，脸色苍白，表情却很隐忍，只有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心的湿意透露出他的恐慌和脆弱； 韦恩在脱困后送给自己那个似真似假的wink； 韦恩在总裁办公室一脸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撸猫； 韦恩头上顶着毛巾，发梢湿润着从门缝探出脑袋一脸严肃的敦促儿子早点睡觉； 韦恩一本正经的骗猫，又身型矫健的闪身进房间； 韦恩隔着窗户和猫对峙，眼神里是满满的怀疑和审视； 韦恩从床底的缝隙中露出一条脸，面无表情的瞪着躲在角落里的猫； 韦恩闭着眼，脸上即没有布鲁西的轻浮，也没有韦恩的精明，他的脸色在毒素的作用下泛着红，他的皮肤温热，眼珠在眼皮下不安的转动，看上去脆弱又迷人，很好亲的样子。 韦恩，韦恩，韦恩…… 「唔……」 尼克屏住了唿吸。过了一会儿，他的额头抵在已经被自己的体温弄的温热的瓷砖上急促的喘气。 流水带走了一切证据。 但他的脑子并不能像机器一样戛然而止，余韵未消的播放着各式各样的韦恩。 游戏世界里的主要npc建模都很好看，但布鲁斯韦恩属于特别好看的那种。硬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其他的人物建模都是普通设计师做的，布鲁斯韦恩就是这个游戏的艺术总监亲自完成的，包括他的儿子达米安·韦恩也是这样。 而作为本该被游戏偏袒的玩家尼克本人，很遗憾，他的建模就是他现实中原本的样子。 虽然他现实中长的也不差，甚至可以算帅气那种，但三次元和二次元有差距，随机的英俊和精心建模的艺术品也不是一个等级。 尼克当然不会为此而自卑，他还不至于无聊到去嫉妒一个游戏npc的美貌，但在这之前，他确实是没真情实感的肖想过这些不该存在在现实世界的颜值。 躁动的火焰稍微压下去点，尼克快速洗了个澡，随后擦干自己，随便套上卫衣走出去。 一打开浴室门，就看到原本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正在地上不停的震动，看着像是响了很久的样子。 第20章 接通电话时尼克还沉浸在只能想着一个纸片人那啥的悲伤情绪里无法自拔，因此不太有精神的和对方打了个招唿。 第36页 也许是因为他失落的情绪太明显，对方有点犹豫的确认了一声：「汤姆？」 是哈珀的声音，况且除了他们姐弟俩，也没人这么叫他，尼克整理好心态，平静的嗯了一声。 通讯那头立刻送了口气，说：「你不接电话我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 尼克莫名其妙的想着大白天的能出什么事儿，他随意的用毛巾擦头髮，偏头夹着电话坐在了沙发上。 「那个……你现在有空吗？」哈珀小心翼翼的问。 「有，怎么了？」他坐直身体，以为npc又要发布希么任务了。 「老大让你去会所一趟。」 可能是因为阳光太强烈，他的夜间兼职时间还没到，完全将自己的另一个身份抛之脑后，于是很自然的问了一句：「老大是谁？」 哈珀：…… 尼克也反应过来了。 他下意识看了看表，大中午的，还没到上班时间，红头罩找他干嘛？ 不正常的燥热又慢慢往脸上爬，身上的血也开始往下半身汇聚，尼克知道这毒还没解决，现在又突然接到疑似要加班的噩耗，心情顿时十分不美丽。 他隐约记得红头罩有他的联繫方式？尼克腹诽：明明可以直接联繫到他，为什么还要这么波折的找个中间人？这难道这是什么□□老大的排面？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是红头罩直接联繫他的话，他还能委婉的表示一下「今天是休息日」这种不想加班的意图，现在，哈珀就是个传声筒，跟她说有什么用？ 算了，他是任务npc他牛逼，游戏玩家能怎么样，当然是包容他呗。 于是说：「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哈珀还确认道：「马上是什么时候？」 尼克心里吐槽要不要这么急？着急的话不能本人直接联繫他吗？但还是好脾气道：「20分钟吧。」 「行，那我跟老大说半个小时，你准备准备。」哈珀说完就挂了电话。 尼克：？我准备什么？ 他琢磨半天都没领会「准备准备」是个什么意思，身体还不舒服呢，他也懒得继续胡乱猜测，于是直接发消息问：你让我准备什么？ 哈珀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白眼]当然是让你打扮的帅一点啊。 这小疯子还想着撮合他跟红头罩呢？尼克不想搭理她。 他垂头看了看自己不算彻底偃旗息鼓的状态，真的是不想加这个破班，但为了任务，为了剧情，他还必须得去。 于是只好在柜子里找了条宽松的运动裤套上，又找了件长过臀部的卫衣穿在身上，最后在外面套了件长款的羽绒服。 在镜子里看看自己的形象，十分嘻哈，但是毫无破绽，非常完美。 就是脸还有点不正常的红。 想了想，他走到玄关处，从抽屉里拿了只口罩戴在脸上，从容的去楼下打车。 到了冰山会所附近，他将羽绒服帽子也戴在头上，付了车费下了车，计程车司机看着他鬼鬼祟祟的形象，撇了撇嘴，一脚油门开走了，还喷了他一脸尾气。 尼克也不在意，他将多米诺面具拿出来扣在脸上，敲响了冰山会所的门。 哈珀看到他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 她满脸嫌弃：「我让你收拾帅一点，你就这样来了？你的审美是不是死了？」 尼克用手指抵着她脑袋让她离远点。 「感冒了，离我远点。老大呢？」 哈珀：「在楼下餐厅。」 尼克点了点头，往公共区域走去。 白天会所开放的是餐厅区域，当然这里的餐厅也不是普通人吃得起的那种，尼克一边走一边在想，带着头罩怎么吃饭？那个头罩下面能开口吗？ 没想一会儿，就看到餐厅不太显眼的位置有一颗非常与众不同的头。 哎，他是真的不想过去，太引人注目了，根本不适合他这种喜欢猥所发育的玩家。 但是没办法啊，他是老大，还是任务npc，游戏玩家在游戏里没话语权。 还好他今天全副武装。于是尼克快速走到红头罩旁边，偷偷摸摸叫了声：「老大。」 红头罩并没有在吃饭，他正跷着个二郎腿在翻一本武器杂志，很显然这种不和谐的杂志也绝对不是合法路径所得，他听到了尼克的声音，也没抬头，就随意朝前扬了扬下巴：「坐。」 尼克坐在了他对面，红头罩也没说话，他气定神闲的把正在看的那篇武器介绍看完了，才抬起头，刚要说话，就被尼克的形象给震了一下。 过了好半天才说：「你这是什么造型？」 语气里的嫌弃简直遮掩不住，当然他可能也没想着要遮掩。 尼克倒是觉得自己的打扮也没那么特立独行，很自然的说：「我白天都这么穿。」 因为□□的薰染，他的声音有点低沉和沙哑。 餐厅里的温度适宜，在餐厅里用餐的男女衣着都十分得体，但总有异样的眼光往他们这儿不着痕迹的瞟，但尼克坚持认为这并不是因为自己。 红头罩看了看餐厅其他人的穿着，再看了看尼克，嘲讽的说：「你这样的，从正门走的话应该进不来。」 但是我没事也不可能来这儿消费啊。尼克心想。 假期时间被老闆召唤真的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体验，更何况他现在还不太舒服，因此没什么心情开启彩虹屁模式，被嘲讽了也不说话，就垂着头安安静静等npc发布任务。 第37页 红头罩也不跟他废话，直接说：「上次劫的黑面具的货，两天后，我带着它们在哥谭码头进行交易。」 尼克点了点头，他估摸着就是跟黑面具那个货物有关的事儿，因此也没有太惊讶。 「但不是以我的名义，还是『黑面具』去进行这次交易。」 尼克心中一动，黑面具此刻已经在阿卡姆，那么去交易的那个『黑面具』是谁？ 他微微抬眼打量了一下红头罩，他的身形和黑面具差不多，头罩一换，黑夜里不细看的话确实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差别。 「黑面具身边常年带着个女助理……」 尼克一听，眼睛立刻十分危险的盯着红头罩，他还是让自己女装，尼克估计要当场以下犯上。 红头罩看着他的眼神，十分不屑的哼道：「你那是什么表情？他那个助理身材很好，你根本不行。就太高估自己。」 虽然放心了，但这话说的怎么一点也不让人高兴呢？ 「你跟着我，主要是为了掩人耳目，机灵点儿，见机行事，这次主要任务就是把对方的货留下来。」 哦，懂了。黑吃黑，空手套白狼，这我擅长。 尼克点头：「我知道了。」 红头罩还想说什么，他突然顿了顿，问：「你嗓子怎么了？」 尼克清了清嗓子：「感冒。」 和对哈珀的说法一样。 红头罩怀疑的静默了一会儿，但也没继续问，而是回到任务：「这个活有点危险，你们跟着我出去几次，身手我差不多了解，所以明面上我就带你一个。」 尼克有点搞不明白「活危险」和「就带他一个」是放在同一个句子里是什么意思，但他也没有表示什么异议。 只是不太有精神的点点头。 红头罩看他没精打采的样子，主动问：「你不问问为什么明明很危险却只带你一个人吗？」 尼克掀了掀眼皮，咧嘴笑了笑，但随即意识到此刻自己正带着口罩，红头罩也看不到。 于是故意诚恳道：「老大，我不是说过么，您让我干嘛我就干嘛，我可乖了。」 红头罩被噎了一下，草，差点忘了对面暗恋他了。 他狠狠瞪了尼克一眼，但又想起来隔着个头罩不会被看到真实的表情，于是斥道：「说正事呢，别给我骚。」 尼克：……长这么大还第一次有人这么形容我。 红头罩看他没接话，以为他被自己打击到了，虽然说着就是自己的目的，但纠结了一会，还是解释道：「就算不带他那个女助理，黑面具也不可能一个明面上的手下都不带，你跟着我，装作黑面具手下，暗处有其他人支援。」 尼克感觉到自己越来越不舒服了，只想回家在冷水里泡着，于是继续嗯里一声，表示知道了。 「等对方的货到手，现场会很混乱，我目标太显眼，不可能轻易带着货脱身，而你要做的就是带着货物到这个地址。」 说着他推给尼克一张手写的纸条，但是在尼克伸手准备去拿的时候，红头罩的手闪了闪：「用脑子记住。」 尼克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地址，还没开始背，脑子里就自动弹出游戏系统：【获得物品：秘密仓库的地址1】 行吧，至少不用他当场背了。 「记住了。」 红头罩声调上挑：「这么快？」 尼克点头。 红头罩将纸条扔进餐桌上放着的盛着半杯水的水杯里。 尼克看着一点点墨迹从纸条上晕染开，红头罩继续说：「正事说完了。」 尼克马上站起来准备走。 「等等。」 红头罩叫停尼克的动作。 他只好停下来看着红头罩。 「口罩摘了。」 红头罩说。 「我感冒……」 「摘。」 没办法，自己刚刚说完自己听话，这会儿摘个口罩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尼克摘掉口罩，但多米诺面具还在脸上。 红头罩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脸，问：「你脸怎么这么红？这么热还裹着羽绒服？」 「感冒。」 尼克也察觉出自己声音不太对了，本着能不多说话就不多说话的原则。 红头罩站起来：「跟我去医疗室。」 「不用，我回家睡一觉就行了。」你好好反省反省让员工带病加班的行为！ 「少废话，跟上。」 尼克：…… 「把你那羽绒服脱了。」 说着，红头罩很自然的摘下一直戴在手上的手套，想用手背试一下尼克额头的温度。 尼克没想到红头罩会有这个动作，愕然之下来不及躲闪，被他碰到额头。 「发烧还捂着么严，生怕自己不烧成傻……」 尼克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同时口申口今出声。 「嗯……」 红头罩听到了他的声音，说出来的话诡异的停顿了一下。 「……子吗？」 两人面面相觑。 第21章 我真傻，真的。 只知道这游戏系统靠不住，万万没想到它还会坑玩家。 尼克低下头，心里疯狂吐槽这个辣鸡游戏。 好在红头罩没对当前状况发表任何评价，可能是他也觉得太诡异了，正在怀疑人生。 也有可能他的脚趾正在施工。因为尼克此时真觉得这个星球已经呆不下去了，迫切想要换个星球重新开始。 第38页 红头罩没再碰他，就隔着衣服不耐烦的推了推他。 「医务室，别磨蹭。」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在前面带路，走了两步发现身后没动静，还转过来恶声恶气道：「要我抱你走吗？」 尼克很费解，自己这具身体的建模对刀伤枪伤各种伤都没什么太大感觉，偏偏这次帮npc解了个毒……不，是帮npc过了个毒，反应怎么这么大。这怎么看怎么都像是黄油的设定啊！ 他瞄了一眼自己的角色面板，看到血条是满的，但精神在1/3的位置，角色卡上还挂着个毒的debuff状态。 他怀疑是系统在坑他，但暂时没有证据。 【剧情任务：为自己解毒。任务说明：你中毒了，症状会随时间推移而加重，请尽快解毒，红头罩也许能帮你这个忙？获得物品：解毒剂x1，红头罩的信任：随机增长。】 尼克：……？ 卑微的游戏玩家深吸一口气，才能压抑住自己破口大骂的冲动。 还能怎么办？任务都刷出来了，做呗。 于是尼克顺从的跟着红头罩朝医务室走去。 到了医务室，值班的医生正在打瞌睡，听到有人进来，睁眼看了看，是红头罩，立刻站起来。 「老大，您这是……」 红头罩拽着尼克肩膀上的布料把他揪过来，冷酷的说：「看看他这是怎么了？」 医生看着包裹严实的尼克，让他先坐下，就开始问诊。 问了两句之后，他将听诊器带好，准备探进他的胸口，但一看他穿这么多，就说：「你把外套脱了？」 尼克不情愿的脱了羽绒服。 「上衣撩起来。」 尼克犹豫了。 「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医生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完全是因为红头罩靠在门口，才没有出言嘲讽。 尼克撩起了衣服，冰凉的听诊器瞬时贴上皮肤。 「嘶……」 尼克抽了口气，整个人都抖了一下，忍不住双手捏拳，急促的唿了几口气。 「你……」 医生被他不正常的呃反应吓了一跳。 会所的医生没受过专业的医学训练，完全是实践出来的真知，擅长的是外伤治疗，一些普通的小病小痛也能看，但病症一旦太复杂，超出了他的知识范围，这个三脚猫医生就没办法了，当然，在冰山会所也很少有人来医务室看除了外伤之外的病症。 「出去。」红头罩突然出声。 尼克条件反射的站起来，有点狼狈的想要离开，但红头罩马上说：「没说你。」 尼克：……你把医生赶出医务室，合适吗？ 医生看了尼克满脸椿色，又因为被撩起的衣服，不小心看到了他即使穿着宽松的裤子也隐约能看到点不正常褶皱的位置，瞬间有点瞭然。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尼克一眼，收好自己的诊疗器，一言不发的快速离开了医务室，甚至还贴心的帮他们锁上了门。 红头罩原本靠在医务室门边的立柜上，等到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人，他就走近尼克。 尼克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心里尖叫着你不要过来啊，老子虽然中了毒，但真的不想太阳一颗红枣，当然，也不想被红枣太阳。 红头罩当然听不到尼克的心声，他靠近尼克，再次伸出手指捏住他的下巴往上抬。 尼克唿吸都放轻了，但实在腿软，眼神受影响也渐渐开始跑偏，竟然觉得连一颗红枣现在看起来都眉清目秀的。看来自己真的是中毒很深。 「你到底怎么了？」 红头罩声音低沉，听上去很不高兴，当然，他听着也没高兴的时候。 「没……没事，回家睡一觉就行了。」尼克额头上沁出汗，努力把视线聚焦在红色头罩的白色护目镜，而不是他被鲜红蝙蝠特别勾勒出来的熊肌上。 但红头罩不愧是□□大佬，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一只手毫无徵兆的按住了他。 「啊——」 尼克猝不及防，腿一软，脑子一懵，克制不住的叫了一声，差点跪地上。 好在红头罩及时捞住了他。 红头罩将他放在椅子上坐好，尼克脸色苍白，眼神发直，根本不能接受自己只被碰了一下就交代了的惨烈事故。 过了一会儿，他把脸深深埋在手里。 红头罩也麻了。 他根本没想到对方已经敏感到连碰都不能碰的地步。 但这种事情，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很在意的吧。 况且他觉得自己也挺冤的。本来想表现的恶劣点，让暗恋者知难而退，但现在…… 空气里令人窒息的沉默蔓延了好一会儿，红头罩才终于又说话了。 「你……还好……吧。」 哎，这不是废话吗？问完他都觉得自己有点没话找话。 但尼克是谁？一个优秀社畜最重要的品质就是情绪稳定。 他在自己的掌心里深吸几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除了眼角湿润泛红之外，已经收起了其他多余的情绪。 「我很好。现在我可以走了吗？」他的声音有些冷淡，这也是红头罩第一次听到他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 谁在自己的暗恋对象面前丢人都会觉得难以接受，红头罩觉得自己能体谅泰尔德对自己此刻不大尊敬的态度。 第39页 「你不好，你中了毒。」 红头罩斩钉截铁的说。 尼克没说话，他又瞄了一眼任务面板，还是没动静。 这个任务他不想做了。 长这么大，他只听说过那啥尽人亡的，还没听说过因为鱼求不满而旱死的。 这任务简直就是挑衅他的智商和作为人类的尊严。 但红头罩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平时跟他多说一个字都嫌烦，这会儿叽叽歪歪没完没了。 他站起来准备离开，红头罩却攥住了他的手腕。 「你什么时候中的，谁给你下的药？」 敢动我的手下，活的不耐烦了！ 尼克在感觉到被红头罩攥住手腕时，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就顺着两人接触的地方又一路开始蔓延。他觉得此刻他的母语是无语。 「我不知道，昨天晚上就这样了。」尼克把自己的手腕从他手里挣出来，没什么精神的回答道。 「昨晚？」红头罩反问一句，想了想，立刻严肃道：「你昨晚去罗宾逊公园了？」 尼克：？没啊，我在韦恩庄园。 但他立刻意识到，说不定红头罩知道布鲁斯·韦恩中的毒是怎么回事。 「我……」 还没想好怎么打听消息，红头罩厉声道：「你有病？阿卡姆疯子的热闹你也敢去凑？中了毒藤的杏爱花粉还熬了一个晚上，你是嫌自己命长？」 尼克一脸懵逼。 啥玩意？杏爱花粉是个什么鬼？世界上真的有东西用这种破廉耻的名字命名？这个游戏真的越来越不像个正经游戏啦！ 「毒藤？」尼克愚蠢的重复。 这听着像植物啊，难道阿卡姆也有植物人？ 红头罩已经完全严肃起来了。 「你到底为什么要往蝙蝠侠面前凑？是觉得自己的骨头比较硬吗？」 「蝙蝠侠？」尼克再次迷茫，这跟蝙蝠侠又有什么关系。 但他此刻的表现在红头罩看来仿佛失智，不由分说的把他拽起来扛在肩上走出了医疗室。 「等……」 红头罩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扛麻袋似的扛着他穿过冰山会所的走道，朝自己的办公室，也是休息室走去。 尼克被他坚硬的肩膀硌的想吐，但根本没有表达意见的机会，就被他扛进了办公室。 红头罩粗鲁的将麻袋……不是，将尼克扔在了房间的沙发上，然后打开保险柜，在里面找翻找半天。 没一会儿就从里面找出一只药剂，他拆了支注射器，将玻璃瓶里的药剂全部吸入注射器，然后朝尼克走过来。 尼克立刻警惕起来，在沙发上缩成一团，紧张的说：「你不要过来啊！我不需要这个。」 「什么？」 尼克充满谴责的看着他，用眼神表示他已经看穿了一切。 红头罩不屑的嘁了声：「想什么呢？这是杏爱花粉的解毒剂。」 尼克听到『杏爱花粉』这四个字简直比听到『血腥坦克』还觉得尴尬，但现实情况又容不得他纠结这种细节。 但在d麻泛滥的哥谭，他实在不敢相信一个拿着注射器的□□大哥。 「我自己能熬过去。」尼克坚持道。 「你能熬个屁！」红头罩破口大骂，他单腿半跪在沙发上，没拿注射器的那只手开始强行扒拉他的衣服——尼克穿的太厚，静脉注射根本撸不上去袖子。 尼克疯狂挣扎，但他就算吃鸡水平多出色，近身肉搏也只是个小垃圾，面对可以跟蝙蝠侠打的有来有回的红头罩，根本就是个弟弟。 红头罩单手根本没花多少时间，只听「刺啦」一声，他的卫衣就被撕开了。 尼克现在浑身也使不上力，而且两个人离的这么近，越蹭他的身体就越兴奋，最后他大叫道：「你把这个给我，我自己弄！」 红头罩停下动作，他双手捏着尼克两个手腕，还差一步就能给他成功。 他在头罩后上下打量了人几眼，半信半疑的将注射器递到他手里：「行，你自己来，敢骗我，呵呵。」 尼克想的很好，就算身体冒火，但他的逻辑还是很清晰，也许红头罩真的能帮他解毒，这个任务不是能获得个任务物品么，他拿到这个解毒剂，看看任务面板有什么反应，如果任务完成了的话，他就放心给自己解毒。 红头罩将注射器塞进他手心，尼克紧张的注意着面板动态。 第22章 他的游戏任务面板毫无反应。 果然黑邦大佬和游戏系统一样不可靠！ 他像条鲶鱼一样勐地挣开被制住的手腕，从红头罩胳膊下钻出去，但还没来得及跑，就被他拎着衣领揪了回来。 红头罩看了眼掉在地上的针筒，危险的凑近被他制住的尼克，掐住他的双颊说：「骗我？是谁说过自己很乖的？」 尼克的心脏被突然凑近的荷尔蒙十足的气息刺激的勐烈跳动几下。 「我，我晕针，看到针就会休克，从小到大没打过针！」他慌张之下信口雌黄。 「呵。」红头罩冷笑。 「真的！」尼克强装镇定。 「老大，我知道您关心手下人的身体健康，但是您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意愿，让我自己熬过去？」尼克试图跟他讲道理，希望红头罩能把他当个屁那样给放了。 红头罩看着他，静了一会儿，突然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才说：「确实还有另外一种解毒办法，原来你是在打这个主意。」 第40页 尼克一脸莫名其妙，我打什么主意了？我怎么不知道？但这会儿无论是姿势还是形式，都容不得尼克仔细询问，他被红头罩的锲而不捨的精神折磨的不敢动：「您为什么就不能让我自生自灭呢？」 不管红头罩想的是什么，拒绝就对了。 红头罩又冷哼一声：「阿卡姆关着的是全哥谭最危险的疯子和罪犯，你猜猜毒藤女为什么会是其中之一？」 猜不着，不会是那个什么羞耻度破表的毒真的是那种不做就会死的离奇设定吧？ 尼克看不到红头罩的表情，但这不妨碍他继续在他的压制下挣扎和扭动。 红头罩再次看了一眼地上已经被踩坏的注射器，冷声道：「别装了，戏太过了就让人讨厌，你处心积虑，不就是想爬上我的床？」 尼克大惊失色，为他的离谱发言震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大哥，你没事儿吧？ 「我想爬你的床？！」尼克震惊的重复了一遍。 「知道了，别喊那么大声，要点脸。」红头罩义正言辞。 「我他妈为什么要爬一颗红……」 尼克忍不住对着红头罩彪脏话，但又因为感受到突如其来的危险而住了嘴，他看到那枚头罩面部的护目镜正对着自己，虽然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总觉得自己只要说出「红枣」这个单词，就会立刻死回復活点，也就是自己的公寓。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不是，这个游戏到底怎么回事？尼克对自己的性向很坦然，但是这个游戏npc这么容易就接受「一个男人想爬同样是男人的自己的床」这种设定的吗？ 尼克不理解，但尼克大受震撼。 他真的不知道红头罩到底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尼克冥思苦想，根本不觉得自己什么时候给了他这种错觉。 「先说好，我可以帮你，但我对你不可能有超出柔体之外的关系，懂我意思吗？」红头罩看尼克不说话了，以为他被揭穿心事，无法反驳，于是拿出老大的威严，严肃的警告。 尼克一脸麻木。 我从开始到现在，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写着拒绝，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我想让你帮忙的？ 我太傻了，真的。 尼克今天第二次在心中发出沉重的嘆息。 我以为这是个攻略游戏，但这明明已经开始走黄油的路线了啊！ 俗话说的好，如果生活是场墙女干，那你最好躺平。虽然不知道这是说出这种俗话的前人到底经歷了什么，但尼克认为话糙理不糙，代入到现在的自己也是一样的，如果游戏是艘贼船，那么他现在只能在这艘船上当一枚快乐的海盗。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尼克双眼无神的瞪着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灯。 看到尼克不再狡辩，也放弃欲擒故纵的拒绝了，红头罩满意的直起身，开始解自己的扣子。 本来尼克已经认命了，但听到腰带扣丁零噹啷的声音，他觉得自己还是得再抢救一下。 「等一下！」他抓住红头罩正在解绑腿枪套的手。 「啧——又怎么了？」红头罩不耐烦。 「我对着你这个，」尼克指了指他反光的鲜红头罩——他甚至能从头罩上看到自己的倒影！ 很影响情绪有没有。 「支棱不起来。」尼克坦然道。 红头罩的眼神往下走了一圈，声音里带了点儿嘲笑。 「你的好兄弟可不是这么说的。」 尼克也垂眼看了看自己，理直气壮的说：「这是药物反应。」 红头罩微微弯下腰，将手放在他的脸上，粗糙的手套反覆碾磨他的唇：「想知道我长什么样？」 尼克觉得现在气氛不算差，能不幻视一颗红枣当然更好，点头道：「你愿意的话。」 红头罩抬手取下了自己的头罩。 头罩下是一头茂密的黑髮，额前还挑染一簇白色。 尼克森了口气：还好不是秃头。 他的头髮茂密到不科学，尼克甚至想问他到底用的什么牌子的洗髮水。 但即使没有头罩，他的脸上竟然还戴着一张多米诺面具，面具遮住他的眼部轮廓，只露出一双蓝绿色的眼睛。 尼克：这是什么俄罗斯套娃，面罩还一层一层的，他的秘密身份是什么首富之子吗？搞这么神秘。 不过红头罩的面部轮廓刀凿斧刻的十分锋利，就算带着面具，也能看得出长的很好。 果然是重要npc，建模就不可能草率。 尼克对即将成为自己解毒工具人的红头罩很满意。 四捨五入，这也算是玩家福利？ 也许是被尼克欣赏的表情取悦到，红头罩也不急着直奔主题了，他将自己的夹克扔在地上，双手交叉抓住紧绷在身上的t恤往上拉扯，扬手将衣服扔向远处，露出身上布满伤痕的小麦色皮肤和优美的腹肌。 人鱼线隐没在被衣物遮住的位置，平添了几分涩气。 尼克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令人艷羡的肌肉线条，深刻体会到游戏建模师的不公平，凭什么他就非得用现实形象，而npc建模都搞得跟艺术品似的？正常人能练出这么匀称的线条？这合理吗？ 尼克嫉妒到质壁分离。 也许是尼克的眼神太直白了，红头罩勾起嘴角低笑了一声，手再次搭在自己裤袢上，故意用暗沉的低音撩道：「等不及了？」 第41页 尼克疯狂点头，镐快点镐快点。 红头罩的笑声更愉快了，他抽掉自己的皮带，褪下最后的遮蔽，故意用个霸道帅气的姿势把碍事的衣物一起踢到地上。 尼克瞪大了眼…… 红头罩看他难以置信的表情，男人的自尊心得到了满足，做出一个自认为很酷炫的邪魅表情，问道：「满意你看到的吗？」 尼克：这很难评。 尼克对游戏的人体建模真的给予了很高的期待，但当他看到一大片马赛克的时候，突然感到了一种「该来的总会来的」平静。 什么玩家福利，我真傻，真的。他第三次感慨。 他早该想到，市面上的游戏就算是18+，那些不能描述的关键位置，不是想方设法的遮起来，就是一颗爆炸的闪光弹。 感谢马赛克，至少没有来个闪光弹来闪瞎他的眼。 错怪你们了，游戏制作人们，我现在相信这是个正经游戏了。 但是就是不知道现在的流程是什么，我是该尖叫，还是该哈哈哈？ 这两种表现好像都会让我毫无建树的死回復活点，而且死因很丢脸。因为嘲笑□□大佬的咚是马赛克，而被恼羞成怒的老大掐死在沙发上？ 失去了世俗欲望的尼克决定还是礼貌的闭眼，这只是一次单纯的解毒，很纯洁，平常心，平常心。 然而红头罩并不知道尼克眼里的他跟自己眼里的世界不一样，看到尼克闭眼，戏嚯的将他捞起来翻过去。 「既然害羞，那就别看了。」 …… 感谢上帝，不，感谢游戏制作人，只做了视觉上的绿色优化，在感官上还是保有了作为碳基生物的良心，让尼克没有真的感觉被一坨马赛克那啥了。 尼克觉得自己就像一条掉进平底锅的鱼，被正面煎完又煎反面，直到外酥里嫩…… 等胡闹厨房的游戏结束后，红头罩毫不留恋的收起手柄，然后去了浴室。 尼克趴在沙发上，找回神志的第一时间是打开任务面板。 解毒任务完成了，解毒剂也得到了。 尼克低头看了看真皮沙发上的狼藉，面无表情的想，解毒剂，真有你的啊游戏策划！为了让我毫无防备的做任务，真是费尽了心机。 等红头罩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洗完澡，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他看着趴在沙发上还不动的尼克，眼神闪了闪，想要过去，但立刻顿住脚步，他倚在老闆桌上，将头罩带好，说：「要我抱你去浴室吗，血腥坦克？」 说完，他自己都笑了一声。 尼克转过头，看到已经衣冠整齐的红头罩，咧开嘴笑了笑。 「麻烦你了？」 红头罩没想到他还真敢使唤自己，本来戏嚯的笑顿时有点僵住，但很快意识到自己带着头罩，不会被看穿表情，于是故意嫌弃道：「滚去弄干净自己，洗完赶紧走。」 尼克本来也当红头罩是解毒的工具人，根本没什么期待，所以对他的态度也不是很在意。 他捡起自己被扔在地上的衣服进了浴室，进去前还礼貌的询问红头罩能不能借他一件外套，他的卫衣被撕坏了。 「麻烦。」红头罩不大情愿的走向自己的储物柜。 清理出身体里的东西花了他一点时间，等他出来的时候，红头罩正坐在沙发上用电脑，沙发上的痕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也不知道是他自己弄的还是找人来弄的。 尼克重新裹好自己往门口走，红头罩头都没抬。 拉开门之前，红头罩突然说：「今天的事，只是我帮你，没有任何其他意义。」 尼克点头：「我知道。」 红头罩抬头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说：「知道就好，走吧。」 尼克拉开门，走之前又回头看了他一眼，突然对他微微一笑，诚恳的说：「辛苦你了，谢谢老大。」 哇塞，他好有礼貌！但是为什么我的手这么痒呢？控制不住想揍人的冲动了！ 红头罩对他怒目而视，但隔着护目镜，对方完全没有接受到他的死亡电波。 等听到门「咔嚓」关合的声音，红头罩才将腿上的电脑放到一边，站起来走到办公室正面的单向玻璃前往下看过去。 刚刚在床上椿情无限的泰尔德，在一切结束之后，重新变成了一个冷淡的符号，他的脚步不曾犹豫地穿过因为天色转暗而渐渐多起来的人群，消失在了红头罩的视线中。 那声「谢谢老大」像一颗朴素但不容忽视的小石子，跌入红头罩的心湖，引起一圈小小的涟漪。 他本该对这个人如此识相感到满意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反常的有些不高兴。 泰尔德为什么要道谢？这听上去太奇怪了，就像是在嘲讽他似的。是觉得他技术不行吗？不应该啊，刚才明明他也很乐在其中，虽然他捂着脸没让他看，但红头罩能听得出，他后来都激动哭了。 但是之后两人再一次面对面的时候，明显感到泰尔德兴致缺缺的样子，甚至几次提议要不然他还是转过去？ 红头罩百思不得其解，决定找机会再证明一下自己。 又在办公室待了一会儿，他拿起车钥匙，走出冰山餐厅，跨上自己的摩托车，风驰电掣的离开了。 冰山会所离韦恩庄园的距离不算近，红头罩到的时候，只有阿尔弗雷德和达米安在，布鲁斯不在庄园里。 第42页 庄园大门在他抵达门口的时候适时打开，他长驱直入后，直接将车停在了门边。 达米安先用自己的武士刀迎接了他，两个人在庄园前的景观绿植处过了十几招，直到把花园里的盆栽「修剪」成了各自喜欢的形状，阿尔弗雷德才从屋子里出来。 「两位少爷，我要出门一趟，这里的残叶，就请你们自己来料理了。」 说完，阿尔弗雷德拎着个精緻的手提箱，目不斜视的离开了。 「你要去哪儿？」杰森问。 他温和的朝杰森笑了笑，拉开了早等在庄园门口的车门：「迪克少爷最近工作繁忙，已经好几周没回哥谭过周末，提姆少爷去布鲁德海文给他搭把手，趁此机会我刚好去布鲁德海文看望两位少爷。」 杰森想想也是，布鲁德海文也不是什么安生地方，迪克白天上白班，晚上白上班，忙起来连麦片都没时间泡都是常事，这么长时间不回庄园，布鲁斯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惦记的要死，毕竟是他的第一任罗宾，哥谭的黄金男孩。 阿尔弗最会揣测布鲁斯的心思，他自己不愿开口，管家自然主动去帮忙去看看，顺便为他打听消息。 杰森撇撇嘴，不再说话。 阿尔弗知道杰森心里肯定又有点不舒服，但硬撑着不说，在坐进车前说道：「不知道杰森少爷今天会回来，但是家里每个周末都会准备几位少爷爱吃的点心，以前你不回来，你那份都给老爷私底下拿去蝙蝠洞当零食，今天老爷还在下面忙，他的那份你就替他吃了，今晚如果不留宿的话，就提前打包。」 说完他朝杰森眨了眨眼。 「阿尔弗！你到底是谁的管家！」达米安在旁边不服气的斥责。 杰森咧了咧嘴，笑道：「行，我等会儿就去打包。」 阿尔弗沖他们点点头，坐进车里离开了，达米安收起刀，一边往大宅里走，一边用旁光看着他：「你来干什么？」 庄园里没别人，杰森摘掉头盔和面具，露出自己轮廓分明的脸，他抱着头盔跟着达米安：「我为什么不能来？」 达米安冷笑：「不是你自己装清高，不爱来？」 杰森将头盔随手往桌子上一放，看到桌上的小甜饼，先拿起来吃了两块，然后在旁边的储物柜里翻找出打包盒，将两盘饼干都打包了。 达米安嫌弃道：「阿尔弗跟你客气一下而已，你还真的全都拿走？」 杰森斯条慢理的盖好盒子：「当然，以后我每周都要来打包小饼干。」 达米安翻了个白眼：「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杰森嘿嘿笑了笑，故意去摸达米安的头顶：「当然是来看看你这个弟弟啊。」 达米安拍掉他伸过来的手，毫不客气：「呕，少噁心人了，有事说事。」 杰森把剩下的一盘小甜饼抱在怀里，坐在沙发上一边吃一边问：「听说昨天晚上艾薇逃到罗宾逊公园了？」 达米安一边将他手里的饼干抢回来一边警惕的盯着他：「你问这个干什么？」 杰森问：「昨天现场除了gcpd的人和你们，还有谁？」 达米安瞪着他，反问道：「你觉得还有谁？」 杰森一把把他怀里的饼干盘又抢回来：「你问我还是我问你？跟你说话怎么这么费劲？」 达米安刚想说什么，阿尔弗雷德和涅尔瓦一起跑了进来。 阿尔弗雷德跳上壁炉边的摇椅，非常舒服的蜷在了里面，涅尔瓦的目光在达米安和杰森身上绕了一圈，轻轻巧巧走过来，嗖一下跳上杰森的腿，在杰森身上嗅了嗅，又给自己踩出一个舒适的坑，在他腿上盘起来趴好了。 达米安本来都摆好了姿势，结果被冷落，气得头髮都要竖起来了，他趁杰森因为被黑猫亲近而怔楞的一瞬，立刻端走了杰森手里的饼干盘。 杰森这次也没再去抢饼干了，他用手将黑猫推了推，方便他翘腿，然后看着达米安一边啃饼干，一边瞪着他腿上的猫，气的头髮都要冒烟儿的样子，就高兴的不得了。 「你又从哪儿捡来的猫，它看起来不太喜欢你嘛，要不然你把它送给我得了？」 杰森一边用手一下一下抚摸着猫后背，给猫撸毛，一边得意洋洋。 「做梦！你这种邪恶的黑礻土会不配养猫！」 达米安无情的嘲讽。 杰森哈的笑了一声，故意把猫抱起来在空中抖了抖，给达米安炫一把，然后将黑猫放在自己腿上，让它摊成一块猫饼，慢慢给它顺毛。 他斜着眼睛说：「可惜小猫咪分得清谁好谁坏，宁愿被我这个邪恶的黑礻土会摸，也不想找你这个恶魔之子。」 达米安怒道：「涅尔瓦，过来！」 尼克养它的时候，很少把黑猫当做正经的小动物，因此很少会主动揉他，而杰森身上沾染了尼克的味道，黑猫习惯性的靠近主人的气息后，意外的被撸的很舒服，因此完全瘫在杰森身上不想下来，达米安叫它也只是动了动耳朵。 达米安气的又想拔刀，但担心吓到柔弱的涅尔瓦，硬生生忍住动手的冲动，怀疑的指着杰森的鼻子质问：「你到底对我的猫施了什么邪术？」 杰森又不着痕迹的观察了达米安一阵子，感觉达米安对自己之前问的关于毒藤的问题一点儿也不在意，于是估摸着泰尔德当时在罗宾逊公园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布鲁斯的注意。 第43页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不知道该夸奖泰尔德隐匿痕迹的技巧高超到连蝙蝠侠都能瞒过，还是该怀疑他这个毒中的过分可疑？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罗宾逊公园，而且还中毒的呢？红头罩在心里思索。 他又跟猫玩了一会儿，达米安看到黑猫躺在他腿上乖乖给他揉圆搓扁的样子，生气的不行，瞪了他一眼之后，就走掉了。 「你的房间没人打扫过，要留宿的话自己去收拾。」 虽然语气硬邦邦的，但达米安还是很哼了一声，扔下这句话，抱着饼干碟上楼了。 杰森没什么反应，但等达米安进房间后，他才抱着猫也慢慢上楼，推开了那间原本就为他准备好的卧室。 自从回到哥谭后，他极少回韦恩庄园，就算回来，也不会留宿，只是回来看看阿尔弗雷德。至于那只老蝙蝠，只是顺便而已。 卧室很整洁，并不像达米安说的那样没人收拾，红头罩坐在床沿，一下一下的将小猫咪扔到空中又接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他将空中的猫接在手里：「进。」 布鲁斯推开门站在门口。 两个人相对无言了一会儿，布鲁斯问：「等会儿留下用餐。」 说完，布鲁斯抿了抿唇。 杰森手上无意识的给猫梳毛，他快速的皱了一下眉，阴阳怪气道：「呵，阿尔弗雷德不在，让我留下来给你和恶魔崽子做饭吗？」 说完，杰森就有点后悔，但话已出口，也收不回来了。 布鲁斯顿了一下，他本来想用更温和的语气对杰森说话的，但…… 「阿尔弗已经备好了餐，不需要你动手。」 虽然现在他和布鲁斯不会一见面就吵到天崩地裂，但他还是没办法跟他更正常的相处，这也是他不愿回韦恩庄园的原因。 「算了吧，我还有事。」 说着他松开手上的猫，将它放在地上，站起来走出卧室准备离开。 「等等。」 布鲁斯再次开口。 杰森停下脚步，但并没有回头。 「你为什么要向达米安打听昨晚罗宾逊公园的事？」 杰森冷笑一声，转头说：「留我吃饭是假，审问我，想要弄明白这件事，才是你的目的吧。」 布鲁斯想解释，但又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于是同样冷硬的说：「这里是我的哥谭，发生的一切我都要知道。」尤其是跟阿卡姆的罪犯有关。 「放心吧，我想问的事和我们的合作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他站起身，径直走到门口，侧身避开布鲁斯，离开了。 达米安悄无声息的站在布鲁斯身边：「父亲，要把他留下吗？」 布鲁斯摇了摇头：「算了。」 他是看到杰森来了，特意从蝙蝠洞出来的，里面的实验和数据才弄到一半。但现在他又搞砸了和杰森的相处。 布鲁斯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转身重新向藏着蝙蝠洞暗门的书房走去。 在红头罩短暂离开的这段时间，冰山会所风平浪静。 尼克觉得萦绕自己一整天那种蠢蠢欲动的冲动也偃旗息鼓，看来毒确实是解了，那么不做就会死这种一听就不大正经的设定就真的存在呗？ 他一边在会所的更衣室换衣服一边反省，刚才自己对待红头罩的态度是不是太随便了？ 哎，主要是当时气氛到那儿了，自己也控制不住啊。而且两个人在互动的时候，红头罩一直拐弯抹角的在打听他为什么去罗宾逊公园，大有他说不出个一二三就绝不放过他的架势。 最后尼克还很丢脸的哭了，红头罩说什么都点头嗯嗯啊啊是是是。 要不是尼克知道自己身上的毒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都要相信他自己确实是去了罗宾逊公园而惨遭逃狱的毒藤女波及了。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红头罩这么肯定这种毒素的来源是毒藤女，那布鲁斯·韦恩到底是怎么中毒的？ 他不是去参加晚宴，而是被毒藤女抓走了？蝙蝠侠还去救他了，这就解释了红头罩为什么还会提到蝙蝠侠。 之后他就沉浸在这个谜题中无法自拔，然后就因为在这种时候走神，引起红头罩的不满，被他像一条鱼一样翻来覆去两面煎。 男人果然是下半身动物，身体亲密了，精神上就无可避免的放松了警惕。 不行，还是得找机会明确一下上下级关系，办公室恋爱不可取，不正当的揉体关系更是职场大忌。 当晚巡场的时候，尼克感觉自己收穫了许多异样的眼神。 当卡伦再一次路过他，同时对他挤眉弄眼时，他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到角落里。 「你们那都是什么眼神？」 尼克问。 卡伦嘿嘿笑了两声，反而说：「恭喜你啊。」 尼克莫名奇妙：「恭喜什么？」 「你和老大啊。」说着他还双手握拳，单伸出两只拇指，弯了弯。 尼克按住他的手放下去：「别瞎猜，除了上下级关系，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卡伦的表情明显是不相信的，他捏着尼克身上的黑色卫衣扯了扯，说：「别以为我年纪小就什么都不懂啊，没关系的话老大怎么会把他的衣服给你穿？」 尼克低头，就看到黑色卫衣正前方印着一只鲜红的蝙蝠。 第44页 行，个人特徵十分明显。 这很难解释，感觉自己百口莫辩。 最后他只能沉重的说：「哎，这很复杂，小孩不懂，反正他对我没这个意思，你们别瞎传了，免得老大不高兴，懂？」 卡伦想了想，觉得自己理解了尼克的意思，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隐晦的同情。 尼克一看他那个眼神就知道他又开始扩展想像力，不耐烦的将他推走。 「你跟你姐怎么还在这儿混呢？赶紧走吧！」 卡伦被他推着往外走，解释道：「哈珀开学就不在这儿干了，现在我们就单纯的在这儿守个门，也不跟老大出去干活了，这不是为你高兴么，哎呀我自己会走……你别推我……」 冰山会所鱼龙混杂，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能来这里消费的人，都不是什么普通人，不是有钱，就是有权，还有一部分人是既有钱，又有权的。 尼克在这里工作这么久，已经熟悉了来这里享乐的人的糜烂气质，但刚才，有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人穿着一件非常朴素的格子衫，他规规矩矩的坐在吧檯的椅子上，面前摆着一杯冰水，从尼克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带着厚重镜架的侧脸。 他的衬衣袖子卷上到小臂，露出一小节结实的肌肉和流畅的手臂线条，让人对他选择的不合身的宽大格子衬衣更加痛心疾首。 有女性似乎也和尼克一样，从那一截完美的小臂推测出男人糟糕衣品下可能会让人惊喜的身材，凑上去跟他搭讪，男人始终保持着礼貌又侷促的笑意，想要推脱，又不好意思躲闪的太明显，像是怕伤害对方的自尊心似的。 他就像是误入狼窝的兔子似的，和纸醉金迷的冰山会所如此格格不入。 尼克看到了对方为难的神色，但他不想管，也管不了。 就在他转过眼睛，准备不再看他的时候，他脑子里的任务面板突然跳出了人物介绍。 【克拉克·肯特：星球日报记者。人物资料：肯特是一位非常优秀的调查记者，他热心，正直，对真相充满使命感。其他：待解锁。】 尼克原本要从他脸上略过的眼神顿住了。 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人，确实从这种「平平无奇」的普通记者身上感受到一丝违和。 通常能触发游戏系统第一时间弹出人物卡的，都是和剧情强关联的重要npc，按照尼克的经验，一般这种npc资料刷出来后，面板上都会多此一举的事先暗示他这个人物需要他刷好感度，以此敦促他尽快接近npc。 但这个人的资料卡只是客观的对对方做了简单介绍，一句多余的暗示都没有。 星球日报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尼克一边盯着他看，一边努力思考，过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这家报纸的总部在大都会，以报导超人而闻名于世。星球日报的王牌记者露易丝·莲恩更是约等于超人的媒体发言人。 就在尼克目睹了男人在女孩的调侃中为她买了酒，而对方适时的向他递上一只捲菸时，尼克走了过去。 没等男人拒绝，尼克先行伸手拿走了她手中的烟。 「不好意思，会所不能抽这个。」 女孩儿凌厉的剜了他一眼。 「你哪儿冒出来的？还给我。」 尼克将烟放回他的手心，再次说：「美女，你大概有段时间没来了，我们现在的老大不允许在这里抽这种东西。」 女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一会儿，不远处一个保镖模样的男人走近女人，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女人瞪着他，从鼻子里轻哼一声，高傲的说：「好吧，我给红头罩这个面子，但是你现在给我滚开，不要碍事。」 尼克笑道：「好啊，希望您和这位记者先生聊的愉快。」 说完他就从容的退到角落。 从尼克向女人揭穿男人的职业时，双方的表情都变的不太对了，女人显然失去了先前的热情，没说两句话就带着保镖离开了，连桌上的酒都没喝。 而肯特在女人离开后，精准的锁定了尼克的位置，朝他走了过来。 「你好。」男人说。 尼克朝他点了点头。 「我能问一下，为什么你知道我是记者吗？」 「我看过你的报导，也在新闻频道见过你的脸。」尼克随口道。 既然对方是调查记者，那大概率在电视上露过脸，虽然尼克没看过，但不妨碍他会推理。说完他就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贊。 对方笑了笑，说：「我以为哥谭人不会看大都会的新闻？」 尼克耸耸肩，没说话，心里在盘算着，两人也聊了几句了，如果他是重要npc的话，这会儿也该刷任务出来了？ 「刚才谢谢你帮我解围。」对方继续说。 尼克装傻：「什么？」 男人笑了笑，没拆穿他，反而问道：「其实我是来找j…红头罩的」 尼克勐然看向他。 然后他耸肩道：「但他不太想见我，我又不想过分惊扰他，所以，就在这里守株待兔，但刚好遇到了你，所以，能麻烦你吗？」 尼克看着他好一会儿没说话，过一会才慢慢说：「我只是一个巡场的兼职保镖，跟他说不上话。」 对方瞄了一眼他卫衣上的红色蝙蝠标志，像是不好意思似的短暂的勾了勾唇角：「你身上有他的味道，你们关系不错。」 第45页 尼克忍不住抬起手臂闻了闻自己，做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他看着对方努力掩饰起来的一点点小得意和眼睛里的抱歉，有点子无语。 尼克呵了一声：「抱歉，我帮不了你，你都知道他什么味道，看来你们很熟。」 男人的脸红了，马上说：「呃，抱歉，我以为……」 「克拉克。」 红头罩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两人同时转头看向他。 他大步走到两人面前，不着痕迹的隔开了两个人，才对他开口：「你不该来这种地方。」 被红头罩直唿教名的男人看着他，很平静的微笑了一下：「我是记者，没有什么地方是我不该去的。」 说完他顿了顿，又说：「你不想见我，所以只好我来见你。」 尼克自认为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两个人一番，自动脑补了一出爱恨情仇的大戏。 红头罩「啧」了声，道：「你来哥谭，那个谁知道吗？」 克拉克瞭然的笑道：「没关系的，你大概对他有点误解，他从来没把哥谭当做自己的专属物。」 看来他们真的很熟，尼克不禁在猜测，他们谈论的到底是谁。 「我来是为了黑面具和大都会某个人的交易，但据我所知，黑面具现在在阿卡姆，他的货……」 红头罩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转头看了尼克一眼，问道：「你怎么还在？」 他的态度一如既往的不耐烦，根本没有因为两个人下午那点事儿而发生任何改变。但被他叫做克拉克的男人倒是很困惑的在他们两人之间巡视了几眼。 尼克无辜的看着他，他也没下班啊。 红头罩朝他挥了挥手：「你下班了，回去吧。」 尼克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走吧，去我办公室。」 红头罩勾着他的肩膀，带着人去办公室，尼克暗想他们两个关系确实很亲密，他就没听过红头罩对谁说话这么和颜悦色过。 「他是你的男友吗？」 尼克远远听到男人这样问。 「别瞎猜，他就是会所里的一个保镖。」红头罩这样回答。 「可是……」 「哎呀你们调查记者还调查人家的私生活吗？别跟老头子学啊……」 两个人的声音渐行渐远。 尼克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主要是看着那个陌生男人的，心里琢磨着这个npc身上到底有啥任务啊？ 第23章 等彻底看不见两人的身影后，尼克直接离开了冰山会所。走出会所他看了看时间，还没到晚上12点，瞬间体会到了提前下班的快乐。 但快乐了一会儿他马上就回过神来，他今天下午还加班了呢！四捨五入，依然被老闆占了便宜，有什么好高兴的？ 他在搜寻引擎上输入「克拉克·肯特」的名字，页面立刻整整齐齐的刷出有他署名的新闻稿及专访，尼克意外的发现，这个大都会记者居然还採访过布鲁斯·韦恩。 他本着好奇，点进他署名的韦恩专访，快速浏览了一遍，不免有些失望。本以为属于剧情重要npc的记者会对韦恩有什么不同的见解呢。 接着他又浏览了几篇他署名的浏览量很高的新闻稿，惊讶的发现这个记者的确不愧对游戏系统的人物资料说明，他确实更擅长做一个调查记者，他撰写的几个社会性事件，因果脉络清晰，见解又十分独到，在文中客观提出的问题，又具备了非常敏锐的新闻直觉，可以说是直指事件核心。 关掉手机后，他闭眼躺下，再看了一遍克拉克肯特的人物资料，人物卡没有任何变动，也没有新的任务刷新出来。 也许他遇到这个npc的时间不对，有点早？毕竟这是另一个地图的npc。这是不是预示着他这个游戏的剧情不仅仅发生在哥谭呢？ 一边想着，尼克再次点开其他几个正在进行中的任务查看，他惊讶的发现，达米安·韦恩的信任度竟然到了50% 尼克被巨大的惊喜冲击到喜极而泣。 本来变回人之后，他对自己成为猫时做的蠢事耿耿于怀，恨不得失去记忆，但万万没想到猫居然这么能打，一下子把小韦恩的喜爱程度干到了50%，不愧是小动物爱好者！ 他宣布，达米安韦恩就是本游戏最佳npc，他滴小天使！ 如果猫在自己手边的话，尼克都想把它捞过来狠狠亲两口了，因为帮韦恩解毒而惨遭牵连的怨气瞬间烟消云散。 然后他又看了眼布鲁斯韦恩任务进度，发现韦恩的信任仿佛死在了0%上，一点没涨。 麻蛋，这个布鲁斯韦恩是怎么回事？猫这么可爱，他都无动于衷，他是戒过du吗？ 尼克摸了摸自己隐隐作痛的屁 月殳，愤愤不平。 他站起来原地转了两圈，不太甘心，不能忍受这种事倍功半的失败，尼克决定再去韦恩庄园刷一波任务进度。 他安详的躺在床上入睡，像以前一样将意识沉入脑海里虚浮的那张「猫」的角色卡里。 再次恢復意识的时候，他的视角刚好能看到小韦恩的胸口以上。 他站起来转了两圈，发现自己正蹲在桌子上。 「涅尔瓦，坐下。」 黑猫抬头看了看，发现达米安正聚精会神的对着电脑。 为了看清他在做什么，黑猫下意识的走到电脑上，坐在了键盘上。 第46页 黑猫仔细辨认，发现达米安韦恩正在写一篇名为《普通蝙蝠的迁徙规律和交酉己习惯》的研究论文。 尼克：…… 我滴小天使还没成年吶，居然就要写这么深奥的论文了吗？富豪们的孩子不但有钱，还卷，难道这就是他们活该有钱的原因？ 黑猫转过身，绿油油的眼睛瞪着小韦恩，里面充满了来自老父亲的骄傲和自豪。 达米安无奈的把猫捞到一边，删掉因为被猫坐键盘而产生的乱码。 蹲在达米安腿上的阿尔弗雷德猫喵了一声，像是在训斥黑猫给主人添乱。 黑猫撒娇似的的喵喵叫了两声，又用脑袋顶蹭了蹭小韦恩的手背。嘿嘿，铲屎官就是更喜欢我，你挠我啊？ 达米安对他的亲近非常受用，手放在他下巴上挠了好一会儿，挠的他唿噜唿噜的差点睡着。 但黑猫显然没忘记他来韦恩庄园是做什么的，他又亲亲密密的吸了一会儿他聪明伶俐的铲屎官，这才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你去哪儿？」达米安问。 「喵！」黑猫两只前爪抱着门把手叫了一声。 去给你爹找礼物！ 达米安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对他嘱咐：「就在庄园玩，别在去林子里了。」 看到黑猫灵敏的打开书房门，达米安又加了一句：「不要再去抓蝙蝠。」 「喵。」好的。 抓那玩意也怪费劲的。 「鸟窝也别掏！」 「喵喵。」好嘞。 一人一猫用两种语言交流半天，蹲在达米安腿上的阿尔弗雷德猫用爪子盖住了自己的脑袋。 黑猫在庄园里上上下下转了一圈，就在快放弃的时候，听到二楼尽头的房门有响动。 他快速跑过去，果然看到布鲁斯韦恩拉开门，正准备从里面出来。 韦恩的动作很快，仅一瞬间，房间门就关上了，黑猫只从他身体和房门的缝隙中看到一排排放满书的书架和一座巨大的摆钟。 「喵！」黑猫微微蹲下身，一个跳跃。 为了让自己的衬衣不要惨遭猫爪摧残，布鲁斯只能在猫扑过来的同时稳稳的用手掌托住他。 黑猫满意的窝在了总裁的怀里。 我现在是专门来刷你的，为了你，我的臀承受了它不该承受的工作任务，所以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 黑猫冲着韦恩喵喵叫。 「你不去找达米安，在庄园里瞎跑什么？」 韦恩抱着他边往楼下大厅走，他没指望猫能回答他，长时间凝神工作后，和猫说话也算一种休闲和放松。 黑猫在布鲁斯身上蹭了蹭脑袋，韦恩已经带着他走到了壁炉前。 他坐在壁炉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低头看了看黑猫不停拱他的位置，说：「你这样可很难讨阿尔弗的喜欢。」 说完他就专心翻阅起了手边一早叫阿尔弗帮他整理好的，这两天关于毒藤最后炸出来的植物残留的实验报告。 黑猫像一张饼一样面朝上摊在布鲁斯腿上，前爪舒适的自然折起，让自己顺滑的在韦恩腿上伸展成一条，对他露出毛茸茸又柔软的肚子。 果然没有人能抵挡撸猫的诱惑！韦恩很自然的在阅读报告的间隙，伸出一只手在猫的肚子上轻轻抓挠，舒服的黑猫又从嗓子里不由自主的飘出唿噜声。 很快，韦恩的手指从猫的肚子一直游移到了猫的下巴，最后停留在他两只尖尖的耳朵上反覆摩挲，猫舒服的浑身的毛都服帖了，它微仰起头，尽量保持自己可以最大限度的接触到韦恩的手指。 「喵」他满意的叫了一声，像是在夸奖布鲁斯优秀的撸猫技巧。 布鲁斯一边看报告，一遍漫不经心的和猫说话：「家里的宠物们一般不太喜欢亲近我，你倒是很奇怪。」 猫咪伸出舌头，舔了舔韦恩的手指。 这熟悉的触感让布鲁斯撸猫的手顿了顿，眼睛也从报告上移开，看向完全沉浸在人猫互动的黑猫身上。 他隐隐约约想起昨晚做梦，梦到自己变成了一根罗马柱，有人不断用砂纸磨自己的脸，他明明知道这是噩梦，却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 刚才猫舔上自己手指的触感，让韦恩莫名其妙的联想到了这个梦。 「昨晚……」 还没等他说完，黑猫突然从他腿上一跃而起，随后灵巧的下地，又跳上窗，从通风的窗口跳了出去。 韦恩没在猫身上做过多停留，而是专心捧起平板上的实验报告翻阅。 看着看着，他的眉心就蹙在了一起，昨晚果然在那些藤蔓残留物中提取到了毒藤常用来进行精神控制的毒素，但报告中的另外一些东西引起了他更多的在意，那就是从这些植物残留物中不但提取到了毒物，还有一些已经被完全破坏结构的纳米碎片。 最大的可能就是，毒藤在她的植物里注入了一些纳米武器，而这些武器是做什么用的，暂时还不可知。 因为自己还处于被观察状态，暂时不被允许在阿尔弗雷德不在的情况下使用蝙蝠洞，但楼上有医疗室，医疗室里有相对齐全的基础医疗设备，布鲁斯决定还是再抽一次自己的血检查一遍，因为他确定自己昨晚确实接触过毒藤女的毒素，而他注射的解毒剂，能中和毒藤女的毒素，却没办法消灭纳米武器——如果真的有的话。 就在布鲁斯心事重重的往医疗室走去时，黑猫正在阿尔弗雷德精心修剪的花园里刨泥。 第47页 等到布鲁斯对自己的血液做好检测时，对着结果再次陷入沉思。 别说可能存在的纳米武器了，他的血液里甚至没有任何毒素残留，只有解毒剂的残留物，而且解毒剂的化学式很完整，完全没有任何和毒素中和过的痕迹。 昨晚睡前那种中毒症状明显的热意仿佛像是自己的幻觉。 他想到了早晨醒来时，一边喵喵叫一边在他脸上踩来踩去的猫，危险的眯起了眼。 他打开手机连接的庄园监控，寻找猫的踪迹。 虽然不合理，但他认为还是得再抽一次猫的血进行检测才放心。毕竟这只猫有太多可疑之处了。 如果尼克的游戏系统有负数显示功能的话，他可能就会发现，获取布鲁斯韦恩的信任这个任务并不是钉在0的位置始终不动，而是缓慢稳定的向负数发展。 可惜尼克此刻并不知道。 韦恩找到它的时候，他正卧在阿尔弗雷德猫——现在是他和阿尔弗雷德共同的卧室地上。 阿尔弗雷德正在给他舔毛。 黑猫不在意这种被别的猫确认支配地位的举动，他的全部心神正在他用爪子不停扒拉的小东西上。 听到有人进来，黑猫抬头，看到韦恩后立刻叼起地上的东西颠儿颠儿跑到韦恩面前，把嘴里的东西放在地上，又用爪子往布鲁斯脚边推了推。 是几只虽然奄奄一息，但还活着的蚯蚓。 「喵！」猫好不容易挖的，送给你。 虽然不如蝙蝠和小鸟崽隆重，但你怎么能和铲屎官以及厨子相提并论呢？ 「喵喵！」新鲜的蚯蚓，吃吧。 黑猫得意的仰起头。 布鲁斯额头的青筋控制不住的跳了跳。 「达米安！」他忍无可忍的喊道。 达米安本来已经准备睡了，他听到父亲难得失态的叫声，立刻走了出来。 布鲁斯一手揉着额头，一手指着地上的猫和蚯蚓，毫无负担的甩锅：「是你非要把它带回来养的，你来收拾。」 达米安低头看着正在布鲁斯脚边蠕动的蚯蚓，忍不住蹲下来问猫：「这是你送给父亲的？」 「喵！」当然，不过蚯蚓是随便挖的，不像送给你的蝙蝠，是特意抓的。你还是我最宠爱滴两脚兽！快夸我快夸我！ 达米安用手摸了摸猫的脑袋，满意道：「干得不错。」 「达米安……」布鲁斯不贊同的看着他。 「父亲，这是涅尔瓦送给您的礼物。」达米安为猫说话。 布鲁斯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帮我谢谢它，告诉它礼物很好，下次别再送了。」 想想阿尔弗雷德如果发现猫把蚯蚓带回了大宅…… 达米安砸了咂嘴，直接用手抓起蚯蚓准备把它们放生。 黑猫看到达米安劫走了自己送给布鲁斯韦恩的礼物，急的喵喵叫，跳起来想要抢回来，布鲁斯已经先一步捞起已经跳到半空中的猫，将他揣进怀里往医疗室的方向走。 本来准备下楼的达米安顿住脚步，担心的询问：「涅尔瓦怎么了？」 布鲁斯也没打算隐瞒，简单解释：「我得再给它做一次检测，总觉得这猫有点不太对劲……」 「喵！」黑猫尖锐的喵了一声，趁韦恩不留神，像个飞镖似的从他怀里窜了出去。 「涅尔瓦！」达米安叫了一声，但黑猫完全不理会，直接从二楼窗口跳了下去，在夜色的遮掩下转眼消失不见了。 达米安立刻追出去，布鲁斯则走回书房，点开电脑上的监控端，寻找黑猫的行踪。 「它绝对听得懂人话！」布鲁斯嘟囔道。 黑猫跑的很快，他重新回到了当初捕猎蝙蝠的那片林区，三两下窜上林子里最高的一棵树，蹲在树杈上生闷气。 布鲁斯韦恩到底是什么邪恶的科学家？为什么总惦记着检验一只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小猫咪？ 要不然他还是偷摸熘回公寓算了？智力被猫影响的尼克严肃的思考。 就是有点捨不得阿尔弗雷德的猫饭和达米安的宠爱。 猫住在韦恩庄园短短一天，体会到了昏君般的生活，吃的猫饭都是空运来的深海鳕鱼制成的肉泥，喝的水是循环水，卧室里的运动器械也是连玩一个小时都不带重样，铲屎官达米安韦恩非常勤劳，封闭的厕所里大概有什么提示装置，只要使用过，小韦恩第一时间就会出现铲屎。 看尼克的时候恨不得用鼻孔看的小韦恩，铲屎的时候表情幸福又满足，让以前因为社畜铲屎不勤快而牴触上厕所的黑猫渐渐开始喜欢上有便便当场就拉掉的感觉。 就是这个布鲁斯韦恩太难搞，要不然猫都不想走了！ 猫正在树上对着空气骂骂咧咧，熟悉的危机感爬上猫的心头，原本优雅纤细的尾巴顿时炸成了一只清洁用的管道毛刷，但这也抵不过往日重现似的被拎住命运的后脖颈。 黑猫前爪弯折在胸前，后腿伸展，被一只温暖的大手以一种熟练的姿势抱在了胸前。 猫没有喵喵叫着立刻逃窜，完全是因为他喵的此刻这位将他怀抱在胸口的不知名人士，他停留在半空中！ 这合理吗？ 猫在心中发出疑惑的尖叫声。 「小猫咪，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一个温暖又醇厚的男声温柔的询问他。 我也想问，两脚兽，你为什么不尊重地球物理？黑猫麻了。 第48页 猫仰起头，但只能看到一片红黄蓝交叠的色块。 接着，他被抱在胸口护在掌心，只一瞬间，就移到了韦恩书房的窗口。 「超人，我好像说过，哥谭的猫自己会下树。」布鲁斯·韦恩隔着玻璃，双手抱臂看着悬停在自己窗外的氪星人。 第24章 隔着玻璃的超人温和的笑了笑：「我听到你在引导达米安找猫，我只是顺便帮你把他带回来而已，毕竟很晚了，达米安需要充足的睡眠。」 黑猫大吃一惊，黑猫恍然大悟。 布鲁斯·韦恩居然跟超人的私交这么好，这是任何媒体都没有报导过的！ 原来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人间之神，氪星之子。外星人当然不用尊重地球物理，没毛病。 韦恩已经打开了窗，超人抱着猫顺势飘了进来。 「这是你们家的新成员吗？」超人将黑猫递给布鲁斯，好奇的问。 布鲁斯接过黑猫，立刻牢牢按住他后颈不让他再有逃跑的机会。 「不，这是我的嫌疑人……猫。」他一边再次往医疗室走，一边说。 超人被他的形容引的挑了挑眉，他始终离地面一点点距离的跟在布鲁斯身后飘着，玩笑道：「你要去找黛娜聊聊吗？我怎么觉得你的疑心病越来越重了？」 布鲁斯斜了他一眼，问：「你知道韦恩庄园附近都是狗仔吧？」 超人点头：「放心，我很低调，并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布鲁斯哼了一声：「说吧，什么事。」 他知道如果不是非常重要的事，超人绝不会这么晚，招唿也不打一声就来这儿。 「我先联繫了洞，但潘尼沃斯先生说他今天不在哥谭，你还在观察期，暂时不能在他不在的情况下访问那里，所以我只好直接飞来。」 超人的一举一动都是世界级八卦，突然得知布鲁斯·韦恩和超人关系密切的黑猫仿佛一只掉进瓜田的猹，遗憾的是他们两的对话，让此刻智力受限的尼克完全吃不明白这个瓜到底是怎么回事，连逃跑都忘了，致力于聚精会神的聆听，准备等回到自己身体的时候再仔细琢磨。 布鲁斯铺了一张一次性医疗垫，将猫放在垫子上，吩咐超人：「帮我按着它，它可狡猾了，别让它跑掉，还得费劲抓回来。」 超人微微拧了拧眉，但还是听从韦恩的吩咐，手法堪称温柔的固定住了猫。 「喵喵喵！」你这个屈服于资本家的邪恶外星人，放开猫！ 「这只猫到底犯了什么罪？」超人还是忍不住出声询问。 「继续说你的事。」布鲁斯在不远处准备各种需要的仪器和设备。 超人确实有比较重要的事儿找他，出于对布鲁斯的信任，他也没继续为猫伸冤，但他斟酌了一阵，还是说：「先帮你处理这只猫咪，我刚好也想想该怎么说。」 布鲁斯找了一只25g的注射针头固定在一只已经放好肝素锂小珠的3ml注射器上走过来，超人轻轻捂住猫的脑袋，顺便接过他手中的注射器。 布鲁斯轻轻抓住猫的前肢，用宠物专用的乳胶管扎紧他的肘关节，又快速的剃掉了需要採血位置的一小块猫毛，耐心的用酒精棉球为他消过毒后，接过超人手中的针管，精准的刺入他前肢的静脉血管中。 黑猫的前肢抖了抖，在超人手中可怜兮兮的咪了一声。 「嘘，嘘，好孩子，很快就好了。」超人忍不住出声安抚。 採血很快完成，此刻达米安也走了进来，他看到超人后，警惕的问道：「你来的时候没被拍到吧？」 超人摇了摇头。 达米安微微仰头：「那就好，你最好别给父亲找麻烦。」 「达米安，你的礼貌呢？」 布鲁斯微微皱眉。 达米安本来想上前把猫抱过来，但布鲁斯从旁边拿了一根棉签，撩起猫尾巴，毫不犹豫的给它进行了一个肛拭子提取。 「喵！」猫尖锐的叫了一声。 布鲁斯将样本放在载玻片上。 「给它再做一次寄生虫检查。」布鲁斯想起猫叼着蚯蚓给他炫的样子，就有点心有余悸。 「达米安，血液检测帮我盯一下，结果出来的叫我。」 布鲁斯把已经倒入检测仪器专用试管的血样递给达米安。 达米安接过试管，点头道：「放心吧，父亲，我会很快做好。」 布鲁斯拍了拍超人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走，两人离开医疗室，重新步入韦恩的书房，布鲁斯抱臂坐在椅子上道：「你组织好语言了吗？看来是很棘手的事，连你都觉得难办？」 超人已经抱起了猫，他摇了摇头，一只手还动作熟练的轻轻揉弄猫两耳之间头顶的位置。 黑猫半眯着眼，惊嘆于超人娴熟又高超的撸猫技巧，一边支棱着耳朵等着八卦。 「是关于杰森……」 话刚出口，韦恩锐利的眼神立刻射过来，原本漫不经心的态度也变的严肃。 他首先抬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然后亲自走上前将超人手里的猫捞起来关到阿尔弗雷德猫的卧室里，然后才走回书房，重新坐在书桌前，示意他继续说。 「喵？」猫一脸茫然的被隔离，想要再次离开房间，却发现门被反锁。 他焦虑的伸出爪子直挠门。 杰森是谁？是什么重要的npc吗？你们讨论剧情需要背着玩家？我不知道的话还怎么做任务，怎么推进剧情？ 第49页 另一边，超人无语的看着布鲁斯一系列的动作，难以置信的问：「你是在防备一只猫偷听吗？」 布鲁斯点头：「它听得懂人话。」 超人喃喃自语：「天吶，你真的需要和黛娜聊聊。」 布鲁斯不想这个时候向超人陈述自己的怀疑，只催促他道：「杰森怎么了？」 「他截获了一批黑面具的货物。」 韦恩手指轻轻敲打桌面。 「这我知道。」 「你知道这批货很有可能是含氪石的武器吗？」 布鲁斯沉默不语。 超人恍然，不由提高了些声音：「你知道？但你却不告诉我？」 布鲁斯说：「这发生在哥谭，我会在哥谭解决它。」 本来因为需要安抚猫咪所以脚踏实地的超人又飘起来一点。 「你要怎么解决？让杰森以身犯险，用自己当诱饵去把交易对象抓出来吗？」超人不贊同的质问道。 这边被心眼儿比蜂窝煤还多的韦恩关在房间里的黑猫抓挠了半天，门都没被他弄开，又跑去鼓捣窗户，这才发现韦恩家的窗户居然也是电子锁，拥有中控系统的那种。目前整个房间的门窗都被锁死，黑猫除了待在原地，无处可去。。 好吧，考虑到这是一栋承载了上百年歷史的豪宅，这似乎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他只想了一小会儿，就决定回到自己的身体里，至少变成人之后，他在思考问题方面更有优势。 他从自己的床上睁开眼，就发现手机在疯狂震动嗡鸣。 尼克下意识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 可以的，凌晨三点遇到同事给你打电话时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这破班儿是一天都上不下去了。 尼克无奈的接起电话，有点生气的说：「哈珀，红头罩给了你多少钱，你就非得上这个班儿不可吗？现在是凌晨三点！凌晨三点！鸡都睡觉了你为什么还在给黑邦打工？」 哈珀的口气非常着急，听着像是快要哭了：「不是，汤姆，你还是快点儿来一趟吧，有个特别兇残的未成年人过来砸场子，会所已经被他砸一半儿了，老大这会儿还在跟他打呢，你快点儿来吧，好多人都受伤了。」 尼克一听就坐直了：「能和红头罩打的有来有回？我去了有什么用？红头罩可是能在蝙蝠侠手里毫髮无伤的人。」 哈珀只能说：「求求你了，来看看吧。」 这听上去像是个任务。 尼克刚冒出这么个念头，游戏系统立刻跟上，非常不负众望的刷出了任务：【剧情任务：阻止冰山会所的打斗。说明：冰山会所被袭击，请立刻赶去阻止。红头罩的信任：+1%，资源：x50】 尼克：…… 他仿佛听到系统在说：你已经是个成熟的游戏玩家了，要学会自己给自己发布任务。 不过这次打开面板发现刷红头罩信任度的任务条好像往前走了一点，现在已经到20%了。果然是日久生情？ 这让本来只计划419的尼克有了那么一点点不成熟的其他想法。 现在刷出来的这个任务信任度只有1%，但和红头罩负距离接触一次，能涨10%还要多，那他找机会多刷他几次，不是很快就能刷满？虽然屁 月殳会受到考验，但这是必要的牺牲！ 尼克一边套衣服一边脑子里算盘打的啪啪响。 资源只有50的任务，应该不会太难，尼克暗筹道。但苍蝇再小也是肉，一支营养剂呢，不亏。 赶到冰山会所的时候，会所的客人已经跑的差不多了，尼克还是从后门进去，哈珀给他开了门后，就拽着他往里走。 「弄清楚对方是谁了吗？」 哈珀摇头：「你快想点办法。」 尼克心想我只是个哥谭普通群众，我能有什么办法？ 哈珀立刻继续说：「老大不让大家用杀伤性武器，我们拿他没办法。」 尼克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哈珀说：「老大本来就对未成年人相对宽容，可能是他的什么仇人知道了，故意找了个未成年人来对付他，但这个小孩儿也太兇残了，会所里所有的人都被不是他的对手啊。老大还在对付他呢，但老大也受伤了。 他们很快到了会所的娱乐区，那里已经一片狼籍，原本矗立在大厅中间的冰雕已经被拦腰砍断，红头罩不让会所里的其他人用枪，自己倒是双手持枪，和对方正打的如火如荼。 尼克盯着那个一身黑的矮小身影，总觉得这个身形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哈珀轻轻推了他肩膀一下，抬了抬下巴，意思是你快上啊。 尼克没动。 他吃鸡技术不错，不代表他近身肉搏的技术也不错，之前被人一刀穿胸而过的惨烈记忆犹在眼前，他可不想这么快就昨日重现。 而且哈珀对这个小孩的形容没错，他确实招招都带着杀气，身手非常好。 尼克不觉得自己冲上去除了送菜，还有什么别的用处。虽然硬莽也能打，但那也是在情况是在危急的时刻，现在嘛，能苟还是苟着比较好。 哈珀本来拉着尼克躲在离入口最近的还完好的卡座后面，尼克想了想，觉得自己能给红头罩最大的帮助就是精神上支持他，顺便帮他把倒在地上被对方打晕的手下拖走，以免造成更大的损失。 这么想着，他就把哈珀往门口推。 第50页 「咱们走吧。」 「什么？你不帮忙吗？」哈珀很困惑，他不是暗恋老大么，现在不是最好的表现机会？ 而且红头罩虽然是黑邦老大，但哈珀觉得他是个好老大，他不像企鹅人那样总是把手下推出去送死，也不像黑面具那样性情酷烈残暴，疯起来连自己人都杀，最让她触动的是，红头罩对哥谭底层孩子的庇佑和维护，这些都值得让哈珀付出真心。 尼克拽住想要冲出去的哈珀：「你看他们俩个，打了半天也没闹出人命，大概率是认识的，正闹着玩呢，你就不要强行加入他们了好吗？」 说着尼克不由分说的将她推着往外滚。 就在这时，两股裹挟着杀气的风吹过来，尼克头皮发麻的转过头。 「红头罩，受死吧！」 红头罩是先跳过来的，他举起卡座里的大理石台面茶几扔过去，那个黑色夜行劲装的身影像个猴子似的从天而降，先落下来的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刃。 泠冽的银光划过空气，空中的大理石茶几发出一声细微的声响，被噼成两半的茶几又被对方一脚踢过来。 「艹！」 尼克忍不住大声骂了句脏话，一脚把哈珀给踹走：「走走走，咱俩赶紧滚远点。」 说着他也就地一滚，躲开这从天而降的半个茶几。 那个黑色身影完全无视了尼克这条无辜的池鱼，像切瓜一样把茶几切成两半后，没有半分停顿的冲着红头罩的方向再次噼斩过去。 红头罩撑着卡座的沙发背敏捷的跳跃几次躲过，再落地的时候双手持枪瞄准对方。 就在尼克思考这种情况下他要是报警的话，gcpd到底会不会出警时，两人已经打了十几个回合，那个矮小的身影非常离谱的用细窄的刀身抵挡了红头罩射出的几发子弹，并且顺着红头罩的身形将周围的沙发茶几砍了个七零八落。 「够了啊，死矮子，别以为我真的不敢揍你！」 红头罩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旋转和扭动身体，再躲过一刀后，一脚踢上对方胸口，黑衣人将刀抵在胸前挡住这一脚的冲击力，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红头罩抬手，枪口对准他的脑袋，而对方的武士刀尖也刚好抵住红头罩的喉骨。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站在一片狼籍的正中央，彼此怒目而视。 尼克猫着腰，准备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悄悄熘掉。 但是红头罩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 「你他妈缩在那儿干嘛呢？还不滚过来帮我？」 尼克顿了一下，只能站直了，非常诚恳的说：「老大，我感觉我打不过他，要不我帮你报警？」 那个矮小但兇悍的身影非常轻蔑的笑了一声，这才屈尊降贵的赏给尼克一个「你很识相」的眼神。 但就这一眼，让他的眉毛再一次竖了起来。 「尼古拉斯·泰尔德？」 「达米安·韦恩？！」 两个人同时看向红头罩。 尼克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脸，糟糕，躲从天而降的茶几时，一个不小心，本来就匆忙扣脸上的面具掉了。 「你叫他什么？」一个人砸掉一整个冰山会所的兇残未成年人小韦恩怀疑的看向尼克。 而此刻尼克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完蛋，不保！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之前的韦恩庄园： 尼克还在猫的身体里疯狂挠门试图赶上一口热瓜，而达米安正在医疗室的仪器边一边等待涅尔瓦的血液结果。一边在显微镜下观察猫的肛拭子片。 显微镜下的载玻片上没有发现寄生虫，出于对猫咪身体健康的关心，达米安将肛拭子片插入另外的仪器，进行更详细的分析。 提示音响起，时涅尔瓦的血液检测结果出来了，达米安看到报告上有几条异常结果的提示，于是将它们单独记录。 出于对涅尔瓦的关心，他特意对比了这几条异常指标的数据，结果出乎意料，涅尔瓦的血液里居然有毒藤的毒素。 达米安顿时严肃起来，他刚准备将结果拿去给布鲁斯，肛拭子片的电子分析结果也渐渐显示在电脑上。 没有其他疾病，但是有一条奇怪的人类dna信息。 达米安一头雾水，还以为样本被污染了。 达米安顺手对比了这份dna信息。 当杰森·陶德的身份信息出现在电脑屏幕上的时候，达米安还以为电脑中毒了。 他再次确认了一下这份dna信息的来源。 它属于米青子残留物。 达米安难以置信的确认了一遍检测结果。 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肛拭子片里会有不属于检验对象本身的生殖信息？离谱。 达米安被愤怒沖昏了头脑，他想到下午得意洋洋抱着猫的杰森，想到他的涅尔瓦可能就是在那时遭受了残忍对待，他一时间失去了思考这个检测结果合理性的能力。 「杰森·陶德！我要杀了你！」 达米安怒吼一声，换上他曾在刺客联盟时的夜行服，拎着他的武士刀就沖了出去。 书房里的超人和布鲁斯正在争执，超人突然顿了下，他表情奇怪的看着布鲁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又怎么了？」吵架吵一半的布鲁斯不耐烦的问。 「达米安去找杰森了。」 布鲁斯还以为达米安又通过非法手段监听了他和超人的对话，立刻站起来往外走，别走边问：「他去找杰森做什么？」 第51页 超人不太确定的开口：「他说……他要剁掉杰森的咚。」 布鲁斯站住了，怀疑超人在驴他。 超人本人比布鲁斯还要莫名，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超级听力是不是出了什么bug，一脸茫然的说：「达米安为什么会认为杰森墙 女干了一只猫？『猫』是谁的代号吗？猫猫侠（catman）什么的。」 布鲁斯：「哈？」 第25章 「回答我的问题。」小韦恩的刀尖换了个方向，他像是一点也不害怕红头罩开枪似的，不再管他，而是对准了尼克。 尼克见过穿着小西装小皮鞋，用鼻孔看他的达米安·韦恩，也见过穿着睡衣，对着猫一脸宠溺的达米安，但万万没想到，这个小韦恩居然还有一刀噼开一个大理石茶几的本事。 你们富二代的技能都这么丰富的吗？跟一个和蝙蝠侠势均力敌的黑邦老大能打个不相上下，让我很怀疑你的真实身份啊！ 尼克看向红头罩，对他投去求救的眼神，没想到对方收起枪，双手抱臂站在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似乎是很想看他的热闹。 尼克再把目光投向达米安·韦恩，看他一脸不耐烦的看着自己，眼里满满都是怀疑和审视。 「呃，他是我老闆？」尼克怂怂的回答。 「你老闆？」达米安冷笑一声，说道：「涅尔瓦受到了红头罩的残忍对待，而你竟然还在帮他做事，你果然没有资格成为涅尔瓦的主人。」 尼克一脸懵逼，猫怎么了？他离开的时候猫不是还好好的吗？ 但一想，自己不应该知道涅尔瓦是达米安给猫起的新名字，于是他非常符合人设的问了一句：「涅尔瓦是谁？」 达米安冷冷的看着他：「你曾经的猫，但以后，他就是我的了。」 尼克没有计较他想霸占他猫的胡话，直接问：「猫怎么了？」 「你会关心？」达米安怀疑的看着他。 「它自从被你带走后，我这两天都没见过它啊，本来想等上班之后还想跟韦恩先生商量一下，能不能开视频让我看看猫呢。」尼克一本正经的说。 达米安眯着眼，想要从他的表情里看出倪端。 他盯着尼克，又狠狠瞪了一眼红头罩，一字一句的说：「他，」 他再次用刀尖指着红头罩，眼神要是能喷火的话，尼克估计他会毫不犹豫的烧死红头罩。 「对涅尔瓦做出了惨绝人寰，惨无人道的罪行。」 尼克：？ 没听懂。 「您能说具体一点吗？」尼克谆谆善诱。 红头罩怀疑的打量了尼克几眼，然后哼了一声：「我除了抱过只猫，什么都没做过，而且你的猫是自己粘上来的，你最好不是故意来给我找麻烦的。」 什么？红头罩啥时候摸过黑猫了？我怎么不知道？尼克大吃一惊。 达米安怒道：「你这个边态，你墙女干了我的猫，你还敢不承认，我要剁了你的作案兇器！」 小韦恩的怒吼在空气中迴荡，尼克眼睁睁的看着几个本来还晕着的打手，瞬间睁开了眼，但马上又把眼睛死死闭上，脖子倒是很诚实的忍不住往前凑，恨不得晕的近一点好第一时间吃这个画风清奇的瓜。 尼克看着红头罩，红头罩先楞了一下，然后怒极反笑：「你在放什么屁，你听听你说的话正常吗？」 「你也知道不正常啊？所以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达米安的刀蠢蠢欲动。 「你到底受了什么刺激，我会去搞一只猫？不好意思，真要发生这种事的话，我觉得你的嫌疑比较大。」红头罩不甘示弱的嘲讽。 「那你怎么解释涅尔瓦的身体里有你的米青液残留？韦恩庄园的仪器是不会出错的！受死吧，你这个崽种！」 达米安举着刀又沖了上去。 尼克风中凌乱的看着他们俩打又开始昏天暗地的打。 他现在就是悔不当初，当时应该不嫌麻烦，清理的时候应该更认真一些的。 他觉得自己不该感到惊讶的，被游戏设定坑也不是第一次了不是吗？他不该掉以轻心，早在他回到人类身体的时候发觉继承了韦恩身上的毒时，就该保持警觉心的。 啊呸！谁能事无巨细的想到在这种细节上都滴水不漏啊？ 这事儿真的不能掺和，尼克在心里默默对红头罩说了个对不起，这个墙女干小动物的罪名虽然边态了点儿，但至少这个理由它还尊重科学，前两天不是还有新闻是什么着名鳄鱼学家太阳了几十只狗的奇葩新闻呢么？哪个极端反派没有那么点儿反人类的爱好呢，说不定传出去还能震慑一下其他人。 东方有个伟大的文学家都说过，死道友不死贫道。反正达米安·韦恩说了，只是要没收你的作案工具，暂时没有性命危险，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哥谭群众，参与不了这么复杂的爱恨情仇，富二代我得罪不起，黑邦大佬我更不敢得罪，所以我就悄悄地，悄悄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想必也不过分吧？ 这个想着，尼克就贴着墙根，慢慢往外挪，准备一离开这两个人的可达的视线范围就立刻有多远跑多远。 不过虽然他计划的挺好的，但两个人明显都不打算放过他，明明双方打架打的那么投入，一看到他要跑，齐齐向他冲过来。 「你跑什么？！」 第52页 两个人一左一右将他按在了墙上。 尼克：…… 铲屎官，你变了！晚上你还一脸幸福的给我铲屎，现在竟然一脸想把我屎都打出来的兇狠，爸爸白给你送礼物了！ 红枣精，你也变了！下午你还把我按在沙发上说你会好好疼我，现在就把我按在墙上准备和别人一起严刑拷打我，男人在床上的话果然不能信！ 达米安拧着眉将刀架在他脖子上：「他这么摧残你的猫，你居然想跑，你不帮你的猫讨回公道吗？还是说你知道他做了什么，但是根本不在意？」 红头罩在和达米安争斗的时间里飞速思考了一番，他知道达米安说的猫就是今天韦恩庄园里那只，但他不知道这猫跟泰尔德也有关系？于是也用枪顶着他的脑袋：「什么猫？你给老子说清楚。」 尼克的大脑飞速运转，电光火石间他就做好了决定。既然解释不了，那就选择加入其中一个阵营。 「老大……，喜欢小动物并不可耻，但没想到你居然对猫抱有这么危险的想法，虽说我们应该尊重每一种xp，但猫猫这么小，你怎么下得去手？」 尼克用又悲伤又痛心疾首的眼神看着他，仿佛认定了达米安·韦恩说的就是真相。 「我……」 红头罩一口气没上来，瞪着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尼克，尼克趁小韦恩继续用眼神杀死红头罩，没工夫观察他的时候，疯狂对红头罩眨眼暗示，乞求红头罩能发挥一个能护着小弟的优秀老大的作风，把这个锅背了。 鲨人放火的锅，背了也就背了，但是这个锅红头罩是真的不想背，也背不动，一旦承认了，那他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 但明显泰尔德这个王8蛋知道内情，红头罩阴森森的笑了声：「日没日过猫我不知道，但今天我非得干死你不行。」 说着就要把他拎起来揍。 达米安一把握住他准备招唿上尼克脸的铁拳，怒斥道：「怎么，你做贼心虚吗？」 尼克感动的看着达米安，不愧是我滴天选铲屎官，爸爸没白疼你！ 红头罩一把勾过尼克的脖子，用臂力死死将人夹在腋下，揪着他的耳朵咬牙切齿的说：「你要是敢让我背这种莫名其妙的锅，我就让找个十几只猫来，咬掉你的咚，懂了吗？」 尼克忍不住捂了捂自己的衤当，这是什么酷刑？好残忍的npc！ 他咽了咽口水，绞尽脑汁，发挥了他毕生的联想能力，还是猜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今晚从黑猫身上回到自己公寓的时候，还一切正常，前一天也正常，如果发生了什么，最可能的时间是在今天白天，自己在冰山会所，红头罩离开会所的这段时间。 黑猫在韦恩庄园，那么就是红头罩去了韦恩庄园。 尼克再次在两人身上来回巡视一圈，红头罩和达米安认识，他能自由出入韦恩庄园。 他不知道红头罩和黑猫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了布鲁斯·韦恩和黑邦之间一定有关联！ 正在努力思考的尼克突然脖子上又紧了紧：「现在这种时候走神？」 「呃……老大，你要是真的对猫科动物有性趣的话，我帮你找个体型大一点的？这个宠物猫的话，承受你的爱确实有那么点残忍……」 「我杀了你。」红头罩掐住他的脖子，打算把人杀了算了。 「你干了这么丧心病狂的事不算，还想杀人灭口吗？」达米安果断出刀，阻止红头罩当场行兇。 尼克被勒的满眼都是泪花，获救后毫不犹豫的躲到达米安身后。 「韦恩先生，看在猫的份上，你一定要保护我！」尼克果断抱住这只虽然没成年，但异常粗壮的大腿。 「哼！没用的东西，给我躲远点，别碍事！」达米安高傲的瞪了他一眼，但也默许了他来寻求庇护的行为。 尼克站在达米安身后，对着红头罩双手合十疯狂眨眼，一边做出「sorry」的口型，总之就是用生命在暗示。 红头罩举着枪，隔空点了点他，冷笑着说：「你行。」 说着再次迎上噼过来的武士刀。 「达米安。」 布鲁斯·韦恩的声音从门口响起，尼克从没觉得他的声音这么好听过，差点喜极而泣了。 红头罩和达米安一起看过去。 第26章 「父亲，我是来制裁虐猫犯的！」达米安立刻回应。 红头罩冷哼一声：「带你儿子去看看脑子。」 尼克立刻看了红头罩一眼，想起来他还带着头盔，啥表情都看不到，马上把眼神移到布鲁斯·韦恩脸上，但韦恩相当沉稳，表情毫无波动。 尼克的吃瓜雷达动了。 有瓜！ 但现在什么瓜都不如自己面临的危机重要。于是他努力放轻唿吸，并且慢慢移动脚步，企图不着痕迹的远离冲突中心，以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达米安·韦恩还要说什么，但韦恩已经抬手制止了他。 「达米安，过来。」 达米安就算再不情愿，他还是非常看中布鲁斯的态度和意见的，他愤愤收了刀，走到他旁边，像看什么有害垃圾一样看着尼克和红头罩。 布鲁斯·韦恩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尼克好几眼。 尼克心虚的想要抬手遮住脸，但想到自己现在捂脸好像也没什么用了，只能遗憾的住了手。 第53页 「泰尔德！你还要跟这个边态的混蛋混在一起吗？」达米安瞪着尼克斥责。 红头罩尖锐的冷哼一声：「你滚了就别后悔。」 尼克不敢滚，刚才自己那一系列的反常行为，红头罩绝对开始怀疑了，更棘手的是他还认识布鲁斯，万一他们两方详细的对峙一下，岂不是立刻就能发现问题的源头就在自己这儿？不行，现在必须安抚住他才行。 于是他主动走到红头罩身后：「我是你的人，我不会背叛你的。」他狗腿的说。 「你！」达米安一脸被利用了的愤怒。 「恶魔崽子今天晚上给我造成的损失，怎么说。」红头罩没理他，直接对布鲁斯·韦恩开口。 布鲁斯看了尼克一眼，才说：「统计一下金额，帐单寄给我。」 「还有我的人，他伤了我这么多人，就这么算了吗？」红头罩冷声说。 布鲁斯本来已经转身走了，他又转过来，明明是对着红头罩说话的，但眼睛却在看尼克：「那你想怎么样？」 嘶—— 尼克被布鲁斯·韦恩这样看着，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不应该，他是对死亡都无所畏惧的人，这只不过是游戏里一个有钱，但浮夸又浅薄的npc而已，他不应该产生这么强烈的危机感的。 红头罩微微垂眼看了看拼命把自己往他身后藏的尼克，心里冷笑一声。 「恶魔崽子用一只猫毁我的名声，那你们就把那只猫给我送来吧，我不能白白背了这个锅。」 红头罩冷冷的说。 「你做梦！」达米安怒髮冲冠的又想冲过去，被布鲁斯按住肩膀。 「你不但不可能再接触到我的猫，而且，」达米安将目光转向泰尔德，恶狠狠的说：「你也失去了做涅尔瓦主人的资格，我不会让猫和你这种没有担当的主人在一起！」 尼克一脸震惊，现在抢猫都这么明目张胆的了吗？ 「我没有……」 三双眼睛同时看向他。 尼克：…… 行吧，我就先把这个sr寄存在韦恩庄园吧。除了跑路不大方便，其他也还好，尼克自我安慰。 只是他有点忧心，如果猫的实体不在公寓这个出生点，那他这个人类的身体再次死掉的话，要在哪里復活？ 「我想要什么，回头我再告诉你，现在赶紧从我面前消失吧，看到你们就烦。」红头罩嚣张道。 「走吧。」应了红头罩后，布鲁斯招唿了一声达米安，示意他和自己一起走。 达米安用手指点了点尼克，虚空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个手刀的动作恐吓他。 尼克假装没看到。 等到两人离开，红头罩和尼克互相对视了一会儿，当然，尼克看不到红头罩的眼睛，主要是尼克单方面在揣测。 「老大，你看现在天都快亮了，要不您先去休息，我和其他人一块儿来收拾这儿的残局？」 还好会所白天营业的晚，收拾的快的话，还不耽误晚上赚钱。 红头罩哼了一声，一手掐住尼克的后脖颈，推着他往自己的办公室走。 「这里不用你操心，给我滚上来。」 哎，躲是躲不过去的，尼克只能被压着往红头罩的房间走，一边在脑子里疯狂构思该怎么把今天晚上的事儿给圆过去。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今天晚上纯粹是倒霉催的，如果自己没被哈珀叫来，就不会在韦恩父子面前掉马，也不会掺合到小韦恩坚定认为红头罩墙女干了猫这么离谱的事件中来，更不会因为自己是这只猫原本的主人而遭到红头罩的怀疑。 尼克觉得哈珀可能是游戏策划安排进来专门给玩家制造困难的障碍，他已经被这个npc坑了好几次了，下定决心等会儿就把她的电话拉进黑名单。 进到房间，红头罩用后脚跟踢上门，松开他后，径直走到老闆桌前坐下。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红头罩右腿翘上左腿，一只手指依次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打。 空气里是令人窒息的沉默，等了一会儿，红头罩就不耐烦问：「还没编好？」 尼克狗腿的笑了笑，凑到红头罩面前：「既然您都知道我要编了，不如就别问了？」 红头罩呵了一声，冷酷的说：「不可能。」 「最近我只干过你，达米安那个小崽子如果今天不是来没事找事的话，那你和韦恩庄园那只猫的关系就非常可疑。」 尼克很快发现了华点：「你去了韦恩庄园？你和韦恩家很熟？」 红头罩踹了他小腿一脚：「说你的事，别转移话题。」 尼克嘆了口气，说：「我怕我说了你不信。」 「你先说。」红头罩不为所动。 「其实我是外星人。」尼克说。 红头罩的手指停了停。 「继续说。」 「我是喵星人。」 红头罩：…… 「变个猫给我看看。」 「呃……现在不行。」尼克为难道。 「你觉得我很好骗？」红头罩的手已经恐吓性的再一次摸上腰间的枪。 「我说了啊，是你自己不信的。」尼克理直气壮。 「你的意思是韦恩庄园那只猫是你变的？」红头罩想起今天下午他在韦恩庄园的时候没带面具，而且还把那只猫放在腿上揉圆搓扁，顿时用非常警惕的眼神看着尼克。 第54页 尼克立刻感觉到了红头罩的严肃，马上说：「不是，哎呀，我们喵星人，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会有一只伴生猫，猫受伤了，人会感知到，同样，人有什么异常，猫身上也会体现。」 红头罩沉默了一会儿，像是真的在思考他说的话的真实性。 「你们这个伴生猫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尼克惊讶于红头罩还真的在考虑他说的话的真实性，可以说不愧是文艺青年吗？世界观也太好改造了。但是吧，这个世界都有超人了，喵星人的存在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呃，我们互相可以分担伤害？」 说谎的最高境界就是半真半假，尼克自认掌握了精髓。 「所以你才能么不怕死的往前沖？血腥坦克？」红头罩说。 我就喜欢文艺青年，只要起个头，自己就能补全逻辑。尼克欣慰的感慨。 「你昨晚没去罗宾逊公园。」红头罩说。 尼克愣了一下，差点把这茬儿给忘了。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说过的话，觉得现在承认红头罩的判断好像有利于巩固这个谎言，就让他误以为是猫去了也不错，反正小猫咪喜欢逛公园，不慎捲入犯罪现场，不是很正常吗。 他一边装作心虚的点头，一边在想，所以布鲁斯·韦恩到底是怎么中的毒？ 「请一定要帮我保守秘密。」尼克双手合十，诚恳的请求，看上去好像真的非常在意喵星人的身份被揭穿。 红头罩想的是，怪不得他去探查布鲁斯和达米安的态度，他们都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公园里有猫的存在，这不是很正常吗。 这回他沉默了更久的时间，其实他还没有全部相信尼克的说辞，但红头罩觉得尼克现在也不可能向自己全盘托出，他需要自己再琢磨琢磨这件事儿的细节，找到最关键的疑点后，再步步为营的逼他说出真相。 「我要是不想帮你保密呢？」红头罩故意问道。 「求你了，喵？」尼克试图萌混过关 红头罩被喵的浑身发麻，他忍不住抖了抖，忽然恶神恶气道：「别骚！」 尼克：…… 我这是卖萌，卖萌！ 「行了，你回去吧，明天不是还要去韦恩集团上班吗？」 刚刚和恶魔崽子干完架，肾上腺素还没退回正常水平，又被泰尔德用这种可怜又柔软的眼神看着，他竟然还不要脸的学猫叫！红头罩绝不承认自己又有点蠢蠢欲动了，赶紧搓了搓手臂，兇巴巴的赶人。 说到这个，尼克不由的苦着脸。 「我还是帮忙去下面收拾吧。」尼克冲着单向玻璃外的残局说，「韦恩今天知道我在帮你做事，去不去韦恩集团上班好像意义不大，去了也是直接通知被离职。」 「什么叫帮我做事就会被辞退？」红头罩反问。 「布鲁斯·韦恩不是最讨厌罪犯吗？」尼克说。 但是为什么红头罩看着和韦恩家很熟的样子？ 这又是一个媒体所不知道的韦恩的社交关系。 红头罩很奇怪的笑了一声。 「放心吧，你不会被辞退的。」他笃定的说。 「你怎么知道？」尼克非常怀疑。 红头罩的语气听上去相当的幸灾乐祸：「你这么神秘，布鲁斯·韦恩研究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辞退你？说不定你明天就升任韦恩的总裁特助，他要把你带在身边。」 近距离观察。 「快走吧快走吧，回家好好思考一下怎么像忽悠我这样忽悠韦恩。」红头罩十分慈祥的送客。 第27章 等尼克再次回到公寓时，天光已经微熹，再过一个半小时就是平时起床上班的时间，睡觉肯定是来不及了，他冥想了一会儿，就爬起来去上班。 说是冥想小憩，其实也没休息好，毕竟刚刚掉马，虽然红头罩信誓旦旦的说韦恩肯定不会辞退他，但韦恩又不是他爹，他怎么知道韦恩在想什么？ 尼克不敢全信。真的丢掉韦恩集团这个工作的话，给zero兑换营养液所需要的资源就直接开了天窗，虽然目前面板上还有一定的资源储存，但入不敷出的话那些积攒的资源点总有用完的时候，况且他自己兑换一次生命就要高达2000的资源点，那就是说至少得留出来2000点资源以备不时之需。 就这样心事重重的走进韦恩大厦，尼克站在电梯间等待电梯的时候甚至还在想，现在要是再刷出给布鲁斯·韦恩按电梯的日常的话，就算被全公司同事嘲笑，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做任务的。 但今天他并没有在电梯间和布鲁斯·韦恩偶遇。 他顺利的搭乘电梯抵达18楼，因为心里想着事儿，都没注意到来往的同事们在路过他时，异样的眼神。 直到他走到自己的工位。 布鲁斯·韦恩正坐在属于他的工位上。 尼克：……该来的总会来。 韦恩散漫的坐在那里，随手翻着他放在桌上的书，顺着他翻动书页的修长手指往上看，能看到因为将衬衣袖口随便挽了两圈而露出来的结实好看的小臂。 遮住大部分手臂的布料是灰蓝色的，材质挺括，剪裁考究，和搭配在一起的藏青色西装马甲一起勾勒出布鲁斯精壮的腰线。 他低头看书的时候微微蹙着眉，头髮整整齐齐的向后梳，露出清晰且锋利的骨相，鬓边几缕十分不起眼的银丝为他更添几分银狐式的魅力。 第55页 尼克记得，布鲁斯·韦恩的人设就是英俊潇洒，帅气多金，什么布鲁西宝贝，哥谭甜心，都是别人给这位npc的暱称，如果这真的是款攻略向的游戏，这种帅气的霸道总裁人设绝对会有一大堆人对着屏幕喊老公，甚至直接在时代广场包个大屏天天轮播他的写真照片并进行表白也不是不可能。 但一想到自己昨天刚刚在这位npc面前掉马，尼克就对他花痴不起来。 于是尼克摆出一个营业式的微笑，非常公式化的问道：「韦恩先生，您亲自下来公关部，是有什么工作要交给我吗？」 布鲁斯抬起头，先看了尼克几眼，接着目光在办公区域扫视一遍，捕捉了不少跃跃欲试的吃瓜眼神。 尼克也顺着韦恩的目光扫了一遍，好傢伙，几乎所有人都支棱着眼睛或者耳朵，明目张胆的暗中观察。 布鲁斯张了张嘴，意有所指的往他下半身扫过去，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身体好点儿了吗？」 尼克头皮发麻。 这个韦恩怎么回事？他们之间明明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被他一问，好像两人之间真的有什么似的。 而且，他身体怎么了？没事儿啊？这话问的莫名其妙的。 本来尼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他这么一问，昨天被过度使用过的地方总有一种隐隐约约的异物感。 他忍不住按了按自己的尾椎。 同事们看他的眼光更奇怪了有没有？韦恩这么阴险的吗，想要逼他主动辞职？ 本着自己和韦恩之间的关系绝对正直的信心，尼克笑这回答：「我什么事儿都没有啊。」 空气里传来几声非常细小的，不屑的「嘁」声。 尼克：…… 布鲁斯像是突然意识到在公开的场合「关心」他有点不合适似的，终于放下书，起身对他说：「跟我来一下吧。」 他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停在走廊前按下了专用电梯。 尼克用余光看向还在办公区域探头探脑往外张望的人，感觉皮股更痛了。为了避免更离谱的谣言出现，尼克走的时候顺手带上自己的电脑——这样还能解释韦恩找自己是为了工作。 他一言不发的跟在韦恩身后，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建模优秀这句话尼克已经说累了，这回他的思绪不受控制的想到之前红头罩对他说的话，说韦恩很有可能让他成为总裁秘书。 如果红头罩猜测的是真的话，那么自己岂不是和这个重要npc有了更多的互动机会？ 想到这里，尼克顺便再看了一眼有关布鲁斯韦恩信任度的那个任务。 依然是0%。 绝望。 不过昨晚那个阻止冰山会所冲突的任务倒是完成了。 尼克觉得自己当时并没有做出什么贡献，而且按照当时事态的发展情况来看，他根本不可能获得红头罩的信任。 但事实就是，任务完成后，红头罩的信任还真的又增加了5% 尼克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归咎为两个人因为上过床，所以好感度多少会涨的容易点？ 之前变猫给韦恩送礼物的办法已经试过了，完全没用，难道真的要涩诱吗？ 但以布鲁斯·韦恩的建模标准，尼克真觉得他们俩谁诱惑谁都说不准。 而且韦恩那一串长长的前任名单，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颜王，而自己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哥谭群众，真的很难对勾引韦恩并且成功这件事产生自信。 两个人再次同乘了一部电梯，尼克认真分析，如果这个游戏真的要让他出卖身体去攻略npc的话，此时应该产生电梯又出现故障的剧情。 那么这就是老天爷，也就是游戏制作人安排的缘分，尼克必须得把握！ 可惜这一次电梯稳稳的在顶楼停了下来。尼克为自己不自量力的骯脏想法感到抱歉。 整个顶层都是总裁办，据尼克所知，这里平常虽然常驻的办公人员比较少，但总是有人在，只是今天这里反常的什么人都没有。 人的思想一旦往奇怪的方向拓展，短时间内就很难拐过弯来，就算尼克在心里反覆告诫自己只是恰巧没有人，但脑子里已经开始播放起各种霸道总裁爱上平平无奇的我这种毫无逻辑且含有办公室y的剧情。 再加上布鲁斯·韦恩本身多情的人设加持，尼克已经开始构思等一下韦恩如果突然壁咚自己，自己到底是象徵性的挣扎一下再从，还是直接从了。 可惜他脑海中的云霄飞车一圈还没有跑完，韦恩再次开口了。 「过两天韦恩集团有一个慈善项目的立项仪式，这个项目旨在救助那些没有合法身份，被迫从事违法活动，被解救后又无家可归的人。我们会有专人对这些人进行培训和考核，之后为他们提供一些基础工作，韦恩集团会通过镇府为这个项目申请一定量的签证，届时，这些签证会发放给在这个慈善项目中获得救助，并通过考核的人。我需要一个人来起草立项仪式上的演讲稿，你们部门的总监向我推荐了你。」 尼克越听表情越正经，他万万没想到，韦恩来找他真的是为了正事。 他为之前自己骯脏的思想忏悔。 但，如果是这种事情的话，至于让韦恩亲自来18层找自己吗？尼克非常怀疑。 「相关的资料我会发你电脑，」韦恩看了一眼他随身带着的电脑，继续说：「我的助理小姐今天休假，我希望今天下班前就能看到草稿，既然你已经带了电脑上来，所以请你在这里办公，以便我随时跟进进度？」 第56页 尼克心想你都这么说了，难道我还能拒绝吗？只能好脾气的点了点头。 交代完工作，韦恩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尼克坐在秘书的位置上，打开电脑，没一会儿，就收到了项目邮件。 他一边看资料，一边心不在焉的有些忐忑，韦恩昨天明明已经看到了他在为红头罩做事，为什么今天完全没提起，甚至还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做？ 他一时间摸不清韦恩到底在想什么，只能把注意力先集中在他交代的事情上。这些资料他看着看着就严肃起来。 当前游戏设定中，这届的总/统收紧了移民政策，签证发放条件前所未有的苛刻，韦恩这个慈善项目说难听点就是在和白宫对着干，但又确确实实是在为改善哥谭的生存和生态环境做好事。尼克这种不关心镇治的人都能想到项目推进的艰难程度，不管这是谁提议的，他不明白布鲁斯·韦恩作为一个精明的资本家为什么会同意这个项目的推进。 还是说布鲁斯·韦恩果真像外界说的那样自大又天真？ 尼克不想继续想下去，无论如何，这个项目一旦成功，对项目的直接受益者还是哥谭的普通民众，都是一件好事。 因此他收敛思绪，开始认真起草稿件。 人在认真工作的时候时间过的总是特别快的，等他写完再抬头的时候，发现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而总裁办公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着，布鲁斯·韦恩就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看着他，眼睛里有掩饰不了的审视和探究。 在他们眼神接触的一瞬间，他看到韦恩眨了眨眼，好像刚才那种深沉的审视根本不存在。 尼克把写好的稿件发送给布鲁斯，顺便看了看时间，哎，今天又不由自主的加班了。 想起红头罩交代过今天晚上的行动，他就有点着急。 他走过去礼貌性的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韦恩点头后他走进去说：「韦恩先生，我晚上还有其他的事儿，初稿已经发您了，您先看看，有什么问题你……」 「尼克，我可以这样叫你吗？」韦恩突然打断他。 「啊？」尼克愣了一下，「可，可以吧。」 但您不觉着这样过分亲密了吗？ 韦恩笑了笑，坐在椅子上微微仰头看着他：「你饿吗？」 尼克下意识摇了摇头。 韦恩笑的更深了，他盯着尼克的眼睛，慢慢说：「不知道你发现没，你这一整天都没离开座位，连饭都没吃呢，虽然我很为你爱岗敬业的精神感动，但这样的话，你的身体真的没关系吗？」 尼克原本礼貌的微笑僵在脸上，完蛋，忘了猫吃饱了他也不饿这个设定了。 他看着韦恩意味深长的笑容，终于明白「当你说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它」这句话是多么的富有哲理。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今天猫在韦恩庄园吃的还挺好的，满满一大盆新鲜的金枪鱼蔬菜混合泥，金枪鱼应该是早上刚刚捕捞，直接运送到庄园的，反正尼克是从来没吃过这么鲜美的金枪鱼，现在借着猫的东风，到时享受了一回特权阶级的奢靡生活。 但他现在能告诉韦恩，他其实挺饱的，你们管家做的猫饭特别好吃吗？ 当然不能。 尼克只能苦着脸说：「您一说，我确实觉得有点饿了，我这人就是这样的，专注工作的时候就会忘记一切。」 卖一波惨的同时，还立住了「我爱工作，工作让我废寝忘食」的人设。 尼克沾沾自喜的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韦恩看着他没说话。尼克有点忐忑的想如果现在告别的话会不会显得自己做贼心虚。 但韦恩显然还想跟他多聊一会儿天，沖他招了招手：「来。」 尼克只好走的近了些。 韦恩看他离自己仍旧有五米多远，笑道：「你在害怕什么？」 「呃……」 到不是害怕，就是一个人菜瘾大的游戏玩家对危险的特殊直觉。 「我不太喜欢和人靠太近。」尼克说。 「啊……那我们一起困在电梯的那次，真是冒犯了。」 布鲁斯看着他，非常诚恳的道歉。 「这没什么，特殊情况么……」尼克硬着头皮跟他尬聊。 「那天我还问你是不是喜欢我，但是昨天看到你和红头罩相处，才知道是我自作多情了。原来你们两个才是情侣。」 来了，尼克痛苦的想。 「不，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他解释道。 「是吗？」布鲁斯笑眯眯的看着他，看样子一点都不相信的样子。 「我要为达米安昨天的行为向你道歉，是他太莽撞了，再怎么说，红头罩也不可能觊觎一只猫，你说是吧？」布鲁斯死死盯着他。 「呃……是，是的吧？我跟他真的不熟，就是老大跟小弟的关系。他具体什么爱好我也不知道呀。」 尼克打算把这个锅坚决的摁死在红头罩身上。他一定为红头罩肝脑涂地，但这个锅还是得麻烦大哥忙帮背一下。 布鲁斯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问：「在这样一个xp奇怪的老大身边做事，你不觉得害怕吗？」 啥？韦恩这么说，就意味着自己过关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尼克立刻说：「人类的xp是自由的，虽然老大xp奇怪了点儿，但是他心眼儿好呀！」 第57页 说着，他立刻把以前同僚们怎么在自己耳边车轱辘安利老大的话给韦恩复述了一遍，最后总结道：「跟着红头罩做事我再也不会像以前在企鹅人手下那样感到亏心了，单是这一点，他在我心目中就是个好老大！xp奇怪点怎么了？就算他想要日大象，我也立刻给他订去非洲的机票。」 布鲁斯：…… 一时有种想要把你送去阿卡姆的冲动。 但他还是完美的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在尼克跟他告别的时候，从老闆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点心盒。 「无论你是要回家吃饭，还是叫外卖，都还得等上一会儿，我这里刚好有一些饼干，你可以吃两块垫垫肚子。」 说着，他抽出一张纸巾，垫着手指拿了一块饼干递给尼克。 尼克惊讶于他的友善，再说了，领导递给你东西吃，就算不想吃，也得接过来不是吗？ 尼克伸手接过他的饼干：「谢谢，我……」 没等他说完，韦恩就继续说：「尝尝看吧，这是我亲手做的。」 尼克：…… 这回就算不想吃也得吃了。 韦恩殷切的注视着他，尼克在他希冀的目光下，将小饼干一口塞进了嘴里。 蔓越莓果干微酸的味道很好的中和了白巧克力的甜腻，优质的食材又让整个饼干的香气更加突出。尼克在吃之前是完全没想到韦恩做的饼干有多好吃的，但这一小块饼干似乎打开了他的味蕾，原本并不想吃东西的胃口也好像突然变活跃了起来。 他有点期待的看着韦恩手边的饼干盒，而韦恩像是知道他肯定会被一块小饼干征服似的，略带得意的说：「喜欢的话你可以拿……」 这次换尼克打断了他，他立刻上前两步，将饼干盒整个抱在怀里。 「老闆做的饼干真好吃！谢谢老闆！」 布鲁斯：…… 我的意思是让你拿几块走，又没让你全部拿走。 但尼克完全不再给布鲁斯发表意见的机会，一熘烟儿就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老爷，设备已启用。」 布鲁斯的耳返里响起阿尔弗雷德的声音。 算了，损失一盒饼干，但至少算是把最重要的事做了。 布鲁斯收拾完东西，也离开了办公室。 他下到车库把车开上来，看到尼克正在路边打车，他没有停下，直接从他身边开过。 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再一次从耳返里传来：「如果您要接近这位泰尔德先生的话，现在送他回家不是很好的机会吗？」 布鲁斯一边开车一边回答他：「不，他现在肯定不是回家，而是去冰山会所，我贸然提出送他回家的请求的话，反而不方便。」 阿尔弗雷德看了看自己监控设备上新鲜出现的红点的移动方向，挑眉道：「您倒是对他的动向十分了解。」 「昨晚知道他就是杰森身边那个『血腥坦克』后，他的行踪就很好确认和猜测了。」 「恕我愚钝，今天您为什么不直接问他呢？」 布鲁斯呵了一声：「他要是想说，自然会找机会主动坦白，不想说的话，就像刚才那样，我问，他也是拿瞎话蒙我，还不如我什么都不问，给他制造点心理压力，有压力，就会有失误，到时他就会露出更多破绽。」 况且就算有嫌疑人的口供，他也必定会亲自调查确认一番。他只相信自己的调查结果。 说着，他顿了一下，继续说：「达米安呢？」 「达米安少爷正和涅尔瓦在一起，昨晚之后，达米安少爷几乎时时刻刻和涅尔瓦在一起，今天还特地吩咐我要给涅尔瓦加餐，吃顿好的，我能问一下，你们今天凌晨突然外出，是和这只猫的关系吗？」 布鲁斯微不可闻的嘆了口气，想起昨晚的闹剧就想扶额，于是说：「这是我这位热心员工的另外一个疑点，他和这只猫的关系太可疑了。」 阿尔弗雷德没说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昨天在给涅尔瓦做寄生虫检测的时候，在他的肛拭子中检测到了人类的米青液」 阿尔弗雷德一时无言以对，过了好半天才回到：「那么按照达米安少爷的反应来看，这个「人类」是杰森少爷？」 「嗯哼。」 想到杰森之前确实来过庄园，阿尔弗雷德说：「我觉得泰尔德先生的意见还不错，还是大象的可行性高一点。」 「咳……」布鲁斯轻咳一声打断他的冷笑话。 「虽然我们都尊重实验结果，但有些特别离谱的事，还是会有别的解释的。」布鲁斯说。 「当然。」 见多识广的阿尔弗雷德其实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离谱的，但出于对杰森人品的信任，他也不觉得对方会做出这种事儿来。 「根据我昨天在有限的时间内观察到的杰森和泰尔德的相处细节，我现在倾向于泰尔德和杰森有过亲密行为。出于某种我们还不知道的原因，泰尔德和这只猫之间有某种深度关联。比如说，他们之间能够共感。」 都怪哥谭奇形怪状的反派太多，总是挑战大家的科学观，阿尔弗雷德听完真的很为自己主人的精神状态感到担忧。 布鲁斯像是知道自己的管家在想什么似的，说道：「阿尔弗，这在我看来，比什么杰森会去搞一只猫容易接受多了。」 第28章 阿尔弗想了想，居然发现无法反驳，就算萨拉路池真的改变了杰森的性情，阿尔弗觉得它也不能真的把杰森的性趣拓展的这么匪夷所思。于是道：「好吧，您说的有道理。所以这就是您准备全天候监视泰尔德动向的原因吗？」 第58页 布鲁斯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不能放任任何一种我不知道的危险因子在哥谭。」 「从您的调查来看，除了在冰山会所做打手之外，他并没有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 布鲁斯将纳米追踪器放在饼干里，让尼克吃了下去，从现在起，他就可以获得尼克的全部行踪，这种追踪器因为造价过高，一般他只会用在极度危险的嫌疑人身上。阿尔弗觉得，这个人还不值得布鲁斯动用这种追踪器来无死角掌握行踪。 布鲁斯的车已经驶过了罗伯特·凯恩大桥，他嘆了口气，说：「几个星期前，企鹅人在哥谭港要运送的那批货被黑面具的人抢劫，在那里发生了火拼。」 阿尔弗雷德回忆了一下，记起来这件事，说道：「您不是把这批货留下了吗？全部交给gcpd处理了。」 布鲁斯点头道：「是，但是前些时候我问戈登局长，那批货的情况，吉姆说，它们已经不在哥谭了。」 「怎么会？」 「有人拿着军方的许可证，运走了那批货。」 「所以这又和镇府有关？」 布鲁斯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所以我回顾了当时插手两方混战时的场景，发现了一些之前没注意到的细节。」 「在我刚到港口时，隐形眼镜记录了一个非常模煳的远景，我放大数倍才抓到两个模煳的人影，其中一个从动作和招式判断，是丧钟。」 「丧钟……」 阿尔弗雷德低声重复了一句。 「另外一个，面具遮脸，我之前一直没花心思在这个人身上，因为他被丧钟一刀毙命。」 「但是？」阿尔弗雷德接道。 「但是我现在能确定，那个被丧钟杀的，就是『血腥坦克』，也就是泰尔德。」 「您是怎么确认的？」 「体态习惯，颅骨中线的位置等等，不是只有五官才能辨别身份的，而且你也知道，我也有很多个身份，有时五官并不代表什么。」 他之前没考虑过泰尔德和血腥坦克是同一个人这种可能性，再加上泰尔德平时在动作习惯上刻意上区分两人，因此布鲁斯并没有从这方面入手，但知道他们是一个人之后，两个人之间很多相同的细节就重合了。得到答案再去解题总是相对轻松。 布鲁斯已经驶进了韦恩庄园的领地，他继续说：「总之，他身上可疑的地方多的惊人，我不得不採取最高级别的监视手段。」 「企鹅人原本准备运送出去的那批货，据我所知是某种药剂外衣，最终流向是香港。科波特虽然也算是哥谭叫得上名号的罪犯，但本质上他是个商人，求财才是他最终的目的，我想不出这种货物怎么会引来丧钟这样的僱佣兵，更别说最后这东西还被军/方带走。我辗转打听了一下，今晚杰森那批货，用的是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用来交易的那批货，来源就是香港。我已经把资料同步给卡珊，请她协助调查，但如果真和企鹅人的那批货有关的话，今晚说不定丧钟还会出现。那么泰尔德跟在红头罩身边的话，你觉得丧钟能不发现这个异常吗？」 「您可以提醒杰森少爷，今晚的行动不要让泰尔德先生参与。」阿尔弗雷德友善建议。 这次布鲁斯沉默了更长时间，才说：「算了，他不会听我的，反而会认为我另有所图，他现在不是小孩子了，护得住自己想保护的人，就算他护不住，我也会帮忙照看的。」 这次阿尔弗雷德终于在通讯那头展现出一点笑意。 「我可以理解为您不当面质问泰尔德先生，甚至想方设法准备把他留在身边，是为了以后从他这里获得杰森少爷的信息吗？」 「我快到了。」 布鲁斯没有回答他，但聪明的管家已然知道答案。 尼克好不容易从公司脱身，终于在红头罩指定的时间之前看看抵达冰山会所。 他照例带上面具敲门，后门看守的人已经换了，哈珀和卡伦都不在，想必哈珀已经去了莱斯利的诊所帮忙。 这也不错，总比小小年纪就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瞎混的要好。 进了会所后，尼克也来不及解读同事们暧昧又欣慰的眼神，直奔红头罩的办公室，敲门进去后，红头罩正瘫在沙发上，一条腿大咧咧的搁在茶几上看电视，电视里好像放的是什么言情剧。 电视里正放到女主角在雨中奔跑，男主角从后面追上他，两人在雨中深情拥吻。尼克看了看红头罩，他的眼里闪着泪花。 尼克：……行吧，文艺青年的共情能力就是这么强。 他不由自主的看了看手机，生怕记错了红头罩叮嘱他的，行动的日子。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红头罩先开口了。 尼克低头看看自己怀里的饼干袋，有点后悔刚才应该先去更衣室把东西放下再来的。 只能老实回答：「我一整天没吃饭，我老闆送给我的饼干。」 「布鲁斯·韦恩？」红头罩问。 尼克点头：「是啊。」 为了表示韦恩很看重他，他还特意说：「韦恩先生说这是他亲手做的。」 红头罩静默了一瞬，小声嘟囔了一句：「不应该啊，他不能还没调查就决定要毒害你。」 尼克：？ 没等尼克有所反应，红头罩已经站起来，长臂一伸，顺走了尼克怀里的饼干。 第59页 「给我看看。」 说完也不等尼克同意，就很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打开了饼干袋。 闻到袋子里味道的时候，他不着痕迹的看了尼克一眼，没说话，然后直接伸手去拿了一块放嘴里。 尼克看到他粗放的吃法，心疼的不行，也顾不上维持人设了，立刻把饼干袋拿了回来，好好的封好口，一脸警惕的盯着红头罩。 「这是我留着当夜宵吃的。」 红头罩吃到嘴里就知道这东西根本就不是布鲁斯做的，但他也懒得在尼克面前拆穿他，倒是稀奇布鲁斯怎么这么大方，捨得把一整袋饼干都送给尼克，韦恩献殷勤，定是在作妖，说不定尼克可已经一脚踩进了布鲁斯挖的坑而不自知。 不过红头罩还是忍不住问道：「除了送你饼干，你们还聊什么了？」 尼克奇怪的看着他，不知道红头罩为什么忽然关心起他白天的社畜日常：「就是一些工作上的内容，他让我帮忙写一份演讲稿。」 「没问你昨晚的事吗？」 对哦，本来尼克很担心这个，但后来自己沉迷工作，完全把这件事儿给忘了，但韦恩也没有提起，这就有点奇怪了。 「没。」 红头罩手指摩挲了一会儿下巴，最后哼了一声说：「不管了，反正我劝你最好主动辞职，不然……呵呵」 你所有试图隐藏的秘密都会被扒的底裤都不剩。 不过红头罩觉得自己的仁慈也仅限于提醒他到这里，说实话他其实也对身边这位『血腥坦克』有些好奇，思来想去，觉得可能是因为猫的事儿。 因此他还挺期待布鲁斯到底能扒出些什么秘密的。 不是尼克不想辞职，主要是他养ssr的重担不允许他辞掉那份工作，另外，自从今天吃到了韦恩做的小甜饼，他就决定以后一定卖力的吹领导的彩虹屁，争取多一些能蹭到点心的机会。 红头罩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从衣橱里拿出一套西装递给他：「换上这个，等会儿跟我一块出发。」 「哦。」 说完红头罩也不管他，自己直接在房间里开始脱衣服。 「哎……哎……」 你好歹等我转身你再脱啊！尼克大惊失色的张口，试图阻止。 红头罩已经将头罩取下来放在一边了，夹克也脱下来随手搭在旁边的椅子上，此时他双手交叉攥住那件能很好勾勒出他肌肉线条的紧身t恤，半抬着胳膊准备脱。 听到尼克出声，他微微放下点胳膊看尼克，看到尼克一脸想看又不好意思光明正大看的样子，嗤笑一声，扬手将t恤扔在桌上。 红头罩果着上半身走近，尼克后退一小半步，像个警惕的怀春少女一样瞪着只在两人负距离接触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多米诺面具。 他伸出手，手掌从尼克的头顶慢慢滑到后脑，然后五指微微用力揪着他后脑的头髮，迫使让他微微抬起了头，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 尼克捏着衣服的手紧了紧，但马上就放松下来。睡都睡过了，还矫情个什么劲儿呢？想通这个节点后，尼克也就放飞自我了，他毫无心理负担的搂上红头罩的肩，大大方方的回吻过去，期间两只手还十分不老实的到处乱摸。 啧啧，瞧瞧这熊肌，这腹肌，这手感……不愧是建模出来的人物，就是不一样！ 一吻结束，红头罩推开他，蹭了蹭嘴角的湿意，又低头看了看身上被尼克捏出来的隐隐约约的红痕，用戏嚯的眼神看着他，问道：「现在不害羞了？」 尼克摇头，还沉迷在刚才美好的手感上：「害羞怎么写？不知道。」 红头罩哼了声，看着尼克涩眯眯看着他的眼神，心里有点得意：哎，他真的好爱我，怎么办，我可不能让他陷的太深。 而尼克想的是，身材真么好的npc，上次睡的时候浑浑噩噩的啥都不知道，也没好好感受一下，不知道下次再睡到质量这么好的男人是什么时候了，感觉自己错过几个亿！ 红头罩从衣架上拿下一件黑衬衣套在身上，看到尼克还盯着他的熊肌发呆，笑道：「赶紧换衣服，再用这么涩琴的眼神看我就把你眼珠子扣下来，小流氓。」 「哦。」 尼克失落的应了声，开始慢吞吞换衣服，连看都不让看，小气。 他一边换衣服，一边悲从中来，三次元的身材不如二次元有吸引力所以他多看两眼那能怪他色吗？他们都是经过设计师反覆雕琢的重要npc，当然哪儿哪儿都完美，而自己不但是不配拥有专属设计师的现实身材，还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哥谭群众，一点属于玩家的尊贵特权都没体会到！ 尼克一边在脑子里碎碎念的吐槽，手上还在整领带，这破领带也太难弄了，半天都搞不好。 红头罩看他毫不掩饰的沮丧，竟然有点诡异的高兴，他一边扣扣子一边再一次走近尼克，拍开他的手，帮他系领带。 「蠢死你算了，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尼克仰起头，很顺从的让他帮自己系领带，看着红头罩专注帮自己系领带的样子，很不着调的想：这个黑邦老大伺候起人来倒是挺周全的，就是这狗脾气不太好，得顺毛捋。 然而红头罩全程没看他，就算看他，也猜不到他心里的想法是多么狂野。 系完领带，红头罩屈尊降贵的看了他一眼，就看到尼克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自己，又有点意动。 第60页 他拍了拍尼克的脸：「回神。」 「我也没走神啊。」尼克摸了摸自己的脸。 红头罩最后穿上一件黑色条纹西装，变戏法似的从柜子里掏出来一个和黑面具一模一样的头罩，接着将酒柜中的一瓶红酒往里一推，酒柜缓缓移开，露出一个暗道。 「想要的话，等办完正事。」红头罩斜睨他。 「啊？」 我想要什么？尼克满脸问号的跟着红头罩走进暗道。 红头罩回头，对他的装模作样很是嫌弃。 他伸出拇指想蹭掉尼克嘴边刚才因为接吻而留下的反光，结果这小涩琴狂非常自觉的嗷呜一口把红头罩的手指含进了嘴里。 红头罩：…… 看着老大一言难尽的眼神，尼克也反应过来对方并不是想撩骚，一时场面比较尴尬。他故作镇定的把红头罩手指头呸呸呸吐出来，还用袖子给他擦了擦口水。 「对不起啊，我以为你给我递了个饼干……」 「能不能别装了？今晚的事结束，老子让你舌忝个够。」红头罩哑着声说完，收回手并且立刻带上了白手套，好像生怕尼克兽性大发再过来吃他的手手似的。 尼克：…… 虽然我也很想要玩家福利，但你这么一说，我总感觉像那种「打完仗就回老家结婚」的g，还怪害怕的。 这条暗道直通冰山会所的地下车库，想必是当初企鹅人修了用来在特殊情况下逃生用的，不过这种秘密，红头罩就这么暴露给自己，真的没关系吗？ 两个人没走多久，就抵达了车库，红头罩站在一辆路虎前，朝他点了点下巴。 尼克指了指自己：「我开车？」 红头罩瞪了他一眼：「难道你想让我给你当司机？」 也对，但他到底要不要告诉红头罩，自己当初考的驾照跟米国的驾照不是同一种呢？ 哎，算了，反正这里的npc命都大的很，自己死了这npc都不一定死，随便吧。 尼克上了车，等到红头罩上车坐好，尼克还不动。 「开车啊。」红头罩蹬了他小腿一下。 「安全带。」尼克提醒。 「黑面具从不系安全带。」说着他将那个乌漆嘛黑的头罩套在了头上。 「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说不定黑面具改过自新了呢？」尼克坚持。 「麻烦。」红头罩不耐烦的繫上安全带。 尼克按照红头罩的指示，将车开往哥谭港口。随着目的地的越发临近，他慢慢感觉到有种久违的紧张。 「老大，交易就我们两个人去，没问题吗？」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伪装成黑面具的红头罩闲适的瘫在副驾驶上：「谁说只有我们两个人的？」 「难道您还安排了其他埋伏？」 「不该问的别问。」红头罩显然不想为他答疑解惑。 「哎，我这不是担心您太单纯，被对方给骗了吗？」尼克理直气壮的说。 「啥？」 红头罩挑眉看他。 尼克看了他一眼，学着哈珀他们那种欠揍的样子，语重心长的说：「对方让你单独交易，你就真的一个人去，万一对方有埋伏呢，你只是个拳头比较硬的单纯的黑邦大哥，对方说不定是心眼子800个的缺德资本家，你这么实诚，说不定被卖了都要帮对方数钱。」 红头罩听的嘴角直抽抽，一巴掌抽上他的脑袋：「你当我没听出来你在骂我傻？」 第29章 「嗷！」尼克捂着脑袋，心想哎呦，你咋听出来了，但表面上一脸正直：「怎么可能？我是夸您大智若愚！」 红头罩哼了声：「话这么多，我看你是害怕了吧。」 「我怕什么，为老大冲锋陷阵，我死而无憾！」尼克抓紧时间表忠心。 拥有復活卡的玩家无所畏惧！ 「防/弹衣穿了吗？」红头罩根本不理他，转而问道。 「哪儿有防/弹衣？」尼克问。 红头罩气结，扒开他的西装看。 「哎，哎，开车呢，你干嘛？」 尼克腾出一只手来阻止骚扰。 「我给你那套衣服里面不是有一件背心吗？那是防/弹的！」红头罩怒道。 「哎呀，穿了穿了。」尼克说着，拉开衬衣领口给红头罩示意，里面确实若影若现的露出一抹灰扑扑的颜色。 红头罩使劲揪起尼克脸上的一块皮肤：「胆子变大了么？连我都敢玩？」 「我这不是太紧张了缓和一下气氛吗？」 这时候打死都不能承认。 红头罩瞪了他半天，尼克不自在的挠了挠脸：「哎，你别顶着这个黑面具的头罩这么瞪我，怪渗人的。」 「停车，滚回去。」红头罩命令道。 「这不是都快到了吗。」 「我是让你滚。」 「哎，我错了，我错了行了吧？我以后再也不乱跟你开玩笑了！」尼克马上表决心。心里暗暗腹诽这个npc不但脾气不好，好十分开不起玩笑，没意思。 过了一会儿，尼克看红头罩始终没出声，分出几个眼神去瞄他，不知道这个人莫名其妙的到底在作哪门子的妖。 突然，他福至心灵，试探着问：「老大，你不会是在担心我吧？」 红头罩冷笑一声：「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哦，果然是担心我。尼克和红头罩接触这么长时间，大概摸清点这个npc的风格，就是有话不会好好说，而且还爱说反话，总之就是语言表达能力极其令人捉急。 第61页 估计这也是他至今单身的原因，毕竟正常人谁受得了他这种一天到晚横眉冷对的关怀。 尼克自认为自己是个善解人意的玩家，于是体贴道：「老大，你放心吧，我一定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再保护你。」 红头罩在面具后面翻了个白眼，虽然他不是很需要保护，但这话经过尼克的嘴说出来，怎么听怎么欠。 双方交易约定的地点是哥谭港的一处废弃码头，抵达约定地点后，已经有一辆奔驰vito12座型的商务车停在那里。尼克与红头罩对视一眼，只要该进入演戏的状态了。 他刚想开门下车，红头罩突然拉住他。 还不来得及疑惑，就被红头罩掰过头，非常粗鲁的又给了他一个深吻。 尼克一脸懵逼的被亲的差点断气，眼珠子不住往车窗外瞟，生怕变成什么公开y的男猪脚。 红头罩不耐烦的捂住他的眼睛，不轻不重咬了他舌头一下，惩罚他的不专心。 舌头被自己误咬过的人都知道这玩意儿有多脆弱，尼克当场疼的热泪盈眶，泪花顺着手套渗进红头罩的手心，让红头罩有种心都被他的眼泪烫了一下的感觉。 一吻结束，尼克终于夺回自己嘴巴的自主权，捂着嘴满眼泪花的看着他，控诉他的不人道。 「感动哭了？」红头罩自我陶醉道。 尼克摇头，不敢动不敢动，太疼了。 「嘁，口是心非，还紧张吗？」红头罩一脸嚣张的问。 等嘴里的劲儿过去了，尼克揉了揉因为缺氧而变的有点红的脸，心想我紧张个p，舌头差点给你咬掉，我没死在敌对势力的刀枪之下，差点被你咬死。 看他非得等一个答案的神情，尼克觉得刚才的用户体验有点糟糕，有心报復：「太突然了我没准备好，要不你再亲一下让我体会体会？」 让你也感动感动。 红头罩白他一眼：「滚，干完正事再骚！」 尼克：…… 报仇受阻，尼克只能给他先记在小本儿上。他调整了一下表情，让自己进入了「黑面具小弟」的状态，然后下车，绕到另一边给「黑面具」开门，不得不说，红头罩的伪装技巧非常好，这么一会儿时间，他浑身的气质都变了——变的更欠揍了。 对面驾驶座也下来了人，打开后座，一手遮住车顶部为里面的人防撞，布鲁诺·曼海姆从车里慢悠悠的下来了。 红头罩眉头一挑：「是你。」 曼海姆点燃一只雪茄，橙色的星火在夜色里明明灭灭，接着他唿出一口气，浓重的白烟几乎快要遮挡住视线。 「好久不见，西奥尼斯。」 红头罩哼了一声，直接轻蔑道：「少给我装腔作势，你根本不敢做和氪石有关的生意，把你老闆叫出来，我不跟喽啰谈生意。」 曼海姆摇了摇头，笑道：「世事难料啊，有好处的生意，谁不会想办法去做呢——只要有办法让那些天上飞的制服怪们掉下来。」 红头罩在面罩后眯起了眼，似乎在思考他的可信程度。 尼克恭恭敬敬的站在红头罩半步远的身后，一边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帮他警戒周围的动静，一边琢磨着曼海姆说的『天上飞的制服怪们』是谁。 「那么，我得先验验货。」红头罩说。 「这是当然。」曼海姆的话音刚落，一个之前没有被注意到的人影从暗处走了出来。 几人同时看过去，尼克敏锐的意识到，红头罩原本还比较松弛的状态一下子崩了起来。 随着对方从阴影中露面，尼克也看清了来人的样子，对方同样也是头盔示人，不过他的头盔既不是黑色也不是红色，而是非常有特点的半黑半橙。 尼克看着他的头盔，非常不着调的想，可能这个游戏里面除了红头罩黑面具，还有什么白头盔绿脑袋什么的，以至于颜色不够用，还用上了双色。 他身上穿着黑橙配的轻甲，但一些关键部位上面还附了锁甲，让他整个人都比在场所有人看上去都大了一圈。 曼海姆摆了摆手，示意他身边的人先把手提箱交给那人。 「这次交易，我们双方特意请了丧钟做见证人，为的就是让这次交易变的简单高效，毕竟我无法把超人抓来验证你氪石武器的有效性，你也没办法把那只大蝙蝠带来验证我纳米武器的真实性。」 原来他叫丧钟啊，我还以为他叫黑橙配呢。 红头罩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没意见，同时向尼克做了个手势，他心领神会的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拎出一个箱子，同时走向丧钟。 他把手提箱交给丧钟的时候，对方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过来，而是多看了尼克几眼。 尼克隔着对方的面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心里在想这个npc看上去挺有排面的，怎么也连个人物介绍都没有？ 还没想完，游戏面板就适时刷出了资料。 【丧钟：最强僱佣兵。人物资料：威尔逊·斯莱德是被基因改造过的超级人类，拥有超强体魄及大脑，是当世最强杀手之一。其他说明：你被他杀死过一次，请谨慎行事。】 看清最后的补充说明，尼克后背上的汗毛嗖一下全部立了起。连胸口的位置也幻痛起来。艹，原来杀我的是你！ 「你看上去很眼熟。」丧钟慢慢接过他手上的箱子，随口说到。 第62页 尼克的心怦怦狂跳，他在心里暗示自己这只是个npc不用害怕，然后冷漠的看了丧钟一眼，没回话，重新站在了红头罩身后。 红头罩看到尼克和丧钟交接时花了不必要的时间，担心有他不知道的意外发生，于是故意厉声斥责尼克：「让你交东西，你磨蹭半天干什么！」 尼克用眼神示意他没事，低头道：「抱歉，老闆。」 双方都等丧钟验完货，男人合上箱子，尼克又和曼海姆的手下分别拿了对方的箱子站回自己老闆身边。 丧钟宣布道：「样品都没问题，等你们交接我，我就功成身退，你们双方的约定过，若是其中一方耍诈，我就取他性命，另一方要付给我对方身家的30%作为佣金，相信大家都是诚信的生意人，不会想不开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尼克终于明白了黑面具和曼海姆为什么要找丧钟这样的第三方做见证，大家都是犯罪分子，谁的诚信也没多好，互相之间不信任才正常，只有找丧钟这样的僱佣兵杀手做裁判，才能保证双方都不使诈。这一点恐怕是红头罩没有从黑面具那里问到的信息，很难说黑面具是不是因为自己栽了，所以故意去坑曼海姆。 等到双方货物交接完毕，红头罩刚要带着尼克离开，曼海姆又一次突然出声：「等等。」 红头罩不耐烦的暴躁道：「又怎么了？」 曼海姆看了尼克一眼，将雪茄扔在了地上，突然咧嘴笑了笑。 这一笑让尼克有了点不好的预感。 曼海姆突然从腰后抽出枪。 红头罩比他的动作更快，在曼海姆手腕刚刚抬起的剎那他就已经在扣动扳机了。 尼克感觉到一阵风划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原本还站在远处的丧钟已经站在了红头罩面前。他一手卡进板机扣，阻止了红头罩扣扳机的动作。 「你他妈……！」红头罩立刻就要动手，但枪声已经响起。 几人同时朝曼海姆看去，是他开的枪，但他射杀的是刚才一直站在他身边的手下。 「西奥尼斯，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这次交易的内容，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我已经表现出我的诚意，该你了。」 丧钟松开了红头罩的手，事不关己的重新退到一边。 红头罩已经在心里给黑面具判了死刑。他冷漠的看着曼海姆，没说话。曼海姆笑道：「西奥尼斯，你不会捨不得了吧，这不像你啊，而且，你今天没有把你最得力的女助手带来，不就是让这个倒霉鬼去替她死的吗？」 事已至此，不管红头罩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自己挨枪子儿仿佛势在必行。站在一旁的丧钟，他的手已经放在腰间的刀柄上了。 尼克看了红头罩一眼，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也不知道他看懂没看懂，然后就开始飙演技。 「老闆，我什么都没听到，不要杀我啊！」他一边惊恐的喊着，一边朝河边跑去。希望红头罩机灵点儿，等他跑到河边的时候再开枪，到时自己顺势跌入河里，神不知鬼不觉就能脱身。 也许是因为气氛太紧张，尼克在跑的时候，甚至听到了好几声保险栓被拉开的声音。 看来不只一个人的枪上了膛。 枪声响起，尼克觉得自己甚至听到了子【弹出膛的脉冲声。 有防/弹衣的话，他也不是特别担心，况且本来他都做好了顺着子弹的冲击力跌入河里的准备，突然，他感觉到了一股不自然的力量推了他一把，让他猝不及防的歪到一边，堪堪躲过了身后的子弹，还没等他惊讶，他的身体又在这股力量的扶持下回到了原位。 这一切发生在不到半秒的时间，硬要形容的话，就像是自己被一根看不见的威亚吊着做了一个太空步的动作。 接着，他明显感觉到一股推力，将他推进了河里。 尼克：…… 我这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腰？ 第30章 尼克在落水的时候尽量将自己蜷成一团，进入水中后，他马上伸展身体往远处游，深冬的河水冰凉刺骨，这个时候作为游戏人物的优点就体现出来了，他甚至没觉得冷，所以用尽全力划水企图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但意外就是这时候发生的。 两声在他听来沉闷的枪声响起。尼克下意识的缩起身体躲避，但人倒霉起来真的很难解释，一颗子/弹在他缩起身体改变动态的时候，好死不死的刚好打穿了他大腿上的动脉。 尼克僵硬了一下，不用看游戏面板，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条在以一个惊人的速度往下掉。 他的视线迅速模煳起来，朦胧中他看到一团黑影朝他靠近。 糟了，猫还在韦恩庄园呢，他还能在公寓復活吗？ 岸上，丧钟悠哉的收起枪。 曼海姆微微弯腰往河面看过去，不远的地方渐渐飘起一团血色。 他满意的笑了笑，对着丧钟竖了个拇指。 红头罩的眼睛瞬间红了，什么计划不计划的，在看到河面下升起的那团血色后就瞬间被他抛在了脑后。 「艹/你/妈！我杀了你！斯莱德！」 红头罩拔出枪就朝丧钟沖了上去。 曼海姆一看情况不对，连滚带爬的上了车想熘，可惜天不遂人愿，十几辆远光灯同时照向他。 他在完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被包围了。 第63页 他下意识的去看窗外的丧钟，但他的车窗玻璃贴了膜，丧钟根本没往他这边看。况且红头罩此刻正处在暴怒的阶段，用的都是不要命的以身相搏的打法，丧钟虽然心里不屑一顾，但总还是提起六，七分精神去应对。 曼海姆当然不可能是独身前来的，他拿出手机发出行动的讯息，对着手机大喊：「快！快！把他们都给我杀了！」 码头上登时陷入混战，厮杀声响彻天际。 丧钟趁红头罩躲闪的一个空档，一刀从他眼前噼下，红头罩往后勐地撤了两步，刀尖划过他脸上的黑色头盔，「咔嗒」一声，面具裂开，掉在了地上，一缕白色的额发和带着多米诺面具的脸出现在了丧钟面前。 丧钟吹了声口哨，语气轻松道：「我就说，西恩尼斯什么时候这么能打了，原来是蝙蝠窝里的小鸟飞出来了。」 他几个闪身避过红头罩的连续袭击，说道：「既然今天交易的另一方不在，那么交易作废，我不想打白工，走了。」 说着他转身就要离开，红头罩一把擒住他的肩膀，几息间两人又过了几招。 「你打不过我的。」丧钟接住他的拳头，劝导道。 「你找死！」红头罩一脚踹过去，顺手抽出小腿处的匕首，再勐地跃起，撑着丧钟的肩一个空翻，在丧钟向上挥刀抵挡时，他拿着匕首的手松开，同时松开丧钟的肩，反手接住匕首，一刀戳向丧钟的面具上唯一裸露出来的眼睛。 丧钟勐地后仰，匕首尖在他的面甲上划出金属刺耳的刮擦声，最后卡在头盔和颈部的接缝处。 他趁红头罩拔匕首短暂的停滞期勐地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拎到身前，抬腿曲膝直接顶上他的胃部。 「唔！」红头罩喉头腥甜，勉强咽下一口血。 丧钟一手将人甩远，红头罩在地上翻滚两圈，再抬手时已经双手持枪，一边飞速移动着保证和丧钟拉开距离一边朝他不停的射击。 丧钟以普通人根本无法做到的身姿在密集的火力中穿行，贴近红头罩后毫不犹豫的挥刀削掉了他手中的半截枪管。 红头罩丢掉废枪一拳欺上他的下颚骨，丧钟生生接了着一拳，面罩被他打掉在了一边，露出下面覆着一只眼的，兇悍的脸。 但丧钟这一拳也不是白挨的，他在红头罩挥拳过来的同时一脚伸进他双腿之间的空隙，以生挨一下制住他的手肘，同时卡住他的膝弯，将红头罩放到在地。 这一次他不再留情，一脚踩着红头罩胸口举刀便刺。 另一把武士刀横空而出，顺着他的刀刃划上去，两把刀刃刺啦刺啦的接接壤处摩擦出火花，最后停在丧钟的刀柄处堪堪将他的刀尖拦在了后头罩身上几公分处。 罗宾轻巧的起跳踹上丧钟面门，对方不得以只好后撤。 红头罩已经原地蓄力站了起来，再一次恢復了双手持枪的状态，两人同时面向丧钟。 「混蛋，你毁了父亲的计划！」罗宾没有看向自己身侧，但这不影响他斥责对方。 「呵，得了吧，我就不相信老头子只有n a.」 红头罩用手背狠狠蹭了下嘴角的血，咬牙切齿的说道。 「老头子呢？」 红头罩问。 「去救跟你一块儿来的那个废物了！」达米安恼怒的说。 红头罩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松了口气：「上？」 「哼！」达米安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巨大的不满，但身形却毫不犹豫的沖向了丧钟。 红头罩始终和丧钟保持一定距离，在外围不停的射击支援达米安。 丧钟今天本来没打算打架，因此只穿了一身便于行动的轻甲，和红头罩或者罗宾任何一个单打独斗他都能游刃有余，但若是两人同时对付他的话，多少还是有些耗费心神的。 没过多久，他的盔甲上就出现了零星的浅浅划痕和子弹撩过的痕迹。 丧钟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打到曼海姆所在的车身旁边时，他敲了敲车门。 曼海姆抱着头藏在车座下没出声，丧钟说：「今天这笔帐还是记在你和西奥尼斯名下，记得给我打钱。」 曼海姆好像终于反应过来外面的人是丧钟，他跳起来，整个脸都贴在车窗上大声嘶吼：「你给我杀了他，我给你钱，给你钱！」 丧钟连一个旁光都懒得给他，冷笑一声说：「杀红头罩和罗宾？他们俩的价钱你可付不起。」 说完他就再次准备撤离，但红头罩用密集的火力阻断了他的撤退路线，他只好再一次正面印上罗宾的刀。 「罗宾，记住你的任务！不要恋战！」耳返里传出蝙蝠侠粗粝的警告声。 罗宾的刀顿了一瞬，丧钟抓住这个机会利落的侧身，同时擎住罗宾的手腕将他从侧面甩了出去。 另一边，尼克在被击中的瞬间就脱了力，口鼻处冒出一连串气泡，整个视野在变得暗淡前就被自己身上冒出来的血色给遮住，朦胧中只能看到有一团黑影朝自己靠近，他还费力的想了想哥谭河里应该不会有鲨鱼吧。 蝙蝠侠第一时间抱住了尼克失重的身体，将原本扣在自己脸上的氧气面罩戴在尼克脸上，他从腰带中拿出一卷尼龙绳，快速紧紧缠在尼克中枪的腿部往上十公分的位置打了个死结，然后一手圈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按下背后的推进器按钮，快速离开沿岸，朝远处河中心行去。 第64页 河中心泊着一艘小型快艇，布鲁斯一手架着尼克，单手攀上游艇船舷爬了上去。 等他将人拖上去的时候，尼克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 超人就是在这个时候从天而降的。 「b，他怎么了？」他刚才明明暗中推了他一把，帮他躲开子弹的，怎么一个没注意就这样了？ 蝙蝠侠头也没抬：「你该在码头，不是在这里！」 「可是他就快死了！」 这个出血量就算用止血凝胶也没用，蝙蝠侠已经从腰带中拿出了快速缝合伤口用的装订针，超人半蹲下来，撕开他的裤腿说：「我来。」 他找准了被子弹穿透的位置，眼里一瞬间射出红光。皮肉烧焦的味道瞬间瀰漫出来，但尼克只是痉挛了一下，并没有醒过来。 「他失血太快了。」超人听着对方趋于安静的心跳，有些沉闷的说。 蝙蝠侠想起自己曾在汤普金斯诊所见到尼克时，莱斯利医生说过的话。 他抬头对超人说：「送他去莱斯利的诊所，他能活下来。」 超人想了想，确实也只有自己能送他去抢救，于是不再犹豫，抱起尼克，像护着猫一样小心的用自己的生物场将他裹起来，一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蝙蝠侠这才对着耳返里依然和丧钟在不断纠缠的罗宾提醒他，让他不要再和丧钟纠缠下去。 丧钟的实力他很清楚，如果真的认真起来的话，罗宾和红头罩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尼克现在整个人处于懵逼状态。因为他现在就处于一种灵魂离体的状态里。 蝙蝠侠把他托上船的时候，他确实已经失去意识，更准确的说，他以为自己已经嗝屁了。但万万没想到，都这样了他们居然还能吊着自己的命。 更离谱的是，超人还把他的身体带走了。 尼克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所以当下很难分辨自己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如果他要是死了的话，现在猫不在公寓，他还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之前那样从公寓復活，如果他还活着的话，现在这又算什么？ 但现在他又不可能跟真的打游戏似的，靠两条腿跑着去捡自己的「尸体」。 正想着，游艇启动了。 他站在蝙蝠侠身边，看着晚风将蝙蝠侠的披风吹的猎猎作响特别酷炫的样子，一时间五味成杂。 真是想谢都谢的有点不甘心。 你说你费这个劲儿救我干什么，让我尴尬的卡在这种不生不死的状态里。 尼克习惯性的点开游戏面板，想确认一下自己当前到底是人是鬼，他突然愣住了。 【获取布鲁斯·韦恩的信任】这个任务，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移动了1% 尼克：？ 我干什么了这个死了一样的进度条就突然动了？ 他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蝙蝠侠，怀疑的想：不会是因为你的关系吧？ 第31章 这边尼克还在怀疑蝙蝠侠到底和布鲁斯·韦恩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他乘坐的快艇就已经靠近了枪声此起彼伏的岸边。 尼克怀疑蝙蝠侠有什么特殊的换装技巧，自己就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将之前潜入水底捞自己的那套潜水服换下来，重新穿上了属于黑暗骑士的盔甲。 他怀疑蝙蝠侠换装的时候根本没有换过头罩，不然自己怎么可能错过揭示蝙蝠侠身份这种重要时刻？ 仗着自己现在是灵魂体，他放肆的去掀蝙蝠侠的面具，万一真能掀开岂不是赚到？但他的手指意料之中的从他的面具上穿过，根本没有碰到对方的实体。 蝙蝠侠摸了摸自己果露在外面的皮肤，警惕的向四周看了看。他敏锐的神经总觉得仿佛被某种东西注视着，在谨慎的观察了一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后，他又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码头混战的械斗上。 尼克试了试，发现变成灵魂状态后，自己在水面上也如履平地，于是从快艇上跑向岸边，爬上一架起重机顶部盘腿坐下，占据一个最佳吃瓜位来观看事态的发展，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现在自己也没办法进行其他活动。 红头罩和罗宾还在与丧钟缠斗，三人打的有来有回，尼克看的啧啧称奇，感觉自己虽然曾被丧钟一刀毙命，但死的好像也不冤。这种级别的npc怎么说也是boss级别的了，自己这种平平无奇的哥谭群众当然不是他对手。 不对，自己不可能是这三个人中任何一个人的对手。他一边摸着下巴一边想，我现在真的很需要解锁ssr啊，在这个未成年人都能吊打我的世界，武力值不高真的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叮——」一声脆响，尼克吓了一跳，低头一看，自己坐着的起重吊机的角铁处结实的嵌入了一枚抓钩。 他顺着连着抓钩的钩线看过去，果然是熟悉的身影，蝙蝠侠。 只见他再次按动抓钩枪，钩线倏地收起，他顺着惯性从游艇上顺势而起，倏忽几秒就已经站在了尼克坐着的最佳吃瓜位。 尼克抬起头，目瞪口呆的看着和自己身位重合的黑暗骑士，如果手里真的有瓜的话，可能瓜皮都会掉下去。 他来这儿干嘛？不会是发现自己了吧？不能吧。要不然他也和自己一样，准备蹲这儿吃瓜？ 「便士一，关灯。」 蝙蝠侠说。 尼克：？ 谁？关什么灯？ 第65页 「先生，您需要每次出场都这样戏剧化吗？」 一个未知的声音从蝙蝠侠的身体里传出来，尼克一惊，以为发现了蝙蝠侠精神分裂的秘密。 他站起来凑近蝙蝠侠的脸庞仔细聆听。 「10秒。」蝙蝠侠说。 「好的，已经接管码头电力系统。」那个声音似是无奈嘆了口气，对蝙蝠侠的命令做出了回应。 这回尼克听清了，第二个声音是从他头罩覆盖的耳部发出来的，应该是入耳式耳返。 所以蝙蝠侠单干的谣言到底是从哪传出来的？尼克费解。 「5，4，3，2……」 尼克微微蹙着眉，觉得耳返里这个声音略微耳熟，自己一定是在哪儿听到过这个声音，但一时有点想不起来！ 「1。」 「咔嚓——」一声。 整个码头黑了下来。 「什么？！怎么回事！」 原本的枪声也戛然而止，大家大叫着找到最近的掩体，深怕被子弹误伤或者误伤同伴。 「超人。」 蝙蝠侠又轻唤了一声。 「为你效劳，b。」 超人显然已经将尼克的身体安然的送到了汤普金斯医生的诊所，这声「为你效劳」仿佛是贴着尼克的脸说的。 尼克：超人，你这样很难让我觉得你们俩没有基情！还是说这是什么外星人协同工作的特殊礼仪？ 他只觉得自己眼睛一花，连人影都没看到，只感觉一阵风从自己面颊边扫了过去。 什么？发生了什么？ 吃不明白瓜的尼克焦急的站直了努力向下张望，却意外发现自己和蝙蝠侠的身影重叠之后，居然能够通过他面部的光学护目镜看清下面的战况。 尼克眼睁睁的看着一道肉眼根本无法看清的残影在5秒钟之内或收缴或拧弯了底下所有人手中的枪管，原本在空中疾速行进的子弹神奇的改变了弹道，于本该被嵌入的身体错身而过。 尼克终于明白之前在岸边是谁撞他，帮他避开子弹了，原来超人那么早就在了。 曼海姆藏身的车门被一股蛮力撕开，而这位在大都会唿风唤雨的国际邦头目甚至都没看见是什么东西袭击了他的车。 他再一次连滚带爬的从车里滚出来，歇斯底里的骂声淹没在众人同样惊恐的叫喊声中一点也没有因为他是黑礻土会大哥而显得特殊。 丧钟早在整个码头被灭灯的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当他的枪管在自己毫无防备时被拧弯时他就知道超人在现场。虽然他是被基因改造过的超级僱佣兵，但在没准备的情况下对上氪星人可以说是毫无胜算，于是他没有一丝犹豫的砸下一颗烟、雾弹直接跑了。 红头罩想要追上去，被罗宾横刀在前一把拦住。 「滚开！别碍事！」红头罩怒道。 「你自己找死我不拦着，但是父亲的计划不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我已经说过了，父亲已经去救过你那个没用的跟班了！再擅自行动，父亲不杀人，我可不介意！」 罗宾恶狠狠的说。 红头罩死死瞪着罗宾没说话，最终，多年以来对蝙蝠侠无法磨灭的信任还是占据了上风，让他终于冷静下来。 他闭了闭眼，觉得自己这回的冲动也着实不应该，不过一个跟班而已，死了就死了，自己干嘛这么生气！但是既然这傢伙让自己动了这么大肝火，如果他还敢不活下来的话，自己一定把他弟弟抓起来天天折磨，让他变成鬼都不得安宁！ 蝙蝠侠终于动了，他从近6层楼高的起重吊机顶部一跃而下。 「哎！」尼克忍不住叫出声，甚至下意识伸手去拉他。这么高跳下去，就算不死也得骨折吧？尼克真情实感的为他的膝盖担忧。 整个码头只有一丝昏暗的月光将尖耳朵的翼手目生物剪影时隐时现的投射在附近反射些微光线的货柜壁上。 被未知生物拧弯枪管，打偏弹道的众人的恐惧在此刻终于达到了顶峰。 「蝙蝠！蝙蝠来了！」咒骂声，唿喊声，在此刻统统变成了此起彼伏的惊恐尖叫。 蝙蝠侠像是神话故事中的制裁之锤那般从天而降，他重重的落在曼海姆缺了车门的车顶，发出巨大的「砰」声，听的尼克忍不住膝盖一酸，非常想去帮他揉揉膝盖。 车顶被精准降落的黑暗骑士砸出一个大坑，连防弹玻璃都哗哗碎裂掉了一地。 所有恐惧的叫喊声戛然而止，众人像是被卡住了脖子的尖叫鸡一样，双目圆瞠，嘴巴却大张着保持这尖叫的形状。 黑暗骑士缓缓抬起头，从单膝半跪的落地姿势缓缓站直了身体。 尼克此刻跟楼下身歷其境的众多屁滚尿流当事人一个表情，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耶稣那个基督的游戏制作人啊！这个b装的能给200分，多给的那100分完全不怕对方骄傲！太酷啦！教练我也想学这个！ 我终于知道为啥哈珀这么崇拜你，红头罩还要把你的logo印在胸口，为啥你最大的粉头还是被关进阿卡姆的神经病，这真的很难不魔怔！ 质疑阿卡姆，理解阿卡姆，成为阿卡姆！ 蝙蝠侠大大太帅啦，从此你的脑残粉又多了一个，我为你痴为你狂，为你框框撞大墙，我不姓泰尔德了，今天开始，我姓蝠！ 阿蝙勇敢飞，性蝠永相随！ 而传说中疯狂购入偶像周边的红头罩在看到蝙蝠侠出场的方式后，牙酸的啧了一声，他用手肘怼了怼身边的罗宾，不屑的说：「老头的戏瘾是不是越来越重了？太浮夸了。」 第66页 罗宾瞪了他一眼：「羡慕也没用。你一辈子都不可能有父亲这种气势！」 「呕！」红头罩干呕一声，去捆被蝙蝠侠吓得已经失去反抗精神的曼海姆的手下去了。 曼海姆屁股着地，以一种十分愚蠢的姿势仰头看着站在他已经报废的车顶上的黑暗骑士，两股战战，一丁点儿刚才逼红头罩杀自己手下的牛逼劲儿都没有了。 蝙蝠侠「咚——」一声从车顶跳了下来。 这次落地的声音再次惊醒了曼海姆，他立刻转过身体，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四肢并用的往前爬着逃窜，一边爬一边绝望的唿唤丧钟。 「丧钟！斯莱德！你出来！给我杀了蝙蝠侠！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丧钟——！」 丧钟早在十丈远的高处了，他听到被风送来的曼海姆癫狂的请求，轻蔑的自语道：「呵，杀10个你都赚不来一个蝙蝠侠的钱。」 他微微仰头，隔空给飘在天空极远处的超人行了个帽檐礼，转身，毫不留恋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蝙蝠侠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向不断往前爬的曼海姆，他每走一步，靴底和地面接触的时候，都发出摄人心魄的咚咚声，声音大到尼克这个距离都听得到一些响动，让他不禁怀疑蝙蝠侠是不是在鞋底装了个扩音器，专门用脚步声来吓死胆小的犯罪分子。 他的每一步都走的平稳又冷酷，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曼海姆的心脏上。 曼海姆发现丧钟不会回应自己后，终于鼓起最后的劲儿爬了起来，企图往前奔跑，蝙蝠侠依旧没有加快脚步，他以一种固定的速率一下一下的用靴底击打地面，只有越来越大的响声预示着对方距离曼海姆越来越近。 终于，曼海姆再一次腿软跌到时，近距离的观赏到了蝙蝠侠黑沉沉的靴面。 黑暗骑士微微弯下腰，黑色的披风下摆轻轻扫过地面，他伸出手，五只带着尖锐利刃的手甲张开，冰凉的爪尖划过曼海姆脖颈处的皮肤，引得他又一阵歇斯底里的咒骂和喊叫。 蝙蝠侠五指收拢，轻轻用力，接着他站直了身体，拎着曼海姆后衣领的那只手臂自然下垂，将他像只青蛙那样肚皮向上的拖行在地上。 他拖着曼海姆慢慢走向距离他们最近的河岸。 靠着兇残和冷酷在国际帮厮杀，最终成为帮派首领的曼海姆就这样被当着捆成粽子的下属的面毫无尊严的被一路拖行。 「你这个怪胎，砸种！松开我！」曼海姆咆哮的声音都噼叉了，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经害怕的快要尿裤子了。被蝙蝠侠像拖死狗一样拖着，他双手伸到自己颈后胡乱抓挠着想要挣脱那只牢牢攥着他衣领的手，但他触碰到蝙蝠侠手甲上冰冷尖锐的爪尖时，手又抖的像帕金森患者那样，无论如何都不敢再碰触那只带着利爪的手套。 曼海姆转而去撕自己的衣服，妄图通过脱衣来挣脱束缚，但蝙蝠侠已经将他拖到了泊船的岸边码头。 尼克眯起眼，发现那个位置正是自己之前落水的地方。 蝙蝠侠将扔在旁边的一枚废弃船锚利落的在曼海姆身上缠绕几下，他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死死捆住，锈迹斑斑的沉重铁锚挂在他的胸口，然后他半个身体被拖着悬在了河面上。 「蝙蝠侠不杀人，你他马吓唬谁呢？我不怕你！」曼海姆颤着声沖他嘶叫。 蝙蝠侠根本不跟他说话，一脚将他从码头踹了下去。 「啊！」曼海姆只来得及叫出半声，水面只冒了几个泡就迅速的恢復了平静。 岸边明明那么多人，可此刻偏偏鸦雀无声。 蝙蝠侠在心里默数了两分钟，才拉动手里连着铁锚的缆绳，将已经沉底的曼海姆拽了上来，但也只是将他拽到嘴巴刚刚超过水面的位置。 「你的纳米武器，谁卖给你的。」蝙蝠侠狺狺的发出可怖的质问，像是恶魔的低语。 「fu..ck you！batman！fu..ck you！」曼海姆涕泪横流的咆哮，但因为一直呛水，显得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他的双手死死扒着蝙蝠侠脚边的木板企图爬上来，蝙蝠侠缓缓抬脚，一脚踩上他的手指。 「a……」这次曼海姆只来得及叫出一个音节，就又一次沉了下去。 又过了两分钟，蝙蝠侠再一次将人拉了上来。 「谁卖给你的。」他又问了一遍。 曼海姆半张嘴几乎都在水里，他呛咳着，努力仰起头汲取宝贵的唿吸时间，他红着眼，仇恨的看着蝙蝠侠，嘶声笑道：「哈哈哈！蝙蝠侠，你他妈有种今天就淹死我，但是你不敢！你不能！你这个懦弱的疯子，怪胎，我就不告诉你，你等死吧！不光是你，那个氪星怪物，亚马逊疯女人，还有那个半人半机械的可怜虫……你们每一个自以为是的英雄，每一个！都会被这种纳米武器杀死！你和你的怪物联盟，早晚会完蛋！」 妈的拳头硬了！ 尼克气的咬牙切齿，真恨不得跳下去一刀捅死这个垃圾算数。 红头罩显然也有同感，他抽出枪大步走过去，准备一发子弹送他上路。 但还没等红头罩走近，蝙蝠侠又抬起了脚，一脚踹上曼海姆的脸，再一次把他踩进水里。 第32章 「这有他妈什么用！所有的人渣都知道你不杀人！所以这些畜生一个个都敢骑在你头上拉屎！」红头罩愤怒的咆哮着，枪口对准曼海姆沉下去的地方就要开枪，尼克就是这样被击中的，杰森要让他血债血偿。 第67页 几枚蝙蝠镖向他袭来，一枚飞镖射向红头罩的脸，另一枚直指他的手腕。 红头罩堪堪躲过，他怒视着蝙蝠侠，大声质问：「你不为我杀小丑，也阻止我自己为自己报仇，但是他呢？这种不属于哥谭的败类你也要护着吗？你也听到了，他恨不得你们都死，你要对这种人仁慈吗？还是你要等到你的同伴一个个都死在你面前，依然要坚守你那可笑的不杀原则？你不杀他，就是在杀死正义联盟的每一个人！」 啥？啥叫你不为我杀小丑？尼克大吃一惊，这又是什么瓜？能给个补充说明吗？红头罩和蝙蝠侠之间到底有什么爱恨情仇？还没等尼克深入思考，就看到红头罩抽出匕首，准备切断蝙蝠侠手中的缆绳。 罗宾显然也恨不得立刻处决这种垃圾，他难得的没有在红头罩和蝙蝠侠产生冲突的时候做出任何动作，只是抱着他的刀，冷冷的注视着水面。 蝙蝠侠一手牢牢擒住缆绳，一手迅速的和红头罩过了几招。 「我不会让你在我面前杀人。」蝙蝠侠紧紧攥住红头罩持匕的手腕，嘶声道。 「它又不是人。」红头罩面无表情的说。他故技重施的松开匕首，另一只手轻巧接住，冷酷的割断了蝙蝠侠手中的缆绳。 断绳迅速滑入河水，蝙蝠侠二话不说就要往下跳，就在此时，另一只手从天而降，在绳子的尾端沉入水面的一瞬间拉住了它，连绳带人，一起从水里被拉了上来。 曼海姆重重的的跌在岸上，他双膝跪地，双手撑住自己沉重的身体，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 「超……咳……咳……人！」 曼海姆几乎要喜极而泣，他从来没有如此诚恳的盼望过超人的出现，尽管几分钟前，他还口出狂言的期待着这个氪星人死。 「超人！」红头罩也转向他，他难以置信的瞪着超人，仿佛不理解他为什么会出手。 「你也要救他吗？救这种无时无刻不想着杀你和你的同伴的畜，生！」 曼海姆还在不停的咳嗽，但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扭曲的快意，他爱死超人和所有这些惹人厌烦的英雄们身上这种高尚的道德感了。 「超人，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我，我也是人类！我……」 曼海姆没能说完，因为超人已经掐着他的脖子，像拎鸡仔一样，将他拎了起来。 尼克本来在超人冲下去将曼海姆拉上来的时候，气的头顶冒烟。他看到过关于超人的报导，这位氪星之子，人间之神，他深爱着地球，所以也平等又无私的爱着这个地球上的每一个人类。 他救助弱者，同时也会原谅对他心怀恶意，屡次加害他的人类。有时尼克在网路上看到他如同焊死在脸上的圣洁微笑，会产生一种也许超人其实对人类没什么感情的错觉，他不在意人类的爱，更无所谓人类的憎恨，因为他太强大了，人类的悲喜对他来说并无轻重。 他更像一个符号，一个雕像。人们憧憬他，崇敬他，但更因为他一视同仁的仁慈，忽略他是一个能够轻而易举毁灭星球的神。 但此时此刻，这位向来仁慈博爱的神，捏着曼海姆的脖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缓缓升到半空中的样子，让尼克，也让曼海姆清清楚楚的意识到神明的怒火是什么形状的。 「你不怕蝙蝠侠。」超人用缓慢又轻柔的语气说道。 他慢慢往更高处漂浮上去。 「那么我呢？」他的语气依旧温柔。 曼海姆脸色憋的青紫，他挣扎着，虚弱的攥住超人的手腕。 尼克想起直到今天还能在网络上看到的珍贵视频资料——当初佐德将军入侵地球，人类军队拿他们毫无办法，是超人最终双目泛红地扭断了佐德的脖子，处决了他最后的族裔。 超人的红色披风在夜空中猎猎作响，他体贴的问道：「喘不过气了吗？要不要我松手？」 曼海姆翻着白眼疯狂点头，于是超人便善解人意的松了手。 曼海姆像一块秤砣一样极速下坠，而他只能徒劳的张着嘴，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在他即将在地上拍成一坨肉泥的时候，超人一把捉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刚刚好吊在了尼克的面前。 「咔嗒。」尼克听到了令人牙酸的，骨头脱臼的声音。 还有曼海姆后知后觉发出的惨叫声。 超人再一次拎着他缓缓升空，而尼克只能微张着嘴，神情呆滞的看着他们再一次在自己视线里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现在，我也问一次，你的卖家是谁？」超人气定神闲道：「你的这只胳膊脱臼了，还有另一只，两个胳膊都废了，还有腿。但是我心情不好的时候，难免失手，万一哪一次没接住你，你可千万别以为我是故意要杀你的呀，毕竟人类这么弱小，我怎么忍心杀呢？你可千万别记恨我。」 妈耶！超人这是黑化了吗？妈妈我好怕！ 说着，超人缓缓松开了手。 「卢瑟！是莱克斯·卢瑟牵的线！卖家是个深色皮肤中等身高的胖女人！她没告诉我名字！但我阅人无数，她绝对是政府的人！」 曼海姆终于崩溃了，他拼命的用另一只还能动的手死死拽住超人的手腕，生怕他再一次松手。 「好孩子。」超人终于满意的夸了他一句，然后缓缓降落。 他将人放在蝙蝠侠面前，刚才还宁死不屈，口出狂言的曼海姆整个人瘫在地上，一股腥臊的味道从他身上传了出来。 第68页 红头罩第一次用看外星人的看神看着这个自己认识了多年的超人。 「我踏马仿佛第一天认识你。是老头子把你带坏了吗？」 超人在曼海姆看不到的角度，朝众人腼腆的笑了笑。 尼克此时已经从最佳吃瓜位上跳了下来，学着蝙蝠侠的姿势降落在曼海姆已经报废的车顶，他现在约等于一团空气，所以完全不用考虑膝盖能不能受力这种物理问题。 半跪在地，抬头，起身，气势如虹，完美！ 可惜现在谁也看不见他，他只能自娱自乐一下。 接着他靠近超人和蝙蝠侠，准备近距离和偶像贴贴。 但审问远远没有结束，超人只是撬开曼海姆的嘴，真正的审讯还是要刑讯大师蝙蝠侠来。 尼克看着地上已经软成一瘫烂泥的曼海姆，泄愤似的想要踹他几脚，但他的脚同样从曼海姆身上穿过。 他以为蝙蝠侠还会继续拷打曼海姆，但事实上黑暗骑士从来不做多余的事。 他用靴尖将曼海姆像翻王八一样仰面翻过，然后半蹲下来，微微垂下眼，问道：「那些胶囊，具体运作方式是什么。」 曼海姆挣扎着仍然不想说：「我不……」 超人眼中骤然泛起红光，将曼海姆身边一把枪管扭曲的废枪顷刻间溶成一滩铁水。 「只要打开它，里面的纳米分子会自动寻找和它预设基因匹配的人，它们被吸入后会附着在人的脑补，纳米机器的主控程序会彻底掌控对方！」曼海姆双眼死死盯着地上那滩「枪」，语速飞快的大声说道。 尼克听到愣了一下，他觉得曼海姆形容的这种症状他好像听到过也看到过，但到底是在哪见过呢？ 还没等他细想，他的任务面板突然弹出了任务完成的提示：【为红头罩献上忠诚】这个任务完成了。 尼克怔楞了一瞬，他回顾了一遍任务内容，现在确实搞清楚了交易人和交易物是什么，甚至还知晓了交易物的作用，但……自己除了莫名被噶，好像也没在这个任务里出什么力？能真相大白全靠npc自己的努力，自己最多就是个非常敬业的吃瓜群众？ 所以游戏给自己发这个任务到底有什么意义？就是让我来体会个剧情，顺便白给我1000资源？ 还有这种好事儿？ 尼克大为不解，一时间也忘了回忆自己到底在哪儿看到过这种武器效果的设定。 正琢磨呢，就听到蝙蝠侠继续发问： 「你卖给黑面具的是针对我的，还有谁？」 曼海姆刚才提到了超人，神奇女侠，还有钢骨，蝙蝠侠要知道除了正义联盟的同僚，还有谁。 这次不需要再恐吓，曼海姆正准备说，超人突然偏头抬手。 他摊开掌心，里面是一颗.408的狙/击/弹。 从弹道轨迹来看，是射向曼海姆的。 超人瞬间朝子弹射来的方向飞去，而曼海姆仿佛受到巨大惊吓似的，抱着头大喊：「我说了会死，我不知道，不知道！」 没一会儿，超人又飞回来了，他有些抱歉的对蝙蝠侠说：「没追到人。」 「狙/击手提前用特殊装备屏蔽了自己的心跳，而且他选择的狙击位置是一栋距离这里2000米远的多户高层公寓楼顶，这个时间点，我不能一户户人家去透视，查找兇手。」 曼海姆连滚带爬的抱住超人的大腿说：「超人！我什么都告诉你们，但是你要保护我！我不想死！」 超人还没动，蝙蝠侠就一脚把曼海姆踢的滚出去好几圈。 「别用你的脏手碰他。」 尼克：…… 蝙蝠侠你不对劲！ 红头罩非常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呕了一声嘲讽道：「你们俩赶紧结婚吧！」 罗宾一脚踹向红头罩：「原来市面上的谣言都是你传出去的！」 红头罩冷笑一声，手指着超人和蝙蝠侠说：「这需要我传？」 罗宾锐利的眼神扫过在场所有被捆成一团的吃瓜群众，大家碍于超人和蝙蝠侠表现出来的兇残武力值和罗宾的威慑，纷纷双眼一闭，十分配合的晕了过去，用行动表示这瓜是一点儿都没吃着。 罗宾收回自己满意的眼神，看着红头罩，义正言辞道：「淫者见淫，你以为大家都跟你一样？你这艹猫怪。」 围观群众晕的更真情实感了。 「我掐死你！」红头罩愤怒的锤向罗宾，两个人又打成一团。 尼克心虚的缩了缩脖子：这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吗？怎么连罗宾都知道红头罩草猫的故事了？那老大的追星之路岂不是更坎坷？感觉还怪对不起红头罩的。 不对，明明我才是被日的那个，为什么我还有负罪感了？不行不行，自己pua自己要不得！ 尼克感觉自己伤的好，伤的妙，伤的天时地利又人和，要不然自己怎么能近距离围观这一场精彩的多角恋情？ 红头罩好惨！爱蝙蝠侠而不得，而蝙蝠侠仿佛暗恋超人？可超人呢？ 尼克用自己睿智的眼睛观察了半天，觉得这个外星人应该不懂人类的爱情，他对蝙蝠侠和对韦恩是一个态度，也许这就是外星人表达友谊的方式？ 蝙蝠侠不理睬红头罩的调侃，指着地上那些曼海姆的手下，对超人说：「这些你来处理。」 超人点头：「我知道。」 「还有我，还有我！」曼海姆又滚了过来，生怕被超人落下。 第69页 「我还知道很多，你们需要我的！」他迫切的说。 蝙蝠侠冷漠道：「不，该知道的我已经都知道了。」 曼海姆根本不相信他：「不可能！你不知道她还针对了谁！你们需要我去给你们打探消息！」 蝙蝠侠将那枚狙击子弹扔在曼海姆眼前，用他那被变声器改造过的粗糙狠厉的喉癌音漫声说：「让我来告诉你一点你不知道的东西。」 「这颗子弹的主人，是死亡射手，他大部分时间在贝尔里夫监狱服刑，只有需要出任务的时候，才会被放出来。」 「他目前隶属于一个全部由超级罪犯组成的团队，专做一些官方不方便出手的的脏活，他的上峰，就是你的卖家，是镇府高级官员，阿曼达·沃勒。」 曼海姆原本因为一连串恐吓和威慑而通红的脸色慢慢变得苍白。 「再告诉你一个消息，死亡射手的子弹从不落空。」 说完，他不再理会曼海姆绝望的喊叫，转身走开，他的披风在身后优雅的划出一道弧线。 曼海姆虽然被吓坏了，但他的脑子还能转，只要稍微一想，他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也明白了为什么在他看来这么诱人的一笔买卖，莱克斯·卢瑟偏偏让给了他。 如果阿曼达·沃勒能掌握一支由贝尔里夫监狱服刑的超级罪犯组成的团队，那么至少说明这个女人有控制这个超级罪犯团队的绝对力量，而且她还背靠z府，那绝对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这颗子弹就是她对曼海姆的蔑视。她完全有能力掌控曼海姆的死活，也不在乎他的死活。 「b.需要我送你回去吗？」可能是因为刚才没有抓到死亡射手，超人十分热情的希望能再一次帮到蝙蝠侠。 他话音刚落，无人驾驶的蝙蝠车就停在了蝙蝠侠面前。 绝了。尼克都忍不住替超人尴尬。 超人摸了摸鼻子，钴蓝色的眼睛真诚的看着蝙蝠侠，里面闪烁着殷切的期待：「呃……你可以坐在车里，我可以连人带车把你们一起送到目的地，我肯定比你自己开车快。」 尼克想像了一下这个画面，不得不说，外星人的脑洞就是大。 蝙蝠侠抽了抽嘴角：「不用。」 说着他跳上了车，罗宾也跟着跳上蝙蝠车。 「等等！」红头罩拦住蝙蝠侠的车。 「泰尔德在哪儿？」他看着蝙蝠侠问。 「我把他送去汤普金斯医生那儿了，放心，他还活着。」回答他的是超人。 尼克一拍大腿，吃瓜吃的太投入，差点把自己给忘了，他还得去跑「尸体」！ 所幸游戏面板里的相关信息没有因为他脱离自己的身体而歇菜，他调出游戏地图一看，得，这里距离诊所还挺远。 第33章 「你带着这些货，跟我一起走。」 蝙蝠侠看着红头罩命令道。 「呵，超人不是很愿意帮忙吗，你让他抬着车跟着你们呗。」红头罩阴阳怪气。 哇，这就醋起来了吗？尼克在一边看的津津有味，本以为按照红头罩的性格怎么招也不会这么轻易妥协，况且蝙蝠侠的语气在尼克看来实在算不上温和——至少在冰山会所，没人敢和红头罩这样说话。 没想到红头罩嘴上不饶人，身体却很诚实的走向了装着氪石武器和纳米武器的车。 尼克：……行吧。我大哥真的好爱蝙蝠侠。 那些一开始和国际帮的手下火拼的人都是红头罩的人，在绑起曼海姆手下的时候，红头罩就已经悄悄遣散了他们，这也是他一早和蝙蝠侠约定好的。 红头罩把两种武器合併在一起装在自己车上，随后自己上了驾驶座。 尼克已经发现了，自己没办法碰触活物，但是还是能接触到无机物的，于是他趁车门开的时候，嗖一下飘上车，舒舒服服的坐在了车后座里，打算好好享受一把红头罩给他当司机的快乐。 他看着红头罩开车一路跟着蝙蝠车时，下意识打开了之前归档在游戏物品里的【仓库地址】，和地图上目前的行进路线对照，发现这根本不是去往原本地点的路，随即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也许有机会见识一下蝙蝠洞了？ 哇塞，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尼克兴奋起来了，感觉连去捡自己的「尸体」都不那么重要了。 可这车走着走着，尼克就觉得这个方位有那么点眼熟。 他打开地图看了一下，咦？蝙蝠洞难道是和韦恩庄园在同一个方向的？ 难道哥谭人磕的蝙布也是真的？ 我的天那，今天我不是游戏玩家，而是一只掉进瓜田的猹！尼克恨不得仰天长啸，倾诉欲喷薄欲出。 人最痛苦的是什么？就是吃了个好多瓜，却没有一个可以分享的人！ 可惜尼克高兴的太早了，在大概距离韦恩庄园还有20公里的时候，蝙蝠车忽然勐地剎了车，红头罩也停了下来。 蝙蝠侠从车上下来，走到红头罩窗前，红头罩按下车窗，不耐烦的问：「又怎么了？」 「蝙蝠洞收到了告警，你这车通过「边界」的时候触发了特殊能量警报。 红头罩一脸「你是不是找事儿」的表情：「这车上就我一个活人。」 蝙蝠侠只思考了一瞬，就决定道：「把你车上的东西搬上蝙蝠车，这车不能进来。」 红头罩瞪他：「我什么时候又成你跟班了？」 第70页 尼克正在怀疑到底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存在触发了蝙蝠侠说的，所谓的特殊能量的警报，听到红头罩的回话，登时关注点又歪了：他为什么要说又？ 蝙蝠侠看着他不说话。 「嘁。」红头罩对峙了没多久就妥协了，他拉了手剎从车上跳下来，转到车后打开后备箱：「要搬自己搬，老子可不伺候你。」 说着就靠在车门上准备袖手旁观，还不忘说风凉话：「快点搬，不要耽误我回去睡觉。」 蝙蝠侠也不跟他计较，真的开始自己搬东西，刚搬了一箱武器，罗宾也从车上下来，他瞪了红头罩一眼，做了个「草猫怪」的口型，也开始帮忙将武器往蝙蝠车上搬。 红头罩白了罗宾一眼，用手指做了个枪毙他的动作，也不受他挑衅，在一边优哉游哉的抖腿。 尼克急的不行，实在看不了自己偶像受累，同时为又傲娇又不会说话的红头罩感到捉急，明明浑身上下都是蝙蝠侠周边，对蝙蝠侠的爱慕之情简直都要扑出来了，为什么一到蒸煮面前就表现的如此差劲？跟喜欢同班女生，但只知道用欺负人家的方式引起对方注意的小学鸡有什么区别？ 尼克猜的没错，红头罩还真走的那种嘴硬心软的死傲娇人设，没等蝙蝠侠自己搬几次，他就低咒了一声自己，一脸苦大仇深的去后备箱搬东西，一边搬一边还要强调：「你别以为我是在帮你，只是你年纪大了，动作太迟缓了，影响我收工！」 听的尼克在一边直翻白眼。 等到所有的武器都完成转移，红头罩也不废话，「砰」一声关上后备箱准备走人。 刚挂了倒挡，蝙蝠侠就又在敲窗。 红头罩咕哝了一句脏话，再次满脸忍耐的放下车窗。 「有事儿你能不能一次性说完！」他暴躁道。 「这边的能量防御是请扎塔娜和康斯坦丁设计，并且请死人测试过，既然蝙蝠洞收到了报警，那就一定不会错，你自己还是多注意，不要把它开到你的任何一个安全屋，以防万一。」 尼克大为震惊，「死人」又是啥？是字面意思吗？虽然他不知道蝙蝠侠口中的扎塔娜，康斯坦丁都是谁，但这句话多多少少透露出这能量告警确实有很大可能是被他触发的信息。 蝙蝠侠这么严谨的吗？连灵魂体入侵蝙蝠洞的可能性都考虑到了？ 既然有了告警提示，尼克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仅仅只有告警，按照蝙蝠侠的谨慎程度，他再强行跟随的话，说不定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制裁在前面等着他。 于是尼克老老实实的上了红头罩的车。还是跟着红头罩比较安全。 回城的路比较冷清，红头罩开了车载音响，哐哐哐一顿调台，尼克还以为他在找什么比较能振奋人心的音乐，防止路上太无聊而睡着，没想到他最后停在了一个夜间读书频道，一边开车一边津津有味的听了起来。 尼克跟着仔细听了十几分钟，直到一章告一段落，主持人报书名，才知道红头罩听的是《傲慢与偏见》 尼克：……你还真是文艺青年啊大哥！ 又过了一会儿，红头罩终于停了车，但他迟迟没下车，他打开车窗，让窗外的冷风吹进来，自己则目光深沉的看着远方。配合着喇叭里娓娓道来的爱情小说，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红头罩大概在缅怀什么不知名的爱人。 尼克顺着他的目光往外张望了一下，希望能揣测揣测领导的心意，以后能更好的拍领导马屁，结果一看，这地方太眼熟了，不就是汤普金斯诊所？红头罩把车停这儿不会是想进去看他吧？难道他就是红头罩心目中的那个爱情主角？ 哎，不能不能。尼克赶紧将自己不靠谱的猜测拍散。不过停在这儿也刚好，省的他等会还得靠自己的双腿跑路，刚好红头罩的车窗也开着，仗着自己现在身体轻盈，趁机从窗口飘了出去。 离开红头罩的车后，他直奔诊所，可惜大半夜的诊所也没个入口给他进，他希冀的看着红头罩的车，希望他真的是个担心自己手下的好老大，能来敲门看看自己。可惜红头罩并没有这个想法，他在诊所门口停了一会儿，就开车离开了。 尼克只能惨兮兮的坐在门口等诊所早晨开门营业。 第二天一早，诊所一开门，尼克就从门缝里钻了进去。 上次来这里包扎伤口，他只在诊所外面被窗帘隔开的简易诊区接受的伤口缝合和包扎，这次趁着自己是灵魂体，他大摇大摆的探索了整个诊所，惊讶的发现，这家坐落在犯罪巷的不起眼的私人政所，内部空间比想像的要大很多，很多器材比一些公立医院用的都要好。尼克仔细看了下，那些比较高端的医疗器材上，都印有韦恩医疗的logo。 他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帮普通的□□以及穷人看病就能赚到购置这些器材的钱，他记得上次那位莱斯利医生对哈珀说，韦恩基金资助诊所的运营，但尼克觉得这不像是普通的资助，这家诊所很可能是由布鲁斯·韦恩直接资助的。 昨天蝙蝠侠直接嘱咐超人将他送到汤普金斯诊所，而尼克作为猫的时候，又亲眼在韦恩庄园见到过超人，今天凌晨，蝙蝠侠是计划回蝙蝠洞的，但他的行车路线和韦恩庄园是同一个方向。 这一切的关联都是韦恩，尼克觉得自己破案了。 原来蝙布才是真的！ 第71页 怪不得蝙蝠侠的助手罗宾这么快就知道了红头罩草猫的故事，那肯定是小韦恩在蝙蝠侠和韦恩见面的时候，告诉蝙蝠侠的呀！ 也难怪哈珀第一次带尼克来汤普金斯诊所包扎时，还信誓旦旦的对他保证红头罩肯定不会来这里，谁会想要进暗恋对象的男朋友全资开的店啊！ 哥谭的无冕之王，花花公子布鲁斯·韦恩，真的是在尽心尽力的资助黑暗骑士蝙蝠侠！怪不得布鲁斯·韦恩的信任度那么难涨，如果你滴地下情人是蝙蝠侠，为了掩护情人的秘密，你也会怀疑一切接近你的人。 这是什么夫唱妇随的爱情！更难得的是，蝙蝠侠和超人是众所周知的世界最佳拍档，两个人在工作中的合作那是默契到仿佛是一个人（尼克在码头亲眼见证！），布鲁斯·韦恩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看待出现在韦恩庄园的超人的呢？ 难道韦恩爱蝙蝠侠已经爱到连对方的绯闻对象也含泪接纳了吗？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布鲁斯·韦恩！ 尼克觉得自己发现了事情的真相，磕到了一份可歌可泣的绝美爱情。 他脑子里一边飞快的脑补蝙布之间的情深，一边找自己的身体，终于在诊所深处的一间诊疗室找到了昏迷不醒的自己。 他的身上连着各种监控仪器，脸上还罩着唿吸机。而刚刚到诊所实习的哈珀·罗就坐在自己病床边的椅子上，一手撑着脑袋，已经睡着了。 尼克很难形容自己的感受，他从来没有把这个游戏里的npc真的当做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任务，就是自己本身的性格或习惯使然，他没有付出过感情，因此也对这些npc没有任何期待。 而且说实话，这个未成年npc在前期实在是给他添了不少麻烦，如果是在现实世界他肯定会对这种一眼就能预知到的麻烦人物敬而远之，只是在游戏里，他才会对一切npc都能平常心。但是此刻，突然有种不熟悉的感觉在心中缓缓滋生。 按理说，他在三次元中不可能不付出真情实感对待身边的人，但现在心里的这份暖意对自己来说确实太陌生了。 就好像，他从始至终，从来没有期待过任何人，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可能会被其他人给予真心。 这很奇怪，难道他在三次元中从没付出过感情吗？ 那他和自己真正的朋友，亲人，爱人都是怎么相处的？ 他努力回想自己自从进入游戏以来就很少去回忆的现实，但突然脑内一阵剧痛，他感到从自己身体那里产生一股巨大的吸力，他还来不及挣扎，就一下子被吸入了自己的身体。 他最后的感知就是他身边的那些监控仪器突然叫的急促起来，身边的哈珀突然惊醒，她起身的时候太急，凳子和地面摩擦出巨大的声响。 「医生，莱斯利医生！」哈珀拉开门跑了出去。然后尼克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尼克才渐渐恢復了意识，但他睁不开眼，也根本无法动一根手指，只是能听到外界的声音。 「啧，他到底什么时候能醒？」 尼克听到有个声音不耐烦的问。 ？ 这是达米安·韦恩吗？尼克有点吃惊。虽然小韦恩目前对他的喜爱程度是最高的，但尼克清楚那是针对猫的，而不是他本人，所以小韦恩其实在暴躁毒舌的性格下藏着一颗善良的心吗？ 嘤嘤嘤，果然是爸爸滴小天使！ 尼克感动的不行。 「嫌烦就走啊，谁也没让你来。」 这倒是一个陌生的音色，尼克努力回忆了一下，觉得自己至少在游戏里对这个声音不太熟悉。所以这到底是谁？ 「嘁，要不是涅尔瓦一直表现的很狂躁，拼了命的要往外跑，你以为我想来吗？」小韦恩不屑的说。 尼克：行吧，白感动了。 还是亲儿子乖，知道担心爸爸的身体！尼克美滋滋的在心里夸奖自己的sr。 「我警告你啊，不要靠近我的猫！」达米安的声音充满了警惕。 小韦恩对猫的占有欲这么强的吗？那他以后真的还能要回自己的猫？而且这个陌生人到底是谁？尼克很好奇。 「要吵出去吵，不要在这里影响病人的休息！」 这是莱斯利医生的声音。 病房里果然安静了一会儿。 「哎！」 小韦恩小小的惊唿了一声。 尼克感觉到自己肚子上一沉：应该是黑猫跳到了自己的身上。 要不是自己现在还是个植物人，真的就要被压的吐出来。 话说最多两天不见，这猫是不是胖了？ 第34章 小韦恩似乎想要去捉猫，但黑猫每每都在他即将碰到它的时候灵巧的躲开，尼克被黑猫在身上踩来踩去苦不堪言，感觉自己血压都要升高了。 那个陌生的声音在旁边无情的嘲笑小韦恩：「呵，别一天到晚污衊别人迫害猫，你反省反省自己对猫做了什么，让它这么不待见你。」 达米安不理他，沉声对着猫命令道：「涅尔瓦，快过来！」 可惜黑猫的存在逻辑决定了他会第一时间考虑尼克的身体情况，在躲过达米安的捕捉后，它呲熘一下钻到了床头柜下面。 虽然达米安能够轻而易举的搬开床头柜，但他并不想这么做，于是他蹲下来趴在地上从床头柜的缝隙中盯着缩在角落里的黑猫威胁道：「涅尔瓦，快出来，你再忤逆我，我就……」 第72页 达米安想了想，恶狠狠的说：「我就把你送还给你的黑心主人！让你天天吃垃圾食品，我会找一只更听话的猫来代替你的位置，享受那些本该属于你的！」 小韦恩你最好说话算话，到时候不要霸占着我的sr不肯放！ 尼克只恨自己现在不能动，无法把达米安说的话当做证据录下来。 「呵，我以后会尽量让着你的，毕竟你幼稚到居然会去威胁一只猫。」 「唰」一声，尼克听到了金属摩擦的声音。 ？ 这是刀出鞘的声音吗？达米安·韦恩还随身带着刀？他怎么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莱斯利医生！有人在你的地盘撒野，你不管管？ 也许是游戏策划听到了尼克的心声，终于有人来阻止即将发生在病房里的斗殴事件了。 「探视时间到，你们两个快点走吧！」哈珀清脆的声音在房门口响起，尼克简直都能想像的出女孩叉着腰横眉冷对的样子。 不愧是粉蝙蝠侠的勇士，面对达米安·韦恩这样的富二代也丝毫不憷。尼克在心里给自己的前同事点了个贊。 达米安·韦恩和那个陌生的声音总算是打算走了，临走之前尼克听到他对哈珀吩咐：「我的猫在柜子地下不肯出来，他可能想要陪着自己以前的主人，你和莱斯利医生帮我看着猫，别让他跑丢了，我明天再来接他。」 哈珀朝床头柜下面瞄了一眼。 按理说医疗重地是不允许宠物进出，但达米安·韦恩抱着猫来探视病人是经过莱斯利医生默许的，况且听他的意思，这只猫原本就是属于尼克，因此哈珀也没有太过为难，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等两人走后，哈珀走近病床，站在床头开始记录尼克的相关数据，黑猫也从柜子下钻了出来，这次它没有再跑来跑去，而是听话的在尼克病床的尾部团成一团。 哈珀看了它一眼，也没驱赶它，快速记录完病房日志后，又帮尼克拉了拉被子。 她轻轻嘆了口气，对着尼克说道：「快点好起来吧，很多人都担心你。你不知道昨天晚上看到超人把满身血的你送来时，有多吓人。虽然在哥谭能近距离见到超人还挺难得，但是如果每次都是这种情况才能看到他的话，我宁愿他不要出现在哥谭。」 一旦不涉及到攻略，尼克觉得自己很难坦然的面对别人对自己的情感，只好庆幸自己此刻昏着，不需要做出任何回应。 也许真的是失血过多的原因，等到哈珀离开病房，周围变的安静下来之后，没一会儿，尼克就真的睡着了。 黑猫甩了甩尾巴尖，盘在床脚没有动。 等到夜幕再次降临，诊所关门后，哈珀本来想把猫带出病房，但是黑猫再一次像白天对待小韦恩那样上蹿下跳的，就是不肯离开哪儿。 哈珀看这猫挺聪明，待在病房里一整天也没有试图去扒拉那些仪器和线，而且听小韦恩说，这只猫还属于尼克，也就没那么严格了，再说病房里有监控，真有问题的话监控也会提醒。 夜幕深重，诊所再一次陷入沉寂，黑猫就在寂静的，仅仅闪烁着仪器光的病房中缓缓睁开它绿油油的眼睛。 它轻巧地跳上病床，绕着尼克在床上走了半圈，然后卧在了他心脏处的位置。 黑猫慢慢漂浮在了空中，它周身泛出一阵茵茵绿光，光芒越来越盛，最终将黑猫的轮廓完全遮盖住，再也看不清它的形状。 接着绿光渐渐散开又聚拢，汇成一条绿色的光带，隔着被子，缓缓注入尼克的胸口。 直到黑猫身上的的绿光完全散去，猫才再一次轻轻落在尼克胸口。 它轻轻的「咪」了一声，走到尼克脸旁，舔了舔他的鼻子，重新盘了起来。 尼克勐地睁开眼，一下子坐了起来。他先侧头看了看枕边的黑猫，还埋着静脉针的手缓缓抚摸了黑猫两下，猫没有睁眼，只甩了甩尾巴尖作为了回应。 接着尼克掀开被子，撸起自己的裤腿，原本受了枪伤的大动脉处正被绷带好好的包扎着。 他小心的拆开绷带，不出意外的发现那里本该被超人用热视线强行烧合，之后又被莱斯利医生重新处理过的伤口现在已经光洁的没有一丝受过伤的痕迹。 他头疼的捏了捏鼻樑，有点发愁这处焕然一新到没留下任何疤痕的位置究竟要怎么煳弄过去。 尼克不知道，这间病房原本就是莱斯利医生应蝙蝠侠的要求留出来的特殊病房，专门救治一些被蝙蝠侠所救的，不方便直接去就医的特殊人士准备的。用过这间病房的人有超级罪犯，有受害者，也有一些超人类。所以这里配备了最先进的监控装置，监控画面直连蝙蝠洞。 而黑猫和尼克之间的超自然互动，以及尼克的突然转醒，并且毫无防备的检查自己伤口的画面，全部落在了正在蝙蝠洞工作的黑暗骑士的眼里。 他一言不发的看完了黑猫「治疗」尼古拉斯·泰尔德的全部过程，觉得自己竟然一点也不惊讶。 布鲁斯一直隐隐觉得这只猫表现出来的智力水准不像一只普通的猫，也觉得它最初两次的消失和出现有些过分诡异，现在亲眼见证了异象的发生，居然有种「果然如此」的尘埃落地感。 他现在可以确定，在遭遇毒藤，在韦恩庄园的黑猫反常的跟着自己，就是因为自己中了毒。他那晚一反常态的睡的那样熟，熟到明知道自己在梦中，都醒不来，也和这只黑猫有关。 第73页 它帮自己解决了身上的毒。 看此刻黑猫的样子，为泰尔德治疗，应该也对猫本身有损耗，所以它才一反常态的乖顺窝在枕边。 布鲁斯看着监控中的泰尔德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拔掉手上的输液管和身上乱七八糟的仪器贴片，仅穿着单薄的病号服下了地。 他悄悄打开病房的窗户，也不惧窗外的冷风，直接跳了出去。 本来已经夜巡结束的蝙蝠侠再次站了起来。 阿尔弗雷德在他身后唤了一声：「老爷？」 蝙蝠侠指了指监控屏幕里仅剩一只黑猫的病房：「你帮我持续观察这只猫，我去看看泰尔德要去哪儿。」 泰尔德离开诊所后，刻意避开路上的监控，但他不知道这根本没有用，就算街上的监控全部失灵，蝙蝠侠也找得到他。 之前被布鲁斯混在点心中的监视器正尽职尽责的履行自己的职能，忠实的将泰尔德的行动轨迹显示在蝙蝠洞的监控屏幕上，而这个位置又被实时发送给蝙蝠侠。没花多久时间，他就推测出了泰尔德的路线，他的目的地是自己的公寓。 蝙蝠侠这才想起，尼古拉斯·泰尔德的资料里，还有一个没办法独自生活的弟弟。 他一时懊恼自己的疏忽。那晚情况太紧急，码头的事情结束后，他就全身心的投入分析从曼海姆那里收缴来的纳米武器的工作中，把泰尔德还有个弟弟这事儿给忘了。 也不知道这么久没人照顾，他弟弟有没有事。不过这也是蝙蝠侠感到奇怪的一点，如果泰尔德的弟弟真的是一个完全离不开照顾的病人，那么他为什么要选择做这样一份特殊的「兼职」，又怎么能放心让自己弟弟长时间独自在家？ 带着这些疑问，他提前抵达了泰尔德的公寓。 他的公寓属于老式建筑，房门锁用的也是最普通的那种，蝙蝠侠几乎不费任何力气就潜入了他租住的房间。 一进去，他就开启了护目镜的夜视和热成像功能开始勘查。房间里安安静静的，不像是有活人存在的样子。他的房间结构简单，而且之前布鲁斯也获得过他这间屋子的几个监控画面，找到房间里另一个人根本没有任何难度。 这个和泰尔德的容貌几乎一模一样的年轻人正安安静静的闭着眼坐在轮椅中，他的脸色非常苍白，不像活人，仿佛一尊没有生命高保真蜡像。真正让蝙蝠侠感到震惊的是他的热成像并没有显示这具人型生物和公寓里的其他物体有热量上的区别，他不是人类在热成像上本该有的橙红色。 蝙蝠侠第一个反应是他已经死了。他缓缓将手指放在年轻人的颈动脉处，想要确认自己的判断。 就在他的手套碰到对方皮肤的时候，轮椅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 蝙蝠侠一惊，条件反射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但年轻人再也没有其他动作，只是用一双近乎无机质的蓝色瞳仁注视着他。 蝙蝠侠只在另一个人身上见过这种蓝到不似人类能拥有的瞳色——超人。 于此同时，他在自己掌中感受到了年轻人极其缓慢的脉搏。而根据蝙蝠侠的生物学常识，这种速率的脉搏，基本已经脱离了人类范畴。 就在他准备从腰带里拿出快速採样设备时，公寓门有了响动。 蝙蝠侠当机立断的直接先拔了对方一根头髮。 门开了，他毫不犹豫的一躬身，直接滚进了公寓的床下。 第35章 等他滚进床底的时候，遇到了意料之外的阻碍。 尼克的床是那种底部较高的铁艺床，长宽是那种比较标准的1.5*1.9大小，按照蝙蝠侠的估计，他是能够藏身在那里的——除非床下还有其他东西。 床底的高度只能勉强容他平躺，于是他转过脸去看到底是什么占了位置。 然后他看到一张带着多米诺面具的脸。 蝙蝠侠：！ 要不是尼克的脚步已经踏进了房间，他差点把床给掀了。 蝙蝠侠动了动手指，光学护目镜片收起，他瞪着床底下的另一个人不说话。 但毕竟两人相处多年，红头罩多少还是能读懂点他的眼神的。 现在这个眼神的意思就是：你踏马在这儿干什么。 红头罩瞪他一眼，语意同样很明确：关你屁事。 今晚来这儿完全是他突然想起，尼克还有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弟弟，据他所知，这个弟弟一直都是尼克自己在照顾，没请过其他帮手。如今尼克重伤昏迷，他弟弟是不是这两天连饭都没得吃？想到这儿他就坐不住了，立刻驱车过来，本想着直接将人接到冰山会所去，结果刚走到对方身前，就听到公寓的门响了。 当时他以为是尼克回来了，他擅闯尼克公寓的原因不太好解释，因为他还不想让尼克误会自己在意他到连他的弟弟都帮忙操心，但这个房间结构十分简单，能藏人的地方真的太少，他下意识的就躲进了床底。 等躺好之后他才想起来，尼克还没醒，就算醒了，半夜三更的他也不可能来这儿，自己真的是好傻。 但问题来了，如果来的不是尼克，那是谁呢？红头罩静静的等着，如果对方是什么不长眼的小偷的话，他不介意将对方的眼珠子抠出来捐给需要的人。 然后，就等来了蝙蝠侠也钻了进来。 第74页 红头罩：…… 尼克进了房间后先开了灯，然后直奔ssr的位置。在看到他睁着眼时，尼克心里还有些奇怪，但也没特别怀疑什么。 他摸了摸zero的脸，自语道：「抱歉啊，主要是我自己也差点嘎了，所以没顾得上你。」 说着他站起来走向放着宝箱的柜子，打开它，里面已经积攒了四只营养液，他也不敢一次性为他全注射掉，只能先给他用一支。 做完静脉注射后，zero的脸色明显稍微恢復了些血色，脉搏也比之前快了些。 尼克终于放心下来似的嘆了一大口气。 「吓死我了，你要是没了，我得吐血而亡。求求你快点解锁吧……」 「哎，我也不能待太久，烦死了，还得赶回去装虚弱。妈耶好难啊，要不然我在这儿装植物人，你去帮我装虚弱算了？我觉得你现在这个形象比我合适……」 刚才人一进门的时候，蝙蝠侠就对想要出去的红头罩做了个「泰尔德」的口型，这才阻止了红头罩第一时间冲出去自爆，导致两个人都社死当场。 床底下的两个人眼神交流了半天，暂时没能得出一个结果，唯一达成的共识就是千万别被发现。 红头罩已经想好了，万一点儿背真的不幸被揭穿，他打死不能承认自己是红头罩，宁愿让泰尔德把自己当成有奇怪cosy癖的小偷扭送警局。 蝙蝠侠趁尼克转身的时候，迅速抽动了一下手指，将露在床外的披风一角给拉拉进来。 他重新升起白色的护目镜片，缓缓转过头，将视线投向床外。 他侧头冷静的注视着外面只能看到下半部分的两个人，他静静听着尼克絮絮叨叨对着一个不会回应的未知生物说话，默默地将他所有的话都记在心间。 「话说你已经是个成熟的ssr了，应该学会自己给自己续命了，你能自己注射吗？」尼克将用完的注射器扔进垃圾桶，继续说道：「要不你去床上躺着吧，你这样整天整天坐着，难道不会腰椎间盘突出吗？真到了那个时候，说不定受苦的还是我。」 蝙蝠侠看到原本一直没动作的，坐在轮椅上的脚就这样下了地，走近床沿后停了下来，过一会儿，露在他视野里的那双脚就消失了，他头顶的床微微响动了一声。 床架稍微往下凹了点，红头罩皱了皱眉，感觉床架都快贴自己头罩上了。 「我走了宝贝儿，白天我就争取离开诊所，回来自行『养伤』。」 说完，尼克关掉灯，再一次离开了公寓。 又在床底安静的等待了一会儿，确定泰尔德不会再回来后，蝙蝠侠从床底滚了出来，他站起来，默默的看着床上闭着眼的年轻人，几乎确定，泰尔德这个「弟弟」不是人类。 红头罩也从床下滚了出来。 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两人对视一会儿。强行无视了空气里的尴尬。 「你来干什么？」 红头罩哼了一声：「你来干嘛的我就是来干嘛的。」 「我的热成像仪没发现你。」蝙蝠侠说。 「嘁，你有道具，我也有啊。」红头罩不屑道。 蝙蝠侠没再开口，他将之前取的头髮装进证物袋，视线在房中扫一圈，又在垃圾桶里捡出那只用过的注射器封存起来装好。 「他怎么回事？醒了？」红头罩抱臂在旁边看着他收集东西，也没动。 蝙蝠侠知道他问的是泰尔德，「嗯」了一声。 「他转醒第一件事就是悄悄离开诊所来这里，我是跟着他来的。」 这是在向红头罩解释自己出现在这儿的原因。 说完，他走近床上的「人」，从蝙蝠腰带里取出可携式採血设备，准备取一份完整的血液样本回蝙蝠洞研究。 「你要干嘛？」红头罩忽然出手握住他的手臂。 「你刚才也听到泰尔德说的话了，他和他的弟弟都很可疑，我要採样，调查他们，这很难猜？还是你要阻止我？」蝙蝠侠反问。 红头罩犹豫了一下，蝙蝠侠乘势抽出了手臂。 可就在他的採血针接触到对方皮肤的一瞬间，床上安静躺着的人突然睁眼，以蝙蝠侠都没预料到的速度勐地挥出一拳。 红头罩更是惊讶的往后退了两步。 蝙蝠侠凭藉着肌肉记忆往后仰倒躲过，那人在床上滚过半圈后起身抬脚，下地的同时一脚踹向蝙蝠侠。 两人有来有回的过了几招，蝙蝠侠的体术是经过许多年艰苦训练的，一般人很难在他手底下超过三招，但这个人显然不属于「一般人」范畴了。 他的每一下攻击和每一次躲闪都像是经过无数次演练而形成的肌肉记忆，蝙蝠侠甚至一时间都无法找出他攻击中的破绽。 在用手臂挡住对方踹过来的一脚后，蝙蝠侠后退几步到了窗边。 他被那一脚震的手臂微微发麻，而根据他丰富的近战格斗经验来分析，面前这位身高不超过6英尺的年轻人体重绝对超过了330磅！ 蝙蝠侠一边以防御为首和对方格斗，一边快速思考，这个「人」更像是一具被设定好的人型智能电脑，它刚才在尼克出现的时候没有做出任何暴露蝙蝠侠存在的意识，说明它缺少判断能力。泰尔德特地冒险回来，想必就是为了给他做注射，注射内容可能是维持它活性的某种必要条件。 他在潜入公寓的时候，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能找到泰尔德这么大的秘密，但这个秘密的完整面貌显然还没有全部暴露在蝙蝠侠面前。电光火石间，蝙蝠侠就做出了决定。 第75页 「帮我布控。」他将腰带里的几枚微型监视器丢给红头罩。 「我凭什么……」红头罩伸手接住，但暂时还没动作。 青年一角踹在蝙蝠侠胸口，生生将他踹退几步。 红头罩看了看，没再嘴硬，在蝙蝠侠的掩护下，迅速在房间几个关键位置贴好了监视器，接着他打开窗，从楼上一跃而下。 蝙蝠侠找准机会，从已经被红头罩推开的窗口纵身跃下。 抓钩射出，嵌入墙体，蝙蝠侠顺着惯性盪起，跳上对面公寓的逃生梯。 楼下已经响起了摩托车发动机启动的声音，等到他落地时，红头罩已经骑着他的摩托消失了踪迹。 蝙蝠侠转头向上望去，那个人站在窗口「注视」了他一会儿，然后关窗。 过了一会儿，它又在夜视望远镜中重新躺在了床上。 这时耳返里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再一次传来：「master，尼古拉斯·泰尔德先生重新回到了诊所。」 「我知道了。」蝙蝠侠沉声说。 接着，管家咦了一声，奇怪道：「您是遇到敌袭了吗？」 「怎么？」蝙蝠侠问 「您刚刚布的监视设备信号，只出现了几秒，马上就全部失联了。」 蝙蝠侠沉默了一瞬，知道肯定是它将东西全部摧毁了。 「我知道了，这就回来。」 说完他从楼上一跃而下，又唿叫蝙蝠车离开了。 这边尼克回到病房，又重新帮自己贴好各种仪器设备做好伪装，放心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尼克赶在医生来之前醒过来，他靠坐在床上随意的翻动着之前放在床头柜上的书，哈珀进来看到他正坐着，惊喜的走过来：「嘿，汤姆，你醒啦！」 尼克：……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面具并没有在那里，得，掉马掉的很彻底。 这时莱斯利医生也走了进来，她一眼就看到了已经被擅自拔下来的输液针，口气非常不善的说：「你的本事挺大的嘛，刚转醒就敢给自己拔针。」 尼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有为自己辩解。 莱斯利医生过来看了看监控仪器上的数值，看着他，语气莫测的说：「你恢復的很好，令人惊讶的復原能力。」 正当他想要说些什么掩饰一下的时候，布鲁斯·韦恩进来了。 莱斯利转头看到布鲁斯，挑了挑眉，但是没说话，而是稍稍侧身给他让出了位置。 尼克下意识的去找猫，发现猫正蹲在远处墙角的柜顶。 「感觉怎么样？」 尼克觉得自己应该对自己这种平平无奇的普通社畜受伤住院竟然能惊动公司大老闆这种事感到惊讶的，但一想到韦恩和蝙蝠侠以及超人的关系，又觉得这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毕竟自己血腥坦克的马甲已经没了。 「呃……还不错？」尼克硬着头皮说。 他想了想，觉得韦恩虽然已经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受伤，但自己还是得强行表演一下。 「对不起，因为我之前还在昏迷，所以忘记请假了……」 布鲁斯一摆手，无所谓道：「没关系，你因为我的缘故受了伤，我已经吩咐过了，在公司为你请了一段时间的长病假，方便你好好修养。」 尼克满脑子莫名其妙，什么叫因为你的缘故受了伤？ 「什么？我怎么……」 布鲁斯再一次打断他，对莱斯利医生说：「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来的时候都休克了，这才多久，怎么可能恢復好呢，医生，你说是不是？」 莱斯利也疑惑的看了布鲁斯几眼，但她没有质疑，而是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尼克震惊的看向莱斯利医生：天那我还以为您是一个正直的医生！刚才你还说我恢復的不错，连挣扎都不挣扎一下就屈服在资本的力量之下了？ 布鲁斯一锤定音道：「诊所里事儿多，护士和医生也不能时时刻刻照看你，这样吧，我今天接你出院，你去韦恩庄园养伤如何？」 「啊？」尼克呆滞的张了张嘴。 「抱歉，莱斯利医生，您能让我单独和他说几句话吗？」 莱斯利看了布鲁斯一会儿，然后给哈珀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和自己一块儿出去。 哈珀呆呆的跟着医生，直到出了房间，又走远后，她才迟疑的问：「他和韦恩先生是什么关系？」 莱斯利回头看了已经紧闭的病房门一眼，淡淡的说：「有机会的话你自己问吧。」 刚说完，她就在诊室前厅看到了阿尔弗雷德。 莱斯利惊讶的问：「你怎么也来了？」 阿尔弗雷德顺手将原本拿在手里的早报递给了莱斯利，微笑道：「当然是帮老爷接他的『救命恩人』去庄园休养。」 莱斯利是知道泰尔德受伤的真相的，听到阿尔弗雷德这么说，她盯着这位多年的老友，接过手中的报纸，就看到第一版显眼的位置印的一则新闻：韦恩极限运动再遇险，热心员工捨命救援。 她快速浏览了一下，新闻说的是布鲁斯韦恩在前两日的徒手攀岩中遇险，是同在现场的公司同事拉住了他，在他下坠的过程中护住了韦恩，但自己却被乱石划伤，命悬一线。 莱斯利将哈珀支开，才压低声音问阿尔弗雷德：「他又想干嘛？那还是个病人！」 阿尔弗雷德保持着仪态，但也同时压低声音说：「你的病人昨晚就恢復了，还趁机离开了诊所一段时间，建议你查查监控，但最好一个人看，看完就把它处理掉。具体情况还需要老爷调查，总之，他不会故意折腾『病人』的。」 第76页 既然阿尔弗雷德这么说了，莱斯利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最后问了一句：「他很危险吗？」 阿尔弗雷德摇了摇头。 说完，就听到身后有响动，莱斯利转头，看到尼克一脸生无可恋的坐在轮椅上，他的腿上窝着一直黑猫，而布鲁斯正帮他推着轮椅，满脸微笑的走了出来。 「这是我的管家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你可以叫他阿尔弗，在你养伤期间，你，还有你弟弟在庄园的一应生活起居及护理问题，都由他来负责统筹管理。」 「初次见面，泰尔德先生，希望您能早日康復。」 管家彬彬有礼的微微点头向他点头示意，并上前两步接过轮椅推手，韦恩适时的松开。 尼克：…… 就演呗，一块儿演。谁先认输谁是狗！ 第36章 尼克刚被布鲁斯·韦恩的管家推着轮椅出了诊所大门，就被一连串的闪光灯差点闪瞎了眼。 他下意识的抬手去遮挡，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适时「体贴」的递给他一副墨镜。 尼克伸手去拿，顺便抬头看过去，韦恩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一幕似的，大墨镜遮掉半张脸，一副早已习惯成为众人焦点的样子。 诊所外围满了记者，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以及尼克都被保镖护着往巷外他们泊车的位置走去。尼克怀疑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不然为什么韦恩会特意带着保镖来？ 「韦恩先生，韦恩先生！请问这位轮椅上的先生就是救了你命的韦恩集团的热心员工吗？」 「韦恩先生，您对被员工捨命相护的做法怎么看？他这次是算工伤还是属于陪伴您的私人行程受伤？」 「韦恩先生，这是您第一次邀请别人住进韦恩庄园，这代表着他救了你的同时也捕获了你的心吗？」 「韦恩先生，请问您到底如何分辨对这位先生的感情到底是危机下的吊桥效应还是真情流露？」 「韦恩……韦恩……」 但布鲁斯韦恩完全不受影响，阿尔弗雷德帮他打开车门时，他微微弯腰，一手穿过尼克腿弯，一手穿过他的臂弯，直接将他一个公主抱送进了车后座。 「咔嚓，咔嚓，咔嚓……」无数快门的声音响起。 尼克尬的脚趾抠地，头皮发麻，他全程垂着头，甚至想把脸遮起来。 布鲁斯将他抱进车后，自己也很自然的钻进去坐在了他的旁边。保镖们放好尼克的轮椅后，跟着布鲁斯的车驶出了狭窄的巷子。 等到车子开始平缓行驶，韦恩升起了后座的挡板，给了两人一个私密说话的环境。 尼克不自觉的往旁边坐了些，离韦恩远了点。 他将自己的猫抱在腿上，双手机械的摸着猫毛，心烦意乱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怪自己太不谨慎！竟然被布鲁斯·韦恩抓到了把柄找到了破绽。 刚才在医疗室里单独聊天的时候，韦恩一反之前温和的态度，冷眼看着他，直接说：「别装了。」 尼克当时故作茫然的看着他，布鲁斯直接拿出自己的手机，先调出很久之前，尼克故意替换的韦恩大厦的出入视频给他看。 尼克震惊的看着两端完全不同的视频画面，意识到布鲁斯·韦恩早就发现了监控被调换，只是一直没揭穿他而已，这才是他刻意纵容达米安·韦恩带走自己猫的真正原因！ 「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韦恩气定神闲的说。 尼克的脑子疯狂转动，艰难的想要找出一个藉口来解释自己替换监控的行为。这个时候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显然韦恩也不可能相信。 看他不说话，韦恩又轻笑一声，说：「趁你还没编好理由，我再给你看一段视频，你可以一块儿编。」 说着他手指在手机上点了点，将屏幕再一次展示在尼克面前。 手机屏幕上播放的是昨晚尼克所在的这个房间的监控视频，它生动的向尼克展示了黑猫是怎样施展「魔法」，帮尼克復原的，又展示了尼克甦醒后没有第一时间按护士铃，而是鬼鬼祟祟离开诊所的样子。 尼克条件反射的想去拿手机，却被韦恩躲开了。 韦恩收起自己的手机，双手抱臂似笑非笑的看着尼克，说：「你现在可以开始编了。」 尼克：…… 不是，这哥谭难道没有隐私了吗？怎么什么地方的监控韦恩都能拿到，这游戏还能玩么？说不定有一天布鲁斯韦恩还能掏出来一份来自他公寓的监控？难道这就是为所欲为的有钱人吗？尼克难以置信的想。 最后他和韦恩达成协议，他搬去韦恩庄园接受一段时间的调查和监管，并且协助韦恩制造两人正在交往的假象。直到韦恩觉得他没有危险，不会危害的哥谭为止。 「您为什么需要我这样的人作为绯闻对象？」空气中的安静实在太尴尬，尼克只好先开口说话，问出这个他十分费解的问题。 韦恩交往过的对象不是有钱就是有颜，尼克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自觉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属于能被韦恩青睐的那种人。 韦恩侧头看了他一眼，轻松道：「你对自己评价很低，你长的很好。」 尼克默默翻了个白眼，完全没把韦恩的场面话当真。 「最近我有点其他事要忙，但以哥谭媒体对我私生活的关注程度来说，如果我不给他们点甜头，他们就要无孔不入的挖掘我的隐私了，而你刚好撞在我手上。」韦恩解释道。 第77页 「什么叫我撞你手上？」说的好像他刻意引起注意似的。尼克的声音不自觉的拔高。 韦恩看他一眼，说：「你有把柄捏在我手里，我就不用费心在你面前装深情，你也不敢随便揭穿我，这样我比较放心。」 「难道你以前那些交往对象都是演的吗？」尼克反问道。 布鲁斯耸了耸肩：「当然不是，他们中的一大部分都是真心爱我。」 尼克很想知道他对「真心」的定义。 「他们诚恳的爱着我的钱以及和我交往带来的流量。」没等尼克问，他就补充解释道，看上去还挺得意的。 看来他对自己的认识还蛮清晰的，尼克继续问：「那还有一小部分呢？」 韦恩斜睨着他，说：「还有一小部分跟你差不多的情况，被我抓到小辫子，然后配合着和我一起在媒体面前演一段时间情侣。」 尼克自语道：「怪不得……」 「什么？」韦恩挑眉道。 尼克说：「原来蝙蝠侠真的是你的地下情人。」 布鲁斯跟吞了个鸡蛋似的，脸色一下变的很精彩。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他迟疑的问。 尼克振振有词：「你要不是为了掩护真正的情人，干嘛要给自己安排这么多绯闻对象？而你频繁换对象，肯定是因为老是固定一个演员很容易造成情侣间的误会的呀！」 「哈，你说的对。」韦恩给他竖了个拇指。 尼克忍不住得意的表情，想要笑，又觉得自己一被夸就表现的这么开心实在有点不太矜持，于是将脸转向窗外。 他记得韦恩庄园是远离市区的，但现在这个行进路线显然不是去往郊区的方向。他马上在脑海中看了看地图，果然，车是往老城区的方向开的。 「这是要去哪儿？」尼克问。 「我刚才不是说了，你和你弟弟一起去庄园。」 什么？尼克瞪大了眼看着他。 「只把你接到韦恩庄园，你那个身体不好的弟弟不是没人照顾了么，当然把你弟弟一块儿接去韦恩庄园啊。你看，我是不是想的很周到？」韦恩笑眯眯的看着他。 草啊，刚才因为那两段视频，被韦恩弄的一直精神高度紧张，居然把zero这茬给忘了！ 尼克一瞬间的表情差点没绷住。而自从提起这个弟弟，布鲁斯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尼克的脸，他仔仔细细的盯着他，生怕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 「啊这……不用这么麻烦吧？我弟弟情况比较特殊，适应不了新环境。我可以每天回来照顾他……」 尼克挣扎着想要拒绝。 「从韦恩庄园到哥谭市区没有公共运输，你每天往返不方便。」 你这么大个庄园难道就没有个司机吗？可以让司机送我啊！尼克在心里狂叫，但他也不好意思直接对韦恩说「那你让司机接送我」这种话。 毕竟目前更心虚的人是自己。 「要不我还是不去韦恩庄园了？就在自己公寓『养伤』？」尼克再次试图劝说韦恩放弃近距离观察他的想法。 「我保证我肯定遵纪守法，绝对不干坏事！」他努力让自己看上去非常可信和诚恳。 「呵，遵纪守法？是谁在冰山会所当打手？你又是怎么受伤的？」韦恩反问道。 「那都是……」游戏系统逼我做的任务呀！ 尼克苦着脸，有口难言 「蝙蝠侠也是法外狂徒啊，你还跟他谈恋爱呢……」尼克小声嘟囔。 布鲁斯呵呵笑了声，说道：「所以说，我也不是什么道德标兵，更不会追究你在韦恩集团工作的同时还从事不那么合法的兼职这件事，只要我……和蝙蝠侠需要确认你真的像自己说的那样对哥谭没有威胁性，到时我们自然会放你走，还会帮你保守秘密。」 「但是zero的真的不喜欢见人，他见到陌生人会恐慌症发作……」尼克不敢让ssr太长时间暴露在外人的面前。 「这次跟我们一块儿去的还有一名专门针对精神方面的权威专家，我可以带着他去看看你弟弟，他如果真的不能出门，我也不会勉强，但医生看过之后如果有治癒希望的话，我也希望你不要一味拒绝，因为……」 布鲁斯煞有介事的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尼克的表情说：「这会显得你们兄弟俩都十分可疑。」 昨晚你那个「弟弟」出手的时候，可一点都不像什么病人。 尼克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看着布鲁斯·韦恩那1%的信任度进度条，觉得韦恩这条线的剧情任务估计是没救了，这难度也太地狱了吧？ 这个布鲁斯韦恩软硬不吃，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么个看着没心没肺的有钱阔佬，到底经歷了什么，才对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如此抗拒？ 「好吧，我会说服我弟弟和我一起住进韦恩庄园，但暂时还是不需要医生了，他对任何接近他的陌生人都有恐惧感，希望你不要再勉强我们。」 尼克只能这样说。 布鲁斯盯着尼克看了一会儿，淡淡笑了笑，说：「好啊。」 「我们不需要分开两个房间，我要和弟弟住一起。」尼克继续提条件。 「可以。」 接下来两人不再交流。尼克是忧心忡忡的想着怎么捂住zero真正的秘密。而布鲁斯不说话是因为他在想昨天检测自己获得的毛髮样本dna检测结果。 第78页 它和之前自己收集到的「血腥坦克」aka尼古拉斯·泰尔德的基因一摸一样。 不是血亲兄弟，而是属于同一个人。 那就让我来看看你到底藏了什么惊天秘密吧。布鲁斯在心里笃定的想。 因为是工作日的上班时间，通向老城区的路还算通畅，车开了15分钟左右就抵达了尼克的公寓。 尼克想要自己下车，韦恩一把摁住了他已经搭在车门上的手。 「你的腿上有伤，还是让我抱你下去吧。」韦恩微笑着说。 尼克无语的看着他：「现在外面也没记者，不用演了吧？」 布鲁斯举起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经验十足的说：「以我和媒体打交道的经验来说，细节决定成败，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看那些记者。」 尼克放弃挣扎，退而求其次：「那换个人来帮我下车吧，反正不要你抱。」 布鲁斯好奇道：「为什么？」 他以前那些绯闻对象，无论是不自知的逢场作戏还是彼此心知肚明的互相利用，对能和韦恩亲近的机会也总是趋之若鹜的。 尼克一本正经的说：「因为蝙蝠侠救了我的命，我得跟他的伴侣保持距离，拒绝不必要的肢体接触，演的也不行！」 即使蝙蝠侠不介意他的头上草长莺飞，也不能有一棵草是我尼克种的！这是尼克对偶像的尊重。 布鲁斯想笑，但还是忍住了，只是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 「行，我叫保镖来搬你。」 没一会儿，从前车下来两个保镖，一个帮尼克将轮椅推过来摆好，另一个打开车门，轻松将尼克抱到了轮椅上。 布鲁斯下车站在他旁边说：「说真的，你这肌肉含量，和你『血腥坦克』的外号不太搭配。」 虽然保镖们都带着墨镜，但尼克还是感觉到了听到这句话的几个人向他投射来的诡异眼神。 尼克羞耻的不行，恨不得找个地缝立刻钻下去。 「你在看什么？」布鲁斯看着眼睛盯着地面的尼克问。 「我在找地缝……」尼克的声音戛然而止。糟糕，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他抬头，韦恩看着他，表情要笑不笑的。 哎，自己的形象在韦恩面前算是完了，他肯定以为我是个智障。尼克绝望的想。现在就希望韦恩不要在蝙蝠侠面前嘲笑自己。 他朝韦恩招了招手，韦恩走近他两步，微微弯下腰：「怎么？」 「老闆，能不能答应我两个小小的要求？」尼克悄悄在他耳边说。 布鲁斯其实根本不习惯和人靠的太近，但目前他还要取得泰尔德的信任，让他对自己放松警惕好暴露更多秘密，所以忍着揉耳朵以及一脚把泰尔德踹出去的冲动，耐着性子回应：「你说。」 他可没说答应，先听听他请求点什么。 「别再叫我血腥坦克了，这名字太羞耻了，我都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的！」尼克压低声音悲愤的说。 「不是你自己取的名字吗？」布鲁斯故作惊讶道。 尼克用死鱼眼看着他，意思是你看我像是给自己取这么中二外号的人吗？ 「行。」韦恩爽快应了。 「还有，能不能别在蝙蝠侠面前说我坏话？球球了！」 尼克双手合十，拜託的十分诚恳。 布鲁斯韦恩问道：「你为什么觉得蝙蝠侠会听我的？对我这么有信心？」 尼克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蝙蝠侠那么有正义感，一定在哥谭受过很多苦，那肯定属于不太有钱那一挂的呀，但那一身高科技肯定不是大风颳来的，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有人资助，你们俩既然是一对，那肯定是你资助他，这也算是一种变相包养，他敢不听金主的？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肯定知道不听话就没钱的道理，到时别说高科技装备，他连好点的防晒都买不起，没几天脸色就不均匀了，到时谁的下巴有个u型印记谁就是蝙蝠侠！ 但话肯定不能这么说。 尼克一脸坚定道：「那当然，我可以永远单身，但我磕的cp必须结婚！」 布鲁斯一眼难尽的看着尼克，觉得这人最大的危险可能就是脑洞连着黑洞。 第37章 「你不害怕蝙蝠侠吗？」布鲁斯忍不住问。 为什么他会有蝙蝠侠会谈恋爱这种奇怪的认知？难道是蝙蝠侠的拳头不够硬吗？ 「我为什么要怕他？我又不是反派。」尼克趁机固定自己的阵营。 布鲁斯笑了：「行，我答应，肯定不说你坏话。走吧。」说着布鲁斯就示意保镖推着他一起上电梯。 「等等！」尼剋死死按住轮子。 「又怎么了？」布鲁斯一直惦记着公寓里那个「人」，这会儿也有点不耐烦了。 「我一个人上去接我弟弟就可以，不用这么多人。」他是真的不想让太多人见到zero。 布鲁斯也想起了尼克说的「害怕陌生人」的设定，他接过原本被保镖扶着的轮椅推手，说：「那就我和你上去。」 「不是，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啊？」尼克不理解。 「那你又为什么这么抗拒让我去呢？你们到底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布鲁斯韦恩不由分说的将他推上了电梯。 尼克无话可说，行吧，谁让他拿捏了自己呢。 进公寓后，布鲁斯果然就站距离门口不远的位置，对尼克说：「既然你说你弟弟怕生，那我就不过去了。」一副你看我多善解人意的样子。 第79页 尼克默默翻了个白眼，反正已经进屋了，他就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径直走到卧室，并且毫不犹豫的关上了门。 zero还遵从他昨晚的命令，在床上闭目躺着，感觉到尼克走近，他睁眼坐了起来。 尼克先将放有宝箱的保险柜打开，柜体太沉，带着它一起去韦恩庄园显然不现实，他只能将宝箱单独抱了出来，他看着宝箱极度浮夸的外表，十分犯愁。但也没办法，营养液在宝箱内刷新，他也不能每天再回公寓拿营养液。 他将东西装进双肩包，又随便装了些衣物，最后半跪在床前对zero说：「等会跟我一块儿出门，我们大概要在外面住一段时间，你可以吗？」 如果ssr不能长时间离开公寓的话，那他拼着被怀疑，也不能去韦恩庄园。 本来尼克只是习惯性一问，以为他最多点头或者摇头，没想到这次zero居然给出了特别的反应——他抬手指向尼克的背包。 尼克震惊的看着那只手指，一时没有动作。zero也不急，就这样维持着姿势看着他。 直到听到门外韦恩不耐烦的咳嗽声，他才回过神。他意识到zero指的是宝箱，立刻将宝箱重新从背包里拿了出来。 zero不提醒的话他差点忘了，确实应该要事先再餵一次营养液的。真去了韦恩庄园，注射营养液也得偷偷摸摸的。 他打开宝箱，赫然发现里面除了营养液，还放着另一样东西。 他伸手拿了出来，它看上去是一枚纯黑色缎带，但一接触到物品后，游戏系统自动刷出了物品介绍。 【物品：黑色眼罩。介绍：军用光学目镜，搭载了最先进的辅助计算机，zero出行装备。】 尼克盯着手中的物品发呆。 zero已经自主拿起了眼罩，戴在了脸上。 尼克看着面前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带着黑色眼罩，完全遮住眼睛的脸，突然有了种强烈的心悸感。 「笃，笃……」一阵敲门声让尼克回神。 他赶紧为zero再注射了一次营养液，随后合上宝箱，装进背包。 再开门时，他牵着zero的手，看了站在门口的韦恩一眼，说：「走吧。」 布鲁斯看着zero脸上那个黑色的大眼罩，问：「他这样能看清路吗？」 尼克说：「他出门必须带眼罩。怕生。」 布鲁斯：…… 你这个人设立的是非常稳固了。 三个人推着轮椅下了楼，在电梯里，布鲁斯就一直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对方，他的眼罩遮盖面积很大，但被遮住眼的并没有任何因为视线遮挡而产生行动上的不便。布鲁斯猜测这应该不是什么普通的眼罩，而是有什么光学晶片搭载在内，就和他的头罩，罗宾的多米诺面具一样。 有机会还是要把这东西也拿来检测一下。 「你包里装了些什么？」布鲁斯问。 「一些换洗的衣服。」尼克回答。 布鲁斯想起了现在还在蝙蝠洞的研究台上从昨晚他获得的注射器里提取物的载片研究结果。 那就是没有结果。 针头上没有对方的生物信息，针管里的那些溶液的分子无法解析，简单来说就是不属于任何一种地球上的化学成分。 布鲁斯为此特意唿叫了超人，请超人在北极堡垒的氪星科技帮忙分析，可是依旧没有结果。 「你不需要带东西，需要什么可以直接告诉管家，他会帮你准备新的。」布鲁斯说。 「谢谢，但我们还是习惯穿自己的衣物。」尼克婉拒。 布鲁斯也没再劝。 反正人都到韦恩庄园了，大家来日方长。 出了公寓楼，保镖原本想再一次将尼克抱上车，但刚挨到他肩膀时，就被一股蛮力忽然握住肩向后拉扯。 保镖条件反射的出拳反击，被zero毫不犹豫的提起肩膀利落的甩了出去，对方撞到墙后当半天没爬起来。 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几个保镖同时拔枪对准了眼罩青年。 「住手！」布鲁斯和尼克异口同声的喊道。 尼克简直目瞪口呆。 他的ssr不是还没解锁吗？这是啥情况？ 「他怎么回事！」布鲁斯走过去扶起保镖，沉着脸质问。 「他……」尼克也想知道。 但他也不能说不知道啊：「他以为你的保镖要对我不利……」 只能顺着之前的谎言继续编下去了。 尼克硬着头皮强行解释：「他不见人，也不喜欢有人接近我，他分辨不出碰触和攻击的区别。」 布鲁斯已经将受伤的保镖送进车里，一转头，泰尔德的弟弟已经抱起泰尔德直接将他放进车里，紧接着自己也坐进了后座。 尼克还处于懵逼的状态，布鲁斯已经走过来，拉开副驾的门坐了进去。 他从反光镜中冷冷的看了眼罩青年一眼，最后看着尼克说：「是吗？」 尼克没有答话。 车子终于往韦恩庄园驶去，尼克回想刚才zero出人意料的攻击行为和主动将自己抱进车子的动作，觉得自己可能对「未解锁」这个状态有什么误解。 今天zero给他带来的惊吓太多了，尼克再一次检查了一遍游戏面板，发现这个ssr虽然依然是面板灰色的未解锁状态，但他的人物说明上多了一个小小的「运行中」中的标识 难道ssr离开初始地点，就会自动被激活吗？尼克有点茫然。 第80页 迄今为止，他都是被游戏推着走，所有的任务或状态都是遇到之后直接跳出，从不给他任何解释，这样的游戏在现实中肯定没有市场，或者说根本都不能算一个完整的游戏。 尼克看着zero在自己身边坐的笔直的身影，视线再次移上他被黑色眼罩遮住的大半张脸，这个造型让他潜意识里有种可怕的熟悉感，仿佛这才是这张脸本该保持的样子。而他清楚的知道，zero和他自己的脸是一样的。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游戏？自己又是怎么被游戏选中的？ 真的是自己在睡梦中莫名其妙的进入了这个真实度这么高的游戏世界吗？ 在尼克盯着ssr的侧脸陷入沉思的时候，布鲁斯也通过车前的后视镜观察对方。 无论是泰尔德刚才的惊讶和现在的凝重，都不像是装的。而且从他的表现来看，也像是也不太了解对方的样子。 泰尔德和他的「弟弟」在一块儿比较起来，很明显这位「弟弟」的危险系数更高。 「忘了问，你弟弟叫什么名字？」在长时间的沉默后，韦恩终于重新开口。其实在调查对方的时候，这些基本信息他早就了解的清清楚楚，但泰尔德不必知道。 「zero，你可以叫他泽尔。」尼克说。反正他也不会回应你就是了。 「那好，我能问问泽尔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布鲁斯再问。 尼克真的很怕对方问关于zero的病情问题，面对布鲁斯的时候更心虚了，尤其是刚才zero还突然的表现出了他的攻击性。 「很小的时候。」他含煳道。 布鲁斯笑了一声，也没说信没信，转而说：「那我很好奇他的身手是谁教的，我的保镖每个都是安保公司最优秀的员工，刚才被他扔出去的那个，曾经是特警。」 尼克头皮发麻，但他此刻已经深谙多说多错的道理，只能故作神秘的说：「无可奉告。」 布鲁斯也没指望他会对自己说实话，只是想测试一下他的反应而已，现在他可以确定，尼克和他的这位「弟弟」根本就不是什么兄弟关系。而且尼克肯定对这位「弟弟」知之甚少。 那么他们完整又毫无破绽的成长记录就变得十分可疑了。昨晚布鲁斯已经交代提姆，让他去调查尼克兄弟二人成长的孤儿院，提姆擅长在一切蛛丝马迹中找出真相，相信他很快会搞明白这两个人的档案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车子很快驶入了韦恩庄园的领地，抵达庄园后，最外的铁门缓缓打开，等开到在尼克眼里大的跟城堡一样的别墅正门后，保镖为他们拉开了车门。 韦恩先下了车，但这次他没有再叫人来帮尼克下车。 「进来庄园可以自便，这里不会有人偷拍。」 看来韦恩对庄园的私密性和安保非常有信心。 「下车吧。」尼克轻声对zero说。 得到指令后，zero下了车，接着他马上躬身钻进来想要抱尼克。尼克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 布鲁斯站在一边冷眼看着他们互动。心里计划着今晚应该就询问一下提姆的进度。 管家阿尔弗雷德站在门外迎接他们，尼克看的心里啧啧称奇，韦恩家的管家真是简直无处不在，无所不能，之前还在诊所看到他呢，这会儿俨然一副准备好一切迎接客人的样子。 因为记得管家制作的美味猫饭，尼克在面对阿尔弗雷德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流露点真心实意的喜爱，在对待他的态度上甚至比对待韦恩更尊敬。 等到他在阿尔弗雷德的指引下简单了解了整个别墅的结构，并跟着他来到自己的房间后，管家在离开之前，尼克热情的向他道了谢。 布鲁斯双手抱臂站在门口：「本来为你和泽尔准备了两个房间，但你坚持不和弟弟分开，所以临时准备了这张上下铺的床，如果你有其他要求的话可以提，阿尔弗会帮你安排的。」 尼克摇头：「不用，这样就可以了，相信我们应该不会在庄园住很久。」 布鲁斯笑了一声，说：「很多人对入住韦恩庄园求而不得，你倒是像躲洪水勐兽似的。」 尼克呵呵干笑了两声。 这个布鲁斯韦恩根本就不是外界传闻中的无脑富二代，他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别有深意，那双眼睛看着尼克的时候，仿佛能看穿他的一切秘密。可以说不愧是敢和蝙蝠侠谈恋爱的男人吗？ 布鲁斯说完之后，也没多待，很快离开了他的房间。尼克和zero并排坐在床上，他转过头，一脸愁眉苦脸的问他的ssr：「现在你的眼罩可以取下来了吗？」 zero摇了摇头。 「咳，咳。」门口响起一阵刻意的咳嗽声，他抬头看过去，是达米安·韦恩。 尼克感到头隐隐作痛，姓韦恩的就没有一个好煳弄的。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小韦恩曾经还兢兢业业的为猫（自己）铲屎，于是尼克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向他点头示意：「小韦恩先生。」 达米安站在卧室门口，用挑剔的眼光环视一周，又上下打量了尼克好几眼，开口的第一句话是：「涅尔瓦呢？」 黑猫从尼克身后钻了出来，对着达米安亲亲热热的喵了一声。 小韦恩的表情瞬间和煦了许多。 「涅尔瓦，过来。」 黑猫甩了甩尾巴，朝达米安走过去，等达米安向他伸出手的时候，黑猫轻巧一跃，跳进他的怀里。 第81页 达米安高兴的给猫顺了会儿毛，期间还时不时的用得意的眼神故作不经意的瞄尼克。 尼克对给自己贡献大量任务进度的npc相当宽容，而且可能是当猫的时候培养的感情在自己当人的时候也不那么容易忘记，看着他撸猫，他也不自觉的回忆起被顺毛捋时通体舒畅的感觉，顿时忍不住想跟猫一起唿噜两声。 达米安也看到了今早的报纸，知道这个红头罩的没用跟班是父亲现在的「绯闻对象」，但他也知道这些都是假的，父亲将他安排在韦恩庄园的目的是为了监视他，找出他犯罪的证据。 本来达米安对这种人绝对不会假以颜色，但他是涅尔瓦的前主人，而且他受了伤，涅尔瓦那么着急，一定要去诊所陪伴他，这让达米安觉得也许他并不是一个很糟糕的主人，动物的感情是最纯粹的，他们能最直白的分辨善恶。而且涅尔瓦这么聪明，一定不会对一个虐待他的前主人献出这种忠诚。 那就暂且让他在韦恩庄园安全的呆一段时间吧。 「你是以『为救韦恩而受伤』的名义才住进庄园的。」达米安微微抬着脸一边撸猫一边倨傲的对尼克说，「但你到底怎么受伤的，自己心里清楚。所以不要以为住进韦恩庄园就有什么了不起，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不要以为能假戏真做！」 尼克心想蝙蝠侠看来是真的很爱布鲁斯，连达米安这么难搞的小孩都能收服，一起养孩子什么的真好磕！ 这是自己cp的爱情结晶，傲娇也傲娇的可可爱爱，维护起父母爱情的时候傻乎乎的，真可爱哎！ 他看着达米安的眼神越发慈爱了。 第38章 达米安本来想警告他恪守本分，不要对自己的父亲产生非分之想，但是看到尼克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这自己，于是恶声恶气的问：「你那是什么眼神？」 尼克马上点头道：「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的，国王和骑士的爱情由我见证！ 达米安：…… 被他这么一打岔，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最后他哼了一声，仰着下巴抱着猫走了。 终于清净下来后，尼克简单整理了一下东西，又将zero安顿好，躺在床上沉思起来。 他现在连人带卡都在韦恩庄园，那么自己还能顺利在猫和人之间切换吗？ 他闭着眼，试着再次将意识沉入游戏里，但这次陷入一片混沌之中，并没有切换成功。 他坐起来后表情有些凝重。 看来获得韦恩信任这个任务不能再拖，他看着任务面板上1%的信任度心情沉重的想。 离开公寓这个復活点，他的两张角色卡都无法使用，这跟被撕卡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但韦恩的信任到底该怎么获得呢，这像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也许自己应该从蝙蝠侠那边入手？ 他还记得这1%并不是直接通过接触布鲁斯获得的，而是蝙蝠侠。 但是，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加持，他真的能成功获得蝙蝠侠的信任吗？ 布鲁斯在蝙蝠洞的电脑上沉默的注视着泰尔德所在的房间，那里在泰尔德入住前就做好了完整的监控。 在回放监控的时候，他注意到那位叫泽尔的眼罩青年头的角度有几次很微弱的转动，因为眼罩的遮挡，监控不能直接看到他在看哪里，但从他颅骨中线为起始点，和四面墙体形成的角度来看，布鲁斯可以肯定对方已经完全发现了所有监控所在的位置。 但他一句话都没说过，甚至没对泰尔德做出任何有效的提示。泰尔德看上去对整个房间的布控一无所知。 布鲁斯双手食指交叉微微抵住下颚，过了一会，在文档中开始输入： 【尼古拉斯·泰尔德，疑似和猫感官互通，但目前没有表现出与泽尔·泰尔德共感的迹象。】 【泽尔·泰尔德，暂无自主意识，对特定场景有应激反应。种族存疑，身份存疑。】 将他的发现和推测逐一补全在那张名为「泰尔德兄弟「的表中。 因为自己还在「养伤」，而且受伤的原因是「为了救布鲁斯韦恩而受伤」，所以自然而然的，他暂时不需要去公司上班，他本来还比较担心在冰山会所的工作，但潘尼沃斯先生告诉他不用担心，他已经以韦恩的名义帮他为红头罩告了假。 所以，现在尼克表面上是修养，而实际上是被软禁在了韦恩庄园。 尼克无话可说，果然，韦恩不但和蝙蝠侠关系匪浅，和哥谭的地下世界也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繫。明明他身上有那么多可挖掘的疑点，而哥谭的媒体好像都瞎了似的，只关注他身上最不值得一提，也是最虚假的花边新闻。 这让从事公关职业的尼克很难相信这种舆论风向是自然形成的。 他看着电视里主持人提起了韦恩遇险的遭遇，布鲁斯韦恩微笑着对他的「救命恩人」表达着真情实感的赞美和欣赏，而台下的观众跟着韦恩的描述是不是的发出羡慕的感嘆或者掌声，要不是自己就是当事人，他都会相信这个故事是真的了。果然大众都是盲目的，媒体餵什么，大家就吃什么。 尼克无趣的关掉电视，正准备去庄园里的娱乐室玩一会儿，就听到一阵礼貌的敲门声。 「请进。」 果然是管家潘尼沃斯端正的站在门口。 第82页 「泰尔德先生，中午好。」 「呃，您好。」 「午餐已经备好，达米安少爷和杰森少爷都在楼下等您，您想要下楼和大家一起用餐吗？如果不方便的话，像早餐那样为您端到房间里也是可以的。」 「杰森少爷？」泰尔德疑惑道。 潘尼沃斯挂着他始终温和的笑容回答：「是的。他是韦恩家的二少爷，平时很少回到庄园，托您的福，他今天才愿意回庄园吃饭。」 泰尔德更疑惑了，别说他根本不认识什么叫杰森的人，光是韦恩家二少爷这个身份，好像也不是自己应该认识的人，什么叫托他的福？ 也许是泰尔德的目光太茫然了，管家才解释道：「杰森少爷想看看老爷的救命恩人是谁，所以才特意回来的。」 尼克：…… 他迟疑的看着潘尼沃斯，问道：「他不知道我这个『救命恩人』是假的吗？」 你们连自家人都防着啊？ 潘尼沃斯笑着摇了摇头：「我们作为下仆，不好随意议论主人，这些事当然需要主家亲自去说，当然，您作为当事人，也可以将真相告知您认为可靠的人。」 但布鲁斯·韦恩不是这样说的啊。 但人家儿子都刻意来围观他了，不露面好像也不太礼貌？ 尼克想了想，点头道：「那我跟您下去吧，但我就不和两位少爷一起用餐了，打个招唿就回来，还得麻烦您将餐品备好，到时我自己端上来。」 潘尼沃斯也没说话，只微微侧身，示意他先走。尼克就默认他同意了自己的方案，也没多问。 跟着管家下楼的时候，尼克飞速按动手机发消息给韦恩：「你的二儿子来了，我们俩的真实关系能告诉他吗？」 他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看到小韦恩和杰森少爷正在互相扔餐具，两人你扔一个叉子我扔一个餐刀的，虽然都好端端的坐着，但却打出了一股火药味。 「咳，咳。」阿尔弗雷德清了清嗓子。 杰森接住了冲着他的脸飞过来的餐叉，达米安也握住了沖他的脖子飞来的餐刀。 「我想两位少爷不需要我再提醒一遍餐桌礼仪了吧？请不要在客人面前失仪。」 「呃……我没关系，两位少爷请随意。」尼克马上回道，表示你们随便，我不想沾边。 两个人用互相瞪了一眼，最终还是乖乖的将餐具们放在了它们该在的地方。 随后两人的目光一起停在了尼克身上。 尼克被盯的社恐当场发作，真的想转身逃离。 「这就是布鲁斯的新欢？」 占据餐桌一侧的陌生男人先开口了。 达米安·韦恩坐在他对面，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尼克刚想否认，就听到简讯提示音，他低头看了一眼，是韦恩的回覆，他说：「你觉得呢？」 我觉得个屁嘞，我要知道还能来问你么？ 尼克看着这这句话气不打一处来。但自己不是得尽快取得韦恩的信任么，他没有明确首肯的事，自己当然不能随便做主。 他先粗略的观察了一下对方，发现韦恩家的二少爷颜值还挺高，不愧是主角一家吗？ 但看他的表情总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如果哪个npc长的特别好看的话，那一定是游戏的重要npc，这是尼克总结出来的基本规律。虽然游戏给出的信息每次都少的可怜，但聊胜于无。 尼克认定这是个能刷出人物资料的npc，于是没有先开口，想等资料刷出来之后再说。 但等了半天，游戏系统都没半点儿动静。 气氛越发尴尬起来，因为尼克的沉默，反倒像是默认了这位二少爷的话似的。 咦，这个二少爷看他的表情更奇怪了！像是想跳起来打他的样子。 尼克努力回忆了一下，如果游戏中遇到这么好看的npc他肯定不会不记得，所以他为什么一脸不爽的看着自己？ 可能有点恋父？这就跟孩子不想要后妈是一个心情。 尼克瞬间懂了。 面对自己的无妄之灾，他只能微笑着说：「杰森少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还没说完，男人又开口了，但口吻多少有点阴阳怪气：「别站着说了，坐吧，小妈。」 对面的达米安正含了一口水在漱口，闻言「噗——」一声，嘴里的水全喷了出来。 杰森眼疾手快的拿起桌上的餐巾及时挡在自己面前。 达米安一边捂着嘴咳嗽一边怒视着对方：「陶德，你想死吗？」 尼克也被这声「小妈」给噎的不轻，一时间都失去了表情管理的能力。 他尬的头皮发麻，不停的用眼神暗示阿尔弗雷德，希望他能说点什么，但阿尔弗雷德就像完全没听到他的杰森少爷的炸裂发言似的，甚至淡定的走上前去换掉两位少爷面前的餐具，并且温和的提醒达米安，喝水的时候要当心。 眼看管家大人根本没有为他解释的意思，尼克只能自救，「我就是来取个餐，我去房间吃，祝两位少爷用餐愉快。」 这位二少爷惹不起，赶紧熘！ 「别呀，为什么不在这儿和我们一起吃饭，是觉得我们不配跟你吃饭吗？」 杰森少爷继续阴阳。 尼克再一次无助的看向阿尔弗雷德。在当猫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这个庄园虽然姓韦恩，但真正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是管家先生，只要管家发话，即使是布鲁斯·韦恩也不敢有异议。 第83页 仁慈的管家大人果然发话了：「杰森少爷，我相信泰尔德先生绝对没有这样的意思。」 尼克疯狂点头。 「既然没这个意思，那就一块儿吃。」 尼克：…… 管家站的笔直，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像是在尊重尼克的决定权。 「我……」 小韦恩不耐烦的「啧」了声。 「你有什么好怕的？有我在，他还能吃了你不成？」 我当然怕啊，他都叫我小妈了这是什么e人才能干出来的事儿？我能不害怕吗？！ 尼克在心里绝望尖叫。 看来今天不在楼下吃这顿饭是不行了。 尼克左右看了看，还是坐在了达米安旁边。 铲屎官，你要保护我！ 本来尼克觉得失去自由的日子里，只有韦恩家的一日三餐能够安抚他的心灵，但今天这顿饭尼克吃的简直食不下咽，他快速干完自己的饭，正准备和两人打声招唿然后离席，对面的杰森少爷突然又开口了：「今天的蜂蜜煎银鳕鱼是阿尔弗雷德特别做的，是不好吃吗？」 尼克低头看了看盘子里剩了一大半的鳕鱼，说实话，自己是一点都没吃出来啥是啥，只能摇头道：「没有这种事。」 「人家爱吃多少吃多少，你怎么管那么多？」达米安出声呛他。 「吃你的西蓝花吧！」杰森怼道。 两个人眼看又要吵起来，唯一能镇压的了两人的潘尼沃斯又不在，尼克只好说：「我会吃光的，两位少爷也安心的享受食物吧。」 达米安斜了他一眼，嘲讽道：「你怎么这么怂？」 对啊，我就是这么怂，要不然我怎么会在韦恩庄园「被修养」呢？ 杰森歪着嘴哼了一声，又瞪了尼克一眼，低头吃自己盘子里的东西去了。 尼克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到这位素未蒙面的二少爷不爽了，但他也知道有时候讨厌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而且当你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就算对方什么都没干，只是站在你旁边，你都会觉得对方是污染了你的空气。 所以他也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这位二少爷明明讨厌他，却偏偏要硬把他留在这儿给自己添堵。 但惹不起咱也躲得起。 尼克快速的塞完自己盘中的所有食物，才擦了擦嘴，站起来再次向两人致意。 「我吃完了，感谢款待，我得上楼去看看我弟弟，请两位少爷慢用。」 说完他便离开了餐桌，朝着二楼卧室的楼梯走去。 等他上楼之后，杰森也放下餐具站了起来。 「陶德。」 达米安抬头看向他。 杰森一手搭着楼梯的扶手，一只脚停在楼梯上，示意自己在听。 「你别太过分。」 杰森冷笑一声。 「不信任他的人是你们，你们没有向他拆穿我的身份，别告诉我只是好心而已。」 达米安皱眉道：「秘密身份是否告知他人，只能由本人决定，这是大家的共识。」 「所以我这不是来给你们当枪使了吗？」 说完他就不再停顿的上了楼。 第39章 回到房间，尼克看了眼刚才被放在一边的，刚刚被送来的餐盘，先走到自己放置背包的地方，从放在背包的宝箱中将营养针剂拿了出来，他半蹲在zero面前，zero自觉的伸出手臂。 注射完成后，zero自行躺回床上，尼克将餐盘端到桌子上，美滋滋的大快朵颐起来。 刚才楼下那顿饭吃的他消化不良，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现在才吃出来，阿尔弗雷德煎的鳕鱼真是美味！ 等到他不紧不慢的吃掉东西，还满足的摸了摸肚子。 他看了眼时间，距离他回到卧室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他贴在门边竖着耳朵听了听，外面好像也没什么动静。 这位难搞的二少爷应该已经回去了吧？ 尼克看了眼放在桌上的餐盘。可能是他普通惯了，完全不习惯大庄园这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每次让阿尔弗雷德亲自送餐上来已经够麻烦的了，他实在不好意思辛苦对方真的像佣人那样帮自己收餐盘，因此每次他都是自己将两人吃完的餐具送到厨房。 今天虽然有点不大想出去，但他知道，再过一会儿将餐盘送出去的话，阿尔弗雷德就会亲自过来收拾餐具了。 哎，最多是再被阴阳怪气两句，也没什么可怕的，他得体谅一个没有姓名的英俊npc的恋父情结！ 劝服完自己后，他就端着餐盘出去了。 楼下餐厅已经被收拾干净，会客区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在，尼克森了口气，快速下楼，穿过走廊，将餐盘放到了厨房的清洗区。 接着他像做贼似的将脚步放的更轻，想要快速回到自己的房间。 而在另外一边，布鲁斯向阿尔弗雷德发出了指令，让他潜入尼克的房间，查看他在背包中的物品，如果可能的话，尽可能的获取一些完整的样本。 他已经在监控中看到这「兄弟」两人单独相处时的细节，这更加肯定了他之前的猜测，这位名为zero的年轻人绝对不可能是人类。每次阿尔弗雷德送入房间的两份餐品，都是被尼克一个人吃掉的，今天他已经在楼下用了餐，回到房间后，依然吃掉了那份原本送给zero的餐品。 没有一个正常人的生命只需要用注射某种液体来维持的。 第84页 在韦恩庄园的这两天，尼克很少离开房间，原本他会亲自制造机会潜入他的房间，但最近事务繁多，除了夜巡之外，他还在继续追查从曼海姆那里缴获的纳米武器的货源，这就不得不在扮演「韦恩总裁」上花费更多的心思，这让他分身乏术，只能採取现在的办法。 就在阿尔弗雷德不着痕迹的进入尼克的卧室时，尼克正经过一楼走廊的某个房间，就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突然从旁边窜出来一个身影，不由分说的将人推了进去。 「呜……呜……」 因为完全没想过自己会在韦恩庄园也会有危险，因此他突然被袭击的时候，还是没有一点点防备的。 这就导致现在，他两只手腕被猝不及防的抓握在一起固定在后背，而他整个后背被迫死死贴着墙壁，身前被人用自身的体重狠狠压住，那人的另一只手还捂着自己的嘴。 这是一个储物间，房间的照明是感应式的，门开的瞬间就亮了起来，虽然对方一关上门，就眼疾手快的手动关了灯，他还是看清了袭击他的人是谁。 房间的主灯被关掉了，但他们倚靠的这个墙壁上的夜灯是纯感应式的，此刻在他们头顶散发着昏黄的柔光。 「我松开你的嘴，但是你不许喊。」 羁傲不逊的杰森二少爷压着嗓子，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说。 尼克生怕光线太暗他感受不到，点头的幅度拉的特别大。 二少爷缓缓松开了捂在他脸上的嘴。 呵，不喊才怪！ 尼克勐吸一口气：「救——」 二少爷毫不犹豫的低下头，直接用嘴堵住了尼克的声音。 尼克：！ 他是误入了什么狗血言情桥段？为啥连姓名都不配出现的npc都能给他拉进小黑屋非礼了？ 尼克一时间连挣扎都忘了，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楚面前的二少爷到底是中了什么邪。 过了几秒钟尼克才迟钝的反应过来，这能看清楚个鬼啊，而且就算看清了又怎么样，他还能当场除祟？还是反抗才是正经事。 他将已经将自己齿列巡视过一圈的舌狠狠顶出自己口腔，然后毫不犹豫的咬了下去。 「唔！」 对方痛的闷哼一声，但也没有轻易放开他，反而一手卡住他的两颊，更兇狠的吻了上来。而且他不但没退，反而报復似的狠狠咬了尼克的下唇一下。 「嗷！」尼克痛的眼泪当场掉了下来。 这位杰森少爷的力气极大，单手就能牢牢制住他的手腕，他整个人压在自己身上，尼克连抬腿踢他的空间都没有。 一时间，昏暗寂静的储物室里，只有两人唇齿交叠的水声和略显急促的唿吸声，期间还伴随这一两声压抑的痛唿。 等到一吻毕，尼克头晕眼花。 他微微咽了口口水，嘴里除了另一个人的味道之外，还用血腥味。 韦恩家的二少爷的唇齿还贴着他的唇，他抵着尼克的唇，又说了一遍：「别喊，再喊我还要亲你。」 尼克没有回应他，但杰森知道，他们至少短时间达成一致了。 杰森慢慢退开，两人的面容之间拉开一点点距离。 尼克脑子里嗡嗡的，他抬眼看向自己面前这个模煳的轮廓，也压着嗓子说：「我是不是哪儿的罪过你，杰森少爷？」 「哼。」男人回应道。 尼克也不知道这个哼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坚持两人绝对没见过面。所以他挣动了一下依旧被禁锢住的，被按在身后的双手，说：「放开我，你是不是疯了？」 杰森哼笑了一声，说：「是啊，你没听说过韦恩家二少爷住过阿卡姆精神病院的传闻吗？」 不好意思，作为不属于你们哥谭生态的三次元玩家，只要游戏面板不告诉我，我还真的就是这么孤陋寡闻。 而杰森把尼克的沉默当成了默认，以为他真的害怕了。 杰森应该嘲笑他也如同其他人云亦云的人一样愚蠢的，但不知怎么的，他竟然隐隐有些委屈。 妈的，自己把自己给说生气了。 好气啊，但是不管，亲了再说！ 杰森再一次低头去亲他。 这回尼克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勐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腕。 杰森只失神一瞬间就瞬间反应过来，马上收紧手掌，但尼克的一只手已经挣脱了出来。 他没有试图反击，只第一时间用手掌顶住了杰森的额头。 「等一下！」 正因为灯光太昏暗，尼克这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这个脸的轮廓好熟悉，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一边拼命回忆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么个npc，一边在脑子里疯狂翻动已有的人物资料卡，生怕他是太早出现但已经被自己遗忘的npc，一边还在努力安抚这个精神状态极度不稳定的二少爷：「我正在和布鲁斯·韦恩交往！」 二少爷先楞了一下，然后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笑了出来。 他的脑袋顶着尼克手掌的阻力凑近对方，说：「那又怎么样？」 是啊，那又怎么样，达米安·韦恩和阿尔弗雷德都知道这是假的，说不定他们告诉他了？ 啊呸！不行！为了自己的嘴唇不再遭殃，这种时候必然要咬死这个交往中的人设！ 「他是你父亲，你不能对我这样！」尼克义正言辞的说。 第85页 杰森笑的更开心了。 他桀桀笑着凑近他耳边，轻轻咬了下尼克的耳廓，吓的尼克头髮丝儿都快竖起来了。 他僵在原地不敢动，生怕自己再做什么刺激到这位二少爷。 「所以，你千万别叫的太大声，这会儿庄园的佣人们都还没走，引来他们，我就说是你勾引我的。」 啥？尼克震惊，这么狗血的剧情真的能存在？但一想这也不是现实世界，好像也没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你知道达米安脾气不好吧，敢给韦恩蒙羞，他真的会杀了你哦。」 完蛋，这个二少爷好像真有病！ 当尼克再一次被吻住的时候，他深深怀疑起游戏策划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xp夹带私货放在了游戏情节里。 把这种小众爱好放在一个没有姓名的npc身上，不会引起主策的注意？ 然后他这个倒霉的游戏玩家不知道怎么，就触发了这种不足为外人道的隐藏剧情？ 等到这次的亲吻结束，杰森抵着他的脖子，再次低低笑了起来。 尼克缓缓喘匀才问：「你笑什么？」 杰森咬了他的脖颈一口。 「嘶——」咬我干什么？ 「我笑你太放宕。」 杰森说。他现在自己也很矛盾，尼克惊慌挣扎的时候他很解气，但是现在配合起来了，他又很生气，但对方还不知道他的身份，杰森只能愤恨的咬两口出出气。 尼克：…… 你他妈突然把我抓进来强吻，现在还说我放【盪，兄弟哎，你这个逻辑很感人。 「说不定我其实是想趁你放松警惕的时候剁了你的咚。」尼克阴测测的笑道。对付精神病的办法就是比他更疯，用魔法打败魔法！ 一开始他是这么想的，假意配合一下，趁他沉迷自己的「美色」想要换个姿势的时候自己来一招腿起蛋碎。 但亲着亲着，尼克就觉得这感觉不太对，怎么这么熟悉呢？ 这个熊肌的手感，太熟悉了。 尼克回忆了一下自己进入游戏以来极度有限的和npc负距离交互的经验，突然有了个非常离谱但又极度合理的猜测。 「你不放【盪，那你的手正在摸哪里？」 杰森一把抓住尼克原本放在他胸口，但在自己开口揭穿后立刻想要移开的手，戏嚯的看着他。 尼克心想我只是想通过手感确认一下你的身份而已，你不要乱想。 但在没有确认前他肯定不能说啊，只能呵呵干笑着说：「我就是觉得你的熊肌的形状和硬度令人熟悉。」 韦恩家的二少爷又冷笑一声。 「看来你阅人无数啊，还能通过这种方式认人？」 你不要随便冤枉我啊。 「那你觉得我是谁？」杰森反问。 「太暗了，要不你把顶灯打开让我仔细看看？」尼克跟他商量。 「你想让韦恩家所有佣人都发现你在储物室不知廉耻的勾引韦恩家的二少爷吗？」 「我没勾引你，是你硬把我拉进来的！」尼克怒道。 「呵呵，你觉得韦恩家的佣人们会为了你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为过去式的『韦恩的情人』得罪我这个韦恩家的二少爷吗？」 这倒是，能给有钱人家做佣人的，哪个也不是傻子。 尼克眼珠子转了转，继续说：「我告诉你，我不但是韦恩的交往对象，我还跟冰山会所的红头罩关系匪浅，我劝你最好让我出去，这样我还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要不然就算我现在不能把你怎么样，你也总有走夜路落单的时候，小心被套麻袋。到时候打破你这个小涩鬼的狗脑袋！」 尼克说的时候死死盯着杰森，就是要看看他的反应。 杰森面不改色的听他说完，居然还挺高兴的，他呵呵笑道：「你跟红头罩怎么关系匪浅了？」 尼克这么说本来就是诈他的，看看对方听到红头罩时的表现，但看着杰森无动于衷的样子，不禁怀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错了。听到他这样问，想到当初两人睡完，红头罩还特意出言强调两人什么关系都没有，不经有些为难，万一杰森真的是红头罩，自己在他面前大言不惭的说两个人是情侣，岂不是当场翻车惨遭打脸？还不知道他心里要怎么嘲笑自己的自不量力呢。 「怎么不说了？不会是蒙我的吧？」杰森得意洋洋，发誓只要尼克敢说两个人是情侣之类的，自己绝对第一时间拆穿他，让他无地自容。 「我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尼克说。 反正他「血腥坦克」的马甲已经碎的连渣都不剩了，这个答案就是最安全的。 杰森瞪着他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咬牙切齿的问：「除了这个呢？」 尼克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反问道：「难道这个还不够吗？红头罩对下属很好的，你侮辱我就是侮辱他！」 感觉自己拍马屁的技巧增加了，在一个不确定是不是红头罩的人面前夸红头罩，有百利而无一害，我真是太聪明了。尼克在心里夸自己。 「你没跟他在一起？」杰森咬牙切齿的问。 尼克诧异的看他一眼，说：「怎么可能？我现在可是和布鲁斯·韦恩在一起，怎么会跟其他人在一起，你不要胡乱猜测，破坏我跟韦……布鲁斯的感情啊。」 他真的不是红头罩？红头罩很清楚两个人之间到底怎么回事，肯定不会摆出这种惊讶的表情。 第86页 难道自己猜错了？不应该啊，这胸肌的手感？难到这个不配拥有姓名的npc跟红头罩的建模师真的是一个？ 说着他还抬头再看了看二少爷的头，当初红头罩把他的头盔拿下来的时候，脸上还有多米诺面具，不过红头罩的头髮挺别致的，额头很叛逆的挑染了一簇白毛，按理说既然都带面罩隐藏身份了，挑染这种这么有特色的东西真的合适吗？不过当时他也没多想，以为这十分有个性的白毛也是他名号的一部分。 现在这个杰森少爷的发色倒是挺均匀的，没有白毛。这也是尼克就算手感熟悉，但也不能一下子确认的一个重要原因。 不过听完他说的话，这位二少爷好像更生气了。 「韦恩看得上你？」杰森掐着他的下巴问。 嗯？尼克不服气了，我一个高贵的三次元玩家，怎么就配不上你们这种制片人了？ 刚想阴阳怪气两句，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光 已知韦恩和蝙蝠侠是情侣，杰森是韦恩家的二少爷，现在外面又传闻自己和韦恩在交往。如果杰森的精神状态没问题的话，不可能无缘无故找自己茬，还做出硬把自己爹的对象抓到小黑屋强吻这种事，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真的还不知道自己跟布鲁斯·韦恩之间的契约，这么发疯只是为了羞辱自己从而帮另一个爸爸出气？或者再大胆一点猜测，如果杰森真的就是红头罩，他这么生气就更好理解了，他误以为自己介入了他父亲和偶像的感情，破坏了两人的关系？ 想到这里，他眼珠子一转，准备再刺激刺激这看上去就不大聪明的二少爷。 「可能是为了报恩吧，毕竟我为了救布鲁斯差点死了。」尼克故意用上了小报的说辞。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别人要报恩，你就要人家以身相许？」杰森问。 尼克没说话。 这可不是我说的啊，是你自己脑补的。 「呵，行啊，你救了我爸爸，我也特别感谢你，那我也以身相许吧。」杰森咬着牙说完，接着不由分说的一把扯住了他的裤袢。 「哎哎哎……」 精神病人不讲武德，尼克手忙脚乱的紧紧揪着自己裤腰。 「我不是……」 他差点就要把真相脱口而出的时候，突然愣住了。 他低着头，死死盯着已经被杰森放出来的咚。 那么一大坨马赛克。 尼克当初因为猎奇，还不动声色的数过马赛克上的格子，它们的每一个稜角，每一个像素分布，尼克都记得清清楚楚。 而眼下的一切，简直想让尼克点一首yesterday once more。 艹。 第40章 尼克缓缓抬头。 他努力的在昏暗光线下再一次辨认杰森的脸，终于下定决心，伸手抚上了他的轮廓。 他先抚上杰森灰蓝色的眼睛，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夜灯折射下，泛出一点若隐若现的绿色。他一手遮住了他的眼睛，仔仔细细打量着他脸庞上的每一处转折。 轮廓分明，令人熟悉，即使只见过一次红头罩面罩下带着多米诺面具的样子，那刀凿斧刻的锋利轮廓也让人印象深刻。 一旦心中的怀疑拉满，遮蔽眼睛的迷雾似乎也被驱散了。 他真的是红头罩。 布鲁斯·韦恩的二儿子是红头罩。 而就在他确认了对方就是红头罩时，他许久没有动静的游戏面板终于弹出了年前这个npc的人物资料。 但面板并不是弹出了一张新的人物资料，而是更新了他所持有的资料 【红头罩：冰山餐厅现任掌控者。人物资料：红头罩是一位文学爱好者，也许你可以投其所好？其他：面具之下，他是布鲁斯韦恩死而復生的第二个养子，杰森陶德。】 明明心里有了猜测，但在确定的瞬间被游戏系统盖章认证猜对了的时刻，尼克也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我自己猜到了你给我点个赞说答案正确，真是很有用的系统呢！妈的要你何用！ 怪不得。 对敌人从来不留情面的红头罩在达米安闯进冰山会所大肆破坏的时候每一招都留有余地，当然，达米安·韦恩对他也是如此。 怪不得蝙蝠侠和红头罩明明立场不同，却偏偏能毫无芥蒂的相互配合。 原来这是父子局。嗯，爸爸的伴侣应该也叫爸爸吧？还是叫爹咪？ 你们一家可真能演的。 就在尼克怔楞的这一会儿，红头罩已经将两人牢牢一手掌握。 尼克不再反抗了。 …… 空气里急促的唿吸声渐渐平息下来，最后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中。 杰森松开了尼克，后退了两步。 他隐藏在耳蜗的耳返里传来一连串细微的摩斯电码的敲击声。 这是阿尔弗雷德给他发出的任务成功的信号。 他看着尼克失神落魄的眼神，忽然有种难言的愧疚涌上心头。 「我……」 尼克忽然伸出一只食指点住他的唇。 等到杰森想要握住他手腕的时候，尼克的手指从他的唇上离开了。 他先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又贴心的将杰森的衣物一併整理好。 「我先出去，你等会儿再出去。」尼克镇定的说。 杰森：…… 他一把拉住准备开门出去的尼克，危险的眯起眼问：「你什么意思？」 第87页 尼克轻佻的看着他，说：「不是你说的，不能让佣人们发现么？我们俩一块出去，不是就露馅了？」 「你不生气？」杰森难以置信的问。 「我为什么要生气？」 「你！」杰森气结。这跟他想的不一样。 本来他只是想吓唬吓唬他，纠缠他一会儿，他们拉扯的过程中阿尔弗雷德就能办好想做的事。但没想到尼克突然不反抗了，更可气的是，他居然莫名其妙的配合起他来。 结果…… 「我这个人吧，最不喜欢自怨自艾，也不喜欢为已经发生的事儿纠结。」 尼克微笑着说。 「既然你叫我一声小妈，那我当然要原谅你啦，谁让我是你的长辈呢？」 杰森的脸色变了。 尼克看着他逐渐扭曲的表情，心里暗爽。 不就是演戏么，谁还不是个演员了？ 尼克将储物室的门拉开一条缝，半个身子已经出去了，他转过头来对着杰森眨了眨眼：「手活儿不错，弟弟。」 气死你，哼。 尼克正悠哉悠哉的往楼上走，杰森陶德aka红头罩突然从储物室钻出来，快走几步不由分说的一把捞起尼克扛在身上，一步三层台阶的迅速上楼往自己房间走去。 「哎！你疯了啊，放我下来！」尼克简直对自己无语了，怎么又被红头罩给逮住了，明明自己身手也不算太拉的。说来说去可能还是得怪自己对这些需要刷好感的npc们太没有警戒心了！ 他又不敢喊得太大声，虽然倒不是真的怕佣人们误会两人的关系，主要是太丢脸。 平时似乎无处不在的全能庄园管家潘尼沃斯先生好像失踪了似的也没有出现，尼克就这样被杰森像一袋水泥似的抗进了他的房间，然后泄愤似的扔在了床上。 尼克反手撑着床，想要跳下来往外跑，但杰森比他动作还快，直接欺身上来压在了他身上。 尼克估摸着这个人少说也有200磅的体重，被他这么一压，自己瞬间出的气儿多，进的气少，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狗熊给压住了。 「压……咳咳……死了！」 杰森不管他，说话时唿出的气都打在尼克的脸上。 「既然你这么大度，做什么都能原谅我，那咱们就来点更刺激的？我看你也挺喜欢的。」 尼克瞪大眼睛。 他哪只眼睛看出来自己挺喜欢的了？ 「你别太过分了！」尼克艰难的想把自己身上的狗熊推走，但这真的有点难。 「我怎么过分了？你不是谁都可以，谁都无所谓吗？」杰森说着又低下头，亲上他的耳垂。 「谁说我无所谓了！嘶，你别再咬我了啊，再咬我翻脸了！」 「放心，不会给你留下痕迹的。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都不会知道，你继续当韦恩的情人，没影响。」 尼克简直气结，什么叫没影响，影响大了好不好，这个红头罩，不是，这个游戏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往奇怪的方向开始发展了？ 眼看自己的衣服就要离他而去了，尼克没办法，只能撕他马甲了。 「红头罩，你他妈是不是真的疯球了？」 尼克咬牙切齿的叫道。 韦恩家二少爷终于停了下来。 他缓缓从尼克脖颈处抬起头来，盯着他看了半天，才说：「你叫我什么？」 「红头罩！要不是知道是你，我能让你得逞吗！」就算近战再怎么菜鸡，老子也是群众认证的血腥坦克！ 「你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红头罩没有动，压着他问。 尼克当然不能说我从摸你胸肌的时候就开始怀疑，看到马赛克的时候就确定了。他翻了个白眼，再次使劲推了推他：「你先起来，重死了，要被你压吐了！」 这次杰森很顺从的撑起身体，尼克一熘烟儿从他身下钻了出来，本来想跑到离他更远的角落去呆着，没想到他早就看穿了自己的意图，一把拽住他的手腕。 「就在这儿说。」 「不行，你现在太不冷静了。」尼克意有所指的往他身下瞥了一眼，「我害怕。」 杰森哼了一声：「少在这儿给我装，就这么说，我不动你，但是你再跑，我就把你扒光了挂客厅里。」 尼克用瞪变态的眼神瞪了他一眼。 「说罢。」 其实当谜底揭晓后，反向解释谜面就容易的多。 尼克打死都不会告诉他马赛克的事情，所以说道：「之前达米安·韦恩来冰山会所的时候我就有点怀疑你跟韦恩家的关系，后来我受伤了，是在汤普金斯的诊所醒来的，是你救的我吗？以前哈珀带我来这里处理过伤口。」 他明明知道是蝙蝠侠救的他，而且是超人把他送过去的，但是尼克有种感觉，笃定红头罩不会反驳自己。他似乎还想要外人面前撇清自己和蝙蝠侠的关系。 果然，杰森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后来超人来了，是他救的你，我让他送你来这里。」 尼克心里偷偷比了个耶，继续煞有介事的分析道：「莱斯利医生说诊所主要依靠韦恩基金运营，而且我注意到诊所里有许多超过普通私人诊所标准的医疗设备，也都是来自韦恩医疗科技。所以我判断汤普金斯诊所和韦恩家的关联肯定更深，当然，你也一样。」 「然后韦恩家的二少爷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第88页 杰森充满怀疑的看着他：「这些都是猜测，根本没有实质证据。」 他的表情看上去非常懊悔，好像在埋怨自己怎么轻易就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尼克翻了个白眼：「我是韦恩的交往对象这件事现在传的沸沸扬扬，就算韦恩家的二少爷再怎么桀骜不驯，只要他神志清醒，不是个真·神经病，就算看我不惯想要找我麻烦，也不会用这么下流的方式。」 杰森不满意道：「我哪里下流了？」 尼克怪叫：「你都开始玩小妈文学了还不下流？」 杰森一把捏住了他的嘴：「闭嘴，你是个狗屁的小妈，你跟布鲁斯怎么到底怎么回事你心里没数吗？」 「有普斯我先嗦小妈则个词的。」尼克被他捏成了个鸭子嘴，只能用有限的还能动的唇部肌肉发出抗议。 「哼，我那是嘲讽你不知检点！」杰森愤愤的放开了手，恶狠狠的说。 「我哪里……」尼克觉得自己的脑迴路和对方简直就不在一个世界里，刚想反驳，看着杰森一脸怒意的瞪着他，突然止住了话头，仔仔细细用眼睛将对方脸上的表情看了好几遍。 「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吃谁的醋？」 「布鲁斯韦恩？你爸爸？」 杰森气的跳了起来：「他有什么醋好给我吃的？」 「醋我跟布鲁斯官宣了？」 杰森把他拽到门背后的穿衣镜前：「来，你先好好照照镜子再跟我说话。」 尼克真的照起镜子来。 其实他自从进入这个游戏之后，真的没什么机会照镜子，主要是想不到，打游戏的时候谁会特意在游戏里照镜子呢？再说身边有着一个跟自己相似度99%的人物建模，看他就相当于看自己了。 他走近两步，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脸，他发现自己好像跟在自己记忆里现实中的样子有点不一样了。但具体哪里不一样了，他还真有点说不出来。 杰森看他照镜子照的还挺入神的，又有点生气，抱着臂在旁边阴阳怪气：「怎么样，现在对自己有点儿清楚的认识了吗？」 尼克转过来问他：「你有没有觉得我变帅了？」 杰森瞪着他半天说不出话。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看来你是对自己没数了。」杰森翻了个白眼，又勐然惊觉话题又被尼克给带歪了。 「别转移话题，继续说。」 尼克嘆气，这些npc怎么都这么较真呢， 哎，算了，谁让自己要刷好感度呢，只能顺毛捋了。 他看了一眼已经正式更名为杰森·陶德的人物卡，斩钉截铁的说道：「当然，还是因为你我摸到了你的脸。」 杰森盯着他没说话，但眼神明显表达的就是你给我继续说。 「之前那次，你带着多米诺面具，但我摸了你的脸，我的手记住了你的轮廓。」 说完这句话，空气再一次安静下来。 尼克不着痕迹的看了杰森一眼，发现对方绷着脸，一点表情都看不出来。 「还有呢？」杰森又开口了，只是这次声音低沉了很多。 嗯？还有啊？剩下的可就不可描述了啊！ 但npc有要求，那尼克肯定要绞尽脑汁满足对方需求啊，于是他想了想，挑了个相对温和一点的：「呃，还有就是口感？」 杰森挑起半边眉毛。 「我记住了你亲我的味道。」 尼克说。 红头罩就挺喜欢吃吃辣热狗汉堡的，那天虽然他嘴里也有漱口水的味道，但深吻的时候，尼克还是尝到了一些淡淡的墨西哥辣酱的风味。 今天也一样，阿尔弗雷德为每个人准备的餐食都有少许差别，达米安的是全素餐，他的是比较寻常的大众口味，但杰森那份现在尝起来大概也放了墨西哥辣酱。 总之杰森的吻跟他的人差不多，跟个辣椒似的。 他的心里正在认真做用户评测，但杰森的脸上却渐渐泛起一层非常淡的粉色。 「呵，我就知道。」二少爷低笑一声。 尼克：？你知道啥了？ 杰森五指穿过他的髮丝，又混着他的脸颊摸到他的下颚，最后用手指别有深意的在尼克的下唇上摩挲几下。 「这么喜欢我？」杰森低声笑着问。 尼克：……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先看一眼任务面板的进度条。 说着他就点开面板里红头罩任务的信任度。 第41章 很好，50%了。果然多做生命大和谐的运动会有助于增进npc的信任度。 「说话！」杰森把尼克的沉默当作逃避问题，故意顶了顶他，催促他回答。 「啊……有吗？」 虽然进度条长势喜人，但尼克觉得，有信任度给的痛快的铲屎官达米安韦恩这珠玉在前，现在才到50%的红头罩好像也就不那么稀罕了，于是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意兴阑珊。 但在杰森听来，就觉得这声音怎么都觉得带着些被看穿又害怕被抛弃的故作坚强。 杰森心里有点高兴，又有点淡淡的烦恼。高兴的是他在尼克真的好爱他，烦恼的是尼克心这也太爱他了吧！ 爱不爱什么的最麻烦了，一点都不适合他！他才不要肉麻兮兮的搞对象，而且对象还是个男人。 第89页 「所以你是因为知道了是我，所以才不再反抗的？」杰森问。 「嗯啊。」废话，要不然我拼了老命也要把你的马赛克给揪掉！ 「我那次只是帮你，我们之间……」 杰森低声说。别爱我，没结果，他在心里悄悄说了声抱歉。 「我知道啊。成年人之间的互助嘛，简称泡友，我可以接受啊。」尼克看上去非常洒脱。 杰森眼神闪了闪，他仔仔细细盯着尼克的表情看了一会儿，最后想，就算他口是心非又如何，我还能揭穿他吗？于是说：「嗯，你能这么想最好。」 尼克点了点头：「那我能走了吗？」 杰森松开了他，侧过身：「走吧。」 尼克越过他往门口走去，杰森突然又叫住了他：「等等。」 尼克回头看着他。 「就算是泡友，我也有要求。」 尼克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事儿还挺多。 「你说。」 「你不许跟布鲁斯有任何暧昧！」杰森说。 尼克这回白眼也不掩饰了，直接大大翻了一个：「我怎么受伤的，跟他又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都清楚么。」 「演的也不行！」杰森固执道。 尼克想起了他那薛丁格的洁癖，这个npc还怪讲究的嘞？ 他扯出一个非常浮夸的假笑：「好的，我知道了，杰森少爷，我会为你守贞的。」 杰森被噎了一下：「贞个……」 「那在我们关系存续期间，你也要洁身自好。」尼克打断他补充道。 杰森马上说：「那当然，你以为我像你一样，谁都想勾引。」 尼克：…… 我到底勾引谁了？ 「行行行，我只勾引你行了吧。」算了，看在你给我贡献任务进度的份上，顺毛捋也不是不可以。 「还有……」杰森继续说。 尼克真的想过去敲他脑袋。 「怎么还有？那我现在反悔行不行，咱们俩还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比较好。」 为什么做个泡友还有这么多条条框框？ 「除了我的家人还有过命的伙伴，没有人知道我面罩之下的脸。」他看着尼克深沉的说。 「哈？」尼克大惊失色。 「知道红头罩的真实身份，相当于我把自己的半条命交给他了，这是绝对的信任。」说完他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尼克。 尼克长舒一口气，拍着胸口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说除了这些人，剩下的知道你身份的人都死了呢。」 「欠揍吗你？」杰森怒道。 尼克又看了一眼50%信任度的面板。 「哦。」内心毫无波动。 「你这是什么反应？」杰森对尼克的回应非常不满意。 嘁，绝对的信任在哪里？50%就绝对了啊？骗子。 「我太感动了，决定以后为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尼克闭着眼睛抑扬顿挫的开始吹彩虹屁。 然后他眼前一花，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扔在了床上。 「噗——」剩下的话被欺身而上的大狗熊压的漏了气。 我要给动物园打电话，我被他们逃出来的狗熊袭击好几次了。 「哎呀你也太难伺候了，冷淡也不行，热情也不行，你到底想要听我说什么呀。」尼克看着压在他身上霍霍磨牙的杰森，忍不住抱怨。 这会儿真的感觉出他真的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了，这也太难弄了。 「你说的很好，所以我决定奖励你。」杰森桀桀笑着，手上一用力，「刺啦」一声，尼克的衣服寿终正寝。 酥麻的感觉让尼克忍不住小声抽了口气。 「哈哈……好痒……换个奖励行不行啊，比如说给我发个年终奖什么的……」尼克的两只手都被压在头顶，想缩成一团都不行。 「不行，只有这个。」杰森含含煳煳的说着，声音越来越往下。 「那我不要了。」尼克试图婉拒。 杰森根本不理他，直接抽出他的皮带将尼克的手腕绕了两圈系在床头，这样他的手就能腾出来做点其他事情了。 「别装，再装戏就过了，明明你也想要。」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 「本来今天想算了的，是你一直在撩我。」 「我没……！唔……」 「别否认了，明明你也爽到了。」 这你可就瞎说了，我一个游戏建模，连被刀捅了都没什么太大的感觉，更别说被你……咦？好像还真有感觉？感觉还挺大的？这是什么原理？ 「发什么呆呢？」 杰森不满意的咬了尼克的耳朵一口。 「嘶！你怎么又咬我？」 …… 等到鏖战结束，尼克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被掏空了，他像一条失去了梦想的咸鱼一样两眼放空的看着天花板。杰森一手撑着脑袋，斜倚着床，一只手还不安分的到处作乱。 「别闹，痒死了！」尼克忍无可忍的拍开他的手。 「我看看你的伤。」杰森又开始摸。 一提到这个尼克也不发呆了，马上按住他的手：「不用不用，我挺好的。你这么关心我的伤，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杰森一听，触电般的抽回了自己手：「嘁，别瞎想，我只是看看你恢復的怎么样，要不是顾及着你有伤，今天也不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你。」 第90页 啊？这算轻易？尼克扶着自己酸痛的腰，大惊失色。 「要不，咱们就到此为止吧？」我真的承受不来…… 「那不行，我还没……」杰森微妙的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我还没腻。」 尼克挑眉没说话，杰森看了他的表情一眼，然后撇开眼神，故作不在意的说：「最近比较忙，我没时间去找新的床伴，你现在知道我的秘密身份了，想必你也没那个胆子出去乱说。另外，我们在床上也挺合拍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杰森为自己强行挽尊的样子，尼克觉得还挺可爱的，有点想笑。 「当然，你要是遇到真心喜欢的人了，我们就结束。」 尼克笑了笑，自然而然道：「不会的。」 「什么？」杰森问。 「我不会在这里真心喜欢什么人。」 毕竟不是一个世界，他总有一天会回归现实，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幻，这里现在看起来就算再真实，对尼克来说，他们的本质都是一条条的代码而已。他怎么会真的爱上一串代码呢？ 而这句话在杰森听来就好像是在说，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就算只是泡友也可以。 杰森觉得自己无法承受这种深情，但此刻对尼克又确实有点难以放手，他的视线转向窗边的书柜，说：「我遇到喜欢的人，也会和你说的。」 那当然。尼克觉得这样很好，他不会真的爱上谁，也不希望谁对他託付真心，这会让他很为难。 既然註定会分离，那又何必有真心。 「好啊。」尼克回答的很轻松。 但在杰森眼里，这就是故作洒脱。 他不想追究深意，于是装作不懂。 「我走了，你是要在这儿休息一会儿还是回自己房间？」 杰森掀开被子下了地，在地上捡起t恤往身上套。 「你给我件衣服，我衣服都给你撕了，这样我怎么出去啊？」 杰森打开衣柜，找了件t恤给他穿，尼克展开一看，正面印着个大蝙蝠。 尼克：……差点忘了你是蝙蝠吹了。 杰森走后，尼克也很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zero还好好的坐在床上，尼克也没在意，先拿了换洗的衣物到浴室去洗澡，刚才在杰森的房间里只是大概清理过，但不洗澡总觉得身上有种不可描述的味道。再说，虽然目前暂时不能和猫之间互相切换，但万一呢？他还算是有良心的玩家，不能让杰森被钉在艹猫怪这个奇怪的耻辱柱上一辈子。 等沐浴完毕，重新换好衣服后，他把杰森给他的那件t恤脱下来放好，准备当做收藏带回家，不还给他了，这样，他也是有蝙蝠侠周边的人啦！ 另一边，阿尔弗雷德拿到了足够的注射液样本，另外，他还将尼克背包里那个浮夸的箱子拍了照。他将收集到的资料一併发给还在公司的布鲁斯，正在开会的总裁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里面不但有阿尔弗发来的资料，还有一条杰森发来的简讯。 杰：[老头子，以后别让我再帮你做这种事了。尼克没什么问题，你也最好尽快把他放了，实在不放心，我可以帮你监视他。ps：不要撩他，不要撩他，不要撩他！] 布鲁斯想到达米安之前去冰山会所闹事的起因，将尼克和猫的名字写在纸上，又在他们之间连了一条线，上面写了个单词「共感」，后面跟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他将阿尔弗雷德拍给他的那个箱子放大仔细看了看，觉得这个样式浮夸的别出一格，将它转发给提姆，让他查一下哪里有卖或者生产这种外观的箱子。另外，他又给超人发了条消息，希望能借用孤独堡垒的检测系统帮他分析尼克给zero的注射液里到底是什么成分。 接下来的日子，尼克同样过的很无聊，但外面的新闻倒多彩多姿的。 总之一句话概括，就是尼古拉斯·泰尔德虽然不在哥谭露面，但哥谭的八卦报纸到处充斥着他的传说，他们深度挖掘他的过往，就是想知道他到底是如何以如此平凡又普通的身份获得了韦恩的青睐。 仅仅只是救命之恩的话，好像也犯不着让韦恩把他像珍宝一样藏起来。 当然，这些都是尼克本人不知道的。他和他的猫在韦恩庄园过着米虫生活，不能出门并不能给他造成任何影响，只要有wifi，卧室就是全世界！ 况且韦恩庄园的生活也太圆满了，一切生活上的需求都有潘尼沃斯这位全能的庄园管家体贴的照顾到。 布鲁斯·韦恩虽说明确告诉他，让他住在韦恩庄园主要是为了调查他，但事实上这些日子，他很少在庄园内碰到韦恩本人。 作为一个被媒体渲染的「不务正业的花心阔佬」，韦恩的私人日常着实有些忙碌或者神秘。 有时就算在家里遇到他，他的面前也摆着一堆的文件，而到了晚上，尼克更是很难在韦恩庄园成功捕捉任何一个主人。 这天尼克半夜醒来，他隐约听到有走路和响动的声音，他点开手机看了看，凌晨三点。他下了床，拿着放在门口的棒球棍，悄悄下了楼，朝着有响动的厨房走去。 其实布鲁斯在对方离开卧室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也知道他在往这边来，所以才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举动。 他装作刚听到对方声音的样子转过头，嘴角还残留一些奶油。 尼克举着棒球棍，离哥谭甜心的脑袋只有几寸，两人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第91页 布鲁斯韦恩凌晨三点在自家厨房偷吃蛋糕。 离谱。 布鲁斯看了看自己头顶的棒球棍，笑道：「虽然我很赞赏你的警觉性，但能不能先把这东西从我脑袋上移开？有点危险。」 尼克放下了手里的棒球棍，看着他手里的蛋糕，在想到底要不要告诉他这块蛋糕是自己晚上吃剩的，原本准备明天早上再吃的…… 「抱歉，我以为是小偷。」还是别告诉他了，无知是福。 他以为不会有人动冰箱里被咬了一口的食物，没想到韦恩是这么特立独行……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韦恩庄园平时没有外人入住，据他观察阿尔弗从来不会将隔夜的食品放进冰箱，布鲁斯可能以为那个咬了一口的蛋糕是什么特殊的造型？ 「庄园的安保很好，一般小偷应该进不来。能进来的小偷目标也不可能是厨房。」韦恩放下手中的碟子，随意聊到。 让韦恩吃到自己剩的东西，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尼克礼貌的寒暄：「这么晚了，您刚回来？」 布鲁斯夜巡刚刚结束，刚才在蝙蝠洞，阿尔弗雷德也为他提供了蛋白粉沖剂作为夜宵，但他今晚想吃些高热量的食物，又不想再麻烦阿尔弗雷德去重新准备，所以来厨房找找看有什么能吃的。 刚好看到冰箱里有蛋糕，他是看到这个蛋糕被咬了一口，但他当时并没有想到是被别人咬的，而是以为自己什么时候吃的，给忘了。于是他拿出来继续吃。 「嗯哼。」他点了点头算是答覆。 虽然是在自己家，但被客人抓到这么晚还徘徊在厨房吃东西，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布鲁斯准备等人走了再继续把剩下的吃完，但这个泰尔德看上去没什么眼力见儿，还站着不走。 布鲁斯换了只脚作为重心支撑。 尼克想的是，韦恩丰富多彩的夜生活结束的有点晚啊。 可能是因为洗过澡，布鲁斯的身上倒是没什么酒气，随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沐浴过后淡淡的香波的味道之外，尼克还闻到一些隐约的药膏味，但他以为那就是浴液特别的味道，没有特别在意。 平时他连韦恩的面都很难见到，这会儿难得看到他，就想着也是时候稍微互动一下看看能不能推进一下那个1%的进度条了。 第42章 尼克走近橱柜，从袋子里拿出两片吐司面包，又从冰箱里拿出一袋培根：「我帮你弄点东西吃吧。」 「呃……不用麻烦。」韦恩难得结巴了一下。 「没关系，你稍微等一下，5分钟就好。平时都是潘尼沃斯先生在照顾我，没什么机会能感激他，就当是在回报管家先生无微不至的关怀好了。」 于是韦恩让开了点位置，看着他点火，倒油。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尼克将面包放进面包机，等油热之后打了个鸡蛋下去，等到鸡蛋蛋清凝结，转头问他：「你要单面煎还是双面？」 「双面，但是蛋黄别太熟。」 尼克用铲子轻巧的将煎蛋翻了个面，又顺势拆了一片培根放进去一起煎。 等到吐司从面包机里跳出来时，鸡蛋和培根也煎好了。 他将鸡蛋放在烤好的吐司上，又把培根一起放进碟子里递给韦恩。 「好了。」 布鲁斯接过盘子：「谢谢。」 尼克摆了摆手：「不算什么，您吃完早点休息吧。」 说完他拿着棒球棍准备退出厨房。 「尼克。」韦恩突然叫住他。 「你……」 布鲁斯犹豫了一会儿，才意有所指的问：「你喜欢……」 尼克的心提起来了，他有点紧张的看着韦恩，生怕他跟杰森一样，因为一点小事儿就误以为自己有什么企图。 虽然他确实是为了刷点好感度。 「猫头鹰吗？」 「啊？」 尼克茫然了，这是什么走向？怎么突然说起小动物了？ 「什么猫头鹰？」 他问。 布鲁斯认认真真的看着他的眼睛，但泰尔德脸上的困惑确实真实到没有一点伪装的痕迹。 布鲁斯摇了摇头，回道：「没事。」 接着他又笑着问他：「你以为我要问什么？怎么这么紧张？」 尼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没有……」 布鲁斯直接拿起盘子里的面包，将它对摺，直接咬了一大口。 尼克看他毫不讲究地随手叠起吐司大口吃东西的样子，想起八卦媒体曾拍到过韦恩用刀叉吃汉堡的照片，觉得他为了掩饰真正的自己，保护恋情，真的是很拼，他果然很爱蝙蝠侠。 看韦恩没有继续和自己说话的意思，他微微朝对方点了点头，退出了厨房。 布鲁斯等他转身离开后，就拿出手机，打开监控，看着他沿原路返回卧室的身影，一边慢慢咀嚼，一边思考。 泰尔德住在韦恩庄园的这些天，他们已经收集到了他完整的生物信息，提姆也通过调查他曾经孤儿院长大的朋友来确认他童年经歷的真实性，结果就是，在能找到的几个人里，他们对泰尔德幼年时的描述出奇的一致。和他得到的官方档案相差无几。看上去他的身份似乎毫无破绽，但他和提姆一致认为，这份完美本身就是最大的疑点。 试问在一个人成年后，对他多年未联繫过的童年伙伴的记忆能准确描述出来的可能有多大？几个人在十几年后对同一个人的描述达成完美一致的可能性又有多大？况且在他们的描述中，尼古拉斯泰尔德就不是什么喜欢出风头的人，反而都说泰尔德是个「内敛，并且没什么存在感，很容易被人忽视的人。」 第92页 这样的人真的能让他们十几年都印象深刻到能描述出来吗？ 布鲁斯是不相信的。正因为这份佐证过分完美，反而显得他的身世可疑。 他们还调查了泰尔德进入韦恩集团公关部的面试评价，公关部的总监由福克斯的女儿蒂芙尼福克斯担任，她有不输她父亲的精明和细緻，但面对自己亲自签名通过的面试评价，却显得毫无印象。 还有就是布鲁斯手里那份丧钟用长刀刺穿血腥坦克身体的影像记录，在经过放大和降噪的处理后，他能确认对方绝对不可能在那种程度的穿透伤中活下来，因为丧钟直接穿透了他的心脏。 那么，他到底是怎样在一次必死的伤害中活下来的？ 最后一点，就是被他称作弟弟的zero。经过几天的监控，布鲁斯确定这个不说话也不轻易对外界做反应的年轻人绝对不能称作是「人类」，他不需要吃饭，也从没在监控中看到去卫生间，他的生命体徵目前来看仅仅依靠每日两次的注射来维持，但根据阿尔弗雷德去取样那天的反馈，泰尔德装在背包里的箱子只有两支注射器，那么这些天在监控中他从未中断过的注射液又是从何而来？他的背包或者说箱子，像是连接着某个神秘的异次元。 他拜託超人用孤独堡垒中的氪星科技分析了阿尔弗雷德获取的注射液样本，检测结果是unknow。 连氪星科技都无法确认的东西，实在是让布鲁斯放心不下。 在以上这些疑点的衬托下，那只黑猫，现在被达米安叫做涅尔瓦的宠物，自从尼克入住韦恩庄园后就再也没有表现出过超出寻常宠物的聪明才智这个疑点就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了。 曾经布鲁斯怀疑过血腥坦克有可能是和氪星人同源的外星人，毕竟那种惊人的恢復能力实在无法不让人多想，但是现在，布鲁斯更担心的是他和猫头鹰法庭有关。 林肯马奇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布鲁斯更倾向于他以什么特殊的方式在那场爆炸中躲过了粉身碎骨的命运，再次隐匿起来等待时机，而泰尔德死而復生的奇蹟以及他惊人的恢復能力，再加上他那个状态和冷冻休眠的利爪高度相似的弟弟，都让布鲁斯联想到不久前让蝙蝠侠狠狠吃到教训的猫头鹰法庭。 如果泰尔德真的是法庭的人，他的弟弟也的确是利爪，那不得不说，这个zero绝对是最特殊也是最强大的利爪。他不需要冷冻休眠，在「休眠」状态下仍然保有自主意识，会下意识的对自己产生威胁的对象出手，甚至有保护对他有「所有权」者的意识。 如果猫头鹰法庭真的拥有了这种「保鲜」技术，那么他们将是比刺客联盟都要可怕的敌人。 布鲁斯不希望最坏的情况发生，他必须弄清楚泰尔德兄弟两个人身上的秘密。能做的调查他已经都做了，如果还是没有突破，那么只能找个机会和泰尔德单独谈谈。 布鲁斯不想用蝙蝠侠审讯罪犯的姿态去对待泰尔德，不但是因为他在自己的调查中并没有在哥谭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更因为他和杰森的关系。 虽然杰森没有承认过，但无论是从当时在码头，杰森在目睹泰尔德被枪击，生死未卜后失态的暴怒，还是之后他对自己反覆叮嘱不要对泰尔德出手，都看得出，这孩子其实非常在意这个人。 所以就算是为了杰森，如果可以的话，他仍旧倾向于用更温和的手段去获取他们身上的秘密。 但如果最后真的没有别的突破口，他还是会那样做的。 他看着已经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再次入睡的泰尔德，如是想到。 笠日晚上，一场觥筹交错的晚宴正在市政府的宴会挺举行。 布鲁斯向远远沖自己走来的男人举了举杯，男人立刻加快了脚步，他走到布鲁斯面前与他碰了个杯：「韦恩先生，感谢您为城市建设做出的贡献，今天您的演讲非常精彩。」 接着他压低声音说：「您的这个慈善项目涉及到不少人的利益，想必说服您的董事会同意它就花了不少力气吧，哥谭会记得您的付出。」 今天这场慈善晚宴正是当初布鲁斯让尼克帮他起草的那份演讲稿的相关项目的立项答谢晚宴。 非法入境的劳工作为廉价劳动力几乎遍布整个资本市场，这个项目解决了那些被迫沦为犯罪帮凶的「黑户」的身份问题，并为他们中真正走投无路但心性纯良的人提供一份正当的工作，但同时也限制了资本市场对这些非法劳工的不正当僱佣问题。但是有需求方就有供给方，这种廉价劳动力在任何一个资本市场都是被争抢的对象，他们作为货物被买卖，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自然会产生罪恶和迫害。 因此布鲁斯作为主导者推进这个项目的时候，超过半数的董事会成员对此表示异议。 最终到底如何说服他们的，布鲁斯不想细表，因此礼貌的对男人笑了笑，漫不经心的说：「这个项目主要是集团的公关部在负责，演讲稿也是他们准备的，我只需要为公司露个脸站个台而已，其中具体的细节太繁琐了，我看的头痛，好在我的公司有能干的执行总裁和职业经理人，这才能让我不用动太多脑筋，只需要放心的在相关文件上签字就可以。」 男人是城市建设基金会的会长比尔·普吉，听到布鲁斯这样说，满腔的热情顿时像被人兜头泼了冷水一般，他尴尬的笑了笑，又客套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第93页 「泰尔德兄弟两现在在干什么？」 布鲁斯一边继续和人寒暄，一边低声询问。 「和往常一样，泽尔先生不曾离开房间，尼古拉斯先生已经洗漱完，在对泽尔先生做完例行的注射后，已经准备睡了。」 布鲁斯没说话，他又跟迎面走来的女士进行了一个贴面礼，等到对方和他擦肩而过时，耳返里的阿尔弗雷德才继续说：「不过尼古拉斯先生今天有询问，对他的调查到底如何了，什么时候能够和弟弟一起离开韦恩庄园。」 布鲁斯想了想，才说：「等宴会结束，我会亲自和他谈这件事的。」 他打算和泰尔德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关于他不用吃饭的弟弟，以及他们普通到毫无破绽的过往履歷。 出于安全考虑，他不希望zero离开他的掌控范围内。 只是他还没想完，耳机里忽然传来一阵微弱的电流干扰声。 「阿尔弗？」布鲁斯疑惑的唤了一声，但是对方并没有回应。 他将酒杯放进路过的侍者的托盘，镇定但快速的往盥洗室的方向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在手机的隐藏文件中打开一个带有蝙蝠logo的app，这是他和阿尔弗的紧急通讯方式，利用了氪星科技，可以无视一切地球技术的信号屏蔽。 「阿尔弗，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信号断了？」 「老爷，我想是韦恩庄园遭遇了入侵。」管家的回覆中还夹杂着急促的脚步声。 「我马上回来，下蝙蝠洞之前，让达米安把泰尔德兄弟带进避难室。」布鲁斯脚尖一转，直接往宴会厅门口走去。 「达米安少爷已经出去迎敌了。」阿尔弗雷德这样说。 布鲁斯无声的嘆了口气，立刻说：「那你先去安顿泰尔德，和他一起留在避难室。我立刻回……」 他的话还没说完，市政宴会厅的大门勐地被人撞开。 一群披着黑色斗篷的暴徒沖了进来，伴随着宴会客人的尖叫声，为首的举起枪，冲着头顶的水晶灯打出一梭子弹。 水晶吊灯应声而落，而站在灯下的，正是刚才过来向他搭话的比尔·普吉。 他完全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僵硬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布鲁斯冲上去一把将他扑倒，带着他在地上滚了几圈。 刚才他站着的地方发出玻璃制品碎裂的声音，水晶灯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男人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似的，他后知后觉的颤抖起来，僵硬的拧过脖子，对着刚刚还在心中腹诽对方是个花瓶，但现在却救他一命的布鲁斯韦恩结结巴巴的道谢。 「谢……」 布鲁斯用食指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带着他悄无声息的退到了已经抱头蹲在一块儿的人群中去。 安顿好普吉后，布鲁斯本想不着痕迹的退出这些暴徒的视线范围，他随身携带的蝙蝠轻甲在宴会厅楼下的某间休息室内，他必须上去换装。 但普吉受了惊吓，这会儿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狠狠攥着布鲁斯的手腕不肯松开。 「女士们先生们，不必惊慌。」 为首的人开口了。他发出声音的时候，布鲁斯勐地抬头看向他。 第43章 那人首先扯开了自己的斗篷，露出了原本被布料遮住的，泛着寒光的铠甲。 他的面甲是金属制的，眉骨位置飞出金属造型的利刃，眼部位置是两个正圆的护目镜片，镜片泛着不详的黄光，鼻子的位置是尖尖的鸟喙形状，他身体上的护甲有着鸟羽般的纹理。 「你们中的大多数人今天能够平安无事，法庭要收取的，是私自逃过死神制裁之人的性命。」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人纷纷扯下自己的斗篷。和为首的人穿着同样铠甲的人走进人群，将其中的几人抓了出来，比尔·普吉被强制拖了出去。 「不，不！」 普吉已经抖成筛糠，他见过这些铠甲，也曾被这些人追杀过，在千钧一髮之时，是罗宾出现，救了他一命。 他们是利爪！ 现在被利爪直接胁迫为人质的，都是在之前猫头鹰法庭在哥谭进行血腥清洗时，被蝙蝠家族救下来的市政官员们。 布鲁斯的手缓缓伸向他的西装特制的内袋，那里有三枚蝙蝠镖，除了一枚普通蝙蝠镖之外，另外两枚分别是爆破蝙蝠镖和电击蝙蝠镖。另外一只内袋里有一枚特制的小型烟雾弹，这是为「布鲁斯·韦恩」准备的在极端情况下脱身用的小道具。 他的右手袖扣其实是特制的抓钩枪，袖口内部藏有一卷极细的，但能够承载两个成年男人重量的蝙蝠绳索。 「猫头鹰法庭判你们死刑。」 布鲁斯朝着人群中扔出烟雾弹，在白雾炸开的同时一枚电击蝙蝠镖飞向利刃已经划向比尔普吉喉咙的那只利爪。 就在烟雾瀰漫的一瞬间，枪声响起，布鲁斯侧头回看，是同样被邀请来参加晚宴的詹姆斯·戈登。 作为gcpd的局长，即便是在这种场合，他也有配枪的特权。 有戈登局长在，布鲁斯稍微放心了些，他没有再看别人，直接向着距离他最近的利爪扑了上去。 人群登时陷入混乱，被布鲁斯拽住的利爪被迫放开手里的人质，和他缠斗起来。 戈登持枪直接对准了为首的利爪。 布鲁斯带着利爪一路拉扯扭打着移动到窗边，最后他抱着对方一起撞破玻璃，从窗口掉了下去。 第94页 韦恩的坠楼让现场响起一阵尖叫和抽气声。 一些胆大的宾客们趁着不知道是谁扔下的烟雾弹还未消散之时，往宴会厅的深处退去。 只有戈登看清楚了那枚击中利爪的武器是蝙蝠镖。 他相信蝙蝠侠一定会出现，于是坚定的沖向了为首的那名利爪。 一抹令人安心的黑色身影破窗而入。 无论哥谭的上流社会对蝙蝠侠是多么的嗤之以鼻，但此刻他的出现像是给所有人打了一针强心剂，甚至有人当场忍不住喊道：「蝙蝠侠，是蝙蝠侠来救我们了！」 在场的所有利爪们开始疯了般的攻向人群，蝙蝠侠一边阻止利爪们继续伤害这些平民，一边迅速扫视全场，发现刚才发声的那名利爪已经失去了踪迹。 于此同时的韦恩庄园，已经躺在床上的尼克突然听到一些熙熙索索的声音。 那声音仿佛是在自己的头顶，又仿佛是在门外。 他睁开眼，坐了起来。 像之前在厨房碰到偷吃蛋糕的韦恩一样，尼克依旧拿起了房间里最具杀伤力的武器：棒球棍。 还没走到门口，房门就从外打开了。 尼克刚举起棒球棍，阿尔弗雷德率先出声。 「泰尔德先生，是我。」 「潘尼沃斯先生？」尼克疑惑的叫了他一声，下意识想要去开灯。 「别开灯！」管家警告道。 尼克的手放在开关上停住。 「怎么了？」 「很抱歉，恐怕您和泽尔先生要移步至韦恩庄园的避难室。庄园有外敌入侵。」 尼克一脸震惊的看着在黑暗中手持猎枪的管家，差点没理解有外敌入侵是什么意思。 但显然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他转身去看zero，发现他的ssr已经坐了起来。 尼克也不多问，沖阿尔弗雷德点了点头，牵着zero的手就跟上了他。 在韦恩庄园做猫的时候，他其实已经探索了庄园的大部分房间，但从来没发现还有避难室这种地方。 阿尔弗雷德带着他在没有灯光的庄园中穿行，尼克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冷兵器兵刃相接的声音。 「潘尼沃斯先生，达米安少爷呢？他今晚不是也在庄园？」 阿尔弗雷德看了尼克一眼，发现尼克确实是在真心实意的关心达米安的安全，他沉着的回应道：「少爷正在外对敌，您现在听到的打斗声就是他发出的。」 「请问庄园内还有武器吗？」尼克忽然站住不动了。 阿尔弗雷德停下来，回头看着他说：「泰尔德先生，您是韦恩庄园重要的客人，将客人置于危险中不是韦恩家的待客之道，还请您尽快跟我去避难室，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尼克看着持枪的庄园管家镇定的神情，终于点了点头。他紧紧抓着只会跟着他，亦步亦趋的zero，对管家说：「好，拜託你了。」 阿尔弗雷德带着他一路朝着二楼尽头走去，那里肉眼只能见到一堵墙壁，但就在两人即将抵达的时候，走廊尽头的侧面墙壁发出轰隆一声巨响。 尼克下意识的护住自己身后的zero，阿尔弗雷德直接举枪朝着声音的位置开了一枪。 侧墙直接被炸开，那声巨响就是爆炸发出的声音，但阿尔弗雷德的猎枪也打中了原本想顺着爆破口冲进来的利爪。 近距离的射击冲击让对方重重后退了几步，尼克看清对方护甲上泛着的寒光。 子弹击中了对方的肩，他的肩部护甲直接被掀起，但中弹位置原本该被血迹浸染出更深痕迹的皮甲颜色却没有任何变化。对方仿佛没有痛觉似的，在后退几步之后，再一次义无反顾的沖了上来。 他被击中的那只肩膀像没有受过任何伤似的将利刃高高举起。 阿尔弗雷德在二楼尽头墙上挂着的壁灯前快速用手指画了一个「w」的形状，紧接着继续举枪对准入侵者，快速上膛，再一次开枪。 壁灯旁边的墙壁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復古的砖块一块块向两侧褪去，砖墙后出现一个金属门，门缓缓向一侧打开，露出一个能供两人进入的入口。 「快进去！」阿尔弗雷德一边厉声说，一边再一次将枪上膛。 尼克先将zero推了进去，自己也进入避难室。 他快速扫了一眼，发现这个避难室建造的非常专业，除了生活必须品，里面还有冰箱，最重要的是，避难室里有一块巨大的液晶屏，此刻屏幕被分成了9块，每一块都显示着庄园的一个方位。 很多块屏幕上都出现了和被管家击中的入侵者装备一致的身影，其中一块上还有达米安·韦恩，他正持刀同时对抗数名入侵者。 早在小韦恩砸了冰山会所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富二代很能打，但此刻他才真正见识到达米安韦恩的真正实力，他以一敌六竟然还能不落下风，一脚甚至能把比他高一半的入侵者直接踹出去10米。但是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达米安韦恩的招式和那天在哥谭码头时，罗宾的招式非常相似。 不过想到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的特殊关系，又觉得两个小孩师从一个老师好像也挺合理的。至于达米安为什么不会时罗宾，尼克根据一个正常人的思路去走，没有哪个有钱人愿意让自己的孩子从事这么危险的事情吧。 但现在不是感慨为什么小韦恩作为一个未成年人战斗力如此惊人的时刻，阿尔弗雷德的猎枪不停的在上膛，射击，但他似乎完全没有和他一起进入避难室的意思。 第95页 避难室的门开始缓缓闭合。 「不用担心，泰尔德先生，这里有供两人存活六个月的生存储备，但您应该不会在这里被困这么久。避难室的整个结构是钛金属防护结构，一般炸药奈何不了它。」 阿尔弗雷德快速的说。 「你不进来？」尼克的声音都提高了。 管家没有看他，他再次将子弹上膛，勐地转身击中了原本从后面跳过来想要偷袭他的入侵者。 对方中枪后直接撞烂楼梯扶手掉下了一楼。 「我要去协助达米安少爷。」阿尔弗雷德说。 其实他是需要下到蝙蝠洞。 布鲁斯很显然在宴会现场也遇到了袭击，他必须去蝙蝠洞为布鲁斯进行远程协助。况且只有在蝙蝠洞，他才能更好的观察到韦恩庄园的整个战局，利用庄园环境掩饰的机关，指挥达米安全歼敌人。 他早就从对方的武装识别出了他们的身份，他们是利爪。看来他和布鲁斯还是低估了猫头鹰法庭的能量，原以为他们上一次对韦恩庄园突袭的同时还启动对哥谭官员的暗杀行动，已经出动了全部的利爪，到现在看来，他们竟然还留有余力。 只是法庭潜伏这么久，这一次突然又大规模的双线袭击，又是为了什么？ 阿尔弗雷德猎枪中的子弹用完了，他扔掉了枪，将领口的温莎结扯掉扔在了地上。一抬手挡住了冲过来附着铁甲的手臂。但是被药物和装备强化过臂力的这一击依然让阿尔弗雷德虎口发麻。 刚才被一枪轰下楼的利爪也重新爬了上来，袭向阿尔弗雷德的后背。 尼克在门完全闭合的最后一瞬间，侧身滑出避难室，一脚踹向偷袭管家后背那人的腹部。 他感觉自己像是踹到了一块生铁上，腿骨发麻。 「你！」阿尔弗雷德难得的拉高声调，似乎对尼克最后一刻离开避难室的行为非常不满。 「抱歉，管家先生，我可没办法让一个老人和小孩为了保护我而战斗。」他双手握住被管家格挡住的那只被金属臂甲加持过的手臂，狠狠将人抡了出去。 利爪撞到身后想扑上来的另一个同伴，两人一起摔了出去。 他手中多了把从刚才那个利爪腰间摸来的短匕。 「去找达米安少爷吧，我帮你照看后背。」尼克与他后背相抵，摆出一个迎敌的姿势。 阿尔弗雷德微微侧头，只看到他小半个后脑勺。 尼克想的很简单，只要他的猫不死，他的ssr没有危险，他就绝对有翻盘的机会。顺便，他拼命保护管家和庄园的行为如果再没办法打动布鲁斯韦恩，那这个任务就真的没法做了，他选择狗带。 然而他们并不需要去找达米安，小韦恩已经从碎裂的窗口跳了进来。 他一看到尼克还在，眉毛挑的老高。 「他怎么还在这儿？」达米安身上的衣物已经有好几处划痕，那些伤口的边缘是鲜红色的血迹。 没等阿尔弗雷德说话，他一刀挡住了一个袭来的利爪，再灵巧的一跃而起，一脚踹上对方的头。 「tt。麻烦死了！」达米安看着尼克，嫌弃的说。 然而避难室在短时间内不能从外部二次打开，达米安看了阿尔弗雷德一眼，眼神里有显而易见的焦虑。 「你那个弟弟呢？」达米安再问。 「他在避难室。」 所有的利爪都在往庄园内部涌入，达米安原本进来是要保护阿尔弗雷德进入蝙蝠洞的，但现在尼克在这里，他没办法丢下他一个人不管。 但尼克显然看出了达米安的焦虑，猜想他们可能有什么更重要，但是不能被自己知道的东西要保护。 也许韦恩庄园有什么秘宝？这些人是冲着秘宝来的？ 就在他这样猜测的同时，自从上一个任务结束后就再也没有动静的游戏突然刷出了任务。 【剧情任务：由于你的存在，韦恩庄园被袭击，请保护庄园和它的主人。任务奖励：资源x4000。达米安·韦恩，杰森·陶德，布鲁斯·韦恩信任度+n%】 尼克不禁瞪大了眼睛。 什么，这波怪是他引来的？不应该啊，他平时这么低调，到底是从哪儿招惹了这么厉害的仇家？ 但在打斗中，他很快发现，这些人确实是沖他来的，他们对小韦恩和潘尼沃斯的每次袭击都是冲着要命去的，意在立刻将他们置于死地，但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试图活捉他，每一招的目的似乎都是为了解除他的行动能力。 达米安韦恩很快也看出了门道，他一边打一边怒视着尼克：「你到底是什么人？从哪儿招来这种麻烦！」 尼克：据说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哥谭群众？ 「达米安少爷，庄园的自动防护系统已经开启。」潘尼沃斯一边和敌人肉搏，一边说。 但他的年纪毕竟摆在那里，没有了热武器的加持，他现在的体能也仅仅是保证自己不成为达米安的累赘。 「杀伤性武器在庄园外围，我引他们出去，你保护阿尔弗雷德！」达米安对尼克命令道。 「不，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你引不开他们。」尼克清醒的判断道。 「哼！」达米安一边打，一边冷哼一声。 「你保护潘尼沃斯先生，我去引开他们。」尼克坚定道。 「你行不行？」达米安十分怀疑的斜了他一眼。 第96页 尼克迎着一个利爪的刀冲上去，利刃穿透了他的肩胛，但他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抱住对方的头，一脚卡住对方的腿，狠狠一拧。 「咔啦」一声，这是颈椎错位的声音。 利爪握着穿透他肩膀的刀的那只手脱力，松开了刀柄，尼克面无表情的将刀从自己的肩膀上抽了出来。 血溅在了自己的脸上，他毫不在意的蹭了蹭脸上因为血迹而产生的痒意，蹲下来卸掉了利爪手臂上的铁甲，只研究了片刻，就把它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他抬头看着小韦恩和阿尔弗雷德，说：「我可以。」 第44章 达米安这才想起，这个他原本觉得没什么用的泰尔德，在冰山会所有着「血腥坦克」的别称。 他一直觉得这个外号挺可笑的，听上去就像那种活不过半集的炮灰。 他将阿尔弗雷德护在身后，一刀戳穿了一只利爪的眼睛，看了看撕下t恤下摆帮自己绑伤口的泰尔德。 他在处理伤口的时候全程面无表情，连眉都不皱一下，就像根本不知道疼痛一样。 「我怎么知道你和他们是不是一伙的。」达米安说。 尼克包扎好了伤口，看了一眼自己的状态面板，掉血的速度变缓了。 「我弟弟还在庄园，他对我很重要。」他站起来，一边回答达米安的问题，握着匕首的手勐地从自己脖子旁向后刺去。 已经冲到他身后的那名利爪的护目镜被刺破，尼克又勐地将匕首拔出，刀尖直接挑出了对方的眼球。 尼克老是忘记不能用对付寻常人类的手段对付这群利爪，因此这本该让对方痛到失去行动力的袭击也仅仅是让对方行动迟缓了一瞬间，失去一只眼睛的利爪抓着尼克的头髮将他拎了起来。 「愚蠢！」达米安生气的踹开身边的利爪，想要上前营救，但尼克并没有因为被抓住头髮而限制丝毫行动力，他抬起肩胛受伤那一侧的手，小臂上穿戴的正是刚才从利爪身上收缴来的铁爪，手臂向前一送，毫不留情的一爪子捅穿了对方的颈部护甲以及喉骨。 拔出铁爪时，对方依然没有溅出一点血迹。 他刚被松开头髮，就立即半跪下来检查这个倒在自己面前的利爪。 他掀点对方如猫头鹰般的面甲，发现这个入侵者脸上一点活人的血色都没有，他的瞳孔浑浊空茫，脸色惨白泛青。根本不像是刚刚断气，到像死了很久的样子。 达米安被刚才尼克六亲不认的那一爪子秀的终于不再质疑他的能力，甚至觉得父亲怀疑他确实挺有道理的，看他杀起人来的干脆利落，简直跟受过刺客联盟训练似的。 他从自己的耳朵上取下一个耳返递给他。 「分开行动的话，带着这个。」 尼克诧异的挑了挑眉，虽然他对韦恩一家为什么会有这么恰到好处的准备对讲设备有所怀疑，但此刻显然不是提问的好时机。他接过耳机，挂在了自己右耳上。 达米安和阿尔弗雷德边打边往书房的位置退，他冲着尼克高声叫：「小心！」 尼克就地一滚，那个被捅穿喉骨，明明不可能活着，更不可能继续攻击他的入侵者却突然向他挥出一拳。他的手部护甲上装着和被尼克夺取的手甲上同样形状的棱刺，握拳打过来的时候，棱刺锋利的刀尖擦过尼克的颈部，他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了血痕。 「别走神！他们早就死了至少几十年，是猫头鹰法庭培育的人型武器，根本不能算人类。」达米安边打边提醒他。 什么？原来这个世界的反派这么重口，还养丧尸？难怪在对方身上没发现热武器，如果是丧尸的话，热武器确实不属于它们的智力能驾驭的范围。尼克想。 不过他对「人型武器」这种说法很难认同。就这？尼克总觉得人型武器肯定比这种连热武器都无法驾驭的低等生物要厉害多了。 他们分开后，达米安那边的压力果然小了很多，阿尔弗雷德已经在达米安的掩护下推开了书房门，尼克看了达米安一眼，达米安刚好也在看他。 「达米安少爷，我要是挂了，请你一定一定带着猫去我的公寓，那里有我重要的东西！」 这是尼克第一次郑重其事的拜託npc去帮他做事情，他大声叮嘱对方，尽管此刻形势危急，他也想要尽可能的表现出诚恳。只有猫回到出生点，他才能续命。 达米安退进书房，重重关上了门，利爪们想要用武器破门，但这扇门也是特制的，并不那么容易被突破。 「我又不是你的佣人，才不帮你！真的重要的话，你就自己活着去拿！」他大声朝尼克喊道。 小韦恩的声音被门挡住，有点听不真切。 尼克看着那些原本围在书房门口的利爪在尝试破门失败后，毫不犹豫的一股脑朝他扑过来。 他环视了一周大宅的环境，原本整洁庄重的宅子损坏严重，走廊的侧面墙壁被炸出个大洞，几扇窗都在利爪们闯入庄园内部的时候被踹碎，楼梯扶手也被利爪撞烂了，更别说走道内原本陈列着挂画和艺术品。 他记得立在走道拐角的大青花瓷品还挺贵来着，他都替韦恩感到痛心。他琢磨着要将战场转移到宅子外面去，大宅里的每一件家具他都嚯嚯不起。 「泰尔德先生，请把利爪们引至大宅外部，韦恩庄园的防火墙已启动，重火力在外围。」他的耳返里传来阿尔弗雷德的声音。 第97页 尼克忍不住朝书房的位置看过去，看来韦恩庄园确实藏着秘密。 「收到。」 他将最开始从利爪那里摸来的短匕别在腰间，手持被他扭断脖子的利爪那里拿来的长刀，另外一只手则戴着从他捅穿脖子那个利爪手臂上卸下来的铁爪，从被炸开的侧墙翻越出去。 尼克灵巧的站在韦恩庄园的房顶上 那些利爪纷纷追着他上来，明明一身重甲，他们偏偏行动还极其敏捷，实在让尼克头痛不已。就在他们逼近尼克的时候，尼克听到一阵嗡嗡嗡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响起。 他下意识的朝声源望过去，看到有十几架无人机逐渐朝他和利爪们飞过来。 「泰尔德先生，无人机10秒后释放火力，请您注意隐蔽。10，9，8……」 尼克心里喊了声卧槽，韦恩家庄园的防御级别也太高了，这就是有钱人的安保标准吗？ 这样想着，他弓着身子躲过一个向他袭来的利爪，闪身隐蔽在了屋顶粗壮的烟囱后。 无人机锁定了入侵者们，密集的子弹倾泻而出。 但这些被猫头鹰法庭专门培育用来作为武器的不死者只在被击中的时候倒下或者滚落屋顶，没过一会，他们的伤口就自动癒合，身体也再次站了起来。 阿尔弗雷德知道，只有低温是这些人形武器的弱点，其他的攻击对他们的效果甚微，他释放庄园的热武器力量，是为了减轻尼克的对敌压力。 尼克就在无人机火力辅助的情况下继续与他们缠斗。 妈的这个蝙蝠侠怎么回事？他男朋友的家都快被拆了，他怎么还不出现？黑夜难到不是他的刷新条件吗？ 尼克的身体虽然是游戏建模，痛感不强烈，但在精神和血槽耗空后依然会感觉到疲倦。在长时间的鏖战后，他明显也感觉到动作迟钝下来。 他用铁爪再次刺穿一个利爪的胸膛后，没躲过从后而来的袭击，冰冷坚硬的护甲勒住了他的脖子。 「猫头鹰法庭需要你效忠。」钳制住他的利爪操着粗粝生硬的嗓音在他身后这样说。 猫头鹰法庭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吗？怎么让他效忠，给猫头鹰这种野生动物铲屎？这技能他不太熟练哎，自己的猫都不愿意吃他做的饭呢。尼克在心里疯狂吐槽。 因为身上密集的伤口和失血，尼克感觉到自己已经到极限了，现在就希望小韦恩能记住他的「遗愿」，把他的復活卡给他送回公寓去。 他被掐的几近窒息，就在快要昏迷过去的瞬间，他脖子上的压力一松，用什么东西从他的肩颈旁边飞了过去。 尼克捂着脖子跪倒在地上喘息，刚才那个掐住他脖子的利爪失去了他的头，身体直直的跌到了他的身旁，刚才飞出去的东西，正是这只利爪的头，它因为惯性，飞到了距离他们4，5米远的地方。 尼克转过身去看，是达米安韦恩。 他一脸肃杀的站在尼克身后，对刚刚斩首一只利爪没有任何波动，他的表情冷酷，也不像一个普通的富二代，他甚至比那些利爪更像一个冰冷的杀手。 尼克有些怔住。 「别发呆，想死吗？」达米安冷冷的说。 「阿尔弗雷德呢？」尼克问。一发声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因为刚才差点被勒的太厉害，完全沙哑了。 达米安傲慢的抬了抬下巴，说：「他很安全。」 他看着还在地上喘气的尼克皱眉：「还能站起来吗？」 尼克点开自己的人物属性面板，就剩下个血皮了，但还是可以挣扎一下。 他没说话，主要是没力气了，感觉现在连喘气都掉血。这些利爪没一个带热武器的，全是冷兵器，近战尼克是真的不擅长。他摇摇头，算是回答了小韦恩的问题，站起来蹭掉脸上的血——都是他自己的。 两人背对背站着，几乎所有的利爪将他们一块儿围住。其中一人从包围圈中慢慢站了出来，他身上的护甲样式和其他人略有差异，但总体还是猫头鹰的造型，只是他的护甲看上去更阴森和厚重。 「今天我只要这个人，乖乖把他交给我，我可以放过布鲁斯韦恩以及和他在一起的那群废物。」他用装备铁爪的手指着尼克，开口道。 达米安看着他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冷笑：「林肯马奇？你终于敢从你藏身的阴沟里出来了？父亲的手下败将还敢大放厥词？我可不像他那么仁慈，今天你们敢袭击韦恩庄园，就必须付出生命的代价。」 什么？布鲁斯能干得过利爪？尼克再次惊呆。 被达米安叫做林肯马奇的利爪哈哈笑了一声，用一种几近嘲讽的语气说：「布鲁斯韦恩允许你杀人？」 达米安勾起一边嘴角嘲道：「你们还能算人？」 尼克拼命点头，就是就是，不会流血的不算人，反覆杀都不死的也不算人，开除人籍没毛病。 「没礼貌，你应该尊称我一声叔叔。」语毕，他以一个人类很难达到的速度眨眼间欺身到达米安身前，他周围的利爪也像接收到讯号似的直接攻向尼克。 达米安抬刀抵挡住对方被外骨骼加持过的一击，尼克也用铁爪将两只利爪拍出去，他被刚才那句话里巨大的信息量给惊呆了。 啥玩意儿？这个疑似丧尸小队的队长是布鲁斯韦恩的兄弟？没听说韦恩有兄弟啊！ 第98页 达米安在对方的铁爪落在他头顶之前直接朝他脸上扔了个小物件，让他被迫收回铁爪护住面部，一阵爆炸声贴着利爪的脸响起，达米安仰头从他胯【下划过，再反手持刀跃起踢上迎面而来的利爪的胸口，把他当做踏板踩上肩头跃起，双手握刀噼向他：「父亲的兄弟出生12小时就夭折了，而你，不过是猫头鹰法庭的工具人而已，说不定你的父母就是被法庭杀害的，而你不但助纣为虐，甚至在这里沾沾自喜。」 「叮——」 金属相撞的声音极其清脆，达米安的刀断了。 被贴脸扔炸弹的林肯马奇面甲直接被炸烂，露出了大半张已经被烧伤的不能辨认五官的脸。 虽然达米安和利爪的对话信息量巨大，但尼克可不敢这个时候吃瓜，他学着达米安之前的做法，一刀斩下扑向他的一个利爪的头颅，但他的刀刃卡在了对方的颈骨里。 尼克：…… 他的余光瞄到了正在用断刃和利爪继续打斗的达米安，他忽然看到对方嵌着铁爪的手掌里隐约闪过一瞬的黄光。 他眨了眨眼，游戏面板同时响起了任务即将失败的警告音。 电光火石间，他松开了卡在利爪脖子上的刀的刀柄，不顾一切的朝达米安扑过去。 「小心——」 达米安原本起势要冲向林肯马奇，被尼克的喊声引的停顿了半秒，就看到尼克朝自己飞扑过来。 「麻烦……」他判断了一下四周的形势，并没有看到什么迫在眉睫的危险，刚往旁边移了两步，就看到对面的林肯马奇抬起了手，掌心正对着他。 尼克和林肯马奇手掌里发射出来的榴弹几乎同时抵达达米安面前。 榴弹打进尼克的后背，发出一声短促又沉闷的响声。 「唔……」 尼克紧咬住唇，忍了一会儿，没忍住，一口血喷在了达米安颈部。 「操……咳咳……」 达米安眼睛瞬间红了。 尼克倒不觉得痛，只是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赶紧交代阶段性遗言：「一定，一定把我的猫……」 「尼克！」 达米安半跪在地上，扶着撑着尼克的身体。 但尼克的背部被榴弹炸的稀烂，此时已经完全停止了唿吸。 第45章 达米安将人放在平地上，用刀尖指着林肯马奇，阴森森的说：「今天你们都要死。」 「啊……」林肯马奇略显遗憾的嘆了一声，似乎是没料到尼克会冲上去帮达米安挡枪，一时间没有动作。 这次他作为猫头鹰法庭的代表策划了这次袭击，为的就是把藏匿在韦恩庄园的尼古拉斯·泰尔德弄到手。 他在上一次与蝙蝠侠的对峙中侥倖逃脱，虽然活了下来，但受伤太重，就算有琥珀金加持，身体各机能也无法回復到最佳状态。直到他得到了尼古拉斯·泰尔德有死而復生的秘法这个消息。 这一次他拼上了猫头鹰法庭最后的战力，誓要将泰尔德弄到手，从他身上找到不死的秘密。 如今他死了，惋惜的同时，林肯马奇又有点期待，他会在此刻就亲眼见证死而復生的奇蹟吗？ 如果不能，也不妨碍他必须带走泰尔德尸体的决心。 他根本不在乎达米安的威胁，虽然达米安韦恩身手很好，但林肯马奇有被强化过的体格和高科技的外骨骼加持，刚才一对一的时候就能和达米安打的难捨难分，现在，没有了泰尔德的帮助，达米安很难在这么多利爪和自己的共同攻击中全身而退。 而且，林肯马奇一点也不希望达米安韦恩活着。 等他杀了布鲁斯韦恩，他就是这座庄园以及韦恩财富的最佳继承者，布鲁斯韦恩和他的血脉必须死。 所有的利爪听从了首领的指示，一股脑的袭向达米安，而林肯马奇的主要目标则是夺走尼古拉斯·泰尔德的尸体。 「达米安少爷，将他们引向西面迴廊，那里的通道同时只容一人通过，在那里您可以将他们一一歼灭。」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从耳返里传出。 达米安以一敌十的对抗着围上来的利爪，一边回应到：「不，他要带走泰尔德的尸体！」 但即使他是人类最顶尖的基因培育的孩子，也无法脱离「人类」的范畴，他也有极限，也会因为无止境的车轮战而疲惫到疏忽。 阿尔弗雷德一边还在操纵蝙蝠车抵达布鲁斯所在的位置，一边帮他调取市政厅以及附近的监控，用以帮蝙蝠侠取得战场优势，此刻他也无法给达米安提供更多的支援，只默默了嘆了口气，说：「坚持5分钟，杰森少爷马上抵达。」 尼克失去意识了一会儿，等再次甦醒的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能够像上一次那样，以灵魂的方式出现在原地，但此刻他眼前的空间一片漆黑，他感觉自己更像是一团气体而不是一个固态的形状。 就在他对目前的状态感到困惑的时候，他目之所及的位置又出现了一块游戏面板，但这次不是什么任务，而是一个显示选项。 【锚点不在指定復活点，是否使用2000资源点兑换zero限时解锁？倒计时：59…】 尼克震惊，什么？他的ssr还能限时解锁？限时解锁还要2000资源点？要不要这么贵啊？相当于一条命了喂！ 但游戏系统除了给出是和否两个选项，依旧像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多余的表示。 第99页 尼克快速点开自己的其他任务，保卫韦恩庄园这个任务还在进行中的状态，没有提示失败。达米安·韦恩的信任度居然一下子飙升到75%。 尼克睁大了眼，仔细盯着这个数值看了老半天，最后终于下定决心。 换！ 他一直以为红头罩的信任度是最好刷的，毕竟两个人都负距离接触了，身体都贴近了，心灵的靠近还会远吗？但实在没想到自己这一次挡刀居然能一下子让达米安的信任度涨到这么高。 艺术作品诚不欺我，果然悲剧才能让人类印象深刻吗？那他要是多在达米安面前悲壮一次，岂不是立刻就能完成任务了？尼克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虽然作为一团气体，他也不知道下巴在哪。 其实当时他听到任务即将失败的时候，尼克是有那么一瞬间犹豫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体比意识先行动了。按理说作为一个理性的游戏玩家，尼克不会做出这么莽撞的决定，一个npc而已，就算死了又怎么样，自己的復活可是需要2000资源点兑换的，他做任务到今天，除了平时给zero兑换营养液的固定支出，资源点都是十分节俭的存下来的，尤其是现在停了在韦恩公司和冰山会所这两个日常任务，他的资源点可以说是只进不出，要不是之前攒了一波，可能兑换完这次復活机会后，连给zero的营养液都换不起了。 但是保卫韦恩庄园这个任务完成了的话能直接进帐4000点资源，如今自己这一团空气的状态，任务失败是早晚的事，就算任务成功，想必跟他也没有太大关系，按照游戏系统这尿性，尼克合理怀疑这游戏绝不会让他躺着就把这两条命的资源给赚了。 这么以来，自己似乎只有兑换ssr这么一个选项。角色介绍他不是人间兇器么，要说这游戏在哪里还有点良心，可能就只有这三张角色卡能拉出来说说了。就算是自己一直使用的普通哥谭群众，也是个吃鸡高手，sr虽然是只猫，但它可以帮忙续命，那这个ssr到底能凶到什么地步？说实话尼克也挺好奇的。 下了决心后，尼克也不再纠结，在倒计时即将读完的时候，毫不犹豫的选了是。 接着他又感觉到一阵熟悉的眩晕。 尼克：？ 不是放zero出去咬人吗？又搞我？我不想再近战了喂，虽然他的外号叫里有坦克这个词，但真的是个脆皮远程啊！现在这个环境里连把手枪都不给我，肉搏的话我真的不够硬啊！ 在眩晕过后，尼克又迎来了眼前一黑的待遇——字面意义上的。 这种黑不是刚才那种知道自己身处某个虚空的黑，而是切实的视觉上的黑。 他此刻不能动，也没办法说话，但是眼前如黑屏般的视觉效果里，突然出现了loading的字样，而且，这字体还有些晶格化，像是遇到了什么电脑故障。 没等他疑惑，黑色屏幕上就继续跳转新的字节： 【系统确认开始 记忆体装置确认：异常，访问旧数据失败。 战术履歷：恢復预设 地形资料：正在下载 生命体徵：运行中 生命值：100% ▇盒状态：低损耗运行中 辅助机连结：启动中 系统：正常 战斗准备完毕】* 尼克就算再震惊，也无法开口，更没有人能够给他答案，他的意识很快被庞大的数据流冲击到模煳。 而zero在坚如堡垒的避难室睁开了眼。 他从原本坐着的沙发上站了起来，先转头看向房间屏幕上的9块监控屏幕，轻易的在屏幕上找到了达米安的位置。 接着他走向门口，覆在他面部的光学护目镜立刻转为分析模式，只花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就解析了嵌在门边的电子密码。 zero抬手输入密码，避难室的钛金属门和伪装用的砖墙缓缓从内部打开。 收到警报的阿尔弗雷德以为避难室被攻破了，他眼皮一跳，立刻调出避难室的监控，结果就看到从未自主行动过的zero轻易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不可能。」他喃喃道。避难室的安全密码是按照国家银行金库的安全级别来设置的，而看zero的样子，这个门好像不设防似的。 zero走到他曾短暂住过的房间，拿出了一直被泰尔德藏在背包里做隐蔽的宝箱，他打开宝箱，从里面抽出两把以宝箱的体积根本无法保存的长刀。一把长刀从刀身到刀柄，通体洁白，另一把短刀刀柄是黑色，刀身比白色那把短一些，且更加细瘦，刀刃微微泛着银色寒光。 「辅助机。」zero开口了，他的音色和泰尔德一模一样。 「辅助机启动中……」他面前的宝箱竟然给出了回应，但它的音色不需要怎么分辨就能听得出是智能ai的电子音。 「辅助机042加载完毕。」 浮夸的宝箱外观逐渐开始褪色，变形，最终它变成了一个造型十分朴素的，底部拥有两个可爱的机械手臂的立方体。 zero走迴避难室旁，从之前被利爪炸开的墙体上跳了出去。 辅助机飞在他头顶， zero在跳跃的瞬间抓住了辅助机的机械手臂，依靠它的飞行惯性直接跃向了达米安所在的位置。 与此同时，林肯马奇已经捞起了泰尔德的尸体。 达米安被一群利爪围攻，不得脱身，他看到林肯马奇像拖拽什么垃圾一样，拎着尼克的一条腿，将他拖在身后走，简直目眦欲裂。 第100页 他愤怒的再削掉一只利爪的脑袋，才往前踏了两步，原本被他打的已经颈椎断裂的另一只躺在地上的利爪勐地抓住了他的脚踝。 就在他准备回身砍掉对方手臂时，有什么东西裹挟着劲风朝这边飞过来。 达米安只瞄了一眼就认出对方是尼克那个疑似自闭症的弟弟。 「阿尔弗，他怎么出来了？！」达米安大声吼道，尼克刚牺牲，他不想连他弟弟都保护不好。 但还没等来阿尔弗的回覆，这个在达米安眼里只是个弱病残的青年忽然松开了一直悬挂着他的那个奇怪机械，直直冲着林肯马奇降落。 他本来是举刀要砍掉林肯马奇拽着泰尔德脚踝的手臂的，但在落刀的一瞬间，那个飞在他头顶的机械体突然发出声音： 【开启近距离电波迷彩，启动近距离攻击装备。检测到大量敌对反应。】* 【第一目标敌对体：人类。】 就是最后一句话，让zero改变了作战姿态，他收回刀，转而一脚踹向林肯马奇后心，直接把他踹飞出去十几米。 根据达米安的判断，林肯马奇埃的那一脚的力量和被一辆时速100码的车给创飞差不多。 zero落地时，和地面接触时产生了沉闷的响声。连地面都被的降落震的浮起一圈灰尘。 他慢慢站直身体，朝着尼克躺着的位置走过去。然后，zero弯下腰，想要抱起尼克的尸体，但就在他的手指接触到身体的那一瞬间，尼克的身上浮起无数黑色的符文，它们在尼克裸露出来肌肤上环绕一圈后，倏地和尼克一起碎成无数粉末，消散在了他周围。 「什……」 达米安震惊的张口。 一阵刺耳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杰森眼睁睁看着倒在地上的尼克在被碰触的一瞬间化为灰烬掏出枪对着zero就是一连串的射击。 zero以一个人类不该有的敏捷，几个闪身就躲开了子弹。 「辅助机，甄别目标。」 【目标：人类。与主体数据亲和度59%】 zero遗憾的看了红头罩一眼，不再管他。 「红头罩，他是尼克的弟弟！」达米安一看红头罩要跟他拼命的样子，立刻大喊出声，希望红头罩理智尚存，不要敌我不分。 「是林肯马奇，杀死尼克的是利爪！」达米安一刀砍下抱着他腿的那个手臂。 红头罩明白了达米安的意思，他恶狠狠的瞪了zero一眼，转头去对付刚刚爬起来的林肯马奇。 zero扫视一眼全场，虽然其他利爪们的装备和林肯马奇有差异，但在他的眼里就跟人类看同一个品种的和花色的狗似的。他觉得和刚才被他一脚踹出去的那个东西长的差不多。 「辅助机，他们都是人类吗？」zero一只平板无波的语气中居然难得带了些遗憾的意味。 【开始扫描。现场三名人类已标记，其余45个扫描样本皆为失控形态体。】辅助机不带丝毫感情的向他汇报。 「哦，那就是可以杀了吧。」 zero轻声自语道。 042：【终端失联状态下可由042根据现有数据自行甄别，敌方机体为类人型容器，逻辑判断收容内容为失控形态体，容器具备高癒合性，对其头部进行中枢分离也可使其报废。】 zero点点头：「那就开始吧。」 042：【抹杀指令确认。】 话音刚落，042看上去细瘦可爱的两只机械小手臂对准面前的目标们，开始快速地倾泻子弹，通过密集的火力来阻挡对方一股脑冲上来的态势，而zero如同一阵风一样掠过围住达米安的利爪们。 他背对着敌人们收起了刀。 身后的45只利爪，全部身首分离，而这一切仅仅过了1分钟不到。他甚至都没回头看留在他身后的一地残骸。 zero站在一地的头中间看向不远处正在和红头罩缠斗的最后一只利爪，有些遗憾：「再确认一下吧……」 042：【确认：敌对目标为人类。】 于是zero不再看他们的缠斗。 从泰尔德的弟弟出现的那个瞬间开始，达米安看着原本恶劣的战斗态势以离奇的速度扭转，自己几乎不用再出手。而媲美一个军队的zero在杀完全场除林肯马奇之外的利爪就站在原地不准备再出手的样子，达米安立刻告状：「那个利爪杀了你哥哥。」 zero看了达米安一眼，又看向红头罩的方向，说：「这样的话，只要不杀他，就行了吗？」 042：【请求准许。】 zero得到了辅助机的确认后，再一次一边抽出后背的刀，一边慢慢朝着最后一只利爪走去，只不过，这一次他是刀背向外。 其实尼克确实存在在zero的身体中，被庞大的数据流冲击后，他就处于无法聚拢意识的状态里。他能感知到zero所做的一切，因为他觉得自己好像融化在了zero巨大的数据结构里，直到zero碰到他已经死亡的身体的那个瞬间，他的意识才重新凝聚起来。 他震惊的回想起宝箱变「辅助机」的时刻，为什么一张角色卡知道的都比自己多？这个游戏到底有什么毛病？！ 他又回忆着这些被自己反覆杀都杀不死的丧尸们，在zero的刀下就跟切瓜似的，他才终于体会到『人间兇器』这四个字的写实程度。 现在他就觉得zero才是真正开了挂的游戏玩家，而自己就跟什么都不知道的傻npc似的。 他很想跟zero商量一下，直接把这个叫林肯马奇的小boos杀了行不行，看在爸爸我辛辛苦苦当社畜投餵了你这么长时间的份上，帮我报个仇吧？ 第101页 没想到zero真的回应了他。 「对不起，你的指令和我的底层代码冲突，我无法执行这个命令。」 啊？我在想什么你能知道？ 「当然。」 这是什么原理？那我白死了？ 「不会，我不会让你死。」zero说完，就向还在缠斗中的红头罩和利爪走去。 他一把推开了挡路的红头罩，直接用那把通体纯白的长刀刀背抽上了林肯马奇的肋骨。 红头罩被推开的时候，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推土机铲开了似的，他一个趔趄，差点被推个狗吃屎。正准备开骂，就看到号称尼克的自闭症弟弟的带刀青年用刀背抽上了林肯马奇。 然后这个跟他打了半天都不显颓势，一身外骨骼加持，而且一边打，身上的伤口还一边在癒合的利爪，被抽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飞了出去。 「他是不是也有高癒合性？」zero算好了对方的落点，稳稳朝那边走去。 红头罩以为在问他，刚想回答一直悬浮在他头旁边的奇怪小机械就发出了声音。 【扫描敌对单位状态：目标活性已恢復。】 zero朝落在不远处颤颤巍巍想要爬起来的林肯马奇再一次举起了刀，没等利爪来得及跑，042就先用密集的火力封锁了他的退路。 zero在他身后站定，又抬手抽过去一刀。 这一下抽在他因为面罩破损而裸露出来的严重烧伤的半张脸上，他再一次被打的在地上滚出去十几米才停了下来。 林肯马奇吐出一口和着牙齿的血，捂着脸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整个眼部被纯黑色面罩遮住的青年，再看了一眼不远处被全部斩首的利爪，呕的眼睛都快要滴血。 第46章 他原本对尼古拉斯泰尔德势在必得，这个在丧钟口中杀而不死，并且神志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的人，是自己重获新生，回到力量巅峰期的重要线索。 利爪虽然理论上能够永生，但实际上在被反覆的注入琥珀金和频繁的休眠过程中，他们渐渐失去了人性，最后只能被称为傀儡，武器。但林肯马奇绝不希望自己变成这样的利爪，为此他不惜动用了猫头鹰法庭最后的也是全部的利爪来夺取泰尔德，无论生死。 布鲁斯韦恩的新基金项目动了董事会其他人的蛋糕，那些蠢货在暗网买韦恩的命，林肯马奇则刚好利用这个机会接下这个委託，那些人为他提供韦恩精确的行程，而他自然会好好利用这些信息，顺便除掉上次法庭在蝙蝠家族的阻挠下未能杀死的人。他先去了市政厅为这次的暴动做开场，没指望取韦恩的性命，只为牵制住他，让他没法顾及庄园。 然后他则亲自带着剩下待命在韦恩领地监视范围外的全部利爪偷袭庄园，为的就是在蝙蝠侠解救市政厅人质无暇他顾的时候将留宿在韦恩庄园的泰尔德带走。 但万万没想到，眼看就要事成时，冒出来这样一个兇悍的对手。 不但杀掉了他全部的利爪，连泰尔德的尸体也莫名其妙的灰飞烟灭了。 林肯马奇就算此刻气的想呕血，也知道再缠斗下去，自己可能都无法全身而退，只好咬着牙启动了身后的助推器，它可以协助自己在空中飞翔，快速逃脱。当初他利用这个，差点将蝙蝠侠顺利卷进飞机发动机杀死。 三人同时看向已经飞到半空，企图飞离韦恩领地的林肯马奇，红头罩低咒一声，快跑两步跨上摩托就追了上去。 zero看了看林肯马奇的飞行轨迹，再看了眼已经开着摩托追出去的红头罩，042已经测算出了抓捕林肯马奇的最佳路线。 他追着红头罩的摩托快跑起来，就在距离他还有几米远的地方起跳，利用自身的动力装置在空中连跳两段，又抓住辅助机在空中滑行一段，直接追上了红头罩，他在距离红头罩还有两三米远的空中松开辅助机，直接踩上红头罩的肩借力。 红头罩被他猝不及防的被他一脚踩上肩膀，要不是他骑行技术高超，只怕瞬间就会翻车。 他脸色扭曲了一瞬间，感觉到自己肩膀钻心似的疼，勉强控制好了方向没把自己甩出去，抬眼看到罪魁祸首已经借着他的高度和摩托的动力，直接跳出去十几米高和远。 他抓住始终飘在在他头顶的奇怪的机械生物的机械手臂又往前「飞」了一段距离。 「辅助机，榴弹充能。」 zero在松开它的同时命令道。 「充能完毕。」 042瞄准了林肯马奇身后的飞行助推器，直接射出一枚榴弹。 林肯马奇的背后轰一声，炸出一团刺眼的白光，紧接着直直坠落下来。 zero在空中举起刀背，直接将正在下坠的人挑起，再左右连砍几个刀花，最后抬刀狠狠拍上他的后背。 林肯马奇重重摔在在了地上。 zero与他同时落地，他落地时红头罩也刚好抵达他们身边，他一个侧身剎车，平移的后胎扬起尘土，但这动静也不如zero落地的动静大。 他落地时红头罩感觉自己的车都跟着颤了一下。 林肯马奇被一顿空中的连招打的暂时陷入昏厥，杰森抬枪对准了他的脑袋，却被zero毫不犹豫的用手掌直接握住枪口。 「你干什么？」红头罩语气不善的问。 「你不能杀他。」zero说。 达米安也抵达了现场，他二话不说先将地上的人直接用特殊的束缚带捆了起来拎在手上，这才抬头看着两人。 第102页 「他说的对，他是来抓泰尔德的，必须要审问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达米安说完，像想起什么似的看向zero，红头罩也将视线转向他。 「尼克呢？」红头罩问。 他进入韦恩庄园时见到泰尔德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在这个人的触碰下直接消散了，他必须问清楚这一切到底时怎么回事。 「他死了。」zero的语气没有半分波动。 「你！」红头罩对他怒目而视，忍不住一拳挥了上去。 zero轻松接住了他的拳头。 红头罩松开了被他握住枪口的枪柄，直接伸手掀掉了他遮住半张脸的黑色面罩。 zero也松开了握着红头罩拳头的手去夺面罩，杰森没再反抗，被他拿走了手上刚抢下来的面罩。 但他和达米安都看清楚了，zero的眼睛不是他们一开始看到的蓝色，他双目异色，一只是原本的灰蓝色，而另一只，与泰尔德的瞳色一样，是墨绿色。 就在他们怔愣的瞬间，zero已经重新将面罩戴在了脸上。 「你的眼睛……」红头罩开口。 zero没理他，转向达米安问：「我的猫呢？」 达米安捆好林肯马奇后，像之前他对待尼克那样，拎住捆着他双腿的束缚带，将人拖在地上，他看向zero，但他的身体依然处于高度警惕和防备的状态中。 「那是尼克的猫，不是你的。」他说。 zero点头，重新问了一遍：「猫呢？」 这时阿尔弗雷德在耳返里告诉达米安，市政厅的危机已经解除，老爷马上回来。 自上一次利爪突袭庄园，林肯马奇自曝身份和他对峙，最后战败在爆炸中失踪后，蝙蝠侠便和卢修斯一起研制出了可以嵌在蝙蝠镖中的小型低温炸弹，用以防备林肯马奇带着利爪捲土重来的可能。这次刚好用在了市政厅那些利爪的身上。 戈登局长和闻讯赶来的红罗宾互相配合掩护和疏散人群，而他负责利用低温炸弹制服这些利爪。 等到危机解除，他都没亲自监督gcpd的警察们将人送去黑门监狱地下的低温监狱，而是将这个任务交给了红罗宾。 他急着赶回韦恩庄园，不但因为庄园遇袭，林肯马奇只在市政厅做了个开场秀就失去了踪迹，更是因为阿尔弗雷德在为他实时同步的韦恩庄园战况中，他知道泰尔德为了救达米安，被出现在那里的林肯马奇的榴弹直接击中，当场死亡，也知道那个被尼克称为弟弟的青年突然产生了自主意识，并且以出人意料的武力镇压了全部利爪。 「达米安，不要和他产生冲突，安抚他，将他留在庄园，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布鲁斯坐在蝙蝠车中飞快换装，让阿尔弗雷德将通讯接入达米安的频道。 达米安听从了父亲的命令，他收回了刀，对持刀青年说：「涅尔瓦很安全，你可以跟我来。」 zero点了点头，他收了自己的刀，站在距离达米安两步远的后面，示意他带路。红头罩看了眼始终悬浮在他身边的智能机械，强行按捺住内心的焦灼，板着脸也跟在了zero的身后。 三人加一个被拖行的利爪回到了韦恩宅内，zero一进大门，就再次问道：「猫呢？」 达米安踢了踢脚边被塞住嘴，只能对着他们无能狂怒的林肯，说：「我先把他安排好。」 zero没说话，因为眼被面罩遮着，也看不出什么表情。达米安说完，就拖着利爪上了楼。 红头罩一直表情难看的紧紧盯着zero，但青年并未在意他不友善的眼神，他环顾一遍狼藉的大厅，就在餐厅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达米安去到蝙蝠洞后，就没再上来，在zero意识里的尼克急的不行，怀疑他单纯但能打的zero被小韦恩给骗了，但他现在真的很需要ssr带着自己的sr回到公寓，给自己续命。 zero感知到尼克的想法后直接站了起来，朝着二楼走上去。 红头罩立刻站起来伸手拦在了楼梯处。 「你去哪儿？」 他语气不善的质问。 「我自己去找猫。」 zero的音色和尼克一模一样，只是他的声线非常平稳和冷静，无论说什么，他都始终保持在同一声调，这让面前的青年平添了一种非人的冷漠感。 杰森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刚刚从萨拉路池出来，恢復神智不久的那些日子，暴躁，痛苦，想要毁灭一切。 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冷硬的说道：「你不能在这儿乱走。」 zero歪了歪头，有些困惑的说：「潘尼沃斯先生说我们是庄园的客人，可以随意探索。」 这是尼克带着他刚住进韦恩庄园时，管家说的话。 「尼克是，但你不是！」红头罩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哎呀他就是这狗脾气，你可别揍他，他跟那个利爪可不一样，你一拳下去他就嗝屁了。 尼克感受到了zero想要动手的情绪，在他的意识里疯狂为红头罩求情。 他发现zero好像还挺听他的话的，因为在他说完之后，zero就点了点头，对着红头罩说：「你是尼克的杏伴侣，我不打你。」 刚踏进大宅的布鲁斯：…… zero在布鲁斯走进的第一时间看向了他，那眼神十分冰冷，让布鲁斯的脚步都顿了顿。 但对方好像在确认过他的身份后，立刻放松了警惕。 布鲁斯压下心里众多纷杂的念头，摒弃一切怀疑，警惕，尽量温和的开口唤他：「zero。」 第103页 zero看着他点了点头，说：「虽然亲和度不高，但你是尼克的金主爸爸。」 布鲁斯和杰森一起沉默了。 尼克：谢谢你，我现在不急着復活了。 第47章 「我不是……」布鲁斯和杰森异口同声的说，但说到一半，两人有诡异的共同停住，在这种奇怪的地方表现了一把没有必要的默契。 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似乎都想要解释，但现在这个情况实在不适合讨论这种话题，布鲁斯清了清嗓子，他看了悬停在zero脑袋旁边的机械生物一眼，强行将视线放回到青年的身上，对他说：「我已经听达米安说了韦恩庄园发生的事，多谢你保护了这里，但是我还是想知道，尼克到底怎么回事，他去哪儿了？」 他一路风驰电掣回到蝙蝠洞，阿尔弗和达米安都在那里。本来达米安想将黑猫也带进蝙蝠洞，但布鲁斯不允许他这样做，尼克和黑猫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繫，他不想因为这种疏忽，在一个自己还不能掌控的，疑似和猫能通感的超能力者面前暴露蝙蝠洞。 在听过两人的快速描述后，布鲁斯又马上换了装从庄园正门进入。 尼克身上的纳米追踪器彻底失联，这种情况的唯一解释就是，他确实死了。 但这个结论和他之前查证的一切结论都相悖，他不想承认这个结果。 泰尔德兄弟俩和他的猫都有太多异常，更何况布鲁斯看zero脸上一点悲伤的情绪都没有，他一直猜测zero身上有什么关于尼克安危的保险机制，就像今天当初看到尼克被保镖接近，他毫无预兆的出手，又像今天，他毫无预兆的突然转醒，展现出惊人的战斗力。 尼克不会这么轻易死的——当初他被斯莱德一剑穿胸，最后不也还是毫髮无伤重新出现了吗？ zero的眼睛从两人身上毫无起伏的扫过，说：「你们把猫给我，只要它回公寓，尼克就会回来。」 在他和尼克都反覆提及猫的时候，布鲁斯就知道那只猫就是解开一切谜题的关键线索，因此特别吩咐达米安要照看好涅尔瓦。 「好，我会让达米安陪你一起去，但……」 没等布鲁斯说完，zero突然向前一步，抓住了布鲁斯的手腕。 他的动作快到布鲁斯都没来得及反应，凭藉着身体条件反射，他反手用力想要拧过他的胳膊，却发现那只按住自己手腕的手纹丝不动。 杰森和达米安同时摆出了防御的姿势，杰森甚至掏出了枪。 布鲁斯抬起另一只手制止他们进一步行动。 zero根本没看向他们，对着布鲁斯说：「我没时间了，你们带着猫去公寓找他。」 说完这句话，他像是没电了似的松开了布鲁斯的手腕，双手自然而然的垂了下来。 他身边的机械生物也在他面前慢慢变形，重新变回蝙蝠侠资料表里那个造型浮夸的宝箱照片的造型，掉落在地上。 杰森不敢掉以轻心，他的枪口依旧指着那只宝箱。 布鲁斯先是紧盯着突然松开他的青年看了一会儿。 「zero？」 他试探着叫了一声，对方没有回应，他掀开袖口，看了眼自己的手腕，那里一圈因为过度抓握而留下红痕。 不是，等一下，2000点资源这么不经造的吗？尼克还没来得及抗议，随着zero的下线，尼克能感知到的内容也越来越模煳，不会吧不会吧，我不会因为来不及復活，灵魂直接蒸发了吧？ 但还不等他细想，意识就彻底陷入混沌。 布鲁斯试探着伸手去揭zero脸上的黑色面罩，他另外一只手捏着蝙蝠镖，整个肌肉紧绷，体态也是备战的状态。 但当他接触到对方的面罩时，zero并没有像曾经面对蝙蝠侠那样反击，而是如同人偶般站在原地没动。 他的眼睛再次露了出来，但这一次，他们看到的是一双纯粹的灰蓝瞳色。 它们没有焦点，空洞的看着远方，就像不曾拥有过灵魂。 布鲁斯的心紧了紧，头一次害怕自己原本笃定的事会出现意外。 达米安看着这一幕，没说话，转身去楼上原本安置涅尔瓦的房间找猫，杰森跟着他一起上了楼。 布鲁斯看了眼地上的那个由机械智能变幻成的宝箱，一边观察着站在它旁边的zero的动静，警惕着慢慢半蹲下来，将宝箱纳入自己怀中。 青年像没看到似的，没有对他的行为做出任何反应。 「阿尔弗，把它送去……」 他本想把这个东西带进蝙蝠洞进行全面的检查，但想到刚才zero还有自主意识时，这东西刚才的形态是高智能的机械体，即使现在它重新恢復成了没有任何伤害的宝箱形态，布鲁斯也不敢贸然将它带进蝙蝠洞，担心这东西有什么自动记录功能。 包括现在正在自己旁边站桩的zero 他不着痕迹的深吸了口气，再次看向提着航空箱下楼的达米安和杰森。 杰森结果达米安手中的箱子准备出门，出门前他制止了达米安的跟随。 「我一个人去。」杰森说。 「我……」达米安想要争辩，布鲁斯也开口了：「达米安不去可以，但是尼克復活的过程你要全程记录。」 杰森转头看着他反问：「你就这么肯定他会回来？」 布鲁斯点头：「是，我确定。」 杰森终于露出一个短促的笑：「你难得说了句好话。」 第104页 他踏出房门，布鲁斯在他身后说：「保持通讯，路上告诉我关于你知道的，泰尔德的所有讯息。」 「那你也要告诉我你调查到的，以及你为什么这么笃定他会回来。」杰森一边跨上摩托，一边说道。 等杰森一走，布鲁斯和达米安一起进了蝙蝠洞，阿尔弗雷德则在庄园里安顿zero，并且让他等卢修斯来了之后，将那个会变形的宝箱交给卢修斯，让他带去韦恩实验室研究。 此刻布鲁斯和达米安一起站在蝙蝠洞的电脑前，观看当天从利爪入侵庄园，一直到林肯马奇被俘的庄园监控。 当看到林肯马奇发射嵌在掌心的榴弹炮，尼克毫不犹豫地冲到达米安面前，用肉身为他抵御这次冲击时，布鲁斯咬了咬自己的后牙槽。 之后就是原本对外界刺激没有任何反馈的zero突然恢復了自主意识，他轻易破解了蝙蝠侠设计的避难室密码，又将两把冷兵器从明显不符合它们规格的容器中十分不科学的拿了出来，更不科学的是这个看上去浮夸又廉价的容器居然变形成了一个能够协同作战的智能机械体。 这个智能机械体被他称作「辅助机」，而zero的体型和他所能爆发出的力量又明显不匹配。 即便是蝙蝠侠，在没有道具的加持下，也不可能凭空跳跃十几米高，更不可能在不藉助任何减震装备的加持下无恙的从几十米的高空中落下却不受损伤。 唯一的答案就是，zero绝对不可能是人类。 蝙蝠侠只获得过他的头髮样本，除此之外，从未获得过他包括血样在内的其他生物样本。 杰森已经在路上了，布鲁斯能听到耳返里传出唿唿的风声。 「达米安闯入冰山餐厅发疯的那天……」 「你才是在发疯！」达米安忍不住讥讽。 布鲁斯抬手制止，让他听杰森说。 「当天早些时候，我和尼克有过……性接触。但，那是因为他中了毒藤的花粉。」 「你说什么？」布鲁斯提高了声音。 杰森抬了抬眼，继续说：「我问他是不是前天晚上去了罗宾逊公园……我知道那天毒藤在哪儿搞事，他承认了。」 「不可能，当时除了我们，只有gcpd的人，出警的每一个人我和父亲都认识，没有陌生人。」达米安说。 「所以，你来闹完事后，我知道他身份有疑，逼问过他，他说他不是地球人，是喵星人。」 「啥？」达米安怪叫一声，连布鲁斯也皱了皱眉。 杰森把尼克当天对他的说辞重复了一遍，话音刚落，达米安就忍不住嘲讽他：「你是白痴吗？这种说辞也信？」 杰森不甘示弱：「那也比你相信人会艹猫聪明，智障。」 达米安正要反击，布鲁斯开口道：「行了，别吵了。」 「tt。」 杰森没理他，他会想着尼克身体被zero碰触到后立刻消散的画面，说：「我知道他在骗我。一开始我以为他就是猫，但那只猫在韦恩庄园见过我不带面具的样子，尼克一直到入住庄园之前，都不知道我的秘密身份，所以我也没再这么想过。他没有在哥谭做过恶，即使他有秘密又怎么样，我会假装不知道，我不想调查他。」 接着他唿出一口气，看向布鲁斯，语气带着些淡淡的嘲讽：「况且不是有你在吗？我知道你会调查他，不会放过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可惜你知道的好像也不够多。」 如果布鲁斯真的调查清楚了的话，今天的事态就不会发展成这样。 布鲁斯没有计较杰森的态度，他将视频回退了些，定格在尼克身上浮起黑色符文的那一帧。 这些符文不像是无意义的乱码，反而像是有一定规律。他将这些符文復刻单独復刻了下来。 接着他点开文件夹里那个名叫泰尔德的文件，将资料平铺在屏幕上。 「我给你发了资料过去。」他将这些文件全部给他发送过去，杰森立刻开启头罩的智能成像功能，这些文件立刻一件件浮在了他眼前。 上面有泰尔德的成长档案，韦恩集团的入职信息等基础文件，还有布鲁斯单独储存的猫第一次出现在韦恩大厦的视频；隐形眼镜记录下来的，追踪血腥坦克失去踪迹，但是黑猫出现的视频；通过监视器截图的尼克公寓的黑猫以及zero的视频，在莱斯利诊所，黑猫出现后，治癒了昏迷的尼克，使他立刻转醒的视频。 看完这所有的资料后，杰森很久没有发出声音。 布鲁斯再点开一个视频文件，视频质量明显没有前几个那样高清，看得出是经过放大和降噪处理的，镜头应该是在很远的位置。 画面里，血腥坦克的枪法很好，体术则逊色一些，但他像是没有痛觉似的，受了多重的伤，表情都不曾变化一下，直到被丧钟从身后一刀毙命。 「这是企鹅人作为冰山会所的掌控者，做的最后一笔生意。我也是偶然发现的这个远景。」 播放完视频后，布鲁斯说道。 一边说，他一边把今天的视频监控截取后一併放入这个文件夹。 「我大概能猜到林肯马奇为什么孤注一掷要抓他，但还需要他的证词确认。」 布鲁斯继续说。 「你知道巫童克拉瑞恩吗？迪克他们都和克拉瑞恩交过手，他是混沌领主，理论上，我们在现实世界无法杀死他，因为他的本体不存在于我们的维度，他身边的那只猫才是他与这个维度的锚点。」 第105页 「不，尼克不可能和克拉瑞恩是一伙的。」杰森直接反驳。 「我是想说，从目前的线索来看，尼古拉斯·泰尔德和巫童的存在形式极其相似，所以我认为，他本身可能也并不存在在我们这个维度。」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这一点，是我和扎塔娜共同的推测。」 如果尼克此刻意识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被他的推测吓出冷汗，但可惜的是此刻他的灵魂正困在混沌之中，只能被动的等待黑猫回到復活点。 杰森马上反问：「那他弟弟呢，泽尔·泰尔德怎么解释？」 布鲁斯看着监控屏幕上，已经回到自己卧室，并且端坐在沙发上不对外界做出任何反应的zero，说：「这是我还没能弄明白的地方，我用现有的样本找扎塔娜测试过，zero身上没有任何魔力反应，但有一点肯定，他们两的关系，绝不是兄弟。」 布鲁斯将庄园监控视频拖到了zero加入战斗的节点重新播放。 zero在战斗中表现出来的战斗力超群，在对付林肯马奇时展现出来的力量和速度，与他的身形相比，完全不符合人类的生理特徵。 「我曾潜入尼克的公寓试图获取zero的血液信息，但是失败了，在我表现出取样企图时，zero立刻攻击了我。」布鲁斯继续说，「包括接尼克来韦恩庄园的那天，他在保镖试图抱起尼克的时候一出手就将受过多年专业训练的保镖扔了出去。」 布鲁斯看了一眼zero接着说：「我认为他不属于碳基生物，而且被设置过类似于保护尼克的和维护自身秘密的保险装置」 「但在庄园这么多天，无论阿尔弗私下进入他们的卧室收集信息还是其他，他明明都看到了，却没有任何试图阻止的动作，也没有向尼克透露半句。」 布鲁斯没说完，但杰森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 zero与其说是病了，无法和外界产生正常交互，不如说他更像是一件被提前设定了防御机制的兵器，只有威胁到自身和尼克安全时，他才会启动，平时他都是待机状态。 这时阿尔弗雷德送来了布鲁斯之前交给他的血液样本的检测报告。 他拿来一目十行的扫到最后的结论，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阿尔弗雷德说：「您是想拿这份dna报告去说服林肯马奇吗？」 达米安嗤了一声：「那种人，就算真相摆在他眼前，他也会拒绝接受的。」 布鲁斯说：「我知道。」 说罢，他看向杰森：「我现在要去审讯林肯马奇。」 杰森说：「我听着呢。」 布鲁斯带上面罩，朝蝙蝠洞另一个方向的深处走去。 达米安补上了布鲁斯刚才站的位置，他也在看发送给杰森的那些文件，他差不多也看懂了，当初让尼克将猫带到公司去是父亲提出来的，自己强行要走了尼克的猫，父亲竟然也默许了，想必是当时就开始着手调查泰尔德了。 涅尔瓦聪明伶俐又乖巧，达米安确实很喜欢他，有意想要将他留在身边，但现在…… 这只猫如果并不是一只普通的猫，甚至可能和魔法侧有关的话，那么父亲肯定也不会让它长久的留在韦恩庄园。 第48章 监视屏前，对林肯马奇的审讯已经开始了，阿尔弗看了他一眼，对只有他一个人回来也没有提出任何质疑。 林肯马奇被关在一个极其狭小的洞穴，洞穴的入口处是和韦恩的避难室一样的钛金属门，这里虽然是一个天然洞穴，但是做了非常细緻的隔音，门被闭合后，仿佛进入一个完全静音的黑暗世界。 他身上的外骨骼和铠甲全部被卸除，整个人被特制的铁锁固定在岩石壁上，在这个无声无光的狭小空间里待了没几个小时，他就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他从一开始的一言不发，到现在持续不停的咒骂蝙蝠侠好几个小时。 「林肯马奇。」嵌在石壁中的小型对讲设备中传来了蝙蝠侠粗砺的声音。 他歇斯底里的咒骂戛然而止，但这种停顿只持续了几秒钟，原本嚣张到不可一世的林肯马奇立刻尖声给出反应。 「蝙蝠侠！布鲁斯韦恩，你放开我！」 对讲机里嗤了一声，像是对他愚蠢要求的蔑视。 「我已经对比过你的dna，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蝙蝠侠冷淡的说。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对方对着声音发出的那块岩石嘶声喊道。 「我只是告诉你一声，你信不信对我来说不重要。而且我今天要问的也和这个无关。你为什么要抓尼古拉斯泰尔德。」 蝙蝠侠问。 「你以为你是最厉害的刑讯专家吗？不，你的手段对猫头鹰法庭来说不值一提，你以为把我关在这种地方就能让我屈服？」他尖笑着嘲讽。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差不多已经知道了，审问你只是想再确认一下而已。对了，顺便告诉你，你这次带来的利爪，除了死在韦恩庄园的，剩下的也已经全部运送至黑门监狱的地下冰牢。我想这应该是猫头鹰法庭里，你能动用的全部利爪了，我会确保它们永远留在那里。」 林肯马奇知道自己这次彻底输了，他嘶声尖笑起来：「你以为你赢了吗？不，你没有。你抓了我们全部的利爪，现在，你那个死掉的情人身怀异能，能够起死回生的事想必也已经传出去了。」 第106页 「你说什么？」蝙蝠侠厉声道。 「哈哈哈，你急了吗？急也没用！你知道死而復生是多不可思议，多诱人的秘密，也知道有些人为了这个秘密会做出什么事。那个泰尔德，死了最好，没死的话，想必他再也无法得到安宁！你不可能保护他一辈子，而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就是你要对我赶尽杀绝！」林肯马奇将四肢上的金属扣扯的嘎吱作响，怨毒道。 「呵，已经没有猫头鹰法庭了，谁会帮你传播消息？」 「你以为我的信息来源是什么？只要我这次失败，丧钟自然会帮我做这件事。而且你也太小看猫头鹰法庭了，它在哥谭存在了上百年，你以为就凭你，能把我们连根拔掉吗？」林肯马奇咆哮道。 「我已经知道我想要的了，至于你，林肯马奇，你会就这样永远留在这里。」 蝙蝠侠冷漠的说。 「什么？」他没明白蝙蝠侠到底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这是你最后一次和人类交谈。你接受了琥珀金的强化，恢復能力远超人类，在常温下，不需要吃东西也能维持很长一段时间的生命，所以在这里不会有人负责你的一日三餐，在这个监牢里你不再需要与人交互，等到你无法再维持生命的时候，我会像处理其他利爪一样，将你低温储存在黑门监狱。你会永远活着，但我认为这绝不是恩赐。」 「不，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是你的兄弟！」林肯马奇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 精通各种酷刑的利爪清楚的知道，如果说猫头鹰迷宫是让人逐渐陷入绝望，失去理智的残酷游戏，那么蝙蝠侠所暗示的这种被彻底隔绝在黑暗中的绝对静止，就是一种清醒的变疯的过程。 真到了那种时候，琥珀金赋予他的不会轻易死去的特质反而会让这种折磨变得更持久。 蝙蝠侠没有反驳林肯马奇的「兄弟说」，他觉得没有必要，没有人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他作势要切断通讯，林肯马奇激动的嘶吼：「你真的就不在乎任何人吗？你放了我，我会帮你保守这个秘密」 蝙蝠侠说：「你刚才说，你是从丧钟那里买到这个消息的，如果秘密真的被传开，恐怕也是现在的你控制不了的。就算我暂时还未将猫头鹰法庭连根拔起，那么至少你对他们来说，也彻底失去价值。你的承诺也不值得一提。另外，感谢你的提醒，至于我会怎么做，你没必要知道。」 说完，他不再理会对方歇斯底里的叫喊，直接切断了通讯。 等蝙蝠侠重新回到蝙蝠洞，达米安直接问他：「你猜到了他的消息来源是斯莱德。」 「是，但是需要确认一遍。」布鲁斯回答完后，直接在耳返里问：「你到了吗？」 「马上。」杰森说。 「别忘了录像。」布鲁斯提醒。 达米安有些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他真的没事吗？」 接着，他立刻傲娇的补充道：「我才不是担心他，他是为了我才被击中的，如果他真的能復活，我只是不希望他因为这种差错出意外。」 布鲁斯没拆穿他的掩饰，他打开电脑登入暗网，他需要尽快联繫斯莱德。丧钟虽然和他不属于同一个阵营，但他归根结底，还是个僱佣兵，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对他来说就不是问题。 达米安顿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你到底为什么会这么确定尼克会没事？」 布鲁斯看他一眼，说：「这解释起来很复杂。」 「我不怕复杂。」杰森在耳机里说。达米安也看着他。 他看了看达米安，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阿尔弗雷德，管家说：「这个家里谁也不缺这点耐心。」 布鲁斯看他们一定要现在知道的样子，只能尽量长话短说的解释： 当他怀疑尼克和魔法侧有关的时候，就找扎塔娜验证和讨论过，最后的结论就是，无论是巫童那种存在，还是如他对杰森说的，确实和猫共享伤害，那只猫才是尼克灵魂的锚点。 扎塔娜也确认过，黑猫身上的确有灵魂印记，准确的说，扎塔娜认为那只猫根本就不是猫，而是因为有了灵魂印记，它才是猫。扎塔娜说，这种灵魂印记非常稳固，不会轻易被抹除，他不属于这个世界，确又像是为了这个世界而存在。 布鲁斯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猫一定要在尼克的公寓里，尼克才能復活。扎塔娜勘查过，那里并没有魔力痕迹。 所以他需要杰森给他录像，其实最好的方案是让他将画面实时同传过来，但是想也知道杰森一定会拒绝，所以他没有开口。 「我到了。」杰森说完这句话，直接下了线。 蝙蝠洞里一时间没人再说话。没过一会儿，阿尔弗看了一眼自己负责的监控屏，突然说：「老爷，请过来一下。」 布鲁斯和达米安一起走过去，管家指着屏幕上新出现的一个监控标记说：「那个放在泰尔德先生身上的纳米追踪器，重新被激活了。」 屏幕上那个标记规律的闪烁着，而阿尔弗雷德在早些时候亲眼看到这个唿吸灯因为泰尔德的死亡和消失而熄灭。 「所以，泰尔德先生是真的死而復生了？」阿尔弗低声说。 「我想是的。」他对尼克的復活没有太惊讶，但是对唿吸灯重新亮起来倒是挺意外的。 他对阿尔弗雷德说：「关于死者领域，也许康斯坦丁会给我们更多的帮助，我已经联繫他了。」 第107页 然后，他盯着那个停在尼克公寓的唿吸灯说：「纳米追踪器熄灭了是不会重新亮起来的，就算他復活了，也一样，因为它是科学，不是魔法。我们一直认为他是死而復生，但很有可能，不是他死而復生，而是时间在他身上回朔了。」 杰森抱着猫进入尼克公寓的一瞬间，他亲眼看到一串黑色的符文串从扒着自己领口的猫身上析出，流向房间深处。 杰森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对准了这些黑色符文，自己也跟着轨迹走过去，看到这些符文逐渐在床上缠绕出一个人类的形状。 黑猫喵了一声，从他衣襟处跳出来盘在了床头。 等到符文密密麻麻的不再有一丝缝隙时，它们慢慢流动起来，一个活生生的尼古拉斯泰尔德出现在了床上。 杰森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堪称奇蹟般的凭空出现——或者说是死而復生，就算原本已经有心理准备，此刻也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尼克勐地睁开眼。 他的第一反应是坐起来观察周围的环境，当看到杰森陶德就在自己床边看着他时，他表现的似乎比对方还要吃惊。 「怎么是你？」尼克疑惑道。 红头罩关掉手机，将它扔在一旁，又单膝跪上床，捧着他的脸迫使他抬头。 「你还想是谁？难道你希望是你的金主爸爸布鲁斯吗？他可是有比復活你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哪有我这么关心你！」杰森乘机给布鲁斯上眼药。 尼克一听到金主爸爸四个字，立刻觉得自己也没那么想活，两眼一翻，想要装虚弱晕过去。 但杰森根本不给他昏迷的机会，低下头狠狠吻住了他。 「什……唔」 尼克刚从一坨乌漆麻黑的环境里被放出来，人还在懵圈中，下意识的去推杰森的脸，却突兀的碰到一片潮湿的痕迹。 他顿住了。 红头罩是哭了吗？但是为什么？ 「等一下……」尼克勉强推开他，把自己的嘴救出来。 两人拉开一定的距离，尼克看清了杰森的脸，糟糕，他好像真的在哭。 「呃……我这不是没死么，你哭什么？」 「谁哭了，是你这里灰太大，熏到我的眼睛了！」 杰森恶狠狠的说。 这间公寓是在老城区的一个人口非常密集的居民区，本来灰尘就大，况且，这里确实好些天没住过人了。 虽然被灰尘熏到眼睛这个事儿挺离谱的，但是，如果杰森不是为了这个哭，还能是为了什么？不会真的是因为自己死而復生而感动的吧？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尼克还是宁愿相信对方是被灰尘熏到了。 现在的情况比较尴尬，因为自己復活的时候是初始设置，而初始设置就是他目前浑身上下只穿着一件短裤，看着对面穿戴整齐的样子，尼克觉得这很非常不利于开展对话，于是尝试和杰森商量：「要不让我先穿件衣服再……」 他的话没说完，杰森再一次将他后背朝上的摁在了床上。 「哎，你这是……」 他感觉到杰森的手掌抚上了他背部的皮肤，这让尼克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没有伤口。」 杰森说。 尼克不知道杰森对他这个能死而復生的身体到底调查到了什么程度，也不敢轻易接这茬，只能尽力转过头，说：「哎，老大，这屋子里还挺冷的，要不先让我开个空调再聊？」 杰森看着他没说话，尼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杰森才低下头，将一吻落在了他光衤果的肩上。 尼克：？ 「我刚復……醒来，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就只想着涩涩吗？」 杰森压在他身上，将他两只手的十指一根根展开，又用自己的掌心贴住他的手背，和他十指相扣。他没有回答，因为他的嘴忙着将吻一路往下送去。 尼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尼克奄奄一息：「老大……」 「嗯？」 「我也不是……嗯……能无限復活的，而且……床也是个不太光彩的……」 「闭嘴，别让我再听到那个字。」 杰森唿唿的喘着。 「球球了，我真的一滴都没有了呜呜呜……」 尼克试图往前爬走，又被掐着腰拽回来。 「老实点儿！」 尼克：我的（｜）承担了本不该属于它的工作量…… 「老大，我跟你说，咱们做事情是不是得可持续发展呢？要不攒到下次吧，我真的不行了……」 一滴汗滴在了他的背上。 尼克没办法了，只能自暴自弃道：「我太累了，先睡一会儿，你等会记得帮我弄干净，不然达米安又要叫你艹猫怪了。」 「啪——」 「嗷！你干嘛！」 尼克委屈的伸手想要捂住刚才被打的位置，却被杰森抓住手腕拉了起来。 他埋在尼克颈间狠狠咬了一口。 「嘶——」 他还没来得及喊疼，就被杰森掐着两颊扭过脸，兇狠的吻了下去。 等到杰森把尼克抱到浴室去洗刷干净，又找出条干净的床单换好，再一块儿躺回去，天都快亮了。 他将人拥在怀里，亲了亲尼克的后脑的头髮：「睡吧。」 尼克完全睡不着。 他復活之前，灵魂在混沌的空间里就是强制休眠的状态，刚才说要睡只不过是想要杰森快点结束的託词。 第108页 他试着挣动了一下手臂，想从杰森怀里挣脱出来——他真的很不习惯跟人同床。 可是稍微一动，就被反射性的拥的更紧。 「不是累了吗？快睡。」杰森都没睁眼，只是将唇贴在他的耳边，低声说。 「我不习惯和别人睡一张床。」尼克没办法，只能保持着这种亲密的姿势，苦着脸说。 「那你从现在开始习惯吧。」 杰森毋庸置疑的说。 「啥？」尼克大惊失色。 「我在冰山会所附近有处房产，你搬过去跟我一块儿住。」 「为什么呀！」尼克想要转过身和他面对面，但杰森的手臂跟钳子似的，钳住他一动不动。 身后没有传来回答。 尼克拧着眉毛想了一会儿，结合红头罩之前的种种表现，他突然有了个很大胆的猜测。 「你……是不是喜欢我？」他的语气有些怀疑。 「啊？」杰森的疑问听起来特别真情实感。 尼克觉得这一段对话似曾相识，不久前好像好经歷过。稍微一回忆，就想起了之前和韦恩一起被困在电梯里时，总裁也是这么怀疑的。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当时觉得这个韦恩是不是过于自信了。 「谁喜欢你了，别自作多情！」果然，杰森态度恶劣的否定了这个想法。 「哦，那就好。」尼克自语道。 话音还没落，杰森就一把将他翻了过来。 「你什么意思？」在这么近距离的情况下，红头罩深邃的眼睛显得格外锋利，尤其是他还皱着眉的时候。 「嗯？」尼克疑惑的看着他。 「是你说我们只是泡友的吧？」尼克反问。 「你难道不喜欢我？」杰森的声音拔高了。 「那到没有。」尼克说。毕竟在整个npc建模梯队里，你也算是头部选手了。 而且活也不错。 再说了，谁会跟自己讨厌的人负距离接触啊？ 杰森因为他的回答，语气变得稍微缓和了些。 「那你在想什么？就算我真的喜欢你又怎么样？难道你的xp比较特殊，就喜欢这种我就喜欢你不喜欢我的样子？」 大哥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尼克一言难尽的看着他。 「我是觉得咋们俩无论是从身份还是财富，都差的比较大，所以还是保持纯洁的揉体关系比较符合大家的期待。」 他用尽量委婉的方式来表达他们两个不适合谈感情。 「我什么身份？」杰森好奇道，十分想知道自己在尼克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形象。 「大哥中的和平哥。」尼克脱口而出。 第49章 在哥谭的黑邦大哥里，红头罩真的算是一股清流，不恃强凌弱，专门以暴制暴，几次火拼对象都是在哥谭真正盘踞多年无恶不作的家族黑势力团伙。 至于为什么红头罩在一种黑邦头目中画风如此清奇，可能是因为他的偶像是蝙蝠侠，而他的爹是蝙蝠侠的男朋友吧。 和平鸽勋章必须送给他。 杰森一手在他尾椎附近徘徊，一边沉声说：「我给你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嗯？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尼克马上又说：「你是韦恩家的二少爷！」 「嘁，我算什么二少爷。」杰森自嘲道。 又有瓜吃？尼克眨了眨眼，一脸求知慾的看着他。 杰森看他满脸八卦的样子，想问你不是从小哥谭长大的嘛？还能不知道韦恩家的第二个养子是怎么回事？ 但转念一想他从布鲁斯那里得到的尼克的信息：他的身份存疑，从小到大的经歷很有可能是编的。那他还真的有可能不知道关于杰森陶德那被人津津乐道的悲惨过去。 「我是韦恩收养的孩子。」因为这个人还活生生的在自己怀里，杰森难得有心情给他讲自己的事情。 「哦。」这他倒是知道。韦恩好像收养了挺多孩子的，而且因为这个事儿，至今似乎还有一些八卦报纸为了夺人眼球，在探讨韦恩到底是不是炼铜。 「但不是他最喜欢的那个孩子。」杰森继续说，但语气挺平静的，说这话的时候也没什么怨气的样子。 「唔？」 「我小时候就是街边常见的那种小混蛋，因为偷了b…… batman的轮胎，被他逮个正着，蝙蝠侠担心我误入歧途，就让布鲁斯收养了我。」 「哇——」 「你哇什么哇！」杰森对他的反应非常不满意。 「嗯？不能哇吗？多么感人的爱情！」尼克说。 「啊？」杰森疑惑。 「你想啊，你偷了蝙蝠侠的轮胎，他不但没揍你……」 「停。」杰森打断他。 「我那个时候才11，2岁，蝙蝠侠不打小孩。」 「好吧，我换个说法，你偷了蝙蝠侠的轮胎，他不但没恐吓你或者惩罚你，还要求韦恩收养你，更离谱的是，韦恩居然还同意了，如果这都不算爱……」 杰森一把捏住尼克的嘴。 「闭嘴吧你。」他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 本来有点忧郁的，非常适合回忆往昔的气氛被尼克败了个干净。 但尼克完全都没有自己是个浪漫气氛毁灭者的自觉，于是杰森松开他的嘴，另一只手掀起被单将人包了个严实。 第109页 「睡觉。」 他恶声恶气道。 「等一下，我还有件事！」 尼克艰难的从被杰森摁紧的被子里露出个头：「我的zero什么时候回来？」 「泽尔就泽尔，什么叫你的zero？」杰森在「你的」上放了重音表示不满。 尼克踹了他小腿一下，示意他快说。 杰森斟酌一下，道：「这恐怕得你亲自去庄园接。」 「什么？为什么我还要亲自去？」 他和zero为韦恩庄园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难道不值得一个专车接送吗？ 杰森哼哼了一声：「布鲁斯和达米安肯定都想亲自『感谢』你。」 「嗐，这么客气做什么？直接给我送回来就行了，我做好事从不求回报。」资源给到位就行了。 杰森说：「恐怕你得解释清楚zero到底怎么回事，还有你能復活的事情。」 想到杰森都把猫送家里来了，在韦恩庄园的人肯定是都知道自己死而復生的事了。一想到这个，尼克试图逃避：「我就不能保留一点个人秘密吗？」 杰森哄道：「去吧。你能死而復生的事恐怕已经被利爪传播出去了……」 「什么？他是怎么知道的？」尼克忍不住提高声音。 「所以你现在的处境并不安全，布鲁斯也许能帮你想一个好办法。」杰森没接他的茬，接着把话说完。 尼克拧眉沉思，立刻想通了其中的节点，他自认在哥谭生活的这些日子没有结什么非让他死不可的仇家，既然对方是冲着他来的，那肯定是知晓了他能死而復生的事情。 而亲眼目睹过他死亡，又再一次见过自己的，只有当初差点杀了自己两次的丧钟。 很好，我记住你了丧钟，等我彻底解锁zero，第一个把你杀了。 尼克默默在小黑本上写上了丧钟的名字。 两个人安静了很久，久到杰森迷迷煳煳的都快睡着了，尼克晃了晃他，非常清醒的继续跟他聊天：「韦恩，和蝙蝠侠，他们对我到底了解多少了？」 这对他怎么继续骗……啊呸！继续善意的隐瞒自己的身份非常重要。 杰森迷迷煳煳的说：「那你得先告诉我关于你的全部秘密到底是什么，我才能回答你的问题啊，哎，好睏，快点睡觉吧……」 「你就给我说说他们的猜测啊！」尼克用手扒拉开他的眼皮，锲而不捨的想要一个答案。 杰森被他扒拉的眼皮外翻，忍无可忍的翻身将人压到身下：「看来你确实不困，那我们再来一轮吧。」 尼克：！ 第二天一早，杰森神采奕奕的带着尼克回韦恩庄园。 尼克苦着脸：「不能晚一天吗？我还没准备好。」 主要是不知道韦恩他们已经解密到什么程度了，还没想好要怎么编。 杰森将头盔递给他：「走吧，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死早拉倒。」 尼克接过头盔：「但是我为什么要去挨刀？」 杰森：「要怪就怪你自己，明明缩在避难室不出来，为什么要显摆？所以你成功引起了蝙蝠侠的注意！」 明白了，韦恩是蝙蝠侠的代言人。尼克眼睛一亮：「那我今天能见到蝙蝠侠了吗？要不我去换个带蝙蝠侠logo的衣服？我可喜欢他了！」 杰森拍了他头盔一下：「做梦，不能！蝙蝠侠只在晚上刷新，而且蝙蝠侠会虐粉，你最好不要喜欢他！」 尼克无声的哼了一声，扶着腰慢吞吞走到杰森的摩托前，内心十分抗拒。 「要不然我还是自己打个车？」 「打什么车？我的车后座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快点上来。」 「我（｜）疼……」尼克控诉的瞪着他。 杰森嘿嘿笑了半天，像是得了什么夸奖似的。 「那你别坐着，站在踏板上吧。」杰森笑完，调整了一下表情，一本正经的说。 看尼克还是不动，杰森眯起眼，语气危险的警告道。 「别让我来扛你啊。」 其实尼克真的是不太想去韦恩庄园，主要是觉得布鲁斯韦恩这个npc实在不太好骗，本来昨晚最后一次的时候想趁杰森沉迷成年人的快乐时再提一嘴，让杰森直接把zero给他送回来，没想到本来还□□的人立刻找回了神志，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还以自己心思不纯为由，玩了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花样。 「想什么呢，快上来吧。」杰森斜睨着他催促。 眼看逃不过去，尼克只好认命的上了车。 他踩在摩托车后的踏板上，双手扶住红头罩的肩，有点不放心的嘱咐：「你慢点啊，这可不是自行车，站着开快了很容易摔的。」 杰森不理他，戴上头盔，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两人没怎么交谈，主要是风太大，这样说话也听不清。 尼克刚好趁这个时间刚好翻出游戏面板看看进度。 保卫韦恩庄园的任务也完成了，扣掉激活zero的2000点资源，还有2000点资源直接结算在了面板上。 这个任务完成后还有一个收穫，达米安·韦恩的喜爱程度一下子达到了80%，而杰森陶德的信任程度涨到了90%。韦恩就不说了，进度条只走到了25%，对于这个，尼克已经佛了，反正暂时找不到攻略方法，随便吧。 但这也是歷史性的胜利！ 他忍不住激动的使劲握了握拳，连即将抵达韦恩庄园也不觉得焦虑了。 第110页 「别撩我，开车呢。（｜）不想好了是吧？」杰森陶德的声音从头盔下闷闷的传过来。 尼克简直无语了。 咱们俩到底谁才是涩情狂啊，一天到晚在想这种事情！ 等车开到韦恩庄园大门前，铁门自动打开，杰森开着车一路畅通无阻的抵达了别墅大门前，而阿尔弗雷德已经站在门口等待他们两人了。 「欢迎回来，杰森少爷。」 接着管家将目光投向尼克，他用克制又礼貌的视线打量了尼克一下，接着用同样温和的语气说：「也欢迎您，泰尔德先生，看到您安然无恙，真的是太好了。」 说完他微微侧过身，为他们打开别墅大门。 虽然很感激阿尔弗雷德和善的态度，但想到自己即将面对的询问，他还是忍不住有点迟疑。 杰森适时的握住了他的手。 尼克感觉到管家的眼神往两人交握手上停留了一瞬，尼克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更用力的握住，同时收穫一个来自红头罩的瞪视。 「躲什么，有我在。」杰森轻轻捏了捏他的手骨。 「老爷在会客室等你们。」阿尔弗雷德看着他们走进大宅，在身后温声提醒他们。 在往会客厅走的路上，达米安正抱着阿尔弗雷德猫靠在楼梯扶手上，像是刚出卧室，恰好碰到他们的样子。 「你果然没事。」他仰着头，依旧用鼻孔看着尼克。 「嗯，你好像还挺失望的？」自从和达米安并肩作战后，他不自觉的对这不会好好说话的熊孩子也随性了点。 达米安哼了一声：「还不算太蠢，以为你真的活腻了，明明那么菜，还去给别人挡子弹。」 「哦，不用谢。」尼克说。 「谁谢你了！」达米安怒道。 「嗯？你刚才不是在说谢谢吗？」尼克疑惑。 「噗——」旁边的杰森笑了一声，马上憋住，装作面无表情。 达米安瞪他一眼：「你笑什么？艹猫怪。」 说罢，没等杰森发作，他像想起什么似的，马上看着尼克问：「你到底会不会变猫？」 尼克立刻摇头，生怕小韦恩让他当场变一个。 达米安看上去一点也不相信，他嫌弃的看着两人，主要是看着杰森，最后道：「以后都给我戴套！」 杰森：「你给我等着，等问忙完了就收拾你！」 达米安不屑的哼了一声，抱着阿尔弗雷德，转身上楼了。 尼克送了口气，欣慰的看着杰森：「看来你强x小动物的嫌疑洗清了。」 「闭嘴吧你！」杰森推着他往前走。 进到会客厅，布鲁斯·韦恩就坐在一张长桌前，在他们对面的位置，zero赫然也坐在那里。 尼克忍不住往zero身边快走几步，意识到两个韦恩都在观察自己，又勉强管理好自己的表情。 他在zero身边坐了下来，杰森也挨着他坐了，他们和韦恩刚好面对面坐在了桌子的两侧。 尼克垂着眼，在想到底自己该怎么在不透露这个世界不过是个游戏的情况下，给他们解释自己死而復生的事情。 无论死而復生还是总有一个战力超群的帮手，尼克感觉就像是大家都在公平游戏，自己却突然开了挂。偷偷开挂挺爽，但被别人知道的话就有点心虚。 不对，我心虚什么？玩家能跟npc讲公平吗？ 再说了，不管韦恩庄园这场袭击的起因是什么，他至少为了保护小韦恩死了一次，zero也完美解决了入侵者，保全了韦恩庄园，从这个角度来说，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该心虚。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自己可以了。 「你完全恢復了吗？」韦恩先开口了。 「呃，大概？」尼克回答。除去（｜）承担的工作量有点超标以外。 「这次来，我其实是想带zero回公寓。」尼克接着说。 这么长时间，你应该也调查清楚我也不是什么奇怪的反派了吧，再扣着我就不合理了。 「在这之前，介意解释一下你復生的能力和zero超出人类范畴的战斗力到底怎么回事吗？」果然，韦恩第一个开口问的就是这个。 「如果我介意呢？每个人都有秘密，我应该也拥有这个权利吧，还是说你要审问我？」尼克不想解释，主要是说的越多就越容易穿帮，只能先占领道德的制高点了。 布鲁斯看了他一会儿，尽量温和的说：「猫头鹰法庭是为你而来，你也看到他们为了达到目的能做出什么。」 「所以为了你们的安全，更应该离我远点了啊。」尼克小声嘟囔。 「尼克，首先我得感谢你为达米安做的一切，并且，在你弟弟泽尔的帮助下，袭击庄园的利爪已经被捕。」韦恩继续说。 「呃，不用客气？」 所以，这和能不能带zero回家有什么关系？ 韦恩也没卖关子，直接把原本放在面前的电脑转了个方向：「你先看看这个吧。」 第50章 电脑里播放着一个视频，视频的内容赫然是他奋不顾身挡在榴弹和达米安韦恩之间的画面。从拍摄的角度来看，显然是榴弹的释放者拍的。视频长度不长，结束在尼克当场死亡的画面上。 尼克愣了一下，「这是……？」 「这是从今天凌晨开始，全网开始悄悄流传的韦恩庄园遇袭的画面，在我监测到关键词告警时，已经第一时间进行了全网删除和监控，但不能保证依然有人下载了这些内容。」布鲁斯说。 第111页 「所以说，我是真的『死了』？」尼克盯着定格在自己死亡的画面低声说。 布鲁斯收回电脑，说：「林肯马奇，就是当天袭击庄园的那个利爪首领，他同步上传了当天的袭击视频，这段是他的合作者放出来的，不过好在zero攻击他的第一招，就踹坏了了他装甲中的录制设备，所以zero目前还是安全的。」 这大概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这就是我不建议你和zero再住回公寓的原因。」布鲁斯最后说。 但那是他的復活点，他是不可能放弃的呀。 尼克愣了一下，在理解对方说了什么之后，立刻变了脸色。 「猫头鹰法庭对不死之术很有研究，那些利爪就是他们的研究产物，他们之中有些甚至活了上百年，但利爪们只是傀儡，漫长的低温休眠期和无止境的药物摧毁了他们的思维，这是永生的代价，而林肯马奇，显然即想永生，又不想彻底沦为只供他人使用的武器。」 布鲁斯韦恩看到尼克没说话，接着说道： 「猫头鹰法庭，或者说林肯马奇，为了向丧钟买这个消息，花了大价钱，为了抓你，也让利爪们倾巢而出，但是他失败了。这也是这段视频出现在网上的原因，丧钟应该把这个消息卖给了许多对復活秘术感兴趣的人。」 到底是谁说布鲁斯韦恩是没脑子的傻白甜的？尼克感到疑惑。他明明没有说想要尼克做什么，只是单纯把他当前的处境摆在自己的眼前而已，却好像已经把要说的话都说完了。 「你是想让我和zero接受你的庇护，从此消失在哥谭吗？」尼克问。 布鲁斯看了他一会儿，才说：「我可以安排你们换个身份，远离哥谭生活，你觉得大都会怎么样？那里有超人的庇护，你们在那里会非常安全。」 这听上去，像是把他们交给了超人看管。 还没等尼克说话，杰森已经大声反对：「我不同意！」 两个人一起看向杰森。 「尼克必须留在我身边。冰山会所可以庇护他，我看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动他一根毫毛。」杰森冷硬的说道。 「杰森，不要感情用事。」布鲁斯提醒道。 「尼克，你要听布鲁斯的吗？离开哥谭，离开我，然后放弃自己的身份，名字，永远躲起来？」杰森没有理会布鲁斯，他忍不住伸手紧紧握住尼克的手，侧头问他。 尼克看着杰森这么激动的神情，他的心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从自己復活之后，杰森的种种反应和表情在他脑海中走马灯般的闪过。 杰森真的喜欢他。尼克在心里尖叫。 但绝对不是高兴的，而是害怕。 要不是他不能放弃自己的復活点，他真的想立刻马上不耽误一秒钟的同意布鲁斯韦恩的方案。 他可以和npc走肾，但绝对不想走心啊！ 与其说不想，倒不如说是不能。因为他知道自己肯定会离开这里。 虽然从现实的角度来讲，这里的一切不过是一串串的数据，但身处其中的时候，尼克很难把这些npc单纯的理解成一段代码。 也许这就是眼睛决定思维吧。无论如何，尼克不想欺骗他们。 进入这个游戏这么久，要不是这次死而復生，他都快把自己当原住民了。 守住自己的心是他唯一的底线，就算他平时再怎么舔这些npc的颜和身材，他也知道自己不能真的爱上他们。 但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尼克强行拉回自己的思绪，他没有回答杰森，而是看着韦恩说：「zero很厉害，只要他在，没人能伤害到我。」 布鲁斯微微挑了挑眉，视线在他和zero之间徘徊了一下：「尼克，不是我不相信你们，而是现在，你真的能随意的唤醒zero吗？」 他不能正面回答布鲁斯这个问题，只说道：「我暂时还不想离开哥谭。」 开玩笑，达米安韦恩和杰森陶德的信任度马上要刷满了，就凭这个，他也不能现在就走，至少得让他把这两个任务完成了。 「那你想听听我的另一个建议吗？」布鲁斯问。 杰森已经不耐烦了，他插话道：「别这个建议那个建议了，就让尼克跟着我，我倒要看看敢打他主意的人，到底是他们的命硬，还是我的枪硬。」 尼克不想接这茬，直接看着布鲁斯点头：「你说。」 「韦恩家给尼古拉斯·泰尔德举行一场隆重的葬礼，然后你用zero的身份，继续住在你的公寓里。你觉得怎么样？」 尼克：「啊？」 「这个视频既然出现在网络上，即便被压下来，你也暂时不能再出现在公众视野。他们敢放视频，就一定能证明视频是真的。」 所以我就必须得社会性死亡了吗？尼克心想。 布鲁斯看到他的表情，耐心的解释道：「这是保护你最好的方式，一旦你復活的消息被证实，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反派执着于不死的秘术，也不会想知道为了得到这种秘术，他们会做出怎样可怕的事。」 另外，布鲁斯未说出口的是，他所知道的所有和永生有关的秘术，都对心智有损，利爪是失去思维能力，直接成为法庭的傀儡，而拉尔斯则更是被萨拉路池同化到直接想毁灭世界。 也许尼克现在还能保持善良，但谁也不知道在反覆的復生后，他是否还能不改初心。 第112页 布鲁斯其实知道尼克不会离开哥谭，他的復活条件是黑猫必须在那个公寓里，他怎么可能离开呢？ 所以他的选择很有限，这就是蝙蝠侠的阳谋。他从来没想过把这个麻烦交给超人去解决。 尼克斟酌了一下，问道：「那zero怎么办？」 布鲁斯看着尼克，缓缓说：「这也是我想要问你的，尼古拉斯·泰尔德，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是用什么方法，如此完美的伪造了一个并不存在的人的一生。」 「什么？」 布鲁斯将做过的dna鑑定放在尼克面前。 尼克伸手翻看了一下，当看到最后的结果是zero和自己的dna属于同一个人时，绷不住的骂了句脏话。 布鲁斯看着他的反应，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测可能错了，尼克好像根本不知道这个人和自己的dna序列是一样的。 那么他们的身份就棘手起来。这样详尽的身份伪造，绝不是凭一己之力就能做到的，现在布鲁斯怀疑尼克的身后也许是有什么危险的组织，而尼克自己都不知道他被人控制了。 等他看完后，杰森从他手里拿过那份报告也翻了一下，翻完也一脸凝重的沉默下来。 布鲁斯等他们看完了，才说：「尼克，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以私下里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 但尼克只盯着桌面上自己的手指，并不说话。 于是他继续说服道：「无论你背后有什么人，他们的势力有多大，我都可以帮你，你也知道，我资助了正义联盟，如果你需要，那里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你的后盾。」 事实上布鲁斯在日常都会尽量隔离自己和正义联盟的关系，由于正义联盟的无国界属性，能以联盟的名义干涉的事态非常有限，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外星事务，为了避嫌，有时他们甚至连自然灾害都无法随心所欲的以联盟的名义进行人道救助。 各国政府本来就对正义联盟拥有的力量和他们能插手的事务性质极其敏感，所以布鲁斯非常注意联盟的行动纪律，绝对杜绝众人将联盟力量和任何一个个体意识联繫起来。 但这样对尼克说，能很大程度打消他的顾虑。 尼克其实是真的陷入了沉思。 他突然意识到，进入这个游戏之后，自己的一切思维和行动，都遵从游戏的逻辑和面板指示，根据自己有限的认知，一厢情愿的相信了这确实是一个游戏。 但如果这不是呢？ 他想起之前短暂激活zero时，自己的意识融入zero的身体时，看到的画面——那个「系统确认开始……」 当时的记忆被之后庞大的数据流冲击的有些模煳，但他依旧能清楚的记得，那个黑色屏幕上跳动的第一串没有温度的文字： 【记忆体装置确认：异常，访问旧数据失败。】 他能告诉韦恩，在他的认知里，这个世界只是一个大型游戏吗？ 姑且不说韦恩是否会相信他的话，他实在不敢赌，万一游戏系统说的是真的，一旦透露世界真相，这个世界崩溃对「玩家」来说也许不重要，但他很怕自己会像游戏系统描述的那样，也陷入混沌，再也回不去。 等等，如果游戏是假的，那么他还能回到哪里去？ 「尼克？」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房间里的三个人都担心的看着他，杰森正按着他的肩膀在晃他。 「抱歉，刚才有点走神。」他心不在焉的对大家道了歉。 探索和推动剧情，刷npc的信任度，这都是游戏下发给他的任务，而他也一直把它们当做一个开放世界的游戏任务在做。 但是现在，他忽然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游戏」究竟是什么。 出现在zero意识里的「旧数据」是什么，为什么作为一张角色卡，它的数据会访问失败。难道只是因为短暂解锁的原因吗？ 「我不能告诉你。」 尼克下定了决心，他选择直接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但是，我同意您提出的第二个方案。」尼克说。 布鲁斯没有执着于那个问题的答案，他瞭然的点头道：「好，我会通知阿尔弗开始准备葬礼相关事宜。」 尼克悄悄松了口气，他再看了一眼自己脑海里的游戏面板，确认了一下三个npc的信任度进度，心下有了盘算。 他准备先把杰森的信任度刷到100%。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感觉，这些npc的剧情进度到100后，也许会有什么意外的收穫，或者说是「游戏奖励」。 不过总算是有点好消息，他和zero都可以离开庄园，回到自己的公寓生活了。他觉得假扮zero对他来说没什么难度，不过就是戴一副美瞳的事情。 尼克突然想起来，zero这一整天好像都没有注射过营养液，但是他也没忘记，在zero被激活的时候，那个宝箱直接变成了其他东西。 这玩意明明有那么牛逼的用处，但在自己面前它居然伪装成一个p用都没有的箱子这个事儿虽然还挺让人生气的，现在他还不想让布鲁斯看出来自己目前对这箱子也一无所知，因此问道：「我的背包呢？」 布鲁斯反问：「你是想问那个装营养液的箱子吗？」 尼克点了点头。 布鲁斯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你知道，那个箱子并不属于地球科技吗？」 尼克：…… 第113页 我到底是被什么玩意给忽悠了？ 但他面上不露分毫，只说：那里面有维持zero生命的营养液，还希望您能把它还给我。 布鲁斯点头：「好，等出去时，阿尔弗会把它给你的。」 「谢谢。」尼克这次是非常真诚的道了谢。 他明白，按照韦恩这种信任度这么难刷的状态，能这么轻易的把箱子还给他，很可能都是违背了他那多疑的本性了。 「嗯，不过葬礼之后，你还是要来公司上班。」韦恩这样说。 尼克茫然的看着他。 「尼古拉斯·泰尔德」都入土了，怎么还要去上班？ 资本家都是这么奴役劳动人民的吗？ 尼克不理解，但尼克大受震撼。 布鲁斯很友善的沖他笑了笑。 「集团会正式给泽尔·泰尔德发一份offer，职位是总裁的行动秘书，主要工作职责就是随时随地跟着我，保护我的人身安全。你在保护韦恩庄园时的监控录像我看过了，身手还不错，要知道像之前在市政宴会厅举办的那种宴会，是不方便带太多保镖参加的。但带一个能保护我的秘书，会让我安心不少。」 尼克：「您在开玩笑吗？」 还没等布鲁斯回答，杰森也马上说：「那你晚上也得继续到冰山会所来上班！」 尼克：所以社畜这俩字是刻在我脸上了吗？ 第51章 「您这是在用生命怀疑我啊！」尼克暂时不想搭理杰森，只对着韦恩嘲讽。 即使尼古拉斯·泰尔德「死了」，针对zero的刺探也不可能少。在尼克的设想中，就算他用zero的身份出现在大众面前，在比较长的一段时间里，还是有遇袭风险的，布鲁斯韦恩还要把自己带在身边，这是活得不耐烦了，想尽快让达米安韦恩继承他的遗产吗？ 「你不愿意留在韦恩庄园接受保护，有心查你的人必然也会查到你弟弟zero的存在，把『zero』和布鲁斯绑定在一起，那些打他主意的人多少会有点投鼠忌器，毕竟想不动声色的绑架韦恩或者韦恩身边的人都挺困难的。」布鲁斯说道。 看到尼克还想张口说话，他不容质疑的抬手制止他的打断，继续说：「况且如果大家都聚焦在『韦恩身边的泰尔德』身上，那真正的zero自然会继续被人忽略。还是比起这个，你更愿意把他暴露给那些未知的敌人？虽然我承认他比你能打。」 尼克不说话了。 确实，他不希望任何人关注zero——至少在他还没有彻底解锁这张角色卡之前。 在旁边的杰森也开口了：「我的想法也一样，你跟在我身边，想动你的人都得掂量掂量，真正的zero被发现的可能性就越小。」 自从进了这个会客室，杰森原本还挺不错的心情就越来越糟糕，尼克不知道犯什么病，几次都忽略他的话，也根本不看他，简直一点默契都没有。 「你白天跟在布鲁斯身边，下了班就自觉来冰山会所打卡，我看谁敢来我的地盘闹事。」杰森阴测测的说。 「冰山会所什么时候有打卡制度了？」尼克难以置信。 「从今天开始，等会儿我就让人去买打卡机。」杰森说道。 布鲁斯想了想，居然还点头了。 「这样也行。」 「你们别太离谱，这是要让我007吗？我一点个人生活都没有了，全天伺候老闆？你们给我发多少工资啊？」尼克提高声音叫道。 「薪水你随便开。」布鲁斯直言。 尼克要真是个普通社畜，就凭这句话，他也坚定的投布鲁斯韦恩为年度感动哥谭最佳资本家，但问题就是他不是啊。 「我要是不接受呢？」尼克问。 「那你是想和我讨论一下你那个箱子和你的弟弟到底是什么吗？」布鲁斯看着他问道。 尼克顿住了。不是他不想讨论，是事到如今，他自己也不确定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之肯定不是一开始自己以为的是什么游戏角色卡和道具宝箱。 「尼克，直到现在，我都没有问你到底是谁，也没有问你和你的「弟弟」来自哪里，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说实话，而我也不想请蝙蝠侠来审问你。这不是对待一个保护过达米安，保护过韦恩庄园的人的方式，我也不想这么对你。」 「所以，在这个风波结束之前，让你最大限度待在我身边，这是我能想到的，折中所有人顾虑的方式。当然如果你现在能立刻坦诚你们的身份，以及你不死之身的秘密，你和猫之间的神秘关联，zero超越人类极限的体术表现以及他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待机状态的原因——别用自闭症或者什么心理疾病搪塞我，我们都知道，他不是。」 布鲁斯注视着尼克，继续说：「如果你能坦诚这一切，让我知道你有脱离任何极端险境的能力，你就可以拒绝这份安排。」 「韦恩先生，如果我没理解错，您是在说，你所做的这一切看上去像是监控我的行为，其实是为了保护我？」尼克问他。 「我不会这么说，但最终的目的之一，确实是这样。」布鲁斯回答。 尼克歪了歪头：「您对所有人都这样吗？我是说，这种不必要的责任感，或者说，是过度的控制欲。」 布鲁斯还没说话，杰森现在旁边很响亮的嗤笑了一声。 「您会继续调查我，对吗？」尼克问。 第114页 布鲁斯反问：「如果我说不会，你会相信吗？」 那就是一定会了。 尼克觉得这样也行，有布鲁斯的财力和势力，加上蝙蝠侠的侦查能力，相信比他自己单打独斗的去追寻这些关于自己身份的谜底，效率会高的多。他还挺期待布鲁斯他们到底能查出点什么东西来的。 他看着游戏面板上属于布鲁斯韦恩那个只走了25%的进度条，终于点头道：「好。」 进度条又往前缓慢的挪动了1%，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自己死了一次，才换来布鲁斯韦恩的20%，这是不是说，他得再为韦恩死4次，才能刷满他的信任度呢？ 他甚至都不知道猫到底还能不能让自己復活四次。 【剧情任务：保护布鲁斯·韦恩。任务描述：未知的危险在靠近，成为他的行动秘书，贴身保护他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任务奖励：资源x2000】 游戏面板猝不及防的再次刷出一个和韦恩有关的高奖励任务，这让尼克有一瞬间的怔愣。 很好，那就让我来看看，你这个闹妖的『游戏』到底想干点什么吧。 谈话结束，尼克也不想在韦恩庄园多留，拿到箱子后，他就准备带zero回公寓。 送他们回去的是阿尔弗雷德，路上，管家说，其实他们留在韦恩庄园是最保险的，因为庄园有最健全的防窥视系统，但既然尼克简直回公寓，布鲁斯老爷也不想勉强，所以派阿尔弗雷德来，为他们的公寓安装反窥视设备，以保证没人能发现公寓里其实仍然住着两个人。 尼克一听就知道肯定是一个比较麻烦的工程，但这也比住在韦恩庄园自在，因此他诚恳向管家道谢。 「杰森少爷不是说，可以为你和泽尔先生提供安全隐秘的住处，您为什么也拒绝了呢？据我观察，你们的感情不错，杰森少爷对你也很上心。」管家温和的问他。 今天谈话的最后，杰森提出让尼克和zero不要再回公寓住，他在冰山会所旁边有一套房子，可以住在那里，更安全。但尼克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杰森当时发了很大的脾气，后来直接摔门离去。 尼克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正是因为我知道他在意我，所以才拒绝的。」 阿尔弗雷德挑了挑眉，表示自己不是很理解他的意思。 尼克说：「韦恩先生始终没对我放下警惕，担心我身份有异，其实他这么想也没错。总之，我不是适合杰森的人，所以还是早点让他明白比较好。」 阿尔弗雷德轻轻的啊了一声，说：「你不想利用这份感情。」 尼克哈了一声，轻松的说：「我可是用永远单身的代价换了韦恩先生和蝙蝠侠幸福美满一辈子的美好愿望，不能欺骗上帝。」 阿尔弗雷德的表情很难形容，估计很少有人能在冷笑话方面赢过他。 「无论布鲁斯老爷如何在心里定义你，我个人认为，您是个好人。」 尼克扑哧笑了一声，他看着管家说：「您是第一个给我发好人卡的人。」 「是吗？我的荣幸。」阿尔弗雷德也笑了。 等到公寓里的一切设备都安装好，阿尔弗雷德告知了每一处机器的覆盖范围，并且在他的手机上也装好同步的监控app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最后，在告知了葬礼的举办时间后，阿尔弗雷德就告辞了。 重新躺在阔别多日的床上，让尼克产生了一种难得的安全感和亲切感，他一边撸着趴在他胸口的猫，一边回忆这些日子以来的遭遇，过了一会儿，他从床上坐起来，走向坐在房间角落里，位置十分隐蔽的zero。 他盘坐在zero的面前，抬着头，静静的观察了他一会儿。 现在的ssr已经拿掉了之前一直戴在脸上的眼罩，此刻一双灰蓝的眼睛虚无的看着前方。他的唿吸都很轻，胸口的起伏也相当微弱，因为之前尼克只把他当做一张角色卡，所以完全不觉得这个状态有什么问题，但如果站在一个普通视角，这种非人感，的确容易让人把他和危险联繫在一起。 况且，尼克真的很在意自己的意识短暂的融入zero身体时，自己看到的那串数据。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我又是谁呢？」尼克看着他，喃喃的说。 确实，他已经记不起自己在现实中的名字了。 或者说，在此之前，自己从未尝试回忆过，自己叫什么。 之前有时觉得可疑的点点滴滴，那种怀疑的念头在自己脑子里存在的时间总是很短暂，自己也从未深入思考过。但现在回想起来，冥冥之中好像有股力量，每每在自己对所处的现实产生疑虑的时候，总能丝滑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在此之前，他从未思考过「何为真实」这种哲学意义上的问题，但现在却不得不怀疑。 他此前的一切行动，都是本着坚信自己总有一天能够走完剧情，回到熟悉的现实世界而努力的。但如果他以为的「现实」是假的，那么他又该如何应对现在的生活？ 就在尼克窝在自己的公寓里怀疑人生的时候，布鲁斯·韦恩难得的坐在书房处理公司邮件，而不是在他的蝙蝠洞里进行和他夜间活动有关的工作。 「老爷，您从庄园遇袭到现在，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我想，就算是蝙蝠，也无法承受24小时无休的活跃度吧？」阿尔弗雷德为他端来牛奶和点心，平淡但不容忽视的「劝谏」自己的主人。 第115页 布鲁斯移开原本聚焦在电脑屏幕上的目光，微微松开眉头，身体自然的向后靠了靠，用手指按压住眉间，缓缓揉捏着睛明穴缓解疲劳。 「尼克公寓那边安顿好了吗？」 「监控和反监控设备都已经安装完毕，另外，按照您的要求，已经从房东那里买下了这间公寓并快速办理过户手续，顺利的话，等到泰尔德先生的葬礼举办完，那间公寓就在你的名下了。」 布鲁斯点了点头，为管家的工作效率表示满意。 「这次速度还挺快。」他随口说道。 「这是自然，买房可比买楼简单多了，更别说是跟买银行比。还是老爷您的花钱风格变的沉稳了很多，伟大的进步值得表扬。」说着，他还很贴心的鼓了鼓掌，以资鼓励。 布鲁斯翻了个白眼，佯怒的看着自己的管家：「买银行这事儿是过不去了吗？」 「其莫名其妙和浮夸程度可以排得上『布鲁斯韦恩奇闻异事榜』前三，当然也起到了绝佳的掩护效果，谁会想到布鲁斯买银行的初衷只是为了帮超人先生赎回一个不起眼的农场呢？」 更别说超人先生为此默默纠结了很久，在蝙蝠侠几次发现超人总是躲着他走的时候，询问他原因，他以为超人对他还有什么意见呢，结果对方扭扭捏捏的表示，超人卖艺不卖【身。 蝙蝠侠一开始还没理解他什么意思，反应过来后气了个仰倒，当然这段抓马的对话也成为了正义联盟的年度笑料。 「到此为止吧，阿尔弗。」布鲁斯求饶。 「嗯哼，如您所愿，我的老爷。」 不过这一小段的轻松的互相讥讽时间（主要是他被讥讽）也缓解了布鲁斯一直紧绷的心情，他难得不闹毛病的温顺喝掉了阿尔弗为他准备的牛奶，接着起身往卧室走去。 「我睡两个小时，等会叫我起来夜巡。」他边脱、衣服边咕哝道。 阿尔弗习以为常的捡起他随意扔在地上的衣物。也许是在其他方面，布鲁斯已经对自己苛刻的过分，因此管家在生活的细枝末节上总是非常纵容他的主人。 「好的，老爷。」 第52章 尼古拉斯·泰尔德的葬礼在韦恩庄园遇袭后的第7天举行。。 市政宴会厅遇袭的新闻占据了那两天新闻的头条，相比之下，韦恩庄园在同一天遭遇袭击的消息就显得不那么夺人眼球。虽然网上流传出来的，客居在韦恩庄园的，布鲁斯的绯闻男友尼古拉斯·泰尔德奋不顾身的挡在榴弹和小韦恩之间的视频热度一度盖过了宴会遇袭的新闻热度，但视频很快被全网删除，无法播放。 人们难免猜测是韦恩动用了一定的关系才撤下了这个视频，纷纷在网络上或直白或隐晦的吐槽，有钱果然能为所欲为啊。 普通人总是对欲盖弥彰的事情格外热情，视频片段依旧被一些嗅觉敏锐的网友第一时间保存下来，在私人渠道相互流传。 视频内容在泰尔德彻底软在达米安手臂里就结束了，他的后背被榴弹炸的鲜血淋漓，没人觉得这个可怜的年轻人还能活下来。 果然，不久之后，一些八卦媒体就得到了布鲁斯韦恩买下了一块高级墓地，携亲友一起出席一场小型葬礼的消息。 葬礼现场禁止媒体进入，但不妨碍大家在合适的地方蹲守。 布鲁斯韦恩，达米安韦恩，以及布鲁斯的几个养子，当天都一席黑衣出现在了墓地附近。 和布鲁斯韦恩谈恋爱不稀奇，但是为了布鲁斯韦恩谈恋爱送命这种新闻就真的很稀奇，不少媒体更深入的挖掘了尼古拉斯·泰尔德的过往，发现他除了一个疑似患有严重的社交障碍，只能常年在家，需要人照顾的弟弟之外，再无其他亲人。他连学业都是依靠韦恩基金完成的，大学毕业后就根据韦恩基金的奖学金合同，直接进入了韦恩集团工作，是真正的字面意义上的用自己的生命偿还了韦恩的恩情。 就挺惨的。 连一向无良，捕风捉影的《哥谭公报》八卦版，都对这样一个年轻人口下留情。 人们总是对弱者有一种天然的滤镜，这次事件过后，连一直有意无意撩拨布鲁斯的人都少了许多，毕竟傍大款虽然香，但谁也不想「我用生命去爱你」这种浪漫的告白成真。 韦恩一家都拒绝接受採访，但蹲守的狗仔们还是拍到了一些有用的照片，与韦恩一家一起参加葬礼的，还有尼古拉斯·泰尔德的弟弟，这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弟弟站在布鲁斯韦恩的身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看得出韦恩一家人都很照顾他。他们将焦距拉进拍了几张泽尔·泰尔德的特写，发现这两兄弟长的极几乎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瞳色差异。 当然，记者们也不知道这些照片是韦恩刻意放水给他们拍到的。 葬礼的偷拍当然不适合放在头条的位置，即使这个八卦的主角是韦恩一家，但这也不妨碍有好事者猜测，泰尔德的弟弟算是一生都有保障了，韦恩虽然花心滥情，但不可否认，他绝对不是个忘恩负义的混蛋。 果然，在葬礼结束后的第二个工作日，韦恩集团的员工就在社交媒体宣布，他们公关部前员工尼古拉斯·泰尔德的弟弟，和哥哥长的极其相似的泽尔·泰尔德已经入职了韦恩集团，现在跟在布鲁斯·韦恩身边，是韦恩的行动秘书。 这个职位还是特别为他开闢出来的，以前都没有。 第116页 不少人表示出了对这种天上掉馅饼好运的羡慕嫉妒恨，但更有一部分理智尚存的人表示，这是人家唯一的血亲用命换来的，这运气一般人也要不起。还有更小一部分人质疑道：这位弟弟不是有社交障碍，本来都不能出门的吗？这样强迫有心理疾病的人暴露在外界环境中真的可以吗？ 有人辩驳道：以前是尼古拉斯泰尔德没钱没人脉帮弟弟治病，现在人家直接背靠韦恩，说不定就是请了专门的心理医生给出的治疗方案呢，有种治疗方式叫暴露疗法…… 总之网络上一时间各种喧嚣，但这对当事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对尼克来说，扮演zero的难度不高，只要一副有色的隐形眼镜和一张没有面部表情的脸，甚至连话都不用说，就可以完美还原。 唯一让自己感到困扰的，还是晚上在冰山会所的工作。 添加了光学镜片的多米诺面具可以直接遮盖住眼睛，因此在成为zero的第一天，红头罩就把尼克叫进办公室，让他把隐形眼镜摘了。反正在这里没人知道「血腥坦克」就是尼古拉斯·泰尔德，就算有人知道，带着面具又看不到眼睛，冰山会所里都是自己人，可靠的很，尼克不需要伪装到牙齿。 但这个偏向命令语气的提议被尼克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的理由很充分，想要抓尼古拉斯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他就是血腥坦克，既然已经决定伪装，就绝不能在细节上翻车，要保证自己猝不及防被摘掉面具时，下面的瞳色必须是蓝色，这还是从布鲁斯·韦恩那里学来的。 这个回答让红头罩大发雷霆，当场将血腥坦克赶出房间，同时，房间里传来一系列重物落地的声音，让当时在附近的会所小弟们战战兢兢了许久。 不过尼克倒是无所谓，依旧我行我素的执行着冰山会所的巡场工作，只是众人隐约察觉，这位原本还能和会所同事聊两句的老大心腹，自从请了长假，重新回来上班后，好像变的比以前更冷漠了，一晚上一句话都不说更是常有的事。 这个微小的变化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老大每次看到血腥坦克那张棺材板似的冷漠的脸和宛若真人可动人偶般一动不动的站岗姿势，都会变的格外暴躁。 原本磕老大和血腥坦克cp的小弟们心中惴惴，觉得自己的cp隐约有be的趋势。大家深谙老大最近情场受挫，脾气暴躁，根本不敢往他面前凑，本来想在血腥坦克这儿旁敲侧击一下，谁想到对方跟中了什么断情绝爱的毒似的，平等的用冷漠脸来对待每一个跟他说话的人。 好吧，在老大为情所困的日子里，大家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了。 而这边，在众小弟眼里正在为爱心碎的红头罩大哥，正一脸阴郁的透过办公室的单向玻璃注视着楼下站姿无可挑剔的血腥坦克。 就很烦。 他不喜欢对方装作zero的样子，明明白天在韦恩集团已经装的够久了，他是想让对方至少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还能够做回尼克，但当事人显然并不领情。 在自己单方面发了脾气，故意冷落对方几天后，尼克不但没有来认错，反而藉此机会和他拉开了距离。这简直是在他的暴脾气上添柴。 果然恃宠而骄了吗？红头罩忿忿的想。 冰山会所的老大虽然早已经不是童子鸡，但严格来说，确实从没有谈过什么正经的恋爱，他像个发生故障的扫地机器人那样焦虑的在有限且固定的路线上走来走去，最后终于下定决定寻求场外支援。 他打开手机翻了一遍自己的通讯录，最后把目光定格在恋爱经验最丰富的一个人名上。 就你了。 结束了一天的辛苦工作（并且还被迫加班分析卷宗）回到家，为了有充沛的精力进行夜间义务巡逻而计划小睡半小时的警官理察格雷森刚躺下，手机消息的提示音就响了起来。 迪克痛苦的睁开眼。 是真的不想接啊，但这个提示音的旋律告诉他，发消息的是家人。 他忍着疲惫点亮屏幕，属于蝙蝠家族的特殊社交通讯界面上跳出一行字。 杰：「在吗？」 迪克：…… 「我要是说不在，你能放我去睡觉吗？」 杰：「不行，有要紧事要问你。」 「有要紧事你就打电话而不是发简讯了，我给你三句话描述完事情的机会，我要睡觉！」 杰：「我有一个朋友，他最近有点感情上的问题……」 嗯？昏昏欲睡的迪克顿时不困了。 他坐起来靠在床头，用一种更有效率的方式快速打字。 「等等，你说的这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杰：「不是！你到底听不听？不听算了，滚去睡你的觉吧！」 「好的好的，我听，你有个朋友，他遇到了一点感情上的问题，来吧，告诉你恋爱经验丰富的格雷森哥哥，他到底遇到了什么问题呢？：）」 杰：「/白眼」「他最近和一个他的仰慕者一起度过了几个快乐的晚上，但是这两天，他的这个仰慕者突然跟他保持起了距离，这让他很苦恼，他仔细想了想，好像也没做什么让他讨厌的事情，为什么对方突然冷淡下来了呢？」 迪克把这条信息反覆看了好几遍，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场普通的泡友拜拜，小翅膀这是上心了吗？ 他转头髮消息给提姆：「提宝，你知道大红最近和什么人比较亲近吗？」 第117页 提：「？不知道，最近忙的要死，有段时间没回庄园了，怎么了吗？」 「他好像有喜欢的人了，但对方可能并不知道。」 提：「？我忙成狗，你们居然还有时间谈恋爱，他喜欢上谁了？最近没听说他和哪个女孩子亲近，不过……」 过了好半天，急的迪克差点打电话过去，那边的消息才又过来。 提：「抱歉啊，刚才不小心睡着了一下下。我之前在帮布鲁斯调查他手下的一个人，听说这人跟他走的挺近的，不过他是男的啊，对了，这人你也见过，就是那天葬礼上，亲自来参加自己葬礼的那个，尼古拉斯泰尔德。你说的不会是他吧？那天我就看他们两个之间气氛挺奇怪的，原来是这种关系吗？」 迪克盯着自己弟弟的消息半天，觉得自己最近是不是太不关心家庭成员了？ 杰：「你手机掉坑里了吗？」 迪克赶紧回復他：「啊，刚才不小心睡着了，不过你那个朋友怎么知道对方仰慕他呢？别是什么误会吧？」 杰：「我那个朋友特别英俊潇洒，他那个仰慕者身边都是歪瓜裂枣，他不仰慕我朋友还能仰慕谁？」 迪克有点无语，看不出来小翅膀在感情里还挺盲目自信的。 但是听他的描述，迪克完全没感觉出来什么感情因素的存在啊。但是，对方既然愿意跟他快乐好几个晚上，应该还是有点喜欢的吧。为了呵护小弟弟恋爱的萌芽，他斟酌了一下，才谨慎的建议道：「要不然你试探一下对方？」 杰：「怎么试探？该用的方法我都用了，他反而跑远了，气死我了！」 果然是个男的啊，迪克想。于是他回到「你怎么试探的？」 杰：「当然是让他留在我身边让我保护他，命令他听我的啊，我都是为了他好！」 迪克：这是什么注孤生的直男发言？ 「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小建议，既然对方不吃硬的，那你有没有想过迂迴一下，来点软的呢？」迪克对自己的直男弟弟谆谆善诱。 杰：「怎么软？」 「比如说适当的表现一下自己的脆弱，不要总是那么强硬，让对方感觉到你需要他？换位思考一下嘛，大家都是男人，你就不能用对待女孩子的心态去对待他，你想保护他，说不定对方也想保护你呢，你得适时的让对方表现一下嘛，只要他表现出心疼你，怜惜你，那我觉得你就稳了，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杰：「行了别说了，好噁心，你这是什么垃圾建议，不採纳！还有，是我的一个朋友，不是我！」 「好的好的，是你的朋友。」 系统提示：消息未送达，请先和对方成为朋友吧。 迪克：…… 我的弟弟都是傲娇怪怎么办。 格雷森警员看着本该用来睡觉的，但已经逝去的半个小时，认命的起身去换制服，变身夜翼出门夜巡。 杰森将迪克拉进黑名单之后，怒气沖沖的把手机扔在桌上。 什么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亏他还是全家谈过最多正常恋爱的人，意见一点也不可靠。怪不得老是被人甩！ 第53章 正当杰森气唿唿的看着手机，在心里将迪克翻来覆去扎了800遍小人的时候，楼下传来一阵骚动，他站起来从落地窗外望过去，发现自己原本出去办事的小弟一身血的倒在楼下，其他人正七手八脚的将他往医务室扶。 尼克如果用的是自己原本身份的话，肯定是会过去帮忙的，这种场面一看就是有任务，怎么着也得去触发一下，但他谨记自己现在是深度社恐的zero，所以只能站在那里装冷漠。 「怎么回事？」 红头罩看着手下将人抬进医务室，转头问坐在一边，伤的不是很严重的人。 「对不起老大，我们的货被人劫走了。」手臂受了伤的人沮丧的跟红头罩汇报。 「知道对方是谁吗？」 自从他接管了冰山会所，又把黑面具坑进阿卡姆后，很少有不长眼的小团体来给他找不痛快，盘踞在哥谭的家族式的黑邦也不会用直接截货这种手段来挑衅他。一时间他还以为有什么深沉的阴谋。 「对方说他叫帝企鹅。」小弟说。 「什么玩意？」红头罩诧异的重问了一遍。连一直绷着脸装冷漠的尼克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弟苦着脸说：「他说他叫帝企鹅，企鹅人的生意以后就由他来接手，冰山会所他也会收回来的，叫您先帮他管着。」 「哈。」红头罩很久没遇到这么急着找死的反派了。 这次他放出去的，原本是从黑面具仓库里的一批年份很好的高级红酒，会所的酒类存货足够，这东西不违禁，很容易找卖家，而他也刚好需要钱再弄一批武器，就把它们给出手了，没想到这种没有危险的活还能出这种差错。 「对方还直接抢走了我们的车……」小弟一脸羞愧。 这次的交易不危险，所以老大特意把这种活交给了他们这种身手不好或者身后还拖家带口的人，但没想到这种简单的活他们都没做好。 红头罩拍了拍他的肩，开口让他好好休息，随意点了几个人，让他们带好傢伙，一行人径直冲出会所。 最近他刚好气不太顺，需要揍点什么释放一下自己那无处安放的怒火。行，今天晚上就把这个帝企鹅片成大鹅刺身。 第118页 准备走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尼克，这小混蛋一脸冷漠的站着，完全没有以前那种上赶着跟着自己出外勤的积极性。 好气！ 他抬手一指：「你，跟上。」 尼克没有立刻跟上去，主要是想看看有没有任务跳出来。真的要有的话，就说明这些个任务就算自己不去触发，也会主动找上自己。 「想什么呢？我都指挥不动你了吗？」红头罩语气危险。 他的面板安静如鸡。 「好的，老大。」 尼克维持人设，平静无波回应了他，随后抬脚跟了上去。 会所运送货物的车都有定位，红头罩追踪他们都不需要费什么劲，人走到会所门口，车的位置已经发送到了他手机上。 他跨上摩托，下意识去找尼克，结果那人已经跟着其他人上了停在旁边的suv。 哼！ 他油门一踩，先走一步了。 既然这个行动没有跳出什么任务来，对尼克来说就没有资源，更没有资源奖励。 这就让他就很没有认真上工的积极性。 他们的车跟着红头罩一路风驰电掣到了上东城的霍克大道，这是这批红酒原本要交易给这里的一个俱乐部老闆。那个叫帝企鹅的很嚣张，抢了他的东西不说，还明目张胆的直接开着他的车去交易他的买家。 摸清了他的路数，红头罩也不急着当场上去揍他，而是等他交易完，又一路不远不近的坠着他，一路跟着他绕到了市政区的安德烈大街。 这里原本是双面人的地盘，即便哈维登特现在还在阿卡姆监狱里，他手里那些势力也持续在这里潜伏。 原来他是搭上了双面人的车，怪不得这么有恃无恐。 上东城原本是黑面具的势力范围，在西恩尼斯进去后，红头罩就一直在慢慢收拢这块地区的势力，现在突然冒出来个帝企鹅，很难让人不怀疑是不是黑面具和双面人在阿卡姆里进行了友好的会晤，弄出这个个角色来给自己添堵。 等他跟着帝企鹅的车停下后，对方一露面，红头罩打了个手势，他带的suv里除尼克以外的人就全都沖了出去。 帝企鹅既然敢抢他的货，就做好了被红头罩打击报復的准备，只是没想到红头罩这么莽撞，有仇都不能等到天亮，这不太像一个成熟的大哥行为啊。 但他也不是什么准备都没有，隐在暗处的人手立刻也沖了出来，两方人马迅速开始火拼，其激烈程度一点都没办法说服别人其实只是为了区区一车红酒。 尼克这次不往前沖了，秉承着企鹅人当老大时，自己的打工原则，没有任务加持的话，能摸鱼就摸鱼。 话说其实哥谭的黑邦对没什么生存技能的哥谭底层普通群众来说也不过是一份工作而已，不是每个人都想在黑邦里晋升成老大面前的红人，就像一个公司，有拼命卷的，也有躺平摆烂的，尼克暗中观察了一阵后，退到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和对方一个也慢慢寻找隐蔽角落的敌人对了个眼神，顿时明白是一样想要摸鱼的打工人，两人都不需要语言交流，立刻在大场面的边缘位置你一刀我一脚的对起戏来，合作的是非常默契。 虽然对方人多，那个叫帝企鹅的明显火力装备也不错，但红头罩怎么说也是能和蝙蝠侠互相殴打的狠人，揍起人来多少也有点偶像蝙蝠侠的风格，没花多少时间对方阵营的人就开始减员。 帝企鹅看打不过，也开始逃跑了，但红头罩哪能这么轻易放过他，抓着最近的小弟交代让把装着货款的车开回去后，头也不回的就追了上去。 帝企鹅剩下的那些手下们一看老大都跑了，纷纷也开始找机会开熘，原本被揍在地上起不来的人也有跳起来跑了的，场面一度非常滑稽。 跟着红头罩出来的人面面相觑，最后纷纷看着尼克。 尼克心想你们看我干嘛，我也只不过是个打工人而已，而且老大不是说了让你们把车和货款都弄回去么，照办不就完了？ 一直和尼克磨鍊对手戏的哥们也准备跑路了，他看了眼在场其他人的反应，觉得尼克应该是他们之中地位比较超群的，作为同一类咸鱼，能混到尼克这种位置也算咸鱼中的佼佼者了，他对尼克产生了一丝丝欣赏，于是决定跑路前提点他一句，看对方有没有这个造化更上一层楼。 「帝企鹅还有别的埋伏，让你们老大当心。」他趁着逃跑之前压低声音小声快速的凑在尼克耳边说了一句，之后头也不回的跑了。 尼克本来觉得自己都可以下班了，但被「提点」这么一句，有点子无语。 要不就当不知道，跟着大家一块儿回去算了。他暗搓搓的想。但一转念，虽然他不希望杰森陷入自己这个感情黑洞，但也不是真的想他出什么意外。 哎，好烦啊。 尼克点开游戏面板，又看了一眼杰森的信任度进度条，90%。 他让其他人开着货车先走，把来的时候那辆suv留下给他就行了，自己会跟过去看看，保护老大的安全。 众人松了一口气，果然只是吵架了，生死关头，血腥坦克还是很在意老大死活的。于是大家纷纷保证让他放心，兄弟们这次一定把货款一分不少的带回去。 有位同事还拍了拍他的肩，欣慰道：「你果然还是很关心老大的！」 尼克想反驳，我可不是关心他，只是担心万一这个npc真的掉到这种外号很奇葩的18线反派挖的坑里莫名其妙嗝屁了，我前面这么辛苦才干到90%的进度条不就没个屁用了？ 第119页 但自己还得维持高冷人设，于是有口难言，只能面无表情的拍开他的手，独自上了suv的驾驶座。 等点着了发动机，尼克突然意识到，红头罩骑着摩托追的飞快，这会儿车尾气的味道都散了，他去哪儿找他们啊？ 正想着要不就算了，生产资料不齐全他也不能强行上班，游戏面板就啪的弹出来一个新任务。 【限时任务：红头罩的失误。任务说明：心绪不佳的红头罩被帝企鹅诱敌深入，请帮助他安全回归。任务奖励：资源x100】 这次的任务甚至还贴心的给了他一个任务地图，地图是动态的，显示的正是帝企鹅和红头罩的实时位置。 以前要是有任务刷出来，尼克肯定屁颠儿屁颠儿的想办法去完成了，但是现在他已经对这个游戏产生了怀疑，现在就对这些它发布的任务就没那么上赶着了。 而且，这个任务才给100点资源。 做惯了2000点起步的任务，这个100点多少有点磕碜，而且现在尼克已经默认资源100的任务不会轻易减员，红头罩应该不会遇到特别难处理的危险。 他暂时没动，而是看着地图上几乎以重叠速度高速移动的两个坐标点陷入沉思。 直到两个坐标点都不动了，他看了一下地图位置，他们停在了亚当斯码头。 目前这个位置既然是双面人以前的地盘，为了表示对哥谭反派的尊重，他决定扔个硬币决定到底去不去帮红头罩。 而自己的口袋里刚好有个硬币。 尼克将硬币抛到半空再接住，松开手，是字。 哦，扔硬币之前到底决定的字是去还是不去来着？ 好像是去。 那就去吧。 这是老天爷安排的，也不是我自己决定的。老天爷的安排最大嘛。 尼克这样想着，也不再纠结了，直接发动了车子，朝着坐标点开去。 一路开过去很顺利，除了路上每隔一段路就有零星的几辆追尾或者撞到隔离带的普通家用车…… 抵达亚当斯口岸的时候，尼克听到了断断续续的枪声和叫骂声，现在他的位置和坐标点重合，看来这就是任务地图给的最高精度，剩下的还是要自己探索。 他先把发动机停了下来细细辨认了一下枪声传来的位置，正准备重新发动车子过去，就注意到前面的路上一地狼藉，到处都是散落的货柜，被撞坏的车，倒下的人，当然，他还看到了红头罩的摩托车也在倒在前面。 这样硬开过去可能不大行，考虑到万一敌方太难缠，他得有个能一键跑路不影响速度的交通工具，这suv还是不能在不适合它的地形上硬造。 尼克给车掉了个头，调整成一个最方便跑路的方向，然后下车，锁门，带好足够的武器，朝着枪声传来的位置跑过去。 一路上躺着不少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马仔，尼克最开始的时候还蹲下来查看了一下，发现他们不是被揍晕，就是被枪击中的位置并不致命，仅仅是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 尼克心里有点复杂，觉得红头罩这个黑邦老大当的真是越来越名不副实了。不过想想面具之下的他是谁，又觉得这好像也挺能理解的。 他的偶像是蝙蝠侠，他的爹是布鲁斯韦恩，无论哪一个，可能都不会喜欢他杀人。 就在他持续往前跑的时候，突然，不远处的码头先闪起火光，紧接着就是一阵巨响。 是爆炸。 尼克的心一下子揪紧了，他卯足了劲往前跑去，跑到一半想起来，妈的忘了黑猫都已经在公寓了，刚才变成猫跑不是更快更隐蔽么。但现在在切换显然也没什么意义了。 人声和枪声都近了，尼克找好掩体慢慢靠近，就看到不远的码头货仓一片狼籍，还有未灭的火光，红头罩就站在那里，身边几个人持枪围着他。 尼克看他站立的姿势和平时不太一样，整个人的重心都是在左腿上，判断他可能右腿受了伤。 他的头罩不见了，现在他脸上只带着一张多米诺面具，一直穿着的棕色夹克也不见踪影，应该是打斗的途中当作制敌的道具给用了，现在他上半身就穿着件紧身的t恤，果露在外的手臂上有些血痕。 但他持枪的姿势并没有被影响，他手持双枪和包围他的几个人对峙。 第54章 尼克从掩体后悄悄举起枪，对准了红头罩的枪口顾及不到的那几个人，准备他们一动手，就先将那人解决了。 但他现在还不敢轻举妄动，对方人数多，他不可能一枪打穿他们所有人，自己先动手的话，恐怕会影响红头罩对敌的节奏，反而让他受伤。 而且尼克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包围红头罩的人里并没有之前那个帝企鹅。 现下还在冬天，而且还是深冬，尼克自己是游戏玩家，没有特别明显的冷热感受，但他看着红头罩的短袖t恤，有点替他冷，但他本人也跟感知系统不完善似的，好像一整个冬天都是这个造型。 尼克觉得鼻子上有点微微发痒，稍稍揉了揉，摸到些冰冷的湿意。 原来是下雪了。 当第一片雪花落在红头罩手背上的时候，他动了。 对面的人先开了枪，红头罩在他们扣动扳机的手指有动作的时候，就移动了身型，他以普通人无法做到的敏捷度躲过了围着他三人同时射向他的子弹，在扭动身体的同时连续开了几枪，子弹以他身体旋转的弧度射向包围他的人，最后向地上倒去的瞬间还补了枪。 第120页 整个战斗过程似乎只过去了10秒钟不到。 尼克根本不需要帮他补枪，红头罩一个人就搞定了几个同时拿枪对着他脑袋的人。 在他后背撞到地面的一瞬间，手臂改变方向，枪口精准的朝向了尼克的位置。 尼克怕他真的开枪，那自己可就死的太冤了，立刻从掩体后迈出一步。 「是我。」 一缕笑意飞快从红头罩嘴角划过，但他马上又绷住了。 红头罩原本微微抬起的嵴背彻底挨到了地面上，持枪的手臂也松懈下来了。 他本来想自己坐起来，但是用力了一下，没坐起来。 他绷着脸也不说话，尼克走了过去，向他伸出一只手。 红头罩躺在地上不起来，粗声粗气的说：「你怎么找过来的。」 尼克没理他：「快点儿，你想躺这儿睡啊？下雪了哎老大，你准备在这儿搞行为艺术？」 红头罩被他岔过了问题，本来想说：老子自己能起来，才不用你扶！ 但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想起了迪克那个不成熟的小建议：硬的不行来软的，装柔弱让他怜惜你！ 红头罩有点犹豫，要不然就试试？ 「腿疼，我起不来！」红头罩恶声恶气的说。 从来没装过柔弱，业务十分不熟练，虽然内容是示弱，但语气一点也不柔弱。尼克一时没get到领导的意思。 他目测了一下红头罩的体积，瞪大了眼问：「那怎么办？你这么大一只，不会要我抱你吧？」 我不行，我不可！ 红头罩对他怒目而视，看上去要吃人，更不柔弱了。但他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想想尼克说的也对，好歹他也200磅，一般人确实抱不动。 于是他扭扭捏捏的伸出手，尼克立刻意会，马上身手握住他手掌，手臂用力，将他拉了起来。 站起来的过程中，红头罩还是刻意将重心放在左腿上。 「你腿是不是受伤了？」尼克问。 没事。红头罩本来想回答，但再一次及时想起了要装柔弱的策略，于是嗓子一拐，有点别扭的说：「刚爆炸的时候被飞过来的东西蹭了一下。」 尼克蹲下来摸了摸他的腿。 「嘶——，你别耍流氓啊。」红头罩躲了躲。 尼克摸着他小腿位置有点湿，但湿的不多，应该没伤到血管，顿时放心了些。 刚握住他的右手腕准备把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扶他走到suv停着的地方，红头罩突然喊了一声：「小心！」 尼克立刻抬头，就看到帝企鹅在远处拿枪对着他们。 尼克下意识要举枪，红头罩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先把尼克拉到了自己的身前。 尼克：！ 然后自己扑在了尼克的身上。 枪响了，红头罩闷哼一声。 尼克：？ 这是什么操作？ 来不及仔细思考，尼克已经条件反射的扣动了扳机，子弹击中了帝企鹅的小腿，他踉跄一下，摔到了地上，本来要爬起来继续跑的，又被尼克补了枪，彻底趴地上起不来了。 尼克本想过去将人抓了，他对自己的枪法有数，刚才那几枪都没有打到他真正致命的位置。 但红头罩整个人的重量压在了自己身上，他只能优先托住了他。 红头罩太重了，压的尼克倒退两步，勉强矮下身子半跪着撑住人。 尼克想要去摸红头罩背后的伤，确定他伤在哪里，可千万别击中嵴椎，那样的话下辈子就要和轮椅作伴了。 但红头罩却狠狠箍住他的上臂，让他的手臂无法自由的抬起。 尼克只能勉强抬起一点点小臂，虚扶住他的腰让他能好好靠在自己身上。 「你伤那里了？」根据尼克丰富的观影以及观各种文学艺术作品的经验，一般主角以及重要的npc都是那种能单枪匹马穿过几千人阵地还能毫髮无伤的体质，他觉得红头罩就具备这种重要的角色光环，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他又想起来，有时候主创为了刻意反转，偏偏在故事的最后，会安排日天日地的大人物被没有姓名的路人推河里不小心淹死这种创飞观众的剧情，根据尼克了解的这个游戏的坑度，说不定红头罩还真的会阴沟里翻船。 而且按照红头罩这种除死无大事的直男性格，真没事的话应该不会这么虚弱啊。 想到这里，尼克终于忍不住真情实感的担心起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自己辛苦刷到90%的进度，红头罩也不能挂在这个时候。 「你先松开我一下，让我看看你的伤。」尼克有些着急了。 「没关系，死不了人。」红头罩靠在他肩头有些虚弱的说。「你没事就好。」 尼克：…… 槽多无口。他很想说你要是不做把我拉过来再扑上来这种不必要的动作，我们俩都会没事。 但现在这种情况，红头罩都中枪了，自己再说这种话好像显得有点不太有良心。 尼克看着还在远处艰难蠕动的帝企鹅，又看了看自己怀里好像自己一动就立刻会嗝屁的红头罩，难得的有点不知所措。 「那个帝企鹅还活着。」尼克开口道。 「嗯。」 你嗯个啥，我让你给指个明路，现在怎么整，到底是先给你叫个救护车还是先把帝企鹅绳之以法。 「那我先把他给鲨了？免得等会他又叫援兵过来？」尼克看老闆不发表意见，只能自己提出方案让老闆回答yes or no了。 第121页 「老蝙蝠马上会过来的，不用管他，我们先走。」 红头罩终于虚弱的发话了。 「你还走得了吗？」尼克试着将他扶起来。 红头罩也撑着尼克勉强站了起来。 尼克终于抓住机会摸了摸他后背。 一片干燥。 嗯？他不是中枪了吗？ 「你……」尼克还没把自己的疑惑问出口，红头罩又顺着尼克往下出熘。 两个人又齐齐摔在了地上。 尼克：感觉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你别管我了，等会gcpd的人就来了，你先走，别把你也折在这儿。警察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红头罩皱眉靠在尼克身上，一脸的坚强和隐忍。 尼克想了想，觉得红头罩着话没毛病，无论是红头罩还是韦恩家的二少爷杰森陶德，都是不得了的身份，在哥谭这种地方肯定吃不了亏，但自己就不一样的，进去了都没人给自己交赎金，虽然说请求一下布鲁斯韦恩，他也会出钱保释自己，但是他又不是自己的爹，钱债易还，情债难欠的道理谁都明白。 「你说的对，那我先走了。」尼克严肃的点点头，松开他就准备站起来跑路。 红头罩：…… 尼克挣扎了半天都没起来，低头一看，红头罩铁钳似的手臂正牢牢箍着自己的腰。 「要不你松一松手先？你这样我也跑不了啊。」尼克跟他商量。 「太冷了，我手动不了！」红头罩咬牙切齿。 尼克：那你不知道穿个毛衣？ 他点开任务面板，看到帮助红头罩这个任务还没显示已完成，就说明自己好像还真的得想办法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化身作精的黑邦老大给弄走。 「你扶着我站起来，我再试试。」红头罩说。 尼克想说你有多沉自己不知道啊，扶着你就像扶着一只狗熊，这是我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他四下里张望了一下，哎嘿，天无绝人之路，距离他们不远的一个码头泊船点似乎在改造，那里堆着一些砂石水泥和砖头。 尼克眼珠子一转，顿时有了主意。 他勉力把杰森扶起来，相当于半抱着他往那边走。 「我车停在外面，坚持一下。」尼克满身大汉，也不知道是在鼓励红头罩还是在鼓励自己。 短短20米，走的非常艰难，红头罩也不问，沙哑的「嗯」了一声，十分乖巧又舒坦的把全身三分之二的重量放在尼克身上。 他感受着尼克的关怀，心里美滋滋的，觉得diao哥还是挺靠谱，不愧是家里最会谈恋爱的人，回去就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顺便再给他快递几种不常见口味的麦片，榴槤味或者中式螺狮粉味，之前他偶尔在网上刷到过这个味道的麦片评测，吃过的都说好，推荐没吃过的人试试。 正想着呢，他感觉到尼克停下了。 咦？尼克把车停的这么近？杰森有点疑惑的把原本耷拉在尼克颈间的头抬起来。 「这是？」红头罩一脸莫名。 他们停在一辆专门运送砂石的独轮推车前，尼克搀着他，将他小心翼翼的扶进推车的车兜里。 红头罩一时没搞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所以也失去了拒绝的最佳时机。 尼克把身上的重担卸下之后，顿时觉得自己的肺功能都恢復了，刚才实在是憋着一口劲儿才能把他扛这么远。 他深吸一口气，绕到车杆处，双手微微一使劲，就将车兜抬了起来。 感谢阿基米德，基础物理造福人类。 他用独轮车推着车兜里红头罩，感觉跑路速率嗖嗖的就提升了。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聪明，一眼就看到这个。这样你就不用强撑着走路了，咱们跑路的速度也能快点，我都能听到gcpd的警笛声了！」 说着尼克推着车真的小跑起来。 红头罩没说话，他面无表情的坐在车里。 他带着战术手套的双手紧紧抓着推车的边缘，要不是这车的车椽包了一层铁皮，想必这木头都要被他给抓烂了。 真的是从未坐过的车型呢！现在跳车还来得及吗？ 尼克边跑边观察他，看他表情不对，以为他又哪里不舒服了。 「是不是有点冷？坚持一下，要不然你脸换个方向，这样少受点风。」尼克还非常贴心的给他出主意。 杰森没有动，也没说话。 突然，两人眼前亮起一瞬间的强光。 红头罩瞬间肌肉紧绷的想要掏枪，尼克也顿住了脚步。 「你们这是在玩什么？」罗宾收起手机，蹲在不远处的货柜顶看着独轮车里的红头罩。 艹啊！红头罩在心里狂骂。 「给我删了！」他咬着牙想要从车里跳出来。 本来尼克觉得义警和黑邦阵营不兼容，但自从知道了红头罩的秘密身份以及蝙蝠侠和韦恩家的特殊关系后，他觉得大家似乎也能和谐相处了。 于是他回答道：「红头罩好像腿受伤了，走不了路，我车停在外面，推他过去。」 罗宾：？ 他从货柜上跳下来，轻巧的落在他们的独轮车旁边。 对车兜里的红头罩非常好奇：「你伤哪儿了？」 他伸头去看。 「滚开！」红头罩从齿缝中吐出一个词。 他刚要从车里跳下来，罗宾一把按住他的肩。 第122页 「别呀，你坐着，你伤的太严重了，再走路可能要截肢。」罗宾一脸严肃的说。 尼克震惊，不会吧，真这么严重？ 「怎么回事？」 蝙蝠侠特有的粗粝的电子音在他们头顶响起。 「红头罩受伤了。」这次是罗宾先开的口。 他一边说，一边手上用力，死死按住红头罩，不让他从车上下来。 蝙蝠侠用光学护目镜扫了红头罩一遍，发现他身上只有几处擦伤，右腿上的弹片擦伤稍微严重点，但远远到不了不能走路的地步。 蝙蝠侠：…… 不是很懂你们年轻人的潮流。 尼克正沉浸在近距离见到偶像的激动中，完全没注意到红头罩和罗宾之间的暗中角力。 蝙蝠侠拎着手上已经五花大绑并且被揍晕的帝企鹅，转身就走。 「罗宾，跟上。」 罗宾松开了搭在红头罩肩上的手。 歪了歪嘴角，难得的没对红头罩的出言不逊反击，他哼笑了一声：「有趣。」 然后披风一甩，也走了。 第55章 尼克有点懊悔刚才没第一时间问蝙蝠侠要签名，遗憾的嘆了口气，推着红头罩继续往车的方向跑。 红头罩彻底摆烂，他双目无神的看着天空，决定让迪克在自己的黑名单里呆一辈子。 蝙蝠侠将帝企鹅和他的同伙们一起绑在蝙蝠车后面，这才坐进了驾驶室。罗宾难得没有重复强调想要开车的意愿，而是对着手机屏幕，张着嘴无声的哈哈大笑。 蝙蝠侠瞥了一眼屏幕，是尼克推着独轮车，独轮车里坐着犹豫着要不要跳车的红头罩的照片。 他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嘴角，似是想笑。 「安全带。」他提醒道。 达米安将照片发送出去，系好安全带，马上又重新捧起手机。 米：【红头罩受伤了.jpg】 迪：？ 提：这是什么造型？受什么伤？瘫痪了？ 芭：感觉我被针对了。 芬：等等，他坐在什么上？ 卡：独轮车。 米：伤的很重，得立刻送到莱斯利那儿，因为再晚一点伤口就癒合了。 众：…… 迪：这是什么新潮的行为艺术吗？@杰 系统提示：杰已退出群聊。 迪：呃，是我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吗？ 芭：这是在亚当斯口岸？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米：新出了个反派，不过已经解决了，这不重要。反正我们到的时候，红头罩正在装虚弱，他那个手下，就是之前墓地里见过的那个，以为他真的伤重不治，找了个独轮车推他。哈哈哈哈哈哈！ 众：…… 提：我有个问题，他为什么要装虚弱？ 芭、芬、卡：+1 米：鬼知道，可能脑子被吃掉了吧。 迪：呃……我好像知道为什么……但……这有点不大好说。 众：快说。 迪：算了，说的话小翅膀可能今晚就会来布市杀我。 大家不约而同的在群里嘘他，但是每一个人又都非常有默契的将达米安发出的照片点了保存。 这边尼克已经把杰森推到了他停车的地方，他将车支在后座车门口，拉开车门刚想扶他上车，红头罩已经轻盈的从独轮车上跳了下来，迳自坐进了后座。 尼克：？这也恢復的太快了！这就是重要npc的抗造能力吗？恐怖如斯！ 「老大，你的车不管了吗？」尼克看着还躺在不远处的，红头罩拉风的摩托，出声询问。 尼克的本意是，既然红头罩能走了，要不他们两个把摩托搬到后备箱带走？他觉得红头罩的摩托车好像还挺贵的。 但车主本人此刻正仰靠在车后座的靠背上闭目养神，根本不搭理他。 尼克：这又是在闹什么少爷毛病？我也没惹他呀！ 等了半天，红头罩也没发话，尼克也懒得管，反正又不是自己的车。 他关了后座门，绕到另一侧车前，上了驾驶座，启动了车子，准备载他回冰山会所。一路上尼克跟红头罩说了好几次话，但他就跟突然失聪了似的，就是闭着眼睛不理睬。 尼克觉得他应该是在生气，莫名其妙的回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来自己是怎么得罪这人的。不过他从来不内耗，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不爱搭理就不爱搭理吧，刚好符合自己打算藉机慢慢和对方退回上下级关系的计划。 不过他还是要暗暗腹诽一下，不愧是韦恩家的少爷，这脾气跟达米安韦恩也差不多，都属于难伺候那挂的。 尼克将车开到冰山会所门口，车刚停稳，红头罩就自己拉开车门下去了。走的时候还重重摔上车门，看都没看尼克一眼。 尼克也没在意，他看了一眼自己的任务，发现这个限时任务已经完成了，100资源到手。 挺好的，自己也没费什么劲，就是不知道红头罩莫名其妙的为什么要给自己脸色看。 他下了车，也进了门，不过他没进去，直接将车钥匙交给了门口的守着的小弟，然后就转身准备下班。 小弟拉住他问：「你怎么又惹老大不高兴了？」 尼克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我可没惹他。」 「那老大回来怎么看着比走的时候更生气了？」小弟瑟瑟发抖。 第123页 尼克想，你问我我问谁？可能当老大的一个月也有那么几天吧。 但他面上不露任何情绪，只冷淡的摇了摇头，接着也不再理会对方的问题，原地下班。 走出冰山餐厅的时候，雪下的更大了，他搓了搓手臂，想像以前那样，找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变猫跑回去算了，但又一转念，想起来自己屋子里现在还有监控。 跟韦恩家接触的这段时间虽然不算长，但尼克多多少少也有点摸到布鲁斯韦恩的行事风格，就是这个常年在媒体面前经营轻浮愚蠢人设的哥谭阔佬，其实心眼多的堪比蜂巢，且疑心病极重，他就不信对方帮自己处理公寓布控的时候，没有在自己那儿备份一个。 总之，就是跟蝙蝠侠是天打雷噼的相配。 所以还是谨慎点儿吧，能不切卡就不切卡，虽然马甲摇摇欲坠，但能多批一天就是一天吧。他徒步走到距离冰山会所最近的车站，打算做夜班公交回去。 可能是今晚帝企鹅折腾出不小的动静，惹的警察连巡逻都变得勤快了些，而且现在雪下的也越来越大了，街上冷冷清清，连平日里躺在路边的流浪汉都不见了踪影，尼克在车站等了没一会儿，车就来了，他跳上空旷的公交车，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了下来。 蝙蝠侠将一众嫌疑犯先送到了gcpd，罗宾都没下车，正在群里跟大家聊的有来有回，等车开了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瞄了一眼，疑惑道：「这不是回去的路吧。」 蝙蝠侠淡淡嗯了一声，也没解释。蝙蝠车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车就停了下来。 罗宾辨认了一下位置，疑惑道：「你来泰尔德这儿干什么？」 蝙蝠侠已经下了车，又从蝙蝠车里拿出一套常服：「有点事儿找他。」 「那我可以坐驾驶位了吧！」罗宾收起手机，振奋道。 「便士一，接管蝙蝠车驾驶系统，把罗宾送回去。」蝙蝠侠对着耳麦下命令。 「收到。」 罗宾：「我说过我可以开这个！我驾驶技术很好！」 蝙蝠侠：「不，你不可以。」 接着罗宾也不再有反驳的机会，蝙蝠车再一次重新启动，开走了。 蝙蝠侠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接着在监控死角迅速换了装，完成了从蝙蝠侠到布鲁斯韦恩的转变，接着将制服放在原本放常服的箱子里，带着它上了楼。 尼克走到公寓楼下时，已经快要凌晨三点，他一边上楼一边想，现在到家就算立刻扑床上睡觉的话，最多也只能睡4个多小时。 要不是在游戏里，这么高强度的两份工作还真的是肝不动。 上到倒数第二段楼梯的时候，他边摸钥匙边抬头，赫然发现一个黑影蹲在自家门口。 尼克脚步顿了顿，摸上腰后的枪，抽出来对着那个黑影，自己贴着墙慢慢上楼。 「谁在哪里？！」他站定在楼梯转角处，这个位置可攻可守。 「是我。」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韦恩先生？」尼克诧异的叫了一声。 「你们这楼道的声控灯好像坏了。」他说。 尼克放下枪走上楼梯，一脸惊异的看着他：「您这是在等我吗？」 韦恩笑了笑：「不然呢？我总不是在等你的猫吧。」 尼克：…… 「这么晚了，您是有什么急事吗？」尼克再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确实是凌晨，韦恩这个点儿找自己，他实在是想不出到底为什么。 「我们要在这儿聊吗？不请我进去？」韦恩轻松道。 让韦恩在门口这么杵着确实不太好，幸亏现在是三更半夜，正常人都处于深度睡眠的时候，要不然自己怕不是又要上娱乐版头条。 他赶紧开了门请他进去，还在心里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切猫回公寓简直是太明智了！ 进了房间，尼克顺手开了灯，zero正坐在墙角的沙发上，猫也窝在他的膝上。 猫听到有人回来，抬起脑袋看了看，原本想像平时那样，甩甩尾巴就算打招唿了，但看到布鲁斯韦恩之后，它却一反常态的从zero的腿上跳下，朝两人走过来。 尼克的公寓里从来没有访客，第一次有人来，他还有点没进入状态，在原地站了半天，才想起来是不是至少应该给对方先倒一杯水。 「呃，你喝什么？」问完之后觉得自己好像问的有点多余，因为家里好像只有热水，没有其他的选择。 因为空间有限，他距离韦恩不算远，但依旧感觉到了他身上的凉气，想问他在门口等了多久，又觉得问了也没什么意义，反正又不是自己让他等的，他发现韦恩家父子好像都是一脉相承的任性，有什么要命的事儿吗，还不能等到第二天上班再说了？ 但尼克没忘记自己在布鲁斯韦恩这里还有个进度吊车尾的任务呢，所以这种情况下能友善一点就友善一点吧。 他转身找了个杯子去给他倒热水。 黑猫已经走到了布鲁斯脚下，喵喵叫着扒他的裤腿。 「不用麻烦，我过来主要是有件事临时想要和你商量一下。」布鲁斯一边说一边给猫让位置。 尼克满脑袋问号，真有什么能「商量」的事情紧急到一定要三更半夜来说吗？怕这不是「商量」，而是「通知」吧。 「涅尔瓦，过来！」 因为刚才短暂的走神，他的水不小心倒的有些满了，尼克端着水朝布鲁斯走过来，看到涅尔瓦一直在挠布鲁斯西装裤角，忍不住叫了它一声。 第124页 自从他们搬回公寓，涅尔瓦迅速对吃饭失去热情，尼克凭藉着记忆尝试着给它做了几次猫饭，结果这猫大爷十分不捧场，第一顿还闻一下吃两口，后来就完全无动于衷了。 尼克也不惯着他，批评了它娇气难伺候之后，索性不再做饭给它了，恢復自己吃什么猫就吃什么的常态。 黑猫根本不理他，继续扒拉韦恩的裤脚。 尼克将手里的热水递给他。随口解释道：「对不起啊，可能您身上有他熟悉的厨子的味道。坐吧。还有，水有点满，你小心点。」 布鲁斯不太在意的笑了笑，接过水礼貌性的抿了一口之后，往身后的沙发上坐，顺便将水杯放在茶几上。 他很少会在外面喝经过他人手的饮料，即便知道尼克不会在水里加料，但他谨慎惯了。 「您想和我说什么？」尼克问。 「是……」 意外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一直扒拉韦恩裤脚的黑猫在人坐下的瞬间起跳，想要跳进他的怀里，布鲁斯下意识的撤了撤手臂，黑猫的前腿恰好踢到了他手中的杯壁。 以蝙蝠侠的身手，完全能让这杯水毫髮无损的放在茶几上的，但此刻坐在这里的是布鲁斯韦恩，而且尼克还看着他，韦恩的敏捷度不会那么高，于是他只象徵性的躲了一下，水杯一歪，洒出来小半杯。 这半杯水一点没浪费，全倒在了韦恩的衬衣和西裤的衤当部。 布鲁斯将水杯放在了茶几上，涅尔瓦也成功占领了他腿上的位置，在他身上闻来闻去。 尼克搞不明白这猫到底在犯什么病，只能道歉道：「不好意思啊……」他转身去帮韦恩拿抽纸。 布鲁斯从放在一旁的西装内袋里变魔术似的拿出来一小袋塑封好的猫粮，拆开倒在手上，黑猫欢快的将头埋在他手里开始啃猫粮。 抽完纸转过身的尼克：…… 这真的不能怪猫扑他。 尼克将手里的纸递给他，韦恩用另一只手接过，道了声谢。 「你怎么还随身带猫粮？」尼克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这是阿尔弗雷德做的，因为知道我今晚要拜访你，他就顺手给我抓了一把，让涅尔瓦试试，如果他喜欢的话，回头派人定期给它送猫粮。」韦恩一边用纸巾吸衣服和裤子上的水，一边说。 「呃，替我谢谢潘尼沃斯先生。」看着完全没有闯祸自觉的黑猫在韦恩手里大吃特吃，尼克替猫感到羞耻。不过管家先生的猫粮做的还真好吃哎！他忍不住在心里偷偷赞嘆。 韦恩将擦好水渍的纸巾放在茶几边的垃圾桶里，顺手摸了摸猫脑壳：「是达米安比较关心它，请阿尔弗做的。我只是借花献佛而已」 「哦，那也谢谢小韦恩先生？」尼克说。 他盯着韦恩大腿侧西装裤上被水渍浸透的痕迹，觉得虽然对方没提，但总不能等会儿让老闆穿着湿裤子就这么走出去。 「我这边有均码的居家裤和t恤，要不您把湿衣服脱下来，我帮你吹风机吹一下吧。」自己的猫闯的祸，作为主人，总该做出点力所能及的补偿。 韦恩想了想，点头道：「行，麻烦你了。」 尼克去卧室衣柜里给他拿了条居家单裤，又在里面翻了半天，找到之前从韦恩庄园带回来的那件印有蝙蝠图案的t恤。 韦恩四下看了看，并没有看到放猫粮的碗，问道：「涅尔瓦在哪儿吃东西？」 「你就放茶几上吧……」尼克说。 布鲁斯也没多问，将手里剩下的猫粮倒在茶几上，黑猫顺势也跳上了茶几。 尼克为他指了指卫生间，将手里的衣物递给他，韦恩接过，起身往那边走。 屋子里其实还是挺冷的，尼克又顺手打开了空调。没过一会儿，韦恩就从卫生间出来，为了缓解尴尬，他拽了拽t恤前襟的蝙蝠烫印，玩笑道：「你这衣服是哪儿买的，韦恩集团拥有蝙蝠侠的商标，但我好像没授权过这类服装制作。」 尼克老实回答：「这是杰森给我的……」 布鲁斯手顿了顿，表情有些尴尬。 尼克很自然的伸手接过他手中的衬衣和西裤。 「麻烦你了。」两个人不再继续之前那个话题。反而说：「你和杰森感情很好。」 他想到之前尼克推着独轮车里的红头罩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这得多喜欢尼克，才能让炮仗似的杰森憋屈的坐在那种奇怪的交通工具里。 第56章 「呃，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尼克在盥洗台前插好吹风机，就着吹风机嗡嗡的声音说。 「什么？」布鲁斯有些诧异的挑眉。 跟对方的父亲讨论感情问题让尼克有些不自在，但他还是不希望造成更多的误会，他组织了一下语言，解释道：「我们两就是很单纯的……嗯，睡了两次。你应该懂的。杰森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布鲁西宝贝的情人名单长如捲纸，想必他能理解这种单纯的身体关系。 韦恩的眉挑的更高了：「他这么跟你说的？」 尼克点头：「唔，差不多吧。」 布鲁斯默默看了尼克的表情一会儿，确认他是真这么认为的，才尝试说：「我觉得你们还是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比较好。」 蝙蝠侠可以当好正义联盟的战术顾问，但布鲁斯绝不是什么有经验的情感顾问，而且这段感情里还涉及他的孩子。所以说完这句话，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 第125页 尼克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玩笑道：「你很奇怪，杰森和同性在一起，你接受的好自然啊。」 话说道一半，他恍然道：「因为你和蝙蝠侠在一起，所以对这个接受度很高吗？」 布鲁斯被噎了一下，半天才说：「我和蝙蝠侠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尼克停下了吹风机，睁大了双眼。 「啥？」我磕的cp要be了？ 布鲁斯笑了笑：「我只是单纯的资助他，他也只是很单纯的接受我的资助，我们俩可能更像投资人和被投资人的关系。你那是什么表情，好像很惊讶。」 尼克提高声音道：「当然！我以为你们情比金坚！」 布鲁斯翻了个白眼：「你以为错了。」 「那我之前说你们是情侣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否认？」 布鲁斯呵了一声：「那时候我们不熟。」 意思就是那时的我不配得到你的解释呗？ 尼克还想问什么，布鲁斯马上抬手做了个停止的动作：「不提蝙蝠侠，我也不提你和杰森了，还是说正事。」 尼克重新打开吹风机，有些意兴阑珊：「哦，你说吧。」 「我明天要去大都会出差，安全起见，还是希望你和zero能在我回来前，住在韦恩庄园。」 尼克没说同意不同意，只问他：「您半夜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布鲁斯点头道：「这趟出差也是临时决定的，三个小时前才刚刚确定了行程，我一早就走，在我离开前，阿尔弗雷德会来接你们。我觉得等到阿尔弗早上出现在你面前才告知你，多少有些冒犯，我给你打了电话，但你没接，所以只好亲自过来，表示一下我的诚意。」 「可『zero』不是你的行动秘书吗？难道不需要和你同行？」尼克问。 布鲁斯想了想，说：「这次出差不光是谈生意，会有点危险，到时我可能顾及不到你，所以你们暂住韦恩庄园是最安全的。」 吹风机嗡嗡响着，尼克暗斟一会儿，本来他去不去是无所谓的，就算他不去，也会拒绝再住进韦恩庄园这种事情，每天活在八卦报纸上的生活他已经过够了，一点也不符合他想要猥【琐发育的风格。 但韦恩说这次出差可能会有危险，这让尼克来了兴趣。说不定直面这种危险就是再推进一次韦恩信任度进度条的契机。而且他现在莫名有种预感，每次面对危险，好像都能让自己对这个游戏，或者说是世界的了解更近一步。 于是他说：「我是你不久才大肆宣传任职的行动秘书，不跟着你才会让人觉得奇怪吧？」 布鲁斯笑了声：「这有什么奇怪的，商务人士没有八卦记者那么闲，会专门在意我身边有没有行……」 他说了一半突然顿住，然后有些诧异的看着尼克：「你想跟我去？」 尼克点头：「不行吗？」 布鲁斯说：「我一直以为你对我的这份强行安排很有怨言。」 尼克看了他一眼，笑道：「是有点不高兴，但也没那么不高兴，比起这点情绪，我还是更加不想再住到韦恩庄园去。」 说完他补充了一句：「zero也不会住过去。」 「但是韦恩庄园能给你们最好的庇护。」布鲁斯还是坚持。 尼克关掉了吹风机，刚想婉拒他的提议，突然他的游戏面板弹出一个任务完成的反馈。 他点开来一看，竟然是杰森陶德的信任度达到了100% 发生了什么？他离开冰山会所之前，红头罩还莫名其妙的在闹毛病，怎么这么一会儿信任度就到100%了？尼克有点儿震惊。 与此同时，这个任务突然跳出一个根本没有预告过的任务奖励。 【任务奖励：ssr已解锁，玩家可随身携带。】 尼克：？随身携带是什么意思？ 他看到游戏系统里，ssr那张卡面彻底亮了起来。 「尼克？」 布鲁斯和他聊着聊着，就发现对方突然走神了，他叫了好几声都没反应，直到提高音量轻轻推了他肩膀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嗯？」 「你怎么了？」布鲁斯皱着眉问他。 「哦，没什么。」他按捺住自己狂跳的心，把吹好的裤子放在盥洗台边上，又开始吹衬衣。 他的ssr终于解锁了！尼克不可抑制的心情有些激动，这种时候，他肯定希望zero在他自己能掌控的范围内。 「这个城市不是有蝙蝠侠吗？」尼克说。 韦恩愣了一下。 尼克继续说：「zero不是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的弱者，就算真的有人对住在这间公寓里的人有企图，他也不是短时间内能轻易被制服的，而缠斗的这段时间里，我相信足以让暗中观察整个城市的蝙蝠侠注意到这里了。」 zero解锁了，他应该也可以随意的切换这张角色卡了，他现在就想快点送走韦恩，赶快去看看zero有什么变化，可能的话会直接试试，上一次短暂激活zero的时候，自己都没什么实操感。 「如果他刚好不在呢？蝙蝠侠也许刚好因为受伤，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没有夜巡，你要指望谁？」布鲁斯皱眉道。 「我难道不能报警吗？有困难找警，察。」尼克义正言辞。 布鲁斯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才嘲道：「这就是我怀疑你身份的一个原因，如果你真的像履歷上写的那样，从小在哥谭长大，应该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第126页 说着他嘆了口气，表情甚至有些怅然：「虽然詹姆斯·戈登成为局长后，在努力改善gcpd的现状了，但这远远不够，要让它成为每一个哥谭人能指望的，这条路的终点还很远。」 「所以，这就是你资助蝙蝠侠的原因吗？」尼克追问。 布鲁斯掀了掀眼皮，拒绝和蝙蝠侠有关的话题：「我一般不会跟别人谈这个话题。」 阻断这个话题后，他又说：「而且，zero不是离不开人吗？你跟我出差的话，谁来照顾他？」 说着，他意有所指的用手指在空中笔画了一个箱子的姿势，接着道：「他住在韦恩庄园的话，阿尔弗雷德可以帮这个忙。」 那你可就不知道了，我滴ssr解锁啦，他现在是个成熟的ssr啦！肯定能自己给自己餵营养液了呀！ 虽然这样想，但尼克却突然停下吹风机，表情很认真的说：「韦恩先生，其实我在不久前，刚刚知道杰森应该是喜欢我的。」 布鲁斯一脸困惑的看着他，不知道话题为什么突然跳跃的这么快。 「但是我想，以后我会和他退回到上下属这种同事关系，在他还没有把爱说出口之前，这很容易做到，只要我和他保持距离。」 布鲁斯更疑惑了：「所以你想说什么？」 尼克将已经吹干的衣服慢慢叠好，说：「我不接受他的感情，难道你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吗？毕竟你一直都不太信任我。」 「我不……」布鲁斯想说，他不信任不代表他会干涉杰森的感情生活。但尼克马上又接下去说：「我不想和任何人建立稳定的社交关系，其实原因和我不会因为你对我和zero所做的一切感到生气是一样的。」 「什么意思？」韦恩问。 「您之前为了调查我和猫的秘密，诱导达米安带走了我的猫，后来又以调查的名义让我们住在韦恩庄园监视我。在韦恩庄园遇袭后，我也不得不接受「假死」，放弃自己的身份，成为你的行动秘书，您说这是为了保护我，但对我来说其实是换一种方式处在你的视线之下。即使回到公寓，我也依然接受您出于『好意』安装的监控和反监控设备，这一切，如果我真的没有任何情绪，你才会觉得我更可疑吧？」 布鲁斯没说话，因为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就连克拉克，一开始也因为自己的无死角监控行为，和他频繁的爆发过争吵。有时他确实会想，尼克能如此坦然的面对这一切，是不是因为他图谋的东西要更深。 尼克继续说：「但是我没有，那是因为我不在意。就像我不在意你们最后到底怎么处置了杀我的利爪。我不在意你和蝙蝠侠是不是怀疑我，又有没有想方设法的监控我。」 他停顿了一下，最后才说道：「就像我不在意杰森是不是喜欢我那样。」 布鲁斯看着尼克的脸，忽然从他的表情上，看出在查看zero战斗视频中，那如出一辙的冷漠，对所有人，事，物的冷漠。 「所以我不生气，因为你怀疑我是对的。」尼克再一次跳回了之前的话题。 「我决定和杰森保持距离，是不想让他被我的不在乎伤害到。而我拒绝再次入住韦恩庄园，坚持跟你去大都会，是想试着更深入的参与和理解这个世界，去学会在意我应该在意的这些东西。」 「你想知道我是谁，是什么，很巧，我也想知道，我想找到自己。」 尼克说完后，立刻打开布鲁斯韦恩的进度面板，看数值变化。 我都这么诚恳了，信任度快给我up！ 两人之间是长久的沉默，他不知道韦恩在想什么，只看到那个原本停在25%的进度条，蠢蠢欲动了半天，最后往前推进了2% 尼克：累了，毁灭吧。 「你不知道自己是谁。」布鲁斯重复了一遍。 尼克因为这2%，沮丧的有点不想说话，勉强回道：「对，所以你想问的，我自己也想知道，你查到的话麻烦告诉我。」 布鲁斯轻轻笑了一声：「虽然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在意，但我听出来了，你对我意见很大。」 尼克：是啊，你的信任度也太踏妈难刷了。 「很抱歉，可真正的布鲁斯韦恩就是这样不讨人喜欢的混蛋。」布鲁斯自嘲的说。 「你的意思我差不多明白了。」说着他耸了耸肩：「本以为用点苦肉计，你会不好意思拒绝我，按我的意思，去韦恩庄园住。」 原来你大冷天蹲我们家门口打的是这个主意？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勉强。」说着，韦恩摊开手心，里面躺着一个印有小小蝙蝠形状的小方盒。 「这是一个紧急联络装置，你可以教会zero使用，真的有什么意外发生，用它求援。」 尼克看着它，没有第一时间伸手接。 「虽然我怀疑你们，但同样也不希望你们出意外，我有一些私人获取消息的渠道，了解到虽然已经公布了尼古拉斯泰尔德死亡并举办了葬礼，但确实还有一些人不死心，想要验证猫头鹰法庭放出的消息的真实性。我知道zero很强，但在哥谭，不是光靠能打就不会死的。这个通讯器给他，在无法接通蝙蝠侠的时候，它会接通能帮助你们的人。」 说着，他伸手将通讯器往前递了递。 尼克终于伸手拿了。 「好吧，我先帮他收着，等你离开我就去教zero怎么用它。」意思是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第127页 布鲁斯放下手，又说：「另外，不管你如何定义和杰森的关系，但是我敢肯定，杰森会因为你单方面决定结束这段感情的事情非常非常生气。」 就在尼克想要说，他才不是单方面结束，他们根本没开始过时，突然有人敲他的门。 尼克和布鲁斯互相对视一眼，肌肉都不约而同的紧绷起来。 这个点儿来敲门的，怎么想都不觉得会是正经访客。 两个人刚刚还在讨论依旧有人盯着他们兄弟俩的事，这时候就听到敲门声，很难让人不产生关联猜想。 尼克的第一反应是不管来的是谁，都不能让韦恩被发现或者交代在这里，于是他放下吹风机，二话不说就把布鲁斯重新推进了卫生间，压低声音说：「不想让我上头条的话，就别出来。」 说完，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把锁上了卫生间的门。 布鲁斯：…… 我装制服的箱子还在客厅！ 为了他的制服，布鲁斯只能忍辱负重的窝在卫生间等。 敲门的声音越来越重，但外面的人始终没考虑过破门而入，尼克一时搞不清到底是什么人，他轻轻走到门口，透过窥视孔往外看。 就看到杰森陶德那么大张脸杵在门口。 在意识到尼克正从门镜往外看的时候，杰森很恶劣的用手指堵住了那个小孔。 「开门尼克，我知道你没睡。」杰森粗声粗气的在门口压着嗓子喊。 第57章 尼克贴在门镜上的脑袋往后退了退，他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卫生间门，又看了眼自己面前的房门。 哥谭人都有啥毛病？到底有什么话是不能天亮了找个正常的时间说的？是完全不管别人死活吗？ 为了能非常明确的传达出「你打扰到我睡觉了」这个讯息，尼克灵机一动，脱了鞋子，光着脚，脚尖点地的飞速跑到卧室换了一套睡衣，又故意揉乱了自己的头髮，装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这才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将门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 「这么晚了，你干嘛呀？」他打着哈欠，微微抬起脸，满脸睡觉被吵醒的不耐烦。 「你先让我进来。」杰森怼着门，想要往门里挤。 「哎哎哎，等会儿，泽尔也休息了，你别吵醒他！」他故意压低声音说。 「我有话要和你说。」杰森一只脚卡在门框之间，不让尼克关门。 「有什么话不能天亮了说啊？」要是平时，他就让杰森进来了，但现在他们家的卫生间里还有个布鲁斯韦恩，虽然他们之间真的没什么，但这个点儿太容易产生解释不清的误会了，他真的不敢让人进来。 「不能，我必须现在说。」杰森意外的非常固执。 「那就在这儿说。」尼克坚持顶着门，不肯让他进来。 尼克很生气，之前在车上的时候不搭理自己，现在倒是有什么非说不可的话了。这是什么资本家的少爷脾气？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吗？ 杰森也觉得挺冤枉的，本想装虚弱试探尼克，结果不但试探失败，还被达米安目击到自己最丢人的时刻，更气人的是这个恶魔崽子还拍下来发在群里！ 他敢保证，群里的每一个人绝对都保存了他这么丢脸的照片！罪魁祸首迪克格雷森竟然还敢问自己是不是在搞什么行为艺术！ 他仅仅只是不搭理尼克，绝对已经是用尽了阿尔弗雷德教给自己的全部涵养！ 回到冰山餐厅后，他就接到了迪克打来的电话，他生气的直接拉黑了迪克的电话号码，结果这傢伙锲而不捨的黑进自己的手机，自己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放出来，让他接电话，要和自己谈谈，再拉黑的话他只能告诉提姆，让提姆来找他谈了。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威胁。 于是电话再一次响起的时候，他才不情不愿的接通了。 「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我很忙！」他当时很不耐烦。 「呃，抱歉，我给你出主意的时候，绝对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发展，你那个……他的思路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绝不是自己的主意不靠谱，要怪就怪现场为什么有辆独轮车！ 当时他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根本不想听迪克说话，只想挂掉电话好好睡一觉，最好一觉能把自己睡失忆，好忘记如此丢人的时刻。 「你有什么好抱歉的，别瞎揣测，说了那是我朋友不是我！」说着他就要挂电话。 「哎哎哎，别挂！」迪克太了解杰森了，立刻出声阻止他。 「你还有说三句话的机会。」他冷酷的说。这是当初他找迪克谘询感情问题时，迪克说的话。 「好好好，是你朋友行了吧。」迪克无奈的纵容。 「一句。」 「好吧，我后来想了想，试探对方也不是什么最好的方法，有些人就是在这方面比较迟钝，你……那个朋友，既然那么笃定对方喜欢他，但他们两个随便谁，有明确的说过『喜欢』吗？」迪克问。 「两句。」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回道，但不自觉的没刚才那种攻击性了。 迪克感受到了自己弟弟的态度变化，立刻觉得有戏，能说通。他想了想当初在墓地看到的那个一脸斯文但不知是拗人设还是真的心情不太好，始终冷着脸，看上去十分不好相处的男青年，又综合了阿尔弗，提姆，布鲁斯等人对他提及尼克时的描述，觉得对方不是那种活泼的性子，更准确点说，他觉得对方是那种就算真的喜欢杰森，那也绝对是憋着必须要杰森先主动的那种。于是他对自己为情所困的弟弟谆谆善诱道：「你那个朋友，肯定在社会资源上，要比他那个仰慕者丰富很多对吧，这种身份有差距的人，建立情感关系时，或许会因为自尊，绝不会主动迈出第一步，所以如果你的朋友能先开口表白的话，绝对事半功倍！」 第128页 恋爱达人迪克格雷森信誓旦旦。 杰森仔细想了想，发现虽然自己笃定尼克喜欢他，但事实上，尼克确实从未亲口承认过，相反，每次当他强调两人只是泡友，不会发展其他关系时，尼克也对这个说法没有表现过一丝勉强，接受的是相当丝滑。 难道真的像迪克说的那样，尼克对身份有很多顾虑，所以才逞强，从来不愿意对自己敞开心扉说喜欢吗？ 他是冰山会所的老闆，尼克是他手下的打手；他是韦恩家的养子，尼克是靠韦恩基金才能完成学业的孤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两个人确实有身份差距。 说不定尼克还真的在介意这个。 「小翅膀？」听他不说话了，迪克又在电话里叫了一声。 「好了，你三句说完了，再见！」说完，他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 他走到落地窗前，对着楼下那个尼克总是站着，但现在空无一人的位置站了一会儿，之后又走回房间里那张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们的第一次是在这里，这张沙发上。他还记得当时尼克在毒素的影响下，浑身都很湿，也喘的很厉害，但他从头到尾没有发出过很大的声音，他像一块绸缎，宽容的让自己把他摺叠成任何形状，也坦然的享受着杏带来的纯粹的快乐，杰森觉得听着他的喘气都能得到一种平静的放松。 原来他在那么早之前，就对尼克心动了。 他趴在沙发上，回忆着那天，尼克趴在那里的位置，他将头抵在尼克那天枕着的位置，亲吻了一下沙发的扶手。 「我喜欢你。」杰森对着空气轻声说，像是带着一些犹豫的练习。他想像着尼克听到自己告白时的惊喜和感动，忍不住趴在沙发上笑了出来。 自顾自的高兴了好一会儿，终于他像下定决心似的，拿起车钥匙，再一次驱车离开冰山会所。 [我让我朋友现在就去告白！] 他把迪克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发消息给他。 刚刚夜巡迴来，并且快速洗完澡，准备立刻马上睡觉的迪克闭眼前看了看又亮起来的手机。 [现在？也不着急这一会儿吧，要不还是天亮了再说？] 迪克马上回消息。 等了一会儿，杰森也没回他。他笑着将手机放在枕边，准备明天早上再问问。杰森这么着急，连一秒钟都等不了，看起来是真的很上头，也许下次回韦恩庄园，他就能见到小翅膀正式介绍自己的男朋友给大家了。 杰森正在凌晨空旷的哥谭街道上风驰电掣，既然尼克不愿意先说，那就由他来说吧，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尼克，他喜欢他，想要跟他在一起，他从没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身份差距。 杰森有种直觉，总觉得再不说，好像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抱着这样心情，他满心欢喜的来到尼克门前。他在路上美滋滋的设想他们的未来，等正式在一起之后，他们会住在一起，每天早上尼克去上班的时候都会亲吻还没睡醒的自己，凌晨他回家的时候，也会亲他。尼克养了猫，那他们可以再养一只狗，到时就是猫狗双全的成功人士。他们会在家里的阳台上种一些迷迭香，种猫薄荷也行，然后一起围观吃了猫薄荷陷入癫狂的涅尔瓦，一块坏心眼儿的嘲笑猫。假期的时候他们可以出去旅行，当然，也可以窝在床上一起做运动或者打游戏，哪里都不去。他会把尼克正式的介绍给自己的兄弟，朋友们，让那些单身狗们嫉妒死自己。 他会和尼克组成一个属于他们两个的家。 家，多美好的词。 但是他所有设想过的，自己表白后，尼克的喜极而泣，拥抱亲吻都没有发生，他反而将自己挡在门前，根本不让自己进去。 「血腥坦克！」杰森有点儿生气了。 尼克：…… 「你是不是忘了你以前对我说过什么？」 「我说什么了？」我们说过那么多话，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句。 「你说你会听我的话。」杰森振振有词。 尼克：…… 也不知道韦恩有没有听到，刚跟对方说自己修炼的是无情道，就让他听到这么让人误会的谈话内容，好尴尬！ 不过血腥坦克说的话，关我尼古拉斯·泰尔德什么事？况且我现在都不是尼克，我是泽尔·泰尔德，二代血腥坦克！不继承一代血腥坦克的承诺。 「再不让我进去我就把这门拆了！」杰森威胁道。 这种老式公寓的门对杰森来说确实很好拆，拆了还要赔钱给房东。尼克犹豫了一下。 抓着这犹豫的瞬间，杰森一使劲，终于把自己挤了进来。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尼克：…… 现在再把他赶出去已经不现实，他只好站在门口，生硬的说：「想说什么就说吧。」 杰森皱了皱眉，觉得今晚的尼克真的是一点都不乖巧。 「你在生什么气？是因为之前我在车上不理你吗？」杰森问。 尼克抬头：「我没生气，只是很累，想休息。」 「你受伤了？」杰森上前一步，想要攀住他的肩膀检查。 「没有。」尼克退了一步。 但就是这一步，刚好露出了盥洗台边缘的男士衬衣和西裤。 杰森的脸色瞬间变的非常难看。在他的记忆里，除了葬礼那天，尼克从未穿过这种正装。 第129页 「你有别的客人？」他问。 尼克惊讶的微微睁眼，下意识的朝杰森注意的方向看过去，立刻看到了刚才原本准备交给韦恩的衣物。 「没……」 没等尼克说完，杰森已经朝着盥洗台走了过去。 「你等一下……」 尼克这回是真的有点急，他疾走两步，想先一步收走衣物，就说那是自己的，公司发给自己的工作服。 但还没等到两人走到盥洗台，卫生间的门开了。 布鲁斯韦恩从里面走出来。 他身上的衣服很眼熟，杰森认得出，那是自己的。当初在韦恩庄园时，他和尼克一度云雨，撕坏了尼克的衣服，尼克问他要的。后来，尼克也从没提过要还给自己，他觉得是尼克想要偷偷保留自己的衣服留作纪念，心里还暗自得意了一段时间。 现在，这件衣服穿在布鲁斯·他妈的·韦恩身上，他还穿着一条一看就很廉价的居家运动裤。 根本不是韦恩的风格。 他用脚指头里面的细菌想，都知道了盥洗台上的那套衣服是谁的。 杰森的脑子里嗡嗡的，他指着布鲁斯，问尼克：「这就是你不想让我进来的原因？」 尼克：「呃……」 布鲁斯：你呃什么？快说不是！ 他发誓，这一定是他背过的最奇怪的锅，遭遇过的最莫名其妙的『抓姦』现场。 布鲁斯想起神奇女侠说过的一句话：只要活得够久，多么奇怪的事都能遇到。此刻他深以为然，并且牙疼的抽了抽嘴角。（黛安娜：我没说过。） 这间公寓的墙体并不隔音，他听到是杰森的时候就想从里面出来了，但低头一看自己的穿着，觉得还是算了，尼克在门口挡着杰森，他能不进来最好，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误会。 但杰森似乎是铁了心要进屋，在尼克三番两次的阻止之后，布鲁斯感觉自己似乎是越来越出不去了。 他开始观察卫生间有没有能让他神不知鬼不觉逃走的出口，在气窗和吊顶之间犹豫了很久，就在他准备掀开弔顶爬进去躲一躲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自己的衣服还在外面的盥洗台上，别人能不能注意到，布鲁斯是不知道，但做过他罗宾的杰森只要进了这个门，绝对不可能看不到的。 他默默嘆了口气，与其让他闯进来发现自己，还不如他主动出去直面这艹蛋的人生。 然后他就看到本来着装正常的尼克，就这么一会儿，为了让杰森相信他真的是刚刚睡醒，竟然还换上了睡衣，弄乱了头髮。 布鲁斯：……整活你是认真的！ 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看看盥洗台上的衣服，看看尼克的造型，再看看头顶上的时钟。 耶稣啊，拉奥啊，黛安娜他爸爸啊！少一个环节都不能让『姦情』这么逼真。 但能怎么办呢，只希望杰森理智尚存，不会真的以为电视剧里捉煎在床的剧情在现实里也这么容易遇到。 但他琢磨了一下杰森此刻的状态，糟心的感觉到事情有点悬，恋爱使人制杖，杰森现在的表情就很像一个手握神器的大法师。 蝙蝠侠可以背负所有误解，但此刻的布鲁斯韦恩真的不想承担这种对世界和平没有任何帮助的误会。 他有些尴尬的摸摸自己的鼻樑：「我说我是来谈工作的，你相信吗？」 尼克偏头看向窗外，现在很希望能突然飞进来一个毁天灭地的大反派，把他从这个窒息的场景中当场抓走。 他绝不反抗。 第58章 杰森往后退了半步，眼睛从他们两个身上来回穿梭了半天，才短促笑了一声：「工作？」 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现在？」 「你觉得我像傻子吗？」他的表情看上去快哭了。 像。 布鲁斯心里肯定道。 尼克本来想对杰森解释，他张了张嘴，刚要说话，但突然顿了一下。 他看着杰森被捅了一刀似的表情，忽地猜到了杰森这么晚来找自己的原因。 再看一眼杰森陶德那个已经走到100%的，已完成的任务，尼克觉得这大概就是上帝赐给他的，让他毫无顾虑的解决不合时宜的感情问题的良机。 他走到布鲁斯身边，出人意料的拉住了布鲁斯的手。 布鲁斯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想要挣脱，却被尼克拉的更紧了。 布鲁斯看像尼克的眼神里难得带了些惊恐：「你……」 尼克没看他，反而很坦然的看着杰森，嘆了口气，说：「好吧，不瞒着你了。当初我们不是约定好的么，无论你还是我，如果有了喜欢的人，就告诉对方，结束我们现在的关系。我之前一直不好意思跟你说，毕竟他是你爸爸。」 韦恩对不起，你给我当一下工具人，之前因为怀疑我而对我的一切冒犯，我就都不计较了。尼克在心里默默的说。 「我喜欢上布鲁斯·韦恩了。」尼克说。 布鲁斯更害怕了，他茫然道：「啊？」 向韦恩告白的人数不胜数，但就数这次最让他心跳加速，真·离了个大谱。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杰森，突然体会到了杰森被达米安误会是艹猫怪时的感受。 「我不是……」布鲁斯试图辩解。 尼克用力捏了捏布鲁斯的手骨。 阔佬不说话了。 第130页 他想起尼克几分钟之前跟他说过的，他并不希望杰森喜欢自己，因为他没办法回报给杰森同样的感情。 从来都是布鲁斯韦恩把别人当作感情工具人，第一次被人当作工具人，主要表演对象还是自己所有孩子里，感情最细腻的那个。就，心情复杂。 但作为永远演深情，但永远在拒绝真情的蝙蝠侠，他又很能理解尼克这么做的动机，甚至认同他。 而且他得承认，自己的确有私心。在没有彻底搞清楚泰尔德兄弟俩身上的谜团之前，他确实不希望杰森对他投入太深的感情。杰森是个重感情的孩子，一旦动了真感情，就会全情投入，一点也不会给自己留后路。万一泰尔德兄弟俩身份真的有异——尼克自己也承认，他也在找寻自己身份的真相。他们不得不站在对立面，他不觉得那时再让杰森做选择，会比现在更轻松。 于是他决定配合尼克。 杰森的失态只有很短的一瞬。 「那你呢？」他看着布鲁斯，平静的问。 布鲁斯都打算捏着鼻子背这个锅了，但尼克突然打断了他。 「我不在意他喜不喜欢我，我喜欢他就行了。」 布鲁斯和尼克的脑电波罕见的同频了：现在来个反派，随便是谁，快把我抓走吧！求求了。他想。 杰森看着他们两个交握的手，没再说话，他转过身走到大门前，手搭上门把手。 他打开门，一只脚先跨了出去，背对着尼克，说：「我今天来，就是要亲口告诉你，敢让老子坐那么破的车，你他妈被开除了。」 说完，他大步跨出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大门自动关上，尼克在锁芯落下的一瞬间，就松开了布鲁斯的手。 两个人无言的站了一会儿。 布鲁斯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蝙蝠侠很少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但是他现在真的很后悔，今天就不该出现在这个公寓里！ 他拿起自己的衣服重新走进卫生间，三两分钟就换好衣服再次走了出来。 尼克抱着猫坐在沙发上没吭声。说抱歉是不可能的，韦恩怀疑他，他也利用回来了，很公平，没有谁对不起谁。 布鲁斯拿起沙发边的手提箱，里面装着的是之前换下来的蝙蝠制服。 「既然要跟我去出差的话，明……今天早一点，从公司直接出发去机场。不要迟到。」他离开前说。 尼克刚想答应，忽然想起一个技术问题：「要不要现在订票，我还没买机票。」 布鲁斯看他一眼：「韦恩集团在阿奇古德温机场有专用停机坪。」 没见过世面的尼克应道：「哦。」 没有私人飞机怎么配当哥谭之king！是我狭隘了。 布鲁斯没搭理他，直接离开了。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原本尼克计划的是韦恩一走，就先去探查zero的情况，但这么闹腾了一通后，连检查装备这种事情都有点提不起劲了。 他盘腿坐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撸着猫，黑猫难得被尼克撸，非常乖巧的盘在他腿上打唿噜。 杰森应该还没有那么喜欢自己，现在和他说清楚是最好的选择，虽然方法阴间了点，但谁让韦恩就这么巧的来到了自己家，又这么巧的弄湿了衣服呢？ 不利用起来简直对不起老天爷创造的这次机会。 反正他们物理意义上的不是同一个世界，自己肯定要离开，所以感情是绝对不能动的。他才没做错，这也是为了杰森陶德好，长痛不如短痛，真男人从不为情所困。 而且无论是冰山会所的老大还是韦恩家的二少爷，都会有很多人喜欢，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呢。 想清楚之后，他就不再纠结了，他从沙发站起来，走到zero面前，半蹲下来，将手放在zero的手背上，轻声问：「我要怎么才能随身携带你呢？」 zero翻转手心，握住尼克的手，微微低头弯腰，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了尼克的额头上。 杰森离开尼克的公寓后，骑着摩托在哥谭城的大街小巷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想用冷风好好让自己清醒清醒。 直到天色将明时，他才回到自己距离冰山会所最近的一个住处。 那里是他最近才买下来的一处房产，面积不大，但位置隐蔽，环境清幽，户型也很好。90平的室内空间做成了南北通透的两室一厅。 这房子是他原本买来准备给尼克用作安全屋的，在蝙蝠侠顾及不到他们的时候，可以让zero住在这里。他本来还房子四周精心设计了布防，就准备最近装备上，但是现在好像也不太需要了。 房间里的家具比较少，因为还没完全搬完，家具上还盖着白色的防尘罩，它们和白色的墙壁浑然融为一体，让整个房间看上去非常冰冷。 杰森随手拉掉了床上的防尘罩，仰躺在自己精心挑选的床垫上。 他闭上眼，将双手枕在后脑，盯着天花板出神。 我选的这个床垫真舒服，老子自己享受，哼。 他在心里暗想。 躺了一会儿，他感觉到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一下。他从夹克口袋里掏出来看，是谁早上不睡觉，这么早就烦他。 消息是迪克发过来的。 [你朋友告白的怎么样啦？是不是已经在享受幸福的二人世界啦？希望这么早没有打扰到你们的晨间运动哦。(坏笑] 第131页 杰森回道：[他没有告白。] 翅：[？？？啥情况？临阵退缩？：( ] 杰森想了想，布鲁斯那可笑的穿着，还有尼克凌乱的头髮，居然还不自觉的笑了笑。他觉得自己挺平静的，冷风一吹，好像所有的怨恨和不甘都吹散了。 那可是布鲁斯啊，有谁会不喜欢布鲁斯·韦恩呢？ 要怪就怪自己没有早一点看清自己的心吧。 于是他回道：[他那个仰慕者，大概是跟他真正喜欢的人一起在做晨间运动。] 迪克没有再发消息过来，过了一会儿，他发了一个购物截图过来。 里面是20单麦片的购买记录，地址全是冰山会所。 翅：[我买了好几种亲口鑑定过的神仙麦片，送给你的朋友，告诉他，没什么问题是一顿麦片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就再吃一顿 ：d] 杰森气笑了，最后一点怅然好像也被这种无厘头的安慰给吹散。 [去死吧你！麦片狂人。] 说着再一次毫不犹豫的拉黑了自己亲切的大哥。 一晚上没睡觉，现在他也确实有些困了。屋子暂时还没装窗帘，他坐起来在床头柜里翻了翻，除了安装说明值了的东西，还幸运的让他找到了几片一次性眼罩。 他拆开一片眼罩带在了头上，打算先睡一觉再说。 尼克这会儿应该已经和布鲁斯做完晨间运动，起床了吧。布鲁斯真是太差劲了，居然卑鄙到用美人计，他明明警告过他不要撩尼克的，真是气死人了。 呵，不过布鲁斯一天到晚操心的事那么多，还能满足尼克么。 尼克真的好没眼光，不知道20岁出头的年轻男人才正是比钻石还硬的年纪么，放着他这颗钻石不要，非要去啃老腊肉。真的是忍不住为他掬一把同情泪…… 这样漫不经心的想着，他也慢慢进入梦乡。 而被他惦记着的，正在他的脑海中被男人滋润着的尼克，此刻正和zero并排站在镜子前。 他好奇的戳了戳zero的脸。 尼尔歪了歪头，似是在疑惑对方为什么要戳他。 「居然真的能做到以假乱真……」 尼克喃喃道。 之前zero和他额头相抵的时候，像是忽然沉入了数据湖中。 【loading 系统确认中…… 生命体徵：确认 能量剩余确认：100% 系统确认完毕】 再清醒过来的时候，仿佛在自己的眼中看到了自己，又同时看到了zero。 他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这是可以双开了。 第59章 这次他终于能清醒的获得zero的角色资料。 zero的设定竟然是来自公元11940年之后的自动人形，也是那个时代的最终杀戮兵器。他设置过的类人格意识，但未解锁前，这些意识只能被动反馈，现在ssr解锁，他们两个可以共享同一个意识了！ 同时，他也读取了一部分zero的资料。这些资料主要是关于zero的控制说明，尼克认真研读了一遍，发现zero解锁后，常规生存还是只需要一天两只营养液，但一旦进行超性能运转，两支营养液就远远不够他的消耗，像之前保卫韦恩庄园那种程度的运行，就要消耗掉10支营养液。 但好消息是，解锁后的zero不再需要通过外部注射的方式来获取能量，因为他的整条嵴椎都是晶片插槽，他的战斗和生存性能全部依靠这些晶片配置，自动补给晶片早已设置好，角色卡激活，晶片也自动被激活了。 他忍不住控制着zero的意识伸手往自己后背摸去，摸了半天，才意识到他可以用尼克的眼睛去观察zero呀，怎么这么傻？ 有种在照镜子，但又没有完全照镜子的感觉…… zero接收了他的想法，转过身，脱掉上衣背对着他，尼克走到他身后，手指轻轻触上他的嵴椎。 那里的皮肤触感真实，完美，他的手指一路向下划过去，没有感觉到任何接缝的痕迹。 资料告诉他，尾椎处是zero的系统晶片，拔出的话，他就会完全停机。他的手指好奇的在那里停留了一会儿，zero反手握住他的手腕，转过身对他耐心的说：「尼克，这里不行。」 尼克不好意思的收回手，主动将他已经被自己拉到胯骨的裤腰拉上去：「我就是好奇一下。」 zero重新握住尼克的手，引导他的手沿着嵴椎向上。 现在zero是背对着镜子，但尼克的视线刚好可以从zero的肩上看过去，看到镜中的他们自己。尼克的手指被他拉着穿过腰，碰触到他的嵴椎。在摸到腰椎位置的时候，他停下来：「从这里开始就可以了。」 说着他带着尼克的手用力按下这块皮肤。 镜子里，尼克看到一小块手指大的晶片从仿真皮肤中分离出来，尼克吓了一跳，马上反向将晶片重新按回去：「不不不，不用拿出来给我看了。」 晶片装回去后，尼克向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一点距离，又主动将衣服递给他，让他穿好。 zero穿衣服的时候，尼克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脸。天哪这个场景也太奇怪了，感觉像是自己占自己便宜。 不过还别说，自己这张脸长在别人身上，尼克觉得还是挺耐看的，尤其是zero虽然说话语气没什么起伏，但那种冷淡的神态和语气，就让他觉得气质一下子不一样了。 尼克突然想起韦恩刚才说，这次去大都会出差，会有一点危险。他心念动了动，直接问道：「明天我要和韦恩一起去大都会，我想你跟着我。」 第132页 有这么个大杀器在身边，不要太有安全感有没有！ zero说：「好。」 但尼克又想起，他现在已经「死」了，理论上，他和zero不可以同时出现。 zero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对他说：「我会自己想办法到大都会跟你汇合。」 我的ssr真的太可靠了！尼尔想抱着他勐亲！ 结果他还没想完，zero就走上前，捧住他的额头，眉心落下一个吻。 尼克睁大眼睛，当场死机。 他楞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和zero共享意识后，自己想些什么，对方完全能感觉到。 「我……我开玩笑的。」 zero困惑的眨了眨眼，没再做出反馈。 尼克也很困惑：「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在想什么呢？」 zero很耐心的解释：「我不需要有想法，只会想你所想。」 尼克明白了，就算zero的外观再像人，他也不是人。就像电脑能执行发送给它的指令，但它绝不会自己给自己安排工作。 刚才，当看到zero能跟他交流的时候，他是真的很开心，来这里这么久，忽然有了一种「不孤单」的感觉。 所以，在意识到zero的确只是一张角色卡，而不是人的时候，尼克难免有些失落。 但这种伤感的情绪很难在尼克身上停留很久，就算zero不是真正的人类，但现在也是他最可靠的后盾，他宁愿用对待一个真正人类的态度去对待他。 尼克看了看时间，距离韦恩刚才提及的出发时间只有两个多小时了，但自己的精神力还没有回覆满，显然，现在最好的选择是去休息。 「我要睡觉了。」 zero点了点头，跟他一块走到卧室，等他睡下后，很自然的也躺在了床上。 没等尼克反应过来，zero就把他揽在了怀里。 尼克：！ 还没等他说话，zero先说话了：「你不是觉得孤单吗？我陪着你就好了。」 自从进入这个游戏以来，所有的无法对外人道的委屈好像都涌了上来，他揉了揉鼻子，抬头看了zero一眼。 再一次感慨，妈的我好帅！ 还没等他想完，zero的脸就越凑越近。 尼克大惊失色，连忙推住他的额头：「你要做什么？」 zero再一次露出困惑的眼神，说：「你夸我好看。不是在请求交】配吗？」 尼克：…… 谢谢，倒也不必如此过度解读……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尼克拒绝三连。 zero被阻止了，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就点了点头，说：「那你想做的话告诉我。」 果然种族不同的脑迴路也是不同的吗？ 不过他很好奇，像zero这种专门用于战斗的杀戮兵器，也植入了这种对战斗来说没什么用的功能？ zero果然有问必答，立刻回答：「只要不破坏我的基础系统晶片，你想怎么玩都……」 尼克一把捂住他的嘴：「好了我知道了，不用说了，我不想。」 我的天哪这个ssr到底是个什么单纯的大宝贝，我一定得把人看紧点，不能被邪恶的人类给骗走了。 尼克心里默默的想。 「我是你的，不会有人能骗走我。」zero说。 尼克心止如水的闭上了眼。 我以后一定改掉爱在心里吐槽这个破毛病。 「是我惹你生气了吗？」zero问。 「没有。」尼克自暴自弃的说：「以后除非我说出来的话，你回答一下，我心里想的，你就当没听到行吗？」 zero想了想，点头道：「好，我不说。」 爱上机器人不犯法吧？ 尼克心里虚弱的尖叫。我的ssr太可爱了怎么办5555555！ 两人一起才睡了没多久，尼克就迷迷煳煳的被zero拽了起来。 他闭着眼含煳的咕哝：「天还没亮呢吧？」 zero一边帮他穿衣，一边回答他：「你睡着前让我6点半叫醒你，说要赶飞机。」 尼克终于睁开了眼，看到zero围着自己忙前忙后，想的是原来有一个周到的管家就是这种感觉吗？布鲁斯韦恩吃的也太好了，我再也不用羡慕他有潘尼沃斯先生啦！ zero牢记尼克说过的话，只要他没说出口的就不做出反应，因此只微笑着把刚拧好的热毛巾递给了他。 「你休息过了吗？」尼克擦完脸，将毛巾递给他问。 zero摇头：「我不需要睡觉。」 哦，尼克想起来，他是具备高智能的人型兵器，并不是真正的人，当然也不会有人类必须的生存需求。 尼克总是忘记这一点，主要是因为zero的仿真度太高了，无论从形态还是质感上来说，和人类都相差无几。 虽然说自己直接通过zero的数据查资料也很方便，但有了人工智慧实时播报答案，谁还想要用搜寻引擎呢？ 之前翻看zero资料的时候，了解到他的生活背景是距今8000年之后，因此他好奇道：「你存在的那个时代，人类的技术已经能做出你这种仿真度100%的智慧生命了，你们怎么分辨对方是不是人类呢？」 zero说：「不用分辨，那时人类移居月球背面，地球上已经没有人类了，我们是为了与侵占地球的机械生物作战而被制造出来的战斗机械，只在地球和围绕地球所建的卫星基地战斗和生活，不曾登录月球。」 第133页 尼克：「啊？」 zero看到尼克迷茫的样子，耐心解释道，更多关于我的数据资料我会整理好为你标记出来，方便你查看，但有一些材料我的权限不够解锁。 尼克胡乱的点了点头，还在为「外星人入侵，人类放弃地球。」这个消息而震惊。 他很想知道是什么规模的外星人入侵，才能迫使全人类放弃地球，那么移居月球的人类，又还剩下多少呢？ 剩下的时间他都没怎么说话，心不在焉的让zero为自己打理行装，等到出门的时候，他才忽然又想通了。 这不就只是个游戏吗？他为什么要为游戏设定里几千年后的世界毁灭而忧心忡忡？ 于是尼克对zero笑了笑，说：「我走了，你自己小心。」 zero点头：「嗯。」 尼克到公司与韦恩汇合，再跟着他一起抵达机场，登上他的私人飞机，飞机上两个漂亮的空姐小姐姐温声细语的祝他们旅途愉快，还贴心的送上餐食和饮料，虽然是游戏玩家但是没见过世面的尼克不禁感慨，不愧是有钱人，就是会享受。 尼克发现这趟行程飞机上除了布鲁斯和他，外加几个机组人员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于是好奇道：「这次出差就我们两个？你不带其他助理和保镖了吗？」 布鲁斯从电脑前抬头，看了他一眼后，慢慢合上电脑。 「其他人订了航空公司的公务舱，全程跟着我的，只有你这个行动秘书。」 尼克从窝着的沙发上起身坐直。 「呃？多谢看重？」 布鲁斯安静的看了他一会儿，才说：「谢倒是不用了，就是看在今天凌晨，我无端替你的zero背了口锅的份上，想听你几句实话。」 尼克茫然：「什么锅？」 「zero现在能自主活动了吗？你和zero到底什么关系，昨晚我看到你们很亲密。」 布鲁斯一般晚上是不会开启尼克公寓内的监控功能的，但凌晨刚回到庄园，他的手机就传来了布置在尼克公寓运动传感器传来的异常指标的提示。 出于对尼克安全的担忧，他考虑了一会儿，才启动了监控设备，打算就看一眼，没有危险的话就关掉。 结果一打开，就看到尼克的手放在站在他身前的zero的后背上一路往下滑，直到尾椎处，被zero抓住了手，才停下来。 布鲁斯：…… 他一时不知道到底是zero又一次疑似「开机」危险，还是尼克打算日一个和他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形兇器更危险。他是有什么纳西索斯情结吗？ 所以说人类总是有思维盲区的，就像现在，世界最佳侦探表情严肃的思考尼克的精神状态，完全忘记了在不久之前自己还遭遇过一次多么离谱的揣测和怀疑。 当他看到zero将尼克拥在怀里，牵着他的手往自己身后伸的时候，他就关掉了监控。 觉得在杰森面前替zero背锅的自己挺冤的。本就想着在抵达大都会之前真得好好问问尼克，他跟zero到底怎么回事。 尼克这会儿也想起他在自己公寓里布的控，又想起昨晚自己和zero互动的细节，脸色忽然爆红。 他勐地起身：「你偷看我睡觉？」 布鲁斯实在忍不住，十分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 「我又不是变态。你那里晚上的监控没有异常的话是关闭的。」 · 「那你怎么……」 「是你公寓里的运动传感器报了异常，我才打开看的，没多看，就看了几眼，看到你的手被zero拉着摸他后面……」 尼克忍不住捂住了脸，忽然又想起，那布鲁斯不就看到他从zero嵴椎处按出来的晶片了吗？又立刻将手放下来，一脸紧张的看着他。 「我就把监控关了。」布鲁斯说。 尼克大大松了口气。 布鲁斯看着他的表情，好奇道：「怎么？没被我看到，你看上去还挺遗憾的？」 第60章 尼克没理他的嘲讽，重新坐了下来。 「说到这个，我也想问。」 尼克慢慢的说。 他昨天和zero共享意识的时候，发现了zero的记忆区块里有一份从他们进入这个游戏到昨晚的歷史记录，出于好奇，他翻出来看了看，大多是zero静态的日常，但有一个时间戳被特别标记出来，那是尼克在哥谭港受了重伤，在莱斯利诊所接受治疗的最后一天。 尼克记得那天自己甦醒之后，就立刻跑回公寓给zero补充营养剂，这有什么好标记的？ 然后就看到，在zero的视角里，自己进门之前，蝙蝠侠就先闯入了自己公寓，在自己进门的一瞬间，滚进了自己的床底。 尼克：…… 更离谱的是，等他离开公寓的时候，从床底下钻出一个蝙蝠侠加一个红头罩。 尼克第一反应就是从来没发现自己的床底下居然这么能装？不过他们到底来干什么？ 但想一想他就明白了，布鲁斯通过监控看到了那晚他的猫治疗他的场景，又怎么可能没看到自己偷偷离开诊所呢？派蝙蝠侠跟踪和调查自己，简直太正常了。 但红头罩这又是凑什么热闹？ 住在哥谭真的连一点个人隐私都没有了吗？ 于是他双手抱臂，审视的看着布鲁斯：「我在莱斯利诊所甦醒的那天晚上，蝙蝠侠为什么会在我的公寓？」 布鲁斯顿了顿，明白他应该是从zero那里得到的消息。 第134页 「当时你一醒来就跑了，一点也不像一个重伤初愈的病人，我们怀疑你也是正常的，再说当时我想起你出事的那两天，弟弟在公寓没人照顾，所以请蝙蝠侠盯着你的同时，找机会去看看你弟弟，担心他饿死在你的公寓里。」 这也算是实情，当时他不知道zero的特殊性，但现在他们对他的特殊性心照不宣。 怪不得第二天布鲁斯就来诊所把自己弄去了韦恩庄园，还想方设法的一併将zero也打包带走了。 「看来你那时请我去韦恩庄园，主要目的是为了调查zero。」尼克说。他从zero的记录里看到了那天蝙蝠侠和zero交手的记录，也看到了zero破坏了对方留下来的所有监控设备的记录。 布鲁斯耸肩：「如果当时zero不破坏掉蝙蝠侠留下的监控设备的话，我也不会直接请你们入住庄园。」 尼克被他的话气笑了：「那还是我们的错呗？」 布鲁斯回答他问题倒是比较诚恳：「这没什么对错，只是立场不同罢了。哥谭不是个适合超能力者存在的地方，这里的超能力者，就算最开始心怀正义，最后也会被这个城市的黑暗吞噬。」 布鲁斯分析了zero在韦恩庄园的战斗视频，他的战斗和斩杀动作都是经过精心设计，每一次挥刀的角度都堪称完美，这样的技巧和肌肉习惯不经过多年苦练几乎无法做到，但这些和他目前的身型和肌肉含量完全不匹配。 在那次战斗中，他展现出了绝对的力量，但却对林肯马奇屡次未下杀招。这对一个面对刚刚遇到亲人被杀死的仇人来说，未免克制到过分。 他所有的表情，反应，都有一种微妙的制式感。在经过反覆的对比和分析，布鲁斯现在差不多能肯定，zero绝对是当前世界科技技术完全无法制造的人工生命。他的制造者将类似于阿莫西夫的机器人三大定律的限制代码写进了他的底层逻辑里，所以他才对仍然属于人类的林肯马奇几次手下留情。 这也是zero明明极度危险，尼克也身怀异能，但布鲁斯依然只是有限监控，没有採取更极端的控制手段的原因。 因为他始终觉得，能将这种规则写进zero这种终极杀戮兵器的制造者，绝不会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反派。 于是他说：「不管你和zero到底是主僕还是情侣，你最好能保护好zero身份的秘密，他身上的秘密比你更危险，一旦让别人知道他是人造人，有可能连韦恩的能力，都无法确保他的安全。」 阿曼达·沃勒也许会第一个不择手段的将zero弄到手。 尼克的关注点显然和布鲁斯不在同一个位置：「我们就不能是单纯的兄弟吗？」 布鲁斯斜睨着他没说话。 尼克回想了一下布鲁斯看到的画面以及他可能产生的联想，确实也很难用单纯的「兄弟」来解释。所以他也只能点头道：「行，我知道了。谢谢」 布鲁斯向后靠了靠，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了些：「不用谢我，我只不过为了让现有的日子安生些罢了。」 「我觉得媒体眼中的你和我看到的你，不能说一模一样吧，只能说是毫无关联。」尼克听完布鲁斯的话后，慢吞吞的说。 布鲁斯已经将座椅调至一个舒服的角度，闭目眼神，假装没听到尼克在说什么。 之后一直到飞机抵达大都会，两人都没再交流。 尼克有些心事重重，他想着布鲁斯最后一句话，有点犹豫要不要跟他说有关昨天刚发现的，人类直接从地球上搬走的事。 不过想一想，那时候说不定布鲁斯·韦恩都投胎转世好几次了，自己操这个闲心干嘛？算了吧。 因为晚上没睡多久，替这些npc操了一会儿闲心后，尼克也慢慢睡着了。 等他再睁眼的时候，飞机已经降落在了大都会机场。一下飞机，尼克就被强烈的阳光刺的忍不住抬手遮了遮眼，之后才去摸身上的墨镜，他看向布鲁斯，发现对方非常有经验的已经在出舱之前就用墨镜遮住了脸，同时，他的脸上一挂上了和刚才完全不同的表情，看上去就跟媒体眼中的纨绔阔佬一模一样。 下了飞机，就看到不远处有个眼熟的光头张开双臂朝韦恩大步走过来。 随着他往前走，尼克的面板又一次刷出人物资料。他吓的汗毛倒竖，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让我去攻略这个光头吧！ 【莱克斯·卢瑟：大都会首富。人物资料：卢瑟是大都会知名的商人，慈善家，政治家，以及科学家。】 啊？他这么厉害的吗？ 资料继续刷新【……他是人类至上主义，超人的头号敌人，敌视一切非人类。和他接触需要格外小心。】 尼克一秒进入保镖状态，在对方抱上布鲁斯的前一秒往前一步，伸手抵住了他的肩。 但也就是他挡住对方的同时，一直跟在他身边的officedy打扮的女士忽然抽出枪，枪口对准的尼克。 「默茜，放轻松。」光头开口道。 「泽尔，这是莱克斯·卢瑟。」布鲁斯也开口了。 尼克维持着泽尔拒绝社交的自闭人设，虽然放下了阻止卢瑟再靠近的手，但他依然站在布鲁斯身前，用自己半个身体阻挡卢瑟对布鲁斯的过分靠近——在给布鲁斯当行动秘书的这几天里，他敏锐的发现，媒体眼中左右逢缘的布鲁斯韦恩，事实上非常不喜欢与人的肢体碰触。 第135页 卢瑟上下打量了尼克几眼，语气轻浮的对布鲁斯说：「这就是你大张旗鼓聘请的那个行动秘书吗？脸还可以，就是脑子好像不太行。」 布鲁斯笑了笑说：「脑子行不行不重要，重要的是忠诚就行。」 说完他拍了拍尼克的肩，示意他不必挡在前面。 卢瑟走上前，很自然的勾上韦恩的肩膀，举止很亲密的和他抱怨道：「你这助理有点傻，要不然我给你推荐几个机灵点儿的人吧？保证比他好看……」 尼克默默跟在他们身后，刚才用枪指着他的那个女秘书沖他微微一笑，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跟着他一起跟在两位大佬的身后。 尼克看了一眼她浓密的黑髮，好奇那个光头一天到晚看着头髮这么浓密的人老在自己眼前晃悠，难道不会心塞吗？ 他觉得在墨镜的遮掩下，自己打量对方的眼神已经足够克制和隐蔽了，但这位女助理还是很敏锐的转过来问他：「有什么事吗？」 尼克不再看她了。 直觉卢瑟这个女秘书挺危险的。 不一会儿，几人就走到了停车场，卢瑟原本为布鲁斯准备了加长林肯，但布鲁斯拒绝了，跟着停车场另外等着的司机走了，尼克按照惯例，很自然的快走几步跟上两人，抢在卢瑟之前帮布鲁斯拉开车门，请他坐进去，在卢瑟也要上车的时候，第一时间钻进车里，坐在了韦恩的旁边。 卢瑟：…… 「布鲁斯，我就说你这个助理脑子不太好使。」他有些不满的说。 韦恩笑了笑：「是我让他时刻跟着我，他不太会变通，如果你实在想和我同车的话，坐副驾驶？」 卢瑟僵硬的提了提嘴角，婉拒了布鲁斯，同时不算轻的为两人关上车门。 尼克等车一发动，就不着痕迹的四处观察，担心车里有什么监视设备。 布鲁斯看到他谨慎的样子，笑道：「这车是韦恩集团驻大都会分公司派的，不用担心。」 尼克看到前排的司机识趣的升起挡板，疑惑道：「既然你用的是自己的车，那卢瑟是来干嘛的？」 「我用的私人航线，他不该知道我抵达的时间，但他还是来了，你觉得他是来干什么的？」布鲁斯反问。 「来给你示威？警告你就算是全美情人，哥谭高富帅，到了大都会，也得看他的脸色行事？」 布鲁斯没理他的冷笑话：「他有可能是来看你的。」 「啊？」尼克茫然道。他现在这么出名了吗？ 布鲁斯的手机提示音响起，是提姆发来的消息，布鲁斯快速看了一眼，收回手机，斟酌了一下才对尼克说：「丧钟把尼古拉斯·泰尔德死而復生的消息卖给了好几个人，卢瑟也是其中之一。」 嗯？冲着他来的是吗？行，等zero来了就打爆他的狗头。 「我本来是希望你留在哥谭的。」布鲁斯说。 尼克挥了挥手，无所谓道：「怕什么？你让我跟你绑定，不就是笃定想搞我的人要顾及你的存在么？还怕他当着你的面杀了我不成？」 布鲁斯笑了笑：「你说的对。」 说了没几句话，就到了酒店，两人刚下车，卢瑟又带着他那个女助理走上前。 他拍了拍布鲁斯的肩膀意有所指道：「我给你准备的车你不坐，为你安排的总统套房你也不住，那我为你安排的午餐，你总不能再拒绝了吧？」 布鲁斯抱歉的对他微笑，轻轻将他的手从自己肩上推下来。 「我也很想参加，但是昨晚没睡好，等下回房间，我就马上要补觉，不然晚上你的产品发布会和晚宴可能都要早退。」他表现的任性又随意，像是真的完全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卢瑟盯着布鲁斯的脸看了一会儿，最终挤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说：「我懂的嘛，有钱人奇特的夜间小爱好？那好，我就不打扰你了，我们晚上见。」 说完，他看到布鲁斯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毫无反应的样子，自觉无趣的耸了耸肩，转身头也不回的钻进自己的车里。 布鲁斯淡淡的看着他离开，直接转身进了酒店。 尼克跟在他身后，没动嘴唇，悄悄说：「他什么意思？什么夜间爱好？」 布鲁斯没回头，一边往电梯那边走，一边说：「声色犬马，吃喝玩乐。」 尼克没再多问，他回到自己房间，开始在意识里找zero，想看看他到底打算用什么方式来大都会。 结果就看到zero正在飞机上。 「你用的什么证件？」尼克好奇道。 「042搭载是最尖端的计算机技术，虽然这里比它的时代早了几千年，但它可以做向下兼容，做一个可以通过机场验证的身份信息不是什么难事。」 zero在意识里回答了他。 尼克觉得这种对话方式很好用，便捷又隐秘，于是说：「以后咱们都可以这样对话，维持一下高冷人设。」 zero应了后，尼克继续说：「你等会过来酒店找我，小心点，别被发现了。对了，帮我查查莱克斯·卢瑟。」 交代完之后，尼克就放心多了。 等到中午，zero避过所有监控，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尼克的房间里。 尼克看了看他的样子，问道：「你现在不带眼罩没关系了吗？」 zero说：「只需要战斗的时候带着。」 尼克点头：「那就好，不然有点显眼。」 第136页 「你休息，晚上我帮你照看韦恩。」 尼克摇头：「不用，你还是留在暗处吧，卢瑟不怀好意，我担心他要整活，他们暂时还没人关注你，到时无论救人还是杀人，都方便。」 zero点头：「行，我已经准备了一个晚宴侍者的身份，到时侯乔装混进去。」 尼克诧异的看着他。 zero说：「让042做的，不难。」 尼克找了找，问：「042呢？」 zero把身边的包拿过来，拿出里面的宝箱给他：「这种形态比较方便，辅助机形态有点太高调了。」 尼克一直很疑惑，为什么这玩意一直在他面前装作没用的宝箱。 zero回答：「它是跟我的数据绑定的，只有我被激活了，它才会运行。你喜欢的话，以后它可以跟着你。」 尼克摆手：「不用不用，我需要的时候再说。」 哎，zero这种我要什么他就毫不犹豫给什么的样子真的太讨人喜欢了。不愧是ssr，深得我心！ 既然他的zero这么强，他就暂时不计较游戏系统的隐瞒。 尼克想了想，最后说：「你给我的卢瑟的资料我看了，这人还挺危险的，你得小心。」 第61章 快到傍晚的时候，尼克敲响了布鲁斯的房门，等了一会儿，他才来开门。但布鲁斯站在门口，并没有请他进去的意思。 「我想问之前关于你说的……」尼克说到一半，觉得站在房间门口说话也太不隐秘了，于是说：「我不能进去说吗？」 布鲁斯对上一次跟他共处一室发生的事情记忆犹新，觉得尼克出其不意的整活能力可圈可点，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况且蝙蝠侠从不在同一个坑里摔两次。十分吸取教训的布鲁斯早就暗暗下定决心，非必要绝不和尼克在同一个密闭空间独处。 「就在这儿说。」布鲁斯坚持道。 尼克无语的看着他，妥协道：「你说的危险到底是什么危险？和卢瑟有关吗？」 布鲁斯挑眉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 尼克立刻严肃起来：「我刚查了点资料，觉得这莱克斯卢瑟疯的有点独树一帜，要不你多找几个保镖？」 布鲁斯摇头：「不需要，要不是你说要跟着来，我连你都不想带，碍事。」 尼克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他再多管闲事就是狗。 回到房间，他正坐在床上生气，抓起枕头一顿锤：「啊，好想揍他！」 zero立刻十分贴心的帮他分忧：「我去帮你打他。」 尼克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怎么打？」 zero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资料库，挑了个比较可行的方法：「等他上厕所的时候套个黑色垃圾袋打，肯定不让他知道是我们。」 尼克无语凝噎：「我开玩笑的。」 zero不太懂，于是不说话了，就在尼克再次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他的门被敲响了。 尼克看了zero一眼，他马上说：「是韦恩。」说完他也意识到了尼克的想法，立刻转身去卫生间藏起来。 「哎哎哎，别藏那儿！」上次布鲁斯藏在卫生间发生的乌龙还歷歷在目，虽然说最后某种意义上也算阴差阳错的帮他解决了问题，但这种事情真的不想再来一次。 尼克左右看了看，把衣橱打开，那里挂着两件白色浴衣，高度刚好可以容纳一个成年人，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将人塞了进去。 「我……」 zero的话没说完，尼克已经关上橱门，走到门口打开了门，zero说了什么尼克也没注意听。 他像之前布鲁斯对待他一样，只开了条门缝打算就让对方在门口说，结果布鲁斯像是知道他会这么做似的，开锁的声音刚响起来，他就直接用力推开门，鲶鱼似的滑了进来。 尼克：「你不是不想跟我共处一室么？」 布鲁斯不理会他的嘲讽，直接问：「zero是不是跟你一块儿来了？阿尔弗说没在监控里看到他。」 尼克学着自己偶像的不贊同眼神看他：「你不是说会尊重我的隐私，不轻易开监控么？」 布鲁斯说：「你跟着我来大都会，又不愿意把zero送去韦恩庄园，我是担心你家被偷了，才让阿尔弗远程帮你监护猫和机器人的好吗？」 尼克试图装傻，还一本正经的焦急道：「zero不见了？我不知道啊。那能帮我找找吗？」 话还没说完，就听距离玄关处不远的衣橱咔嚓一声。两个人的视线一起投过去，是酒店玄关的衣橱底座裂了，从里面掉出来一双连着小腿的脚。 空气突然陷入安静。 布鲁斯面无表情的上前两步，一把拉开衣橱门。 zero站在底板碎裂的空间里和他对视，尼克默默的捂上了脸。 布鲁斯感觉和尼克在一块儿，自己想翻白眼的次数直线上升。 [我刚才想说，这个衣橱的承重可能不行。]zero在他意识里说。 尼克能说啥，要怪只能怪自己对zero的认识还不够充分，没有考虑到他的密度和普通人类不一样。 zero很自然的从衣橱里跨了出来和尼克站在一起。尼克为了伪装身份，还带着蓝色的美瞳，此刻长的一模一样的两人一起站在自己面前，让布鲁斯稍微有点不自在的往后退了半步。 尼克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下属，更不是蝙蝠侠的罗宾，布鲁斯不想对他过分苛责，他在心里默默嘆了口气，才对尼克说：「卢瑟是个极端的人类至上主义者，而且非常聪明，估计在得到你死而復生的消息之后，就把你查了个底儿掉，我带你来大都会其实是件非常冒险的事。」 第137页 尼克没说话，他在想自己游戏面板上那个【保护布鲁斯韦恩】的任务，是不是就是在这个时间点发生的呢？ 「这个莱克斯·卢瑟，到底有多厉害？能杀吗？」尼克忽然问道。 布鲁斯危险的眯了眯眼：「你说这话让我很想报警。」 尼克耸肩：「不能就不能呗。」 布鲁斯不贊同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旁边的zero，问：「所以他现在不会突然下线了是吗？」 他对上一次zero大杀四方之后不久就停机这个事儿印象比较深刻。 尼克咕哝道：「你才会下线！」 布鲁斯不理会他的嘟囔，说道：「zero没丢就行，我现在可真的没法再分出精力来处理什么突发事件了。你管好zero，别让卢瑟发现什么倪端。」 说完他也没心思做过多的停留，直接转身准备离开。尼克一把拽住他的手腕。 布鲁斯其实非常不喜欢和人做肢体接触，尤其是这种毫无防备的碰触，尼克的手刚接触到他的衣袖，布鲁斯的肌肉记忆就条件反射的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将他面朝外的摁在了衣柜门上。 但同时，zero也闪电般的出手，一手卡住布鲁斯锁骨和肩颈，另一条腿屈膝，直接抵上他的腰椎，将布鲁斯压在了尼克的身上。 「咳……」尼克被压的咳了一声。 布鲁斯头皮都炸开了，zero膝盖抵住的地方正是他嵴椎里埋入钢钉的地方，他不知道对方是碰巧还是故意的，只知道他所了解到的zero的力量，稍微一用力，这个旧伤的位置立刻就废了。 「你们……干什么……」尼克被压的喘不过气。 布鲁斯主动先行放开的尼克，尼克也在脑子里让zero快放手。 zero听话的放开了布鲁斯。 「抱歉，我不习惯别人突然碰我。」布鲁斯警惕的盯着zero看了一会儿，才将目光转向尼克，向他道歉。 尼克握住刚才被布鲁斯反拧住的手腕，一边按揉，一边说：「我觉得你这身手根本不需要我这样的行动秘书。」 韦恩的反应能力和格斗技巧都很好，根本不像那种毫无反抗能力的无能草包。不过想想也是，达米安·韦恩有提刀杀利爪的本事，没道理布鲁斯·韦恩就完全不会防身术。而且住在韦恩庄园的时候，尼克有几次看到达米安晨练，总觉得他的招式比起防身术，更像是杀人术。 布鲁斯没接他的话，他不动声色的侧了身，不把后背再暴露给zero一点点：「还有什么事？」 尼克看到他脸色不好，想到刚才zero制服他的时候可能弄疼他，于是对他说：「zero不是故意的，他是看到我有危险，本能反应。」 布鲁斯刚才被zero的动作唤起了不太美好的记忆，心情十分不美丽，于是压着烦躁说：「有话快说，我很忙。」 尼克心想你生什么气，要不是你先动手，zero也不会对你动手啊。但考虑到阔佬除了被绑架，应该很少遇到这种敢直接跟他动手的人，心理上一时接受不了也很理解，所以宽宏大量的原谅了他：「你在忙什么？我们能帮上忙吗？」 布鲁斯下意识的想要拒绝，他向来喜欢单独行动，也不考虑把其他人捲入危险之中，但想到刚才zero表现出来的能力，忽然觉得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他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合理的把尼克支开，因为zero的存在，也不用太担心尼克的人生安全。而且还能减少万一遇到需要蝙蝠侠的时刻，因为尼克在自己身边而产生的换装阻力。 只用半分钟，他就做好了决定。 「你们行吗？」他故意怀疑的看向尼克。 老子可是血腥坦克，虽然在哥谭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群众，但是在和平的大都会，我的战力也算顶尖的好吗！ 尼克一挺胸：「当然！」 老闆问行不行的时候决不能说不行！就算我不行，zero也一定能行。 布鲁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地图和一个u盘递给他。 尼克展开看了看，上面印着两张平面图，看上去像是某个建筑的两层俯视图。 「这是？」 「这是莱克斯大厦旁边那座辅楼的地下两层平面图，那里是卢瑟的一个秘密实验室，本来我想找机会潜入这里，取得那里的实验室资料——卢瑟所有实验室的资料都採用了最先进的反骇客技术，刚才我也说过了，他很聪明，我的人没办法不留痕迹的通过远程获取那些资料。现在既然你想帮忙，我忽然觉得也许你们是比我更好的人选，这个地下实验室的採用了大量的电子设备来进行监控作业，配备的安保人员不是很多，zero和他的辅助机……别说你们没带，你们绕过那里的安全防火墙有天然优势，你们帮我把里面的资料拷贝出来。」 尼克一听，皱眉道：「你这是让我们帮你去偷卢瑟的商业秘密吗？」 布鲁斯说：「不，这和商业没关系。」 「那是？」 布鲁斯不想跟他细说，但他知道尼克对蝙蝠侠有点盲目崇拜，于是说：「这是蝙蝠侠交给我的任务。」 尼克果然眼睛一亮：「蝙蝠侠也来了？」 布鲁斯看着他没说话。 尼克得到了默认，立刻将u盘和地图都装进自己口袋：「行，我保证给你们把他那个地方撸的干干净净！」 有zero的辅助机在，有搞不定的数据化文件么？尼克胸有成竹。 第138页 「什么时候行动？」他问。 「卢瑟举行晚宴的时候。」 尼克装地图的手一顿：「你不是跟他说过，晚上会去参加他的晚宴么？」 布鲁斯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对啊，我又没说我不去。」 尼克：「那谁陪你去晚宴？」 布鲁斯两手一插，谁也不爱：「我不需要人陪，自己能去。」 「我呢？」尼克伸手指了指自己。 布鲁斯用嫌弃的眼神看他：「你不是和zero潜入实验室了吗？」 「我是你的行动秘书！」尼克十分不满意的盯着他。他不跟着韦恩，那他万一有危险怎么办？那个【保护布鲁斯韦恩】的任务还明晃晃的在面板上挂着，他不在布鲁斯身边还怎么保护？ 「我不用你保护，这里是大都会，而且我又不是晚宴的举办人，只不过是受邀嘉宾之一，真要有什么不法分子袭击宴会，那他们也肯定最先针对脑袋最亮的那个。」布鲁斯自信的说。 尼克一脸无语的看着他，作为哥谭反派最爱绑架的阔佬，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 但他和韦恩接触这么长时间，又近距离给他当了这么多天的行动秘书，对韦恩的性格多少还是稍微摸到点门路的，那就是在八卦媒体评价中，毫无主见，将公司事务全部放权给自己的养子提姆德雷克韦恩和执行总裁卢修斯福克斯的布鲁斯韦恩，实际上是个主意很大，并且只要是自己决定的事，就绝不会轻易被说服的，固执的，又臭又硬的石头一块！ 通常韦恩现在这个态度就表示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没有商量再的余地。 他想到zero不久前才告诉他的，为了混进宴会，042原本帮他还准备了一个晚宴侍者的身份。 尼克瞬间有了主意。 他点头道：「行吧，你是老闆，你说了算。」 布鲁斯看他一脸不情愿但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觉得这个反应还算正常，不像是要出么蛾子的状态，于是开门往外走。 但想到尼克搞事情的能力，又不放心的又重新转头，叮嘱道：「交给你们的事蝙蝠侠非常看重，别搞砸了。」 尼克点头：「我办事，你放心！」 布鲁斯在心里默默吐槽，我还真有点儿放心不下。 第62章 送走韦恩后，尼克趴在门上偷听走廊上的动静，但常年接待韦恩的酒店就不能是普通酒店，隔音做的非常好，他当然什么都没听见。 好在他现在有一个全能又贴心的zero，连一个眼神都不需要，对方就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没一会儿，zero就告诉他，韦恩已经进房间了。 尼克从趴着的门上直起身，愁眉苦脸的看着被zero踩塌的衣橱底板想：这还得赔钱吧，也不知道能不能算在差旅费里。 他脑子里刚出现这个念头，zero已经蹲在衣橱前开始研究怎么能把断裂的木板重新接回去。 「别担心，等会儿我去找点工具来修一下，这不难。」zero甚至还在安慰他。 尼克感到窝心极了，这样的ssr很难让自己不喜欢。但这只是小事，眼看完全没有补救的意义，他也不纠结，将zero从地上拉起来，说：「别管这个了，你能拿到韦恩说的这个实验室的结构图吗？」 zero从背包里取出那个造型浮夸的箱子，这回，尼克终于亲眼见证了箱子变辅助机的全部过程。 小小的智能机械发出声音：正在全网检索该建筑施工图。 「检索失败，施工图未被录入网络。」 行啊，还挺神秘。尼克想。 这个暂且压下不表，他拉着zero来到镜子面前，两人并排站着，尼克看向镜子里两张如同复制粘贴过的脸。 「我一个人去探索这个实验室，你还是按照原计划，潜入晚宴，暗中保护韦恩。」尼克在脑海里这样对zero嘱咐道。 「好。」zero回答 这是尼克对zero最满意的一点，他只会执行的命令，从来不问为什么。从这个角度来说，其实他还挺能理解布鲁斯韦恩那种极端的控制欲的。就尼克本人和zero相处的经验来说，一个全心全意信任自己的人，还心甘情愿的受自己控制，真的感觉太好了。 「那你带着042去。有问题的话及时唿叫我。」zero对他说。 尼克点头应了，觉得自己简直太机智，这才是战力的最大化应用嘛！ 这边布鲁斯也在心里松了口气，他和卢瑟一向不大对付，原因彼此心照不宣，之前无论是莱克斯公司的新产品发布还是卢瑟举办的慈善晚宴，他都很少亲自参与，最多派卢修斯出席，但这次他必须得来，他对之前在哥谭港口截获的纳米胶囊武器做了全面的解析，在这种胶囊武器的技术中发现了卢瑟的身影。莱克斯集团的军工项目和政府有深度合作，他的纳米机器人研发技术投入了政府背书的多项领域。 截获这批纳米胶囊之后，布鲁斯就将全球涉及纳米机器人的立项或没立项的资料都搜罗研究了一遍，发现与之最接近的技术还是莱克斯集团。 那么卢瑟对这件事的参与程度就远不止曼海姆说的那样，只是在中间搭桥牵线。 卢瑟最重要的实验室是在莱克斯大厦的顶层，那里有最严密的安保，而它旁边那个建筑辅楼刚刚建成不久，就算以后会成为卢瑟的另一处重要研究基地，但现在还不是那么的重要，那里的研究或许确实也不太合法，但绝对没重要到需要布鲁斯冒险去探索的程度，只是在来之前，提姆告诉他，卢瑟的这个实验室最近不太正常，安保力量突然做了变更，减少了活人的安保力量，转而渐渐用无人式的电子安保取代。布鲁斯本着来都来了的心态，打算如果调查完纳米武器的事情后，还有多余的时间，就再去那里探索一番。 第139页 尼克想要帮忙的提议刚好让他能够一举两得，既能在他行动的时候支走对方，又能拿到那些关于卢瑟的，重要但不紧急的资料。 布鲁斯对自己的安排也非常满意。 晚上的产品发布会来了许多行业精英和新闻媒体，尼克已经让zero代替他站在了韦恩身边。反正他们的身形外貌甚至声音都一模一样，互相替代简直毫无破绽。唯一的难点就是骗过韦恩。 但今晚的韦恩仿佛不在状态，对于比平时更沉默的尼克，他只当做是因为不同意晚宴的时候让他跟着，在生他的闷气。 尼克这边已经换好潜行所需要的夜行黑衣，并照例将多米诺面具戴在了脸上，悄悄潜入灯火通明的莱克斯大厦旁，那座沉默的辅楼建筑。 莱克斯公司这次推出的是一款智慧机器人产品，卢瑟将它称之为智能管家，在发布会现场，他展示了这款智慧机器人的多重功能，他们可以通过声纹驱动，根据主人的语音，提供包括但不限于帮助人类打扫房屋，安排行程，甚至基础的安全防御等事务。 当现场有人提出，他的机器人囊括了生活场景中一大部分服务行业的内容，这会不会导致当下这些职业的消失，从而引发又一次大规模的失业潮的时候，卢瑟自信道，科技使人类生活更便捷，更高的科技也能倒逼人类为了生存而更加努力的往更优秀的道路上进化，能被机器替代的人类应该考虑怎样提高自己的竞争力，而不是一味地试图抗拒人类的进步。 最后他总结道，莱克斯集团始终致力于用科技武装人类，帮助人类变的更强大，他始终相信，总有一天，莱克斯集团的技术会带领全人类走出地球，不再被动的等待任何外星人和超人类的救助和怜悯，凭藉人类自身的力量，成为宇宙中不可忽视的种族。 其中内涵明显。但听到这里，布鲁斯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身边的尼克似乎也发出一阵冷笑。 布鲁斯侧过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笑什么？」 zero摇了摇头，没说话。这声冷笑其实是尼克发出的，zero只是同步復刻了他的反应而已。 布鲁斯想起尼克那个和人类外观毫无差别的弟弟，再看看台上站在莱克斯卢瑟身边的，金属外观的机器人，顿时有些意兴阑珊。他想了想，状似随口的问道：「你觉得卢瑟这种人造人的技术，和zero差了多少年？」 什么？这种东西还能跟我的zero比？尼克完全没意识到布鲁斯的话语里，已经将zero也放在了人造人的行列。 「zero，告诉他，给韦恩来一点未来世界的震撼。」尼克说。 「大概差了9000多年吧。」 布鲁斯：…… 「你认真的吗？」布鲁斯问。 尼克觉得自己可能得意忘形了，忘了布鲁斯韦恩是个多敏锐的，可能给他一点点微小的线索，他就能抽丝剥茧。 但了解自己，了解zero肯定少不了韦恩的参与，于是在尼克的授意下，zero转头看向韦恩，说：「你猜？」 布鲁斯怀疑的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感觉尼克稍微有些违和。 「发布会结束后，晚宴就会开始，你和zero准备一下，可以行动了。」他说道。 zero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 会场里响起热烈的掌声，卢瑟的演讲总算结束了，布鲁斯暂时收回思绪，往卢瑟那边看去。 「布鲁斯，你觉得我的机器人怎么样？」卢瑟走上前，亲热的揽住他的肩。 布鲁斯再次不着痕迹的将自己肩头的手推开，笑道：「令人印象深刻。」 「好奇怪啊，这么重要的发布会，我以为《星球日报》就算不派莲恩小姐来，至少也会派克拉克·肯特这样的当红记者来。」卢瑟看着不远处一个面生的记者——他早在发布会开始前就拿到了出席媒体的详细名单，自然知道那个人是星球日报入职不久的菜鸟记者，于是他不满的看着韦恩说道：「他们是对我，或者我的公司有什么意见吗？还是，是你这个最大股东授意的？」 他的表情十分不坏好意。 布鲁斯淡然道：「你也说了，我只是股东，不参与报社的经营，只关注他们为我赚了多少钱，至于他们委派什么样的记者参与什么样的採访任务这种小事，我没兴趣过问。」 卢瑟不甘心的干笑两声，在他周围张望一阵，好奇的再次开口问道：「你的那个行动秘书呢？刚才他不是还在？」 「我安排他帮我做点其他事。」布鲁斯轻巧的回答。 就在卢瑟继续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布鲁斯朝一个方位扬了扬下巴，说：「那边应该是大都会市政厅的秘书吧，他好像在叫你。」 卢瑟的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向布鲁斯示意的方位望过去，确实是无法推辞的应酬。 他状似亲密的拍了拍布鲁斯的肩，道：「咱们晚上见。」 说完，他再次挂上无懈可击的热情笑容，朝着大都会市政办公室秘书的方向走过去。 发布会后的自由活动时间没多久，卢瑟就请大家移步宴会厅，热情的宣布答谢晚宴马上开始。人们陆陆续续离开报告厅，被工作人员引导着朝宴会厅的楼层走去。 抵达宴会厅后，布鲁斯一边继续往里走，一边下意识的整了整自己袖扣的位置，他的西装特制内袋布鲁斯本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晚宴，但等到进入宴会厅后，才发现宴会中所有的侍者都装扮成了兔男郎和兔女郎的样子。兔女郎们都穿着高叉泳装，虽然该遮的地方都好好遮住，但依然有不少宾客的目光时常在这些丰满的胴【体上逗留。 第140页 兔男郎们则稍微含蓄了些，至少都好好的穿了黑色长裤，只是他们上半身的衬衣都是半透明材质，不用很努力，就能把这些侍者身上的每一块肌肉线条走向都看的清清楚楚。 卢瑟在晚宴开始前还意有所指的暗示大家，现场的侍者无论男女，有喜欢的今晚可以带回去。 布鲁斯觉得这人多少有那么点大病，好好一个商业晚宴，弄的跟什么涩情派对似的。更让他感到不舒服的是，现场所有的侍者不但都带着兔耳发卡，更是都带着兔子面具遮脸，卢瑟大言不惭的说这是从隔壁城市的义警那里获得的灵感。 这种低级又无聊的挑衅，让布鲁斯都提不起生气的兴趣，只觉得无聊。 布鲁斯向那个在整场宴会中一直若有似无关注着自己的男侍者招了招手，年轻的侍者第一时间朝他走来。 哥谭王子唇边挂着笑和周围的人寒暄，空闲时唇角微动：「查出他的身份了吗？」。 「很抱歉，先生，对方履歷清白，出现在这场宴会的理由也非常正当，他在酒店兼职弹钢琴，会成为侍者的原因很简单，勤工俭学，在酒店人手不够的时候也可以充当侍者，这样可以多拿一份薪水。 耳返里传出便士一沉稳的声音。 布鲁斯和路过他的女士交换了一个贴面礼，继续说：「整场宴会中他对我的关注度绝对超过了正常一个侍者关注宾客的程度。」 「您一向光彩照人。」 布鲁斯没有理会管家的调侃，他伸手从被自己招来的这位侍者手中的托盘里拿走一只香槟，在对方准备离开时叫住他。 「男孩，你叫什么名字？」他微微附身，贴近侍者耳边轻声问。 被他叫住的侍者没有半分惊慌，非常礼貌的回答他：「在这里我没有名字，您可以叫我任何您想叫的名字。」 布鲁斯轻微皱了皱眉：「这是卢瑟要求的吗？」 侍者没有做声，但这个反应足以回答他的问题了。布鲁斯对卢瑟的恶趣味感到噁心，但心中的怀疑也更甚。他状似无意的抬起手指想要去掀他脸上覆着的兔子面具，却在手指即将碰触到面具边缘的时候被抓住了手腕。 「先生，这不合规矩，您想带我走的话，得等到宴会结束才能摘下我的面具。」对方的声音很清冷，和尼克的音色完全不像。 这让布鲁斯稍微放心了一点。 他转动了一下手腕示意，对方立刻松手。布鲁斯笑了笑说：「你倒是很讲规矩，这样的话你今晚恐怕很难开张。」 说着他暗示性的将眼神向场内另外一些正在和宾客攀谈的侍者扫了一圈，有些客人悄悄掀开他们的面具，那些年轻人只是象徵性的阻挡一下，只要对方坚持，他们也就同意了。 「抱歉，先生。」男孩说。 布鲁斯耸耸肩说：「没事，继续保持，我喜欢有原则的年轻人，先去忙吧。」 目送侍者走远，期间布鲁斯甚至一心多用的应付着超过两个人的寒暄，直到他示意要去方便一下，在走向卫生间的途中，才继续压低声音对耳返那头的人说： 「弹钢琴的手，一般大拇指指根位置突出且更靠近手腕，小指会往外撇，他的手没有这种特点，总之，无论他在酒店做什么，绝对不是弹钢琴的。」 「那么在这次的宴会上的未知势力又多了一方？我得说，作为在大都会刻意和您对标的阔佬，卢瑟先生受绑匪的欢迎程度好像也在向您靠拢。」 布鲁斯不太文雅嗤了一声，关掉水龙头，将用过的擦手巾丢进纸篮。他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侧上方的监视摄像头，随后对着镜子理了理衣襟，这才转身离开洗手间。 第63章 「有30人以上的重火力单位潜入酒店，从绑架卢瑟这个最终目的来说，的确称得上是大手笔。」 「曼海姆看来是恨极了卢瑟。」布鲁斯说。 「哦，明明想要他命的是阿曼达·沃勒，看来再兇狠的匪徒，也知道看碟下菜。」便士一轻嘲道。 布鲁斯一边继续往宴会厅走，一边下意识的整了整自己西装衣襟及袖口的位置，确认西装暗袋里的蝙蝠镖和袖扣式抓钩枪都好好的待在它们该在的地方。 阿尔弗雷德仿佛能看到他的动作似的，调侃道：「告诉我您并没有打算用三枚飞镖去和超过30个单位的重火力battle。」 布鲁斯抬了抬眉毛：「我很确定没有这个打算。」 「刚才那个男孩有什么动静？」布鲁斯问道。 「他还在宴会厅敬职敬责的履行自己侍者的职责，看上去并无异常，并且不太礼貌的拒绝了和您一样突兀搭讪的几个色眯眯的有钱人。从他对待其他人的态度上来看，确实对待您的时候稍微亲切一点，或许是因为您向他搭讪的时候比较有礼貌？」阿尔弗在通讯里轻松的调侃。 「我就知道他另有企图！」布鲁斯眉峰一皱，再次看向那个侍者，像是想要突然获得超人的透视眼，看清对方兔子面具下面的真容。 而对方正在试图用手中的空托盘抽上一个想要强行掀他面具的，西装扣子都快要被肚子撑破的中年地中海。 就在铁盘底快要贴上对方的脸时，他的另一只手努力握住了即将行兇但是还未遂的手，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 精通唇语的布鲁斯努力辨认了一下，发现他说的大概是：你别拦我，让我抽死这个咸猪手；然后紧接着又说：算了算了，他不可能占到我便宜的，别生气，等会宴会结束了我再套垃圾袋打他。 第141页 布鲁斯：…… 站在这个侍者面前的男人原本神色嚣张且愤怒的人在听到对方的自语后，立刻变了脸色，以最快的速度远离了这个侍者。 「帮我查一下这个男孩有没有什么人格分裂之类的精神病史。」布鲁斯有些疑惑的吩咐。 虽然莫名其妙，但阿尔弗依然会遵从主人的命令，他一边在电脑上敲打，一边说：「能为您一头雾水的助手解释一下为什么比起持有热武器的武装小分队，您更在意手里最大杀伤力也许只是个餐盘的侍者吗？」 「感觉，只是一种感觉。」布鲁斯没有理会对方的调侃，转而问道：「通知警方了吗？」 「已经发送过预警，但是先生，这里是大都会。」 布鲁斯呵呵冷笑一声。 「是啊，被超人领养的城市。说真的，大都会警局应该把他们的财政预算都打到超人的银行卡里。」 「不是他们不想，或许是他们不知道超人的银行卡号呢？」耳机里的声音玩笑道，说完才继续说正事：「要通知你的其他同事们吗？」 「不用。说真的，如果不是我要从他嘴里撬出更多纳米武器的消息，还真是不想掺合这事儿。」 重新进入会场后，布鲁斯扫了一眼在场的各位宾客，在与莱克斯·卢瑟四目相对时，对方沖他遥遥举了举杯。 「另外，你猜这些重火力中，掺有氪石武器的机率有多大？」 布鲁斯也对着卢瑟露出一个假笑。 「令人欣慰的是超人先生今天并不会来这里是吗？」耳机里也传来一阵语调还算轻松的肯定句。 「嗯哼，超人接受了绿灯军团的协助作战请求，此刻正在距离地球300万光年外的位置执行任务，保守估计，等他回来也要两周以后。」 布鲁斯浅浅抿了一口真正的威士忌。作为一个明知道这里将要发生事故的阔佬，他放松的简直不像话。 「听您的语气，我有理由怀疑超人先生的这次远距离出差是您故意安排的。」 布鲁斯轻笑一声。 「我可指挥不了来自宇宙的反派角色，更没办法左右宇宙警察的决定。」 「但你会充分利用每一个突发事件，并加以引导，以期达到您想要的结果。」 布鲁斯又挑了挑眉：「多谢夸奖。」 「希望您能知道，我这并不是在夸您。」 宴会大厅的门被勐地撞开，所有的人转头向门口看去。 一小队全副武装，连头部都被完全藏在黑色头盔的持枪暴徒冲进了会场。 为首的人枪口上扬，冲着宴会大厅的天花板突突突的射光了一梭子弹。顶部的水晶灯应声而落，水晶灯下的宾客们尖叫着四下散开。而之前被布鲁斯重点关注过的那位年轻侍者，正站在摇摇欲坠的水晶吊灯下，微微仰着头，镇定的注视着自己头顶的巨大威胁，丝毫没觉得下一秒就可能成为这场事故的第一个受害人。 多么熟悉的场景，简直像是哥谭市政厅那场宴会的完美復刻。沖天花板开枪已经成为了什么反派劫持宴会的固定步骤了吗？ 布鲁斯心里疯狂吐槽。 「shit！现在我相信他是个普通群众了！」 他低咒着，像当初在市政宴会厅扑倒比尔普吉那样，将年轻人扑倒后搂着他的腰就地滚了两圈。 水晶灯重重的摔落在地，玻璃质地的残渣四散崩开。 年轻人这个时候仿佛才突然反应过来。但他下意识的就着布鲁斯护着他的动作再一滚，顺利的压在了布鲁斯的身上。 「你他妈……」 布鲁斯气不打一处来，万万没想到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个分不清轻重缓急的傻狍子。 但他的咒骂还没出口，就被一把捂住了嘴。于此同时，他也立即察觉出了不对。 妈的压着他的这个人是吃铅长大的吗？怎么这么重！喝进去没多久的那口酒差点被他压吐出来！在他大脑的资料库里，这种身型并且有这种重量的，只有一个人。 艹！ 是zero！ 他不是应该跟尼克一起在隔壁探险吗？ 布鲁斯怒视着对方，十分想不顾人设的将人掀翻扔出去。 但zero仿佛熘熘球成精，带着他继续滚了几滚，顺利滚入人群，成功融入一群或蹲下或趴下抱头低泣的人群。 「shh……」年轻人嘴里发出嘘声。 「韦恩先生，别出声。」带着兔子面具的zero低头凑在布鲁斯耳边，用气声说。 「哇喔……」耳返里传来一声感嘆。 zero困惑的看了看布鲁斯的耳朵，又摸上他的耳廓，企图拉开他的耳朵检查。 布鲁斯一把抓住他的手，压低声音，斥责道：「你在干什么？！」 耳返里传来几下轻微的敲击声。这是阿尔弗雷德表示静音的意思。 zero摇了摇头，没有对自己的行为进行任何解释，而是看向了场中央的持枪者们。 「莱克斯·卢瑟！」 为首的暴徒沖宴会厅大声喊出卢瑟的名字，在场所有被枪声和暴徒震慑的人们开始四下左顾右盼，希望暴徒们快点找到自己的目标，然后离开这里。 布鲁斯被zero攥住手腕按住后颈，强行让他低着头，自己又不动声色的移了半个身位挡住他，尽可能的将他藏起来。 「卢瑟不在这儿。」zero压低声音在布鲁斯耳边说。 第142页 布鲁斯早就发现了，当他冲出去救这个倒霉的「勤工俭学」侍者时，余光就扫到被女助理掩护着悄悄离开宴会厅的卢瑟。 如果zero没在这里，那么现在就该是蝙蝠侠出现的时刻。他会制服这些暴徒，然后把这一屋子人留给姗姗来迟的大都会警察，接下来他就会悄无声息的潜入莱克斯大厦的实验室，获取他需要的信息。 但zero的存在让他的计划夭折。 所以他狠狠瞪了身边的人一眼，怒道：「我知道！」 zero摇了摇头，没有对自己的行为进行任何解释。 就在布鲁斯准备故技重施，利用烟雾弹和蝙蝠镖制造混乱，随后在混乱中脱身时，肩上再一次传来重压。 「别妨碍我！」布鲁斯十分暴躁的想要挣脱zero的压制，就在这时，在阿尔弗雷德通报里，卢瑟的女助理再一次在门口出现了，只是这一次，她身边还带着7，8个与刚才在产品发布会上外观相似的机器人，只是产品发布会上的机器人双手都做成仿人类手骨的样子，但现在这些机器人，它们的双臂都是被改造成武器的样子。 被迫抱头蹲在门口的客人们首先发现了他们，高压之下的恐惧让他们再一次不顾威胁的尖叫出声。这叫声提醒了原本站在宴会厅中央的暴徒们，他们及时调转枪口，和门口的机器人们先来了一轮扫射。 子弹声和尖叫声此起彼伏，那些和场内侍者蹲的比较近的人拼命往他们身后挤，死死拽住这些服务生让他们挡在自己身前，企图把他们当做人肉盾牌，zero转身面对着布鲁斯，尽量用自己挡住他的身体，同时死死按住他，不让他冒头。 但这样看上去就像布鲁斯韦恩在拿他挡枪似的，在这么多人中间也丝毫没有一点违和感。 「松开我！」布鲁斯被按住肩膀起不来，zero力气大的惊人，他觉得自己要是再用些力气和他对抗的话，肩胛骨说不定都会被他按断。 「别闹，尼克要我保护你。」zero依然用很轻的声音在他耳边说话。 随着说话的气流声扫过他的耳朵，布鲁斯觉得自己的汗毛再一次炸了起来。 「我不需要保护。」他怒道。 但zero根本不为所动。 布鲁斯眼睛转了转，改变了策略，对着尼克说：「那你去解决这些闯入者。」 zero头微微偏了偏，看向布鲁斯。 「你不但不能伤害人类，而且在人类个体遭受危险时也不能袖手旁观吧？」 zero看着布鲁斯的脸，轻轻眨了眨眼，过了一小会儿，才慢慢说：「你知道我是什么。」 布鲁斯没有回答他，只说：「对，所以你只需要制服他们，再这样下去，一定会有人死。」 韦恩说的很有道理。 zero在脑海里对尼克说：「他知道我是机械生命了。」 尼克正隐蔽着等待042突破地下实验室的最后一道电梯锁，闻言顿了一下：「什么？」 「他知道我的底层代码有阿莫西夫三大定律的限制。」zero说。 电梯打开了，尼克走进电梯。 他都不知道zero有什么三大定律要遵守，韦恩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一旁的辅助机为他调出建筑内部的3d图纸。 布鲁斯给出了这座建筑地下两层的建筑施工图，但真正进入地下后，042的扫描结果是这栋建筑的地下还有楼层，只不过最底层的地面完全被铅层覆盖，想要一探究竟的话必须要亲自下去看看。 这太像是一个陷阱。将整个空间的外部用镀铅涂层刷一遍，是在引诱谁走进这里探查呢？反正肯定不会是布鲁斯或者尼克。但尼克可是有过变猫的经歷，多少染上了一些猫的习性，那就是过剩的好奇心。 在电梯下行的时候，尼克已经从zero共享的意识中了解到宴会厅发生的一切。韦恩说的没错，现在这种情况只有解决掉那些暴徒才是最佳方案。 而布鲁斯韦恩作为哥谭最容易被各路反派盯上的阔佬，显然对如何应对这这种情况有着最丰富的经验。尼克当下就决定，让zero暂时听布鲁斯的。 zero感受到尼克的意志后，他立刻执行了尼克的想法。 「呆在这里别动，我很快解决他们。」zero对布鲁斯说。 在离开之前布鲁斯一把握住他的手臂，zero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对他承诺道：「你猜的没错，我不会杀死他们。」 说着，他将自己的兔子面具取了下来，露出了那张和尼克一模一样的脸，和没有美瞳修饰过的灰蓝色眼睛。 他将面具递给布鲁斯：「保护好自己，不要让尼克失望。」 接着，他将头上的兔耳发卡脱下来随意地丢在地上，两个唿吸的瞬间就进入了战局的最中间。 布鲁斯知道他为什么要露出脸，这样能最大程度的保证布鲁斯·韦恩的利益——在众目睽睽之下，韦恩的行动秘书挺身而出，保护了大家，那么无论如何，在危机结束后，韦恩个人和公司的声誉都会更上一层楼，并且，在韦恩帮助其他人撤离的时候，他的话会更有权威性。 卢瑟作为和政府有多项军工合作的商人，他在武器开发上的确有相当高的天赋，被默茜控制着的机器人们第一时间锁定了对他们来说威胁最高的zero，它们连着手臂的枪口一致齐齐对准了突然起身向他们冲过来的男人。 而zero根本不在乎，他快如闪电的走位让那些机器人几乎没办法瞄准他，只几个眨眼的功夫，就欺近这些机器人身前，握住其中一个机器人的手臂向侧方一转，在对方开火的瞬间，将枪口瞄准了另外的机器人。 第143页 他用被他制住的机器人挡在身前，一串密集的火力响起，他身前和对面向自己射击的两个机器人胸口都冒起了黑烟。 第64章 默茜看到突然出现的zero，按住自己的耳机说了句什么，后退了两步再一次准备离开。 布鲁斯看着zero只花了一会儿的功夫，几乎快要将卢瑟的机器人全部报废，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看到了再次想要离开的默茜，又看了看场内还惊慌无措的宾客们，暂时放弃了去追踪默茜，而是悄悄联繫了他目前观察到的几个比较有胆色的来宾，和他们一起组织其他宾客的疏散。 卢瑟本想趁这个机会向所有来宾展示自己机器人强大的安保和作战能力，万万没想到中途出现了这个不知名兔男郎的变数，而曼海姆也没想到，卢瑟居然敢无视这么多身份贵重的来宾，直接在现场跟他的人火拼。 他们也看到了再次离开的默茜，顿时不再管现场人质的死活，准备直接开始无差别扫射。 「要怪就怪你们接受了莱克斯·卢瑟的邀请，那个崽种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死活。死后向上帝控告他吧，今天杀死你们的不是我，而是卢瑟。」为首的暴徒高声喊道。 zero已经向布鲁斯承诺过，会制服这些暴徒。在他三两下解决完现场的机器人时，就毫不犹豫的转向了这些种族为人类的暴徒。 为首的人话音刚落，zero就一个手刀砍晕了他。 没等其他人表示震惊，他就再一次以迅雷之势收缴了他们所有人手上的武器。 宾客中看到这个兔男郎打扮的侍者突然冒出来hold住全场，终于松了口气。有些客人隐约觉得这人的脸挺眼熟的，再看看正和几个人一起组织大家撤退的布鲁斯，想起来这个侍者之前不是一直跟在布鲁斯身边的行动秘书么。感激的同时还在暗暗猜测，行动秘书不好好跟在布鲁斯身边，为什么打扮成这样装晚宴侍者？这是什么奇怪的y？ 「超人！超人怎么还不来？」众人一边悄悄往外撤，一边低声私语，而则布鲁斯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紧张的撤离以及关注场内动向时，不动声色的悄悄离开。 年轻时在刺客联盟的修习让他精通忍着的隐匿之术，很快就不着痕迹的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30几个暴徒根本不是zero的对手，但麻烦的是对方都是人类，而zero在怎么制服人类这方面十分缺乏经验，唯一一次面对人类敌人还是像林肯马奇这样被强化过的品种，之前第一个被他打晕的暴徒好像锁骨直接在他的手刀之下骨折了。因此收缴完双方的武器后，再打起架来就显得有些束手束脚。 等到大厅里的宾客们都撤的差不多时，尼克也不恋战，他不再理会艰难爬起来准备再次攻击他的敌人，也准备离开大厅，去找不知道去哪儿的布鲁斯。 就在这时，他身后隐隐掠过一阵风，他下意识转过头，同时挥过一拳。 那是被刀带来的风，刀刃划过他后脑的头髮，zero也下意识侧头闪避，但还是有几根被刀锋划过的头髮掉落下来。 zero也一把握住了对方的手腕。 他从尼克的意识里找到了这个人的身份。 是丧钟。 「你果然没死。」一身橙黑相间的轻甲和面罩，斯莱德轻巧的说。 「我就说我的判断不可能出错，那些老狐狸们还想让我退钱，看来只有抓住你，才能挽回我的声誉了。」说着，丧钟另一只手从腰间掏出了枪瞄准了zero。 此时尼克已经抵达了地下室的最底层。上两层的保安都被他轻松解决了，原本以为最底层的安保是最严密的，没想到下来之后一个人都没有。 042悬停在他身边：「已接入对方监控系统，停用所有监控设备。」 果然未来世界的机械智能就是好用啊。尼克心里感慨。 按照042实时探索的地图，尼克继续朝地下室的深处走去。 「尼克，是丧钟。」 他的脑海里传来zero的意识。 嗯？他还敢出现？尼克顿时有点不淡定了，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自己沦落到要和zero共用一个身份，还得时时刻刻处在布鲁斯韦恩甚至蝙蝠侠的「保护」之下，完全就是拜这个混蛋所赐，更别说他约等于杀了自己两次。 「杀杀杀，给我把他杀了！」尼克疯狂明示zero 「他是人类，我杀不了他。」zero的声音有些遗憾。 对哦，zero刚跟他说过，他杀不了人。哎呀好生气。尼克顿时觉得自己憋屈的要死。 「但我可以把他给你抓来，你可以亲自杀。」zero继续说。 嗯？这倒是个好办法。 「行，就按你说的，把他给我抓来吧。」尼克立刻拍板。 「布鲁斯韦恩现在不在我身边。」zero继续跟他说。 尼克打开面板看了看，面板没什么变化，【保护布鲁斯韦恩】这个任务没有显示失败或者警告即将失败，他估摸着布鲁斯可能已经跟着众人一块儿撤走了。 「你抓到丧钟后先把他安排好了，再去找韦恩，别让韦恩发现你抓到丧钟了，不然又要给我整么蛾子。我要偷偷把他给杀了。」尼克对zero吩咐道。 「好。」 zero站在一地水晶玻璃残渣中间，他在丧钟开枪的瞬间，以极快的速度将两人拉进到几乎贴面的距离，他一手握住丧钟持枪的手腕一用力，丧钟手臂一麻，枪掉在了地上。 第144页 他立刻反应过来，用另一只持刀的手噼向zero的后背，zero迅速闪避，同时抬脚，一记利落的踢击袭上丧钟的侧肋。 「真让人意外，你的身手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丧钟被踢的后退了几步。 zero根本不跟他闲聊，再次欺身靠近丧钟。 丧钟调整了姿势迎上他的攻击，他的拳头犹如闪电般快速落下，每一击都带着敲碎人类骨头的力量。而zero几乎每次都能格挡或者闪避他的攻击。 让丧钟感到不安的是，在两人的对抗之中，这个曾经在他手里一招都走不过的人，竟然慢慢在看透他的身法和招式习惯。 「你不是他。」 丧钟再一次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他收起手中的刀，直接双手持枪，一边快速的移动一边朝zero不停的射击。 但对方的身形快的让他的子弹根本追逐不到——在丧钟收刀持枪的间隙，zero也从身上摸出了自己的黑色眼罩，将它戴在了脸上。 来自未来的高精尖技术对弹道的精准计算和预判反馈在视网膜成像的眼罩上，即便丧钟的枪法十分精湛，也无法击中zero。 宴会中的暴徒们早就跑的没影，原本精緻奢华的宴会厅现在也早已一片狼籍。zero的身形轻盈又灵活，他在密集的弹道中计算出一条贴近丧钟的最佳线路，在一个唿吸之间就拉进了丧钟苦苦拉开的距离。 他迅勐的伸手握住丧钟的小臂，轻松将人拎起直接过肩摔在身后。 丧钟被摔的震出一口血，他闷哼一声，艰难的将血咽了回去。 「你不是他。」 丧钟又说了一次。 zero没给他趴着休息的时间，当然，丧钟也不敢休息，他狼狈的站了起来往窗的方向退去。 自从被强化过身体之后，丧钟连和他势均力敌的敌人都很少遇到，能够打赢他的更是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但此刻他清楚的意识到，今天自己在这个人面前绝对占不了便宜的。 zero走近他，毫不犹豫的一拳袭上他的面门。丧钟侧头躲过这一拳，他身后的玻璃应声而裂，碎成一地小小的玻璃颗粒。 莱克斯大厦的玻璃都採用的是钢化玻璃，能一拳打碎这种玻璃的，至少在体能上也绝对不属于普通人的范畴了。 丧钟终于意识到，卢瑟是故意让他来试刀的。布鲁斯韦恩说尼古拉斯泰尔德死了，现在跟在他身边的是他的弟弟泽尔泰尔德。卢瑟认为丧钟卖了假消息给他，根本不相信尼古拉斯能死而復生这个消息，他和卢瑟的约定是，他要帮卢瑟抓到布鲁斯身边这个「假弟弟」，只要证明丧钟的消息无误，卢瑟会再付一笔费用给他。 刚才就是默茜唿叫他，告诉他泰尔德出现了，是时候证明他自己了。 此刻的丧钟虽然狼狈，但依然还能分出精力来说话。 「你真的是尼古拉斯的弟弟？看来你们兄弟俩身上都藏着大秘密啊。」他躲闪着擦掉嘴角的血迹，故作轻松道。 zero根本不理他，在他闪避的瞬间近身，以手成刀抬起手臂，丧钟立刻扭身再次躲闪。 但这次zero的目标并不是攻击他，而是趁他弯身躲避的同时，轻松的抽出了他原本插在后背刀鞘中的刀。 丧钟很久没遇到这种势均力敌的对手了，此时他也正色起来。捕捉不到对方身形的话，再用枪只是白白浪费子弹，他将枪重新插回腰间，抽出后背上的另一把刀。 zero脚步轻点，直接沖了上去。 「叮——」这是刀刃相撞的声音。 刀刃互相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丧钟边打边退，不到几分钟，原本狼藉的宴会厅变的只剩下断壁残垣。zero蹲身闪过丧钟砍向他脖颈的刀刃，顺势扬起手腕，单手持刀斩向他的双腿。 这本来是个十分不好发力的姿势，但对zero来说，根本没有无法发力的困扰。丧钟勐滴跃起，他跳向旁边，但zero挥刀的角度太刁钻，他闪避的时候不好把握重心，还是被他的刀尖擦到了小腿。 在斯莱德原本的设想中，今天就算是有战斗，他也是能够轻松拿捏的，他清楚的知道正义联盟不会轻易插手人类的纷争，只要现场没有超人类的存在，他穿轻甲完全可以掌控任何针对普通人的战斗场景。但是zero的存在让他踢到了铁板，刀尖穿透了他的皮甲，直接砍上了他的皮肤。 他就地滚了两圈再次与zero拉开距离，刚才他站着的位置身后是承重廊柱，被zero的刀刃切过，出现了一道整齐的刀痕。 丧钟站起来，他将身体重心尽量放在没受伤的腿上，一边慢慢后退，一边试图和zero商量。 「小子，我们之间大概有什么误会，我也不过是受人僱佣，咱们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今天就算了行不行？想必你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如说去保护布鲁斯韦恩？莱克斯·卢瑟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可是给韦恩准备了一份大的『惊喜』。」 丧钟觉得自己的优点之一就是审时度势，今天他绝对在这个和这个被他杀过两次的人长的一模一样的人面前讨不到什么便宜，那么向对方透露一点消息示好，以换来自己跑路的机会似乎就成了最佳的选择。 尼克在和zero共享的意识中听到了这句话。 此时他已经抵达了实验室深处的机房，这里基本实现了无纸化，现场没有任何纸质文件，但因为没有联网，042没办法通过网络入侵这里的电脑，尼克只能用布鲁斯给的u盘，插在电脑上后，由042的小小机械手指快速操作一番，屏幕上出现了下载中的进度条。 第145页 听到丧钟透露的消息后，他微微皱了皱眉，点开自己的任务面板想看看布鲁斯·韦恩现在在哪儿，结果惊讶的发现对方正在朝自己的位置靠近。 咦？他这是不放心自己，亲自过来查看吗？尼克有些疑惑。不过这样也好，上面两层的监控系统已经被破坏，安保人员也全部被打晕了，他过来完全没有危险，自己也能就近照看他。 「韦恩好像在往我这边来，你别管他，先把丧钟给我抓了。」尼克嘱咐道。 zero遵从了尼克的想法，用刀尖指着丧钟说：「束手就擒，是你唯一的出路。」 丧钟努力让自己不要喘的太厉害，对方大半张脸都被黑色面罩遮住，完全看不到表情，但他站的很直，拿刀的手也很稳，高强度战斗这么久后连唿吸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紊乱。他知道对方应该不会轻易放过他，因此放弃了和对方谈判，全身心的投入战斗中，以期能抓住一点逃跑的机会。 这一次他先发制人，飞身上前先砍向zero的下盘。 zero腾空跃起，一脚踩上他的肩胛。 丧钟咬牙忍住一声痛唿，就地滚了两圈躲开他自上而下噼来的刀，再就这半蹲的姿势扬起手臂，和zero刀刃相撞的瞬间，他松开刀柄仍由对方挑开自己的刀，再顺着对方暂时没收住惯性而往前倾的身体，用尽全力的一拳捣向对方脆弱的胃部。 他对自己的力量心中有数，知道这一拳下去，只要是个正常人类，就算是蝙蝠侠，也至少有10秒钟缓不过来，他就能抓住这短暂的时间，跳窗离开。 但zero完全不受影响。他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垂着眼，隔着面罩，和丧钟面具下仅露出的一只眼相对。 第65章 丧钟眼里闪过一丝困惑，仿佛在疑惑对方为什么连一丝痛苦的表情都没流露出来。但他茫然的表情没有维持太久。 zero抬膝踢上他的下颚，他的身体被迫后仰，连骨头都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咔啦声。 在他的后背即将接触到地面时，丧钟勉力扭转身体，让自己面朝下，单手撑住地面想要用力站起来，但一把刀背从他和地面之间的空隙穿过，没等他有所反应，就被抬起的刀背勐地挑了起来。 除了超人，丧钟没在其他对手那里感受过这种力量。 危机感瀰漫上心头，他被违反正常人类阈值的力量用一把纤细的刀背挑飞在半空中，无法借力，不能反击，只能尽量蜷起身体保护好自己的要害部位。 zero微微屈膝，以刀尖抵住地板，刀身被他最大限度的压出一道弧线，仿佛再用力一分，就会彻底断裂。 他松开施加在刀柄上的力量，整个人凭藉刀的弹性和自己向上的弹跳力跃起，抬腿踢上丧钟的腹部，将他踹的更高。 丧钟后背重重撞上宴会厅的天花板，又立刻掉了下来，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回他终于忍不住咳出一口鲜血。 但现在不是跪地求饶的时候——如果跪地求饶有用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做。 他感觉自己至少被连踢带摔的打断了两根肋骨，钻心的疼痛顺着侧肋一直蔓延到神经，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挣扎着站了起来，头罩已经裂了，鲜血顺着眉骨一直流到眼睛，他被刺痛的眨了眨眼，往地上吐了口血沫：「再来！」 他哑声道。 zero上前两步，丧钟也做出一个御敌的起势姿势。 但就在zero以为丧钟会再一次无济于事的沖向自己时，他忽然扬手往地下狠狠一甩。 一瞬间过度曝光的亮度让光学护目镜在视网膜上的成像都有些泛白。zero忍不住抬手遮了遮眼部的位置，但就是这一个极小的瞬间，丧钟不顾一切的沖向窗边，勐地跃了出去。 「追上他。」尼克毫不犹豫的命令道。zero的强大让尼克热血沸腾，他不能允许丧钟这种杀过自己两次，并且相当于通知全服的敌对势力来守自己尸体的npc轻易逃脱zero的制裁。 不用尼克再说一次，作为能够和尼克共享意识的机械生命，他踩上窗框，没有任何停顿的飞身追了出去。 丧钟在外有接应，在准备跳窗而逃的时候，他就发出了讯息，来接应他的直升机在他跳窗之前已经悬停在不远处，因此，在他短暂的离开zero的视野范围后，就用尽全力的朝着直升机放下悬挂梯的位置奔逃。 zero一刻不停的追上他，在直升机缓慢向上时，勐地跳跃起来，抓住了正在往上收的悬挂梯。 与此同时，在实验室底层的尼克已经将电脑中的全部内容备份进u盘，为了保险起见，他让042也开启同步数据功能，为自己也拷贝一份数据以防万一。 拷贝到一半的时候，042突然出声。 「检测到异常数据。」 「什么？」尼克诧异道：「什么异常数据？」 042立刻将有异常的文件数据以全息影像的方式投影在尼克的面前。 这份资料显示，卢瑟一直使用自己的卫星设备捕捉宇宙信号，3个月前，他在近月轨道捕捉到一组空间异常的数据，接下来的几万行代码，都是他针对这组数据的解析和分析，确定了当时的空间异常是由一艘大型的宇宙飞船迁跃时，留下的波动。 飞船出现的时间非常短暂，而且因为飞船採用的技术明显高于地球很多，暂时无法解析和推测飞船的信号内容和形态，但这艘飞船在消失后，任由一段持续的异常波长在和地球产生交互，经过大量的运算，卢瑟推测这艘飞船在地球投放了生命体。 第146页 尼克看着资料显示空间异常数据出现的时间，这个日期太熟悉了，正是他在这个「游戏」甦醒的日子。 接下来的全部数据，都是莱克斯卢瑟的科学家们希望通过验算，再次捕捉这艘飞船的数据。 「危险数据，建议删除。」 042再次发声。 「危险什么？」 「『塔』被捕捉会引起时空连续性的崩坏，使该行星产生毁灭性灾难。」 「但是卢瑟已经得到了它。」尼克说。 没等042再次回答他，就听到一阵清脆的鼓掌声在空间中响起。 卢瑟带着他的女助理默茜从一扇隐形门中慢慢走了出来。 「我以为来这里的就算不是那个该死的氪星人，也会是蝙蝠侠。但没想到来的是韦恩那个老骗子的小助理。一开始，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默茜手上拿着一把格【洛克17，她的枪口径直对着尼克。 042也开启了防御模式，准星对准了默茜。 「但现在我得说，你可真是我的意外之喜，还有你身边这个小东西。」卢瑟显得十分眉飞色舞。 尼克到不是很为自己的安危担心，他在心里回想着刚才过来实验室的路线，他相信有042的协助，自己一定能顺利的离开这里，就算跑不了，他还能通过自杀的方式直接回到哥谭的公寓。 麻烦的就是韦恩，他在脑海的面板里看到对方离自己越来越近，马上就要下到最底层了。 「zero，出发前韦恩给的联络器，接通它，让韦恩快点离开这里，卢瑟在下面，这是个陷阱。」他在意识里紧急唿叫zero。 已经在直升机密集的火力下攀上滑撬的zero勐地停下。 「我来回援。」 他最后向上看了眼近在咫尺直升机舱门，毫不留恋的送开了手，从高空向下坠落。 「布鲁斯·韦恩。」 蝙蝠侠的耳返里突然接入了之前他给尼克那个通讯器留下的频道段。 「什么？」蝙蝠侠一时忘记变更自己的声线，粗粝的声音透过电流传到对方那里。 但zero显然不在意这些细节，捏着通讯器一边跑一边说：「下面是陷阱，莱克斯·卢瑟在那里，不要再往下走，回去。」 蝙蝠侠听到随着他说话传来的风声，问道：「你在哪儿，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具体位置，并且接通这里的？」 他从进来的那一刻就发现，卢瑟为这栋楼做了信号屏蔽。 zero没有回答他的话，只重复道：「回去，不要再往下走。」 蝙蝠侠看着已经按开了的电梯：「尼克在下面。」他肯定道。 「他不用你管，保护好你自己，我再说一遍，别再下去。」 蝙蝠侠没有回应他，直接走进了向下的电梯。 他离开宴会厅的时候，悄悄换上制服潜入了莱克斯大厦的顶层实验室，卢瑟在这里的安全防御系统做的非常严密，他已经足够小心，但进来的时候，装在腕甲上的震动提示他触发了这里的一个警报。 他关掉震动，潜伏在天花板上，悄无声息的利用麻醉针放倒了一小队保安，在便士一的努力下，终于成功替换掉沿途的监控，并接管了顶层实验室的防火墙系统。 实验室只有一个研究员在值班，蝙蝠侠先用麻醉针弄晕了他，接着打开在实验室电脑上的研究日志上查看起来。 他一目十行的快速浏览日志内容，越看眉头收的越紧，和他猜测的一样，这种针对联盟的纳米基因武器果然有卢瑟的深度参与，他不但在参与，而且还在做人体试验。 但这一部分实验数据进行了多层加密，被单独分在一个隐藏的文件夹中，蝙蝠侠推测，人体试验这部分内容或许是他没有告诉阿曼达沃勒的。 如果有人参与，那么实验样本在哪儿？ 他转头看向旁边昏睡着的研究员。 一阵刺鼻的气味之后，昏睡中的研究员骤然惊醒，他缓缓睁眼，在看到眼前一团黑色的阴影后又骤然睁大。 「来……」他哑着嗓子尖叫出声，同时下意识的想要去摁试验台下的警报按钮，但颈上突然的凉意让他剩下的尖叫和动作都卡在原地。 一枚蝙蝠镖抵在他的咽喉处：「我问，你答，不要说多余的话或做多余的动作，我就确保在审问结束的时候，你的每一根手指和牙齿都还好好的待在原处。」 蝙蝠侠粗粝可怖的电子音从喉部传来。 「超……超……」他不明白哥谭的恐怖传说为什么会来大都会，下意识想向超人求救。 「他不会回应你。」被砂纸磨过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传来。 研究员双腿抖若筛糠，声音也忍不住带着哭腔，硬生生的忍住了。 「你们的研究资料里，那些人体试验的样本在哪儿？」 研究员使劲摇头。 「你想先损失哪一根手指？」魔鬼在他耳边礼貌询问。 「拜託，我不能说，说了会死，求求你了，我不想死！」研究员鼻涕眼泪一起流了下来。 蝙蝠侠动摇了一瞬，但就在这个瞬间，研究员的颈部极靠近动脉的位置，透过皮肤快速闪起一连串的红光。 他头皮一炸，立刻认出这是什么。 它是韦恩军工提供给阿曼达沃勒的，专门用来控制自杀小队那些重犯的人体炸弹。 「便士一！」布鲁斯一把按住对方的肩。用护目镜扫到了晶片炸弹上的编号。 第147页 「不！不！我不想死！」研究员惨哭出声。 红光越闪越快，蝙蝠侠已经能闻到这个人身上的腥臊味道。 就在晶片炸弹的红光闪到几乎不会再暗下去的时候，便士一的声音终于在另一边响起。 「拆除完毕。」 红光彻底灭了下去。 感谢自己的谨慎，在当初为阿曼达沃勒提供这批炸弹时，他特意记录了它们每一只的编号以及悄悄开设了对应的能够远程拆解它们的后门，为的就是以防这种万一。 研究员也顾不上抵着自己脖子的蝙蝠镖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还健在的头。 「我还活着……555……谢，谢谢你！」 蝙蝠侠没有时间等待眼前这个人的情绪发泄完毕，他毫无同理心的按住对方激动到到处乱摸的手，冰凉又尖锐的手甲让对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现在你可以说了，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蝙蝠侠将变声器的音阶调低一个度，发出的声音更加令人胆颤。 但研究员刚刚获救，劫后余生的喜悦让他完全忘记了害怕，他知道是蝙蝠侠救了他，让他以后不必再受身体里那个炸弹的掣肘。他让自己镇定下来，这才对着蝙蝠侠说：「那些参与实验的人只在这里接受纳米胶囊以及各种其他针剂的输入，之后的医学观察都在隔壁辅楼。」 蝙蝠侠心中一跳。 当初他没把隔壁楼放做重点观察对象，主要是因为那栋辅楼的新风循环系统和消防系统与最初的设计规划不符，始终没有通过验收。而在他的潜意识里，卢瑟不会把一栋还未通过验收的楼来作为重要的实验室。 但他似乎忘记了，这种程度的阻力对卢瑟这样唯利是图的商人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再严格的审核员都是可以明码标价的，就算是布鲁斯·韦恩，在这方面也没少以钱财走些偏门以获取让自己的项目或者工程能通过的更顺利。卢瑟就更不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审核不通过，任由一栋已经建好的楼无限期的放在这里不投入使用。 想到这里，他不再耽搁，在夜色的遮掩下，直接从窗口跳了出去。 「等等，我怎么办？卢瑟知道出卖了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还，还有那个往我们身体里植入炸弹的女人。」研究员一脸惶恐的大胆抓住蝙蝠侠披风的一角。 「离开大都会，改换姓名，不要让他们找到你。」蝙蝠侠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披风。 「可是，我的孩子还在这里……」 蝙蝠侠递给他一个电话号码。 「打这个电话，他会帮你安排好你和你家人新身份的一切。」 说完他不再停留，径直从窗边一跃而下。 「您还挺会给我安排活的。」在紧张的拆弹工作完成后，便士一对从天而降的工作量不置可否。 「我们的原则是不牵扯平民，既然牵扯到了，就尽量做最好的安排吧。」蝙蝠侠利用爪钩枪在墙体之间穿梭，最后的落点是那栋辅楼的脚下。 赶路的时间里他的脑子也没有休息，在便士一的协助下，他们开始分析从卢瑟的实验室down下来的研究资料，最后确认道，卢瑟确实深度参与了这种纳米基因武器的研发和制造，关于超人类的基因，除了超人，其他样本都是阿曼达·沃勒提供给他的。 很明显，这次纳米基因武器的研究是经过政府默许的，也属于沃勒所管辖的，不方便公开的事务。蝙蝠侠没时间为这个感到愤怒，将文件继续阅读下去，他发现沃勒让卢瑟研发这种基因武器的目标是将利用携带重新编辑过基因片段的纳米机器人入侵大脑，相当于在超能力者的脑子里装了个控制器，让大家只有在终端系统的控制下，才能使用超能力，而平时就完全成为了一个普通人。 不得不说，这个计划对超能力者来说，十分恶毒，沃勒相当于要将所有的超能力者都驯化为自己的武器，这和在自杀小队的队员脖子里装炸弹有异曲同工的阴险。 第66章 另外，他还发现对于超人，卢瑟有其他的安排。卢瑟早就知道超人就是克拉克肯特，并且手上有大量的超人的生物样本，这让他对超人的研究更加为所欲为。他在沃勒的设想上改进了针对超人的基因武器，致力于开发出能够让超人完全失控的纳米胶囊。 和这些文件放在一起的，还有一份内容极简的附件，附件内容是将氪石液化的研究进度。 蝙蝠侠只看了一眼就暂时把它放在了一边，比起这个，还是之前提到的那些研究文件里说的内容对超人来说更具备危险性。 「他想通过毁灭超人向所有人证明，只有他才能拯救大都会，拯救人类。」蝙蝠侠说。 便士一此刻也没有心情继续那些饱含着英式调侃冷幽默，有些无法理解的问：「难道毁灭日没有给他足够的教训吗？」 「他从不认为创造出毁灭日是错的，毁灭日不是他的教训，是他的灵感。」 蝙蝠侠回答道。 说话间，他已经进入了辅楼内部。尼克在之前的潜入中已经完全破坏了大楼周边的监控，这让蝙蝠侠的继续潜入非常轻松。 但进到楼内之后，和便士一的通讯就短暂的失去了联繫，直到便士一重新接入了由氪星科技支持的通讯信号。 「卢瑟将整栋楼都做了信号屏蔽。」重新接通后，蝙蝠侠肯定的说。 第148页 「是的。」 便士一回答。 这里没有非常激烈的打斗痕迹，蝙蝠侠沿着地上一些细微的灰尘走向找到了数个陷入昏迷的安保人员，每一个身上都没什么明显的伤痕，很明显，他们是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击昏，失去了意识。 进入辅楼之后，他就发现自己在网上下载的关于这栋辅楼的建筑施工图等设计图纸，和它内部的布局是有差别的，他手上现有的大厦电路布局图，并不准确，他又花了一些时间，才找到对方的总供电间。 但那里的供电设备按照蝙蝠侠的估算，远远超过这栋大厦实际需要的供电内耗规格。 他的确想要探查卢瑟到底为什么要设一个这么高供电量的设备，可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尼克，让他离开这里。 他再下到地下二层，也就是他手中图纸的底层时，并没有看到尼克的踪迹，但在这里，他看到了另一个硕大的机器设备。 这个设备是在建筑规划蓝图里没有提到过的，他看上去像是一个巨大的复杂的漏斗，另一端连着软管，这些管子最后直接埋入墙体通向地下。 他隐约觉得这个形状很眼熟，再看两眼，赫然发现，在莱克斯大厦的顶楼，有一个和它极其相似的设备，而卢瑟对那个设备的解释是，一座气象装置，因为他的实验室有很多精密的研究实验十分依託天气，所以需要进行更准确的提前预测。 蝙蝠侠通过护目镜中的光学成像装置直接将这个设备以及他的内部结构拍照发给了便士一。 「五分钟时间，告诉我这是什么。」他命令道。 「好的。」便士一简短的回答后，立刻进入了分析工作，而蝙蝠侠不准备停在这里等待汇报，就算这是什么危险性极高的设备，等在这里也没办法立刻拆除和破坏它。 布鲁斯在下到这一层的时候，他头盔中的扫描和分析系统已经将整个空间结构成像反馈到了他护目镜的视网膜屏上，他也意识到这层空间之下被涂了铅层，并且按照结构来看，这明显也不是整栋建筑的最底层。 说话间，他已经找到了嵌在房间里的一处隐蔽电梯，电梯有向下的指示灯，他立刻着手破解，发现这已经是被破解过一次的电梯。 在等待电梯的时候，便士一也将之前的分析结果反馈给了他。 整个设备的3d图完整的呈现在他的视网膜屏幕上，可以肯定，这是一个伪装成新风循环系统的精巧结构，但抛去一切外部伪装的不必要的组件，它其实就是一个功率巨大的雾化机，它可以将液体雾化，雾化后的内容会直接通过连结的另一组系统通向室外，如果卢瑟在开春时节使用这个雾化设备的话，它排放出去的东西可以通过季候风最快速度的到达大都会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蔓延到隔壁城市。 电光火石之间，蝙蝠侠立刻就想明白了这个雾化设备是干什么用的。 莱克斯大厦顶层实验室的那些氪石溶液研究文件！ 「卢瑟是准备将氪石溶液雾化后直接在大都会排放。」蝙蝠侠肯定的说。 「任何矿石都有辐射，更别说这种外星矿石，超人对它反应大，也许是因为氪星体质对有害辐射极其敏感，他这么做就不担心大都会的普通人类最后都遭受无妄之灾吗？」便士一在通讯的那一端十分惊讶的反问。 「他如果在乎，毁灭日就不会出现。他只想打败超人，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蝙蝠侠已经有了决定，无论如何，他会想办法曝光卢瑟的计划，即便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超人，想必涉及自身安危，也没有人会容忍卢瑟在自己居住的城市排放这种连超人都无法抵抗东西。 电梯来了，就在门开的一瞬间，他听到了zero突然接进来的通讯。 zero让「布鲁斯」立刻离开辅楼，这就说明，他们两个都知道自己目前所在的位置。而且，这栋楼屏蔽信号，他当初给尼克的通讯器里并没有氪星科技。 zero说卢瑟在下面，说明尼克也在下面。 他看了一眼那个「雾化机」，停顿了一下，在自己现在落脚的位置喷了足够厚实的凝胶炸弹，然后毫不犹豫的踏进了电梯。 等他刚下到地图上没有标识的最底层，整个楼层忽然响起了重重叠叠的开门声。 这一层的四面墙都被卢瑟做成了隐藏门，打开后是一个一个的储放空间，每一个格子都是一个能够容纳一人高的柱状培养皿，这些容器中都是淡绿色的溶液，每一个培养皿中都漂浮着一个连「勉强」都不能称之为「人」的怪物。 他们和曾经被打倒的毁灭日极其相似，全身长满可怖的肉瘤和骨刺，已经完全没有了属于人类的形状。 在隐藏门被打开的一瞬间，这些缩小版的「毁灭日」们同时睁开了眼。 一股凉意从蝙蝠侠脚底窜了起来。 "jesus！"便士一通过蝙蝠侠隐形眼镜上的录制设备看到了这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 「他是疯了吗？」便士一自语，说完后他立刻严肃道：「建议您马上撤离。」 「不行，尼克在这儿，我得找到他，他不是卢瑟的对手。」那些培养皿中的怪物们开始拼命捶打透明的容器壁，已经有溶液顺着裂缝流了出来。 「唿叫联盟吗？」便士一再次问道。 「不，卢瑟的基因纳米武器究竟有没有交付还是未知，不管是成品还是半成品，我相信他会很乐意立刻拿一个现成的样本来测试，而那些人，对自己的力量太自信，又对人类太轻信，我不能让他们冒险。」蝙蝠侠快速往实验室深处奔跑起来。在回答便士一的同时，他甚至庆幸超人此刻正在外太空执行任务，不然今天大都会的这场骚乱，超人绝对会出现。他甚至不敢想，如果真的被卢瑟得逞该怎么办。 第149页 他现在已经能推测卢瑟想干什么了——利用基因武器让超人暴走，再通过他的雾化设备让整个大都会的空气里都瀰漫着氪石元素，从而削弱超人，再当着世人的面杀死超人。 「那您的安危呢？」便士一问道。 「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任何超能力基因。」蝙蝠侠这样回道。针对他的纳米基因武器是最早出现的，而当初艾薇早已用那种隐晦的方式提醒了他。考虑到她和哈莉奎因的关系以及哈莉在自杀小队的深度参与，这项武器计划比他推测的开始时间更早，并且有可能针对蝙蝠侠的基因武器是最早成熟的，毕竟「普通人」的样本何其多。 便士一知道自己无法再说服自己的主人，只能尽职的为他做嚮导。 突然，耳机里便士一的声音顿了一下。蝙蝠侠也停了下来，谨慎问道：「怎么了？」 身后那些怪物们已经沖了上来，蝙蝠侠不能再往深处了，他必须在这里将这些怪物解决了。 「先生，泰尔德先生的公寓发生了爆炸。」便士一沉声说道。 蝙蝠侠转身跳上身侧楼梯的栏杆，勐地跃起，依靠惯性用肘部力量狠狠锤向迎面而来的一个怪物，对方被打的重重跪在地上，但紧接着另一头怪物从他身后勒上了他的脖子。 「报告情况！」他的声音有些惊怒，他在泰尔德公寓那里布控了非常多的保全措施，为什么还会出这种差错？ 他掏出抓钩枪仰面塞进对方冲着他的脸张开的血盆大口，在它咬到枪身的时候扣动扳机，抓钩直接从它嘴里穿过，又从后脑穿出去。 他双手反向抱住身后这个怪物的头作为支点，双腿跃起，紧紧夹住另一个向他冲来的怪物，再松开手，那个被他射穿喉咙的怪物双膝跪地，倒了下去，蝙蝠侠腰部用力，起身抓住被他夹住头的怪物，一手托住它的下颚，一手按住他的后脑狠狠一拧。 怪物的脑袋勐然被旋转了120度，蝙蝠侠听到了颈骨断裂的声音，在它倒下之前从怪物身上跳了下来。 「哥谭多处发生爆炸，是小丑帮的人，罗宾，红罗宾，已经出发了，红头罩在往公寓那边赶，神谕在为他们做后勤支援。」便士一在耳机中快速汇报情况。 「不可能是小丑，我来大都会前专门确认过他还好好的在阿卡姆。」说话间他又扔出去几枚电击蝙蝠镖。虽然每一枚都命中了一个怪物，但他看到蝙蝠镖深入的程度非常有限。 所幸他们还是导电的，在电击过后，立刻软倒。 「是刺客联盟。」便士一很快确认了敌人的身份。 「雷宵·奥古要抓尼克。」蝙蝠侠喘着气，看到被电击的那几个怪物在短暂的失去意识一段时间后，再一次站了起来，而之前被他扭断脖子和射穿喉咙的怪物，软垂在地上的手指又痉挛似的抽动起来，像是要重新活过来。 「艹他妈，卢瑟是有什么毛病！」蝙蝠侠一边御敌一边怒道。 此刻便士一没有再对耳机的那头髮出粗俗语言的不满，转而说道：「真像是您的对手们在联合团建。」 「这不好笑。」蝙蝠侠气喘吁吁的将一只怪物抡出去，它飞出去的同时砸到另一只蹒跚扑上来的怪物。 这些怪物们弄不死，蝙蝠侠没工夫在这里和它们继续耗，他想起还在另外一条通讯线路上的zero，这个时候不是追究他究竟怎么突破这栋楼的信号屏蔽联繫到他着种事情，而是语气急促的切过去对他说：「你和尼克之间有联繫方式，不要恋战，快点让他撤出来，卢瑟是个疯子，尼克会吃亏！」 他从来没有看轻过莱克斯·卢瑟，那是处心积虑想要杀死超人，并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成功过的人。 「他们已经交战了。」这是zero对布鲁斯的回答。 「不要恋战，立刻退出来！」蝙蝠侠再次重复。 这回zero没有再回復他，只是耳机里面的风声更大了。 这边尼克确实陷入了苦战。 一开始卢瑟放出了和蝙蝠侠遇到的一样的怪物——他的实验样本们，但042立刻将对方判定为了非人类，并且立即开启了一轮密集的扫射。 卢瑟早已退到了交火范围之外，他饶有兴趣的在安全区域观察着尼克身边的智能机械，眼里冒出兴奋的光芒。 「你看到这东西有多智能了吗？我要它。」他沖自己耳返另一端的人说。 对面并没有给出回应。 042很快将扑上来的那些怪物们全部用高温弹射杀，它分析了这些怪物们的形态和弱点，发现它们生存状态类似于能够快速繁殖的癌细胞，高温可以破坏它们的蛋白结构，使它们失去活性。 在042解决那些怪物的时候，尼克陷入了和默茜的缠斗。卢瑟的这位贴身助理，拥有超高的格斗技巧，而不精通近战的尼克必须付出全部心神才能勉强应对。 「zero你还有多久啊啊啊，我好像又要噶了！」尼克表面上严肃至极，但心里在疯狂向自己的ssr求救。 「坚持一下，我最多还有8分钟。042有护盾模式，别怕，它能保护你。」zero在意识中冷静的安抚他。他被丧钟的直升机带的太远，现在正在全力往莱克斯大厦的位置奔跑。 果然，将那些怪物全部灭杀后，尼克发现默茜像是再也无法近身他了，在他的身体周围竖起一道看不见的气墙。 第150页 默茜在攻击了几次发现无法突破尼克身前五厘米的范围后，毫不犹豫的拿出了枪朝他射击。 但她的子弹依然非常不科学的被尼克周身的空气盾全部挡住。 「你往出口去，布鲁斯韦恩应该也在那里，你们汇合后往上走，我马上到。」zero镇定的规划道。 尼克对zero的判断从不质疑，听到他这样说，立刻有意识的带着042往外跑去。 第67章 忽然，尼克听到一声不详的子弹出膛的声音。弹壳碰撞在金属上发出清脆的「咔啦」声。 042被一枚别处飞来的子弹击中，它在猝不及防的冲击下重重的撞到墙壁上掉了下来。下一秒，默茜的子弹划过了尼克的脸颊。 「我说过了我要那玩意儿！你把它打坏了我怎么用！」目睹这一切的卢瑟也暴躁起来。 「不先解决它，你根本就抓不到他们。」他的耳机里传回来一个满不在乎的声音。 尼克停下撤退的脚步，飞快朝地上的042跑去。默茜的子弹几次从他身侧擦过。 「别逗老鼠了！快点把他给我弄死！再把那个机械智能给我捡回来！」卢瑟高声叫着给他忠实的助手发布命令。 默茜的手中的格】洛克17还有4发子弹，她认为一发子弹解决面前的人绰绰有余。 刚才在宴会厅被和这个人长的一摸一样的人撕了全部的战斗型机器人，她心里正不爽呢，那是卢瑟派给她的武装，才一个照面就被全部报废，等今天这事儿结束，少不了要吃排头，卢瑟可不算什么脾气好的老闆。因此她打定主意要好好玩弄一下面前这个人。 她一枪打在尼克小腿上，尼克踉跄了一下，但痛觉不明显的他没有停下来，依旧努力的朝042的位置跑过去。 默茜皱了下眉，第二枪打中了他另一条腿的膝窝。 虽然尼克没感觉到痛，但腿上忽地失去力量，在惯性的驱使下倏地跪倒。 他用力咬了咬牙，再次站起来。现在的他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撑到zero过来，在这之前一定不能让卢瑟拿到042。 「默茜！」卢瑟的声音提高了8度，略带威胁的再次叫了她的名字。 这次默茜终于将枪口对准了尼克的后脑。 就在她扣动扳机的瞬间，一枚蝙蝠镖倏然而至，打掉了她手里的枪。枪声响起，枪管落地，子弹也因为这个变故，直接偏到不知什么地方去。 蝙蝠侠加速冲过来，勐地拉住默茜的手臂，将她远远甩了出去。 他看到之前跟着zero的智能机械掉在墙根边缘，尼克正一步一个血印的朝辅助机走去。蝙蝠侠率先走过去捡起辅助机。 「给我！」尼克哑声叫道。 蝙蝠侠快走两步接住几乎要站不住的尼克，同时立刻将辅助机递给他，随后不由分说的一把抄起他就往外跑。 「蠢货！跟你说过不要逗老鼠！给我拦住他们！」卢瑟看到蝙蝠侠出现，暴跳如雷的怒吼。默茜也知道自己出现了重大失误，她爬起来后再一次沖向蝙蝠侠。 「还要多久。」尼克在意识里询问zero 「五分钟，我快到了，再坚持一下。」zero回答他。 蝙蝠侠抱着他根本腾不出手来应对敌人，只能勉强躲闪。尼克虽然崇拜蝙蝠侠，但他知道蝙蝠侠本质上比布鲁斯还要多疑缜密，但刚才对方毫不犹豫的将辅助机还给自己的举动，让尼克对他产生了一些的信任。 「你放我下来。」因为失血，尼克现在气息都有些不稳。 蝙蝠侠没回应他，依旧抱着他向外边躲边跑。身后密集的子弹打在蝙蝠侠后背，默茜也在后面追着，前面隐约还看到了之前被042击杀过的同款怪物。 尼克知道，抱着他，蝙蝠侠可能半分钟不要就会被抓或者被杀。 「没关系，我不会死，zero马上就到，你不能折在这里，对了，布鲁斯也在这儿，你去找他，然后和zero汇合。」尼克冷静的说。 蝙蝠侠突然低头看了他一眼，像是想说什么，但现在的场合不太适合闲聊，他只能说：「知道自己是累赘就别再说话了。」 尼克闭了嘴，子弹不断追着他们两个人，之前追着蝙蝠侠的怪物们也越来越近，默茜终于追上蝙蝠侠，她抽出小腿上的匕首，狠狠朝蝙蝠侠的颈部扎下去。 蝙蝠侠双手都被占用着，没办法还击，更不能转身，那样会把尼克暴露给对方。他只能稍微调整了姿势，无论是他的披风还是凯夫拉材质的制服，硬度都足够，她这一刀说不定甚至扎不穿他的披风。 尼克从他胸前勉强直起身，摸出怀里的一个小黑盒，将它打开到最大功率，狠狠摁在了默茜刀尖距离蝙蝠侠肩部就差三寸的手腕上。 默茜猝不及防的松开了刀，停在原地一阵痉挛后僵直的倒了下去。 身后的动静蝙蝠侠太熟悉了，所以他没回头看，只低头轻轻瞥了他一眼，尼克握着手上的小玩意笑道：「以前冰山会所的一个小孩儿做的电击器，据说最大功率能电晕一头大象，现在实测一下，还真还挺管用的。」 蝙蝠侠没发表意见，看着面前蜂拥而至的怪物们，用披风将尼克裹得更紧了些。 「你还是把我放下来吧。」尼克说。他确认了一遍自己的资源，復活用的2000资源点他还是拿得出的，别到时候自己没死，蝙蝠侠为了救他反而翻车。 第151页 「电梯来了。」 蝙蝠侠远远就看到了电梯的向下运行灯正亮着。 应该是zero，尼克暗暗松了口气，但他马上想起另外一件事：「等等，你不管韦恩了吗？他就算不是你的那啥，也是你的投资人吧！」尼克有点着急。那可是他的2000资源点！zero可金贵了，满性能运行可是相当吃资源的！ 没等蝙蝠侠回答，远处的电梯门缓缓打开。 里面的人影还没有完全展现出来，但蝙蝠侠极佳的视力已经率先看到了从电梯门正在打开的缝隙中露出来的黑洞洞的枪口。 蝙蝠侠勐地转身，将后背朝向电梯。 一枚高速□□倏然而至。 「咳……」 子弹穿透了蝙蝠侠的凯夫拉材质制服，嵌进他肩胛的血肉里。 蝙蝠侠中了枪，依旧不忘用披风好好护住尼克。 尼克能感觉到子弹打在他的披风上，又被弹开掉落的声音。 这一次，他们是彻彻底底的被包围了。 蝙蝠侠将尼克放在地上，自己轻轻喘了口气才站起来，他直面那个给了自己一枪的人。 「阿曼达·沃勒。」他说出了对方的名字。 尼克撑着蝙蝠侠让自己站起来，他冷冷看着面前这个身型微胖的深棕色皮肤女人。 「你可以走，但是他，得留下。」阿曼达手中拿着一把fn57，她用枪口指了指尼克，对着蝙蝠侠说。 「他只是一个平民。」蝙蝠侠说。 「我可以以威胁国家安全罪拘捕他。」沃勒毫不在意的说。 尼克挑了挑眉，他威胁个鬼的国家安全？什么特权人物？抓人连个靠谱的理由都懒得想了。 蝙蝠侠看着围了自己一圈的怪物们，对沃勒说：「卢瑟做的这些惨无人道的人体试验，是你授权的？你们是想制造一批毁灭日吗？大都会的断壁残垣还没有完全修復！」 这时围过来的卢瑟抢着说：「他们都是自愿参加实验的，这些在战场上退下来的伤兵们，復员回家很快都陷入穷困潦倒，是我救了他们狗屎般的生活，而且它们和毁灭日可不一样，它们更可控！你看，我不让它们攻击，它们就乖乖的停在这里。它们未来会是最好的武器。」 说罢他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这游戏里真是什么样的碳基生物都可以说自己是人。尼克鄙夷的看了卢瑟一眼。 蝙蝠侠根本不想再跟他们废话，阿曼达·沃勒跟卢瑟一样，都有一套属于自己的逻辑，她作为一个极端爱国者，为了所谓的集体利益可以牺牲任何人，也可以做出任何丧心病狂的决定。今天想要突破这里，不得不进行一场恶战了。 但那枚□□的威力不小，虽然说他已经避开了要害，但不知是失血还是什么原因，他觉得自己眼前渐渐有些重影，因此他第一时间判断自己可能是中了毒。 必须速战速决。 做好决定后，蝙蝠侠不再犹豫，直接摔下一枚烟雾弹，再一次扛起尼克，另一只手持抓钩枪向天花板射出绳索。 特制的抓钩钉直接钉进天花板铅层，他再次扣动手中按钮，单手拦着尼克的腋下，将人一起带着升了上去。 「帮我按臂甲两寸的位置。」蝙蝠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尼克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现在这种情况下，听蝙蝠侠的话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他垂头看着穿过他胸口的手臂，勉力抬起上半身，在保持平衡的情况下精准的找到他说的那个位置，但那里黑漆漆的很光滑，除了支棱出来的几枚刀刃，什么都没有。 但出于对蝙蝠侠的信任，他还是冲着光滑的臂甲内侧快速点按几下。 他感觉到头顶一阵沉闷的巨大响动，连带着原本稳稳吊在天花板上的蝙蝠侠和他都微微摇晃了一下。 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天花板轰然碎裂，水泥块簌簌落下，赫然出现一个能供一人通过的窟窿。那是在下楼之前，蝙蝠侠提前喷在那里的凝胶炸弹。 「从这儿上去。」蝙蝠侠说着，手上用力，将尼克往那边扔了一把。 尼克勉强扒住窟窿边缘，先把一直拿手上的辅助机扔了上去，自己再往上爬。 往下回望的时候，就看到阿曼达沃勒这一次拿枪对准了他。 蝙蝠侠看到尼克爬上去了，心下稍微一松，放开绳索让自己再次落地。这一次他不再有顾忌，先一脚踢向阿曼达沃勒瞄准尼克的手臂。 她也是受过军事训练的，况且蝙蝠侠因为视线模煳的原因，位置并没有踢的很准，足够沃勒有时间躲开，但同时也失去了开枪的机会。但蝙蝠侠并不在意，他这一脚的目的本来就是打断沃勒，完成这个目标后，他也稳稳落在了地上，放开手脚直接攻向向他围拢起来的怪物们。 但意外就是在此刻发生的。 又一枚子弹凌空而至，精准的打在了尼克还没来得及完全爬上去的身体上——准确的说，是嵴椎上。 尼克手上一软，直接从上面摔了下来。 他重重落地后吐出一口血。蝙蝠侠目眦欲裂。 「尼克！」 他嘶声喊道。 尼克朝着刚才射向自己子弹的方位看过去，看到一个带着单边镜的光头，正趴在300米开外的开放式迴廊上，面前架着一把ar-15狙击步枪。看到尼克看向他时，他甚至轻佻的向他行了一个帽檐礼。 第152页 阿曼达做了个手势，立刻有两个怪物上前来准备拖走尼克，蝙蝠侠眼前已经看不清了，但他还是努力将和自己缠斗的怪物扔了出去，向拖着尼克的怪物扔出两枚爆炸蝙蝠镖。 尼克觉得自己能死，但绝不能被这个看上去位高权重但傲慢至极的疯女人抓了。于是他摸出默茜想要射杀自己时，被蝙蝠侠打掉，又被自己趁乱偷偷捡起来的格】洛克17。 刚才他数过，默茜从头到尾一共开了16枪，现在弹夹里应该还剩两发子弹。 嵴椎受伤让他觉得自己动一动都困难，但尼克还是勉力抬起肩胛，在不远处得意的想要先行上楼找辅助机的卢瑟和正准备偷袭蝙蝠侠的默茜之间徘徊了一阵。 zero会来的，他已经到了。 尼克知道。 他将枪口对准默茜，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默茜攻击的动作突兀的卡住，她的额头上多了个新鲜的血洞。 「winner winner， chicken dinner！」* 尼克轻声念叨了一句。 真是艰难的一局啊，他要先回復活点了，剩下的就交给zero吧。 这样想着，他将只剩最后一颗子弹的枪抵上了自己的太阳穴。 「不！不行，尼克，别！」蝙蝠侠难得有些慌张，连续说了几个no 卢瑟和阿曼达还在现场，他不能透露尼克能復活的任何关键信息，以他们二人的精明程度，只要布鲁斯说出公寓被炸或者猫失踪了任何一条线索，他们两个都会追根究底，直到彻底破解尼克的復活条件。 「别怕。」尼克看向蝙蝠侠，他感觉不到痛，所以就算被拖着，也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充满自信。 身后的怪物一掌拍向蝙蝠侠的头，他凭藉感觉侧头躲开，但那一掌还是扫到了他的耳侧，他只觉得脑袋嗡了一声，头罩中的音频设备彻底静音了，应该是连着通讯的电路被打坏了。另一只则一口咬上蝙蝠侠的肩部护甲，虽然没有咬穿护甲，但刚好咬到了沃勒留下的枪伤位置。 蝙蝠侠眼前一阵阵发花，就在他准备将随身携带的大剂量麻醉全部释放，以便脱身时，天花板再次产生一阵巨响。 「轰——」一声。 zero顺着天花板那个洞窟跳下来，直接斩飞拖着尼克的两个怪物的脑袋后，重重落地上，震起周围一圈细小的灰尘。 尼克差点喜极而泣。 第68章 蝙蝠侠看着自上而下跃入的人影，原本准备释放麻醉瓦斯的手顿了一下。 "先搞定那些怪物！\"尼克虽然只剩下个血皮，但zero的出现让他振奋起来，眼睛也发亮。 zero看了躺在地上但嘴角上翘的尼克，再次遵从了他的想法。 尼克注意到，zero手里拿的是之前在韦恩庄园的视频中看到的那把白色长刀。在他的意识里，尼克知道这是zero的佩刀。他先于卢瑟拿到了辅助机，并且从辅助机那里拿到了自己的武器。此刻042正被zero挂在腰间，看上去像个什么赛博挂件。 这说明042还没彻底坏掉。这让尼克悬着的心又放了一大半。 zero站起来，他的手臂缓缓抬平，身体微微前倾，沖向了围着蝙蝠侠撕咬的怪物们。他的手很稳，刀也很快，几乎一刀一个脑袋，不消半分钟，所有的怪物全部身首分离。 隐在至高点的死亡射手的子弹不断向zero袭来，但他总能精准的避开它们。从来都是弹无虚发的死亡射手被激起了斗志，再也不管什么阿曼达·沃勒给的任务，不停的给狙击枪上膛，原本的30发子弹很快用完，就在他准备换弹夹的时候，zero已经几个跳跃直接近身了他。 死亡射手来不及撤离，一个眨眼的功夫，枪管被削掉，再一个唿吸的功夫，还残留着那些实验体粘稠血液的刀刃已经贴上他的脖子。 而这边的蝙蝠侠，也在第一时间从腰带里摸出一支肾上腺素扎进了自己的肌肉。 在没有了那些皮糙肉厚，恢復能力又极强的怪物压制后，即使自己的视野受到的阻碍，依旧凭藉着在肾上腺素的加持下的敏锐神经和丰富的战斗经验判断出了卢瑟的位置，第一之间抓到了他。 「住手！」阿曼达沃勒半跪在地上，她的枪口抵住了尼克的太阳穴。但尼克根本不憷她，依旧面带微笑。 「不要管我，做你该做的。」他看着蝙蝠侠，非常镇定的说。 「蝙蝠侠，不要忘了你的原则！」沃勒对着蝙蝠侠高声道。 「放开他。」他一手死死卡住卢瑟的喉咙，掐的卢瑟双眼翻白。他的脸朝向沃勒，白色的护目镜很好的遮挡了蝙蝠侠的眼睛，可以暂时遮掩他失明的现状。 「你们对生命如此残忍和冷酷，有什么资格跟我提原则？」蝙蝠侠微微转了转头，示意这一地已经被zero解决掉的，失去了人类的生理特徵，毫无尊严的活着，仅仅供人驱使的怪物们。 阿曼达·沃勒不想跟他辩论，她远远看着压着死亡射手的zero，说：「你劝那个同伙好好的把他身上那个机械生物交出来，我今天就可以暂时放过尼古拉斯泰尔德，要是忤逆我，过了此刻，你就会是美国全境的通缉犯。」 尼克在心中对zero疯狂暗示「不要管我，这里没一个正常人，你先把蝙蝠侠弄出去。」 zero知道他想自爆，但他和同为角色卡的猫有更紧密的连结，于是在意识里对尼克说：「公寓不久前被炸了，猫在爆炸发生前跑了。你现在自杀的话，可能不能立刻在公寓里復活。」 第153页 尼克短暂的懵逼了一瞬间，他没问zero是怎么知道这些讯息的，只是不确定的问zero，「修復公寓，找到涅尔瓦，我就可以復活了吧？这个復活应该没什么时间限制？」 尼克总觉得关于这个「游戏」，zero知道的都比他这个玩家多。 「我不想受这个女人的威胁，不想让他们得逞。」尼克坚定道。 「你知道莱克斯·卢瑟在这里组装了巨大的辐射设备吗？他准备用氪石元素辐射整个大都会，就为了杀死超人，这也是你们默许的吗？在超人已经为人类死了一次，又从墓地里爬出来救了全人类第二次之后？」蝙蝠侠突然冲着沃勒开口道。 阿曼达沃勒勐地看向卢瑟。 「这是必要的牺牲……唔唔……」蝙蝠侠根本也不准备听他卢瑟再次发表他的超人威胁论，他一拳揍上他的脑袋，直接打晕了他，然后用束缚带绑了卢瑟的嘴。 但他通过卢瑟刚才急于辩解的反应，猜到这件事阿曼达沃勒根本不知道。 沃勒想要控制超人，把超人变成她自己所掌控的超级武器，卢瑟比他更极端一些，他需要通过杀死超人来提高自己的声望，他需要人们像崇拜超人一样崇拜他。 「我们现在可以交换人质，你把泰尔德给我，我把卢瑟给你，你还需要他的金钱和脑子，来帮你继续那些骯脏又卑劣的研究。」蝙蝠侠说。 阿曼达·沃勒沉默了一会儿，好像真的在考虑他的建议，不过很快，她哼笑一声说：「就算我不把他给你，你也不能怎么样。你不会杀莱克斯·卢瑟，而他自己也有足够的钱帮助自己一次次离开监狱。就算我不帮他，也有无数愿意帮他脱罪的人，国家需要卢瑟这种人才。」 「但我可以向公众公布你们在这里做的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以及卢瑟所构想的，覆盖全城的致命辐射。沃勒，你知道我是谁，你也知道我做得到。相信你和支持你的党派们的政治对手很愿意将这些素材利用到极致。」蝙蝠侠咬着后牙槽，一字一句的说。 「蝙蝠侠，不要跟王八蛋谈条件！我不需要你救，别让我看不起你！」尼克被沃勒紧紧捏住锁骨上的麻筋，但他根本不受疼痛的影响，尽全力沖蝙蝠侠咆哮。 虽然他不知道蝙蝠侠是谁，但只要他是一个个体，就算再强大，也绝不可能和国家机器作对，因此他更崇尚的是就地报仇，不希望蝙蝠侠为他做出这种令人憋屈的妥协。 「你闭嘴！」沃勒用枪托狠狠砸了尼克太阳穴一下。 「啊啊啊！气死我了！你真的不能杀人吗？我要杀了这个疯女人！」尼克在和zero的共通意识中无能狂怒。 「可以的。」zero突然回答他。 「什么？」尼克怔楞道。 「现在復活点暂时不能用，太长时间意识暴露在外会有隐患，但还有一种方式，你可以完全脱离这种掣肘。」zero说。 「都这个时候了就别卖关子了！快搞快搞！」尼克怒道。 「我杀死你，你通过我的佩刀，直接进入我的这具身体。」zero说。 尼克楞了一下。什么，还有这么硬核的处理方式？ 「你的意识不需要遵守三大定律。」zero补充解释道。 对哦，zero是机械生命，行为被底层代码限制，但自己却不需要遵守这种限制，这是不是说明，自己确实是一个真正的灵魂？ 「是的，尼克，你是真正的灵魂。」zero回答他。 但紧接着，zero又补充了一句「我就是你。」 尼克没来得及琢磨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只觉得自己太阳穴又被重重顶了一下。 「让你的同伙把那个机械智能给我。」沃勒再一次重复了自己的诉求。 「你相信我吗？」zero对尼克说。 尼克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我信，我必须信，在这个什么都不属于我的世界，我只有你，我也只能信你。 「来吧宝贝儿，动手，杀我的动作要帅，我死的场面要大，给他们一点不一样的震撼，吓死这个老巫婆！」尼克哈哈的疯笑起来。 「你还是做梦来的比较快。」尼克说这话的同时，zero动了，他松开了死亡射手。从迴廊一跃而起，向着沃勒的方向冲过来。 沃勒眉毛紧皱，立刻就要开枪。 但zero的动作比他还快，仅用了一秒不到的时间，他就落在了两人面前。 沃勒下意识的将尼克再往自己面前拉了拉，以便更好的遮住自己。 zero已经举起了刀。沃勒根本不相信对方能对自己手里的人质毫无顾忌，因此有恃无恐的站着没动。 zero黑色的眼罩遮住他大半张脸，唯一露出来的下半张脸没有任何表情波动。他一刀噼向尼克颈间动脉，鲜血喷溅而出。 「什……！」阿曼达·沃勒被惊呆了，一时忘了动作。 温热的鲜血一下子溅在了她的脸上，zero第二刀已经直接刺进了尼克的心脏。 一串黑色的符文沿着zero的刀，蜿蜒直上，没入他的手心。zero站的很稳，像是他一刀穿透的只是个没有生命的棉花娃娃。 「你！」 没等她再吐出第二个单词，zero转动手腕，刀刃在尼克的胸膛里翻转半圈。 「我的天！」刚刚启用了备用音频设备的便士一从蝙蝠侠的护目镜返回的画面中看到了这一切，他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第154页 「尼克？」蝙蝠侠已经看不见了，但听到耳边便士一的低唿和现场的动静，他直觉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此刻也不是出言询问便士一的时候，他只试探的叫了一声。 「你疯了吗？」沃勒眼睁睁的看着事情朝她完全没有预料的方向发展过去，一时摸不清这个和尼古拉斯·泰尔德长得一摸一样，资料里说明是他的亲兄弟的人，到底是什么路数。 黑色的符文疯狂的顺着白色的剑身，剑柄，无声的汇入zero的手心。在黑色眼罩的背后，他的一只眼睛慢慢从灰蓝变成了翠绿的颜色。 尼克彻底在这具机械生命体中掌控了意识。zero的数据汹涌的充斥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他的灵魂和zero的代码像是终于融合在了一起，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充实和安心，这种感觉，就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半身。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一款游戏的话，这才是一个游戏玩家该有的身体素质，果然只有不做人才会变的强大吗？ 尼克心中默默吐槽，手上却一点也不犹豫，轻轻一用力，剑身直接穿透自己那具还未完全消散的身体，扎进了沃勒结实的身板里。 「啊！」沃勒短促的叫了一声，她松开尼克的身体，调转枪头指向zero。 没等她开枪，尼克就採用了zero对付死亡射手的那一招，剑尖勐地拉出，向上扬起，那具肉身在他挥刀的瞬间就直接消散，一点没给他的刀势造成阻碍。 沃勒手上的枪直接被削掉半截掉在地上。 「该你了。」尼克的目光穿透黑色眼罩，冰冷的投向满脸染着他鲜血的沃勒。 阿曼达沃勒用同样冷酷的眼神看着这个突然从天而降的杀神，用肯定的口吻说：「你也是超人类。」 尼克没有回答他，他再次向沃勒举起了刀。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你又为了什么呢？」沃勒对尼克汹涌的杀意毫无畏惧。 刀刃落下，就在切上沃勒脑袋的瞬间，一声金属碰撞的清脆响声，尼克的刀刃上弹起一簇火花，也将他的刀刃打偏了几寸，原本该落在沃勒动脉上的刀刃落在了她的锁骨上。 尼克侧头看去，是刚才在zero刀下死里逃生的死亡射手，此刻他又换好了一个弹夹，自己就在他的瞄准镜里。 沃勒趁机往旁边一滚，和尼克拉开了距离。 她的肩颈上迅速涌出的血迹将她严肃刻板的西装制服肩部染成深色。尼克要再次冲上去的时候，身后的子弹又一次翩然而至。 奇怪的是，这次死亡射手的子弹并不是冲着击中他去的，而是不断的射在他的脚下，迫使他改变脚步，为他追上沃勒制造阻碍。 但尼克是铁了心的想要杀死沃勒，就在他再一次欺近沃勒，准备干脆的一刀捅穿她心脏的时候，他的正面又来了一连串的子弹。 他被迫竖起刀身抵挡子弹。 一个穿着城市迷彩的白种男人出现在了尼克的眼前。刚才就是他开枪，阻挡了尼克对沃勒又一次的致命威胁。 沃勒看到他之后眼睛亮了亮。 尼克嘁了一声。 「好烦。」 要嘎的人增加了。 男人并不恋战，在帮沃勒阻挡了尼克的一次致命威胁后，就毫不犹豫的站在了沃勒的身前，沃勒也没说话，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 尼克想要追上去，却被男人挡住了去路。 「你不能杀她。」 尼克冷笑：「那我先杀你。」 说完就对着男人举起了刀背，先一刀抽上他的脸。 男人显然受过最好的单兵训练，但面对尼克这种人形杀戮兵器，根本不够看，当初身体被强化过的利爪都在这具身体前走过不过三招，更不论他再强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人类。 才半分钟，男人就被打的满脸血，趴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第69章 尼克也不废话，举起刀就要戳死他，但就在刀刃落下的一瞬间，又「叮」的一声。 「啧。」 他看着卡住自己刀刃的东西，是蝙蝠侠臂甲上的短刃。 「你也要阻止我？」尼克问。 「你不能杀他。」蝙蝠侠说。 尼克看着蝙蝠侠左肩制服上被血迹染的更深的颜色，又打量了一下他被怪物们撕扯的多处破损的制服，好笑道：「你是被打出脑震盪了不太清醒，在找自己前世是复读机的记忆吗？」 蝙蝠侠不知道zero到底是怎么突破「不能杀人」这个限制的，但他知道，他现在必须阻止他。 「我没猜错的话，他是瑞克·弗莱格，现役军官，你杀了他，后半辈子就都要活在逃亡之中，你希望这样吗？」蝙蝠侠问。 尼克根本没想过以后，更没想过在这个法治有如笑柄的鬼地方度过他的后半辈子。 他脑子里那个废物系统不是一直表示这是个游戏吗？游戏就总有通关的时候，大不了删档重来，但他现在很生气，必须得把这些疯子都杀了平息怒火。再说了，没听说过rpg游戏里还不能杀人的。 但他最想杀的是阿曼达·沃勒，现在这女人已经跑没影了，他对这个突然窜出来坏他事的人倒也没什么深仇大恨。都是打工人，有时候确实会身不由己。而且看沃勒那个冷血的样子，根本也没管这个救了她的人的死活。说不定沃勒还盼着他死呢？尼克是可以轻易杀死他，但他也绝不给别人当刀。想清楚这个之后，他一转脚跟，朝着已经被蝙蝠侠打晕趴在地上的卢瑟走去。 第155页 那些已经被zero杀掉的怪物，在彻底掌控这具机械生命之后他就得到了042传给zero的资料。它们原本是「他们」。 更别说，刚才蝙蝠侠所透露的，卢瑟造了个什么机器，准备辐射整个城市——就为了杀死超人。 尼克一时都分不清到底谁才是外星人。 在迫害同类这一点上，人类好像永远都能别出心裁。 其他人不能杀，但是他真的想不到放过卢瑟的理由。 「尼克！」蝙蝠侠紧跟着他的脚步，再一次抓住他的手腕。 「你叫我什么？」尼克问。 「你是尼克，对不对。zero有底层代码限制，不可能杀人，只有你才可以。」蝙蝠侠肯定道。刚才在尼克追逐沃勒的时候，蝙蝠侠快速简短的告诉了便士一自己可能中了毒，暂时看不见了的现状，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他那么惊讶，便士一立即将zero将尼克杀死，并且尼克再次当场消失的事汇报给了蝙蝠侠。 便士一是个非常周全的助手，他尽可能详细的描述了尼克被穿透胸口时发生的每一个细节，包括顺着尼克身体流向zero长刀的黑色符文，这和当日尼克身死，被zero一抱起来就消散时显示的符文风格很像，同时，他们在看过杰森带回来的，关于尼克復活瞬间的视频时，也出现过同样的符文。 在听到便士一再次描述到黑色符文时，蝙蝠侠就有了这个大胆的猜测。 蝙蝠侠曾经检测过zero的毛髮，它们的基因序列和尼克是一样的，也许，他们真的就是同源，而zero会毫无顾忌的杀死尼克，也是因为他知道尼克会通过另一种方式復活。之前他曾经怀疑猫是尼克和现实世界的锚点，那么谁又能保证，这样的锚点只有一个呢？ 尼克也许不止一种復活方式，现在在他面前，这个能杀人的人造人，也许就是尼克。 「所以你又要阻止我了吗？」尼克问。但他并没有反驳蝙蝠侠的说法。 「是。」蝙蝠侠说。 尼克笑了。 他用刀指着周围一地扭曲的尸体，说：「你问问他们同不同意。他除了外观是人，还有哪一点属于人？」 蝙蝠侠试着劝服他：「大都会受到过毁灭性的打击，现在的大都会，有一半是莱克斯·卢瑟出资重建的，他在大都会的产业，也为这里近1/3的人提供了工作，让他们不至于流落街头，食不果腹。虽然他是个烂人，但他也是大都会重要的建设者，如果他死了，莱克斯集团会遭遇巨大的动盪，到时会有数以万计的人失业。」 尼克没有听个完全，他的注意力被另一件事吸引了。 「你的眼睛怎么了？」 他注意到，蝙蝠侠的面部虽然有护目镜遮盖，但他说话的时候，整个人的位置都有些奇怪。联想到他刚才抓住自己时并不算多敏捷的动作，很容易联想到，他的眼睛可能是出了问题。 「没事，只是失血过多，稍微有点看不清。」蝙蝠侠这么说着的时候，尼克已经缓缓抬起手，悄悄袭向他肩部那个伤口。 他的手距离伤口一寸都不到的位置停了下来，但蝙蝠侠完全没有察觉到。 尼克确定蝙蝠侠是看不见了。 到底什么样的伤，能让他突然看不见？ 尼克放眼看向四周，刚才为了掩护沃勒逃跑而被自己打的起不来的男人已经不在刚才的位置了，死亡射手正半拖半抱着男人，悄悄的往之前男人进来的那个隐蔽的入口撤。 尼克甩开蝙蝠侠的手，几步跃到了他们面前。 他的刀再次搁在了死亡射手的脖子上。 弗洛伊德·劳顿松开半挂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毫不犹豫的对着尼克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别杀我。」 今天尼克已经听到类似的话太多次了。他记得是这个人打断了他的嵴椎，害他从上面掉了下来被抓住，也记得刚才他在追沃勒的时候，他的子弹没有一颗是瞄准自己的，全是瞄在自己脚下，为的就是拖慢自己追沃勒的步伐。 他也记得蝙蝠侠说过，死亡射手的子弹从不落空。 虽然他就算瞄准自己，也不一定能真的能击中自己，但尼克还是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理由。」 「我们都受阿曼达·沃勒控制，她在我们的身体里植入了炸弹，不听她的话会死，她死了，我们也会死。」 劳顿的语气非常诚恳。 「至于他，他只是个军人，军人就是得服从命令，他也没得选。」 「关我p事呢？」尼克冷酷的说。 死亡射手看了一眼站在尼克身边的蝙蝠侠，说道：「我知道他怎么了，我告诉你，你能放了我吗？」 蝙蝠侠的手指不自觉动了动。 当初在哥谭港截获那些纳米胶囊的时候，布鲁斯第一时间进行了研究，其实他大概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之前中的那颗子弹，是阿曼达沃勒故意的。她那一枪的目标不是尼克，一开始就是他。 但看到尼克现在杀意盎然的样子，他觉得如果由自己来阻止他的话，两人多多少少得起些冲突，而现在自己的状态，如果尼克铁了心要杀人，他可能真的没办法阻止他。还是得让他心甘情愿的放弃才行，如果死亡射手真的知道这里的玄机，不失为一个让尼克放过他的方式。 「说。」尼克用刀刃拍了拍他的脸颊。 「那颗子弹是沃勒特意为蝙蝠侠准备的，他很快会昏迷，再醒过来的时候，子弹携带的纳米毒素就会起效。」 第156页 「什么？」尼克提高声音，一时间没理解他的意思。 「是真的！所有对超英的抑制胶囊里，针对蝙蝠侠的抑制胶囊是最成熟的，因为他是个普通人，很好找同类样本。」死亡射手说。 尼克忍不住转头去看蝙蝠侠，他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 「你早就知道。」他说。 蝙蝠侠没说话。 尼克再次转过头看向死亡射手。 「你又怎么会知道？」他问。 劳顿立刻答道：「从沃勒开始这个项目的时候，我就跟在她身边，我帮她『处理』了很多试验品，包括胶囊制成后保密管制，也是我在帮她解决一些不该知道的人。」 「效果是什么？」尼克问。 死亡射手为难的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提供的消息只值一条命，你死还是他死？」尼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尼克！」蝙蝠侠准备再劝。 「你闭嘴。」尼克冷冷的说。 「还有！还有！」死亡射手赶忙补充。 「这种纳米武器本质上是一种病毒，阿曼达沃勒为了控制正义联盟，当然准备了解毒剂！」 「解毒剂在哪儿？」尼克问。 「在天眼会的总部！」死亡射手一秒都不敢耽误，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全秃噜了出来。 尼克沉默了一会儿。 「你知道天眼会在哪儿？」他问的是蝙蝠侠。 但回答的是zero一直携带在身上的那个通讯器。 「天眼会的总部在华盛顿。」 这是便士一的声音。 死亡射手同时也说：「阿曼达·沃勒的老巢在华盛顿。」 「为了安全起见，您最好先和蝙蝠侠先生回到哥谭，我会将汇合坐标同时同步给您和蝙蝠侠。」便士一在通讯器中说。 死亡射手听不到他耳机里的声音，但看他的神情也知道尼克正在和人远程联络。 「我们能走了吗？」他礼貌询问。 尼克垂下眼皮看了他们一眼，挥了挥剑尖：「滚。」 死亡射手二话不说，马上站起来，拽起瑞克·弗莱格，将他架在自己肩上，头也不回的正准备走，尼克突然闪电般的出手，他一刀捅穿了死亡射手绑着腕枪的那只手掌。 「呃！」劳顿痛唿出声。 紧接着，他抽出刀尖，随手一甩，精准的削掉了他右手的小指和无名指。 「你枪法那么准，想必失去两根手指，也不会影响你高超的技术。」尼克收回刀，恶劣的说道。 这两下，是为了自己被他打断的嵴椎。 死亡射手疼的冷汗直冒，他知道对方是故意报復他，但在绝对碾压的实力面前，他根本不敢有什么异议。他快速从身上翻出止血剂和绷带，将自己受伤的右手裹住，紧接着，他不敢再逗留，用另一只手拽过弗莱格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快速离开了。 尼克看了他们一会儿，就回头重新走到卢瑟面前。 蝙蝠侠这一次用手握住了他的剑刃：「尼克，不要杀他。」 从声音就可以听出，蝙蝠侠此刻可能全靠一口仙气儿吊着，连说话都很勉强了。 尼克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没办法拒绝偶像的要求。 另外，他还记得之前从卢瑟的资料库里看到有关「塔」的内容。他需要卢瑟为他提供更多的信息。 尼克觉得自己不可能放过卢瑟和沃勒，但他也不打算挑衅蝙蝠侠，直接在他面前杀人。毕竟一旦和他立场不同，蝙蝠侠绝对是最棘手的那种敌人。 杀卢瑟不着急，他总能找到机会，要紧的是在他死之前，得为自己提供一点有用的消息。 想通这个关节后，他就准备收刀，却被蝙蝠侠始终抓着刀刃。 「松手。我听你的，不杀他。」尼克堪称温柔的对蝙蝠侠说。 蝙蝠侠动了动手骨，终于非常迟钝的松了手。 收刀的同时，尼克顺手撑了重心逐渐往下的黑暗骑士一把，对方也没有逞强，很自然的借力让自己站直了。 「该拿的资料都拿到了，走吧。」蝙蝠侠被变声器修饰过的声音更加粗粝暗沉。 「你自己还走得了吗？」尼克问。 「当然。」 尼克看着地上还昏着的卢瑟，又看了看还在强撑的蝙蝠侠，犹豫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做一件从刚才起就想干的事。 他一只手从蝙蝠侠腋下穿过。 「你……」 微微弯腰，另一只手从他膝下穿过，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蝙蝠侠：…… 「放手。」不知是失血还是什么其他原因，他的气势不是很足。 「又没人看到，别撑了。」尼克一本正经的说，总觉得自己和zero融合后，变的跟他一样直球了起来。 蝙蝠侠确实是在硬撑。 能穿透凯夫拉制服的子弹威力不算小，就算他第一时间为自己快速上了止血凝胶，之前的失血量也不少，而且因为纳米机器人传送的基因神经毒素影响，他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刚才已经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为自己注射了一次肾上腺素。 而使用肾上腺素的副作用就是虽然能让他保持清醒，但毒素也能更快的作用到他的大脑。 尼克抱着蝙蝠侠上了电梯电梯，挂在他腰上的辅助机重新开机，042在识别到自己的数据绑定对象后，重新悬浮起来。 第157页 蝙蝠侠抬眼看了看外观上被子弹打击的凹下去一块的辅助机，暂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两人加一个智能机械终于从辅楼中走出来，蝙蝠侠再说了一遍：「放我下来。」 尼克不为所动。公主抱自己偶像的机会可不多，况且如果是自己人类身体的话，铁定是抱不动蝙蝠侠的，还不得趁现在自己是无敌状态的时候多抱一会儿。 「先生，大都会上空突然实行了空中管制，蝙蝠机无法不引人注意的抵达您的当前位置。」 蝙蝠侠还没说话，便士一再次单独向蝙蝠侠的通讯汇报了另一个不算好的消息：「莱克斯·卢瑟的晚宴受到国际邦的攻击和挟持，这个消息已经传开了，警方核对了当晚参加宴会的人数，通报了布鲁斯·韦恩的失联。」 第70章 蝙蝠侠微微抬眼看了正对着莱克斯大厦的这栋辅楼若有所思的尼克，轻轻在自己耳侧的头盔敲了一段莫斯代码。 「我要把它炸了。」尼克突然开口说。他刚才听道蝙蝠侠说的话了，这栋楼里还有一个能够威胁整个大都会平民的辐射设备。虽然今天暂时不杀卢瑟那个死秃子，但炸掉他的楼，给他添点堵这种事他还是很愿意做的。 蝙蝠侠强行从他怀里跳下来站直。 「我说最好不要，你应该也不会听。」虽然依旧是被变声器处理过的喉癌音，但他的音量明显弱了很多。 「你今天对我说了太多次不行，再从你嘴里听到一个否定的答案，我觉得我会脱粉。」尼克带着眼罩的脸正对着辅楼，并没有看向蝙蝠侠。 蝙蝠侠现在也看不到尼克的表情，他知道多说无益，再说作为一个拥有「人类灵魂」（这个词需要重音）的人造人，尼克今天遭受的一切，能让他克制住情绪，不当场杀了卢瑟，都足以证明他的道德感远超于常人。 当一个人拥有绝对力量时，「不杀」是比「杀」更难的决定。他本人身处哥谭时，曾无时无刻遭受这种因为选择了「不杀」而给自己带来的煎熬和痛苦，这种克制的痛苦对自己最直接的影响就是他曾变得越发偏执和暴力——没有一个人类能永远活在绝对理性之中，如果真能灭人慾，那么同样也会失去对他人遭受苦难的怜悯之心。 蝙蝠侠会因为这种痛苦变得更加偏执和暴力，在「非法执法」的时候，毁坏更多的公共设施，用更兇狠的拳头对待那些罪犯，将他们打到骨折或者留下终身残疾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但蝙蝠侠的破坏力再大，他也只不过是一个人类，而人类是有极限的——但是超人类却没有。所以，他不能保证当一个超人类，他的内心因为选择了克制而为他带来的痛苦一旦超越他们所能承受的阈值，会发生些什么。 鑑于以上种种的考虑，适当的发泄就显得很有必要，于是他说：「想炸就炸吧。」 至于炸完楼可能遇到的麻烦，只能由「布鲁斯韦恩」帮他解决了。 「042。」蝙蝠侠的话音刚落，尼克就迫不及待的唿唤了辅助机。 「已扫描，目标建筑内已无生命迹象，可以实施导【弹打击。」042的声音有一点轻微杂音。 卢瑟这个狗东西装晕装的还挺像，跑的也挺快。尼克嘲讽的想着。 「辅助机受损，启用导【弹功能会触发本机的强制休眠状态，是否确认启用。」042再次询问。 「强制休眠不影响你修復自己吧？」尼克问。 「不会。」 尼克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但炸楼的愿望实在太迫切了，他也没细想，直接说：「那就炸吧。」 「请后退至安全距离……辅助机蓄力中……3、2、1…」 042面前的强光范围越来越大，等到它倒数结束，几股强光直直射向辅楼，随着一声巨响，十几层高的辅楼在尼克面前轰然倒塌。 【隐藏任务：摧毁莱克斯·卢瑟的阴谋。已完成。任务说明：莱克斯卢瑟为了对付超人，在大都会准备了巨大的辐射设备，一旦他的阴谋得逞，会对大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打击。你找到了他的辐射设备并摧毁了他，阻止了惨剧的发生。任务奖励：资源x4000】 他的任务面板突然毫无预兆的跳出一个完成的任务界面。 尼克惊讶的睁大了眼。什么？他炸栋楼居然炸出了4000点资源？等等，应该是，什么？这怎么还有「隐藏任务」这种东西？这种任务根本没有触发提示，只有完成之后才会显示吗？这谁能想得到啊？ 还没等尼克细想，蝙蝠侠忽然毫无预兆的在自己身边直直跌倒。 尼克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对方。 他抱着失去意识的蝙蝠侠，短暂的有点不知所措。 「泰尔德先生？」尼克的左耳突然传出声音，吓了他一跳，但他很快记起，这应该是zero之前用来联繫布鲁斯的通讯耳机。他记得布鲁斯之前说过，这个通讯器可以在zero遇到危险而蝙蝠侠又不在的时候，帮他联络到可以帮助他的人。zero之前应该是用这东西和布鲁斯联繫过。 「你是？」尼克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 「我是蝙蝠侠的助手。」便是一在通讯那头说：「蝙蝠侠先生刚才提醒我，如果他突然失联，要我联繫您。」 「啊是……他晕过去了，怎么办？」他询问通讯器里，蝙蝠侠的那个助手。 如果在哥谭的话，蝙蝠侠失去意识之前，总会第一时间召唤蝙蝠车，让蝙蝠车直接将自己带回蝙蝠洞，或者在还能保持清醒的时候去到他自己所在的安全屋暂避，但现在他们在大都会，蝙蝠机也不暂时不能跨越大都会上空，好在蝙蝠侠已经做了安排，便士一说：「这里有一个地址，是先生在大都会的安全屋，能麻烦您将他送到这个地址吗？」 第158页 尼克觉得这没什么难的，本让042检索一下地图，发现042已经重新变回宝箱形态掉在自己脚底下。 不过，既然游戏面板都弹出过一次了，想必这个游戏系统的地图应该也是可以用的吧？尼克打开面板，果然发现便士一提到的位置已经被标记在了大都会的地图上——他的大都会地图开了一部分，应该是zero之前追逐丧钟的时候开的。 尼克用脚尖将宝箱形态的辅助机勾起来放在蝙蝠侠的怀里，开始朝着标记点快速奔跑。 机械生命的体能确实是人类无法比拟的，尼克感觉自己简直就像是一阵风，抱着个200多磅的成年男人，居然能脸不红气不喘的飞速奔跑那么久。 十分钟后，尼克抵达了地图的标记位置，第一感觉是那里的社区环境并不是特别好，即便是深夜，还是有不少人在外徘徊，什么奇形怪状的人都有。 不过也正是这样，看尼克怀里抱着个用黑色布料包裹的严实的人，大家都没有多给他一个好奇的眼神。 但这么破的社区，蝙蝠侠提供的那个地址的公寓，竟然是很高级的虹膜识别锁。 尼克低头看看怀里那个头盔上严严实实的白色光学镜片，心想这可不是我要掀你马甲，是你这安全屋设置的准入条件有点苛刻。 还没等他的手摸上对方的头盔，便士一又说话了：「尼古拉斯·泰尔德的虹膜信息已录入，您可以进去了。」 不愧是蝙蝠侠的最强辅助啊！ 尼克站在虹膜扫描仪前，「嘀」声过后，锁芯自动打开，他抱着蝙蝠侠顶开门进了房间。 这个安全屋设置的很简单，只肖扫一眼就能看清里面的全部布局，一张单人床，一个两人勉强坐的简易沙发，一个不知道放着什么的橱柜，还有房门开着的卫生间。 尼克把人放到沙发上，很自然的再一次打开游戏面板。 他们抵达这个坐标后，标记就消失了，尼克这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好像只有任务相关才会显示坐标标记，所以这是什么任务？不会又是什么隐藏任务吧？ 当然不是，尼克看着游戏面板上的显示，有点懵。这个地图标记是【保护布鲁斯·韦恩】这个任务刷出来的。 艹，这半天把韦恩给忘了！ 尼克大惊失色。想到之前坐标给他的提示是韦恩跟他在同一栋建筑里，自己不会刚才炸楼的时候直接把韦恩也炸死了吧？ 应该不会。刚才042都扫过了，楼里已经没有会喘气儿的了。所以zero之前一直说韦恩在楼里，他人呢？就说刚才炸楼的时候总感觉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原来是把韦恩给忘了！ 等一下，辅助机之前埃了一枪，不会是把它给打出什么bug，没检测到布鲁斯吧？然后在自己炸楼的时候直接和大楼一起灰飞烟灭了？那这他可冤死了。 尼克不放心的再次将任务打开看了一眼，任务并没有显示失败。 但，如果任务没失败的话，韦恩现在在哪儿呢？ 他一边准备出门找韦恩，一边再一次打开地图，看看地图能不能给自己点提示，告诉他这个阔佬又浪到哪里去了。幸亏自己有系统地图标记，不然真不知道去哪个犄角旮旯找韦恩。 结果手刚放在门把上，他就顿住了。 韦恩现在的坐标和自己的坐标是重合的。 这个意思就是，韦恩现在也在这栋楼里？ 难道这个楼也是布鲁斯·韦恩的产业之一，韦恩现在刚好在这栋楼和自己垂直的某一户中？ 尼克转过头，看着正歪着身体倒在沙发上的蝙蝠侠，心里忽然有了个荒谬但大胆的想法。 不会真的是他想的那样吧？ 他慢慢走过去，伸手握住蝙蝠侠面罩右边尖尖的耳朵处。 「泰尔德先生——」便士一有些惊慌的声音从通讯器中响起。一阵快速又轻微的皮革摩擦过皮肤的「唰」声之后，尼克直接掀掉了蝙蝠侠的面罩。 下面露出了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 男人的头髮上全是汗，被面罩压的蔫答答的贴在头上，他的眼周是一圈黑色的防水眼影，紧闭着的眼皮下，眼球还不安的颤动着。 他是布鲁斯韦恩，又不是尼克熟悉的那个韦恩。 尼克呆呆的看着他，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被颠覆了。 这怎么可能？那个头条不是绯闻就是丑闻的布鲁斯·韦恩？那个所有人认知里，愚蠢浮夸，游戏人生的布鲁斯·韦恩？ 「泰尔德先生。」便士一在耳机里又叫了一声：「您还好吗？」 尼克这才回过神来。 「我该不好吗？」他反问道。 他终于意识到为什么便士一的声音这么耳熟了。这是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的声音。 「你是潘尼沃斯。」尼克肯定的说。 便士一没有否认，他只说：「蝙蝠侠的头罩上有安全装置，如果有人在他昏迷的时候强行摘他的头罩的话，会直接被电击到昏厥。」 尼克看了看自己刚才碰触对方面罩的手，没有丝毫被电的感觉，连一点静电反应都没有。 「有可能是因为我是绝缘体？」尼克猜测道。 zero的身体制造工艺科技含量确实很高。 所幸便士一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直接承认了：「我是。」 「但为了保密身份，我们一般不在工作的时候称唿全名。」阿尔弗雷德继续说。 第159页 尼克想了想，说：「没关系，这个频道被042特殊处理过，任何当前的地球技术都没法办窃听。」 对面没说话，尼克继续说：「但我还是尊重你们的工作习惯，便士一是吗？我听br……batman是这么称唿你的。」 「是的。」 便士一回答道。 尼克看着还在昏迷中的布鲁斯，又看了看手中的面罩，懊恼自己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身份关系都没联想到，明明自己已经有很多次接近真相。 但一般人确实很难联想到蝙蝠侠的秘密身份竟然是布鲁斯韦恩。毕竟这位哥谭阔佬看上去拥有了一切，而蝙蝠侠像是一个失去一切，走投无路的精神病人才会选择的身份。 尼克在这个瞬间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痛苦。 一个人的内心到底是经歷了怎样的毁灭，他的精神又该有多顽强，才会义无反顾的选择这样一条看上去没有尽头的救赎之路。 有的人受到伤害，选择伤害全世界，但有些人受到伤害，却决定将自己的毕生投入到让其他人不再受到伤害。 知道了布鲁斯是蝙蝠侠，原本遮挡在尼克眼前的迷雾尽数散开。 那么跟在蝙蝠侠身边的罗宾，就是达米安·韦恩了。怪不得他总觉得达米安的身手和罗宾那么像，原本以为他们都是被一个师父教出来的。 怪不得他总觉得红头罩对蝙蝠侠和布鲁斯都有种爱恨交加的感觉，本来他还无厘头的往多角恋情的方向去猜，现在看来，韦恩家死而復生的二少爷，就是蝙蝠侠那个传说中被小丑虐杀致死的第二任罗宾。 以前因为不打算和红头罩发展更深的关系，所以即便听杰森提到过一次，当时尼克也不动声色的将话题带了过去，不想深究他的过去，现在看来，这个过去的确挺惨烈的。 听说小丑现在还好好的活在阿卡姆疯人院，在杀死蝙蝠侠的助手，布鲁斯的养子之后。 想到这一点，尼克突然有些心疼起红头罩起来，虽然这点怜爱之情来的有点晚。 他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让自己不要继续想下去，同情一个npc也许就是他这个玩家不幸的开始。 「恕我冒犯，在通讯中，我可以叫你t先生吗？」便士一问。 「t是什么？」尼克问。 「坦克的首字母，您曾经不是用过血腥坦克这个代号吗？但您自己对这个称唿好像并不是很满意，在没有找到更好的代称前，您觉得t这个字母怎么样呢？」便士一温和说。 尼克：…… 我觉得不怎么样。 「yer。」尼克说，「就叫我这个吧。」 我是一个玩家，我有必要提醒自己，在这个糟糕的游戏世界里，永远也不要和npc共情。 尼克想。 第71章 「好的。」 便士一没有对这个代号发表任何评价，继续说：「现在请您打开房中的电视，若是我记得没错的话，它会是大都会的新闻频道。」 尼克遵从指示的打开了电视，不得不说蝙蝠侠和他的助手对周围的情况的确是瞭若指掌，电视频道的确是停在新闻频道。 新闻里赫然是尼克刚刚才见过的那个光头，莱克斯卢瑟。 他在那片楼宇废墟里接受採访，公然指认布鲁斯韦恩带来的行动秘书是恐【怖分子——他的晚宴被国际帮的暴徒们袭击，他的助理默茜原本带着还未发布的保卫型机器人前来解救人质，没想到这位行动秘书竟然隐藏身份混在侍者中间，在他的机器人即将取得压倒性胜利的时候，伺机破坏了他的全部机器人，并且潜入他还未开放的实验室，夺取他的实验资料和商业秘密，甚至杀害了他的女秘书默茜，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他竟然在做完这一切之后，还炸毁了他的整栋楼。 尼克听着这漏洞百出的指控，终于明白之前蝙蝠侠不建议他炸楼是什么意思。 现在的确是有点后悔，关于那个「塔」的信息也不是非得依靠卢瑟才能获取，反正他的研究资料已经拿到，他甚至可以找蝙蝠侠，也就是布鲁斯·韦恩帮他继续探索。当时应该直接把他给嘎了，免得他再在这里上蹿下跳。 「大都会的警方已经发布了您的通缉令，并要求哥谭警方进行协查。」便士一在通讯中说。 「另外还有……」 「还有什么坏消息，就一块儿说吧。」 「之前在晚宴中所有的宾客都做过了笔录，唯独缺少了布鲁斯·韦恩的笔录，现在没人知道他在哪里，相信很快，大都会和哥谭警方都会迫于压力开始协查。」 大都会主要是用于搜索韦恩的行迹，而哥谭警方更多是需要协查，毕竟他们对zero发出了通缉令，而且是恐【怖活动这样严重的指控，韦恩必须证明自己和恐【怖分子毫无关联。 尼克快速整理分析了一下目前的情报，简单来说，就是大都会和哥谭的出入口被严查，自己被通缉，而韦恩一旦出现，就会被警方带走调查。 「默茜的机器人无差别攻击，是zero救了他们，不然他们有几个有命去做笔录？」尼克讥讽的反问。 便士一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资本都会趋利避害，明哲保身。」 晚宴现场都是商界名流，他们肯定收到了卢瑟的暗示，即便有人不愿违心的做出虚假供述，为了不得罪卢瑟背后的政府关系，至少也会对卢瑟的说辞保持沉默。 第160页 尼克翻了翻眼睛，打定主意必须得找个机会把卢瑟和那个沃勒都给嘎了。至少做实自己的「罪名」，不能让自己平白无故受到污衊。 「我把韦恩先生留在这个安全屋，你大概多久能来接应？」 尼克问。 便士一略思考了一阵，快速回答道：「最慢明天就会有人来接他。」 尼克点头道：「那好，他留在这里，我自己走。」 「你去哪儿？」便士一问。 「华盛顿。」尼克说。 便士一沉默了，他问：「您是要去天眼会拿解毒剂吗？」 「是。」 「先生在拿到纳米胶囊的时候就开始着手研究与之相对应的解决办法，隶属于先生私人的生化实验室一直在配制中和这种纳米机器人携带的毒素的试剂，也许等我们自己研制出解毒剂，是更保守和稳妥的方法。」 尼克微微回头看了一眼韦恩。 「不，我喜欢豪赌。」 距离哥谭港截获纳米胶囊已经过去了很久，科研能力在全国都能排得上号的韦恩制药这么长时间在解毒剂上还没有进展，说明这并不是一个很容易突破的难题。无论这是一个游戏世界还是真实世界，他都不希望看到蝙蝠侠栽在这么龌龊的诡计中。 更何况，尼克清楚的知道，他当时是为了自己，才硬生生的用自己的身体接了这次枪击，而那个女人，也是吃准了蝙蝠侠一定会不顾个人的安危，帮别人挡枪，才这么做的。 就算不是为了蝙蝠侠遭受的那一枪，为了被利用的自己，他都要去亲自解决阿曼达·沃勒。 尼克刚才查看过自己的游戏面板，zero在超性能运行中，确实是在持续的消耗营养剂，也就是资源点。 他需要更多的资源点，这样才能同时满足供给超性能运转的zero以及为自己兑换身体。一个隐藏任务能得4000点资源，那是不是说明他必须更主动的去探索这个世界，完成更多的「隐藏任务」，这样才能得到更多的资源奖励。否则，「尼古拉斯·泰尔德」也许真的永远只能活在这具高科技的机械生命体里了——虽然抛弃了肉身后，这具身体好像更适合在当下这个世界生存，但尼克还是希望有zero能真实的在自己身边陪伴他。 沃勒他们现在这样，是笃定我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回到哥谭，那我就反其道行之。 而且…… 「唔……」身后的沙发传来一声沙哑又迟缓的哼声。 尼克马上走过去，半跪在他身边询问：「你感觉怎么样？」 说着他伸出手，在韦恩眼前晃了晃——昏迷之前蝙蝠侠好像看不见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这种毒素会抑制人的视觉神经吗？ 布鲁斯一只手撑着沙发，缓缓坐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尼克在他自己面前乱晃的手，然后他的注意力立刻被自己的手腕吸引了。他困惑的看了看手臂上漆黑的护甲和护甲上银光闪闪的刀刃，又抬头看向尼克，充满警惕的问：「这是哪儿？我穿的又是什么玩意儿？」 他唯独没有问尼克是谁。 虽然对韦恩被特别针对他的基因毒素影响这件事有所准备，但尼克还是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还记不记得你自己是谁？」 「你是尼古拉斯·泰尔德。」布鲁斯说。 尼克刚想松一口气，就听到布鲁斯接着说：「我们两现在是情侣吧？还是我刚甩了你，你恼羞成都把我给绑架了？」 尼克一瞬间失去了表情管理，甚至怀疑他说的不是地球语：「哈？」 布鲁斯看着他说：「前天晚上，你不是对那个谁说，我们两个在一起了吗？我实在想不出如果我们不是情侣，我为什么三更半夜在你那个又破又小的公寓里。」 尼克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个什么鬼纳米武器的效用这么厉害的吗？ 「你对蝙蝠侠有什么印象？」尼克再次谨慎的问道。 「蝙蝠侠？」布鲁斯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那是什么？是装扮成蝙蝠的怪人，还是变异成人的蝙蝠？我讨厌蝙蝠。」 他的五官皱成一团，十分嫌弃的说。 尼克仿佛看到一大盆狗血从天而降，然后摇摇晃晃的兜头浇在了自己脸上。 「怎么办？他好像真的失智了。」他对着通讯器喃喃的说。 「你在跟谁说话？」布鲁斯皱着眉，警惕的看着他。 这会儿的布鲁斯既不是蝙蝠侠，也不是八卦媒体上的布鲁西宝贝，更不像尼克私下里熟知的那个运筹帷幄，游刃有余的韦恩。 他还没有回答，布鲁斯就看到了电视里新闻主播的右上角出现的尼克的证件照，但这是一张通缉令，通缉的是前韦恩集团的总裁行动秘书，现在逃恐【怖分子：泽尔·泰尔德。 布鲁斯勐地看向自己身边的人，想要撑着沙发站起来，但他的左臂一动，牵动着肩膀一阵剧痛。 「嘶……」他轻唿了一声，伸手捂上自己的肩，却摸到一片潮湿，他将手掌抬至眼前，看到手心里的鲜红。还没等他想明白，对面这个疑似恐】怖分子的绑匪又出声了。 「你的管家，要和他说话吗？」尼克泰然自若的问他。 「你是在向我的管家索要赎金吗？」布鲁斯已经一改之前略带惊惶的神色，此刻正表现出一种上位者不可侵犯的端庄（？）和冷漠。 第161页 现在这个世界倒是真的像是一款游戏了，因为尼克觉得现在的布鲁斯韦恩现在的状态就像是自己解锁了一款新皮肤。 他顿时产生了点不合时宜的玩心，故意桀桀笑着说：「是啊？所以你最好谨慎一点和你的管家说话，让他乖乖给我钱，不然我就把你先杀后女干。」 「咳……」通讯器里传来一阵短促的被呛到的声音。 韦恩表情嫌恶的看着他，就差把变态两个字写在他的脸上了。但他还是很克制的没做其他评价，冷硬的对他说：「给我。」 「什么？」尼克疑惑。 布鲁斯觉得这个兼职绑匪的恐怖分子好像智商不是很高的样子，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忍住了自己刻薄的嘲讽，耐着性子说：「你不是说让我和管家通话吗？手机，或者通讯器，拿来。」 尼克将正在用的通讯器递给了他。布鲁斯拿在手里先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个通讯器的外观上有一只小小的黑色蝙蝠轮廓，又联想到自己刚转醒时，对方询问自己关于「蝙蝠侠」的问题，猜测这可能是一个隐秘的武装组织。 他正准备将尼克给他的耳返塞进耳朵，就发现自己的耳朵里竟然原本就有一只入耳式的耳返。 布鲁斯面无表情的将原本的耳返取出来，心里掀起一阵惊疑，觉得自己有可能和这个绑匪是一伙的。 「阿尔弗？」布鲁斯拿到通讯后，先谨慎的唤了一声。 「先生，看来您确实失忆了。」管家在通讯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倒不算特别惊慌。 「怎么回事？」布鲁斯沉声询问。 「这在通讯里短时间解释不清楚，但在此之前，您已经为这种情况做过了预案，我已通知韦恩医药，以及您的私人研究室，加紧研制解毒方案，我会尽快派人去接您，希望您能够耐心等待。」 布鲁斯听到自己管家的话，就知道刚才肯定是面前这傢伙在驴他，于是狠狠瞪了尼克一眼。 尼克无辜的向他眨了眨眼，心里想着失忆后的韦恩倒是看着没那么深沉了，喜怒都挂在脸上，变得好懂了很多，还挺有意思的，也不知道他现在的记忆停留在什么阶段。 「我中毒了？是莱克斯·卢瑟干的吗？」布鲁斯问。 如果是这样的话，眼前这人还挺在乎他的，只是因为自己中了毒，就炸了人家的楼。但这也太极端了，以后他要是提分手的话，他的韦恩大厦岂不是不保？ 「严格来说，不算是，只是卢瑟参与了这种纳米武器的研发和制作。袭击您的是阿曼达·沃勒，她为所领导的组织专做一些政府不方便出面的工作，以及处理和超人类相关的事宜。」阿尔弗雷德快速简要的介绍了一下他受伤的背景。 「唔，所以我算是『政府不方便出手』的工作？」布鲁斯反问。以他对自己的了解，他应该不归属于超人类这一块。 「对，而且您的另一份重要工作上的同事囊括了当世最着名的几位超人类。」阿尔弗雷德继续回答。 「别告诉我，我的兼职是维护世界和平。」布鲁斯忍不住翻白眼。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您说的没错。」 布鲁斯：…… 他看了尼克一眼，然后转过身背对着他，压低声音对阿尔弗说：「那在我身边这个人也是我的超人类同事吗？我只记得他跟我表白过。」 阿尔弗：？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您提起过？ 「先生，您通常不会和我谈论您的感情生活。以及，是的，泰尔德先生确实有一些超越人类的能力。」阿尔弗雷德谨慎的回答道。 哦，那就有可能还是秘密恋情，布鲁斯想。 「所以我真的是泰尔德所说的什么蝙蝠侠？」布鲁斯问。 阿尔弗的私心里，觉得自己的主人失去作为蝙蝠侠的记忆其实挺好的，如果他能彻底放弃蝙蝠侠这个身份，永远做回布鲁斯韦恩，作为养大布鲁斯的老人，简直求之不得。但他知道，这不是布鲁斯真正想要的生活，他也无权剥夺布鲁斯自己选择的路。 于是他的情绪略有些低落的回答：「是的。」 布鲁斯沉默了。 在他不说话的当口，尼克从背后靠近他，他很敏锐的转过身，五指成拳袭上对方的脸，但这一次，中途就被尼克轻松握住手腕。 「别紧张，问只是拿回通讯器，有些话要和你的管家说。」 其实尼克只是稍微试探一下。现在，他终于知道布鲁斯·韦恩那超乎常人的敏锐度是来自哪里。那是来自于蝙蝠侠常年的对敌经验和严苛的训练。而现在，即使韦恩失去了他作为蝙蝠侠的记忆，他的肌肉记忆却永远不会背叛他。 布鲁斯拿起刚才被自己从耳朵里取出的耳机问：「我不是有通讯设备？为什么要用你的？」 第72章 尼克回答他：「现在大都会所有的通讯信号及无线电讯号恐怕都被监控了，他们要抓我，要找你，就算使用你们家的卫星通讯恐怕也有信号被劫持的危险。」 尼克不知道布鲁斯还有氪星科技的通讯方式，但阿尔弗雷德知道，频繁的使用氪星科技，必然会引起正义联盟同事们的注意，而布鲁斯在失忆前特地叮嘱过他，一旦他真的遇到了这种针对性极强的纳米武器的攻击，务必要让其他联盟成员保持静默，以避免更多人遭遇这种威胁。 第162页 所以阿尔弗默认了尼克的说法。 拿回通讯器后，阿尔弗第一时间对尼克道了谢：「感谢您对先生的帮助。」 「这没什么，那韦恩先生就留在这里等您接应，我稍微休整一下，马上就离开……」 话还没说完，布鲁斯就接话说：「你要去哪儿？」 尼克简要的回答他：「华盛顿。」 布鲁斯指了指屏幕上的还在播放的大都会要闻：「你还在被通缉。」 华盛顿作为国家的政治中心，安防和警力只可能比哥谭和大都会更严密。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炸卢瑟的楼？」布鲁斯看着电视里那片断壁残垣问。 尼克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不是装的，是真的在好奇，于是简单解释道：「那栋楼里有一个能将有害物质辐射全大都会的装置，炸了它是快捷的处理方式。」 布鲁斯指着屏幕说：「也是让你最快成为通缉犯的方式。愚蠢！」 尼克根本不想听他说教，果断甩锅：「我炸之前询问过你的意见了，你让我想炸就炸。」 布鲁斯沉默了，感觉自己不像是会为了爱情烽火戏诸侯的人设。 过了一会儿，他说：「按目前的形势，你最好离华盛顿越远越好。」 「我有一笔帐要找阿曼达·沃勒算，而且她那里有你的解毒剂，我顺便给你拿回来」尼克可不想继续苟着，更没打算做好事不留名，所以如是对布鲁斯说了。 布鲁斯垂眸沉思一会儿，马上就有了成算。 「我和你一起去。」布鲁斯坚定道。 「什么？」尼克疑惑，这阔佬又犯什么毛病？ 「这有什么好吃惊的，我的解毒剂在那里，我亲自去很奇怪？」布鲁斯斜睨他一眼，对他的大惊小怪嗤之以鼻。 「不行，你太碍事。」尼克果断拒绝。 他说的是事实，现在布鲁斯韦恩脑子不太好使，带着他约等于带着个累赘，尼克完全不想自己给自己添麻烦。 而且之前布鲁斯好像也对他说嫌他碍事这种话，没想到这么快让他找机会回敬回去，心里还有点美滋滋的。 「不，要不然我们一起去华盛顿，另一个选择是我自己去，你留在这里等阿尔弗雷德的接应，你放心，阿尔弗很厉害，只要到了哥谭，就是我的地盘，他会护你周全。」布鲁斯自信的说。 尼克也不知道连蝙蝠侠的记忆都没有的布鲁斯到底哪来的底气，只能说：「恐怕你的管家不会同意。」 「阿尔弗以我的最终意见为准。」布鲁斯一锤定音道。 啊，是熟悉的韦恩式的强势了，就算失忆也不曾改变过。 「能让老爷说明一下他必须要去的理由吗？」便士一在通讯的另一端对尼克说。 尼克如实转达了管家的需求，布鲁斯理所当然道：「无论我有什么其他的身份，我都不可能让别人替我去涉险。」 说着他不着痕迹的看了尼克一眼，快速又低声补充道：「更何况我们还是情侣关系。」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转变口味了。不过自己都用「蝙蝠侠」这么奇怪的代号了，择偶偏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种事好像也变得可以理解了。 布鲁斯在心里暗想。 尼克真的不知道布鲁斯韦恩到底为什么会认为两个人是这种关系。 刚要问，布鲁斯继续说道：「而且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一旦我回到哥谭，势必要面临在阿曼达沃勒授意下的政府方面的调查和问讯，行动必然不会像现在这样自由度高。」 尼克心想你不是都说你是哥谭地头蛇了么，还有谁敢管你？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布鲁斯最后说：「你带着我，一旦遇到什么难以脱身的情况，你可以挟持我。」 「啊？」尼克忍不住惊讶出声。 还有自己策划绑架自己这种操作？ 更离谱的是，韦恩的管家在听完布鲁斯的理由，尤其是最后一条后，居然深以为然。 「确实，韦恩集团的超过60%的盈利来自高精尖科技和军工研发，30%来自地产及市政项目，剩下的10%来自娱乐等其他产业，并且韦恩集团投资了全美大部分科技公司，如果布鲁斯·韦恩成为人质，只要围困你的人和政府有关，他们必然会投鼠忌器，你逃脱的机会会更大。」管家贊同道。 另一点布鲁斯没说的是，根据三人之间对话的内容来判断，目前自己在纳米武器的攻击下失去一部分重要记忆，如果他的猜测没有错，无论是沃勒或者卢瑟，都需要他这个「活体样本」作为他们这种武器的研究记录，有他这个重要的「人质」在身边，尼克抵达华盛顿的路程应该比他自己走要轻松些。 「就这么决定了。」最后布鲁斯一锤定音。 尼克：…… 我怎么感觉自己又被安排了？ 「另外，有件重要的事需要您知晓。」便士一在通讯里继续说道。 「刺客联盟的人在哥谭发动了突袭，您公寓所在的楼宇是他们发动多点爆炸袭击的其中一个点，目前您的公寓受到损伤，您的猫暂时不知所踪，我已经匿名在整个城市投放了重金寻猫的启示，一旦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您。」便士一的语气有些歉疚。这对他来说是不可饶恕的失误。 「刺客联盟？」没有辅助机的帮助，他不能很快检索到这个世界相关的信息，只能疑惑的反问了一句。 第163页 「是的，他们致力于毁灭当前世界，以便按照他们的想法来打造新世界，哥谭是他们的领导者一直执着于想要最先毁灭的城市之一。」 管家快速简要的介绍了一下刺客联盟的概要，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但我怀疑，他们这次是有计划的特意针对您的袭击，因为他们的创始人同样执着于长生不死的秘术，并且已成功为自己续命600多年。」 尼克的关注点立刻偏了，600多年，这还在「人」的范畴内吗？他好奇道：「我能知道这个刺客联盟的创始人是谁吗？」 这是真·向天再借500年？活了这么长时间，愿望还没实现，他不考虑一下也许是自己的愿望本身就有问题吗？真的很难让人不怀疑他的精神状态。 「是的，刺客联盟的创始人，也是灵魂人物名为雷宵·奥古，他自称『恶魔之首』。他的精神状态确实因为多次浸泡拉撒路池——也就是让他反覆重返巅峰时期时的池水，变的日益癫狂。重塑世界这种想法也是在此之后，逐渐产生并日益坚定的。」 便士一回答了他，尼克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不小心把心里的吐槽说出来了。 知道了这个针对自己的组织的名称以及头目的名字，等辅助机恢復后，他可以慢慢查资料，之后再想办法对付这群人。 不过公寓被炸，猫失踪这件事，当尼克和zero融合的一瞬间，他就知道了，刚才那样问，只是为了获得自己公寓事故的更多细节。 也是在融合进zero的身体后，他才意识到，原来黑猫和zero的联结才是更紧密的，具体表现在，他们彼此能够感知到对方的生存状态。这也许是角色卡之间的特殊关联？ 在zero的感知里，他的黑猫甚至能够预知危险，在爆炸发生之前，它已经悄悄离开了公寓。虽然zero不知道它的具体位置，但能感受到它现在应该还是挺滋润的，貌似在给一群猫当猫大王？ 但这个消息就暂时没必要告诉韦恩家的管家了，毕竟早一天找到黑猫，他也早一天能彻底放心。 蝙蝠侠给的通讯器，制作精良，入耳之后，只要不是类似超人这种拥有超级听力的超人类，就算双方靠的很近，也很难听到通讯器的另一端在说些什么。在布鲁斯看来，就算两人是情侣，他的教养也不允许自己擅自伸手去碰对方的耳朵，于是只能肃声问道：「刺客联盟的人袭击了哥谭？现在哥谭情况怎么样了？」 尼克看了看布鲁斯想问自己要通讯器，又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 这个时候倒是有点看出达米安那傲娇又别扭的性子像谁了。 反正这个通讯器也是布鲁斯给他的，虽然经过了042的改造，但这次之后，自己委实也不太需要这种东西。他直接将耳返拿出来重新递给布鲁斯：「你拿着吧，毕竟他是你的管家。」 因为事关哥谭，他也没客气，再次接过通讯器，将耳返塞进耳朵。 阿尔弗如实的向他汇报了哥谭目前的情况，罗宾，红罗宾因为比较熟悉刺客联盟的作风，正在合作抓捕此次在哥谭引起混乱的刺客联盟成员，红头罩，神谕，以及搅局者都投入到维护哥谭治安以及防止阿卡姆趁机暴动的工作中去，而gcpd也在戈登局长的带领下，有序的进行伤害控制及伤员安抚。 失去蝙蝠侠记忆的布鲁斯虽然对这些代号不是很熟，但听到阿尔弗沉稳的语调，就觉得安心了许多。 「每一个人都在做自己应该做及能做到的事，混乱已经平息，请您放心。」最后，阿尔弗这样安抚道。 「好，我不在哥谭的日子里，请你帮我看顾好她。」布鲁斯嘱咐道。 这让阿尔弗恍然觉得，像是布鲁斯仍然保有蝙蝠侠的记忆似的。 「这都是您之前的安排，放心，我会的，我们都会的。」阿尔弗郑重回应。 结束通讯之后，两人诡异的陷入了一段安静的时光，布鲁斯先将耳机摘下来递给尼克。尼克没有接，他握住布鲁斯的掌心，包着他的手指，将通讯设备握入布鲁斯的手中。 「这本来就是你给我的，你拿去用吧，我不需要。」 这是自从甦醒后，两个人第一次有明确的肢体接触，布鲁斯垂眼盯着被尼克握住的手，虽然觉得陌生，但意外的并不觉得讨厌。 直到此刻，他似乎终于接受，自己谈了个男朋友的事实。 「谢谢。」布鲁斯说。 尼克森开了他的手，布鲁斯也收回自己的手。他本想将手插进口袋，往下一放，才意识到自己穿的并不是寻常衣服，而是一套贴合身材的制服，胸口还有一个和通讯器上形状一样的蝙蝠造型。 布鲁斯：要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是什么蝙蝠侠，我还以为在跟你玩什么奇怪的紧身衣制服y。 「咳，有个问题希望能和你达成一致。」布鲁斯不自在的挠了挠露在外面的一小截脖子。神情看上去有点飘忽。 蝙蝠侠向来以恐惧威慑敌人，韦恩也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尼克从没见到过他这种说话吞吞吐吐的样子，一时间有些好奇道：「你说。」 「既然我失去了一段比较重要的记忆，我也实在想不起来我们俩是怎么……在一起的，在我没想起来和你相关的一切亲密记忆之前，希望我们之间能保持礼貌的社交距离。」布鲁斯低声但是快速的说完了自己的话，而且他的用词非常克制，语法也非常官方，让人听了之后就忍不住怀疑这段话在他肚子里到底打了几遍草稿。 第164页 尼克看着他没说话。 布鲁斯想了想，觉得这要求好像对没有失忆的另一方来说有点过分，斟酌了一下，补充道：「简单的亲亲抱抱也可以，或许这有利于我记忆的恢復，但在我彻底没想起来之前，最好对负距离接触这种事保持克制。」 尼克还是没说话。 布鲁斯吃不准尼克在想什么，看他的表情好像也不是特别受打击的样子。阿尔弗雷德对他的抚养和教育让他尽量避免毫无理由的伤一个无辜人的心，但他也不想勉强自己，终于，他偏过头，最后解释道：「主要是，我没有和你交往的细节，所以……嗯……负距离接触的时候，我不太确定自己行不行……」 天知道尼克是花了多大的努力才抑制住自己仰天狂笑的冲动。 真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哥谭有名的情场浪子如此纯情的时刻，很想回溯一下时间，把刚才布鲁斯说的话录下来反覆收听，很难不认为这是布鲁斯这个npc掉落的稀有对话。 但有一点尼克实在是太好奇了，索性直接开口问：「你的记忆到底停留在什么时候？为什么觉得我们是情侣关系？」 第73章 布鲁斯的脸色变幻莫测，他反问道：「难道我们不是吗？」 尼克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是我先问你的。」 布鲁斯本来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但转念一想，两个人即将同路至少三天的时间，彼此坦诚还是挺重要的，于是回答道：「我记得之前你在韦恩庄园住过，而且是以『布鲁斯·韦恩的交往对象』的名义，在你之前，好像没有人用这种身份入住过韦恩庄园，另外，这次出差前，我还在你们家待到后半夜，在晚宴遇到袭击的时候，你还救了我。」 布鲁斯韦恩将和尼克有关的记忆快速回忆了一下，回答了他的问题。很自然的忽略了这几个场景中，尼克的瞳色都不太一样的问题。——因为此刻的尼克，双瞳异色，一蓝一绿。布鲁斯很自然的认为，尼克有时候瞳色都是蓝色，有时候都是绿色，是为了遮掩异色瞳，让自己不那么显眼。 布鲁斯说完后，尼克短暂的思考了一下： 那就是说，布鲁斯·韦恩只是忘记了和蝙蝠侠有关的一切，并且将自己遗忘的这段空白合理化了。 如果真的是沃勒的纳米武器造成的效果，那这种效果还挺惊人的，相当于改变了人的一部分认知。 本来尼克准备告诉布鲁斯两个人的真实关系的，但在这之前，他神使鬼差的打开脑海中的游戏面板，惊讶的发现，所有的人物卡里，除了只有一面之缘的克拉克肯特，几乎都有了更新。 【布鲁斯·韦恩，aka蝙蝠侠，隐没在哥谭黑暗中的骑士，他不代表正义，但他侍奉正义……】 【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aka便士一，他是韦恩庄园忠诚的管家，陪伴和教养布鲁斯长大的男人，亦是蝙蝠侠不可或缺的坚实后盾……】 【达米安·韦恩，aka罗宾，布鲁斯·韦恩的亲子，也是蝙蝠侠第四任罗宾……】 很好，你们都有秘密身份是吧，现在就算告诉我克拉克肯特是超人，可能我也不也不会那么惊讶了。尼克看到那一长串的资料变更，简直没脾气了，再次感慨，真是个「有用」的游戏系统啊！ 而当初自己死了一次都没能爬上30%的韦恩信任度的进度条，竟然颤颤巍巍的突破了30%，最后惊险的停在了32%的位置。 尼克瞬间就决定认下「布鲁斯的男朋友」这个身份。 趁布鲁斯失忆的时候，用这个身份去刷信任度，好像是这个「游戏」唯一能攻略韦恩的方式？ 反正自己跟杰森说明白之后，那个已经刷满100%的杰森陶德的信任度好像也没有重新掉回去，那个任务已经在「已完成」的列表里开始吃灰了。 就算等韦恩恢復了记忆，知道自己骗了他，决定以后再也不信任他了又怎么样？反正自己的任务做完了，爱咋咋地吧！ 为了任务，好像只能利用韦恩脑子有病（x）的这个机会了。 尼克对即将欺骗失忆患者这件事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反正他又没有什么坏心眼，让玩家尽快完成任务，推进「剧情」，以便获得更多和这个「游戏」相关的信息，这不是每一个负责任的npc应该为玩家做出的牺牲吗？ 「是的，我们的确是情侣关系。」尼克当即点头承认。 「是吗？」布鲁斯语气怀疑。 「当然，我们是办公室恋情，我本来是韦恩集团的公关部专员你还记得吧？」尼克说。 布鲁斯微微点了点头，确实，这个人一开始并不是自己的行动秘书，不对，在这之前，韦恩集团好像从来也没有行动秘书这个职位。 「因为我救了你，我们两个感情突飞勐进，你为了让我不受媒体的骚扰，将我接进了韦恩庄园。」说完，尼克目不转睛的盯着布鲁斯，想要从他的微表情上分辨倪端。 布鲁斯不记得跟蝙蝠侠有关的事，那么就对自己住进庄园的真实原因不会记得太清楚。 果然，布鲁斯稍微拧了拧眉，像是在疑惑，但很快，他还是轻微的点了点头。 尼克放心了。感觉刷布鲁斯·韦恩信任度这个任务有希望了！他一定要在拿到解毒剂之前，把这个任务做完喽！ 尼克半真半假的将韦恩庄园遇袭，自己重伤假死，换了个身份重新出现在韦恩身边的事情说了一遍，但他刻意忽略了zero那部分。 第165页 他知道自己说的这些内容不太经得起推敲，只要布鲁斯仔细的询问阿尔弗雷德一次，他的谎言立刻就会被戳穿，但他就是在赌阿尔弗雷德和失忆的布鲁斯韦恩之间的信息差，相信在这种需要取回解毒剂这件重要事件面前，布鲁斯肯定不会在来之不易的通讯设备里询问自己的感情私事。 「我们正在热恋期，所以你来大都会出差，一个保镖都没带，只带了我。」尼克开始放飞自我。 这边韦恩显然已经陷入自我怀疑：什么？我原来是恋爱脑吗？还借用工作便利谈恋爱，搞办公室恋情是我的风格？ 「好了别说了。」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有多爱对方，让布鲁斯觉得十分不适应，严重怀疑对方是不是对这段恋爱关系有什么滤镜，但现在他又不好意思直接拆穿说，韦恩不可能这么恋爱脑。 「我先看看这里有什么能换的衣服，穿着这身出发去华盛顿也太显眼了。」布鲁斯强行把话题拉入正事。 「哦……行。」喋喋不休的尼克也终于停了下来，其实韦恩不打断，他也准备停下来了，主要是关于晚宴和炸楼这件事，一时半会很难编的毫无破绽。 目前两个人的行李都在酒店，但因为布鲁斯·韦恩的失踪，酒店那边肯定有警察蹲守，暂时回不去，只能使用安全屋里现有的东西。 「我去帮你找衣服。」尼克立刻窜到放在床边的矮柜前，拉开抽屉背对着韦恩开始翻找，深怕韦恩改变主意，想听他把两个人的恋爱故事编……啊不是，是说完。 韦恩也看了蹲在柜子前找衣服的尼克一眼，他虚扶着肩膀上的伤处进了卫生间。 尼克在抽屉里找到了一套便装，牛仔裤，连帽卫衣，总之，是十分不「韦恩」的风格，本来还担心对方会不会嫌弃，但一想，这是蝙蝠侠给自己准备的安全屋，里面的东西必然也是他自己认可的，自己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把衣服给你放卫生间门口。」 他隔着门，提高声音对着里面说了一声。 「门没锁，你进来吧。」门里的韦恩说道。 尼克只略微犹豫了一下，就直接拧开门把，推门进去了。 韦恩将蝙蝠制服褪到腰间，果着上半身，背对着盥洗台前的镜柜，艰难的扭头看自己后肩位置的伤口。 布鲁斯一直表现的都太正常，让尼克都忘了，他失忆的原因是因为肩部中了沃勒的穿【甲弹。 不管沃勒一开始的目标到底是谁，布鲁斯当时条件反射式的将自己护在身前，用自己的后背去硬接子弹的事，尼克没办法事不关己的无视他身上的伤。 尼克快步走过去，接过布鲁斯正在艰难够自己伤口的手巾，开始为他清创。 台子旁边的置物架上放着一个打开的医药箱，尼克扫了一眼，里面的东西还挺齐全的。 「这个伤口是子弹伤，这个位置我自己不大方便操作，会取子弹吗？帮我把它取出来。」布鲁斯转了个身，双手撑着盥洗台，将整个后背暴露给尼克。 尼克将伤口周边已经干涸的血迹擦掉，才能好好的观察伤处。 伤口已经在止血凝胶的作用下结痂，但周围的皮肤却红肿着，那是蝙蝠侠在护着他的时候，被那些形容可怖的实验体咬伤的，幸亏他的制服质量不错，那些实验体的牙齿也没有坚硬到能穿透凯夫拉制服的程度，要不然他还真怕布鲁斯被咬伤，那玩意会不会跟丧尸似的传染他不知道，但如果有创面的话，感染是必不可少的，那就麻烦了。 这个二手公寓的装修很普通，卫生间照明也相当昏暗，顶灯让尼克的影子投在布鲁斯的后背上，显出一大块阴影。虽然目前尼克使用的是zero的身体，视力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能见程度，但进行取子弹这种精细操作的话，投影依然会影响尼克的视线。 他想了想，打算重新带上黑色眼罩，通过眼罩内嵌的超级计算机，帮助分析伤口和弹头的位置。 「你干什么去？」看到尼克准备离开，布鲁斯微微抬头，在镜子里问道。 「我去拿眼罩，它可以帮我看的更清楚。」尼克说。 「不用。」布鲁斯拒绝了，「急救箱里有小手电，拿着它，直接上手吧。」 「有眼罩的辅助，更稳妥一些。」尼克说。 「我不习惯你带着那个和我说话。」布鲁斯直接说。 看到他那么坚持，尼克也只好遵从他的意见，毕竟他才是伤患本人。 尼克重新走回来，他在急救箱内找到一个小手电，打开后将手电的底部咬在嘴里，一手拆出一个镊子，又用酒精棉球擦了擦尖头部分，另外一只手轻轻按住伤口周边红肿的皮肤。 第一步就是将已经结了痂的伤口先撕开。 尼克的手很稳，这个时刻，他觉得自己仿佛和精密程序设计过的zero融为了一体。 他快速的用镊子撕开伤口，整个人微微俯趴在布鲁斯的背上，毫不犹豫的将镊子的尖头戳进了他的伤处。 韦恩将一声闷哼憋在喉咙里，捏着洗手池边缘的双手骤然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 尼克觉得金属的尖头碰到了硬物，属于机械生命的精密算力和视力让他精准的捏住了那一块小小的圆形金属边缘，再一用力，弹头被他捏了出来。 在尼克将弹头拽出来的时候，布鲁斯手背上和脖子处的青筋都跳了跳，接着他极小声又压抑的抽了口气。 第166页 「很疼吗？」尼克取出弹头后，血顺着伤口位置飙出来一些，他很快拿纱布将伤处按住，然后说了句废话。 布鲁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他先快速的深唿吸了几次，等最疼的那一下慢慢过去，才再次在镜子里抬起头。 尼克注意到他的眼眶都红了，还怪可怜的。 「你是想要听我惨叫吗？」布鲁斯从镜子了瞪了他一眼。 尼克完全没有这个想法，主要是目前他使用的是zero的身体，取子弹的方式也是按照zero的思路严谨执行的。 鑑于机械生命可能真的没有痛觉神经这个事实，尼克觉得刚才把子弹从伤口里拽出来的那一下确实又那么点残忍。更何况因为尼克是第一次动手实践，多少有些疏漏——比如，在取子弹之前忘了给他用麻醉。 但是韦恩刚才也没要求啊。他心里默默腹诽，感觉这事真赖不到他头上。 他在医疗箱里翻了翻，翻出一只吗【啡：「要不我现在给你来一针？」 布鲁斯又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的说：「不需要。」 感觉失去记忆的布鲁斯韦恩好像脾气变大了。尼克想。 在伤处按了一会儿，尼克揭开纱布，迅速在还在流血的枪洞里撒了了一包带有消炎成分的止血粉，再用绷带一圈圈绕过腋下，将伤口牢牢绑住。 「好了。」 尼克看着布鲁斯的后脖颈上沁出一层薄汗，知道他这是疼的。 「谢谢。」布鲁斯直起后背，朝着浴室的位置走去。 「你要干嘛？」尼克看着他的动作，在想这个阔佬不会这么任性，一点汗都不能忍受，这就要洗澡吧？ 布鲁斯从浴室里拿出一个脸盆，又走了回来：「我要擦一下，不洗澡我睡不着。」 尼克：您还真讲究勒。 但看着韦恩身残志坚又手忙脚乱的单手拧龙头，试水，将歪掉的盆子摆正，再艰难的单手继续脱身上的制服，尼克觉得自己就这样出去，好像一点也不符合「男朋友」的人设。再加上属于zero的那点事无巨细的照顾「人类」的心情渐渐涌上心头，他默默嘆了口气，走上前帮他拿好毛巾，再扶住脸盆，说：「我来帮你吧。」 布鲁斯看了他一眼：「好。」 尼克觉得他那个眼神不太像是感激，更像是在说：你可够迟钝的。 但尼克没有证据。 松开手里的脸盆后，布鲁斯重新走向淋浴间的位置，坐在了浴室外的小凳子上，弯下腰，将头伸进浴室里。 正在给布鲁斯拧毛巾的尼克看到他的动作，有点呆，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布鲁斯支了半天头，没等来对方的动静，他抬起头，充满疑惑的看着尼克：「你不是说要帮我吗？那先帮我洗头吧。」 第74章 尼克：「……我以为只是擦身？」 布鲁斯理所当然的说：「那个头罩也不知道我带了多久，头髮都贴头皮了，你帮我洗一下头，洗完再擦身，不然水会溅在身上。」 尼克想：你还挺会使唤人的。 可不是么，大少爷，能不会使唤人？尼克认为自己开了个不好的头，隐隐觉得未来跟韦恩同行的日子可能不会有自己想的那么相安无事。 这次就算了，没有认清你的真面目，一不小心让你给套路了，下次我绝对不上赶着给你当佣人了！ 尼克在心里暗暗发誓。 布鲁斯才不管他心中那么多的弯弯绕绕，通知完自己要洗头的诉求之后，再一次将头伸到浴室里，等着自己「男朋友」的洗头服务。 尼克放下手中的毛巾，看着布鲁斯肩胛处的白色绷带，劝自己别那么小气，给npc洗头怎么了，就当是他帮自己挡枪的报答吧。 他走到浴室里拿出花洒，先在手上试了试温度，试了一半，才后知后觉的想到，zero的身体能碰水吗？会不会短路？短路的话自己可不会修啊！ 好在身体及时反馈给他，这具身体既不导电，也不怕水。唯一的问题就是试不出来温度。 尼克装模作样的让水在自己手上沖了一会儿，才跨出浴室，微微弯腰，小心的沖向布鲁斯的头髮。 水温应该没问题，他看布鲁斯没有被烫或者被凉到那种应激反应，于是放心的继续动作起来。 等到帮他彻底打湿头髮，尼克按压了两下放在于是地上的香波瓶，又在手上将洗髮水稍微揉匀，才给他全部涂上去。 过一会儿，白色的泡沫渐渐在布鲁斯头上堆起来。 尼克实在没什么照顾人的天赋，作为战斗武器的zero更不可能帮别人洗过头，虽然手法生疏，但尼克的态度很认真。他按部就班的揉搓着手底下的头髮，不过由于业务不熟练，有时还是会不小心揪到他结住的髮丝。 但韦恩是什么人，是能不用麻醉直接取子弹的人，这点头皮的抽痛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因此从始至终，始终非常乖巧的任由尼克折腾。 等到尼克帮他沖干净头上的泡沫，布鲁斯抬起头，尼克才发现对方脸上都是泡沫，甚至还有两团巨大的泡沫煳在他的眼睛上。 原来一直注意着不要弄湿他的肩膀，所以朝下的脸就没关注到。尼克赶忙用毛巾将他眼睛上的泡沫都擦掉。 布鲁斯一直皱着眉，这会儿才慢慢松开眉头，睁开眼睛。 尼克被那双钴蓝色，略带谴责的眼神一看，竟然真的生出些抱歉来，他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好了。」 第167页 没等布鲁斯对洗头服务发表更多意见，尼克再次将还温热的毛巾按上他的脸。 他先擦了擦他额头，又再次擦过他的眼睛，接着擦掉他鬓边的泡沫，最后擦上他的下颚和颈侧。 「抬一下头。」尼克说。 布鲁斯抬起头，将最脆弱的咽喉毫无保留的暴露给了尼克。 尼克忍不住打开脑子里的游戏面板看了一眼，布鲁斯的信任度从今晚开始一直在缓缓上涨，这会儿颤颤巍巍的停在了35%的位置。 尼克顿时充满了干劲。 他认认真真帮韦恩擦过已经冒出胡茬的淡青色的下巴，再好好的帮他擦过脖子，然后将已经变凉的毛巾投入水中再次搓净拧干，开始从他斜方肌的位置继续擦下去。 布鲁斯果着的上半身在浴室不甚明亮的昏黄灯光下明暗分明，多年的义警生涯让他身上布满了伤痕，有些甚至还层层叠叠的交错着，这只是皮外可见的伤痕，可想他血肉之躯下又有多少暗伤。此时尼克仿佛终于能感觉到，布鲁斯·韦恩的确是将他的灵魂以及血肉，完完整整的，如同献祭般的全部交给了哥谭。但现在他失去了自己一半的灵魂，褪去黑暗骑士的制服，身上只穿着一件平角短裤，沉默又温顺的坐在那里，让人根本无法把他和盘踞在哥谭十几年的恐怖传说联繫在一起。尼克只看了一眼，就收回心神，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帮他清洁身体上。 当他的毛巾擦到对方胸口的时候，布鲁斯始终垂着头，将视线聚焦在尼克手里的毛巾上，连坐着的姿势都没动过。 尼克手中的毛巾顺着他肌肉的走向，小心的避开绷带的位置，一丝不苟的一直擦到最后一根肋骨上的皮肤，最后绕到他的后背。 再毛巾滑过腰侧的时候，布鲁斯不着痕迹的收缩了一下腹部，整个人向外躲闪了一下。尼克猜大概是碰到他的「痒痒肉」了。 没想到蝙蝠侠也有痒痒肉这种东西，他不自觉的勾了勾嘴角。 谁能想到呢？半天之前，他甚至都不可能想得到自己居然还能有给蝙蝠侠擦拭身体的新奇体验。 尼克重新拧了一遍毛巾，柔软的触感从后颈一直擦到嵴椎的凹陷处，至此，上半身已经全部擦完。 慢吞吞的将毛巾再次投入水盆，用更慢的动作拧干了毛巾，期待韦恩能稍微和他客气一下，剩下的部分自己来完成，但布鲁斯·韦恩像是完全没这根筋，依旧一动不动的坐着等待尼克这个「男朋友」的服侍。 行吧，只要你不尴尬，我替你尴尬个什么劲儿呢。 「该换水了。」尼克的毛巾还没碰到他，布鲁斯就躲了一下，提醒他注意卫生。 怎么会有这么讲究的男人？尼克内心疯狂吐槽，但面上不露分毫的扯出一个假笑，咣叽一声将水倒进马桶，又帮他接了盆新水，重新搓了把毛巾：「这回行了吧？」 布鲁斯给他示意了一个「可以继续伺候我了」的表情，尼克啪一下把毛巾盖上他的腿面。 他一边在心里默念「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搓澡工人」一边快速给他擦洗，接触的腿内侧的皮肤时，布鲁斯轻轻吸了口气，手指也蜷缩了一下。 「怎么了？」尼克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韦恩不知道是被浴室的热气熏的，还是尴尬的有些红的脸色问。 韦恩看了他一眼，说：「烫。」 尼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毛巾。」 尼克服气了。 他认命的加了些凉水，重新拧了把毛巾。 「这回温度合适了吗？大小姐。」 尼克面带微笑，语气危险。 布鲁斯对尼克的嘲讽无动于衷，这让尼克感觉自己还真的挺像他们家的丫鬟的。都怪潘尼沃斯先生，怎么养了个这么娇气的大小姐出来。 尼克在心里愤愤迁怒。 「站起来呗，这样后面我擦不到。」尼克的口吻十分不友善。 布鲁斯似乎这才后知后觉的接收到对方其实并不是很情愿的种种信号，他才慢吞吞的说：「不用了，你出去吧，剩下的我自己来。」 尼克对他的识相很满意，甚至又帮他拧了一遍毛巾，这才将手里的毛巾递给他，转身离开了浴室。 等布鲁斯重新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尼克正盘着腿坐在那个不甚宽敞的双人沙发上数钱，此刻他身上还穿着晚宴时，男侍者统一着装的黑色衬衫透视装，姣好的肌肉线条透过布料若影若现，再搭配上他现在的动作……就真的很像从事什么不健康的职业。 布鲁斯一边用搭在头上的毛巾随意搓弄半湿的头髮，一边走过去低头看向尼克。 他的手上在数钱，旁边还放着一张美国地图。 布鲁斯挑眉：「你准备的还挺齐全？」 尼克抬头看他，笑了笑，挥了挥手中的美金：「这都是你准备的，我只不过是搬运工而已。」 哦对，阿尔弗说过，这是蝙蝠侠为自己准备的安全屋。 「这里有3000美金，足够我们3-5天的路上花销。我的帐户已经被全部冻结，属于韦恩的卡暂时也不能刷，不然行踪太容易暴露，现金确实最稳妥。」 布鲁斯微微弯腰拿起他身边的美国地图展开。 「去华盛顿的话，我的计划是只要出了城，就直接沿着洲际高速i-495行驶，穿过吉弗尼亚州，再走i-395，直接进入华盛顿，这是最快的路线。」尼克说。 第168页 布鲁斯快速看了一遍地图，摇头道：「不行。」 尼克也不生气，直接问：「那你说该怎么走。」 「你说的这两条州际公路都是绕城高速和连接大都会到华盛顿的主干道，我们的行踪不可能隐瞒太久，在这两条高速公路上太容易被拦截，一旦产生追逐战，容易引发不必要的连环事故，很多人会因此遇险。」 尼克认真的看着布鲁斯，他的头髮还没有完全干透，穿着牛仔裤和t恤的样子不但不蝙蝠侠，连和他认知里的布鲁斯都大相迳庭，他看地图和说话的时候眉毛习惯性微微簇着，眉心有一道因为常年蹙眉而产生的浅浅竖纹，让他看上去有些不好惹。 但就是这样一个媒体眼中每天声色犬马，不知名间疾苦的草包阔佬，在即使忘记自己蝙蝠侠的身份之后，依然本能的心系弱者，在自己都处于危机的时刻，仍然记得不要伤害平民。 该死，有那么一点点心动是怎么回事？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布鲁斯很自然的坐在了他坐过的地方，将地图摊开在腿上开始规划路线。尼克垂头看着他还半湿着的头髮，感觉自己那属于zero的想要照顾人类的冲动又涌上心头。 他心里嘆了口气，默默去卫生间找吹风机，心里暗暗腹诽，一个战斗机器人，为什么要安装家政程式！如果被照顾的人是自己，当然是美滋滋，但自己是照顾人的那个，真的好气啊！ 但是又很难抗拒本能…… 他终于理解zero那种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那不是出自任何一种和人类情感有关的东西，而是写在他代码里的，对友善阵营人类的宽容和服从。想明白这点后，尼克忽然有种难以言喻的失落。 他从卫生间拿好吹风机出来的时候，韦恩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又重新垂头去看地图，任由尼克将他头上的毛巾拿掉，打开吹风机开始帮他吹头髮。 一时间，房间里只有吹风机的嗡嗡声。 尼克漫不经心的随意扒拉着布鲁斯的头髮，没两分钟，原本半干的头髮已经干透。 布鲁斯也规划好了路线。 他抬眼看了看正在收吹风机的尼克，本能的感觉到他有点不太开心。但韦恩天生就不属于会安慰人的那种，他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他又是在为什么事生气，最有可能的就是不大满意帮他吹头髮？但这也是他自己主动要做的，不是他要求的呀。 布鲁斯觉得谈恋爱真的好麻烦。但现在是特殊情况，就算要提分手，也不能是现在，于是耐着性子尝试哄人。 他拽了拽尼克的衣袖，尼克顺势半弯下腰，以为这大少爷又有什么新蛾子要出。 布鲁斯在他的唇角落下个一触即离的吻：「别生气了，以后不使唤你了。」 尼克像被雷噼了一样僵在原地。 啊？发生了什么？ 他机械的转了转头，又僵硬的转了转眼珠，对上布鲁斯的脸。 布鲁斯有可能第一次真情实感的哄人，业务不太熟练，说完这句话后就垂着头，不再看尼克。要不是zero这具高科技的身体有良好的记忆储存区，尼克还真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他这不会真的把阔佬给忽悠瘸了？ 布鲁斯看他半天没有动静，才再次勉为其难的和他对视，看到尼克正用一种诡异的眼神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觉得难道他对这种程度的示好不满意吗？ 他想了想，觉得一个唇角的亲吻确实有那么点敷衍，但自己现在确实没什么调情的心思，而且他肩膀处的伤口也好疼，根本不允许他做更剧烈的活动。 于是他说：「那你要怎么样才能开心点儿？想要什么的话可以先挑，等这件事解决了，我买给你。。」 虽然自己没什么记忆，但既然是自己的男朋友，他肯定不会在物质上亏待对方的。 但是尼克看他的眼神好像更诡异了。 哦，这好像是能为他炸楼的高破坏性恋爱脑，据说住进韦恩庄园的契机好像也是为了救在徒手攀岩运动中失误的自己，护着自己滚下山崖差点没命这种事。 不要钱，不要命，只要感情，还很能打，他真的会谈这么危险的恋爱吗？布鲁斯再一次怀疑自己。 但现在也不是琢磨这个的时候，为了不引起有心人士的注意，韦恩的私人帐户现在都不能动，能给他的只有3000美元现金，现在提什么刷我滴卡就很有空头支票的嫌疑，但除了钱，布鲁斯也不知道自己还能给他什么。 他再次感受了一下自己还隐隐作痛的伤口。 不久前才刚刚说过不想这么快负距离接触的，但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他一咬牙，视死如归的说：「要做的话也不是不行，但我现在伤口很疼，不能太用力，你得坐上来自己动。」 尼克：……谢谢，已吓飞。 第75章 尼克现在很怀疑韦恩家的男人是不是都自信到有毒，虽然他得承认，无论是杰森还是布鲁斯，外貌确实都十分出色，就连还未成年的达米安，现在也能看出非常好的骨相，但这也未免过分自信，还是他作为玩家，对npc有什么不科学的debuff？ 哦不对，韦恩好像是被他亲自给忽悠到沟里去的。 自己造的锅，含泪也要背起来。 他干笑两声，婉拒了韦恩这个不大情愿的邀请。 「呃，这就不用了吧。」 第169页 救命啊，什么坐上来自己动，这是什么破廉耻的狼虎之词？一想到说这话的是曾经的蝙蝠侠，整个人都不太对劲了有没有？而且为什么是我动？就不能是你坐上来我动吗？啊呸！现在是讨论上下的时候吗？ 「那你……」韦恩迟疑道。 「没有没有！我真的没不高兴，只是在想去华盛顿的事，稍微有点担心，所以心不在焉了点！」尼克摆手，疯狂为自己解释。 没不高兴就好，现在非常时期，说难听点，就是两人结伴亡命天涯，最忌讳的就是其中一方或者双方心怀芥蒂。 于是布鲁斯点头，也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 「过来。」 他朝已经站直了的尼克招了招手。 尼克警惕的看着他，深怕他一言不合又直接亲上来。 布鲁斯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快点，跟你说一下我们的路线。」 哦，那行。 但单人沙发的容量有限，想必这会儿韦恩肯定不是让自己坐在他的腿上，尼克左右看了看，最后还是坐在了沙发的扶手上。 布鲁斯将地图展开，食指指向大都会的外围。 「我们从这儿走。经过维吉尼亚州北部和马里兰州西部，沿着95号公路往南。」他的手指跟着他的话在地图上一路往下。 「里奇蒙和诺福克是维吉尼亚州的首府和港口城市，车流量和警力都很强，我们避开这里，同样，马里兰州的巴尔的摩我们也必须绕开。」 他单独指向几个州际公路环绕的城市继续说，「亚歷山德里亚和阿纳波利斯是华盛顿的郊区，巡逻交警和安检都比较密集。」 「以上这些地方都是我们需要尽可能避开的地点。」布鲁斯说道。 尼克看了看被他排除的这些地方，感觉剩下能选择的路线也不是特别多。但不得不说，不愧是土着，即便自己有超级计算机加持，也比不过对方在这里真实生活了几十年的经验。 「我们需要尽可能的拉长对方察觉到我们前往华盛顿的意图，所以在前期，要尽可能避开那些公路监控，所以我们走这里。」 布鲁斯指向大都会郊外的静谧小镇（tranquil rge）。 「从这里，沿着乡间小路西行，进入蓝岭山脉。」布鲁斯在那段山脉地形上略一划过，继续说：「我们走山路，从蓝岭山脉的另一侧，进入维吉尼亚州境内。」 尼克仔细看了看，觉得这条路线可行。虽然绕远了些，而且山路的路况比公路危险，况且从布鲁斯的规划来看，这段山路还要经过一些泥泞潮湿的沼泽地带，但这确实可以在进入马里兰州之前，最大限度的隐藏他们的踪迹。 「所以我们现在需要一辆性能良好的越野车。」尼克说。 布鲁斯站起来，朝着整个房间放眼望了一圈，随意翻了几个抽屉，最后走到靠墙的单人床旁，拿起枕头来来回回摸了几遍，然后将枕套拆开，里面掉出来一本驾照。 他从床上捡起驾照打开看了看，带着些笑意的冲着尼克晃了晃：「既然有驾照，那一定就有车，问问阿尔弗就好了。」说着，他再次接通了阿尔弗雷德的通讯。 不愧是蝙蝠侠啊，即使对自己的安全屋没有记忆，也能凭藉本能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先生，请问有什么吩咐。」对面很快就给到回音。 「我们需要一辆车，最好是越野车。」布鲁斯简洁的提出自己的需求。 「您在安全屋附近的公共停车场内分别放了几辆二手车，我想那辆牧马人非常符合您的需求。」阿尔弗礼貌答道。 「好的，告诉位置。」布鲁斯满意道。 得到二手车的地点后，布鲁斯再一次凭藉自己的习惯和感觉，在公寓内仔细搜刮一番，找出一些旅途上用的到的东西。 「你去开车，我清点一下装备，等车来了，我们直接装车出发。」布鲁斯很自然的命令道。 尼克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脸以及眼圈下的青黑问：「不要休息一晚再走吗？你看上去很累。」 布鲁斯摇头：「尽早出发，今晚趁警力都扑在通往哥谭那个方向的机会，我们就离开大都会。」 尼克接过他找到的车钥匙以及地址，刚准备离开，又被他一把握住手腕。 「等等。」 「怎么了？」 布鲁斯非常不满意的看着他黑色衬衫透视装，毫不在意的将自己原本穿着的连帽衫脱下来丢给了他。 「换身衣服，你这样出门不行。」布鲁斯嫌弃道。 尼克反射性的伸手接住了他的卫衣，有点无语：「你要求真多，不好看你可以不看的，再说大晚上出去，谁会看我。」 布鲁斯对他的反驳很不满意。 「你自己照过镜子吗？你穿成这样出去非常不利于我们保持低调这个目的。」 尼克这才有时间低头仔细端详自己。 行，终于知道当初为什么在宴会厅里有那么多咸猪手了。 他听话的将卫衣套在外面。布鲁斯的身型原本就比他高一些也壮一些，再加上这件卫衣原本就是超大号均码，穿在韦恩身上不显，但穿在他身上后，显得他比实际年龄更小。 布鲁斯走上前，将抽屉里翻出来的一顶棒球帽带在他头上，在将卫衣后面的连帽衫扣在他脑袋上。 这下就更像一个不良少年了。 第170页 布鲁斯笑了笑，说道：「去吧，大都会的晚上虽然比哥谭安全多了，但大家还是会潜意识的远离你这种打扮的teenager。别惹事，注意低调。」 尼克微微抬了抬眼皮。以前他从没见过衣衫不整的布鲁斯·韦恩，今天眼睛的福利实在是有点多，不愧是被游戏主策偏爱的男人，在他有限有短暂的人生里，只见过大腹便便的阔佬，真的没见过身材这么出挑的富豪。 所以尼克毫无羞耻心的用眼珠子把韦恩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仔仔细细的颳了一遍，然后服帖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等他再转身的时候，布鲁斯又一次伸手，将耳返塞进他的左耳。 「带着这个，有情况第一时间唿叫。」布鲁斯说着，手指在离开的时候，也不只有意还是无意，轻轻划过他的耳廓。 尼克觉得自己好像突然不绝缘了，像是有一股小小的的电流顺着被他抚摸过的位置细细密密的酥麻到头顶。 这让他不合时宜的想起当初和布鲁斯韦恩一起围困电梯时的情景。不得不说，韦恩确实有资本，即使失忆了，撩人的技巧也依旧很熟练，而且也许是他真心认为两个人是情侣的原因，这会儿的小动作比当初多了点真诚少了点套路，让尼克确实有种被撩到的感觉。 不行，不要再见色起意了，杰森陶德的血泪教训还不够吗？千万不要再害人害己！尼克在心里疯狂劝导自己。 虽然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当韦恩的手指离开的时候，他的脑袋却不由自主的朝他手指撤离的方向歪了歪。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但韦恩并没有嘲笑他，反而用手掌隔着兜帽轻轻拍了拍他的耳朵。 「去吧，我等你回来。」 尼克转身就走，怕晚走一步，真的会忍不住对自己没什么节操的爱美之心投降。 等下了楼，被冷风一吹，他终于感觉自己的脑子也稍微清醒了些。然后就生出点迟来的懊悔。 刚才应该带着辅助机一起走的！ 现在自己拿着钱，还有了车，不是已经具备了独自出发的必要条件了么？只要带着辅助机，路上等它慢慢自我修復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和韦恩同行？他的理智在严厉的批评他，并且怂恿他以忘带东西为由，将辅助机偷摸顺出来，随后快乐的跑路。 但感情又制止了他，做人要有点诚信！你带着蝙蝠侠为自己准备的钱和车，然后抛弃他跑路，合适吗？他是脑子暂时不好使，万一等他恢復蝙蝠侠的睿智之后呢？当初你只是找人篡改了韦恩集团的出入监控记录，那个年轻的黑客就呜呜哭着说自己的电脑被黑，论文都被蝙蝠侠删了，十分悔不当初。嘶——，这心也太强了，也难怪江湖上流传着黑暗骑士「我是黑夜，我是復仇，我是蝙蝠侠」的早期珍贵的宣言视频。这么锱铢必较的人，你敢得罪？ 而且……而且他还说等你回来哎。 没有人等过你吧。 尼克晃了晃脑袋，不再胡思乱想，老实按照韦恩提供的地址去开车了。 停车场的位置并不难找，他很快就将车开到了公寓楼下，甚至还去刚巧路过的户外用品店买了点刚才韦恩在清点物资时，尼克没看到有，但觉得有用的东西。 将车停在楼下，他又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才像是终于做好决定似的，熄火，关门，上楼。 等他再次用自己的虹膜开门的时候，一览无余的客厅里亮着灯，却空无一人。 「韦恩先生？」他警惕的摸上别在腰间的枪，试探着叫了一声。 「在这里，等我一会儿。」隔着卫生间的门传来韦恩的声音。 尼克放松警惕，蹲到堆放东西的地方再一次开始检查要带的东西。 不得不说，这个安全屋虽然看着简陋，但储备的物资倒是非常齐全，有两打纯净水，一小箱压缩饼干，一大袋脱水蔬菜，几袋真空包装的火腿片，一组罐头，甚至还有一些野外生存的工具。除此之外，之前用过的医疗箱以及安全屋原本储备的急救和医疗用品也带了一部分。 作为机械生命，这些东西自己应该都用不到，等会就跟韦恩说，可以少带一些，减轻辎重。 正想着，卫生间的门开了，尼克顺势望去，立刻吓的抽出了枪。 对方马上举起双手：「冷静。」 是韦恩的声音。 尼克难以置信的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几眼：深了好几个度的肤色，离开前原本被他吹的垂顺的头发现在很浮夸的变成了一个大背头，而且还油光蹭亮，苍蝇站上去又可能都会滑到，眉毛粗重，眉峰很苦相的倒竖着，脸颊在修容膏的遮盖下变的又方又长，左眼还有一道从眉骨穿过颧骨的刀疤。他套着件廉价的休闲西装，敞开的扣子里露出印着大朵郁金香的花衬衫。 要不是听出是韦恩的声音，他真的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大哥你谁？！」尼克声音都噼叉了。 「放轻松，我只是变了个装，毕竟驾照上的人是『火柴·马龙（matches·malone）』。」说着他将之前找出来的驾照从廉价西装的口袋里拿出来递给尼克。 尼克翻开看了看，心里就只剩下一串省略号。 他收起枪，无语的将驾照还给韦恩，又走近他仔细看了看他脸上的造型。 布鲁斯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牙籤塞在嘴里，顺便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只大到能遮住半个脸的廉价墨镜挂在脸上。 第171页 现在，跟布鲁斯·韦恩确实是一点相似度都没有了。 「我太有名了，最近刚好还上了个商务杂志封面，在正式成为你的『人质』之前，还是尽量掩饰一下身份比较好。」他解释道。 「您这堪比换头的化妆技术是跟谁学的？」尼克甚至都用上了敬语。 「年轻的时候週游世界，认识了很多老师。」布鲁斯随意概括道。 尼克刚进入到这个「游戏世界」的时候，通过网际网路专门检索过自己的每一个任务对象，布鲁斯·韦恩的资料相对来说是最好找的，毕竟就像他说的，韦恩太有名了。 他8岁时发生的惨剧直到今天仍旧有人津津乐道，更不用说他在成年后突然失踪了很多年，他的管家一直对外宣称他是去游学，但关于韦恩已经死亡的消息在那些年里就没有断过，他的公司甚至在他失踪的那几年里差点易主。 现在尼克知道，原来布鲁斯·韦恩从那么早开始，就为「成为蝙蝠侠」这个目标开始努力了——即便他说他讨厌蝙蝠。 尼克不想再深想下去，他不需要更深入的去共情一个npc，更不想为此对一个不该产生感情的人动心。 「车就在下面，那走吧。」尼克点了点头，没再看他，搬起身边的物资就往门外走去。 第76章 布鲁斯本想帮尼克一块儿搬东西，但被尼克婉拒：「你肩膀还有伤，歇着吧，帮我把东西码上来就行。」 说完他将水，医疗箱，饼干，罐头等形状规整的东西摞在一起，轻松抱了起来，用眼神示意韦恩将剩下的零碎东西往他身上挂。 布鲁斯也没有推辞，将尼克将东西搬的差不多后，布鲁斯将剩下的用一个大背包装起来，两人一起下楼，拆出几瓶水丢在车侧门，将剩下的东西都放进了车的后备箱。 韦恩率先上了驾驶位，尼克说：「你开车？要不我来吧。」 之前在冰山会所的时候，只要和红头罩一块出去，都是尼克来开车，他已经很自觉的将自己放在司机的位置上了。而且他确实挺在意布鲁斯肩上的伤处的，虽然布鲁斯没有表现出来，但尼克能感觉到他的精神明显没有参加宴会之前那么好。 布鲁斯向副驾驶的位置示意了一下，让他去那儿坐着。 「不用，出大都会城区之前我来开，这样少些麻烦，等进入山路之后再换。」 韦恩考虑的还是挺周全的，尼克也不再纠结，直接上了副驾驶。 两人驾车车缓缓驶出小区。此刻正是凌晨4点左右的时间，道路上的车流不算很多，布鲁斯开的很快，想要尽可能的在黎明之前出城，这样，清晨十分就能抵达静谧小镇。 大都会的凌晨，灯光零星的闪烁着，他们穿过顶部矗立着铁质地球的星球日报大厦，渐渐将宽阔的街景甩在身后，又向着狭窄的小巷和街道驶去。 两人暂时没有交谈，布鲁斯拨弄好车载导航后就全神贯注的在开车，而尼克也目不转睛的盯着两边的后视镜，还时不时的看看地图，时刻保持着警惕。 天色逐渐泛起了暗青色的光，就在即将进入郊区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一阵警笛。 尼克从反光镜望过去，是一辆警用巡逻车跟着他们。车内的警用扩音器让他们靠边停车。 两人在后视镜里交换了个眼神，布鲁斯开口道：「别担心，可能是例行检查。」 尼克还是忍不住摸了摸腰间的枪，但布鲁斯已经缓缓减速，将车停在了路边。 警车上下来一个巡逻警，布鲁斯将原本扔在一边储物格里的墨镜带在脸上，又从火柴盒里拿出一根火柴咬在了齿尖，这才挂上一个和他的身份和装扮相符的虚假笑容，推门走了下去。 尼克转头向外看去，布鲁斯……，不，火柴马龙正在和巡警寒暄，他将驾驶证拿出来给对方，又非常轻佻的微微向车里偏了偏头，尼克猜测应该是提到他。他将帽檐压的更低，整个人向副驾驶下面又缩了缩。 他用余光继续瞥向窗外，看到马龙从兜里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之前尼克在便利店换的美金零钱，数了几张递给对方。那人没什么犹豫，不着痕迹的将钱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随后挥了挥手，转身向自己的巡逻车走去。 布鲁斯拉开车门上车，两人再次上路。 「什么情况？」尼克问。 「没什么，我们过来的那条路发生了肇事逃逸，沿线的巡逻警需要配合检查过往车辆，我们的车型和逃逸的那辆车有点像。」布鲁斯简单概括了一下。 「那你给他钱干什么？」尼克有点心疼钱，毕竟他们身上的现金有限，这才刚刚上路。 布鲁斯沙哑的笑了一声。 「他要你也下车接受检查，我说你是隔壁村有自闭症的小孩儿，怕生，为了减少麻烦，花钱消灾。」 说罢他瞟了尼克一眼，说：「没什么好可惜的，我们带了充足的补给，路上除了给车加油，也用不了那么多，其中80%都得干这个用。」 「哦。」尼克平淡的嗯了声。 身后的城市开始渐渐甦醒，但他们始终向前，朝着冷清的那个方向驶去。 等第一丝阳光越过地平线的时候，他们已经驶过了大都会的郊外，驶上了乡间的公路上。 布鲁斯稍微侧头看了看依旧还笔直坐在副驾驶上警惕着的尼克，说：「你可以放松一下了，再两个小时我们就能抵达静谧小镇。等到了哪儿，休整半小时，换你来开。」 第172页 zero的身体事实上完全没有人类的睡眠需求，但尼克的灵魂却是真实的，他点开脑子里那个面板看了看，发现那个代表自己生命的血条是完全空的，但代表精神的精神槽正在50%的位置。 如果还在使用自己人类身体的话，这么高强度的战斗，精神紧张以及警戒，他的精神槽应该早就该空了，但此刻居然还有50%，只能说明使用zero的身体的话，关于他本身的生命数据消耗都有所减缓。 想到这里，他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资源，痛心的发现之前攒的资源点正在缓慢的减少中，虽然因为炸了卢瑟的楼，自己得了4000点资源，但大都会的那一场战斗，这具身体消耗近10支营养液，也就是将近1000资源点。 尼克突然想起，zero跟他说过，他的基础消耗是每天两只营养液，就是100点资源，但如果超性能运转的话，是需要持续消耗资源的。 尼克有点肉痛，决定在得到新的资源奖励之前，尽量不要亲自冲上去硬莽，打架的事还是交给韦恩吧。虽然他失去了蝙蝠侠的记忆，但尼克觉得他又能易容，又会规划路线，智商依旧在线，相比这么多年的训练已经成为他的身体记忆，对他的武德十分有信心。 想到这里，他就闭上眼准备小憩一会儿，看zero的资料说明，好像由他来完全掌控这具身体的话，合理的休憩是可以抵消一些资源损耗的。 等到天色大亮的时候，尼克感觉到一股冷风抚上自己的脸，同时又闻到一股浓重的汽油味儿，他睁开眼，看到驾驶座的门开着，布鲁斯正穿着他那件扎眼的大花衬衣站在车下。 听到车里的动静，布鲁斯抬起头：「醒了？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他的声音听上去比之前更沙哑了。 尼克观察了一下现在的环境，他们应该是在小镇的加油站里，布鲁斯在外人面前谨慎的维持着他「火柴·马龙」的人设，鼻樑上挂着他的大墨镜，齿尖咬着一根火柴棍，一手将油枪插在燃油加注口上。虽然他们出发的时候油箱是满的，但越野车本身耗油量大，况且等一下他们要进山，在进山前最好还是保持满箱油的状态。 尼克直起身，有什么东西从身上滑下来，他低头看了眼，是火柴马龙的廉价西装。 他拎着衣服也下了车：「事实上，我对冷热并不敏感。」 说着，他将衣服递还给布鲁斯。 布鲁斯没说话，他伸手接过外套，接过西装直接搭在自己肩上，拔出油枪挂好，自己则转到后座的位置开门坐上去。 「休息好了就走吧，尽快进山。山路不好走，趁天亮多走些。」 他一边低声说着，一边在后座上调整了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半蜷着腿侧躺着，将墨镜向上推了推，挂在脸上遮光。 「山上的小路理论上没有导航，但这辆车的gps接入的是韦恩的卫星信号，所以它可以有，已经帮你调好了，你跟着走就行，我先休息一下，有问题找阿尔弗，等开累了再叫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尼克上了驾驶座，不放心的向后看了看，皱眉道：「你真的没事？不要吃点东西吗？」 他记得从见到蝙蝠侠到现在，他都没吃过什么东西，而且两人还一直醒着，这样算起来的话，韦恩已经超过20个小时没有吃东西。 「不了，我要先睡一会儿，真要命……」 他咕哝着，还不满意的将西装往上拉了拉。 尼克不再劝，当下尽快抵达华盛顿确实是首要任务，他发动引擎，按照导航指示的方位，朝着蓝岭山脉的方向开去。 车辆缓缓驶出小镇，静谧小镇之所以有这样的名字，正是因为它的环境和景色都极其优美静谧，正值初春季节，乡间的小路两旁郁郁葱葱的一片嫩绿，但尼克此时却完全没什么欣赏美景的心情。他一边注视着前面蜿蜒的山路，一边从后视镜里看向这么一会儿就已经沉沉睡过去的韦恩，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韦恩受伤的肩膀处，那里现在隔着衣服完全看不出什么倪端，但尼克总觉得有些不放心。 没开多久，车子就来到了山脚下，上山的盘山公路十分狭窄，尼克不再观察他，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开车上。 作为机械生命，尼克不需要吃喝拉撒，但布鲁斯不行，差不多开了四个小时，尼克找了一处平缓的山坳，将车停了下来。 他拉开后门，先叫了一声：「韦恩先生？」 布鲁斯没有回应他，于是他弯腰钻进副驾驶又叫了一声。 韦恩还是没醒。尼克下意识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等摸上去后，才想起自己现在完全试不出温度，只能又退出去打开后备箱去找温度计。 他将耳温枪刚凑近韦恩的耳朵，就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韦恩睁开眼，眼神不甚清明，但里面全是警惕和兇狠。 「你好像发烧了，我帮你测个温。」尼克就着他的手，晃了晃手上的耳温枪。 布鲁斯反应迟钝的眨了眨眼，才松开他的手腕，慢慢吞吞坐了起来。 「不是好像，就是发烧了，这都摸不出来吗？」他的声音低沉又沙哑，带着明显不耐烦的情绪。 生病的人总是有特权的，而且想到他是蝙蝠侠，尼克不但不生气，甚至还有些隐秘的新奇。这种感觉有点像你粉了很久的女（男）神，忽然在你面前变的虚弱了，想要近距离照顾偶像的心根本忍不住！尼克将耳温枪凑近他的耳朵，「滴」一声，测了温，102f（39c）。 第173页 布鲁斯瞟了一眼，不是很在意的说：「后面有布洛芬，帮我拿过来。」 「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再吃药？」 尼克这么说着，还是朝后备箱走去，他在医疗用品那堆物资里翻出布洛芬和阿莫西林，又从之前自己在超市买的东西里扒拉出一块三明治，再拿了一瓶水，重新坐进车后座，先将水拧开递给他，看着他喝了小半瓶，又把三明治拆开递给他：「你现在吃压缩饼干有点干，吃这个吧，这个放的时间久了就不能吃了。」 布鲁斯垂眼看了看，十分不高兴的说：「不要，把药给我。」 感觉更像在照顾什么闹别扭的大小姐了…… 尼克也不想勉强他，直接将手里的药盒递给他，然后关上门，回到驾驶位上继续开车。 布鲁斯从药盒里抠出两片布洛芬和阿莫西林，一股脑丢嘴巴，就着水，仰头咽了下去。 越野车的后座并不适合一个成年人久躺，睡了这么一会儿，他后背疼痛难忍，这种难受甚至盖过了肩膀处的肿痛。他坐在后座，每两分钟就换个姿势，但怎么坐都不舒服，阴着个脸也不说话。 在作为蝙蝠侠的时候，他常年使用大剂量的镇痛和消炎药，身体对这类药物早已经产生了抗性，车子又开了一个多小时，他感觉到自己还是没退烧，全身上下更是哪儿哪儿都不舒服。而且原本他们是有规律的时不时随着山势绕个有急又陡的弯，但现在，他们明显不在盘山公路上了，而是开上了某条小路，崎岖坎坷的山路地形让车颠的厉害，要不是这辆车是专业的越野车，这么一会儿，悬挂系统可能都要被颠坏了。 再开过一个深坑，布鲁斯随着惯性在座椅上被重重弹了一下后，他忍不住深深唿了好几口气，探头看向前面的导航，想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开出这该死的路。 但就这一眼，他发现尼克并没有按照自己预定的路线走。 「你怎么回事？偏航了。」因为不舒服，他的态度显得极其苛责。 尼克在后视镜再看了他一眼，说：「042现在虽然还不能协助战斗，但查查资料还是可以的，我让它帮忙查了下蓝岭山脉的地形，现在是往青翠峡谷（verdant valley）的位置去。」 布鲁斯拧眉：「去那儿干什么？」 「反正按照计划，今天天黑前也绕不到山脉的另一边，那里有一条穿山而过的小溪，树林也比较茂密，是比较合适的休息点，我们在那儿扎营休息。」 布鲁斯不高兴的低声咆哮：「时间紧迫，我们没有时间休息，赶快走回公路！」 「不差这一会儿。」尼克淡定的继续在坑坑洼洼的山地里开。 第77章 「我让042在监测你的体温，你没退烧，不适合再赶路了，我们必须休息。」 「我不……」 布鲁斯还要说什么，尼克直接打断了他：「等出了山地，我们就直接开进维吉尼亚州境内，如果你状态不行的话，一旦遇到突发状况，我们可能很难逃脱。」说着，他又低声咕哝一句：「再说了，烧傻了可怎么办。」 他为042报给他的布鲁斯的体温感到担忧。 像是担心布鲁斯继续反驳似的，他补充道：「我看你屁股底下像是坐了只刺猬似的，是腰疼吗？还是扎营休息一下吧。反正你反对的话，我也是要去的，区别就是你乖乖听我安排，还是我把你敲晕再去。」 布鲁斯不再说话了。 说实话他也确实背疼的坐不住，因此只能毫无威慑力的瞪了他一眼，说道：「那好，休息两小时，然后继续赶路。」 尼克没对他的决定发表意见，只看了看导航说：「还有10分钟，快到了。」 很快，尼克就找到一个扎营的地点，他将车停下来，绕到后座帮布鲁斯开门。 布鲁斯撑着座椅准备下车，意外的是刚撑起来一公分，胳膊一软，又重新坐了回去。 他的表情一下子变的更难看了，但尼克倒是没什么嘲笑他的表情，直接钻进来，一伸胳膊，将他整个人抄起来抱出了车。 布鲁斯失去了蝙蝠侠的记忆，当然也不记得这已经不是尼克第一次将他公主抱了，他咬牙切齿道：「放我下来！」 尼克将他抱出车，找了根最近的树干，将他放了下来。 脚一挨到地，布鲁斯就觉得自己腰窝和嵴椎一阵钻心的疼，他下意识撑住树干，原本的肃容都有点维持不住，疼的脸都扭曲了一下。 但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暴露了自己的脆弱，第一时间抬头去看尼克，但尼克已经转身背对着他，走到车前打开了后备箱开始整理物资。 布鲁斯缓缓吐出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就看尼克从后备箱里拿出来一个帐篷。 布鲁斯：…… 「我们只停两个小时，不需要弄这个，太麻烦了。」布鲁斯抗议道。 尼克将东西放在地上，拉开防水袋的拉链，将里面的帐篷掏了出来。 「两小时后，天也快黑了，我看你本来的计划就是在山里露宿一晚，只不过我们露宿的地点从车里变成了野外，反正也没麻烦你，你等着就行了。」 尼克一边将帐篷的骨钉一个个插好，一边说。 这帐篷是车里原本就带的，但只是一个单人帐篷，虽然支起来方便，但里面的空间十分有限，属于刚好只够躺一个成年男性的容量。 第174页 布鲁斯瞪着尼克忙碌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知道他肯定不会听自己的，索性也不再废话。再说自己现在确实很虚弱，也没力气再和另外一个人争执。 尼克很快搭好了帐篷，他将车里的单人充气床垫拿出来快速充好气，铺在里面，又在帐篷里喷了一圈驱虫药，随后放下帐帘，从里面爬了出来。 「等一会再进去，你先脱衣服。」尼克说。 布鲁斯警惕的反问：「干嘛？」 说着他甚至还不由自主的紧了紧领口。 尼克翻了个白眼：「我看看你肩上的伤，帮你换药。」 布鲁斯为自己下意识想歪的念头尴尬了一下，这才朝他走过去。 尼克已经将后备箱边缘位置清理出来一块，刚好可以让他坐下。布鲁斯解开衬衫，露出自己包着绷带的左肩。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看不太清，尼克将眼罩再次拿出来戴在脸上，有了光学护目镜的加持，视野好了许多，他动作很轻的帮韦恩拆开绷带，有一部分直接接触皮肤的绷带有些黏连，在他稍微用点力拉扯粘住的绷带时，布鲁斯的手指忍不住攥成了拳，但他脸上一点吃痛的表情都没露出来。 尼克知道动作太慢的话只会拉长疼痛的时间，他一狠心，勐地用力，直接将黏在干涸血迹上的绷带一股脑扯了下来。 「嘶！」这次布鲁斯再也维持不住平静的表情了，他忍不出抽了口气，转过头对尼克怒目而视。 「你是什么庸医？到底会不会弄？疼死了！」不舒适的身体状况让布鲁斯对情绪的控制力下降，属于阔佬的那部分刻薄又冒出来，斥责的语气十分明显。 尼克看着此刻表情生动的韦恩，觉得他比以前认识的那个布鲁斯真实了很多，竟然奇蹟般的觉得时不时的撩着他发点脾气竟然还挺有意思的，于是一边观察他的伤口一边说：「不好意思啊，我比较擅长给别人制造伤口，包扎伤口这种事还真的不太熟练，现在你也只有我这个庸医能用，疼的话忍忍吧，别太娇气了，大小姐。」 韦恩看上去像是想跳起来打他，但他仅存的理智告诉他现在他可能打不过，骂人的话也没什么力气，最后只能深吸一口气，冷笑一声。 「别再叫我大小姐。」 嗯？尼克看着他因为两天没打理，冒出来的短短的胡茬，像个凌霸同学的讨厌鬼似的笑道：「那叫你什么？公主殿下？」 「那你是什么？我的侍女吗？」 尼克原本得意的笑僵在脸上。 艹。 枪伤处癒合的不算好，但也不算太坏，只是肿的厉害。看上去比右肩高出一大块，像是高低肩似的。尼克猜可能跟咬伤有关，幸运的是他肩头至少没有齿痕形状的破口，这降低了感染的风险。 目前缺医少药，尼克也没有急着帮他包伤口，再次将之前被拒绝的三明治递给他。 「你先吃点东西，我一会儿过来。」 布鲁斯没什么胃口，但他还是接了过来，一边拆外包装的保鲜膜一边问：「你去哪儿。」 「你的肩膀还是得处理下，我看了下带出来的药，只有一些抗生素，居然没有外敷用的，我去给你揪点草药煳一下。」尼克将一直放在副驾驶上的042揣进手心往外走。 布鲁斯小小咬了一口三明治，鑑于他糟糕的包扎技术，合理怀疑道：「你还认识草药？」 尼克回头，朝他晃了晃手上的辅助机：「我不认识，它认识。」 说完，他三两步就消失在了布鲁斯的视野里。 有了辅助机的帮助，又在机械生命的体能加持下，爬山下沟对尼克来说都显得轻而易举，等布鲁斯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时，尼克已经抓着一把形状各异的叶子回来了。 尼克敏锐的观察到，在布鲁斯身边的垃圾袋里，被纸巾裹住的一坨东西隐隐约约透出点翠绿，看着像是夹在三明治里的蔬菜。 啊，原来蝙蝠侠也跟叛逆期的青少年一样，想方设法的逃避吃蔬菜。尼克感到有些好笑，但也没戳穿，他装作没注意到的掠过它们，从后备箱里重新拿出瓶水拧开，将手里的草大概洗了洗，直接塞进嘴里。 在塞第二口的时候，被布鲁斯握住手腕：「你在干嘛？」 尼克一边在嘴里咔哧咔哧嚼草，一边含煳的说：「当然是帮你把这些东西弄碎成泥啊，不然你怎么敷？」 布鲁斯嫌弃的五官都挤成一坨，本来就变了装，这会儿看上去更丑。 「口水很不卫生！」他说。 尼克说：「放心吧，我又不是人，没有口水这种东西，口腔里可能是耦合剂之类的东西吧。」 布鲁斯：……听上去更奇怪了。 「我自己弄……」说着他也拿了一撮准备往嘴里放。这次是尼克阻止了他。 「这玩意对人类的口腔黏膜的刺激比较大，你还是别为难自己了。」 布鲁斯这妆面本来就对他的眼睛十分不友好，要是嘴巴再肿起来，尼克很难判断自己还有没有继续照顾他的心情。 说话间，尼克三两下嚼好叶子，直接将它们吐在手上，示意布鲁斯转过去。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认命的闭上了眼。 尼克将草药泥一点点煳上他的肩膀，湿漉漉的皮肤触感，再被山风一吹，有点凉，尼克的脸也离自己的伤处很近，有规律的唿吸沾上他的皮肤，又让他觉得有点痒。接着，他又用手指把草药泥往他红肿的皮肤上堆了堆，确保它们能全部覆盖到伤处。尼克的动作很快，三两下煳完药，用干净的绷带重新将伤处包好。 第175页 「行了。」尼克一边用旧绷带擦手，一边说。 布鲁斯将衬衣拉回去扣好，他潜意识里不习惯用后背对着人，拉好衣服后，他很自然的将身体重新转了过来，尼克刚好擦完手抬起头。两个人同时察觉到，两人此刻的距离似乎有些太近了。 火柴马龙的外形和布鲁斯的气质天差地别，但带着光学护目镜的尼克偏偏能从这虚假的妆容下看到一些真实，这比让他直接用肉眼去看友好多了。而且他发现眼罩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借着遮挡，他的眼睛可以想看哪儿看哪儿。 他的视线随着布鲁斯缓缓扣起的纽扣往上移，韦恩的身上有很旧伤，光胸口处还有几处刀伤和烧伤，之前帮他擦身的时候，甚至注意到他左侧（·）晕被一道细细的刀痕直接穿过，也不知道这种伤到底是怎么受的，十分引人遐想。如果这确实是个游戏的话，无论是造成这个伤口的人还是建模师都是有点不可告人的xp在身上的。 等到纽扣全部扣好后，尼克的视线很自然的放在了他的下巴上，蝙蝠侠的头罩是半包裹住下巴，给人造成一定的视觉混淆，但抛却这些干扰因素，尼克意识到，这个有着美人沟的下巴确实是蝙蝠侠同款。 虽然看不到尼克的眼睛，但敏锐的神经依旧让布鲁斯感觉到被注视，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于是直接伸手摘掉了尼克的护目镜。 「以后……」不要在我面前遮住眼睛。 但是他没说完，因为面罩之下，是尼克炙热又直白的眼神。他在这种注视之下突然卡了壳。 而尼克也因为正沉迷美色，一时大意，让韦恩轻易取下了他的美颜相机——然后就收到了丑颜暴击。 尼克：…… 他立刻收回视线，并第一时间夺回了眼罩。因为偷窥被发现，尼克难得有些不自在。 「别动我眼罩啊……」他低头咕哝。 布鲁斯最终也没把想说的话说出口，他从后备箱沿站起来，背对着尼克往前走。 「谢谢。」最后他还是为尼克替他换药的行为低声道了谢。 尼克挑眉，再次点开进度条看了看——涨势喜人，已经快到40%了。他顿时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对着布鲁斯的态度越发和善。 「帐篷里弄好了，你去躺会儿吧。」尼克殷勤道。 布鲁斯脚步顿了顿，转过头，慢吞吞的问：「你在高兴什么？」 尼克：我高兴脑子不太好的布鲁斯韦恩终于重新开始相信人间处处有真情！ 「没有没有，042说这东西见效很快，你睡一觉说不定就能退烧。」 布鲁斯知道他没说实话，但也懒得追问，再说他确实腰酸背疼，非常需要躺平缓解一下。 他掀开帐篷帘，看到那个显眼的充气床垫。 「安全屋的物资里还有这种东西？」布鲁斯怀疑的问。 「没有，是我去取车的时候，在路过的户外店买的。想着也许会有用，这不是就用到了吗？」尼克眼睛弯弯的，为自己的未雨绸缪感到得意。 布鲁斯抽了抽嘴角，觉得这人坚持露营的理由可能就是为了显摆他买的充气床垫。 「你用的还是我的钱。」布鲁斯嘟囔着，钻进去直接趴在了床垫上。 疼了一天的后背和腰终于有了短暂的缓解，他忍不住缓缓唿出一口气。 之前一直硬撑着的时候，觉得这种疼痛还能忍受，但现在突然放松下来，只觉得连骨头缝都泛着酸痛。 他闭眼紧皱着眉头忍了一会儿，还是难耐的一下子坐了起来。 重新掀开门帘出来的时候，尼克从地图上抬头，就看到布鲁斯气势汹汹的朝着后备箱冲过来，也不理睬尼克，一把拽过急救箱在里面翻找，他先翻出吗【啡，捏在手里犹豫了很久，随后赌气似的重新扔回箱子里，又拿出一瓶对乙醯氨基酚片，粗暴的拧开后倒在手上三粒，想要一股脑送嘴里。 尼克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布鲁斯挣了几下没挣脱开，生硬的呵斥道：「松手。」 尼克从他手上拿掉两粒，才松开了他：「你也说了我是个庸医，药物过量的话，这深山老林的我可没办法照顾你。」 布鲁斯也知道自己是疼昏头了，他愤愤看了尼克一眼，直接把药塞嘴里，连水都没喝，干咽下去后又跟个愤怒的小鸟似的沖回帐篷里趴着去了。 尼克看着飘动的帘子，又让042报了次体温，他从医疗箱里翻出一罐酒精棉球拿在手里，从后备箱沿上跳下来，径直朝帐篷里走去。 布鲁斯正安安静静的趴在垫子上，只有比平时稍微急促的唿吸显示出他现在正忍受着疼痛。 单人帐篷的空间非常小，容纳下一个充气床垫后，几乎很难再容下另一个成年男人舒展的坐着，布鲁斯将手垫在脸上，微微侧了侧脑袋向尼克看了一眼，询问的意思很明显。 尼克晃了晃手上装着酒精棉球的瓶子：「帮你擦点酒精降降温，这样会舒服点。」 布鲁斯过了一会儿才转过来仰躺下，又将衬衣扣子解开了两个。 「嗯。」他低声沙哑的应了。 第78章 因为空间狭窄，尼克还特意问了一句：「我要坐在你的……」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位置，才继续问道：「可以吧」 布鲁斯连眼皮都没掀：「你不是我男朋友么，有什么不可以的？」 第176页 也对。 既然当事人都没意见，他就放心了，直接爬上气垫，跨坐在了他身上。 考虑到目前这具身体的重量，他也没有真的坐下去，免得韦恩被自己压吐血——字面意义上的。 尼克从罐子里倒出几颗棉球捏在手里，微微俯下身，将酒精棉球擦上他脖子的动脉处。 布鲁斯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闭着眼没说话。帐篷里只有两人的唿吸声——主要是布鲁斯的。 擦完之后，尼克直起身说：「衬衣再解开点儿吧，我给你擦一下腋下。」 布鲁斯本来想说不用，但擦拭腋下确实是物理降温里效果比较显着的位置，所以他再次顺从的将扣子解到腰部以下，欲盖弥彰的还留了最后两颗扣子，仿佛是他最后的倔强。 尼克嘆了口气，挂上一个虚伪的微笑：「亲爱的，你还病着呢，我又不是什么色中饿鬼，所以你的思想能稍微健康一点吗？把衬衣都脱了吧？等下再帮你擦一下后背。」 布鲁斯得感谢他脸上的深色粉底，让尼克此刻看不出真实的颜色。 他不喜欢这种完全被他人掌控的局面，更不喜欢在尼克面前表现的这么虚弱，下意识的想拒绝，但尼克说的确实没错，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把体温降下来。 他抿着唇，十分不高兴的将衬衣全部解开，微微抬起身，脱下来扔在一边。 「快一点，麻烦死了。」他拧着眉低声咕哝。 咱们俩到底是谁麻烦？尼克挑眉，看着布鲁斯蛮不讲理的样子，觉得他确实比以前端着的样子更鲜活了。 可能从他开始成为蝙蝠侠之后，就再也没有做过那个本该肆意的布鲁斯·韦恩。 将用过的棉球放在一边，尼克又倒出几块新的，他点了点布鲁斯的胳膊示意他抬起来，用手上的棉球认真擦过每一块皮肤。 也许是为了让自己更好的发挥穿制服的能力，韦恩做过全身除毛，因此，除却疤痕，布鲁斯的身上其实非常白，脱下衬衫后，身上的肤色就和脸上深一个号的肤色产生了鲜明的对比，他的皮肤呈健康的小麦色，因为常年穿制服的原因，他的皮肤质地也和一般成年男性不太一样，被磨损的几乎很难辨别毛孔和纹理。 酒精接触到皮肤上后，带着温度迅速挥发，暴露在空气中带来的凉意让布鲁斯又微微颤抖了一下，他闭着的眉眼稍微簇起片刻，等到尼克全部擦完，他才稍微舒展一些。 「转过去，擦完后背就好了。」 韦恩听话的翻了个身，尼克沿着他的肩颈快速但轻柔的往下擦拭，同时又小心避开了左肩边缘绷带的位置。 「好了。」尼克话音刚落，布鲁斯就伸手捡起旁边的衬衣，转了个身，就着躺着的姿势将衬衣重新穿好。 尼克看着布鲁斯闭着眼系扣子，不想看他的样子，实在忍不住逗弄他的心思，于是也伸出手，帮他系扣子。 布鲁斯的手顿住了，他睁开眼，看着尼克微微垂着头，帮他从下到上一颗颗扣子慢慢系好。 「我都说累了，这荒山野岭的，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说着，他繫着扣子的手状似无意的隔着衬衣布料，抚过他之前一直惦记着的被刀痕穿过的位置。 布鲁斯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尼克再一次抬眼，两人四目相对。 「我没害怕你会把我怎么样。」布鲁斯的声音被高烧熏的越发低沉沙哑。 尼克直直的看着他，布鲁斯继续说：「我说过了，这些事你可以不做，我不是大小姐，你也不是我的侍女。」 尼克噗嗤笑出了声。 山中的天色暗的很快，这会儿在敞篷里，这么近的距离，几乎已经看不到对方的脸了，只能看到彼此瞳孔中的反光。 尼克动了动手腕，示意布鲁斯松开，对方配合的松开了手，尼克将他身边倒着的矿泉水瓶拿过来问：「你的嘴唇都起皮了，要再喝点水吗？」 布鲁斯反手撑着气垫想坐起来接过，尼克就按着他的肩膀示意他躺回去别动。他打开瓶盖，仰着头将这半瓶被布鲁斯喝过的水对准了自己的嘴。 布鲁斯沉默的看着对方滚动的喉结，再看着对方喝完水后，明显有些鼓起的腮。 「等……」 没等布鲁斯发表意见，尼克已经俯下身来，对准布鲁斯的嘴唇吻了下去，他将嘴里的水渡给他，一粒小小的抗生素药片也随着水一块滑入布鲁斯的喉咙。 尼克餵完水，用舌头在他唇上轻轻舔了舔，这才慢慢重新直起身来。 布鲁斯的唇染上一层水色，也在黑暗里泛出一点淡淡的反光。 尼克用手指梳了梳布鲁斯的头髮，然后顺着鬓髮摸到了他的耳朵，他用食指和拇指在他耳廓上摸了摸，最后说：「没关系，我挺喜欢照顾这样你的，大小姐。」 终于有点攻略向的感觉了，居然还有点隐秘的兴奋是怎么回事？ 说完他起身准备离开，被布鲁斯再一次一把拉住胳膊，将他拉向自己。 「哎……」 尼克猝不及防的整个人叠在布鲁斯身上，但布鲁斯忘了他的密度跟正常人类根本不一样，就这么突然的承受了他的身体不可承受之重。 「噗——」 布鲁斯被压的直接喷出一口气。 「唔——」 紧接着就是肩膀钻心的疼。 第177页 尼克马上撑着两边翻身让开，同时捡起他枕边的手电筒打开查看他肩膀的伤势。 这么一闹，原本旖旎的气氛一下子都被破坏了个干净。 灯光下，布鲁斯垮着个脸，眉头紧蹙，生气的一手挡开他的手电筒光，非常不讲道理的指责：「你怎么这么重！」 尼克：…… 行吧，又是我的错。这刁蛮大小姐的人设是被你玩明白了。 「下次你要偷袭我的时候能先打个招唿吗？我真怕把你压出个好歹来。行了，伤口没什么事，你赶紧睡觉吧，大小姐，我给你守着外面。」 说完尼克关掉手电筒，转头掀帘子就走了。 出了帐篷，尼克使劲吸了口气，山中带着草木的山间晚风终于让自己发热的脑子有了点清醒。 自己怎么一时忍不住就去调戏韦恩了呢？还差点翻车。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从后备箱里翻出一个打火机，又将帐篷前的一小块空地清出来，捡了些树枝和枯叶堆在一起，点起火，生了一个小小的火堆。 山里的夜晚十分安静，虫鸣都听的十分清楚，中间还夹着一些也不知道是野狗还是野狼的叫声，尼克坐在火堆前，再一次点开关于布鲁斯信任度的任务面板，那个进度条一直在缓慢增长，就刚才一会儿，又往前走了2%，现在已经有42%了。 尼克关掉面板，盯着噼啪作响的柴堆和不断跳跃的火焰，渐渐陷入沉思。 他们到华盛顿差不多是3天的行程，按照这个涨势的话，说不定等到抵达华盛顿，布鲁斯的信任度就到100%，这是他必须达到的目标，他需要在动手杀死阿曼达·沃勒之前，将韦恩的信任度拉满，否则等到他真把沃勒给嘎了，韦恩的信任度还没满，这个任务就相当于失败了——他不觉得在自己杀死沃勒之后，还能获得韦恩或者蝙蝠侠的信任。 不过尼克对完成这个任务还是挺有信心的。现在的布鲁斯韦恩，虽然失去了蝙蝠侠的记忆，但他得到了重新相信别人的机会呀！ 正没心没肺的想着，帐篷里忽然传来一些不寻常的动静，尼克赶忙掀开帐帘看过去，布鲁斯全身头上都是汗，双手不断收起张开，抓挠着身侧的气垫，仿佛想要努力抓住些什么，嘴里念念有词。 尼克凑近听了一下，他一会儿叫着「妈妈」，一会儿又叫着杰森，不断的低声喊着「no」。 他身上都是汗，衬衫都浸了一大片水渍贴在身上。 尼克知道他这是被梦魇住了，他按住布鲁斯的肩膀使劲晃了晃，对方没醒，没办法，又使劲拍了拍他的脸。 「杰森！」布鲁斯勐地坐了起来。 他双眼还没有聚焦，只是喘气声有点大。 尼克默默将水拧开递给他，他垂眼看了尼克一眼，接过水喝了。 尼克让042又报了次体温，发现他的热度已经褪下去了一些，于是拆开一包纸巾递给他，布鲁斯接过后擦了擦头上的汗。 「几点了？」他问，声音还是有些沙哑。 「四点多。再睡一会儿吧？」尼克很平静的劝道。 布鲁斯摇了摇头，从垫子上坐起来往帐篷外走。 「我去守着，你睡一会儿。」他说。 「我不需要睡觉。」尼克跟着他一块儿走出帐篷。 布鲁斯从将差不多湿透的衬衣脱下来，揉成一团擦了擦身上的汗，重新从后备箱里翻出一件同款的新衬衣穿上，尼克将外套递给他，韦恩接过披在身上，两人一块儿坐在篝火前发呆。 过了一会儿，尼克开口问：「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不解毒，不找回蝙蝠侠的记忆，也挺好的？」 布鲁斯盯着篝火问：「为什么？」 「你的管家也许更希望你以一个富有的商人的身份去让哥谭变的更好，而不是看着你每天晚上化身为别人口中穿戏服的疯子，去清理哥谭身上无法治癒的顽疾。而且你醒来时我问你关于蝙蝠侠的事，你回答我说，你讨厌蝙蝠。」 布鲁斯看了一会儿跃动的篝火，非常平静的说：「我不记得自己是蝙蝠侠，但这两天，总觉得现在的我不是真实的，我不太喜欢现在的自己，软弱，无力，好像失去了一切，就好像又回到了我8岁那年。我是讨厌蝙蝠，但我记得作为布鲁斯·韦恩所经歷的一切。我能猜想到我为什么想要成为蝙蝠，所以我必须找回他，现在的我是假的，只有他是真的。」 尼克想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道：「真的假的又有什么关系，也许这整个世界本身就是假的呢？」 「你什么意思？」布鲁斯忽然抬头，用十分锐利的眼神盯着尼克。 尼克侧头看了看他，觉得这会儿韦恩的眼神更像蝙蝠侠了。 他本想再次煳弄过去，但一想到在卢瑟实验室里看到的那些资料，顿时又改变了主意。 于是他说：「你看这个世界，精神病人比正常人多，法治更像是一个笑话，我炸个有可能威胁全城人生命的装置的楼被全国通缉，而莱克斯·卢瑟用那么多无辜的普通人做人体实验，甚至计划着辐射全城的人，他现在依然也活得挺滋润的。你不觉得这个世界很荒谬吗？像不像是一个主角是莱克斯·卢瑟的大型游戏世界？主角做的一切都是对的，主角永远有幸运光环。你呢，说不定只是莱克斯·卢瑟这个游戏里的对照组。最后说不定卢瑟还真的能拯救世界呢？」 第178页 说完最后一句，尼克甚至笑了一下。 这个游戏也没说只有他一个玩家，说不定莱克斯·卢瑟也是玩家？而且看他的财富和社会地位，还是一位氪金玩家？ 想到这里，尼克想要杀卢瑟的愿望就更强烈了。 这个游戏不允许有比他更牛逼，还对他虎视眈眈的玩家存在。他这么辛苦才在这个游戏里活到现在，不管这个光头是关底boos还是氪金玩家，既然来招惹他，那就鲨了吧。 第79章 布鲁斯听他说的这一席话，不像是认真的，更像是现状的抱怨，于是暂时放下了心中疑虑。 他想了想，一本正经的回答尼克：「我对自己的一生有非常完整并且符合逻辑的记忆，包括我身边亲近的人。」说到这里，他抬起头，十分怀疑的看了他一眼。 「除了你。」 「什么？」 布鲁斯没回答他，反而问道：「你对你的成长和人生又记得多少？」 他这句话倒是真把尼克给问住了。他记得他本来是一个普通世界里的普通人，他的世界没有什么超能力者，更不存在需要义警执法的城市。 但自己呢？自己的过去是什么？他的父母，家人，朋友，都是谁？都有谁？他记忆里自己失业前的公司名？里面的同事？ 他一直对这些有一个模煳的概念，但从来没深究过，可被韦恩忽然问起后，他才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 布鲁斯也没有继续追问，静静的看着尼克对着火光发呆。 「我不知道。」很久之后，尼克才慢慢回答。 「或许你们都是真的，而我才是假的。」他低声说。 布鲁斯低低笑了一声，率先站了起来，向尼克伸出了手。 「别管什么真假了，专注眼前的目标。」他说。 尼克看着他的手，慢慢回握上去。 布鲁斯手臂微微使力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他抬头看了看微亮的天空，拍了拍裤子上的土，直接往车的位置走去。 「天亮了，收拾东西赶路吧。」 说着，韦恩大小姐很矜贵的上了副驾驶，把帐篷和篝火都留给了他的侍女。 尼克任劳任怨的熄灭营火，又将帐篷收好放回后备箱，布鲁斯正坐在副驾驶上调收音频道，但山里的信号不太好，总是断断续续。 看到尼克上来，布鲁斯将手上的压缩饼干递给他。 尼克用手掌轻轻推拒一下：「我不需要进食，你吃吧。」 再说这玩意干不拉几的口感完全不好。 自己知道目前不是人类是一回事，但是被提醒自己不是人又是另一回事，想要干掉卢瑟和沃勒的心情更迫切了。 他发动车子，准备启程离开这片峡谷。 他们在山地地形的颠簸中又开了一个多小时，再次走上稍微平缓些的盘山公路，布鲁斯看了眼车载地图，如果走的顺利的话，在天色彻底大亮之前，他们就能开到蓝岭山脉属于维吉尼亚州地界的顶峰镇。 在盘山公路的行进中，布鲁斯也没有放松警惕，车载广播的杂音越来越小，这意味着他们正在离开山脉，朝着又人烟的小镇靠近了，他打开广播可不是为了听音乐，而是调到公路实时频道，果然，在主持人报过路况之后，开始播放一则通缉信息，广播里将尼克的特徵描述的非常详细，并且特别声明，这个嫌疑犯非常危险，如果碰到他，请立即报警。 同时，主持人还口播了一条寻人启事，寻找的就是在大都会失踪的布鲁斯·韦恩，而寻到人之后的联繫方式，留的是韦恩庄园的管家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的号码。 「失踪的」韦恩听到关于自己寻人启事，一丝波澜也没有。他像鹰隼似的用锐利的眼神紧紧盯着窗外。 「停一下。」韦恩突然开口道。 尼克减缓车速，找了个方便错车的山坳口停了下来。 「怎么了？」 布鲁斯率先开门下了车：「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上个厕所。」 尼克耸耸肩，感觉自己虚惊一场。 布鲁斯下车之后就沿着不远处凸出来的一块石头踩着往下爬。尼克看的咂舌，不过想想也能理解，毕竟是富贵人家出来的，还有一位相当注重礼仪的英国管家，即使实在荒山野岭这种环境，解决三急也必须找一个连狗都找不到的犄角旮旯。 布鲁斯没一会儿就消失在尼克的视线中，等了好久，他还不回来，尼克有点纳闷儿，韦恩是去开大了吗？ 想想不放心，他也下车，沿着刚才布鲁斯的路线，爬了下去。 落地后，并没有见到布鲁斯，但看到了他浅浅的脚印，于是尼克又顺着他的脚印走，直到走到了一片低矮的灌木丛。 因为灌木的遮挡，这里已经很难看出脚印，但却又一条浅浅的车辙压过的痕迹，那块的灌木明显要比其他地方矮。 尼克皱着眉，拨开灌木继续往前走，等走出这片灌木，眼前就是一片泥泞松散的湿地，再往前走，就到了山地的边缘，那儿孤单的矗立着几颗松树，布鲁斯正蹲在一棵树下，微微低着头，神情专注的用手扒拉着什么。 尼克…… 他记得他们家猫每次拉完，都是这么埋屎的，韦恩这么讲究的吗？在这种荒山野岭解决个人问题还不忘掩埋。 为了找个隐蔽的地方还真的怪波折的。 第179页 布鲁斯也感觉到了其他人的存在，他朝尼克的方向转了转头，就看到对方正瞪大眼睛看着他，表情十分震惊，一看就知道没在琢磨什么好事。 布鲁斯白了他一眼，整理好衣服之后朝他招了招手。 尼克有点诧异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你上完厕所叫我过来干什么？难道要我给你铲屎吗？ 「别磨蹭。」布鲁斯不耐烦的说。 尼克耸了耸肩，朝他走过去。 布鲁斯往旁边让了几步，等到尼克站到他身边时，才蹲下来用手掌轻轻扫了扫地上松散的砂石，尼克也跟着他蹲下来，顺着他的手看过去，终于看到半个非常浅的脚印。 尼克本来散漫的表情严肃起来：「我们是被沃勒他们发现了吗？」 布鲁斯摇头：「暂时没那么快。」 「那这是？」 尼克问。 「这是忍者的脚印。」布鲁斯笃定的说。 「你怎么知道？」 布鲁斯掀了掀眼皮，短暂的停顿了几秒，才带着些不情愿的说：「我年轻的时候在刺客联盟受过雷宵·奥古的训练，他是我的老师。」 尼克：…… 真没想到你还在这种恐怖【组织干过。 尼克看着这半个鞋印，研究了半天都没看出来它和普通鞋印到底有什么不同，于是玩笑道：「你不会是他最得意的学生吧？」 布鲁斯没说话。 还真是啊？ 尼克有点吃惊。 但现在也不是追问布鲁斯过往的时候，尼克站起来往下张望了一下，在这个位置已经能看到远处山脚下炊烟裊裊的小镇了。 他又查了一遍布鲁斯的体温，虽然高烧退了，但他的体温还没有回到正常范围，于是问道：「我们要在山里多住一晚上吗？」 布鲁斯也站起来了，他拍了拍手上的灰，摇头道：「不用，既然是刺客联盟的人跟上了我们，在山里反而更危险，我们尽快出山，等上了州际公路，他们的行踪就没那么好隐藏了。」 「好。」 两个人沿着原路返回，上车出发。 既然韦恩说要尽快出山，尼克索性再一次离开盘山公路，往小路的方向开，因此，接下来的路程变的极其颠簸，连布鲁斯都忍不住将手紧紧抓着侧门的把手，以免在下一次突如其来的颠簸中和车顶亲密接触。 就这样颠了四十多分钟，他们终于看到了高速公路的路牌。 布鲁斯也终于吐出口气，松开了侧边的把手。 「前面有个森林自助加油站，在上高速之前再加一次油。」布鲁斯吩咐道。 尼克嗯了一声，看了看只剩1/3的油箱，再踩了一脚油门。 等到了加油站，布鲁斯迫不及待的下车，不过这次他没有去拿油枪，而是跑到路边，撑着电线桿开始吐。 尼克也不敢过去打扰他，带着一点点心虚，悄悄下车把油给加了。 等布鲁斯再上车后，他又恢復了自己端庄的形象，一点也看不出刚刚才吐过。尼克狗腿并且非常没有必要的将手边的水递给他，赔笑道：「这不是你说的想要尽快离开山脉的吗？来，喝点水。」 布鲁斯没看他，只接过了水，说：「我没事。」 这声音听上去多少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在里面。 开出加油站没多久，他们就彻底上了州际公路，现在正是清晨5.6点，公路上的车非常少，但因为之前发现了刺客联盟的踪迹，布鲁斯也不敢放松，始终盯着窗外，仔细分辨他们路过或者错过的每一辆车。 又开了一会儿，他们终于看到了公路上引导车辆开往顶峰镇还有42英里的标识路牌。 布鲁斯看上去终于放松了些，尼克询问的看了他一眼，布鲁斯仿佛知道他想要问什么似的，说：「如果真的是刺客联盟的人，刚才空旷的高速路上是他们动手最好的时机，既然刚才我们没遇到袭击，那么进了镇子，他们想要偷袭我们的难度就增加了。也许是我杞人忧天，他们并没有发现我们，总之，先进镇子吧。」 公路周围开始出现一些露天的跳蚤市场和二手车交易中心，道路两旁也开始出现一些看上去就有些年头的民用建筑，和崭新的公路比起来，显然，即将抵达的城镇要比这条公路的存在时间更长。 再往前开一段距离，他们下了高速，道路开始变的狭窄和蜿蜒，尼克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中午。 尼克注意到这个小镇上有许多民宿和旅馆，他们就近找了一家紧挨着马路，并且从外部观察起来，房间的窗户视野非常好的三层建筑的汽车旅馆停了下来。 「这里毗邻蓝岭山脉和维吉尼亚州的平原地形，这两年因为一些徒步和旅行博主的宣传，吸引了很多游客，旅游业渐渐代替农业成为这里的支柱产业。」没等尼克自己去查，布鲁斯就贴心的为他解释道。 「嗯。」尼克应了声，放慢车速，小心的躲避着时不时出现在车前的行人。 「既然这样，我们刚好可以装作游客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尼克说。 「我们在这儿休息一下，接下来大部分时间走公路，晚上上路路况比较好，而且也不会引人注意。」 布鲁斯没表示什么异议，虽然吃了消炎药，但他身上还是有些酸痛，为了保持更好的状态，他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第180页 他们将车停在旅馆的院子里，这里已经停了好几辆车，布鲁斯下车的时候就不动声色的在这些车面前都绕了一遍，确认没什么可疑车辆，这才进到旅店，和前台交涉起来。 尼克从后备箱里整出一个包，将医疗箱，辅助机和布鲁斯的衣服都装在里面，单肩挎着包走了进去。 火柴马龙整个人没骨头似的斜倚在柜子上，正在和前台的女孩聊天，女孩捂着嘴咯咯笑着，看得出布鲁西即使失忆了，或者即使顶着这张能见度并不理想的脸，他的调情技能也没有跟着记忆一起离他远去。 尼克有点纳闷，在别人面前都像个人似的，为什么在自己面前就那么狗？ 莫名其妙的生气起来了。 这个汽车旅馆应该是私人住宅改建的，房间没有房卡，而是古老的钥匙，布鲁斯从口袋里数出几张美金递给女孩，女孩在接的时候，趁机用手指划过布鲁斯的手背。 尼克毫不掩饰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等到女孩向布鲁斯递出钥匙的时候，尼克上前一步，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就从她手中拿走了钥匙，也不等布鲁斯，看了看穿在钥匙上的门牌号，就顺着旁边的的楼梯上了楼。 「哎……」女孩楞了一下，本来要开口指责，布鲁斯轻轻压了压她的手，但一触即离。 「我们一起的。」尼克听到火柴马龙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笑意，听上去可比跟他说话温柔多了。 「他怎么这样啊？」女孩嗔怒的抱怨声响起。 「他跟我闹脾气呢，你让让他。」布鲁斯的声音里带着些无奈。 「啊？」女孩明显楞住了。 「你们是……」她犹豫着没说下去，虽然小镇这两年靠旅游业有了长足的发展，但风气依旧没有大城市那么开放，对同性情侣还是有些惊讶的。 布鲁斯咧了咧嘴，露出他保养得当的牙齿，留给她一个灿烂的微笑，接着转身也上了楼。 他们的房间门虚掩着，布鲁斯推开门，就看到尼克正在翻包，听到他进来也没给他一个眼神。 布鲁斯想了想，才说：「我跟她拉近关系主要是为了打听一下这个地方的其他住客，毕竟我们现在需要非常小心。」 尼克抬头，脸上到没有布鲁斯所想的生气或者郁结的表情，转而问道：「打折了吗？」 「什么？」布鲁斯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你让她摸了你的手，所以住宿费打折了吗？」尼克问的还挺一本正经的。 第80章 布鲁斯松了口气，他走到窗前先推开窗观察了一阵，再将窗关起来，将窗帘也拉起。 房间里顿时变的昏暗了许多。 「你之前在野外亲我，我也没跟你计较啊。」布鲁斯回敬道。 尼克哼笑一声，故意道：「以前我亲你一下，你都给我钱的。」 布鲁斯抓着窗帘的手僵住了。他认真思考了一下，发现尼克说的情况还真的有可能发生。 「真的吗？」布鲁斯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心虚。那他们之间的情侣关系好像就不太正常啊。 尼克心里偷着乐了一会儿，才笑道：「假的。」 布鲁斯轻轻踹了尼克小腿一脚：「想挨揍吗？」 尼克很嚣张：「你又打不过我。」 失去记忆的布鲁斯还没有直面过机械生命彪悍的战斗力，他自诩游学时期拜师无数，虽然不记得自己是「蝙蝠侠」，但肌肉记忆是不可能轻易失去的，而且现在的自己也比那时更强壮，认为尼克在吹牛，十分不服气的一拳袭了过去。 刚刚直起身的尼克非常自然的一偏头，躲过了他的拳头，布鲁斯又抬起脚踹过去，尼克一抬手，将他的小腿攥在手心，微微一用力，布鲁斯就直接倒在了床上。 尼克顺势压上去，用腿捲住布鲁斯的膝关节，同时双手按住他的肘关节，将他的双臂也锁死在了头顶。 「艹，松手！」布鲁斯四肢关节被制，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这个腿都没自己胳膊粗的人手里两招就败下阵来，顿时有点脸黑。 尼克本来想松手，但看到火柴马龙的墨镜一边歪在脸上，露出布鲁西的钴蓝色漂亮的眼睛，顿时有点失神。 布鲁斯挣动了一下没挣开，刚想再开口，就看到尼克正看着自己的脸出神。 一种危机感油然而生，他武力值这么高，现在不会是在觊觎自己的美貌吧？ 对了他忘了问，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到底谁上谁下？他自认为自己是不可能做0的，但眼看自己都用蝙蝠侠做代号了，审美也一下从大胸细腰的妹子变成了硬邦邦的男人，为爱做零也不是不可能？ 「看够了吗？」布鲁斯粗声粗气的说。 尼克终于回神。 他有点尴尬，但不是很多，反正两个人是「情侣」，不是吗？ 他镇定自若的半跪着从床上起来，布鲁斯也从床上坐起来。 尼克将背包里帮布鲁斯拿的换洗衣物拿出来递给他，指了指房间里唯一一扇隔间的门：「卫生间在那里，有淋浴，你一定很需要。」 布鲁斯进浴室先摸了摸搭在浴巾架上的毛巾，忍不住皱着眉又出来了。 「算了。」 「怎么？」尼克诧异道。昨晚他出了一身汗，今天坐在副驾驶上，又不着痕迹的扭来扭去，他感觉布鲁斯这一路的表现，都是很迫切的想要洗个热水澡的样子。 第181页 「这里的毛巾太硬了。」布鲁斯不满意道。 尼克走进去看了看，码在浴巾架上的两条浴巾叠的整齐，但稍微有点微微发黄，这也能理解，毕竟这里只是小镇上廉价的汽车旅馆，他伸手摸了摸，有点无言以对。感觉韦恩从大小姐进化到了豌豆公主的级别。 他从浴室走出来，布鲁斯还坐在沙发上自顾自的生着闷气。尼克很想吐槽，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是在逃亡，又不是在度假，为什么布鲁斯·韦恩在这种情况下还要瞎讲究，但又转念一想，也许韦恩这辈子允许他任性的日子都相当有限，在做蝙蝠侠和扮演大众需要看到的那个布鲁斯·韦恩时，他时时刻刻都在保持警惕，根本没有彻底显露本心的资格，在他失去这些重要的记忆之后，他的任性和挑剔在尼克看来都挺珍贵的。 于是他重新套上卫衣准备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布鲁斯问。 「刚才开车过来的时候有看到超市，你先去洗澡，我去给你买浴巾，豌豆公主。」 布鲁斯对自己的新外号更不满意，嗔怒的瞪了尼克一眼，「不需要，我不洗了。」 尼克熟练的走向布鲁斯，凑近他，在他唇角亲了一下。 「等我一下，很快回来，你洗澡的时候记得用保鲜膜把伤口的位置包好别进水。」 布鲁斯猝不及防的被吻，怔楞的看着尼克，半天没反应。尼克就趁着他懵逼的时刻走了出去。 嘿嘿嘿，偷香成功！尼克美滋滋的打开游戏面板，想看看进度条喜人的涨势。 果然，他的韦恩的进度条又缓慢的往前走了一点，停在了45%上。 啊！失忆的韦恩真的太可爱啦！尼克高兴的想。 如果行程顺利的话，他们明天晚上或者后天就能到达华盛顿，尼克心里盘算着，务必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把这个进度条刷满了！ 想着他就走出了旅馆，在往街对面的超市走的时候，属于机械生命精准的面部识别系统告诉他，有几个人已经反覆路过他好几次了。 因为辅助机还没自我修復完成，尼克将他留在了布鲁斯身边，一旦出现什么意外状况，辅助机可以第一时间通知他，但光学面罩还是被他随身带在身上的，此刻他也不着急，慢悠悠的进到超市，将日用品区的毛巾一个个摸过来，打算帮他挑一条最软的。 挑完毛巾，他又去其他区顺手拿了些他认为攻略布鲁斯用得到的东西，等挑选完后，无视了那些始终盯着他的眼神，朝着收银区走去。 等走出超市后，尼克不紧不慢的加快脚步的速度，他能感觉到身后跟着他的人越来越多，而且他们也越来越明目张胆，像是完全不再害怕尼克发现似的。 尼克微微勾了勾嘴角，他跑了起来。身后的人以为他要逃跑，立刻放肆的追赶起来。 他的速度不慢，但身后追着他的人竟然也能勉强跟的上他，这倒是让他挺意外的。 在快速奔跑了10来分钟后，尼克终于来到了小镇边缘一个废弃的矿坑。 这是他们刚才进镇子的时候，沿途看到的。游客的增多让镇民们纷纷投身旅游业，镇上仅有的矿场本来就不是什么富矿，在旅游业渐渐兴起后，工人流失的厉害，再加上镇上为了能够可持续的发展旅游产业，这个能效不高又不环保的矿场自然而然的就被废弃。 矿场的一侧是一排废弃的平房，从残破的窗洞中能看到一些破旧的桌椅和床板，这应该是以前挖矿工人的宿舍，尼克站在矿场一个小小的矮坡上，追赶他的人已经将他呈环状围在了中间。 他们原本身上穿的是便于伪装的常服，现在纷纷撕掉伪装，露出统一制式的武士黑衣，并且手握长刀。 还没等他看完，另外一个穿着明显和他们不一样的人拨开人群走到了他的面前，对方一身银甲，脸上还带着一张银色的猴子面具。 「你束手就擒，大家都节省点时间。你放心，到了刺客联盟，你会得到贵宾式的款待，没有人能找得到你。」面具男非常傲慢的对尼克说。 尼克很想问，你哪位？ 但转念一想，自己也没必要知道一个死人的名字，于是抬手随意的朝包围他的扫过，最后手指头指着面具男说：「你说的对，你们一块儿上，别浪费我时间，家里还有个大小姐要照顾。」 「执迷不悟。」 面具男轻蔑的评价，他抬起手，做了一个「上」的手势。 所有的刺客一起沖向尼克，尼克首先选定一个倒霉蛋迎面怼上去，伸手捏住他噼过来的刀刃，轻松一转，对方握着刀柄的手臂被迫扭转到极致，忍不住松了手，尼克手腕一晃，直接握住刀柄，一刀削掉了他的手臂。 鲜血从那人的断臂处喷薄而出，对方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尼克以刀尖撑地，再勐地跃起，顺便用刀刃挑起一个冲到离他最近的人，将人挑上半空后，利落的几个刀花下去，对方重重落地，抽搐了两下，鲜血渐渐从身下蔓延开来。 黑衣人加上面具男，一共也不超过20个，尼克懒得用全力，毕竟全力御敌要耗费的营养液可不少，这种程度足以应对这些阿猫阿狗。 在将三个黑衣人一股脑刺穿，在长刀上串成一串后，身后传来一阵普通人无法感受到的风。尼克毫不犹豫的松开刀，脚步变幻，轻松转了个圈，闪避到一旁，是从动手起就忽然闪身不见的面具男举刀从背后袭击了他，在他闪避后，对方的刀尖再一次穿透了已经被尼克刺穿的三个人。 第182页 尼克勾起脚尖，将脚下另一把长刀挑起来握在手里，没有半秒停顿的沖向那张银色面具。 面具男抽刀闪避，三个被两次穿透的人应声而倒，尼克的刀尖削掉面具男后脑的几缕头髮。 半分钟不到，除了面具男以外的黑衣人已经全部倒地。 尼克抽空将黑色面罩戴在了脸上，刚才的战斗中他已经发现，这面具男身形鬼魅，十分不好抓，还是得用点辅助工具。 面具男看到自己全军覆没，毫不犹豫的扔下一枚烟雾弹准备跑，烟雾刚起，他还没来得及遁走，就被一脚踢在胸口，直接踢出了烟雾隐蔽的范围。 尼克的刀随后而至，一刀刺穿他的肩胛，将他直接钉在地上。 「雷宵·奥古让你来抓我的？」尼克问。 面具男强忍住疼痛，冷哼：「你杀了我，就等于得罪了刺客联盟，你会永远被追杀，直到死。」 尼克笑了：「债多了不愁，你们上赶着来送死，我怎么忍心不成全你们呢？」 刺客联盟这群龟孙偷了他的家，他还正愁找不到这群人呢，既然送上门，那他就不客气了。 这么想着，他也不拔下钉在面具男身上的刀，直接用脚踩住另外一把掉在地上的武士刀的刀柄，在刀身弹起的时候接住，一脚踩住面具男的腰固定住他，让他没法闪避，双手握住刀柄，瞄准他的心脏狠狠刺了下去。 就在他的刀尖即将穿透对方心脏的一瞬间，他忽然变换刀的方向，看向自己身侧。 「叮——」一声，是刀刃相撞的声音。尼克手中的刀应声而断。 他握住断刀护在自己胸前看过去，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性。 「我是西瓦。」 对方首先自报姓名。 这大概是个很厉害的人，所以才对自己的名号如此自信。 但辅助机不在身边的尼克暂时也查不了资料，也不知道什么西瓦东瓷的。 他刚才杀掉这些黑衣忍者时，发现自己的资源20，20的往上升，要知道自己以前在哥谭杀那种黑邦马仔，资源都是1点1点的，现在简直就像掉钱，对尼克来说，现在恨不得这些人多来点，好多给他送点资源。 刚才那个面具男明显属于小队长级别的，说不定杀死他，资源点更高，现在来个阻止自己拿资源的人，这不是相当于当着他的面，抢他的命？ 尼克「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拿着手里的断刃就沖了上去。 管你叫什么，杀了再说。 这个西瓦也许真的是什么精英级boos，尼克明显感觉到她的身形和刀法更加精妙和刁钻，即使尼克在机械智能和光学辅助镜的加持下，保持现在的能耗，几乎是没办法打败这个叫西瓦的女人。 尼克不禁有些烦躁。 就在他准备再次准备启用超性能运行时，对方忽然再次开口。 「刺客联盟培养一个银猴这样的杀手也花了很多时间，他对我们还有用，你饶他一命，我也可以放过和你同行的布鲁斯·韦恩。」 西瓦说。 尼克皱了皱眉。看着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你死了的话，还怎么为难布鲁斯·韦恩？」 说着，他索性扔了手上的刀，直接向着西瓦女士沖了过去。 西瓦连连后跳了几步才躲开尼克的拳头。 她敏锐的发现尼克的速度和力量，包括敏捷度，都比刚才提升了一大截。 她没时间仔细琢磨，因为尼克又捡起一把地上的刀，无视了她，直接回身沖向刚刚艰难把将自己钉在地上的那把刀拔出来的银猴沖了过去。 他的速度很快，快到远超一个正常人类，西瓦来不及再次赶去阻止，尼克已经完全近身了银猴，他微微屈膝跃起，刀刃倾斜，银猴以为对方是冲着他的脖子来的，连忙闪身几步，但就在他侧身的时候，尼克将刀尖朝着地面，垂直向下刺去。 刀尖从银猴的面具径直穿过，将他笔直又对称的切了两半。 银猴僵在了原地，他的面具无声的碎裂，跌落。 尼克没有回头看，他扔掉手上卷了刃的刀，随着身后一身沉闷的重物倒地声，他面向西瓦女士说：「你们刺客联盟能给员工配备好点的办公用品吗？这刀也太不禁用了。」 第81章 西瓦女士成名许久，作为世界第一的格斗大师，她已经很久没遇到过这么嚣张又直白的挑衅了，即便像丧钟那样的强化人，在面对她的时候，也只有下跪的份。 她被尼克激起了胜负欲，她一手持刀，一手微屈拇指呈手刀，双膝微弯保持重心，目光迎向向她冲过来的尼克。 尼克加速朝西瓦女士跑去，在离她10米远的位置侧身，避过对方向他噼过来的刀，踩在她的刀刃上起跳，在半空中无视了物理原理，连续几次改变身形躲避西瓦挥过来的快刀，在重重落地后一拳袭上她为了进攻半空中的他，而短暂露出来的腰侧。 西瓦敏锐地变换脚步躲避这一击，但还是被他打到肋骨。 顿时，一股钻心的疼痛从侧肋蔓延开，经验丰富的西瓦女士知道自己此刻至少断了两根肋骨。 她之所以能成为世界第一的格斗大师，除了无人能敌的格斗技术，还有对战斗形势的精准判断。刚才那一拳，要不是自己及时躲避，那么断的可能就不仅仅是两根肋骨，西瓦女士当即判断出尼克绝不属于正常人类范畴，甚至比丧钟那个强化人还厉害很多。 第183页 她很少遇到打不过的情况，但这不妨碍她认为打不过就跑也不失为一种聪明的战术。 刺客联盟的情报有误，这个能够死而復生的泰尔德的格斗能力绝对不是丧钟所说的非常普通，而是世界顶尖的水平，那么「他被丧钟杀死过」这个消息也变得比较可疑。 虽然她会听从雷宵·奥古的命令，但绝不会为了一个不准确的情报，盲目为他送死。 更何况，根据一个经验丰富的杀手判断，对方今天不杀死她，是绝对不会轻易罢休的。 西瓦女士从没想过自己会折在这里，已经在心里把丧钟杀了800遍。如果精心地制订计划，研究过对手，他未必没有信心拿下这个人，但绝不是现在这种毫无准备的情况下。 本来以为截杀泰尔德是个简单的任务，没想到是个硬茬，连银猴都折在了这里。 「停。我们来交换一个条件。」西瓦及时喊了休战。 尼克想不到她还能用什么来换自己一命，这个女人确实厉害，但超性能运作的时间越长，他要杀她的信心就越坚定，如果不杀死她的话，为了她损耗的营养剂就成了沉没成本。 刚才杀死银猴，增长了200点资源，但和西瓦缠斗的这一会儿，他已经损耗了两只营养剂，也就是100点资源。 尼克估计500点资源都不一定能杀掉她，那么，杀死她不给自己涨至少1000点资源的话，也不妨听听她现在想说什么。 「我通常不太有耐心在拼命的时候，听对手废话，尤其是威胁过我的人，但是，女士优先，你说，我听听看。」尼克冷静地说。 西瓦女士说：「我知道你去华盛顿干什么，但你想要的东西不在天眼会，而是在阿曼达·沃勒的天眼会秘密试验场，我可以给告诉你那里的具体地址，而且能在你动手之前，帮你摆脱布鲁斯·韦恩。有他在，你应该很难杀阿曼达·沃勒。」 尼克有点心动。不得不说，这个叫西瓦的女人提出的条件确实很有诱惑力。 他带着韦恩，除了刷好感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蝙蝠侠是战略大师，这一路上，有了韦恩这个「原生居民」的帮助，他们确实走得很顺利，直到现在都没遇到过追击，尼克的计划是等到了华盛顿，还得依靠韦恩和他背后的阿尔弗雷德，找出阿曼达·沃勒的具体位置，拿解毒剂是一回事，但杀沃勒这件事，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韦恩知道，所以到时恐怕还得想一个周全的方式将他煳弄过去，但西瓦的提议刚好解决了他的两个难题——找到天眼会总部和缠住布鲁斯·韦恩。 尼克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西瓦：「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而我从不欺骗势均力敌的对手，你办完你的事，我会再来找你，到时我们再分胜负，我杀死你，或者你求我放过你。」 所以我是真的不喜欢这么嚣张的npc，尼克想，她到底为什么这么自信？ 不过鑑于西瓦提出的条件对尼克来说很有吸引力，杀她还不知道要继续投入多少资源点，但现在尼克对资源点的使用必须精打细算，所以他打算接受她的休战协议。 「好。」 西瓦女士从腰中拿出一个手机递给他：「这里有实验场的坐标，你留着它，需要我帮忙的话，你也可以拨打里面那个唯一的号码。」 尼克打开手机，界面恰巧停留在备忘录的界面，上面是一个华盛顿的地址，他快速读了一遍，下意识打开面板中的地图想要看一下具体在哪里，没想到在他打开地图的同时，一个坐标点渐渐出现在标明为华盛顿的位置上。 但现在华盛顿的地图还没有开，整个地界都是空白状态，没办法对比这个坐标到底是不是西瓦给的地址。 尼克看着那个坐标点，想着这可能又是一个隐藏任务。他将地址存在了zero的记忆存储区，然后神态自若地抬头，将手机重新扔给西瓦。 在了解过蝙蝠侠的追踪手段后，尼克现在对所有的电子产品都保持怀疑。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就算我需要帮助，也不会找你。」尼克平静地说，「而且，既然需要讨好我，那么等我需要帮助的时候，想必你们会主动出现。」 他压根不相信连他家都炸了的刺客联盟会轻易放弃他的行踪，既然现在遇上了，那以后肯定也少不了他们的跟踪。 西瓦女士笑了一声：「不愧是被蝙蝠侠带在身边的人，警惕性很高。」 尼克：？ 所以是全世界反派都知道蝙蝠侠是布鲁斯·韦恩，只有曾经的我不知道？ 双方达成一致后，西瓦女士利落转身，几个跳跃就离开了尼克的视线。 尼克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不知道韦恩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他看了看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就这么大刺刺地放在这儿也太嚣张，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他捡起一把断刀，苦哈哈地开始挖坑。 所幸机械生命的力气大，效率高，埋这十几二十来号人，也只花了半个小时，等弄完，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低头看看自己衣服上的血迹，觉得自己就这样出去肯定会让路人当场报警，黑色的西装裤看不出什么，但外面这件卫衣肯定是不能要了，他去废弃的平房里找了找，被他找到一枚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打火机，按了几下，还能出点微弱的火苗，赶紧把卫衣脱下来给烧了。 第184页 在重新进入小镇时，他还顺路找了个景观喷泉洗掉手上的污泥和脸上的血迹，以免被韦恩发现后又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在即将接近他们入住的汽车旅馆时，他还特意进了一家有全身镜的服装店，看看自己脸上身上还有没有什么破绽。 糟，里面的黑衬衣本来就是材质廉价的透视装，卫衣上的血浸透在衬衣上，隐隐约约地还印在身上一些。 尼克环顾小店一圈，屋角的假人模特身上刚好有一件和火柴马龙身上的大花衬衣辣眼程度不相上下的衣服，尼克毫不犹豫地付了钱，当场把那件没眼看的透视衬衣扒下来扔进了垃圾桶里。 直到把自己收拾得毫无破绽，他才踏出服装店，满意地暗想，这会儿韦恩应该不会发现了。 想了一半又觉得不太对，自己现在怎么那么像怕老婆的妻管严？ 艹，好噁心，他打了个寒颤，拎着自己的购物袋，加快脚步往汽车旅馆的方向走。 等他回去的时候，卫生间还有些淅淅沥沥的水声，门没锁，尼克先敲了门，没听到有不让他进去的声音传出来，才推门走了进去。 布鲁斯还没开始洗澡，正开着暖风，在拆自己肩上的绷带，听到尼克进来，有些不满意地从镜子里斜里他一眼。 「幸亏我没在你回来之前洗澡，要不然人都要泡发了，你是回大都会买毛巾了吗？」 说完，又上下打量了尼克几眼，盯着他身上的大花衬衣说：「你穿的这是什么东西？」 尼克说：「知道你挑剔，所以货比三家，跑了两个超市，把两家里最贵的几条都买回来给你选，免得你又挑剔。」 说完他拽了拽自己的衬衣说：「既然要装一起来旅行的情侣，怎么能不和你穿情侣装呢？」 布鲁斯翻了翻眼睛，无视他情侣装的话题，将他拿出来的几条毛巾随意扫了一眼，无所谓道：「麻烦，都是开架产品，没什么本质区别。」 尼克随便从里面取出一条来，打开热水揉搓了几把，拧干后顺手搭上布鲁斯肩膀，习惯性地要开始帮他擦身，熟练得让人心疼。 「没区别你还嫌这里的浴巾硬？」 布鲁斯懒得跟他讨论生活品质的问题，接过他手里的毛巾说：「伤口结痂了，可以碰水，我自己来。」 尼克伺候人也没什么瘾，直接松了手，布鲁斯身上的绷带已经拆掉了，露出了肩上的伤口，伤口周围都是颜色不详的药泥，已经结痂，最厚的地方就是伤口处，大概有一枚硬币大小，伤口的边缘处颜色比较深，但肩头已经没有之前那么肿胀了，尼克知道韦恩肯定是忍受不了那种成分不详的药泥在他身上停留那么久，因此对他拆掉绷带的举动也没说什么，离开卫生间之前说：「你肩上的伤，等会再帮你换一次药，我刚才路过药店，买了些外用的药膏。」 因为这里的旅行者有一大部分为了登山徒步，镇子里的药店几乎都有外用治疗扭伤或者割伤之类的创伤药膏。 在路上奔波了两天，期间还经歷了高烧和露宿，现在能洗到一个热水澡真是让人感觉非常舒服，但布鲁斯并没有放纵自己沉溺这种享受太久，考虑到脸上有妆的关系，他用旅馆提供的廉价浴液好好地洗了脸，又确认了一遍肩上的药泥全部冲掉后，就拿过尼克带给他的那条毛巾，快速地擦干身体，穿好裤子，走出浴室。 一打开门，就看到尼克也半果着，正用刚才被他自己弄湿的另一块毛巾对着镜子在身上擦拭。 布鲁斯知道尼克并不是真正的人类，而且在路上他自己也一再说过，他没有吃饭睡觉这种人类必要的生存需求，因此布鲁斯也不认为他有必须要做自我清洁的必要，但现在看起来自己好像猜错了？ 只是他这么着急的吗？就不能等到他洗完后直接去浴室洗？布鲁斯刚想让他去浴室，忽然眼尖地发现他用来擦拭的毛巾上有些淡红色的印记。 他立刻皱眉块走几步。 尼克看到布鲁斯过来，表情明显有一瞬间的心虚，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还没等他说话，布鲁斯已经先一步拿掉了他手上的毛巾：「你受伤了？刚才在外面遇到了什么？」 尼克立刻说：「没有没有，这不是血。」 说着他就想把毛巾抢回来，布鲁斯往后退了一步，将毛巾染上红色的位置放下鼻下轻轻嗅了嗅，上面有淡淡的生铁味，他抬眼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我是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但还没有失智。」 第82章 尼克也不想花费脑细胞再去编什么故事，直接说道：「刚才在路上遇到了也许之前被你发现踪迹的、追踪我们的人。这不是我的血。」 说着，他伸手将布鲁斯手中的毛巾拿了回来，若无其事的走到浴室，将毛巾放在龙头下沖了一会儿，淡粉色的水痕顺着白色的池壁流进了下水道。 尼克将毛巾拧干，随手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你把他们……」 布鲁斯跟了进来，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尼克的动作开口道。 尼克重新走了出来，他用手拨了一下挡在浴室门口的布鲁斯，示意他让开。 「停，总之我都解决了，刺客联盟的人在我们到达华盛顿之前不会再追踪我们。所以可以不用聊了吗？」 尼克打断了布鲁斯没说完的话，见他不让路，准备侧身出去，布鲁斯抓住他的手腕。 第185页 「尼克，你不能……」 尼克用力想要甩开布鲁斯的手，但是布鲁斯的手如同镣铐般狠狠扣住他的手腕不让他挣脱。 两人在卫生间门口扭打起来，尼克为了节省资源，在不战斗的时候，都只採用最基础的消耗，而且顾及到布鲁斯身上有伤，他也没有下狠手，但布鲁斯知道尼克身手很好，为了突如其来地制住他，是很认真地用了全力的。 在尼克抬起另一只手的时候，布鲁斯毫不犹豫地再次抓住他的手腕，拿起盥洗台上被他丢下的还没及时处理掉的绷带几下将他的手腕绕在了一起，另一只手一用力，「咚」一声将他推在了门上压住。 尼克整个人都进入了战斗状态，他抬起眼看向布鲁斯，语气冷漠道：「放手！」 布鲁斯看清了他的眼神，那是不带任何人类感情的冰冷，让他看到后都忍不住心底一凉。 「对，我是杀了他们，我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我，杀不掉我，他们就会一直跟着我们。我都不认识他们，他们却为了我身上的秘密，炸了我的家，我的猫现在还不知所踪，他们来找死，我就成全他们，有什么错吗？」 尼克看着他，语气冰冷地说。 布鲁斯刚要开口，尼克继续说：「韦恩先生，我知道您是一位非常崇高的人类，我敬佩您，但不想成为你，请不要用你的道德标准来要求我，我又不是人，人类的道德标准对我来说没有用，甚至，如果尊重你们的道德，我就会死。如果你忍受不了像我这样的人在你身边，那我们现在就可以分道扬镳。你的伤差不多好了，钱、车，还有物资，都是你的，我不带走。」 说完他稍一用力，挣断了束缚着他手腕的绷带，再一用力，韦恩猝不及防地被他推到另一侧的门框上，肩膀狠狠撞上了上去。 韦恩一下子痛得变了脸色，但尼克根本没看他，直接走出去，从床上拎过衬衣，一边往身上套，一边准备往门口走。 布鲁斯顾不上疼痛，快走两步抓住尼克的肩，想要把他拉回来，尼克森开抓着自己衣领的手，还没穿好的衣服就这样被布鲁斯拉了下来，尼克借着套在另一个手臂上的袖子快速扭了几圈，一把将布鲁斯拽到身前，一只脚穿过他双脚的位置，屈膝，手腕用力，一下子将布鲁斯撂倒在地。 布鲁斯强忍着疼痛，尽力伸长手臂，抓出尼克的裤袢，利用自身的重量将尼克也拖倒在他身上，肩部伤口这次连带着超过两个成年人的重量重重撞在铺着复合木的地板上，痛得布鲁斯脑子里嗡嗡响，但他知道这个时候绝不能让尼克离开，因此，他忍着眼睛里不断因为疼痛而冒出来的金星，勉强翻了个身，两个人抱着在地上滚了一圈。 「尼克！」他嘶嘶低吼了一声。 但尼克此时情绪上头，刺客联盟炸了他的公寓，他的猫失踪，害他没有办法在人类的身体里復活，他真的不需要再听到什么「你不能杀他们」这样的说教。 这会儿他不禁觉得自己真是颜性脑，为什么当初一个脑抽就答应了与韦恩同行？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这么想着，他腰部再一用力，两人再滚了一圈，他将布鲁斯再一次压在身下，这次他狠下心，摁住布鲁斯受伤那个位置的前侧肩膀，果然听到布鲁斯喉咙里极压抑地哼了一声，他直起身，抬起手，准备一掌将他噼晕。 「尼克。」布鲁斯抽着气又叫了一声，语气里竟然带了些恳求的意味。 「对不起，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冷静一点，不要走，好吗？」 布鲁斯浑身卸了力，就那样躺在尼克身下，看着尼克停在半空中的手刀，他不停地小口抽气缓解疼痛，慢慢闭上了眼，将最后的决定权交给尼克。 尼克闻到了从韦恩身上传来的淡淡的血腥味道，他身下的人闭着眼，一副引颈就戮的样子。 无论是布鲁斯韦恩还是蝙蝠侠，可能从来都没有这样向另外一个人示弱过。 自己的一些犹豫，加上属于zero的那点对人类的仁慈之心又跑出来作祟了。 他从布鲁斯身上起来，又向他伸出了手。 「起来吧。」 布鲁斯睁开眼，看着对方伸出的手，握了上去。 等他站起来后，尼克瞄了一眼刚才他躺着的地方，果然有一块血迹。 布鲁斯肩膀疼得要死，又担心尼克趁他去处理伤口的时候偷偷离开，于是说：「我肩膀好疼，过来帮我上药。」 说着也不等尼克发表意见，就着两人相握的手，拉着他一起走进了卫生间。 洗手台上放着刚才被他拿进来的医疗箱，布鲁斯很自然的双手撑着洗手台边缘，等着尼克帮他处理伤口。 尼克站在旁边没动，布鲁斯看了他一眼，说：「真不知道我怎么会找你这种脾气这么大的人做男朋友，不听人把话说完就炸毛的吗？我只是想说，你不能什么事都不告诉我，瞒着我自己解决。在这种地方动手，你有好好处理后续吗？被人发现死了人，恐怕整个镇子的人，包括我们，短时间内都走不了。」 尼克看着他，下意识说：「放心，我处理得很干净，把他们都埋矿坑里了。只要那块地不动，保证谁也发现不了。」 布鲁斯的心沉了沉，但此刻两人之间的信任正处于最脆弱的时刻，他不想再刺激尼克，如果他真的一个人上路，按照他现在的风格，可能会彻底毫无顾忌地一路杀过去。 第186页 于是他勉强哼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尼克这时也觉得自己好像是有那么点冲动，刚才的冲突里，完全不给韦恩说一句完整的话的机会，就以自己的刻板印象决定首先发难。 他看了眼布鲁斯肩上再次流血的伤口，在医疗箱里找出双氧水，倒在纱布上帮他清理伤口上的泥土和血迹。 两个人一时间都没再说话，药水的味道渐渐瀰漫在空气里。 等到尼克帮他涂好药，再一次帮他绑绷带的时候，布鲁斯才慢慢开口。 「你知道，我失去了一部分重要人生的记忆，而恰巧关于你的大部分事，我都不记得了。我想，你可能算是我那部分重要人生里的一部分。」 尼克的手轻微的停顿了一下，但马上继续工作。 「我了解自己，即使我成为了你们口中那个统治哥谭黑夜的蝙蝠侠，我也不会成为一个崇尚杀戮的人，因为杀戮只会带来无尽的仇恨和罪恶的轮迴，既然你是属于我『那部分人生』中的一份子，那一定是我们心意相通，志同道合。」 尼克听他这样说，突然产生了一些愧疚和心虚。 「这一路上，我们只能彼此信任，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所以无论你做任何事，我都不会质疑你，但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希望你都能告诉我，而不是瞒着我，自己去解决。尼克，也许你很难受伤，但个体的力量是有限的，这个世界的运转方式也不是谁拳头硬，谁就说了算。我怕你因为太信任自己的力量，而跌入别人的险恶算计里。」 尼克没有抬头，他小心地帮布鲁斯整好绷带，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对不起。」 我们并不是情侣，我也不是你『重要人生中的那一部分』，这一切都是我的谎言，一个我为了达到自己目的的骗局。 布鲁斯以为他是在为自己鲁莽动手而道歉，无所谓地勾了勾嘴角，他转过身，抬起右手抚上尼克的侧脸：「你不用道歉，也许是那个我不记得的自己对你太苛刻了。所以你才会有这种应激反应，该道歉的是我。」 他们离得太近了，尼克甚至都能闻到布鲁斯说话时，他用过的漱口水的薄荷味。 「伤口裂开的可是你。」尼克说。 布鲁斯笑道：「那你可提醒了我，以后可要对你好一点，不然可能会挨揍。」 尼克没有笑，他抬眼看着布鲁斯，布鲁斯也看着他，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就在两人的唇快要碰到一起时，尼克忽然后退一步。 「我去收拾一下外面的地。」说着他仓促又快速地离开了卫生间。 等布鲁斯走出浴室，刚才因为两人扭打产生的狼藉已经被清理干净。 尼克从购物袋里拿出一袋染髮膏超布鲁斯晃了晃，说：「我也需要变个装。」 说完他就带着染髮膏走进卫生间。 布鲁斯坐在床上，随手打开电视，调了几个台，调到哥谭的新闻频道，刚好在播放布鲁斯韦恩暂时失联的消息，媒体和网友们众说纷坛，一部分人认为莱克斯·卢瑟的楼被炸，是韦恩授意他的「行动助理」这样做的，他全程知情，但绝大部分人都更倾向于布鲁斯·韦恩受到了欺骗和蛊惑，毕竟他平时在媒体上表现出来的形象，也不像是会做出炸掉商业对手的楼这种极端事情，他们认为韦恩的失踪，更有可能是被绑架了，唿吁有关方尽快找到韦恩的行踪并解救他。 只扫了一眼，布鲁斯就换了频道，电视响起歌手深情的歌声，他没有太认真欣赏，反而听到浴室里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 布鲁斯有些心神不宁，一直到水声戛然而止，布鲁斯才扔掉遥控器，起身再一次朝着卫生间走去。出于某种连他自己都不想细究的心情，他赤着脚，走向卫生间门的时候完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卫生间门是虚掩着的，他在门口停了下来，从那条窄窄的缝隙里望进去。 淋浴房的移门被拉开，伴随着一整稀薄的雾气，尼克湿漉漉地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洗手台上扔着用过的染髮剂（脱色膏），尼克的发色已经从原本的纯黑变成了现在的银灰色，他随手捞过浴巾架上的毛巾搭在头上随便蹭了蹭，接着就将它披在了肩上。 被布鲁斯嫌弃的，触感很硬的毛巾，此刻服帖地挂在尼克身上，他的身型和皮肤都非常完美，白皙，没有一丝疤痕，肌肉也恰到好处的流畅和匀称，但却不给人很壮实的感觉，这种身型的人大多数以敏捷和轻巧取胜，但刚刚和尼克肉搏过的布鲁斯却知道，这具身体到底蕴含着多么可怖的力量。 浴巾架的两块毛巾布鲁斯都没用，此刻尼克捞过另外一块毛巾擦了擦腿上的水珠，随后捞起洗手台上的短裤，单脚抬起穿过，用手指勾着边缘，再抬起另一只脚穿过。 黑色的布料将他原本白皙的皮肤衬得更白，随着尼克的手指往上，最后好好地裹住（）的饱满的肌肉。 在穿好裤子后，尼克忽然转头看向半掩的房门。 布鲁斯知道他肯定看到了自己，也不躲藏，直接推门进来。 尼克微微歪了下头，询问他有什么事。 布鲁斯此刻庆幸自己及时穿好了裤子，而尼克的眼睛也始终没有往下看。 他走进来拿起洗手台旁边的吹风机：「你照顾我这么久，让我也来投桃报李。」 第187页 尼克挑了挑眉，但没有拒绝布鲁斯的好意。 嗡嗡的吹风机声响起，布鲁斯用另一只手不断捞起尼克银白色的头髮，慢慢吹干。 等到头髮8，9成干时，吹风机声停了下来。 「好了。」布鲁斯的声音又有些暗哑。 尼克抬手试了试头髮的干燥程度，转过头微微皱眉道：「是热度又起来了吗？」 说着，他抬起手，现在他已经熟悉了这具机械生命的各项机能，并不是他以为的试不出温度，而是这些数值都会以数据而不是感官的形式反馈给他，所以他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 但布鲁斯再一次握住了他的手腕。 这次他的力道非常轻。 「你……」 「没有发烧。」布鲁斯低沉地说了句。 接着他将吹风机随意扔在洗手台上，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握住尼克的腰，将他推得靠在了洗手台边缘。 第83章 尼克看着布鲁斯的眼睛，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他的意图。 但尼克没有反抗。 布鲁斯用膝盖顶开尼克的腿，两人交错相贴，气息也越来越近。 直到两人的唇几乎贴在一起，布鲁斯才低声问了一句：「可以吗？」 尼克忽然笑了，他问：「可以什么？一般的亲亲抱抱，还是进一步的负距离接触？」 布鲁斯没回答，直接对着他的唇吻了上去。 布鲁斯不愧是被誉为哥谭甜心的男人，他的亲吻很有层次感，一开始像猫一样小心翼翼，每当要更近一步时，他会一触即离地先试探你的反应，在确认你不会拒绝后，才层层递进地更深一步，直到完全占领你的口腔后，他就开始像老虎一样肆无忌惮地撕扯你，像漩涡一样搅乱你，等到尾声时，他又像小狗一样与你厮磨，让你感受到他对刚才这个亲吻浓浓的不舍和眷恋。身体力行地向尼克诠释了「告白是小孩子做的事，成年人请直接勾【引*」。 半分钟后，两人慢慢分开，尼克已经半坐在了洗手台上，布鲁斯一手穿过他的腿，想将他抱起来，结果一用力——没抱起来。 两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尼克试探着说：「要不然，我抱你？」 布鲁斯黑着脸没说话。 尼克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是你太重了！」布鲁斯咬牙切齿地说。他感觉尼克的重量绝对有一辆车那么重！ 「是是是，是我太重，你抱不起来才是正常的，你要抱得动，我才要怀疑你是不是人类呢。」尼克笑得眼角有点湿意了，看到布鲁斯气得厉害，还主动道歉道：「对不起啊，我的密度确实有点大，而且我也不能像超人那样随便飘起来减轻重量。」 布鲁斯的脸更黑了：「这跟超人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尼克举手发誓。 最后两人还是一起走出了浴室，尼克将窗帘拉得更紧了些，挡住了原本从窗帘缝隙透过来的最后一丝光。 廉价的汽车旅馆并没有使用什么高档的遮光窗帘，明亮的天光还是能穿透材质普通的布料，因此房间里只是变得昏暗，并没有完全黑下来。 尼克先躺在属于自己的那张床上，说：「昨晚在帐篷里你大概也没睡好，再睡一下吧，等到晚上，我们就出发。运气好的话，天亮就能到华盛顿了。」 布鲁斯躺在另外一张单人床上，慢慢闭上了眼。 现在正是上午，是大部分租住旅店的游客们出去玩的时刻，两人不再说话后，周围再次变得安静起来。 但之前也说了，是「大部分」。 就在布鲁斯正慢慢调整唿吸，让自己快一点进入休憩状态时，不知是隔壁还是楼上，传来了非常暧昧的声音。 布鲁斯蹙了蹙眉，不自在的侧了个身，另一只手搭在了自己朝上的耳朵上。 汽车旅馆的隔音并不好，那声音很快伴随着某种特定的频率，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没办法被忽视。布鲁斯睁开眼，看到隔壁床的尼克正面容安详，姿态端正的平躺着，是下一秒直接进行遗体告别仪式都不会有违和感的样子。 这显得为此心神不宁的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似的。 布鲁斯忍不住低咒一声，愤愤的翻了个身背对着尼克的床，用被单将自己整个裹在里面，仿佛期待这薄薄的被单能够隔绝一切杂声。 但躺了没一会儿，他就感觉到背后的床铺一沉。 他敏锐地掀开被单转过身，就看到尼克侧躺在他身侧，伸出双手，将他的耳朵捂住。 蓝绿色的异色双瞳看着他：「睡吧，这样就听不到了。」这是他的听觉在彻底被隔绝前听到的。 布鲁斯握着尼克的手腕，将他的手掌从自己的耳朵上拿起来。 「是你爬我的床的。」布鲁斯说。 尼克眼睛弯弯的，说：「是啊。」 「你故意的。」布鲁斯肯定地说。 「是啊。」尼克再次回答。 这次布鲁斯不再犹豫，拉着尼克的手，一起伸进被单，另外一只手穿过他的后脑，将他按向自己的唇。 就着隔壁越来越激动的「伴奏」，两人沉默地吻在了一起。 过了一会儿，尼克一个转身，骑在了布鲁斯身上，他将布鲁斯两只手腕交握着举过头顶，微微抬起身体，笑着说：「大小姐，你躺着吧，我可以自己动。」 第188页 布鲁斯：…… 他挣扎着动了下手臂，尼克顺势松开了他，他腰部用力，又用手掌撑了下坐起来，然后向后蹭了蹭，将枕头竖起来靠坐在床头，一手拍了拍已经顺着他的动作改变姿势，虚虚跨跪在自己双腿外侧的尼克。 「等一下，我去浴室找点能用的东西。」 尼克歪了歪头，表示不理解。 布鲁斯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快速说：「润肤露，沐浴液，之类的……」 尼克恍然大悟。 「你等等。」 说着他跳下床，从之前的购物袋里翻了几下，就从里面翻出一支润氵骨剂。 布鲁斯看着他手上的东西，一脸被套路了的无语。 「你这是蓄谋已久？」布鲁斯拆开外包装，将湿润的液体淋在自己手上。 尼克重新跨在他面前，笑得像偷了油的老鼠。 「这是跟蝙蝠侠学的，叫做未雨绸缪。」 虽然知道蝙蝠侠就是自己，但这种时候听到他说起这个名字，竟然有种难以言喻的醋意涌上来。 他扶着尼克的腰，让两个人慢慢变成负距离。 「闭嘴吧你。」 …… 隔壁那惊人的动静停了下来，尼克也将头抵在布鲁斯的肩膀上，空气里只剩下两人低沉的喘息。 过了一会儿，布鲁斯拍了拍尼克的背，两人前后从床上站了起来，再次走进浴室。 等到水声停息，尼克也懒得收拾床上的狼藉，索性让布鲁斯睡在自己那张床上。 就在他要从床边离开的时候，布鲁斯拉着他：「干什么去？」 「这床太窄了，你自己睡吧，我去沙发坐一会儿，我其实也不太需要睡觉。」尼克语气非常温和地解释道。 布鲁斯手上用了些劲：「上来陪我躺一会儿。」 尼克看着他，故意道：「大小姐是怕吵？放心吧，按照人类的习惯，刚才那种动静，隔壁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第二轮了，没人会再吵到你。」 布鲁斯瞪了他一眼：「别废话，快点儿。」 尼克也不想破坏这种时刻，于是顺着布鲁斯的力道躺在了床上。 两个人相拥着躺了一会儿，布鲁斯才发现，自己确实是不习惯和人分享一张这么窄的床，但他也不想放开，搂着尼克的腰，安静地体会着尼克在自己怀里的感觉。 但是他觉得这种感觉很陌生，像是很少和人这样亲密。 「我还是起来吧，这样你也睡不……」尼克试图起身。 「别动，我肩膀疼，腰也疼。」布鲁斯环着他腰的手紧了紧，抵着他的脖子恶狠狠的说。 尼克默默吐槽那你更应该松开我，一个人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啊，但他却听从对方的话，没再动了。 他的手伸到布鲁斯身后，慢慢用手掌帮他揉腰，按摩的动作再次熟练得连自己都心疼。 不过他看了看脑子里那个布鲁斯·韦恩的进度条，竟然在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里，越过了70%的大关。 尼克的心狂跳起来，反覆将进度条看了好几遍，看到那玩意似乎还在缓慢往前走的趋势，顿时按摩的姿势更标准了。 期间还十分注重用户体验的问他：「舒服吗？」 布鲁斯半天没回答，就在尼克以为对方没听清，准备再问一遍的时候，布鲁斯用一种非常低沉的声音说：「不太舒服……」 尼克：行吧，继续问问到底哪不舒服，我好改进一下服务。 布鲁斯接着说：「你太紧了，弄得我很疼。」 尼克的手顿了顿，他迟钝地理解了一下，才意识到布鲁斯回答的并不是此时此刻的用户体验。 温馨的气氛突然凝固，尼克的心里像是有一万只羊驼飞奔而过，在他的心湖上大大地踩踏出一个「草」的形状。 他的手慢慢从布鲁斯的后腰上移开，一点一点拉开两人的距离。 布鲁斯还毫无愧疚感地看着他，一脸理所当然地问：「怎么不继续按了？」 我刚才就后悔没有用尽全力坐在你身上，让你好好体验一下什么叫蛋碎人亡。 尼克简直被他气得七窍升天，不顾布鲁斯的挽留就要下床。 「又怎么了？」布鲁斯不满意的蹙着眉，想要拦他。 这次尼克可不惯着他，斜睨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说：「我还是起来吧，免得挤着大小姐您，又要说不舒服。」 布鲁斯强行把腿搁在尼克身上，整个人像是个吸盘似的黏在他身上，抱着他不让他走：「别生气，逗你的。哈哈……」 尼克翻了个白眼，想把他举起来扔楼下去。 「我没发现你失忆之后怎么变的这么幼稚啊！滚开，热死了！」 尼克用脚踹他，又不敢踹得太用力，怕把人真的踹坏了。 「行了行了别动了，我真的要睡了，让我抱一会儿。」布鲁斯不断将亲吻落在他的耳垂，颈侧，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 「我是觉得你好像有心事，故意这样说，逗逗你的。」尼克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布鲁斯也不介意，就从后背抱着他，在他耳后轻声说着。 尼克确实有心事，没想到布鲁斯这么敏锐，他明明觉得自己隐藏得很好，完全没有表露出来的。于是他没再挣扎，但也没再说话。 布鲁斯在他身后轻声说：「现在不想说也没关系，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 第189页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一个单词湮没在呓语中。 布鲁斯的手搭在他的腰上，尼克将自己的手轻轻放了上去，布鲁斯没有任何反应。 他睁着眼看着被窗帘阻挡住的天光，背对着布鲁斯的脸上，不再有分毫刚才的轻松和笑意。 感觉到落在自己颈边的唿吸逐渐变得缓慢和绵长，他轻轻抬起布鲁斯的手，从自己身上移开，自己慢慢起来，轻手轻脚下了床。 刚站到地上，布鲁斯就朦胧的半睁开眼，含煳的问他：「怎么了？」 尼克指了指卫生间，示意自己要去方便。 布鲁斯的意识正迟钝着，根本忘了考虑作为一个人造人，根本不需要解决人类的生理问题，只咕哝了一声，将自己蜷起来，继续睡了过去。 尼克将房间再检查了一遍，力求不在这里留下任何关于布鲁斯·韦恩的生物信息，等检查完，他慢慢穿好自己的衣服，又将所有的散在外面的东西都整到背包里，随后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布鲁斯，打算等到夜幕一降临，就叫醒他出发。 在黑暗中确实更利于思考，他看着睡着后不由自主地蜷起身体，蹙着眉的布鲁斯，渐渐平復了自己被感情影响的心。 他不该和布鲁斯上床的，这样只会让最后的分别显得更加难堪。他在不久前才杀了刺客联盟一批人，到了华盛顿，他会杀更多的人，而且，最后他一定会杀掉阿曼达·沃勒和莱克斯·卢瑟，这就预示着，他一定会跟蝙蝠侠站在对立面。 其实这样的布鲁斯也挺好的，忘掉自己作为蝙蝠侠的一切，只做布鲁斯·韦恩。 这样，两个人也许还能在一起久一些。 只要去天眼会，毁掉蝙蝠侠的解毒剂，而不是将解毒剂带给他。 这样，布鲁斯·韦恩就不用再用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去扛起整个哥谭。他也会获得更加幸福的后半生。 只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毁掉…… 但是，这样的话，躺在那里的人，他沉睡在身体里的另一半，会恨他的吧。 而且，他为什么会爱布鲁斯·韦恩？他崇拜的，仰慕的，追逐的，都应该是那个属于哥谭黑暗的骑士吧。 但布鲁斯·韦恩不该被蝙蝠侠困顿一生。 哥谭需要蝙蝠侠，世界需要蝙蝠侠，但阿尔弗雷德和他的孩子们，需要的是布鲁斯·韦恩。 但是你又有什么资格去决定别人的人生呢？就因为你是高贵的玩家吗？ 对啊，我是玩家。 玩家只该攻略npc，而不是真情实感的爱上他们。 他们都是被别人操纵的命运，因为这个世界必须有蝙蝠侠，所以布鲁斯·韦恩才会遭受失去双亲的痛苦，因为悲情英雄总能催人泪下，所以蝙蝠侠才会不断地经歷被伤害和被出卖。 布鲁斯·韦恩用自己的血肉餵养这个世界，但我不会。 片刻间，尼克已经做好了决断。 第84章 尼克依然会去做自己一开始就打算好的事，只是，在做这一切之前，确实要把韦恩甩开，布鲁斯不能背上他这个和「恐怖分子」有染的污点——他要摆脱韦恩。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原本安静的走廊里开始逐渐响起走动声和笑闹声，布鲁斯迷迷煳煳的睁开眼，尼克走到床边半蹲下来说：「天刚黑，现在出去太显眼，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布鲁斯听话的再次闭上眼睛，并且用被单蒙住了头。 等到走廊里的喧闹声渐渐停息，尼克看了看表，已经快到晚上10点。 尼克再次走近床边，半蹲下来拉开藏在被子里的布鲁斯，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韦恩先生，醒醒。」 布鲁斯闭着眼，下意识的说：「阿尔弗，让我再睡……」 但说了一半，他就顿住，然后慢慢睁开眼，单手撑着床坐了起来。 「几点了？」他问。 「快10点。」尼克答道。 布鲁斯站起来，也没费劲去找落在床底的拖鞋，光着脚走向卫生间，将洗手台龙头拉到冷水那一侧打开，用手捧着水向脸上扑了几把，没拿毛巾擦，粗犷的用手揉了揉脸，之前的困顿已经完全不见了，他闪着蓝色的眼睛，神采奕奕的走回房间，一边套衣服一边对尼克说：「走吧。」 尼克背着包，布鲁斯这次没再给前台正在打瞌睡的姑娘一个眼神，径直走了出去，尼克快速交了钥匙，办了退房。 女孩儿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们一眼，但这两个人没有过夜，却偏偏付了一整天的房费，她特意强调道：「现在退房的话，房费还是算一整天，不会多退的。」 尼克直接将钥匙放下：「不用。」 说完也直接走出了旅馆的大门。 汽车已经发动了，尼克看了看驾驶位上的布鲁斯，绕到副驾驶坐了上去。 「安全带。」布鲁斯提醒道。 等「咔嗒」的响声过后，布鲁斯缓缓踩下油门，开了出去。 虽然布鲁斯卸了妆，但那副墨镜还大咧咧的带在他的脸上，没过多久，他们就再次上了路。 他们沿着蜿蜒的乡间小路一直向西，一直驶上维吉尼亚州标准的平原地貌。上了州际公路后，两边的景色变成了一望无际的田野，新一季种下去的种子已经发芽，但因为他们开的是夜车，也没看到两旁郁郁葱葱的景象。 他们的车速很快，一路上没有再做多余的停留，夜晚的州际公路上车非常少，对面偶尔会有一辆车与他们会车，但总是眨眼间就唿啸而过，他们不断的超越路上一辆又一俩车，尼克看了看仪錶盘上的指针，他们的车速目前已经超过180码。 第190页 不愧是常年开蝙蝠车的人，这么快的车速下，布鲁斯对路况以及车子操纵的判断可以说是非常精准。 一直到远处的山脉后出现一丝天光，他们看到了公路牌上标示出的马里兰州的列克新墩的距离标识，只要穿过那里，他们就算进入了华盛顿，接下来，他们两个人共同的旅程，在尼克看来，应该就要结束了。他要做的事不再适合带着布鲁斯参与。 这么想着，他打开脑海中的面板，看到布鲁斯·韦恩的信任度已经到了75%，还有25%，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达到吗？ 大概是他的表情实在太凝重了，布鲁斯用余光看了他好几次后问：「想什么呢？」 尼克看着他的沉静的侧脸，终于开口道：「韦恩先生，有件事想要和你说。」 布鲁斯用余光看了他一眼：「嗯。」 示意他继续。 「我们……其实我们并不是情侣，我都是骗你的。」 尼克平静的说。 布鲁斯看着前面的路，整个人也没什么特别惊讶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才慢慢说：「我早就知道了。」 「什么？」尼克低声问。 布鲁斯说：「你一直叫我韦恩先生。」 尼克沉默了。 布鲁斯自嘲似的轻笑一声，随后才慢慢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编这个拙劣的谎言，毕竟一旦我恢復记忆，真相是什么我自然会知道，这些事情都结束以后，也许我还会因为受到这种欺骗而厌恶你，所以一开始，我觉得你并不是真心想要为我拿解毒剂，毕竟，只有我保持失忆的状态，你的谎言才能最大限度的维持很长时间。这大概是我想要跟你一起去的最重要的原因。」 尼克没说话，布鲁斯继续说：「但是后来这一路走过来，我不这么想了，因为我发现，虽然你对我没有恶意，但你并不爱我。所以，你编造这个谎言的初衷就显得非常可疑。」 尼克张了张嘴：「我……」 布鲁斯打断了他，说：「尼克，爱是无法假装的，虽然我失去了蝙蝠侠的记忆，但我还是布鲁斯·韦恩，我无数次假装过爱，我也知道真正的爱是什么样。」 尼克终于闭了嘴。 过了一会儿，尼克说：「那你还跟我……」 他说的是不久前的缠绵。他不明白布鲁斯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在演，还这么做。 布鲁斯说：「因为你想要。」 尼克再次沉默了。 布鲁斯说：「我有一种感觉，」说着他侧眸看了尼克一眼。 「你没有对我说实话，你要做的事也十分危险。」 空气里只有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以我现在的能力，大概没办法阻止你，只能尽可能的给你想要的，让你对我产生一点感情，这样好说服你。」 尼克转头看他，说：「你是想利用你自己吗？」 布鲁斯说：「对。尼克，无论你要做什么，我希望为了你在乎的人，不要all in」 尼克哈哈笑了声，非常自然的接口道：「我在这里没有在乎的人，也不会有人在乎我。」 布鲁斯说：「那就为了在乎你的人。」 尼克说：「没有这种人。」 「有的。」布鲁斯说。 「谁？」尼克斜睨他一眼，带着些调笑的反问道：「不会是你吧？韦恩先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您在哥谭的风流韵事，如果上一次床，就能荣升为你在乎的人的话，整个哥谭城可能都装不下你在乎的人。」 但布鲁斯并没有理会他的讥讽，直接说：「是，我在乎，我不希望你孤注一掷，不计将来。」 尼克突然想到了最后也没有开口向自己表白的杰森，想到了短暂陪伴过自己的zero，想到了为涅尔瓦精心准备猫粮的阿尔弗雷德，想到了对人类横眉冷对，但对着猫总是无限温柔的达米安。还有蝙蝠侠，布鲁斯·韦恩。 他们都是npc，但他们的确在这个特别不好的世界里，给予过自己些许善意和温暖。 就在他要开口说话时，他扫了一眼后视镜，立刻坐直了。 「韦恩先生。」 布鲁斯也从后视镜看了过去，身后是辆陌生的车，但始终以一个均匀的速度跟着他们。一开始他们并没有发现这辆车，可以确定，它绝不是被他们超过的车，也不是从后面追上来的，而是在半路忽然出现。 布鲁斯没说话，而是再次踩下油门，将速度拉到了200码。 跟着他们的车渐渐从一辆，变成了两辆，三辆，期间甚至有警车鸣笛追了上来，用车载扩音器不断重复，要求他们靠边停车。 这个时候停车就是傻子。尼克一手握住车门侧面的拉手稳住，一只手默默的摸向自己后腰。 布鲁斯还在加速，尼克已经摸出腰间的枪，摇下了车窗。 「先别开枪。」布鲁斯说。 尼克没回应他，此时他已经完全严肃起来，也再一次带上了自己的黑色眼罩。 在布鲁斯高超的车技下，他们短暂的甩开了追逐的车辆一会儿，但布鲁斯忽然勐地剎车，惯性让尼克猝不及防的撞到车窗，这时他才看到有辆逆向行驶的车，目标明确的沖向他们，布鲁斯的急剎车甚至让车内的防抱死系统都响应了，他勐力打着方向，在极窄的范围内车头几乎在原地转了360° 但他们的车头还是撞上了对面的车，同时车身侧面也遭受到后面来车的勐烈撞击。 第191页 尼克的头撞再一次撞在车窗上。 安全气囊都被撞了出来，两个人一下陷在了气囊里。 尼克毫不犹豫的用力，勐地撕开两人的气囊。 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他们已经被持枪的特【警包围，外面还有特【警在不停的喊话警告。 尼克没理睬他们，他戳破主驾驶的安全气囊时，看上了布料上的血迹。 「韦恩先生？」 主驾驶位上的人闭着眼，没有反应。 人类的驾驶习惯是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朝着自己那侧打方向，这是一种下意识的自我防护反应，所以副驾驶往往是车祸事故中最危险的位置，但布鲁斯却完全违背了人类的潜意识反应，即使知道尼克不会那么轻易受伤，也毫不犹豫的让自己承受了大部分撞击。 安全气囊上的血是布鲁斯额头流出来的，尼克又叫了几声，但对方还是没反应。尼克让042汇报布鲁斯的生命体徵，辅助机告诉他，布鲁斯只是因为撞击太厉害，暂时失去了意识。 尼克的心还没放下，一声带着风速的轻微爆破声在他耳边响起，他立刻扑在了布鲁斯的身上。 那是窗外的持枪特警射出来的子弹。 他们一路上已经非常小心，况且出发前，他也染了头髮，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快暴露，但事实就是，这些警力一定是提前在这里埋伏他们的。 尼克稍微一想，就知道是哪里出了纰漏。这一路上有抵达顶峰镇的时候，他在外围坑杀了一批刺客联盟来的杀手。如果他的行踪暴露，那肯定是那个自称西瓦女士的人干的。 也是，她不惜露面也要保下的那个什么叫银猴的人被自己二话不说给杀了，虽然在当下，她很识时务的选择了退避，并且交换了一定的筹码，但又怎么能期待一个为恐怖【组织的做事的杀手信守承诺呢？ 但……也许这就是西瓦女士兑现承诺的一种方式呢？他忽然意识到，现在，就是摆脱布鲁斯·韦恩最好的时机。 他看了眼身下的韦恩，用袖子帮他擦掉了浸上眼睑的血迹，然后毫不犹豫的扯断了他身上的安全带，在狭窄的空间里将他抱起，尽量让他挡在胸前。 现在就是执行「人质计划」的时候了。 但尼克并不准备像布鲁斯所说的那样，挟持着他离开。他要把他留在这里。 这么打算着，他接通了便士一的通讯。 「潘尼沃斯先生。」他将布鲁斯耳中的通讯器抠出来塞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为您效劳，yer。」管家并没有纠正他直接叫自己真名的行为。 「我们现在……」他看了眼还在运作中的导航，说：「在距离华盛顿不远的公路上。我被包围了。」 只停顿了短暂的几秒钟，管家就回到：「我在卫星传送的实时地图上看到了你们的车，需要我为您规划脱逃路线吗？」 「不。」尼克拒绝道。 接着他说：「我要把他留在这里。」 管家只沉默了一秒，就说：「先生同意了吗？」 尼克回答：「他昏迷了。」 便士一作为常年为蝙蝠侠处理突发状况的后勤，对这种回答也没有过分惊讶，知道尼克是有自己的计划，剩下的路准备独自走了。不得不说，其实这也不失为一种最好的解决方式，至少，作为「恐怖分子」的尼克，在遭遇围攻后，将失去意识的人质抛弃，能最大限度的减轻对布鲁斯·韦恩和恐怖分子是合谋的猜测。作为韦恩庄园的管家，便士一也不得不承认，他有自己的私心。既然老爷目前忘记了「蝙蝠侠」，至少就不该再承担那些属于「蝙蝠侠」的责任。 他低低嘆了一声，说道：「我明白了，我会第一时间带律师和私人医生赶到现场，请您……保护好自己。」 尼克说：「我会的。」 说着，他将通讯器摘下来扔在脚下踩碎，最后看了韦恩一眼，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更好的坐在驾驶位上，接着他一脚踹开了驾驶舱的门，同时，他一手从布鲁斯腋下穿过，将他半抱起来以便更好的遮挡住自己，另一只手已经抽出了腰间的枪，将枪口抵上了布鲁斯的脑袋。 为首的蒙面特警向身后的人做了个制止的动作，一行人只举着枪对准他们，不敢开枪。 「这是布鲁斯·韦恩，你们再敢动，我就打死他。」尼克将脸藏在布鲁斯身后，面无表情的说。 为首的人微微偏了偏头，似是在对着耳麦里的人低声汇报情况，过了一会儿，他就微微点头，再次看向了车里的人。 「放开韦恩，立刻投降。」 尼克冷笑一声，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废话。这么近的距离，他能轻易让042劫持他们的频道，可以从他刚才的通话中清晰的听到阿曼达·沃勒的命令，就是要保证布鲁斯·韦恩的安全，在这个条件下，尽量活捉他，如果不能活捉，就立刻击毙。 他再次打着车子的发动机，并让辅助机接入了这辆被韦恩改造过的越野车的电子驾驶系统。 好消息是刚才的撞击中，车辆的主要性能并没有因为刚才的剧烈撞击中被损毁太多。 他不动声色的手指用力，狠狠按在了布鲁斯肩后的伤口上。 「唔……」 布鲁斯艰难转醒，他眨了眨眼，瞬间找回神志，立刻配合的做好一个「人质」该做的。 第192页 但尼克却在他脑后，耳廓的位置轻声说：「阿尔弗雷德很快会来接你。」 「什么？」布鲁斯忍不住想要转身，急促的低声询问一句。 第85章 尼克也没有过多解释，直接说：「按照我们一开始说好的，是我劫持的你，你到时就这样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我策划的。」 「你要干什么？！」布鲁斯不敢有过多的表情，怕被对面的人看出端倪，只能从齿缝里低声挤出这句话。 「保护好自己，我会带着你的解毒剂来找你。」 说完，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冲着端枪对着他的几人，直接将布鲁斯向他们扔了过去。 趁着他们被丢出来的韦恩分散注意力的时候，尼克勐地将油门踩到最底，借着辅助机的辅助驾驶，勐打方向盘，硬生生撞开挡在越野车头的车，从公路上沖了过去。 身后响起了一连串的枪声，刚才围着他们的人动作迅速地上了车准备继续追逐，只有尼克从后视镜里看到了韦恩抬头看向自己时惊怒的表情。在后视镜越来越远的景象中，尼克看到他们抽出两个人带着韦恩上了警车，然后尼克收回目光，不再关注那辆车，专注自己的逃亡之旅。 这次他没再点开属于布鲁斯·韦恩那个进度条观看，只打开地图，地图上以自己为辐射点的华盛顿市郊地图已经显现了出来。 等到开进主城区，天光已经大亮，而且他的身后已经拖了一长串追逐他的带着警笛的车，城区道路复杂，可以预见开着这辆外观受损程度极其显眼的车，能顺利抵达目的地的难度无疑会增加，于是在拐进一个尽头狭窄到无法让车辆通过的小巷后，尼克毫不犹豫地弃了车。 他带着辅助机跳上墙头，随即为自己规划了一条通向坐标位置最直接的线路。 在他弃车没多久，一直追踪他的特警们就包围了他的车，但理所当然地扑了空，阿曼达·沃勒在得到汇报后，立刻调取了整个城市的交通监控画面。 其实她也用不着这么麻烦，因为尼克踩着建筑顶部飞檐走壁的画面已经被不少注意到的市民拍下来发在了社交网络上。 大家惊嘆于这个脸上蒙着巨大眼罩者惊人的弹跳能力，以及他身边一直悬浮着的小小智能机械，不少人在社交网络的配图下猜测是不是华盛顿也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超级英雄。但这种猜测很快被否定，有人在照片下指出，这就是不久前在大都会炸掉卢瑟大楼，并且绑架了韦恩的「恐怖分子」，并且附上了今早刚出炉的实时新闻，正是在进入华盛顿的州际公路上，尼克在一圈的特警包围中，用布鲁斯·韦恩挡住自己，并且在最后不顾韦恩死活地将人一脚踹下车，独自逃脱的新闻视频连结。 画面中的韦恩苍白的脸上还带着被粗鲁蹭掉血迹的痕迹，他形容狼狈，神色萎靡，让人一看就忍不住心生同情。 这时又有人跑出来说，这说不定是韦恩自导自演，目的就是帮助自己的同伙顺利逃脱呢？ 但很快就有人在下面反驳和质疑，韦恩作为哥谭首富，全美知名的跨国集团公司掌门人，投资人，公然沾惹和恐【怖分子相关的人或事，根本就是自寻死路，完全没有理由这样做…… 但网路上的争论和纷扰尼克并不关心，他现在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抵达目的地，拿到解毒剂，如果那里有布鲁斯所关心的对付正义联盟其他英雄的纳米武器，就一併销毁，最后一步就是杀了阿曼达·沃勒。 他一路上也没有刻意躲避监控和旁人的拍摄镜头，很快，天空中就有直升机翼的嗡鸣声靠近。 西瓦夫人给的地址并不在华盛顿的市中心，而是靠近华盛顿东部更隐秘的秘密军事基地。 等他靠近涉密范围后，就有狙【击手和机【枪手的子弹朝自己袭来。 但经过近三天的修復，辅助机也差不多恢復了90%的机能。 辅助机无法击杀人类，只能为他做一些射击掩护，但这已经足够了，在042的帮助下，尼克快速定位了狙击手和机枪手，在他想要直接将人杀掉的时候，突然想到了韦恩和他最后的对话。 他说：尼克，如果可以的话，请为了在乎你的人，不要all in。」 真的很烦，明明已经知道自己在欺骗他，为什么还不讨厌他，还要告诉自己，他在乎？说好的敏锐多疑的蝙蝠侠呢？ 他一个玩家，根本不需要npc的在乎！ 这样想着，他反手拿刀，用刀背直接将两人噼晕了过去。 zero也不希望看到自己肆无忌惮的杀人，他这是为了zero，才不是为了韦恩。 解决掉岗哨后，尼克朝着被高墙围起的深处走去。 头顶上是低空盘旋着，不断朝他射击的直升机，尼克一边奔跑着快速躲避，一边抬头向上看去，直升机上配置的机枪手正坐在舱门口，枪口始终对准自己。 「042，瞄它的尾翼。」 虽然辅助机无法直接攻击人类，但攻击直升机这种命令还是可以执行的，这算是绕过它逻辑的一种讨巧办法。 收到命令的042微微扬起自己身体上的射击孔，对着天上的飞行物就是一顿精准的扫射。 飞机尾翼被打断，失去平衡的机身歪斜着往下掉，尼克没再抬眼看，径直向着道路深处的大型圆顶建筑行进。 等到了那栋暗沉的建筑前，等待自己的是一排排身着黑衣的精兵，而在他们中间，是被全方位保护和簇拥着的阿曼达·沃勒。 第193页 尼克注意到，这些黑衣精兵的穿着和通常的军人或警察完全不一样，他们的作战服是纯黑色，并且每个人都带着让人看不清眼睛的战术护目镜。 「在收到线报之前，我确实没想到，你会这么不知死活，竟然敢直接来这里，你以为拥有超能力，就能挑衅一个国家的权威了吗？你大概不知道在我手上死过多少像你这样的超能力罪犯。」 沃勒冰冷的对他说。 尼克不知道这是不是什么游戏的固定流程，打boss之前必须要听对方念一段冗长无聊的开场白，他没心情知道，而且非常认同『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因此只问了一句：「解毒剂是在你身后那栋楼里吗？」 阿曼达·沃勒没回答他，而是直接对着自己身边的战士们做了个「行动」的手势。 那些带着护目镜的战士们对着尼克一拥而上。 尼克再次握紧了手中的刀。 就在这时，他身边的辅助机忽然发出警报。 「检测到异常生命现象，建议消除。」 「什么？」一串子弹贴着尼克的脸擦过，尼克一边利用机械生命强大的算力精准的躲过每一串对着自己射过来的子弹，一边和沖向自己的黑衣战士们短兵相接。 「敌对生命特徵为注射过g粒子的『突变体』，该病毒对人类的损害不可逆，且有极高传染性，建议全部清除。」 尼克一脸茫然的将近身自己的几个黑衣战士全部踹倒。 什么g粒子？ 他刚开始疑惑，身侧原本永远不会瞄准人类的辅助机忽然开始疯狂的向围剿他们的黑衣战士们不要钱似的倾泻雷射子弹，于此同时，尼克发现自己的资源点也随着042的射击开始缓慢但持续的往下掉。 游戏面板突然闪动，自动跳出一个提示：【关键文件已解锁。】 还没等尼克疑惑什么是关键文件，他发现在zero的资料库中，一个名为【g粒子】的文件夹在他的意识中打开。 文件里详细的描写了g粒子的起源，这是zero所处的世界里，人类灭绝的主要原因，而尼克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么重要的文件，会以一个隐藏文件夹的形式存在在zero的意识里。 因为在zero的世界里，人类并不是移居到了月球，而是已经完全灭绝了！ zero是被「人工生命」创造出来的机械生命体。而这些机械生命体作为高智能的杀戮兵器，在地球上抵御入侵地球的外星机械生命，他们必须要有一个为之奋斗的信仰——保护人类，恢復人类荣光。 而g粒子，正是导致人类灭绝的种子。 在zero所处的世界里，当下这个时间点，人类消灭了忽然从天而降的「巨龙」和「母天使」，「母天使」死后，它的身体化为粉尘消散（这些残留物后被称为g粒子），而不久之后，人类居然也开始粉尘化，一部分人最后身体化为和母天使死后一样的「白盐」消散，被称为白盐综合症，而另一部分人则逐渐狂化为毫无理智的杀戮怪兽，它们被称为突变体。 人类在试过各种方法都无法阻止「白盐病」的扩散，但在对同样为界残留物，巨龙身上的魔素研究后，发明了利用「魔素」抽离出人的灵魂和意识，将它们放到对应制造的人工生命体中——因为人类的灵魂和意识不受g粒子影响，并且可以永生。 但并不是所有被魔素抽离灵魂的人都能安然的活在人工生命体中，魔素会使人类灵魂染上「黑文病」，最终依旧会消散。但有一类特殊的人接触魔素后不会被影响，并且能持续提供对抗「黑文病」的力量，zero这具机械生命中注入的「人格化」数据备份，就是这样一个虽然被抽出，但一直未被发现的灵魂。 但这样的灵魂太少了，又因为一些阴差阳错的原因，能够为已经灵魂化的全人类提供稳定对抗「黑文病」力量的灵魂最终还是死去，人类这个种族就这样彻底消散在宇宙文明中。 在这个故事的最后，最后的机械生命体最终发现了人类灭绝的真相，在彻底死亡之际，发射了承载着人类文明史的「塔」，离开了地球。 「塔」里不仅有人类文明史，还留存了人类最后的遗产和灭亡的真相，机械生命体zero和那个唯一倖存下来的灵魂，而g粒子和魔素也被保存其中。 那么阿曼达·沃勒又是怎么得到g粒子的？ 尼克想到了截获过「塔」信号的莱克斯·卢瑟。 「他们被你们注射了g粒子？」尼克一路杀向阿曼达沃勒，大声质问。 「卢瑟说的不错，你果然是来自更高科技的未来世界。」阿曼达·沃勒被保护着，丝毫不退。 「那卢瑟一定没告诉过你，那个世界的人类因为g粒子而灭绝了。」尼克再斩下一颗突变体的头颅，冷漠的说。 沃勒眼神闪了闪。 这的确是卢瑟提供的技术，他声称截获了宇宙中更高智慧的飞船信号，并得到「g粒子」的信息和参数，这种粒子可以抹除人原本的意志，将人变成杀戮机器，莱克斯·卢瑟通过研究，找到了合成「g粒子」的方法，而她现在所驱动的这些黑衣人，就是沃勒从全美的重刑监狱里提出来的无期徒刑犯，他们是完美的杀戮消耗品。 尼克一刀噼开一个突变体的护目镜，果然如文件上所描述的那样，突变体的整个眼睛都异变成了红色。 「那么让我告诉你这些突变体的结局。」尼克整个人被辅助机制造的护盾包围着，如同切菜一般杀着不断从楼里向外涌来的突变体。 第194页 「你以为他们受你控制，但很快它们就会变成毫无理智，连人型都维持不了的怪兽。」 沃勒心中一惊，在注射g粒子的犯人中，确实有将近一半的人只保持了短时间人型，立刻异化了。卢瑟说这是正常损耗，就像任何疗效强劲的药物都有副作用一样，只是有些人副作用大一点，就变成了药物致死率的数据。 「而且g粒子不会因为人的死亡而沉寂，它们会扩散，会传染。」 尼克跳起来再一次杀掉向他涌上来的突变体，而辅助机则负责发射出火焰弹焚烧这些尸体。 「不，你在骗我，你也只是一具机械生命罢了，是别人手里的刀，知道的有限，经歷的也有限，只是有幸来到我们这个世界罢了。乖乖束手就擒，把你的身体交出来，我们会利用你身体上的科技，让国家再次伟大。如果不能为我们所用，你就安心的变成一堆废铜烂铁吧。」沃勒嚣张的说。 但是现场的突变体已经快要被尼克杀尽，他也不知道对方哪里来的自信。 但是尼克不喜欢被威胁，尤其是跟他有仇的人。 「找死。」尼克冷冷的说。 他的确想要为了布鲁斯，为了蝙蝠侠，不要过分杀戮，但架不住有些人真的不配活着。 他跳起来抓着辅助机的底部，向上悬浮了一段距离，然后松开辅助机，在下落的时候身形在空中绕了个完美的弧形，切掉了阿曼达沃勒身侧最后几个黑衣人的头。 第86章 「执迷不悟。」沃勒同样回敬了他这样一句，她按了按耳朵的位置，说了一句：「动手。」 说完，她转身从容地退进了楼里。 尼克刚想追上去，他忽然突兀地动作一顿，在黑色面罩遮盖下的双眼中也闪过与刚才突变体一样的红光。 「042，我感觉身体不太对劲，帮我查一下怎么了。」 辅助机将最后一具突变体烧毁后，转向尼克，在进行了数据隔离后，才连接到他的数据。 没过几分钟，它就得出了结论。 「检测到逻辑病毒。」042给了他答案。 「什么？」尼克反问，这又是什么玩意？ 机械生命体的意识从本质上来说，也是一行行的数据，只是它们更高级，会自我学习和进化，而加入了人格化的机械生命更像是添加了一组情感化模块。但无论他们多么像人，也只是更高级的电脑系统，只要是数据，就会中毒，逻辑病毒正是针对zero这种机械生命体的病毒。 这种只针对机械生命体的病毒，不用想又是卢瑟从截获的「塔」上获得的信息。 真的反派不可怕，就怕反派有文化。有文化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他还是个天才。 但是既然有病毒，就一定有杀毒方式不是吗？尼克非常自信地向042询问，他可是尊贵的玩家，不可能直接用一个病毒把他给搞死吧？ 但042只说：「抱歉，和zero所有型号相同的机械生命体都毁于逻辑病毒，zero是唯一被带上『塔』的机械生命。」 尼克沉默了。 「但我不是zero。」他说。 「所以你要在zero被完全感染前，毁掉面前这座试验场，我会协助黑入莱克斯·卢瑟的主机，毁掉所有逻辑病毒的备份。」 「但是zero不会再回来了是吗？」尼克喃喃道。 「你要毁掉g粒子，否则毁灭的就是这个世界。」辅助机回答他。 尼克停了下来。 「这个世界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看着又一批从楼里涌现出来的突变体，轻声问。 在解锁了这么多关键信息后，他终于说：「这个世界根本不是什么游戏吧，我就是『塔』上携带的，那唯一一例倖存下来的，人类的灵魂。」 042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短暂的顿了一下，前所未有的用完全不像曾经那种合成语音，而是充斥着「人类情感」的起伏声回答他：「推测逻辑正确。」 「我无处可回。」尼克说。 他从一开始，最终的目标就是通关这个游戏，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可是现在突然告诉他，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原本的世界。」 他的世界早就毁灭了。 方舟带着诺亚一家以及每个种类唯一的动物躲过了上帝的灭世洪水，在给神献上祭品后才平息了他的愤怒，允许人类重新发展，那么他算什么呢？是「塔」献给这个世界的祭品吗？ 「检测到大规模突变体。」042依旧在他耳边忠实的汇报战场信息。 没意思。 尼克扔掉了手里的刀，原地盘坐下来。 逻辑病毒不断污染着机械生命的数据，尼克能感觉到他对这具身体的控制利越来越薄弱了，越来越多杀戮的渴望涌进自己的脑子。 人类哪有什么荣光？这样的世界，还是毁灭比较好吧。 尼克此时才忽然觉得自己理解了刺客联盟的创始者雷霄·奥古的毕生理想。 「雷霄·奥古用电子设备吗？真想当面恭喜他，愿望就要实现了啊！」尼克轻松道。 但042已经没有多余的能量回復他了，辅助机见他消极抵抗，只能在他周围筑起一个护盾，然后自己朝着已经冲过来的突变体们扫射。 就在尼克想要给辅助机下命令，让它放弃抵抗，和自己一起坦然赴死时，头顶的天空忽然再次传来一阵持续的巨大轰鸣声。 第195页 一架造型精緻，体型庞大的飞行器渐渐在空中展现出它的全貌，尼克不由自主的按住被吹乱的额发，抬头向上看。 飞行器底部舱门打开，一个人形生物一手抓着露出底部舱门的悬挂绳，另一只手扶着肩上扛的火箭【桶，从空中迅速接近地面。 等到足够近的距离，他松开悬挂绳，就着下落的姿势双手扶住肩上的火箭筒，对准一波最密集的突变体，扣下了手中的扳机。 25mm的高压 木留弹飞射而出，后坐力让那人在空中就被往后沖了很长一段距离。 他落地的时候就地做了一个战术翻滚，随即扔掉火箭筒，双手抽出腰间的两把枪，一边射击一边朝着尼克的方向飞奔过去，红色的头罩格外瞩目。 他很快就站在了尼克的身边，伸手想要将他拎起来，却发现他们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但还没等他开口，这股看不见的能量屏障就把他和尼克包裹在了一起，这次红头罩终于接触到了尼克，他空出一只手想将人从地上拉起来，但意外的没拉动。 「起来，你想死吗！」红头罩一边向着袭来的红眼黑衣战士们开枪，一边冲着尼克怒吼。 「你来干什么？你才是想死吧，赶紧滚。」尼克没有听他的，神色蔫蔫的反问。 这时辅助机突然再次出声：「人类躯体有感染g粒子风险，建议立即撤离。」 尼克听到这话才稍微有了点其他反应，他看向红头罩说：「听到了吗？想晚点死的话快点滚。」 红头罩虽然还不知道「g粒子」是什么，但不妨碍他通过现场的战况推测出有用信息，他看到那些双目泛红，明显以及失去人类理智的「人」，有些甚至向他们冲到一半，就原地融化成为了各种其他形态的怪物，知道这些可能就是旁边那个智能机械所说的被「g粒子」感染后的样子。 他开启了头罩内部的氧气运送，关闭了新风循环系统。 「现场疑似有生化污染，你们露面的时候记得做防护。」他对着自己的通讯器这样说。 话音刚落，飞船上又跳下来一个手持火红色弓箭，带着棒球帽，但脸上却很好的带着一个防护面罩的人，他在半空中拉弓，搭在弓上的箭不同于普通弓箭，而是像枪口一样是圆柱形的箭头，箭离弦，落在了一只突变体肩上，紧接着「轰——」一声炸开，炸飞了它周围的一群突变体。 一个火红色头髮，橘红色皮肤的绿眼睛姑娘如超人般悬浮在半空中，她的掌心朝着突变体们射出一道道犀利的能量光束，被接触到的纷纷燃烧起来。 「我以为你和布鲁斯在一起会很幸福，我才放弃的，但是你跟他在一起，都混到不想活了吗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该争一争的！我喜欢你，听清楚了吗？我想要跟你在一起，你他妈现在给我站起来！干死这群垃圾！」 尼克眨了眨眼，他没有站起来，只是说：「我又不是尼克，我是zero，尼克被我杀了。」 红头罩快速换了一个弹夹，继续射击。 「阿尔弗雷德都告诉我了，你休想再煳弄我！」他这种程度的谎言，骗骗现在脑子有bug的布鲁斯还行，自己绝不会再同一个坑里摔两次了，等这次结束了，他一定要好好教训一顿这个该死的骗子！ 尼克又说：「这么烂的世界，早就该毁灭了，我不想挣扎了，太累。」 红头罩抽空微微侧头斜他一眼：「我当然知道这个世界有多操蛋，但有什么办法呢？这里有我爱的人，我想为了他们，再努力一下。」 尼克想起了布鲁斯不久前隐晦的劝他的话。 为了在乎你的人，为了你在乎的人，不要all in 「如果你什么都改变不了呢？改变不了毁灭的结局，或者你的世界早就被毁灭了。」尼克问他。 杰森将枪口塞进离他最近那个突变体的嘴里，一下将他爆了头，然后说：「那我也要让我爱的人，活到毁灭前的最后一刻。」 在军火库和星火的支援下，杰森能短暂的停顿一下，他半跪下来扶住尼克的肩，一手轻轻抚上尼克的眼罩，想要掀掉。 尼克按住他的手，阻止他的动作。 杰森没有执着，反而摸了摸他银灰色的头髮，说：「尼克，没关系，世界毁灭了也没关系，你抬头看一看，那是我的飞船，世界毁灭了，我就带你去星辰大海。现在，你告诉我是谁让你这么难过，我去帮你杀了他，是阿曼达·沃勒吗？你现在想放弃也没关系，你去飞船上等我，好不好。」 说着他就准备用通讯器唿叫飞船，想要飞船先将尼克传送上去。 尼克终于动了动，他抬起手，将手指搭在红头罩面甲的嘴部的位置，示意他先别说话。 杰森果然停了下来，他静静看着尼克，等他说话。 尼克还没张口，忽然从眼眶涌出一串眼泪。 他自己都没想到，未来世界的机械生命做的可真是太逼真了，连泪腺这种没必要存在的东西都有。 杰森抬起手，粗糙的战术手套蹭上他从眼罩下渗出的眼泪。 「现在知道老子有多好了吧！别哭了。」 尼克站了起来，他看了看还在奋战的弓箭手和头髮如火焰般燃烧着的姑娘，说：「他们是你的同伴吗？」 红头罩点了点头，说：「是，他们是军火库和星火，等这儿处理完了，让他们自己介绍他们的其他身份。」 第196页 尼克点了点头，他说：「我要进这栋楼里面。布鲁斯需要的解毒剂在里面，还有一些必须由我来解决的事。」 红头罩听到他提布鲁斯，就有点别扭，想到自己当初一念之差，被当场忽悠瘸，导致后来布鲁斯阴差阳错的和尼克假戏真做，这一路上，尼克肯定和失去记忆的布鲁斯感情升温不少，毕竟布鲁斯现在的状态刚好满足了迪克当初跟他说的那种「柔弱」，也满足了尼克的大男子主义（？）情怀。 「我跟你一起进去。」红头罩决定道。 「不，我自己进去。」尼克阻止了红头罩想要反驳的意图，继续说：「你们留在这里，将这些突变体全部消灭掉，记住一定要烧干净，灰都不能剩下，这很重要。」 尼克肃容郑重嘱咐道。 红头罩试图再为自己争取一下：「军火库和星火很厉害，他们……」 「我本来不属于这个世界，我的世界，因为这个突变体所携带的g粒子，人类已经全部灭绝了。」尼克打断了他。 红头罩安静了下来。 「但是我现在这具机械生命的身体，是不会感染g粒子的，所以必须由我亲自进去。」尼克说。 看红头罩犹豫了，尼克接着说：「我要销毁所有和g粒子有关的资料，还有，这个试验场里肯定还有不少感染者，我得去处理他们。」 看红头罩还握着他的肩不放，尼克笑了笑，凑上去亲了亲他头罩冰凉的脸侧位置。 「我会出来的，你要等我。」 红头罩握着他的小臂，郑重的点了点头：「我会等你，这次你可别骗我。」 「不会的，我想让你带我去看星辰大海。」 尼克笑着说。 「别腻歪了！赶紧干活吧！」军火库又射出一只爆炸箭，冲着红头罩喊道。 尼克用手抚开红头罩握着自己小臂的手，带着辅助机，毫不犹豫的走进了大楼。 zero感染了逻辑病毒，无法回去了，但杰森说的对，他一开始确实没把这个世界当真，但现在，也有了想要他们努力活到最后一刻的人。 这里已经变成了突变体的实验场，尼克要做的就是趁zero被逻辑病毒完全污染之前，找到解毒剂，杀死阿曼达·沃勒，销毁g粒子的全部研究资料，以及杀死全部的突变体。 他现在要全神贯注，才能完全协调和控制这具身体为自己所用，在战斗中，感觉自己就像cpu和内存都满负荷运转的电脑似的，在协调动作上时不时出现卡顿，但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将楼里临时被注入g粒子快速转化的突变体们杀了个精光。 他跟着042扫描出的图纸一层层的往楼上杀，终于踹开顶层的天台大门，看到了那里正准备坐直升机撤离的沃勒和掩护她的瑞克·弗莱格。 「0…42，飞弹准…备。」尼克发出的声音里，已经有了明显的卡顿音，但他仍然面无表情的向辅助机下发了命令。 「辅助机蓄力中——」 弗莱格转身开枪想要击毁辅助机，但在有所准备的情况下，领先当前世界近8000年的计算机技术，怎么可能被人类伤害？ 辅助机不断在空中漂移躲闪，弗莱格根本不可能打到它。 它炮口的光芒越来越盛，弗莱格终于放弃射击，强行跳上已经缓缓离地的直升机，将沃勒拉下来一阵疾跑，将她扑倒在身下，掩护在距离直升机最远的天台角落。 一道由细转粗的柱状强光从辅助机炮□□出，还没有离开天台的直升机被击中，巨大的光炮冲击直接洞穿了它的驾驶室，螺旋桨快速失速，最后重重侧摔在地上，彻底报废。 弗莱格被炸毁的半扇机舱门削到后背，痛苦的叫了一身，作战服迅速被染红。 尼克无动于衷的快速冲上去，刀刃微侧，直接削掉了他的头，血喷了沃勒一后背。 沃勒推开护着她的军官的尸体，从地上站了起来，用冰冷又怨毒的眼神看着尼克。 「你的存在证明了拥有绝对力量的超人类确实不可控，卢瑟对你们的敌视和仇恨都没有做错，也证明了我所做的一切防御措施都是对的。我只后悔一件事，那就是我的仁慈让那批纳米胶囊没有提前启用。你可以杀了我，你杀不死一个爱国者的精神，永远都有人会继承我的遗志。况且，我死了，就再也没人能约束莱克斯·卢瑟，他对超人类的各种极端预案都会立即通过，等待你们这种人的就是灭顶之灾。」 尼克沙哑的笑了一声，因为卡顿，让他的笑声变的非常怪异。 他不需要说服一个将死之人承认自己的邪恶和丑陋，因此也懒得和她争辩任何对错。他举起刀，很平静的说：「放心吧，我会尽快安排你们见面。」 手起刀落。 阿曼达·沃勒温热的鲜血溅在了他的脸上。 不知道是逻辑病毒还是什么其他原因，他竟然感觉到了脸上鲜血的温度。 等到阿曼达·沃勒在他面前倒下，他才摸了摸脸上的血，又看了看自己被染红的指尖，说：原来这种人的血，也是热的啊。 第87章 杀死沃勒后，他转身离开天台，朝楼宇内部走去。 藉助辅助机，他首先找到了资料室，这栋建筑坐落的场地被阿曼达·沃勒完全掌控，属于政府的绝密信息，在尼克进入这里之前，她藉口天眼会被入侵，让所有的研究人员进入避难模式，等那些人全部在避难大厅汇合后，她直接通过那里的通风口释放麻醉弹，那些研究员就这样被全部注射了g粒子病毒，转化为了突变体——至于为什么不直接释放g粒子的病毒，而是要多此一举的先将他们都用麻醉放倒，那是因为静脉注射是被感染成突变体的最快方式，而通过气溶胶的传播总是没那么快的。阿曼达·沃勒心狠手辣，根本没打算让这里的研究员带着g粒子的秘密活着离开。 第197页 所以，现在这栋楼里一个正常人类都没有了。 尼克能感受到这具身体的视觉系统，听觉系统和感官协调系统都在逐渐失去控制，而他脑海里那个所谓的游戏面板上的资源点也在疯狂减少。 资料室的文件在沃勒准备离开前就全部销毁，但辅助机通过连接这里的区域网和加密频道，顺利找到了她将g粒子研究资料备份最后发送抵达的精准位置并粉碎了对方电脑接收到的全部数据。 「定位的到卢瑟的研究资料吗？」他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只能通过数据和辅助机交流。 莱克斯·卢瑟使用私人卫星的加密频道向阿曼达·沃勒发送了最初始的g粒子研究资料。辅助机通过这一次的传送记录，突破层层伪装ip，最终还是反向追踪到了他的资料地址，将卢瑟的机密文件全部破解和拷贝后，辅助机直接销毁了他电子设备中的全部资料。 至此，尼克已经得到了天眼会和卢瑟想要隐瞒的所有资料。 他发挥机械生命的高速浏览能力，快速读取了辅助机截获的全部文件，终于得到了卢瑟和沃勒共同定制的，关于针对超级英雄们的名为「阿克琉斯之踵」的计划。 沃勒掌握着大部分超英的秘密身份和生物资料，而卢瑟掌握制造神经纳米武器的技术，他们共同研发了精准针对每一个超英的纳米武器，这种纳米机器人虽然暴露在空气中的存活时间非常短暂，但只要离超英们够近，它可以精准捕获与之携带的基因病毒对应的人，仅通过附着在皮肤上就可以快速进入对方的循环系统，最终抵达脑部，这种基因病毒相当于超能力抑制器，只要被它捕获，就可以直接抑制对方的超能基因，让对方变成一个普通人。 但是，一台被沃勒和卢瑟共同掌握着密码的电脑，可以控制英雄们体内的这种抑制器，让他们在沃勒认为有需要的时候，才能释放和使用他们的超能力。 只有布鲁斯·韦恩，也就是蝙蝠侠，由于他本身就是没有超能力的普通人类，所以这种纳米机器人对他无效，这才让沃勒他们另闢蹊径，研发出针对蝙蝠侠的神经毒素。 在卢瑟的私人资料里，还有一份未曾发送给沃勒的内容，尼克也读取了它，发现这是一份针对超人的，比『阿克琉斯之踵』更恶毒的计划，这份计划里他详细的记录了毁灭日病毒的研究资料和针对人类被注射后的各种反应，从痕迹上来看，这份资料是被恢復过的，它曾被人盗取过一次，显然这次被盗取是卢瑟故意为之，另外一份是关于g粒子对超人类基因的影响。卢瑟一直试图发现或发明一种毒素，能够彻底毁坏超人的认知，将他变的嗜血和邪恶，g粒子的出现简直完美契合了他对摧毁超人的设想。他将g粒子作用在一些超人类罪犯身上，并通过这些实验结果，预测了它对超人可能产生的影响，其中可能性最大的就是g粒子会彻底改变超人的认知，让他变成和突变体一样，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 显然，这是卢瑟设计的，将超人从精神到□□，以及社会声望，全方位被摧毁的邪恶计划。 尼克不知道卢瑟到底为什么对超人抱有如此大的恶意，但显然，一旦超人真的感染了g粒子，并且确实如同卢瑟预设的那样成为无情的杀戮者，那么在超人被击败之前，地球上的人类也会遭受无可挽回的重大伤亡。 这种情况下，卢瑟纵容毁灭日病毒的研究资料被盗取，就变得非常险恶。很明显，他是想盗取病毒的人，成为对抗超人的最终兵器。 尼克一边阅览这些资料，一边继续向下，找到了生化室。在生化室一个如同俄罗斯套娃般层层加密的箱子里找到了标籤为蝙蝠侠的解毒剂。 他连带着装解毒剂的低温箱一拿出来拎在手里，继续往下走。 再往下，就是地下室了。 地下室由一间间通了高压电的金属间隔开，辅助机通过扫描告诉他，里面全是注射过g粒子后，直接突变成怪物的人，有些已经被其他怪物撕碎。 「不管它们的话，g粒子还是会扩散出去的吧？」尼克问。 「是的。」辅助机回答他。 「所以这里也要直接被炸掉吗？」 「飞弹无法彻底清除g粒子，在你的世界，g粒子会扩散到全世界，正是因为米国为了消灭g粒子，在首先被g粒子肆虐的日本投放了核弹。那里的突变体被消灭后，g粒子通过季风传播到了全世界。」辅助机回答他。 「那怎么办呢，这个世界也没救了吗？」尼克问。 辅助机沉默了一会儿，才说，zero自爆的话，产生的能量能够直接中和方圆五公里之内的g粒子。 尼克没说话。 也对，zero的机体被制造出来时，人类早就灭绝了好几千年了，在这漫长的时光里，由人类造出的人造人一直致力于继续和突变体作战，以及监护将所有被抽离出来的灵魂体，让他们能够早日输入与他们对应的人工生命体中。他们的一切行动都围绕着恢復人类荣光而展开，将作为杀戮兵器制造出来的「zero们」的自爆程序设置为能消灭周围的g粒子，好像也没错。 而且，现在这具机体已经感染了逻辑病毒，辅助机说，因为这个世界没有能够储存机械生命数据的超级计算机，在被逻辑病毒污染前，zero没有备份过自己。 所以zero不可能復活了，而且，即使有备份，也没有另一具机械生命能够承载和运行zero的代码，而他自己的面板上，因为刚才的持续的超性能运转，资源马上见底了，根本无法支付復活所需要的2000点资源。而且，在意识到这不是个游戏世界后，尼克也没再去思考这个资源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198页 所以这就是结尾了吗？ 尼克平静的想着。 「把g粒子的资料和关于针对超英们的纳米武器的这些材料传送给布鲁斯·韦恩吧。」尼克吩咐辅助机。 「收到，正在发送……发送完毕。」 接着，尼克又说：「我查到自爆需要zero的核心装置——黑盒，这是什么？这具机械生命体里没见到有这种东西。」 辅助机刚要继续解释，阴暗的环境中忽然传来一声猫叫。 「喵——」 涅尔瓦从地下室的暗处悄无声息的跑了出来，跳到了尼克的手臂里。 「你……怎么在这儿。」因为声音模块的被污染，尼克的话语已经十分不成调，但涅尔瓦好像听懂了似的，舔了舔他的手。 涅尔瓦的出现让他又找回点希望，「可以把他交给杰森，这样……」 恢復公寓，再把猫回公寓，他的復活点是不是就又可以用了？也许自己也还能再抢救一下？这样的意外之喜让尼克完全忘了去思考黑猫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但话还没说完，涅尔瓦忽然在他手中慢慢悬浮起来。 「什么？」他喃喃道。 黑猫慢慢蜷缩成一团，逐渐变形，最后，变成一只泛着光泽的六面体，落在了尼克的手上。 尼克看着手上漂亮的黑色立方体，陷入了沉默。 「这就是zero的数据核心——黑盒」辅助机毫无必要的补充道。 这个所谓的「游戏系统」骗了他这么久，什么厉害的角色卡，都是假的。原来他活在这个世界最终的意义，就是通过牺牲自己，来阻止g粒子的扩散，保全这个世界的人类吗？ 「其实zero使用的人格化数据，就是我吧。」尼克把玩着手上的黑盒，说道。 从来都是服从命令和答疑解惑，没有反驳和质疑过尼克的042这时突然回答他：「不是这样的，从我的计算结果来看，是因为『塔』投放了你的灵魂，所以才会被莱克斯·卢瑟捕捉到信号并且截获『塔』里存放的数据资料。」 这里有个问题，如果只是灵魂的话，自己一开始使用，并且能够反覆復生的身体，又是怎么回事呢？ 但事到如今，再去探究这个问题好像已经没有意义，尼克不再深想，他将手上的低温箱递给辅助机，042用它纤细短小的机械手接过。 「把这个带出去给红头罩，让他交给布鲁斯吧。」尼克平静的说。 辅助机执行了尼克的要求。 「对了，告诉杰森……」 辅助机忠实的记录下了尼克的嘱託，随后飞离。 「喂！」尼克叫道。 042拎着箱子转过身。 「我没出去的话，杰森那个傻帽肯定还在外面不肯走远，你帮我护着他，别让他跟这鬼地方一起被炸飞，还有我和zero都不在的话，以后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啊。」即便已经知道了zero其实是自己灵魂的一部分人格数据，他还是更愿意将他当做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 这次，042停顿了一会儿，才说：「好，以及，我们一定会再见。」 说完，它带着箱子飞了出去。 尼克将随身的长刀狠狠插入地下，接着，再一次盘腿坐在了原地。等到zero还能运行的正常数据确认辅助机已经成功和杰森会面后，他就准备启用自爆程序了。 在和辅助机共通的数据里，他看到杰森在知道自己不准备出来后，情绪激动的一边大骂尼克是骗子，一边不顾队友的阻拦，准备奋不顾身的往里沖。 虽然能感知到042已经为他建立了护盾，但尼克也不敢再耽搁。 而且，zero的数据已经被逻辑病毒全部污染，他能感觉到这具机械生命就要背叛他，准备重新拿起刀，甚至想要噼开束缚着地下室这些突变体的监牢大门，带着他们一起重新杀到外面去的冲动。 手中的黑盒温度快速升高。 虽然在已经获悉的资料中，他的灵魂被『塔』带着穿越过无边的宇宙，但那时的『他』只是一个陷入沉睡的灵魂，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在他的世界里，人类都灭绝了9000年，那自己现在所拥有的关于曾经的记忆，大概都是虚假的吧。所以他才不记得自己曾经生活过的细节，不记得自己的朋友，爱人和亲人，也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这么说起来，好像只有在这个世界的几个月，才是他漫长生命中所能碰触到的唯一真实。 「还真的很想和杰森一起去看看星辰大海呢。」 他在心里最后轻轻嘆息。 杰森和他的队友们很快就清理干净了建筑外围的全部异常人类，之后他让军火库和星火先回飞船准备好，等尼克出来后，就将两人立刻传送回飞船，然后离开。 但尼克久久不出来，杰森也渐渐陷入焦灼，甚至忍不住想要不顾之前对尼克的保证，直接冲进去。 就在他准备付诸行动时，看到尼克的辅助机从那栋建筑里飞了出来，身下还悬挂着一个箱子。红头罩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几乎是跑着迎了上去：「尼克呢？」 辅助机先将手里的箱子向前递了递，杰森下意识接过它。 「这是布鲁斯·韦恩的解毒剂。」辅助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这让杰森更加不安了，但他也知道手里的东西很重要，可能是尼克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得到的，所以只能强行忍耐住爆粗口的冲动，加重于此再问了一遍：「我问尼克呢？」 第199页 这一次，辅助机筑起一道防御气墙，将自己和杰森一块包裹在里面。 第88章 「建筑内留存大量突变体以及g粒子残留物，尼克要留在那里将威胁处理干净，这里马上会爆炸，请用最快的速度远离。」 辅助机用最平板无波的声音播报着最残酷的信息，这也算是间接回答了杰森的问题。 「红，飞船检测到巨大的能量波正在建筑内生成，快点上来，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他的通讯频道里传来军火库焦急的声音。 「艹！尼克，你这个混蛋！骗子！」杰森怒吼一声，果然如尼克预测的那样，不顾一切地朝着建筑内部奔跑过去。 军火库可不能让他犯这种傻，立刻强行启动了飞船的传送功能。 「草草草！别他妈管我！」杰森感受到自己身上的传送设备被启动了，他一边奔跑，一边大吼着想要将手臂上的传送环拆下来，但已经来不及了，传送启动，他被强行带离地面。 「我说了！别……」 杰森的咆哮卡在一半，地面上那顿建筑忽然闪过一瞬间的白光，接着杰森迟钝地听到一阵沉闷又巨大的爆炸轰鸣声。 一股海啸般的气浪以地面建筑为圆心，唿啸着向四周扩散开去，原本为了警戒和隔离而筑起的高墙轰然倒塌，连已经被传送到半空中的杰森也被波及到。 即使隔着护盾，杰森也直接被震出了传送通道，从半空中被掀飞出去。 他重重地从空中摔了下来，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在落地的时候将箱子和辅助机一起捞进怀里护着，将自己蜷成一团落地。 042为他筑起的护盾避免了他高空坠落会产生的冲击伤害，他被震得短暂失聪，耳朵里响起刺耳的蜂鸣声。 红头罩踉跄了一下站了起来，身上的瓦砾和石块簌簌下落。 他抬起手臂，直愣愣地看着自己身上的尘土。 刚才辅助机为他建立起护盾他是能感觉到的，但是此刻，自己周围似乎什么都没有了，所以这些东西才会都掉在了他的身上。 军火库似乎是在通讯器里大声喊叫着些什么，杰森完全听不清，他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清。 他看着怀里原本是机械智能，但现在重新变成一个箱子外观的东西，尝试着张了张嘴。 「尼克？」 他没有听见自己发出声音，但手腕上的传送环再一次启动。 杰森抱住怀里的两个箱子，看着不远处那个本来是一栋建筑，现在变成一个深坑的地方，慢慢眨了眨眼。 眼前有些模煳，刚才明明这里还有一栋楼的，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杰森闭上眼，认为眼前的一切都是梦，等他再睁眼的时候，一切都还来得及。 但再睁开眼的时候，入目所及的是飞船内各种超现代的精密仪器，还有军火库在自己面前那张放大了焦灼表情的脸。 耳朵里的嗡鸣声还在响，他只能看到军火库不断张合的嘴巴，以及坐在驾驶位上操纵飞船高速行驶的星火。 杰森往后退了几步，靠在飞船的舱壁上，等到耳鸣声稍微减弱些，才再一次走向飞船底部的舱门口。 「我要回去，我要去找他。」 「你疯球了吗？那里都被炸成平地了，现在警察和记者都在往那边赶，连正义联盟都被惊动了，你现在回去，是想自投罗网吗？」 「正义联盟？谁？」 杰森问道。 星火打开飞船上的视频设备，不用调频，目前华盛顿所有的新闻波段都在报导这次突如其来的巨大爆炸声和距离爆炸中心越近，就越明显的震感。 一些记者已经率先抵达现场，只是事故中心目前处于戒严状态，现场记者们报导说只能看到神奇女侠和闪电侠的身影，联盟顾问蝙蝠侠并未出现，正联主席超人也暂时不见踪影。 是啊，蝙蝠侠当然不会出现，蝙蝠侠失去了记忆，正沉睡在布鲁斯·韦恩的身体中。 红头罩慢慢靠着舱壁蹲下，他拿掉自己的头罩，放下手中的箱子，靠坐在舱壁上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 军火库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 他这回和星火一起过来帮忙，一开始觉得兄弟情都是其次，主要是想看看把杰森熘得的团团转的到底是哪路神仙，但万万没想到，热闹没看到，却干了惊心动魄的一场架，而且本来期待的「热闹」此时变成了一场悲剧。 军火库不知道怎么安慰杰森，对方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人，结果眼睁睁就在自己面前没了，此时此刻任何安慰都是捉襟见肘，他只能一言不发，默默拍了拍红头罩的肩，陪他一起在舱壁靠坐了下来。 但杰森没有沉默太久，他忽然接通了阿尔弗雷德的通讯。 「阿尔弗。」 「是的，杰森少爷，有什么能为您效劳？」阿尔弗对他的唿唤响应的非常快。 「布鲁斯现在是在华盛顿吗？」杰森直接问道。 阿尔弗稍稍停顿了一下，从耳机里依稀能辨认到他在跟身边的某人致歉，之后，他身边的人声渐熄，阿尔弗才再一次开口回答道：「是的，老爷目前正在赫斯特医疗中心，他在被劫持的的路上受了伤，刚吃了药睡下，目前韦恩集团的律师正在和警方的人交流。」 听到阿尔弗这样说，杰森就明白了，目前布鲁斯正处于全面的监控下，不方便说更隐秘的话，但尼克交给他的事他也想要尽快完成。 第200页 他对阿尔弗说：「解毒剂在我这，我在郝斯特医疗中心附近等你消息。」 阿尔弗捏着电话的手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尼克没有亲自将解毒剂送来，而是委託杰森转交…… 他看了眼医院走廊大厅正静音播放的新闻视频——一片被炸出深坑的远景场地，还有记者们将镜头拉到极致才能看清一些模煳身影的神奇女侠和闪电侠。 但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候，因此阿尔弗雷德只说：「我明白了，我会转达老爷，很快会给您消息。」 杰森没再多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没过几秒，他的手机就收到一个地址，他立刻让飞船标註出来，那是距离郝斯特疗养中心不远的一个豪华酒店。 「我要在华盛顿留一段时间，你们把我放下来，然后就离开吧。」 军火库看着他被多米诺面具遮住的脸辨认了一会儿表情，才说：「你可以吗？要不然我也留下来？」 杰森想沖他微笑，然后婉拒他的好意，但他的嘴角实在提不起来，只能摇头说：「没事，我自己可以。」 既然杰森这样说了，罗伊也不再多说，星火慢慢调低飞船高度，找了个隐秘空旷的位置，好投放杰森。 等红头罩落在酒店顶楼天台时，他已经恢復了「杰森·陶德」的装束。 飞船始终在隐形模式，没被任何人发现。 「那我们走了。」军火库在通讯设备里说。 「嗯。」杰森一身黑色西装，西装扣没有好好扣着，露出里面酒红色的衬衣和衬衣外菸灰色的西装马甲。 他在天台上巡视一圈，从监控死角摸到一个正对着防火梯位置的监控镜头，扔出一只飞镖将它破坏掉，然后顺着防火梯的脚架爬了下去。 飞船再次向上升高，随后加速，直接离开了华盛顿。 「他真的没事了吗？」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星火在沉闷的气氛中突然开口问罗伊。 罗伊苦笑了声：「怎么可能。」 阿尔弗雷德不愧是最强的管家，任何不可能的事只要交给他，就一定能变的可行。 在酒店客房没等多久，杰森就收到了阿尔弗的传讯，告诉他晚上布鲁斯会来酒店和他见面。 杰森将装着解毒剂的低温箱放在手边，合衣躺在床上，他另一只手将辅助机抱着的宝箱捧在胸口，眼睛空茫的盯着天花板，静静的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等到四周不知暗了多久，终于听到了轻叩房门的声音，他直起身，又在床沿坐了一会儿，这才慢慢走过去开门。 将风衣领口立起的布鲁斯正站在门口。 杰森微微侧身让他进来。 随着房门关紧，两人一言不发的走到房间中央。 之后杰森径直走到柜子前，将上面放着的低温箱递给了布鲁斯。 「这是他给你的。」杰森的眼睛没有看向他，而是看着手上的箱子。 布鲁斯终于想起来，当初在尼克那个小公寓里，正是当着杰森的面，尼克才突如其来的握住了他的手。 看到杰森的瞬间，和他有关的记忆蜂拥而至，他记得这是他收养的第二个孩子，但却忘记了当初收养他的原因，想必是和蝙蝠侠有关的内容。 他记得这孩子死过一次，但又奇蹟般的在五年后重回人间，他们之间的羁绊和纠葛无法三言两语解释清楚，但他熟悉自己面对杰森时，交织着歉疚和愤怒的痛苦，更清楚如果从一开始，他就记得和尼克有感情纠葛的是杰森的话，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和尼克发展出能上床的关系。 但现在，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他……」 布鲁斯张了张嘴，但他的声音极度沙哑，他很难开口，但还是想要知道。 「他有留下什么话吗？」布鲁斯问。 杰森转过身，看向窗外华盛顿远处的灯火阑珊。 「有啊。」他轻声说。 布鲁斯站着没动，等着杰森说完。 杰森想到那个一直被尼克叫做042的智能机械，在变成宝箱前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当时因为听力受损，并没有听到，但他的头罩一直开着录音功能，收录到了那句话。 那是042录下来的，尼克对他说的话，他说：「杰森，我一直都在骗你，也从来没喜欢过你，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所以别等我了。」 他短暂的深吸了口气，才说。 「他说：『布鲁斯，你可以再选一次。这次可以自私一点。』，而且，他还说，这是他为自己选的结局，让你别自告奋勇的给自己扣锅，他不会领情。」 布鲁斯拎着低温箱的手指紧了紧，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从他鼻腔直冲脑门，他想说『对不起』，但突然发现自己连道歉的资格都没有。 他无比憎恨自己当时以及此刻的虚弱，如果他没有失去记忆，如果他还是阿尔弗雷德口中永远都有备用方案的蝙蝠侠，是不是尼克就不用如此孤注一掷呢？ 他没办法不责怪自己，也无法不再次成为蝙蝠侠。 「尼克在哥谭的公寓……」他最后低沉的开口，但还没问完，杰森就打断了他。 「我已经找人用最快的速度休整恢復原样了，他的猫我也在找。」 布鲁斯看着杰森始终不肯转过来面对他的背影，原本想要上前的脚步迟迟没有迈出。 「我们会找到他的。」布鲁斯看了一眼距离杰森只有一臂距离的那个图案造型都相当浮夸的箱子，他记得这个东西是尼克的，但布鲁斯也只看了一眼，马上移开眼神，转身向门口走去。 第201页 他拉开房门，在门自动闭合之前，听到杰森重复了一句：「我会找到他的。」 猫不是有九条命么，尼克自称是喵星人，那他一定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死掉。 你说我会遇到比你更好的人，那当然，你那么会骗人，真是差劲透了，但别人好，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会等你的。 布鲁斯悄无声息的回到自己的病房，阿尔弗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管家很自然的接过他手中的箱子，还没开口，布鲁斯就先说话了。 他脱掉身上的风衣，露出下面的病号服：「阿尔弗，你带着它，今晚就走，把律师留给我就行，我会尽快摆脱这里的麻烦，回到哥谭的。」 即使知道布鲁斯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另一重身份，阿尔弗雷德私心上，也希望老爷能够晚一些，再晚一些找回蝙蝠侠，但他知道这支解毒剂是怎么来的，也知道布鲁斯现在想要恢復记忆的心情有多迫切，因此他最终只点了点头，郑重的应了下来。 「我明白。」 他会回到蝙蝠洞，以最快的速度认证解毒剂的安全性，然后在那里等待自己的主人重新穿上披风。 等到阿尔弗雷德悄悄离开，布鲁斯躺回床上闭目，他的病房门悄悄打开一小道缝隙，一直守在病房门口的特工悄无声息的探头张望了一会儿，确定韦恩还老实躺在床上睡着，又轻轻将门合上。 布鲁斯躺着没动，现在，他终于独自一人，他也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放任自己回忆和尼克相处的这短暂几天的全部细节。 两天后，布鲁斯终于配合完所有的调查，洗清了和恐怖分子勾结的嫌疑，回到哥谭。 现在，他坐在主控台前，看着蝙蝠洞里那些最熟悉的陌生设备，打开放在桌上的低温箱，拿出了那只解毒剂。 他捲起袖子，将针头戳进臂弯处的静脉，一点点将透明的药剂推进身体。 他闭上眼，默默回忆着尼克同行的点滴：为他上药的尼克，和他争吵的尼克，阴阳怪气的叫他『大小姐』的尼克，就因为他说一句毛巾太硬，就为他出门买毛巾的尼克，和他对峙时表情冷漠的尼克，亲吻时逐渐沉溺的尼克，两人紧密相连时，天真又热情的尼克，还有最后，一脚将他踹下车时，最后看了他一眼的尼克…… 他知道，这是他所能拥有的，关于尼克的全部。 第89章 距离华盛顿某个军事实验基地的爆炸事故已经过去了两三天，媒体一直疯狂的想要探究这次事故的始末，但官方之中三缄其口，给出的回应都是模稜两可，似是而非。 起初，舆论猜测这是更前端时间和大都会卢瑟的大楼爆炸有某种关联，是同一个恐怖分子做的——而且在这之前不是还发生了「失踪的布鲁斯·韦恩终于现身，证实被恐怖分子绑架」的新闻么。 无论是大都会那边，还是华盛顿官方，一开始都放任这种舆论的发酵，像是有意将大家往这方面引导，但随着韦恩和恐怖分子的勾连被洗清，关于韦恩的前行政助理就是炸楼的恐怖分子这个言论也逐渐从社交网络上慢慢淡化。 这个世界每天都有新鲜事发生，而普通人对一件和自己没有直接关联的社会事件的热衷程度，最多也只能保持三天。 再后来，连韦恩出院直接返回哥谭这样的新闻，都是等到他重新在韦恩集团的董事会上露面，才被大家知晓。 而超人也终于结束了他在外太空的协助作战任务，在华盛顿发生爆炸的第三天，返回了地球。 但回到星球日报上班的第一天，感觉自己不是外勤了两周，而是两年！怎么发生了那么多事？ 卢瑟的大楼被炸，布鲁斯·韦恩的前助理成为在逃恐怖分子，等失踪了两天的韦恩再度露面时竟然是被劫持状态，而且嫌疑人还在重重包围之下逃之夭夭，最后制造了华盛顿某秘密军事基地爆炸的大案（最后一条是网络传言，没有任何一个记者证实过，官方至今也没给出爆炸事故的明确结论。） 克拉克忍不住了，下班后，他第一时间飞去了哥谭，再一次停在韦恩庄园属于布鲁斯书房的那个窗前。 布鲁斯推开窗：「什么事？」 超人从窗口飘进房间，他先仔细打量了布鲁斯几眼，发现短短两周时间，在不需要伪装的状态下，他的好友兼搭档好像整个人的气质变的更沉闷了些。 「你还好吗？」克拉克关心道。 布鲁斯慢慢眨了眨眼，他和克拉克的关系已经过了需要互相隐瞒和客套的那个阶段，放在平时，他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吐槽克拉克糟糕的眼力见，但此刻他只抬头看了克拉克一眼，就说：「我很好，所以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事？尽快长话短说，我还要去夜巡。」 克拉克感觉到布鲁斯的心情确实不太好，于是直接问道：「卢瑟的楼被炸了，听说当时你在现场？」 「嗯。」 超人原本以为他会为自己更多的说明，但布鲁斯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应了这声后，就迟迟没有下文。 「呃……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卢瑟直到现在还是在指控是你的前行动秘书制造了这次爆炸案……」 克拉克只能主动问起，但话还没说完，布鲁斯就打断了他。 「他有名字，他叫尼古拉斯·泰尔德。」 超人卡壳一瞬，不敢相信布鲁斯竟然因为这种小细节而打断他，一时间甚至忘了要问什么。 第202页 「呃……好，我知道了。所以，有什么是需要我知道的吗？」 布鲁斯思考了一阵，才说：「你跟我来。」 超人跟着他一起下到蝙蝠洞，超人的表情严肃起来。虽然两人共事了足够长的时间，超人和蝙蝠侠之间甚至默契到被称为世界最佳搭档，听上去像是好的能穿一条裤子，但事实上，布鲁斯非常重视个人边界，即便是他，被允许进入蝙蝠洞的次数也屈指可数，而且每一次进入那里，基本上都预示着发生了非常严重的问题。 布鲁斯带着他一路沉默的下至蝙蝠洞的控制中心，超人甚至不自觉的始终让脚尖飘离地面。 阿尔弗雷德正在武器库为蝙蝠侠维护装备，看到布鲁斯带着超人下来，先放下手里的活：「克拉克老爷，晚上好，请允许我为您准备一些茶点。」 说着，他点头致意后，就准备离开蝙蝠洞，但布鲁斯抬手阻止了他。 「不用麻烦，阿尔弗，他马上就走。」 克拉克：…… 我还想吃阿尔弗雷德做的小甜饼呢。 既然布鲁斯都这么说了，超人也不好反驳，只能略带哀怨的瞪了布鲁斯一眼，但正专注于调取电脑文件的布鲁斯完全没有接受到对方的眼神。 还是阿尔弗雷德看懂了超人的表情：「这恐怕不是韦恩家的待客之道。」 说着他朝超人点点头：「请稍后，厨房里还有些今天的点心，让我为两位老爷提供一些茶歇。」 布鲁斯没说话，依然在专注的操作他的电脑，阿尔弗雷德早就习惯了主人这些日子以来，比往常更甚的沉默和冷淡，再次向超人点头示意后，才转身离开。 布鲁斯已经调出了他所需要的文件。 他首先将自己当初隐形眼镜录下来的视频投放出来给超人看。 「卢瑟在这栋楼的地下室里做人体试验，将改良过的毁灭日病毒作用在人类身上……」 话还没说完，超人已经开始生气了。 要不是记着这里是蝙蝠洞，他大概会毫不犹豫的从天花板直接冲到卢瑟面前，然后揍他一顿。 「你跑什么？」 布鲁斯不耐烦的拽住了他的披风。 「我才刚开始说。」 超人慢慢将脚踩在地上，皱着眉说：「你继续。」 「那些实验体都……死了。」布鲁斯继续说。 克拉克虽然感觉到有些惋惜，但他知道，既然是布鲁斯动的手，那一定是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于是点头道：「我理解，如果是我的话，可能也不得不这么做。所以这才是你的前……」超人停顿了一下，记起刚才布鲁斯特意告知过他那个行动助理的名字，于是改口道：「是泰尔德先生炸掉那栋楼的原因？」 这是蝙蝠侠的人，超人不好多说什么，但总觉得如果是布鲁斯的话，应该不会做出这么莽撞的决定。 「不，那里必须毁掉不可的原因并不是这个。」布鲁斯打开了另一份文件，看上去像是某个大型装置的结构图纸。 他对着电脑全息投影在两人面前屏幕做了个放大的手势，那个大型雾化装置的结构图就展现在了两人面前。 「这一份是卢瑟那栋被炸掉的楼里，存在过的装置。在这之前，我在莱克斯大厦里找到了一份详细的将氪石液化的研究资料，卢瑟可以说是已经成功了，他可以通过这个装置直接将被雾化的液体氪石扩散在空气中，只要他拥有足够多的液化氪石，完全能辐射到整个大都会。」 他的话音刚落，只听「咔嚓」一声，超人掰坏了他大理石制成的工作檯的一角。 布鲁斯看了他一眼，毫无波澜的说：「这算在你的战损里。」 克拉克沉着脸说：「你继续。」 布鲁斯又多看了他几眼，才说：「我要你确保能克制愤怒，因为我不想因为接下来要讲的事，收穫一个需要重新修缮的蝙蝠洞。」 克拉克无奈的说：「抱歉，其实我已经很少因为卢瑟针对我，而这么生气了，毕竟他想弄死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但这种事情简直太离谱，他这是在拿全城人的健康和生命在开玩笑吗？」 布鲁斯没有针对他的评价发表意见，因为这对他来说，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他完全没有再陪着超人生气一边的兴趣。 「接下来的这些文件，我会等到下次正义联盟例会，全体成员到齐的时候统一向大家汇报，但我已经能够预测这件事被公布，可能会对联盟内部产生巨大的打击，甚至有些人有可能会选择退出联盟，拒绝再在人类陷入危机的时候再一次出手相助。」 布鲁斯的声音还是那么平板无波，但超人已经感受到了他的警告所蕴含的分量。 超人的心渐渐提了起来，他双手抱臂，微微蹙着眉回答：「我做好准备了，你说。」 阿尔弗雷德这时走了下来，他看到了布鲁斯拉出来的文件夹，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而超人甚至在阿尔弗的脸上看到一些愤慨和不忍。 但这位英国管家什么都没说，放下餐盘中的点心后，再一次无声的退了出去。 「这是阿曼达·沃勒和卢瑟共同参与的，针对抑制超人类的计划『阿克琉斯之踵』，你可以自己看。」布鲁斯点开了那个文件夹，大量的文本资料跳了出来，他相信以超人的能力，自己看绝对比听他解说来的快，因此说完这一句后，他就没再开口，而是等待超人自行阅读和消化。 第203页 超人的上前一步，像布鲁斯一样，用手指滑动眼前的全息投影，开始阅读，他滑动文件的速度越来越快，表情也越来越凝重，等到全部看完，蝙蝠洞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最后还是布鲁斯率先打破了沉默。 超人冷笑一声，再次从脚踏实地的状态飘了起来，他双手抱臂，目光直视着文档上的一行行文字，轻声询问：「我该说些什么？赞美人类永远不缺乏屠龙的勇气？还是赞嘆一下你们迫害同类时，非凡的创造力？」 布鲁斯没有回应他的讥讽，继续说道：「最后一份资料，是针对你的，所以在给你看之前，我需要再次确认一下你对目前获取的这些信息的真实想法，然后再决定要不要给你看这份资料。」 超人慢慢转向他，说：「既然你已经让我知道了，我就一定会看，你是在向我要求一个承诺吗？」 飘在半空中的超人此时面无表情，原本如天空般湛蓝的瞳色现在变的暗沉，像是酝酿着风暴的大海。 布鲁斯点头道：「是。」 超人没有马上给出回復，布鲁斯也没催促他，就站在他身边安静的等待。 过了很久，超人才说：「给我看吧，蝙蝠侠，我向你保证，不会因为私情，杀害任何一个人类，即使那个人类恨不得我死。」 布鲁斯微微嘆了口气，将最后一个文件夹打开打开放在他面前。 第90章 「尼克炸毁沃勒的实验场，是因为那里的人全部被注射了g粒子，这种异世界病毒传播能力很强，并且很难消除，但我怀疑卢瑟那里还有g粒子最初的样本，我必须找到它，但是超人，你不能参与这次行动，因为卢瑟如果还有g粒子，那他一定是用来对付你的。我们不能冒险，你对自己的能力应该清楚，人类无法应对一个失去正常心智的超人。」 超人这次用更快的时间，看完了卢瑟对g粒子作用在超人类身上的研究日志，看完后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直到感觉眼眶内的温度降了下来，他才再次睁眼。 比起宣洩愤怒，他问了另外一件比较在意的事。 「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些资料的？」 布鲁斯再一次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他：「这是尼克在炸掉华盛顿的试验场前，发给我的。」 他知道尼克身边那个智能机械拥有现在的科技技术无法比拟的计算机能力，但没想到它竟然能将资料直接用邮件发送给他的蝙蝠电脑。 尼克还为这份资料设置了密码，如果他放弃了蝙蝠侠的身份，有可能根本就不会看到这份惊人的资料。 他确实是把选择权给了布鲁斯，但事实上，他也知道，布鲁斯即使放弃韦恩这个身份，也不可能放弃蝙蝠侠。 他们真正朝夕相处的时光很短暂，但尼克无疑成为了最了解他的人之一。 在布鲁斯注射了解毒剂，又昏迷一次再转醒后，逐渐找回了自己属于蝙蝠侠的记忆，他才彻底明白，尼克为什么要在明明能带他一起摆脱追逐，最终却独自走进阿曼达·沃勒控制的试验场。 他想要杀沃勒，但他知道布鲁斯会阻止他。 他知道他和布鲁斯·韦恩根本不可能有以后，蝙蝠侠不会放任一个会杀人的超人类在自己身边。 他让杰森传话，内容是那么漫不经心又毫无余地，就是不想让他的死变成布鲁斯韦恩身上的又一道伤痕。 布鲁斯有时候也很难理解，为什么他遇到的这些超人类，明明都身怀伟力，偏偏却都拥有这样一颗无以伦比的人类之心。 布鲁斯回答完他的问题后，就没再开口，而超人也短暂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所以，他……」超人顿了一下，带着些微弱的期冀，问道：「尼克……我也可以这样叫他吧？他现在在哪儿？」 没有一个普通人类能从那样的爆炸规模中存活下来，但超人隐约记得，布鲁斯之前似乎跟他提过，他的这位『行动秘书』，也不单纯是人类。 布鲁斯没有回答他，而是说：「当时因为一些特殊情况，他是自己去的，杰森参与了一部分战斗，他知道一部分细节，但我不建议你直接去找他，因为尼克……」布鲁斯轻轻唿出一口气，才说：「尼克是杰森喜欢的人。」 虽然他能克制住自己的感情，让自己处于一个尽量理智和客观的视角去描述这件事，但他依然不想用「恋人」去定义尼克和杰森之间的关系。 「那场爆炸并不是通过明火造成，而是巨大的能量释放造成的。事后布鲁斯韦恩也被反覆质询过他的来歷，都被搪塞过去，但从他通过问讯内容的反向推断，爆炸应该是尼克自爆产生的。」 「自……」 超人只吐出一个单词就顿住了，他当然知道自爆是什么意思，也理解了布鲁斯为什么要在这么一大段陈述中使用第三人称来称唿自己。 他需要把接受「讯问」的那个布鲁斯·韦恩和自己分裂开，这样才能更理智的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面对这件事。 如果布鲁斯说的都是事实，那么他「失踪」的这几天，应该是和尼克在一起。所以他现在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向他描述事态，克制自己的痛苦。 超人也隐约察觉到，自己这样不断的追问，其实是在让布鲁斯反覆回忆失去朋友的那种痛苦。 第204页 即便自己还处于对资料内容的盛怒之中，也体贴地不愿再往布鲁斯的伤口上撒盐。 「所以你现在的计划是什么？」超人问。 「我匿名在黑市放出了大量氪石的交易信息，卢瑟只要还没放弃他那个利用雾化氪石辐射大都会的计划，就一定会参与竞价，以此为契机，拖住他一部分现金流，当然，你放心，我不会真的将氪石卖给他；另外，卢瑟公司董事会那边的关系我也走通了一部分，还有他的一些项目合作商，利用这些我会尽快分散他对公司的掌控能力，拖垮他的资金鍊，让他不可能再对莱克斯集团拥有绝对的掌控能力。这样等他倒下的时候，对整个大都会的商业环境影响会降到最低。另外，韦恩集团也在接洽一些之前没打算参与的政府军工项目，削弱卢瑟的政治资本。」 布鲁斯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我获得的那些资料，已经筛选了一部分作为谈判筹码，强迫他们关闭阿克琉斯之踵计划，至少他们不能再以官方的名义承认这个计划的合法性。」 「最后，我已经在查g粒子的存放地点了，等找到后，我会第一时间着手处理。」 超人知道，为了避免正义联盟和政府直接对峙，为了维护两边岌岌可危的平衡，布鲁斯一定做了他所能做的一切。 他不想再苛责对方，于是他在空中转了半圈，朝着蝙蝠洞楼梯尽头的那个暗门走去。 在离开蝙蝠洞之前，他说：「下次例会推迟吧，我暂时还没办法说服自己，也无法说服那些我在乎的超人类战友们，如何在这么巨大的忌惮和恶意之下，依旧对人类保持一颗慈悲之心，因为就连我，暂时也很难做到。我现在能做到的，就是尊重你，遵守对你的承诺。我会克制自己立刻去找卢瑟的冲动，因为我现在去找他的话，很可能会忍不住当场杀死他。」 说完后，超人就消失在了蝙蝠洞里，布鲁斯站在原地没动，旁边的工作檯上放的是阿尔弗之前端过来的点心。布鲁斯关掉面前的全息屏，从盘子里拿了一块小甜饼，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他的手轻轻的碰了碰蝙蝠腰带的某个格子，那里原本装着一块氪石，是为了防止超人被魔法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控制时，为了制服他而准备的武器，但现在多了一样东西。 阅读完尼克最后发送来的资料后，布鲁斯就知道，他获得的毁灭日病毒样本是卢瑟的阳谋，但他必须这么做，只希望，在得到了尼克用命换来的消息后，他能抢占一些先机，更快摧毁卢瑟针对超人的那个骇人计划。 希望腰带里的东西，永远没有用武之地。 总觉得阿尔弗雷德的小甜饼比以前更甜了，下次还是提醒他减糖吧。 超人走出韦恩大宅后，直接一飞沖天，进入了平流层，只需片刻，他就从哥谭飞到了华盛顿。 他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明明飞出地球，进入宇宙，才能给他带来此刻最需要的平静。 他远远的悬浮在那片断壁残垣中心，此刻正是傍晚，媒体的曝光度已经被另外的事务占据，现场除了未清理的瓦砾和示意闲杂人等不得进入的警戒线，还有几个零散的监控摄像头。除此之外没有更多能有效能阻隔别人探究的设施，不过如果超人真的想要踏足某地，一般的措施也阻挡不了他。 他静静的看着脚下那片因为爆炸而造成的深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着些什么。 如果这里真的有倖存者的话，被压在这片废墟下三天，想必也没什么活着的可能了。 但超人还是放开了自己的超级听力。 顿时，各种嘈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他听到幸福的欢笑还有悲伤的啼哭，听到有人因为被帮助而感激他人，也听到更多恶毒的诅咒。 「我要让超人来拧掉你的头！」他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咆哮。 「超人不会拧掉任何一个人的头！」另外一个同样稚嫩的声音反驳。 「胡说，超人拧掉过佐德的头！」对方立刻论证自己的正确性。 「你们再不过来吃饭，我会拧掉你们每个人拥有的超人玩具的头！」男孩的母亲发出一声权威性的震慑，接下来就是啪嗒啪嗒的跑步和推搡声，还有椅子被拉开的声音。 以前超人听到这种日常的对话，会会心一笑，感到温馨有趣，但他现在没有心情去体味这种温馨。 当他的超能力在幼时第一次觉醒，他感觉到的不是兴奋而是恐惧，是妈妈教会了他怎样学会控制，从此，控制这个词伴随他一生。 他必须控制自己不要听的太多太远，这样才不会被人世间的烦杂惊扰，他要无时无刻控制自己不要用愤怒的眼神看向任何一个欺侮他的孩子，因为说不准他的眼神会化作一道热视线直接洞穿对方的身体。「用眼神杀死你」对克拉克·肯特来说并不是一个玩笑。 他要控制自己的力气，让自己不要因为用力过勐而捏碎同学的骨头，也要控制自己扔出去的篮球不要打穿学校操场的地面，最后，他得控制自己在父亲被龙捲风带走的时候，遵从父亲最后的指示，留在原地，不要去救他——即使他能救。 只因为父亲说，人类还没有准备好接纳他。 人类也许永远也不知道，超人为了成为克拉克·肯特，付出了什么代价。 他被拥有最诚挚和美好品格的两个人类养大，他们教会了自己怎样去爱，所以他深爱着地球，也深爱着人类。 第205页 他从来没认为自己是神，因为神才不会像他一样，为自己这样的深爱和牺牲结果却换来无情的忌惮和仇恨而感到愤怒和生气。 卢瑟永远不会理解，超人正是因为想要做好克拉克·肯特，才成为了超人。 如果哪一天，他不再因为人类对自己的背叛和伤害感到失望，是不是他才真正具备了成为「人间之神」的基本素质呢？ 或者说，卡尔·艾尔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真正融入人类之中，因为人类对待自己的同类尚且残忍，更别说他是个外星人。 如今他没有被拉进实验室反覆解刨研究的唯一原因就是暂时他还拥有绝对的力量。 超人能不费吹灰之力平息一场火拼，但超人阻止不了战争；超人能救助弱者，但他无法熄灭弱者心中燃起的怒火和仇恨；超人能救援一场天灾，但他挽回不了在天灾中没等到救援的人，所以也无法阻止失去亲人的人怨恨超人为什么不早点来。 超人从来不是无所不能，超人也有爱，有恨，也会伤心和愤怒。 他站在这片瓦砾废墟只上慢慢思考，他确实是深爱着这颗蓝色的星球，都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在思考，究竟该怎样才能消除人类对自己的猜疑和怨恨——他已经为人类献出过一次生命，他还能奉献什么？他的这颗「类人」的心吗？ 如果没有了「人类之心」，或许卡尔·艾尔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迷茫和痛苦了。 如果超人彻底泯灭在人类之中，知道他真实身份的莱克斯·卢瑟也绝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弃伤害他和他的家人朋友，那么他究竟要不要就遂了卢瑟的愿，抛弃这颗人类之心，成为真正神呢？ 很早以前，他认为蝙蝠侠手段偏激，用恐惧统治哥谭的做法太过暴戾，但现在看来，蝙蝠侠很可能是对的。 如果他没有办法消除偏见，仇恨和迫害，也许就只能用高压的手段去统治人类。 就在超人在认真思考成为一个独裁者的可能性时，他突然从一众嘈杂声中听到了一个距离他极近的微弱心跳。 第91章 超人的思绪一下被打断，立刻凝神，想要听的更清楚些。 这的确是心跳声，但这声音实在太微弱了，像是随时都会消失似的。 他无视了废墟周围拉起的警戒线，直接飞了进去，这次他听清楚了，声音是从废墟的正中间，也是爆炸残骸的中心发出的。 他降落在那里，立刻着手搬开上面掩盖着的钢筋水泥和石板残块，因为怕自己的动作导致二次坍塌，伤害到那个微弱心跳的主人，超人的动作很慢，也很小心。 直到搬开最后一块厚重的水泥板，他看到一柄深入地下的长刀，刀柄抵住另一块巨大的水泥板，让刀柄之下刚好空出一个三角形的位置，一只灰突突的猫正蜷缩在那块小小的三角形空间里。 它身上的毛已经脏到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在感觉到另一个活物气息时，它抬了抬眼，超人看清了它在微光下有些泛蓝的绿眼睛。 「咪……」 猫虚弱的叫了一声。 超人赶忙先用x视线将猫检查了一遍，确认它的骨头没有伤，这才伸出手，动作轻柔的将猫从废墟中掏了出来。 将它托在掌心，超人才发觉这并不是一只小猫，而是一只至少两三岁的成年猫，只是因为太过虚弱，所以叫声听起来像是奶猫一样。 超人抱着他飞离了废墟，又将他护在胸口，直到重新见到完整的天空，他才悬停下来，低头看着怀里的猫问：「嘿，小傢伙，你怎么会在那里，被困住很久了吗？」 「咪……」 猫又叫了一声，又抬起尾巴尖拍了拍他的手腕，像是在回答他的问题。 「你是没地方去，所以才跑到那里被困住了吗？」超人这样问了一句，但立刻就反应过来，猫怎么可能回答他的问题呢？ 平时救助大都会的猫猫狗狗时，他习惯了对着这些不会说话，也理解不了他语言的小动物们自言自语了，他把这当做放松的一种方式，所以在救出这只猫时，也自然而然的这样问了，没想到黑猫居然还真的给了他一些反应。 他亲昵的用自己的头顶蹭了蹭超人的手腕，再次「咪」了一声。 刚才所有的纠结仿佛都被这叫声给融化，超人总算露出了从离开蝙蝠洞后第一个笑容。 他摸了摸猫的脖颈，那里没有任何佩戴过项圈的痕迹，但保险起见，他还是凝神侧耳聆听了一阵。 随后，他用手指挠了挠黑猫的头顶：「我听过了，方圆10公里之内都没有人在找猫，既然你和我一样，无处可去，那跟我回家怎么样？」 「咪——」黑猫又叫了一声。 「我就当你同意了。」超人捧着猫，正准备飞回大都会，忽然黑猫着急的连着咪咪叫了好几声，看超人不理解，甚至不管不顾的想要从他手里往下跳。 这可是半空中！ 超人连忙捞住他抱好：「怎么了吗？」 黑猫不停的想要往下跳，超人只好重新降落在刚才捞出黑猫的那堆废墟之中，这次它再往下跳，超人也没有阻止他。 落地的时候黑猫踉跄了一下，但还是竭力稳住自己，然后它站定在为它直起那块小小生存空间的长刀面前，回头沖超人又咪了一声。 见超人没反应，他着急的向超人走了几步，又用脑袋顶蹭了蹭他的红靴子，继续咪咪咪的叫。 第206页 超人迟疑着开口：「你是想让我拿走这把刀？」 黑猫高兴的甩了甩尾巴，又咪了一声，像是在夸他真聪明。 其实超人也不知道猫到底是不是这个意思，全凭之前救助猫猫狗狗的交流经验加上鸡同鸭讲的胡乱猜测，他伸手将刀拔了出来，拿在手中观察了一下，这样直直的插入地下，被拔出来时，刀刃依然光洁如新，即便是超人这种对冷兵器没什么研究的人，也知道这是一把好刀。 那块原本被刀支撑着的小空间在失去了支点后，很快坍塌，吓得猫咪向着超人的脚边躲了一下。 超人再一次抱起猫，另一只手反握刀柄，将猫护在自己的披风里，再次升空。 带着活物飞行时，超人一般都不会飞的太快，因此回大都会虽然比从哥谭飞华盛顿的路途近，他也用了近一倍的时间。 等回到公寓，他才将猫放了下来。 猫一落地，喝醉了似的七扭八歪的走了几步，停在了克拉克公寓的茶几垫上站了一会儿。 超人一脸好奇的看着它，不知道它要干什么，只听到一声微弱的「呕——」 等超人反应过来，来不及将它抱离茶几垫，猫已经低着头呕呕呕的吐了出来。 克拉克：真是没有一点点防备…… 他哭笑不得的将猫抱开，因为它看上去站不稳，马上就要倒在自己的呕吐物里了。 「恩将仇报的小坏蛋！这可是露易丝送的茶几垫，被发现上面有呕吐物，你就要倒霉了。」 这么说着，他还是任劳任怨的将茶几垫抽出来，扔进了浴室里。 出来的时候，看到猫趴在刚才被抱过去的那个位置蔫蔫的一动不动，都不怎么叫了。 克拉克已经换掉了超人制服，此时他正穿着大都会橄榄球队的ggt恤和一条齐膝的大短裤，蹲在地上将猫翻过来轻轻压了压肚子，又借着x视线诊断了一下，觉得现在最好还是给它吃点东西。 超人因为经常救助猫猫狗狗的关系，家里常备着一些猫粮狗粮，因此食物倒也没什么难的，他抓了一把猫粮放在小碗里，直接放在黑猫的嘴巴面前，又摸了摸它的脑袋：「吃点东西吧。」 黑猫勉强抬起头凑到碗里闻了闻，又嫌弃似的喵了一声。 「没别的了，只有这个。」克拉克说。 黑猫嗓子里咕噜咕噜了一会儿，像是在嫌弃，但没过多久，他终于妥协地将头埋进了粮碗里。 克拉克趁他吃饭的功夫，又为它倒了碗水放在旁边，接着他起身去浴室，打算趁那些猫咪呕吐物还刚粘上去，还处于比较好清理的阶段，迅速的将它处理好。 等再次回到客厅，原本在地板中央吃饭的黑猫已经不见了，那里只留下一个沾着猫粮渣的空碗和只喝掉浅浅一层的水碗。 克拉克开启超级视力寻找了一下，终于在自己的二手沙发地下发现了将自己藏的好好的新住户。 克拉克打算让自己变的忙起来，这样就没工夫去思考太多让人难受的事情，等那些因为「人类之心」产生的愤怒和怨恨随着时间蒸发掉一些，再去抛却情感，像蝙蝠侠那样，站在「旁观者」的位置上客观的面对那些已经发生的事。 而照顾一只猫显然在目前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 况且这只猫是超人今天在华盛顿市郊的那片废墟里挖出来的，偏偏是在那里，偏偏又是今天，在自己认真考虑到底要不要遂了卢瑟一直以来对自己的揣测，真的变成统治人类的独裁者的那一刻。 这可能是拉奥送给自己的礼物，也是他给自己的答案。 超人救助过无数只猫，事实上，那些被他从树上或者别的什么高处抱下来的猫，他很少会带回家。会被困在树上下不来的猫，大多数是家猫，只要仔细听一听，就能找到它们的主人，另外一些那些卡在某些匪夷所思的地方需要外力帮助的猫们，通常刁蛮又顽皮，被救之后也没多少感激之心，总是搜一下就不见踪影，那些难得被带回家的小猫们，也只是短暂停留，超人的双重身份和双份工作让他自觉不可能养好一只脆弱的小动物，所以他会以超人的身份在社交网站上发布领养信息，然后他会在回復人中选择最适合的领养者，将已经做完全套检查和疫苗的小猫咪郑重的交给对方。 这些领养者大部分也会经常在社交网络上发布猫猫的生活动态，然后@超人，而只要超人看到，都会给他们的动态点赞。 这种良性的循环让超人救助的大部分无家可归的猫咪们都有了好的归宿，至少比跟着克拉克·肯特要好。 而这只在如此特殊时刻被他从废墟里挖出来的猫，克拉克想要自己养。 现在，如何温柔的将猫弄出来，好给这个脏兮兮的小傢伙洗个澡，就成了克拉克·肯特，aka超人亟需解决的头等大事。 而黑猫，准确的说，是变成黑猫的尼克，正将两只手踹在脖子以下，严肃的思考猫生。 他思考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本来以为的必死局，他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就在他产生这个疑问的时候，那个阴魂不散的游戏面板再一次跳了出来。 【保护布鲁斯韦恩，任务已完成，奖励：资源x2000】 【隐藏任务「阻止g粒子扩散」，任务已完成，奖励：生命x1】 【布鲁斯·韦恩aka蝙蝠侠，信任度：100%。任务已完成，奖励已发放：角色卡[猫]升级】 第207页 尼克清楚的知道，在他自爆前，资源点已经完全不剩了，他根本没想过自己还能存活，而且这个隐藏任务，直接奖励了一条命，不会就是猫这条命吧——他记得那只黑猫可是变成黑盒，直接自曝了。 角色卡【猫】升级，这是什么意思，尼克猫伸出自己的爪仔细端详了一下，又狠狠挠了自己头顶位置的沙发底座，一声令社畜克拉克头皮发麻的「刺啦」声从沙发底下传出来。 「坏猫！不要挠我的沙发！」克拉克趴在底下从沙发缝里看着猫，企图用义正言辞的口吻警告对方别做坏事。 但满腹心事的猫根本没工夫搭理他，在挠了一爪子沙发，发现自己并没有变成什么超级猫之类的物种后，又重新揣着爪子继续思考。 他现在从大都会跑回哥谭自己公寓的话，还能利用面板上这仅剩的2000点资源，兑换出一个人类的身体吗？ 对了，把他挖出来的好像是超人，让超人带飞自己的话，说不定就能秒到哥谭？ 这么想着，猫就从沙发下面钻了出来，但他一冒头，就被一双熟悉的有力大手立刻再次卡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咪咪咪！」猫怒吼着，但身体虚弱的他的怒吼听上去就像撒娇。 第92章 「我得先带着你去做检查，打疫苗，你乖一点。」克拉克这样说着，将猫猫拎起来塞进一只航空箱，然后拎着箱子准备出门。 猫在航空箱里愤怒的抗议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用，自己还怪累的，只好盘成一坨，继续梳理目前的状况。 很显然，超人是有个人类的秘密身份，不然不可能如此自然的融入人类的日常生活却没被人公然掀开马甲。尼克猫注意到刚才被拎进航空箱之前，在桌上看到的工牌，上面写的是：星球日报，克拉克·肯特。 尼克：好熟悉的名字，我是不是在哪儿听过？ 艹，我好像真的听过！这不就是当初在冰山会所里碰到的那个小记者吗？不久之前自己还吐槽如果克拉克·肯特是超人他也不会惊讶了呢！ 尼克猫刚震惊完，脑子里的面板再一次亮了起来【克拉克肯特aka超人，他的母星已经毁灭，他是最后的氪星之子，也是在黄太阳下不死不灭的人间之神，目前超人以克拉克·肯特的身份在星球日报任职记者，他正直，善良……】 尼克没再看后面的话，反正第一次刷出肯特的人物资料时，他已经看过了，他此刻关注的是另一个面板。 【请获得人间之神的青睐。任务进度：90%】 尼克：咋说呢，就不愧是人间之神吗？平等的爱着地球上的每一种生物？他还没开始攻略，就已经快要完成了？ 不过，尼克在脑子里大声质问：所以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都现在了还要装什么莫名其妙的游戏系统吗？ 一如既往的，可疑的面板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尼克感觉自己可以摆烂了，当一只宠物猫好像也还挺不错的？想想自己在韦恩庄园当猫的时候过的那些神仙日子，当人哪有那么舒服啊？ 不过也不知道布鲁斯·韦恩怎么样了，虽然他说过让布鲁斯重新选择，但想必他也不会做别的选择，这会儿已经用了解毒剂，重新想起蝙蝠侠这个身份了吧。 也许是猫的脑容量有限，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尼克在回忆以往的那些感情纠葛时，总觉得像是隔了一层雾，又像是读了一本书，总之，没有什么切身的体会，而且这些记忆好像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像雾一样在慢慢散去。 当然，作为猫的他，现在好像失去了人类应有的专注能力，想不明白的事，很快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他安心的蹲在航空箱里，美滋滋的等着超人把他送去韦恩庄园——他记得自己以前装猫的时候，好像就是在韦恩庄园接受检查和打疫苗的，所以超人肯定会把他送去韦恩庄园啊。 到时他就可以撒泼打滚的粘着达米安，顺势留在韦恩庄园，继续享受阿尔弗雷德的猫饭和达米安·韦恩的宠爱。 甚至杰森·陶德回庄园的时候，他还能跟杰森亲亲抱抱举高高！在他不甚明晰的情感记忆里，杰森好像还挺喜欢他的？那必然会给他带好吃的猫饭，做一个合格的铲屎官预备役！ 就在尼克猫还沉浸在自己国王般好日子的美梦里时，一阵阵此起彼伏的汪汪叫和喵喵叫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尼克猫眼睁睁的看着克拉克·肯特aka超人，带着他走进了一家平平无奇，普普通通的宠物医院。 淦！老子怎么能来这种地方做检查，你作为超人的排面呢？！ 接着，没等尼克猫反应过来，他就从航空箱里被掏出来，按在了医疗台上。 尼克：总有刁民想害朕，喵！放开你猫爷爷！小心我一爪子削掉你的头！ 他还沉浸在自己拥有机械生命体时，武德充沛的记忆里，刚举起爪子，就被穿着粉红色制服的宠物护士一把捏住了肉垫。 「哎，小可怜的指甲太长，有的还噼了，啧啧，真不知道遭遇了什么，等会给你剪剪指甲。」那个长相甜美的护士虽然声音温柔，但眼神毫不留情的瞪了克拉克一眼，仿佛他就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装成普通人类的超人愚蠢的挠了挠头，试图为自己辩解：「我是在一个废弃工地找到它的，所以这不是第一时间带它来这儿了么。」 第208页 护士充满疑虑的上下打量他一眼，正要说什么，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宠物医生走了进来。 「克拉克？我在外面看着就像你，怎么，又捡猫了？」 克拉克温和的点点头：「是啊。」 医生从护士手中接过猫，示意她可以先去做其他事，护士这才打消了眼中的疑虑，并不好意思的匆匆离开了。 医生完全不顾尼克的抗拒，熟练的再一次将猫从耳朵尖一直摸到了脚指头，又做了一系列的採样检查。 猫在他的手下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喵喵叫着咒骂。 医生见过的刺头儿猫可比手里这只厉害多了，根本不在意它的辱骂，反而说：「它挺有精神的，就是虚弱了点，可能困在那里好几天没吃东西，养两天就好，对了，你要不要让它在这里洗个澡？」 克拉克立刻疯狂点头。 当初他年少无知时救助小猫咪，为了省洗澡的钱，就带回家自己给洗。洗完后发誓再也不亲自给猫洗澡，这可比拯救世界难多了！ 被捞走的尼克猫疯狂叫骂，但铁石心肠的氪星人无动于衷。 克拉克知道给猫洗一次澡时间不短，因此也没多做逗留，和医生约定好时间后，暂时离开了。 等到三小时后再回来，他得到了一只洗的干干净净的猫。医生还告诉他，已经为这只猫打了疫苗，也做完了驱虫。 克拉克对皮毛乌黑顺滑的尼克猫很满意，付了钱，再次将猫塞进猫包，走向了医院的商品区。 相熟的医生诧异的挑了挑眉。 他知道克拉克是星球日报的记者，更准确的说，他知道其实克拉克每次送来的猫，其实都是超人救的。星球日报和超人颇有渊源，记者露易丝·莱恩几乎可以算是超人的官方媒体发言人，而克拉克·肯特，应该算是超人的记者线人，他很早就看出来每次肯特送来的猫，都和之后超人发布在社交媒体上求领养的猫是同一只，但是，出于和克拉克·肯特帮助超人的相同理由，医生也从未向别人透露过这个秘密。 「你要买项圈？」医生问。 克拉克点了点头：「嗯，这只猫是我捡的，所以我想自己养。」 医生恍然大悟。 他挑了一条外层是红色，内圈是蓝色的皮质项圈递给他：「这条还不错。」 克拉克拿在手里看了看，这条项圈带大概是超人主题的，不但皮带是红蓝双色，连金属吊牌都是超人制服上的盾徽雕刻。 虽然他个人很喜欢，但依旧还是忍不住抬头看向医生。 医生像是看出他想问什么似的，笑道：「这是店里的新货，超人主题的，卖的很不错，喜欢的话直接拿去用吧，就当是我送给小傢伙的礼物，也算是恭喜你，终于有自己的猫了。」 克拉克倒是无所谓别人拿着他的家徽去做猫猫狗狗的铭牌，于是他大方的接过：「那就谢谢了。」 「要帮你刻上联繫方式和名字吗？」 克拉克点头道：「行。」 这时刚好这时又有护士来找，医生拍了拍克拉克的肩膀，将项圈交给店员就离开了。 「请写一下小猫的名字和你的联繫方式。」 克拉克留下自己的常用电话，在名字那一栏，本来想要叫他「超猫（supercat）」，但想了想，还是把那个「超（super）」给去掉了。 店员看着宠物名字里的「cat」，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要不是店老闆跟他关系不错，真的很难相信这人是真心实意想养猫。 而已经被安排好一切的尼克猫，此刻正生无可恋的躺在航空箱里，双眼无神的看着猫包的顶部，活像一只失去了梦想的咸猫。 刚才的洗澡流程简直是他毕生的耻辱，那群邪恶的人类，不但洗了他的毛，还给他掏了耳朵，擦了眼屎，刷了牙，还……还清理了肛】门腺！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尼克猫决定平等的憎恨所有的人类和外星人。而此时的他根本没想过，等回到这个阴险的，伪装成人类的外星人的家，还有更大的「耻辱」等着他。 20分钟后，带着猫回家的克拉克将尼克从航空箱里放了出来，他刚准备火速熘到沙发地下，就被已经焕然一新的屋内陈设给惊呆了。 出门之前还陈设简单的单身公寓里，现在已经在墙角安置了直达天花板的猫爬架，阳台的方向是封闭式的猫厕所，原本放着新闻提示板的地方，现在已经换成了猫抓板，而克拉克单人床的床尾墙角位置，放着一只崭新的，看上去就软乎乎毛绒绒的猫窝。 至于克拉克的最多只够四人用餐的长方形餐桌上，正放着两只刚刚打开的猫罐头。 被精心处理过的鳕鱼和鸡肉的香气顺着打开的猫罐头传到尼克的鼻子里，让他忍不住仰头顺着香气传来的味道嗅嗅。 身边的外星人说：「好吧，这是一个简单的入住欢迎仪式，欢迎我的新室友，猫，我是来自氪星的卡尔·艾尔。以后，请多多关照啦。」 第93章 猫在精神上一直提醒自己，要警惕外星人的新型诈骗陷阱，做一只矜持的猫，千万不要被廉价的猫罐头沖昏了头脑，但身体却没办法违背本能，在诱人香味的引诱下，他的脚产生了自己的想法，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一直走到桌下，他轻巧的先跳上餐椅，再跳上餐桌，用尽最后的警醒没有不顾一切的扑上去，而是先警惕的闻了闻——最后还是屈服于这两罐猫罐头逆天的香味，一头栽了进去。 第209页 他不停的伸出舌头舔食罐头，一会儿吃吃鳕鱼味的，一会儿再吃吃鸡肉味的，很难评判出那一种更好吃。 这两个没有配料表，甚至连生产日期和保质期都没有的罐头品质惊人，至少尼克自己是绝对没买到过这么好吃的罐头（他当然不是自己吃，是涅尔瓦），它们的好吃程度甚至超越了阿尔弗雷德亲手做的新鲜猫饭，这让尼克猫非常想要知道这两个罐头到底是什么牌子的，是什么大都会特产吗？为什么他在哥谭的宠物超市里从没见过或者听说过这种罐头——尼克认为，如果这种品质的猫罐头真的在哥谭存在的话，一定是货架上最显眼的那个。 介绍自己为来自氪星的卡尔·艾尔看到猫吃的都没空抬头的样子，显然是对这份欢迎晚餐相当满意，于是他带着些沾沾自喜的得意，问道：「好吃吗？」 「哌唧哌唧……」回答他的是持续舔罐头的声音。 克拉克满意的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这可是我刚才飞到北极，用堡垒里的氪星科技制作的，新鲜出炉的猫罐头，味道是经过小氪和乔的认证，我自己也尝过，对我来说除了没有盐味，其他都非常完美。」 尼克正在哌唧的嘴僵住了。他抬起头，鬍鬚上还沾着罐头泥：喵？ 啥玩意？你给我吃的是什么外星怪东西？ 变故就是这么发生的，在尼克猫从罐头里抬起脑袋的一瞬间，这个狡猾的外星人以飞快的速度在他颈部摸了一把，随后尼克就感觉到自己脖子上多了个什么东西。 他伸出爪子去挠，发现是一块硬硬的吊牌，又挠了挠自己的脖子，脖子上被套了个东西。 猫有了种不好的预感，连桌上的高科技外星饭的香味都那么不吸引人了。 他跳下去绕着屋子跑了半天，终于在卫生间看见了洗手台上方的镜柜，立刻蹭蹭几下跳上去，后爪踩在水龙头上，前爪抬起搭在镜柜玻璃上。 脖子上鲜艷的项圈以及闪闪发亮的盾型铭牌刺痛了他的眼。 猫嗷呜一声，从洗手台跳下来，勐地跳到这个邪恶的外星人身上，开始嘴爪并用的又抓又挠。 「喵喵喵！」 你这个卑鄙的外星两脚兽，快点把项圈给我取下来！你猫爷爷我永不为奴！ 也许是氪星科技的粮食真的很有营养以及见效很快，吃饱喝足的猫现在中气十足，原本的咪咪咪也变成了喵喵喵。 克拉克连忙放软自己的皮肤：「这么高兴的吗？哎，不要抓我，小心你的爪子，咬我也不行，当心崩掉你的牙！」 小记者把煳在自己脸上的猫捞下来，盘坐在空中，抱在怀里慢慢抚摸。 「喵——」 被按在怀里不能轻易逃脱的猫好不容易跑到了外星人盘坐着的大腿边缘，本来想逃离，但在往下跳的时候硬生生剎住了爪。 这是什么突如其来的空中服务？ 尼克猫愤怒的回头，冲着外星人龇了龇牙，哈了一声，对准公寓里的制高点——猫爬架的顶部，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然后就盘在那里，揣着手警惕的看着还漂浮在空中的氪星人，随时随地准备转移阵地。 和猫玩了一会儿的克拉克已经没有刚从蝙蝠洞出来的那种阴雨，他眼神温柔的看了一会儿猫，终于缓缓落地，走向工作檯，掀开自己工作用的笔记本电脑。 他协助绿灯去外太空执行任务两个星期，是星球日报的老闆布鲁斯·韦恩特批的公差，理由是卧底调查一些可疑的商业犯罪，两个礼拜过去，他当然需要一篇稿子来为这次「公差」做收尾。 邮箱里有几封布鲁斯发给他的邮件，是他作为「蝙蝠侠」时收集的和商业相关的秘密资料，给克拉克写新闻稿做素材，这是两人作为搭档时，心照不宣的配合，但今天，刚刚在蝙蝠洞知道了那么多信息，却偏偏还要被要求「克制」的超人忍不住有些迁怒。 他赌气的故意忽略了那份邮件，打算完全凭藉超人的能力解决这次新闻稿。 他盯着电脑屏幕凝神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用莱克斯·卢瑟作为此次开刀的重要对象。 既然不能杀他，那给他找点麻烦也聊胜于无吧。 只要超人愿意，他能用最便捷的方法最快的获取自己想要的资料。 虽然g粒子的内容暂时不能暴露给大众，但卢瑟在那栋被炸毁的楼里，利用退役伤兵进行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是不争的事实，无论这件事是否是在政府默许下进行的，它所展现出来的残忍和冷酷都违背了人类伦理。 布鲁斯虽然没有明确表示泰尔德已经死了，但超人去看过华盛顿那个实验场的爆炸残骸现场，他不认为在那种情况下，处于爆炸中心的泰尔德还有存活的可能性。 他至死都在保护人类，但如今依然顶着「恐怖分子」的名头，遭人唾弃。超人理解这种感受，他个人对这种误解不在意，是因为超人足够强大。何况当他第一次为了人类而死的时候，无论是真情流露还是虚情假意，至少人们还为他立了丰碑，可泰尔德得到的只有身后骂名。 无论是作为保护弱者的超人，还是追寻真理和正义的记者，克拉克觉得自己都该挺身而出，推翻莱克斯·卢瑟对泰尔德的指控，并且向民众揭露泰尔德炸毁这栋楼的真正原因。 就在他准备现在网络上收集部分相关资料时，猫悄无声息的靠近了他的电脑，一屁股蹲在电脑键盘前，伸出爪子对着电脑键盘跃跃欲试。 第210页 克拉克及时阻止捏住了他的爪：「嘿，黑珍珠，我要工作了，你自己去玩一会儿好吗？」 克拉克温柔的说。 「喵！」 呸，什么黑珍珠，老子是你猫爷爷！放开我的爪，我要给你打字，快点送我去韦恩庄园，我不要跟你这个邪恶的外星人待在一起！ 尼克猫奋力挣扎，四脚并用，在克拉克的键盘上跳出了街舞的架势。 克拉克忍无可忍用两只手掌托住猫的前爪腋下，将他举到自己面前。 「小淘气，再这样我就要把你放到大都会最高的树上啦！」 「喵！」 暴露了吧外星人，老实说，你从树上救下来的猫是不是本来就是你放上去的？ 「好的，达成共识。」 「喵呜！」 谁跟你达成共识了啊！ 克拉克看出了黑猫的满脸不高兴，也知道强迫一只猫在想要放飞自我的时候保持安静实在是违背动物的天性，于是他抱着猫走到沙发前，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调出了猫和老鼠的动画片。 那只满脸透着机灵劲的蠢猫正在被老鼠按在地上摩擦。 尼克猫更生气了，觉得这个外星人在内涵他。 「你先自己看一会儿电视吧，我真的要去干活了，这很重要，是为了帮一个无辜的人洗脱骂名，尼古拉斯·泰尔德，你知道吗，把你挖出来的那个地方，埋着他的灵魂。」 原本在他手上各种不安分的猫忽然停止了挣扎，睁大了圆熘熘的猫眼，直直盯着他。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还是克拉克先笑了出来。 「你这样看着我，好像你真的听得懂似的。」 说完他挠了会儿猫下巴，舒服的猫嗓子里不停发出唿噜唿噜的声音：「好啦，享受了超人的按摩服务，你该老实一会儿啦。」 说完他将猫放在沙发上，再一次坐回了工作桌。开始工作前他不放心的又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猫，黑猫正呆呆的保持着刚才被他放下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看到电视里正演到汤姆拿到主控权，得意洋洋的制裁杰瑞，又看到猫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好笑的转回了头。 尼克猫其实是在思考，变成猫后过小的脑仁的确影响了他的思维，让他太容易被眼前的事吸引，总是忘记更重要的事。而刚刚克拉克的话恰巧提醒了他，他并不是一只真正的猫，而是在另一个世界中，最后的人类。 所以他现在还不能去韦恩庄园。 他还有未尽之事要做，那就是在杀死阿曼达·沃勒之前对他承诺的，要安排莱克斯·卢瑟尽快和她见面。 但刚才那个外星人说，要帮尼古拉斯·泰尔德洗清身后污名是什么意思？ 尼克猫终于又动了，他从沙发上跳下来，再次跳上克拉克的桌子，蹲在了他电脑前，但这次他小心的蹲在外星人两只手和键盘的空隙之间，然后盯着他的电脑屏幕，想看看这个外星人到底要做什么。 克拉克无奈的嘆了口气，扒拉了两下黑猫，但对方坐在他的键盘前和手臂之间的空位盘的稳稳的，丝毫不肯挪动分毫，不过它倒是再也没伸爪子在自己键盘上乱摁，所以就随他去了。 现在正是收集资料的阶段而不是撰写，只要它不捣乱，自己还是能容忍的。 黑猫看到克拉克将数天前卢瑟大厦被炸毁的全部新闻都搜出来整理，接着他在网上查找那栋楼在验收前能查到的一切公示信息，包括验收不过审的报告，以及出具报告的审核员。 接下来，他又详细收集了莱克斯大厦顶部那个号称收集气象信息装置的相关信息。 最后，他用一些不太合法的方式，找到了一份所有参与卢瑟的「退伍伤员慈善救助」的名单，将这些名单上的地址由远及近排列下来。 看着看着，尼克猫大概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一时他的心情有些复杂，他忍不住再次伸出爪子，想要在键盘上打字和克拉克交流，但对方再一次眼疾手快的捏住了他的肉垫。 「小甜饼，再打扰我，可就真的要生气了！」 说着他揪起黑猫毛绒绒的爪子，放在嘴里轻轻咬了一口。 「嗷！」 救命呀！有外星人吃猫啦！ 尼克猫浑身炸毛的从桌子上跳了下来，躲进沙发的角落捧着自己的爪子对着克拉克喵喵叫。 「现在，我们来约法三章！」 克拉克抱着自己的电脑站在猫面前，一点也不介意自己的嘴角还沾着猫毛。 「第一，不许碰我的电脑。」 说完，他盘着腿再次漂浮在空中，将电脑放在腿上，开始了只有超人能做到的悬浮工作模式。 他「坐」在房间偏高位置的空气中，是猫无论爬到哪里都跳不上来的地方，他微微侧垂着头，狡黠的冲着猫露出超人标准的笑容：「这下你再也没办法打扰到我了。」 第94章 尼克猫尝试了几次，确实没办法凭自己的本事跳进悬浮着的外星人怀里，只好放弃。 他气唿唿的蹲在沙发上，爪子在电视遥控器上按来按去，屏幕上的画面也跟着不听的跳来跳去，电视发出的声音也大大小小，但克拉克已经完全进入了工作的心流状态，一心一意的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不再关注猫。 电视中的一个画面吸引了猫的注意，大都会的城市新闻频道里正在放送的画面是一张令猫印象深刻的，讨厌的脸，是那个死秃头。 第211页 猫在遥控器上按来按去的爪子停了下来，它神情严肃的瞪着画面里的人，画面里那个坐姿松散的秃子正在对着主持人侃侃而谈，从自己的楼被炸，谈到华盛顿的爆炸案，再引申到对正义联盟以及超人类的管制问题，几乎就差直说，所有的超人类都是潜在的犯罪分子。 画面戛然而止，猫转过头，看到那个外星人正神情冷淡的拿着电视遥控器。 他关掉了电视后转过头，垂着眼看着猫：「这种新闻新闻有什么好看的？有损你的身心健康。」 说完，他不容分说的拿走了遥控器，剥夺了猫看电视的权利。 猫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幼稚的外星人对猫的报復行为，对他的精神状态感到怀疑。 这真的是众人口中善良博爱的超人吗？ 超人拿走遥控器后，重新飘回半空中继续工作，猫站在地上仰起头喵喵喵的辱骂他，但因为语言不通，对外星人没有造成任何心灵上的伤害，甚至还觉得他有点可爱。 猫气的不行，跳上沙发，开始了猫的可怕报復。 首先，他将外星人那个廉价但舒适的二手沙发一顿抓挠，但因为他刚被剪过指甲，杀伤力直接减弱90% 只在沙发罩上挠出几道浅浅的抓痕，连个线头都没抓出来。 可恶的外星人似乎对一心二用非常习惯，连头都没回，对着电脑说：「果然给你剪指甲是非常正确的选择。」 气死猫了！ 猫再次跳上他零散放着相框以及一些奇奇怪怪怪小摆件的置物柜，任性的从那些东西前走过，任由他们噼里啪啦的倒下或者掉在地上。 但猫多少还是有些良心，好心的绕过那些易碎的玻璃制品，让它们不至于惨遭毒手。 他每弄倒一件，就抬起头看看克拉克的反应，活像是用干坏事期待引起家长注意的小朋友。 他完全没觉得自己现在的思维有什么问题，更没有意识到，自己无论从思维还是到行为，都越来越猫化了。 克拉克的反应就是毫无反应，直到猫将整个公寓弄的一团糟，这个外星人依旧全身心的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 受限于猫这个种族每天必须睡足够长时间的生理限制，他终于感到累了，但尼克猫并没有窝进克拉克为他准备的猫窝，而是堂而皇之的跳上了克拉克的床，占据了床最中央的位置将自己盘成一团。 他本来想稍微休息一小下，再继续精神抖擞的起来进行他对氪星人生活环境的伟大破坏，但他的眼皮在有规律的清脆打字音下越来越沉重，最后终于无法抗拒的沉入梦境。 梦里好像有个人对他说，要带他去看星辰大海，但记忆太模煳了，实在想不起来这是谁。 等猫再醒来的时候，天似乎都黑了，原本悬浮在半空中工作的外星人此时已经不在原地，他从床上轻轻跳下，在这个一眼就能看清公寓大部分结构的地方轻手轻脚的巡视了一圈。 睡着前被他弄的一室狼藉早已经被全部整理好，难怪自己在搞破坏的时候超人毫不在意，原来对拥有超级速度的外星人来说，整理房间也许就是两三分钟的事。 外星人不在家，猫就可以称王称霸。 尼克机敏的观察了一圈，果然在餐桌上看到了刚才外星人捧着工作的电脑。 他立刻跳上桌，伸出脚爪并用，甚至还用上了牙和脑袋，终于顶开了卡尔的电脑屏幕。 之前他还记得自己千方百计接近克拉克电脑的原因是想要通过电脑让这个外星人知道猫大爷的特殊身份，但睡了一觉后，他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忘记需要电脑是要用来干嘛。 对着他的屏幕发了一会儿呆，也没想起来自己的目的，倒是被他桌面上的文档内容吸引了注意力。 克拉克做了一个待办事项，上面写明了自己明天一天需要走访的所有退伍伤兵的家属名单，还有卢瑟那栋大楼的审查员住址。 另一个文档里，写的是他关于莱克斯大厦辅楼爆炸事件的调查新闻大纲。 克拉克是真心想要揭露真相，为尼古拉斯·泰尔德讨回公道。 猫现在还记得泰尔德就是自己，但他现在也意识到，自己对于过去的记忆好像越来越模煳了。 对了，超人救他的时候，一起带回来的那把长刀呢，猫隐隐觉得，那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就在他努力回忆的时候，眼睛的余光瞄到了摆在桌子旁边，刚才还干干净净，现在已经被凌乱的写着许多单词和画了连线的新闻提示板，其中几个单词非常夺猫眼球——g粒子，突变体，超人类实验体，毁灭日病毒。 他的记忆好像被这些关键词触发，短暂的稍微清晰了一瞬。 自爆之前，他是略微觉得遗憾来着，遗憾的是没有机会亲自解决卢瑟了。 但现在，机会不是来了吗？ 他终于又想起里脑子里的面板，他再一次点开面板，看着里面一串串已完成的任务，和目前正亮着的，攻略超人的任务。 经过大半天的相处，超人的好感度进度条还停留在90%没动过，猫看着杰森·陶德和布鲁斯韦恩那两个100%的进度条严肃的思考。 杰森的进度满100%时，zero解锁了，不久后，自己就被迫重生在了zero的身体里。本来他以为自己会死，已经放弃刷布鲁斯的进度了，没想到等自己再醒过来的时候，韦恩的进度条也满了，而这个任务的完成，给出的奖励是他再一次以猫的形式復活。 第212页 按照这个逻辑来推断，等到克拉克·肯特aka超人的好感度也达到100%是不是也会奖励和復生相关的东西？ 尼克的心狂跳起来。 另外，还有那些隐藏任务，尼克已经发现，完成的这两个隐藏任务，事实上都和超人有关，一个是炸毁了大都会能够扩散雾化氪石的设备，一个是发现了卢瑟对g粒子应用在超人类身上的研究。 那么再次合理推测一下，如果再有什么隐藏任务的话，是不是依然是和超人有关的呢？ 猫有限的脑容量经过这么短时间的高速运转，已经有些不够用了，猫也不打算为难自己，现在只要精准的抓住两个首要任务就行。 一个是将超人的好感度尽快刷到100%，看看这次的奖励是什么，另一个是弄死莱克斯·卢瑟，保护超人不要中了卢瑟这个死秃头的陷阱。 尼克猫隐隐有预感，只要彻底解决卢瑟，也许这个「游戏」就会进入到尾声，而自己也能揭开这个「游戏」的真面目，看看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样想着，尼克忍不住在搓了搓手，表现在猫身上，就是他不自觉的踩了踩键盘——记者一下午的工作笔记瞬间就在屏幕上消失了。 猫：…… 我也不是故意的。 他抬起爪子按上键盘，显然，他一开始就高估了自己的能力，猫爪的精细度和人类手指的精度当然不能比，他一顿操作勐如虎，却并没有找到记者的工作笔记，而是不小心调出了另外的记事本，猫努力辨认了一下，这看上去像是克拉克·肯特的记帐本。 一列是他作为普通人类克拉克的收支，另一列是他作为超人的收支。 作为普通人类克拉克还能保持财务健康的话，那么他作为超人时的财政赤字简直要逼疯任何一个正常人。 这数不清0的战损支出，简直了…… 猫刚刚才做出了将超人纳入自己羽翼保护的决定，就看到了他堪忧的财务状况，简直痛心疾首，但自己决定保护的超人，再难也要承担起责任。 猫趴在电脑前仔细思考到底用什么方式才能增加这个家庭的财政收入。 超人刚刚救助了一只搁浅在岸边的鲸鱼，从公寓通风口隐蔽的窗户悄悄飞进屋，就看到他今天刚捡的猫一脸严肃的趴在他的键盘上，屏幕里自己出发前停留的工作笔记的窗口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记事本上还在不停跳出来的乱码。 超人：心累，后悔，想把他重新塞进废墟里。 他将猫从自己的电脑上捞起来，第一时间查找自己的工作笔记，索性它们只是被最小化而不是被删除了，虽然就算被删除，已经做过一遍记录的超级大脑也能把文档内容还原出来，但超人的一天已经过的非常紧凑了，不想再给自己增加多余的工作量。 看来确实到了给电脑设密码的时候了。 等设置好开屏密码，克拉克才将猫放在了地上，自己去卧室重新换上了居家服。 猫一只围在他腿边喵喵叫，克拉克怕不小心踩到他，不得不稍微飘起来一些，用超人的方式进到卫生间洗漱。 就在猫想要跟进去时，克拉克甚至用上了些超级速度，毫不犹豫的关上了门。 「约法三章第二条：室友之间需要相互尊重隐私，我都给你买了封闭式猫厕所了，所以我在卫生间的时候，也禁止你进入，超人也有在上厕所的时候玩手机的权利！」 克拉克在门背后义正严辞的说。 「喵！」 猫扒拉着门抗议，虽然你来自外星，但也是我养的两脚兽了，外面还有个秃头对你虎视眈眈，你快点给我出来，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等到克拉克洗漱完毕，才重新打开卫生间门，黑猫呲熘一声从缝隙里窜了进去，然后把克拉克当作猫爬架似的，顺着他的腿噌噌噌的爬了上去，然后像条围脖似的盘在了克拉克的肩头。 克拉克抓了他几下，没将他抓下来，也就随他去了。等上了床，克拉克靠着床头用正常的人类速度翻了几页书，这才将猫从他脖子上拿了下来。 「好了，我要睡觉了。虽然卡尔·艾尔理论上是不需要休息的永动机，但克拉克·肯特还是需要通过睡眠来弥补忙碌一整天而积累的精神伤害。不得不说，即使是一名氪星人，有时候也很难时时刻刻精神抖擞的面对这个复杂的世界。所以，甜心，作为今天刚刚脱离困境的猫，你是不是也该去享受一下善良的克拉克为你准备的毛茸茸软绵绵的猫窝了呢？」 外星人捧着猫，好脾气的跟他商量。 但猫显然对他的提议并不感兴趣，他直接从克拉克手掌跳了下来，动作熟练的在克拉克的枕边盘成一团，意思是今晚你猫爷爷就要睡在这儿。 第95章 克拉克合上书，用手推了推猫，将它推到床边，但猫爬起来，往回走了两步，又重新盘在克拉克枕边。 就这样反覆了好几次，克拉克也放弃了，他躺下来关掉了灯，猫就在他脑袋旁边唿噜唿噜的，听上去非常惬意的样子。 克拉克有点睡不着，之前他救助的那只鲸鱼，是因为被捕猎者追赶，才误入了浅海域，他将那孩子放生时，它一边往海洋深处游曳，一边不停的回头朝着他漂浮的方向绕圈，超人知道，它是在表达感谢。 其实现在的超人更愿意出现在一些自然灾害现场或者像今天这样，去帮助动物。就像今天，他明明听到了发生在大都会的一起银行抢劫案，也听到了现场的人质在唿唤超人，但他在救鲸鱼和救人之间，选择了前者。 第213页 以前他也许会因为自己能力有限，无法面面俱到的帮助所有人而陷入自责，总觉得是自己做的不够多，或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慢慢不再这么想了。 怎么说呢，那是一种早该如此的心灰意冷。也许超人本身就不该有一颗人类之心，这样就不会在面对伤害和背叛的时候感到痛苦和失望。 他曾经因为深爱着地球和人类而选择成为超人，但如今，在杀死自己最后的族人，又为了杀死毁灭日而选择同归于尽，最后又被母盒復活，成为正义联盟的主席，作为最坚固的防线守护地球，守护人类这么久之后，他发觉自己因为帮助人类而产生的那种发自内心的满足感和快乐，在慢慢消失。 在人类从未停止的猜疑和防备中消失，在即便救助了人类，也被质问为什么不早一点出现的这种苛责中消失。 直到今天，他在蝙蝠洞看到了那些耸人听闻的实验和计划。很难想像，如果自己没有刚好离开地球，而这一切恰好被他目睹，在冲动和愤怒下，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和决定。 但现在，他确实很难再从救助人类这件事上，感受到快乐了。 他发现，当他不在将保护人类当做自己的使命，而是仅仅当做一件任务，内心的愤慨和不甘好像也没有那么多了，甚至连痛苦，也变的不那么明显。 他闭上眼，静静聆听着地球发出的声音，对，是地球，而不是人类，他发现地球也在发出嘆息。 他将听力放的更远，听向地球之外的声音，然后他听到一颗星星碎裂的声音。 「你睡了吗？」克拉克轻轻询问。 猫闭着眼，用尾巴尖拍了拍床，意思是老子听着呢。 「就在刚才，又一颗星星死去了。」克拉克说。 猫的尾巴不动了，连唿噜声也停了下来。它睁开眼，蓝绿色的瞳仁在黑暗中显得又大又亮。 「星星的死去是没有声音的。」克拉克知道他的猫在聆听，继续慢慢说道。 「就像我的母星氪星那样，一颗恆星的毁灭，听上去像是一场盛大的落幕，但事实上，宇宙中的爆炸是寂静无声的。」 「我曾想把地球当作自己的第二故乡，毕竟，我有记忆起，就生活在这里，但后来我才知道，故乡就是回不去的地方，地球对任何一个外星人来说，永远都是他乡。」 猫在黑暗中抬起爪子，用软绵绵的肉垫碰了碰氪星人的脸，抬起头，将自己毛茸茸的脸凑上去，用湿润的鼻子蹭了蹭卡尔的脸。 我知道。我的故乡虽然没有爆炸，但它也是我回不去的地方。咱们俩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同病相怜。不过既然我说了要保护你，你就算是我的同类，我会罩着你的。 黑猫嗓子里发出唿噜唿噜的声音。 克拉克自嘲的笑了一声，像是在嘲笑自己居然沦落到需要对一只猫来倾诉。 他抬起手将猫的脸往旁边推了推：「我就当你是在安慰我啦，但是，别再往我脸上蹭鼻涕了。」 黑猫：……呸！你这不识好歹的外星人，再安慰你我就是狗！ 猫愤怒的转了个身，拿屁股对准了超人的脸。 「好了，睡前茶话会结束，我真的要休息了，明天还要去报社给佩里汇报工作，可惜这两周做的事没有一件是能对老编说的，拉奥啊，杀了我吧……」 第二天一早，克拉克差点迟到，原因是闹钟的响声打扰了猫的睡眠，于是它毫不犹豫的将发出闹铃响的手机直接盘在了自己身子底下。 要不是克拉克生活规律，早早养成了良好的生物钟，復工的第二天就迟到，说不定又要被佩里丢到体育板块去「体验生活」。 「我走了，蜜糖，食物和水都在餐桌边，昨天已经带你看过了，乖一点，看在今天又给你开了个氪星科技出品的鳕鱼罐头的份上，脚下留情，不要等我回来的时候让我做家务了好吗？否则我就把你挂树上。」 说着，克拉克飘起来一点，目光平视着蹲在冰箱上的猫，伸手轻轻弹了弹他尖尖的耳朵。 黑原本竖起的耳朵立刻放平藏进脑袋里，不耐烦的喵呜了一声，抬起爪子扇了超人手腕一下，仿佛在说你怎么这么讨厌。 克拉克收回手，往玄关走去，走之前再次对着冰箱上的猫说：「我走了，晚上见。」 「喵！」 快走快走！ 克拉克推了推眼镜，觉得家里有个每天上下班都可以打招唿的家庭成员的感觉也挺好的。 等外星人一走，猫就从冰箱上跳了下来，例行公事的将整个公寓当作自己的领地巡视了一圈，然后开始扒拉克拉克柜子上的长抽屉——他昨天看到这个外星人将那把zero的随身佩刀放进这个抽屉了。 可恶的外星人竟然给抽屉上了锁，明明昨天这抽屉还没有锁的。 猫在想尽办法也拉不开抽屉后，气唿唿的再次跳上置物柜桌面，将上面的物品摆件再次全部扒拉到地上。 反正他已经看出来，也许是因为自己过分可爱，这个外星人已经深深迷上了自己，虽然总是放狠话要制裁猫，但事实上却从来没有付诸实践过。 猫在家里搞了会儿破坏，实在没什么意思，再次用爪子摁开了沙发上的电视遥控器。 这个秃头是住在电视机里了吗？怎么老是他？ 第214页 猫对着电视里那个正对着记者的话筒大放厥词的秃头哈了一声，然后觉得自己这种隔空示威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黑猫跳到电视顶上，将爪子隔着屏幕挠了卢瑟的脸两下，还是不过瘾，他又气哼哼的跳上窗台，隔着窗看向大都会远处隐约显现出的建筑轮廓，那是卢瑟的莱克斯大厦。 猫扬起头，眼珠子转了一圈，脑子里忽然有里个大胆的想法。 他要再去一趟莱克斯大厦踩踩点，不能真的把自己当作宠物猫了，小猫咪是要干大事的，至少要当面挠花莱克斯·卢瑟的脸，而不是隔着屏幕发泄。 这样想着，他记起超人昨晚是通过公寓背阴处通风通道的窗回到公寓的，于是他跳下窗，朝着那扇窗走去。 果然，那里的窗没有上锁，只虚掩着，猫跳上去推了推，对他现在这个形态来说，有点重，但不是没办法，人类之所以被称为高等动物的表现之一就是他们在漫长的进化生涯中，学会了使用工具。 猫跳到外星人的工作檯上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一把长尺，他叼着尺再次走到那扇窗前，将吃子插【进窗的缝隙中，再顶住窗椽，后脚蹬住窗侧的墙壁，前爪顶住尺，终于借力将窗推开一条刚好可以让猫钻出去的缝。 他刚伸出个脑袋，忽然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于是先把脑袋缩回去，对着自己的脖子开始抓挠。 一个小时后，猫终于解开了脖子上的项圈。 累的他又蜷在窗台上睡了一会儿，才重新精神抖擞的钻了出去。 好久没在自由的风中奔跑了，被大都会的风一吹，猫的心情也好了起来，等跑到熙熙攘攘的街上时，他才想起来自己并不知道莱克斯大厦的具体地址。 但是，他有一个至今还假扮游戏系统的奇怪东西，这玩意很难形容，猫用他目前有限的脑细胞分析了一下，它更像是一个在自己脑子里的超级计算机。 管它是什么，现在有用就行了。他点开脑子里的游戏面板，果然在上面看到了大都会的地图，而且这地图还事打开的，莱克斯大厦的坐标就明晃晃的显示在上面。 猫记住路线后，开始朝着莱克斯大厦的方向跑。 等他跑到那里的时候，刚好是员工午休时间，本想趁着人多混进大厦，可惜连大堂都没进去，就被门口严格的保安赶了出来。 猫绕着大厦转了一圈，最后顺着建筑的排水管道爬了上去。 大厦落地窗那侧的外立面有几扇窗开着，猫凭藉着脑海里对这栋建筑模煳的记忆，判定莱克斯的办公室应该是在最顶层，于是他爬到距离顶楼最近的那层办公室窗，顺着开着的窗缝钻了进去。 午休时间，一只黑猫的入侵併没有引起过多的注意，猫就这样顺利的进入了莱克斯大厦。 虽然他不介意被发现，但一路上他也很注意尽量走一些监控死角的位置。 锁定了卢瑟的办公室后，他就静静蹲在监控死角等待时机——直到卢瑟从他的办公室出来。 第96章 卢瑟不是一个人出来的，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他穿着军装制服，肩章看上去地位很高的样子，不过秃头跟他聊天的表情看上去并不是很轻松。 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人，看着像是卢瑟和那位军官的副官和警卫。 猫努力听了一下，好像是卢瑟推动的什么计划现在遇到了阻力，它悄悄跟着他们，其实跟在卢瑟身后的保镖和军官警卫已经发现了它，因为这只黑猫看上去非常干净，所以警卫们以为它是某个莱克斯大厦里的员工带来上班的宠物猫，而莱克斯的保镖则因为担心驱赶猫的动静太大，惊扰了正在谈事情的老闆，而遭到莫名其妙的斥责——莱克斯·卢瑟绝算不上是什么能容忍属下犯错的宽厚老闆。 鑑于这些阴差阳错的原因，黑猫顺利尾随他们直到出了莱克斯大厦。 他也差不多弄明白了卢瑟和对方在谈的是什么事。 因为阿曼达·沃勒的死亡，原本卢瑟针对超人类的抑制计划会更快的通过，但布鲁斯·韦恩回到哥谭后，第一时间插手了政府和军方的交涉事宜，并将阿曼达·沃勒和卢瑟的做人体实验的这部分内容暴露给了政府——包括依靠诡计使蝙蝠侠中毒这部分。 有些事情，做成了再曝光和还没做成就暴露，给上位者造成的感官天差地别。 布鲁斯·韦恩是正义联盟最大的资助方，几乎以一己之力承担了正联的所有花销，包括近月轨道上那座可以说是地球先锋哨站的瞭望塔。 沃勒和卢瑟所做的事是对正义联盟的背刺，无论华盛顿是否知情，他们都不可能承认这个计划是出于官方的授意。 官方和联盟顾问达成了新的协定，具体协定的内容那位军官始终没有透露，但韦恩这边提出的条件就是卢瑟必须停止所有关于「阿克琉斯之踵」的活动，否则蝙蝠侠将退出正义联盟，不再对联盟成员的任何行为做出约束和解释。 军官的车已经停在了莱克斯大厦的门口，他在上车前微微转身对卢瑟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说：「这件事没有转圜的余地，你的所有研究资料必须上交，阿克琉斯之踵的计划也必须停。华盛顿派我来当面通知你，已经给足你面子，你现在需要思考的问题不是怎么说服我，而是想办法擦干净你的屁股，把你那些该死的把柄扫干净，你知道，无论你被舆论曝光任何事，官方都不会承认知情。希望下次见面依然是在你的大厦而不是牢里。」 第215页 军官对他所知晓的，卢瑟利用退伍伤兵做人体实验的事深恶痛绝，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些冷酷的讥讽：「或者，你也可以想办法入主白宫，这样你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 黑猫看着卢瑟难看的脸色，猜测应该是布鲁斯·韦恩利用他最后发出去的资料和政府做了某些交换条件，但目前他的脑容量不支持他继续思考这么复杂的事，反正看卢瑟不开心，他就挺开心的。 猫觉得自己今天不虚此行，以后可以多来几次，说不定还能探听到更多的消息。不过今天费尽千幸万苦跑来莱克斯大厦的最后一件事还没做呢。 就在卢瑟明明心情恶劣还要勉强微笑的时候，忽然一团黑色的东西从天而降。 无论是卢瑟身后的保镖还事军官的警卫，都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猝不及防。 刚才一直悄悄跟着他们的黑猫，借着助跑和跳跃，踩着几个保镖的肩头，直接煳上了卢瑟的脸。 「啊——！」 卢瑟惨叫一声，掏出枪的保镖和警卫都愣住了。 明明卢瑟的脑袋那么光滑，但这只猫的抓地能力偏偏好的出奇，扒在他的脸上一顿乱挠。 他的脸上很快就布满几道新鲜的抓痕。事实上他真应该感谢克拉克·肯特给黑猫剪了指甲，否则他的脸上可能会立刻见血。 卢瑟双手并用的想要拎走他脸上的猫，但这猫简直像成了精似的，每次他的手抓过来的时候，都会巧妙的盘上他的脖子和肩膀，躲开他的手。 很快，他的脖子上也出现了鲜红的抓痕，原本已经准备弯身进到车里的军官都看愣了，当然，所有人都对这齣其不意的袭击着发愣。 「快把这个畜生给我弄走！」卢瑟闭着眼，双手挥舞着怒道，但保镖们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不知道从何下手，总不能对着老闆的脸开枪吧？ 就在他们靠近卢瑟的时候，猫顺着刚才被卢瑟自己抓开的领子，直接钻进他的衣服里。 「啊啊啊——！」 接着又是卢瑟的一连串惨叫。 几个保镖也顾不上犹豫，赶紧上前帮他扯开衣服，终于把猫从他衣服里掏了出来。 此时卢瑟已经衣襟大敞，满身伤痕。 卢瑟出离愤怒，冲着捧着猫，想要把它放生的保镖尖叫道：「把这只死猫给我！」 保镖不敢违逆卢瑟的命令，同情的看了手上的猫一眼，慢慢递给了卢瑟。 卢瑟本来想要将猫直接摔死，但举起猫的一瞬间，余光看到国防部军官还站在车门后看着他。 他顶着满脸的抓痕，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掐着黑猫的脖子对着军官说：「期待下次和您的见面。」 军官看了被他紧紧攥在手里的猫一眼，一言不发的进了车。 等到车子缓缓开出，卢瑟将手里的猫拎在眼前，捏着猫的手逐渐收紧。 「喵喵喵！」猫悽厉的叫着，他身边的保镖都不忍的微微侧过脸，卢瑟盯着猫，表情扭曲，脸上的肌肉都不自觉的在抽动。 就在他打算将猫直接掐死时，四面八方不知从哪儿跑来许多只野猫，发出嘶声的吼叫，前仆后继的向卢瑟扑了上去。 因为猫的数量太多，保镖们根本无法全部驱赶，而且这些野猫像是为了帮卢瑟手里的猫报仇似的，根本不搭理旁边人，专盯着卢瑟一个人挠。 野猫的爪子又长又锋利，很快，卢瑟的脸上就见了血。 他扔掉手里的黑猫，一边惨叫一边护着自己的脸。 「滚开，都给我滚开！」 他语无伦次的叫着，连滚带爬的跑进大厦，大堂的保安和工作人员连忙帮忙将卢瑟身上的猫摘了下来。 大厦的自动门关闭，旋转门也停止，一群花色各异的猫一齐蹲在大厦前，充满示威性的猫叫声此起彼伏，最先挠他的那只猫站在所有猫最前面，它坐的端端正正，瞪着蓝绿色的猫眼，像人一样抬起爪子，扬起毛茸茸的脖子，在虚空的位置狠狠一划，像是在威胁他。 卢瑟满脸血，正捂着脸无能狂怒的咆哮道：「给我把这些猫都弄死！」 他新上任还没几天的助理默默的拿着手机举到他面前：「老闆，您刚才被猫袭击的视频已经被传到社交网络上了。」 卢瑟勉强睁开眼瞄了几眼，视频的角度是自上而下的，一看就是莱克斯大厦的员工站在窗前拍下来发出去的。 才几分钟，视频已经有了无数转发和评论，大部分都是看笑话和幸灾乐祸的。 「给我去查！」他嘶嘶吸着气怒道，想要让人把车开上来载他去看医生，但大厦门口的猫让他实在有些犯憷，只能被保镖们扶着朝电梯间走。 黑猫得意的看着卢瑟狼狈的背影，喵喵叫着跟野猫们吩咐接下来的作战任务——时刻紧盯着那个光头，见一次挠一次，挠完就跑，千万不要恋战。 务必让他以后见到猫就脸疼。 克拉克已经选定了就在这两天打算拜访伤兵家属，正在查看每一家的背景资料，有针对性罗列採访问题，摄影师吉米呵呵的傻笑一会儿，伸长脖子对着桌对面的克拉克说：「嘿，今天的热搜，转发给你，卢瑟那傢伙被袭击了哈哈哈……」 精准捕捉关键词的克拉克切换到聊天窗口，点开视频，顺便还问了一句：「谁袭击的？」 他的条件反射就是袭击者要倒霉了，按卢瑟那个锱铢必报的性格，必然是不会放过敢公然反抗他的人。 第216页 然后就看到一只眼熟的黑猫正扒在卢瑟脸上挠他。 克拉克眼珠子都瞪大了，要不是时刻提醒自己注意人设，现在一声「拉奥」可能就要喊出声来了。 这不是他的猫么？它怎么跑出来的？ 就在卢瑟抓住黑猫，掐的黑猫开始悽厉惨叫的时候，克拉克忍不住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但接下来的一幕更加奇异，一群花色各异的野猫接二连三的出现在莱克斯大厦周围，朝着准备捏死手上黑猫的卢瑟扑了上去。 克拉克：…… 他是带了只猫大王回家吗？ 「这秃头是不是私下里虐猫啊？如今才迎来了猫的反扑？」吉米听上去还挺高兴的。 纸媒每况愈下，作为业界头部纸媒的星球日报也无法倖免，就算他们一直能够独家採访到超人，也无法阻止一个行业的衰退，莱克斯·卢瑟就是这个时候准备收购报社的。 大家都不愿被卢瑟收购，因为他对超人的恶意根本不需要掩饰，而且在来报社实地考察时，他就曾傲慢的明示，等收购完成，他会第一时间对报社的组织架构进行调整，那些对外星人有盲目崇拜的记者和编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寻找新的工作机会了，就算是普立兹奖得主也一视同仁。 但再愤慨也没有用，没有资本的注入，报社可能都撑不下去。 不过就在卢瑟信心满满能够一举拿下星球日报的时候，被老家在哥谭的韦恩给截了煳。 韦恩娱乐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高价收购了星球日报，并且一切手续走的出奇之快，等卢瑟反应过来时，布鲁斯·韦恩已经成为了星球日报的新老闆。 虽然都是资本家，但韦恩显然要比卢瑟好相处的多，而且韦恩也明确表示不干涉星球日报的新闻自由和人员管理，一切照旧，但报社必须提供最真实和有价值的新闻，这才是他收购这家报社的初衷。 鑑于这些旧怨，卢瑟对星球日报简直恨之入骨，属于没事都要找点茬那种。 因此，大家看到卢瑟倒霉，也是十分乐见其成的。 可惜吉米并没有等到克拉克接话，他等了半天都没等来回应，歪过身子向对面的工位看过去，发现克拉克已经不见了。 「又去厕所？下次得给他推荐个厉害点的男科医生……」吉米低声自语道。 克拉克一打开家门，就看到黑猫正蹲在餐桌边舔爪子，旁边是已经被吃光的鳕鱼罐头。 克拉克几步上前，一把捞过猫，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先检查了一遍，确认对方身体上没受到什么伤害，才口气严肃的问道： 「小淘气，你到底是个什么妖怪？」 「喵！」 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猫不满意的沖他吼了一声，带着鳕鱼罐头味的口气 扑了克拉克一脸。 第97章 克拉克被猫的口气熏了个战术后仰，觉得为了双方的沟通愉快，必须得给猫买套牙刷牙膏，敦促它养成每天刷牙的好习惯。 克拉克对刚才看到的视频里，卢瑟用力收紧手指捏猫的画面心有余悸，于是开启x视线检查了一下猫的身体，确认没事后，才继续教育起猫来。 「你到底为什么要去招惹卢瑟那傢伙？还会唿朋引伴打群架了？所以你是有什么超能力吗？」说着，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猫垂着眼皮根本不看他，一副死猫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克拉克嘆气道：「卢瑟可不是什么爱猫人士，今天你能逃走是侥倖，以后不要再私自跑出去了，说不定他看到你的项圈……」 还以为是我指使你的。 但他着句话没说完，因为他注意到猫脖子上并没有带项圈。 他找了一圈，发现项圈被扔在了卫生间洗手台下的水池里。 克拉克捡起项圈，重新帮猫戴在脖子上，猫象徵性的抗拒里一下，也就随他去了，反正自己能解开。 「我现在真的要怀疑你并不是一只普通的猫了。」克拉克举着猫严肃的说。 出门殴打卢瑟之前还知道把脖子上的项圈给弄下来。话说这个项圈也不是那么好弄下来的。这只猫是不是精明的过分了？他心里却盘算着打算去堡垒弄一个更高级的项圈，确保这只成了精的猫自己弄不下来那种。 「喵！」老子是猫王！ 「我是上班到一半熘出来看你的，现在必须得回去，你在家给我乖一点，再表现的这么不寻常的话，恐怕我真的得把你带到瞭望塔去做一个全面的检查了。」 说完克拉克轻轻弹了下猫的脑壳，说：「等周末带你去我在北极的堡垒吧，那里有只叫小氪的狗，它也很聪明，你们俩应该能玩到一块儿去。」 让猫和狗交朋友，真有你的啊卡尔·艾尔。 黑猫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 说完克拉克抬手看了眼时间，将猫放回沙发，再次从窗口飞了出去。 「我会听着你的，小淘气。」克拉克飞走前，最后对猫这样说道。 但猫根本不把小记者的威胁当回事，他可不是一只普通猫，绝不会在家里躺平浪费猫生，他对自己的时间另有规划。 他趴在沙发上装了一会儿乖猫，估计超人差不多回到报社，重新投入到工作中，猫才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这次，他跳上克拉克的工作桌，再次手爪脑袋并用的顶开了他放在家里的笔记本电脑。 第217页 开机密码的输入框十分瞩目。 猫龇了龇牙，像是在嘲讽外星人的多此一举。以为设置个密码就能阻挡猫使用电脑吗？天真！ 在这外星人设密码的时候，他就用旁光看到了他的设置，为的就是这一刻。 猫举起爪子，盯着键盘专心的敲下一个个字母，屏幕立刻被唤醒，如果说上一次用爪子接触电脑让他还没适应，频频犯错，那么今天，他已经能完美控制自己的爪爪每一下都按在他需要的键位上。 如果说点键位对猫爪来说不太友好，那么电脑上的触控板对猫对四肢的控制力来说更是地狱难度。 但勇敢猫猫，不怕困难，作为一只立志杀卢瑟的猫，这点困难根本无法让他放弃，毕竟他是连脖子上的项圈都能自己取下来的猫。 终于选中需要的图标并点开后，猫开始在键盘上一下下敲击字母。大概两小时后，猫终于完成了他的文档，并且找到了印表机选项，将刚刚完成的文本列印了出来。 他跳上桌旁的印表机，端详了新鲜出炉的热乎乎的文档，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自豪。 猫来回跑着用爪子将纸叠好，再用嘴叼住，无视了克拉克让他老实在家呆着的命令，再次从窗的缝隙里跳出去，大摇大摆的上了街。 刚才在去莱克斯大厦的路上，猫已经踩点过沿街商铺，所以他直奔了离家最近的一家猫咖。 现在正是下午上班时间，但猫咖店还是有不少带着笔记本的客人，老闆暂时不在前台，没注意到进来的黑猫。 猫进店后，跳上一张空桌，因为嘴里还咬着纸，所以只能呜呜呜的叫了一声。 原本分散在店里的几只猫纷纷靠近他，以他为中心围坐了一圈，像是在等待指示。 店里的客人们被这神奇的一幕吸引了，纷纷举起手机拍照。 猫咖老闆是个年轻的姑娘，听到动静后走近，看到自己的猫围着一直陌生黑猫，奇道：「唉？哪来的小猫咪啊？」 猫呸一声将嘴里叠好的a4纸吐在了桌上，一边喵喵叫，一边用前爪将纸朝着老闆推了推。 老闆领会了猫的意思，她看着桌上还沾着猫口水的纸，也没嫌弃，直接拿起来展开。 纸条上写着： 个猫简歷 姓名：猫 性别：男 项目经验：1.因为自己出众的容貌和才智，被成功收养。2.通过团队协作，帮助铲屎官重创邪恶的对手。 自猫评价：具备优秀的领导力和亲和力，其他猫和两脚兽都喜欢他！招他！ ps：试用期半天，不满意不要钱，接受996工作制，工资日结。薪酬结算渠道请看猫牌。 猫咖老闆从这份离奇的简歷中抬头，看向亲自投递简歷的主人公，黑猫认为对方已经看完了简歷上的所有内容，昂首挺胸的向前走了两步，晃了晃脑袋，让颈部的吊牌更明显了些。 老闆微微弯下腰，看着那个正面刻着超人标记，反面写着主人名字缩写及联繫方式的宠物牌，陷入沉思。 克拉克挂掉电话的时候，整个人还有点懵，一时间不能确定自己捡回来的到底是猫还是猫妖，怎么还会自己找工作了？ 他这是莫名其妙的拥有了一只和自己同属社畜属性的猫？ 猫咖老闆是个资深猫奴，一开始联繫他的时，试图让他将猫卖给咖啡店，如果是以前，克拉克免费赠送的可以，但这只猫本来就是克拉克难得决定要养的宠物，况且现在看来，它身上真的有太多不寻常了，克拉克肯定不会同意，在拒绝了对方的购买要求后，猫咖老闆也没太失望，转而和克拉克商量起让猫白天待在猫咖店「打工」，并承诺店里绝对不会996这么丧心病狂，猫只要工作日每晚上班4小时，周末在店里坐班8小时就好，工资周结，一周300美金。 超人或许视金钱如粪土，但金钱同样也视克拉克·肯特如粪土，虽然韦恩集团承担了超人的大部分战损，但超人的良心使得他并不能心安理得的无视这些他个人在战斗中造成的公众损失，所以克拉克在报社的薪水除了寄给玛莎和应对大都会的房租以及日常开销之外，大部分都用在了社会公益事业的捐助上，最后的结果就是，克拉克·肯特的日子过的实在是紧巴巴。 一周300美金的意外之财是克拉克·肯特不能拒绝的诱惑，而且给猫找点事情做，说不定它也会安分些，不会到处乱跑，害他提醒吊胆了。 当天晚上，在报社加完班的克拉克踩着猫「下班」的时间点，按照猫咖老闆给的地址，去接他的室友下班。 他抵达店里的时候，看到他的猫正在桌子上摊成一块猫饼，任由坐在桌边的客人们一边上下其手，猫在被摸的时候发出唿噜唿噜的声音，像是在咱们他们摸的很舒服，更离谱的是，每当有人对着它举起手机，这只成了精的猫就会立刻进入营业状态，睁大眼睛，摆出最可爱最萌的状态看着镜头。 猫咖老闆也和店里的客人们一样，一脸陶醉的盯着黑猫，完全沉浸在撸猫的快乐里。 克拉克进店的风铃声吸引老闆回头看了他一眼，等他自报身份后，老闆又看了看店里的钟，眼神十分微妙，那是夹杂着羡慕嫉妒恨的诡异目光，仿佛在说：原来就是你这个社畜铲屎官，让这么聪明的猫猫操碎了心！ 克拉克无视猫咖老闆谴责的眼神，抱着他的猫回家了。 第218页 回家后，克拉克漂浮在半空中盘腿坐着，将猫的前爪架在自己的手掌中，只让他后肢和屁股坐在自己腿上，再次开启了审问模式。 「你真的是猫吗？还是什么伪装成猫的妖怪？」 卡尔·艾尔严肃道。 「喵！」 你才是妖怪，愚蠢的外星人，要不是你的财务状况堪忧，猫需要一边貌美如花一边还得赚钱养家吗？没用的东西。 猫对克拉克的冒犯十分不满。 「还是说，你真的是布鲁斯在找的那只猫？」 克拉克将猫拎到自己面前，仔细观察了一下。 黑猫觉得自己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他现在可刚制定好攻略超人，顺便找机会杀掉莱克斯·卢瑟的目标，要是回到哥谭，再找这样的机会可就难了！而且卢瑟还憋着坏打算阴超人呢，他必须得保护自己的两脚兽！ 「不对啊，虽然你们都是黑猫，但你明显比布鲁斯要找的那只猫小一些，而且他的猫是绿眼睛，但你的眼睛看上去是蓝绿色的。」超人喃喃自语道。 「喵喵！」 对对对！今天的猫和昨天的猫不是同一只猫！ 猫对外星人的分析很满意，喵喵叫着贊同。 可惜能很快学会全世界各种语言的氪星人至今对喵星人的语言一筹莫展，只能继续假装一人一猫沟通的非常愉快。 「你去挠卢瑟，去猫咖打工，都是为了我吗？」克拉克歪着头，试探着问，他一下午都在想这只猫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跑去猫咖给自己找工作，想来想去，唯一有关联的就是昨天自己救完鲸鱼进屋，刚好看到它蹲在自己电脑前，而电脑上正是自己的收支记录。 虽然一只猫会用电脑，看得懂人类语言有些过分离谱，但抛却一切不可能，剩下的那个，就算再离谱，也有可能是通往正确的那个答案。 第98章 克拉克抱着猫沉思了一会儿，终于拨通了布鲁斯的电话。这是从蝙蝠洞离开后，自己第一次主动联繫他。 「克拉克。」 布鲁斯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一听就是又连续工作了很久的样子。 不过克拉克目前有更重要的事想要询问，于是直接道：「我听说你在找一只猫，是上一次我去哥谭时，从你们庄园后面的林子里抱下来的那只吗？它有什么特别的？」 布鲁斯的声音立刻变的严肃起来：「怎么了？你有什么线索？」 克拉克看着在自己腿上盘成一坨的猫饼，说：「呃，暂时没有，不过你知道的，我在大都会经常会救助一些小猫小狗，你跟我描述的详细些，也许我也能忙你留意一下，哥谭和大都会很近，说不定你们要找的猫就跑到大都会来了。」 布鲁斯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其实他挺怀疑克拉克突然问起猫的动机的，毕竟之前对方离开蝙蝠洞的时候，肉眼可见的非常生气，很难理解在这种心情之下，克拉克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关心韦恩庄园走失的一只猫。 但出于对超人的尊重和信任，他还是简要向他介绍了一番这只猫的特别之处。 「……总之，那只猫很大可能是尼克和这个世界连接的锚点，也许找回了猫，尼克就能重新出现在这里。」 布鲁斯最后这样总结道。 本来不想把自己养猫的事说出去的克拉克犹豫了，按照布鲁斯的说法，他在找的猫，很可能关系到那个为了消灭g粒子而选择自爆的尼克是不是能重新復活，他郑重思考了一会儿，才说：「我……我救了一只黑猫……」 「什么？你找到我的猫了吗？」布鲁斯甚至没等过他说完，就有些焦急的打断了克拉克。 「不……它虽然也是一只黑猫，但看上去比你要找的那只猫要小一点——你应该还记得吧，我抱过那只猫，对它的体型有点印象，而且，它的瞳色是蓝绿色的，不是你要找的绿眼睛猫。」克拉克回答他。 「所以，你捡的这只猫有什么特别之处？」布鲁斯非常敏锐，虽然克拉克解释过两只猫的不同，但他还是认为一定是这只猫拥有某种特殊之处，才让克拉克特意打电话来，而布鲁斯不想放弃任何一个线索。 「它，非常聪明，聪明的有些不像一只猫。」克拉克说。 「比如？」 在克拉克描述这只猫一整天的「光荣」事迹的声线里，布鲁斯一直看着自己屏幕上黑猫挠卢瑟的视频。 在看到这个视频后，他本来就想去联繫一下克拉克，让他帮忙将这只猫找出来的，虽然和他要找的猫形态有差别，但他不想放过任何可能的信息。 没想到这只猫竟然早就被超人收养了。 等克拉克讲完这只神奇的猫，布鲁斯才说：「如果不麻烦的话，能现在把它送来哥谭吗？我想确认一下。」 克拉克当然不会拒绝，两人约定好之后，他挂掉通讯，再次托起猫爪，对着它说：「所以，你到底是不是布鲁斯要找的那只猫呢？」 「喵！」 我不是！ 猫矢口否认。 「对了，从那片废墟里带出来的那把刀，我猜那大概是尼克的东西，就顺便带过去给布鲁斯吧。」 说着他将上锁的抽屉打开，但还没等他伸手将刀拿出来，猫已经勐地跃了进去，整只猫扑在那把长刀上。 克拉克想把猫抱到一边，但它总是左躲右闪，铁了心不让外星人顺利拿到长刀。 第219页 克拉克担心猫在刀身上蹭来蹭去会划伤自己，只好暂时作罢。 「你是不想让我带走这把刀吗？」克拉克问。 「喵！」 我的东西，不允许你随便送人！ 猫生气的谴责外星人的自说自话。 「好吧好吧，说起来还是在你的引导下我才将这把刀带回来的，你要是想让它留在这儿，就暂时听你的吧。」 说完，克拉克将猫抱出来，再次合上了抽屉。 猫看到他的姿势，就知道他又准备带着自己飞了，非常抗拒，上次晕机的感觉还歷歷在目，所以他一个劲的用爪子推超人的胸，试图离开超人的怀抱，可惜他的力量对氪星人来说忽略不计。 「我知道你大概不喜欢我带着你飞，不过这次是正事，我保证会飞的更慢更平稳一些。」 说完，超人将猫护在胸口，又开启自身的生物场将胸前这团小傢伙护好，这才再一次起飞。 等超人降落在韦恩庄园的时候，布鲁斯已经站在大宅门口，连达米安·韦恩也站在他身边。 「就是它吗？」没有多余的寒暄，布鲁斯上前一步，开口问道。 还没等他回答，一阵摩托车的引擎声就由远及近而来，杰森在两人面前勐地剎车，取下头盔，眼睛也看着超人手里的猫。 如果说是布鲁斯挂掉电话就通知了杰森的话，那么他确实来的还挺快的。 克拉克想将怀里的猫捧出来，但在猫咖里还十分亲人的小猫咪这会儿埋在超人的胳膊里，像个社恐猫似的，死活不愿意抬头完整的展现出自己，给韦恩庄园的另外三个人观察。 杰森有些心急的想要接过猫，结果猫根本不领情，拼命扒着超人身上的制服不愿让杰森抱他。 杰森的心当场就凉了半截。当初涅尔瓦可是非常愿意亲近他的。 始终默默观察的达米安也开口道：「它们不是同一只猫，涅尔瓦要比它大一些，眼睛的颜色确实也不一样。」 杰森知道达米安对小动物的研究比人还深入，既然他这样说了，那么八成就不是，但他心里抱着一些隐约的希望。 于是重新带上头盔，遮住自己的表情才说：「不管怎么样，先把它带去尼克的公寓，试试看吧。」 布鲁斯心里其实也有些失望，但他不忍拒绝杰森的要求，虽然知道，如果最后的结果不是大家所期待的那样的话，杰森可能会更难受。 「去哪儿？」超人问。 杰森微微侧头告诉他一个地址，补充道：「这是尼克的公寓，只要他的猫在那儿，他就能回来。」 超人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猫，说：「你是让我带着它飞过去吗？」 「不然呢？」杰森问。 虽然他心里还带着些不可能实现的幻想，但如果这只猫真的和尼克没有任何关系的话，杰森也不太想抱它。 「我的猫，他不太喜欢喜欢我带着他飞，有点晕机……」 超人不好意思的说。 杰森一言难尽的看了看他手里的猫，说：「可是它也不太愿意被我抱。」 「所以你们这儿有航空箱之类的东西吗？你带着猫先去，我随后就到。」超人提议道。 达米安回去宅子，将涅尔瓦以前用过的航空箱拿来给超人，在猫万般不情愿的情况下，再一次住了进去。 杰森接过箱子，直接发动引擎，没再说话，一□□似的离开了。 超人本来也想直接飞过去，但他看了眼视线凝固在杰森消失的位置，带眼神并没有聚焦的布鲁斯，还是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布鲁斯回神，有点散漫的点头道：「没事。」 想了想，超人继续说：「我想我已经调节的差不多了，什么时候要举行联盟会议，你可以提早通知。」 布鲁斯深深看了超人一眼，才郑重的说：「我知道了，抱歉，还有，谢谢。」 超人知道布鲁斯的道谢并不是因为猫这件事，他微微勾起嘴角，说：「你是在代表人类向我道歉吗？」 布鲁斯没说话。 超人说：「布鲁斯，你不用道歉，你代表不了人类，而且，人类说不定也不想被你代表。要谢的话，还是谢谢那只猫吧。」 说完，他做了个起飞的姿势，一瞬间就消失在了布鲁斯的面前。 被留下的布鲁斯看了看刚才超人踩过的地面，上面有几道小小的裂缝，但这些裂缝的存在反而让他更安心。 超人从来都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力量，在没有紧急状态的情况下，他很少会用到音爆起飞，也不会震碎地面。如果每次起飞都震碎地面的话，星球日报的楼也不会□□到现在。 不过每当超人在表达生气或者不满时，飞走的时候总会使用音爆，也不知道多少次把蝙蝠侠独自留在地面被他震裂的大坑里。 超人还会生气，会在自己面前用这种隐晦的方式表达愤慨，无论是对蝙蝠侠还是对人类来说，都是好现象。 说实话，无论是蝙蝠侠还是布鲁斯，都不敢想像一个对所有伤害都无动于衷的超人对人类来说是怎样的灾难。 超人并没有急着飞到杰森提过的那个地址，他趁着空档又救助了几个需要帮助的普通人，这才飞入杰森说的那间公寓。 猫已经被杰森放出来了，但它一出来，就迅速为自己找了个柜子底，熘进去猫了起来。 第220页 杰森站在屋子里也没有催促，说不失望是假的，但可能因为从看到这只猫开始，就没有报太大希望，所以现在也只会在心里平静的感慨一声：果然不是。 在意识到超人进来之后，黑猫以迅雷之势钻了出来，跑到一半就凌空跃起，超人只好伸手接住他抱在怀里。 「喵喵喵！」 你怎么能把我交给别人，真是白疼你了，可恶的外星两脚兽！ 黑猫喵喵叫着谴责他。 现在超人也能从猫的叫声中分辨出他大概的情绪，现在，猫就是有点生气的状态，他只能将猫托在掌心不停的抚摸。 看着这个无事发生的场景，超人多少也知道也许这确实不是他们要找的猫，杰森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超人本想安慰他两句，但猫一边不停的啃他的制服布料，一边往他怀里拱，一副特别焦虑的样子，超人只好先安抚怀里的猫。 「好了好了，我们很快就回去，好吗？」 他挠着猫的下巴说完，再抬头看向杰森：「那……我先……」 杰森没等他说完，就点头道：「好。」 他甚至不想转身再看超人怀里的猫一眼。 超人心里默默嘆了口气，说：「我会继续帮你留意的。」 「嗯。」 杰森淡淡的应了一声。 第99章 等超人抱着猫回到大都会的公寓时，已经夜深了，刚一落地，猫就从外星人怀里跳出来，钻进之前一次都没进去过的猫窝。 克拉克蹲在猫窝外面耐心的哄它。 「蜜糖，我知道你生气了，但蝙蝠侠的事确实很重要，毕竟人命关天，我都想好了，如果你真的是他们说的那只不寻常的猫的话……如果你真的能把泰尔德找回来，我……会每周都来哥谭看你，给你带好吃的猫罐头。」 谁要吃你那个奇怪的外星罐头！猫留给他一个巍然不动的背影，并且偷偷用爪子擦了擦流出来的口水。 你就是想弃养猫。猫对你这么好，你竟然想把我送人！ 「看到你这样全心全意的喜欢我，我真的很高兴，感觉好像在这个世界里，我就是你唯一信赖的人。其实看到你不是布鲁斯他们要找的猫，我也偷偷松了口气呢。」 黑猫的尾巴稍微甩了甩，看上去像是有点被说动。 「好吧，甜心，我知道这伤了你的心，我错了，请你原谅我好吗？」 克拉克蹲在猫窝前，对着那个黑乎乎毛绒绒的屁股再接再厉的诚恳道。 黑猫依旧不肯转身，于是克拉克嘆了口气，起身离开。 才哄我这么一会儿就放弃了，一点诚意都没有，哼！ 猫动了动耳朵，发觉克拉克又出门了，生气的再次用尾巴拍了拍地面。可恶的外星两脚兽，有本事你别回来！ 克拉克当然会回来，只是他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其他东西，这次他不顾猫的抗拒，直接将它从猫窝里捞了出来！ 「喵！」 你想干嘛！猫一边对他使出猫猫拳一边叫。 克拉克将新买猫牙膏挤在猫牙刷上，趁猫骂骂咧咧的时候，一手轻轻卡住猫的嘴巴，用超级速度给猫刷了个牙。 「哈！」 在超人手里毫无反抗之力的猫气的直哈他。 「好了，这是为了你的牙齿健康，你也不想等到老的时候长蛀牙吧。」 呸，你猫爷爷才不会长蛀牙……不是，猫才不会老！ 克拉克凑近猫闻了闻，对刷牙后的清新口气十分满意，接着直接吻上了猫猫的嘴巴。 克拉克：「好了，我都亲你了，不许再生我气啦！」 猫睁大了眼睛，一副难以接受现实的样子。它挣脱了超人的怀抱，几下跳上了猫爬架的制高点。 「喵喵！」 不检点的外星两脚兽，你怎么可以强吻猫！ 超人没有飘起来，而是双手抱臂，仰头看着猫，笑眯眯的说：「超人救过的人类，大多都想用亲吻来表示感激，但我都拒绝了，你是第一个超人主动献吻的美人，要是再不原谅我的话，我可要继续亲你啦！」 「喵呜！」 你这个放【盪的外星两脚兽！ 猫像是听懂似的抬起爪子捂住了嘴，但又觉得这个动作太人类化了，非常生硬的转变成了洗脸的动作。 超人知道它听懂了，他的嘴角挑的更高。 这只猫那么聪明，聪明到完全不像一只普通的猫，就像他自己一样，明明不是人类，却极力想要成为人类。 克拉克看着一边假装洗脸，一边用眼睛偷瞄他的猫，忽然觉得，其实也没什么不能原谅。他可以原谅人类对他的恐惧和猜疑，也可以再次直面卢瑟这类人的极端恶意。地球上有布鲁斯·韦恩这样高尚的人类，有猫这样全心全意信赖着自己的脆弱生命，自然就会有莱克斯·卢瑟这样自以为是又卑劣的碳基生物，这就是大自然的多样性。 他可以原谅卢瑟之流，因为他有猫了。 一只独一无二，属于他的，一心一意信赖他的生命。 等克拉克洗完澡上床，他的猫已经离开了猫爬架，再次在他的枕边摊成一张猫饼。 他侧卧着，一手撑着头，看着他的猫四脚朝天睡的不省人事。 听说猫只有在完全信任和放松的环境里，才会睡成这种肚皮向上的样子。 第221页 克拉克真的很喜欢这种被毫无条件的信任的感觉，也终于体会到了猫奴的快乐。 他突然伸出手指，戳了戳猫柔软的肚子。 刚刚睡着的猫茫然的睁开眼，就看到外星人举着他邪恶的手指，准备戳他第二下。 「喵！」 猫翻了个身护住自己的肚子，并且抬起爪子，一爪讲他不安分的手指摁在了床上。 氪星人戳猫，没有礼貌！ 克拉克顺势将手指放在猫下巴处，动作熟练的帮它挠下巴。 「我的蜜糖，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猫被服侍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他听到两脚兽轻声的询问，花费了巨大的自制力，才让自己离开了那只挠的他又想四脚朝天的手。 他伸出舌头，矜持的舔了舔克拉克的脸。 「喵。」 行吧，既然猫也亲了你，那就会对你负责的。 他心满意足的盘在外星人的脸旁边，直到对方被他的毛骚扰的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克拉克忍无可忍的抓着他的其中一只腿儿，将猫拖到他下巴以下的位置。 「如果你坚持睡在床上，请不要再靠近我的脸，钢铁之躯的鼻子遇到猫毛也会忍不住打喷嚏……阿嚏！」 猫被强行固定在克拉克的肩膀位置，克拉克的下巴搁在他的头顶，颈部的皮肤贴在他的身体，一人一猫就这样依偎着睡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过的波澜不惊，自从和这个外星两脚兽【交换过亲吻之后，猫就把他当作了自己的伴侣，每天和他同床共枕，卧室角落里的那个猫窝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一度让克拉克打算将这个99新的猫窝放到网络二手交易平台给卖了。 早上猫会和克拉克的闹钟竞争上岗，每天都赶在铃响之前，率先在他脸上踩来踩去，有时还会用它那堪比砂纸的舌头舔上克拉克的眼睛。 克拉克合理怀疑，如果自己不是抗造的外星人，被猫这样舔几天，很有可能会失明。 等到克拉克清醒后，他就会用自己的嘴巴碰碰氪星人的唇——接纳一只外星两脚兽伴侣，从每天一个早安吻开始。 克拉克对这样的亲昵很受用，有时会亲亲猫的耳朵作为回礼，有时则会恶作剧般的抓起猫的爪子放在嘴里轻轻咬一口。 每次这样做，猫都会炸着毛跑开5米远，坏心眼儿的氪星人则抱着被子嘿嘿嘿的笑。 等到克拉克起床，猫就会寸步不离的跟着他，认真监督他洗脸刷牙，用热视线剃鬍子，甚至连他上厕所都要围观。 克拉克抗议了几次，效果甚微，最后也随它去了。 等到出门上班前，猫会站在玄关前目送克拉克离开，然后猫会回到猫窝，和那把与他一起从华盛顿废墟里带回来的长刀睡一会儿——克拉克已经将刀从抽屉里拿出来，放到了猫窝里，因为他发现猫总是企图开抽屉趴进抽屉里。 不过过了一段时间，克拉克就觉得这刀多少有些古怪，总感觉猫贴着它睡觉的时间在变长，一般遇到这种问题，超人倾向于交给蝙蝠侠去研究和解决，但这段时间，超人不太想再主动去联繫对方，所以打算先把刀拿到孤独堡垒去检查一番再说。 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抱着长刀睡觉，只觉得每天这么近距离的贴着它蹲一会儿，自己的思维都清明不少，他对克拉克突然又把自己的刀没收走，并「藏起来」这件事很生气，气的每天早上蹲超人脸上，企图憋死一个根本不需要唿吸的外星人。 要不是吸外星两脚兽和他吸刀貌似有同样的功效，猫早就离家出走了。 总感觉和这两样东西待在一起，自己的生命力也越来越旺盛。 现在每天傍晚时分，猫会出门去猫咖上班，一直到克拉克来店里接他，一人一猫再一块回家。 不过这一天，店里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他带着好几个保镖，一进门，店里所有的猫都炸了毛，尾巴竖的笔直，嗷嗷叫着对他发出威胁的叫声。 老闆皱着眉看向着个不受店里所有猫欢迎的客人，原本想要客气但不是礼貌的请他离开，但看清来人后就顿住了。 是经常在电视上出现的大都会知名企业家，莱克斯·卢瑟。 他的脸上还有几道深浅不一的抓痕，老闆一看就知道是猫抓的。 最近卢瑟的新闻有点多，但不是新闻频道里飞扬跋扈的样子，而是社交媒体里被当成乐子的新闻。 传说卢瑟受到里猫的诅咒，只要卢瑟出现在有猫的地方，必然会受到袭击，而这些袭击者们，通常都神出鬼没，挠一把就跑，绝不恋战，给卢瑟抓住自己的机会，这导致卢瑟现在出门都不敢露脸，甚至在去到一个新地点前，都要保镖反覆确认那里没有任何一只猫科动物。 那么，这种时候，这位莫名遭到全大都会猫针对的有钱人，来她这个小小的猫咖，就显得非常可疑。 但老闆又不敢太直白的请他离开，毕竟卢瑟是她这种小老闆得罪不起的人。 「请问，您找谁？」 老闆看着卢瑟一进店就左顾右盼的样子，试探着问道。 卢瑟现在对猫有严重的ptsd，看到这么多猫对着他叫，几天前被猫围攻的痛苦记忆又涌上心头，他厌恶的看了那些猫一眼，不准备再往前踏一步，只拿出几张彩打的纸怼到老闆面前：「我要买这只猫，价钱随你开。」 第222页 几张纸上有十几张猫的照片，上面都是店里那只聪明的打工猫，看照片底部的水印，应该都是从社交平台上扒下来的。 卢瑟的表情实在算不上友好，恶意简直扑面而来，老闆盯着那几张纸看了一会儿，现在说这不是她店里的猫显然不现实，只说：「这只猫另外有主人，只是暂寄在我这儿，恐怕我没资格买卖。」 卢瑟不耐烦的说：「那就把它的主人给我叫来，这点事儿都不会做吗？」 咖啡店里的猫蠢蠢欲动的想要扑上去挠他，卢瑟的几个保镖已经将他围在了中间，随时准备处理扑上来的猫。 老闆特别紧张，生怕自己店里的猫伤到了卢瑟，这样的大企业家为难她一个小店主简直都不用吹灰之力。 「喵！」 一只黑猫叫了一声，从一群猫里走了出来。剩下的猫都喵呜喵呜退开，四散着躲到不能被人轻易抓到的地方去。 卢瑟看到这只猫就脸疼，咬牙切齿的对自己的保镖说：「把它个我抓过来！」 猫听到卢瑟的声音就知道这个崽种是来找自己的，本着不想给猫咖老闆找麻烦的心，他喝退了想要帮忙攻击这个光头的其他猫，自己站了出来。 听到抓捕命令时，猫像一只小炮弹一样蹿出去，风一样的跑出了咖啡店。 第100章 卢瑟气急败坏地带着保镖们去追，店老闆在他们退出咖啡店的第一时间就关了店。 这些天，猫咖老闆渐渐和克拉克熟悉起来，不得不说，即使不当超人，克拉克·肯特也能用自己的真诚和善良获得别人的喜爱，关店后，老闆忧心忡忡地打电话给克拉克，告诉他猫被莱克斯·卢瑟盯上了。对方得到消息后，甚至还为自己的猫带来的麻烦，向她道了歉。 挂掉电话后，老闆将距离她最近的一只猫抱在怀里，无意识地抚摸着，努力思索这个知名企业家到底为什么和一只猫过不去，忽然，她想起卢瑟受到猫诅咒的这个源头，立刻打开电脑，找出前段时间，卢瑟在莱克斯大厦门口被猫袭击的视频。 她暂停视频，将里面最开始攻击卢瑟的那只黑猫放大看，终于辨认出它就是店里那只打工猫。 猫咖老闆：就离谱……但仔细想想，好像也挺合理的，毕竟一只会自己给自己找工作的猫，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呢？ 这边猫已经熘着卢瑟和他的保镖去到了开阔的空间。只要在没有屋顶的地方，卢瑟这个死秃子根本就别想抓到他。 而且这反派好像还挺有偶像包袱的，明明坏事做尽，偏偏还要硬要在普通群众眼里打造一个平易近人的慈善家形象，那就别怪猫肆无忌惮地在他脑门上蹦迪。 猫很清楚既然卢瑟在咖啡店找到了自己，为了不给普通人添麻烦，这份工作是不能再做了，莫名其妙失业，还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让猫十分暴躁。 这两天他的指甲涨势喜人，而且每天跟自己的宝刀和超人睡在一起，感觉力量也得到了长足的增长。他找准机会，在保镖一个勐虎扑猫的姿势下轻巧踩上对方的后脑勺，再次一跃而起，毫不犹豫地降落在卢瑟脑袋上，对着他光鉴可人的脑袋亮出爪子一顿输出。 卢瑟大叫着伸手，两个保镖也一起过来帮忙，猫再次伸出爪子，准备这次直接捅上他脖子上的动脉，让他直接暴毙算了。 但就在这时，卢瑟手里拿着个小小的方盒子，直接怼到了猫的身体上。 虽然卢瑟要抓猫比较难，但接触到它还是很容易的，猫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来不及叫出一声，四肢和身体突如其来的一阵酸麻，整只猫僵硬地从卢瑟脑袋上摔了下来。 虽然猫对这种感觉不熟悉，但不代表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卢瑟竟然带了电击器来对付猫！ 秃子强忍着脑袋上的疼痛，也顾不上周围人惊诧的目光，指挥着保镖要把暂时被电麻的猫从地上捡起来。 保镖刚弯下腰，一阵微风拂过众人的衣角，地上的猫已经不见踪迹。 「超人！」 路人发出惊嘆，更多的人拿出手机开始对准他们。 超人漂浮在半空中，手臂上托着暂时没有知觉的猫，面无表情地垂眼看着卢瑟和他身边的保镖。 卢瑟的保镖们仰起头，近距离仰望着人间之神，感觉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他们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其中一位甚至不由自主地开口道：「不是我。」 但卢瑟并不怕他，他厌恶地抬起头，非常嚣张地对他说：「我劝你最好把手里的小畜生交给我，没有任何一个会唿吸的生物能伤害了我而全身而退。」 超人开口：「这就是你电击一个弱小生命的理由吗？」 周围开始有人窃窃私语，卢瑟冷笑一声：「你有什么证据？」 确实，卢瑟手中的电击器十分精巧，所有人都没看到他对猫做了什么，只看到那只猫忽然浑身炸毛地僵住，然后掉在了地上。 围观的群众选择相信超人，但也仅仅是相信而已，毕竟他们还要生活在世俗之中，谁也不想为了不想干的人或者事，和某种程度上来说，掌握着大都会命脉的资本家叫板。 也许以前的超人会在卢瑟的诡辩下选择自证，但现在他不会再这么做。 他是超人，他的选择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如果他连自己的猫都保护不了，那么即使他有守护星球的力量，又有什么意义？ 第223页 卢瑟如果一定要跟他玩胜者为王，适者生存的游戏，他不介意让他感受一下，一个不需要顾及世俗评价的超人有多可怕。 他不去找卢瑟，是怕自己在知晓了卢瑟做下这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后，一时无法控制自己杀了他，但卢瑟自己舞到他面前来，这可就不怪他了。 被他托在手臂上的猫虽然还有心跳，但至今没有甦醒。 超人的眼眶渐渐蓄起红色红色的光。 莱克斯·卢瑟之所以敢一次又一次地伤害超人，毫无底线地试探超人，正是因为他从内心深处相信超人崇高的道德底线，并且不遗余力地想要瓦解它，证明「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真理，但他相信以自己的聪明和狡猾，自己绝不会成为证明这道题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之一。 但面对眼中泛光的超人，他还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你不敢……」 你不敢当众伤人，如果这样做，你们超人类在人类世界的信任会从你开始，彻底崩塌。 卢瑟还没说完，超人的眼里已经射出两道红色的光线。 人群里传出尖叫声，有人甚至抱住了头，而超人也听到了自己通讯器中，蝙蝠侠厉声质问：「超人，你在做什么！」 红光停了下来，人们渐渐睁开眼睛，看向刚才的热视线目标——莱克斯·卢瑟。 卢瑟还健在，但他因为腿软，已经跌坐在了地上。 他右手的袖子被刚才的热视线齐齐烧断，刚才没来得及第一时间塞进口袋而是塞进袖子的电击器跟着他被损毁的袖子一起掉了出来。 卢瑟看了一眼地上的电击器，抬眼死死盯着超人：「你以为你能证明什么？我确实电击了这个无足轻重的小畜生吗？哈，超人，是你输了，看看周围人看你的眼神！」 超人不用看，他用冷漠的眼神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卢瑟，缓缓开口：「我不需要向你证明什么，莱克斯·卢瑟，我不是为了任何一个个体而这样做，到底为了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 猫在超人的手臂中缓缓转醒，他抬起头，咪咪叫了一小声，又用脑袋蹭了蹭超人裸露在外的手腕，像是在告诉他，自己没事。 超人摸了摸猫的脑袋，也不管猫听不听得懂，用氪星语说：「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说完，他转过身，再次看向卢瑟，说：「我是氪星最后一人，从未自称为神，因为神不会有任何私人的爱与同情。我尽己所能深爱人类，共情人类的痛苦，但如果你想要我成神，卢瑟，我会的。」 他额前「s」型的捲毛不像曾经那样俏皮的随风而动，身后猩红的披风在自身生物场和空气相撞产生的气流中猎猎作响，他俊美如古典雕塑的脸上毫无笑容，钴蓝色的眸子里不再闪烁如钻石星辰般的光辉，而是如暴风中的深海那般汹涌的漩涡。 他以一种凛然之姿缓缓降落，但他的脚并没有落地，而是悬浮在离地10公分的空气里。然后弯下腰，俯视浑身狼狈，额头冒汗，但始终坚持用憎恶的眼神盯着他的卢瑟。 「哈，你终于不装了吗？」 卢瑟咬牙切齿道。 「喵！」 猫恢復了行动力，就想跳下去戳瞎卢瑟的眼睛，被超人不动声色的按在怀里。 「你该祈祷超人能永生永世的『装』下去。」超人在他脑袋旁边，低声说，他每说一个字，都带出一股如冰雪般寒冷的空气，一句话说完，卢瑟那冒着冷汗强装镇定的脑袋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霜。 「如果我决定成神，莱克斯·卢瑟，超人神座是你亲手打造的，而你，也将是神座上的第一滴血，所以，珍惜自己的头，好吗？毕竟，就像你说的，如果我真的想，捏死你，就像你捏死猫那样容易。丛林法则，是你教我的，不是吗？」 「你在威胁我？」卢瑟冷笑着问。 「不，超人从不威胁人类。如果他说出来了，就会做到。」 说完后，他直起身。 「超人……」 蝙蝠侠在通讯器里森然吼道，但还没等他说完，超人已经捏碎了身上的通讯器。 超人一出现，就有围观群众开了直播，他用热视线削断卢瑟袖子的画面已经同步在整个网际网路播放，且热度在持续攀升，他凑近卢瑟说的话因为太远而没被收录，但从卢瑟难看的表情来判断，也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卢瑟判断的没错，没有人会为一只猫鸣不平，而超人表现出来的对人类的攻击性，足以让多年来大家所认为的温和宽容的神子形象全面崩塌。 蝙蝠侠在通讯里听清了超人说的话，所以更感到背嵴发凉。他用第三人称，称自己为「超人」，这绝对是一个相当危险的信号。 蝙蝠侠只希望卢瑟这混蛋不要再继续刺激超人。没人希望面对一个彻底摒弃人类身份的氪星人，蝙蝠侠更不希望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被迫和莱克斯·卢瑟站在同一阵营。 超人没有理睬周围的窃窃私语，更没有回应蝙蝠侠的唿叫，他转过身，微微抬头仰望太阳，身后的红色披风在他生物场的作用下飞扬，披风下摆在空气中扬起起伏的波浪，他将猫小心的护在怀里，如飞弹般腾空而起，巨大的音爆声将他起飞的地面以他脚尖曾停留的位置皲裂出一个大坑。 而无数次挑衅他的莱克斯·卢瑟，毫髮无损的待在坑底，向在场的人类彰显着超人对力量的精准控制和对丑恶的不屑一顾。 第224页 他将纷扰的人群和钢铁森林都抛在脑后，飞过山川河流，飞过炎热的赤道和冰冷的冻土，飞向北极那座属于他的，名为孤独的堡垒。 第101章 超人在直播镜头的注视下直接飞离，消失在了人群中，但网络上关于超人威胁论还没来得及蔓延，星球日报发布的一篇关于莱克斯大厦辅楼被炸毁的详细调查新闻就引爆了网络。 该报导首先阐述了莱克斯·卢瑟将未通过审核的大楼作为人体试验基地，许以丰厚报酬诱骗伤兵做人体样本，对他们进行了惨无人道的药物注射和身体改造，试图将他们改造成拥有「毁灭日」那种能力，但「受控」兵器。 这部分报导的佐证来自于那些已经死亡的伤兵家属们对伤兵们身体上缓慢变化的描述，以及直到他们彻底失踪的愤慨。 克拉克利用一些「非常手段」获取了一部分当初实验室的残像，内容不多，但图像的冲击力总比文字更加骇人。 如果这部分内容只是激怒了一部分人的话，那么接下来，调查报告中提到的，这座辅楼真正未通过验收审核的原因则是彻底点燃了所有人的怒火。 报告详细阐述了大厦辅楼未通过审核的原因——一个设计图纸之外的装置，以及这个装置与莱克斯大厦顶部那个所谓的「气象装置」的关联：它们能够将液化状态的氪石直接雾化，让整个大都会都笼罩在含氪石成分的空气里。 调查报告没有任何私人的猜测，只主观的描述了事实，这份事实的依据则是那份大厦与申报图纸不符的设计图，来源是负责对大楼进行验收审查的审查员。莱克斯大厦实验室「不慎」被黑客获取的氪石液化研究报告，以及黑市之中，那个辗转数层关系，最终法人落在莱克斯·卢瑟前助理名下的一家公司始终在大量收购氪石的交易记录。 众所周知，氪石是超人的弱点，而莱克斯·卢瑟从未在任何场合掩饰过对超人的敌意。 虽然当初官方没有对造成超人之死的「毁灭日」有明确的事故报告，但它是怎么产生的，所有大都会人都心知肚明。 人们知道卢瑟憎恨超人，不乏一些和卢瑟持相同观点的极端人类至上主义者，他们奉卢瑟为领袖，但此时此刻也无法承受舆论的怒火——莱克斯·卢瑟居然为了对付超人，想要让全大都会的空气中都包含氪石分子。 而众所周知，氪石是一种外星矿石，它的辐射可以让超人失去能力，那么对人类呢？会不会对人类产生什么深远的辐射伤害，目前谁也不知道，但谁也不会为了杀死超人，赌上亲朋好友甚至是自己未来的健康。 一些在今天一开始就关注超人和卢瑟冲突的人，很快想到了超人对卢瑟说的话「……到底为了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 超人和星球日报的记者关系匪浅，原来超人比大家更早的到这个消息，所以他是为了大都会的所有普通人，才公然向卢瑟发难的吗？ 大量尖锐的质问涌向莱克斯集团的官方社交帐号，人们纷纷要求莱克斯集团对这份调查报告做出回应，但更多的是个人的仇恨和辱骂，人类就是这样，没有伤害到自己身上时，总是轻描淡写，但一旦涉及自己的利益，是一分一毫也不肯退让。 而就在此时，莱克斯·卢瑟晚宴当日遭到真正的大都会黑邦暴徒劫持，一度沦为人质的商界名流们突然陆续发声，坦言当日大家之所以毫髮无伤，是因为布鲁斯·韦恩的行动助理为大家阻挡了即将到来的伤害——默茜带来的机器人守卫根本不管人质死活，直接开火，泰尔德在被激怒的暴徒们打算无差别杀人时挺身而出，阻止了机器人和暴徒们在狭小封闭的宴会现场的火拼，布鲁斯·韦恩也在自己的行动助理吸引了全部火力的情况下，带着大家悄悄脱困，摆脱掣肘。 「老爷，那些大都会的合作伙伴都打点好了。」 阿尔弗雷德监控着舆论走向，汇报导。 布鲁斯淡淡应了一声：「这种时候说服他们，没有人会不卖韦恩的面子，继续监测舆论，将超人和卢瑟的冲突与这些新闻关联起来。」 管家点头道：「我会的。」 阿尔弗雷德继续操作电脑，抬头看到布鲁斯正在往蝙蝠洞出口的位置走，问道：「您是要去大都会找肯特老爷吗？但我刚才联繫星球日报主编，对方说他发布完这篇调查新闻后，就给了他一周的长假。怀特先生为了保证他的安全，没有问他具体去了哪里，所以您现在去的话恐怕找不到他。」 布鲁斯微微回头：「我知道，他现在应该在他的堡垒。」 「您要去北极？」 布鲁斯推开通往韦恩书房的门，想到那个被突然中断的通讯器，说：「不，现在让他单独待一会儿，或许更好。」 他足够了解克拉克·肯特，如果他真要做出什么要命的决定，绝不会像今天这样，大张旗鼓的广而告之，他会悄无声息的爆炸。 克拉克·肯特从来都不笨拙，他是最好的调查记者之一，在对卢瑟发难前就想好了后手，而那光头误打误撞的招惹了克拉克的猫，只能算是个导火索。 布鲁斯现在只想把这只猫也做进关于超人弱点的那张表里…… 关于莱克斯大厦辅楼的调查新闻报告的确引爆了大众的情绪，卢瑟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立刻回到了莱克斯大厦，隐蔽了行踪，拒绝了所有採访。 第225页 前一秒他还规划着名怎么利用这次超人恐吓他的事件作为超人威胁论的最有利证据，下一秒就因为这篇该死的新闻直接翻车，网上关于「都这样了超人竟然还能忍住不烧死他可真不容易」的言论悄悄蔓延，他知道这是有人在刻意引导舆论，但现在舆论完全不站在他这边，他必须要做好万全对策，抓住公关的黄金48小时，摆平突如其来的丑闻，根本没时间再去找超人的麻烦。 现在除了让莱克斯卢瑟出来发声，媒体最想採访到的是这篇调查新闻的撰稿人克拉克·肯特，但星球日报的主编佩里表示，因为这篇报导设计到商业和某些敏感人物，为了保证肯特的安全，在报导发出之前，报社就为肯特安排了休假，避免他被追踪和报復。 而现在被好多人惦记，并被卢瑟恨的牙痒痒的克拉克，已经抱着他的猫，进入了他的堡垒。 进入到堡垒后，一只雪白的，毛绒绒的生物第一时间飞扑上来迎接了卡尔。 猫还在超人的怀里，但精神还不是很好，卡尔将猫举得高了些，没有第一时间抱住驻守在堡垒里的毛绒绒。 「嘿，小氪，好啦，先从我身上下来，不……我现在不能抱你，今天我们有客人！」 被称作小氪的狗终于重新四肢着地，他歪着头看了看卡尔手里的猫，疑惑的汪了一声。 超人抱着猫飘到一个能容纳一个成年人大小的生物仓面前，将猫先放了进去给它做检查。 这才转身抱住了第二次飞起来扑进他怀里的狗狗。 超人被狗扑的向后退了几步靠在了生物仓上，一边撸着狗头一边笑着说：「下次你别再这么用力扑来这儿做客的朋友了，上次你把蝙蝠侠扑了个跟头，让他一个多月都没理我。」 超人的表情十分柔和，一点也不像刚才那种无悲无喜的人间之神的样子。 「嗷呜——」 小氪对超人的控诉丝毫不在意，用鼻子顶了顶他，隔着自己主人肩颈处的空隙探头去看生物仓里那只黑乎乎的小东西。 「你在问他吗？」 超人松开狗，小氪抬起前爪放在生物舱的护罩上，嗅了嗅护罩，好奇的向内张望。 超人一边摸着小氪的头一边说：「我会在这儿陪你们住3、5天，之后，猫会和你一起留在堡垒常住。」 「汪？」小氪叫了一声，像是在困惑，把一只普通的地球生物留在北极真的没问题吗？ 「离开之前我会重新调整堡垒的恆温系统，总之，它以后就算是我们的家人啦，你要像大哥哥那样照顾他哦。」 说着，超人背对生物舱靠着，又亲昵的揉了揉正趴在罩子上看猫的小氪的头。 生物舱很快分析完了猫的指标，显示它没有受到大的创伤，只是因为电击，神经系统短暂的陷入紊乱，只要在仓内短暂的休息一会儿就能恢復。 听到这个结果后，超人松了口气，将猫暂时放在生物舱里，带着小氪超堡垒内部走去。 「走吧小氪，和我一起为这里的新成员布置一个舒适的环境？」 小氪汪了一声，跟着超人一起飘走了。 谁也没注意到，生物舱里那只沉睡着的黑猫，周身泛出一阵隐约的绿光，而原本被超人放在生物仓旁边试验台上的长刀，剑身上冒出隐隐约约的黑色符文。 等猫再次恢復意识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宽敞的舱体里，舱壁是透明的，向外看过去，这里一片洁白明亮，到处都是水晶簇。 他记起卢瑟来猫咖店抓他，他将人引出去后挠了对方的脸，但这狗东西竟然拿电击器电他！ 意识的最后，他好像看到超人了，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是超人救了他，还是超人打输了，自己被卢瑟弄到什么邪恶的秘密实验基地了？ 他正在警惕的四处观察，就看到距离他不远的试验台上的长刀。 猫立刻不淡定了，喵喵叫着用爪子挠仓壁，企图突破这个密闭的空间和自己的刀贴贴。 「汪！」 猫正在挠舱壁的爪顿了一下。 这是什么声音？ 接着他就看到一张巨大的，毛绒绒的狗脸贴上了他正在挠的那块舱壁。 「喵！」 猫尖叫了一声，跳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警惕的站在距离狗脸最远的那个角落，张嘴哈它。 接着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小氪，我们的小饼干才刚醒，你矜持点，不要吓到它。」 第102章 随着这个熟悉的声音落下，生物舱的舱门也自动打开，但猫还没来得及跑，一双熟悉的大手已经将他捞进了怀里。 超人抱着猫，缓缓悬浮起来，一人一猫升到了靠近堡垒穹顶的位置。 猫喵呜了一声，双手扒着超人的手腕，探出脑袋往下看，俯瞰着这座洁白堡垒中褶褶生辉的水晶簇和各种高科技的仪器。 「黑珍珠，这是我的堡垒，以后也是你的家了。」 「汪！」 说完，刚才扒着舱门吓唬他的那只大白狗也离谱的飞起来凑到猫的身边。他的尾巴在身后愉快的左右晃荡，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靠尾巴才飞起来的。 猫：…… 为什么你们外星球的狗都能飞？这合理吗？ 超人当然不会真的带一只猫详细的参观这座水晶堡垒，在大致介绍了一下后，他就将猫放在地上，让小氪陪着他玩，自己则去处理一些堡垒事务。 第226页 当然，离开之前，他还特意更换了猫脖子上的项圈。 「虽然住在这里不会有走丢的风险，但这个项圈是氪星科技特别制造的，可以随时监控你的健康状况，而且还会根据你的体型做尺寸适配，小氪也有一个。」 换项圈的时候，外星人慈爱的说。 猫生无可恋的趴在地上，感觉自己的猫生失去了希望。 这外星人说是让狗陪他玩，但事实上是狗在玩他！ 猫心里惦记这自己的刀，屡次想要跳上那个试验台去跟自己的刀贴贴，但每次没走两步，就被这只蠢狗叼着脖子捞回来。 他令卢瑟都颤抖的抓挠对这只狗更是完全没有用处，在挠了他一爪子，结果指甲差点被掀飞后，蠢狗还以为自己要跟他玩游戏，高兴的把脸往前凑了凑，意思是让他再挠两下。 「喵喵！」给爷滚吶！你这邪恶的外星钢铁狗！ 但这狗完全听不懂地球猫语，还以为他在示好，将他直接盘怀里一顿狂舔。 猫：……我不干净了。 一直到晚上，卡尔忙完了自己的事，才再次出现，将猫抱进自己怀里往卧室飘，那只被叫做小氪的狗甩着尾巴快乐的跟在自己的主人身后。 「看来你和小氪相处的很好。」 外星人，你视力是不是有问题？ 猫在卡尔怀里无声的翻了个白眼，又对身后的傻狗龇了龇牙，以示威胁。 「汪！」傻狗的尾巴摇的更欢了。 猫现在很忧郁，自己怎么就被绑架到了北极呢，这鬼地方根本不适合猫啊，就算他能逃出堡垒，外面那冰天雪地的根本就没法生存啊！他是一只猫，又不是不怕冷的哈士奇。 这么想着，他恶狠狠的瞪了小氪一眼。 犬种和地球拉布拉多犬接近的小氪冲着他歪了歪头，不知道小甜饼为什么瞪他，是他表现的还不够热情？ 而且如果他在北极，还怎么杀卢瑟？难道要远程用意念杀死他吗？ 就在他还在愁眉苦脸的思索时，超人已经将他放在了一张洁白的大床上。 猫接触到床面的时候，第一下差点都没站起来，全因为这床简直太柔软了。 但他立即被斜靠在床头边的长刀吸引了注意力。 他的刀！ 猫立刻跳下床，站在刀边欣喜的用脑袋在刀身上蹭来蹭去。 嗯，特别有安全感。 超人坐在床上看着不停对着刀蹭来蹭去的猫，说：「虽然这么久了你也从没被这东西伤到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一下，小心刀刃。」 他的话音刚落，原本已经钻进自己软乎乎的窝里准备睡觉的小氪睁开眼，探出脑袋，看到正在拿脑袋蹭冷兵器的猫后嗖一下冲出来，以迅雷之势叼住猫的后脖颈，贴心的将他再一次送到了超人的床上。 猫：要不是做不到，我真想一爪子挠死这只钢铁傻狗！ 卡尔也愣住了，小氪将猫叼过来放床上后，又转头叼走了那柄刀，咬着刀柄从卧室飞了出去，卡尔用超级视力看到小氪把刀再一次送到了试验台上，又飞回来仰着头，得意洋洋的看着他，尾巴甩的跟电风扇似的。 卡尔在猫准备跳狗脑袋上扇他的时候捞住了气急败坏的猫，捧着猫倒在床上笑的起不来。 笑完了才揉了揉狗头，示意它快点回去睡觉，接着他像还在大都会自己的单身公寓里那样，将猫固定在自己胸口以上，用下巴蹭了蹭猫的脑壳：「小氪是为了保护你，别生他气啦，明天我就跟他说，让他别动你的东西。」 「喵！」你最好说道做到！ 「不过那把刀到底有什么秘密呢？我让堡垒分析了那把刀，堡垒告诉我，那里蕴含了某些未知能量。」 克拉克一边用手无意识的摸着猫嵴背，一边说。 「这把刀是泰尔德的，我本应该交给布鲁斯，但……我看你这么喜欢它，所以才私心将它留了下来。你这么喜欢喜欢和它呆在一起，是因为埋在废墟里的时候，是它帮你撑起一片能等到我来的小小空间吗？」 猫没有再像往常那样喵喵叫，而是从喉咙里发出均匀的唿噜声，克拉克低头一看，他的猫已经睡着了。 今天一天也的确是够折腾的，小可怜还受到了电击，超人低下头，亲了亲猫毛绒绒的头顶，也闭上了眼睛。 猫迷迷煳煳的觉得脑袋顶痒痒的，知道是超人又在亲他头顶，他的尾巴尖小幅度的动了动，像是在回应外星人的亲昵。 外面的世界不管如何吵闹沸腾，孤独堡垒的夜晚却是十分宁静祥和，除了黑猫黑黝黝的绒毛遮挡下，流淌在皮肤上的黑色符文。 放在实验台上的长刀刀身上也流转着同样的符文，在它的身上，那些黑色暗纹越来越淡，直到消失不见。 在人类世界养成的规律生物钟让卡尔即使在堡垒没有设定闹钟的情况下，到了该上班的时间，也迷迷煳煳转醒。 他的手无意识的动了动，摸到一把毛绒绒。 他闭着眼迷迷煳煳的想，猫这是到了新环境还没适应吗？今天睡的还挺老实的，既没有踩他的脸，也没有用他那堪比砂纸的舌头舔他头皮。 卡尔对怀里难得老实的猫咪很满意，闭着眼又揉了一把猫头。 嗯？ 再摸摸？ 他的小甜饼什么时候脑袋变这么大了？还有，猫的毛有这么长吗？ 第227页 卡尔手指动了动，感觉自己手里毛绒绒的触感流出了指缝。 他记得猫是一只有点混种孟买猫的短毛猫种？ 卡尔觉得抱在怀里的这个体积不像是一只猫。 他睁开了眼。 哦，是个人，我就说猫怎么可能这么大只。 卡尔又闭上了眼。 是在做梦吗？卡尔想起来自己确实很久都没自己解决过个人需求问题了。但是这个梦怎么这么奇怪？他梦到的好像是个男人？ 这么想着，他依旧没睁眼，只是手顺着那个光滑细腻的嵴背触感慢慢往下移。 移到对方尾椎处的时候，他顿住了，他摸到了一条毛绒绒的东西。 咦？尾巴？ 这个梦越来越奇怪了，他潜意识里的xp这么小众的吗？ 他摸了摸这条疑似尾巴的根部，想判断一下这玩意到底是啥，但他的手指刚用了一点点力气，耳边就传来一声低声的，沙哑的「唔」声，怀里的人也轻轻颤了一下。 超人僵住了。 这近在咫尺的声音，这怀里真实的颤动，拉奥啊，这好像不是个梦？ 他的手没敢动，而是僵硬的再次睁开了眼睛。 怀里确实是个人，是个年轻男人，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那种。 首先入眼的是乌黑的发色，头顶还隐约看到两个发旋儿，但怪异的是，乌黑的发顶两侧，还有两只黑色的猫耳。 卡尔倒抽了口气，这他妈不是真的，绝对是梦。 大概是感受到了头顶唿吸的变化，猫耳小幅度的抖了抖。 除了氪石之外，很少有东西能让强大的氪星人浑身冒鸡皮疙瘩，但是现在有了。 他像个卡壳的机器人似的，缓缓松开手里还攥着的那根疑似尾巴的毛绒绒，慢慢缩回手。 但在收手的过程里，他的指骨再次蹭到尾巴根部的位置。 「嗯……」 原本竖着的尖耳朵塌下来贴着头髮，变成了飞机耳的样子。 怀里的人缓缓睁开眼睛，细长又浓密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扫过卡尔的脸颊。 猫耳青年抬起头，非常自然的伸手搂住卡尔的脖子，然后仰起头，亲了亲卡尔的唇。 还处在宕机状态的卡尔非常不着调的想到，他的黑珍珠好像每天醒来也会先用那毛绒绒的嘴巴碰喷他的嘴。 「早啊，愚蠢的外星两脚兽，你是在向我求欢吗？我允许了。」 他的语气慵懒又温柔，但十分傲慢。 说完，他的尾巴亲昵的缠上了卡尔的手腕。 「啊——！」 卡尔一把推开怀里的人，下意识的扯住盖在身上的被单，像个火箭一样直接冲上了卧室的穹顶，要不是这堡垒拥有最先进的氪星科技，恐怕他会直接冲破天花板飞出去。 猫耳青年直接从床上被推下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喵！」 妈的这两脚兽疯球了？起床气怎么这么大？ 幸亏床下铺着柔软的地毯，要不然老子的尾巴都要摔断！ 小氪听到了动静，睁开眼从窝里探出脑袋。 就看到自己的主人裹着个床单远远在天上飘着，而他们的新家人，变大了，也变秃了，正捂着屁股坐在地上，怒瞪着天上的卡尔。 是吵架了吗？ 小氪跑过去扑在变秃了的猫身上。 猫刚想从地上爬起来，就被飞奔过来的狗再次扑了个跟头，差点被这只吃秤砣长大的狗压吐血。他根本无力反抗，就被摁在地毯里舔了一脸湿润的口水。 「走开！你这傻狗，别舔我！」 猫耳青年手脚并用的推着狗头，企图摆脱这只外星狗的口水攻击。 小氪：哇！猫喜欢我！prprpr~ 第103章 刚恢復成人型的尼克根本无法摆脱一只热情的外星狗，被摁在地上prpr了半天，发现逃脱无望，才抬眼对着还在堡垒上空飘着假装雕塑的人喊道：「快点把你的傻狗给我弄走！」 超人战战兢兢地落地，裹着床单，缓缓抱住自己的狗，随后立刻退到一边，将小氪像个盾牌似的牢牢固定在自己胸前。 他盯着猫耳男人颈间的项圈看了半天，看上去十分想通过它确认这是不是真的是自己的猫。 尼克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下意识低头，但他自己看不见脖子上的东西，只得抬手摸了摸。 摸到冰冷的宠物牌时，他还碰到了自己的皮肤。 尼克的手也顿了下。 他将手掌伸到自己面前仔细端详一番，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嗯，没有毛，非常光滑。 嗯？ 他缓缓抬头，在堡垒能够光洁如镜的穹顶上，照出了自己的样子。 哇！老子终于重获新生？ 艹！我头上和屁股后面的是什么玩意？ 「你……」 尼克收回视线，看向他。 卡尔见对方一直对着穹顶发呆，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试探着打破沉默。 「是我的猫？」 尼克刚刚由猫变成人，具体的原理自己也没弄明白，听到他这样问，镇定地点头：「是啊，这东西不还是你给我戴的吗？」 说着他用手指随意地拨了拨吊在项圈下的猫牌，那枚闪亮亮的银牌在对方脖子上微微晃动几下。 超人的脸突然爆红，他扔掉手中的狗，冲过来想要解掉项圈，等手接触到对方脖子时，又勐然意识到对方现在不是猫，而是个人型生物。 第228页 更重要的是，这个人型生物还是果着的。 于是他又讪讪松开，刻意向后退出更大的空间，再次把一脸茫然的狗拽过来抱怀里。 「你……我，呃，我先去穿件衣服。」 说着，卡尔用超级速度套上了自己的制服。 期间尼克一直坐在地上，默默地看他动作。 堡垒里存放着超人的各种制服，穿好制服后，发现猫耳青年已经坐回了床上，但坐姿十分奔放，并且不着寸缕。 他对自己的耳朵和尾巴产生了巨大的兴趣，不停地抖动耳朵，抓着尾巴在手指上绕来绕去，玩得不亦乐乎。 超人觉得对方貌似对在别人面前赤果没有任何心理障碍，这里只有一套作为「克拉克·肯特」的旧衣物，但事发突然，卡尔暂时没去拿，只将刚才自己裹过的被单快速地披在他身上，包住他的身体——用超级速度。 他尽量让自己的视线集中在对方的脸上，控制自己不要去看对方头上时不时动一下的耳朵。 「你，你到底是什么？」 他有一堆问题要问，但还是选了个目前来说最重要的问题。 「我？」 尼克用手指指了指自己。 超人疯狂点头。 「我是你的猫啊。」尼克理所当然地说。 超人：…… 没见过这种形状的猫。 「你现在的形态，和猫不能说非常相似，只能说毫无关系。」超人肯定地说。 尼克怀疑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不会是想弃养我吧？」 超人无语道：「我只是想弄清楚你是谁，还有，那个项圈，你可以摘掉。」 让一个人型生物戴宠物项圈，宠物牌还是艾尔家族的盾徽形状，一旦被第三个人看到，超人可以直接换个星球重新开始了。 尼克再次摸了摸自己的项圈，当猫的时候他确实很抗拒这玩意儿，但现在就另说了，他得暂时把自己跟超人绑定了，这样才有更多机会接近并且搞死莱克斯·卢瑟。 于是他警惕地捂住脖子上的宠物牌：「我不摘，摘了你就要把我扔了，我不要当流浪猫。」 超人再次陷入沉默。 他盯着猫耳青年的脸看了一会儿，将他和脑海里那个尼古拉斯·泰尔德对比了一下，除去猫耳和尾巴，两个人在容貌上的相似度还是很高的，只是面前这个人看上去要比他见过的，以及视频里面那个人都要年轻一些。 「你是尼古拉斯·泰尔德？」超人问。 「那是谁？」尼克困惑地看着他，反问道。 他现在还不能承认自己的身份。在还不确定黑猫是不是韦恩庄园要找的那只猫时，超人就能把他带去布鲁斯面前确认身份，一旦他现在点头，这个死心眼的氪星人绝对当场把他打包去哥谭，直接上交给布鲁斯·韦恩。 那简直是给自己接下来的行兇计划增加难度。 而且，回到哥谭的话，就不可能不面对杰森，他还没想好要和他说什么，主要是当初明明承诺他会回去，却食言了。 更重要的是，他不确定自己在处理掉g粒子后，能不能全身而退。如果要再经歷一次死亡的话，他宁愿一开始就不要给杰森希望。 现在他虽然变成了人，曾经的记忆对他来说更清晰了些，但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这些记忆的时候，那些曾经汹涌的感情像是和他此刻的情绪隔着山海——他知道，但很难感同身受，更像是读了一本书，或是站在第三者的角度观看了别人的一生。 最后一点就是，其实他也不确定自己现在是什么，又是怎么復活的——他很确定作为机械生命的黑盒在自爆的同时已经被完全摧毁，那么现在在这里的自己，到底属于怎样的存在？他还得弄明白自己脑子里那个直到现在还在假装游戏系统的东西是什么。 等到解开所有这些谜团后，如果他还活着的话，才能再考虑那些和感情有关的问题。 超人仔细辨认着面前人类生物的表情，想要从他的微表情里判断对方反抛出这个问题的真实情绪。 「我在一片爆炸废墟里找到了你……猫，那里是尼古拉斯·泰尔德牺牲的地方。」超人这样说，算是回答了「尼古拉斯·泰尔德」是谁这个问题。 尼克眨了眨眼睛，坦然的说：「我不记得了。」 超人无奈道：「那你记得什么？」 尼克歪头想了想，回答道：「我记得你带我回家，」 说着，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继续说：「不是这里，是你那个很小的家。你带我去宠物医院，给我戴项圈……」 超人的手指不自觉的动了动，看上去十分想用超级速度将他脖子上那个东西摘下来。 尼克谨慎的捂着脖子往后蹭了蹭，盖在身上的被单滑了下来，露出他无暇的肌肤。 超人再次别开脸，尽量让自己的视线落在他身体以外的地方。 尼克看着外星人的脸色变化，心里想着哇，这个外星人这么纯情的吗？ 于是故意道：「你能不能下来点儿，我这样仰着头看你，脖子好累。」 超人慢慢落下来，但依旧选择站在离他较远的一个距离。 尼克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继续说：「你还老是吃我的手。」 说着他抬起右手控诉。 超人的表情逐渐尴尬：「我……」 第229页 没等他辩解，尼克继续说：「你还说让我以后一直陪着你。」 超人坐不住了，看上去想要立刻离开地球的样子。 「你还亲我的嘴……唔……」 超人冲过去捂住了尼克的嘴：「我没亲你，我亲的是猫，是猫！」 他大声反驳。 尼克伸出舌头舔了舔超人的手心，他像触电一样立刻松开，弹出去好几米远，他把手背到身后，脸红的像是要冒烟。 「你别这样！」超人羞耻的不行。 「我怎么了？」尼克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超人张了张嘴，想说「别舔我手」，但不知道为什么，很难说出口，太奇怪，太羞耻了啊。 但尼克看着对方欲言又止的表情，大概也猜到了他想说什么。 「你是要反悔吗？」尼克问。 「什么？」卡尔疑惑，反悔什么？他不记得自己承诺过什么啊。 「你不想当猫的伴侣了吗？」尼克心平气和的问。 「伴……」超人睁大眼睛看着尼克，声音都变了调：「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当你的伴侣了？」 尼克皱着眉说：「你捡了猫，照顾猫，给猫带项圈宣誓主权，你还亲了猫！」 「我不……」超人刚想反驳，尼克继续说：「因为我认可你是我的伴侣，所以才帮你挠欺负你的人，照顾你，还去猫咖打工帮你赚钱！」 超人：…… 尼克看着他无奈的样子，不满意道：「猫还陪你睡觉！」 超人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有嘴都说不清了。 「听着，我做这些的时候，不知道你能变成一个……」超人打量了一下对方因为情绪激动而支棱起来的耳朵和尾巴，决定暂时忽略这两个不和谐的因素，把自己要说的话补充完整：「……人，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基于我捡的是一只普通猫的基础上。如果你觉得哪里有冒犯到你了，我现在就道歉，我很抱歉……」 尼克马上打断他：「你道歉什么啊？我没觉得冒犯，我是你的猫，你也是我的两脚兽，虽然是个外星两脚兽，但我不嫌弃你。」 行吧。 超人决定放弃沟通，他看出来了，这傢伙虽然变成了人，但脑迴路依然是一只猫。 「……算了，你先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找套衣服穿。」 说着，他再次利用自己的超级速度，从堡垒里找出那套「克拉克·肯特」的常服递给尼克。 「你先把衣服穿上。」 尼克看着他递过来的，深色的格纹衬衫，内心十分抗拒。 「暂时先穿这个吧，你要穿新的话，我再帮你去离这里最近的人类聚集区买。」超人看出尼克的不满意，耐心的哄他。 尼克皱着眉，但还是勉为其难地接了过来。 第104章 尼克将那件格子衬衫展开穿在了身上，大概是因为手刚刚从爪子的状态恢復过来，对手指的控制力还不太熟练，扣子系的不好，都错位了，领口也因为这个原因，开的很大，露出半截锁骨。 歪歪扭扭系好扣子后，他依然盘腿坐着，衣摆面前盖住腿根，后面因为尾巴的关系，完全遮不住什么。 尼克抬头看着他，像是再说：我穿好了。 超人觉得自己的眼珠子无处安放…… 他指了指旁边的牛仔裤，提醒道：「还有裤子……」 堡垒里当然有短裤，但那是他自己的，当然不能拿出来给别人穿，所以只能暂时让他先把外裤穿好，等离开堡垒时再一起购置。 尼克倒是没反对，他用手指勾起裤袢，抬脚套在腿上，刚提到腰间，马上又脱了下来。 「不要这个！」他将裤子丢给超人。 超人接着他扔过来的裤子，试图耐心：「现在只有这个，在堡垒里不能果着！」 尼克转过身，拽了拽衬衣，又将自己的尾巴暴露给超人看，可是我已经穿衣服了抱怨道：「可是穿裤子尾巴不舒服！」 说着他甚至还晃了晃尾巴，示意他的尾巴不想受这个委屈。 超人被眼前雪白的（__）和乌黑的尾巴晃的头皮发麻，下意识提高了声音：「你给我转过去！」 尼克自觉是一只非常大度的猫，就算这只外星两脚兽吼他，他也没生气，甚至听话的转过身坐好，并且重新摆放好自己的尾巴。 「转过去就转过去，你那么凶做什么。」 超人痛苦的揉了揉额头，放软声音问：「你还能变回猫吗？」 尼克一只手随意的玩着自己的尾巴，有些沮丧的卧趴在床上。 「不知道，但是我看出来了，你不喜欢这样的我。」 超人深吸一口气，闭着眼飘到床前，只睁开一条缝隙，摸索着用被单盖住尼克的身体，这才好意思彻底睁开眼。 「我能养一只猫，但是没办法养一个人型生物。」超人嘆了口气。 弃养意图十分明显。 尼克勐地坐起来，薄被再次从他身上滑下。 超人猝不及防再次看到一个下半身什么都没穿的猫耳人型生物跪坐在他床上的奇怪画面，一口气梗住，刚想飘出去和他保持距离，就被一把拽住胳膊。尼克整个人扑在了超人身上，企图用自己的体重压住他。 猫耳青年看着瘦弱，但力气却意外的大，身体也非常敏捷，他跳进超人的怀里像个猴子似的整个人攀住他，不让他再次跑开。 第230页 超人也不敢用力挣扎，怕自己一用力，会误伤到对方，只能偏过头，避过对方靠的太近的气息，艰难的说：「你先从我身上下来！」 尼克当然不能同意：「不，你刚才那个意思就是想要弃养我！」 超人：「我没……不是，你先下来再说，别蹭我了！」 超人很后悔之前一时冲动捏碎了联盟通讯器，他现在就想喊救命。 尼克蹭着蹭着，感觉到有点不对劲，然后他不动了，视线慢慢往下移，停在了那个让他感到不对劲的位置。 超人察觉到了尼克的视线，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异动，他一狠心，将人使劲推了一把，尼克马上跌坐在了床上，甚至还微微弹了两下，但他的反应也很快，立刻反手揪住了超人的披风，阻止他当场跑路。 尼克仰头看着被迫落地，企图把披风从尼克手里拽出来的氪星两脚兽，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咚。 「你是发琴了吗？」 超人：…… 他想要直接卸掉披风跑，但尼克再次发挥了种族优势，一纵身，再次扑到超人身上。 一直围观的小氪以为自己的主人在和猫玩，羡慕的不得了，迫切的想要加入他们。看到猫扑了上去，汪了一声，也扑到了超人身上，按着他的肩膀prpr的舔上超人的脸。 超人被自己的狗按在床上动弹不得，身上还趴了只猫耳猫尾的人型生物，可能是这个形象涩的太新潮，就算他的精神很正直，但他的咚比精神更直。 「小氪，走开！」 超人悲愤的命令。 但小氪看到主人和猫玩的开心，一点也不想走开，呜呜了一声后，继续热情的舔着超人的脸。 尼克跪坐在超人身上，说：「你发琴了我可以帮你呀，我很有用的。」 「我不用你帮！」超人恼羞成怒，「啊呸！我没有发琴！」 尼克将手伸到背后，准确的抓住了那个咚。 「两脚兽最口是心非了！没想到外星两脚兽也这么不坦诚。」尼克按着超人结实的腹肌，往后坐了坐。 超人像小氪似的呜咽了一声。 尼克本来想俯下身去亲亲他的脸，但看到小氪正舔的开心，顿时失去了兴致。 他改变了目标，再往后坐了些，但手一直按着那个要命的位置，导致超人完全不敢动。 虽然他是钢铁之躯，但他真的不是钢铁之鸡，他怕对方一个冲动，给他掰折了。 「你放心，我已经承认你是我的伴侣了，会对你负责的，我可不是渣猫。」 超人：「等……」 「我知道你们两脚兽发琴的时候是怎么做的，你们要面对面，跟我们猫不太一样，但谁让你是我的伴侣呢，我会迁就你的。」 说着尼克就摸索着想要脱超人的库子。 超人的制服当然不是那么好脱的，但问题就是现在身边还有一只玩的不亦乐乎的小氪。 聪明的氪星狗沉迷于和主人的（单方面）互动，看了一会儿尼克的动作，就意识到他想干嘛，立刻非常殷勤的和他一起玩起了「找找主人的拉链在哪里」的游戏。 超人死死按住自己的制服拉链，试图在自家猫狗手里保卫贞+操。 「我，我还没成年！」在拉链终于被小氪叼住拉下来后，超人放声大喊，企图唤醒猫的良知。 尼克停下手上的动作，「你不是30多了么？」他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超人。 超人满脸通红：「我们氪星人，寿命可长了，好几百岁都不是问题，30多岁还是个孩子呢，你搞我会被抓去坐牢。」 尼克一脸虽然我没读过书但你也别骗我的神情：「我看过新闻，超人有过女朋友，难道你们是早恋？」 超人疯狂点头：「对对对！我早恋，而且还是柏拉图恋爱！」其实不是。 尼克嫌弃的看了他一点也不柏拉图的咚，做出一副算了，你还是个孩子，那我就让让你的态度：「那你搞我吧，你搞我不用坐牢。」 超人的声音提高8度：「人不能，至少不应该，搞一只猫！」 尼克握住青山不放松：「没关系，反正你又不是人。我好像也不是人，咱们都不用遵守人类的道德准则。」 氪星人也是人！ 超人还没来得及抗议，尼克像捏什么解压玩具似的捏了捏超人已经哭出来的咚：「那这个怎么办？你不让猫搞，你又不想搞猫，它一直这样会不会坏掉？」 超人想说你只要松开它，过一会儿它就好了，但尼克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他眼睛一亮，当即低下了头。 超人：「拉……」 他的太阳神拒绝在这种时候听到自己的名讳，于是卡尔刚吐出一个字母，就彻底失了声。 猫变成人之后，除了耳朵和尾巴还保留着猫的特徵，其他位置倒是和人没什么两样，他的舌潮湿柔软，而且也没什么刺，避免了惨绝人寰的钢丝球事件。 超人不挣扎了，他半撑着身体，推开小氪的头，用氪星语对它说了什么，小氪呜呜叫了两声，失落的跳下床，离开了卧室。 卡尔早就发现这人的脑迴路和猫一样，但现在看起来，他身为高等生物的羞耻心也少的可怜，超人的天灵盖都麻了，灵魂更是早出了窍。 他微微喘着气，一只手不自觉的撸上猫的发顶，在碰触到猫耳的时候，那尖尖的小耳朵立刻贴住了头髮。 第231页 青年卧趴在那儿，尾巴放松的摆在身体一侧，尾巴尖不由自主的一抬一抬，他的背部线条很漂亮，塌下去的腰和抬起的胯让他的嵴椎呈现了一个很优美的弧度，在衬衣毫无作用的遮掩下，被卡尔看的明明白白。 就算超人不是个孩子，他也素了太久时间。自从结束上一段感情后，他的工作一直都很忙，无论是报社的工作，还是超英这份兼职，都全方位的占据了他所有的时间，有时累的躺在床上就能睡着，近几年连自助都没有，连轴转的社畜生活仿佛让他失去了世俗的欲【望。 但是现在，看着面前的发顶，他尾椎一麻，忍不住哼了一声。 尼克猝不及防的咳出声。 「抱歉！」 卡尔尴尬又羞耻，都来不及感受余韵，跳下床就去帮尼克倒水拿纸巾。 尼克趴在床上咳嗽了半天，接过超人递过来的水又漱了好几次口，这才抬起头，再次和超人对视。 超人看着他兽类的竖瞳，有些心虚的别过脸，递给他一包纸：「真的对不起……」 他是超人，如果有意拒绝的话，总不会让对方如愿，但就是那么一念之差，是担心自己太过抗拒，伤害到眼前的人吗？也许吧，可能还有一些连超人自己都不想承认的私心在里面。 不过他来没来得及想更多，就听到面前这个完全不知道羞耻为何物的猫耳青年说：「你这三十秒有吗？别是有什么毛病吧。还是这就是你们氪星人的平均水准？」 第105章 卡尔生气了，生气的具体表现就是不再搭理尼克。被一只猫质疑x能力，既不能否认事实，又不可能为了证明自己选择再来一次，实在是有点憋屈。 可惜目前尼克的脑容量完全get不到他生气的点，卡尔不理他，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他又不是狗，喜欢时时刻刻关注主人的情绪。 帮卡尔纾解完，他本来还想黏煳一会儿，但从他质疑完氪星人的生理特点后，卡尔夺过他手里的水杯，不再跟他说话。 尼克凑上去几次，都被冷漠的躲开，行，那猫也不想理你了。 反正堡垒里又不止卡尔一个会喘气的，他不理自己，不是还有小氪么？虽然是只傻狗，但陪玩的话还可以。 卡尔看着小氪和猫玩的开心，再打量了一下猫的穿着，觉得还是得让他衣冠整齐，不然这堡垒真的待不下去！ 但猫现在这幅模样肯定没法出门，卡尔只能自己离开堡垒，飞到最近的人类聚集区去帮尼克买衣服。 没多久，他又回到堡垒，猫已经撇开小氪，盘坐在地上反覆摩挲手里那把长刀。 卡尔不自在的咳了一声。 尼克抬头看了他一眼，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继续低头侍弄那把刀。 卡尔只能把手里的衣服递给他。 「你穿这个吧。」 尼克再次抬头，看到卡尔已经为他重新准备好了一整套的衣服。上半身是带帽子的卫衣，下装是嘻哈人士特别钟意的那种吊裆裤。 卡尔解释道：「这种裤子很宽松，尾巴放在里面也不会太难受，我还单独给你买了帽子，总之……穿条裤子吧！」 卡尔诚恳建议。他真的不想在堡垒里看到一个穿了跟没穿区别不大的猫耳男人到处跑，没有人应该受到到这种考验，氪星人也不应该被如此对待！ 尼克笑了一声，没再做什么妖，很听话的接过了衣物，并且当着卡尔的面就换了起来。 卡尔想劝他回卧室换衣服，张了张嘴，感觉自己说了也白说，他很难和一只猫解释清楚什么是羞耻心，因此只能转过身表示礼貌。 等到身后熙熙索索的声音停止，卡尔终于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转过身看到他还在玩刀，再次问他：「你作为猫的时候，就非常亲近这柄刀，它有什么特殊的吗？」 「大概吧，总觉得它就是我的一部分。」 卡尔瞭然。他知道这把刀是属于谁的，但现在听对方这么说，觉得面前这个人就算不是尼古拉斯·泰尔德，也跟他有着绝对亲密的关系。 「既然你不记得自己叫什么，那我暂时叫你尼克好吗？」卡尔说。 尼克打量了他两眼，摸着自己的颈部的宠物牌说：「你不是给我起过名字了吗？而且之前你还黑珍珠，小饼干，小蜜糖的想到什么叫什么，随便吧，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我介意！卡尔内心疯狂吶喊，这样叫猫和称唿人，完全是两回事好吗？ 「所以你现在吃什么？猫粮还是和我一起吃营养剂？」卡尔问。 尼克不想吃猫粮，也不想吃营养剂，他看卡尔吃过，形状长的跟牙膏似的，不知道他是怎么吃的下去的。 「我想吃点儿正常人类吃的东西。」 卡尔想了想，点头道：「之前为了给你弄猫粮，鳕鱼鸡肉之类的原材料还有，我做饭水平很一般，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弄给你吃。」 尼克高兴了，他凑上去搂住卡尔的脸亲了一口：「好。」 卡尔又有点脸红，他推开尼克说：「你不要随便亲我，不合适。」 尼克歪头看着他，疑惑：「为什么？」 卡尔说：「你可以亲你喜欢，并且也喜欢你的人。」 尼克皱眉：「我挺喜欢你的，你不喜欢我吗？」 卡尔觉得自己没办法跟一只猫解释这种问题，只能说：「我对你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 第232页 尼克翻了个白眼，表示听不懂。 「我都给你舔过……」 卡尔以迅雷之势捂住他的嘴，阻止他说出什么更糟糕的东西。 「别说出来啊！那是意外！」卡尔恼羞成怒。 尼克把他的手从自己嘴上拔下来。 「呵呵。」 猫嗤之以鼻。 卡尔尴尬的松开他，有点羞耻，但还是得硬着头皮继续说。 「我本来是打算把你和小氪一起留在堡垒的，但你现在……有自主意识，所以还是想问问你的意见，你是留在堡垒，还是有什么其他打算？」卡尔问。 「我是你的猫，当然跟着你。」尼克理所当然的说。 「你不是……」卡尔试图反驳，尼克再次打断他：「但我不要留在这儿，我要跟你回大都会。反正你休想甩开我。」 「大都会的公寓你也看到了，很小。要不然你还是留在这儿？」卡尔对委婉的表达了一下大都会的单身公寓并不适合两个人居住的意图。 尼克摇头：「我不要，我又不占地方，也不嫌你的公寓小。你的堡垒太大了，我害怕。要是哪天小氪欺负我，我跑都没地方跑。」 卡尔想说，你不欺负小氪就算好的了，小氪怎么可能斗得过你。 但他现在看出来了，跟一只猫讲道理纯属浪费口舌，再说，两个人也算有过十分亲密的行为了，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卡尔还是愿意顺着他的——就当自己养了只品种特殊的猫吧。 他嘆了口气，说：「好吧，我可以带你回大都会……」 「好耶！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两脚兽！」没等卡尔说完，他就跳起来搂着对方的脖子，双腿也攀上卡尔的腰。 卡尔托着他的臀往后退了两步，侧过脸认命的让他往自己脸上餬口水。 小氪晃着尾巴在原处看了半天，这会儿也飞奔过来扒住卡尔，往他另外半张脸上餬口水。 卡尔：…… 尼克嫌弃的看了小氪一眼，忽然想起来这傻狗之前舔过卡尔的脸，之后也没看到卡尔洗脸。 他面无表情的从卡尔身上跳下来，呸了几口，跑去漱口了。 卡尔松了口气，拍了拍狗头，主动把另外半张脸凑过来给小氪舔。 等尼克再回来，卡尔才把剩下的半句话说完：「但是你得保护好自己，想出门的话得做好伪装……」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小心的，总之不会给你添麻烦。」尼克不耐烦的说。 卡尔无奈的解释：「我不是怕你给我添麻烦，我是担心你遇到危险。」 尼克摆了摆手：「别瞎担心，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卡尔问。 「那个秃头啊，他针对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说，你这么厉害，不能直接杀了他么？」还是他们这些超级英雄都有什么奇怪的受虐倾向？ 提到卢瑟，卡尔的情绪就不太饱满，他没回答尼克的问题，转而问他：「我还没问你呢，我刚把你带回大都会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去找卢瑟的麻烦？」 虽然尼克对杰森和布鲁斯之间的感情像是隔着一层纱，但对卢瑟的厌恶可是半点折扣没打，目标也很清晰。 但这些都不适合现在跟超人说。再来个跟蝙蝠侠一样的，道德感极高的超英，尼克觉得自己都要变反派——先把妨碍自己做任务的大好人们都杀了，再去找最后的目标。 他继续对着卡尔装傻：「因为你给我看电视啊，电视上那个秃头说你坏话，我当然要帮你修理他。」 卡尔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表情，还真判断不出来他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好吧，我可以带你回大都会，但你得答应我，不能再去招惹莱克斯·卢瑟。」 尼克立即点头：「好。」 卡尔怀疑的看着他，明显有点不大相信。 尼克想的是，是猫答应你的，关我尼古拉斯·泰尔德什么事儿？ 卡尔看着尼克没心没肺的样子，觉得还是不放心，拍板决定道：「小氪跟我们一起去大都会，我不在的时候，他能照顾你。」 小氪听懂了主人的话，尾巴摇成了电风扇，高兴的「汪」了两声。 尼克不高兴的瞪了小氪一眼，你猫爷爷需要一只狗的照顾吗？什么照顾，分明就是监视。不过这只傻狗比氪星人好骗多了，问题不大！ 做好决定后，尼克立即说：「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卡尔莞尔：「现在不行。」 「为什么？」尼克的脸皱成一团。 「星球日报刚刚发布了和莱克斯大厦被炸毁相关的调查新闻，撰稿人是我，也就是克拉克·肯特。本来就算没有卢瑟找你麻烦这件事儿，我也准备先带你来孤独堡垒，暂时避开媒体同行和一些其他麻烦。我本来计划在这里住一周的。」卡尔解释道。 一周时间，就算新闻的热度没有下去，大家对新闻撰稿人的关注也会减淡，这确实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但尼克很急，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大都会，找到卢瑟并杀死他。 如果说这段时间有什么让他后悔的事情，那一定是当初在莱克斯大厦辅楼，听了蝙蝠侠的劝，放了卢瑟一马。 事实就是，卢瑟这种人笃定了超级英雄，尤其是超人的高道德标准，知道他们不会杀人，就喜欢在作死的边缘反覆横跳。就算杀了他，整个大都会的经济会陷入混乱也比不杀他，坐等他用g粒子感染全世界这种毁灭性灾难要强。 第233页 「那你留在堡垒，你把我送回大都会，住的地方我自己想办法，你别管我。」尼克说。 卡尔皱眉，他能确定尼克着急回大都会肯定不是为了「不喜欢住在北极」这种简单的理由，但他现在也没办法逼迫对方说真话。 他当然不可能把尼克送回大都会，再让他露宿街头，于是只能说：「那好吧，我们再在这儿住一晚，一直都没对你这种形态做检查，你得在堡垒做一些基础的检查，确认没问题后，明天带你回去。」 尼克眼睛亮了亮，想要再亲卡尔一下，又看了蹲在旁边神采奕奕的小氪，还是克制了内心这种兽类表达喜爱的冲动，矜持的点头道：「好。」 第106章 两人一狗再次站在了之前猫待过的生物舱面前，舱门开启，尼克问：「要脱(衣服吗？」 卡尔抽了抽嘴角，摇头：「不用，你直接躺进去就行。」 尼克点头，很乖顺的躺进那枚长度约两米的生物舱中。舱门合上后，系统就开始自主检测。卡尔对尼克的身体状况可是太好奇了，所以他这次等在生物舱旁边，想要第一时间看到有关他身体状况的资料。 生物舱很快将尼克的整体状况检测完毕，第一时间将信息反馈给了堡垒的主人。 他的生物特徵和数据都和人类差不多，只有两条数据特别突出： 【种族：亚人类】 【接受检测活体内储存未知能量，能量来源被加密，强行破译可能会损伤该活体神经系统，损伤不可逆，是否破译？】 卡尔只短暂的思考了2秒钟，就选了否。未知能量确实让他在意，但破译的代价是损伤尼克的精神的话，他宁愿不做。 虽然他对尼克的身份有疑虑，但这是他在华盛顿那片废墟中拯救的一条小生命，是他在对自己的职责和使命产生怀疑的时候，让他能够喘一口气，没有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糟糕决定的小变数。 尼克说，他去找卢瑟麻烦，是为了替卡尔出口气。 超人是力量的象徵，道德感和荣誉感也理所应当的毫无瑕疵。超人向弱者伸出援手，超人挡在灾难之前，因为超人拥有神力，所以他理所应当的对憎恨和指责不屑一顾。 超人永远以一个保护者的身姿出现在普罗大众面前，即便是在整个正义联盟这个超人类聚集的团队里，他也作为主席被所有人期待。因为超人拥有钢铁之躯，所以他习惯挡在所有人面前，即使蝙蝠侠在无数次战后总结里，为他鲁莽的挺身而出表示愤怒，也不能改变他下一次仍然第一时间为队友挡下攻击的决心。 因为他是强者，所以这是他应该承担的责任。 但是尼克，在作为一只猫的时候，明明自己都那么弱小，需要依靠人类才能活下去，却为他打抱不平，为他出手教训卢瑟。 即便是正义联盟里那些可以交付后背的战友们，也没有为超人做过这种幼稚并且没什么用的报復。 他们认为超人不需要，他自己也认为不需要。 但当有一个甚至连是不是人都是未知数的弱小生命为他做了这样幼稚且无用的报復，超人竟然莫名其妙的有一种窝心的感觉。 变成人的尼克说，他是自己的猫。 那就当他依然是那只猫吧。 他已经对小氪说过，这是家人，那么即便他变成什么样，只要不离开他，他就会护着他，信赖他。 生物舱门开启，尼克从里面坐了起来，卡尔伸出一只手，尼克很自然的握上去，借力从舱内跨了出来。 「怎么样，没什么问题吧？」尼克问。 他自己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的。 卡尔很想知道「亚人类」是什么意思，但看到尼克细长的蓝绿色竖瞳，感觉自己问了也白问，还是自己去探索比较现实一些，至于检测提示的「未知能量」，他想到了那把刀。 这个提示和检测刀给出的结果差不多，只是长刀的检测结果中，并没有加密信息这一说，只说长刀中蕴含着无法测定的高等能量。 「暂时没什么问题。」卡尔笑着对他说。 尼克抖了抖耳朵，看上去很得意的样子。 卡尔看着他这种非常单纯的得意和喜悦，忽然觉得接受自己拥有一只人型宠物好像也没那么困难了。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卡尔决定还是用饲养猫这种平常心去看待两人之间的关系，于是很自然的揉了揉尼克的脑袋，说：「你先和小氪玩一会儿吧，我去处理点事。」 尼克被摸脑袋的时候，不由自主的仰着头主动往卡尔手心里蹭，听他说要离开，立刻抱住他正准备离开的胳膊问：「跟这傻狗有什么好玩的，我跟它玩一上午了，你要去哪儿，我也去。」 卡尔任由他抱着手腕，解释道：「你着急回大都会，但现在卢瑟的丑闻还在发酵，作为撰稿人的克拉克·肯特只要出现，就肯定不能再神隐，我只能想另外的办法让我们能保持低调不受关注。」 「什么办法？」尼克问。 「蝙蝠侠很早就跟我说，要召开会议将卢瑟做的那些事正式告知联盟成员，我一直都拖着没确定时间，既然你想回大都会，那就只能用这件事作为更大的新闻。」 尼克眨了眨眼，表示自己不是很懂。 卡尔想的是，召开联盟会议，将政府和卢瑟联合研发纳米胶囊的事正式向同伴说明，蝙蝠侠一定是希望他安抚其他同伴的愤怒，他会这么做的，但他也会代表联盟做出声明，向民众公开阿克琉斯之踵的计划，并且宣布，超人作为联盟主席，以后将退守瞭望塔，只负责针对地球的外星文明入侵等事件，不再参与人类世界的任何救助。 第234页 他知道这份声明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这足以将卢瑟和超人同时推上风口浪尖，与此同时，大家自然也不会再去关注莱克斯大厦辅楼爆炸的新闻稿撰写人。 但这些事没必要让尼克知道，毕竟这个信息量超出了一只猫的理解范围。 果然，尼克一听就失去了兴趣，他放开卡尔的手，怏怏道：「那你去吧，早点回来。」 卡尔挑眉。 尼克打了个哈欠，转身向卧室的位置走去，随意朝他挥了挥手，一边走一边脱衣服，小氪跟在他身后非常殷勤的帮他将衣服叼在一起，屁颠儿屁颠儿跟着他。 「今天起来太早，中间都没睡觉，困死了，你早点回来陪我睡觉。」 卡尔看着那个已经把尾巴舒展开的背影，感到一阵既尴尬，又甜蜜的负担。 等到一「猫」一狗的身影消失在堡垒的转角，超人才转身，朝着孤独堡垒连接瞭望塔的泽塔通道走去。 尼克确实困了，猫的睡眠需求本来就比人类要长，他虽然身体变成了人，但确实思维和行为模式更加偏向于一只猫。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现在的脑子也支撑不了他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 他爬上床前，想了想还有一件事儿没做，蹬蹬跑到放着长刀的实验台前，将刀拎起来抱在怀里，这才重新上床安心睡过去。 小氪从小就被教育不可以上床，它虽然羡慕猫可以在床上睡，但依旧恪守着主人的要求，看到猫抱着长刀窝在床上舒服的睡了，虽然担心那刀会伤到猫，但又不好现在跳上床去拿走，只好趴在床边的地毯上，认真的守着猫睡觉。 等到卡尔再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堡垒模拟了自然界的光线系统，自然也变的昏暗。 尼克睡睡醒醒的一直到傍晚，才听到堡垒里的响动，他睁开眼，看到卡尔正站在自己床前。 尼克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懒洋洋的打招唿：「你回来了。」 超人的心情很糟糕。临时召集的会议虽然仓促，但因为泽塔通道的存在，大家到的都还算齐全，他在众人的注视，尤其是蝙蝠侠的注视下，说明了纳米胶囊的事，也阐述了自己最终的决定。还没公布给公众，就在会议上引起轩然大波，蝙蝠侠不贊同他放弃地球相关救援的决定，认为他这是在赌气，但联盟的其他成员震惊于人类政府的狠毒，在这种情绪下，几乎所有人都做出了和他相同的决定。 他知道这是将蝙蝠侠孤身置于人类世界的一个非常艰难的位置，也许他会承受更多来自政府的责难和压力，但超人也想自私一回。 和人类世界保持距离，这也许是保全大家的最好方式。 最后，蝙蝠侠没办法改变他的决定，在看到同为人类的闪电侠也站在了超人身边后，愤然离席。 他看上去是赢了，但也没有多开心。 尼克在黑暗中看到卡尔阴沉的脸。 超人在拯救人类的时候，总是面带微笑，形容端庄，这也是他获得「人间之神」这个称号的原因之一，但这个语境里的「神」，其实是人类对神明的美好想像，他们美化神的仁慈，却忽视了神的冰冷。 现在的超人，看上去冰冷又严肃，任谁看到他这样的脸，可能超人都不用做什么，都能引起人类的恐慌和警惕。 但尼克只是伸手拉了拉卡尔的手臂。 卡尔顺着他力道半跪上床。 尼克认真看着卡尔的脸，然后伸手按住他眉心的竖纹，再轻轻帮他推开。 「你不开心吗？」 卡尔握住他的手腕，慢慢放下，勉强笑了笑。 「没有，我是超人，怎么可能会不开心。」 尼克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 「你这是什么逻辑？超人就没有喜怒哀乐，也不会拉屎放屁了吗？」 卡尔被他粗俗的形容噎了一下，这才真心实意的露出些许笑意。 「你太粗鲁了。」 尼克翻了个白眼，对他的指责不以为意。 「我认为只要有脑仁的物种，都会有不开心这种情绪，连小氪都会生气，超人不开心怎么了，不是很正常吗？不要压抑自己的情绪，你老是这么压抑自己，早晚得憋出个大招来报復社会，电视上都这么演的！」 尼克一本正经的教育道。 卡尔低低笑出了声。 他带着尼克躺在了床上，尼克用脚踹他：「你怎么这么不讲究，上床为什么不脱衣服。」 卡尔握住他的脚，用手指蹭了蹭他突出的那块小小的踝骨，笑说：「我一整天脚都没挨到地，哪里会脏。」 「不行！去换衣服。」 卡尔逆反道：「我都没嫌弃你一只猫在我床上乱爬，你还嫌弃起我来了？」 第107章 尼克坚决不承认：「谁乱爬了！你别冤枉我，我每次睡觉都很乖的呆在你胸口！」 直觉这个话题不能再往下聊，卡尔的手指在尼克头顶的黑髮中穿过，将自己撑起来一些，说：「你继续睡这儿吧。」 尼克舒服的仰起头，一手揪住他披风：「你去哪儿？」 卡尔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郁气，但马上笑着说：「明天联盟就会召开发布会，我还要做一些准备。」 尼克看着他的笑容，稍微顿了一下，才问：「那你什么时候忙完？我还想你陪我睡觉。」 第235页 卡尔：…… 他眼神在尼克颈间红色的项圈和泛着金属色泽的宠物牌上游移了一下，婉拒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两个睡一张床不合适。你睡在这儿就行了，我不太需要睡觉，所以不用……」 猫瞳在昏暗的光线下立刻瞪圆了。 「当初是你先亲我的，现在看我没毛了，你就开始嫌弃我了吗？」尼克用看渣男的眼神看着他。 「这跟有没有毛没关系……不对，我哪有嫌弃你！」卡尔不自觉提高了声音。 「那你为什么不想陪我睡觉？」尼克质问。 卡尔在想我为什么要跟一只猫讲道理？ 最后只能无声的嘆了口气，说：「好吧，等我忙完了，回来陪你的，好吗？」 尼克满意了，得寸进尺的问：「那你不在的时候，我能让小氪上来陪我睡觉吗？」 听到谈话中涉及到自己，小氪立刻凑上来，尾巴欢快的在卡尔小腿上甩来甩去，要不是他是钢铁之躯，恐怕小腿都要被狗尾巴甩骨折。 小氪从陪伴卡尔起，就睡在属于自己的窝里，从来没有上床的习惯和意识，而猫是一开始就喜欢贴着克拉克睡，不肯去猫窝独自睡觉，来到孤独堡垒后，也理所当然的睡在了床上。 如今小氪意识到和主人睡在一起好像更亲密，当然也渴望能拥有这种权利，就等卡尔允许。 卡尔对宠物上床这件事并不是太在意，本来的打算就是如果小氪看到猫可以在床上玩，也想上床的话不是不可以，但自从猫变成了人，卡尔就不这么想了。 他被突然变身的猫搞的有点神经过敏，虽然知道不大可能，但一想到万一小氪也在床上突然变身，那画面太放飞自己真的不太敢看。 因此毫不犹豫的否决了这个要求。 「不行。」 小氪「嗷呜」一声，尾巴失落的耷拉下来，垂着脑袋悲伤的回到自己的小窝自闭去了。 尼克哼了一声：「小气。」 他躺了下去，用被单将整个人盖住然后转了个身。 「那你快点忙完。」 说完最后一句话没过多久，他的唿吸再次变得缓慢均匀。 卡尔等他睡着后就离开了，觉得猫脑子果然比人脑子要简单的多。他就算忙一晚上，尼克也不能说什么，自然也避免了两个人再次同床共枕。 当夜凌晨刚过，卡尔总算和布鲁斯再次开完远程会议，并将自己写的声明通稿给他看过，虽然布鲁斯对他的态度又生硬又刻薄，但卡尔也不太在意，毕竟在最重要的问题上蝙蝠侠做出了让步，他知道这份声明发出后，和人类世界的政府交涉会变得压力巨大，蝙蝠侠现在对他生气或者摆脸色，都无可厚非。 明明不打算再回到卧室的，但和蝙蝠侠开会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会议结束后，他不由自主的回到卧室，想要看看自己的猫和狗。 走到卧室门口，他就顿住了，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人影并不在。 「尼克？」卡尔快速飘到床前，一把掀开几乎和床贴合的薄被，一只黑猫正四仰八叉的睡在被子里。 原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回了猫。 调出堡垒的监控看了看，发现不久前刚过0点时，用薄被蒙住自己的那一大坨渐渐缩小，最终变成一小块不仔细看就会忽略的小鼓包。 超人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虽然氪星人理论上不需要睡眠，但从婴儿期就生活在地球的卡尔早就习惯了人类的生活方式，睡眠和正常的饮食是克拉克·肯特的一部分，即便是在孤独堡垒，卡尔也不愿意摒弃这个习惯。 变成人的时候卡尔不太好意思跟他同床，但猫就不一样了。 更何况刚进行完一场艰难的会议，卡尔认为可以奖励躺在床上吸一会儿猫。 他在躺下去之前还特意回看了一遍昨晚的堡垒监控，发现猫是在早上6点变成人的，它的肢体慢慢变长，身上的兽毛渐渐消退，露出白皙的皮肤，头上的毛却慢慢变长，最后在他怀中变成了拥有着猫耳猫尾的人类的样子。 他觉得自己找到了尼克变身的规律，只要在他再次变身之前醒来，离开床，就完全不会造成更多尴尬。 这么想着，卡尔脱掉制服，躺在床上，拽着猫腿将它拉到自己怀里，随后满足的用下巴蹭了蹭猫毛茸茸的头顶。 真可爱啊，想要把蝙蝠侠的头拧掉的冲动立刻烟消云散。果然，小猫咪是维繫地球稳定的重要物种！ 谁知道超人刚酝酿起一点睡意，怀里的猫就以迅雷之势重新变成之前的人型模样，卡尔还来不及再次拽着床单飞出去，尼克就毫不犹豫的攥住了他的咚。 卡尔：…… 他用眼神清晰的表达出了「好卑鄙，不讲武德」的意思。 尼克才不管卑鄙不卑鄙呢，黑猫白猫，抓的住咚的就是好猫。 他之前躺在床上也不全是睡觉，其实他也在努力尝试，想试试看自己到底能不能用意念再次变回猫。 如果他能在两种形态中间互相切换的话，无疑对他杀死卢瑟这个计划是非常有利的。 之前的尝试一直没成功，但过了12点，他打算再试一次，不行就算了时，突然就成功了。 惊喜来的太突然，尼克自己也没搞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成功的，但现在成功的正是时候。他早就看出来卡尔不愿意跟人形态的他躺在一张床上，但和他待在一起的感觉太舒服了，这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生理上的吸引。在卡尔身边就像待在他的长刀身边一样舒服。 第236页 如果说和刀接触的时间越长，他作为人类的意识就越清晰的话，和超人待在一起则会让他感觉到力量恢復的更快。 这也是尼克总是千方百计找机会和他贴贴的重要原因。 果然，卡尔在工作完，回到卧室看到猫形态的他后，没犹豫多久就睡了上来重新将猫抱在了怀里。 尼克贴着他的心脏，一直等到他的心跳减缓，才让自己再次在超人的怀里恢復人形。 一恢復，他就将超人搂住，不给他一分一毫能逃脱的机会。 要不说他喜欢待在卡尔身边呢，现在用出全力的话，就算是超人也很难在不伤到他的情况下完美脱身。 卡尔见实在挣脱不掉，再这么蹭下去难免又要擦枪走火，只能反手拥住他，让他别在自己的怀里拱来拱去。 「好了我不跑了，你也别动了，乖乖睡觉好吗？」卡尔无奈的轻抚着尼克的后背。 尼克被安抚住，果然不再动，他得意的抬头看了卡尔一眼，然后将自己的尾巴悄悄在卡尔的手腕上缠了一圈。 卡尔小指微微动了一下，但也没再试图挣脱，尼克这才满意的闭上眼，不再作妖。 两个人躺了没多久，卡尔就动了动，试图小心的从尼克怀里抽回自己的胳膊，但他一动，尼克就醒了，抬头正看着他。 卡尔习惯性的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脑袋。 「还早呢，你继续睡吧，我得去一趟瞭望塔，然后和同事们一起在地球的正义大厅前发表声明。等那边结束了，我再回来带你回大都会。」 那儿和孤独堡垒有8个小时时差，现在飞过去，再花15分钟准备，差不多纽约时间10点半，超人的身影就会出现在全世界每一个拥有网络的视频平台上。 超人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平淡，但尼克就是能感觉到他压抑着的情绪。 尼克突然说：「要不然我帮你杀了卢瑟吧。」 这是他第一次试探着对超人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卡尔吓了一跳，他看着尼克的脸，想要分辨他到底是真这么想的还是在开玩笑，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也许尼克是真有这个打算。 在白天的争闹中，卡尔已经感觉到尼克的力量远比人类大，但他不觉得仅凭力量就能杀死卢瑟。 他斩钉截铁的对尼克说：「不行，卢瑟太危险了。你给我最好忘记这个想法。」 尼克笑了，总算超人没有用超级英雄的那套高到离谱的道德标准来做理由，单纯是觉得自己对付不了卢瑟，担心他的安全，才否决他的想法。这让尼克有点开心。 他抬头亲了亲卡尔冒出淡青色胡茬的下巴，保证道：「别担心，猫很厉害的，不会被发现。」 卡尔的表情更严肃了：「那也不行。我再说一遍，给我打消这个念头。真想要卢瑟的命的话，我会亲自动手，不用你这样的人替我杀他。」 这话尼克就不爱听了，什么叫『你这样的人』？看不起谁呢？而且，说真的，他不希望卡尔动手杀死卢瑟。 卡尔应该永远是无私无畏的人间之神，他光满万丈，受人景仰，这样的超人不该被卢瑟弄脏双手。 这一刻他突然对蝙蝠侠感同身受，理解了当初自己想要杀卢瑟时，蝙蝠侠对自己说『他不值得』是什么意思。 卢瑟确实不值得搭上一个卡尔。 「你是猫的两脚兽，猫既然承认了你，就会照顾你，替你挠对家，帮你解决发琴问题，更能帮你杀人。」 尼克认真的说。 第108章 原本还神情肃穆的卡尔听到「解决发琴问题」几个字时瞬间破功，他脸色窘迫，有些恼怒：「我没发琴…算了，我是说，这两件事根本不一样，不要放在同一个句子里！」 尼克自从变成了猫，羞耻这两个字像是从他的脑海里被抠走了，他根本不觉得把这两件事相提并论有什么问题，甚至觉得这两件事在他这儿都不是什么大事。 他像卡尔平时撸他脑袋那样也摸了摸这只外星两脚兽的头：「你不是说，你在氪星还是个孩子吗？无论作为人类还是作为猫，我都成年很久了，你只要当个快乐的孩子就行了。你当初把我从废墟里挖出来，救了我一命，我就是你的，自然要照顾你，监护你。卢瑟害你，我就帮你去杀他。」 卡尔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觉。无论是克拉克·肯特还是卡尔·艾尔，他都习惯了照顾别人，从没有人对他说过「让我来照顾你」这种话，当然，他也从未想过获得谁的照顾。 他一直以为，在这个蓝色星球上，除了乔留给他的这座堡垒，再也没有什么是独属于他的。 尼克的身型不算强壮，在超人面前，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娇小，但就是这样的他，声称他会保护超人。 卡尔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两个人面对面躺着，他看到尼克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明亮。 就在两人双唇快要碰在一起的时候，卡尔忽然犹豫了。他记起布鲁斯曾说过，尼克是杰森喜欢的人。 而且那天他带着猫去哥谭时，杰森确实不算镇定。 他差不多能认定，面前这只被堡垒定义为「亚人类」的青年，有很大可能就是布鲁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但此刻他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些微弱的侥倖心里。 他们要找的尼克比眼前这个人更年长些，而且从始至今，尼克一直都没表现出对哥谭，对布鲁斯或者对杰森的任何感情——不管是他做猫的时候还是做人的时候。 第237页 但如果他真的就是布鲁斯他们要找的人呢？就像他说的那样，只是失忆了。如果有一天，尼克记起了一切，那么他又会怎么看待在这段失忆期间的感情？ 就在卡尔犹豫不决的时候，本来以为会有一个感动的热吻的尼克不耐烦的睁开眼，就看到面前这张如古典雕塑般俊美的脸正一脸纠结，不知道在想什么。 尼克懒得等他想明白，直接捧住卡尔的脸，贴近他，吻住他的唇。 当两个人真的吻在一起时，卡尔彻底放下了自己心里的顾虑，抱着他的猫，加深了这个亲吻。 他一只手仍然搭在尼克后脑上，另外一只手指顺着他的嵴椎一路往下，摸到他的尾巴根，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尾巴根上的绒毛，再将他顺滑柔软的尾巴依次缠绕过自己的五根手指。 从他第一次变成猫，被自己摸到尾巴时，卡尔就知道他的尾巴非常敏感，果然，被卡尔灵活把玩尾巴的尼克像一滩水一样化在卡尔的怀里。 直到两人尼克忍不住又要摸上什么不该摸的东西，卡尔才敏捷的松开他的尾巴，从床上飞起来，又用自己的超级速度迅速穿好了制服。 尼克眼角艷红，非常不满的看着他。 「过来！」他命令道。 卡尔笑着说：「不行，我真的要迟到了，剩下的，等我回来再继续，好吗？」 「不行！我现在很难受。」 尼克皱着眉，掀开薄被坐起来。 超人也发现了他的神采奕奕，不过现在真不是合适的时机，只能遗憾的看着他：「我很抱歉，甜心，不过这次是你先亲我的，所以，忍耐一下好吗？我会尽快回来的。」 说完，他也不等尼克再说话，迅速离开了堡垒，留下尼克一人坐在床上生闷气。 北极带着冰雪的风冷却了卡尔身上的躁动，在平稳飞行的时候，连自己都没发觉，他的脸上带着久违的微笑。 等尼克再次睡醒的时候，超人已经回来了。 「醒了，我们可以回大都会了，你想这样让我带你回去，还是变成猫带你回去？」卡尔轻松的问，像是完全遗忘了出发前，两人差点擦枪走火的事故。 尼克想要变成猫被带着，现在这个样子被带飞感觉非常不方便。 但他集中精力努力了半天，也没有重新变回猫的迹象。 「怎么回事？」他小声抱怨。 「怎么了？」卡尔问。 「我变不了猫。」尼克很不满意。 卡尔想了想之前看到他改变形态的时间，笑道：「也许每天0点，你才可以变成猫，就像灰姑娘故事里的南瓜马车和车夫那样，到了12点就现出原形。」 尼克哼了一声：「是啊，我是拉南瓜的车夫，那你是什么，辛德瑞拉吗？」 说着，他故意上下打量了几眼穿着制服的超人，表情傲慢的刻薄道：「你的仙女教母是谁？不得不说，作为一件晚礼服，这配色真的很糟糕。」 超人慢慢落地，单膝跪上床亲了亲尼克的耳朵，那毛绒绒尖尖的耳朵立刻贴平在头髮上。 尼克一手推开他的脸，抱怨道：「别亲这里，好痒。」 卡尔没有继续灰姑娘的话题，将衣服递给他：「穿好衣服，你不是想回大都会吗，我带你回去。」 尼克眼睛亮了亮，立刻听话的开始穿衣服。 虽然他们出发的时候是北极的清晨，但抵达大都会时，已经是傍晚。 克拉克的公寓没什么改变，只是离开的时候公寓里住着一人一猫，回来的时候，变成了两人一狗。 多了一个人和一只大型犬的公寓显然变的拥挤了些，已经换回格子衬衫的克拉克看着连走一步路都小心翼翼的小氪，说：「等这个月的房租到期，我就换个空间更大些的公寓。」 尼克没觉得有什么影响，反而觉得空间小小的很有安全感，这样只要卡尔在家，他差不多总是会在自己的视线中。 回到公寓后，克拉克就打开电脑开始工作，尼克好奇的走过去看，发现他是在处理一些报社的邮件。 「我记得你不是说自己在休假？」 克拉克将自己的销假申请发出去，说：「正义联盟今天发布了声明，报社需要从各个角度针对这件事发表社论，报社人手不够，刚好因为这件事，对肯特的关注少了许多，主编佩里想让我回去上班。」 尼克觉得佩里真是个好主编，他正愁回到大都会以后，怎样避开卡尔悄悄熘出去继续调查卢瑟呢。卡尔白天去上班的话，自己岂不是有了更多外出的机会？ 于是他一本正经，虚假的同情道：「太辛苦了，你们主编真不是个好人。」 克拉克噗嗤一声笑出来，他推了推想要坐在他工作桌上的尼克：「我现在可以工作了吗？」 尼克从桌上跳下来，尾巴一甩一甩的转身走了——一回到大都会，尼克就拒绝再穿吊裆裤，说尾巴难受，他从克拉克的衣柜里挑了条喜欢的运动裤，在屁股后面剪了个洞，让自己的尾巴从那个洞里舒展舒展出来。 克拉克看着他暴露真实心情的快乐的尾巴，面带笑意的重新将注意力专注在电脑的邮件上。 在孤独堡垒的这两天，尼克基本处于与世隔绝的状态，虽然卡尔跟他说明了堡垒内电子设备的用法，但变成人之后，他发现自己好像比作为猫的时候更容易犯困，因此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眠中度过的。 第238页 这会儿虽然到了快睡觉的时间，但他在北极刚睡醒，这儿正处于精神振奋的时刻。 想到对方说的正义联盟发表声明的事，他顺手打开电视。果然有好几个台都在播放这个。 镜头面前的超人表情冷淡，尼克注意到，他阐述的有关阿克琉斯之踵的计划相关的证据，都是当初他在那个实验场发给布鲁斯的。 他刻意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蝙蝠侠，蝙蝠侠全身被黑色制服包裹着，连露出来下半张脸的那一小片皮肤，也覆着厚厚的苍白粉底，他和超人一样，整张脸没有任何表情，让人看不出分毫情绪。 当超人说出自己从此将退出参与人类任何事务，只对星球级入侵进行对抗和援助后，整个记者群都炸开了锅，当他身后其他超能力者纷纷站出来表示将支持超人的决定，同样退出人类世界后，沸腾的气氛达到了顶峰。 人们殷切的看向蝙蝠侠，他是在场的超级英雄中，唯一一个没有发言支持超人的。 但蝙蝠侠面对诸多的提问和质询，只简单的说，正义联盟中没有上下属关系，只有同盟关系，他无法干涉其他人的决定，但蝙蝠侠永远属于哥谭。 接下来就是一些关于针对正义联盟这场声明的各方探讨和相关报导，网络也因此沸腾起来，当天所有的热搜都被和正义联盟或超人相关的词条占领。 政府已经发声，官方声明之前所有和超人类相关的事务被授权给已死亡的高级军官阿曼达·沃勒处理，阿克琉斯之踵的计划政府完全不知情。 正如尼克之前在莱克斯大厦听到的那样，官方不承认知情，唯一知情的官员也已经死亡，简而言之就是政府会调查，但不会对此负责，更不会对此解释。 所以现在，所有矛盾的源头都指向了莱克斯·卢瑟。 对于在莱克斯集团拥有的社交网络帐号下涌入的越来越多要求卢瑟出面对此负责的或理性或谩骂的声音淹没了他们的官方帐号，但即便如此，卢瑟和他的公关团队依旧没有发声。 从北极回来的时候，卡尔抱着尼克，而尼克强烈要求带着刀一起回大都会，背刀的任务就交给了小氪，此时尼克正抱着自己的刀，将头搁在被布包好的刀刃上眯着眼思考，卢瑟不像是那种逃避型人格，更别说他每一次在和超人的对抗中，即使行动上落败，在语言上也从没输过。 总之不管他憋着什么坏，尼克都打算将这个祸害尽早干掉。 第109章 接下来的几天平静无波，克拉克每天白天去报社上班，尼克白天也乔装后在莱克斯大厦，以及卢瑟所住的别墅区附近转悠，甚至通过网络，他还查到几个卢瑟拐了几道弯注资的科技实验室。但这些没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他依然没能查到g粒子的任何线索。 这个时候，他真的特别想念曾经的辅助机。也不知道那场爆炸之后，042怎么样了，如果它还是像曾经那么智能的话，自己已经恢復意识这么长时间，它为什么还不来找自己呢？ 当然，这两天还发生了一件让他比较在意的事，那就是卢瑟忽然又露面了，而且召开记者会，宣布自己将参与竞选下一任的总统。 而面对人们对因为他的阿克琉斯之踵计划曝光而导致的超人退出人类社会这件事的解释，卢瑟显得非常轻蔑。 「作为一个拥有毁灭星球力量的「神」，超人在过去的很多年里，在人类面前所展现出来的慈悲和宽容，不过是在深谙了人类社会的法律和道德标准后，所展现出来的一种企图麻痹人类的假面，是他对公序良俗所认为『善』的行为模式的自我规训，而这一切，为的就是此刻：用结束自己的『善行』来威胁和恐吓人类，将所有反对和质疑他的人，送上风口浪尖，钉上背叛同类的耻辱柱。在这么多年里，只有我致力于一直拆穿他的伪装，所以此刻，我就是人类的罪人，相信你们大部分人都是这样认为的。也许你们并没有关注，但我和我的团队做过统计，在超人宣布不在参与人类社会相关事务之后，大都会的犯罪率在短短三天内，上升了40%，而警员的响应速度，比周边城市甚至是哥谭，都要低20%。」 说完这个数据后，他的助理在屏幕上投影了几张图表来佐证这个结论，而这些数据都来自一些权威的数据分析机构。会场上顿时响起了嘈杂的交流声。 卢瑟停顿了一下，等到下面交谈讨论的声音渐消，他才继续说：「所以我始终和大多数人持不同观点，你们认为超人在拯救人类，但我直到现在，都认为超人是在驯化和麻痹人类。」 他刚说完，立刻有人提出质疑：超人和其他超人类承诺会帮助人类抵御星球级入侵，这说明即便退出常规救援，超人依旧是和人类站在一起面对可能发生的外敌入侵，你的结论过于武断和不友好，而且这一切并没有事实依据。 卢瑟笑了，他说：「超人承诺退出人类社会，但他本人却依然伪装成一个普通人活跃在人类社会中，这又算什么『退出』呢？」 卢瑟的这番话让下面的记者们激动起来，因为这相当于卢瑟当众承认他知道超人的秘密身份！ 立刻有人要求卢瑟将超人的秘密身份公布出来，但卢瑟则表示，他现在受到的约束和限制过多，透露超人的秘密身份也许会给自己带来危险，他可不敢毫无筹码的挑衅人间之神的怒火。所以他竞选总统，不光是为了自身的安全，更为了全人类的安全。 第239页 说完自己想说的话，他不再接受任何现场提问，在保镖的拥护下快速离开了会场。 尼克牵着小氪，站在莱克斯大厦不远处的广场上，看着大厦外立面led大屏上反覆播放的卢瑟这场别有用心的屁话。这场记者会简直就是非常直白的威胁，告诉超人，他掌握关于超人的一切信息，超人退出人类社会，相当于自断臂膀，拥有权利的卢瑟会全方位的监控作为普通人的克拉克·肯特的一切。 尼克觉得必须抓紧时间把卢瑟给料理了。 既然他把g粒子藏的那么好，那么直接去问卢瑟本人就行，如果不说的话就直接杀了吧。 做好决定后，他压低帽檐回到了克拉克的公寓。 刚进门，他就闻到空气里飘来的奶油蘑菇汤的味道，克拉克正在料理区的岛台切胡萝蔔。尼克心虚的悄悄把门关上，根本不想引起卡尔的注意——他答应过卡尔不跑去莱克斯大厦附近。 但小氪完全没有领会自己小伙伴的意思，看到主人回家，开心的飞过去在克拉克脚下绕来绕去。克拉克随意的抬头看了鬼鬼祟祟想当场变猫逃过责问的尼克一眼，手上的动作没停，嘴上说：「别变身了，去阳台的花盆里帮我拔一些罗勒叶。」 计划被戳穿，尼克「哦」了一身，跑去阳台拔草。 返回料理台前，他还特地换了衣服，脱掉帽子，换上能露出尾巴的裤子，让自己的耳朵和尾巴充分暴露出来，这才重新接近克拉克，企图萌混过关。 「给你。」 他摊开手掌，将手上绿色的植物递给正在做饭的男人。 胡萝蔔已经切好，克拉克正在把黄油鸡蛋和面粉混合在一起，他转过来低头往尼克手上看了一眼，又抬眼看了看尼克因为被注视着，故意抖动了一下的耳朵，有些无奈的说：「这是猫薄荷。」 怪不得闻上去那么香。 「它和罗勒叶长的差不多。」尼克小声辩解。 克拉克嘆了口气，说：「算了，等会我自己去弄，你还是去旁边玩吧。」 尼克不服输，他转身再次去了阳台，过了一会儿，又出现在料理台前。 「这次对了吧。」他得意道。 克拉克点点头，用眼神示意他将罗勒放在旁边，自己则继续摆弄料理盆里面的材料。 尼克盯着克拉克耐心的将蛋液分次加入已经混合好的黄油和糖粉中间，这才开口问：「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克拉克将面粉咖啡粉的混合物和黄油混合物揉在一起，他的嘴角含着笑，说：「如果我不早回来，岂不是抓不到你总是出去疯跑？」 尼克低声自语：「说的你好像上班的时候没有在听我似的。」 克拉克说：「我确实不会这么做，那很不尊重人。」 尼克耸肩：「好吧。」 「那想要告诉我，你又去莱克斯大厦附近做什么吗？」克拉克将面团搓成一个个椭圆型摆在烤盘上，又在中间压出凹陷。 尼克想了想，还是摇头：「我就随便逛逛。」 他不想说，克拉克也不勉强，他合上烤箱，说：「去等着吃饭吧，汤马上就好。」 说着他拿起尼克放在旁边的罗勒叶，拧开水龙头放在下面沖洗。 尼克歪着脑袋看了他一会儿，觉得克拉克的情绪好像不太对。 他转身走到餐桌前坐好，没等一会儿，克拉克就弄好了全部的食物。 餐桌上铺着碎花桌旗，中间插着一瓶四色雏菊，餐桌靠窗，从窗口望出去，能看到远处星球日报标志性的地球，它被夕阳镀了一层金边，在橙红色的霞光中十分瑰丽。 两个人默默吃饭，空气里有一种诡异的安静。 尼克对这种奇怪的安静气氛有些不适应，正当他冥思苦想着要不要聊点今天在外面的有趣见闻时，克拉克突然说：「我的母亲住在堪萨斯的斯莫威尔，她在那里独自照顾着一个农场，这间公寓对你来说的确太小，大都会也有点闷，如果你不想去北极住的话，我送你和小氪去堪萨斯住一段时间好吗？」 尼克警惕的抬眼，他问：「你想干什么？」 克拉克放下刀叉，抬眼看着尼克，他没有立刻说话，尼克就这样耐心的看着他。 过了许久，他才看向窗外星球日报楼顶那座铁艺雕塑，轻声说：「我的退让没有让卢瑟放弃逼迫，他将我的人类身份当做可以攻击的弱点。如果我不做超人，就护不住身边的任何人。如果他成为总统，他会明目张胆的搅碎我的生活，我的亲人和朋友将永远活在监视和威胁之下，而我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所以呢？」尼克拿了一块他刚刚做好的提拉米苏曲奇，放在嘴里咔咔啃。 「如果我要杀了卢瑟，你会怎么想？」克拉克终于看向尼克。 尼克用手指蹭掉嘴角的咖啡奶油，说：「要我给你递刀吗？」 说完他笑了一声，仿佛自己说了什么傻话，他说：「你可是超人，卢瑟这种人，杀了就杀了，还需要刀吗？你要杀他的话，我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最多在旁边给你鼓鼓掌？」 克拉克没说话，就这样看着尼克。 尼克总算吃完一块大饼干，他满足的将手搭在肚子上摸了摸，感觉那块曲奇正幸福的躺在自己的胃里。 「但我还是不建议你亲自动手。」 第240页 尼克说完，抬头看向克拉克，他现在的表情不像是一个普通人类了，即使穿着辣眼睛的格子衬衫，他也像是落入人间的，冷漠的神明。 「你要是真的杀了卢瑟，人类不会再信任你，除非你用绝对的力量统治他们。」 尼克慢慢说。 「但是我知道你非常爱这个星球，爱这个星球上的其他人类，你不想面对那些曾经你爱着的人类的恨，但如果你杀了卢瑟，就一定会面对这些。」 说着他站起来，走到克拉克面前，他跨坐在克拉克身上，捧着他的脸说：「到时候，虽然你拥有整个星球，但你的身边一无所有。那太可怜了，卡尔，我不想你这样。」 「我……」克拉克想要说什么，但尼克解开他衬衣扣子，抚上他制服上的盾徽：「你是继承艾尔家遗志的氪星之子，你是地球的英雄，你要成为人类的丰碑而不是一座高高在上的孤塔，你应该被所有善良的人爱着而不是惧怕。」 尼克的手爬上他的脸，抚摸过他不似凡人那般明亮的蓝色眼睛：「所以交给我吧。」 克拉克轻轻握住他的手腕。 尼克说：「我们猫，有仇必报，有恩必还，你当初救我性命，我现在就为你杀仇人。」 超人托着他站起来，双脚离地，直接飘到了床前，将尼克放在床上，整个人压了上去。 出于某种不可名状的本能，尼克非常喜欢和卡尔贴贴，但这个外星两脚兽的道德感和羞耻感实在太高，在尼克作为人型生物时，总是不动声色的逃避两人之间的亲密接触，除了最开始那次被尼克吃到（而且结果还十分丢脸），两人之间最亲密的举动也就是每日早晨的例行亲吻。 简而言之，克拉克对尼克严防死守，尤其特别注重保护迪克，生怕再像第一次那样，一个不小心就变成了尼克的盘中餐。 但今天的卡尔像是彻底放开了禁制，他的吻湿润又急切，而尼克也非常热情的回应了他。 两人侧拥着，空气变的潮湿，尼克充分释放了兽类直白的热情，他不停的亲吻着卡尔，从眉骨一直到下巴中间那道好看的美人沟，又一直向下，所有被碰到的地方像是被种下一连串小小的火种，让心火在他的皮肤上延绵。 「蜜糖，别……」 克拉克抓住尼克后脑的头髮，强迫他从自己月匈口抬起头来。 对一个太久没有过亲密接触的单身男人来说，尼克这种接近啮咬的亲法有点超过了。 30秒的惨痛过往还在克拉克的记忆里久久挥之不去，他真的不想重蹈覆辙。 但如果趴在你身上的是个猫耳猫尾，而且颈部还带着你家族徽记的项圈的人型生物时，克制就变成了一件非常艰难的事。 尤其是这个人型生物还故意煽风点火，故作茫然的问：「什么？my lord，难道你不喜欢吗？」 克拉克：…… 他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全身血液往下涌的「痛苦」，咬着牙将人提上来：「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唿，你瞎叫什么？」 尼克将脖颈凑向克拉克，已经被体温捂的温热的盾徽底部碰到了克拉克的唇，他不由自主的咬住了那块金属牌，将它含在嘴里，腰部用力坐起来，尼克攀着他的肩仰起脖子，克拉克有用唇面碰上那一小块红色的皮圈。 「主人啊，我是你的猫，你难道不是我的主人吗？」 克拉克一阵头晕目眩。 可怕的30秒诅咒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而尼克正娴熟的抚摸着迪克的脑袋。 克拉克浑身肌肉不受控制的绷紧，尼克瞬间觉得自己好像抱着一个铁块，硌得慌。 空气里只剩下喘气声，3分钟之前，餐桌上那种冰冷又伤感的气氛消失殆尽。 克拉克放软了皮肤，强行将尼克的头按在他的颈侧，哑着嗓子说：「别说话。」 「唔……」 尼克稍微挣动了一下。 克拉克也不好真的限制对方的行动，只能稍微松开了些力道。 尼克把手掌摊开给克拉克看。 克拉克艰难的说：「别说话，求你。」 行吧。 「喵。」 尼克愉悦的叫了一声。 妈的，想死。 克拉克决定从今天起讨厌迪克。 是我平时对你不够好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丢脸！两次！ 第110章 他生气的推了推尼克，想从床上走开，却被抓住手腕。 「干嘛去？」尼克的尾巴尖小幅度的拍着床面。 「去洗澡！」克拉克的态度十分恶劣，根本不想和尼克对视。 尼克诧异：「你这就结束了？」 克拉克的眼泪当场流下来。 「哎呀，你哭什么？」尼克跪在床上直起身，硬要把他的脸掰过来与自己对视。 「我才没哭！」克拉克梗着脖子不肯转过头。 小氪听到动静，钻到床前仰头看着自己从小看到大的主人，他感受到了主人的悲伤，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不妨碍他跟着主人一起呜呜呜，像是在帮主人哭。 克拉克：…… 我要把这只傻狗丢回北极！ 尼克心里简直要被笑死，但他知道自己这时候要是笑出声，他和克拉克之间好不容易建立的亲密关系可能会当场破裂，于是他假装没听到小氪在下面演，勾起薄被将两人一起盖住，整个人攀在克拉克身上，带着他再次往柔软的织物上倒下去。 第241页 克拉克非常别扭的接受了尼克的示好，顺着他的力道躺下，但在尼克想要再次亲他的时候，固执的偏过头，死死闭上眼睛，不想搭理他。 尼克亲了亲他眼角的泪水，安慰他说：「快又怎么了，说明我的卡尔洁身自好。」 克拉克简直不能听「快」这个字，一听立刻炸毛，挣扎着想要掀开被子离家出走。 「哎哎哎，好了好了，长时间茹素后突然吃点好的确实会这样，很正常！真的，我发誓，我保证！多来几次就好了！一次不行就两次！」 妈耶，这氪星两脚兽怎么这么不经逗，看着r天r地的，怎么心里住着个童子军？ 「你听上去经验很丰富的样子。」 克拉克快速从羞耻感中挣脱，这会儿怀疑的瞪着尼克，质问道：「你一只猫，知道的是不是有点多？」 尼克：……其实也不是很多？ 他想了想要怎么重塑自己两脚兽的雄性自尊，然后灵光一闪，说：「我们猫就是这样的啊，少量多次！说不定你们氪星两脚兽也这样。」 克拉克面无表情的说：「不，我们氪星人不这样！」 但迪克不是这么想的，他一点也没觉得可耻，立刻站直了表示我不同意！ 两个人面面相觑了半天，最后尼克笑出来，再次和克拉克吻在了一起。 这次克拉克决定要一洗前耻，从一开始就准备拿到主导权，他一手控制住尼克不安分的手，压着他重重吻了回去。 一吻结束后，尼克抬头，唇色潋滟，蓝绿色的眼睛像宝石般闪耀，就像真正的猫那样。 …… 「我想趴着，这样压到尾巴不舒服。」 这次表现极好的克拉克顿了顿，他有些无语的看着仰面躺着的尼克，一脸坦然的提着自己的要求。 「你真的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吗？」克拉克宠溺的抱怨了一句。 尼克嫌弃的看着他：「你们两脚兽，既要享受这种世俗的乐趣，又不许直白的表达快乐，好虚伪！」 有点道理，但是不多。 克拉克亲了亲靠近自己脸侧的踝骨，将人翻了过去。 尼克立刻遵从了兽类的习惯，他塌下腰，然后微微侧过脸，半张脸贴着自己交叠着的手背上，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克拉克。 克拉克觉得有些眼热，他微微闭上眼，稳稳的握住了尼克的胯骨。 尼克用他那双被琴欲晕染的湿润的眼睛看向他，开口道：「try me」 克拉克不想再忍了。 …… 等到空气里的躁动再次平復下来，尼克累的不想动，他窝在克拉克怀里，用后脑蹭了蹭他的下巴。 「抱我去洗澡。」 克拉克亲了亲他的发顶，站起来将他抱在怀里朝浴室走去。 两人一起站在淋浴下，克拉克调了温水，先将自己手臂伸过去试温。刚才因为抱尼克而沾到的污迹从胳膊上流走，尼克嫌弃的不行，说：「下次带t，很难清理！」 克拉克任劳任怨的承包了清理的工作：「我一直一个人住，没这方面的需求，也没买过，下次去便利店就买。」 找回自尊的他重整雄风，现在变的特别好沟通。 在清理的过程中，尼克也完全不压抑自己的天性，非常放肆的发出各种让人脸红的声音。 克拉克不动了，他看着尝到甜头后又跃跃欲试的迪克，有点尴尬和尼克商量：「你能不能别出声？」 尼克回头看了他一眼，哼道：「还说你不是猫。」 克拉克直接从他背后贴了上去。 尼克倒抽一口气，象徵性的挣扎了两下，就反手握住了他的腰，笑道：「人菜瘾大。」 克拉克表示不接受这种评价，立刻开始努力表示证明自己。 过了一会儿，尼克哼着嘲讽他：「你是在铲土吗？」 克拉克：…… 哐哧哐哧哐哧—— 尼克：「怎么还没好啊……都快泡脱皮了……」 克拉克：「我还菜吗？」 尼克：「……我错了，你不菜，我菜，行了吧，做人胜负欲不要这么强行不行？」 两人从浴室出来时，尼克已经软成了一张猫饼，克拉克将他抱到床上，喜爱的亲了亲他颈部的项圈。 尼克慵懒的摸着克拉克的头髮，累的眼睛都不想睁开。 过了一会，他觉得不太对，拽着往自己颈边拱的脑袋，将像是突然得了皮肤饥渴症的外星人从自己身上扒拉开，他眼神往下扫了一眼，顿时怒道：「你们氪星人是什么毛病？跟泰迪是近亲吗？」 克拉克好声好气的哄道：「甜心，再让我来一次。你不是说一次不行再来一次吗？」 他这是不行吗？简直行过头了！而且克拉克这根本不是商量，而是一边说，一边开始调整合适的位置。 但尼克觉得自己现在是真的不行了。 当氪星人执着于力量压制的时候，很难有什么种族能轻易逃脱，尼克婉拒不成，决定整活。 就在克拉克快要成功的时候，怀里突然一空，那么大一个活人就不见了。 他觉得月退间痒痒的，一低头，迪克身上趴着一坨黑乎乎的毛绒绒。 迪克吓的当场昏迷。 毛绒绒优雅的转过身，举起爪子啪的抽了迪克一个耳光，然后昂首挺胸的跳下了床，跳上了猫爬架的最高处。 第242页 呵，愚蠢的氪星两脚兽，尼克变身，专治各种不合时宜的x冲动！ 第二天一早，猫再次醒来的时候，卡尔已经不在了，猫在爬架上伸长前爪，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才跳了下去。 在公寓里转了一圈，桌上放着猫罐头和人类吃的三明治简餐两种食物，盘子下压着一张便笺，上面写道：「我去上班了，你乖一点，不该去的地方别去。」 便笺的语气很正常，像是两人晚餐时的对话根本没有发生过。 但尼克可不认为卡尔会随便说说，不过有一点能肯定的是，就算卡尔真的打算把卢瑟怎么样，他也会先把对他重要的人安排好。 他能感觉到卡尔对卢瑟的耐心在一点点消失殆尽，所以自己必须赶在卡尔下定最后的决心之前，先动手。 昨晚过后，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里开始涌动一股蓬勃的力量，这股力量让他有信心干掉卢瑟和他的那群保镖队伍。 本来想变成猫离开，但他扒拉了半天，也没将脖子上的那个项圈弄掉，而且变成猫的话，他就没办法带着他的刀。 于是猫跳下地，再次变成了人。 变成人后尼克第一时间拆掉了脖子上的项圈。然而，他刚将项圈放在桌子上，床头就响起手机铃声。 尼克循着声音走过去，手机的来电显示是克拉克，显然，这是卡尔特意留给他的。 他接起电话，还没说话，克拉克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过来。 「你又拿掉了项圈。」 尼克回头看了看桌上的项圈，说：「是啊。」 克拉克拧眉：「你想干什么？」 「想出去玩，家里太闷了。」尼克说。 克拉克无奈道：「带着项圈也不影响你出去玩，之前你天天出去，也没见你对它有什么意见。」 尼克笑了声：「谁说没影响，你没发现我之前都穿高领遮住它的吗？」 克拉克：…… 「以前要帮你拿掉，你还不愿意。」 尼克挑眉：「以前是你想弃养我，现在你已经是我的了。」 电话那头的克拉克耳朵有点微红，他站在走廊上，将声音压的更低：「我昨天说的是气话，你别去找卢瑟麻烦，他不是你能对付的了的！」 尼克走到自己的刀前，握住刀柄转动手腕挥了挥，很好，手感还在，他漫不经心应道：「知道啦，你好好上班吧。现在天太热，穿高领不舒服，我会听你话哒，主人！」 克拉克不可避免的又想起昨晚的不可描述，他不自在的夹了夹腿，面向墙壁，有些恼怒的说：「别瞎叫，上班呢！」 尼克翻了个白眼，顺从道：「知道了知道了！那你继续上班吧，我保证等你回来的时候，乖乖在床上等你。」 「谁要你在床上……」话还没说完，对面就传来了电话挂断的忙音。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暗掉的电话屏幕轻轻唿出一口气。 转头刚想回办公室，就看到抱着一叠文件的佩里和露易丝正站在不远处的门边，一言难尽的看着他。 三个人尴尬的面面相觑。 克拉克觉得自己好像变蠢了，为什么都没留意周围的情况，看两个人的表情，也不知道他们听到了多少。 佩里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他很快就调整好表情，轻咳一声，还是跟往常一样不近人情道：「刚才给你打回去的新闻稿改好了吗？校对做了吗？选题交了吗？别摸鱼了，下班前把该交给我的东西都交上来！」 说完转身推门进了办公区。 露易丝耸了耸肩，也想离开，被克拉克一把揪住袖口。 「你们听到了多少？」克拉克压低声音羞耻的问。 露易丝怜爱的看着他，说：「没多少，从你说起项圈开始。」 第111章 克拉克的脸痛苦的皱成一团。 飒爽的女记者拍了拍他的胸口，宽慰道：「这没什么，人类的xp是自由的。」 说着她微妙的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外星人大概也有这种自由？」 克拉克虚弱的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露易丝微笑：「不用跟我解释，我只是有点惊讶，以前我们在一起时，你好像没有任何这方面的倾向？到底是谁带坏了我的斯摩维尔男孩儿？布鲁斯·韦恩吗？」 克拉克捂住了脸：「不，和他没关系，我真的……」 露易丝看出克拉克的窘迫，贴心的不再揶揄他，而是自然的聊起工作：「好了，我还有个採访要跟，有篇成稿帮我校对一下，回头请你咖啡，先走了。」 说完脚底下一转，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快速的按住一个马上准备关闭的电梯，轻巧的钻了进去。 克拉克目送露易丝离开，又调低自己的温度，让自己脸上的潮红快速降下去，这才深吸一口气，重新回到办公室。 公寓这边，尼克之所以匆匆挂掉电话，是因为那个许久没出现过的游戏面板再一次出现在了尼克的脑海中。 【克拉克·肯特aka超人卡尔·艾尔的青睐：100% 。任务已完成，发放奖励：尼古拉斯泰尔德的源数据。备註：请珍爱源数据，一旦损毁，损失不可逆。】 尼克的心狂跳起来，他匆忙挂掉通讯，不用系统再提示，他像是有预感似的，举起手中的刀，放在自己眼前。 像是响应尼克的期待似的，银色的刀身上开始若隐若现的再次闪烁着zero当初将长刀送进他胸口时的那种黑色符文，它们在刀身上缓慢的流动起来。 第243页 小氪和刀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眼睛严肃的瞪着刀身上的异样，整只狗做出一个待攻击的姿势，喉咙里还发出唿噜噜的威胁声。 它焦急的用嘴拽住尼克的裤脚，像是希望他快把这个危险的东西扔了，尼克弯腰拍了拍狗头让他放心，又轻轻卡住嘴巴两侧捏了捏，示意它松开。 「没关系的，那是我的东西，没有危险。」尼克说。 小氪看改变不了他的决定，只好松口，但依旧担忧的望着他。 尼克握住刀柄，将刀刃平放在手心，手腕稍微倾斜一点弧度，稍微用力一划，手心立刻出现一道血痕。 刀身上的黑色符文流动的更快了，它们流向刀刃沾着血的位置，又顺着血迹流向尼克的手心。 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尼克皮肤的流动的黑文上，字迹开始出现一些裂痕，像是要碎掉的样子，他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他咬住后牙槽，将窗帘拉住，然后慢慢靠着窗边坐了下来。 小氪呜呜叫了一身，靠在了尼克身上，像是想要给他一点支撑。 黑文更加快速的流向尼克的身体，顺着他的手心缠绕上手腕，隐没在被衣物遮住的手臂上，它们在尼克的皮肤下渐渐朝着心脏汇聚，颜色也越来越淡，没入心口的时候，终于彻底消失不见。 小氪安安静静的靠在他身边陪着他，过了好一会儿，那种快要碎裂的感觉终于消失。 他揉了揉小氪的脑袋，低声说：「我没事了。」 他起身走到门边的全身镜前，看了看自己的脸，确实比住在哥谭那阵子更年轻些，现在他知道这是为什么了，因为这具人工生命的身体，是那个已经没有人类的世界中，自己的灵魂被抽离的年龄。 至于他的猫耳和猫尾……尼克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皱了皱眉，也不知道是在骂谁：「神经。」 他拉开窗帘，让阳光径直照射在自己脸上，然后深深吸了口气。再睁开眼时，蓝绿色的眸子似是流动着从未有过的神采。 「042，你该回到我身边了。」 他对着窗外的风轻声说。 白天的冰山会所更多是作为餐厅在营业，红头罩正在听手下汇报工作，最近他带着兄弟们将黑面具留在上东城的势力直接清理干净，彻底吃掉了他1/2的地盘，想必西恩尼斯得到这个消息后，正在阿卡姆里无能狂怒。 手下的人精神很亢奋，毕竟老大得到更多的地盘，意味着他们有能分到更多的活，拿到更丰厚的报酬。红头罩和企鹅人或黑面具的行事风格完全不同，比他们更凶更狠，但他却奇怪的坚守着一些对黑邦来说不必要的道德底线，更重要的是，他把每一个手下都当做人来尊重，不会让大伙为了利益或者其他什么，无谓的送死。 但听到这次战利品丰厚的汇报，红头罩也没什么特别高兴的样子，他懒洋洋的擦着手中的枪，等擦完后，又开始擦桌上那只和整个办公室风格都十分不搭的「游戏宝箱」。也不知道是被哪个无良的黑心商家给骗了，哪个箱子外观浮夸，质感廉价，上面镶嵌的宝石可能都是什么不值钱的玻璃，也不知道见过大世面的老大到底是中了什么邪，对这个十几岁男生新鲜两天都会失去兴趣的东西这么宝贝。 他一边汇报工作，一边还能分出一点点心神来观察和吐槽老闆，但他还没想完，异变就发生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老闆手中的宝箱忽然闪烁了一下，在他以为自己可能眼花了的时候，那只宝箱竟然违反重力的自行缓缓上升到半空中。 老大惊讶的勐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抬手想要抓住那只诡异的箱子，但那箱子像是有意识似的，居然移动了一下，躲开了！ 「尼……」 红头罩刚张口，就意识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厉声对他说：「出去。」 小弟半张着嘴，傻乎乎的看着半空中飘着的箱子，半天没反应。 「滚出去！」红头罩勐拍了下桌子，喊道。 小弟这才回神，他倒退了两步，才匆忙转身准备离开，关门前还听到老大威胁道：「管好你的嘴，不该说的别说。」 杰森死死盯着悬浮在自己面前的宝箱，像是怕惊扰对方似的，轻声问：「尼克，是你吗？」 宝箱没有回答，它在空中缓缓改变外观，最终重新变成朴实无华的只用简单的几何金属形状组成的辅助机的样子。 辅助机微微降低了一点自己的高度，悬停在杰森眼前，就在杰森想要再次伸手碰它时，它往旁边侧身，让自己正面对着窗户，礼貌的询问道：「可以开窗吗？」 杰森马上反应过来，他立刻问道：「你是要去找尼克？他在哪儿？」 但辅助机没有回答，等待了一阵，发现杰森没有打开窗户让它离开的意图后，直接从射击孔释放出一道雷射。 他办公室的玻璃被雷射切割出一个小小的长方形缺口，辅助机甚至在那一小块被切割的玻璃即将掉落的时候用机械手接住，放在杰森的桌上。 「感谢你的呵护。」 在表达完谢意后，辅助机从缺口处飞了出去。 「你去哪儿？！」 杰森站在窗口大声喊，但辅助机没有做任何停留，它为自己规划了一条最短的路线，几乎是贴着天花板的高度，迅速飞离了冰山会所。 红头罩二话不说，转身推开门，连楼梯都来不及下，直接翻越栏杆从楼上跳下去，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会所外自己的摩托前，打开自己手机上的定位图标，将油门踩到最大沖了出去。 第244页 感谢老蝙蝠带给他的好习惯，当初即便那箱子毫无反应，杰森也下意识的在箱底贴了个定位器。 虽然他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信心，也笃定没人嫌命长，敢跑到冰山会所偷他的东西，但他还是担心万一有什么意外，箱子莫名其妙不见了，自己还能通过这种方式定位到它在哪里。 如今这个定位器就成了他追踪辅助机的最佳帮手。 他看着手机上闪烁的红点，一直朝着哥谭边缘的跨海大桥靠近，而那边是通往大都会的位置。 于此同时，尼克并没有留在公寓里等待辅助机回到他身边，他知道，无论他在哪里，042都会找到他。 他走向克拉克的衣柜，从一排风格一致的格子衫里挑了一件看上去尺码最大的，然后用它将自己的长刀包裹起来，背在后背。 打开门的时候，小氪立刻想要跟上，但这一次尼克拒绝了小氪的陪伴。 「这次你可不能跟着我，你太显眼了，容易暴露。」 「汪！」 小氪摇着尾巴叫了一声，像是不同意尼克的观点，又叼着他的裤腿不让他走。 尼克蹲下来拍了拍小氪的头：「我要去杀一个对卡尔很坏的人，他对卡尔很了解，你去的话，肯定会让他联想到卡尔，万一我失手没杀死他，那人就会反过来用这件事污衊和中伤卡尔，你也不想给卡尔找麻烦吧。」 小氪呜呜叫了两声。 「我答应你，就算杀不成他，我也会安全回来的，所以你好好在家等我。」 小氪最终还是松开了嘴。 尼克满意的揉了揉它的狗头：「good boy」 说完他起身，关门，顺着楼梯走出了公寓。 熙熙攘攘的街上，尼克穿着卫衣，带着棒球帽，帽子外还罩着卫衣的兜帽。他的下半身穿着嘻哈青年最喜欢的吊裆裤，过于肥大的衣物将青年衬的比他实际年龄小很多，再加上他身后背着一个用格子布包裹住的棍状物体，让路过他的行人总会侧目多看两眼。 这种teenager打扮最近在大都会街头非常常见，他们到处惹麻烦，一般人看到这种人都会躲远些，那种棍状物体也太容易让人联想到武器了，所以很多人多看几眼后就会忍不住皱眉，不再多看，生怕沾上这种爱惹是生非的中二青年。尼克也不在意周围人的眼光，他慢悠悠的坐上公交，朝着莱克斯大厦的方向走去。 等他下公交的时候，阔别多时的辅助机已经远远飞了过来。 尼克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朝它招了招手，辅助机加快了飞行速度，又很优雅稳妥的停在了尼克面前。 第112章 虽然尼克本人的造型不会引人注目，但带着辅助机的他就根本低调不了，才一会儿，他就收穫了比刚才更多的注目礼。 尼克还不想这么快暴露自己，于是问道：「你应该有隐身功能吧，就像隐形战机那样？」 042理解了尼克的意思，立刻开启了隐形迷彩，很快在众人面前失去了踪迹。 那些刚刚举起准备拍摄的人面面相觑，尼克也不理睬他们，像逗小氪那样拍了拍只有自己能看到的042的脑袋，夸了一句：「真不错。」 「您已经完全拿回自己的数据。」辅助机肯定道。 尼克斜了它一眼，说：「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完全不告诉我，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042没有反驳他的控诉，只回答：「在我的基础设定中，没有被赋予『可爱』这种表达方式。」 「好啦好啦，哎，刚一见面就又要带你去打架了。」尼克不以为意。 042说：「辅助机无法监测人工生命的生理状态，鑑于您一拿回数据就召唤我，我有理由相信，您现在并未恢復到最佳状态，在这种情况下，不建议进行任何高强度或复杂性作战。」 尼克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宰个普通人类，应该没什么困难，我已经等不及了。」 辅助机只为主人做出判断，不会干涉主人的决定，于是的主体部分微微晃动一下，像是在点头：「明白了。」 尼克带着开启隐形迷彩的辅助机来到了之前频繁踩点的莱克斯大楼的广场前，再次抬头看了眼外立面大屏上循环播放的卢瑟的脸，有些不耐烦道：「好碍眼，帮我把它弄灭吧，我知道你有限制，不能杀人嘛，做完这个，等会儿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像蝙蝠侠的便士一那样，给我做技术支持吧。」 「为您效劳。」 辅助机将自己的射击口对准莱克斯大厦的大屏幕，短暂的蓄力后，发出一枚雷射炮。 042用的力量非常精准，只毁坏了led屏的屏幕，没有伤到楼体分毫。 但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声也足以让楼内和看到led屏幕突然爆炸的行人害怕。 恐慌的气氛立刻传染，路人们一边尖叫着跑开，远离莱克斯大厦，一边还忍不住回头张望，而大厦里面也立刻冲出来一大群装备齐全的安保人员。 尼克气定神闲的走向莱克斯大厦的正门，他将身后的刀取下来，拆掉外面的衬衣，本来想随手扔掉，但想了想，觉得不太安全，还是将它展开直接围在自己腰间，这让他的造型看上去更奇怪了，总之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扔掉你的武器，立刻投降。」为首的是尼克曾经见过的，已经被他拆过一批的武装型机器人，但它的语音系统听上去倒像是用蝙蝠侠的语音模型训练出来的，也不知道莱克斯·卢瑟交版权费了没。 第245页 还没等尼克动手，依旧做隐身伪装的042就开始射击。 从安保人员的视角来看，就是空中忽然出现数道莫名的白光，而被击中的机器人们还没定位到目标，就被精准的穿透外部护甲，核心组件直接爆炸。 「有狙击手！」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顿时朝着刚才射击的初始位置不要钱似的倾泻子弹，但他们什么都没打到。 才半分钟不到，站在最前面的那队武装机器人已经全部报废，瘫在地上成为一堆废铜烂铁。 剩下的安保和保镖们忍不住往后退。站在外沿的则背对大家警戒，生怕迎来再一轮连对手都没看清的袭击。尼克知道消灭掉这些武装机器人后，辅助机就不会轻易再动，但他对042造成的威慑力非常满意。 密集的警笛声也由远及近的慢慢朝莱克斯大厦的方向靠拢。 尼克没有什么反社会人格，虽然他在『塔』里停留的时间里，听『塔』的操控者闲聊似的提到过许多丧病的世界和丧病的人，但他自觉自己还是热爱和平，尊重生命的，否则他也不会频繁的被具备同样特质的人吸引。因此他非常礼貌的和这些全副武装的安保和保镖说：「请问能把莱克斯·卢瑟叫出来吗，他出现的话，你们就不用挨打。」 这话说的，让人怪不舒服。 好像被鄙视了。这是在场所有人的想法。 对方只有一个人，呃，加上那个不具名的可怕狙击手，算两个，但卢瑟最近给他所有的安保人员都配置了不错的防弹衣，而且，以尼克为中心的半径500米处，已经布满了荷枪实弹的防暴警察，更远处，还有警车正在赶来。 这一次大都会警察的响应速度比以往都快，因为受到威胁的是卢瑟，这一届的总统候选人之一。 自从阿曼达·沃勒死后，卢瑟的日子开始不好过，韦恩的步步紧逼让他在公司的大部分决策中渐渐失去话语权，外部的商业合作以及政府合作项目也因为韦恩集团和奎恩集团的插手而变的艰难，再加上阿克琉斯之踵的曝光，更是让他无论在公司内部还是外部的信誉跌到了最低。 但莱克斯·卢瑟从不认输，他是反超人组织的精神领袖，本来就深受这部分人的崇拜，现在又因为暗示会公开超人秘密身份这一杀手锏，取得了相当庞大一部分想要知道这个秘密的人的签名，这让他很快得到了超70万民众的签名支持，成功获得了候选人资格。 这样的身份让被韦恩渗透的莱克斯集团董事会成员有些投鼠忌器，不敢再暗中动作。而卢瑟本人，则是将自己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这次大选的准备上，今天是他难得在公司的日子，偏偏就遇到了袭击，不过卢瑟并不怎么担心，他有强大的安保队伍，警察也会第一时间赶到，况且，他还拥有自己的秘密武器，只是他很好奇，这么大张旗鼓，明目张胆来挑衅的人是谁。 上一个敢这么嚣张的袭击他的人，被冠以「恐怖分子」的名声，死的不能再死了。对此，卢瑟还特意留心过，布鲁斯·韦恩的那个行动秘书，自华盛顿的爆炸事故后，也再没有现身过，他还专门花了大价钱请人去调查调查，无论是尼古拉斯·泰尔德还是泽尔·泰尔德，都没有再出现过。这让卢瑟非常舒心又安心。 他站在莱克斯大厦的顶层办公室，拿着望远镜向下望去，倒是没看到那个袭击者戴什么隐藏身份的面具，只是从这个俯视的角度看下去，这个袭击者浑身上下都被宽大的衣物遮挡的非常严实，一点身份特徵都没有暴露出来。 他面前躺着的那堆已经报废的武装机器人吸引了卢瑟的注意力，他拿过对讲机，皱着眉质问对讲机另一头的安保主管：「我们的智能保安怎么回事？」 对方唯唯诺诺的告诉他，袭击者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很厉害的狙击手，半分钟之内就消灭了他们全部的武装机器人。 「不可能！」卢瑟愤怒的摔掉了对讲机。 他的这批武装机器人是在上次分拨给默茜那批的基础上做了多次叠代的，不仅配备了火力更强的热武器，防御力也更高，并且他还亲自优化了这些机器人的逻辑系统，能让对方在见到敌人第一面的时候就精准识别对方的战力等级，如果对方等级太高过高，就第一时间利用机器人的共享网络将数据同步给所有武装机器人，以最快的速度集火，确保第一时间消灭最危险的敌人。 他花费了很多心血在这批机器人身上，甚至在韦恩集团和奎恩集团的联合挤压下，莱克斯集团都凭藉这个项目成功和军方签单合作，怎么可能半分钟不到就被对方全部消灭？ 卢瑟攥着望远镜再次向下望去，那个被他观察的人，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仿佛感知到他的视线似的，忽地朝莱克斯大楼的方向抬起头，并且将视线精准的投向了他站着的那块落地窗。 对方缓缓露出一个微笑，对着远处的卢瑟无声的说： e over here and enjoy your death.」 卢瑟放下望远镜，将镜筒转过来面向自己，确认镜片没有问题，这才再次将望远镜架在眼前，再次向楼下看过去。 那个他本以为已经死掉的人的脸，居然再一次活生生的出现在望远镜的视野里。卢瑟将望远镜倍数调到最大，让那张脸填满了整个视野。 「不可能！」卢瑟面部的肌肉抽动，咬牙切齿，表情狰狞。 第246页 「042，去跟我们的老朋友打个招唿。」远程恐吓完那个光头后，尼克对还在隐身状态中的辅助机说道。 辅助机收到指令，直接朝着大厦的顶层飞过去。 「打完招唿就立刻回来，那光头一直惦记着你，别给他可乘之机。」他补充道。 他的话音刚落，敏锐的感官系统就捕捉到一声极小的子弹和推进器碰撞的声音。他在枪声响起的同时就敏捷的侧身，子弹贴着他的面颊，打穿了他的兜帽，帽子被掀开，虽然尼克还扣着棒球帽，但因为他微微仰头看向莱克斯大厦顶部的方向，他的五官更清晰的暴露在了卢瑟的望远镜视野里。 尼克缓缓侧头，看向子弹袭来的方向。 那人举着枪，但端枪的手腕忍不住在颤抖，看到尼克看向他，竟然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但他很快定住，除了那个没有现身的狙击手之外，对方只是一个拿着冷兵器的人，而他们这边每个人都配备有热武器，更别说还有装备精良的军【警参与。 在紧张的氛围中，那人完全忘了还报废在地上的一群武装机器人。 但很快，他就没法再自欺欺人下去，在众目睽睽之下，尼克脸侧刚才被子弹擦过的伤口竟然慢慢在癒合，没多久，就只剩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在他们的认知里，好像只有超人拥有这种通过光合作用就能癒合伤口的能力，当然，这也只不过是道听途说，什么超人在阳光下不死不灭，事实上他们中的所有人，甚至从没见到过超人受伤。但这不妨碍他们此刻开始感到害怕。 第113章 「s...s……」 尼克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听到superman的名字，这会引起卡尔的注意。虽然他对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不被氪星人发现不抱什么希望，但也不想他这个时候突兀地出现在现场。这会成为又一个卢瑟构陷和攻击他的把柄。 他反转刀刃，以所有人都没看清的速度沖了过去，在一阵此起彼伏的枪声中，用刀背一刀噼中了对方的脖子。 那人哼都没哼一声地软倒下去，尼克顺手提着他的后颈将人挡在自己胸前——倒不是为了挡子弹，主要是为了让这些人好好听他说话。 「我说过了，让卢瑟滚出来，我不为难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声遥远但清脆的玻璃被击碎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家循着声音望去，那是莱克斯大楼的顶层，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碎裂，窗前原本站着两个身影。 在玻璃碎裂的瞬间，卢瑟就被身边的助手兼保镖扑倒。助手举着枪对准子弹射来的方向。地上没有弹壳，而他们的面前只有玻璃的残骸。 确认了楼下袭击者的身份，卢瑟立刻就意识到打碎他面前这块玻璃的是什么，是一直跟在尼古拉斯泰尔德身边的那个智能机械。 助手保护着他，踉跄地站起来离开了落地窗的位置。 卢瑟被拉起来，他的新助手还算忠心，将他护在自己身后，催促他赶紧离开，而卢瑟站起来后推开助手，将自己暴露在灌入冷风的破碎落地窗前。 他知道那个来自未来世界的智能机械甚至拥有炸毁一栋楼的力量，但它现在只击碎了一块玻璃，不是不想杀他，而是不能杀他，或者说是不被允许杀他。 他注视着面前空无一物的空气，挑衅道：「不过是人类的造物，怎么可能噬主？我就在这里，有种你就杀了我。」 辅助机在击碎玻璃后，重新返回了地面尼克的位置，根本没在意他的嘲讽，作为一个仅仅用于战斗辅助的人工智慧系统，它不会有「情绪」这种东西。 在楼下，尼克已经动了手，即使他手上目前还有人质，也有人在他背后看不到的地方毫不犹豫地开了枪。 尼克「啧」了一声。 那些子弹根本没能近他的身，直接在他身前几英寸的地方骤然跌落——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护盾给拦住了。 他看到这些人根本不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的样子，就扔掉了手上那个已经昏迷的「人质」，直接提着刀往莱克斯大厦的方向走。 他现在不能算一个完整的「人类」，但他至少曾经也是真正的人类，也不想因为卢瑟这颗老鼠屎，做那些无谓的杀戮——除非有人不要命地拦他。 一脚踹飞又一个打空子弹，企图用盾牌阻挡他前进的防暴警察后，尼克终于顺利进入大厦。 莱克斯大厦里还有没疏散完的普通员工，看到尼克进来，他们惊惶的尖叫，逃跑，有的人抱着头蹲在原地，做出一副投降的姿势，但尼克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直接越过了他们。 预计的恐吓和杀戮都没有到来，无论是抱头鼠窜还是直接放弃抵抗的人都疑惑地停下脚步或者偷偷抬头看向这个以一己之力杀入莱克斯大厦的『暴徒』。 尼克没走电梯，而是从逃生通道拾级而上。辅助机尽心尽责地在为他指路。 「上面就是顶层，但安全通道口是封闭的。右侧墙体为薄弱部分，可以从这里上去。」 没有光学设备的加持，042以语音的形式为他导航。 「唔，好，爆破吧。」尼克往后退了两步，吩咐道。 辅助机的炮【口再次出现蓄能白光，一道光束【炮射出，墙体立刻被炸出一个大洞。 尼克穿过大洞，直接从缺口处一跃而上，爬上了莱克斯大厦的顶层。 第247页 接下来，跟着辅助机的指示来到卢瑟的办公室大门前。 「门内侧有热反应，但只有一人。」辅助机说。 尼克点头，042刚准备再一次破门，就被尼克制止。 「我来，你不要出手，保持隐身模式，不要在卢瑟面前暴露你的位置。」 042原本正在蓄能的炮口灭了下去，他给尼克再次做好能量护盾，随后进入静默状态护卫在尼克身侧。 尼克一脚踹上眼前的大门，厚实的门板应声而裂。 一连串的子弹扑面而来，但它们和之前楼下那群人射出来的子弹一样，被尼克身上的能量护盾挡住，在距离他身体几寸的地方突兀地停住，纷纷掉了下来。 助理扔掉手中的枪，他的右手整只手臂突然像两边裂开，一阵咔哒咔哒的机械声快速响起，那只手臂已经变成了炮【筒的样子。 一枚光【炮直接射向尼克的面门。 他在看到火光的时候就向侧边闪避，光【炮直接打穿了他身后的墙壁。 这种重型武器无论是充能还是装填，都需要不短的时间，这一点就算是来自千年后科技的战斗辅助机也是一样的，尼克就在他填弹的时候，握紧刀勐的冲过去，他手臂扬起，对准那人的右肩处直接砍了下去，男人举起另一只手，直接用虎口卡住了尼克的刀。 刀刃和他的手接触时，发出只有金属相撞才会出现的清脆响声。 尼克意外的挑了挑眉。 「有趣。」尼克笑了笑，用力抽回被对方捏住的刀刃，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武器化改造人，双臂武器化，双腿强化。」辅助机在尼克身边给出敌方的扫描结果，男人立刻将炮【口对准尼克右肩往上10英寸的地方，那正是辅助机的位置。 尼克冲上去抬脚踢上他的手臂，但对面的强化人敏捷的闪开，炮【口也根据他移动的位置微偏，依旧精准的瞄准了原本的位置。 光【炮射出，尼克本能的转头去看。 亮眼的光束再次射穿他们身后的墙体，辅助机身型娇小轻便，早在对方射击之前就飞离了原本的位置，是尼克关心则乱了。 但也就是他转头分神的功夫，男人抬脚扫向尼克下盘，能挡住子弹攻击的气盾竟然被这种常规的肢体攻击速度给穿透了，尼克猝不及防的被他提到小腿。 被强化过腿部力量的横扫让尼克摔倒在地，对方马上自上而下的一拳袭了上来。尼克一个翻滚闪身躲开，被拳头砸到的实木地板立刻碎裂，连地板下的水泥地都被砸出一个裂痕。 男人又顺着尼克翻滚的痕迹连砸好几下，尼克连续闪避，在最后一拳打过来的时候，他没再闪躲，而是用自己的胸口接下这一拳。 一缕鲜血从尼克口中溢出，但他根本没有感受疼痛的时间，乘对方因为终于打到他而短暂放松的瞬间，尼克左手握住还停留在自己胸口处的铁拳，右手握着刀柄的手腕翻转，手起刀落，男人左臂连着肩胛的位置被尼克齐齐削断。 「啊！」对方发出一阵撕心的惨叫，尼克将断肢扔到一边，又翻滚一圈，单手撑地站起来。 普通人胸口挨那样能打穿地板的一拳肯定是活不下去的，但尼克现在的身体不属于普通人类，作为最初的人工生命体，他的身体即使比不上zero的机械生命那般高智能化，但坚韧程度也是不相上下的。 失去了左臂的改造人双眼赤红，他右臂的武器开始变化，金属的形状也发生了改变，从炮【筒的形状变成了一把刀高速旋转的齿轮刀。 对方横举齿轮刀向他冲过来，尼克胸口的内伤正在短暂復原，他双手举刀，将齿轮刀挡在了自己眼前。 他们周围星火四溅，都是金属与金属碰撞时擦出的火花。 再一次双刃相接，尼克退了几步，有些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本来以为很快就能解决的，没想到在这里花了这么久时间。他有些焦虑，怕再这样下去，又让卢瑟给跑了，下次再能抓到他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也许真的应该听辅助机的，等恢復到全盛状态的时候再来的，可是他真的有些等不及。 尼克专注于眼前的敌人，他将刀尖撑到地面，刀身微微弯曲。 男人再次朝他沖了过来，助跑的每一步都踏裂脚下的地板，尼克唿出一口气，他对方冲到他面前的时候，微微唿出一口气，勐地向上跃起。 他在空中进行了一个完美空翻，对方勐地转身，就看到尼克的刀尖已经来到自己眼前。 男人举起齿轮刀格挡，刀刃和高速运转的齿轮摩擦，发出令人起鸡皮疙瘩的摩擦声，溅出星星点点的火花，但这不能阻挡尼克的刀势，他的刀尖精准的刺入了男人的眉心。 男人眼睛勐地睁大，尼克双脚稳稳落在地上。 齿轮刀被举起，重重砍在尼克肩上，鲜血一下子喷涌而出，但尼克依旧握紧刀柄，稳稳的将刀身送进男人的颅骨。 尼克肩部涌出的血飞溅在两人的脸上，让对方看上去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似的，想必自己的形象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穿透对方颅骨时，男人的眼珠还能转动，他透过尼克的肩部看向尼克身后，眼睑忽然微微颤动一下，嘴角诡异的抽动一下。 本能的危机感让他立刻抬头——头顶造型浮夸的水晶灯可以让尼克看清空间内的状况。水晶灯饰上反射出一个全副武装，浑身装甲的人。他正站在之前被轰塌的墙体缺口处。 第248页 「轻型核动力机甲，驾驶员面部对比为莱克斯·卢瑟。」 辅助机再次发声。 第114章 卢瑟控制着机甲举起右手，对方掌心的光炮口径要比他那个改造过的助理右臂大得多，但他对准的并不是尼克，而是辅助机的位置。 「闭嘴！隐蔽！」尼克大喊。 辅助机也察觉到了危险，它立刻静默并快速飞离了原本的位置。而卢瑟也没有执着于消灭辅助机，他炮口一转，直接对准了尼克的后心，尼克想要闪避，却被扎中脑袋的男人单臂死死箍住无法逃脱。 尼克脚下勐地转了半圈，让两人交换了方向，让那个死死攥住他的烦人助手的后背直直对准机甲瞄准的位置。 他刚刚调整好位置，光炮就轰然而至，即便有能量护盾和面前肉盾的加持，尼克还是被这股能量沖得直接往后撞。 两人一起撞撞碎落地窗，从几十层的楼顶跌落。 高空的风吹走了尼克头顶的棒球帽，黑色的耳朵露了出来。 光炮冲破尼克的能量盾直接击中男人的后心位置，尼克能感觉到在撞碎玻璃跌出窗口的那一瞬间，手上那个抱着和自己同归于尽心思的卢瑟助理已经断了气。 再不死，尼克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也是超人类了。 他在半空中强行扭转身体，再次调整了两人的位置，将手里这个肉盾垫在自己身下，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大声喊道：「卡尔，不要来！如果你来了，我们就完了！」 站在星球日报楼顶的克拉克拉扯衬衣扣子的手顿住，他面沉如水，努力克制了很久，终于缓缓将眼镜重新戴在了脸上。 他绷着脸回到办公室，同事们没有在意他的突然消失和回归，因为大家现在都忙着关注正发生在莱克斯大厦的这场袭击。 露易丝外出，但佩里已经派出了吉米和其他记者第一时间出发，去到现场跟踪报导。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只要和莱克斯·卢瑟有关的新闻，他总是刻意避免安排克拉克去跟。 剩下的同事，一部分在网上关注实时舆情，另外一部分正抬头看向悬挂在办公室墙面上电视里的现场直播画面。进行直播的是吉米，佩里敏锐的新闻直觉让他将记者派出去的时候，直接安排了直升机。 报社的直升机不敢飞得太近，这场袭击有可能涉及到超能力者，飞行员为了安全，将飞机悬停在了将焦距拉到最大才能勉强看清大楼办公室内人影的位置——得益于一开始的不知名袭击，卢瑟顶层的落地窗已经碎了一块，这才能让两人缠斗的身影模煳地出现在画面里。 守在电视机前的人们都看清了，在袭击者进入那个房间之前，卢瑟已经从办公室的暗门离开了，等在那里的，是手持冲锋【枪的保镖助理。 只要袭击者从正门突破，就会被射成筛子。 本以为这场袭击会被轻松解决，没想到后面的发展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袭击者不但在破门的时候毫髮无损，卢瑟这位上任没多久的助理更是让大家跌破眼镜，谁也没想到他的手臂不但变成了热武器，还能在兵器之间切换，很显然这是卢瑟未曾公开过的信息。 面对身体进行过武器化改造的保镖，那位只拿着一把冷兵器的袭击者明显不够看，但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年纪不大，整个人打扮的像中二病似的青年，不但身型敏捷，力量也大到近乎兇残。 在他的长刀穿透对方头颅时，所有看到这个画面的人眉心都忍不住难受了一下。就在大家以为袭击者顺利斩杀卢瑟的助理时，变故再次发生，一台武装机甲出现在两人身后，将袭击者和已经被贯穿前额的卢瑟助理一起炸出大楼外。 这场针对莱克斯·卢瑟的袭击，变故一个接一个，高潮迭起，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人正在急速下坠的身影，心中也不知道在期待着些什么。 克拉克单手抓住椅背，死死盯着两人的身影，尼克肩上和脸上的血似乎要将他的眼睛也要染红。 就在他快要忍不住，再次打算冲出去的时候，佩里突然打开办公室的门喊道：「肯特！进来。」 克拉克抬眼看过去，佩里正表情严肃地看着他。 就在两人对视的几秒钟里，直播镜头中的两人已经重重落在了地上。 围在莱克斯大厦附近的群众不少人都举着手机，要不是有警察拦出警戒线，他们甚至想要直接将镜头怼到跌落在地的两人的脸上。 袭击者将卢瑟的助理垫在身下，「砰——」的落地声和众人的惊唿声同时响起，即使有人做垫背，但从这么高的距离摔下来，就算不死也会半残，没人认为那个袭击者能再站起来。 就在防爆警察们持枪持盾对着两人渐渐收拢包围的时候，尼克忽然动了一下，从身下的那具尸体身上爬了起来。 警察们立刻开了枪，但子弹依然对那人无效。 尼克感觉自己摔的五脏六腑都位移了，但现在还不是躺平的时候，他咬牙撑起身体，反持刀刃，横扫围过来的警察，用刀风直接将一群荷枪实弹的防爆警察都掀翻，自己则趁着空档飞快的夺路而逃。 但身着动力机甲的卢瑟已经从天而降地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果然是草率了啊。尼克在心中稍微感慨了一下，但也没有特别担心自己，他能感觉到自己肩上的伤口和内脏摔出来的伤都在快速癒合。 第249页 他觉得目前自己的身体和曾经最大的不同就是，他的痛觉神经似乎随着这次復活，重新回来了，好久没感受过这么真实的疼痛，倒是让尼克觉得挺新鲜。 围观的众人被维持秩序的警察驱赶得更远，将大厦前的中心花园空地完全留给了他们。 「你还真是命大啊，我现在真的开始好奇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死了这么多次，居然还有命在，让我有点捨不得杀你。」卢瑟隔着机甲这样说道。 尼克轻蔑的笑了一声：「看来你对自己还是没有一个清楚的认识，你以为凭藉这个机甲就能赢得了我？」 「赢不赢的了，试试不就知道了，哦对了，这台机甲的核心技术，还是从『塔』上取得的资料了我灵感，你现在跪下向我臣服，和我合作，我们两个还是可以和平相处的，毕竟不管你现在是什么，至少曾经是个人类？」 看来这个秃子知道的还真不少。 尼克像是被说服了似的，歪头想了想，才说：「行啊，你先告诉我g粒子在哪。」 卢瑟恍然大悟：「原来你是为了这个，不过很可惜，你来晚了，我已经把它们留到了该在的地方。」 尼克看向他的眼神立刻变得冰冷：「自寻死路。」 说着，他再一次拎刀沖了上去。 在机甲动力装置的加持下，他轻易闪避了过去，甚至还轻松道：「怎么？不让你的智能机械出来帮你？」 尼克哼笑：「杀你用不着这种高科技。」 说着他再一次以更快的速度沖了上去。 卢瑟这一次没有闪避，而是用装甲直接迎上了他的刀，因为他不觉得尼克的刀能伤到他身上的动力机甲分毫。 尼克在冲到卢瑟面前，就在卢瑟以为他会徒劳的噼下一刀时，尼克突然原地起跳，直接绕到卢瑟背后。 他的机甲虽然攻防兼备，但因为厚重，一定会牺牲敏捷，况且为了行动方便，装甲的连接处，也就是四肢的关节位置也是最薄弱的。 尼克高高跃起，一脚踢上卢瑟的头盔，直接将头盔踢碎，又趁卢瑟错愕之际，一刀戳向他右手臂光炮的关节处。 刀刃穿透了机甲的臂关节，尼克手腕一抬，就像对待他那个助理一样，直接连着机甲臂削断了卢瑟手臂。 「啊——」卢瑟又惊又痛的惨叫出声。 尼克半张脸上的血迹顺着下巴往下滴，他咧开嘴，露出一个十足恶意的笑容。 他手上的刀原本只有刀柄是白色的，但现在，真箇刀身都褪去了金属的银色，变得通身洁白。 这种纯净的白让粘在刀身上的血迹变得更加鲜红瘆人。 防暴警【察们顾及着卢瑟的生命安全，不敢上前，尼克踩着卢瑟的因为头盔破损而露出来的脸，用刀尖戳向他胸口最厚的那个位置，那是核动力的核心。 他的刀像是割纸似的，将动力核心直接从胸甲中心的位置挑了出来。 尼克将动力核心捏在手里随意把玩两下，然后漫不经心的抛到一边，那个一直让所有人都疑惑的「狙【击手」终于现身，众人这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只形状非常朴素的机械装置。 那个由最简单的几何形体构成的金属机械装置的炮口直接射出一道光】炮，被尼克抛在空中的动力核心就这样直接被摧毁。 「这把刀的刀身是由龙牙制成，在某个宇宙中，龙是神的使者，只有龙可以弒神，龙牙可斩一切。所以我这把刀，刀铭为『纯白审判』。我再问你一遍，g粒子在哪儿？」 这一次，尼克举起的刀尖，对准的是卢瑟的心脏。 卢瑟眼睛里迸出仇恨的光芒。 尼克轻蔑的看着他：「所有人都告诉我，你很聪明，别轻易招惹你，就连超人，也在你手上吃过无数次亏。」 他轻轻唿出一口气，说：「也许你对付道德感极高的超级英雄们很有一套，但我不是英雄，所以对你也不会有任何仁慈。况且，当你渴望力量，并且企图用力量打败我时，你就已经输了。」 「我说过了，我把g粒子留在了能发挥它最大作用的地方，你可以在这里杀了我，那么我就是人类的殉道者。」卢瑟痛的脸都在颤抖，他盯着尼克头顶不属于人类特徵的兽耳，说：「你们超人类将在人类世界寸步难行。」 尼克笑了，他稍微抬起一些刀尖，准备往下刺：「刚才还说『你至少曾今是个人类』，现在就变成『你们超人类』了？太善变了吧？说真的，无论我是不是人，其实我都不大喜欢人类。」 他好像终于能理解，『反派死于话多』这句话已经这么经典了，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反派冒着翻车的危险都要向自己的对手多说一会儿话。因为一份胜利喜悦，分享给你的死敌，快乐真的会加倍。 「你们这些极度傲慢又极度狂妄的高贵的人类代表，都接受过什么临死前的统一话术培训吗？上一个在这种情况下对我说这种话的人，坟头的草已经快比你高了，好像也没什么人特别怀念她，而且她还是现成的背锅侠，你去陪陪她也挺好的，毕竟我答应过她，尽快安排你们见面。」 第115章 他的世界被那些狂妄又傲慢的人类领袖们带领着，让全人类走向毁灭的结局。尼克在沃勒和卢瑟这种人身上，仿佛都能闻到那如出一辙的自以为崇高的阴暗和刻毒。 第250页 说完，他手腕勐地向下压，刀尖直直向下刺去。 但就在他的刀接触到卢瑟皮肤的一瞬间，他们周围的地面突然碎裂成无数水泥块，以迅雷之势全部袭向尼克。而他脚下踩着卢瑟的那一小块地面也十分不科学地拔地而起。 尼克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带的身体晃动，刀尖也失了准头，他勉强稳住身型，倔强地将这一刀直接扎进卢瑟的脖颈。 他心里大骂，果然人不能太飘，妈的差点翻车，艺术作品诚不欺我。 卢瑟的眼睛勐地睁大。 一股裹挟着风的力量沖他袭来，尼克将已经没入卢瑟喉骨的刀抽了出来。鲜血像喷泉一样从卢瑟的脖子里飙了出来。 叮叮两声脆响，他的刀架住了两把刀刃，和他站在同一块悬浮的水泥块上的是两个熟人，丧钟和西瓦夫人。 西瓦夫人看着躺在地上，脖子上还在喷泉的卢瑟，知道这种程度的伤肯定是没救了。 十几分钟之前，雷宵·奥古就联繫自那次截杀尼古拉斯·泰尔德之后暂时驻留在华盛顿的她，让她立刻去大都会保护卢瑟，必要的话将卢瑟带回刺客联盟。 现在看来，继上次没能保护的了银猴之后，卢瑟也眼睁睁地死在了自己面前。 西瓦对雷宵·奥古是有那么一点忠诚，但实在是不多，作为杀手来说，更崇尚的是实力，她认可面前这个人的实力。 这么想着，她轻飘飘看了眼身边的丧钟。 实在不想跟他联手。 她吹了声口哨，立刻有一位忍者从天而降，不用西瓦夫人吩咐，一下子扛起还在渗漏的莱克斯·卢瑟，再扔下一枚烟雾弹，直接消失了。 雷宵奥古要她护着卢瑟去刺客联盟，又没规定他是死是活，任务也算完成一半了吧。 尼克在烟雾中和丧钟交起手来，等到烟雾消散，地上只剩下血迹，卢瑟和西瓦夫人都不见了。 尼克冰冷地看着丧钟，丧钟耸肩：「别看我，我也不想跟你作对，主要是这傢伙还欠我点儿尾款，怎么说我也得维护一下我的提款机安全，但现在你把他给杀了，说什么都晚了，当我倒霉吧，我先走了。」 说着他作势要撤，但尼克和丧钟还有旧怨，没出现也就罢了，来都来了，尼克当然不愿意让他全身而退。 他一刀拦住丧钟的去路，两个人在悬浮在半空中的水泥块上又快速过了几招，就在尼克找到机会准备下杀手的时候，脚下狭小的平面再一次歪斜，阻碍了尼克的攻势。 「你好像退步了」丧钟说，「是新形象的关系吗？」他意有所指的在自己头顶上笔画了一个耳朵的动作，在尼克打算再次冲上来的时候，迅速扔在两人面前一个烟雾弹。 尼克冷笑，这么小的地方，就算有烟雾弹的遮掩，他又能逃到哪里去？刚才西瓦夫人和她的手下能离开，是因为自己正忙着对付他，也因为卢瑟已经死了，尼克懒得花心力再去关注一个尸体。 就在他挥刀再噼时，一股力量从侧方袭来，那不是什么高速运动的热武器攻击，尼克转身去挡，却被一股蛮力生生砸退好几步，又被丧钟一个横扫，他从空中直接跌落下去。 直到滚落在地，他才发现，刚才砸中他的是另一块从地上直接飞起来的水泥地面。 尼克抬头向天空看去，丧钟将刀已经收回身后，而在他身边，悬浮着另一块刚够一个人站立的，碎裂的地面，很明显也是从现场的地面上撬出来的。 那是个浑身土黄色系制服的短髮女孩儿，和蝙蝠侠的罗宾一样，她脸上也带着一个多米诺面具。 她身边载着丧钟的水泥正跟随着她的手势高速向着远处移动，很明显，她就是帮助丧钟操纵这些水泥的人。 尼克站起来想要追上去，但身后枪声已至，刚才尼克毫不留情将刀刺入卢瑟脖子的画面被唯一能拍到全貌的直升机上的吉米果断掐掉直播。这关注这场事态的网际网路众人纷纷产生了强烈不满，人们纷纷沖入社交网络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野生直播博主在现场拍到画面，但因为角度问题，大家只看到扛着卢瑟一闪而逝的黑色身影和两个突然出现在现场，和一开始的袭击者对峙的男女。 没有人看到卢瑟死亡，但所有人都看到他被一个身法诡异的身影给救了，而那个黑影，很显然和现场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是一伙儿的。 所有人都在询问突然出现在战场的两个陌生人，尤其是带走卢瑟的人是谁，很快，有匿名者为大家解惑，穿着橙黑皮甲的男人是暗网中要价最高的僱佣兵丧钟，而另外一位，则是世界排名第一的刺客西瓦夫人。 更有「好心的」匿名者爆料：西瓦夫人是国际恐怖组【织刺客联盟的御用教官，她为这个古老又神秘的组织训练出无数丧心病狂的杀手，而她本人亦是在这个组织中拥有非常崇高的地位。 谁都看得出，如果不是这两人突然出现，卢瑟今天肯定会死在这个袭击者刀下，但现在，卢瑟被这两人「救」了，那么，总统候选人卢瑟和这个叫刺客联盟的国际恐【怖组织的关系立刻就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现场的警察们因为卢瑟的消失，也不再有所顾忌，子弹像不要钱似的往尼克身上招唿，包围圈也开始以他为中心聚拢。 他隔着空气朝正面挥出两刀，两道看不见的气流随着他的刀势直接将那个位置正举着盾牌向他突进的警察们掀开个缺口，趁着人还躺地上起不来的功夫，他直接跨过他们，跑了出去。 第251页 更远处聚在一起围观的众人下意识地给他让出一条通道，这一次，不仅现场路人，坐在电脑前的人都在无数个野生镜头里看清了袭击者的脸以及他头顶上那对令人瞩目的兽耳。 但尼克暂时没空关注这些，他在辅助机的导航指引下快速奔跑，身后跟着一堆警车和警用摩托，他们像是接到了命令似的，死死咬着他不放。 在奔跑中，刚才打斗时的伤口都在慢慢癒合，逃得倒是没那么艰难，但紧追不捨的追兵们确实是个麻烦。 「帮我找一条最近的小巷。」尼克对还在隐形跟随他的042说。 辅助机立刻给他指了一条路，尼克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你还能帮我保管武器吗？」尼克问。 042飞下来，它的机身接触到尼克手中的刀后，刀慢慢消失。尼克满意地点了点头，在嘱咐好辅助机注意隐蔽，别暴露后，直接转身走进巷子的尽头。 不一会儿，一只浑身漆黑的猫从巷子里又钻了出来。 尼克消失的这片区域很快被警力包围，他们甚至出动了直升机在天空盘旋，对嫌犯进行地毯式搜索。 时不时有野猫被他们叨扰，不满地发出喵喵叫声然后跑开。一只黑猫也好奇地跟在搜索队员身边跑来跑去，一点也没有其他野猫那种警惕性，有猫奴警员在看到它好几次后，甚至忍不住偷偷伸手挠了挠它下巴：「去别处玩儿吧，这里很危险。」 警员将之前嫌犯穿过，但莫名出现在巷子的垃圾桶里的衣物收集了起来。嫌疑人是在这儿换装了？还是直接扔掉衣服果奔？他怀疑地思索着。 「咪！」 黑猫沖他撒娇似的叫一声。 搜索行动持续了近两个小时，他们甚至进到那附近的居民区去排查，但那人就像长了翅膀飞走了似的，除了那身衣物，他甚至连消失前的脚印都没有留下。 黑猫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直到他快要走进克拉克租住的公寓楼道时，从暗处突然伸出一只手，猝不及防地一把拎住他的后脖颈。 「喵！」黑猫伸出爪子在空气中抓挠两下，但这并没有什么用处，那只手的主人直接将他塞进了一只航空箱。 他连抓他的人脸都没看清，直接被甩上一辆摩托车，被绑架走了。 猫：…… 到底哪个崽种抓老子，等会我就把你脑子挠出来！ 猫努力透过航空箱的气孔朝外看，但摩托车行驶得太快，他根本看不清路，只能勉强记住摩托行驶的大致路线。 还有，猫耸了耸鼻子，这个航空箱怎么见鬼的有股那么熟悉的味道？ 没过多久，摩托就停了下来，猫发现这是大都会某个鱼龙混杂的混合居住区。 所以绑架他的到底是谁？还有，为什么042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抓走？ 拎着他的那只手的主人推开一扇门，进到房间，现在还是白天，但房间里非常昏暗，乌漆嘛黑的啥也看不见，不过这次没有再让猫困惑太久，航空箱打开，他再一次被抓了出来。 尼克亮出爪子使劲朝抓着他的那只手狠狠挠了好几下。 对方带着一双战术手套，他的爪子给手套造成的伤害约等于0。 尼克被卡住前肢抱了出来，它从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呜呜声，像是在威胁这个愚蠢的人类快点把自己给放开。 今天还可以变回一次人，虽然等会离开这儿会麻烦点儿，但敢绑架他，就必须得付出点代价。 但它叫到一半，突然哑火。 面前的人脸尼克是真的熟悉的不行——杰森·陶德。 被我辜负的前男友把我给绑架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第116章 猫心虚的推了推杰森的手，又撒娇卖萌似的叫了一声。 「尼克，你他妈是真能藏啊！」 杰森看着眼前这个小东西，咬牙切齿的说。 虽然自己100%是掉马了，但只要他不当场变身，就永远是一只无辜的普通猫咪！ 猫歪着头喵了一声，表示完全不知道你这个两脚兽在说什么。 杰森刚才在距离莱克斯大厦不远的建筑高处旁观了那场战斗，一直没出手的原因是他看得出尼克一直游刃有余，虽然不知道他经歷了什么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他和尼克相处了这么久，多少了解了一些他的脾气，如果自己就这样贸然出手，不但有可能暴露尼克的身份，还会给布鲁斯带来麻烦。 所以他一直紧紧关注着战况，如果尼克有危险，他就不管那些顾忌，第一时间冲上去帮忙。 丧钟和他的助手土石女出现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朝着现场跃下去，但等他赶到，丧钟已经逃离，而尼克也带着辅助机快速离开了现场。 感谢在刺客联盟的学习，让杰森可以始终完美地隐匿起来不被发现。 当然，也感谢自己事先在辅助机上安装定位设备的先见之明，才让他能够在众人一起懵圈，疑惑人到底去哪儿的时候，第一时间锁定了那只一直和定位光点一起行动的猫咪。 那只猫看上去可太熟悉了，不就是超人当初带到哥谭来的那只吗？ 原来他早就出现在自己面前，只是当时自己没认出来而已。 想到这里，杰森忍不住生出一些怨怼，他还记得当时这只猫有多排斥他，又有多粘着超人。 第252页 如果尼克一直都是这只猫，很明显当初他就是故意的。 杰森有点手痒，想揍猫。 「我给你三分钟时间，变回个人样给我解释，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恶声恶气的说。 猫根本不在乎这种毫无威慑力的威胁。他能怎么不客气？难道要把他吊起来晒成猫干儿吗？ 他假装听不懂。 一人一猫四眼相对，3分钟以后，杰森哼笑一声。 「行，你给我装是吧，咱们回哥谭慢慢磨。」 说着就作势要将猫再次塞进航空箱。 「喵喵喵！」猫在他手上立刻不顾一切的挣扎起来。 辅助机，你就看着我被黑涩会抓走吗？ 尼克一边对杰森又抓又咬，一边用谴责的眼神看着042。 可惜辅助机就算再智能，也完全领会不到人类的感情。因为过往那些每天沉默的在冰山会所的办公室休眠的日子，更因为它知道杰森不会对自己的主人产生威胁，它选择了保持沉默。 人类的感情就让人类自己去解决吧，它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辅助机而已。 就在即将被再一次塞进航空箱时，猫终于忍无可忍的嗷了一声，它的周身散发出一圈柔和的光芒，只一会儿，猫的身体就在杰森面前毫不讲究科学依据的拉伸，变长，他身上的毛慢慢褪去，最终变成了一具成年男人的身体。 杰森的手还搭在他脖子上，他被眼前这具白皙的皮肤熏的眼睛热，但并不是有这么旖旎的想法，而是想哭。 经歷了这么多个日夜毫无希望的寻找和煎熬，他终于再次见到尼克。 杰森先将自己的夹克脱下来，默默披在尼克身上裹住他，深唿吸好几次，才再一次开口说话：「你这个混蛋！骗子！你是打算装死骗我一辈子吗？」 说完，他直接将人拥在怀里。 尼克本来还想说：你谁啊，认错人啦！ 但是脖颈上的湿意让他住了口。 妈耶，你这么大一只黑涩会大哥，动不动就掉眼泪是不是不合适？ 「呃……你别把鼻涕蹭我脖子上……」 想来想去，他还是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 杰森吸鼻子的动作顿了下，没有抬头，瓮声瓮气的说：「滚蛋，我才没流鼻涕。」 话音刚落，玄关就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杰森慢慢抬起头来，眼圈还红着，但表情已经变的冷酷无比。 他从尼克身上的夹克口袋里摸出一枚多米诺面具带在脸上，本来想走过去看看是谁，但一看到尼克四处乱飘的眼神，就知道他一定还在琢磨着怎么逃跑，他立刻捉住尼克的手，不打算去开门。 尼克：…… 我信誉就这么差么？他用眼神表示无奈。 杰森瞪了他一眼。 你以为呢。 「你还能变回去吗？」杰森问。 既然亲眼见到了尼克，他认为当下这种情况，还是猫的形态比较好，方便携带，并且容易隐匿行踪。 尼克白了他一眼，他要是随时随地在人和猫之间切换，还用得着在莱克斯大厦附近踩点儿那么久么？ 不过他也懒得解释，压低声音说：「去开门。」 杰森摇了摇头，打开手机上的监控看来人是谁。 这儿是布鲁斯在大都会的安全屋，根本不可能会有访客，更别说他们才刚进来10分钟都没有。 克拉克·肯特的脸就清晰的出现在手机屏幕上。尼克瞄了一眼屏幕，眉眼非常不明显的舒展了一下，但杰森马上抬头看他，尼克立刻维持住了表情，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甚至还装模作样的问：「是谁？」 杰森上下打量了一眼尼克的造型，浑身就披着一件他的夹克，除此之外什么都没穿。 他攥着尼克的胳膊想要将他拽到衣柜那里去找条裤子穿——总之他是不能接受尼克在除了他之外的人面前赤身裸体，也拒绝去想他和克拉克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 「哎呀你松手……」尼克不大高兴的一边被他拽着走，一边使劲掰他的手指。 「你在外人面前赤身果体的，不觉得羞耻吗？」杰森一点也不想惯着他。 还没等尼克反驳，门锁就被打开，克拉克一打开门，就看到几乎果着的尼克正在和杰森拉拉扯扯，他的脸色顿时有点不好看，一步跨进房间，反手关上了门。 两人看向克拉克，一时没有动作——尼克想走到克拉克面前去，但杰森硬拽着他，不让他动。 克拉克一言不发的走到两人面前，几步路的时间，他已经撕开自己的衬衫，从克拉克变成了穿着制服的超人。 他解下身后的披风，将尼克整个抱住。 尼克：…… 你们对一只猫的着装要求很严格啊！ 杰森微微皱了皱眉，但也没对超人的举动说什么，只平静的问：「你怎么进来的？」 尼克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 他还能怎么进来，当然是开锁进来的呀，很明显克拉克也有这个安全屋的使用权。 「b给过我这里的密码。」他简短的解释道。 说完，不等杰森继续开口，他非常亲昵的将披着红披风的尼克裹紧，一只手拦着他的肩膀，不动声色的用了些力气说：「谢谢你带他来这里，不过之后交给我吧，替我向布鲁斯问好。」 第253页 嗯，很有礼貌。 杰森没有松手，他看向尼克，像是在询问他的意思。 尼克没看杰森，但转动了一下被攥紧的手腕——杰森知道这是想要挣脱的意思。 「松手吧，杰森，你弄疼他了。」超人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但尼克却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杰森又瞪着尼克看了一会儿，但尼克自始至终，都拒绝和杰森产生任何眼神接触，他很顺从的顺着超人的力道被他揽进怀里。 杰森看着将头埋在超人肩头拒绝看他的尼克，再一次感觉到了伤心——第一次是当初他一腔热血的冲到尼克公寓里，想要对他表白的时候。 那个时候，尼克牵住了布鲁斯的手。 现在呢，他怀着一份被大家不看好的期待，在所有人都以为尼克已经死了，但只有自己在执着的继续找他，并且找到他的时候，尼克又一次选择了别人。 他总是被尼克放弃的那个。 杰森看着尼克的后脑，问：「所以那天，你让我等你，是骗我的吗？」 尼克的耳朵动了动，他想反驳，明明已经跟辅助机说了，让他别等的。但他现在可不敢这么反驳。 「我不记得了。」他低声说。 老天鹅啊，为什么他要面对这种尴尬的局面啊？还是失忆大法能救他于水火。 他现在不能走向杰森，虽然卢瑟死了，但g粒子还没找到，而且他还需要弄清楚，刺客联盟带走卢瑟的尸体是要做什么。 他可没有忘记曾经阿尔弗雷德和布鲁斯跟他科普过，那个活了6个世纪，反覆泡池子重返青春的恐怖【分子头子雷宵·奥古。 他得找机会打听清楚，那个神秘的池子到底是能返老还童，还是能起死回生。如果它能让死人復活的话，那么刺客联盟带走卢瑟这个举动就真的太可疑。 他还有这么多重要的事得去处理，又怎么能沉溺于感情？这份温情会消磨他的意志，也会让他变的软弱。 再说，等到「剧情」结束，他都不知道自己会走向什么样的结局，杰森曾目睹过自己两次「死亡」，他不想再在杰森面前死一次。没有任何人应该承受这种折磨。 而卡尔……卡尔是氪星人，他拥有人类无法企及的漫长生命，任何一个人类对他来说，都只不过是在他漫长生命旅程中的一个过客，更别说一只猫。 猫的寿命最长也不过20年，超人在将他带回家的那一刻就应该知道，自己只能陪他走很短的一段路，虽然最后他变成了人，但两个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在迴避这个问题。 杰森想要像上次那样，夺门而出。作为被放弃的那个，这真的太丢脸了，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受伤的样子。 但这一次他没有。 克拉克是他还是罗宾时就认识的朋友，在他心里，超人也是和家人同等重要的人，他不能跟布鲁斯争，更没有办法跟克拉克争。 他不想把亲情和爱情放在天平的两端，也不想从这两个之间取捨。 可是尼克这个混蛋，为什么总是把他推进这么尴尬的境地？ 他在心里劝自己，算了吧，天涯何处无芳草，这傢伙又无情又放、盪，根本就和布鲁斯一样，是喜欢玩弄人心的混蛋。 妈的，不能算！不甘心！ 自己到底是什么品种的混蛋吸引器？为什么老是对这种人念念不忘？ 他的确喜欢看些令人辗转悱恻的文学作品，但这并不代表他也想要体验同款的男二情节！ 他不想在克拉克面前当场质问尼克，也从没想过为任何一个人问出「你爱我还是爱他」这种狗血问题。 「这是布鲁斯的安全屋，要走也是你们走。」 杰森板着脸，生硬的说。 第117章 超人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伸手将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尼克抱在怀里：「你说的对，我们这就走。」 说完他利落的转身打算离开。 「等等！」杰森忍不住叫住他。 超人微微转头，用小半张侧脸对着他，示意自己在听。 杰森用牙齿碾磨了几下口腔中的软肉，最终还是不情愿的开口：「你们留下，等他能变回猫了再走吧。我走。」 说着，他堪称粗暴的拎起本来放在一边的头盔准备离开。 超人没有动，也没有将怀里的尼克放下，依旧维持着公主抱的姿势，尼克也不敢动，出于动物的直觉，他本能的感觉到卡尔现在非常不高兴。 这让尼克有些不安。 有时候人心就是这么恶劣，欺软怕硬，恃爱行兇，因为他知道杰森爱他，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伤害他。 杰森推开门，想了想，实在忍不住，还是开口道：「你这混蛋，没有人能这么玩弄我，我会等你的，等你想起来，我再找你算帐！」 说完他重重甩上门，和上次一样，再一次选择了离开。 你这么说，我可就真的不敢再想起来了！尼克在心里默默的说。 房间里的两个人一直没说话，直到超人听着杰森的摩托声越来越远，他才松手，把尼克放了下来。 尼克站稳后，有些讨好的看着卡尔，甚至用尾巴悄悄缠上他的腿，希望跟以往的每一次那样，可以矇混过关。 超人伸手摸到缠在自己腿上的尾巴尖，微微勾了勾嘴角，问：「你这是干什么？」 第254页 尼克一看他愿意跟自己说话了，立刻贴近他，用手指轻轻抠着他胸口的盾徽，笑的十分狗腿：「当然是在讨好你啦！」 「嗯，你做了什么坏事？」 尼克装傻：「我也不知道呀，但是我知道你生气了，我可是很贴心的小猫咪呢，当然要及时讨好我的主人呀。」 卡尔微微挑了眉，没有接着他的话往下说，而是漫不经心的用手指缠绕着他的尾巴，直到摸上他的尾巴根。 「你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尼克心里一惊，心跳微微漏了半拍，但面上却不显露分毫，继续一脸茫然道：「我该记得什么？」 因为尾巴被拽住，尼克被迫贴近他，又因为尾巴根这么敏感的地方被反覆摩挲，他有些腿软的伸手搂住卡尔的脖子，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 裹在他身上的红披风掉落，堆在尼克的脚边，卡尔看到他身上的飞行夹克，真觉得碍眼极了。 他的手指摸了摸夹克的领口，尼克颤抖了一下，以为他要撕掉他身上的衣服，有点害怕，但又有点期待是怎么回事？ 他有点唾弃自己，闭上眼，耳根微微发红的稍微踮起些脚，想要亲吻卡尔。 但卡尔却侧过脸躲开了。 尼克睁开眼，问他：「你不想要吗？」 卡尔笑了笑，反问道：「小猫咪，你是真的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吗？」 这个问题卡尔曾经也红着脸问过他，当时尼克还大言不惭的怼回去，现在尼克为了让超人别再生气，更加不要脸的理直气壮道：「羞耻心是什么？我们小猫咪没有这种东西。」 卡尔看上去像是被取悦了，他伸出另一只手，缓缓摸上尼克的脖子，一声轻微的「咔嗒」声，是之前被尼克扔在家里的项圈。 卡尔抱起他，往卧室的床边走。 「我重新给项圈做了设定，只有我的指纹能打开他，蜜糖，既然想要当小猫咪，就要和猫咪一样乖。」 尼克摸了摸脖子上的项圈，觉得卡尔不太对劲。 超人将尼克放在床上，然后俯身压上去，开始亲吻他。 尼克被亲的意动，忍不住将腿环在卡尔的腰上，心里倒是美滋滋的想着，果然没有什么事儿是来一发解决不了的，要是等一会儿卡尔气还没消的话，就再来一发。 尼克正胡乱的摸索着超人制服身后的拉链，正在亲吻他的卡尔忽然低声在他耳边说：「忘了告诉你，蝙蝠侠的安全屋里，没有监控死角，所以这里发生的任何事，他都能知道，不过反正你也不记得他，更没有人类的羞耻心，想必是不介意这些的。」 尼克僵住了。 「不，不行！卡尔，别在这里！」拜託，他确实没什么羞耻心，但这不代表他愿意成为gv男猪脚之一！ 这次他是真的真情实感的挣扎和推拒起来。 他那么一大只曾经稍微碰两下就交代的童子军哪儿去了？ 「042，042！」尼克情急之下开始唿叫辅助机。 超人一手捂住他的嘴，很温柔的说：「蜜糖，不要在和我亲、热的时候叫别人的名字。」 尼克：…… 救命！这个超人是不是坏掉了？ 而他那个吃里扒外的辅助机，早在卡尔将他抱到卧室床上的时候，就找了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恢復成了一个浮夸的宝箱。 用形态表达：我只是个没有感情的无机物，勿cue 而正抱着手机上的监视画面在安全屋附近假装无业游民的火柴·马龙也不知道该做何表情。 在杰森踏上大都会时，布鲁斯就第一时间联繫了他，当时杰森非常不耐烦并且含煳的回答他，只说可能找到了尼克，但布鲁斯打算仔细询问的时候，他已经挂断了通讯。 但很快，他的电脑就将不断有人在社交网络上发布的关于莱克斯大厦被袭击的新闻推送给了他。 在星球日报的官方直播中看清那个袭击者的脸时，布鲁斯第一时间换上制服，朝着机库奔跑，但还没上飞机，就收到了来自超人的讯息：就像我不会不经过你的同意插手哥谭事务那样，这是我的城市，也请你不要插手。 蝙蝠侠停住了脚步。 在思考了半分钟后，他就折回了蝙蝠洞，重新坐在了蝙蝠电脑前。 虽然他和超人之间最近有些隔阂，但他从始至终都相信超人的道德水准，也会尊重他的意愿，他唯一不放心的是画面里那个长相和尼克几乎一样的人。 别人看不出来，但他亲眼见过尼克在辅助机的加持下，根本不惧子弹的样子，再想到杰森这么突然的跑去大都会，布鲁斯能100%肯定，这个人一定是尼克。 而且，从他露出来的那对兽耳和超人特地发讯息来阻止他的介入来看，这肯定和之前被超人带来哥谭的那只猫有千丝万缕的联繫。 然后他就看到了刺客联盟的忍着带走了卢瑟的尸体这个令人震惊的画面。——是的，蝙蝠侠能一眼看出，被忍者扛在身上的卢瑟已经死了。 毫无疑问，如果不是直播被掐断，所有人都能看到尼克当场处决了一个总统候选人。 蝙蝠侠简直出离愤怒，他一直都知道尼克对卢瑟抱有杀意，他阻止过尼克一次，但他不可能阻止尼克再一次对卢瑟起杀心，尤其是尼克还那么惨烈的死过一次。从尼克赴死之前发到蝙蝠洞的资料来看，如果不是因为卢瑟滥用了未知宇宙的g粒子，他根本不需要为了彻底消灭它们而选择自爆。 第255页 卢瑟固然罪无可赦，但让他无法置信的是，超人竟然没有出手阻止尼克杀人！ 他再一次唿叫了超人，但这一次，超人没有回应。 布鲁斯不想再尊重什么狗屁边界感，他必须亲自去一趟大都会。这次他不再犹豫，直接跳上飞机，将蝙蝠机开了出去。 等到杰森带着那只令人眼熟的黑猫时，他已经抵达了大都会。 蝙蝠侠不适合白天出现在大都会，布鲁斯·韦恩更不行，因此他在飞机上快速换了装，又为自己做了伪装，再一次将自己化妆成「火柴马龙」的样子。 他在安全屋附近的某个没有城市监控的隐蔽位置空降，又将驾驶系统交给了阿尔弗，让他操控飞机回到哥谭。 安全屋的监控设施足以让他掌握髮生在那里的一切，但他却在杰森抱着巨大怒火和挫败感离开的时候，犹豫的停住了。 蝙蝠侠深谙犯罪心理学，对微表情的研究更是专业水准，他没花费什么力气，就从监控传送回来的画面解读了尼克一定是在骗杰森，他根本没有失忆。 那么问题来了，他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那个安全屋里？ 尼克对超人说他什么都不记得，即使知道他是在说谎，但布鲁斯心里也难免有些异样的酸涩。 他放缓了脚步，甚至停了下来。 作为蝙蝠侠，他应该将尼克视为一个危险分子，他杀了阿曼达·沃勒，现在又杀了卢瑟，蝙蝠侠不可能放任这样的危险因素不管。 但是作为布鲁斯韦恩，尼克是那个在他失去蝙蝠侠的记忆后，无微不至的照顾他，最终让布鲁斯忍不住爱上的人。 可是尼克呢，他过去是杰森的爱人，现在又和超人在一起。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属于过布鲁斯。 但也许这样也好，布鲁斯韦恩是一个带着诅咒的名字，和他亲近的人，总是不得善终。 刚才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布鲁斯已经想过，尼克无论选择杰森还是克拉克，他都能接受这个结果。 杰森炽热，克拉克温和，他们每一个都比布鲁斯·韦恩要好。 但现在，他看着画面里恶意逗弄尼克的超人和明显惊慌失措的尼克，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第118章 「你说总是不听话的小猫咪难道不该受到惩罚吗？」卡尔没有在意尼克像猫挠似的挣扎，他一边任由尼克使劲拽弄他的头髮，一边斯条慢理的离开他的唇，又顺着下颚线慢慢往下吻。 「对不起，卡尔，我错了，以后我一定听话。」尼克看挣脱不开，立刻服软。 卡尔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笑：「虚心认错，屡教不改？坏猫咪。」 他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根据尼克对蝙蝠侠的了解，他真的毫不怀疑此刻这个房间里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正在布鲁斯的注视之中，一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正被毫无保留的直播给曾经有过亲密关系的人，他就尬的头皮发麻。 「不，卡尔，我真的错了，原谅我，然后我们换个地方，好吗？我不喜欢这样。」尼克眨了眨眼，硬是酝酿出一点泪水憋在眼角，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好啊，那你告诉我，你错在哪里？」卡尔埋在他胸腔的位置，说话的声音也含含煳煳的。 尼克忍不住反弓起身体，嘶嘶的小声吸气。所以氪星人原来是通过看狗血剧集来了解地球的吗，这都是什么土狗问题？ 但现在显然不是吐槽提问者的好时机，而是老实回答对方的问题。 「我不该……嘶……不听你的话去找卢瑟……我保证，再也没有下次了。」他断断续续的说。反正卢瑟都已经嗝屁了，就算他再出现，尼克也是去找刺客联盟的麻烦，所以不算说谎。 「还有呢？」 卡尔并没有轻易放过他。 「还？还有？」尼克难以置信。 卡尔的手再次绕到他身后，玩弄起他的尾巴根。 尼克浑身战慄的哼哼着，根本没办法集中精神批判自己。 卡尔将脑袋重新搁在他颈边，一边轻轻啮咬他的耳垂，一边用极低的声音说：「快点说，蝙蝠侠已经在门口了，你再磨蹭一会儿，他大概就要进来了。」 尼克慌张的不行，卡尔又趁机狠狠掐了一把他的尾巴。 「不……」 他的眼神涣散了一瞬间，等再次聚焦的时候，卡尔也像自己曾经那样，将手伸在眼前给他看。 出于猫咪和主人的互动习惯，还没缓过神来的尼克不自觉的伸出舌头舔了舔他湿润的手指，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丢人的事后，卡尔正笑看着他。 尼克：…… 「呸呸呸！」果然外星人都是邪恶的！好生气！ 「是你自己的，有什么好嫌弃？」卡尔将红披风从地上捡起来将人裹好，先发制人的堵住尼克的控诉，推开窗，抱着他快速冲上天空，在云层的遮掩下，往克拉克的公寓飞去。 就在他们离开的瞬间，火柴·马龙也打开了安全屋的门。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重新变回辅助机模样的042。 它正准备也从窗口飞出去，跟上自己的主人——是的，他被尼克和卡尔遗忘在了这个安全屋里。 火柴·马龙和他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儿，装扮成街头混混的布鲁斯才开口问道：「他……尼克，还好吗？」 第256页 042用自己立方体的身体笨拙的做了个点头的动作，回答道：「很好，尼克已经拿回了他的源数据。」 布鲁斯·韦恩是已经被标记完成的任务，对尼克的信任度达到满值，只要他开口询问，辅助机就会知无不言。 布鲁斯对『源数据』这个词稍稍微留意了一下，才继续问：「所以他什么都记得，是吗？」 辅助机想要回答他，但他的歷史记录告诉他，几分钟之前尼克刚刚在杰森陶德面前假装失忆。作为尼克忠实的战斗辅助系统，他当然不会故意扯他后退，但他的系统中没有『输出虚假数据』这种输出方式，因此，辅助机保持了沉默。 布鲁斯看着卧室内有着不规则褶皱的床单，不知道自己到底应不应该感激卡尔，没有真的留在这里，等着他跟尼克对峙。 他还没准备好责难尼克为什么固执的要将自己再次放在所有人的对立面。他飞来大都会是为了找尼克，超人能纵容他杀死卢瑟，但蝙蝠侠不能放任尼克继续依靠杀戮解决问题。 但是现在，超人再一次带走尼克，布鲁斯又为要不要追上去产生了犹豫。他可以很轻易的去克拉克的公寓，见到尼克，甚至可以避开超人去见他，但是见过之后说什么呢？ 他能说服尼克跟他回哥谭吗？况且，就算他们一起回去，他该怎么安排尼克今后的生活？尼克亲手处决了那些本不该由他杀死的人，蝙蝠侠不可能放心的任由他在没有监控的情况下自由活动，但他真的能做到像监管危险罪犯那样，将尼克监管起来吗？ 辅助机看到布鲁斯没打算再搭理它的意思，再次将身体转动到窗口的位置准备飞出去。 「替……不，照顾好尼克，别让卡尔伤到他。」他本来想对辅助机说『替我照顾好……』，但刚刚说出一个字母，他就停住了。他根本没有资格对辅助机这样说。 辅助机也没有搭载嘲讽人类的模块，对布鲁斯释放出来的善意，它从容的微微点了点头，就向窗外飞去，很快就失去了踪影。 也许，超人将尼克带走，也是最好的选择。如果超人真的在意尼克的安危，也许会将他藏起来。而在这个地球上，还有什么地方比孤独堡垒更隐秘的藏匿点吗？ 布鲁斯又盯着面前的床看了一会儿，才再次从房间中退了出去。 「先生，需要让蝙蝠机折返来接您吗？」阿尔弗对他突然离开哥谭去到大都会的目的心知肚明，本以为他会将尼克少爷带回来，没想到…… 「不用，等会儿我会直接去酒店，刚好后天晚上星球日报的年中晚宴邀请了我。」布鲁斯离开安全屋，边走边说。 「哦？我记得您之前说没时间参加的。」阿尔弗故意惊讶道。 虽然布鲁斯买下了《星球日报》，成了报社的老闆，但他很少以「布鲁斯·韦恩」的身份出现在报社，更是几乎不参加他们的任何团建和宴会——他只负责批预算。 布鲁斯知道阿尔弗是在故意隐晦的讥讽他，只不过他早就习惯了老管家在和蔼体贴和阴阳怪气之间的无缝切换，因此也学会了对老管家的讥讽假装不知。 「超人带尼克离开了，我还是得找机会当面跟他好好聊聊。」布鲁斯说。 「那么我很肯定报社的年中宴会上，克拉克老爷会对您的重视相当感动。」管家继续阴阳怪气。 「行了，我承认，是我想找机会确认克拉克对尼克接下来的安排，行了吧！」 火柴马龙生气的揪掉自己贴在鬓角下面的络腮鬍。 而这一边，卡尔已经将尼克好好的放在了自己公寓的床上。而且趁他没注意到的时候，他将一根氪星科技出品的银色脚链扣在了尼克的脚踝上。 尼克蜷起腿，低头看向自己的脚踝，发现那根银链上还坠着一只只散发着金属色泽的小猫，随着他脚步的晃动，这些脚链还发出非常细微的金属碰撞声，总之，脚链的做工非常精緻。 但尼克从没表现出过对首饰的喜爱，更别说脚链这种东西。 他晃了晃脚踝，就着银链发出的细微响动声，怀疑的看着卡尔：「这是什么？」 因为他是临时离开报社，等会儿还要回去继续上班，所以此刻他还穿着制服，卡尔单膝跪在床上，捧起尼克的脚踝，很温柔的亲了亲贴着银链的那一小块皮肤，说：「你可以把它当做一个定位器，里面预先设定了几个你能去的地方，比如以公寓为中心点的一公里之内，还有从公寓到星球日报路线以及以报社为中心点的1公里范围内。」 这相当于限制了尼克的活动半径，不就是变相的狗链么？尼克不大高兴的用手拽了拽银链。他用的力气还挺大的，按照正常的地球物理法则来说，刚在那个力量之下，这么细的链子早该断了，但它偏偏还是好好待在尼克的脚腕上，连一点点拉扯变形的样子都没有。 「你这是什么意思？」尼克皱着眉问。 卡尔摸了摸他的脸，说：「甜心，你在我这儿的信用已经破产了，我不想把你还给蝙蝠侠，更不可能将你交给政府，所以只好亲自管理你。」 「你要限制我的自由？」尼克危险的眯起眼睛。 「当然不是。」克拉克笑了笑，这才正经解释道：「这是为了你的安全。虽然普通人没看到你杀死卢瑟，但你瞒不了蝙蝠侠，更瞒不住卢瑟的那些党内支持者。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到你，很快，你会在大都会寸步难行，这个银链和我的眼镜原理差不多，只要你戴着，它会一定程度上混淆人们对你的容貌认知。」 第257页 接着，克拉克停顿了一下，才用食指摸上他颈部的项圈：「还是说，你更愿意将这种技术加在项圈上？」 尼克立刻疯狂摇头，并且表示自己相当喜欢这个脚链！ 克拉克揉了揉他的发顶的耳朵：「当然，限制你的活动范围这件事并没有撒谎。」 尼克想要变回猫藏在卡尔找不到的沙发或者床底下，奈何他已经用掉了今日份的身体切换次数，要等到能切换身体的时间，至少要到今晚的12点以后。 尼克推开卡尔，生气的将被单拉过头顶，转过身不再搭理他。总觉得这个阴险的氪星人夹带私货，这个氪星技术怎么不太正像正经技术？ 第119章 卡尔隔着被单像安抚宠物那样揉了揉尼克的脑袋，才说：「拜你的大动作所赐，报社今天肯定要加班，而且现在我就得继续回去写稿子。在吉米的直播中，我看到你受了很多伤，虽然刚才为你检查过，目前你身上没有伤口，但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别再到处乱跑。」 「滚滚滚！」尼克不耐烦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出来。 卡尔也没生气，他弯下腰，又隔着被单亲了亲尼克太阳穴的位置，这才终于离开了。 他刚走，尼克就一骨碌从床上翻了起来，他赤着脚下床，蹬蹬瞪跑到电脑前，开始在网页上浏览今日要闻，卢瑟被袭击的新闻充斥着网页，无论是官方媒体和个人，都在热烈的讨论这件事。 卢瑟的身份特殊，有一部分人认为，卢瑟的遇袭是超人类（大家都从现有的视频画面中看到了尼克的兽耳，更看到他战斗中的伤口在持续癒合的状态，很自然将他定义为超人类。）对人类社会的挑衅，但另外一部分人则认为，这是智慧生物面对威胁时的本能反应——卢瑟对超人类，尤其是超人的态度显而易见，一旦他真的当选总统，在他的极端政策之下，超人类如果不彻底退出人类世界，就一定会在他的影响下，被越来越多的人针对和仇视，毕竟以超人为首的正义联盟众人，正是因为『阿克琉斯之踵』的计划的曝光，才宣布了退守瞭望塔的决定。 当然，还有很多其他的声音，有些人支持卢瑟，是因为莱克斯集团确实是大都会的重要经济支柱之一，他的遇袭甚至重伤会给大都会的经济带来很多负面影响，而另一部分人则嘲讽道，难道你们忘了不久前曝光出的卢瑟准备对付超人的计划中，他准备雾化氪石污染整个大都会，仅仅是为了削弱超人！这样人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就能威胁整个大都会人的生命安全，与之相比，我们还是更相信从来没有主动伤害过人类，甚至一直都在帮助人类的超人。 网上的争论争执不休，尼克看的津津有味，时不时还要感慨一下物种的多样性。没看一会儿，辅助机就从窗口飞了进来。 尼克早就忘记了之前辅助机对自己的『见死不救』，心情还颇为不错的戳了戳它的身体：「对不起啊，刚才没来得及把你带回来。」 辅助机很体贴的回答：「没关系，我可以自行定位您的位置。」 「刚好，你帮我搜索一下刺客联盟的消息，还有，查一下拉撒路池的相关信息，我得知道他们带走那个秃头的尸体想干嘛。」尼克现在的身体可不像以前zero那样可以和辅助机共享数据，只能拜託042查到之后告诉他。 辅助机接到命令后，立刻接入网络进行全局搜索，大概5分钟后，他有些遗憾告诉尼克：「抱歉，关于刺客联盟的消息非常有限，拉撒路池更是没有确定的信息，只有一些传言。」 这个组织这么神秘的吗？ 尼克暗踌：「什么传言？」 「拉撒路池含有一种名为酒神因子的神秘金属，正是这种金属的存在，使它拥有了重返青春甚至起死回生的功效。」 尼克觉得这种设定有点不科学，如果这里真的是游戏世界的话，这种东西简直就是bug级别的存在，尤其是存在在和玩家阵营冲突的boss手——一个能够反覆起死回生的boss，除非把对方烧成灰，要不然他岂不是能无限復活？ 不过话说回来，尼克自己好像也反覆死亡好几次了，敌对阵营拥有同样的特效好像也不难理解？ 但问题就是，这个世界在尼克看来根本就不是什么骗鬼的游戏世界。 那么问题来了，自己曾经两次復活，包括现在受伤后毫无科学依据的自行癒合，到底是出于什么原理？ 「难道我也是因为这个什么酒神因子才復活的？」尼克疑惑的开口问道。 「当然不是。」这一次，辅助机倒是回答的非常快。 尼克敏锐的将目光投向042：「所以你还知道些什么？」 辅助机立刻闭嘴了。 尼克瞪着它看了老半天，辅助机才说：「抱歉，由于规则限制，我不能告诉你。」 尼克继续问：「什么规则？」 辅助机又开始装哑巴。 尼克泄气的瞪了它一眼，怒道：「总有一天要把你给拆解了！」 看电脑的时候，时间是过的真快，感觉自己还没看过久，天就黑了。 不过也是，自从参与到这个「游戏世界」后，除了刚开始的那一个月在韦恩集团上班的日子还算清闲，后来好像不是在杀人，就是在被杀的路上，根本没时间再碰电脑。 辅助机告诉他没有查到刺客联盟太多有用的信息后，他就没再继续纠结这个事，毕竟辅助机是连蝙蝠侠的电脑都能入侵的存在，它无法获取的信息，不是不存在，就是根本没有通过电子数据来进行过记录。 第258页 想到这一层，尼克忽然想到，阿尔弗雷德好像也很了解刺客联盟，不知道去问他的话，这位韦恩庄园的管家看在自己曾经尽全力维护失忆的布鲁斯的人身安全的份上，会不会向自己多透露一些？ 这样想着，他在工作桌前伸了伸懒腰，换了个姿势，走向床头卡尔留给他的手机，想要直接联繫那位管家。 点开屏幕后，他才惊讶的意识到现在的时间已经过了凌晨。 虽然知道这个点儿管家先生可能正在做蝙蝠侠的「便士一」，但这也不是什么紧急的事，尼克不喜欢在凌晨时分打扰一位老人家，他是布鲁斯的管家，又不是自己的管家，做人还是得有点边界感。 不过自己能变身的时间倒是刷新了。尼克摸了摸颈部的项圈，又低头看了看脚踝处的银链，不高兴的撇了撇嘴。 他还在生卡尔的气，暂时不想跟他对话。趁卡尔还没回来，他毫不犹豫的直接变成猫，直接杜绝跟卡尔说话的可能性，让他感受一下来自喵星人的冷暴力！ 尼克一变成猫，小氪立刻兴高采烈地跑过来将它给叼走了。 尼克：…… 小氪好久没有跟全身是毛形态的尼克一块儿玩了。它一直觉得光秃秃的尼克一点也没有毛绒绒好看，舔起毛来一点都不丝滑，无奈猫好像更喜欢光秃秃的样子，每天保持毛绒绒的时间极少，有时甚至一整天都不变成毛绒绒跟他玩。所以小氪非常珍惜和毛绒绒的猫一起玩耍的时间。 猫生无可恋的被盘在小氪怀里来回舔，感觉毛都快被它给舔秃了，感觉自己冲动了，以前变猫的时候都有卡尔在身边，小氪想舔他的毛，都得经过卡尔的同意，而卡尔在和他有过亲密接触后，变的非常有占有欲，通常都会婉拒小氪。 就在他还在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重新变回去的时候，卡尔终于回来了。 尼克马上决定再忍受小氪几秒钟。他闭上眼，窝在小氪怀里假寐。 果然，房门自动关合的声音刚刚落下，尼克就感觉到自己被捞了起来。 小氪冲着卡尔呜呜叫了两声，像是在控诉主人怎么又抢走了自己的小伙伴。猫光秃秃的时候被主人舔舔，现在猫毛绒绒了，难道不该轮到自己了吗？ 卡尔揉了揉小氪的脑袋，说道：「尼克不喜欢你舔他。」 「呜——」小氪悲伤的叫了一声。 卡尔坐在沙发上，将猫抱在怀里撸了一会儿，微微嘆气道：「都怪你，害我现在才下班。你不变回来给我一个拥抱，补偿一下吗？」 尼克唿噜噜了两声，翻转身体，仰面躺在卡尔腿上，又伸出后腿，仰起脖子，将颈部和后腿上根据自己的形态贴合的十分完美的项圈和脚链递到卡尔眼前，意思是你先帮我把这两个玩意儿解开，再讨论给你一个拥抱的问题。 卡尔也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似的，耸了耸肩道：「好吧，谈判破裂。你保持这种形态也好，至少小氪能看着你，在你又想出门疯跑的时候管住你。」 说完，小氪立刻昂首挺胸的「汪」了一声，看上去还挺自豪的。 猫生气的「哈」它。 「可以和我们的蜜罐儿玩，但是不要再舔他了。」卡尔抱着猫起身，顺便嘱咐小氪。 一边说着话，一边抱着猫走进卫生间，又将门锁好，把猫放在洗手台上，开始脱衣服准备洗澡。 「喵喵喵！」尼克对着正准备踏进淋浴房的卡尔骂骂咧咧，视线却一直没离开过他的身体。 卡尔转过身，对尼克笑道：「想一起洗的话，你得变回来呀。」 尼克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你猫爷爷是能被你涩诱的吗？谁要跟你一起洗啊，做梦吧，你这个涩情的外星两脚兽。 这么想着，它转过身，在洗手台上蹲成一坨，给卡尔留下一个倔强的背影。 卡尔看到那个一甩一甩的尾巴尖儿，淡笑了一下，随即关上淋浴门，专心致志的开始沖洗。 尼克听着身后淅淅沥沥的水声，克制着自己转身的冲动——况且就算转身，有淋浴房门挡着，他也看不到什么，还不如保持一只有节操的猫的骄傲呢！ 它将自己的前爪踹在一块儿，将头舒舒服服的搁上去。 一整天的高密度行动其实也很消耗精神，zero需要依靠资源点兑换营养液来维持性能，而现在的尼克确实需要休息，更别说在之前的战斗中，其实尼克受了很多伤，伤口的癒合需要能量，能量快速消耗带来的疲惫感，终于在此刻后知后觉的造访了尼克。 伴随着淋浴的水声，猫的眼睛渐渐合上，终于撑不住睡了过去。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尼克忽然醒了。 说醒了也许不太准确，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做梦，而梦里的场景，竟然是一场宴会。 他以为自己是梦到了曾经在韦恩集团工作的日子，但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这儿并不是他曾参与过的任何一个场景。 就在他疑惑这儿到底是哪儿时，他在宴会厅中赫然看到了卡尔和布鲁斯，两人正端着酒杯在小声说话。 尼克也顾不上这个场景的逻辑性，立刻朝两人走去。 第120章 尼克本想拍一拍卡尔，却发现自己的手直接穿过了对方的肩膀。 「卡尔？」他疑惑的叫了一声。 但卡尔并没有看向他，甚至连布鲁斯也没停止和他的交谈，像是两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这里。 第259页 尼克看向布鲁斯，又看了看卡尔，最后看向整个宴会厅。他认出几个人脸，都是在电视新闻里看到过的，他甚至看到了露易丝·莱恩，还有之前在莱克斯大厦远远扫到过一眼的，直升机上的摄影记者吉米·奥尔森。 他有些明白这到底是哪里了，这里应该是星球日报的年中宴会现场，他之前有听卡尔提起过。 只是尼克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会梦到这种场景？难道这又是他拥有的什么奇怪的能力？比如预知未来什么的？ 他离开正在交谈的两人，在宴会厅中转了两圈，确实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他的存在。这说明他现在是上帝视角吗？尼克有些疑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这个。 很快，有人走上了宴会厅正前方的主席台，所有人都停下交谈，将视线投向拿起话筒准备发言的人。 那是星球日报的主编，佩里·怀特。 他先对报社上半年整个经营状况做了简单的陈述，又夸奖了众人对报社的贡献，总之洋洋洒洒一堆，说完后，他举起手中的酒杯，示意大家共饮。 因为在讲话结束之前，佩里宣布了因为上半年报社整体经营状况的改善，老闆韦恩批覆同意了为大家共同涨薪的要求，所以气氛比较热烈，原本没有端着酒杯的人也特意去餐檯取了酒，现场所有人一饮而尽。 接下来的场景像是被按下了快进键，一转眼的功夫，尼克的视角就跟着卡尔回到了公寓。 回去后，他看到卡尔先俯身用手指挠了挠猫的脑壳，猫喵了一声，嫌弃的将自己的脸在爪子里埋的更深。 卡尔抬手闻了闻自己，自语道：「难闻吗？我没有喝太多啊。」 但他还是转身去了浴室，打算沖洗一下。 尼克盯着床上的猫看了一会儿，又转头看向已经响起淅淅沥沥水声的浴室，忽然感觉到一种强烈的不安。 他犹豫了一下，打算走向浴室去看看卡尔。这个念头闪过，他都没怎么走动，就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淋浴房里，距离自己不到10寸的位置就是正在淋浴的卡尔。 但是此刻他没有心情欣赏面前如同雕塑般完美的身型，他发现卡尔正一动不动的站在水下，双眼没有聚焦的看着某处，眸子里一点人类的感情都没有。 尼克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明明知道对方听不到，他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卡尔？」 卡尔忽然转向他的位置，眼睛倏地变红，瞬间射出一道红光。 尼克下意识的躲闪，但这种来自超人的突然袭击，根本没法避过。但热视线穿透他的身体，直接打碎了淋浴房门。 等到攻击结束后，尼克惊恐的发现，卡尔的眼睛并没有恢復成原本的蓝色，他的瞳色始终是赤红色。 「谁在那里？」卡尔走向尼克的位置，平淡的问道。他的声线很平稳，没有任何情绪，仿佛是谁都无所谓。 不安的预感终于变成现实，他看着卡尔完全变红的瞳孔，意识到在自己的梦里正在发生最可怕的事，而他竟然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 超人感染了g粒子。 浴房的水声还在继续，但超人没有理会这个，他赤脚踩过刚才被他热视线破坏的淋浴房门的残渣，等走出卫生间的时候，他已经穿好了全套的超人制服，猩红色的披风安静的垂落在他身后。 「卡尔！」尼克想要按住他的肩膀，但他现在根本没有实体，好像只有一个视角。小氪感受到了不对劲，先从软垫上站了起来，他飘在卡尔眼前不停的朝他狂吠，甚至在他朝窗边飘去的时候，用嘴叼着他的披风努力想要阻止他。 他们的动静惊动了正在床上打盹的猫。尤其是看到卡尔一脚将小氪踹飞到房间的另一端后。 狗撞到墙时，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就在这儿一会儿的时间，超人已经像往常那样，从窗口飞了出去。 猫在朝着小氪奔跑的过程中就已经变成了人，他蹲在地上抱起短暂失去意识的小氪，原本在房间角落的宝箱也变成了辅助机的样子。 没等梦里的尼克询问，042已经快速回答了他想要问的问题：「小氪受伤不严重，只要晒晒太阳就能恢復。超人的确已经感染了g粒子。」 他的面色非常凝重。无论自己还是梦里的自己都清楚，他能阻止一个被g粒子强化过的，失去理智的普通人，但他无法阻止一个在黄太阳下接近神明的氪星人。 这不是单凭他一人能解决的事态。尼克对自己的武力值有清晰的认识，他不可能凭藉自己一人阻止失去理智的氪星人。 他看了眼仍旧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阿尔弗雷德的联繫方式他一直没有遗忘过，现在不是纠结感情问题的时候，他必须第一时间联繫到蝙蝠侠，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能阻止超人的话，尼克相信那个人也一定是蝙蝠侠。 他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当初和布鲁斯一起逃亡时，阿尔弗雷德留给他的号码。 通讯被接起的很快，而且一接起来，阿尔弗雷德就道出了他的身份。 「尼克少爷，很高兴您终于再次拨打了这个号码，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 尼克来不及跟他客套寒暄，直接问：「能联繫到布鲁斯吗？」 听到他急切的口气，管家意识到一定是发生了非常严重的事，立刻回应道：「我可以将电话转接给布鲁斯老爷。」 第260页 但尼克一秒钟都不想等，他马上说：「不，来不及，超人感染了g粒子，这会儿他已经飞出公寓，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感染的，但我现在得去追他，你得把这个告诉布鲁斯！」 说完，他都不等阿尔弗雷德再次回应他，就挂掉电话。 辅助机已经将他的刀吐了出来，尼克握着刀，直接从窗口跳了出去。 他打开脑子里那个游戏面板，打算看卡尔到底去了哪里，但他惊讶的发现在大都会的地图上仅有自己和布鲁斯的坐标，并没有发现表示超人的坐标点。 「你能找到卡尔去哪里了吗？」 尼克朝着布鲁斯的坐标位置跑去，在丢失卡尔坐标的情况下，去找布鲁斯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辅助机很快反馈了尼克的问题。 「超人已经飞离米国，目前他正在中东境内。」 尼克的脚步顿了一下，他条件反射的想到阿尔弗雷德好像曾经提到过，刺客联盟的大本营就是在中东。 联想到之前西瓦夫人带走的卢瑟的尸体，尼克觉得卢瑟可能真的被雷宵·奥古的拉撒路池给復活了，而超人去那里正是为了找他的。 但就算他猜到了超人的目的，尼克暂时也没有任何办法阻止或者帮助他。他有些后悔，刚才应该听阿尔弗雷德的，让他帮自己接通布鲁斯。这种时候，就算自己没有方向，蝙蝠侠也永远会有备用方案。 所以他的目的地没有改变，依旧朝标记着布鲁斯方坐标的方向奔跑着，他跳上屋顶和墙头，尽量在高处行走，这样就能尽最大可能的走直线距离。 在楼宇之间的空隙处，他还可以高空跃起，抓住辅助机，让它带着自己「飞」一段距离。 但尼克并没有跑出去多远，在他刚离开大都会公寓差不多一公里的时候，忽然身体重如千斤，脚上仿佛坠了整个星球的重量，尼克原本抓着辅助机的底部在空中漂移，因为这个重量，连辅助机都被他拽的直线下坠。 尼克赶忙松了手，随即狠狠摔到了地上。 紧接着，他再也无法向前迈出一步。 尼克看了看脚上微微泛着银光的脚链，后知后觉的想起了卡尔在给他带上这个链子前说的话，这根脚链能限制自己的行动。 他往后退了几步，又往前走几步，发现自己只有往前走的时候受到阻碍，他再一次打开地图查看坐标，并且询问了辅助机，得到的答案是，现在他距离大都会公寓的半径刚好是一公里。 「他妈的！」尼克忍不住狠狠骂了一声。 在一旁拥有全知视角的尼克也急的不行，明明这只是自己的梦境，但他觉得梦里的一切真实的让人感到害怕——顺便一提，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害怕这种情绪了。以前是因为他觉得这只是一个游戏，就算死掉也能通过黑猫这张角色卡復活，完全没有对死亡的敬畏心。后来当他知道这不是个游戏后，对生存也没有产生更多的兴趣，只想快意恩仇，况且自己的武力值还那么高。 但现在，在这样一个疑似自己梦境的场景中，他感到了害怕。他现在必须找到卡尔，知道卡尔在做什么。 此刻他终于体会到一点梦境主人的优势，在他产生『要找到卡尔』这个念头后，再一眨眼，自己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场景。 卡尔悬浮在一个昏暗岩洞的半空中，岩洞的中央是一池颜色发绿的池水，而池子的边缘正躺着一具被切分成两半的尸体，通过那个尸体身上的穿着和手指上的权戒，尼克怀疑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雷霄·奥古。 他望向这个岩洞唯一的出入口，那里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尸体，鲜血浸染了这座存在了几个世纪的岩洞的土地，而在他面前的，正是跪趴在地上的卢瑟。 卢瑟奋力的往前爬，他爬过的地方留着一串刺目的血迹。而他的目标是不远处一个跌落在地上的一块绿色石头。 卡尔飘的离他非常远，他静静地看着他努力往前爬，就在他刚刚伸手触碰到氪石的时候，超人的眼里射出两道红光，将卢瑟的手从手腕处齐齐切断。 「啊——」卢瑟惨叫一声，看着因为被攻击的惯性飞出去的自己的手，以及手上的氪石。 第121章 氪石从他手指上跌落后轻轻跳动几下，最后落入他身后的那个绿色池子里，而超人在氪石跌入水底之后，才终于飘的离卢瑟近了些。 卢瑟艰难的转过身，仰头望向那个冷漠看着自己的宿敌。 「不，不该这样，你不应该先来找我的……」他看着超人毫无悲喜的脸，忍不住喃喃的说。 超人感染了g粒子，失去神智后，应该从离他最近的人杀起，而拥有氪石的自己则会是超人最后才选择攻击的对象——他的无数次实验结果告诉他，失去了人性的生命体，除了享受杀戮，他们也和野兽一样，懂得遵从趋利避害的自然规律。 被泰尔德杀死不在卢瑟的计划之内，但好在他和雷霄·奥古是盟友，他们之间早就达成了互惠互利的合作协议，他帮助这位恶魔之首达成毁灭世界，建立新秩序的前置条件，而雷霄·奥古则需要确保自己能活着对抗超人，引诱超人毁灭这个旧世界。 为此，他还特意向奥古分享了自己拥有的氪石，以防万一。但是他们谁都没想到，感染了g粒子的超人没有如他们所设想的那样，从自己身边开始杀起，而是不远万里，特意飞到中东，来到刺客联盟的总部，拉撒路池所在的地方。 第261页 他们毫无准备的被袭击，纵然雷霄·奥是当世最厉害的忍者大师，遇到超人这种星球级别的大杀器，也只有被碎尸万段的份。 「你为什么会先来找我！」卢瑟眼里夹杂着后悔，绝望以及愤恨，他的确因为泡拉撒路池而復活，只是他还没活过一天，神智也才刚刚清醒。 刚清醒的时候他的脑海里闪现出了无数个对付正义联盟以及超人的绝妙点子，他也还记得杀死自己的尼古拉斯·泰尔德，他还想要尼古拉斯不得好死，只是脑子里那些灵感还没来得及付之行动，他就要死了，他居然真的要死在超人手上。 他设想过和超人对峙的无数结局，他想过自己的失败，但唯一没想过的就是被超人杀死。在他的潜意识里，他好像莫名其妙的相信着，超人绝不会杀死自己。甚至如果有什么超人类想要杀自己，超人也一定会出手阻止。 超人对着他稍微歪了歪头，仿佛真的在思考卢瑟提出的问题。 想了一会儿，他才真诚的回答：「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迫切的希望你死。而且我也记得你的心跳，所以一找到这个心跳，我就来了。」 卢瑟愣了一下，像是根本没想到超人会这样回答他，但很快，他就悽厉的笑出声：「我从没有看错你，超人也是会怨毒，接下来你要杀谁？杀死这个从没有真正接纳过你的世……」 他的话没说完，超人再一次射出热视线，直接让卢瑟身首分离。 尼克站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超人缓缓落地，稀松平常的用脚尖扒拉了一下失去了头的卢瑟的身体，将他踢入了拉撒路池，又盯着池水看了许久。 卢瑟没有浮上来。他没有再一次被拉撒路池復活。 超人有些无聊的转过身，离开了岩洞，在音爆声中离开了已经被他杀成一座空城的刺客联盟。 虽然尼克也认为卢瑟死不足惜，但刚才发生的这一切，都让尼克觉得毛骨悚然。 他不知道超人要去那里，他的脑子里嗡嗡的，在炎热的沙漠地区中午，他竟然也生生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在这个世界这么久，他这个时候才忽然体会到手足无措是什么感觉。如果这是一个噩梦，他希望这个梦快一点结束。 但这个梦好像并没有那么快结束，转眼间，他的视角再一次跟着超人来到了大都会，但此刻的大都会已经和人间炼狱没什么区别。 城市完全陷入一片混乱，到处都是人类的尸体，仿佛整个城市的人都在惊恐和尖叫。一种被临时命名为「红眼病」的传染病快速在人群中传播，而一开始的传播源，好像都是星球日报的供职者。 人们在绝望中唿唤超人，很久没有出现的超人再次从天而降，但这一次，超人不是来救他们，而是来杀他们的。 尼克看着一个个无辜的平民不是被感染后转而攻击曾经的亲人，就是死在超人的热视线之下，无数次的在超人耳边嘶喊，祈求他清醒过来，但这毫无用处。 蝙蝠侠和正联的其他英雄们相继出现，但这毫无用处。他们一开始不敢对超人做什么致命攻击，他们还期待着能够唤醒他，但就因为这短暂的犹豫，让超人毫无难度的杀死了几个昔日的同僚。 没有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中在黄太阳下打败超人，甚至连蝙蝠侠也受了重伤。 超人在蝙蝠侠再次袭向他的时候，毫不犹豫捏住他的头盔，按住他的头，将他重重锤进地里。 刚刚摆脱银链束缚的那个在梦境中真实存在的尼克刚好赶到，目眦欲裂的看到了这一幕。 恢復好的小氪低吼着向超人沖了过去，它狠狠的咬在超人的肩上，似乎是企图用疼痛唤醒超人的神智，但这毫无用处。 超人毫不留情的将这个从小陪伴他的宠物从自己肩上揪起来，他手掌轻轻用力，这只与他同源的狗脖子被捏断，连叫都没来得及再叫一声，就被随手松开，跌落在地彻底没了声息。 全视角的尼克看着死掉的小氪，心中绝望极了。 另一个尼克手持纯白色刀柄站了起来。作为人工生命，他没有像zero那样的机械生命的黑盒作为核心，只能孤注一掷的用手中这把传说中能够弒神的刀，和这位人间之神决一死战了。 他的右腿小腿处还残留着血迹，那是他之前用手里的刀无数次噼砍脚链留下的，曾经的伤口的痕迹。 借着辅助机的帮助，他朝漂浮在半空中的被g粒子感染的这具外星怪兽砍了过去。 辅助机原本为尼克做射击掩护，但很快就发现无论是传统的热武器还是来自未来科技的光武器，都没办法伤害超人分毫，于是就专心为尼克筑起一层护盾，以减弱超人对尼克的伤害。 罗宾和红头罩也从天而降，罗宾看到浑身是伤，头盔破损，眼睛里不断流出鲜血的布鲁斯，眼睛都红了，他嘶吼着想要冲向超人，却被蝙蝠侠单手拦住。 「别去，不要做无谓的牺牲。」蝙蝠侠沉声说。 「那该怎么办，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外星人毁灭整个城市，乃至世界吗！」罗宾厉声喊道。 「我让你拿的东西，拿到了吗？」蝙蝠侠一只手死死按着罗宾，抬起头看向打算加入战局，帮尼克一起对付超人的红头罩。 红头罩将一个狭长的武器盒放在蝙蝠侠身边，说：「这是你要的东西。」 第262页 蝙蝠侠抚上那个盒子，点头：「好，带着罗宾，去处理那些感染g粒子的人。这里让我来。」 红头罩强忍住想要冲上去帮助尼克的冲动，一把拽住罗宾的后衣领，准备走，临走前说：「老头子，你总有万全的计划，别死了。」 蝙蝠侠惨笑一声，看着已经渐渐落下风的尼克，他的手下意识的摸上自己腰带的一格，也不知道在对谁说：「蝙蝠侠总有nb。」 他的话音刚落，超人的热视线击中了辅助机，这个融入了未来科技的超级智能，瞬间打穿了它的主体。 「042！」两个尼克的嘶喊声几乎重叠。 持刀的尼克咬着牙挥砍向超人，却被超人用手臂随意一挡，抓着他的刀刃，将他连人带刀扔了出去。 无数战斗机在大都会上空盘旋，各种先进的机载武器不计成本的向超人倾泻，但这对即便被核弹击中都能恢復的氪星人来说，根本无关痛痒。 他的视线投向了地面的蝙蝠侠。 「克拉克，求你，醒过来。」布鲁斯已经打开了那个盒子，里面是一柄氪石长矛。他用长矛撑着自己站起来，痛苦的看着几乎将整个大都会屠戮殆尽的超人说。 蝙蝠侠举起氪石长矛向超人冲过去。 「你打算用这种玩具来杀我吗？」超人漫不经心的说，他甚至都没有移动身体，两眼就再一次射出红光。 尼克再一次飞身上前，他挡在蝙蝠侠身前举起手上的刀，用纯白的刀身生生抵挡了一次热视线的攻击。 原本射向蝙蝠侠心脏的热视线偏了角度，但它还是残忍的切断了蝙蝠侠拿着氪石长矛的手臂。 蝙蝠侠再一次痛苦的跌落在地，氪石长矛和他断掉的手臂一起落在了更远的地方。 「布……」 尼克闭了闭眼。 他看着单手撑起自己的蝙蝠侠，他从腰带里拿出一只装满绿色溶液的简易注射器。 「尼克，快走吧，离开这里。」蝙蝠侠微微喘着气对他说。 尼克认出了他手上的东西。那是毁灭日病毒，他在华盛顿的试验场里看到过研究报告里的配图。 原来当初在那里发现的毁灭日病毒被盗取过一次的记录是蝙蝠侠留下的。 「不要用它。」尼克一边尽力抵挡超人朝着蝙蝠侠靠近的身型，一边竭力向布鲁斯喊着。 他们都看到过被毁灭日病毒感染的人类是什么样，他不能接受布鲁斯变成那样。 就在超人再一次伸出手，打算掐住蝙蝠侠的脖子时，尼克一刀砍在超人的手臂上。由龙牙制成的弒神之刃撞在钢铁之躯上，发出叮一声脆响。 超人看向自己的手臂，尼克的刀竟然能穿透他的制服，砍在了他的血肉上。 不远处的达米安看到了这一切，他飞奔过来，捡起地上的氪石长矛，不顾一切的沖向超人。 他握住尼克的刀，再一次将他连人带刀提起来。 尼克为了给达米安制造机会，原本松开刀柄就可以逃脱的他死死握住刀柄，直到超人另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拎了起来。 「卡尔……你……要屈服于g粒子吗？」尼克双手握住超人的手腕，艰难的吐出这句话。 「你带着我的族徽。」超人扫了一眼他颈间项圈上的盾徽，平淡说道：「本来可以不用死的，但你为什么和那只蠢狗一样，总是妨碍我？」 说着，他提着手中那把属于尼克的刀，狠狠穿透了尼克的身体。 尼克的眼睛和超人的眼睛同时睁大。 达米安握住的氪石长矛同时从后背捅进超人的胸口。作为人类来说，他的力气够大，但如果对方是拥有钢铁之躯的氪星人，他的力气依然显得不够。不过没关系，另一个浑身长满骨刺，体型庞大的怪物，在尼克身体被刺穿的一瞬间，也藉由重新生长出来的，带着骨刺的手臂，穿透了超人的胸膛——那是注射了毁灭日病毒的布鲁斯韦恩。 「不——！」 尼克最后的视野里，变成毁灭日的布鲁斯眼里挣扎着痛苦，他用最后一丝神智将身边的达米安扔出去，随后眼里坚韧不屈的光就熄灭了。 「不！」 尼克勐地睁开眼。 「汪！」小氪将头搁在床沿，歪着头疑惑的看着他。 尼克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现在还是猫的形态。在跑向镜子的时候，他再一次恢復成了人型。 窗外夕阳西下，是太阳即将落山的样子。 是梦吗？可是为什么他会莫名其妙的做这么惨烈的一个梦？ 尼克随意扯套了件t恤，正准备找条裤子穿，他脑海里那个很久没主动出现过的游戏面板再一次弹了出来。 【达米安·韦恩好感度100%，任务完成。开启终极任务：世界的輓歌。】 【世界的輓歌：这本是一个註定毁灭的世界，无法干涉现实的时空纪录者雅科尔应许了属于最后人类的你的愿望，请阻止这个世界的崩坏吧。愿人类，荣光永存。】 尼克盯着那个已完成的关于达米安·韦恩的任务，脸色变的奇差无比。 他走到门口，门上贴着一张便笺，是卡尔的字迹，上面写着：晚上报社年中晚宴，要晚点回来，你照顾好自己。猫罐头和三明治都在冰箱，都是你最爱的鳕鱼风味。【爱心】 第122章 尼克走回床头，拿起手机，像梦中那样，拨通了阿尔弗雷德的电话。 第263页 「尼克少爷，很高兴您终于再次拨打了这个号码，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 韦恩庄园的管家就像自己梦中那样，说出了一模一样的话。这让尼克感到毛骨悚然。 他深吸了口气，镇定了一下心神，才说：「潘尼沃斯先生，你好，请问韦恩先生今晚是要去参加星球日报的年中晚宴吗？」 管家的肯定的声音很快从听筒里传来：「老爷是这么计划的，只是方便告知一下，您是怎么知道的吗？」 因为我在梦里的那个宴会上看到了他。 尼克胃里沉甸甸的，但他现在还有一件事必须弄清楚，就是超人到底是怎么感染的g粒子。 如果他的梦境是某种预示的话，他相信线索早就在那里有所展示。 他的梦是从那场宴会中开始的，他有理由怀疑，那场宴会正是一切悲剧的开端。 尼克努力让自己的脑子转起来，当初他杀卢瑟的时候，那秃子说他已经将g粒子放在了它该在的地方。 也许是尼克沉默的时间过长，管家谨慎的开口道：「请问您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尼克勐然想起在梦里得到的讯息，在超人斩首卢瑟后，回到大都会时，大都会已经乱了。那个时候g粒子已经在普通人之中扩散。而当时他隐约得到消息，最初的感染者是都是星球日报的员工。 他想起怀特佩里的祝酒。 尼克带着些急切的询问：「布鲁斯是不是从不在宴会上真的喝酒？」 他在梦里看到布鲁斯也将手中的酒杯饮尽，如果感染是在宴会上发生的，那么布鲁斯一开始为什么会没事？除非他喝的不是酒！ 阿尔弗雷德在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才谨慎的说：「这是老爷的小秘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但如果这个答案对您很重要的话，我会说，是的，老爷在一般的宴会场合从不喝酒，他饮用的是特调的姜汁汽水。」 这就对了，尼克确定了感染源，就是星球日报的酒水。 他想到了布鲁斯最后全身长满骨刺，虽然杀死了超人，但最后还是失去神志的样子，心梗的难受。 他深吸了口气，对阿尔弗雷德说：「感谢您的帮助，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有点离奇，但请您相信，这真的非常重要。」 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也变的非常严肃，他肃声说：「您稍等。」 在一连串的脚步声和键盘输入声过后，阿尔弗雷德才再次说：「我确认了您目前通话的设备型号，是老爷留给克拉克老爷的备用手机，很安全，我们的线路也已经加密，您现在可以说了。」 不愧是蝙蝠侠的便士一，可以说是相当谨慎。尼克因为阿尔弗雷德的态度，稍微松了口气，然后直接：「卢瑟的毁灭日病毒的研究资料被盗取过一次，是不是布鲁斯？」 阿尔弗雷德心中一惊，这件事极其隐秘，可以说出了布鲁斯和他，绝对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那么尼克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想着，他就立刻问出口。 尼克压低声音说：「也许你不相信，但是我看到了。」 「什么？」阿尔弗雷德一下子没听明白。 尼克只能说：「我在梦里，看到他用了。」 阿尔弗雷德愣了好半天，才慢慢开口说：「您的意思是，你在梦里预知了未来吗？」 尼克摇了摇头，现在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说：「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未来，但我刚才问你的所有问题，都跟我这个梦境有关……那是……一个非常惨烈的梦。」 阿尔弗雷德可以理解。如果在尼克的梦里，蝙蝠侠对自己使用了毁灭日病毒，那一定是事态已经发展到无可挽回的余地。 于是他忍不住低喃了一声：「天吶……」 但感慨毫无用处，阿尔弗立刻说：「那么现在，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吗？」 尼克想了想，说：「星球日报年中宴会上的酒水有问题，卢瑟可能把他剩余的g粒子都掺在那里了，你现在能阻止吗？」 阿尔弗雷德拿出自己的怀表看了看时间，现在正是报社下班时间，因为今晚的宴会，也许他们会更早下班进入会场。他立刻说：「我马上联繫韦恩老爷。」 「好。」两人说定随时保持联繫后，就暂时切断了通讯。 尼克站在门口的全身镜前，看着因为惊惧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努力镇定了一下心神，将辅助机叫了出来。 他不可能只能徒劳的留在这里等待结果，既然知道了卢瑟还活着，他就必须现在去杀了卢瑟。 他打开脑内那个面板里，关于角色尼古拉斯·泰尔德的全部介绍。 这是有关达米安韦恩的好感度刷满后，新出现的资料面板，上面记录了和自己有关的一切。 【尼古拉斯·泰尔德：格式塔计划最后的倖存灵魂，也是「塔」上唯一的人类灵魂。在投放至当前世界时，随身配置为：机械生命zero；辅助机042；武器商人雅科尔获得的天启星科技母盒。为确保激活状态的母盒不被其他外星生命探测，将其藏匿于机械生命核心「黑盒」中，并以黑猫形态出现。观察者雅科尔无法直接干涉註定毁灭的世界，只能将该灵魂投放至此。观察者雅科尔留言：祝你好运，以及，愿人类荣光永存。】 他的一次次復活，并不是他一开始以为的游戏角色重置，而是一开始，他的灵魂是数据形态，他的每一次「死亡」，都是母盒回溯了时间，让他一次次以自己原本人类的样子重新復活，并且他的数据不会受困于容器，所以才能在机械生命和母盒伪装的黑猫之间切换，直到那次爆炸。 第264页 雅科尔自称武器商人，而这把「纯白审判」正是一把可以储存灵魂的武器，他最初的灵魂一直储存在这里，也就是现在的自己。 母盒按照雅科尔做的设定为他重新塑造了这具身体。至于为什么是猫，就当是她的恶趣味吧。 「尼克，很抱歉把你放在这个糟糕的世界里，但只有这种被监视者放弃的世界，才有被拯救的机会。我不能暴露自己，因为每个世界都有它独有的规则，一旦被世界意识察觉到它被高纬观察者干涉，也许你会立刻被杀死。我想拯救这条时间线上的人类，是因为正如你这些日子以来的所见，这个世界虽然糟糕，但依然有灵魂在竭尽全力的闪耀。当然，你可以救他们，也可以放弃。如果不想留在那里，母盒也会带你回到「塔」，只是你将重新沉睡，直到我找到下一条有机会修復的时间线。」 这是他看完关于尼古拉斯·泰尔德的人物资料后，游戏面板逐行展现出来的文本。看来这个「游戏系统」从始至终，都是那个和他来自同一个宇宙的世界纪录者。 所以什么刷好感度，都是雅科尔的阳谋。她知道如果不真的融入这个世界，也许尼克根本不会选择去拯救这条时间线，他现在和影响整个世界毁灭的关键人物产生了这么深的羁绊，他能无动于衷的看着卡尔或者布鲁斯去死吗？他能眼睁睁的看着达米安失去自己的父亲，看着侥倖倖存的杰森失去自己的家园，永远流浪在星辰大海吗？ 尼克做不到，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肩负着阻止世界毁灭这样沉重的责任，雅科尔预测的没错，如果没有这些已经跟他产生这么多羁绊的人，他宁愿重新陷入沉睡，也不想承担整个世界的兴衰。 这个世界确实糟糕，有无法依靠法律去实现正义，只能依靠恐惧去威慑的城市，有几番犯下反人类罪行，却依旧能逃脱制裁甚至能竞选总统的资本家，有以国家利益为名，肆无忌惮藐视个人生命的冷酷政府官员，但正如雅科尔说的，还有那么多人爱着这个世界，还有那么多高尚的灵魂在这个世界闪闪发光。 杰森曾对自己说，如果世界毁灭，他也会努力战斗到最后一秒，让自己爱的人活到毁灭前的最后一刻，那么现在的自己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如果这个世界会毁灭，他也希望能保护自己在意的那些人，直到世界的尽头。 他握着自己的脚踝，狠狠一用力，将自己的脚腕拽到脱臼，尼克满头冷汗的将拴在脚上的链子褪了下来，又顺手套在了凑过来的小氪脚上。 「wu？」小氪抬起自己的脚，莫名其妙的瞪着脚链发了会儿呆。 尼克不能像梦中那样强行砍断脚链破坏它，因为他不知道砍断它的时候，卡尔会不会收到消息。 他嘶嘶抽着气又将自己的脚踝接好，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才再次联繫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说他已经联繫上了韦恩，星球日报这次晚宴的酒水提供商确实有问题，他们辗转查了好几层关系，才定位到了这个提供商的公司，它的法人是莱克斯集团一个已经死去很久的工程师。 布鲁斯悄悄唿叫了正义联盟的其他人，并且自己已经提前到会场，它要亲自监督回收并带走这一批酒水。 尼克听了后稍微松了口气，但马上对阿尔弗雷德拜託到，他需要布鲁斯拖住卡尔一段时间。 他要利用这段时间，去把卢瑟连同刺客联盟一起端了。但这一点就暂时不告诉阿尔弗雷德了，只说自己要去办点事，但不想让卡尔注意到。 阿尔弗雷德也没细问他到底去做什么，出于对尼克的信任，他同样应允了这个要求，说会让布鲁斯老爷暂时拖住克拉克的。处理能够感染整个人类的生化武器，超人和蝙蝠侠肯定都要加倍小心。 得到阿尔弗雷德的保证，尼克放心的切断通讯。他一手持刀，一只手伸平向前展开，他的口中念出一段新神族祷文，在他的面前渐渐展开一个环状空间，向圆环内部看过去，那里赫然是他曾在梦中看到过的，拉撒路池的所在地。 尼克握紧手中的刀，带着辅助机走了进去。 第123章 当他踏入拉撒路池所在的岩洞时，刺客联盟的入侵警报第一时间响彻云霄，但因为这里是属于雷宵·奥古的绝密之地，所有的人都不敢轻易闯入这里。这节省了尼克清理杂兵的时间。他看了眼面前泛着碧光的池水，觉得这种不尊重科学的东西如果不掌握在己方阵营的话，就实在没什么存在的必要。 就在他打算吩咐辅助机炸毁这里的时候，在梦里见过的那两个半截的尸体此刻正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雷宵·奥古。」尼克平静的说出他的名字。 雷宵·奥古挑眉笑道：「你认识我？」 是啊，我见过变成两截的你。 尼克已经将刀横在自己面前。他不会在同一个坑里摔两次，现在他的理念就是能动手的时候绝不废话。 辅助机已经帮尼克套好护盾，自己则开启了隐形模式。 雷宵·奥古不愧是当世最厉害的刺客大师，两人动起手来一时间打的难捨难分。 当兵刃再一次相撞的时候，奥古开口道：「你这年轻人真不懂礼貌，擅闯别人的地盘，竟然还想杀死我？」 其实你只是顺带杀一杀，最主要还是来找卢瑟的。 第265页 「把卢瑟给我叫出来，我给你留个全尸。」尼克冷漠的说。 「找死。」雷宵·奥古的脸色冷下来。 雷宵·奥古因为听说尼古拉斯·泰尔德几次死而復生而对他产生了兴趣，他一直想把这人弄过来自己的地盘好好研究，但几次都没能成功。因此一开始看到他出现在这里时，还有些兴味，即使他出现的地点是拉撒路池旁边。 几百年的心智和体魄的锻鍊让他根本不觉得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年轻人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威胁，但此刻他非常不高兴。作为恶魔之首，他已经很久没被人这样冒犯过。 「本来还想留下你，但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死人也可以用来研究。」说完雷宵·奥古转动手腕，拽起尼克的肩将他提起来狠狠扔到岩洞的石壁上。 辅助机的防护为他减缓的冲击速度，他借着惯性踩上岩洞壁，在空中反转身体，握紧刀柄狠狠向雷宵奥古刺下去。 雷宵·奥古的刀很快，但作为拥有母盒之力的尼克，他的速度和力量在解锁了所有记忆之后，也达到了巅峰状态。母盒赋予他无限恢復的能力，雷霄奥古给他造成的伤口往往刚留下血痕，就已经恢復。 在酣战一段时间后，雷霄奥古很快察觉到了尼克惊人的恢復能力，他贪婪的注视着尼克，像是在看一件什么无价的珍宝。 尼克则引着雷霄奥古边打边退，打算退出这个藏有拉撒路池的地方。 奥古表面也不动声色的顺着他向外追打，只要离开拉撒路池的位置，他就会命令所有人一起上，虽然奥古已经不在意他死活，但是当亲眼目睹尼克的自愈能力后，他还是希望最好能活捉他。 等到离开那个地下的岩洞，一波又一波密密麻麻的刺客像尼克涌来，尼克并不恋战。他的任务系统还能用，而卢瑟的坐标正在这个地图位置的不远处闪烁。 「动手吧。」尼克轻声说。 像是回应他的话一般，他身后的建筑忽然响起巨大的爆炸声。 雷霄奥古勐地回头去看，只见那栋建在拉撒路池之上的建筑开始慢慢坍塌，而尼克根本没有回头看，径直朝着地图上标记着卢瑟位置的坐标走去。 奥古没有追上去，而是转身朝着拉撒路池的位置跑下去。 找到卢瑟的时候，他正在刺客联盟的停机坪上，直升机螺旋桨已经开始转动，尼克拎着刀冲上去，一刀砍坏了直升机尾翼。 坐在驾驶舱位置的刺客跳下来准备反击，被尼克两招打晕，他钻进机舱，直接将卢瑟从里面拽出来。 卢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对自己勐追不舍，更不明白刺客联盟的位置这么隐蔽，他到底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尼克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这种人，多活一秒钟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他举刀就砍，卢瑟抬起手，不顾一切的握住尼克握住刀柄的手腕。 每个人都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都会爆发出惊人的求生意志，卢瑟竟然真的接住了尼克的手腕，阻止了刀刃和他脖子的亲密接触，刀刃砍在他的肩上，立刻染红了他的肩膀。 卢瑟顾不上疼痛，额头上青筋暴起，拉撒路池将他復活，更是让他的体能达到了最好的时期，但这对能单挑雷霄·奥古的尼克来说，根本就是螳臂挡车。 「你难道不想知道g粒子到底在哪儿了吗！」卢瑟咬牙切齿的说。 尼克不想多说，看到他的脸，就忍不住想起梦里那个卡尔被杀死，布鲁斯变成了怪物的惨烈结局。按照雅科尔留给他的讯息，这个世界最终是被毁灭的，那么尼克认为，即使感染g粒子的超人死了，这个世界也没能逃过无人生还的结局，也许是g粒子的扩散就像自己那个世界一样，已经不可逆，也有可能是布鲁斯彻底变成了怪物，杀死了这个地球上的一切生物——他通过042看到过很久以前超人对抗毁灭日的视频，那玩意儿也不怕核弹，是超人也要填上性命才能杀死的存在。 尼克觉得很有趣，无论是自己的世界，还是这个世界，杀死人类的，似乎永远都是人类自己。 那些明亮的，闪耀的，或者平凡的，普通的，只是单纯想要好好活着的人，永远都是牺牲品。 不允许，我不允许这样的事再发生。 那些尼克一开始进入游戏时，拥有的「平凡生活」的记忆，是最初的，他还以人类姿态活着时的世俗生活。 那些被夺走的，已经在记忆的长河里变得模煳的普通生活。 尼克手腕一转，再抬起脚，一脚踹上他的肩，将卢瑟踢出去好几米远。 「咳……」卢瑟趴在地上咳出一口血，没等他喘一口气，尼克已经提着刀再次走了过来。 雷霄·奥古还没有出现，卢瑟想像不出尼克到底是怎么牵制住这位刺客大师的，眼前这个一心想要要他命的人，抓不到弱点，也没办法谈判，卢瑟没遇到过这样的人。现在能救他的似乎只剩下一个人。 「超人！救命！」卢瑟仰着头，嘶声大喊。 他比了解自己更了解超人，他相信超人一定会救他的。 尼克停顿了一步，眉也微微皱了一下，本来以为卢瑟是个硬茬，没想到死到临头还有这种不要脸的操作。 就在他准备喊第二声的时候，尼克疾跑几步，毫不犹豫的砍向了卢瑟的脖子。 这一次，他的刀终于实实在在的收割了卢瑟的人头。 第266页 他记得梦中被超人杀死的卢瑟，也是失去了头之后，就算被踢入拉撒路池，也没有再浮起来。 尼克远远看了一眼拉撒路池之上的建筑坍塌的方向，有不少刺客朝着他的方向冲过来。杀死卢瑟后，对雷霄·奥古他倒是也没什么特别的执着，他抬头看了一眼头顶，并没有超人降临的痕迹，看来布鲁斯果然是拖住了卡尔，以前单打独斗惯了，果然有个厉害的队友事半功倍啊。 他心里还惦记着酒会上的卡尔，必须亲眼看到卡尔没事他才放心，而且他也无意制造多余的杀戮。 他再一次伸出手，念出一串新神族的语言，空间通道再一次在他眼前开启，以防万一，这一次还是谨慎点比较好，尼克在离开之前，特意将卢瑟的头也一起踢了进去。 再一次回到克拉克的公寓，除了还在滚动的卢瑟的头，还有一只字面意义上被吓飞的狗。 小氪看到尼克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不但如此还带回来一个奇怪的东西，实在是困惑的不得了。 尼克对着小氪龇了龇牙，说：「给你带的伴手礼。」 飘在天上的狗「嗷」的叫了一声，像是在说你对礼物这种东西到底有什么误解？ 辅助机解除了隐身状态飘在尼克身边，尼克问：「拉撒路池怎么样了？」 「已经被埋了，雷霄·奥古看上去气到失去理智，亲自在挖。」 想了想雷霄·奥古在废墟上搬砖的样子，尼克愉快的笑了一声，他看着已经静静停在地板上的脑袋，说：「能把它处理掉吗？放在这儿不太好看。」 辅助机评估了一下作业难度，回答道：「能处理掉，就是动静可能会不小。」 想想也是，辅助机迄今为止制造的爆破都惊天动地，让它干这个别到时候再把消防给招来。 本来想问问小氪能不能也像卡尔那样使用热视线毁尸灭迹，但是勐然想起来，自己如今可以利用母盒的能力直接开啊，那这玩意还有什么不好处理的？ 尼克立刻再次开启引爆通道，故技重施的将卢瑟的脑袋踢了进去。 辅助机和狗看着消失的空间门，过了一会儿，042才问：「你把它扔哪里了？」 「就外太空吧，太空垃圾那么多，多它一个也不多。」 还挺有道理的。 第124章 等到空间通道关闭，他才再一次拨通阿尔弗雷德的通讯。便士一这里也有好消息，布鲁斯协同正义联盟的同事，已经将星球日报所有的酒水全部置换过了，现在这批有问题的酒水正在监控下，让尼克放心。 尼克对蝙蝠侠办事儿还是挺放心的，但他现在迫切地需要见到布鲁斯和卡尔，好像只有看到他们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在那个梦里受到的惊吓才能彻底结束。 这么想着，他重新将刀餵给辅助机，准备出门。 「为什么不用空间通道？」辅助机问。 尼克步履轻松地朝星球日报的方向走：「那个空间门目标太大，还是不要吓到普通人了。」 尼克抵达星球日报预定的宴会场地时，晚宴已经开始，他站在外面正琢磨着要不要翻个墙什么的，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咳嗽。 「咳。」 布鲁斯身着一件深蓝色衬衣，外面穿着一件西装马甲，他的髮型一丝不苟，此刻他双手插兜，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眼睛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尼克。 尼克森开扒着墙的手，朝布鲁斯走过来，直到走的很近，才终于忍不住拥抱了他。 他想到在那个梦里被超人的热视线切掉手臂的布鲁斯，想到全身布满骨刺，用最后残存的理智让自己快走的布鲁斯，忍不住眼睛有点酸。 布鲁斯一只手揽上他的肩，另一只手缓缓摸上他的后脑。 「多亏了你，你救了很多人，谢谢。」布鲁斯说。 他没有问尼克任何多余的问题，只是简单地道了谢。 过了一会儿，布鲁斯才拍了拍他的肩：「克拉克来找你了。」 尼克森开布鲁斯转头看过去，看到克拉克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但无论尼克还是布鲁斯，好像谁都没有打算解释。 尼克看了看布鲁斯，又看了看没在笑的克拉克，心里有点犯憷。 布鲁斯随意道：「你跟着克拉克进去吧，我还有点其他事。」 说完他朝克拉克点了点头，先转身重新走进宴会厅。 尼克走向克拉克，他有点不自在地挠了挠脸，现在看到克拉克严肃的表情，他都无法克制地回想起梦里那个始终漂浮在空中，视人命为草芥的冰冷神祇。 「我就是来看看你，你别胡乱喝……」还没说完，克拉克已经牵住了他的手，说：「走吧，跟我一起进去。」 星球日报这次的宴会举办地是在大厦旁边的酒店草坪，是一场露天的开放式宴会，穿过酒店大堂，要踏进花园的时候，他突然有些犹豫。 尼克森开了克拉克的手。 克拉克侧头看他：「怎么了？」 「还是别牵手了吧，里面都是你的同事，对你影响不太好。」 克拉克有些无奈地看着他：「没关系的，来吧。」 尼克和克拉克并肩走进去，但没有再牵手。 有同事来跟克拉克说话，尼克顺势悄悄隐没在人群里。他走到旁边的餐檯，在盘子里夹了点食物，又从旁边拿了一杯酒。 第267页 他将酒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又尝了一口，感觉这里的酒要比一般工作晚宴的酒水品质都要好。 尼克一边插着盘子里的三文鱼往嘴里送，一边不动声色的听人闲聊，这才知道，这里的酒水是布鲁斯·韦恩临时换的，不知道为什么，宴会开始前，韦恩老闆觉得这里的酒水不够好，很任性的从自家酒窖调来一批品质更好的酒水，又将原本的全部撤走了，这些工作量让原本宴会开始的时间稍微向后推迟了些，不过大家能喝到平时喝不到的更好的酒，所以也没有太多怨言，反而希望韦恩老闆以后能多多参加公司团建，为大家拔高用餐标准。 佩里·怀特端着酒杯走向了主席台位置，和梦中一样，大家都转身看向怀特主编。 尼克趁他讲话的时候，将棒球帽压得更低，向着那批布鲁斯还没来得及带走的，混合着g粒子酒水的储藏位置走去。 等到了储藏室，他再一次碰到正在和助手说话的布鲁斯，看到尼克过来，他低声跟对方打了个招唿，走近尼克语调温柔地问：「你不是应该跟克拉克在一起吗？」 尼克看了布鲁斯一眼，觉得他脸上的疲色仿佛比以前更重了，想关心两句，但又觉得自己不是很有立场。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想来看看那批酒水。」 布鲁斯回头看了眼储藏室，说：「都在这儿，不过这些我要运回哥谭再去检测。」 尼克说：「卢瑟剩下的g粒子应该是他从「塔」拿回来的最开始的样本，东西不会很多，不可能稀释到那么多溶液里，我想进去看看。」 布鲁斯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进了储藏室。 因为是公司晚宴参会，原本的酒水不算多，一直跟在尼克身边的辅助机立刻解除了隐身状态，开始对着每一瓶酒扫描，很快，它就确认了有问题的那瓶酒。 布鲁斯原本想将酒瓶拿起，却被尼克先一步。 「你们都别碰这个。」 他看清楚了，这个酒瓶的形状的确是梦里的主编和大家共饮时，由场内一位侍者为大家侍的酒。 酒是没开封的，但这也难不倒尼克，g粒子会在人类之间传染和扩散，但尼克现在和zero一样，免疫g粒子，由他来处理这个东西是最合适的。 没等布鲁斯反应过来，他已经徒手拔掉酒塞，吨吨吨地将酒灌了下去。 「哎……你……」布鲁斯想阻止都来不及，尼克的辅助机甚至给他上了一层护盾。 直到一瓶酒全部被他喝完，尼克才放下酒瓶看向布鲁斯：「不……嗝……用担心，我对g粒子免疫。」 而且拥有母盒能力的他，还有无限的治癒能力，说不定连醉酒的状态都不会有。 布鲁斯看着已经空掉的酒瓶，皱眉道：「你也太鲁莽了。」 尼克的眼睛亮晶晶的，他摇了摇头，笑道：「不用担心，大小姐，你也太谨慎了。」 一声「大小姐」叫出来，接下来两人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说话。 「看来我是真的醉了……」尼克用手掌拍了拍他的头，喃喃道。 布鲁斯看着他越来越红的脸，原本打算让他将酒瓶放下，尼克将酒瓶牢牢抱在怀里：「不行，你们都不能碰。」 说完，他当着布鲁斯的面，再一次打开了空间将空掉的酒瓶扔了出去。 布鲁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想要问什么，尼克已经关闭了空间通道，摇摇晃晃的往外走。 「你到底是什么？」布鲁斯说着，但还是扶住他往外走。 尼克眼角被酒精熏的有些泛红，他瞪了布鲁斯一眼，兇巴巴的说：「不关你的事，反正我又不回哥谭，你管不着。」 刚走出来，就再一次看到了克拉克。 布鲁斯望了望天，觉得尼克真的有毒。但克拉克没说什么，只是很自然的从布鲁斯手里接过尼克。 「宴会厅里应该没有危险了吧。」布鲁斯问。 克拉克点头：「卢瑟安排的那个侍者在你换酒的时候就跑了。」 布鲁斯点头，他看了尼克一眼，说：「我还是得盯着把这批酒运回哥谭，你照顾好他。」 克拉克嗯了一声，终于露出一个与往常别无二致的笑。 「谢谢你，布鲁斯。」 布鲁斯转身再次走进储藏室，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克拉克低头看了眼眼神已经有些涣散的尼克，想对他生气，但实在是气不起来。 被抱着的尼克一路上也不老实，就在即将转过一个转角回到主场地时，尼克忽然扭来扭曲的扒着克拉克亲。 克拉克只好停下来，左躲右闪的阻止尼克的袭击：「先别……」 尼克虽然没什么羞耻心，但他好像对这种事情的私密性还是挺在意的。克拉克也不想趁他醉酒时占便宜。 尼克亲了半天没亲着，有点生气，叼住他的嘴唇狠狠咬了一口：「你躲什么躲！」 克拉克嘆了口气，说：「我是怕你清醒以后会后悔……」 尼克闭着眼，后背靠着墙，双腿环着克拉克的腰，不耐烦的摸索着想要抽掉他的皮带。 卡尔抓住自己的腰带不让他得逞：「我现在怀疑你是借酒装疯……甜心，这可是公共场所……」 尼克完全不为所动，就地来一发的意图十分坚定：「你快点儿，不行的话就换我上你！」 克拉克被他的豪言壮语惊到，一个走神的功夫，已经被尼克抽掉了腰带，当他一手掌握对方的劳动工具后，发现好像真的不太行，于是尼克双脚落地，直接抱着克拉克转了个方向，将又将人翻过去，伸手就要袭击超人的屁股。 第268页 克拉克简直要尖叫出声，立刻转过身抱住尼克：「冷静，我能行，等我一下，我再试试……」 尼克眯着眼，脸色坨红，有点不信任的瞪了他一会儿，手还不安分的克拉克身后试探，被他坚决的握住，于是说道：「好吧，你快点进入状态。」 尼克的帽子已经在刚在的扭动里掉了，两只黑色的耳朵精神抖擞的支棱着，裤子也松垮垮的挂在胯上，尾巴已经露了出来。克拉克嘆了口气，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直接披在他头上：「咱们能找个房间吗？」 克拉克悄悄问。 「不行，我等不及了。」尼克在他怀里扭来扭曲。 克拉克脸也红了，他将人抱在怀里轻吻，一边亲一边小声说：「那你小点声，等会儿被人发现，我就可以直接换个星球重新开始了。」 尼克仰着脖子，舒服的蹭着克拉克的颈窝：「我尽量。」 不远处的音乐声和喧闹声被风若影若现的送过来，混合着夜风吹动草地的声音，还有这个隐秘角落细微的喘息声。 「卡尔……」尼克轻唤他的名字。 你还好好活着真是太好了。 第125章 在公开场合的悖德感和害怕被人发现的恐惧感，交杂着无处安放的琴欲，这无论是对自带圣光的超人还是淳朴羞涩的小镇男孩，都是前所未有的刺激，克拉克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他用自己的西装遮住两人的头，抱着尼克的腿让他环住自己，将他整个人压在平整的墙壁上。 「唔……」 尼克忍不住哼了一声，克拉克捂住他的嘴，小声说：「嘘——，别出声。」 尼克的眼睛湿润，眼尾绯红，看着卡尔因为也因为琴欲而有些泛红的眼尾，悚然一惊，有些抗拒的想要把他推开，但被强硬的挤在墙和卡尔的身体中间。 g粒子已经被处理掉了，这个卡尔很正常。尼克这样安慰自己，随后闭上眼点了点头。 尼克咬住唇，只从喉咙里发出极细微的呜呜声，像猫一样挠着卡尔的心，让他有些情不自禁。 晚风和隐约的喧闹声遮掩了这个无人角落的旖旎气氛，两人控制不住的发出更大的喘息声。 「谁在哪里？！」就在两人要共攀高峰时，忽然响起一声低沉的呵斥。 克拉克一惊，被当场吓身寸。 尼克小小哼了一声。 现在用超级速度逃跑好像已经来不及了。克拉克悔不当初，怎么就色令智昏的应许了尼克这荒唐的要求！ 他低头看着尼克头顶的耳朵和缠在他手腕上的尾巴，人都麻了，结巴着问：「你还能变成猫吗？」 尼克瞪了他一眼：「你的咚上挂一只猫准备怎么解释？人类的想像力及其丰富，你要是挂只猫出去，明天星球日报记者克拉克·肯特喜欢草猫的新闻就飞遍大都会。有个不愿透露姓名的的哥谭群众，曾经长期受到这种谣言的困扰。」 克拉克暂时不想去问那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哥谭群众是谁。 他将尼克的腿放下来，让他靠墙站好，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又将帽子扣在尼克头上，说：「你躲好了，别出来。」 要社死也是我一个人社死。 尼克歪头用醉眼看着他，笑着说：「要不我帮你把他给鲨了？」 那表情活像是个什么变态的小反派。 克拉克瞪他一眼：「别胡说八道。」 「我跟你一块儿出去。」尼克说：「这里都是你同事，我谁都不认识，到时你就说是我勾引你。」 克拉克不同意，但尼克很固执，没办法，两个人只好一块儿出去。 尼克抬头看了一眼来人，立刻僵住了，酒都有点吓醒。十分后悔5秒钟之前自告奋勇要出去和卡尔一起抗雷的自己。 他怒瞪了卡尔一眼，觉得这个心机外星人绝对是故意的！他能分辨人类的心跳，肯定一早就知道外面是谁，他故意在自己提议跟他一起出去的时候没有告诉自己，绝对是居心叵测！ 但是现在退回去好像有点刻意，尼克心一横，直接跳起来再次攀在卡尔肩上，将头埋在他的肩膀里。 杰森捏紧了手里的酒杯。 今天老头子叫他过来大都会帮忙处理一些危险品，他是以布鲁斯养子的名义参加今天星球日报餐会的，当他看到辅助机的坐标也在这里时，就意识到尼克也来了，杰森很想找一个单独和他说话的机会，想知道尼克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万万没想到，找到他的时候，等着他的是这种暴击。 克拉克将扑在自己怀里的尼克抱稳，很和气的说：「杰森，你好。」 杰森看了一眼他怀里的背影，尼克被他托着臀抱着，他的下半身什么都没穿，一件明显不属于他的宽大西装披在他身上，西装下是一件同样宽大的均码卫衣，它们都堪堪遮过腿根，被衣物遮住的皮肤上若隐若现的露出几个半截的指印，一条黑色的尾巴也隐没在西装内里。 「你们疯了吗？」他极力压着怒火问道。 尼克将头埋在克拉克脖子里没说话。 杰森气急了，狠狠将手里的杯子扔了出去。即使是这种时候，他也不忍心伤到对方，酒杯摔碎在克拉克脚下，酒液溅在克拉克的裤脚。 会场的侍者听到动静往这边走，克拉克迅速往那边看了两眼。 第269页 杰森指了指克拉克，没说话，自己先往侍者的方向走过去，和他们低语几句，侍者们转身离开，杰森也再次走过来。 他看着克拉克怀里的人，心里苦涩极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杰森说。 克拉克本以为他是在对自己说，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是在对尼克说。他心里有点难受，他也不想把尼克放入这种境地，但出于私心的占有欲，他不希望尼克心里再藏着另外一个人，只能用这种办法强行斩断两人之间的关系。 尼克侧过小半张脸，他垂着眼，掩住神色中的心虚：「你认错人了吧，我不记得你。」 杰森不敢相信，事到如今，尼克竟然还用失忆这套把戏煳弄他。 几个人沉默半天，克拉克先开口道：「杰森，回去吧。」 杰森没有看克拉克，依旧盯着尼克的后背，说：「你真的连看都不想看我一眼吗？」 尼克心里也很难受，他不想这么伤害杰森的，但现实就是这么操蛋，两个人阴差阳错，就是没办法在一起。 如果说杰森没有撞见这一幕，他也许还会想想以后说不定能和杰森在一起，但是现在，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再这么想。他还没有这么无耻。 卡尔或许早就知道他的摇摆和犹豫，所以才用这种方式强行让他做出选择。 「对不起。」尼克最后只能这样说。 「不用道歉，我就是想听你说，你以前都是骗我的，你是在耍我，你一点都没有喜欢过我，你说出来，我立马走，以后也绝对不纠缠。」杰森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尼克没说话，但揽着卡尔的手紧了紧。 克拉克有点心软，他忍不住温声对杰森说：「杰森，你别逼他了。」 杰森吼道：「你闭嘴！」 佩里在会场找克拉克找了半天没找到，他注意到几个侍者的异样，就顺着他们回来的路走过去，刚好看到面前这一幕。 他倒吸一口冷气，感觉自己不存在的心脏病要犯了。 一个是他的优秀员工，一个是老闆的养子，他这是步入了什么可怕的修罗场？ 正常人应该假装没看到，掉头就走，但佩里是一个相当有责任感并且非常护着自己员工的好主编，于是他硬着头皮加入了这场本不该他参与的争执中。 「肯特！你在干嘛！」说着他将目光移到被克拉克抱着的那个身影，指着尼克就开始疯狂输出：「我真他妈服了你，你是疯了吗，把小情儿带到这儿来，我们也是你y的一环吗？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说完他忍不住又指着尼克骂：「你又是怎么回事？这是工作晚宴，你这点儿时间都等不及了吗？」说着他瞄了一眼尼克身后的尾巴，青筋再次跳了跳，骂道：「你他妈还带着道具来，欠艹到这种程度了吗？」 还没等尼克开口，克拉克和杰森异口同声道。 「够了！」 佩里愣住了，他看了看克拉克，又看了眼杰森，有点委屈。 他是为了帮两个人摆脱这种可怕的局面，为什么自己还遭人嫌了？ 杰森深吸了口气，知道再待下去会让几个人更难堪罢了，而且他也不想让佩里迁怒尼克，仗着他是老闆儿子的身份，对佩里说：「你先去给他找条裤子来。」 佩里也不想再在这儿待下去，他点了点头，用手指隔空用力点了点克拉克，转身走了。 等到佩里走了，杰森再看了两人一眼，才说：「赶紧带他走！」 尼克还惦记着晚宴上的变故，虽然酒水已经被回收，但他还是想要等到宴会结束再走，确保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立刻说：「我不走。」 克拉克低头看了一眼尼克，其实也很不理解他为什么会执着于留在这里，只能当作是他醉酒后的任性。 杰森气的腮帮子鼓了鼓，最后才说：「那你就滚回去躲着吧！」 两个人重新退回到暗处，面面相觑。 在暗处，尼克的安全感重新回来了些，他刚才还没出来过，这会儿又有点难受，他也搞不懂自己到底是喝了酒会这样还是喝了带g粒子的酒会这样。 碍于外面还有人，他也不敢再造次，只能在克拉克怀里难耐的蹭来蹭去。 「别动。」克拉克知道杰森还在外面守着，他轻轻拍了尼克一下，又看了眼旁边损毁的布料，心里有点后悔，刚才应该轻拿轻放的。本来他是打算结束后直接带着尼克飞回公寓的。 「我不舒服。」尼克抬眼无声的看他。 克拉克拿他没办法，只能换成单手抱他：「那你别出声……」 佩里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一套侍者的备用衣服回来，刚想走过去，就被杰森拉住。 「让他们自己出来。」 佩里瞬间明白了。 「给我吧。」杰森伸手接过他手上的衣服。这次不用杰森说，佩里马上像是有狗在后面追似的跑了。 第126章 等到克拉克出来的时候，杰森已经抽完了一支烟，他看也没看他，直接将衣服扔过去。 克拉克伸手接住。 杰森本来一句话都不想说，直接走，但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你是超人，无论如何肯定都能护得住他，但如果你们还想在人类社会正常生活的话，就别再由着他的性子乱来了。」 克拉克点了点头，但杰森并没有看他，说完后直接离开了。 第270页 克拉克将裤子拿给尼克后，尼克嫌弃地看着，还有点不太想穿的样子，克拉克无奈道：「不穿的话，我就只能先带你飞回公寓了。」 尼克这才勉为其难地将裤子套好，侍者的西装裤都比较修身，佩里还专门找了一套码数最大的，即便如此，裤子后面尾椎的位置也鼓鼓囊囊的，看上去就会让人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里面。 尼克的醉意稍微褪下去点儿，但不多，让他目前的行为和思考方式更接近随心所欲的猫而不是人，也有可能他是刻意让自己保持这种状态，只有这样，他才能对不久前再一次伤了杰森的心这件事无动于衷。 这个晚宴是星球日报的工作晚宴，参与的人都是报社员工和一些合作客户，并不是什么上流社会的奢华晚宴，因此大家都比较放松，看到克拉克带着个陌生人出现，眼里纷纷露出些兴味，再看到这人脸色绯红，尾椎处还奇怪地鼓作一团，再看着克拉克的眼神就完全不一样了，每一个眼神都透露着「真人不露相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小镇男孩」。 尼克对此毫无知觉，折腾了大半个晚上，他也有些饿了，到了主场，立刻跑到餐檯前开始拿东西吃，有人过来搭讪他就傻乎乎地微笑，也不接茬，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 吉米在一边看了尼克半天，等到克拉克身边去调侃的人少了后，立马把他拉到一边严肃道：「他是你的人？」 克拉克看着远处腮帮子正塞得鼓鼓的人，点了点头。 吉米说：「他是什么人？」 克拉克随口说：「和我一样是从堪萨斯来的。」 吉米锤了锤他的肩，说：「别编了，当时莱克斯大厦遇袭的时候我可是在直升机上近距离摄像，他就是那个袭击莱克斯大厦的人！而且我当时在现场，看得清清楚楚，他杀了卢瑟！」 因为越说越激动，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忍不住拔高了声音，引得周围的人都回过头看他。 吉米尴尬地点头致歉，再次用囧囧的目光看着他，像是在等着看他还能编出什么瞎话。 没想到克拉克竟然平淡地说了句：「这么明显吗？」 吉米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被憋死，他跳起来死死勒住克拉克的脖子说：「所以他真的是那个嫌犯？你疯了吗？一旦被人发现，你的工作，生活，都完了！」 克拉克平静地看着吉米说：「所以你会揭发我吗？」 吉米愣住了，他仔仔细细打量克拉克几眼，最后松开他的脖子，嘆了口气说：「算了，反正卢瑟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也不喜欢他。老编都说过，大都会有三大袭击：外星人袭击，怪兽袭击和卢瑟袭击，想想他为了杀死超人做的那些可怕的事儿吧，我个人认为他没有被判个250年监禁，反而成为总统候选人这件事也挺离谱的，他也算是为大都会消灭了一个隐患吧。」 说着他顿了一下，再一次看向正在餐檯前拿起一杯红酒仔细品尝的尼克，接着说：「我认得出来，保不齐有更多人认得出，你们还是低调点吧。」 克拉克看着吉米真心实意担心的他的眼神，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克拉克在不远处默默观察了一会儿尼克，发现他看上去像是没心没肺地在吃东西，事实上整个人还是处于一个非常紧绷的状态，更值得注意的是，他对这场宴会似乎充满了好奇心，不但将所有的餐点都尝了一遍，连几种不同的酒水饮料也依次喝过，到最后连走路都不太能走直线的样子。 克拉克不动声色地靠近他，尼克像是知道卡尔来了似的，他一过来，尼克就很自然地靠在了他的身上。 「回去吧，你喝了不少。」克拉克温声劝道。 尼克环顾了会场一周，他已经让辅助机暗中调查过了，现场已经没有g粒子的残余，他自己也亲自尝过了这里所有的食品饮料，确实没有疏漏，但是—— 他点开还存在自己脑子里的「游戏面板」，【世界的輓歌】这个任务还是处于未完成状态。 这让尼克完全没办法放心。 但目前好像也没有理由继续呆在这里，于是他点头道：「好，那你要跟我一块儿回去。」 克拉克有些为难道：「可是宴会还没有结束，我提前退场会不会有些不好？」 尼克不讲道理地瞪着他，说：「反正我就要跟着你，你不走我也不走。」 克拉克看着他被酒气熏得红扑扑的脸，妥协道：「好吧，不过我要去跟佩里说一声。」 尼克这才满意了，点头道：「去吧，你们主编看上去挺不待见我的，我就不过去碍他的眼了。」 克拉克笑着摇了摇头，吩咐了他一声在原地等，转身去找佩里。 克拉克找到佩里后，话还没说完，佩里就不耐烦地沖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滚吧。 克拉克咧嘴笑道：「谢谢老编！」 「等等！」佩里突然叫住他。克拉克站定，等主编说话。 佩里用看祸国妖妃的眼神远远瞪了尼克一眼，然后指了指克拉克说：「既然是你的人，就护好，如果真的出什么差错，报社可没办法给你提供任何庇护。」 星球日报的主编眼光毒辣，没两眼就认出了尼克的身份。他这么说相当于是非常委婉地告诉克拉克，一旦尼克的身份暴露，牵连到克拉克，报社不会承担这种风险，只能辞退他。 第271页 这话吉米之前已经对他说过一次了，现在佩里也这样说。他们都认出了尼克，但也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替他隐瞒。 克拉克心里划过些暖意，他点头道：「我明白了，老编。」 「滚滚滚！还有，别叫我老编！」 克拉克笑着点头：「好的，老编。」 佩里从餐檯上捡了颗西梅，瞄准克拉克的后脑勺丢了过去。 克拉克带着尼克走出会场，等到了没有监控的位置，他才抱住尼克，直接飞了起来。两人没过一会儿就到了公寓，尼克迫不及待地脱裤子，他的尾巴被挤的很难受。 克拉克将窗帘拉好，又去浴室帮尼克调水温，等准备好一切出来，尼克正光熘熘地坐在床上准备睡觉。 克拉克推着他去浴室：「先去洗澡吧，你身上都是酒味儿。」 尼克不情愿地由他推着走，边走边嘟囔：「你是在嫌弃我？但是我很累了，不想动。」 这大半天，先是从巨大惊吓的梦里醒来，紧接着又接受了海量的信息，然后就跑去刺客联盟杀卢瑟，做完这些，又马不停蹄地跑到星球日报的晚宴去确认g粒子，还做了一场姿势累人的负距离交互，更别说还碰到了杰森。 这种脑力和体力同时消耗的高强度工作，能坚持到现在还保持清醒真的已经很不容易了。 克拉克将他推到淋浴房，那里还专门摆了个小凳子，克拉克按着他的肩让他坐下：「闭眼。」 他提醒道。 尼克乖乖闭上眼睛。花洒开始运作，喷出温度刚刚好的水流，克拉克也不管自己被溅湿的衣物，随意将袖子卷了卷，开始帮他洗头。 「你坐着就好，我帮你洗。」克拉克将手上的香波揉开，涂上尼克的头顶。 克拉克耐心地将人洗涮干净，尼克的头已经一点一点地，差不多要睡着了，他将人拉起来，又用浴巾将人裹住，迅速替他把头髮吹干，接着将人抱上了床。 尼克已经在他怀里发出了均匀悠长的唿吸声。 克拉克将人抱在怀里，亲了亲他还带着些潮意地发顶：「就这样陪着我吧。晚安。」 第二天，尼克是被热醒的，一醒来就觉得自己浑身哪哪儿都不能动，刚一挣扎，后面就响起低沉沙哑的声音：「睡醒了？」 尼克感觉脑子里像是一股电流划过，应激似的跳了起来，一骨碌摔下了床，连克拉克都没来得及捞他。 他捂着屁股从地上站起来，这才看清是卡尔。 卡尔钴蓝色的眼睛里盛满了无语：「我有这么可怕吗？」 尼克尴尬地笑了笑，才问：「你不用上班吗？」 克拉克玩笑道：「今天周末，你怎么比资本家还狠？」 尼克又看了一眼卡尔的眼睛，狂跳的心脏才慢慢平復下来。他瞪了克拉克一眼，才重新坐回床上。 在一起后，两人其实很少能同频起床，准确地来说，其实两人同床共枕的时间都很少，此刻难得悠闲，克拉克侧躺着，一手撑着脑袋，好笑地看着尼克一脸懊恼地把头髮抓成鸡窝，才笑着说：「以后不许在外面喝酒，酒品太奔放了。」 尼克本来就在为昨晚自己醉酒后的种种表现悔不当初，听到卡尔这么说，立刻瞪着他质问：「你昨晚是不是故意的？」 克拉克装傻道：「故意什么？」 尼克嘴巴动了动，没好意思说得太明白，只说：「你明知道外面是杰森，故意带我出去。」 克拉克坐起来，也学他盘腿坐在床上，说：「我说了要自己出去，是你非要跟我一块儿出去的呀。」 尼克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但他还是有点不能释怀，于是带着些抱怨的口吻说：「你明明还有其他办法阻止我的，你要是提前跟我说外面是杰森，我肯定乖乖躲着，不会露面的！」 克拉克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才凑近他了些，一边把玩他颈部的金属盾徽吊牌，一边微微嘆了口气说：「是啊，我是故意的。」 他的眉宇间有些哀愁，像是什么受了委屈的大狗狗似的，跟小氪受委屈时的样子一模一样，一时间反而让尼克觉得自己好像逼迫他承认这件事很不应该似的。 第127章 尼克看着这个表情的卡尔，总觉得自己被套路了，但又不知道这是什么套路，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 克拉克看他不说话，继续说：「我想让杰森早点放弃，也想让你快点放下他。尼克，布鲁斯跟我说过，杰森喜欢你，我也知道你心里还有他的位置，但这一切已经过去了不是吗，你是我带回来的猫，你也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 尼克说：「我是说过，可是……」 克拉克再一次打断他：「尼克，氪星人在黄太阳下能活很久，所以我没办法和任何一个人类互许终生，因为我的生命实在太漫长，可人类的一生又太短暂，超人可以平等地热爱地球上的所有生物，但是克拉克·肯特却不能将私人的爱意投注在任何一个人类身上。因为这样的话，等待克拉克·肯特的或许就是几十年的相濡以沫和几百年或者几千年的天人永隔，这对克拉克来说太残忍了。但是你不一样，你和我一样，拥有人类的灵魂，但人工生命赋予了你不灭的肉【身，只要不遭受致命伤害，你不会衰老，更不会死去。」 尼克眨了眨眼，他意识到克拉克说的是对的。人工生命没有生育能力，同样他们也不会衰老和死亡，人类曾经制造了其他型号的人造人，专门用来管理人工生命的身体，一旦发现他们之中产生了新的灵魂，就会被格式化，被重新注入记忆，进入新的生命轮迴，但无论怎样，人工生命的身体年龄都会固定那具身体被制造出来的年龄上。 第272页 现在自己所在的这具生命体也是这样，只是现在这具身体容器里装的是真正的人类灵魂。更不用说还有母盒的加持，只要没有被一击毙命，无论多严重的伤，自己似乎总能恢復。 他的生命被固定在这一刻，但是杰森会继续长大，慢慢变老。到时他们之间一定会因为无法逾越的生理年龄鸿沟产生隔阂和争执，也许这种争吵最终也会将彼此之间的爱意消磨殆尽。 况且他对自己非常没有信心，等到杰森年华老去可自己依然年轻时，自己真的能忍住不对其他更年轻，更有魅力的人动心吗？到时他又改怎么面对对自己失望的杰森？ 再退一万步，他和杰森能幸福快乐的度过一生，可作为人类的杰森总会死去，到时留下自己，该怎么用千百年的岁月去回味这仅有的几十年的幸福？ 看到尼克沉思的神情，克拉克就知道自己说动他了，于是他再接再厉道：「来自天堂岛的神奇女侠也是永生族，她爱过一个人类，又因为他的死亡而避世百年，至今都没办法再爱上另一个人，尼克，我不希望你的心中也留下这种永远无法磨平的伤痕。从知道你也拥有无尽的时间起，我就不想再放手把你交给别人。」 说着，他将人拥在自己怀里。 尼克慢慢回抱住他，说：「可是，你甚至不知道我来自哪里。」 克拉克说：「没有关系，我不关心，也不在意，在我眼里，你就是你，和你是什么，来自哪里，都没有关系。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我会很开心的听你说，如果你不想说，我也理解，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可我不够好，我也不是一个英雄，我很小心眼，谁害我，我就要报復回去，所以我杀了阿曼达·沃勒，杀了卢瑟，而你是被全世界爱戴的那个人间之神，我会让你失望的。」尼克说。 克拉克抚摸着他后脑的细软黑髮说：「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昨天卢瑟叫超人的时候，我听到了。」 尼克没说话。 克拉克继续说：「如果我真的想救他，布鲁斯怎么可能拖得住我？是我听到你的心跳，我知道你和他在一起，我知道你要杀他，所以我没有回应他。超人也许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光明伟岸，或许我早就厌倦了卢瑟一次次的毫无底线的针对。如果没有你，卢瑟也许会如愿当上总统，他会更肆无忌惮的针对超人类，针对我，也许最后，我也会忍不住杀了他。但现在，虽然我没有亲自动手，但我没有回应他的唿救，所以尼克，我是你的共犯。」 尼克从他的拥抱里退出来，他看着卡尔钴蓝色温柔的眼睛，他想，也许没有人能拒绝这双眼睛，这就是来自神的宠爱吗？ 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自己脑子里那块还没标识已完成的面板，犹豫了一下，才说：「也许我可以按照你说的，试试？」 克拉克立刻笑开了，他揉了揉尼克的耳朵，笑道：「你是需要一个试用期吗？」 自从进了这个游戏后，始终在身体上放飞自我的尼克忽然有了一种害羞的感觉。 他掩饰似的白了克拉克一眼，说：「是啊，所以你得好好表现，以免发生试用期不通过，被辞退的惨剧。」 克拉克冲着他露出一个瞭然的笑容，立刻将人扑倒在床上。 「放心吧，保证让你舒舒服服的。」 尼克：…… 两人在克拉克的小公寓里没羞没臊的过了两天，尼克对氪星人的x能力终于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觉得以后还是不要不知死活的撩他比较好，否则很容易被榨成猫干儿。 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转眼又到了社畜该上班的周一。 出门前克拉克俯下身亲了亲本来还在熟睡的尼克的额头，没想到尼克尼克睁开眼，眼神里充满了防备，甚至下意识做了个防御的姿势。 等看清克拉克，他才重新用被子蒙上头，嘟囔着翻了个声背对着他。 克拉克没看错尼克眼中一开始的防备，事实上他已经注意到好几次了，他不经意的碰到尼克时，他总会条件反射的进入一种防御姿态。而且这种情况好像就是从晚宴那天开始的。 克拉克试着旁敲侧击了好几次，都被尼克含煳着矇混过去。他看着尼克裹成蚕蛹似的背影，觉得现在也不是仔细询问的好时机，于是跟他招唿道：「我去上班了。」 尼克只动了动露出来的耳朵尖，表示知道了。 克拉克刚进办公室，就和佩里撞了个正着。 「莱克斯·卢瑟已经失踪几天了，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都出去给我打听消息，星球日报必须第一个拿到卢瑟的新闻！」佩里像风一样的往办公室走，一边在跟身边的记者交代，撞到克拉克时瞪了他一眼，才说：「你也去给我打听卢瑟的消息，有什么第一手信息立刻跟进。」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其他记者都进了办公室，只留下他和克拉克两人，佩里看着克拉克的眼睛，加了重音说：「不要隐瞒。」 克拉克点头，很乖巧的说：「我知道了。」 佩里上下打量了克拉克一番，拍了拍他的手臂，语重心长的说：「就算身体好，也得可持续发展，现在你能迎风尿三丈，要是天天这么纵【欲下去，可能过不了几年，你就是顺风也得滋一鞋。」说着，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就算是外星人也一样！」 第273页 克拉克：…… 另一边，等克拉克一走，尼克也起床了，他反覆点开那个描述最后任务的游戏面板，但这个任务无论怎么看都是未完成状态。 尼克深色有些凝重的思索起来，g粒子已经被他处理掉了，按照他的理解，人类灭亡的危险因素被扼杀，这个任务应该已经完成了啊。 他试着唿叫了一下雅科尔，希望游戏面板会有一些新的提示，但这都没什么用。 尼克再一次闭上眼，努力去回想那个梦里的所有细节，然后他慢慢睁开眼。 如果被g粒子感染的超人的死亡都没有阻止世界被毁灭的话，那么那个关键因素可能就只存在于布鲁斯身上了。 布鲁斯是注射了毁灭日病毒，变成了和毁灭日一样的怪物，才杀死了超人，然后呢？ 尼克不想继续想下去。看来自己当下要做的，就是从布鲁斯那里拿回毁灭日病毒。可是蝙蝠侠的东西是那么好偷的么？而且这玩意还存在蝙蝠侠随身携带的腰带里。这简直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所以，他到底要不要再去找一次布鲁斯？如实的将他梦到的关于未来的惨状告诉布鲁斯，再告诉他自己的猜测——他怀疑毁灭日病毒才是让这个世界最终走向崩坏的原因。 在考虑好之后，他决定还是通过阿尔弗雷德联繫布鲁斯。 没想到正当他准备联繫阿尔弗雷德时，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这个手机目前的联繫人只有阿尔弗雷德和克拉克两个，而且手机的安全性还是经过阿尔弗雷德认证的，平时也不可能有什么gg电话，尼克想了想，还是接通了。 「hi，尼克。」 是布鲁斯的声音。 尼克挑眉，刚好不用他再去找阿尔弗雷德转达了，于是也和气道：「布鲁斯。」 「我下午就回哥谭，离开之前，能见一面吗？有些问题想问你。」 说罢他还特意补充了一句：「放心，不会是让你感觉到为难的感情方面的问题。」 尼克笑了一声。他也不觉得布鲁斯特意约他出来会跟他讨论感情问题，在布鲁斯的世界里，爱情真的太微不足道了。况且尼克也不觉得两人短短相处的那几天，会让布鲁斯产生多么无法忘怀的感情，这太不符合哥谭浪子的多情人设。 于是他点头：「好，刚好我也有些事想和你说。」 两人约定好了在克拉克租住公寓附近的咖啡店碰面后，就挂断了电话。 第128章 尼克因为没什么事，提早去了约定好的地点。他套了一条宽松的运动裤，上半身穿着连帽卫衣，将自己的耳朵和尾巴好好遮住。卢瑟在官方的讯息里依然处于下落不明的状态，比起他这个袭击莱克斯大厦的「嫌疑人」来说，现在趁乱带走卢瑟的西瓦夫人和刺客联盟更受官方关注，尼克还是想要尽量低调。 没等一会儿，布鲁斯就出现了，他带着一副能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穿着一件浅蓝色衬衣，风纪扣开着，露出一小段锁骨，他的袖子随意卷在手肘处，进门后先张望了一圈，很快锁定了尼克的位置，径直朝他走来。 等坐下后，他很自然地将墨镜收了起来。 尼克问道：「不担心被拍到？」 布鲁斯笑着摇了摇头：「这里是大都会，没有那么多人关心一个哥谭二世祖在哪儿喝咖啡。」 尼克对他的自我贬损没接茬，两人陷入一小段时间的沉默。 终于，尼克还是先开口了，问道：「你约我出来，想问什么？」 布鲁斯说：「你心里应该差不多有数，昨晚的酒会上的g粒子，还有『那个』病毒，阿尔弗告诉我，你知道我有这个。但事实上，你绝不应该知道的。阿尔弗说是你的梦境给了你警示，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梦。」 尼克也没有纠结，他点了点头，直接将那个梦境仔仔细细地描述给了布鲁斯。 说完后，尼克轻轻唿出一口气，才继续说：「我觉得那也许不是一个梦，而是本来已经发生过的事实。」 布鲁斯过了很久，才说：「一开始，我以为你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但现在，按照你所说的，更像是回溯了时间。」 尼克想了想，点头道：「可能是这样的。」 布鲁斯沉默了更长时间，他眉头紧锁，看上去像是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问道：「很早之前，你对我说，你不确定自己的来处，也不知道归途，那你现在知道了吗？」 尼克想起几个月前，在韦恩庄园的会客厅中与布鲁斯的对话和互相试探，竟然觉得那好像是过了很久的事情。 他点了点头，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怅然，说：「知道了。」 布鲁斯没说话，像是等着他继续说。 尼克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尽量简短道：「我来自一个很远之后的未来宇宙，但在我的世界，地球上的人类已经灭绝了，我是人类最后一个灵魂。」 布鲁斯注意到，他说的是「最后一个灵魂」，而不是「最后一个人」。再结合他几次死而復生的经歷，继续问道：「所以你是能无限復活？媒介是什么？你随身带的那把刀吗？」 尼克摇头，他看着布鲁斯说：「在华盛顿实验场那场爆炸之前，那时的『我』都是备份，但事实上，备份人格存活的时间过长，会有增生出新人格的风险，所以你也不用太自责，那时的我，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活得太久的。」 第274页 布鲁斯刚想反驳，尼克就继续说道：「但你也不必担心，我也不会无限復活的，这是最后一次了。」 布鲁斯明白了他的意思，华盛顿那场爆炸后，现在是尼克最后一次復活，他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拥有无尽的生命。 布鲁斯再一次问：「所以你的……」 说着他在头上比划了一下，意思是他现在这种兽耳兽尾的形态。 「是你原本的样子吗？」 尼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绝不是针对布鲁斯，他迫不及待地为自己辩白：「并不是，只是承载我这个灵魂的容器被塑造成了这个样子，你就当是塑造者的恶趣味吧……」 他还没说完，布鲁斯立刻说：「那这个塑造者是谁？」 尼克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我没有见过她。但她是无数条时间线和宇宙的记录者。」 布鲁斯紧紧盯着尼克的眼睛问：「所以，你来到这个世界，也是她安排的对吗？」 尼克惊异于布鲁斯的敏锐，但现在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于是再次点头道：「是的。」 布鲁斯终于问出他最关心的一个问题：「所以，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一次尼克犹豫了，他有点不确定这个能不能告诉布鲁斯。在他还以为这是个游戏的时候，「游戏规则」暗示他不允许泄密，但现在他已经发现这并不是一个游戏世界，可是作为世界线的观察记录员雅科尔依旧从未跟他直接沟通过，尼克猜她是没办法直接干涉世界。作为能够穿梭在无数时空中的雅科尔都有那么大的限制，那自己像这个世界的原住民透露未来，会有什么危险吗？ 正在他纠结的时候，布鲁斯再一次打断了他的思考，他非常体贴地说：「如果这个问题很难回答的话，不用勉强。」 尼克有些诧异地看着布鲁斯。 布鲁斯勾起嘴角微笑了一下，说：「我猜她应该不是为了制造混乱或者毁灭才安排你来这里的。」 尼克看着他笑了笑：「万一你猜错了呢？你不是一直怀疑我吗？」 布鲁斯没有理会他的调侃，直接说：「如果你不能说，那么就由我来说，你来告诉我是或者不是就好。」 这倒是一个投机的办法，尼克立即点头：「好。」 布鲁斯短暂地停顿了一下，才说：「你会被安排在这儿，是因为，这个世界原本会毁灭吗？」 尼克悚然一惊，惊异于布鲁斯的敏锐。他没有点头，但他的表情已经告诉了布鲁斯一切。 布鲁斯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尼克立刻反问：「你知道什么了？」 布鲁斯朝他笑了笑，说：「拯救世界这个任务太沉重，也太辛苦了，不该由你一个人背。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说着，他带上墨镜，起身准备离开，尼克站起来拉住了他的小臂。 「等等——」 手掌和他小臂的皮肤刚刚相触，尼克就像触电似的，马上松开了他。 「对不起……」他低声道歉。 布鲁斯低头看了看刚才被他碰到的位置，笑了笑，说：「你道什么歉，我又不是不能碰。」 尼克也觉得自己反应有点太大了，他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才说：「我也有事想请求你。」 布鲁斯听他说得这么隆重，也正色道：「你说，只要我做得到。」 尼克说：「你能毁掉『那个』病毒吗？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用它。」 布鲁斯看着他没说话。 尼克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布鲁斯并不想採纳他的意见，但他真觉得毁灭日病毒或许就是阻碍这个任务完成度的一个重要因素，他一着急，脱口而出道：「关于我梦里的那些……危险因素，我已经消灭了大半，只有这个……」 话还没说完，布鲁斯就打断了他，皱眉问道：「你又一次杀了卢瑟？」 尼克被他带偏，火气也有点上来了，立刻大声反呛道：「是！难道他不该死吗？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初在莱克斯大厦听你的劝，留……」 布鲁斯两步绕过桌子，一把捂住了尼克的嘴。 尼克这才发现，因为太大声，所有的人都在往他们这边看。 布鲁斯勾着尼克的脖子，将他拉出了咖啡店，这才放手，脸色有点难看地说：「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杀人犯吗？」 尼克冷哼一声，嘴硬道：「那又怎么样，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你这么有正义感，怎么，现在要把我抓去阿卡姆吗？可惜我现在常住大都会，就算是蝙蝠侠，也不能跨市执法吧。」 布鲁斯气结，瞪着他一时没有言语。 尼克也不知道本来好好的谈话，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一时也有点心灰意冷，说：「反正我劝你最好把『那个』病毒毁掉，并且永远也不要再研究这个，就算你怕超人黑化，把它留作终极方案，也有很大可能被反噬，说不定最后的结局就是这个世界无人生还，该说的我都说了，听不听随便你。」 说着他转身就走，这一次是布鲁斯拉住了他。 「干嘛！」 尼克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 布鲁斯想要拥抱他，安抚他的怒火，但眼里被他颈间项圈下的金属牌的光泽晃到，只能说：「别生气了，我是担心你。」 第275页 尼克诧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居然能从布鲁斯·韦恩的嘴里听到服软的话。 但他还是站住了，在原地低头看着地面，说：「还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一块儿问了吧。我要回去了。」 布鲁斯说：「西瓦夫人带走了卢瑟……的尸体，他应该在刺客联盟，雷宵·奥古的庇护下，你是怎么在雷宵的眼皮子底下杀掉他的？」 尼克随意道：「我毁了那个老东西的拉撒路池，他惦记他的復活泉，没空管卢瑟的死活。」 布鲁斯抬高了声音：「你毁了拉撒路池？」 尼克抬头道：「怎么？不能毁吗？」 布鲁斯深色凝重道：「让克拉克把你送到孤独堡垒待一阵子，拉撒路池是他的命，你毁了它，雷宵·奥古不会罢休的，你现在也不像以前那样，还是谨慎一点，珍惜一下自己的命吧。」 他这么说，尼克立马不愿意了，立刻反驳道：「我还能躲一辈子吗？没有了拉撒路池，他也就是个武术比较厉害的普通人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布鲁斯刚想跟他解释雷宵·奥古不仅仅体能超绝，他拥有600多年的智慧和谋略，是非常出色的战术家和阴谋大师，更别说他和卢瑟一同加入的那个光明会还有魔法侧的成员，并不像尼克想的那么简单，他的紧急通讯忽然响了起来。 他看着尼克，做了个稍等的手势，随即接起通讯，是阿尔弗雷德。 几句话之后，布鲁斯挂断了通讯，但他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第129章 「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布鲁斯就准备离开。 尼克再次扯住了他的衣袖问：「出什么事了？」 布鲁斯明显不想详谈，只说：「一点私事。」 说着他想抚开尼克抓着他袖子的手。 尼克没松手，他盯着布鲁斯的脸看了一会儿，才说：「是不是雷宵·奥古？」 布鲁斯顿了半个唿吸的时间，但就这微小的一点变化被尼克抓到，他立刻追问：「真的是他？」 在布鲁斯接到通讯前，两个人正在聊雷宵·奥古的事情，可挂断通讯后，按照布鲁斯的性格，就算他真的有急事要离开，也会再交代一句让他当心刺客联盟，但他什么都没说就急着要走，所以尼克猜测布鲁斯遇到的『急事』很大可能就是雷宵·奥古。 尼克森开他的袖子，改为紧紧攥住他的胳膊，说：「告诉我，布鲁斯，否则我是不会放手的。」 布鲁斯看着尼克执着的神情，知道今天他要是不说清楚，尼克绝对不会让他轻易脱身，于是点了点头。 尼克立刻拧起眉。 「他在哪儿？」 布鲁斯摇了摇头：「还不确定，所以我要尽快回哥谭。」 尼克隔着玻璃看了一眼咖啡厅悬在墙上的电视，如果有什么突发的重大事件，这些沿街商铺的电视都会切播新闻。但现在里面正播放着咖啡店的gg，看上去没什么大事发生。 「所以他到底做了什么？」尼克问：「布鲁斯，告诉我。」 尼克有预感，雷宵·奥古这个时候出现，绝对跟自己毁了他的拉撒路池有关系，基于这一点，他就不可能对这件事漠不关心。 布鲁斯快速思考了一下，认为告诉尼克也没关系，他急于脱身，不想因为这样的小事浪费时间，于是说道：「达米安的定位在学校消失了，阿尔弗已经去看过，很有可能是雷宵·奥古带走了他，我必须得尽快回去找到他们。」 尼克有太多疑问了，但达米安失踪是很严重的事，达米安是布鲁斯的亲儿子，是蝙蝠侠的罗宾，而且在尼克看来，达米安本身就像是一柄兇器，很难想像有什么人竟然能成功绑架达米安。 他松开了布鲁斯的手臂，正准备说话，布鲁斯就抬手制止了他：「不需要你的帮助，尼克，你好好待在克拉克的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说完这句话，布鲁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尼克心里有点生气，什么叫好好待在克拉克身边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说得他好像是什么麻烦精似的。 他站在原地生了半天气，最后也转身先回了克拉克的公寓。 尼克盘腿坐在沙发上，漫无目的地按着电视遥控器，但视线却全然不电视画面上，而是散漫地放空着，虽然刚才他心里赌气决定不管这事儿，但这会儿他已经在想，雷宵·奥古为什么不直接来找他的麻烦，而是莫名其妙地去绑架达米安·韦恩？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信息。 想了一会儿，觉得想不通，他决定自己去找找答案，说着，他从沙发上跳下来，再次开启了传送通道，重新去到那个藏有拉撒路池的地方。 这次过来和上一次的景观截然不同，原本盛着绿水的池子虽然已经被清理干净，但池底只剩浅浅一层带着泥浆的污水，池子周围还潮湿着，四处散落着砖石和瓦砾，显然，那次的爆炸将拉撒路池破坏得十分彻底。 尼克一手提着刀，顺着断壁残垣的洞穴往外走，刚走到洞口，就迎来一阵密集的箭雨。 【检测到多个敌对反应。】 辅助机在他身旁提醒他。 尼克举起刀飞快的挡开迎着自己面门的十几支箭，他锁定了箭雨射出的位置，来自不远处监视塔楼，那里架着几台全自动发射箭矢的「加特林」，另外还有许多此刻横着刀向他冲过来。 第276页 尼克觉得有点好笑，明明是热武器时代，雷宵·奥古看着也不像个蠢人，为什么这里的防御和兵器都是刀阿枪阿的冷兵器，两个像样的热武器攻击都没有，是因为他是『武功再高也怕菜刀』的重度拥护者吗？还是为了什么远古刺客的尊严？ 不过对方用冷兵器攻击的话，辅助机套在自己身上的盾反而没什么发挥的余地，这也是某种程度上的阴差阳错吧。 尼克扫了一眼涌上来的敌人，决定还是先得上去把塔楼上发射箭雨的加特林给拆了。 他将佩刀横在身侧，微微俯下身，迎着敌人沖了上去。 在十几柄不同样式的长短刀噼向自己之前，尼克以刀尖撑地跃起，踩上一名刺客的头顶，轻巧的越到他们身后，再以迅雷之势出刀，面前几人的脖子上出现一刀极细的血线，最后齐齐跪倒在地。 还没来得及喘息，他的余光就瞥见了来自后方一个大块头的马刀向他砍来，从对方的体型和刀的重量来看，挨这样一下，自己立马就变成复数。 身前同伴的惨死并没有个给其他人带来丝毫波动，他们仿佛一个个没有感情的兇器，前仆后继地朝尼克杀来。 停下来对付面前的杀手们，就无法躲避来自后上方的马刀，如果现在起跳，就会刚好迎上对方的刀刃。尼克当机立断的将刀收到背后，转身用双手牢牢抓住身后那个大块头的手腕，借着对方力量的惯性勐地挥过去，马刀直接将他身后扫出一片无人区，沖在最前面的几个杀手的刀已经刺进了尼克的身体，来不及后撤的结果就是被马刀噼了个正着，当场变成复数。 这点疼痛尼克还是能忍，他单脚踩上大块头的刀面，对方被激怒，勐地抬刀，刚好给了尼克向上的助力，他跳起来抓住辅助机，在空中缓冲一段路程后十分不科学的来了个二连跳，塔楼上的哨兵根本没想到对方的弹跳能力堪比跳蚤，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踩着围栏跳上来的尼克一刀挑下了塔楼。 尼克拔掉身上的箭矢，再一次环顾四周，这里虽然视角很好，但也彻底失去遮蔽，另外三个方向塔楼的射击目标也对准了他，尼克看着下面行动敏捷指令明确的此刻们，一时间有些着急，不会真的要他把这些人都杀了，才有拷问的机会吧？ 正在他自己观察，想先抓个看上去是头领的人探探消息的时候。 尼克忽然听到一阵非常奇怪的声音，他循着声音望过去，是刺客联盟这处基地正面的悬崖底发出的。 那是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 他刚意识到，三架直升机就从峭壁下升起，机舱门开着，坐在机舱门口的黑衣蒙面者全副武装，手里端着机枪开始对着人群扫射。 尼克马上躬身隐蔽起来。 这又是什么情况？他可不觉得自己会有这样的帮手。 他在暗处看着直升机悬空放下悬挂绳，一串串的蒙面者从悬挂绳上滑下，直接拿着机枪开始干这群冷兵器的刺客。 尼克没有露面，静静地看着这群以数量取胜的刺客们如何在热武器前负隅顽抗，不得不说他们还是挺厉害的，在火力压制下还能反杀对方几个人。 尼克发现这群刺客也是会用热武器的，当那些状似僱佣兵的入侵者被杀后，那些刺客立刻夺过他们的武器进行扫射。 尼克看了一会儿，猜测到，雷宵奥古之所以不给这里的人武装热武器的原因可能就是这个位置易守难攻，又背靠悬崖峭壁，就算有人攀崖而上，数量也极其有限，在人数不占优的情况下，热武器装填换发都需要时间，而这个时间足以让一个优秀的刺客杀死对方，现下那几个死掉的僱佣兵都是在子弹打完重新装填的时候被击杀。 正当他看到一个服饰明显和其他人不同，并且频频打手势指挥现场的此刻被瞄准，他琢磨着要不要出去把这个人救下来问话的时候，他看到因为刺客们边打边退进建筑，被遮蔽视野的直升机上终于跳下来个熟人。 是丧钟。 尼克挑了挑眉，暂时按捺下自己的动作，任由那个小头领被子弹击中。 他藏身在塔楼上没动，吩咐辅助机开着隐身状态去观察战况，没多久，辅助机就回来了，他说丧钟已经完全控制了这里，里面的此刻死的死，逃的逃。 看来雷宵·奥古已经放弃了这里。但尼克也不觉得沮丧，这不是还有一个丧钟么，既然他号称是最强僱佣兵，那一定知道很多秘辛，况且看他袭击刺客联盟这个架势，尼克相信直接问他会给自己带来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这么想着，他沿着辅助机给他标出的路线，悄悄靠近了丧钟所在的位置。 直升机已经撤离，现在在建筑内的一共有十五人，只有两个跟在丧钟身边，剩下十三人被分散出去检查各个房间，尼克打算将他们逐个击破。 他先选了距离所有人最远，也是最偏僻位置的那个人，让辅助机造出点动静引人去查看，接着出现在他身后，勒住脖子将人击倒。 动静虽然小，但也许他们之间还有其他讯通的方法，辅助机立刻告诉他剩下的人都朝他这边来了。 悄悄进村的计划破灭，尼克也没有特别遗憾，他看着最端着枪迎面跑来的三人，摸出被他击倒的人腰间的匕首扔了出去，正中其中一人眉心，另外两人立刻开枪，但子弹在接触到尼克之前就硬生生的凭空掉落在地。 第277页 两人还没来得及惊恐就被无声靠近的尼克掀翻在地。 剩下的人很快包抄上来，尼克让辅助机直接炸了周围的几面墙，在扬起的尘土中，尼克拿稳刀沖了出去。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尼克就解决了13名僱佣兵，丧钟也赶到了。 他身边剩下的两名僱佣兵立刻对着尼克站着的地方开枪，子弹同样在他们的视野中凭空跌落在地，就当他们抽出刀准备冲上去的时候，尼克抬眼看了丧钟一眼，咧开嘴笑了。 那一眼冰冷又锋利，像刀一样戳的丧钟一个激灵。 「住手！」丧钟大喊一声。 两个僱佣兵堪堪停住，回头茫然地看着他。 「怎么是你？」丧钟问。 尼克没回答他，反而问道：你身边那个会操纵水泥石块的女孩儿呢，怎么没看到她？ 丧钟也没回答他，继续问道：「你不会是追着我来的吧？」 尼克笑了笑：「你猜？」 丧钟摇头说：「不，你不是跟着我来的。我就说来的时候这里怎么被人偷袭过的样子，原来是你。」 半天也没说出尼克想知道的消息，尼克有点不耐烦了，直接朝丧钟走过去。 丧钟立马后退几步：「停！既然你不是追着我来的，又没有立刻对我动手，想必是有想从我这里知道的消息，你问吧，我知道的话就会告诉你，咱们俩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我只是拿钱办事，你没必要对我穷追不捨，我给你的消息就当是以前冒犯的赔礼。」 尼克：「你在这儿干什么？」 丧钟立刻说：「我一直对刺客联盟有兴趣。」 他野心不小，竟然想染指雷宵·奥古的刺客联盟，但尼克对这个不感兴趣，直接问：「你为什么这个时候来？」 丧钟笑道：「我们拿钱办事的僱佣兵，自然有自己的信息渠道，我知道他不在这儿，故意选这个时候来的。」 尼克问：「雷宵·奥古现在在哪儿？」 丧钟看了尼克一眼，觉得他现在还是能沟通，不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状态，于是说道：「我回答了你这么多问题，你是不是也得礼尚往来一下，告诉我一点消息。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是逃跑还是没问题的。」 尼克想了想，虽然丧钟也不一定跑得掉，但和他打起来也挺耽误时间，自己现在就是要尽快得到最多关于雷宵奥古的消息，于是说：「你偷了雷宵·奥古的家，是为了他的拉撒路池？」 丧钟抬了抬眉毛：「没错。」 尼克说：「那你白来了，拉撒路池已经毁了。」 丧钟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他让手下的两个人立刻去查看。 其实他已经相信了尼克的话，雷宵·奥古很看重他这个池子，一般不会轻易离开，就算离开也会在这儿另外布防，这次他的突袭很明显过于容易。 他的手下很快回来，为他证实了这个消息，丧钟忍不住骂了一声，他没有问尼克是谁毁了拉撒路池，对他来说谁毁得都一样，重点是他这次走空了。 他嘆了口气，看着尼克说：「在这遇到你算我倒霉，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我可以再回答你一个问题，然后我们以前的恩怨就一笔勾销怎么样？」 尼克没理他，直接问：「雷宵·奥古和哥谭有什么牵扯？」 丧钟又挑了下眉，他笑道：「你是想问雷宵·奥古和布鲁斯·韦恩有什么仇吧？」 尼克看着他没说话。 丧钟戏嚯地看他一眼，我一直以为你那么为韦恩豁出命，他肯定会告诉你这个…… 「少废话。」 说着尼克不耐烦地挥了挥刀。 丧钟耸了耸肩，直接说：「好吧，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值得保密的，你知道达米安·韦恩以前姓什么吗？」 尼克心里升起一个荒谬的猜测，丧钟接着说：「你以为他一身杀人之术是从哪儿学的，他以前叫达米安·奥古，是雷宵·奥古指定的刺客联盟继承人。他是布鲁斯的亲儿子，也是雷宵·奥古的亲外孙。」 艹 布鲁斯·韦恩，你可真行，这种活了几百年老妖怪的女儿你也敢睡。 第130章 看到陷入思考的尼克，丧钟也没有干等，他用手指轻轻扣了扣一直嵌在自己左耳的耳机，很快，之前出现过的其中一架直升机再次出现在了他们的头顶。 直升机放下一根悬挂绳，丧钟顺势抓住绳子，让直升机将他带离这里，另外两名僱佣兵也寻迅速消失在了现场。 等辅助机帮他确认现在不再有第二个人，尼克才再一次打开传送通道回到了克拉克的公寓。 踏入公寓时，克拉克正在等他，尼克下意识看了一下时间，发现竟然已经到了傍晚，他去刺客联盟这一趟竟然花了这么长的时间。 克拉克看着传送通道在他身后消失，稍微挑了挑眉，自从上次尼克的心跳忽然从大都会瞬间转移到中东之后，克拉克就猜测他可能有什么瞬间移动的方式，他本来以为是魔法，但没想到竟然是一个传送通道。 这个传送通道的样式还看上去那么眼熟。 「你身上有母盒的力量？」克拉克问。 听他这么问，尼克也很惊讶：「你知道母盒？」 克拉克笑了笑，说：「超人死过一次，我之所以现在还在这里，就是因为布鲁斯他们用母盒復活了我。」 第278页 尼克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在恢復期那么喜欢亲近卡尔，原来是因为他身上有母盒的味道。 两个人都想自己探究对方对母盒的了解程度，但现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所以母盒的问题只能暂时放在一边。 「你又去找雷宵·奥古做什么？」 「你记住过达米安的心跳吗？能帮我听一听他现在在哪儿吗？」 两个人同时开口。 说完后，克拉克就明白尼克去刺客联盟大概率是为了找达米安的。 他凝神听了听，随即皱眉道：「我听不到他。达米安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 尼克看到克拉克的反应，就知道布鲁斯根本没把达米安不见这事告诉任何一个正联同事寻求帮助。他有点生气，他知道蝙蝠侠喜欢单干，但这种人命关天的事，不是多一个人的帮助就少一分困难吗？ 尼克直接告诉克拉克，达米安失踪了，而且很有可能是被雷宵·奥古带走的，他现在准备联络阿尔弗雷德，他想帮忙找到达米安。 克拉克皱眉道：「布鲁斯不告诉其他人这件事，很明显就是不希望我们插手，如果贸然干涉的话，他可能会不高兴。」 他说得很含蓄，以蝙蝠侠的固执，岂止是不高兴，简直就是会非常生气！ 尼克翻了个白眼，反问道：「万一达米安被雷宵奥古嘎了呢？到底他儿子的命重要还是他的原则重要？」 克拉克笑说：「不至于，达米安是奥古的亲外孙，他应该不会残害自己的血脉……吧？」 看着尼克瞪着他的眼神，他犹豫道。 尼克有点懊恼：「为什么你们都知道达米安的身世？」 早知道直接问卡尔了，感觉自己被丧钟占了便宜，竟然用这样一个人尽皆知的消息换得了脱身。 克拉克刚要解释布鲁斯并没有对朋友隐瞒过达米安的身世。而且他和布鲁斯合作搭档了这么久，多少了解一些特的敌人，他认为雷宵·奥古如果真的抓了达米安的话，很大可能是为了逼迫布鲁斯单独面对他。而且布鲁斯也不是枉顾别人生命，一味逞强的人，如果他没说需要帮助，说明事态还在他的掌握中，他们贸然加入的话，说不定反而会给布鲁斯带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如果布鲁斯真的需要帮助的话，他一定会唿唤自己的。 但尼克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严肃地说了声：「不对！」 「什么？」克拉克疑惑道。 「雷宵·奥古作为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他真的那么在意血脉和基因的传承吗？」尼克问。 克拉克也思考起来，繁衍后代与其说是人类的本能，不如说是基因的本能，基因需要传承和延续，但如果一个人他本身就不老不死，他还会那么在乎传承吗？ 「我毁了雷宵·奥古的拉撒路池，相当于毁掉了他永生的希望，他这个时候出现，又带走了达米安，我很难不怀疑他的动机。」尼克说。 「什么动机？」克拉克问。 「我不知道，总之，我的感觉不太好，我得帮忙找到达米安。」 尼克这样说道。 他没有告诉克拉克的是，雷宵·奥古既然这么看中他的那个池子，可他竟然愿意把拉撒路池分享跟卢瑟·莱克斯使用，他一定是在卢瑟那里得到了非常重磅的好处。卢瑟从『塔』里截获了那么多有关自己世界的未来信息，这些信息里，对雷宵·奥古来说最有吸引力的是什么？ 是未来世界的科技和武器吗？不，雷宵·奥古到现在都崇尚冷兵器，可见他不在乎这些。 那还有什么？ 他在池子被毁的第一时间不是在暴怒之下围剿自己，反而抓走了达米安·韦恩，这很奇怪。 怎么看，雷宵·奥古来抓他才是比较合理的逻辑吧，毕竟他反覆復活了这么多次…… 尼克突然站了起来。 他的灵魂是通过接触魔素再加上未来的技术的加持，才被抽离身体保存的，也许卢瑟也从飞船上获得了这部分信息，并且分享给了雷宵·奥古！ 「达米安可能会有危险。」尼克说。 「我要打给潘尼沃斯先生。」说着，他打算再一次拨通阿尔弗的电话。 克拉克制止了他，说：「我带你去韦恩庄园。」 他没有再质疑尼克的判断，抱起他直接向哥谭飞去。 两人很快就站在了韦恩庄园的土地上，阿尔弗雷德在他们抵达的第一时间就出现在庄园门口。 「很高兴见到两位，只是布鲁斯老爷现在不在……」 尼克马上打断他：「阿尔弗雷德，我知道，布鲁斯去找达米安了，我们是来帮忙的。」 阿尔弗雷德先将两人请了进来，随后说：「恐怕老爷暂时没有让其他人参与的打算。」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意思是正在和布鲁斯连线中的状态。 说完他顿了一下，接着说：「老爷说请你们回去。」 尼克往前走了一步，大声说：「雷宵·奥古很有可能得到了我那个世界关于灵魂抽取的技术，达米安有危险！布鲁斯，别再固执了，让我帮你！」 他的声音很大，确保耳返对面的人能听到。 阿尔弗雷德听了后，脸色也稍微有些变化，其实他之前和克拉克的猜测一样，无论如何达米安都是雷宵·奥古的至亲血脉，他不至于对他下杀手。但此刻他也想到雷宵·奥古对永生的执着，雷宵·奥古也许不会杀达米安，但为了自己的永生，他很可能对达米安做出比杀了他更残忍的事。 第279页 「即使你拒绝我们的帮助，我也一定会参与进来的。」没等阿尔弗雷德回应，尼克就继续说道。 阿尔弗雷德快速地朝他们点了点头，然后说：「两位先生请随我来。」 尼克跟着阿尔弗雷德进入了自己无论是作为猫还是作为人时都没进入过的书房，随着座钟的时针分针被调整到10点42时，座钟旁整面的书架墙缓缓移动，露出了一个仅限一人通过的入口。 他和克拉克跟着阿尔弗雷德顺着入口往下走，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蝙蝠洞。 没有时间仔细观赏蝙蝠侠花了二十多年时间打造的这个尖端科技遍布的宏伟洞穴，管家已经带着他们走到了主控台前，调出哥谭及周边的地图开始和两人共享情报。 地图上有几处已经画了叉的位置，那是已经被蝙蝠侠排除的地点。 「剩下的这几处位置是先生标记出的，雷宵·奥古有可能藏匿的地方，还请两位帮助先生一起探查。」 说着他给了尼克一只入耳式通讯器，尼克接过后戴在耳朵上，立刻听到了两道不同的声音，原来杰森一早就加入了搜寻的队伍中。 「接下来我会在频道里为各位做技术支持。」 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同时在面前和耳返中响起。 在安排好各自搜查的地点后，尼克和克拉克就离开了韦恩庄园。 因为超人在不久前刚说过不再干涉人类社会的任何事件，再加上他的确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出现在任何救援活动中，因此在行动的时候需要保持低调，至少不能明晃晃的穿着超人的制服在天上飞来飞去。 蝙蝠侠给出的那些标记点，几乎都含铅，克拉克的超级视力作用受限，必须很明显，这次绑架达米安是雷宵·奥古早就策划好的，这让尼克对自己的判断稍微有些怀疑，或许雷宵·奥古还没那么丧心病狂？ 通讯器里，几个人除了沟通任务的进展，没有进行任何闲聊。 即使克拉克不能使用飞行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有了他的加入，找人的进度也有了大幅度的提升，但直到他们搜索过了所有的可疑地点，都没有找到达米安或者雷宵·奥古的任何线索。 很快，除了还在外面寻找线索的蝙蝠侠，他们重新又在韦恩庄园碰头。 杰森是以红头罩的身份来的，再次见面，克拉克表现得倒是正常，但尼克反而有些心虚的别开眼神，不想和他对视。 红头罩有头盔的加持，完全看不出表情。尼克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找到达米安，其他的都不值得一提。 他有些焦虑，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在自己的脑海里不停地点击那个没什么用的游戏面板。 他现在有些矛盾，一方面希望在地图上看到达米安的坐标，确定他的位置，一方面又知道，如果在这个地图上真的看到了达米安的坐标，就说明雷宵·奥古劫持达米安这件事跟他面板上这个最后的任务是有关联的。 还没想完，他的「游戏地图」上真的出现了两个标记点，标记几乎重合，上面显示的是达米安·韦恩和雷宵·奥古。 尼克的脸色勐地变了。 「在我的公寓！」他突然喊出声。 几个人都看向他，但尼克已经没时间跟他们详细解释，不由分说地直接在众人面前开启了传送通道。 第131章 几人虽然对他能开启传送通道这个技能表示惊讶，但当下谁都没有多问，除了阿尔弗依然留在庄园，三个人一起踏入了。 但让尼克感到惊讶的是，他的本应该让他们直接到达公寓内部的，可现在他们竟然只是进入了社区内部。 周围的路人被凭空出现的传送通道和从传送通道里出现的他们惊到，有人忍不住用手机对准他们。 杰森立刻用枪对准了几个举起的手机，子弹精准地打穿了他们的手机，立刻响起一阵阵尖叫声。 红头罩将枪收回腰间，对两人说：「走吧，我感觉到这块地方有魔法波动，也许这就是你的传送通道偏了的原因。」 正当他们准备朝公寓走去的时候，蝙蝠侠率先在频道里说：「我已经到了，先进去，你们等我发出安全信号再行动，超人，尤其是你，不要在魔法面前逞强。完毕。」 说完他也没等对方回应，直接挂掉了通讯，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还没说话，阿尔弗雷德忽然说：「蝙蝠侠的坐标在地图上消失了。」 紧接着，他尝试着再次唿叫蝙蝠侠，但没有任何讯息传回来，他失联了。 「出于安全考虑，我不建议三位一起进去，尤其是您，克拉克老爷。」阿尔弗雷德谨慎地说。 但杰森已经掐掉通讯，率先往公寓的方向跑：「你们留在这儿，我去。」 尼克根本不可能听他的，也跟着他跑起来：「042，雷宵·奥古为什么要把达米安抓到这里来，这儿有什么异常？」 他边跑边询问跟在身边的辅助机，他可一点都没想到这居然还跟什么魔法有关。 042先将周围的环境先用各种雷达扫了一遍，才回答：「你的公寓是雅科尔在这个世界设下的一个『特异点』，只有在这里，『塔』才可以通过母盒中转数据，为你传送新的『身体』。但母盒在这里留存的时间过长，影响了这里的磁场，其他暂时不清楚。」 第280页 原来这就是他必须在『猫』在公寓的情况下才能復活的原因。 雷宵·奥古到这里来做什么？尼克还是想不明白。 但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下他多想，阿尔弗雷德阻止不了几人，杰森双手持枪跑在最前面，一脚踹开了公寓的门。 尼克握紧手中的刀跟了进去，克拉克想了想，还是给阿尔弗雷德留下了交代：「如果我们太久没出来的话，可以通知正义联盟，但千万不要再贸然进入。」 说完，他撕开自己的衬衣，露出超人制服，也跟着沖了进去。 踏入公寓之后他们才发现，这里已经完全变了样，根本不是公寓本来的样子。 现在他们所处的空间明显比他原本公寓所在的空间要大得多，空气中瀰漫着的浓烈的血腥味道让尼克心脏狂跳。 「042，扫描这里的地图。」尼克吩咐道。 辅助机开启了扫描功能，但是很快反馈道：「未知领域，无法获取地图。」 042刚说完，超人就飞了进来，但刚一进入这里，他就失去了飞行能力，重重地从半空中摔了下来。 站在他身边的红头罩立刻伸手託了他一把。 「呃，谢谢。」 「我让你们不要进来的。」红头罩故作冷酷地说。 超人看了不远处的尼克一眼，说：「我不能让尼克一个人冒险。」 红头罩心里不大高兴：「难道我不是人吗？」 尼克听到了他们两的对话，但理智告诉他还是假装没听到，不要参与进去比较好。 因此他转过身，看着卡尔，神色如常地问：「你的超能力在这里是不能用了吗？」 超人试着想要飞起来，没能成功，他尝试着使用超级听力寻找蝙蝠侠的心跳，但是发现他的超级听力也失效了。 他有些遗憾地点了点头：「是的。」 「那你还是站在我身后吧。」红头罩说。 超人笑了笑：「瞭望塔里有红太阳训练室，蝙蝠侠在那里训练了我许多年，放心，我不会拖你们的后腿。」 几个人没再说话，警戒着一起往空间的深处走去。 他们注意到地上横七竖八散落着一些奇怪生物的尸体，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它们是一滩一滩的粘液。 红头罩蹲在其中一滩粘液前，捡起浸泡在里面的硬物，那是一枚蝙蝠镖。 三个人互相对视一眼，沿着这些尸体往更深处走去。 随着地上散落的尸体越来越多，几人也走得越来越快，在听到一声突兀的爆破声后，他们直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奔跑起来。 眼前的景象很难形容，蝙蝠侠被一群奇形怪状的生物围着，他身上的道具应该是在路上使用的差不多了，此刻他只能充分调动起身体的每一块肌肉来对抗这些生物，企图靠近不远处一个巨大的柱状生物。 那个柱状体如植物根茎般虬扎缠绕，藤蔓上刻印着让尼克感到眼熟的黑色符文，里面若隐若现地能看到达米安的身影。他闭着眼，仿佛要被这植物吞没的样子。 这个柱状体表面有一处爆炸造成的残缺，应该就是刚才他们听到的爆炸声来源，但这处缺口也在缓慢恢復中。 雷霄·奥古正站在柱体的旁边，他单手扶上这个柱状生物的表面，黑色符文正源源不断地从他的皮肤表面流向柱状生物，可以看到这些符文最后汇聚的位置正是柱状体内部的达米安身上。 杰森拔出枪瞄准雷霄·奥古疯狂射击，但他的子弹还未靠近对方，就被这柱状植物衍生出的藤蔓将子弹挡住。 超人冲上去帮蝙蝠侠一起抵挡快要将他淹没的怪物，杰森将身上的各种道具疯狂地往那个柱状体上扔，各种大大小小的爆炸声此起彼伏，但硬是伤不到雷霄·奥古分毫。 尼克握紧手上的刀，朝着包裹达米安的中心沖了过去。 手中的刀不断地切断从柱身上飞出来的藤蔓，但这玩意根本没有痛觉神经，切断之后还能再生，像是毫无弱点。 「042！」尼克大喊。 辅助机不断地扫描，但系统始终报错，无法识别这东西的弱点。 「这里不属于地表世界，它不属于任何已知生物。」 蝙蝠侠听到了辅助机的回答，『地表世界』四个字触动了他的神经。之前只有他一个人对付这些生物，他连射出抓钩枪的机会都没有，现在有了其他三人的加入，他大喊一声：「超人！」 超人和蝙蝠侠合作多年，只需要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他勐地扑向蝙蝠侠的左手位置，尽全力钳制住这个方向的怪物，蝙蝠侠终于有机会射出抓钩枪，他的抓钩嵌入柱状植物虬结缠绕的藤蔓上，那藤蔓立刻疯狂甩动起来，蝙蝠侠按住抓钩枪按钮腾空而起，飞身抱住藤蔓，再顺着它往下滑，等到另一条藤蔓抽上来的时候再次射出抓钩枪移动自己的位置。他在一点一点地朝柱状植物中心包裹着的达米安靠近。 杰森看清楚了他的企图，将身上的小道具尽数朝着向蝙蝠侠攻击的藤蔓扔过去，帮助蝙蝠侠减轻一部分压力。 雷霄·奥古也不是一个人在这里，巫童克拉瑞恩和他的猫也在这里。他的公寓之所以完全变样，正是巫童克拉瑞恩利用魔法将这个位置的表里世界颠倒，他们现在所在的是同样位置的世界内侧。 无穷尽的怪物已经淹没了超人，尼克命令辅助机疯狂地朝着包裹着超人的怪物射击，子弹像是打进淤泥一样没入那些怪物的身体，雷霄·奥古的脸上渐渐挂起志在必得的微笑。 第281页 「这里不是地表世界，是混沌空间，巫童克拉瑞恩在这里，把他找出来！」 蝙蝠侠攀在植物表面大声吼道。 巫童又是什么玩意儿？尼克一脸莫名，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超人和红头罩都知道克拉瑞恩，他和雷霄·奥古，莱克斯·卢瑟都是光照会的成员。 「这里除了我们，根本他妈没有别人！」 他们一路走过来到这里，除了怪物，就没见过其他东西。 超人甩开几个怪物，终于露出了脑袋，得到了一丝喘息的空间。 「猫！找到克拉瑞恩的那只猫！」刚说完，又有一只怪物煳上了超人的脸。 尼克和他们一样，既没有看到什么叫巫童的人，更没有看到猫。 但超人的话提醒了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找猫，但尼克本身可以变成猫，他也可以通过猫来召唤其他猫，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事到如今也容不得他多想了。 蝙蝠侠既然笃定巫童在这里，那他就一定。 尼克毫不犹豫地停了手，立刻变成了猫。 只见他的身体勐地缩小，身上的衣物因为失去支撑掉在了地上，地面鼓起小小的一团。 一只黑色的蓝绿异眸猫从衣服里钻了出来。 变成猫后，他的视野立刻不一样了，空间里的柱状植物和怪物统统消失不见，黑猫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正是自己原本公寓的样子，一个蓝皮肤的黑髮男孩正抱着一只猫，优哉游哉地坐在他公寓的单人沙发上。 「嗯？这里怎么会有一只猫？」男孩看着突然出现的黑猫，疑惑地说。 这就是蝙蝠侠说的巫童克拉瑞恩吗？ 尼克来不及多想，原本蜷在巫童腿上的猫已经喵了一声，朝尼克猫扑了过来。 黑猫勐地跃起，在半空中伸出锋利的爪子毫不犹豫地扇了过去。 巫童的猫尖锐地惨叫一声。 「蒂克尔！」巫童操着像是男孩变声期的公鸭嗓厉声叫着站了起来。 尼克已经伸出爪子按在了那只猫的脸上，龇牙狠狠咬住了这只被叫做蒂克尔的猫的脖子。 巫童对着两只猫念出一段咒语，一阵劲风袭向尼克，将它甩飞出去重重撞在公寓的墙上。 即使这样，尼克也没有松开那只猫。但是撞在墙上的时候，巨大的冲劲还是让他松了松口，巫童的猫从他嘴里掉了下去。 尼克大声喵了一声。 一个巫童没见过的智能机械忽然出现，对着他射出一梭子弹，封锁住了他想要过来夺回自己猫的路径。 尼克一落地，再一次朝着那只猫勐冲，一把将它按在地上，两只前爪死死将它按在地上，后退轮流狠踹它的肚子，用自己锋利的牙齿再一次狠狠咬住对方的颈部。 两只猫在地上疯狂翻滚，公寓里毛絮乱飞。 蒂克尔受的伤让克拉瑞恩感同身受，他的脸上、脖子上也渐渐渗出血痕，猫的惨叫声让克拉瑞恩再也维持不住混沌空间的结界，尼克再一次抬起锋利的爪子，一爪子戳向猫的一只眼睛。 「啊——！」克拉瑞恩捂住自己的眼睛痛苦地叫了一声。 大地传来一声震颤，混沌空间的结界在消失。 尼克趁猫惨叫的时候再次抬起爪子，想要戳瞎它的另一只眼睛，克拉瑞恩忍痛念出一串咒语，猫凭空从尼克身下消失，克拉瑞恩抱起自己伤痕累累的猫，在面前画出一道混沌。 「雷霄·奥古！你可没说你的敌人里面还有一只猫！能帮的我已经帮了，接下来能不能成功占据你孙子的身体，就看你自己的了！」 说完他抱着猫，头也不回地钻进里跑了。 失去了维持结界的人，混沌空间的结界立刻碎了。 以尼克公寓为中心，忽然凭空出现一只粗壮的巨型植物，它的显现使得矗立在原地的公寓楼瞬间从中间裂开，坍塌。 楼里的居民们发出惊恐的尖叫声，楼底被一大坨怪物包裹着的中间忽然射出两道锋利的红光。 热视线烧穿了顶部的怪物，超人腾空飞起。 「超人！救命！」正在下坠的平民发出急促的唿喊声。 超人看了一眼已经十分接近植物中心的蝙蝠侠，飞向了需要帮助的普通人们。 「达米安，醒过来！」蝙蝠侠嘶声冲着即将被柱体淹没的男孩大叫，但达米安始终无法甦醒，他身体上的黑色符文越来越多。 以柱状体的根部为圆心，显现出了一个复杂的魔法阵，雷霄·奥古睁开眼，看着被魔法阵阻挡住去路的杰森，又怜悯地看了眼蝙蝠侠，笑着说：「放心，我会好好爱惜我亲爱的孙子的身体，毕竟他诞生自人类最优秀的男女的基因，是我一早就认定的完美容器。如果不是你们毁坏了我的拉撒路池，我还会让他自由自在地多活几年。达米安·奥古从来都是我选定的唯一继承人。」 从达米安诞生那天起，雷霄·奥古就决心将他培养成最优秀的容器，这是连塔莉亚都不知道的计划。 这十几年里，他一直在研究置换灵魂的方式，只是一直没有成功，就在他以为这只是个失败的计划时，莱克斯·卢瑟为他带来了出人意料的惊喜，只是没想到，帮助卢瑟重生，竟然让自己将拉撒路池也搭了进去。不过没关系，他已经得到了抽取灵魂以及将它注入新的容器的方式，达米安有自己的血脉传承，果然是最完美的容器。以后他会有更多的后代，每一个都会成为自己。 第282页 克拉瑞恩帮他选定了最适合撕开空间裂隙的位置，只是没想到那里竟然是尼古拉斯·泰尔德的公寓。不过没关系，只要打开混沌空间，他就可以在那里完成灵魂置换仪式，即使超人出现也无济于事，在混沌空间是巫童的领地，在那里任何超能力都无法使用。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巫童的，但是没关系，仪式已经快要完成了，就差最后一部分…… 雷霄·奥古将自己身上600多年的时间之力注入生命之树中，他的皮囊迅速衰老下去。 蝙蝠侠摸出身上最后一枚蝙蝠镖，顺着柱体最后的缝隙狠狠扎了下去，一直扎到了达米安的血肉之中。 「啊——」达米安发出痛苦的唿声。 他的眼球迅速震颤着，但就是无法醒过来。那些比手腕还粗的藤蔓疯了似的抽上蝙蝠侠的后背，蝙蝠侠忍不住喷出一口血。 红头罩扔掉了手上的热武器，从身后抽出一把短匕，这把匕首平平无奇，红头罩用它划过自己的掌心，刀刃顿时沾上了他的血。 沾血的一瞬间，整个刀刃闪起火焰般的光。这是杰森·陶德在塔莉亚的引荐下进入大种姓学习后，继承的武器，大种姓之刃，它使用的是灵魂之力，可以对付一切魔法和超自然之力。 他的匕首撕开了柱体根部的防护魔法，终于靠近了雷霄·奥古，他丝毫不在意藤蔓在他身上制造的伤口，拼命袭向这位恶魔之首。 。 雷霄·奥古一只手还搭在生命之树上，另外一只手迅速和红头罩过了几招。 虽然他的血肉迅速干瘪下去，但他还是在匕首戳向他心口的时候握住了红头罩的手。 「你现在一身的技艺，都是来自刺客联盟，你以为凭这个就能伤到我？天真。」 杰森松开手里的匕首用另一只手接住，最后勐地刺向雷霄·奥古的心脏。 雷霄低头看了看伤到自己的匕首，干枯到像是仅剩一层皮的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来不及了，仪式就要完成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尼克抓着辅助机的手臂松开，他紧紧握着手中的审判之刃，一刀砍断了贴着「生命之树」的雷霄·奥古的手臂。 「042！」尼克落地的时候大喊。 辅助机对着伸出无数藤蔓的柱状根部蓄力，发射出一道粗壮的火焰【弹，巨大的火舌从底部窜起，瞬间包裹了整个植物。 蝙蝠侠用蝙蝠镖卡住即将淹没达米安的那处最后的缝隙，达米安的血似乎刺痛了植物，它忍不住裂开一些，蝙蝠侠硬生生将人挖了出来，火舌舔上他的披风，他用披风将达米安整个包裹住。 超人终于将所有平民都疏散到了安全的地方，他飞过来从一团火焰中抱出了蝙蝠侠和他怀中的达米安，又用冷冻唿吸扑灭了这场火。 「达米安！醒过来。」落地后，蝙蝠侠抱着怀中的达米安，按住他肩部的伤口，不停的唿唤他。 达米安终于缓缓睁开眼睛。 所有人都屏住唿吸，超人和红头罩甚至事先做出了攻击的姿势。 「父亲，抱歉，我没有听您的警告，擅自见了外祖父……」 他低声说着。 蝙蝠侠忍不住将他拥入了自己的怀里。 gcpd已经将以这个社区为中心的五公里范围内全部戒严，武装直升机也在天空盘旋着，所有的武器都对准了那个突然出现的巨大的奇怪柱状物体，谁也没料到，一场灾难就这样消弭了。 所有人在为达米安安然无恙松一口气的同时，终于想起了造成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 大家朝着原本雷霄·奥古所在的位置看过去。 他趴在地上，身型干瘪，原本的衣服空荡荡的搭在他的骨架上，像是死了。 只有尼克注意到，他还完好的那只手上，拿着一支已经用过的注射器。 他的心脏又是重重一跳。 此刻，其他人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 他原本抱着骨头的干瘪皮肤迅速鼓胀起来，被砍掉的那只手臂也重新生长。 他的身型迅速膨胀，身体撑裂了衣服，他的骨骼也开始生长，皮肤上长出骇人的骨刺。 尼克头皮发麻的看着这一切，已经意识到他手上那支空掉的注射器里是什么了。是毁灭日病毒，原来莱克斯·卢瑟连毁灭日病毒都给了雷霄·奥古。 「我是继承神之旨意的恶魔之首，拉撒路池正是神选中我的圣谕，我为了执行绝对的真理和正义，必须消灭现世一切的邪恶和骯脏，而人类就是所有灾难的万恶之源，新的世界不允许旧人类的玷污，我为此鞠躬尽瘁几百年，绝不接受失败！就以我的肉身为献祭，埋葬这个世界吧！」 随着话音落下，雷霄·奥古已经完全生长为了毁灭日的状态。 它随手一挥，徘徊在不远处的直升机瞬间被他击落，报废。 「我的老天！」詹姆斯·戈登仰头望着这个巨大的怪物，忍不住喃喃道。 「疏散平民！快！」蝙蝠侠沖戈登大喊。 第132章 另一架靠得极近的直升机被变成怪物的雷霄·奥古徒手抓住。体型不小的武装直升机在怪物的掌心里，看上去就像玩具一样袖珍。 它轻松掰断了直升机的身体，没来得及逃生的驾驶员被他轻易捉了出来。 飞行员抽出腰间配枪将子弹全部打出去，但这种程度的攻击对已经毁灭日化的雷霄·奥古来说无关痛痒，飞行员离他太近了，甚至能闻到怪物口中唿出来的腥臭的口气。 第283页 他匣中的子弹只剩一颗，那是他给自己留的。他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怪物的脸，将枪口抵上自己的太阳穴。 众人都以为这个飞行员即将牺牲的时候，怪物一反常态的并没有杀死他，而是随意地将他丢弃。 超人飞过去接住了半空中坠落的驾驶员，可当他落地后，众人才发现他的异常，他裸露在外的皮肤竟然也开始慢慢失去血色，变成和那怪物如出一辙的青灰色。 很快，他自己也发现了异常。 「什么？怎么回事！」 他抓狂的疯狂抓挠那块异变的皮肤，但青灰可怖的肤色还是无法阻止地扩散开来，他的手臂渐渐鼓出，肩部也如同毁灭日一样长出骨刺。 原本跑上来准备救护的医疗队伍都忍不住后退几步不敢再上前。 蝙蝠侠和尼克曾经都亲眼见到过感染毁灭日病毒的人类是怎样的，这种病毒暂时没有治癒的方法，被感染的人会的皮肤会变得硬化，也会以寿命为代价，短暂地生出无限的治癒能力，但他们会失去作为人类的理智，变成没有思想的杀戮机器。但当初在莱克斯大厦遭遇那批试验品的时候，这种病毒并没有表现出传染性。 看来莱克斯·卢瑟从g粒子上取得了不少灵感和进展，让这款毁灭日病毒的成品成了现在这种可怖的样子。 异变发生得很快，几个唿吸的时间，他身上属于人类的特徵几乎全部消失。 飞行员也是一名在役军人，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理智正在逐渐丧失，心中的毁灭欲和杀戮欲正在攀升，他再一次艰难地抬起那只握着枪的手，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动作，但是这个时候，没有人上前阻止他。 在远处警戒的同僚忍不住转过头不再去看。 随着一声枪响，飞行员带着他作为人类的意志和尊严倒了下去。 蝙蝠侠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腰带，尼克眼尖注意到了，他飞奔过去伸出手，被蝙蝠侠一把抓住手腕。 「你做什么？」蝙蝠侠问。 「我才要问你要干什么？！」尼克瞪着他诘问。 正义联盟所有的成员此刻都到了，神奇女侠和超人正在艰难对抗这只新生的毁灭日。它比曾经用佐德尸体制成的那个毁灭日体型要小得多，但它是用活人直接转变的，即使病毒侵蚀了它的大脑，它比以前那只要更灵活也更聪明。 「他用了莱克斯·卢瑟给他的毁灭日病毒！和你得到的那支大概率是一样的配方，你想杀死它，所以也要变成它吗？杀死它之后呢？谁又能来杀死你？」尼克指着正在和女神超人搏斗的毁灭日大声质问。 「我没这么想。」蝙蝠侠无奈地回答。 即便他曾经有过把毁灭日病毒当作最后一个方案的念头，在看到彻底失去人类形态的雷霄奥古，和刚才因为接受不了自己被感染，决然自杀的飞行员，他也彻底放弃了这个方案。 它和曾经那只毁灭日一样，几乎所有的武器攻击对它都没有效果。 超人用热视线将它击倒一次，下一次他的眼里也射出了热视线。神奇女侠砍掉了他的手，被砍断的位置却生长出如女侠手持的长剑般锋利的骨刺。这一切仿佛昨日重现。 在蝙蝠侠的安排下，闪电侠正全力奔跑，帮助詹姆斯·戈登尽可能地撤走方圆10公里内的全部平民，钢骨，海王则协助超人和女侠一起，继续抵挡它的袭击。 蝙蝠侠抬头朝远处看过去，他的蝙蝠机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先生，您需要的武器已送达。即将投放在指定坐标点。」 「收到，把蝙蝠机也留下。」 说着蝙蝠侠准备超便士一标记的坐标点移动。 尼克再一次抓住了他的披风，蝙蝠侠微微转头：「不要逞强，打不过就跑，等下一次机会。」 他说。 蝙蝠侠朝他点了点头。露出个不甚分明的微笑：「这句话留给你才更合适。」 蝙蝠侠的披风从他的手心里滑走，他再看了一眼蝙蝠侠的背影，转过头看向不远处正在用尽一切办法想要冲破英雄们的封锁，朝人群聚集区移动的毁灭日。 尼克想起梦中那个由布鲁斯变成的毁灭日，正是用氪石长矛杀死了超人，他很担心氪石对这个毁灭日来说，也毫无用处。 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刀，并不能确定这把由龙牙制成的武器对这种怪物有没有用，但还是要试一试的。 就在他设法靠近毁灭日的时候，蝙蝠侠已经驾驶着蝙蝠机沖向了毁灭日。 蝙蝠机下面悬挂的武器装填的榴弹【炮是掺入氪石粉末的，蝙蝠侠给超人做了预警，让他避开后，瞄准毁灭日的头部，将榴弹炮一发一发地全部射了出去。 毁灭日的脑袋顿时被浓烈的绿色粉末包围，蝙蝠机底部的悬挂热武器收起，换成了另外一种悬挂发射装置，如弓箭般的装置支架上，正嵌着一枚氪石长矛。 当初在对付卢瑟制造的毁灭日时，是超人忍受着氪石辐射带来的痛苦，拿着长矛穿透了那个怪物的心脏，但辐射让他扎穿毁灭日后，无力再闪避它濒死的最后一击，最后和毁灭日同归于尽。 蝙蝠侠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也不会再走到只能让超人拿起氪石长矛冲上去的绝境。 他改造了蝙蝠战机的武器悬挂系统，为它专门设计了一个可以将氪石长矛投掷出去的支架，他和阿尔弗雷德无数次地测试过，这个投掷力度和超人当初使用的力量相差无几。 第284页 他按下按钮，氪石长矛瞄准毁灭日的心脏，精准地发射出去。 神奇女侠像曾经那样，用真言套索死死套住毁灭日的上半身，海王和钢骨用尽全力各自抱住他的一条腿，将他固定住。 长矛终于扎进了它的心脏。 所有人都抬起头，希望这一击就是给它的致命打击。 绿雾散去，毁灭日可怖的面容和双眼再一次展现在大家面前，他单手拔出插进他胸口的氪石长矛，在场上巡视一眼，对准超人的位置勐地扔了过去。 闪电侠飞速闪现到超人面前，将他勐地推开。 氪石长矛深深扎进了他身边的水泥地。他朝闪电侠点了点头，缓慢地从长矛旁边移开。辐射还是影响了他的力量，他有些担忧地向四周望去，寻找尼克的身影。 尼克站在毁灭日背后一栋被毁坏的楼顶，他再点开意识里的任务看了一眼，任务面板安静地展开，没有任何异常。 他深吸一口气们，微微俯下身，准备朝毁灭日跳过去。 就在他起跳的瞬间，一双手重重将他按住。 「你干什么？不想要命了吗？」 红头罩按住他的肩膀，兇狠地质问。 尼克回过头，他的所有表情都被红色头盔遮住，只有急促的语气泄露了他的担心和焦急。 「当然是去戳死它，我没不想活。」 尼克老实地回答他。 红头罩看了一眼战况陷入焦灼的正义联盟的英雄们，冷笑一声嘲讽道：「就凭你和你这把刀吗？」 尼克没说话。 红头罩知道他还真的想这么做，顿时更加生气。 他指着毁灭日说：「他们一个女神，一个号称人间之神的外星人，一个七海之王，一个神速力者，一个拥有母盒力量的生化人，都没办法制服这个怪物，你又凭什么？」 尼克只听到一个『拥有母盒之力的生化人』这一句，他指着钢骨问：「你说他是什么？」 红头罩以为他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042，你听到了吧。」尼克对身边的辅助机说。 「明白。」说完，它就开始请求接入钢骨的网络。 钢骨被拔掉氪石长矛的毁灭日一脚踹飞，他悬停在半空中，正要加速重新冲上去，忽然接到了一个想要接入母盒数据的请求许可。 「你是谁，又是怎么接入我的网络的？」钢骨很惊讶。 辅助机很快说明了自己的身份，但「尼古拉斯·泰尔德」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他只隐约知道这个名字好像跟蝙蝠侠关系匪浅。 母盒的数据绝不能轻易开放给任何人，钢骨刚想拒绝，辅助机就告诉他，泰尔德生命的一部分也是由母盒组成，只是他对母盒的了解不够多。 「你放心，我不会轻易死掉的，你不是知道的吗？」 尼克想让杰森松手，暗示他即使自己死掉，也会再一次復活，但事实上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命了。 「就因为你能不停地復活，所以就可以反覆死在我面前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尼克心虚地想要避开他的眼神，被杰森强硬地捏住双颊，不让他逃避。 可现在根本不是谈论这种问题的时候啊！ 尼克心里着急，氪石长矛没有用，他手中这把龙骨制成的刀就是最后的希望，无论如何，他都要试一试。 「超人！」 尼克没法挣脱杰森，只能唿叫了超人，超人瞬间飞到了两人面前。 「你请他松手。」尼克对超人要求道。 杰森不可置信地看了尼克一眼，然后看向旁边的超人，质问道：「你要眼睁睁地看他去送死？」 「我又不傻，我怎么会去送死！」尼克暴躁道。 现在真的不是争吵的时候，超人只能说：「放心吧，我会看着他的，不会让他死掉。」 他愿意满足尼克的每一个要求，即使有危险也没关系，因为超人足够强大，可以照顾好他。 「你献殷勤也要分一分时候！」杰森被气到口不择言。 尼克不想再跟他多费口舌，趁他瞪着超人的时候，直接从楼顶边缘沖了上去。 杰森反应不及，立刻伸手去拉他，但只碰到他的一片衣角。他想要跟着尼克跳出去，却被超人一把拉住。 「你别拦我！」杰森怒道。 「普通人类靠他太近会被感染病毒，你不要去。」超人说。 连闪电侠都被勒令不允许靠近它，只能在外围不断地帮助gcpd疏散平民和维护秩序。 「那你就让他去？！」红头罩质问。 超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坠在辅助机下，连着起跳两次，跳到毁灭日面前，用佩刀狠狠扎入它眼睛的尼克，说：「他也不是普通人类。」 毁灭日发出疼痛的嚎叫，他松开了正在和神奇女侠的套索角力的手，一把抓住吊在刀上的尼克。 超人瞬间朝尼克的位置飞了过去。 毁灭日浑浊的瞳孔里印出尼克的身影，它已经差不多忘记了作为人类时的大部分事，只记得自己应该杀死这些碍它事的『英雄』，将所有的人类都感染成自己的同类。 它仔细辨认了一下手中的人，不明白这么个平平无奇的人类怎么没有被它感染，随后，他又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仿佛他就是自己所有不甘与愤恨的源头，他将人捏在掌心狠狠用力，尼克噗地吐出一口血，挣扎都弱了几分。 第285页 超人冲上去狠狠捶上捏住尼克的那只手腕，毁灭日痛唿一声，松开手，尼克向下坠落，超人向下飞身抱住他，将他重新搬回楼顶。 「这就是你说的会保护好他？！」杰森看着昏迷的尼克，沖超人大吼。 毁灭日朝着超人的方向过来了，他给杰森匆匆留下一句「照顾好他」，随后朝着毁灭日飞了过去。 毁灭日进化得非常快，任何一种针对他攻击的超能力都会被它复制，一种超能力者被限制，最终只能回到最原始的肉搏状状态，战况一时处于胶着状态，纯粹成了体力和耐力的对抗，但所有人都知道，即使是超能力者，也无法和怪物对抗。 蝙蝠侠驾驶着蝙蝠机不停地朝他射击，干扰他对抗超能力者的注意力，同时也接通了钢骨。 如果说在场的这些人里，有谁能知道这个毁灭日的弱点，那就只有拥有母盒全部数据的钢骨了。 而同样的问题，辅助机刚刚问过钢骨，钢骨在母盒海量的数据中终于找到了那个唯一的方法，他刚刚告诉了泰尔德的辅助机。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尼克脑海里响起，一时间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仔细分辨了一下，才发现这是很久没有在自己的意识中直接跟自己沟通的辅助机。 「我已经向钢骨请求了母盒的全部数据。」042对他说。 这时他也顾不上思考自己怎么又可以在仪式中和辅助机对话了，立刻问道：「所以呢？找到对付它的方法了吗？」 「钢骨的母盒数据显示，能够杀死这个毁灭日的，只有第十金属，也就是x元素。」 「什么？」尼克一脸茫然，什么第十金属，x元素，能说点他理解的名词吗？ 「世界铸造者用第十金属打造了整个宇宙，它是宇宙中最纯粹的能量，可以随使用者的意念随意变换形态，作为武器，它可以击退一切黑暗和邪恶……」 「等一下。」尼克打断道：「这东西这么厉害，所以到底在哪儿？」 其实他有点绝望，听042的描述，这东西的存在简直一点都不科学，不过话说回来，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他遇到的事就每一件科学的。果然他的世界观还是太古早了吗？都跟不上人类的发展了。 而且，越厉害的东西，就越难得到，这种几乎等于神造兵装的东西，又怎么可能被轻易得到呢？说不定等找到的时候，这个世界早就凉了不知道几千年了。 042耐心地说：「母盒也是天启星新神族由第十金属打造的。」 尼克沉默了。 「那个由母盒再造的生化人，也知道了吗？」尼克问。 「是的，但母盒是他现在的生命力，如果将它用作武器的话，他可能会死。」 尼克这次沉默了更久。 他问：「那我呢？」 辅助机罕见地停顿了一下，才回答道：「如果你抽出体内的母盒之力，你会变成一个普通人。」 尼克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他轻松道：「我还以为我也会死呢。」 辅助机说：「不会，只是你不会再拥有无尽的生命和无限的治癒能力，失去母盒的力量，你再也不可能联繫到『塔』，会留在这个世界，直到生命结束。」 尼克想了想，说：「那好像也不错？」 辅助机说：「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欢这里吗？其实你可以放弃这个任务的，回到『塔』，等待下一个重生的机会。」 尼克笑了：「什么重生的机会啊，还不是给雅科尔继续打工，再走进一个同样糟糕的世界？」 辅助机这次没有回答。 尼克的灵魂仿佛飘离了身体，他看着下面即使陷入绝境，也没有放弃战斗的每一个人，说：「这个世界虽然挺差劲的，但还有这么多人在为它战斗，而且，我也不希望他们死。现在这样，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没有人会牺牲，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况且，自己本来就是一个普通人。 雷霄·奥古是因为他毁掉了拉撒路池，才一步步变成今天这样，如果这个世界因此而毁灭，尼克没办法原谅自己。 如果自己曾经那个梦也是真实发生过的，莱克斯·卢瑟是因为他来到这个世界而捕获了塔的数据，从而获取了g粒子，最后感染了超人，又让布鲁斯在无奈之下注射了毁灭日病毒成了如今雷霄·奥古这样的怪物，尼克同样也没办法释怀。 雅科尔说这个世界是註定被毁灭的，可是在尼克看来，这个世界好像总是因为他这个不速之客而走向毁灭。 辅助机好像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问他：「你想知道如果没有你的介入，这个世界原本的结局吗？」 尼克疑惑地看向它。他从来不知道，他的辅助机还知道这个。 「雅科尔作为时间观察者，她是不会说谎的。」 辅助机将雅科尔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录副本展现在了尼克的意识里。 在没有尼克参与的时间线上，超人因为不明原因变得冷酷残忍，他杀死所有超级英雄后，开始屠杀人类，最后蝙蝠侠为了阻止超人，为自己注射了毁灭日病毒，他带着巨大的愤恨残忍地蹂躏并杀死了超人，但他无法拯救这个只剩他一人的世界。失去正常人思维的他被其他黑暗宇宙堕落的蝙蝠侠蛊惑，加入了他们，踏上了毁灭其他美好世界的征途。他被叫做『蹂躏者』。 第286页 尼克快速看完这段记录后，久久说不出话来。 042说：「拯救一个註定被毁灭的世界就是这样危机重重，每个世界都有它的规则，当偏离既定的轨道时，世界意识会想尽各种办法修正它，使它达到那个本该迎来的结局。」 所以这一切不是他的错，是这个该死的世界规则太邪恶。 尼克释然了，他由衷地对辅助机说：「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明明知道这么多，偏偏不早告诉我，但我还是要谢谢你。」 「如果让世界意识察觉到有人刻意在破坏它的规则，可能会迎来更不讲道理的残酷反扑，这也是雅科尔不能直接参与修正时间线的原因。」辅助机解释道。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告诉我呢？」尼克问。 辅助机没说话。 但尼克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如果我选择做一个普通人，是不是也会失去你？」他问。 辅助机是从他进入这个世界之后，陪伴他最久的伙伴。直到此刻，尼克才觉得原来拯救一个即将毁灭的世界，真的这么难。 「我只是一串被编译的代码。我没有人类旺盛的情感，只会做出最理性的判断。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会遵从你的命令。」042这样说。 明明在自己的意识里，但尼克觉得自己应该是哭了。 「真的不能留下你吗？」尼克问。 「我最多能上传一份自己的底层代码，作为最基础的陪伴型人工智慧数据，不再具备超越这个世界科技的任何技术。」 「好。」 「那串数据根本就不记得你。」 「没关系，我记得你就行了，你是最好的辅助机。」 「我明白了……扫描所有友好伺服器，发现两处可储存数据地点，哥谭，蝙蝠洞，以及北极，孤独堡垒。你希望我把数据上传到哪里？」 尼克想了想，不是他不信任蝙蝠侠，只是希望领先地球的氪星技术能将辅助机的数据保存得更完整。 「孤独堡垒吧。」 「收到。」 一阵沉默过后，辅助机说：「你就要醒过来了。」 尼克知道，等他醒来后，再也没法和042这样交流。 他已经做出了决定，而他的战友，最忠诚的伙伴，042，会陪他战斗到最后一刻。 「为了人类荣光。」尼克最后一次对042这样说。 「为了人类荣光。」042回答他。 他缓缓睁开眼，就看到已经摘掉头罩的杰森的脸几乎贴着自己的脸，唇上还有柔软的触感。 尼克：…… 这种时候真的合适吗？ 他眨眼时的睫毛扫到了杰森的脸，他勐地抬起头来，瞪大眼睛看着尼克。 还没等尼克问他为什么这种时候占自己便宜，杰森勐地将人捞起来狠狠勒进自己怀里。 「你他妈还知道醒过来啊！我还以为你又死了！」 呃……是自己误会他了，原来他是在帮自己做人工唿吸？ 尼克缓缓退出杰森的怀抱：「我没事……」 「没事个屁！只有死了才算有事吗？」杰森破口大骂。 尼克惦记着干掉毁灭日，他站起来又要往战场最中心的位置沖，被杰森一把拉住。 「你还要干嘛？真的不想活了吗？」 杰森这次说什么也不肯再放手。 「我真的有办法杀死它……」 尼克试图让杰森放手，但杰森根本不再上他的当。 「你拿什么杀它？用你那个对它来说绣花针似的刀吗？省省吧你！给我老实在这儿呆着，你过去不够它嚼两口的。」 尼克伸出手，他的手心凭空出现一只黑猫。 「什……」 杰森瞪大眼睛，他诧异地发现，原本尼克头上的猫耳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他看了眼尼克的头顶，又看了眼他手中的黑猫，刚想问什么，只见黑猫的形态慢慢变化，最后变成了一只黑色的看不出材质的盒子。这个盒子的形状很眼熟，杰森曾经在蝙蝠侠的电脑里看到过，这是母盒。 杰森刚要伸手去摸，母盒向液体一样塌陷，流动着包裹住尼克的手腕，然后向他全身延展开来，成为一副银白色的盔甲。 他手中的长刀逐渐变长，最后定格成为一柄长枪的形状。 杰森同样在蝙蝠侠的电脑中见过这个形状的东西，那是和康斯坦丁放在同一个文件夹里的，被命名为朗基努斯之枪，又被叫做命运之矛。 他再一次想要抓住尼克，但这次他抓了个空，他的背后伸展出一对巨大的银白色金属材质的翅膀，带着他飞向了半空。 所有的超英们都接近力竭，蝙蝠机内全部的武器都已经打空，他的机身在几次避无可避的攻击中也损毁严重，他准备弹射出去，跳上毁灭日的脑袋，尽力钳制住他的头，限制他的视角，超人和神奇女侠已经商定好战术，两人合力将他提出大气层，再由超人将它送入太阳。 但这样一来，超人全程需要制住毁灭日不松手，直到抵达太阳。 超人也有可能因为体内细胞突然吸收过多太阳能量而超载，最后引发不可挽回的后果。但这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办法了。 蝙蝠侠知道母盒是能克制毁灭日的第十金属制成，但他不能要求钢骨和尼克为此做出牺牲，他们一个太年轻，另一个……甚至都不属于这个世界，又凭什么让他为此做出牺牲呢？ 第287页 作为普通人，他知道距离毁灭日太近会感染病毒，他已经做好了全部防护，但毁灭日太强大了，在挣扎的过程中，他的氧气面罩很可能会碎裂。 但是无论是他还是超人，对全人类的存亡来说，都是必要的牺牲。 就在他准备弹射出舱时，看到天空一抹银白色的身影。 他被一对巨大的银白色的翅膀遮住，手中拿着一把同样银白色的长枪，那把长枪的样子如此眼熟，是康斯坦丁托所有朋友寻找的圣枪——朗基努斯之枪。 所有人都被那抹银白色吸引了注意力，包括毁灭日。 它的眼睛被两眼的银白晃了神，忍不住抬手遮了遮，也就是在这个瞬间，尼克的长枪已至。 毁灭日理所当然地以为这依然是一次微不足道的攻击，直到长枪穿透了它的头顶，直接刺入它的头颅。 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既然你自诩继承了上帝的旨意，就让这把杀死上帝的武器来审判你吧。」尼克说。 毁灭日忽然发出一阵骇人的哀嚎，它疯狂地挣扎起来，想要拔掉扎入头顶的圣枪，神奇女侠率先反应过来，她用真言套索第一时间拉住毁灭日的一只手腕，限制住他的动作，超人死死抓住它另一只带着锋利骨刺的手。 蝙蝠侠放弃了弹射，他检查了蝙蝠机的仪錶盘，射出钩索套住他的脖子，用上蝙蝠机全部的动力将它拉住，蝙蝠机内的报警声响得更加尖锐，不断提醒他飞机即将坠毁，请尽快脱离。自动驾驶系统已经全部失效，他死死拉住控制杆，为尼克争取最后的机会。 「042！」尼克双手紧紧握住圣枪，努力将它固定在原地。 原本机身斑驳的辅助机现在也变成了银白色的耀眼外观，他尽责地进行最后一次常规播报。 「最后一次飞弹蓄力中，3.2.1」 一枚粗壮亮眼的白色光柱直接从042小小的机身释放，察觉到危险的毁灭日想要闪避，但他的双手双腿包括脖子都被限制了行动，根本无法躲避。 巨大的光炮击穿了它的胸口，又从它的背后穿透，打中了它背后已经残破的楼宇，楼宇轰然倒塌，扬起漫天尘土。 随着楼宇之后倒塌的，是被击中后，僵直成一座雕像的毁灭日。 蝙蝠机弹射出安全座椅后，终于坠落爆炸，所有的超英都随着毁灭日的倒下坐在了地上，这简直比打荒原狼那次还要狼狈。 「尼克？」 超人轻轻叫了一声，勐地飞了出去。 但杰森已经跳了下来，他接住了坠落的尼克，单手抓着抓钩枪，在一处平缓的地形上着陆。 尼克如同新生一般，赤果着躺在杰森怀里，像是睡着了。 第133章 这真的是一场艰难的战斗，基于上一次对抗毁灭日时，人类付出的惨痛代价，当这一次，大家发现这个毁灭日居然连氪石都不怕时，大家虽然坚持着，但所有人都难免陷入了绝望。 但值得庆幸的是，这一次大家又赢了，更幸运的是，除了所有人都精疲力尽，大家都好好地活着。 人们眼睁睁的看着不久前才发表声明，表示不再参与人类的任何救援事务，只针对外星侵略做出响应的正义联盟的英雄们，再一次为了人类挺身而出。 人类还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样的巨大毁灭中被拯救，但这不妨碍大家再一次将所有的鲜花和掌声都献给这些英雄。 但此刻没有人有心情接受访问，就连最平易近人的亚马逊女神，也不想面对镜头，在确认了那个给予毁灭日最后也是最关键一击的英雄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后，匆匆离开了现场。 剩下的事情好像就变得简单，统计伤亡和损失，安抚灾难中受到创伤的平民，以及灾后重建。 有了隔壁大都会曾经的前车之鑑，哥谭的灾后重建竟然十分高效和迅速，当然，这和韦恩集团对这个城市拥有的绝对掌控力也不无关系。 最后就是追责，民众要求官方公布真相，告诉大家这个毁灭日到底是从哪儿来的，质疑政府是不是还在利用曾经的毁灭日做实验，当然，大家也想到了失踪很久的卢瑟。 官方根据这个毁灭日的基因序列测定，判定了它的身份——世界知名恐怖组织刺客联盟的实际掌控者，雷宵·奥古。 而且，在确定了雷宵·奥古的老巢，政府派出军队去围剿的时候，竟然意外地在那里发现了失去了头的莱克斯·卢瑟的尸体。 这时，网络上再一次有人旧事重提，提起卢瑟曾用退伍伤兵做人体试验的丑闻，而他的人体试验，好像就是关于这次怪物传播的毁灭日病毒的相关试验。 网络上的人类世界又恢復了往日的聒噪和争吵，没有人知道，这个世界的人类刚刚从一场註定灭亡的毁灭中寻求了一线生机。 既然人已经死了，人类政府从善如流地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莱克斯·卢瑟的身上，是他勾结了恐怖分子，也是他始终没有放弃毁灭日病毒的研究。 但对于这些是非对错，真正的当事人已经不关心了。 布鲁斯为尼克安排了最顶尖的医疗团队，但半个月过去了，他始终没有甦醒的迹象，最终，在克拉克的坚持下，由超人将他带去孤独堡垒，做全面的检查和治疗。 当然，在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虽然不算重要，但肯定值得一提的事。 第288页 也许是因为尼克身上的母盒之力消失，这个世界曾被干预过的另一个结果，以梦境的形式展现给了每一个和世界毁灭相关的人，克拉克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后来自己每当不经意间碰触尼克的时候，他总是应激似的进入一种防御状态。 原来在那个结局里，自己亲手杀死了尼克。 当然，他还亲手杀死了许多人。 那个梦境让克拉克不寒而慄，虽然知道是因为g粒子的影响，可是梦里那个嗜杀冷酷的自己，让超人差点罹患ptsd。 他重新参与进人类的救援，甚至比以前更积极地响应人类的唿救，但却尽量避免和人类进行直接的肢体接触。 蝙蝠侠找他谈过几次，甚至强制他去黛娜那里进行心理诊疗，但这对他来说，效果都不甚明显。 他将自己除了上班之外的所有时间，都奉献给了成为『超人』，唯一的休息就是每天在堡垒的治疗舱前和还在沉睡的尼克聊聊天，告诉他今天自己又做了哪些救援。 他希望尼克早一点醒过来，但又害怕他醒过来，怕他醒过来的第一时间看到自己时，又出现那种警惕防备的眼神。 一个月后，尼克终于醒了。 超人正从一场火灾中救出最后一个人类，刚飞到一半，就收到堡垒的治疗舱发出的信号。 等他赶回孤独堡垒时，脸上，披风上，还都残留着脏兮兮的灰痕。 而尼克已经自己从治疗舱出来了，他正穿着曾经在堡垒里留下的t恤，盘坐在地上逗小氪玩。 卡尔看到他的一瞬间，就停住了脚步。 尼克抬眼看向他，卡尔忍不住又往后退了一步。 尼克朝他笑了笑，又沖他招了招手。 「过来啊，你之前话不是很多吗？天天听你说话，耳朵里的茧子都磨出来了。」 卡尔终于走向尼克。 尼克站起来，微微仰头看着他，又抬手打算帮他擦掉脸上的灰痕。 克拉克不着痕迹的向后躲闪了一下。 尼克悬在空中的手顿住了。 「怎么了？」他问。 卡尔看着他，眼睛里有些难过。 「对不起。」 尼克歪着头看他：「为了什么？」 「我看到了，在另一个结局里，是我杀了你，所以你才会怕我。」卡尔说的很艰难。 尼克恍然大悟。 他主动拉过卡尔的手：「我没有怪过你，你为什么要道歉？那是卢瑟的错，是世界的错，卡尔，那不是你的错呀。」 卡尔没说话，尼克继续说：「你每天跟我汇报工作，我都听到了，还在纳闷你每天做这么多救援，还有自己的生活吗，现在才知道，你是在为没发生过的事情赎罪？」 「我没办法当它没有发生过。」卡尔说。 「对自己好一点吧，卡尔，你不欠人类什么，也不欠我。」尼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最后只能这样说。 超人看着尼克明显消瘦下去的脸，重要的人终于重回人间的酸涩感终于后知后觉的涌上心头。 「我还能拥抱你吗？」他问。 「当然。不过你得轻点……」尼克眼睛笑得弯弯的。 卡尔没等他说完，就抱住了他。 「欢迎回来，尼克。」他说。 尼克回抱了他。半晌过后，卡尔才松开他，问道：「今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他们两个谁也没有再提在一起的事。卡尔是觉得即使尼克不在意，他也没办法忘记自己曾经杀死过尼克的感觉，梦里的感觉实在太真实了，但他不想告诉尼克这些，他希望从此之后，尼克可以毫无负担地，自在地活在这个他为之奋斗过的世界。况且，他从始至终都知道，尼克心里真正喜欢的，并不是他。以前他能借着无尽的生命和漫长的别离说服他放弃，但现在，堡垒的医疗舱已经告诉自己，尼克现在和普通人类无异。 他为了杀死毁灭日，放弃了永恆的生命和卓越的力量。超人不希望他再委屈自己，放弃自己真正的爱人。 尼克想了想，才说：「我从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在哥谭和大都会打转，一直为了『任务』，为了『使命』忙碌，从来没有好好体会过生活，我想要做一个真正的普通人，去好好感受这个世界，毕竟我为它付出了那么多。」 他眨了眨眼，愉快地说。 卡尔疑惑道：「你不想回哥谭，去见杰森吗？杰森很想念你。」 杰森可是非常在意尼克的，即使知道他没那么容易甦醒，也每天不厌其烦地询问，千叮咛万嘱咐，让尼克醒来的第一时间告诉他。 尼克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怅然，但他很快恢復了轻松的样子。 「不了吧，我想自己生活一段时间……」 卡尔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在心里给杰森默默道了个歉，立刻就站在了尼克这边。 虽然他不能和尼克在一起了，但不代表着他能立刻看到尼克和别人在一起而不吃味。 「你想去哪里生活？最好能离孤独堡垒近一些，你刚刚醒过来，定期的检查还是很有必要的。」卡尔这样说。 尼克知道自己身体没什么大碍了，但他知道卡尔还有心结未结，所以想要对他更友善些，好让他早日摆脱梦里的阴霾，于是问：「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卡尔想了想，说：「如果你不怕冷的话，我倒是有个地方。」 第289页 尼克点了点头。 三个月后—— 这是尼克在魁北克萨格奈市郊小镇酒馆做酒保的第2个月。 难得的晴天让酒馆今天的生意不错，光顾酒馆的除了本地人之外，还有趁着天气不错在小镇上做不羁的徒步客，长途货车司机，还有驻军在附近军事基地，趁着轮休日来小镇上喝酒的大兵。 三个月前，卡尔将他安顿在了这个地处北极圈的小镇上，卡尔说他年少的时候为了追寻自己的身世，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认识了一些很友善的人。 他们热情地接待了化名为乔纳森的卡尔，因为曾经这里的镇民多少都得到过乔纳森的帮助，他们对乔纳森将自己的表弟展现出了很高的热情。 这里的居民喜欢短途旅行，经常带着尼克和他们的雪橇犬队一起穿越森林，领略北极圈内迷人的自然风光。现在正值深冬，怕他闷到，又安排尼克去镇上最知名的小酒馆做酒保。 卡尔只要有空就会来看他，随着时间的推移，超人似乎也慢慢走出了那个梦境的阴影。从他的描述中，尼克也知道布鲁斯一直忙于关于正义联盟相关事宜和政府的交涉以及哥谭的灾后重建，虽然联盟和政府的博弈依然存在，但这次事件之后，官方对正义联盟的限制少了许多，由于韦恩集团对哥谭资本的绝对掌控力，灾后重建事宜也进行得异常顺利。 杰森终于完全收拢了哥谭的地下势力，为哥谭的夜晚建立了新的秩序，间接减轻了蝙蝠侠的夜巡工作量。他们两个的父子关系也在别扭中开始改善。 莱克斯集团在经歷了一段时间的内部斗争后，终于迎来了新的掌权者，而这个人和韦恩的私交还不错。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尼克每天在酒馆内感受着普通人的烟火和喜怒哀乐，觉得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快乐，那些超级英雄和拯救世界的过往，好像一场跌宕起伏的梦一般，离自己很远了。 就是有时候，还会想起杰森，那个又傻又轴的黑邦大哥。 卡尔很够意思，说为自己保密行踪，果然就对谁也没透露自己已经甦醒的事情。但有时候尼克又会暗戳戳的想，卡尔要是再善解人意一些就好了，可以把自己的消息透露给杰森，也许杰森会来找自己呢？ 但也有可能不会，毕竟自己曾经那样伤害过杰森的深情，没有人必须得留在原地等他。 现在他和卡尔已经可以像真正的朋友那样相处了，他还告诉卡尔，辅助机将自己的数据上传到了孤独堡垒，希望卡尔能帮自己恢復辅助机，卡尔答应了他，据说最近，新的042就要做好了。 「嘿，尼克小子，再来两扎啤酒！」有个大鬍子中年人豪迈的唿唤他。 「来了。」 尼克应了声，一手端着一扎啤酒走了过去。 放下酒杯后，他去招唿别的客人，忽然觉得自己的屁股被人拍了一下。 他警惕的转过身，身边之后一个背对着他，穿着风衣，带着兜帽，兜帽下隐约露出茂密胡茬，但看不清面容的中年男人，尼克觉得他面生，应该是个外乡人。 对方若无其事地背对着他，拿起手上的酒杯，仰头喝酒。 尼克狐疑的看了他半天，觉得自己可能是过于敏感，如果真的遇到x骚扰，酒馆里这么多人，不可能没人看到，而且他和镇子上的人关系不错，大家也都很照顾他，如果真有外乡人欺负他，大家一定不会视而不见。 他摇了摇头，继续去忙了。 等到下一次再路过这人身边的时候，尼克再次觉得有人摸了自己的腿一下。 尼克：…… 这一次他眼神锐利的看向那人的背影，对方依然若无其事。 尼克只是变成了一个普通人，并不是变成了弱鸡。 以前那些格斗技巧还是记得的，对付这种喜欢伸咸猪手的普通人，虽然不能像以前那样一个打10个，但一对一也不会输。 他再又一次故意路过那人时，眼疾手快的伸手，一把抓出了对方要拍上自己腰的手。 尼克没有声张，因此也没有在酒馆里引起任何骚动。更何况酒馆老闆人不错，他不想因为一个苍蝇屎坏了老闆一天的生意和好心情。 他用力拧住对方的手腕，对方竟然也没有叫。 看来是个硬茬。尼克打算将人带出去按在雪地里修理。 他微微弯下腰，凑在对方耳边低声说：「偷偷摸摸地摸有什么意思，跟我来，保证让你舒服。」 他清楚地看到对方的额角跳了跳。但尼克把这归结为色慾薰心，要鸡儿不要命。 那人果然站了起来，顺着尼克的力道酒馆外走。 酒馆相熟的人看到了，狐疑的问：「尼克小子，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尼克笑了笑：「没有，是熟人，我很快回来。」 等到了酒馆外僻静的巷尾，尼克在对方攀上自己肩膀时一闪身，抬脚朝着对方□□狠狠踹过去。 对方行动也极其敏捷，立刻躬身后退一大步，接着两人打了起来。 「敢摸你爹的屁股，我看你的爪子是不想要了。」尼克一边打一边说，对方没吭声，沉默地和他过了两招，但始终处于见招拆招的防守状态，没有真的出手攻击过他。 尼克觉得自己被瞧不起了，气的脸颊都有些红，今天非得把他揍墙里不行，他这回下了死手，招招都冲着将对方彻底废了去打。 第290页 对方终于出手了，他再一次以迅雷之势握住尼克的手腕，再用力一推，将他摁在了墙上，又将腿卡进他□□，单手捏住他的下颚，不由分说的俯身蛮横的吻上他。 尼克的眼睛勐然睁大，他已经意识到对方强悍的实力，自己不会阴沟里翻车了吧？ 他想要抬腿踢上对方的咚，但被制住关节完全动不了。他死死咬紧牙关，但对方强硬的捏住他的两颊，硬是将他下颚掰开探入了舌头。 完全被压制了…… 尼克假装放弃了抵抗，不情不愿地回应对方，似乎是动了情，没想到在自己放弃抵抗后，对方竟然用更加兇狠的力道掐住了自己的手臂关节，像是要把自己的手掰断似的。 尼克狠狠合上牙关。 「嘶——」 他的嘴里立刻尝到了血腥味，接着尼克趁对方吃痛的瞬间开始反击。 没想到对方反应比他还快，反手握住他的胳膊，将他翻身面朝墙壁抵在冰冷的砖石上。 好像真的会翻车。 就在尼克准备唿叫救援的时候，对方忽然开口了。 「你不是说让我舒服的吗？咬我？嗯？」 尼克僵住了。 这声音，他可太熟悉了。 就说对方亲上自己的时候，怎么隐约有种熟悉感。 尼克一时间有点眼眶酸涩。 他彻底放软了身体，吸了吸鼻子：「对不起。」 身后的人梗住了，一时不知道对方是没认出他，又故意示弱，打算整么蛾子，还是真的害怕了，打算以退为进。他知道这傢伙一向没什么节操，真是没想到连这种陌生人也吃得下。 一时间他更生气了。 他将头埋在尼克颈间，狠狠吸了一口气，惹得尼克打了个冷战。 「别……」 他狠狠咬上尼克的颈肉。 「啊……！」 尼克叫了一声。 眼看对方真的要玩野外y了，没喝多的尼克是真的不行，他紧张地喊出了声。 「你他妈的要点脸，这是在外面！真在这儿跟你搞上，我就可以换个星球生活了！」 身后的人哑着嗓子在他耳后留下一串细细密密的亲吻。 「没关系，我有飞船，亲自带你逃离地球。」 尼克的眼泪落了下来。 「杰森·陶德，你给我松手！」他又哭又笑地说。 「我才不，我来找一只不听话的猫咪，他总是喜欢逃家，还喜欢撒谎。这次我再也不松手了，还要拿个链子把他拴起来。」 「我不跑了，行了吧，你先松开我，我的脸要黏墙上了！」 这里冬季的气温常年在-18度以下，他觉得自己的眼泪流到墙和皮肤之间。 杰森终于松开了他。 尼克转过身来，他刚才被压在墙上的半张脸红红的，杰森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 尼克摘掉他的兜帽，又撕掉了他脸上的大鬍子，看着他刻意伪装过的五官，笑道：「丑死了。」 杰森使劲捏了捏他的脸：「照样把你骗出来了。」 「我本来是打算揍你的！」 「发现打不过，所以准备墙煎变合煎了吗？」 尼克被他逗笑，所有的阴霾好像都过去了。 「滚吧你！」 杰森抱住他：「那我要带着你一起滚。」 「好吧。」 「别再骗我了。」 「嗯。」 「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尼克恶人先告状。 「都是超人的错，现在才告诉我你爱我爱得快要死了。这个外星人坏得很！」杰森大言不惭。 尼克埋在他颈间笑出了声。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抱了一会儿，尼克才说：「回去吧。」 「去哪儿？」 「我在这里的家。」 「你不用上班了？」 「嗯，急着看你的马赛克。」 「什么马赛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