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星游戏[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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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星游戏[重生]》作者：顾三声【完结】


    文案：


    前世顾衍隐藏身份，回到生父故国花国。 因为对楚亦瑜一见钟情，投身，七年后成了花国娱乐圈巨星之一。 没想到目睹爱人出轨，对象还是因为自己让出主角之位而火起来的后辈白羽。 心灰意冷之下，顾衍决定重返n国。却意外遭遇飞机失事，重生回五年前。 不换受，1v1,he，全程攻宠受，受不跪舔攻，前世也没对攻有恩，攻控慎入。cp:顾衍（攻）x楚亦瑜（受） 攻天生阴阳眼，本文涉及灵异，不恐怖。 三声的专栏求戳： 困厄


    第1章 出轨


    「一共128，收您200，找您72……」


    沉稳地接过店员手中打包好的蛋糕盒子，男人漫不经心地推了推脸上快遮住半边脸的茶色墨镜，转身朝店外走去。说来奇怪，原本拥挤喧闹的人群像是听到指令一样不约而同地为他让出一条路。


    「妈妈，这位大哥哥好奇怪哦。」牵着母亲的手，头顶羊角辫的小女孩扬起头小声地说。


    她说话的声音真的很小，尤其是她们排在队伍的最后，站在店门外嘈杂的街道上，对比汽车驶过的声音，说话声简直微乎其微。但是被她评价的男人却好像还是听清楚，偏过头，视线透过墨镜静静落在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的母亲将小女孩拉到身后，侷促地朝男人笑了笑：「不好意思，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你不要放在心上。」


    男人沉默地摇头表示无碍，目光似乎在看着小女孩，又似乎透过小女孩看向她的身后。他沉思片刻，问道，「你最近是不是有认识的人溺亡了？」


    小女孩的母亲显然没想到路上遇到的陌生人会忽然这么问，她愣了愣，这种事本来和旁人没什么可说的，可男人的目光却让她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实话：「是，囡囡幼儿园有个小女孩趁老师不注意，午休的时候偷偷跑出去玩，结果掉到池塘里淹死了。」


    说起这件事她就一阵后怕，那个小女孩和囡囡是好朋友，经常一起玩。听说事发前那个小女孩还邀请过囡囡一起，囡囡胆子小，怕老师生气才没去的。囡囡的妈妈不敢想，要是囡囡也去了，是不是池塘里淹死的就多了一个她女儿。


    事情发生后囡囡一直很难过，觉得就是因为自己没拦住好朋友才害死她的，整天呆在家里不出去。她看在眼里心疼，才今天带她来城西这家她最喜欢也最有名的甜品店买甜品哄她。


    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个奇怪的男人。


    「最近一个月，不要让你女儿靠近池塘水池那种有水的地方。」男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嘱咐了一句。


    囡囡的妈妈一脸震惊，联想到对方一眼就猜到她身边最近有人溺水身亡，突然醒悟男人的意思，连忙鞠躬道谢，后怕地看了看小女孩的身后，连蛋糕也不买了，拉着小女孩匆匆离去。


    而在她们刚才站的地方，一个浑身**的小女孩恶狠狠地瞪着顾衍。


    顾衍视而不见，冷漠地转身回到自己的车上，将方形的蛋糕盒子放在副驾驶座上，垂头将安全带繫上。等抬头的时候才发现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到车的引擎盖上，怨恨地看着顾衍，而她身上的水在挡风玻璃上蔓延。


    顾衍打开雨刷，抬起头看着小女孩淡淡道：「你确定自己是我的对手？不懂得瞻前顾后，最后得不偿失可不要怨恨他人。」


    小女孩怨恨地看着他，僵持不到一分钟，终究还是心有不甘地从顾衍车上爬下去。她抿着唇站在高楼的阴影下，看着顾衍的车越开越远，直到车消失在视线中，眼底才渗出一抹不属于小孩子的狠毒。


    而车上，顾衍还没开多远，就接到张铭的电话。张铭是他经纪人，四年前顾衍的原经纪人车祸身亡，公司就分配张铭照顾顾衍。两个人感情说不上特别好，但也不差，可最近因为新戏的原因两个人发生了摩擦。


    本来今天晚上是张铭的生日，顾衍都和楚亦瑜说好要整晚参加张铭的生日聚会缓和两人的气氛不回去了，没想到张铭却因为妻子阑尾炎匆匆忙忙进了医院取消派对，顾衍只好先回家。


    「顾衍，顾大明星，我不是答应我要尽快回家吗？你怎么出现在城西的那家甜品店？你被拍到了你知道吗？」蓝牙耳机另一边传来张铭咬牙切齿的声音。


    顾衍颇为意外，没想到张铭连老婆都进医院了还有心关心自己的事。面对张铭的火气他显得很淡定，解释道：「顺路而已。」


    「顺路？」张铭被他气笑，「你家在城东你能顺路到城西？行啊你小子，我看你干脆顺路到n国算了。」


    他这本是气话，没想到电话另一边的顾衍却倏然愣住，停顿几秒后，才传来顾衍的声音：「好，我知道了张哥，以后我会注意的。上次的事我跟你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这是对不起的事吗？你错过了多好的机会你知道吗？」张铭痛心疾首，半晌不甘心地问道：「顾衍，你老实告诉我，威廉士导演的那部戏你不接是不是又因为楚二少？」


    顾衍将车转过弯道，娴熟地敷衍道：「没有，张哥我说过了，是因为我的档期错不开。」


    「行了，你档期错不错得开我这个经纪人还不知道？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真当我是一两岁小孩哄呢。」张铭在电话另一边自嘲道，也不打算继续和顾衍纠结下去，语重心长道，「顾衍，真不是我管你。只是依你的外形条件，花国市场实在局限，走上国际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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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衍看了眼后视镜中自己蓝色的眼睛和较之花国人更为深邃的轮廓，他知道张铭是为他好，但是他有自己的考虑。他不想直接拒绝张铭，只好说：「我知道了，你的意见我会仔细考虑的。」


    张铭一听就知道无望，因为这句话他已经听了四年，从刚接手顾衍时的野心勃勃到现在的心有不甘无能为力，整整四年，他都快听习惯了。


    在最初的时候他还高兴有楚二少的庇护顾衍能在??娱????乐??圈????走得更如鱼得水，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张铭才逐渐发现楚二少于之顾衍，不仅是蜜糖还是□□。


    张铭不是没听说过昏君???美??人??的故事，古有周幽王为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后有唐玄宗为杨贵妃无人知是荔枝来。在张铭看来，楚二少就是那昏君，顾衍就是那倾城倾国的???美??人??。


    张铭说顾衍是???美??人??意思不是说顾衍长得娘，也不是说楚二少长得丑，毕竟有钱的只要不胖没几个丑的，更别说楚二少还曾是京城有名的花花公子，一双桃花眼不知道迷倒多少女子。而身为混血的顾衍，不仅有着比旁人更精緻的外观，其一米九的身高更是让大多数人望洋兴嘆。


    虽然顾衍比楚二少还要高，但是想想两个人的身份，一个是金主，一个是被包养的明星，张铭不用想也知道楚二少是上面的那个。


    他自认为顾衍的颜就算在??娱????乐??圈????也算是空前绝后了，肯定能将楚二少迷得团团转，可没想到两人之间，偏偏是顾衍离不开楚二少，哪怕是去剧组拍戏累死累活也要挤出时间回家见楚二少一面。剧组如果稍微离得远，那剧本再好他也根本就不会接。


    张铭简直不明白顾衍到底哪来的对楚二少情根深种。难道是因为楚二少那里器大活好吗？如果真是这样，呃，怎么说呢，这也算一项特长，张铭也不好说什么。


    为了顾衍和楚二少的事，张铭操碎了心。哪怕楚二少是自己东家的儿子，张铭也恨不得顾衍赶快和他分手。


    可偏偏这特么从他当顾衍经纪人都四年了，两个人还在腻歪不分手。张铭有时候会想，你们一个金主，一个被包养的小明星，两个人在一起都睡六年了，难道还不会腻吗？难不成你们就是传说中的同性才是真爱？


    可偏偏，楚二少说过他对顾衍只有包养，没有爱意。张铭曾多次劝顾衍放手算了，顾衍却不置可否：


    「他说不喜欢我，可也并没有找别人不是吗？」


    张铭的目光沉了沉，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中的手机，定了定心神，嘱咐道：「行了，你知道就行，赶快回家吧。已经被拍到了，再不快点又要被媒体堵住。」


    「嗯。」顾衍应了声，挂断电话专心开车回家。目光不经意落在放在副驾驶座的盒子上，总是冷峻的眼底浮出淡淡的柔情。


    将车在在小区的停车场停好，顾衍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他家是座坐落在三遍的三层小别墅，在寸土寸金的帝都还有一个小小的小院子。这栋别墅是六年前顾衍拿到第一部戏的片酬后买的，原本只是为了方便两个人居住，没想到最近几年房价水涨船高，房价已经由几百万升到二千万。就算是顾衍不缺钱，也不得不感慨买房真是暴利。


    「我回来了。」推开门，一楼并没有楚亦瑜的身影，顾衍也不是很惊奇。毕竟楚亦瑜最近沉迷竞技游戏，整日缩在书房，多少个夜晚都是顾衍把他从书房里抱回到卧室的，两人的衣服从书房脱到卧室。


    没错，和张铭想法有出入的是，顾衍和楚亦瑜在一起，其实是顾衍在上面。当年的酒醉情迷，楚亦瑜一时不察让顾衍在上面了，后来虽然愤懑不平过，二人的????体??位??却没变过。


    顾衍的目光落在一楼的沙发上，两人的性.事楚亦瑜向来由着他。这么多年，沙发上，卧室里，阳台上，无不有两人缠绵过的记忆。可现在，从客厅的沙发开始，延绵到楼梯，外衣、t恤、????内?????裤??就这么明晃晃地散落在地上。其中几件顾衍十分眼熟，毕竟那几件就是他早上抱着楚亦瑜边亲吻他的唇角边给他穿上的。


    顾衍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心底却出奇地冷静。他镇定自若地将蛋糕扔进垃圾桶里，再俯身将地上的衣物全部捡起，扔进厨房的垃圾处理管道。又上了楼，将衣帽间的门用钥匙反锁后，不紧不慢地走到卧室前。他真的觉得自己很冷静，甚至敲了三下门，给屋里的人反应时间才推门而入。


    空气中瀰漫着淡淡的麝香味，光从淡??黄????色??的窗帘透了进来，映在床上男人的身上。


    楚亦瑜眸光沉沉地看着顾衍，不见悲喜。当顾衍走到床边的时候他甚至桃花眼笑着朝顾衍打了声招唿：「你回来了。」


    顾衍闷不吭声，迈着缓慢的步伐走到床的另一边。白皙而羸弱的年轻男人不着片缕，像只鸵鸟一样裹着白色的被单缩在地板上瑟瑟发抖。


    楚亦瑜笑了笑：「我说了你躲在那里没用的，他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看不见？」他挑了挑眉，望向顾衍，歪着头，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是吧？」


    顾衍没想过他会这么镇定，唿吸重了几息，很快平息下来，海蓝色的眼睛看向楚亦瑜：「我需要一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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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释？」楚亦瑜玩味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墨黑的眼眸不解地看着顾泽：「解释什么？」


    还没待顾泽开口，他就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跟你解释是他勾引我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心里喜欢的只有你。这样吗？」


    顾衍闭目，许久睁开眼，看着楚亦瑜：「只要你说的，我都信。」


    楚亦瑜轰然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好一会儿才停住，似笑非笑地看着顾衍：「顾衍，你连你自己看到的都不相信吗？我需要撒谎？事实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不需要解释。」


    楚亦瑜原以为这句话说出口顾衍会生气，没想到顾衍却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甚至还点点头：「好。」他的目光落到那个还趴在地板上的男人身上，喃喃道：「这样也好。」


    楚亦瑜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顾衍附身将地板上男人身上的被单一把掀起，冷漠地看着男人发出尖叫声。


    「原来是你啊。」在看到男人正脸后，顾衍淡淡道：「没想到还是我认识的人。」


    「顾、顾前辈。」白羽蜷缩着，战战兢兢地朝顾衍打招唿。


    他是和顾衍差不多同期出道的一个艺人，也成和顾衍同属于一个经纪人。不过和顾衍一出道就大红大紫不一样，他是蛰伏两年后，凭藉《玉生烟》这部剧一炮而红，一举拿下当年飞花奖最受欢迎男主角，名声大噪。其后火了三年，最近两年才逐渐没落。


    「我当不起你这前辈两个字。」顾衍淡淡道，忽然若有所思，转头问楚亦瑜：「我记得他火的那部剧当初男主角好像定的是我，是你让我拒了的。怎么，当时你们就勾搭在一起了？」


    缩在地上的白羽面露焦急，张了张嘴，还没等他出声，就听见楚亦瑜爽快地承认了：「是啊。」


    想了想楚亦瑜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当时也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他还挺可爱的，他想要剧本就给他咯。」


    白羽目露惊恐，战战兢兢地看着顾衍，解释道：「顾前辈，不是这样的，我……」


    「我和他说话，你插什么嘴？！」楚亦瑜不悦地瞥了眼白羽，白羽立马噤若寒蝉。


    「后来呢？」顾衍问。


    「后来？」楚亦瑜略作思考，很快答道：「后来我觉得他身材很好，脸也漂亮，就约他来家里了。」


    「这不是第一次？」


    楚亦瑜模稜两可：「你觉得猫只会偷腥一次吗？」


    「还有别人吗？」


    楚亦瑜笑了笑：「我以前一次谈四个女朋友的事情你没听说过吗？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偷。女朋友尚且如此，这件事你又觉得真相是什么呢？」


    「你倒是诚实。」顾衍评价道。


    楚亦瑜微微笑：「我没有撒谎的必要，毕竟我和你的关系，只是金主和明星不是吗？」


    顾衍反问：「只是如此？」


    楚亦瑜很肯定：「只是如此。」


    顾衍短暂地静默几秒，看着楚亦瑜那张脸，平淡道：「有外人在，我暂时不想和你吵。」


    楚亦瑜理解地点点头：「也是，你对外都是男神形象，哪能做吵架这种庸俗的事情。」


    顾泽没有反驳他，而是掏出手机对着还在地上的白羽咔嚓咔嚓地连拍了好几张照片。


    白羽惊恐地想躲开镜头，却无处可逃。


    「你是现在马上出去，还是我把这些照片发给媒体，自己选一个吧。」顾衍冷淡都看着白羽。


    白羽求救的目光看向楚亦瑜，楚亦瑜却笑着道：「哇，这些照片要是流传出去，白羽你就可以上头条了，马上就变红了呢。」


    白羽心中蔓延着绝望，知道楚亦瑜不会帮自己，他低着头，可怜兮兮地对顾衍说，「顾前辈，我自己走，请前辈不要将照片传出去，不然我就完了。我妈妈和妹妹还要靠我养，要是我……」


    「我不想听，现在就走。」顾衍连一道目光都没给他，打断他的自述。


    白羽心有不甘地看了眼楚亦瑜，当看清楚亦瑜看向顾衍的目光后倏然愣住，他心有不甘地咬咬唇，泫然若泣道：「二少，我跟了你三年，你不能让顾前辈这么对我。」


    楚亦瑜挑了挑眉。顾衍不耐烦地将磨磨蹭蹭的他推出房间。直到下了楼发现原本脱下来的衣服已经不见踪影，白羽才真正惊慌失措起来。他抵着门不让顾衍把自己推出去，用快哭出来的声音哽咽道：「顾前辈，你不能这么对我……」


    「哦。」顾衍态度冷淡，然后没等白羽反应过来，就把他推开，哐当一声将门关上。


    看着紧闭的大门，白羽心中涌出绝望。正好有车行驶过，停在他面前，车窗降下，一双贪婪的目光落到白羽不着片缕的身上，害怕被认出的白羽只能掩面逃走。


    门内，顾衍淡定地拨通物业的电话：「对，我家遭贼了。麻烦通知小区门口保安的注意下，防盗网都开着，如果遇到是可疑的人麻烦盘查一下。」


    做完这一切的顾衍转身，朝发现楚亦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自己身后，胡乱地套着一条裤子，斜倚着墙：「思路清晰，心思缜密。顾衍，我真是想不通，你怎么就甘心只当个明星呢？」


    「为什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顾衍迎上他的目光，冷静问道。


    楚亦瑜在他的目光下沉默半晌，许久才若无其事道：「哪有什么为什么？我说了我不需要解释，你见过哪个金主会对他包养的小明星解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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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我们已经算是恋人。」


    楚亦瑜的表情有一瞬间不自然，不过很快他就掩饰过去，哈哈大笑：「不是吧，顾衍，你都二十五了怎么还这么天真？你该不会以为我对你动了真情吧？拜託，你认识我的时候我就已经花名在外，你要不要这么自恋？」


    「所以六年的感情都是假的吗？平时你对我的那些……」他顿了顿，才说道：「对我那些的配合也是假的吗？」


    楚亦瑜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是反问：「床笫上的话，也能当真？」


    顾衍没有说话，许久问道：「所以到头来，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大概吧。」楚亦瑜点点头，说道：「其实你现在知道也不晚。像我这种人，本来就不值得别人託付感情。你跟我玩玩就好，何必当真？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愿意花钱捧你。」


    「原来你一直是这样想的。」顾衍看着楚亦瑜不在意的模样，许久，开口道，「既然这样，我们分手吧。」


    楚亦瑜脸上轻佻的笑容凝固了，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他看着顾衍，才发现顾衍的表情不似作假。他像是被噎住了一样，半天说不出话来，许久，才色厉内荏道：「顾衍，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很清楚。」像是怕楚亦瑜没听清楚一样，他又淡淡地重复了一遍，「我们分手吧。」


    楚亦瑜暴怒，眼中剎那间布满血丝，他冲到顾衍面前，喝道：「顾衍，你以为我是谁？你弄清楚你在谁的公司吗？你知道你有今天的一切是因为谁吗？我告诉你，我不同意，这世上只有我甩别人的份，没有别人甩我份。想和我分手，你先问问你自己，你配吗？」


    冗长的沉默后，他又镇定下来，低声下气对顾衍哄道：「别生气了好不好？是我错了，我给你赔礼道歉。」他甚至想用性来求得顾衍的原谅，蹲在顾衍面前，要解开顾衍的裤子，却被顾衍挥开。


    「楚亦瑜，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楚亦瑜不解地抬头看他。


    「我想杀人。」


    楚亦瑜哑然。


    顾衍闭上眼，许久才默默睁开，对着仰头看着他的楚亦瑜说，「我需要冷静一下。」


    他打开门，走了出去，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楚亦瑜，「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解约的事我会让张铭和公司谈的。」


    「至于吗？」楚亦瑜问。


    顾衍想了想，回他：「至于。」


    门哐当一声关上。


    楚亦瑜面无表情地看着大门，许久才突然爆发，一脚踹翻一楼的茶几：「不再见面，顾衍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


    连着恶狠狠地踢了好几脚，他才颓废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地面发呆，许久，目光扫过被踢翻的垃圾桶却倏然愣住。


    零散的垃圾中，一个蛋糕盒子格外显眼。


    他蹲下身，打开了它，里面静静地躺着他昨晚提起过的城西那家的黑森林。


    他看着它许久，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谁说一样：「这种东西，本来就该呆在垃圾堆里。」


    第2章 身亡


    深夜十一点的候机区休息室，灯火通明。顾衍坐在最角落里，冰凉的灯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映衬出冰蓝色的眼睛毫无情绪。


    张铭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来的，顾衍刚接起，电话另一边就传来他焦灼的声音：「顾衍，你和楚二少怎么了？公司已经通知我让我把你最近的活动全推掉。」


    顾衍态度冷淡：「没什么。对了张哥，麻烦你帮我联繫一下公司上层，就说我要解约。」


    张铭倒吸了一口冷气：「顾衍你疯了吗？如今?????娱?????乐???圈?????星鸿娱乐一家独大，你就算解约别的公司也不敢签你。更何况，我没记错的话，你的解约金高达上亿。你就算不想演戏了，等合同两年后到期也就算了，何必解约呢？这一解约，你这几年赚的钱全砸进去了。」


    而且，也许顾衍不知道，但是张铭明白，楚二少绝对不可能雪藏顾衍的。而没有楚二少这个牵挂，顾衍绝对能在演艺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带出一个国际巨星，眼看着能在顾衍身上实现，绝不能让顾衍解约！


    顾衍垂下眼帘：「对不起张哥，我心意已决，这几年谢谢你照顾。等我回n国，会派律师过来处理这些事。这个号码以后都不会再用了，这次是真的再见了。」


    「回n国？」张铭捕捉到他话中的关键词，惊唿：「顾衍你不是说你是吗？为什么要说回n国？」


    没有回答他顾衍就将电话挂断，望着玻璃窗外星光点点的夜空，顾衍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现在这个时候，n国是下午，埃德温应该已经从公司回来，坐在阳光明媚的花园里，等着下午茶时间的到来。


    握着手机，顾衍沉思片刻，终究还是拨通了那边的电话。


    「餵？」懒洋洋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是我，顾。」纯正的n国语从顾衍口中吐出，冷静地向电话另一边的人陈述离家七年里他身上发生的事。七年时光，二千九百多天，没想到寥寥几句话就说完。「就是这样，我和他已经分手，我现在准备回n国。不用派专机来接我，我已经在机场，明天就能到家。对了，麻烦你派个律师来帮我解决这边的财产问题，我不想再和这边有任何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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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另一边的人笑了笑：「就这样？这不像你的风格。」


    「有吗？」


    「有。」电话另一边的人发出笑声，开口：「我可从来没看过你在别人面前输过。他这么对你，按你的个性，不是应该回击吗？就像以前对待别人那一样。」


    「他不是别人。」


    「嗯？」


    顾衍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又重复了一遍：「对我来说，他不是别人。」


    电话另一边的人似乎怔愣了片刻，许久笑了笑：「看来你在感情上输得很惨。容我猜测，你还喜欢他，所以才不想报復？」


    「……」顾衍：「埃德温，如果是你，你会伤害你喜欢过的人吗？」


    埃德温认真地想了想，漫不经心道：「会啊。我想了想，如果我喜欢的人想离开我，我大概会将他的腿打断，锁在我的城堡里，让他一辈子也离不开我。」


    顾衍：……


    埃德温：「百无一用是情深，不是吗？喜欢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用来糟蹋的。」


    顾衍：……


    埃德温：「说真的，你要是真的很喜欢，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托人将他请过来，呆到你不喜欢他的时候再让他离开。」


    顾衍：……


    埃德温：「信号不好吗，你怎么忽然不说话了？」


    「埃德温。」


    「嗯？」


    「被你喜欢上的人真倒霉。」顾衍总结。


    电话另一边的埃德温发出大笑，用着漫不经心的戏嚯腔调开口说道：「是你太年轻了顾衍，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明白，这是对待爱情最好的方法。」


    「我知道埃德温。」顾衍揉了揉眉心，无奈道：「如果我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也许我就不会离开。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能力，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像你这样做，才选择了离开。说来可笑，但是埃德温，我真的很喜欢他。」


    「就这样吧。」顾衍看了看时间，「埃德温，我准备登机了，先挂了。」


    「好。」


    登上飞机的那一刻，顾衍回首，远方的城市万家灯火车水马，而他爱过的人也在那里。


    从十八岁决定到自己父亲出生的国度体验一番，到现在二十五岁，已经过去七年。在过去的七年里，他用自己的灵魂在爱着楚亦瑜。


    从没想过，楚亦瑜却从来没有动情过。


    顾衍以为自己不是那种计较伴侣忠诚的人，从小到大，埃德温身边的男人女人换个不停，他还见过埃德温的那些情人们在一起和谐相处的场面。


    就连最初他接近楚亦瑜的时候，楚亦瑜身边也有不少人。


    虽然和楚亦瑜在一起后，他变得小气，只想一人独占楚亦瑜，但是在看到白羽的那一刻，不得不说，他还存着原谅楚亦瑜的心思。


    没想到，却机缘巧合地逼出楚亦瑜的真话。他以为他们的双向恋情，其实只是他的单向妄想。


    顾衍依稀还记得当初他刚到花国的时候，人生地不熟，随意在便利店找了份工作。


    楚亦瑜就是那时候出现的，他抱着个美艷的女人，喝得半醉，桃花眼迷离地看着顾衍让自己给他拿一包安全套。还没等顾衍拿给他他就吐了女人一身。美艷女子纠结地看着身上的呕吐物，又看看身旁的楚家二少，到底没忍住噁心将楚亦瑜託付给顾衍后就急匆匆地出门找洗手间处理身上的污渍。


    顾衍就抱着楚亦瑜让他坐在自己的身上，压制住他的动作让他不要乱动，用纸巾将他的脸擦干净。眼前是一张比刚才那个女子还要漂亮的脸，二十岁左右的年纪，有着富家子的骄纵和傲慢。


    那是顾衍第一次知道心动的感觉。


    他对楚亦瑜，一见钟情。


    不仅是心理上的，更是生理上的。


    他纵容着楚亦瑜在自己身上乱动，任由他抱着自己亲吻，从衣服的下摆伸进去抚摸着他的嵴柱，看着他眼角微微泛红。等女人回来，就目瞪口呆地看见楚二少抱着个男人亲来亲去。


    女人又是道歉又是赔钱，顾衍不动声色地全部接受。等他们俩搀扶着走后，顾衍盯着楚亦瑜的身影，眸色不明。


    在查到楚亦瑜的身份后，顾衍在星鸿娱乐公司附近被刚出门准备工作的星探惊为天人，拉进自家公司里签约。


    随后，从接近楚亦瑜，成为楚亦瑜的情人到最后霸占楚亦瑜，一切发生的顺风顺水。


    他喜欢楚亦瑜七年，在一起六年，从未想过最后两人却是这样分道扬镳的结局。


    不过，也好，埃德温看见他一定会开心的。看着舱外的夜空，顾衍想。


    当空难发生的时候，顾衍出奇的冷静。接过空姐递来的纸笔，顾衍写下一行漂亮的n国字：如果我死了，请将我葬在父母安息之地――顾。


    一天后。


    看着电视里播报的空难遇难名单，张铭感觉自己浑身发冷。他的妻子走过来，扶住他的肩：「开饭了，我烧了你最爱吃的红烧鱼。」


    扫了眼电视，她语气讶异：「你也看了这条新闻吗？听说是飞机故障，起飞后不受控制，机上一百多人全遇难。还真是可怜啊，明明起飞前刚检查过关键的仪器怎么会进水呢？」


    张铭浑身发抖，抓住妻子的手，勉强镇定下来道：「当时顾衍也在那架飞机上。」


    「顾衍？」妻子露出震惊的神色，「他怎么会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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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铭抱住妻子的腰，把头埋进她的怀里，闭上眼睛：「都怪我，要不是我……他就不会和楚二少分手，也就不会上了那架飞机，更不会死。」


    妻子摸摸他的头，温柔地安慰他道：「这件事怎么能怪你呢？生死有命，就算他泉下有知要怪也是怪楚二少。你放宽心，先吃饭吧，别饿坏了。」


    张铭摇摇头，这时候电话响了，他看没有来电显示，估计是最近经常打电话过来的那个人，开口道：「你怎么又打来，我说过了，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你身败名裂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有本事说我就有本事告诉媒体真相……」


    「真相？」电话那边传来优雅的男声。


    张铭一愣：「您是？」


    ……


    三天后，张铭提前十五分钟到了和陌生人约定的咖啡店。意外地发现楚二少也坐在约好的位置那里，面无表情，无声无息的像个死人。


    张铭看到他的时候吓了一跳，从他那张脸上完全看不出以往的骄纵傲慢。看到张铭他似乎也很惊讶，眉头一挑：「你怎么来了？」


    张铭咽了口水：「有律师约我谈事情。」


    楚二少哦了一声，随后扬起下巴示意张铭坐下：「我要是没猜错，是关于顾衍的。你就坐在对面，他也约了我。」


    张铭依言坐下了，电话约的时间是十点，现在九点四十五，律师还没有来。看着对面面无表情的楚二少，张铭迟疑片刻，安慰道：「二少，你不要太伤心。」


    「伤心？」楚亦瑜冷笑，「我为什么要伤心，要伤心也合该顾衍他伤心。」


    张铭听他的口气，犹豫道：「二少你不知道吗？」


    楚亦瑜嘲讽地笑了笑：「不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不就是想和公司解约吗？你帮我告诉他，他可真行，电话不接家也不回，这些天我快把帝都翻遍了也没见他身影。他还真能躲，呵――」


    「不是，二少，你难道不知道顾衍他……」张铭还没来得及说完，匆匆赶来的外国律师就打断了他的话：「不好意思，我来迟了，是张先生和楚先生吗？」


    那是个十分英俊的外国男人，看起来才二十岁出头。金髮碧眼，身材高大。明明一直和善地笑着，却让张铭莫名地感到紧张。他点点头：「是，我就是张铭。律师先生，你没有来迟，是我们来早了。」


    律师露出和善的微笑，他刚开口说第一个字就被楚亦瑜打断。


    「顾衍呢？叫他来见我。」


    律师微笑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质合同：「楚先生，这是我委託人委託我给你的财产赠予合同。」


    楚亦瑜冷笑：「什么意思，我需要他的钱？」


    律师垂头笑了笑，将合同朝楚亦瑜方向轻轻推去：「也许楚先生需要，毕竟各项财产加在一起保守估计超过六亿元。」


    楚亦瑜忽地一声站起来，冷冷地看着律师：「如果你找我只是为了这种无聊的事话，那恕我不奉陪了。让顾衍自己来找我说。」他转身欲走，却被律师的话留住。


    「拿着吧。」这位张铭后来才知道他叫埃德温的律师倚在座椅上，目光落到楚亦瑜身上，眼底深不可测，「我的当事人不可能再见你了，毕竟他已经因为飞机失事不在这个世间了。」


    「楚先生该不会不知道吧？」看着楚亦瑜瞬间放大的瞳孔，这位英俊过头的律师玩味地笑着，轻飘飘地补了句，「那还真是遗憾。」


    第3章 重生


    顾衍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后就直接扔到沙发上，估计对面说完了，才拿起手机。


    「顾衍，我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听懂了没有？」冯维，也就是顾衍现在的经纪人气急败坏却还努力维持着温和的态度问道。


    顾衍：「你刚才说什么了？我正好有事，没在听。」


    冯维：……


    啊啊啊，冯维简直要气死了，别以为他不知道顾衍是故意的，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如果不是王导欣赏顾衍，没有他的同意不可能换主角，冯维简直不想再找顾衍第二次。想到自己有求于人，他还是努力维持自己平和的态度，劝道：「那我就再说一次。顾衍你听我一句劝，我也是为你好。你当初能拿到这部剧的男主之位，是因为你身后站着楚二少。可现在你们俩分手了，你就算死皮赖脸地要留着男主这个位置，到剧组时候投资人要把你撤下来也是一句话的事。左右要换掉，你还不尽早退出，给你白羽一个机会。」


    「我没有后台被换掉，他就有？」


    冯维语噎，半天才组织好语言：「他和你不一样，他有实力啊。」


    「什么实力？」顾衍轻轻地说，「能告诉我一下他的成名作我好去学习。」


    冯维：……


    「所以，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吗？」顾偏头问道。


    冯维实在忍不可忍，额头暴起：「一句话，你让还是不让？」


    「不好意思，不让。」顾衍淡淡道，不理会电话另一边冯维的骂声，直接挂断电话。他走到落地窗前，已是薄暮时分，屋内昏暗暗的，只有朦胧的月光透过窗户隐隐照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


    一个月前，顾衍拍戏出了场意外，天花板的吊灯砸下来，正好落到他身上。所幸只是轻微的脑震盪，休息了几天就好得差不多。回剧组补拍了几场，那部戏就正式杀青，他也得以回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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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没人知道的是，当顾衍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是他。


    或者说，不是二十岁的他。


    二十五岁的他死在了亡灵的报復之中，等他发现溺水的那个小女孩跟着他上了飞机已经来不及了，几千尺的高空，飞机出了故障，就算他能拿小女孩怎么样，也救不了自己。在意识陷入黑暗之中的时候，他听见一个人的声音：「我可以救你，但是请你帮我一件事。」


    还没等顾衍拒绝，那个人就继续说道：「请帮我好好照顾亦瑜。」


    等顾衍再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二十岁的时候。


    对于再一次拥有生命，顾衍其实并没有太多感想。他生来即可见鬼，见多了世间的生死离合，内心对于生死早已无感触。让他颇感意外的是，那个救他的人是谁。他很肯定，他从来没听过那个人的声音。


    回来之后，顾衍有想过离开，可只要他抱着这个念头，不管他开车往哪个方向走，最终只会回到自己的别墅门前，而他自己却察觉不到任何异样。


    他只能留在花国，唯一让他庆幸的是，在回来之前，他和楚亦瑜因为他人的一句话，楚亦瑜说了分手之后，两人从他重生后就没有再见过面。


    顾衍看着窗外，他敢肯定前世他们俩分别肯定没有这么久。那时候的他那么喜欢楚亦瑜，怎么可能会轻易和他分别那么久？


    那现在呢？


    顾衍问自己，却发现对这个问题他还是回答不上来。


    他还记得小时候每当他有困惑去问埃德温的时候，埃德温总是告诉他，如果有什么不懂的那就，书中总会有答案的。


    可这一个月，他看了很多书，听过了很多道理，却依旧找不到答案。


    接到埃德温的电话实属偶然，当电话另一边的埃德温问他是否准备回国时，顾衍才意识到，哪怕他远在花国，这个n国的养父也在密切地关心他。


    在给了否定的答案后，顾衍忽然开口：「埃德温，你有放弃过喜欢的人吗？」


    「……」冗长的沉默后，「我没有喜欢的人，当然没有这样的经歷。我知道你问出这种问题可能是因为你自身遭遇了什么。作为你的养父，我有责任给你一个答案。我的确有一个朋友倒有这样的经歷。」


    「那他成功了吗？」


    「成功了。」电话另一边的人停了停，才继续说：「他追着那个人说他再也不会喜欢他，他大声地告诉那个人他再也不会在乎他，他指着那个人的鼻子说自己以前是疯了才会喜欢他。那个人转身就走了，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于是他就放弃了。」


    「如果那个人又回来呢？他会不会还喜欢那个人？」


    「那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


    顾衍没有说话，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压抑，埃德温忽然开口：「大概吧，我觉得他大概还会喜欢那个人。」


    玉生烟剧组开机前几天的时候，冯维亲自到顾衍家找上顾衍。


    他来的时候顾衍刚洗完澡，围着一条浴巾就来开门。因为混血的原因，顾衍的身高高达一米九，一米七普通身高的冯维站在他面前需要抬起头才能看见他的脸，气势明显矮了顾衍一大截。更让他心惊胆战的是，顾衍的胳膊上，竟然有薄薄的肱二头肌。虽然不是很夸张，但是足以吓住冯维这种逐渐发福的中年男子。


    「有什么事？」顾衍也不是暴露狂，将头髮上的水擦干，就找了套衣服套上。


    「那个、那个……」冯维结巴了大半天，才找回语言，「我是来找你谈事的。」


    「又是角色的事？」顾衍坐到沙发上，连眼都没抬，「我不是说过了吗？不让。」


    冯维一听，嘴角抽搐，假惺惺道：「顾衍，我在你心里是这种只为这种事找上你的人吗？」


    顾衍给自己倒了杯水，轻描淡写地扫了冯维一眼：「是啊。」


    冯维语噎，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自从顾衍被吊灯砸过后，越发难以交流。他已经习惯顾衍的好说话，如今这个寸土不让的顾衍让他绞尽脑汁又无可奈何。


    他缓了缓表情，喟然嘆息道：「哎，我知道这几年我没管你，你怨我。可你也不想想，你背后有楚二少，什么也不用愁，不需要我费心好的资源就自然到你手中。可白羽不一样，他出生普通家庭，在?????娱???乐????圈???这个浑水里兢兢业业了好几年，也没闯出个名头。好不容易有个出头机会，你就不能让让他吗？你这样，他得多委屈。」


    「那我现在没有楚二少了，你让我把角色让给他，我不委屈吗？」


    「这……」冯维也不知道这是他这个月面对顾衍第几次语噎了，明明以前顾衍很好说话，不争不抢，怎么突然就锋芒毕露，说话针锋相对寸步不让了？


    难道是因为失恋的打击太大？


    算了，反正连楚二少都不要他了，自己何必跟他客气。


    「顾衍，你非要这样，那我就丑话说在前头，你别嫌我说话难听……」


    「我嫌，你还是别说了。」顾衍淡淡地打断他的话，目光直视冯维，「你说他委屈？明星本来就是一个高薪职业，就算是不出名的小演员，生活水平也远远好于现实中的普通人。不过是不相让一个角色，这点程度，算什么委屈？」


    「你你你你……」冯维气得手指着顾衍直抖，气急败坏道，「你是铁了心和我作对对不对？你以为你是谁啊，没了楚二少你算什么东西？不过一条父母双亡的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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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衍的脸瞬间冷如寒冰，如果说他平时面无表情已经够让人心生害怕，现在冷上加冷仿佛连空气都低了几度。冯维被吓得够呛，连连后退，眼看顾衍的手伸过来，他闭上眼，一边胡乱挥动着手臂，一边嘴里叫嚣着：「顾衍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打我我就报警，我倒要看看艺人对经纪人行兇这条新闻发出去别人怎么看你。」


    顾衍颇为无语，拎起他的衣领，像扔小鸡仔一样把他扔出了家门。一个月前他这样对白羽，没想到一个月后同样的事竟然会在冯维身上发生。这两个人性格真配，也难怪会在一起狼狈为奸。顾衍将他一把推出去，垂眸看着不小心摔倒在地上的冯维，淡淡道：「不送。」


    冯维被摔得够呛，气急败坏地对顾衍大喊：「你今天敢这么对我，以后我绝对会让你付出代价。」


    顾衍不以为然，连话都懒得搭理。


    冯维悻悻地从地上爬起来，想报仇又不敢真动手，只能从嘴上找回来：「果然是没人教养的野孩子，也难怪你爸妈死得早。没了楚二少你以为你是谁啊。就算导演护着你你也别想在剧组里好过。我告诉你，制片是我的人，到时候再剧组里有你好看。」


    顾衍自觉得他不可理喻，他的目光落在冯维身上，忽尔笑了：「你觉得，一个连换角都换不下的制片，我会怕？」


    他很少笑，正是因为这样，冯维说不出话来。


    顾衍心生厌恶，扫了一眼冯维，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我听说你们花国有一句话，叫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出言侮辱死去的人，回去的路上我看你还是小心为好。」


    冯维茫然地看着顾衍，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股黑气窜到他的眉心。


    直到冯维离开，顾衍才对着空无一人的庭院，淡淡地说了一声：「多谢。」


    挂在庭院树上的风铃发出「叮铃铃」的声音。


    第4章 对戏


    等剧组开机的时候，顾衍独自前往剧组，意外地发现白羽也在，顶替了原本男二的位置。


    察觉到他惊愕的目光，王导凑过来和他解释：「这个白羽是孙制片的亲戚，孙制片说让他来演玉生烟我没同意，毕竟有你这个珠玉在前。孙制片看我实在不退让，就让我把蓝田这个了角色给他。」


    顾衍点点头，若有所思道：「听说他演技不错，只不过可惜了李恆了。「


    李恆是原定出演蓝田的演员，顾衍之所以记得他，是之前他就和李恆合作过一部戏。其中有一幕戏就是李恆演的角色跳河为岸上的女主採摘莲花的场景。因为女主演技不过关，那场戏cut了好几次，李恆也因此在水中泡了很长时间，导致第二天来剧场的时候又是咳嗽又是摁鼻涕。就算是这样，等到镜头下的时候，他还是一点异样都没有表现出来，尽职地把自己的戏份拍完才被经纪人匆匆送去医院挂水。


    「可不是。」对于李恆这种尽职的演员，王导显然也是打心里喜欢的，因此对顶替了李恆的白羽没什么好脸色。


    白羽也是沉得住气，面对导演明显的不喜也没流露出丝毫不满的情绪，反而更加勤恳地嚮导演请教。第一天拍戏他是第一起床上妆，等导演到的时候他已经化好妆，穿上戏服，在神采奕奕地看剧本。


    和某些还要催着起床上妆的演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导演虽然不说，但是看在眼里，再加上他原本觉得白羽那张脸过于阴柔，可能不适合演蓝田。没想到造型出来，竟然也有那么几分□□。他对白羽的态度逐渐温和起来。


    白羽唇角不动声色地露出淡淡的微笑，别人难以想像他为了这个角色付出了多少代价。虽然结局不是很如意，原本答应好的男主之位变成男二。但是他也不是很在意，他有把握自己可以靠演技压顾衍一头。毕竟从出道以来，他为了出头什么剧本都接，他的演技可是在无数个剧场里摸爬滚打出来的。


    而顾衍呢，出道两年，他的作品也就三部。虽然都是主角，也都热播。但是白羽不用看都知道，顾衍能取得如今的成就，靠的不过是背后楚亦瑜。


    没有楚亦瑜，他算什么。白羽只恨楚亦瑜没在《玉生烟》试镜之前把顾衍给甩了，要不然导演也不会为了试镜时对顾衍虚情假意的夸赞而不好意思换下顾衍，导致如今自己只能演个男配。


    不甘心啊。不过没关系，到时候同台竞技的时候他一定用演技将顾衍压得死死的。


    还在沉思的白羽忽然听见身边传来一道道惊唿声，他诧异地抬起头，就看见顾衍从化妆间中缓缓走出来。


    他穿着一身白衣，黑髮蓝眼，表情淡漠，仿佛从古画中走下来的贵族公子。他周边环绕的工作人员明明都在惊唿围观，却不自觉地为他让出一条路。


    只是这一个造型，白羽就知道自己输了。不管顾衍演技怎么样，当他和自己同台时，观众的视线就会不自觉地被他那张脸所吸引，根本不会关心自己演技如何。


    这是一个看脸的时代。


    白羽心中涌出悲哀，哀痛????娱????乐??圈???这浮华的氛围。有演技的演员却偏偏被这些花瓶压得死死的。


    刚对他露出赞赏的导演此时已经十分欣喜地凑到顾衍身边，表情像中了五百万彩票一样。


    「试镜的时候我就知道你适合这个角色，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完美地契合。天啊，这就是我心中的玉生烟！他从剧本里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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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导演的惊喜，顾衍显得多几分淡然。毕竟和王导合作也不是第一次，他上一次也是这么说的。


    白羽也凑了过来，艷羡地看着顾衍：「顾前辈，你穿这一身可真好看。」


    顾衍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道：「嗯，还行，不过和你比起来的确好看一点。」


    白羽语噎，委屈地看嚮导演，王导却完全沉浸在顾衍和他脑海中玉生烟一模一样的喜悦中，完全没注意到白羽。


    白羽站在一旁，拿起手中的剧本：「顾前辈，我们俩对下戏吧？我今早特意起早看了剧本，还没看到和前辈对手戏的地方呢。想和前辈对下戏加深下印象，等下背台词的时候肯定更容易。」


    看顾衍不说话，他装出难过的样子：「我忘了，顾前辈是很忙的，哪有时间和我这种后辈对戏。我还是继续自己一个背吧……」


    「不是。」顾衍打断他的话，偏头看向他问道，「你没看完剧本吗？」


    「啊？」不明白的语气。


    顾衍眉眼间浮现出淡淡戏嚯的表情：「整部剧我们俩就一场对手戏，那一场我还没台词，我怎么和你对戏？看着你说话吗？」


    白羽：……


    「噗！」刚从化妆室走出来女主的扮演者唐梦正好听到他们完整的对话，噗嗤一声笑出来。


    白羽面色难看，不自然地笑了笑：「那，那我帮顾前辈对戏也行啊。我什么都可以演的。」


    「不用了。」顾衍连看他都不想看，自然是拒绝。


    白羽穷追不捨，问：「顾前辈为什么不答应，顾前辈不想快一点背完台词吗？」


    顾衍拉开椅子，坐在唐梦旁边，连目光都没给白羽：「我已经背完了。」迎着白羽明显不信的目光，顾衍淡淡道：「进组之前把剧本台词背完不是规矩吗？」


    去他么的规矩，他就没听过这种规矩，大多演员都是进组后边演边背的。更何况，他拿到剧本还没到三天，怎么可能背完。


    他将目光投向坐在一旁的唐梦身上，希望她能解释一下剧组并没有这种常识，没想到唐梦却像理所当然一样，看着白羽说：「顾衍说的是对的啊，我也背完了。白羽啊，大概是你以前都是在小剧组演些不重要的配角，不知道这些规矩。没关系，唐姐会提醒你的。」


    看白羽无语的表情，唐梦心底发笑。她浸淫????娱????乐??圈???多年，什么样的牛鬼蛇神没看过，白羽这种段位的在她眼前还远远不够看。更何况，如果白羽只是为了表现自己她也不会拦着，可他偏偏来那么早，衬托得其他晚来的演员跟不敬业似的。


    就像她，明明是准时来的，却还被导演说了几句，让她好好跟白羽学学。虽然只是玩笑，杨梦真是气在心里都不好说出来。


    剧本她自然没背完，不过唐梦也不怕被拆穿，因为她说的也算是事实。大剧作的戏虽然没要求，但是主演一般都会提前背好。毕竟一天就是几十万的经费，要是因为你一个拖延你得被导演恨上。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圈子，你被一个导演恨上，基本上在整个导演圈名声都臭了。以后想接戏，就难多了。


    所以在抵达剧组之前，唐梦就将剧本背得个七七八八。


    听了她的话，白羽脸色微变，却还是保持着笑意，很诚恳道：「我的确不知道，多谢杨姐教导。」


    「没什么，毕竟要和你拍对手戏的是我，你好我也好。」杨梦这次是真的佩服白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笑容，也真是能屈能伸。


    「车来了，我们走吧。」顾衍起身对杨梦说道，杨梦点点头，跟在他后面上了剧组的车。


    焚完香，祭祀过土地公，《玉生烟》剧组就正式开拍了。


    《玉生烟》讲述的是少女阿暖和异族少年玉生烟相知相遇相爱相离的故事，其中穿插着江湖朝廷的恩怨情仇明争暗斗。值得一提的是，由于编剧的恶趣味，男二的名字叫蓝田。


    故事起始于一场平凡的邂逅。少女阿暖因为姐姐要嫁给自己的心上人而离家出走，和美貌的姐姐相比，少女阿暖相貌平凡甚至算得上丑陋。在一次被抢走盘缠还被山贼嫌弃长相后，阿暖蹲在路边气得直哭。


    就在这个时候，道路旁高高的树上传来笑声。阿暖擦干泪，抬起头，气沖沖地大喊：「谁在那里，有本事下来！」


    蓁蓁树叶中，一个白色的身影跳了下来。


    阿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他容貌出众，在阿暖短短的十五年里，从来没看过比他更好看的人。更让她惊奇的是，少年的那双眼睛是和天空一样的蓝色。她眼睛一眨不眨，许久才小心翼翼问：「你……你是神仙吗？」


    少年歪了歪头：「神仙？这是你们中原人的名字吗？可真难听。我叫赛德克，你可以叫我玉生烟。」


    「玉生烟？你的名字可真好听。」阿暖泄气地垂下头，「不像我，长得丑名字也难听。」


    「你叫什么？」少年好奇地问。


    阿暖犹豫片刻：「我叫阿暖。」听养大她的乳母说，她出生的时候正是一年最热的时候，他父亲本来准备叫她唐热，被祖母嫌太男孩子气，怕她承受不住，才改成唐暖。她没有说出姓，是因为不想再和自己的家族有任何牵扯。


    没想到却得到少年称赞：「阿暖？这个名字很好啊。我最喜欢暖暖的太阳了，和你一样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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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暖心中一暖，怔怔地看着眼前漂亮的少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是第一个夸自己可爱的人，阿暖觉得他比她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还要美。她低下头，看着脚尖，忐忑地问：「我没有家了，盘缠也被山贼抢走了。你、你可不可以收留我一段时间？」


    少年欣然同意，阿暖欣喜地跟在他身后。两个人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山道上响起。


    「刚才我被山贼抢劫，你为什么不救我？」


    「我倒是想啊，可你看我这么柔弱，我能怎么办？」


    ……


    少年情怀尽是诗。两人携手在江湖闯荡，认识了很多的朋友，喝过很多的美酒。不过一年的时光，阿暖觉得活的比过去十五年的岁月还要精彩。


    可是好景不长，这一年，在阿暖十六岁生日的前一个月，玉生烟说要回族取礼物来送给阿暖，让她留在原地等他。在他离去的一个月里，阿暖和她年少时的心上人蓝田相逢。


    此时的她已经和玉生烟屡遭奇遇，武功大进，在江湖上已经小有名头。因为怕被别人嘲讽外貌，常年幕离遮身。她从围攻的杀手中救出蓝田，蓝田并没有认出她，在感谢她的救命之恩后说明自己的险境请求她送自己回京。


    阿暖犹豫了，想起玉生烟的嘱咐，可到底抵不过对蓝田十几年的思慕之情。她答应了蓝田。


    在路上他们又遇到多次的袭击，最兇险的那次是在离京城不过十里的梅花林里。阿暖深受重伤，却还是拼死保护蓝田。在她背后再次被刀砍中，身体支撑不住倒在地上时，蓝田的救兵终于赶来。


    她安心地趴在冰冷的泥土上，意识朦胧间感觉自己的幕离被人拿开。随后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王爷，要救她吗？」


    「原来是她，唐家的那位二小姐。」多少次在她耳边温柔呢喃的男声第一次变得冷淡，「唐家那位德艺双馨的大小姐已经死了，若是救她，怕是唐简会硬让他这个二女儿嫁给本王。本王的襄王妃，决不能让这么一位无盐女担当。十五，我们走。」


    天上应景地飘起雪花，仿佛想将地上的一切罪恶覆盖，梅花林里的梅花清幽通透，地上的人儿心寒彻骨。


    她怕是要死了。阿暖心想。如果丑就算是原罪的话，她只能期盼下辈子自己生得美一点。


    可她到底没死。就像天底下所有的话本那样，玉生烟跨越千山万水找到她，背着她求到隐居的圣手毒医面前，救活了她。


    可阿暖的心早已死在那个下雪天，她开始经常和玉生烟争吵起来。


    在一次争吵后，玉生烟气极，问她容貌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阿暖愤怒地向玉生烟大吼，你又不是我，你生下来就这么好看，你怎么知道我心里的苦楚。


    玉生烟什么话都没有说，目光哀痛地看着她，许久才静静地转身离开。


    阿暖独自一人坐在落雨的屋檐下，圣手毒医走到她身后，问她想不想变美。


    阿暖毫不犹豫地点头。


    圣手毒医又问道，什么代价都愿意吗？


    阿暖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阿暖不知道毒医做了什么，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镜子中的自己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有着绝大多数女人都没有的美貌。


    当毒医将她送出谷时，阿暖问他，玉生烟呢？


    毒医笑了笑，告诉她玉生烟已经回族。


    阿暖问：「他……有给我留什么话吗？」


    毒医摇摇头：「他对于你，无话可说。」


    阿暖怅然若失地离开了，等她回到家时，她父亲眼中闪过惊艷，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拥有绝世之姿的女人竟然是自己那个离家出走的丑女儿。


    阿暖被父亲换了个身份，成了唐家自幼被寄养在乡下的么女唐珍。赏花会上，襄王蓝田对她一见钟情，很快，阿暖就嫁入襄王府，成了独受宠爱的襄王妃。


    三年后，襄王被封为太子，她也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可她的心里总是失落落的，好像缺了一块。


    直到那一天，太子设宴。一个戴着面具的刺客横空出现，当他的匕首和阿暖随手从身旁侍卫身上抽出来的长剑相撞时，他清如海水的蓝色眼睛中闪过惊愕。


    他身形一顿，就是这一瞬间，周遭的侍卫汹涌而上。


    他被乱刀砍死，身体缓缓倒在阿暖面前。


    太子皱眉指挥着下人将刺客的尸体拉下去，抱着自己心爱的太子妃问她可受到惊吓。阿暖挣开他的怀抱，失魂落魄地走到刺客的尸体面前，颤抖着掀开刺客的面具。


    面具之下，是张没有人皮的脸。


    阿暖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她耳边响起当年玉生烟在毒谷问她的那一句。


    「容貌对于你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阿暖，不管你长成什么样，我都是喜欢你的。」


    阿暖想告诉玉生烟她也是喜欢他的。


    可是，他死了。


    第5章 开拍


    剧组角落里，顾衍和唐梦在闲谈。顾衍和唐梦王导早年都是因为一部剧相识，三个人关系一直很好。


    唐梦笑着跟顾衍说：「我当时一看着剧本，就这剧播出来女主和男配肯定招黑。也就是男主是你，导演是王导，要不然我才不来做这陪衬。」


    因为是自己好友，顾衍表情也变得柔和几分，跟着打趣道：「哪里，明明这角色也就唐视后你出来演才不会有人骂。你的人气，你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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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梦笑了笑。年前她刚拿了视后，对于喜欢演戏的她来说这是最好的荣誉。


    远处，白羽远远地看着唐梦和顾衍。大概是因为他站得太久，站的位置唐显眼，王导终于忍不住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纳闷问：「白羽啊，你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白羽收回眼，低着头，露出苦涩的笑，「我只是羡慕顾前辈和唐姐感情真好。他们俩懂的好多，现在一定是在交流拍戏的经验，可惜我和他们不熟，凑过去也插不上话。」


    「都是从不认识开始的，他们俩认识也快两三年了，感情的确不错。唐梦不是还会做甜品吗，最近顾衍还在跟着她学哈哈哈哈……」


    「学做甜品？」白羽没想过顾衍看起来那么冷漠的一个人还会喜欢甜食。


    「是啊，还不是那个……」王导忽然停住，懊恼在眼中一闪而过，岔开话题道：「白羽啊，你要是想找他们聊就去继续去找他们，别只傻傻地站在一边看，太孤僻了也不好。」


    白羽：……


    他说的明明是顾衍和唐梦排外，为什么王导会觉得是因为他孤僻。


    白羽感觉这个剧组就没有一个听得懂人话的，心好累。


    他努力保持微笑，貌似虚心地问：「导演，我今天听说剧组有规定，进组之前要把台词全背完，是真的吗？」


    王导惊讶：「啥，什么时候有这么贴心的规矩了，我怎么不知道？」


    白羽垂下眼，黯然神伤道：「原来没有这种规矩啊，今天顾前辈和唐姐都这么说。我还信以为真，以为因为我是从小剧组过来的，才不知道这些规矩。」


    「哎――」虽然不知道这种事有什么可难过的，可看着白羽伤心的样子，作为一个导演，王导还是尽职地安慰道：「可能他们要求比较高吧。」


    「是他们要求高，还是只是对我的要求高。」满是苦涩的声音。


    「肯定是对自己啊。」王导不假思索地说，「就是因为他们敬业，我才选他们做??男??女????主角的。白羽啊，这点你就是不如他们。要不然，也不会同样是出道两年，他们俩已经声名鹊起你还是默默无闻。你刚才不是还说他们俩懂得多吗？既然这样，他们说的规矩你就照做呗，以后去剧组之前先把台词背完。这部考虑到你是空降的，我给你十天的时间好了，毕竟从把完整剧本给他们到进组开拍也就十天左右的时间。」


    「……好。」


    王导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肩：「年轻人，就是要奋斗。就这样说定了，十天后我检查。」


    「谢谢导演……」


    远远看着他们俩互动的唐梦凑到顾衍身边，因为距离的原因他们俩听不见白羽和导演的具体谈话。唐梦问道：「你就不担心他跑到导演面前跟导演告状？」


    顾衍神态平和，扯了扯唇角：「他说话弯弯绕绕的，王导是个直性子。就算他想告状，估计王导也听不出来，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


    唐梦不信，恰巧刚才在白羽他们旁边的工作人员路过，唐梦把他招过来问他刚才导演和白羽在聊什么。等工作人员复述完，唐梦不由地向顾衍伸出大拇指，佩服得五体投地：「你猜的可真准，这也太神奇了。」


    顾衍低着头笑了笑，哪有那么神奇。刚才导演和白羽虽然离他们都远，在正常人听觉范围之外。


    可他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正常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从他出生时起他就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树枝上的唱歌的精灵，在地下的啪啪打铁的矮人，翅膀掠过天边的巨龙，隔壁???妖???娆??的女巫姐姐。顾衍小时候懵懂，有一次差点被精怪骗走，还好埃德温及时赶到，把他带了回来。


    从那以后，埃德温就将他看的紧。直到他满十八岁，偶尔得到了父亲的日记，才知道自己的父亲叫什么，是哪国人，才会不远万里来到父亲出生的国度。


    没想到会遇到楚亦瑜，又会发生那么多事。


    回忆过往，顾衍神色不由恍惚。唐梦见了，也默默地不打扰他。忽而传来导演的声音：「顾衍，唐梦，过来了。」


    一般剧组开拍的第一场戏都是选比较简单的一场，争取一遍过，不ng。


    王导却反其道而行，选择阿暖和玉生烟初遇那场作为开拍的第一场戏。


    场务给??男??女????主调整造型时，白羽站在导演旁，羡慕地看着顾衍：「顾前辈可真好看，我以前只看过他??现??代?????装的样子，从来没想过他古装也这么有气势。」


    王导嘿嘿一笑，像是自己被夸了一样的得意：「那是，???娱???乐???圈?????长得好看的明星多了去，但是像顾衍这样自带气场的却没几个。你有没有发现，他说话的时候在他身边的其他工作人员都会不由自主地放轻声音。再加上他混血儿的外表，辨识度很高。我看他啊，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白羽沉住气，佯装不解地问：「顾前辈气场这么强大，可剧中的玉生烟前期却是个活泼开朗的少年，这样演出来不会有违和吗？」


    「演员演员，要演得什么都像自己那还叫什么演员。你就站在我身边看好了，等下一开拍，他绝对和变了个人似的。」


    「哦。」白羽乖乖地站在导演身边，心底却是不信的。再怎么变，顾衍那张面无表情跟打了玻尿酸一样的面瘫脸怎么可能忽然变得有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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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衍唐梦你们俩好了没有？」导演朝两人方向喊道。


    顾衍转过身，点了点头，唐梦则俏皮地嚮导演眨眨眼。


    顾衍抬起眼比量着他身前的这棵大树，轻轻一跳，双手攀住树枝的同时两脚一抬。还没等白羽回过神来，他已经隐藏在层层叠叠的树叶中。


    「厉害吧。」导演笑呵呵地说，「所以说年轻人还是要多锻鍊，有时候对拍戏也是有好处的。白羽啊，你看你这单薄的身体，要跟你顾前辈学学啊。」


    躺着也中枪的白羽：「……好。」


    唐梦不愧是出道两年就拿到最佳女主角，被封为视后的女人，导演一声「action」，她立马进入状态，大颗大颗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从眼眶中滚落出来。


    「可恶的山贼，该死的山贼，我哪里长得不好看了，你们眼睛长来是装饰的吗？」她气得直踹身边的树，忽而，神色大变，擦干眼泪抬起头，气沖沖地大喊：「谁在那里，有本事下来！」


    一阵声，顾衍从树枝上飘落下来。没错，是飘，不是摔，也不是跳。他身姿轻盈，表情从容，衣袂飘飘，宛如天神一样降临在唐梦面前。


    白羽一阵恍惚，也难怪剧中的阿暖把顾衍错认为神仙。设身处地，若是当时站在顾衍演得玉生烟面前，怕是他也会误以为这位是从九天之上而来的仙君。


    唐梦在最初的惊艷之后，小心翼翼地说出剧中的台词：「你、你是神仙吗？」


    「神仙？」顾衍歪着头，眉宇间有初出江湖少年特有的懵懂，「这是你们中原人的名字吗？可真难听。我叫赛德克，你可以叫我玉生烟。」


    「玉生烟？你的名字可真好听。」唐梦泄气地垂下头，「不像我，长得丑名字也难听。」


    ……


    一场戏拍完，全场工作人员寂静无声，不知道谁带头鼓掌，全场澎湃，掌声雷动，夹杂着导演激动的大喊：「太，太棒了！简直完美，你们俩太棒了！」


    白羽心有不甘也跟着鼓掌，正好助理过来，指了指手中白羽的手机。白羽和在一遍遍回放视频的导演打了声招唿，走了过去，找了个安静的地方：「餵？」


    「小宝贝，今天拍戏怎么样？」


    听到电话那边的声音，白羽莫名地打了个寒颤。他捏紧手机，暗暗告诫自己不要慌，他还没有和这个男人翻脸的资本。


    白羽平復下心情，装出惊喜的声音：「孙总，你怎么给我打电话？」


    「呵呵，剧组今天开拍，我有事没赶过去，没看到小宝贝真是太遗憾了，今天没见特别想你。」如果只听这温柔的声音，绝对会想不出男人在床上喜欢玩的手段会有多恶劣。


    「我也想孙总。我真的特别谢谢孙总，要不是孙总，我还在那些小剧组跑龙套，哪能来演男二。」


    「不用谢不用谢，我们俩谈什么谢。」孙志国笑吟吟地说，「对了，你今晚应该住在剧组的宾馆里吧？」


    白羽身子一僵，可是进组住在剧组是基本的规矩，更别说孙志国还是这部剧的制片，自己就算想撒谎也骗不了他。白羽只好说：「是，我是住在剧组。」


    「我今晚有空。」暗示性十足的话。


    白羽打了个寒颤，为难道：「孙总，我明天还要拍戏，你看……」


    「这部戏要拍两个多月，你不会要让等两个月吧？」电话另一边传来不高兴的声音，「白羽，你该不是以为这个角色我给了你就收不回来了吧？不说别的，王导昨天还在和我念叨着为什么要把李恆给换下来。」


    「没。」白羽绝望地闭上眼，「孙总你今晚来吧，刚才是我煳涂，说错话了。」


    「嗯。」还是老大不高兴的声音。


    白羽又哄着说了几句话，才把电话那头的男人哄高兴。


    挂上电话，白羽狠毒的目光落到被导演缠着的顾衍身上。


    为什么有人什么都不做就能得到别人想要又得不到的东西？容貌也好，演技也好，就连找到的金主，都比自己好？


    看着顾衍那张堪称完美的侧脸，白羽忽然想起顾衍和楚亦瑜已经分手。


    他已经没有靠山了。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唇角缓缓露出一抹渗人的微笑。


    第6章 算计


    第二天上妆的时候白羽迟到了。


    当他一拐一拐地出现在视线里，王导颇为无语：「我不是再三提醒过不要迟到吗？」


    「导演，不好意思，下次不会了。」白羽低着头语气诚恳地道歉。


    王导却还是不满意，他走到白羽面前：「到底怎么回事？昨天刚夸过你今天就迟到，你这不是打我脸吗？」


    白羽低头挨训，沉默不语，等导演又训斥几句气差不多消了的时候才轻轻地说：「对不起导演，昨天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今早起来不方便所以迟到了。」


    导演愣了一下，打量着白羽的腿，脸色缓了缓：「没问题吧？要不今天你歇着，让你助理送你去医院看看？」


    「没关系的，不能为我一个人耽误大家。等今天拍完我再去。」白羽摇了摇头，拒绝了导演的提议。


    导演露出动容之色。


    「还耽误大家，他戏份很多吗？」唐梦悄悄凑到顾衍耳边吐槽，环顾左右确定没人注意这边，才继续说道：「他说他那腿是摔的，我看不是。我昨晚失眠，出门透气的时候看见孙制片进了他的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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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制片？」顾衍对这个名字有印象，毕竟冯维提过，王导也说过孙制片想把他这个角色给白羽。「他是白羽的亲戚？」


    「亲戚？」唐梦不屑地笑了笑，「什么亲戚，床上亲戚吧。」


    「他们是那种关系？」顾衍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那种关系，要真只是那种关系我也不会这么看不起他。」唐梦翻了个白眼，撇嘴道，「孙制片在那方面有怪癖，喜欢玩别人不玩的花样。我听说他曾经把高尔夫塞进个小艺人那里，结果取不出来。最后送到医院救治的时候，还上了报。白羽真是想红想疯了，和他混在一起。」


    顾衍感觉奇怪，唐梦也不是那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和他成为好友。他语气不变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生存的方式。他想要得到，必然要付出，只不过这代价惨痛一点，但也不至于到让你看不起的程度。」


    唐梦眼中闪过嫌弃和厌恶：「如果只是普通的你情我愿我当然不会看不起。可孙制片他有老婆的，他老婆是个特别温柔善良的人。白羽明知道他有老婆还往他身边凑，这是普通的包养关系吗？这是小三！我看到他们俩我就觉得噁心。」


    唐梦说着说着激动起来，眼眶都微微发红：「要不是薇薇身体不好，我早就告诉她了。那个人渣，他凭什么得到薇薇的爱。」


    「薇薇？你认识……孙制片的老婆？」


    唐梦点点头，冷静下来，道：「嗯，我们俩小时候是邻居，后来她家发迹了她就搬走了。不过我们俩一直有联繫。我进????娱??乐?????圈????薇薇也帮了我不少，要不然我一个没身份没背景的人哪能在????娱??乐?????圈????这么混的水里至今干干净净。」


    「看起来你们俩感情很好。」顾衍道。


    「嗯。是很好，非常非常好。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惜我只是她的好朋友之一。」说到这唐梦的神色黯然下来，不过她很快就恢復过来，忿然作色道：「孙志国那个混蛋，花着薇薇家的钱，还在外面玩弄小明星。等我有机会，我一定要教训他。」


    她说这话时，除了表情认真，头顶还升起怨气，黑色的怨气和她身后突然出现的男鬼连接在一起。眼看着那个男鬼要上唐梦的身，顾衍不动声色地拉了唐梦一把。


    唐梦不察，一个趔趄，不过有顾衍扶着她并没有摔倒在地。她抬起头，茫然地看着顾衍：「怎么了吗？」


    顾衍摇摇头：「没什么。」他解下左手的转运珠，套在唐梦的右手上：「你不是一直很喜欢这个吗？为了感谢你告诉我这么多，这个送你好了。」


    唐梦拨弄着红绳最中间的那颗转运珠：「这不是你最喜欢的吗？怎么送给我？」


    顾衍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嘿，难怪有人说别人的东西是最好的，以前它在你手上的时候我觉得天底下的转运珠都比不上，现在在我手里，我感觉――」她伸出手打量，最后摇头评价：「也不过如此嘛。」


    顾衍被她的话弄得哭笑不得：「好了，唐大明星，好歹也是你喜欢过的东西，就当看在我面子上，让它在你手上呆个几天。」


    「嗯，好吧，我会天天戴着它的。」唐梦装作很勉强的样子点点头，忽而笑出声：「开玩笑啦，我超喜欢，会戴着的。」


    转运珠戴上的一瞬间，唐梦身上的怨气就被驱散消失。顾衍看着那个男鬼露出茫然的表情，然后像是才发现唐梦身边的人，目光从唐梦那边移到顾衍身上。


    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像忽然意识到什么，闭上嘴，低落地垂下头，默默地飘走。


    顾衍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


    一天的拍摄很快就结束了，导演和副导在商量着明天的计划，美术指导和场务在勤快地布置场景，几个闲暇的工作人员凑在一起谈起自己最喜欢的电视节目。


    白羽苍白着一张脸走到顾衍身后，声音低低的：「顾哥。」


    顾衍本来在和几个演员闲谈，闻言转过身：「怎么了？」


    白羽温声道：「我和助理谈好了，他等下送我去医院。正好冯哥上次开车不小心撞到护栏上，受了伤也在医院。顾哥你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吗？」


    他说的冯哥指的是两个人的经纪人冯维。


    顾衍自然拒绝，冯维出车祸在他的意料之中，甚至有他推波助澜的成分在里面。就凭冯维当日在院子前跟他说的那些话，自己对他已经没什么情分可讲了。


    白羽也没真指望顾衍去，毕竟顾衍和冯维争论的事他也是知道的。他过来和顾衍提及，为了就是在众人面前展示顾衍的冷情。经纪人出车祸受伤，艺人却丝毫不关心，这种人一看就不值得相交。


    就算顾衍察觉到他的意图，跟着他前去他也不担心。反正到时候见到冯维被噁心到的是顾衍，不是他。不管顾衍怎么选择，他就乐见其成。


    他装出很失望的样子：「冯哥没看到你，一定会很伤心。」


    顾衍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白羽想再接再厉，抬起头对顾衍说话，却跌进顾衍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里，仿佛自己内心所有的龌龊想法都被看清。他愣了愣，身上冒出冷汗，低下头：「顾前辈，既然你不去我先走了。」


    「嗯。」顾衍点点头，等白羽走远了他忽然开口，「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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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羽纳闷地转身看他。


    顾衍走到他身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开口：「你说，你身体里，那个震动的东西是什么？」


    白羽如坠冰窟，勉强笑道：「顾前辈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顾衍收回目光：「没什么，只不过，有些代价值不值得，我想你应该考虑清楚。」


    白羽不清楚顾衍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清楚的知道顾衍此刻对自己说话的态度是多么高高在上。他凭什么这么说？他没有遭遇过自己遭受的一切，他凭什么在那指点江山？


    白羽扯了扯嘴角，低垂着头掩盖自己的情绪：「顾前辈，我真的很不舒服，先走了。」


    说完他也不待顾衍回话就匆匆离开，上了助理开来的车。


    在车上，助理找他谈话，他第一次没有言笑晏晏地回话。


    白羽闭上眼，脑海里只有刚刚顾衍高高在上的眼神。挨着座椅的地方不停地震动，让他难堪极了。


    他捏紧拳头，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把顾衍拉下来。他倒要看看，若是顾衍落到自己这个境地，还怎么骄傲。


    冯维车祸的时候伤到腿，只能躺在病床上，看到白羽他很惊讶：「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剧组吗？」


    「冯哥。」白羽强忍着噁心，坐在病床旁的凳子上，附身依偎在冯维那肥胖的身上，贴在他的胸膛上，「我听说你受伤了，特意请假出来看看你。」


    冯维欣慰地摸了摸他的头髮：「我就知道，就你对冯哥最好。」


    他受伤这几天，手底下的艺人除了白羽没一个来看他的，更令他生气的是，他打电话叫家里的婆娘来照顾他，那女人也只是冷笑。


    呸，什么玩意。要不是他，她能过上现在这么富足的生活吗？要不是顾忌到他那位牛高马大的大舅子，他早就和她离婚了。


    还是白羽贴心，在剧组拍戏还请假出来看他，在床上也听话。


    想到这，他低下头，亲昵地吻了吻白羽头顶。等白羽抬起头，他才发现白羽苍白的脸色。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白羽低垂着眉眼：「没、没什么。」在冯维的再三追问下，他才犹豫着开口：「昨晚孙先生到我房间来了。」


    白羽是冯维送到孙志国身边的，孙志国在床上有什么性癖他也是一清二楚的，闻言紧张地说：「受伤了？上药了吗？我给你看看。」


    白羽沉默地脱下裤子，跪在病床上。


    冯维看着那些鞭痕倒吸了一口冷气，在把黑色的按.摩棒抽掉后，黄白交加的液体滴落在医院的盖被上。


    「这、这是？」


    白羽难堪地闭上眼，声音努力维持平静地说：「他说不想下床去卫生间，索性就在我那里尿了。」


    毕竟是和自己上过床的人，又十分乖巧懂事。冯维到底心疼他，将他搂进怀里，唉声嘆气道：「哎，你先忍忍吧，等你以后红了你就好过了。」


    两行泪从白羽紧闭的眼里流出来，就算他自己也有点分不清自己是在真哭还是在假哭，在冯维怀里瑟瑟发抖，牙齿打颤地说：「冯哥，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了，有时候我真想拿着一把刀把他给杀了，一了百了。」


    「哎。」冯维除了安慰他，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如果孙先生能有新的目标就好了。」在他的怀里，白羽轻飘飘的声音传来。


    新的目标。对啊，有新的目标白羽就能少受点苦了。可是他手底下的艺人孙先生都看过，除了白羽谁都不满意。


    一时之间，他也找不到比白羽更合适的人选了。


    对，对了，有一个。冯维很快想到对他恶言相向的顾衍。反正他现在已经没有楚二少罩着，他比白羽相貌条件更好，要是把他送到孙先生面前，孙先生一定会对他更感兴趣。


    至于顾衍可能不答应的情况，冯维完全不担心。身为一个经纪人，他多的是办法用药迷倒顾衍，然后把顾衍送到孙先生床上。再拍点照片，不怕顾衍不同意。


    这种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他有信心。


    冯维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安慰着怀中柔弱懂事的白羽：「放心吧，我已经想好代替你的人选了。你很快就不会受苦了。」


    白羽低着头低低地应了一声，还没等他说什么，冯维就急不可耐地吻了吻他的唇角，用急切的声音说：「白羽，我的小宝贝，冯哥好多天没见你了，这里还硬着呢，你要不要帮冯哥解决一下。」


    第7章 质问


    白羽等了一个多月，都没看见冯维有什么动静，而自己也联繫不上他。


    眼看着孙志国在床上玩的花样越来越多，白羽终于沉不住气，跑到顾衍面前，貌似不经意地提起：「顾前辈，冯哥给你打过电话吗？我联繫不上他了。」


    顾衍眼都没抬：「打过。」


    白羽放下心来，松了口气：「顾前辈，冯哥和你说什么了吗？」


    「不知道。」顾衍翻过一页剧本，在心底琢磨下一场戏。在开拍之前先在脑海里琢磨戏中的场景是他的习惯。


    「怎么会不知道？」白羽愕然，声音不自觉地提高。


    顾衍抬起头，没有温度的目光落到白羽身上，嗓音冷淡：「他给我打电话，我不想接，就挂断了。结果他一天给我打十几个电话，嫌烦，我就把他拉黑了，有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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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可以拉黑经纪人？！」


    顾衍好笑，将剧本搁置在桌上，问道：「有什么不可以？」


    「你是艺人，艺人难道不应该讨好经纪人吗？」白羽瞪圆了眼。


    「嗯？」顾衍没想到白羽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他想了想，确定自己没有重生回大清。手支在椅子的扶手上，顾衍抬起眼，懒懒道：「他靠我赚钱，我为什么要讨好他？就算是讨好，也该是他讨好我。」


    白羽咬了咬唇，低下头楚楚可怜道：「顾前辈，我也只是担心你，怕你被卡资源。毕竟你现在已经没有楚二少作为依靠了，不能随便得罪人的。」


    「是吗？那你说我该怎么做？」顾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白羽在心底犹豫，他摸不准顾衍到底在想什么。从认识顾衍开始，他就没猜透过顾衍的心思一次。顾衍就像一只万花筒，千层百面纷繁复杂。你每投去一眼，以为自己看的是真实的，到最后只发现那不过是他的一面。


    可想把顾衍拉下水的执念太重了，白羽没忍住，对顾衍说：「毕竟冯哥是管我们的，顾前辈你和他交情好一点总是没错的。他要是找你，你也该搭理他的。」


    「搭理他，然后呢？」


    「然后……」白羽也说不上来。


    顾衍站起身来，重重地将剧本往身前的圆桌上一扔：「既然你自己也说不上来，那麻烦你以后也不要来烦我。不要以为你喊我一声前辈，我们俩就很熟。」顿了顿，顾衍补了句。「有这个时间你不如好好琢磨一下自己的演技。听唐梦说，你演的蓝田，好像……」


    顾衍没说全，可却让白羽觉得遭受莫大的侮辱。


    他抬起头，倔强地看着顾衍：「顾前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什么叫做『怎么可以』？」顾衍侧目望着他问，「你今天问了我很多遍这个问题，如果非要我解释的话，那我就直接告诉你好了。因为我叫顾衍，我有底气这么说，这么做。你有什么不满，欢迎你拿出实际行动来报復我，而不是在这像个懦夫一样磨磨唧唧。」


    白羽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眼角的余光忽然发现王导走过来，而顾衍的方向是看不见的。


    他一下冷静下来，心扑通扑通地跳着，拿出平生最大的演技目光悲切地看着顾衍：「顾前辈，我这么尊重你，你为什么总是侮辱我？」


    「侮辱？顾衍你做什么啦？」导演大大咧咧地走过来，一脸八卦。


    白羽刚想说，就见顾衍冷漠着脸语气平平地复述了刚才的话：「我让他不要来找我，有这时间不如琢磨下演技。我不喜欢他，不想看见他。让他与其在这磨磨唧唧，不如拿出实际行动来。」


    白羽委屈的目光移到王导身上。王导摸了摸鼻子，看看泫然欲泣的白羽，又看看冷着一张脸的顾衍，演技来来回迴转了好几次，才小声地说：「我觉的顾衍好像说的没错，白羽你是该好好琢磨演技。」


    「可以前的导演明明说我演技很好。」听到王导的话，白羽终于忍不住反驳。


    连顾衍演技都夸的王导，怎么可以质疑他的演技。他可是正正经经在剧组演过两年戏的人，而顾衍呢，拿得出手的不过就三部戏而已。


    这还是他第一次当面反驳王导，王导一愣，半天才道：「可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啊，你以前只是个小配角，稍微出彩点就行。而现在，你演的这个男二，是很重要的角色，对你演技的要求当然比以前高。」


    白羽不能接受王导的说法，想到王导和顾衍关系一直很好，他觉得自己大概明白王导针对自己的原因。


    他像一只落败的天鹅一样垂下头：「导演，你根本不懂，我为这部戏付出多少，你……」


    「难道只有你在付出吗？」顾衍忽然出声打断他的话，白羽抬起头看他，就看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一个剧组，二百多个工作人员，几十位演员，大家都是早起晚归，谁也没有搞特殊化。你说你付出多，你怎么看不见，在你拍完一天的戏份回到房间的时候，工作人员还在忙来忙去。你拍戏的空隙时间可以休息，而他们呢？他们还要跟拍别人的戏份。就连导演，一天到晚，你见他停过吗？他们明明比你更累，比你更苦，薪酬还没有你的零头，可他们说过什么吗？」


    「有些事情，原本就是自己的责任。你在叫苦之前，究竟有没有想过，你付出的，真的算多吗？」顾衍说完这句话后，就沉默地站在一旁。


    「我是演员，你拿他们和我比算什么意思？他们比得上我吗？」白羽觉得自己真的是气疯了，才毫无顾忌地在导演面前说出这些话。话一说出口，他就反应过来，表情微愣：「王导，我不是这个意思。」


    「哎，没事。」王导摆摆手，他本来就是不斤斤计较的人，不但没在意白羽的话反而安慰他，「气极了什么话都说的出口，我也有过，我能理解。」


    白羽刚放下心来，就听见顾衍冷冷地补刀：「正是气极，所以说的才是真话。白羽，这才是你真正想说的吧？表面上装成善良友爱，和剧组的每一个人关系都很好。其实在心底，谁也瞧不起。你这种人，太虚伪，没有人会想和你深交。」


    白羽简直气疯，顾衍简直是仇人专门派来气他的，如果说刚才他还能装委屈的话，现在他已经完全装不下去。要不是导演就在旁边，他早就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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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羽咬咬牙，努力平復心情，「顾前辈，你凭什么这么说？不管是对人还是演戏，我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那好，我问你，你和孙制片有什么关系？」


    白羽一愣，嘴唇颤抖，面色变得苍白，不自然地撇开眼：「我、我和他没关系。」


    对于他的话，顾衍嗤之以鼻：「我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演技好？难道就因为你这说哭就能哭的本事吗？你说你和孙制片没关系，你当大家都是瞎子吗？是以为大家看不见孙制片进你的房，还是以为大家看不出你走路姿势不自然的原因？」


    「你的事，剧组里的人都心知肚明，大家都知道你是靠谁进来的。所以，以后，麻烦你不要再端着一副我演技力压群芳，只是你们这群人不懂得欣赏的姿态。真的，很难看。」


    白羽脑袋一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和孙志国的事情已经在剧组人尽皆知，他将求证的目光投向王导，只见王导缓慢地点点头。


    王导尴尬地说：「其实我也一直想说来着，白羽，以后你和孙制片花样玩少点，不要影响白天的拍戏。蓝田是个高傲冷漠阴险的皇子，被你演得，说话做事跟整天夹着???菊???花?????似的。」


    白羽感觉自己的自尊被一片一片地剥夺在地，践踏进泥土，化作尘埃。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他刚进????娱????乐???圈?????的时光。那时候的他志得意满，怀揣着成为巨星的路跟星鸿娱乐签约，被分到冯维手下。


    可残酷的现实和经纪人一次又一次的性骚扰让他眼前一片黑暗。


    直到他真正放下身段，解开衬衫，情况才一点点好起来。


    当冯维介绍的男人冲进他身体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心里什么东西消失了。


    那种感觉，和现在好像。


    他浑身哆嗦起来，只感觉浑身发冷，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我去接电话。」他低着头，避开顾衍和王导可能的目光，匆匆跑离这个地方，接起电话：「餵？」


    「是白羽先生吗？你好，我是海华区的刑警，在我们辖区内发生一起命案。据调查，被害人冯维在一个月前曾与你有过联繫是吗？」


    ……


    直到挂断电话，白羽才反应过来冯维死了。


    他的心中一片茫然。


    冯维死了，谁来帮他对付顾衍。


    第8章 绑架


    冯维死了，死于谋杀，因为地处僻静少有人来往。直到半个月后他老婆想起很久没看见他，找不到他匆匆报警，警察四处搜索才找到他的尸体。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事发地的监控居然全部坏掉，现场因为连绵的几场细雨，证据被破坏得一干二净。警察感觉无从下手，万幸的是死者家属并不着急，也没上警局催，他那个老婆还笑眯眯地安慰上门的警察：「警察同志，知道你们平时辛苦，我这事，不急，不急。」


    死了人都不急。要不是因为死者家属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警察都要怀疑是他妻子谋杀的他。


    事情闹得很大，顾衍也听说了。听到这消息他咦了一声，冯维明明应该一年后醉酒驾驶出意外车祸而死，怎么会提前一年死于谋杀。


    就算是他霉运缠身，也不该如此。


    还没等顾衍想明白，他就再一次见到冯维。


    ――准确来说，是冯维的鬼魂。


    他跟在一个年轻人身后，浑浑噩噩的模样，浑身已经半透明，看起来过不了半个月就要消散。


    顾衍的目光落到那个年轻男人身上，他身材高大，目光坚毅，一顶鸭舌帽遮住半边的脸，穿着黑色的t恤，手上戴着和t恤一样颜色的手套。


    顾衍拉过身边的工作人员，指着年轻男人问道：「那人是谁？新来的演员吗？」


    「不，不是，是新来的送饭小哥。原来的老闆前几天走路的时候一不小心跌进坑里摔伤了腿，就新招了个员工特意给我们剧组送饭。小哥说他从小就对导演这个职业特别好奇，问导演能不能跟在我们导演后面看看。导演看他的确能说点有关编剧导演方面的知识，人也能吃苦耐劳，有意培养他，就说只要他不拍照可以跟在后面看。这不，人就留在我们剧组了。」


    顾衍点点头，道谢后就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那个黑衣男子身上，黑衣男子似乎有所察觉，警觉地抬起头四处张望，因为顾衍的位置比较偏僻，他并没有发现顾衍。


    不过虽然男子没发现顾衍的视线，唐梦倒发现了。她凑过来：「怎么了，你一直看着送盒饭的小哥干什么？」


    「没什么。」顾衍收回目光，端起桌子上的茶杯。


    唐梦也跟着瞧了几眼，不满地嘟起嘴说：「虽然他长得还行，但是我估计他认识孙志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肯定不是个好人，你可要小心他。」


    「这和孙制片又有什么关系？」顾衍好奇问。


    「我跟你说你可不能告诉王导。」在顾衍点头后唐梦才继续说，「中午没吃饱，我就偷偷去他那再领一份盒饭，结果孙志国也在那，然后我就发现他给孙志国的盒饭和我们的不一样。孙志国吃的时候我偷偷看了一眼，那菜色比你和我的都好，一看就很好吃！」


    「……」顾衍：「唐梦你还记得你在王导面前说过为了上镜绝对不会多吃一口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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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梦：……


    唐梦：「所以我才让你不要告诉王导啊！」


    两人插科打诨了几句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不过第二天领盒饭的时候，顾衍观察了一下那位小哥，发现他动作麻利，眼神冷酷，虽然帽子遮住半边脸，但是也可以看得出来长得的确不错。


    在递给任何人盒饭的时候他都是微抬下头就收回目光，可当孙制片来领盒饭时，他却和孙制片说了几句话，孙制片还笑着回他。孙制片虽然名字像上个世纪六十的人，本人却才二十七岁，长相斯文，鼻樑上架着的金框眼睛平添几分读书人的儒雅气质。平时说话也是慢条斯理，不急不躁，举止更是得体。


    要不是听唐梦说，哪怕是顾衍第一眼，也看不出这么一个人竟婚内出轨，在床上有那种癖好。


    「今天是虾仁，你说你不喜欢剥壳，所以我是剥完壳再放进来的。」


    「谢谢你。」


    「没什么。」送盒饭的小哥似乎是害羞，低下了头，「毕竟你以前帮过我。」


    对于他说的在公交车上自己帮他解围，孙制片其实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如果不是自己真的曾经帮过他，他又为什么会每天为自己特意烹制便当呢？


    吃着和别人不一样的盒饭，孙制片罕见地在剧组呆了半个月，这一天送饭小哥忽然没来。孙制片怅然若失，心底空落落的似乎少了什么，连以往床上的游戏似乎都不能满足他。他一看到白羽，脑海中浮现的就是送饭小哥的那张脸。


    这在过往的二十七年的记忆里都是没有的。他出身微寒，家里姊妹兄弟有五个。从小到大，他都知道他想要什么，要怎么样才能得到。他习惯在父母面前扮演乖巧的孩子，在老师面前扮演听话的学生，在妻子面前是贴心的丈夫。


    有时候他都分不清自己是谁，所以当他第一次对着爬上自己床的小明星施虐的时候，他首次感到做自己的快感。


    他沉迷于那种快感，似乎眼前的人越痛，他的心就越畅快。


    而现在，这种感觉，也弥补不了他心中见不到送饭小哥的失落。


    第二天第三天都是老闆，不是小哥，孙制片这才发现他对小哥一无所知。他没忍住，问老闆原来的那位怎么没来。


    老闆告诉他，因为自己伤好了，可以来送饭了，准备把原来的小哥辞了，这几天让他先在自己家餐馆帮忙。


    孙制片扶了扶眼镜，抿抿唇没有说话。晚上老闆回去的时候，就被两三个混混围住暴打，不得不躺在医院休息。


    来剧组的又变成送饭小哥。


    孙制片的唇角翘了翘，这天他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离开，而是等所有人都散了才问小哥：「你叫什么名字？」


    「仇赋。」送饭小哥沉默许久，才回道。


    「仇？这个姓倒是蛮别致的。」孙制片赞赏道。


    送饭小哥没有说话。


    孙制片张张口，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在一片沉寂中，他觉得自己的心荡漾得更厉害。想到了什么，他开口道：「你在餐馆工作，也住在餐馆吗？」


    「没。我住在自己的出租屋。」


    「哦。」孙制片点点头，到嘴的话却说不出口。


    还是仇赋抬起头看他，大概是因为帽子的缘故，孙制片看不出他的表情。仇赋开口道：「我住的地方离餐馆有点远，每天把车开回餐馆需要自己走回出租屋。孙先生，你愿意送我吗？」


    「啊？」孙制片先是茫然，很快反应过过来，痛快地点头，「好啊。」


    仇赋住的地方很偏僻，低矮拥挤的房子让孙制片想起不好的回忆。如果不是因为仇赋，他根本不会来这里。


    「到了。」仇赋打开灯。


    孙制片看着眼前狭小的出租屋，他扫了一眼，发现只有一个人生活过的痕迹，心情微微放松。


    两个人目光对视，似乎都知道等下会发生什么。在仇赋的注视下，孙制片感觉自己的脸一点一点变热。


    「我觉得我要洗个澡。」孙制片说。


    「一起洗吧，等到了八点房东就会把热水停了。」


    孙制片点点头，狭小的出租屋里卫生间自然也不大，两个男人站在里面难免拥挤。你挨着我我挨着你，仇赋索性把孙制片搂在怀里。


    「你知道要发生什么，是吗？」热气在耳边萦绕。


    孙制片胡乱地点点头。


    当仇赋的手指伸进去的时候，孙制片身子一僵，他从来没有屈居人下过。他心底有几分抗拒，可抬起眼看着仇赋坚毅的轮廓，他的心倏然变得柔软。


    如果是仇赋的话，他在下面似乎也没有关系。


    他任着仇赋开阔疆土，软成一团趴在仇赋身上。记忆的最后，是脖子被针一样的东西刺了一下，然后他就陷入了昏迷。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下身撕裂一样的疼痛，双手被绑在身后动弹不得，眼睛被布一样的东西缠住，什么也看不见。


    他心底焦急，第一反应是和他在一起的仇赋，他在哪，他怎么样，出声道：「仇赋，仇赋？」


    一个嘶哑的男声在他耳边响起：「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关心你那小情人。」


    孙制片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他呢？他怎么样？你不要动他，我很有钱，你要钱我给你，你别动他。」


    空气沉默了五六秒，孙制片才听到那个嘶哑的男声继续说道：「他怎么样和你没关系，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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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制片却急了，他的双手双脚被绑住，只能像虫子一样蠕动着往声音的来源处爬过去。


    他用头蹭着那个男人的双腿：「求求你，求你不要动他。你要是要钱的话，我真的多少都能给你。」


    孙制片感觉自己的下巴被掐住，被迫抬起头，头顶飘来那个男人不屑的声音：「钱？我不需要钱。你如果想救那个人，就给我好好听话。」


    孙制片忙不迭地点头。他感觉一个炙热的东西被塞进自己的口中，然后滚烫的液体冲进自己的口中。


    「咽下去。」他听见那个男人冷酷的声音。


    第9章 再遇


    顾衍从噩梦中惊醒，一身冷汗。


    说是噩梦也不恰当，在梦最初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和楚亦瑜，自己紧握着他的手，两个人在清冷的月光下前行。圆月倒映在水中，夜莺隐藏在黑暗中歌声嘹亮，天边的萤火虫星星点点，风吹开飘荡的芦苇。


    他牵着楚亦瑜，一步一步地向前走。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也许，梦中的自己只是在享受此时和爱人身处于天地间除了花鸟鱼虫外的寂静中。


    他看见自己回过头回望楚亦瑜，楚亦瑜却忽然变了脸色。他挣开顾衍的手，冷冷的目光落到顾衍身上：「顾衍，你不要再缠着我了。你跟我说你喜欢我，我很苦恼你知道吗？」


    梦中的自己目光变得茫然，像个孩子一样站在原地，看着楚亦瑜的身影越走越远。月光沉寂下去，萤火虫也被寒风吹散，整个梦境被黑暗笼罩。


    他站在梦中，维持着刚才被楚亦瑜甩开的姿势，像是在等着谁，可是谁也没有回来。


    顾衍就从这无边的黑暗中惊醒，一口气灌下半杯凉水，才觉得心情稍微平静下来。


    他走出房门，发现今天外面也是月夜。月色朦脓，霜华正好，蛐蛐在唱着不知名的歌，顾衍在月光下向前走。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剧组所在的宾馆地处偏僻，昏暗的灯光影影绰绰地洒在路上。


    顾衍看见一个男人，他倚在路灯旁，一个红色的亮点在他食指和中指间闪烁。当顾衍的影子投到他脚下时，他漫不经心地抬起头，看了过来。


    月光下那张脸和梦境中的一模一样。


    ――是楚亦瑜。


    不管是二十五岁的顾衍还是二十岁的顾衍，都有两个多月没见过楚亦瑜了。这么长的时间，是他认识楚亦瑜以来绝无仅有的。顾衍压下心中的波涛汹涌，淡然开口道：「你怎么到这边来了？」


    「飙车。」楚亦瑜言简意赅地回答了顾衍的问题，他刚准备将烟往嘴上凑，遽然想起顾衍最不喜欢烟味，将手中的烟掐灭，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才抬起头，「路过这，嫌闷得慌，就下车逛了一会儿。」


    顾衍回头往自己来的路上看，发现这里正好可以看见自己的房间，知道楚亦瑜是来看自己的，又看着散落一地的菸头，明白楚亦瑜站在这的时间，绝对不会是他所说的一会儿。


    顾衍看明白了，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只看着楚亦瑜：「现在很晚了，不安全。」


    楚亦瑜「哦」了一声，然后问：「所以你要送我回家吗？」


    顾衍唇动了一下，许久才开口：「我明天还有工作，不能送你了。」


    楚亦瑜又「哦」了一声，像是不在乎。他的目光落到顾衍左手上，倏然愣住，追问：「我送你的转运珠呢？」


    「送人了。」顾衍语气不变道。


    「送给谁了？」楚亦瑜紧盯着顾衍的眼睛，似乎在辨认他是否在撒谎。


    「你认识的，唐梦。」顾衍淡淡答道。


    楚亦瑜又「哦」了一声，他没有再说什么，顾衍也没有开口。


    不知道站了多久，楚亦瑜忽然开口，像是赌气又像是控诉：「你以前很宝贝那个转运珠的。」


    他看着顾衍，又重复了一遍，「你说你很喜欢，因为那是我第一次送给你的礼物。」


    顾衍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沉默片刻：「你都说了，那是以前。」


    「是啊，以前在乎，现在不在乎，所以宝贝的东西可以轻易送人了。东西都这样，更何况是人呢？是不是？」迷醉的桃花眼看着顾衍。


    顾衍没有回答，楚亦瑜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他笑了笑：「看来是了。」


    「你车在哪，我送你回去。」气氛太过压抑，想尽早摆脱的顾衍提议道。


    「没有车。」楚亦瑜凑到他面前，拽住他的衣领强迫他看向自己，一字一句道：「你给我听好了，没有车，飙车是骗你的，下来走走也是骗你的。顾衍我后悔了，这两个月我很想你，我不想和你分手。」


    大概是因为靠得太近，楚亦瑜身上的酒味也更浓了，顾衍觉得这酒气似乎也要把自己熏醉。顾衍的目光凝在他脸上，看不出情绪，淡淡道：「你喝醉了。」


    「喝醉？」楚亦瑜放开他，目光灼灼，眼底仿佛烧着一把火：「我没有醉，我很清醒。」


    顾衍没有说话。他心里想过无数次当他再遇到楚亦瑜时他该说什么话，他甚至像演戏一样模拟过。他是个演员，可当真遇到楚亦瑜，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演不出来。


    沉默已经是他最好的演技。


    楚亦瑜又垂目道：「我到底多不好，才让你转头就将我送的东西送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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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只是想说这些吗？」顾衍避开他的问题。


    「不，当然不是。」楚亦瑜挑了挑眉，「我像是只会说说的人吗？」


    顾衍不解地看着他。


    「我来找你干我。」


    顾衍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楚亦瑜，楚亦瑜却挑衅地回了他一眼。


    「我说了我后悔了，我不要和你分手，我要和你上――」


    眼看着他又要说出惊世骇俗的话，顾衍慌忙止住他说话的嘴，却很快整个人都僵硬住。


    楚亦瑜在舔着他的手心，看他没反应，得寸进尺地开始舔舐顾衍的手指。不一会，他就含着顾衍的手指挑衅地看着顾衍。


    温润的口腔。不知道想到什么，顾衍倏然收回手。


    「你起反应了。」楚亦瑜低低的声音，「你要是想，这里也可以，反正又不是没有做过。喂，你往哪跑――」


    「回宾馆。」顾衍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楚亦瑜气得咬牙切齿，却还是恨恨地说了一声「假正经」，就跟了上去。


    第10章 搜查


    顾衍醒来的时候下身在一个温暖的地方。


    他一下反应过来，神智瞬间清醒，掀起被子看着趴在自己腿上的楚亦瑜无奈地说：「你在干什么？」


    昨晚的确太晚，楚亦瑜又一副半醉不醉的样子，顾衍不忍心，没想到早上就发生这种事。


    楚亦瑜抬起头，酒醒的他恢復了平日的轻佻，桃花眼微微往上勾：「几个月没和小东西见面了，想和它打声招唿。」


    顾衍无语，先不说他那里不小，就说楚亦瑜这打招唿的方式，「……有你这样打招唿的吗？」


    楚亦瑜眨了眨眼，得意地笑了笑：「用嘴打招唿……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顾衍无言以对，眼看着楚亦瑜又要低头「打招唿」，连忙阻止他：「我要去上妆了，你先睡会，等下给陈伯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早餐我会让饭店送到房间里，你吃完再走。」


    楚亦瑜懒散地爬起来，随意地披着薄被坐在床上抬头看着顾衍：「我不想吃早餐，我只想吃你的。」


    「……」顾衍：「不要总说这种话。」


    「我当初也不说这种话的啊，是谁一周七天非要拉着我在床上做六天才让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现在假正经什么？」楚亦瑜不屑地撇了撇嘴，像是忽然想起来，他开口道：「对啦，我是说真的，你什么时候请假去下我公寓一趟。我都两个月没做了，快憋不住了。」


    顾衍：……


    虽然是事实，但是这样的口气说出来总感觉自己是逼良为娼的色.情狂。


    顾衍：「你可以找女人。」


    「哪有什么女人。」楚亦瑜叫屈，「当初是你逼着我把那些关系断得一干二净，现在好了，不想要了就直接把我推给别的女人。我真是委屈死了。」


    「……」顾衍推开他，平淡地陈述道，「那我现在不拦你了，你可以恢復你以前的那些关系。」


    楚亦瑜一愣，抬头看顾衍：「你真不要我了？」


    「嗯。」顾衍转过身，假装收拾东西，应道。


    顾衍盯着桌面发呆，那天早上楚亦瑜丢下一句「我真是疯了才来找你」匆匆离开后，顾衍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其实之前两个月顾衍也是这么过来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中却莫名地烦躁。拍戏的空余时间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早上和楚亦瑜的对话，以至于唐梦过来他都没发现。


    唐梦似乎背后拿着什么东西，磨磨蹭蹭地坐到了顾衍的旁边，手在顾衍面前晃了晃，发现顾衍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才出声：「喂，顾衍，顾衍。」


    顾衍回过神，看向她，疑惑问道：「怎么了？」


    唐梦支支吾吾，表情很是纠结，半天才艰难开口问道：「顾衍你染髮了吗？」


    「没有，怎么了？」这些天他一直在剧组，根本没有时间染髮，唐梦怎么突然问这个。


    「既然没有染髮，为什么你头顶……有点绿啊？」


    顾衍的第一反应自己头上没有什么绿的东西，很快反应过来。他神色自如抬眼看向唐梦，自然问道：「发生什么了吗？」


    「呃……你自己看吧。」唐梦纠结片刻，把藏在身后的报纸递给顾衍。


    顾衍微垂着头，一目十行地看完。


    唐梦看他面不改色的模样，拿不准他的想法，小心翼翼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顾衍将报纸放回桌面，转头问道：「你怎么突然有兴趣看这种娱乐新闻？」


    「额……其实是王导给我的。话说你真的没事吧？」


    「没事。」顾衍又重复了一遍。


    「哦。」唐梦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顾衍，又看了眼桌子上差点被捏碎的报纸，决定把那句「你真的真的没事吗」给咽下去。


    顾衍跟剧组请了个假准备外出，往停车场走的时候意外地遇到来送饭的小哥。莫名地，顾衍注意到小哥身后的鬼魂已经由一个变成两个，除了冯维，另一个顾衍也认识。


    正是上次那个试图上唐梦身的男鬼，只见他跟在小哥后面，眉宇间忧心忡忡。


    顾衍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心中疑惑，直到路过窗户玻璃倒映出他的相貌，他才突然恍然大悟。


    虽然气质完全不同，但是细看的话，可以看得出送饭的小哥和那个男鬼长相相似。想起唐梦和他说过的话，顾衍表情变得凝重，在询问剧组工作人员孙制片最近的动向后，他回到片场用从场务那借来的笔记本坐在角落里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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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星」「高尔夫」「医院」


    他输入这三个关键字，很快一篇有关小刚出道新人因为下.体高尔夫球取不出来被送往医院的新闻就跳出来。


    他点了进去，不出意料的，新闻里的那个小明星正是那个试图上唐梦身的男鬼。


    眼角余光的不经意一瞥，顾衍意外地发现这个小明星竟然和他一样都是冯维手下的艺人。想到白羽的经歷，顾衍大概猜明白这个叫高扬的小艺人曾经遭遇过的一切。


    为了出名被经纪人送到有**癖好的投资人床上，结果因为高尔夫球取不出来闹得人尽皆知，星途尽毁。被逼入绝境后选择自杀，灵魂飘荡在这个世上。


    顾衍顿了顿，放在滑鼠上的停顿了片刻。事实似乎如他所猜测的那样，他却并不想再继续查找下去。他想起在工作人员所说的孙制片最后一次到片场的日期，那天，他好像看见孙制片和送饭小哥一起往停车场走。


    不过，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不过都是身外之人罢了。


    在清除浏览的痕迹之后，他关上电脑，准备离开。


    第11章 感情


    没想到会在停车场门口遇到送外卖的小哥。


    戴着口罩的小哥似乎没预料会遇到顾衍，朝着他点点头算是打声招唿。顾衍也回以点头示意。


    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跟在小哥身后浑浑噩噩的冯维像是突然惊醒一样，他双眼瞪大地看着顾衍，声音满是寒颤：「顾衍，是他，是他杀了我！」


    顾衍面不改色走过，恍若未闻。


    飘在一旁的高扬本来因为冯维的话神色变得紧张，在察觉顾衍并没有听到冯维的话后表情才放松下来。而送饭的小哥对此一无察觉，朝饭店老闆的车走去。


    高扬连忙跟上，却忽然心有感应，朝身后看去。身后，顾衍站在阴影之下，面无表情。本以为看不见鬼魂的他却正好在高扬回头的那一剎那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片刻后，顾衍移开目光。


    明明什么都没发生，高扬却觉得心中一冷。


    顾衍开车在通往市区的路上，很快停在一家酒店面前。说是酒店，但是由于酒店实行vip会员制，更像是私人会所。楚亦瑜是这里的会员，而他和楚亦瑜来过这，门口的门童眼熟他，在拒绝门童的泊车服务后，顾衍顺利地将车开进了停车场。


    他看着窗外，心想自己应该下车了，然后再面不改色地走到楚亦瑜所在房间的楼层。如果报导是真的，当看到楚亦瑜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画面，他大概可以真的死心了。可他没有，他开始冗长而沉默地坐在狭小地坐在驾驶座上发呆。


    他像是明白自己在想什么，又像是不明白。明明想放弃的是他，可喜欢楚亦瑜的也是他，这一刻想证明的是他，不敢上去的又是他。


    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他在心底问自己。一阵敲车窗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沉思。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算是熟悉的脸。


    「真的是你啊。」沈桥的声音很是欢快，「我记得这车牌号是你的。」


    顾衍和这位楚亦瑜的酒肉朋友并没有太多交集，只是隐约记得他是沈家的二少爷。冷淡地点头算是打招唿后，顾衍就没有再交谈的准备。没想到沈桥却像是没感受到顾衍的冷淡，兴致勃勃地开口道：「你是来抓姦的吧！」


    顾衍：……


    沈桥眉飞色舞，眼中全是兴奋，嘴上却假装安慰顾衍：「哎，你也看了报纸是吧？虽然你和楚二的关系不对等，但是想想你被戴绿帽子我还真心疼你。哎对了，那都是昨天晚上的事，现在已经中午，我们还能逮到他们俩吗？」


    顾衍：「我们？」


    「对啊，你该不会不准备让我去玩……不，我是说你难道不需要我帮你撑场吗？走啊走啊，一起上去。」沈桥看顾衍无动于衷，利落地从车外把车门打开，然后要拉顾衍出来。顾衍坐在驾驶座上，任凭他拉着手臂不动如山。


    「你放开，我自己下来。」僵持片刻后，顾衍妥协了。


    「好啊好啊，快走吧。」沈桥脸上露出开心的微笑，不过和他的激动比起来，顾衍显得格外面无表情，好像这件事和他无关一样。


    沈桥按下了电梯的门，回过头看着顾衍：「对了，如果等下如果正好抓到你准备怎么办？」


    「你觉得我能怎么办？」顾衍不答反问。


    「当然是……」沈桥忽然哑口，歪着头想了片刻，嘆了口气，「哎，好像你也不能做什么？」


    顾衍没说什么，沈桥倒是自己嘀咕起来：「说起来好像你只能算楚二的一个小情人。」


    「……」顾衍。


    电梯门很快就开了，沈桥直接走进去，然后才发现顾衍半天没进来。「怎么啦？」


    「一个小情人？」顾衍重复了一遍沈桥的话。


    「咳咳。」沈桥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假装咳嗽了几声，「那啥，我就私底下开玩笑开惯了，习惯把这种被金主包养的叫小情人，跟性别无关的，你别在意。」


    「一个小情人，你的意思是，你还认识他别的小情人吗？」顾衍抬起眼看沈桥。


    「没有没有没有的事！」沈桥立马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没有就没有，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顾衍瞥了他一眼，态度冷淡地走进电梯。


    沈桥心里泪流满面，大哥我哪是激动，我是被你那饱含杀气的一眼给吓的。楚亦瑜，你到底到哪找的小情人，怎么这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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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衍不想说话，沈桥被他看了一眼，也罕见地老实下来，没有说话。等电梯停在了十二层，两人一起下了电梯，楚亦瑜常住的客房就在这。


    「要我去敲门吗？」沈桥问。他心里想的是如果是顾衍去开门的话，楚亦瑜可能会警觉，然后把小情人藏起来，而他的话楚亦瑜就不会警觉，然后他和顾衍就可以逮个正着。想到楚亦瑜到时候惊慌失措的脸色沈桥就想笑。


    嘿嘿，朋友不就是这么用来坑的吗？


    「不用。」顾衍淡定地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我有房卡。」


    「你怎么会有这个？」沈桥有一瞬间怔住。


    「有什么问题吗？」顾衍扫了他一眼。


    「呃……」沈桥不知道怎么解释：「给别人申请自己房间的房卡很麻烦的。再说，一般来这里玩都是为了……呃，为了放松，应该不会特意再去申请一张房卡给别人……吧？」


    他说的含煳，顾衍却猜出他话中隐含的意思，却什么也没说。顾衍垂眸看着灯光下自己拖长的身影，淡淡开口道：「你去开门吧。」


    「哎，好。」沈桥下意识地答应了，狗腿地接过房卡，直到走到房间门口才反应过来，心中暗自奇怪：「哎，为什么他说的我就要听啊？」


    沈桥正准备开门，门却突然一下打开。他吓了一跳，定眼就看见楚亦瑜从门后走出来，抬起眼冷冷地越过自己看向顾衍。


    沈桥悄悄地扭头看了眼顾衍，又将目光放回楚亦瑜身上，正纠结怎么开口，就听见楚亦瑜开口说：「你们俩在我房间门口磨磨蹭蹭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沈桥脱口而出。


    楚亦瑜一个白眼差点翻上天：「有监控的，大哥。」


    沈桥这才想起来为了安全，每个房间门口都按了闭路监控，也就是说他和顾衍在门口聊了这么久全被楚亦瑜看见了。


    为什么有种偷鸡不成反而蚀把米的感觉？


    沈桥还没从纠结的小心态里走出来，就听见楚亦瑜冷冷的声音：「你来干什么？」


    沈桥刚想说是顺路，就发现楚亦瑜余光都不在自己身上，他顺着楚亦瑜的目光看去。


    顾衍站在橘?????黄???色???的灯光下，身姿挺拔面无表情，亦是语气冷淡：「顺路。」


    「呵。」楚亦瑜冷笑，挑眉道：「顺路到我这里来了？」


    「嗯。」波澜不惊的声音，差点让沈桥真的以为顾衍只是顺路了。


    真不愧是做演员的。


    沈桥心里感慨，就看见楚亦瑜冰冷的视线转向自己：「那你呢，也是顺路？两个人拉拉扯扯在房间门口拿着房卡都只是顺路？」


    「呃……」面对楚亦瑜杀人一样的目光，沈桥差点哭出来，「我真的只是顺路啊。」只不过看见顾衍兴致来了拉他来抓姦。


    「呵。」楚亦瑜又是讽刺地一声冷笑，笑得沈桥心底拔凉拔凉的。


    「你们想做什么你们自己清楚。」楚亦瑜凉凉道。


    沈桥差点想坦白从宽，抱着楚亦瑜大腿哭道「兄弟我错了我不该带你马子来抓姦」，就听见楚亦瑜咬牙切齿：「沈桥，朋友之妻不可欺你知道吗？」


    沈桥有一瞬间懵了，很快反应过来，指着顾衍不可置信地问楚亦瑜：「你该不会以为我和他是……是来开……」开房的吧？


    楚亦瑜挑眉：「难道不是？」


    沈桥差点哭出声来，指着天发誓：「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


    楚亦瑜的目光明显不信。


    沈桥向顾衍求救：「兄弟，你快解释啊！」


    顾衍：「解释什么？这不是事实吗？」


    沈桥懵了，不是明明是他和顾衍来抓楚亦瑜的奸，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楚亦瑜的眼神变得要杀人一般，沈桥真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我真没有！我哥找我，我先走了！」沈桥慌忙丢下一句解释，落荒而逃。


    楚亦瑜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才倚在门框上偏过头问站在眼前的顾衍：「进来吗？」


    顾衍什么也没说，走了进去。


    空荡荡的房间一览无余，茶几上的菸灰缸里有零散的几个菸头。


    见他的目光落在菸灰缸上，楚亦瑜没说什么，躺在沙发上，从身后摸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待烟雾吐尽才开口道：「我记得你最不喜欢别人抽菸。」


    顾衍没说什么，坐到了楚亦瑜前面。


    看他这样，楚亦瑜索然无味，将菸头掐灭，随手扔到菸灰缸里。


    「你不会就打算一直在这我这里坐着吧？」楚亦瑜开口问。


    顾衍还是没说话，楚亦瑜心情烦躁，拉了拉衬衫的领子：「随你，我去洗澡了。」


    他还没走几步，右腕忽然被拉住，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拉进顾衍怀里。楚亦瑜下意识起身，却被顾衍环住腰根本起不来。


    「别闹，我刚起，一身酒味。」楚亦瑜皱着眉说。


    顾衍还是什么都没说，楚亦瑜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就发现他的目光一直盯在自己脖子上。


    楚亦瑜勐地想起昨天喝醉遇到以前的熟人，被她拉拉扯扯，脖子上好像也被啃了一口。


    楚亦瑜下意识想遮住那个吻痕，解释道：「不是，这个是她……」


    他忽然住口，想起自己和顾衍也算是彻底分手，也没什么可解释的了。他颓然放下手，撇过头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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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迟疑的态度仿佛印证了报纸上的报导，顾衍揽着他腰的手越收越紧，紧到楚亦瑜觉得自己唿吸都变得困难。


    许久，楚亦瑜感觉顾衍将头埋进自己的脖子里，很久，才听见他的声音：「这是第二次了。」


    第二次？什么第二次？


    楚亦瑜茫然。


    直到被顾衍解开衣服放在床上，楚亦瑜才反应过来：「喂喂，我还没洗澡，浑身都是酒味，这样你都下得去手吗？」


    顾衍埋头不语，直到□□得神志不清，楚亦瑜忽然想到：


    他们俩，应该算是和好了……吧？


    第12章 故事


    楚亦瑜是被饿晕过去的。


    再次声明一次，是被饿晕过去的，绝对不是被顾衍干晕过去的！毕竟他算起来已经一整天没吃饭了，饿过去不是很正常。


    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屋里没有开灯，楚亦瑜从床上坐起，茫然了快一分钟，才想起来昏迷前发生的事。


    他原本以为顾衍已经走了，直到爬下床艰难地开了灯才发现顾衍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


    「你还在啊。」楚亦瑜吓了一跳。


    「嗯。」顾衍应了一声。


    「你还好吧。」楚亦瑜看他表情不对，关心地想伸手摸他的额头，却被顾衍躲开。


    「没事。」顾衍看着楚亦瑜目光冷淡说。


    「哦，那就好。」气氛有些尴尬，楚亦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去洗澡啦。」想来想去，楚亦瑜只好这么说。


    「好。」顾衍点点头，眼看着楚亦瑜转过身朝浴室走去，他忽然开口：「我和沈桥没什么。」


    楚亦瑜一愣，回过头道：「我知道啊。」像是怕顾衍不放心一样，楚亦瑜补充道：「我相信你。」


    「嗯。」顾衍应了一声，直到楚亦瑜走进浴室才闭上眼，手搁在额头上，喃喃道：「我是疯了吗？不是下定决心不再牵扯。」


    他起身欲走，想了想将楚亦瑜给自己门卡留在茶几上，才转身离开。


    等楚亦瑜走出浴室，就发现房间里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只有茶几上多了一张房卡。


    顾衍用着几乎飙车的速度赶回剧组宾馆，一个拐弯过后他却忽然踩下剎车，面色不善地转过身看着坐在自己后座的鬼魂：「你到底跟到我什么时候？」


    高扬吓了一跳，咽了咽口水，认真地看着顾衍问道：「你果然能看见我对吧？」


    顾衍没有回答他，高扬却很肯定：「当初我站在唐梦身后就觉得不对，现在想想当时一定是你阻止了我吧？」


    看顾衍还是不搭理他，高扬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诚恳地求道：「顾衍，自从我死后谁都看不见我，只有你，只有你能看见我，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了。」


    「帮什么？」顾衍疲惫地揉了揉眉头，「趁我心情不好，赶快说。」


    高扬眼前一亮，很快又黯下去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孙制片的状态很不好，他四肢被捆，下身隐秘的地方不知被什么东西塞满，双眼的布带就没解开过。


    昨晚那人在床上把他平时爱玩的花样玩了个遍，孙制片从来没想过，他喜欢的那些，被承受的一方竟然会那么痛。


    他早上醒来的时候低烧，那个人给他餵过药后就离开了。不知道是忘记还是故意为之，他并没有堵住孙制片的嘴。孙制片躺在床上，可以听见门外偶尔传来其他人的说话声。只要他大声求救，别人就能知道他的处境破门而入救他。


    可他并没有这么做，也许只是为了保全自己罢了。


    就这样被发现，会上新闻的，被薇薇知道了他就全毁了。


    他是这样告诉自己的。至于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门外传来脚步声，孙制片趴在门上侧耳倾听，小心探问：「是你回来了吗？」


    回应他的却只有开门声，那个人越过他走了进来。


    虽然没有声音，但是孙制片却很肯定是他。他听着那个人走进屋，才出声道：「我很不舒服，你能把捆我的绳子解开吗？」


    伴随着冷笑，孙制片听到那个男人冷冰冰地说：「解开你的绳子，你觉得我有那么蠢吗？」


    孙制片没有说话。他听见倒水声，那个男人问他：「喝水吗？」


    孙制片迟疑地点点头，冰凉的水从头上倾倒下来。


    「喝吧。」冷漠的声音。


    孙制片不知道该哭该笑，不知道该不该感谢那个人没直接倒滚水。不过发烧了一天他的确渴了，伸出舌头舔着唇边的水珠。


    不知道哪点触怒了那个人，被踢了一脚。


    「喝水就喝水，这么骚干什么？」男人冰冷的声音似乎透露不悦。


    孙制片委屈，但是想他什么也没说。


    渴就渴呗，反正暂时还渴不死。他挪了个位置，继续委委屈屈地蹲着。


    结果又被踢了：「让你喝水你不喝，你什么意思？」


    泥人尚有三分脾气，更别说他身居上位已久，孙制片忍无可忍，反驳道：「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男人哑然，许久，孙制片感觉水滴落在自己的唇上，同时传来男人冷冰冰的声音：「喝吧。」


    孙制片本来就口干舌燥，连忙将水珠咽下，顺着水滴的落下来的方向，他的唇触碰到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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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那个人的手指，原来他是将水倒在手上餵自己。


    孙制片迟疑片刻，顺从地舔上男人的手。


    男人的手僵了一刻，很快孙制片就听见头顶上传来嘲讽的声音：「真贱。」


    孙志国闭上眼，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就算不是男人说，他也觉得现在的自己挺贱的。但是他很快就收敛起笑意，抬起头哀求道：「我真的好疼，你能不能把绳子解开。」


    空气陷入寂静，许久，孙制片才感觉男人俯下身，帮自己把绳子解开。


    「料你也玩不出什么花样。」男人不屑的声音。


    孙制片摸索着地面爬到他身前，说是爬，其实也没几步。他扶住男人的裤脚，抬头问：「和我一起的那个人呢？」


    「你还有闲心关心别人？我看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比较好。」男人讥讽道，厌恶地撇过头，不想看他。


    「他不一样。」孙制片神色黯然道。


    「怎么不一样？」男人讽刺地问。


    「我喜欢他。」空气陷入沉默，孙制片再接再厉道：「我是真的喜欢他，不管他做什么我都愿意接受。」


    他抱上男人的腿，缓缓地将头挨着那人的膝盖：「我喜欢他，不管他做什么，都没关系的。」


    回应他的是男人的一脚：「滚，这种话你和他说去，和我说什么？」


    他这一踢毫不留情，孙制片本来就体弱，咳嗽了几声，才道：「你不就是他吗？」


    男人不说话。


    「你不就是他吗？」孙制片又重复了一遍，抬起头。他的眼睛被遮住，目光却仿佛透过黑布落在男人脸上。


    「是你对吧，仇赋。我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会觉得你用了变声器，我就听不出来你的声音？」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许久，孙制片才听到男人冷冷的声音：「你猜到了？」


    「是。」孙制片犹豫地伸出手，怔了征，收回手摘下覆在脸上的眼罩。


    男人没有阻止。


    孙制片抬起眼看他，墨黑色的眸子嵌在苍白的脸上格外显眼：「你到底是谁？」


    男人没有说话。


    孙制片问：「仇赋应该不是你的名字吧，你不在的时候我想了想，这个名字倒过来念就是。你……你是故意接近我的吧？」


    男人点点头，垂下头看他，道：「仇赋的确不是我的真名，我姓高，本名高赋。」


    「高赋？」孙制片默默地在心底念了一句，没有再说话。


    看着他的表情男人似乎很是失望：「怎么，听到这个名字都没有想起什么吗？」


    孙制片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男人冷笑，一字一句道：「既然记不清，那我就给你一个提醒好了。我的弟弟，他叫高扬。」


    孙制片却还是想不起。


    高赋终于放弃，他的脚踩在孙制片肩上，低下身强迫孙制片看向自己：「怎么，床上玩弄过的人太多，连我说出名字都记不清了？」


    孙制片微微侧首：「都是我情你愿的事，我为他们提供资源，他们陪我玩些花样。有舍有得，我为什么要记得那些人。」他顿了顿，「你只是因为这样就来找我报復吗？」


    「只是？」高赋的瞳孔勐地放大，抓着孙制片肩膀的手也倏然收紧，惹得孙制片痛唿出声。


    高赋闻言一惊，下意识放开孙制片站起身来，似乎是不满意自己的举止，他冷笑道：「也是，死的不是你，你当然不在意。你到底知不知道，就因为你，因为你害得高扬他声名狼藉，害得他不得不离开他最喜欢的演艺事业，才导致他最后郁郁寡欢死于自杀。」


    孙制片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高赋逼问他道：「怎么，知道是自己的错，连辩解都不想了吗？」


    孙制片道：「我还是那句话，都是我情你愿的事，我不觉得自己有错。」


    「你情我愿？要真是你情我愿我会来找你吗？孙志国，你给我听清楚了，他是被灌了药送到你面前的。」


    孙制片一愣，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茫然，他看着高赋道：「我不知道。」


    高赋道：「你不知道？我还以为你会说什么，没想到你竟然这样说。不是我说你，你这个藉口找的也太可笑了。人躺在你面前，有没有被下药你看不出？」


    孙制片沉默，他知道他就算解释高赋也是不信。事实上他是真的不知道，他从来不会关心在在自己面前床伴的状态，甚至很清楚，因为自己的恶劣手段有些人会为了减少疼痛特意在来之前吃些助兴的药。


    高赋的弟弟，也许，也被他当成那种情况了吧。


    他不想解释，也没有能力解释。说到底，高赋的弟弟还是因为他才声名受累，因为他才自杀身亡。


    他道：「所以你从一开始接近我只为了报復我吗？所以……」他似乎很犹豫，还是问出口，「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是吗？」


    高赋露出优雅的微笑，似乎是觉得孙制片问出这样的话很奇怪：「不然呢，难道你以为你这样的人真的会有人喜欢吗？」


    孙制片的心仿佛被针刺了一下，他勉强笑了笑，若无其事地问道：「所以接近我，报復我，然后呢，就像昨晚那样对我吗？」


    高赋闻言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是变态吗？你以为我喜欢那样吗？我只是想你受我弟弟曾经受过的苦。既然你现在知道了，我也没有必要那样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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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多的是办法折磨你，孙志国。」他冷冷地说。


    「这样啊，我就说，怎么可能有人真的喜欢我。」孙制片苦笑，许久抬头问：「我能跟你说个故事吗？」


    高赋冷哼一声，别过头。


    孙制片没等到他的同意，就自顾自地讲起来：「从前有个小孩，他家里很贫穷，父母却生了五个孩子。有一年，闹了饥荒，实在养不活这么多小孩。他父母就想，反正最小的孩子一向不听话，也不会做活，不如把他扔到家后面的深山里。能活下来最好，不能活下来也不能怪他们。那小孩当时只有五岁，怕得要命，懵懵懂懂地拉着父母的袖子求饶，说自己以后会听父母的话，好好干活，请他们不要把他扔了。父母却不为所动，打定主意要把这个不听话的小孩扔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在家里最不喜欢的人，那个一向喜欢教训他的姐姐站出来，让父母留下小孩。作为代价，小孩的姐姐嫁给隔壁四十多岁的老光棍。老光棍塞给他家一千块钱，虽然不多，但那一年到底过去了。


    「小孩渐渐长大，成为父母眼里，老师眼中，最乖巧也是最听话的孩子和学生。他父母再也没说过要把他扔掉，可每当他放学回家，听着隔壁男人打骂的声音，他都会想起那天发生的事。


    「后来在好心人的帮助下，他上了大学。在大学里，他认识了那位资助自己大学学费好心人的女儿。那个女人温柔大方，内心就跟有个小太阳似的，暖暖地照耀着围在她身边人。


    「那是小孩从来没有经歷过的温暖。于是他千方百计接近那个女人，他们俩恋爱了。好心人也没有嫌弃小孩的出生，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


    「小孩曾以为那是他最幸福的时候，可到最后他才发现，他根本不喜欢那个女人，他渴望的只有她身上他从未有过的光芒。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清楚地明白自己在耽误恩人的女儿。可他只是个自私的普通人，他陷入纠结，一方面陷对恩人感到愧疚，一方面又不想回到过去的生活。」


    「他一直很痛苦，直到他发现，折磨别人会给他带来快乐。于是，他就用金钱权势换来别人心甘情愿的承受。他知道这不过是饮鸩止渴，可他的心灵早已是一片废墟，除此之外他早已没有别的。他早就死了，在被下定决心捨弃的那天，他就成了一个套中人。」


    「高赋，如果这个人是我，那你还会恨我吗？」他抬头看向高赋，眼中闪过希冀。


    「为什么不恨？」高赋看着他，一字一句问道，「恩将仇报，仗势欺人，冷漠虚伪。你以为你用可怜的外表就能掩盖你这些作呕本质吗？你看着救你姐姐被打而不入，背着爱你的林小姐婚内出轨，仗着帮你的林父为所欲为。你在说自己可怜之前，想过这些帮你的人吗？他们帮了你，又得到什么？」


    他一把抓住孙制片的头往地上摔：「你以为只有你有故事吗？那我呢，那我相依为命的弟弟就该死吗？我那个选择弃学供我读书的弟弟就活该被你践踏吗？」


    「从我抱着我弟弟的尸体那刻起，我就发过誓，我不会让你们这些伤害过他的人好过的。」


    高赋恶狠狠地掐着孙制片的脖子：「贫穷，被抛弃，这就是你夺走别人梦想的理由吗？孙志国，你真让我噁心。」


    第13章 转述


    孙制片被掐得颈部都红起来，像只垂死的鱼不停地张开口试图唿吸，双腿不停地抽搐，双手却紧紧地握着放在两侧。


    眼看着他两眼一翻就要晕过去，出租屋的房门忽然被人打开。孙制片借着眼角余光看去，就见一个身材高大男人从尘光中走出来。他穿着一身黑衣，虽然看不清容貌浑身却散发着冷漠的气场和不容忽视的光芒。


    是顾衍。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看清，但是孙制片却很肯定是他。高赋缓缓放开掐着他脖子的手，孙制片却还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你怎么在这？」高赋皱着眉看着顾衍问，他对顾衍的了解，除了知道他是孙志国监制的那部戏的男主角外，并没有其他了解。


    顾衍的目光落到高赋身旁高扬的鬼魂上，淡淡开口道：「我也不想来，但是有人托我带给你几句话。」


    「谁？」高赋警惕问道。


    「你弟弟。」


    半个小时前。


    「所以你觉得你哥哥有点喜欢孙制片，想托我阻止他。」


    「对啊。」高扬托着下巴，「其实我主要是怕他真把孙制片给折腾死，这可是要坐牢的。」


    顾衍马上想到冯维的那句「顾衍，是他杀的我」。高扬显然也想起来了，尴尬地笑了笑：「没想到冯维那个小人那么记仇，要不是他擅自主张，我也不会心灰意冷自杀，结果我找他报復，他还记仇了。」


    「是吗？」顾衍没有拆穿。


    「是啊！」高扬眨巴着眼睛看着顾衍，「顾先生，你看我这么可爱，像是会说谎的人吗？」


    顾衍静静地看着他。


    「再说了。」高扬岔开话题，「我的死真的怪不到孙制片头上，只要我的经纪人是冯维，就算不是他，也有王制片，李制片……该死的人已经死了，我真的不希望我哥哥为我放弃他自己的前途。」说到这句，他神色变得黯然下来。


    「可以，到时候你想说什么我帮你复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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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在开什么玩笑？」高赋气急败坏道。


    顾衍淡然：「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只是个帮忙带话的。」他示意高扬可以开始了。


    高扬站在高赋身后，他从来没想过，还有一天，能让哥哥再听到自己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在最初刚变成鬼的时候他是茫然的，等后来他意识到他还存在世间想做什么的时候，才发现人鬼之间的鸿沟是无法逾越的。在得知哥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他已经放弃报復，只想让还活着的哥哥活得好好的。


    「哥哥。」他开口道。


    「哥哥。」顾衍复述，不顾高赋惊异的目光，继续跟着高扬念道，「这些年我很想你，也很后悔，我后悔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彻底离开你。我还记得我们俩小时候一起，说好你做大导演，我做大明星，我们俩一起拍大电影。那时候的我们是多快活啊，可惜我做不到了。哥哥，你不要哭，也不要愧疚。你说你一直后悔当初没有让我去念表演，可我却知道，就算我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我不是你，哥哥，你天生就拥有着令人羡慕的天分，而我没有，我只是个普通人。」


    「哥哥，你真的不要哭了。我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好。真拿你没办法，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好了，其实我曾经很嫉妒嫉妒你哦。明明是相依为靠的亲兄弟，可还是会忍不住想，为什么拥有这种天分的不是我而是哥哥呢。有时候甚至想过如果自己有超能力就好了，就可以把哥哥的这种天分直接拿过来给自己。哥哥你看，其实我就是这么一个小心眼的人呢。所以哥哥啊，不要再为我掉眼泪了，也不要再记着我了。以后的日子，请为了自己好好活着吧。。」


    「身体好像越来越轻了，大概这次是真的要走了。哥哥，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我骗了你，和孙制片的那次我并没有中迷药，那是更早的时候。和孙制片的那次我是自愿的，就像他说的那样，原本是你情我愿的事，虽然结局有些悽惨，但是我并不恨他。我对于他，只有过一时的怨气，却绝没有想过报仇。真正的兇手早就死在了我手里了。所以啊，哥哥，放手吧，放过你自己。以后的路，我不能陪你了，但是我相信，如果是哥哥，一个人也能走得很精彩吧。」


    「哥哥，再见了。」


    ……


    「他想和你说的只有这些。」看着杵在那默默流泪的高赋，顾衍垂眸：「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他转过身，把留给高赋。他刚走出出租屋，本来一直浑浑噩噩的冯维鬼魂却像是被忽然叫醒，打鸡血一样跟在顾衍身后，心急火燎道：「顾衍，你不要听他的。那个小骗子，他骗了你，我根本就不是他杀的，真正杀我的人是……」


    「够了。」顾衍打断他的话，连头也没回，淡淡道，「没有谁会关心是谁杀了你，我不会，你老婆不会，过不了多久，连警察也不会关心。」


    「你还没有意识到吗？」顾衍侧目对着冯维道，「根本没有人在乎你。」


    冯维一愣，站在原地，等顾衍回首去看的时候，发现他身上已经燃起蓝色的火焰。


    ――这是鬼魂绝望的表现，等蓝火烧尽，就是魂魄消散于天地间的时候。


    顾衍收回目光，垂目朝前走去。


    似乎秋天要到了，天越来越冷了。


    几天后。


    「你怎么这么高兴？」顾衍问坐在隔壁的唐梦问道。


    唐梦乐不可支，直到确定周围没人听他们才凑到顾衍面前：「薇薇和孙志国离婚啦！」


    「哦，是吗？」


    「你怎么一点不好奇。」对顾衍平淡无奇的态度表达不满后，唐梦继续说道，「是孙志国提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薇薇还是支持他的决定同意了。听薇薇说，他准备去支教。虽然不知道他要闹什么么蛾子，但是薇薇能离开他，我真是太开心了。只希望他支教的地方穷山恶水多出几个刁民，把他给打几顿。」


    顾衍忍俊不禁：「你这祝福倒是别致。」


    「当然啦，不然我还能对他说什么好话。男人根本靠不住，以后还是由我来守护薇薇吧！」唐梦捏拳给自己打气道。


    看着她志得意满的样子，顾衍放下手中的剧本，提醒道：「在我这个大男人面前说男人靠不住，不好吧？」


    唐梦得意洋洋地瞥了他一眼，两个人插科打诨了几句，白羽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低垂着头，面色苍白。


    「唐梦姐，我想单独和顾前辈说几句话，可以吗？」


    和他相处的这些天唐梦觉得自己不用想都知道白羽想和顾衍说什么，朝天翻了个白眼，唐梦给顾衍递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耸耸肩离开了。


    直到她走远，白羽才抬起头看向顾衍，控诉道：「顾前辈，你为什么让别的工作人员欺负我？」


    第14章 杀青


    顾衍静静地看着白羽，古潭般幽深的眸子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已经掠过不耐。


    白羽下意识咬唇，不知道自己来找顾衍的行为到底是对不对，可是没有冯维和孙制片庇佑的他在剧组的生活愈发艰难。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他笃定这一切都是顾衍在背后推动的。毕竟设身处地，若是他是顾衍，面对曾经针对自己的人落到这样的下场，肯定会踩一脚的。


    他心中还记恨着上次顾衍不顾情面在王导面前驳斥他的事。他今天就要证明给顾衍看，他白羽才不是贫贱就移的性格。顾衍针对他，他要讨回说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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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不折不挠目光的注视下，顾衍真是无奈。说有事找自己，结果就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到底算什么事。他拾起桌上的笔，在空白的剧本页上写下一串数字，撕下来递给白羽。


    「这是什么？」看着那串数字，白羽露出茫然的表情。


    「我认识的一个朋友，是个心理医生，还挺有名的，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顾衍平静地回答。


    白羽一瞬间懵了，很快反应过来，气得发抖，眼泪都要出来，「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有病？」


    难得他还有理解自己意思的时候。顾衍在心中喟然嘆道，却没有直接承认，只是淡淡道：「做演员压力大喜欢胡思乱想我可以理解。」


    「胡思乱想是几个意思？」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顾衍淡淡道。


    「顾前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针对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不过是找你说几句话，你就说我脑子有病？」白羽的泪水掉落下来。


    顾衍头疼地闭上眼，许久睁眼道：「我没有这么说，如果你愿意这么理解的话，我也愿意告诉你，我的确觉得你脑子有病。还有，你虽然长得娘，但也好歹是个男人，不要在我面前哭哭啼啼可以吗？我还有事，先走了。」


    顾衍起身离开。


    白羽啜泣着看他走远，直到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才止住泪，面无表情地从包中摸出录音笔，按下，录音笔里传出他刚才和顾衍的对话。


    「我认识的一个朋友，是个心理医生，还挺有名的，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有病？」


    「顾前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针对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不过是找你说几句话，你就说我脑子有病？」


    「我的确觉得你脑子有病。还有，你虽然长得娘，但也好歹是个男人，不要在我面前哭哭啼啼可以吗？」


    ……


    他慢慢捏紧录音笔，抿了抿唇，只要好好加工，他相信可以靠这段录音剪出有趣的对话。


    顾衍今日要拍摄的是玉生烟找到阿暖后背着她去毒谷求医的那一幕，也是整个剧组杀青的最后一幕。


    在毒谷前，夕阳黄昏中，毒医和玉生烟相对遥望。毒医说：「救人可以，但是我这的规矩，救一命总该拿别的命来换的。」


    顾衍蓝色的眸子中闪过犹豫：「你……你是要拿走我的命吗？」


    和他对戏出演毒医的演员是个老演员，很自然地接下去：「怎么，你怕了吗？」


    顾衍点头承认道：「是啊。」


    还没待毒医嘲讽的话说出口，就听见他继续说道：「我怕我死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阿暖了。她这么蠢，要是我不在，她又被人骗了怎么办？」


    毒医动容，许久才喟然嘆道：「放心吧，我不会要你的命，我只需要你帮我杀人。等我的仇敌都死了，我就放你去见她。」


    玉生烟露出微笑，此时的他并不知道，几年后当他满怀欣喜地去杀最后一个人时，他的阿暖就坐在那个人身边。


    那是他与她的最后一次相逢。


    导演还担心过顾衍会演不好玉生烟的这个笑，结果出乎他意外，顾衍不仅表现玉生烟当时的欣喜，他眉宇间忧郁的神色仿佛在暗示着结局的悲剧。


    「太棒了。」王导称赞着，「这部剧播出后，顾衍你绝对会大火，跻身小生一线不是问题。」


    顾衍侧目看向他，打趣道：「我现在不是？」


    「得了吧。」王导大笑，「你出道两年就演了三部偶像剧，综艺採访什么都不上。说实话我觉得你能凭那三部偶像剧能有现在这么多粉丝我已经觉得是奇蹟了。你知不知道，你到我们剧组的消息放出去引起轩然???大????波??，不少人在微博上黑你，都被你的粉丝怼回去了。」


    「是吗？」顾衍其实自己也不清楚，他从来不看微博。对于粉丝的印象，也就停留在机场的接机和剧组的礼物上。


    怼人？原来粉丝还会做这些。想到那群在自己面前卖萌可爱的粉丝，顾衍有点好奇他们怼人又是什么模样，问王导：「怎么回事？」


    王导跟顾衍解释。


    原来，和别的剧组没开拍之前就先放剧照不一样，《玉生烟》剧组至今还没放出过剧照，甚至因为保密措施做得非常好，连路透图也没有。


    因为是大导演大制作，网上对这部剧也很关注的。当初也有不少男星试镜这个角色，没想到最后这个角色却落到顾衍身上。


    从知道由顾衍出演玉生烟后，网上的质疑声就不断。


    有提出怀疑的：「不是说他不好？虽然他的???现?????代?????装很帅，但是让一个花外混血儿演古装男主，ex me？导演你有没有搞错？说没有黑幕本仙女是拒绝的。」


    有为自己落选的爱豆打抱不平的：「有人说我们家是嫉妒，我就想说，就这种十八线演员，我们家有必要嫉妒吗？他一年的片酬也就我们家xx三个月的多。」


    有凑热闹的八卦群众：「说起来，有没有发现，这个顾衍从一出来就演男主，估计背景很深啊？有没有人来818他？」


    「有什么可8的，不就是来????娱????乐???圈???玩一圈的公子哥吗？真以为长着一张脸就能当演员啊！」


    对于这种有钱任性来????娱????乐???圈???找乐的明星，群众对他的演技一向是不抱有期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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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这些黑，顾衍的粉丝也是毫不示弱地给予回击。


    「有没有搞错，玉生烟本来就是异族少年，由我们顾衍演怎么了？最少他那双蓝色眼睛是天然的吧，要是让你家真主来岂不是又要戴那丑到哭的美瞳。」


    「也不知道说片酬的那位怎么想的，谁不知道我们家衍衍一年只接一部戏，拿xx和我们衍衍比。你到底是xx的粉还是xx的黑啊？」


    「说我们衍衍没演技的你们根本就不看我们衍衍的剧吧。是是是，你们最高大上，你们不看偶像剧，就因为我们衍衍出演了三部偶像剧所以我们衍衍就活该被你们黑没演技。麻烦喷子看完作品再来喷好吗？那种说不用看就知道他演技差的我也是服了。」


    ……


    把手机递迴给王导，顾衍才知道，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这么多跟他毫无关系的人却愿意无条件地维护他。


    她们对他好，他也不想让她们失望。


    看着他的模样，王导善解人意地对他说：「剧也杀青了，剧照这几天就会放出，也不需要保密了，不如你就拍一张你在剧中的造型放到微博上。他们看见了，会明白你才是最适合玉生烟这个角色的人。」


    顾衍点点头，真心实意道：「谢谢导演。」


    「不谢不谢。你该谢谢的是唐梦，她天天跟我吐槽，要不是你是男主，她才不接这么招黑的剧。」导演嘿嘿直笑，搓着手走到顾衍面前，「对啦，既然要拍，不如我给你拍吧。」


    顾衍愣了一下，出于对王导的信任，点点头：「好。」


    导演接过他的手机对着两人就啪啪啪一阵乱拍，还没等顾衍反应过来，王导就自顾自美滋滋地从中选出自己最美的一张po到顾衍的官方微博号上。


    「戏拍完了，和宇宙最帅的导演演~【图片】」


    照片上，顾衍白衣胜雪，肤胜白衣，剑眉星眸，站在笑眯眯的导演身边，仿佛自带柔光特效。


    这张照片一出，很快就引来各路人马围观。


    第15章 深渊


    首先抵达的是顾衍的粉，顾衍扫了一眼，就发现他们主要分为三种。一种是激动派，这派评论大部分伴随着各种语气词和感嘆号，内容多为表白，如「啊啊啊啊衍衍发博了」「啊啊啊衍衍我爱你啊」「啊啊啊衍衍帅翻了」，未见其人便闻其声，光是看着这些评论顾衍都能感受到她们扑面而来的热情。


    一种是含蓄派，内容还是表白，但是比起前面一种要来得委婉得多，多运用古典诗词歌赋和???现????代??歌词个签来进行表白，连表情都用得委婉，譬如「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爱心」「全世界最好的顾衍」「爱你三年，不悔匆匆」等。顾衍看了两遍才确定她写的是三年没错。


    如果没记错，现在的自己好像才出道两年……


    还有一种，顾衍也摸不准他们算什么，内容多为「顾衍的女朋友们贊我」「听说只有喜欢顾衍两年以上的人才能贊哦」等等，不胜枚举。


    而随后闻风而来的路人花样就多了些。


    有夸赞表示路转粉的：「路人表示这张好帅，终于get到顾衍的颜值，感觉自己要路转粉了。」


    有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直男：「看了这张照片，我只想表示，身为一个直男，如果是顾衍，我愿意躺平被他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黑的评论也逐渐增加：「话说只给自己p不给导演p真的好吗？真是耿直不怕导演啊。」


    「背景都被p歪了，我也是醉了。有意思吗？敢放原图吗？」


    「还宇宙最帅的导演演，这跪舔的语气也是醉了。」


    ……


    顾衍又看了几眼，就将手机收起来。导演刚才站在他旁边，自然也将那些损人的评论看全了，关心问道：「不看啦？」


    「不看了。」顾衍道。


    「唔，没有生气吧？我跟你说，微博上就有些人没事找事，什么都能黑，你不要放在心上。」


    「没有生气。」顾衍摇摇头，「本来将照片放上去也只是为了粉丝，让他们看到我现在的状态，其他人的态度我不在乎。」


    导演似乎放下心来：「那就好，戏也拍完了，有什么打算？」


    「准备休息一段时间，然后看情况。」


    「也好，这三个月也挺辛苦的。这部剧从过审到播出大概只要一个月，你先好好休息，估计再过半个月剧组就要开始宣传，到时候又要忙了。」


    顾衍颔首应允。


    「对了。」导演忽然想到，「你们公司还没给你配个经纪人吗？你现在这又没经纪人又没助理，在剧组我还能照应，等到官宣的时候怕是忙不过来。这件事还是要尽快啊。」


    顾衍道：「不急。公司跟我提起过，是我说先不用的。」迎着导演关心的目光，顾衍犹豫半秒，还是如实说了：「我可能要解约。」


    「解约？！」导演明显受到惊吓，「为什么？楚二少不要你了吗？呃……不对，我是说你在星鸿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要解约。」


    顾衍摇头不语。


    导演也没追问：「算了，你自己决定就好，有什么我能帮的上忙的尽管提。」


    顾衍点了点头，开车回家的路上却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思。只要想起前几天的事故――应该算是事故吧，明明是想逃离的他却不受控地做了自己不应该做的事。从那时起他的心情就没办法平静，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汪死水，偏偏楚亦瑜是能引起他波澜的那阵狂风。他对于他，除了避之又避，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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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国是出不去了，但是光是帝都就这么大，如果只是想避开一个人，又有什么难的呢？离开了????娱?????乐?????圈???，他和楚亦瑜应该再也没有交集了。


    还没等顾衍想好该去哪，他打开家门却赫然发现楚亦瑜正盘着腿坐在他家的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茶几上还散放着几罐喝完的啤酒，电视里正是播放顾衍当年刚出道时出演的第一部剧――《缘来是爱》。


    「你怎么才回来？」楚亦瑜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关掉，打了个哈欠，「我等你等得都快睡着了。」


    顾衍静静地站在门口，许久问：「你怎么来了？」


    楚亦瑜目光原本放在顾衍身上，听见这句话眸光变了变，许久歪着头笑了一下：「你这话说的有意思。」


    顾衍没有说话，楚亦瑜的脸上似乎掠过一丝失望，他的眸色越来越暗，暗的似一团浓雾，就这样看着顾衍缓缓开口道：「刚才看电视的时候，忽然想起我们俩第一次见面。」


    「是吗？」顾衍换了鞋，走了进来。


    楚亦瑜收回目光，低下头：「当时你应该刚来星鸿不久吧，我去找我哥，半路被你拦住。我当时还以为你有什么事，结果你冷着脸半天，只是问我，『听说你喜欢包养明星，你看我行吗』。我当时想，这到底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来的人，我就算花名在外也是和女人，他竟然跑来求我个直男包养。」


    顾衍本来静静地坐在一旁侧耳聆听，听到这忍不住：「可你还是答应了不是吗？」


    「是，我是答应了。」楚亦瑜道，「天知道我中了什么邪，不仅答应了还把你领回家。两个大男人能干什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我提议先出去吃个饭，你说你会做，结果味道也不错。我就想，要不就留着吧，就当花钱请个烧饭的阿姨，虽然贵了点，反正我也不差钱。」


    「我是男的。」


    「那行，烧饭叔叔行不行？两个人就这么同居了。你说你个大男人，鼻子比谁都尖，在外面稍微抱下女人，衣服上蹭的香水味都能被你闻出来。鼻子尖就算了，心眼还小，板着一张脸就不说话。长得本来就够冷了，不说话的时候多吓人啊，一点也没有被包养的自觉。」


    「是有点。」


    「你说你想红，资源我给你找了。不喜欢我和别人在一起，其他人我也断了。就连两个大男人擦枪走火我也让你在上面了，你说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你对我很好。」顾衍垂目应声。


    「既然我对你这么好。」原本半阖着的眼倏然睁开，漆黑的眼睛宛如深渊，「你为什么还要离开我？」


    他这话一说出口，顾衍才明白，他今天说的这么多，为的就是这最后一句。


    第16章 吵架


    「我没有想过要离开你。」顾衍说。


    楚亦瑜好笑：「没有想离开我，所以一次一次拒绝我，所以想和公司解约？这就是不想离开的态度？」


    顾衍没有说话，许久：「这件事我只和王导说过。」


    「是啊，你只和他说过，他关心你，跑来问我，要不然你要离开的事我还不知道呢。」楚亦瑜唇角缓缓勾起，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他转到顾衍面前，身体前倾逼着顾衍不得不看向他，眉尾挑起：「顾衍，你真是好样的。」


    他说这话时幽深的黑眸中闪过莫名的情愫，顾衍倏然觉得心像是被钝钝的刀捅了一刀。不过那一瞬间异样的感觉很快消失，顾衍面无表情地推开了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楚亦瑜。


    似乎是没有预料到顾衍的行为，楚亦瑜的手僵在空中半晌才放下，他站着俯视着顾衍许久：「看来你是铁了心要走。」


    「是。」


    「那那天又算什么？」他笑了笑。


    顾衍一下子噎住，许久才道：「是你先对不起我的。」


    楚亦瑜想到那天之后在报纸上看到的可笑报导，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该笑。他问顾衍：「所以那次只是报復吗？」


    顾衍没有否认。


    楚亦瑜仰头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顾衍，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怕是从来没有看清过你。」


    「我何曾不是。」如果看清了，当时看到楚亦瑜和白羽在一起，也不会那么痛了。


    「好！好！好！」楚亦瑜连说三个「好」字，声音冰寒彻骨，「顾衍是我输了，我活了二十二年，今天摔在你身上，我愿赌服输。」


    oa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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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


    第17章 生病


    顾衍一直觉得电视上那些父母扔钱让主角离开她儿子的剧情只是个段子，直到他真遇到这种事。


    唯一意外的是，眼前的这个老人，楚亦瑜的爷爷，拿钱不是让他走，而是让他好好呆在楚亦瑜身边。


    顾衍：……


    第一次遇到这种操作，哪怕是顾衍，心里也有点懵。


    现在不比后世，流量明星动不动就是几千万片酬，想起《玉生烟》不过千万的片酬，再看着面前的五千万支票，顾衍不得不感慨楚老的大手笔。为了博楚亦瑜开心，肯为自己这么个艺人花这么多钱，顾衍相信这个人最少是在乎楚亦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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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前世他虽和楚亦瑜在一起六七年，他也不过见过楚老寥寥几面。至于那个活在传说中的楚家大少，他更是见都没见过。有时候顾衍甚至怀疑是否有这个人，但是偶尔瞥见的照片印证了楚亦瑜的确有这么一个双胞胎哥哥的事实。


    见他不语，楚老沉思片刻，慎重开口道：「我拿这些钱没有逼你的意思。只是你知道，像我这种年纪大的老人，心愿除了儿孙欢乐也没什么了。亦瑜的父亲去的早，整个楚家就剩下我和他……还有亦瑾，我希望他们能每天过得开开心心的。我知道你不是爱钱的人，要不然也不会主动离开亦瑜。可你是演员，难道不能当演一场戏陪在他身边演一段时间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在顾衍脸上，见顾衍脸色变都没变楚老不由暗惊。他如果没记错，顾衍不过二十岁出头，可自己和顾衍的谈话过程中，顾衍一直沉着冷静。他自认为阅人无数，可现在他根本猜不出顾衍在想什么。


    「陪他演，然后呢？如果他不喜欢我正是刚好，不过是花钱买来的一个玩物，丢也就丢了。如果喜欢就又是刚好，可以可以不经意告诉他我对他所做的所有，不过是因为现在的五千万，是不是？」顾衍坐在对面抬头看他，眸光暗了暗。


    楚老沉默，许久敲着桌子感嘆道：「你是个聪明人，只是当个演员屈才了。」


    「不敢当。」顾衍淡淡回道。


    「看来我今天是劝不了你了。」楚老看着顾衍，问道。


    「我想是的。」顾衍站起来，微微颔首，「抱歉，我想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如果我说亦瑜生病了，我想你去看他呢？」


    顾衍脚步一滞，却并没有回头。


    「抱歉了。」他说完这句还是离开了，终已不顾。


    楚老静静看着顾衍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消失才不由嘆气：「可惜了。」


    这么聪慧的性子，如果对亦瑜有意，哪怕是男的，也未尝不可。


    楚亦瑜做了一个梦，梦见他生病了顾衍对他悉心照顾，可是梦醒时分才发现，生病是真的，顾衍是假的。


    病后的身体虚弱无比，床头放着大概是王妈送来的水，他喝了一口，扶着墙走到窗前。已经是深夜了，他没开灯，拉开窗帘本来只是想借窗外凉意舒缓几分心中郁结之气，却在看到楼下的那个身影后愣住。


    顾衍形影相弔站在楼下，如果楚亦瑜没看错，他看的方向，正是自己房间的方向。他一个人站在那，影子拖得长长的。风吹过，树叶飒飒作响，顾衍一动没动。


    楚亦瑜忽然想起一个月前，多少个夜晚，他也是这样站在顾衍的窗前，只是远远的看着，不敢上前不敢打扰，此刻的顾衍，会是同样的心境吗？


    不，不会的。楚亦瑜很快自我否定，告诫自己：楚亦瑜你以为你是谁，这世上难道真的会有人喜欢你吗？世间最愚蠢的事莫过于自作多情，你不必再自作多情。


    他放下窗帘，目光不经意落到放在一旁的全家福照片上。他拿起相框，借着屋外路灯的光芒看清了相框里人的模样。照片上，一家五口站在房子前面，哥哥在中间，父母站在一边，而他和爷爷站在另一边。


    手指抚上相片中间哥哥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楚亦瑜怔了征，说起来好久没看见哥哥了，爷爷说哥哥是去国外看病了。可两年了，他还没有回来。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楚亦瑜放下照片，本准备去休息，鬼使神差地，他又走回窗前。


    楼下的那个人早已不在了。


    楚亦瑜唿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也许刚才只是眼花吧。


    第18章 化妆


    很快就是十月中旬，《玉生烟》定档十月底，剧组开始加紧宣传。


    媒体採访、微博热搜、营销号推广、预告片片花……剧组使出浑身解数对这部剧进行推广，因为前期保密措施的到位，观众们原本就对此剧产生浓烈的兴趣，此时见剧组服装精美，道具考究，????男?????女????主角颜值在线，对这部剧就更加期待。


    眼看着热度炒上去，导演也松了口气，打电话提醒顾衍因为京都卫视购买了他们的独家播放权，月底剧播放前需要配合上他们家的综艺宣传一波，让顾衍空出档期。


    顾衍同意了。


    导演问：「好说好说，哎，对了，你还没定经纪人啊？是不准备再在演艺圈混了吗？」


    顾衍应了一声，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导演颇为可惜：「你要是离开，唐梦不得伤心死。哎，不是，就算唐梦不伤心，我也伤心死。」


    「就算离开这个圈子，你们还是可以找我的。」


    「说这么说，可现实……」王导忽然停住，嘆了口气：「算了算了，你自己决定就好。」


    如果离开一个圈子，哪有那么多再联繫。


    顾衍微微颔首，表达对王导理解的感谢。


    王导念叨开来：「对了，你要是不准备当演员想好当什么了吗？我认识的各行各业人也不少，你要是有什么需求就和我说，我能帮都会帮的。就算你想回去读书，京都的那几所大学，我也认识人的……」


    眼看他越说越远，顾衍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不用了，我早就毕业了。」


    「毕业了？这样啊，也好也好。」王导点点头，忽然想起来，有点茫然，「哎，顾衍你不是十八岁就出道的吗？什么毕业了，你是说高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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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衍不想多说，无奈点头。


    导演点点头表示理解，又嘱咐了几句让顾衍记得上微博转发电视剧玉生烟官方置顶的那条微博，几个主演就他没转发了，才挂断电话。


    顾衍挂断电话后，顺手打开微博的客户端。忽略掉那一连串的提醒后，点进自己的主页，意外地发现自己涨了一百多万的粉丝。


    要不是他原本粉丝数已经有九百万，加上这一百多万正好上一千万，依他看微博的频率可能正发现不了。而上次导演用他手机发的那条微博，底下的评论竟然已经有二十万。


    到底说些什么才能评论这么多条……


    顾衍点开评论，发现热门基本是夸赞他或猜他攻受属性的评论。他还在纳闷上次看的时候黑子也不少，为什么这次这么干干净净，就发现热门评论里的头像有几个熟悉的面孔。


    王导不想导：不好意思，这条微博是我用顾衍手机发的，请问各位有何见解？


    唐梦v：顾衍，一个自带柔光效果的男子【图片】


    顾衍点开看，发现是自己吃饭时被偷拍的照片……


    完全不理解为什么唐梦非要拿自己最丑的一张，但是很显然效果很好，唐梦转出后，光是这一条评论，底下就几万评论，全都是问真的没p过吗，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一排的「我错了，我原本只是以为他好看，没想到他连吃饭都好看」。


    顾衍还意外地发现白羽也在底下的评论给自己辩解了：「顾前辈人很好，演技也好。帮了我很多^_^」


    大概因为名声不显，他这条评论下面评论并不多，大多粉丝还是看在他夸赞顾衍的份上才点的贊。


    顾衍没有再细看，而是依照导演的要求找到剧组官博，转发了置顶的微博。


    等剧组上节目的那天，顾衍指着照片问唐梦：「这是什么时候拍的？」


    唐梦一笑：「怎么，我技术好吧，把你拍得可好看了，你看，一堆人夸你皮肤好，白得发光。」


    上妆的时候，化妆师也惊嘆，夸顾衍真人比照片上还好看，皮肤这么滑，上粉底肯定特别方便。


    上粉底顾衍是没意见，但是这涂了一层又一层，顾衍忍不住问：「用必要蛘饷炊嗦穑俊


    「有啊，有必要的。」化妆师说，「毕竟现在电视像素高，不蚨嗟幕埃成系蔫Υ檬钦诓蛔〉摹1鹚凳悄悖退闶亲哂埠郝废叩哪幸杖死椿故巧细龇鄣仔奘我幌隆！


    想起平日里看见上节目的男明星们脸上的确有修饰过的痕迹，顾衍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化妆师松了口气，让他微抬头，刷刷地在他脸上刷起来。顾衍只觉得自己脸上像是摊上了一层厚厚的水泥，连唿吸都困难，等化妆师化完，就藉口透气出去。


    遇到了正巧路过的唐梦。


    唐梦看见他，还没说话自己先乐了：「帅哥你谁啊？」


    顾衍：……


    唐梦走近他身边：「谁给你化的，粉底都能砌城墙了，是准备去日本当艺伎吗？你本来眉眼就生得好看，他给你画这么重的眉毛什么意思？谁给你做得造型？」


    顾衍：「节目组的化妆师。」


    唐梦摇摇头：「这化妆师什么审美，这妆容也太重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么白是搽了半瓶子粉底液。」


    她把顾衍拉回节目组给她准备的化妆间，让顾衍坐在椅子上，冲着自己的造型师说：「先帮他卸妆，然后你给他重新化，淡一点，他本来就生得好看，不要适得其反。」


    造型师点点头，饶是有准备卸妆的时候也吃了一惊：「连毛孔都没有，原来那个化妆师蚰敲炊喾鄹墒裁矗俊


    「我估计有人故意整他。你先在这看着，我出去打听一下。」唐梦说完踩着高跟鞋摇曳生姿地走出去。


    等她回来，笑道：「我倒是打听到了，今天有个特殊嘉宾，顾衍，你猜是谁？」


    「谁？」顾衍问。


    「祝孟瑶。」


    「……」顾衍：「那是谁？」


    唐梦笑出声：「不是吧顾衍，人家小姑娘还追过你，你这就把她给忘了。」


    第19章 嘉宾


    唐梦这么一说顾衍立刻记起来了，毕竟被妹子找了一百多个人围住求婚式告白的记忆，真是想忘都难忘。


    虽然长这么大他也就经歷过三次。


    但是毕竟是在花国，比起n国妹子的热情开放，祝孟瑶平时含蓄而安静，像一朵静静的???百?????合??花。顾衍是想都没想到会经歷她这一遭。


    那还是两年前的事，当时顾衍刚进???娱?????乐????圈????，经纪人安排他到个剧组打酱油，却被王导第一眼看见惊为天人，又看演技还行，大手一挥，顾衍一下从十八线打酱油的角色提升成和唐梦搭档的男主角。


    提升幅度之大让经纪人冯维一直觉得顾衍一定是被王导给潜规则了。


    祝孟瑶就是那时候来他们剧组客串。


    不知道顾衍怎么入了这位来???娱?????乐????圈????玩玩的大小姐的眼，在三撩顾衍而顾衍不自知的情况下，祝孟瑶「收买」了全剧组的人，要在七夕那一天给顾衍一个惊喜。


    在接到导演通知临时加夜戏的简讯后，顾衍和助理匆匆赶到拍摄现场，就看见漫天流萤和铺满地的玫瑰花。


    而祝孟瑶则在追光灯的照射下，缓缓地走向顾衍，在繁星流萤，剧组人群的簇拥下，停在顾衍面前，对顾衍进行了深情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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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理说，哪怕顾衍是个直男，在这种气氛的渲染下，也该少女心起。


    可顾衍毕竟不是直男。


    他是个基佬。


    他很冷静，婉言谢绝祝孟瑶后，问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导演：「要拍男主角和女主角告白的那场戏吗？」


    「啊？」明显没反应过来的导演。


    「不是说要拍夜戏吗？现在的场景正好适合拍?????男??女?????主角互诉情意的那一段。」很具有实用精神的顾衍提议道。


    「……好。」


    恍恍惚惚的导演带着吃瓜女主角，和一本正经的男主角成功把告白现场变成了拍摄现场。


    值得一提的是，这部剧播出后，这一集被大加赞赏，原因无他――


    「光看着就少女心爆表，经费在燃烧，道具组用心了！」


    「是啊是啊，好感动，好唯美，要是我男票这样跟我告白我得感动死qaq」


    ……


    「她怎么来了？她不是到国外进修去了吗？」在化妆间，顾衍问唐梦。


    「谁知道呢？」唐梦耸耸肩，顺手拿起自己的茶杯靠着椅背喝了一口，看向顾衍，「不过不用脑子想都知道，她为你而来。」


    顾衍低头，漫不经心否认道：「怎么可能，都两年了。」


    唐梦心想，如果一个女人真的喜欢一个男人，就算被拒绝，两年时间也不会忘的。可看着顾衍不在意的样子，她想想还是别说了。


    也许真的是她多心了，祝孟瑶这次来也许只是为了她的復出作势。


    等节目组来通知录播的时候，唐梦和顾衍一起走出去，果不其然祝孟瑶也在后台。看到她身边的那个人，唐梦瞳孔一缩。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不对劲顾衍问，顺着唐梦的目光他一眼就看见站在祝孟瑶身旁的那个女人。


    那是个二十七岁左右的女人，穿着一身红衣黑裙，时尚经典，栗色的????大??波??浪卷被拨弄到一旁，烈焰红唇，妆容精緻，整个人洋溢着????妖??娆?????妩媚却也干练疏远的气息。她站在那里，哪怕旁边是年少成名的祝孟瑶，也丝毫不逊色。


    「她怎么来了？」唐梦喃喃道。


    「她是谁？」


    「祝孟瑶的姐姐祝孟珑，是个七窍玲珑的人物，对祝孟瑶一向颇为照顾。如果是她，刚才化妆师的行为倒是可以解释，大概是对拒绝自己妹妹的男人无伤大雅的报復。」


    似乎是察觉到顾衍和唐梦的视线，祝孟珑向这边望了过来，目光落到顾衍身上，优雅一笑。


    王导走了过来：「顾衍，唐梦，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虽然有台本，还是录播，但是还是要看你们临场发挥的。唐梦我不担心，她是老江湖了，主要是顾衍，你这是第一次出综艺，肯定会被重点『照顾』。虽然这个节目组已经算是对嘉宾比较友好，但是为了节目效果肯定会问些尖锐的话题，你要提前做好准备。唐梦也是，你上节目次数比较多，帮衬着点顾衍。」


    唐梦爽快答应：「放心吧，王导，上了这个台，顾衍就是我的人，我一定像母鸡护小鸡一样照拂好顾衍的。」


    莫名被比喻成的小鸡的顾衍：……


    其实顾衍在上节目前已经看过这档节目的前几期内容，通过对现场反应和观众评论归纳出当主持问出问题时，有时候并不需要你真正的回答，抖机灵和答非所问带来的笑点可能比真话的舞台效果更好。


    领悟到综艺本质的顾衍在面对主持人的提问显得游刃有余。


    「顾衍，这是你和唐梦合作的第二部戏，感觉这次和上次有什么不同？」


    「有很大的不同，最大的区别应该就是衣服吧，毕竟上次穿的是平时穿的那种衣服，但是这次是古装，袖子就很长，刚开始的时候就不是很适应。」


    「噗，的确，我第一次穿古装的时候也感觉怪怪的，手都不知道怎么放。除了这方面还有吗，比如说唐梦，你和她第二次合作感觉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嗯，压力比上次大吧，毕竟两年不见，唐梦已经是视后了，而我还是个籍籍无名的小演员。」


    「哈哈，顾衍你可太谦虚了，你可不是什么籍籍无名的小演员。据我所知我们在场的观众有很多就是为你来来的。顾衍的粉丝在哪里？」


    场上一片欢唿。


    魏光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继续提问，「好了好了，顾衍感受到你们的热情了。对了，既然说过不同的地方，那顾衍现在我要继续提问了，这两部剧你觉得有什么相同的地方吗？比如说，这两部剧，好像都是剧中的你追的女主是吗？」


    因为导演提醒过不能透露剧中内容，顾衍对他后面的问题避而不谈，只是回答前面一个：「就我个人而言，我觉得这两部剧，最大的相同点就是，《玉生烟》中的阿暖和《缘来是爱》中的萌叶都很漂亮。」


    唐梦坐在一旁笑出声，忍不住道：「那我也要说，两部剧还有一个相同点，那就是男主都超帅~」


    主持人魏光配合地笑了笑，连问两个问题什么都没问出的他不甘心，继续问道：「那在剧组中，有遇到什么不满意的事吗？」


    顾衍沉思片刻：「剧组的盒饭不是很好吃，这是我最不满意的一点。」


    现场轰然大笑，魏光也没忍住，笑着说：「之前我们顾衍吃饭的路透照在网上流传，可是迷倒了我们好多网友。在这期节目之前，知道你要来我们节目组，就有不少观众给我们打电话，说想看看顾衍。这样吧，为了满足我们观众，顾衍给我们电视机前的观众来个五连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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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衍点点头。


    他按魏光的要求向镜头看去，一道极强的光线就向顾衍打过来。


    唐梦暗道不好，本来电视屏幕上人物就比较平面，在这么强的光线下，就算本来没毛病也能拍出瑕疵来。再加上这束光线来的突然，怕是顾衍完全没准备，只要眉头一皱眼睛一眯，照出的照片就不可能好看。


    这是在故意为难顾衍。唐梦知道，但是却想不出办法阻止，只能暗暗着急。


    等照片出现在大屏幕上时，所有人都愣了。


    照片上的顾衍直视着镜头，神情冷漠，看不出悲喜。在强光之下，脸上的皮肤没有一丝瑕疵，反而冰蓝的双眸显得越发深邃。


    唐梦放下心来。


    主持人显然也没预料到，眼珠子转了转，又想开口，却被唐梦打断。


    唐梦假装撒娇道：「魏光啊，不是我说你，我们也算老朋友了。我们今天来了这么多人，你只抓着顾衍问，我可是会吃醋的哦。」


    因为唐梦刚拿的视后，还是人气花旦，主持人也不敢为难她。眼看着她解围的话都说出口，主持人只好顺着她的话访谈起其他艺人。


    除了白羽心不在焉，被访谈的时候一时没反应过来被主持人问倒以外，其他人的内容大多是台本上的，该笑的时候笑，该哭的时候说泪点。


    等所有人问完，魏光开口道：「其实今天除了玉生烟剧组，我们还特别邀请了一位嘉宾。她年少出名，出演过十余部作品，备受各路导演青睐，却在自己事业巅峰时候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出国深造。我们今天邀请他来，是因为她和我们玉生烟的两位主演之间有着不解之缘，她曾经在两位主演的戏中客串过。大家猜到她是谁了吗？对，没错，就是祝孟瑶，来，掌声响起来，有请我们的国民小公主祝孟瑶。」


    第20章 节目1


    顾衍顺着主持人魏光的目光看过去，就看见舞檯灯光中，祝孟瑶和祝孟珑相偕走上台来，一起朝在场的观众挥手示意。


    顾衍的目光立刻回到魏光身上，发现魏光的眼中也闪过诧异。


    看来祝孟珑上台也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顾衍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看不清事态发展前他只会保持缄默。


    魏光很快反应过来，笑这说：「孟瑶，好久不见，时隔两年，你再回到大众的目光中，真是出落得愈发亭亭玉立。不知道你旁边的这位是？」


    「我姐姐。」祝孟瑶弯唇，白色绣花裙清纯惊艷，而站在一旁的祝孟珑，则黑衣红裙，艷光四射。两人站在一起，相似的面庞，不同的气质，场上又是一阵欢唿。


    魏光从善如流地夸赞一番，然后开口：「好了，观众朋友，接下来就由孟瑶姐妹和我们《玉生烟》剧组一起进入的游戏环节。这个游戏流程是这样的，先由在场的嘉宾为我们重现影视剧中的经典爱情画面，再由在场的观众打分评出哪组再现得最好。得分最高的一组可以得到我们节目组的小奖品。当然在游戏之前，我们需要先将在场的嘉宾进行分组，每组两人，一共四组。我先说一下分组规则。」


    听到他的话，顾衍就将目光从导演身上收回来，既然是重新经典的爱情影视画面，自然不可能让两个男人组队。


    果不其然接下来魏光就宣布组队原则要求一男一女。


    顾衍的目光又移到唐梦身上，还没来得及他开口魏光就抢先开口了：「顾衍啊，我看你的目光落到唐梦身上了，我想採访一下，你是想和唐梦组队吗？」


    他这句话一说出口顾衍就知道和唐梦一组是无望了，似是而非地点点头，没有否认。


    果不其然，在看见顾衍点头后，魏光立马笑道：「这可不行。大家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啊，刚才在后台的时候就听说两位私底下关系很好，萤屏上配合也默契。要是由你们俩出演，那我们其他组还有赢的机会吗？不行不行，为了我们其他组，顾衍你得重新再选个队友。为了表示我们的公平，让你顾衍先选好吧。」


    顾衍淡淡开口道：「没事，都可以，还是其他人先选吧。」


    魏光表情一僵，倒是唐梦笑嘻嘻：「真的吗，那这样我就毫不客气了，魏光，我可以先选吗？」在得到肯定的答覆后，唐梦笑道，「既然是我选，那我就要选全场第二帅的。好了王导，不用看了，就是你了。」


    王导有点懵，原本设定的脚本其实这个环节他是不参与的。不过谁也没预料道祝孟珑会来，场上多个女的，他加入显得也不突兀。


    魏光显然也是想到了，没有反对。


    而剩下的人，一起来的男三和女二也很快敲定了对方。场上就剩下顾衍、白羽和祝孟瑶姐妹四人。


    祝孟瑶的目光落顾衍身上，眼底隐隐升起光。当魏光说「女士优先」的时候，她意动，似乎是想朝顾衍走过去。


    顾衍：……


    还好她的手很快就被祝孟珑稳稳拉住。


    祝孟珑笑了笑，走上前，落落大方：「魏光，我没演过戏，也不会演戏，怕太拖后腿，不知道能不能让我和我们这部戏的男主一起？毕竟这样，就算我表现太差有顾衍他在，我想我们再现得也不会差到哪里。」


    魏光徵求的目光落到顾衍身上，顾衍点点头。


    祝孟瑶眼中闪过诧异，似乎是不明白为什么姐姐会选顾衍。但她一向是乖巧和善的人，也没有反对，而是走到白羽身边，温和地问：「白先生，请问我能和你组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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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羽点点头。


    祝孟瑶微微一笑。


    顾衍看在眼里，关于祝孟瑶更多的记忆似乎出现在他脑海里。虽然年少出名，被誉为「国民小公主」，在家也是和个真正的公主一样备受宠爱，但是祝孟瑶从来不恃宠而骄，相反她是个很安静的妹子。


    所以当初她对顾衍的各种暗示脸红，顾衍还以为只是她不习惯和男性相处自然而然的害羞，所以当她当着那么多人面对顾衍进行告白的时候，顾衍也很惊讶。


    在被顾衍拒绝后不久，祝孟瑶就出国进修，顾衍那时候费尽心思在不动声色地打动楚亦瑜，很快就将她抛之脑后。


    前世后来他好像也遇到过祝孟瑶，她回国后签约到星鸿娱乐。一个下雨天，顾衍在公司门口遇见她。


    她似乎在等着谁，看到顾衍一愣，像是鼓足勇气，走到顾衍面前，问：「顾衍，我和朋友约好了，但是车忽然坏了，助理也先回家了。我在地下停车场看见你的车了，你能不能……」


    「可以。」她话还没说完顾衍就掏出钥匙，递给她：「你开去吧。」


    祝孟瑶怔愣：「那你呢？」


    「我？」顾衍语气平淡道，「会有人来接我。」


    她捏着钥匙，露出笑容，百转千回道：「哦……是吗？那我就放心了。」


    楚亦瑜来接他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后，坐在楚亦瑜车里，离开的时候顾衍的余光似乎瞥到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角落里静静地望向这边。


    第二天是祝孟瑶的助理来还的车钥匙。不久后，就听说她退出???娱???乐????圈????和一个门当户对的**订婚了。


    两个人，就此再也没有过瓜葛。


    没想到重生后因为他接了《玉生烟》这部剧，两个人会在综艺节目上再遇。


    因为唐梦提醒想起她曾经和自己告白的事，所以哪怕不是祝孟珑主动提起，顾衍也不会和祝孟瑶一组。


    既然不能承诺未来，那就不要给予希望。


    ――这是顾衍对待感情的一贯态度。


    前两组的表演都中规中矩，临到唐梦王导那组时，他们另闢蹊径，由王导扮演女主，唐梦饰演男主。


    当五大三粗的王导扭扭捏捏地看向唐梦，唐梦帅气地壁咚他，低声呢喃「露德丝，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光」时，全场轰然大笑。


    终于轮到顾衍和祝孟珑。


    趁着萤屏自动选影片的空档，考虑到祝孟珑毕竟是女孩子，顾衍低头轻声问站在一旁的祝孟珑：「紧张吗？」


    祝孟珑笑了笑，只是摇头，没有说话。


    第21章 节目2


    滚动的萤屏终于暂停，停住大屏幕上的一部题材爱情电影，影片名为《高傲的克丽泰》。


    电影讲述的是一个叫克丽泰的七岁小孩子，偶然去叔叔家做客，认识了叔叔的好友――雷恩。


    七岁的孩子会有爱情吗？大部分人不相信。但是小克丽泰却爱上了雷恩。


    哪怕两人之间隔着十七岁的年龄差。


    其实十七岁年龄差也不算什么，若是他们俩是一个人十七岁，一个人三十四岁，怕是也能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可偏偏，他们俩一个七岁，一个二十四。一个还是孩子天真烂漫，一个已是青年风华正茂。


    雷恩只以为小克丽泰在开玩笑，不以为然。于是小克丽泰只能开始痛苦的暗恋生涯。


    明明从未拥有过，但是克丽泰想到他，会哭，会笑，会冷静，会癫狂。


    可克丽泰只能以他好友亲戚的身份出现在他的面前。


    当十二岁的克丽泰脱光衣服躺在雷恩的床上时，雷恩第一次发现事情的难以预料性。他匆匆离开小镇，断开了和克丽泰的一切联繫。


    克丽泰陷入疯狂，不久后也悄无声息地从小镇消失。


    在克丽泰二十岁的时候，雷恩认识了一个高傲的女人，她美艷不可方物，视男人于无物，却偏偏对雷恩青睐有加。


    两人很快陷入热恋，一次偶然的外出游玩，雷恩在女人的行李里发现了一张他和克丽泰合影的照片。


    二十岁的他和七岁的克丽泰，在盛夏的葡萄藤下，牵着手相视而笑。


    雷恩冷汗直冒，当他想逃离的时候，克丽泰出现在他身后。


    他和他爆发了争吵，克丽泰将他囚禁在山间的别墅里。


    没错，是他和他。虽然小时候的克丽泰可爱的雌雄莫辩，长大后更是由女人身份出现，但是事实上，克丽泰是个男人。


    这其实是部同性恋题材暗恋电影。


    据说当年上映的时候，当美艷的克丽泰拽下上衣，露出平坦的胸膛时，电影院齐刷刷地响起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这戏剧化的反转，和电影精美的制作，引人入胜的叙事风格，引爆了当年这部电影的票房。


    顾衍和祝孟珑今天要重现的，就是雷恩发现克丽泰身份两人争吵的片段。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让一男一女来重现同性恋题材电影经典画面，但是受电影剧情的影响，顾衍看着祝孟珑，总觉得她上衣一扯，就会露出白皙而平坦的胸膛……


    节目组虽说是重现，但其实大致把台词说出来就行。毕竟只是个娱乐兴致的游戏，要求不是很严格，最后的胜利不是看你重现得如何神似，而是看现场观众打分。


    像刚才唐梦王导那组，???男???女????反串所造成的反差萌和笑点足以让他们在观众那里赢取一个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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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衍以前没看过这部影片，但是通过刚才的剧情介绍和片段的展示，他确定这场戏的主导者肯定是克丽泰。雷恩看似是争吵的挑起者，可当他在酒吧遇到克丽泰的时候开始，他的一切都在克丽泰的掌控之中。


    看着大家都很自然而然地让祝孟珑出演克丽泰，顾衍淡淡提出：「还是我演克丽泰吧。」


    魏光愣了一瞬，不过也仅是一瞬，很快反应过来：「顾衍你也要学唐梦那组反串吗？」


    他这话一出，现场响起嘘声。


    顾衍的粉丝虽然多，但是到底比不上刚拿视后的唐梦，而且唐梦那组刚才的反串的确让人眼前一亮。但是创意这种东西，第一个用的天才，第二个当着大家面重复的，难免有剽窃的蠢材嫌疑。


    顾衍摇摇头，只是道：「他们俩都是男人。」


    他们俩都是男人，虽然克丽泰是女装示人，美艷不可方物，但是说到底他还是男人，就算顾衍出演克丽泰，又怎么能说是反串？


    聪明如魏光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但是这种情况也不能承认，反正就算顾衍不是反串，祝孟珑总是反串，也不算说错话。他笑道：「我还是挺期待顾衍的克丽泰，不过克丽泰是女装示人的，我们现场虽然没有女装，但是顾衍你如果需要假髮的话，我们可以马上提供哦。」


    顾衍摇摇头，表示自己不需要。


    虽然魏光反应过来，但是现场的观众大部分还没有反应过来。按理说舞台上是听不见观众席声音的，但是顾衍因为自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原因，还是将观众席的议论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呀，学唐梦的创意，真不要脸。」


    「放着那么美艷的一个妹子不让她演克丽泰，非要自己演，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就是，他该不会以为自己比女人还美吧、就算是电影中的克丽泰，事实上也是由女性扮演的，后期视频加工才变成男人的上身。」


    ……


    顾衍抿了抿唇，面无表情。


    祝孟珑笑了笑：「那就由我来扮演雷恩好了。」


    当音乐响起的时候，祝孟珑表情一变，半是惊恐半是不可置信地看着顾衍：「你，你为什么会有我和克丽泰的相片？」


    正如她所说，她真的不会表演，演技拙劣得难以形容。明明是震惊的表情唇角还隐隐带着笑意，似乎猜到心爱的女人是克丽泰是件让人高兴的事。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美??人??笑的时候还是美，虽然不是很符合人设，但是现场观众愿意买帐。


    顾衍没有回答，缓慢朝她走过来，和他平时走路风格大相迳庭。


    只不过不是步伐的细微改变，祝孟珑却觉得向自己走来的顾衍莫名地……高傲？


    没有旁白，没有言语，甚至没有表情，明明是个大男人，这一刻却比面前烈焰红唇的祝孟珑看起来更为i丽高傲。


    「你终于发现了吗？」漫不经心的语调配上轻笑，他上身微倾目光紧锁着祝孟珑，「发现了也好，我也懒得和你再玩这谈情说爱的游戏。」


    他说完这话一愣，总觉得有点耳熟，忽而想起楚亦瑜和他也说过差不多的话。


    「其实你现在知道的不晚。像我这种人，本来就不值得别人付出感情。你跟我玩玩就好，何必当真？」


    顾衍不禁想，现在说的这句台词真的是剧中克丽泰的心里话吗？


    不，不是。


    克丽泰暗恋雷恩长达十三年久，在被拒绝后哪怕装成女人也要接近雷恩。在他的二十年岁月里，雷恩占据了他生命中的三分之二，是他眼中的全部。


    他怎么可能不想和雷恩谈情说爱，如果真的不想得到雷恩的心，又何必伪装接近他。


    在发现雷恩发现他的身份后，他内心应该是慌张的，却表现得毫不在乎。


    为什么呢……


    第22章 节目3


    顾衍问自己。


    大概是因为在这段感情中，先爱上雷恩的克丽泰本来就是输家，在被拒绝过一次后，他已经没有勇气再听到雷恩拒绝的话语。


    他只能用自己的不在意来伪装自己忐忑的内心，用强硬来掩饰自己真实的恳求。


    他想和雷恩在一起，可却知道雷恩不可能会接受和小自己十七岁好友的侄子在一起。心底的自卑和自尊让克丽泰说出了这样的话。


    那楚亦瑜呢……


    顾衍一时入戏，直直地凝着祝孟珑，眼底幽深晦暗，尽是道不明的情愫。


    大概是顾衍的目光太过深情，祝孟珑恍惚觉得眼前的男人其实是深爱着自己的。


    可明亮的舞檯灯光很快让她反应过来他们只是在对戏。可就算这样，她发现自己居然对走出这样的幻想有一丝……不舍？


    她忽然明白自己的妹妹为什么会喜欢顾衍。在《缘来是爱》中，祝孟瑶扮演的正是男主的初恋女友，也许在戏中，她也曾被顾衍用这样深情如许的目光这样注视过。


    他的眼睛会说情话。


    不合时宜地，祝孟珑想起这句话。


    在这样的目光中，祝孟珑也被动地跟上顾衍的情绪，克丽泰的深情，雷恩的踟蹰，两个人将电影这个情节再现得淋漓尽致，当最后顾衍学着克丽泰解开衬衫的第二粒扣子时，全场鸦雀无声，屏住唿吸等待他如克丽泰那般解开上衣，露出精壮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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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顾衍却低下头，慢条斯理地将刚解开的第二粒扣子又繫上。


    此起彼伏失望的嘆息声。


    将衬衫扣子扣好，顾衍偏头看向魏光。他的眼底已经恢復冷清，配合微偏着头的姿势，似乎在疑惑魏光为什么不宣布他们的表演已经结束。


    魏光原本沉浸在他们俩对戏构建的剧情里，此时看见顾衍的目光，才反应过来，对顾衍这组的表现大加赞赏，然后宣布嘉宾中场休息一段时间，等统计完观众的投票，再进行下一个环节。


    其实不用说，大家都知道得票最高的人会是谁。


    一行人走下台去。


    顾衍回到后台自己的休息室，发现王导也跟了上来。王导关上门就想冲上前想抱他，被顾衍嫌弃地避开。


    王导颇为激动激动地说：「顾衍！你知道吗，你刚才的表演给我了灵感！我在想，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拍个类似于《高傲的克丽泰》，关于暗恋者与被暗恋者之间跨越不了的时间距离，最后陷于绝望与疯狂境地的影片。」


    顾衍懒懒抬眼看他：「你确定，你还要拍电影？」


    王导被打击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喃喃道：「天啊，不要提醒我这个可怕的事实。」


    说实话身为一个拍什么火什么的电视剧导演，每次当他试图试水电影时，都鎩羽而归。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电视剧明明收视率那么高，电影票房却低的可怕。


    已经没有投资商敢投资他的电影了。


    哎，愁啊愁。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亿万富翁，想怎么拍电影就怎么拍电影，也不用刻意拍点电视剧赚钱了。


    就在他低着头愁绪万千的时候，顾衍倏然开口：「如果你真的想拍，也不是不可以。」


    王导抬起头。


    顾衍：「我有点兴趣。」


    王导一听颇为激动，不过想到自己「一拍电影必扑街」的体质又冷静下来，搓搓手不好意思地说：「哎，我想了想还是算了。就算你愿意演，我也不能答应。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拍电影的话，不仅拉不到多少投资，最怕的是电影票房又扑街。薪酬少就算了，出演的第一部电影就扑街，怕是对你以后的发展不好。」


    顾衍抬起眼：「如果只是投资呢？」


    王导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看着顾衍：「投资？你是想当投资人吗？」


    顾衍点点头。


    王导：「那可是需要很多钱的！」


    顾衍看他问：「我像是缺钱的样子吗？」


    王导：！！！


    麻麻呀，眼前的这个男人好帅，好霸气外漏，我超想嫁给他！


    王导就差星星眼地看着顾衍，不过――


    「顾衍，你哪来这么多钱？」


    要知道电影投资动辄几千万，顾衍虽然已经出到两年，可他既不接gg，也不上节目，三部作品的片酬加起来估计也就一千多万。


    更别提他第一年还拿出片酬买房。


    「投资随随便便赚的。」顾衍淡淡解释道。


    「……」到底是哪种投资可以随随便便赚一个拍电影的钱？王导心中疑问。不得不说，身为一个拍过各种偶像剧????现????代????剧古装剧的导演，王导的脑补能力也很强的。想到了某种可能，他倒吸了一口气，抓着顾衍的胳膊情真意切地问：「顾衍，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嫁给富婆了，要不然你最近也不会忽然要甩了楚二少退出演艺圈。你说真话，我能接受的。但是你要拿你的卖身钱给我拍电影我真的不能接受啊。呜呜呜，虽然我好感动啊……」


    顾衍：……


    白羽看着魏光进了卫生间，从口袋里拿出录音笔，准备了那么久，终于等到用得上它的时候了。


    等下，他就要去主持人的休息室，将录音笔悄悄放在为魏光的话筒边，等他打开话筒后，录音笔前面无声的部分播放完，顾衍曾经对他说的那些羞辱的话就会传遍全场。


    想到顾衍因此名声扫地他就忍不住翘起嘴角，他要亲眼看着当音响里传出顾衍当初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时，顾衍是否还能保持当时的冷静。


    他呀，已经迫不及待了。就是为了见证顾衍惶恐的那一刻，他才选择不先放给狗仔队和营销号，而是选择在电视剧宣传前夕，直接在众人面前播放出来。


    有了话题，《玉生烟》这部剧会吸引更多人前来观看，到时候观众火眼金睛，肯定能看出顾衍的虚伪和自己的努力。


    路过祝孟瑶休息室的时候，他听见里面传来争执声。同时门并没有关严，好奇心使他凑上去听墙角。


    「你为什么要拦着我，我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我不想放弃。」是祝孟瑶的声音。


    「我不拦着你，然后呢，看着你眼巴巴地凑上去，然后跟两年前一样傻乎乎地告白吗？」冰冷不屑的声音，「他不喜欢你，还要我说几遍。他看你的眼里根本没有情。你对他来说，和地板，和瓷砖，和灯光一样没有区别，都是他不会额外再看一眼的外物。」


    低低的啜泣声。


    放柔的声音：「好了，别哭了。我也是男人，我知道当男人不爱你的时候，你再怎么努力也走不进他心里。擦干眼泪，忘了他吧，会有更好的人在等你。」


    她也是什么？


    白羽神情恍惚地站在门外，总感觉自己听到什么不得了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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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邀约


    影视剧中有个套路，偷听必定脚贱踢到花盆。


    就在一分钟前，白羽也以为这只是个套路，直到他在祝孟瑶休息室前偷听，很套路地碰到盆栽，然后被祝孟珑抓个正着。


    白羽：……


    这女人明明踩着高达10cm的高跟鞋，外表娇俏，动作却勐于虎。从踢到盆栽到她一晃眼出现在门口逮住自己，白羽敢肯定绝对没超过三秒。


    被女人一下给甩到休息室的隔间里，肩膀被压制得动都动不了，白羽忽然想起砧板上的鱼。


    自己现在的处境，和砧板上的鱼有什么区别？


    祝孟珑利索地把房门锁上，不顾门外祝孟瑶的敲门，转身审视的目光落到白羽手上的录音笔，似笑非笑：「怎么，光偷听不够，还要留个纪念？」


    白羽默默把手中的录音笔藏到身后，没有说话。


    祝孟珑冷着脸一下扳过白羽，然后毫不费力地将他手中录音笔抢过来。白羽虽然身为男性，但是在力气方面却似乎完全比不过祝孟珑。


    祝孟珑扫了眼手中的录音笔，轻蔑地看了眼白羽，眼看着她就要毫不在意地拿高跟鞋踩上录音笔，白羽急了。


    「不要踩，我真的没录音。」


    「没录音拿着录音笔在休息室门前？」


    白羽没办法解释，他不吭声，一副坦白不从宽抗拒不从严的样子，只有目光依依不捨地看着地上的录音笔。要是祝孟珑把这个踩碎了，依顾衍对自己的态度，他想再接近顾衍找到顾衍黑点就没那么容易。


    祝孟珑看着他扬了扬眉毛。


    「好，我不踩。」看着白羽表情由惊变喜，祝孟珑微微笑，命令道：「捡起来，回放给我听。」


    白羽没动。


    祝孟珑唇角微勾，眼底幽深一片：「怎么？我命令不了你？嗯？」


    白羽想到一是自己被她抓个现行，二是她是祝家人，自己惹不起，只好屈辱地捡起录音笔，回放给她听。


    等顾衍的声音在录音中消失的时候，祝孟珑没忍住，笑出声：「你录这个干什么？该不会想拿这个去黑顾衍吧？」


    白羽不吭声。


    倒是祝孟瑶听完，又急又怒，生气呵斥白羽：「你这人，怎么这么坏，在我们休息室面前偷听就算了，还想着背地里阴人。」


    她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祝孟珑制止。祝孟珑拍了拍白羽的脸，啧啧道：「白羽是吧，我记得你是这个名字。难怪顾衍两年三部戏都是主角，你至今还是个给他做配的。你这智商我也是服气了，我就问问你是谁，顾衍是谁？说句实话，今天没来这个节目之前我连你的名字听都没听过。我就问问你，就你里面这对话内容，毫无爆点，放微博上连头条都上不了，你还准备直接在这个节目现场放。呵，你是不是连这个节目是录播的都不知道啊。」


    白羽不说话，心想就算是录播现场的观众也是活人啊。


    祝孟珑看他那不服气的表情就猜出他的心理活动，忍俊不禁：「你这智商低的我都想笑。我要是没看错，刚才在台上，顾衍和导演还有唐梦关系应该都挺好的，和男三女二也不错。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放出这段录音，到时候剧组的人都出面说顾衍脾气挺好的，作为唯一一个被针对的你，别人怎么看你？」


    「他们只会想，为什么顾衍别人都不针对，只针对你呢？肯定是因为你有不好的地方。而且这段录音里除了你和顾衍的声音静悄悄地没有别人，那这段录音是谁录的呢？又是谁放出来的呢？总不能是顾衍，那只能是你了。哦，带着录音笔主动去挑衅被骂。你觉得别人是觉得顾衍脾气不好还是觉得你心机深？」


    面对祝孟珑的责问，白羽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这些都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地方。他一直以来想的就是，顾衍这样说他，他把录音放出来，所有人都会明白他是受委屈的那个，然后就会帮着他指责顾衍。最好的结果，就是刷出话题，让顾衍滚出??娱???乐????圈????。而他这个受害者，则得到大众的关注和怜悯。


    祝孟珑的这些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


    如今被祝孟珑提起，他才明白自己有多天真。


    他垂下头，感觉唯一一个扳倒顾衍的机会已经离自己远去――不，其实，这个机会他从来没有拥有过吧。


    他以为自己能扼住顾衍的要害，到头来却发现，他连顾衍的皮毛都伤不了。


    白羽开始考虑要不放弃吧，顾衍真的是他扳不倒的一座大山，却听见祝孟珑笑吟吟地说道：


    「看来你很讨厌顾衍，想对付他对不对？我帮你，怎么样？」


    充满笑意的声音还在响起：「他让我妹妹那么伤心，我帮着你让他付出点代价，也不是不可以。」


    旁边还有祝孟瑶急切的声音：「姐，我不需要你报復的。」


    后台休息了十几分钟，嘉宾回到台上。


    顾衍一眼就注意到祝孟瑶焦急的表情，目光落到自己身上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是想开口可看了眼站在旁边的祝孟珑又低回了头，而祝孟珑则一直笑盈盈的，看不出来和刚才有什么变化。


    顾衍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心生警惕，可是直到节目结束什么意外也没发生。节目录制完毕，顾衍和王导唐梦打声招唿就准备开车回家，没想到他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后有人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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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先生。」


    顾衍回头，就看见祝孟珑笑意盈盈地朝自己走过来。


    「顾先生有时间吗？我有一点私事想和你谈。」祝孟珑貌似不经意地将耳边的长髮拢到耳后，淡淡的清香随着微风从她的方向传到顾衍鼻尖。


    「抱歉，我今天有事。」顾衍淡淡道。


    「那能约明天吗？」祝孟珑看起来颇为失望。


    「明天也有事，最近都很忙。」


    祝孟珑失笑：「顾先生，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你不会是故意找藉口避开我吧？」


    顾衍没有否认。


    祝孟珑敛起笑容，缓步走到顾衍面前，抬头挑眉问道：「那如果我非要找顾先生呢？」


    顾衍脸上表情不变，低头垂目看着祝孟珑目光疏远淡淡道：「那就看祝小姐有没有说服我的理由了。」


    「如果是关于别人想陷害顾先生呢？」祝孟珑胜券在握问道。


    「我并不感兴趣。」顾衍看着她，一脸平静道，「如果祝小姐没有其他事，我想我要先走了。」


    眼看着他走到十步开外，祝孟珑不甘心，咬了咬下唇，终于喊道：「如果是关于楚二少的呢？」


    顾衍脚步一滞。


    祝孟珑唇角弯了弯，无声而讽刺地笑了笑，声音却着急而真挚地问：「如果是关于楚二少的呢，顾先生你还是没有兴趣吗？」


    第24章 解约


    「你知道过几天是什么日子吗？」坐在幽静的咖啡厅里，祝孟珑捧着咖啡看着对面的顾衍问。


    顾衍略一思索：「重阳节？」


    祝孟珑：「……」


    「如果我没记错，下周二是重阳节对吧？」


    「是。」祝孟珑勉强笑了笑，「顾先生对我们花国的节日可真了解。」


    「还好。」顾衍淡淡道。


    「其实，除了重阳节。」祝孟珑搅了搅杯中的咖啡，微笑道，「下周还是孟瑶的生日。」


    「哦。」顾衍点点头，不解风情地问，「这似乎和楚亦瑜并没有什么关系？如果祝小姐叫住我就是为了这个，我想我还有事。」


    祝孟珑压抑住嘴角抽搐的冲动，严重怀疑眼前的这个男生是不是天生的没有浪漫细胞。自己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坐在他面前，他不动心就算了，关键是说话还不到三分钟他就想走。走走走，当我的魅力是摆设啊？


    不过想想顾衍毕竟和楚亦瑜在一起过，可能是纯gay，祝孟珑告诉自己咬咬牙就忍了。


    「是这样的，家父有意和楚家联姻，想借着这次生日会让孟瑶和楚亦瑜相处试试。」祝孟珑。


    顾衍淡淡道：「依我对楚亦瑜的了解，他对联姻并没有兴趣。」


    祝孟珑：「如果是楚老要求的呢？」


    顾衍抬起眼看她：「依我对楚老的了解，他也不会这样要求。」


    前世他和楚亦瑜在一起，直到楚老去世，他也从未做过要求楚亦瑜联姻的事。


    祝孟珑端起咖啡杯，笑了笑：「人都是会变的，不是吗？」


    顾衍目光一沉，抬眼看她：「祝小姐似乎胸有成竹？」


    「算不上胸有成竹。」祝孟珑用勺子搅着咖啡，眉眼间掩不住的骄傲，「也就七八分把握罢了。」


    「楚老同意了？」顾衍问。


    「是啊。」祝孟珑笑着点点头。「而且不仅是他答应了。没想到楚亦瑜虽然看起来放荡不羁，倒是挺听他这个爷爷的话，说全看孟瑶的意思。我们家就等着生日会给他们两个人牵线。顾先生，你说孟瑶会不会喜欢楚亦瑜？」


    顾衍怔了怔，不过不到一瞬他眼中的那些怔愣就消失殆尽，只剩下冷冷清清的疏远和淡漠：「祝小姐，你还不明白吗？不管喜欢不喜欢，都与我无关。」


    「真的无关？」祝孟珑笑意盈盈地问。


    顾衍点点头。


    祝孟珑没说什么，只是从随身的包包中拿出请柬和录音笔放在桌上，一起推到顾衍面前：「这是我从白羽那发现的录音笔，我知道你可能不在乎。但是谁知道呢，就当承我这个情，来孟瑶的生日会怎么样？」


    顾衍没有接。「祝小姐有心了。」


    祝孟珑弯起唇角。


    「下周一我会去的。」


    祝孟珑唇角的笑意僵住。


    顾衍站起身来，将请柬和录音笔收好，「我想这次的会谈已经结束，祝小姐再见。」


    他起身准备走，却听见身后传来祝孟珑的声音。


    「等一下。」


    顾衍转身，不解地看着她。


    祝孟珑笑笑，眼底依旧没有一丝笑意，撩起耳边的一丝头髮：「顾先生真的和我想的不一样。」


    「这种话我听许多人说过。」顾衍淡淡道。


    「这样啊。」祝孟珑又是笑笑，走到顾衍面前，抬头微微笑道：「我原本以为顾先生和别人一样，直到今天见了一面我才明白，不愧是能让楚二坚持两年不厌烦的人，顾先生真的和别人不一样。」


    「祝小姐也和别的女人不一样。」顾衍礼貌回应。


    「是吗？不知道顾先生能不能说说，到底哪里不一样？」祝孟珑靠近顾衍，手抚在他的衬衫上，媚眼如丝抬头看着顾衍问。


    顾衍抓住她在自己胸口作乱的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轻描淡写：「至少其他女人不会因为自己的妹妹被我拒绝而妄图勾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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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孟珑挑眉笑了笑：「顾先生似乎太小看自己的魅力了，就不能是我们姐妹俩为顾先生的魅力所倾倒吗？」


    看顾衍不说话，祝孟珑肆无忌惮地用没被顾衍抓住的左手抚上顾衍的胸膛，直到她的手被狠狠一拽。


    祝孟瑶不察，一时失去平衡，差点摔倒，就在这时顾衍稳稳地搂住她的腰，把她拉向自己。祝孟瑶还没意识过来，她已经被拉得离顾衍不过三公分，抬头入目的就是顾衍那张近乎完美的英俊的侧脸。


    祝孟珑的心一时怦怦直跳。


    「祝小姐，一个人眼里到底有没有情，我还是分得清的。」耳边是顾衍低沉如微风的声音，等祝孟珑反应过来，才发现他已经走远了。


    手腕上似乎还有残留的温度，咖啡厅的空调明明开着，祝孟瑶却打了个寒颤。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只要他愿意，他绝对会有让自己迷恋他的办法。摸着自己仍旧怦怦直跳的心脏，祝孟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到底是对还是错。


    星鸿法务部打电话约顾衍去公司详谈解约的事。过程并没有太多为难，在敲定解约合同的各项条款后，严肃的律师先生站起来：「如果没问题合同我会按照我们商议的结果拟定好，顾先生三天后来签字即可。」


    顾衍点点头，也站了起来：「麻烦了。」


    严肃的律师正色说：「不麻烦的，总经理交代过，要我们配合顾先生。」


    「总经理？」顾衍微微诧异，因为他如果没有记错，星鸿名义上的总经理应该是楚亦瑾，楚亦瑜传说中的那个同胞哥哥。「他回来了？」


    严肃的律师先生点点头，没有多说，顾衍也没有追着问。


    他颔首告辞准备离开，正巧碰见律师先生的电话打进来。


    「是的，楚总，我们已经谈完了。」


    并非故意，但是由于过人的听觉能力，顾衍清清楚楚听清楚电话另一边的声音。


    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那个人的声音，而上一次还是在意识混沌之间，那人在耳边轻轻说：


    「我可以救你，但是请你帮我一件事。」


    「请你帮我好好照顾亦瑜。」


    顾衍不可置信地回过头。


    第25章 生日


    番外1 关于管理公司


    楚亦瑜刚庆幸完自己结婚了不用管理公司没几天，就又被爷爷和顾衍联合压着去了公司处理公务。


    楚亦瑜不服气，问坐在一旁监管自己的顾衍：「我们俩都结婚了，难道不应该你帮我处理这些吗？」


    顾衍不容抗拒：「我连自己家的公司都不管，你还指望我帮你吗？」


    楚亦瑜想到顾衍家那一连串的产业，不由偃旗息鼓，不过他还是不服气，不一会儿就找足理由捲土重来，控诉顾衍：「既然你自己连自己家产业都不管，凭什么要求我亲力亲为？」


    大家都是富二代，凭什么区别对待？


    面对楚亦瑜的指控，顾衍面不改色：「我不亲力亲为，是因为我会。等你会了，我自然不会要求你。」看着楚亦瑜气结的模样，顾衍微微一笑：「这就叫，宠妻有道。」


    宠妻？你才是妻！楚亦瑜气结，忍不住仰天长啸：「老子要换夫！」


    他这一声气势极了，结果被顾衍轻飘飘地看了一眼，立马噤声。


    等他回家，没忍住和楚老抱怨，没想到楚老却笑呵呵，拄着拐杖点头道：「怕老婆好，怕老婆好啊！」


    楚亦瑜内心悲戚：爷爷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谁上谁下啊！


    番外2 关于各人的结局


    某年某月某日，楚亦瑜与顾衍□□完，枕着他的手臂，忽然想起和顾衍相恋这一路上遇到的人，感慨道：「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顾衍淡淡说：「我知道啊。」


    楚亦瑜歪头看他，顾衍就跟楚亦瑜说起来。


    「孙制国和高赋，孙制国去支教了，高赋跟在王导后面学习，上次我拍的影片副导就是他。」


    「喻永和林言，喻永是你朋友，他们俩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无非就是林言耍耍小脾气，喻永跟在后面哄。不然能怎么样，喻永又打不过林言。」


    「祝孟珑和祝耀这对比较特殊，反正等祝孟珑出狱的时候就发现祝家已经被祝耀完全掌控，而祝耀并非祝孟珑亲弟弟。祝孟珑在狱中的时候祝家除了祝孟瑶和祝耀没人去看她，她心灰意冷，就答应了祝耀的追求。不出意外今年应该会结婚吧。」


    「我父亲和埃德温，每次打电话你都会听到他们的感情状况不是吗？」顾衍面无表情地说。


    想起每次打电话过去那暧昧的声音，楚亦瑜顿时面红耳赤。


    顾衍继续说：「沈雾叔叔目前还是不想见沈亦，而沈亦现在一门心思就想再见他。沈城又疯了，沈家的公司现在基本就沈桥在打理。虽然手忙脚乱，但也没出什么差错。你们俩也许可以交流下管理公司的心得。」


    楚亦瑜感慨道：「听你这么说，感觉大家都是好好的。」


    「是，大家都是好好的。我们也是。」摸了摸楚亦瑜的头髮，顾衍印下一个吻：「睡吧。」


    番外3 孩子


    楚亦瑜和顾衍之间忽然有个孩子。


    说起这个孩子，还要说那天，顾衍一个人在家，忽然传来敲门声，顾衍打开门，就看见门口站着个陌生人，怀中抱着个娃，顾衍面无表情问：「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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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陌生的小哥有点呆愣愣的，给顾衍展示怀中的孩子。「是顾溪先生托我给你送儿子来的。」


    「不要。」顾衍看都没看一眼，心想怕是顾溪和埃德温又搞出人命想让他照顾。不想让任何人打搅他和楚亦瑜的顾衍碰地一声关上门，把小哥干净利落地关在门外。直到楚亦瑜从公司回来，才看见站在门外抱着小孩一头雾水的小哥，在得知他是来在顾衍的，就让他在门口等着自己进去让顾衍出来。


    楚亦瑜一打开门，就看见顾衍端庄地坐在沙发上，随意说：「顾衍有人找你。」


    「不见。」顾衍面无表情地拒绝。


    「为什么不见？」楚亦瑜有点好奇，不过顾衍既然说不见他就顺手把门关上了。


    「送小孩的。」顾衍简洁明了地跟楚亦瑜说了他对于门外小孩来歷的猜想。


    楚亦瑜一听，差点从沙发上摔下来：「卧槽，顾衍，要是真这样那可是你弟弟啊，你就这么把他关在门外？」


    「麻烦。」顾衍冷冷吐出这两个字，脸上只有无穷的冷漠和无情。


    楚亦瑜知道顾衍不喜欢小孩，但是这小孩可能是楚亦瑜亲婆婆or亲丈母娘的儿子啊。楚亦瑜无奈，只好自己出门把小孩给接回来。也幸亏送小孩的小哥心性坚强，两次被关在门外也没走。


    送小孩小哥：……


    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不说。别人都是送外卖，为什么我是送小孩？


    孩子是接回来了，但是楚亦瑜和顾衍都不是会照顾小孩的人，楚亦瑜连忙给顾溪打了个电话，表示要把小孩送回去。


    结果顾溪大手一挥大方地表示：不用了，送你们了。


    楚亦瑜：……


    这可是你们儿子，就这样随随便便送人真的好吗？


    不管怎么样，楚亦瑜和顾衍之间就多了个孩子。


    对于这个多出来的小孩子，顾衍是不假颜色，楚亦瑜给孩子上户口的时候，问他该叫什么名，他居然写个「楚顾」两个字就交上去了，还是楚亦瑜看不下去，想了又想，实在想不出来，把改成「顾楚」交上去了。


    「……」顾衍当时就无语，「有区别吗？」


    楚亦瑜看着他理直气壮：「怎么没区别，你是我们家户主懂吗？这孩子得靠你养，当然跟你姓！」


    顾衍看着他，蓦地笑出声。


    顾衍不喜欢小孩，楚亦瑜又忙着工作上的事，对于顾楚实在有心无力，无奈只能送去给楚老照顾。楚老抱着小孙子乐呵呵：「呀，孙媳妇给我添曾孙子啦，长得和亦瑜你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楚亦瑜一头黑线，心想爷爷你就先不说顾衍是个男的不会生孩子，就算生，看??体????位?????怎么着也是我生啊。至于长得像我，就更是无稽之谈了，这可是顾溪的孩子，要像也是像顾衍。


    结果没几天，楚亦瑜和顾衍回楚宅吃饭，楚老又提起这个小孩子像楚亦瑜，楚亦瑜正想反驳，就见顾衍难得地看了小孩两眼，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擦嘴后才用着一贯清冷的声音说：「是像。」


    - -楚亦瑜实在想不出那小鼻子小眼怎么看出像的，但是顾衍就坚定地觉得像，回去的时候他还捎带着把顾楚给捎上了。


    「你真的是顾衍吗？说，你是不是被谁上身了？」


    顾衍轻飘飘地瞥了楚亦瑜一眼。


    楚亦瑜捂着胸口痛心疾首：「顾衍，不是我不信你，但是我和你认识这么久，就没见过你喜欢过小孩。前几天你还要对他爱答不理，现在你居然愿意把他给带回家，我、我想相信也没办法相信啊！」


    「你爷爷说长得像你。」


    「你就因为这原因愿意把他带回家？」楚亦瑜不敢相信地看着顾衍。


    「我也觉得像你。」


    楚亦瑜无话可说，他盯着顾楚想看看有哪点像自己，结果不看还好，越看越像。楚亦瑜「卧槽」了一声，拽着顾衍的袖子问：「顾衍，我也越看越像，这不会是我流落在外的私吧？」


    顾衍瞥了他一眼：「私生子？」


    楚亦瑜立刻反应过来，这说的什么话，连忙讨好地笑着：「开玩笑呢，你开车，继续开车，我怎么可能在外面有私生子？哈哈，想想也不可能。」


    「明天去验dna。」顾衍忽然开口。


    「啊？」楚亦瑜愣住，睁大眼睛小心翼翼地问：「顾衍你该不会真以为是我在外乱搞弄了个私生子吧？」


    虽然他能保证自己绝对没和别的女人乱搞，但是要是谁弄到他的东西来个人工代孕，他就有理说不清了。


    「没有。」


    见顾衍这么说，楚亦瑜刚想放下心来，就听见顾衍又开口：「我只是不想像埃德温一样，养个儿子养了二十年才发现是自己的孩子。」


    ……


    楚亦瑜用了一路的时间才消化这个信息，下车的时候看看顾衍，又看看顾衍怀中的顾楚，看看顾衍，再看看顾衍怀中的顾楚，直到顾衍出声打断他。


    楚亦瑜说：「顾衍，我好慌啊，这要真是我们孩子怎么办？」


    「那就好好养。」


    「那要不是呢？」楚亦瑜没忍住问。


    顾衍没说话，思索了一小会儿，才对楚亦瑜说：「那就扔给你爷爷养。」


    楚亦瑜：……


    真是个实际的男人，楚亦瑜看了一眼抱着奶瓶唿唿大睡的小顾楚，心想小顾楚你处境堪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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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亲子鑑定的结果让顾衍满意，小顾楚得以留在了顾衍和楚亦瑜家中。


    楚亦瑜以为，就顾衍那冷清和不喜欢小孩的性子，哪怕小顾楚真是他亲生儿子，他也不会假以辞色。结果顾衍对小顾楚出奇的有耐心，楚亦瑜甚至看见顾衍陪着小顾楚玩着特别幼稚的「点点飞」游戏。


    楚亦瑜不由感慨，不愧是亲生的孩子，这要是捡的早扔了。


    和顾衍相比，楚亦瑜对顾楚算不上用心。他刚开始愿意接下顾楚只是因为以为顾楚是顾溪的孩子，知道其实是自己的孩子后也没什么感觉。对他来说，顾楚就是个和他有关系的需要照顾的小孩，不管这个小孩是顾溪的，还是他的，都没什么区别。


    结果因为他这个态度，他居然被顾衍训了！


    楚亦瑜生气了，愤怒了，要知道顾衍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是除了当初自己要和他分手以外，从来就是一句重话都没有跟他说过。


    楚亦瑜生气的结果就是在顾衍面前做出西子捧心状，用「你变了，你是不是不爱我的」小眼神谴责地看着顾衍，结果这次顾衍看着楚亦瑜的目光却前所未有的认真。


    「亦瑜。」顾衍眸光重重，「你还记得我们以前谈到过小时候的事吗？你问我要是我们俩小时候遇到会怎么样。我一直很遗憾，我没有在你小时候遇到你，没有在你过得并不开心的时候陪着你，没有在你被忽视的时候告诉你没关系至少对我来说你很重要。这些事我没办法再做，是我的遗憾，但是至少，对我来说，我可以把这些遗憾的事对顾楚做一遍。陪着他长大，陪着他开心，告诉他他对我来说很重要。这些你缺的，我都想补上。」


    楚亦瑜看着顾衍，不知道为什么眼眶有些热，年少被父母忽略推诿的事，他以为自己早就不记得了，没想到顾衍却一直在意，一直想帮他弥补。


    明明自己才是两人中年龄比较大的那一个，可一直以来都是顾衍比较照顾自己。


    楚亦瑜掩饰地低下头，正好顾楚醒了在房间里开始嚎啕大哭。


    「你儿子醒了，你快去吧。」楚亦瑜看着脚尖说。


    「那你儿子醒了，你去吗？」顾衍轻轻问。


    「去去，看在是你儿子的份上，我去还不行吗？」


    楚亦瑜看着小顾楚，心想：虽然很奇怪，但是眼前的这个真的是他和顾衍的孩子，是和他们俩血脉相连的孩子。


    「长得像我也就算了，你的智商可千万要像顾衍啊，像我管公司很累的。「楚亦瑜小声地跟小顾楚说。


    「你在和他说什么？」


    「没，没呢。」楚亦瑜慌忙回过头。「对了，顾衍我明天可以陪小顾楚玩不去公司吗？」


    「不行。」


    楚亦瑜：=-=好吧，原来拿孩子当藉口也没用。


    第26章 戏剧


    「欢迎各位来到小女的生日会……」台上说话的是祝孟瑶和祝孟珑的父亲祝鸿博。他还没说几句话，沈桥就凑到顾衍耳边说：「你别看他长得人模人样，其实就是人渣一个。」


    「嗯？」顾衍瞥了沈桥一眼，显然很有兴趣的样子，沈桥立马兴致勃勃地跟顾衍科普。


    原来祝孟瑶和祝孟珑的父亲祝鸿博，他父亲在世的时候，上面有个哥哥叫祝鸿志，下面有个弟弟叫祝鸿远。他身为次子，既不是长子，又不受宠，本来祝家怎么也轮不上他的。


    但好在祝鸿博虽然不讨父亲喜欢，但是倒娶了个好妻子，也就是沈桥的一个表姑。依仗着妻子沈安沈安娘家的帮助，祝鸿博最终当上了祝家的当家人。可他当权后，不但没有与妻子举案齐眉，反而背着沈安在外包养情妇还生下私生子。最近好像还闹着要将私生子接回家当继承人培养，弄得沈安天天回沈家跟沈桥的父亲沈亦哭诉。哭得多了，连沈桥这个没心没肺的人也知道了。


    而且，祝鸿博这人心眼还特别小，他父亲在世的时候，偏心长子么子。他从来没表现出来，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等父亲死后，尸骨未寒就开始干净利落地打压自己的亲兄弟。要不是祝鸿志和祝鸿远这两人及时联手，怕是早已在祝鸿博的挑拨离间和阴谋诡计下变成牺牲品。


    「你看这个人，是不是很坏？」沈桥最后问顾衍。


    「不好评价。」


    「这有什么不好评价的，他就是很坏啊！」沈桥很气愤地得出结论。


    还好很快祝鸿博说话环节就结束了，沈桥也没有那么气了。眼看着祝孟瑶接着祝鸿博的话上台继续感谢大家，顾衍问沈桥：「你和祝家是亲戚？」


    「对啊。」沈桥点点头。


    「那你知道祝家要和楚家联姻的事吗？」


    「联姻？」沈桥瞪圆了眼，「不会吧。」


    「你好像很惊讶。」


    「当然了，就祝鸿博这个小心眼的人，经过他二十年的努力，现在的祝家和楚家根本没办法比。再说了整个京都商圈凡是有女儿的人，都排着队想把女儿嫁给楚亦瑾，楚家怎么可能想不开和他们联姻！」沈桥翻了个白眼。


    「如果不是楚亦瑾而楚亦瑜呢？」顾衍沉声问。


    「这就更不可能了，楚二怎么可能答应联姻？！」


    「祝孟珑和我说，他答应了。」顾衍淡淡说。


    沈桥的嘴巴张得可以塞一个鸡蛋。「不……不会吧，楚二怎么可能答应？对了你说你们分手了，是不是你们俩闹矛盾他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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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清楚。」


    「天啊。」沈桥一把抓住顾衍，诚恳地看着顾衍，「顾衍啊，你可真不能不清楚啊。虽然孟瑶也算是我妹妹，但是说真的，祝家就没几个好东西，你可千万别让楚二去跳火坑啊。」


    「他做的决定，我无权干涉。」


    沈桥呆了呆，控诉道：「果然男人心海底针，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小甜甜，分手了眼看他要掉火坑你都不去救。男人啊，人性啊，呵，我算是懂了，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顾衍忍不住提醒：「你好像也是男人。」


    「是哦。」沈桥很快反应过来，「我不算，我还没破处，我还是个男孩！」


    「咳咳。」他声音太大，以至于坐在他旁边的另一个人听见，咳嗽了几声。


    沈桥憋红了脸，那人倒是识趣，忙摆手：「没听见没听见，你继续。」只是那憋笑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没听见的样子。


    沈桥的脸通红通红的，接下来的时间都不好意思再说话，顾衍也难得有几分钟清净时间。


    「在我二十岁生日的时候，我有句话想问在场的一个人。」在致谢后，本该下台的祝孟瑶却突然这么说，与此同时她的目光移到顾衍所在的方向。


    顾衍心底忽然涌出不好的预感，跟沈桥打声招唿：「我去下卫生间。」


    虽然很奇怪顾衍为什么突然要去卫生间，但是沈桥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顾衍站起身，回头果断地往外走，就在这个时候――


    「顾衍！」祝孟瑶一反往日说话柔柔弱弱的形象，一声大喊借着话筒喇叭传遍了整个大厅。


    顾衍闭上眼，认命地转过身。


    他怎么就忘了，祝孟瑶看起来再柔弱，也是拿着花在一百多个人面前跟自己告白过的女人。


    「哇，她走过来了哎。」好像嫌事态不够严峻一样，沈桥坐在位置上拉了拉顾衍的西装裤小声说。


    顾衍面无表情地看着祝孟瑶拖着长裙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祝父似乎想上前阻止，却被身边的一个男性拦住。


    这一家人到底想干什么？顾衍从心底升起浓浓的无力感。


    「顾衍。」祝孟瑶走到顾衍面前，抬起头看他，眼底已有泪花，「两年了，我们认识两年了。这两年来我一直想问你，你能喜欢我吗？」


    嘉宾显然没预料到参加个生日会还能看到这样的场面，现场一片譁然。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开始叫唤起来：「在一起在一起！」


    开始只是一声，后来越来越多，像细水汇聚成大海，一声又一声的「在一起」像波浪一样沖向祝孟瑶和顾衍所在的方向。


    而坐在椅子上的沈桥已经惊呆了，嘴巴都不自觉地张成了「o」型。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剧组，那时候你还没什么名气。当第一次你伸出手跟我自我介绍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怕是会喜欢上这么个人。」


    「后来你说我们不合适，我黯然出国养伤。在国外两年我以为好了，我以为我已经放弃了，可等我再看到你的时候我知道我错了。」


    「两年了，顾衍，我还是喜欢你。你能给我个机会吗？」


    祝孟珑情真意切地问。


    「祝小姐，我想我们并不合适，我……」顾衍话还没说完，手就勐地被人拉住。


    「不好意思。」楚亦瑾冷着脸看向祝孟瑶，浑身的气息仿佛能把人冻死，「但是祝小姐，这个人是我弟弟的男朋友，他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


    现场的譁然声更大了，场面一时混乱，楚亦瑾扯着顾衍走出了大厅。


    「好了，放手吧。」顾衍任由他拉着，直到走出大厅才停住脚步。


    楚亦瑾放开了他，回过头瞪着他，脸色阴沉：「你可不可以不要到处勾三搭四，给我弟弟戴绿帽子？」


    「……」顾衍：「勾三搭四？」


    「先是沈桥，然后又是祝孟珑，你到底想找几个姦夫□□？你是想气死我弟弟还是生性淫.盪？」


    姦夫□□？生性淫.盪？顾衍颇为无语。「楚先生，我想我的事并不属于你管辖的范畴。」


    「你是我弟弟的男朋友！我关心我弟弟的男朋友天经地义。」


    「已经分手了。」


    「那你也是我公司的艺人，我有权利要求你注意自己的言行！」


    「解约合同已经在拟定了。」


    楚亦瑾语噎，显然气得不轻，生气地扔开顾衍的手：「是，你说的对，我无权管你，那你想勾搭谁就去勾搭谁吧！」


    「楚先生，我觉得你大可不必生气，这种事也许由我和亦瑜谈更为恰当。」


    「那你就去和他谈啊。」


    顾衍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轻轻问：「可是我联繫不上他了，楚先生，你知道怎么联繫吗？」


    「我当然知道。」楚亦瑾说，「你可以现在打他电话啊，他号码是……」


    楚亦瑾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愣住。


    顾衍收回目光，提醒道：「我听说他前段时间生病了，他现在是在家养病吗？」


    「对，他生病了。」楚亦瑾像是忽然恍然大悟，直视着顾衍，「他在家呢，你应该去我家看他。」


    顾衍眼中闪过无限的怜惜，他伸出手似乎是想摸楚亦瑾的头，却半空停住收回，垂眸笑了笑：「好，我下午就去，方便吗？」


    「方便的。」楚亦瑾点点头，「那我先回去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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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顾衍颔首，和他告别。


    直到看着他走远，顾衍才掏出手机，拨通了楚老的电话。


    「楚老先生，我觉得我需要一个解释。」


    祝孟瑶将脑袋埋在膝盖中，一直在哭。


    祝孟珑嘆了口气，坐在她旁边：「我都说了，他不喜欢你，是你非不相信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那么喜欢他……」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祝孟珑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他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不管怎么样都是不喜欢你。」


    「可那么多人，我以为他最少会顾着点我的面子，哪怕……哪怕只是假装答应也好啊……」祝孟瑶抬起头，大滴的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祝孟珑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很快消失不见，细心安慰道：「他不喜欢你，怎么可能在乎你的面子。孟瑶，这个世界上能给你面子的只有你自己。」


    祝孟瑶嚎啕大哭，泪水妆花了眼角的妆容，晕染出一团一团墨色。


    祝孟珑无语，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被祝孟瑶破坏，她没说什么，倒是祝孟瑶过激了。祝孟珑无奈，伸手抹去祝孟瑶的眼泪：「别哭了，沈城来了，你快补好妆陪我去见他。」


    「沈城表哥？」祝孟瑶茫然地抬起头，她虽然伤心欲绝，但也知道沈城来了她不可能不去见。擦去眼角的泪水，祝孟瑶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祝孟珑摇摇头：「不清楚，大概有一会儿了吧。」


    第27章 和好


    楚亦瑾浑浑噩噩地回到家，迎面就是爷爷担心的目光。楚老站在院门口，不知道等了多久，看楚亦瑜回来，慈和地笑了笑：「回来啦。」


    「回来了。」楚亦瑾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看了一眼楼上，问，「亦瑜在楼上吗？」


    「在，在他的房间。」


    楚亦瑾点点头，准备上楼，忽然想起楚老好像不认识顾衍，回过头认真地说，「爷爷，等下有人要来找亦瑜，你要记得放他上来。」


    楚老拄着拐杖笑了笑，不知为什么眼底却闪过一丝苦涩。「好，爷爷答应你。」


    楚亦瑾这才放心，继续往楼上走去。


    楚老站在门口，眼皮微垂，眸色深沉，直到顾衍的到来他才从发呆中抽身出来，缓缓转身：「你来了。」


    顾衍看着这个老人，微微颔首。


    楚老不语，抬头看着客厅上悬挂着的吊灯，许久才嘆息道：「该说的我在电话里已经说过了，我想你应该明白了。」


    「明白了。」顾衍点头。


    「我……」楚老脸上浮出一瞬间的迟疑，不过这瞬间的迟疑就被忧愁所笼罩，他看着顾衍认真而恳切地问道，「我真的能相信你吗？」


    顾衍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头问他：「事到如今，你也只能相信我了不是吗？」


    楚老不语。


    顾衍继续说：「谎言不能持续一辈子，他也不能就这样过一辈子。如果早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们也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楚老以为顾衍说的是他之前和亦瑜分手的事，伤神道：「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亦瑜他心性不定，就算他现在喜欢你，你能帮他，但是我很难相信他会一直喜欢你。要是他有一天不喜欢你了，那我们又该怎么办？」


    「事实上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或者不是想过，而是亲身经歷过，楚亦瑜当着自己面告诉自己他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那时候的顾衍相信了，而现在的顾衍――


    「或者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也许楚老你不知道，他一直和我说的是他不喜欢我，他说我们之间的交往只是场公平的交易，他说他不想放手只是因为习惯，他说他愿意用钱用资源唯独没办法用喜欢交换我留在他身边。我曾相信过他的说法，可是现在我觉得我错了。他那么心高气傲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为什么会一次一次地来找我？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为什么只是要求我不要喜欢他而不是让我离开？我做过最错的事，就是他的口是心非，我全相信了，我现在不想错了。」


    楚老看着他，没有说话。


    顾衍低了下头，掩住眼底情绪：「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上楼找他了。」


    楚亦瑜很早就看见顾衍的车进了楚宅，不过过了很久都没见顾衍上来。他站在门口走来走去，心里想着是不是爷爷拦住了顾衍，正焦急着，忽然听见敲门声，慌忙过去打开门：「你怎么才来？」


    话一出口楚亦瑜就后悔了，这话说的好像自己盼着顾衍来一样，掩饰般地冷冰冰问顾衍：「你来干什么？」


    这话说完他还是后悔了，这别扭的口气像个小女生闹脾气一样，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做这种行为！


    好在顾衍没有在意，只是问：「外面有点冷，我能进去说吗？」


    楚亦瑜知道他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心里想着开门让他进来就算了，嘴上却不假思索：「我家是中央空调，屋里屋外一个温度。」


    「嗯，所以呢？」顾衍看着楚亦瑜问。


    楚亦瑜背过身，声音冷淡：「没什么，你进来吧。你找我什么事？」


    顾衍走了进去，关上门：「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可以啊，但是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找我？前男友？前属下？这两个身份好像不足以让你来找我。」楚亦瑜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顾衍：「或者你该不会还信奉着什么分手还是朋友的言论，以朋友的身份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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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亦瑜挑眉看着他，顾衍没忍住，笑了笑。


    楚亦瑜脸蓦地升起一丝红色，他很快自己也意识到了，恼羞成怒：「你笑什么？」


    「也没什么。」顾衍说。


    「你是来我这捣乱吗？」


    「大概吧。」顾衍逼近他，「你觉得捣乱就是捣乱吧，事实也差不多。」


    楚亦瑜不服气，刚想反驳，顾衍却忽然低下头来，冰凉的唇压在了他的唇上。


    楚亦瑜的脑袋一片空白，恍惚间顾衍离开了他的唇，然后他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是我错了，我重新追求你，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楚亦瑜其实没听清楚，只是下意识说好。等顾衍将他抱紧他才反应过来，试图推开顾衍。


    「你答应了。」顾衍炙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颈间。


    「你听错了。」楚亦瑜打死不想承认，凭什么他拼命要求和顾衍和好顾衍不和好就不和好，而顾衍要求一句自己就答应了。


    「我有录音。」顾衍给他展示了手上的录音笔。


    「……」楚亦瑜无语：「你什么时候养成的这习惯。」


    顾衍沉思片刻，不确定说：「大概是跟个对手学的？」


    「你那个对手真不入流。」楚亦瑜颇为嫌弃。


    顾衍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就好。」所以以后就算想气我，也不要找那种人。


    答都答应，楚亦瑜也懒得矫情，反正他本来的意愿就是和顾衍和好。「对了你违约金交了吗？要是没交就不用交了，反正是我家的公司，给法务部打个电话就可以终止解约流程。」他走到电话旁，准备给公司打电话。


    「我个人还是倾向于解约。」


    楚亦瑜回过头，看着顾衍：「你什么意思？」


    「我准备成立自己的个人工作室。」


    「哦，翅膀硬了想自己飞了，我懂。」楚亦瑜无所谓说。


    「嗯，顺便请你当我工作室的老闆。」顾衍接话。


    楚亦瑜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半晌傲娇地偏过头：「请我当老闆可是很难的。我虽然有钱，可也不是什么野鸡项目都投资，你先说说看你工作室叫什么名字，我再考虑考虑。」


    「parable，寓言。」


    「寓言？」楚亦瑜来回打量着顾衍，「看不出来你还蛮童心的啊？」


    「一点吧。」顾衍面不改色道。


    「好吧，就看着你这份童心的面子上，我给你投五千万行吧？」楚亦瑜扬着下巴说。


    「好啊。」顾衍根本不在意楚亦瑜投多少，反正他有的是钱，不过楚亦瑜愿意出资也是心意，他也不会拒绝。


    见他淡定依旧，楚亦瑜不是很开心，嘀咕道：「寓言寓言，为什么会叫这种小孩子气的名字。」


    他一下想着顾衍粉丝要是知道顾衍的工作室叫parable工作室估计得笑死，一下又想着顾衍不像是喜欢看寓言的人，取这个名一定有别的意义，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他转过身，认真地看着顾衍：「喂，取这个名字是不是和我有一点关系。」


    「是有一点。」


    「和你也有一点关系是不是？」


    「是。」


    「好吧。」楚亦瑜拉着顾衍的领带，逼着他靠近自己，看着他说：「看在你这个工作室名字的谐音有我名字的份上，我再给你追加五千万投资，不要太谢谢我。」


    「你真的要这样做吗？」顾衍问。


    「有什么不可以吗？」楚亦瑜桃花眼潋滟看着他。


    顾衍轻声笑出来：「我怕你这一亿投下去，自己连吃饭的钱都没留下。」


    「……」虽然他爷爷给他的钱剩下的的确就这么多，但是顾衍为什么要拆穿？


    「看来以后只能我请你吃饭了。」顾衍看着他平淡地说。


    「那你可要多赚点钱，我可是很挑食的。」楚亦瑜放开他的领带，拍了拍顾衍的胸膛说。


    「好。」顾衍抓住了他的手，低头问他：「那不知道楚二少愿不愿意为了让我省钱，搬回跟我去住。」


    「当然可以。」楚亦瑜爽快答应，「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走吧。」


    「这么快？」哪怕是淡定如顾衍，也不由微微一怔。


    「对啊，不好吗？」楚亦瑜在翻自己的车钥匙，头也没回地问。


    「好。」


    坐在车上，楚亦瑜开口道：「不是我吹，我爷爷那种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都被我们俩复合的速度给吓到了，要不是没这方面的记录，我们俩绝对能申请个最快复合吉尼斯记录。」


    顾衍一边开车一边复合：「是是是。」


    楚亦瑜内心得到极大的满足，直到看着外面的路，才疑惑地开口：「咦，这好像是去我公寓的路。」


    「嗯。」顾衍点点头。


    楚亦瑜纳闷：「不去你家吗？」


    不好，当然不好。顾衍没有忘记当初就是自己赶楚亦瑜走才会导致他淋雨感冒的。


    顾衍微微一笑：「你公寓也很好啊。我可是在那跟你住了一年，你忘了，我们俩第一次就是在那里。重返故地，怀念一下也好。」


    楚亦瑜才不想怀念呢，他就在那痛失处男身的。


    说是痛失也不恰当，当时的确蛮爽的。


    他忽然好奇，歪过头看向顾衍：「你以前和别人做过吗？为什么感觉当时技巧就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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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衍淡淡扫了他一眼：「看多了，自然就会了。」


    「看、看多了？」楚亦瑜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地看着顾衍：「没想到你是这种顾衍，竟然背着我偷偷看这些，对于你这种行为，我只想说，资源求分享。」


    「……」顾衍：「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楚亦瑜好奇问。


    第28章 相处


    顾衍跟他解释：「我16岁的时候，跟我监护人说我想拍电影，他就托朋友送我去电影片场当制片。」


    「监护人？我好像没听你说过。」楚亦瑜好奇地问。


    「你也没问过。」顾衍瞥了他一眼。


    「哎哎哎，我不问了，送你去电影片场当制片，然后呢？」


    「我去了才发现是??成?????人?????电影。」


    虽然顾衍面无表情，但是楚亦瑜感觉自己听出顾衍语气中的无奈，他忍住笑，问：「然后呢，你没有回家吗？」


    「没有，那段时间他外出了，他朋友背着他做的。我以为是他故意安排的，就老老实实呆在片场监制。一部监制完，他那个朋友说我还挺有威严的，在片场整个影片进度都变快了，硬是挽留我让我继续留在片场监制下一部。」


    楚亦瑜想着十六岁的顾衍呆在电影片场，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头前的????男???女???主角或??男??男??主角肉.欲横陈，不由笑出声。


    顾衍手搭在方向盘上，目光直视前方，「好笑吗？」


    「好笑，太好笑了。」楚亦瑜哈哈大笑，「那你监护人回来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就是让他朋友把那几部影片赚的钱都打到我户头上了。」


    「哈哈哈，那你也不亏。你监制的那几部电影叫什么名字，改天我去看看。」


    顾衍没有回答，只是淡淡道：「我开车的时候不喜欢说话，我不说了。」


    楚亦瑜：「你别逃避话题啊，你是害羞了吗？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你别睨着我了。」


    他不说话，楚亦瑜觉得无聊，就提议道：「我也给你说个我小时候的趣事吧。」


    顾衍瞥了他一眼。


    楚亦瑜看向他：「你小时候看过武侠小说吗？」


    顾衍说：「国外没有武侠小说。」


    「好吧。」楚亦瑜：「我小时候最喜欢看这种小说，然后经常幻想自己成为一个大侠，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然后有一天我遇到一伙人勒索一个小男孩，我当场就冲上去了，摆了个姿势，告诉他们我可是古墓派地四十七任传人，让他们放过那个小男孩，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他说话的时候，还比划了几个姿势。


    顾衍来了兴趣，问：「然后呢？」


    楚亦瑜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然后我就被那伙人揍了一顿呗。」


    顾衍笑了笑：「有意思。」


    楚亦瑜佯装抱怨：「你都不假装心疼心疼当时被打的我吗？」


    顾衍说：「心疼啊，不过说起来这种事我也经歷过，不过我是被勒索的那个。我小时候个子不高，在n国人高马大的青少年里看起来格外娇小。我就记得七年级的时候，一个学长把我堵在厕所，让我脱掉裤子说要验证我是不是女孩子。」


    「这不是猥亵？」楚亦瑜没想到现在身高一米九的顾衍曾经还经歷过这些，「有人来救你吗？」


    「没有。」顾衍摇摇头，「那个学长留了好几级，大家都不敢对他动手。」


    「我去。」楚亦瑜没忍住爆粗，「这都是什么人，要是我肯定冲上去救你。没人救你你是怎么脱身的，有人喊了老师？」


    顾衍摇摇头：「没有。」


    「那是？」


    顾衍笑了笑：「我看没人救我，只好自己把那个学长打了一顿。」


    楚亦瑜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转折，对比被打的自己，只能道：「……厉害。」


    顾衍「嗯」了一声。继续说道：「那个学长当着大家的面被我狠狠揍了一顿，面子上挂不过去，告诉我副校长是他爸爸的朋友，只要我跪下来和他道歉，他就放过我，不让他就让我在学校待不下去。」


    楚亦瑜：「咦，那你道歉了吗？」


    顾衍摇了摇头：「我告诉他，不巧的是，校长也是我监护人的朋友。后来学校展开调查，他的行为被定性为欺凌，就被退学了。」


    楚亦瑜不由感慨：「他这是误把大灰狼当小白兔了啊！」


    顾衍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小时候一定长得很可爱。」楚亦瑜猜测道，「你说，要是我们俩小时候遇到会怎么样？」


    顾衍思索片刻，不确定道：「大概就是我被欺负你来英雄救美，然后我再美救英雄？」


    「说不定和你在一起我就武力爆表了呢？」楚亦瑜煞有其事地说，不知道想到什么，桃花眼泛着涟漪委屈巴巴地看着顾衍：「可顾大???美????人????小时候没有来救我？」


    顾衍环视四周，在路边停下车，才认真地看着楚亦瑜：「那时候是因为距离，以后再也不会了。」


    楚亦瑜心中一动，似春水一样一圈圈盪开，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瞥了一眼顾衍：「好了好了，开你的车吧，还回不回家了，我都快困了。」


    顾衍依言开车回家，结果晚上被某个说自己很困的人缠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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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楚亦瑜醒来时发现顾衍不在身边，随手披上睡袍走出去就发现顾衍正在厨房准备早餐，看他醒来，打了声招唿：「你醒啦。」


    楚亦瑜倚着门框：「我记得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你大清早出去买的？不困吗？」


    顾衍摇摇头：「不困，早餐准备好了，你先洗漱一下出来吃饭。」


    楚亦瑜看了一眼，海鲜粥，蔬菜沙拉，还配上了玉米浓汤和果汁。


    「我不喜欢吃蔬菜。」他嘟囔着，乖乖地去洗漱。


    顾衍只是做出来，吃不吃随他，看他没吃蔬菜沙拉也没说什么，倒是楚亦瑜自己不好意思，尝了几口，说：「我想了想，还是荤素搭配比较好。」


    顾衍没有说话，他吃饭的时候很少说话，楚亦瑜也习惯了。等两人吃完，顾衍又进了厨房洗碗刷锅。


    楚亦瑜看着他认真洗碗的背影，忽然感慨自己真是捡到宝。


    洗衣用的洗衣机就不说了，其他的，做饭、家务、演戏、赚钱……楚亦瑜就没看出顾衍有什么不会的。


    哪怕哪天顾衍掏出一个孩子说是他生的，楚亦瑜说不定都能相信。


    等收拾好，顾衍问他要不要出去玩。


    楚亦瑜：「不好吧，你现在是事业上升期，被拍到和我在一起怕是会受影响。」


    「没事，我是实力派不是偶像派。」顾衍毫不在意。


    楚亦瑜看着他的侧脸心底吐槽，这张脸怎么看都比较像偶像派。


    直到两人坐在车上，楚亦瑜才反应过来：「我们俩这算约会吗？」


    顾衍应了一声。


    楚亦瑜感慨：「这好像是我们俩第一次外出约会。」


    顾衍保持缄默，的确，以前有时间的时候，两个人都在床上厮混厮混再厮混。楚亦瑜受不了的时候，就在家休息一天，然后再厮混。


    「出去走走对身体好。」


    楚亦瑜觉得也是，两个人去周围玩了个痛快。


    晚上还真吃了一顿属于两人的烛光晚餐。


    烛光摇曳中，顾衍还为楚亦瑜唱了一首不知名的歌谣。


    楚亦瑜闭眼陶醉在顾衍低沉慵懒的曲调中，他对音乐也不是很了解，只是知道顾衍唱得还蛮好听的。顾衍唱完他睁开眼问顾衍：「这是哪国的歌，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不知道，听别人唱学来的。」


    「那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楚亦瑜追问。


    顾衍摇摇头。


    楚亦瑜神情颇为失望，没有再追问。顾衍也没有说什么。


    楚亦瑜忽然开口：「我发现，你唱歌这么好听，如果想走双栖路线也不是不可以。」


    顾衍摇摇头：「不用了。」


    「为什么？」楚亦瑜追问。


    「从一开始，我选择做一个演员，只是为了接近你。」顾衍天空一样颜色的眼睛看着楚亦瑜，「所以我不需要什么别的身份，你知道吗？」


    楚亦瑜的心扑通扑通直跳，他撇过脸，不好意思说：「什么叫为了接近我才选择做演员？」


    顾衍笑了笑，垂下眸，眉眼淡淡：「如果我说我对你一见钟情你信吗？」


    楚亦瑜红着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顾衍又笑了笑：「骗你的。」


    楚亦瑜气得想打他。


    两个人谈谈笑笑回到家，正准备年轻气盛一场，叮铃铃的手机声响起来。


    「你的手机，去接吗？」顾衍停住动作，蓝色的眼睛看着楚亦瑜道。


    「接，怎么不接？我是那种色令智昏的人吗？」楚亦瑜推开身上的顾衍，爬下床，拿起手机，低头一看：「餵？爷爷，怎么了？」


    顾衍看他脸色越来越差，忍不住问：「怎么了？」


    楚亦瑜挂断电话，哀嚎：「还不是你，当初非要跟我分手，我脑袋一热，就答应了跟祝家联姻，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要我兑现承诺。」


    「那怎么办？」顾衍问。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厚着脸皮毁约了。」楚亦瑜吐槽，「算了算了，不说了，来，我们继续色令智昏。」


    第29章 任峰


    两人来了一场色令智昏的翻滚，完事躺在顾衍身上嘆气：「真没力气了，你别动了。」


    顾衍紧紧地抱着他。


    楚亦瑜颇为烦躁：「我觉得我当时真的是脑子进水了，为什么爷爷跟我提我就会答应呢？现在反悔祝家肯定要从楚家咬一块肉下来。」


    顾衍没有说话。


    他趴在顾衍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半天，抬起头，很认真地对顾衍说：「顾衍，我发现你有个优点。」


    「嗯？」顾衍低头看他，似乎很感兴趣他接下来说的话的内容。


    楚亦瑜趴在他身上，手指在他胸膛上画圈圈，边画边说：「我发现，我不喜欢吃的东西你从来不会逼着我吃，不想说的话你也不会追着问。」


    「你好像一直都是该沉默的时候就沉默，一点也不遭人烦。」


    顾衍摸了摸他的头：「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好，我只不过懒得说话罢了。」


    「真的吗？」


    顾衍点点头。


    楚亦瑜问：「那你就不怕我真的和祝孟珑订婚。」


    「不怕。」


    「为什么？」楚亦瑜好奇问。


    「因为祝小姐似乎很喜欢我。」看着楚亦瑜明显不相信的目光，顾衍问：「她在生日会上当众跟我告白你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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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楚亦瑜吓了一跳，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差点成为他未婚妻的人居然还是自己的情敌？！


    「是真的。」


    楚亦瑜闷闷不乐，恨恨地咬上顾衍锁骨一口，忿忿不平道：「以后不准背着我在外面勾三搭四！」


    顾衍笑了笑，搂着趴在自己身上的楚亦瑜低头问：「去洗澡吗？」


    楚亦瑜警惕抬头：「你不会还想在浴室里再来一次吧？我可不会上当。」


    「……」顾衍无奈：「我在你心里就那么禽兽吗？」


    楚亦瑜立刻说道：「你在我心里可比禽兽还禽兽。」


    他从床上坐起来：「反正我不信你，我自己去。」


    他们事后本来就没清理，刚才趴在顾衍身上还不觉得，此时一动，楚亦瑜就感觉一股暖暖的、黏黏的液体从后面那个地方流出来。更尴尬的是，那股液体顺着大腿流到了紧挨着自己的顾衍身上。


    看着顾衍唇角弯了弯，楚亦瑜窘迫，只好恼羞成怒道：「笑什么笑，还不是你弄进去的。」


    顾衍连忙称是，负荆请罪说既然是他弄进去的，他自然也要负责清理出来。


    楚亦瑜马马虎虎地同意顾衍为他清理，不过再三要求顾衍保证除了清理什么都不会做。


    顾衍同意了。


    万万没想到最后是楚亦瑜自己没忍住，结果顾衍很「正人君子」地表示身为禽兽的他既然答应了就能做到，气得楚亦瑜直咬牙。


    他们俩又在家胡闹了几天，顾衍的「多出去走走」计划被楚亦瑜「在家也能做运动」的反驳给打败。床单一铺，大被一滚，两人颇有几分山中不知岁月的味道。


    接到外面的消息后已经是几天后了。


    这天顾衍拿起手机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他充上电，打开手机没多久，王导的电话打了进来。


    「顾衍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都找你找疯了。」


    当时顾衍刚洗完澡，边用毛巾擦头边问：「找我？什么事？」


    在王导的描述下，顾衍才知道原来这几天《玉生烟》播出了，掀起收视狂潮，就连他们之前上的节目收视率也极具增加。就在外界媒体对《玉生烟》这部剧极具关注的时候，他们发现，男主不见了。


    对，男主不见了。不仅男主不见了，连男主的经纪人都找不到。任何一家大牌的媒体都联繫不上男主的扮演者顾衍，打到公司的电话只有前台一次又一次的「无可奉告」。


    「你知不知道这些媒体有多丧心病狂，邀请你去上他们家杂志封面的电话已经打到我这。价格一次比一次往上提，眼看着都要赶上国内一线巨星了。你到底要不要出面接这些gg代言？」


    「再说吧。」顾衍放下手上的毛巾，漫不经心道，「我拍完戏后从来不接採访也不上杂志，我还以为他们都习惯了。」


    王导听完顾衍的话陷入沉默，许久才吐出一句：「不要告诉我这不是你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顾衍应了一声，淡淡道：「你该庆幸你不是我的经纪人，前几次拍完戏后，我经纪人的手机都被打爆到关机。」


    「天啊。」王导惊唿，「顾衍，我以为自己已经够装逼的了，没想到你比我还能装。」


    因为对面是王导，顾衍也乐得和他开几句玩笑：「我靠的是实力好吗？」


    王导笑了笑：「那这些採访你还接不接？我跟你说，你不用顾虑我。不管你接不接受採访，这部剧大火已经是大势所趋了。」


    「接，怎么不接？」既然准备开工作室，顾衍自然考虑为自己造势提高身价，「不过等我签了经纪人再说。」


    导演问：「你还没找经纪人啊？你不会真的准备退出演艺圈了吧？不对啊，你刚才还说准备接受採访，不应该准备退。」


    「嗯，我准备自己建个个人工作室，经纪人的话星鸿帮我联繫过，现在有几个经纪人人选，我还没考虑清楚。」


    导演听了来了兴趣，兴致勃勃问顾衍：「背靠着楚二少就是方便，不过说起来那些经纪人人选都有谁啊，说来听听，好歹我也混了这么多年，替你掌眼还是行的。」


    顾衍报出几个名字。


    导演一愣：「任峰？怎么会有他，他不是一直只带秦柏一个人吗？我要是记得没错，秦柏刚拿的视帝，他应该不会放弃秦柏向你投橄榄枝。」


    「可能正是因为把秦柏带出来了，才有时间关心别人吧。」顾衍淡淡说。


    其实关于这件事顾衍也算清楚，在十一月份的时候就会爆出秦柏和任峰解约，由星鸿娱乐的金牌经纪人担任秦柏的新经纪人。原本经纪人和艺人解约也不算大事。可是就在一个月后，任峰自杀，一个自称是他朋友的人匿名向媒体爆料任峰和秦柏曾经是恋人关系，因为被秦柏抛弃才选择自杀。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顾衍也略有所闻。


    不过很奇怪的是，如果只是因为被抛弃就选择自杀，为什么现在任峰会积极联繫他想担任他的经纪人。


    顾衍准备再观察一段时间，终究是一条人命，如果能救，那是最好；如果无能为力，他也没办法。


    毕竟他只是人，不是神。


    那边导演已经念叨开来：「我觉得任峰还挺好的，做事尽心尽力，彬彬有礼，在圈内人缘也挺好，要不然也不能把秦柏带到视帝。你说的那几个人，我觉得就他最好。就是他和秦柏这事，有点奇怪。你再好好考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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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衍应了一声。


    挂断王导的电话，顾衍走到电脑桌前给任峰发了封邮件，楚亦瑜走到他身后，问：「怎么了？」


    顾衍合上电脑，覆上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我觉得可能不能再拖了，我需要找一个经纪人。」


    因为关于顾衍的事业，楚亦瑜大手一挥准了顾衍处理工作的时间。


    第二天顾衍抵达公司的时候，任峰已经等在那了。


    第30章 项目


    任峰看起来刚三十出头，穿着一身西装，脸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长相併不出众，但是温和老实的气质让人感觉很舒服。


    两人马上进行了详谈，大部分达成共识，只不过就任峰是否离开星鸿加入顾衍工作室这一点产生了争议。


    「顾先生，你也应该明白，经纪人收入都是提成占大头，我不可能为了顾先生你一个人放弃带公司其他艺人的机会。更何况……」他停了停，还是开口道：「我手底下还有秦柏。虽然顾先生现在因为玉生烟一角大火，但就商业价值来看目前顾先生还是比不上他。」


    他先是恭维顾衍一句，又指出顾衍目前存在的最大问题。


    虽然顾衍外貌佳，名声好，还有星鸿为他保驾护航，但是在经纪人眼中，顾衍并不是一个好的签约对象。正是因为星鸿对他的特殊照拂，导致经纪人对他的制约程度极小。他不接gg代言，经纪人也无可奈何。


    君不见，顾衍这两年只接了三部剧，他的前经纪人冯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听到他说的话，顾衍也没反驳什么。他对经纪人的要求其实并不高，之所以联繫任峰，更大程度上是考虑到后世任峰的自杀。


    花国有句古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站起身，留下名片，神情淡漠：「随意你吧，我只能向你保证，我能带给你的薪酬不会比秦柏低。如果有什么困难，也可以联繫我。」


    他转身欲走，却听见身后任峰的声音：「顾先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嗯？」顾衍转过身。


    任峰笑了笑，笑容有几分苦涩：「说实话，我之所以会联繫顾先生，就是因为秦柏他……要和我解约。我最近家里出了点事，急缺用钱。这些年我一门心思扑在秦柏身上，手下也没有其他人。如果他跟我解约，我一时半会也签不到其他能顶替他赚钱的艺人。我本来想多签几个有潜力的艺人，就算辛苦一点，能多赚一点也好。但是听到顾先生这样说，我想问顾先生，真的能保证带给我不低于我带秦柏时的薪酬吗？要知道我现在带秦柏，每个月的薪酬大概是……」他说了一个数。


    顾衍低着头看着他，沉默许久：「作为一个视帝的经纪人，这个薪酬算很低了。」


    「啊？是吗？」任峰蓦地笑了，「好像是有一点，不过你知道，我和他本来就是朋友，我怎么可能多要他的钱。」


    「钱的事，不适合谈感情。」顾衍淡漠说。


    「好像是的，要不然也不会落到现在人钱尽失的地步。」任峰摇头苦笑。


    顾衍不会安慰人，只是淡淡说：「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好。」任峰也不是什么放不下的人，释然一笑，「顾先生说的对，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他不要我了，那又怎么样？我既然能把他从默默无名的小演员带到视帝，自然也能把顾先生带到视帝。不过从头再来罢了，更别说，顾先生的起点可比他高得多。」


    顾衍没有跟任峰解释说飞天奖的评委已经在联繫他了，说不定他马上就能拿到视帝，只是淡淡说：「既然这样，你先和秦柏解约，完事我会让律师带着合同去找你。要是没什么问题，你以后就做我的经纪人。」


    「好。」对于顾衍雷厉风行的办事速度任峰精神有点恍惚，「那现在有什么需要我准备的吗？」


    「我准备接受媒体採访，你在找我的媒体中挑选一家合适的。」


    「有什么要求吗？」任峰问。


    「嗯……」顾衍沉吟片刻，「你先看着吧，我没接受过採访，你决定就好。」


    任峰：「好。」


    顾衍点点头，离开星鸿回到家。


    「谈完了？」楚亦瑜懒散地站在门口看他。


    顾衍瞥了他一眼：「怎么又吸菸？」


    「还不是祝孟珑那事愁的。」楚亦瑜知道顾衍不喜欢他抽菸，掐灭烟，按进菸灰缸里，「他们家真的腆着脸跑到我爷爷那要个说法！就算是我毁约，他们家姑娘也当场和你告白了好吗？」


    「然后你哥哥当面义正言辞地告诉祝小姐我是你男朋友。」


    「什么？」楚亦瑜吓了一跳，「还有这一出，我哥哥真棒！不是，我是说，我哥什么时候回来了。」


    「不知道。」


    「算了，他一直来无影去无踪的，我也不想他的事了。不过这样说起来，两边也都各有错啊，他们凭什么跑过来想参与我们家在城西的那个项目！」楚亦瑜吐槽。「关键是我爷爷，你知道我爷爷怎么说吗？」


    「你爷爷怎么说？」


    「我爷爷说我已经是个大人了，这种事我自己解决就好。」楚亦瑜崩溃状，「让我吃喝玩乐还行，这种正事，为什么要找我啊？」


    顾衍笑了笑。


    楚亦瑜感觉受辱了，扑了过去：「你还笑，你还笑，还不是因为你这个红颜祸水。我不管，你要帮我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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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颜祸水」顾衍接住他，搂着他的腰低头问：「你说的那个城西的项目是不是xxx？」


    楚亦瑜一愣，然后点头：「是啊，你怎么知道？」


    顾衍当然知道，因为前世就在那个项目刚完成之际，政策突然改变，那个项目刚开始不但没赚钱，反而让楚氏担了一年的风险，所以顾衍听过楚亦瑜吐槽这件事。


    「既然祝家想要，那就把那个项目全给祝家吧。」顾衍淡淡说。


    楚亦瑜愣住：「那可是个大项目，我爷爷花了不少心思才争取来的。」


    「你不是让我想办法吗？我的办法就是这个。」


    楚亦瑜看着他，半晌唉声嘆气道：「哎，就这样吧，就当冲冠一怒为红颜，希望我爷爷不会骂死我。」


    看着他垂头丧气地去打电话，顾衍不禁又笑了笑。


    等他回来，顾衍问他：「怎么样了？」


    楚亦瑜吸了口气，表情严肃，看着顾衍：「你猜我爷爷怎么说？」


    「怎么说？」顾衍兴致盎然地看着他。


    楚亦瑜咳了一声，然后哈哈大笑：「我爷爷说，为了孙媳妇没有他不能放弃的项目。哈哈哈，孙媳妇顾衍，你可要好好谢谢爷爷啊！」


    「……」顾衍挑眉，朝他勾勾手：「过来？」


    「干嘛？」楚亦瑜下意识抱胸看他，很是警觉。


    顾衍瞥了他一眼：「让你好好体验一下，我到底是孙媳妇还是孙婿。」


    楚亦瑜??菊????花?????一紧。


    「什么？楚家把项目全部交给我们了？」祝孟珑一愣。


    「是啊，这都要托大姐的功劳。」祝耀，也就是祝家的私生子笑眯眯地说。


    祝孟珑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这个弟弟虽然长得一表人才，但是看人色眯眯的。「不用你恭维。」


    「这怎么是恭维呢？这本来就全靠大姐能干。说起来其实我真的很好奇，大姐到底是怎么劝楚家答应和我们家联姻的？还就恰好那个联姻对象的男朋友是二姐喜欢的人，这些天二姐天天在房间里哭得可伤心了。」


    「这件事和你没关系。」祝孟珑冷冷转身看他，「祝耀，不要以为你能来祝家，你就是祝家人。我和孟瑶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你懂吗？」


    「懂，我当然懂。」祝耀唇角含笑，「大姐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所以就连这次的项目，大姐也要一口气吞下是不是？」


    「有什么不可以吗？」祝孟珑抬头问他。


    「没，当然没，我没意见。」祝耀投降似的举起手，后退两步，「只要是大姐的决定我都不会干预。」


    祝孟珑冷冷收回目光，突然想起，问：「你说孟瑶这些天一直在屋里哭？」


    「是啊。」看着祝孟珑担忧的神色，祝耀假装抱怨道：「大姐真偏心，只会担心二姐，从来不会担心我。你这样，我可是会很伤心……」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祝孟珑狠狠地瞪了一眼。


    看着祝孟珑离开的背影，祝耀耸耸肩：「要不要这么绝情？好了，现在是时候到爸爸面前装装乖儿子，再装一波委屈，吹吹耳边风了。」


    嘆了口气，祝耀感慨：「人生真是无聊。」


    「孟瑶。」祝孟珑敲着祝孟珑房间的门。


    「姐。」祝孟瑶红着眼睛打开了门。


    祝孟珑颇为无语：「这些天你一直在哭？」


    「姐。」祝孟瑶看着她，眼泪又有掉下来的趋势。


    祝孟珑无话可说，对这个妹妹，她真是怒其不争又无能为力。她平缓一下心情，懒懒开口道：「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起过和楚亦瑜订婚的是吗？我……」


    她还没说完，祝孟瑶就打断了她的话：「姐你不用说了，我不会和他订婚的。我……我就算不喜欢顾衍我也不会和他订婚的。」


    「放心吧。」祝孟珑就差翻白眼了，「他不会和你订婚的，他和顾衍和好了，甚至为了悔婚，楚家还把城西的项目让给我们家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祝孟瑶愤怒地惊唿。


    祝孟珑以为她终于明白顾衍对她没有一丝情分，对顾衍死心，就听见祝孟瑶继续说：「楚亦瑜哪点配得上顾衍，他凭什么和顾衍和好。」


    祝孟珑一口血在喉咙没吐出来。


    孟瑶啊孟瑶，你是不是重点错了？


    「不行，我要去找楚亦瑜说清楚。」祝孟瑶咬着下唇，不甘心地说。


    祝孟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祝孟瑶拎起包就往门外跑去。


    「算了。」祝孟珑不想去追，对自己说，「让她再吃一次亏也好，我看她，非要撞得头破血流才知道头疼。希望经过这件事她能长大一点。」


    祝孟珑疲惫地闭上眼：「孟瑶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懂事帮我，妈妈只知道哭，你又不懂事，只有我一个人和爸爸、祝耀争这个祝家，我真的很累。」


    顾衍站在窗边，目光随意扫了一眼窗外，却忽然愣住。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窗帘后，静静地看着楼下。


    楚亦瑜的公寓在顶楼，也就顾衍耳聪目明，才将站在不远处抬头焦急看着顶楼的女人看得一清二楚。


    ――是祝孟瑶，她怎么来了？


    顾衍皱眉，就在这时，房间里的楚亦瑜的手机响了。


    「谁打的电话啊？顾衍你帮我接一下呗。」浴室里传来楚亦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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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顾衍应了一声，拿起楚亦瑜的手机，「餵？」


    电话另一边愣了一下，许久才传来祝孟瑶的声音：「……顾衍？」


    顾衍也怔了征，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女人，问：「你是来找楚亦瑜的？」


    第31章 对话


    冗长的沉默，电话传来声音：「……是。」


    顾衍垂了垂眼眸，低声说：「祝小姐，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先谈一谈吗？」


    「好。」许久，顾衍才听到电话另一边祝孟珑的声音。


    祝孟珑在楼下没等多久，就远远地看见顾衍朝自己走过来。


    她突然心慌，找了个角落就准备躲起来，她想等顾衍走过去她打电话跟顾衍再约可能比较好。她这几天休息不好，今天出门比较急，没有补妆，现在的她根本不适合和顾衍见面。


    顾衍却一眼看见她，走了过去，跟她打招唿：「祝小姐。」


    祝孟瑶僵硬地转过身，心情忐忑地看着顾衍，扯出一抹笑：「顾衍。」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躲在这，好奇怪哦。」


    「祝小姐，我不是瞎子。」顾衍语气淡淡。


    祝孟瑶尴尬地笑了笑，低着头看脚尖：「是哦。」


    「你来找楚亦瑜有什么事吗？」顾衍语气不变问。


    「没、没什么事啊？就是问问他为什么突然反悔。」


    祝孟瑶自己也知道自己这话听起来不像真话，比起和楚亦瑜说清楚，她其实更想和顾衍说清楚。


    姐姐说，顾衍不喜欢她，劝她放弃。可喜欢要是那么容易放弃的话，她又怎么会用两年时光远走他乡还是对顾衍念念不忘。


    如果顾衍喜欢的人才貌双全，像她姐姐那样，那她大概不仅会死心还会送上祝福。


    可为什么偏偏是楚亦瑜，那个一无所长的楚亦瑜。


    自己有哪点比不上他。


    顾衍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目光移到路边吹落的???黄?????色???枫叶上：「最近天冷，你不该穿这么少出来见他的。」


    「啊？」祝孟瑶似乎是没预料到顾衍会关心自己，眨巴眨巴着眼露出笑容：「没事啦，我穿着暖和，而且现在是中午，我一点都不冷。」


    说完还转了圈给顾衍看自己穿着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顾衍抿唇，眉头微皱地看着祝孟瑶的动作，心中闪过无奈，开口道：「祝小姐，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在意的是你来见他，而不是天冷你却穿的太少。」


    祝孟瑶收回目光，低着头哦了一声，抬起头看着顾衍，诚恳地对顾衍说：「可是我还想和他聊一场。」


    看顾衍没有说话，她又问：「你呢，你说想和我谈一谈，是想谈什么？」


    「大概就是关于阻止你找他聊一场。」


    祝孟瑶怔了征。


    顾衍抬起眼看她：「祝小姐你还喜欢我吗？」


    「啊？」祝孟瑶怔愣，半晌才低下头，眼睛左顾右盼不敢看顾衍，「还、还喜欢啊……」


    她这几个字说得细如蚊声，顾衍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顾衍沉声道：「谢谢你喜欢我，但是我想说的是我也喜欢楚亦瑜，所以我不希望你单独找他。」


    「我……」祝孟瑶勐地抬头看他，颇为委屈，「我是为了你啊！」


    「为了我？」顾衍问，「为了我什么？为了不让我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所以要找他聊吗？祝小姐，你这到底是为了我，还是只是为了羞辱我喜欢的人？」


    祝孟瑶不知道如何辩解，只能执拗地说：「我就是为了你，楚亦瑜配不上你，我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


    顾衍无奈：「你觉得他配不上我，所以不准他和我在一起。祝小姐，你到底以为自己是谁？就算这次你阻止了，那下次呢，我喜欢上楚二瑜，你是不是还要再来一次，阻止那个人和我在一起？反正不管我愿不愿意，希不希望，你都有为我好这张王牌不是吗？」


    祝孟瑶无法反驳。


    「可他就是配不上你啊。」祝孟瑶喃喃自语道。


    顾衍开口道：「祝小姐，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


    「什么？」祝孟瑶茫然抬头看他。


    「你猜就算我喜欢你，你的家人会不会愿意把你嫁给我？」


    祝孟瑶没有说话，想到父亲和姐姐的性格，她知道这大概是个不可能的事。


    「祝小姐，你为什么沉默，是不是因为你知道你的家人是不会同意你嫁给我的。也就是说，对于你家人来说，我是配不上你的。而他们愿意让你和楚亦瑜订婚，光是这样看，你还觉得是楚亦瑜配不上我，而不是我配不上他吗？」


    「可这不一样！」祝孟瑶忍不住反驳，泪水不知不觉浸湿了她的双眸，「他们只会愚蠢地用家世来衡量一个人的价值，根本看不见，一个人内心的高贵。他们觉得你配不上我，只是因为你没有钱；而我觉得楚亦瑜配不上你，是因为他内心的荒芜。这两点，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顾衍陷入沉默，许久才轻轻说道：「祝小姐你错了，对我来说，金钱和内心没什么不同。喜欢一个人是喜欢他的优点，而不是喜欢他的缺点。就算你再怎么觉得楚亦瑜不好，他在我眼中，也是星辰一样的存在。」


    「……星辰？」


    「是啊，祝小姐，在我眼里，他是高挂在夜空唯一的星辰，在我的世界熠熠发光。哪怕人山人海，我还是能第一眼发现他。因为在我的眼里，他就是这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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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就非要喜欢他不可吗？」


    顾衍默默递给祝孟瑶一张手绢，祝孟瑶接过，狠狠地擦干眼泪。


    「是，祝小姐，我这辈子就非喜欢他不可。」顾衍淡淡说，「还有祝小姐，这张手帕是亦瑜让我带下来的，你该谢谢他的。当我从楼上看见你的时候，我的内心对你是厌恶的，我是准备下楼训斥你的，就像我曾经对白羽做过的那样，叱问你们是不是连骄傲都没有了，非要往我身边凑。是亦瑜拉住了我，跟我说，你是个好姑娘，虽然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可那也只是一个女孩子的不甘心。他说，姑娘家都是水做的，都是值得原谅的，让我好好安慰你。」


    「他真的这么说的吗？」祝孟瑶透过泪眼朦胧的视线看向他，「我不相信一个只会花天酒地的纨绔会说这样的话？」


    「祝小姐，你不应该因为一个的一点就否认他的全部。」


    「哦，是吗？」祝孟瑶上前一步，逼问顾衍，「反正我是看不出他的任何优点。顾衍，到底是你这辈子只会喜欢他一人，还是我在你面前太卑微了，以至于连看我一眼都不想。我想问问你，我的喜欢，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对不起。」沉默许久，顾衍道歉，「虽然不想说实话，但是祝小姐，你的喜欢，对于我来说只是负担。」


    「负担？哈哈，负担？」祝孟瑶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笑得直不起腰，她弯着身子视线定定地落在顾衍身上，「顾衍，你到底有没有心，我这么喜欢你，你却这样糟蹋我。你的心就不痛吗？」


    「祝小姐，你还不明白吗？」顾衍垂下眸，「能伤到一个人心的人，只有被他放在心间上的人。我不喜欢你，你哭也好，闹也好，歇斯底里也好，我的心都不会为你泛起一点点涟漪。」


    祝孟瑶用袖子擦干眼泪，直直地看着顾衍：「你说了这么多，我总算是明白了，你根本就不会喜欢我。你不但不喜欢我，你还要拿刀来捅我的心，一刀一刀地把它剖开，看着它鲜血淋漓。」


    顾衍说：「祝小姐，我是为你好，长痛不如短痛。」


    「好一个长痛不如短痛。」祝孟瑶愤恨地看着顾衍，「我只盼有一天，你能品尝到我今天的切肤之痛。顾衍，你还真以为你是谁不成，我祝孟瑶多着人喜欢，才不缺你一个。」


    她踩着极快的步伐，很快就消失在顾衍视野中。


    顾衍沉默地坐回车里，按住胸膛，胸腔里的心脏依旧平静地跳着。


    「切肤之痛？」顾衍喃喃自语道，「我早就尝过了。」


    早在楚亦瑜对他说那句「你以为我会动真情」的时候，就已经品尝过了。


    重生后，一次又一次地听到楚亦瑜重复那句「我不会喜欢你」时，心如刀绞。


    他有想过，可能是自己哪辈子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才罚他这辈子来世间背这一番造业和因果。


    直到和楚老聊的那一席话，他才明白，原来这世上，有那么一种人，因为害怕被责骂，所以假装没什么不喜欢。


    因为习惯在乎意味着失去，所以从来都假装不在乎。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当初楚亦瑜抱着他，蜷缩在他怀里抱怨自己不喜欢吃辣的时候，楚亦瑜的身体是在微微发抖。


    楚亦瑜从来不跟他说，他也从来不去过问。他只看见楚亦瑜表面的嚣张任性，却看不见他内心的脆弱。


    他以为他看起来大大咧咧就不会受伤，他以为他看起来满不在乎就是真的不在乎。


    枉费他自己还是个演员，却看不穿楚亦瑜的谎言。


    就像他在乎楚亦瑜一样，楚亦瑜也是在乎他的。


    他嘴里说着「顾衍，我不会在乎，你也不要在乎我」，其实内心真正想说的是――顾衍，我真的很在乎你，你不要离开我，也不要不在乎我好不好？


    他回忆起那天他打电话楚老对他说的话。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发现的，但是顾衍，我今天告诉你的，这是我们楚家的隐秘，是连亦瑜也一直瞒着的秘密。也许你会以为我对祝孟珑的退让是为了家业，但是我想说我只是不想让亦瑜察觉一丝异常。这些年我不说出去，不是为了谁，也不是我们楚家的家业，仅仅是为了亦瑜。我不想让他想起，他的哥哥早就为了救他死了，而他的父亲，为了另一个儿子，又对了他做出那样的事。亦瑜是个好孩子，也许在他父母眼里，他什么都算不上。但在我眼里，他和亦瑾一样，都是我最疼爱的孙子。我说了这么多，只是希望你答应我一个请求，那就是不要告诉亦瑜。他还受不了刺激。如果你只要钱，我多少都能给你的，只要你不告诉他。」


    「他受不了的。就当是我这个老人求你。」


    ……


    顾衍心底嘆气，他跟楚亦瑜说的是厨房里盐没有了，他出去买，也不知道他等急了没有。


    转身原路返回的时候，顾衍不经意地抬头，就看见那个站在窗边的身影。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那个人影后退一步，消失在窗边。


    唯余窗帘被风吹起。


    顾衍知道，回家又得抱着某人拼命哄了。


    不过，他也乐在其中就是了。


    第32章 杂志


    任峰很快给顾衍带来消息，因为顾衍的迅速蹿火，有十几家媒体向他们提出採访请求，其中更是包括国内准一线杂志《时尚格调》的男刊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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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衍沉吟片刻，问道：「依你看，我接受哪家媒体的邀请比较好？」


    因为顾衍提及过他并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採访，任峰早就做好为他解释的准备，此时见他问起，立刻回答道：「依我看，你现在的名气已经够大了，而且因为新剧还在播的原因，新粉无数。当下最重要的是，是提升你在粉丝心目中的印象，抬高你的身价。用通俗的话说，就是提升你的逼格。所以我的建议是，接受《时尚格调》的杂志封面邀请。」


    顾衍接受了任峰的建议，任峰很快和《时尚格调》杂志社取得了联繫，双方约好了拍摄时间。


    到了那天，顾衍和任峰准时抵达杂志社，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进入化妆间，却意外地遭受冷遇。


    化妆师在旁边闲聊，看见顾衍和任峰的推门进来，眼都没抬，继续笑得花枝招展。


    「怎么回事？」顾衍疑惑的目光移到任峰身上。


    任峰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情。


    「你先在休息，我出去打听一下。」


    还没等任峰离开，化妆室的门就被推开，一行人簇拥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任峰抬眼看去，表情微怔：「秦柏，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秦柏看着他，表情淡漠：「我接到《时尚格调》杂志的封面邀请，就来了。」


    任峰一愣：「封面邀请？不是已经定下是我们顾衍吗？」


    他求解的目光投向站在秦柏身边《时尚格调》男刊的主编：「戴主编，这是什么意思？」


    戴主编推了下金丝边眼镜框，态度冷淡道：「不好意思啊任峰，本来我们就有两套方案，最好的打算当然是邀请我们的视帝秦柏上我们的杂志封面，因为他通告繁忙没有时间我们才退而求次向顾衍发出了邀请。没想到昨晚秦视帝的经纪人给我们电话说他今天有时间，应了我们的邀请。既然有更好的选择，我们当然不可能选择次品。为了补偿你们，不让你们白跑一趟，这次的杂志内页就让顾衍上好了。」


    任峰压住怒气：「我们消息都放出去了，你现在说换人，你让别人怎么看我们？」


    「这就和我们无关了。」戴主编耸了耸肩，「再说上杂志内页也是上，差不了多少。」


    「这能一样吗？」任峰没忍住，刀刃一样的目光落到秦柏身上，「是你对不对？是你故意针对顾衍的对不对？秦柏，你非要逼死我吗？你明知道我现在……」


    「你想多了。」秦柏打断任峰的话，冷冷的目光看向他，「好歹我也是新晋视帝，我用得着针对他？技不如人，就该认赌服输。有我在，让他上个杂志内封还委屈他不成？要是我没记错，他出道两年，也就出演了三部偶像剧和一部古装剧。呵，偶像剧，你以为哪家杂志看得上他？能让他上内封也不错了。」


    任峰一脸焦急，想和他辩解，顾衍却起身，制住他的动作。


    「怎么？准备不躲在经纪人后面，亲自上场和我理论？」秦柏挑衅地看着顾衍，他嘴角噙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顾衍却没有理他，回首对任峰道：「既然已经换人了，我们走吧。」


    任峰眼中闪过挣扎，他知道此时最好的选择是忍辱负重留在这里让顾衍拍摄内封照片，但是他还是没有违背顾衍的意愿，跟在顾衍身后向门外走去。


    路过秦柏的时候，任峰忍不住向他投去一眼，却发现他眉头微皱目光紧锁地盯着顾衍。


    而顾衍，自始至终，连个余光都没有给他。


    走出杂志社所在的写字楼，任峰终于装不下去，愧疚地向顾衍抱歉：「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让你白白被羞辱这么一回。我太傻了，真的，《时尚格调》的主编和秦柏关系一向交好。在我和秦柏解约后，他向我发出对你杂志邀请，我竟然毫无防备地答应了。」


    「不怪你。」顾衍淡淡道，「如果一个人想害你，怎么躲都是躲不掉的。就算这次你推脱了，对他们来说，还是有下次的。」


    「现在怎么办？」任峰神情懊恼，「我已经在工作室微博上放出你接受准一线杂志邀请，要上杂志封面的消息，他们却这么摆了我们一道。这一时半会，我到哪去找杂志封面给你上。都是我害了你。」


    他没有说的是，秦柏说的其实是对的，像顾衍这种只接过偶像剧，靠着最近一部古装剧走火的明星，一般只有二线以下的杂志才会发出邀请。


    二线杂志和准一线杂志之间的距离，虽说不像和一线杂志那样犹如天常遣罹嗟降谆故怯械摹7懦鼋邮茏家幌咴又狙氲南10螅系娜词嵌咴又荆畏蹇梢韵胂螅绞焙蛉岚压搜艿毙暗摹


    顾衍却毫不在意，目光落到对面大楼的招牌上，若有所思：「《vogue时尚》，这个杂志，有名气吗？要是上它的封面会比《时尚格调》差吗？」


    任峰差点被顾衍的话呛到，惊唿：「怎么可能！《vogue时尚》，那可是超一线时尚杂志，《时尚格调》根本比不上它！」


    「哦。」顾衍点点头，「那我们就去他们那拍吧。」


    「……」任峰：「顾衍，不是我打击你，《vogue时尚》可是世界级杂志，别说你，就连秦柏也上不了他们家封面。我们俩去，怕是还没进门就被赶出来。」


    顾衍不置可否：「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怎么可能行？」任峰内心觉得荒唐，「《vogue时尚》每个月的封面模特早就定好，比起明星，他们更喜欢用超模，能上去的明星无不是国内一线巨星，都是有品牌加成的。先不说你不可能上他们家封面，就算你能上，怕是也得排队等上个十八个月。远水救不了近火，怎么可能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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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衍还是那句话：「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任峰无奈，只能跟着顾衍往对面大楼走。


    在进大楼之前，顾衍停住了脚步。就在任峰以为他意识到他想法的荒唐准备放弃时，顾衍拿出手机，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了一串数字，拨通了一个电话。


    任峰大致听得出他说的是n国语，但是他高中毕业就出来当经纪人，n国语学的并不好，听不懂顾衍在说什么。


    等顾衍打完电话，转过头看向他的时候，面色平静：「我已经跟主编联繫好，我们可以直接去拍杂志封面了。」


    任峰：「！！！」


    任峰刚开始还以为顾衍是被谁骗了，毕竟就算顾衍身后有楚二少，也不能左右《vogue时尚》杂志封面由谁上。可当他们走进《vogue时尚》杂志社大楼，受到林罗主编的热情接待时，任峰感觉自己三观都要碎了。


    那可是《vogue时尚》的主编啊，不是其他小杂志的主编，连秦柏都要礼让三分的人，竟然对顾衍态度热情？


    对比顾衍表情冷淡的态度，任峰整个人都陷入怀疑人生当中。


    当拍摄间隙，任峰终于忍不住，问：「顾先生，既然你能让主编换人让你上这期杂志封面，你们俩感情应该挺好的，为什么你对他态度这么冷淡。」


    顾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没说过我和他关系好。」


    可你刚才明明说的是你和主编联繫好，可以直接去拍杂志封面……


    不对！如果是林罗的话，为什么刚才顾衍打电话的时候要说n国语？为什么林罗要对顾衍态度殷勤？


    想起《vogue时尚》杂志是于n国创刊，总部位于n国时，任峰内心隐隐有了自己的猜测。


    能让花国主编热情地接待顾衍的人，也只有位于n国身为《vogue时尚》总主编的格林先生了吧？


    想起那位时尚界的教父级人物，居然能被顾衍一个电话打通，任峰感觉自己好像抱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腿。


    第33章 封面


    直到拍摄结束，任峰跟在顾衍身后被林罗送出大厦门口的时候还不可置信，倒是顾衍若有所思，问林罗：「林主编，我和贵社合作的消息能暂时帮我掩埋一段时间吗？」


    林罗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可面对这位总主编直接交代下来的贵客的要求，还是欣然同意。


    顾衍点点头，和任峰一起离开。


    车上，任峰坐在驾驶座上，问：「顾先生，你是准备暂时不把你和《vogue时尚》合作的消息放出去吗？」


    顾衍微闭着眼，神情淡然道：「当你凝望深渊时，深渊也在凝望你。」


    任峰微怔：「顾先生的意思是？」


    「先把消息压着，看《时尚格调》他们的动作，再做决定。」


    「好。」任峰点头道。


    把顾衍送到公司，任峰自己刚到家，意外地接到一个电话。


    「秦柏？他打电话来有什么事？」任峰皱起眉头，还是接通了电话。


    「秦……秦先生，有什么事吗？」


    「我和你说的事你考虑好了吗？」电话另一边传来秦柏冷漠的声音。


    「不可能的，秦先生。」任峰心平气和道，「我的情况你知道，我母亲生病需要钱，而我从高中毕业后就一直陪着你在????娱????乐????圈???闯荡，除了经纪人别的工作我都不会。离开????娱????乐????圈???，辞退经纪人的工作，你这是要我母亲的命，也是要我命。」


    面对秦柏的威胁，任峰心中闪过无奈：「秦先生，不管你怎么想，但是我并没有威胁你的意思，我们俩的事，我也不会透露给媒体。如果你还念着我们这十年来的情谊的话，就听我一句劝，不要为了报復我针对顾衍，他不是你惹得起的。」


    「随你，既然你觉得你已经做好和星鸿解约的准备就不用顾忌楚家的话，那你就继续吧。我挂了，你以后不要打来了。」


    挂断电话，任峰心中满是疲惫，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个名字发呆。


    只不过是拿到视帝，只不过是天影大小姐的青睐，就非要来这样糟蹋他们俩之间十年的感情吗？


    钱也好，权也好，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明明以前什么都没有也很开心。


    他很快恢復过来，给自己打气道：任峰啊，都已经过去了，你现在是顾先生的经纪人，最重要的是安排好顾先生的工作。


    他打开微博，果不其然发现微博炸了。


    顾衍火了之后很少出面，因此他的粉丝对他手下掌管的这个新成立工作室的微博帐号十分关注。在他放出顾衍将要上杂志封面还是准一线以上男刊的消息后，虽然没点名是《时尚格调》，可准一线的男刊就那么几本，结合其他杂志放出的消息，强大的粉丝们凭藉自己的分析能力分析出顾衍要上的杂志极大可能是《时尚格调》。


    配上《时尚格调》官宣含煳其辞地说封面模特是最近因为电视剧大火的男星，顾衍粉丝一下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在工作室微博下欢天喜地。


    没想到，没高兴几天，这天傍晚，《时尚格调》的官博就宣布这期杂志的封面模特由刚拿视帝不久的秦柏担当。


    一时之间，顾衍粉丝碰瓷的消息在网络上铺天盖地地宣传开。


    「某家粉丝真有意思，人家杂志自己都还没承认，他们就自己腆着脸往上凑，现在打脸了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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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当时消息放出来我就觉得不对。某剧是很火，但是也是因为女主唐梦才火的好吗？他顾衍是谁，谁知道？一个只演过三部玛丽苏偶像剧的男小生也想上准一线男刊，啧啧，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坐看某家打脸，抱走我家秦柏不约。」


    ……


    茫然的粉丝都涌到工作室的官博底下求证。面对这种情况，考虑到顾衍提起过要保密，任峰只是很官方地表示请大家等待消息，官方不会让粉丝失望。


    还没等粉丝放下心，《时尚格调》的主编微博又放出消息，没有指名道姓地说某家艺人可真好玩，邀请他来拍摄杂志内页，自己听成杂志封面，到了杂志社发现事情和他想的不一样就耍大牌离开。也不想想他是谁，上的了《时尚格调》的封面吗？还好没有影响当时也在场的秦视帝的拍摄状态。


    微博后面还了秦柏。没多久，秦柏转发了这条微博。


    本来就忐忑的粉丝陷入绝望，他们很多都是最近才成为顾衍的粉丝，根基并不稳定，眼看着各家杂志都宣布了自己杂志的封面人物，而其中并没有顾衍时，不少人对顾衍和其工作室的人品产生怀疑，选择了脱粉。


    而另一部分从顾衍一开始出道就喜欢他关注他的粉丝则选择了坚信，她们纷纷发微博表示，虽然顾衍很少出现在台前，但是从《缘来是爱》到《玉生烟》，他从来都没有让粉丝失望过。


    粉丝内部的矛盾，有心人的煽风点火，一时之间，顾衍火上加火。


    他的微博粉丝再创新高，一时间竟然突破三千万，不过不少人表示，之所以关注顾衍是想看他的笑话。


    顾衍的微博就在这个万众瞩目的时段姗姗来迟。


    当收到超级星饭糰的提醒后，众人涌到顾衍的微博，发现他只发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连微博配图都没有。


    那句话是：众口毁誉，津石沉术;并亦所抑，以直为曲。


    很快有粉丝扒出这句话是出自《新语》，意思是：许多人的诽谤或者称誉,可以使石头从水底漂浮上水面，使木头从水面沉入水底，许多邪恶者的抑制，可以把直的说成是曲的。众言可畏，毁之替之，可以沉木浮石。而群邪可恶，诽谤诋毁.攻击压抑，可以颠倒是非,扭直为曲，使正直之人蒙冤受屈。*注


    顾衍这个时候发这条微博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时尚格调》的主编和秦柏在诋毁他？


    就在网友议论纷纷时，《vogue时尚》杂志放出重磅消息，《vogue时尚》这期的杂志由顾衍担任封面模特。


    如石破天惊，整个微博都沸腾了，「顾衍 」直接彪上微博热搜第一，搜索量之大，导致微博都瘫痪了三分钟。


    「我靠我靠我靠，什么情况，不是说顾衍碰瓷《时尚格调》吗，怎么一眨眼，他就上了《vogue时尚》？《vogue时尚》那是谁，说句不好听的，《时尚格调》给它提鞋都不配。」


    「对《vogue时尚》失望了，真是给钱什么人都能上。」


    「楼上是吗，《vogue时尚》是给钱就能上的吗？它要是给钱就能上，某着名花瓶明星至于至今都上不去吗？」


    「我就知道我们衍衍是最棒的，衍衍加油#顾衍 」


    ……


    没过多久，顾衍官方个人工作室又转了《时尚格调》主编曾经冷嘲热讽的那条微博，配字：「不好意思，之所以选择离开，是因为顾先生原本就收到贵社和《vogue时尚》的封面邀请，因为贵社邀请在前就选择先去贵社。没想到却在贵社巧遇秦视帝，还得知原来贵社早已决定有秦视帝担任封面人物。无奈之下，顾先生只好选择《vogue时尚》。不过，在贵社和《vogue时尚》之间，小官博认为，还是《vogue时尚》比较好，大家认为呢？」


    底下评论转发点赞一下就上来了。


    「对对对，当然是《vogue时尚》更好。我这个不看时尚杂志的都知道，那可是整个时尚圈的风向标。」


    「哈哈，当初某社发微博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要是真没接到确切消息，工作室官博至于连微博都放出来。果不其然，这下打脸了。某社毁约在前还反咬一口，要不是顾衍接了《vogue时尚》的邀请，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了。」


    「我要是没记错，某人和某社的关系就挺好的吧，毕竟今年一年就上了三次封面，加上这次就是四次。具体是谁我就不说了，怕粉丝怼我。」


    「楼上的打码也是空前绝后。嘻嘻，全网都指望看顾衍笑话，现在也不知道，谁看谁笑话。」


    也有秦柏的粉丝来反驳，但是他们知道《时尚格调》是比不上《vogue时尚》的，只能从其他方面入手。


    「也不知道《vogue时尚》怎么想的，用这么个三线小艺人当封面模特。《vogue时尚》家三年粉了，这期不打算买了，准备买他对家的。除非它换人，否则免谈。」


    「这么不着调的个小明星，上《vogue时尚》封面，《vogue时尚》也不怕砸了自己家招牌。」


    看着他们的评论，也有些路人跟着怀疑，顾衍，真的适合上《vogue时尚》吗？《vogue时尚》真的不是砸自己招牌吗？


    和以往提前放出封面图不一样，这次《vogue时尚》竟然在上市的前一天都没有放出封面高清大图，有人质疑：


    「怎么回事，丑到官方都不好意思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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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吐槽吗，这个顾衍怎么回事，不上杂志不接受採访，演的电视剧不提前路透，就连现在上的杂志都不提前放大图。别人走高贵路线，走搞笑路线，他走神秘人路线吗？走哪哪神秘？」


    不管怎么样，《vogue时尚》新的一刊，还是在众人期待中上市了。


    据说那一天，不管是粉还是黑，都提前到自家附近的书店报亭等待开门抢购。


    拿到新杂志的那一剎那，所有人都震惊了。


    第34章 惊喜


    「怎么回事，怎么是两个谁都不认识的人？不是说是顾衍吗？」


    第一个抢到杂志的人在懵逼之后，将杂志封面用手机拍摄下来发到网上，提出这样的疑问。


    众人打开大图一看，也茫然了，封面大图上，的确是两个不一样的人。一个金髮蓝眼气质高贵，一个黑髮黑眸神秘优雅，两人在错综复杂的光线中遥遥相望。整个杂志封面构图独特，光线巧妙，画面细腻。封面上的两个人明明遥遥相对默默无语，众人却忍不住猜测，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恋人，对手，还是……什么关系都没有？


    一张图，就构成了一个故事。


    这张图片作为封面显然成功了，不少人刚拿到杂志就陷入它神秘莫测的美，画面上两个人超高的颜值更是遭到了热议，不少人说光看图片就看见他们俩眼中的情感。但是作为顾衍上的第一个杂志封面，众人只有一个疑问：顾衍在哪？


    这不是顾衍担当封面模特的杂志吗，为什么封面上没有顾衍？


    有人甚至异想天开地猜测，顾衍会不会就在那些被黑暗笼罩的地方，因为在黑暗中没有人看到。


    众人对此表示无语，如果这样算上杂志封面的话，自己可以说自己天天上了。


    在最初的震惊之后，有个网友默默提出：「没有人觉得封面上的两个人长得有点像顾衍吗？」


    这话一出，大家第一反应：哪里像？怎么可能像！三个人气质长相明明完全不一样好吗！


    直到有人拿顾衍影视剧中和封面上主角角度差不多的截图对照时，大家才惊恐地发现，卧槽，是真的像啊！


    除了服装造型和发色眸色的不同，侧脸轮廓五官位置简直是一模一样。


    难道这上面的两个人都是顾衍？


    众人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很快官方就给了众人答案。


    「对，没错，上面的两个人其实都是我们的青年演员顾衍。只是发色和眸色的些微改变，配合不同的气质，看起来完全像两个人呢，连我们的摄影师都表示震惊，赞不绝口，说顾衍完美地表现了他心中想表达的主题。」


    众人的下巴都要掉了。


    听说过整容变脸，化妆变脸，第一次听说靠气质变脸的。


    把杂志封面和顾衍日常的照片放在一起，完全没有会怀疑这上面是三个人好吗？


    在整容式化妆后，顾衍这是开创了整容式气质吗？


    一时间不管是黑是粉都在微博上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说别的，光看这张照片就知道顾衍的演技不会太差。和某些小鲜肉演谁都像他自己相比，顾衍竟然能做到一张照片呈现两个气质完全不一样的人。这一点，放眼整个?????娱?????乐???圈????，甚至可以说放眼整个时尚圈，都少有人能做到。」


    「以前和顾衍粉丝吵架时，她们说演偶像剧的人为什么不能有演技，当时我不屑一顾，觉得她们是粉丝滤镜。现在我觉得我错了，我准备去刷顾衍的旧剧，有一起的吗？」


    「我不像别的层主那么会夸顾衍这样多么多么难得，我只想问，没有人关注，黑眸的顾衍和金髮的顾衍都好帅吗？双手打字以示清白，至于我的舌头，那不是用来舔屏的吗？」


    「楼上说的没错，决定买这一期的《vogue时尚》，不为别的，就为了顾衍的颜。没错，我就是那么肤浅的人。」


    ……


    某家书店，瞪着手里杂志，一个高个女孩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旁边一个稍微矮一点的女孩子小心翼翼地问她：「姐，我们真的不买吗？我真的觉得这个封面上的人好好看啊，感觉，好像比柏柏帅那么一点……姐，你干嘛打我头！」


    高个女孩瞪了矮个女孩一眼：「我们是柏柏的粉丝，不能随便叛变知道吗？」


    「哦。」那就是不买了，矮个女孩子垂头丧气，「那姐姐我们走吧，外面还排队准备进。哎，姐姐，你怎么往那边走，那边是收银台？」


    「买回家仔细找找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回头网上方便黑他。」高个女孩头也不回地答道。


    矮个女孩子撇撇嘴：「口是心非的姐姐。」


    「杂志脱销了，杂志社那边在加紧印准备投入市场。」任峰看着眼前的老闆说。


    「哦。」顾衍神情冷漠，点头表示知道了。


    「顾先生你就不觉得激动吗？网上线下都爆了，你彻底火了！而且这次上《vogue时尚》的反响这么好，你以后的时尚资源源源不断了。」


    顾衍嗯了一声，手里翻着杂志，不经意抬头看了任峰一眼：「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吗？」


    那若无其事的语气，那漫不经心的眼神。


    任峰倒吸了一口气，感觉放眼整个演艺圈，装逼只服自己家老闆。


    想到自家老闆能一个电话打给《vogue时尚》总编格林先生，却选择被楚二少包养。想到楚二少堂堂一个娱乐公司的股东，却拜託自己做那种事。任峰不由感慨：果然有钱人的脑洞和自己这种穷人的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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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在感慨，却被顾衍从桌子上向他方向推支票的动作给弄愣住。


    「不是故意打探的你的**。路过公司茶水间不经意听到的，听说你母亲病了，很需要钱。你的工作能力我很满意，这是预付给你这一年的薪水。如果不够，我再给你。」


    任峰拿起支票一看，结结巴巴道：「一、一百万？」


    这可是他当秦柏经纪人一年薪水的两倍。


    顾衍微微颔首。


    其实任峰并不差钱，他当经纪人每个月的薪水正好能付上母亲的医药费。虽然在别的地方只能将就，但是他从小穷惯了，也不觉得苦。


    不过是老闆的心意，他还是很感谢。


    收下支票，郑重地向顾衍道谢后，在心底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帮老闆工作。


    跟着老闆有肉吃。


    天色暗下去，城市的夜晚来临。


    顾衍接到了楚亦瑜的电话，电话另一边的楚亦瑜声音听起来很高兴：「顾衍，听说你杂志大卖了。」


    「嗯。」顾衍矜持地回应。


    「太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马上。」顾衍答道。


    「你快回来吧，我有惊喜给你。」楚亦瑜的声音中洋溢着愉悦。


    觉得自己对楚亦瑜有一定了解的顾衍不由地想入非非。


    惊喜？


    上次楚亦瑜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是……


    下意识舔了舔唇角。


    很美味。顾衍总结道。


    他开车一向是四平八稳的，这次回家的路上车的四个轮子却像是带着风。


    打开门，看着穿戴整齐的楚亦瑜，顾衍心中略微失望。不过他还是打起精神，耐心地问：「什么惊喜？」


    「先吃饭。」像是故意吊他胃口一样，楚亦瑜将他引到餐厅。桌子上已经放好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还有一瓶已经开了的红酒，旁边放着两个杯子。


    「我特意喊王妈过来做的，都是你爱吃的，为你庆祝。」


    顾衍耐心地陪楚亦瑜吃完饭，两个人喝了点酒，看着楚亦瑜微醺的脸颊和迷离的桃花眼，顾衍感觉自己喉咙紧了紧。


    「惊喜呢？」顾衍问。


    「对哦。」楚亦瑜才想起来的样子，恍然大悟道，「你不说我都忘了。不急，那个不急，我们俩先把碗收拾了吧。」


    顾衍只好又把碗收拾了，完事还认命地洗了碗。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楚亦瑜身上。


    楚亦瑜似乎是含羞：「我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有点害羞呢。」


    顾衍道：「没什么可害羞的。」


    楚亦瑜想想觉得也有点道理，他蹭蹭地楼上跑，没跑到一半又从楼梯上探出头来：「我要准备一下，你不要上来。」


    顾衍愉悦地答应了。


    楚亦瑜不一会儿就下来了，看着和上楼前没什么二样的楚亦瑜，顾衍纳闷：「还没准备好吗？」


    「准备好了。」楚亦瑜答，「不过你不能偷看，你先闭上眼，我牵着你上去。」


    顾衍答应了，他也没什么作弊的想法，闭着眼由楚亦瑜牵到楼上。


    楚亦瑜让顾衍站在门口一下，他又进了房间，还关上了们。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后，房间门又被打开了。


    「好了。」楚亦瑜牵着顾衍进了房间，「可以睁开眼了。」


    顾衍缓缓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楚亦瑜。


    他目光快速地扫了楚亦瑜一眼，发现他衣服什么都没变，内心有点失望。


    「惊喜吗？」楚亦瑜问。


    「什么惊喜？」顾衍一头雾水。


    「就在那，你看不见吗？」楚亦瑜也很纳闷。


    顾衍这才注意他们进的是书房，书房里原本空荡荡的书柜上现在都摆满了书，要是顾衍没看错，都是他上封面的这期《vogue时尚》。


    「难道……」顾衍语气艰难地问道，「这就是惊喜？」


    「对啊。」楚亦瑜兴致勃勃地跟顾衍说，「我混进你的粉丝群你看了，你的粉丝说这是你的第一次上封面的杂志，有收藏价值，她们有准备买五本的，有准备买十本的，有准备买二十本的。但是都比不上我，我让任峰给我买了一千本。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


    顾衍：……


    第35章 聚会


    顾衍身体力行地告诉了楚亦瑜他需要的惊喜是什么。


    到最后楚亦瑜声嘶力竭，有气无力地看着顾衍，痛心疾首道：「顾衍，我没想到你是这么肤浅的人。」


    顾衍边面无表情边顶弄着他淡定道：「我就是这么肤浅的人。」


    第二天楚亦瑜起来摸着屁股朝顾衍龇牙咧嘴：「这星期别想上床了。」


    顾衍瞥了他一眼：「你喜欢沙发？还是浴室？」


    楚亦瑜：「卧槽，我感觉我是脑子坏了才把你找回来，简直就是??现??代???版的东郭与狼，真正的引狼入室。」


    顾衍：「现在才知道，晚了。当初求着我上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楚亦瑜：「那能一样吗，当初是空窗了三个月，馋的受不了。现在天天吃肉，我想吃吃素不行吗？」


    顾衍无情地拆穿他：「前天在床上的时候你还说不够。」


    楚亦瑜：……


    顾衍把他拉到怀里，低头看他，问：「不高兴？」


    楚亦瑜白了他一眼：「我能有什么不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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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衍低头亲了亲他的唇角说：「你的惊喜，我很喜欢，但是比不上你。」


    楚亦瑜：「卧槽，你怎么看出来我是因为这个不高兴？」


    「……」顾衍：「表情都写在脸上很难猜吗？」


    楚亦瑜在他怀里别扭地扭了扭：「算了，不和你说了，今天我朋友有个聚会，你去不去？」


    顾衍沉默了下说：「你不是不喜欢我见他们吗？」


    楚亦瑜没有反应过来：「啊？我哪有？」


    顾衍说：「上次，你朋友问，你是不是玩起男人了，你就很生气，然后坚持和我分手。」


    楚亦瑜没想到他还记得这茬，忙不迭叫苦道：「这、这不是我当时脑残吗？你怎么还记得，为了这个我废了多少力才把你哄回来。你不会还在生气吧，别生气了好不好，是我当时脑抽。」


    顾衍沉默半晌：「好。」


    他放在楚亦瑜腰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


    因为是楚亦瑜自己惹的祸，他连让顾衍把手松开的话都说不出口。


    顾衍把头枕在楚亦瑜肩上，许久才开口，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男人？」


    「……啊？」楚亦瑜没想到顾衍会这么问。


    「你是不是不喜欢男人？」顾衍又重复了一遍，「你在认识我之前身边没有男人，面对朋友说你玩男人会生气，你是不是不喜欢男人？」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一个根正苗红的大男人，为什么要喜欢男人，当然是温香软玉的女人更好了。」


    「那我呢？」顾衍问，「选择跟我在一起，你真的没有一点喜欢我吗？」


    楚亦瑜没有说话。


    空气陷入了安静。


    「算了。」顾衍开口打破沉默，「不是说晚上有聚会吗？我们什么时候去。」


    「早点吧，他们准备先去吃个饭。」说到这个楚亦瑜立刻变得兴致勃勃，跟顾衍谈论起来，仿佛刚才一瞬间的尴尬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晚上两人来到约定好的地点。


    顾衍扫了一眼，饭局上最少二十多个人，都是二十左右的年轻人，让顾衍稍感惊讶的是，秦柏也赫然在列。


    看见他们俩进来，坐在主位的那个人举起酒杯：「楚二少，你身边的人是谁，介绍一下呗。」


    「顾衍，大明星，不认识吗？就是最近上时尚杂志封面结果杂志卖脱销的那个。」楚亦瑜拉开椅子，让顾衍先坐。


    坐在主位的那个人哈哈大笑：「我们这些谁看那个啊。对啦，黄妍今天也带了个大明星，都是大明星，他们谁比较大啊？」


    楚亦瑜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黄妍那边，边坐下边说：「喻永，我看你这是在引战啊。」


    星鸿和天影是对手，楚亦瑜和黄妍虽然没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但是关系也算不上好。


    此时见喻永拿秦柏和顾衍比，尤其是秦柏是从星鸿被挖到天影的，楚亦瑜内心有点不爽。


    顾衍是没有秦柏火，可那又怎么样，论长相论气质论年龄，秦柏有哪样比得上顾衍。


    看出楚亦瑜的不爽，喻永笑道：「好好好，我不说了，楚二少心疼他的小情人，我不说了。」


    众人跟着起闹笑道。


    楚亦瑜注意到身旁的顾衍抬起眼看了喻永一眼，慌忙咳了一声，打断喻永的话：「什么小情人，别瞎说，这是我男朋友好吗？」


    顾衍收回目光，开始给楚亦瑜夹菜。


    喻永没有再说话，包厢里人声鼎沸，楚亦瑜估计他是没听清。眼看着他没有再说什么瞎话，楚亦瑜松了一口气。


    要是让顾衍不爽，喻永拍拍屁股也就走了，吃亏的是他好吗？


    等面前的盘子上不知不觉地摆满了菜，楚亦瑜才后知后觉地打断顾衍的动作：「你吃，你也吃，别管我。」


    一直沉默的顾衍才开口：「等下少喝点酒。」


    楚亦瑜像小鸡啄米一样地不停地点头。


    一行人吃得酣畅淋漓，中间门被推开来过一次，进来一个漂亮的妹子，坐到喻永身边。


    「你又换女朋友了？」楚亦瑜开口问道。


    喻永：「哎，是啊，漂亮吧，不比前一个差吧？」


    楚亦瑜没有在别人女朋友面前讨论他前女友的习惯，收回目光也就没说话。吃着吃着他觉得不对劲，总是想不起来为什么。等往左边一看，看到顾衍目光一直盯着喻永女朋友连给他夹菜的功夫都没有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


    「她漂亮吧？」楚亦瑜酸熘熘地开口道。


    「还行。」


    还……还行？虽然顾衍说的只是还行，但是楚亦瑜还是怒了。他跟顾衍在一起两年，就没看过顾衍看过妹子，更别说夸妹子。


    「呦，怎么，看人家女朋友长得漂亮，你也想找个女朋友吗？」


    顾衍冷静地看他一眼：「你不就是我女朋友吗？」


    楚亦瑜满脸通红，不知是气得还是羞得：「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女朋友？」


    顾衍无比寻常的口气：「你刚才不是还说我是你男朋友吗？」


    「那我也不是你女朋友啊！」


    「嗯，对。」顾衍附和地点点头，「你是我男朋友。」


    「……玛德。」楚亦瑜忍不住爆粗，「我怎么感觉自己天天在被你套路呢？」


    顾衍点点头：「你的感觉没有错。」


    楚亦瑜张牙舞爪地凑到顾衍面前，佯装要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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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衍动都没动。


    楚亦瑜悻悻地收回动作：「你可真不好玩。」


    顾衍牵起他的手，低头亲吻了一口，眼看着顾衍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楚亦瑜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鼻尖和鼻尖只有一厘米的距离时候，顾衍停了下来，冰蓝的眼睛倒映出楚亦瑜紧张的眸子，开口道：「有人在看我们。」


    「啊？」楚亦瑜这才发现，周围的喧闹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大家都在静静地看着他们俩。


    ……这样太丢脸了吧？


    楚亦瑜推开顾衍，拿起桌子上自己的杯子就灌了下去，刚喝下去就咳了出来：「卧槽，这里面不是水啊。」


    顾衍闻了闻：「是酒。」


    不知道是不是杯子里酒的度数太高，楚亦瑜只觉得浑身发热，包厢里已经恢復了热闹，他低声和顾衍说：「我感觉有点热。」


    顾衍眸光闪烁，沉默片刻才说：「酒里放了助兴的东西。」


    「卧槽。」楚亦瑜吓了一跳，「他们想干嘛，群p吗？」


    顾衍问：「走不走？」


    楚亦瑜：「当然走。」


    他借着喝酒的藉口，和顾衍离开了。走出大门没多久，凉风一吹，感觉身上更难受了。


    「他们到底放了多少？我也没喝多少，本来感觉不明显，怎么风一吹感觉后劲就上来了。」楚亦瑜拉扯开衣领，烦躁道，「快回家吧，我感觉受不了了。」


    「回家怕是来不及了。」顾衍说。


    「那怎么办？」


    「来的路上有一段路上没人。」


    「……」不愧是在一起两年的人，楚亦瑜瞬间懂顾衍的意思，「但是润滑剂在家里啊。」


    顾衍沉默了下说：「我帮你。」


    楚亦瑜又秒懂，竟然这个解决了，那还有什么问题，忙催道：「那还等什么，走走走。」


    最后楚亦瑜在车上就被折腾昏过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家里的床上了。


    顾衍从屋外走进来，递给他一张报纸：「去超市的时候看他们议论纷纷顺便买的。」


    楚亦瑜接过一看，「富二代聚众淫.秽」几个大字格外显眼。虽然打了码但是楚亦瑜还是一眼就认出是昨天那批人。


    「还好还好我先走了。」楚亦瑜拍拍胸，「要不然这样上了报纸爷爷得骂死我。」


    「秦柏怕是毁了。」顾衍淡淡道。


    「啊？」楚亦瑜没反应过来。


    「别人都打了码，就他没有。加上他的身份，网络上关于他的事已经炸了。」


    「哎。」楚亦瑜没心没肺道，「反正也不是我们公司的艺人，随他去呗。」


    顾衍笑了笑。


    「对了。」楚亦瑜抬头问道，「你昨天闻出来酒中的东西，是不是已经预料到今天的情况。」


    顾衍没有否认。


    「卧槽，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们？」


    「为什么要阻止？」顾衍淡淡道，「就因为他们喊我是你的小情人吗？」


    楚亦瑜：……


    小心眼还记仇的男人。


    第36章 助理


    任峰给顾衍接了一支香水gg。


    顾衍接受了。


    楚亦瑜对此表示惊讶：「你不是不接gg吗？」


    顾衍答：「以前我不缺钱。」


    楚亦瑜问：「那现在呢？」


    顾衍：「赚的钱分你一半。」


    楚亦瑜这才意识到，他好像是顾衍个人工作室唯二的老闆。


    于是他愉悦地放顾衍出去工作，大手一挥：「你去吧，晚点我去探班顺便接你回家。」


    顾衍点点头。


    说是晚点去探班顺便接顾衍的班，结果楚亦瑜中午没过多久就去了，和任峰一起坐在一旁看顾衍和一个不认识的女明星拍gg。


    「拍gg就拍gg，还搂搂抱抱，真是伤风败俗。」楚亦瑜对任峰吐槽道。


    任峰无话可说，许久才斟酌道：「二少，好像没有搂搂抱抱。」


    楚亦瑜瞪了他一眼：「手都放在腰上了，还不算抱？」


    任峰：……


    二少你开心就好。


    拍电视gg???男?????女??主角怎么可能一碰都不碰，你当观众喜欢看隔空恋爱啊。


    导演说休息的时候顾衍朝楚亦瑜这边走了过来。


    「你这个gg还要拍多久啊？」楚亦瑜问。


    「还有几天吧。」顾衍接过任峰手中的水，淡淡答道，「还有好几个外景没拍。」


    「那岂不是还要和她拍好几天gg？」


    「嗯。」顾衍点点头，饶有兴致地看着楚亦瑜，「为什么感觉你对她敌意很深？」


    楚亦瑜：「啊，有吗？可能我一看她虽然不认识但就是感觉怪怪的。」


    「你认识。」顾衍说。


    「嗯？」


    「喻永的那个女朋友。」


    「是她？」楚亦瑜立刻想起来了，毕竟当时她在场的时候顾衍盯着她看了很久。


    「嗯。」顾衍点点头。


    他没休息多久，在导演的唿喊中就回去了。


    如果说原本楚亦瑜看顾衍和妹子搂搂抱抱就挺不爽，在知道颜苏的身份后，想起顾衍对她的特别关注后，心情只有一个：超级不爽！


    上次富二代聚会爆料怎么没把她给爆料出去。楚亦瑜心里嘀咕，想了想又不忍心，毕竟是个妹子，要是真被爆料出来那就真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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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好没好气地瞪着顾衍和妹子，可顾衍骂不得，妹子打不得，他心中有气，没地方撒。


    这种情况到喻永出现得到释放。


    「呦，被你爸放出来啦。」


    「别说了，被老爷子打了一顿，关了我三天看我还是不知悔改就放出来了。」喻永虽然看起来吊不郎当，却是个军二代，家里是真正有实权的。


    楚亦瑜：「你爸打你这么多顿也不见你收敛。」


    喻永针锋相对：「你爷爷劝了你那么多次也不见你上进。」


    两人大眼瞪大眼一段时间，同时决定放弃互相伤害。


    「怎么，还忘不掉你那个初恋小情人啊。」


    喻永掏出烟，叼在嘴上：「是啊，毕竟人死了，难不成还不能让人成我心里永远的白月光。」


    他给楚亦瑜递了根：「要不？」


    楚亦瑜摆摆手，拒绝了：「别，顾衍闻不得烟味，看见我吸菸又得皱眉。」


    「夫管严？」喻永叼着烟问。


    楚亦瑜瞪了他一眼：「是也是妻管严好吗？」


    喻永啧啧了两声：「得了，看你这小身板，怎么看也是下面那个好吗？」


    楚亦瑜：「小身板？我一米八五好吗？」


    「可你那小情人看起来最起码一米九，你还是没他高。」


    楚亦瑜：……


    人艰不拆。


    楚亦瑜岔开话题：「你真准备一直和你家里这样下去？」


    「不然呢？」喻永反问，「原谅他们？」


    楚亦瑜没有说话。


    喻永狠狠地抽了一口烟，掐灭：「我原谅他们，谁原谅林言。」


    林言是喻永的那个小初恋，两个人是高中认识的，烂俗的混混太子爷和学霸平民子弟的故事。那时候同性恋可不是被宽容接受的存在，他们俩本来是偷偷摸摸的恋爱，说不定过了几年两人感觉三观不合就散了，没想到喻永的父母发现后却直接棒打鸳鸯。听说从学校直接下手干预，在喻永被关在家的时候，林言直接被学校退学。


    听说退学后林父林母接受不了自家品学兼优的儿子其实是个同性恋，还被学校退学，再加上邻居的风言风语，给了林言不少压力。


    等喻永从家里逃出来的时候，林言已经死了。


    不是自杀，是看人掉水里下水去救。路人说救人之后他原本应该能上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放弃一样地放弃划水，直接沉到河底。等到捞起来，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从那以后，喻永和家里的关系就不太好。


    他父母在这件事上有愧，也没怎么拘束他。


    于是，他的女朋友或男朋友就像韭菜一样一茬又一茬。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相同处，大概都或多或少有林言的影子。


    「前几天不是冬至吗？我去看他，顺便给他烧纸钱。」喻永淡淡道，「以前他救的那个孩子的父母还会去看他，现在连他们都不去了，这个世上，只有我记得他了。」


    楚亦瑜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道：「他要是在天之灵，也希望你好好的。」


    「希望我好好的？」喻永挑起眉看他，「要是你那小情人死了，你能好好的？」


    楚亦瑜忍不住爆粗口：「卧槽，你说什么呢，是不是想打架啊！好好的你干嘛要咒他！」


    喻永连声道歉：「行行行，我错了，别冲动行不行？他们回来了。」


    楚亦瑜看顾衍走过来气才消了点，临走还不忘瞪了搂着新女友的喻永一眼。


    喻永向他挥挥手。


    楚亦瑜回过头，顾衍看着他：「怎么生气了？」


    「没什么。」楚亦瑜说。


    顾衍也没有再追问。


    坐到车上，楚亦瑜终于忍不住：「刚才喻永问我。」


    「嗯？」


    「你要是死了，我能好好的吗？」


    顾衍系安全带的动作滞住，不过只是一瞬间，他就恢復了寻常，淡淡道：「你不是不喜欢我吗？我要是死了，你应该能好好的吧。」


    楚亦瑜没有注意到顾衍那一瞬间的异样，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却还顺着顾衍的话说：「我觉的也是。」


    顾衍没有说话，楚亦瑜也不知道说什么。


    他只觉得烦躁，连晚上顾衍的求欢都拒绝了，还把顾衍踢下床：「我想一个人睡。」


    顾衍体贴地去隔壁睡了。


    楚亦瑜看着顾衍的背影只觉得委屈。


    半夜的时候楚亦瑜迷迷煳煳做了一个梦，梦见顾衍死了，他恢復了自己以前花天酒地的日子。


    明明梦中的生活和认识顾衍前没两样，楚亦瑜却大汗淋漓地从梦中惊醒。


    醒来，顾衍坐在床边，眼眸微垂地看着他。


    灯全关了，卧室里唯一的光线是窗外的月光。


    「你怎么来了？」楚亦瑜从床上坐了起来。


    「傍晚的时候就觉得你情绪不太对，半夜想起就来看看。发现你果然在做噩梦，就没走。」


    「噩梦吗？」楚亦瑜喃喃道，其实不算吧，梦中明明就是自己以前的生活。


    也许是月色太温柔，他靠在顾衍怀里，道：「我真的做了一个噩梦，太可怕了。」


    顾衍抱住他，安慰道：「梦都是反的。」


    「嗯。」楚亦瑜靠在他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问，「顾衍，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顾衍嗯了一声：「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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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人都是会变的。」


    顾衍：「我不会。」


    楚亦瑜喟然嘆息了一声，靠得更近：「我知道，我相信你。」


    许久，他又补了一句：「可是我不相信我自己。」


    回应他的是顾衍更紧的怀抱。


    「做吗？」楚亦瑜问。


    心灵的空虚让他想念身体被充满的感觉。


    顾衍捧起楚亦瑜的脸，就没有动作，他凝视着楚亦瑜沉默半晌，他似乎想说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却没说，再开口的时候声音依旧平淡：「太晚了，睡吧。」


    这句话就意味着拒绝。


    楚亦瑜垂下眼。


    顾衍掀开楚亦瑜的被子，躺在他身侧，让他睡在自己的怀里，开口道：「睡吧，我守着你，不会再做噩梦的。」


    言语中莫名地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楚亦瑜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去的，一夜好梦。


    第二天看顾衍要赶去拍摄，提议道：「我也跟你去吧。」


    顾衍回过头看他。


    「反正我也没事。你不是还没招助理吗？就当我是你的助理好了。」


    顾衍沉默半晌，就在楚亦瑜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他开口道：「楚家二少给我做助理，每个月我得付多少工资？」


    楚亦瑜露出笑容：「不要钱，给艹就行。」


    「给艹？」顾衍抬起眼看他。


    楚亦瑜慌忙改口：「艹我就行。」


    顾衍满意地收回目光。


    今天的楚亦瑜，面对顾衍，依旧很怂。


    第37章 游戏


    楚亦瑜正式成为顾衍的助理了，连工资都没有，也是可怜，要是任峰他就要消极怠工了。


    楚亦瑜却没有，工作起来热情四溢，对顾衍那是端茶递水嘘寒问暖不亦乐乎。最后任峰看不下去了，对顾衍说：「顾先生，让楚二少做这些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顾衍看着开开心心去倒水的楚亦瑜的背影说，「放他一个人整天在家打游戏才不好。」


    任峰：……


    原来有钱人在家也是打游戏的吗？他还以为他们只玩真人游戏，比如那样，还有那样。


    说话间楚亦瑜已经回来了，捧着顾衍的保温杯递给他：「渴了吗？我特意给你接的水，水温刚刚好。」


    顾衍接过，抿了一口，点点头。


    楚亦瑜眨巴着眼看他：「我也渴了。」


    一旁的任峰还在纳闷楚二少既然渴了为什么刚才不喝非要把杯子递给顾衍后才说，就看见顾衍一副瞭然的模样，抿了口水然后捧起楚二少的脸，嘴对嘴地餵给了楚二少。


    任峰：……


    单身狗的日子没法过了！


    还好很快顾衍就继续去拍gg了。


    这支香水名为「克制」，gg也是主打「克制的恋情」。不过在顾衍看来，这支gg直接叫「性冷淡的恋爱」更为合适，毕竟gg中?????男??女????主角全程面瘫着脸看对方。


    挺符合顾衍的本身的个性的，拍起来感觉难度也不大。


    gg中和他搭戏的女主角就是喻永的女朋友，名字叫颜苏。


    导演说休息的时候她也没离开，只是站在高台上俯视着下方的车水马龙，神情寂寥。


    她是个非常美的女人，气质尤其清冷，要不然导演也不会挑中她和顾衍搭戏。


    此时见顾衍回来，她抬起眼，淡淡道：「你回来啦。」


    顾衍点点头。


    两个人就没别的交流了。


    导演对他们俩的状态满意得不得了，觉得他们俩看着对方的目光就是他想表现的克制的爱。


    对此站在一旁的喻永对站在一旁的楚亦瑜说：「这样的gg，真的会有人买他们的香水吗？」


    对，没错，听说楚亦瑜自愿当顾衍的助理后，他这天特意来早围观楚亦瑜是怎么当助理。


    结果让他大失所望，什么助理，琐事不还是经纪人做吗？


    反正也是无聊，他就和楚亦瑜一样，边站在一旁看颜苏他们拍gg边聊天。


    楚亦瑜：「你买不买我不知道，但既然是我家顾衍代言的，我肯定会买。」


    他不但要买，还要买一千瓶，给顾衍一个惊喜！


    喻永：「好吧，既然你买的话我也买好了，就当给小苏的支持。」


    楚亦瑜问：「你为什么要叫她小苏？」


    听起来怪怪的，就像她女朋友姓苏一样。


    「不然怎么办，叫她小颜吗？」喻永吐槽，忽然愣住了。


    楚亦瑜也愣住了，许久才开口道：「你以前好像也喜欢叫他小言。」


    「嗯，是。」喻永烦躁地抓抓头，「好烦啊，感觉不管换多少女朋友男朋友，看起来都像他。」


    「那就不换了啊。」楚亦瑜提议道。


    喻永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换，然后呢，感情深了就想恋爱结婚生子。一个人的心就这么大，放下了一个新的人，旧的会被挤走的。」


    「他走了已经这么多年，就算你想着他，又有什么用？」


    「是没什么用。」喻永自嘲道，然后看向楚亦瑜，「我小时候白家的那个叔叔和我说过一句话，一个人死后不会消失，只要有人记着他他就能一直存在。当最后一个人忘记他的时候，才是他真正消失的时候。这么多年，我一直记着。我想，要是我一直记着林言，也许，他就不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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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消失？那他又会在哪呢？」


    喻永耸耸肩：「不知道，也许一直在我身边看着吧，看我这些年换这么多女朋友估计他得气死。他一直都小气的，就是不喜欢说出口，冷冷的像个木头。」


    楚亦瑜没有说话。


    喻永：「好了好了，别说这个了。听说你最近在玩《xxx》，怎么样，玩得还好吗？」


    看喻永提起最近最喜欢的游戏，楚亦瑜和他兴致勃勃地谈起来，最后意犹未尽：「改天一起开黑？」


    喻永谢绝：「算了，就你那技术，简直是对面派来的卧底。别人是5v5，跟你是4v6。」


    「……」楚亦瑜：「我玩得有那么差吗？


    喻永笑着看他：「我还不知道你？」


    等顾衍和颜苏结束一天的拍摄看见的就是两人吵吵闹闹的场景。


    颜苏面色冰冷地看着顾衍：「管好你的人。」


    顾衍：「他们只是朋友。」


    「我不喜欢别人接近他。」


    顾衍：「只是正常距离。」


    颜苏沉默了下说：「我不像你那么大方。」


    顾衍没有说话。


    倒是楚亦瑜看到他，懒得再和喻永说话，向他走过来：「顾衍，我们走吗？」


    「走。」顾衍言简意赅。


    四个人道别后各分两队离开。


    但是回家后顾衍却发现楚亦瑜的不对劲。


    以往他吃完饭都是缠着顾衍要床上运动，今天却碗筷一推就进了书房，看都没看顾衍一眼。


    顾衍收拾好所有一切发现他还是没出来，就自己去书房找他。


    发现他正蹲在电脑前专心致志地打游戏。


    顾衍走过去，发现屏幕上楚亦瑜操纵的那个小人正好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你在玩什么？」


    「人机啊。」


    人机也能被打死……


    顾衍问：「怎么忽然好好回来就想玩这个？」


    楚亦瑜也没瞒他：「还不是喻永，嘲笑我的游戏水平，我准备好好练练去找他报仇。」


    「……」顾衍：「我帮你和他solo吧。」


    楚亦瑜惊讶：「你会玩？」


    他从来没看过顾衍玩游戏。


    「看你玩看会了。」


    楚亦瑜不太放心，结果顾衍拿他的号打了一局，打得楚亦瑜眼中直冒星星。


    「这还是我第一次拿mvp！」楚亦瑜激动地说。


    顾衍：……


    这么菜到底怎么坚持玩下来的。


    「喻永的号是哪个，我帮你去找他单挑。」


    「不好吧？」楚亦瑜还有一点点良心。


    顾衍：「没什么不好，你不是包养我了吗，那我的就是你的，我的技术就是你的技术。」


    楚亦瑜连最后那么一点点的良心都抛弃了：「好，我马上就打电话喊他上线。」


    虽然不知道顾衍为什么要帮自己玩，但是当看着顾衍操纵自己的号赢了喻永号的时候，楚亦瑜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顾衍：「现在可以洗澡睡觉了吧？」


    楚亦瑜点点头，张开手让顾衍抱自己去。


    顾衍从善如流。


    第38章 画皮


    顾衍吻住楚亦瑜的唇角：「以后不要为游戏忽视我了。」


    「哎？」楚亦瑜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又惊又喜，「你刚才不会吃游戏的醋了吧？」


    顾衍没有说话。


    楚亦瑜作死地哈哈大笑：「哎，顾衍，你说你也有意思，你连游戏的醋都吃，哈哈，你好幼稚哦。」


    顾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楚亦瑜的笑声一点一点低下去了，他忐忑地看了顾衍一眼，发现顾衍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不由发虚。


    「哈哈，那啥，那以后我要是打游戏的时候忽略你，你可以在我边打游戏的时候边那啥啊。」楚亦瑜干笑着，结结巴巴地解释着，「反正我玩游戏也菜，在不在状态也无所谓。」


    看顾衍还不说话，他心机地钻进顾衍怀里，抬起头眨巴着桃花眼看着顾衍：「你难道不想吗？看着我坐在你怀里，一边玩游戏一边被你占有。」


    他的脸红扑扑的。


    「……」顾衍沉默了一会儿，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绝对是死在你身上的。」


    「怎么可能？」楚亦瑜不服，反驳道：「按次数，按频率，按理也是我先精尽人亡的好吗？」


    顾衍：……


    不想和他争论这些没营养的话题，顾衍把他的头按进自己怀里：「睡吧。」


    楚亦瑜却睡不着，越想越觉得在理，拉着顾衍不让他睡：「我觉得还是有可能的，要是我真精尽人亡怎么办？你会不会想我，还是马上找下一个金主？」


    「……」顾衍：「既然你这么担心，那以后我们工作日还是不做了，节制禁慾。」


    楚亦瑜一下子不说话了，顾衍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见他动静，以为他睡着了，闭上眼也准备睡了，就发现他轻轻地拽着自己的衣袖，小声说：「顾衍，我不说了，我们明天还能那个吗？」


    顾衍不想理他，他却不依不饶了，顾衍无奈，只能睁开眼：「明天是周六。」


    楚亦瑜这才反应过来：「哎，也是哦，那周一呢？」


    他的话消失在顾衍的吻中，顾衍看着他，放下狠话：「再不睡现在就????干?????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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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亦瑜的脸红扑扑的，含羞带恼地看着他：「哎呀，你怎么能这么说，太粗暴了。我觉得我还不困，还不想睡。」


    顾衍：……


    结局是顾衍抱着枕头去隔壁睡了，楚亦瑜赔了夫人又折兵，眼巴巴地看着他的背影，想不明白为什么顾衍说话一点也不算数。


    第二天起来楚亦瑜就发现自己碗里的粥和顾衍的海鲜粥不一样，他纳闷道：「为什么我的是这个，我想吃海鲜粥。」


    顾衍：「你不是怕你精尽人亡吗？我特意给你做的，强精壮阳。」


    最后四个字他是一字一句说出来的。


    楚亦瑜尝了一口，推脱道：「还是你吃吧，你比较辛苦。」


    顾衍冷着脸看着他：「吃。」


    楚亦瑜苦着脸又吃了一口。


    「这种都这么难吃吗？」楚亦瑜问，


    顾衍：「当然不是。」


    「！！！」楚亦瑜：「那为什么这个这么难吃！」


    顾衍皮笑不肉笑的样子：「我故意的。」


    我故意的……我故意的……


    楚亦瑜的脑海中回放着这句话，然而还是不敢反抗，只是委屈地看着顾衍。


    顾衍：「以后晚上还敢不敢不好好睡觉了？」


    楚亦瑜：「不敢了……」


    顾衍满意地嗯了一声，转身去厨房重新给楚亦瑜盛了一碗粥。


    是楚亦瑜爱吃的海鲜粥。


    楚亦瑜一边用勺子舀起粥往嘴里送一边想：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顾衍简直深得其精髓。不行，他不能这么被限制下去了，改天他要让王妈过来，由他掌控顾衍的胃。


    还没等他喊王妈过来，他就这么一提，顾衍沉默了一下，问：「不想沙发到浴室了？」


    楚亦瑜：……


    顾衍：「不想书房到卧室了？」


    楚亦瑜：……


    算了，王妈是谁，他不知道。


    喻永知道这件事，哈哈大笑，手搭在他的肩上：「楚亦瑜啊，不是我说你，好歹是你包养他，拿出金主对小明星的气势来。」


    没错，因为看顾衍拍gg太无聊，楚亦瑜把这件事跟站在他旁边一起看的喻永说了。


    楚亦瑜白了他一眼，做了个请的动作：「you can you up。」


    喻永还不信邪了，他好歹也是那种出生，小时候没少被喻父锻鍊，因此对楚亦瑜说：「你等着，等下他们休息的时候我就上。」


    等顾衍休息的时候，他还真凑上去了，说要和顾衍握手。


    他们握了好几分钟，顾衍脸色没变，倒是喻永的脸色涨得越来越红。还是楚亦瑜看不下去，上去解救了喻永。


    等顾衍走了，喻永心戚戚地和楚亦瑜说：「你家男人真的是人吗？这臂力也太大了吧？」


    楚亦瑜用冷笑表达了自己对喻永的不屑。愚蠢的男人，他可是亲眼看见顾衍一脚把一棵歪脖子树踢倒的场景。


    「哼，去啊，拿出你喻大少对小明星的气势来。」


    喻永：……


    #论装逼不成被雷噼是什么感受


    喻永和楚亦瑜没脸没皮惯了，听楚亦瑜这么说，忙凑过去：「哎哎哎，是我错了行吗？好歹我们俩也认识十几年了，不就损了你小情人几句，用得着这么冷嘲热讽吗？」


    楚亦瑜斜睨了几眼。


    喻永：「哎，对了，昨晚和我solo的那个是你吗，怎么忽然这么勐？」


    「当然是我。」楚亦瑜心虚地说。


    喻永一眼就看出来了，憋住笑，一本正经道：「既然这样，等下一起去我家开黑？」


    楚亦瑜：……


    喻永：「好你小子，还背着我找人跟我打，真当我看不出来啊？话说你找的是谁，有两把刷子啊。」


    「还能是谁，」楚亦瑜道，「顾衍啊。」


    「……」喻永：「看不出来，他也玩啊。」


    顾衍看起来就一副高贵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喻永还以为他平日里只会站在冰箱上，没想到还会玩游戏。


    楚亦瑜：「他不玩。」


    喻永：「怎么可能，我可是玩三年的老玩家，他都能赢我还不玩？」


    楚亦瑜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事实上，他就玩了两把，第一把试技能，第二把赢了你。」


    喻永：「我还能说什么，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改天叫上他跟我开黑啊。」


    楚亦瑜毫不犹豫：「丑拒。」


    喻永：……


    他们说话间，顾衍和颜苏走了过来。


    楚亦瑜立刻朝顾衍走了过去，倒是颜苏走过来想挽喻永的手，却被喻永轻轻避开。


    「顾衍，楚二少，吃饭不？我请客。」喻永道。


    楚亦瑜爽快地同意了，还特意选了附近最贵的一家餐厅。


    喻永也不差那点钱，就随他去了。


    喻永打了个电话过去就预约了个位置，四个人三男一女颜值都不差，一起走进餐厅时引得不少餐厅的顾客侧目。


    众人皆习以为常，在服务员的接引下到了预订好的位置。隔壁已经坐了两个男人。


    一个大概四十岁左右，西装革履，看起来身价不菲，眉宇间却是愁云惨澹。


    和他形成对比的是他对面的青年，二三十岁，一套简单的运动装，头髮乱糟糟地顶在头顶，脸上却笑眯眯的。


    因为距离不远顾衍将他们的对话声听得很清楚，中年人问：「大师，真的没办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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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衍注意到颜苏朝那边看了过去，打量了青年几眼就收回了目光。


    青年笑嘻嘻：「我是没有办法啦，如果你真的想赶走它怕是必须得请我师父出山。」


    中年人：「只要能赶走它请谁都行。」


    青年慢条斯理道：「我师父出山的价格可不便宜。」


    中年人：「我还是那句话，只要能赶走它多少钱我都出。」


    青年满意地点点头，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不一会儿中年人就接了个电话，跟青年道歉后匆匆离去。


    虽然觉得这种事在餐厅谈论挺匪夷所思的，但是顾衍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从始至终连目光都没朝他们那边瞥一眼。没想到青年却自己凑到他们这桌来。


    他很自来熟地拉开椅子，坐在颜苏旁边，笑眯眯道：「介意我坐下来吗？」


    众人：……


    还没等大家开口，他就托腮看着颜苏道：「这位小姐可真漂亮，也不知道这身衣服多少钱买的。」


    颜苏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垂下眸没有理他。


    青年灰熘熘地摸了摸鼻子，继续道：「身材凹凸有致，也很棒。」


    要说刚开始喻永还没反应过来，现在他就完全明白过来，这个不请自来的奇怪男人在骚扰他的女朋友。


    眼看着青年又要开口，喻永不耐烦：「这位先生，麻烦你离我女朋友远点好吗？你要是再骚扰她，我们只能叫服务员过来赶你走了。」


    青年耸耸肩，站了起来：「好吧，既然你们不喜欢我就不问了。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这位先生，」他凑到喻永面前，「你听过一个故事吗？」


    「什么故事？」喻永不明所以。


    青年笑了笑：「画皮。」


    颜苏勐地抬起头，冰冷的目光落在青年脸上。


    喻永却真的没听过：「那是什么？」


    青年似乎没预料这种情况，怔愣了片刻，从袖中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他：「那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什么情况可以打给我。」


    想了想，青年补充了一句：「免费的。」


    喻永：……


    他没接，倒是顾衍接过来看了一眼。


    「青云观？」


    青年点点头。


    「上面没你的名字。」


    青年笑嘻嘻：「做我们这一行的怕被报復，都是不留名的。」


    顾衍淡淡道：「当着人面撩别人的女朋友，的确容易遭报復。」


    青年笑容不变。


    顾衍将名片递还给他：「他不需要。」


    青年：「你不是他。」


    「他不会害他。」


    青年还是那句：「你不是他。」


    顾衍没有再说什么。


    青年就告辞了。


    楚亦瑜好奇地问：「你们俩刚才他来他地说什么？」


    顾衍摇摇头，指着桌子上的名片问喻永：「这张名片？」


    「我拿着吧。」喻永开口道，眼睛弯弯地笑起来，「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人。」


    顾衍收回视线，目光不经意落到坐在喻永旁边的颜苏身上，只见她面无表情，眼底积郁起寒冰。


    第39章 交谈


    顾衍想提醒她克制一点，刚倒杯茶准备往她那推的时候就察觉一道灼热的视线在往这边看。


    他头微侧，就看见楚亦瑜桃花眼中又是委屈又是期待地看着他。


    顾衍默默地把推向颜苏的茶杯推向楚亦瑜。


    楚亦瑜满意地端起，低头浅饮一口。想了想，为了防止顾衍再给颜苏倒水，他自己殷勤地拿起茶壶给颜苏倒了一杯。


    顾衍看着好笑，于是楚亦瑜倒完茶坐回来就迎上顾衍夹杂着些许笑意的眼睛。


    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楚亦瑜内心也有点羞赧，但是面上却不显，依旧是那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为了遮掩他甚至主动开口：「这家怎么回事，都这么长时间了菜怎么还不上？」


    喻永低头看了看手錶，抬头道：「有很长吗？才十分钟。你饿了吗？」


    楚亦瑜掩饰地咳嗽了几声：「有点，那大概是我记错了。」


    喻永：「那需要我催催吗？」


    楚亦瑜的脸却忽然红起来，不说话。


    喻永：「你怎么了，怎么忽然脸红。」


    楚亦瑜：「没，没啊，大概是这里空调调太高，太热了吧。」


    喻永：「有吗？我觉得刚刚好。」


    「有吧。」楚亦瑜吞吞吐吐没有再说话。


    喻永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坐在他旁边面无表情的顾衍，若有所思。


    不一会儿，顾衍站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喻永目送着他离开，还没等他走远，楚亦瑜也站了起来。


    「我也去一下。」


    喻永：「哎哎，你们俩怎么回事，上洗手间还要一起，有这么分不开吗？」


    不管他怎么说，楚亦瑜还是跟随顾衍的步伐走上去了。


    等楚亦瑜走进洗手间，看见顾衍在镜子面前边发呆边慢条斯理地洗手时，表情微怔。


    透过明亮的镜子看见楚亦瑜，顾衍也愣住了，他转过身，面朝着楚亦瑜，边从西服口袋里拿出手帕擦干净手上的水珠边问：「你怎么来了？」


    「我……」楚亦瑜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目光飘移，略低着头：「你是真的来洗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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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呢？」顾衍问。


    楚亦瑜：「我……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清冷的声线里夹杂着笑意。


    楚亦瑜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当着他们的面拿我的手摸那种地方，我还以为你……」


    虽然洗手间就他们两个人，楚亦瑜却忽然不好意思说出口。


    顾衍这次是真笑了，他走近楚亦瑜，伸出手与他十指相扣，淡淡道：「你吃醋的时候很可爱。」


    楚亦瑜知道他说的是自己给颜苏倒水的事，忍不住反驳：「我才没有吃醋，那么大的一个美女，我给她献殷勤不是很正常。」


    「嗯。」顾衍应了一声，继续道，「口是心非的样子也很可爱。」


    哪有用可爱来形容他这么个大男人的？楚亦瑜恼羞成怒：「你才可爱，我个一米八五的男人哪里可爱了？」


    顾衍没有反驳，就着两人相牵的手将楚亦瑜拉进自己怀里：「不说个，我还想问你，以为我那样，然后呢？跟过来是想做什么？」


    楚亦瑜没有说话，耳垂渐渐红起来。


    顾衍轻轻啃咬着他红透如红宝石的耳垂，灼热又紊乱的唿吸扑在楚亦瑜的脖颈上，他开口道：「跟过来是想做什么，帮我吗？」


    楚亦瑜侧头看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洗手间外传来脚步声。


    楚亦瑜一惊，下意识想拿来和顾衍十指相扣的左手，没想到顾衍却紧紧握住不放开。


    「人来了。」楚亦瑜的声音变得有些焦急，「你想让别人看见我们俩这样吗？」


    「有什么不可以？」顾衍虽然这样说，还是拉着楚亦瑜进了洗手间的隔间，关上门，问：「这样可以了吗？」


    门外传来两个男人的交谈声，这家洗手间隔间虽然不小，但是挤两个男人还是有点拥挤，楚亦瑜贴着顾衍的胸膛，小声抱怨道：「谁让你进这里的，放开不就行了吗？」


    「嗯。」顾衍边亲吻着他的侧脸边道：「可是不想放开怎么办？」


    楚亦瑜这次连脸都红了。


    顾衍又问：「你还没有回答我，以为我那样，然后呢，跟过来是想干什么？」


    楚亦瑜恼怒：「说的好像你不知道一样。」


    顾衍：「我不知道。」


    楚亦瑜不想理他，侧过头不看他，顾衍埋进他的脖颈轻嗅：「你说的对，我知道，但是我想听你说。」


    楚亦瑜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顾衍抬起头吻他的时候他没有拒绝，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


    等喻永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顾衍正好解决完。


    含得牙都酸了，楚亦瑜眼角泛红地嗔视顾衍，顾衍拍了拍他的头，替他接了电话：「对，嗯，没什么，我们马上回来。」


    「走吧。」顾衍确定外面没人，才打开隔间的门，回过头对楚亦瑜说。


    楚亦瑜：「我洗把脸。」


    「好。」顾衍站在一旁等他，等他洗完帮他擦干了脸。


    楚亦瑜：「看不出来吧？」


    顾衍摇摇头：「看不出来。」


    楚亦瑜这才放心，准备回去找喻永，顾衍却忽然拉住了他的手。


    楚亦瑜不解地转过头，就看见顾衍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眼中的情绪太过复杂，连楚亦瑜也看不明白。


    「怎么了？」楚亦瑜问。


    「楚亦瑜。」顾衍开口道。


    他很少这么正经地喊楚亦瑜的名字，楚亦瑜觉得奇怪，看着他，认真地问：「到底怎么了？」


    「不要害怕我。」


    如果有一天知道我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时，请不要害怕我。


    重生也好，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也罢，我知道我和别人不一样，但是我爱你的心和普通人一样。


    所以如果有一天，我瞒不下去了，请不要害怕我。


    楚亦瑜不知道顾衍心底想的是什么，只知道这样的顾衍忽然没有平常的强大，看起来格外脆弱。


    他不擅长安慰人，只好手忙脚乱地抱住顾衍，慌忙解释道：「我怎么会害怕你呢？虽然我平时看起来是比较怂，但是你可是我花钱包养的，小爷我才不会怕你呢。」


    他越解释越觉得自己脑残，这是安慰人的话吗，以前对那些女人的花言巧语呢，为什么忽然说不出口。


    顾衍将他抱得越来越紧，似乎是想把他嵌进骨子里。楚亦瑜被他抱得生疼，却一声不吭地回抱着他。


    「我喜欢你。」顾衍又说。


    明明是不喜欢听的话，楚亦瑜却忽然觉得自己想落泪，他哈哈地干笑了一声，干巴巴地对顾衍说，：「我还以为什么事，不就是喜欢我吗，我允许你喜欢行不行？」


    我允许你喜欢我，允许你接近我，允许你让我喜欢上。


    就算不相信自己，也想试一次。


    回应他的是顾衍更为有力的拥抱，楚亦瑜却觉得心安。


    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喻永无语地看着他们俩：「不是说马上回来吗，菜都要凉了。你们俩是去扶老奶奶过马路了吗？」


    顾衍没有说话。


    喻永这才注意到他们俩十指相扣的手，无奈道：「喂，你们俩注意一点，好歹是公众人物，被拍到怎么办？」


    一向喜欢和他贫嘴的楚亦瑜这次却没有回他，喻永也意识到也许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们俩发生了什么事，放缓了声音：「坐下来吃吧，吃完有什么事，你们俩回家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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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衍却开口了，看着他开口问：「颜苏呢？」


    「哦。」喻永这才像是想起来，说：「她说她有事，先走了。」


    顾衍问：「你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喻永莫名其妙，看了看窗外，「现在天也不黑啊，就算她是女孩子，也不用担心啊。再说了，要不是你们俩迟迟不回来，我用得着在这里等你们不送她吗？」


    「你对她似乎不上心。」


    「嗯？对啊。」喻永笑了笑，看向顾衍，「你以为，像我这种三个月换一个男朋友女朋友的人，会对恋人上心吗？」


    顾衍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开口道：「对她好一点吧。」


    喻永似笑非笑：「哎，顾衍啊，你到底以什么立场说这话？楚二少的小情人，还是颜苏的朋友？与其担心颜苏，我看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楚二少，也不是我说，你这小情人放在身边也够久了吧，也该换了。」


    顾衍的脸色一点一点冷下来，眼底和结了冰一样，冷冷地看着喻永。


    夹杂在他们俩中间的楚亦瑜，只有一种无妄之灾的感觉。


    一顿饭，宾主尽不欢。


    等他们都走了，喻永看着桌面，脸色似笑非笑的笑意一点点消散。他想了想，还是拨通了颜苏的电话。


    「餵？」电话那一边颜苏的声音依旧清冷。


    「你到家了吗？」喻永问。


    「到家了。」颜苏淡淡道。


    「那就好。」喻永也没别的话想和她说，得知她平安到家就挂断电话。


    没想到，等第二天发现颜苏不见的时候，他再打就再也没打通过。


    第40章 清尧


    先发现这件事的是gg导演，他还沉浸在顾衍和颜苏构建的「克制的恋爱」的故事氛围中，却忽然发现故事女主角不见啦！


    男主角都坐在那里半天了，女主角还不来，打个电话给颜苏经纪人，经纪人也不知道颜苏在哪，打电话给颜苏没人接。


    这边导演急得团团转，那边顾衍却还坐在休息的地方板着脸，眼看着导演联繫不上人，顾衍开口：「既然联繫不上人，我是不是可以先走了？」


    「啊？」导演显然没预料到发现女主角不见的男主角会这样说，看看时间的确已经要过正午，就算找到女主角赶回来上妆也来不及拍摄gg了，点点头：「顾衍你先走吧，等找到女主角我再联繫你。」


    顾衍颔首。


    楚亦瑜今天没跟来，楚老说他一个多月都没去公司了，把他强制抓去公司视察。想起他苦巴巴的样子，顾衍心底好笑，因此谢绝了任峰的跟随，自己开车去了楚氏集团的总部。


    因为提前给楚亦瑜打过电话，在前台报了楚亦瑜的名字后，顾衍就乘电梯上了三十七楼。


    楚亦瑜正坐在桌子上无精打采地看着年度报表，看见顾衍眼前一亮，站起来：「你终于来了，我一个人呆在这好无聊。」


    顾衍走了过去：「怎么了？」


    楚亦瑜：「还不是爷爷，非要我看这些。我也真是不懂，花那么多钱请的职业经理人，难道是摆设吗，为什么非要我看？」


    顾衍：「你们俩立场不一样，他是靠业绩吃饭的，当然更希望在他担任总经理期间公司盈利更多，但是对你来说，更重要的还是公司长久的利益。你爷爷让你看这些，也没有错。」


    「好吧。」楚亦瑜无奈，「那就算这样，也不一定非要让我看啊。怎么想也应该是我哥来看，反正以后公司要由他继承。」


    顾衍顿了顿，问：「你就没想过，也许以后楚氏，由你继承吗？」


    「由我？」楚亦瑜做出一个夸张的惊讶表情，「怎么可能，有我哥在，怎么轮得到我？再说了，我看这些东西半天都觉得累，让我天天看，得了吧，还不如指望我哥养我。」


    顾衍：「看来你们兄弟俩感情很好。」


    楚亦瑜挠挠头：「不算吧，他从小聪明，我在家撒野玩的时候他被送到各个地方学习。后来我爸我妈离婚，我跟了我妈离开楚宅，十六岁才被接回楚家，他却生病出国了，两个人平时也碰不上面。不过，我哥那么聪明，养我一个对他来说应该也不难吧？」


    顾衍听他说完，问：「要是你哥不愿意养你呢？」


    「怎么可能？」楚亦瑜睁大眼看着顾衍，绕着顾衍啧舌道：「你怎么忽然问这个，该不会是怕我以后包养不起你吧？你放心，就算我哥不养我，有我爷爷分到我名下的那些资产，饿不了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衍看着他开口道，「我的意思是，你哥要是不愿意养你，我养你怎么样？」


    楚亦瑜佯装思考片刻：「你是说你愿意养我咯？」


    「嗯。」顾衍答道。


    楚亦瑜问：「那我让你做什么你应该是愿意的吧？」


    顾衍：「看情况。」


    楚亦瑜：「不是伤天害理的事。」


    顾衍思索片刻：「可以。」


    「太好了。」楚亦瑜得逞般地笑道，将桌子上的资料往顾衍怀里一放，「既然你什么都愿意为我做，你先帮我把这些报表看了吧。看了一上午我的头好晕，我要休息一下。」


    顾衍：……


    顾衍沉默地将资料放回楚亦瑜怀里。


    楚亦瑜委屈：「刚才还说什么都愿意为我做，现在就变卦，男人果然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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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衍：「你也是男人。」


    楚亦瑜立刻反应过来：「好吧，除了我以外的男人果然信不住。」


    顾衍：「你觉得我会看吗？」


    「对哦。」楚亦瑜这才想起来，顾衍现在也才二十岁，从他十八岁出道，这两年也没有深造学习什么，不会看报表也是很寻常的事。不过楚亦瑜还是对此表示惊讶：「居然有你不会的东西。\\\"


    对此顾衍不想说什么。


    他觉得楚亦瑜对他简直盲目崇拜，觉得他十项全能，就差没觉得他连孩子也会生了。


    对此他想表示，没错，他就是这么一个十项全能的男人。


    不过楚家是楚家的事，楚氏集团总有一天会由楚亦瑜接手，他总得学会自己独当一面，自己才不会像平时那样惯着他，什么都帮他做。


    楚亦瑜不知道顾衍的小心思，在得知顾衍不会后唉声嘆气地翻起来，愁云惨澹得整个办公室的灯光都仿佛黯淡了。


    还好这时候喻永的电话打进来，解救了他。


    「喂，喻永，什么事？你找顾衍？嗯，他就在我身边，我把手机给他好了。」


    「什么事？」顾衍态度冷淡地问。


    「你今天看见颜苏了吗？我打不通她电话。」


    「没有，她今天没有去片场，导演也联繫不上她。」


    电话另一边的喻永唿吸一滞，然后道：「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打电话跟我说？」


    「为什么要说？」顾衍语气平平，「现在天又不黑，就算她是女孩子，联繫不上应该也不用担心。」


    见顾衍拿自己的嘲讽自己，喻永说不上话来，半天才放低姿态：「顾衍，是我错了行了吧，你要是知道什么能告诉我吗？毕竟他一个女孩子，无缘无故失踪，我也很担心。」


    「对啊，顾衍，你要知道什么就告诉他吧，他看起来也蛮急的。」因为站在顾衍身旁，楚亦瑜听清楚了他们俩的对话。


    顾衍的眸光落在楚亦瑜身上，不知在想什么，许久，才垂眸道：「你来楚氏找我，我觉得我应该知道她在哪。」


    挂断电话，他对楚亦瑜说：「等下你也跟我一起走。」


    「埃？」楚亦瑜捧着手里的报表，示意道，「可是我这些还没看完。」


    「晚点回来再看。」


    「好吧，我给爷爷打个电话。」楚亦瑜走到办公桌前，把资料放下，「什么事情，这么急？」


    「没什么。」顾衍看着他，容色淡然：「你还记得你昨天说的话吗？」


    「什么？」楚亦瑜抬头。


    「你说，你不会怕我。」


    「啊？对啊，怎么了吗？」


    「没什么。」


    喻永很快就到了，顾衍让他和楚亦瑜一起上了自己的车。


    看着窗外越来越陌生的场景，喻永问：「我们这是去哪？」


    「青云观。」


    「青云观？」喻永这才想起昨天给自己名片的那个有意思的青年。「去那干什么？」


    顾衍没有回答，倒是楚亦瑜替他解释了：「顾衍开车的时候不喜欢说话。」


    喻永没有再追问。


    而顾衍坐在驾驶座上，余光瞥向坐在一旁的楚亦瑜，心情烦躁。


    他其实知道，对他来说这件事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管它。


    不管它，喻永找不到颜苏，渐渐也就放弃，这样他就不知道不会颜苏的特别之处，也不会察觉曾经说出那些话的自己到底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可顾衍做不到，他一想到他劝颜苏，不，应该叫林言不应该逗留在世间的时候，林言那寂寞的神情。


    「我存在这世间唯一的理由就是为了他，顾衍，你让我走，我做不到。哪怕明知道停留在世间可能会深陷万劫不復，我也想留在他身边。」


    顾衍当时心一顿，如果他没有重生，身体死后，他的灵魂怕是也留在楚亦瑜身边。


    紧紧地跟随他，看他哭，看他笑，在他和别人**的时候狠狠地侵犯他，占有他，看他茫然无措，看他面色潮红，眼角含泪。


    因为不想让爱人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他大概也会像林言一样，幻化成不同的人接近他，看着他被不同的自己迷惑吸引，看着他用着千篇一律的手段接近自己，然后再抛弃自己。


    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换副皮囊，从头再来。


    他註定是会再次爱上自己。


    当他年老，感慨自己年轻时经歷过多少情.事，绝不会想到那些人都是曾经的自己，包括现在留在他身边的自己。


    对待花花公子就有对待花花公子的态度，你既然花心歷尽千帆，那我就千变万化。


    索性他是重生了，知道了自己以前不知道的事情，发现所谓花花公子的皮囊不过是楚亦瑜的伪装。


    和自己喜欢他的心一样，他也是喜欢自己的。


    正是因为这种误以为失去又得到的心理，让他忍不住想帮林言，想给他和喻永一个好的结局。


    如果不是真心喜欢，为什么每一次都被披着不同皮囊的同一个人吸引？


    不知道开了多久，车终于停在一个古意盎然的道观面前。


    「到了。」看着门上古朴的「青云观」三个字，顾衍道。


    他们走下车，拍打着铜锁朱漆的大门：「有人在吗？」


    而此时，青云观内，顾衍一行人在餐厅遇见的那个青年盘着腿坐在床上，看着左脚被束魂索困住的林言道：「你说你在哪不好，跑到道观里来和我打。你真当我祖师爷一代一代传下来的道观是摆设的啊，光是这巍峨正气就压制你三分实力。真是不想直接闯进来，这年头做鬼不能这么实心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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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言瞪了他一眼。


    青年：「说吧，你这身皮囊是从哪扒来的，杀了几个少女。坦白从严，拒绝魂飞魄散。」


    林言别过头不说话。


    「呦，还耍小脾气是不是，看来我只能痛下杀手。」他拉了拉林言左脚上的束魂索。


    林言被他拉着蹒跚了几步，扶着床柱才没倒，抬起眼看他：「我说。」


    「说吧，我听着。」青年笑嘻嘻地说。


    林言将事情的真相都说了。


    青年大唿小叫：「不可能，这么逼真的皮囊怎么可能是画的？」


    林言沉默片刻，道：「我活着的时候学过画画。」


    青年不信，林言只好当着他的面画了一副皮囊，穿上。


    眼睁睁看着一个清冷高傲的美女变成一个面目清秀的男子，青年的下巴都要掉了。


    「这届鬼魂怎么回事，画皮画皮，虽然里面有个画字，你也不能这么实诚，真自己画副皮囊啊！还画得这么好，一点也看不出破绽。看来这年头当鬼也要掌握一门技能啊。」


    林言：……


    青年摸摸下巴：「这样说，你没害过人？」


    「没有。」林言说。


    「哎呀，这可就难办了。你说你没害过人，我又不能直接无缘无故地把你打得魂飞魄散。放你回去吧，感觉你又要祸害那个小伙子，真是头疼。」


    他还没想明白怎么办，就听见门外传来扣门声，随后传来小弟子的声音：「清尧师叔，有人找你。」


    「哎，谁找我？」青年从床上下去，穿好鞋子，对坐在一旁被束魂索困住的林言道，「你先呆着，我去去就回，回来我们俩再聊。别担心，如果你真没做坏事的话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林言沉默片刻，问：「你明明知道我来是想伤你，你就不生气，不想报復吗？」


    清尧露齿笑了笑：「要是阿猫阿狗想咬你，你会生气吗？」


    莫名其妙被形容成阿猫阿狗的林言：……


    第41章 坦白


    清尧出了门，就暗怪小道士不懂规矩，竟然将人直接带到他院子里来。他整了整身上的道袍，朝门口的三个人走过去：「呦，你们怎么三个人一起来了，是想单挑还是群殴啊？」


    顾衍没有理他，只是问：「颜苏在你这吗？」


    「啊？颜苏？昨天的那个漂亮妹子吗？」清尧佯装思考半晌，才道：「当然不在啦，我是对她有意思啦，可她又不认识我，怎么可能在我这。」


    顾衍沉默片刻，开口道：「我知道他肯定在你这，他没有做坏事，希望你可以放过他。」


    清尧笑眯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看他们俩说话绕来绕去，喻永急了，问顾衍：「你确定颜苏在这里对不对？」


    顾衍点点头。


    等到肯定的答案后，喻永直接冲进院子里，推开清尧的房门。


    「颜苏――」他大喊着，还没等他喊出第二声，目光落到坐在床边的那个男人身上，倏然愣住。


    「林……言？」不可置信的声音。


    林言淡淡抬眼看他：「你认错人了。」


    喻永抓住身旁的椅背，许久才平復下心情，勉强露出微笑：「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他按捺下看见青年激动不已的心，告诫自己只是第一眼看上去像罢了，其实仔细看根本不像。


    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每次都是他认错人。


    想想也是，林言死的时候还未成年，虽然整天板着脸，脸却肉乎乎的，像个小包子。


    不像后来他认识的人，都是高挑冷漠的模样。


    他稳定下心神，扫了房间一眼，确定没有藏人的地方，才转头不解地看着身后的顾衍，迟疑道：「颜苏并不在这里啊。」


    顾衍的目光落到床中央的林言身上，没有回答。


    倒是清尧笑嘻嘻开口了：「都说不在了，你们非不信，现在看完了，可以走了吧？」


    喻永黯然地收回目光，失魂落魄地准备离开，转身的时候余光却忽然扫到一个奇怪的东西。


    他几步走了过去，捡起地上的画卷，质问清尧：「你为什么有颜苏的画卷？」


    清尧一愣，这是刚才林言换身体时留下的，新的皮囊穿上身，旧的皮囊就会落回到画上。


    他眼珠子转了转，笑眯眯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对她有意思，画幅她的画像也不奇怪。」


    喻永没有说话，目光从画上移到林言身上又收回到画上。他垂下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们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没有人回答，就连什么都不知道楚亦瑜也看气氛不对劲维持缄默。


    捏着画卷，喻永的手骨逐渐发白，他笑出声：「你们到底瞒着我什么，又或者说，这些年，我到底错过什么？」


    他灼灼的目光落到林言身上，肯定的声音：「林言。」


    林言没有说话，轻轻地别过头不看他。


    喻永上前，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因为束魂索的关系，林言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别想否认了，真以为我看不出你的画技吗？林言，这些年都是你对不对，这七年来，都是你是不是？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你认错人了。」林言矢口否认，抬起头看向喻永，眼中闪过薄怒：「我都说了，我不是。请你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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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永不仅没放，还恨恨地咬上他的唇，林言想反抗，忽然水滴一样的东西落在他的脸上。


    ――是喻永的眼泪。


    林言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睁着眼，看着喻永也睁着眼看他，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嘴唇撕咬。


    「啧啧，得了，这是在道观呢，两位矜持点。」还是清尧出声打断了他们的亲吻。


    林言推开喻永，狼狈地撇开脸。


    「什么情况？」完全不在状态的楚亦瑜偏过头问顾衍，不解道：「他为什么说那个人是林言，林言不是死了吗？」


    顾衍看了他一眼：「继续看，别出声，我回头跟你解释。」


    楚亦瑜再听顾衍的话不过，闻言乖乖站好，再也没说话。


    那边林言还在否认，喻永步步紧逼。最后还是清尧看不下去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用得着这样吗？时代在进步，科学在发展，就连我们道士都不拦着人鬼谈恋爱，你们俩非要在那矫情什么？我再说一遍，我们青云观，不反对人鬼谈恋爱，只反对在对方有隐瞒的情况下进行恋爱。好了，画皮，人家都认出你来了，你就直接承认说出实情吧，否则我可不会再放你去接近他。」


    因为不知道林言的名字，他就直接称唿林言为画皮了。


    林言终于承认：「对，没错，那些都是我。你的那些前男友前女友都是我。」


    喻永：「你既然能接近我，为什么不说？」


    林言爆发：「说？说什么，说我死了化成鬼了吗？还是说我接近你的皮相都是假的，真正的我早就淹死了，身体被泡发，鼻青脸肿，丑到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


    喻永：「可是你是你啊。」


    林言没有说话。


    喻永：「你是你啊，你是林言啊，是我喜欢的那个林言啊，是在老师眼皮底下偷偷和我牵手亲吻的林言啊。」


    林言撇过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如果不是我死了，你怕是早就把我忘了，找了不知道多少?????男?????女??朋友。」


    「是，没错，那是我的本性。可那件事已经发生了，现在在我心里，念的想的都是你。」


    「说的好听。」林言冷笑，「那为什么无数次被我吸引，又把我抛弃？」


    喻永难得的没有反驳。


    林言以为他说不出来，继续冷笑。


    许久，喻永轻轻地说：「因为心底放着一个人太累，有时候想放弃，可放弃的话，心好像会更痛。」


    「对不起林言，你看看我，嘴里说着喜欢你，身上却还抱着别人。」


    他的道歉让林言沉默，许久，才态度冷淡道：「算了，我人都死了，还管你的感情状况吗？再说，反正那些人都是我。」他顿了顿，才开口问道：「你真的不在意吗，我已经死了，我现在是鬼。」


    听了他的质疑，喻永只有一个问题：「我以前和你的那些风花雪月夜，应该不是假的吧？」


    林言：……


    「不是假的就行。」喻永露出笑，「我看书上说，像你这样的鬼魂都需要吸男人的阳气的。反正我还年轻，阳气多，保证你吸够。」


    林言：……


    不想理这个精虫上脑的人怎么办？


    清尧又开始咳嗽：「好了好了，还有别人呢，说完了吗？既然说清楚了就麻烦离开我的房间，我还要睡懒觉呢。」


    楚亦瑜神情恍惚地跟在顾衍后面离开了清尧的房间，看着相扶走在前面的喻永和林言，看向顾衍：「我刚才好像听见什么不得了的事？」


    「嗯。」


    「颜苏就是林言？林言就是鬼？」


    「嗯。」顾衍应了一声，「我也有件事想和你说。」


    「啊？好。」楚亦瑜神情茫然。


    「我能看见鬼。」


    楚亦瑜：「……啊？」


    「我能看见鬼。」顾衍又重复了一遍。


    楚亦瑜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上下打量着顾衍，又回头看了一眼清尧的院子。


    顾衍的心扑通扑通地跳起来，甚至开始思考如果楚亦瑜真的因此怕他他该採取什么样的措施，就听见楚亦瑜疑神疑鬼地问：「你特意把我喊到这里说，该不会是你想今天就出家当道士吧？」


    顾衍：……


    自诩对楚亦瑜十分了解的顾衍还是完全不懂楚亦瑜此时的脑迴路。


    自以为猜中的楚亦瑜紧张兮兮道：「顾衍啊，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当道士，当道士虽然赚的钱多，可他是不能娶老婆的。」


    不要问楚亦瑜为什么这么紧张，因为在他心里顾衍不能娶老婆等于顾衍不能和他在一起等于他就吃不到顾衍的肉。


    让他天天吃素不是为难他吗？


    他完全没意识到在他心里，已经把自己和顾衍老婆画上等号。


    顾衍没忍住，反驳：「道士是可以娶老婆的。」


    「啊？是吗？那就没问题了，那你你说这个干什么？」


    「算了，没什么。」顾衍算是明白了，别说他告诉楚亦瑜他能看见鬼，就算他告诉楚亦瑜他有透视眼，楚亦瑜怕是也不会惊讶，反而兴致勃勃地拉着他，问「那你岂不是天天在偷看别人」。


    白担心了。顾衍想。


    第42章 惊喜


    很快顾衍就发现，他不仅是白担心，还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得知他可以看见鬼的楚亦瑜兴致勃勃地问了很多问题，其中包括：「那我们俩那个时候，会有鬼魂在旁边偷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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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此顾衍表示无语：「你想多了。」


    楚亦瑜理直气壮：「活人都有那么多偷窥狂，谁知道鬼中会不会也有。一想到我在洗澡或者睡觉的时候被偷看光，我还有点害怕呢。」


    顾衍：「能有自我意识的鬼魂内心都是强大的，你以为他们没有尊严跟在你后面就为了偷看你洗澡吗？」


    楚亦瑜想想也是。


    楚亦瑜还想再问，顾衍却不愿意多说，说他找林言还有事。


    楚亦瑜跟在顾衍身后，没走多久就发现躲在角落里的喻永和林言，看林言双颊泛红，嘴唇红肿的样子，楚亦瑜啧啧称舌：「这才多久，喻永你也太急色了。」


    林言闻言不好意思地想挣开喻永的怀抱，喻永却反而抱紧了他，扬起下巴：「怎么了？别以为昨天你和顾衍去洗手间做什么我不知道，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和我谈什么聊斋。」


    楚亦瑜无法反驳，这就体现顾衍在身边的好处了，只见顾衍把从清尧房间带回来的的画像递给林言，淡淡开口道：「还是先换这个吧。」


    「为什么？」林言还没说话喻永就先开口了，他搂着林言，在林言脸上亲了一口，「我就喜欢他男身的时候。」


    顾衍：「我和他的gg还没拍完，导演在找他。」


    「什么gg，不拍了，我们不缺钱！别想破坏我们俩的相处时光。」


    顾衍：……


    顾衍冷漠的眼扫到喻永身上：「我要是没记错，是我带你来这你才找到林言的吧？」


    喻永罕见地沉默了，想想能和林言再见的确欠顾衍一个人情，不好再阻碍他拍gg，只好勉强道：「那好吧，但是拍完就要换回来。」


    顾衍没有意见。一行人坐顾衍的车回到市区。


    顾衍开车的时候不喜欢说话，楚亦瑜无聊，又对林言有点好奇，就扭过头问他：「林言，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楚亦瑜开口道：「我就是忽然想起来的，你的皮可以画，可按理说你又没身份证，做很多事都不方便啊。」


    林言怔愣，半晌才吞吞吐吐道：「画的。」


    「！！！」楚亦瑜：「那你岂不是办假.证！」


    林言：「算是吧。」


    不知道是不是本性使然，在他林言的身份曝光后，他眉宇间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害羞。


    此时见楚亦瑜问这个问题，他还有几分羞赧。


    楚亦瑜却接着问：「那你钱呢？我听喻永说，有次你们在酒吧认识，你请他喝酒，点酒应该也要钱的吧？」


    「也是画的……」


    楚亦瑜：「厉害了，这样看来你不但画假证还画假.钞，你们当鬼的这么厉害吗？」


    林言说不出话来。


    喻永看不下去：「得了得了楚亦瑜，你怎么话这么多，有什么问题问你家顾衍去。」


    语气十分嫌弃。


    楚亦瑜委屈，转头看向顾衍。


    顾衍扫了他一眼，抬起眼透过后视镜看向林言，淡淡开口道：「其实我也很好奇，为什么林言你在喻永身边好几年他都没发现是你，反而是看了你的画后一下就猜到。难道……」他顿了顿，才轻笑出声，说出剩下的四个字，「人不如画？」


    这话戳到林言心窝，他掩瞒身份跟在喻永身边，一方面是不想喻永知道他的身份，另一方面何尝不是喻永能认出自己来。


    结果换了十几个身份，就没一个喻永认出来。


    还说爱他，还说把他放在心里，连身边人是他都发现不了，骗人吧。


    想到这林言的脸色冷下来，对喻永的态度也冷了几分。


    喻永叫苦不迭，来的路上他已经知道顾衍是不喜欢说话的性子，为什么忽然开这个口，除了刚才他呛了楚亦瑜这个原因他想不到其他。连忙苦着脸对楚亦瑜说：「楚二少，要不，你继续和林言聊？」


    楚亦瑜不屑地扭过头，趁喻永不注意，悄悄地给顾衍比了个v的手势。


    顾衍瞥了他一眼，唇角微微露出笑意。


    顾衍开到市区就把喻永和林言放下来，让他们自己回家，开着车带着楚亦瑜继续行驶在路上。


    「我们这是去哪？」楚亦瑜问。


    顾衍难得好心情：「你猜。」


    「也到吃晚饭的时间了，我猜是去餐厅，或者回家。酒店什么也不是不可能。」


    顾衍没有回答他，等车稳稳停住了才开口道：「到了。」


    楚亦瑜看着眼前的楚氏大楼，脸都黑了：「为什么回到这里？」


    「你不是报表没看完吗？带你回来看报表。」


    楚亦瑜：……


    顾衍微微一笑：「怎么样，惊喜吗？」


    惊喜你个大头鬼，楚亦瑜严重怀疑，顾衍这是在报復自己上次给他的杂志惊喜。


    都多少次，为什么他还是会被顾衍高冷的外表所矇骗，忘记他实际上是个超级小心眼记仇的男人。


    顾衍不但带他回来看报表，还监督他看报表。等楚亦瑜看完了，天已经全黑了，透过落地窗，可以看见大楼下面的车水马龙，行人匆匆。


    顾衍带他到走到落地窗前，问：「看见了吗？」


    「看见什么？」楚亦瑜不解。


    「路上的行人？」


    楚亦瑜看了一眼，老实说：「看得见，但是看得不太清。」


    顾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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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了楚亦瑜和他不一样，他在三十层楼上将行人看得清清楚楚，楚亦瑜却不可以。


    顾衍顿时失去了兴致，开口道：「算了。」


    楚亦瑜很警觉：「什么算了？」


    顾衍：「没什么。」


    大概是在这方面有着超乎常人的警觉，顾衍不说楚亦瑜却依旧不依不饶：「你说啊，说啊。」


    顾衍却打死也不说，楚亦瑜很失望地跟在他后面，等下了一楼 ，他眼前一亮，对顾衍期期艾艾地开口道：「这一楼可以将外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哎。」


    顾衍：……


    「回家。」顾衍冷冰冰道。


    这两个字断绝了楚亦瑜的念想，离开大厦的时候他还依依不捨地回头看，任凭顾衍怎么喊都不往前走。


    顾衍见状冷冷开口道：「我看你这是喜欢在公司呆着，要不要我给楚老打个电话说一下？」


    楚亦瑜闻言立刻乖乖地跟在顾衍身后上了车。


    「你就会天天欺负我。」


    顾衍斜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第二天，因为楚亦瑜看完了报表，可以继续跟在顾衍后面了。


    看着喻永对林言嘘寒问暖林言却不为所动，楚亦瑜啧舌道：「啧啧，没想到我们喻大公子也有今天啊，花花公子浪子回头变妻奴，要是说出去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信。」


    喻永闻言毫不客气，反唇相稽：「总比你个夫奴好。」


    楚亦瑜瞪着桃花眼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还是顾衍看不下去，走过来怜爱地看着他，放低声音问道：「怎么了？渴了就喝点水，我给你拿。」


    楚亦瑜摇摇头，等顾衍走后看着拿着水杯嫉妒地看着自己的喻永哈哈大笑：「夫奴怎么了，最起码我有人宠着。不像你，脸贴上去人都不爱搭理你。」


    喻永：……


    要不是顾衍还在一旁看着，他真想上前狠狠教育一下在他面前洋洋得意的楚亦瑜。


    合法秀恩爱，不懂吗？


    在他这个被老婆嫌弃的人面前说这些话，真的好吗？


    不管怎么样，这支gg终于在喻永的热切期盼中拍摄结束了。明明爱人就在身边却天天吃狗粮的他表示狗粮吃多了真的想吐了。


    「终于结束了。」虽然身为助理的他什么事都没干，但是楚亦瑜表示天天呆在一个地方看着顾衍也很累。


    「嗯。」顾衍应了一声。


    「我们要去庆祝一下吗？来个豪华国外游怎么样？还有这个香水是你代言的，我是不是要买个一千瓶支持你一下。」楚亦瑜异想天开。


    顾衍没应声，他严重怀疑他现在的赚钱速度还不够楚亦瑜花的。


    看来自己还得努力。嗯。


    所以面对楚亦瑜期待的目光，他摇了摇头：「不去。」


    「为什么？」楚亦瑜看起来还蛮失望的。


    「白天走路太多，晚上没力气。」顾衍言简意赅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楚亦瑜小心翼翼地探问道：「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嗯。」顾衍点点头。


    楚亦瑜立刻欢唿：「那就不去就不去，我们俩在家好好玩吧。」


    顾衍残忍地打断了他的欢唿：「我明天还有工作。」


    楚亦瑜：……


    顾衍又道：「不过后天有时间。」


    楚亦瑜：你当我的心情是过山车吗，这么玩我？


    第43章 酒会


    不管怎么说，顾衍休息的时间里，楚亦瑜还是和他干了个爽。


    这天，楚亦瑜接到陈伯送来的请帖，颇为惊讶：「沈家家主的生日晚会？我也需要去？」


    陈伯微垂着眼眸，态度恭谨道：「是老爷的意思，说小少爷你也该代表楚家出面走动了。」


    楚亦瑜不懂：「呃，为什么要我，哥哥什么时候回来，让哥哥去啊。」


    「少爷他暂时不会回来了。」陈伯表情不变道。


    楚亦瑜微怔：「这样吗？好吧，那我去好了。」


    他翻了请柬，发现可以带男伴女伴就问顾衍要不要跟他一起去。


    顾衍摇了摇头，就在楚亦瑜以为他不会去的时候说：「我也收到了请柬。」


    楚亦瑜：「不会吧？我听说沈家家主不是很喜欢??娱???乐????圈????的这些人，连天王天后都要蹭别人的男伴女伴去，怎么会邀请你？」


    「官方的说法是因为我这次代言的香水是沈家下属产业。」


    「那也不应该啊，他们家家大业大，底下产品的gg代言不知道多少，怎么可能谁都邀请。」


    顾衍抬起眼看他，淡淡道：「所以我有个不那么官方的猜测。」


    「什么？」


    「你忘了，沈桥。」


    「靠。我怎么忘了沈桥那小子是沈家的。」因为沈桥和沈家其他人的画风完全不一样，楚亦瑜经常不自觉地忘了他是沈家人。「那小子还说对你没什么想法，没想法邀请你去宴会？我现在就去打个电话问他。」


    楚亦瑜磨拳霍霍地去给沈桥打了个电话，回来却有几分茫然：「沈桥说不是他，他以为你会跟我直接来。」


    「是吗？」顾衍的眸光暗了暗。


    「怎么了吗？」楚亦瑜关心问。


    「没什么？」顾衍摇摇头：「可能正好只是商业上的邀约吧。」他嘴里这样说，心里却想起上次沈桥跟他说过，沈家和祝家是姻亲，这场邀约，会不会是祝家动的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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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如此。」楚亦瑜耸肩无奈道。


    他们俩一起上楼挑晚礼服，楚亦瑜本来觉得自己穿晚礼服已经够潇洒了，但是站在顾衍旁，看着他的大长腿不由艷羡：「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顾衍瞥了他一眼：「也就五厘米，有这么夸张吗？」


    「比例不一样啊。」楚亦瑜笑着说。


    等他准备好离开的时候，楚亦瑜邀请顾衍上他车跟他一起去生日晚会的时候，顾衍却谢绝了。


    「你先走吧，我还等一下开自己的车去。」


    楚亦瑜也没多问，点点头开车先走了。


    直到目送楚亦瑜走远，顾衍坐进自己的车里，揉着眉心，眼中流露出疲惫的神态。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次的晚会之旅总给他一种不好的预感。


    沉下心，顾衍开车前往沈家。沈家主宅位于市区的一座山上，占山为居。看着车外一闪而过的风景，顾衍的心情越来越烦躁。


    「你父母是出车祸死的，等我赶到的时候，车内活着的只剩下一个不停哭泣的你，所以我就把你带回来了。」脑海中响起埃德温的声音，顾衍心神一晃，踩下剎车。


    「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件事？」顾衍心情愈发烦躁。他看了一眼窗外，浓烈的黑笼罩着整座山，和雾气交织在一起。


    顾衍坐了很久，才继续开车，等上了山，人多起来雾气也渐渐稀薄起来。


    沈家的生日宴会请了很多人，大部分都提前到了，像顾衍这么晚到的还属少见。


    收请帖的侍者还特意看了他一眼。


    顾衍没走几步，就遇到熟人。


    「顾衍。」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顾衍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那人却不依不饶，追了上来，跑到顾衍面前：「顾衍，你也来了。」


    顾衍沉寂如水的眸子看向白羽：「嗯，怎么了？」


    「没什么，看到你高兴。」白羽似乎害羞地笑了笑，「好久没看到你了，最近好吗？」


    「还好。」顾衍态度不冷不淡道。


    白羽看着顾衍，态度十分诚恳地道歉道：「顾衍，以前是我不好，处处为难你，希望你不要在意。我只是太羡慕你了，才会做那些蠢事。」


    说着说着，他的眼眶都红了，显然悔意十足。


    「不会。」顾衍却连安慰都没有，只是淡漠冰冷的回应。


    「你一定还在怪我，要不然也不会对我态度这么冷淡。」


    「没有。」


    顾衍说的真是真话，事实上，如果不是今天白羽自己跑到他面前，顾衍都快要忘了这个人。


    「真的吗？」白羽露出欣喜的笑容，环顾他身边，问，「你是跟楚二少来的吗，怎么没看见楚二少？」


    「不是，我是受邀请自己来的。」


    「啊？」白羽的笑容僵了僵，很快恢復，「好巧，我也是。」


    顾衍想起楚亦瑜的话，觉得白羽这样自欺欺人也是蛮可怜的，到底没拆穿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白羽却以为自己接收道顾衍的善意，想再接再厉和顾衍交谈，却被顾衍打断。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


    白羽脸上闪过失望，却还是挂着笑容站在一旁目视顾衍离开。


    顾衍走进院子，第一眼就看到楚亦瑜，他百无聊赖地站在人群中，端着高脚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身边的人聊天。看见顾衍，他眼前一亮，把高脚杯放下就走了过来：「顾衍，你这么才来。」


    要不是人太多，顾衍都怀疑他要给自己来个大大的拥抱。


    顾衍点点头，果不其然楚亦瑜把他拉到一旁，看周围没人就给他了个大大的拥抱。


    顾衍的心情莫名地好起来，凑过去亲吻他的唇角。两人腻歪了一会儿，就回到宴会。


    回去没多久，有人把楚亦瑜请走了，顾衍也没在意。没想到，楚亦瑜刚走，就有侍者过来请顾衍走一趟。


    「顾先生，我们先生想找你。」


    能在沈宅被称为先生的也只有沈家家主沈亦了，顾衍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点点头，跟在侍卫的身后。


    侍者左转右转把顾衍引到后院的亭子，石桌上已经放好了酒水点心。侍者给顾衍倒好酒：「先生还要等一下才来，特意吩咐我给顾先生开了一瓶雪利，顾先生要喝点吗？」


    顾衍摇头，表示自己不需要。


    侍者呆在他旁边片刻，开口道：「顾先生还是喝点吧，不要拂了先生的好意。」


    顾衍就是不喝。


    侍者急了，劝道：「顾先生，我们先生脾气不太好，他要是知道他特意为你准备的东西你却动都不动，怕是会生气。」


    顾衍实在受不了这么蠢的侍者，连电视剧都不敢安排这么弱智的人自己居然会在现实遇到。顾衍抬起头，沉寂的眸子地看向侍者，淡淡开口道：「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侍者一惊，刚想否认，却觉得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煳。


    第44章 报復


    侍者甩了甩头，从迷煳中醒过来，看着趴在石桌上的顾衍目光中露出迷惑：「刚才、刚才发生了什么？」


    对，对了。他受人所託把这位叫顾衍的男子引到这里，还借家主的名义劝他喝下了加料的酒，没过多久他就睡过去了。


    太好了，现在可以给那个人打电话了。


    「喂，白先生吗？你吩咐我做的事情我做好了。嗯，人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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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羽很快来了，在侍者的帮助下把顾衍搀扶到一间没有人的客房。他写下支票，递给侍者：「答应给你的钱都在这，你拿了钱就离开沈家。」


    侍者点点头。


    白羽放下心来，看着床上的顾衍，想了想，给祝孟珑打了个电话：「祝小姐，我按照你的吩咐把顾衍带过来了。」


    「什么？」祝孟珑本来在和人交谈，见白羽的来电才避开人群躲在一边，听到白羽的话，手上端的酒差点洒在自己身上。


    「你给我说清楚，怎么回事？」


    听完白羽的话，祝孟珑气得话都说不出来，碍于不远处的人只能对着电话低吼道：「谁让你自作聪明的？我有让你做这个了吗？你给我在那等着，我马上过来，在我来之前不准擅自主张！」


    「好，祝小姐。」白羽委委屈屈答道。


    等祝孟珑赶到，刚推开房门就看见站在一旁的白羽和躺在床上的顾衍。她关上门，艷丽的眸子看向白羽：「你的脑袋只是为了好看吗？我让你在暗处看着他别跟丢，你怎么把他给我弄到这里来了？」


    白羽委屈：「反正早晚都要弄过来，早一点晚一点有什么区别呢？他和楚二少一直在一起，我好不容易抓住这个机会才叫人把他喊出来用药迷晕。机不可失啊，祝小姐。」


    「别叫我祝小姐，我真是瞎了眼才把你带过来。我原本以为你只是蠢了点，好在还听话。现在看来，你真是朽木不可雕愚蠢不可及。你还知道他和楚二少形影不离，你这么早把他弄过来，等楚亦瑜回来发现他不在不会找他？白羽，麻烦你做事前可以用脑袋想一想吗？」


    白羽的头一点一点低下去，懦懦道：「对不起，祝小姐，是我太冲动了。」


    祝孟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底已经恢復平静，问道：「如果我没记错，你刚才说你是叫人把顾衍喊出来迷晕，叫人？叫得谁？可信吗？」


    「是沈家的一个侍者，我路过的时候听他打电话说缺钱，灵机一动就用钱引诱他做了这件事。钱我已经给了，他也答应离开了，应该可信吧。」


    「应该？你到底哪来的自信给了钱他就会保密？这里是沈家，不是祝家！要是让我舅舅知道了我们在他家做这种事，我们俩都别想好过。还有到底哪个侍者这么蠢，还正好被你碰到了。我到底是倒了什么霉，蠢货遇一堆。」祝孟珑气得把自己的手包砸到白羽身上，发出砰的一声，白羽也只是垂着头不吭声。


    看着他这副样子，祝孟珑真是说也不好不说也不好，看着沉睡在床上的顾衍，别过头：「算了，一不做二不休，做都做了，多说无益。趁现在人都在前面，你扶着他换个房间。」


    看着白羽还站在原地，祝孟珑淡淡开口：「怎么，还有问题吗？」


    白羽面色尴尬：「祝小姐，我一个人扶不动他。」


    祝孟珑：……


    要你何用？


    最后还是祝孟珑和白羽一起才扶着顾衍换了个房间，不得不承认，顾衍的确挺沉的。


    将房门反锁好，白羽跟着祝孟珑来到大厅。祝孟珑指着一个青年跟他说：「看见了吗？」


    「看见了。」白羽说。


    那是个着装得体的优雅青年，正和身前的女士不知在说什么，惹得女士大笑。


    白羽听祝孟珑提起过，知道他就是被祝父接回祝家的私生子祝耀。


    「去吧，找他说话，然后约他出去。」


    白羽一愣：「祝小姐，你是让我……？」


    让我去勾引他吗？


    祝孟珑淡淡瞥了他一眼，觉得他大惊小怪：「这是你的强项不是吗？」


    白羽屈辱地垂下头：「是。」


    他走向青年，索性青年是个放荡的性子，不一会儿两人就默契地相视一笑一起走了出去。


    眼看着裤子都要被扒下去了，白羽慌忙阻止：「别，进屋里。」


    祝耀看起来有些扫兴：「这里不行吗？」


    白羽道：「被人看见了不好，我住的客房就在这附近，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因为寿宴不止一天，晚会过后有些人可能选择不回去，沈家为这些客人安排了客房。因此听白羽这么说，祝耀也没怎么怀疑，跟着他走进去。


    刚一进屋，祝耀就闻到一股甜甜的香味，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晕了过去。


    白羽将他搬到床上，和顾衍睡在一起，然后看着沉睡的两个人发呆。想了想，没有自作主张，去叫祝孟珑过来。


    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原本该昏迷在床的祝耀睁开了双眼，对上了一双冰蓝似海水的眼睛。


    祝耀眸光中闪过惊讶，直到听到客房门关上的声音才打趣道：「呦，你也是假晕呢？」


    顾衍沉默地从床上爬起来。


    跟他比起来祝耀就花哨得多了，他是往后一靠藉助弹力跳起来的。


    可顾衍没兴趣看他的花样，他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给楚亦瑜打了个电话。


    刚才白羽和祝孟珑离开他已经打过一个，报过平安了。


    这次是告诉他自己马上回去。


    听到他对话的内容，祝耀扬了扬眉：「怎么，你这就准备回去？要是我预料错，我那个姐姐估计是想把你和我关在一起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然后在被别人发现。也不知道你到底是谁，这么倒霉被她看上，估计是有仇。想来能来沈家寿宴，不是非富即贵就是同伴非富即贵。我这姐姐想得可真多，真是一石二鸟，既能报復你，完事又能赖在我头上，说我好色急不可耐，当着众人的面随意几句就能毁了我。没了我，这祝家还不是她囊中物。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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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衍没有理他，径直向门口走去。


    祝耀追了上去：「哎哎哎，你怎么准备走了，我话还没说完呢，好歹同病相怜，你就不能听完说完吗？难道你就不想报復吗？」


    「怎么报復？」顾衍停下来转身看向他。


    祝耀弯着眼睛笑了笑：「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咯。」


    顾衍顿了顿：「好。」


    明明是主要提出的，此时见顾衍同意他反而不可置信：「哎，你真同意啦？我看你的长相气质，还以为你很刻板呢？」


    顾衍没有说话。


    如果是楚亦瑜在的话，他就会发现，虽然顾衍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但是他的眼睛已经清清楚楚地告诉楚亦瑜，顾衍生气了。


    可楚亦瑜不在，在场的是祝耀，见顾衍同意他只是不可思议。


    顾衍的确是生气了，如果不是他天生异能，如果不是祝耀对白羽怀有警惕之心，他们俩都中招了，是否醒来的时候，他和祝耀已经木已成舟。


    说不定周围还有一堆围观的人，楚亦瑜也在其中。


    就算他不在，他肯定很快也能听到关于这件事的传闻。


    到时候，他会怎么想？


    他会不会想和自己分开？


    一想到这种可能，顾衍就唿吸微屏心脏收缩，对祝孟珑和白羽二人毫无怜惜之情。


    他自认为没有对不起祝孟珑和白羽的地方，他们有什么资格这样对自己？


    他从来不是心地善良之人，就算祝耀不提，他怕是也会自己去做。


    只不过手段比这激烈得多。


    此时见祝耀这么提议，他思索片刻就同意了。于是等祝孟珑进屋，看着空无一人的床刚想回头质问白羽就被一个手刀噼晕过去。


    白羽也遭受了同样的待遇。


    「啧啧，好身手。」祝耀夸赞道，笑嘻嘻地从祝孟珑身上搜出助兴的东西，塞进两个人的口中。


    眼看着两个人脸色通红迷迷煳煳地向对方靠去脱对方的衣服，他转过身对顾衍笑道：「要一起看吗？」


    顾衍摇摇头，他可没有观看别人这样的兴致。说了句先走了，留祝耀一个人在房间。


    祝耀摸了摸下巴：「这么有意思的场景就我一个人观看真没意思啊，有了，我可以拍下来，以后就可以和别人一起分享了。」


    他拿出手机对这祝白二人拍，看着看着等祝孟瑶把衣服抓下来忽然觉得不对劲。


    「这是什么？」祝耀摸着那根明显不属于女人的东西，又扳开祝孟珑的腿看向中间的那朵小花，啧舌道：「我说祝家两个女儿怎么就你对我敌意这么大，原来，你不是女人啊？」


    「双性人，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就这样便宜别人好像不太好？」


    「可是你可是我名义上的姐姐啊？」祝耀陷入了纠结。


    不过他向来没节操，很快就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算了，反正我又不真是那老头的种，便宜谁不是便宜，为什么非要肥水流向外人田。」


    他把白羽踢下床，不顾白羽面红耳赤地想往上爬，又是一脚把他踢下去。


    白羽虽然神志不清，也明白自己怕是上不去了，只能趴在房间的地毯上摩擦。


    而床上，祝耀解开裤腰带。


    祝孟珑闷哼了一声。


    楚亦瑜向顾衍迎了上去：「你怎么才回来？」


    顾衍：「发生了一些事。」


    楚亦瑜：「以后离开之前给我个信息，不然我会担心。」


    「嗯。」顾衍答应了。


    得到肯定的答覆后楚亦瑜就放心了，他兴致勃勃：「对了，你知道刚才是谁找我吗？」


    「谁？」


    「祝孟瑶。」楚亦瑜答道。


    「是她？」顾衍下意识皱起眉。


    楚亦瑜却没发现，继续说道：「对啊，她订婚了，特意把我叫过去看他的未婚夫。我看了，是个挺好的小伙子，在我们圈子里名声很好。」


    「那就好。」顾衍道。


    楚亦瑜也是这么觉得。


    没有人和他抢顾衍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他们俩在一起说话没多久，就有个管家打扮的人走了过来：「是顾先生吗？先生找你。」


    这是顾衍第二次听到沈家家主找他了。


    第45章


    不过这一次楚亦瑜也要跟上去，侍者没反对。等到了目的地，看到清尧大唿小叫地朝他们俩跑过来，而所谓的沈家家主还是不见踪影的时候，顾衍心里只有无话可说四个字。


    「你怎么来了？」楚亦瑜抢先开口问道。


    清尧：「唉唉唉，还不是他们家出问题了找到青云观，反正我没事就过来了。我看他们家大业大，特意让家主给顾衍你发了个帖子，让你来蹭吃蹭喝。怎么样，开心吗？」


    顾衍：「原来是你。」


    他一直以为是祝家姐妹让沈家给自己递的请帖，没想到到头来却是清尧。


    「你特意找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只是为了让他蹭吃蹭喝，顾衍才不信。


    果不其然，清尧搓搓手，凑近顾衍，不好意思地开口道：「这不，我过来才发现，问题有点棘手，想找你帮忙。」


    「……」顾衍：「不好意思，我是唯物主义者，不信这些。」


    清尧：神特么唯物主义者，都能看见鬼了还唯物主义。


    清尧又开口劝，顾衍就是不为所动，眼看着是劝不了顾衍主动帮他了，清尧眼珠子转了转，转向站在一旁的楚亦瑜：「小楚啊，我跟你说，这件事要是不处理，估计有个无辜的魂灵就会一直被镇压在沈家。我一看你就是面善的人，应该不会袖手旁观吧。要不，你帮我劝劝顾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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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亦瑜迟疑：「无辜的魂灵？这件事很危险吗？」


    清尧大喜，以为他是有意帮他，慌忙开口道：「不危险不危险，就是我一个人干不来，需要顾衍的帮助。怎么，你要帮我劝顾衍吗？」


    楚亦瑜果断摇头：「不，我只是在想要是危险的话我就和顾衍就一起早点回家好了。」


    清尧：……


    你们俩真不愧是一对啊，这夫唱夫随玩得再好不过，真是要气死老道了。


    清尧愁云惨澹地坐在椅子上上，唉声嘆气：「唉，这可怎么办呢？」


    楚亦瑜不解：「既然是需要人帮忙，你为什么不让道观的人来帮忙？」


    偏偏让顾衍。难道是因为顾衍看起来很闲吗？


    清尧咳嗽了几声，才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道：「他们都以为我是过来是加固法阵镇压恶灵的，要是让他们知道我是想将他放出来，怕是会拼命拦着我的。」


    「放出来？」顾衍抬起眼皮看他。


    清尧：「可不是，要不然我也不会走这一趟。普通的镇压恶灵给钱我都不会感兴趣的。」


    「既然是恶灵，不镇压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放出来？」楚亦瑜不解地问。


    「这件事要从十几年前说起，我师兄，也就是青云观的观主接到沈家的邀请，说是家里有恶灵作祟。我师兄到了沈家才知道，沈家家主沈亦前不久刚遭遇了一场车祸，死里逃生回来才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家中养子沈雾设法阵所为。等沈亦发现的时候，沈雾已经遭反噬而死。他本来怜惜手足之情将沈雾下葬，没想到此后家中就发生种种怪异之事。沈亦受别人指点，就求到青云观。当时的观主还是我师父，说一切都是因果循环，不准备管。没想到我师兄那时年轻气盛，见不得鬼怪作祟，偷偷跟着沈亦到沈家，为他们降妖除魔。因为动不了沈雾，就用法阵将他困于沈家一隅。」


    清尧顿了顿，继续说道：「前几日沈家又求到道观，说是最近家中又有怪事发生，我才想起来这事。师兄本来想派门下弟子来解决，被我拦住了，我告诉他正好最近我没事，这种事我来就好。其实这只是藉口，我总记得当时师父说的因果循环，还有师兄回来后师父长长嘆的一口气。我到了沈家没几天，就发现了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楚亦瑜好奇问道。


    清尧唇角勾起笑：「沈家这一代的继承人沈城，暗地里偷偷给沈雾上香，还叫他爸爸。你们说，是不是很有意思？」


    「有什么有意思的，他本来就不是沈亦的孩子，我们都知道啊。」楚亦瑜不解说。


    「你们都知道？」清尧有一瞬间茫然。


    「是啊。」楚亦瑜点点头，「可能你们这些外人不知道，但是沈桥那个大嘴巴，说的我们几个玩的好的都知道。」


    顾衍也点点头：「我也知道，他说过他哥哥是叔叔的孩子，但是我不知道他这个叔叔原来是养子。」


    「……」在场三个人唯一不知情的「外人」清尧道长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我是白髮现了吗？」


    「也不算吧，毕竟沈家主家大业大，沈亦也不是没有儿子，却让一个加害过自己的养兄儿子做自己的继承人，这怎么说都不通啊。」


    现在，听清尧的意思是，沈亦也不是不知情啊，是他一手促成沈雾阴灵的被困。


    「这样啊，那我就更好奇想把那所谓的恶灵放出来听听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样，你们有没有兴趣？」清尧笑眯眯地问。


    楚亦瑜也好奇，心像被猫挠了一样，但是他犹豫片刻，还是道：「我听顾衍的。」


    清尧的目光移到顾衍身上。


    顾衍淡淡开口：「小明的爷爷活到八十岁。」


    「啊？」清尧明显没有反应过来。


    顾衍沉寂的目光看向清尧，继续说道：「小明的爷爷活到八十岁，就是因为他不多管闲事。」


    被怼的清尧：……


    他腆着脸凑到顾衍身边：「这也不一定啊，你看我就喜欢多管闲事，还不是活到八十岁了。」


    「八十岁？」楚亦瑜明显不信。


    清尧继续胡说八道：「对啊，我们修行之人看起来年轻也不奇怪。」


    「你刚才还说你师兄十几年前年轻气盛，既然是你师兄，想来应该比你大，十几年后的今天你就八十岁了？」顾衍毫不犹豫地拆穿了他。


    被拆穿的清尧：……


    「我们走吧，亦瑜。」顾衍道。


    「好嘞。」楚亦瑜愉快地跟在顾衍身后走。


    「喂喂，你们去哪？」清尧跟在他们身后喊。


    顾衍懒得理他，倒是楚亦瑜转过身：「不是你说特意让沈家家主发个帖子给顾衍就是为了让顾衍蹭吃蹭喝吗？我现在就和顾衍去蹭吃蹭喝。」


    清尧：……


    「喂，等等我，一起啊。我天天一个人也很无聊的。」


    说是蹭吃蹭喝，可事实上，顾衍和楚亦瑜却是没吃几口，全程看着清尧往嘴里塞东西，他还特别有道长包袱地嘱咐顾衍和楚亦瑜：「帮我看着点，我在他们面前都表现得仙风道骨，整天水都不喝几口，可憋死我了。」


    顾衍没有说话。清尧以为他答应了，吃得正起劲，听到身后传来疑惑的声音：「清尧道长？」


    清尧顿了顿，将口中的点心一口吞下，僵硬地转过身，若无其事道：「啊，是你啊，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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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的人正是他们之前议论过沈家的继承人沈城。


    沈城相貌英俊，轮廓深邃，身姿挺拔，身上自带一股沈家高贵冷艷的气质。要不是沈桥说，楚亦瑜真要以为沈城才是沈家家主的亲儿子，沈桥才是捡来的那个。


    沈城垂眸看着眼前一脸正气仙风道骨的清尧道长，淡淡开口：「道长，唇角。」


    清尧：……


    清尧悄悄地用手抹了一把，果然是沾到奶油了。


    他仙风道骨的形象啊！


    「沈城你找我来有什么啊？」清尧若无其事地背手而立问道。


    沈城一脸平静：「是家父请你过去。」


    沈家家主有请，清尧自然是不能不过去，他恋恋不捨地跟顾衍楚亦瑜告别，就准备跟在沈城后面一起走。


    沈城回过头，目光掠过楚亦瑜落在顾衍身上，停留片刻后才转身离开。


    直到他走远，楚亦瑜才舒了一口气：「这个沈城，真的和沈桥他爸一样吓人啊，不过说起来，他最后看你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顾衍过了一会儿才回復。


    「他不会是看上你了吧？」楚亦瑜异想天开。


    顾衍很肯定：「不是。他看我的目光虽然很平静，但是我总觉得似乎有敌意。」


    「敌意？不会吧，你应该没见过他啊？」


    顾衍摇头：「我也不清楚。」


    楚亦瑜拉着顾衍：「好啦好啦，别想了，既然是沈亦找清尧的，估计离寿宴真正开始还有段时间，我们俩还能过会二人世界。」


    顾衍又应了一声。


    楚亦瑜却不知道想起什么，无精打采道：「哎，这里也不是我家，也不知道该玩些什么。」


    顾衍想了想：「山上的月亮很漂亮。刚才路过的时候看见花园有个鞦韆，正好视线开阔」


    楚亦瑜不屑：「切，都多大人了还看月亮。」


    话虽然这么说，他还是跟顾衍跑去看月亮了。坐在鞦韆上，看着天边月，靠着顾衍肩，听着周围虫声鸣鸣，闻着鼻尖暗香四溢，楚亦瑜不由感慨：「果然做这种事情，还是要看人。」


    顾衍「嗯」了一声。


    楚亦瑜又道：「身边是个绝世大???美????人??，做什么都不无聊。」


    顾?绝世????美????人???衍：……


    「我想起了一个很经典的问题，我现在就想问你。」


    「嗯？」顾衍调整了下姿势，让楚亦瑜靠得更舒服。


    「如果我说我要天上的月亮，你怎么办？」


    这个问题还是在楚亦瑜初中和高中的时候流行的，当时身边不少的好友被女朋友用这个问题为难，楚亦瑜当时看了好笑，现在和顾衍坐在一起看月亮，他突发奇想竟然也想用这个问题考考顾衍。


    他倒要看看，面对这种不可能回答的问题，顾衍怎么回答。


    顾衍想了想：「m国宣布启动私人月球旅行计划了，」


    「啊？」


    顾衍看向他，淡淡道：「虽然不能把月亮送给你，但是赚钱送你去月球上看一遭，我还是做得到的。」


    楚亦瑜顿时脸红，拍了顾衍肩一下：「什么你赚钱送我去，我花钱送你去才差不多。」


    顾衍不在意：「那就先谢谢楚二少了。」说完他还朝楚亦瑜眨了下眼。


    楚亦瑜心花怒放，「啪叽」一下就亲了顾衍脸颊一口。顾衍笑了笑，也朝他靠近，眼看着两个人的身影越靠越近，两片嘴唇就要贴到一起，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大喊：「啊啊啊啊啊！」


    第46章 帮忙


    楚亦瑜被这一声大喊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顾衍却将他的头扳直，继续亲下去。


    楚亦瑜推开他，迟疑说：「刚才好像有人在大喊。」


    「嗯，我听到了。」顾衍轻描淡写地说。


    「我们不去看看吗？」楚亦瑜很是纠结。


    「不看。」顾衍很干脆，捧着楚亦瑜的脸低头吻上他的唇，两人舌尖相探津液互换。冷月暗香，花鸟缠绵。


    许久，顾衍才和他分开，问：「很甜。你今天怎么这么甜？」


    楚亦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刚吃的甜品，你不记得吗？」


    顾衍：……


    楚亦瑜不仅没察觉顾衍的无语，反而兴致高昂得寸进尺道：「我发现，你现在记忆力是不是没有以前好了？居然连这个都记不住。话说，有那么甜吗？要不要再吻一下试试？」


    他厚着脸皮凑上去想跟顾衍索吻，却被顾衍稳稳用手地抵住额头动弹不得。


    「不了。」面对楚亦瑜的不解风情，顾衍也失了兴致。他站起来，顺便把楚亦瑜拉起来：「回宴会吧，说不定等一下就开始了。」


    「好是好，可是刚才的喊声？」楚亦瑜还是对刚才女人的喊叫声好奇。


    「这里是沈家。」不是楚家，哪怕真发生什么他们也不应该自作主张地凑上去。


    于礼不合。


    「好吧。」听顾衍这么说楚亦瑜就不打算去了，「不过刚才那个声音有点耳熟。」


    好像在哪里听过。


    「尖叫声除了有???男??女????之分，还有什么不同？不过都是歇斯底里。」顾衍淡淡道。


    「也是。」楚亦瑜觉得顾衍说得在理，就不打算深究，和顾衍一起往回走。


    他没注意到，在走出花园的一剎那，顾衍微微回头，朝尖叫声传来的地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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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刚才他离开的房间方向，声音也像祝孟珑。


    是醒过来了还是别的什么，顾衍都不想再管。


    白羽面色苍白地看着面前歇斯底里的祝孟珑，一脸茫然。


    按照床上的痕迹他应该是把祝孟珑那个了，可是因为他那里太小还是祝孟珑那里太松，为什么他没有一点感觉？


    面对祝孟珑的打骂没有还手，白羽懦懦道：「祝小姐，你别打了，你要是需要我会负责的。」


    「负责？」祝孟珑气得直发抖，脑子跟要爆炸一样，就算是这样，她醒来第一件事还是用床单把身体裹住。


    厌恶地看了白羽一眼，她裹着床单站起来，努力平復下激动的心情，液体顺着大腿流下来的感觉让她生起心理性的厌恶。


    「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贞洁罢了。」


    她又不是真女人，才不会在意这些。


    眸光复杂地看了白羽一眼，她面色缓了缓：「我去洗澡，你把这里收拾一下。」


    「好。」没想到祝小姐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白羽显然迷惘。


    祝孟珑自然不会放过他，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是没有用的，还不如尽力挽回损失。


    白羽还有用，等她利用她对付完顾衍和祝耀之后，就是他的死期。


    虽然不知道顾衍和祝耀是如何醒过来的，但是她落入现在的境地显然是拜他们所赐。


    被人像女人一样占有，是她的耻辱，就算不在意，她也不会放过给她带来耻辱的白羽。


    她披着被单向浴室走去，却忽然愣住。


    只见连接门口浴室和客房的过道上，祝耀正神志昏迷地躺在地上。


    祝孟珑踢了他一脚，他受疼哼了一声，睫毛轻颤，却没有醒来。


    祝孟珑计上心来，对在房间里的白羽说：「别收拾了，把他给我搬到床上。」


    「啊？」白羽不明所以然。


    「把他搬到床上，然后你出去喊我父亲过来，就说看见祝耀喝醉把我拉进房里，任凭你怎么敲门都不开。我倒要看看，发生这种事，我父亲他是不是还有脸面把祝耀留在祝家。」


    「可这样，祝小姐你的名声？」


    「名声？」祝孟珑冷笑，「名声能当饭吃吗？只有利益是永恆的。这种事吃亏的是我，父亲他因为愧疚少不得任我予取予求。」


    「好吧。」白羽同意了祝孟珑的计划，可还没等他去搬祝耀就见祝耀睫毛乱颤，然后睁开了因为刚刚醒来而迷茫的双眼，不对焦的目光落到祝孟珑身上，不确定地喊了一声：「姐姐？」


    便宜你了。祝孟珑心底冷笑，面上却不显：「醒了？醒了就起来吧，我可当不起你姐姐。」


    祝耀「惊讶」地看着一身狼狈的祝孟珑，又看向白羽，迟疑：「我不是和他一起进的房间吗？为什么姐姐你也在？我怎么全都不记得了。」


    祝孟珑懒懒地抬起眼：「不过是家里的小男宠背着我偷人，被我抓到罢了。」


    「是吗？」祝耀似乎是信了，心底却忍不住冷笑，如果不是他知道实情怕是要信以为真了。


    要不是为了看祝孟珑醒来的反应和洗脱自己的嫌疑，他才不会趴在这等祝孟珑发现。


    不过他也真心佩服祝孟珑，被男人当女人占有，醒来后除了刚开始的歇斯底里立刻这么冷静，甚至在看到躺在地上的他后马上想出一计，迫使他不得不顾可能会露出破绽的可能假装醒来。


    两人一个高冷一个假装无辜地互相问候了几句，似乎都对自己的话信以为真了。最后还是祝孟珑说自己要洗澡才结束谈话。


    走进浴室，祝孟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立刻寒了下来。


    如果祝耀一直在昏迷之中，那醒来的只有顾衍了，把她和白羽打晕放在床上还餵食助兴的东西的人也只有顾衍了。


    顾衍。


    她念着这两个字，面色冷若冰霜。


    顾衍和楚亦瑜回去的时候，酒会已经开始了。


    说是给沈家家主沈亦庆生，但事实上，沈亦却并没出现，出现的只有沈城和沈桥。沈城还算得上是在主持大局，沈桥就不一样了，看到楚亦瑜就乐颠颠地跑过来了。


    「你不跟着你哥去招待客人？不怕他们怪罪？」楚亦瑜问。


    「不去。」沈桥答得很爽快，「反正他们来都来了，肯定会给我爸面子的。再说了，我家的事，我哥管就行,我来找你玩就好了。」


    「我可玩不了。」楚亦瑜唉声嘆气。


    楚老让他来的意思是让楚亦瑜代替楚家来和京都的商业伙伴走动，就算楚亦瑜不情愿，也不得不主动去找人攀谈。沈桥看他去，也跟着去了。


    楚亦瑜本来就是幽默诙谐的性子，收敛起那在外的狂妄，其实还有几分风度翩翩，再加上身边还有沈桥，很快就混入酒会的核心圈。


    而这时候的顾衍还不过是个稍微有点名气的明星，在场的大部分商人认不出他，就算认识也看不上他的身份。有几个女宾为他高贵的气质所侧目，特意上前与他交谈，在得知他只是个小明星后，掩去失落优雅地离开。


    顾衍也不在意，看窗帘后的阳台上似乎没人，就走了过去。


    没想到阳台上已经有人。


    是个年轻的男子，看起来二十来岁，和沈城一样大的年龄。长相秀气，气质温和。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朝顾衍和善地笑了笑，就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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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衍沉默地走过去，从二楼的阳台往下看，是一片紫色的郁金香。


    年轻男子的目光又重新落回到郁金香花丛上，却开口了：「你长得倒像我认识的一个故人。」


    「是吗？」顾衍开口，「你长得也像我一个认识的人。」


    年轻男子似乎有些诧异，看着顾衍，蓦地笑出声。笑了好一会儿，男子才朝顾衍摆了摆手：「不好意思，好多年没和人说过话，有些失态。」


    「没事。」顾衍颔首。


    男子看着他，真心称赞道：「你的眼睛很漂亮。」


    「你的也很漂亮。」顾衍礼貌地回应，思索了一下，开口道：「清尧他们以为你还被困在法阵里。」


    「是吗？」沈雾撑着下巴看着高悬在夜空上的月亮，「不怪他们，连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跑出来的。大概就是几个月前吧，突然有一天有意识了，然后就发现自己可以跑出那个房间了。不过也没什么区别，我还是出不了沈家。」


    「沈家最近有什么异常吗？」顾衍问，他实在忘不了上山那一刻的心悸。


    沈雾歪着头看他：「你觉得我会知道吗？」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你觉得我知道就会跟你说吗？或者换句话说，这一切的异常难道没可能都是我做的吗？」


    顾衍没想到这个沈雾话这么多，当下没有再问什么，倒是沈雾看他不再说话，歪着头看着他又笑了笑：「你真的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故人，就是性格一点也不像。」


    顾衍也看着他：「人世百态，不足为怪。」


    沈雾正想回他，身后却传来声音。顾衍回头，原来是沈城来了。


    他看到顾衍，主动打招唿：「顾先生。」


    顾衍微微颔首：「沈先生。」


    两人寒暄了几句，沈城开口道：「顾先生，我听清尧道长说你能帮我。」


    顾衍面不改色：「他说错了。」


    「我知道他没骗我，我也知道顾先生是不想帮我。」沈城目光投向顾衍，眼中含笑：「可是我想知道真相，毕竟，当初沈亦把我从孤儿院里接出来的时候，问的就是『你就是那个狠心冷血的沈雾的儿子？』。」


    顾衍淡淡瞥了一眼站在身边的沈雾，想看看他那张笑眯眯的脸到底多狠心冷血。


    沈雾也听清楚了沈城的话，朝顾衍无奈摊手。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把我接到沈家，但是很显然，他在栽培我，还想把沈家交给我，这让我很不解。」沈城继续说。「我想从我父亲那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不是别人轻飘飘的一句『沈雾想害沈亦』。」


    「你也可以问你现在的父亲，他也是当事人。」顾衍淡淡说。


    沈城觉得好笑：「顾先生，你难道觉得问沈亦会比请你帮我简单吗？」


    「我不知道你问他有多难，但是我知道，你想让我帮你，很困难。」顾衍偏过头，漫不经心地说。


    沈城似乎已经预料到他的拒绝，不在意地笑了笑：「顾先生，如果不是有肯定的把握，我不会来找你的。」


    「哦？」顾衍对他的话感到好奇。


    沈城递给他一张照片：「顾先生，上面的人你应该认识吧。其实我本来不是很确定的，但是看了上次你上杂志的封面，我很确定这上面的人应该和你有关系。你黑髮黑眸的扮相和他太像了。按照年龄，我猜就算他不是你父亲，也应该是你叔叔那一辈吧？「


    顾衍接过照片，看着上面的两个男人，面无表情。


    第47章 沈亦


    「顾先生？」看顾衍不说话，沈城又问了一句。


    顾衍将照片还给了他：「不好意思，我不认识。」


    「不认识？」胸有成竹的沈城明显一愣。


    「天下之大，长得像也不足为奇。」顾衍淡淡道，「不好意思，沈先生，我想你认错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沈城目送他离开，低头看着相片皱起眉。


    顾衍回到酒会上，楚亦瑜的余光瞥见他，连忙和正在交谈的人道别，匆匆走到顾衍身边：「顾衍，你刚才去哪了，我一个没注意你就不见了。」


    「出去透透气。」顾衍淡淡解释道。


    楚亦瑜却察觉到表情平静下面的烦躁，关心道：「到底怎么了？」


    顾衍不打算说，楚亦瑜却看出来了：「顾衍，有事你就说，不要瞒着我好不好？」


    顾衍想了想，上辈子他和楚亦瑜的问题就出在没有好好交流上，导致两个人误会很深。重生回来，听过楚老的话他明明下定决心和楚亦瑜一点一点来，逐渐打开双方的心房。他连见鬼一事都告诉楚亦瑜了，再瞒着这个也没意思。


    他看了看周围：「这里不方便，我们出去说。」


    楚亦瑜同意了，顾衍将刚才在阳台上和沈城发生的事和楚亦瑜说了。


    听完，楚亦瑜问：「也就是说照片上的人你根本不认识？」


    「不。」顾衍否认，「上面左边的那个人，的确就是我父亲。而右边的那个人……」顾衍没有说下去。


    楚亦瑜不明白：「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问沈城那张照片的来歷，这可是有关你父亲啊。」


    顾衍沉默半晌，说：「如果不帮他，沈城怎么可能会说，而帮了，沈亦知道后对楚家不利。」


    楚亦瑜一愣，他没想到顾衍不答应的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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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啊，如果沈亦和沈雾有仇，顾衍帮了沈城，沈亦难道不会生气吗？顾衍不是一个人，他背后还有自己，而自己背后，是楚家。


    沈亦会不会觉得是楚家在跟他作对。


    沈家和楚家虽然实力不相上下，但是沈亦正当壮年，杀伐果断，而楚老年华已逝，做事迟疑心存几分善心，如果真比起来，怕是拼不过他。


    可虽然顾衍没说，但是楚亦瑜明白，毕竟是有关他父亲的事，他怎么可能不在意。可到头来，却因为怕牵连到他，在沈城提出邀请时断然拒绝。


    楚亦瑜觉得从内心深处涌出一股暖流。


    顾衍他，要不要这么为自己着想。


    楚亦瑜问：「所以你拒绝沈城只是为了我吗？」


    顾衍摇头：「不是，主要是我不喜欢别人威胁我。」


    楚亦瑜问：「真心话？」


    顾衍没有说话。


    楚亦瑜：「顾衍，你是傻瓜吗？我对你什么态度，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吗？这是你父亲，不是别人，你以为你为了我不去我就会高兴吗？我告诉你，我不会！顾衍，我现在命令你，马上去找沈城，你帮他，然后找他问清楚，照片到底从哪里来的。」


    顾衍没有动，跟楚亦瑜解释：「既然我已经知道这条线索，以后多得是办法查清这条线索。」


    「以后？」楚亦瑜打断他的话，反问，「以后是什么时候？明天？后天？还是十年以后？你怎么保证沈城不会记恨你然后什么都不说？顾衍，你到底怎么想我的，你是不是我以为我的心是石头做的，你怎么捂都捂不热？你对我这么好，为我考虑的这么多，就没想过，对我来说，我也希望你好好的吗？我不需要你的这些牺牲奉献，我不需要你总是以我为先。就算沈亦真的针对楚家，难道你就不会帮楚家吗？」


    「顾衍，你能不能为你自己想想？」楚亦瑜最后问道。


    顾衍没有回答，他从小冷心冷清惯了，对别人都是冷若冰霜，唯独面对楚亦瑜，宠他爱他为他着想似乎深入骨髓。楚亦瑜就像被他藏在羽翼的珍宝，是他一辈子想守护的对象。


    他不知道他这种感情从何而来，也从没想过楚亦瑜对不对得起他这腔深情。他只是想去做，就做了。


    楚亦瑜看着没有说话，许久才喟然长嘆了一口气，上前抱住顾衍，声音低沉：「我也是男人，我不需要你这么护着的。」


    就像顾衍对他好一样，他也想对顾衍好。


    如果顾衍只是像平时那样宠着他，他不会说什么，这是他们俩之间的情.趣。


    可这件事牵扯到顾衍的父亲，他不想顾衍轻重不分，也不想成为顾衍的拖累。


    两个人的感情，如果只有一方付出，哪怕对方甘之如饴，天长地久，付出的那一方也是会累的。


    如果顾衍有一天累了，想离开，他要怎么办？


    哪怕歇斯底里，哪怕千方百计，顾衍怕是也不会回头。


    到时候，他该怎么办？


    他会发疯的。


    他显然还不知道顾衍已经离开过一次，如果不是借着重生的契机，他和顾衍此生，早就没有缘分。


    从此天各一方，萧郎是路人。


    月光投下长长的倒影。


    顾衍轻轻地回抱住他，低头安慰：「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有了顾衍答应帮忙，清尧很快就安排好。一行人来到一个上锁的房间前。原本楚亦瑜也想来，顾衍阻止了他。


    如果楚亦瑜不在，哪怕他们被沈亦抓住，沈亦一时半会也没有理由迁怒到楚亦瑜身上。


    「这是我父亲生前的房间，听说当年清皓道长就将法阵设在这里面。」沈城说。


    「门是锁着的。」顾衍试着推了推门，没推动。


    「没事。」沈城从口袋中拿出一串钥匙，「我有钥匙。」


    顾衍皱眉：「你怎么会有钥匙？」


    这种东西，如果他是沈亦，肯定会自己保管，怎么会落到沈城手里。


    似乎是没预料到顾衍的问题，沈城一怔，才说：「他交给管家的时候我看见了，我从管家那里拿的。」


    顾衍：……


    主人教给保管的东西管家都能弄丢，比起侍者，这家的管家也挺随便的。


    不管怎么样，门还是打开了。


    顾衍瞥了一眼：「缚魂阵。」


    清尧：「厉害啊，一眼就看出来了。」


    「……」顾衍：「阵中间写了。」


    清尧顺着顾衍的目光看去没看见字，凑近才发现在阵中心古朴的三个大字，啧啧称舌道：「你这视力也够好的啊，别人顶多是2.0视力，我看你得是20.0。」


    顾衍懒得理他：「快点吧，需要我帮什么？」


    清尧说了。


    顾衍依他所说的照做，分毫不差。


    清尧感慨：「你真的没学过吗？我感觉你天生就是干我们这行的。」


    顾衍板着脸：「不好意思，我们这种接受过马克思教育的花国正经艺人，是不信你们这些封建糟粕。」


    上次还只是不信，这次就是封建糟粕，下次是不是就要说他是传销骗人了？


    清尧心底吐槽。


    「好了，还差一步，这缚魂阵就能真正地被破坏掉了。」清尧拍拍手道。


    站在一旁的沈城眼中也罕见地露出其他表情：「缚魂阵被破，我就能看见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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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尧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怎么可能，你既不像顾衍天生阴阳眼，又不像我经过修行，不可能直接看见的。到时候有什么想问的你说出来我帮你问。」


    「好。」沈城道。


    顾衍站在一旁没有说话，想起沈城给自己看的那张照片，开口问道：「对了沈先生，我现在能问下关于那张照片的来歷吗？」


    「可以。」沈城点点头，从西装口袋里拿出那张照片，一起的还有一封信，递给顾衍：「这是我在沈家的书房里的一本书里发现的，照片和信是在同一个信封里。看信的内容，是一位叫顾溪的先生写给我父亲的。就是因为和顾先生同姓，长相相似，看到顾先生的第一时间我就猜测顾先生也许与照片上的这个人有所关联。」


    顾溪就是顾衍父亲的名。


    顾衍接过，匆匆打开信，上面的字体和顾衍十八岁从父亲的遗物上看到的笔迹相同。开头便是倚侧秀逸的五个大字：致挚友沈雾。


    信上主要写了他在n国的生活，在说明他一切皆好后表达了对沈雾的挂念之情，最后随信附了他最近的一张照片。


    顾衍的目光再次落到那张照片上，虽然不是第一次看，但是他内心的震撼还是难以形容。相片上，他父亲站姿挺拔，风光霁月，笑意温和，而站在他旁边的不是别人，正是埃德温。


    相片上的埃德温还没养成现在温和优雅的性子，看起来桀骜不驯孤傲得难以靠近，唇角勾起不屑的笑容，阳光下蓝色的眸子熠熠生辉。


    顾衍心神不稳，他记得埃德温提起过他是顾衍母亲的挚友，所以在顾衍父母死后收养了顾衍。他曾高谈阔论地个顾衍谈起顾衍母亲是个多么高贵的优雅的贵族少女，而当顾衍问起父亲时，只不过轻描淡写的一句：


    「哦，他？我不认识。」


    而现在，说不认识的两个人却出现在同一张照片上。


    「怎么了吗？」察觉到顾衍情绪的不稳定，沈城问。


    「没什么。」顾衍淡淡道。


    沈城也没有追问。


    顾衍扬起手中的信和照片：「沈先生，这个我可以拿走吗？」


    他要拿着这个回去问埃德温。


    沈城迟疑片刻，颔首道：「好。」


    不待顾衍将信收起来，就清尧大唿小叫：「好了好了，顾衍快来，就差这最后一笔，这个阵就要被破坏掉了。」


    顾衍上前，刚准备帮清尧，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低沉而不失威严的声音：「清尧道长，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清尧转过身，就见沈亦站在门外，眸色沉沉喜怒不形于色，淡淡开口道：「清尧道长，我请你来不是让你破阵的吧？你们青云观，就是这样行事的？枉顾客人意愿横加行事，我倒是要去问问你们观主。」


    眼看着沈亦要将这件事怪罪到清尧身上，沈城主动开口道：「不关清尧道长的事，是我让他这么做的。」


    沈亦抬起微垂的双眸，冷笑：「哦？是吗？有意思。」


    沈城没有说话。


    沈亦：「看来真是翅膀硬了就开始想飞了。沈城，既然这样，你还是从沈家滚出去吧。我不需要一个背叛我的继承人。」


    第48章 往事


    「爸，你不能这样啊！」沈桥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把抱住沈亦的大腿，「你把哥赶走了我怎么办？我可不想继承家业啊！」


    沈亦：……


    这小屁孩到底怎么找来的？沈亦嫌弃地看着坐在地上抱着他大腿的沈桥，皱眉道：「你快起来。」


    沈桥用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目光看着沈亦，悲壮道：「我不起，我起来我以后就要继承家业了。除非爸你答应不把哥赶出沈家，我才起来。」


    沈亦不耐烦：「我再说一遍，你给我起来。」


    「我不起！」沈桥拼死反抗。


    看着他们俩在那边剑拔弩张，清尧悄悄凑到顾衍耳边：「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想笑。」


    顾衍深表同感，不过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只见沈亦一脚踢开沈桥：「既然你不想起，就和沈城一起给我滚出沈家。」


    沈桥被踢开，半晌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沈亦：「……爸？」


    沈亦面无表情。


    沈城从沈桥出现后一直没说话，直到现在，才垂着头轻轻地问了句：「有必要吗？」


    沈亦瞥了他一眼，不怒而自威：「当然有必要，看来这些年是我对你们太宽容了，没让你们认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是什么身份我一直都很清楚。」沈城说，上前一步，看着沈亦问，「正是因为清楚我才想问你，既然你那么讨厌我父亲，为什么要收养我？」


    沈亦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收养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沈城问，「既然不需要，为什么你生病的时候会叫他的名字？」


    「你在胡说什么？」沈亦镇定地回他，目光冰冷。


    「我听见了。」沈城说。


    沈亦勾起唇角，声音带着讽刺：「虚弱的时候梦到害过自己的人，也不足为奇。」


    「我不相信。」沉默许久，沈城才说出这四个字，「我不相信他会害你，我也不相信你真的恨他，我只想知道真相。」


    「真相就是他差点害死我！」沈亦声音冷冽，目光冰冷。「我不管你们想什么，又想知道什么？你们现在都给我滚。清尧道长，你也给我滚，我会让观主重新派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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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面面相觑，在沈亦的目光中走出了沈雾的房间。在顾衍路过沈亦身旁的时候，沈亦目光随意一扫，忽然愣住：「这封信怎么在你手里？」


    他看着顾衍的脸，和记忆中的一个人重叠，不确定地开口：「……顾溪？」


    沈亦第一次遇到沈雾的时候，是在医院。那时候沈母生病住院，沈亦放学去看她的时候，在病房外就发现爸爸领着一个孩子到沈母病床前，沈母一直不停地哭。沈亦想进去，却被管家拦住。


    沈亦问管家，他们是在欺负我妈妈吗？管家没有回答。


    等沈亦可以进去的时候，沈母已经过世了，沈父满脸疲惫地告诉沈亦，从今以后，沈雾就是他的哥哥了。


    沈亦觉得难受，他不能接受这个从天而降的哥哥。明明沈母说过，她只有一个孩子。


    这个人不是沈母的孩子，那又是谁的呢？为什么父亲要在沈母临死前把他带到沈母病床前。


    他想起隔着门的缝隙看到的沈母的眼泪，觉得是沈父和沈雾害死的沈母，朝沈父大吼道我才不需要哥哥。没等沈父反应过来，就从医院跑出去了。


    沈亦虽然现在是京都名震一方的沈家家主，可那时候也不过是一个不到十岁的萝蔔头。他放学赶到医院的时候本来就天色不早，等他跑出医院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他心里很害怕，可是在听到沈父喊他的声音时还是躲在黑暗里藏起来不吭声。直到沈父和管家的脚步声消失，他才走出来朝着反方向走。


    那家医院本来就是为了富商准备的，地处僻静，环境清幽。沈亦走的方向正是人迹罕至的那一条，不知道走了多久，他面前出现一片丛林。


    沈亦陷入犹豫，可是身后好像传来沈父的喊声，咬咬牙，他还是走进去了。


    天色本来已经很黑，丛林里更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听见鬼魅的窃窃私语的声音，被人窥视的感觉无处不在。


    就在他胆战心惊想往回走找不到路的时候，忽然有人从身后牵住他的手。他回头一看，是沈雾，


    「弟弟，该回家了。」沈雾说。


    现在回想起来，也许那就是徵兆。如果真的只是个普通小孩，沈雾怎么可能进那片诡异的丛林找到他。


    他被沈雾牵着手出了那片诡异的丛林，找到了沈父，在沈父的斥责声中回到了家。


    从那以后，沈雾就在沈家住下来了。


    对外宣称是沈家的养子，其实就连沈亦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沈父的亲子。


    他是个很优秀的人，特别聪明。明明刚来沈家的时候什么都不会，英语连字母都没学过，但是很快就赶上进度，各种拿满分，第一名。性格也很好，老师和同学都非常喜欢他，沈亦每次在学校遇到他，都会看见他周围围着很多人。


    就连沈母那边的人，也很喜欢他。沈亦不明白，明明是沈雾害死沈母的，为什么沈母那边的人每次看到他都笑眯眯的。


    也许他天生就会什么妖术，让别人情不自禁地喜欢他，就连沈亦自己也难以倖免于难。


    十七岁的时候，沈亦和沈雾的关系已经有所缓和。他已经可以心平气和地和沈雾出现在一张餐桌上。


    顾溪就是那时候来的。他长得很白，黑色的眼睛格外漂亮。


    沈雾没来沈家之前就是住在他家的，现在他出来，沈雾就求沈父把他接来沈家。


    顾溪和沈雾的关系特别好，明眼人可以看出来的好。他们俩经常一起坐在花园谈话，却在沈亦假装不经意路过的时候默契地沉默下来。


    如果问十七岁的沈亦最讨厌的人是谁的话，沈雾也要排在顾溪后面。


    还好不久后顾溪就出国了。


    看不到他的沈亦觉得整个人心情都好起来。


    沈雾却很担心，明明一个电话就可以解决的事，他们俩却常常通信。


    沈亦曾经偷偷地看过那些信，明明很正常的内容，却自带着一股「看，我们很亲密」的气息。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沈亦和沈雾的关系大概会一直这样不咸不淡下去，可沈亦十八岁的时候，发生了一场大事。


    在沈母去世八年后，沈父也走了。沈家的重担落到十八岁的沈亦身上。


    虽然有沈母娘家那边的帮衬，可沈家的旁系亲戚还是如狼似虎地想从刚失去父亲的沈亦身上扒下一层皮，沈家之外，也有不少竞争对手对沈家在京都豪门的位置虎视眈眈。


    沈亦身心俱惫，就在这个时候，沈雾站出来。


    就像沈亦提起过他很聪明一样，他在经商这方面也有奇才。不过两年，沈家从内到外安定下来。


    沈亦觉得，也许，自己也不是不能接受这个哥哥。


    可还没等他真正地放下心房，沈雾恋爱了，对象就是沈城的母亲，沈雾的大学同学。


    听到这个消息的沈亦是茫然的，他不明白那么优秀的沈雾为什么会看上那么一个平凡的女人。


    他喝醉了酒，跑去沈雾家质问沈雾。那时候沈雾已经搬出沈家，和那个女人住在一起。


    不记得是谁开的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沈亦睡在床上，沈雾坐在他旁边，神情淡淡：「你醒了？醒了就走吧。」


    沈亦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从那天后沈雾对他就态度冷淡。


    不久后沈雾就结婚了，大概是有自己的小家，为自己打算多起来。他跟沈亦提过要分家，他要的也不多，就是沈家在a城的一个小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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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准备带着妻子去a城发展。


    沈亦没同意。


    没过多久沈亦就发生车祸，车忽然不受控制冲出道路。警察调查过车没有任何问题，整件事匪夷所思。


    等沈亦九死一生回到沈家，就发现沈雾死在了他以前居住的房间里，身下是奇异的法阵。


    他请了个有名的大师来看，大师说他看不出来这个阵法是什么，但是推测是某个世外族内的巫术。


    巫术……


    沈亦想，沈雾就这么恨自己吗？


    他本来不想计较，派人将沈雾下葬。没想到从那天以后，家里经常发生怪事。


    还是在那个大师的指点下，他求到青云观。现在的青云观观主帮助了他，平息了家宅之祸。


    「你也认识我父亲？」顾衍问。


    沈亦一怔，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淡漠道：「不认识。」


    如果不认识怎么可能脱口而出自己父亲的名字。


    顾衍默默地看着沈亦关上门，将门锁好，淡淡开口：「你现在锁门也没有用了，早在一个小时前我就在酒会上看过沈雾，他早就出来了。」


    一行四个人的目光全都落在顾衍身上。


    「你说什么？」


    「他早就从法阵中出来了，只是你们看不见罢了。」顾衍淡淡说。


    「顾衍你为什么不早说？」清尧不解问。


    顾衍举起手中的信，面无表情：「我只是为了这封信而来，为了这封信我愿意帮你破坏法阵。就像现在，我和沈家主说这些，只是想问沈家主，你到底认不认识我的父亲。」


    沈亦静静地看着顾衍，眸光沉了下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开口：「认识，他是沈雾的朋友，我见过几面。后来他去n国我们就没有再见面。」


    「谢谢你。」顾衍将信收起来，「看来我还是要找沈雾去问。」


    沈亦不说话，只是看着顾衍。倒是沈城开口：「顾先生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可以，」顾衍淡淡说，像是想起什么，顾衍回头对着沈亦开口：「沈家主，我也不信沈雾会害你。」


    沈亦懒懒抬眼，声音微微带着讽刺：「你父亲是他的朋友，当然会这么说。不管你怎么说，我照样会请别人来镇压他。还有沈城，也给我滚出沈家。」


    「不是。」顾衍说，「不是因为他是我父亲的朋友，而是清尧道长来沈宅已经有几天了，他却一直没发现沈雾的踪迹，说明沈雾的能力不在他之下。若是他真的会害你，你现在已经死了。」


    沈亦刚想反驳，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少爷，你放过雾少爷吧，也放过你自己。雾少爷他真的没有害过你。」


    众人转头看去，原来是沈家的管家王伯。


    沈亦皱眉：「王伯，你怎么来了？」


    因为是看着沈亦和沈雾长大，哪怕沈亦已经当上家主，王伯还是喜欢叫他少爷。面对这个陪着自己长大的老人，沈亦也由着他去。


    王伯走了进来，咳嗽了几声，扶着拐杖唉声嘆气道：「少爷，我知道你这些年一直怪着雾少爷，可以前的事不怪雾少爷，怪我。」


    「王伯，你在说什么胡话？」沈亦声音听起来有几分不悦。


    王伯却继续说下去了：「少爷还记得当初出车祸时开车的是谁吗？」


    沈亦皱眉回忆：「是……」


    「没错，是我。」王伯闭上眼，心情沉重地说，「当初的车祸是我故意做的手脚，不怪雾少爷。雾少爷，他是真心对少爷好的。」


    「你在胡说什么？」沈亦目光变得凌厉，「你说你动的手脚，为什么？」


    王伯苦笑：「因为雾少爷对少爷太好了，少爷却对他那么吝啬，连一个分公司都不愿意给他。雾少爷不抱怨，可是王伯我看不下去。少爷死了，雾少爷就可以安心地继承老爷的遗产了。」


    「那明明是父亲留给我，沈雾一个收养的孩子，我不给他又有什么错？」沈亦反问。


    王伯笑了笑：「少爷说的没错，沈家的这些产业都是老爷留给他的亲生儿子的。可少爷并不是老爷的亲生儿子。」


    「……」


    「少爷小时候不是一直好奇为什么老爷和夫人娘家的人都对雾少爷好吗？因为我们都知道，雾少爷才是老爷和夫人真正的儿子。」


    「什么？」沈亦不敢相信，身体晃动了一下，扶住墙壁才止住。


    王伯缓缓开口道出往事。


    原来，当年因为沈家的财富，沈家被绑匪看上，他们绑架了沈家的小儿子沈亦，向沈家勒索钱财。


    因为怕警方根据他们打给沈家的电话定位，绑匪一直在不停地开车移动着。没想到却遭遇山体滑坡，绑匪连车带人地跌落山崖。沈亦也不知所踪。


    失去儿子的沈母伤心过度，每日泪如雨下，沈父看不下去，就从孤儿院收养了一个遭父母虐待的孩子，接到沈家，还叫沈亦这个名字。


    没想到跌落山崖的沈亦并没有死，在十一岁的时候又被找回来。沈母因为思念过度此时已经积劳成疾，在看到亲儿后泪如雨下撒手人寰。


    没想到这一切却让现在的沈亦也就是那个收养的孩子误会。


    「既然这样，父亲为什么不说？」


    「因为少爷小时候遭受过虐待，有严重的自闭症。到沈家后虽然接受过良好的治疗和照顾，但是情绪一直很不稳定。雾少爷知道后，就让老爷不要告诉少爷真相。他比少爷大，也比少爷坚强，如果沈家必须有一个人来当这个养子，他来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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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伯老泪纵横：「少爷，雾少爷真的没有对不起你过，所有的错都是我王伯的错。我原本知道小少爷要破阵，故意把钥匙留给他，没想到他会被你抓到。现在知道雾少爷没事，我只求你不要再恨雾少爷了，也不要把小少爷赶出家。这是雾少爷的儿子，是沈家唯一的孩子啊！」


    沈亦沉默许久，才说：「可当初那个阵怎么解释？」


    王伯也无法回答。那个阵法，连他也觉得莫名其妙。


    沈亦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半晌将目光移到顾衍身上：「你们都说他不会害我，我也想找他当面对峙，可以吗？」他加重了「当面」二个字的音。


    顾衍思索片刻，回道：「人鬼有别，他并没有凝实体，你若想看到他，是需要付出一定代价的，也许是折损阳寿，也许是别的什么。」


    「无所谓。」沈亦说，「我只想问他几句话。」


    顾衍点点头。


    他们一行人回到刚才的那个阳台，沈雾还在，看见他们，表情一愣。


    「沈雾。」沈亦开口道。


    沈雾似是很惊讶，不过很快就瞭然一笑，柔和道：「好久不见，阿亦。」


    阿亦，是他以前叫沈亦的习惯。


    沈城看向沈亦看着方向，却什么都没看见。沈桥也凑到他耳边：「哥，你看见什么了吗？」


    「没有。」


    「我也没看见啊，难道我们就要这样看着爸和空气说话吗？」


    沈城拍了拍他的头，示意他安静。


    沈桥乖乖地低下头。


    「好久不见。」那边沈亦低头自嘲一笑，再抬起头的时候，面色如初，「这些年你一定很恨我吧？」


    沈雾显然没预料道沈亦的这个问题，表情一愣，须臾恢復如常：「不会。」


    「不会？」


    「你是我弟弟，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只是弟弟吗？」沈亦不死心地追问。


    沈雾温柔地笑着点点头。


    「弟弟吗？那也很好。」


    来之前他明明想知道当初沈雾设下的那个阵法到底是什么，现在看来是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已经知道他想知道的了。


    想清楚，他也释然：「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过去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以后你的儿子我会好好照顾，沈家我也会交给他的。」


    沈雾笑着点点头。


    「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沈亦问。


    沈雾沉吟：「花园的新添花挺好看的，以后多种些吧。」


    「好。」


    「你养的那几只鸟有点坏，经常抢猫的吃食。」


    「以后会注意的。」


    「沈家也该找个女主人了。」


    沈亦面不改色地看了一眼沈城，「我会早点帮沈城娶媳妇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沈亦看着沈雾笑了笑，「但是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我的心思。」


    沈雾没有说话。


    沈亦一步一步逼近他：「刚才顾衍跟我说我如果我想看见你会付出代价，我答应了。就在我看见你的一瞬间我忽然想起，二十年前的那场车祸，我已经死了对不对？我飘着空中亲眼看见你抱着我哭，为什么后来我会活过来，为什么我会忘记那段记忆？沈雾，我再问你一遍，我对于你，到底算什么？」


    沈雾避开他如炬的目光，没有回答。


    「你告诉我啊？」沈亦又问了一遍。


    「够了。」沈城忽然开口。「对你来说，看得见我并不是好事。」还没待沈亦开口，他冲着沈亦微微一笑，沈亦面前就只剩下空荡荡的阳台。


    沈亦下意识看向顾衍，顾衍摇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沈亦明白了，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沉默地转过身。离开之前，他微微侧身，吩咐：「沈城、沈桥，你们也跟我走。」


    清尧眼珠子滴熘熘转，想了想，「我还是也走吧，你们俩聊。」


    阳台之上只剩下顾衍和沈雾，沈雾奇怪地看了顾衍一眼，问：「你怎么不走？」


    顾衍不答反问：「当年的阵，是返生阵吗？」


    沈雾颇为惊讶：「没想到你会猜到。」


    「一命换一命，没想到沈叔叔竟然捨得。」


    「捨得啊，有什么捨不得的。」沈雾嘆了口气，「现在说这个，已经无所裨益了。」


    顾衍微颔首：「的确。沈叔叔，我这次来是想问你关于我父亲的事。」


    「你父亲？」沈雾疑问。


    「嗯，就是顾溪。」


    『顾溪？「沈雾脸上露出回忆的神情：「原来是顾溪的孩子，难怪我说你这么眼熟。这么多年，他过得好吗？」


    顾衍语气平静：「家父十九年前就去世了。」


    「逝世？」沈雾表情怔愣，半晌道：「不可能。」


    顾衍目光落到沈雾身上：「不可能，为什么？」


    沈雾解释道：「我和你父亲师出同门，入门的时候师父，也就是你爷爷给我们点过长命灯。我们师门的人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存在，我虽然因为死亡已经感受不明确，但是我可以肯定，你父亲还没有死。」


    「那沈叔叔知道我父亲在哪吗？」顾衍追问。


    沈雾摇摇头。


    顾衍有些失望，不过能知道父亲还活着，对他来说，已经是他来沈家最大的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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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沈雾忽然开口。


    顾衍疑惑地看着他。


    沈雾笑了笑：「本来不准备说的，既然是故人之子，也不好偏心。」他转身背靠着栏杆，「我看得出来你灵魂有来自未来的痕迹，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回来的，但是在这个府邸，有一个人有着和一样的痕迹。」


    他偏过头看着顾衍：「小心他吧，这是我给你最后的警告。」


    第49章 前世番外


    于是顾衍就这么搬进来了。


    刚开始楚亦瑜还是有几分不习惯，毕竟他虽然?????浪?????盪????了四年，可那也是在女人堆里，他也没有把女人带回家的习惯。家里勐然多了个人，还是个大男人。一想到这个，他就有点难受。


    他琢磨着要不然就不回公寓了？每天在外面玩得天翻地覆困了也不回去就睡酒店。刚开始还好，过了一个星期，他就开始想念自己的床了，整天在酒店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样下去不行，他想了想，还是回去吧。大不了回晚点，顾衍肯定睡了，第二天他再起来早一点偷偷出门。两个人碰不见面就当顾衍不存在好了。


    于是他偷偷摸摸地回去了，还是特意在凌晨一点以后。


    结果一打开门他就震惊了。


    顾衍不仅没睡，还就坐在沙发上。看见他，抬起头，很自然地走过来帮他换上拖鞋：「你回来了。」


    「你、你怎么还没睡？」楚亦瑜问。


    「我怕你晚上回来会饿，特意等你回来。混沌、蔬菜汤还有蛋羹，你想吃什么？」他边往厨房走边说。


    「混沌吧。」楚亦瑜不假思索地接话道，忽然觉得不对劲，跟着顾衍走进厨房门口，问：「家里哪来的馄饨？」


    「去超市买的。」顾衍边说着边从冰箱的冷冻室拿出一袋馄饨。


    楚亦瑜看着他下完馄饨，直到香喷喷的馄饨摆在面前还觉得有点梦幻。他本来不饿，因为顾衍问才下意识说出口的，此时看见热汤金油碧葱花却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楚亦瑜一边吃一边问：「你不睡就是为了等我回来做夜宵啊？」


    「嗯。」顾衍没有说别的。


    「可是我一个星期没回来了，你不会等了我一个星期吧？」楚亦瑜咽下一个香喷喷的混沌问。


    「嗯。」顾衍坐在楚亦瑜对面，垂眸道。


    因为灯光的原因，楚亦瑜可以看见顾衍的睫毛很长，阴影掩住了他眸中的光，神情显得有几分寂寞。


    「你一直不回来，我只好一直等，还好今天等到了。」


    说完顾衍还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楚亦瑜顿时心里的愧疚溢出来，感觉自己简直是个渣男，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不说，还害得家里娇妻一直等他回家。


    楚亦瑜很不好意思：「你以后不用等我了。我要是饿了我自己会在外面吃好的。」


    顾衍看着他沉默了一会，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啊？」楚亦瑜明显没反应过来。


    顾衍看着他，平淡地陈述道：「自从我搬进来，你就再也没回来过。这里是你家，如果是因为我，害得你连家都不能回。那你不必这样，我搬走就好。」


    楚亦瑜连忙打哈哈道：「没有没有，我这阵太忙了，你看，我今天不就回来了吗？」


    顾衍没有说话。


    楚亦瑜忙说：「我明天也回来。」


    顾衍还是没说话。


    大概是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吃了顾衍一碗馄饨，还让他天天这么等自己，楚亦瑜自觉对不起顾衍，又看他神情落寞的样子，举起右手保证：「我真的没有讨厌你，我以后天天回来还不行吗？」


    顾衍脸上落寞的神色一瞬间消失，消失速度之快让楚亦瑜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不过顾衍接下来的问题就打断了他这方面的思考。


    顾衍开口道：「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明天早上也在家吃吗？」楚亦瑜问。


    顾衍：「嗯，你要是愿意的话，中午也可以回家吃饭。」


    「算了，那也太麻烦了。」楚亦瑜心想自己怎么可能为了吃顿中饭特意跑回来。结果第二天就打自己脸了。


    他刚惬意地吃完早饭，懒洋洋地不想动的时候，顾衍就提议道：「楼顶露台的花开了，要去看看吗？」


    楚亦瑜摆摆手：「不，不去了，我等下要出去。」


    「哦。」顾衍垂下眸点点头。


    楚亦瑜最怕他这副表情，开口问道：「对了，你要出去开工吗？我可以顺便送你。」


    顾衍摇摇头：「不用了，我最近没什么工作。」


    楚亦瑜这才想起来顾衍只是个没名气的小明星，能天天有通告才奇怪了。


    「那你不出去玩吗？」


    顾衍：「我对这附近不太熟，就不出去了。」


    楚亦瑜觉得惊讶：「那你就天天一个人呆在家里？」


    顾衍蓝色的眸子看向他：「不会啊，晚上你回来了，我就不是一个人。」


    楚亦瑜：这、这也太可怜了吧！


    因为想着顾衍的这句话，楚亦瑜连玩都玩得不上心，眼看着到中午同伴在某家餐馆订好了位置，他开口道：「我就不去了，我要回家一趟。」


    「回去干什么？」


    「家里花开了，我去看看。」楚亦瑜随便找了个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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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群朋友也没拦他。


    等楚亦瑜回到家的时候，就发现顾衍正好在吃午饭，这不是关键，关键是――


    「这中饭怎么和早上一样？」


    看到他顾衍似乎也有点惊讶，收回目光，平淡解释道：「你不回来，我一个人就没开伙。」


    楚亦瑜看着顾衍一米九的个子，再看看桌上的一碗小粥，心里一万个卧槽狂奔而过。


    「你你你你就吃这个，你父母知道得多心疼啊。」这么大个子，中午就吃这么多点。


    「我没有父母。」


    「啊？」


    「我父母在我一岁的时候就过世了。」顾衍平静地说道。


    楚亦瑜感觉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只好尴尬地说：「哈哈，是吗？好巧，我父母也过世了。」


    说完他就想给自己一巴掌，这种事能说巧吗？好在顾衍没有在意，而是问他：「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说中午不回来吗？」


    楚亦瑜不好意思说是觉得他早上说的话太可怜，心里担心就回来看看，只好违心说：「你不是和我说露台上的花开了吗，我回来看看。」


    「嗯。」顾衍点点头，问：「吃了吗？没吃我正好去做中饭。」


    「没吃没吃，你做吧，我先上去看看花。」楚亦瑜噔噔地跑上楼。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目光上，顾衍才收回目光，眸光闪烁。


    一小时后，楚亦瑜坐在餐桌上，看着对面的顾衍，下定决心道：「以后我中午都回来，你别忘了做饭啊！」


    他怕自己不回来，顾衍连吃饭都不吃了。


    顾衍点点头。


    等楚亦瑜又出门了，顾衍才面无表情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在日历上画了个勾。


    自从答应顾衍每天回家中午回去吃饭，楚亦瑜感觉自己生活都规律起来。这天十一点回到家，吃完夜宵，就等洗澡睡觉，简直完美！


    洗澡洗到一半，楚亦瑜正哼着歌，灯突然灭了。


    「卧槽，什么情况？」突然陷入黑暗，楚亦瑜什么都看不清。


    他摸索着关了洗澡喷头，正准备先找到衣服穿上出去问顾衍，浴室的门就忽然开了。


    是顾衍，他拿着手机当手电筒用，看着浑身**什么都没穿的楚亦瑜神情自若道：「停电了。」


    这他当然知道，没看到浴室的灯都灭了吗？


    「家里没有手电筒。」


    这是当然，这间公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没一天停过电，怎么可能有手电筒。


    「只有手机给可以供你照明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了。总不能黑灯瞎火胡乱擦一通。


    只不过顾衍拿着手机看着自己太尴尬，楚亦瑜开口道：「你可不可以转过身去。」


    「好。」顾衍沉默地转过身。


    楚亦瑜匆匆把水擦干，披上浴袍，边拿毛巾擦头髮边说：「其实你不用进来的，等我出去就好了。」


    「我怕你怕黑。」顾衍说。


    楚亦瑜：「怎么可能？我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怕黑？」


    顾衍背对着楚亦瑜沉默一会，说：「浴室水多，怕你看不清滑倒。」


    这个理由倒是像回事，但是你也不能直接闯进来啊，衣服还没穿呢。


    楚亦瑜心里吐槽着，跟顾衍一起走出浴室。顾衍手机不知道是不是没电了，闪光灯灭了。


    楚亦瑜借着月光走到窗户边往外一看，整个小区都停电了。看来不是人为事件，合该他倒霉，洗澡的时候遇到这种事。


    楚亦瑜回过头看着站在黑暗中只剩下一个轮廓的顾衍道：「既然停电了，你回去睡觉吧，反正也晚了。」


    「手机没电了。」顾衍开口道。


    嗯？没电就没电，难道要借他手机打电话吗？


    「我怕黑。」


    不是吧，这么大个男人还怕黑。难怪刚才说怕他怕黑，原来是自己怕啊？不过这么个大男人怕黑，听起来还有点萌萌的感觉呢。


    「今晚我可以和你睡吗？」顾衍终于不紧不慢地说出自己的目的。


    楚亦瑜当场反应：「不好吧……」


    顾衍没有说话，站在黑暗中，明明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楚亦瑜却感觉他灼灼的目光在看向自己。


    楚亦瑜心一动。


    「算了，一起睡就一起睡吧。」


    还是那句话，两个大男人，怕什么！


    等顾衍滚烫的胸膛贴上楚亦瑜的后背，楚亦瑜才一个激灵：「你怎么没穿衣服？」


    顾衍嗓音沉沉：「习惯了。」


    好吧，习惯就习惯，人家多少年的习惯，也不好意思让人家改是不是？


    「那你离我远点吧，感觉怪怪的。」


    两个直男靠这么近真的怪怪的。


    不对，他是直男，还不知道顾衍是不是呢？


    顾衍看起来那么正直，应该也是……吧？


    可如果顾衍是直男，为什么当初会找他包养呢？


    楚亦瑜还在胡思乱想，忽然听见顾衍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楚亦瑜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顾衍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闷闷的，「就是有点冷。」


    盖着被子怎么会冷？


    楚亦瑜忽然想到什么，坐起来，就发现顾衍大半个身子都在被子外。


    「你怎么不睡在被子里？」


    「你刚才说让我离你远点。」


    楚亦瑜语噎，也是，被子就那么大，两个大男人睡在一床被子下面怎么可能肢体不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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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你去你房间把你被子抱过来？」楚亦瑜提议道。


    顾衍沉默片刻道：「我怕黑。」


    楚亦瑜一想也是，要不是顾衍怕黑，他们俩现在也不会躺在一张床上。


    不过这么怕黑的顾衍还拿着手机来浴室找他，想想还有点感动呢。


    「要不然我去拿？」楚亦瑜问。


    「你走了，我一个人也怕。」


    「那一起？」


    顾衍又沉默半晌：「你确定要我现在这个样子和你一起去吗？」


    楚亦瑜这才想起来顾衍可是把衣服全脱了，而且现在天也蛮冷的，让他这样跟自己去拿被子感觉还有点小残忍。


    「算了算了，你钻进来吧，离我近点也没关系。」楚亦瑜不忍心道。


    两个大男人，应该没关系……吧？


    滚烫的气息再次贴上他的背部。


    楚亦瑜自然不习惯，不过为了照料到顾衍的感受也就忍了。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发现他在顾衍怀里。


    楚亦瑜：……


    而一向起得早的顾衍今天却没起来，楚亦瑜想不惊动顾衍起来却发现实在是太难了。顾衍看起来单薄，身上却都是肌肉，抱得楚亦瑜紧紧的。楚亦瑜稍微一用力气想挣脱，他反而抱得更紧了。


    算了，抱就抱吧，两个大男人。


    不过物业一定要骂，好好的一个高档小区，还断电？当初吹嘘的自带发电机房呢？说好的「地球不爆炸，我们不断电」呢？


    躺在床上的楚亦瑜气愤地想到。


    等顾衍幽幽醒来跟他抱歉的时候，楚亦瑜大手一挥：「没关系。」


    顾衍问：「你不会是在骗我吧？要是以后断电我还能和你一起睡吗？」


    「当然可以。」楚亦瑜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笑话，断电这种事发生一次就算了，怎么可能发生第二次。


    打个电话再三警告物业要做好供电工作，楚亦瑜放心地挂断了电话。


    结果当晚，小区又不负所望地断电了。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顾衍，楚亦瑜：……


    玛德，这个小区不能住了，得换个房子了。


    第50章 打断


    顾衍回到了酒会。


    楚亦瑜第一时间走到他身边，低声问他怎么样了。


    顾衍微垂着头看他，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道：「都解决了。」


    「没有麻烦？」楚亦瑜问。


    顾衍摇摇头。


    楚亦瑜这才放下心来，整个人都看起来不少。他举起酒杯，对顾衍道：「为了庆祝，干一杯？」


    顾衍静静地看着他，然后接过他的酒杯，低头饮了一口。


    「喂，你干什么？」楚亦瑜下意识地望了望四周，发现没人看着这边才轻声抱怨道，「这杯我喝过。」


    顾衍：「我不介意。」


    「可是这是在外面。」


    「好吧。」顾衍不动声色地把酒杯还给了楚亦瑜。


    楚亦瑜拿着酒杯看着他。


    「楚亦瑜。」顾衍忽然开口道，「我渴了。」


    楚亦瑜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回想起来上次顾衍拍gg的时候他就是用这个藉口缠着顾衍让顾衍给他餵水。


    楚亦瑜：「要出去吗？」


    顾衍点点头。


    他的心情其实从看到父亲和埃德温在一张照片后一直压抑，因为他无法确定往昔他最尊敬信任的埃德温对他说的话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他来找楚亦瑜其实也是为了这件事。


    「什么，你要回去？」楚亦瑜的表情看起来很惊讶，似乎是没预料到顾衍会离开。


    「嗯。」顾衍点点头，「我想回去找他问清楚。」


    楚亦瑜罕见地沉默了，许久漆黑的双眸迎着顾衍的眼睛问道：「那你还回来吗？」


    顾衍怔愣了一秒，也只是一秒，很快反应过来：「我当然会回来。」


    「当然回来？呵，说的好听，谁知道你做不做得到呢？」


    楚亦瑜知道自己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笑眯眯地支持顾衍，说在家里等他回来。


    可他做不到！


    「我对你根本一无所知。你的姓你的名都是你告诉我的，我只知道你的房子在哪，却不知道你的家在哪。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根本不知道原来你是从n国来的。现在你告诉我要回n国？回去是简单，但是你还会回来吗？你说你会回来，但是你拿什么保证。如果你不回来，我又能去哪里找你？」楚亦瑜情绪激动。


    顾衍沉默半晌，沉声问道：「你一直在担心这些吗？」


    楚亦瑜撇过脸没有说话。


    顾衍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右胸前：「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没有顾虑到你的心情。」


    他的态度让楚亦瑜也忍不住侧目：「明明是我在无理取闹，你要不要这么好说话？」


    「你说的对，是我做错了。」


    「没有，明明是我错了，事关你父亲我还无事生非不让你走。」


    「是我没做好，刚才你劝我的话我还记着，现在反对说到底是我没有给你足够的信任。」


    「是我的错！」


    「我的。」


    ……


    楚亦瑜瞪着他，半晌：「顾衍，我发现我们俩不适合吵架。」


    顾衍嗯了一声，说：「我以后再也不会和你吵架。」


    「……」楚亦瑜：「你这样说，感觉人生好像缺少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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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衍：……


    楚亦瑜：「好了，别以为你可以转移话题。我现在不阻止你回n国，但是你必须把你的身世家底家里住在哪有什么联繫人全告诉我。」


    「说起来有点麻烦。」


    楚亦瑜心一沉。


    「怎么，你不愿意告诉我？」


    他告诉自己，依自己和顾衍关系，顾衍不告诉自己也不奇怪。


    他们不是正常的???男????男????朋友，只是他单方面的包养，虽然顾衍说过喜欢他，但喜欢这种东西，千变万化，是做不得数的。


    「不是。」顾衍淡淡解释道：「说起来有点麻烦，你和我一起去n国，怎么样？」


    楚亦瑜被这巨大的惊喜给砸昏了头：「你是说带我一起回去？」


    顾衍嗯了一声：「上次你不是提议一起去国外旅游吗？我觉得n国也不错，我也熟悉。」


    「好啊好啊。」楚亦瑜忙不迭地点头，上前抱住顾衍的胳膊：「这样说，我可以去你小时候生活的地方看了吗？」


    顾衍摸了摸他的头，眼中流露出温柔的神色。


    楚亦瑜抬眸看他，痴痴地念道：「顾衍。」


    顾衍垂眸看了他一眼，两人四目相视，暧昧的气息在夜色中瀰漫。


    眼看着就要亲上去了，忽然平地一声爆响。


    「哈哈，顾衍，楚亦瑜，原来你们在这啊！哇，你们这样是要亲亲了吗？亲一个亲一个！」清尧从旁边的花丛中跳出来。


    顾衍＆楚亦瑜：……


    他们俩不是马戏团表演人员，没有当着别人的面亲吻的习惯，顾衍很自然地和楚亦瑜分开，懒懒地抬眼看了一眼清尧：「有什么事吗？」


    「没事。」清尧撞破了他们俩的好事，笑得一脸暧昧，「就是一个人无聊，想找你们玩。」


    楚亦瑜耿直开口道：「我们俩能和你玩什么？」


    清尧笑得不怀好意：「我看着你们俩也行啊。」


    楚亦瑜：……


    不是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为什么这青云观的道长一点都不正经？


    顾衍淡淡开口道：「你怎么在这，沈城不是在找你吗？」


    「沈城找我？」清尧立刻看向顾衍，不是很相信地问：「真的吗？」


    「嗯。」顾衍面色不变，「我看他行色匆匆，大概找你有急事。听见我说没见过你后就往前庭去了。」


    清尧心里估量顾衍话的真实度，他看了又看，觉得顾衍实在不像说谎的样子，而且因为沈雾的事，沈城真有可能找自己。


    「他刚问我人死真的能復活吗？估计还是这事。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先走了，你们俩慢慢玩。」清尧打了个招唿就往前庭走去。


    看到他背影消失，楚亦瑜没忍住，笑出声：「顾衍你装得可真像回事。」


    顾衍淡淡道：「一般人叫装，像我们演员就叫演技。」


    「好好好，我的大明星。」楚亦瑜忍俊不禁，歪着头看向顾衍，尾音微微上挑：「继续吗？」


    顾衍没有说话，只是搂住他的腰沉默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两个人离得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吻上了。


    「顾衍，你看见清尧道长了吗？我找他有事。」沈城急匆匆地走过来，看见顾衍和楚亦瑜的姿势，目光移向别处，拱手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非礼勿视。就远远看见你们俩站在一起，没想到你们在亲热，我这就走。」


    「没事。」顾衍淡淡道，「我看见清尧往后院走去了。」


    「后院？好，谢谢。」沈城就转身急匆匆地往后院走。


    等他走远，楚亦瑜终于忍不住，推开顾衍，笑得直不起腰来：「看来今天不是个适合接吻的日子。」


    就今天一晚上，他和顾衍接吻就被打断了三次。


    顾衍脸上没有露出半分不悦：「我听说沈家这有温泉。」


    楚亦瑜：「是有，不过今晚客人这么多，怕是温泉那也满是人吧。」


    顾衍：「我们可以先回房，等晚点人少再去。」


    楚亦瑜斜睨了他一眼，顾衍恍若不觉，继续问道：「怎么样？」


    「看你表现。」


    楚亦瑜不想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他。


    没想到顾衍听到他的回答后，眉眼淡淡道：「看来是没问题了，我的表现，你不是一直很满意吗？嗯？」


    最后一个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些许磁性与蛊惑。


    楚亦瑜的心像是被猫抓了一样，轻易地被顾衍拐回房。


    情到浓时，楚亦瑜坐在顾衍身上趴在他肩膀上问：「顾衍，你为什么喜欢我？」


    顾衍侧头吻他的颈侧：「不知道，大概第一眼看见，就觉得这个人合该是我的。」


    「你是说，你对我一见钟情？」


    「如果生理上的冲动算是一见钟情的话，我想是的。」


    楚亦瑜侧目，语调慵懒：「只是生理上？」


    顾衍抱着他，沉思片刻：「刚开始的确只是生理上的想占有，现在大概已经变成了全身心了。」


    楚亦瑜枕着他的肩，道：「你还真是意外地诚实。」


    看顾衍不说话，他又问：「喜欢像我这样的人，很辛苦吧。」


    「还好。」顾衍想了想，补充道，「大概是因为我自己也乐在其中。」


    在遇到楚亦瑜之前，他对????男??女????之情都没什么兴趣，不知道自己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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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遇到楚亦瑜那一刻，看着他醉倒在自己怀里，看着他抬眸时的醉态，如金风玉露，胜却人间无数。


    大概是因为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大概是因为初遇时的楚亦瑜太过放荡，大概是楚亦瑜说过他是直男，那时的顾衍对自己并不自信。他嫉妒着所有得到楚亦瑜垂眸一眼的女性，他会看着楚亦瑜沉迷**的姿态想楚亦瑜愿意和自己在一起到底是因为心底对自己的一丝丝喜欢还只是男人的本能。


    在一场爱情里，所有先爱上的人都是卑微的。纵使顾衍，也不例外。


    重生一世，顾衍想了很多，也认识到前世的自己也想得太多。


    很多时候，其实不需要想那么多，结果可能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坏。


    就像他双目能视阴阳这件事，是他心里的一个结，他想过楚亦瑜知道后会觉得他是怪物，想过楚亦瑜知道后会怎么畏惧他，唯独没有想过，他会笑着问：「哦，所以你是要去当道士吗？」


    他开始明白他刚开始重生时提出的那一个疑问，既然都是重新再活一次的机会，为什么不是復活而是重生，还刚刚好是那个节点。


    现在他明白了，是上天给他和楚亦瑜再来一次的机会。


    早一点，他和楚亦瑜的感情还没那么深，也许分开楚亦瑜也不会回来找他；晚一点，没有经纪人为白羽要角色这件事的横插一脚，他怕是早就收拾好行李直接回n国。


    是上天让他和楚亦瑜不用错过，既然如此，他绝对不会再放开楚亦瑜的手。


    楚亦瑜现在喜欢也好，以后不喜欢也罢，他都不会再放开。


    他以前担心自己会伤害到楚亦瑜，重来一世才明白，想伤害楚亦瑜的人太多，有他护着他才放心。


    以前的事情已经不能再挽回，以后的日子他会尽量去弥补。


    他还记得楚老说过的那句：「你知道双胞胎的心灵感应吧？亦瑜的哥哥为了救他死了，亦瑜很愧疚，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就算这样，他父亲也责怪亦瑜害死了他最优秀的长子。他父亲魔怔了，看到一个哥哥为了救弟弟而死弟弟因为愧疚分裂出哥哥人格的新闻后，异想天开地想在亦瑜的体内唤醒他哥哥的人格。他父亲找了好几个心理医生，把亦瑜关在黑暗中，不停地给亦瑜灌输亦瑾的死是因为亦瑜的错，说亦瑾死不瞑目很恨他，如果他真的爱他哥哥就让他哥哥回来。等我发现的时候，亦瑜已经出现分裂型人格障碍的症状，他有时候会以为自己就是亦瑾，用亦瑾说话的口气，做亦瑾做的事。」


    「前几年京都饱受赞誉的楚家大少爷其实就是亦瑜，他白天会以为自己是亦瑾去公司上班，下班后又觉得自己是楚亦瑜????浪????盪???人间。他父亲觉得自己做的没错，如果不是他，楚家就没有这么个优秀的接班人，而只剩个花天酒地的败家子。我从来不觉得，一个人能真的变成另一个人，亦瑜白天能做到这么优秀，不是因为他以为自己是亦瑾，而是因为他本来就能这么优秀。」


    「有的孩子早慧，有的孩子聪明得晚，本来就是正常的事。亦瑜的父母却偏偏认为小时候比不上亦瑾的亦瑜长大后肯定也比不上，他们一方面严格要求亦瑾，另一方面又对小时不佳的亦瑜不屑一顾。我觉得他们的教育方式不对，小孩子都是敏感的，大人对他什么态度他其实自己很清楚。可是这毕竟是他们的孩子，我不好插手，我只能尽自己可能地对亦瑜好。可是我再怎么弥补，也比不上他父母的。等到他父母离婚，他母亲坚持要带走亦瑾，他父亲自然是不肯，说她要带走孩子只能带走亦瑜。他们俩当着两兄弟的面，把亦瑜像踢皮球一样踢给对方。到最后，他母亲还是拧不过他父亲，带走了亦瑜。」


    「从那以后我就很少能见到亦瑜了，等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养成那个放荡不羁的性子。我不会教人，所以把他父亲养成那样的性子；他父亲也不会教人，那样养孩子。唯一欣慰的是，兄弟俩都没长歪，感情还好，要不然当时亦瑾也不会救亦瑜了。」


    「亦瑾说，他从父母老师同学那得到的关爱已经够多了，就算死了也没什么。反而是这个弟弟，从小被人忽视，让他心疼。他知道指望不上父母，只能指望我这个爷爷尽量对弟弟好。你看，多么好的孩子，怎么会就是他那两个父母生的呢？只不过，就算是我，也没想到他们的亲生父亲会那样对他。我努力了四年，也没有让亦瑜的心房打开半分。」


    「所以，他能因为你这样，能对你说他的喜好，我很开心。我的身体我知道，我活了七十多年，已经够了，我现在只希望亦瑜好好的。只希望你能帮我，让亦瑜真正地成长起来，以楚亦瑜的名字继承楚家。我知道，他能做到，也能做的很好。」


    「所以说。」当时的顾衍抬起头，「我当时在公司遇到自以为去找他哥哥的楚亦瑜不是意外，因为当他以为自己是楚亦瑾的时候，会去公司上班？」


    楚老点点头。


    「我明白了，我会帮你照顾好亦瑜的。我会让他以楚亦瑜的身份一直活下去的。」


    想起自己承诺的顾衍抱紧楚亦瑜，埋在他的脖颈间，炙热的鼻息喷洒在楚亦瑜的颈侧，一字一句道：「我真的很喜欢你，很喜欢楚亦瑜，也只是楚亦瑜。」


    被他抱着的身子颤动了一下，也只是一下，回应他的是楚亦瑜一口咬在他肩上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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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衍一声不吭，两人抱得更紧。


    第51章 结婚


    虽然决定一起去n国，但是顾衍和楚亦瑜并没有马上收拾行李就走。


    因为不知道要出去多少天，所以楚亦瑜提议先回楚家和楚老打声招唿。顾衍自然是同意了。


    他拎着行李就住进了楚亦瑜的房间。


    他来的时候正好被陈伯看见了，陈伯微怔，皱着眉问站在身旁的楚老：「先生，这样不好吧？」


    哪有客人来就住进主人房的。


    楚老乐呵呵地摆摆手：「没事没事，两个人感情好挺好的。」


    陈伯没说话，脸上没什么情绪，等转身在楚老看不见的地方脸上露出不贊同的神色。


    就这样，顾衍正式住进楚宅。


    餐桌上，看着顾衍和楚亦瑜两个人的互动，楚老打趣道：「这是包养费用直接变聘礼了？」


    顾衍眸中带着笑意，瞥了一眼楚亦瑜，回楚老道：「这要看亦瑜的意思。」


    楚亦瑜咬着筷子，尴尬地看了看顾衍，又尴尬地看了看爷爷，内心泪流满面：爷爷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你的孙子是下面的那个。就算他真的和顾衍定下关系，那也根本不是聘礼是嫁妆啊。


    楚老正色道：「怎么，亦瑜啊，你还没想清楚。」


    楚亦瑜吞吞吐吐：「爷爷，我觉得我还小，还要好好想想，暂时不用那么急定下来。」


    楚老好笑：「你还小？你都22，已经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了。」


    楚亦瑜一听结婚就头疼，谁知道他爷爷为什么这么开放，孙子喜欢男人不觉得奇怪就算了，还加油打气。他急中生智：「爷爷，我是到22岁了，可顾衍还小呢，他才20！」


    楚老：……


    如果楚亦瑜不说，他还真看不出来顾衍才20岁。


    打量顾衍一番，楚老感慨道：「这孩子，长得挺老成的啊。」


    顾衍：……


    楚亦瑜憋不住笑：「是啊，他的长相太具有欺骗性了。」


    二十岁的年龄，二十五岁的长相，高贵沉着的气质还能给年龄加成二岁。明明刚过二十，看起来却格外老成持重。


    这大概就是只要顾衍面无表情说话时所有人都相信的原因。


    明明长着一张不会说谎的脸，实际上心眼却比任何人都多。


    顾衍轻飘飘地瞄了他一眼：「吃饭的时候不要笑。」


    嗯还很小心眼，楚亦瑜在心底补充一句。


    这样一想，看起来俊美无俦完美得滴水不漏的顾衍其实也是个缺点满满的人嘛。


    楚亦瑜忽然觉得比起顾衍来，自己不但不差，还比他好得多呢！


    最起码自己心底善良，如果顾衍没有骗他，他还有性格可爱这个优点。


    想到这楚亦瑜不禁傻笑。


    顾衍侧目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乐观的楚亦瑜保持着自信回了房，保持着自信让顾衍进了房，保持着自信和顾衍一起躺上了床……


    顾衍的冲撞让楚亦瑜几近崩溃，颤抖着声音地求饶。


    顾衍却不为所动，只是抓着他的胯一遍一遍地问：「好笑吗？」


    直到楚亦瑜的求饶声带上哭腔，他才渐渐停下来。


    事后楚亦瑜趴在他身上，半死不活：「你这也太野了，不就是笑了一下，至于吗？」


    顾衍垂眸看他，摩挲着他的头髮，道：「我不是为这个生气。」


    「那是什么？」楚亦瑜不知死活地问。


    「你真的想知道？」


    「当然！」楚亦瑜的好奇心上来。


    顾衍沉默片刻，说：「算了。」


    楚亦瑜却不依不饶，追问道：「说啊，说啊，你说啊，不要把我好奇心勾上来又不说。」


    「我想结婚了。」


    「啊？」楚亦瑜第一反应就是顾衍玩累了准备回n国结婚生子。


    「可是你好像没有这方面的意思。」还没等楚亦瑜问出口，顾衍继续说道。


    楚亦瑜这才反应过来，顾衍所说的想结婚，是……和自己？


    「我爷爷只不过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了吧？」楚亦瑜急道。


    顾衍直视着他的眼睛，淡淡道：「嗯，当真了。」


    楚亦瑜茫然：「我们俩，不是连??男???男??朋友都不算吗？」


    昨天还是包养关系，怎么今天就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你不是很早以前就承认我是你男朋友吗？」顾衍淡淡道。


    楚亦瑜：「哪有？」


    「上次聚会的时候。」顾衍提醒道，


    楚亦瑜这才想起来，支支吾吾道：「可是，那次是……」


    是怕你生气，然后在床上对付我。


    看楚亦瑜不回答，顾衍也不生气。


    「你喜欢我吗？」顾衍问。


    楚亦瑜答不上来。


    「那换个问题，你讨厌我吗？」


    楚亦瑜不假思索：「当然不。」


    顾衍：「既然不讨厌，那就说明是喜欢。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俩结婚有什么不可以？」


    总感觉逻辑怪怪的，像是传说中的强盗逻辑，但是楚亦瑜还是仔细地思考了一下可能性，摇头道：「不行，你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


    「这个不用担心，我是n国籍，早就到了法定结婚年龄。如果你愿意的话，这次去n国，我们就可以在n国登记结婚。」


    楚亦瑜忍不住问：「你让跟你去n国，不会打得就是这个主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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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衍没有否认。


    楚亦瑜翻了个白眼，从顾衍身上滚下去：「我才不要结婚，我才刚过二十二岁的生日，我还是尊贵的单身贵族，才不要被婚姻绑住。」


    顾衍没有说话，楚亦瑜以为他放弃了这个计划，结果接下来的几天，他就完完全全吃的素。


    晚上睡觉虽然顾衍躺在他身边，但是就跟个死人似的，任凭楚亦瑜怎么撩拨都没反应。


    楚亦瑜目瞪口呆，就差没摇着顾衍的肩膀，问：「你怎么了，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在餐厅都能发情的顾衍吗？」


    顾衍顺着他的话接口道：「你都是尊贵的单身贵族了，那个对着你发情的顾衍死了有什么可奇怪的。」


    楚亦瑜哭唧唧地求吃肉，顾衍冷酷无情地婉拒。


    楚亦瑜哭唧唧地表示他不会屈服的，顾衍冷酷无情地表示随意。


    到最后楚亦瑜受不了，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摸进顾衍的被窝，哭唧唧道：「结就结吧，只要给我肉吃就行。」


    顾衍就狠狠地请他吃了一顿肉。


    酒足饭饱地楚亦瑜满意地睡了，第二天醒来，才想起自己为了一顿肉把自己给卖了的事实，不由地泪如雨下。


    顾衍无动于衷，最后还是喻永知道后安慰他：「放宽心，往好处想，你把自己卖了换得又不是一顿肉，换得是天天都有肉吃。」


    楚亦瑜想想也是，等顾衍劝慰他不要哭时，哭唧唧地表示他这是喜极而泣。


    顾衍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


    既然要结婚肯定是要告诉楚老的，知道孙子要和男人结婚的楚老依旧乐呵呵：「结婚啊，结婚好。」


    对此陈伯忍不住提醒：「先生，那是男人。」


    楚老不悦：「男人怎么了，能管得住亦瑜就好。有这么好的媳妇，亦瑜以后就能收收心好好发展事业了。」


    陈伯内心：先生就少爷和顾少爷的那个身高体格，你真的确定谁是谁的媳妇吗？别自以为娶了个孙媳妇回来，到时候才发现是孙婿。


    既然已经敲定结婚的事，两人就准备前往n国，飞机冲上云霄的时候，楚亦瑜看着窗外不可置信：「我们真的要去n国结婚吗？」


    顾衍握住他的手：「嗯，怎么，后悔了？」


    「不是。」楚亦瑜摇摇头，「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顾衍问。


    楚亦瑜抬起眼看他：「你知道我父母的事吗？」


    「嗯？」


    楚亦瑜敛目道：「我父亲和母亲就是相爱的结婚的，当初京都那么多倾心他的大小姐他都看不上，对从小地方来的我母亲一见倾心，还结婚生了我和哥哥两个人。结果没几年，我父亲就对这段婚姻感到厌烦，婚内出轨。我母亲知道后，一方面对丈夫的不忠感到愤怒，一方面又捨不得楚家的富贵。他们俩整日争吵，由人人羡慕神仙眷侣变成怨侣不过几年。到最后，哪怕是离婚，也对对方生厌。」


    「我从小到大，听得最多的就是我母亲指责我像我父亲一样花心冷血，顾衍我好怕，我们俩最终会和我父母那样。」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


    他和顾衍真的能走下去吗？楚亦瑜对此一点信心都没有。


    回应他的是顾衍的亲吻，在这距离地面的十万高空之上。


    「你不是你父亲，我也不是你母亲。亦瑜，我们会好好的。」


    楚亦瑜看着他，决定相信他也相信自己一回。


    他们会好好的。


    第52章 古堡


    顾衍和楚亦瑜刚下飞机，就接到任峰的电话。


    「老闆，你在网上被黑了。」


    「怎么回事？」顾衍皱起眉，左手拖着行李箱左手拿着手机，目光还不忘盯在楚亦瑜身上防止两人走散。


    楚亦瑜见了，伸手把顾衍手中的行李箱转到自己手上，迎着顾衍不解的目光，桃花眼弯着牵上顾衍空着的手。


    顾衍亲了亲他的脸颊，听任峰在电话里继续说。


    原来就在顾衍住进楚亦瑜家里的这些日子，他出入楚宅的照片，被放到网上。现在，有关于他被楚亦瑜包养的事已经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


    顾衍听完，漫不经心地问：「就这个吗？我还以为这件事早就人尽皆知了。」


    他背后靠着楚亦瑜的事他从来没有掩埋过，甚至和楚亦瑜一起约会也没刻意躲避过。只不过他们俩更喜欢户内运动，出门的时候比较少。


    面对老闆漫不经心的态度，任峰简直给跪了。


    「老闆，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不当回事。你也知道你和楚二少的事在圈内也不算秘密，但是这两年都没爆出来，为什么现在偏偏被爆出来？一看就是有心人在针对你啊！」


    顾衍思索片刻，道：「你说的在理，那依你看，应该是谁在针对我。」


    「这……」任峰为难，这他还真不知道。


    「先看着吧，既然是有人故意针对，那他就不可能一直呆在幕后。你替我注意一下，有什么事直接电话联繫我。我现在还有事，暂时不和你说了。」


    「老闆，不是，现在网上已经炸开锅了。你的粉丝、路人、黑什么都出来了，简直是群魔乱舞，怎么说的都有。你真的不管吗？」任峰急了，他本来想自己压下去，结果发现事态完全不受控制。他想过发声明说两人只是朋友关系，但是想到老闆对楚二少的宠溺又犹豫了。所以才决定打个电话给顾衍徵求他的意见，没想到顾衍会因为别的事将这件事就放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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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什么事，真的这么重要吗？


    「我是个演员，用演技说话，别人怎么看我不重要。而且我的确有比这重要一百倍的事情。」顾衍淡淡道：「我要结婚了，任峰。」


    「啊？」任峰第一反应：「和谁？」


    顾衍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楚亦瑜，回道：「你认识，楚亦瑜。」


    「什么？」任峰简直不敢置信，「老闆你和楚二少不是玩玩吗？你们要结婚了？」


    不是演员和金主的关系吗？怎么一眨眼就要结婚了？


    这个世界变化得也太快了。


    「嗯。」顾衍应了他一声，「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所以我们决定结婚了。」


    平白无故被塞了一嘴狗粮的任峰只想嘤嘤嘤：「那老闆，这件事不管了吗？」


    顾衍嗯了一声：「你就照我说的，先别管，由着事态发展。如果只是包养这种事，你不回应，热度持续不了几天。如果真有幕后黑手，他们一定忍不下去，会自己跳出来带节奏。到时候你再亡羊补牢就好。」


    「好。」听了顾衍的分析，任峰莫名地放下心来。其实他以前也有感应，但是直到现在他才确认，自己老闆就是有这种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他的魅力，「我会照你的吩咐做的，如果出现了别的转折，我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你。」


    顾衍嗯了一声，和喻永道别后就把电话挂断了。楚亦瑜担忧地看着他：「怎么了吗？」


    他好像听到任峰提到有人黑顾衍。


    「没什么。」顾衍摇摇头，目光落到楚亦瑜身上，面色没变，声音很平静道，「不值得一提的小事罢了。」


    迎着楚亦瑜明显不信的目光，他微微一笑：「现在任何事，和跟你结婚比起来，都是小事。」


    楚亦瑜讷讷地收回目光，唾弃自己的不争气，怎么顾衍一笑自己就说不出话来。


    不过说起来，顾衍真的很少笑，偶尔笑起来楚亦瑜都恨不得自己拿着个照相机把拍下来珍藏。


    这件事他后来和顾衍说过，顾衍当时就道：「那可真是让人为难。」


    迎着楚亦瑜不解的目光，顾衍道：「你不觉得，我和你在床上的时候，笑得最多吗？你是想拍我的裸照吗？嗯？」


    他的尾音微微上挑，带着明显的**味道。


    楚亦瑜当时就红了脸：「你在床上什么时候笑了，我怎么不知道？」


    顾衍歪头想了想：「你的确不知道，因为当时你都抱着我目光迷离地一直叫唤，比如好大，好热，老公我不要了什么。」


    楚亦瑜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羞得，脸更红了，恼羞成怒道：「我什么时候说过？」


    顾衍但笑不语。


    楚亦瑜挣扎：「好吧，就算前面两个词说过，我什么时候叫你老公了？」


    顾衍面不改色：「哦？你没说过吗？那大概是在我梦里。」


    楚亦瑜当时就扑到顾衍身上，想找回场面，结果不仅没找回，还说了前面两个词，到最后，也不知道是不是迷迷煳煳过头了，竟然用着哭腔把最后一句说出来了。


    场面一时失控，等第二天楚亦瑜腰酸背痛地从床上爬起来，不禁想起某人的禽兽行为。


    不就喊了一句老公吗？至于那么激动吗？就像是没有经验的愣头青，就那么横冲直撞，撞得他腰疼。


    当然，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比腰还疼。


    可又能怎么办呢，谁让先惹火的是他。


    不过能让顾衍失控，也从侧面说明他魅力不减吧？


    那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而现在，楚亦瑜还好好地和顾衍站在机场。


    他开口问道：「我们是坐计程车去酒店吗？」


    顾衍摇头：「不坐计程车，也不去酒店。」


    「不去酒店？那我们去哪？」楚亦瑜问。


    顾衍垂眸看他：「带你去见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哦。」楚亦瑜没有多问，一副很乖巧的样子跟在顾衍身后。


    走着走着，他觉得不对劲：「我们是不是走错方向了，怎么这边人这么少？」


    说少都准确，事实上只有他和顾衍两个人。


    他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不熟悉n国的机场，后来仔细一想就不对劲。


    「没走错。」顾衍淡淡道：「这边人比较少，走起来比较快。」


    楚亦瑜一头雾水，他知道这边人少走起来快，可问题是，为什么别人都不走，只有他们俩走。


    真的没走错路吗？


    很快，顾衍道：「好了，来接我们的人到了。」


    楚亦瑜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车，他以前觉得自己已经很有钱了，在豪车上一掷千金。看着眼前这辆车，他罕见地沉默了。


    依他对车的了解，他那辆小红，怕是只值眼前这辆车的十分之一。


    「顾衍，我以前只是觉得你长得像有钱人，万万没想到你真的是有钱人。」


    光是这辆车就可以看得出比他们家有钱得多吧。


    顾衍很平静地说：「车不是我的，有钱的也不是我。」


    能有这么有钱的朋友或者亲戚本人能穷到哪里去！


    楚亦瑜想。


    楚亦瑜喃喃自语道：「我真傻，我以前竟然觉得我花钱能留住你的人。」


    顾衍站在他身边自然听见了，表情不变：「嗯，现在你该明白了吧，我喜欢的只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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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好是他亲身经歷，要是听某个人说，楚亦瑜怕打死也不相信。


    小说情节都不敢这么写。


    两个人坐上车，穿过绿植，不一会儿就抵达目的地。


    「到了。」顾衍先下车，然后帮楚亦瑜打开车门，介绍道：：「这里就是我长大的地方。」


    楚亦瑜看着眼前古朴美丽的城堡，看向顾衍：「我忽然想起小时候看过的童话书，住在古堡里的公主。顾衍，告诉我，你的真名是叫白雪还是莴苣？」


    顾衍：「我不得不提醒你，叫莴苣的不是公主，而是莴苣姑娘，而且她住的也不是古堡，而是高塔。」


    「唉，差不多差不多。」楚亦瑜打断顾衍的科普，他鼓着腮帮很好奇地问：「你都在这种地方长大，当初怎么想的，身无分文去花国。」


    顾衍面不改色：「大概是我的王子总是不来，我只好自己漂洋过海去找他。」


    「王子？你是说我吗？」楚亦瑜好笑。


    顾衍缓缓地点点头。


    楚亦瑜美滋滋：「其实我也觉得，我就是白马王子的长相，所以把我们的顾衍公主迷得神魂颠倒。」


    顾衍：……


    真是不能夸，一夸一言不合就上天


    埃德温还没有回来，把楚亦瑜带到自己的房间，顾衍边收拾行李边说：「你和我住，没问题吧？」


    楚亦瑜当然没问题：「你不让我和你住，才会有问题。」


    顾衍笑笑没有说话。


    城堡的管家是个典型的n国管家，燕尾服，黑领结，雪白的衬衫，一丝不乱的头髮和笔直挺拔的身板。顾衍介绍说他的名字叫爱德华，因为很好记，楚亦瑜记住了。


    「那你的名字叫什么？」


    既然是生长于n国，那应该也有个n国名吧？


    顾衍还没开口说，就听见门外传来爱德华的声音：「顾少爷，埃德温先生回来了。」


    第53章 墓地


    男人原本站在楼下，听见他们的脚步声，抬起头，正好对上楚亦瑜的视线。


    这是楚亦瑜第一次见到顾衍的养父，他有着一双和顾衍一样蓝色如大海的双眸，金色的微卷半长的头髮垂很自然地垂下来，合体而高档的衣服衬托出他高贵而圣洁的气质。当他望向楚亦瑜的时候，楚亦瑜脑海中闪过的只有古希腊神话中的太阳神阿波罗。


    这个男人就像是从神话中走出来的神祗，只是站在那就散发出远比太阳还耀眼的光芒。顾衍已经是楚亦瑜见过最为俊美的男人，但是眼前的男人丝毫不逊于顾衍。


    甚至他身上，有着远比顾衍更为高贵出尘的气质，虽然唇角一直含着笑，偶尔不经意间露出的凌厉却远比顾衍的冷漠更让人惊心。


    后来顾衍也跟他提起过，像白羽祝孟珑之流，也就敢在他面前耍耍威风，若是埃德温，哪怕跌入尘埃，也没有人敢非议半句。


    这个男人，仿佛生来就该高高在上。


    「欢迎回家，顾。」面对久别未归的养子，埃德温虽然不至于态度冷淡，但也看不出有高兴的地方。甚至当养子介绍自己恋人，他也是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等顾衍提起准备结婚想请他当见证人的时候他才愣住：「怎么忽然想起结婚？」


    依他看来顾衍还小，还可以玩几年，哪怕顾衍想多豢养几个情人他也是出得起这钱的。


    何必急着结婚？


    顾衍猜到埃德温心里在想什么，在他看来埃德温就是一个有厌婚症的老小孩，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包养一堆情人放在一起，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背着自己偷情。


    顾衍年少的时候也逼不得已看过几场。


    不得不说，顾衍没被他养歪已经是生命中的奇蹟了。


    「因为遇到喜欢的人，想和他永远在一起。」顾衍这句话是看着楚亦瑜说的。


    埃德温瞥了他一眼，又瞥了楚亦瑜一眼，唇角挂着笑：「随意你，你长大了，是该由你自己做主了。」


    顾衍点点头，许久问：「我准备带着他去看我妈妈，埃德温你去吗？」


    「什么时候？」埃德温问。


    顾衍说出了时间点。


    埃德温点点头：「可以，那天我有时间。」


    等到定好的那天，他们一行人一起前往墓地。


    顾衍将鲜花放下，摩挲着墓碑上的照片，心情复杂。


    照片上的女人高贵优雅，也是金髮碧眼，和埃德温比起来，少了一份精緻，多了一分女人独特的味道。


    这就是顾衍有记忆来从未见过面的妈妈。


    「埃德温，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顾衍开口道，「你说当初我父母蜜月旅行的时候遭遇车祸死去，只有我一人生还，被你带回来。既然这样，为什么这块墓地里只有我母亲的坟墓。我父亲的呢？他在哪？」


    第54章 暗门


    埃德温眸光沉了下来，佯装思索半晌，道：「你父亲？我怎么知道。也许，被他哪个朋友接走埋了吧。」


    顾衍被他无所谓的态度语噎，问：「你就没有关心过吗？」


    埃德温轻笑出声，蓝色的眸子看向顾衍，反问道：「你会关心你的情敌尸体落入何方吗？更何况，我不认识他。」


    顾衍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楚亦瑜，收回目光：「我没有情敌。」


    躺着也中枪的楚亦瑜开始思考顾衍说没有情敌是意指他没什么魅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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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德温笑了笑。


    顾衍又问：「你真的不认识我父亲吗？」


    埃德温矜持地点点头，蔚蓝的眼睛里闪过无畏。


    顾衍只能拿出从沈家得到的照片递给埃德温。


    埃德温只是轻轻地瞥了一眼，就轻笑道：「你从哪弄来的照片？」


    顾衍：「这次去花国在父亲朋友那得到的。」


    「哦。」埃德温点点头，又仿佛想到什么，问，「父亲的朋友，这上面的人是你父亲吗？」


    顾衍：……


    顾衍：「上面有你你也认不出？」


    埃德温轻嘆出声：「哎，想和我合影的人太多，我总不可能随便一个人都认识。」


    随便一个人……


    你帮他养了十几年的儿子，到头来在你心里他只是随便一个人，是个拿着照片在你面前你都不认识的人？


    顾衍不信。


    他不觉得埃德温会真的不认识顾溪，也不觉得埃德温不承认是蕴藏着对自己阴谋。


    这十八年来点点滴滴的相处不是假的，埃德温对他虽然不算关心，但也是把他当继承人培养。当年王室出面想将他母亲的爵位收回给他姨母时，他没有拒绝，埃德温怕他难过，当时就安慰他。


    「不过是个伯爵之位罢了，你要是喜欢，我以后的爵位由你继承。」


    ――他从没怀疑过埃德温这句话的真假。


    「你真的认不出来这上面的是我父亲吗？」顾衍不死心问道。


    「啊，你父亲？」埃德温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又瞥了几眼相片才道，「原来这是你父亲，这样看来，的确和你有几分相像。」


    顾衍：……


    顾衍认定埃德温在说谎，因为埃德温表现得太自然了，他看起来完全不认识顾衍父亲的样子。


    可怎么可能不认识？如果真如埃德温所说他曾热切地爱慕着顾衍的母亲，怎么可能对最终娶了乔治亚娜（顾衍母亲的名字）的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尤其他还是第一个抵达顾衍父母车祸现场抱走顾衍的人。


    但是埃德温打定主意说自己不认识顾衍的父亲。


    一行人打道回府。


    看着窗外的景色，顾衍倏然想起在房间时楚亦瑜的疑问，眸色沉了沉。他思索片刻，问埃德温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一直不给我取名字，只叫我顾？」


    说起来心酸，顾衍在去花国之前，都是只有姓没有名，衍这个字还是后来他自己取得。


    埃德温惊讶：「这难道不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吗？」


    顾衍：「嗯？」


    埃德温笑道：「因为我不会取名字，本来想让你长大自己选的，没想到你长大也没提，就一直喊下去了。」


    顾衍：……


    顾衍万万没想到自己有姓无名活了十八年的原因竟然这么简单，只是因为埃德温不会取名字。


    他该庆幸埃德温知道他父亲的姓氏，要不然他岂不是要无名无姓地过十八年。


    得知他想法的埃德温笑得一脸无辜：「你怎么会这么想，就算不知道你父亲的姓氏，你也可以用你母亲的姓氏，我的姓氏。」


    顾衍：你开心就好。


    让司机将顾衍和楚亦瑜送回城堡，埃德温也没下车，朝他们挥挥手：「你们好好玩吧，我也该去见见我的小情人了。」


    顾衍问：「去抓他们偷情吗？」


    「也许吧。」埃德温说。


    想起埃德温在外的花花名声，又想起楚亦瑜后来跟他透露的自己只是养那些女人聊天说话的，顾衍表示，你们花花公子的想法还真是别致。


    楚亦瑜跟着顾衍回城堡里，因为和埃德温不是很熟悉，顾衍和埃德温交谈时他并没有插话，像个背景板一样站在他们中间。


    顾衍没有回房间，直奔书房，翻找起来。


    「你找什么？」楚亦瑜问。


    「我不信他说的话，我想看看找找看书房里有没有证据。」


    「不好吧。」楚亦瑜犹豫，「埃德温先生不在，我们能直接动他的书房吗？」


    「这不是他的私人书房，算是家族书房。我和他都可以进。」顾衍解释道，「地下室还有间更大的。」


    楚亦瑜点点头，也帮顾衍找起来。


    这间书房里放得大部分是家族世代流传下来的信件笔录，顾衍重点找的是最近二三十年的。当他拆开信封，一目十行略过这张信纸时，却忽然愣住。


    「怎么了？」楚亦瑜察觉他的异样，凑过来问道。


    顾衍将信纸递给他：「你自己看。」


    楚亦瑜接过，匆匆扫了几眼，看完瞠目结舌。


    「这上面的意思是，你母亲是老公爵和伯爵夫人偷情生下来的，所以埃德温其实是你舅舅？」


    顾衍沉默片刻，道：「如果没猜错，是这个意思。」


    楚亦瑜：……


    贵圈真乱。


    楚亦瑜：「顾衍我想採访你一下，监护人变舅舅的感觉如何？」


    顾衍斜睨他一眼：「有兴趣问我，你不如问一下埃德温暗恋的人变妹妹的感觉如何。」


    楚亦瑜懦懦道：「我哪敢问。」


    顾衍：「只欺负我？」


    楚亦瑜理直气壮：「哪有！」


    说起来，明明他才是被欺负的那个。白天欺负，晚上欺负，床上也欺负。


    越想越委屈，他忍不住看向顾衍，就对上顾衍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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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看着自己。


    明明什么话也没说，什么表情也没有，楚亦瑜却觉得心神一盪。


    「看什么？」他兇巴巴地朝顾衍道，「不是说找线索吗？」


    顾衍眼底蕴起一丝丝笑意。


    「好。」他说。


    顾衍再次低下头，楚亦瑜却依旧心跳不止。


    明明都说好要结婚了，也算得上老夫老妻了，为什么每次和顾衍在一起，却像十几岁愣头青在初恋一样。


    他略一思索，忽然想起，他和顾衍，虽然不是十几岁的愣头青在初恋，也是二十岁的成年男人在初恋。


    仿佛为了确认一样，他扬起下巴，问坐在不远处的男人：「喂，你和我，应该是初恋吧？」


    顾衍抬起头，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说呢？」


    就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一切已经在不言之中，楚亦瑜心里甜甜蜜蜜，嘴上却说：「二十岁才恋爱，你也不嫌晚？」


    顾衍淡淡道：「早恋不好。你看看，你谈了那么多女朋友，有哪个留下来了？到最后陪在你身边的还不是我。」


    楚亦瑜戳着手里的笔录本，没有说话。


    他想说他也是初恋啊，可是想想自己以前的那些女朋友，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第一次，他懊恼以前胡乱的行为。


    他又偷偷打量顾衍。


    这次顾衍没有望他。


    定定地看着顾衍许久，楚亦瑜才收回目光。


    以前已经错过，更是应该珍惜现在。


    他又投身于查找蛛丝马迹的工作中。


    结果什么都没找到。


    对于一个不是n国人的人来说，看这种手稿真的很费力，手写字和印刷字之间的差距大概有花国和n国之间的距离那么大。


    还好顾衍看得快。


    「有什么发现吗？」


    「没什么。」顾衍摇摇头，「不过找到一张当初的城堡设计图。」


    楚亦瑜凑过去看了一眼就觉得头晕，顾衍却看得认真。


    楚亦瑜：「你连这也看得懂？」


    顾衍点点头。


    楚亦瑜也是佩服：「顾衍，你到底吃什么长大的，怎么什么都会？」


    顾衍翻过图纸，抬头看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淡淡道：「哪有这么夸张。」


    「好吧。」楚亦瑜耸肩，摊手道：「那你告诉我，你不会什么。」


    顾衍再次抬起眼看向楚亦瑜，目光灼灼。


    楚亦瑜的心像是被烫了一下。


    「不会……」顾衍沉吟片刻，「我不会的很多，别的不说，大概最不会的就是是不会不喜欢你吧。」


    楚亦瑜看着他。


    「喂，要不要说的这么煽情。」


    顾衍偏头思索一会儿，说：「抱歉，剧本看多了，职业病。」


    哪有这种职业病。


    病到他人眼眶都微微发热。


    楚亦瑜收拾好心情，刚想和顾衍抒发一下自己此刻的感情，说些类似于自己也喜欢他之类的话，就发现顾衍早就低下头看图纸去了。


    楚亦瑜：……


    完全不想说了。


    楚亦瑜跟在顾衍后面，往地下室走去。和顾衍刚才说的一样，地下室是一个大的书房。


    说书房怕是不合适，填满整面墙的书架，上面摆满密密麻麻的书籍，在楚亦瑜看来，这简直像一所大型图书馆的一层。


    「这里面到底有多少书？」


    「不知道，没问过。」顾衍道，「大部分都是家族留下来的藏品，想看还要搬着木梯子去取，我嫌麻烦很少来。」


    「是吗？」楚亦瑜道：「我还因为你是很喜欢看书的人。」


    「看来你对我有误解。」顾衍转身直视着楚亦瑜边后退边说，「不过没关系，你还有一辈子可以去了解。」


    明明自己看起来才是毕竟活泼外向的人，可比起说情话，楚亦瑜却是从来说不过顾衍。


    也不知道看起来沉默寡言的顾衍到底从哪里学来的。


    每次都将他的心弦撩起。


    「就是这里。」顾衍对照着图纸。「这里应该还有暗门的。」


    楚亦瑜也看不懂，就看顾衍在那找。当搬动放在一侧装饰用的摆饰时，书架发出咯吱一声，缓缓分开，露出中间的一个门。


    顾衍试着推了推，又敲了敲，回头道：「有锁。」


    楚亦瑜问：「那怎么办？」


    顾衍垂眸道：「再看看吧，总该有办法的。」


    他们将书架恢復原状就离开了地下室。


    夜晚，埃德温来到地下室，第一眼就发现摆饰被动过的痕迹。


    恢復得很好，他还是看出来了。


    看来顾衍是找到这里来了。


    他并不惊讶，也没别的情绪。


    打开暗门，暗室正中摆放着一副竖起来的水晶棺，里面充盈着液体。而被液体环绕站在水晶棺里面的是具男人的身体。


    埃德温抬起头，眸光复杂，看着眼睛紧闭的男人淡淡说道：「好久不见，顾溪。」


    第55章 收穫


    第二天早餐的时候，埃德温也在。


    「你去地下室了？」埃德温没有遮掩，开门见山问道。


    顾衍一愣，知道埃德温已经发现自己去过地下室的痕迹，见他直截了当地问道，他也没有可以迴避，颔首：「是，在书房看到当初城堡的建筑图纸，好奇便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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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埃德温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端起茶杯，似乎在揣测什么。


    顾衍见状，故意假装不经意问出来：「我看那落了锁，埃德温，里面是什么？」


    「没什么。」埃德温放下茶，看向顾衍，表情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不过是些家族流传下来的珍宝罢了。那道门得用家族的戒指才能打开，等以后你继承了爵位，里面的都将属于你。」


    「埃德温，你知道的，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顾衍也很无奈，自从顾衍被王室要求归还爵位后，像是怕顾衍心里委屈，从那时起，埃德温就给顾衍灌输一种他所有的东西都会将留给顾衍的观念。


    「我知道。」埃德温看向顾衍，垂眸道，蓝色的眼眸中闪过沉思，「可是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该给谁。」


    顾衍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就没想过结婚吗？生一个你自己的孩子。」


    「结婚？孩子？」埃德温思索片刻，自己结婚生子的画面，立刻皱眉道：「算了，养你一个已经够麻烦的了，何必再来一个。」


    顾衍：「可是我毕竟不是你亲子。爱德华兹家族的产业由我继承不合适。」


    埃德温眉眼间露出笑意，抬起头施施然地看向顾衍，轻描淡写道：「那又怎么样？我开心就好。」


    顾衍无言以对。


    埃德温任性起来，根本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对了。」埃德温像是才想起了，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楚亦瑜，问顾衍道：「你们俩不是要结婚吗？什么时候结，需要我贊助一个世纪婚礼吗？」


    「……」顾衍：「不用。」


    依顾衍对埃德温的了解，他说的世纪婚礼，绝对不像是顾衍以前在花国娱乐版面看到的那些世纪婚礼，而是能上国际版的那种。


    支持同性结婚的国家本来就少，对于某些人来说，???男???男???相恋已经是让他们匪夷所思的事情，顾衍不想再让他们受到暴击。


    埃德温看起来有点失望。顾衍估计他可能从小就期望有一场世纪婚礼，没想到长大自己却厌婚，只能寄希望在自己养子身上实现。


    「我只想要一场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婚礼，有埃德温你当我们的见证人就行。」顾衍道。


    埃德温露出遗憾的表情，却也没有反对，问道：「见证人需要两名，你们找到了另一位见证人吗？」


    顾衍说：「想好了，不过还要等他一阵子。」


    既然知道父亲活着，顾衍想找到父亲由他和埃德温来见证自己和楚亦瑜的婚礼。


    当然，这点他没和埃德温说。


    埃德温没有预料到顾衍的想法，只以为顾衍找的人还没到，没有多心。


    关心完顾衍的婚姻大事，他又开始关心顾衍的事业：「我听说，你在花国是名演员？」


    「是。」顾衍点头。


    顾衍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感觉埃德温像是关注他婚姻一样，会提议道贊助他的事业。


    果不其然。


    埃德温问：「需要我帮你和斯科特联繫吗？如果是我提出来的，我想他应该很乐意为你量身打造一部影片。」


    他说的是一个国际知名大导演，圈内有名的不知变通，没想到埃德温竟然也有门路。


    顾衍也不是很惊讶，毕竟埃德温的人脉圈广到匪夷所思是他从小见识过的。


    虽然其中原因最大可能是因为爱德华兹家族产业涉猎范围极广，影响极大。


    「……不用了，我想靠自己。」


    围观了他们全程对话的楚亦瑜表示：有个有钱有势的监护人真好，让他这个家里本身就有钱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嫁入豪门的感觉。


    埃德温又出去了，楚亦瑜问顾衍：「既然只有家传戒指可以打开暗室的门，那我们需要找到家传戒指去打开吗？」


    顾衍摇摇头：「埃德温既然敢和我说，那就是已经有万全之策，哪怕打开估计也没什么线索。」


    「那应该怎么办？」楚亦瑜问。


    他知道顾衍迫切地希望找到自己的父亲，所以他心里也有点着急。


    「我准备去德古拉大学看看。我父母和埃德温当年都是在那里毕业的。」


    德古拉位于城郊的古堡群，是所小众的学校，并不对外招生。建筑美轮美奂，绿草如茵，花团锦簇，从墙上垂下来的常青藤翠**流。


    这里大部分学生都是来自n国及周边国家的贵族，顾衍也不清楚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混进来的。


    学校监管很严，因为顾衍是埃德温养子的关系，他们并没有受到阻碍。


    穿梭在里，往来的学生对陌生的来客侧目。


    顾衍找到当初教导自己父亲的导师。


    那是个年过半百的中年人，得知顾衍的来意很是惊讶：「埃德温没有和你说过？」


    顾衍缓慢地摇摇头。


    导师耸耸肩，一脸无奈道：「好吧，如果他不说也情有可原，毕竟他年轻的时候疯狂地迷恋你的母亲，可你的母亲却只被来自东方的神秘少年迷得神魂颠倒。」


    「不过，要我说，他之所以迷恋你母亲，是因为她那和他如出一辙的外貌。埃德温对金髮蓝眼的人格外迷恋，这也许是因为他能从他们身上看见自己的影子。」


    「也许你该找前院长问问，毕竟是他力排众议把你父亲招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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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师最后如是说。


    除了这一句，导师什么都不知道。顾衍也不是完全没收穫，从导师那得到一张当年的毕业照，上面埃德温和顾溪都在。


    「他的确在说谎，他认识我父亲的。」顾衍喃喃道。


    「现在怎么办？」楚亦瑜问。


    「只能去找那个前院长。」顾衍揉了揉太阳穴，看向窗外。


    常青藤下，三三两两的学生走过。


    顾衍的年纪其实和他们差不多，楚亦瑜想，如果当初顾衍没有去花国，说不定现在也是这所学校的一员。


    按照顾衍当时的年龄，他岂不是连大学都没读就跑来花国。


    其实没读大学也不算什么，顾衍比他认识的大部分人都厉害。


    楚亦瑜胡思乱想。


    他们刚走出导师办公室不久，就听见有人在身后喊：「顾。」


    顾衍停下，转过身，看着那个金髮碧眼黑袍缓缓走近的男子，眉头微不可及地皱起。


    「顾，好久不见。」男子走近，楚亦瑜注意到他和顾衍身高差不多，体型健壮。


    「好久不见。」顾衍冷冰冰道。


    男子似乎有意和顾衍交谈，却被顾衍不冷不热地打发。


    男子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楚亦瑜，问：「顾，这是你朋友吗？」


    「不是。」顾衍看向楚亦瑜，又转头看男子，才道：「是我的伴侣。」


    「你结婚了？」男子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嗯。」顾衍点点头。


    虽然没领证，但是也快了。


    顾衍不想和他多做解释。


    男子似乎很失望，匆匆和顾衍聊了几句就走了。


    等他走后，楚亦瑜才问：「那位，是你的追求者吗？」


    顾衍不想对楚亦瑜撒谎，就承认了。


    楚亦瑜想起顾衍昨天说的那句没有情敌，有点心塞：「为什么喜欢你的人这么多？」


    从祝孟瑶到眼前的男子，从男到女，不提网上那些喊顾衍「老公」的人，楚亦瑜感觉自己的情敌也多不胜数。


    还是特别有质量的那种。


    顾衍想了想，不确定道：「大概他们眼瞎吧。」


    喜欢一个不会喜欢自己的人，明知道不会回应还是坚持喜欢，不是眼瞎是什么？


    楚亦瑜：「那我呢？」


    他也喜欢顾衍啊。


    顾衍眼中蕴起笑意：「如果是你，我愿意自己眼瞎。」


    楚亦瑜心情好一点，他想：有再多情敌又怎么样，顾衍喜欢的还是他。是不是可以说明，他在顾衍心里，比所有其他人都要好。


    他想了又想，这不就是事实吗？


    任他人千娇百媚，我亦不动于心。


    他侧目看向顾衍，被顾衍抓住手。


    十指交缠。


    不合时宜地，楚亦瑜感慨一句：「忽然好想打一炮。」


    因为在埃德温家里的缘故，这两天他和顾衍晚上只是亲亲抱抱蹭蹭，根本没吃饱肉。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饥渴，顾衍总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好像他根本满足不了楚亦瑜一样。


    第56章 探访


    顾衍经过多方打听才找到那个前院长。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让楚亦瑜先回去了。


    楚亦瑜虽然担忧，但还是听他的话。


    听说前院长退休后开了家古董店，顾衍找到了那家古董店。


    「有人在吗？」顾衍看着敞开的门，边走进去边问。


    钟摆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顾衍走了进去，一眼就看见坐在一张古朴桌子后面的人。


    「是你？」顾衍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虽然外表看起来不过是个普通的中老年男子，但是那只是伪装，顾衍可以看出她皮囊下真正光鲜亮丽的模样。


    这个人他认识，就是住在他家附近的女巫。


    「嗨，你好，小顾先生。」卡桑德拉俏皮地笑着和顾衍打了声招唿。


    她一直喜欢叫顾衍小顾先生，顾衍小时候还以为是因为他比较小，现在看来，可能并不是因为这样。


    「你认识我父亲？」顾衍问。


    「当然。我和顾先生是很好的朋友。」卡桑德拉从桌后走到顾衍面前，她随手拍了拍叫个不停的大座钟，扰人的声音停下来。


    顾衍认真地看着她：「我是来向你询问我父亲的事。」


    「你父亲？」卡桑德拉歪着头思考片刻道，「这种事你应该问埃德温而不是问我。」


    顾衍如实告诉她：「埃德温说他不认识我父亲。」


    卡桑德拉噗嗤一声笑出来：「怎么，他还在闹别扭呢？」


    顾衍一听，迟疑道：「你知道他们俩之间的事？」


    「知道。」卡桑德拉点点头，「但是我并不能告诉你他们之间的事。这属于我和埃德温之间的商业机密。」


    「商业机密？」顾衍愕然。


    「是呀。」卡桑德拉眨了眨俏皮的眼睛，「他可是付了钱的，让我保密。」


    顾衍沉默，思索片刻：「既然他和我父亲之间的事你不能告诉我，那单独关于我父亲的呢？」


    卡桑德拉笑了笑：「这当然可以，我很乐意告诉你，我挚友的儿子。」


    「从你小时候第一眼看出我的不同时，我就知道，小顾先生，你应该有着和别人不一样的眼睛。是吗？」卡桑德拉踱步走回她的古董桌后，坐在摇椅上，翘起二郎腿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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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衍点点头：「是，我从小就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但是像我这样的人似乎不少。」


    「不。」卡桑德拉吐气如兰，轻轻地摇头，「像你一样看得见别人看不见东西的人的确不少，可是和你一样，天生就能看见的却很少。这是你继承你父亲的能力，和你一样，你父亲也能看见这些东西。我如果没猜错，你能看见精灵和巨龙是不是？」


    顾衍缓慢地点点头：「我并不觉得这和你们后天修行能看见的有什么特殊。」


    「怎么可能不特殊？小顾先生，你小时候看过童话故事吗？」卡桑德拉问道，在得到顾衍肯定的答案后，她道：「像精灵与巨龙这种东西，一般都是站在魔法界的顶端，只有修炼到和他们一样境界的人才能窥得他们真容一二。随着???现??代?????社会的演变，不仅科技文明在发展，魔法文明也在不断地消散。事实上，现如今，隐藏在普通人中的巫师们，能够修炼到看得见巨龙和精灵的人已经很少了。举个例子吧，像我这种天资愚笨的人，侥倖站在魔法界顶端，但是我依旧看不见精灵与巨龙。而你，却可以轻轻松松地看见。现在，你还觉得你的眼睛没什么特殊吗？」


    顾衍的眉心微微皱起来。


    「你可能不知道，在魔法界，精灵和巨龙意味着财富。只要能得到从他们手缝中漏下来的一丝东西，就足以让一个巫师受益终生。所以，当你父亲出现在西方，现出他的能力时，整个西方为他轰动。」


    「他们想通过你父亲窥得精灵与巨龙的踪迹，你父亲拒绝了，于是，他们想出了一个好主意，那就是将你父亲的眼睛拿过来，放在一个听话的人身上。」


    「拿过来？」顾衍愣住。


    一个人的眼睛怎么拿过去，顾衍除了挖下来想不出其他。


    「就是你想的那样。」卡桑德拉道，「这就是我把你父亲安排在德古拉的原因。王室的贵族血脉受该隐保护，他们不敢在那里造次。」


    「该隐？」顾衍从小在n国长大，自然意味着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难道王室的那群贵族都是吸血鬼吗？」顾衍问。


    「当然不是。」卡桑德拉道，「不过不可否认的是，或许他们的祖上真的是血族血脉。不过传到如今，这种血脉已经十分稀薄，和普通人无异。」


    「后来呢，他们想拿走我父亲的眼睛，你把安排进德古拉。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地结束吧？」


    卡桑德拉点点头：「的确，他们不死心。于是我向你父亲提议，不如找一个王室血脉，生下一个孩子。由那个孩子继承他的能力，同时因为该隐的保护，魔法界不敢动那个孩子。你父亲同意了我提议。」


    「然后他就和我母亲生下了我？」顾衍问。


    卡桑德拉再次摇了摇头：「你又猜错了。我是向他推荐了你母亲，不过他拒绝了。他自有主意，他看上的人是埃德温。」


    「……」顾衍：「你不要告诉我，我是我父亲和埃德温生的孩子。」


    卡桑德拉歪着头看向顾衍：「可这就是事实啊。」


    顾衍觉得荒唐：「两个男人怎么生孩子？」


    卡桑德拉：「普通人当然不可以，可是你父亲又不是普通人。在精灵的帮助下，生命之树孕育出你父亲和埃德温血脉的结合体，也就是你。你继承了埃德温的血脉，同时也继承你父亲的能力。虽然不是他们俩任何一个人生的，可事实上，你就是他们的孩子。」


    顾衍：……


    以前我只是能看见不是人的东西，现在连我早就都不是人了？


    「那他为什么和我母亲结婚？」


    和埃德温生孩子，和乔治亚娜结婚。顾衍忽然觉得自己父亲好渣。


    「他和乔治亚娜也只是朋友。乔治亚娜喜欢的是女人，你父亲喜欢的是男人，他们俩本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可是如果你母亲的父亲知道你母亲喜欢的是女人，恐怕爵位就落不到她身上。于是她和你父亲合谋，两人假结婚，连你也顺便成为她和你父亲的孩子。反正她和埃德温长得那么相似，也不怕你长大后有人看你长相怀疑你不是她的孩子。」


    顾衍膝盖中了一箭，他一直没怀疑他不是他父母孩子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继承了他父亲的长相，母亲轮廓与蔚蓝的眼睛。


    现在想想，比起他母亲，他的确长得更像埃德温。


    「所以，埃德温也是我的父亲吗？」顾衍问。


    卡桑德拉点点头。


    养父忽然变成亲生父亲，顾衍有点缓不过来。


    「埃德温，他喜欢我父亲吗？」顾衍迟疑问道。


    「我说了，这个不能告诉你。」卡桑德拉笑眯眯地说，「这属于商业机密。」


    「那他知道我是他儿子吗？」顾衍换了个问题。


    卡桑德拉耸耸肩，摊手道：「很显然，他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顾衍问。


    卡桑德拉无辜地眨眨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他，他又没问。」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顾衍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冷静沉着的性子，今天才知道，他父亲和埃德温之间的事足以让他神情恍惚。


    「我最后还有个问题，我父母的车祸和魔法界有关系吗？」


    卡桑德拉的笑意瞬间消失，碧绿的瞳孔看着顾衍，许久，轻轻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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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衍走出古董店第一件事就是给埃德温打了个电话，电话另一边的埃德温似乎对他的来电很不解。


    「埃德温，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在外面有一个亲生儿子你会怎么想？」


    「没有这种可能。」电话另一边的埃德温声音高贵而慵懒，「不会有人在你面前胡乱说什么了？我一个女人都没碰过，哪来的儿子？」


    「那男人呢？」顾衍追问道。


    电话另一边的埃德温陷入了沉默，许久才道：「顾，你在胡乱说些什么？」


    「埃德温，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就是你的儿子。」


    「怎么可能？」埃德温的语调微微提高，「我虽然爱慕过你母亲，但是我和你母亲之间是清清白白的。」


    「那和我父亲呢？」顾衍问道


    埃德温罕见地陷入沉默。


    「做个亲子鑑定吧，埃德温。」顾衍道。


    第57章 番外


    埃德温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得很好看，身为公爵的儿子，他最不缺的就是别人的赞美。可当那些人带着或是真心或是假意笑容的目光落到他身上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愣住。


    他的人生，从刚出生开始，就像开启了人生赢家模式。只有他不想要的，没有他得不到的。


    意外发生在他刚上大学的时候，他遇到了乔治亚娜。


    那是个分外美丽的女人，金色的长髮，碧蓝的眼睛，当她抬起眼看向埃德温的时候，埃德温觉得自己心动了。


    他开始对乔治亚娜展开追求。埃德温以为以他的外貌地位，追到乔治亚娜不过手到擒来，意料之外的，乔治亚娜拒绝了他。


    埃德温不死心，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开始对乔治亚娜死缠烂打。


    乔治亚娜被他缠得苦不堪言，最后无奈，看着他道：「埃德温，谢谢你，但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在我看来，他比你好上一万倍。」


    埃德温对此嗤之以鼻，他不信这世上有比他更优秀的人。可乔治亚娜是真的有男朋友了，光想到那个人追到了他求之不得的乔治亚娜，埃德温就对那个从未见面的人产生嫉妒之情。


    ――这是他从没有过的情绪。


    所以后来，他对顾溪那么关注也不是没有道理。


    他和顾溪第一次相遇是在一个黄昏的夜晚，那天他下完课被导师留下来，等两人交谈完，天色已经全黑了。他匆匆穿过校园，忽然听到风中传来隐隐约约断断续续的声音。


    他顺着风声走了过去，就看见月光下，少年站在湖边，念着他听不懂的奇异语调，湖面上升起无数的萤光。听见他的脚步声，少年转过身，和黑夜一样的眸子对了他的目光。


    那是后来埃德温午夜梦回无数次梦见的场景。


    少年，月光，湖泊，萤光。


    少年看着他，缓慢地褪下衣裳，月光下的身体修长圣洁。埃德温着迷一样地走了过去。


    在湖水的涟漪里，埃德温完成了从男孩到男人的蜕变。


    第二天埃德温是在湖边的草地上醒来的，他以为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少年，是梦中的精灵。


    直到乔治亚娜跟他介绍她的男朋友，少年站在乔治亚娜身边，微垂着眼眸，伸出手：「顾溪。」


    埃德温也伸出手：「埃德温?爱德华兹。」


    直到乔治亚娜挽着顾溪的手消失在埃德温的视线里，埃德温才反应过来。


    如果顾溪是乔治亚娜的男朋友，那他算什么？


    他想起昨天少年温暖的胸膛和滚烫的触感，第一次感到茫然。


    他继续追求着乔治亚娜，前所未有的痴迷。他所有的朋友都感到惊讶，在他们眼中，乔治亚娜虽然美，但远远没有到达让埃德温痴迷的地步。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埃德温定定地看着顾溪发呆。


    他又去了那个湖边，顾溪不在。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湖面发呆。


    「埃德温。」顾溪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埃德温转过身，就看见他缓慢地走过来。


    「你是在等我吗？」顾溪问。


    埃德温没有说话。他兇狠的目光看向顾溪。


    顾溪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解开扣子，一步一步靠近他，又重复了一遍：「埃德温，你是在等我吗？」


    埃德温终于忍不住，扑了上去。


    顾溪没有拒绝。


    浓情蜜意之时，埃德温一边扶着他的臀一边耸动，问他：「你女朋友知道你在我身下吗？被女朋友的追求者操是什么感觉？」


    顾溪目光潋滟，满头大汗地仰起头，细细地呻吟着喊着埃德温的名字。


    埃德温沉迷在他意乱情迷的模样中，无法自拔。


    当氤氲的水汽环绕在他们周身的时候，埃德温才听见顾溪的声音。


    「那你呢，埃德温，和喜欢的人的男朋友偷情又是什么感觉？」


    埃德温侧过头，就看见顾溪满含笑意的黑眸正在看着自己。


    埃德温的心一顿，他忽然意识到他和顾溪之间的事太过荒唐。


    以后你不要找我了。埃德温说。


    好。顾溪是笑着回答的。


    其后他果然没有再找过埃德温，有时候在校园里远远看见埃德温，还会故意避开。


    埃德温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是喜是忧。


    他的睡梦中开始大片大片地出现顾溪，偶尔梦醒的时候，就会发现床上一片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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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时候看着顾溪的背影想，像他这种第一次见面就脱衣服上床的人，自己拒绝了他，他不会不去找别人？


    埃德温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越想越觉得烦躁。


    这种烦躁，在看到顾溪和别的男人勾肩搭背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他一拳打倒了扶着顾溪的那个男人，然后指着顾溪问他这样做对得起乔治亚娜吗？


    顾溪只是看着他笑，说，如果你是为了乔治亚娜，你该打的人是我。


    埃德温语噎，他看着顾溪，眼睛里怨恨与嫉妒交杂。


    顾溪上前搂住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不顾埃德温僵硬的身躯在他耳边轻轻道，傻瓜，我是被他下药了。


    埃德温不知是惊是喜，随后的发展显而易见。


    他们俩又上床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顾溪又走了。当他在校园里再次遇见顾溪的时候，顾溪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站在乔治亚娜身边笑眯眯地朝他打招唿。


    虚伪、噁心的男人！


    背着自己女友和别的男人偷情。


    顾溪似乎在照相，乔治亚娜给他拍，看见埃德温，顾溪喊他过来。


    埃德温不想去，但是还是被顾溪拉过去了。


    镜头前，顾溪笑意盈盈，而埃德温面无表情。


    趁着乔治亚娜低头看相片的功夫，顾溪指尖摸上埃德温的手背，埃德温凑到顾溪耳边，问道，你女朋友知道你这么骚吗？


    顾溪笑眯眯地回道，那你要告诉她吗？


    告诉？他才不会告诉乔治亚娜。


    这个女人拒绝了他的追求，他才不会好心地告诉她她的男朋友是什么货色。


    真正的原因埃德温也不知道，他好像明白，如果他告诉乔治亚娜，也许他会永远地失去顾溪。


    他约顾溪去了他们第一次遇见的湖边，顾溪没有拒绝。在月光下，他们又做了。


    事后，顾溪懒散地躺在草地上，面部的皮肤在月光下白得发光。


    埃德温抱着他的腰身，看着他的侧脸，感觉他们俩这么近，又那么远。


    不知道那次过后，顾溪忽然说了一句：「够了。」


    够了？什么够了？够什么了？


    埃德温还没来得及了解，顾溪就退学了。随着他一起退学的是乔治亚娜。


    埃德温有打听过，他们说，顾溪和乔治亚娜一起去a国了，具体什么地方他们也不清楚。


    埃德温想过去找，可他又能用什么理由去找呢？


    乔治亚娜的暗恋者，还是……顾溪的枕边人？


    不管什么理由，都站不住脚。


    埃德温也从学校里退学了，开始接受家族的产业。


    对此他的父亲并没有异议。


    没过多久父亲就死了，爱德华兹整个家族都落在他的手上。他每天忙得团团转，却觉得安心。


    只要一静下来，他就想起那个月光下看向他的少年。


    他开始读有关于花国的书，某一天在看完某一本后，他想，也许顾溪就是一种像书中描写的精怪一样的生物，轻而易举地摄人心魄，让人魂牵梦萦。


    再次见到顾溪已经是一年后了。他开车路过的时候，看见顾溪和乔治亚娜站在一起。


    说实话，那时候乔治亚娜的相貌他已全然忘光，要不是身边的顾溪一眼引起他的注意，他都快忘了这个他曾疯狂追求过的女子。


    他停下车，透过车窗静静地看向窗外。


    明明是从外面不可透视的车窗玻璃，顾溪却像是察觉什么，对着他的方向看过来，然后缓缓露出笑容。


    埃德温的心一顿。


    他那时已经掌管爱德华兹家族产业快一年，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喜形于色的少年。他什么都没说，也没有下车，只是缓慢地启动车子离开。


    没开出一百米他就后悔了，靠着路边就停下车，打开门往回跑，可是顾溪和乔治亚娜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


    交警看着这辆违规停车的车，走了过来，问先生这是你的车吗？先生，先生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埃德温站在那许久，才转过身，喜怒不形于色道：「我没事。」


    不管怎么样，他知道，顾溪回来了。


    没想到再次见面会这么快，不过是个偶然参加的聚会，一眼就看见站在一旁的青年。


    他走了过去：顾溪。


    顾溪回过头。


    你怎么来了？埃德温问。


    顾溪说，我听说你会来。


    他话中的含义让埃德温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勉强维持冷静问道，完事一起去喝一杯吗？


    只是喝一杯吗？顾溪问。


    埃德温道，你如果想喝两杯也可以。


    那算了。顾溪挑眉道，只是喝酒的话我不去了。


    埃德温拉住了他的手，勉强维持镇定道，随便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顾溪这才笑起来。


    没等就会结束他们俩就一起出去了，还在车上就**做了起来。车库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埃德温想让顾溪下去，顾溪却抱着他不撒手。


    没事，他看不见。顾溪是这样说的。


    埃德温只能由着他去。


    工作人员礼貌地敲了敲车窗，始终不见人回答，疑惑地离开了。


    颠鸾倒凤之后，顾溪摸着他的脸部轮廓道：「你还喜欢乔治亚娜吗？」


    「是。」埃德温迟疑片刻，还是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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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顾溪低低地笑出声，许久埃德温才听见他沙哑而勾人的声音，「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和她结婚了。」


    「下个月孩子百日宴，到时候我给你发张请柬？嗯？」


    他后来可能说了什么，可能没说。反正在听完顾溪说那句话后，埃德温什么都不记得了。


    孩子百日宴的时候埃德温不死心地去看了，长得像顾溪，眼睛却像乔治亚娜。


    这下他真的死心了。


    他开始下意识地远离顾溪，顾溪给他的电话都被他秘书接了，顾溪可能去的宴会都被他推了。


    渐渐地，顾溪没有再给他打过了，他也再也没见过顾溪了。


    不知道哪一天，，也许是那天的月色太好，像极了他们初遇时候的那场月光。他忽然很想顾溪，就排手下去调查。


    就在他调查的那一天，顾溪发生车祸，死了。


    看着被顾溪他护在怀里的婴儿，再看看顾溪闭着的眼睛。


    埃德温第一次感觉，他永远失去了什么。


    还好，后来他才知道，他还有一次机会。


    第58章 回国


    养了二十年的养子真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是什么感受？


    看着亲子鑑定书，埃德温神情恍惚。


    「你不是顾溪的儿子，是我的儿子？」埃德温第一次知道原来组织语言是这么艰难的事。


    「不，我是顾溪的儿子，也是你的儿子。」对比起来，已经接受过精神冲击的顾衍显得很淡定。


    埃德温的脑袋晕乎乎的：「所以说，顾溪其实是女的？」


    顾衍：……


    你自己上过，是男是女你还不清楚吗？


    「不对。」埃德温很快反应过来，「顾溪是男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感觉摆在眼前的这个问题比掌管整个爱德华兹家族还要难。


    「说来话长，但是我长话短说，就是我是体外孕育的，虽然不是你和顾溪任何一个人生的，但是我就是你们俩的儿子。」顾衍无奈道。


    「哦。」埃德温点点头，看起来很淡定的样子。


    顾衍放下心来。


    「现在埃德温你可以告诉我我父亲的下落吗？」顾衍问。


    埃德温板着脸看向他：「既然知道你是我儿子，以后不能叫我埃德温了，请叫我爸爸。」


    「……爸。」二十岁还被逼着认父的顾衍。


    埃德温满意了，带着顾衍去地下室。


    顾衍沉默片刻：「我还以为，你发现我动过的痕迹会转移地方。」


    埃德温斜睨了他一眼：「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以为，所以我不仅没动，还干脆把开门的方式告诉你。你在花国呆了这么久，难道没听过一句话，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儿子啊，看来你还得好好跟爸爸学学。」


    顾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埃德温自从知道自己是他儿子后，不仅喜欢怼自己，还喜欢借着父亲的名义各种教育自己。


    「就在这里。」打开门，看着正中央沉睡一样泡在营养液中的顾溪，埃德温的表情严肃下来。


    「他怎么了？为什么在这里？」顾衍疑问。


    「他死了。」抬起头看着顾溪，埃德温淡淡道。「我和卡桑德拉做了笔交易，我给她想要的古董珠宝，她给了我维持顾溪的生命。可是，也只能维持生命，这些年，他重来没有醒来过。」


    顾衍从没听过这种活下来的方法，走近绕着水晶做的圆柱形营养仓看了一圈，道：「这水里面有灵力，可这么点的灵力不应该维持二十年。」


    埃德温侧目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卡桑德拉说，我们n国王室一族是该隐的后裔，血脉里隐藏着不死的力量。我的血，可以维繫他的生命。至于救活顾溪，当时她告诉我还不是时候。」


    「我去找她。」顾衍道，他转过身就准备走。


    埃德温拉住了他：「不用去了。」


    「难道她也没有办法？」顾衍心中有不好的猜测。


    「不是。」埃德温摇摇头，「我有她电话，你可以直接打电话问，不用跑过去。」


    顾衍：……


    顾衍给卡桑德拉打了个电话，卡桑德拉表示，的确有办法救活顾溪，不过需要精灵的血液。


    还没等顾衍想起他上次见到精灵是什么时候，卡桑德拉说：「其实顾衍你也是从生命树里生出来的，用你的血液也行。」


    顾衍：「……你以为为什么不说？」


    卡桑德拉嘆了口气：「我还不是担心你，你当时那么小，要是让埃德温知道你的血可以救顾溪，我怕他会把你的血放光。」


    顾衍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依靠卡桑德拉的帮忙，顾衍的父亲终于再次睁开了眼睛。


    埃德温却别扭起来。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顾衍是我和你的孩子？」他冷着脸看向顾溪。


    顾溪笑眯眯地：「睡了十几年，好像有点饿了。」


    埃德温沉默地转身去叫爱德华准备晚餐。


    顾衍担心地看向顾溪：「他这样，真的没事吗？」


    「没事。」顾溪依旧笑眯眯，「别看他长着一副聪明样，其实心思比谁都单纯。晚点我去他房间一趟，他就什么都好了。」


    顾衍：「……是我想的那样吗？」


    顾溪：「是啊。」


    顾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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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感觉这个父亲和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样。看照片多么温文尔雅的一个人，怎么相处起来却这么的……


    坐在一旁围观父子对话的楚亦瑜终于明白，顾衍浓情蜜意时的流氓性格是遗传谁的了。


    顾溪既然醒过来，顾衍和楚亦瑜自然可以去结婚了。在两个父亲的见证下，他们俩登记了结婚。


    埃德温问：「你们俩真的不要世纪婚礼了吗？」


    「不了。」顾衍摇摇头。


    「好。」埃德温没有像上次那么失望，淡淡道，「既然你们不准备要，那欢迎你们俩参加我下个月和你父亲的世纪婚礼。」


    「……什么？」顾衍差点没反应过来。


    顾溪笑眯眯地站在一旁：「我们俩讨论过了，既然要办婚礼，索性办个大的。」


    「你们俩也要结婚吗？」楚亦瑜看着眼前的公公「婆婆」问道。


    「当然啦。」顾溪道，「儿子都生了，怎么能不结婚。以前是为了帮乔治亚娜，现在不需要我帮忙了，我当然要和亲亲结婚了。对吧，亲亲？」


    他看向埃德温。


    埃德温维持着表面上的镇定，淡淡道：「嗯，我们也准备结婚了，今天早上已经通过媒体发过消息了，你们回去应该就能看见。」


    顾衍：……


    看来那些不能接受??男?????男?????相恋的旧思想的人註定要受到暴击了。


    他真不知道，他的两个父亲都是这么浮夸的作风，对比起来选择低调结婚的他，看起来好不浮夸。


    一点都不像他们俩的亲生儿子。


    很多年后，当顾衍成为世界级影帝，在颁奖现场和楚亦瑜告白时，心中想起自己曾经的这段感想，不由感慨：


    我果然是他们的亲生儿子，这种浮夸的作风好喜欢。


    让所有人见证，我爱你。


    埃德温和顾溪的婚礼定在下个月，顾衍还有楚亦瑜和他们商量过，决定先回花国，处理好事情再回来参加他们的婚礼。


    对此两人并没有意见。


    没人的时候，楚亦瑜问：「顾衍，你父亲是不是不喜欢我，怎么感觉他们俩对我们的离开十分激动。」


    顾衍：「别多想，他们激动的只是我们两个电灯泡终于可以走了，我已经在走廊上不下十次地撞见他们干柴遇烈火，就地发情。然后被我撞见讪讪地鸣金收兵。」


    楚亦瑜心塞，这种明明是他们俩新婚，却被别人塞狗粮的感觉真是让人难以形容啊。


    他们俩走的时候顾溪和埃德温果然表现得很激动，埃德温塞给顾衍一张卡：「给你的，儿子，随便花，不到我们结婚的时候不要回来。」


    顾衍：「……好。」


    顾溪拍了拍顾衍的肩：「记得好好照顾亦瑜啊。」


    顾衍：「……好。」


    还没等顾衍和楚亦瑜转身，他们俩就先勾肩搭背地走了。


    顾衍：不想说话，冷漠。


    他大概真的是捡来的。


    对他还没有不知道他是亲生的时候好。


    不管怎么样，顾衍和楚亦瑜还是踏上回程的飞机。


    刚下飞机，就被媒体逮个正着。顾衍远远地看见一大群记者，想起在n国接到任峰的电话内容，心中涌出不好的预感，让楚亦瑜先走。


    果不其然，他一走去那群记者就围了上来，闪光灯冲着他闪个不停。


    「顾衍，请问网上传得是真的吗？关于你和楚二少的事？你真的是被楚二少包养了吗？你所有的资源包括上次《vogue时尚》杂志那期，也都是楚二少帮你找的吗？对此你承认吗？」


    「顾衍，对于你和白羽的**视频你怎么看？白羽已经发过声明，承认事实属实，并表示是你的强迫行为，对此你怎么看？」


    ……


    他们问的问题让顾衍皱眉，顾衍抬起头，看向四周：「不好意思，我刚下飞机，这几周都在国外，对事态的发展并不了解。请问你们能让一下吗？我稍后会通过经纪人跟你们联繫。」


    记者当然不想让，这可是最近最火热的?????娱????乐?????圈?????丑闻，谁能抓住这个机会谁家媒体就能上头条。可是就是被顾衍这轻轻的一扫，记者们却不由自主地后退给顾衍让出一条路。


    顾衍拖着行李走过，闪光灯还在不停地闪烁。


    很快，#顾衍丑闻后首次现身京都国际机场就上了热搜第一。


    摆脱了记者的顾衍很快就跟楚亦瑜会师，两人坐进了楚家的车。


    楚亦瑜看着窗外，问：「怎么了？」


    「没什么。」顾衍道。


    他找出手机，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手机自动关机了。因为这段时间发生很多事，他也没发现。


    充上电，一打开手机，映入眼帘的就是任峰发来的各种简讯。


    微信、简讯，就连微博他都私信了。


    他刚准备给任峰迴个电话，任峰的电话就过来。


    「老闆，你可算回来了，现在有关于你的信息都炸了。」任峰差点哭出来，老闆跑出去渡个婚假，结果他根本没做好一个经纪人的职责，让老闆一回来就面临腥风血雨。


    「嗯，我回来了。」顾衍道，「别急，你先把事情的发展经过跟我说一遍，我们再从长计议。」


    听到顾衍的声音，任峰奇异地冷静下来，有条不紊地把这段时间网上发生有关顾衍的事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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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清晨


    就像是他刚到n国任峰给他打电话说的那样，刚开始他只是网上被黑，有关于他出入楚宅的照片被流出。各路媒体营销号争相报导新晋视帝与楚氏集团二公子恋情曝光。随着知情人的透露，网友才知道原来两人的这种关系已经持续近两年。


    就在这时候，有一个网友提出：「不知道有没有发现，星鸿娱乐正是这个楚氏集团的下属公司，难怪顾衍刚出道就能饰演男主，和唐梦搭戏。」


    网友们这才发现，顾衍接第一部戏的时间正是知情人透露他和楚亦瑜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从某种层面证明顾衍这些年的资源是走后台，但是大家也没有太在意。毕竟男朋友帮自己的男朋友，也在情理之中。


    对于自己的偶像与男人交往，虽然有少部分粉丝觉得无法接受，但是大部分粉丝还是表示理解。爱情是不分性别的，他们支持他们爱豆的选择。


    随后，楚亦瑜过往的情史被扒出。一年能交二十多个女朋友，从来没有空隙，有时候甚至同时交两个女朋友。


    粉丝譁然，觉得这种人配不上自己的爱豆。有些激进的粉丝就直接跑到顾衍的微博下留言。


    可当时顾衍在国外，并没有打开过微博，自然也没有看到这些留言。任峰身为他的经纪人，不敢贸然替他做决定，在得到顾衍的答覆后，决定静观其变。


    爱豆和经纪人团队的不作为，让粉丝们感到愤怒。


    他们迫切想得到一个回復，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


    在有心人的推动下，这件事越演越烈。顾衍的同性男友这个话题霸占了好几条热搜。


    随后，有人留言：「我说某些粉丝还真是单纯，两个男人在一起就以为他们是恋爱关系，说不定是包养呢？」


    还有人幸灾乐祸：「哈哈，出了这种事，顾衍的代言要撤了吧。」


    底下有粉丝怼回去了：「狗眼看人低，垃圾眼里只看得见垃圾。人家好好的恋爱关系你凭什么猜测是包养，我家顾衍看起来像是没钱的样子吗？还有我家顾衍不缺钱，至今接过的代言也就xx香水一家。」


    他们说的是实情，虽然顾衍从来没有出面证明过，但是在不少粉丝心中，黑髮蓝眼异域风情天生贵气的顾衍人设就是混血贵公子，一看就是出身豪门的公子。


    这样的人，就算是和楚氏集团的二公子在一起，也不可能是因为包养，而是爱情。


    可就在这时，某个在微博圈有名的京城豪门公子发博称：「什么豪门混血贵公子，也就骗骗你们小粉丝。我们京都的豪门圈谁不知道他只是个被包养的玩意。包养就包养，扯什么真爱。话就放在这，他全家资产加起来能有我一年零花钱多，我就直播裸.奔绕京都跑一圈。」


    一石激起千层浪，因为这个豪门公子哥经常在微博上炫富，大家也是知道他，人虽然贱了一点，话索然多了一点，但是家里是真的有钱。


    他都这么说了，是不是可以证明顾衍和楚亦瑜是包养关系而不是恋爱关系？


    有人开始说顾衍骗粉，她之所以支持顾衍就是因为被顾衍高贵的谈吐和风光霁月的长相所吸引，没想到他不仅装富，还是个噁心的被捅????屁?????眼?????的同性恋。


    有粉丝帮忙怼了回去，有粉丝却犹豫不决，觉得博主说的在理。


    如果粉的偶像是个被人包养的同性恋，真的还能支持下去吗？


    这时候任峰看得着急，其实还沉得住气。这些都不是大事，只要不是类似于吸毒婚内出轨的重大污点，大家看着看着也就过去了。君不见前有约炮女，后有假婚出轨男，路人拼命地黑，但是因为他们是单身热度过去了也就偶尔看见他们的消息在底下冷嘲热讽，并不影响人家继续出来拍戏赚钱。


    事实上，现在婚内出轨吸毒的都被洗白了不少。


    直到「顾衍性.爱视频」这个热搜横空出世，任峰才像脑子被敲了一下，彻底懵逼。


    他点开看，a.v画质，看不太清楚，但是背影是有点像顾衍，更可怕的是，上面人的**对象，不是别人，也是?????娱????乐????圈????中的人白羽。


    视频里白羽被顾衍拿着道具各种玩弄，最后用某物狠操。视频不长，也就四五分钟，但是足以激起千层浪。


    两人的微博都爆了，而顾衍还没出面。


    这时候距离顾衍被包养丑闻爆出已经有一个星期了。粉丝路人黑都翘首以盼等他出现，他就是不出现。


    还是白羽先站出来的，他被媒体逮到，在镜头面前质问视频是否真实的时候泪如雨下，惨白着脸咬着牙点点头。


    有家媒体约到了他的独家专访，在专访中他透露他和顾衍差不多同期出道，是一个经纪人手下。可是两个人发展的路截然不同，一个一炮而红，一个默默无闻，直到《玉生烟》这部剧，两个人才凑到一起。


    「刚开始的时候，我很激动。因为对那时候的我来说，顾衍是我的偶像，是我努力的标杆。大家都是同一个经纪公司同一个经纪人，他能取得那么高的成就，我就想，我也要努力，达到和他一样的高度。」


    「然后我才发现，他跟看起来完全不一样，镜头前的他冷漠有礼，镜头外的他其实特别恶劣。带我们的经纪人生病，我喊他一起去看，他不去。当时我也没想到什么，没想到后来，他却仗着他的地位对我做出那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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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白羽啜泣，沈家发生的事后不久，祝孟珑就把他约出去。在一间酒店里，他不仅被强.奸还被拍下来。祝孟珑警告他，聪明的话就乖乖配合她，完事她会给他一笔钱送他出国，在没人知道的地方好好过日子。不配合的话，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白羽知道她所言非虚，视频已经被拍了，就算他告诉别人视频里的另一个人不是顾衍，可另一个主人翁是他是跑不掉的。祝孟珑把这个放到网上后，他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什么?????娱????乐????圈????，什么演艺之路，全和他没关系了。


    他不仅要赔公司和gg商一大笔钱，还会被?????娱????乐????圈????扫地出门，大家看到他就知道他是那个被强.奸的明星，到时候的他拿什么颜面活下去？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顾衍惹怒祝小姐的缘故。


    想起他所遭遇的，从经纪人到演戏再到孙制片、祝小姐，白羽泪如雨下，他将孙制片曾经做过的事全都嫁接到顾衍身上，为了角色主动爬上孙制片的床也变成顾衍强迫经纪人逼他就范。


    他还找出顾衍当初指责他的录音笔，当时放出去激不起水花的录音在顾衍强.奸的背景下引起一片譁然。


    「这顾衍也太渣了吧，不管是包养还是交往，他这时应该和楚二少在交往吧。交往期间出轨强.奸，强.奸就算了，还对强.奸对象指责。说别人是精神病，我看他才是吧，心理变.态。」


    也有《玉生烟》的剧组人员站出来指证，的确看到顾衍对白羽态度恶劣，经纪人的事也很多人见证了。


    也有人质疑视频作假，白羽是借着顾衍炒作。


    白羽转了那条微博：「发生这种事，我们都不想的，我只想得到一个公道。你说我炒作，那我保证这件事解决后就无限期地退出?????娱????乐????圈????。」


    有人建议他报警，他说：「谢谢关心，已经上交警察处理了。希望警方能还我一个公道。」


    他之所以敢上报警方，当然是仗着祝孟珑和他说过，她家在警方有背景，就算不能证明视频上的是顾衍，也不可能证明视频上的是别人。


    给她出这条计谋的是祝耀，因为他的主动帮忙，她对祝耀的态度也有所缓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祝父带着他进了自家公司。


    顾衍就是在事态发生到高.潮的时候回国，发生了这种事，难怪他一下飞机就被闻风而来的记者堵得水泄不通。


    在从任峰那得到消息后，他打开微博，先去自己主页看了。上个月发的微博下面已经有二百多万条评论了，底下有骂的，质疑的，支持的，什么都有。


    让顾衍触动的是，发生这种事，在联繫不上他的情况下，唐梦和王导还是转发了那条微博并表示虽然还不知道实情，但是他们相信顾衍。


    顾衍又点开了那个所谓的「顾衍性.爱视频」，虽然打了码，但是尺度特别大，也不知道微博怎么允许传上来。他和任峰聊天的时候楚亦瑜也在旁边，听的清清楚楚。此时见顾衍点开视频，凑了过来，没看几分钟，就表示：「这绝对不是你。」


    顾衍侧目看他，问：「你怎么知道，他们说发生在剧组的时候，就算是你也不知道啊。」


    「你的哪有这么小。」楚亦瑜心直口快说出来，迎着顾衍炙热的目光，一下脸红，吞吞吐吐道：「而且，视频里没几下就泄出来了，你哪有这么快。」


    顾衍好笑：「打了码你都看得出来？」


    楚亦瑜心想，那东西每天晚上捅他他认不出来才是怪事。更何况，就算打了马赛克，大萝蔔和小萝蔔还是有本质的区别的，马赛克的面积都不一样。


    就这视频上的码，根本遮不住顾衍那东西。


    他扭扭捏捏没说出口。顾衍却是看明白了，凑过去：「那楚先生要看看真正没打码的吗？」


    楚亦瑜推开他的头，别过脸：「别闹，在车上呢。」


    「嗯？谁上次还在学校说想和我打一炮，怎么，不记得呢？」


    楚亦瑜的脸彻底红透了。


    他们一下车回家，也不知道谁先挑起的火，两人关上门就抱在一起。


    天雷勾地火，天干上地坤。


    等到任峰火急火燎打电话过来问老闆你想到办法了吗？怎么还没动静？


    顾衍声音略带嘶哑，一本正经道：「嗯，这件事很麻烦，我还在想。」


    挂了电话，顾衍直白的目光又落到楚亦瑜身上，居高临下问道：「还要吗？」


    楚亦瑜虽然还没满足，但是想到网上的那些事，任峰都急成那样了他们俩还是偷腥，感觉不太好，于是拒绝了顾衍。


    顾衍显然意外，问明白原因后笑出声。他笑得特别苏，勾得楚亦瑜心痒痒的。楚亦瑜不得不承认，顾衍在床上的确经常笑。


    「偷腥？不存在？我们俩可是领了证的，是合法苟合。」


    咬咬牙，楚亦瑜豁出去了，当事人都不在意，他在意什么。


    两人颠鸾倒凤，鱼水相欢，肉.体纠缠。


    而此时急得团团转的任峰和广大知道顾衍现身首都机场的网友们还在不停地刷着微博，期待顾衍给他们一个解释。


    事后，顾衍那东西还楚亦瑜体内，抱着他懒洋洋地问：「你介意公开我们俩的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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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话。」楚亦瑜：「证都领了，我还跟你扭扭捏捏不成。」


    顾衍啪叽亲了他一口：「老公你真棒。」


    楚亦瑜：「……什么？你叫我什么？」


    「老公。」顾衍的表情看不出一丝不情愿，「花国，叫自己的男性合法婚姻伴侣不是叫老公吗？」


    楚亦瑜纠结，是叫老公没错，但是他和顾衍在一起他是下面的那个，顾衍这样叫他他总有种逆了cp的感觉。


    顾衍看出他的纠结，搂紧他：「不叫老公，你希望我叫你什么？老婆？」


    楚亦瑜????菊???花????一紧，顾衍舒服地闷哼出来。


    看他不说话，顾衍故意逗他：「看来你也不喜欢老婆这个称唿，那叫什么，宝贝，心肝，小**？」


    看他越叫越离谱，楚亦瑜忍不住：「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叫我『亦瑜』吗？」


    顾衍看起来有点失望：「包养的时候叫亦瑜，恋爱的时候叫亦瑜，结还叫亦瑜，我这个证，领了和没领有什么区别？」


    你说的好有道理，但是我一点不想理你。


    楚亦瑜一头扎进顾衍怀里，闷不出声。


    顾衍逗他：「老公，亦瑜，宝贝，心肝，你怎么不说话，这可是我们结婚后第一次行房，在??古?????代?????，这可是叫新婚夜开.苞夜。」


    楚亦瑜抬起头：「开.苞你个头啊，你那东西都不知道捅我多少次了。」


    他一抬头就迎上顾衍蓝色的眼睛，里面溢满了爱意。


    楚亦瑜支支吾吾：「算了，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不要再问我了。」


    他报復性地咬上顾衍的肩膀。


    顾衍闷哼了一声，把他抱得更紧，用下巴摩擦着他的头说：「既然我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那你可不可以叫我一声我想听的。」


    「……」楚亦瑜：「我怎么知道你想听什么？」


    「你知道的，我说过。」


    楚亦瑜知道他说的是上次他说梦见楚亦瑜说「老公我不要了」这件事。


    楚亦瑜做了心理建设许久，才埋在他怀里，闷闷地叫了一句：「老公。」


    顾衍：「再叫一次。」


    「老公。」


    「再叫一次。」


    「老公。」


    ……


    如此反覆，楚亦瑜终于不耐烦：「你烦不烦，叫狗呢，叫这么多次。」


    他没来得及说完，顾衍的吻就堵上了他的唇。


    许久，分开。


    顾衍认真地看着他，抚摸着他的侧脸，说：「我是高兴。亦瑜，你终于属于我了。」


    心不知道为什么被触动。


    眼眶有点红，楚亦瑜别过来：「我本来就属于你。」


    「嗯。」顾衍应了一声。


    下.体还连在一起的两人再次拥吻起来，之后的事就像是无数个发生在这间房间这张床的夜晚一样。


    第二天，楚亦瑜醒来的时候顾衍早已起来，身体在睡梦中的时候已经被清理。这种强度的运动他早已适应，所以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走出房门，像无数个醒来的早晨一样，顾衍在准备早餐。


    看到他出来，顾衍边端着盘子边道：「去洗漱吧，快好了。」


    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记得去我微博看看。」


    第60章 电影


    洗漱，还洗漱什么？


    楚亦瑜一听他这么说，第一件事就是跑回去翻出自己的手机上了微博看。


    顾衍的最新微博，只不过简简单单一句话：「希望能得到大家的祝福。」


    下面配了两张图，一张是他躺在沉睡的楚亦瑜旁边的自拍，一张是n国的结婚证书，并且了楚亦瑜的微博号。


    楚亦瑜一看，这条微博是早上六点发的，大部分人还在睡眠的时间，到现在不到一个小时，转发量评论量点赞量都已经过两万了。


    就连「顾衍楚亦瑜结婚」都已经上了热搜第三，直逼榜首。


    顾衍和楚二少结婚了？


    大部分人醒过来打开微博看见的第一条信息就是这个。


    有些人怀疑自己没睡醒，发微博问：「前几天不是还有人信誓旦旦地发微博说顾衍是被楚二少包养了吗？怎么一转眼就结婚了？你家金主闲得没事干和包养对象结婚？」


    有粉丝回：「呵呵，还有说吗？人家就是谈恋爱，说什么包养，现在打脸了吧。花国不能结婚跑去n国结，也算有心了。」


    有个路人：「只有我一个注意到他们俩的颜吗？这应该是早上还没起来素颜吧，不管是楚二少还是顾衍颜值都好高啊，一下子看到两个大帅哥同框我还有点激动呢，我感觉我成了他们俩的cp粉了。」


    底下无数点赞和评论的。


    不得不说这是个看脸的时代，高颜值的明星和低颜值的金主在一起，大家都知道为了钱；高颜值的明星和高颜值的豪门公子在一起，不由自主，他们相信是真爱。


    更何况，这两个人还领证了。


    以前在微博平台爆料顾衍被楚亦瑜包养的富二代，现在那条微博底下都挤满了粉丝和路人。


    「当初说得那么动人，京都豪门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两个人是包养关系，现在人家领证了，脸疼不？」


    「有些人，就是喜欢无事生非。两片嘴一张一合，什么都敢说。微博变成现在这样充满污秽，水都是他们搅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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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这是炫富都满足不了你的表演欲，非要不带脑子出来蹦q才高兴？」


    ……


    富二代被群嘲得难受，叫嚣着：「你们懂得屁，是不是包养我不知道？也许人家包养出真情，但那就不是包养了吗？我话就放在这了，还是那句，他全家资产加起来能有我一年零花钱多，我就直播裸.奔绕京都跑一圈。」


    楚亦瑜也看到了，点进这个人微博看了一眼，他也认识，的确是京都豪门圈的，但是京都豪门也是分层次，这家算是有钱，但是能在微博上炫富的能有多上档次。


    他要是没记错，这个人家应该和祝家关系不错。


    都说到顾衍头上了，楚亦瑜当然要帮顾衍。


    他转了富二代的那条微博，并评论：「你全家资产有没有我一年零花钱多我不知道，但是你全家资产肯定没有顾衍一年零花钱多。」


    富二代很快就评论并转发了：「呦，楚二少是准备给新婚妻子出头了？」


    他明知道顾衍是男性，还故意用了新婚妻子这个带有对男性侮辱色彩的词。


    楚亦瑜没多说，如果不知道顾衍的家世他可能只会说他们是真爱才不是包养，但是在知道顾衍身世后，他很淡定继续转发：「多说无益，准备裸.奔吧。」


    顾衍看叫他洗漱他却一直不出来，走进房间就看见楚亦瑜捧着手机鼓着脸颊。


    「怎么了？」他走了过来。


    「看了生气，这个人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么说？」楚亦瑜戳着手机说。


    虽然帮顾衍怼回去了但是他还是觉得是生气。


    顾衍接过来一看，垂眸看他：「他说的是实话。」


    「才不是！」楚亦瑜抬起头看他。


    「我们俩，刚开始的确是包养关系。」顾衍淡淡道。


    楚亦瑜：「才没有！」


    「嗯？」顾衍发出疑问的音。


    反正证都领了，有什么不可承认。楚亦瑜厚着脸皮说：「我想过了，当年我一个直男为什么愿意把你领回去。那么多女的我都没领回去，为什么偏偏只有你。说明你在我心里是特殊的，为什么是特殊的，肯定是因为当初我对你一见钟情。既然你对我一见钟情我对你一见钟情，当初我们俩就是恋爱关系，才不是包养关系。」


    顾衍笑出声：「一见钟情？」


    楚亦瑜直视着他的眼，理直气壮道：「对啊，我才反应过来不行吗？」


    「一反应就是两年？」顾衍的眼中溢出笑意。


    楚亦瑜厚着脸皮坚持下去了：「对啊，我反应慢。」


    「好好好。」顾衍抱起他，「的确够反应慢的。叫你去洗漱到现在都没洗漱完。」


    他抱着楚亦瑜去了洗漱间，亲手给楚亦瑜挤了牙膏，要不是楚亦瑜反对，楚亦瑜估计他都能直接帮他刷上。


    洗漱完，两人在吃早饭，楚亦瑜看着他，迟疑半天，问道：「他那样说你不生气吗？」


    「不生气。」顾衍半阖着眼道，「知道他说的是假的，有什么可生气的。」


    楚亦瑜一想：「也是，我一看到他说的，底气挺足的，毕竟我知道你家底。不过虽然这样，我还是很生气，顾衍，我们怼回去好不好？」


    顾衍看着他不说话。


    楚亦瑜跑过去拉着他的袖子撒娇道：「顾衍，我们怼回去好不好？我不喜欢看别人欺负你。」


    顾衍一手把他拉进怀里，然后凑到耳边问：「是不喜欢看别人欺负我，还是想看他出丑？」


    「都有吧。」楚亦瑜爽快承认，「毕竟他那样挺让我不爽的。」


    顾衍吻上他的耳垂，低喃道：「好。先吃饭，吃完再说。」


    吃完饭，在楚亦瑜眼巴巴的目光中，顾衍也转了他和那个富二代互怼的微博，并附上一张图片。


    网友点开来看，就发现是一张黑色信用卡。刚开始还有人不解，问顾衍发一张信用卡有什么意思，很快就有人出来解释了：


    「这不是普通的信用卡！这是黑金卡！！！黑金卡，知道什么意思吗？全世界最富盛名、最顶级同时也是最神秘信用卡！透支无限额！是无限额！！你要是愿意你一天透支一个亿都可以！完了，刚开始还以为楚二少是为了护顾衍说这些话，现在看到这张卡，我就知道完了。他没说谎，能有这张卡的家世不可能简单，我们花国也就那几位不可说的家能有。xx家资产加起来说不定真的没有顾衍一年零花钱多。」


    底下有人评论：「太夸张了吧，我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花国有钱人有多少钱，就算是楚家那种顶尖豪门，也不可能一年零花钱比xx家多吧？」


    有人回他：「层主有说是有钱人吗？注意描述，不可说，不可说知道什么意思吗？」


    也有人回：「层主，醒醒，开门查水錶了。」


    富二代也看到了，先是慌乱，然后很快镇定下来，冷笑回道：「谁知道是不是他的，就发一张图片，我还度娘一下白宫图片说是我家呢。」


    楚亦瑜回：「爱信不信。」


    虽然顾衍没有直接说那张卡是他的，但是楚亦瑜都出来表态了。大家大多都信了十成十。


    拜託，都是不可说人物同款，有可能造假吗？这事闹这么大，要是假的，不说别的，黑金卡的服务人员都出来解释了。」


    看着富二代不敢回他了，楚亦瑜笑嘻嘻地收回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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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衍问：「可以好好吃饭了？」


    楚亦瑜郑重地点点头。


    虽然和楚亦瑜的事情解决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俩结婚了，也知道顾衍家世并不简单。但是因为顾衍并没有解释和白羽视频的事，媒体还是对此不满意。


    有人直接转发了白羽的微博并了顾衍和楚亦瑜，问：「顾衍先生，楚亦瑜先生知道这件事吗？」


    顾衍刚开始还没注意，还是楚亦瑜发现的，捧着手机愁眉苦脸：「这可怎么办，我知道不是你，他们不知道。我们总不能说，因为这个萝蔔太小了，所以我认出不是你。」


    顾衍安慰他：「没关系，不要在意。」


    很快顾衍就通过工作室微博发出声明，声明说视频上的人和他本人没有任何关系，相关传播的媒体接下来会接到他律师发出的传单。并且由于这件事上交警方至今没进展，他会向外交部申请政治解决。


    政治解决？


    这个词一出一片譁然。


    「政治解决，上次听到这个词，好像是还是某国外交部主张政治解决他国战争危机。现在一个丑闻视频就申请政治解决，这顾衍到底什么来头？」


    底下议论纷纷，有人说，顾衍是某国的王子，有人猜，顾衍是某国政要的儿子。反正左右离不开顾衍背景深厚，专门下凡来花国拍偶像剧。


    有人被这说辞雷倒：「下凡拍偶像剧，怎么想的？他不是混血吗，说不定是花国语没学好，用词错误。」


    大家纷纷决定这个说法有道理。


    但是很快，外交部官博真的转发了顾衍的微博，并表示：「我国会慎重处理的，一定会给顾先生一个交代。」


    因为外交部底下的微博不能评论，大家纷纷跑回顾衍工作室的微博底下评论：「卧槽，大哥，你到底什么来头啊？别吓我！」


    「大哥……不，大佬，你真的是天上来的下凡拍偶像剧的吗？」


    「顾大哥，你看看我，我能吃又能干，你还缺跟班吗？」


    有人了那个富二代，富二代看完不发一语，很快，大家看到他发了新的一条微博，附图一双运动鞋：「准备裸.奔绕着京都跑一圈了。」


    ……


    由于上层的干涉，京都警方也不敢懈怠。原本答应祝孟珑帮她处理这是的警方内部人员在接到上层的警告电话后苦不堪言。


    「说什么只是帮个小忙，这下官位保不保得住都难说。」


    他心里记恨把自己拖下水的祝孟珑，因此在上面下来调查的时候供认不讳。


    上层警方在接收他提供的消息后，认定这是件诬陷事件，他们把报案的白羽叫到警察局问话。


    白羽虽然是科班出身，但是这件事和祝孟珑跟他交代的发展完全不一样。在警方的审问下，白羽很快交代了。根据白羽提供的线索，警方找到视频中的另一个主角。他承认了视频中的那个人的确是他，并且是祝孟珑给钱让他干的。


    根据两人的证词，在掌握确切的证据情况下，警方以诽谤罪逮捕了祝孟珑，通过记者会的形式将结果公之于众。顾衍工作室微博及时跟进案件结果并发出声明，同时表示会追究对顾衍名誉造成伤害媒体的民事责任。


    所谓的顾衍性.爱视频其实属假，受害人白羽其实就是加害人，而幕后主使人竟然是祝氏企业的大小姐。这个消息引得广大媒体争相报导，而作为被陷害的对象，顾衍在网上也受到了广大网友的同情和愧疚。


    「我真傻真的，我竟然相信了，我当时还跟风喷过顾衍，现在我只想喷死当初的自己。都怪白羽他演技太好，他要是平时拍戏能有这演技也不至于到现在默默无闻。」


    「楼上的你有说白羽吗，虽然是事实，自己不带脑子就不要总是怪别人。」


    「感觉这件事媒体也有一点责任，听风就是雨，在没有证实之前就大加报导，网友们自己也该增强自己明辨是非的能力。」


    「心疼我家顾衍，就问那些当初跟着黑顾衍的人你们脸疼不。我家偶像是个正直的青年，从来就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为人低调，演技超群，是个优质偶像，却一直被人黑来黑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挡了谁的路。」


    「希望顾衍越来越好，关注顾衍的新剧……呃，没有新剧，欢迎大家关注顾衍的旧剧#玉生烟#缘来是爱，部部经典，超级好看。」


    ……


    央视也特意制作出一期节目，报导了这次事件，并痛批当今??娱?????乐??圈??造谣诬陷博人眼球的现象，有关部门下发通知，??娱?????乐??圈??风气一时河清海晏。


    关于顾衍背景的探讨话题也是一热再热，可是不管他们怎么问，顾衍方面就是没有回应。


    连王导也好奇地给顾衍打了个电话：「顾衍，你到底什么来头？」


    顾衍一本正经：「我就是个普通人。」


    王导心想：扯淡哦，谁家普通人被诬陷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知道还以为哪家皇子皇孙被绑架挟持了。


    顾衍：「对了，你还记得我们以前谈过拍电影的事吗？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王导：……


    完全没准备。


    顾衍：「你看了最近的国际新闻吗？关于爱德华兹家族家主准备结婚的事。」


    王导：「看了，怎么了？这件事网上闹得挺大的，毕竟第一次有同性婚礼闹这么大的，听说准备的婚礼规格还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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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衍心想，岂止是挺大，依埃德温的性子，估计能媲美十几年前的王室婚礼。


    顾衍面不改色：「估计这件事热度不会小，我们就拍个他们故事的花国版吧。」


    「！！！」王导：「什么？」


    顾衍：「就根据他们的真实故事改编吧，等他们婚礼结束后上映，到时候热度应该不会小。」


    王导想了想，觉得可行：「可是，这样的话我们预算不够。如果我没记错，那位爱德华兹先生应该是贵族，我们五千万拍不出太大的场面。」


    资金不到位的话，估计贵族都得拍成暴发户，到时候画虎不成反类犬，到了大屏幕就可笑了。


    顾衍：「没关系，资金问题我有办法解决。」


    依他对埃德温的了解，如果埃德温知道他要给自己和顾溪的故事拍影片，估计投资愿意几个亿几个亿地拿。


    而且他们正好要准备婚礼了，搭建婚礼场地预计花费不菲，与其用完就拆，还不如让顾衍一行人第二天顺便拍个电影的大场面。


    光是这一项，就可以减少不少电影成本。


    今天的顾衍，依旧很实在。


    王导一听资金问题结局了，爽快道：「那好，那你有什么心仪的合作演员吗？我可以帮你试图约一下。还有你是准备演谁？爱德华兹还是他先生？」


    因为顾衍的混血外观，他演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人都没问题。


    「不用了。」顾衍说，「上次上杂志封面给了我灵感，也许我可以一人分饰两角。」


    王导：「这样的话难度挺大的。」


    顾衍：「可是很省钱。」


    王导：「……好吧，你是投资人，你开心就好。」


    答应顾衍不仅是因为顾衍是投资人，他对顾衍的演技也有信心。


    「这几天我先写个剧本大纲给你，你看有没有问题，没有的话就照着大纲完成剧本，然后我们就可以开始招演员着手准备拍摄了。」


    王导倒吸了一口气：「顾衍你还会写剧本大纲？」


    顾衍嗯了一声。


    这世上远没有比他更清楚埃德温和顾溪之间事情的人，他写起来根本不费劲。


    将大纲发给王导，王导找了几个编剧，和高赋一起，不到一个星期就把剧本赶出来了。因为故事涉及的主演不多，在唐梦自告奋勇加入后，主演基本就定下来了。


    因为顾衍和爱德华兹家主婚礼都是最近的大热门，他们电影的开机仪式引起了很大的关注。


    第61章 结局


    有人说顾衍在蹭爱德华兹家主的热度，也有人反驳依顾衍现在的热度根本不需要蹭爱德华兹家主，他自己本来就是流量之王。不管网上怎么议论，剧组还是在影视城开机了。


    顾衍去正式工作，楚亦瑜就没跟着了。虽然他做过顾衍一段时间的助理，但是那只是玩玩而已。顾衍在忙，他就回家陪爷爷。爷爷看见他很高兴，拉着他说了很多话。说他已经结婚了，是个大人了，以后不能再任性。


    楚亦瑜告诉他顾衍其实就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爱德华兹家族的继承人，爷爷似乎很惊讶，不过还是笑眯眯道：「五千万的彩礼换回来一个这么厉害的媳妇，我们亦瑜果然有商业头脑。」


    楚亦瑜感觉窘迫，对爷爷总是觉得自己是攻的自信有几分不好意思。


    聊着聊着，楚亦瑜望向楼上哥哥的房间，问：「爷爷，哥哥的病还没好吗？我想告诉他我结婚了，可是打不通电话。」


    楚老的脸色变得有几分不自然，勉强笑道：「你哥哥的病大概好不了。」


    楚亦瑜一愣：「怎么会？」


    楚老低下头，嘆气道：「生死有命，我本来想瞒着你的，怕你伤心。你哥哥得的是绝症，治不好了。既然今天你问了，我告诉你真相也没关系。以后楚家怕是只有你一个孩子了，家产还是要靠你继承。亦瑜啊，你要好好努力啊。」


    楚亦瑜不能接受：「怎么可能，哥哥什么时候得了绝症？」


    那么优秀的哥哥，怎么会得绝症。


    「爷爷，我要去看哥哥。」楚亦瑜站起来道。以前他不知道，只是觉得哥哥不回来挺奇怪的，现在知道了，他必须去看望哥哥。


    楚老却拉住他：「不急，你不是说下个月顾衍养父要结婚吗？等你们参加完婚礼再去也不迟。」


    「可是――」


    还没等他说完，楚老就不耐烦地打断他：「好了，没什么可是。你哥哥在哪你又不知道，我说参加完婚礼就是参加完婚礼后，你想现在急也没有用。」


    「好吧。」楚亦瑜无奈。


    楚老露出疲惫的神色：「好了，我累了，我先回房了。」


    站在一旁的陈伯迎了上来：「老爷，我扶你回房。」


    楚老点点头。


    楚亦瑜目送着楚老上楼，思来想去，还是去找顾衍商量这件事。


    楼上，楚老垂目：「陈伯。」


    陈伯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老爷。」


    楚老道：「你准备一下，等亦瑜下个月出国就对外宣布楚家的大少爷久病不愈去世了吧。」


    陈伯不可置信地抬起头：「老爷？」


    楚老：「照我说的做。」


    陈伯：「可是，二少爷的病……要是他忽然以为自己是大少爷怎么办？」


    楚老：「不会有这种可能的。这两年他的精神状况控制得很好，基本没以为自己是亦瑾过。我算是明白了，能用亦瑜这个身份过得开心，他就不会转换成亦瑾。顾衍能让他过得开心，我相信有顾衍在，他的精神状况不会再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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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伯沉默不语。


    楚老嘆了口气，目光飘向窗外：「这六年，楚家的大少爷一直在，现在，到了他该消失的时候了。」


    陈伯沉默许久，问：「老爷你就不会心疼吗？大少爷他，那么聪明，为人又乖巧懂事。如果不是当初那场事故，大少爷他一定会将楚家发展得更好。」


    楚老收回目光，盯着自己的拐杖，道：「心疼，我当然心疼。可又能怎么办呢？走的人已经走了，活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陈伯捏紧拳头：「可大少爷没走啊，他明明还有活着的机会，为什么老爷你要放弃他？明明他比二少爷优秀那么多，如果不是二少爷，大少爷才不会死。凭什么大少爷死了，二少爷还能活得好好的？！」


    他最后一句话近乎吼出来。


    楚老惊讶地看着他：「陈伯，你到底在说什么？你的话什么意思，你对亦瑜有什么不满吗？」


    陈伯后退半步，压抑住内心的情绪，垂头道：「没有，老爷。是我失态了。」


    楚老微微皱起眉头：「没事，你从小陪着亦瑾长大，对他有感情我也可以理解。下次不要这么说，你先下去吧。」


    「好。」陈伯依言退出房间。


    看着他的背影，楚老陷入沉思。


    虽然嘴里说着没事，但实际上楚老心里已经悄悄警戒。相比内心平静时说出的话，失态的时候说的话才更有可能是真话。陈伯刚才那句话戾气那么重，怕是他对亦瑜有很大不满。


    攘外必先安内，治国还得齐家。亦瑜是楚家的继承人，家里决不能有对他有二心的人。


    楚老下定决心，找个机会就将陈伯调离。


    而关上门的陈伯眼里露出恨意。


    「顾衍顾衍，都是他，才害得大少爷再也出不来了。」


    如果没有顾衍，世界上没有在乎小少爷的人，是不是，大少爷就可以回来了？


    不过他虽然有这方面的想法，但是具体怎么实施他还没想好。毕竟，顾衍的身份似乎是他惹不起的？


    就在他陷入焦急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一个人，对了，那个小孩子，他一直喜欢大爷的对不对，他也是除了楚家唯一知情大少爷去世的事。


    当年把小少爷变成大少爷的想法，还是那个人想出来的。


    自己妻儿死得早，一直把大少爷当成自己的孩子照顾，却没想到，大少爷却为了救二少爷那个废物死去。他不甘心。反正，自己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看大少爷回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愿意。如果等二少爷跟着顾衍去国外，怕是再也来不及了。


    陈伯走到电话旁，拨通了一个电话：「餵。」


    明明是来找顾衍商量的，为什么最后却像被他灌了**汤一样，被顾衍随意几句话就哄得忘了要商量的事。


    楚亦瑜满脸不高兴地看着在那拍戏的顾衍。


    因为另一个主角也是主角的缘故，其实很多时候顾衍都是对着空气说话。楚亦瑜也真是佩服他，对着空气也能演下去，还演得那么好。


    就在他撑着下巴看顾衍演戏的时候，楚亦瑜忽然接到陈伯的的电话。


    「小少爷，老爷刚才忽然晕倒了，现在被送到医院，你快过来啊。」


    「什么？」楚亦瑜站了起来，「哪家医院？我马上过去。」


    在得到确切的答覆后，楚亦瑜看了一眼还在演戏的顾衍和他身边围着他团团转的工作人员，思索片刻，楚亦瑜对身边的工作人员吩咐道：「我有事先走了，等下顾衍问起你让他给我打个电话。」


    「好。」旁边的工作人员知道他和顾衍已经结婚，点点头。


    楚亦瑜匆匆赶往陈伯说的医院，在地下停车场的时候，遇到了在等他的陈伯。


    「到底怎么回事，我走的时候爷爷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晕倒？」楚亦瑜一边问一边行色匆匆地往停车场出口走。


    「对不起，小少爷。」陈伯略带愧疚地说。


    楚亦瑜还没弄明白陈伯为什么要道歉，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顾衍拍完戏，就发现楚亦瑜不在，工作人员跟顾衍说了楚亦瑜刚才留下的话。顾衍点点头，表示知道。


    他翻出手机，拨通的楚亦瑜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没人接听。再打的时候，电话就被挂断了。


    顾衍心中涌出不好的感觉，连忙联繫埃德温，通过他让花国政府帮忙。很快，警方就给他消息，楚亦瑜最后消失在摄像头里是在一家医院和陈伯一起。再后面，怎么查都没有线索了。


    顾衍闭上眼睛，默默叮嘱自己冷静。楚亦瑜和人无冤无仇，为什么会突然有人抓他，而且上世根本没有发生这样的事。


    还有陈伯，到底是怎么回事？


    过去几个月的记忆在脑海中快速掠过，顾衍忽然想到什么，跳上车朝沈家开去。


    「说起来我哥和他好像还是同学。」


    「我看得出来你灵魂有来自未来的痕迹，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回来的，但是在这个府邸，有一个人有着和一样的痕迹。」


    「他刚问我人死真的能復活吗？估计还是这事。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先走了，你们俩慢慢玩。」


    ……


    「沈城，是你对不对。」顾衍捏紧方向盘，从第一次去沈家涌出不好的预感，到沈雾的警告，为什么自己没有在意，只想着不管发生什么自己总有办法面对，却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人的目标是楚亦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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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顾衍就到了沈家，不顾门口侍者的阻拦，顾衍闯进去。


    「沈叔叔，沈叔叔，你在哪，你告诉我，亦瑜在哪？」顾衍对着空气大喊。


    沈雾很快出现。「顾衍。」


    顾衍看着他，焦急地问：「沈叔叔，你快告诉我，沈城把亦瑜带到哪里去了，你知道的对不对，你快告诉我。」


    「我是知道。」沈雾眸色变了变，镇定地说，「我只能告诉你他们就在沈家，具体在哪，顾衍，对不起，我不能偏心。」


    顾衍心急如焚：「沈叔叔！」


    「对不起，顾衍。」沈雾充满歉意地看着顾衍，消失不见。


    顾衍茫然地看着这个占据着一座山的宅子，陷入绝望。


    除了上次来过，他对这里一无所知，如果没有方向地乱找，怕是一天一夜也找不完。


    沈桥，对了沈桥。顾衍连忙拨通沈桥的电话。


    沈桥接到顾衍的电话还蛮惊讶的：「顾衍，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在哪？」顾衍问。


    「在w国啊，昨天我哥说我爸在w国有事让我过来，我过来发现也没什么事嘛，哈哈，我跟你说我现在玩的可爽了，要不要我回去给你和楚二带点东西啊。」


    「不用了，我先挂了。」


    「哎，你还没说找我什么事呢，为什么……」


    顾衍来不及解释，直接把电话挂断，认命地在沈家找起来。


    眼见着天都黑了，还是什么线索都没有。顾衍心中涌出无限的无能为力。


    到底，沈城把楚亦瑜带去哪了。


    「顾衍。」就在这个时候，顾衍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回过头，就看见一个长得和像楚亦瑜十六七岁模样的人站在他后面，焦急地看着他。


    「是你。」


    记忆中的那个声音：「我可以救你，但是请你帮我一件事。」


    那个透明的人影点点头：「是我，楚亦瑾。」


    「来不及解释了。」楚亦瑾转身朝顾衍招手，「跟我来，他们在这边。」


    顾衍想跟上，脚步却迟疑了。


    从目前看来，沈城想做的是让楚亦瑾復活，楚亦瑾真的会带自己去找沈城他们吗，而不是把自己引到反方向？


    楚亦瑾回头看顾衍没有跟上，明白他的担忧，柔柔笑了笑：「顾衍，我如果怕死，当初就不会救亦瑜了。我和你一样，都把他看成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人。」


    「对不起。」顾衍的脚步终于不再迟疑，同时他对楚亦瑾为刚才自己的猜测感到抱歉。


    楚亦瑾摇头表示不在意。


    顾衍跟在楚亦瑾后面，只觉得眼前的景色越来越熟悉。「他们在沈雾的房间？」


    楚亦瑾点点头：「沈城不如你，只想到借沈雾以前的法阵和力量将我灵魂换到亦瑜的身体里。他看不见我，我没办法阻止他。」


    「我会阻止他的。」顾衍语气坚决。


    「好。」楚亦瑾相信地笑了笑。


    等顾衍赶到的时候，沈雾房间的门已经关上，沈城站在门外，遥遥看向顾衍。


    「我知道你会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沈城走到顾衍面前，「法阵已经开始了。」


    顾衍一把把他挥开：「滚开。」


    沈城跌倒在地上，眼看着顾衍去开门却没有一丝着急，而是慢条斯理地爬起来，整理下衣衫淡然道：「法阵既然开始了就不会结束，你现在去阻止，楚亦瑜也会死。是让楚亦瑜死，还是让楚亦瑾的灵魂与楚亦瑜共生，你自己选吧？」


    顾衍不可置信地回过头。


    沈城笑得寥寥：「我本来是想让亦瑾独活的，但是我太怕失败了，这样也不错，只要他活着，我就开心。」


    「你疯了吗？一体双魂，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是疯了，从亦瑾身死之日起我就疯了。凭什么我和亦瑾不得不分开，而你和楚亦瑜他就能好好地在一起？凭什么到底是凭什么？！」沈城疯狂地大叫，「明明前世都拆散你们了，为什么这一世你们又在一起，还比以前幸福。为什么我回到的是今年，而不是亦瑾死之前？为什么你们能复合，而我却不能救亦瑾？」


    「现在好了。」沈城看着顾衍露出笑容，「一体双魂，他既是楚亦瑜，也是楚亦瑾。你不能和他在一起，我也不能，这样才公平。」


    「公平？」顾衍嘲讽地一笑，「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回的是今年而不是楚亦瑾死之前吗？」


    沈城愣了愣，下意识问：「为什么？」


    「因为让我们回到现在的就是楚亦瑾，如果没有他的死，也就没有回到现在的我们了。」


    「我不信。」沈城警惕性很高地看着顾衍，「你在骗我，我不会上当。」


    「我没有骗你，楚亦瑾就在我身边，只是你看不见他。」


    沈城茫然地看着顾衍身边。


    顾衍再接再厉，引诱道：「沈城，只要你现在停了法阵，我就让你见他，怎么样？」


    「哈哈，我就知道你在骗我。」沈城仰头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不会上当的。你再怎么说都没用，我说过了，法阵既然开始了，就没有结束的时候。」


    顾衍面露焦急，看向楚亦瑾。


    楚亦瑾看着沈城，眸光沉沉，许久才下定决心对顾衍说：「顾衍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吧？」


    顾衍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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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照顾我弟弟。」


    顾衍心中涌出不好的感觉，抓住他的手：「你要干什么？」


    楚亦瑾的手轻易地从顾衍手中挣脱，同时他身上染出红色的火焰。


    那火太红，红到沈城都看见那火焰之中的楚亦瑾。


    「亦、亦瑾……」沈城不可置信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楚亦瑾。


    「沈城。」楚亦瑾垂下眼眸，淡淡说，「你放的那把火好大，烧得我好疼。」


    沈城一愣，连忙否定：「不是我，亦瑾，不是我。」


    「怎么会不是你呢？」楚亦瑾幽幽嘆气，朝沈城走去，「我亲眼看见的，我弟弟还在房间里，你却把窗帘点着了。那火好大啊，我看见阿瑜一直在哭，我好心疼啊。」


    他走一步，沈城就往后挪一步，一边躲一边摇头：「不是我，亦瑾，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直到退到墙角，他才退无可退。楚亦瑾垂着眸，手抚上他的脸，沈城的脸上立马现出一道黑色的火印。


    「沈城，这些年我一个人真的很寂寞，你陪陪我吧。」


    沈城茫然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楚亦瑾，许久才反应过来，胡乱地点点头。


    顾衍看见楚亦瑾笑了笑，然后身上的火焰越来越大，滚到了沈城身上，在火光中，楚亦瑾的魂魄逐渐消失干净，随之消失的，还有沈城的三魂一魄。


    「失去了三魂一魄，看来以后只能当个傻子了，也不能继续害你们了。」沈雾忽然出现在顾衍身后说。


    「你不阻止？」顾衍没有回头问。


    「阻止？阻止什么？」沈雾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无奈，「有些事，是註定的。就像你刚才问我沈城在哪我不说一样，因果註定的事，我不想参与，我还想多存在几年。」


    「如果你先消失了，是不是沈亦也会死。」


    沈雾怔了征，笑着问：「你竟然知道？」


    顾衍闭上眼：「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世间的事，无不关乎情利二字。你不帮我，只不过因为有更重要的人让你选择了不帮。而那个人，怎么看也不像是沈城。」


    「你像你父亲，很聪明。」沈雾赞赏道。


    「他会怎么样？」顾衍开口问。


    沈雾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过很快意识到顾衍说的楚亦瑜，笑笑说：「一体双魂的法阵，现在一魂已经消失了，就算法阵成了，也没什么。」


    顾衍这才放下心来。


    等楚亦瑜醒来，第一眼看到的顾衍，他扑倒顾衍怀中：「顾衍，我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


    「什么梦？」顾衍温柔地抚摸着他的髮丝。


    「我梦到我哥哥为了救我丧生在火海。」


    顾衍摸着他的头髮没有说话。


    楚亦瑜却又笑了笑，眼中流出无限的悲伤：「可等我醒来，我却想起来，那不是梦，是事实。难怪爷爷一直说让我接管楚家，原来哥哥他……哥哥他早就去了。」


    顾衍抱着他，细声安慰道：「都过去了，亦瑜，都过去。」


    「是啊，都过去了。」楚亦瑜喃喃道，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抬起头希冀地看着顾衍，「等我们回家问问爷爷哥哥葬在哪了吧，我想去看看他。」


    「好。」顾衍答应了他。


    「还有，」楚亦瑜缩在顾衍怀里，又过了许久忽然开口道：「顾衍。」


    「嗯？」顾衍不解地看向他。


    楚亦瑜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喜欢你。」


    顾衍「嗯」了一声，面无表情，眼底柔情无限。


    等一起尘埃落定后，顾衍和楚亦瑜受邀去参加埃德温和顾溪的婚礼。


    顾衍：「一把年纪了还要参加两个父亲的婚礼，心情复杂。」


    楚亦瑜跟风说：「一把年纪了还要参加两位公公的婚礼，心情复杂。」


    顾衍斜睨了他一眼：「看来你对自己的定位很精准。」


    楚亦瑜没脸没皮：「都身体力行过了，能不精准吗？」


    婚礼的那天来了很多王公贵族、元首政要，据说还在全球各地电视台开了直播。


    楚亦瑜啧啧称舌：「埃德温不是只是个公爵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关注，还开电视直播？」


    顾衍看了他一眼：「你以为爱德华兹家族的产业是作假的？至于直播，我估计他是花钱买的。」


    楚亦瑜瞠目结舌：「这也可以？」


    顾衍：「嗯，他说反正爱德华兹一脉到我这代也绝迹了，那么多钱留着也没用，不如花了。」


    楚亦瑜沉默片刻，问：「你就没想过生孩子吗？」


    顾衍打量着他，问：「你能生？」


    「我当然不可以。」楚亦瑜道，「但是代孕什么的，应该可以吧。」


    顾衍：「不行，我的精子除了你体内哪里都不想去。」


    楚亦瑜耳朵红了：「你要不要青天白日就又耍流氓。」


    顾衍道：「我只不过嘴上说说，不像你，夜深人静就用身体耍流氓。」


    楚亦瑜：「顾衍，你说你气不气人。」


    顾衍想了想：「我当然觉得自己不气人。」


    楚亦瑜不理他。


    顾衍：「生气了？需要我哄你吗？」


    楚亦瑜嘴贱：「拿什么哄，精子吗？」


    顾衍笑话他：「你知道你喜欢，当然可以。」


    他作势就要抱楚亦瑜。


    楚亦瑜一把逃开，看着他：「我想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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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顾衍发出疑问的声音。


    楚亦瑜佯装淡定：「既然你家有爵位继承都不打算生了，那我也不生了，老楚家一脉就在我这一代断子绝孙好了。」


    顾衍默然看了他半晌，道：「好，两个人，只有彼此，没有别人。」


    楚亦瑜：「喂喂喂，你把我爷爷和你父亲置于何地。」


    顾衍面不改色：「你们花国不是有句古话，叫色令智昏吗？冲冠一怒为红颜，烽火戏诸侯，这不是常情。」


    楚亦瑜：「就你古文好，我们俩在一起，明明你比较像色好吗？」


    顾衍凑近他，鼻尖相抵，从容问道：「那楚二少愿意沉溺在我这个色中一辈子吗？」


    楚亦瑜静静地看着他，许久道：「一辈子就一辈子。」


    一辈子就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