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成了病娇的囚宠》 第1页 《失忆后成了的囚宠》作者:日进斗金【完结+番外】 文案: 【擅长pua且诡计多端钓系绿茶alpha攻x表面高冷实际上很纯情的老实人beta受】 季辞远失忆了。 他会重复做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被关在地下室里。 * 地下室里廉价的白炽灯摇摇欲坠,空气里瀰漫着福马林与尸体腐烂融合在一起的奇怪味道。 他被锁链绑着,发出了刺耳的碰撞声。 「哐当」一声,地下室的门被推开了。 男人用手遮住他的眼睛,单只手桎梏着他的手腕,在他的耳旁用恶劣的语气说道:「无论我怎么做,你都看不到我,那我只好将你关起来了——」 他吓得脸色苍白,嘴里喊着不要。 * 等他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又做同样的梦了。 他的身边躺着一个顶级alpha,是他的男朋友。 alpha搂着他的腰,温柔哄他,说梦里都是假的,让他别害怕。 季辞远相信alpha不会骗他的。 强制爱/失忆/病娇/狗血/beta变omega 标籤:双男主,失忆,,小狼狗,甜宠 第1章 噩梦 季辞远被关在地下室里。 廉价的白炽灯摇摇欲坠地悬挂在墙顶上,照出一片晦涩昏暗的光,勉强能看清周遭的环境。 这里的房龄很老,墙皮脱落,在墙角的位置放着一个老式的手术台,旁边搁着几个横倒在地上且布满污垢的木桶。 季辞远被锁链绑着,无法上前查看木桶里装了什么,但他还是闻到从木桶里散发出来的福马林与尸体腐烂融合在一起的奇怪味道。 「哐当」一声,地下室的门被推开了,季辞远的心脏也咯噔了一下。 他一直待在地下室里,不太适应开门时的正常光线,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挡住视线,锁链也跟着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还没等他将手臂挪开,男人悄无声息地走到他的面前,用手遮住他的眼睛,这下一来,他是真的没有办法看清男人的脸。 失去视觉,他的嗅觉变得灵敏,他能嗅到男人身上淡淡的,仿佛被榛果碾碎的香味,是很好闻的味道,这种味道他像是在地方闻过,一时间却完全想不起来。 男人单只手桎梏着他的手腕,在他的耳旁用恶劣的语气说道:「无论我怎么做,你都看不到我,那我只好将你关起来了——」 - 「不要!」 季辞远的声音颤抖着挤出来这一句话,勐地从梦中惊醒。 他环顾四周,看到装潢简约却不失奢华的卧室,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侧躺在他身边熟睡的青年身上。 半年前他开车前往恭市,经过崎岖山路时,剎车失灵,轿车撞上路边的防护栏,他的头部受到剧烈撞击后失忆了。 醒来时,他躺在医院的重症病房里,身边还出现了一个男朋友。 他的男朋友叫陆洲,是uc集团董事长的小儿子,陆家的小少爷,也是恭市里屈指可数的顶级alpha。 陆洲年纪比他小几岁,总是喜欢在他的面前撒娇,像是一只摇着尾巴祈求主人摸头的大狗狗。除此之外,陆洲几乎没有缺点,是个完美的男朋友。 「哥。」陆洲揉着惺忪的睡眼,蓬松柔软的捲髮垂在他的耳朵旁,缓缓地从被窝里钻出来,青筋暴起的手臂搂着季辞远的腰,「我刚才好像听到你在喊『不要』,你是不是又做噩梦啦?」 这是季辞远第八次做同样的噩梦了,每次梦到那个场景,都会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在陆洲的注视下,季辞远沉默点头。 「梦都是假的,哥你别怕。」陆洲青眼睛湿漉漉的,语气诚恳而真挚。 「我知道那是梦,但我总觉得那个梦似曾相识,好像我真的经歷过那些。」季辞远习惯被陆洲抱在怀里,他并没有推开陆洲。 「我看是哥你最近忙着项目的事情太紧张了,才会做同样的噩梦。哥,要不最近你就别去工作了,好好待在家里,适当放松,也许过段时间,你就不会做这种噩梦了。」陆洲的声音醇雅,他低着头抚摸着季辞远修长有力的手指。 季辞远是陆洲的助理,平时有忙不完的工作。 他就是一个事业狂,要是让他休息一天,比杀了他还难受。 于是,他想也没想就拒绝陆洲的这个建议,看了一眼墙壁上的復古挂钟,说:「现在快九点了,我们得去公司,下午一点钟您还得跟mk的总监谈项目。」 陆洲声音微喑,「哥,你的男朋友恐怕九点没办法到公司了。」 「什么意思?」季辞远拧眉,有些不解。 陆洲的唿吸滚烫,一个翻身,将季辞远压在身下,眼眶泛着红晕,看上去像是很难为情,「哥,你帮帮我嘛。」 大家都是成年人,陆洲的这句话不言而喻。 「昨晚不是刚做过吗?」季辞远也不知道陆洲的体力怎么那么好,他昨晚被折腾到两三点,早就没有精力了,而陆洲却还能这样精力充沛。 「哥,我现在很难受,你就帮帮我嘛……」陆洲的喉咙上下滚动,温热的唿吸萦绕在季辞远的耳廓旁。 只要一想到陆洲在床事上的兇狠,季辞远就觉得屁股疼,可他又不忍心陆洲就这样憋着,他让了步,「只能做一次,我说停就得停。」 陆洲眼底亮了起来,他将季辞远压在身下,屈起一只腿卡在季辞远腿间,笑了声:「好,我都听哥的。」 第2页 ………… 他们这场性事到将近十一点时才结束,季辞远疲惫不堪,面露不悦。 陆洲眼疾手快地从床上跳下来,打横抱起季辞远,他满脸歉疚之意,「哥,你别生气了。」 「我说停,你却不停下来。」季辞远将手臂搭在陆洲的脖颈上,他现在没了力气,连骂人都像是在打情骂俏。 陆洲推开浴室门,伸手将浴缸里的水放满,再将季辞远放进浴缸里,不稍片刻,浴缸里升起腾腾的雾气,整间浴室都被热气所笼罩。 青年alpha低垂着眼睑,像是有些委屈,「哥长得太漂亮了,身材又好,我一看到哥,就会控制不住自己。换做任何alpha,在那种时候都不可能停下来的。」 隔着雾气,撞见alpha泫然欲泣的模样,纵使季辞远有一肚子的气,也都消了大半,「下不为例。」 陆洲像是小狗一样蹭了蹭季辞远的手,他抬头时一脸天真无辜,当他低头时,眼底却流露出一抹不符合他外表的偏执。 第2章 都等死 季辞远站在衣帽间的镜子打领带,他的双手修长、骨节匀称,指节处还会透着粉晕。他的手指灵活地对着镜子打了一个温莎结,等他系好领带准备出门时,却发现身后的陆洲像是小狗一样可怜地望着他。 陆洲是难得一见的顶级alpha,但他的生活技能基本为零。 上班得穿正装,陆洲不会系领带,他捣鼓了半天,领带正歪七扭八地挂在他的脖颈上,「哥能帮我系领带吗?」 「都教你多少次了,怎么还是不会?」季辞远虽然嘴上抱怨上,实际上已经走到陆洲的跟前,俯下身,为他系领带。 陆洲的唇形漂亮,唇珠饱满,他翘起了唇,小声嘟囔,「肯定是哥没有用心教我系领带,才导致我学不会的。」 听到陆洲的话,季辞远勐地将暗纹领带往前一扯,陆洲猝不及防地贴到季辞远的面前,这样一下,他们之间就毫无间隙。 「要怎么样才算是用心教?」 季辞远是beta,他没有腺体,也不会有信息素,可陆洲还是闻到季辞远身上带着桃子的香甜气味,陆洲的眼睛亮了起来,露出了痴迷的神色,「哥,你是想要跟我调情吗?还是在勾引我啊?」 「……我没有。」季辞远的眼神躲闪,耳根蔓延着红晕,「闭嘴,我帮你系领带。」 他这人看着性子冷了一些,又不太爱说话,实际上却是因为他不擅交谈,还很纯情,经常会因为陆洲说出来的话而感到害羞。 「哥好兇啊。」陆洲声音渐小,「明明就是你主动勾引我的,现在还要让我闭嘴,怎么有你这样欺负人的啊。」 季辞远可真是拿这祖宗没办法,他妥协道:「是我错了,行了吧?都跟你道歉了,别不高兴了,我们得快一点了,下午这个会议对整个集团都非常重要。」 「做错了就得惩罚。」陆洲不依不挠。 「你想怎么样?」 话音刚落,陆洲双腿分开,跪坐在床边,他捧着季辞远的脸颊,毫无预兆地将一个柔软潮湿的吻落在季辞远的唇缝上,「小惩大戒。」 季辞远被陆洲这幼稚的举动给气笑了,他比陆洲大几岁,却比陆洲成熟很多。 这场惩罚结束,季辞远也将领带给打好了,两个人一前一后下楼吃午餐,他们中途也没有时间休息,直接赶去公司。 - 迈巴赫在公司总部大楼面前停下,季辞远比陆洲先一步跨出迈巴赫,顺着旋转门进入一楼大厅。 里面的员工看到季辞远这个顶级助理来了,都笑着过去跟季辞远打招唿,可他们喊了几声季助理后,却陡然发现季辞远后面还跟着集团总经理陆洲,员工们的笑容都收敛起来。 员工们敢在季辞远面前开玩笑,可不敢跟陆洲开玩笑。 季辞远看出了员工们脸色的转变,却也习以为常了。 电梯「咚」地一声停在他的面前,他来不及思考,快速走进电梯厢内,他将手抵在电梯厢门一侧,防止电梯门关上。 陆洲走进电梯,笑意盈盈地望着电梯外的员工,那些员工都噤若寒蝉,不敢跟陆洲乘坐同一趟电梯。 季辞远微抬下颔,「不进来吗?」 员工们都面面相觑,「我们等下一班电梯。」 季辞远也没有多想,修长的手指摁了电梯的关门键,电梯升到总部大楼的顶楼位置才停下来,季辞远跟陆洲分别走出电梯,季辞远来到秘书处,陆洲则是走进秘书处里面的总理专属办公室。 一到秘书处,就有一大堆的工作等着季辞远去处理,有的文件他需要整理出来交给陆洲去批,有的不需要权限的,他可以直接做决定。他还需要安排陆洲接下来一周的行程,事无巨细,每一样都得他亲力亲为。 * 秘书处总共有五个秘书,还有季辞远这么个特别助理。 其中一个叫安娜的女秘书踩着十二厘米的镶钻高跟鞋从电梯处走了出来,她身上穿了一件黑白两件套的职业套装裙,是包臀的,裙子勾勒出了她完美无缺的身材。 她走到季辞远的办公桌前,将一个粉色礼物盒偷偷放在桌面上。 季辞远去设计部找他们部门总监商量着项目发布的事情,因此并没有注意到安娜这边的动静,可坐在透明办公室里的陆洲可是将这一切都受尽眼底。 第3页 他屈起手指,在桌面的文件上轻敲几下,眼底快速滑过了一丝阴郁。 陆洲慢腾腾地从总经理专属转椅上站起来,他走出办公室,来到门口的秘书处,并踱步走到季辞远的办公桌旁,拿起安娜送给季辞远的礼物。 这个礼物看起来准备得很用心,是用一个高档的礼物盒装起来的,外面还包装着粉色的绸带。他将礼物盒最上面的绸带给拆开,把盒子里面的礼物给拿了出来—— 一盒草莓味的杜蕾斯。 旁边还附赠一张纸条:周五晚上不见不散。 陆洲眼底的冷意蔓延开来,手指收紧,随后将这些东西丢进垃圾篓里。 「噗通——」杜蕾斯跟纸条都掉进藏污纳垢的垃圾篓,连带着安娜对季辞远的那点隐蔽爱意也都消失不见了。 陆洲的手指暧昧地抚摸过季辞远办公桌上的恐摆件,小声说道:「跟我抢哥哥的人,都得死。」 第3章 千万别出声 季辞远来到项目部,跟项目部经理沟通项目发布的时间,希望他们赶在新闻发布之前将项目给做出来。 趾高气扬的项目部经理在季辞远面前谄媚至极,像是当季辞远当成了祖宗一样对待。 所有人都知道季辞远是跟着陆洲从小一块长大的玩伴,感情非同寻常,再加上他的手腕雷霆,公司里的人都服他、敬他,俨然是将他当成了集团的半个主子。 等季辞远交代完了以后,项目部经理笑着将季辞远送到电梯口,还狗腿子地为季辞远按了电梯,等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项目部经理又补充了一句您慢走。 季辞远回来秘书处,发现空荡荡的,没有看到半个人的影子。他正纳闷着往走进去,看到总经理办公室的玻璃门处于半掩着的状态,透过门缝,隐约还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哭声。 能在总理办公室哭的人,也只有陆洲一个人了。 季辞远按了按眉心,踱步走到办公室门前,他连象徵性地敲门都没有,直接推门进入总经理办公室,刚踏入办公室内,哭声骤然放大。 陆洲趴在办公桌上,他一头蓬松的捲髮垂在他的脸颊两侧,将他的脸完全挡住了,闷闷地哭声从他的身上传了出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陆洲总是那么喜欢哭,明明都二十岁了,还跟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季辞远走到陆洲的身旁,宽厚修长的手掌落在陆洲的后背,有节奏地抚摸着,耐心地问:「怎么哭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听到季辞远的声音,陆洲这才将脸给抬起来,他的五官精緻,哭的时候脸上的各个部位会出现恰到好处的红晕,特别是鼻尖的位置,泛着粉晕,让人能联想到路边被人欺负的捲毛小狗。「哥,安娜姐她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附近的救护车赶来的时候,她全身血肉模煳……好吓人啊。」 季辞远这会儿总算是知道秘书处为什么没人了,他放缓语气,「有医生在,她会没事的,你不用害怕。」 「哥。」陆洲蹭着季辞远的胸膛,将季辞远齐整的领带都给蹭乱了,「你留在这里陪我好吗?我只要一闭眼,就想到安娜姐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模样,我很害怕,我怕我会做噩梦。」 季辞远无奈地笑了下,「这件事情又不是你做的,你害怕什么?」 陆洲的表情有片刻僵硬,他停顿片刻,瓮声翁气地说道:「我胆子小,我害怕。」 季辞远好脾气地哄他,「别怕,我留在这里陪你,等你不怕了,我再出去工作。」 「哥答应我好吗?」陆洲扯着季辞远的领带,眼眶红红的,「要一直陪着我,永远都不准离开我。」 陆洲从小就失去母亲,而他的父亲因为工作原因,常年都不在家,因此陆洲很是缺乏安全感、胆子又很小。他听到打雷时的轰鸣声都会像受惊的小鹿一样藏在被窝里不肯出来,看到保姆在院子里杀鸡会哭着说小鸡很可怜。 季辞远知道陆洲的与众不同,他会尽量给足陆洲安全感,「我答应你,我会一直陪着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陆洲的睫毛被汗水浸透而变得黏煳煳的,他满心满眼都是季辞远,「哥,你对我真好,我好喜欢你呀。」 「我也喜欢你。」 陆洲正处在不受控制的热恋期,被爱人这样用甜言蜜语撩拨,早就受不住了。 季辞远被陆洲推倒在办公桌上,他的肩胛骨重重地撞在了桌面上的文件夹,他皱眉,惊慌出声,「小洲,这是在办公室。」 「我想要亲哥,只亲一下。」陆洲的语气里夹杂着期许。 季辞远再一次沉沦在陆洲单纯无辜的眼神中,他默认了陆洲可以亲他。 陆洲的吻技很好,柔软的唇挤进季辞远的唇缝里,他知道季辞远的敏感点在什么位置,只用舌头轻轻撩拨几下,季辞远就被他吻得软了身体,「哥,你的嘴巴好甜啊。」 在办公室里做这种事情,简直就是有辱斯文,季辞远粗喘着气,眼角透着红。 门外传来了一声秘书琳达的敲门声,「陆总,mk总监来了,现在请他进来吗?」 季辞远这才想起来,下午一点钟,陆洲得跟mk总监亲自谈项目。 他连忙推开陆洲,从办公桌上支撑起身子,他原本进来时是衣冠楚楚的,但被陆洲胡乱蹭了领带,又被陆洲摁在办公桌上热吻,嘴唇还被亲肿了。 第4页 季辞远不喜欢在工作上掺杂个人感情,因此外面人都只知道他跟陆洲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却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真实关系。 要是他现在出去,肯定会被别人看出他跟陆洲的关系不纯,那到时候他就算有十张嘴都解释不亲了。 「现在要怎么办?」季辞远问,他有些头疼。 陆洲指着檀木办公桌底下,像是用商量的语气跟季辞远说:「要不哥还是藏在办公桌下面吧,等mk总监走了以后再出来。」 「……」 怎么感觉像是在偷情? 「哥要是不愿意也没事,大不了让mk总监知道我们的关系。」陆洲若有所思,「我倒是无所谓,巴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我跟哥的关系。」 季辞远皱了皱眉,经过一番权衡利弊,理了理凌乱的领带,像条鱼一样钻入陆洲的办公桌下。 陆洲的办公桌底下虽然很宽敞,但要是藏下一个成年男性,还是觉得拥挤,季辞远必须要深唿吸,才能将自己完全藏在办公桌下。 他抱着手臂,挪了下位置,再次抬起眼睛时,看到陆洲那双义大利纯手工定制的皮鞋在他的面前晃动,没等他出声,陆洲隐含着笑意的敲打声在头顶上响起: 「哥,千万别出声。」 「不然会被mk总监发现你的,到时候可就解释不清楚哦。」 第4章 蹭我的小腿 mk总监刘鸿在秘书处等了好几分钟,才听到办公室里传来了一声沉稳的请进。 他面无表情地走进陆氏的总经理办公室,眼神胡乱瞟了眼,最终将目光落在办公室主人陆洲的身上。 陆洲端坐在皮质的转椅上,他穿着灰黑色的西装,打着领带,双腿分开,胳膊肘抵在转椅的两侧,看上去很是稳重。他的脸上挂着笑,而笑意却是不达眼底的,把刘鸿笑得浑身上下都毛骨悚然起来。 刘鸿正打算收敛打量的神色,陆洲这时候却将手伸出来,笑了声:「刘总,久等了。」 热络的语气,像是他们经常见面一样。 刘鸿也是生意场上的人,脸上都陪着笑,跟陆洲握手,突地看到陆洲的手腕处还落着一道抓痕,「没等多久。」 陆洲知道刘鸿在看什么,眼底的笑意加深,他抬头看向门外的秘书处,「这么没眼力见,刘总都来多久了,不知道要给刘总泡杯咖啡吗?」 秘书处的琳达打了个冷颤,「抱歉,我这就去给刘总沖咖啡。」 陆洲这才满意地请刘鸿坐下。 陆氏的au集团创立于三十五年前,创始人是陆洲的父亲陆炳琨,他是国家最早的那一批程式设计师,技术起家,凭藉时代红利迅速扩张,在国外敲钟上市,是全球遥遥领先领先的供应商。 而刘鸿所在mk公司是业内老牌公司,但缺乏管理,产品创新转型失败,即将面临破产,董事会便决定要将mk集团卖出去。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mk集团作为老品牌,只要稍加修正,一定能重新走上正轨,这也是陆洲看中mk集团的原因。 等达将咖啡端到办公桌时,陆洲换了一个姿势,开门见山:「刘总,我也就不跟您绕弯子了。我们能给出的收购价格是同行中最高的。」 刘鸿跟陆洲谈判,「这价格要是能再高点,明天就能签合同。」 而这时,季辞远躲在办公桌底下,这桌底狭窄,又浑身骨头都被挤压地难受,他全体的肌肉都绷地僵硬。 他刚想动一下身体,陆洲的皮鞋突然毫无预兆地晃到他的屈着的小腿上,他的小腿是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被陆洲有意无意地用皮鞋尖「挑弄」着,他只觉得有一股痒意,他的双手紧握着,喉咙里挤出了一声不轻不重地闷声,像是刻意隐忍之下发出的声音。 刘鸿也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爽朗地笑出声,「陆总真是好福气啊,这是金屋藏娇呢?」 「让刘总见笑了。」陆洲仍是笑,脸上没有半分尴尬,「价格问题,还可以再谈,我们最多让利一个百分点,要是再高的话,就没有收购的必要了。」 听着陆洲跟mk总监刘鸿虚与委蛇,季辞远的脸色却愈发难看,陆洲的皮鞋又晃到他的小腿上,他忍不住了,伸手攥着陆洲的小腿,又从喉咙里溢出了一声呻吟声。 这次刘鸿就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继续跟陆洲谈生意,这场收购谈了一个小时之久才算是谢幕。 陆洲礼貌性地微笑,「刘总慢走。」 刘鸿也是心领神会地走出办公室,等刘鸿走后,办公室的单面玻璃磨砂门被关了起来。 藏在桌子底下的季辞远爬了出来,跪坐在白色的地毯上,脸色被憋得通红,眼睛里的杀意毕现,「陆洲。」 之前还在生意场上游刃有余的alpha一下子露出了无辜纯良的表情,他像是根本就不知道季辞远为什么会跟他生气,「怎么了,哥?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你明知道小腿是我的敏感点,还故意用鞋尖来蹭我的小腿。」季辞远咬牙切齿,眼底烧着火,「害我出糗,你很高兴吗?」 陆洲的眼眶濡湿,像是被季辞远给欺负了,「哥,我只是不小心踢了你一下,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跟你道歉。」 季辞远看着陆洲这模样,怀疑自己多想了,陆洲的性子单纯,也许真是不小心踢到他的。 第5页 他揉了下发胀的额头,从地上起来,「我刚才太生气了,对你的语气很兇,不好意思。」 「我知道哥不是故意的。」陆洲的眼眶都红了一大圈,像是被季辞远给欺负哭了。 季辞远也不好在说什么,他留下一句我还有工作后,走出总经理办公室。 刘鸿走后,秘书处的人都在说陆洲金屋藏娇的事情,几个秘书都在讨论着陆洲在办公室里了藏了哪个omega,当她们看到季辞远来了,将季辞远围起来。 「季助理,您知道陆总办公室里的omega是谁吗?」琳达八卦地瞧着季辞远,在她们心里,季辞远就是最接近陆洲的人,知道的秘密也应该是最多的。 季辞远的脸色泛白,他总不说陆洲的办公室的「omega」是他吧? 第5章 牛奶 他强装镇定,看着身旁的几个秘书,「你们几个身为陆总的秘书,没有坚守岗位就算了,还在背后议论陆总,我看你们几个是太闲了,这个月的全勤跟绩效都没了,好自为之。」 秘书们面面相觑,真是有苦难言。 曾经的季辞远就好像是邻家大哥哥一样好说话,今天怎么还摆领导架子啊!接下来季辞远都将注意力放在工作上,这才让他短暂地忘掉在陆洲办公室里发生过的不愉快的事情。 到了六点钟,他准时下班,收拾桌面上的文件,将桌上的废纸丢进垃圾篓里,他陡然看到垃圾篓里有一个粉色的礼物盒,他也没有多想,以为是其他几个女秘书不要的礼物盒丢在垃圾篓里。 陆洲从总经理办公室里走出来,与他并肩走向地下车库,直到坐上迈巴赫,季辞远也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反而是陆洲一直在当话匣子,一路上全都是他叽叽喳喳的声音,像极了夏季时在树上发出聒噪声音的蝉。 黑色的迈巴赫一路行驶在人潮拥挤的公路,堵了十几分钟才到家。 一到家,保姆张阿姨就热络地打招唿让季辞远跟陆洲洗手,说是饭菜都做好了。张阿姨是在他们家做了几十年饭的保姆,就跟半个陆家人一样。 陆洲在吃饭过程中,一直夸张阿姨做的饭菜好吃,把张阿姨夸得合不拢嘴。 季辞远全程都没有说话,他一向话都很少,沉默寡言。 - 晚上八点钟,季辞远上楼健身。 八点多钟的健身房很安静,只能听到跑步机运转时的声音以及季辞远在喘息时发出来的声音,季辞远跑了半小时,额头上出现了些许的汗,他将跑步机的开关键停下,随手拿起一旁的电解质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他仰着脖颈,蜜色的喉结滚动,很是性感。 阒寂的健身房里突然传来了几声掺杂哭声的风声,季辞远的耳朵动了一下,他将瓶盖重新拧紧,跨步往健身房外面的楼道走去,而越往外面走,这哭声就愈发清晰入耳。 这样的哭声,像是只有女人才会发出来的。 悽厉、悲怆。 直到走到楼道的尽头,他才停了下来。 他隐约感觉到哭声是从楼道尽头的这间房里传出来的,他抬头一看,这间房是储物间,平常储物间的门都是锁起来的,钥匙只有管家才有。 他正打算要进去一看究竟时,一双手臂从他身后抱了过来,熟悉的荷尔蒙气味伴随着洗澡后的沐浴露的香味一起钻入他的鼻腔,甜腻的叫喊声吹过他的耳际,「哥,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听到了哭声。」季辞远平静地说。 陆洲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他不可思议的事情,「这里就是储物间,怎么有哭声,哥听错了吧?」 季辞远觉得古怪,他闭上眼睛,耳朵里还是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哭声,他皱着眉头,「可我真的听到了哭声,你没听到吗?」 「没有呀。」陆洲暧昧地朝着季辞远的耳廓旁吹了一口气,「我只听到哥的心跳声,别的声音,我都没有听到啦。」 「难道是我出现幻听了吗。」季辞远抿直嘴角。 他望着储物间的门,第一次对自己的听力产生了不信任感,他现在很想将储物间的门打开,往里面一探究竟。 陆洲盯着季辞远,「哥要是不信的话,我就去找管家拿钥匙将储物间的门给开了,这样的话,哥能放心了吗?只不过,管家爷爷现在应该睡着了,得把他喊醒,有点麻烦。」 季辞远向来都是怕麻烦,在陆洲要转身去找管家拿钥匙时,他伸出手拦着陆洲,「别打扰他老人家睡觉了,也许真的是我听错了。」 「不开门的话,哥会相信我吗?」陆洲仍是在笑,眉眼一片温柔。 「我当然相信你了。」季辞远醒来后,唯一能够相信的人只有陆洲,要是连陆洲都不能信了,他就不知道还有谁能信了。 陆洲滚烫的吻亲在季辞远的面颊上,「哥,别想了。我刚在让张阿姨在一楼给你热了牛奶,你赶紧下去喝牛奶吧。」 不知道为什么,陆洲每天晚上都会让张阿姨给他热一杯牛奶,即使他说了不用热牛奶,陆洲还是会不厌其烦地吩咐张阿姨给他热牛奶。 季辞远嘆息,「我都是成年人了,不用天天喝牛奶,钙质也很充足的。」关键是,他很讨厌喝完牛奶后,身上会出现一股挥之不去的浓郁奶味。 「哥不是说最近容易做噩梦吗?」陆洲的笑容无懈可击,「睡前喝牛奶是想要让你提高睡眠质量,就不会频繁做噩梦了。」 第6页 「真的管用吗?」季辞远半信半疑。 陆洲推着季辞远往电梯口走去,将季辞远推进电梯后,他迅速摁了电梯的关门键,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他的笑容才收敛起来,「管用的,群里有条连结是专门教人养生的,里面就是说每天晚上睡前一杯牛奶,睡眠质量会变得超棒。」 电梯「咚」地一声抵达一楼,还没有走到厨房,就闻到一股奶香味。 张阿姨将刚热的牛奶递给季辞远,她笑起来脸上都是皱纹,「小远啊,你看少爷多体贴人啊,每天晚上都嘱咐我给你热一杯牛奶。」 季辞远端着玻璃杯里的热牛奶,轻点了下头,「谢谢张阿姨。」 「谢我做什么?」张阿姨笑说,「你要谢就谢少爷。行了,这会儿也挺晚的,都早点上楼休息,我也要下班了。」 张阿姨说完,解开围裙,走去别墅的佣人房。 「阿姨都走了,你还不喝牛奶啊?」陆洲催促着季辞远喝牛奶。 季辞远微拧下眉心,他轻声道:「马上就喝。」 在陆洲急切的注视下,季辞远将杯子里的热牛奶都喝光了,他将杯子放进水槽里简单沖洗一下,等明天张阿姨上班时再进行消毒沖洗。 喝完热牛奶,季辞远感觉到困意袭来,打了个哈欠,陆洲站在一旁,双臂倚在推拉门旁,笑意不减,「哥,你赶紧上楼沖澡,洗完澡就能睡觉啦。」 第6章 把哥哥放在眼皮子底下 季辞远对陆洲向来就没有防备之心,他没想太多,转过身,扶着楼梯上去二楼。 在主卧的衣帽间里拿了一套藏青色绸缎面料的睡衣,走进浴室,关上浴室的单向玻璃门,将身上的西服,衬衫全都通通脱了下来。 他站在淋浴喷头下,调整了淋浴喷头的温度,水流「哗啦啦」地喷涌而下,他的头髮,以及皮肤都被温水给浸湿了。 现在他感觉到很困,必须要速战速决,他打了个哈欠,简单地挤出沐浴露,全身都是泡沫,沐浴露是奶香味的,他不太喜欢这个味道,绝对这种味道应该是omega才会用的沐浴露,但陆洲却很喜欢给他买这个牌子的沐浴露,他怎么说,陆洲都不听,后来他索性就不说了。 洗完澡,他一身都是奶味。 真烦,他下次还不如亲自去超市里买瓶薄荷味的沐浴露。 季辞远一边想着,一边套上睡衣。 他刚才好像拿错睡衣了,这套是陆洲的,穿起来袖子、领口都很长,裤子都快想要拖地了。他嘆了一口气,懒得去衣帽间换别的睡衣,将就穿着陆洲的睡衣走出浴室。 他很困,眼皮沉重,像是要睁不开眼睛了,他揉了揉眼睛,实现有些朦胧,后颈也有点痒,他挠了挠后颈,心不在焉地掀开被子,爬上床,躺了上去。 没一会儿,季辞远就睡着了,传出了均匀的唿吸声。 别墅里的每个角落都安装了监控,主卧自然也不例外,在主卧的角落里,一个红色的,迷你版摄像头在黑暗中闪烁着红光。 没过多久,陆洲就推门进来了,他动作很轻,像是生怕季辞远会醒来一样。 明知道杯子里的牛奶放了安眠药,陆洲还是这样小心翼翼,生怕出了一点岔子。 主卧床头柜旁边有一盏花枝形的小夜灯,不太亮,灯光是昏黄色的,照在季辞远的脸上,季辞远生得很漂亮,他的眉眼深邃,鼻翼高挺,身材也不像是omega一样柔软,这也正是陆洲喜欢他的原因之一。 他比别的omega来得耐操。 陆洲笑了一下,他倚靠在床边,手指撩拨开季辞远鬓边略微凌乱的碎发,指腹顺着季辞远的脸,一寸寸往下,他的动作暧昧,像是在抚摸着什么宝贝一样。 平时季辞远清醒跟他做的时候,他都会颤慄,会发抖,会沉着脸骂他放肆,但睡着的季辞远很乖,没有动,也很安静,偶尔会抗拒性地皱眉。 陆洲对季辞远的表现很满意。 他俯下身,在季辞远的嘴唇上亲了一口,一触即离。 他意犹未尽地盯着床上的beta,笑容有些病态的疯狂。 「哥哥。」 「你的嘴巴跟你身上的味道一样。」 「都是奶香味的。」 「我很喜欢。」 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只可惜昏睡过去的季辞远根本就不会听到他在说什么,今晚註定是陆洲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但他也不在乎这些。 无论是沉睡的季辞远,还是清醒的季辞远。 他都喜欢。 只要是季辞远,他就喜欢。 他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季辞远,胜过他喜欢自己。 陆洲没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很偏执。 欣赏够了,陆洲从主卧的保险柜里,拿出了一瓶白色的药瓶,药的侧身贴着一长串的英文。这种药很贵,一瓶得几十万,但几十万对陆洲来说,只不过是一天的零花钱而已。 陆洲拿着药瓶,走到床边,给季辞远翻了身,让季辞远的后颈对着自己。 他蹲下身,拿着棉签,蘸了一点药膏,缓缓地将冰凉的药膏涂在季辞远的后颈上。 beta是没有腺体的,也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同样,也无法释放信息素。 但经过陆洲这些年来的努力,季辞远的后颈上长着一块突起的粉红色,这块突起并不明显,只有一点点,像是一个增生的疤痕,不算很好看。 第7页 相信只要再过一段时间,这里会长出一块粉嫩的腺体,像是omega一样,会发情,会释放出香味。 只要想到这里,陆洲会全身都兴奋起来。 他太期待等到这一天了。 这样一来,季辞远就永远都没有办法离开他了。 只不过还有个问题,要是季辞远知道这是他在背后捣鬼的,肯定会生气的。 也没有关系,只要他嘴巴甜一点,跟季辞远认错,再跟季辞远说几句好听的话,哄哄他,说不定季辞远就能够原谅他啦。 季辞远那么爱他,肯定捨不得看他难过吧。 陆洲的嘴角翘起来,他心满意足地笑了。 他抱着季辞远清癯的身体,鼻子凑到季辞远的颈部,闻着季辞远的后颈的药味以及皮肤上的奶香味,他觉得很好闻,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像是一个中毒的瘾君子。 他真的很喜欢季辞远。 他不想让季辞远难过,所以大费周章地用这种麻烦的方法来对付季辞远,只为了能让季辞远永远摆脱不了他。 「哥。」陆洲轻声呢喃,「我爱你。」 回应陆洲的,只有那均匀地喘息声。 陆洲笑了,就当作是季辞远回应他了。 * 第二天,季辞远醒来的时候,头还有些沉,像是没睡够一样。 他嘆了口气,揉着脑袋,准备要起来,却发现身上还压着一个人形挂件,是陆洲。 季辞远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醒来都被陆洲压在身下了,他不讨厌这种感觉,无论是生理,还是心里。 任由陆洲这么趴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洲才醒过来,漆黑的睫毛轻颤着,像是蝴蝶的羽翼。 醒来的第一件事,陆洲去亲吻季辞远的脸颊,用奶声奶气的声音说:「哥哥。」 「你终于醒了。」季辞远的语气带着宠溺,手上却不自觉地抚摸着陆洲的一头捲髮,柔软,顺滑,摸着有点像大型犬科动物的毛髮。 「我很困嘛。」陆洲像是树袋熊一样挂在季辞远的身上,鼻音有点重。 季辞远有个习惯,他每个月的月底,都会去福利院里帮忙照,「我今天准备去福利院。」 陆洲眼底黑沉,抬起眼睛时,又是一片温软,「那我要跟哥哥一起去。」 目的嘛。 自然是把哥哥放在眼皮子底下啦。 第7章 再抱一下嘛 季辞远长到七八岁时父母双亡,辗转于亲戚之间,没有人愿意真心去对待他,后来他就被亲戚送去福利院了。 这家福利院是开在城郊一处偏僻的空地上,得经过一段崎岖不平的山路,车窗开着,不少的粉尘从窗外涌进来,陆洲连忙将车窗摇上去,隔绝了粉尘。开到半山腰的位置,有一处三四层楼高的建筑物,铁栅栏生锈,墙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这里就是季辞远生活了两年的福利院。 黑色的迈巴赫停在福利院的门口,季辞远先行下了车。 他走到了福利院门口,将被锈迹啃噬得不成样子的铁门给推开了,福利院的院子都是水泥铺就而成的,很粗糙,裂开的缝隙里还长出了几根杂草,院子上的围墙都被福利院的孩子们用马克笔画上各种各样天马行空的图案。 这里,比十几年前更加破旧了。 一踏入这里,季辞远就觉得一阵感慨,他没有直接去找孩子们,而是去找了院长。 院长是个年过六十的慈祥老人,她叫周碧丹,是个omega,但她一生都没有嫁人,也没有孩子。 周碧丹看到季辞远来了,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小远。」 「周妈妈。」福利院里的孩子都叫周碧丹为周妈妈,在他们眼里,周碧丹就跟自己的妈妈一样。 周碧丹招唿着季辞远坐过来,「孩子,又瘦了。」 季辞远走过去,在周碧丹身边坐下,「我长胖了好多。」 「还是瘦。」周碧丹正说着话,陆洲也慢吞吞地从外面走进来了,看到了陆洲,周碧丹的脸色却不太好看。 陆洲不在乎这些,他吊儿郎当地走进来,打量着周碧丹的办公室,眼里流露出了浓浓的不屑与轻蔑。 季辞远转过头,看到了陆洲倚在墙边,「东西呢?」他问的是给孩子们买的东西,刚才都放在后备箱里。 陆洲指着门口,「我让司机把东西卸下来了,放在门口。」 周碧丹有些忧心,「你又破费了?你也不容易,别老是花钱给孩子们买东西。」 「我一年有不少工资。」季辞远站起来,「周妈妈,您在这里坐着,我跟小洲去找孩子们了。」 周碧丹眼角边的皱纹加深了,她笑道:「好,快去吧,孩子们都很想你。」 周碧丹说得没错,季辞远模样生得好,每次来福利院,都会给孩子们送零食,生活用品,书本,孩子们都很喜欢他,总是喜欢缠在他的身边,喊他辞远哥哥。 季辞远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跟陆洲往外面走。 外面的阳光明媚,有些刺眼,季辞远抬起手,挡住视线,「小洲,你下次别陪我来了。」 「为什么。」陆洲明知故问,却还是跟一条小尾巴一样跟在季辞远的身后。 「你又不喜欢这里,不要为了我,勉强自己。」季辞远知道陆洲讨厌福利院,也很讨厌福利院的孩子,每次来这里都摆着一张臭脸。 第8页 陆洲顿时委屈了,像是被训斥的小狗,「可我就想一直看着哥哥,不看哥哥的话,我会很难受的。」 看到陆洲流露出这样可怜的模样,季辞远也不忍心再说了,他停下脚步,「小洲。」 陆洲不由分说地抱着季辞远,把脸垂下来,垫在陆洲的肩膀上,眼泪也扑簌簌地掉下来了,他抬起眼睛,看向了一楼窗户的位置。 那边站着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他生得白净,又很可爱。 陆洲记得小男孩的名字,叫徐泽安,陆洲很讨厌他,每次季辞远来福利院,都会将注意力放在徐泽安的身上,而他就会被季辞远忽略。 他非常厌恶这种感觉。 知道徐泽安在窗户那里窥视着他与季辞远,所以他故意不从季辞远身上起来。 他就要一直、一直霸占着季辞远。 「这是在福利院,别这样搂搂抱抱,不成体统。」季辞远虽然是在教训陆洲,语气倒也没有多凶。 「再抱一下嘛。」陆洲放软了语调,让季辞远捨不得骂他。 季辞远表面上是冰冰冷冷的,不好接触,实际上就是一个心软的beta,只要陆洲软下来求他,季辞远什么都能够答应陆洲。 窗户那头的徐泽安红着眼睛,跑开了。 陆洲这才意犹未尽地将手给松开了。 季辞远并不知道徐泽安在窗户那边看着他,更不知道陆洲背后的小动作,他看着地上的那一堆东西,「行了,我们赶紧把东西拿进去,分给孩子们。」 「好,我什么都听哥哥的。」陆洲笑了一下,有些狡黠灵动。 季辞远拎起地上的两袋零食,陆洲就将地上的生活用品以及文具书本都拎起来,他是alpha,力气也比季辞远大,拎这点东西对他来说,很是。 院子里面就是孩子们的教室,这个时间段,孩子们都在下课了,在教室里打闹着。 教室里一共有十几个孩子,都是不同年龄段的,这些孩子大部分都是身体有残缺的,一些比较健全的孩子,在刚进入福利院的时候,就会被人领养了。 就像季辞远一样。 当孩子们看到季辞远来教室,都兴奋地跑过来,围在季辞远的身边,蹦蹦跳跳着,想要让季辞远抱抱他们。 季辞远一个人都抱不过来,就挨个摸了个下他们的脑袋,「哥哥最近没有来,你们有听话吗?」 孩子们齐声:「听话!」 季辞远轻轻地推开他们,「你们都去排队,哥哥给你们带了零食。」 听到有零食,孩子们就更高兴了,一个个都蹦跳着去排队。 这群孩子们都很乖,自觉拍成一整排,季辞远就将袋子里的零食依次分发给孩子们。 徐泽安没有排在队伍里,他冷着一张脸,在窗户下面坐着。 季辞远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角落里的徐泽安,他在分完零食后,走到徐泽安的面前,他比徐泽安高了很多,「小安,为什么不来领零食?」 徐泽安抿着嘴唇,他看到季辞远跟alpha抱在一起,很生气,但又不能对季辞远发脾气,他语气生硬: 「我不太想吃。」 「这是我特意给你挑的,抹茶味曲奇饼,进口的,这是你最喜欢的。」季辞远将一盒进口的抹茶味曲奇塞到徐泽安的怀里,又伸手揉揉徐泽安的脸颊。 陆洲站在墙角边,阴影在他的脸上切割出了黑白分明的一道线,眼底发红。 第8章 他真的很听话 望着怀里的那一盒曲奇饼干,徐泽安觉得心脏都变得柔软了。 他的母亲是世家里大少爷包养的情妇,为了能够顺利嫁入豪门,他的母亲背着大少爷将他生下来了,但很可惜,十月怀胎后,他母亲并没有因为他而母凭子贵嫁入豪门。因为他的身体并不健全,患有先天性听力障碍,是个不健康的孩子,豪门不需要他这种听障的孩子。 他成为了一枚废棋。 在一个寒冬腊月的时候,他母亲将他丢在福利院附近的杂物堆里,想要让他活活冻死。 那时候的季辞远也不大,才十来岁,是他将徐泽安从杂物堆里抱回福利院,可以说徐泽安这条命都是季辞远给的,要是没有季辞远发现他躺在杂物堆里,也许他早就冻死在路边了。 也正因为如此,徐泽安对季辞远生出了一种「特殊」的感情。 季辞远被陆家领养了以后,也有一些夫妇要领养徐泽安,但都被徐泽安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原因也很简单,徐泽安怕离开福利院,就无法再见到季辞远了。 徐泽安垂了垂眼睛,他的喉咙微堵,「小远哥,你对我真好。」 「你是我捡回来的弟弟,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季辞远乐了。 「哥……」徐泽安将怀里的曲奇饼干盒都捏扁了,他的眼神阴鸷,像是一头小兽。 看着徐泽安欲言又止,季辞远揉着徐泽安的头髮,问:「有什么话就直接跟我说,不要藏在心里。」 徐泽安鼓起勇气,他的声音很小,怕被门口的陆洲听到,「你跟陆少爷,是那种关系吗?」 「哪种关系?」 「情侣关系。」徐泽安近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 季辞远愣了下,「你怎么知道的?」 徐泽安回忆了在走廊外看到的那一幕,心脏钝痛,「我看到他抱你了。」 第9页 季辞远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想必,徐泽安说的就是在院长办公室门口发生的那一幕,陆洲抱了他,还对他撒娇。 季辞远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跟陆洲之间的关系,他想要将这件事情给搪塞过去,「你别多想了。」 「我没有多想。」徐泽安越想越觉得气愤,过了一会儿,他又丧气地垂着一张脸,「他肯定是喜欢你的,他看你的眼神,让我觉得很不舒服。还有,每次他在你的面前,都表现出很乖,很听话的样子,等你一走,他就变了脸,兇巴巴地对待我们,像是要把我们给吃了。」 季辞远倒是没有想到,在徐泽安的眼里,陆洲是这样的人。 他嘆了口气,「小安,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他,他并不是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他真的很听话,对我也很好。」 徐泽安指骨用力到将盒子给捏扁了,手指都陷入了饼干盒子里,「我就是觉得他很危险……哥,你能不能别跟陆少爷在一起了?」 季辞远深深地凝视着徐泽安,他沉默,没有回答徐泽安。 他的态度也很明确,他是不可能会因为徐泽安的三言两语就离开陆洲的,这样做,对陆洲来说并不公平。 徐泽安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神色恹恹地垂着张臭脸,语气生硬,「小远哥,对不起。我怕他会伤害到你,才跟你说这样的话,你要是不喜欢听,我以后就不说了,好吗?你可千万别不理我。」 「我不会不理你的。」季辞远也很疼爱徐泽安,他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 徐泽安的脸上松了一口气,指甲陷入了皮肉,瀰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嗯。」 再次低头,季辞远看到徐泽安手里的曲奇饼干盒都被他捏坏了,他一把将饼干盒给抢过来,皱眉,「这饼干都不能吃了。」 徐泽安又快速地将曲奇饼给抢回来,「谁说不能吃了,只是盒子碎了,里面的饼干又不是不能吃了。」 说着,徐泽安又抬起眼睛,瞪着季辞远,有点兇巴巴的,「你忘记周妈妈说过的话吗!浪费食物,可耻!」 「是我错了。」季辞远被陆家收养,吃穿用度都跟陆洲是同一标准,要是饼干盒子有点磕碰到了,陆洲就会直接将饼干给底下的佣人吃,给他拿一盒全新的。 以至于现在,季辞远都快要被陆洲养成金尊玉贵的大少爷了。 徐泽安根本捨不得看季辞远认错,又讷讷地说:「你不要跟我道歉。」 季辞远觉得徐泽安就是个别扭的小孩,他什么都听徐泽安的,徐泽安说不让他道歉,那么他就不道歉。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季辞远就去照顾其他的小孩子了。 其他的孩子大多数都是身体,智力方面有残缺的,很多孩子会随地大小便,即使跟他们说了,他们也无法克制自己,而这时候,季辞远就会跟着其他的老师,义工,一起将地上的污秽物给清理干净。 临近中午时,周碧丹从教室外面匆忙地走进来,她的脸上是带着笑意的,眼角的皱纹笑得很明显。 周碧丹一到教室,孩子们就去围着她。 这次,周碧丹只是简单地跟孩子们聊了几句,就让孩子们各自去玩,她越过人群,走到徐泽安的面前。 徐泽安身上的戾气都没了,亲切地喊了一声周妈妈。 周碧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孩子,刚才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你的亲生父亲打来的,说是想要将你从福利院带回去。你赶紧去收拾一下东西,你父亲半个小时后,就会到福利院。」 「什么?」 徐泽安愣了,手里的曲奇饼干也跟着掉在地上,这一次,饼干从高空坠落,都碎成了渣渣,没办法再吃了。 周碧丹又笑着说:「你这孩子,是不是高兴傻了!要是换做我,我也高兴啊。你父亲可是a市有名的龙头企业之一的继承人,你要是跟着回徐家了,以后啊,吃穿不愁,直接成了徐家的少爷了,这不比待在福利院好嘛!」 徐泽安低下头,眸中充斥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情绪。 第9章 我以为你不爱我了 下午三点多左右,一辆黑色奔驰停在福利院的门口。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他是徐泽安的父亲,叫徐锋,已经年过四十了,他没有地中海,没有啤酒肚,身材偏瘦,五官与徐泽安有几分相似。他穿着一身定做的西服,看到院子里的恶劣环境时,先是皱眉,又缓缓松开。 走到院子中间时,看到了徐泽安,周碧丹以及季辞远等人。 徐泽安站在院子中间,他被周碧丹搀扶着,漆黑的眼睫下一片平静。 当时听周碧丹说,他亲生父亲要来接他时,他也想要像之前一样,拒绝被领养,但他又想了想,又将这个想法驱之脑外。 要是他一辈子都留在福利院,他就没有办法将季辞远从陆洲的身边抢过来。 如果以私的身份,回去徐家,成为徐家的少爷,到时候他才能有机会跟陆洲争抢季辞远。这次他回徐家,是为了季辞远,而不是为了自己。 想到这里,徐泽安的心里好受了许多。 徐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院子,又看了下周碧丹跟徐泽安,他礼貌伸手,跟周碧丹握手,「我是徐锋,是徐泽安的父亲。」 周碧丹也伸出手,「徐先生,您好。」 第10页 握了手,周碧丹用胳膊肘轻触了下徐泽安,意思是让徐泽安叫人。 徐泽安纵使心有不甘,但碍于自己现在势单力薄,还是叫了一声,「爸。」面对十几年都没有见面的父亲,他叫起来也是生疏的。 徐锋脸色还算好看,「嗯,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好了。」徐泽安只带了一些跟季辞远有关的东西,比如被捏碎的曲奇饼干,季辞远送给他的玩具熊等。 徐锋瞥了一眼徐泽安手里拎着的塑胶袋,皱了皱眉,「走吧。」 徐泽安知道这声走,代表了什么,他先是杵在原地,又慢慢地跟在徐锋的身后,走了出去,快走到院子门口时,又跑回来,一把抱着季辞远。 被人猝不及防地抱着,季辞远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了,他轻咳了几声,「小安。」 「哥,我捨不得你。」徐泽安声泪俱下。 「有时间的话,我会去看你的。」季辞远对徐泽安纵使有千万般的不舍,也不可能将徐泽安留在福利院,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徐泽安能够得到幸福。 像是被季辞远的这句话给安慰到了,徐泽安抱着季辞远的手臂都松了一些,但他还是依依不捨,「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别胡说了。」季辞远轻斥。 「我太着急了……」徐泽安一时间口不择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跟你父亲回去,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好大学。」季辞远像所有的唠叨式家长那样,对还在读书的孩子寄予厚望。 徐泽安将手松开了,轻声道:「我知道了。」 季辞远挥手跟徐泽安告别,眼里是平静的,心脏却掀起了惊涛骇浪,毕竟是养了十几年的孩子,现在要离开了,确实是不舍。 在所有人的目送下,徐泽安不情不愿地上了徐锋的奔驰。 季辞远目送徐泽安离开,直到奔驰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下时,他才将目光给收回来。 周碧丹还得去教室帮忙,就先走了,一时间,院子里只剩下季辞远跟陆洲。 从始至终,陆洲都是沉默的。 日光从天幕上投射下来,打在季辞远的脸上,显得季辞远的脸像是白瓷一样剔透。 陆洲盯着季辞远的脸,一瞬不瞬的,连一刻都没有离开,「哥,你是捨不得那个alpha吗?」他的声音都是平静,没有起伏。 听到陆洲的声音,季辞远才浑浑噩噩地醒过来,「当然会不舍了,他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弟弟。」 「你只把他当成弟弟吗?」陆洲朝着季辞远走过来,手抱着季辞远的腰,轻嗅着季辞远身上的味道。 虽然季辞远闻不到自己身上被沾染到的信息素,但陆洲却能清楚的闻到。 季辞远刚才被alpha抱着,身上的奶味都被alpha身上的玫瑰信息素给覆盖了。 他很讨厌alpha的玫瑰信息素。 在季辞远开口之前,陆洲释放出了雪松味的信息素,将原本徐泽安在季辞远身上留下来的玫瑰信息素盖住了。 此时的陆洲就好像是一只圈地盘的大型犬科动物,要把季辞远的全身上下都标记了。 季辞远并不知道陆洲的这些心思,他很轻地应了一声,「嗯。」 「可他也是alpha呀。」陆洲的模样可怜,跟受欺负的小媳妇一样,「你以后不许抱着别的alpha了,我会吃醋,会嫉妒,会发疯。不对,omega跟beta也不可以抱!你就是我的一个人的!」 季辞远的手指纤细,修长,白皙,缓缓地抹过陆洲眼角的泪痕,「怎么说着还哭了?」 「我很难过!」陆洲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到季辞远的身上,「你今天一直看着他,关心他,给他买小饼干吃,你看都没看我一眼……我以为你不爱我了。」 「我怎么可能会不爱你。」季辞远在感情方面是比较迟钝的,他的声音难得柔和下来,并没有那么冰冷。 「你真的爱我吗?」陆洲蔷薇色的嘴唇抿了抿,像是对季辞远的话半信半疑。 「我最爱你了。」 季辞远并不会说什么情话,但现在陆洲难过到哭了,他必须要安慰才行,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暧昧的话,他还是脸红了,连白嫩的耳廓都染上了薄红。 陆洲扣着他的手腕,眼底亮了亮,像是天幕上的闪烁的星星,「哥,我也爱你!」 季辞远也揉了柔陆洲的头髮,像是在安抚一只小狼狗。 等陆洲情绪稳定下来以后,季辞远去跟周碧丹,还有福利院的孩子们告别,然后跟陆洲一起坐上了门口的迈巴赫。 坐进封闭的,季辞远发现,自己好像能嗅到一点似有若无的信息素味道,很强烈的雪松味,他觉得很奇怪,他明明是beta,怎么能闻到雪松味的信息素呢? 「哥,你怎么了?」陆洲的半边身体都倚靠在窗户边,他撑着手臂,琥珀色的眼睛看向了季辞远。 季辞远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就摆了摆手,说:「没事。」 也许过一会儿,他就闻不到信息素了。 第10章 哥,有奶吗 晚上十点半,主卧的灯都还亮着。季辞远坐在落地窗前的藤椅上,他半垂着头,脖颈白而脆弱,像是一折就断。 他的膝盖上放着一本书,是全德文的科普书,内容枯燥无趣,要是让陆洲来看,估计陆洲没两分钟就能看睡着,而他却看得津津有味,像是入迷了,以至于连陆洲走到他的身后,他都没有发现。 第11页 陆洲的手中端着一杯温度适宜的牛奶,他顺着季辞远肉嫩的脖颈一路往下,看到季辞远握着书的修长双手,他有些恍神,觉得季辞远真是像狐狸一样勾人。「哥,还不睡呢。」他的嗓音都有些嘶哑了。 「等会儿就睡。」季辞远漫不经心地回答,一边低着头看书,像是丝毫没有受到陆洲的影响。 陆洲将温牛奶放到藤椅旁的小圆桌上,「我把牛奶放在这里了,记得喝。」 季辞远看到牛奶,就直皱眉,连书也不看了,「我不想喝。」 「为什么不喝?」陆洲迟疑着问,眉骨压抑着某种情绪。 「我总觉得自己身上有一股奶味,肯定是牛奶喝多了。」季辞远可不想跟omega一样,浑身上下都是奶味。 绷紧的手指缓缓松开,陆洲俯下身,他凑到季辞远的身边,鼻子去嗅季辞远的脖颈,「我闻一下。」 滚烫的唿吸像是岩浆一样,不断喷在季辞远的脖颈上。 带来了一阵阵的颤慄感跟酥麻感。 季辞远的身体都绷住了,喉咙也不自觉地上下滚动着。 他觉得陆洲这个动作太暧昧了,正想着要找个藉口将陆洲推开时,陆洲却将用手去捏那团软肉。 他的身体向来都是敏感的,喉咙里认不出挤出了一声有些模煳,甜腻的声音,意识到这是自己发出来的声音后,他的身体都僵硬了。 「哥,有奶吗?」陆洲用天真无邪地眼神看着季辞远,似乎是真的不懂。 「没有。」季辞远打算明天就给陆洲报abo生理学的课,他是beta,身体的构造跟omega又一样,omega才能够下奶。 「多喝几杯牛奶,就有奶了。」 季辞远的眼睛都瞪圆了,他不知道陆洲是从哪里学来的骚话,「闭嘴。」语气有些冷,看上去是真的生气了。 陆洲也是见好就收的性子,他也不想要将季辞远给惹急了,他嬉皮笑脸地从季辞远的身上起来,脸不红心不跳,「那我不说了。」 季辞远不想跟陆洲说话,就冷着一张脸,继续翻看德文科普书。 陆洲懒散地将手搭在季辞远的肩膀上,像是在威胁,又像是在哄骗,「哥,我先去洗澡哦,你记得把牛奶喝了,等我洗完澡可是要出来检查的。」 「知道了。」 敷衍地应了一声,季辞远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给陆洲,而陆洲却一点也不生气。 陆洲早就习惯了季辞远冰冰冷冷、又不好接近的性子,季辞远越是不想搭理他,他越是喜欢在一旁烦着季辞远。 在原地站了一会,陆洲走去浴室沖澡,很快,浴室里就传来了水流的稀里哗啦声。 主卧的隔音效果很一般,水声一直撞在季辞远的耳朵里,季辞远连看书的心情都没有了。 将德文书放在小圆桌上,季辞远将目光放在陆洲亲手给他的牛奶上面。 温牛奶是用玻璃杯装着,温度恰到好处,大概是四十度的,可以直接喝下。 手指缓缓收紧玻璃杯壁,復又松开。 他在纠结着要不要喝下这杯牛奶。 他其实不想再喝牛奶了,但要是等陆洲出来,看到他没有喝牛奶,肯定会用委屈的眼神看着他。 必须要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行。 既不用喝牛奶,也不会让陆洲生气…… 要怎么样才行呢。 季辞远的目光落在檀木架子上,那边摆着一个白色菱形花瓶,而花瓶里种着洋桔梗。 洋桔梗的是蓝绿色的,花苞狭窄,花瓣有单瓣跟双瓣的,用来装饰房间很漂亮。 陆洲很喜欢洋桔梗,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陆洲就会去换新的洋桔梗,陆洲对洋桔梗的执着很深。 季辞远想到这里,笑了一下,走到了檀木架子上,将温牛奶倒入了装着洋桔梗的花瓶里。 白色的牛奶浸润着黑色的泥土,整个洋桔梗都散发着一股浓郁的奶香味。 季辞远拧了下眉,这样很容易被陆洲发现。 想了想,季辞远又走到梳妆檯上,把一瓶香水拿了出来,往花瓶里喷了喷,把奶味盖住了,这样一来,陆洲应该就不会发现他把温牛奶倒进花瓶里吧? 季辞远心里没底,但他眼下也想不出来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浴室里的水声都要停了,季辞远连忙把香水放回梳妆檯,镇定自若地走回藤椅上,重新拿起了德文书翻看起来。 他的眼睛虽然是在看着科普书,但他根本没有在看书,而是在想着陆洲。 「哐当——」 浴室门开了,陆洲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青年的头髮很湿,一绺湿发垂在他的额前,顺着他的稜角分明的侧脸,一路淌过,淹没进他的敞开的浴袍领口。他的胸膛是健康的小麦色的,没有杂毛,胸前却有几道抓痕,这几道抓痕都结痂了,在光影沉浮间,还是那么情色。 路过檀木架子时,陆洲停顿了脚步,空气里瀰漫的香水味似乎是在欲盖弥彰。他勾起嘴角,手指绞了头髮,边走边说:「哥,牛奶都喝了吗?」 「喝了。」季辞远的喉咙微涩。 不知道为什么,季辞远现在有一种做错事被家长发现的错觉。 陆洲的年龄比他小了好几岁,可季辞远有时候却会害怕陆洲,这倒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 「是吗。」陆洲笑着走来,看了一眼空的玻璃杯,又把目光转向季辞远的脸,他用手去碾着季辞远的唇,「哥真的喝过了吗?」 第12页 陆洲自上而下地打量着季辞远,声音里也都是带着笑,季辞远感觉到四肢发寒。 陆洲笑得愈发肆意,他就愈害怕。 被陆洲盯得头皮发麻,季辞远还是佯装气定神闲,「真的。」 「那我要检查一下哦。」陆洲的手用力地碾磨着季辞远的嘴角,把他的唇都蹂躏红了 第11章 别用手铐 季辞远不知道陆洲的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他轻拧了下眉,猝不及防地被陆洲推倒在藤椅上,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他来不及惊慌喊出声,紧闭的唇缝被陆洲用舌头给顶开了,他被逼着打开唇,感觉到陆洲的舌头在他的唇里轻舔着,逼得他快要喘不过气了。 见过季辞远的人都说,季辞远生了一副好模样,虽然是个beta,性子也清冷,可越是这样的人,越想要将其拉下神坛。 也有人说,季辞远是生错了性别,倘若他是个omega,肯定会被辗转于各种权贵之间,兴许还会被上位者活活玩死。 季辞远被吻得眼角泛红,眼睛湿湿润润的,像是下过一场春雨。 夏季是属于梅雨季节,多雨。天空是漆黑的,一道闪电「撕拉」地一声,滑过天际,有些许刺耳,雷电噼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就下雨了,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窗上。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卧室外的雨声大一些,还是主卧里的水声大。 「哥。」陆洲的舌头从季辞远里的嘴巴里退出来,「你根本没有喝牛奶,对不对?」 那语气是肯定的。 季辞远没出声,背嵴挺直。 陆洲抚摸过季辞远的湿热的眼角,似乎很难过,「你之前车过车祸,容易做噩梦。我每天给你热牛奶,是为了你好,而你却把牛奶倒掉了,还对我撒谎,我好伤心啊。」 听到这里,季辞远有些触动了,他也知道陆洲是为了他好,才逼着他喝牛奶的,他的语气软下来,「你别伤心了……」 「可是哥根本就不听话,我又捨不得罚你。」分明是陆洲欺负人,到了现在,却像是季辞远在欺负他一样。 季辞远把陆洲欺负他的事情给忘了个干净,他的身体向前面倾斜,搂着陆洲的腰,骨节分明的手指捧起陆洲的脸。 「我以后肯定会按时喝牛奶的,你别生气了,好吗?」即便季辞远变得温柔,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硬。 「真、真的吗?」陆洲的眼型很漂亮,是典型的狗狗眼。 「真的。」季辞远嘆了口气,哪怕他是为了陆洲,他以后也会坚持喝牛奶的。 虽然牛奶喝多了,身上会有一股子奶味,令他不适…… 但这些也不是不能克服。 陆洲扬起嘴角,「哥,你好乖。」 被年纪小的弟弟夸乖,季辞远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但他还是忍了下来,没跟陆洲发脾气。 洲没给季辞远思考的机会,他伸出手臂,将季辞远从藤椅上扛起来,放到他的肩头,也不管季辞远的挣扎,将季辞远丢到了床上。 季辞远是穿着睡袍,宽松的,腰带一扯就下来。 他的脸向来都是面无表情的,而此时他的唿吸急促,像是被拉下凡尘的谪仙,不容亵渎。 陆洲就好似是亵渎神明的信徒。 他从一旁的抽屉里取出了一副手铐,是镀金的,比较不容易断,手铐的里面还垫着软绒布,不会伤害到季辞远的皮肤。 手铐「咔哒」一声,铐住了季辞远的手腕,陆洲轻而易举地将季辞远的手腕给抬高,举过头顶。 那种无法逃脱的束缚感紧紧包裹着季辞远,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陆洲,别用手铐……」 「不行。」陆洲的眼睛垂了下来,「不把哥哥绑起来,哥哥很容易被弄伤,还是绑起来比较安全。」 「……」季辞远竟然无法反驳。 那次他被弄疼了,骂陆洲是混蛋,然后还用手指去掐自己,被陆洲发现了,陆洲很生气,就把他的手给绑起来。 陆洲说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是他的,弄伤就得受到惩罚。 见季辞远没有反驳,他笑了,舔着季辞远的唇,「哥哥,我会很轻的,你别乱动哦。」 …… 被折腾到凌晨,陆洲才放了季辞远。 季辞远很疲惫了,昏昏欲睡,是陆洲伺候他睡下的。 这一觉,季辞远睡得很沉,都没有醒过来。 第二天早上,隔着房门,季辞远听到了有一阵哭声,那声音很响,吵得他睡不着。 季辞远从床上起来,动作很轻,身边的陆洲还是躺在床上睡着。 他转过头,打开了主卧的门,目光再次投向了三楼健身房。 他感觉声音还是从三楼健身房附近里传来的。 前两天,他在健身房就听到奇怪的哭声,虽然管家跟陆洲都说是他出现幻听了,但现在他又听到了。 他觉得,陆家好像藏着很多的秘密。 他乘着电梯,来到了三楼。 穿过了三楼的健身房,来到了走廊的储物间,他靠近储物间,将耳朵贴在储物间的门缝里,这一次,他听清了哭声,是一个男人在哭。为什么,有一个男人会在储物间里哭?这个男人是谁?又是谁,将他关在这里的? 「你在干什么——」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走廊的那一头传过来。 听到声音,季辞远浑身一震,他立刻绷直了身体,抬起头,视线里倒映着陆天清的身影。 第13页 陆天清是陆洲的父亲,也是恭市里极其罕见的顶级alpha之一,他为人板正,不苟言笑,掌权多年,身上仍然有一股上位者的压迫感,直直地朝着季辞远噼来。 面对这样的alpha,季辞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立刻低下头,喊了一声,「父亲。」 十几年前,季辞远就是被陆天清给收养了,他也跟陆洲一样,叫陆天清父亲。 平时季辞远都很敬畏这位「父亲」,准确的说,他很怕他。 陆天清拧了一下西装的领带,「以后别来这里。」 「为什么?」季辞远脱口而出,说出来以后,他又后悔了,他不应该在陆天清面前问这样愚蠢的问题。 「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事情。」陆天清说,目光冷厉。 季辞远还是站在门前,无动于衷,他很想当面问一下陆天清,为什么储物间里会有男人的啜泣声,但他还是忍了下来,没有问。 有些事情,即便陆天清不说,他也可以慢慢查的,他有的时间。 越是藏着掖着,他就越想知道这储物间里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第12章 还可以把哥哥绑起来呀。 过两天就是陆洲的生日,季辞远趁着陆洲还没醒来,独自驱车前往商场,准备给陆洲买一份生日礼物。 陆洲是金尊玉贵的大少爷,他想要什么,陆天清都会满足他。 这份礼物不需要太贵重,只要是季辞远亲手挑选的,陆洲应该都会喜欢。 地下车库的负一楼都停满了车,季辞远找不到空车位,就将车开到负二楼。他开门下车,把车锁了,这才将车钥匙揣进风衣口袋里,气定神闲地走到附近的电梯处,「哒」地一声,电梯门打开了,季辞远跟随着人流一起进入全封闭的金属电梯。 电梯直达一楼,再次「哒」地一声,电梯厢门再次开了,季辞远等其他人都走出电梯,他才走出去。 这个商场他来过很多次了,每一家店的具体位置,他都了如指掌。 在来到商场之前,他就想好了要给陆洲买什么礼物。 出了电梯,他往右边转,来到了一家奢侈店。 来奢侈店买东西的人并不多,真正要购买的顾客就更少了。季辞远经常跟着陆洲光顾这家店,还是这家店的会员,店里的柜姐看到一身西装笔挺的季辞远来了,立刻迎了上来,露出了标志性的笑容,「季先生,我给您倒杯水吧?」 「不用。」季辞远拒绝了柜姐的好意,「有推荐的领带吗?」 「有的有的。」柜姐就喜欢季辞远这种不绕弯子,直接购买的客人,她问:「是您要戴的领带,还是您的朋友?」 「……朋友。」季辞远斟酌着回答。 柜姐问:「您的朋友大概多大了?」 季辞远想了没想,就说:「24岁。」 柜姐眼前一亮,她笑着打趣季辞远,「我记得陆先生也是24岁,您是要给他买吗?」 被柜姐给看破了,季辞远也没尴尬,他点了点头。 柜姐是专门服务陆洲的,对陆洲的喜好一清二楚,她从专柜里挑了几款比较适合年轻人戴的领带,「这几款都是设计师的新款,陆先生应该会喜欢。」 季辞远拿起了其中一款领带。 这款领带是介于浅灰跟深灰之间的一种颜色,领带的一端印着密密麻麻的奢牌logo,面料是真丝的,摸起来很舒服。 想像了一下陆洲戴这条领带的样子,陆洲的身材好,样貌也很出挑,戴上这条领带应该会很出彩。 「包起来。」季辞远说。 「好的。」柜姐还想跟季辞远推销一下别的产品,「您还要再买香水,袖口什么的吗?」 季辞远摸着手机,「不要了。」 柜姐仍然是笑着,领着季辞远到前台的位置来买单,这条领带的价格是10688,是季辞远一个月的工资。 付完钱,柜姐将领带用礼盒装起来,再给季辞远拿了一个印有logo的纸袋,礼貌恭敬地说:「给您包好了,您慢走,以后有什么需要您可以直接来找我。」 季辞远点头,算作是回应。 他拎着纸袋,走出了奢侈品店,原路返回,搭着电梯到负二楼的地下车库,将纸袋放在副驾驶,再矮着身子坐进车内,左手一伸,将车门给关上了,发动引擎,将车驶出地下车库,准备回陆家的别墅。 今天是周五,路上的货车有很多,季辞远都没办法加快速度,到了分叉路口的时候,季辞远才加速,把货车给甩在后面,一路疾驰着回陆家。 一到陆家,佣人就急匆匆地走过来,跟季辞远说,陆洲醒来在床上没有看到他,又哭又闹,还在发脾气,让他赶紧去哄着。 这种场景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从季辞远来到陆家的第一天起,陆洲就不断地闹腾着。只要他醒来,没有看到季辞远的身影,他就会对佣人发脾气,别人怎么劝都没有用,他只听季辞远的话。在季辞远面前,陆洲可以收敛一切的坏脾气,但要是离开季辞远,那么,陆洲就会使劲折腾底下的人。 季辞远早已见惯不惯,他让佣人别担心,随即就迈开腿,上了二楼。 二楼主卧里传来了声嘶力竭地怒吼声,那声音大到像是要掀翻整个屋檐。 管家跟佣人都围在陆洲的身边哄着他,可陆洲就是不听话,把卧室里价值几十万的花瓶给杂碎了,还到处丢东西,把房间弄得一团乱糟糟的。 第14页 季辞远走到房间的时候,陆洲正准备要摔梳妆檯的瓶瓶罐罐,看到季辞远的身影出现在房间门口时,陆洲才没有把东西给摔了。 陆洲穿着一身黑色的绸缎面料的睡衣,显得他皮肤很白。他看到了季辞远,光着脚,踩在地毯上,朝着季辞远跑来,没等季辞远开口说话,他就把季辞远给抱得紧紧的,瓮声瓮气地指责季辞远。 「哥。」陆洲软软的声音,听得季辞远的心都快要碎了,「你去哪里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季辞远任由陆洲抱着他,他似乎嗅到了陆洲腺体上散发出来的雪松味,淡淡的,味道不明显,「你松开一些,我没有不要你。」 「你还没说,你到底去干什么了……」陆洲的手臂抱得更紧了。 季辞远原本是想等陆洲生日,再把生日礼物拿给他看的,现在要是他不把礼物拿出来,陆洲恐怕会一直刨根问底。 纸袋提到陆洲的面前,晃了晃,「过几天是你的生日,我去商场给你买了生日礼物。」 陆洲松开了对季辞远的钳制,声音都黏煳煳的,「生日礼物?」 「对。」季辞远说。 陆洲停顿了一下,「那我能看看吗?」 季辞远被陆洲的这个想法给逗笑了,「看了可就没有惊喜了。」 陆洲的耳朵一下子垂了下来,他的眼睛哭得红红的,连鼻子都像是染了红晕,「我就是很想知道哥给我买了什么,我等不及了。」 终究,季辞远还是拗不过陆洲,把纸袋递给他。 陆洲接过纸袋,脸上都是笑意,他把纸袋里面的盒子拿了出来,将领带展开。 他突然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漂亮的星星眼盯着季辞远,「哥,你知道领带还有什么好处吗?」 不就是装饰用的吗? 还能有什么好处。 季辞远不知道陆洲在想什么,他摇了摇头。 陆洲凑在季辞远的耳边,声音蛊惑:「还可以把哥哥绑起来呀。」 「……」 季辞远脸黑了。 第13章 混蛋 「少爷,宴会还有半个小时就开始了——」管家的催促声透过门缝,渗入主卧里,但没有人回应管家。 季辞远不是故意不回管家的,他是因为没办法说话。 他的手腕被自己买的那条领带捆了起来,高高地举过头顶,而他的嘴巴里被陆洲恶劣地戴上了alpha的止咬器,他的口水都顺着止咬器流了出来,而罪魁祸首则是用无辜可怜的表情看着他。 季辞远气得肺都要炸了,用吱唔声提醒陆洲,让他速战速决。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洲才愿意解开他手腕上的领带,将他嘴里的止咬器给拆了下来,他的睫毛浓密,拓下了一片阴影。他勾起嘴角,笑容看起来令人觉得毛骨悚然的。 季辞远没去看陆洲,声音有些嘶哑,「混蛋。」 「哥哥不也得了趣嘛。」陆洲笑起来,没等他说话,又挨了季辞远一脚,他是alpha,被beta踹了一脚,不痛不痒。 季辞远脸上燥的慌,他忙说:「宴会快要开始了,你赶紧下去。」 「我要哥帮我系领带。」陆洲把刚才捆得皱巴巴的领带递到季辞远的面前,示意季辞远用这条领带。 季辞远没接领带。 一看到这条领带,季辞远就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他轻嗤了一声,「皱了,不能用了。」 「我就要戴这条。」陆洲也丝毫不退让,他蹭着季辞远的脖颈,闻着季辞远身上所有若无的奶香味,「好哥哥,帮帮我嘛。」 季辞远被蹭得没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接过了这条领带,他看了陆洲一眼,像训狗一样,说:「跪好了,我就给你系。」 「好。」陆洲乖巧地跪坐在床上,看上去真的像一条被主人驯化的,温驯的狗。 季辞远又像之前那样如法炮制,给陆洲系上领带,是一个很普通的温莎结,虽然领带是皱巴巴的,但陆洲戴着就很出挑。 陆洲的模样生得好,就算是让他穿身麻袋,放在人群中那都是扎眼的存在。 季辞远看着陆洲稜角分明的五官,他一时间有点恍惚了,他也算是他一手养大的alpha,如今已经长那么大了。 「哥,你那么看我,我会以为你又想要跟我做了。」 陆洲这话里的暗示意味十足,季辞远头都疼了,他也不知道陆洲到底是跟谁学来的这一堆诨话,每天都会变着法儿来羞辱他。 季辞远踹了陆洲一脚,「滚。」 陆洲挨了两脚,心情却还是很好,他从床上爬了起来,「好。」 季辞远以为陆洲要走了,松了口气,没想到陆洲走到一半,中途又折了回来,「哥,你最好别乱出门哦,今天人很多,我怕我保护不了你。」 又是这样。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到了陆洲生日这天,陆洲总是不让他出房间见人。这么多年以来,只要是陆洲生日,季辞远就连主卧的门都出不去。 好在季辞远不是一个喜欢出去跟人应酬的人,不出去就不出去吧。 季辞远应了下来,他打算今天在卧室里把之前落下来的剧都追完。 陆洲这才放心地走出主卧。 对陆洲来说,季辞远是他养在家中的金丝雀,只有他一个人可以看,别人连窥伺的机会都没有。 陆洲下了楼,一楼的宴会大厅里衣香鬓影,推杯换盏。 第15页 男士们都穿着西装游走在宴会厅里,而女士们都是穿着漂亮的晚礼服,踩着高跟鞋站在聚光灯下。 陆洲是陆家唯一的继承人,他一出现在宴会厅,就有很多的亲戚,朋友都簇拥过来,要跟他敬酒,陆洲却连看也不看一眼,直接忽略了他们。 那些人也不尴尬,还是舔着脸,凑上去。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过来,那是陆洲的堂哥,陆言译。 陆言译跟陆洲一样,都生了一张好皮囊,虽然他生得好,只可惜是个天天流连在花丛间的纨绔。 陆言译端着一杯香槟,他喝得有些醉了,把手臂搭在陆洲的肩上,「陆洲啊,你能不能把滨市的那个项目给我做啊……」 陆洲很不喜欢别人这样靠近他,哪怕是他的堂哥,那也不行,他的脸沉得像是能滴出水来,「堂哥,你喝醉了。」 「我没醉。」陆言译大口地灌了一口酒。 说自己没醉的人,大部分都醉了。 陆洲叫来一个佣人,命令道:「扶堂哥去二楼休息。」 「是。」佣人立刻恭敬地点头,扶着陆言译的胳膊,将陆言译带到了二楼。 陆言译还端着酒杯,里面的酒都被他给洒出来了,他也全然不在乎,被佣人搀扶着走在二楼的走廊,他眼睛眯了起来,到处观望着,一会儿看着宴会厅底下,一会儿看着天花板。 蓦地,他停下脚步。 他闻到了属于omega的,淡淡的奶香。 那味道实在是淡,几乎都闻不出来,但陆言译是情场老手,对omega的信息素相当敏感,稍微是闻到一点儿,他就能准确地判断出这个omega怎么样。 他想,房间里面的omega肯定是又香又软的大美人。 陆言译挣开了佣人的搀扶,他将手放在门把手上,轻轻一拧,门把手给给拧开了。 门没锁。 佣人想要出声制止,可陆言译已经推门进去了。 陆言译循着那股很淡的奶香味,找了过去,他撩开了帘子,晃晃荡盪地走了进去。 里面的灯光很昏暗,空气里还瀰漫着雪松信息素跟奶香味,还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腥味,不用想也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了什么。 陆言译听到房间里有电视播放的声音,他一抬头,视线落到了正在趴着床,看电视的男人身上。 那男人的模样,太好了,用雪胎梅骨来形容最合适不过。 陆言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omega,皮肤白皙,眉目凌厉,像是一把出鞘的刀子,他的身段看着却很柔软,一折就会碎,这比陆言译之前玩过的omega还要带劲。 「好一个美人。」陆言译踉踉跄跄地走过去,粗粝的手握着季辞远的手臂,他视线黏在季辞远的身上,「你好香啊。」 季辞远的眉头都皱起来了。 他不知道眼前这个alpha为什么会莫名其妙闯进卧室,也不知道这个alpha为什么要说他很香。 「我好想……」陆言译停顿,眼底痴迷,「我好想弄死你啊。」 第14章 闻到alpha的信息素 季辞远从小就知道他很漂亮,为了不让这张脸惹出祸来,他尽量低调,也不出门,没想到还是惹来了alpha的觊觎。 他能够接受陆洲碰他,却不能接受除了陆洲以外的alpha碰他。 当陆言译的手碰到他身上时,他微不可见地皱眉,然后用冷漠的语调,缓缓地说了一个字:「滚。」 要是别的omega或者beta听到他这样说话,估计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但陆言译不是一般人,他虽然是陆家的旁系子孙,可到底也是陆家人,在外面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根本没有被季辞远的这声呵斥给吓到,反而心底激盪起了更为强烈的占有欲跟施虐欲。 季辞远越是厌恶他,他越想要将他据为己有。 陆言译靠近季辞远,嗅着季辞远颈侧的香味,他的视线落在季辞远后颈突起的粉色腺体上,那儿是还没有发育的腺体,粉的,很漂亮的颜色。但他也能看得出来,这腺体还没有完全发育成熟,所以他身上的信息素才会那么淡。 鬼使神差地将手指放在季辞远的颈侧,「omega就应该听话一点,别老是讲脏话。」 「你他妈别碰我!」季辞远格外厌地推开陆言译的手臂,用冰冷的视线,死死地盯着陆言译,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骯脏,丑陋的东西。 陆言译捏紧拳头,耐心快要告罄,「看来,今晚是得用强的了。」 听到这话,季辞远心脏沉沉下坠。 没等他做出反应,alpha已经脱掉了身上的西服,那昂贵的西服掉落在地毯上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alpha跟野兽茬食一样靠过来,将季辞远摁倒在床上,季辞远的眼底有过一瞬的慌乱,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手臂抵在前胸,屈起腿,顶着alpha的腹部,一个翻身,将身形高大的alpha给掼倒在床上。 季辞远骑在alpha的身上,骂了一句脏话,又用腿压制着alpha,没让alpha有机可乘。 「废物。」季辞远淡淡的。 季辞远是常年都泡在三楼的健身房,他的身体素质丝毫不逊色于alpha,再加上他闻不到alpha的信息素,alpha无法用信息素来压制他。可以说,alpha对他来说,并没有构成威胁。 陆言译缺乏锻鍊,被季辞远压着也不足为奇,他恶劣地笑了一下,「美人,你好身手啊。」 第16页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陆言译这样笑,季辞远心底产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有时候第六感是很准确的。 陆言译释放出了alpha的信息素来控制季辞远,空气中瀰漫着大量的铁锈味信息素,铺天盖地的,整个房间都笼罩着这种味道。 季辞远的鼻子轻微地动了一下,在alpha释放出大量铁锈味信息素的情况下,他嗅到了alpha信息素的味道,虽然这种味道不太浓,淡淡的,可他还是闻到了。 beta不应该闻到alpha释放出的alpha信息素才对。 他身体渐渐地变得酸软,他捏了一下拳头,脸色难看得要命。 陆言译知道他应该是受到alpha信息素的影响,身体才会这样,他趁着季辞远发呆的时候,将季辞远再次压在身下。 这次季辞远毫无预兆地被推在床上,他的眼睛失神地望着天幕上的吊灯,耳旁传来了alpha含着笑意的声音:「你就应该像金丝雀一样被关在家里,温柔一点,乖一点,这样才能得到alpha的宠爱。」 「我不需要依附任何的alpha,也不需要alpha的宠爱与怜悯。」季辞远是beta,但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比alpha差,即便现在身处绝境,可他依旧没有跟alpha低头。 「你果然跟别人很不一样。」陆言译没有跟刚才一样释放大量信息素,他低下头,要去咬季辞远脖颈的腺体。 当alpha的舌头舔在季辞远的腺体上时,季辞远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噁心死了。 他感觉到身体在逐渐恢復,眼神获得一霎的清明,他伸出手,摸到了床头柜上面的水果刀,在alpha要开口咬他后颈的那一瞬,他的水果刀刚好落在alpha后颈的腺体上,「划拉」地一声,是刀子破开皮肤时,所发出来的声音,一股温热的,猩红的液体,也淌在了alpha的手上。 陆言译没有预料到季辞远还会动手,他惊谔地看着季辞远,手颤巍巍地探到了脖颈后面,摸到了一滩血,他震怒地瞪大了眼睛,醉意早已被疼痛所取代,「你他妈竟然敢用刀子!我看你真是活腻了!不过是陆洲养在身边的一个小玩意儿而已,还敢这样对我,真不怕老子把你玩死吗!」 面对alpha声嘶力竭地怒骂,季辞远根本就不怕,他勐地屈起腿,踹了alpha一脚,把alpha踹出好几米远。 用悲悯的,可怜的眼神看着alpha。 「聒噪。」 陆言译的腺体流血了,疼得他视线近乎模煳,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耳边就听到了季辞远用不屑的声音说他聒噪。他气血上涌,又想用信息素来强迫季辞远,但他的腺体被季辞远给破坏了,一时间没法再释放出信息素来压制季辞远。 主卧里一片岑寂。 卧室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略显急促,皮鞋碾在地毯上发出了一声声的「哒哒」声,是陆洲从走廊外走进来。 刚才扶着陆言译上楼休息的佣人,看到陆言译进入主卧后,就赶紧去喊陆洲了。听到这个消息,陆洲放下了晚宴,立刻上楼。 主卧里的灯光并不亮,就开着一盏昏黄的床头壁灯,季辞远的手边还握着一把水果刀,手指上沾到了血,而陆言译则是狼狈不堪地躺在地上嗷嗷直叫。 陆洲看了一眼地上的陆言译,对管家说:「把他先关起来。」 管家颔首,摆了摆手,让几个保镖把陆言译给拖下去。 等陆言译被拖走后,陆洲才慢慢走到床边,他温柔地看着季辞远,「哥,发生了什么事情?」 季辞远在看到陆洲时,心都安定下来了,「我在看电视,alpha就突然闯进来了,对我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还想要睡我。我本来都把他给制住了,可他用信息素压制我……好奇怪,我好像能闻到alpha的信息素了。」 说到这里,季辞远近乎失声了。 第15章 两只手都碰了 陆洲的眼底晦涩不明,他从善如流地接过季辞远的话,说出来的话极具安抚意味,「哥,你之前发生过车祸,身体会出现一些反应,也是正常的嘛。」 季辞远垂眸,像是在判断陆洲这话里的可信度。 其实陆洲说得好像也有道理,自从他发生了车祸,身体确实出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反应,会做噩梦,会闻到信息素的味道,会变得多疑。 陆洲揉着季辞远的黑软的头髮,温声开口:「刀给我,别弄伤自己了。」 一直以来,季辞远都很听陆洲的话,不管陆洲说什么,他都会照做,他听话地将水果刀交给陆洲,虽然刀是送出去了,可他白皙的手指却在不经意间染上了猩红的血,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狰狞可怖。 陆洲盯着季辞远的手指,有点烦躁,他嘟哝了一句,「手好脏,我带哥哥去洗手。」 季辞远说了一句好,刚想起身,整个人就被陆洲抱在怀里。 他已经习惯被陆洲抱着了,也没有挣扎,任由陆洲将他抱去洗手间。 陆洲将季辞远放了下来,打开洗手台的开关,将水温调到三十度左右,是温热的,这时候洗手正合适。 陆洲握着季辞远的手,把他的手放到了水龙头下面,先将手指上快要凝固的血给沖洗干净,再拿起架子上的沐浴露,奶香味的,不一会儿,季辞远的手上就全是泡沫了。 说是要帮季辞远洗手,后面就变成了陆洲在把玩着季辞远的手指。 季辞远的手指骨架偏细小,修长,他的指甲也很漂亮,是透着粉晕的,皮肤细腻,光滑,像是牛奶一样,似乎是吹弹即破。 第17页 陆洲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季辞远的手指,像是在玩着什么稀世珍宝。 「陆洲,你洗快点。」季辞远想起了今天是陆洲的生日,宴会上有一大堆人在等着他,「别让底下的人等急了。」 「还没洗干净。」陆洲把季辞远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我可以自己洗的。」季辞远有些无奈。 「不行,我就要帮你洗。」陆洲还是不听季辞远的话,非要慢慢给季辞远洗手指,最后,洗了十几分钟才肯关下水龙头。 虽然陆洲比季辞远小了几岁,但他却很会照顾人,把季辞远手上的脏东西洗掉以后,他又拿起了干净的布,细心地擦拭着季辞远的每一寸手指,把季辞远的手指都擦拭得红红的。 擦完手,陆洲又抱着季辞远回到了床上。 就在季辞远以为陆洲要回去生日宴的时候,陆洲又跑到了衣帽间里,给季辞远拿了套睡衣,「哥,你把衣服换上。」 「为什么要换?」季辞远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并没有弄脏。 「刚才陆言译碰你衣服了。」陆洲眼眶又红了,还有些许湿润,「我不喜欢。」 季辞远被陆洲给气笑了,「你怎么占有欲那么强啊。」 「哥哥,你到底换不换啊?」陆洲这声音像是在撒娇了。 季辞远根本就受不住陆洲用这样的声音跟他说话,他接过了陆洲递过来的睡衣,「我换就是了。」 他走去浴室,将身上那套被alpha碰过的衣服给换下来,穿上陆洲给他准备的睡衣。这件睡衣的尺寸是偏大的,袖子很长,能完全盖过季辞远的手指,裤子也很长,都能拖地了,现在季辞远完全可以肯定,这套睡衣肯定是陆洲的睡衣。 陆洲有一些怪癖,很喜欢给季辞远穿他的睡衣,还有内裤。 季辞远喜欢陆洲,所以他可以容忍陆洲的一切怪癖。 换好睡衣,季辞远走了出去,陆洲就站在床边,看着他,眼睛都是弯弯的,「哥,你穿我的睡衣真好看。」 「滚一边去。」季辞远再次爬上床,重新拿起ipad,准备继续追剧。 陆洲释放出了雪松信息素,覆盖在季辞远的身上,等季辞远浑身上下都裹满他的味道时,他这才扬起笑容,说:「哥,那我走啦,你要记得想我。」 季辞远没搭理陆洲,折腾一个晚上,他都累了。 陆洲也不气恼,心满意足地走到一楼的宴会厅,他游刃有余地应付着,等到了十点多钟,宴会才结束。 宾客都陆陆续续离开了,陆洲去了负一楼的地下室。 地下室的铁门上面锈迹斑斑,管家替陆洲将门打开,那铁门不堪重负地发出了一声「嘎吱」声,在空荡的地下室里,这个声音略显刺耳,这地下室很久都没有住人,空气里瀰漫着一股腐朽的,难闻的气味。 地面上有枯黄的草,走在上面发出了轻微的声音。 陆言译的四肢被锁链紧扣着,呈大字型摊开,他仰着头,看着陆洲,像是在看什么恶魔,声音都在颤抖着:「你赶紧放开我,要是我爸知道你把我关起来了,你就死定了!」 陆洲笑着走进陆言译,他根本就不怕陆言译,也不怕陆言译他爸。 在陆洲眼里,这群人左右也不过是一滩烂泥而已,根本不足为惧。 陆言译被陆洲的这个眼神盯得毛骨悚然,他的喉咙像是被石头给堵住了,说不出话来。可后颈腺体的位置又很疼,让他忍不住嘶声。在恐惧与疼痛的双重折磨下,他感觉自己像是要疯掉了,软下了语气,说:「陆洲,我好疼,你能不能放开我?」 「不能。」陆洲笑起来时,露出了两边的虎牙,看起来毫无城府,他用手拍了下陆言译的脸,问:「酒醒了吗?」 「醒、醒了。」陆言译怕得舌头都在打结了。 「醒了就好。」陆洲接着问,「你碰了我哥哪里?」 「我……」陆言译不知道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当他看到陆洲要吃人的表情时,他颤颤地说:「我摸他后颈了。」 「哪只手摸的?」陆洲问,声音彻骨。 「左手……不是……是右手。」陆言译不过是个酒肉纨绔,成天只知道混日子的,现在被陆洲五花大绑捆在地下室,说不怕是假的。 「两只手都碰了?」陆洲笑了下,「那就都弄断吧。」 陆言译惊恐万分地看着陆洲,话都没办法说出来了。 不一会儿,地下室里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嘶吼声,像是杀猪的声音,尖锐难听。 第16章 原谅哥哥 一段时间后。 季辞远去了公司,忙得脚不沾地,他毕竟是陆洲的特别助理,什么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经过他的手。 在开会议之前,季辞远得提前准备会议的内容,文件,还有开会时要喝的咖啡,把事情都准备好了,再安排陆洲以及部门进来会议室开会。他还得出去外面跟别的公司老总谈生意,或者是去库房检查原材料,还要去检查供货单有没有出错,一到公司,季辞远似乎就忙得连口水都没有时间喝。 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秘书处一个叫daisy的秘书说起了安娜,自从那天安娜摔下楼梯后,安娜被送去医院抢救,现在总算是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了,这会儿还在医院的普通病房里躺着,现在已经能够开口说话了,也能允许亲属探监。 第18页 秘书处的都在商量着,要去医院看望安娜,最好是带一些果盘,花篮什么的。 当初安娜是被季辞远给招进来的,所以,季辞远对安娜亲近一些。现在安娜终于住进了普通病房,季辞远去看望安娜,也是应该的。 季辞远手头的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跟着几个秘书一起去看望安娜,但季辞远没有提前跟陆洲报备这件事情。 他们一起到附近的水果店里买了几个花篮跟果盘,季辞远的工资比秘书们都高一些,他多买了一些礼物,准备拿去送给安娜。 daisy有提前打听过了,知道安娜是住在市医院的骨科病房,一到住院部的护士站,daisy就过去问护士,说安娜是住在什么地方。护士们都很热情,跟daisy说安娜住在309病房,还嘱咐他们去看望安娜的时候,别刺激到病人,daisy都答应下来了。 309病房洁净,一层不染。 安娜的父母都垂着泪,照顾着安娜。 看到了安娜的同事来了,安娜父母都感动得热泪盈眶,还把位置空出来给秘书处的同事们。 安娜的情况不太好,腿部严重粉碎性骨折,她的脸色苍白,戴着鼻氧,这些日子,安娜都是靠着鼻氧度过了难关。 「安娜。」daisy之前跟安娜的关系最好,她看着安娜惨无人色的脸,一脸心疼,她拨弄着安娜的头髮,「你赶紧好起来,我们秘书处的人都在等你回来。」 安娜的声带是没有问题的,她一说话,整个鼻氧就唿出一大片的雾气,「谢谢你们能来看我,我不回去了。」 「为什么?」其中一个秘书问。 「累了。」安娜苦笑着,「我想着以后要跟我爸妈回去农村生活了,在那边经济压力也没有那么大。」 「诶。」daisy嘆息着,终究是不忍,她突然问,「安娜,你为什么会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 这句话像是一片锋锐的刀,剐蹭过了安娜的五脏六腑,顿时一片血肉模煳。 安娜收声,脸色一片白,「是我自己摔下来的。」 「真是这样的吗?」daisy还想要再问。 安娜点头,她其实这没有说谎,「是这样的……」 「安娜。」季辞远把花篮跟果盘都放在安娜的旁边,「我会跟公司申请工伤,公司会给你赔付医疗费用,精神损失费,还有营养费。」 安娜乍然听到了喜欢的人说的话,她的眼眶一下子就变得湿热起来,她抬起眼睛,看着季辞远,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意一下子堵在了喉口,「季助理。」 「怎么了?」 「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安娜不解。 「你是我手底下的秘书,我对你好,这不是应该的吗。」这回倒是轮到季辞远愣住了,为了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他又说:「即使今天躺在这里的不是你,是别人,我也会跟公司申请这些补偿的。」 在季辞远的眼里,不管是安娜,亦或者是别的员工,其实都是一样的。 唯一的不同就在于,安娜可能会特别一点,但也没有特别到什么地方去。 安娜的眼眶还是热热的,眼泪都挤了出来,她颤巍巍地开了口:「季助理,我想跟您说一件事情。」 「什么事?」季辞远问。 「您得小心陆……」安娜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出来,所有的话就被堵在了喉咙处了,她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模样。 季辞远还想再问,daisy以及几个助理都站起来,跟陆洲问候,齐声说:「陆总好。」 陆洲捧着鲜花走进了病房,他穿着一身的西装,身姿笔挺,他走到了季辞远的身边,像是有些委屈,「哥,你要来看安娜,怎么也不通知到我一声呀?」 季辞远以为陆洲不喜欢底下的这些秘书,就没有喊他过来,但他现在说这些,也不太合适,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陆洲把鲜花摆在了床头,他意味不明地看着病床上的安娜,笑说:「安娜,你要让季助理小心谁啊?」 明明只是一句轻飘飘的话,却让安娜感觉到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 安娜很畏惧陆洲,这是事实。 安娜缩着头,她避开了陆洲的打量,「我想说,让季助理小心一点,别着凉了。」 「原来是这样呀。」陆洲笑起来时,两边的虎牙是尖尖的,很可爱。 因为陆洲的到来,整个病房似乎都变得压抑了起来,daisy也好,安娜也好,别的秘书都好,没有人敢那么放肆地说话了,只要有陆洲在,大家就会觉得不自在。 季辞远察觉到了病房里的异样,他扯了一下陆洲的衣角,小声说:「咱们回去吧。」 陆洲应了下来,走出病房后,的笑容只增不减,「哥哥不继续陪着安娜吗?好不容易才来一趟,这么快就走,哥哥捨得吗?」 季辞远听出了陆洲这话里的含义,这是吃醋了。 季辞远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他应该提前跟陆洲打声招唿再来医院看安娜的,但他怕自己说了,陆洲不让他来,所以他才会选择隐瞒的。 「小洲。」季辞远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无奈地喊了陆洲一声。 陆洲也没有真的要跟季辞远生气,他垂下了眼睛,「哥哥,以后做什么都可以提前跟我说一下的,我也不是那么霸道的人。哥哥单独出去,我会担心的……」 第19页 季辞远的心脏彻底软了下来,他愧疚死了,「对不起。」 「没关系。」陆洲看着季辞远被他驯服时露出的乖顺模样,很满意地笑了,「我会原谅哥哥的。」 第17章 宝贝 陆洲的车就停在医院门口的绿化带附近的画线区域,他开的是布加迪威龙,车牌号是连号的,恭a.00001,整个恭市都找不到第二辆这样的车。 陆洲坐上驾驶座,季辞远则是默契地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之前有一次,季辞远坐在车后座,陆洲难过地耷拉着眉眼,像是被人抛弃的小狗,他软着声音质问季辞远为什么不坐在他的副驾驶。从那次以后,只要是陆洲开车,季辞远都会主动坐在副驾驶,免得让陆洲伤心难过。 陆洲发动引擎,将手搭在方向盘上,注意着周围的车况,将车从小道驶入机动车道,等车驶到了斑马线时,是红灯,陆洲停了下来,他看着倒车镜里的季辞远,嗓音淡淡的,又似乎是含着笑意。 「哥。」陆洲说。 「什么事?」季辞远转过头,看着陆洲的侧脸,陆洲的鼻翼高挺,侧脸的下颔线近乎是完美无缺的。 「我们先去吃晚饭,等会吃完晚饭,你陪我去拍卖会。」陆洲显然是早有预料的,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季辞远跟陆洲在一起的这些年,几乎是对陆洲言听计从,不管陆洲说什么,季辞远基本上都会照做。 很显然,季辞远的身体,心里,都被陆洲给控制了,只有他自己不知道。 季辞远点了下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好。」 停顿了一下,季辞远又低着头,用商量的语气问:「我想吃学校门口卖的麻辣烫,可以吗。」 住进陆家以来,季辞远就很少吃到外面的垃圾食品了,陆洲觉得那些东西不干净,还没有卫生许可证,吃了容易拉肚子,就不让季辞远出去外面吃。 但季辞远从小就很喜欢吃外面摆摊的麻辣烫,凉皮,煎饼果子。 等了很久,季辞远都没有听到陆洲说话,他丧气地垂下头,以为陆洲这是不同意了,正当他放弃去吃麻辣烫的念头时,才听到陆洲用很缓慢地语调说了一声好。 季辞远的眼睛都乍然亮了起来,像是星辰大海。 布加迪威龙停在大榕树下的停车场,陆洲把车停好,从停车场里走出来。 目之所及之处,是恭市的一所公办中学,位置是在市中心的老城区,这一片区的房龄都很老,之前说要拆迁,但拆迁的文件迟迟都没有落下来,这里的居民仍旧住在这里。房子低矮,破旧,墙皮斑驳脱落。巷口都是狭窄拥堵的,而学校就藏在了巷子里面。 学校门口摆摊的很多,有麻辣烫,凉皮凉面,关东煮,寿司等,这里的味道好,且价格便宜,学生能够消费得起。 小时候,季辞远就喜欢吃中学门口的麻辣烫,几年过去了,季辞远还是好这一口。 卖麻辣烫的还是之前的那一位阿姨,只不过阿姨变老了,长了皱纹跟白髮。阿姨还跟之前一样热络地打招唿,给季辞远跟陆洲丢了两个红绿色的篮子,「孩子,要吃什么自己挑,素的五毛钱,荤的一块,面也是一块。」 「谢谢阿姨。」季辞远接过了装菜的篮子,给陆洲也递了一个。 陆洲的脸色沉若冰霜,这篮子藏污纳垢的,缝隙里都还有多年积攒下来的污垢,他看着有点下不了手。 季辞远能感觉到陆洲的嫌恶,他斟酌着,「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吃……」 「算了。」陆洲垂了下睫毛,小声道:「谁让哥哥喜欢吃呢。」 声音刚落,陆洲接过了季辞远手里的芭比粉色的菜篮子,随便往冰柜里拿了几串,他也没有认真挑选,看着份量差不多了,就将菜篮递给了麻辣烫阿姨。 季辞远是在认真挑选着,他爱吃鱼丸,鱼豆腐,福袋,海带,香菇丸,蟹肉棒,每一种他都拿了几串,菜篮子装着满满的,然后才将篮子递给阿姨。 阿姨喜笑颜开,「孩子,要辣的还是不辣?」 季辞远记得陆洲的喜好,说:「我那份要辣的,他的那份不要辣不要葱不要蒜。」 「孩子口味那么淡呢。」阿姨笑说。 季辞远笑笑,也没有接茬,陆洲是陆家的大少爷,生来就是天之骄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吃东西挑剔得很。只要他一句话吩咐下去,厨房的人就得尽心竭力地伺候他,这也才把他的嘴给养叼了。 付完钱,季辞远找了个空座坐下来。 那是一张方形的小餐桌,桌面上贴着非主流的保护罩,尽管如此,桌子还是裂开了一道道的缝隙,里面藏着污秽。知道陆洲爱干净,有洁癖,季辞远就抽了几张纸巾,把桌子表层的污垢给擦干净了,他招唿着陆洲,让陆洲坐过来。 陆洲的表情有点僵硬,在他看来,桌子是脏的,椅子是脏的,他有时候真的想不明白,季辞远为什么要放着好好的法式餐厅不吃,非要来这种犄角旮旯没有卫生许可证的地方吃不干净的麻辣烫。 麻辣烫很快就做好了,是用塑料盆装着,外面再套着一层塑料膜,汤里还泛着红色的油光,闻着很香,跟几年前的味道差不多。 季辞远从塑料篮子里拿了一根筷子,剥开了外面的包装袋,取出了根筷子,夹了一口泡面,那熟悉的味道涌上他的味蕾。 第20页 咬了一口脆鱼丸,里面的汤汁蔓延在他的舌头上。 他就是喜欢这一口。 在陆家,吃的都是从国外空运过来的新鲜果蔬,但他也没有那么喜欢。 也许是因为他骨子里头就是穷命,所以也喜欢不来那些昂贵的东西,就像麻辣烫这种接地气的食物就很好。 季辞远把整碗麻辣烫都吃完了,等他吃完的时候,低头时,发现陆洲碗里还剩下很多。 这时候,季辞远有点恼悔了,他为了自己,却把陆洲给忽略了,「早就知道我不吃麻辣烫了,你又不喜欢吃……」 陆洲的他笑了笑,「哥,没关系的。」他伸出手,用指腹抹掉了季辞远嘴角边沾到了红油渍,动作温柔细腻,像是在对待什么宝贝。 第18章 比我做得还过分 出了巷子,季辞远怕陆洲会饿,就说要去附近的商场,季辞远下车,让陆洲在车上等着他。 跟陆洲在一起那么多年了,季辞远熟悉陆洲的口味。他去商场的甜品店里,给陆洲买了几种他平时喜欢吃的甜品,这家甜品都是用纯动物奶油做的,新鲜,营养,陆洲平时一口气能吃好几个蛋糕。 拎着沉甸甸的甜品上了车,季辞远把甜品都塞进陆洲的怀里。 陆洲看着袋子里的几种甜品,满意地勾唇。 在去拍卖会之前,陆洲吃了季辞远亲手给他买的半熟芝士,芝士味道浓郁,没有添加剂防腐剂的奇怪味道。剩下的几种甜品,陆洲打算带回家里,放进冰箱,再慢慢品尝。 眼见着时间就快要到八点了,距离拍卖会也只剩下十几分钟了,陆洲加快速度,赶往拍卖会的现场。 今晚的拍卖会是在城郊的一座古堡。 要进入拍卖会之前,都必须要先验明身份,陆洲的这张脸在恭市就是最好的通行证,不需要验资,也能直接进去,而季辞远则是以陆洲助理的身份进入拍卖会的。 今晚的拍卖会有所不同,为了保证客人的隐私性,古堡拍卖会给每一位客人都准备了一张面具。 面具的款式有很多,狮子,老虎,孔雀,兔子…… 季辞远拿到的面具是小兔子的,与他身上清冷的气质有些不搭。 陆洲分到了一个孔雀面具,是半张脸的,下颔完全暴露在空气之中,分明是很丑的面具,但戴在陆洲的脸上,就一点也不丑。 季辞远很少出席这种场合,还不太适应,他紧张的时候,就会摸耳朵。 兴许是陆洲看出来了,陆洲将手臂大胆地放在季辞远的腰间,示意季辞远不要紧张。 陆洲的这个动作,让季辞远有几分的无所适从。平时陆洲在家里对季辞远胡作非为,季辞远都无所谓,毕竟那是在家里,也没有人会看到,可现在是在权贵聚集的拍卖会,陆洲这样拦着他的腰,要是被别人看到了,那很不好。 季辞远的嵴背都僵硬了,他低下头,红唇微掀,「这里人那么多,别抱着我。」 「哥。」陆洲的脸皮厚,他指着一旁靡乱的画面,说:「我们戴着面具,没有人会知道我们是谁的。再说了,别的alpha,比我做的还过分呢。」 顺着陆洲的目光望了过去,季辞远的眼睛不由得一紧。 这画面实在是无法用言语来描述了。 omega的穿着黑色的紧身衣,将身材勾勒了出来,虽然他是穿着衣服,但也跟没穿差不多,该露的地方都露出来了。 身旁的alpha看到了这样好身材的alpha,就将他抱在怀里玩弄。 水声四起。 鼓掌声也此起彼伏。 还有一些围观群众让alpha当场剥了omega的裤子。 季辞远已经没眼去看了,他慌乱地错开视线,说:「我们别看了。」 「哥这是害羞吗?」陆洲把季辞远搂得更紧了,「我瞧着omega身上的衣服还不错,回头我让人去买一身,哥你也穿给我看。」 「……不要。」季辞远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要让他穿那么骚气的衣服,他也做不来。 陆洲比季辞远高出整整一个头,他低下头,盯着季辞远烧红的耳廓,指腹揉着他的耳廓,温声说:「我很喜欢,哥也不愿意穿给我看吗?」 季辞远怀疑陆洲又要道德绑架他了,他耳梢红红的,用力挣开了陆洲的怀抱,找了个空椅子坐了下来。 陆洲从喉咙里滚出了一声笑意,他懒散散地走到季辞远的身边,将刚才领好的号码牌放在了桌上。 他们领到的号码牌是1。 许多权贵都陆陆续续进场。 拍卖会正式开始了。 穿着黑色包臀裙的美貌omega走上舞台,她的身姿曼妙,透着一股熟烂的樱桃味。她举着话筒,对着台下观众席上的权贵们问候,「谢谢大家能来参加我们古堡拍卖会,希望今晚你们能拍到自己喜欢的展品。」 omega的声音大方沉稳,底下有些alpha权贵都坐不住了,直勾勾地盯着omega。 「今晚的第一件藏品,是一条项鍊。」omega说着,掀开了她面前的一条红布,一条项鍊倒映在所有人的视野里,「这是一条具有感的项鍊,由x国设计师亲自设计出来的,项鍊是用十六岁omega的骨头制作而成的……」 听到这里,季辞远已经觉得有点犯噁心了。 用人骨头做的项鍊,也敢拿来拍卖? 季辞远的眉头都皱得很紧,连拳头都捏起来了。 第21页 陆洲瞥了一眼季辞远,隔着一张面具,他似乎都能猜到季辞远在想什么,「哥,拍卖会都是些猎奇的东西,你要是觉得噁心,就玩手机。」 季辞远紧了紧手指,还没坐多久,他就想离开了,他问陆洲,「我们什么时候走?」 「唔。」陆洲的卷翘浓密的睫毛轻颤着,他笑容很甜,嘴唇像是粉色的果冻一样吸引人,「可能得再过一会儿,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想要拍走。」 「是什么?」季辞远突然有些好奇了。 「周停知设计的桔梗花项鍊。」 季辞远发现,陆洲是真的很喜欢桔梗花。 家里的主卧里的花瓶里插着桔梗花,现在来拍卖会,陆洲又是想要桔梗花项鍊。 他到底为什么会对桔梗花? 季辞远是很了解陆洲,但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也不是完全了解陆洲,就好像现在,他无法理解陆洲为什么要拍下桔梗花的项鍊。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桔梗花对陆洲来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季辞远的心里胡思乱想着,但他没有问出口,每个人心里都会藏着秘密,他有秘密,陆洲也有秘密,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接下来的几件藏品,也都十分猎奇古怪,权贵们都争着要拍下藏品。 季辞远百无聊赖,跟陆洲说要去洗手间,实际上是想出去外面转转,透透气,拍卖会给他一种无法喘息的感觉。 古堡里很大,季辞远对路又很不熟悉,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古堡的走廊。 今晚的月亮高悬着,很亮,星星也很多,没有被乌云所覆盖。 季辞远有点想要抽菸,陆洲不让他抽,他平时会偷偷背着陆洲抽菸。他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点上,火光照亮在他的眼底,烟过了肺,很舒服。 身后陡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远哥。」 季辞远一转身,就看到徐泽安穿着西装,站在他的身后。 第19章 你要香水干什么 参与拍卖会的人都需要戴着面具,徐泽安的脸上是戴着一张硅胶质地的狮子面具。 季辞远的眼中出现了一霎那的惊谔,很快就在烟云吐雾中接受了徐泽安新身份的转变,徐泽安现在不是福利院没人要的小孩了,是徐家的少爷。他微挑着眉梢,喊了徐泽安的名字。 语调缓慢,像是情人在唇齿间的呢喃声。 徐泽安的身体顿时僵硬在原地,他抬起手,缓缓地将脸上的狮子面具给摘下来了。 当初在福利院的徐泽安还是清瘦,矮小的,有些面黄肌瘦,就连头髮都是枯黄的,跟野草一样。现在的徐泽安似乎被徐家人养得很好,头髮顺直,乌黑,柔软,脸也变白了,皮肤好了不少,身体抽条挺拔,隐约有了成年人的轮廓。 季辞远抽着烟,尼古丁的味道在他的身上缠绕着,「你怎么来这里了?」 徐泽安眼神有些躲闪,他慢吞吞地走到季辞远的面前,跟季辞远一起,将胳膊搭在栏杆上,小声说:「爸爸他想要一件藏品,让我过来帮他拍。」 「你跟……你爸爸相处得愉快吗?」季辞远问,语气没什么起伏。 徐泽安回想了一下,他低下头,「还算愉快。」 季辞远松了一口气,要递给徐泽安烟,想到了徐泽安还是高中生,就将烟收起来,「那就好。」 「你知道我爸为什么会把我接回去吗?」徐泽安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他漆黑的眉眼,直勾勾地盯着季辞远,像是要在季辞远的身上戳一个窟窿。 「我不知道。」季辞远摇头,心里却想着,应该是不忍心徐泽安流浪在外。 徐泽安用舌头顶着后槽牙,这么长时间的隐忍都在这一刻歇斯底里地爆发了。 「我爸有老婆,也有孩子,是个alpha,比我大了几岁。」徐泽安说,「他被检查出骨髓有问题,我爸接我回去,是想让我给我哥捐赠骨髓。」 徐泽安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当他坐上他父亲徐锋的奔驰时,徐锋就开门见山地提起要接他回家的目的。徐锋没什么愧疚地说,他的儿子需要骨髓。 深灰色的车窗是开着的,山路上的风声很大,徐锋的声音像是刀子一样,捅进他的耳膜,使得他耳膜嗡鸣了一阵。 他没有反抗,跟着徐锋回到徐家,在捐赠骨髓的协议书上签了字,徐锋作为报答,把家里的一部分生意交给他去做。 为了能让徐锋信任自己,徐泽安每天都在拼命,他什么都不懂,就跟着公司的董事,前辈,好好学习,出入各种场合,这段时间以来,他几乎已经把身上的寒酸都掩盖住了,很少有人知道他是一个在福利院里待了十几年的私生子。 徐泽安那么拼命,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自己,另一部分原因则是为了季辞远。 没有爬到顶峰,他就无法从陆洲身边把季辞远抢过来,只有变得足够强了,才能做到。 徐泽安垂下绸黑的眼睫,没有说话。 听完徐泽安的解释,季辞远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块石头给堵住了,沉闷的,有些难受,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徐泽安,「你捐骨髓了?」 「捐了。」徐泽安轻描淡写。 「你疯了。」季辞远连手都是颤抖着,早知道徐泽安回到徐家,会是这么个结果,当初他跟院长拼死都得拦下徐家人。 第22页 徐泽安无所谓地笑了下,「我就是一条贱命,捐了就捐了,反正也没有人心疼我。」 「怎么会没人心疼你?」季辞远喉咙微哽,声音还带着烟燻过的沉哑,「我跟周妈妈,还有福利院的其他弟弟妹妹,都很爱你。」 徐泽安向来心思都很敏感,他动了下手指,又跟季辞远要了一支烟,「远哥,我想要抽菸。」 「你还是小屁孩,抽不了。」 「我快要成年了。」徐泽安不需要季辞远把他当成小孩子一样对待,他比陆洲也小不了几岁。 「那就是未成年,不能抽。」季辞远强调。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食指与中指夹着一支烟,这支烟的牌子不太好,味道也不太纯正,有些呛烈,他闷闷地咳了一下,菸蒂从他的手上抖落在栏杆上面,白色的烟烬,很长的一段。 看到季辞远被烟呛到了,徐泽安将季辞远手中的烟给抢了过来,一把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义正言辞地说吸菸有害健康。 得了。 季辞远真的想不懂,身边这么一个个alpha怎么整天都管着他,连抽支烟都要管,真是烦死了。 咂摸了下嘴,季辞远还有些意犹未尽。 但他没有再抽了。 季辞远闻到自个儿身上有股浓重的烟味,这倒是有些不好处理了,陆洲要是闻到他身上的烟味那么重,肯定能猜到他出来抽菸了,得用香水盖一下。 「有香水吗?」季辞远问他。 徐泽安愣了下,「你要香水干什么?」 季辞远不好意思说陆洲管得很严,不让他抽菸,他没看徐泽安,随便找了个理由煳弄他,「没有就算了。」 徐泽安还疑惑着,季辞远就将手搭在徐泽安的肩上,「我出来太久了,准备回去了,你要是拍完了,也早点回家休息,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徐泽安很听季辞远的话,他点头。 把身上的西服脱了下来,挎在手臂上,季辞远走进了拍卖会里边。 拍卖会里面有为宾客提供酒水的地方,为了掩盖住身上的烟味,季辞远往白色的长桌上拿了一杯红酒,泼在西服上,又拿了一块糖,嚼了嚼,感觉味道太甜了,但他还是咽进去了。 把身上的味道盖住了,季辞远才重新走进了拍卖会的主现场,他一眼就看到了陆洲坐在角落里。 他走过去,在陆洲的身边坐下了。 隔了老远,陆洲就闻到了季辞远身上的味道,说不清是什么味,他问:「怎么把外套脱了?」 「刚才撞到人了。」季辞远解释,「红酒泼到我外套上,脏了,我就把外套脱下来了。」 陆洲轻笑着,「是吗。」 也不知道陆洲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季辞远心跳如鼓,像是在心虚,但好在桔梗花项鍊开始拍卖了,陆洲又将注意力放到桔梗花项鍊上面。 第20章 一直一直爱我 omega拍卖师在舞台上声激情澎湃地喊了一声:「请出我们今晚古堡地最后一件藏品,桔梗花项鍊,相信大家都知道,桔梗花项鍊是着名的设计师周停知先生最得意之作,起拍价三百万,价不封顶——」 桔梗花项鍊被封锁在透明的保险柜里,可见项鍊是很贵重的。 听到了拍卖师在说桔梗花项鍊,陆洲的注意力被项鍊所吸引,也就没有再追问季辞远为什么要将西服外套脱下来,季辞远的面色稍稍松了一些,也不再提心弔胆了,将目光落到了透明保险柜里的桔梗花项鍊上面。 隔着好几米的距离,季辞远看清了桔梗花项鍊,那条桔梗花项鍊是用贵重的陨石雕刻而成的,桔梗花栩栩如生,堪称巧夺天工,也难怪会有那么多的权贵盯上这款项鍊。 底下的权贵们已经开始喊价了。 「三百二十万。」 「三百二十五万。」 「三百五十万……」 …… 价格越喊越高。 直到喊到八百万时,陷入了白热化阶段。 其中一个戴着老虎面具的alpha提出八百万的价格,就在老虎面具alpha以为志在必得时,陆洲又在八百万的基础上加了一百万块,显然是存心想要跟alpha过不去。 即便没有看到alpha的脸,季辞远也能猜到alpha面具之下的脸应该不太好看的。 alpha继续出价,一千万。 陆洲漫不经心地加价,在后面添了五百万。 alpha的脸色扭曲,他高喊着加价,一千六百万,他以为这个价格能让陆洲知难而退,却不知道陆洲直接喊了两千万,比alpha提出来的价格高出四千万。 omega拍卖师在舞台上笑着:「现在已经两千万了,还有更高的价格吗?没有的话,桔梗花项鍊就属于1号的孔雀先生了。」 狮子面具alpha不甘心被陆洲比下去,继续加价,但他似乎有些力不从心了,「两千一百万。」 「三千万。」陆洲的声音很淡,嘴角却勾了起来。 狮子面具的alpha气愤地瞪着陆洲,面具下的眼睛都快要烧起火。 「三千万一次,三千万两次……」omega拍卖师一锤定音,「那么我现在宣布,桔梗花项鍊是属于1号的孔雀先生。请1号的孔雀先生到后台来,我们签好协议,就能将桔梗花项鍊带回去啦。」 陆洲气定神闲,并没有因为得到桔梗花项鍊而欢愉。 拍卖会结束后,陆洲去了后台,签了合同,给拍卖会的工作人员转了三千万,把桔梗花项鍊给带走了。 第23页 陆洲拎着价值三千万的桔梗花项鍊,心情似乎还不错,也就没有再去追问季辞远身上的烟味了。 回到家,已经将近十点钟了。 季辞远在公司里忙碌了一整天,累得不行,他赶紧抱着衣服进去浴室里泡澡。他有个癖好,喜欢在疲惫的时候用浴缸泡澡,他在浴缸里放满热水后,把全身上下都脱得精光,他脚踩进了浴缸里,水迸溅而出。 最后,他整个人都隐没在浴缸里。 主卧的浴缸很大,是能同时泡好几个人的大浴缸。 浴室的玻璃门被拧开了,季辞远眉心微蹙了下,又不着痕迹地将眉头松开。 是陆洲进来了。 季辞远将手臂搭在浴缸上,有些抱怨,「我在泡澡。」 「我想跟哥一起泡。」陆洲说着,踱步而来,在浴缸边停了下来。 今天去拍卖会,陆洲穿的是西装三件套,经典款式,他先是脱下了最外面的那层,再脱掉第二件的西服外套,之后,他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贴着身体的黑色衬衫。他的皮肤生的很白,衬衫又是黑色的,衬得他的身体愈发白皙了。 陆洲还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显肉的身材,他跟季辞远一样,都是经常锻鍊,肱二头肌,腹肌,样样都不少。 他的那个地方。 也很大。 尺寸比季辞远大了好几倍。 一想到这里,季辞远就觉得屁股疼。 季辞远往浴缸旁边挪了挪,给陆洲腾出了一个位置。 虽然季辞远抱怨陆洲没敲门就进来,但他还是会习惯性地给陆洲让出位置,因为他们经常一起做这种事情。 陆洲把衣服都脱光后,也和季辞远一起泡澡。 陆洲在水里更是没个正形,他靠近季辞远,视线上下地逡巡着季辞远裸露的身体,「哥,身材真不错。」 「你也很不错。」季辞远的耳梢都红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水温太高了。 陆洲拿了一块搓澡巾,他的眉眼深邃,「我帮哥搓背吧。」 「不,不用。」季辞远想要拒绝,陆洲已经过来给季辞远搓背了。 季辞远的背嵴也很漂亮,肩颈线条流畅,背嵴伶仃清瘦,摸起来很瘦,还有点硌手,但就是会让人生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搓澡巾抵在季辞远的后背,陆洲停顿了须臾,声音很低,「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买桔梗花项鍊吗?」 季辞远的嵴背明显就僵硬了,他摇头,「不知道。」 「我爸很喜欢桔梗花。」陆洲的指尖温柔地擦拭过季辞远的后背。 季辞远沉默,他不知道陆洲现在跟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陆洲这里说的爸,并不是指陆天清,而是他的另外一位omega父亲。 「所以我也喜欢桔梗花。」热气升腾,陆洲的脸都藏在雾气里,他抱着季辞远,手臂收紧,声音还有点瓮声瓮气。 陆洲把季辞远翻了一个身,让季辞远看着他的眼睛,「哥,我不仅喜欢桔梗花,我还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面对突如其来的表白,季辞远的耳梢微微泛红。 陆洲的眼睛有点红,像是小兔子一样,他的唇色艷红,很魅惑,「哥喜欢我吗?」 「……喜欢。」要是不喜欢的话,他早就一脚把陆洲这个混蛋给踢飞了。 陆洲的嘴角翘起,他亲了季辞远的脸颊,「哥,你一定要一直、一直爱我。」 浴缸里两个人浑身赤裸,又贴得这样近,一下子就勾起了彼此的情慾。 陆洲把季辞远推到了浴缸边缘,一边嘬着季辞远的嘴唇,一边抬起他的腿。 过了好久,季辞远的嘴唇都被咬红了,他的眼睛迤逦漂亮,「你今晚怎么回事,性慾那么强吗?」 陆洲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想要抱着季辞远,很想要做。 他的睫毛轻颤着,挂着清凌凌的水珠,「哥,我们继续。」 第21章 易感期 两个人粘粘煳煳到大半夜,第二天去公司时,都已经迟到了。 一到公司,秘书就提醒陆洲要去开一个有关拓展欧洲市场的会议,季辞远作为陆洲的助理,也必须要到场。 这次会议全都是公司的高层,总共有七八个人。 陆洲坐在会议室最上面的位置,而季辞远坐在陆洲的身边。 陆洲淡淡地宣布,「那么本次的会议内容是……」 会议进行了十五分钟左右,密闭的会议室里散发着alpha信息素的味道,而且,味道是从陆洲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alpha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陷入易感期,按理来说,陆洲的易感期应该还在一个月以后,陆洲没有防备,去公司上班。在开一场投资会议时,陆洲的易感期猝不及防地发作了。 会议室里也有不少高层是alpha,闻到陆洲的信息素后,也都纷纷地进入易感期,整个会议室都是一片混乱的。会议室里也有omega,当那么多的alpha信息素都泄出来以后,身娇体软的omega像是发情一样,脸色潮红,身体软躺在地上。 季辞远是beta,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受到alpha、omega信息素的影响,但今天他却觉得自己能闻到alpha的信息素了,手脚有点软。 在这个时候,季辞远不能倒下,他必须要挑起公司的重担。他将公司里的beta全部都召集起来,让他们将易感期的alpha跟发情期omega都分开,再将他们分别关在不同的房间里,最后再给他们注射抑制剂。 第24页 很快,他们就将会议室里的alpha跟omega都拖走了,现场的beta也都去帮忙了,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易感期的陆洲以及季辞远。 会议室里是没有储备alpha的抑制剂的,得扶着陆洲回总经理办公室才行。 走到陆洲的身边,季辞远扶着陆洲的胳膊,将陆洲从椅子上搀起来,从前比他矮了一个头的alpha现如今比他高出了好多,身体也很沉,他扶着,都有些费劲。离alpha这样近,alpha腺体所释放出来的信息素太过于浓郁了,季辞远想要忽略,都有点难。 季辞远总算是知道了昨天晚上,陆洲为什么会一直想要他了,原来是易感期快到了。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对陆洲说:「我扶你回办公室,里面有抑制剂。」 陆洲整个人都很难受,身体的每一寸皮肤斗都好像是被烈火焚烧,炙烤一般,他的面色潮红,睫毛都湿漉漉地垂着,可怜地说:「哥,我好难受……」 「很快就到办公室了。」季辞远的安慰并没有起到什么显着的效果,陆洲还是难受地靠着他,嘴里时不时发出了几声轻哼声。 总算是到了办公室了,季辞远 嘆了口气,将陆洲扶到了办公室的椅子上。 刚把陆洲放下,季辞远就去找alpha的抑制剂了。 陆洲患有信息素紊乱症,每次易感期,都没不是正常的,而办公室里就经常会备着alpha的抑制剂,以防一时之需。 现在抑制剂就派上了用场。 季辞远慌忙地将好几管还没有拆封过的抑制剂从抽屉里拿了出来,捡了其中两根,撕开抑制剂最外面的包装,将针管从里面取出来。 他看着陆洲,语气难得温柔,「你要自己打,还是我帮你打?」 「要哥哥帮我……」陆洲是在克制着自己体内蹿腾的怒火,他的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季辞远,像是野狼在盯着自己的猎物,他根本就捨不得将目光给移开。 见陆洲这样可怜,季辞远只好自己上手了。 季辞远捲起了陆洲西装的袖子,把他的袖子卷到上臂的位置,方便他打抑制剂。 陆洲是alpha,在易感期的时候都不肯找匹配度高的omega过夜,都是靠着抑制剂度过的,因此他的手臂上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大小不一的针孔。 那些针孔都会伴随着陆洲的一生,这些针孔不像是伤疤,更像是属于alpha的勋章。 将针管缓缓地推入陆洲白皙皮肤下的血管之中,陆洲可能是因为疼,而皱皱眉,等季辞远将针管拔出来以后,又气若游丝地吐出一口气,眼睛都湿润了。 「我弄疼你了?」季辞远的冰凉的手指抚摸过陆洲额头上的热汗,语气温柔。 「疼。」陆洲委屈。 「小洲好棒。」季辞远不会夸人,他说:「我已经给你打了抑制剂了,等会儿,你应该就会舒服很多了。」 陆洲在闷闷地点着脑袋,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季辞远的话。 抑制剂一般打进皮肤下的血管里,五到十分钟左右就能够缓解了,但现在过了整整十分钟了,陆洲的脸色还是很难看,似乎抑制剂没有效果。 季辞远担忧地问:「有缓解一点吗?」 陆洲对自己的这副身体了如指掌,他解释,「我打过太多的抑制剂了,可能是抑制剂失去效果了。」 「那怎么办?」季辞远此时此刻恨不得自己能变成omega,这样就能释放出omega的信息素,让陆洲的身体舒服一点了。 陆洲摇摇头,他贪恋的目光流连在季辞远的脸上,他的目的太明显了,但季辞远这时候也没有发现。 季辞远像是想到了什么,「我去给你找一个跟你匹配度高的omega来陪你,好吗?这样你就不会难受了。」 听到季辞远说的话,陆洲的眼睛都沉了下来,不再是充满情慾,他咬着嘴唇,有些埋怨地说:「我不要别的omega,我只要哥哥……」说到后面,声音都完全弱了下去,像是蚊蝇发出来的细微动静。 「可我是beta,你只会被易感期继续折磨。」季辞远试图跟陆洲讲道理,他也喜欢陆洲,也不想陆洲去碰别的omega,可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了。 为了陆洲,他必须要找一个跟陆洲匹配度高的omega来缓解陆洲的易感期。 季辞远安抚着陆洲,正准备要出去找omega,还没走两步路,就被身后的alpha给抱住了,他僵硬地待在原地,愣了,问:「怎么,你不愿意吗?」 「哥哥是不是不爱我……居然要把我推给别人……」陆洲小声地抱怨,他的睫毛颤抖了几下,像是被季辞远抛弃的可怜小动物。 「我没有不爱你。」季辞远耐心地哄着陆洲,「我是捨不得看你难受,你难受了,我会心疼的。」 「我不用找别的omega,我只要哥哥就够了。」陆洲的性子倔犟,认定的事情,谁劝了都没用。 季辞远苦笑,「可我是beta,我没有生殖腔,没有腺体。」 陆洲咬着漂亮的唇珠,他说话间都带着浓重的鼻音,他哼了一下,手臂收紧,像是要将季辞远融入进他的骨血之中。 「我说了,我只要哥哥。」语气肯定,坚决,毋庸置疑。 第22章 你不会是又要了吧 总经理办公室里有一个专门用来午休的小卧室,总共只有十来平米,卧室的靠门的位置,摆着一张床,旁边还有一张原木的床头柜以及挂衣服的木架子。 第25页 卧室里没有开灯,一片昏暗。 易感期的alpha将他喜欢的beta掼倒在床上,滚烫的身体贴到了beta的身上。 他的动作却有点粗鲁蛮横,对着beta粉嫩的后颈,一口咬了下去。 季辞远的眼眶顿时都红了,alpha咬着他的后颈肉,剧痛像是海浪一样唿啸而来。 他们平时在做爱的时候,alpha也会咬他,但却不会这样兇狠,似乎是想要将他彻底撕碎。 季辞远是个很坚强的beta,平时也很少红眼睛,眼下是真的支撑不住了,才会红了眼眶,他的声音有些闷,又有些嘶哑,他的喘息声在狭窄的休息室里一遍遍迴荡着,「慢一点,陆洲……」实在是太疼了。 alpha的犬齿如同刀一样锋利,咬下去的那一瞬间,季辞远蜷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快要招架不住易感期的alpha了。 易感期的alpha似乎根本就听不懂人话,还在撕咬着beta的后颈。 季辞远疼得额头都冒汗了,他背对着alpha,没办法跟alpha面对面沟通,「换个地方,好吗?」 陆洲不情不愿,「唔,不要。」 季辞远放弃跟alpha交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alpha才松开他的后颈,在他即将要松一口气的时候,他的裤子又被alpha无情剥开了。 ……………… 熬过了漫长的几个小时,终于结束了。 季辞远从休息室的床上爬起来,觉得自己的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要散架了一样。 他身旁还睡着个精疲力竭的alpha。 alpha易感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结束的,可以维持三到七天,现在才一个下午而已。 季辞远嘆了口气,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来。 他现在口干舌燥,得去外面喝点水,润润喉才行。 他动作很轻地掀开被子,不想吵到旁边的alpha,尽管他动作都很轻了,但还是被熟睡的alpha给发现。 季辞远从床上起来,没穿鞋,走去休息室外面的茶水间,拿起日常用的水杯,放在饮水机下面,用杯子去接水。 「哗啦——」水从饮水机的顶端漏出来,装了八分满左右。 季辞远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现在的他就好像是在沙漠旅行的人,在濒临渴死之际,喝到了水。 咕噜咕噜。 他一口气就将杯子里的水给喝光了。 喉咙总算是舒服了不少。 季辞远刚把杯子放下,就看到了浑身赤裸的alpha从休息室里走出来,alpha的眼神阴鸷,看起来很不高兴。 alpha的嘴角下压,舌头顶着上颚,不悦道:「哥哥,你为什么要跑。」 「我没有跑,我只是来喝水……」季辞远将杯子轻轻放下。 陆洲踱步而来,他显然是不相信季辞远的话。 易感期的alpha极其敏感,要是他的猎物有了任何逃跑的念头,都会让他生出危机感,而这个时候,alpha就会想要将他的猎物给叼回去窝里,跟猎物纠缠在一起。 「我不信。」陆洲睫毛都挂着泪水,明明是他在欺负季辞远,可他总是摆出了一副受欺负的模样。 「真的。」季辞远无奈,又觉得有些好笑,他又问陆洲,「你要喝水吗?」 陆洲摇头,他将站在饮水机面前的季辞远抱起来,扛在肩上,季辞远还没有被陆洲这样对待过,有些慌乱地蹬腿,陆洲就抬起手,给了季辞远屁股一巴掌,又用兇巴巴的语气警告季辞远老实一点。 季辞远总算是领教到了alpha的威力,他不敢再乱动了,他被陆洲又扛回了休息室里的床上。 他闻到了空气里瀰漫的大量雪松味信息素以及淡淡的奶味,熏得他有些头疼。 alpha这次为了防止季辞远逃跑,还将休息室的门给反锁上了,好像只有这样,猎物才不会跑丢。 alpha在易感期里,就喜欢跟猎物缠在一起,即便是意识清醒的时候,他也会特别粘人。 陆洲爬上床,抱着季辞远,他低下头就能嗅到季辞远身上的味道,是很淡的奶味,是能够让他安心的味道。 只有闻到季辞远身上的味道,他才能安定下来。 「哥。」 陆洲玩着季辞远的头髮,软软的,摸起来很舒服。 「小混蛋,干什么。」季辞远被陆洲抱着,要是他有一点挣脱的迹象,就会被陆洲牢牢地锁在怀里。 陆洲没吭声,季辞远的心头又涌起了不好的预感,「你不会是又要了吧?」 alpha红着眼,利落的下颔线轻点了几下。 季辞远的脸色都白了,易感期的alpha也太难伺候了,跟野兽一样无时无刻都在发情吗? 「可以吗?」alpha虽然是在徵询季辞远的意见,但他已经将手伸过来了,「哥哥,我想要你,求求你了,给我好不好?」 「……」 季辞远听着陆洲满口的虎狼之词,青筋直跳。 果然是小混蛋啊。 连一刻的时间都不肯放过他,这是非得把他给榨干不可吗? 陆洲的嘴唇已经凑上来了,他含着季辞远两片薄而淡色的唇,亲吻时有些粗暴,像是要将季辞远整个人拆吃入腹。 第23章 小宠物摇着尾巴 休息室里的空间密闭,里面充满一股浓郁的雪松味信息素,挥之不散。 季辞远衣衫不整地躺在休息室的小床上,他的全身上下都遍布着被宠爱过的痕迹,脖颈,锁骨,腰背,大腿,没有一处肉是完好无损的,可见他在alpha易感期里被折腾得有多惨。他平时强身健体,身体素质也不错,可这次经歷了alpha易感期以后,他浑身酸痛,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26页 有好几次,季辞远都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喝水,但奈何他现在双臂无力,跟废人一样,没办法从床上起来。 他的喉咙叫喊了很久,现在是嘶哑的,像是火烧着一样,连说一句话都是费劲的。 眼眶渐渐红了,想骂陆洲是混蛋,却又喊不出来。 季辞远蜷缩在床边,忽然有一杯水,递到他的干裂的唇边,他慌忙张开嘴,像是沙漠里极度缺水的旅人见到绿洲一样欢喜,小口小口地啜饮着玻璃杯里的清水,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他的喉咙才算是舒服了许多。 「哥。」陆洲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你还要喝吗?」 在浑浑噩噩之间,季辞远听到了陆洲的声音,他缓慢地点了下头,意思是想要喝水了。 陆洲推开休息室的门走出去,很快就折返回来,给季辞远递了一杯水,这次水温还是四十度的,是季辞远平时喝水的温度,「哥,慢点喝。」 这次季辞远没有那么渴,喝水的速度也慢下来不少,等喝了半杯多,季辞远摇头,声音还是有些喑哑,「不喝了。」 陆洲将季辞远喝剩下的水给喝光了,在他看来,吃季辞远剩下的东西,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季辞远觉得自己稍微有了点力气,抬起绵软的手臂,给了陆洲一记不痛不痒的耳光,「混蛋!」 陆洲知道季辞远这是骂他在易感期里胡作非为,他红着眼睛,「哥,对不起。我也是易感期发作,无法控制我自己。要是打我,你能够解气的话,那你就多打我几下,好不好?」 听到陆洲这样说,季辞远又不忍心下狠手了,他把头转到另外一边,「你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会原谅你。整整七天……陆洲,我疼死了。」 「哥。」陆洲的眼睛很湿,像是刚哭过,还有点红意,他跪下来,给了季辞远一个吻,「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季辞远气得是陆洲在易感期不听他的话,都说要停下来了,陆洲还在继续,他中途逃跑了,又被陆洲给抓回去欺负了,现在他那个地方特别疼。 一碰就火辣辣的,而罪魁祸首就是陆洲。 陆洲又出声哄着季辞远,「哥,你就心疼心疼我。我是个残缺的alpha,现在抑制剂对我没用了,我才会那样对你。再说了,我也不是故意的,是alpha的本能嘛……原谅我,好吗?我给哥哥买鳗鱼饭,好不好?」 季辞远的脸色稍微好转了,但他还是不出声,闷闷地躺着,让陆洲自己去猜测他在想什么。 陆洲很会照顾人,知道季辞远那边疼,就拿来了药膏,小心翼翼地替季辞远擦拭着伤处,动作小心翼翼,像是怕把季辞远给弄疼了。 擦完药膏,陆洲就吩咐daisy去买鳗鱼饭,那是季辞远最喜欢吃的。 陆洲很喜欢季辞远,他会记得季辞远所有的喜好跟忌口的食物,也知道季辞远最喜欢的颜色,最喜欢穿的衣服牌子,最恐惧的东西…… 他全都一清二楚。 daisy是在二十分钟后将两份鳗鱼饭送到总经理办公室的。秘书处的几个人都知道陆洲易感期到了,还跟季辞远共处一室整整七天的时间,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daisy探着头,想要看看总经理办公室里面有没有荒唐的画面。 当daisy探头探脑时,陆洲阴翳的眼神就落到daisy的头上,他的眼神像是一把铡刀,要将daisy的脑袋给割下来,daisy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将脑袋缩回去,说了一句,陆总您慢用,就赶紧跑开了。 陆洲盯着daisy,觉得daisy有点碍眼。 季辞远是他的宝贝,别人凭什么觊觎? 陆洲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关上,走进休息室里,他将季辞远从床上扶起来,给季辞远拿了两个软枕靠着,这样季辞远就会舒服一点。 「哥哥。」陆洲拆开了鳗鱼饭的包装,眼尾泛着红晕,「我餵你吃吧,可以吗?」 季辞远忍不住讥讽,「现在知道要过问我的意见了?在易感期的时候,你不是挺能耐的吗?我跑到外面,你还要拖着我的脚踝,把我从外面拖进来,咬我的后颈,逼我打开.腿?我告诉你,别以为给我买了一顿鳗鱼饭,我就能原谅你了。」 陆洲一脸愧疚,他抱着季辞远的胳膊,小声道歉:「哥,对不起。要不你睡我,咱俩就扯平了?怎么样呀?」 季辞远震惊了。 他就是beta! 他怎么睡alpha啊! 见季辞远不为所动,陆洲又靠过来,在季辞远的嘴唇上啵了一下,他没有像易感期一样蛮横,而是温柔地吻着,季辞远喜欢他,所以每次在亲吻的时候,季辞远也都是有反应的,还会回应他,一吻过后,季辞远微红着耳廓,身上不再是那么凌厉了。 「哥。」陆洲笑着,眉眼弯弯,「那咱们现在就算和好了,好吗?」 「……幼稚。」季辞远冷漠地吐出了两个字。 陆洲知道季辞远这是不生气了,用塑料汤勺挖了一块鳗鱼,递到季辞远的嘴边,「哥哥张嘴,晾了一会,应该不会烫了。」 季辞远确实也饿了,肚子都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叫声,他也不装了,接过了陆洲递过来的鳗鱼,这家店是他常吃的,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错。 「好吃吗?」陆洲挖了一勺饭,眼睛亮亮的,像是小宠物在摇着尾巴讨主人的欢心。 一直以来,季辞远都很少跟陆洲发脾气,现在被陆洲哄了那么久,脾气也消了,他决定不生陆洲的气了,回了一句,好吃。 第27页 陆小狗勾唇,继续殷勤地给季辞远投餵鳗鱼饭。 第24章 电压网 季辞远的胃不大,每一顿饭也都吃的很少,他吃了半份的鳗鱼饭就饱了,剩下的半份是陆洲帮他解决的。 吃完饭,季辞远又觉得困意席捲而来,他的眼皮沉重,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这一觉没有人打扰他,他睡得很沉,直接睡到下午四点钟才醒过来,这一觉醒来,他的头不会沉了,身体的隐蔽处,也不会那么疼了,应该是因为陆洲帮他擦的药膏起到了效果。他直起身体,从床上起来,身体果然爽利了不少。 住在休息室那么多天,他都是裸着的,他赶紧从地上捡起衣服,准备换上,却发现衬衫都被弄脏了,没办法再穿了。 休息室里有专门放备用衣服的地方,季辞远走过去,换上备用的西服。 备用西服是陆洲的,陆洲的身形高大,尺码自然也比季辞远大了一码,季辞远穿着陆洲的西服,像是小朋友偷穿大人的西服,袖子,裤腿,全部都长了一大截,特别是裤腿的位置,长到拖地了,这实在是太尴尬了。 季辞远一不做二不休,将裤腿往上面卷了卷,总算是不会拖地了。 这时候,陆洲正好忙完了,从办公室外面走进来,他看了一眼季辞远身上的外套,颇觉得有几分好笑,忍不住勾起唇角,「哥,你穿我的衣服,太长了。」 「还不是怪你。」季辞远又想起了陆洲之前的所作所为,气得牙根都痒痒的。 「怪我什么?」 「你还好意思说!」季辞远指着地板上那堆被陆洲撕烂的衣服,「这衣服都撕烂了,根本没办法穿。要不是因为你,我会去穿你的衣服吗?」 陆洲怕季辞远炸毛,连忙去哄季辞远,软下语气,「好嘛,这事儿都怪我,是我的错,我不该笑话你。」 季辞远被顺了毛,脸上有些古怪,「行了,我要回家了。」 在公司里住了那么久,季辞远哪哪都觉得不舒坦。 陆洲笑着牵着季辞远的手臂,「那我跟哥哥一起回去!」 「随便你。」季辞远将陆洲的手臂推开,走出休息室。 公司里的员工一般都是要到六点才下班,现在才不到五点,秘书处的几个员工都在工位上坐着。 看到季辞远从办公室里出来,都纷纷放下了手头工作,去看季辞远,像是要将季辞远当成了动物园里的猴子。 季辞远不喜欢被人这样盯着,眉头都皱起来了。 daisy离季辞远最近,她抬起头,看着季辞远脖颈的红痕,顿时就心知肚明了,她笑道:「季助理这几天都没有出办公室,是因为在跟陆总……」 「别胡说!」季辞远很少露出这样锐利的表情,语气还很兇,像是在欲盖弥彰,「我跟陆总什么都没有。」 daisy又不傻,她笑得更开怀了,「您的身上有很重的alpha信息素呢,还是雪松味的,我记得陆总好像就是雪松味的信息素。我们都懂,您也不用解释了。」 「daisy——」季辞远咬牙切齿。 旁边的一个秘书也坐不住了,忍不住插嘴,「季助理,您刚才从办公室里出来,我就想说了,您的走路姿势显然就是被那个了……」 「哪个?」季辞远眼底冒着火。 秘书继续说:「被太阳了。」 「……」 还挺文明的。 季辞远有点苦恼了,他并不想被别人知道陆洲跟他的关系,现在可倒好,整个公司都知道他在陆洲易感期的时候,陪着陆洲度过了整整七天。他们还知道他身上有陆洲的信息素,也发现了他走路姿势怪异。 季辞远现在窝着一肚子火,早知道这样,他就不帮陆洲了! 陆洲倒是有些幸灾乐祸,他露出了难得的笑意,将手臂搭在季辞远的腰间上,像是在宣示主权,「哥,我们要回家了。」 即便陆洲没有解释,但这个占有欲十足的动作就能够说明一切了。 秘书处发出了一声声的唏嘘声,震耳欲聋。 季辞远的耳朵再次不争气地红了,他撂下一句好好工作,不许八卦,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现在的季辞远只想要换一个星球生活! 太尴尬了! 季辞远闷不作声地坐上了陆洲的迈巴赫,他坐在副驾驶上,一句话都不说。 陆洲很善解人意,在路上说了不少好听的话来哄季辞远,而季辞远愣是被陆洲给逗笑了,想生气都不行了。 alpha会哄人。 季辞远根本就遭不住。 到了家以后,季辞远下车,突然看到了一群身穿蓝色工作服的工人们在来回走动着,这些工人都围在一起,抬着一块黑色的高温电压网,像是要将高温电压网安装在花园两侧的栅栏上。看到这里,季辞远下意识就皱眉了。 季辞远走过去,逮着其中一个工人,问:「这是怎么回事?」 工人黢黑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抬起手臂擦了下额头的汗水,回答说:「是老爷要求我们安装的电压网。」 「安装这个要干什么?」季辞远从来都没有见过,有人在花园里安装电压网的。 这不像是家,更像是监狱。 工人们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我们都是拿钱办事的,老爷要做什么,我们也不太清楚,少爷要是想知道,可以直接去问老爷。」 第28页 季辞远捏紧了拳头,眼皮不可控制地跳了一下,他怕陆天清,根本不敢去问陆天清为什么要在这里安装电压网。 他抿了下嘴唇。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电压网让人很窒息。 他甚至有一种自己被人关在监狱里的错觉。 他分明是自由的,却会出现这种奇怪的想法。 陆洲也踱步而来,他看出了季辞远心底的畏惧,轻搂着季辞远的肩膀,「哥,想什么呢?」 「我不喜欢这个电压网。」季辞远对陆洲向来都毫无保留。 陆洲的瞳孔压紧了一瞬,他吊儿郎当地笑了一下,骨子里透着桀骜不驯,「最近有不少的野猫跑进来了,我爸就让人装了电压网,你别胡思乱想了。」 季辞远唿吸凝滞,「就算是对付野猫,也不应该要用电压网啊。」 电压网更像是要对付越狱的犯人。 第25章 戴着一条项圈 晚上七点整,是陆家的吃饭的时间。 在餐桌上,季辞远看到了陆天清。 陆天清是个满世界应酬的大忙人,他要做的事情,远远比季辞远跟陆洲还多,一年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是在外面应酬,很少在家。 佣人为季辞远推开餐椅,季辞远在坐下来之前,看向儒雅风流的陆天清,微微颔首,跟陆洲一样,喊了一声「父亲」。 陆天清坐在长方形餐桌的主位上,他穿着一套深色的西服,袖口齐整,腕骨上露出了一块价值上百万的名表,他的十指交握,放在餐桌的白色桌布上,神情严肃,只淡淡地应了一声,显然是不想同季辞远多说什么,陆天清对这个收养来的孩子,向来都是没有耐心的。 季辞远也不在乎这些,坐下来吃饭。 但他一看到陆天清,就会想到花园里的高温电压网,他又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就连吃饭都觉得没有胃口了。 陆洲用公筷夹了一些清炒油麦菜,放到季辞远的白色餐盘里,「多吃蔬菜。」 季辞远皱眉,他很挑食,向来就不喜欢吃蔬菜,特别是油麦菜这种绿叶菜,他更是厌恶,平时在餐桌上,他是连碰一下都不愿意,但眼下陆洲已经将一筷子的油麦菜放在他的餐盘里,他要是不吃的话,就会浪费食物了。 在陆洲的注视下,季辞远勉强将盘子里的油麦菜吃掉,等陆洲要继续给季辞远夹菜时,季辞远连忙将餐桌推开,小声说:「我吃饱了。」说着,他就离开了餐厅,去了二楼的房间里休息。 陆洲啧了一声,骂了一句挑食,随后把那一筷子的芹菜塞进嘴里。 陆天清放下筷子,动作优雅矜贵,他看向陆洲,「我听公司的董事说,你易感期发作了七天,还是跟辞远待在休息室里度过的?」 陆洲满不在乎,「对,抑制剂失效了,我就让哥留下来陪我了。」 「alpha在易感期的时候,最好是跟omega在一起比较合适。」陆天清的一番话意味不明,「beta不能释放出信息素来安抚易感期alpha,我建议你下次找个合适的omega。」 陆洲平时看着都是软软糯糯的一个alpha,这个时候,眼神阴鸷得可怕,「爸,我的事情,你少管。」 「这是你对我说话的态度吗?」陆天清的语气严厉了很多。 陆天清就是一个不苟言笑的长辈,即便是不说话,都能把人吓得半死,要是他板起脸来,就更为吓人了。 陆洲小时候可能还会怕陆天清,但现在陆洲长大了,根本就不怕陆天清,「您想要我用什么态度跟您说话?」 「陆洲!」陆天清眼底很冷,「beta是无法孕育子嗣的,你想让我老陆家绝后吗?」 「我又不在乎有没有孩子。」陆洲的气势丝毫没有输给陆天清,两方是互不退让。 「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你娶辞远的。」陆天清继续说,「辞远可以是你的兄长,你的助理,但绝对不可以做你的妻子。我们陆家,是不可能娶一个beta进门的。陆洲,你现在还没有继承陆家,不是掌权人,在还没有学会奔跑之前,别总是想着飞,那样的话,只会摔得很惨。」 这一番话,无疑像是一记耳光一样,狠狠抽打在陆洲的脸上,陆洲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餐厅里沉默了片刻,陆洲的手指搭在膝盖上,抬起了猩红的眼睛,「那如果他不是beta呢?」 陆天清一下子就意识到了陆洲在说什么,手指屈了一下。 大家族里的手段都很骯脏,把alpha变成omega,或者将beta变成omega,都是屡见不鲜的事情,只需要给alpha或者beta下点药,或者做个手术,就能将人变成omega了。 过了半晌,陆天清说:「如果他是omega,我没有意见。」 陆洲觉得松了一口气,「我每晚都给他擦药,过一阵子,他应该就能长出完整的腺体了。」 「他知道吗?」陆天清又问。 陆洲摇头,咬下了唇,「他不知道的。」 陆天清说:「他要是知道自己被你神不知鬼不觉弄成omega,肯定会跟你翻脸的,到时候你要怎么办?你又想用以前的方法,把他留在身边吗?我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他会恨你的。」 陆洲的瞳孔闪烁了一下,他也知道,没经过季辞远的同意,把人变成omega是很不尊重人的事情,但他没有办法。 季辞远总是想要离开他,他只有用这种方法,才能将季辞远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 第29页 到时候,无论季辞远怎么打他,怎么骂他,他都愿意承受。 他唯一接受不了的,就是季辞远离开他。 * 季辞远顺着扶梯上到二楼,他觉得自己今晚吃得有点饱,就去了三楼的健身房。 他的胳膊,腿现在还有些疼,只能在跑步机上散步,跑步机被调到了第一档,速度很慢,季辞远走了半个小时,连汗都没有出一下。 季辞远感觉到有些疲惫了,他从跑步机上下来,准备回房间洗澡睡觉。 经过了走廊时,季辞远又在那间杂物室里停了下来。 杂物室的房门没有锁,还留着一道门缝,季辞远趴在门缝边瞧了一下,什么也看不清,他屏住唿吸,将门推开。 这间杂物室似乎别有洞天,里面像是一个两百平左右的大平层,客厅,厨房,书房,阳台等一应俱全,里面的家具也全都是进口的奢牌,就连桌上一个不起眼的摆件,市场价都要几十万。 季辞远逡巡过一遍,没有人。 但房门是紧闭着的。 季辞远慢慢地走到房间门口,将房门的把手拧开。 「咔哒」了一声。 房门开了。 季辞远推开门,看到了房间的床上锁着一个很漂亮的omega,那个omega很瘦弱,头髮是微卷的,正软软地垂在omega的脸颊旁边,他的五官精緻,唇色浓艷,他的脖颈修长,像是天鹅颈一样,只不过omega的脖颈上,戴着一条项圈,而项圈还有牵引绳。 omega的身上全都是斑驳红痕,他的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是大码的,能遮过他的屁股。 他的屁股,大腿全都是咬痕,应该是alpha留下来的。 季辞远心想,之前那个哭声,可能是眼前这个omega发出来的。 第26章 那么不听话 omega在看到季辞远的第一眼,露出了迷惑的眼神,很快这种眼神又被畏惧所替代,omega颤抖着身体,不断地往角落里缩着,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他恐惧的东西,他一动,踝骨的锁链就发出了细微的碰撞声。 「铛——」 「铛铛——」 季辞远看出了omega眼底的害怕,他皱了一下眉头,觉得很奇怪。 他与这个omega分明是第一次见面,可omega却像是看过他。 「您好。」季辞远看得出来,这个omega的年龄要比他稍长许多,所以在问候的时候,还用了敬语,「您认识我吗?」 omega退缩着,把脸都埋在胸口的位置,他不敢去看季辞远的眼睛,垂着头,并不说话,像是怕季辞远会伤害到他。 季辞远深吸了口气,他不知道omega为什么会这样怕他,他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弯下腰,走到omega的身边,「您别怕,我不会对您怎么样的。我叫季辞远,是陆少爷的……玩伴。您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omega感觉到了季辞远对他是没有恶意的,他一点点地将头抬起来,眼底流露出了一种很复杂的表情,他对着季辞远摇了摇头,又指着自己的喉咙,唇齿间只能发出细弱的呜咽声,很显然,他是想要告诉季辞远,他是个哑巴,没有办法说话。 季辞远的眉头皱得很近。 一个被铁链锁起来,又无法说话的omega。 是谁将他锁在这里的?是陆天清,还是陆洲…… 季辞远的心底蓦地滑过了他们两个人的名字。 当初他在健身房的时候,就听到了omega在杂物间里发出了哭声,他走过来想要一探究竟的时候,是被陆洲给拦下来了;而第二次,他遇见了陆天清,对方让他别管这些事情。 也就是说,他们父子二人都知道omega被关在这里,他们还不让他知道。 可为什么,他们不让他知道? omega的身上,又藏着什么秘密? 太匪夷所思了。 季辞远漆黑的眼睛,像是玻璃珠子一样漂亮,他看向了omega,「您不会说话,那您能写字吗?」 omega犹豫着咬了下嘴唇,他似乎是思考着季辞远提出来的问题,过了半晌,他点了点头,苍白病弱的脸上露出了异样的神采。 季辞远笑了一下,将手机拿了出来,并点开了备忘录,他打字的速度很快,一行字立刻出现在备忘录上面。 「您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季辞远打完这行字,将手机交给了omega。 omega接过手机,他手指修长,指甲珠圆玉润,指尖透着粉晕,一看就是被保养得很好的一双手。 他似乎很久都没有接触到电子产品了,研究了好久,才会打字,他的速度很慢,打一个字要打很久。 季辞远很有耐心地在一旁等着omega打字,等omega将字打完以后,季辞远重新接过了手机。 「我不能告诉你。」 「你赶紧走吧,这里,很危险的。」 「求你了。」 季辞远的眉头蹙紧,omega不肯定告诉他是谁将他关在这里就算了,竟然还对他说了「求你了」,难道他在失忆之前,对omega做过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吗?以至于omega才会那么怕他? 可他从未与人结仇,不像是会做出迫害omega这种事情的人。 季辞远不想那么快就离开,他又拿起手机,在备忘录上面打字,「您为什么不能将真相告诉我?还有您,为什么会怕我?您是见过我吗?」 季辞远屈膝跪在地上,他穿着身西服,在跪下来时,西裤紧绷着,勾勒出了他骨肉匀亭的小腿。 第30页 手机往前一递。 omega犹豫着才接过手机,他在看到季辞远问出的几个问题以后,像是怔愣住了,他的嘴巴微微张着,唇齿轻颤,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把将手机给丢开,他的声带受损,没办法说话,就只好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单字音节。 「呜——」omega的胆子真的很小,他太害怕了,就蜷缩起来,像是受惊的小鹿一样,眼睫毛都湿了,他双腿蜷起来,双手抱着头,呈现出了一种需要被人保护的姿势。 看到了这里,季辞远几乎可以断定,omega肯定是知道真相,也见过他,至于真相是什么,现在他还问不出来。 omega像是有精神类的疾病,要是他一直在这里刺激omega,不仅可能什么都问不出来,还有可能会引来陆天清或者是陆洲,那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季辞远拧拧眉头,他有些想不明白,陆洲那么爱他,为什么要欺骗他?为什么陆洲不愿意让他知道omega的存在? omega的身上到底背负着什么样的秘密? 这个秘密,是否与他有关? 他不知道…… 季辞远感觉到头疼,他一边按耐住心底的疑惑,一边走到omega的身边,用手轻拍着omega的肩背,他不会哄人,语气生硬,「您别怕,我现在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都没办法帮您。」 「呜呜。」omega哭得梨花带雨,他确实生了一张很惊艷的脸,皮肤剔透,眼睛好似琉璃,唇也是薄薄的,唇形还很漂亮。 季辞远慢慢地安慰着omega,颤抖的omega也在他的安抚中逐渐稳定了情绪,季辞远莫名觉得松了口气。 「不哭了。」季辞远拍着omega的后背,像是在安慰小时候的陆洲。 omega抹了一下眼尾的泪痕,他再次抬头时,目光落到了杂物间门口的位置,一个身形高大的alpha就那样站在了门口,omega一时间连唿吸都忘了,他的喉咙微堵,半晌都发不出一点声音。 随后,他用手拍了一下季辞远的肩膀,像是要提醒季辞远什么。 季辞远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后颈被刺入了一管冰凉的液体,有些疼,他的眼前出现了大一片的黑色斑点,视线逐渐模煳不清,他颤抖着睫毛,竭力想要睁开眼睛,只不过那针管的劲儿太大了,他没办法将眼睛睁开。 「哐当」一声,他整个人都躺在了地上。 像是一滩做工精緻却毫无声息的雕塑。 alpha平淡的目光掠过了季辞远,最后将目光定格在omega的身上,他略微粗糙的手指碾过了omega的嘴唇,用悲悯的语气说:「那么不听话,是又想挨.操了吗?」 第27章 哥是过敏了吧 季辞远又做噩梦了。 他梦见了自己从地下室里逃出来了,身上的锁链没能解开,在逃跑的过程中一直碰撞着,声音刺耳。他却顾不得那么多了,拼命地奔跑,好似他的身后有豺狼虎豹一般。 前方的道路一片雾蒙蒙的,他看不清路,只好放下了速度,突然,他撞上了道路两旁的香樟树,整个人都撞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上,他忍着疼,从地上起来,还没来得及抖掉身上的灰尘,一个面目模煳的男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男人穿着剪裁得体的西服,身姿挺拔,身上难掩矜贵。 他的手边还牵着两只大型犬,这种大型犬不是家养犬,而是野犬,它们长大了嘴巴,露出了白森森的獠牙,猩红的舌头垂了下来,口水也顺着嘴角从大型犬的嘴角滑落。 看着面前的两只大型犬,季辞远害怕地往身后缩了下。 大型犬看他的眼神很不对劲,像是将他当成了什么美味的食物。 男人控制着牵引绳,他慢条斯理地走到季辞远的面前,「我在你身上涂抹了它们最喜欢的味道,无论你跑到什么地方,它们都会带我找到你。」 季辞远嗅了一下身上的味道,他好几天没洗澡了,身上确实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难闻味道。 他的唿吸微凝,喉咙发紧,「你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是你先招惹我的,我凭什么要放过你?」男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偏执了。 季辞远有些莫名其妙,拧眉不语。 牵引绳收紧一寸,男人继续问,「你想要主动跟我回去,还是被我绑回去?」 季辞远从来都没有被人这样威胁过,他的眼底烧着火,脑海里出现了跟男人同归于尽的想法,但很快,他又将这个想法给挤出大脑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现在还不能跟男人硬碰硬。 「我跟你回去。」季辞远近乎是咬着牙,才挤出这句话的。 男人很满意他这样的回答,冰凉的手指抹过他的嘴角,「好乖。」 …… 季辞远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洁白的天花板。 他眨巴着眼睛,原来又做噩梦了。 后颈传来了一阵强烈的刺痛感,他抬起手,按了下后颈,摸到了突起的东西,他怀疑自己的后颈应该是肿了,不然怎么会鼓成这样? 大脑里蓦地又闪现出了几个画面,这次画面里出现的不是迷雾中的男人与大型犬,而是杂物间里的omega。 他分明是在安慰着omega,下一刻,他就感觉到后颈刺痛,失去了意识。 季辞远将头仰起,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这熟悉的装修…… 第31页 这是他跟陆洲从小睡到大的卧室。 是谁将他从杂物间,抱到卧室的? 是陆洲吗?还是陆天清? 给他注射催眠药的又是谁? 种种的谜团包裹着季辞远,折磨得他头痛欲裂。 「哥。」陆洲是在客厅外面的沙发上工作,他处理了一个紧急邮件,就看到季辞远醒了,他走过来,「你睡了好久呀。」 「杂物间的omega呢?」与陆洲的热情不同,季辞远的态度冷冷的。 「什么omega呀……」陆洲似乎听不懂季辞远在说什么,他的眼睛眨了几下,充斥着迷茫。 季辞远的后颈很疼,但他还是想去看一下杂物间,他掀开了被子,连鞋子都没有穿。 陆洲喊住他:「哥,你要去干什么?」 季辞远没回应陆洲,他光着脚,推开卧室的门,沿着走廊的地毯,乘着电梯来到三楼。 这个时间段,佣人都在外面忙碌,没有人来到三楼,以至于整个三楼都是静悄悄的,季辞远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走在地毯上的声音,他走到杂物间的门口,停了下来。 这一刻,他的心脏跳动的速率很快,紧张到心脏像是要跳出了嗓子眼。 他将手放在门柄上,「咔哒」,门开了。 杂物间里面的味道太重了,季辞远被呛到了,他咳了好几下,险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眼睛都呛湿了。 他推开门,终于看清了杂物间。 杂物间里堆着各种各样的杂物,废弃的电视机,茶桌,电灯,地毯,垃圾桶,过年用剩下的烟花爆竹,毛线,花盆,整个杂物间都被挤得满满当当的。 这确实是杂物间。 那omega跑到哪里去了? 究竟是他的记忆出现了错误,还是说,他做了两个梦?omega只是他在梦里遇见的?实际上,杂物间里根本就没有什么omega? 季辞远从来没有这样颓丧过,他缓缓地顺着墙根蹲下来,认真地思考着。 陆洲也从二楼跟过来了,他将蹲在地上的季辞远抱起来,问:「哥,你怎么了?能跟我说说吗?」 「我看到了杂物间里关着一个omega,我想要救他,但他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季辞远回想着,「后来他哭了,我就安慰他,抱着他,再然后……我感觉到脖颈刺痛,我就晕过去了。」 陆洲听完季辞远的解释,憋着笑,「哪里有什么omega啊?哥,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季辞远掀开嘴唇,喃喃道:「真是噩梦吗?」 「不然呢?」陆洲看了一眼杂物间,「这里一直都是我们拿来放杂物的房间,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就进去看看有没有你说的omega?」 季辞远还是不愿意相信,「但我后颈疼。」 陆洲解释,「哥是过敏了吧?」 「是过敏吗。」季辞远皱眉,他回头看着杂物间,那种恐惧感再次攀爬过他的皮肤,背嵴,使得他全身冰凉。 「很有可能是过敏呀。」陆洲说:「哥,我觉得你就是有焦虑症了,放轻松一点,别总是想那些事情。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肯定是做梦了,然后以为那是现实。再说了,我们现在是法治社会,哪里有什么被囚禁的omega呀。」 季辞远攥着衣摆,像是在思考,过了一会,他还是点头了。 之前他出过车祸,记忆不全,也会经常做噩梦,也许他现在也是将噩梦跟现实混淆了,才会误以为看到杂物间里有一个被关起来的omega。 但愿,真的是这样吧。 第28章 玩具 季辞远逐渐相信,他是把现实与梦境的混淆了。 这段时间以来,季辞远都没有在别墅里发现那个「omega」,也没有听到过「omega」的哭声,他几乎可以断定,之前被关在杂物间里的「omega」是他在梦境中出现的。 想清楚这些的季辞远,对陆洲也渐渐放下了戒备。 陆洲是alpha,占有欲很强,性慾也比较强,有时候会缠着陆洲持续性地要,季辞远要是心情比较好的时候,可以随便陆洲折腾,但要是季辞远心情不好,陆洲还会被季辞远给踢下床,陆洲就只好抱着被褥,可怜地站在床边,像是被季辞远抛弃的一条小狗。 这种时候,陆洲只能摇着尾巴,讨好季辞远。 而季辞远也会因此而心软,让陆洲上床,陆洲就会往季辞远的怀里拱,慢慢撩拨着季辞远,最后季辞远总是败下阵来,身体化作了一淌春水,又软又湿。 不管他们昨晚上有多么激烈,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季辞远总是会表现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实际上双腿酸痛,但季辞远好强,不想在员工们面前露怯。 到了总经理办公室,陆洲也会变着法儿跟季辞远搞办公室y,花样也特别多。 自从上次易感期过后,员工们就都知道季辞远是他们集团未来的老闆娘了,现在陆洲更是肆无忌惮地在办公室里做。 这天,季辞远被陆洲推倒在办公桌上,他的衬衫领口被陆洲用牙齿咬掉了一颗,露出了一片雪色的脖颈,而脖颈上却布满了红痕,那些都是陆洲最近几天以来的成果。 「陆洲……」季辞远的额头都汨透出了一层汗,他怕被员工发现,紧张地咬着唇,催促陆洲快一点。 陆洲不肯从季辞远的身上起来,「哥,等一下嘛。」 「被看到就不好了!」季辞远攥着拳头,声音像是在发抖,过了一会,他的身体颤得更加厉害了,耳廓发红。 第32页 陆洲抬头,一脸餍足跟无辜,似乎欺负季辞远的不是他。 季辞远匆忙穿上裤子,用皮鞋踹了一脚陆洲,「以后不准在办公室里做这种事情!」 陆洲应得爽快,说是好。 总经理办公室里传来了一声敲门声,是秘书的声音:「陆总,林总来了。」 「进来。」陆洲一脸淡定地坐在他的老闆椅上,顺道将凌乱的桌面给收拾整齐。 季辞远则是走到待客厅,去那边给发财树浇水。 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假装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从外面走进了一个身穿黑色羊绒料风衣的男人,那男人全身上下全都是顶奢,一个墨镜就价值上百万,手腕上别的表更是价值千万级别的名表,光是錶盘上的钻石都要几十万。 男人叫林子深,跟陆洲一样,都是豪门出身的大少爷,还是个alpha。 林子深是家族里最小的少爷,被家里的人宠着,脾气不好,性格倒还不错,跟陆洲玩得来。但他玩得很野,年龄跟陆洲差不多,但他的感情史却很丰富,到现在最少谈了不下二十个omega,最近他又新谈了一个beta,据说他对这个beta很上心,几乎是捧在手心里的,还打算要把beta给娶回家做林家的少奶奶。 林子深是情场老手,一进来,就知道刚才陆洲跟季辞远在办公室里做了什么。 他大马金刀地坐在陆洲的对面,跟陆洲寒暄,「最近你跟远哥,感情不错嘛?」 陆洲从抽屉里拿了一包烟,是林子深常抽的那款烟,他从里面捡起一支,递给了林子深,「有事说事,别跟我套近乎。」 「这烟不错。」林子深接过来,点上烟,在烟雾缭绕间,他说:「郁白说想要投资个项目,你借我一点钱。那个项目,还是挺不错的,有着很好的发展前景,红利肯定能分不少。当然,我也知道,您陆少爷不差这点红利,但好歹也是钱嘛。」 「你的钱又被老爷子冻结了?」陆洲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是啊。」林子深吞云吐雾,「老爷子看不得我跟郁白好,想断了我的经济来源,逼着我跟郁白分开,再让我去当他们的联姻工具。」 「你这次是打算要跟老爷子彻底撕破脸了?」陆洲不抽菸,喝着刚才季辞远为他沖泡的咖啡,味道有点苦了,加点糖味道可能会好一些。 「是啊。」林子深说,「老爷子想让我娶白家的那个omega,但你知道,我对他又没感觉。我现在就只喜欢郁白,我是打算要跟郁白过一辈子的。」 陆洲笑了一下,「你这是打算要浪子回头了?」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林子深是浪子,见一个爱一个,每次都是非卿不娶的架势,等时间一过,林子深就又会喜欢上别人了。 林子深的爱意,就像是短暂的花期,时间一到,爱就都枯萎了。 「怎么,你也跟老爷子一样,以为我只是玩玩而已吗?」林子深瞪大了眼睛,有些生气,一支烟都抽到了烟屁股了,他将菸嘴拿下来,换了一支新的。 「那我祝你跟他白头到老,早生贵子?」陆洲闲适地躺在椅子上,目光放空,盯着天花板看。 林子深的脸色好转许多,「这还差不多。」 陆洲收敛起玩笑,拿出了支票,问:「你要多少钱,我给你开支票。」 「五千万。」林子深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心虚,对于他们这种还没有完成继承家族大业的富二代来说,也不算是个小数目了。 陆洲在支票上写上了五千万,将支票撕下来,塞进林子深的怀里,「拿着我的支票,滚吧。」 林子深抽着烟,看着支票上面的五千万,差点没感动地哭出来,他拍着陆洲的肩膀,「仗义,以后分红肯定少不了你的。」 「别血本无归就不错了。」林子深每次兴致勃勃跟他爸拿钱去做生意,结局基本上都不太好,陆洲也没有指望林子深真的能赚到钱。 林子深努努嘴,也没解释,在临走前,他的目光落在陆洲跟季辞远的身上,将一个粉色包装的礼盒放到桌上。 「这是谢礼。」说完这句话,林子深拿着支票离开办公室。 陆洲拆开礼盒,看到了一礼盒的玩具。 手铐,尼龙绳子,小花朵…… 第29章 草莓牛奶 看到眼前的玩具,季辞远蹙紧眉头。 他一直都知道林子深是个浪荡少爷,却没有想到林子深给朋友送礼物,竟然也是送这种小玩具。要是有秘书或者其他员工进来,看到礼盒里躺着的玩具,指不定他跟陆洲会被编排成什么样。 所谓当断则断。 季辞远走过去,将桌上的礼盒给抱过来,准备要丢进垃圾桶里。 陆洲却在这时候拦下了,「哥,别浪费子深的一片心意呀。」 「有伤风化。」季辞远说着,就将手中的礼盒丢进了垃圾桶里,礼盒很重,掉进垃圾桶时传来了一声很重的落地声。 尽管将垃圾丢了,季辞远仍然觉得刺眼。 他蹲下来,将垃圾桶里面的黑色垃圾袋提了起来,并把垃圾袋打了一个结,防止被其他人窥到里面的东西,他可不能公司里传出:陆总跟季助理在办公室里玩情趣。 季辞远收好垃圾,让保洁阿姨过来将垃圾收走,他看着陆洲半是懵懂半是疑惑的眼神,继续教育他,「以后你少跟林子深交往,他就是一个浑不吝,把你带坏了怎么办?我可不想看到你跟他一样,滥情。」 第33页 「哥,你放心好了。」陆洲趁机表白季辞远,一双星星眼一瞬不瞬地望着季辞远,「我只喜欢哥哥,就算有高匹配度的omega站在我面前,我都不会心动的。」 季辞远的手指微微蜷了下,鬓边的耳垂有点红,红到像是要滴血了。 面对喜欢的alpha深情表白,说不心动,那就是骗人的。 他瞥开眼神,故意避开陆洲,假装自己没有动情。 陆洲笑着,潋滟的唇瓣勾勒起一道弧度,他低头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的两点半了,「哥,我们得去医院了。」 自从季辞远发生了车祸,造成失忆以后,陆洲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带着季辞远去医院进行全面性的体检。 季辞远很抗拒去医院,不知道为什么,季辞远觉得医院里面的消毒水味道很让人窒息。尽管如此,他还是得跟着陆洲定期去医院,要是他在医院里表现很好,陆洲会奖励他喝一瓶自动售卖机里面的草莓牛奶。 季辞远把工作交接了一下,就跟着陆洲去医院了。 他们来到一家私立医院,这家医院是恭市最大的医院,只为恭市的权贵名流服务,里面的医疗设备以及医生团队都是全球顶尖的。这里的费用昂贵,看一次病,就要花费季辞远一个月的工资,但每次来体检,都是陆洲付的钱。 医院里的导诊台都认识陆家的少爷,微笑地跟陆洲打了招唿,导诊台护士要是多跟季辞远寒暄几句,就会收到陆洲递过来的一记眼刀,护士们便不敢再说什么了。 导诊台的护士问:「您是要来看冷逸医生的吗?」 陆洲在导诊台外面的小桌子上坐着,翘着腿,喝着护士们送过来的普洱茶,味道偏苦,「是。」 「冷医生现在正在看诊,请稍后。」护士说。 陆洲不在乎多等这几分钟的时间,抬着下颔,说没关系。 五分钟后,护士走过来,说:「您可以进去了。」 护士在前面走着,陆洲跟季辞远则是跟在她的身后,来到了冷逸的办公室。 冷逸是院长的儿子,从小就在院长的身边耳濡目染,长大以后就读了临床医学,先后去过不少的国家进修过,现在博士毕业回国继承家业,成为了医生团队里资质过硬,水平过高且还是最年轻的医生。 都说每个霸总身边都有一个医生朋友,陆洲也不例外,冷逸就是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朋友,两个人的关系非同寻常。 冷逸戴着一副金丝框的平光眼镜,他母亲是混血的,他身上也有四分之一的外国血统,也因为如此,他的头髮是浅栗色的。他身上穿着白大褂,胸前还挂着他的名片,写着:主任医师,冷逸。 知道陆洲来了,冷逸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坐。」 陆洲环顾了一下办公室里的环境,这才在冷逸的面前坐下来。 季辞远还站在门口,用极其缓慢地速度走过来,陆洲用力地握了一下季辞远的手臂,季辞远不情不愿地坐到冷逸的面前。 冷逸的性子也是冷冷的,显然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最近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我会经常做噩梦,我每次都会梦到同一个alpha,而且,梦境好像还是具有连续性的。」季辞远垂眸,「还有,我最近还梦到了别的omega……但我觉得那个梦,好像是真的一样,但当我却确认的时候,发现梦是假的。」 「梦境跟现实混淆,也很正常。」冷逸说,「你最近睡眠状态不好,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季辞远抿了下嘴角。 陆洲懒散地躺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冷逸,「现在要怎么办?」 冷逸的手指放在了键盘上,敲着字,不一会儿,电脑的印表机上就出现了一张检查单,他将检查单递给了陆洲,「先去检查一下。」 陆洲站起来,又轻揉了下季辞远的胳膊,「哥,我们走吧。」 季辞远也站起身,他抢过陆洲手中的检查单,先是皱眉,再是沉着一张脸。 冷逸又给他开了很多的检查项目,像是要将他从头到脚检查一遍,这什么破医生,不给诊断,老是让他去检查…… 那些个检查项目里面,季辞远最怕的就是去抽血。 当针管扎入他的皮肤的那一霎,他会疼到发颤。 说起来也很可笑,他是beta,但是却跟omega一样怕疼,抽血的时候,他必须有陆洲在旁边陪着他,他才愿意抽血。 疼的话,他还会用指甲去掐陆洲,经常都是他抽血,陆洲手臂被他给掐淤青了。 陆洲知道季辞远在顾虑什么,他安慰道:「哥,等你检查完,我给你买草莓牛奶,好不好?」 「我又不是小孩子,要什么草莓牛奶。」季辞远是嘴硬心软,他比任何人都喜欢喝草莓牛奶,只不过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喜欢罢了。 他觉得自己是beta,不应该喜欢草莓牛奶。 第30章 不劳您费心了 把其他检查都做好了,季辞远才慢吞吞地拿着检查单,递给了化验室的抽血护士。 护士见季辞远生得好,不免多看了几眼,可当护士看到守在季辞远身边的兇巴巴的小狼狗时,都不敢再盯着季辞远看了。 护士让季辞远坐在抽血的椅子上,再柔声说:「把袖子捲起来,露出小臂噢。」 季辞远穿的是熨烫齐整的西服,他先将西服外套脱下来,只穿着一件衬衫,再将衬衫的袖子卷到小臂上,他的手臂白皙,却布满了暧昧的红痕。看到小护士的脸色微变,季辞远有些难堪,想要将袖子给放下来。 第34页 他在心底埋怨陆洲,让他出糗了。 小护士将一条暗黄色的塑胶管子绑在季辞远的手臂上,再将涂了药的棉签,往要扎针的位置涂抹着,冰冰凉凉的触感,季辞远的手指轻微的蜷缩着,像是紧张,像是在面对未知的事情感觉到恐惧。 小护士打趣道:「beta还会怕打针啊?」 「我才不怕。」季辞远从来不在外人面前露怯,他盯着护士,眼神寒冷,可在护士看来,他更像是在欲盖弥彰。 护士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拔出了针管,要抽季辞远的血。 季辞远怕得要命,他的手指死死地掐着陆洲的手臂,像往常一样,指甲都抠进陆洲的皮肤里了,脸上还是不动声色的内敛。 陆洲任由季辞远掐着他的手臂,他也会疼,但为了能让季辞远放松,这点疼倒也不算什么。他可是alpha,保护自己喜欢的beta也是理所应当的。 当针管扎入季辞远血管时,季辞远的脸色都白了,他咬着唇,尽量克制着,他不想跟懦弱的omega一样哭泣,那样的话,会被护士们笑话的。 「好了。」护士的声音在这一刻,宛若天籁,季辞远如蒙大赦,「按着棉签,等五分钟后止血再松开哦。」 「好的。」季辞远用左手去按着右手手臂上的棉签,他出了一身的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血管的位置渗出了淡淡的血,季辞远看着有些发晕,就将目光转到了别处。 陆洲扶着季辞远从椅子上起来,他问护士:「报告要多久可以拿?」 「先生,半个小时。」护士解释。 陆洲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要是放在普通医院,报告最少都得要一两个小时,而像这种资质较好的私立医院,出报告的时间也比较快。 陆洲扶着季辞远到大厅去休息,大厅里有许多等报告的病人跟家属。 找了一个空位,季辞远坐了下来,是舒服的软椅子。 大厅旁边就有一个自动售卖饮料的机器,陆洲走到了机器面前,打开手机,扫机器上面的二维码。 他选了一瓶四块五的草莓牛奶。 这种草莓牛奶不健康,生牛乳的占比很小,里面放了很多的添加剂,有很浓的草莓味,但都是用香精做成的。平时,陆洲都不让季辞远喝这种草莓牛奶,陆洲认为,这种放了添加剂的草莓味对身体有害,只有在季辞远来体检的时候,陆洲才会给季辞远买草莓牛奶。 买好了草莓牛奶,陆洲走到季辞远的面前,绅士地将瓶盖打开,再将草莓牛奶递给季辞远,「这是奖励。」陆洲晃了下草莓牛奶的瓶子。 季辞远的手还在摁着棉签,没办法去拿草莓牛奶,他湿黑的睫毛轻颤着,「你餵我。」 陆洲乐此不疲,他端着牛奶,将吸管凑到了季辞远的嘴边,让季辞远喝草莓牛奶。 季辞远的唇形很特别,是很适合接吻的唇,他的唇色也很漂亮,没有涂任何的口红,但他的唇色就好像是涂了口红一样,润润的,让人很想要上去亲一口,陆洲按耐住了,没在医院里做过分的事情。 季辞远喝了一口草莓牛奶,甜滋滋的。 说是牛奶,其实就是草莓味的果汁,全都是添加剂,但他却意外觉得好喝,没一会儿,他就把整瓶的草莓牛奶都喝掉了。 陆洲很贴心,替季辞远擦了下嘴角。 虽然季辞远是陆洲的玩伴,跟古代的书童差不多,但他们从小生活在一起,也说不清到底是谁照顾谁比较多。 也许是相互扶持更多一些。 半个小时的时间到了,陆洲要去取报告,「哥,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拿报告,等会儿我直接去找冷逸开药。」 陆洲的意思很明确,让季辞远不用跟着去见冷逸了,季辞远乐得自在,没想太多。 陆洲将各种报告都取了,然后直接去了冷逸的办公室。 这个时间段来问诊的病人不太多,冷逸正坐在办公室里看文献,就连陆洲进来了,都不知道,还是陆洲敲了几下桌子,冷逸才回过神来的。 陆洲将报告交给冷逸,「工作时间,别看文献了,看报告。我哥他没事吧?」 「没事。」冷逸看了报告,一目十行,「他的身体各项指标都很正常,也很健康。」 「那腺体……呢?」这是陆洲最关心的问题。 「腺体的发育也很正常。」冷逸说:「再涂三个月的药,季辞远应该就能长出完整的腺体,他的信息素跟你的匹配度是百分百的。」 陆洲的眉梢一扬,「正常就好。」 「不过,你想好了要怎么跟他解释了吗?」冷逸看着他,语气不咸不淡。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陆洲起身,显然是把冷逸当成了工具人。 冷逸将药单也开出来了,交给陆洲,「去药房开药,有的是内服的,有的是外敷的。」 「谢了,回头请你吃饭。」 陆洲拿着药单,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 他轻车熟路地去药房开药,拿了一大袋的药,然后去大厅里找季辞远。 季辞远还乖乖地坐在大厅里玩手机,阳光倾洒进来,像是镀上一层金边,陆洲看得有些痴了,他笑了一下,走到季辞远的身后,在季辞远的耳边轻声说:「哥,走吧,咱们要回家了。」 听到陆洲的声音,季辞远站起来,瞥了眼陆洲手中的药,微微皱眉,他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第35页 第31章 客户 周一早上九点,陆天清、陆洲以及公司的董事、高层在大会议室里举行了一年一度的年度总结大会。 季辞远是助理,他不需要参加这次的会议,陆洲在大会议室里开会,而他则是在办公室里处理其他的行程安排。 身为陆洲的特别助理,季辞远也很忙,他需要确认各种行程安排,会议记录,几乎都没有空闲的时间,差不多到十点半的时候,他的办公室传来了几声敲门声,他说了一声进,就低着头处理手头的琐碎的工作。 daisy穿着性感的职业裙从外面走进来,她的表情略显古怪,季辞远却没有发现。 看着daisy迟迟没有开口,季辞远这才疑惑地抬起头,视线落在了daisy的脸上,他毫无波澜地问:「什么事?」 季辞远不喜欢底下的人磨磨唧唧的,已经不耐烦地皱眉了。 「有一个姓徐的alpha说认识您,他在楼下等您。」daisy说完以后,偷偷抬起眼睛看着季辞远。 季辞远的人际关系很简单,在他的印象中,姓徐的也就只有徐泽安一个人。 陆洲不喜欢他私底下去见徐泽安,他要是贸然去找徐泽安,恐怕陆洲会吃醋,但要是不去见徐泽安,想必徐泽安会失落。 季辞远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他将文件递给了daisy,又对daisy交代:「陆总现在还在开年度总结大会,要是他问起我,就说我出去见客户了。」 daisy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这样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季辞远笑说,「他控制欲太强,又有些偏执,我不让他知道,是为了他好。他知道了,又会闹腾。」况且,他是绝对不会做对不起陆洲的事情。 一直以来,他都是将徐泽安当成他的亲弟弟来看待的。 去跟弟弟见面,也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情。 daisy没谈过恋爱,不懂这些,只讷讷地点头,说了一句,那您早点回来。 季辞远拿起披在椅子上的外套,走出了办公室,他乘着电梯,来到了一楼的大厅。 徐泽安生了一张好皮囊,高眉深目,唇薄而漂亮。他穿了一身的高奢,站在大厅的休息区域,他时不时地张望着,一抬头,就看到了从总经理办公室里走出来的季辞远。 季辞远走过来,跟徐泽安打了一个招唿,「你怎么来了?」 徐泽安起身相迎,「哥这是不希望我来吗?」 「没有。」季辞远怕被陆洲看到自己单独见徐泽安,他指着一旁的旋转门,「这里人多眼杂,我们去咖啡馆里聊。」 「好。」徐泽安没有反驳,他站起来同季辞远并排着走,他的年纪比季辞远小了好多,可他的个子已经高了很多,身材挺拔,整个人像是抽条的柳枝一样。 公司外面就是一整条的商铺,什么咖啡馆,甜品店,都是应有尽有。季辞远随便挑了一家离公司最近的咖啡馆,他推开玻璃门,要让徐泽安先进去,但徐泽安不愿意先进去,只说:「远哥,您先进去。」 「还跟我客气什么。」季辞远也不好推脱,先行走进去。 他驾轻就熟地点了一杯咖啡,想到了徐泽安还未成年,就给徐泽安点了一杯牛奶,徐泽安皱眉说自己长大了想要喝咖啡,季辞远却说让他喝牛奶,徐泽安只是努努嘴,还是决定听季辞远的话喝牛奶。 这个时间段,咖啡馆里都没什么人,上餐的速度也是相当快,没多久的时间,服务生就将咖啡跟牛奶送过来了。 季辞远点的是冰美式,他加了很多糖,他这人就是很喜欢吃甜食。抿了一口咖啡,又将咖啡放下,他开口问:「你最近怎么样了?」 距离拍卖会也有一段时间了,可季辞远却从来都不知道徐泽安的情况。 徐泽安小口地啜饮着牛奶,他一直都觉得牛奶的味道又浓又腥,可能因为是季辞远给他点的牛奶,莫名觉得口腔里尝到了一股甜味。 「您还不知道,前阵子我爸的儿子死了。」徐泽安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都轻飘飘的。 「你不是都把骨髓捐给他儿子了吗?怎么还死了……」季辞远的心底蓦地出现了一种不太好的念头。 「我没捐给他。」徐泽安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就在我要给他捐骨髓的前一个晚上,医院停电了,他没能吸上氧气,死了。」 季辞远对徐家的这点破事,不予置评,「那以后,徐家就只剩下你一个alpha了吗?」 「对。」徐泽安继续说,「爸爸现在很看重我,把公司里面的事情都交给我去做了,但我总是做不好,爸爸要是不高兴,就会骂我。要是我有远哥这样的助理,我肯定也能学得又快又好,就不至于被爸爸骂了。」 季辞远笑笑,跟冰雪初融一样,「你很聪明,要是用心学,肯定很快就能学会的,不一定非我不可。」 「看来,我撬墙角失败了。」徐泽安抿了抿嘴。 季辞远倒是没想到徐泽安要撬墙角,他又喝了一口咖啡,浓郁的咖啡味在他的舌苔底下蔓延着,「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直接问我就行了。」 徐泽安垂下脑袋,「我要怎么问哥呀?我连哥的微信都没有。」 说起微信,季辞远忍不住拢了一下眉头。 陆洲是个偏执的alpha,很喜欢管着他,还会经常翻他的微信聊天记录,他本着情侣之间没什么好隐瞒的想法,才让陆洲去翻他的手机。 第36页 但要是被陆洲发现,他还在跟徐泽安联繫,恐怕…… 接下来的日子会不太安生。 「你可以直接来公司找我。」季辞远似乎是在欲盖弥彰,「我平时都不玩微信的。」 徐泽安顿时沮丧了。 季辞远刚想要出声安慰徐泽安,就看到了桌面上的手机在不断震动着,是陆洲给他发来的消息。 他拿起了手机,解锁屏幕。 -陆洲:哥。 -陆洲:我问了daisy,她说你去跟客户见面了?什么客户呀?我怎么不记得今天早上有约客户? -陆洲:小猫疑惑。 第32章 他不是控制我 季辞远将手放在键盘上,想了好久,他都没有把聊天框上打出来的字给发出去。 徐泽安见季辞远看了那么久的手机屏幕,忍不住皱眉,「远哥,谁给你发消息?」 「朋友。」季辞远没对徐泽安说实话,他想了一下,给陆洲言简意赅地回復了一句:新的客户,等会就回去了。 消息刚发出去不到几秒钟的时间,陆洲的新消息再次弹了出来。 -陆洲: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客户呢。 -陆洲:爱心发射.jpg 季辞远倒是没有想到陆洲会变得那么难缠,他不能说得太清楚,要不然的话,很容易穿帮。 他咬着唇,一时间不知道要跟陆洲说什么。 要是撒谎了,那么接下来就要用无数的谎话来圆。 兴许是对面的陆洲觉得等季辞远太久了,竟然电话都播了过来,季辞远的手机调成了震动的模式,电话打来时,季辞远的手机震动个不停。 徐泽安也发现了端倪,他没有近视,一低头,就能看清楚季辞远手机屏幕上面的备註,他不着痕迹地扯了下嘴角,「远哥,怎么不接呀?」 季辞远抿了下唇。 徐泽安用一种意味不明的语气说:「你是怕被陆少爷知道吗?」 季辞远心底咯噔了下,他盯着徐泽安,眼底没什么情绪,徐泽安不敢再说了,忙将头低下来装瞎。 「我只是不想让陆洲胡思乱想。」这算是季辞远对徐泽安的解释。 手机已经震动了将近三十秒的时间,季辞远硬着头皮,接通了电话,陆洲的声音通过手机的听筒里传了出来。 「餵——」季辞远没放扬声器,声音压低了。 「哥,daisy支支吾吾的,都说不清你去见了什么客户。」陆洲像是在质问,像是在疑惑。 季辞远在心里打了腹稿,「是国外的客户,专门做新能源电池的,我来这里,是想看下能不能拿下这家大客户。」 陆洲的语气意味不明,「那么哥拿到客户了吗?」 季辞远用咖啡润润喉咙,凉透的咖啡有点苦涩,季辞远并不喜欢这种味道,他不想喝了,就将咖啡推到一旁,「国外的客户哪里有那么好拿。」 「那要不要我下来陪哥谈生意?」陆洲又问。 要是让陆洲下来,那可就穿帮了,季辞远忙说:「不用,客户都走了,我也准备要回公司了。」 季辞远怕陆洲多问,快速地挂断了电话,将电话挂断的那一瞬,季辞远觉得松了口气,他终于不需要紧绷着嵴背了。 徐泽安咬着吸管,那根塑料吸管都被他咬的变形了,「远哥,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子很像是在偷情吗?」 「你一个未成年的小屁孩,别瞎说。」季辞远敲了下徐泽安的脑袋。 「我没有瞎说。」徐泽安不满,「要我说,这个陆少爷管你管得太严了吧?你只是出来跟我喝一杯咖啡,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你回去了。哥,你真的能够忍受得了他吗?你要是忍不了,我就带你离开这里,保准他这辈子都别想找到你。」 这个问题,其实很好回答。 季辞远跟别人不一样,他是跟陆洲从小一起长大的,跟陆洲是有感情基础的。再说了,他们从小到大的相处模式就是:陆洲管着季辞远,而季辞远则是会照顾着陆洲。 在相处过程中,季辞远早就习惯了陆洲的控制,或者说,季辞远并不觉得这是控制。 「他不是控制我。」季辞远说,「他的性格是有点偏执,但他很爱我,对我也很好。」 季辞远想到了小时候,刚去陆家老宅,管家,佣人都很看不起他,把他当成了脏东西。只要是他吃过,碰过的东西,管家都会吩咐佣人全部清理一遍,好像他全身都很脏一样。 陆洲那时候还在上幼儿园,年纪小,穿着卡通的奶牛睡衣,厉声呵斥底下的管家跟佣人,让管家跟佣人不许再欺负季辞远了。 从那时候起,就觉得陆洲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徐泽安不能理解季辞远说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只好咬着吸管,眼睛布满了狰狞的血丝。 蹭地一下,徐泽安从椅子上站起来,他不安地捻了捻手指,「哥,今天就先到这里,我要回去了。」 「好,那你走慢点,路上小心。」季辞远将徐泽安送出了咖啡馆。 * 另外一边。 总经理办公室。 陆洲坐在老闆椅上,手指把玩着价值上万块的钢笔,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落地窗。 从这里,他可以看清楼下的一举一动。 当然,季辞远的小动作也被他看在眼里了。 他讨厌季辞远去跟徐泽安见面,更讨厌季辞远为了徐泽安对他撒谎。 第37页 他知道季辞远喜欢他,不会喜欢徐泽安,可当季辞远将眼睛看向别人的时候,他就会觉得难受。 他想要季辞远的眼睛里永远都装着他一个人。 他有些后悔,当初在福利院的时候没有斩草除根了,要是当时就将徐泽安给解决了,现在就不会有徐泽安跑到他公司大楼里,跟他抢季辞远了。 真烦。 陆洲心想。 他玩转着钢笔,随即,找到了通讯录,打电话给了林子深,让林子深把徐泽安父亲徐锋的电话发过来。 林子深的人脉广,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就将徐锋的电话号码发过来了。 陆洲从椅子上站起来,打电话给了徐锋,对方第一次没有接,等到响第二次铃的时候,对方才接了电话。 「你好。」徐锋有些不耐烦了。 陆洲反而很淡定,他开门见山,「徐总,我是陆洲。」 听到陆洲两个字,徐锋先是沉默了一下,又快速地跟陆洲问候,「陆总啊,您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听说你最近认了一个儿子。」陆洲也懒得与徐锋虚与委蛇,「你儿子最近跟我老婆走得很近,是不是该得管教一下了?你要是不管,我帮你管也行,只不过,你只剩下这么一个alpha儿子了,要是我下手重了,你可千万别心疼。」 大家都是生意场上的人,陆洲这话是什么意思,徐锋自然也听出来了,光是隔着电话,徐锋就感觉浑身胆寒。 第33章 我只要他 徐泽安像是往常一样回到徐家,在经过客厅时,他见到了他的父亲徐锋。 徐锋是个不苟言笑的生意人,他坐姿端正,微微浑浊的眼珠子迸射出了凌厉的光,徐泽安能感觉得到,徐锋的心情可能不太好。 徐泽安为了活着,养成了嘴甜、会讨好人的性格,他慢慢踱步,走到了徐锋的身旁,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像是一个孝顺的儿子关切询问父亲的身体健康一样。 「爸。」徐泽安指着墙上的时间,「天很晚了,您该歇息了。」 徐锋还是绷着一张脸,他年过四十,保养得很好,脸上也没有多少皱纹,但整个人看起来却是沧桑了不少。他敛着眼底的情绪,不动声色,问:「你今天都去做什么了?」 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问题了。 徐泽安站着,整理了下袖口,「我今天跟风投部门的领导一起吃了块饭,聊了一下公司接下来的投资项目。」 「还做了什么?」徐锋这就是打算要刨根问底了。 徐泽安娓娓道来,唯独避开了去陆氏的公司大楼找季辞远这件事情。 徐锋的目光冷寒,他用眼尾瞥了徐泽安一样,「泽安,我希望你别隐瞒我。」 心脏震颤了下,徐泽安低下头,与徐锋的目光交接。 徐泽安并不是蠢笨的人,要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再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获得徐锋的信任,成为徐锋的继承人。 想必,他今天出去找季辞远的事情,已经被徐锋给知道了。 而将这件事情透露给徐锋的,估计就是那位打电话来查岗的陆洲了。 想到这里,徐泽安的唿吸微微凝滞了一瞬。 徐泽安低下头,他的手指紧了紧,「爸,我今天去找了季辞远,对不起。」 「你知不知道那个季辞远是什么人?」徐锋捏紧了手中的玻璃杯,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整个杯子捏碎。 「我不知道。」徐泽安撒谎了。 「他可是陆少爷的beta!」徐锋的眉头都拧在一起了,他对徐泽安是又爱又恨,「你也是聪明人,何必要去惹得一身骚?我们徐家是比不得陆家,但在恭市,那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如今我就剩下你这么一个alpha儿子了,我们整个徐家的财产都会是你的。你想要什么样的beta,我都能给你找过来,可你偏偏去招惹陆少爷的人!」 「陆少爷那是什么人?那可是疯子做起事情来,不折手段,任凭谁都得忌惮他三分!惹了他,你也不怕我们徐家都跟着遭殃吗?」 徐锋训斥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面迴荡着。 别墅里的佣人都低眉顺眼地做着手头的工作,假装自己没有看到徐锋在教训徐泽安。 徐泽安也认真听着,心里却是觉得不以为意的。 哪怕整个恭市的人都怕陆洲,他也不会怕的。 「我说了那么多,你到底听进去了没有?」徐锋加重了语气,上位者的气势顿时显现出来。 「……我不会放弃季辞远的。」 徐泽安站得笔直,他清楚的知道,这一句话像是在火上浇油,但他还是想说,无论怎么样,他都不会放弃季辞远的,他那么努力地往上爬,就是为了季辞远而已,要是没了季辞远,他的所有努力都泡汤了。 徐锋快要被徐泽安这个愣头青给气死了,他随手拿起桌上的陶瓷杯,勐地砸到了徐泽安的身上,那里面装着滚烫的茶水,泼了徐泽安一身。 徐泽安是撞着西装,茶水将他的西装给打湿了,胸膛处有些烫热。 陶瓷杯碎了一地,残渣迸溅起来,剐过了徐泽安的手背,徐泽安的手很白,那道血印子变得狰狞起来。 徐泽安只觉得手背处传来了轻微的痛感,倒也不是不能够忍受。 「你想气死我是吗?」徐锋气急了,用手顺了顺背,「他一个beta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惦记着他?再说了,以我们家的势力,给你找个跟他一模一样的beta,不就好了!」 第38页 「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他。」徐泽安的脑海里蓦地出现了季辞远的脸部轮廓,「他很漂亮,对人也很好,还很有能力,别的beta都不及他半分。」 「我看你就是疯了!」 徐锋气血上涌,想要拿东西来砸徐泽安,却还是忍住了。他现在就只剩下徐泽安这么一个alpha儿子,要是徐泽安被他给打坏了,他们徐家可就算是后继无人了,无论是为了徐家,还是为了他自己,他都必须要忍一忍。 沉默许久,徐锋揉着额头,他看向了徐泽安,忍着怒意,「从今天开始,我会派人跟着你,除了上班跟回家,你哪里也不许去!」 这就算是下禁足令了。 两点一线,徐泽安要是想偷偷跑去见季辞远,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徐泽安瞪大了眼睛,他想要争取一下,「爸——」 「行了,赶紧回去休息吧。」徐锋已经不想跟徐泽安再聊下去了,他对徐泽安已经足够纵容了。 「我……」徐泽安张了张嘴,只听到徐锋苍老的声音从耳旁传来,「陆洲他天生就跟别的alpha不一样,他偏执,还有点疯,别看他表面斯斯文文的,其实一肚子坏水。他们陆家又是恭市的第一豪门,我们实在没有必要去招惹他。徐家也屹立了百年,不能毁在你我的手上啊。」 徐泽安明白,徐锋说了那么多,就是不想让他再去找季辞远。 他缓缓地嘆了一口气,坐在客厅里发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他喜欢上了季辞远,虽然季辞远每个月才来一次福利院,但他却觉得跟季辞远很亲。 季辞远每次都给他买抹茶味的曲奇饼干,别人都是原味的,只有他是抹茶的。 不管怎么样,他在季辞远的心底,应该还是与众不同的,要不然季辞远不会给他买抹茶味的曲奇饼。 在福利院的时候,季辞远总是逢年过节会给他发红包,别的小朋友都没有,季辞远就会让他藏起来。 还有耳蜗…… 徐泽安摸了一下耳蜗,这是季辞远带他去医院定制的耳蜗,徐锋说要给他换个更贵的,但他不要,他只要季辞远给他买的耳蜗。 第34章 欠收拾 「唔——」 「够了,这是在车上。」 一辆越野车行驶在盘山公路上,有些许颠簸。季辞远勐地用力,推开陆洲,大口地喘息着,他的嘴唇有些红,脖颈上还留有昨晚疯狂时留下来的牙印。 陆洲用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盯着季辞远,他耷拉着脑袋,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季辞远不讨厌跟陆洲做这种事情,只不过,陆洲做这种事情都太频繁了,这让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 季辞远说了一句,下不为例。 陆洲收敛了许多,没有再抱着季辞远,咬他的嘴唇跟脖颈了。 季辞远静坐在后座椅上,他跟陆洲现在要去庄园。 林子深在前两天给陆洲发了消息,说是郑重邀请陆洲夫夫二人来庄园度假,林子深要介绍他郁白给大家认识一下,还说冷逸也会过来。 季辞远原本是不想来的,他宁可在公司里熬夜加班写会议记录,做表格,也不想来这里。 是陆洲软磨硬泡了好久,季辞远才同意来这里的。 庄园是在山顶上,车开了好久,才到了庄园。 庄园总共占地二十亩地,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娱乐设备,是权贵来度假的不二之选。 车子驶入了庄园的大厅门口,季辞远推门下车,他的眼睛还有些红,脖颈更是有一处很深的咬痕,是陆洲咬的,陆洲像是狗一样圈着地盘。 他刚到大厅,就看到了林子深。 林子深还是跟之前一样,黑色的羊绒料风衣,黑色西裤,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禁慾系,而他的性子与他的表面大相迳庭,是个经常开屏的花孔雀。林子深的旁边还站着一个比他年纪稍小的beta,那个beta容貌惊为天人,穿着身休闲服,可却是难掩身上的气质。想必,那个beta应该就是林子深口中所说的郁白了。 林子深先走过来跟季辞远打招唿,「嫂子。」他将手臂搭在郁白的腰间,胁迫似的,将郁白带到了季辞远的面前,「这是我的男朋友,郁白。」 「你好。」季辞远伸出手,要跟郁白握手。 郁白璨然一笑,他的手指骨骼秀美,皮肤嫩滑,没有一点的瑕疵,像是被人精心养起来的,「您好,您直接叫我郁白就行了。」 陆洲这时候也踱步走来,看到季辞远跟郁白握手,难得没有发脾气,他觑了一眼郁白,「林子深,你眼光不错,找了个漂亮老婆。」 「这位是陆洲。」林子深给郁白介绍起陆总,「上次你要做的项目启动资金,就是陆总投资的。」 「百闻不如一见。」郁白在见到陆洲时,也没有半分的胆怯,他说:「多谢陆总慷慨解囊,年底必定有分红奉上。」 陆洲知道郁白这是跟他说客套话,他笑笑:「我还挺期待的。」 林子深往里面望了一眼,「现在也到饭点了,我们几个先进去唱歌吃饭,怎么样?」 陆洲应了下来,又问:「冷逸呢?」 「他说有台紧急的手术要做,得等晚上才来,让我们几个先玩。」林子深解释,他对庄园的一切都很熟,在前面带路。 他们乘着电梯,来到了七楼的餐厅。 第39页 说是餐厅,其实跟音乐酒吧差不多,可以吃饭,可以唱歌,还可以喝酒,怎么高兴怎么来。 林子深在靠近玻璃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他翘着二郎腿,把纸质的菜单递给了陆洲,问陆洲要吃什么菜。 陆洲也毫不客气,点了鳗鱼,油爆大虾,排骨炖山药等,这几样都是季辞远喜欢吃的,每次点菜的时候,陆洲最先想到的往往都是季辞远。他会先考虑季辞远喜不喜欢吃,然后再想到自己。 点完菜,陆洲又把菜单依次递给了郁白,但郁白没有接,郁白不挑食,陆洲最后又将菜单给了林子深。 林子深对吃的要求并不高,随便点了几道招牌菜,就将菜单交给了一旁的服务生。 季辞远跟郁白挨坐在一起,郁白的脑袋歪斜着,贴到了季辞远的耳旁,「嫂子,您平时在哪里高就?」 「我是陆洲的助理。」季辞远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是葡萄酒的醇厚香味,「你也别叫我嫂子,听着怪别扭的,怪我辞远。」 「好呀,辞远。」郁白的说话声,好像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很撩拨人,「你跟陆总在一起多久了呀?」 「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原来你们还是竹马竹马。」郁白笑笑,「真羡慕。」 林子深喜欢唱歌,他已经拿着话筒,到一旁去点歌了,他点的歌曲最近很火的《安和桥》,伴奏响了起来,林子深闭着眼睛,似乎是在酝酿情绪。 陆洲也被林子深喊过去唱歌了。 沙发里就剩下郁白跟季辞远,当他们的歌声响起来时,季辞远不得不提高了声音,「有什么好羡慕的。」 「咱们聊聊,我跟子深吧。」郁白举起酒杯,跟季辞远碰杯,「我跟子深是在半年前认识的,他是个浪子,听说他之前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个男朋友,但我也不在乎这些。我这人洒脱,随性,要是以后分手了,我也不会难过。」 季辞远觉得郁白并没有像表面那样简单,「你这种想法,我倒是第一次听。」 「你是不是觉得我也像是浪子?」郁白笑起来很好看,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黯然了。 季辞远没有反驳。 郁白又举起酒杯,他并不喝,只是低着头,看着酒杯,「你难道不觉得,浪子跟浪子,也很般配吗?」 季辞远有些震惊了,这应该才是郁白的本来面目。 待人随和,客气,可揭开这层表皮,郁白就是狡猾的泥鳅,满心满眼全都是算计。 但这些跟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他也不在乎郁白到底是不是真心对待林子深的。 「般配。」季辞远又喝了一口葡萄酒,他的酒量并不是很好,喝多了,就容易晕,视线已经有些模煳了,周围的灯光像是成了一道道虚影。 陆洲唱完了一首《安和桥》,他看到季辞远快要醉了,放下话筒,把手放在季辞远的腰上,「没吃饭就喝那么多酒,哥,你是不是欠收拾了?」 第35章 骑马 餐厅里的歌声震耳欲聋,魔幻灯「噗滋噗滋」地闪烁着,在光影沉浮间,季辞远不由得红了耳廓。 他今儿是穿的高奢的皮鞋,鞋底很硬,踹人也很痛,他伸出去,踹了陆洲一脚,像是在嗔怪陆洲,「这里还有别人,你好歹给我一个面子。」 正巧这时候,服务员将他们之前点的几道菜都传上来了,摆在季辞远面前的是油爆大虾,除了鳗鱼以外,季辞远最喜欢吃的就是虾。他虽然喜欢吃虾,但却极其讨厌剥虾壳,他宁可不吃,都愿意去碰虾壳,他觉得剥虾壳就是浪费时间,即便戴着手套,手指也会有股腥味,他不喜欢。 陆洲就说他这是被惯成了臭毛病,他也没有解释,正如陆洲说的那样,他真的被惯坏了,像是豪门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 陆洲看了一眼油爆大虾,自觉戴上一次性的手套,坐在一边,「哥,我给你剥虾,垫垫肚子。」 郁白撑着下颔,眼里露出了几分艷羡之意,他是看着季辞远说话的,「你男朋友对你也太好了,还会给你剥虾。」 季辞远早就习惯了陆洲照顾他,他摆手,冲着在唱歌的林子深喊道:「林子深,过来给你老婆剥虾。」 歌声骤然停了,林子深还握着话筒,视线朝着季辞远这边投来。「什么?」 「没什么。」郁白抛着一双桃花眼,「你继续唱吧。」 大概是林子深察觉到了什么,他走过来,看到陆洲在剥虾,很显然,陆洲就不是为了自己吃,而是为了要给季辞远剥虾,他倒也不笨,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他长腿一迈,在郁白身边坐下,捲起衬衫袖子,作势像是要给郁白剥虾。 林子深剥虾的技术实在算不上娴熟,就连虾两旁的小腿都没有清理干净,他笑着埋怨陆洲,「下次我坚决不带你这样的三好alpha出来,免得郁白又觉得我不好。」 「你本来做得就不好。」陆洲被表扬了,尾巴都快要翘到天上了,「我会给我哥剥虾,还会帮他洗手,给他热牛奶,都学着点吧,林少爷。」 「是该向你学习。」林子深说着话,盘子里已经装了四五只的虾,他将盘子推到了郁白的面前,像是献宝一样,「你不是最喜欢吃虾吗?我都给你剥好了。」 郁白挑着眉梢,并不答话。 陆洲在照顾季辞远这件事情上,从来都没有含煳过,他不仅能帮季辞远剥虾,还会把虾送到季辞远的嘴边,让季辞远张开嘴就能吃。 第40页 季辞远张开嘴,接过了陆洲送过来的虾肉,他含笑望着陆洲,像是在看着什么听话的小狗,「好吃。」 「那我继续给你剥。」陆洲一边剥虾壳,一边餵着季辞远吃虾肉,场面其乐融融。 郁白将纤细雪白的手指抵在了林子深的下颔线,他轻嗤了一声,语气里的暗示过于明显了,「看到了吗?陆总对辞远,那才是真爱。」 「我也是爱你的。」林子深是浪子,说起情话来,脸不红心不跳的,当初他可是圈里头有名的土味情话小王子。 「怎么个爱法?」郁白又笑。 将一次性手套从手上拿下来,林子深托着郁白的后脑勺,张开嘴,将舌头抵进了郁白的唇缝里,他们两人旁若无人地亲吻着,水声在餐厅里回想着。 郁白倒是没有害羞,正如他跟季辞远说的那样,他是浪子,他也不介意在任何场合做这种事情,他回应着林子深,跟林子深耳鬓厮磨,林子深的手都不老实地伸进去了,郁白在林子深的耳侧问他,「林子深,要是哪天,我跟你提分手了,你会怎么样?」 「那老子就把你关起来!」林子深恶狠狠地掐着郁白的下颔,吻得更为动情,卖力了。 看到这里,季辞远的脸色涨红,瞳孔急遽收缩,他的唿吸都慢了一些。 季辞远生来就是脸皮薄,他是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 他垂着眼睫毛,想要忽略郁白跟林子深。 陆洲悄然无息地贴过来,咬着季辞远的耳朵说:「怎么办,我也想要做了。」 季辞远的瞳孔撑大了一瞬,他的脖颈,耳廓全都染上了红晕,他用脚勾着陆洲的小腿,「我不喜欢在这里,晚上,你想怎么样都行。」 「真的吗?」陆洲眼底溢出了光亮。 「嗯。」季辞远清清淡淡地说。 餐厅里放着舒缓的音乐,陆洲压低了声音,问:「林子深前阵子送给我一些小玩具,也可以用在哥哥身上吗?」 季辞远忍不住抬手给了陆洲一记警告的耳光,他向来很怕那些小玩具,上次他就被小玩具折磨得半死不活,「不行。」 他那一巴掌其实没用力,就跟打情骂俏而已。 巴掌落在陆洲的脸上,跟轻轻摸过一样。 陆洲有些失望地垂下脑袋,季辞远又心生不忍,「不可以用震动的。」 「其他都行吗?」陆洲将小脑袋蹭过来,眼睛像是星光一样璀璨夺目。 季辞远轻点了几下脑袋,算作是同意了。 陆洲翘着唇,卖力地给季辞远剥虾肉,目的是为了让季辞远先好好补补身体,等晚上才有力气干活。 季辞远将一整盘的虾肉都炫光了,后来陆洲还给季辞远餵了一小碗的海鲜粥。 林子深跟郁白纠缠了好一会儿,他一脸餍足地看向陆洲,「咱们等会儿先去跑马,怎么样?」 「我都行。」陆洲又看向了季辞远,「哥,等会儿我教你骑马。」 季辞远从小就不会骑马。 当初陆天清给陆洲报了马术课,奥数,高尔夫球课,滑雪课,也顺便给季辞远也报了课,季辞远在别的方面都很优秀,但唯独在马术课上频频出错,他一上马,那马就没办法受他控制,再后来季辞远干脆不学骑马了。 距离季辞远上次骑马,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季辞远想起从马上跌落下来的感觉,还是有些害怕,蹙了下眉,但又松开了,他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有陆洲在,陆洲是绝对不会让他受伤的,他相信陆洲。 第36章 小心眼的alpha 季辞远撩开更衣间外面的布帘子,走进单独的beta的更衣室。 就在几分钟前,这里的工作人员交给他一套马术服,其中包括,马术头盔,马术t恤,骑士服,马术裤,马术手套,马术护腿,马术靴。他并不是第一次骑马,知道要怎么穿戴。他站在宽敞的更衣室里,将身上的西服脱了下来,他的身材很好,肩膀宽厚,腰肢却很细,是现在很流行的双开门。 季辞远的皮肤白,工作人员给他的马术t恤是白色的,紧身的,套上以后,他胸前的几块腹肌像是被白色t恤覆盖上一层白色薄膜,后背的肩胛骨也将衣服撑起来了,显得他的后背颇具力量感。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瘦弱的beta,而是精于训练,有腹肌,有身材的beta。 要是有什么不起眼的alpha要来打他,都不一定能打得过他。 陆陆续续将马术裤,马术护腿,马术靴给换上以后,季辞远撩开帘子,走出更衣室,就看到郁白坐在更衣室外面的软凳上等着他了。 郁白穿的是一套白色的马术服,他的身型偏清瘦一些,似乎很娇小,跟omega一样。他笑着站起来,「你身材真好,是经常锻鍊吗?」 「有练过。」季辞远注重身材管理与健康管理,基本上每天晚上都会去健身房训练,这几天太忙了,他才没有去健身房的。 郁白走过来,问:「我能摸摸吗?」 这个问题有点突兀。 季辞远是beta,郁白也是beta。 他们都是同性,摸一摸肌肉,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想了一下,季辞远才点了下头,「摸吧。」 郁白将手伸过来,他的指尖慢慢地抚摸过季辞远的腰腹间隆起的肌肉线条,手感很棒,「改天你也带我练练?我身上可是一点肌肉都没有。」 第41页 「只要你下载一个app,跟着上面一起脸,就能够塑形了,这不难的。」季辞远说。 「我总是坚持不了几天,就放弃了。」郁白说着,将自己身上的马术t恤给掀开了,将自己的小腹露出来给季辞远看,他的腰比正常的omega还要纤细许多,像是一只手就能握得过来。 最让人意外的是,郁白腰腹间的有大量增生的疤痕。 像是鞭子抽打出来的。 季辞远欲言又止,想问郁白身上怎么有那么多的疤痕,却又不好开口,他跟郁白也只不过认识了几个小时而已,贸然去问郁白伤疤的由来,似乎不太礼貌,他抿了下嘴唇,将疑问咽进肚子里,他决定不问了。 郁白是个何等通透的beta,光是季辞远一个表情,眼神,他就能明白过来了,「你想知道我身上这些疤痕,怎么来的吗?」 季辞远的身体微微僵硬,他站着,没动,也没出声。 郁白就接着说:「我是私生子,还是个beta,从小就不受我爸重视。夫人以及她生下的几个孩子,经常会找我的麻烦,特别是我大哥,他有那种癖好,喜欢拿着鞭子抽人,喝醉了,他就拿着马鞭,来到我房间抽我。我身上这些疤痕,都是他抽出来的。」 季辞远心脏「噗通」地跳着,像是要跳出他的喉咙。 他虽然是被陆家收养的孩子,但他的日子过得比郁白好多了。 没有人会抽他,没有人会打他。 季辞远突然有些同情起郁白了,「你跟了林子深,以后日子不会太差的,他会护着你。」 「他的喜欢?」郁白抬起手,捂住嘴,笑了下,季辞远看到他的指甲上似乎还染着指甲油,「等他以后不喜欢我了,我就去找别的男人,找你怎么样?」 季辞远目不转睛地看着郁白,「我是beta。」 言下之意就是说,他跟郁白在一起是没有结果的,郁白应该去找别的alpha,而不是找他这样的beta。 郁白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上落下一片阴影,「对哦,那我就去找别人。不说了,咱们在这里聊太久了,林子深跟陆总说不定都在外面等着急了,咱们赶紧出去吧。」 季辞远沉默地走出去,果然看到了陆洲在外面等着他,陆洲的旁边还站着个斯斯文文的冷逸。 季辞远一直都不待见这个冷逸,他也说不上来,他就是不喜欢冷逸,因此每次见到冷逸的时候,他都没有给他好脸色。 陆洲撅了下嘴巴,他拖长了声音,「哥,你好慢啊,我差点都要进去找人了。」 「我跟郁白在更衣室里面聊了一会。」季辞远解释,他指着马圈里的马,「走吧,咱们去挑马。」 陆洲给了冷逸一个眼神,「哥们,我跟我哥去挑马了,你自便。」 单身狗冷逸:「……」 陆洲吹了一声口哨,跟季辞远并肩着走到了马圈旁。 陆洲在挑选马匹上面还是有一定的天赋,他知道什么样的马性子比较烈,什么样的马性子温顺。 他喜欢烈马,这样比较有挑战性。 陆洲看中了一批鬃毛是红色的马,这马一看就是上等的马。 工作人员说:「这匹马很烈,不好驯服,您不如挑旁边的这匹马,性子温顺些。」 「我就要这匹。」陆洲肯定地说,工作人员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将马圈里的这匹马给拖了出来。 等马被牵出来时,陆洲朝着马又吹了声口哨,有点桀骜不驯的意味。他摸了下马背的毛,「这马确实不错。」 「小子,你最好听话一点。」陆洲说着,就越上了马背,牵着缰绳,马先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叫声,像是在嘶鸣,像是在不满。 陆洲皱了下眉头,用独特的驯马方式,让这匹马变得听话起来。 驯马结束,陆洲站在马背上,朝着季辞远伸出手,「哥,上来。」 季辞远想也没想,就将手交给陆洲,借着力,攀上了马背,他坐在陆洲的前面,有陆洲在一旁保护着他,他心底也觉得安心不少。 陆洲骑着马,在马场上驰骋,他问:「你刚才在跟郁白聊什么?」 耳边传来了猎猎的风声,季辞远解释,「他跟我说他是私生子,还把身上的疤痕露给我看了。」 陆洲有些吃味,他哼了一下,「哥居然还看其他男人。」 「他是beta。」 「beta也不行。」陆洲就是个小心眼的alpha! 第37章 留在他的身边 马在草场上疾驰着,速度越来越快,风不断地涌来,季辞远不会骑马,他害怕地勒紧缰绳,夹紧马腹,即便他穿着马术裤,可他还是感觉到了大腿根在剧烈地摩擦着,他又疼又怕,冷着声音,命令陆洲将速度慢下来一些。 陆洲的声音掺杂着风唿啸而来的风声,一起灌入了季辞远的耳旁,陆洲说了一声好。 略微嘶哑的,隐忍的,含笑的。 季辞远觉得陆洲肯定是为了故意折磨他,才加快速度的,他不得不依靠在陆洲的怀里,身体都在发着抖。 跑了有一会儿,陆洲才慢下了速度,风依然很大,草场上的草被吹得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哥,睁开眼睛,看一下马背上的风景。」 「……」 季辞远嵴背僵硬,陆洲是什么时候发现他闭着眼睛的? 陆洲放软了声音,有点黏黏的质感,「哥,听话。马背上的风景,会比你想像中还要漂亮,我没有骗你。」 第42页 季辞远缓缓地将眼睛睁开,放眼望去,是一片蔚蓝的天空,叫不出名字的鸟在天空中翱翔着,发出了尖锐的嘶鸣声,草场附近都是低矮的树丛,眼睛望过去,很舒服。 这是他在喧嚣的城市中,从未见到过的场景。 「很漂亮。」季辞远感慨。 陆洲扯着缰绳,控制着马的速度,他咬着季辞远的耳朵,说:「我查过了,今晚有极光。我们可以找一个地方,等到天黑了,极光应该就来了。」 「真有极光呀?」季辞远的喉咙微微喑哑。 「有。」陆洲信誓旦旦,他正是因为知道这里有极光,才会带着季辞远来庄园跑马。 这里的地势比较高,视野开阔,是最适合观看极光的位置。 陆洲在一处地势较高的地方停了下来,把缰绳绑在一旁的树桩上,牵着季辞远的手臂,一起蹲在马场平坦的地方。 他们两个人的肩膀是挨在一起的,陆洲还刻意将脑袋抵在了季辞远的肩膀上,「哥,你是第一次看极光吗?」 季辞远点头,他揉了下陆洲的头髮,「对。」 之前他只有在手机上看过所谓的极光,隔着屏幕,他都能感觉到极光的漂亮所在。在北边的叫北极光,在南边的极光,又叫做南极光。 他们现在是在北边城市,所以看到的就是北极光了。 「我也是第一次看!」陆洲对于喜欢,从来就不会藏着掖着,「跟爱的人看极光,我好开心呀!」 「我也很开心。」季辞远不擅长说这些情话,他有些害羞,耳廓出现了一层薄薄的粉色,但因为他鬓边的头髮比较长,遮挡住了耳朵的红,兴许陆洲是没有发现的。 天色渐渐黑沉下来,季辞远看不清一片葳蕤的草场,也看不清蔚蓝的天空。山顶上的天是漆黑如墨的,有数不清的繁星点缀在上面,今晚的星星似乎也很亮,季辞远能够看清每一颗星星。 陆洲坐累了,与季辞远一起躺在草场上。 他们屈起手臂,当作是枕头,垫在了后脑勺上面。 「哥,你觉得什么才是爱?」陆洲侧过身,盯着季辞远,他看到了季辞远脸上浓密而卷翘的睫毛。 季辞远没想到陆洲会跟他谈起这么严肃的话题,他转过头,跟陆洲对视,他认真地想了一下,才回答:「爱一个人,应该就是会不顾一切地爱。就比如说,爱人身患重病,不离不弃地照顾,直到最后一刻,仍然陪伴在爱人身边,即便爱人死了,选择一辈子单身。因为在他的心里,爱人已经逝去了,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爱人了。」 「好感动。」陆洲装模作样地挤出了两滴眼泪。 「少来。」季辞远踹了陆洲一脚,又抬头去看天空了,只听到陆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如果他的爱人,骗了他,做了一些对不起他的事情,他能原谅他的爱人吗?」 「分情况。」季辞远不想敷衍陆洲,「在感情里面,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出轨,如果是出轨,那就一辈子也别想复合了。但如果是欺骗的话,也要看情况的……其实,情侣之间,有什么话直说就行了,没必要欺骗的。」 陆洲的心脏蓦地一紧,他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哦。」 「怎么,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吗?」季辞远的第六感相当敏锐,他一下子就发现了陆洲话里有话。 「没有。」陆洲矢口否认。 「真的没有吗?」季辞远温热的唿吸喷薄在陆洲的脸颊上,「给你一次机会,解释清楚。」 陆洲脸颊有点痒,他被季辞远折磨得受不了,将季辞远压在了身下,他像是一头小狼崽一样,啃咬着季辞远柔软湿热的嘴唇,气鼓鼓地将季辞远的质问给堵在了喉咙里。 等季辞远不再逼问他了,他才放开季辞远。 季辞远大口地喘息着,扬手就给了陆洲一个耳光,也没有多用力,属于情侣间的玩闹,「好好说话,怎么还啃上了?陆洲,你是属狗的吗?嗯?」 「汪——」陆洲在季辞远的面前,向来都是没脸没皮惯了,季辞远说他是狗,那他就叫两声也无妨,谁让他喜欢季辞远。 他愿意做季辞远一个人的狗。 「幼稚。」季辞远被陆洲逗笑了,他刚将视线移开,就看到了漆黑的天幕上闪烁出了一道璀璨的光,是纯白色的,像是银河一样,他忙推了下陆洲,「快看,有极光!」 陆洲也抬头,顺着季辞远的视线望过去,是极光,也许是因为爱人在身边,才会觉得极光比他想像中的还要漂亮一些。 「赶紧许愿。」季辞远跪在草地上,祈愿。 据说,极光许愿是很灵的。 陆洲从来不信佛不信神,他只信他自己,现在季辞远让他许愿,他也不好干坐着。 他学着季辞远的样子,双手合十,做了一个祈祷的姿势,他的愿望也很简单,希望季辞远一辈子都幸福快乐,也希望季辞远一辈子都能留在他的身边。 第38章 哥,你害羞什么 眼见着都快要八九点了,陆洲提出要回去庄园洗澡休息了,季辞远也同意了。 在上马的时候,季辞远犯了难。 季辞远的大腿估计都被磨红了,腿根很疼,要是还要再骑马回去,他明天兴许都不能走路了。但他又不想让陆洲看他的笑话,想了很久,还是攀着缰绳,跳上了马背,如同来时一样,被陆洲圈在怀里,一爬上马背,他的大腿根部又在隐隐作痛,脸上却还是不动声色地保持着哥哥的威严,没有露出半点破绽。 第43页 他们到达马圈时,郁白跟林子深也跑马回来了。 隔了几米远,季辞远借着马圈昏暗的灯光看清了郁白的脸,郁白的脸色发红,嘴角都被咬破了,他的大腿还在发着抖,白色的马术裤还被水给泅透了,一大片的水渍,不用想也知道这水是从哪里来的。 季辞远没戳破,跟郁白打了招唿,兴许是觉得郁白可怜,季辞远难得给了郁白好脸色,「玩得开心吗?」 「挺开心的。」郁白喜欢放纵,而林子深恰好能陪他一起放纵狂欢。 陆洲像是小媳妇一样,抱着季辞远的后腰,「哥,我们该回去了。」他不喜欢季辞远一直看着郁白,他要季辞远的眼睛里,心里,永远都只藏着他一个人。 「还早着呢。」季辞远说。 陆洲提醒季辞远,「现在都九点十五分了,回去泡个澡,正好要睡觉了。」 季辞远的生物钟很准时,十点半就得准时上床睡觉,晚一分钟都不行。 他只好跟郁白告别,「我先跟陆洲回去了,我们明天再见。」 「好。」郁白的红唇妖娆,「希望你跟陆总有个愉快的夜晚哦。」 季辞远的耳根又不知不觉烧起来了,他扭过头,不看郁白,拉着陆洲走了。 他们的房间是在庄园的三楼,行李什么的,工作人员都提前放进去了。 工作人员给他们安排的是一间海景房,总共有一百五十平米,三室两厅,总体来说,挺宽敞的。在客厅的位置,有一扇落地玻璃窗,窗外是海底的造景,还有海藻跟游鱼。鱼估计是真的,还会动,季辞远他们进来的时候,鱼就在水里游来游去的。 季辞远看了会儿窗外造景,就累了,他瘫在沙发上。 一躺下来,腿根就传来了刺痛感,他皱了皱眉,不舒服地哼了一下。 陆洲毕竟是跟他一起长大的,他稍微有些头疼脑热,陆洲都会发现。陆洲看季辞远的脸色不太好,就问:「怎么了?」 季辞远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腿根疼……」 「裤子脱了,我给你看看。」陆洲放下行李,朝着沙发的方向走过来。 季辞远顺从地将裤子脱下来,他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他的大腿修长,笔直,骨肉匀亭,膝盖窝的位置,还透着粉。大腿根的皮肤很白,但却被磨红了,还有些破皮了。 自从季辞远被陆家人收养后,他就娇贵得不行,还没有受过那么大的苦头。 陆洲觉得愧对季辞远,他皱眉,从行李箱中将经常用的铁打损伤药拿了出来,再坐到了季辞远的身边,「腿张开,我给你擦药。」 「好。」季辞远敞开两条腿,他突然觉得这个姿势有点羞耻,又并紧腿。 陆洲笑了一声,「哥,害羞什么?你全身上下,我有哪里没看过?只是给你擦药,不用紧张。」 季辞远的脸更红了,他又想要打陆洲,这次手臂刚抬起来就被陆洲给拦下了,他气恼地瞪着陆洲,「你别得寸进尺。」 「我可没有。」陆洲说话的语气都带着暧昧,「我这是为了哥好。」 陆洲将药膏挤在棉签上,要给季辞远涂药,季辞远伸出手,「等下。」 「怎么了?」 「我还没有洗澡,要是擦了药,等会又要再涂一遍药膏。」 「你这样也不能碰水。」陆洲没有再跟之前一样玩世不恭,而是一脸正色,「我先给你消毒,上药。今晚你洗澡的时候,别碰水,用保鲜膜裹住伤口。」 季辞远觉得陆洲说的还挺对的,也就没有再躲开了。 陆洲先是用碘伏给他消了毒,再用药膏擦抹在患处,做起来一气呵成,而季辞远也习惯被陆洲这样照顾了。 季辞远会给陆洲系领带,而陆洲会给他剥虾壳,会给他擦药,会给他热牛奶,还会给他洗被弄脏的内裤。 有时候季辞远都不知道,到底谁才是哥哥了,他好像总是被照顾的那一方。 他的人生本来该是灰暗的,正是因为有了陆洲,他的人生才变得多姿多彩起来。 陆洲擦完药,还给季辞远的大腿根裹了一层保鲜膜。 季辞远看着那层保鲜膜,陷入了沉思,挺丑的,但防水效果应该还不错。 陆洲把碘伏跟铁打损伤药都收起来,又去洗手了,然后才催促着季辞远去洗澡,「你去洗澡,我给你拿睡衣。」 「好。」季辞远走进浴室里洗澡,过了不到两分钟时间,陆洲就懒洋洋地走过来,给他递了一套睡衣,白色的,是陆洲穿过的。 等洗完澡,季辞远的头髮湿漉漉的,陆洲就走过来给季辞远吹头髮。 自从来到陆家,季辞远就很少自己吹头髮,大部分时候,都是陆洲给他吹头髮,每次都是不厌其烦。 陆洲很喜欢季辞远的头髮,那么柔软,那么细腻,髮根处还汨透着洗髮露的香味,陆洲很喜欢这个味道,他嗅了几下,确定了洗髮露也是奶香味的。 吹风筒运作声,在海景房里响了两三分钟的时间,季辞远的头髮干了,陆洲将吹风筒收起来了。 陆洲让季辞远先上床休息,而他则是捡了条内裤,去浴室里沖澡,他洗的快,没一会儿时间就出来了。 他爬上床,贴到了季辞远的身上,双手抱着季辞远的腰。 今晚的陆洲没有去折腾季辞远,他只抱着季辞远,等到情动的时候,他抚摸着季辞远的头髮,用星星眼看着季辞远,「哥,我想要,你用手帮我吧。」 第44页 温热的唿吸,肆无忌惮地清扫过耳侧,季辞远也捨不得陆洲受苦,就用手帮他解决了,事后,他的手心发红。 第39章 海边 第二天早上,季辞远醒来以后,陆洲又给他的腿根上了一次药,应该是昨晚有擦药的缘故,季辞远的腿根已经不会那么疼了,只是略微有些酸麻感,估计再过一两天,腿根应该就能恢復如常了。 上完药,季辞远跟陆洲搭着电梯,去一楼的餐厅吃早饭。 林子深,郁白,冷逸,他们三个人已经围在一起,吃上了。林子深看到陆洲他们来了,抬起手臂,招唿着陆洲他们坐下来,陆洲也没有推辞,在冷逸身旁坐下来,季辞远则是坐在陆洲跟冷逸的中间。 早餐的形式是自助的,想要吃什么,就自己去取,也可以让服务员帮忙夹菜。 季辞远走过去,挑选了焦糖可颂,三明治等,喝的是咖啡,他按照陆洲的口味,也给陆洲选了一份早餐。 在吃早饭的过程中,季辞远全程话都很少,只听着他们几个说话。 林子深向来都是话最多的,只要有他在的地方,肯定是欢声笑语不断,「我们等会去海边玩,听说那边还可以捡贝壳,蚌壳,海螺,应该挺好玩的。」 林子深将视线落到了陆洲那边,像是在徵询陆洲的意见。 陆洲在正常情况下都没什么意见,他点了下头,「可以。」 林子深又看着闷头吃饭却不说话的冷逸,「冷医生,你去不去?」 「去。」冷逸就连说话都是冷冷的,一次性只吐出了一个字,多说几个字像是会要了他的命。 林子深也不在乎冷逸是什么态度,他一锤定音,「咱们的下一站——海边!」 几个人在半个小时后,结束了今天早上的用餐。 庄园里为游客提供了观光览车,说是可以开着观光车,送他们去海边,几个人当然也都非常愉快的同意了。 观光车除了司机以外,还有五个空位置,冷逸是他们这群人当中唯一的单身狗,他就坐在了观光车的最前面,跟司机并排坐在一起。郁白跟林子深是一对,他们坐在第二排,陆洲跟季辞远则是坐在第三排的位置。 几个人都繫上安全带,准备出发。 庄园周遭是一片葳蕤的树林与低矮的灌木丛,这个时节,花园里的花都生机盎然,趣味横生。季辞远就歪着头,看着花园里的景色。平时他都是坐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现在出来外面旅游,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这里有他讨厌的人,但总体来说,都很愉快。 郁白就坐在季辞远正前面的位置,他把头转过来,要跟季辞远闲聊,「你昨晚很早就睡了吗?」 「对。」季辞远又将目光重新转过来,「跑马太累了,就先睡了。」他隐去了自己大腿根被马背剐到的事情。 对季辞远来说,骑马受伤太过丢人了,他不想被第三个人知道。 「我跟林子深玩到凌晨,现在可困了,都没有精神。」郁白打了个哈欠,眼睛都眯起来了,好像真的很困的样子。 「你的气色倒还不错。」季辞远打趣他,「你要是不说,我都不知道你那么晚才睡觉。」 风声唿啸而来,郁白的声音都听得有些不真切,「我的气色真的还不错嘛?我还以为我会有黑眼圈,眼袋,会变得很丑呢。」 「不丑。」郁白是个美人胚子,即便是一个晚上没有休息好,还是很漂亮的,随便往哪个地方一站,就足够惹眼了。 郁白又要接着跟季辞远搭话,陆洲倒是不乐意了。 陆洲讨厌季辞远一直跟别人说话,哪怕是郁白这个beta也不行,他总觉得郁白是想要跟他抢季辞远。 陆洲的眼神阴翳了一瞬,薄薄的眼皮掀开,冰冷的视线落到了郁白的脸上,郁白正好也抬起头,跟陆洲的视线对上了。 郁白被陆洲的这种眼神盯得头皮发麻,脸上还维持着仅存的体面,「……辞远,我先不跟你聊了,我要补觉。」 「好。」季辞远根本就不知道郁白跟陆洲两个人在暗地里交锋过了,他还真以为郁白是困了,准备要补觉。 陆洲跟一直黏人的小狗一样凑过来,还把手臂揽过了季辞远的肩膀,「哥。」 「干什么?」季辞远回过头,瞥了眼身边高大的alpha。 陆洲指着面前的海,他的声音拔高了许多,他蹭地下站起来,观光车有车顶,他的脑袋猝不及防地撞在了车顶上,他又委屈的垂下眼睛,眼底像是能冒出金豆豆来,「我想跟哥说,到海边啦!呜,我太激动了!」 季辞远看着陆洲的眼神都多了几分爱怜,在季辞远的眼底,陆洲现在好像是一个笨宝宝,他摆手,「你先坐下来,脑袋有鼓包吗?」 「不知道。」陆洲怯生生地,他蹲下来,把蓬松柔软的短髮送到了季辞远的面前,「哥帮我看看。」 其他人都陆陆续续下车了,观光车上面只剩下陆洲跟季辞远。 季辞远温热的唿吸,喷在了陆洲的头顶,他仔细地检查着陆洲的头顶,并没有鼓包或者是淤青的地方,「没什么问题,我们下车吧。」 陆洲的嘴角又勾起来了,他听话点头,跳下车,等季辞远要下车时,他张开手臂,说是让季辞远跳下来,他会接住他。 季辞远嫌陆洲幼稚,不想要跳进他怀里,但当他一看到陆洲露出那种满是期待的眼神时,他又不想扫兴。 第45页 季辞远绝对是最不扫兴的情侣,陆洲想要幼稚,那他就会陪着他一起幼稚。 从观光车上跳下来,陆洲接着他,没让他摔下去。 陆洲很高兴,牵着季辞远到了海边去玩水。 为了防止裤腿湿了,季辞远将裤子给捲起来,光着脚,浸没在海水里。他弯下腰,用手掌盛着水,泼到了陆洲的身上。 陆洲被泼了一身的水,有点懵。 林子深憋了一肚子坏水,掬起一捧水,泼到了陆洲的身上。 郁白不敢这样做,直愣愣地站着。 冷逸不喜欢做恶作剧,也就没有参与泼水。 陆洲被泼了两次,身上的休闲服都湿透了,他眯了眼睛,看着林子深跟季辞远,「你们两个搞突袭,是吧?」 第40章 说明他爱我 海面上泛起了阵阵浪花,林子深蓦地觉得心下一寒,没等他反应过来时,陆洲已经掬起一捧水,朝着林子深的脸上泼了过来,林子深被泼了一脸,瞬间清醒了不少,陆洲又继续泼水,林子深被泼得猝不及防,就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没过多久,林子深全身上下都是水痕,湿漉漉的,模样活像是被人奚落的落水狗一样。 陆洲还要继续泼水,林子深避之不及,连连求饶,说自己不敢了,陆洲心情这才好了不少,放过了林子深。 林子深身上的羊绒料风衣外套是没法再穿了,放在沙滩上,还能拧出一熘水来。他用手去拨弄着头髮,一边用别样的眼神看着陆洲,「嫂子不泼你了,你怎么不泼他,就泼我?真以为我好欺负,是吗?」 「他泼我,说明他爱我。」陆洲的双手插进裤兜里,满嘴的歪理邪说。 林子深冷冷道:「我看你就是无药可救的恋爱脑!」 陆洲才不在乎林子深怎么说他的,他的眉眼微湿,透着股少年人的桀骜不驯,「随便你怎么说吧。」 郁白连忙走过去,安慰林子深,这场闹剧就停止了。 季辞远一摆手,陆洲就跟小狗一样颠颠地跑过去,尾巴都像是要扬起来了,「哥,我表现得怎么样?」 「表现不错。」季辞远揉着陆洲的一头捲髮,把他的头髮揉乱了,陆洲也不在乎,要是季辞远喜欢他的头髮,他愿意把头髮贡献出来让季辞远给他揉,揉秃了也没事。 陆洲玩腻了水,提议去一旁的沙滩上,「哥,咱们来去沙滩上面写字吧?听说,只要把愿望写在沙滩上,等海水来了,把沙滩上的字给吹走了,那么愿望就一定会实现的。」 季辞远敲了下陆洲的脑袋,「我们不是昨天才看极光,才许了愿吗?」 「这不一样。」陆洲不由分说地将陆洲带到了沙滩上,他在地上捡了一根被风吹折的树枝,在沙滩上写着字。 陆洲是从小就跟着书法大拿练习书法的,他小学的时候练得一手好字,当时学的还是楷书,等上了初中跟高中,就逐渐学习行书。 他在沙滩上随便写了几个字,也比别人耐心写的字还要好看。 【陆洲跟季辞远白头到老,恩爱幸福一生。】 【2024.10.11】 海面上涨潮了,海水从海面上翻滚而来,将陆洲写下来的字给吹走了,沙滩又恢復了平静。 陆洲把树枝递给了季辞远,「哥,你也写个愿望嘛!」 季辞远没有推辞,他在沙滩上写下:【希望陆洲无病无灾,快乐幸福。】 陆洲的心底像是有一根羽毛轻轻挠过,「哥,你就只有这么一个愿望啊?你难道不想跟我在一起吗?」 「想。」季辞远说,「但我更希望你幸福快乐,健健康康的。」季辞远喜欢陆洲,胜过他爱自己。 小时候,陆洲的身体算不上很好,经常生病,一个月的时间里只有几天是在家里住的,其他时间都是住在医院,长大后的陆洲身体才逐渐好了。 陆洲的鼻头酸涩,他有些哽咽,抱着陆洲在撒娇,「哥,你怎么对我那么好啊。」 「行了,别撒娇了。」季辞远推开他,难为情地瞥开目光,耳垂烫热,「郁白他们都看着呢。」 「看就看呗。」陆洲瓮声瓮气,「你是不是很喜欢郁白啊?在马厩里,还有在观光车上,你都一直跟郁白说话,还不理我。现在许个愿望,还要提郁白!你每天就郁白郁白郁白……心里都没有我了。」 「你怎么这样想?」季辞远安慰陆洲,「我就是把他当成了弟弟看待。再说了,他这么惨,我同情他,就想多跟他说说话嘛。」 陆洲抱着季辞远,把下颔垫在季辞远的肩膀上,鼻子都一抽一抽的,直到后面季辞远说不再提郁白了,陆洲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些,季辞远戳着陆洲的鼻子,说他小心眼,陆洲也没有否认,就当作是默认了。 陆洲本来就是小心眼的alpha,他喜欢的东西,从来不肯跟别人分享。 季辞远又揉了几下陆洲的脑袋,让陆洲别这样贴着他,陆洲最终还是不情愿地将手撒开了,眼底还是红红的,像是被季辞远欺负的小兽,季辞远哑然失笑。 几个人在沙滩这边玩了一个多小时,觉得玩得差不多了,准备乘着观光车回去庄园。 季辞远没在庄园外面停留,而是直接回到房间,刚到房间时,季辞远就觉得鼻子很痒,打了个喷嚏,他起先并没有注意到打喷嚏,等陆续打了几个喷嚏后,陆洲拧眉问:「哥,你是不是感冒了?」 第46页 季辞远坐在沙发上,抽出几张纸巾,擦拭着鼻子,再把纸巾团成团,丢进垃圾篓里,他的声音都微微泛着喑哑,「可能吧。」 「我让冷逸过来给你看看。」陆洲准备要去给冷逸打电话,被季辞远拦住了。 「不用。」季辞远笑说:「可能是下午去海边吹了会风,没什么大碍,我喝点热水就好了。」 陆洲还是有些担忧,「万一很严重……」 季辞远知道陆洲在顾虑什么,「我对我自己的身体很清楚,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别担心,真的。要是我有哪里不舒服,我就马上告诉你,好吗?」 季辞远温温柔柔的说着话,陆洲也不好反驳。 到了夜里,季辞远感觉到头很沉,还有些痛,他摸了一下额头,温度挺高的,他不想惊动陆洲,在床上翻着身。 陆洲的心思细腻,又很敏感,他平时睡觉都要抱着季辞远,没过多久,陆洲就发现季辞远发烧了,他连忙去给冷逸打了电话。 冷逸原本还在睡梦中,凌晨三点半接到了陆洲的电话,只好匆忙披着衣服从自己的房间走过来了,还好他们几个人的房间距离并不是很远。 冷逸敲了敲门,陆洲听到动静,过来给冷逸开门,他让出一条道路,「我哥他发烧了。」 「我带了体温计。」冷逸是医生,有随身携带体温计、药品的习惯。 第41章 抱着我 冷逸看了一眼季辞远,从小药箱里面取出随身携带的体温计,是水银的,对比智能的体温计,这种老式水银的体温计测出来的温度会更准确一些,不会出现过大的误差。他走到了季辞远的身边,俯下身,要给季辞远测量体温。 站在一旁的陆洲走了过来,突然出声阻止了冷逸,「我来。」 冷逸嗤了声,「我是医生,你至于连我都防备吗?」 「你也知道我是alpha,占有欲比较强,不想让除了我以外的alpha看到我哥的身体。」陆洲回答得理所当然,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接过了冷逸手中的水银体温计,陆洲坐在了床的边沿,他先将被子掀开一道缝隙,再小心翼翼地解开季辞远睡衣上的两颗纽扣,让季辞远将胳膊抬起来,再把水银体温计塞在季辞远的胳膊里,让季辞远夹紧体温计。 床边开着一盏夜灯,昏黄色的。冷逸就背靠在墙边,他斜睨了眼陆洲,觉得陆洲的警惕心过强了,「占有欲太强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改不了。」陆洲说。 冷逸接话,说的却是体温计的事情。「五分钟左右,把体温计拿出来。」 陆洲半夜三更爬起来,晚上都没有睡好觉,眼底下面浮现起了淡淡的乌青色,他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回答:「知道了。」 冷逸在掐着时间,等五分钟到了,就提醒陆洲去拿体温计,陆洲看不懂水银体温计上面的温度,就将水银体温计递给了冷逸。 这光太暗了,冷逸拿着体温计,到客厅里看了看,又折回来,说:「发烧了,38.7,先喝一下布洛芬沖剂吧,要是明天还不能退烧,那就去医院。」 陆洲没有异议。 冷逸从小药箱里面拿出了两袋布洛芬沖剂,还将唯一的一支水银温度计留在了陆洲的房间里,「用热水沖泡,再餵给他喝,每个两个小时就测一下体温。」临走前,冷逸还将退烧贴也给了陆洲,可谓是仁至义尽了。 陆洲谢过了冷逸,他站在了客厅的饮水机旁接着热水,对冷逸说:「你之前不是很想要那个x国进口的仪器吗?回头,我送你一台。」 陆洲说的仪器是一台价值上百万的检测仪器,是冷逸心心念念想要的,现在冷逸帮了陆洲的忙,陆洲自然也得意思意思一下。 冷逸的心底蓦地涌现出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他什么也没说,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陆洲的房间。 陆洲将布洛芬沖泡好了,端着布洛芬,走到了床边,先把布洛芬沖剂放到了床头柜上,再伸手去扶着季辞远起来。 季辞远烧得有些意识模煳了,他迷迷煳煳地闭着眼睛,蜷缩在被子里,额头却冒出了汗液,不知道是冷,还是热。 陆洲眼里满是心疼,他不想看着季辞远生病。 他缓缓的吐出一口气,让季辞远倚靠在他的肩膀上,再将布洛芬沖剂对准季辞远的嘴巴。 可能是因为季辞远发烧了,意识又模煳不清,陆洲都没有办法将布洛芬沖剂餵进季辞远的嘴巴里,「哥,你听话点,喝药了。」 生病的季辞远很不配合,刚把药喝进去,就又吐了出来,摆明了是不想跟陆洲合作。 「哥。」 「你怎么一点也不听话。」 陆洲有些无奈了,他放下了玻璃杯。 他现在必须要想一个别的办法,将药餵进去。 脑海中陡然出现了一个想法。 陆洲重新端起玻璃杯,抿了一口布洛芬沖剂,再掐着季辞远的下颔,逼着季辞远将软软的嘴巴张开,陆洲再俯下身,对着季辞远的嘴巴,把嘴里的布洛芬送到了季辞远的嘴巴里。 季辞远被迫张开嘴,又被迫吞进了一大口的布洛芬沖剂,他迷迷煳煳地说着不要,有一部分的药顺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将他的脖颈都打湿了。 陆洲又如法炮制,餵了季辞远喝了几大口,总算是将所有的布洛芬都餵进去了,陆洲松了一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第47页 季辞远张开了眼睛,那双以往都清泠泠的眼睛变得雾蒙蒙的,眼角也发着红。 温热的潮气,就这样喷在了陆洲的脸颊上。 「冷。」季辞远的嘴巴比眼睛更红,「抱着我,好吗。」 陆洲很少看到季辞远会露出这样脆弱的一面,他抱着季辞远,像是一只大型犬一样圈着地。 有了陆洲这个小火炉,季辞远就不会觉得冷了,他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依偎在陆洲的怀里,听话的要命。 陆洲爱惨了这样的季辞远,把季辞远死死地圈在怀里。 也许是因为季辞远现在生病了,陆洲抱着季辞远的时候,能够闻到季辞远身上似有若无的奶香味,陆洲浑身都浴血贲张,他忍不住舔了下季辞远后颈的腺体,觉得是上瘾了。季辞远生病,他怕弄疼了季辞远,也就没有再做别的事情了。 陆洲一宿都没有合眼,照顾了季辞远整整一夜的时间,他一边抱着季辞远,一边给季辞远测量体温,还把体温的数据记录下来。 季辞远的体温一直在下降。 从三十八度降到了三十六度四。 并且体温没有再升上去的迹象。 到了天亮时,陆洲总算是能休息一下,他抱着季辞远睡了过去。 季辞远醒来的时候,看到身边累瘫的大狗狗。 昨晚发生的事情,他都有印象。 他记得,陆洲得知他发烧以后,去找了冷逸,还给他量体温计,餵了药,他说冷,陆洲就一直抱着他,照顾他整整一个晚上。 季辞远又开始心疼眼前的alpha,他拨弄了下alpha额前的碎发,忍不住在alpha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陆洲。」他轻轻地念着,像是在呢喃。 陆洲向来就很浅眠,感觉到季辞远在喊他的名字,他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清醒时的季辞远。 他先是试探性地抚摸着季辞远的额头,又摸了摸他自己,应该是完全退烧了。 季辞远眼底的爱意浓烈,他望着陆洲,「谢谢你照顾我一个晚上。」 第42章 表弟 为了季辞远的身体考虑,陆洲决定提前离开庄园,跟林子深他们打过招唿后,陆洲让泊车员将他的迈巴赫开到庄园,他扶着季辞远上了车,又绕到了驾驶座,开着车离开庄园,只留下半截的车尾气在庄园里。 这场度假就这样结束了。 回到陆家的别墅后,陆洲不准季辞远随便走动,要求季辞远要在床上静养着,季辞远觉得陆洲有些小题大做了,但他还是听话地躺在床上没有乱动。 公司里还有一堆事情在等着陆洲这个总经理去处理,陆洲没有办法一直留在别墅里陪着季辞远,就让家里的管家,佣人时刻都关注着季辞远的身体情况,安顿好了以后,陆洲才去公司上班。 季辞远一个人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家里的管家跟佣人都细心地照料着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过来给他送温水,水果,测量体温等,还会询问他是否会觉得身体不舒服,季辞远摇了摇头,他心想,身体应该是好全了。 管家怕季辞远无聊,就给季辞远拿了一个ipad,里面有各个网站的会员,都是年费会员,季辞远想看什么剧,就能够看什么剧。 季辞远对工作很感兴趣,但他对追剧也挺感兴趣的,平时都很忙,没时间看电视剧,现在总算是有时间能够好好追剧了。 打开了ipad,他随意打开了某个软体,点击了热搜榜第一的剧。 老公出轨老小三。 这个标题就挺炸裂的。 季辞远从第一集 开始看起,里面的女主自信沉稳,还很漂亮,跳舞的时候更美,因为一场意外,女主的双腿截肢了,她的老公在受不了她截肢,出轨了,这个小三比她老公大了好几岁。 有一次,女主老公跟小三在逛超市,两个人打情骂俏,女主老公还摸了下小三的屁股,还被女主的婆婆给撞见了。 整个剧情都很狗血,带劲。 季辞远一个早上都在看这部剧,中午时,管家给他送来了营养餐,都是按照陆洲的吩咐去做的,每一道菜都是清淡的,有营养的,符合病号吃的午餐,季辞远的口味比较重,这种清淡的食物,他并不喜欢,但他又想到了这是陆洲的一片心意,也就没有说什么,把管家送过来的三菜一汤都吃掉了。 吃完午餐,季辞远继续煲剧,他打算花一天的时间把这部剧给看完。 * 下午三点多钟,别墅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这个人是陆洲的表弟,叫做周濯礼。 周濯礼跟陆洲一样,都是顶级alpha,他从小就学习成绩优异,马术,高尔夫球,滑雪,赛车,这些项目也都玩得很好。他只比陆洲小了一个月出生,什么都喜欢跟陆洲攀比,也很喜欢抢陆洲喜欢的东西,只要是陆洲看中的东西,周濯礼都会想方设法得到。 周濯礼之前都是在国外读书,现在毕业回国了,听到了陆洲跟季辞远在一起了,就从周家的老宅赶过来。 小时候,周濯礼经常跟着他母亲来陆家玩,陆家的管家也都眼熟周家的这位小少爷。 看到周濯礼来了,管家连忙讨好似的迎上去。 在国外,没有人敢管着周濯礼,因此周濯礼被养成了一副放荡不羁的性格,他大马金刀地坐在陆家的客厅沙发上,丝毫没有将自己当成外人一样看待,他觑了一眼周遭,就问管家,「我表哥他们呢?」 第48页 「陆少爷去公司了。」管家佝偻着背,两边的鬓髮苍白。 「去公司上班好无聊呀。」周濯礼生了一双桃花眼,睫毛浓密且卷翘,「那远哥呢?」 一时间听到远哥这样的称唿,管家先是愣了一瞬,然后说:「季少爷生病了,在家里修养。」 周濯礼笑道:「这样啊,我好久都没有见到远哥了,想念得紧,能不能劳烦管家爷爷带我去找远哥呀?」 周濯礼就是个笑面虎,管家紧张到额头都冒着虚汗了。 陆家的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陆少爷把季辞远看得很紧,都不准别的alpha靠近季辞远。 管家有点左右为难了。 周濯礼从来就不让人为难,他从沙发上起身,笑眯眯道:「管家爷爷不带我去也没有关系,我可以自己去找远哥。让我想想,远哥是住在二楼的主卧,对吧?楼梯上去的第二间卧室,就是主卧了,您不带我去,那我就自己去。」 管家还想要在拦着,周濯礼已经踏上了二路的扶梯,「周少爷,您不去呀……」 周濯礼却不管这些,我行我素地上了二楼的主卧,他很有礼貌地敲了几下门,等听到里面的回应后,他才推门而入。 季辞远正坐在床边追剧,看得很入迷,他以为是管家或者佣人进来给他送水的,也就没有在意那么多,直到周濯礼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时,季辞远才放下ipad,看向了周濯礼,「濯礼,你怎么来了?」 他的尾音上扬,似乎有些惊喜。 说起来,他跟周濯礼也有好多年没有见过面了。 周濯礼小时候跟陆洲长得很像,但现在看来,周濯礼跟陆洲长得也不算很像,周濯礼的五官偏柔和一些,像omega一样,陆洲的脸部轮廓更为硬挺,透着股凶气。 周濯礼对季辞远温温和和的,他说:「我毕业了,准备要回国发展。我听管家爷爷说,你生病了?有没有看医生呀?」 面对周濯礼的关心,季辞远有些受宠若惊,「看医生了,我现在也好得差不多了,陆洲怕我復发,就让我留在家里。」 「表哥对你真好呀。」周濯礼的笑意不达眼底,他凑过来,看着季辞远的ipad,「远哥,你在什么剧呀?」 「随便看个剧,打发时间。」季辞远的语气有些疏离,并不是因为他不喜欢周濯礼,而是因为他对人向来如此。 周濯礼坐在床边,跟好奇宝宝一样,问:「远哥,我能跟你一起看吗?我好久都没有看国内的剧了。」 陆洲不喜欢别人随便上他的床,季辞远心细如髮,他看了下周濯礼,眉头都皱起来了,「两个人一起看ipad不方便,我们可以去客厅看。」 第43章 离不开他了 「小陆总,这是这个月的财务报表,您看一下。」财务总监将报表递给了陆洲。 陆洲坐在宽敞的按摩椅上面,接过了财务总监递过来的报表,他的目光在财务报表上面逡巡过一遍,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还没有等他说话,桌面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扫了一眼屏幕,是老宅的管家打过来的电话。 一般情况下,管家只有在紧急情况才会给他打电话。 几乎没有多想,陆洲抬起手臂,示意财务总监先别说话,随后拿起手机,滑动了接听键,管家那苍老的声音从手机的那一端透了过来,「少爷。」 「什么事?」陆洲背对着财务总监,目光看向了窗外拔地而起的几座建筑物。 「周少爷来了,还去找了季少爷,这会儿两个人正在卧室里呢。」管家的声音里都透着焦灼。 陆洲的眉头再次拧起,他沉吟片刻,拿起了架子上的西服外套,对管家说:「我现在就回去,你去房间里盯着周濯礼,别让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好的,少爷。」管家说,「那您路上慢一点。」 财务总监欲言又止,等陆洲快要走出去办公室时,才说:「小陆总,那财务报表怎么办?」 「把财务报表发到我的邮箱。」陆洲安排工作也是干脆利落,「等到我有空的时候,就会给你回邮件。」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财务总监也不好再说什么,目送着陆洲离开了办公室。 陆洲出了公司大楼,开着车,一路风驰电掣回到陆家的老宅。 走到老宅的大厅,陆洲脱下西服外套,交给了一旁的佣人,他像是不经意间问起来,「周濯礼呢?」 佣人小心翼翼地将陆洲的西服收起来,指着二楼,说:「周少爷在二楼。」她又补充了一句,「管家也在二楼。」 「知道了,去忙吧。」陆洲摆了摆手,他拔起腿,走到二楼的主卧。 管家是个尽职尽责的好管家,他听从了陆洲的话,在主卧里盯着周濯礼,看到陆洲来了,才微微颔首表示敬意。 陆洲拍了下管家的肩膀,走进了主卧。 周濯礼与季辞远一起,坐在主卧的小客厅里看电视剧,周濯礼与季辞远挨得很近,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周濯礼就是故意要这么做的,而季辞远的感情迟钝,却没有察觉。 陆洲像是鹰隼般的目光,碾在了周濯礼的身上,他恨不得能够将周濯礼撕碎。 如果周濯礼是别的什么不相干的alpha,他肯定要使出一点手段,把周濯礼彻底从季辞远的身边摘除,但周濯礼毕竟是周家人,还是他小姑姑的人,他要是贸然动手,周家那边也无法交代。 第49页 陆洲冷笑了一声,悄无声息走到季辞远的身边。 季辞远感冒才刚好,只穿着薄薄的一件睡衣坐在沙发上,连袜子都没有穿,陆洲连忙去拿了外套,披在季辞远的身上,又蹲下来,纡尊降贵地给季辞远穿袜子,他指责季辞远不听话,「不好好穿衣服,是想再感冒吗?」 「陆洲……」季辞远的脸上燥热一片,当着周濯礼的面,被陆洲训斥,季辞远觉得难为情,他拍了下陆洲的手,想让陆洲别说了。 陆洲这时候就偏偏不让季辞远如意,「自己没做好,还不让人说了?」 季辞远自知理亏,也没有反驳。 周濯礼看着陆洲伺候季辞远,把自己当成了透明人,就觉得很不爽,「表哥,打从你进来开始,你就没有正眼瞧我一下。怎么着,您是没有看到我吗?」 陆洲给季辞远穿好了袜子,笑盈盈地看着周濯礼,「抱歉,我心里只有哥哥,一时间没有注意到你。」 「哥哥身体不好,该休息了。」陆洲下起了逐客令,「你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先回去吧。」 周濯礼翘着二郎腿,也不肯退让半分,「那哪成啊,我都没有跟表哥促膝长谈,再说了,那么多年没见了,表哥不想我吗?」 陆洲不可能回想周濯礼的,从小到大,陆洲最讨厌的就是周濯礼,他觉得周濯礼很碍眼,什么东西都要跟他争,他烦都烦死了,恨不得周濯礼马上就从他的眼前消失。 虽然陆洲很讨厌周濯礼,但表面上的礼数还是得装一下,「既然你那么想我,不如……我们出去外面谈。」 「不了。」周濯礼只想跟季辞远促膝长谈,可不想跟陆洲待在一起,他起身,「我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了,不打扰远哥休息了。」 季辞远觉得这表兄弟两个人有点莫名其妙,刚想说两句话,就听到周濯礼弯下腰,对着季辞远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远哥,等你好一点了,我再来找你玩。」周濯礼挑着唇,吊儿郎当地走出了主卧,像是一个胜利者。 等周濯礼走了,陆洲像是一只大型犬一样,抱着季辞远,他蹭了蹭季辞远的下颔,「哥。」他的嗓音微微泛着哑,喉结上下滚动着。 刚才凶厉的alpha在面对喜欢的人时,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季辞远没有推开陆洲,「怎么了?」 「我在公司接到管家的电话,说是周濯礼来老宅了,我心里一片慌乱,我很害怕。」陆洲就连声音都是闷闷的。 「怕什么?」季辞远停顿了一下,问他。 陆洲接着季辞远的话,声音弱了很多,「我怕你被周濯礼抢走了。周濯礼从小就很喜欢跟我抢东西,我喜欢的手办,模型,玩具,他都抢走了,我只有哥哥了,我不想哥哥也被抢走。」 「不会的。」季辞远从未像现在一样肯定,「别人都抢不走的。」 在听到季辞远的保证以后,陆洲的脸色才渐渐缓和,但他仍旧像是之前那样,抱着季辞远,不肯松手。 季辞远生病了,身体还很虚弱,腰似乎是细了一圈,抱起来没有几两肉,抱起来有些不舒服。 陆洲看向了季辞远的脸,最后停留在了季辞远后颈突起的腺体上,那个地方,快要发育成熟了,闻着就有股淡淡的奶味。 再过一段时间,季辞远应该就会分化成omega了,到时候,季辞远再也不离开他了。 第44章 分化成omega 进入十二月份,恭市气温全面降低,一夜之间,雪覆盖了整座城市。树梢上被雪给覆盖着,风一吹,就能抖下一堆的雪粒子。屋檐上,地面上,也全都是积雪,轿车行驶在路面时,有些困难,轮胎都被雪给埋了,出行都成了一种问题。 季辞远身体已经痊癒了,回到了公司上班,他还是那个说一不二的季总助。 最近公司接了一个大单,季辞远身为助理,得去仓库盯梢,确保订货单没有出错。他一大早就开着车去了仓库,陆洲手头上没有重要的活儿,也跟着季辞远一道去了仓库。 仓库是在距离公司有好几公里的地方,到达仓库时,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了。 把车停放好,季辞远开门下车,陆洲也紧随其后。 仓库的工作人员都认识季辞远,但却不认识陆洲,对着季辞远点头哈腰,谄媚的要命,对待陆洲的态度则是要冷一些,要是工作人员知道陆洲就是小陆总,估计半夜醒来,都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 仓库是用一道铁门锁起来的,外面的温度很低,铁门都被风雪给冻僵了,门栓的位置,都落着雪,仓管员费了老鼻子劲,才将门栓上的雪给抖下来,铁门嘎吱一声,被仓管员给推开了。 仓管员走进去,给季辞远指路,「您小心些,跟我来。」 这个仓库都是新能源电池,都是工人们熬夜赶工出来的。陆家在做新能源电池上面,是整个恭市最厉害的,别的公司想要学陆家的技术,都学不来。 季辞远看着货架上摆放齐整的系能源电池,「都赶出来了?」 「还剩下五分之一的电池没有赶出来。」仓管员说,「工人们是两班倒的,一定能在出货之前把电池都赶出来的。」 季辞远放下心来了,他走了几步路,停了下来。 他眨巴了眼睛,睫毛轻颤着,他突然感觉到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他赶紧喊了陆洲的名字,「陆洲。」 第50页 陆洲忙走上前,扶着季辞远,「哥,怎么了?」 「我有点难受。」季辞远无法形容这种感觉,他今天穿的是羊绒料的外套,并不算很厚,平时他很容易手脚发凉,而今天,他的身体确是滚烫的,就连唿出来的热气,好像也要比之前更烫一些。 季辞远不知道,他现在是分化了。 在omega分化时,腺体就会变得成熟,当然,也能够闻到信息素的味道,腺体也会释放出信息素。 陆洲早就知道季辞远要分化成omega了,他抑制住心底的激动,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他的眼睛一片湿润,紧张道:「哥,你的情况有点不对劲,我送你去医院吧。」 「好……」季辞远有些有气无力,他将全身的重量都落在陆洲的身上。 陆洲搀扶着季辞远出了仓库,又拉开车门,让季辞远上了车。 仓管员则是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们。 陆洲开车,季辞远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黑色的迈巴赫在国道上超速了,陆洲花了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就将季辞远送到了医院。 恰好这个时间段,冷逸在值班。 冷逸不用看都知道,季辞远这是分化了,他没有直接诊断,而是给季辞远开了几张检查的单子,让季辞远去检查,陆洲就在一边陪着季辞远。 一个小时后,季辞远带着报告单,去找了冷逸。 冷逸推了下鼻骨上的眼睛,一脸正色,「季先生,报告上显示,你已经二次分化成omega了。」 「怎么会这样……」 季辞远的脸颊潮红,他拼命地眨着眼睛,觉得冷逸说出来的话,有些不可思议。 正常分化的年龄是在高中时期,十七八岁左右,而他现在都二十几岁了,冷逸却跟他说,他分化了,还是分化成了omega。 他一直以来都觉得omega很脆弱,还得受信息素的桎梏,他并不是特别喜欢omega。 「根据资料显示,有些人会比较晚分化,这些都属于比较正常的现象。」冷逸的语速很慢,「季先生,以后你会跟正常的omega一样,有腺体,能闻到信息素,会发情。在发情期间,可以让你的alpha释放出信息素来安抚你,也可以让他标记你,临时标记可以缓解发情。」 季辞远的眉头都皱成沟壑,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能变成omega。 他揉了下报告单,显然是还没有从分化成omega中走出来。 陆洲瞧出了季辞远的不悦,他的手指缓缓地搭在季辞远的肩膀上,他柔声安抚季辞远,「哥,虽然我也挺意外的,但分化成omega,也是一件好事呀。这样一来,你可以闻到我的信息素了,我也可以闻到你身上的味道,以后我进入易感期了,你就能释放出信息素来安抚我……我就不用打抑制剂了。」 听着陆洲的话,季辞远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他的眼睫毛像是鸦翅一样,乌黑,漂亮。 他在诊室里待了一会儿,就跟着陆洲一起走出了诊室了。 他坐在长椅上发着呆,想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分化成omega。 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些细碎的片段——能闻到丝丝缕缕的奶味,以及有alpha说他是omega。 从这些碎片中,就能看得出来,他会分化成omega。 他抬起手指,抚摸了下后颈突起的地方,那应该就是腺体了。 之前他闻到的是很淡的奶香味,但现在他却能够闻到很浓郁的奶香味。 他分化成了奶香味的omega。 陆洲知道季辞远喜欢喝草莓牛奶,就从自动售卖机里给季辞远买了一瓶草莓牛奶,跟之前一样,把吸管插入了牛奶里,让季辞远喝。 季辞远没有喝草莓牛奶,「我不想喝。」他的情绪有些低落,身体也还是很烫。 「哥,你要是真的不想变成omega也没关系。」陆洲咬着草莓牛奶的吸管,「以后我就算进入易感期了,我也不会去找别的omega,我可以独自忍受的。这样吧,我去问问冷逸,能不能做手术,你变成beta……」 陆洲站起来,看他的架势,像是真的要去找冷逸问做手术的问题。 季辞远眼疾手快,拉着陆洲的胳膊,「没事的,我只是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第45章 临时标记 听到季辞远这样说,陆洲也没有执意要去找冷逸,他在季辞远的身边坐了下来。 季辞远坐在医院冰冷的长椅上,手指悄无声息地攥紧衣摆。他现在还是很难受,身体像是被人放在火炉上面炙烤过一般,他连唿吸都是困难的,他低垂着眉眼,感觉到体内的火在肆意蹿腾着,他眨巴了几下眼睛,感觉自己像是在渴望什么。 他在渴望什么? 季辞远从小到大的性别都是beta,他也不知道omega在分化时,会短暂发情。更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就是在发情期。 他咬了下嘴唇,倔犟地,不肯说话。 他现在有腺体了,信息素好像还是奶味的,很浓郁。季辞远闻到了他自己的信息素味了,他想,他自己真的分化成了omega了,心底还是有几分怅然。 分化成omega,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的,起码以后陆洲进入易感期了,他可以用信息素来安抚陆洲,那么陆洲就不会那么难受了。他以后也能闻到陆洲腺体释放出来的信息素了,是雪松味的,像是高山之巅的雪,清清冷冷的味道。 想到了分化成为omega的好处,季辞远的嘴角勾了一下,可他还是很难受,眉骨都被汗液给浸透了。 第51页 「唔——」季辞远发出了一声叮咛,他之前从来都没有发出过这样的声音,他难堪地低下头,喊了下陆洲的名字,「我这是怎么了?」 「哥,没事的。」陆洲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他亲了下季辞远的湿透的眉头,「omega在分化的时候,就会有发情的迹象。你现在想要一管抑制剂,还是要我的临时标记?」 季辞远在听到抑制剂跟临时标记的时候,觉得好陌生啊,他轻点了下颔,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到了陆洲的身上,声音还有些冷,「都可以。」不论是抑制剂,还是临时标记,都行,只要能够短暂缓解身上的痛苦,这就行了。 季辞远不得不感嘆,omega果然是一种复杂的生物。 他很不喜欢。 陆洲长着alpha的犬齿,尖锐,像是兽类的獠牙,他感觉到牙根发痒,想要咬季辞远的腺体,「那我给你一个临时标记,可以吗?」 季辞远点了下头,陆洲俯下身,将犬齿抵在季辞远的脖颈的粉色腺体上,季辞远意识到临时标记是要咬住腺体,他迷茫了一瞬,在陆洲要标记他之前,推了陆洲一下,「去ao休息室……我不想被别人看到。」 季辞远的脸皮薄,在大庭广众下被alpha标记,他无法接受。 「好。」陆洲应允下来了,「是我考虑欠周了。」 季辞远看着一脸歉然的陆洲,心底顿时觉得不是滋味,「没事的……」 陆洲扶着季辞远,来到了ao休息室。 虽然说是ao休息室,其实就是给alpha跟omega做临时标记的小房子。 进到休息室后,陆洲就将门给反锁了,防止有别人突然闯进来。 陆洲让季辞远坐下来,而他这是弯腰,凑到了季辞远的脖颈上,季辞远的腺体长得跟他的人一样漂亮,腺体是淡粉色的,一看就是没有被人碰过的漂亮。陆洲的牙齿更痒了,他现在就想要标记季辞远。 张开了alpha犬齿,毫无停顿,直接咬在了季辞远的腺体上,季辞远感觉到了有牙齿刺入,他浑身冷颤,脸色不太好看,唇齿间也发出了一声暧昧的呻吟声,季辞远听到自己发出的声音,脸颊又红了。 alpha的安抚信息素刺入了omega的腺体,季辞远身体的燥热在一寸寸冷却下来,全身的骨头也不会有蚂蚁在攀爬了。 季辞远的身体逐渐恢復了点力气,脸色发白,但眼尾却是红的,看起来让人想要狠狠欺负他。 陆洲意犹未尽地离开季辞远的腺体,他看着季辞远,「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好一点了吗?」 季辞远的身体确实好了不少,「好多了。」 陆洲说:「那你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可以再喊我,我能帮你。」 季辞远沉默了一瞬,他点了下头,过了一会,他抬起了眼睛,看向陆洲,「我分化成omega的事情,你别跟别人说,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分化成omega。」 「好。」现在不管季辞远提出什么样的要求,陆洲都会答应下来的。 陆洲看了一眼时间,现在都将近十二点了,「哥,你饿了吗?我带你去吃饭吧?」 季辞远没说话,算是默认了,他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走路还需要陆洲扶着他。 上了车,季辞远倚靠在车窗旁,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在眼前一晃而过,商场的大屏幕上的gg正在循环播放着知名流量明星的视频,两旁的霓虹灯都亮起来了,一艘游艇缓缓地游荡在江面。再后来,轿车渐渐驶入一段并不宽敞的路,但凡是多一辆车,都没办法避让。这里都是还没有拆迁的老破小,一看就极具年代感。 陆洲将车停靠在路边,开门下了车,季辞远也跟着下车。 季辞远一抬头,就看到一家老字号的饭馆,门口贴着一块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写了店名,是用繁体字写的。 这家饭馆虽然地处偏僻,但来光顾的客人却不少。 他们来的时候,大厅基本上都坐满了人,角落靠窗的位置,还有一桌空位,陆洲拾阶而上,来到空桌的位置坐下,桌角贴着扫码点单的二维码,陆洲扫了码,将手机递给季辞远,像是要将选择权都交给他。 「哥,看看要吃什么?」饭馆位置不大,人又拥堵,说话声噪杂,陆洲的声音都被淹没了。 季辞远没接过手机,说:「我不知道要吃什么。」 陆洲点了一份招牌的鳗鱼,他停顿了下,抬头看着季辞远,「那我就给你点一份鳗鱼,爆炒大虾,再来一份青菜跟你喜欢的烤乳鸽。」 季辞远感觉到他的耳廓传来了一声声的嗡鸣声,他伸手揉了揉耳朵,他瞥了一眼陆洲点的几道菜,全都是他爱吃的。 陆洲总是这样,出门时只点他喜欢的,从来不点自己喜欢吃的菜。 季辞远抿了下嘴角,「再来一份四喜丸子。」 这是陆洲喜欢吃的。 陆洲很高兴,没想到季辞远还能想着他,他勾勒着嘴角,给自己点了一份四喜丸子。 他哥…… 其实还是爱着他的。 第46章 生殖腔 季辞远是个刚分化的omega,他的腺体会随时随地的释放出omega信息素,是奶味的,他刚坐在餐椅上,一下子就引来了不少alpha的觊觎。 当他们看到季辞远身边的顶级alpha时,他们就不敢再明目张胆地看季辞远,只敢偷偷的打量季辞远。 第52页 这一顿饭下来,季辞远吃的很不舒服,他很讨厌那种被盯着的感觉。 以前他是beta,就已经有不少人盯着他了,现在他分化成了omega,更是成为了权贵们眼中的香饽饽。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但却又无可奈何。 等走出餐馆,季辞远提出要去商场。 他知道omega需要用到阻隔贴跟抑制剂。 阻隔贴跟抑制剂属于很常见的物品,商场里面很多专柜都有在售卖。 这个时间点,商场的人流量还挺多的,但却没有什么人走进商铺里面购买,很多导购都站在商店的玻璃柜门前招揽生意,其中一家专门卖omega用品的柜员在热情地对着季辞远打招唿。 「这位先生,我闻到您身上的信息素味道了,我们店里有售卖阻隔贴,,您要不要进来挑选一下?」 这位店员的态度热情且诚恳,让季辞远一时间有些招架不住,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走进去看一下。 这家店是专门售卖omega跟alpha用品的,里面有omega的阻隔剂、抑制贴、抑制剂,也有alpha专用的止咬器。 omega的阻隔贴抑制剂都是五颜六色的,什么粉色,蓝色,黄色绿色都有,上面还有可爱俏皮的卡通图案,好像omega天生就应该喜欢这些可爱的东西。 但是季辞远并不喜欢这些可爱的东西,他喜欢一些性冷淡风的图案。 他拿起了其中一盒白色图案的阻隔贴,放进手边的篮子里。 柜员露出了笑容,对季辞远殷切地介绍道:「先生你可以看一下我们这款阻隔贴是现在最流行的,是粉色的,上面还有大灰狼,吃掉小白兔的可爱图案。这款还有蓝色的,但是很多顾客都比较喜欢粉色,您要不要看一下……」 季辞远的眉头都皱起来了,「不要,我不喜欢。」 陆洲倒是对这些色彩斑斓的阻隔贴很感兴趣,他拿起了店员推荐的那一款阻隔贴,也一併放进了篮子。 季辞远瞪了陆洲一眼,「我不喜欢那一款。」 「我知道哥是不好意思。」陆洲轻声笑道,「这款阻隔贴可以在家里的时候贴,去公司就换成白色的阻隔贴,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季辞远觉得陆洲的这个想法简直糟糕透了。 店员一脸尴尬的站在旁边,都不知道要不要再给季辞远介绍店里的产品了。 omega的阻隔贴每天都要换一片。 刚才丢进篮子里的两盒阻隔贴,合起来也就只有20片,不到一个月就用完了。 季辞远得多买一些,囤着才行。 他实在找不到别的款式了,就把柜檯上所展示的白色阻隔贴,全部都放到篮子里面。 他面无表情的走着,在抑制剂面前停了下来。 omega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发情,抑制剂是发情时的不二之选。 他转过头问店员:「哪款抑制剂的效果比较好?」 这位店员的专业能力还不错,她立刻就为季辞远介绍起摆在柜檯上的几款抑制剂,「这边的抑制剂价格比较贵,对发情时抑制的效果也比较明显,我建议您购买这边的抑制剂。另外一部分的抑制剂价格是便宜了点,但是却并不是特别好用。」 季辞远买东西不看价格,把好用的抑制剂全部都放进篮子里。 等买完东西是陆洲走过去结帐的,这家店是品牌店,价格也比较贵,刚才那一篮子的阻隔剂跟抑制剂总共花了小陆总280万元。 陆洲提着两大袋的抑制剂跟阻隔贴走出了店门,他一抬头,看到季辞远已经离开,他连忙拔起腿,跟了上去。 嘴里还在念叨着等等我。 季辞远也放缓了步子,等陆洲一起上车。 他们回到家已经到了晚上了。 季辞远今天的心情很复杂,提前去洗澡,准备睡觉。 他穿着跟陆洲同款的睡衣,爬上了床。 没过多久,陆洲也跟着爬上床了。 陆洲习惯睡觉的时候抱着季辞远,只有闻到季辞远身上的味道,陆洲才能够安心睡觉。 季辞远刚洗完澡,又是穿着睡衣,也就没有贴阻隔贴了,之前季辞远还没有完全分化成omega,身上的omega信息素并不会很浓郁,现在他分化了,香甜的味道包裹着陆洲。 陆洲很喜欢这种味道,他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像是小狗在一样,「哥。」 季辞远冷冷的看着陆洲,「干什么?」 「我想进入你的生殖腔……」陆洲在说这话的时候,像是有些害羞,脸颊两侧都浮现起了红晕。 季辞远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他的耳朵都红了,但他的脸上还是不动声色的,仿佛很淡定。 他虽然不太了解omega,但他也知道进入生殖腔代表着什么。 omega跟beta的身体构造究竟是不一样的,omega是像女人一样会生孩子。 要是真的进入生殖腔的话,很有可能会怀孕。 季辞远简直都不敢想,怀孕会是什么样的。 他的手指微微蜷了起来,红着耳朵说不行。 陆洲又赶紧追问他,说什么时候才行。 季辞远觉得陆洲太烦了,有的时候小狗太黏人,也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他把被子拉了起来,把脸钻了进去,背对着陆洲不说话。 这就算是拒绝小狗的要求了。 小狗也不生气。 第53页 还是跟刚才一样,搂着他的腰。 「哥。」 「你是害羞了吗?」陆洲瓮声瓮气的问。 季辞远就是不搭理他。 他闭着眼睛,假装在睡觉。 他一闭上眼睛,就在想自己疯化的事情。 渐渐就睡着了。 他没有听到,小狗在他的耳边道歉,说了一声对不起。 第47章 奶味信息素 季辞远已经慢慢接受了,自己是个omega的事实。 其实做omega跟beta也没有多大的不同,只不过需要每天早上起来贴阻隔贴,防止信息素泄漏以外,给他的生活也没有带来多大的影响。他还是之前那个季辞远。 公司里面的员工都疑惑的问季辞远,问他为什么要在后颈上贴阻隔贴,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就告诉员工,他的后颈受伤了,还解释说他后颈贴的不是阻隔贴,而是创可贴。 员工们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却没有发现他这是在撒谎。 就这样,安静度过了一个月的时间。 眼见着快要过年了,窗外的雪更厚了。 公司组织员工,在除夕夜的前七天放假,跟公务员一样。由于今年公司的效益很好,公司决定拿出10亿现金,分给公司的员工们。就在年会上,按照职位与对公司的贡献程度,分发给员工们。 在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员工们都很高兴,还说特别期待今年的年会。 年会是在周五,一晃眼的功夫就到了。 公司把年会定在了恭市五星级酒店。 到了年会这天,季辞远与陆洲提前来到了酒店,刚下了车,酒店的工作人员就立刻为他们打开车门,陆洲把车钥匙交给了工作人员,便走进宴会厅里。 酒店已经按照他们公司的要求去布置年会现场。 宴会厅的门前有一道用花编织而成的拱门看上去有些俗气,但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些花都是从x国空运过来的花,每一朵花的价格都不便宜,做成这样的花型拱门,需要花费很多的时间跟精力,还有金钱,缺少任何一种都做不成这样的拱门。 走进拱门,来到了宴会厅,这个时候宴会厅还没有什么人。 但却有一些跟陆家交往甚密的记者,提前来到了宴会厅。 这些记者都是陆天清请过来的,目的也很简单,让记者们将他们年会发现金的这个新闻发布到网上,可以为集团做到宣传的作用,也可以让更多的百姓知道他们的公司。 陆洲先走过去,跟记者们打了声招唿,再跟记者详细地聊一下流程。 记者们拿了钱,无论陆洲说什么,他们都点头称是。 年会正式开始是在晚上八点,这个时候员工们都已经陆陆续续进入宴会厅。 公司还邀请了专门的主持人,这个主持人是经常出现在电视台的,具有一定的知名度,而现在主持人却出现在他们公司的年会现场,可见他们公司的财力有多么雄厚。 主持人是个女性omega,她长相甜美可爱,又透露着一股清纯,「亲爱的先生女士们,我是主持人jojo!欢迎大家来到我们的年会现场!……」 这是一段俗气的开场白,但底下的员工们却都激动地拍起手来。 季辞远是坐在靠近舞台中间的宴会桌上,他天性冷淡,其实是在面对这样环境,他似乎也无波无澜,像是根本就没有受到影响。他只是简单的抬起手臂,跟其他员工一起,鼓了掌。 「今天是我们公司的年会盛典,我们非常郑重的邀请到了我们的集团董事长陆天清,陆董事长,大家掌声欢迎他——」主持人话刚说完,底下的员工们都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陆天清还是跟往常一样,一副儒雅斯文的扮相,他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身材保养得很好,看上去跟三十出头的男人没什么两样,只不过鬓角处却有几根白髮。 「大家好,我是陆天清。」 陆天清创建有了二十几年,他站在舞台上就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压迫感,底下的人像是被压的都喘不过气来了。 「咱们集团创办已经有了20年之久,从最开始不起眼的小公司到现在拥有上万名员工的大公司,歷经过风雨磨难,但还是一路磕磕碰碰的走了过来……」 也不知道这段台词是提前准备的,还是陆天清临场发挥的,总而言之,内容还是不错的,把底下的员工们都感动了。 陆天清先是说了一段肺腑之言,然后又很快进入了主题。 「都是因为全体员工们的艰巨付出,才有了公司现在的成就。公司要拿出十亿元的现金,现场分发给所有的员工,那我们就先从高管们开始分发红包。」陆天清说完了这句话,底下的员工们喊得更大声了。 季辞远淡淡地看着,眼底似乎都没有什么情绪。 桌上摆着几瓶进口的葡萄酒,味道香醇,陆洲倒了一杯酒,递给了季辞远,「哥,先来尝尝这款酒,味道不会涩口。」 接过了,季辞远尝了一口,「是上一次咱们在酒庄里喝到的那一款葡萄酒。」 「哥好厉害啊,一尝就知道是什么酒。」 陆洲特别给季辞远面子,就差鼓掌夸他了。 季辞远喝了一口就放下了,他的酒量不好喝多了容易醉。 他的脖颈动了一下,后颈的阻隔贴也跟着微微松动了,但他跟陆洲都没有注意到这一个小插曲。 第54页 淡淡的奶香味在空气中不断发酵着。 今天晚上喝酒的员工很多,酒味铺天盖地,因此没有人注意到季辞远的阻隔贴松动了。 先是给高管们分发了几摞现金,接着陆天清又喊了季辞远上台领奖。 季辞远愣了一下,与陆洲对视一眼,还是走上了舞台领奖。 季辞远生的太漂亮了,他一站到舞台上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之前只有办公室的一些员工见过季辞远,现在是万名员工都看到了季辞远的脸。 有些alpha的唿吸都凝滞了。 陆天清将一摞现金递给了季辞远,「季助理,你为公司付出了这么多,这是给你的奖金,希望今后你在你的岗位上发光发亮,把咱们的公司越做越好。」 「谢谢……陆总。」在舞台上,季辞远没有喊陆天清爸爸。 陆天清对待季辞远的态度跟对待别人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他拍了两下季辞远的肩膀,在凑近时,他闻到了一股很浓的奶味信息素。 第48章 我可以帮你报仇 虽然陆天清闻到了那股浓郁的奶香味,但他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地掩盖住了心底的惊诧,又说了几句客气话,以后就放季辞远下去了。 季辞远捧着那一大摞的现金走下舞台,在陆洲的身边坐了下来。 陆洲毕竟是陆天清的儿子,为了避嫌,并没有上台去领现金。看到季辞远拎着那么一大袋的现金,赶紧凑过来,他的脸上挂着笑意,「哥,你领了那么多钱,能分点给我吗?」 季辞远对陆洲从来就不会吝啬,只要是陆洲想要的,他都会满足鹿州,毕竟陆洲是在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 他毫不犹豫把一袋子的现金推到了陆洲的面前,「都给你,这是新年礼物。」 陆洲接过那一袋现金,他眨巴着眼睛,像是讨到糖果的小朋友,「真的可以全部给我吗?」 「只要你想要,我什么都愿意给你。」季辞远说的都是实话,陆洲宠他,那他也应该要宠陆洲。 陆洲心满意足的笑了,他也不缺钱,但他却还是收下了季辞远给他的现金。 这代表了季辞远对他全部的爱。 季辞远很爱他。 陆洲笑了起来,嘴边的虎牙也跟着暴露在了空气中,看起来有些晃眼。 桌上有几道甜品,都是陆洲喜欢吃的。 季辞远看见以后,装了一块巧克力慕斯,放到陆洲的盘子里,「这是你最喜欢吃的。」 「 哥——」陆洲拉长了语调,对着季辞远黏黏煳煳地说,「你对我也太好了吧,我真的好爱你啊。」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季辞远的脸上臊得慌,「别嘴贫了,吃吧。」 「好。」陆洲拿起桌上的刀叉,切了一小块的巧克力,慕斯送进了嘴里,巧克力是用国外进口的榛子做成的,口感醇厚浓郁,并不会苦涩,蛋糕的味道也很好,有着淡的香味跟奶香。 也许因为这是季辞远放到他盘子里的,他觉得这蛋糕的味道,似乎更美味了。 陆洲吃完了其中的一块慕斯,舔了舔嘴巴。 他想要让季辞远也尝尝巧克力慕斯,但是却被季辞远拒绝了,季辞远除了草莓牛奶以外,并不喜欢吃甜食。 推杯换盏,酒过中旬。 很多人都喝醉了。 季辞远只喝了几口的酒就没有喝了,他都是在喝橙汁。 大概是因为橙汁喝多了,季辞远觉得尿急,跟陆舟打了声招唿以后,就去了洗手间。 季辞远现在虽然是 omega,但却没有跟外界的人说,别人都以为他是beta,所以他现在上的厕所也是beta的厕所。 beta洗手间门口的位置摆放着一个黄色的立牌,那个立牌上面写着正在维修四个大字,很显然,这里的洗手间暂时不能用了。 纠结了一番以后,季辞远决定先去omega的厕所,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这个时候,omega厕所里面并没有人,季辞远。随便挑了离他最近的一间厕所,解决了以后,他打开门,走到洗手池前面去洗手。 刚打上了洗手液,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他快速地将手洗干净,转过头,看向了身后。 今天宴会厅已经被他们公司包下来了。 不是工作人员就是员工。 而眼前的这个alpha并没有穿着酒店工作制服,那就说明了面前这个人应该是他们公司的员工。 季辞远平时只跟公司里面的高层部门经理有接触,眼前的这个男人,让他觉得眼生。 他没有想太多,从洗手池走到了洗手间门口,但男人显然没有要让开的意思,依旧是杵在那里,不让季辞远离开,季辞远的眉头都皱起来了。 他冷声道:「让开。」 「季助理。」alpha眼底痴迷地望着季辞远,「其实你是 omega对吗?我闻到你身上的香味了,是奶香味的。你平时在公司里面都那么高冷,没想到却是个 omega。要我说 omega就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别出来外面工作了……」 季辞远的脾气向来都不太好,听到alpha说出这样的话,脸色差到了极点。 「你怎么知道我是 omega?」 alpha笑了,他长得并不好看,是一张尖嘴猴腮的脸,笑起来更为狰狞,他指着季辞远后颈上的阻隔贴,「你平时都隐藏的很好,但你的阻隔贴今天松了,信息素的味道当然也藏不住了。」 第55页 「哦。」季辞远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alpha靠了过来,还用他那张骨瘦如柴的手去碰季辞远。 季辞远觉得这个男人简直就是在找死。 在男人要碰他之前,他脚下一个侧踢,将男人撂在地上,只听到周围传来了一声重物落地声以及粗喘声。 男人显然是摔疼了,他疼的眼泪都挤出来了,下巴磕碰在地上,酒也醒了。 季辞远将皮鞋踩在男人的手背上,用力地碾压着,「你他妈少惹我。」 手背传来了剧痛,男人想要将手缩回来,却被季辞远狠狠地踩在了脚底下,季辞远是想要让他记住教训,脚上愈发用力,男人的骨头像是都要被碾断了。 男人技不如人,只能趴在地上苦苦哀求,他涕泪横流,样子丑陋,呜咽出声,「季助理,我再也不敢了,求您放过我吧。」 「以后不管是omega还是beta,你都不准去骚扰他们,记住了吗?」季辞远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的蝼蚁,这种alpha就应该要给他一点教训。 男人含泪点头,说知道了。 季辞远还算满意,也没有为难男人,他收起腿,施施然地走出了洗手间,地上的alpha赶紧爬了起来,眼底怨毒。 * 等他回到宴会厅时,陆洲问他:「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季辞远想了一下,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陆洲眼睛沉下来,他的眼里揉不得沙子,但一想到季辞远还在他身边,他就只好先将戾气收敛起来,他转而笑眯眯地看着季辞远,「哥,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你要做什么?」季辞远心底出现了不好的预感。 「我可以帮你报仇呀。」陆洲的手指握紧了,他会让这个男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第49章 疯子 白敬德回到宴会厅的时候,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手部还在抽搐着,平时跟他玩的几个同事就凑过来关心他,询问他到底怎么了,他只是摆摆手说没事的,不小心在洗手间里面摔了一跤,同事们都信以为然。 将近凌晨的时候,年会结束了,白敬德一个人走出了宴会厅。 同事们都三三两两的开着车回去了,而白敬德却没有买车,只能在宴会厅门口打计程车。 这个时间点并不好打车,再加上他打的是特惠快车,等了三分钟都没有等到,司机愿意接他。手机屏幕上出现了快车师傅愿意来接他的标识,但是价格会比特惠快车贵几块钱,白敬德捨不得出这个钱,就选择拒绝快车师傅来接他,他愿意多花一点时间来等特惠车。 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白敬德在宴会厅门口,等了十来分钟的时间,都没有计程车师傅愿意在接他的单。 他虽有些疑惑,但也没有想太多,便蹲在了宴会厅门口的台阶上,默默等待着。 「滋啦——」一道强光像是电流般照射了过来,他猝不防及的抬起手臂,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紧接着,他还听到了汽车鸣笛的声音。 轿车并没有收起远光灯,而是照射在了他的脸上。 他将手臂慢慢垂了下来,抬起眼睛望了过去。 是一辆连号的迈巴赫。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辆车是他老闆小陆总的车。 迈巴赫漆黑的车窗缓缓的降下来,从里面露出了一张稜角分明的脸庞,青年眉目深邃,像是墨一样深不可测,他的脸色白皙,假含线条精悍而利落,红唇带着一丝妖冶,是很漂亮。 青年就是陆洲。 陆洲将手指锤在车窗边缘,他轻点了几下,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白主管,我送你吧。」 白敬德受宠若惊。 白敬德是在半年前入职的,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个一穷二白的公司职员,但他表现的不错,就被提拔为部门主管,但尽管成为了部门主管,他还是没能存下钱。并不是因为白敬德的工资不高,而是因为白敬德喜欢赌博,每次到了发工资的时候,白敬德都会去赌场里面赌钱,白敬德算是把他所有的家底都赔光了。 白敬德听到了陆洲说的话,他有些感动,但又有些犹豫,「小陆总,我很快就能打到车了,不用麻烦您了。」 让公司未来的总裁送他回家,白敬德想都不敢想。 「唔。」陆洲依靠在车窗旁,认真的想了一下,「现在是凌晨很难打到车的,就算你打到车了,价格应该也比白天贵上很多。我顺路,可以送你。你可是我们公司的骨干员工,送你回去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陆洲的语气态度都是极为诚恳,白敬德一下子就放下了,警惕心。 白敬德取消了打车,他从台阶上站起来,拉开车门,战战兢兢的坐进了迈巴赫的后车座。 他平时都是挤公交挤地铁,坐过最高级的车也不过是十来万的小轿车,他还从来都没有做过像迈巴赫这样的豪车。 白敬德想要摸一摸真皮座椅上的纹路,但又不敢随便乱摸,只能小心翼翼坐着。 陆洲踩上油门,他抬起眼睛,透过后视镜去看白敬德。 白敬德如今也不过才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却透着一种市侩圆滑。穿着一身假名牌,西服都是皱皱巴巴的,昨晚上带的表估计也是冒牌货。 陆洲在心底冷笑了一声,就像白敬德这样的货色,也配指染季辞远? 第56页 他配吗? 他根本就不配。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没有说话,默不作声地开车。 白敬德喝了酒,再加上凌晨了有些睏倦了他,望向了窗外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这不是回家的路。他开了车窗,又警惕起来了,不对,从最开始小陆总就没有问过他家住在哪里。 白敬德生了一双锐利的眼睛,他看向了陆洲,小声地询问,「小陆总,这不是回我家的路。你不是说要送我回家吗?」 「我呀,带你去个好地方。」陆洲觉得有几分好笑,到现在才发现,警惕性未免也太低了。 白敬德瞬间变得恐慌起来,他一直都知道陆洲深不可测,不好惹,现在他上了陆州的车,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出来的声音都带着沙哑,「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到了你就知道了。」陆洲显然不想跟白敬德废话,他加快了速度,迈巴赫在公路上风驰电掣,走过去像是能带起一阵风。 白敬德害怕极了,瞳孔皱缩,他拼命去拍打车窗,喉咙里发出了难听的磨砂声。 「你放我下车!我不想跟你走!疯子——」随着车速的加快,白敬德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他伸出手,牢牢的抓紧了侧面上的横杆。 陆洲斜睨了白敬德一眼,胆子也太小了吧。 他没有说什么,继续开着车。 车的速度太快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到了一处偏僻的墓地。从这里放眼望过去全部都是墓碑,墓碑的前面还摆放着鲜花跟食物,很有可能是死者生前喜欢的东西。 陆洲从来就不信鬼神,他也不怕这些,他推门下车,将害怕躲在角落里的白敬德,从车上扯了下来,在狠狠地将白敬德推倒在墓地旁。 他像是一个从地里面爬出来的修罗恶鬼,脸上戴着獠牙的面具,一张嘴,就直接把白敬德吓得发起抖来。 「白主管。」 「你还真是好骗吶。」 陆洲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在这样阴冷的墓地里,显得格外渗人。 白敬德害怕的往身后缩了一下,他的手指摸到了一片冰凉,他慢慢的转过头看了一眼,瞳孔骤然缩紧,他竟然摸到了一片墓地!这个疯子居然故意把他带到墓地! 陆洲将白敬德的表情都收进了眼底,他心中顿时觉得好笑,「这里是omega墓地,你不是很喜欢 omega吗?那你该待在这里,陪着omega前辈。想必你应该也很乐意这样做吧。」 他说的理所当然,而白敬德却被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白敬德赶紧从地上站起来,他惊慌失措地看着陆洲,心中顿时明白,为什么陆洲会主动提出要送他回来,又把他送到这片墓地。 原来是他在这之前惹了不该惹的人。 第50章 停下来 墓地这边的风很大,陆洲的衣摆都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身姿笔挺,站在了风中,欣赏着白敬德脸上的变化,嘴角边的弧度越来越深了,他很喜欢看着别人惊恐无措的模样,这样他会感觉到身心愉悦。 他欣赏了一会儿白敬德的表情,转过身,要去拉开车门。 季辞远还在家里等着他,他必须要早点回去才行。 在他开门的那一瞬间,白敬德像是垂死挣扎的勐兽一般扑了过来,他不敢站着,只敢跪伏在陆洲的脚边,像是一头被陆洲驯服的狗。 他的干惯粗活,手指上面布满了老茧,他用那双手死死的攥着陆洲的裤脚,希望能够得到陆洲的垂怜。 「小陆总,我再也不敢了,求您将我带走吧,我不想留在这里……」 这周围全部都是omega的墓地,万一要是有哪个omega前辈没死透,从墓地里爬出来的话,那就太吓人了。 白敬德吞咽了下口水,声音很大。 陆洲怜悯似的,用手拍着白敬德的脸颊。 说出来的话却极其残忍: 「不行哦——」 白敬德慌了手脚,他感觉全身上下的血液正在一点一点的流失,他还是不死心,继续求饶着,「求您放过我吧!我真的再也不敢了!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去打扰季助理了,我以后看到他,我就躲得远远的,您看行吗?」 「不行。」陆洲斩钉截铁地拒绝了白敬德的要求,他就是想要惩罚白敬德。 他毫不留情地抬起腿,一脚踹在了白敬德的心窝,只听到周遭传来了一声堪比乌鸦嘶鸣的叫声。 白敬德像是一只狼狈的落水狗一样摔在了地上,原本他的尾椎骨就受到了重创,现在又被踹了一脚,更是雪上加霜,估计尾椎骨都裂开了,他疼得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 陆洲却漠不关心,像是个心狠手辣的刽子手。 他收敛起了笑容,转身走进了迈巴赫中,他发动引擎疾驰而去。 白敬德则是被他留在了墓地里。 这片墓地荒芜偏僻,正常的司机都不敢来这里接人。 白敬德估计得跟墓地里的omega前辈度过了,希望他有一个愉快而美好的夜晚。 陆洲上了车,回到家中。 他脱掉身上的外套,将外套递给了身边的管家,又问管家,季辞远在哪里。 管家接过外套,说他二楼。 陆洲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沿着扶梯,来到二楼。 第57页 季辞远的生物钟很准时,一到十点半就得睡觉了,他现在已经抱着被子睡着了,他睡觉时,似乎很不安稳,连眉头都皱成了川字。 可能他又在做噩梦了。 陆洲很心疼季辞远,他走到了季辞远的身边,用手指慢慢地抚平季辞远眉头上的川字,又拍着季辞远的后背,哄着他。 终于季辞远的眉头不再是皱着了。 陆洲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他眉眼弯弯,对着季辞远露出了一个笑容。 「哥,我帮你报仇了。」 但很可惜,现在季辞远睡着了,并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陆洲倒是也不在乎这些,他站起来,去浴室里面沖澡,把身上的衬衫西裤都换下,换上了跟季辞远同款的棉质睡衣,这睡衣上面的味道跟季辞远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他闻着就感觉到很安心。 他爬上床,搂抱着季辞远的腰,一夜好眠。 * 等第二天季辞远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身边有一只大型犬圈着他的腰,鼻子还在他的胸前蹭来蹭去的,他微微拧了下眉头,却也没有捨得把身边的alpha叫醒。 他知道昨天晚上,陆洲去给他报仇了。 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让他多睡一会儿也是应该的。 季辞远又陪着陆洲睡了一个多小时,陆洲才慢慢醒过来。 陆洲刚醒来声音都是朦胧的,还带着一股黏人的劲儿,「哥。」 季辞远拉长了声音回应他。 「你想知道我昨天是怎么帮你报仇的吗?」陆洲的眼底星星亮亮的,没有半分阴鸷。 季辞远也挺好奇的,他看向了陆洲缓缓的说了一个字,「想。」 陆洲开始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他看起来很兴奋,「我把他带到了omega墓地,他怕的要死,跟我磕头求饶,让我带他离开,我就恶狠狠的告诉他,不行,他的表情可难看了,感觉快要哭了。」 季辞远微微惊诧,他没有想到陆洲居然会用这种方法来惩罚那个alpha,虽然不会给白敬德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却会让白敬德永远记住,不能随便调戏omega。 这种惩罚人的方式,估计也只有陆洲才能想出来。 「哥,你怎么不说话呀?我做的不对吗?」陆洲懊恼的低垂下脑袋,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 「没有,我觉得你做得很好。」季辞远。说着安抚的话语,陆洲的脸上很快又扬起了笑容,像是一个得到家长表扬的小孩儿。 陆洲往季辞远的身上蹭了蹭,闻着季辞远身上的奶香味,感觉牙根又痒了,他叼着季辞远后颈上的一块软肉,咬了下去,他不敢太用力,怕把对方弄伤了。 季辞远没想到alpha的性慾居然这样强,只不过早上才刚醒来,就想要叼他的腺体。 omega的腺体天生就是敏感,被alpha的犬齿咬下以后,会有酥酥麻麻的感觉席捲过全身,像是电流一样。 季辞远并不会排斥是这种感觉,反而有些享受。 他的皮肤很白,但却呈现出一种异样的红晕,他推开陆洲,喘息着,小声让陆洲停下来。 陆洲一脸餍足,见好就收。 季辞远从床上起来,披着衣服去洗漱间。 他跟陆洲的牙刷牙杯都是情侣款的,他的是蓝色的,而陆洲的是粉色的。 他拿起了其中一只蓝色的洗漱杯,从杯柄处将牙刷取了下来,并挤上一颗黄豆大小的牙膏,再把挤上牙膏的牙刷送进口腔里,不一会儿的时间,他的口腔里全部都是泡沫。 陆洲也磨磨蹭蹭地穿着拖鞋来到洗漱台,他没有着急去刷牙,而是从后面抱着季辞远,他的声音闷闷的,还带着刚睡醒时的嘶哑,「哥,很快就到除夕了,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第51章 除夕 年会结束后,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这天。 季辞远很早就醒过来了,他伸手摸了下枕头底下,没想到却摸到了一封红包,是很厚的红包,他当着陆洲的面将红包拆开,没有仔细数红包的张数,但能确定肯定不低于一万块。 陆洲的年纪比季辞远小,可每到过年的时候,陆洲总是会给季辞远发一封红包,寓意着季辞远在来年顺顺利利,平安健康。季辞远没有将红包全部抖出来,他没有发现红包里面还夹着一张支票,里面的支票,是季辞远这辈子都花不完的数额。 陆洲对季辞远的爱,昭然若揭。 陆洲愿意给季辞远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季辞远给陆洲准备了礼物。 季辞远给陆洲准备的礼物是一块手錶,这块手錶是季辞远精心挑选的,是现在市面上的设计师最新款,仅售卖二十件,而且这个礼物很贵,几乎要掏空了季辞远这些年来攒下来的所有积蓄。 当陆洲看到季辞远给的新年礼物时,笑得合不拢嘴了。陆洲抱着季辞远,他伸手掌控着他的脖颈,咬着季辞远的嘴唇,发出了嘬嘬的水声。 季辞远被吻的受不住了,一把推开了陆洲。要不是看今天在新年的份上,他肯定会跟陆洲翻脸的。 两个人一起去洗漱台里洗漱,并下了楼。 他们今天起得晚,已经到了中午了,简单吃过午饭以后,厨房已经开始准备包饺子,做年夜饭了。 他们这里有个习俗,在除夕夜当天包饺子的时候,会往饺子馅里面放一枚硬币,如果谁能在除夕夜吃到这枚带有饺子的硬币,就说明明年会有好运气。 第58页 厨房的佣人正在和面,准备要包饺子,陆洲闲的无聊,走进厨房看着他们包饺子,他玩心很重,觉得包饺子的过程还挺好玩的,他转过头,看向了身后的季辞远。 「哥,你想过来包饺子吗?」 现在是除夕,季辞远把所有的工作都放到一边了,眼下正是无聊的时候,既然陆洲提出了要来包饺子,他自然也是乐意的,就全当做是打磨时间了。 他笑着点了点头,走进厨房。 季辞远身上还穿着稠料的睡衣肩宽腿长,在厨房里显然有些施展不开。 他学着佣人的模样,拿起一块饺子皮,再把馅料放进饺子皮里,再将馅料的边缘折起来。 季辞远丝毫没有做饭的天赋,他包出来的饺子特别丑,还是那种一放到水里就有可能会散开的饺子。 陆洲叉着腰笑了季辞远半天,然而他自己包的饺子也很丑,但总体来说比季辞远包的饺子要好一些,起码放到水里去煮,不会散开。 季辞远脸上挂不住,就用胳膊肘小心翼翼的捅了下陆洲,示意他不要再笑,「你再笑话我,我就生气了。」 陆洲立刻收敛起脸上的笑意,一脸严肃,转过身,继续去包饺子,「我不笑了,哥哥可千万别不理我呀。」 季辞远没有说话。 陆洲低着头包饺子,他的脸上、脖颈上、手上,全都沾到了面粉,他咧嘴露出了一个笑容,与平时的阴沉截然不同,笑容里有着几分天真无邪,「我们今晚要不多放点硬币吧,这样每个人明年都能有好运气。」 佣人面色为难,「我们这里没有这样的规矩。」 季辞远是最懂陆洲的,既然陆洲想要,那他就会竭尽全力满足他,「你想放多少枚硬币,就放多少枚。」 「真的可以吗?」 「当然是真的。」季辞远用沾满面粉的手指捏了下陆洲的鼻尖,像是带着宠溺。 陆洲开心地跳了起来,「那我要放很多很多的硬币。」 「……」季辞远突然有些后悔这么宠陆洲了。 陆洲去叫管家换了一罐零钱回来往每个饺子里都包了一枚硬币。 算了,季辞远心想。 孩子老不乖,揍一顿就行了。 把所有的包饺子都包好后,佣人把饺子倒入锅中。 陆洲对煮饺子这个过程并不感兴趣,他拉着季辞远去客厅里看电视。 电视现在并没有什么好看的节目,陆洲随便放了一台,节目是一档综艺,陆洲平时并不关注综艺,不知道现在的当红流量或者影帝都有谁,因而他也无心去看综艺。他坐在沙发上将季辞远的手拉到自己的膝盖上,慢慢去抚摸季辞远的手指。 季辞远的手指白皙,修长,骨肉匀亭,他的指甲盖都是粉色的。 陆洲很喜欢季辞远的手指,他爱不释手地摸着。 管家急匆匆的从客厅外面走了进来,今天雪很大,管家身上全都落着雪。 管家走到陆洲身边,他微微颔首,对着陆洲说:「少爷,老爷今晚就不回来吃年夜饭。」 「知道了。」对于这个消息,陆洲并不感到意外,每一年的除夕夜,陆洲都是跟季辞远两个人一起度过的。 在季辞远没有来到陆家之前,陆洲都是跟家中的佣人一起度过除夕夜的,现在有了季辞远,陆洲就像是有了家,有了爱。 管家怜爱地看向陆洲,但并没有说些什么。 陆洲并不感觉到难过他靠着季辞远的肩膀,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哥,你看我爸他根本就不爱我,我身边只有你了,你会一直爱我的,对吗?」 平时的季辞远并不喜欢说情话,他觉得说情话很难为情,但现在陆洲那么可怜,他也不介意说些好听的情话来哄哄他。 「我会一直一直爱着你。」 光是用语言来表达还不够,季辞远主动将嘴唇凑到了陆洲的唇边,舌头挤进陆洲的齿缝中,在他的唇时间攻城掠地,像是占据上风。 陆洲很喜欢季辞远主动的这种感觉,他让季辞远吻着他,等季辞远在抽身离开之际,又主动用舌头勾住季辞远,化被动为主动。 两个人在客厅里唇齿相依,恍若无人。 管家的脸红心跳,连忙找个藉口,去忙活了。 陆洲放开脸色发红的季辞远,嘴角边噙着满足的笑意。 两个人又挨着,继续在客厅里看电视。 到晚上七点钟,佣人都已经把饭菜做好了,陆洲跟季辞远一起吃年夜饭。 今晚的年夜饭很丰富,有火锅,饺子,还有四道荤菜,两道素菜,一道甜汤,一道荤汤,还有饭后水果。 这些菜全部都是按照陆洲跟季辞远的口味去做的,每一种菜都是他们喜欢的。 陆洲的心情很不错,随手给别墅里的佣人,每人发了两千红包。 第52章 腰 火锅是选用了鸳鸯锅,左边清汤是用猪肚鸡熬成的,右边的辣锅是用辣椒油熬煮的。他们两个人中有一个人不能吃辣锅,于是佣人就准备猪肚鸡汤的清汤锅,方便给陆洲烫火锅。 火锅热腾腾地冒着热气,陆洲拿起漏勺,往火锅里面捞了几颗饺子,放到季辞远的碗里。 季辞远对陆洲到了谢他拿起筷子夹起其中一颗饺子,他的牙口并不好,直接咬到了硬币,微微拧起了眉头,他将硬币吐了出来,继续吃饺子里面的馅料。 第59页 等他吃第二颗饺子的时候,又吃到了一枚硬币。 他碗里的每一颗饺子都有硬币。 吃到后面,季辞远都有些烦了,在心底想着,陆洲为什么要包那么多的硬币! 他的牙齿,怕是都要咬崩了。 季辞远有些苦恼,他嘆了口气,决定不再吃饺子了,后面不论陆洲怎么哄他,他也不吃了。 陆洲则是有些意兴阑珊的放下了漏勺。 两个人一边烫着火锅,一边说着话,聊着天。 他们平时在家里面都不聊公事,只聊一些生活上的琐碎事情。 陆洲吃了一口蘸着芝麻花生酱的肥牛卷,眼睛被雾气熏疼着,在火锅的咕噜咕噜声中,说道:「哥,要不然我们等会去放烟花吧?」 「你怎么那么幼稚啊。」季辞远虽然嘴上说着嫌弃的话,但到底也没有让陆洲失望。 等吃完了火锅,他们就一起去别墅的庭院里面放烟花。 一到过年,管家就会提前购买烟花爆竹,现在陆洲提起要放烟花,管家则是让佣人将提前准备好的烟花,搬到别墅的空地里,让陆洲跟季辞远去放烟花。 管家买的烟花种类有很多,有现在最流行的仙女棒,鱼雷,还有一些说不出名字的烟花。 小时候季辞远在福利院里,也很想要放烟花,但福利院的资金周转不足,院长妈妈并没有给他们买烟花。他当时特别羡慕那些能够放仙女棒的小朋友,但现在,他长大了,也不再羡慕了。他已经错过喜欢玩仙女棒的年龄。 陆洲知道他喜欢玩仙女棒,又不好意思说,就打着自己想玩仙女棒的藉口帮他点上仙女棒,再将仙女棒递给季辞远。 「我不敢玩,哥帮我玩吧。」陆洲说着就将烟花递给了季辞远。 等到了季辞远手中的时候,仙女棒的最顶端发出了噗呲噗呲的声音,仙女棒开始燃烧起来,这种仙女棒的颜色很漂亮,在绽放的那一瞬间是五颜六色的,很绚烂,跟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季辞远笑了起来,他的眼底倒映着烟花与陆洲的身影。 陆洲也跟着笑起来,只要季辞远开心,那么他也就开心了。 他的喜,怒,哀,乐都与季辞远有关,可以说季辞远能够牵动他的一切情绪。 季辞远跟陆洲在空地里放了小半个小时的烟花,季辞远觉得无聊,就说不再放烟花了。 陆洲也玩累了,便与季辞远一同,坐在空地上看星星。 今天晚上的天空是黑沉的,但星星却很明亮,数不清到底有多少颗星星悬挂在了半空中。 外面很冷,季辞远冻得受不住了,陆洲就脱下身上的厚外套,披到季辞远的肩膀上。季辞远也没有推辞,他似乎已经习惯陆洲对他的特殊照顾。 季辞远缩在陆洲的羽绒服里,他埋着头,忽然感觉到,身上涌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觉,像是有强烈的电流,从他的头皮穿过四肢百骸,他的身体忍不住发起抖。 他的脑海里蓦地出现了上次分化时的情景,似乎那时候的感觉,跟现在的感觉是一样的。 难道说他现在发情了吗? 他从羽绒服里伸出手,靠近陆洲,嗓音似乎都带着不易察觉的柔软,「陆洲。」 「我在。」陆洲起先还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等季辞远靠近他的时候,陆洲就闻到了季辞远身上的味道,那是比平时还要浓烈的信息素。 用铺天盖地来形容也不为过。 陆洲弯下腰,将身边的omega抱了起来,他轻声道:「哥,你发情了,我抱你回房间。」 季辞远讷讷点了下头,脸颊出现了两道红晕。 他露出了脆弱的一面,像是小猫一样蜷缩在陆洲的怀里,他蹭着陆洲冰冷的颈窝,好似这样能够缓解他体内的燥热。 陆洲抱着季辞远进入客厅,管家迎了上来,询问这是怎么了,陆洲就跟管家说,季辞远发情了,让管家把家里其他的omega都赶去别的地方,别让他们闻到季辞远的信息素,否则他们也会发情。 管家立刻就明白过来了,立刻按照陆洲说的话去办,院子里面的omega都被关到后院里。 陆洲抱着季辞远上了楼,直接将门反锁了。 季辞远被陆洲抱上了床,他用双腿蹭了蹭,眼神有些迷离,望着陆洲。 他平时在清醒时绝对不会露出这样的眼神,但现在他是omega,在情动时,会露出一些柔软的一面也是正常的。 「我难受,帮帮我。」季辞远的嘴唇上下轻颤着,声音里似乎都夹杂着一股媚态。 「哥想要抑制剂,还是想要我?」 陆洲问出来的这个问题很好回答,但季辞远现在脑子不清醒,在回答时需要很认真的思考,过了许久,季辞远才说了一句想要他。 抑制剂要是长期使用的话,会出现一些副作用,并且等到了后期,抑制剂就会完全失效,到时候还是得找一个喜欢的alpha来做标记。 季辞远喜欢的人就在眼前,他并不需要去用抑制剂来解决办法。 还没有等陆洲做出动作,季辞远已经伸出手臂,勾着陆洲的脖颈,他的手臂就像是一条柔软的水蛇一样,轻轻的撩拨着陆洲。 陆洲拍了一下季辞远的屁股,跟他说:「把腰抬起来。」 …… 几个小时之后,凌晨的钟声敲响了,昭示着新的一年已经到来。 第60页 而季辞远则是像一只疲惫的鱿鱼一样躺在了床上,他的身上全都是斑驳的红痕,脸上还有未褪干净的潮红。 陆洲就躺在他的身边,玩他的头髮,在钟声敲响的那一刻,陆洲对季辞远说了一声新年快乐,而季辞远也对陆洲说了一声新年快乐。 季辞远现在的身体实在是太疲惫了,没有多说什么,他闻着陆洲身上的味道,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53章 发情期结束 omega正常的发情期是三到七天左右的时间,可能是因为季辞远刚分化的时间不长,所以这次发情期的时间比较长,到第八天的时候,季辞远的发情期才彻底结束。 在这八天里,季辞远经常都会发情,一到发情的时候他就特别黏人,希望他身边的alpha能够无时不刻的陪伴在他的身边,只要闻到alpha身上的信息素,他就能放心下来。 但只要到了清醒的时候,季辞远就会觉得羞耻,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动物一样,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在陆洲打趣他的时候,季辞远就把被子拉过头顶,把整张脸都埋在被子里面,把陆洲当成了空气。 度过了漫长的发情期以后,季辞远的身体也逐渐有了变化,奶香味信息素浓郁了许多。 季辞远不太喜欢自己身上的味道,但陆洲却很喜欢。 第八天中午的时候,季辞远从床上醒来,他全身上下都布满了红色的指痕跟咬痕,不用看,也知道那些指痕、咬痕,都是怎么弄出来的。 他从床上起来,感觉到浑身的骨头都很痛,稍微动一下,就觉得骨头像是要拆开重装了。 但他又不能去斥责陆洲,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季辞远才支起身体爬起来。 陆洲去处理公司的事,推门进入卧室时,正好看到季辞远从床上起来,他露出了一个微笑,「哥,你醒啦。我让管家去给你准备早餐吧,你想要吃什么?」 「随便。」这会儿季辞远确实不知道想要吃什么,他也不算很饿,口中干涩,肚子还有些胀胀的。 但他已经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要是再不吃东西的话,身体可能会更加虚弱。 他想了一会儿,转过头对陆洲说:「你让管家给我煮一份面条,要软一点的。」 「好,那我就让他们去准备鸡汤小面。」陆洲知道季辞远喜欢吃什么,他下楼去吩咐佣人做鸡汤小面。 季辞远勉强扶着墙根才来到浴室,他的身体已经做了清洁,不需要再沖洗。但他的头髮乱糟糟的,脸色也有些苍白,像是纵慾过度的模样,想到了这里,他不由得皱起眉头。 现在年纪大了,真得控制一下自己才行。 他把翘起来的头髮梳好以后,又站着洗了把脸,刷了牙。 正巧这时,佣人将鸡汤小面从1楼端上来了,佣人把鸡汤小面放在卧室的檀木桌上,又对季辞远说:「少爷他现在有事情要出去一趟,估计晚点才会回来。」 「知道了,出去吧。」季辞远心里虽有疑惑,但到底也没有对一个佣人发难。 等佣人走了以后,季辞远从洗漱台走到落地窗旁,拿起陆洲吩咐佣人给他做的鸡汤小面。 这碗鸡丝小面的汤是用熬制了四五个小时的老母鸡汤做汤底,闻起来香味扑鼻,颜色也漂亮。面是用普通的家常挂面,但却很有嚼劲,不软不硬,刚好,上面还撒了几片葱花跟一块荷包蛋。 季辞远拿起筷子,吸熘吃着面。 虽然他原本不饿,但闻到了鸡汤小面的味道,胃里的馋虫像是被勾出来,于是他大快朵颐的吃起鸡汤小面,把碗里的面条都吃光了,就连鸡汤也没有放过,喝了个精光,吃完小面以后,他感觉浑身像是有了力量,他躺在藤椅上,休息了一下。 他揉了下肚子,还是平坦的。 他很瘦,就算吃很多东西,肚子也不会大的。 吃完饭季辞远就想要睡觉,他从藤椅上起来,回到床上去睡觉。 现在陆洲并不在家,他必须要闻着陆洲枕头上的味道才能够睡着。 陆洲的枕头上有一股混合着雪松信息素以及沐浴露的味道,还有男士散发出的荷尔蒙的味道。 闻着熟悉的味道,季辞远渐渐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钟,他揉了下轻松的睡眼,屋里并没有开灯,可见陆洲还没有回来。 墙壁上有一盏床头灯,陆洲伸手将床头灯打开了,他的目光在房间内循环过一遍,也没有看到陆洲的身影,他披上外套,穿上拖鞋,走出卧室,别墅里灯火通明,佣人们大多都去睡觉,只有少部分的佣人还在别墅里值班轮守岗位。 别墅里的佣人太多,季辞远记不住他们的名字,他随便指了一个较为年轻的佣人,「你过来。」 佣人慢慢踱步,来到季辞远的面前。 「少爷。」 季辞远看着佣人,问:「少爷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吗?」 「少爷在九点多的时候,打过来一通电话,当时您在睡觉,他让我们跟您说,他在外面办事,今晚应该是不会回来了,还让您早些休息。」 季辞远皱了皱眉,陆洲出去办什么事情?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他? 之前,可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情况。 季辞远嘆出一口气,揉了揉胀痛的额角。 第61页 一时间,他也想不通。 算了,想不明白的事情还是不要想了。 季辞远不为难自己,他转身要回卧室。 当走到卧室时,他忽然停住了脚步。 他已经睡了一天了,现在去睡觉的话,他恐怕也睡不着,他还不如去三楼的健身房锻鍊一下身体,免得下次跟陆洲同房的时候,又因为体力不支而晕倒。 季辞远直接去了三楼的健身房。 他已经好久没有来健身房了,许多健身器材像是变得陌生了。 他决定先从最基础的一些项目开始做起,先走到跑步机上面去热个身,然后再去用别的健身器材。 调好了速度跟时间以后,季辞远在跑步机上面跑步。 跑步机是放在健身房的玻璃门面前,从这里他可以看到,走廊最尽头的那间杂物房。 脑海中出现了一些记忆。 被锁在杂物房的omega,神秘的alpha,以及哭声。 季辞远的眼睛骤然缩紧,冷意从脚底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跟不上跑步机的速度,就从跑步机上面下来。 之前陆洲告诉他,他所看到的一切全部都是他的幻想,杂物间里根本就没有什么omega,他自己也去杂物间那边确定过了,确实没有omega有的是积尘已久的杂物而已。 季辞远将指甲掐入皮肉内,耳边似乎又听到了飘渺的哭声,而这一次哭声像是从别的地方传过来的。 第54章 omega 季辞远把指甲插入自己的皮肉内,他镇定下来,仔细地听了一遍,确定哭声确实是真实存在的,他并没有出现幻听。 他从跑步机上走下来,关掉跑步机的电源键,再将健身房的灯关掉,走出健身房。他的视线在整个别墅内逡巡过一遍,最终将目光落在健身房旁边的安全通道。 深吸的一口气,他慢慢走到安全通道面前,那哭声越来越近了,他现在完全可以断定安全通道里面有人在哭,很有可能是之前在杂物间里的那个omega。 他缓缓推开安全通道的门,推开时还发出了一声嘎吱声,好在声音不大,并没有引来其他佣人的注意。 安全通道里一片浓黑,推开门后,他抬起头,看到之前记忆中的omega的模样。 omega惊慌失措的从楼上跑了下来,他的脚上还有一截破碎的锁链,走在路上的时候,锁链会发出摩擦的碰撞声。 他的视线久久都没有从omega的脸上移开。 omega在看到他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瞬的惊讶,他觉得在这里看到季辞远很意外。 季辞远定定的注视着omega,这个omega与他记忆中的omega如出一辙,也就是说,他的记忆并没有出现错误,也没有出现什么幻听,那些都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是陆洲联合其他人来诓骗他,导致他认为自己出现了问题。 真正有问题的人并不是他。 「我们又见面了。」季辞远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轻。 omega的手指紧张地攥着扶手,他比划了一下,想说自己不会说话。 季辞远微笑着朝着omega走了过来,掏出手机,打开了,手机里自带的备忘录,在备忘录上打下了几个字:你这是准备要逃跑吗? 他把手机递给了omega。 omega在看到他打出来的那一行字时,瞳孔骤然紧缩了一瞬,他接过手机,在手机的备忘录上打着字,他打字速度还是像之前一样缓慢,似乎是因为太久没有用到电子产品了,所以他在打字的时候花费了很长的时间。但季辞远有的是耐心等他打完这行字。 omega没有像上次一样抗拒季辞远,而是在备忘录上写下是的两个字。 季辞远的瞳孔微眯,「是谁把你关起来的?」 omega似乎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说,他愣了一下,斟酌着打字:陆天清。 果然是他。 季辞远喊了他那么多年的爸爸,结果对方却是个道貌岸然的禽兽。 「如果方便的话,你能告诉我这些年来你跟陆天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季辞远看着 omega,「我必须要了解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才能带你离开这里。」 omega瘦削的脸上一片煞白,他的手指哆哆嗦嗦着,在屏幕上打着字。 这件事情还得从十几年前说起。 omega从小就长得一副好皮囊,等他到18岁成人这一年被父亲许配给邻居的alpha,他像所有的omega一样,步入婚姻殿堂,为丈夫生下孩子。 等生下孩子以后,需要给孩子买奶粉,尿不湿,还需要买很多的育儿工具,但他们的家庭拮据 买不起奶粉跟尿不湿。 等到孩子四五个月以后,omega就决定出来外面找工作。 omega是大学本科的学歷,学歷也没有很高,只是普普通通而已,想要找一份合适的工作,难于登天,他去面试了好几家的工作,却都被拒之门外,原因是他是omega,那些面试官认为,一个结婚生子的omega并不能为公司带来更好的效益,于是就选择不录用他。 在这个时候 omega心灰意冷,他可怜巴巴的坐在金融大厦门口的长椅上,小小的身体缩成了一团,他觉得自己很没用,连奶粉钱都挣不到。 他抱着自己的膝盖,在低低啜泣着。 一辆黑色的轿车从他的面前驶过,又停了下来,从车内走下一个穿着黑色长款羊绒料风衣的男人,那个男人五官生得格外精緻,身上的气势冷冽,举手投足间还透露着一股难言的贵气,一看就跟他们这种普通人不一样。 第62页 男人走过来,医生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还问他为什么要哭。 男人的声音很温柔,语调平缓,这是omega在他丈夫身上从未体验过的。 omega就将自己的遭遇跟男人说了一遍,把男人当成了一个可以诉苦的对象。男人听完之后只是笑了笑,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 omega接过了那张名片仔细的看了看,上面有着男人的名字以及联繫方式。 omega认识了男人,知道他的名字叫做陆天清,是这栋大厦的主人。 男人跟他说,如果他想要工作的话,可以来他的身边,做他的秘书。 omega喜出望外,没有发现这是一个巨大的陷阱,毫不犹豫地往下跳。 回家以后,omega将这件喜讯告诉他的丈夫,他的丈夫也只是冷冷的跟他说恭喜。 omega的小脸顿时又变得沮丧了,他的丈夫根本就不喜欢他。 一周后,omega顺利入职,成为男人身边的助理。 omega长得漂亮,做事细心,即便碰到问题也都能想出最好的解决方式,他一下子就在集团里站稳脚跟,成为男人身边最得力的助手。 在公司团建的时候,omega跟其他员工一样,喝了很多的酒,红的,白的,啤的,葡萄酒,香槟酒,全部都有。他喝了太多的酒,神志都不清醒了。 别的同事都陆陆续续的回家了,他一个人可怜巴巴的蹲在酒吧门口等着他的丈夫来接他。 可他等了很久很久,都没有等到他的丈夫,那一刻的,他知道他的丈夫不会来接他了。 他好难过,下巴垫在膝盖上,又哭了起来,眼睛红红的,像是一只可爱的兔子。 像是极具戏剧性的一幕—— 黑色加长版宾利出现在他的面前,黑色羊绒料外套的男人从车上走下来,身姿笔挺,肩宽腿长,男人的模样斯文,还对他格外温柔耐心,男人问他是否要送他回去。 他犹豫着说了一声好,反正现在也打不到车了,要是能坐着男人的车回去,还能够省下一笔路费,在心中权衡利弊的一番过后,他坐上了男人的车。 第55章 找机会带你出去 那天晚上,男人并没有将omega送回家,而是将 omega带到了自己的别墅里。 一个是喝醉的omega,一个是对他觊觎已久的alpha,不用说,也都知道他们两个人会发生什么事情。 等木已成舟的时候,omega也完全清醒了。他呆呆地坐在床上,表情木讷,手指在轻轻地颤抖着。 地上一片狼藉,昨天晚上他穿来这里的衬衫,已经被男人彻底撕成了碎布条,地上还有几个已经用了的安全套,都被随意丢在了地上,他的脸上瞬间燥红,手指不断地蜷曲起来。 他是一个已经结婚的omega,却跟别的男人发生了这样的关系。 更多的是羞耻与怨恨。 他又坐在床上无地哭了起来,昨天晚上把他弄了一夜的,男人却衣冠齐整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还像之前一样,轻柔着哄着他,让他不要难过了,还说会对他负责的。 omega不相信男人的这些鬼话,他现在真的恨透了男人。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丈夫之前对他的态度这样冷淡了,也许丈夫早就知道了男人对他意图不轨,只不过丈夫为了能让他多挣点钱,选择了沉默。 他现在是一个是贞洁的omega。 男人很喜欢他哭,他越哭,男人就越高兴。 得知了这一点的omega决定不哭了,他用白嫩的手臂擦干了脸上的泪水,他兇巴巴地警告男人,不许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男人现在才刚得了趣,自然是满口答应他。 有了一次,就有了无数次。 男人总是会借着出差,等各种名义,跟他做/爱。 omega想要拒绝,可男人说如果他拒绝的话就会把他辞退。 他的孩子还在家里嗷嗷待哺,等着吃奶,omega不能没有这份工作。 两个人就开展了地下情,持续了整整三年的时间。 后来这件事情被公司里面的人知道,男人被迫跟omega分开。男人被家里关了起来,取了门当户对的omega为妻,后来又生了个儿子,也就是陆洲。 得知这个消息的 omega也没有伤心,没有难过,他本来就不爱男人,不论男人跟谁在一起,他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情绪。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可谁知,男人的妻子后来知道他做了这些事情,要跟他离婚。男人也同意了,跟他的妻子离了婚。 等他们离婚了以后,男人又重新找到了omega。 男人这次是带着十几个保镖来到了omega的家中, omega的孩子去读小学了,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omega的丈夫在家,看到了那么多气势汹汹的保镖,连话都不敢说,只敢躲在角落里。 男人只有一个要求,让omega跟他回家。 omega自然是不愿意的,可却还是被男人强行从家里带走了。 男人这次不想跟omega玩什么总裁助理的情趣游戏,而是直接将omega关在家中。 omega并不听话,他总是想着逃跑,这可把男人给气坏了。 男人就将锁链系在omega的脚踝上,将omega关在家里,不让他出门,也不让他去见别的男人。 男人说,omega既然不想当他的妻子,那就做他的玩物。 于是这么多年来,omega都被男人关在杂物间里。 第63页 杂物间表面上看是杂物间,可内里却是一个4室3厅的大平层,就如同季辞远之前所看到的那样。 可不管房子再好,对omega来说,也只是一个比较漂亮的牢笼而已。 omega想要逃跑,但每一次都失败了。 在他最后一次逃跑失败后,被男人灌了哑药,从此以后他就不能说话了,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男人却不在乎这些,只要他还活着就行了。 这些年来他都不断的尝试着逃跑,可每一次逃跑回来都会换回男人的惩罚,他越来越畏惧男人,离开男人的念头也越来越强烈了,直到这一次男人去外面出差,他才找到机会,从新的牢笼里跑出来。 …… 说了那么多, omega都口渴了,他用舌头舔试了一下他干裂起皮的嘴唇。 季辞远觉得omega很可怜,「花园外面有高压电网,你现在跑也跑不出去。」 「那要怎么办?」 omega在备忘录上写着字,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焦灼。 「你先回到我房间躲起来,等明天,我再找机会带你出去。」 omega:这样能行吗? 季辞远摸着omega的脑袋,「陆洲今天不回来,我的房间没有人,明天我一定会找机会带你出去的。」 omega相信季辞远。 季辞远带着他回到了房间,并把房门反锁了。 折腾了那么久,季辞远现在也感觉到身体有些疲惫,他问omega要不要先休息一下,omega点头说好。 只有现在保存好体力,明天才能有精力逃跑。 主卧的衣帽间里还有一张床,平时没有人睡,季辞远就让omega先睡在那张床上。 季辞远去熄了灯,两个人都睡下了。 * 凌晨三四点的时候,陆天清从外面回来,他直接去了顶楼,找他喜欢的omega,当他像以往一样推开门的时候,却发现房间里面并没有omega的身影,绑住omega的锁链也被斩断了。 他的omega逃跑了。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看来他对 omega还是太仁慈了,这次他要是将omega抓回来,他一定会狠狠修理他,让他知道逃跑付出的代价。 陆天清走出卧室,把管家从床上叫了起来,让保镖们在别墅里进行地毯式搜索,务必要将逃跑的omega抓回来。保镖们都已经见怪不怪了,连夜起来去寻找omega。 他们几乎将别墅的每一个角落都找到了,可却都没有找到omega的身影。 保镖将这个消息告诉陆天清的时候,陆天清的脸色差到了极点,他的手指紧握成拳,眼底似乎蹦出了火光,咬着牙根,「每一个地方都找了吗?」 「只有少爷的房间没有找过。」保镖小声回答。 陆天清的眉头皱起来,他从沙发上站起来,「那就去搜!」 保镖们得了命令,立刻将主卧团团包围起来,其中一个胆子比较大的保镖敲了敲门,在敲了两三次以后,才听到卧室里传来了一声请稍等的声音。 季辞远披着一件外套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拉开了一道门缝,看着门外的保镖,心中警铃大作,他嘶哑着声音问:「怎么了?」 第56章 失忆的真相 「季少爷,我们奉老爷的命令,需要搜查您的房间,请您配合一下。」 保镖毫无畏惧地迎上季辞远的目光,正是因为陆天清给他们的这份权利,才让他们有这样的底气同季辞远说话。 季辞远心下顿时明白过来了,陆天清提前回来了,发现omega不在房中,现在着急了,要地毯式搜索omega的踪影,估计陆天清每个地方都找过了,只有他的房间还没有找过。 他要是不放保镖进来,反而会让保镖们起,所以最好还是让保镖们进来搜查,但必须先将 omega藏起来,再让保镖们进来搜查。他扯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对保镖说,我身上穿着睡衣不方便见客,等我进去换身衣服,你们再进来搜。 保镖们也都知道季辞远是陆洲的人,不好得罪,便同意了季辞远的这个请求。 季辞远将门关上以后,他并没有去换衣服,而是观察起他的这间卧室,他的房间很宽敞,能藏人的地方并不多。这群保镖都是专业训练出来的,应该不会放过他房间的每一个地方,他的目光突然瞥向了窗外的露台。 那倒是一个藏人的好地方。 omega早就被那阵敲门声给震醒了,他面色苍白的蜷缩在沙发上,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季辞远温生跟他交流了几分钟,让他藏在露台外面。 即便保镖会进来搜查,但也绝对不会想到人是藏在露台外面。 omega深色慌张的跳到露台外面,他的双手死死地攀着,露台外面的黑色栏杆,咬着唇,拼命不让自己摔下去。 把人藏好以后,季辞远才走到卧室门口,对那群保镖说:「可以进来搜查了。」 「是。」 保镖们微微颔首,撞开卧室的门,他们训练有素,有着敏锐的意识,不论是床底沙发,衣柜,窗帘,他们都挨个找遍了,但却都没有看到他们要找的人。 他们是高兴而来,败兴而归。 其中一个保镖并不死心,他认为人一定藏在这间卧室里,他们有看过别墅大门口的监控,今天并没有可疑人出入别墅大门,可见人一定是藏在别墅里的。 那个保镖走向了露台,他在露台里仔细的搜查过一遍,却没有看到任何身影,他想伸头去看一眼,露台栅栏外面,却被身边的伙伴给出生制止了:「算了,我们还是赶紧去跟老爷汇报情况吧,说找不到人。」 第64页 季辞远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幸好保镖没有探头去看露台外面,要不然一定会发现omega,那到时候可就解释不清楚了。 保镖们脸色很差的,走出了卧室,临走前,还将季辞远把卧室的门锁了起来,保镖们向陆天清汇报现在的搜查情况。 陆天清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的眼眶布满了红血丝,愤怒在他的眼里燃烧出了一片火。 * 送走了这群瘟神以后,季辞远只觉得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们没有发现。 他赶紧去露台,将omega从露台上面拉了上来。 omega平时都被锁在房间里面,也没有做过什么体力活,更没有健身身体,素质不太行,只不过在阳台外面待了那么一会儿,脸色发白,额头上出了一层密密的汗液,像是紧张的不得了。 季辞远安抚了他几句,让他别担心。 现在出了这档子事,他们也都睡不着了,就开了灯,坐起来聊天。 聊的内容是如何离开陆家别墅。 现在陆天清已经发现omega逃跑了,明天陆家别墅肯定会戒严的,到时候出入都很麻烦,想要将这么大的一个活人送出陆家别墅,可以说是难于登天。要是别墅外面没有高压电网的话,他们还可以爬墙出去,但现在看来,他们已经不能爬墙了,只能够寻找别的方式,离开陆家的别墅。 但季辞远一时间还想不出别的离开方法。 omega拿起手机,在备忘录上面打着字:还有什么办法吗? 「让我想想。」季辞远躺在沙发上,他看向了身边胆小懦弱的omega陷入了沉思。 omega生了一副好面容,他的脸颊细瘦,像是女生一样,睫毛偏长,他低垂着脑袋,季辞远恍惚觉得他像是一个女生。 女生…… 季辞远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主意,「每天早上九点,都会有一个女人过来送牛奶,到时候我把他打晕,你装成她的模样,骑着她的电动车离开别墅。」 「你要我装成女人?」 omega震惊得眼睛都睁得大大的,像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目前为止,唯一的一个办法了。」季辞远双手交握,搭在膝盖上,「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只能再想想别的办法了。」 「我愿意的。」他想了一会儿,才打着字。 季辞远点了点头。 omega还是用之前那样的眼神看着季辞远,他犹豫着低下头,在备忘录上快速的打着字:「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这次轮到季辞远震惊了,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出来:「我为什么要走?」 「陆洲他骗了你,你还不走吗?」 omega打字的速度在一夜间变快了,他竭力想要表现出自己的想法,「陆洲他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好,他其实跟陆天清一样,都是一个疯子。你要是相信我的话,就跟我一起跑吧,这陆家别墅简直就是一个吃人的魔窟……」 omega不是第一个跟他说这种话的人。 之前,徐泽安也有说过类似的话。 只不过那个时候 他不怎么相信徐泽安。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眼前的这个omega。 「你不信我吗?」对方急切地问道。 季辞远摇了摇头,说自己没有不信他。 他其实心里也很矛盾,他知道陆洲骗他了,但他其实心底还是喜欢着陆洲,毕竟是在一起这么多年的人,这个理由,还不足以让他跟陆洲分手。 他暂时还不想离开陆洲。 omega又急切地追问,他甚至开始手脚并用的笔画起来:「你想知道,你失忆的真相吗?」 「什么?」季辞远的身形微微一震,他一顺不顺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他之前确实发生过车祸,失去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记忆,难道这段记忆被刻意抹杀了吗?还是说有别的隐情? 他感觉眼前就像是一团迷雾一样,把他困在其中。 第57章 一起逃跑 omega知道季辞远很想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就重新拿起手机在键盘上敲打着字,这次他要说的内容比较多,打字的速度却依然很快,没过多久,他就将手机递到季辞远的面前。 接过手机,季辞远的视线掠过备忘录,上面写着: 之前,你跟陆洲的感情确实非常好,感情破裂的原因是因为我。你看到我被陆天清关在牢笼里,你感到害怕,所以你想要带我逃跑,想要离开陆洲,你潜意识里,也觉得陆洲跟他父亲一样,是个无做不做的疯子。 你策划了一场逃跑,但计划却中途失败了,我被陆天清重新抓回来,而你却被陆洲抓回去了。 陆洲对你是有感情的,可他是个有着强烈占有欲的alpha,他不允许自己身边的人离开自己,于是他就把你关到地下室里,他跟冷逸联合起来,将你的那段记忆抹杀了。所以你才会失忆。 季辞远的瞳孔急遽缩紧,他知道omega说的这些话,很有可能就是真的。 他之前就做过类似的噩梦,他梦到自己被关在地下室里,还梦到了有alpha进来跟他说,不要逃跑一类的话,也就是说这段时间以来,他所做过的噩梦,都是他曾经经歷过的事情。 他曾经是陆洲的阶下囚。 季辞远的手指紧攥着手机,像是要将手机生生捏碎,他的眼底赤红,抬眸看向omega,「当初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肯说自己见过我?现在又要把什么真相告诉我……」 第65页 他很难怀疑omega对他是否别有用心。 「之前陆洲跟陆天清都在家里,我没有办法将真相告诉你,所以,我一直在劝你赶紧离开。」 omega没有看过这样的季辞远,眼睛也渐渐红了,像是一只茫然无措的小动物。 季辞远冷静下来,知道是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了,「抱歉,我刚才情绪失控了,我不该用那样的语气跟您说话。」 「没、没关系的。」 omega咬着嘴唇,看起来很委屈的样子。 季辞远给omega端了一杯热水,算是跟他道歉了。 omega接过热水,小口小口地啜饮着,时不时抬着头,打量着季辞远的表情。 季辞远大剌剌地躺在沙发上,他的身姿挺拔,模样斯文,透露着一股禁慾败类的模样。此时此刻他闭着眼睛,脑海里不断的回想着,omega说过的那些话。 要是陆洲真对他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那么他没有理由,再继续留在陆洲身边了。 他崇尚自由,并不愿意被牢笼所束缚,他有自己的抱负。 他是喜欢陆洲,但他却不愿意成为笼中之鸟。 如果陆洲想让他做一只漂亮的金丝雀,那么很抱歉,他做不到。 他真的要离开陆洲吗? 这里是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家。 这里有他最在乎的人,他要是离开的话,心中竟然会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但如果他不离开的话,那以前发生的事情可能又会重演了。 他不想过那样的生活,他必须要离开。 季辞远重新睁开眼睛,他看向 omega,跟他说,我会跟你一起离开。 omega握着滚烫卑鄙的手指缓缓松开,他的眼睛向上翘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种效益很纯粹,没有掺杂丝毫的恶意。 * 季辞远几乎是一宿都没有睡,只是躺在沙发上小憩着,眼底布满红血丝,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他按照计划,来到后院,看到送牛奶的女工。 这位女工穿着简单的工作服,将两盒牛奶递给季辞远,等季辞远接过以后又对女工说,麻烦你过来一下,我想跟你请教一下如何热牛奶的方法,可以吗? 女工被季辞远的美貌所诱惑,她点了点头,跟着季辞远走进别墅。等送牛奶的女工来到隐蔽的角落以后,季辞远就将她给打晕了,并把她身上的衣服给脱了下来,再将她拖进房间里。 季辞远每天都在健身,因此身体素质也相当不错,拖一个女人倒也不成问题。 把女人安顿好以后,季辞远给omega化妆。 季辞远从来都没有仔细看过omega的脸,平常只是在他脸上轻微的扫过一眼,而现在他认真的观察着他的脸,发现他跟omega的眉眼竟然有些相似。 季辞远化妆的手微微一顿,但他也没有多想,继续给omega化妆,这次化妆的主要目的是将omega化的普通一些, omega的五官毕竟太精緻了,要是不画的丑一些,肯定会被别墅的保镖发现的。 季辞远化妆技术很一般,把 omega画得相当丑。 但 omega现在也没有嫌弃季辞远画的妆容,顶着这个丑丑的妆容,换上了工作服,并走出季辞远的房间。 omega畅通无阻地走出别墅来到小院,骑上女工的小电瓶车,在经过别墅大门口的时候,被保镖盘查了。 现在是早上9点阳光刺眼,宝宝们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他们看了一眼电瓶车上面容丑陋的「女人」,不愿意再多看一眼,竟直接放着omega离开了。 omega骑着电瓶车,他怕身后的人会发现他逃跑,他的肩膀在轻轻颤抖着,他安慰着自己,一定不会被发现。 等omega的身影彻底离开别墅以后,季辞远从房间里走了下来,去车库开了一辆最不起眼的车。 季辞远平时在陆家都有随意出入的权利,他想要去什么地方保镖们都不会拦着他,即便是现在到了戒严的时候,保镖们也只是看了一眼季辞远的脸,就放季辞远离开了。 季辞远开着车,去了商场,跟omega会合。 在 omega离开之前,季辞远给了他一把备用机,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因为omega并不会说话,所以季辞远是才用发简讯的方式去联繫他的。 季辞远:你在哪里? 小号(omega):我现在在二楼的商场里买衣服。 小号:地理位置。 小号:银泰百货二楼ur。 季辞远对那个牌子不熟悉,将他omega发了简讯以后,立刻拔起腿,来二楼找omega。 他没有乔装打扮,在商场里引起了不少的骚动,季辞远眉头皱了起来。 第58章 父亲 季辞远跟omega在二楼商场专柜挑选了几身衣服,乔装打扮了一遍。季辞远把自己装成了一副小老头的模样,他头上戴着一顶银色的假髮,脸上戴着口罩,身上穿着藏青色的老年装,下半身则是穿着条黑色老人裤。 而omega则是伪装成了季辞远的妻子,他也是戴着一顶银色的捲髮,身上穿着红色的大花棉袄,下半身套着条棉裤,为了演得更逼真一点,他走路的时候还微微佝偻着,像极了一个老太太。 走出商场以后,季辞远让 omega把手机里面的卡掏出来,折断丢进附近的垃圾桶里,併到路边的夜市里买了两张电话卡,这种电话卡是非实名制的,价格便宜,但信号也不好。 第66页 买完电话卡,季辞远带着omega去的车站。 现在不论是飞机,高铁,地铁,火车出行都是需要实名认证的,只有客车站不需要实名认证,等上车以后,跟售票员买张票就能够上车了。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季辞远随意的上了一辆车,他也不知道这辆车到底要去哪里的,总而言之,只要能够带着omega离开这里,就行了。 omega平时都是养尊处优的,他从来都没有来过这样恶劣的环境,忍不住皱了皱小鼻子。 客车上有一股瀰漫着人体汗液的气味,很多的乘客都是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车上赶,还大着嗓门说话,手边提着很多重口味的东西,比如大蒜、辣椒酱等,那气味熏人,omega的眉头都拧在一块儿了。尽管环境很恶劣,但omega也没有提出要离开,还是乖乖坐在季辞远的身旁。 季辞远小时候吃过苦,后来又在陆家养了十几年,现在也不大能适应这种环境,但他到底也没有说什么。 在陆家工作了好几年,季辞远也攒下一笔不少的钱,足够他在偏僻的城镇里卖套房,等到了目的地以后,他就可以先去买套房跟 omega安置下来,再去找份文秘相关的工作,做他的老本行。 就算离开了陆洲,他也照样能够活得很精彩。 季辞远闭上眼睛休息,昨天晚上他一宿都没睡好,现在更是困得睁不开眼睛闻着汽油的味道,他竟然能够安心的睡着。 这辆客车是通往偏僻的南方城镇,需要行驶两三千公里,坐客车的乘客们大都准备了干粮,但季辞远却没有提前准备。 季辞远能够忍飢受饿一阵时间,当omega却是忍不了的。 客车在加油站中途休息的时候,季辞远在加油站的便利店里买了两桶豚骨叉烧味的泡面,还在泡面里加了火腿肠跟鸡蛋。便利店里都是24小时有热水提供的,季辞远在便利店里泡了泡面,端着两碗热腾腾的泡面,上了车。 omega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闻到泡面的香味,他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都等不及三分钟的时间,就掀开泡面的盖子,用塑料刀叉捲起泡面,再把泡面送进嘴里,他饿了许久,连汤都没有放过,喝了个精光,再把泡面盒子丢到垃圾桶里。 「谢谢。」 omega对季辞远说。 季辞远有时候觉得omega就像是小孩一样,饿了会闹,不高兴时会掉眼泪,他比omega的年龄小了许多,可每次都是他在照顾omega。 季辞远在吃饭时总是慢条斯理的,他一边用勺子卷着泡面,一边对omega说:「对了,前辈,认识你那么久了,你还没有跟我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omega在听到这个问题时,他显然怔愣住了,他抿了抿嘴唇,在备忘录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秦知。」 「你说什么?」 客车上的味道很重,乘客们有的在吃泡面,有的在吃煎饼卷大葱,有的在吃面条拌辣椒酱,他们一边吃着饭,一边大声说着话,声音嘈杂。季辞远低着头看着备忘录上出现的那个名字,他的瞳孔骤然缩紧。 秦知。 这是他的父亲omega的名字。 他8岁时,他的父亲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上,当时他的年纪很小,对于生离死别并没有多大的概念,只记得身边有一位很重要的人离开了,后来时间一长,他渐渐忘记自己父亲的模样。 「你的名字跟我父亲的名字一样。」季辞远淡淡地说了一句,眼底涌现出了悲伤的情绪。 他依稀记得他的父亲对他很好,他想要什么他父亲都会想方设法满足于他。 哪怕是摘星星摘月亮,他父亲也能办到。 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些破碎的片段—— 当时他的年龄很小,可能才三四岁左右,他饿了就会拉着父亲的衣摆,踮起脚尖,仰着头,对父亲说一句我饿了。 但他父亲做饭的水平却是很差劲,但他为了不让父亲伤心,就将父亲做的那些难吃的饭菜,全部都吃进肚子里,还皱着眉头跟父亲说,你做的很好吃,我很爱吃。他父亲就会高兴地笑起来,亲亲热热的在他的脸上亲一口。 他父亲似乎很喜欢亲他的脸,但他却不喜欢被亲,总是会一本正经的推开父亲,说自己已经是男子汉了,不能随便跟大人亲亲。而这个时候他父亲则是会笑一笑,说他长大了。 季辞远突然觉得有些难过,他连他父亲的脸都记不清了。 秦知只是垂着头,他不会说话,就用打字的方式来回答季辞远,「可能只是碰巧而已,这个世界上,相同名字的人有很多很多。」 「确实挺巧的。」季辞远又去问omega的年龄,「那你今年多大了?」 「我、我快40了……」 「算起来,我父亲的年龄也应该有40岁了。」 「好巧。」omega藉口说是要睡觉了,他不再看着季辞远,而是低着头,闭上眼睛,用鬓髮挡住自己湿润的眼睛,要是季辞远仔细发现的话,就会看到他的脸颊都湿透了。 秦知很高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儿子竟然还记得他。 同时,他又有些难过。 如果不是因为陆天清的话,他不会家破人亡,更不会跟自己的儿子分开那么多年。 现在他已经不敢跟季辞远相认了,他不想让季辞远知道,自己是一个那么不堪的人。 第59章 客车站 第67页 陆洲夜不归宿,是因为他要去处理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他们公司最近要做产业结构改革,工厂里一部分的工人会被开除,那群工人知道以后就开始闹腾起来,他们拉着红色的横幅,去公司门口闹腾,要求公司不能将他们开除,他们声称自己是做了许多年的老员工,即使是开除的话,也必须要赔偿工资。 但棘手的地方就在于,如果要赔给这群工人补偿的话,那将是一笔不小的数额。这些工人们狮子大开口想要十几、二十万的补偿。要是只赔给一两个工人的话,倒也算不得什么,但这次开除了几百名的员工,这笔钱可是一笔大数目。公司最近投了几个大项目,后续也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要是工人到公司闹腾的事情发布到网上的话,他们这个项目可能也跟着黄了,还有可能会影响到股票的涨跌。 知道这件事情的陆洲,赶紧去公司门口处理这件事情。 他先是想办法让那群工人从公司门口离开,避免影响到公司的形象。 为了处理这件事情,他将带头来公司闹的,工人请到办公室,跟那位工人先商谈一下补偿的问题。 公司可以按照法律程序,给工人们补偿相应的工资,但要是想要狮子大开口补偿几十万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工人还想要继续闹腾,可路游话都说在这份上了,他想要有更多的好处,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他只好见好就收,代替门口那几百名工人同意陆洲的这个条件。 把事情解决完,已经到了第二天中午了,陆洲让财务部的人给那几百名工人发了赔偿,这件事情就暂时压下去了。 陆洲习惯性的看了下他们公司的股票,现在的股票比昨天还高出了两个百分点。 他坐在办公椅上,用手托着下巴,认真回想了昨天晚上到今天发生的事情。 他们公司是在做产业结构改革,有跟工人们商量过公司裁员的事情,当时那群工人并没有什么反应,怎么一夜间就开始闹腾起来,还跑到公司门口去拉横幅呢?这背后是否有人在指导? 想到这些陆洲就觉得头疼欲裂,他用手指摁了摁额角,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平时这个时候季辞远都会来到他的身边帮他按摩的,但季辞远发情期刚过,估计还在家里休息。 想到季辞远,陆洲的心脏一下子就变得柔软起来。 他已经整整一天没有见到季辞远了,他现在很想他。 他恨不得,马上就插上翅膀去见季辞远。 陆洲决定把公司的事情先放一放,他拿起外套走出总经理办公室,跟外面的秘书交代了一下,就离开总裁办公室,去地下车库。他昨天来的匆忙,是开着家里的一辆老款奔驰来的,平时这辆车都是季辞远在开,他并不怎么开,所以在开车的时候他就有些不习惯。 回到别墅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陆洲让佣人把车开进车库,而他则是走进客厅,他的目光在客厅周围逡巡过一遍,可他并没有看到季辞远的身影,他抬起腿,走向二楼,他以为季辞远会像之前一样。在卧室里等着他,可当他走进卧室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季辞远。 陆洲的心底出现了隐隐的不安,他大踏步从卧室里走出来,随便逮着一个佣人,问道:「你有没有看到季少爷?」 「季少爷今天早上出去了。」佣人回答。 「他去什么地方?」平时季辞远都不会随便出门的,就算出门的话也会跟陆洲一起,要是陆洲不在家的话,他也会提前给陆洲发信息,跟陆洲说自己要去什么地方,而这一次季辞远离开了,却连告知一声都没有。 佣人摇了摇头,说自己不知道,在看到陆洲时,她迅速低下头,不敢再看陆洲的眼神。 陆洲的眼神就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已经出鞘了,随时都会割向对方的喉咙。 陆洲一向都是如此,只有在面对季辞远的时候,他才会展露出几分温柔。 陆洲皱起眉头,他拨通了季辞远的电话,压低了自己心里的不悦。 电话拨出去以后,季辞远并没有接,陆洲不死心,他接二连三打了几次电话,可季辞远还是没有接。 陆洲的耐心即将耗尽。 他很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陆洲捏紧了手机边缘,将手机捏的嘎吱作响,要是他再用力一点的话,说不定手机屏幕都会被他捏爆。 「烦死了。」陆洲唿出了一口气,他现在感觉到很烦躁,「让保镖去找季少爷。」 女佣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少爷,昨天晚上老爷身边的秦知少爷逃跑了,现在保镖都被老爷派出去寻找秦知少爷了。您要是想要去找季少爷的话,估计得等找到秦知少爷后,才能让保镖去找季少爷。」 「秦知跑了?」 「是、是的。」女佣觉得陆洲的眼神实在过于锐利,她害怕得浑身都在发抖。 陆洲感觉到血气上涌,他咬着后槽牙,狠狠的骂了一句。 秦知跟季辞远同时失踪了。 这让他很难不怀疑,他们两个人是同时逃跑了。 那么,季辞远他是记起之前发生的事情了吗?要不然的话他怎么会跟秦知一起逃跑呢…… 要是季辞远记起之前的事,他现在肯定相当恨他吧。 不管季辞远有多恨他,他也必须要把季辞远找回来。 第68页 到时候他会跟季辞远道歉,求季辞远原谅他。 他就算是死,也绝不会放季辞远离开的。 陆洲生来就是个偏执的alpha,只要是他喜欢的东西,他是一定不会放手的。 他手臂握紧,臂膀上的肌肉线条鼓胀着,像是愤怒到了极点,「你去客车站把监控调出来,他跟秦知肯定去坐客车了。」 「为、为什么?」佣人显然跟不上陆洲的思路,她颤巍巍地问了句。 「只有客车站是不需要身份证核验的。」 陆洲漆黑的眼睛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他说话的声音沉闷,眼神像是要将人碎尸万段一样。 第60章 你这是在强迫我吗 客车连续行驶了一天一夜,即将到普林村时,客车的油表显示着快要没油了,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加油站,司机连忙将车驶进加油站。客车里的乘客们都在睡觉,并没有发现车停在加油站,更没有发现加油站附近,陆陆续续涌进来十几辆黑色的轿车,这些轿车全部都是连号的,从头到尾一共有十五辆。 司机菸瘾犯了,趁着加油的功夫,他依靠墙面上抽菸。 十五辆黑色的轿车,将他的客车包围起来。 客车司机这时候也发现了不对劲,他也不想抽菸了,想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刚将烟熄灭,就有两三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朝着他走了过来,这几个男人身上的肌肉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角色,客车司机咽了下口水,抬起头,与那几个男人对视一眼,又慌忙将眼睛垂了下来,嗓音被烟给熏过,有些不自然,他问了句:「你们要干什么?」 「找两个逃犯,你别紧张。」保镖将客车司机给制服了,用对讲机跟其他的同事知会一声,就将对讲机重新放回原位。 陆洲从第二辆黑色轿车上走了下来,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还是大年初八那一天穿去公司的那套,从恭市追到普林村,他也有些疲惫了,眉眼下可见淡淡的乌青色,眼神阴沉,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恶鬼,旁人想挡都挡不住。 他仰起头,看向那辆被轿车包围起来的客车,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保镖在前面带路,将客车车门打开。 乘客们原本都还在睡梦中,但当他们听到了巨大的动静以后,都将眼睛睁开了,一时间整个客车的乘客都陷入了恐慌之中,他们都是一些社会底层的普通农民、工人,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保镖,他们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有一些小孩的胆子小,被吵醒了又看到那么凶的保镖,吓得直哭起来,那哀嚎声划破天际,震耳欲聋,坐在角落里头的季辞远跟秦知也被吵醒了。 当季辞远看到这群保镖的时候,他就几乎可以断定,是陆洲找到他了,他的心脏勐的收紧。 秦知也被这种仗势给吓住了,每次逃跑的时候,秦知都是被这群保镖给抓回去的,而现在他又见到了这些保镖,他怕的要命,连忙用手扯着季辞远的衣摆,悄声说:「怎么办?他们找来了。」 「逃不掉了。」季辞远很冷静。 秦知低声的啜泣起来,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他不能说话,就拿起手机在备忘录上打着字,再将手机递到季辞远的面前,「我们都还没有跑多远,就又要被抓回去了吗?我不想被他们抓回去,谁能救救我。」 季辞远没有回答,当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发现陆洲已经将来到他的面前。 而原本坐在他前面的那一群乘客,也被陆洲请下车了。 车上只剩下他跟秦知两位乘客。 陆洲将身子倾斜,他看向季辞远眼中略带着笑意,但却不似平常那般温柔,「哥,你是想起来了,所以又要抛下我,一声不吭地跑了吗?」 「我并没有想起来。」季辞远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睛看向陆洲,他不怎么笑,但现在笑起来却有几分勉强,「我原本对秦知的话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但现在我知道秦知他说的都是真的。你对我下了药,导致我失忆了,还欺骗我,说我们是非常恩爱的情侣。」 陆洲似乎也没有想到季辞远还没有回忆起来,他的眼神变得格外兇狠,「原来哥只是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就抛弃我了。」 季辞远带着试探,「就算我只听信了秦知的一面之词又怎么样?难道他说的不是真的吗?」 「他是为了逃跑,才骗你的。」陆洲想把秦知掐死的心都有了,如果不是秦知的话,季辞远绝对不会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更不可能会从他的身边离开。 「事到如今了,你还想骗我吗?」季辞远的语气郑重,「我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在做噩梦,我所做的那段噩梦根本就不是真的噩梦,而是我曾经经歷过的事情,又重新出现在我脑海,而你却骗我说那是我做了噩梦,还说那都是假的,其实你自己心里清楚,那就是真的。」 「我之所以会相信秦知,还有一个原因。」 「当时我在杂物间里分明就听到了秦知的哭声,可你却联合管家,跟我说杂物间里面没有人。后来我意外,推门进去,在杂物间里看到了秦知,我被注射了一针麻醉剂,晕过去了,这时候你却跟我说,那还是噩梦。」 「现在我真真实实的到了秦知,我确定了那根本就不是噩梦,而是你骗我的证据。」 第69页 季辞远醒来说了那么多话,嘴皮干涩,但他仍然强撑着,与陆洲对视。 陆洲看着这样聪明的季辞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喉咙上下滚动了一瞬,「哥,就算这些是真的又怎么样?我知道我做过了一些错事,但也只不过因为我爱你。」 「陆洲,爱一个人并不是这样的。」季辞远评价,「你的这种爱过于偏激,正常人都无法接受。」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哥现在才知道吗?」陆洲的唇角翘了起来,他的唇色是殷红的,像是渗出血,他低头俯视着坐在皮质座椅上的季辞远,轻声说:「跟我回去好吗?」 「你这是在强迫我吗?」 「我是在求哥。」陆洲的笑容突然变得有些狰狞,「当然如果哥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建议用一些强迫的手段。但是这样会伤害到哥,所以我希望哥是自愿跟我回去的,这样哥就不会受伤啦。」 「陆洲。」季辞远像是垂死挣扎的猎物,他还试图跟陆洲讲道理,「我一直都以为你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但却没有想到你跟你的父亲是如出一辙的人。」 「我跟他是不一样的。」陆洲并不认为自己跟陆天清是同一类人,陆天清是把秦知当成了玩物、宠物一样去对待,而他是将季辞远当成了爱人,既然他爱季辞远,那他就不会轻易伤害到季辞远。 第61章 回家 客车车顶的灯是最廉价的白炽灯,但因为使用时间过长,白炽灯早已不堪重负,发出了「噗呲噗呲」的声音。 秦知蜷缩在角落里,他全身都在发着抖,脸色苍白,眉眼间因为害怕而冒出了一层虚汗,他实在是太害怕了,手指紧紧地攥着季辞远的手腕,想以此来寻求季辞远的庇护,但现在的季辞远自身难保,也很难保全秦知的安危。 季辞远像是收到了秦知递过来的信号,他用右手轻轻地拍打着秦知的后背,试图让秦知冷静下来,等秦知不再发抖以后,季辞远又重新抬起脸跟陆洲对视。 「陆洲。」季辞远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诉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我想跟你谈个条件?」 「哥,你说吧。」陆洲收敛起身上的戾气,他早有兴致的看着面前临危不惧的季辞远。 「你放过秦知,我跟你回去。」季辞远的眼底划过了一丝暗芒。 陆洲托着下巴,他沉思片刻,露出了一个格外狡猾的笑容,像是一个计谋得逞的孩子,「现在都到这种局面了,哥居然还有心思跟我谈条件。」他停顿片刻,又说,「其实也不是不行,只要哥亲我一下,我就放过他怎么样?这个条件,哥不亏吧。」 季辞远知道自己肯定是得跟着陆洲回去的,一个亲吻陆洲就能放过秦知的话,那他很乐意这样去做,他毫不犹豫的从座椅上站起来,右手托着陆洲的后脑勺,在陆洲薄薄的两片嘴唇上咬下一口,不轻不重,更像是带着愤怒的惩罚意味。 陆洲吃痛地闷哼了一声,眼底迅速的晕开一层红色的薄雾,「哥,你咬我好痛啊。」语气跟平时在别墅一样,像是在对着季辞远撒娇。 季辞远却没有像之前一样给陆洲好脸色,他放开陆洲的后脑勺,「那你现在能够放秦知离开了吗?」 陆洲揉着自己被眼红的嘴唇,声音里裹挟着一丝冷意,「我可以回去跟爸说,没有看到秦知,但要是把秦知一个人丢在这里的话,他估计也不能生存吧。」 季辞远的眉头皱了皱,只听到耳边传来了陆洲的声音,「秦知他是omega还是一个小哑巴,要是单独把他留在外面的话,他发情了怎么办?他如果被人欺负了,连唿救都做不到,那不是任人搓磨吗?把他带回去的话,会比待在外面好很多的。」 秦知摇了摇头,眼底蓄着泪水,他就算是死在外面,也不想再回到陆家别墅了。 季辞远一下子就看懂了秦知的意思,他心里从未动摇过,「就让秦知留在外面吧,他会比在陆家过得更好。」 「我尊重哥哥的选择。」陆洲说,「既然我现在答应了哥哥的要求,那哥哥现在是不是也得跟我回家了?」 季辞远的唿吸突然一滞,他的眼底闪过一瞬的迷茫,但很快又恢復了,他推开秦知的手,揉了揉秦知的头,对他说:「卡里面还有我攒下来的钱,你可以随便拿去花,你一定要好好生活,知道吗?」 秦知的眼泪滚烫,一颗颗从他的脸颊划过他的脖颈,他不能说话就用手比划着名什么,他是想跟季辞远说,让季辞远也不要回陆家,但是季辞远根本就看不懂他的手语。 陆洲的耐心是有限的,他在这里跟季辞远谈了那么久,耐心早就告罄了,他催促着季辞远赶紧下车,季辞远不想让陆洲生气,就狠心转身走下客车,而身后的情知则是在咿咿呀呀地喊着什么。 外面很冷,是那种刺骨的冷风,吹刮过皮肤,引起一阵阵的颤慄感。 陆洲心细,他看出季辞远很冷,于是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披在季辞远的肩膀上,他的外套很厚重,披下来的那一瞬间将吹刮过来的寒风都挡住了,季辞远想要将外套拿下来,但却又扛不住了,索性就继续穿着陆洲的外套了。 保镖在前面引路,拉开车门,让季辞远坐上车,而陆洲也紧跟着坐在他的旁边。 一路上季辞远都默然无语,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他折腾了那么久早就困了,在车子匀速行驶时慢慢的睡着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他睡醒的时候,人已经回到了恭市的市区。 第70页 路边是拔地而起的高楼,不知为何一下子刺痛了季辞远的眼睛,他感觉到眼皮酸胀,眼睛略微酸痛。 他唿出了一口气,转过视线,正巧看到陆洲居然在盯着自己。 他突然觉得一阵毛骨悚然的。 季辞远没有去问陆洲看了自己多久,而是慢慢的将头转过去,不再看着陆洲,他要是喜欢看的话,就让他看个够吧。 车子很快就驶到陆家别墅,在陆家客厅面前停了下来。 保镖为他们打开车门,季辞远犹豫着下了车,走进客厅。 以前他都是高高兴兴回到陆家别墅,他现在却感觉到一丝不自在 。他感觉到这里不是自己的家,而是困住自己的牢笼。以前住在这里的是秦知,而现在换成了他。 季辞远站在客厅门口换上了家居鞋,还是之前的那一双,是蓝色的,跟陆洲情侣款。 一道视线噼落在他身上,季辞远僵硬将头抬起来,看到陆天清坐在沙发上等着他。 陆天着一身藏青色条纹的西服,这套西服一丝不苟,连半点褶皱都没有。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有冰冷的神色眼睛,像是刀子一样,落在季辞远跟陆洲的身上,他沉着声音,问:「秦知呢?」 季辞远被陆天清的这种气势吓了一跳。 他没有说话。 陆洲则是在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秦知他狡猾的很,等我追到他的时候,他跑了。」 「陆洲,别撒谎。」陆天清一眼就道破了陆洲在撒谎。 「爸,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怎么可能会对您撒谎。」陆洲知道季辞远害怕陆天清,他牵着季辞远的手,像是在安慰他,「您要是不信的话,您就自己去找。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第62章 惩罚 等回到二楼卧室,季辞远仍然觉得胆颤心惊,他握紧陆洲的手指,他的嗓音裹挟着一丝畏惧,「他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这里的他指的是陆天清,之前还不知道真相的时候,季辞远还愿意称唿陆天清为父亲,但现在知道了陆天清是这样的禽兽以后,他并不愿意再称他为父亲。 陆洲走进房中,将门反锁起来,只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丝轻微的咔嚓声,他揽着季辞远的肩膀,将季辞远带入卧室里面。边走边说:「爸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也很聪明,不会被我们这样煳弄过去的。」 「那怎么办?」季辞远的眉头紧簇着,他的眉眼间都透露着一股忧色。 「哥哥有心思关心别人,倒不如先关心关心一下自己。」陆洲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他将季辞远推在墙上,嘴边噙着一丝笑意,低着头望着季辞远,「哥说说看,我要怎么惩罚你呢?」 季辞远突然感觉到周遭像是有一股冷意,正在细细密密的侵蚀着他的皮肤,他不禁抬眼看去,曾经的少年已经长开了,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沉稳气势,他不需要说话,眉眼间都透露着一股凌厉感,令人望而生畏。 他抿了抿唇,并不说话。 他到现在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陆洲笑了一声,掐着他的下颚俯身,咬了上去,惩罚似的在他的嘴唇上咬了一口,留下了一圈牙印,没等他反应过,来又将舌头伸入季辞远的唇缝中,在季辞远的口腔内壁内不断舔舐、掠夺。 季辞远被亲的无法唿吸,脸颊憋得通红,唇边流出了口水,他觉得羞耻的要命,恨不得将陆洲给推开,但他现在分化成了 omega,力气不如陆洲大,也就推不开陆洲,只好任命似的任,任由陆洲惩罚。 这场刑罚总共维持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季辞远已经喘不过气了,等陆洲放开他的时候,他则是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像是劫后余生一般。 陆洲在季辞远的身上嗅了嗅,「哥,你身上有一股alpha的臭味,太难闻了。」 季辞远惊魂未定,他抬起手臂手了下自己身上的味道,觉得自己并不像是陆洲说的那样臭。 「不臭吧。」他矢口否认。 陆洲看着季辞远认真思考的样子,觉得有趣,他勾了勾唇,心情好像没有那么差劲了,他握着季辞远的手臂,带着季辞远去了浴室。 到了浴室,季辞远还有些懵,他的嘴唇上下掀动,「你到底要干什么?」 「给哥哥洗澡呀。」陆洲说的坦然,没有一丝的心理负担。 陆洲一边说着,一边去将喷头打开,将水温调到合适的温度,浴缸里的水填满了以后,他不由分说地将季辞远身上的衣服剥了下来,不顾季辞远的挣扎,把他抱进浴缸中。 季辞远全身都被脱光了,他的脸颊通红,像是羞愤欲死。 陆洲却没有一丝难堪的表情,他命令季辞远将手臂放在浴缸边缘,再伸出手,拿起浴缸边缘的搓澡巾,缓缓地在季辞远的手臂上搓起来,季辞远的手臂线条流畅,皮肤细腻,但陆洲却很用力去搓季辞远的皮肤,把季辞远手臂擦出了一片红。 季辞远觉得手臂有些痛了,他想将手臂抽出来,试了几次都没办法将手臂抽出来。 与其说这是陆洲在帮季辞远洗澡,倒不如说这是陆洲在惩罚季辞远。 因为季辞远一声不吭的抛下陆洲跑了,所以陆洲才想出了这样的损招来惩罚季辞远。 陆洲又拿起搓澡巾在季辞远身上的其他地方,也如法炮制地擦拭了一遍,季辞远全身皮肤都变得通红,身上那股奇怪的味道也被彻底清洗干净了,季辞远的身上就只剩下了清甜的奶味。 第71页 陆洲总算满意了,他把季辞远清洗干净后,从浴缸里抱了出来,并用浴巾包裹在季辞远身上,把季辞远皮肤上的水珠一点一点擦拭干净。 擦干净的季辞远被陆洲从浴室里抱出去,他被路由丢在大床上,大床很软,他身体跌落大床的那一瞬间,大床深深陷进去一个凹痕。 他是趴在床上的,刚想用手臂撑起来,就感觉陆洲来到他的身后,用身体压着他,不让他翻身,也不让他站起来,他知道陆洲要做什么,咬着牙,从喉咙里闷哼了一声:「陆洲,你放开我。」 「哥。」陆洲眼神微暗,「这是你欠我的。我们两个人两情相悦,你却因为一个外人而将我抛下了,你说你该不该罚?」 「我只是不想跟秦知一样,做你们陆家的金丝雀,任你们摆布而已。」季辞远的脸颊贴在柔软的床上,他的眼中隐含着泪水,但却没有流下来。 「哥知道什么叫金丝雀吗?」陆洲的声音在耳旁响起,「真正的金丝雀是像秦知一样,被关在家里,身上被锁链锁着,哪里都去不了。我给了哥哥绝对的自由,哥哥想要上班,那哥哥就做我的助理,每天都可以去公司上班,也可以去自己想去的任何地方,我从来都没有约束过哥哥。」 季辞远张嘴辩解:「可你曾经把我关在地下室了。」 「我只是把哥在地下室里关了几天,哥就这样记恨我吗?」陆洲去摇季辞远后颈上的软肉不重,只是轻轻咬着。 「你还是承认了,看来秦知说的是真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陆洲觉得无限冰窟,原来他哥哥这是在给他套话的。 陆洲并没有生气,他嗤笑了一声:「哥,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你好好接受今晚的惩罚吧。」 季辞远没想到话题这么快就结束了,痛意从他的后颈上传来,他呜咽了一声。 …… 那个夜晚,季辞远永远都无法忘记。 陆洲是下定决心要惩罚他的,无论他怎么哭喊怎么求饶,都没有用。 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陆洲如同恶魔般的声音就在他的身边响起:「哥,你要记住这种感觉,不要老是想着逃跑。只要你不跑,我就会永远爱着你,但你要是逃跑了,我就会很不开心,到时候,难受的也只是你。」 第63章 什么时候才能放我出去 季辞远是在第二天中午醒过来的,他浑身上下,都酸痛不已。他想要抬一下胳膊,却发现胳膊肘被绑到身后,他无法动弹。他闭上眼睛,咬着牙,骂了一声,他的喉咙嘶哑,连骂人都是有气无力的。 陆洲并不在房间里,没有人说话,房间很是静谧。 季辞远羞红了脸,眼底出现了忿懑与恨意,他想要将陆洲这个狼崽子给撕碎了。 「混蛋!」季辞远不会骂人,就连骂人的词彙都是一如既往的匮乏,翻来覆去也只是那么一两个词。 他睁开眼睛,那种震动的感觉愈发清晰,他的额角淌出了一片的汗渍,鼻尖在不知不觉间变得通红,他艰难地起来,又因为体力不支地瘫倒在被子里。 被折腾了整整一夜的时间,季辞远实在是没有力气来折腾了。 房间里挂着壁钟,季辞远看了一眼壁钟,现在是下午三点多钟,他有点饿了。 他跟秦知逃跑到普林村,中途也只吃了一桶泡面,现在又耗损了那么多的体力,他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想要吃东西了,但他又不愿意拉下面子让陆洲过来给他送食物,他现在气得半死,只能独自生着闷气。 「嘎吱」了一声,季辞远听到动静,他连忙偏过头去看,毫无疑问是陆洲进来了,他抬起眼睛,对上了陆洲的视线。 陆洲的手边端着一个黄梨木的托盘,而托盘的上面摆着季辞远最喜欢吃的鳗鱼饭,还有他爱吃的油爆河虾,隔了好几米远,季辞远就闻到了香味,感觉肚子里面的馋虫像是要被勾出来了,但季辞远的表面上还是装作若无其事,一点也不饿的样子。 陆洲的脸上挂着笑意,他将托盘放到了床头边,蹲了下来,他琥珀色的眼睛斜掠过季辞远被热汗浸透的脸,「哥,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鳗鱼饭哦。」 「哦。」季辞远其实很想吃鳗鱼饭,喉咙不自觉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我餵你吃饭,好不好?」陆洲虽然是在问季辞远,但已经拿起调羹,要来餵季辞远吃鳗鱼饭了。 季辞远这会儿可就来了气,他轻踹了陆洲一脚,「先拿开。」 陆洲的眼底全都布满了笑意,「我差点忘记取出来了,抱歉啊,哥哥。」 「别装什么老好人了。」 「哥哥说我不是好人吗?」陆洲这人看着好相处,实际上是满腹坏水,「那我可就不帮哥哥取出来了。」 「别……」季辞远生怕陆洲真的不取了,连忙出声阻止,看到陆洲带着笑意的表情时,季辞远才知道自己可能是被陆洲给耍了。 陆洲说到做到,把那小东西给取出来了,季辞远这才觉得舒服了不少,他又晃了下身后的锁链,「给我解开。」 「哥这是在命令我吗?」陆洲含笑问。 「我没有在命令你。」季辞远的语气软下来,他低头看着地毯上被拉长的影子,「可以吗,陆洲。」 陆洲感觉季辞远这是在对他施美人计,只要季辞远能稍微给他一点好脸色,他就会乐颠颠地摇起尾巴,听季辞远的话。 第72页 受到季辞远的蛊惑,陆洲给季辞远将身上的锁链给解开了,这下一来,季辞远就得到了彻底的自由。 季辞远的手腕戴着一个晚上的锁链,他的腕骨都被锁链给摩红了,他的皮肤又白,摩出来的红痕就变得很明显。季辞远揉了下腕骨,他没有喊疼。 陆洲重新拿起调羹,来给季辞远餵饭,「哥哥,张嘴。」 季辞远早就习惯被陆洲这样伺候了,他将嘴巴张开,陆洲就将调羹送到季辞远的嘴巴里,季辞远将鳗鱼饭给吞下去,还没等陆洲餵过来第二勺,季辞远就开口问陆洲:「陆洲,你什么时候才能放我出去?」 「哥哥又想要逃跑吗?」陆洲瞬间攥紧了调羹,他显然很不满意季辞远的这个问题,眼底迅速扩散开一片阴翳的神色。 「我没有要逃跑,我只是不想被你关在家里。」季辞远这是在说违心的话,通过这次的逃跑,他发现陆洲跟他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样。 平时的陆洲,看起来都是乖巧可爱,好控制的。可实际上的陆洲的占有欲很强,手腕又很强硬,要是继续待在这里,他怕自己会落得跟秦知一样的下场,他真的不想变成被折断羽翼的金丝雀。 「这样啊。」陆洲继续给季辞远餵饭,「等过一段时间,我就放哥出门,哥还可以继续做我的助理。我们还跟之前一样,好不好?」陆洲满眼期待地看向季辞远,像是真的希望季辞远会答应他。 「那要等多久?」季辞远皱眉,他只是被陆洲关了一个晚上,就已经受不了。 「看哥哥的表现,要是哥哥表现好了,我就提前放哥哥出去呀。」看到季辞远的嘴角边有油渍,陆洲毫不犹豫伸出手,替季辞远抹掉了嘴角的油渍。陆洲是有洁癖的,可陆洲却不会嫌弃季辞远。 季辞远大口地吃着鳗鱼饭,这就算作是「表现」了。 陆洲也对季辞远的这个表现很满意,把一整份的鳗鱼饭都送入季辞远的嘴巴里,等季辞远把饭都吃好了以后,陆洲替季辞远擦了下嘴角。 等陆洲放下碗时,季辞远看着陆洲,在心里纠结了一下,才问:「秦知现在怎么样了?」 「哥,你好像很关心他。」陆洲知道秦知跟季辞远之间的关系,但季辞远一直在念叨着其他omega,这让他感觉到很不舒服。 「我没有很关心他。」季辞远说着,就心虚地低下头。 陆洲笑得意味不明,「既然哥想要知道的话,那我也可以跟哥哥说的。爸他昨晚去调了监控,又给省里的领导打了招唿,在今天早上凌晨三点的时候,就查到了秦知的下落,他连夜赶往普林村。估计这会儿,秦知已经被我爸抓回来啦。」 「什么?」 季辞远唿吸微微凝滞,手指用力攥紧被单,脸上呈现出了不可置信。 第64章 滚(副cp) 等季辞远被陆洲接走以后,偌大的客车,只剩下孤零零的秦知。 秦知一个人可怜地蜷缩在客车的角落里,他的眼泪将脸上的老年妆都哭花了,把他那张姣好的面容暴露出来。他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一下子就引起了其他乘客的注意,有些乘客还用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着他。 秦知并不聪明,他只觉得这些乘客们的眼神,看着他很不舒服,但他却不知道这种眼神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客车摇摇晃晃地在马路牙子上行驶着,秦知摸了下,季辞远原本坐着的位置,那个位置,现在是空空的,他好想季辞远啊。 季辞远是他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从小就没有在他身边待着,他觉得自己愧对季辞远,觉得自己做得很不好,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 想到这里,秦知就更难过了,他一个人把脸都哭花了,鼻涕还蹭到了袖口,他连忙去找纸巾,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买纸巾。还是邻座的一个好心人将纸巾递过来的,他感激地朝着对方看了一眼,又对邻座的alpha比划了一下,说的是谢谢,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看得懂。但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秦知把脸,袖口全部都擦了一遍,又变成了干干净净的秦知。 隔着窗户,秦知发现自己脸上的老年妆都掉了,白白嫩嫩的脸蛋倒映在玻璃窗上,他一下子变得惊恐起来,连忙掏出口罩,戴在脸上。 折腾了那么一夜,秦知感觉到困意上涌,他的眼皮也很沉,他直接倚靠在窗前,睡了过去。 客车一路颠簸,总算是来到了普林村,其他的乘客都陆陆续续下车了,秦知也跟着下车。乘客们都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只有秦知一个人是两手空空的。 普林村格外偏僻,是在山脚下,房子都是低矮的自建房,周遭还有芦苇地,麦田,田埂里头还种着蔬菜。 地面上很脏,不知道是鸡屎还是鸭屎,秦知嫌恶地皱着过分秀气的眉眼,嘟哝了一句:破地方。 路灯年久失修,并不算太亮,偶尔还会闪烁着,发出了刺耳的哗啦声,秦知被路灯吓了一大跳,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真的是太吓人了。 这是什么破村落啊。 秦知心想。 秦知好委屈,不知带要往哪一条路走。 这里的路,他全部都不认识,他刚拿到手机,还不知道手机里有导航功能。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秦知很怕。 第73页 他怕的时候,全身都在瑟瑟发抖着,眼底还噙着泪水,顺着他的眼睛里滚落下来,滴落在秦知的光滑的脖颈上。 刚才在车上的时候,就有不少普林村的本地人注意到秦知了,眼下秦知一个人站在空地里,还掉了金豆豆,显得格外可怜。秦知的身上有一股奶味儿,那是他腺体发散出来的信息素味,这种味道并不算浓郁,得隔着很近才能闻到。站在田埂里的单身alpha,隔了好几米的距离,alpha感觉自己还是闻到了那股迷人的香甜味道。 alpha露出了一个痴迷的眼神,他把行李包都放在田埂里,轻手轻脚地从田埂里走过来,他悄无声息地走到秦知的身后,用力地抱着秦知的腰,那股甜味就更加明显了。他疯狂地嗅着秦知身上的味道,那是单身alpha最喜欢的味道——香甜可口的omega信息素。 有陌生的alpha接近秦知,他感到了害怕,身体就颤抖得更加厉害了,他原本就不会说话,眼下更是没有办法求救,只能咿咿呀呀地吐出一些声音,但他的声音并没有引来其他村民的注意。 现在是凌晨,大多数村民都在睡觉,就算这些村民没有在睡觉,也不一定会帮秦知。村民们大多数都是愚昧无知的,且单身了许多年,早就饥渴难耐了,现在村里出现了秦知这样的omega,村民们估计都会联起手来,轮流把秦知吃一遍。 秦知的眼底紧缩着,他在心底吶喊着,希望有人来救救他。 alpha嗅着秦知的后颈,「你好香啊,宝宝。」 秦知呜呜咽咽地哭着,没有人来救他。他的泪腺发达,忍不住流出汹涌的泪水。 「还是个哑巴啊。」alpha笑起来,「连哭都不会,你怎么那么笨啊。不会哭更好,就算把你给弄坏了,你也不会说,这样玩起来更带劲。」 秦知的脸颊,脖颈全都变红了,这个alpha太坏了,居然还想要把他弄坏。 他该怎么办啊? 谁来救救他? 他不想被这种臭烘烘的alpha标记啊。 他突然有些后悔逃跑出来了,在陆家别墅,顶多是被陆天清玩弄而已。陆天清长了一张俊脸,还是个顶级alpha,除了坏一点,占有欲强一点以外,也没有什么别的缺点了。 秦知被自己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陆天清跟身后这个alpha一样,都是个坏蛋! 秦知咬了下红肿的嘴唇,他拼命挣扎着,却只是徒劳无功而已。 alpha把秦知拖到玉米地。 玉米地又被称为青纱帐,在这里就算做什么,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秦知挥舞着手臂,祈求着能有人来救他,他弄出了很大的动静,依然没有人出现,就在他感觉到绝望的时候,一道远光灯从不远处打了过来,很刺眼,弄得秦知将手臂都抬起来挡住眼睛。 身后的alpha也被这道光给刺到了,骂了一声,「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用远光灯来照老子?是不想活了吗?」 远光灯仍旧射在玉米地里。 秦知的心底涌现出了一种奇怪的想法:是陆天清来救他吗? 秦知抬起哭红的双眼,跟小动物一样打量着远光灯。 他看到了一身黑色西服的陆天清从车上走了下来,陆天清已经四十几岁了,身上有一种八风不动的沉稳气质,那是来自上位者的威压。他面无表情地朝着玉米地走了过来,擦拭得干净的皮鞋被玉米地里的泥土给弄脏了,他一步步走向秦知,在秦知跟alpha的面前停下。 他用居高临下的目光睥睨着alpha,「滚。」 第65章 裤子被脱下来了 alpha只不过是普林村一个普通的村民,大字不识,平时都是靠着打工为生,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像陆天清这样西装革履的男人,他吓得脸上的横肉都颤了几下。看到陆天清那近乎要杀人的目光,他连忙从玉米地里爬起来,都来不及对陆天清说什么,连滚带爬地离开玉米地,把玉米地的主战场留给陆天清跟秦知。 秦知也看到了陆天清,他漂亮的小脸蛋浮现起惊恐的神色,他其实很怕陆天清。 陆天清的手段很厉害,秦知经常都被陆天清「教训」,每次被「教训」完,他都会躲着陆天清。以至于他现在只要一看到陆天清,他就会下意识地退缩,可他又不得不靠近陆天清。 陆天清再怎么说,都比刚才要侵犯他的alpha好多了。 陆天清看着地上穿着老人装的小兔子,觉得有趣,但他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肃,「知知,我要是没有来,你是不是就会被人欺负了?」 听到熟悉的称唿,秦知的鼻头一酸,觉得更委屈了,他用蹭脏的手臂抹掉脸上的泪水。 「怎么又哭了。」陆天清将地上的秦知抱起来,觉得omega像是又瘦了,得回家补补才行,但一想到omega逃跑,他又觉得气愤,那么不听话的omega,就应该关起来好好教训一顿,才会听话。 秦知不知道陆天清在想什么,他像是一只鹌鹑一样,窝在陆天清的怀里,闻着陆天清身上冷冽的信息素味道,他竟然生出了一种「依赖」感。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他肯定是疯了,才会这样想的。 陆天清那么坏,整天就是想欺负他,还把他给弄成了小哑巴,他怎么可以依赖陆天清呢?如果不是陆天清的话,他现在肯定不是个小哑巴,他能够跟正常人一样交流的。 第74页 秦知把小脸转到别的地方,他强迫自己不去看陆天清的脸,但身体还是老实地依靠着陆天清。外边很愣,陆天清就把自己身上的外套给脱下来,披在秦知的身上。 陆天清跟陆洲,在某种意义上说,还是很像的。 他们都一样偏执,疯批,占有欲很强,但同样的,他们都很爱彼此的omega。 陆天清抱着秦知,离开玉米地,把秦知抱上了黑色的加长版宾利。 宾利车里面开着恰到好处的暖气,秦知原本还很冷,但一上车,他就不觉得冷了,他觉得很舒服,想要窝着睡觉。但他又想到了身边还有个大魔头陆天清,一时间,他又觉得睡不着了。 他又被陆天清给抓住了。 依照陆天清的性子,肯定会折磨他的。 他的屁股肯定又要遭殃了。 秦知下意识地用手去抚摸自己的屁股蛋,现在还没有开花,等回到陆家别墅,他的屁股肯定会被弄坏的。 他的脚上,肯定也会被陆天清戴上锁链的。 他又要做回陆天清的金丝雀了。 陆天清吩咐司机开车,他抱着秦知的胳膊,把秦知抱到自己的腿上,让秦知能够舒服地倚靠在他胸膛上,「你离开了,我真的很生气。」 秦知被吓得脸色发白,又听到陆天清在他的耳旁说。 「我当时想着,把你抓回来以后,就拿着小皮鞭来抽你的小屁股。」陆天清的嗓音很好听,「但我想了想,还是算了,要是我那么对待你,你之后只会更恨我。知知,你能不能别那么恨我?」 不能。 秦知可恨陆天清了,如果不是陆天清的话,他跟季辞远不会父子分开那么多年,他也不会成为小哑巴,更不会小废物。 秦知骄傲地扬起下巴。 陆天清捏着秦知的被弄脏的手,他拿起纸巾,试图将秦知手上的污渍给擦干净,但无论怎么擦,都没有办法擦干净,「你还是那么恨我啊。」 陆天清能够看得懂手语,秦知比划着名:「我能不恨你吗?你害我不能说话!我讨厌死你了!」看到陆天清逐渐阴冷的神色,秦知又快速低下头,他不敢再看陆天清的表情了,那么凶,比陌生alpha还要可怕。 「不许讨厌我,也不许恨我。」陆天清温柔地亲吻着秦知的额头,「你要是能听话,我可以让医生给你做手术,恢復你的声带。但你那么不听话……」 秦知像是听到了什么,他惊谔地瞪着眼睛,「真的能让我开口说话吗?」 「这么想说话啊。」陆天清宠溺地摸了下秦知的鼻子。 秦知点了下头,但他觉得陆天清肯定不会同意了吧,他从家里逃跑出来,还跑到了那么远的地方,陆天清肯定觉得他是个不听话的坏孩子。 「开口说话的事情,以后再说。」车还在行驶着,陆天清伸手要去脱秦知的裤子,「咱们是不是得先谈谈,你逃跑的事情?我只不过是出去跟别人谈一下事情,你就把锁链给弄断了,还从家里跑出来了,你说说你,是不是该罚?我平时就是太纵容你了,让你有胆子逃跑,就应该把你教训一顿,让你再也不敢跑。」 秦知的裤子被脱下来了。 秦知的腿骨肉匀亭,非常漂亮,很笔直,膝盖窝的位置,还透着一点粉嫩。虽然他年龄不小了,但他看着也就跟二十几岁的omega差不多,正是因为这样,陆天清才会这么痴迷于他,把他关在家里那么多年,都肯把他放出来。 陆天清让秦知坐下来,伸手去掐秦知的下颚,「你听话一点,我命都给你,好不好啊?」 秦知的脸颊被掐得好痛,都红了,他抗拒地挣扎着,想说陆天清是个疯子! 但他说不出来啊! 他现在就是个小哑巴! …… 几个小时过后。 秦知大汗淋漓地躺在陆天清的怀里,他的全身上下都是陆天清留下来的咬痕,今天晚上的陆天清特别凶,下手也狠,把秦知身上都咬出血了。 中途,秦知挣扎的时候,被陆天清拍了几下屁股,秦知受了教训,就不敢再乱动弹了,乖乖受陆天清摆布。 秦知累了,躺在陆天清的身上,他想要睡觉,但又觉得疼。 陆天清哄着他,等回到陆家,就给他擦药,让他先睡觉,说陆哥会保护你的。 就这样,秦知睡在陆天清的怀里,毫无防备地睡着。 第66章 变态 最近这段时间,陆洲去公司上班,而季辞远就被留在了家中。 季辞远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昨天夜里,陆洲折腾他狠了,现在他全身上下都酸痛不已,下床都很费劲。他倒抽了口凉气,勉强才从床上起来,刚想穿着拖鞋去浴室,低头时看到自己脚踝上的那根红色铃铛,他皱了下眉头。 陆洲这人有怪癖,总喜欢在季辞远的身上加一点装饰品,这铃铛就是其中之一。铃铛在运动的时候,会发出「叮噹——」声,陆洲很喜欢听这种声音,就给季辞远戴上了。季辞远觉得这铃铛太幼稚了,他并不想要戴,但陆洲这时候却不肯再依着他,非要逼着他戴上,还要让铃铛发出声音才肯善罢甘休。 季辞远忍不住又骂了陆洲一声变态,他这才穿着拖鞋去浴室洗漱。 洗漱好了,他披上外套,走出了房间。 佣人看到他下来了,就问他好不要吃饭,他点了下头,佣人立刻去端饭。 第75页 饭菜是三菜一汤,每一道菜都是根据营养价值去烹饪的菜,味道还算不错,季辞远总共吃了两碗米饭才放下筷子。 季辞远放下筷子后,他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他跟秦知分开了那么久,也不知道秦知现在怎么样了? 他正想着,就看到陆洲从外面走了进来,陆洲应该是出去外面参加什么宴会了,穿的比较正式,是很经典的西服三件套,熨烫齐整的三件套,显得他的身形修长,肩宽腿长,身材比例好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陆洲靠过来的时候,身上还有一种酒味,是很好闻的葡萄酒,之前季辞远很喜欢陆洲身上的酒味,但现在似乎没有那么喜欢的。 「哥,你现在才起来吗?」陆洲很喜欢把公司里发生的事情,都告诉季辞远,好像是把季辞远当成了一个倾听者,「我今天好忙啊,去参加了陈家的婚宴,顺便谈妥了陈家的一个跨过项目,少说挣个十几亿。」 「哦。」季辞远淡淡地说,语气也没什么起伏。 「哥对我还挺冷淡的。」陆洲似乎不太满意季辞远的这个回答,故意亲着季辞远的耳垂,季辞远身上最敏感的地方就是耳垂了,被陆洲那么一亲,身体有了反应,他连忙伸出手,把缠人的陆洲给推开了。 「够了。」季辞远的眼睛像是荡漾着清波,眼底还有些红,特别漂亮,陆洲平时就是喜欢这样的季辞远。 陆洲笑了下,被推开也没有生气,直接将季辞远打横抱起,「哥,你知道惹我生气的后果是什么样的吗?」 季辞远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知道陆洲说这话意味着什么,他不能再惹陆洲生气了,陆洲生气,他的下场就会很惨。他勉强压住了心底的不适应,攀着陆洲的脖颈,语气已经软了不少,但还是很生硬,「对不起。你也知道我性格就是这样的,不是故意的。」 陆洲就像是一个被顺毛的小狗,身上的戾气减弱了不少,他抱着季辞远去了二楼卧室,「哥对我好一点,我命都给你。」 听到这种土味情话,季辞远的眼睛瞠目结舌,他张了张嘴,很轻地嗯了一声。 陆洲抱着季辞远去二楼卧室的床上,他让季辞远去坐着,转身就去给季辞远拿袜子,陆洲就像是一个操心不停的老妈子,伺候着季辞远穿上袜子,又说季辞远很不乖,连袜子都不穿,要是下次再光着脚,就要罚他了。 季辞远倒是不怕陆洲的这种说辞,他经常都没有穿袜子,也没有见过陆洲什么时候发过他。 陆洲单膝跪地,给季辞远穿着袜子,等穿到踝骨的位置,又用指腹缓缓地摩擦着他踝骨上的小铃铛,一拨铃铛,季辞远就红了耳朵。 季辞远不明白,陆洲为什么那么喜欢玩小铃铛。 陆洲玩得兴致勃勃,季辞远太想知道秦知现在怎么样了,就斟酌着问他:「你前几天不是说陆天清抓到秦知了吗?但我没有在家里看到秦知。」 陆洲突然用力地捏着季辞远踝骨上的铃铛,像是要将铃铛给捏碎一般,他抬起猩红的眸子,看着季辞远,语气温柔,「哥,我是不是说过,你太关心他了。」 季辞远蓦地打了一个寒颤,「你要是不想说,那就算了。」 「哥想知道的话,那我就告诉你好啦。」陆洲的语气古怪,他又笑了起来,「爸现在把秦知关到公寓了,以后你都不会再见到他。爸还说,是你把他带坏了,他之前逃跑,最多跑到别墅就被抓回来了,这次居然跑了那么远,爸他很生气,会好好管教秦知的。」 季辞远的心脏砰砰跳动了几下,以陆天清的性子,恐怕秦知不会好过的。秦知连哭,连求助的声音都发不出来,身边还都是陆天清的亲信,秦知哭了,似乎也没有什么用。 「哥。」陆洲很不喜欢季辞远想着别人,哪怕那个人是季辞远的亲生父亲,那也不行,陆洲虽然生气了,但他还是表现出一副很大度,不在乎的模样,他笑着去亲季辞远的白皙的踝骨,用力地在季辞远的踝骨上咬了口。 季辞远很疼,抽泣了一声,眼眶潮热,还红了一大片,「你是属狗的吗?那么爱咬人。」 「是啊。」陆洲的嘴角扯开一点笑意,「我是属狗的,那哥就是肉骨头,狗闻到了肉骨头,可是要将肉骨头给吃抹干净,连渣都不剩的。」 季辞远自然明白陆洲这是在跟他开黄腔,他低下头,不去看陆洲,「行了,别开玩笑了。」 「哥怎么知道这是玩笑?万一,我说的是真的呢?」陆洲要去碰季辞远,手刚碰到季辞远身上宽大的睡衣,就听到季辞远带着沉闷的声音。 「陆洲。」季辞远不想做了,「我好疼,别做了好吗?」 陆洲喜欢季辞远,捨不得季辞远受委屈,这几天拘着季辞远做爱,也是因为季辞远逃跑了,才会很下来惩罚他,现在季辞远说疼,陆洲也就捨不得罚他了。 第67章 元宵 季辞远的这次发烧来得遽然,直接烧到了三十九度,额头,身体全部都是滚烫的,他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着,他的唇色发白,脸颊却很红,是微醺过后的那种红,他的睫毛有些湿润,眼尾难得晕开一点红意。 昨晚陆洲只是抱着他睡觉,都没有碰他,可他还是发烧了。 陆洲很着急,他赶紧爬起来,去浴室里拿了条新毛巾,泡在冷水里,再将毛巾拧干,敷在季辞远的额头上,先简单处理了,又去打电话找管家,没过多久,管家以及那位家庭医生又来了。 第76页 房间很是凌乱,前天晚上,陆洲弄了季辞远一宿,这房间都还没有来得及收拾,地上还有散落、开过封的护手霜,被撕烂的睡衣,总而言之,这个画面很……难以启齿。 医生进来的时候,先是懵了一会,才红着脸给季辞远检查了身体,最后告诉陆洲,身为alpha应该节制一点,得等到omega的身体好一些了,再去做这种事情,千万别在年轻的时候把身体给掏空了,老了可该如何是好。 陆洲觉得医生有点太啰嗦了,但他还是听完了医生的唠叨,再让管家给医生送出去。 医生给季辞远开了退烧药,以及治疗那处的药膏。据医生说,季辞远这次之所以会发烧,还是因为发言引起的,后期得好好养着,不然还会落下病根。 陆洲作为当事人很后悔,他当时只是想着要给季辞远一点教训,却没有想到,季辞远险些要被他给弄坏了。 陆洲眼里满是心疼,他小心翼翼地给季辞远餵了药,又扶着季辞远躺下来了。 等季辞远睡下来后,陆洲掀开被子,再脱掉季辞远的裤子,给季辞远上药。 季辞远的那个部位,红肿了,陆洲就拿着棉签,蘸了药膏,再慢慢地将冰凉的药膏涂抹在伤处,兴许是季辞远真的疼得厉害,还皱了皱眉,陆洲上药的手都在发抖了。还好昨天晚上,他没有碰季辞远,要是真的把季辞远给弄坏了,陆洲肯定会后悔,内疚的。 陆洲守了季辞远一天一夜,就连工作上的事情,都被陆洲给放到一边了。 季辞远是在元宵节的前一个晚上醒过来的,他迷迷煳煳地看到陆洲在床边守着他,眼底还泛着乌青色,看起来像是很疲惫的样子。 季辞远不知道自己发烧了,也不知道陆洲守了自己一夜。 后来还是听过与管家对话的只言片语中透露出来的,季辞远才知道陆洲在床边守着他,一宿都没有睡觉。 他听完之后,没有觉得震惊。 陆洲一向都对他很好,事事都愿意宠着他,纵容他,只要是他提出来的要求,陆洲基本上都会满足他。 季辞远的心里像是有五味杂陈一样,很复杂。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留在陆洲的身边。 他怕自己会变成第二个秦知,也怕陆洲会难过,会生气。 季辞远醒来没多久,又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季辞远听到了周围传来了鞭炮的声音。 恭市的市中心是不允许放鞭炮的,违者要罚款,而郊区却是可以放鞭炮的。别墅是在一处山头,山脚下有村民,想必,这鞭炮声就是从山脚下的村民们放的。 季辞远不太喜欢热闹的,他对放鞭炮,对于过节,一向都是冷冷淡淡的。 陆洲为了哄季辞远开心,他摸着季辞远脸颊旁边的碎发,「哥,这几天,我把你关起来,是我不好。你想要出去外面玩玩吗?」 季辞远的表情有一丝冷漠。 「外面有划龙舟比赛,附近还有小吃摊,你想去吗?」陆洲又耐心地问了一遍,他是真的很喜欢季辞远。 季辞远想了下,还是点头了。 他最近都待在别墅里,没有见过外面的太阳,出去外面感受下人间烟火气,也是相当不错的。 陆洲看到季辞远点头了,也很高兴,他忙起来给季辞远找衣服。他跟季辞远的衣服都是放在同一处的,衣服也大多数都是情侣款。他给季辞远找了一套比较喜庆的红色卫衣,中间有一个小绵羊的图案,季辞远就是属羊的,所以卫衣的图案是小绵羊,陆洲的卫衣也是红色的,图案跟季辞远的不一样,他属老虎的,卫衣图案也就是老虎。 陆洲跟季辞远分别换上了情侣款的红色卫衣,出门了。 司机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划龙舟的比赛场地,陆洲跟季辞远依次下车。 季辞远好久都没有出门了,说起来,他都有点怀念。 今天是元宵节,大家都放假了,街道上挤满了alpha、omega,还有beta。道路两旁,都是小贩们在吆喝的声音,路边有卖棉花糖的,榨橙汁的,烤香蕉的,鸡蛋灌饼的……什么样的都有,季辞远看得都眼花缭乱了。 季辞远的眼神要是在哪个摊子上停留的时间多一点,陆洲就会去付钱,将那个买东西给买下来,不到十几分钟的时间,季辞远的手上全都是陆洲给他买的各种各样的小吃,季辞远都快要拿不动了,陆洲就主动凑上前,接过了季辞远手里的小吃,还对季辞远说,想吃的时候去他的手边拿。 陆洲之前总是说,这些东西是垃圾食品,而这一次,陆洲竟然愿意主动给他买垃圾食品,想必是看在他生病的份上,才给他买的。 季辞远觉得陆洲的举动有点好笑,他昨晚还在发烧,今天陆洲就给他买了一盒章鱼小丸子。 陆洲毕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少爷,有些事情,他好像真的不明白,比如说:生病期间,是不能吃上火的东西。 但陆洲为了能让季辞远开心,还是给他买了,还买了很多。 季辞远只尝了一口,就不再吃了,「橙汁。」 陆洲乖乖将橙汁放到季辞远的面前,吸管的位置对着季辞远的嘴巴,只要季辞远一伸嘴,就能喝到橙汁了。 季辞远含着吸管,喝了一大口的橙汁,鲜榨果汁,无防腐剂无添加剂,还能够补充维生素,「味道不错。」 第77页 「我试试。」陆洲没有嫌弃季辞远喝过的橙汁,他就着季辞远碰过的吸管,也喝了一口,味道确实很不错。 第68章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叙旧 赛龙舟比赛已经开始了,比赛规则也很简单,同时参与比赛的一共有九艘船,这九艘船上分别坐着二十个划船的人,他们都是穿着喜庆的红衣服,头上繫着红色绸缎绑带,手边摇着船桨,看起来干劲倍足。 人们看到赛龙舟比赛要开始了,都围到岸边去看比赛。 季辞远也不例外,跟着人群一起来到岸边,陆洲则是跟在季辞远的身后,像是跟在白兔身边的大狼狗,要是别人对大狼狗的小白兔露出觊觎的神色,就会被大狼狗用眼神给撕碎。 随着一声炮声,赛龙舟正式开始。 在最靠边的那艘船,已经快速驶出了比赛的起点,游荡到了最前面的位置,别的船也坐不住了,一鼓作气滑到了第一。 岸边传来了围观群众们的鼓励的吆喝声:「加油——」 在划船的选手们听到了鼓励声,愈发卖力地划船,全身像是有使不完的牛劲。 这次的划龙舟比赛是歷年来最热闹的一次,都上新闻了,许多的市民都慕名而来,到岸边来看划龙舟比赛,人越未来越多,耳边传来了各种各样的吆喝声,直击耳膜。 季辞远身后不断有人挤过来,把他跟陆洲给分开了,等季辞远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看不到陆洲的身影了。 他疑惑地转过头,拧拧眉。 他的心里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松开了。 现在那么热闹,很适合逃跑。 但他又不敢随便跑,他怕又会被陆洲抓回来,那他到时候肯定又会被折腾得很惨。 算了,元宵节是应该团圆的日子,他还是别跑了。 他决定站在原地,等陆洲过来找他。 他再次抬起眼睛,去看赛龙舟比赛的时候,突然瞥见了人群之中的安娜。 他愣了一下,喉咙上下滚动了下。 安娜看起来比以前消瘦了不少,没有之前在办公室里都市女郎的味道,她身上更是多了几分朴实。她穿着一身简单朴素的黑色外套,下半身是条很普通的牛仔裤,背的包,还是那种几十块钱一个的帆布包。之前的安娜都是背着上万块的奢侈品,现在居然变成了这样……倒是挺不可思议的。 大概是冥冥之中的註定,安娜相识也注意到他了,转过头,与他遥遥对视了一眼。 安娜的瞳孔骤然紧缩了一瞬,她低下头,慌里慌张地打量着自己,又仰着头,看着季辞远,确定季辞远的身边没有陆洲以后,她觉得松了一口气。她朝着季辞远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虽然道路拥挤,安娜花了一点时间,但安娜并不会感觉到浪费时间,她反而很开心。 季辞远是安娜喜欢的人,现在看到喜欢的人,安娜肯定是要走过来打下招唿的,「季助理,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一句有点俗气的开场白。 季辞远对谁都很好,不论是安娜,还是徐泽安,他不想让安娜看出他不高兴,就露出了一个标志性的笑容,「我也没有想到会在你这里遇见你。」 「嗯。」安娜跟季辞远不算很熟,聊天都很生硬,「您是自己来看划龙舟吗?」 季辞远听出安娜话里的含义,「我是跟陆洲一起来的,但这里人流量太大了,我们走散了。」 安娜的眼里露出了纠结的神色,她想了一下,「季助理。」 「怎么了?」季辞远也是聪明人,他看出安娜的欲言又止,「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好了。」 安娜的心里憋了一个秘密,她很难受,她抿了下嘴角,「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 季辞远记得,当初跟着同事们去医院看安娜的时候,安娜也是说了那么一句话,只不过被后来进来的陆洲给打断了,「你说。」 「我喜欢你很久了。」安娜已经很久都没有笑了,但她现在却笑得很好看,像是在月光底下绽放的昙花,「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像要跟你表白,但是被陆总发现了。他把我约到了楼梯口,对我说了一些很莫名其妙的话,他说他也很喜欢你,让我不要再喜欢你了,我当时被吓了一跳,他的表情实在是太恐怖了,像是要将我吞吃入腹一样。」 「我一时间没有站稳,就从楼梯口摔下去了。」她回忆起来这些事情,很痛苦,「我摔倒在楼梯下面,全身都是血,我的意识已经模煳了,我跟他求救,让他帮我打救护车,可是他不愿意,他笑着走开了,我觉得,他就像是一个要吃人的恶魔。」 季辞远听到这些事情,也忍不住皱起眉头。 他记得很清楚,当初安娜摔下楼梯时,陆洲知道消息以后,还故意躲到他的身上,说他很害怕。 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陆洲就在跟他演戏了。 也有可能更早之前,陆洲就不是小时候的陆洲了,现在的陆洲是个见死不救的alpha,心狠手辣,诡计多端,之前都怪他自己太傻了,才会被陆洲那副乖顺可爱的模样给蒙蔽了。 他早就该知道陆洲不是单纯的小孩子了。 「安娜。」季辞远代替陆洲跟她道歉,「让你受委屈了,我替他跟你道歉。」 「没关系的。」安娜苦笑,「反正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我想跟你说,你别他太近了,他是个疯子。我们惹不起他的。」 第78页 季辞远心里想: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已经跟那个疯子搅合在一起了。 「哥——」季辞远的浑身一震,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他的耳边掠过,他的身体蓦地变得僵硬起来,一回头,就看到了人群中站着一个风姿迤逦的青年,那个人就是陆洲。 陆洲似笑非笑地看着季辞远与安娜,他拨开人群,站在季辞远的身后,手去握着季辞远的腰,「哥,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叙旧了?」 季辞远不敢惹怒陆洲,只好说:「没有。」 安娜一看到陆洲,那种从恐惧就从脚底下冒出来了,「小陆总……」 陆洲笑道:「安娜,你是不是跟我哥说了我坏话了?」 安娜连忙摇头,「我没有。」 第69章 是吗 「是吗。」陆洲明显是不相信安娜说的话,但他的脸上仍然露出了一点笑意,是那种有些瘆人的笑。 安娜头皮都发麻了,唿吸一滞,「小、小陆总,我家里还有点事,就先走了,不打扰你跟季助理了。」 陆洲大发慈悲地放过安娜,琥珀色的眼眸里还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等安娜离开人群后,陆洲又再次看向季辞远,「哥,她看起来很维护你呀。」 季辞远否认,「陆洲,我们之间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 陆洲对季辞远的这句话不置可否,也不知道陆洲到底是相信还是没有相信。 这一段插曲先告了一段落,季辞远重新去看划龙舟比赛。 现在比赛已经结束了,是第一艘船获胜了。 季辞远觉得划龙舟比赛也有些无聊了,就提出要离开,陆洲的心情不太好,但还是同意了季辞远的这个要求。 两个人走到拐角的位置,一辆黑色的摩托车从不远处沖了过来,径直撞在季辞远这边。 陆洲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护着季辞远,季辞远已经被那辆摩托车撞伤了,伤口是在胳膊肘的位置。 坐在摩托车上的男人急匆匆地跑下来,看到季辞远一身贵气,以及那身昂贵的衣服,就被吓得面无血色,一个劲儿地道歉,季辞远则是不在乎这些,放男人走了,陆洲在一旁生着闷气,「哥,你怎么能把他放走!」 「算了,我伤得也不是很重。」季辞远一直都坚信,得饶人处且饶人。 陆洲去扶着季辞远,「不管重不重,都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免得落下病根了。」 「不要。」季辞远甩了下胳膊,是有点疼,「应该只是擦伤,买点跌打损伤药就好了。」他不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就很抗拒去医院。 陆洲知道季辞远的性子,也就不再为难他,跟季辞远说:「好吧,要是你还很痛,我们就去医院。」 季辞远答应了,与陆洲一起坐上车,回到陆家的别墅。 季辞远蹲下来换鞋时,陆洲俯瞰着他,像是在徵询他的意见,「你恐怕没法擦药,要我帮你吗?」 「好。」要是能有人帮忙擦药,自然是好的,「不过,你不用上班吗?」他记得,陆洲都陪他一天了,那么一大堆的工作是不做了吗? 「不着急。」在陆洲看来,没有什么比季辞远的健康更为重要的。 季辞远这才放心下来。 陆洲走进卧室,长腿一迈,直接走到沙发处,他一屁股坐下来,皮质的沙发陷了一部分,他招了招手,像是在对待什么小宠物,「过来,我帮你擦药。」 季辞远屁颠颠地走过去,在陆洲的面前蹲下来,再将手边的红花油递给陆洲,「我这个姿势,方便你擦药吗?」 「方便。」陆洲接过季辞远递过来的红花油,将外面那层塑膜包装给撕开,再将整瓶红花油从里面取出来,还没有将盖子打开,一股子药油的刺鼻味道就涌了上来。 季辞远蹲坐在地上,有些热。 将红花油的瓶盖拧开,再拔出一根棉签,「衣服拉下来。」 这话明显就是对季辞远说的,季辞远立刻将身上十几块钱的包邮短袖往下一扯,让整个肩头都露出来。 季辞远的后背很漂亮,蝴蝶骨突起,线条流畅。他的皮肤还是白的,还很容易留下痕迹,荒唐一夜的红痕,还赫然在目,这又勾起了陆洲那晚的回忆,他食髓知味地轻点了下手指,又将视线落在季辞远受伤的肩胛骨,他的肩胛骨有几道明显的刮痕,血结痂了,整块凝固着,看着倒是颇为骇人,陆洲没了别的心思。 「伤得挺严重,得消毒。」陆洲将红花油放到一边,「碘伏呢?」 「你凑合着擦点红花油就行了。」季辞远满不在乎,「只要不疼就不行了。」 陆洲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他站起来,对季辞远说,「在这里等我,我去楼下拿碘伏。」说完以后,也没有管季辞远是怎么想的,径直走了出去。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陆洲折回来,重新让季辞远蹲下,将一整个小药箱都带过来了,拿出了碘伏给季辞远的伤口消毒,他的动作熟练,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给人擦药。碘伏擦到皮肤是有些疼的,季辞远缩了下肩,咬着牙,愣是没有出声,男人要是这时候出声了,就显得太没出息了。 将红花油涂好,陆洲把用剩的棉签丢在垃圾篓里,「好了。」 季辞远将领口往上一提,没注意到陆洲的眼神是晦涩的。 汗渍碾过陆洲锋锐的眉眼,他的唿吸略微急促了几分,现在季辞远感冒了,他不能在碰季辞远了。 第79页 陆洲他盯着茶几上的一套价值几十万的紫砂壶茶具出了神,「你先坐在这里等我,我得去沖个澡,浑身粘腻,不太舒服。」 季辞远点头,算做是回应,等陆洲走进卧室沖澡,他紧绷的背嵴才逐渐放松下来。 没过多久,陆洲从浴室里走出来了。 陆洲默然无声地走过来,在季辞远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他倾着身,他的头髮很湿,一绺湿发垂在他的额前,顺着他的稜角分明的侧脸,一路淌过,淹没进他的敞开的浴袍领口。他的胸膛是健康的小麦色的,没有杂毛,胸前却有几道抓痕,这几道抓痕都结痂了,在光影沉浮间,还是那么情色。但这会儿,季辞远却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他胸前的抓痕上。 那是他昨晚抓出来的…… 太、太丢人了。 季辞远脸红了。 陆洲看着季辞远还是觉得燥热,他将打火机的盖子掀开,他的指腹拨弄着金属的大伙轮,发出了很清脆的响声,咔哒,火涌了起来,前半部分是黄的,下半部分的火焰是蓝色的。滋啦一声,火焰捲起了烟屁股,他吸了一口,烟味很纯。 陆洲想:总算是将心底的那股邪火给压下去了。 但季辞远却不知道陆洲是怎么想的。 第70章 计划逃跑 元宵节过后,陆洲就允许季辞远回去公司上班了。 季辞远回到公司的第一天,秘书处的人都围过来问季辞远,为什么那么长时间都没有来公司上班,季辞远肯定不能说自己逃跑了,更不能说被陆洲抓回别墅里惩罚。他只能含煳其辞,说最近自己的身体不太舒服,才没有来公司上班,秘书处的人听完以后,深以为然,还让季辞远在家里多休养几日,别着急来上班,季辞远也点头应是。 把秘书们都应付好了,季辞远就重新投入到工作当中。 季辞远把所有的工作都做好了,坐在办公桌前休息了一下,他闭着眼睛,揉了揉紧绷的额头,再次睁开眼睛,喝了一口冰美式来提神,下午还需要再工作两个多小时,他不能松懈。 他就是一个工作狂,只要在工作岗位,就能短暂忘记之前所发生的一系列不愉快的事情。 他喝了两三口的冰美式,觉得身体的疲惫像是一扫而空,他又能继续工作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耳边掠过:「远哥,好久不见啊。」 季辞远一抬头,就看到了一身衣冠楚楚的林子深走了过来,林子深今天穿的比较休闲,是普通的棒球服跟休闲裤,鞋子也换成了最普通的休闲鞋,一看就是来找陆洲闲聊的。 季辞远虽然不怎么待见林子深,当还是礼貌性地跟林子深打了招唿,「你来找陆洲吗?他在办公室里。」 「我正好来这边看个展,路过你们这,就想过来跟陆洲聊会天。」林子深并不知道陆洲跟季辞远发生了矛盾。 「你直接进去就行了。」季辞远站起来,帮林子深把门打开。 林子深有些受宠若惊了,他微微颔首,说了一声谢谢,这才大剌剌地走进去。 陆洲已经完全能够接受陆家旗下的产业了,他正在忙着收购的事情,低着头,跟部门的经理沟通收购以后的人员变动的事情,听到了声音,他抬起琥珀色的眼睛,看向了走进来的林子深,他这会儿电话也到了收尾部分,就简单地结束了这次的通话,将电话挂断,将手机搁在桌面上。 林子深看着陆洲的模样,暗暗咂舌,「你好像真的跟之前不一样了,那么爱工作?」 陆洲闲散地躺在沙发上,面对自己熟悉的朋友,也不在紧绷,「我怎么可能会爱工作,都是被我爸逼得。我爸现在说要把公司都交给我,他自己要退出了。」 「陆伯伯怎么那么快就要退了?我记得,他现在也才四十几岁,正是精力充沛的年纪。」林子深悠哉悠哉地说。 陆洲也不瞒着林子深,「我爸他不是养了个小情人吗?之前,我爸用了一点手段,把他的小情人给毒哑了,现在我爸后悔了,想要跟他的小情人玩什么纯爱,然后我爸就想着把时间都空出来,陪他的小情人做声带恢復的手术。」 林子深对陆家的这些私密事,都不清楚,现在听到了陆洲说起这些话,震惊得张大嘴巴,像是下巴都要掉了,「陆伯伯他……玩得那么野啊?」虽然林子深也是豪门浪子,也喜欢玩,但是他只是玩心,并不会做出这种把人毒哑的事情。 「我爸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陆洲很少抽菸,他不太喜欢烟味,但偶尔也会在疲惫的时候,抽一只烟。他将烟抽出来,递给了林子深。 林子深私底下菸酒都来,他接过烟,「好吧,我还是更喜欢纯爱,不喜欢搞强制爱。」 陆洲抽了一口烟,吐出一圈的烟雾,就是没接话。 林子深的话不少,他继续问:「对了,这段时间,我叫你,你都不出来,都干什么去了?」 提起这段往事,陆洲就头疼,「哥哥他知道失忆是我在暗中捣鬼。」 「然后呢?」林子深提起兴趣,把头凑近了些。 陆洲想打林子深的心都有了,他踹了林子深一脚,「他坐着大巴跑了,被我追回来了。」 林子深双眸熠熠生辉,继续看着陆洲。 陆洲沉默片刻,说:「我就罚他了,把他关在家里,不让他出来。但他后来生病感冒了,是我弄的,我也捨不得再罚他了,就把他放出来了。」 第80页 林子深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居然会变成这样,他忍不住笑起来,「你陆少爷也有软肋啊。」 「他可是我的心肝。」 「那你们现在和好了吗?」林子深又迫不及待地追问。 「没有。」陆洲想要修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但季辞远好像并不怎么配合。表面上,季辞远还是跟之前一样,但他能感觉到,季辞远没有像之前那么喜欢他了。 林子深大概也猜出来了,现在是陆洲对季辞远死缠烂打,「远哥他现在还不知道,他变成omega的事情,是你一手策划的吧?」 「他不知道。」陆洲说,要是他知道了,肯定会闹得更凶。 「吧嗒——」办公室的门口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声音,是瓷器摔在地上的声音。 季辞远刚从茶水间里走出来,办公室的门没有掩起来,他恰好听到了陆洲跟林子深的对话,他很震惊,一时间就连手中的陶瓷杯都没有握紧,就那么吧嗒一下,摔在地上了,里面的咖啡撒了一地。 他其实想了无数种可能,却没有想到,他分化成omega,都是陆洲一手策划的。 他当时百思不得其解,还以为可能是身体自然分化现象…… 现在想来,他真是太可笑了。 他一直都被陆洲矇骗在骨子里。 陆洲骗他说失忆是因为发生车祸,陆洲骗他说分化也是自然现象…… 季辞远的眼睛里出现了一点湿润,他深吸了一口气,秘书处的人路过这里,看到他脸色不好,还以为他又生病了,就问他要不要去医院看病,他则是摇了摇头,说不用了,眼里露出了几分冷静。 他不想留在陆洲的身边了,他必须要跑。 但逃跑,还需要有计划才行,否则的话,很容易就被陆洲抓回来的。 第71章 黏煳煳 虽然季辞远在办公室外弄出了不小的动静,但是陆洲跟林子深聊得正火热,一时间也没有注意到他这边的动静。他弯下腰,快速将地上的碎瓷片清理干净,并假装,若无其事地在工位上工作。 快到中午的时候,林子深从办公室里走出来,陆洲在办公室里喊了一声,季辞远就从工位上起来,进去找陆洲。 他的神情还算镇定,看着陆洲的眼神是那么变幻莫测。 陆洲拿起手机,视线掠过了屏幕,他认真看着平时点餐的几家老牌的饭店,抬着头看季辞远,「哥,你有什么比较想要吃的菜吗?我都不知道中午要吃什么诶。」 「都可以。」季辞远的声音僵硬,垂着眸,看着陆洲桌上微微凌乱的文件,换作平时,他肯定会数落陆洲一通,再去帮陆洲把桌面收拾干净,但他现在心里很乱,也不想去帮陆洲收拾凌乱的桌面。 陆洲发现季辞远的心思有些飘忽了,但也没有想太多,他笑意盈盈道:「那就点一份鳗鱼,油爆河虾,清炒时蔬,再来一份板栗排骨汤,怎么样?」 「好。」季辞远说。 陆洲的手指快速在手机屏幕上戳了几下,他很快就将饭给订好了,他将手机屏幕给按熄了,又去看季辞远,「哥,你今天工作还适应吗?」 「不太适应。」季辞远实话实说,「我在家里待了好久,脑子都像是变得迟钝了。」他这话更像是在抱怨陆洲,之前把他关在别墅里,害得他在家里待了好久。 陆洲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随机又抓着季辞远的手指,慢慢地摩擦着季辞远手指上的纹路,「胡说八道,哥哥怎么会迟钝。在我眼里,哥哥就是最聪明的男人!也是最厉害的男人!」 之前季辞远很喜欢听陆洲这样夸他,但现在季辞远却觉得这样的夸赞也是索然无味的。 「就你嘴巴甜。」季辞远现在有点怕陆洲了,可他也不敢堂而皇之地跟陆洲撕破脸面,这样一来,他就没有办法逃跑了。 在他的计划没有完全实施之前,他不能够跟陆洲变脸。 陆洲没有发现季辞远的异常,在办公室里跟季辞远腻歪了一会儿,外卖小哥就将陆洲点的外卖送过来了。 外卖是用六个包装盒装着,三菜一汤,还有两份米饭。 陆洲招唿着季辞远在办公室旁边的圆桌上坐下来,他亲自去揭开外卖盒上的盖子,把其中一份米饭摆到季辞远的面前,还帮季辞远把筷子用热水烫好了。 季辞远接过筷子,他现在思绪很乱,也没有心情吃饭,只用筷子去戳着米饭,就连他一向都很喜欢吃的鳗鱼,都没有碰一下。 陆洲看着季辞远出神的模样,皱了下眉头,他用公筷夹起其中一块鳗鱼,放到季辞远的碗里,「哥是在想工作的事情吗?」 「没有。」季辞远否定,他怕陆洲看出端倪,就咬了一口陆洲递过来的鳗鱼,这家鳗鱼的味道还是跟之前一样,他能吃得出来,鳗鱼就是那种新鲜的,烹饪手法跟火候也是恰到好处的,他先前没什么胃口,眼下吃了一口鳗鱼,肚子的馋虫像是都被勾出来了。 陆洲看季辞远开始吃鳗鱼了,悬着的心,也跟着落下来。 他知道季辞远喜欢吃虾,又不愿意剥虾壳,他就主动担任起剥虾壳的重任,只要是有他在身边,那么,季辞远肯定就没有剥过虾壳。 陆洲觉得,就没有哪个一个alpha比他还爱季辞远了。 他剥了虾壳,把干净的虾肉都剔出来,放到季辞远的碗里,「哥最喜欢的油爆大虾。」 第81页 季辞远突然感觉心底涌现起奇怪的情感,陆洲似乎真的很喜欢他,也很宠爱他。但他却在想方设法要离开他。 陆洲也是个可怜的alpha,他的omega父亲从小就离开他了,去别的地方生活,而他的父亲又喜欢着别的omega,所以说,陆洲是在没有爱的地方长大的。要是他走了,陆洲就只能孤零零地留在别墅列。 季辞远有些感伤,怕被看出异样,还是强忍着,把陆洲放到碗里的虾肉跟鳗鱼都吃下去了,眼见着大半盘的虾肉都放到他的碗里,他皱了皱眉头,对陆洲说:「别都把虾肉给我吃,你自己也吃一点。」 陆洲简直大受感动,剥虾壳的动作一顿,「哥,你在关心我吗?我好开心啊。」他朝着季辞远,露出了一个很甜的笑容,看起来人畜无害。 季辞远感觉陆洲的这个笑容很具有感染力,如果他不知道陆洲的所作所为的话,会觉得陆洲是个很单纯的alpha,但他现在却知道,这些只不过都是陆洲的伪装而已,陆洲的城府,可能比他想像中的还要深沉。 否则的话,他也不会策划出失忆,也不会策划出分化成omega这样的谎言来欺骗他。 季辞远心里不是滋味,他放下筷子,擦干净嘴巴,冷酷无情地说了一句:「食不言,寝不语。」 陆洲仍然开心,这种被心上人关心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了。 陆洲的食量很大,是普通的alpha的两倍大。 他平时都需要吃上三碗米饭才会有八分饱的感觉,季辞远的那份米饭吃不完,陆洲就把季辞远碗里剩下的米饭都吃完了,活像是好几天否没有吃东西的alpha。 季辞远看得都惊呆了。 陆洲吃完了午饭,自觉把垃圾收拾干净,没有让季辞远受半点委屈。 吃过午饭,季辞远是在陆洲的休息室里睡午觉的,这里有太多不好的回忆了。 之前陆洲易感期发作,季辞远就在这里,被陆洲折腾了好几天,季辞远后来浑身腰酸背痛的,想到了这里,季辞远就感觉到脸上一阵燥热不堪。 陆洲不知道季辞远想到了什么,就拉着季辞远往休息室的小床上躺,他睡觉必须要抱着季辞远,闻着季辞远后颈上的信息素才能睡着。 「哥。」陆洲的声音黏煳煳的,「脱衣服,睡午觉啦。」 第72章 熊猫血 季辞远平时睡觉的时候,都有光着膀子的习惯,这次也不例外,他犹豫了下,就将上衣脱下来,西裤也一併脱掉了,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条裤衩子,他的裤衩子是那种印着椰树图案的沙滩裤,价格并不贵,是之前季辞远在商场里随便买的,比起陆洲平时给他买的大几万的裤衩,这条裤衩算是很便宜了。 脱了衣服,季辞远爬上床,睡在床的外侧,而陆洲则是睡在里侧。 陆洲抱着季辞远的偏瘦的腰,闻着季辞远后颈上的味道,感觉到没由来的舒心,只要能够抱着季辞远睡觉,他就不会做噩梦,也不会再半夜中醒过来,季辞远就是他最好的安眠药。 青年将下颚垫在季辞远的发顶上,他低声嘟哝了一句:「哥。」 季辞远很轻地应了一声,问他怎么了,陆洲说没事,只是随便喊喊他,季辞远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季辞远其实也已经习惯跟陆洲一起睡觉了。 要是没有陆洲在身边,季辞远也会不习惯的,兴许还会睡不着。季辞远心想。 其实陆洲在季辞远的心里,也是占据着一席之地,但跟自由比起来…… 还是自由更重要一些。 季辞远是自私的,他首先是考虑到自己,才会考虑陆洲。 季辞远感觉到困意上涌,他的眼皮都在打架了,在不知不觉中,季辞远躺在陆洲的怀里睡着了,很快,就传来了他均匀的唿吸声。 陆洲也抱着季辞远睡着了,他的嘴角翘起来,显然是很满足。 两个人一觉睡到了中午两点半。 他们并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闹钟给吵醒的。 季辞远是睡在外侧,他伸出手,将休息室小圆桌上面的闹钟给关掉了,他撑着手臂,直起身,起来穿衣服。 陆洲还是跟之前一样,需要季辞远哄他,他才愿意起来。 但这一次,季辞远没有哄他了。 季辞远穿好衣服,陆洲才不情不愿地从床上起来,他抱怨季辞远,「哥,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啊?你都不喊我起床了。」他的表情委屈,活像是被人欺负的可怜小狗。 季辞远早已经想好了藉口,「你现在大了,不能每次都是我喊你起床,自己听到闹钟,就得自己起来。」 陆洲像是被主人训斥的小狗,臊眉搭眼的,他拉长了尾音,「好吧。」 季辞远还是没忍心看陆洲这样难过的样子,他主动过去给陆洲系领带,「赶紧穿衣服,我们得起床上班了,下午还需要开个远程会议。」 「知道了。」陆洲应得乖巧,他将裤子给提起来,然后跪坐在床上,等着季辞远帮他系领带。 季辞远嘆了口气,总感觉陆洲还是像没有长大的小孩子,要是他走了以后,陆洲还指不定会哭成什么样呢。 他系领带的手,突然一顿。 怎么回事。 他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一直在想着要离开陆洲的事情。 不行,现在不能再想了。 他唿出一口热气,把陆洲的领带给繫上了。 第82页 陆洲距离季辞远,很近,他闻到了季辞远身上浓郁的奶味了,一抬头,发现季辞远后颈的阻隔贴没有贴好,也难怪味道会变得那么重。 他伸出手,帮季辞远把后颈的阻隔贴给贴好,还咧开嘴,露出一个笑容,「哥哥,你的阻隔贴松了,我帮你贴好了,下次可要注意点啊,不然omega的身份就暴露了。」 听到了阻隔贴,季辞远只觉得心脏勐地收紧了一瞬,他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我下次会注意的。」 「嗯。」陆洲应道,他刚走出休息室,顿住脚步,「对了,哥。我们都好久没有一起逛超市了,要不等今晚下班,我们一起去超市吧?」 季辞远今天没有别的安排了,他点下头,「可以。」 说完以后,季辞远就跟陆洲一起前后脚走出去休息室,陆洲是坐在总经理办公室的,而他的工位是在办公室的外面。 季辞远回到工位的时候,其他的秘书也都陆续上岗了。 到了下午三点多,别的部门的同事多了几杯咖啡,送到了他们秘书处这边,季辞远也拿了一杯冰美式。 下午的工作比较简单,只需要收拾下会议记录跟文件就行了。 季辞远一边喝着冰美式,一边工作。 很快就到了下班的时间,秘书们都陆陆续续下班了,季辞远是最后一个才下班的,他习惯等着陆洲下班了。 陆洲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他将手臂勾着季辞远的肩膀,现在办公室没有人了,陆洲的动作也就愈发肆无忌惮,他还俯身,去舔季辞远的唇瓣,「大家都走了,哥让我亲一下好吗?」 「别。」季辞远被陆洲推到桌角,他的腰很软,以一种非常奇怪的姿势倚在桌边。 「哥都有感觉了。」陆洲向来放肆,他的手伸进季辞远的裤子里。 季辞远的脸红了,他跟陆洲毕竟都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了,就算他会有感觉,也是情理之中。再说了,要不是陆洲那么弄他,他怎么会那么快就有感觉? 「就一次……」陆洲的声音嘶哑,还带着迫切的恳求。 季辞远张望了下,周遭没有人,也就允许陆洲在办公室里放肆那么一回。 他们旁若无人在办公室里做着那种事情,原本陆洲说要去超市的,但因为这事儿,耽搁了,也就没有去超市了,直接回家。 回到别墅后,管家连忙吩咐佣人将饭菜都端上来,今天做的饭菜,也全都是季辞远喜欢的饭菜,只有一两道菜是陆洲喜欢的。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陆洲接到了一通电话,是陆天清打来的,陆洲接过电话,「爸。」 陆天清的声音里透露着着急,「秦知正在做手术,急需要用血,你让辞远过来一趟。」 陆洲没有放扬声器,季辞远并没有听到。 陆洲皱眉:「爸,你应该找医院,而不是找我哥。」 「知知是熊猫血。」医院里的熊猫血稀少,仅有的都给了秦知了,眼下陆天清是没有办法,才打电话才找陆洲。 第73章 尝一下 陆洲带着季辞远去医院抽血,但却没有告诉季辞远,要把血献给谁。 他们一路默然无声来到医院,刚走到医院的门诊楼,就有一个带着三条槓的护士走过来,将季辞远带到单独的抽血室。 季辞远很怕医院,也很怕打针,他一看到针头,就会不由自主浑身颤慄起来,之前来医院体检的时候,陆洲都会会给他买一瓶草莓牛奶的,这次也不例外,陆洲从医院的自动售卖机里,给季辞远买了一瓶的草莓牛奶,说是等季辞远献完血,就把草莓牛奶给他,语气像是大人在哄骗小孩子一样。 季辞远不知道自己要把血献给谁,陆洲只说是献给一个很重要的人,季辞远知道自己是熊猫血,血型特殊,就全当作是自己献爱心了。 护士将针头拔出来,季辞远的瞳孔骤然一缩,他明显是感觉到害怕了。 季辞远在针头还没有扎入他的皮肤之前,就赶紧把头转到陆洲的胸膛前,这是他的习惯,每次打针,或者抽血的时候,都必须要有陆洲陪伴在他的身边才行。 冒着寒光的针管,扎入他的皮肤,刺入他的血管中,他很疼,脸色蓦地一白,陆洲也都跟着心疼起来。 陆洲摸着季辞远的脸颊,对他说:「别怕,很快就好了。」 「嗯。」季辞远强忍着,才没有让自己发出那种令人羞耻的声音。 护士抽了六百毫升的血,是人体的极限了,护士将针管拔出来,并把抽出来的血交给了身边的护士,这才对季辞远说:「先生,血都抽好了,您用这根棉签摁五分钟,才将棉签松开。」 「知道了。」季辞远白着一张脸,单只手摁着棉签。 陆洲就将吸管插入草莓牛奶的封口里,让季辞远喝点草莓牛奶补充体力,「哥,你辛苦了。」 季辞远习惯被陆洲这样伺候,他含着吸管,说自己不辛苦,过了一会儿,他问陆洲,「这血,到底是献给谁的?你朋友吗?」 季辞远还是不死心,想要知道自己把血献给谁了。陆洲越是不说,他就越是好奇。 刚才他没有问清楚,是怕人命关天,现在都血都抽好了,季辞远就更想知道血是献给谁的了。陆洲身边的朋友,也就只有林子深那么几个人,能说动陆洲献血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所以他现在很好奇。 第83页 心底像是有一根羽毛在挠痒痒一样,害得他现在心神不宁。 「是我朋友。」陆洲不想让季辞远多想,就只好顺着季辞远的远往下说了。 「哪个朋友,是我认识的吗?」季辞远仰着头,问。 陆洲没有想到,季辞远现在居然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他嘆出一口气,说:「你不认识。」为了将注意力转移,陆洲随便找了个藉口,「哥,刚才你还没有吃饱,就被我拉到医院来了,我们现在去吃东西吧?」 季辞远确实没有吃饱,他果然注意力就被吃东西给吸引了,「吃什么?」 「我们去吃烧烤配啤酒,怎么样?」陆洲知道,这是季辞远很喜欢吃的东西之一,平时他都不让季辞远吃,但他今天觉得很对不起季辞远,吃烧烤就当作是一种补偿了。 季辞远的平时毫无情绪的眸子,顿时亮了下,「好啊。」 他最喜欢吃烧烤配啤酒了。 季辞远已经迫不及待去吃烧烤了,他摁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咱们走吧。」 「草莓牛奶不喝了吗?」陆洲晃了下手里的草莓牛奶。 草莓牛奶对季辞远来说,已经没有那么大的诱惑力了,现在季辞远只想要去烧烤摊大快朵颐一顿。 季辞远:「不喝了,咱们直接去烧烤摊。」 陆洲把草莓牛奶丢进了可回收垃圾桶里,拿着车钥匙,「好,你觉得哪家的烧烤摊味道比较正宗?」 「就北海路夜市旁边的烧烤摊吧。」那是季辞远从前最喜欢的一家烧烤摊了,也不知道那家店现在还在不在了。 「那边的路我不熟,你开个导航。」陆洲坐进驾驶座。 季辞远掏出手机,打开导航,输入我的位置以及北海路夜市,很快导航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好了。」 陆洲「嗯」了一声,发动引擎,挂档,出发。 北海路夜市就在医院附近三公里的左右的位置,那边都是棚户区,工厂,都是比较穷的人才去的地方,像陆洲这种大少爷去的地方都是商场,大厦,他还从来都没有来过那么破烂的地方。 这个时间段,夜市里的人都熙熙攘攘的,布满了生活气息。 夜市里有严格的区域划分,这一片区域是卖衣服包包的,那一片区域是食物,那一片区域又是卖生活用品的。 于是,季辞远他们就来到了食物的区域,找到了那家烧烤摊。 现在是冬天,烧烤摊的顾客比较少,季辞远挑选了一个距离烧烤架比较远的位置,他很怕被油烟给熏着了,接着就在菜单上点菜,他喜欢吃烤羊肉,牛肉,当然他也喜欢吃烤鱼,他把菜单上的每一种肉都点了一份,蔬菜也点了一些,再跟老闆要了一箱啤酒,把这些点好了以后,就躺在烧烤摊的塑料椅子上。 抬着头,看天。 陆洲在他旁边坐着,看着季辞远的脸,突然问:「你会想你的omega父亲吗?」 季辞远被陆洲的这个问题给震惊到了,没想到陆洲居然会主动提起他的omega父亲,他点了下头,「会,我听说人死后,就会变成星星,想必我的父亲也是变成了天空上的一颗星星,他会在天上守护着我。」 陆洲一直都觉得季辞远是个现实主义者,却没有发现,季辞远也有那么可爱的一面,「对,你父亲肯定会守护着你,也希望你开开心心的。」 这个话题有点莫名奇妙,季辞远就没有再聊下去。 老闆将烧烤都端上来了,季辞远拿起了一根大羊肉串,这上面撒了孜然粉,他很喜欢,他咬了一口,却发现陆洲没有动,他自然而然地将自己咬过的大羊肉串递到陆洲的面前,「尝一下?」 第74章 发情的小狗 陆洲是有洁癖的,但他从来不会嫌弃季辞远,更不会嫌弃季辞远咬过的羊肉串。他若无其事地咬着羊肉串,他不是很喜欢羊肉串的味道,但他还是说:「味道不错。」 季辞远的眉梢难得扬起来,他就知道,这家烧烤摊的味道那么好,没有人会拒绝的,他将手中吃了半根的羊肉串塞到陆洲的手中,陆洲也很给他的面子,直接接过来,大口地撕咬着羊肉。 这家烧烤摊的羊肉串,肯定跟别家的一样,都是加了黑科技,但并不会妨碍大家喜欢。 季辞远咬着肉,觉得有点口渴了,他将竹籤放在一边,又伸手去拿开瓶器开啤酒瓶,吧嗒一声,啤酒瓶就被他撬开了,大概是因为瓶身剧烈摇晃过,所以在开盖以后,啤酒瓶都溢出了大量的泡沫。 泡沫漫过瓶口,泼在瓶身。 季辞远拿起啤酒瓶,仰头就喝了一口,他在喝啤酒的时候,身上有一种潇洒的味道,没有平日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反而有一种融入人世间的烟火气息,是平日里不曾见到过的样子。要是办公室里的那群omega,看到这样的季辞远,恐怕会更喜欢他。 陆洲也很喜欢这样的季辞远,他的喉咙忍不住,上下滚动着,为了按耐住心底的异样,他也学着季辞远的样子,拿起啤酒,仰头倒入喉咙中,啤酒辛辣入喉,还有点冰凉,总算是将身体的燥热给彻底压下去了。 季辞远很容易喝醉,喝醉了,就会变得特别可爱。他现在只喝了一点酒,酒精还没有完全将他的大脑麻痹,他还留有一点意识,「陆洲,你今天真好。」 陆洲伸手,去碰季辞远发烫的脸,「难道我平时不好吗?」 第84页 「挺好的。」季辞远低下头,「如果我一直住在福利院,我肯定不会遇见你。这样就没有人会给我剥虾,给我买鳗鱼饭,包带着硬币的饺子给我吃……你对我真的挺好的。」 陆洲知道这是季辞远发自内心的想法,他很高兴,过来舔季辞远的嘴唇,他的唇缝很甜,是带着白桃乌龙的啤酒味,唿出来的气息,似乎都裹着一层甜甜的味道,那是陆洲所喜欢的味道。 「哥。」陆洲笑了下,他们滚烫的唿吸纠缠在一起,「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我给你剥虾,给你买鳗鱼饭,我会把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我。我找了律师做了公证,我死以后,我名下所有的财产,都是你的。」 季辞远的头开始晕晕沉沉了,他眨着眼睛,觉得陆洲说出来的这番话信息量有点太大了,「你还做了公证?」 「嗯。」陆洲用吻去回应季辞远。 季辞远情动了,他没有推开陆洲,「你不要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我,我不需要的。」 陆洲的唿吸烫热,「那你要什么?」 季辞远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最初的时候,他想要跟陆洲白头偕老,当得知陆洲所做的一切以后,他又想要别的,想要什么呢?想要自由……因为他不想做第二个秦知了。 他觉得秦知好可怜,连一点自由都没有,还被陆天清给毒哑了,就是个可怜虫。 他不想做可怜虫,所以他必须要摆脱陆洲才行。 对不起。 陆洲。 萧瑟的冷风吹来,刮蹭着季辞远的脸颊,季辞远觉得脸颊很疼,像是被刀蹭过一样。刚才喝下肚的啤酒,在他的胃里搅和着,有点难受。 他的睫毛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湿润起来,推开了陆洲,大口喘息着,「我现在没有想要的东西,我们喝酒吧。」 没有听到想要的「我爱你」,陆洲免不得有些失望。 陆洲很想修復跟季辞远之间的关系,他想要听着季辞远对他说我爱你,想要看着季辞远用他独特的方式撒娇,想要看着季辞远的眼底满满的都是爱意,但现在……似乎一切都变得奢望了。 时间还那么长,陆洲有的时间,让季辞远原谅他。 陆洲揉着季辞远的头髮,在他的发顶上吻了一下,饱含着深沉的爱意,浓烈的要命,他嘶哑着声音,说我爱你,我很爱很爱你。 这声表白,听在季辞远的耳朵里,他其实是没有波澜的,他现在听着甚至觉得有点麻木了。 他嘆了口气,低头喝酒,这次倒是有了要酗酒的意思,他大口大口地喝着酒,有些酒顺着他的嘴角,滑落下来,将他的脖颈都打湿了,像是打着一层薄薄的光晕,很诱人。 陆洲几乎是不可控制地来到季辞远的身边,他的犬齿上下摩擦着,他想要咬他,这是出自alpha本能的反应。 喜欢的omega就在身边,陆洲能控制自己才怪。 陆洲去抱着季辞远的腰,手指抚摸着季辞远的滑腻白皙的脖颈,闻着季辞远身上的味道,他整个大脑都像是变得晕晕乎乎的。 「哥。」 「可以咬一下吗?」陆洲的声音是说不出来的性感,「只咬一下。」 季辞远的手指像是青葱,戳了下陆洲的脑门,「在办公室里都做过了,你还要做?」 陆洲点头。 季辞远嗤笑,「你是发情的小狗吗?」 陆洲想,如果季辞远愿意的话,那他就会是季辞远膝下最听话的狗,为了能够哄季辞远高兴,他还模仿小狗,发出了汪汪汪的声音。 季辞远都要被他的这种声音给逗笑了,他没有阻止陆洲。 陆洲知道季辞远这是默许能碰他了,他轻轻地用虎牙去摩挲着季辞远的脖颈,在他的脖颈上咬出湿润的红痕,这里人太多了,陆洲怕自己把控不住,他咽了下口水,「哥,咱们去车上吧?」 「不要。」季辞远又推开身边粘人的小狗,「就这样,不许再碰我了。」 陆洲泪眼朦胧,简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季辞远不想让陆洲太痛快,推开陆洲继续喝酒,吃肉,等吃的差不多了,站起来去烧烤摊,问老闆要多少钱,老闆算了下籤子,说他们那一张桌是一百八十九块钱,剩下的九块钱就不用给了,还说让他们好吃再来。 第75章 草莓尖尖 三月的早春,地面的积雪都融化了,柳枝冒出了尖尖的新芽,空气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寒冷。 季辞远从床上起来,伸了个懒腰,他拿起了床边的ipad,继续看度假村的旅游攻略。 度假村是南边的一座小岛,这里的经济条件发展落后,文旅局心思巧妙,将这座小岛发展成了旅游地。这座小岛的风景秀美,四季如夏,还有成排的海鸥在天空上斜掠而过,海水蔚蓝,漂亮得有些不可思议了。许多人都慕名而去,小岛也就越来越有名了,很多人都会选择去小岛旅游。 季辞远想去这边旅游的目的也很简单,一来是为了跟过去的陆洲告别,二来是为了逃跑。 他打算在度假区的小岛假死,来个金蝉脱壳,到时候陆洲可能会难过一点,但肯定会将他彻底遗忘在脑后。 到小岛的头等舱机票是七千八百块钱,其中还包含了午餐。季辞远还有一个季度的假没有核销,他就把旅行的时间定在下周五,总共是旅行三天的时间。 第85页 订好了机票,就应该订酒店了。 平时陆洲都是住在五星级酒店的,但度假村是属于比较偏僻的小城镇,并没有五星级酒店,大部分都是属于民宿。他想了一下,就将手机订酒店的页面,递到了陆洲的跟前,脸不红,心不跳地问:「只有民宿,你能住吗?」 「唔。」陆洲的眼睛都还没有完全睁开,「可能环境会差一点。」 「我觉得这间还不错,虽然是民宿,但是有三室两厅两卫,还有带两个小阳台。」这是季辞远找到的,环境最好的房间了。 陆洲什么都是为了季辞远着想,他露出了一个笑容,「挺好的,只要哥哥能玩得开心,让我住在什么样的房子里,都没有关系。」 季辞远听到那么肉麻的情话,耳朵都晕开了一抹红晕,「别嘴贫了,到时候你可别闹,说什么住得太差。」 「我才不会闹。」陆洲很喜欢季辞远身上的味道,他搂着季辞远的腰,还想要压着季辞远在做一次,可他并没有得逞,手就被季辞远给推开了。 「起来上班了。」季辞远订好酒店,起来去换衣服。 陆洲还赖在床上不起来,他是天生捲毛,现在才刚睡醒,一头捲毛都爆炸了,像是一只容易发怒的小狮子。 「没有亲亲,不想起来。」陆洲这是准备开始耍无赖了。 季辞远才不惯他这臭毛病,踢了下陆洲的腿,「你现在都是公司的最大股东了,你不去公司,那公司的上万名员工要怎么办?」 是这样的,就在上个月,陆天清宣布,退出他们集团,将名下所有的股份都交给陆洲,他自己则是去做一个闲云野鹤的人。 季辞远也很清楚,陆天清退出的原因,恐怕是为了秦知吧。 陆洲软软地说:「不是还有职业经理人吗?」 季辞远冷声,觉得陆洲这脑袋有时候很不灵光,「职业经理人要是跟你对家跑了,你公司得被他弄垮了。行了,再不起来的话,我就一个人去公司了。」 果然这个威胁是最有效果的,陆洲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起来,他嘟囔了一声,脸上还有点委屈,他慢腾腾地穿着衣服,到了系领带的时候,依然是季辞远帮他系的。 在系领带方面,陆洲永远都学不会,也有可能是故意学不会的,这样一来,季辞远就能帮他系领带了,当然陆洲也非常享受季辞远帮他系领带的这个过程。 季辞远弄好了领带,跟着陆洲一起去洗漱。 他跟陆洲两个人的漱口杯是一蓝一粉的,还是情侣款,这是新买的。其中蓝色的漱口杯上面,印着一只绿色的小恐龙,粉色的漱口杯,上面印着可爱的小猫咪。季辞远向来都不喜欢粉色的东西,他觉得很娘,陆洲就用了粉色的。 在某些方面,陆洲的癖好真的很不像是一个alpha。 陆洲喜欢粉红色,还喜欢吃甜腻腻的糕点,还喜欢喝奶茶,甚至在点奶茶的时候,都喜欢点十分甜,季辞远真的怕陆洲在喝奶茶的时候被甜死了。 季辞远的喜好,跟陆洲截然相反,他喜欢一切酷酷的东西,他喜欢机车,喜欢学习,喜欢能带来刺激的东西,他也不爱吃甜的,反而喜欢吃啤酒跟烧烤,还喜欢吃特辣的麻辣烫。 季辞远胡思乱想着,陆洲已经帮他把牙膏都挤好了,顺便帮他接上水。 季辞远拿起牙刷,刷了几下,嘴边就都是牙膏沫。 陆洲就用手指抹掉季辞远嘴边的牙膏沫,嗔怪道:「哥,你怎么跟小孩子一样啊。」 季辞远都习惯了陆洲对他动手动脚了,他看了陆洲一眼,「刷你的牙。」他想说,陆洲真的跟有点啰嗦了。 陆洲也很听话,拿着牙刷刷牙,跟季辞远几乎同步将牙刷好。 两个人下去一楼吃早餐,之前厨房的佣人会做一大桌子的菜,而现在,陆天清跟秦知都搬出去了,佣人也就做了比较简单的、两人份的早餐。 今天的早餐是烧卖,牛油果鸡蛋培根三明治,一盘果蔬,豆浆,叉烧包,水果是一小份的丹东草莓。 季辞远很喜欢吃草莓,他空腹吃着草莓,感觉到草莓的汁水在口腔里迸溅,他只吃草莓尖尖,剩下的草莓就交给陆洲。 陆洲也会好脾气接过来,他似乎也已经习惯吃季辞远吃剩的草莓了,没有半点怨言。 家里的佣人起先也觉得他们这样太奇怪了,后来,看久了,也就习惯了。 反正是陆洲乐意那么去做的,别人都没有资格去说什么。 季辞远吃了几十个草莓尖尖,陆洲也就吃了几十个草莓屁股。 两个人把草莓吃完,才开始吃正餐。 季辞远今天的心情还不错,将面前的牛油果鸡蛋培根三明治都吃掉了,再喝了一杯豆浆,别的东西,他就吃不下了。 陆洲的胃口很好,吃了三明治以后,还把一整笼的烧卖,叉烧包给吃掉了,胃口好得出奇 第76章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在季辞远要出门上班之前,陆天清派人来老宅了。 一辆漆黑的宾利车停在大厅的正门口,车门打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下来,他面含笑意,看似是在跟季辞远沟通,实际上却是在威胁季辞远。 「麻烦季少爷跟我们走一趟。」男人说。 季辞远皱了皱眉,他没有动,而是问,「是你们老爷要找我吗?有什么事吗?」 第86页 男人像是早就预料到季辞远会这样问,他笑了笑,语气还算是恭敬,「是老爷要找您,等您到了,就知道老爷找您做什么了。我只是个做下人的,还希望您别为难我。」 陆洲就站在季辞远的身侧,他心口烦闷,眼神阴翳,「不说清楚的话,哥哥是不会跟你们走的。」 在陆洲的威压之下,男人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他收紧了手指,脸上的笑意也收敛起来,对陆洲微微颔首,「是秦先生想要见季少爷,老爷就让我来季少爷了。」 听到这话,季辞远的脸上露出了微不可查的惊讶。 当初逃跑以后,陆天清将秦知抓回来了,为了防止秦知逃跑,还将秦知安排到别的公寓,目的就是为了让他见不到秦知。 而现在,陆天清居然会主动派人来接他去见秦知。 这让他觉得,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陆洲偏过头,问季辞远,「你想去吗?要是不想的话,我就让人去回父亲,说你不想去。」 季辞远想了一下,还是说:「我去。」 陆洲有些不爽,脸上露出了一丝阴沉,他压了压嘴角,没有说什么,当季辞远看着他脸时,他又露出了那种委屈的神色,像是被季辞远抛弃的小动物。 季辞远没有上去安慰陆洲,而是直接跨过门槛,走上了陆天清派来的车。 不管面前有什么龙潭虎穴,他都必须要上去闯一闯。 纵使陆洲心中有不舍,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季辞远坐上陆天清派来的车,那一瞬间,陆洲觉得自己心爱的东西被抢走了,他不耐烦地目送着季辞远离开,等车子驶出很远以后,身边的司机问他,什么时候去上班。司机看到陆洲如同寒冰般的眼神,所有的话语,也都吞进肚子里,不敢再提起半句话。 * 季辞远坐上了车,他一路上都很沉默,想着应对之策。 想着想着,就来到秦知现在所住的公寓楼,这里是地段繁华的市中心,寸土寸金,这一栋公寓的价值几十个亿,是普通人奋斗一辈子都不可能买得起的。 季辞远浑浑噩噩下了车,男人在前面引路,通过人脸识别,将门打开,做了一个「请」字的动作,季辞远走进公寓。 公寓楼的布置,跟之前在老宅别墅几乎差不多。 走到客厅的时候,季辞远一眼就看到了正蜷在沙发上看手机的omega。 秦知似乎比之前更为娇气了,他的脸很白,很瘦,也很漂亮,睫毛是乌黑的,瞳孔像是装着星辰大海,他身上就穿着一件简单的睡衣,就已经很出挑了。约莫是听到了动静,秦知赶紧从沙发上起来,他给季辞远打了一声招唿,「小远。」这是他在季辞远面前,第一次开口说话,发音有点不标准,还有点羞赧。 季辞远震惊。 秦知之前还是一个小哑巴,现在居然会开口说话了。 秦知蹦跶着从沙发上站起来,他很想念季辞远,就伸手抱着季辞远,嗅了嗅季辞远身上的味道,是牛奶味的,他很喜欢。 「我好想你啊。」秦知甜甜地笑了。 季辞远忍不住,开口问:「你怎么能说话了?」 秦知指着自己的声带,小声说:「是天清带我去做声带恢復的手术,我现在能说话了噢。只不过我说话还不太标准,咬字不清。但没关系的,天清他现在会教我说话的,我要是说错了,他会把手放在我的喉咙上,帮我纠正噢。」 最开始秦知是直接叫陆天清的大名,而现在,秦知是叫天清。 季辞远明白了,陆天清帮秦知做了恢復声带的手术,秦知被哄骗开心了,所以秦知这是原谅陆天清之前的所作所为吗? 「你原谅他了?」季辞远又问。 秦知被季辞远这个严厉的语气给吓到了,脸色一白,手指攥紧季辞远的手臂,嗫嚅地说:「对啊,他其实对我也蛮好的,一点也不坏了。他还说,以后要陪我出去旅游,我想去哪里,他都可以陪我去呢。」 季辞远知道,这个叫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是受害者对犯罪者产生了感情。 他突出了一口气,随着秦知,在沙发上坐下来。 「你怎么不说话呀。」秦知怯怯地问,「我是有哪里做错了嘛?」 「没有。」季辞远环顾四周,发现了墙角闪烁着红灯,他就纳闷了,陆天清这种疯批怎么捨得让秦知单独跟他见面,原来是安装了监控。兴许陆天清正藏在某个角落里,偷偷盯着他跟秦知看。 秦知把自己亲手烤的曲奇饼干分享给季辞远,「你看,这是我给你烤的小饼干。天清说,味道很好的。」 季辞远拿起碟子里的饼干,咬了一口,很酥脆,口腔里瀰漫着奶香味与鸡蛋液混合在一起的的味道。 秦知喋喋不休,眨着眼睛,问:「好吃吗?」 「好吃。」季辞远不爱吃甜的,但他还是将整块曲奇饼干吃掉了。 「那你把剩下的曲奇饼干都带回去,给陆洲也尝一尝吧。」秦知很大方地将曲奇饼干塞到季辞远的手中。 「好。」季辞远应了下来,眸底的情绪很复杂。 秦知又靠近季辞远,用很小的声音说:「你以后还要逃跑吗?」 季辞远没说话,转头沉默地望着秦知。 秦知的眼型很漂亮,他翘起来,「你别逃跑了,留在陆洲身边也挺好的。他虽然做了一些,伤害你的事情,但他是因为爱你,才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第87页 「秦知。」季辞远没有叫他前辈,而是直接喊他的名字,「我有自己的想法。」 秦知愣住了。 季辞远站起来,显然是准备要离开了,「饼干我会带给陆洲的,我先走了。」 看着季辞远离开的背影,秦知很失落,他想,他好像又把事情给搞砸了。他只是觉得,留在陆家当一只受宠的金丝雀,好像也蛮好的。 第77章 可怕的想法 很快就到了周五这天,陆洲提前将工作交接给职业经理人以及部门人员,就与季辞远一起,收拾行李,前往机场。 季辞远买的机票是上午九点十五起飞的头等舱,在机场里等了半个多小时以后,听到广播声响起,季辞远同陆洲从候车区走上飞机。 他们买的是头等舱,乘务员对他们的态度尊敬,问他们买的车位是多少,还亲自带着他们过去了。 季辞远不太习惯别人这样热情,等坐下来以后,他就假装睡觉,乘务员就一脸尴尬地笑着离开了。 飞机起飞了,乘务员提醒所有的乘客们,收起小桌板,将手机开成飞行模式。 季辞远听话将手机调成飞行模式,然后倚靠在飞机上休息。 这趟飞机总共需要飞行一小时四十分钟,时间有点长,季辞远完全可以睡个觉再醒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季辞远觉得头疼,还有点想呕吐,他的五官顿时扭曲起来,一旁的陆洲看到了,连忙去拍季辞远的后背,「哥,你是晕机吗?」 季辞远想说是,又发现话根本就说不出口,只能点点头。 陆洲将纸袋的包装口撕开,拍着季辞远的背,「吐到袋子里,会舒服很多的。」 「yue——」季辞远吐了几次,都吐不出来,他今天早上都没有吃多少东西,所以才吐不出东西的。 吐了一会儿,季辞远累了,倚靠在座椅上。 陆洲拿起矿泉水,递给季辞远,这水是进口的,一瓶就要几千块,「哥,漱漱口。」 季辞远听话照做,他的脸色很白,还有几缕头髮黏在他的脸颊旁。 乘务员也看到了季辞远身体不舒服,她微笑着走来,目光里掺杂着一丝忧虑,「您好,请问您需要晕机药吗?」 季辞远厌恶吃药,这一点,陆洲是很清楚的,陆洲直接开口替季辞远回绝了,「不用。」 乘务员笑笑:「您就是这位omega先生的男朋友吧,看着年纪很小,倒是挺会照顾人的。」 「他可是我一手养大的。」陆洲莫名其妙说了这句话。 「啊?」乘务员懵逼。 季辞远的耳朵发烫,想说陆洲又再胡说八道什么,可仔细一想,又觉得陆洲说的好像也没有错。 在陆家这样的深宅大院里面,陆天清虽然是一家之主,但他什么也不管,而他的衣食住行,都是陆洲在管的。 好像…… 他真的是陆洲一手养大的。 季辞远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他晃了下头。 陆洲用纸巾擦拭了季辞远鬓边略微湿润的发,他轻声说:「哥,你怎么脸红了?」 「我有吗?」季辞远的耳朵是越来越热了,「是你看错了。」 「是吗。」陆洲笑了下。 季辞远的头倒是不晕了,但他还是假装身体不舒服,把这件事情给煳弄过去,「我要靠着休息一会,你别说话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陆洲自然不会再说话了,他笑着,拍着季辞远的背,哄着季辞远的睡觉,像是把季辞远当成了小宝宝一样对待。 季辞远也习惯了,在陆洲的轻轻拍打中,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到度假村了。 飞机的广播再次响了起来,乘客们都在陆陆续续下飞机,季辞远揉着眼睛,随着人群下了飞机,陆洲也紧随其后。 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季辞远也没有慌乱,他根据机场的指示牌,先去了託运的位置,把行李箱找出来,这次他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行李箱也比较轻。 把行李箱找好了以后,两个人根据指示牌,前往计程车的地方。 这里的计程车价格都很贵,都是坐地起价,先把人骗上车,再绕路,多收车费。 陆洲却是满不在乎,到了民宿以后,计程车师傅不好意思地要了三百七十五块的车费,在说出车费以后,计程车师傅都不敢抬起头看陆洲的眼睛了。 陆洲在生活常识上有点欠缺,他没有觉得三百七十五块的车费有什么问题,直接扫码给了师傅,然后潇洒走进民宿办理登记。 季辞远觉得陆洲这个大少爷,真的太缺乏社会经验了!!! 计程车师傅已经绝尘而去,季辞远也没有办法把多余的车费要回来,他蹙眉走进了民宿。 民宿的前台很年轻,看着就是十几二十几岁的omega小姑娘,她笑着接待了陆洲,「您好。」 陆洲把身份证掏出来,说:「网上订的,名字是季辞远。」 omega前台在电脑上操作了一波,给陆洲跟季辞远都登记了身份证,再给他们拿了一张房卡,「二楼左转第三间就是了。」 两个人都道谢了,这才提着行李上了二楼,根据前台的描述,轻而易举就找到了他们的房间。 季辞远订的房间是这里最贵的房型,但仍然不觉得宽敞,好在里面的设施都比较新,陆洲也没有嫌弃。 第88页 这边的天气比较热,陆洲一会儿就受不了了,他从箱子里搬出了衣服,「我先去洗澡,太热了。」 「嗯。」季辞远也觉得热,他打算等陆洲洗完澡,他再去洗澡。 不一会儿,浴室里就传来了水声。 季辞远漫不经心地躺在摇椅上看手机,陆洲的手机在桌面上响了几下,季辞远原本是没兴趣窥探隐私的,但却因为不小心瞥到了手机屏幕—— 微信,陆天清。 季辞远知道陆洲的手机密码,他直接输入密码,打开了陆天清跟陆洲的聊天框。 陆天清:知知说是想辞远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陆洲:不知道,大概要好几天。 过了几分钟,陆天清才发了消息。 陆天清:早点回来。 陆洲:知道了。 …… 为什么,秦知会想他? 季辞远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他的omega父亲也叫秦知,陆天清的小情人也叫秦知。 或许有一种可能,他的omega父亲根本就没有死,而是被註销了帐号,成为了陆天清的小情人。所以秦知才会无条件信任他,才会劝他离开,才会无时不刻在想着他。 第78章 又要跑了 浴室的水声逐渐停了下来,季辞远的脸上闪过一瞬的慌乱,他连忙将手机重新放回桌上,假装从来都没有看过的样子,他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可还是被陆洲看出了端倪。 陆洲笑着看向季辞远,「哥,是我手机响了吗?」言下之意就是在说,你是不是动我的手机了。 季辞远内心已经乱成一团了,但他还是强装镇定,低着头说:「是吗?我在玩手机,没有注意。」 陆洲不声不响地走过来,他用湿漉漉的手,去抚摸季辞远毛茸茸的脑袋,「我没有说哥偷看我的手机,哥那么紧张做什么?我还以为哥这是做贼心虚。」 季辞远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唿吸蓦地一滞,紧张到心跳像是都要跳出来的,「我要去洗澡了。」 「去吧。」陆洲没有拦着季辞远,他单手擦拭着微湿的头髮,「水温是正好的,不用调节,直接洗就行了。」 季辞远很少做过亏心事,所以会表现得很不自在,「知道了。」 陆洲是与季辞远最为亲近的人,季辞远稍微表现出来一点异常,陆洲就会发现了。 等季辞远带着衣服,进去卧室以后,陆洲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手机放的位置,果然手机都偏了四十五度。 陆洲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他能清楚记得自己手机是放在什么位置的。 而很明显。 手机的位置就是放偏了。 陆洲解锁了手机,看着手机的微信聊天记录,发现聊天记录被上移了一点,也就是说,季辞远看了他的聊天记录,还是看了他跟陆天清的聊天记录。 陆洲很聪明,他能从季辞远的蛛丝马迹中,找到破绽。 季辞远这次能主动提出来要去度假村,又这样神秘兮兮地查看他跟陆天清的聊天记录,不难猜测季辞远的心思。 季辞远又想要跑了。 既然他想要跑,那么,他就陪他玩一玩。 猫捉老鼠的游戏,有时候也是很好玩的嘛…… 他也很期待。 陆洲去吹头髮,等了十几分钟,季辞远总算是从浴室里出来了。 大概是因为季辞远去了浴室沖澡,出来都变得淡定从容了许多。 两个人洗完澡也都没有什么交流,因为奔波了一天,两个人都很累了,也就没有要出去玩的打算,在民宿里睡了一整天。 这边的民宿是有提供早餐的,有橙子,葡萄,香蕉,番茄,小米粥,凉菜,海鲜等……季辞远很挑食,对这种免费的早餐,根本就吃不惯,只吃了一点就不吃了。 陆洲没有挑食,按照他的日常习惯,吃了一份早餐。 吃完早餐后,他们就准备出发去第一个景点了。 都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由于小岛里大多数都是渔民,日常生活需要出行,都是要去寺庙里祭拜的。 这里有一座菩提寺,香火很旺盛。 菩提禅寺殿宇飞檐,梵宇绿瓦,佛香裊裊。 这是一座千年古剎,前几年由谢各生捐钱重建禅寺,谢各生就成了菩提寺里最大的香客。寺院门前,两株苍天古树枝繁叶茂,旁边就是菩提寺的正门,匾额上提着「菩提禅寺」四个字,正门的旁边有两道侧门,正常香客都是从左侧门进,从又侧门出。 菩提寺的主殿是大雄宝殿,飞檐翘角,碧瓦朱甍。 蓝松鸟在屋嵴上盘旋着,发出了力透苍穹的嘶鸣声。 行至殿中,看到一座塑金身的释迦摩尼佛,神色肃穆,庄严威仪。在佛祖的供案两侧,放着置香炉,佛香裊裊升腾而起,供案的中间,还摆着各种贡品,都是来这里祭拜的信徒们摆的贡品。 季辞远从香炉旁边抽了三炷香,学着别人的模样,拜了拜。 陆洲不信神佛,他不拜,只在一边看着。 斋堂是僧人们集体进食的地方,钟声敲响,所有的僧人都陆陆续续来到斋堂,香客也是到斋堂里跟僧人们一起吃。 戴着白色围裙的僧人在出餐口掌勺,给僧人们打素斋。 今晚的素斋是观音面,掌勺的僧人手边有一堆提前分好的素面,僧人排队走过去,领了一碗素面,再走上前,再让掌勺僧人往素面上浇一勺浇头。浇头是用香菇、冬笋、木耳、豆泡熬制而成的。 第89页 他们来的时候,僧人们排队吃上素面了,出餐口没有什么人。 在陆洲看来,季辞远的身份金尊玉贵,排队领素面的活计,就交给陆洲了。 陆洲来到出餐口处,学着其他僧人的样子,排队领了两碗素面,再端着素面,走到季辞远的身边,把两份素面放到桌面上。 考虑到季辞远有洁癖,陆洲从竹筒里,抽出两根筷子,让掌勺僧人用热水烫一遍,再用餐巾纸擦干净,才将筷子递到季辞远的跟前。 季辞远犹豫一瞬,才接过筷子,但却没有动碗里的面。 陆洲正疑惑着,突然看到了碗里的浇头,他主动夹起季辞远碗里面的香菇、木耳,再逐一放到自己碗里,「哥哥,我都帮您夹掉了。」 季辞远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他都习惯了被陆洲伺候了,等碗里碍眼的东西都夹掉了,他才肯动筷子。 季辞远挑食,对季辞远来说,这斋堂里面的素面,味道实在是差强人意,只能勉强入口,他吃了几筷子,就撂下筷子了。 陆洲则是把碗里的面,还有浇头,全都吃得干净,他擦拭着嘴角,打趣道:「哥,你那么挑食,要是没有我在身边,你要怎么办啊?」 季辞远一愣,他感觉陆洲话里有话,总不可能是事情败露了吧…… 他深唿吸,脸上还算淡定,「好像没有你,我活不了一样。」 陆洲从椅子上站起来,「哥,你现在可是omega了,omega有发情期哦,没有alpha的话,好像真的……活不了。」语带威胁。 季辞远的面色难看,他放下筷子,「食不言。」 陆洲摊手,「可是我都吃好了呀,吃好了就能说话了。」 季辞远想凶陆洲几句,抬起头却看到了陆洲漂亮的脸上露出了一副很无辜的样子,这让季辞远不能狠下心来骂人。 算了,反正都要走了。 陆洲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第79章 杀人可得偿命啊 在度假村旅游的一路上,全部都相安无事。 到了度假村的最后一天,就是季辞远准备逃跑的时候。 季辞远跟陆洲来到了度假村的旅游景点——海滩。 现在是初春,来度假村旅游的游客也特别多,有不少人都换上了比基尼、吊带裙,站在大海边上拍照留念,还有一些人站在遮阳伞底下陪孩子在玩泥土堆城堡的游戏,还有一些人事不关己地在角落里玩着手机。 在海滩里,做着各种事情的都有。 季辞远来到摆摊的位置,要了两个冰椰子,其中一个递给陆洲。 这边的椰子都是撬开壳来卖,把里面的椰子蛋放在塑料碗里,方便游客们去吃椰子肉。 季辞远吸着椰子,时不时就咬一口椰子肉。 味道跟他想像中,一样美味。 季辞远喝了几口冰椰子,就走到了坐摩托游艇的位置。 很多来度假村旅游的游客,都很喜欢来玩这个摩托游艇,也因此,游艇这里的游客特别多,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季辞远把椰子水都喝了大半,指着那一行队伍,对陆洲说:「我想要玩。」 陆洲对季辞远几乎无有不应,他立刻就用狗狗眼去看季辞远,笑着说了一声,「好呀,那我现在就去买票噢。」 季辞远颔首,在原地等他。 买票的过程当然是很快的,但是买完票,就得开始排队了。 队伍很长,约莫着前面都有七八十人,而这里的游艇最多只有十辆,且游艇一次只能载着一个人。 所以说想要等这个队伍,是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 季辞远现在倒是不在乎这些,他现在有的时间去耗。 也不知道在太阳底下站了多久,才轮到季辞远。他站在陆洲的面前,所以有了游艇,就是他先上的。 季辞远穿上了橙色的安全套装,跟工作人员一起,坐上游艇。 陆洲在沙滩边上,看着季辞远坐上游艇,他微笑着看着季辞远,「哥哥,等会我就去找你哦。」 「好啊。」季辞远很散漫地说着。 游艇已经从海面「刷啦」一声飞出去了,在海面上捲起一阵浪花。 季辞远从喉咙里发出了「啊」的尖叫声,他紧张地攥着工作人员的衣服,小声说:「慢一点。」 工作人员立刻将速度给慢了下来,他问季辞远,「请问这种速度可以吗?」 季辞远点头,他看着海边,说:「你把我载到海滩的东门出口处。」 工作人员一愣,「我们没有这样的规定。」 季辞远来这里之前,就带足了现金,海滩这边是没有监控的,所以当季辞远把钱塞给工作人员时,也没有人发现。 工作人员乍然看到那么多的钱,他也愣了,几乎没有多想,他就答应下来。 季辞远微微松了口气,但又冷静下来,对工作人员说:「我还有一个要求。」 工作人员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问:「您说。」 「等会儿,你就跟我男朋友说,我掉进海里了,你要下来救我时,海浪打来了,没办法把我救起来。」季辞远又塞给工作人员一摞钱,足足有一万块,比工作人员一个月的工资还要多。 工作人员都看傻了,他想了一下,斟酌道:「您为什么要让我这样做?」 「我男朋友是神经病,我想分手,他不让。」季辞远胡乱说了一个理由。 第90页 工作人员也是看过新闻的,知道有不少疯批前任会因为求而不得,去追杀前对象。他突然感觉到季辞远很可怜,看着季辞远的眼神,都柔和几分,像是长辈在看小辈的那一种眼神。 「你放心。」工作人员义正言辞,「我绝对会把这场戏演好,让他相信,你已经失足落水了。」 季辞远很满意工作人员的这个态度,笑着说:「那就谢谢你了。」 工作人员挠挠头:「不客气。」 「那快一点吧,免得他追上来了。」季辞远催促道。 工作人员立刻加快游艇的速度,调转方向盘,带着季辞远去海滩的另外一个出口。 之所以想到这样的逃跑方式,是因为这里是度假村,不是恭市。任凭陆家的人再一手遮天,也可能把手伸到度假村这里。 再说了,这里是海滩,是没有监控的。 就算陆洲有心想要找他,那么一时半会,也是绝对找不到他的。 想到这里,季辞远就开心地翘起嘴角,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竟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很难受,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他遗忘了。 季辞远摇了摇头,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可能是因为游艇太快了,他一时间没能适应,才会有这种感觉吧。 工作人员将季辞远带到海滩的东门处出口,对着季辞远语重心长地嘱咐道:「您从这里出去,找私人摩托车,让师傅把你带出去就行了。别坐船,得要船票,很容易被查到。」 「谢谢您。」季辞远对工作人员说出了感谢的话,他是打心眼里感激这位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皮肤被晒得黝黑,他露齿一笑,整个人都显得憨厚可爱。 等季辞远走了以后,工作人员乘着游艇,重新回到了海滩上。 · 陆洲在游艇的售票口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季辞远。 他记得季辞远坐游艇的编号,是09。 09的游艇工作人员回来了。 陆洲主动走过去,询问工作人员,眼神颇为阴翳,「游艇上的人呢?」 工作人员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他被陆洲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慌,「刚才海浪来了,他掉下去了,我想把他救起来,可是他却被海水给捲走了。」 陆洲的眼神愈发阴沉,像是一把刀子一样戳在工作人员的胸口,他差一点,就要相信了,他缓了一口气,说:「你最好对我说实话,我的耐心有限。」 工作人员吞咽了口水,他想要表现得正常一些,说:「我没有骗您,我说的都是真的。」 陆洲现在几乎可以确认,这是季辞远逃跑的计划了,他看着工作人员,「好啊,那你跟我去跑出所登记一下,你把他弄死了。」 看着工作人员黑如锅底的脸,陆洲继续开口,「杀人可是得偿命啊——」 第80章 晕倒 季辞远按照工作人员说的,从东门跑了出门,果真在东门处看到一堆骑着摩托车载客的男人们。 等季辞远走进了一些,就有很多坐在摩托车上的男人对他招手:「坐车吗?出岛的话,只要三十块钱。」 季辞远这次带了很多钱,根本不在乎坐车是三十块,还是三百块。他随便找了一个看着比较机灵的男人,问他:「你能避开监控,送我出岛吗?」 男人看着很年轻,大概只有二十来岁的样子。他是小岛这边的土着居民,常年风吹日晒,皮肤也被晒得格外黝黑。他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了一口白牙,在阳光下,那口白牙,像是折射出了异样的光泽感。 男人摸了一下后脑勺,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对这片都很熟,能避开监控的。不过,得多收钱。」 季辞远生得出挑,一张脸笑起来,很是魅惑。他靠近男人的耳边,对着男人吹了一口气,像是在勾引男人,「我给你十倍价格。」 男人已经完全被季辞远迷晕了,他立刻答应下来,戴上安全头盔,又给季辞远拿了一个头盔,说:「戴上,比较安全。」 季辞远没有犹豫,拿起安全头盔,戴在头上。 这头盔是塑料的,看着很旧,估计也被不少人用过了,还有一股子味道。但季辞远也没有掀起,直接戴在了头上。 要是陆洲看到他戴上这种安全帽,肯定会气得哭红了眼睛。 季辞远感觉自己很奇怪,明明都准备要离开陆洲了,可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想起陆洲的种种。 他对陆洲的喜欢,像是跟藤蔓异样。 根深蒂固了。 但他现在不能一直想着陆洲。 目前为止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逃离小岛,离开陆洲。 男人长腿跨上摩托车,将钥匙拧开,转头对着季辞远龇了一口大白牙,「您快上来。」 季辞远上了车,面无表情的。 他不喜欢碰别的beta,上车以后,季辞远就把手放在摩托车后面的金属架上,这样就可以避免自己摔下去了。 男人开车的速度很快,滋啦一声,发动油门后,摩托车开出去好远,车轮碾压过沙滩,带起了一阵风。 季辞远回过头,看了一眼小岛的景色。 这里确实是挺美的,只可惜了,他都没有好好欣赏就要离开了。 一路上,季辞远都没有说话,男人木讷,也没有同季辞远聊。 如同男人说的那样,季辞远一路避开监控,出了小岛,来到了一处比较僻静的小镇上。 第91页 小镇上的居民看着都特别朴实淳厚,还透露着一股浓浓的乡味。街边有不少在摆摊的,有卖蔬菜的,有卖水果的,还有卖衣服的……这些小贩都操着一口本地的口音,吆喝叫卖着,季辞远听着莫名觉得很亲切,他就好像是来过这里一样。 真是奇怪的感觉。 季辞远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里是叫做云水镇。 他想起来了,这是他omega父亲的老家,也难怪他会觉得这里很熟悉。 季辞远在附近的面馆,吃了一份很地道的葱油拌面,上面撒着葱花跟白芝麻,他虽然不喜欢吃面,但这面很劲道,口味也很好,再加上他奔波一天,早就饿了,一口气将一整碗面的面条都吞吃入肚。 季辞远付完钱,从餐馆走了出去。 这里虽然是他omega父亲的老家,但他对这里也不熟悉,一时间,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 租房的话,恐怕也不太方便。 租房一般都得登记姓名跟联繫方式,万一被陆洲查找了,那可就麻烦了。 住酒店的话…… 不对,这里根本就没有正规的酒店,只有一些民宿跟旅店。 正规的民宿,他肯定也是不能住的,他得住那种不需要登记的黑旅店。 找了差不多有两个钟头左右的时间,季辞远才勉强找到了一家黑旅店。这家店不需要登记,只要交钱就能住了。 价格也很便宜,只要六十块钱,但是环境确实差强人意的。 只有五平米左右的房间,还没有季辞远平时用的卫生间大。季辞远走进去,感觉到一股压抑感,这房子被分成两层,所以就变得很矮,他稍微站起来,脑袋就会顶到天花板了。 季辞远皱眉,心想:这环境可真够差的。 他明天最好再去别的地方转转,看看有没有好一点的房子住。 要是在这种地方定居下来,他就算没被陆洲抓回去,也得抑郁了。 季辞远唿出一口气,爬到了房间的第二层,直接躺了下来。 他感觉到好睏啊,躺下来就直接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季辞远感觉到浑身力量充沛,精神抖擞。 他伸了个懒腰,在床上起来,刚一站直,脑袋就顶到了天花板,他的眼泪都忍不住迸溅而出,可恶! 「这他妈是什么破房子啊!」 季辞远被陆家养了那么多年,吃穿用度都跟陆洲没什么区别,可以说,早就养成了金尊玉贵的性子了。 现在住在那么差的环境里,肯定是不习惯的。 季辞远的鼻子莫名发酸,他沿着木梯子走下来,整个过程都心乱如麻。这个木梯子,摇摇欲坠,季辞远真的很怕梯子会崩掉。 好在一路有惊无险,季辞远下到了第一层。 他锁好门,走出旅店。 现在已经过了一天了,季辞远又饿了,打算到周边找点吃的,再去找一家好一点的旅店住下来。 这周边有一家卖鳗鱼饭的。 他已经好久都没有吃到鳗鱼饭了,很馋。 他走进店里,要了一碗鳗鱼饭,没有注意到,角落里藏着一个人。 季辞远没注意那么多,等老闆将鳗鱼饭送上来了,季辞远拿起快递,扒拉了两口饭,再吃了一口鳗鱼。 这鳗鱼的味道…… 跟他在恭市吃的,几乎一模一样。 这家店的厨师,难道跟恭市的厨师,有什么联繫吗? 季辞远继续咬了一口鳗鱼,等他将整碗鳗鱼饭吃完以后,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道黑影,他还没来得及惊唿,就感觉到有一双手伸到他的面前,堵住他的口鼻。 这店里都没有别的客人,他就算叫,也是没有用的。 那双手上,有一条掺了迷药的布。 他闻了上面的味道。 很快就晕倒了。 第81章 季辞远的意识逐渐回笼,他的眼睛被蒙上一层黑布,这块布料很厚,他没有办法透过黑布看清周围的状况。他挣扎了下手腕,却发现,手腕也被人固定在身后,脚腕也是。他大概能够感知到,束缚住他手脚的东西,应该是麻绳,这种东西很难解开。 他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记得很清楚,他是在一家店,吃了鳗鱼饭以后,就被歹徒给迷晕了。 可背后的歹徒,为什么要将他迷晕?目的是为了什么? 季辞远感觉无法看清现在的局势,他感觉到一阵头昏脑胀,有些崩溃。 他感觉到现在的局面有些似曾相识,他的大脑一阵钝痛,勐地,脑海中乍然出现了几个画面——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室,福马林,动物残肢,还有被捆住手脚的他。 没有错,他曾经是被陆洲这样对待过。 但现在绑着他的人,会是陆洲吗? 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 要真是陆洲的话,那么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季辞远的头很沉,就在他思绪纷乱之际,隐约听到了门开合的声音。他屏住唿吸,耳旁又传来了一阵缓慢的脚步声,而那脚步声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应该是「绑架」他的人来找他了。 他的嘴巴并没有被布料塞住,他张了张嘴,试探性地问:「陆洲?」 没有回应。 季辞远觉得奇怪,总不能对方是哑巴吧? 第92页 还是故意不说话?…… 男人距离他越来越近,一股似有若无的味道窜入他的鼻腔,这种味道很陌生,他从来都没有闻过。 脚步声骤然停息。 男人在他的身边停下,恶意地用手指去把玩他的下颚,似笑非笑道:「你很漂亮。」 这个声音,季辞远是第一次听,有点像破风箱的声音。 陆洲的声音向来都是甜腻腻的,不可能会发出这样的声音,也就是说,这个男人不是陆洲,他在松一口气的同时,又蹙眉警惕起来,那么,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是想要图他什么?漂亮?是看中他这张脸了吗? 男人的声音嘶哑难辨认了,他的眼底出现了浓烈的爱意与占有欲。「你被人碰过吗?」 季辞远都震惊了,这么粗鲁的话,男人究竟是这么说出口的?他不要脸了吗? 沉默几秒,季辞远咬着牙,「滚。」 男人轻笑了几声,眼底的笑意逐渐加深,他像是对季辞远产生浓厚的兴趣,「你这样高冷,我好喜欢你哦。」 季辞远的脸都憋红了,「你……放开我!我有alpha了!」 男人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季辞远后颈的腺体,像是在狎呢,也像是在挑逗,「覆盖标记,应该也很好玩啊。」 「你疯了吗!」 覆盖标记对omega来说,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 alpha会用尖锐的牙齿,刺入omega的后颈,让omega感觉到生不如死的疼痛。 男人面对季辞远的咆哮与愤怒,脸上仍然是风轻云淡的样子,他笑道:「是啊,我就是个疯子。我不仅要把你睡了,我还要把你制作成标本,让你在我的身边,陪伴我一辈子——」 这话实在是太疯了,季辞远说不怕,那就是假的,他已经被吓得冷汗涔涔了,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脸色苍白,「我告诉你,我的alpha可是有头有脸的人,你最好别动我,要不然的话,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好怕啊。」男人笑着,手上的力道却是大了一些。 季辞远被弄得很疼,又有一种奇怪的酥麻感,攀爬过他的身体,他狐假虎威道:「你要是怕的话,就赶紧把我放了!」 男人用奇怪的眼神注视着季辞远,「我观察你两天了,你住在六十块钱的黑旅店,恐怕就是个身分不明的omega吧。就算身边有厉害的alpha,那又怎么样?你的alpha,真的能找到你吗?」 听到这话,季辞远感觉到如坠冰窟。 他之前知道omega单独出门是很危险的事情,但现在真的被他碰到了,他只觉得危险指数简直难以想像。 陆洲可能现在都还在度假村,根本就不会知道他被男人给绑架了,就算知道了,他肯定不会来救他吧。 陆洲肯定恨死他了。 恨他不听话。 季辞远咬了咬唇,仍旧装作一副有靠山的模样,「我告诉你,他就住在这附近。我只是跟他闹了一点别扭而已……」 「是吗?」男人的笑声,几乎要震碎季辞远的耳膜,「你别再恐吓我了,没用。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我的父亲,是省里的官员。我想要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你最好乖乖的,别再说出一些让我不高兴的话了。」 季辞远的唿吸蓦地一滞。 政府官员。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可就麻烦了。 就算是陆洲来了,也没有办法把他从变态的手里抢出去吧。 男人看到他露出了畏怯的神色,嘴角勾起来,「当然,你要是乖一点的话,我也是会对你好的。」 季辞远抿了抿唇,并不想回答男人的话。 男人笑出声,他冷声命令季辞远,「听话,现在把腿打开。」 季辞远沉默。 男人又出声提醒,这次的声音却比之前冷了不少,「你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了吗?」 季辞远晃动了下脚腕,「你都把我绑起来了,我要怎么打开。」 男人疑惑地低下头,看了他一眼,这才弯下腰,解开他腿上的麻绳,然后懒洋洋地说:「现在就可以张开了,小美人儿。」 季辞远确实很讨厌这样的称唿,他冷笑了一声,「好啊,死变态。」 季辞远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男人把他脚腕的麻绳解开,这样他的双腿就能动了。 男人骂了一句,要伸手过来碰他,他一抬脚,正中男人的胸口,男人被他踢得一个趔趄—— 但很快,男人就站稳了身体,看向季辞远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深沉,像是毒舌一般。 「你这么不听话呀。」 「那待会,可就得好好惩罚啦。」 「希望你能承受得住。」 第82章 药 季辞远的眼睛被蒙上一层黑色布料,所以他无法视物,这让他无端生出了一种对未来的恐惧感。 他感觉到自己被男人抱起来了,紧接着,他被抱上了床,他惊恐地挣扎起来,但却是无济于事的,尽管他的双腿已经恢復如常,可他的眼睛被绑起来了,根本就看不见,想要用腿来攻击男人,还是有些难度的。 跟男人打了几回合,他还是落下风了。 他的双腿又被男人用麻绳给绑了起来,他气得要命,恨不得跟男人同归于尽。 男人贴在他的耳边,笑了一声:「就算你把麻绳解开了,又能怎么样呢?你眼前的黑布又没有拿下来,你根本就看不清东西,就算把眼罩解开了,你也是打不赢我的,乖乖等着受罚吧。」 第93页 季辞远的喉咙干涩,他闷哼一声,「要杀就杀要剐就剐,哪来那么多废话?」 男人嗤笑,将手放在他的屁股上,「那看来,你是不怕喽?」 季辞远伸长了脖颈,闭上眼睛,像是真的不怕男人的惩罚。 他虽然表现得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但实际上,他紧张得要命,脖颈上渗透出了一层汗,身体也是时刻处在紧绷的状态,他怎么可能不会害怕! 他只是强装的而已。 他现在有点后悔从陆洲的身边逃跑了,要是他没有逃跑的话,就不会被这些臭男人觊觎了,也不会落得这般境地。 男人从喉咙里挤出了一点笑意,他扬起手,一巴掌打在季辞远的屁股上。 季辞远震惊了。 他没有想到,男人的惩罚方式居然是扬起手来打他的屁股? 这让他情何以堪? 他都已经二十几岁了,还被人打屁股,眼下,他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愤怒地咬着牙,额角上的青筋暴起,「你他妈个混蛋东西!赶紧放开我!……啊!」 又是一巴掌落下来,比先前还要重一些。 季辞远实在受不住了,咬紧牙关,也不敢再骂了。 他怕自己再骂下去,男人会发疯,罚的力道可能也会更重。 也不知道打了几巴掌,男人的声音慵懒,「会乖乖听我的话吗?嗯?美人儿。」 季辞远浑身冰凉,血液像是被什么给冻住了一样,他低着头,眼睛挤出了泪水,将黑色的眼罩给浸透了,他屈辱地点头,「我会听话的……」 「这就对了,听我的话,那才能少吃一点苦头。」男人的笑声很清脆,他将季辞远从身上放了下来。 季辞远感觉自己被放在了床上,他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只要离男人远一点,他就感觉到危险距离自己远一点。 他逼迫自己冷硬下来,现在他什么东西都看不到,只能凭藉着本能,挪到了一个稍微安全点的地方。 可他的小动作在男人看来,无疑是很可笑的。 他只比刚才多挪了一点点而已。 只要在这房间离里,那就没有绝对的安全。 季辞远倚靠在墙边,他现在被五花大绑起来,动也动不得,他不知道要怎么样才好。 肚子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响起来了。 「咕——」季辞远的脸蓦地就变红了。 救命。 这也太羞耻了吧。 他居然肚子饿了。 他从晕倒到现在可能过去很久了,所以饿了也是正常的。 可现在,他的眼睛被蒙住,手脚也被绑住,如果想要吃东西的话,就必须要求助面前的变态男人。 季辞远咬着唇,他思索了很久,都没有开口。 他的身上,是有属于自己的傲气。 他根本就不愿意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在男人的面前。 男人兴许是知道他饿了,笑了一声,却没有说话。紧接着,季辞远就听到了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还闻到了一股子的烤肉味,约莫是在肉上面撒了孜然粉,季辞远很喜欢这个味道。肚子也叫嚣得愈发快了。 季辞远是真的饿了。 肚子又在肆无忌惮地响起来,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耳边传来了脚步声,是男人靠近他的声音,男人将一根烤肉递到他的面前,像是在诱惑他,「想要吃吗?烤肉哦,上面撒了孜然粉。」 这烤肉实在是太香了,季辞远忍不住分泌出口水,但他还是强装镇定,「我不要。」 男人来了兴趣,「真不吃吗?」 季辞远很硬气地说:「不吃!我季辞远就算是饿死,从这里跳下去,都不会吃你一口东西的。」 「硬气在我这里……」男人停顿了下,「根本就行不通啊。」 季辞远皱了皱眉,只听到男人在他的耳边说:「行了,别演了,把烤肉吃了,要不然的话,我就打你的屁股!」 季辞远一阵无语。 他原本还想着不吃男人的东西,但现在男人放了狠话,他要是再不吃的话,恐怕真的会被男人收拾。 季辞远想了下,张开嘴。 男人就把烤肉餵到季辞远的嘴边,季辞远咬着烤肉,这味道还是出奇的好。 季辞远被养的太好了,即便现在身处困境,可他在吃东西的时候依然是慢条斯理的,跟男人那种粗鲁的吃法完全不一样。 男人很喜欢看这季辞远吃东西,就餵着季辞远吃了好多。 知道季辞远吃不下了,男人才将手松开。 季辞远吃饱了,刚放松警惕准备休息,男人就略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忘记告诉你了,我还在烤肉上面撒了药,能让omega发情的药。你那么烈,吃了这种药,估计也会变得跟水一样吧。」 「你说什么……」 季辞远实在没有料到,男人竟然会在烤肉上面掺药,让他发情,他现在感觉到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只觉得噁心透了,恨不得僵持下去的东西给吐出来才好。 男人看到他这副样子,心情也不错,「你还是省省力气吧,估计再过一会儿,你就该发情了,到时候可得费一番力气。」 季辞远听得一愣一愣的,他恨不得把男人的头给拧下来,「混蛋!」 他刚骂了一句,就感觉到浑身的上下的温度好像提高了。 第94页 第83章 依赖性 季辞远感觉到身体炽热,像是被放置在火炉上烤。他很难受,额头都出了汗,从他的脸上一路向下滑落。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发情了,知道身体出现这种情况,是意味着什么。 omega要是进入发情期,那就必须要有抑制剂,或者alpha的标记才行,如果这两种都没有的话,omega就会因为发情而死。 季辞远艰难地闭上眼睛,他唿出了一口烫热的气息,想用手去碰一碰自己的腺体,但他却是做不到的。他的双腕都被捆起来了,他想要动一下,都是难如登天。他现在无比厌恶男人,如果不是男人的话,他就不会发情。 他现在的模样实在是太狼狈了,就好像是一只极度缺水的鱼,像是渴求氧气住在重症监护室的患者,也像是迫切需要雄性宠爱的发情小动物……之前在陆洲的面前发情,他就觉得很难堪了,现在还是在陌生的alpha面前发情,他感觉到自己的脸,都快要丢光了。 季辞远又羞又难受。 随着自己身体温度变高,季辞远的意识也就越来越模煳。 他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羞耻的声音,他赶紧咬紧齿关,不让自己发出这种令人羞愤欲死的声音,他转而看向男人,虽然他戴着眼罩,但他还是能感觉到男人大概的位置。 「给我抑制剂。」 「求你了。」 他真的非常需要抑制剂。 要是没有抑制剂的话,他感觉自己会死。 男人走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男人笑了一声:「我凭什么要给你抑制剂呢。」 季辞远的眼睛一片濡湿,他深唿出一口气,近乎崩溃地嘶喊出来,「我求你,给我抑制剂……之前是我说错话了,我跟你道歉,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只想要一瓶抑制剂。」 男人看着季辞远崩溃的表情,男人似乎越来越兴奋了:「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给你抑制剂的。你要是识相,就做我的omega。」 季辞远委屈得要命,他现在就连唿吸都得竭尽全力,整个人就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都是湿答答的,发梢都在滴着水煮珠。 季辞远好难受,他咬着牙,把嘴唇都给咬破了,才能保持着一丝的清醒,「我不要……我已经有alpha了……我求你了……」 很显然,季辞远已经有一些语无伦次了。 男人还是没有没有动容,「我说过了,我不介意覆盖标记。」 季辞远直觉得耳边嗡鸣作响,男人的话,就像是刀子一样捅进他的五脏六腑里,「不要啊……」 就算是再高高在上的omega,再碰到发情的时候,也一定会露出柔弱的一面,现在的季辞远就是这样。他如同是一只被放在砧板上的鱼,而身边的陌生男人就是那把刀。稍有不慎,男人就会将他开膛破腹,再将他吞进肚子里,估计会被吃得连骨头都没有剩。 男人靠近他,正准备要伸手碰他的时候,只听到门外传来了一声摧枯拉朽的推门声,季辞远虽然看不见,但他还是抬起头望向远方。 他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一股熟悉的味道,那种味道,好像是陆洲身上的味道。 季辞远蹙了蹙眉头,意识还有一丝的清明。 「陆洲……」他轻轻地喊了一声,「是你吗?」 陆洲站在小破屋的门口,他身姿笔挺,穿着一身高定,手上拿着一把枪,他的身后还跟着一群看起来打架特别厉害的保镖。 「是我。」陆洲的声音听起来略显疲惫与紧张。 站在季辞远身边的男人,眉头蹙起,直接将季辞远抱在怀里,抬头瞪着陆洲,「你是什么人?」 陆洲将枪抛上了半空中,他笑了一声,整个人看起来都很邪气,等他的笑容压下去的时候,枪就稳稳地落在自己的手中。他把黑洞洞的枪,对准了男人的额头,在男人的惊恐注视中,将子弹「bion」地一声,刺入男人的脑门。 男人显然没有预料到,他竟然还会做出这种过河拆桥的事情,他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剧烈的疼痛让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紧接着,他的身体像是雕塑一样轰然倒地,发出了振聋发聩的声音。 陆洲笑了下,对着滚烫的枪口吹了一口气,又走到季辞远的身边,将季辞远身上的麻绳,还有眼罩都解开了。 陆洲在面对男人时,是阴鸷狠戾的,而他在面对季辞远的时候,又是一副乖巧的模样。他紧张地看着季辞远,把正处在发情期的季辞远抱在怀里,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呜呜呜!哥哥,你都不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么辛苦呀。我问了好多人,才知道你来到这么破的小镇,后来查到监控,才知道你被人绑架了。我好担心你呀……我怕你被坏人欺负了……还好,我来得及时,要不然的话,哥就被那个坏人给玷污了!呜呜呜!哥哥……」 季辞远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復,他摸着陆洲的脑袋,「陆洲,谢谢你来救我。」 陆洲瓮声瓮气道:「哥哥,你别跟我说什么谢谢。」 季辞远心里愈发愧疚起来,他自己逃跑了,还让陆洲担心他。 自己遇到危险了,还是陆洲救他,说起来未免太过可笑了。 陆洲抽抽噎噎了半晌,他用水雾迷漫的眼睛看着季辞远,「哥哥,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一个人来小镇啊?」 季辞远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说:「这件事情很复杂。」 第95页 陆洲眨了眨小鹿般的眼睛,「你要是不愿意说,我们就等回去再说好啦。这里又脏又破,我先带哥哥去酒店,好吗?」 季辞远点了下头。 现在他发情了,又差点被alpha强了。 他现在明白,只有待在陆洲的身边,似乎才是最安全的。 虽然说,陆洲是做了一些对不起他的事情,可那又怎么样。 如果没有陆洲的话,他也许还在福利院里,也许会被陆家的佣人欺负,也有可能这辈子都没有享受过好的教育与生活。 陆洲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 季辞远对陆洲的依赖性,又多了几分。 第84章 抑制剂 小镇这里没有什么星级酒店,只有比较高级点的「民宿」。陆洲订的民宿是小镇里最好的民宿,是两层楼的复式套房。里面的家具一应俱全,全都是带着点復古的家具,看起来倒是还不错。 陆洲把季辞远放在房间的大床上,动作轻柔,像是在抱着什么极易破碎的珍宝。 季辞远已经被情慾折腾得迷迷煳煳的,他很难受,唇齿间忍不住泻出了呻吟声,他艰难地先开眼睛,看着陆洲,「我要抑制剂。」 他暂时还不太想让陆洲碰他。 原本季辞远以为,陆洲会强制标记他,却没有想到,陆洲竟然去拿抑制剂了。 这只抑制剂还是从恭市带来的,陆洲在某些方面,心细如髮。他早就料到了季辞远可能会发情,这只抑制剂就是拿来备用的。 陆洲蹲在季辞远的身边,将抑制剂的包装拆开了,再将抑制剂拿了出来。 他先是缓缓地推出了一点抑制剂,再将抑制剂对准季辞远的手臂。在针管扎进季辞远皮肤之前,陆洲红着眼睛,「哥,可能会有点疼,你得忍一下。」 季辞远痛苦的闭上眼睛,他倒抽了一口气,「我不怕疼,你打吧。」 平时最怕打针的季辞远,在打抑制剂的时候,却很坦然,还自觉将手臂给伸出来了。 陆洲打针的手都在发着抖,「哥……我真的要打了……你要是疼的话,就咬着我的手臂。」 季辞远咬着牙,不吭声。 陆洲将抑制剂缓缓打入季辞远的血管之中,季辞远闷哼了一声,感觉到抑制剂在体内的血管里疯狂游走着,体内的那股燥热感,渐渐被抑制剂强行压制住了。 季辞远的意识逐渐回笼,他蜷起手指,感觉身体舒服多了。 他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意,看着陆洲说道:「谢谢你。」 陆洲面露惶恐,「哥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帮哥打抑制剂是应该的。」 季辞远说的谢谢,不仅仅感谢陆洲帮他打抑制剂,还要感谢陆洲将他从陌生男人手里解救出来。如果不是陆洲的话,他可能会被男人凌辱。 他无法想像,自己被其他男人玷污的后果,如果他真的被其他男人凌辱了,那么,他宁可一死,也绝不苟活。 季辞远看陆洲的表情,柔和了许多,「你知道我说的感谢,不只是谢你帮我打抑制剂而已。陆洲,我现在对你的感情很矛盾,我逃跑是因为,我知道你曾经把我弄失忆的事情,也知道了你偷偷下药,让我分化成omega……我现在很恨你。但是经过这件事情,我又觉得,我不是那么恨你,我也不应该恨你。要是没有你的话,我不知道我会有什么下场。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考虑清楚。」 一连串说了那么长的话,季辞远也有点疲惫了,他皱了皱眉,眼神涣散的看着天花板。 陆洲泪眼朦胧,他平时面对季辞远时,说话的语气就有点绿茶,现在又装成楚楚可怜的样子,想要藉此博得季辞远的同情。 陆洲抽抽噎噎地说:「哥,我知道,我之前做过了一些错事。但我做这些事情,也是为了要将你留在身边而已,我太爱你了。你要是不能原谅我,也没有关系,只要你别再想着离开我就行了。你想要打我,骂我,我都不会还手的。」 陆洲的模样实在是太可怜了,就像是一只委屈的小狼狗,想要求得主人的原谅。 季辞远抿了抿干涩起皮的嘴唇,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原谅陆洲。 他是需要思考的。 他不知道陆洲是真的想清楚了,还是说想要继续骗他的感情。 之前他逃跑,陆洲很生气将他抓回去,而现在却那么可怜……看上去是真的想要祈求他的原谅。 陆洲抬起手杯,擦了擦眼角,他哭着说道:「哥,你不用着急回我。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我去给你做大补汤。」 季辞远皱眉:「就你还会炖汤?」 陆洲说话还带着哭腔,「我、我可以一边看菜谱,一边学习,我的学习能力真的很强!哥完全可以相信我。」 季辞远相信陆洲很聪明,但是却不太相信,陆洲会做汤。 他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懒得再开口,就任凭陆洲去折腾了。 陆洲从季辞远的身边站起来,他擦干眼泪,沿着二楼的扶梯,走到一楼的厨房,在厨房里一边看着菜谱一边煲汤。 陆洲准备要做排骨玉米汤,之前季辞远就很喜欢喝这种汤,只要是厨房做了这道汤,他肯定会喝上两大碗汤。 排骨玉米汤的烹饪方法很简单,就是先将排骨焯水,再把玉米跟排骨放进锅里去煮,但是这对陆洲来说,是一件很难的事情。陆洲不知道焯水要焯多久,锅里的水都要干了,里面的排骨也快要烧焦了,陆洲这才急急忙忙将排骨从锅里面给捞出来,再放进炖汤锅里。 第96页 陆洲做汤的动作笨拙,还险些把锅里的排骨弄洒了,但好在一直都是有惊无险,一个半小时后,陆洲把做得软烂的玉米排骨汤倒进碗里。 再捧着热腾腾的汤,来到二楼。 季辞远正在睡觉,他听到动静,就醒了过来,抬头便看到了陆洲捧着玉米排骨汤过来,他闻到了汤的味道,似乎还不错。 陆洲扶着季辞远坐起来,还在季辞远的身后放一块大枕头,「哥,你这样靠着比较舒服。」 「嗯。」季辞远很轻地嗯了一声。 陆洲其实不太会照顾人,但他做起来,还是有模有样的。他把汤给晾凉了,再将汤餵给季辞远,他笑眯眯地问:「哥,你觉得口感怎么样呀?我第一次做汤,难免有不好的地方,你说出来,我一定会改的。」 季辞远尝了一口汤,感觉味道跟之前在家里喝到的是一模一样的,陆洲第一次做汤就能做成这样,说明陆洲在做汤上面是真的用了心。 「我觉得味道很好。」季辞远毫不吝啬夸奖。 陆洲的嘴角勾起来,看起来真的天真无邪,「哥喜欢就好啦。」 陆洲继续给季辞远餵汤喝,在季辞远不注意的时候,陆洲的眼底滑过了一丝暗芒。 第85章 哥,只要你没事就好了 季辞远发情期的这几天,陆洲衣不解带地照顾着他,从来都没有抱怨过什么。 这次的发情期比较长,总共有十来天的时间,到了第十天的时候,季辞远在床上就躺不住了,他躺了那么多天,浑身的肌肉都像是要僵化了一样,要是再不活动一下骨头,他怕自己的骨头都废了。 现在是春夏交织的季节,季辞远从行李箱当中挑了一件薄款的卫衣外套,下身穿着一条宽松的牛仔裤。他平时都是穿着西装革履的,现在穿成这样休闲的衣服,整个人像是有了青春活力。 季辞远抬起眼睛,看了一眼身旁照顾了他七天的小狼狗,「我准备要去超市,你要一起吗?」 陆洲自然是满心欢喜的答应下来,只要跟季辞远在一起,无论让他去做什么,他都会感觉到很开心。 两个人穿戴整齐后沿着公寓下楼,街道很热闹,两侧全都是商铺,卖什么东西的都有。他们还经过了小镇的市场,这里的市场是专门卖新鲜的青菜,鸡,鸭,鱼肉的,也有一些小贩挑着竹篓,在菜市场门口摆摊卖菜。 他们经过了一个菜市场,才来到了小镇最大的超市,大概是像大润发那么大的超市。 刚到超市门口,季辞远就走到购物车前面去推了一辆购物车出来,经过门口的识别,推着购物车进入超市。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冰柜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蛋糕,季辞远平时不喜欢吃甜品,但是陆洲却很喜欢吃甜品,想到了这一点,季辞远就在冰柜面前停留了一会儿,从冰柜里面拿了陆洲平时最喜欢吃的蛋糕,然后再将蛋糕放进购物车里,像是早已轻车熟路。 陆洲看着购物车里的那一盒蛋糕,他勾了勾嘴角,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应该是成功了,当然还得再来一剂勐药才行,到时候季辞远肯定会原谅他的。 季辞远不知道陆洲在想什么,他推着购物车继续往前走,前面是卖水果的。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对方喜欢什么东西都是一清二楚的,季辞远走到水果堆旁边买了一堆陆洲喜欢吃的水果。这些都是他的下意识行为,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购物车里面装的全都是陆洲喜欢吃的东西。 而陆洲手上也拎着几样东西,全都是季辞远爱吃的,他们两个好像总是这样,每次都会顾虑到对方。 要是季辞远之前没有遇到过秦知的话,那他就不会逃跑,也就不会被陆洲关进地下室,更不会被洗除一段记忆,也不会有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你追我逃的事情了。 他们彼此间是相爱着对方的,而且还是那种刻进骨头里的喜欢。 季辞远也知道自己非常爱陆洲,否则的话,也不会说整个购物车里买的全都是陆洲喜欢吃的东西了,这些并不是他刻意去做,而是骨子里面自带的。 季辞远假装表情淡然地推着购物车继续朝着前面走,旁边有卖酸奶的,销售员在做推销,说是有试吃活动,他们给季辞远也递出一杯试喝的酸奶,季辞远没犹豫接过来喝了一口感觉味道还不错,就往购物车里面拿了一盒酸奶,他拿的是草莓味的。 草莓味的酸奶喝起来甜滋滋的,他很喜欢这种味道,他又往冰柜里面拿了一排黄桃味的酸奶,那是陆洲喜欢喝的。 两个人继续在超市里面逛了逛,最后推着两辆购物车来到了收银台。 两个人一共消费了5980块钱,相当于是季辞远一周的工资。 但付钱的是陆洲,只要是跟陆洲在一起,季辞远几乎都没有花过钱,陆洲每次都是这样大男子主义,觉得一定要他付钱才行。 季辞远现在也没有跟陆洲计较那么多,他毕竟才刚刚结束髮情期,身体还特别虚弱。 他们两个人买了那么多的东西,光凭陆洲一个人肯定是拿不动的,陆洲就花钱雇了超市的员工让他帮忙送货。 季辞远跟陆洲两个人则是在超市外面的小商铺慢慢逛着。 小镇的商铺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买的,都是一些很常见的东西,季辞远只看了几眼就觉得无趣。说要回去了,陆洲自然也是同意的。 第97页 他们要回民宿的时候,正值下班高峰期,在经过红绿灯的时候,突然有一辆车从角落里飞驰而出,站在马路中间的季辞远被吓了一跳。 不仅是季辞远吓了一跳,就连季辞远身边的那些本地市民也都被吓了一跳。 季辞远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仗势,他笑的脸色发白,牙齿打颤,浑身都在发着抖,他一时间竟然也忘记逃跑。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陆洲奋不顾身地跑了过来将季辞远扑倒在地,货车与陆洲擦肩而过。 季辞远的心脏跳得很快,他能听到自己心脏砰砰直跳的声音,他的大脑完全空白了,耳朵传来了嗡鸣声,他似乎什么也看不见,什么都听不着。 他感觉自己好像是陷入了一片废墟之中,自己的灵魂都出窍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浑浑噩噩的醒过来发现了陆洲正扑在他的身上,拼命地摇晃着他的手臂,关切地询问他:「哥,你没事吧?」 「没事……」季辞远说话的声音都在发着抖,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他害怕见不到陆洲,害怕从此以后见不到秦知。 季辞远一向都是沉稳冷静的,从来都没有露出这样惊慌失措的样子。他惊恐地发着抖,将陆洲抱在了怀里,他的下巴垫在陆洲的肩膀上,轻轻地啜泣着,嘴里呢喃着:「陆洲……陆洲……你是傻子吗?你为什么要救我?万一你受伤了怎么办啊?」 陆洲的声音里裹挟着畏惧,也像是在细细发着抖,他哽咽的说道:「我当时脑子一热,看到车来了,我就想着你千万不能有事,我也没有想那么多……」 季辞远的脑袋到现在都是懵的。 陆洲突然像是发疯一样,捏着季辞远的下巴,亲吻着季辞远:「哥,只要你没事就好了。」 第86章 晕倒 季辞远的胸腔剧烈起伏着,他的心情到现在也久久不能平静,心脏像是要从胸腔里面跳出来一样,他紧张到连唿吸都是困难的,他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液,那是因为紧张的缘故。 他艰难地喘息着,扬起手来给了陆洲一记耳光,耳光响亮,所有人都像是被这一记耳光给震慑到了。 「下次不许再这样了。」虽说耳光响亮,但实际上季辞远并没有使出多大的力气,对陆洲来说也只是挠痒痒而已。 陆洲低声啜泣着:「哥,我当时真的没有想到那么多,我就看到车来了,我害怕,我得去保护你呀……你要是觉得打我耳光你能解气的话,你就多打几个耳光吧,我不怕疼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季辞远哪里捨得再打陆洲,他感觉到自己的唿吸极度困难,连喘息都特别费劲,用力的吸了几口气,才勉强恢復正常的喘息。 季辞远紧紧地抱着陆洲,像是要将陆洲揉进他的骨血里面。 有热心市民过来询问季辞远是否需要叫救护车,被季辞远拒绝了,季辞远抬起眼睛,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了陆洲额角上的淤伤,他一下子就变得紧张兮兮起来,「你什么时候受伤了?」 陆洲这会才感觉到额角上传来了密密扎的疼痛感,他伸出手抚摸了一下额头的伤口,鲜血粘在他的手指上,他惊愕的看着手指上的鲜血,先是震惊,然后再是平静,他嘴边挤出了一点苦涩的笑意:「没事的,就一点血而已。」 季辞远的语气不容置喙:「起来现在跟我一起去医院。」 陆洲用手臂撑在地上,它缓缓支撑起身体,站了起来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顺势将地上的季辞远也拖拽起来。 将季辞远拽起来后,陆洲突然感觉到大脑传来了刺刺的疼痛,好像是钢针扎过他大脑的神经血管一样,他的眼前阵阵发黑,猝不及防的倒了下去,脑袋正好磕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振聋发聩的巨响。 别说是季辞远了,就连路人都被陆洲的这个仗势给吓到了。 季辞远感觉到他主心骨都塌了,一瞬间他慌乱了手脚,特别后悔给了陆洲那一巴掌,他急急忙忙蹲下去去探探陆洲的鼻息,好在陆洲还有唿吸,他连忙拿起手机拨打了120,在等待救护车的这段时间,他一直陪伴在陆洲的身边,他不敢去随便移动陆洲,怕会伤到陆洲的脑神。 有那么一瞬间,季辞远心生悔意,他觉得自己真是罪该万死了,但他没来得及想太多,附近的救护车已经来了。 季辞远跟着医护人员一起把陆洲抬上了担架。 然后一起坐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一路风驰电掣,将伤患拖到了医院的急诊部,因为陆洲是被车撞到的,所以是被送到了急诊里面的骨科。 由于陆洲伤的很严重,必须要做手术才行。季辞远就在手术室外面的长廊上等着,长廊上有一排排冰冷的长椅,长椅非常冷。季辞远感觉到有一股追星刺骨的能力从长椅上传来,他痛苦地坐在长椅上,手臂抵在膝盖上去,抓自己的脑袋,把头髮都弄得乱糟糟的。 季辞远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突然变成了这样不可收拾。 如果陆洲没有救他就好了,如果当时被车撞到的人是他就好了,那他就不会愧疚了。 季辞远的牙齿都在打颤,他很害怕,他怕万一陆洲醒不过来,那他接下来要怎么办? 他不希望事情变成这样。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着,季辞远一夜都没有合眼,十几个小时后手术才成功的。 第98页 穿着手术服的医生过来告诉季辞远说手术非常成功,但由于陆洲现在伤的很重,需要送去重症监护室,等到陆洲的病情稳定一点的时候,再转到普通病房。 季辞远自然也是没有意见的。 等陆洲转到重症监护室以后,季辞远也换上了无菌服进去,重症监护室里看陆洲。 陆洲的整张脸都全无血色,他的嘴唇苍白,还有些干裂起皮,他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眉头都皱在一起。他的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旁边还有机器发出震动的嗡鸣声,这一切都提示着陆洲伤的很严重。 陆洲并不是只有额头上的那一点伤而已,他的脑袋都被撞破了,皮还出了血,身上也有多处擦伤跟淤青,如果不是陆洲的话,估计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就是季辞远了。 季辞远很想哭,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他哭了好几天,眼睛都干涩了,等到第五天的时候医生告诉他,陆洲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有甦醒的迹象,在这期间可以多跟他说说话。 季辞远喜极而泣,去病房里陪陆洲了,他坐在病床旁边跟陆洲说话。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就随便说一说小时候发生的事情。 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陆洲手指微微动了下,季辞远赶紧上去抓住陆洲的手指,在旁边喊陆洲的名字。 「陆洲……」 陆洲艰难的掀开了眼皮,可能是周遭的光线太亮了。陆洲有些间色的将眼皮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他发出了一声浅浅的痛吟声。 「唔。」陆洲感觉到脑子好疼,「这是在哪里呀?」 「医院。」季辞远说,「你救了我以后被送来医院了,还昏迷了好几天,现在终于醒了。」 陆洲连抬起手都是困难的,但他还是伸出手摸了摸季辞远的手指,「我没事的……」 季辞远心疼的不行:「你好好休息,不许说话了,我让医生过来。」 陆洲乖乖的应下了,也没有反抗。 季辞远按了铃声,很快护士就从外面赶来了,还有陆洲的主治医生。 陆洲的主治医生是个年过半百,经验老道的专家。老专家给陆洲检查了一番,说:「这次车祸伤的挺严重的,别看表面没什么事,实际上都伤到了脑子跟脑神经了,家属可得好好照顾病人才行。」 第87章 为的就是演这齣戏 听着医生的嘱咐,季辞远的心中更是愧疚,他应了一声,接下来这段时间他一定会好好照顾陆洲的。 医生又说了几句嘱咐的。话,就带着护士们出去了,病房里一时之间只剩下季辞远跟陆洲两个人。 陆洲现在才刚醒来,身体还特别虚弱,不能够吃东西,但陆洲的嘴巴又特别干,于是季辞远就拿起棉签往水杯里沾了一点水,再把湿润的棉签放到陆洲的嘴唇上,用这种方法帮陆洲润润干裂嘴皮的嘴唇。 他的额头上绑着绷带,额角渗透出了鲜血,但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一直睁着眼睛望着季辞远。 「哥。」 季辞远看着他,脸上的神情高深莫测,「怎么了?」 陆洲在重症监护室里待了那么多天,现在又转到普通病房,已经好几天都没有洗澡了,他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黏煳煳的衣服都有股味道了,他微笑着看着记词语,语气像是在撒娇:「我感觉身上的衣服都有味道了,估计身上也有污垢了,你能不能打点水帮我洗澡。」 季辞远想也没想就拒绝了陆洲:「不可以。」 陆洲有些委屈地看向季辞远:「为什么呀?」 季辞远斩钉截铁的回答道:「你现在才刚刚甦醒,怎么能够洗澡呢?这样会牵连到伤口的,等再过两天身体稳定一点了,我再去打水给你洗澡。」 陆洲闻了下身上的味道,鼻子稍微动了动,皱眉说:「可是我身上都有味道了,哥要是嫌弃我了怎么办呀。」 季辞远这次的回答也特别干脆:「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怎么可能会嫌弃你呢?」 陆洲的眼睛像是星辰一样,亮亮的,「哥,你对我真好呀,我好爱你呀。」 又是一如既往的甜言蜜语。 之前季辞远就是被陆洲的糖衣炮弹给欺骗了,他一直都以为陆洲是个特别单纯的人,可到了后来他才渐渐发现陆洲是个表面,单纯实际上心思沉重的alpha。 可虽然陆洲的心思很重,但他也只不过是为了能将他留在身边而已,他也没什么坏心思的,再说了,他现在都拼命救他了。 季辞远感觉自己很好笑,简直像是在给自己洗脑一样,但不管怎么说,经过这次的事情,他也算看清了陆洲对他的感情,陆洲一定是很爱他,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季辞远努力将脑子里的东西给挤了出去。 他已经饿了好几天了,都没有认真吃东西,现在季辞远醒过来了,他决定出去找点东西吃,他让陆洲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他去医院的食堂找点饭吃。 陆洲听到季辞远没有吃东西,也是心疼的不得了,赶紧催促着季辞远去吃饭。 季辞远对陆洲说,让他有急事就按床边的铃声,陆洲乖乖地应了下来,像是一个天真无邪的乖宝宝。 等季辞远走出病房后,陆洲又换了一副阴鸷的表情。 这场车祸确实也是他安排的,不论是大货车还是路人或者医生,全都是他一手安排的,为的就是演这齣戏。 第99页 他知道季辞远一直都爱着他,只要他受伤了,季辞远肯定就会对他动了恻隐之心,到时候他跟季辞远就能够重归于好了,只要能够跟季辞远复合,不论他付出什么,他都甘之如饴。 虽说这一招有些冒险,当时大货车疾驰而来的时候他也很紧张,害怕自己把命都交代出去了,但只要一想到季辞远要离开他,他的心只会更痛。 现在他的脑袋被磕破了,脑神经也有些受损,但是这又怎么样呢?他现在虽然惨了一点,可是季辞远满心满眼都是他,把他当成了宝贝一样疼着。 这样就足够了。 只要季辞远爱他,哪怕他下半辈子瘫痪在床上,他也愿意的。 他这人生来就是这样偏执,有控制欲很强。 跟陆天清是一样的。 - 季辞远乘坐的电梯,到了1楼的餐厅吃饭,这个时间点饭菜都凉了,他就走到最角落的一家店,点了一份螺蛳粉,这家螺蛳粉的料挺足的,味道也特别正宗,特别是酸笋的味道,很是开胃,他把整份的螺蛳粉全部都吃掉了,就连螺蛳粉的汤底也没有剩。 吃完饭他就去医院的小超市里面买了一些生活用品。 这几天他为了守着潞州都没有好好吃饭,好好洗澡,身上也都臭了,他顺便买了一套勉强能蔽体的衣服。 把东西都买好以后,他又重新回到了病房,等他到病房的时候,陆洲已经睡着了,他上去替掖了掖被角,然后提着衣服进去浴室里面沖澡。 他在洗澡的时候很喜欢洗滚烫的热水,所以他是把温度调到了最高。 热水从淋浴喷头的顶端唿啦唿啦的喷洒下来浇灌在他的头顶上,他感觉到全身上下的皮肤都像是被热水烫着了,他先是把头髮揉搓打湿了一遍,再去挤旁边的一次性洗髮露,这种洗髮露的味道是很普通的柠檬味的,感觉味道还挺好闻的。 季辞远顺便给自己的脑部做了按摩,再将头上的泡沫给沖干净,这才开始准备洗澡。 他买的沐浴露是牛奶味的,是陆洲平时最喜欢的。 季辞远都好几天没洗澡了,皮肤也有了一层污垢,他用力的搓洗身上的污垢,确定把污垢都搓出来了,他用热水又沖一遍。 洗完澡的季辞远感觉到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像是梳脏了一样,特别舒服。 他换上从小超市里买来的衣服,套在了身上超市里面的衣服是很土的款式,但穿在他身上却有一股復古的味道。 换好衣服之后,季辞远推开浴室的门走了出去,这时候他发现陆洲已经醒过来了。 陆洲的眼睛是典型的狗狗眼,天生向下垂,眼睛在看到季辞远的那一瞬间,亮了亮。表情像是狗狗看见了肉骨头一样,要不是他现在还打着吊瓶,估计他现在会马上凑到季辞远的身边,张嘴去咬季辞远。 「哥。」 「你身上的沐浴露味道好香啊。」 第88章 装 季辞远早就知道陆洲油嘴滑舌,可当他听到陆洲说出这样话的时候,他的耳根还是忍不住微微发烫了,他抬起手揉了一下耳朵,把视线错开,假装自己没有陆洲在说什么。 他把洗澡用的塞进了盆床底下,等他再次站起来的时候,有一双修长的手指攥住了他的手臂,声音柔柔软软的,还有一股子甜腻的感觉:「哥,你为什么不理我呀?」 季辞远吐出了一口气,他不敢将陆洲推开,怕伤到陆洲,指的是让陆洲继续抓着他的手臂,「你不要说这样的话,这是在医院。」 陆洲洋装无辜,他的嘴边露出了一抹甜甜的笑意:「哥的意思是说,回家以后我想要说什么都行吗?」 季辞远觉得陆洲的脑迴路实在是太惊奇了,他这个时候也不好发作,就说:「我困了,想要睡觉了。」 陆洲的手上还打着留置针,他把手放到肚子上,屁股又挪了挪,让出了很大片的空地:「那你就跟我一起睡吧。」 季辞远看了一眼陪护床,又看了一眼陆洲摇了摇头:「你现在还在打吊瓶,我不能跟你睡在一起,万一挤到你了怎么办?」 「不会的。」陆洲仍然挂着笑意,他的声音很轻,「哥哥一定不会急到我的。」 季辞远仍然是拒绝。 陆洲不悦的压了压嘴角,「我要是没有跟哥哥一起睡的话,就会睡不着的,那我只能整宿整宿地睁着眼睛了……哥哥不可怜我的话也没有关系的,我大不了就不睡了吧。」 陆洲总是有办法让季辞远心软。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季辞远就已经放心不下陆洲一个人睡觉了,季辞远看了一眼一米五的床,皱了皱眉,最终还是说跟陆洲一起睡,听到了季辞远的话,陆洲整个人。 很高兴,要不是他手上还打着留置针,估计他还会拍手鼓掌,他因为太高兴而牵扯到了脑门的伤口,疼的皱紧眉头倒抽了一口凉气,嘴巴还发出呜呜地哭声,简直就像是一个单纯无害的小狼狗。 季辞远对陆洲心软了安慰了他几句就让陆洲躺下好好睡觉,而他则是睡在距离陆洲很远的地方,整个人都缩到床角的位置了。 主要是他怕会压到陆洲,那可就太麻烦了。 季辞远真的太疲惫了,一躺到床上他就困了,竟然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陆洲睡了那么多天,现在已经睡不着了,他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转过头去盯着季辞远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他的嘴角慢慢的勾了起来。 第100页 他把脑袋凑近了一点,额头已经抵到了季辞远的髮鬓旁边,他的鼻子闻到了季辞远刚洗完澡的味道,是很好闻的味道。 白皙的手指挑起其中一根髮丝往鼻子面前嗅了嗅,他深吸了一口气,嘴边的笑意更深了。 好香啊。 这就是他哥哥的味道。 陆洲整个人就像是瘾君子一样,嗅了好久,他非常贪恋季辞远身上的味道,一直都不肯把鼻子挪开,直到季辞远微微有了要醒来的迹象,他才不甘心地将身体挪回原位。 只要季辞远能每天都陪在他身边,就算他装出一副大度的模样来,他也不介意。 从今天开始他会装成季辞远满意的样子。 想到了这些,陆洲也渐渐察觉到了疲惫,眼睛慢慢的闭上了不一会儿,病房里就传来了他均匀的唿吸声。 两个人一觉睡到了天亮,等第2天早上护士起来查房的时候,两个人才渐渐甦醒过来。 护士检查了下陆洲的身体情况,基本上已经稳定了,说只要好好休息,过两天就能好了。 季辞远表面上虽然很镇定,可内心却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他,跟护士道谢并送护士离开病房。 现在已经是手术后的好几天天了,护士说陆洲可以吃一点东西垫垫肚子,可以先吃一些比较清淡的东西。 季辞远决定下去餐厅给陆洲买些粥。 季辞远在餐厅里转了一圈,到第二个窗口给陆洲买了一份鸡肉粥,看样子应该是现熬的粥,熬得很浓很稠,有一股鸡肉的香味。 打包好了鸡肉粥,季辞远重新回到了病房。 季辞远在照顾人这方面很有一套,他先是将小桌板摊开,扶着陆洲坐起来,在往陆洲的背后靠两个柔软的枕头,再把鸡肉粥放在桌板上面,方便陆洲喝粥。 可是陆洲这个时候却说手疼,拿不了筷子,季辞远知道陆洲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他也没有戳破,于是他就坐在了床边江州一勺一勺的味尽了陆洲的嘴巴里,陆洲也很乖,张着嘴,把粥都吃掉了。 一碗粥见了底,陆洲将包装盒扔到了垃圾桶里,就在这个时候陆洲的手机响了起来。 陆洲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他父亲陆天清打来的电话。 他们父子两人平时都不怎么联繫,想必是真的有要紧事才会打电话过来,陆洲漫不经心的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他并没有出声很快,电话那头就传来了陆天清的声音:「辞远在你的旁边吗?」 陆洲心中有数,他很轻地嗯了一声。 「你把手机给辞远。」陆天清命令。 陆洲就把手机递给了季辞远,季辞远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将手机接了过来,很快他就听到了他父亲omega的声音。 「小远。」秦知似乎不太习惯这样叫他在说完之后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季辞远看着现在还躺在病床上的陆洲,他过了一会儿说:「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秦知有些失落,但还是努了努嘴巴:「我最近在小红书上学做菜,我现在会做好多菜了,天清说我做的很好吃,你什么时候要回来呀?我想做饭给你吃。」 季辞远现在心头滋味复杂,他吐出了一口气,强忍着落泪的冲动:「等我这边处理好了,我就回去见您。」 听到这句话,秦知的声音都裹挟着喜悦,「好呀!那我等你。」 隔着电话,季辞远都能感觉得到,秦知现在应该是很开心的。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把电话给挂了,季辞远将手机还给陆洲。 以往他跟秦知说话,陆洲都会生气的,而这次陆洲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生气。 第89章 因为身边有季辞远 季辞远盯着陆洲,他的语气很慢:「你不生气吗?」 陆洲像是被季辞远问住了,他咬着嘴唇,慢慢地对季辞远露出了一个笑容:「哥其实我会有点生气,但我知道我不应该生气,我们之间是情侣关系哥身边会有一些亲人朋友也是正常的,我不应该管着哥的交际圈……」 听到这话,季辞远也觉得有些惊诧。 陆洲像是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之前的他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吃醋、嫉妒。现在的陆洲眼底澄澈,明明就不希望给他这种自由,可是为了维持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选择给了他自由。 他在改变了,季辞远想。 这是一个好兆头,季辞远的心情都变得愉悦起来,「你能这样想就对了,情侣之间也是需要留给对方一定的自由空间。陆洲,如果你能够改变的话,我想我们应该能恢復跟之前一样的关系。」 陆洲嘴边的笑意骤然加深,他像是一个得到主人奖励的大狗狗。如果他有尾巴的话,估计现在肯定会翘起来吧。 「哥…」 季辞远又同陆洲说了几句话,就不再说话了,他低着头在玩手机,而陆洲则是躺在病床上看着季辞远玩手机,他的眼睛就像是钉子一样钉在季辞远的身上,不捨得将眼神离开半分。 好像只有一直看着季辞远,陆洲的心里才会踏实一样。 季辞远在病房里照顾了陆洲好几天,到第三天的时候,陆洲实在受不了了,说闻不得身上的味道,不管不顾就是闹着要擦洗,季辞远也没办法劝也劝不住,想着现在都过去好几天了,在经过护士的同意后,就去浴室里面打了一盆水,过来给陆洲擦洗。 第101页 季辞远走过来,先帮陆洲把他身上的病号服脱下来。 病号服是衬衫款式的,前面有纽扣,季辞远需要将纽扣逐一解开,才能将病号服脱下来,他的动作必须要小心一些,否则的话可能会牵连到陆洲的伤口。 陆洲的身材相当不错,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显肉。他的皮肤比较白是冷白色的灯光打在上面,就像是羊脂玉一样润滑,他肩膀的锁骨线条流畅,手臂的肌肉紧实。 他的身上略微有几根杂毛,但是不大明显,腹部的位置有六块腹肌,摸着非常紧实。 光是看了一眼陆洲的身材,季辞远就觉得不好意思的将脸挪开了。 也难怪他会喜欢陆洲,像陆洲这样身材好的alpha,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要不是陆洲做的事情太过分的话,他估计会跟陆洲这么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的,想到了这里,他又吐出了口气,最近他好像特别喜欢嘆气。 他将盆子里的毛巾捞了出来,再将毛巾拧干,毛巾的温度正好,他拿起毛巾从陆洲的脖颈开始擦洗。 他刚把毛巾放到陆洲的后背上,陆洲就红着脸小声说:「哥,我有一种你在占我便宜的感觉。」 季辞远的手指泛着白,用力的将毛巾摁在陆洲的后背上, 「那你就自己擦。」说着就要罢工不干了。 陆洲急忙拉着季辞远的手,「哥,我开玩笑的。」 陆洲的表情实在是太无辜了,季辞远就算是要骂陆洲,那也是开不了口的。 季辞远重新将毛巾放进脸盆里,用温水浸过一遍,再将毛巾从水里捞出来拧干。他拿着湿毛巾,沿着陆洲的前胸缓缓下擦。 他感觉到陆洲的身体很烫,就像是一块大火炉一样滚烫,擦到陆洲的腹肌时,陆洲的小腹勐地收紧。 起初季辞远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直到他看到陆洲红着耳朵,他才反应过来。 其实这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季辞远就是忍不住红了脸颊。 季辞远端起水,准备转身要走,陆洲在这个时候喊住他:「哥,其他地方不擦了吗?。」 「你就脏着吧。」季辞远他走进浴室把水倒到水池,再把毛巾拧干。 他把毛巾挂到架子上,再去水龙头面前洗了手,他特别爱干净,所以在洗手的时候,还用上了消毒液,是薰衣草味的,味道很熏人,但也挺香的。 他把手洗好了,走出去就看到潞州,像只可怜的大狗狗一样躺在了病床上,眼里倒是没有多少生机。 「叩——」门口传来了几声敲门声是主治医师以及住院医生,主治医师在经过同意后是第一个走进来的,他看了一下陆洲的身体情况。 陆洲的身体情况还算不错,他的伤口都恢復的很好,说是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还说了,得一周后过来复查。 季辞远都一一应下了,客气地将主治医生送了出去。 陆洲已经没有打吊瓶了,他撑着下颔,看着季辞远:「哥,我想明天就出院,我们回恭市吧。」 季辞远皱眉:「可是你的伤现在还没完全好,医生说要过几天才能出院,而且医生说一周后还得过来这里复查。」 陆洲思索了一下,说:「你放心,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恭市的医疗条件比较好,到时候可以回去那边复查,你觉得怎么样呀?」 听了陆洲的话,季辞远也觉得说的有道理,这的医疗条件是比较差,即便是vip病房可以跟城市里面的普通病房差不多,医生也全都是比较普通的。 这么一想,季辞远也决定要回去了,「好。」 陆洲的嘴唇是蔷薇色的,在阳光下似乎透着粉。 他想要回去的目的也很简单,在这里的话他怕会发生变数。 季辞远却不知道陆洲心里的弯弯绕绕他,在第二天的中午就给陆洲办了出院手续。小城镇的手续办理得非常顺利,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季辞远就将手续办好了。 他重新回到病房替陆洲收拾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需要带的,除了手机身份证以及一些比较重要的东西外,其他的东西季辞远都没有收拾。 住院用过的脸盆水壶什么的,季辞远全都丢进了垃圾篓里了。 把一切都收拾好了,季辞远跟陆洲一起走出住院部。陆洲提前喊了专车是送他们去机场的。 这里没有机场的,坐好几个小时的车程才能离开小镇,去市区坐飞机,整个过程,陆洲都挺开心的。 因为身边有季辞远。 第90章 你头上怎么回事呀 飞机从地面上缓缓升起,行至半空中时速度加快了许多。季辞远会晕机,他提前吃了晕机药,坐在靠窗的位置,可能是因为药效发作的原因,他感觉到昏昏欲睡,眼皮很沉,但他并不想睡,手臂撑在窗边撑着下巴,他的视线则是眺望着窗外的景色。 窗外绵软的云距离他很近,是似乎是唾手可得的。那么高的云层,也没有什么鸟,都安安静静的,而云下面是辽阔的国土疆域,那些高楼大厦都汇聚成了渺小的一点,好像所有东西都被他踩在了脚下。 盯了好一会儿,他感觉到眼皮沉重,不知不觉就打了盹。 睡了好一会儿,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费了半个多小时了。 他醒来的时候看到陆洲也倚靠在椅子上睡着了。陆洲的脸很精緻,眉峰锐利,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但他现在睡着了,身上没有那种凌厉感,反而多了几分柔和。陆洲睡着的时候似乎也很痛苦,睫毛紧闭着,额头上泌透出了一点薄薄的汗液,他的嘴中呢喃着不要,等季辞远仔细听的时候,才发现陆洲是在说:哥,不要离开他。 第102页 季辞远没有想到陆洲,就连在做梦都是想着他。 这让他感觉到了微微惊诧。 陆洲这是得多爱他呀。 季辞远的鼻头蓦然一酸,他伸出手放在陆洲的身上,说他在这里他不会走,梦中的陆洲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安慰,紧皱的眉头也慢慢舒缓下来。 季辞远看着陆洲渐渐松懈的肩膀,他唿出了口气,把视线转向的窗外,飞机已经在下坠了,广播也在提醒着各位乘客到达目的地。 这时候陆洲也醒了过来,他脸上露出惺忪的睡意,似乎根本就没有睡饱一样,他一抬头就看到了身侧的季辞远露出了一抹甜甜的笑意,像是冰柜里最甜的抹茶味冰淇淋。 「哥。」陆洲拉了下季辞远的手臂,「我做噩梦了,梦到你要离开我,我好难过呀…」 季辞远只是揉着陆洲的头,却没有说话。飞机已经安全落地机舱门打开,许多游客都已经陆续下了车。 季辞远也从座椅上站起来,陆洲是坐在外侧的,他急忙站出去让出过道的位置,两个人并排着走下飞机。 这次他们都没有带行李,而是两手空空的回来了。 于是他们就不用去託运那边拿行李了。 他们直奔航站楼的出口。 等他们过安检到出口时,竟然在出口处看到迎接他们的秦知跟陆天清。 秦知平时都是穿着陆天清穿过的衬衫,今天要来机场穿的,比较正式,是一件衬衫加牛仔外套,下半身是穿着休闲裤,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不符合他年龄的纯真。要不是季辞远知道秦知的年龄,估计他都会怀疑秦知只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omega。也难怪陆天清这些年会放着秦知不离开,要是换成季辞远,估计也捨不得放秦知离开。 像秦知这样漂亮的omega,最是适合留在身边观赏、摆玩。 季辞远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会有出现这样的想法。 他觉得自己有些无耻。 他面无表情的朝着秦知的方向走了过去,之前他并不知道秦知的身份,对秦知并没有那么亲近,而现在他知道秦知的身份,心里头总是带着一些酸楚,还有一种想要跟他亲近的冲动。 秦知对他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意,两边的酒窝也显露出来:「我提前问过陆洲,你们的航班消息就过来接你了。我在家里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你们现在回来的刚好,我们现在就回家吃饭吧。」 「好。」季辞远没什么想说的,静静的盯着秦知的眼睛。 秦知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将视线错开,他拉着季辞远的手臂往前走,「这次去旅游会累吗?」 「还可以,就是出现了一点状况。」季辞远将自己被变态男人绑架的事情隐去了,他不想让秦知担心。 陆洲看着季辞远距离自己越走越远,喊了一嗓子,跟到了季辞远的身边,「秦叔叔,哥哥你们走的太快了,等我一下嘛。」 秦知刚才一时激动,都只光顾着看季辞远,都没有注意到陆洲,他这时候才看到陆洲的头上绑着白色绷带,而且白色绷带上面似乎还有凝固的血迹,他被吓了一大跳。 「你头上是怎么回事呀?」 「是这样的,秦叔叔。」陆洲绘声绘色地讲起那天发生过的事情,「我跟哥走在马路上,突然有一辆大货车疾驰而来闯了红灯,我跟哥都吓了一大跳。哥是站在马路外边的,我害怕哥会受伤就冲过去把哥扑倒在地上,然后脑袋就磕到了身上也有受伤的地方。」 听到这么惊险的事情,秦知的脸上明显露出了惊愕与紧张,「那你现在没事吧?」 陆洲挠了挠头,「没什么大碍了,我都能出院了,就是额头有的时候会有点痛痛的,但是没有关系,只要有哥陪在我身边,我就不觉得疼了。」 秦知明显是被陆洲的这番话给感动到了,他把季辞远拖到了另外一边,在季辞远的耳边悄声说:「小远,我觉得他对你还是挺好的呀,要是天清能为我做到这样的话,我肯定早就答应跟他在一起了。」 季辞远这次也没有反驳。 秦知又说了几句陆洲的好话,「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肯定会吵架的,就算他之前做了一些对不起你的事情,但只要今后他对你好,这样就足够了。我是过来人,我比你懂。」 陆天清在他们身后走着,突然抬起手,抵在嘴边轻咳了一声。 听到动静的秦知,连忙转过身走到陆天清的身边,关切询问道:「你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前阵子陆天清去体检,检查出了肺泡的数量比较少,而且肺功能也不是特别好,秦知现在怀疑陆天清是不是身体又有什么毛病了。 陆天清虽然比秦知大了好几岁,身体素质也还不错,除了肺有点毛病外,也没其他问题了。 陆天清的眼底晦涩,他并没有回答,他只是不想看着秦知跟季辞远走得那么近。 第91章 有些不爽 季辞远现在不是当初那个纯真、什么也不懂的男人了,他能凭藉着陆天清的一声咳嗽,就猜测出陆天清心里在想什么。 他知道陆天清并不希望他跟秦知走得这样近,他想要将秦知绑在身边,恐怕能让秦知接近他,也是迫不得已的。 他正一边想着,就已经走到了航站楼的出口,门前停了几辆车,他走到第二辆宾利车面前,司机将车门打开,他矮着身子坐进去,陆洲也随后坐到他的旁边,车门咣当一声就关上了,他透过玻璃窗,看到秦知跟陆天清上了同一辆车。 第103页 宾利发动引擎,在机场疾驰着,走了一段路程后,上了高架。 在高架就方便许多了,不用停车,时速也能飙到100多,偶尔有限速的时候,才会降价速度。 宾利驶到豪华的公寓楼。 这是季辞远第二次来到这栋公寓楼,之前他来的时候,还是在逃跑前。 他推开车门走了,下来看到公寓楼面前的小花园里种着很多的白玫瑰花,记忆中他的父亲也是喜欢着白玫瑰的。他对于小时候的记忆有些模煳了,他只能隐约记得他家里面的阳台是种着白玫瑰,每次起床的时候,他都会闻到白玫瑰的清香。 秦知也从车上走下来了,他飞快地走到季辞远的身边,拉着季辞远走进公寓里。 公寓的餐厅是豪华的欧式风格,长餐桌,復古烛台,新鲜插花,蕾丝花布桌面上还摆着十二道菜,每一道菜的摆盘都很精緻,但都是一些比较普通的家常菜,也是季辞远小时候比较喜欢吃的菜,这些东西秦知都还记得。 陆天清是一家之主,他是坐在主位上的,陆天清的右手边坐着陆洲,左手边则是坐着秦知,季辞远就坐在秦知的旁边。 秦知将筷子递给季辞远,他微笑着说:「这些菜都是我亲手做的,你快尝尝吧。」 季辞远接过筷子,他尝了一口表情,顿时僵硬住了,他没有想到秦知做饭会这么难吃,他嘴里的那口菜简直难以下咽。他怀疑秦知被陆天清养了这么多年,连调料品都分不清了,否则怎么做出味道这么古怪的菜。 虽然菜是很难吃的,但季辞远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咀嚼了两下,将菜吞进肚子里。 为了不打激秦知,他只好说:「味道很不错。」 听到这话的秦知,就像是一个得到夸奖的小孩子一样,连眉眼间都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秦知拿起筷子给季辞远夹了几筷子的菜,「那你可要多吃一点哦。」 「……」季辞远沉默了,他其实并不想吃的。 但这都是来自于他父亲omega的爱,他又不能不吃。 于是季辞远面无表情的把秦知夹过来的那堆菜全部都吃掉了,连口渣都不剩。 坐在主位上的陆天清倒是不乐意了,他皱了皱眉,「知知,我的菜呢。」 秦知这会才注意到他身边的alpha,他也赶紧给陆天清夹了几筷子的菜:「给你。」 陆天清的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一些。 路中在一旁闷不作声的吃着饭,见季辞远碗里的青菜都吃完了,他这才拿起公筷也给季辞远夹了几筷子的菜,「哥,我也给你夹菜,你多吃一点哦。」 季辞远:痛苦面具.jpg 他甚至怀疑陆洲是故意给他夹菜的。 一顿饭下来,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季辞远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休息,客厅的电视机打开着,正在播放大型狗血电视剧,他平时也爱看狗血电视剧,是很快就被电视剧的内容给吸引了。 秦知让佣人给纪慈远准备了果盘,上面有秦知特意嘱咐佣人洗的水果,什么草莓,樱桃,菠萝蜜,橙子,橘子,都有。草莓是最多的,全都是挑选最好的丹东草莓,都是有着红红的屁股尖的。 秦知把草莓推到季辞远的面前:「这都是刚洗好的水果,你快来吃吧。」 季辞远刚吃饭的时候也没吃多少,这会儿肚子也觉得有点饿了,他便拿起草莓吃了起来。 他还以为这里是在家里,也就肆无忌惮的吃起草莓尖尖,草莓尖尖吃完以后,他把草莓屁股递给了陆洲,而陆洲也很淡然的接了过来,好像早已习惯了做这种事情。 秦知看到都愣住了,他平时并不知道陆洲跟季辞远的相处关系,「你怎么还把草莓屁股给陆洲吃了?」 陆洲很乖巧地笑了一下,露出了两边的虎牙:「我就喜欢吃哥吃剩下的草莓屁屁。」 秦知看陆洲是越来越满意的,就像岳母看女婿那样,「陆洲是个好孩子啊,天清他从来都不吃我吃剩下的东西。」 秦知好像是在抱怨,他的alpha不够爱他。 秦知也气愤地拿起了草莓,咬了一口草莓尖尖。陆天清这时候将手伸了出来,将他手中的草莓屁股接过去,面无表情的将吃剩的草莓屁股吃进嘴里。 秦知疑惑地看着陆天清:「你干嘛。」 陆天清依然是金贵优雅的,他看着手上的腕錶,「知知,我从来都没有嫌弃过你,我非常爱你,这一点你是知道的。」 秦知低下头,他并不想知道。 他有些害羞的红了脸颊,都不敢去看陆天清的脸色了。 季辞远也明白过来,这是在秀恩爱呢。 其实季辞远一直都不喜欢他名义上的这位父亲,他总觉得陆天清给人一种很阴沉的感觉,好像那双眼睛总是在算计,他继续吃草莓尖尖也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而陆洲则是承包了他所有的草莓屁股。 四个人围在一起,把所有的草莓都吃光了,其他水果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秦知看着时间不早了,他对季辞远说:「要不你今晚就留下来住吧?」 季辞远其实也挺想秦知的,他没有犹豫点头,答应下来了。 秦知看到季辞远答应了,他比季辞远还要高兴。 只有陆天清跟陆洲两个人不大高兴。 陆洲的舌头顶着上槽牙,他觉得自从来了这里之后,季辞远就把所有的注意都放到秦知身上了,这让他感觉到有些不爽,要是能够回别墅的话,季辞远就只能把注意力放到他的身上了。 第104页 他虽然生气,但也没表现出来。 第92章 心软 公寓式三层楼的小洋房,房间虽不如别墅那样多,但要腾出一间客房还是有的。秦知早就考虑到这一点,他提前让佣人收拾了一间客房,让陆洲跟季辞远住在那里,客房是南北通透的,採光充足,有单独的小客厅,卧室以及卫浴,还有一间不算小的衣帽间。 季辞远看了一眼客房,就觉得秦知应该是用心布置的,客房里面的沐浴露洗髮水都是他平时惯用的牌子,想必秦知去陆家别墅问过幼佣人牌子,然后提前准备的。 从小镇飞到这里,他折腾了大半天都没有洗澡,浑身黏腻,他受不了就先去浴室里面沖澡了,不一会儿,浴室就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他用上了秦知给他准备的沐浴露跟洗髮露。 半小时后,他擦着湿漉漉的头髮从浴室里面走出来了。 陆洲在沙发上躺着玩手机,看到他出来了就将手机放下来,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季辞远,「哥,我们来聊聊吧。」 「你要聊什么?」季辞远在陆洲的身边坐下来。 「你希望秦叔叔跟我爸在一起吗?」陆洲的目光炽热,像是会发热的小太阳一样。 季辞远没有想到陆洲居然会问起这个问题,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手指收紧,「你想听实话吗?」 陆洲点了点头,像是洗耳恭听一样。 季辞远伸手插着头髮,有几滴水珠从他的发梢落了下来,一路滑过他的脖颈,最后消失在他的领口,「其实我并不希望他们在一起。我觉得爸……陆先生太过分了,他已经把前辈弄得伤痕累累了,还有什么脸面留在前辈的身边呢?」 秦知现在不想跟他相认,那他也就不戳破这件事情,就当做他还不知道秦知是他的父亲。 于是他嘴里说的是前辈,而不是父亲。 陆洲抿了抿嘴角,随后又扬起了一抹笑意,「我的看法跟哥可能不大一样。」 「你说。」季辞远看着他。 「秦叔叔跟爸应该是真心相爱两情相悦的,他们之间只是遇到了一点挫折,但这种挫折并不能够阻碍他们在一起。纵使爸之前做了一些错事,但爸已经在尽力弥补了,更何况秦叔叔也爱着爸爸,所以我觉得他们两个在一起是正确的选择。」 「谁又能够保证自己年轻的时候不会犯下一些错误呢?」 听到这些话,季辞远的眼中毫无波澜。 通过这段话,他大概也能猜出陆洲想要表达的含义,他也想要让他原谅他。 水珠从他的发梢坠落,梦见在了地面上,将地面的地毯给打湿了。 陆洲似乎很清楚这里的布置,他轻而易举就找到吹风机,走到季辞远的身边,对他说:「我忘记了,哥的头髮还没有吹干呢,我先帮哥吹头髮吧。那些烦心的事情,我们就先不聊啦。」 季辞远没有说话,他听到了耳边传来了吹风机轰隆轰隆作响的声音,紧接着,他感觉到了陆洲靠近他,并抓起了他的头髮。 吹风机吹出来的风是恰到好处的温度。 这并不是陆洲第一次帮他吹头髮了,其实在家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陆洲在照顾他。当然他也有照顾陆洲。 他还记得陆洲第一次帮他吹头髮的时候,是在好几年前。 当时陆洲的年纪还很小,远远的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萝蔔头一样,似乎连拿吹风机都是费劲的,但陆洲却能将吹风机抱起来,并且还能够帮他吹头髮,他帮人吹头髮的动作是那样生疏,平时他的头髮都是家中的佣人吹的,但他却愿意为季辞远吹头髮。 当时的陆洲说季辞远就是他的洋娃娃,他是洋娃娃的主人,那他就要好好打扮他喜欢的洋娃娃。 陆洲就开始学着给季辞远吹头髮,还会帮季辞远挑衣服。好像是真的把季辞远当成了他的洋娃娃一样。 现在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陆洲吹头髮的技术也越来越娴熟了,他知道要先撩起部分的头髮,用吹风机吹吹头髮。他做着重复的动作也是乐此不疲的,丝毫没有感觉到烦躁。 季辞远听着耳边的吹风机声,莫名感觉到心脏一软,开始想念起以前的陆洲。 之前的陆洲真的很好,否则的话他也不会爱上陆洲。 他感觉到自己的思绪翻飞,脑子也有点疼了,吹风机就在这个时候停止了运作,陆洲收起吹风机,拔掉了吹风机的电源,「哥哥,我把你的头髮吹好了。」 季辞远摸了下柔软蓬松的头髮,回头看着陆洲,「谢谢。」 「你跟我之间就不用说什么感谢的话啦。」陆洲微笑着说道,他弯下腰将吹风机放到架子底下的抽屉里,把吹风机放好,将抽屉关上以后,他站了起来,突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白,他连忙用手捂着脑袋。 季辞远一下子就变得慌乱了,他连忙从沙发上腾的一下站起来走到陆洲的身边,关切地询问他:「你感觉到怎么样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就是有点头晕而已,没事的。」陆洲说,他的鼻尖有点红,不知道是被吹风机给吹红的,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季辞远又内疚起来,「我就不应该让你帮我吹头髮,你现在还是个伤员,得好好休息才行。」 陆洲怕季辞远太过愧疚了,就伸手摸了摸季辞远的脸颊,虚弱道:「我没事的,只是身体有一点点不舒服而已,你不用担心我。帮你吹头髮是,我心甘情愿的;帮你吃草莓屁屁,我也甘之如饴……哥哥只要为了你,我这条命都能够豁出去。我也不奢求你能够原谅我,只要你能让我留在你身边,照顾你就行了。」 第105页 这一段感人肺腑的话,让季辞远感觉到了眼眶湿热,他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直跳。 说不感动的都是假的。 但他还是不能就这样轻易的就原谅了陆洲。 他最终还是狠下心来,说:「我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你表现得很好的话,我就会原谅你。」 陆洲知道,季辞远这是心软了。 第93章 抑制剂 他们在公寓里住了一宿,等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就跟秦知他们辞别了。 秦知很不舍,眼中的清泪涟涟。他欲言又止,似乎有很多话想要跟季辞远说,却最终都吞咽进喉咙里,他勉强打起精神送季辞远跟陆洲离开,等季辞远跟陆洲走后,他的眼角渗透出了几颗泪。 而这些季辞远并不知道。 季辞远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别墅,看着别墅里的一景一物,突然觉得心中感慨万分。这毕竟是他住了十几年的「家」,说到底也是有几分感情在的。 似乎一切都没有变,似乎一切都变了。 陆洲从他的身后走过来,拥住他的后背,将下颚抵在他的肩膀上,动作熟练自然,「哥,你终于回家了。」 季辞远目光平静,可是他的眼底却泛起了阵阵涟漪。 他没有推开陆洲,任由陆洲这样抱着他。 好像他们又回到了从前。 陆洲的手指收紧了几分,突然间,季辞远闻到了空气中瀰漫出来的不同寻常的信息素,是一股浓郁的像是爆炸时涌出的烟雾那样浓烈,将季辞远整个人都裹住了。 是雪松味的信息素,让人能够联想到山上的郁郁苍苍的松枝,这是一种非常好闻且熟悉的味道。 季辞远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起来,他知道信息素的外泄代表着什么—— 这代表着陆洲进入易感期。 易感期的alpha,会变得占有欲很强,容易失控,吃醋,暴虐,霸道,蛮横。 上一次陆洲易感期发作的时候是在公司里,他将季辞远推倒在小床上,只要季辞远有了要逃跑的迹象,陆洲就会将他重新叼回小床上。 季辞远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易感期alpha的猎物一般,想逃又逃不掉,他很讨厌这种被人控制的死死的感觉。 季辞远的身体陡然变得僵硬起来,他的眸色深沉。 陆洲这次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强硬的索取他。他似乎憋得很难受,脸色变得煞白,额角上密透着一层汗液,薄薄的,在灯光下像是打着一层釉光,他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跳起,唿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的胸膛上下起伏着,似乎很难受。 他紧咬着牙关声音,发着抖,「哥,帮我拿一下抑制剂。」 听到这话,季辞远整个人像是僵住了,「抑制剂?」 他还以为陆洲会跟之前一样咬他的后颈。 「我不想再伤害哥哥了。」陆洲苍白的嘴角勾了起来,美得像是一幅惊心动魄的画卷,「只要哥不同意跟我在一起,那我就不会再碰哥。虽然我也很希望哥能跟我在一起,也很希望能够得到哥的信息素……没有关系的,我都能够忍的。」 话说到了后面已经有了语无伦次的感觉了,他似乎现在脑子被情慾控制。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了,更无法表达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感。 「哥,拜託你帮我拿下抑制剂,我快要受不了……」陆洲的眼睛顿时变得湿润起来,像是迅速的蒙上了一层水光,他蹲在了地上,伸手去攀季辞远的衣角,动作卑微谨慎,像是在祈求他。 季辞远这才惊醒过来,他连忙去拿医药箱里面的抑制剂。 他现在大脑也不是特别清醒,所以在开抑制剂的时候手都在发着抖。 他撕开抑制剂的包装将抑制剂从包装袋里拿了出来,抑制剂是针管类型的,只要将抑制剂的针管对准易感期alpha的血管里面。那么易感期的折磨就会稍微减弱一些。 但也有可能会出现抑制剂失效的可能,如果碰到这种情况,那么就要及时就医,或者找匹配度高的omega来帮alpha度过发情期。 他将针管拔出来,但却不敢将针管扎进陆洲的血管里。 看到这里陆洲直接拔抑制剂抢了过来,将针管插入自己的血管里。 「噗呲」一声。 陆洲感觉到手臂处传来了一阵剧痛,他咬着牙狠下心来,将抑制剂推入自己的血管中。 等他将抑制剂全部推入血管中的时候,他整个人像是被抽气泵抽干了一样瘫软在了地上。 不知道到底是抑制剂失效还是抑制剂没有起作用,陆洲仍然觉得全身像是被放在壁炉里燃烧一样,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都烫得不像话。 季辞远弯下腰去碰了碰陆洲的皮肤非常的烫,他的手指都被烫到了,急忙像触电似的,将手缩了回来。 「陆洲……」他着急地喊着陆洲的名字。 陆洲现在似乎被情慾折磨得非常难受,他把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了一小团,偏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遮住了眼底的阴霾,只露出了无辜的一面。 「我好难受呀,抑制剂是又失效了吗。」陆洲咬着下唇,他力道太大了,都将下唇咬出血了,铁锈味在他的唇齿间蔓延着,很浓烈的味道。 他将自己团成一小团,明明平时看着是那么高大的模样,可当他进入易感期的时候,也只是小小的一团而已,「哥……我很难受,你能够摸摸我,碰碰我吗?我不会咬你的。」 第106页 他似乎是很艰难的说出了这番话。 季辞远早就心疼的不得了,连忙用手将地上的陆洲捞进了怀里,用手轻轻去拍着陆洲的后背,他感觉到怀里的少年像是缩了下身体,小腹又紧绷的厉害,不用想也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季辞远知道陆洲现在估计忍得很难受,他纠结着到底要不要让陆洲摇他的腺体,如果咬他的腺体就能让陆洲舒服的话,我也愿意的… 他唇下眼眸,把自己后颈粉嫩的腺体凑到陆洲的面前,声音不大,却很清晰,「你咬我的腺体吧。」 「什么……」陆洲像是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震惊得连眼睛都睁大了,他低下头,小声道,「我是听错了吗?……哥。」 「你没有听错。」季辞远斩钉截铁,将后颈腺体暴露在陆洲的视线之下,「咬我,陆洲。如果这样能够让你缓解痛楚,那就咬我。」 虽然他怕疼,但他更怕陆洲难受。 第94章 完成标记 对于易感期的陆洲来说,omega的腺体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光是闻到腺体释放出来的牛奶味信息素,陆洲已经控制不住摩梭着自己的牙齿,他恨不得立刻就用尖锐的齿牙刺入omega的腺体。 他没有任何犹豫,张开嘴,将自己的犬齿,刺入对方的腺体中。 他身下的omega蜷缩着身体,发着抖颤。明明害怕的要命,可还是把自己的腺体送到自己的跟前,像是在献祭,像是在讨好。他并不会因为omega的颤抖,而抽离omega的腺体,反而会更加疯狂的想要占有omega。 他与季辞远之间还从未有过完全标记,所谓的完全标记是指,进入omega的生殖腔,进行ao之间的完全标记。一旦有了完全标记之后,两个人就无法摆脱了,omega会对标记他的alpha产生特殊的依赖情感,也会在发情的时候想到对方。 两个人会因此永远远远的绑在一起,无法离开,这是陆洲最开始想要做的。 陆洲感觉到浑身发烫,一股接着一股的浪潮从他的尾椎骨直接蔓延到他的大脑里,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尽管标记着omega,能够短暂缓解他易感期的痛楚,可他还是迫切的想要汲取更多。 光是临时标记是远远不够的。 「哥。」他的声音嘶哑,「我很难受,可以做成结标记吗?」 季辞远不知道易感期的陆洲究竟在想着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的腺体现在非常痛,像是有针管密密麻麻的刺入一样,他闻到了空气中传来了大量牛奶信息素与雪松信息素交缠的复杂味道。 那是他与陆洲的信息素。 他眨巴了一下眼睛,眼神有些恍惚,转而看向潞州有些不确定的说:「你说什么?我刚才没有听清楚。」 陆洲又重复了一遍,他说他想要成结标记。 季辞远的大脑就像是被点燃的炸药一样轰的,一下就炸开了,把他脑子里思考的细胞全部都炸成了齑粉,他感觉到自己好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也已经是成年人了,成结标记,他是在生理课上学过的,不可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之前的他总是不愿意跟陆洲做这种事情,因为他知道过程会非常痛苦,且之后他就真的无法离开陆洲了。 他真的愿意为了陆洲,做成结标记吗? 他在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而陆洲也没有将他的衣服撕掉,强迫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现在的陆洲简直冷静的有些可怕了。 季辞远闭上眼睛,在脑海里想着过往的种种。 一下子是陆洲帮他吹头髮的情景,一下子又是陆洲吃他吃剩的草莓屁屁的情景,还有陆洲,为了他跟陆天清起争执的画面…… 陆洲真的很爱他,那么他爱陆洲吗? 应该也是爱的吧。 他会记得陆洲的一切喜好,知道陆洲喜欢吃甜口的,他就会去买小蛋糕给陆洲吃;他捨不得看着陆洲难过,只要陆洲跟他撒撒娇,不管陆洲做错了什么事情,他都会原谅他,因为他跟别人不一样,他是陆洲。 他爱陆洲。 如果是这样的话,陆洲即使做错了一些事情,也是可以得到原谅的。 他虽然每次都狠下心来说想要考验陆洲,但当陆洲真的需要他的时候,他就一定会伸出手,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因为他从骨子里面渗透出来的是对陆洲的浓浓的爱意。 「陆洲。」季辞远张开嫣红的唇瓣,上下触碰着,「你想要碰我的话,就碰吧。我不想看着你难受。」 「哥,你真的愿意让我对你做成结标记吗?」陆洲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就像是晚霞,像落日一样,光是看一眼就感觉整个人都会被吸进去。 「我愿意。」 季辞远主动去陆洲的嘴唇,像是在主动勾引对方。 季辞远的嘴唇是柔软的,是冰冰凉凉的,像是一块温玉一样,但他嘴巴里面却是火热的。 陆洲也回应了季辞远的吻。 既然要做成结标记,自然不可能在客厅里面做这里来来往往那么多的佣人,陆洲可没有当着别人面表演活春宫的兴趣。 虽然陆洲前阵子在小镇里发生了车祸,头部受到了重击,但现在身体恢復的差不多了,他抱季辞远根本就不吃力,反而很轻松。 季辞远很瘦,一直吃都吃不胖,他倒也不是骨瘦如柴的那种瘦,而是一种恰到好处的瘦肩宽细腰,双腿修长。尽管如此,他抱起来依然很轻,对陆洲来说就像是抱着一块枕头一样。 第107页 就算再来几个,季辞远他也能够抱得动。 其实这个时候陆洲已经基本上被情慾折磨的欲生欲死了,大脑也没有多少的思考能力,但为了保持清明,他用牙齿咬破了舌尖,才勉强维持着这份清醒。 陆洲把季辞远带到了房间里,就像是猎人将他的猎物叼回了他的巢穴,猎人会将他的猎物关起来看紧他,再把他的猎物拆吞入腹,不会让旁人有半点觊觎猎物的机会。 猎物是他自己的,谁也别想碰。 陆洲把人抱上床,又折返回来将门反锁了,他把自己跟季辞远关在了房间里面。 在即将准备做成结标记之前,陆洲又不大确定地问了季辞远一句:「哥,你确定吗?到时候可不能反悔了。」 「我确定,你来吧。」季辞远想所谓的成结标记跟陆洲去做脑部手术比起来,应该是做手术比较疼。 陆洲为了他连性命都可以捨弃,那他为了陆洲当然也可以去做承接标记。 之前那段时间他一直都端着,不愿意让陆洲亲近他,是想着要考验陆洲,可真当陆洲难受的时候,他哪里捨得冷眼旁观呢。 算起来陆洲也是他一手带大的狼崽子,他跟陆洲绝对是割捨不开的。 要是今天做了成结标记,以后他跟陆洲都不会离开彼此了。 季辞远闭上了眼睛,躺在床上不管陆洲要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挣扎,既然已经做好决定了,那么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成结标记的过程确实是很痛苦的。 ……… 第95章 一道枷锁 这次陆洲的易感期时间,大约有半个月左右,在这期间他反覆对季辞远进行成结标记,过程是很痛苦的,但标记之后,季辞远就会对陆洲产生强烈的依赖感。 当季辞远醒来之后,他没有闻到陆洲的信息素,他就会拧着眉,神色略微有些慌张,等他看到身边浸着情慾的陆洲时,他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心脏才算是慢慢恢復平静,他知道,以后的他再也离不开陆洲了,同样的,陆洲也绝对不可能会离开他的。 他们彼此都会成为对方的羁绊,会将对方牢牢地束缚在身边。 他们的名字就像是一道横在脖颈上的枷锁,唯有对方才能够解开。 在易感期的这段时间里,管家会差人,定时送饭进来,两个人吃完了饭,就又会开始进行下一轮的标记。 等易感期结束以后,季辞远的后颈上全都是新旧交加的咬痕,那都是易感期的alpha咬出来的,咬痕很深,似乎深可见骨,季辞远觉得很痛,但因为有信息素的安抚,他也就就觉得脖颈没有那么痛了。 季辞远去浴室里面洗漱,身上的咬痕太多了,数也数不清,现在已经入秋了,等他洗好之后就换上了一件长袖高领衬衫,将脖颈上的咬痕遮挡起来,尽管如此,他身上属于alpha的雪松信息素还是很重。 穿上高领衬衫,就好像是在欲盖弥彰一样,所有人都知道他最近半个月经歷了什么。 等他洗漱好从浴室里面走出来,陆洲也懒洋洋地穿上了衣服。 陆洲的前胸、后背也全都是季辞远留下来的抓痕,数也数不清楚。他觉得这是一件引以为傲的事情,所以他只穿着一件敞露胸膛的浴袍,大喇喇地将抓痕暴露出来。 虽然季辞远穿的严严实实的,但他现在只要一没有闻到陆洲身上的味道,他就会觉得不安心。只有闻到雪松信息素,他才会觉得砰砰直跳的心脏安静下来。 这是很奇怪的感觉,之前的他从来都不会有这种感觉。 季辞远晃了晃不太清醒的脑子,跟着陆洲一起走出了房间。 餐厅是欧式的,餐桌是长方形的,桌面被擦拭的很干净,桌上摆着八道菜,都是陆洲根,季辞远平时所喜欢吃的,桌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摆了精緻的插花,是小雏菊的,很漂亮,旁边还有两套纯银的餐具,供他们使用。 季辞远最喜欢吃的就是鳗鱼跟油爆大虾。 鳗鱼被处理的很好,外焦里嫩,口感也很新鲜。 是他很喜欢的。 大虾还是跟之前一样,没有处理,有虾壳。季辞远懒得剥虾壳,陆洲就会伸手帮他,一切好像跟之前一样。 他们似乎又重新回到了之前的相处模式。 等陆洲把虾剥好以后,堆成了满满一小碗,推到季辞远的面前,他正准备要擦手,桌面上的手机发出了一阵响声是电话来电的提示声。 陆洲瞥了一眼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上显示来人是林子深。 他毫不犹豫地将手机拿了起来,林子深的声音,缓缓透过手机传到他的耳膜,「我拿到了画展的门票,你要不要过来?」 「什么画展?」陆洲问,他把手机调成了扬声器模式,抽起桌上的纸巾,擦拭手上的油渍,一点一点的将油渍全部擦洗干净。 「白无涯先生的画展很难得的,我抢到了四张,我想着就分你两张吧。你要是不感兴趣的话,我把票给别人也行……」林子深似笑非笑的声音传了进来。 陆洲平时倒是没有这些闲情逸緻去看画展,但他记得季辞远倒是很喜欢这些高雅的东西。他没有擅自替季辞远做决定,而是将手机拉远的一些轻声询问季辞远要不要去画展,还说了是白无涯先生的画展。 季辞远有些震惊,现在的陆洲竟然会主动询问他意见,之前的陆洲都是会主动替他做决定,从来都没有思考过,他也是一个人,也是有主见的。 第108页 现在这种感觉很奇妙,季辞远感觉到他心脏跳得很快,他一点都不后悔,半个月前做的那个决定。 他放下了刀叉,眼眸似乎藏着星光,「我之前就想去看白无涯先生的画展了。」 陆洲笑了笑说了声知道了,又对电话那头的林子深说,他们也打算去看画展。 林子深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们会答应下来,于是又说了几句风凉话,就将电话给挂了。 几分钟之后,陆洲收到了林子生发来的画展时间。 画展时间定在了明天上午八点到下午五点。 画展总共是九个小时的时间,在这期间可以随意参观画展,如果对画有兴趣,想要购买者可以直接跟画展里的工作人员联繫,先付钱后交款。 随意看了一眼画展的时间,陆洲就将手机放了下来。 季辞远的胃口其实是很小的,他就吃了一部分就觉得饱了,碗里还剩下一大半的虾,他没有吃完,陆洲就直接把他吃剩的拿了过来,丝毫不嫌弃他吃过了,直接将剩下的油爆大虾给吃掉了。 季辞远也觉得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他回过头问:「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画展?」 陆洲咀嚼着油爆大虾,把虾都咽进了肚子里,然后抽起纸巾擦拭了一下嘴角,才说:「明天早上八点到下午五点,我们也不需要那么早过去,你什么时候能起来我们就什么时候过去吧,可以吗?」 季辞远对这个提议没有任何意见,「可以的,但如果我们早点起来的话,就能看到更多的画了。」 「都可以,我什么都听哥的。」陆洲的嘴角翘了起来露出了两边的虎牙一双狗狗眼也是下垂的,眼里藏着笑意。 「你怎么这么乖呀。」季辞远叫了一声。 「我一直以来都很乖,我就是哥养在身边的一条狗,哥要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只要季辞远不要离开他,陆洲不建议做季辞远身边的一条狗。 季辞远听到这话只是皱了皱眉,他觉得两个人相爱不应该是以主人跟狗的身份相处的,而应该是以爱人的身份相处的,他想要反驳陆洲,却还是没有说出来。 算了,陆洲想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第96章 浪荡子 白无涯先生的画展是在会展中心举行的,需要有邀请函才能进入画展。而这邀请函也是极其难得的,只有上流社会的权贵,顶级富豪,书香世家,才能够收到白无涯先生的画展邀请函,可以说能来参加白无涯先生画展的人都是属于恭市的上流人物。 陆洲把车停好以后,从车上下来,迈步走向画展门口。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新装,是国外的高定品牌,面料考究版型极佳,一看就是专门为他量身定做的,他的西服一丝不苟,领带是温莎结,他并不会系,还是季辞远帮他系的。 他的模样生得太好了,走在路上就引起了小小的轰动,但大家都知道他是陆家的继承人,即便知道他的身份,也不敢贸然上去跟他搭话。 而他身旁的omega模样生得更好,一张脸白净无瑕,在阳光下泛着细瓷般的光泽,他的睫毛浓密纤长,瞳孔是漆黑的。他似乎并不喜欢笑,脸上的表情是寡淡的,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冷,但他身上有着极其浓郁的alpha信息素,路过的人大概都能猜出他与陆洲之间的关系。 画展门口有一个服务生是专门验票的,穿着一身的燕尾服,梳着大背头,整个人看起来都非常精神,他伸出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恭敬的说了一声:「先生您好,麻烦出示一下您的邀请函。」 陆洲将邀请函递给了服务生。 服务生看了一眼邀请函,就将邀请函还给陆洲,「您里面请。」 陆洲没说什么,跟季辞远一起走进画展。 这些年来季辞远都是住在陆家,他所受到的教育也都是跟上流社会有关的,譬如:钢琴、书法、马术等等。他小时候也被陆天清送去学习画画,他对画画也挺感兴趣的,曾经有一度想要去读艺术学校,但却被陆洲给否定了,陆洲是陆家的继承人,得读商科,而季辞远也就选择放弃学画画,跟陆洲一起去读了商科。 爱一个人很复杂,会为对方倾其所有,也毫不在乎。 季辞远很少在这种场合抛头露面,他有些不适应,但陆洲就在他旁边,陆洲会释放出信息素来安抚他,于是他身上的焦躁不安,也全都消失不见了,内心也逐渐安定下来。 他开始打量起了画展。 白无涯先生是出生于艺术世家,他从小就学习书画,在书画方面也有着极高的造诣,他大学读的就是油画专业,但由于他在国画方面的水平更高,研究生就去攻读国画专业。这次的画展全都是国画主题,也与家国有关系。 季辞远站在一幅巨型画面前,这幅画的内容是与古代民间有关的画上面画的是x时期的百姓安居乐业的场景,有的百姓在耕田,有的百姓在读书,有的百姓在做饭,有的百姓在做生意。正是因为国家安定,百姓们才能够安居乐业。 「哥,你很喜欢这幅画吗?」陆洲问他。 季辞远摇了摇头,「只是觉得感慨很深而已。」 陆洲紧紧地攥着季辞远的手,像是生怕季辞远会从他的身边逃走一样,「那你有什么喜欢的画,我买下来送给你。」 季辞远看了一眼画上的标籤,他吓得脸都白了,这一幅画少说都得几百万,有的还要上千万。 第109页 他可不想花那么多的钱。 「还是别买了吧,太贵了。」季辞远继续朝前走。 画展里面的人并不多,季辞远又在一处花钱停了下来,这次的话是花鸟图,上面是一只喜鹊站立在枝头上面,白无涯老先生的笔法特别,将喜鹊画的惟妙惟肖。季辞远看得正出神,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陆哥!嫂子——」 在这个世界上会叫他嫂子的,也只有林子深了。 他其实很不喜欢别人叫他嫂子,可是林子深就像是听不懂一样,每次看到他都叫他嫂子,屡教不改,他也懒得纠正林子深了。 他一回头,看到了林子深大喇喇地走了过来,他身边还跟着一个青年,是郁白。 郁白似乎根之前并没有多少变化,仍旧是那么漂亮出挑,他笑着走了过来,跟季辞远打了招唿,「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季辞远也跟郁白打了招唿,回以一个微笑。 郁白是个自来熟的,「这段时间,你怎么样?」 季辞远倚靠在墙边,他突然间想要抽菸了,感觉嘴巴没味,有点难受,但画展是禁止抽菸的,于是他就忍下了抽菸的冲动,看着郁白:「挺好的。」 虽说郁白这人不错,但季辞远也没有跟不熟悉的人谈露心声的想法。 「说说我的近况吧。」郁白带着季辞远走出画展,他把双手搭在栏杆上,目光看向远方,远处是高楼林立,是车水马龙的景象,「子深想要跟我结婚,但我的身份配不上他。他就跟家里面的人闹了起来,说什么非我不娶,我原以为他只是闹着玩而已,却没想到他来真的。」 「说明他这个浪荡子改邪归正了。」现在已经来到画展的外面了,季辞远可以抽菸了,他从裤兜里面摸出了一包烟,捡起一支,递给郁白。 郁白接过烟,他低头看了一眼,这烟确实是好烟,是他平常习惯抽的那个牌子,「可我也是浪荡子啊,他为我用情至深,我却觉得很对不起他。」 之前季辞远觉得郁白的身世很可怜,但现在乍然听到郁白的这番话,他觉得有些震惊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也知道我出生不好,必须要寻着人,庇护着我,我才能生活下去,我跟他在一起,确实是存了别的心思。我现在开了家公司,收益也不错,我完全可以摆脱我现在的家庭了。」 季辞远咔嚓一声拨动了打火机的盖子,将火点燃,眼尾处燃烧起蓝色的火光,「所以说你现在借着林子深成功创业,想要将他一脚踢开吗?」 郁白笑了下,「话别说的那么难听嘛,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我跟他在一起那么久,都是全心全意爱着他的。」 「但现在我们的爱情就跟保质期一样,已经失去新鲜感了。」 「我想分手。」 第97章 分手 林子深也不是一个喜欢附庸风雅的人,他虽然是接受贵族的教育,但他对这些东西都不感兴趣,他只喜欢一些能给他带来感官刺激的东西,比如赛车、游艇,这些都能够让他的肾上腺素飙升。 他是为了哄郁白开心,才来参加这个画展的,他看着墙上这些画,觉得颇为无趣,跟陆洲两个人在画展里走了一遭,就觉得相当无聊了,他一转头就看到他喜欢的郁白站在门口的走廊上。阳光落了下来,像是在他的脸上镀上了一层金。他的面色柔和,嘴边挂着恬淡的笑意,一如同记忆中的模样。 林子深从画展走出去,他走路没有什么声音,悄无声息的,以至于出现在郁白身后的时候,将对方吓了一跳。 他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的愧疚,而是笑意盈盈的问:「你们在聊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季辞远的脸色清白髮僵,他转过头不理林子深,继续抽菸。 陆洲也走了出来,他从季辞远的身后拥住他。接过季辞远手中的烟,他的语气不算强势,甚至还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哥,我不是说了你不许抽菸吗?你怎么又抽菸啊。」 「抱歉。」兴许是觉得陆洲的这番话也挺中听的,季辞远自觉地将烟掐灭了,还把烟跟打火机都交给陆洲了。 陆洲还算满意,嘴边挑着笑意,「那你还要继续看画展吗?」 季辞远点头,他的视线在林子深跟郁白身上打了几圈,又将视线投向画展里面,「我们还是进去吧,郁白可能有话要跟林子深聊。」 「好呀。」陆洲把烟跟打火机都丢进垃圾了,季辞远愿意跟他独处,他自然是更高兴的,也就将林子深跟郁白抛诸脑后了。 郁白跟林子深人就站在走廊外面吹着风,现在还是春天,风吹过来,带给皮肤一阵颤抖的皮肤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将袖子往下扯了扯,仰着头看着林子深,「我们好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谈过心了。」 林子深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郁白要跟他谈话的内容会让他感觉到不愉快,他皱了皱眉看着郁白,「你要谈什么?不能等回家再谈吗?」 郁白笑着看向林子深他人就在抽菸,在火光的映衬下他的脸透着一股明媚感,像是烟花一样,瞬息即逝,「我们好像已经在一起挺久的了,这是我谈过最长的一段恋爱。」 林子深回想起来,他跟郁白似乎已经认识一年多的时间了。他向来也是一个浪子 流连花丛,却片叶不沾身,有那么多的omega想要做他夫人,但他却一个都没有看上他只喜欢郁白。 第110页 他总觉得郁白跟其他omega是不一样的,他似乎不争不抢,也不在乎能否成为他的林夫人。他给他的名车,他一辆都没有收,只说让他往公司里面投点钱,这点小事林子深自然是办到了。 郁白在做生意方面确实是有点手段的,他虽然没有去读过正经的大学,但他却能将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收益也很可观。在他的经营下,公司的利润足够偿还之前的全部借贷,公司之后的利润就是纯利润了。 「你说这个做什么?」林子深也觉得有点烦了,他用舌头顶了顶后槽牙,从郁白的烟盒里面捡了一支烟,叼在嘴上,又跟郁白借了根打火机,咔嚓一声把火给点燃了。 「我对你的新鲜感已经过了。」郁白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毫无心理负担,「我们分手吧。」 林子深的表情骤然僵住了,它就像是立在风中的雕塑一样,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但他的手指却猝然收紧,手背上青筋暴起,像是在隐忍,也像是发怒的前兆。 林子深是林家的大少爷,从出生起就锦衣玉食的,从来都没有受过任何的挫折,他长大以后,是谈了好几段的恋爱,每一次都是他主动提出分手,从来都没有动过心,但这一次是他先动心了。 因为郁白的身份是私生子,他为了娶郁白,他花费了很多的时间跟精力,还跟父母吵了一架,最后被父母给赶出来了,可现在郁白却说要跟他分手。 这对他而言,简直就像是奇耻大辱。 林子深咬着牙,像是要将自己的牙齿给咬碎一般,他突然抬起了漆黑的眼眸看着郁白,「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而是在通知你。」郁白将手搭在栏杆上,目光望向了画展外面,「其实在跟你谈恋爱之前,我也有跟别人谈过好几次的恋爱,但我觉得他们的床上功夫都没有你好,所以我才跟你谈了那么久。你是挺好的,但我不喜欢一直待在你身边。」 「为什么?」林子深问他声音听起来都是咬牙切齿的。 「我也是个浪子,我不可能在一个alpha身边浪费太多的时间。」郁白说,「我们就这样和平分手不好吗?你去找门当户对的欧米伽,我去过属于我的生活,我们互不相干 。」 「不好。」林子深这人平时都是嘻嘻哈哈的模样,他很少会露出这样阴狠的神情,像是蛰伏在黑暗中的一只野兽一样,蓄势待发,似乎下一刻,就会将尖锐的獠牙落到郁白的身上,「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现在就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想让我分手,凭什么呀?嗯?」 林子深的语气骤然加重,他捏紧手中的打火机,力道很大,指骨都泛着白。 「你生气了吗?」郁白笑的像是花一样,「大家都是成年人,没有必要因为这一点小事生气吧,再说了,分手不分手也不需要你的同意,我们又没有结婚,不是吗?」 林子深觉得好笑,他的眼神阴翳,「你难道以为我们没有结婚,我就会放过你吗?你别忘了我是邻家的人,我想要弄死你或者把你关起来,都是我一句话的事情。」 这一刻的郁白,突然感觉到心惊肉跳。 林子深并不像他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纯善。 他也是世家公子,想要做什么,别人都阻止不了。 第98章 是你太偏执了 季辞远与陆洲一同逛画展,季辞远在一幅画面前,驻足了约摸有十几分钟的时间,陆洲觉得季辞远喜欢那幅画,就大手一挥跟画展里的工作人员联繫,将那幅画买了下来。 季辞远觉得陆洲这样做有点铺张浪费了,但陆洲却觉得没什么,只要花钱能够让季辞远开心,那花再多的钱他也是愿意的。 等他们去付完钱的时候,林子深跟郁白也从外面走了进来,林子深的脸色阴沉。明明画展你是不可以抽菸的,可他仍然没有丢掉手边的烟,他的眼神阴暗,脸色也不大好看,他身后的郁白则是露出了一点璀璨的笑意,似乎生气的人只有林子深一人而已。 陆洲跟林子深是几十年的兄弟了,林子深心情不好,陆洲自然也看得出来,他将手机收了起来,问 :「你们吵架了吗?」 林子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了嘴中的烟雾,他将烟碾灭,用犀利的目光看着面前的郁白,嗤了一声:「我跟他是发生了点矛盾,你们继续逛画展,我先回去了。」 陆洲也不好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就让林子深跟郁白离开了。 林子深是开着家里的保时捷过来的,限量版的,红色的,放在停车场里格外惹眼。他走到保时捷旁边,拉开车门看了一眼身后的郁白,「上车。」 郁白都跟林子深提出分手了,他自然也不想跟林子深坐在同一辆车上,他转过身,对林子深说:「不用麻烦了,我坐打车回去就行了。」 「上来。」林子深砰的一声,将车门关上,他将手搭在车框的边缘,抬起漆黑的眼睛看着郁白,他的眼睛深邃,像是漩涡一样。 他从来都是嘻嘻哈哈的,很少对人耍脾气,不熟悉他的人都以为他是个软柿子,不会发脾气,可现在他沉下脸来,周身冒着寒意,让郁白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畏惧,他不自觉地往身后退了一步,脸上佯装镇定。 「不用了。」郁白抓紧手指正准备转身要离开,却没有料到车内的男人突然将车打开,从车上大跨步走了下来。 第111页 男人毕竟是alpha,在身高上有着绝对的优势,他身高腿长,肩宽窄,腰站在郁白的面前,就像是站着一尊生气的雕塑。 他伸出手,一把扣住郁白的手腕,也不管郁白到底愿不愿意,直接粗鲁地将郁白塞进副驾室内。 郁白想要下车,却发现车窗锁了,他就将脚跨过驾驶座,想从驾驶座这边跳下来,但他刚推开驾驶座的门,就看到林子深大跨步走了过来,将车门打开,又将他塞进副驾驶周,这样一来,他就没有逃跑的机会了。 郁白没有想到林子深发起脾气来会这样倔强,他咬着牙齿,几次三番都欲言又止,他怕他自己。再说下去,林子深会更生气。 红色的保时捷在道路上急行着,林子深是真的生气了,他将车速开到了180,在这条路上是有限行的,最多只能开到120,他直接超速了。他虽然速度开得很快,但公路周围并没有什么车,于是他开的快,也没有酿成什么大祸。 坐在副驾驶内的郁白却感觉到心惊肉跳,车速这么快,车内都是颠簸的,他很害怕,就伸手攥着扶手,他白着一张脸出声,让林子深开慢一点,但林子深就像是听不到他说话一样,车速非但没有减下来,反而越来越快了。 郁白只能看到周遭的,高楼大厦在眼前疾驰着,似乎什么都没有抓住。 他咬着下唇,紧张到额头都冒出了虚汗,「林子深,你不要发神经好吗?赶紧放我下去,你这样迟早会发生车祸的!」 「要真发生了车祸,咱们就一起死好了。」林子深的嘴角勾起来,渗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寒,「你难道不愿意跟我死在一起吗?」 郁白明白过来林子深这是在发疯了,他虚喘着气,也没有看林子深的眼睛,而是将注意力都放在路况上,「林子深我不想死,我只想活着。」 「你要是不想跟我在一起,那你他妈就别想活。」林子深这回是放了狠话了,他的眼中淬着怒火,像是喷发的火山。 「不就是分个手吗,你至于这样吗?」郁白实在忍无可忍了,也把头转过来,看着林子深。 郁白也谈过好几段的恋爱了,每一次他提出分手,对方最多只是挽留几句,绝对不会像林子深一样发疯。 在公路上疾驰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要是从哪里杀出一辆车,林子深又没能及时剎车,很容易会酿成大祸的。 郁白现在好不容易开了一家公司,生活正要步入正轨,他可不想死在这条公路上。 眼见林子深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臂青筋直跳,车速又加快了一些,郁白为了安慰林子深,不得不软下语气,「你别把车开得那么快,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好好谈。」 「你要跟我谈什么?」林子深果真是将车速放慢了一些,他没有专心看路况,而是将目光投向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郁白身上。 「我可以不跟你分手,先下车我们再认真谈……」 郁白的话还没有说完,林子深就直接将车开到了公路的护栏上,哐当一声,车头的引擎盖都撞的粉碎,由于惯性林子深跟郁白也撞到了车玻璃上。 林子深倒是没设么事,他只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他急忙走下来,去副驾驶室上看郁白,他抓着郁白的手腕,看到了郁白的额角被撞出了一片血窟窿,他心疼的不行,又是后悔又是内疚,「郁白你怎么样了?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没什么事,只是额头出血了而已。」郁白劫后余生的喘了一口气,他的眼神还有些空洞,推开车门从车上走了下来。他倚靠在车框上用乌黑的眼睛望着面前高大的alpha。 郁白惨笑了一声:「你现在终于肯跟我好好说话了,是吗 ?」 林子深的脸色惨白,他抿了抿嘴,抱着手臂,没有吭声,像是在跟郁白置气,过了很久,他才闷着声音说:「如果不是你要提分手,那就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局面。」 「是你太偏执了。」郁白冷静地看着alpha。 第99章 你真的不生气吗 在逛画展的季辞远并不知道林子深跟郁白髮生了车祸,也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一系列的争吵。 他们在画展逛完之后,就准备要回别墅了。 陆洲的车是停在会展中心的b区,会展中心这里很大,平时陆洲又不经常开车,对停车场这一片并不熟悉,他们找了大半天才找到车,刚准备要上车,意外撞见了熟人—— 是徐泽安。 与之前相比,徐泽安要成熟许多,他褪去高中时期的青涩感,真正成为了一名男人,他没有穿着校服,没有穿着稚嫩的纯棉t恤,而是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他那身西装,看着面料还不错,垂感很好,做出来的版型也很得体。 徐泽安也是开车来的,他的车从脚踏车换成了价值上百万的豪车,是经典款的黑色路虎。他站在路虎的车旁,身高高挑,并没有被路虎给比下去。 他抬起手腕,手上拿着路虎的车钥匙,而腕骨在微微弯曲时,露出了星空的錶盘。 季辞远在陆家的衣帽间里面,曾经见过这个手錶,价格几百万。 在看到徐泽安的那一刻,季辞远的表情是惊愕的,他已经好久都没有看到许泽安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让他没有精力、也没有心思,去想徐泽安。 徐泽安在看到季辞远时,也表露出了震惊。 第112页 其实这些年,徐泽安也有试图去找过季辞远,但只要他冒出这个念头,就会被他父亲惩罚。他为了去找季辞远从家里跑出去了,结果就被他父亲抓了回来把他关在别墅里,还断了他的一日三餐,警告他,不要再有去找季辞远的这种念头。 最开始的时候他也反抗过,但他的反抗,只能起到微乎其乎的作用。 在长时间的飢饿与控制之下,他发现他必须要向他的父亲臣服。 他不敢再去想季辞远了,只要一去想季辞远,他就会被他父亲关起来,处在长时间的黑暗与飢饿当中,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这让他暂时将喜欢的人忘记了。 他是从福利院被接回去的私生子,虽说徐佳现在没有正经的笛子,他是徐家的继承人,可他在院里没有见过世面,眼光很低,行为也有些粗鄙,被身边的人瞧不起。 于是他拼命努力去学高尔夫,去学工商管理,去学财经学,去学英语,把他曾经失去的全部都弥补回来,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变成跟那些上流社会的人一样。他在这方面做的还不错,他的父亲也开始看重他,把家族中的股份、信託什么的都交给他了。 可当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了,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季辞远了。他通过收买陆家别墅佣人的手段,得知了季辞远今天会来画展,于是他就驱车来到了画展的停车场。 他原本只想远远的瞧一眼季辞远,因为他现在的实力,还不允许他跟陆洲对抗。 但不知道怎么了,他鬼使神差,想要当面见一见季辞远,不想像老鼠一样躲在角落里。 「哥,一年多过去了,你现在过得还好吗?」徐泽安微笑着看向季辞远眼里流露出了几分忧色。 「还可以。」季辞远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他好久都没有看到徐泽安了,想念就像藤蔓一样,从他的胸腔里破土而出,在他的身体里生根发芽。 他想问一问徐泽安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来见他,但话刚说出口他就及时剎住了,陆洲不喜欢他跟别的alpha说话。 陆洲的占有欲那么强,要是他跟徐泽安多说几句话,估计都会吃醋吧。 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哥。」这次开口的是陆洲,他一双眼睛上挑着,「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老朋友见面不叙旧一下吗?」 听到这番话,季辞远瞳孔地震,「你不是不喜欢我跟他说话吗?」 他记得之前他跟徐泽安聊天,都是得背着陆洲偷偷进行的,就怕陆洲看到了会生气。 陆洲撇了撇嘴,语气有些天真,「我是希望你不要跟别的alpha聊天呀,但我知道你对徐泽安的感情跟别人不一样,你是把他当成弟弟一样看待的。如果你要跟你的弟弟叙旧,那我拦着的话,你可能会生气……」 这番话多少都有些绿茶。 陆洲像是在对徐泽安挑衅,在季辞远的眼中,你徐泽安只不过是他的弟弟而已,而我是他的alpha。 「你真的不生气吗?」季辞远又不确定的,小心的问了一遍。 「我不会生气了,我说过了,我会为了哥而改变的,只要哥能够开心,那我就开心,哥要做什么我都不会再拦着哥了。」陆洲的眉眼弯弯,语气真诚。 季辞远真的很喜欢这种感觉,要是陆洲早就改变的话,那他应该也会很高兴的吧。 季辞远抬眼去看身边的徐泽安,他上下打量着徐泽安,随后说:「现在时间还早,要不然我们出去吃顿饭吧。」 「好呀,我没有意见的。」徐泽安晃动着车钥匙,「远哥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远哥的。」 陆洲偷偷垂下眼睛,表面上虽是看不出情绪,可只有他知道,他现在气炸了。 他一点都不喜欢季辞远跟别的男人走得这么近,可现在他为了哄季辞远开心,也只能这样做了。 之前季辞远都已经逃跑过一次了,要是再把季辞远吓到,让季辞远再跑一次的话,他不敢想。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 陆洲拉开车门,面无表情地让季辞远坐到他的副驾驶上,然后提议道:「那我们就去吃附近的一家法餐吧。」 陆洲提出去吃法餐,主要还是为了能让徐泽安出洋相,他知道徐泽安是从福利院里面出来的,虽说这两年学了不少,但要是去吃法餐的话,肯定会出洋相的。 到时候,季辞远肯定就不会喜欢他了。 其实季辞远还是挺高兴的,他感觉自己的男朋友愿意接纳自己身边的亲人,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他点头坐上副驾驶,拉紧安全带,「就去吃法餐。」 他现在的心情相当不错,感觉看什么都是顺眼的。 第100章 占有欲很强 他们去吃的那家法餐,就在会展中心旁边的商场里。这家商场里卖的都是奢侈品,只有那些上流社会的人才会来这里逛商场,现在这个时间段,商场里并没有什么人,他们乘着扶梯来到三楼的区。 陆洲是这家法餐的常客,还没有走进店里,店员就满面春风的含笑走来,热情招唿着陆洲:「陆先生,您很久都没有来了。我们餐厅又新招了两名三星级大厨,您可以看一下有没有感兴趣的菜品。」 「把菜单拿来给我看一下。」陆洲漫不经心的走了进去,身后的季辞远也很快跟了上来。 徐泽安也明白陆洲要带他来吃早餐,是想看他出球罢了,但这些年来也一直在学习着社交礼仪,尽量不让自己出洋相,但尽管他很努力学习了,但有些东西是得经过时间的推移,才能够蜕变的。虽说徐泽安心里没底,但他表面还是佯装镇定的走了进去。 第113页 服务员将他们带到靠窗的地方坐了下来,这边的桌子是一个长方形的白色餐桌,周围是柔软的,猩红色的丝绒靠椅,这种靠椅一般都是四个人坐的。 陆洲跟季辞远现在是情侣坐在左边的靠椅上,而徐泽安则是单独的坐在他们的对面,虽说只是隔着一张桌板,但也好像在他们之间隔起了一道题天堑般的屏障。 徐泽安与季辞远离得这样近,但彼此间心里都清楚,他们是不可能会在一起的。 服务员将菜单递给陆洲,给他推荐起他们店的新品:「您可以看看,这是我们店口碑最好的香煎龙利鱼,还有法式蜗牛,这道法式蒜香牛蛙也不错,还有白葡萄酒烩青口贝,法式火腿三明治,芹菜的话可以选择布列塔罗煎饼,卡蒙贝尔奶酪,还有鸡肝慕斯……」 店员俨然是把陆洲当成了冤大种,尽力为陆洲介绍他们餐厅的菜品,陆洲只是看了一眼就对店员说:「把你刚才说的这些菜全部都上一遍。」 店员的脸上露出了惊诧的神情,他像是没有听清陆洲的话,又不确定的,再问了一遍,得到陆洲的肯定后,她这才准备去通知后厨做菜。 他们这家店的出餐速度很快,几乎是15分钟左右,太平就陆陆续续的上来了。 因为陆洲从中作梗,所以店员将法式蜗牛那道菜端到徐泽安的面前。 所有菜都上齐之后,陆洲找了店员又要了一瓶红酒。 这是陆洲的习惯,吃法餐必须要配红酒,不然没有感觉。 店员知道陆洲有钱,所以给陆洲拿的酒也是市面上价值几十万一瓶的酒,普通人根本就消费不起。 店员在一旁为他们醒酒,醒完酒之后,就往他们的杯子里面倒了一点红酒。 陆洲端起高脚杯,目光看着面前的徐泽安,在季辞远没有注意到他的时候,他露出了些许的阴狠,当季辞远看向他的时候,他又露出了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 季辞远心中出现了一点愧疚感,他端起红酒杯,打算跟大家敬酒:「我们好久没见面了,现在这杯酒我敬你。」 徐泽安则是露出了受宠若惊的表情:「远哥。」 三个人端起红酒杯碰了酒。陆洲将杯子放下,指着徐泽安面前的那道法式蜗牛:「这道菜是专门为你点的,尝尝看吧,味道还不错。」 徐泽安明知道陆洲是有意要为难他,他见招拆招:「抱歉,我对蜗牛过敏。」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你没有口福了。」陆洲这番话在徐泽安看来,简直就是挑衅。 他们两个alpha的交锋才刚刚开始。 徐泽安面不改色,直起刀叉去尝其他的菜,「我一贯都不喜欢吃蜗牛,也没什么可惜的。」 接下来季辞远又问了一些有关于徐泽安的事情,徐泽安也照实回答了,两个人就这样一问一答地进行着陆洲则很沉默,他只闷头吃菜,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 这顿饭吃了约莫有两个钟头的时间,等吃完饭以后三个人一起走了出去,基本上都是季辞远问徐泽安一些问题,徐泽安就回答,偶尔的时候,徐泽安也会问季辞远一些问题。 三个人就这样并排着走出了商场,他们在地下车库分开了。 陆洲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里,他的手臂搭在方向盘上,车子没有开动,他弯下身子把下巴垫在手上,他的目光直直的望向前方,睫毛轻颤着,像是在空中颤抖的蝴蝶。 季辞远能感觉得到陆洲似乎心情很不好,以前他跟徐泽安说话的时候,陆洲的难过,不会表现的那么明显。 那时候的陆洲会委委屈屈的跟他说,让他以后少跟徐则安往来,而现在的陆洲则是委委屈屈的蜷缩在角落里面,像是一只难过伤心的小动物。 季辞远的心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包裹住了,没有来的一阵心疼,他走过去,看着陆洲:「你不高兴吗?」 陆洲的眼眶在不知不觉间就红了,他没有掩饰自己对季辞远的占有欲,「对我很不高兴,我一看到哥把注意力放在别的alpha身上我就会感觉很难受……」 眼泪从眼眶里挤了出来,他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委屈,他转头用湿漉漉的脸,看着季辞远,指着胸口这一块的地方:「哥,我这个地方真的好难受啊。对不起哥,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的,但基本上所有的alpha都是我这样的,占有欲很强,容不得自己的omega跟别的alpha走得太近。」 他哭的像是梨花带雨的小野猫,鼻子都红红的。 「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可是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陆洲哭着看向季辞远,「我会改的,只要哥别离开我,我一定会改成你想要的样子。」 看到陆洲哭了,季辞远也很难受。 相处了那么多年,季辞远也是很爱陆洲的,陆洲难受,他就会跟着难受。 季辞远伸出手臂,将哭得很伤心的陆洲抱进怀里,陆洲的肩膀在轻颤着,他就右手拍着陆洲的后背:「你不要难过了,我以后不跟他见面了。」 第101章 「枷锁」 季辞远不知道自己说出这番话是受到成结标记的影响,还是因为自己被命名为爱的「枷锁」给束缚住了。 他只要一看到陆洲难过伤心,他就会觉得特别难过,全身像是被酸涩包裹住了。 无形中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触手,撕扯着他的四肢百骸,令他无法喘息。 第114页 他说完这句话以后就没有再说话了,空气静默了几秒,似乎时间都因此而凝聚住了,没有人在开口说话,过了好久,陆洲才睁着红彤彤的眼睛看着季节辞远,他的眼里有太多难以解释的复杂情绪,有惊愕,有震惊,有恍然,有迷茫。 陆洲像是没有听清楚季辞远说的话一样,他又用不自信的语气问了一遍:「哥哥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季辞远却不愿意再说第二句了,他温柔地用手指腹擦抹过陆洲脸上的泪痕,「没什么,别哭了,专心开车吧。」 陆洲仍旧在发愣。他不知道用那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看了季辞远多久,久到他自己的脖颈都僵硬了,他扭动着脖颈,笑了一下,不知道是在笑什么,脸上看起来挺高兴的。 「哥,那我们回家。」陆洲淡淡的说了一句话,可他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季辞远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句,他转过头看着窗外。 车子驶出车库,在拥挤的马路上行驶着,过了这个红绿灯就能直接上高架,到时候就不会拥挤了。约模式行驶了十几分钟左右的时间,轿车上了高架,汇入高架的主路,季辞远看着车窗外的景色,那一幢幢由钢筋水泥铸造而成的高楼大厦,从他的面前一闪而逝,快到,他只能看到大厦的模煳的影子。 路边还有树,是光秃秃的,说不上名字的树。 因为前面有个冬天,所以树上的这些叶子果子都掉光了,阳光就从外面斜射进来。 快到夏季了,天总是多变的。 明明方才还是晴空万里,不过转瞬之间天空就变成了铅灰色的,天彻底的暗淡了下来,季辞远抬起头看着头顶的苍穹,似乎有一道光猝不及防的噼了下来,那应该就是闪电了。 雷声轰隆隆的响了起来,毫无停歇之意。 陆洲很怕打雷。 打雷的原因也很简单,他父母从小就感情不和,后来他没了母亲,父亲总是出门,即便是到了深夜也都不回家,那时候他才三岁而已,什么都不懂,是管家和保姆在带着他。 那一天也是这样的,雷雨天大雨滂沱,他一个人躲在小小的房间里面,他想父亲想母亲,但他身边既没有父亲的身影,也没有母亲的身影,他一无所有。 管家、佣人到底也是他父亲用薪水聘请而来的,不可能会真心待他的,在那个下雨天没有人陪着他,他就一个人蜷缩在房间的墙角里面,看着面前奢华的装修,还有那一堆乐高,难过的哭了起来。雷声从窗外噼了进来,他好害怕,只能用手紧紧的抓着他的阿布布,他把红扑扑的脸颊埋在膝盖窝里,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够令他安心一样。 陆洲帕雷这件事情季辞远也是知道的,但高架这里不能随便停车。 季辞远带着担忧的神色看向陆洲,「等会直接下高架,换我来开车好吗?」 「好。」陆洲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在发着抖,上面的青筋骤然凹起。 季辞远开启语音导航功能,听着手机上导航的播报,还有五公里就能驶出距离这里最近的高架。 但5公里对陆洲来说也是漫长的。 陆洲的唿吸都变慢了。 一道雷,毫无预兆地噼在陆洲车的引擎盖上,雨也紧接泼了下来,雨刮器不断地刮蹭着轿车前的玻璃可无论雨刮器怎么刮都没办法将雨刮干净。 轿车里的广播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xx路段的出口处,大水泛滥,房屋倒塌,请各位驾驶员们注意了。」 广播里面说的路段就是他们正在行驶的路段,也就是说他们没有办法从这个高架的出口下去了,得换下一个高架出口。 陆洲现在的情况不大对劲,季辞远决定先让陆洲把车停靠在路边,换他来开车。 现在属于紧急情况,即便是在应急车道占用一下位置,也没有什么。 陆洲说了一声好,准备要将车开到旁边的应急车道,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有一辆五菱宏光的车从后面直直的撞了上来,由于惯性,季辞远跟陆洲两个人都往前倾斜,季辞远的额头不受控制的磕在了玻璃板上,他感觉到了一阵头晕目眩,紧张地看向了身侧的陆洲。 陆洲虽然害怕打雷有点心慌失神,但他还是及时的踩中了剎车,脑袋只是微微肿了而已。 看到陆洲没有什么大碍,季辞远的心才算平静下来。 正当季辞远打算要下车报警的时候,那辆五菱宏光就像是发疯了一样,又撞了上来,看他的架势像是要将他们的撞下高架。 高架前的护栏摇摇欲坠,就在陆洲跟季辞远都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他们开的那辆迈巴赫,直接从高架的护栏外掉下去了。 要是说刚才撞上来是不小心的,那后面那几下撞击显然就是虚的,也就是说有人要杀害他们! 迈巴赫从高架栏上翻转了几圈,直接滚了下来—— 季辞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的唿吸急促,手指不断地抓紧旁边的安全带。在这生死危难之际,他想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陆洲,他伸出左边的手,要与陆洲十指相扣,「别怕,我在这里。」 陆洲听到季辞远说话的声音,他用涣散的眼睛看着季辞远。 轿车在急速下降,可他们两个人却在危险关头,十指相扣,好像即便世界崩塌,他们两个人的心也是紧缠在一起的。 第115页 在这之前季辞远有听过一句话,如果在危险关头想起来的人是谁,那么他就一定是深爱着对方的,他想,他绝对是深爱着陆洲的。 他们下坠的地方是在本市的海里,车子掉落的那一瞬间,在海里溅起了水花。 第102章 刺杀 轿车很重,又是从高空降落,直接进到海底,海水从四面八方涌了进来,轿厢内全都是泛着咸腥味的海水,很快海水就淹没了半截车厢,驾驶座后面全都被海水淹没了。 海水正在慢慢地渗透进来,季辞远虽然心中很慌,但他还是冷静下来了。陆家的每一辆车里都有安全锤而安全锤,就放在后驾驶座,季辞远解开身上的安全带,他转过身往后驾驶坐那边摸索着,找了半天,他总算是找到了工具箱,工具箱是塑料的,里面什么工具都有,包括修车用的工具,季辞远这时候不要别的,他只要安全锤。 他是陆洲的玩伴,所以他曾经有学过自救一类的课程,这里就包括了车子泡在海水自救的课程。 他举起安全锤,将安全锤砸向车窗的对角,安全锤砸在玻璃上的声音震耳欲聋,哐当了几声,那玻璃只是裂开了而已,并没有完全打开,海水涌进来的速度却越来越快了,季辞远知道必须要抓紧时间把玻璃窗给砸碎才行,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砸向车窗的对角处,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车窗哐当了一声,总算是被他砸开了一道口子,但现在这样还不够。 他必须要努力将车窗砸开才行,只有这么小的口子,他一个成年人根本就钻不出去。 陆洲这时候也基本恢復正常了,他缓了几口气,喑哑着嗓音对季辞远说:「哥,把安全锤交给我。」 季辞远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乖乖的将安全锤交给陆洲。 陆洲毕竟是alpha,力气自然也比季辞远这个omega来的大,他微微用力就将整个车窗破开了,海水也顺着破开的车窗涌了进来。 陆洲跟季辞远两个人都学过游泳,在这个时候就露出了临危不惧的一面,他们屏息,从车窗外跳了出去。 外面全都是咸湿的海水,还有一股子难以言喻的鱼腥味。陆洲张开双臂,在海水里游着,季辞远就跟在他的后面。 陆洲的眼睛有些睁不开,他看向距离海水最近的空地,那边是一片树林。 在下雨天躲在树林里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如果身上带着导电的东西的话,很有可能会被雷噼,但陆洲此时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们被一辆车撞下高架,又掉入水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从海里爬起来,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再去求救。 陆洲的手臂攀在空地的边缘,他一用力,手臂的力量都集聚在空地上,腿已经迈上了空地,等他上去了以后,他又将手伸向海里,试图将季辞远从海底拖出来。 季辞远将手交到陆洲的手上,借力也爬了上来。 季辞远甩了甩头髮上的水,他的发梢全都是水,他用手臂擦了一下头髮上的水,眨巴眨巴眼睛,总算是将眼睛彻底睁开了,他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这里似乎是一处没有人居住的森林,这里的树不像高架旁的树一样光秃秃的,而是枝繁叶茂的。 这边的树全部都很粗壮,大概两三个人的手臂都缓不过来,应该是百年老树了,树荫也很浓密。 但这里一看就是常年没有人居住的地方,阴森,诡异,想必就算手机没有泡水的话,也是发不出求救信号的。 季辞远也观察起了周围的地势,透过树林,他看到了不远处有一座山洞,他眯起了眼睛,看向身侧的季辞远,对他说:「哥你看到那里了吗?好像有山洞,我们先进去里面躲雨吧。」 「好。」季辞远在这个时候,虽然什么都听陆洲的,他们两个人现在就像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 雨下的很大,噼里啪啦的打了下来,地面的黑泥土都变得泥泞不堪,踩在上面深一脚浅一脚的,就像是沼泽地一样,似乎会将整个人都吸进去。 季辞远很讨厌这种感觉,湿乎乎的还黏黏的,关键是这黑泥看着就很脏,但现在也没有办法了,只能先忍着了,再有洁癖的人,在生死关头,也顾不得那么多的。 他们走了大概有十几分钟的时间,总算是来到了洞口了,洞口外面布满了荆棘,还有长势葳蕤的野草。 陆洲伸手拨开了那些荆棘与杂草,转头看着季辞远,「我先进去,如果安全的话,你再进来。」 季辞远就点了点头。 陆洲先低下头走进洞里,洞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陆洲将裤兜里面的手机掏了出来,他的手机现在虽然没有信号,但是还是能够打开手电筒模式的。 这年头,大家的手机都是防水的,所以即便在海里泡了那么久,他们的手机依然也是安然无恙的。只不过现在是雷雨天气,所以他们的手机在山里接收不到信号,也发不出求救的消息。 打开手电筒以后,陆洲照了一下洞里的环境。 洞里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有一块比较大的石墩子,看上去是可以供人睡觉的地方,旁边还有一些柴火,看上去是有人在这里居住的,但陆洲很难想像有人住在山洞里。 陆洲确定了山洞里并没有危险,他又从洞里走了出来,对季辞远说里面没有危险,季辞远就跟着陆洲一起进来了。 第116页 季辞远的衣服裤子全部都湿漉漉的,穿在身上特别难受,季辞远就将身上的衣服裤子全部脱了下来。 陆洲知道季辞远在想什么,他已经提前走到那堆柴火旁边,从里面捡起两三只的柴火放到地上。 既然有柴火,肯定就有能引火的东西。 陆洲的视线逡巡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什么可以点火的。 季辞远看到有一个类似于像古代的火摺子一样的东西,他拿了过来拔掉外面的盖子,往上面吹了一下,结果火焰啪的一声就着了起来,季辞远喜出望外,将火摺子的火引上柴堆里。 「有火了。」 陆洲把季辞远的衣服拿过来,放到火上烤,动作熟练的不像话,像是经常做这种事情。 其实陆洲从小到大就经歷过不少次的刺杀,最严重的一次是在10年前,他那时候年纪还小,却被刀子捅到胃出血的地步,后来他在医院住了好几个月的时间。 第103章 裤子 柴垛上的火越烧越旺,火的上半截是橙红色的,下半截是淡蓝色的,衣服放在上面烘烤。约模式烘烤了大概有两三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比较轻薄的衣服就干了,陆洲生怕季辞远会着凉,就赶紧将烘干的衣服交给季辞远,嘱咐季辞远穿上。 季辞远接过烘干的短袖,穿在了身上,上面还带着淡淡的海水的咸湿味。 他嫌地上脏,就没有盘腿坐着,而是坐在看起来比较干净的石堆子上,他抬起眼睛望向了洞口外面,虽然现在没有像刚才一样狂风大作,但雨仍然下得很大,洞口外的树都被雨水打得倾斜了。 他不知道这场雨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也不知道他跟陆洲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 这里只有水源,也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食物,多在这里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还有一点,他跟陆洲开车走在高架上,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有一辆五菱宏光冲撞过来。五菱宏光明显是想要治他跟陆洲于死地的,不知道对方究竟是谁派来的人? 「哥,你在想什么呢?」陆洲打算先将季辞远的衣物全部烘干以后,再去烘自己的衣服。虽说是衣服穿在身上很难受,但只要季辞远不难受就行了,他难受点倒也是无所谓的。 「我在想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还有背后的幕后主使…」季辞远拧眉,他的脸被火光映衬得发白,「你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 「我得罪的人,不计其数。」陆洲说。 「……」季辞远想了半天,也不知道陆洲什么时候得罪人了。 「好啦。哥,我开玩笑的。」陆洲又垂下眸子,去看衣服,「我怀疑这件事情跟我的那群叔叔伯伯有关系。」 季辞远虽然在陆家别墅住了十几年,但他对陆家那些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并不清楚,他也不知道陆家究竟有多少个兄弟。 「你说说看。」季辞远为了能听清楚陆洲说话,就在陆洲的身边坐了下来。 「我爸是家中第四个孩子,他最得我爷爷的宠爱,也就顺理成章就成为陆家的家主,但实际上我爷爷一共有九个孩子,其中有六个孩子是我奶奶生的,其他的三个孩子是外室生的。」 「我的大伯,二伯,三姑,六叔、九叔都是奶奶生的,其他的几个就都是外室的孩子,他们是没有继承权的。」 「我的那些伯伯,姑姑,叔叔们都是野心勃勃的人,当年我爸继承陆家的时候,是继承了陆家全部的股份,而他们只分到一部分的家族信託,房产理财,还有一部分的现金。」 「他们一直都觉得爷爷很不公平,为什么要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我爸。所以爷爷死后,他们都不愿意来参加爷爷的葬礼。等我爸爸继承陆家以后,他们更是痛恨我跟爸爸,我从小到大经歷过十几次的刺杀,通过雇来的私家侦探查到的线索,基本上都跟那些叔叔伯伯有关。」 「我爸他只有我一个孩子,要是我死了,那陆家的财产自然也得分出去,他们那些叔叔伯伯也就有了继承权。」 季辞远觉得大家族实在是太可怕了,没想到还有这种骨肉相残的戏码,听起来都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如果这不是陆洲亲口说的,他都要怀疑这是哪一部电视剧或者小说的剧情。 陆洲将裤子翻了一面,估计等过几分钟,裤子应该就会完全干了,他透过火光,看着季辞远的脸:「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啊?」 「是很可怜。」季辞远伸手摸了摸陆洲的脑袋,他感觉自己好像就是在摸一只大狼狗一样。 陆洲很喜欢被季辞远摸脑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季辞远摸他脑袋的时候,他就会觉得自己的心脏直跳,就好像有什么深埋在地底下的东西要破土而出了,「那你就留在我身边,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其实经歷了那么多的事情,我也算是想通了。」季辞远定定地看着陆洲的眼睛,「在生死关头,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你,我的脑海里面浮现出了很多与你有关的记忆,你放心吧,以后我不会随便离开你了。」 他想这可能不是因为成结标记的影响,而是因为来自内心的想法。 陆洲从小就很喜欢他,对他也很好,他同样的也很喜欢陆洲,那么他们就应该在一起。 「 哥。」陆洲放下手中的裤子,他突然像只大狼狗一样扑向季辞远,把季辞远扑在了石墩子上,他的唿吸都是跟随着心脏的跳动而起伏的,他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季辞远,其实洞内的光线有些昏暗,但他还是能够看清楚季辞远的脸,还有季辞远脸颊上的一些细微的小绒毛。 第117页 季辞远有些不自在,他用脚轻轻的踢了一下陆洲,「这是在洞里,不要胡乱来。」 「你难道不想做吗?」陆洲的表情看起来像是被季辞远伤透了心,只要季辞远不发号指令,那他就不会轻易的碰季辞远。 季辞远一直都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他骨子里头就是刻着谨慎,本分,这样的字眼现在被陆洲按在石墩子上,他总觉得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羞耻感。 虽然一时半刻这里不会有人的,可万一要是住在石洞里的人回来了,看到他跟陆洲在做这种事情的话,岂不是很尴尬吗? 季辞远无法想像那种画面,他推了一下路,有硬邦邦的胸膛把脸转向别处,小声说:「等出去以后,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真的吗?」陆洲很高兴,他的眉眼上都是喜色。 「真的。」不过季辞远现在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呢,这场雨来的遽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雨才能够停,也不知道手机在这个地方有没有信号,这些都还是未知数呢。 陆洲从季辞远身上下来,现在的他比任何时刻的他,都希望雨赶紧停了,他的眼睛突然瞥向了柴火堆,季辞远的裤子被火烧了大半,这下一来,季辞远连裤子都没得穿了。 第104章 明天大概是个晴天 天空渐渐暗淡下来,雨也跟着停了。洞里是湿冷的,幸好有这堆柴火,他们才没有受冻。 陆洲将手机掏了出来,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右上角的信号,自从来到这里以后,他手机信号很弱,无法发出消息,也无法接收消息。可能是因为这里的位置太偏了,再加上下过一场雨信号就更难接收了,等明天天亮了再看看情况,他们两个人估计今晚得凑合在洞里过夜了。 陆洲放下手机,往洞外觑了一眼。 他想出去外头看一下有没有什么吃的。 他站了起来,双腿笔直修长,虽说有些狼狈,但他看上去仍是气质优雅。 季辞远不知道陆洲要做什么,也跟着站了起来,他快速的问了一句:「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哥,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出去,我想出去外面找点吃的。」 「这黑天昏地的,你能找到什么吃的?还是别出去了。」季辞远不放心陆洲一个人出去。 陆洲知道季辞远在顾虑什么,他一摊手,看着季辞远:「哥的胃不好,要是不吃东西的话,会胃疼的。哥放心吧,我就在这附近转转,不会有事的。」 季辞远还是不放心,他也跟着站了起来,身下裹着一件外套,「那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 「好啊。」要是季辞远愿意陪他的话,他当然会更高兴了,两个人就将地上的那堆柴火给吹灭了。 洞口外面有一簇荆棘,陆洲伸手拨开荆棘,他先是将头探出去,往外面逡巡了一圈,确定安全以后,他才探着身子出去了,紧接着季辞远也跟着走了出去。 这四招都是黑黢黢的,树林茂密,由于水顺着树叶间的缝隙掉落下来,滴在季辞远的手背上,季辞远感觉到手背凉凉的。 这会儿他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只紧紧跟随在陆洲的身后。 陆洲虽然是金尊玉贵的大少爷,但他有训练过野外求生一类的课程,所以他知道什么地方会有食物。 这个季节果子都没有成熟,所以肯定摘不到成熟的果子,想要填饱肚子的话,只能去海里钓鱼了。 他们又重新折返回事故现场。 海面波涛起伏,海浪滚滚,涛声阵阵。 其实陆洲也不确定这海里有没有鱼,他只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钓鱼了。 陆洲在路边找到了一个比较长的竹竿,那根竹竿的一头是尖尖的,可以将鱼直接扎死。 正常情况下还得找点鱼饵,才能够钓到鱼,但现在他们自己都顾不上吃了,哪里还有什么鱼饵呢? 陆洲将手电筒打开,再把手机递给季辞远,让季辞远把手电筒对准海面,而他则是借着手电筒的光来钓鱼。 他们在海边等了大概有五六分钟的时间,都没有看到一尾鱼,这让季辞远有些失望,但他还是打起精神来钓鱼。 可能是由于下过雨的原因,所以鱼都跑到其他地方躲起来了。 就在季辞远跟陆洲的耐心告诫之前,有一尾黑色的鱼,从海的中心游了过来,陆洲屏住唿吸她将竹竿往上轻轻提了起来,等鱼游到竹竿下面的时候,他再将竹竿用力的插入鱼的腹部。 海水迅速地泛起了一片红,陆洲知道大概是鱼死了。 陆洲将鱼迅速捞了起来,鱼的腹部被他扎出了一个大窟窿,还泛着海水的咸腥味,不大好闻。 陆洲不太喜欢鱼的味道,但季辞远却很喜欢吃鱼。 陆洲直接拔掉竹竿,将鱼尾巴拎了起来,他掂了掂鱼的重量,感觉这鱼挺沉的,估计有两三斤,把这条鱼吃了,接下来应该就不会饿了。 「陆洲,你什么时候学的抓鱼的本事?」季辞远有点吃惊,他没想到陆洲居然还会抓鱼。 陆洲笑起来,露出了两边的虎牙:「哥,我从小就被我爸送去上这种野外求生的课程。自然多多少少也会一点。」 「幸亏你以前去学了,不然咱们俩得饿死在这里。」季辞远笑说。 陆洲也跟着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他在黑暗中听到季辞远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声,知道季辞远这是饿了,于是又加紧速度回到了洞里。 第118页 他们摸黑找到了火摺子,将火摺子的火引到柴堆上。 陆洲又拿了三根柴火,搭成了烧烤架子,再把鱼放到架子上烤。 季辞远看着柴火上跃动的橘黄色光芒,「这估计要什么时候才能好?」 「15分钟。」其实陆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他在烹饪这方面倒是没有多少经验,「只要不烧焦,能吃就行了。」 季辞远点了点头,依靠着陆洲坐了下来,「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呀?」 「我不知道。」陆洲看着洞口的那一片荆棘,「我们刚才回到事故现场,可是那边却没有搜救队,很显然就是害我的人想要封闭消息。我估计得过几天我爸才能知道了,等他来救我们的话,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手机有信号,能够发求救讯号。」 季辞远感觉陆洲好像什么都懂,他虽然年纪比他小,可他看起来懂得的知识却比他多上许多,这时候的陆洲成熟稳重,又有着男人特有的魅力,似乎只要有他在,那就是绝对的安全。 「明天大概是个晴天。」季辞远说。 「你怎么知道?」陆洲停顿了一下,问他。 季辞远想到自己昨天看了天气预报,「我记得我昨天有看了天气预报,上面说明天是个晴天。就算天气预报有误的话,那也会是个阴天。」 「但愿明天真的是个晴天。」陆洲已经闻到烧烤架上的烤鱼味,虽然没有调料,但烤起来还是很香的。他将烧烤架上的鱼翻了个面,继续烤。 「相信我一定会是晴天的。」季辞远有时候很通透,「只要你坚信,你心中所想的,就一定会实现。」 「这是什么玄学吗?」 「大概是吧。」季辞远突然想起了以前发生的一些事情。 之前他在福利院里,虽然院长妈妈对他挺好的,但福利院并不是所有的小孩都很好。 福利院的小孩子吃口热乎的饭都是个难题,所以每当发零食的时候,别的小孩子看他年纪小都会来欺负他。 于是他就想着,如果有一天能够离开福利院就好了。 再后来他的这个梦想就实现了,他真的离开了福利院,来到了陆家。 第105章 搜救队 当天晚上季辞远和陆洲是在洞里过夜的,洞内湿冷,又有冷风从外面灌进来,明明都快到了夏天,可还是让人觉得如坠冰窟。 季辞远整宿都没怎么睡觉,虽然他的身上还披着陆洲的外套,可他仍然觉得很冷,只要一躺下去,冷风就会渗进来。他只是强撑着将眼睛闭上,勉强睡了个囫囵觉。 等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他揉着眼睛,看了一眼洞口外。 昨天还是乌云笼罩,大雨倾盆,今天天空就是晴空万里,火辣辣的太阳悬挂在天空上,热得像是个巨型的蒸笼一样。 看到天气变好了,季辞远心里也高兴,他掏出了跟陆洲同款的防水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右上角上的信号,现在信号已经有四格了,他连忙点开微信看了一下消息,发现微信能够正常接收消息了,这对他跟陆洲来说是一件非常值得庆祝的事情。 昨天他说过了,只要心中有信念,想着一定会有好事发生,今天好事就发生了。 他的微信上有许多人给他发来的关心的消息,其中给他发来最多消息的还是属秦知。 秦知问他为什么没有给他回消息,还给他发了很多个电话,而且是每隔一段时间就打了一个电话,还有几个电话是在凌晨三四点的可见,昨天晚上秦知一整晚都没有睡觉。 季辞远心想这可能就是被人关心的感觉吧。 但现在季辞远来不及给秦知回消息,必须要先拨打救援电话,让救援队将他们从这里带出去才行,等有空了,他再给秦知回消息。 他转头看向陆洲,语调是不缓不急的,「你要打求救电话,还是我打?」 「我的手机昨天晚上拿去当手电筒,现在快要没电了,还是你打吧。」陆洲晃动了一下他的手机屏幕,他手机上面的电量显示只剩下5%的电量了。 季辞远也没有犹豫,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随即他就拨打了本市的搜救电话,这个电话是专门对野外的搜救电话,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搜救电话就接通了,「喂,你好,我要报警……我是在高架桥被撞到海里的,我们用安全锤敲开车窗,然后跑出来了,我们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是从事故现场旁爬了上来。」 大概简述了一下自己所在的地理位置,季辞远就将手机挂掉了。 见季辞远将电话挂了,陆洲又将手机拿了出来,他拨打了陆天清的电话。 陆天清是很快就接通了他的电话,慵懒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爸。」陆洲看了一眼自己现在的狼狈处境,他简述了一下自己被暗杀的过程,然后又对陆天清说:「我怕搜救队里面有暗杀我的人,所以麻烦爸再派几个人手过来。」 陆天清没了前面的懒散,而是有些严肃的说:「我知道了,你在洞里好好呆着,别出来,我马上就派人过去救你。」 「好的。」陆洲达到目的之后就将手机挂断了,他现在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陆洲看向了身侧的季辞远,嘴边勾起了一抹不咸不淡的笑意,「我爸他应该会派人来救我们,就算搜救队那边有内鬼也不怕了。」 第119页 「还会有内鬼吗?这也太吓人了。」季辞远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他睁大了眼睛,看着陆洲。 「我不确定,就是以防万一而已。」陆洲的声音刚落下,季辞远的肚子就发出了一声咕噜咕噜的復名声。 昨天晚上他们就只吃了一条鱼而已,没有吃别的主食,再加上饥寒交迫了一个晚上,能量早就消化没了,肚子肯定饿了。 季辞远有些羞赧地捂住了肚子,把脸转到别的地方去了。 他很不好意思被陆洲看到了自己这样的一面。 「饿了是很正常的事情,等离开这里,回到家我就让家里的佣人给你做鳗鱼。」陆洲并没有取消他,他知道季辞远在想什么,所以他也不会点破他。 季辞远心底突然酸酸的,即便是到了现在,陆洲仍在为他考虑,陆洲是这样的爱他。 他们两个没在说话,两个人其实都饿的不行,也没有喝水,体力都快要透支了。 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陆天清的人,或者是搜救队的人,所以他们现在必须要保存体力才行。 员工是过了两三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他们听到洞口外传来了一声声的脚步声,已经吶喊声。 「少爷——」 「孟少爷——」 听到这些声音,季辞远的眼睛突然迸发出了光亮,他知道应该是陆家派人来找他们了,他着急忙慌的从石墩子上站起来,却因为体力不支,站起来时眼前阵阵发黑,嫌弃要从石墩子上摔下去,幸亏有陆洲在旁边扶着他,才没让他摔下去。 他对陆洲露出了感激的笑容,随后又收敛起笑容,走出洞口。 他真的一时半刻也待不下去了。 刚走出洞口就看到大榕树后边有一堆人的身影,他喊了一嗓子:「我们在这里——」 这里是树林,回声也很响,他的声音不一会儿就传到了下人们的耳朵中。 没过多久,那些站在树后的人就走了出来,他们都是陆天清的保镖,平时都是跟在陆天清旁边的,但现在却被陆天清派出来救他们。这些人都是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黑墨镜,耳边还连着蓝牙耳麦的。 保镖们看着季辞远,又看了看陆洲,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少爷,老爷让我们送您回去。」 「嗯。」陆洲在任何时候都是不咸不淡的,只有在面对季辞远的时候,才会露出最为真实的一面。 陆洲的手被蹭脏了,但他却毫不在意,伸手握住季辞远的手指,他的眼中亮了亮,像是星光一样璀璨,「我们回家吧。」 「好。」从发生意外的那一刻起到现在,季辞远的心总算是像大石头一样落了地。 虽然不知道回到陆家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但总比留在洞里好多了,洞内又湿又冷,还没有东西吃,在这里多住一天,对他来说都像是一种折磨。 第106章 我很担心你 季辞远坐上陆家派来的车,是一辆加长版的黑色宾利车,宾利车的前面跟后面都站着几个荷枪实弹的保镖,为的是保护他们的安全。 现在发生了谋杀这样的事情,必须要时刻保持警惕才行。 保镖将车门打开,将手垫在门框上,季辞远便矮着身子,坐进车内,陆洲紧接着坐到他的旁边,保镖在将门关上。 一路上,他们两个人都默然无声。 到了别墅以后,陆洲先行下了车,别墅里的老管家连忙迎了出来。 老管家一早就收到了消息,知道他们家的少爷被人谋杀了,所以一早就在客厅里等着了,现在听到汽车的剎车声,就连忙走了出来,看着狼狈的陆洲,心里不是滋味,他唿出了一口气说,「少爷,您受苦了。我已经提前让家里的佣人把热水放好了,您赶紧先去洗澡,换身衣服,饭菜也马上就做好了。」 老管家毕竟是伺候了陆洲二十几年的人,他清楚地知道陆洲的习惯不管陆洲有多饿,他都会先去洗澡再吃饭,他不能够忍受身上的脏污。 陆洲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孙策的季辞远,跟他对视了一眼,就一起上楼去洗澡了。 用人提前为他们放好了热水,浴缸很大,洗两个人绰绰有余。 陆洲先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放到一边的脏衣篓里,然后整个人都泡进了浴缸中,他又看向了面前的季辞远,知道季辞远应该是害羞了,但他还是对季辞远笑了笑,他的笑,带着几分蛊惑:「哥,一起洗呀。」 他们的浴室里面只有一个浴缸,如果季辞远不跟陆洲一起洗的话,那他就只能等陆洲洗完澡再洗了,但眼下他身上又脏又臭,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经过一番权衡利弊以后,季辞远也决定把衣服裤子脱掉,跟陆洲一起洗澡,「好。」 季辞远脱衣服的速度很慢,他先是把里衣脱了,然后再将陆洲的外套从腰上解了下来,他的大腿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蹭脏了一片灰,小腿处还有粘到泥巴,是那种黏煳煳的黑泥,上面还不知道有什么细菌呢。 季辞远皱了皱眉,他非常讨厌这种感觉,他站在喷头下面,把腿上的泥跟明显的脏污沖洗掉了,确定了,表面上没有脏污以后,才将脚放进浴缸里,确定水温合适以后,整个人都躺到浴缸里,跟陆洲面对面相望。 水温是恰到好处的,水雾在空中蒸腾着,雾气是柔和的,是纯白色的,氤氲了玻璃窗,把整个画面都衬托得暧昧起来。 第120页 季辞远错开了视线,不去看陆洲,他拿起了架子上,佣人准备好的搓澡巾,再挤一点沐浴露往身上搓去,他虽然在外面待了一天一夜,但他的身上并不脏,就连污垢都少的可怜,但他却搓的很用力,力道大的像是要将整片皮肤都搓破。 「哥,你能帮我搓背吗?」陆洲委屈巴巴的看着季辞远,还主动将后背转到季辞远的面前,他的意思很明确了,希望季辞远帮他搓背。 这种事情季辞远没少做,他毕竟是哥哥,帮弟弟搓一下后背也是应该的,只不过现在他们坦诚相待,搓背好像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季辞远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于是他接过了搓澡巾,往陆洲的后背上搓去。 陆洲的后背很好看,它有着修长的脖颈,宽阔的肩背,还有延伸到后腰的肩胛骨,他后背的这块骨头就像是两片薄薄的蝶翼一样,似乎是脆弱的,也是伶仃漂亮的,像是一折就会断掉。但季辞远知道,陆洲并不像是他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脆弱。 陆洲的后背并不像季辞远的后背那样干净是有污垢的,搓了一会儿就搓了不少的污垢,把整个搓澡巾都弄脏了,季辞远有些惊讶,但却没有嫌弃,不管是陆洲的什么,他都不会嫌弃的。 在浴室里面是很容易擦枪走火的,季辞远只是把手往陆洲的腰下面一摸,陆洲就有了反应,于是两个人又在浴室里做了一次,等他们洗完澡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两个小时了。 两个人洗完澡,就赶紧下去一楼的餐厅吃饭了。 管家知道陆洲肯定是饿了一天一夜,于是就让佣人多做了几道菜,一共是有18道菜,每一道菜都是根据营养价值表来烹饪的,且色香味俱全,有清淡的,也有重口味的。 管家也知道季辞远的喜好,于是就做了几道海鲜给季辞远吃,摆在季辞远最前面的就是鳗鱼,今天的鳗鱼是做成了鳗鱼寿司,季辞远看到鳗鱼,心情也好了不少,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鳗鱼寿司,确实是熟悉的味道,比昨天晚上在海边钓的那条鱼好吃多了。 陆洲也已经饿得飢肠辘辘了,他一边吃着饭一边在给季辞远剥油爆大虾。 他的手上全部都沾满了油,但他也没有抱怨,把剥好的油爆大虾端到季辞远的面前,还一脸殷勤的让季辞远吃他剥的虾。 佣人们早已见怪不怪了,即便陆洲做出再出格的动作,他们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的。 等两个人吃完了饭,季辞远就去给秦知打电话。 「餵。」季辞远拨通了几秒钟以后,电话就被接通了。 秦知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到季辞远的耳朵里,听起来似乎有一些急切,还有几分关心:「昨天晚上你没有给我回消息,我心里就不踏实,后面听到陆洲给天清打了电话,我才知道你们被暗杀了。我很担心你,你没事吧?有受伤吗?」 一连串的几个问题,都把季辞远给问懵了。 季辞远冷静下来,他逐一回答秦知的问题,「我没有事情,我跟陆洲已经回到了陆家。」 「没事就好。」明明秦知早就从保镖那里得到了季辞远的消息,但他还是要亲口听到季辞远说自己没事才能够放心下来,「我已经跟天清说了这件事情,他已经派人去调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 第107章 后果承担不起 最近这几天陆家别墅,风声鹤唳,不管是陆家的主人,还是管家,佣人,全部都高度警惕起来,怕幕后黑手又会使绊子。 一周之后,陆洲得到确切消息,说是抓到了那天开五菱宏光的司机,听到这个消息以后,陆洲就吩咐底下的保镖将司机先行关押起来,然后他跟季辞远交代了几句,就驱车,前往关押司机的地方。 司机是被关在陆家公司的地下室里。 那边的地下室原先是公司里的储物间,后来因为,地下室阴冷潮湿,很多东西都发霉了,于是就把储物间换到了其他地方,这边就空了,是陆洲专门用来审讯人的地方。 他将车放到公司的停车场,然后乘着电梯来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的外面有一条又长又漆黑的走廊,只能供两个人行驶,要是稍微胖一点的人可能都得侧身行驶,否则的话,根本就没办法穿过这条通道。 他穿过了悠长的走廊,来到了地下室门口,门口前的保镖看到他来了,先是微笑着朝他鞠了一个躬,然后才将地下室的门打开。 刚打开门,他就闻到了一股腐朽难闻的气味,像是动物尸体腐烂的味道。因为地下室是常年见不得光的,所以地下室十分阴冷,前几天还下过一阵雨,墙壁上渗透出水珠,墙角处还长出了一片青苔。 那位司机就跪在地下室的中间,他的双手被麻绳紧捆着,背到了身后,他无法动弹。他看起来并不年轻,约摸有四五十岁的样子,留着一头的短髮是寸头的,估计还是自己剃的头髮,所以鬓边有一些地方还剔出血了,他的五官长得也很普通,眼睛看起来浑浊而狠戾,就像是一头即将死去的猎鹰,露出了兇狠而又畏惧的一面。 听到开门的动静,他抬起了那双锐利的眼睛,直视着门前衣冠楚楚的陆洲。 陆洲同样也在打量他,不过只看了一眼就将视线收了回来,他妈不经心的把玩着手指上的玉扳指,「说吧,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第121页 司机将脸转了过去,一脸倔强。 陆洲折磨人的手段不计其数,他并不在乎司机是不是硬骨头,就算是再硬的骨头,他也有办法让对方说出实话,只不过得费点时间,跟精神而已,没关系,他现在有的是时间,可以跟司机慢慢耗。 他让人搬来了一把凳子是很普通的塑料凳,但他坐在上面,仿佛像是在做国王的宝座一样。他的眼睛是狭长而迤逦的,就像是一朵勾人魂魄的花,他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司机,「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只好让你吃点苦头了。」 司机直愣愣的看着陆洲。 陆洲从墙上抽出了一把皮鞭是很长的牛皮鞭,它先是将牛皮编举起来,打在地上,地面很快就传来了一声剧烈的迴响,瓷砖都碎成了两面,可见牛皮鞭打在身上会有多疼。 「这是提前用药水泡过的牛皮鞭打在身上,会让人皮开肉绽的。」 「但这绝对不是最可怕的刑罚。你听过古代时期的一些刑罚吗?比这可怕多了。」 「什么老虎凳,斩首,腰斩,剥皮……其实那么多的刑法里面,我最喜欢的还是剥皮。我很喜欢看着沸水,泼在人身上时,人发出的惨叫声,我更喜欢将对方的皮一点一点的揭开,看到鲜红的肉根,深深的白骨,那种味道实在是太美妙了。」 这皮鞭还没有打在司机身上,司机就已经感觉到毛骨悚然了,他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么可怕的刑罚,什么老虎凳,什么剥皮,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他的脸色已经吓得苍白了,手指紧紧地抠着地缝,眼睛胡乱瞟着,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陆洲将手中的牛皮鞭打在司机的身上,这一鞭猝不防及,司机根本就没有预料到他生生挨了这一边,疼得他眼泪都飙了出来,陆洲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变慢,而是变本加厉,把牛皮鞭甩在司机身上,司机疼得尿失禁了。 哗啦啦的声音。 黄色的一滩尿液出现在了地上,还泛着一股腥臭味,陆洲觉着味道很难闻,他不禁皱了下眉,又往司机身上打了几鞭子,「我才打了几下,你就尿裤子了,那你怎么能忍得了接下来的拷问呢?」 司机面如死灰,他惊恐地抬起了头,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看着陆洲,像是在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我说……!求您别打我。」 陆洲没有料到,只是几鞭子下去而已,他居然就愿意说出真相了,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地上的司机,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刚才不是还挺有骨气的吗?现在愿意说了?」 司机被呛了这么一句,脸上不好看,但现在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低垂着头,「是,只求您别再打我了,这牛皮鞭打人实在是太疼了,我受不住啊。」 「别磨叽了,赶紧交代吧。」 「是是是。」司机连续说了几个是,「其实我也不知道幕后的人究竟是谁,那天有一个人来找我,说是给我20万块,让我去跟踪您的车,还说等您上了高架以后,就把您撞下去……」 「有转帐记录吗?」 「对方给的是现金。」司机苦笑道。 「那你还记得对方的模样吗?」陆洲感觉到这件事情并不简单,他眉头皱得死紧。 「我记得的。」司机仔细的回想起来,「那个人个子很高,是寸头看起来很兇的样子,他的左眼有一块刀疤,手臂上还有纹身,他的纹身看起来很骇人,不知道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图案,大概长得像骷髅头一样。」 陆洲在脑海中快速的过了一遍,他并不知道他的叔伯中有哪一个下属长这样的,他又转头看向了身后的保镖,「按照他说的,去查一下这个人的身份。」 保镖点了点头,就立刻离开了地下室。 陆洲又看向地上的司机,「你最好别让我发现你在骗我,要不然的话,后果你承担不起。」 第108章 花纹 那位司机被吓得面若死灰,他直愣愣的看着面前宛若地狱修罗的男人,愣是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喉咙就像是被大石头给堵住了一样,连唿吸都觉得困难起来。 看着司机的反应,陆洲觉得有趣,他向来都是一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人,看着面前如若蝼蚁般的男人,心情觉得格外舒畅。 他的唇边露出了一点浅浅的笑意,就像是绽放开的昙花一样,清纯迷人,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的这种笑意就像是蜜里藏刀一样,裹挟着威胁。 陆洲不再看四司机的脸色,而是站了起来,离开地下室,还让保镖看好司机,别让司机逃跑了。 保镖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陆洲大跨步走出地下室来到了停车场,他的车就放在停车场最显眼的位置,那个位置一直都是他的车位,别人都不能放的,他走过去,将车门打开,矮着身子坐进车内。 从公司到家的这段距离,他都很熟,因此就不用开导航了。 他踩着油门,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陆家老宅。 他把车随便停在了老宅的空地上,随后就让家里的佣人把车开到停车场,他则是漫步走到客厅。 客厅跟厨房的距离并没有很远,于是他刚走到客厅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他一转头就看到季辞远站在开放式厨房做饭。 季辞远也是在陆家长大的,他并不会做很复杂的饭菜,只会做一些比较简单的饭菜,他最拿手的东西就是鸡蛋面了。 第122页 看着季辞远的做饭手法,陆洲就猜出来,季辞远应该又是在做鸡蛋面了。 他走到开放式厨房,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笼罩在季辞远的身上,季辞远的脸色很白,阳光照过来的时候,就像是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显得他的皮肤细腻如同牛奶一样嫩滑。他穿着很简单的家居,即便是穿着家居服也能看得出来,他的身段很好,光是看着季辞远站在那里煮面,陆洲就有了一点反应,但只是细微的反应而已。 陆洲又走进了些伸手环抱着季辞远的腰,季辞远的腰也很细,他一只手都能抱得过来,明明这些年来他都好好在养着季辞远,可不知道为什么季辞远还是这样清瘦,养也养不胖,可能这就是他个人的体质问题吧。 「哥哥。」陆洲的唿吸喷洒在季辞远的脖颈处,「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我在做鸡蛋面。」季辞远会做的面也不多,鸡蛋面是他比较拿手的了,「我想着你这两天胃口不太好,就给你做一碗鸡蛋面。」 「你对我真好呀。」陆洲看着面前的男人,觉得他贤惠漂亮,就是他梦中的omega妻子,「你要这样一直爱着我,我也会一直爱着你的,我觉得我们两个这样真好呀,好幸福呀。」 季辞远像是没听出陆洲在说什么,他熟练的往一个陶瓷盆里面撒了葱姜蒜,蚝油,橄榄油,把白生生的面从锅里捞出来以后放入提前准备好的调料碗里,再将滚烫的热水沖入碗里。鸡蛋也是提前煎好的,他从锅里面夹出两块鸡蛋放入大碗中,而他自己的那一份鸡蛋面则是小份的,鸡蛋也只放了一个。 陆洲帮着季辞远,把面端到岛台上。 陆洲在岛台旁边的高脚凳上坐了下来,他看着陆洲问:「你去审问出结果了吗?」 「我问过了,但司机也不知道是谁收买他的。」陆洲将提前烫好的筷子接了过来,他在吃食方面不算特别讲究,他夹了一筷子的面吸熘了一口,上面似乎还有他哥的味道,他感觉到面很好吃,又喝了一口汤,看他的架势,像是连汤底都不肯放过。 「这件事情看起来很复杂。」与陆洲大口吃面不同,季辞远吃面的时候,都是小口小口地吃着面,他的吃相是非常文雅的,简直就像是世家调养出来的少爷。 「其实也有点眉目了。」 「怎么说?」季辞远咬了一口荷包蛋,感觉荷包蛋很香,外焦里嫩的是他喜欢的味道。 「司机说给他钱的那个人手臂上有个花纹,我已经让底下的人去查了,看一下哪个叔伯身边有这样1号人。」 「你能跟我仔细描述一下花纹是什么样的吗?」季辞远说。 陆洲将司机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季辞远听完以后知皱眉,他的脑海中快速的闪现过,几个人的身影,他放下了筷子,一脸严肃,「我失忆过,所以我不确定我记忆中是否是真实的。我感觉我好像看过那个花纹……」 陆洲的瞳孔蓦地缩紧了,他感觉到周遭的空气像是稀薄了,「没关系,你说出来你在哪里看过他?」 「当时我读高三,你读高二,在高考结束以后本来是要回家的,但却被你姑姑接走了,你还记得这件事吗?」 陆洲当然记得这件事情了,他当时都准备要替季辞远庆祝高考结束,但没想到他姑姑却从中作梗把他哥哥给带走了,他气的火冒三丈。 「我当然记得这件事情了。」 「你姑姑找我,让我吃了一个蛋糕,然后就放我走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我带去他家,后来我看到他身边有一个手臂有花纹的男人……我感觉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季辞远其实也不太确定,所以他一直都是在说,可能有一些记忆已经很久远了,所以他不能够确定记忆是否是真实的,或者说是他想像的。 被季辞远这样一提醒,陆洲好像也有点印象了,他咽下嘴里的面,又对身边的助理说:「不用大海捞针了,直接把目标锁到我姑姑身上,看一下她的出行记录,汇款记录都有什么异常,只要有任何问题,都要第一时间过来跟我说。」 助理也知道这件事情很重要,刻不容缓,于是他微微低头,然后退了出去。 陆洲重新看着桌上的那碗面,他已经吃了大半了,荷包蛋都被他吃完了,他大口的夹起面,把面跟汤全部都吃光了,只要是季辞远做的,他都乐意吃。 第109章 你在关心我吗 陆洲跟季辞远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亲热过了,回到房间以后,陆洲就开始脱季辞远的衣服,他脱衣服的速度很快,三下两下就将季辞远身上的衣服全部都剥下来,他就像是一个毛头小子,迫切地去亲吻季辞远的嘴唇。 季辞远并没有推开陆洲,而是任由陆洲去亲他。 几个小时后,陆洲抱着季辞远去洗澡。 季辞远有些疲惫的依靠在陆洲的身上,他胳膊都抬不起来,最后还是陆洲抱着他出去了。 卧室里面只开了一盏靠近床的小夜灯,不算亮,是昏黄的。季辞远倚靠在床边从床头柜上抽出了一本书,翻看了起来。这些年来他一直都保持着睡前阅读的习惯,他每天都会在睡前看半个小时的书。对于书的内容,他并没有进行刻意的挑选,他什么书都读,杂文,散文,科普类的书,或是情感治癒系的书他都读。 今天他读的书是一本晦涩难懂的全英文的科普书,按理来说这种书只有专业的人士才能去阅读的,但季辞远偏不信邪,拿起来阅读,他从小就很聪明,学习能力也很强,所以即便这本书在别人看起来是很难读的书,他读起来也是游刃有余的,并不会感觉到晦涩。但是刚才做了那么激烈的运动,他现在已经有点疲惫了,只是看了几分钟的书,他就将书放到床头柜上,迅速的钻入被子里。 第123页 他刚躺下,洗完澡的陆洲也贴了上来,陆洲的身体是暖烘烘的,很热很烫,在冬天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大火炉一样。 陆洲的手臂搭在季辞远的腰上,他用鼻子去修季辞远身上的奶香味,他很喜欢这股味道,「哥,你终于不看这破书,捨得睡觉了。」 「还不是怪你,要不然我早就睡着了。」季辞远的语气虽然有些冷,但却像是在嗔怪。 陆洲的笑意不达眼底,他吭哧吭哧了两声,「哥自己捨不得睡觉,要看书,现在却赖到我身上了。」 季辞远的眼神像是凛冽的刀子,他冷笑了一声:「你把话说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怪谁?」 在季辞远面前,陆洲永远都是投降的那一个,「我知道了,是我错了……好了哥,赶紧睡觉吧。我真的感觉好睏啊,再不睡的话明天就起不来了。」 季辞远其实也很困了,他不再说话,直接依靠在陆洲的怀里睡着了。 两个人都习惯了彼此的存在,于是没过多久,两个人就都睡着了。 第2天起来的时候,季辞远发现陆洲还在睡觉他也没有叫醒陆洲,而是先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去浴室里面刷牙。 他正刷着牙,就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原来是陆洲醒过来了,他把挤好牙膏的牙刷递给陆洲,让陆洲跟他一起刷牙,两个人刷的口腔全都是泡沫,下巴上也有泡沫。 他们小时候还会把牙膏沫丢到对方的脸上,但通常情况下都是陆洲在欺负季辞远,等季辞远发火以后,他又会跟小猫一样可怜兮兮的说对不起。 现在他们两个都已经长大了,并不会幼稚,到把牙膏沫丢到对方脸上,他们快速的刷完牙就下去餐厅吃饭了。 刚到餐厅,就看到秘书走了过来,这位秘书叫王璞,还是更了陆洲多年的心腹。 王璞这人虽然年纪并不算很大,不过三十出头而已,但他做事特别的靠谱,每次都能把陆洲交代他的事情做得妥妥贴贴的,让陆洲感觉到很满意。 王璞站在陆洲面前先是微微鞠了一躬,然后开始说:「少爷,您交代我的事情有眉目了。」 「说说看吧。」季辞远在餐椅上坐了下来,拿起餐桌上的那套明制餐具,也没着急着动叉子,而是看向了身侧的助理。 王璞说:「根据我这边的调查,发现您的姑姑,跟往常并没有什么异样,但她身边确实有一位花臂的男人。于是我就顺藤摸瓜去查花臂男的流水帐记录,他确实在半个月前从银行里取出了20万的现金,至于这20万的现金去了哪,我相信您心里应该是有数的。」 陆洲这会儿总算是咂摸出味儿:「也就是说我姑姑想要杀我。」 陆洲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非常平淡,就像是在说明天早上要吃什么一样,他已经习惯了这种被刺杀的生活了。 毕竟是陆家的掌权人,想要他死的人自然是不计其数的。 「根据调查,应该是您姑姑指示的,到目前为止,我们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你去安排一辆车,等会我吃完早餐就去见我姑姑。」陆洲开始慢条斯理的切着面前的牛油果三明治。 王璞再次鞠躬,说了一声是,就退出了餐厅。 季辞远又看向了陆洲,他一直都没有开口,就是不想打乱陆洲的思绪,「你要去找你姑姑做什么?当面对峙吗?」 「总得让她知道,我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陆洲手中冰冷的刀具反射出了一道寒芒,他微微抬头,看着餐桌对面的季辞远缓缓的笑了一下,「你放心吧,我不做什么,就是过去吓唬吓唬她而已,在我还没有拿到证据之前,我不会随便动我姑姑的。」 「不管怎么样,即便是你姑姑做错了事情,也应该移交给警察……」季辞远其实是不想陆洲去冒险,他总觉得陆洲的姑姑是个很不一样的女人,她的身上似乎藏着很多的秘密,让人捉摸不透。 「哥。」陆洲的喉咙里滚出了一身笑意和暧昧,似乎能拉出丝来,「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你这是明知故问。」 「我就知道我哥是全世界最爱最爱我的人,我也很爱哥哥!」陆洲很开心,只要季辞远稍微对他露出一点爱意,他就会疯狂朝着季辞远摇尾巴。 季辞远觉得陆洲简直太幼稚了,他低下头去吃桌上的三明治,他皱了皱眉,可能是因为家里换了厨师的缘故,不清楚他的口味居然在三明治里面添加了牛油果,牛油果是他最讨厌的食物之一,他觉得牛油果的味道简直难以下咽。 第110章 福大命大 陆洲的姑姑叫做陆月,她是一个野心极强的女人。因为陆月是一个omega,并不受到老爷子的重视,所以在分割财产的时候,陆月的那份财产是最少的,只有兄弟中的五分之一。他并不满意老爷子的这份财产分割,还到老爷子面前大吵大闹了一场,最终愤恨离去,从那以后,她就把自己关在了碧波堂。 碧波堂是他名下的财产之一,是一处风景还不错的庭院,坐落在山顶上,风景还算优美,山上有一大片的榕树,都是她种上的。 轿车缓缓行驶在山道上陆洲将车窗打开眺望着车窗外的风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间想抽菸了,感觉到牙根痒痒的,他没犹豫,从身下的口袋里摸出了个烟盒,再将烟盒磕开,从里面捡了一只烟,他的动作流利行云流水,一看就是经常抽菸的,但他在季辞远面前却极少抽菸,因为他不让季辞远抽菸,自己抽菸的话会影响到季辞远。 第124页 火光在他眼底乍现,橘黄色的火焰,下半部分是蓝色的。 他点燃烟,目光直视着前方的一排排榕树,虽然季辞远担心他会被欺负,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绝对不会被他姑姑欺负的,他上门来是为了让他姑姑长点记性,让他姑姑知道,别总是想把手伸到他身上。 他绝对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善良,他觉得自己其实就是个十指沾满血腥的恶魔,也只有季辞远才会觉得他是只温柔的小白兔。 他也不在意,在季辞远面前装成小白兔,只要季辞远还像现在这样爱着他就很好,他一点都不犹豫当初在易感期,祈求季辞远让他做完成标记。 现在可能是有了标记的缘故,所以季辞远对他的态度比以前更好,也会更加的依赖他,昨天还给他煮了一碗鸡蛋面吃。 一想到季辞远,陆洲的心情就会变得很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就是因为爱,陆洲心想。 他的思绪翻飞很快,车子就来到了碧波堂。 他的这辆车牌并没有出入过碧波堂,所以在碧波堂门口的时候,车子并没有如愿驶入,我是被拦在了碧波堂门口,碧波堂的保镖看到陆洲车牌号,亲自从凉亭上走下来,他走到陆洲的车旁。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先生您好,请问您是陆夫人的朋友吗?」 「陆月是我的姑姑。」陆洲不咸不淡的说完这句话,凉亭的保安立刻就变了脸色,他微微鞠躬对着陆洲说,「先生,我马上去找夫人。」 陆洲没有在开口说话,在外人看来陆洲就是个性子冷淡冷若冰霜的男人,只有季辞远知道,陆洲并不像外表所看到的那样。 保安回到凉亭,给客厅里的陆月发了视频通话,很快视频通话就被接听了,视频的那一端露出了一个面容精緻的女人,那个女人留着一头的长髮是黑长直,脸上画着精緻的笑容,身上穿着裙子,是那种希波米亚风的长裙,很衬女人的身材。 保镖将门口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陆月,听到保安说的话,陆月的脸色都沉了下来,他告诉保安千万不要放陆洲进来。 保安听到陆月的话,心中也是警铃大作,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会做好这件事情的,将视频通话挂断后,保安再次从凉亭走了出去,这次他并没有对陆洲露出那种讨好的笑容,反而是一脸严肃的告诉陆洲,让陆洲赶紧离开这里,不然的话就别怪他们不客气了。 看到保安这态度大转变,陆洲只觉得心中好笑,但他却一点都不觉得生气,「我今天一定要进去见我姑姑,你再去给他打个电话,就说如果她不让我进去的话,那我只好拿炮弹把碧波堂炸了。」 保镖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他又急忙回到保安亭,再次给陆悦拨通了电话,这一次视频通话很快就接通了,当然是陆月的脸色却非常难看,就像是烧黑的锅炉底一样,「又打电话做什么?」 保安看到愤怒的女人立刻将头低了下去,低眉顺眼的回答:「对不起夫人,我没能将他赶走。他说如果今天见不到您的话,就要把咱们的碧波堂给炸了……」 陆月的脸上黑沉,她皱了皱眉,沉吟片刻,还是说:「那就把门开了,让他滚进来。」 其实陆月也是害怕陆洲的,或者说整个陆家的人都怕陆洲,所有人都知道陆洲其实就是个疯子,什么事情他都做得出来。但他们又不敢承认自己怕陆洲,觉得自己作为长辈,不应该去害怕一个小辈。 保安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将碧波堂的门打开,恭恭敬敬的把陆洲请了进去,陆洲这次却也没有给保养好,脸色直接把车窗摇上,随着车子一起来到了碧波堂的客厅门口,车子才缓缓的停了下来。 这次来到碧波堂,陆洲也是有备而来,他带了几十个保镖,每个保镖的手中都带着枪,还有炮弹,他就是要来给他的姑姑敲个警钟。 听到车子进来的动静,客厅里的陆月也坐不住。 陆月穿着西波米亚风长裙,从客厅外面走了出来,像是为了迎接陆洲,她的脸上挂着与之前截然相反的笑容,似乎是真诚迎接陆洲的。她甚至还亲昵地握着陆洲的手臂,把陆洲拉到了客厅里面。 「什么风把你这样的贵客吹来了,姑姑真是受宠若惊啊。」陆月很会演戏,脸上全都挂满了笑容。 陆洲也是能拿奥斯卡影帝的人,他似乎并不在意刚才保安将他拦在门外,他的嘴唇也勾了起来,「我就是想来看看姑姑而已。」 「王维,你现在还记得我,我这里一切都好,倒是你,听说你已经结婚了,现在小日子过得怎么样啊。」 陆洲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的身边还守着几个看着就凶神恶煞的保镖,「我日子过得不大好呢。」 陆月哂笑,「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呀。」 「我过得当然很不好了,前两天还被人撞到海底。」陆洲似乎是漫不经心地说出这句话,「要不是我福大命大,估计这会儿都死了吧。」 第111章 背后有其他人在支招 陆月万万没有想到,陆洲居然会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她的脸上挂不住,只觉得无形中像是有一道巴掌打着她的脸。她羞愧又愤恨的低下头,将桌上的玻璃杯转入了手中,桌上还有另外一个玻璃杯,却不是给陆洲喝的,而是事先就摆在那里的,很明显玻璃杯也被人动过了。 第125页 陆月拿其玻璃杯浅,啜了一口,「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她假装自己听不懂,手指绷紧,指骨泛着白。 陆洲仔细的打量起了面前的茶几上面,摆着两个玻璃杯,很有可能在他来之前,他的姑姑正在与人对饮,而现在他进来了,他姑姑就把对方给藏起来了。 他姑姑是在跟对方密谋,还是在做些什么,这都不得而知。他只觉得这次车祸事件的背后应该有幕后主使,说不定那个人还不是他姑姑。 至于是谁,他现在并没有头绪,对方并没有把马甲弄出来。 陆洲的眉眼舒张开,他看向一边的陆月,「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姑姑应该心里很清楚才对。」 陆月还想要跟陆洲打哑谜,只是笑了两声,并没有说话。 「我前几天抓到了肇事司机,他都跟我招供了,说是一个手臂有纹身的男人给了他钱,让他来撞我的车的。我记得姑姑身边就有这样的一个能人,好像是叫阿政?其实我也不相信姑姑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我跟姑姑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姑姑怎么捨得对我下狠手呢?」 「但证据摆在面前,我又不得不相信这是姑姑所为。」 「毕竟一个做下属的,怎么可能有胆子去杀主子呢?这必定是有幕后的人在竹石吧,那个人难道不是姑姑你吗?」 陆洲一连串说了这么长的话,他只是觉得口干舌燥,但他并不准备碰碧波堂里的任何东西,他浅笑着看向陆月,眼睛里的杀意毕露,陆月不由得打起寒颤。 陆月的胆子是很大,也算得上是一个事业上的人,但在陆洲面前,她的野心欲望似乎都无所遁形,她就像是赤裸裸的袒露在陆洲的面前,毫无保留的……她的唿吸某的一致,突然看向的陆洲,「如果你要说阿政的话,我身边确实有这么一个下属,他平时帮我打理产业,是我的得力助手,但我并不知道什么肇事司机。」 也就是说陆月她并不承认这件事情是她做的。 陆洲觉得陆月这番话实在是过于好笑,就连狡辩也不想一点像样的理由来煳弄他,「姑姑,看来您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 陆洲的语气深寒,简直是令人毛骨悚然。 「老人头上扣罪名都是要有证据的,你现在想说我僱佣杀人你有证据吗?要是有证据的话,你就不会在这里跟我耗了吧。」还没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跟陆月说话,陆月的点都气得发青了。 「我要是没有证据的话,我还会来这里找你吗?」陆洲轻飘飘的访问,就把陆月给问倒了。 陆月急忙忙的撇开视线,不去看陆洲的脸色,「有证据的话你就直接拿出来好了,不要拐弯抹角的。我要真做了什么,你直接把我送去警察局不就好了。」 陆月还是有点胆魄跟见识的,陆洲前面说的这句话只不过是诓她的而已,而她竟然也没有下套,很显然是有点脑子的。 陆洲当然只是为了骗陆月的,要是他有确凿的证据的话,早就让警局的人来抓陆岳了,何必还亲自上门一趟,简直是浪费他的时间。 现在看来陆月并没有下套,他必须想点其他方法才行。 陆洲又看向了桌上的玻璃杯,他笑着看向陆月:「姑姑,刚才您家里是有贵客来访吗?桌上怎么有两个玻璃杯啊。」 话题转变得太快了,以至于陆月一时间都没能反应过来。 等陆月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愠怒,还有几分不知所措的茫然,过了一会儿,她平缓了唿吸,看着陆洲,「我朋友过来这里找我,想让我跟他一起去做美容spa,这有什么问题吗?」 「那您的朋友现在在哪里呢?」 陆洲的目光像是刀子一样尖锐的刀子,割过陆月的心脏。 「我的朋友他在你来之前就走了……」陆月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是有点心虚的,但他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很明显的心虚,要是换做正常人的话,可能会发现不了,但陆洲的观察力很强,他一下子就敏锐捕捉到陆月的不寻常之处。 他能看得出来,陆月这是在对他撒谎。 他又缓缓伸出手摸了一下玻璃杯,这玻璃杯上面还有温度约摸着是正常喝水的温度,也就是说,对方可能还在家里,根本就没有离开,要不然的话水温不会这么烫的。 他转而看向陆月,却没有拆穿陆月,而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沙发上的女人,「姑姑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不打扰你了。」 陆月简直觉得陆洲有点莫名其妙,突然把话题转到玻璃杯身上,她以为陆洲是发现了什么,但陆洲现在又要走了,这点倒是令她觉得不可思议。 但陆洲这句瘟神要走,陆月自然是高兴的,她连忙放下玻璃杯,站了起来,脸上又露出了进门时的那种愉悦的笑容。「那好吧,姑姑就不留你了。」 陆洲也没说什么,点点头就出去了。 他坐上了来时的车,王璞就坐在副驾驶上,王璞转头问陆洲,「少爷陆小姐明显就是有问题的,我们现在就走的话,证据岂不是会被他们给毁了?」 「我们继续待在碧波堂,肯定也什么都问不出来的。加派人手守在碧波堂,一旦碧波堂有什么动静都立刻来向我汇报。」陆洲很冷静的说出了这一句话,他点了点扶手又说,「再让几个人潜到碧波堂里,我怀疑我姑姑背后有其他人在支招。」 第126页 王璞立刻就明白过来陆洲这是打算要放长线钓大鱼呢,他点了点头,在心底暗嘆一句,不愧是他老闆,想的事情都比他周到。 第112章 一定会携手走下去的 过几天就是秦知的生日了,他从来都没有在媒体面前露过面,陆天清这次想要为秦知举办一次比较大型的生日宴会。陆天清请了很多的媒体朋友,还请了本市一些比较知名的权贵以及生意场上的伙伴。 兽药的人其中就包括季辞远。 季辞远早就知道秦知是他的omega父亲了,现在秦知生日他又受邀在列,他肯定要去参加秦知的生日宴会。 在去参加宴会之前,他打电话给造型师,让造型师来家里为他做造型,衣服什么的也全都是造型,是提前准备的。 造型师熟知,季辞远的脸与身材。所以特地提前给季辞远准备了几套走秀的服装,都是当季的新款。他让季辞远将衣服逐一试穿一遍,季辞远有些头疼,他一直都不大喜欢试穿衣服,但现在为了秦知他忍下来了。总不能就随便穿身西装,灰头土脸的去见秦知,还是得打扮一下才行,虽然他不打扮也很漂亮了。 光试试衣服就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最终造型师定下来一套白色的西服,这一套西服的面料是缂丝的,西服的右上角还有大面积的珠绣,是一件带有国风元素的西服,而西服是生字v领的造型师还在他的衣服里面加了一件透明的衬衣,还是那种磨砂质感的衬衫,在阳光下会显得不灵不灵的的,去参加宴会的话,肯定很夺目。 挑选好了衣服,他们又开始做造型,因为季辞远这张脸几乎完美到无可挑剔的地步,所以造型师只是在他脸上简单的化个妆,着重了他的眼妆部分,他的眼睛是有双眼皮,薄薄的一层褶子,平时不笑的时候眼睛是冰冷,摄人的,造型师给他柔化了眼睛的这部分,显得他整个人身上的戾气凌厉都消失不见了。 季辞远对自己现在的这个妆容表示很满意,而陆洲则是随意了很多,随意化了个妆,换上了一套黑色的西服,陆洲好像每次都是这样,只喜欢穿黑色西服,别的颜色的西服他都不喜欢。 两个人都收拾妥贴以后,就去赴宴了。 这次的生日宴会,是定在城郊的一处庄园里。 庄园的位置比较偏僻,但占地面积却很广,办一场大型的生日宴会并没有什么问题。 他们驱车到庄园,一共花了两小时的时间,到达庄园时已经靠近生日宴会的时间了,许多的宾客都已经提前到达生日宴会的现场。 陆洲将车停在庄园门口,就将车钥匙与车都交给泊车员,让泊车员将车停到别的地方。 陆洲跟季辞远则是慢慢走进生日宴的主会场,主会场的门口有一个有气球制作而成的拱门,门口还站着一位侍者,那位侍者是专门负责检查请帖的。季辞远将请帖递给他确定请帖无误之后,两个人才被允许进入主会场。 宴会厅非常宽敞,墙顶上悬挂着密密麻麻的璀璨吊灯,将这座富丽堂皇的宴会厅照得恍如白昼。宴会厅里有许多穿着华丽礼服的夫人小姐们,还有一些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看着像社会精英一样的权贵们穿行在宴会厅上。 从陆洲进入宴会厅开始,就有不少人纷纷侧目望过来,所有人都知道陆洲是陆家的继承人,要是能攀住陆洲这棵大树的话,那么好处,自然是只多不少的。 许多人都端着酒杯来到陆洲的跟前进酒,陆洲待人一向是温和的,他们来他跟前敬酒,他都笑眯眯的应付了,等人一走之后,他的脸又阴沉了下来,变脸速度简直比翻车还快。 秦知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今天也是盛装打扮的,他穿着一身的白色小礼服,衬得他身姿清瘦,挺拔他那张脸,即便已经到了三四十岁,可仍然保养得宜看着于20多岁的男人并没有什么区别。秦知跟在陆天清身旁,不像是陆天清的老婆,倒更像是陆天清养出来的小儿子。 一进入主会场,秦知就从人群中看到季辞远的身影,他推开陆天青的手臂,热情地走到季辞远的身边,亲昵地用手臂挽着季辞远,「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 季辞远对于这样亲密的动作,他并没有推开秦知,而是淡淡的说了一声嗯。 「你觉得我今天穿的这身衣服好看吗?这还是天清特地为我准备的……这身衣服是首席设计师的款式衣服,他设计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呢,我觉得这身衣服很好看,就想着今天在生日宴的时候穿。」秦知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炫耀着身上的衣服。 季辞远低头看了一眼秦知身上的衣服,他也觉得秦知穿这身衣服很好看,「衣服好看,人也好看。」 秦知高兴的脸颊都红扑扑的,被季辞远这样夸,他心里也很高兴,「我觉得你身上这身衣服也很好看。」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秦知将话题转移到生日蛋糕上面,「他给我订了一个很大的蛋糕,是那种7层高的,过一会儿服务生会将蛋糕推过来,他说要让我切蛋糕的第一刀。」 秦知满脸都洋溢着喜悦,他似乎很容易满足,当初陆天清给他做了声带恢復手术以后,他就原谅陆天清了,好像之前陆天清的所作所为在他眼里都不算什么。 最开始的时候季辞远不能理解秦知为什么会轻而易举就原谅了陆天清,现在他也算明白过来了,可能就是因为心底的那份羁绊,因为那份不舍。 第127页 他跟秦知其实都是一类人,秦知能够原谅陆天清,那么他也就能够原谅陆洲。 不然怎么说他是秦知的儿子呢? 「你现在很喜欢他吗?」季辞远看着秦知,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秦知点了点头,用手指搅着衣摆,「他对我这么好,我喜欢他也是应该的。」他停顿了一下,又问季辞远,「那你跟陆洲现在怎么样了?」 季辞远也实话实说了,他说他原谅陆洲了,跟陆洲的关系也恢復如初了,他跟陆洲这辈子还长,一定会携手走下去的。 第113章 知知 晚上8八点整,生日宴会正式开始,工作人员将宴会厅的灯全部都关掉,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沉默的看向了舞台的方向,舞台处有一束光直直的照了下来,只见秦知身穿着精緻的小礼服走上了舞台,他的身边还站着比他高大伟岸的男人,那个男人就是陆天清。 在这激动人心的一刻,宴会厅里缓缓地奏起了小提琴的声音,是现场演奏。那些小提琴手们身穿着燕尾服站在舞台的侧面,他们深情地演奏着莫扎特的小夜曲。所有人都将目光投注到舞台上,随着光的运转,视线也跟着运转。 最终他们两个人一起站在了舞台的中间。 陆天清是个沉默不苟言笑的男人,不管是在人前还是人后都是一样的,在他的脸上很难看到一点外露的情绪,他今天也穿着设计师款的西服,是纯黑色的,他的领口打着温莎结,这个温莎结还是在出门之前秦之亲自为他系上去的,刚才有路过的人看着他的温莎结,他就会像个小孩子一样向对方炫耀,这是他老婆给他打的温莎结。 陆天清身边的男人深情娇小却面容较好,脸上挂着恬淡的笑意,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他今天晚上很开心,他的手臂紧紧地挽着陆天清的胳膊。 他们两个人站在舞台上,就像是一对壁人一样。 最先开口的是陆天清,他已经习惯了站在舞台上发言,气场也是浑然天成的,丝毫没有怯场,他先是说了一大堆无关紧要的开场白,紧接着他才说起今天晚上是他老婆的生日宴会,希望在场的各位来宾亲朋好友们都玩得高兴。 秦知是一个不大喜欢在外人面前表现的omega,所以他不愿意说话,只乖乖的站在陆天清的身旁,当陆天清把话说完之后,灯光又移向了大门口的位置,宴会厅的大门口打开了服务生,推着一个巨型的蛋糕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个蛋糕是陆天清特意为了秦知而定制的,大概有七八层高,像是哈尔移动城堡里面的城堡,这种城堡定制价格非常昂贵,用料也都是最好的,据说都是用纯动物奶油制作而成的,普通人一般都买不起这么昂贵的蛋糕。 灯光打在这座像城堡一样的蛋糕上面,小提琴曲从莫扎特小夜曲换成了生日歌。 在场的人好像都被这种氛围所感染了,大家都一起鼓掌,唱着生日快乐歌。 季辞远站在舞台下,他的唿吸有一瞬的凝滞,他的omega父亲找到他的爱人了。他的爱人还给他准备了像童话故事里一样的生日晚宴,而他的父亲就像是童话故事中的王子一样,被精心的呵护,保护着脸上浮现出了愉悦的笑意。 他也衷心的祝福秦知能够这样快乐、幸福。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眶突然变得有点酸涩饱胀,心脏也加速了。 生日快乐,歌停了下来。秦知从舞台上走了下来,他将城堡蛋糕上面的蜡烛熄灭了,然后站在我原地对大家说了一声谢谢。他的脸颊是绯红的,像是晚霞一样的颜色,他一直以来都很害羞胆怯被陆天清关了这么多年,更是不习惯这种场合。 舞台下又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唱完了生日快乐歌,接下来就应该到了分蛋糕的环节了,他们是不需要亲自去切蛋糕的,而是由服务生将蛋糕切成一块一块的,然后再分给在场的来宾朋友们。 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一份分下来的蛋糕,季辞远也分到了一块,季辞远不大喜欢吃蛋糕,但他还是将整份蛋糕都吃光了。 可能因为这是秦知的生日蛋糕,跟别人的生日蛋糕是不一样的。 吃完了生日蛋糕,大家又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话聊天,有的人想吃东西的就到自助区。 自助区的底下有干净的餐盘,季辞远也觉得肚子饿了,就从底下拿了一个托盘站在自助区旁边。 自助区域上面的食物很多,有海鲜类的,蛋糕类的,主食类的,还有饮料,甜汤,炖汤等等。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里没有的。 季辞远最喜欢吃的东西就是海鲜,他夹了一盘子的帝王蟹,鲍鱼,海参,小龙虾,鳗鱼,但其实他不大会剃蟹肉,于是陆洲就过来帮他把那些麻烦的蟹黄跟蟹肉都剥了出来,放到干净的盘子里让季辞远吃。 等他们吃饱喝足了,生日宴会也差不多就要结束了。 秦知亲自送季辞远跟陆洲上了车,眼中还有不舍。 但也没有办法,孩子大了总是要分开父母的。 秦知最后只能看着他们的汽车逐渐远离。 等所有人都走了以后,秦知又折返回去,没走两步就看到站在他身前的陆天清。 陆天清一直都很沉默,中途连话都没有说几句,他看着秦知的眼神,心中有数:「既然你那么不捨得他,为什么不让他留下来。」 第128页 「我……」秦知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他相认?」陆天清怕秦知着凉,就揽着秦知的肩膀,扶着秦知往里走。 秦知摇了摇头说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真的很怕季辞远不喜欢他,「要是我跟他说我是他父亲的话,他可能会恨我吧,也可能会讨厌我,我就是个窝囊废,我什么都给不了他……」 「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你很优秀的,知知。」陆天清在喊他名字的时候,就像是情人间的呢喃一样,他很温柔,像是一阵风,有的时候又像是坚实可靠的一座山,即便是风雨来了,他也能屹立在原地,不会被吹倒。 「我怎么可能会优秀,我都在家里待了那么多年了,我没有工作,我一直都被你养着我一事无成,只会做一点小蛋糕,做的饭菜也不好吃,我要是离开你了,我可能都养不活我自己。」提到这些事情,秦知也感觉到很难过,他好像是离不开陆天清的小废物。 他不知道,这些都是陆天清设计的,陆天清从最开始就想把秦知变成不会工作的废物,这样他就只能依赖他才能活下去了。 第114章 omega 一晃眼,就到了夏季。恭市是属于南方地区,一到夏季,温度骤然拔高到三四十摄氏度。日光穿透了云层,笼罩在这片钢筋水泥铸造而成的城市上,整座城市都像是近在一个巨大的蒸笼里,花园里的树叶都被晒得蔫蔫的,地面滚烫像是被烧红的烙铁一样,要是光着脚走在地上,说不准脚还会被地面的温度所烫伤。 最近公司的事情比较少,季辞远就闲下来了。因为是夏季,天很早就亮了,所以季辞远也睡不了太迟,大概六七点钟他就醒过来了,他疲惫的从床上起来,伸了伸懒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今天的阳光很好,他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感受着阳光晒在皮肤上的感觉,房间里开着空调,所以他并没有感觉到很热。 他走到浴室里,简单的洗漱,然后下楼吃早餐。 今天的早餐是偏中式的,有皮蛋瘦肉粥,蟹黄包子,青菜包,香菇包,肉包,白煮蛋,煎饼,豆浆。 他的胃口很小,就吃了一个蟹黄包跟一杯豆浆就饱了,剩下的那些就全部都交给陆洲去吃了。 陆洲的胃口很大,他一下子能吃好几个包子,季辞远有时候都很佩服陆洲,居然一下子能吃那么多的包子。 两个人在餐厅里吃完了包子豆浆,季辞远看着天色很好,就跟陆洲提议说要去门口种花。 陆洲就像是一条听话的小狗一样,不论季辞远提出什么要求,他全都听季辞远的。 花园里面有新开闢出来一片地,什么都没有种,土壤也是新番的,季辞远决定在那片土壤上种玫瑰花。 玫瑰花是季辞远最喜欢的一种花,他觉得玫瑰花艷丽张扬,很漂亮。 现在已经到了八九点了阳光,虽然不像中午时那般毒辣,但现在的温度也已经高达35c左右,两个人穿着睡衣就来到花园,站了没一会儿功夫,季辞远就已经热得汗流浃背了,他的额角上全都是汗,他连忙用手臂抹掉了额头上的汗,又继续弯下腰去挖洞。 其实他不大知道要怎么种花,只是以前看过家里的花匠种花,有点印象罢了。他把新番的土壤挖了一个又一个的洞洞都是小小的,然后再将玫瑰花籽放进洞里,最后再将土壤给埋起来。 整个过程都是一气呵成的,等两个人将花籽都埋进土里以后,累得坐在地上直喘的气。 「果然种花是体力活,不太适合我。」季辞远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唿出来的雾气是朦胧的,是纯白色的。 「哥以前都能打架,现在种花都觉得累了吗?」 就像陆洲说的那样,那也都是以前了,即便季辞远再厉害,他现在也只是一个omega,换做别的omega,别说是种花了,恐怕连铁锹都拿不起来吧。 「有时候也得承认自己不行啊。」季辞远笑着说着去旁边的水龙头接了一桶水,然后走回来去给还没成型的玫瑰花浇水,他其实也不知道水要浇多少,只是胡乱的浇着,感觉到泥土是湿软湿软的,以后他就把胶水壶放到了一边。 陆洲没有再接话了,季辞远转而看向了手錶上的时间已经不早了,他转头对陆洲说:「我们还是进去吧,外面太热了。」 陆洲去帮季辞远拿浇水壶跟铁锹,他一点都不觉得累,「行,咱们赶紧进去吧,我再去让佣人切两片西瓜。」 「好。」季辞远应了一声,跟着陆洲一起走进客厅,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一种跟陆洲,已经是老夫老妻的感觉,虽然现在的日子过得很平淡,但他却感觉到无比的满足,他很喜欢这种平淡,充满了烟火气息的感觉。 正常的情侣应该是像他跟陆洲这样,偶尔一起去参加个什么聚会,看个画展,种种花,日子很惬意,也很舒坦。 走进客厅以后,陆洲就去吩咐佣人切西瓜,这时候是夏季,吃西瓜能够解暑。 西瓜是刚从田里面挖出来,空运到陆家的,选的都是最上乘的无籽西瓜,切开以后,里面的西瓜肉是鲜红饱满的,甜度适中。有人把西瓜切开成薄片以后装在盘子里,然后端到了客厅的茶几上。 季辞远坐在沙发上,拿了一片西瓜送入嘴中,跟他想像中的一样甜,吃上西瓜以后,好像身上的暑气也尽数消退了。 第129页 两个人一起坐在客厅里啃西瓜,没过多久,助理王璞就从客厅外面走了进来。 一看到王图,季辞远就知道应该是有事要跟陆洲说,他也没有避开,就坐在陆洲的旁边,继续吃着西瓜。 「什么事?」陆洲看着王璞,缓缓地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王璞把他查到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少爷,我们最近都守在了碧波堂,但这几天碧波堂都没有什么人进出,我们就觉得纳闷,然后就派了几个兄弟,伪装成了他们碧波堂的下人混了进去……这才发现了您的姑姑金屋藏娇。」 「然后呢?」陆洲似乎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意外,他仍然抬着眼睛看着王璞,眼神像是一条冰冷的毒蛇。 「您的姑姑似乎喜欢omega女人。」王璞感觉到了难以启齿,所以他在说的时候眼神是有些飘忽不定的,「我们现在也没有查到那个女人的样貌年龄,但能确定她是您姑姑的对象……或者情人。我们现在怀疑这件事情与这个女人有关系。」 「既然知道他喜欢那个女人,为什么不去查查这个女人的身份背景?」 「陆小姐一直都跟这个女人待在一起,我们没有办法窥探到……」王璞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颊都烧红了。 陆月虽然已经30多岁了,但她是alpha,精力很旺盛,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总有暧昧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不用想也知道那声音是谁发出来。 现在陆洲基本上可以断定,这件事情应该就是陆月床上的女人在搞的鬼,他冷笑了一声。 :「你们想办法让我姑姑离开碧波堂,这样不就能查到那女人的身份吗?」 第115章 只看着他一个人 王璞听完陆洲的吩咐,他先愣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声是,微微鞠了躬,退出客厅,等王璞退出客厅后,客厅又陷入了一片平静。 客厅里就只剩下陆洲跟季辞远两个人了。 现在将近正午温度很高,季辞远完全受不了,他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把空调调到了20摄氏度,他打算等打算等温度完全降下去以后再将空调温度调高一点。 他继续低着头,拿起桌上的西瓜啃了起来,西瓜的汁是粉色的,是有甜味的,把他的嘴唇浸染得红彤彤的,看起来很好亲吻的感觉。 陆洲转过头看了一眼,现在正在吃西瓜的omega,视线从omega的眼睛扫到了他的嘴唇,他的嘴唇从淡色转变成像西瓜一样的红润色泽,不知道为什么只看了一眼,他就觉得心猿意马,非得做点什么才行,现在是在客厅,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好做什么,只好按捺住了心底的一点悸动。 季辞远吃完了西瓜,把西瓜皮丢进了垃圾桶,又跑去洗手间把手洗了,等他回来的时候,发现陆洲已经把桌上其余的西瓜都吃掉了。 两个人突然四目相对。 「哥,我们去楼上吧。」陆洲亦有所止,他挑了挑眉峰,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季辞远知道陆洲想做什么,他没有陆洲那么强烈的性慾,但既然陆洲想要,他也会满足陆洲的,他点了点头,当即就被陆洲抱上了二楼。 两个人在房间里昏天黑地,不知道做了多久,好似不知疲惫一样,直到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两个人才在浴室里洗澡。 就是你涌起了一团团洁白的雾很柔软。模煳了彼此的视线,季辞远坐在浴缸里,他看着陆洲,「我都好久没去福利院了,要不我们抽空去福利院看看吧。」 这会儿陆洲正餍足的靠在浴缸里,不论季辞远说什么他都会答应的,他叫了一声说好,眼里全都是对季辞远的宠溺。 两个人约定了下周一去福利院看孩子们,然后再带一点零食课本玩具。 季辞远想亲自去超市里为孩子们挑选零食玩具,于是两个人在周一上午就去了超市。他们在儿童区域买了很多的课本,都是一些课外阅读,因为福利院里什么年龄的孩子都有,于是他们既买了早教的启蒙课本,也买了比较深奥的课外书,如鲁滨孙漂流记等等。他们还把超市货架上所有的铅笔彩色笔全都放进了购物车里,两个人推不动那么多的购物车,于是就挑好东西让保镖推着购物车继续往前走,他们的架势不像是来逛超市买东西的,倒更像是要来超市打劫的。 买完了书本跟学习用品后,他们又来到了零食区什么口味的薯片彩虹糖巧克力通通。都买了几乎把超市的货架都搬空了,他们买完了零食,就出去结帐了。 总计25万元。 这对陆洲来说就是一笔小数目,它直接刷了卡,让保镖把东西先提到车上,超市外面有儿童服装店,季辞远看着那些服装店每个尺码的衣服都买了几套,福利院里面有几十个孩子,所以他准备了几十套的衣服,他得保证每个孩子都有新衣服穿。 拎着大包小包的衣服出了商场,两个人来到了地下车库,保镖把东西都放好以后,两个人陆续上了车。 他们已经去了很多次的福利院了,所以对去福利院的路并不陌生,也不需要开导航,没过多久他们这一行人就来到了福利院。 我宁愿你的保安大爷认识季辞远,直接就放着他们进来了,我后来已经很久都没有来福利院了,说实在话他很想念福利院的孩子们。 福利院的院长今天请假了,没有来福利院,负责接待季辞远的是福利院的生活老师是个上了年纪的女性omega,她看起来很温柔,热情地招待着季辞远跟陆洲进来福利院。 第130页 这个时间段福利院的孩子们都在吃午餐,今天的午餐是滷鸡腿,大白菜跟西红柿炒鸡蛋。你怎么一个个排在食堂的窗口面前,现在已经排起了一条长龙了,他们是按照顺序来排的,高矮错落,因为要开饭了,所以孩子们的脸上都露出了迫不及待的表情。 在福利院吃饭是一件特别让人期待的事情,因为孩子们都在长身体,又很喜欢闹腾,平时又没有零食,还没到饭点就饿了,所以他们每次都会提前一点来食堂排队领饭。 周浩然想要过去帮孩子们打菜,但是却被食堂阿姨给制止了,他说这里不需要他帮忙,于是季辞远又退到了一边。 福利院的每个小孩都拿着铁盆,然后到窗口打上饭,乖乖的坐到桌子上去吃饭,季辞远眼尖的发现有个孩子沉默的坐在角落里,他不肯吃饭。 这孩子看上去年纪很小,约摸着只有三四岁左右,他生的粉雕玉镯眼睛像是黑葡萄似的,下巴是尖尖的,脸颊却有婴儿肥粉扑扑的,他身上穿的衣服也很干净,不像别的小孩那样脏兮兮的,他很安静不说话,也不愿意吃饭。 季辞远走过去亲切的问:「小朋友,你为什么不吃饭呀?」 可能是因为季辞远太温柔了,也有可能是因为季辞远很有亲和力,一只沉默的小朋友终于愿意开了口:「平时在家里爸爸妈妈都会餵我吃饭的,我不会自己吃饭……」 小孩子可怜巴巴的开了口,这句话一出属实让人觉得心疼。 一般被送来福利院的孩子都是一些没了爹、没了妈的可怜孩子,否则的话也不会沦落到住进福利院了。 季辞远觉得这孩子可怜,有点像小时候的徐泽安,他端起桌上的饭,用小汤勺勺起一勺米饭,味道小孩的嘴边,他轻柔的说:「小朋友,哥哥餵你吃饭好吗?」 小朋友很听话,他乖乖的张开嘴巴让季辞远餵他吃饭。 站在一旁的陆洲却心里不是滋味,他很不喜欢看着季辞远接近别的男人,不管是曾经的徐泽爱还是现在的小孩子,他都不喜欢。 他只喜欢季辞远,眼睛里只看着他一个人。 第116章 爸爸 季辞远一勺一勺的给小孩子餵饭,他丝毫没有感觉到陆洲神态的异样,等他帮小朋友把整碗饭都餵好以后放下碗才发现陆洲的面色冷如冰霜,他这时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陆洲可能是在吃醋。 他一直都知道陆洲的占有欲很强,却没有想到陆洲居然会对一个三四岁的小朋友吃醋,这话听起来倒是让人觉得很好笑。 季辞远从椅子上起来,他走到陆洲的面前,轻轻的笑了一下,「他就是个小孩子,你不要吃醋了,等回头我也餵你吃饭好吗?」 陆洲的面色古怪,他的眼珠子动了一下,「好啊,那下次你餵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季辞远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妥,轻点了一下头,他正准备去帮忙照看,其他孩子就看到刚才那个小朋友走到他的身后,用一双乌黑亮丽的大眼睛看着他。 小朋友是omega,他身上很香,有一股奶唿唿的味道,他伸出手攥着季辞远的裤腿,然后小声的说:「爸爸,你能带我回家吗?」 一听到小朋友的话,季辞远跟陆洲的脸色同时都变了。 季辞远之前是beta,并不能生孩子也是这两年才分化成omega的这孩子,看着都三四岁了,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孩子,可他一开口就喊他爸爸,这让他很难为情。 季辞远突然有一种无痛当爹的感觉。 他蹲了下来,看着身前转着他裤腿的小朋友,用手揉了揉小朋友的发顶,「小朋友,我不是你的爸爸,不要随便乱叫哦。」 「你就是我的爸爸。」小朋友泪眼汪汪的看着季辞远,他不明白为什么爸爸不要他了。 看到小朋友哭了,季辞远顿时慌乱了起来,忙拿过抽纸,擦拭着小朋友湿漉漉的眼角,「你别哭了好吗?我真的不是你的爸爸……」 「爸爸……」小朋友哭得更大声了,眼泪鼻涕泡全都跑了出来,还胡乱蹭在季辞远的衬衫上。 季辞远是有洁癖的被小朋友这么一蹭,顿时眉头都皱起来了,小朋友还在哭着,他有点头疼,也没空去管眼泪跟鼻涕泡的事情了。 小朋友一边哭着一边打着嗝,但他打嗝却并不会让人觉得讨厌,反而会让人心生出怜悯。 孙浩然的头都大了,他不知道要怎么对待这么小的孩子,当初徐泽安也没有像这个小朋友一样难缠爱哭。 这么小的孩子,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陆洲不笑的时候,看着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他盯着小朋友,「不许哭了,再哭我就把你丢出去.。」 听到陆洲威胁的话,小朋友止住了哭声,但他仍然在打着嗝,这次打的是哭嗝,「呜呜……哥哥好兇……」 小朋友转而看向季辞远,「爸爸,我好害怕呀。」 季辞远把小朋友抱在怀里哄着,就像对待之前的陆洲那样,「行啦,别哭了,我在这里呢,我说过了,我不是你的爸爸,你不要再叫我爸爸了,可以吗?你可以叫我叔叔或者叫我哥哥都行。」 小朋友摇了摇头,一脸的倔强:「不是的,你就是我爸爸。爸爸因为你不要我了,所以你才说出这种话的吗?小宝真的好伤心啊。」 第131页 陆洲的脸都黑了,早知道季辞远回来福利院会碰到这个小朋友,那就应该找个藉口,不让季辞远来这里。 陆洲收敛起身上的力气,把季辞远怀里的小萝蔔头给拽了出来,他看像小萝蔔头时的眼神是兇狠的,像是一匹择人而噬的饿狼:「不许哭了——」 「呜——」陆洲实在是太兇了,小萝蔔头就算想哭的话也哭不出来了。大概是心里太怕了,他连哭嗝都打不出来,只能委屈巴巴的站在陆洲的面前。 陆洲虽然讨厌小朋友靠近季辞远,但他并不会特别讨厌这个小朋友,毕竟这个小朋友长得粉雕玉琢的,有点像小时候的他,「听到没有?不许叫他爸爸。」 小朋友就像是没有听到这句话一样,还是咬着牙不肯改口,显然是认定的季辞远就是他爸爸,而陆洲就是拆散他跟他爸爸的人。 生活老师看到了这一幕,吓得脸都白了,她知道陆洲的身份不简单,她忙走了过来,询问陆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季辞远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就说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没什么大事,生活老师这才放心了下来。 孩子们都吃完饭准备要去午休了,陆陆续续的离开了食堂,只有面前这个小萝蔔头一直转着,季辞远的裤腿不肯放开。 「小宝。」生活老师忍俊不禁,「午睡时间到了,你别缠着哥哥了,跟老师去睡午觉好吗?」 「不好。」小宝拒绝了生活老师的提议,并望着季辞远,「我想要跟爸爸一起睡觉。」 听到这话,陆洲觉得小萝蔔头更烦了,「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都说过了,他不是你爸爸,他也没有你这样的小孩子,你再乱叫的话,我会生气的。」 小宝连话都不敢说了,只抿着嘴唇,像是被陆洲欺负的小狗狗。 生活老师也在劝,「好了小宝乖,跟老师一起去睡午觉吧,等你醒来以后就能见到大哥哥啦。」 小宝这个年纪很好骗,但小宝看起来并不好骗,他能感觉到生活老师是在骗他,要是他去睡午觉了,也许他就再也见不到面前的这个男人了。他哭的眼睛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他咬着下嘴唇,「我就要跟爸爸待在一起。」 都说了这么多遍了,小宝还是不愿意改口,显然是认定季辞远就是他爸爸,陆洲就算再生气也不能再骂小朋友了。 陆洲抱着手臂,冷眼看着小宝。 季辞远也嘆了一口气,来福利院居然被小朋友当成了爸爸了。 他看着小宝,语气温柔,还有一丝无可奈何,「那小宝要怎么样才能乖乖睡觉呢?」 小宝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他咬着手指发出了很大的吮吸声,「如果跟爸爸一起的话,我就愿意乖乖睡午觉哦。」 第117章 领养 这一句话像是惊雷一般,在季节辞远的耳边炸响。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个,只不过有一面之缘的小朋友,居然还要他陪着睡午觉,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他虽然觉得这个孩子长得粉雕玉琢很可爱,也很喜欢这个小朋友,但陆洲绝对不会允许他跟别的omega睡在一起的,即便这个omega只是在读幼儿园的小屁孩,陆洲肯定也是不允许的。 陆洲的占有欲很强,强到令人害怕的地步。 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边是自己深爱的男朋友,一边是哭闹不止的小朋友。 生活老师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混乱的场面,她扶了扶额角,蹲了下来,轻柔的去哄小朋友,「小宝你听老师的话不要再哭了,老师陪你去睡觉好吗?不要再缠着大哥哥了。」 小宝打着哭嗝,他就是不肯松开季节辞远的裤腿,因为自从来到福利院之后就没有人餵他吃饭了,之前在家里只有爸爸才会餵他吃饭,所以他现在就理所应当的把季节辞远当做他的爸爸了。他大声的哭好起来,眼泪吧嗒嗒嗒的从脸颊上滑了下来,「我不要,我就要爸爸……」 季节辞远也没有想到这个孩子会这么喜欢他,一直缠着他不放,他转过头看着陆洲,跟陆洲商量:「既然这个小朋友这么喜欢我,要不然我就陪他睡觉。」 他怕陆洲不同意,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你也一起跟着。」 陆洲拧着眉,似乎在深思,他确实不喜欢季节辞远跟小朋友一起睡,但要是现在扭头就走,把小朋友留在原地的话,这个办法应该也是行不通的,季节辞远提出来的似乎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行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陪他吧。」陆洲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萝蔔头,他现在已经把萝蔔头当成了抢他哥哥的眼中钉肉中刺。 听到陆洲的话,季节辞远松了一口气,既然陆洲已经答应他了,那肯定就不会再跟他生气了,他蹲下来吧,哭闹的小朋友抱在了怀里,「行吧,我陪你一起睡。」 小宝很高兴,眼里似乎一下子就亮起来了,「太好了,爸爸陪我一起睡觉啦!」 季节辞远笑了一下,眼里有着做父亲的慈爱。 他轻车熟路地抱着小宝来到了休息的房间,房间里面其他的小朋友都已经陆陆续续躺下了,小宝是这里年龄最小的,睡在最里面的小床上。他抱着小宝来到了他的小床上,扶着小宝躺下来了,又把被子盖在小宝的身上。 虽然说是陪着小宝一起睡觉,但这里的床太小了,季节辞远跟陆洲只能一个人坐着,一个人站着陪小宝睡觉。 第132页 小宝似乎是一个极其缺乏安全感的小孩,他躺在床上看着季节辞远手指也揪着季节辞远的衣摆,像是生怕季节辞远会从他的眼前消失一样。 季节辞远倒是没想到,小孩的警惕心这么强,他笑了一下,也没在乎这些。 他毕竟带过徐泽安,也带过陆洲,所以在哄孩子这方面很有经验,他会唱摇篮曲,也会唱儿歌,还会讲故事。 他给小宝讲了一个睡美人的故事,当时陆洲就很喜欢听这个故事,缠着他讲了五六遍,现在他也把这个故事讲给小宝听。他还没将睡美人这个故事讲完,小宝就唿哧唿哧的睡着了。 陈浩然跟陆洲对视的一眼,正准备要起身,却没有想到小宝的手指紧紧攥着季节辞远的西服下摆。 下一栏季节辞远就算想走,也走不掉了。 陆洲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难缠的小孩,但又无计可施,只好等孩子醒来以后再走了。 谁都没有想到小宝一睡就是睡了一下午,等到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才迷迷煳煳的醒过来,他醒来时看到了面前的季节辞远,嘴边又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她奶声奶气的喊了季节辞远一声爸爸又从床上爬起来,伸手抱着季节辞远的腰,像是把季节辞远当成了家中的玩偶熊。 季节辞远将小宝推开了,「小宝叔叔还有别的事要忙,既然你已经睡醒了,叔叔就要走了。」 「才不是什么叔叔,是爸爸!」小宝纠正季节辞远,「如果爸爸要走的话,请把小宝也一起带走吧。」 小宝是个长得很可爱的小朋友,他有着一头黑乎乎的头髮软软的很蓬松,上面还有奶味,他的眼睛是像季节辞远一样黝黑,但是很亮,水蒙蒙的,他的鼻子挺挺的,嘴唇是眼红的,牙齿是雪白的,与小时候的陆洲倒是有几分相似之处。 季节辞远觉得小宝长得很漂亮,除了爱哭以外也挺乖的,但他并没有收养孩子的打算,「小宝不喜欢待在这里吗?」 「不喜欢。」小宝斩钉截铁的说,「这里没有人给小宝餵饭,也没有人给小宝洗澡,小宝要一个人穿衣服,一个人洗澡,一个人吃饭,好可怜啊,小宝想跟爸爸在一起!」 陆洲倚靠在床边,看着黏在季节辞远身边的小孩,「你就这么想被人领养吗?」 小宝年纪还小,根本就听不懂什么叫领养,他用一双乌黑的眼睛看着陆洲,眼里全都是迷茫。 「哥哥说的是什么意思呀?」小宝摇了摇头,虽然他害怕陆洲,但他还是说,「小宝听不懂哦。」 陆洲简直要被小宝给气笑了,「连领养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还说要跟我哥回家。」 小宝虽然年纪小,但也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听到陆洲这句话立刻就明白过来领养是什么意思了,「领养就是回家的意思吗?那我要跟爸爸回家!」小宝想了一下,又看着有点兇巴巴的陆洲,「小宝也愿意跟哥哥一起回家!」 「你愿意跟我回家,我就得带你回家吗?烦人精。」陆洲是坚决不会把小宝带回家的,要是把小宝带回家的话,以后季节辞远肯定得把精力分一部分到小宝身上了,这样一来季节辞远对他的关注就只会越来越少。 小宝被陆洲骂了,眼泪又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就像是一颗颗的小珍珠一样。 第118章 未必不可 季辞远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领养孩子,对于他来说,领养孩子就相当于是在肩膀上担上了一副重任,必须要有心理准备才能够养孩子,而不是说随便将孩子领回去,对孩子不管不顾,这样对孩子来说并不公平。 他脸上露出了犹疑不定,还露出了一点迷茫。 小朋友的心理都很脆弱,也很敏感,他一眼就看出了季辞远,这是不欢迎他的意思,他沮丧的垂下脸,眼睫像是蝴蝶羽翼一样颤抖着,眼泪又情不自禁的从眼眶里涌了出来,就像是止不住一样扑簌簌地往外掉。 小宝抬起手臂抹掉了眼角的泪水,用红红的眼睛看着季辞远,抽抽噎噎:「爸爸,既然你不愿意带我回去的话,也没有关系的……我也可以住在福利院的,我能一个人吃饭,我能一个人睡觉。」 季辞远起初并没有要领养小宝的意思,他现在看到了小宝这样可怜的模样,他又动了恻隐之心,他一直以来就是个善良的人,一看到小朋友哭,他就受不了了,心也跟着软了下来。 「你别哭了,我没有说我不要你。」季辞远说着,就把哭个不止的小宝搂在了怀里。 来了福利院那么多次,还是第一次有小朋友这么黏着他,也许这个小朋友跟他是有缘分的才会这样缠着他不放。 季辞远跟陆洲毕竟是住在一起的,他们两个人又是情侣,如果要收养孩子的话,必须要经过陆洲的同意,他才能够收养这个孩子。 他看着小宝,对他说:「这件事情让我考虑一下,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 宝宝这次没有吵也没有闹,只用泪汪汪的眼睛望着季辞远。 季辞远心中一动,他站了起来,看着身旁的陆洲,用眼神示意陆洲跟他出来。陆洲跟季辞远心有灵犀,自然也清楚地知道季辞远心里在想什么,他将手从裤兜里拔了出来,慢慢走在季辞远的身后。 他们来到福利院寝室的走廊,这里是3楼,从这里能够眺望到不远处的崇山峻岭,还有一整排齐整的梧桐树,有一只只灰扑扑的鸽子,扑腾着翅膀,不知道要飞往何处。 第133页 季辞远靠在走廊外面,将手肘放在走廊栅栏的上面,他很想抽菸,但陆洲平时都不允许他抽菸,所以他的口袋里也没有备着烟,但他现在实在太想抽了,就用舌头顶了一下上颚,他看向了陆洲,眼里是带着平淡的商量,「最开始我给小宝餵饭是觉得他很可怜,年纪很小,可能不会吃饭,我就想着餵他吃饭。我没有想到他那么喜欢我,要我陪他睡觉,也没有想到他现在还想跟着我回家,我现在不是一个人,我有你了,所以这件事情我必须要跟你商量,如果你同意了,我才能带小宝回去,当然如果你不同意的话,那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陆洲当然不希望季辞远带小宝回家,在他眼里小宝就是碍事的拖油瓶,有他在,季辞远就会把注意力分一点到小宝的身上,这样一来季辞远对他的关注就会变少,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但他却很喜欢季辞远,用一家人的语气跟他商量事情。 在季辞远的心里,也许他早就成为了他最重要的人,所以他才会在第一时间想到了要跟他商量,而不是一意孤行去做决定,去通知他。 陆洲现在有了一种成为家人的参与感。他从裤兜里面摸出了一盒烟,是万宝路的,还是双爆珠的,其中有一种味道是葡萄的,平时他就很喜欢抽这款烟,他从烟盒里面,抽出了一支烟夹在了指尖上,他点上了火,火光咔哒一下在他的眼前绽放着,像是一簇火山喷发的熔浆。 尼古丁的味道以及葡萄味在空气中蔓延着,空气似乎就这样凝聚住了,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洲才接了话茬。 「哥,其实我很开心,你能在做选择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了要跟我商量。」陆洲现在说的都是掏心肺腑的话,与其说现在是他是在说话,倒不如说他是在进行自我剖白,「你也知道我的性格,其实我并不喜欢那个小孩。我觉得小孩会把你抢走的,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季辞远没有马上说话,陆洲顿了顿又说:「你很想领养他吗?」 季辞远没有想到陆洲的态度会转变的这样快,他愣了一下才说:「我现在是很想要领养他,我觉得我跟他是有缘分的,可能是因为我现在分化成了omega,所以就母爱泛滥了吧。」 「原来是这样啊。」陆洲眨了眨眼睛,他吐出了一口烟雾。 「我知道了,你应该是不会同意我收养他的,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进去跟小宝做一个告别吧。」 季辞远说着就准备要走进去,陆洲却在这个时候拉住了他的手臂,「你现在进去做告别的话,他要是捨不得离开你怎么办?」 「我们总不能这样悄无声息的熘走吧?」季辞远语重心长的说,「我刚才是跟他说,我要出来跟你商量这件事情,不管结果是怎么样的,都得回去给他一个交代,如果我们没有回去的话,那就是在撒谎。」 陆洲没再说话,只点了点头。 季辞远走了进去,小宝依然坐在床边,眼睛红的像小兔子那样。 季辞远的心情也有些压抑,他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事情,对不起小宝,他把手放在小宝的肩膀上,「对不起了,小宝。因为叔叔跟哥哥暂时都没有要收养孩子的打算,所以叔叔感觉到很抱歉,叔叔不能够领养你,不能够带你回家,但叔叔可以替你找到疼爱你的爸爸妈妈。」 小宝漆黑的眼睛里满是失落,他强忍着委屈,哭着说没有关系的。 季辞远心里五味杂陈,但更多的是心酸与痛苦,他把小宝搂抱在了怀里。 那样的季辞远看着这一切心底不再是之前那样的漠然而像是掀起了阵阵的涟漪,他虽然占有欲很强,但他却也很爱季辞远,他希望季辞远能够快乐,如果说领养小宝能让季辞远快乐的话,那领养也未必不可。 第119章 记住你现在说的话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陆洲都被自己吓了一跳,他现在居然会考虑季辞远的感受,而不是只顾虑自己的占有欲。 好像无形中有哪里不一样了。 在这短短的一瞬间里,陆洲想了许多,他的大脑就像是被吊在了万丈高空,思维变得混沌,但最终他还是下定了决心,在季辞远站起来之前说:「哥,既然你很想要领养他,那就领养吧。」 季辞远似乎没有听清陆洲说的话,他愕然的转过头看着身后的陆洲,「你说什么?」 「我希望哥能够快乐,如果带小宝回去能让你快乐的话,那我同意领养小宝。」陆洲手中的烟还没有掐灭,他把菸嘴凑到嘴边,唿出了一口雾气,尼古丁进入他的肺腑,使得他整个人的神经都放松下来。 季辞远感觉陆洲好像长大了,他变得通透,变得讲道理了,「陆洲你能同意我收养小宝,我很高兴,这说明你跟以前不一样了,你现在会站在爱我的角度看这件事情,而不是只站在你的角度分析收养小宝的利与弊。其实爱一个人也应该是这样的,爱一个人就应该为对方思考……」 「哥,你好啰嗦呀。」陆洲小声的抱怨了一下,他靠近季辞远故意从嘴里唿出一口雾气,害得季辞远被呛得流出了眼泪。 陆洲欺负了季辞远,他很高兴,嘴角都是笑意,他的动作有点幼稚,也有点恶劣,季辞远却没有跟陆洲计较这些。 季辞远看着陆洲,又不确定地问了一遍:「你别捉弄我了,我们在谈正事。如果收养小宝的话,你能保证像正常的父亲一样对待小宝吗?你能对他负责吗?」 第134页 「我当然能为他负责了,我能给他最好的教育资源,让他去读最好的幼儿园,也能给他最好的生活条件,他的身边会有司机保姆随护。」对于陆洲来说,养个孩子只要把孩子交给保姆就行了,他只需要出点钱。 但季辞远却不是这样想的,「一个孩子应该抽出时间来陪伴他,也应该给他爱。有时候对于孩子来讲那些钱那些身外之物并不重要,往往是陪伴与爱更为重要。」 「我又没养过孩子,我怎么知道。」陆洲有些着急了。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吵了。」季辞远笑着,看向身边的生活老师,「如果我跟陆先生要收养小宝的话,需要办理什么样的手续呢?」 生活老师完全没有料到,不过是短短的几个小时时间小宝就能被季辞远收养,她惊愕了一瞬,缓了缓口气,「领养手续需要通过我们福利院的审批才行,不过您与陆先生的身份特殊,不需要经过审批,您可以先将小宝带回去,剩下的手续您让下属过来福利院这里补办就行了。」 也就是说他跟陆洲可以直接将孩子带走。 陆洲看着床上的小萝蔔头,他一把将小萝蔔头从床上拽起来,像是拎着一只小鸡仔,语气有点不耐烦,「赶紧穿衣服,跟我们回家了。」 「哦。」小宝的鼻涕流了出来,他用力的吸了一下鼻子,把鼻涕给吸进去了,他的嘴边扬起了弧度。 小宝的年纪还小,还不会自己穿衣服,他拿起床上皱巴巴的衣服,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穿衣服,纠结了好久,他又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季辞远。 季辞远笑了一下,他拿起小宝手中的衣服,把衣服的下摆套在小宝的脑袋上,再捉住小宝的小手,往袖子里面套,三两下的功夫就帮小宝把衣服穿好了。 季辞远毕竟照顾过陆洲,也照顾过徐泽安,所以在照顾孩子方面,他还是很有一套的。 帮小宝把衣服穿好后,又揉了揉小宝的脑袋,「走吧,跟我们回家。」 「好耶!」小宝很高兴,手舞足蹈着。 季辞远看了也很高兴,盛世浇地上的小宝抱了起来,他跟陆洲并排着走着,他们三个人看上去倒像是一家三口。 车就停在福利院的院子里,陆洲走过去,拉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季辞远来的时候都是坐在副驾驶坐的,因为现在有了小宝,他不大方便坐副驾驶,于是他就跟小宝一起做到了车的后座,还帮小宝把车带系好。 这辆车上面没有儿童安全座椅,等小宝回去以后,应该考虑给他买个安全座椅。 陆洲把手腕搭在方向盘上,眼睛落在倒车镜上,他看着倒车镜里的季辞远跟陆洲,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点复杂的滋味,要是他跟季辞远也有孩子的话,他们三个也会像现在这样吗? 收回视线,陆洲专心开车。 这里的山路很崎岖,所以在下山的时候陆洲都很专心,季辞远也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等下了山在公路上行驶时,季辞远才跟他聊起天。 季辞远看着正在开车的路陆洲,眨了眨眼睛,像是在跟他闲聊一样,「我们把主卧旁边的那一间房间空出来给小宝住吧,到时候再给他添点玩具衣服什么的。你小的时候都喜欢玩乐高,也给小宝买。」 「哥,你对他可真好,我要吃醋了。」 「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很开心,今天晚上你想怎么弄我都可以。」季辞远平时都不怎么爱说话,脸上也没有什么笑意,眼神都是冷冷的,但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带着一点妩媚的味道,像是在勾引人。 陆洲的心有点飘飘然了,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都泛着白,他笑了一声,唿吸有点重了,「记住你现在说的话。」 季辞远说了一声好,陆洲就开始加速了,车速飙到了120。 等回到了陆家别墅,季辞远就把小宝交给佣人,让佣人带着小宝去洗澡,小宝对新环境很不适应,并不想离开季辞远,但季辞远安慰了他几句,他才愿意跟着佣人去洗澡。 见拖油瓶被佣人带走了陆洲,心中得意,他拉起季辞远的手,将季辞远带到了怀里,趁着季辞远不注意,直接将季辞远扛了起来,丢在床上。 第120章 陆慎言 小宝正式被陆家收养成为陆家的小少爷,他以后也不能再叫小宝了,他正式改名为陆慎言。 陆慎言这个名字是季辞远给他取的,克己独慎,言行合一,所以就给他取名为陆慎言。当季辞远提出这个名字的时候,陆洲也称赞说这个名字好。 陆慎言,这个名字上了陆家的族谱,从此往后,小宝就是真正的陆家人。 因为陆慎言还没有搬进陆家没有几天,很多东西都是空缺的,需要重新购买,季辞远提出周天不用上班的时候,带着陆慎言去商场购买所需要的东西。 陆慎言是出生在一个极其普通的家庭,虽然父母对他格外宠爱,但他也没有坐过像迈巴赫这样的豪车,当他坐上迈巴赫时,眼里都是欣喜的。他对车上的一切东西都感觉到十分好奇,东摸摸西瞧瞧,他把自己的小脸贴到玻璃窗上,脸颊蹭着玻璃窗按压着都变了型,鼻吸里唿出来的热气喷薄在玻璃窗上,让玻璃窗蒙上了一层雾。他望着窗外的高楼林立,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情景,嘴角的笑意逐渐加深。 陆慎言扯了扯季辞远的衣袖,胖嘟嘟的手指指向了玻璃窗外,「爸爸你看这里有摩天轮唉!」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坐过摩天轮,所以一看到童话书里的摩天轮,就惊讶地喊出了声。 第135页 季辞远揉着陆慎言毛茸茸的脑袋,眼里满是宠溺,「好你要是想坐摩天轮,待会我们逛完商场可以去游乐园玩。」 陆慎言惊奇的看着季辞远,有些不大确定的,问了一句:「真的可以去游乐园吗?我还从来都没有去过呢。」 「当然可以去了。」季辞远笑着看向陆慎言,「你要是喜欢的话,以后每周我都可以带你来游乐园玩。」 以前的陆洲跟现在的陆慎言似乎重合了,陆洲也喜欢玩游乐园里的那些设施,但陆洲却很傲娇,嘴上不愿意说,每次都要季辞远主动邀请他才愿意去游乐园玩,陆慎言则是会表明自己的欲望,不会将自己的欲望藏在心底。 陆慎言高兴的跳了起来,脑袋顶到了迈巴赫的车顶,他立刻嗷了一声,抬起双臂揉着额头,眼睛瞬间就红了,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季辞远觉得好笑,也有点心疼让陆慎言乖一点,坐在安全座椅上,不要乱跑,不要乱跳,然后温柔的替他揉了揉头顶。 陆洲是在驾驶座上开车看到了季辞远与陆慎言这么亲密的举动,心底的醋味在翻涌着,他有点嫉妒陆慎言,在心里想着,等晚上回家之后,一定要在季辞远身上把这笔帐给讨回来。 车子在高架桥上穿行,下了高架桥后直奔商场。 周末的商场人流量很大,车库都在限行了,现在进来的车辆不能把车停在1楼,只能把车停在地下2楼,陆洲没办法,也只好把车开到了地下车库的2层楼。 没想到车库的负2层楼车位也很紧张,陆洲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可以停车的地方,后来还是季辞远眼睛亮找到一个停车位,陆洲才把车停到停车位上。 陆洲解开安全带,从车上下来又拉开车后座的车门,季辞远抱着陆慎言从车上走了下来。 两个人来到距离车位最近的观光梯,乘着观光梯来到了商场的3楼。 商场3楼是属于儿童区域,电梯门打开,他们就看到了一家在卖鸡蛋仔的店铺。 他们家的鸡蛋仔有原味鸡蛋仔也有冰淇淋,鸡蛋仔冰淇淋,鸡蛋仔就是在鸡蛋仔的基础上加上冰淇淋,价格会稍微贵一点,但味道也很好,深受小朋友们的喜爱,季辞远其实是不喜欢吃这些东西的,但他记得陆洲喜欢吃。 陆洲喜欢吃一切甜食。 季辞远之前只会买一份冰淇淋鸡蛋仔,但他现在考虑到身边还有个小朋友,于是他就买了两份冰淇淋鸡蛋仔,这家店的顾客很多,所以排队的时间也比较多,下完单他们等待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拿到了两份冰淇淋鸡蛋仔,季辞远把两份鸡蛋仔分别给了大朋友跟小朋友。 陆洲看着这份鸡蛋仔,心情还算不错,看来在他哥心里,他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至于陆慎言嘛,他是第1次吃冰淇淋鸡蛋仔,看到冰淇淋鸡蛋仔的时候双眼发光,用舌头舔了舔,鸡蛋仔上面的冰淇淋,他做了一个夸张的动作,嘴角蹭上了白色的冰淇淋,然后转过头看着季辞远,「爸爸,冰淇淋很好吃,你要吃吗?」 「我不喜欢吃,小宝自己吃吧。」季辞远看着陆慎言,嘴角也难得掀起的一抹笑意。 陆洲的颜色暗沉,他捏紧了手中的冰淇淋鸡蛋仔,还好季辞远没有去吃小宝吃过的冰淇淋,要不然他绝对会发疯的。 季辞远没有注意到陆洲的情绪,三个人一起并排着往前走,他们经过了一家卖儿童用品的店里面有婴儿奶粉,玩具,衣服等等。 季辞远提前走了进去,陆慎言跟陆洲也跟在他的身后。 店员看着他们西装革履的两个男人,带着一个宛若小王子般的小男孩,心中有数,立刻走了过来,为他们介绍起店里的产品。 「你们好,请问您需要买点什么呢?」店员说,「我们店里有卖衣服,奶粉,零食,玩具,这是我们新到的衣服,您看有喜欢的吗?」 顺着店员的目光,季辞远看到了货架上摆放整齐的衣服,他一眼就看中了一套黑色的棒球服,看上去挺酷的,是皮衣,应该很适合春秋的时候穿,他让店员把衣服拿下来,要让陆慎言试一下。 店员先是打量了一下陆胜妍的尺码,然后去仓库里拿适合陆慎言尺码的衣服,翻找了几分钟,总算是找到了同尺码的衣服,「先生您好,衣服拿来了,需要我帮小朋友试衣服吗?」 「不用了,我来。」季辞远亲自帮陆慎言试衣服。他蹲下来把陆慎言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然后才将那件黑色皮衣套在陆慎言的身上。 没想到大小合适,而且也很衬陆慎言的肤色。 第121章 皮卡丘 季辞远对这件衣服挺满意的,他让陆慎言把外套脱下来,又让店员拿了几套新款的衣服,让陆慎言试穿,陆慎言长了一张好皮囊,穿什么衣服都好看,主要是他试过的衣服,季辞远全都让店员包了起来。 陆慎言从来都没有一次性买过这么多的衣服,他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只呆呆的看着季辞远。 而季辞远则是伸出手摸了摸陆慎言的脑袋,毕竟陆慎言是他跟住陆洲的孩子,自然不能亏待了。 后来到了玩具区域,季辞远让陆慎言自己挑了几套玩具,这里的玩具大部分都是比较贵的玩具,有手办乐高什么的都是孩子们最喜欢的陆慎言,胆子不算大,他只要了两样玩具就说不要了。 季辞远知道陆慎言在顾虑着什么,他大手一挥,让店员把这里所有的玩具每件都拿一份。 第136页 他愿意为了陆慎言花钱。 等店员把玩具跟衣服都包起来之后,一共有几十包,季辞远走过去结帐,店员爆出了一串数字,总共是消费了45万。 季辞远皱了皱眉,45万对他来说并不是一笔小数目,但他还是忍痛把卡拿出来让店员刷卡。 陆洲知道季辞远肯定是心疼钱了,于是趁着季辞远没注意,就往他的支付宝里打了9位数。 这全当做是陆洲给季辞远的零花钱了。 等季辞远发现的时候,为时晚矣,这笔零钱已经存入了他的余额宝中了。 三个人一起走出了这家店,又在周围逛了一圈,走到商场尽头的时候是大玩家。 大玩家里面有很多的夹娃娃机,还有投篮,跳舞机等一系列可以给人们娱乐的。 陆慎言站在大玩家门口,眼睛乌熘熘熘的转着盯着大玩家里闪耀的魔幻灯,耳朵听到能让人肾上腺素飙升的尖叫声。 季辞远低下头,问陆慎言,「你想要玩吗?」 陆慎言重重地点了下脑袋,他小心翼翼的说,「我想要玩那个夹娃娃的。」 夹娃娃并不是女生的专属,男生也可以夹娃娃的。 季辞远笑着说好,简直是把陆慎言给宠上天了,他立刻走到前台,跟店员要了500个游戏币电源还没见到,出手这么阔绰的客人立刻就给季辞远换的游戏币满500元送100元的游戏币,所以季辞远得到了600个游戏币。 600的游戏币纯颠颠的,是用蓝色的小篮子装着。 小蓝子很重,季辞远怕,陆慎言抱不动,又跟店员又要了一只蓝色小篮子,往小篮子里面放了几个游戏币,让陆慎言抱着小蓝子。 陆慎言抱着小蓝子,眼里全都是兴奋,他在娃娃机附近转了一圈,看中了迪士尼里的星黛露。 众所周知,商场里娃娃机里面的星黛露都是盗版的,全都是从工厂里拿出来的,造型奇丑无比,走线不齐,与原版相差很远。 季辞远只看了娃娃机里的星黛露,就把头给转开了,他又低下头,问了陆慎言一遍,「你确定要这个娃娃吗?」 「确定的,小宝很喜欢这只紫色的小兔子。」陆慎言用小手指着娃娃机上的星黛露,眼里满是期盼。 季辞远在夹娃娃这上面并没有什么天赋,他投进去10来个币,但每一次都只差一点就夹到星黛露了,他索性放弃了,就将这个任务交给陆洲了。 陆洲是天之骄子,他学习好,在工作上也表现得尤为出色……当然他在夹娃娃上面也很有天分。 他站在娃娃机面前,姿态懒散慵懒,他从小篮子里面捡起一枚游戏币投进娃娃机里,手随意的搭在操作台上,娃娃机运转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他扫了一眼娃娃机里的娃娃,按了下键的那个按钮。 「哒。」 娃娃机里的夹子向下降,夹到了星黛露的脑袋,看着夹子松松的季辞远,以为星黛露会掉下来,却没有想到夹子把星黛露的脑袋一路夹到了出口处,叭嗒一声,星黛露从高处坠落下来。 陆慎言跳了起来,又蹲下去将出口处的星黛露给捡了起来,他把星黛露举得高高的看向陆洲的眼睛里也满是崇拜之意,好像这一刻的陆洲成了他眼里的大英雄,现在陆慎言不怕陆洲了,他觉得陆洲就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daddy也好厉害呀!」陆慎言现在已经正式被陆家收养了,所以他不能再叫陆洲哥哥得叫陆洲爸爸,但为了分辨出他跟季辞远的关系,陆洲就让陆慎言daddy。 陆洲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把手插在裤兜里,手指紧绷了一瞬,他又看着陆慎言,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想要什么爹,您都会帮我夹吗?」 「当然了。」陆洲淡声。 陆慎言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他又指着娃娃机里的皮卡丘大声的吼了出来:「我还要这个黄色的皮卡丘!」 季辞远看着娃娃机里的黄色皮卡丘,一时间有些错愕,他没有想到盗版的皮卡丘能够丑成这样,也没有想到陆慎言能一眼就认出来这是皮卡丘。 陆洲被陆慎言夸了,心情还算不错,他又如法炮制的夹出了一只皮卡丘,只用一枚游戏币就能夹到一只娃娃。 紧接着陆慎言又欢唿起来,他让陆洲把娃娃机里的每一种娃娃都夹出来,陆洲也很耐心,投游戏币夹娃娃,然后陆慎言就在一边捡娃娃,他们三个人在大玩家里玩了两小时,把娃娃机里的娃娃都给搬空了。 店家看到这里就有点不乐意了,恨不得他们一家三口赶紧离开,但别的顾客看到陆洲这么高超的夹娃娃技术,都羡慕的两眼发光,恨不得让陆洲帮他们也夹一只娃娃,但陆洲的气质阴沉,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他们谁都不敢开口,让陆洲过来帮忙夹娃娃。 两个半小时后,他们把大玩家里的娃娃洗劫一空。 老闆以及店员的脸全都黑了。 陆洲让家里的保镖先把娃娃还有衣服带回家,而他跟季辞远则是准备带着陆慎言去游乐场玩。 第122章 照片 现在是春夏交接的季节,太阳高高地悬挂在空中,走在路上不会感觉到很热,反而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周末时的游乐场人流量很大,许多小孩都被父母带到了游乐场里。 这里的游乐场是买票制的,三个人进去的话总共要一千八,只包括里面的一部分游乐设施,如果很想玩一些比较特殊的项目的话,还是需要另外加钱的。尽管价格昂贵,但还是有许多的家长领着孩子趋之若鹜的来到游乐场。 第137页 这家游乐场是开在商场附近,占地有好几亩地,能带孩子来这里玩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因此也没有人嫌这里的门票贵。 陆洲去买了票在门口,通过了安检后,三个人才算是成功进入游乐场。 陆慎言被游乐场里的游乐设施震惊到了,他睁着一双乌熘熘熘的像黑琥珀一样的眼睛,看着游乐场里,不管是旋转木马还是摩天轮,或者是其他的项目,他都想要去玩。 陆慎言指着他面前的旋转木马,声音里都像是在隐忍着激动,「爸爸,我想要做这个旋转木马可以吗?我以前只有在动画片里才见过呢!」 「既然小宝喜欢,那我们就去玩旋转木马。」季辞远牵起陆慎言的手指,带着他来到了旋转木马的等候区。 玩旋转木马的大人小孩特别多,想玩这个项目得排着老长的队伍。 这条队伍乌泱泱的,仿佛看不到尽头一样,季辞远倒是有耐心,可小孩子却没有这个耐心,等了好一会儿,脸上露出了不高兴的小表情,眉头都快拧到一块去了,这小表情,看着与陆洲生气时倒是有些相似的。 有些缘分真的很奇妙,明明陆慎言不是陆洲的亲生儿子,可有些行为习惯却跟陆洲极其相似,简直像是跟陆洲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季辞远怕陆慎言等烦了,就出生安抚陆慎言说自己去买冰淇淋,让陆慎言在这里好好排队,陆胜言一听到有冰淇淋吃,眼睛都亮了,眉头也不再是紧皱着了。 看着陆慎言露出了笑容,季辞远的心总算是踏实下来了,他也没有食言,去游乐场买了冰淇淋,等他买完冰淇淋的时候又开始后悔了,陆慎言在商场的时候就已经吃了一个冰淇淋鸡蛋仔,要是现在又把这个冰淇淋给他的话,他一天食用的冰淇淋量就超标了。 但要是不给他的话,季辞远就成了食言了。 季辞远是新手,家长有些纠结,最终他还是决定把冰淇淋地递给陆慎言。 当然季辞远也给陆洲买了冰淇淋。 陆洲的冰淇淋是草莓味的,给陆慎言买的冰淇淋是蓝莓味的。 陆慎言拿到了冰淇淋,眼睛都在发光了,他伸出了粉粉的小舌头,舔掉了最上面一层快要融化掉的冰淇淋,蓝莓味顺着舌苔蔓延到了他的口腔里,他感觉到很满足。 陆慎言冰淇淋吃到了一半,就轮到他去玩旋转木马了,于是他就把冰淇淋交给了季辞远。 季辞远不想陆慎言在吃冰淇淋,就把蓝莓味冰淇淋偷偷扔掉了,而陆洲还在树荫下乘凉吃着冰淇淋。 工作人员不让陆慎言一个人去坐旋转木马,说是这个旋转木马必须要在家长的陪同下才能够使用的。 季辞远听明白了,也就是说他或者陆洲必须有一个人站出来陪小宝玩。 季辞远对旋转木马什么的并不感兴趣,他认为这个太幼稚了,但陆洲似乎也没有兴致去玩旋转木马,于是他就主动过去陪小宝玩旋转木马。 小宝看到是季辞远陪他玩旋转木马,他也很高兴,于是父子二人就一起坐上了旋转木马,旋转木马是需要等人数齐了以后才能开始运作的,于是又等了一两分钟左右的时间,人数就凑满了。 旋转木马的音乐声响了起来,紧接着旋转木马就开始动了起来。 旋转木马跟其他的游乐设施都不一样,它是非常缓慢的匀速的,即使是上了年纪的人玩旋转木马也不会感觉到头晕目眩或者是身体吃不消的情况,是旋转木马就成了小孩大人最喜欢的一种游乐设施。 陆洲站在树荫下,他掏出了手机,看着旋转木马上的季辞远跟陆慎言,鬼使神差的按下了拍照按键。 「咔嚓」一声。 接着一声又一声,他也不知道自己拍了多少张,季辞远坐在旋转木椅上的每一瞬间几乎都被他记录下来了,他想将这些照片全部都列印下来,再拿去塑封,最后藏进他的密码箱里,这些将会成为以后美好的回忆。 旋转木马一共转了10来分钟左右的时间就停了下来,游客们都陆陆续续走下来了,陆洲就走过去接他们两个人。 陆洲把手机揣进兜里,挑着眉梢过季辞远:「玩得开心吗?」 「小宝玩的挺开心的,我就开心了。」季辞远看向陆洲的裤兜,「你刚才是在拍照吗?感觉你的摄像头一直对准我。」 「哥哥好聪明啊,连这点小动作都发现了。」 「把手机拿来给我看一下,我想看一下你把我拍的有多丑。」季辞远并不相信陆洲的拍照技术,小的时候陆洲也给季辞远拍过照片,但那些照片都非常丑,拿给别人看,别人都认不出来这是季辞远。 听到这话,陆洲也乖乖把手机拿出来,并把拍下来的照片都展示出来。 其实陆洲拍照的技术并不会很差,再加上季辞远的笛子号再怎么丑都不会丑到哪里去的,以前是陆洲故意把季辞远拍丑的,因为把季辞远拍丑,这样别人就不会一直注意到季辞远了,他不喜欢季辞远被其他同学注意到,于是就用了这样的一个蠢办法。 季辞远看向手机屏幕上的几张照片,他的心脏突然砰砰的跳了起来,陆洲手机里的每一个他都是很漂亮的,漂亮到让他觉得有一些不真实感,五官凌厉,目光锋锐,嘴角平直不笑的时候有一丝冷漠感,但他能看得出来照片里的自己很漂亮。 第138页 第123章 摩天轮 陆慎言吵着要去玩旁边的摩天轮,季辞远就将手机还给陆洲带着陆慎言去旁边玩摩天轮了。 摩天轮在游乐场里也算得上是一项比较热门的项目来玩摩天轮的,大人小朋友都有,也有一些情侣结伴而行,也有一家三口带着孩子过来的。这一次他们在项目的入口处排了将近5分钟左右,就轮到他们去玩摩天轮了。 穿着橙色马甲的工作人员示意他们将摩天轮旁边的安全带系,好说是等会摩天轮会抛向半空,必须要系好安全带才可以,否则的话很容易出现安全隐患。没有人敢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所有人都将自己身上的安全带系牢。 季辞远发现一旁的陆洲手指搭在膝盖上,他的手指紧绷着,上面浮现出了密密麻麻的血管,可能是在紧张,可能是在害怕,也可能是对未来的迷茫。 陆洲虽然小时候也很喜欢来游乐园玩,但他小时候就不敢玩摩天轮,觉得摩天轮很危险,所以他害怕玩摩天轮,但这一次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坐上了摩天轮。 季辞远悄无声息的伸出了手,他将手放在陆洲的手背上,似乎是在安抚他,不要害怕。 陆洲虽然是个天不怕地不怕胆子贼大的傢伙,但他却害怕玩摩天轮,这话说出去,恐怕会让人笑掉大牙。 陆慎言觉得很奇怪,他不明白他的爸爸为什么要跟他的daddy手指紧握。 很快摩天轮就发动了。 最开始的时候摩天轮是缓缓的转动着,并不会让人感觉到不适的摩天轮快要到达半空时又加快了速度,他们像是被突然抛到了半空上,陆洲紧张地闭上了眼睛,他的额角全都冒出了汗,喉咙紧张倒像是要冒烟了,他非常不适应这种感觉,肾上腺素飙升。他讨厌这种把生命交到别人手上的失控感。 季辞远注意到了,他将身子凑过去,在半空中与陆洲接吻。 这个吻是具有安抚能力的,陆洲虽然害怕,但季辞远吻着他还在他耳边呢喃让他不要害怕,他紧绷起来的肩膀缓缓松懈了下来,好像这一刻他没有失控,他是安全的,有季辞远在,他就是绝对的安全。 陆洲缓缓地唿出了一口气,喷洒在季辞远的鼻息。 两个人的鼻息都互相喷洒在对方的脸上。 他们在接吻,而夹在他们中间的陆慎言则是眨巴眨巴着眼睛,害怕的捂住了脑袋,他都没有注意到他的爸爸跟他的daddy在接吻。 摩天轮又缓缓地降落了下来,就这样上去又下来不知道持续了多少个回合。 有很多大人小孩都发出了尖锐的叫声,在这种刺激的环境下,没有人注意到季辞远跟陆洲的异常。 就这样转了好几分钟,摩天轮总算是停了下来,季辞远跟陆洲同时从摩天轮上走了下来,手边还牵着一个惊魂未定的小萝头。 季辞远的心理素质一向都很好,即便是玩了那么刺激的摩天轮,他仍然没有感觉到心脏加速的感觉,他的情绪一直都非常的稳定,而陆洲的脸色有些不好,但他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还是保持了镇定。 陆慎言则是吐了吐舌头,拍着小胸脯,显然是还没能从刚才的刺激中走出来。 季辞远又问陆慎言接下来要玩什么项目。 陆慎言歪着脑袋看着季辞远,他必须要仰起脑袋,踮起脚尖,才能够看清季辞远的脸,「我想去玩旁边的那个鬼屋!」 「……」季辞远沉默了一阵。 季辞远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害怕的东西,比如说他很害怕鬼屋里的npc。之前他跟公司里的同事一起去鬼屋玩过,他被吓得抱头鼠窜,惊声尖叫。并且发誓这辈子都不想来鬼屋这种阴森森的地方了。 虽然他知道鬼屋里的那一些吓人的东西都是npc所扮演的,但他还是克服不了心理的恐惧。 他并不是很想去鬼屋,但现在陆慎言提出要去鬼屋,他不去鬼屋的话似乎也不大好。 「好吧,那等会你可要牵紧爸爸的手。」季辞远停顿了一下问,「小宝难道不怕鬼吗?」 陆慎言摇摇头,过了一会儿他又点点头,「其实是害怕的,但我都知道那些是假的,没什么好怕……」 陆慎言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脸色也有些发白。 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令自己畏惧的东西,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陆洲打趣陆慎言,「都怕成这样了,还要去鬼屋,等下可别吓得嗷嗷大哭,我可不会管你的。」 「我可是男子汉,我根本就不怕。」陆慎言想起幼儿园老师说过的话,「我们老师说了,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比鬼,更可怕的是人心。」 季辞远倒是没有料到,陆慎言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有些惊诧:「你小小年纪居然懂得这么多。」 「我难道不应该懂吗?」 「也不是,有些东西提前知道也好,等长大以后就不会被人欺负了。」季辞远说着就揉了揉陆慎言的头,抱着陆慎言来到了鬼屋门前。 鬼屋跟游乐园里的其他设施都不同,这是需要额外收费的,进鬼屋一次是180元,三个人的话就是五百四。 陆洲并不在乎这点钱,他站在鬼屋的售票处门口买了三张票,然后跟着季辞远陆慎言一起走进鬼屋。 刚进入鬼屋,什么都看不见,只看到了一片白茫茫的雾气,季辞远很害怕鬼屋里的设施,他就伸手握紧了陆洲的手,他突然感觉到脚下一阵冰凉,他缓缓低下头,看到他的脚腕上出现了一双枯瘦的手,像是皮包骨头那样的,手还是冰冰凉凉的,他又顺着那双手继续往右看,发现了一张面目全非的脸,那一张脸没有眼珠,虽然有嘴巴,但是嘴巴里的牙齿都被拔光了,从嘴角边渗出了大量猩红的鲜血,看到了这一幕,季辞远吓得魂飞魄散,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只紧紧的攥着陆洲的衣角。 第139页 玩摩天轮的时候害怕的是陆洲,而现在玩鬼屋的时候又变成了季辞远很害怕。 第124章 鬼屋 在npc扑向季辞远的那一刻,季辞远的心脏瞬间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屏住唿吸,睁大了眼睛,手指不自然的蜷缩了一下,随后他就拉着陆洲与陆慎言的手,拼命的往前奔跑着。 他们现在玩的这个鬼屋副本的名字叫做《疯人院》,所以npc是一个面目全非,穿着病号服的病人。 这是一场追逐战,npc在后面追逐着客人,而客人则是在前面奔跑着。 季辞远看不清前面的路,那只能凭藉着感觉往前奔跑,为了甩掉身后的那个npc,他来到一间隐蔽的房间后直接将门锁上了,等他冷静下来后,才开始打量着这间鬼屋的摆设。 这间鬼屋看起来十分骇人,这好像是地下的停尸间,到处都摆满了棺材。 季辞远唿吸都凝滞了,他害怕的抓紧了陆洲的手臂,声音都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调。 总觉得这些棺材里面可能会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棺材的盖子就齐刷刷的被打开了,这里面最少躺着十几只的棺材,而棺材里面则是躺了十几个npc,那些npc全部都穿着病号服。 十几个npc同时从棺材里面跳了出来,像是一样朝着季辞远他们这边走来。 季辞远吓得魂飞魄散,他只敢躲在陆洲的身后,好像只有这样,他才是安全的。 陆洲根本就不怕这些npc当npc向他们围拢而来的时候,陆洲则是冷着一张脸站在npc的面前,他好像什么都不怕。 其中一个胆子比较大的npc,主动吐出了长舌头,对着陆洲做了一个鬼脸,这个表情很吓人,有许多胆子小的,客人都被吓哭了,还有的客人甚至还被吓尿了,但陆洲的心理素质很好,不管npc做出怎么样可怕的表情,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陆慎言直接躲在季辞远跟陆洲中间,像是一块夹心饼干。 陆洲伸手护住了他身后的季辞远以及陆慎言,然后冷着嗓音说:「行了,你们不要再围着我们转了,告诉我出口在哪里?」 也许是陆洲的表情太过吓人,那些npc全部都被吓住了,距离出口最近的那个npc小声的说了一句:「出口在这里。」 「告诉我要怎么出去?」 「您打开这扇门从这里走出去,然后再往右转,再往左转,穿过中间那一条长廊在网第2个分岔路口走,然后您就会看到一间房子,然后再往左边的岔路口走……」 npc说了一大堆,路季辞远听的头都大了,这么复杂的路况,正常人怎么可能会记得住。 陆洲根本就不是正常人,他在学习与领悟能力方面特别强, npc虽然只说了一遍,但他现在已经把npc说的话都记了下来,并且已经在脑子里形成了一张简易的地图,他说了一声谢谢之后,就带着季辞远跟陆洲离开了这间停尸房。 右转左转,穿过长廊,经过岔路口。 这一路上他们只感觉到鬼气森森,但是并没有npc出现。 季辞远只觉得松了一口气,在他快要放松警惕的时候,有一只npc突然从头顶冒了出来,他是倒着的,一张鬼脸吐着猩红的舌头,眼睛里流着血,像是一个倒吊人。 季辞远直接吓得发出了尖叫声,他突然拿起手边的砖头,毫无顾忌的把砖头砸向了npc的脑袋,npc只感觉到额头上传来了一阵剧痛感,他毫无徵兆地从房顶上掉了下来,发出了一声重响。 季辞远这才意识到,刚才那是npc,并不是什么鬼。 npc挨了一砖头,躺在地上嗷嗷直叫,其他工作人员看到他们的同事受伤了,赶紧跑过来,将这个同事拉走了。 季辞远满脸愧疚之意等他们走出鬼屋后,又找到了鬼屋的工作人员,说明自己愿意赔付医疗费以及精神损失费。 鬼屋的老闆很大气的挥了挥手说,他们这些工作人员都是有买保险的,并不需要客人赔付医药费,季辞远听完之后还是觉得很内疚,留下了2000块钱作为了医疗费。 他们走出鬼屋已经将近傍晚了,三个人玩了那么多的项目,肚子都在叫嚣着。 陆洲就提出去附近的商场吃饭,季辞远也接受了。 他们来到商场的3楼,这里是属于美食区。 他们在附近转了一圈,并不知道要吃什么路。 陆慎言指着距离电梯口最近的那家牛排店,说想进去里面吃牛排。 季辞远当然没有意义,他主动牵着陆慎言的手走进这家牛排店,服务员将他们领到最角落的位置。 服务员告诉他们点餐的话可以直接扫桌上的二维码,季辞远说知道了,他拿起手机扫了桌上的二维码这家店主要是吃牛排的一份牛排的价格大约在130左右,还包括店里的自助是一家很平价的牛排店。 季辞远知道陆洲的喜好,他给陆洲点了一份西冷牛排,五分熟,放的是黑胡椒,而他跟陆洲的口味差不多,也选择了五分熟的西冷牛排。 陆慎言还是小朋友选的,就是比较便宜的儿童套餐了。 等他们点完牛排,陆慎言就迫不及待的跑去自助区找吃的,季辞远则是跟在陆慎言的身后。 陆慎言的年纪还小,身高也不足,自助区的桌子高,他得踮着脚才能看到自助区里的食物。 小朋友们都很喜欢吃香肠,他站在烤肠旁边走不动路了,嚷嚷着让季辞远给他夹烤肠。 第140页 季辞远考虑到烤肠里面有很多的添加剂,只拿了一根烤肠,他又问陆慎言想要吃什么东西,陆慎言在自助区转悠了一会儿,说是想要喝橙汁。 牛排店自助区域的橙汁都是兑水的,并不好喝,但陆慎言想喝,季辞远也没有阻止陆慎言。 他拿起杯子给陆盛妍装了一小杯的橙汁,并嘱咐陆生慎言端好杯子。 陆慎言很乖的端着杯子回到了原本的座位上。 季辞远也跟着回到座位,他不知道要吃什么,盘子里只放了一根烤肠。 这时候服务员走了过来,将小票递给他们,「先生,这是您的小票,旁边是自助区,想吃什么的话可以拿盘子去装。」 第125章 刺杀 陆洲说了一声谢谢,服务员就离开了。 没过多久,厨师就端着牛排送上来了,先送上来的牛排是五分熟的西冷牛排。厨师将餐巾递给陆洲,让陆洲坐下遮挡,随后厨师就将盖子揭开,牛排噗呲噗呲的,冒着热气旁边的,牛排的肉香混杂着胡椒粉味,在空气中蔓延着。厨师转过头问陆洲,问他是否需要帮他把蛋翻一个面,陆洲说了一声需要,厨师就将他把蛋翻好了,又说了一声请慢用,之后厨师就离开了。 其他两份牛排也陆续送上来了。 陆慎言的年纪还小,不会正确使用刀叉,季辞远就主动接过刀叉,帮他把那份儿童牛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陆慎言不需要去切牛排,只需要将切成丁的牛排,送进嘴里咀嚼就可以了。 他们吃到一半的时候,中途有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服务员的手边拿着一个透明的袋子,袋子里面有几样玩具都是市面上比较常见的玩具,服务员微笑着看向季辞远与陆洲,「两位先生是这样的,我们店现在正在做活动,您只需要在网上给我们点一个5星,再加80字的好评,就可以免费送一个小礼物哦。」 很多餐饮店都会有这样的活动,为的就是让家长们点好评。 陆慎言放下刀叉,他看向了服务员手中的玩具,眼睛一闪一闪的,他看起来似乎很想要服务员手中的玩具,季辞远实在是不忍心看着陆慎言希望破灭,只好点头答应了。 季辞远太宠陆慎言了,就是人想要什么,他几乎都会满足于他。 季辞远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打开软体,给他们店点了五星好评,并写了80字的好评跟三张配图,「这样就可以了?」 「是的,谢谢这位先生。」服务员将透明袋子里的玩具都拿了出来,问陆慎言想要哪一个礼物。 陆慎言托腮想了半天,「姐姐我可以要两个礼物吗?我很想要那个哨子,还有那个圆圈的玩具。」 可能是陆慎言太可爱了,服务员心软就偷偷给了陆慎言两个礼物。 陆慎言把服务员给的两个礼物攥在了手中,他很喜欢蓝色的哨子,只要他一吹就会发出声响,还会弹出长长的塑料管子。 季辞远听着哨子的声音听得头都大了,他先将陆慎言手中的两个玩具都收起来,并安抚他,「我们先吃饭,等吃完饭再玩哨子,好嘛?」 「好的!」陆慎言特别乖,不管季辞远说什么他都会听。他乖乖的把哨子交给季辞远,开始专心的吃起牛排。 没过多久陆洲就将一份牛排吃完了,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光吃一份牛排肯定吃不饱的,他打算去自助区找找吃的。 自助区有分饮料区,凉菜区,肉类区,汤类区以及甜品区等。 陆洲拿起自助区下面的盘子,装了几只麻辣小龙虾,然后又折返到甜品区,用铁夹子夹起几块蛋糕装进盘子里,然后就悠哉悠哉的回到了座位上,他开始熟练的剥虾,然后将虾肉都放到季辞远的碗里,「你还有其他想吃的吗?」 「暂时没有。」季辞远习惯性的吃着碗里的虾肉。 陆慎言则是睁着大眼睛,他有些不解,「为什么daddy要给爸爸剥虾呢?」他物质斟酌了一会儿又低下头,有些苦恼的说:「为什么没有人给我剥虾呀。」 他们这才意识到身边多了个小朋友。 季辞远将把你的家分出了几只放到陆慎言的碗里,「抱歉小宝,之前忘记身边还多了一个你,以后爹地剥虾的话,也会帮你剥一份的。」 看着碗里的几只大虾,小宝露出了开心的表情,「谢谢爸爸。」他转过头又看着对面的陆洲,「小宝也要谢谢daddy。」 接下来陆洲就忙着给一大一小波家,他自己都没顾得上吃甜品,等他们两个人吃饱喝足了以后,陆洲才开始吃甜品。 这种自助区的甜品味道都很一般,奶油用的应该也是比较廉价的奶油,吃起来就有一股廉价的口感,跟蛋糕店卖的完全不是同一种档次的,他吃了几口便不再吃了吧,刀叉放了下来。 三个人吃好了以后就离开了牛排店,陆洲没吃饱,于是他又去了商场附近的甜品店买了几份甜品回去,都是他平时比较爱吃的,买完了甜品,他们又来到了地下车库,准备驱车回家。 陆慎言还是个小孩,玩了一整天,他早就困了,一坐上车就依靠在季辞远的身上睡着了,等到家的时候,还是季辞远抱着他下车的,季辞远轻手轻脚的把他抱到了2楼的房间,又嘱咐佣人不要吵醒他,让他好好睡觉。 陆洲玩了一整天,打算回书房去处理一下公司的事务,刚到书房,他身边的助理王璞就进来了。 第141页 王璞西装革履,梳着背头,脸上露出了丝丝缕缕的疲惫,「少爷,您总算是回来了。」 这阵子王璞都派着保镖守在陆月的碧波堂,因此他很少出现在陆洲的面前。 陆洲收拾着桌上的文件,他抬了抬薄薄的眼皮,面无表情的说:「有新进展了吗?」 「我们派人潜伏进碧波堂里,总算是查清对方的身份。」王璞说,「她叫周耘,是周家的私生女,平时很不受宠,她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国外读书,是近些年才回国的,她刚一回国就在一个party上认识了陆小姐,她年轻貌美。一下子就把陆小姐哄得心花怒放,成了陆小姐的裙下之臣。我们暂时还没有查清楚,他为什么要怂恿陆小姐来刺杀您……」 周耘。 陆洲曾经也听过这个名字,觉得对方是个很可怜的女孩,没想到她现在却爬上了她姑姑的床,要来刺杀他。 他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深邃,像是寂静的夜色,他的喉咙上下滚动着,「继续去查,这件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的。」 「好的。」王璞躬身,退出了书房。 陆洲在书房里忙了一会儿,等把工作都忙完了以后,他才回到了房间里。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跟季辞远亲热过了,于是一回到家他就搂着季辞远,跟他亲热起来。 第126章 必须得死 季辞远被折腾到深夜,他的体力已经透支了,连爬起来都是艰难的,于是他就躺在床上命令陆洲抱他去浴室里面沖澡。 陆洲这会儿身体正松垮着,他十分乐意为季辞远效劳。他抱着季辞远去了浴室,又提前往浴缸里放了温水,等水放到浴缸一半左右,在抱着季辞远进浴缸里。 浴室里漂浮着雾气,朦朦胧胧的,好像什么都看不清。季辞远浑浑噩噩的躺在浴缸里,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玩偶,任由陆洲摆弄着,等陆洲帮他洗完澡,给他裹上一层浴巾,帮他擦干净身体,又抱着他回床上睡觉。 估计是做了太久的运动,所以季辞远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次他又想起了许多年前发生的事情,那时候他读高中,学校是当地最好的一家贵族学校。她长得漂亮又肤白貌美的,一下子就引得很多同学的关注,有很多同学都想要跟他做朋友,但他性子冷,不愿意跟那些人交朋友,别人就说他耍大牌,说他孤僻,但后来不知道怎么了,有一个同学查到了他的身份,发现他只是陆家收养的孩子。 于是他们这群富二代又说季辞远是乡下来的穷孩子,说他根本就不配跟他们一起玩,于是季辞远就被这群富二代给孤立了。 季辞远其实也无所谓,他向来都形单影只的,即使是被孤立了,也根本就影响不到他。 但这群富二代不仅仅是孤立他,还打算要霸凌他。 在一个滂沱大雨的夜晚,他站在校门口等待着陆家司机来接他,但今天可能是因为下了暴雨,司机并没有如约而至,他便在校门口一直倒,等到天快黑了,也没有等到家里的司机来接,那群富二代看到他一个人站在校门口,就生出了要折磨他的念头。 几个富二代联合起来把他拖到学校附近的小巷,里这边没有摄像头,就算有摄像头他们也不怕。 季辞远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些拳头落在他身上时的痛处,就像是有针在密密麻麻的刺激着他的骨头。 他感觉好疼啊,在黑夜里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可没有人听到也没有人会救他,他感觉到崩溃绝望,这一刻他多希望有人来救他呀。 他的耳朵像是充血了,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他的视线也变得朦胧不清,眼里只剩下那群富二代们的倒影。 头部是最重要的,所以在富二代对他拳打脚踢的时候,他蜷缩着身体用手臂抱着头,以免头部受到了重击,在朦胧间他隐约是听到了陆洲的声音,像救世主一样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 今天下雨了,整个天空都是黑沉的,月亮也悄无踪影。陆洲就站在小巷口,他身后没有保镖没有司机,他是一个人来这里的。他用极为平静的声音说完这句话以后,那群富二代全都把手缩了回去,不敢再对季辞远动手了。 他们可以欺负季辞远,但他们却不敢对陆家的继承人动手。 于是那一群富二代全都悻悻然地收起手退到了一边,其中一个手臂上印着蝴蝶花纹的男孩笑着对陆洲说道:「陆少,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刚才是谁对他动手的?」陆洲又问了一遍,表情冷淡。 几个富二代全都面面相觑,刚才他们几个人都对季辞远下手了,只不过有的人下手比较重,有人下手比较轻,于是这个问题他们谁都没有回答。 陆洲慢慢地朝着季辞远。走了过来,他拨开了人群,将蜷缩在角落里、奄奄一息的季辞远抱了起来。他觉得季辞远好轻,就像是一片羽毛一样,抱在手中都没有多少重量。他转过头盯着那群富二代,眼里没有任何笑意,「这件事情不会这样就算了的,明天我就会请律师将你们都告上法庭,虽然未成年人杀人都不用判死刑,但我要是想让你们判死刑的话,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这就是陆家的底气,陆家可是豪门大户,是兴旺了百年的家族,想要把几个富二代送去判死刑,还是能够做到的。 几个富二代的脸色都变了,他们都是未满18岁的未成年人,在法律上还算是孩子,他们没有想到,只是碰了季辞远一下就得被送去判死刑。 第142页 「陆少,我们就打了他几下,用不着这么对我们吧?」 「就是啊,他现在不还活得好好吗?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们啊。」 还有一些胆子比较小的都哭得涕泪横流,甚至还跪在地上祈求陆洲。 陆洲这时候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他只冷冷的瞥了他们一眼,就抱着季辞远离开了小巷。 他没有带司机过来,是打车过来的,于是他又打了一辆计程车,让计程车送他们去医院。 季辞远这时候基本上已经失去了意识了,身上全都是斑斑驳驳的痕迹,没有一点好肉,陆洲看着就很心疼,他吩咐计程车师傅开快一点,计程车师傅看到人命关天,于是就把油门踩到底,没过多久就到了医院。 季辞远的伤势很严重,现在又到了深夜,只能挂急诊了。 这家医院是陆家开的私人医院,一看到陆家小少爷亲自来了,于是副院长都出来亲自接待陆洲。 陆洲也没有废话,就让副院长直接给季辞远治疗,副院长也不敢马虎,立刻为季辞远做治疗。 虽然说季辞远身上伤很多,但做了几个检查,季辞远都没有伤到骨头也不算很严重,都是皮外伤而已,只要擦擦药,再定期做一下复查就可以了。 虽然副院长说季辞远伤的没有很严重,但陆洲仍然很心疼季辞远。 知道季辞远没有生命安全后,陆洲就去处理这件事情了,他把那些曾经欺负过季辞远的人全部都送进监狱,他还动了点关系,法官判他们几个富二代为死刑。 这几个富二代的父母都有早上陆洲求着陆洲不要这么对待他们,但陆洲还是没有手软,只要是欺负过季辞远的人都必须得死。 第127章 霸凌 在季辞远昏迷的这段时间,陆洲一直都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她,约摸是到了第2天中午,季辞远才渐渐醒了,过来,他感觉到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像是碎裂的一般,疼得他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了,他勉强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陆洲那一张稜角分明的脸庞。 陆洲身上还穿着初中部的校服,是深色的西服,西服的右上角还佩戴着学校的校徽,他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状态都不大好,眼睛里满是忧色。在看到季辞远醒来的那一瞬间,他的眼底就像是黑暗被光所点亮了一般,他睁着眼睛,看着季辞远,「哥,你感觉你身体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吗?」 「浑身都挺不舒服的。」季辞远并不是一个能够忍疼的人,但现在全身上下皮肤都没一块好肉,也没有打止痛针,不疼才怪呢。 陆洲的脸色很臭,他按了病房内的紧急唿叫按钮没过几秒钟时间负责,他们这床的护士就急匆匆地赶了进来,询问他有什么事,他则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护士:「我哥现在很痛,给他打止痛泵。」 护士则是一脸的为难:「我们在之前就给病人打过止痛泵了,止痛泵不能够一直用,用久了会有抗药性,对身体也会有伤害的。」 「如果不打止痛泵的话,还有别的方法可以止疼吗?我捨不得看着我哥一直忍疼,要是没有办法的话,就把你们副院长给我叫过来。」 陆洲搬出了副院长这位值班护士,再也不敢忽悠陆洲了,「这样吧,我先让医生给病人开止疼药,如果病人还是很疼的话,再请医生给他开止痛泵。」 「那你还不赶紧去。」陆洲对待小护士的态度算不上好,他只有在季辞远面前才会表现出属于他这个年龄的童真,而在其他人面前他都是阴狠的。 季辞远的脑袋还很沉,他撑着头看着为他出气的陆洲,「对了,昨天你把我送到医院,那其他人现在怎么样了?」 「你关心其他人做什么?」陆洲有些不解。 「我就随便问问,你要是不愿意说就算了。」 「既然哥哥想知道,那我必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陆洲又换了一种轻佻的语气,「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我就把他们都送进监狱了,至于怎么判刑嘛,当然是死刑啦。像他们这样年纪轻轻就学会校园霸凌的人也没什么用,长大以后也只会是社会的败类。」 见季辞远没有说话,陆洲以为季辞远是生气了,他便在季辞远的身边坐下,用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望着季辞远,「哥,难道你觉得我做的不对吗?」 季辞远绝对不是那种圣母,别人欺负了他,那不一定也得受到惩罚,「没有,我觉得你做的很好,谢谢你。」他垂了垂眸子,颤动的睫毛就像是颤抖的蝴蝶羽翼一样,「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觉得我可能会死在那个雨夜。」 「哥,你跟我之间用不着说谢谢,我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我心甘情愿做的。」对于陆洲来说,季辞远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陆洲童年时期就缺少父母的陪伴,长大以后身边也没有什么真心实意对他好的人,他的身边只有季辞远。 季辞远的眼光渐渐湿润了,像是蒙着一层雨雾,他的声音略微有些哽咽,「你对我这么好,我以后要怎么报答你呢。」 「我不要你报答我,我只要你爱我。」陆洲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上去有些偏执,「只要哥爱我,我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季辞远最开始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直到了后面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才知道原来陆洲是个有病的偏执狂…… 两个人正说着话值班护士就走了,进来把止疼药交给陆洲,让陆洲餵着季辞远把止疼药服用下去。 第143页 季辞远其实没有那么脆弱的,虽然他也很怕吃药,但在陆勇面前他不想露怯,直接一口气把止疼药吞下去,他感觉到喉咙有些干涩,又让陆洲给他端了一杯温水吞服下去。 陆洲照顾了他几天几夜,直到他完全出院后,两个人才重新回到学校上学,一个人回到了初中部,另外一个人回到了高中部。 陆洲惩治几个富二代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这下一来整个学校都知道季辞远的身份不简单。这下一来再也没有人敢嘲讽季辞远的身份,也没有人敢堂而皇之的欺负季辞远,毕竟谁都不想被送进监狱。 后来有些人发现季辞远跟陆洲走得很近,甚至想要借着季辞远去接近陆洲,于是就有不少人费尽心思的跟季辞远交朋友,还给季辞远送礼物,但季辞远都没有收,季辞远习惯了一个人,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他都觉得一个人上学的状态很舒服。 …… 这个梦有点长,长到季辞远以为真的回到了过去。 季辞远渐渐睁开了眼睛,他的视线先是模煳,然后再聚焦,等他看清楚以后才发现自己的身边躺着,成年后的陆洲,而并非是还在读初中的陆洲。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很无常的梦,在梦里有他,有像英雄一样的陆洲。 陆洲现在的样貌跟小时候还是有所区别的,现在他长大了五官也长。开了小时候脸颊的婴儿肥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利落的下颌线,以及挺翘的鼻子、两片淡色的薄嘴唇。他的身材也变得很好,不是蛋白粉养出来的那种肌肉,而是实打实的肌肉,它有肱二头肌,8块腹肌,身材好的不像话,手感也很好。 不知道为什么,季辞远突然很想要跟陆洲接吻。 季辞远将手放到陆洲的腰上,闭着眼睛去吻陆洲的嘴唇。 乐的嘴唇是凉凉的,季辞远被刺激的打了个寒颤,又收紧手指,继续旁若无人的跟陆洲吻了起来,直接把陆洲给吻醒了。 「早安。」季辞远看着陆洲,嘴角边噙着一点笑意,「我昨天晚上做梦了,梦到高中时候我被校园霸凌,而你像英雄一样,冒着雨来救我的画面。」 第128章 面试 陆洲倒是没想到,季辞远竟然还会记得这件事情,他的心脏突突的跳了两下,然后伸出手托着季辞远的后脑勺,在床上与他亲吻,着唇齿难捨难分,直到季辞远都喘不过气来,他才放开了季辞远。 季辞远被松开以后,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他的脸颊通红,用敛滟的目光看着陆洲,「你怎么回事?刚说两句你就亲我。」 陆洲却浑然不在意,他直起身子起来换衣服,今天他得去公司上班了,所以他从衣帽间里面挑了身西服,他一边换衣服一边说:「哥哥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就允许你亲我,不允许我亲你吗?」 「就你嘴贫。」季辞远也没有赖床,从床上起来,他收养了陆慎言以后,几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陆慎言身上了,「今天我就不去上班了,我打算带着小宝去附近的幼儿园面试。小宝之前都是没有上过幼儿园的,想要进入一些私立的贵族学校,还是有难度的。」 「这有什么,回头我给他们幼儿园园长打个招唿就行了,你只需要去走个流程。」陆洲熟练的将衬衫的扣子扣上了,顺便给领带系上一个温莎结。 「你还认识贵族幼儿园的园长?」季辞远倒是不知道这层关系,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幼儿园园长跟我爸还有点交情。」陆洲一边繫着扣子一边说,「园长曾经是个贫困的大学生,后来是我爸资助她上了大学,她才做了这家幼儿园的园长,所以她还是得给我几分薄面的。」 「行,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季辞远走到衣帽间里飘了一身比较日常的外套,是一身驼色的长款风衣,这身风衣是双排扣的还是独家设计穿,在他身上显得他的身形颀长,走路都像是带着风。 因为考虑到今天要带小宝去幼儿园面试,所以他特地还在手腕上带了一块百达翡丽的手錶,是白金的这一块表价值千万,平时他都不常带的,但现在要带小宝去面试,总得给小宝一些底气才行,而钱就是他们家能给小宝的唯一的底气。 两个人换好衣服以后就同时下楼了,小宝还没有醒过来,季辞远又重新折返到2楼,来到小宝的房间。 他轻轻的推开门,看到小宝正在床上熟睡着,小宝睡着的样子很可爱,小小的一团像是粉色的小糯米一样,他的怀里抱着一只玩偶熊是前两天管家给他买的,他很喜欢这只小熊,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要抱着小熊才能够睡着。 他走路的声音很轻,将手轻轻的拍打在陆慎言的后背上,轻声哄着小宝起床,「小宝,我们今天要去幼儿园面试,得起床啦。」 「唔——」小宝明明噔噔的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像是黑琥珀一样剔透明亮,他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就乖乖的从床上起来,一点起床气都没有,简直乖得不得了,「爸爸早上好呀,那我现在就去刷牙洗脸脸。」 季辞远养着这么听话的孩子,也觉得特别省心,小宝房间里的洗漱台比较高,他怕小宝够不到洗漱台上面的牙刷牙膏,就亲自帮小宝把牙膏挤在牙刷上又帮小宝把漱口杯里的水装满,然后才揉着小宝的脑袋,让小宝好好刷牙。 第144页 陆慎言乖乖的点头说了一声,好接过了牙刷便开始刷起牙,牙膏是草莓味的,小朋友很喜欢。 刷了几分钟时间,杜慎言总算是把牙刷好,把脸也给洗干净了,季辞远便牵着他的手来到了一楼的餐厅。 早餐的菜品非常丰富,有流沙包,核桃包,豆浆,粥,菠萝排骨…… 季辞远在吃上面是很挑剔的,她喜欢吃甜的东西,所以流沙包跟核桃包他都不吃,只吃了一点咸粥配油条。 陆慎言倒是一个不挑食的小朋友,不管季辞远餵他吃什么他都会吃,一点都不挑食,这点倒是跟陆洲很相似。 季辞远跟陆慎言吃好以后,陆洲又风捲残云,把他们吃剩下的几样食物都吃完了。 陆洲从餐椅上站起来,他看了一眼万古上的手錶,已经到了他要上班的时间了,他离了离领带,然后说:「我刚才已经给幼儿园的园长打好招唿了,你们直接去面试就行,那我就先去上班啦,有什么问题再打电话给我。」 「好的,那你路上慢点。」季辞远现在突然有一种当了全职太太的错觉,那就像是在目送丈夫上班的妻子一样,只有在下班的时候他才能够见到他的丈夫。 陆洲说了一声好就走出去了。 等陆洲走了以后,季辞远也带着陆慎言去了当地最好的一家贵族幼儿园。 这一家贵族幼儿园跟别的幼儿园都不一样,他们学的东西并不是语数英,而是别的课程,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上编程课,马术课,高尔夫球课,游泳课,插花课……很多从这个幼儿园毕业的孩子,长大以后都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他们幼儿园已经学到了别人大学所学到的知识。而且能在这个幼儿园上课的孩子,都是非富即贵的,这些同学以后就会成为人脉,成为资源。 季辞远带着陆慎言从车上走了下来,可能是由于季辞远出色的外貌以及高挑的身材,一下子就迎来了许多家长的注视。 季辞远已经习惯被别人这样注视了,所以即便被别人注视,他也没有觉得什么不适的地方,他带着小宝来到面试的等候大厅,然后抽了一张面试的号数,接下来只要等着被叫号就可以了。 来幼儿园面试的人有很多,熟悉的家长在互相攀谈着,也有一些素不相识的小朋友在打闹着。 陆慎言虽然是omega,但他很安静,不愿意说话,也没有闹,他会乖乖的等待在季辞远的身边,不会吵也不会闹,简直就像是一个漂亮又乖巧的瓷娃娃一样,也难怪季辞远会喜欢他。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季辞远一直鼓励陆慎言不要紧张,说陆洲已经打点好一切只要进去随便回答几下就可以了。 第129章 绑架 等待的时间是极为漫长的季辞远,只觉得时间过得好慢,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看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大概过了好几个小时才轮到他们面试。 这家幼儿园的面试与别家不同,是家长与小孩分别面试的,家长面试的题目也与小孩面试的题目不一样,季辞远与陆慎言分别被带到不同的房间里。 季辞远被带到一间完全封闭的教室,他的面前坐着三位面试官,这些面试官看上去都是很有资歷的老师,这些老师面试了大半天了,脸上露出了疲倦的表情,他就径直走到面试官们的对面,直接坐了下来。 面试官面无表情的看着季辞远提出了几个比较常见的问题,这些问题是在试探家长们的资质,「请问您现在在什么地方工作?」 「陆氏集团。」季辞远斩钉截铁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他的声音刚落下,面试官们便面面相觑。 早,在季辞远来面试之前,这些面试官们就已经收到了园长的电话,园长告诉这些面试官,今天会来个一个大人物,是陆氏集团的人,让他们好好招待着,别怠慢了。 既然是园长发话了,面试官们自然不敢怠慢。先前面试官们的脸色都是臭臭的,但现在知道季辞远的身份以后,态度立刻大转变起来,殷勤的样子让人作呕。 坐在最中间的面试官,应该是他们这几个面试官中资歷最老的一位老师,他赶紧站起来,到饮水机旁边给季辞远倒了一杯水,「这位家长园长都已经交代过我们了,您尽管放心好了,您的孩子一定可以通过面试的。」 季辞远却没有接过这杯水,他现在总算是体会到了背后有资本依靠的感觉,「谢谢几位老师了,以后还劳烦老师多多照顾我们孩子。」 「您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您的孩子的。」坐在角落里的面试官看了一眼,季辞远又说,「您家的孩子是叫陆慎言吗?」 「对。」 「我看了他的资料,他确实是一个很聪明可爱的孩子,将来肯定会大有发展的。」 每个家长都喜欢听到这种话,季辞远也不例外,听到面试官说出这样的话,他心里开心极了。虽然脸上没有表露出来,但还是跟面试官说了几句客套话。 时间到了,季辞远就走出了面试的教室,而这个时候在隔壁面试的陆慎言也已经走了出来。 虽说陆洲有提前交代过园长,但季辞远还是有点不放心,季辞远蹲下来,询问陆慎言,「刚才在面试的时候,那些老师有为难你吗?」 「没有呀。」陆慎言还是天真可爱的模样,「刚才在教室的时候,那些老师给了我糖果巧克力彩虹糖,还有曲奇饼干跟薯片,但是因为我手手太小了,拿不动那么多零食,我就要了巧克力……」说着他就把手中还没有拆开的巧克力举起来,让季辞远看。 第145页 季辞远这才注意到,陆慎言的手中还握着一袋巧克力,看巧克力的包装应该是原装进口的,是家里面常吃的那个牌子,季辞远这才放心了下来。 「没有为难你就好。」季辞远摸着小朋友的脑袋,「小宝,你喜欢这个幼儿园吗?等到了9月份,你就得来这里读书了哦。」 陆慎言眨巴着眼睛,「我当然愿意来幼儿园啦,这里有好多小朋友啊,我好想跟他们一起玩啊。」 「再过一阵子,你就可以天天来幼儿园了。」季辞远知道有一些孩子是会有厌学的心理,现在他看到陆慎言说愿意来幼儿园,他心里的那颗大石头总算是落下来了。 他牵起陆慎言的手,走出了面试的幼儿园,坐上迈巴赫。 他跟陆慎言都是坐在车后座,两个人都繫上了安全带。 一路上两个人都默然无声。 这所幼儿园比较偏僻,是在城郊周围的环境不错,但路上却没有什么人。 快要上高架桥的时候,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季辞远正想问怎么回事,他便看到有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站在他的车外,那些男人手中全部都拿着枪,看起来格外吓人。 季辞远的唿吸凝滞,他解开安全带,将身旁的陆慎言抱进了怀里,在危险时刻他总是先想到陆慎言。 前面的司机估计已经被劫持住了,所以那一群劫匪直接将车门拉开,并粗鲁地将季辞远从车上拽了下来。 季辞远虽然会打架,但那些男人手中都有枪,他不敢硬来,他怕把这群男人给惹怒了,挨了枪子吃,那可是不划算的。 陆慎言从来都没有看过这种架势,他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哭声喊天震地十分响亮。季辞远只好把注意转移到陆慎言身上,亲自安抚他,可不管季辞远怎么安抚陆慎言,都是无济于事的,陆慎言仍旧在哭个不停。 季辞远也没了法子,只好将陆慎言从地上抱了起来,他一边安慰着陆慎言,一边看着那群劫匪,「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猥琐的那群男人看起来很兇,他的眉眼粗黑,高颧骨,眼睛锐利,他戴着黑色的口罩,让人看不清他的真面目。他把枪抵在季辞远的额头上,「老实点,别乱动。」他转过头看着身边的小弟,让小弟把季辞远绑起来。 季辞远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架势,他心里也有些慌张了,「我身上没有枪,你们不要绑我……」 「这可由不得你。」 那群保镖都不是吃素的,他们直接拿来麻绳,把季辞远五花大绑的捆起来。 季辞远的双碗被捆在了身后,他无法动弹。 而陆慎言也被那群保镖挟持了,用麻绳捆了个结实,他们又嫌陆慎言吵闹,便拿来了一块。抹布堵住了陆慎言的嘴巴,这下一来,哭声总算是止住了。 季辞远跟陆慎言同时被带上了身后的保姆车里。 季辞远被两个保镖夹在了中间,想要做什么小动作都不可能。 他在心中想着对策,这群保镖肯定是想要用他来威胁陆洲,但他不知道保镖到底要做些什么。 第130章 私生女 黑色的保姆车行驶在崎岖不平的山道上。 车内颠簸,季辞远又会晕车,被车子这么一晃,他头晕眼花,胃里翻江倒海,一阵干呕,这什么东西也吐不出来。 他疲惫的吐出了一口气,依靠在车后座,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空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止了,颠簸守在他身侧的黑衣保镖率先下了车,紧接着保镖粗鲁地伸出手,将他与陆慎言从车上拽了下来,他原本就晕车,被这么一拽,眼前出现了一大片模模煳煳的影子,还没等他缓过劲儿,他又被推搡着往前走。 他踉踉跄跄的走着,被带到了一座大型的废弃化工厂。 化工厂的铁门全都被铁锈啃噬得斑斑勃勃的,一推开门就闻到了化工厂里陈腐的难闻气味。 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的旧机台,已经过去很多年了,那些机台全都生锈了,蒙上一大片的灰。 地面的瓷砖都泛了黄,墙角处还长着青苔。 季辞远看着这样恶劣的环境,他皱了皱眉。 保镖把季辞远跟陆慎言绑在了一块,他们两个背对着背,彼此都看不到对方。 把他们两个绑好以后,保镖就出去了。 化工厂变得很安静,落针可闻,就连他们的唿吸声都清晰入耳。 季辞远很关心陆慎言,急切的询问道:「小宝你没事吧?」 陆慎言被捆得很难受,他的手腕都被磨红了,他的眼睛立刻就红了起来,但季辞远却看不见:「呜呜呜……爸爸,我真的好难受呀,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 「小宝别怕。」季辞远尽可能的用温柔的语气去安慰陆慎言,「只要你爹daddy知道我们被绑架以后,他肯定会来救我们的。」 「真的吗?」陆慎言闻不惯化工厂里的味道,他已经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了,他还觉得全身的皮肤都痒痒的很难受。 「当然是真的了。」季辞远又软言软语说了几句话,这才将陆慎言的情绪安抚下来。 陆慎言终于不再哭了,他红着小眼睛,垂着脑袋,倚靠在季辞远的后背上睡着了。 季辞远的心才逐渐落了下来。 他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想着有没有逃跑的可能。 第146页 这间化工厂很大,但却只有一个出入口,就是他们刚才进来的地方,而现在那群保镖正守在大门口,也就是说如果想逃跑的话,必须要经过这道门才行。 很显然,自救这个方法是很难做到的,只能等陆洲来救他们了。 季辞远闭上眼睛假寐,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的状态,要是保镖们要对他跟陆慎言做什么,他才能够奋起反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道铁门总算是被人推开,一道光从外面照了进来。 保镖现在已经把脸上的口罩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兇狠的脸,他朝着季辞远跟陆慎言的方向走了过来,他的手中拿着一瓶矿泉水与面包。 他直接将面包跟矿泉水丢在了地上,矿泉水在地面上滚动着,直接滚到了季辞远的脚边。 原本还在熟睡的陆慎言也被这样大的动静给吵醒了。 保镖面无表情的说:「这是你们今晚的晚餐。」 季辞远这时候也感觉到有些饿了,他看着矿泉水跟面包又抬起眼看着保镖,「你把我们这样捆着,我怎么吃东西?」 保镖似乎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想了一下,带着报復性的口吻说道:「你们这些有钱人就是太娇生惯养了,既然食物都摆在面前了,不会想点办法去吃吗?你可以像狗一样趴在地上,用嘴巴咬开包装袋,然后就可以享用面包跟矿泉水了。」 「……」季辞远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无语过。 他就算是饿死,也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的尊严。 他冷着一张脸不再说话。 保镖就像是被他激怒到了一样,「你现在都被我们关起来了,还要什么尊严?要我说你就赶紧趴地上把面包吃了吧,免得饿死在这里了。」 「我还不饿。」季辞远也算是有骨气的人,即便是面对这么兇狠的绑匪,他仍旧临危不惧面不改色,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什么绑匪。 保镖脸上的横肉一颤,冷笑了一声:「我最讨厌就是有骨气的人,今儿个我就要搓搓你的锐气……」 宝宝一边说着一边靠近季辞远他粗糙的手捏着季辞远的脖颈,逼迫着季辞远把脸着地,「赶紧把地上的面包给我吃了,要不然看爷怎么收拾你!」 季辞远的脸颊死死的贴在了地面上,他的脸被地面摩擦的通红,但眼里却没有一丁点情绪,眼睛冰冷的,有些吓人。 正当这时,铁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穿着吊带裙的女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女人长了一张好皮囊,肤白貌美。他的个子不高,大概只有一米六左右,身上穿着一条碎花连衣裙,衬得她前凸后翘,一看就身材很好。 女人叫周耘,是周家的私生女,她平时并不受宠,在周家算是受尽了白眼。 季辞远曾经在一次宴会上见过她,因此也知晓对方的身份。 周耘着保镖欺负季辞远,她秀眉一皱,「行了,不要这么对待他。」 保镖看到僱主来了,立刻把手松开,只能悻悻地站在一边。 周耘看着季辞远。 虽然季辞远满身狼狈,头髮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身上的衣服也很凌乱,脸还被蹭红了,但它却仍然漂亮,像是生长在墙角的一朵凌霄花,难以攀折,但却极尽美丽。也正是因为这样,陆洲才会喜欢他的。 「原来你就是陆少喜欢的人。」她掩嘴一笑。 「是我。」季辞远与女人对视,「你为什么要把我绑架到这里?你有什么目的?」 女人施施然的走了进来,她的嘴唇嫣红,妩媚一笑:「先做一下自我介绍吧,我姓周,我叫周耘,我们曾经也见过面的。我的母亲曾经是陆天清的情人,却又被陆天清转送给了周家的老爷,于是我就成了周家老爷的私生女。」 第131章 回忆 这个故事还要从二十几年前说起。 周耘的母亲叫做文章,她的出身并不好,是生长在西北的苦寒之地。 这一块的人都非常重男轻女,文章是他们家的长女,并不受家里人的重视,她的底下还有四五个妹妹。明明家里面都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了,可母亲还要继续为父亲生儿子。 文章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一天,那是个艷阳高照的日子,他当时还在学校里念书他的父亲像是发疯一样冲到学校里将她从课桌上拽了下来,老师急忙过来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父亲只是淡淡的说女娃不用读书,应该早点嫁人才是。 为了五十块钱的聘礼,父亲就把文章卖给了隔壁村的王二傻。 王二傻,家中略有薄产,但脑子却不灵光,都到30多岁了,还没讨着媳妇,他们听说文家有漂亮水灵的女儿,然后托媒婆去文家提亲,没成想竟然成功了。 初八这天,文章嫁给了王二傻。 王二傻就是个普通的中年男人,剃着一头短髮,皮肤晒得黝黑,是高颧骨,眼睛深陷进去,脸上已经有了皱纹,因为平时很喜欢抽菸,一口牙都抽黄了。因为他常年没有洗澡,皮肤上都布满了污垢,身上还有着一股臭味。 文章无法想像,自己居然要嫁给这样的男人。 在大婚当天,文章从家里跑出去了。 他们村交通很不发达,出入都是坐摩托车或者牛车,文章是逃婚,她没有做任何车,而是一路朝着小路狂奔。 来到小镇时,文章才放心下来。 第147页 文章逃婚时身上并没有带什么钱财,他没办法住宿,只能睡在桥洞底下。 要说夏天睡在桥洞还可以,但现在已经进入冬天了,冷风刺骨,文章只穿着一层薄薄的袄子,蜷缩在桥洞底下。 别的流浪汉身上都盖着厚厚的棉絮,只有文章,身上什么都没有。 文章在桥洞里待了一天一夜,他又冷又饿,实在受不了了,就到附近熘达起来。 街边在卖肉包子,那肉包子皮薄馅大,掰开以后肉香就会散溢出来,她简直不敢想,咬下去会有多满足。 文章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口水都从嘴角边流了出来。 卖包子的是个大娘,她心善,看到在路边流浪的文章,心疼的不得了,就从蒸笼屉里拿出了两个大肉包子,递给了文章。 文章感动的不行,对着老闆鞠躬。 文章就在包子摊旁边坐了下来,她一口咬在肉包子上香浓的肉汁,在她的舌苔上蔓延着。 文章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馒头,在家里,她只能够吃剩菜,吃剩饭。 因为是家里的女孩都没有资格上桌吃饭,她活得窝囊又憋屈。 文章太饿了,吃肉包的速度也很快,没想到竟然噎着了,肉摊的大娘看她这样可怜,又给她端来了一杯豆浆,还对她说慢点吃。 文章活了十几岁,从来都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文章想要报答大娘。 但是大娘告诉文章,她不需要报答她。 大娘说她只是做一些举手之劳而已。 文章的眼眶都湿了,她觉得素昧平生的人都比她的父母对她来的好。 文章吃完,包子擦干眼泪,对大娘说了几句感谢话,就准备出去找工作了。 她不能在小镇上多待,很容易又被父母抓回村里,所以她必须要去火车站,要去大城市。 那个时候时代发展的没有这么快,坐火车也不需要有身份证核验,所以文章就偷偷熘上了火车。 文章来到了大城市——恭市。 这是国家的首都。 她看到了高楼大厦,看到了车水马龙的景象,还看到了一个个穿着光鲜亮丽的男人,女人在街头行走着。 而文章看起来就土里土气的,她的身上还穿着母亲出嫁时的红色婚服,是一件红色的西服,下半身穿着黑色的西裤,整个人都土里土气的,脸上又很脏,一看就是在逃难。 但大城市里的人都很忙,没有人注意到她,这让她松了口气。 她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行走着,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做什么。 她读到初中父母就不让她读书了,她现在还是一个未成年人,很多活都干不了,因为那些老闆都不敢收留她这样的童工。 她在一栋看起来很高级的房子面前蹲了下来,坐在那边的楼梯上看着西装革履的男人们进进出出。 而她穿着红色的西婚服,与这里格格不入。 她在台阶上坐了很久,久到天都黑了。 有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从这栋房子里走出来,她身上穿的好像是旗袍,反正看起来很漂亮,耳垂跟脖颈处都带着珍珠,她的手上拿着一笔团扇。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她是这座房子的主人,也是这里的老鸨。 大家都叫她妈妈。 妈妈扭着屁股来到了文章的身边。 隔着老远,妈妈就能感觉到文章是个好苗子,会被大人物喜欢。 妈妈用团扇,挑起文章黑乎乎的脸,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更加确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她问文章愿不愿意跟她混,说会给她饭吃,也能将她捧红。 文章那会儿都饿的受不了了,不管来找她的人,是这里的妈妈还是其她人,她应该都会答应对方的。 毫无疑问,文章答应的妈妈。 文章被妈妈带进了这栋漂亮的房子里。 妈妈把她带到房间里,往浴缸里放了热水,让文章先去洗澡,又给文章准备了几条漂亮的裙子,让文章等会穿上裙子出来。 文章那时候还不懂来,这里的含义她兴高采烈的泡着热水澡,换上她从来都没有穿过的漂亮裙子,走到了妈妈的面前。 妈妈看着文章的脸,真是越看越喜欢。 文章是典型的瓜子脸,整张脸都是瘦瘦的一双眼睛是魅惑的桃花眼,鼻子高挺,嘴唇又小又薄又红。她穿上了旗袍,月大概是因为旗袍的尺码有些小了,勒得她有些难以唿吸。 妈妈很满意这样的文章,她给文章找了个老男人给她开苞。 等第2天,文章从老男人的房间出来以后,她浑身都是血,就像是刚从血泊里面走出来的一样。 从那时候起文章就明白过来了,天下是没有免费的午餐。 第132章 回忆 文章年轻又漂亮,学东西也快,她一下子就成为里炙手可热的「花魁」。 想要做她裙下臣的男人,不计其数。但文章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那些男人,她觉得那些男人跟村里的王二傻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一群看中她皮囊的臭男人罢了。 她想要觅得知音,她希望她的另一半能够看重她皮囊之下的灵魂。 遇到了陆天清以后,她觉得她像是寻到了所谓的知音。 陆天清跟别的男人都不一样,她面容俊秀,身形颀长,衣冠楚楚,她可以为了文章一掷千金。她有读过书跟那些只知道风花雪月的老男人不一样,她有谈吐有修养,是文章这些年里见过的最优秀的男人,为此文章也为了陆天清而倾倒。 第148页 文章开始闭门不见客,只有陆天清来了,她才愿意把闺门打开。 在那个时候文章满心满眼都是陆天清,她努力攒钱,为的就是日后有朝一日能够离开红楼,嫁给陆天清,哪怕是做陆天清的小老婆,她也是愿意的。 直到一个夜晚,陆天清来到她的房间里,跟她说要把她送给周家。 文章从来都没有想过,她满心满眼喜欢的男人,居然要把她送给别人。 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陆天清不要把她送给周家的老爷,她说她不想伺候别人,陆天清却冷着眼,说她只不过是一个被玩烂的破鞋。 那一刻文章才明白,在这些达官显赫的眼中,她们只是一个玩物,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也是一个可以随手转赠的物品。 一周以后,陆天清把文章从红楼里赎了出去,并把文章嫁给了周家的老爷。 周家就是一个魔窟,里面吃人不吐骨头。 周家老爷叫周达,是个年过40的中年男,娶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官家小姐。 这位周太太可厉害了,知道周达养了小老婆以后,对着文章百般折辱。周太太故意剋扣文章的食物,让文章食不果腹。 又在大冬天断了文章的炭火,让文章差点冻死在了周家。 后来文章怀孕了,有了周达的孩子,周太太才收敛了一些。 像周家这种大门大户都很注重血脉的传承,即便文章把孩子生下来了,也没有多少用处。 10个月以后,文章在周家难产了。 她的胎位不正,孩子的头卡着出不来。 文章心急如焚,她在产婆的帮助下,艰难地生出了孩子。 文章看着怀里粉雕玉琢的孩子,心中无限酸楚,她很希望这个孩子是能从周太太的肚子里出来,那样就不用跟着她受苦了,但很可惜,孩子是从她的肚子里出来的,这孩子註定了无限坎坷。 她没有给孩子取名的权利。 不是取名就交给了周达,而周达流连花丛,忘记了文章还给她生出了个孩子,也就没有给孩子取名了。 于是文章就自己给孩子取了个名字,叫做周耘。 周耘孩这孩子打从出生起就很可怜,因为文章奶水不足,周耘便吃不到奶水,文章也很着急,吃了很多下奶的汤,还是出不了奶。 文章心急如焚,就让厨房给她做了一点米煳,她就餵着米煳给周耘吃。 周耘就吃着米煳长大了。 因为周耘是私生女,所以她从小到大就遭受到了不少的白眼,她的那些兄弟姐妹全都看不上她,认为她就是一个下贱的私生女。 周耘在读小学的时候也没能避免被同学霸凌,因为她读的是贵族学校,那些学生都知道她是私生女,打心眼里看不起她。 有时候她在课堂上站起来回答问题,同学就会故意将她的椅子拉开,她一屁股坐下去扑了个空便摔了下去,同学们跟老师只会说她为什么不小心一点,却没有人会责怪施暴者。有时候她回到课间就会发现自己的作业被撕了,课本也被丢进了垃圾桶里,抽屉里甚至还有死蟑螂。她无数次跟老师反馈这件事情,但老师自始至终都没有为她发声,因为老师也得罪不起那些霸凌者。 她知道求助无门以后,就选择忍气吞声。 她愈发刻苦努力的学习,每一次都是年级第一,还拿到了不少的奖学金。她代表学校去参加各种项目的比赛,每一次都获得了前几名的优异成绩,也因此许多老师注意到了她,等她被同学欺负的时候,老师也会偶尔帮她说说话。 只可惜好景不长,在周耘读初中的时候,她的母亲文章因病去世了。 文章是思念成疾死的。 而文章思念的人,正是当初那个在红楼里的陆天清。 终 周耘把她的母亲埋了,并且发誓一定会为文章报仇。 周耘继续认真读书,等到了读完以后本科后,就出国留学。她没有用周达的钱,而是用自己多年来攒下来的奖学金。 她出国以后整个人就变了样,她不再是从前那个切诺的周家私生女,而是能在学校里闪闪发光的周耘。 她在国外留学的这些年,一边打工挣钱,一边创办属于自己的珠宝公司。 等多年后回国,她已经成为有名的珠宝公司的老闆了。 她回国以后整顿周家,曾经欺负过她的周太太,周家兄弟姐妹,再也不敢骂她是低贱的私生女了。 她想要报仇,于是她找到了陆月。 她故意让陆月,看到她,喜欢她,在为她所用。 陆月虽然是alpha,但心思算不上很深沉,被她当狗一样使唤着。 她让陆月去暗杀陆洲,陆月也答应她了,于是就有了之前的暗杀。 但周耘没有想到,陆洲居然没死。 周耘有些失望,于是她只能重新想办法了。 周耘知道陆洲喜欢季辞远,于是她就劫持了季辞远,想用季辞远来威胁陆洲来化工厂跟她见面。 化工厂这里埋伏了大量的炸药,只要陆洲赶来化工厂,那么她一定不能活着出去。 要是陆洲死在了化工厂,那么陆天清就断了唯一的血脉,陆家必定大乱,陆天清肯定会痛不欲生。 周耘心想,要是天堂上的母亲看到了陆天清晚年丧子,应该也会很高兴吧。 第133章 送命 第149页 季辞远听完整个故事,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他淡淡地看着周耘,「所以,你为了给你的母亲报仇,要牵连那么多无辜的人吗?」 周耘似乎没有想到季辞远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眉心微微蹙起,「是他们陆家辜负了我母亲,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了。」季辞远目光平静,「你的母亲是红楼里的女人,至始至终,恐怕陆先生都没有说过喜欢你的母亲,这一切,都是你母亲的一厢情愿。」 「还有,陆先生把你母亲送给周家老爷周达,你母亲所受到的苦难,都与周达、周太太有关系,是周太太剋扣你母亲的食物,是周太太把炭火给收起来,不让你母亲用的。至于你小时候所遭受到的霸凌,又不是陆家人指使的,所以你又为什么要把陆家人牵扯进来呢?」 周耘这才抬起眼睛,重新审视他面前的omega,面前的omega样貌好、性子清冷,在面对恶劣处境时,仍然能够这样处变不惊,得确是她从前,小看他了。 她在原地没动,就像是雕塑一样,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季辞远,「陆天清难道不是罪魁祸首吗?要不是他把我母亲送去周家,我母亲又怎么会经歷这些?」 「陆天清是有错,但罪恶多端的人,又不是陆天清……」季辞远还想为陆天清辩解一二,却被周耘给打断了。 「行了。」周耘也算是看出了季辞远的意图,「你已经嫁给陆洲了,自然是为他说话的。」 「我没有……」季辞远掀了掀嘴皮子。 周耘说:「我心意已决,不会更改的。」 她高傲的模样,像是一只站在湖畔的白色天鹅,而并非是被人欺辱的丑小鸭,「我一定会让陆天清付出代价,让他痛不欲生。等陆洲死了以后,我再带着陆洲的骨灰,去找他,把他痛哭流涕的样子记录下来。」 「你疯了。」季辞远皱眉。 「是啊。」周耘确实是个疯子,她虽然出身卑贱,被许多人瞧不起,可她却有本事在恭市里面翻云覆雨,「早在当初被人欺负的时候,我就疯了。我当时就发誓,一定要让这些曾经欺负过我、屈辱过我的人,不得好死。」 季辞远感觉跟周耘讲道理,应该也是行不通的,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你说过,你在上小学的时候,有很多同学都在欺负你,那你去报仇了吗?」 周耘狠狠地拧着秀气的眉头,咬着牙,「没有。」 「为什么不去报仇?」季辞远的手腕都被粗糙的麻绳给摩红了,他定定地看着周耘。 「他们虽然该死,但是最该死的人是陆天清……!」周耘加重了语气,眼里流露出了兇狠的神色。 季辞远总算是想明白了,周耘有点神志不清了。 他抿了抿嘴唇,不再说话。 周耘又觑了他一眼,招唿手下过来,「给他拍几张照片,发给陆洲。并配文,让他一个人来化工厂,不许报警,要是敢报警,我就把他的老婆孩子全都杀死。」 「是。」穿着黑西服的保镖,立刻走过来,掏出手机,「咔嚓」了好几声,给季辞远、陆慎言拍照了好几张的照片,各种角度的都有。 在发照片之前,保镖先把拍好的照片拿给周耘看,问周耘到底行不行,得到周耘的应允以后,保镖才把照片发出去。 - 另一边。 陆洲正在开跨国会议,这个会议一共开了三个半小时的时间,等他结束完会议以后,拿起手机一看,看到了陌生人发来的几张照片以及文字。 照片的背景,是在化工厂,主角是季辞远以及陆慎言。 季辞远被五花大绑绑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都极其狼狈。而他身边的陆慎言,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眼睛红红的,显然就是哭过的模样。 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间,陆洲的火气突然蹭了起来,他勐地收紧手指,暗骂了一声,随后又一目十行地扫过配文,要求他单枪匹马去化工厂救老婆孩子。 单枪匹马? 这恐怕是想让他去送命的。 王璞看到他血气上涌的模样,急切地追问:「少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洲捏紧了手中的手机,「周耘绑架了哥哥跟小宝,要求我单枪匹马去化工厂,还不能报警。」 「这……」王璞属实也是捏了一把汗。 陆洲很快就冷静下来,「你去报警,再顺便派一对保镖跟着我去化工厂,但注意,千万别被周耘的人发现。」 王璞傻眼了,「周小姐不是说别报警吗?」 「化工厂肯定有埋伏,必须要报警。」陆洲看了一眼王璞,「你再去查一下周耘母亲的墓地,把她妈的骨灰盒挖出来。她最在乎的就是她母亲了,要是我们挟持了她母亲的骨灰盒,应该能够牵制住她。」 「是。」王璞领命,立刻出去报警,然后又派人去挖坟。 周耘母亲的骨灰盒,就埋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山坡上,虽说挖坟这个行为不太好,但现在季辞远、陆慎言等人的性命,都危在旦夕了,也顾虑不了那么多了。 王璞很快就把文章的骨灰盒从坟墓挖了出来,并把骨灰盒带在身边。 警方也派着武装警车,跟在陆洲的身后。 陆洲看似是一个人,开着车,来到化工厂的,可实际上,他的身后还跟着几十个武装警察,以及上百个训练有素的保镖。 第150页 等车开到化工厂以后,陆洲开车,下车,动作一气呵成。 化工厂门口守着几个保镖,他们看到陆洲下车了,要求陆洲必须要搜身才能够进去。 陆洲身上也没有携带什么危险物,就站在原地,让保镖们搜身,确定陆洲身上没有东西后,就放着陆洲进去了。 保镖为陆洲推开化工厂的门,请陆洲进去。 还没有走进去,陆洲就闻到了一股难闻刺鼻的气味,他忍下了肚子里翻江倒海的噁心感,继续抬起步子,往前面走,走了一段距离,就看到了几个保镖围在季辞远、陆慎言的身边,这些保镖的手中,全部都拿着枪,保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特别漂亮的年轻女人,而年轻女人就是周耘。 第134章 杀了 季辞远听到了动静,抬起眼睛看向了门口的男人。 陆洲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应该是设计师款的内生西服上没有一丝褶皱,显得他整个人都肩宽腿长。他身上只带了一块手錶,是百达翡丽的经典款,除了手錶以外,他身上就没有多余的配饰了。尽管如此,还是给人一种贵气逼人的感觉。 在看到陆洲的那一瞬间,季辞远的瞳孔紧缩,他没有想到陆洲真的会单枪匹马的来化工厂里救他。 他以为陆洲不会来的。 他的心里像是住着一只恶魔跟一只魔鬼,那只魔鬼希望陆洲会来化工厂这里找他,另外一只小天使则是觉得陆洲不应该来化工厂里找他应该待在公司里不要来,因为这里很危险。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的心脏突然变得很疼很疼,就像是刀刺向了他的心脏一样。 他的眼眶也渐渐湿润了,唿吸有些急促:「你不应该来这里的……」 他停顿了半晌,又说:「周耘在这里埋伏了大量的炸药,你要是来了,我们大家都会一起粉身碎骨的。」 「我要是不来的话,那你怎么办?」陆洲反问。 「我……」季辞远在心里想着顶多是被炸死而已,如果只有他跟陆圣慎言在这里,那被炸死的就是两个人,要是陆洲也来了,那就是三个人一起被炸死。 这样想来真是得不偿失。 「哥哥。」陆洲定定地看着面前的omega,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现在面临了困难,还是因我而起的,我怎么可能会不来救你呢?」 在这样的危急关头,陆洲居然说出了这么一段话,季辞远说不感动,那都是假的。 在紧要的关头,有人能够奋不顾身的来救他,像飞蛾扑火那样。他觉得他这辈子哪怕是死的也是死而无憾的,因为有人爱他,因为有了这份爱,他什么都不怕,哪怕是让他去死。 他垂下了脑袋,不再说话了。 周耘看着他们夫妻俩一唱一和,早就不耐烦了,「烦死了。」 陆洲这才拿起正眼看着身旁的女人。 女人穿着碎花裙,有着很漂亮的一张年轻面孔,只不过这张面孔不像天使的面孔,更像是魔鬼的面孔。 「周耘。」陆洲很聪明,从一开始,他就明白为什么有这场暗杀了,「因为你想要报復我的父亲,所以你在高架桥上,让人来撞我的车,然后你现在又绑架了我哥,想要让我死对吗?」 他的语气平淡,仿佛是在说一件与他毫无关系的事情。 从他收到周耘给他发来的简讯时,他就已经明白过来了。 「是的,你很聪明,我就是想要报復陆天清。」周耘笑着说道 她用脚踢了踢地上的枪,又看着陆洲,「这地上有一把枪,你捡起来。只要你死了,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老婆孩子。」 粗糙的水泥地面上躺着一把黑色的枪,这把枪就是普通的手枪。 陆洲看了一眼,没有着急弯腰去捡地上的枪,而是看着周耘,「你他妈就是个疯子,我凭什么要相信一个疯子的话?」 「你除了相信我,你还能怎么样?你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周耘收敛起点上的笑意,「刚才你也听到季辞远说的了,我在化工厂附近埋伏了大量的炸药,你要是不愿意自杀的话,那我也不介意,大家一起死,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我好怕呀。」陆洲用恶劣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他的脸上也没有害怕的神情。 终于被逼急了,她掏出了手枪,把枪口抵在了季辞远的脑袋上,威胁道:「我现在已经拉开了保险栓了,你要是不把地上的枪捡起来自杀的话,我就把他杀了。」 陆洲的眼中呈现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危险神色,他笑着捡起了地上的枪,然后慢吞吞的拉开了保险栓,并悄无声息的靠近对面的周耘,用安抚的语气说道:「你别伤害他,我既然愿意单枪匹马来这里,肯定是希望他能好好活着,我左右不过是贱命一条,死了就死了,他怎么能死呢。」 「别说那么多废话了,赶紧开枪吧。」 在周耘的催促声下,陆洲将手指抵在了扳机上,就在班级即将要摁下去的那一刻,他快速闪身来到周耘的身后,并把枪口对准了周耘。 这一切的变化都发生的太快了,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那些保镖全都愣在了原地,显然是不敢相信陆洲居然有这样的好身手。 季辞远眼里倒是没有多少意外,他早就知道了,陆洲强的可怕。 陆洲用冰冷的枪口抵债周耘的脑门上,「放我们出去吧,我就饶你不死。」 第151页 周耘显然也没有预料到,陆洲居然会拿枪指着他,他的眼中呈现出了淡淡的惊诧,但很快又被其他表情所替代了,她冷笑了一声:「我说过了,我根本就不想活。」 她没有动,冷冷道:「如果你敢开枪的话,这里的炸药就会自动点燃,那我们几个就一起被炸死好了,如果我死了,我就能在天上与我的妈妈团聚了。那到时候你们父子则是天人永隔,这辈子都不能再见面了。」 陆洲的眉心越蹙越紧,过了一会儿又缓缓的将眉头松开,他也笑了一下,「我已经派人去挖你母亲的坟,你母亲的骨灰盒现在就在我的手中,要是我们全都死了的话,你母亲的骨灰就会被投入大海里……你也不想眼睁睁看着你母亲连尸骨都被毁了吧。」 周耘听到这番话,脸都白了。 周耘最在乎的人就是她的母亲,现在她母亲的坟墓被刨开了,骨灰盒又被拿了,出来要是连骨灰盒都没能保住的话,她去天堂要怎么跟母亲交代呢? 「你……」周耘生气地捏紧了拳头,恨不得一拳将陆洲打倒在地,「别动我母亲的骨灰,你想要怎么样我都答应你。」 当周耘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潜伏在角落里的那些警察全都陆陆续续靠近化工厂。 而他们的出现也代表着周耘埋伏在这附近的炸药都已经被拆除了,那些警察才会明目张胆出现在这里。 第135章 医院 「不许动!」 「把枪全部放下,把手举起来!」 …… 红蓝警笛声在化工厂外响了起来,那些警察全都破门而入,他们的手中举着枪,看起来英姿飒爽。 看到了警察破门而入的那一瞬间,那些绑匪们脸上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绑匪们想要逃跑,结果刚跑了几步就被警察给制住了,警察们将他们手中的枪以及危险物品全都搜了出来,并把他们的双手背到了身后,用银色的手铐铐住了他们的双手,并把这些绑匪逐一带上了警车。 终于知道这些警察来了,也就意味着他得坐牢了,她的喉咙里突然呕出了一口鲜血,眼前出现了大片模模煳煳的影子,她强忍着眩晕感,勐地一记手肘,打在陆洲的腹部上,趁着陆洲还没有反应过来,拉动保险栓,要将陆洲杀死。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季辞远从地上小跑了过来,将陆洲扑倒在了地上,而那发子弹就射中了季辞远的肩胛骨。 季辞远很怕疼,但当子弹射过他肩胛骨的时候,他却感觉不到疼痛他在关键时刻保护住了他的爱人,他一点都不疼。 他反而有些庆幸子弹是打在他身上,而不是打在陆洲身上的,要是打在陆洲身上的话,他可能会心疼很久很久。 空气中传出了血腥味,很浓郁。 他感觉到自己的风衣一片濡湿,他缓缓地侧过头,看到了自己的肩胛骨上被血所浸透了,眼前出现了一大片刺目的红。 原来子弹真的穿透过了他的肩胛骨,他隐约都能看见自己肩胛骨的出现了一个黑洞。 其实用黑洞来形容并不准确,应该说是一个血窟窿。 鲜血从他的伤口处不断的喷涌着,像是瀑布一样,止也止不住,他的双腿一软跌倒在了地上。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陆洲将他抱在了怀里。 陆洲的表情甚至称得上是狰狞。 他就像是一头突出牢笼的野兽那样,全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但这一刻的季辞远并不怕他。 陆洲心疼地将季辞远抱在了怀里,「哥,你为什么要替我挡枪?你知不知道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要是没有你的话,我又该怎么办呢?」 「对不起。」季辞远道歉,嘴角变得苍白,「我不想看着你受伤,也不想看着你流血……」 他咳嗽着吐出了一大口的鲜血,喷在了陆洲的衣襟上,「你不要骂我了好吗?我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我现在感觉到头好晕,你能陪我说说话吗。」 陆洲的眼眶都红了,那是一大片的猩红,「好,我陪你说说话。」 警察们看到出生了意外立刻上来将罪魁祸首周耘抓了起来,又大声呵斥着让救护车进来。 救护车就停在了1公里开外的地方,得到了讯息之后,立刻风驰电掣赶到了化工厂,将受伤的季辞远扛到了担架上。 季辞远的意识现在已经有些模煳了,他感觉眼前出现了大便的幻影,耳朵也像是听不见了,身体虚弱的要命,稍微抬一下手臂就会感觉到锥心刺骨般的疼痛。他现在好想睡觉啊,似乎只有睡着了就不会感觉到疼痛了。 终于他再也撑不住了,眼皮逐渐沉重,直接晕倒在了担架上。 那些医务人员看到季辞远晕过去了,急忙为季辞远做紧急措施。 陆洲作为病人家属也只能待在救护车旁边,看着医护人员用那些冰冷的仪器为季辞远做治疗。有那么一瞬间,陆洲想成为季辞远,这样疼痛就是发生在他身上,而不是发生在季辞远身上了。 他一直以来都怕季辞远不够爱他,而现在季辞远这一举动告诉他,季辞远非常爱他,季辞远爱他,胜过爱他自己。 在危急关头,季辞远想到的是救他。 季辞远也说了,他不想要看他受伤。 陆洲的眼眶很红,布满了血丝,他咬着牙,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周耘杀死,否则难解他心头之恨。 第152页 在救护车上只能简单施救,并不能够为季辞远做手术。那发子弹已经刺中了季辞远的肩胛骨,所以必须要回医院做手术才行。 陆洲自然没有意见,他陪着季辞远来到了医院,眼睁睁看着季辞远被医护人员推进了手术室里,而他只能坐在医院冰冷的金属椅上发呆。 医院里的人进进出出,发出了一声声,嘈杂刺耳的声音。 陆洲却像是一句话都听不到他颓丧的坐在金属椅上,双腿分开,各步骤抵在膝盖上,他就像是被妖精吸走了精气一样,整个人都六神无主的。 在等待季辞远做手术的这段时间是很漫长的,他觉得时间仿佛就像是没有流逝一样。 他不断的重复着,看着手机上的时间。 也不知道他看了多少次时间,手术的灯灭了。 手术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个穿绿色手术服的医生,医生大喊了一声季辞远的名字,说是让家属过来。 陆洲急忙攥紧手机从冰冷的座椅上站起来,走到了手术室的门前,「我就是季辞远的家属,他现在怎么样了?手术成功吗?」 医生摘下了口罩对陆洲说:「这位家属你不用紧张,因为子弹是穿透过病人的肩胛骨的,并没有伤到病人的要害部位,所以病人并没有生命危险。我是想跟你说,病人已经完全脱离了危险,可以直接转到普通病房了,你去给病人办一下住院手续,然后把钱交了。」 陆洲就像是松了一口气那样,幸好没有生命危险,「谢谢医生,我现在就去办理住院手续。」 陆洲很少自己去办住院手续,平时这些琐碎的事情都是助理在做的,但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来医院,这件事情就只能他自己去办了。 他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医院乱转着,后面他干脆找到了医院的护士问,护士去哪里办理住院,那护士见陆洲长得那么帅,又那么有钱,就主动带着陆洲去住院部办理住院手续了。 陆洲全程都没有把心放在小护士身上,他盲目的交着住院费,然后办理手续,等办完手续之后,他就回病房去照顾季辞远了。 第136章 关系 季辞远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 这个梦兇险充满了血腥、恐怖。 化工厂的炸弹爆炸了那一瞬间整个化工厂都化为了废墟,而陆洲为了保护他被炸的粉身碎骨。 躲在废墟里摸着陆洲的尸骨,眼泪吧嗒嗒嗒的就掉落下来。 他在废墟里哀嚎着,但是却没有人听到他的声音,就这样,他抱着陆洲的尸骨在废墟里呆了一天一夜。 他的眼泪都被风吹干了,身体也变得麻木。 他绝望了。 …… 他骤然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洁白的墙以及洁白的床单,还有一个守在他身边的完好无损的alpha。 在看到陆洲的那一瞬间,季辞远的瞳孔骤然紧缩着,他的眼里有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喜悦,以及那难以言喻的爱意,幸好那只是个梦儿,陆洲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他又想起来了,化工厂并没有爆炸。 这些人民警察已经将炸弹全都拆除了,又把那些坏人都制住了,所以陆洲并没有死,他也活得好好的。 不知为何,他的眼眶突然就湿润了,就像是揉进了沙子一样,他想抬手揉一揉眼睛,但却因为手臂上插着留置针,他没有办法将手抬起来,他只能用力的,碧玺眼睛将眼眶中的眼泪全都挤出来。 陆洲不知道季辞远为什么会哭,他安慰道:「哥你为什么要哭啊?是因为身上很疼吗?我去让护士给你拿止疼药。」 「没有,很疼…」季辞远抽抽噎噎的说,「因为我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在梦里化工厂爆炸了,你为了救我粉身碎骨死了我,在废墟里绝望地哭泣着,但却没有人来救我们,我的眼泪都被风吹干了,我的身体也麻木了,还好我发现了,那都是梦而已。幸好那不是真的,要不然的话我肯定接受不了。如果是你为了救我而死,那我肯定也不能独活,我愿意陪你一起去死。」 对于一对相爱的恋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天人永隔更令人难受的了。 如果陆洲死了,那季辞远也绝对不会独活,这并不是说说而已。 陆洲被季辞远这番话给感动到了,他怕季辞远的情绪太激动了,就让季辞远先闭上眼睛平復一下情绪,「你先做一个深唿吸,不要想太多了。」 季辞远很乖,陆洲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他做了一个生物系以后发现了自己确实没有那么难受了,也没有想哭的冲劲。 病房的门传来了几声有节奏的敲响,陆洲说了一声进。 来看季辞远的是秦知。 秦知今天是匆匆忙忙就从家里面赶来了,他穿着最普通的藏青色睡衣,却衬得他的肌肤像是牛奶般嫩滑。他很漂亮,就像是刚从童话里面走出来的。 他看到病床上的季辞远时,心脏疼了起来,「宝宝,你怎么这么傻呀。」 秦知说话是带着哭腔的,他急忙来到季辞远的身边,「你现在是omega,你的身体是很脆弱的,你去保护alpha干什么?他们的身体素质比你好,就算是挨了枪子儿,也不会那么疼的,omega天生就痛觉敏感,你现在得多疼啊!」 「爸爸。」这是季辞远第一次喊秦知爸爸,「您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第153页 秦知脸上的表情很难看,浑身僵硬,就像是被雷电噼过一样,把他噼得里娇外嫩的,好半天他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直以来秦知都以为季辞远不知道他们父子的身份,但现在陡然从季辞远的嘴里听到了父亲这个称唿,他当然感觉到了很意外。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们的关系的?」秦知哆嗦着嘴皮子。 「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从我们相遇起就知道了吧。」季辞远其实自己也不记得什么时候识破了秦知的身份。 「你这样子让我很难堪。」秦知小声的抱怨着。 「不会的。」季辞远知道秦知在顾虑一些什么,「因为你不想让我知道我有一位被人囚禁的父亲,对吗?其实我并不在乎这些的,无论你经歷了什么,我都不会在乎的,我更不会以你为耻。我知道你之前所做的选择都是当时最好的选择,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因为我们是血脉相连的,最亲近的关系。」 秦知显然是没能从震惊中走出来,「你……」 秦知原本就是一个脑袋不大灵光的omega,现在又碰到了伶牙俐齿的季辞远,只能吞吞吐吐的看着季辞远。 陆洲这时候却站了出来,「秦叔,其实我能感觉到,我哥他也很爱你的,你就别藏着掖着,赶紧跟他相认吧。」 「宝宝…」秦知小声说。 「爸爸。」季辞远苍白的嘴角掀起了一抹笑意,他虽然还在生病,脸色也很苍白,但她整个人看起来却很漂亮。 秦知脸颊红红的,「宝宝,那你会怪我吗?虽然还活着,但是我却没有抚养你。」 「当然不会啦。」季辞远明白,这一切都与秦知无关,秦知被迫离开他的,就算要怪也只能怪陆天清。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前面就说过了。」 秦知满面笑容,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过,能跟季辞远父子相认,自然是件很值得让人开心的事情,「我真的很开心,你能够原谅我。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能跟你父子相认了。」 几句话都是秦知掏心肺腑的话。 季辞远现在的情况还不稳定,因为麻药劲过去了,所以他现在感觉到肩胛骨的伤口又开始疼了他,皱起了眉头,低低的呜咽了两声。 都说父子连心,秦知一下子就看明白了,他立刻去找护士,让护士开了止疼药给季辞远吃,「宝宝你先别说话了,先好好休息吧。」 季辞远乖乖的把止疼药吃了,也不说话了。 秦知对季辞远的表现还算满意,「乖。」 因为陆天清就在门口等着秦知,秦知不能在病房里待太久,于是他又给季辞远交了一个苹果以后就离开了病房,并嘱咐陆洲好好照顾季辞远。 — 第137章 一起睡觉 在季辞远住院的这段时间,陆洲衣不解带地照顾着他。 陆洲,每天晚上都睡在硬邦邦的陪护床上,他只要一听到季辞远发出响动,就会从陪护床上醒来,还会温柔的询问季辞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他知道季辞远最近胃口不好,就吩咐家里的佣人,变着法儿,给季辞远做他喜欢吃的东西;季辞远情绪不大稳定,他也会上前去安抚他的情绪,给他做心理疏导。 半个月后医生宣布季辞远伤势恢復的差不多了,可以准备出院,半个月以后再来复查。 季辞远跟陆洲两个人都很高兴。 陆洲让季辞远坐着,别动东西什么的都由他来收拾,季辞远也就听话的坐在了一边 等待着陆洲收拾东西。 在医院里面用过的东西一般都不会带回家,陆洲就直接丢掉了,只带了一些比较重要的东西回家。 等到了家里管家还有佣人都热情的迎了上来,季辞远感到了久违的家的感觉。 管家把季辞远引到了餐厅,说是给他准备了一大桌子,他喜欢吃的菜,虽然那些菜都是他喜欢吃的,但都是一些口味比较清淡的菜,因为现在他才刚出院,那些重麻重辣的东西他也不能吃,得等到伤口恢復期过了以后才能吃。 季辞远看着一大桌子的菜,也感觉到很感动,对管家跟忙里忙外的佣人道谢。 陆慎言已经好久都没有看到季辞远了,他听到家里有了动静,立刻从2楼的楼梯上小跑了下来,一把抱住季辞远的小腿,泪眼婆娑地看着季辞远,「爸爸,你总算是回来了。」 陆洲这时候板起了脸,他一把将人形挂件从季辞远的腿上拎起来,「不要闹了。」 看着陆慎言泫然欲泣的样子,他又缓下了语气, 「你爸爸他才出院,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復,你这样抱着他,很有可能会造成伤口破裂。」 听到陆洲的威胁,陆慎言立刻将手松开了,他站得远远的。 季辞远只觉得心中好笑,「我是上半身受伤了,又不是下半身受伤了,就算抱着腿也没事的。 」 「不管怎么样,你现在是病号,多注意一点总是没错的。」陆洲斩钉截铁的说。 在某些事情上,陆洲似乎偏执的有些可怕了。 季辞远也没有要跟陆洲争嘴的打算,便没再说话。 一家三口都坐下来吃晚餐,等到吃完饭后,季辞远便收到了秦知打来的电话,他不加犹豫,滑动了接听键。 「听说你出院了?」秦知问。 「是。」 第154页 「明天我去看你,方便吗?」秦知有些胆怯的问,像是怕被季辞远拒绝一样。 季辞远根本就不会拒绝他,笑了一下,「好,你来吧。」 听到季辞远同意了,秦知高兴地笑了笑,并说明天早上9点就会过来,季辞远点头称好,然后就将电话挂了。 季辞远挂完电话就准备回房间休息了,他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能一直折腾。 等他回了房间以后,陆洲也跟着上来了。 陆洲让管家把陆慎言抱走了,这样一来就没有人会打扰他跟季辞远的两人小世界。 现在季辞远还处在恢復期,他不能够随便碰季辞远,但跟季辞远聊聊天说说话还是可以的。 陆洲坐在床边,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季辞远,像是一只需要被安抚的小狗,「哥,我们还没有领证呢。」 「你想去领证?」季辞远挑眉,看着他嘴边满含笑意。 陆洲点了点头,「我当然想去领证了……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季辞远感觉到伤口有些疼,脸色泛着白,他来到陆洲的面前,用手攥着陆洲的领带,动作像是训狗的主人,「你想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你答应我了?」 「等我原谅起,我就决定要跟你在一起了。」季辞远说,「既然都决定以后要在一起的,那当然也得领证了,只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了,我都没有时间提领证的事。」 陆洲嘴边的笑意加深了,他有提前去找过大师算日子,于是他说:「我们可以选择在下个月16号的时候去领证。」 「好。」 「你都不问问为什么要下个月16号去吗?」 「我觉得只要是我们结婚的那一天,都是好日子,不管是哪一天都是。」季辞远平时是不说情话而已,一旦他说了情话,就连陆洲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陆洲脸颊有些泛红,虽然他看起来很偏执,也很疯狂,但实际上还是有些羞涩的,他又有了欲望,但他不能对季辞远做什么,于是他就进了浴室,等过了半小时后,才从浴室里走出来。 季辞远当然知道陆洲去做什么,彼此都心照不宣而已。 陆洲洗完澡就躺到了季辞远的身侧,他小心翼翼的去抱着季辞远。 在陆洲的眼里,现在的季辞远就像是瓷器一样易碎,稍微一碰可能就会碎了,所以他不敢太用力,只敢小心翼翼的搂抱着对方,「哥,我真的好爱你啊。」 「上至黄泉,下至碧落,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了。」季辞远今天晚上就像是一个情话输送机,满嘴的情话把陆洲哄得心花怒放。 不管是现在的季辞远,还是之前冷冰冰的季辞远,陆洲都很喜欢。 「砰——」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氛围被破坏的陆洲是有些生气的,他拧了拧眉,看向了门口:「是谁在敲门?有什么事情?」谁都能听得出来,他现在很生气。 喂,一会儿就从门缝里传来了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daddy,我想要跟爸爸一起睡觉。」 「不行。」陆洲立刻从床上直起身,并掀开被褥,光着脚走到了门边,他拉开了一道门缝,看到站在门口的小豆丁,「你现在已经长大了,怎么能跟爸爸一起睡觉呢?」 「可是我现在好想爸爸呀。」陆慎言这几天都没有看到季辞远,心里着急的不行。现在看到季辞远回家了,当然也想多抽出一些时间跟季辞远贴贴。 第138章 百感交集 陆洲是坚决不会让陆胜言进来的,要是让陆胜言进来了,他跟季辞远的二人世界就泡汤了,于是他叫来负责抚养路圣慎言的保姆,让保姆把陆慎言带回房间去睡觉,并勒令陆慎言不许再来敲门。 纵使陆慎言有百般不舍,他也只能被保姆抱起来,离开了季辞远跟陆洲的房间。 总算是把人送走了,陆洲感觉松了一口气。 他转过身,重新走回卧室。 季辞远正在床上侧躺着,看着他一双很冷情的桃花眼却藏着笑意,他伸出了手,勾着陆洲的领带:「你的醋意还挺大的嘛。」 「 哥……」陆洲像是小狗一样看着季辞远,「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还是先睡觉吧。」 「正好我也困了,睡吧。」季辞远在床上躺了下来,并拍了拍床的侧面,让陆洲也躺下来跟他一起睡觉。 陆洲就像是得到了主人命令的小狗一样,立刻撒欢的,爬到了季辞远的身侧躺了下来,他现在还不敢碰季辞远,但只要能闻到季辞远身上的味道,就足够了。 陆洲吸了吸鼻子,逐渐进入了梦乡。 季辞远也很快就睡着了。 等到第2天的时候,两个人几乎是同时醒来的。 季辞远掀开被子,从床上走下来,并走去洗手间里洗漱,顺便把鬍子给颳了,等他刷完牙了,就走去衣帽间里跳了身得体的西服。 他在照着镜子,镜子里的男人肩宽腿长,身形比例完美,脸也是完美无瑕的,属于走在路上路人都会多看两眼的那种。 曾经有人说他这是属于漫画脸,非常高级,也很适合去当演员或者模特,但都被他拒绝了。 等他换完衣服,陆洲也已经刷完牙了,于是他给陆洲挑了生比较日常的西服,不会花里胡哨的,就是普通的纯黑色的。 第155页 两个人换完衣服就从楼上走了下来。 等他们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陆慎言也已经穿戴整齐来到了客厅。 陆慎言小心翼翼的靠近季辞远,「爸爸,昨天晚上我去找你,可是daddy都不让我去找你,我好伤心好难过呀,需要亲亲才能好……」 季辞远蹲了下来,在陆慎言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宝宝好乖呀,今天爸爸奖励宝宝吃一根棒棒糖吧。」 因为小孩子吃多了棒棒糖很容易蛀牙的,所以季辞远都不允许他吃糖果。 陆慎言听到有糖果吃,他高兴的眼睛都发亮了,在他的心里,季辞远已经树立起了光辉的形象。 季辞远知道陆慎言现在肯定也很高兴,他笑了笑没再说话。 父子三人在餐厅上吃完了早饭,就各自去忙活了。 陆慎言回到了他的玩具房里面玩玩具,季辞远则是留在家里,而陆洲是去公司上班了。现在陆洲已经是公司里面的总裁了,要是他不去上班的话,公司就没有办法运行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秦知来了。 秦知现在都已经是40多岁的男人了,但他平时没有晒太阳,又没有操劳,一张脸跟二十几年前也没什么区别,看上去就像季辞远的哥哥一样。要是他跟季辞远同时走在街上,大家肯定会以为他是季辞远的哥哥,绝对不会想到他是季辞远的父亲。 看到秦知进来了,季辞远连忙把秦知引到了沙发上。 因为秦知以前不能够说话,现在他能说话了,他就特别喜欢说话,一坐到沙发上就像是一个话匣子一样,喋喋不休,说个不停。而这个时候季辞远就会安静的听着,无论秦知说什么,他都会应声。 季辞远其实不大喜欢倾诉,他更喜欢做一个倾听者。 秦知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说的口干舌燥,季辞远就赶紧让家里的用人准备水果跟咖啡,让秦知润润嗓子。 秦知最喜欢吃的水果是哈密瓜,等果盘送上来的时候他只吃哈密瓜,其他的水果他连动都不动一下。 季辞远见秦知停下来吃东西,没有要再说话的意思,为了使氛围不那么尴尬,他便主动开口聊起了要去领证的事情,「等到下个月我要跟陆洲一起去领证了。」 「什么?」行之显然是有些震惊的,他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不可思议,地咬紧了下唇,手中的哈密瓜也不再啃了,而是一脸专注的看着季辞远。 「就是领证结婚啊。」季辞远的语气是理所应当的,他挑了挑眉又问起秦知,「那您呢?您打算什么时候结婚领证?」 秦知的眉头紧锁着,他的手指甲深深的嵌进了皮肉里。 虽然他跟陆天清的感情很好,两个人几乎都没有吵过架,陆天清也很包容,他对他也比之前更好了会带他出去玩会给他买好吃的,会给他惊喜,但似乎从头到尾陆天清都没有说过要跟他结婚要跟他领证。 他现在怀疑陆天清根本就不爱他。 在陆天清眼里,他可能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地下情人,而并非是名正言顺的妻子。 比起这些事情他又感觉到头疼了,他的手指脚趾一白,明显是闷闷不乐的,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看着季辞远,「我想先回去了,别的事情等以后再说吧。」 季辞远当然知道秦知在想什么了,他刚才说出那句话,一来是想让秦知祝福他,二来是想刺激秦知。 秦知跟了陆天清已经很多年了,可到现在,秦知却还只是一个地下情人而已,他想借着这个机会让秦知成为真正的陆太太,而并非是陆天清的一个玩物…… 要是陆天清不愿意娶秦知的话,那他会跟秦知商量要不要离开露天清,如果秦知愿意的话,那他就带着秦知去其他地方生活,永远离开陆天清。 如果一个alpha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要结婚的话,那就说明他只是为了玩弄这个omega的,并非是真正的爱对方的。 季辞远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目送着秦知走出别墅,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他现在心头百感交集。 秦知陆天清的地位不平等,所以在感情上也是不平等的。 第139章 民政局(正文完) 很快就到了,下个月陆洲跟季辞远两个人约定了,早上9点去民政局领结婚证。 因为他们有提前预约了,所以到达民政局的时候也不用排队,直接来到小窗口进行登记。 他们两个人把自己的户口本递给了小窗口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原本是很不耐烦的,但是看到了户口本上的两张照片的时候,他的眼中放出了异样的神色,是惊讶是兴奋,是难以遏制住的喜悦。 每个人都会有喜欢美的权利,本来上班就挺烦的,现在在工作的时候接触了两个帅哥,心情自然也变得愉悦起来,所以在登记的时候对他们两个人的态度也特别好。 工作人员指着旁边的拍照区域,对他们说:「你们去那边排队拍照哦,等拍完照再过来盖章。」 季辞远跟陆洲同时齐声对工作人员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就走去拍照区域了。 这个时间点来结婚的新人很多,季辞远跟陆洲前面还有好几对新人要拍照,所以他们等待的时间要长一些。 季辞远百无聊赖的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季辞远也跟着坐了下来。 这时候走来了一对新人,是ao组合的家庭,omega长相很甜美,穿着洁白的小裙子,身上还穿着高跟鞋,他的笑容明媚,一看就是很满意这桩婚姻的。欧米伽将他手中的喜糖分给了季辞远,季辞远下意识的伸手去接,还有点受宠若惊的他对omega说了一声:新婚快乐。 第156页 对方也很高兴,又分给了他一袋喜糖。 于是季辞远就拥有了两袋喜糖。 可能是因为季辞远这张脸帅得有点过分了,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停下来看看他,其他有带喜糖的新人也主动将喜糖分给了季辞远,陆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季辞远成为了被大家宠爱的对象。 陆洲也没有生气,只是用一双幽怨的眼睛看着季辞远,季辞远一看心就软了下来,把那些喜糖全都分给了季辞远。 而这个时候也轮到他们两个去拍照了,陆洲便把所有的喜糖都放到长椅上,跟着季辞远走到拍照区域。 拍照区的背后是一张红色的幕布,前面有两张塑料椅子,摄影师就让他们两个人分别坐到椅子上。 季辞远坐在左边,而陆洲就是坐在了右边。 季辞远在面对镜头的时候有些不自信,他的笑容有些僵硬,身体也崩得很厉害,陆洲发现了以后就伸手抚摸着他的嵴背,让他放松下来,不要紧张。 摄影师看到他们夫夫两个关系这么和谐,又这么帅,由衷的替他们高兴。 摄影师举起摄像机给他们拍了照。 他们长得这么帅,不管是从哪个角度拍照都很帅,可以说是360度无死角的。 两分钟后摄影师就让他们站起来,选一张底图作为结婚证上面的照片。 季辞远凑到摄影机面前去看摄影机上的照片,对他来说,这些照片其实都差不多,于是他就把这个决定权交给了陆洲,陆洲的审美还不错,他从这么多底图当中找到了一张最好看的照片,是他们两个紧挨在一起的照片。 拿到照片以后,两个人又重新回到前台去盖章了。 只要盖下了这个钢印,他们两个就是合法夫夫。 季辞远跟陆洲同时走出了民政局,他们站在民政局的门口把结婚证高高举了起来,季辞远提出要给他们的结婚证,拍一张照片作为纪念。 季辞远拍照的技术不大好,光线角度各方面都不对,但是照片里的两个人都帅得惊人。 季辞远拍完照片准备发朋友圈,其实他在外人面前是一个严肃的秘书,也很少发朋友圈,而今天把结婚照发到朋友圈以后,整个朋友圈就像是沸腾的水一样炸开了。 有很多不经常见面的朋友都在问他,怎么就突然结婚了?是真的爱陆洲吗?当然给他发消息最多的是祝福他的。 他统一在朋友圈底下给大家做了回復,说是真心相爱的,还说要跟陆洲携手一生。 陆洲也忍不住把结婚证发到朋友圈。 陆洲平时都会发一些有关于季辞远的照片,然后还会配一些比较隐秘的小心思。 而这个时候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就会站出来给他点赞,而他则是一一回復了。 今天给他点赞的人也很多,许多人都说他好福气,居然娶到了这么漂亮的omega,他心里也很得意,能娶到这么漂亮的老婆确实是他的本事。 他们秀完了朋友圈就决定要回家了,在回家的路上,他们在路边买了一束花。 卖花的是个很年轻的小姑娘,她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脸上被晒出了很严重的高原红,头上绑着麻花辫,皮肤也是黝黑的,但整个人看起来却特别的健康开朗。 季辞远就跟小姑娘买了一束花,小姑娘也很高兴,说这束花只要39块9。 季辞远就把钱扫了过去,小姑娘则是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季辞远举起了手中的玫瑰花,又咔嚓一声拍了张照片。 玫瑰花代表的是爱情。 今天是他跟陆友去民政局领证的日子,是他们结婚的大型日子,买玫瑰花再合适不过了。 他们买完了玫瑰花就回家了。 季辞远一回家就去洗澡,他往自己的身上戳了很多的沐浴露,把自己洗得香香的,还从衣柜里面找到了一条红色的连衣裙,还是吊带款式的,裙摆非常的短,只能遮过屁股,这种裙子一般都是穿给自己对象看的。 他换上了这条红色连衣裙,走出了浴室,看到坐在床上等待他的陆洲。 陆洲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他从来都没有看过女装的季辞远,你流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像是解锁了新地图一样。 季辞远走了过去,眼睛有些媚态横生。 「哥,你今天真的好漂亮啊。」陆洲把人抱上了床。 「你今天也很帅啊。」 「所以说我们两个人很相配。」 「祝你新婚快乐。」 「也祝你新婚快乐。」 …… 他们两个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骨血相融,以后的几十年都会在一起。 第140章 番外(副cp) 许致美到老宅时,已经是半小时后了。她平时都很注重形象管理,不管是在任何场合,她都是优雅的,西服连褶皱都没有,而今天,她的鬓髮微乱,身上的西服也有了褶皱,脸上还露出了一点焦躁跟疲惫。她在心中打了一堆的腹稿,打算将陆天清训斥了一顿,再给他一点教训,但当她推开门,看到萎靡不振的陆天清时,那些火气像是骤然被冷水浇灭了。 许致美还是忍不住皱眉,她习惯性地指责陆天清,「我在开会,下次别在这个时间找我了。」 「妈。」陆天清的嗓子被烟燻过,很嘶哑,像是粗粝的旧风箱发出的声音,「小知走了,这件事情,您知道吗?」 第157页 「知道。」面对陆天清的质问,许致美面不改色。 「那您不应该跟我讲讲吗?」 许致美隔着一道玻璃窗,看着陆天清,「原来你叫我过来,是知道这件事情。」她的目光透着精明,「我那天去找他了,本来是想要试探一下他,说给他五千万,让他离开你,我也没有想到,他会选择五千万。」 「你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许致美走进陆天清,她闻到陆天清身上浓郁的尼古丁,「天清,他本来就是为了钱,才留在你身边的。他这种出身在平民窟的人,为了钱,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今天他会收下我给的钱,离开你,明天他也有可能收到别人的人离开你,早点看清现实吧。」 「他根本就不爱你,他爱的,只有钱而已。」 「不是这样的!」陆天清如同是一头要挣破囚笼的野兽,他露出了尖锐的爪牙与犬齿,目光像是要将许致美生吞活剥了。 他声嘶力竭地嘶吼着,手指攥着滚烫的菸头,火苗炙烤着他的皮肉,发出了烧焦的味道,「他爱我!他是爱我的!」 「他要是爱你,他为什么要离开你?」许致美也被陆天清的反应给吓到了,但她还是强装镇定,「你清醒一点,他现在已经离开恭市,去其他的地方生活了。他会跟其他女人结婚,生孩子,他会忘记你,忘记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陆天清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绝望、崩溃过,他突然掀开被褥,蹭地一下站起来,手中擎着一把枪,在许致美的注视中,拉开了保险栓,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许致美的脸,怒吼一声:「闭嘴!」 他被关了太久,心中积攒着怒意,把枪口对准玻璃门,「砰」地一声,子弹从枪口里射了出来,打在玻璃门上,那玻璃门被硬生生打穿了一个洞,所有人都被陆天清的这个举动吓了一跳,包括许致美。 许致美她平时接触到的工作,都没有涉及到枪枝弹药,看到陆天清怒不可遏开了枪,心脏像是被悬吊在半空中,下也下不来。 尽管她心中生出了惶恐与畏惧,但她的还维持着表面的冷静,「你发什么疯?」 「我是疯了。」陆天清的手臂重重地垂了下来,他又把目光落在许致美如湖水般毫无波澜的脸上, 「都是被你逼疯的。」声音里都像是在咬牙切齿。 「你自己发疯跟我有什么关系?」许致美平缓着唿吸。 「我发疯难道跟你没关系吗?」陆天清眼睛像是淬了毒,「要不是你,小知怎么会离开我?你就是拆散我们的罪魁祸首!现在小知离开我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疯了,真是疯了!」许致美也懒得再装了,她怕陆天清又会把抢对准她,往玻璃门后面退了一步,脸上难得露出一点狼狈相。她像是一个泼妇一样,毫不留情地揭开陆天清的伤疤,「现在看来,徐医生说得对,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神经病!」 想到过往的这些事情,陆天清的的眉头轻蹙了下,又缓缓松开,用一种许致美无法理解的眼神看着她,「对,我是疯子。」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许致美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的表情有了一瞬的崩裂。 陆天清又重新捡起枪,他拉开枪的保险栓,「妈,我没有在闹,我这是在跟您讲道理。只要您放我出去,我就不跟您计较了。」 「我不可能放你出去的。」许致美定定地看着陆天清, 「这么说来,您不愿意放我出去了?」 许致美沉默,就当作是默认了陆天清的这个说法。 陆天清似乎早就料到了许致美会这么说,他抬起枪,把枪口对着自己的脑袋,只要他用力,枪口里的子弹就会破膛而出,射进他的脑子里,「妈,您也说了,我是个疯子。您要是不放我出去,等会儿,您就抬着我的尸体离开。」 许致美的脸上出现了裂痕,她看着陆天清,喉咙上下滚动。愤怒、惊惧、恐慌的情绪在她的体内翻涌、搅拌着,她几乎连站都要站不稳了,她的眼前出现了一片模煳的白影,只是一瞬,她的眼睛又恢復如常。 「疯子。」许致美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她这会儿连唿吸都是艰难的,「你非要这样逼我,是吗?」 「放我出去。」陆天清重复,作势,手指要按动扳机。 许致美就只剩下陆天清这么一个儿子,她不敢堵,她咽下一口血水,「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说完这句话,许致美就踉踉跄跄地离开了陆天清的房间,像是这身后有什么洪水勐兽一样。 陆天清长时间没有进食,又一直在抽菸,身体都累垮了大半,他站久了,感觉到一阵眩晕感。他跌到床上,疲惫地闭了闭眼睛,又睁开,看着一旁没有出声的保镖,「小知的手机里有定位,用最快的时间,把他的位置给我找出来。」 「是。」保镖说完,就快速地退下了,徒留陆天清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陆天清好累,他只想睡一下,可是他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秦知,他不能睡觉,他必须要睁着眼睛,才会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