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亲哥情敌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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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惹亲哥情敌之后》作者：五十白【完结】


    本文文案：


    段衍风，长得好看，家里有钱，父母恩爱，生活幸福，上边还有个弟控哥哥继承家业，为了让他安心当二世祖，签字笔都签出了火星子


    就这个配置，可以说是妥妥的人生赢家，年纪轻轻就进入到了令人艷羡的躺平混日子生活


    除了在面对辣个和他八字犯沖的男人的时候


    傅晋雨，就是辣个男人。


    段衍风小时候不懂事，不小心打坏了傅晋雨的限量手办，结果被人狠狠地揍了屁股


    中学时为了给哥哥嫂子助攻，段衍风牺牲自己把傅晋雨骗到鬼屋里，结果自己被吓得个半死


    到了大学军训的时候，好不容易进了个的仪仗队，结果发现今年换了个教官，而那个传说中管教森严的教官居然就是傅晋雨


    呵，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然而天不遂人愿，怕什么来什么


    段衍风做法求雨，结果真正的雨没有求到，反而求到了傅晋雨


    正开心迎接新学期，结果发现傅晋雨瞒着他成为了新任辅导员，只为看他出糗


    在一次逃课被抓后，段衍风听从死党的建议，假意通过表白来让傅晋雨讨厌他，离他远一点儿


    「表白」时，段衍风那是情深义重字字恳切，差点儿连他自己都要相信了


    「晋雨哥哥，我其实喜欢你很久了！」


    当时傅晋雨听完转头就走，好长时间都没有再找他麻烦，本以为再也不会见到傅晋雨，谁知那人突然出现


    「小风，自从你上次和我表白以后，我想过很久。之前我一直没有认清自己的感情，其实我也早就喜欢上你了。」


    「？」这怎么和他想的不太一样，段衍风连忙编出来个理由拒绝，「不行不行，其实我当时骗了你，我早就有喜欢的人了。」


    傅晋雨眼神一下子冷下来，「谁？你喜欢的人是谁？」


    段衍风举着手机给傅晋雨看，「就是他。」


    段衍风喜欢上一位画漫画的大神，不过大神坑品不太好，于是他又是给大神留言互动，又是私联大神打算给他物质上的帮助，生怕对方弃坑跑路回家种地


    大神高冷地拒绝了他的物质帮助，偶尔在他的彩虹屁下表示感谢，但是突然有一天大神特别热情地约他出来见面


    「傅晋雨？怎么是你？」


    见面以后，段衍风愣住了。他的大神呢，那么大一个大神怎么变成傅晋雨了


    「怎么不能是我？」


    救命，喜欢的大神变成了讨厌的死对头，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傅晋雨一把抓住段衍风，「见到我为什么要跑？不是说喜欢我吗？你以为招惹了我以后，还能跑掉吗？」


    面对这一切，段衍风欲哭无泪，想跑已经是来不及了，只好为自己之前犯过的错误付出代价


    没想到小时候被傅晋雨打屁股，长大了以后还要被傅晋雨打屁股


    今天的天气是和风细雨还是狂风暴雨呢？


    表面沉稳老干部实则叛逆二刺猿攻x丧气中二撩人不自知小少爷受


    傅晋雨 x 段衍风


    大学文，1v1，he


    排雷：1.哥哥的相方是女生，是个女嫂子，攻和嫂子只是有婚约，他并没有喜欢过嫂子


    2.攻早期是受的军训教官和辅导员，在师生关系存续期不会产生任何感情，后期回归到学长学弟的身份后才会有感情


    3.受对攻的喜欢只是崇拜，并不是爱情


    4.防盗比例60%


    预收文案：《无限逃生》


    苏蔚希是一个密室逃生爱好者，在网上收到一个号称最难密室的挑战，他欣然前往


    同来的还有其他密室爱好者，大家都以为这是一场普通的游戏，只要在规定的时间内逃出密室就可以胜利


    不过谁能给他解释一下，这个曾经球禁过他，对于各种娱乐活动一相不屑，只关心学习和工作的前男友顾煊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有，为什么操作失误了真的会死人！


    ：「欢迎大家参加本次游戏，找到密室的钥匙并逃出去。违反规则或者无法逃生，真的会死哦！」


    众人：「你为什么要用卖萌的语气说出这种话。」


    顾煊望：「你不是个宅男吗，什么时候喜欢上密室逃生的？」


    苏蔚希：「哦，之前不是被你关起来了吗，我逃出去之后发现逃跑的过程还挺有意思的。」


    顾煊望：「好，那我们两个一起进这个很有意思的『不xx就出不去的密室』吧。。」


    苏蔚希：「这个『xx』指的是什么呢？找钥匙的线索？」


    顾煊望：「指的是一些过不了审的东西！」


    苏蔚希：「嘤……」


    心黑手辣爱情疯子控场大佬攻+x+智商超高情商笨蛋漂亮美人受


    顾煊望+x+苏蔚希


    副本：废弃医院、欧洲古堡、荒山小村、海上巨轮、动物猎场


    ……


    排雷：1.会有副cp，偏群像文，每对cp不拆不逆，小情侣锁死钥匙我吞了


    2.副本顺序暂时是这样，开文前都有可能改


    3.视角不明是因为主要根据剧情叙事，每个人的视角都会写，攻受已定，顾煊望（攻）+x+苏蔚希（受），cp不拆不逆


    内容标籤：天作之合校园 轻松 日久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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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搜索关键字：主角：段衍风，傅晋雨 ┃ 配角：《我可能不直但你是真的gay》《一谈恋爱就崩人设》《世界第一是我的》已完结 ┃ 其它：《我靠当舔狗续命》《协议恋人各取所需》求个预收呀！


    一句话简介：把自己搭进去了


    立意：坚持梦想


    第1章


    昏暗的806寝室里，窗帘被拉得十分严实，透不过一丝光线。床上的四个人都还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只有空调在兢兢业业地工作着。


    「嗡……嗡……嗡……」


    4号床的段衍风被闹铃声吵醒，他翻了个身并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耳朵，不过并没有什么作用，闹铃声依然很响，他抱怨了一句，「谁的闹铃，赶紧关了。」


    1号床的田俊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震动，从在床上摸出自己的手机，把闹铃按断，继续睡。


    「嗡……嗡……嗡……」


    五分钟后，闹铃声再次响起，这次不等段衍风发话，田俊抢先道：「这次不是我的，你们赶紧把闹铃关了。」


    3号床的曹国豪也被吵醒，道：「今天是暑假第一天，你们上什么闹铃啊。」


    「这次是我的，」2号床的胡奇看了一眼手机，按掉闹铃，道：「7:05的闹铃，我为什么要定这个点儿的闹铃。」说完，他也没有多想，继续睡了。


    同样情况又接连发生了两次，7:10的时候，曹国豪手机闹铃响了，7:15的时候，段衍风的闹铃响了。


    经过接连的吵闹之后，段衍风彻底睡不着了，他睁开迷濛的双眼，呆呆地盯着宿舍的天花板，大脑缓慢开机。不对啊，既然都已经放暑假了，他为什么没有回家而是选择继续留在学校？好像有什么比较重要的事情只能在学校里完成，所以他才没有回家，那这件比较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事情呢？


    「我去，兄弟们快醒醒，今天真有事儿！」段衍风想起了前因后果，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招唿其他人，「都给我起来，今天咱们要去补军训！」


    「军训？」


    「军训……」


    「军训！」


    说到要补军训，其他人也成功唤醒了脑海中的记忆，纷纷从床上窜下来。


    「我去，今天我们要去补军训。几点了，还来得及吗，第一天就迟到，以后的日子会不会被教官针对啊？」田俊从自己的椅背上抽出军训服套上，慌慌张张地边穿鞋边问。


    「现在7：19，应该还来得及。」曹国豪从床上下来，他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结果也忙越乱，扣子扣错了好几颗。


    胡奇：「来得及个屁，我们的集合地点在南操，从咱们宿舍到南操走着去最快也要20多分钟，再吃个早饭，能卡点儿到就算幸运的。」


    「你还想坐下来吃早饭？昨天不是买面包了吗，在路上啃两口就完事儿了。早知道就应该把闹铃定到6：30！」田俊道。


    「咱几个什么德行，你们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就算定到6:30，咱们也会墨迹到7点才起。」段衍风穿好皮带，套上军训服，道：「你们看看，我仅用3分钟的时间就收拾好了，先去洗漱了，你们快点儿。」


    「我去，速度最快的人居然是平时最爱摆烂的风子，真是神奇！」曹国豪也拿着刷牙杯走去水房。


    同一楼层的人都差不多回家了，水房里没什么人。他们四个收拾好一切，每个人叼着一块面包往外跑。站在楼梯间等了一会儿，结果电梯迟迟不来只好选择跑下楼。八层楼，高度也不算太高，几分钟就跑了下去。


    「等会儿等会儿，噎着了，让我买一瓶水。」跑到一层，胡奇被面包噎到了，站在自动贩卖机前面买水。


    段衍风跑在最前面，站在宿舍门口抱怨道：「时间快来不及了，你们别墨迹了。」


    「不行，我也要买一瓶水。听说军训管得可严了，南操附近压根儿就没有小卖部，中间休息的时间就够上厕所的。」田俊也走到自动贩卖机前面买水。


    听此，曹国豪跟上去，「风子，咱俩也买一瓶吧，不然到时候该渴死了。」


    段衍风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觉得他们说得对，于是也去买水。钱已经付完了，矿泉水在通道里一点一点被推出来。


    「哐」一声，矿泉水瓶并没有如期望那般落下来，而是卡在了贩卖机里面。


    段衍风瞪大了眼睛看着发生的一切，表情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风子，怎么了，快点儿啊。」


    「我的水卡住了！」段衍风十分的无语，一早上积压的怨气借着这个机会爆发了出来，他使劲拍打着贩卖机，骂道：「你大爷的，给我出来啊！」


    其他三个人觉得不能抛弃兄弟，都围在周围帮忙。


    「你别拍这个位置，你往下拍一拍。」


    「咱们把贩卖机抬起来摇一摇。」


    「风子，你瘦，你试试能用手掏出来。」


    「算了算了，我再买一瓶试试能不能把这一瓶砸下来吧。」段衍风觉得他们的主意都不太靠谱，于是站起身又付了一瓶水的钱。


    这一次是「哐」「哐」两声，在重力势能的作用下，上一瓶水和这一瓶水同时落了下来，段衍风嘆了口气，拿着两瓶水跟着其他人往操场跑。


    田俊一边跑一边说：「你们记不记得昨天咱几个一起看的那个星座测试，测试上说风子这个星座最近会水逆，遇见一些困境，结果你看，今天早上就应验了！看来我这个月真的可以发一笔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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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奇咂咂嘴，「我早就跟你说了，这个up主的预测一直都很准，结果你当时居然还不相信。」


    胡奇每个月月初的固定任务，就是在网上搜他的星座运势。一开始只有他看，后来带着曹国豪和田俊也一起看，昨天段衍风闲着无聊，也去瞧了两眼，看完觉得这简直就是胡扯。


    「准个屁，都是新时代的优秀大学生，你们能不能别这么迷信啊。」段衍风反驳道，「不就是自动贩卖机出现了一点儿故障吗，这算什么水逆。」


    田俊：「怎么不准了，我上个月看的时候，那个up主说我最近会有几场比较重要的考试，只要认真准备，就一定能过。」


    「这不是废话吗，六月就是大学生的考试周的时间，这个但凡上过大学都知道，我上我也行。」


    「风子，话不能这么说，信则有不信则无。反正我是很相信那个up主说的，他说我这个月可能会有桃花运。你看，咱俩军训都是去仪仗队的，能选进去的人，男帅女美，十分有利于我开展一段新恋情。」


    胡奇翻了白眼儿，「国豪，咱能别夹带私货吗，人家仪仗队明明是按身高选人的，和颜值没什么关系。而且人家说的只是桃花运，万一是烂桃花呢。」


    曹国豪回怼：「你身高也够，你怎么没进仪仗队呢，是因为不喜欢吗？二胡，我看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比起国豪虚无缥缈的桃花，我还是更在意风子的命定之人，」田俊插话道：「风子的星座运势不是说他这个月的人际关系会发生改变，而且有很大可能会遇到他这辈子的正缘。」


    胡奇：「对啊对啊，要说咱们风子这颜值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优秀了，结果大一大二居然都是单身，这大学四年都过完一半了，还是个母胎solo，这不科学啊。」


    「我这是智者不入爱河。」段衍风继续道：「你们别在这人瞎起闹了，那个up主还说什么我的命定之人乍一看以为是偶然相遇，其实是久别重逢再续前缘。天地可鑑，我活到现在，一直是母胎solo，我上哪儿和别人久别重逢再续前缘去啊。」


    其他三个同样母胎solo的人咂咂嘴，不知道是在心疼段衍风还是在心疼自己。


    .....


    四个人紧赶慢赶，总算跑到了南操场，段衍风说：「行了行了，别纠结这个了，赶紧找自己的方阵吧。」


    段衍风和曹国豪去找仪仗队，田俊和胡奇也去找自己的方阵。


    仪仗队十分好找，就在操场边上的国旗底下。其他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都坐在地上等着军训开始。


    「报告！」


    站在前面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教官看向他们，语气和蔼地说：「你俩先找地儿坐下，等人都到齐了，我再给你们讲讲仪仗队在军训期间要完成什么任务。」


    曹国豪和段衍风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前者开口道：「看这教官挺和蔼的，看来大家说得没错，仪仗队果然是个可以轻松划水的地方。」


    「那是当然，要是这里不轻松，我怎么可能当初早上6点多就起床去参加他们的选拔。」段衍风摘下帽子，整了整自己的头髮，「不用奇怪于我偶然的努力，因为偶然的努力，是为了以后更好地摆烂。」


    他走到国旗台底下，发现那里已经有人了。那人用帽子盖在自己的脸上，看不清楚他的长相。段衍风属于能坐着就不站着的人，他也没在意，继续开启摆烂模式，在国旗台的另一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直接靠在大理石台子上闭目养神。


    曹国豪跟着他走过来，他瞧了瞧旁边的女生们，一脸兴奋地对段衍风说：「风子你看，仪仗队的女生果然都是大美女，我未来的桃花肯定就在其中。」


    段衍风没睁眼，凭着声音的来源，拍了拍曹国豪，道：「国豪，你几岁了，人家姑娘9月开学才上大二，你就别去祸害人家了。」


    「我9月开学也才上大三啊，哪里老了。」


    「国豪，这军训也是算学分的正经课程。咱们这样补训的，跟那种考试不及格重修的人没什么区别。你别太张扬，否则妹子们绝对会离你远远的。」


    「啊，这么严重吗，那我可要好好掩藏我的身份。」


    t大一般在大一升大二的暑假军训，不过段衍风他们宿舍去年因为一些意外，导致集体都没有按时参加，只能在今年参加补训。


    「哎，衍风，国豪，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你们俩，你们也来补训吗？」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怕什么来什么，本以为周围都是下一届的学弟学妹，只要没人问，就可以做到没人知道，结果谁想到这里来了个熟人。


    段衍风睁开眼睛，发现站在他们前面的人是隔壁宿舍的黄志谦，虽然和他们是一个班的，不过平时没什么太大的交集。


    「志谦，你怎么也来补训了？」段衍风打了个招唿，还是懒懒散散地靠在台子上。


    黄志谦并不把自己当外人，坐在段衍风和曹国豪旁边，道：「我去年去大厂实习去了，这个机会比较难得，所以我就和吕导申请，把军训推迟了一年。」


    「大一就去大厂实习，你真厉害！」曹国豪沖他竖了个大拇指，赞嘆道。


    「也没有啦，我纯属是靠运气。」黄志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们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也来补训了？」


    「害，说起这事儿就丢脸。我们宿舍去年考完军事理论，一起去北门烧烤摊儿吃了一顿，结果谁能想到那天的肉有问题，刚回到宿舍我们四个就上吐下泻，到了医院检查发现得了急性肠胃炎，在医院里躺了一周。这就错过了去年的军训。」段衍风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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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


    段衍风侧头看向台子另一边躺着的人，那个人还是一动不动，脸上盖着帽子，不过他刚才清楚地听到这人发出了一声嗤笑。他转回来看了看曹国豪和黄志谦，结果发现这俩人并没有听见，还在自顾自地聊着，段衍风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不过说真的，那顿烧烤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一顿。」


    「怪不得去年刚放暑假的时候你们宿舍那么安静，大半夜的都不闹腾了，原来是去医院了。」


    听此，段衍风和曹国豪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你知道吗，当时吕导来医院看我们四个，她整个人都震惊了。」曹国豪继续补充，「看着我们四个那是欲言又止，结果第二天年级群里就发了一条，让大家尽量在学校食堂吃饭，免得吃坏了肚子。」


    黄志谦笑了笑，凑近道：「说起来，吕导人还挺好的，不过听说她下个学期好像不当咱们辅导员了。」


    段衍风好奇地问道：「啊，为什么呀？」


    「吕导怀孕了呀，下学期估计要到她预产期了。」


    段衍风和曹国豪两个人恍然大悟，他们平时也就学期开学的时候见过辅导员，加上两个人又是母胎solo的单身狗，自然是不会关心别的女生的身体状态。


    「也不知道新学期谁来当我们的新辅导员。」曹国豪道。


    「希望是个和吕导一样事儿少的人。我听隔壁信息学院的人，他们辅导员破事儿可多了，每周都要开会，烦死了。」段衍风道。


    「呵。」


    熟悉的嗤笑声再次响起，这次不仅是段衍风，连曹国豪和黄志谦也听到了，段衍风直接转头看向罪魁祸首，质问道：「喂，你是在偷听我们说话吧。」


    只见那人不疾不徐地把脸上的帽子拿下来，道：「是你们说话声音太大，吵到我了。」


    看到脸的那一瞬间，段衍风的怒气直接上升到了顶峰。不仅是因为这人说出话的欠揍，更是因为这个人就很欠揍。


    「我去，傅晋雨！」段衍风咬牙切齿地喊出这个人的名字，不过随之而来的疑惑沖淡了他的怒火，「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傅晋雨比他大了三届，按理说都应该毕业了，没道理会出现在这里。


    「噢——」段衍风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嘴角带上一丝嘲讽的笑容，「你也是来补训的吧，没想到啊，一向成绩优异的傅晋雨，也会有跟着学弟学妹们一起重修的时候。」


    傅晋雨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道：「教官要发话了，赶紧站起来。」


    第2章


    前面的男教官招唿大家站起来，「同学们，人已经到齐了，那我们也准备开始进行今天的训练吧，」男教官继续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鲁敬宏。大家可以随意一点儿，管我叫鲁哥就行。我带t大的仪仗队也带了好几届，之前一直是和我的队友共同带队，不过今年他有点事儿，所以学校给我排了一位新的教官。」


    曹国豪冲着两人问道：「怎么今年换教官了，这个教官会不会管得比之前的严格啊，如果那样的话，那我挤进仪仗队不是白费了半天力气吗。」


    段衍风说：「这不是只换了一个吗，而且听这位教官的意思，他应该才是主要的负责人。」


    「不用紧张，」黄志谦安慰道：「我听说这个新来的教官是刚从部队退伍的大学生兵，比咱们大不了几岁，应该不会很严格。」


    「那完了，这种才是最可怕的，」段衍风分析道：「这种人，我估计有很大概率是那种『自己淋过雨所以要把别人的伞给撕了』的类型。」


    「什么意思，你是说这个新来的教官会管教得特别森严？」


    段衍风点点头，道：「我是这样认为的。」


    前面的鲁敬宏把大致的情况和大家说了一遍，然后看着底下人道：「至于另外一位教官的情况我也不太了解，还是让他来自己介绍一下吧。」


    众人的目光追随着鲁敬宏的视线，最后集中在段衍风他们身上，吓得他们三个人连忙摆手，赶紧站到一边撇清关系。


    「不是我们，真的不是我们。」


    一股不安感突然萦绕在段衍风心头，他们这个方向只有四个人，但是新教官显然不是他们三个中的任何一个。那么也就是说……


    刚才还坐在国旗台下用帽子盖在脸上的傅晋雨这时已经戴好了帽子，他手上捧着一个黑色磨砂质地的保温杯，看了一眼段衍风，沖他点了个头，然后步伐稳健地走到最前排，对着大家微微一笑。


    就这几个简单的动作，顿时引起周围人的一阵惊唿，「好帅」，「好高」，「身材真好」的声音不绝于耳。明明穿的都是同样军绿色的训练服，但是在他身上就显得格外雄姿英发。


    「新教官是……是傅晋雨……」段衍风得出了这个令他绝望的结论。


    这点声音自然没能逃过傅晋雨的耳朵，他开口道：「真没想到这里有同学认识我，不过我还是进行一下自我介绍。」


    「我叫傅晋雨，是t大20xx级经管学院的学生，比你们大三级。」傅晋雨瞟了一眼旁边手握着拳，已经处于炸毛状态的段衍风，指着他，道：「不，准确来说是比你们大四级，比那位同学大三级。」


    尽管周围的人都在看段衍风，但是他的脸上并没有做好表情管理，直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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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两年我去部队服役，最近才退役。」众人的目光再次被傅晋雨吸引过去，「正巧仪仗队缺少一个教官，学校就安排我来带大家。你们可以叫我学长，也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不用太过拘束。」


    傅晋雨这个颜值，放在哪里都可以秒杀一大片人，寸头更是把他五官的优点突出得淋漓尽致。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学歷高身材好，又有教官身份加成的学长，这几个buff叠在一起，让他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大众的焦点。


    「完了完了，有这么一个大帅哥在，我还怎么发展我的桃花啊。」曹国豪幽幽地嘆了口气。


    段衍风觉得自己恋爱脑的舍友简直是没救了，「这是重点吗？先不说他刚才嘲笑我们的事情，你不觉得这个人看起来就很龟毛吗？」


    「龟毛？风子，我觉得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担心我自己？」


    「毕竟你刚才可是直接嘲讽回去了。」曹国豪提醒道。


    黄志谦插话道：「可是我听衍风刚才直接叫出了新教官的名字。衍风，你是不是认识他啊？」


    「认识，确实认识。」段衍风咬牙切齿地承认。


    「那敢情好啊，既然你们俩都能互相开玩笑了，就说明你们肯定很熟。那你岂不是可以让他继续给我们放放水。这仪仗队本来就轻松，这要是再能放个水，那不就是水上加水，摆摆手踢踢腿就能搞定，真是太美了。」曹国豪开心地畅想着，「哎对了，你俩怎么认识的？」


    「我和他早就认识了，不过你有一点说错了，我们俩不是『很熟』，而是一点都不熟。因为我们俩从认识的时候开始，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曹国豪赶紧把正想拍段衍风的手收回来，整个人还往后退了一步。


    段衍风瞟了他一眼，「国豪，你退后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是，」曹国豪丝毫不顾兄弟情，说：「既然你俩是仇人，那我可要离你远一点儿，万一他公报私仇的时候连坐我怎么办，况且你刚才也说了他是个很龟毛的人。」


    黄志谦也跟着往后退了半步，「公报私仇，应该不至于吧。」


    「他敢！他要是敢公报私仇，我就去举报他！哼！」


    「那边的同学，你们有什么问题吗？」傅晋雨发现段衍风一直在小声鼓秋，于是冲着他们的方向问道。


    被点名的曹国豪赶紧摆手，「没有没有，老师，我们没有任何问题。」等傅晋雨不再注意他们这边，才小声和段衍风说：「看见了吧。风子，我劝你有什么仇什么怨的，你都先忍一忍，毕竟他现在是我们的军训教官，和自己的军训教官作对，那可是自寻死路啊！」


    「我有分寸。」段衍风扯扯嘴角，默默地站进队列里。


    他觉得自己真是倒霉死了，本以为进了一个轻松的仪仗队可以划水，结果谁能想到新来的教官居然是自己的仇人，还是从小时候就结了仇的那种。


    「其他人呢，如果大家没有什么问题，那我们就正式开始今天的训练。」傅晋雨发话，「男女生分开站，按照身高排，自己和前后左右的人比一比，高的往前站。」


    按照指挥，几十位大学生分成男女两组，并依次按照身高排队。仪仗队在前期有个初审，其中有一条要求就是身高，所以能成功选进来的人，身高都在规定的范围之内，差也差不了几厘米。


    段衍风今天穿的气垫篮球鞋有一些增高的效果，所以和周围的人比着比着，就被其他人拱到了第一排。一抬头，就看见了傅晋雨站在他面前，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傅晋雨没有说话，只是上下扫视了一下段衍风，最后的视线停留在他的那双鞋上。


    「你这鞋挺好看的。」


    傅晋雨嘴上这么说，但是他那种探究的目光十分不友善，如果出现在两个不认识的人身上，甚至可以成为打架的导火索。不过段衍风自诩是个peace & love的人，他才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呢。


    「谢谢。」段衍风礼貌回答。他直视着对方的脸，突然发现傅晋雨这货什么时候长这么高了？不对哦，好像傅晋雨从小时候就比他高，即使现在他都已经穿着增高鞋了，结果还是比傅晋雨矮了好几公分。


    正常正常，毕竟傅晋雨比他大三岁，比他高一点儿是正常的。况且有句老话说，二十三窜一窜，他现在还年轻，指不定他到时候就能比傅晋雨高了呢。段衍风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想到这里，他继续直视着傅晋雨的脸，不想显得自己比较怂。


    后面的人也已经排好，傅晋雨和鲁敬宏又检查了一次，做好最后的调整。


    完成后，傅晋雨问：「你们知道国旗仪仗队是什么吗？」


    「仪仗队负责在军训汇报的时候升旗。」


    「仪仗队是我们t大的门面！」


    「仪仗队可以帮助脱单！」


    回答的话越来越跑偏，傅晋雨也只是笑了笑，说：「你们说的没错。相较于海军旗语或是特种战斗，仪仗队一直都是比较轻松的方阵，只要把军姿站好，正步踢整齐，在汇报表演最开始的时候走个过场。这样说起来，国旗班也是最不能学到东西的方阵，你们当中有人后悔吗？」


    同学们纷纷和左右的人互相望望，并没有理解傅晋雨话里的意思。段衍风作为里面最为了解傅晋雨的人，心里顿时扬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但他又怕傅晋雨是在虚张声势，万一自己真的就这么被吓走了，传出去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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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了，国有国法，校有校规，他就不信傅晋雨还能在军训期间把他给吃了。


    「既然大家都不后悔，那我们就开始今天的训练吧。」傅晋雨道。


    把情况大概说了以后，训练正式开始，他们从最基础的军姿开始练起。最近几天的气温都有三十七八度，地表温度更是能达到四十多度。


    段衍风觉得自己现在仿佛是在蒸桑拿，但是只要侧头看一看操场上其他还需要跑动的方阵，就会觉得国旗仪仗队实在是太轻松，毕竟他们只要站着就好了。


    太阳从东边慢慢升到头顶，塑胶跑道的温度也越来越热。熬过了最开始的一段，段衍风已经进入到了神游的阶段。小腿已经开始发酸，肩膀因为绷着劲儿有些难受，整个脚掌不知道怎么了又热又痛。


    「头，」傅晋雨突然伸手，捏住段衍风的下巴微微用力往上抬，「摆正。下巴往里收一收。」


    满天飞的思绪收回来，段衍风睁大了眼睛盯着正对自己「上下其手」的傅晋雨。


    「表情自然一点儿，」傅晋雨提醒道，然后继续帮人纠正站姿，「肩膀不要绷着，往后伸展把后背挺起来，双臂自然下垂，手指併拢，中指紧贴于裤缝。」


    「还有你这个腿，脚跟併拢，双脚脚尖分开六十度。尽量用前脚掌发力，不要把自身全部的重量都放到脚跟上。」


    段衍风按照傅晋雨说的照做，提起自己的后脚跟，将身体的重心挪动到前脚掌上。


    哇塞！他和傅晋雨一样高了耶！


    「我是让你挪重心，不是让你垫脚，给我缩回去。」傅晋雨一手按着段衍风的脑袋，把这个正在生长的小树苗压了回去。他转头对着方阵里的其他人说：「大家都听到我说的话了吗，按照我所说的调整自己的站姿。标准的军姿是不会觉得累。」


    段小树苗哼了一声，不过也没说啥。按照傅晋雨的指导，他确实比刚才轻松了不少。


    t大的军训还算是比较人性化，学校选择在校园里面训练，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午饭可以吃学校里的饭菜、睡觉还可以睡学校里的床。结束了一个上午的训练，段衍风他们宿舍决定好好补补身子，于是在操场上的时候就定好了外卖，回宿舍的路上正好拿到楼上去。


    「还点烤串儿，小心和去年一样吃进医院里。」


    「我去，」段衍风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手机都差点儿被他扔出去。「傅晋雨你有病吧，怎么还偷窥别人手机呢！」


    「你那大屏幕，从三米开外就能看见。」傅晋雨拧开他的保温杯，淡定地喝了一口，道：「我过来只是为了提醒你一句，下午别穿这双鞋了。」


    段衍风看了看脚下的鞋，想起了当时傅晋雨的眼神，自动脑补成了这货在嘲讽他矮，他马上回怼道：「我就不换！」


    「你随意。」傅晋雨留下这句轻飘飘的话，只留给他一个欠揍的背影。


    「傅！晋！雨！」


    「风子风子，你淡定一点儿，他可是我们的军训教官，未来9天半的时间，你都要在他手底下混，找他麻烦就是自寻死路啊。」曹国豪拦住对着空气挥拳的人，耐心劝解。正巧胡奇和田俊过来找他们，他连带着剩下两个人，把段衍风连拖带拽地弄回宿舍里。


    「风子，你和那个傅教官之前到底有什么恩怨，你说出来，让哥儿几个乐呵乐呵，啊不是，帮你分析分析。」曹国豪和其他两个人讲了个大概，不过具体细节还是要问当事人比较清楚。


    「对啊，听国豪说，人家在人群中一下子就认出了你，还清楚地记得你比他小三级。我觉得你们之间的仇恨，必定不浅，否则他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


    胡奇嘴角带上一抹诡异的笑容，「这是什么样儿的深仇大恨啊，你们俩，该不会是情敌吧！」


    其他人跟着笑出了声。段衍风拿起一根烤串儿，咬下一块肉含在嘴里使劲嚼，仿佛那个肉是傅晋雨一般。


    「傅晋雨他不是我的情敌，」咽下嘴里的东西，他娓娓道来，「他是我哥的情敌。」


    第3章


    「你哥的情敌？」三个人异口同声地惊嘆道，脸上的表情无一不是瞪大眼睛张大嘴巴。


    「对，我亲哥的情敌。」


    住在一件宿舍里将近两年，大家对于彼此的家庭情况都要了一些了解，也知道段衍风家里还有个年长他几岁的哥哥。


    曹国豪后怕地说：「你看看，我就说容易被连坐吧。傅晋雨是你哥的情敌都能记你记得这么久，一看就是个特别记仇的人。风子，不是兄弟不仗义，不过军训这几天，到了操场咱俩就先当陌生人，免得他连坐到我。」


    「国豪，你怎么这样儿啊，听没听说过兄弟之间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对啊风子，这真不是我挑事儿，你听听国豪说这话混不混蛋。我要是你，我指定一直贴着他，让傅晋雨知道你俩认识。」


    胡奇和田俊属于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在旁边儿煽风点火。


    「去去去，你俩给我哪儿凉快上哪儿待着去。」曹国豪把话题拽回来，「风子，你接着说，傅晋雨是你哥的情敌，然后呢？」


    「然后，就是你们看到的了，我们俩有不共戴天之仇。」


    胡奇把汉堡的纸团成一团丢到垃圾桶里，分析道：「可是我觉得，你和傅晋雨之间不会就这么简单吧。他要是真的觉得夺妻之仇不共戴天，应该恨你哥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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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俊从胡奇手里抢过几根薯条，骂道：「笨，不都说是连坐了吗。傅晋雨指定是又恨和他有夺妻之仇的风子他哥，也恨风子。」


    段衍风拖着下巴回想了一下曾经的事，开口解释：「他和我有仇其实也是有原因的。我哥现在的老婆，也就是我嫂子，之前和傅晋雨有过婚约，不过在我的助攻下，我嫂子成功地和我哥在一起了。不过也不是夺妻之恨的问题，我总觉得，傅晋雨并没有多么喜欢我嫂子，否则不会这么解除婚约得这么干脆。」


    「原来如此，」曹国豪举手提问，「我还有问题啊。按你这么说，那应该是傅晋雨更恨你多一点才对。可是我记得你发现军训教官是傅晋雨的时候，好像你更恨他多一点儿啊，而且你还说你们俩早就认识了，你俩之前是不是还有什么故事啊。」


    瞧着面前三人面带八卦的表情，段衍风犹豫了一下，决定将自己小时候不小心打坏了傅晋雨的手办结果被人按着打屁股的事情换一个不那么丢脸的表达方式告诉他们，「唉，就是我小时候不小心打坏了他几个手办，然后他非要找我要个说法，然后我们俩就打起来了。你们也懂得啦，四五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他又比我大几岁，我在身高和力量上都不占优势，所以没打过他。后来因为我们两家长辈都认识，我们年龄又相近，难免会被拿来比较，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我们就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噢。」三个人又是异口同声，脸上的表情也都变成了恍然大悟。


    「如果是这样，」


    「我觉得傅晋雨，」


    「应该狠狠揍你一顿。」


    「啥？」现在轮到了段衍风一脸诧异，他看着眼前三位兄弟一人一句，说出这样的结论，有些不解，「你们到底是我兄弟还是他兄弟啊，这个时候不应该帮亲不帮理，和我一起狠狠地咒骂傅晋雨欺负小孩儿吗？」


    胡奇说：「可是你打坏了傅晋雨的手办！」


    「我不是故意的！」


    田俊说：「可是你打坏了傅晋雨的手办！」


    「我事后和他道歉了，也找我家长说了要陪他，是他家长不让的！」


    曹国豪说：「可是你打坏了傅晋雨的手办！」


    「那他也不能当着别人的面儿打我的屁……那他也不能打我！」


    胡奇、田俊、曹国豪：「可是你打坏了傅晋雨的手办！」


    「那他还骗过我的钱呢！」段衍风立马反驳。


    胡奇：「傅晋雨骗过你的钱？」


    田俊：「骗你多少啊？」


    曹国豪：「够不够抵手办的钱？」


    「不知道，后来他又把钱还给我了，所以就没再问他。」


    三人再次得出了相同的结论，「那他揍你，你纯属活该。」


    段衍风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想到当时那一个个手办落在地上碎裂以后，傅晋雨的眼里甚至出现了泪光。现在他长大了，知道自己当初的行为可以算得上是典型的熊孩子行为，应该被送到熊孩子教育中心狠狠教训个百八十遍。


    可是当时傅晋雨就找机会报復回来了呀，而且用特别大的力气打了他的屁股，还是把裤子都扒下来的那种打法。害得他后来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缓过来，连中途他哥去游乐园都没能跟着一起去。


    「可是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现在道歉也来不及了。」段衍风弱弱地说，「而且他在后来也对我报復回来了，我这十几年可以说是一直都活在他的阴影下。」


    曹国豪咂咂嘴，「你俩这孽缘看起来还真是源远流长啊。不过我看傅晋雨一个上午也没怎么折磨你，我觉得你只要不去主动招惹他，军训这几天应该还是可以顺利过下去的。」


    「我是那种主动挑事儿的人嘛！不过谁知道傅晋雨那个黑心的傢伙怎么想，希望他不要针对我吧。」段衍风早已不是刚才据理力争的模样，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只好小声地为自己辩解。他心虚地打开手机试图转移注意力，不过关注的漫画并没有更新，其他的新闻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他转而打开了其他的app。


    .....


    学校也怕训练得太狠了，到时候晕几个学生没法交代，所以下午开始的训练开始训练的时间选择在了三点，特意避开了一天里最热的时候。不过即使如此，从空调屋子里出来还是能感觉到一阵阵热浪往身上沖。


    「好热啊，我觉得这地都烫脚。」段衍风站在队列里，觉得脚下有点儿不舒服，于是问其他人。


    黄志谦：「我觉得还好啊。」


    曹国豪感受了一下，「确实热，但是不至于烫脚。」


    段衍风跺了跺脚，他总觉得这双鞋越穿越难受，可是他明明才刚买了一个月左右啊。


    「集合！」


    傅晋雨和上午没什么区别，脸上还带着那种似有若无的笑容，一只手里拿着他的黑色磨砂保温杯，一只手里拿着……扑克牌？


    段衍风看了好几次，确定那真的是扑克牌。我天，仪仗队这么轻松吗，教官领头打着大家打扑克！


    「大家觉得上午的训练怎么样？」鲁敬宏问大家。


    「累，好累啊！」


    「站得浑身上下都疼！」


    听见这些回答，鲁敬宏笑了笑，道：「大家也太夸张了吧，上午只不过是站了会儿站军姿而已。」


    「上午只是一个开胃小菜，后面会越来越累，大家一定要先有个心理准备。」傅晋雨直接道：「我几年前军训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我也觉得仪仗队比起其他的方阵要轻松很多，只需要练一练军姿和正步。不过自从我去了真正的军队，我发现军训的强度和部队的强度简直是天差地别。大家刚才也说了，仪仗队是门面，那么门面就要有门面的样子。你们的军姿要比其他方阵更挺拔，正步要比其他方阵更加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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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底下人一片哀嚎。


    「你们就当我是淋过雨，所以要把你们的伞撕了吧。」傅晋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一直看着段衍风。


    后者也立马反应过来，这话不就是他上午吐槽新教官的话吗。傅晋雨这人真是记仇！段衍风抬眼看了一眼傅晋雨，结果就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让他对傅晋雨的仇恨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段衍风，出列！」


    段衍风懒散地往前迈了一步，走到傅晋雨面前，后者按着他的肩膀把人转了半圈，让他面向其他同学。那一双双眼睛望着他，段衍风不是什么社恐的人，但是突然被这么多人盯着还是有些不自在。


    傅晋雨放下自己的保温杯，把扑克牌从盒子里拿出来，他熟练地洗牌切牌，一副牌在他手中翻来覆去，连续不断地从左手倒到右手又倒换回来，这耍帅的技术引起底下一种男生女生的惊嘆。


    「我来给大家演示一下这幅扑克牌的用处，」傅晋雨对段衍风发号施令，「稍息，立正。」


    尽管段衍风八百个不愿意，但这毕竟是军训，傅晋雨现在又是他的教官，为了后面的日子好过一点儿，他不得不听。照做之后，傅晋雨抽出一张牌放在段衍风的手指和裤子之间，左手放了五张，又在右手放了五张。


    「这还只是第一步，」傅晋雨给大家解释，「是为了让手可以贴紧裤缝。」然后他在段衍风的小腿和膝盖之间放了两张，又捏着段衍风的下巴，在他的下颌和脖子之间放了一张。


    做完这一切，段衍风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舒服。只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段他的几根手指像是得了鸡爪疯一样扭曲着。而傅晋雨则是不疾不徐地继续给大家解释什么是标准站姿，解释完才和鲁敬宏给其他学生也整上了扑克套餐。


    「坚持住，先站半个小时。」傅晋雨对他说。


    段衍风这个时候才体验到什么叫度秒如年，他一向懒散惯了，站一会儿都受不了，更何况还是这么严苛的军姿。而且他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鞋垫变得硌脚。脚下一个站不稳，整个人都难受起来。


    「还有五分钟，大家坚持。」傅晋雨看完时间，路过段衍风身边，他抽查了一下，伸手拽了一下段衍风指尖的扑克牌。


    没有任何的阻力，牌被抽了出来。


    段衍风：「……」


    「你，加五分钟。」


    段衍风直接开始摆烂，整个人卸了力气，身上的纸牌唰唰往下掉，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道：「我不！」


    「为什么？」傅晋雨觉得好笑，蹲下来视线和他齐平，「你知不知道你这算是违反命令，我甚至可以让你绕着操场跑三圈。」


    段衍风跟个大爷一样盘好腿，说：「教官，你在拿我做示范的时候我站军姿的时间肯定超过了五分钟，所以我认为我理应比其他同学早五分钟休息。」


    傅晋雨还想说什么，鲁敬宏走到他身边，道：「小傅，马上就到时间了，人家孩子说得对，他做示范的时候已经站好久了，就让他先休息一会儿吧。这训练讲究的是循序渐进，一口吃不成个胖子。」


    「就是就是，还得是人家鲁教官有经验知道一视同仁，不像某些人，只知道故意针对。」


    「故意针对？」傅晋雨伸手拍了下段衍风的帽子将他的帽檐故意压低，「那我就让你看看我故意针对是什么样子，到时候你可别哭鼻子。」


    第4章


    听此，段衍风当然不甘示弱，抬起头直视着傅晋雨的眼睛，道：「我倒是要看一看，你能怎么针对我！」


    然而就在段衍风大放厥词的16小时47分19秒之后，他后悔了。傅晋雨这人居然来真的！


    「你还没换鞋啊？」


    段衍风正在和黄志谦曹国豪聊天，突然有一个人在他身后说话，吓了他一大跳。


    「傅晋雨！都说了多少次不要在我身后和我说话，你是故意的吧！」段衍风骂道。他胆小这事儿并不是什么秘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更何况是傅晋雨，这货曾经还他一起去过鬼屋，他甚至还故意吓唬过自己。


    「你怎么还是这么胆小。」


    「你管呢！谁规定了每个人都必须胆子大的？」


    傅晋雨语重心长地说：「确实没人规定过，不过你听没听说过听人劝吃饱饭这句话？我昨天不是让你换一双鞋吗，你今天怎么还穿这双？」


    段衍风以为傅晋雨这又是在挑衅他，于是没好气地回答：「怎么了，我就是喜欢穿，这双鞋可是绝版的！哦对——我想起来了，这双鞋发售的时候，你应该在部队里训练吧。是不是因为没抢到所以嫉妒我？」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个阴暗的形象吗？」


    「那是当然了，也不想想你之前都对我做过什么缺德的事儿。」


    傅晋雨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水，幽幽地说：「既然你说我缺德，那我就让你看看我有多缺德。」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塑料盒子，摇晃两下问：「知道这是什么吗？」


    段衍风哼笑了一声，看着盒子里面的金属制品，回答：「不就是一堆图钉吗。」


    「那你知道这个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做什么？当然是用来把纸固定住的啊，你是不是傻……」段衍风愣了一下，「傅晋雨，你不会想用它扎我吧？我告诉你，那可是体罚！我可以去告你！那是故意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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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晋雨阴森一笑，「那我就先用这个图钉把你的嘴缝在一起，这样你就没有办法告我的状了。」


    现在傅晋雨是背光站着，他本来长得就高，靠近段衍风后，光是影子就可以把人直接笼罩住。


    个子高的人本来就给人一种压迫力，再加上这阴森的表情，简直和之前傅晋雨打自己屁股之前的场景一模一样。吓得段衍风瞳孔瞬间放大，保命的本能反应让他飞速躲到曹国豪和黄志谦身后。这两个人本来正在看戏，眼看火就要烧到自己身上了，连连后退，又把段衍风推到了前面。


    瞧着这三个人来回推搡，傅晋雨觉得有意思极了，他甚至还从盒子里掏出一个图钉捏在手上，走到段衍风的身边，晃了晃，道：「你要试试吗？」


    「傅晋雨，我警告你，你这种行为是不对的。」段衍风边说边往后退，他退一步傅晋雨就进一步。


    「你昨天不是说我针对你吗，我当然要让你看看我故意针对你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傅晋雨说得理所当然，丝毫没有觉得作为一个教官说出这话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你……」段衍风气结，他怎么这么倒霉呢，好不容易混进一个轻松的仪仗队，本想着快乐划水，结果遇上了傅晋雨这么个仇人。


    「好啦，逗你的。」傅晋雨玩够了，收回手里的图钉，拍了拍段衍风的帽子，把他的帽檐压低，解释道：「这是为了训练用的。这个图钉的头是钝的，根本就伤不了人。」


    段衍风刚松了一口气，「这还差不多。」


    鲁敬宏这时候正好叫人集合，段衍风沖他嚣张地做了鬼脸儿，然后趁着傅晋雨没反应过来，赶紧跑回队列里站着。


    开始训练时，鲁敬宏和大家讲了一下这个图钉的使用方法。这帮学生在学校里不是低着头看书就是低着头玩手机，全都成了低头族。不过军训讲究的是一个精气神儿，要的就是个抬头挺胸背挺直。所以为了训练他们，就把图钉反扎在衣领上，一旦低头就会被扎。


    接过傅晋雨递过来的图钉时，段衍风自己检查了一下，确定这个压根儿不会伤到人，不过他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把曹国豪手里的抢了过来，把自己的换给了他。


    曹国豪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去和黄志谦互帮互助，把图钉互相戴在了对方的领子上。段衍风没人帮，自己调整了半天还是没弄好。


    「我帮你吧。」


    熟悉的声音响起，段衍风还没来得及跑，就被傅晋雨揪住了领子，他连忙拒绝，「不麻烦了，我自己来。」


    「磨蹭那么半天都没戴上，笨死了。」傅晋雨快速地给他戴好了一个，拿过另一个，道：「你别乱动，虽说着图钉是钝的，但是使劲的话，还是能扎进你的气管里。」


    输人不输阵，段衍风尽管很怕傅晋雨把他的话实践出来，但是气势上不能显得他在害怕，「你……你少威胁我。小时候你仗着比我高才能欺负我，现在咱俩单挑你不一定能打过我。」


    「想找我打架？现在不行，我是你教官，打你就是教学事故。」另一个图钉也给他戴好了，还顺手帮段衍风整了整领子。


    段衍风哼了一声，暗自庆幸这货还有一些良知，「切，你知道就好。」


    傅晋雨借着帮人整理后领的机会，凑到他的耳朵旁，小声道：「我如果真的想要收拾你，就会像小时候一样，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狠狠地揍你的屁股。」


    「你……你敢！」段衍风虽然还在叫嚣，但是在气势上明显比刚才弱了不少。


    「你看我敢不敢。」傅晋雨笑了笑，然后淡定地去给旁边的人检查。


    一提起小时候的事情，段衍风就觉得浑身不舒服，特别是屁股。时至今日，他仍然清楚地记得傅晋雨扒下他的裤子，把他按在腿上，用力在他的屁股上打了好几下，就连他爸妈和他哥都没有打过他，况且当时都被打肿了，好几天都没法儿下床走路，只能在床上趴着。


    要不然低头认个怂？段衍风在傅晋雨又一次带着迷之微笑从自己身边经过时仔细考虑。


    不行，怎么能轻易认怂呢，有一就有二，如果真认怂了，傅晋雨就该以为自己怕他了！


    段衍风余光看见傅晋雨拿着他的保温杯走过来，还真是有点儿怕！


    即使知道这个图钉伤不了人，但是段衍风还是在傅晋雨抬手给他纠正动作时心惊肉跳的，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生怕这人一个发疯，把钝了的图钉直接按进他的脖子里。


    这不是怂，这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按照他和傅晋雨的关系，要是换做他是对方的教官，他肯定也会这么搞对方的心态，甚至在第一天就让他见识一下自己的厉害。


    练军姿的时候没有别的事儿可以干，脑子里净是想一些神奇的画面，段衍风在脑子里脑补了一下自己修理傅晋雨的画面，顿时开心了不少。不过他也没忘了正事儿，如何让自己在未来几天好过一点儿。


    既然不能认怂，那应该选另一个合适的方法躲过这一段的训练呢，这个方法就是装病。


    段衍风认真地思考着，生病可以不用军训，但是这种病还不能是短期的。就像他们宿舍去年因为吃坏肚子在医院里躺了一周，但是学院并没有把他们弄成免训，而是让他们今年来补训。


    再吃坏一次肚子这个并不难，可问题是段衍风拿不准明年训练是不是还是傅晋雨当教官，要还是他，自己这就是在瞎折腾。而且明年他就该上大四了，学院还让他们去实习，他没时间再来补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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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结下来，如果想要装病，那么这个病既不能是短时的，也不能太假。毕竟学校有规定，生病免训的人要出具证明，他突然说自己得了心脏病，这肯定不现实。


    「专心。」


    好的呢，这从身后突如其来发出来的声音，真的差点儿把他吓出心脏病来，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道：「谢谢傅教官的提醒！」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标准的站姿并不会累，反而还让段衍风觉得颈椎舒服了不少。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疼痛守恆定律，脖子舒服了，脚底又开始难受起来。这种感觉他昨天就有，以为是因为站得太累了，可是今天的训练刚开始没多久，还是出了这个状况。


    不过段衍风还是没有怎么在意，毕竟在面对傅晋雨的时候，他是浑身都难受。


    好不容易熬到了午休的时间，段衍风和曹国豪并肩往宿舍走，正巧傅晋雨走到他的身边，道：「今天练得还行，以后继续加油。」说完，他还拍了拍段衍风的帽檐。


    「你……」段衍风虽然很想去揍人，不过为了自己后面几天的幸福，还是搂上傅晋雨的胳膊，凑上去小声问：「傅晋雨，你明年还当教官吗？」


    傅晋雨盯着他的脸，推测道：「你该不会是为了躲我，打算故技重施，吃坏肚子然后拖到明年继续补训吧。」


    「啊，对啊，你有意见吗？只要我在大学四年军训完不就行了吗，你管我是今年还是明年呢。反正咱俩气场不合，你看着我难受，我看着你也难受，咱俩何必这么互相折磨呢。」


    「没有意见，我明年不再当教官了。」傅晋雨道。


    「太好了！」段衍风兴奋地差点儿要蹦起来。


    「不过如果你要是补训的话，那我再多当一年的教官也不是不行。」不等段衍风继续说下，傅晋雨补充：「而且别以为你离开仪仗队我就没法儿收拾你了，你去哪个方阵，我就去哪个方阵当教官。」


    段衍风松开傅晋雨的手，往后退了一大步，「你太过分了吧！你看着我不难受吗？」


    「当然不难受。刚才你有一句话说得不对，我们不是互相折磨，而是我单方面折磨你。对此，我可真是太开心了！」


    段衍风觉得十分不可置信，没想到傅晋雨已经恨他到了这种地步，他去哪个方阵，傅晋雨就要跟着去哪个方阵。


    等等，难道说，今年也是傅晋雨故意的？因为知道自己来仪仗队，所以他才来仪仗队当教官的？太恶毒了吧！


    还没等他问起来，就见傅晋雨举起他的保温杯，贴到段衍风的脸上，问：「知道这杯子是什么颜色的？」


    正在气头上的段衍风立马躲开，他没来及回骂只是下意识地回答：「黑色的。」


    「对了，黑色的。遇上我，你军训这几天就是看不见光明的一片黑色。」


    第5章


    下午的时候还是老一套的练军姿，傅晋雨时不时在他眼前晃悠一下，纠正他的动作，让段衍风意识到自己的未来真的处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心累，加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站了一天的缘故，段衍风觉得自己的脚特别难受，回宿舍第一件事就是脱鞋。这不脱还好，一脱直接吓一跳。


    「我去，我这鞋底怎么了，为什么变得坑坑洼洼的了。」


    宿舍里的其他人都凑过来看，胡奇缺德地笑道：「风子，你这鞋穿了多久了，怎么这么埋汰呢。」


    「可是我才穿了不到一个月啊。」


    「估计是被塑胶地烤坏的吧，这两天都比较热，地表温度直冲五十度。」田俊分析。


    曹国豪道：「很有可能，特别是像这种名牌鞋，一般质量都不咋地，只适合收藏，但是并不适合经常穿。」


    所以傅晋雨这两天用那种眼神儿看着他的鞋，又在军训结束以后和他说那些话，并不是在嫌他矮，而是在委婉地提醒他换一双鞋？


    呵，怎么可能，傅晋雨怎么可能这么好心，他这种人最缺德了，不是还说什么要让他这几天处于一片黑暗之中吗。


    想当初不小心打坏傅晋雨手办的时候，他是真心实意的去道歉，结果傅晋雨表面上说着不怪他，然后就趁着他哥段雅山和另一个比他大两岁的林落承哥哥不在的时候，把他拽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扒了他的裤子，狠狠地打了他的屁股。用力之狠毒，让他那几天走动的时候都觉得屁股疼，睡觉都只能趴着睡，甚至都没能和他哥一起去游乐园玩。


    物理的伤害还不是最严重的，最能伤人的是魔法伤害。因为他哭闹的声音太大了，后面他哥和林落承还有其他的几个人过来，都看见了他的屁股。来的都是同龄的小朋友，那件事导致他被其他人嘲笑了好久，成为了他童年时代挥之不去的噩梦。


    当然了，不止童年，他少年时代挥之不去的噩梦也是傅晋雨带给他的。当时他为了给他哥和他嫂子汪馨瑶做助攻，在鬼屋玩的时候特地选择了和电灯泡傅晋雨走一路。结果谁知道生平第一次进鬼屋，就赶上了一个国内十大最恐怖的鬼屋之一。


    刚一进去，段衍风就被这可怕的气氛吓到了，而且这鬼屋还是只进不出，想要出去只能走过一大段路，从出口出去。而和他一同进来的傅晋雨呢，悠闲地站在一旁，明明知道他害怕，结果还在旁边儿故意吓唬他。从鬼屋出来，他哥抱得了美人归，但是他却只能死死地抱着傅晋雨那傢伙，要不然他那年轻的生命估计就要结束在那间鬼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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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综上所述，傅晋雨这货绝对没有那么好心！肯定是憋着坏等着看他出丑！不过没关系，只要坚持完这一阵，把军训混过去就万事大吉了。反正大学那么大，上了两年的学，他们班同学都没认全，更何况傅晋雨这种不同级的同学，到时候在学校里就算看见了傅晋雨他也可以当做没看见一样。


    「风子，你这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想什么呢？」


    「唉，心疼我的鞋，」段衍风收回飘远的思绪，马上换上一副无事发生的表情，「算了，等军训完回家找我哥再给我买一双。」


    其他三人：「……」


    「不过话说回来，这天儿是真的热，都能把气垫鞋的气垫给烫化了，能不能下场雨啊。」田俊说着，翻了翻手机里的天气预报，「真棒呢，未来两周都是万里无云太阳高照的高温天气！」


    胡俊说：「那岂不是军训期间我们都要被晒着，到时候把我人给晒化了可怎么呀。哎，我想起我听说去年训练的时候也是这样，但是突然有一天下了瓢泼大雨，后面的天气就都是多云，不会晒人了。」


    「这不是很正常吗，天气预报一向不准啊，就算说了下雨也不一定下。」段衍风把鞋收进座位下的鞋柜里，拿出一双普通的跑鞋放在外面。


    胡俊解释：「不是，我听说是因为他们有人求雨来着。」


    「求雨？」其他三人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儿看着胡俊。


    「二胡，说你二你还真傻上了。」


    「咱们都是新时代优秀的大学生，别干这些封建迷信的事儿行不行。」


    「还求雨，你要是那么厉害能唿风唤雨了，你还念什么大学啊，直接出家得了。」


    听着三个人损他，胡奇也不尴尬，道：「我还是那句话，信则有不信则无。你们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之前一个个嫌弃我看星座运势，结果我感觉你们现在看得挺带劲的啊。」


    田俊，曹国豪被说服了，「有道理哦！」


    胡奇：「来来来，我们来查一下怎么求雨，要是真成功了，造福的可是一群人。」


    段衍风懒得搭理这一群无聊的人，抱着东西去浴室洗澡。洗完回来那三个人还在认真的讨论求雨的事，他索性就躺在床上玩手机，列表里那个简笔画的头像又有了+1的标志，他高兴地点进去，观看心爱的大大更新漫画的新一话。


    不过漫画并没有更新，是一串乱码的作者只是发布了一条动态，时间是昨天的早上八点四十七。


    「没想到会遇见熟悉的人，这个缺德的熊孩子仍然让人想打他。」


    段衍风失望地关掉这个软体，打开视频软体开始刷视频。


    他追更的这个漫画名字叫《噬》，是他高中时候偶然在软体上刷到的，这是简单的画面，但是却铺垫出了一个十分宏大的世界观，每个角色都有血有肉，塑造得立体又惹人爱。


    一开始十分受欢迎，但是更新不是很稳定，一周一次算是高频的，一月一更更是件常事，所以热度并不能很好的维持。加上这个漫画又是免费的，背后没有资本的助力导致不能多方面的宣传，所以转贊比逐渐减少。


    而且这次又破了新的记录，距离上一次更新已经过了快两个月的时间。一系列的原因导致这幅漫画十分优秀，但是就是不火。段衍风作为一个早期的追更人，算是见证了这一切，他生怕作者会弃坑跑路。


    所以这次大大一直没有更新，不会是弃坑了吧？因为没有收入所以决定放弃画画，最后回家种地？哎呀，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他曾经像个渣男一样，只是白嫖，从来都不留言或者转发，让大大以为根本就没人看，付出的得不到反馈，所以放弃了。


    段衍风心不在焉地刷着视频网站，认真思索要不要联繫一下这位画家，毕竟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画家。


    「风子！」


    「我去，你们仨干什么呢，不知道我胆儿小禁不起吓吗？」三个人头整整齐齐地出现在他的床边，眼睛瞪得贼老大，嘴角还挂着带着些猥琐的笑容。


    「哎嘿嘿，风子你快看，我们真的找到了求雨的方法。」


    胡奇把手机递给他，段衍风接过来认真看了两眼手机上显示的内容。


    「求雨符……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部落求雨舞……某雨神歌星……」


    「风子，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厉害。」


    段衍风嘴角抽了抽，「你们这都什么玩意儿，还中西合璧古今通用。」


    「你先下来，咱们仔细讨论讨论。」


    「我拒绝，你们自己搞吧。」


    那三个缺德玩意儿非但没有扫兴，反而一个一个兴奋地坐在座位上开始画求雨符，段衍风坐在上铺上俯视众生，觉得自己有种脱然的无奈，怎么就和他们几个分在同一间宿舍了呢。


    这一打岔，让他忘记了联繫画家的想法，随手点开了一个美剧开始看。


    .....


    军训第三天，段衍风穿着他的平底跑鞋去训练。


    傅晋雨和昨天的表现一模一样，拎着他的保温杯，看着第一排的段衍风，最后视线停留在他的鞋上，他问道：「怎么感觉你比昨天矮了几厘米。」边说着，他还用手比划了一下。


    「……」段衍风十分地想揍人，不过考虑到对方是自己的教官，于是把这股气活生生地忍了下来，「可能是因为你长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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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敬宏也发现了这个问题，「那不可能是除了你以外，大家都长高了吧。你和身后的人换一下位置吧。」


    正巧段衍风不想时时都看见傅晋雨那张欠揍的脸，马上准备和后面的人换位置。


    「算了，反正这也不是最后的队形，后面还要选人举旗，先这么训练吧。」傅晋雨道。


    训练还是像之前一样，夹着扑克站军姿。鲁敬宏估计也觉得训练比较枯燥，于是在休息的时间提议道：「大家想不想玩点儿游戏啊？」


    无聊的同学们纷纷说好。鲁敬宏继续道：「玩什么呢，总不能让你们打扑克啊。哎对了，玩一个训练反应能力的游戏吧。」


    游戏只是简单的抢水瓶说游戏，两个人面对面坐好，一声令下共同抢夺两个人之间的水瓶。这游戏确实无聊的可以，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男生和女生面对面坐着。


    曹国豪兴奋极了，「我的天哪，风子，我有预感，我的桃花运马上就要眷顾我啦！」


    段衍风问：「桃花运？这和桃花运有什么关系？」


    「你懂啥，这个游戏可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游戏。在抢夺水瓶的过程中，我们难免会发生一些肢体接触，也许是指尖碰到指尖，也许是我整个握在她的手腕上。总之，我们会借着这个游戏，从肢体接触上升到心灵上的接触，然后感情升温，然后成为一对恩爱的情侣，最后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曹国豪坐在地上，等着一个美丽的姑娘坐到他的面前，带给他一段预言中的爱情。


    段衍风面露嫌弃，「哇，你好猥琐啊。现在人家姑娘都没有出现在你面前，你已经脑补到那么远了。」


    「你懂啥，这叫未雨绸缪。」


    「男生好像多了几个，」鲁敬宏数了数剩下的人，道：「来来来，你们过来这边儿。」他把安排了一下，把黄志谦安排到了曹国豪的对面。


    「国豪，待会儿让着点儿我啊。」黄志谦道。


    曹国豪：「……」


    段衍风毫不犹豫地大声嘲笑他，「哈哈哈哈哈，国豪，你预言中的桃花运来了，你赶快表示表示啊！」


    「桃花运？什么桃花运？」黄志谦不解地问道。


    「就是……」段衍风损人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曹国豪捂住嘴，后者龇牙咧嘴地说：「你快给我闭嘴！」


    「笑死我了。」段衍风从曹国豪的魔爪中逃脱出来，笑得仰倒在地上，不过还没等他笑多久，一道阴影罩在他的身上，让他的表情直接从阳光灿烂变成了乌云密布。


    「小傅，还差一个人，你和这位同学组一下队吧。」


    傅晋雨点头同意，放下保温杯直接坐在了段衍风的面前。


    「哈哈哈哈哈！」这下笑的人轮到了曹国豪，他拍了拍段衍风的肩膀，「让你缺德，报应来了吧。」


    段衍风：「……」


    第6章


    鲁敬宏扫了一眼所有人，「行，对面都有人了吧，没有人落单的了吧，那我们的游戏正式开始。」


    段衍风此刻非常想举手说他要换人，但是看见傅晋雨一副毫不在意志在必得的模样，他就气不打一处来。骨子里的胜负欲让他没有举手，非要和傅晋雨争一争。


    学校生怕学生们中暑，从第二天开始给每个学生发冰水，鲁敬宏每两个人发了一瓶摆在他们的中间。


    「规则很简单，就是等我说到『抢』的时候，你们就抢，抢到的人算赢，输了的人要接受惩罚，大家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


    鲁敬宏在大家周围游走，「在我说话期间，你们也可以去说话或者用别的方式以达到骚扰对手的目的，不过这种方法也容易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所以想要採取这种手段一定要想清楚。当时我在部队里训练的时候……」


    段衍风并不打算这么干，一直聚精会神地盯着面前的水瓶。


    「段衍风，你知道我在部队的时候经常玩这个游戏吗？」傅晋雨缓缓开口，对他说道。


    「你爱玩什么与我无关，别和我说话，别试图分散我的注意力。」


    傅晋雨笑了笑，「你今天穿的这双鞋里没有增高鞋垫儿了吧？」


    「什么叫增高鞋垫儿？你什么意思？我这身高需要增高鞋垫儿吗？」身高是男生的一大要害，被人diss了一定要立马diss回去。


    段衍风开始认真和傅晋雨掰扯，「我这身高其实已经超过了成年男性的平均身高，并且成功进了国旗仪仗队，这就说明我的身高并没有造假，有没有增高鞋垫儿都不重要。是，我承认你确实比我高了那么几厘米，但是这身高也不是越高越好，你那么高你怎么不去打篮球呢，太高了容易脑供血不足，而且……」


    「抢！」


    面前的水瓶「唰」地一下消失了，段衍风定睛一瞧，发现水瓶再次出现在了傅晋雨的手里。


    「你阴我！」


    「我没有，是你反应太慢。」傅晋雨把水瓶在两只手里来回交换，语气轻松地说：「你说，这算不算是一个证明。」


    「什么证明？」


    「证明我没有脑供血不足，脑供血不足的是你。」


    「傅晋雨，你！」


    鲁敬宏大致看了一下，说：「大家都记住结果，最后我们要统计的，谁输得多就要接受惩罚。」


    一旁的曹国豪同样没有抢到水瓶，于是他和黄志谦商量，决定两个人一人赢一次，这样最后也许可以平局，到时候谁都不用受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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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局就两个人一起受罚。」鲁敬宏当然不会让人钻空子，立刻提醒道。


    黄志谦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啊国豪，咱俩只能各凭本事了。」


    下一局开始，鲁敬宏又开始不断地说话，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说「抢」。


    「你坐直了，这样不好发力。」傅晋雨提醒他。


    段衍风只是瞪了傅晋雨一眼，并不打算理人。


    如果现在有人从侧面看，就会看到规矩盘着腿，上身挺拔，双手扶在膝头，标准坐姿的傅晋雨。以及翘着一条腿，胳膊拄在腿上，手撑着下巴，整个人像个虾米一样懒懒散散地坐着的段衍风。


    「你这样对嵴柱也不好，坐久了容易腰疼，还容易脑供血不足。」


    任凭傅晋雨如何老父亲般的提醒，段衍风都是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表情。


    「抢。」


    这次段衍风没有分神，但是仍旧没有赢过傅晋雨。


    「跟你说了吧，这个坐姿容易脑供血不足。」


    段衍风知道这人在搞自己的心态，于是便没有搭理他，用大脑快速分析了一遍，发现傅晋雨因为手在身前，而他的手拖着下巴，这样在距离上一点都不占优势。


    看来还是要学傅晋雨的姿势。段衍风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手也放在膝盖上，甚至在调整坐姿的时候，他还整个人还悄默声儿地往前蹭了蹭，试图继续拉进他和水瓶之间的距离。


    这种小动作当然逃不过傅晋雨的眼睛，他也没打算拆穿，只是笑着看了两眼段衍风。好久不见，这个缺德孩子还是那么好玩儿。


    傅晋雨知道，他在段衍风眼里应该是一个特别讨厌的人，结果现在却成了他的教官，处处被自己管束着。他知道段衍风一定觉得只要忍过这十天就万事大吉了，只是可惜啊，自己这个噩梦还要纠缠他好久呢。


    段衍风已经知道他们年级原来的吕辅导员这个学期要休产假，但是他并不知道来带班辅导员是谁。


    傅晋雨真的很期待，当段衍风知道「傅晋雨是新任辅导员」这个消息时，脸上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这次命令下来，段衍风终于胜利一回。他乐呵呵地拿着水瓶，挑衅地看向傅晋雨。后者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只是淡定地说：「恭喜。」


    「呵，糖衣炮弹。」段衍风把水瓶放回原位。


    后面又玩了几局，段衍风依靠着往前蹭蹭的那几厘米，成功地和傅晋雨打成了平手。


    「休息的时间快结束了，我们玩最后一局，不到最后一刻千万不要放弃，坚持就是胜利，歷史上有很多在最后一刻逆风翻盘的事情，大家一定要坚持。」鲁敬宏道。


    段衍风抬眼瞟了一眼傅晋雨，对方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反倒显得他现在为了赢而摩拳擦掌的模样有些刻意。就像教官说的，坚持就是胜利，最后一局绝对不能输，否则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要不然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摆烂。


    「当然了，我们的惩罚也不会很过分，我们就罚输了的人多站几分钟的军姿。」鲁敬宏道。


    面前一个普普通通的水瓶，但是在段衍风眼里却变得无比重要，要论重要性和地位，也就比他未来两年即将获得的大学毕业证书轻那么一点点。


    「开抢！」


    段衍风伸出他的手，此时他的手已经不是手，而是一个铁钳，死死地箍在水瓶上。


    「傅晋雨你松开，是我先抢到的。」


    「段衍风，你自己看清楚，我的手也在瓶子上，并不能证明你比我快。」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段衍风的手抓着瓶子的下半部分，而傅晋雨的手抓着瓶子的上半部分。一时之间，两人难捨难分。


    不，不是难捨难分。段衍风隐隐感觉自己的力气比不过傅晋雨，于是另一只手也赶紧握上去，嘴里大叫道：「鲁教官，我们这里出现了问题，需要得到一个公正的裁决。」


    「来了来了，」鲁敬宏听见，连忙赶过来，看着这个悬空的瓶子，以及傅晋雨和段衍风。想起正式进行军训前，学校给他们这群教官上过课。说现在的大学生都金贵着呢，绝对不能累到他们，发现那个学生面色不太对，一定要赶紧让他们休息，千万不能发生任何的意外。


    如果另一位教官是他曾经的搭档，那么他绝对直接让教官接受惩罚。但是傅晋雨现在虽然顶着个教官的名头，但真实的身份也是个学生。这两个人对于他来说，并没有孰轻孰重的概念，于是他只好一视同仁，「额……你们俩这就算平局吧。」


    「我同意平局。」这个回答正好是段衍风想要的，他继续道：「根据之前的战绩，如果这局平局的话，那我们两个的总成绩也是平局。根据教官您之前说的，如果是平局，那么就两个人一起接受惩罚，所以我要和傅晋雨，啊不是，和傅教官一起接受惩罚。」


    「啊这……」鲁敬宏看了一眼傅晋雨，毕竟他和傅晋雨不算熟，自己随便替他决定了，有可能会有损他的面子。


    傅晋雨瞧了瞧一脸挑衅瞪着他的段衍风，虽然从小就知道这缺德孩子属于有仇必报的类型，他也以为段衍风这次会撒泼打滚地让鲁敬宏算他赢，但是没想到段衍风选择了一种玉石俱焚的方法。


    既然如此，那他当然要陪着，说：「行，我接受惩罚。」


    「我觉得教官应该以身作则，给我们做一个优秀的指导。所以他的惩罚时间应该比我们都长才对！」段衍风开启了胡搅蛮缠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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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同意，」傅晋雨接话，「不过我觉得接受惩罚的人应该并排站在前面，让其他的同学对我们每个人的军姿进行检查。」


    鲁敬宏点点头，「你们大学生的想法就是厉害，行，就按你们俩说得办。输的人现在休息时间结束了，起来站军姿，其他人再休息十分钟。」


    曹国豪站到段衍风身旁，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这简直就是公开处刑啊，我的优先择偶权算是彻底丧失了。」


    「为什么会丧失优先择偶权？」段衍风问，他还沉浸在自己成功把傅晋雨拉下水的快乐之中。


    曹国豪解释，「这不是废话吗，旁边儿站着一个这样的大帅哥，还有人愿意选择我吗？不行，这是你惹出来的祸，你站他旁边儿去。」说完，他从段衍风的左侧走到右侧去。


    「怕什么，你之前上学的时候没有被罚站过？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段衍风搂上曹国豪的肩膀，安慰他，「况且你都已经单身这么久了，这不就说明你早就丧失优先择偶权了吗。」


    「你大爷的！」曹国豪骂了一句，不过他随即就想到，挨着傅晋雨和挨着段衍风好像都没啥区别，他都是去衬托别人的。想到这里，他生气地推了一把段衍风，把人直接推到傅晋雨身边。


    段衍风没有防备，被推以后踉跄了两步没有站稳，直接摔在了傅晋雨的身上。后者还算有良心，接住了摇摇欲坠的段衍风。


    「咔嚓，」快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段衍风看了一眼那个黑乎乎的镜头，又看了一眼自己现在的姿势。这才意识到他和傅晋雨的动作有些暧昧。


    他现在整个人都缩在傅晋雨怀里，而傅晋雨则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托着他的脖子，帮他稳住身体。


    段衍风赶紧从傅晋雨怀里站起来，把人推开。不过他意识到正是因为傅晋雨扶住了他，所以才没有让他摔倒，只好尴尬地说道：「谢谢你。」


    「不客气，我怎么能让你摔倒呢。」


    段衍风抬起头来瞳孔地震，没想到傅晋雨会说出这种诡异的话，他不应该是巴不得自己吃瘪才对吗。


    只听傅晋雨贴心地开口解释：「如果你摔了，到时候请病假不训练了怎么办，我未来几天搞谁的心态呢。」


    「你！」就知道这货没人性，刚想着继续骂人，就听见旁边快门的声音一直没断过。


    「教官们好，我是校学生会宣传部的，想给咱们仪仗队拍几张训练的照片，到时候放到学校的公众号宣传一下。」


    鲁敬宏前几年带队的时候也有人来给他们拍照，所以习以为常，跟拍照的人说：「行，正好我们要开始训练了。哎，把我们这位小傅教官也一起拍进去吧，他可是我们的颜值担当！」


    第7章


    「我的天吶，今年的教官怎么这么帅，我去年为什么没有赶上。」


    「仪仗队果然是咱们学校的门面担当，男帅女美！为什么仪仗队要丑拒我，我可以给你们当绿叶衬托呀。」


    「没有人觉得这个傅教官和他旁边的小哥哥很般配嘛！」


    「般配个屁！」段衍风瞧着公众号底下的回覆骂道。第三天的训练也正式结束，段衍风和其他三个人正在食堂吃完晚饭，刷手机的同时刷到了学校公众号的推送。


    「我去，他们宣传部速度可真快，一个下午就把新闻稿写出来了。」曹国豪在一旁也用手机看这篇推送。


    「什么什么，让我们俩也看看。」胡奇扒着曹国豪的肩，凑过去看他手机里的内容。


    田俊也凑到段衍风身边看，道：「这人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傅晋雨啊，还别说，这人长得还挺帅的，这死亡髮型都能hold住。」


    「怎么着，你看上他了？需不需要我给你牵个线搭个桥啊！」段衍风语气不善地问。


    「不用不用，我又不是gay，我喜欢女孩子。」


    胡奇跟着附和，「虽然我也是个直男，但是不得不承认，傅晋雨长得确实很帅。」


    这下段衍风可就不乐意了，自己的舍友居然夸傅晋雨长得帅，这可是赤裸裸的背叛啊。


    「你们说，我和他比，谁更帅？」


    「额……」


    段衍风这些更不乐意了，「我去，你们三个居然犹豫了。这个时候不应该无条件地支持我夸我帅，顺便把傅晋雨这货贬一顿吗。」


    曹国豪道：「风子，我们知道你和傅晋雨有仇，但是我们也不能昧着良心说瞎话啊。」


    「什么玩意儿？」


    「我们不是说你不帅，」胡奇解释道：「你们两个的帅，是不同类型的，没有办法量化比较。」


    「对，二胡说得对。傅晋雨长得是那种十分正气的好帅，你是带点儿勾人的坏帅。萝蔔青菜，各有所爱，你和小傅，长得都帅。」


    「啊对对对。」


    「嗯是是是。」


    曹国豪和胡奇连连点头。


    「你的意思是他是好人的帅，我是坏人的帅，然后邪不压正，所以我还是打不过他呗。」


    三个人一齐摆手，「不是不是，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你是最帅的！」


    段衍风撇了撇嘴，「切，暂时原谅你们。」


    三个人以为躲过了一劫，于是继续低头扒拉饭，突然曹国豪遭受到了一拳重击，「你干啥啊，我招你惹你了？」


    段衍风道：「你当然招我惹我了。都怪你！要不是你推我，我至于摔在傅晋雨怀里吗！我至于被拍下这种照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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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张他弱柳扶风一般被傅晋雨半抱着的照片也被收录进了这篇推送里，底下的标题是「热心教官帮助学生」。


    「热心教官？帮助学生？这八个字有哪一个是和我跟傅晋雨沾上边儿的？」


    曹国豪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风子，其实我觉得你傅晋雨之间的矛盾并不是很大。你看他至少还愿意接住你，这要是放我身上，仇人马上就要在我面前摔倒了，我不让他狠狠地和大地亲吻再踹上几脚就算我善良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觉得他敢踹我吗。你是不知道傅晋雨这人有多心黑，我之前和他发生矛盾的时候，他都是把我弄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里，然后和我发生互殴！」


    胡奇惊讶地问：「我的天哪，这人这么阴险吗？」


    段衍风自动忽略掉事件中自己的错误，缓缓道：「他只会比你们想像得要更加阴险。」


    「看不出来，这傅晋雨长得这么正气凛然，结果居然下手这么黑！」田俊道。


    「所以说，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不要被他的外表欺骗啊！」


    曹国豪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开口分析：「不过风子啊，我觉得你还是找傅晋雨认个怂比较好。」


    「认怂？我是那种会认怂的人吗？你看不起谁呢？」这句话可算是触到了段衍风的逆鳞。他不是没想过这个方法，但是被别人当面提出来还是觉得有些丢面子。


    「大丈夫能屈能伸，通过认怂换来以后几天的好日子，你一点儿都不亏啊。」


    「对啊，今天已经是军训的第三天了，刨除最后一天的汇报演出，也就只剩下六天了，还不到一周的时间，你非要把自己搞成度日如年的地步吗。」


    胡奇和田俊也跟着劝他，段衍风仔细琢磨了一下，发现他们确实说得很对，只要熬过这六天，等军训结束以后，谁还认识傅晋雨是谁啊。


    「好吧好吧，不过这都是你们劝我的啊。我主要也是为了国豪以后几天能好过一点儿。」


    曹国豪抱拳棒读，「那我可真是谢谢你啊。」


    吃完饭准备回宿舍，结果那三个人中途说是要去买求雨的水果，段衍风只好一个人走回去。他一边走一边盘算着如何「认怂」。


    「段衍风。」


    等电梯的时候，段衍风听见有人叫他。他转头看向叫他的人，结果就看到了那张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哎呦，这不是傅教官吗，您在这儿干什么呢？」


    傅晋雨没有在意段衍风的阴阳怪气，道：「我回宿舍。」


    「回宿舍？你不是应该住在研究生宿舍吗？」段衍风道。


    傅晋雨的事情，就算他不去特意了解，也能从他爸他妈还有他哥嘴里听见些一二。傅晋雨在大学毕业以后，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选择继续深造或者是继承家业，反而是先斩后奏应徵入伍，当了两年的兵。前两天刚刚退伍，按照学校的规定，这种大学生兵回来之后是可以直接保研的。


    「这学期我先住在这里，比较方便。」


    「这栋楼还方便？离食堂教学楼还有操场都那么远。」段衍风小声抱怨。


    傅晋雨觉得现在还不是告诉段衍风现在是自己即将成为他们年级辅导员的时候，于是也就没有解释这里的方便指的是照顾学生方便。他转移话题道：「那不是挺好的吗，正好给你增加锻鍊的机会了。」


    「切，我才不需要锻鍊呢。」段衍风翻了个白眼儿。「这电梯怎么还不来啊。」


    「正好，一起爬楼，就当锻鍊身体了。」


    「才不要。」


    「那你慢慢等，我先走了。」


    「嗯，慢走不送。」瞧着傅晋雨离去的背影，段衍风这才想起来现在四下无人，这正是个认怂的好机会。他连忙跑过去抓住傅晋雨的胳膊，道：「等等，你就和我一起等电梯嘛，晋雨哥哥。」


    傅晋雨摸了摸段衍风的额头，道：「没发烧啊，这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


    忍住骂人的冲动，段衍风装出一副认怂的样子，「晋雨哥哥，你可不可以在军训的时候不要故意针对我了。」


    傅晋雨笑了笑，「谁针对你了，我是体罚你了还是当众批评你了？」


    「你……你难道没有因为看到我在仪仗队所以故意来整我吗？」


    傅晋雨拍了一下段衍风的脑袋，道：「你当我闲得慌啊。我也是一退伍就接到了学校的通知，直到在正式军训的时候我才知道你留级了。」


    「我没留级！我这是补训！」段衍风立马为自己辩解，「可是你之前不是说，如果我还要补训的话，我去哪个方阵你就去哪个方阵的吗。」


    「学校又不是我家开的，怎么可能我说去哪儿就去哪儿，当时只是为了吓唬你而已。」


    「原来你在骗我！你个大骗子！」段衍风毫不留情地锤了傅晋雨的肩膀一拳，不过下手的位置不太对，正好打到了对方的骨头上，结果疼的人反而变成了他。


    「啊……」


    「呵，活该！」傅晋雨淡淡地说。


    「傅晋雨，你这个公报私仇的大混蛋！」


    傅晋雨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水，抬手把段衍风帽子的帽檐故意压低，还顺便拍了拍他的脑袋，「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只是在认真训练而已。看在我们以往交情的份儿上，我可是给你放了水的。况且着军训的强度跟部队里的一比，简直就是小儿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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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衍风张大嘴巴，惊嘆道：「部队里面这么辛苦吗？」


    「你觉得呢，要是部队里人人都想你一样摆烂，那谁去保家卫国？」


    「哎呦喂，别拐弯抹角地夸自己了行不行，说得好像你有多优秀一样。」


    段衍风想了想，觉得自己这话还是说得不太对。傅晋雨有多优秀，他应该说是最清楚的人了。要说在他和傅晋雨认识的这十几年里，其实真正的接触并不是那么多。


    傅晋雨就是那种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从小优秀到大，甚至有时候比他亲哥段雅山还要优秀，所以时常被他爸妈拿来教训他。


    「你看看人家晋雨，又听话又乖，从来不像你这么淘气。」


    「你看看人家晋雨，今年又拿了第一。」


    「你看看人家晋雨，竞赛又得奖了，听说高考能加好多分呢。」


    这样的话，在段衍风成长的过程中，听过无数遍。虽然有几次，里面的名字换成过段雅山。不过他当然不会去恨段雅山，毕竟那是他亲哥，所以他把全部的「怨恨」都集中在了傅晋雨的身上。加上小时候两个人见的第一面，傅晋雨就打了他的屁股。所以在他知道他哥和傅晋雨喜欢上同一个女生以后，他决定助攻给自己找个嫂子。


    不过人都不是完美的，傅晋雨也并不是时时刻刻都这么听话。在段衍风的认知之中，他知道傅晋雨有两次叛逆的时刻，一次是高考之前，他突然消失了几个月，不过还是在高考前一天回来。尽管他有几个月的时间没有认真学习，不过最后还是以优异的成绩成功考进了t大。


    他第二次的叛逆时刻，就是选择去当兵。


    想到这里，段衍风问道：「傅晋雨，你当初为什么要入伍啊。你不是毕了业就要回家继承家业吗？就算觉得本科的学歷不够，那你的成绩也可以直接保研啊，为什么要中途多花两年的时间。」


    傅晋雨低着头，道：「就是想去。」


    「切，爱说不说。」段衍风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傅晋雨脸上的表情竟然有一丝的……失落？


    正巧电梯来了，傅晋雨走进去问：「你宿舍在几层？」


    「8层。」段衍风回答。


    现在电梯里就他们两个人，段衍风纠结着还要不要继续他的「认怂行动」。


    只见傅晋雨分别按了段衍风的楼层和他的楼层后，神神秘秘地靠近段衍风，道：「你住8层啊，你听没听说过这栋楼的8层之前发生过灵异事件……」


    「啊！」段衍风赶紧捂住耳朵，「傅晋雨你这个大混蛋！赶快闭嘴！」


    傅晋雨不放过他，一直在讲，「听说有个学生在期末复习的时候没有注意时间，结果直接猝死在了宿舍里。」


    「我什么都没有听到，啊啊啊啊啊！」


    「所以每次道期末周的时候，他总是会跑出来，见人就问，『你复习了吗？』。」


    「傅晋雨你个混蛋，闭嘴闭嘴！」


    到了8层，段衍风立马跑出电梯。傅晋雨看着还在吱哇乱叫的段衍风就觉得好玩儿，他继续道：「最近要到中元节了，你小心一点儿。」


    「啊啊啊啊啊！」


    电梯门关闭再开启，傅晋雨到了自己的楼层，他的脸上带着愉悦，完全没有一丝失落的神情。


    他本科就住在这栋宿舍里，每间屋子大同小异。因为他这个学期要做辅导员，所以学校给他安排了一个单人间。傅晋雨走进他的宿舍，坐在椅子上打开保温杯喝了一口。


    东西在前两天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和前一个辅导员的交接工作也已经完成。现在又是放假阶段，除了段衍风他们宿舍和另一个学生，其他人几乎都回家了。他没有什么别的事情，稍微坐了一会儿便打开电脑拿起桌子上的数位板，映入眼帘的是一副漫画，名字只有简单的一个字，《噬》。


    第8章


    段衍风出了电梯，一路都是捂着自己的耳朵，等他跑进宿舍后，立刻关上门。他们屋里的人都比较懒，出去之前没有拉窗帘，加上有没有开灯，整件屋子里显得比较阴暗。段衍风没有丝毫地犹豫，一把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来，同时打开宿舍的灯还有自己书桌上的小檯灯，顺便还把其他人桌子上的灯打开，整间宿舍要多亮堂有多亮堂。今天一天他都十分反感太阳，却没想到现在居然有些留恋，甚至希望太阳能更晒一些。


    打开手机放了好几首正能量的歌曲，段衍风终于不再害怕，甚至还骂了傅晋雨几句。就知道这货不安好心，明明知道他怕鬼还要故意吓唬他。


    认怂这条路算是彻底被封上了，他和傅晋雨势不两立！


    觉得不再害怕后，段衍风关上音乐打开社交软体，发现一个大惊喜出现在他的面前。


    列表头像有个+1的标志，《噬》更新了！


    段衍风还没来得及看内容，直接给是一串乱码的作者留言：作者大大你终于回来更新了！作品真的非常精彩，一定要坚持下去。


    发完评论，段衍风开始美美欣赏新一话的内容。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作者知道，他的作品是有人在看的。虽然知道这么做也许只是杯水车薪，但是段衍风还是想给予作者一个反馈，让作者知道他的付出有人看得见。


    「风子，我们回来了。」剩下三个人抱着水果开开心心地走进来。


    段衍风关上手机，顺手从离得最近的人手里拿出一根香蕉。被田俊一把抢过来，道：「风子，这是贡品，你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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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贡品……我看你们三个真的是病得不轻。」


    胡奇把水果放在自己的桌子上，「现在我们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了，明天就可以去求雨。」


    「我能问问你们的求雨流程吗？」段衍风像问傻子一样，问这三个大傻子。


    曹国豪道：「我们做了充分的工作，为了能最大可能的求雨成功，我们决定把所有的方式都尝试一遍。先跳一段儿部落的求雨舞蹈，这时配上一些有关雨的歌曲。然后向我们国家的王啊，太上老君啊什么的念一段咒语，最后再摆上那个走到哪儿，哪儿就下雨的明星的照片。风子，你看我们准备的充不充足。」


    段衍风张张嘴，道：「你们要是在期末考试之前做这样充足的准备，就不用去看什么星座运势了。」


    「切，你就等着吧，明天我们早起就去求雨吧。」


    .....


    这三个货指定是不可能早起去求雨，一觉醒来发现差点儿就要迟到了，只好赶紧收拾洗漱，等到训练完再去。


    军训第四天的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曹国豪嘚瑟地说：「只要我们晚上举行完求雨仪式，这天一定就会凉快下来。」


    「求雨仪式？」黄志谦听见这话，一脸懵逼地问道。


    曹国豪细心的给他解释了一番，道：「志谦，你要来看吗？」


    「不了不了，我还有事，就不去了，祝你们成功。」


    段衍风拍了怕他，努力地憋着笑容，「国豪啊，你们举行仪式的时候，一定要叫上我。」


    「没问题，让你来证明我们伟大的胜利。」


    段衍风在内心os：见证你们伟大的胜利？明明是去见证你们黑歷史的诞生！


    「集合！」鲁敬宏喊道。


    段衍风晃晃悠悠地走到自己的位置，看着面前这个手里拿着保温杯，装出一副沉稳老干部形象的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公报私仇的傅晋雨！


    「前两天我们已经纠正过了大家的军姿，今天我们的训练要增加一些新的内容。就是踢正步。」鲁敬宏给大家解释，「正步不像军姿，难就难在要和别人统一。手摆动的幅度，踢腿的高度，都要和周围的人一样。」


    「小傅，你有什么别的要补充的吗？」


    傅晋雨没有说啥，只是提醒鲁敬宏，「跟他们说一下选旗手的事儿吧。」


    鲁敬宏点点头，「还有一件事，我们还要选一个男生旗手和两个女生护旗手。会根据大家的表现来进行选择，成为旗手的人在军事训练这项课程里会得到高分，大家努力争取。」


    「那行，我们直接开始训练吧，选一个同学来给大家做一下演示。」


    傅晋雨插话道：「还是让我来做演示吧，免得被选中的某些人觉得自己的训练时间太长了，觉得被区别对待了，说我公报私仇。」


    站在段衍风斜后面的曹国豪戳他，小声揶揄道：「风子，这个某些人，说的是不是就是你啊。」


    「怎么就是我了，你听见他报我学号了吗，没有就别胡说八道。」段衍风不屑地反驳。


    鲁敬宏没有反对，「行，你也是在部队里待过的人，肯定要更标准。」


    等傅晋雨摆好了姿势，底下的人发出了一片惊唿。


    「哇塞，好帅啊！」


    「傅教官好帅啊，比一些电视剧里的演员都要帅气。」


    「国旗仪仗队果然是看颜值的，连教官都别其他方阵的帅好多。」


    虽说对傅晋雨有意见，但是段衍风也不得不承认，傅晋雨在不和他作对的时候，还是有那么一丝丝小帅的。


    「行了行了，大家别老是看颜值了，注意这个动作的标准。踢正步看着简单，其实这里面的门道多了去了。『踢腿如射箭，摆臂如闪电』。大家记住这句话。还有这个脚尖要绷直，和地面平行。来，小傅，听我的命令。一、二、一……」


    静态的傅晋雨已经很帅了，动起来的他在众人眼里直接成为了t台上走路生风的冷峻男模。他动作标准，踏下来的每一步都能听到鞋跟磕地的声音，和鲁敬宏的口令相得益彰。


    当然，这个众人里面并不包括段衍风，「切，藉机损了我一顿不说，还在大家面前耍了一波帅，真有你的啊。」


    走了几步后，鲁敬宏让傅晋雨停下来，他把所有需要注意的点又说了一遍，然后就让大家开始训练，「最开始大家可能做不到这样，不过只要勤加训练，你们也可以像傅教官一样帅气。」


    不出任何意外，段衍风又被傅晋雨盯上了。


    「这个正步主要是为了展现军威，重要的就是精气神儿。军姿的时候就纠正过你，头抬起来，脖子挺直，舌头顶在上颚。是让你舌头顶在上颚，不是让你鼓嘴卖萌。」


    其他同学听见这话，当即笑了出来。鲁敬宏维持了一下秩序，不过效果微乎其微。


    「谁卖萌了？傅晋雨你是不是……傅教官你不要随便乱说好不好。」段衍风那个气啊，他明明是在甩脸子撇嘴，怎么就被说成是卖萌了。


    傅晋雨笑了笑，没说什么，继续去纠正下一个人的动作。


    鲁敬宏跟在后面，看了一眼段衍风，他对这个学生有些印象，好像和小傅同志认识，貌似还单方面看不惯小傅。这个学生看起来长得像个狡猾又漂亮的小狐狸，但是干出的事儿一点儿都不机灵。至少在傅晋雨的视角里，从来都没有把这些个小打小闹看在眼里，就像是看着一个傻弟弟在那里瞎胡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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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敬宏安慰他：「卖萌也没事儿，反正你长得好看。」


    听见这话，段衍风确实开心，不过还是小声纠正道：「我才没有卖萌。」


    上午的训练结束以后，鲁敬宏跟傅晋雨一起往食堂走，他问道：「小傅，观察了这几天，你对旗手的人选有目标了吗？」


    「有，副旗手我正好觉得第二排的两个女生比较合适，而且她们两个身高也差不多。」


    鲁敬宏点点头，「我知道你说的那两个，确实很合适。那主旗手呢，我听说你在部队的时候，就是主旗手，你的看法很有参考价值啊。」


    「主旗手我还在犹豫，目前有两个人选，一个是黄志谦，另一个是段衍风。」


    「黄志谦我同意，这个孩子一看就很有拼劲儿，但是这段衍风……我是没想到你居然会想选段衍风。」


    傅晋雨打开保温杯喝了一口，问：「为什么没想到，因为他老是针对我，所以你觉得我会公报私仇就不选他了吗？」


    心里的话被人捅出来，鲁敬宏尴尬地笑笑，「没有，没有。我主要是觉得段衍风这孩子身上没有那股拼劲儿，懒懒散散的。用你们年轻人的话形容，应该叫比较佛系。」


    「现在叫摆烂。」傅晋雨纠正道：「黄志谦确实很有拼劲儿，但是我总觉得他的『拼』里面带着一些势力，太过功利了。当然我也不是说这是不好的事儿，只是如果有更好的选择，我不会选择他。」


    「那段衍风在你眼里，就是更好的选择吗？」


    「不是。我从小就认识段衍风，他很优秀，只要他努力，基本上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发现他现在好像根本就不想努力了。」


    从小就认识，看来之前这俩人的行为属于是亲友互损了。鲁敬宏也懒得去管他们俩的事，道：「反正还有时间，我们再观察观察吧。」


    话虽这么说，但是鲁敬宏心里已经有了他打算。所以当他下午带着滤镜继续观察，发现还是觉得黄志谦要更符合旗手的要求，不过段衍风下午的状态好像也变好了。一时之间也难以作出选择，但是现在还不着急，最后几天再做决定也来得及。


    对于段衍风来说，一整天都在纠正动作，和站军姿没什么区别。不过就是从两只脚站着变成了一只脚站着。虽然有些无聊，但是好在下午傅晋雨都没来找他的麻烦，而且训练结束以后他还有乐子看，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特别饱满。


    结束训练以后，宿舍三人约好一起去办求雨仪式。段衍风看着这三个傻子把水果摆好，并且把他们画的歪歪扭扭的「求雨符」贴上，然后并排站在前面，嘴里念念有词。段衍风憋着笑举起自己早已准备的手机，进行拍摄。


    「信男胡奇。」


    「信男田俊。」


    「信男曹国豪。」


    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在此虔诚祈祷，请东海龙王、西海龙王、南海龙王、北海龙王等各路神仙，为我们下雨。望天求雨解干旱，甘露一滴化万难。[1]」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各路神仙赶快显灵。」


    说罢，三个人的肢体像是在抽搐一样，诡异地摆动起来。


    段衍风当时都愣住了，差点儿以为他们中风了，结果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才发现，这三个人是在跳他们所谓的求雨舞蹈。


    「这黑歷史，绝对够他们三个管我叫爸爸的了。」段衍风抹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他有些后悔自己的准备不够充分，为什么没有带一个三脚架下来，现在他整个人也笑得抽搐，手机的画面一直在飘忽不定，没有办法照出高清的黑歷史，真是太可惜了。


    第9章


    「哇哦，今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阳光正好，下雨概率，居然是零耶。」段衍风一边走着，一边幸灾乐祸地念着手机上的天气预报。


    其他三个人正准备去揍他，结果他往前跑几步扬了扬手机，「小心点儿啊，别把我揍坏了，要是我一个不小心把你们求雨的视频发到年级群里，那可怎么办呢。」


    听见这个威胁，三人立马蔫儿了，段衍风则继续道：「今天的天气预报播报完毕，我是段衍风，欢迎大家明天同一时间继续收听。哈哈哈哈哈！」


    「你别笑了，到时候真下雨了有你哭的时候。」田俊道。


    段衍风双手抱胸，一副受惊的模样，「哦天哪，可到那时候，谁知道我脸上的究竟是泪水还是雨水呢。」


    胡奇认真思考着，「为什么，不应该啊。咱们都是按照资料上查到的进行的，到底是什么地方出现了差错呢。」


    「出问题的当然是你们的脑子啊！」


    曹国豪道：「风子，你别嘲笑我们了，我们这么做光是为了自己吗，到时候真下雨了你不能也能沾光吗。反正傅晋雨也和你有仇，如果下雨了你不就能少见他几面吗。」


    「你说的有道理哦。」段衍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转瞬又变回刚才欠抽的语气，道：「可我还是觉得你们好傻缺啊。」


    「也许是因为仪式只进行了一天，多求几天没准儿就能成功了。」胡奇分析道。


    段衍风继续嘲讽：「啊对对对，你们继续求雨，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等真下雨了，估计我们军训也结束了。」


    田俊推了段衍风一把，「反正我们晚上还要去，你爱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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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子，你可以不期盼下雨，毕竟你还是祈祷傅晋雨别来找你公报私仇比较靠谱儿。」曹国豪道。


    「切，他倒是敢，给傅晋雨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拿我怎么样。你这几天又不是没看见，对上我的时候，他怂着呢。」


    「我什么时候怂了？」


    四个人听见后面的声音，纷纷停住脚步后身看去，其中就属段衍风的动作最为僵硬。


    「傅教官好！」


    胡奇和田俊都不是仪仗队的人，不过这几天早就对傅晋雨的手段有所耳闻，为了不惹火上身，立马消失。


    曹国豪见此也不多留，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生怕这俩人打起来以后血溅到他身上。


    段衍风：「……」


    「回来回来，」见人也准备开熘，傅晋雨走到段衍风身边，淡淡地问道：「我什么时候怂了？」


    段衍风停下脚步，为了自己未来几天的幸福，只好扯谎，「额……你听错了，我说的是松着呢。我在向他们澄清谣言，说你每次训练的时候都很认真地纠正我的动作，根本就没有对我公报私仇。」


    「松着呢？」傅晋雨伸手拍了拍段衍风的脑袋，「这可不行啊，军训是为了磨练你们的，要是你觉得轻松，那我可要好好反思反思。」


    段衍风一把拍掉那只爪子，恶狠狠道：「你反思个屁啊！」


    「嗯？」


    段衍风立马改口：「不是不是，你不用反思，哪儿能劳烦高尚的傅教官反思呢，还是我来反思吧。」


    傅晋雨从小就认识段衍风，自然知道他现在嘴上这么说，心里指不定是在怎么骂自己呢，不过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那你去队列里反思吧，你现在还有二十秒的时间，迟到了要接受惩罚。」


    「什么？」集合的哨声已经响起，段衍风现在刚走到操场的入口，而仪仗队在十分靠里面的位置，如果不是刚才傅晋雨非要拉着他说这几句话，估计他早就走到了。


    「好啊，你原来是为了故意拖延我的时间。」段衍风也顾不上去骂傅晋雨，连忙跑向自己的方阵。


    等等，跑什么呀，如果他迟到了，那么现在还在他后面的傅晋雨不也迟到了吗，如果要受罚他应该和傅晋雨一起受罚，而且傅晋雨作为教官应该受到更严苛的惩罚才对。想到这里，段衍风放慢了自己的脚步。


    「哎，你跑快点儿，迟到了真的会受罚的。」傅晋雨从他身边跑过去，不忘贴心地提醒他一句。


    「你大爷的！」段衍风瞧着傅晋雨逐渐远去的背影骂了一句，他知道自己终究是追不上时间的，现在也没法把傅晋雨一起来下水，反正都是要受罚的，不如直接摆烂。


    段衍风秉承着这样的心理，懒懒散散地走过去，快到队列前面的时候，他才跑动两步，装作自己很努力的样子。


    「报告！」


    「段衍风，」鲁敬宏转头看了一眼，精准的叫出了他的名字，「你迟到了。」


    「对不起教官，路上遇到了一个特别过分的人，我跟他说我马上就要迟到了，可是他还非要缠着我不让我走。」


    鲁敬宏并不知道他嘴里那个难缠的人就是傅晋雨，「什么人啊，怎么那么缺德呢。」


    傅·缺德·晋雨道：「不管怎样，你都迟到了，总要接受惩罚。」


    「惩罚还是免了吧。」鲁敬宏记得之前学校的嘱咐过，如果学生有不听话的行为，建议口头教育，不建议进行实质性的惩罚，否则学生出现什么意外均由教官负责。鲁敬宏是在部队里磨砺过，就觉得这个规定就很操蛋，但是他也怕这帮金贵的大学生出什么岔子。导致他训练的时候心惊胆战的，更别说要惩罚他们了。


    「在军训第一天我们就说过，训练期间不许迟到。如果今天没有惩罚，那么我们之前说过的话就没有威信力。无规矩不成方圆，今天有一个迟到的，明天就可能有两个。」傅晋雨十分铁面无私地说道。


    「这……那不然让段同学在休息的时候给我们表演个节目吧，就当是惩罚了。」


    段衍风瞪了傅晋雨一眼，道：「我接受这个惩罚。」


    「行，那你归队开始训练吧。」鲁敬宏做下决定，这位小傅还真是做到了自己淋过雨，所以要把别人的伞撕了。


    上午的训练还是踢正步，到了休息的时间，鲁敬宏叫段衍风出来表演，曹国豪藉机揶揄他，「风子，你想好表演什么节目了吗？需不需要我给你录个视频，记录一下。」


    「好啊，录完记得发我一份。」段衍风站起来，走到队列前面，道：「报告教官，我要表演的这个节目，一个人没有办法完成，需要有人配合。」


    鲁敬宏道：「行，你想找谁配合你？」


    曹国豪顿时浑身一哆嗦，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段衍风点名站出来丢人现眼了，结果却听见段衍风缓缓地开口，「我想让傅教官配合我一起完成这个节目。」


    「小傅……」鲁敬宏以为他想找个同学，结果谁知道找的居然是傅晋雨。


    傅晋雨知道段衍风记仇的性子，叫自己来配合绝对没好事儿，不过他倒是想看看，这缺德孩子能给他整出什么花样儿来，大不了找机会讲几个鬼故事吓唬吓唬他，也算是能扯平回来。


    把自己的杯子放在地上，傅晋雨走过来，问道：「你要表演什么节目，我该怎么配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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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衍风露出一副计谋得逞的笑容，「我要表演跳钢管舞，傅教官你只要站在那里表演一根钢管就行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干。」


    「我还以为你打算邀请我当你的舞伴。」听此，傅晋雨以一个标准的军姿站在空地中间。


    段衍风之前学过一段时间的舞蹈，也在新生汇演上表演过，所以他毫不怯场。从手机里找出一首歌当背景音乐，对着众人道：「那么，我就开始了。」


    歌曲是性感火辣的风格，底下的同学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纷纷鼓掌起闹。


    段衍风伴着音乐的声音，他缓步走向傅晋雨。他身姿妖娆，动作妩媚，脸上还带着小狐狸一样笑容，活像一个勾人的妖精。


    反观傅晋雨，他身材颀长，站定的姿势坚硬挺拔，像是教堂里那些充满力量感的神祇。


    盯着段衍风的动作，没有说话，只是用军姿站着，乍看起来真的像是在扮演一根毫无感情的钢管。


    段衍风走到傅晋雨面前，两人之间的只有一拳的距离，他的手指搭在对方肩上，本就纤白的手在军绿色的训练服的衬托下更显白嫩，眼神儿里带着一丝狡黠，冲着傅晋雨wink了一下。


    背景音乐里面强烈的鼓点声音响起，段衍风勐然下蹲，半侧着身又向身后的人抛了个媚眼儿。他之前在新生汇演上表演的是女团舞，经过改编后的动作里带着一丝勾人的意味，引起队列里的男生女生发出一片尖叫。


    周遭的环境彻底热闹起来，段衍风双手搭在傅晋雨腰上，边扭边起身。等他站定后，则是绕到傅晋雨身后，两只手像是恶作剧一般在人身上摸来摸去，甚至还在对方鼓起的胸肌上捏了一把。而被摸的人也没有任何阻止他的动作，仍然用标准的军姿站立着，继续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一根钢管。


    段衍风转过身，用自己的背贴着傅晋雨的背做了几个wave，随后就着这个姿势抖了几下臀。他又绕着傅晋雨转了几个圈，不过期间一直和傅晋雨贴着，看起来像是两个人在共舞。


    最后，段衍风绕到傅晋雨的正面，眼神里带着挑衅，勐然靠近对方。


    本想在傅晋雨脸上看到尴尬或者是脸红羞涩，结果抬头一看，只见他的脸上毫无波澜，和平常训练站军姿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也不知道舌头有没有顶在上颚上。


    段衍风的有些不忿儿，决定在最后加大力度。呵，他倒要看看傅晋雨还能不能继续这么淡定，这一次他非要傅晋雨咬到自己的舌头。


    最后的定格，段衍风把自己的一条腿直接挂在了傅晋雨的身上。这个动作需要两个人配合，被挂的人需要扶着另一个人的腿，帮忙保持平衡。不过段衍风本来就是赌气才会选的这个动作，自然不指望对方能好心地扶他一把。


    想得很完美，只是动作做的有些急，重心还没有调整好，段衍风身形晃了晃，像个钟摆一样在要摔不摔之间徘徊着。就在他即将无法继续维持这个微妙的平衡，即将要摔倒时，一手搂上了他的腰，另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腿。


    第10章


    站稳以后，段衍风的视线里面赫然出现一张唇形饱满，嘴角微微上翘的唇。他缓缓抬了抬眼睛，就看见傅晋雨也在看他。


    就算是段衍风这种和傅晋雨有仇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这人长得真的很帅，他是那种少有的周正、高风亮节的帅。不过段衍风因为和傅晋雨差了几岁，他并不是最直观受到傅晋雨颜值霸凌的人，首当其冲地应该是和傅晋雨同龄的他哥段雅山。


    高中的时候大家比较喜欢选校花校草，傅晋雨凭藉这幅样貌，成为了他们一中当之无愧的校草。段衍风当时在一中的初中部，知道这件事儿的时候当即就坐不住了，叫上了自己的几个死党发帖子给他哥挣面儿。


    不过大家都说，他哥长得太像花花公子，看起来不太安全，总担心他会出轨。而傅晋雨这种帅哥，可以给人安全感，让人觉得这人一辈子就认准一个了，绝对不会出轨。这帮人说得有理有据，又是分析傅晋雨和段雅山的星座，又是分析他们的面相，最后还把他也拉进来一起讨论，说他长得像一只勾人的小狐狸，一看就不专一，以此来论证他们段家的人都不会从一而终。


    不过事实证明了这帮人完全就是胡扯！他哥自从和他嫂子确认关系以后，那真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事事都宠着他嫂子。在两个人刚到法定年龄的那天，他哥就拉着他嫂子去领了结婚证。反观是傅晋雨，作为他哥的情敌，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放下了一切，开启了全新的生活。


    「哼，什么安全感，都是放屁。」


    「不安全？这不是有我扶着你呢吗。」


    「啊，什么？」段衍风这才反应过来，他整个人还挂在傅晋雨身上，就着这个姿势，他继续靠近傅晋雨，近到两个人的鼻尖都快贴到一起，问：「我跳得怎么样，好看吗？」


    傅晋雨松开扶着段衍风的手，还不等他开口回答，就听见鲁敬宏在鼓掌。


    「好！」鲁敬宏看他们摆这个结束动作摆了好久都没动，以为他们在等掌声，于是立马带头叫好鼓掌。


    「好看！」


    「再来一个！」


    「风子我爱你！」


    傅晋雨在一片嘈杂的起闹声中缓缓回答道：「跳得不错，我很喜欢。」


    「我跳的舞，能不好看吗，这还用你说。」段衍风松开搂着傅晋雨的手，走回自己队列里的位置。回去的路上，段衍风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热的脸，刚才那一瞬间，为什么会有心跳加速的感觉，想起傅晋雨对自己说的话，他小声骂了一句，「喜欢个屁，我可去你大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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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国豪举着手机，和段衍风分享刚才他拍到的精彩画面，嘲笑道：「风子，你这算是把自己的优先择偶权彻底送出去了作没了。」


    「我的优先择偶权早在我入学的时候被我作没了。」


    段衍风刚入学的时候，在新生表演上挑了一段儿性感的女团舞，身穿高开叉的旗袍，在台上尽显妩媚。当时就被他们宿舍的人调侃了一通，他们还十分认真的讨论了一下穿旗袍的和另一组戴猫耳朵跳舞的男生们，到底谁更受欢迎。


    「你当初的表演不仅没有丧失优先择偶权，反而还给你带来了更多的机会，只怪你没有珍惜。不过这次，你是真的丧失择偶权了，你看看这视频。」


    段衍风接过曹国豪手机，看了看他跳舞的视频。他是奔着搞傅晋雨心态才选得这个舞蹈，本来想在傅晋雨脸上看见惊慌失措的表情，至少也是紧张尴尬。结果傅晋雨什么表情都没有，全程都像一根钢管儿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跳的时候没觉得什么，结果看了视频才发现，这也太尴尬了。傅晋雨像是一个入定的佛子，淡定地看着他的所有动作，而他就像是一个勾引他的妖精，动用自己的一切本领，试图将这个佛子引入歧途。


    「删除删除，赶紧删掉黑歷史。」段衍风把最近删除里的视频都删了一边后，问：「你没有别的备份了吧。」


    「这么短的时间，我去哪儿给你整备份啊。」曹国豪丝毫不慌，等段衍风不再看他以后，转头小声对黄志谦说：「回头记得发我一份儿。」


    训练结束后，那三个人仍然去求雨，段衍风洗完澡就躺床上玩手机。打开软体，看到有人给他发了个评论。他连忙打开，发现是《噬》的作者给他之前的评论恢復了。


    只是短短地四个字「谢谢支持」，但是段衍风高兴得差点儿从床上蹦下来。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打开了作者大大的私聊窗口。


    「大神，你画得真的好好看，还继续更新嘛」，不行，这样看起来就像是在催更。


    「大神，可以有机会认识您吗？」额，感觉有点儿像是在相亲。


    犹豫再三，段衍风写了删，删了写，正在编纂语言的时候，接到了一通他哥的电话。


    「小风，军训怎么样，累不累啊？」


    累！累死了！特别是还有傅晋雨这个缺德的人故意针对他。不过考虑到他哥和傅晋雨之间的情敌关系，所以就没有提这个人。


    「还好吧，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再练五天就可以回家了。哥，你到时候记得来接我。爸妈呢？」


    「爸妈出去玩了，过两天回来，应该和你回家的时间差不多。你回来的时候记得把东西带全了回来啊。」段雅山又和他说了一些家里的事，终于进入了正题，「小风，傅晋雨回来了吧。」


    「啊，是啊，哥你是怎么知道的？你都已经和嫂子领证了，不会还在担心这个前情敌吧。」


    傅晋雨去当兵的事儿，就是段雅山告诉他的。因为是情敌关系，段雅山和他说这件事的时候，语气里带着幸灾乐祸。


    当时出于好奇，他就问了一句，为什么傅晋雨要去当兵，结果他哥表示也不知道。联想到前几天自己去问他时傅晋雨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失望的表情，难道说真的是因为失恋了所以决定去军营里锻鍊自己？怪不得这人回来以后这么针对自己呢，原来是因为他帮他哥把人家的一生所爱夺走了。


    段雅山自信道：「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和你嫂子都结婚多久了，还用怕他！你嫂子可爱我了，我说啥就是啥，都不敢和我唱反调。」


    懒得继续听段雅山炫耀，段衍风道：「嗯是是是，嫂子可爱你可听你的话了，你说跪搓衣板，就绝对不会让你去跪榴槤。哥，你还没说你是怎么知道傅晋雨回来的事儿呢？」


    「学校公众号里不是有你们俩训练的照片儿吗？没想到啊，这小子居然当上教官了。哎对了，你和傅晋雨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了，我看他又是抱着你，你又是围着他跳舞的，怎么感觉比和我这个亲哥都亲呢。」


    段雅山也是t大毕业的学生，所以他能从公众号里看见军训的照片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但是他怎么看见自己围着傅晋雨跳舞的？


    「哥，你怎么知道我围着傅晋雨跳舞了？」


    「我们大学班群里转发的。有个人问这个教官是不是傅晋雨。这帮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还一个个的@傅晋雨。」段雅山解释完，顺手把视频发给了段衍风，「就是这个视频。」


    段衍风立马就清楚了是什么情况，估计当时不止一个人录了他跳舞的视频，他删了曹国豪的，但是还有别人的没有删，然后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了他哥的班群里。


    他打开视频看了一眼，估计是拍摄者的侧重点不同，不像曹国豪拍摄的那个视频一直把重点聚焦在他身上，这个视频更加注重傅晋雨。里面把傅晋雨的脸拍得那是又清晰又明显，拍摄者中途还特意放大了一次，而自己因为一直在动，还有好几个动作时背对着镜头的，所以并没有多少拍到了他的清晰正脸。他联想了一下曹国豪嘲笑他的样子，猜测傅晋雨的熟人看到这个视频估计也是同样的反应。这下子可不仅仅是丧失优先择偶权的问题了，这是丢脸丢到西伯利亚了。


    段衍风带这些幸灾乐祸地问：「然后呢，傅晋雨怎么说的？是不是压根儿都不敢回復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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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他直接承认了。真是稀奇了，大学这几年都没见他在群里说过几句话，没想到毕业以后居然能秒回。」


    秒回？傅晋雨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下一秒，段雅山的话很好的解决了段衍风的问题。


    「然后有人问他围着他跳舞的人是谁，他还告诉大家是我弟弟。完了其他人就又来@我，我看了一眼视频，结果发现真的是你。」


    ？


    「然后你也承认了？」


    「啊，对啊，我说那确实是你。我还在群里吹了你一波，说你跳舞可厉害了。之前还在你们新生汇演上穿着旗袍跳过舞。」


    「……」摆烂吧，休学吧，直接退学吧。


    「段雅山，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哥啊！」


    段雅山并没有听出段衍风语气里的阴阳怪气，开心地说：「弟弟懂事儿了，终于知道哥哥的辛苦了。先不说了，你嫂子在叫我，你军训完记得给我打电话。」


    没关系的，他哥已经毕业了，所以他们班的同学也毕业了，就算有人在学校里继续读研，也不一定能和他撞见，毕竟他们t大这么大。段衍风摆烂了一会儿，拿起手机继续写勾搭漫画大大的话，编了好久，最终发出去一条带有激励又表明了自己对漫画喜爱之情的留言。


    第11章


    傅晋雨这边正在画着下一章的内容，看到软体里有个私信提示，以为又是一些营销的或者来找他，正准备把人直接拉黑，结果看见「无影无踪的风」后发现有些眼熟，仔细想了想，这好像是前几天在漫画底下给自己评论的人，于是就打开私信看了看。


    「大神，请允许我这样叫你。在不知道你性别的情况下，贸然叫太太多有不妥，所以还是选择了这个称唿。如果你不喜欢这个称唿的话，可以告诉我，我一定马上更换称唿。


    先讲述一下我与您相遇的过程，我是大概在三四年前，高中时候偶然刷到您所更新的漫画《噬》，当时您画中的人物以及还未完全展开的世界观和剧情就深深吸引住了我。当时您的更新频率还算正常，大概一周一次，所以我每周都在固定时间观看您的大作。


    时光荏苒，现在我已经上大学了，漫画的剧情也有了更新，只不过因为据我的观察，这一段时间的更新和所展开的剧情只是沧海一粟。同时，也不知道是不是您三次元比较繁忙的原因，导致更新的间隔比较长。我这里并没有指责您的意思，能免费更新漫画就已经是神仙大大了。


    只是这次您突然间隔两个月都没有更新，我十分害怕您会从此弃坑，好在您前不久復更了。想到之前因为年少轻狂，从未给您留过言，或者有过其他的表示，一直都是一个受人谴责的白嫖党，所以我终于鼓起了勇气，在您最新一话留下了评论。没想到，能得到您百忙之中的回覆。虽然您的回覆只是简单的四个字，但是我诚惶诚恐，所以才决定给您发这个私信。


    我是真的很喜欢您的漫画，希望您不要弃更。我之前听说过很多漫画家因为没有办法赚到钱，所以导致他们放弃了漫画，我不希望相同的事情发生在您的身上，我希望您可以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继续发光发热。我的意思是，如果您三次元有什么困难的话，我可以为您提供物质上的资助。我完全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您可以专心画画！」


    认真看完这一大长串的消息，傅晋雨直接笑出了声。笑了半天等着这阵儿笑意过去，他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冰可乐，结果脑子里又浮现出这段文字，差点儿没把这口水喷出去。


    咽下水后，傅晋雨再一次笑出了声。单人宿舍就是有这么点儿好处，就是不用担心人设崩坏。他在外人面前一直是沉稳老干部的性格，保温杯从不离手，但他其实是个爱好二次元，保温杯里装冰可乐的漫画家。


    要说自己的漫画也不是那么中二，为什么就吸引了这么一个中二的读者。这个搞笑并不是什么贬义词，是指这个人会给他带来快乐，让他觉得开心。他上一次见到这么搞笑的人，还是在几个小时前看见段衍风。


    想起段衍风，傅晋雨的嘴角漾起一阵微笑。他本来以为要在开学以后才会见到段衍风，结果没想到军训就看见了。正好这个人的里也带个「风」字，估计是他们名字里带「风」的人，都有点儿疯吧。


    于是他回復这个「风子」，说他不需要任何物质上的资助，只是平时事情有些忙，所以才导致更新不稳定，画漫画也是他喜欢的事情，所以一定会坚持下去。


    刚回復完，就见辅导员群里发了条消息，消息上写学院领导打算明天下午在学校经管楼附近视察一波，要求只要有学生在学校，对应年级的辅导员就要跟着一起视察。本来没有他的什么事儿，不过因为他们年级有人要补军训，所以导致他也要跟着一起去。


    傅晋雨已经懒得吐槽这种没有什么意义但是非要走过场的事，他只是惋惜明天画画的时间又要缩短了。


    都怪段衍风这个熊孩子去年吃坏了肚子，明天训练的时候一定要整他一顿！


    「啊嚏，啊嚏。」段衍风正躺床上玩手机，突然鼻子发痒打了几个喷嚏，「谁在骂我？」


    听见宿舍门发出声音，他放下手机支起上半身就瞧见外出求雨的三个人，一脸颓废地走进来，段衍风故意问道：「哟，哥儿几个回来？这是求雨成功了？这仪式进行得怎么样，明天的天气会是什么样呢？是和风细雨呢？还是狂风暴雨呢？」段衍风越说越收不住笑，「还是阳光暴晒，万里无云，滴雨不下呢，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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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奇把那一把香蕉放到自己的桌子上，掰下一根剥皮直接吃了，小声嘟囔：「为什么呢，不应该啊，东西该准备的都准备了，为什么还是没有动静呢？」


    「哎，二胡，这可是贡品，你怎么就直接吃了呢。」田俊问道。


    「你们把贡品直接吃了？要是不继续求雨了，那就分我一根儿，正好我晚饭没怎么吃饱。」段衍风冲着床下伸手。


    胡奇掰下另一根儿，正准备递给段衍风，结果被曹国豪拦下，「不给他，他就会幸灾乐祸。」


    「不是我幸灾乐祸，你们明明知道这是不可靠的，为什么还非要犯这个傻呢。趁着水果还没坏，咱们赶紧分了吃吧。不然等这东西坏了，你们也没办法再去上供给雨神之类的神。要我说啊，你们还是放弃吧。你们知不知道，在古代的时候，求雨有多么的讲究。先不说这求雨的人就连生辰八字都是有讲究的，就说你们买的这些个水果吧，仨瓜俩枣的，长得也不好看，人家神仙看见了会给你下雨才怪呢。」


    胡奇认真思考了一下段衍风说的话，仍旧把香蕉递给他，只不过在段衍风即将接到时突然收回手，道：「你想吃吗？有要求的？」


    「什么要求？」


    「跟我们一起去求雨！」


    「不去。」


    「不去就不给你吃。」


    「不给就不给，我还不吃了呢。」段衍风重新躺回去。


    胡奇把脑袋从段衍风床栏杆的洞里伸进去，「别呀风子，我给你吃。」


    「二胡，风子都这样了你还打算拉着他和我们一起去求雨，你脑袋被门挤了吧。」田俊吐槽。


    曹国豪接话，「他脑袋不是被门挤了，是被栏杆挤了。」


    「说你们傻你们就不机灵，没听见刚才风子已经一针见血地把我们的问题说出来了吗。」


    「啊？我说什么了？」段衍风从胡奇手里拿过香蕉，剥开皮边吃边问。


    胡奇把自己的脑袋拿出来，老神在在地给他们分析，道：「为什么我们这两天的求雨都不是那么顺利呢？就像风子说的可能是贡品没有被神仙瞧上，但是我觉得更主要的是因为求雨的人不对。我和大俊都是土象星座，而国豪你是火象星座。『火』和『土』这两个元素就不利于求雨。但是风子他就不一样啊，他是水象星座，加上他的名字又带『风』，俗话说，风是雨的头，所以他去求雨，一定比咱们三个求雨都有用。」


    田俊和曹国豪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动作整齐划一地看向胡奇，然后又看向床上的段衍风，这俩人的眼神儿吓得段衍风赶紧裹紧了他的小被子,「干什么，别看我，我是绝对不会去干这种封建迷信的事儿的！」


    「我觉得二胡说得没有错，也许就是我们的星座相剋，所以才导致求雨没有成功。」


    「对啊，既然都已经选择迷信了，那就要迷信到底。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确忽略了最重要的执行人。过去那些个贡品，不都是要经过千挑万选的吗。」


    段衍风越听越觉得离谱，「贡品？」


    三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他们一人一个栅栏洞，把自己的头摆在段衍风的床边。


    「风子，帮个忙，明天和我们一起去求雨呗，如果这次再不行，我们就不再折腾了。」


    「对啊，再试最后一次。你就来出席一下就行，其他的东西我们来准备，绝对不会累到您老人家。」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风子，我们就等着你来普度众生了，到时候下了雨，大家都会记住你的，一辈子都会记住你的！」


    段衍风被床边出现的三个大脑袋吓得连连后退，整个人抱着被子缩到床边，「你们先把脑袋拿下去，我考虑一下。」


    见人还是明确答应下来，曹国豪把脑袋拿出来，他想到白天的视频，假意威胁道：「风子，你跳舞那视频我这里还有备份，只要你答应我们去求雨，我就删掉视频。」


    剩下两个人并没有像平常看热闹一样好奇地问什么跳舞视频，而是跟着点了点头。


    段衍风深吸一口气，骂道：「偷拍爸爸的视频你还好意思拿来威胁我，还有你们两个，是不是早就看过一百八十多遍了？呵，我告诉你们吧，这个已经威胁不到我了，我就是不去。」


    三个人眼见硬的不行，只好继续服软。


    「求雨成功了，你不也能轻松一点儿吗。」


    「你今天这么搞傅晋雨的心态，未来几天他肯定也会搞你。」


    「对啊，少见他一面就少给他一个整你的机会。」


    三个人最后一齐叫道：「爸爸，帮帮你的儿子们吧。」


    听见最后一句话，段衍风点点头，嘚瑟地说：「既然你们都这么求我了，那我也不好再拒绝，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们吧。」


    「他终于答应了。」底下三个人开心地抱作一团。


    段衍风止住他们的话，提醒道：「不过我是先说好，我就管求雨，什么摆水果呀、画符之类的都交给你们。哦对了，还有你们三个必须要发誓，绝对不会拍摄任何我求雨过程中的画面。」


    「都交给我们了，绝对不拍，我们发誓。」


    段衍风得到了三个人的保证，于是从上铺下来开始学习求雨舞的动作，完全将等待漫画作者回復的事情抛在脑后。


    第12章


    按照计划，他们今天还是等下午结束了训练以后再去求雨。今天段衍风记住了昨天的教训，特地早起了五分钟，免得被傅晋雨抓到自己迟到，他还好心地顺便把宿舍里其他三个人一起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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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操场以后，发现仅仅是五分钟的差距，就让他从方阵里来得最晚的一个变成了来得早的人。


    「志谦，来得这么早啊。」段衍风和早就坐在那里的人打了个招唿。


    「怪不得在洗漱间见不到你呢，原来你起得那么早啊。」曹国豪坐到黄志谦旁边，啃着他他今天的早餐。


    黄志谦被他们夸得有些不好意呀，「还好吧，我也没有起太早。」


    他们三个人作为方阵中少有的「异类」，凑在一起聊天。


    「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加油！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段衍风为他们加油鼓劲儿。


    曹国豪没有他那么高兴，反而还一脸惆怅，道：「哎，这都已经第六天了，训练都已经过完一半儿，可是我们还是没有找到我的桃花，我究竟能不能在大学的时候享受一次恋爱的感觉啊。」


    「国豪，我觉得你既然这么迷信，不如有时间去雍和宫烧柱香，求一求你的姻缘。拿出你求雨时候的认真劲儿来，顺便你在把什么丘比特啊还有各种其他神话传说里面的爱神都拜一遍，没准儿就有一个能帮你的呢。」


    曹国豪并没有听出段衍风在嘲讽他，反而十分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道：「你说的对极了，等军训结束以后我就去把各路爱神都求一遍。」


    「恋爱脑，没救了。」段衍风直接翻了个白眼儿，继续道：「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马上就可以结束这地狱一般的生活了！」


    黄志谦想了想，道：「其实我觉得仪仗队真的挺轻松的，咱们平常也就是站站军姿，踢踢正步。」


    觉得自己被故意针对的段衍风丝毫没有觉得哪里轻松，说：「轻松什么的，我暂时不作任何评价，不过这个军姿和正步的训练内容真的是太无聊了，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去海军旗语方阵，再怎么说，我也能学到一套旗语呢。」


    「想学海军旗语？现在也来得及，只要我今年挂了你，你明年再去海军旗语方阵就可以学到了。」傅晋雨蹲在段衍风身旁，像是一个贴心大哥哥一样搂住段衍风的肩膀，提议道。


    「傅……傅教官好！」


    「傅教官好！」


    曹国豪和黄志谦冲着面前的人打招唿，而段衍风因为和他们面对面，并没有看见傅晋雨走过来，当他听见傅晋雨的声音时，脸上带着一丝无语。为什么他每次吐槽点儿有关傅晋雨的内容，就能被傅晋雨听见呢，真是倒霉透了。


    「傅教官好，」段衍风侧过头，皮笑肉不笑地和人打了个招唿，「这就不用了，我觉得待在仪仗队挺好的。海军旗语什么的，在网上随便找点儿资料就够了。这哪儿比得上专业的傅教官亲自给我改正动作来的值呢。」


    「是吗，既然你这么喜欢我给你纠正动作，那不如我晚上给你开个小灶，单独训练你？」


    忍字头上一把刀，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三四天的时间了，千万不要被傅晋雨抓到把柄，再忍几天。


    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段衍风终于忍住了暴打傅晋雨的冲动，露出一个明媚的微笑，道：「那怎么行呢，这也太浪费傅教官的时间了，我自己私下一定会好好练习，一定不让教官担心。」


    「真乖。」傅晋雨把段衍风的帽檐压低，站起身来招唿大家集合训练。


    段衍风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早上的话得到了印证，上午练完踢正步，下午突然来了几个特战方阵的教官。


    特战方阵可以说是和仪仗队一样受欢迎的方阵，同样需要经过选拔。不同于仪仗队只对身高和外表的要求，特战方阵的选拔就是男生两千米女生一千五百米，合格了才能进去。训练的内容也都是来真的，又是钻火圈又是负重跨障碍之类的，顺便还教一些野外的求生技能。


    校领导觉得特战方阵教的东西太过硬核，怕别的方阵会嫉妒，所以派他们教官在军训期间给其他方阵都传授一些小技巧。


    段衍风表示：谢谢，并不会嫉妒呢。这一切对于他这种佛系摆烂选手，是一点儿吸引力都没有，所以说什么他也不会去，除非训练能教他怎么开飞机。


    不过再怎么说，能坐着学习到一些绑绳子的技巧，总比站着训练要轻松多了。


    鲁敬宏和他们交流了一下，于是下达命令，「绳子不够多，还记得上次我们玩抢瓶子游戏时候的分组吗，这次还是按照上次一样，赶紧找好你的小伙伴。」


    段衍风还没来得及抓住曹国豪，就被傅晋雨揪着脖领子拽过来。


    这人本就比他高，段衍风只能抬头仰视，同时因为帽子的原因，给傅晋雨脸上盖上了一大片的阴影。从段衍风的角度看，傅晋雨嘴角勾起一丝阴森的笑容时，简直就像是漫画里的大反派，一副要准备欺辱主角的样子。


    「那个，我们之前一组过，不然这次换个人？」


    「不行，你没听见鲁教官刚才说按照上次一样吗？」傅晋雨并不给段衍风任何反抗的机会，道：「来吧，我的小伙伴。」


    特战方阵的教官给他们每个组发了条绳子，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段衍风真的很想用这条绳子勒死傅晋雨！


    「这里教大家一种叫做绳结之王的系法，叫做称人结。把绳子弄出一个圈之后将一端的绳头穿过去圈中，然后从绳子底下绕一下再穿迴圈中，最后收紧，就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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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你这里弄错了，从下面穿过去。」傅晋雨纠正他。


    段衍风直接把团成一团的绳子丢给傅晋雨，「你厉害，你来弄。」


    傅晋雨又把绳子丢了回来，说：「我不弄，这些绳结我早就在部队里学过好几遍了。」


    「那你把我拽过来干什么？」段衍风抱怨道，手里仍旧在和那团绳子抗争。


    「当然是看你不爽，过来搞你心态啊。」傅晋雨毫不遮掩，直接说了出来。


    段衍风瞪了傅晋雨一眼，「呵，就知道你这人没按好心！不过你珍惜这段时间吧，今天已经是训练的第六天了，你折腾我的机会不多了，我黑暗无光的生活马上就要终结了！」


    傅晋雨笑了笑，没有说话，内心直接开嘲，笨蛋的段衍风哟，看来你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怎样的生活。


    仪仗队因为人少，所以在完成了规定的教学任务以后，特战方阵的教官见还有些时间，于是问道：「时间还充裕，那我再教大家一个绳结的系法。」


    「教官，能不能教教我们龟甲缚怎么绑啊！」一个男生突然高声问道。底下的其他学生纷纷为他的勇敢而鼓掌，其中不乏有女生跟着一起起闹。


    「这位同学，虽然你已经成年了，但是作为过来人我还是建议你以后少看一些岛国爱情动作电影。」话虽这么说，但是大学生也都是成年人了，教官虽然无语，也不好仗着教官的身份去训斥他们什么，只好说：「这个我不能教你们，不过我可以教你们手铐结。」


    教官边说着，边为大家做演示，「手铐结，顾名思义，主要是用于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的一种捆绑方式。首先先将绳子对摺，然后用手指固定住绳子的一端并将两个绳套拉出来，然后将其中一个绳圈压到另一个绳圈上，然后再将下面的绳圈压到上面的，最后把第一个绳圈伸进新的小绳圈之中，这样就可以形成一个手铐结。大家尝试着自己做一下，做完以后可以尝试自己戴上试试，看看你们做的成不成功。」


    鲁敬宏插话道：「大家一边学着一边听我说啊，咱们的训练已经是第六天了，还差最重要的一步，就是选出一名男生主旗手和两名女生副旗手。自愿报名，人多的话我们最后在筛选，有人报名吗？」


    段衍风沉浸在弄绳子之中，这个绳结他听得十分认真，毕竟他现在真的很想把傅晋雨这个公报私仇的坏蛋「绳之以法」。听着指示认真照做，经过几下的折摺叠叠，他看着自己系出来的绳结，满意地点点头。他瞧向对面正襟危坐地傅晋雨，狡黠得笑了笑。让你一直整我，这次我可要好好收拾你！


    「晋雨哥哥，你戴上试试，看看我弄得成不成功。」段衍风蹭到傅晋雨身边，拎着那两个绳结小声说道。


    「你为什么不给自己戴上试试看？」


    「我……」


    段衍风想不出忽悠的理由，正巧旁边的黄志谦和曹国豪也弄好了，「哎，志谦，你这弄得还真挺紧实的，我这边怎么弄都松不开。」


    「我帮你解开吧。」


    段衍风指向他们，道：「你看见没有，人家都是一个人系完，让另一个人试戴的，怎么就你搞特殊，快点儿把手伸进来！」


    傅晋雨当然知道段衍风在打什么坏主意，他装似无奈，伸出两只手，就在段衍风即将把绳圈套在他的手腕上时，他眼明手快地把东西抢了过来，然后反套在段衍风手上，顺便还揪着绳子的另一端加固了一下。


    「你试试，看看能不能挣脱开。」


    形式突变，段衍风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边骂一边挣扎，结果绳结果然像说得那样越勒越紧，「傅晋雨你有病吧，赶快给我松开。」


    傅晋雨语气里是藏不住的笑意，「怎么还生气了，你看你这次弄得绳结很成功，非常成功。」


    「你快给我解开。」


    「别呀，你辛辛苦苦弄好的，再多玩一会儿。」


    「你解不解？」


    「不解。」


    「那我就去找别人解。」可惜绳子就那么长，段衍风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人拽了回去，他怒目瞪向傅晋雨，道：「你赶快松开我！」


    「知道错了吗？」


    傅晋雨的语气十分稀松平常，但是却让段衍风一个激灵。他想起之前傅晋雨打他屁股的时候也是这样问他的，还有之前去鬼屋的时候，他被吓到快要哭出来了，结果傅晋雨还故意把他抓到一个角落里，任由那群npc吓唬他。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错就错在去年不应该吃坏肚子，否则今年就不会遇见你！你这个大混蛋，我可去你大爷的吧！


    以上的话，只存在于段衍风的脑海里，他已经因为自己的桀骜不驯吃过好几次亏了，不能再重蹈覆辙。更何况前几次都是他们两个独处期间，现在周围还有其他人，段衍风是在不敢丢这个脸。


    「晋雨哥哥，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敢了，你赶紧给我松开吧。」


    段衍风小声讨饶，表情十分真挚，搞得傅晋雨一时上了当，「知道错了就好，好好坐着，我给你解开。」


    在绳子解开的那一瞬间，段衍风像一个蓄势待发的弹簧，揪着绳子就往傅晋雨脖子上套，「我勒死你！」


    不过傅晋雨在部队里训练了那么久，他的反应不是吃素的，抓住段衍风的两只手，提醒道：「段衍风，鲁教官叫你呢，赶紧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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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衍风下意识地站起身，就听鲁敬宏说：「太好了，又多了一个人。还有人要竞选主旗手吗？」


    「竞选主旗手？」段衍风转头看见身后还有几个男生站起来，其中一个还是黄志谦。


    该死的，他又被傅晋雨整了！


    刚想说他要退出，就听见鲁敬宏最后又问了一遍，确认没有人再继续站起来，他鼓励大家道：「那么候选人就先这些了。主旗手的任务十分艰巨，所以你们既然选择了当主旗手，那么你们后几天的训练内容也就要比大家更加辛苦。不过我相信你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管再怎么样，你们都不会放弃，对不对！」


    「对！」


    其他几人充满活力地回答，让段衍风没有办法说他要退出，只好气鼓鼓地踹了傅晋雨一脚。


    第13章


    如果说前一天答应和宿舍里的三个傻子一起求雨是因为好玩，那么今年段衍风求雨就是真情实感地希望剩下几天训练的时间都不要再见到傅晋雨。


    段衍风跟着三个人一起去布置场地，问：「这学校里有那么多的地方，你们为什么非要选在这里？」


    「因为这个地方风水好啊。」胡奇回答。


    「可是这里是经管楼附近，周围都是咱们专业的，万一被熟人看见了，你们不觉得尴尬吗？」


    田俊道：「这有什么尴尬的，反正现在已经放暑假了，大家都回家了，没有几个人会在意我们的。」


    「……」段衍风又问：「那让老师看见了呢？」


    「老师也都回家陪自己孩子去了，哪儿有功夫管我们啊。」


    「风子，你就放心吧，我们都在这里求了三天的雨，也没看见其他什么人。」


    「等等，」胡奇拦住大家，道：「你们看，是谁在那里？」


    田俊看了看，小声嘟囔：「这人看着怎么有点儿眼熟。」


    曹国豪也发出了疑问，「他前面的那个东西是望远镜吗？」


    「那人我认识，你们继续布置，我去看看。」段衍风说完，留下这三个人布置需要的东西，而他则熘达到那个人的身后，拍了拍那人的肩，道：「干嘛呢，用望远镜偷窥人家女生宿舍呢？」


    那人抬起头来，用那双可爱的狗狗眼鄙夷地瞪着段衍风，道：「你少在这儿满嘴炮火车！首先我要纠正你，这个玩意儿叫全站仪不叫望远镜；其次，这一片前面是你们经管楼，后面是我们建规楼，都是教学区，哪儿有女生宿舍让我偷窥！」


    眼前的这个人叫任乐航，和段衍风同级不同院，是隔壁建规学院的。两个人在大一的时候都加入了舞蹈社跳女团舞，他穿旗袍任乐航带猫耳，他们两个难兄难弟性格相投，因此成为了好朋友。


    「啊！承认了吧，航宝宝，你心里一直憋着去偷窥人家女生宿舍呢！」


    「放你大爷的屁！我有男……」


    「男什么？继续说啊。」


    「反正老子是不可能去干偷窥女生宿舍那种猥琐事情的。」任乐航把手里的板子拍到段衍风身上，「这是我们学院这个暑假的测量实习，你要是没事儿干，就帮我记录数据。」


    段衍风接过那个记录板，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就觉得头大，问：「这是啥啊，好久都没认真学习了，乍一看这么多数字有点儿头晕。」


    「你们经管学院的不是经常要看数字之类的吗，这点坐标数据还能晕？」任乐航调整好仪器，把板子拿回来，自己记录上新的数据。


    「我是个学渣，每次都是临时抱佛脚，平常都是摆烂状态。」段衍风自嘲道，「航宝宝，你们建筑学院还要人嘛，我画画挺好的，要不然我转你们学院去得了。」


    任乐航是白白嫩嫩的小奶狗长相，看起来十分漂亮精緻，不过他此时瞪大那双可爱的狗狗眼，双手握住段衍风的肩膀，摇着人劝道：「风宝宝，有什么想不开的，就赶紧去看心理医生，千万别耽误治疗。」


    段衍风被摇晃得脑袋有点儿晕，他稳住自己的脑袋，骂道：「你才有病呢，我健康的很。」


    「没有病那你为什么要想不开转来我们学院，你知道我们专业有多坑人吗？」


    「我只是不喜欢我现在的专业，想去尝试一下别的可能。」


    任乐航摇摇头，淡淡地说：「对于想来我们专业的人，我只对他们说一个字，那就是『跑』，跑得要多快有多快！」


    「你们专业那么辛苦吗？」对于自己不了解的地方，人们一向保持着很强的探索欲，段衍风好奇地问道。


    任乐航嘆了口气，幽幽地开口，「你有过画图到深夜，改图改到吐血的经歷吗。你们的期末周只是考试，但是我们要交好几幅图，画不好就要重新画，还要担心梦游的同学半夜擦自己工图。」说到这里，任乐航装模作样地摸了摸眼角的泪水。


    「不过既然你们专业那么辛苦，那你怎么还不转院？」其实段衍风说这话只是在开玩笑，t大只有在大一结束时才可以转专业，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任乐航正色道：「因为我选这个专业，是经过深思熟虑以后做出的决定呀！我将来想用我爱人的名字命名一栋建筑，我希望可以亲手设计一个属于我们两个的家。」


    「咦——恋爱的酸臭！」


    「你懂个屁啊！」任乐航有些脸红，立马反驳，「那你呢，不喜欢自己的专业为什么不在大一的时候转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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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害，我这个学渣，成绩不够，而且当时并没有想好转去哪个学院，然后就这么耽搁下来了。」


    转专业的要求不仅有时间限制，还有成绩限制，分数太低的完全没有办法转专业。


    「没事儿，实在不行你等考研的时候跨专业考研也可以啊。」


    「可是我不知道我到底要跨到什么专业。」


    任乐航捏着自己的下巴，想了想，说：「你回想一下，你童年期间最想干什么，这个就可以作为你的目标啊。」


    「我童年期间最想干什么？」段衍风的思绪飘向远方，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小时候的一些场景，他记得他的爸爸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对他说，希望他和他的哥哥一起继承家业，段雅山也说过希望两个人可以一起把段氏集团继续做大做强，一起赚到更过的钱。


    所以段雅山的人生都是被经过精细规划的，而他的生活就是复制段雅山的生活。但即使同父同母的兄弟也并非一模一样。他和段雅山的不同之处在于段雅山真的喜欢他的人生，可这种人生对于段衍风而言，则是非常恐怖的。


    他不喜欢这种人生，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而第一次他对于人生有规划的时候，是他在傅晋雨家里看到那一柜子的手办，他顿时被那些树脂材料小人身上的衣服吸引住。瞧着那些花花绿绿，形状各不相同的服饰，脑子里有个声音对他说，做一个服装设计师吧。


    「喂，发什么呆呢？想好自己将来要做什么了吗？」任乐航在段衍风面前挥了挥手，试图唤回这个人的注意力。


    「没……没想好呢。」段衍风下意识地逃避，没有直面自己曾经的选择。


    任乐航盯着他的脸看了看，说：「没想好吗？我看你脸上笑得那么开心，还以为你想好自己要做什么了。」


    「笑得开心？怎么可能？我才没有！」段衍风连忙否认。


    这段回忆截止到这里还算是完美，可是后面却是段衍风最想删除的记忆之一。


    后面当他徵得了傅晋雨的同意，打开玻璃柜子亲自去摸一摸那些手办，结果不知道怎么了，脚底一滑，整个人扑倒在柜子上。因为他的撞击力，有些手办在边缘欲坠不坠，那短暂的一秒在他的眼中无限放大，他看着几个手办最终没有继续停留在柜子上，因为地心引力以慢动作镜头一般，掉落在了地上。


    然后他就被傅晋雨狠狠地打了屁股。


    「没想好就等晚上睡觉之前再想，你先过来帮我个忙。」任乐航确认这一次的数据没有什么问题，把仪器拆开后招唿段衍风帮他把全站仪挪个地方。


    「航宝宝，你这是在干什么呢？是你们专业的小学期实习吗？」


    「对呀，」任乐航反问：「风宝宝，现在不是放暑假了吗，你怎么没回家，我记得你们学院这学期没有小学期吧。」


    「我去年军训的时候生病了，今年来补训。」


    「哦，这样子啊。你去的是哪个方阵呀，我去年去的是国旗仪仗队，两个教官人都特比好，我过的可轻松了，加上又下了几天雨，简直不要太爽。」


    段衍风抱起一部分仪器，长嘆一口气，道：「别提了，仪仗队我进是进去了，但是今年换了一个变态的教官，训练比以往严格了好多。」


    「那你今年可真是太倒霉了，不过没关系，熬几天就过去了。毕竟仪仗队只需要练练军姿，踢踢正步，那个教官再变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我男……我的男同学，因为长得太高了没进去，他们特战方阵那些个训练项目，我光是听名字就觉得能把人练得掉下一层皮来。」任乐航把仪器放下，同时结果段衍风手里的部分仪器将之重新组起来。


    「是啊，他们特战方阵的训练内容光是看一眼就觉得累，也不知道他们那些报名的人脑子里再想什么，为啥要给自己找罪受呢。」躺平佛系选手段衍风如是说。


    「可能是因为他们教的内容都比较有用吧。那个绑绳子的，不是后来还被推广到所有方阵了吗。」


    「他们的教官今天正好来教我们怎么绑绳子来着，确实很有用，特别是那个手铐结。」不过说起这个段衍风就来气，刚才被绑着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现在才觉得手腕被勒得有些钝痛，仔细看还能看到有些红痕。


    「你们也学手铐结啦，」任乐航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不过我实验过了，这个手铐结说得很厉害，但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完全不顶用。」


    「什么意思？」


    「就是那你用这个绳结去绑力量特别大的人，对方可以轻易靠蛮力挣脱出来。」


    段衍风瞧着脸色越来越红的任乐航开玩笑，道：「哎呦，我听到了什么，看来你这是实验过呀，找谁实验的？你那关系巨好男同学？」


    任乐航害羞地轻锤了段衍风一拳，后者也不认输，有样学样地锤回去。两个人你一拳我一拳地也没使劲，有来有回地玩了好久。


    「航航！」


    两个人一齐回头看去，段衍风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说：「哎呀，你那男同学回来了。」


    第14章


    只见刚才还一副嚣张模样的任乐航跑到那个男生身旁，问：「褚汶星，你回来啦，有没有给我带冰淇淋？」


    「当然，我给你带了两盒你最爱吃的口味儿。」褚汶星扬起了自己手里的袋子，然后问道：「你怎么不等我就自己换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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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那个位置的坐标数据我已经测完了，正好风宝宝在这里，我想着节约时间，所以就让他帮忙和我一起搬了仪器。」任乐航接过袋子，拉着褚汶星走到全站仪前面。


    「谢谢你。」褚汶星十分自然地搂上任乐航的腰，主动跟段衍风道谢。


    段衍风连忙摆手，「不用这么客气，我跟航宝宝，啊不是，我跟任乐航同学是好朋友，帮他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这个人和他是一个学院的，但是不同班，两个人以前一起上过大课。但是这位褚汶星常年盘踞在加权第一的位置上，而段衍风只是个学习一般的学渣，所以两个人的关系只是点头之交，甚至还不如和不是同一个学院的任乐航亲密。


    不过有时候又不得不感嘆人生就是这么奇妙，谁能想到任乐航和褚汶星这两个看似毫无关系的人，其实是高中同学，甚至还是一对恋人。


    当然，恋人的关系他们没有广而告之，段衍风起初也只是以为他们俩因为是高中同学关系的缘故所以才经常一起出现，不过在舍友田俊的暗示下，他终于发现了这俩人写作「同学」读作「恋人」的关系。


    任乐航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冰淇淋，问：「风宝宝，你吃冰淇淋吗？」


    我的天哪，大哥你快别这么叫我了，你没看见你男朋友的眼睛里快要喷火了吗。段衍风在心里一阵抓狂，他觉得自己在这里像是一个巨大的电灯泡。


    「谢谢，我不吃了。」段衍风道谢完，找了个藉口准备开熘，「我舍友他们还要求雨，我去看看他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求雨？靠谱吗？」任乐航听完段衍风的话，看了看褚汶星，疑惑地问道，「这两天的天气预报不都是晴天吗？」


    段衍风也知道这种事情有些不靠谱，耸耸肩解释道：「我们只是打算尝试一下，万一下雨了，军训就不用训练了。」


    「祝你成功！」任乐航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你们这个求雨成功机率大吗，什么时候下雨，我还有好多个坐标点没有测完呢，全站仪不防水。」


    「成功机率应该不大吧，这铁傢伙居然不防水？不过这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用的，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呢。」段衍风好奇地凑到全站仪前面，结果发现什么都看不见。


    「因为我还没有调平。」任乐航把冰淇淋放到褚汶星手上，飞快调平成功后，再让段衍风看，「你从这里看，看见东西了吧。」


    段衍风觉得十分神奇，他把全站仪调整了一个角度，「哇塞，真的看到了，比望远镜厉害多了。哎，我看到了我的舍友们，连他们手上拿着的求雨符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任乐航凑过去，说：「什么求雨符，让我看看。」


    「航航，先把冰淇淋吃了，不然该化了。」褚汶星从袋子里拿出一盒冰淇淋，把盖子打开勺子准备好。


    「你舍友拿着黄色的符纸一蹦一跳的模样，好像一群啊。」任乐航说完，十分自然地扭头张嘴。而褚汶星十分配合地挖了一勺冰淇淋送进他的嘴里。


    「我的天哪，能在炎热的夏天吃上一口冰淇淋，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任乐航又被投餵了一口，然后也挖了一勺送到褚汶星嘴边，「褚汶星，你也吃。」


    目睹一切、被秀一脸的段衍风，「……」


    「咳咳，」段衍风假装咳嗽了两声，「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去求雨啦。」


    「拜拜。」任乐航沖人挥挥手，褚汶星因为嘴里吃着冰淇淋，只能点头示意。


    走了两步的段衍风突然想到刚才任乐航刚才说全站仪不防水，想问问任乐航还需要多久才能测完，他可以将降雨的时间祈祷得晚一点儿。结果刚一转身，就看见褚汶星和任乐航两个人像是黏在一起了一样。


    褚汶星一只手搂着任乐航的腰，另一只手举着冰淇淋，问：「你们俩刚才看见什么了？也教教我怎么看啊。」


    「之前不是教过你吗。」


    「任老师再教我一次，我想学。」


    任老师顿时来了精神，把全站仪调整到另一个角度，说：「你眼睛盯着中间的两个小十字，等十字两个重合的时候，就可以看清好多东西，还可以知道那里距离这里的距离。」


    「那群人我们几十米，但是看得好清楚。」


    「什么人呀。」任乐航脑袋凑了过去，整个人都被褚汶星搂在怀里。


    再次目睹一切、被秀一脸的段衍风，「……」


    就不应该好心回来问，现在就下雨吧，最好直接把这两个秀恩爱的傢伙淋成落汤鸡！


    段衍风气哼哼地走了，因此并没有听见任乐航和褚汶星后面的话，「褚汶星，这里的人好眼熟啊，那个秃头的是不是你们学院的老师啊？我记得我之前和你一起去上课的时候看见过。」


    「好像还真是，不过现在放假，他们在这附近转悠什么呢？」


    .....


    「气死了气死了，切，你们有对象的人了不起啊！」段衍风边走边吐槽，「早知道就不去看任乐航了，测量的时候都不知道专心，还和对象眉来眼去。还有褚汶星也很过分，之前就带着对象一起过来上课，放假了也不忘和对象黏在一起，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保持在加权第一的。」


    「风子，你终于回来啦。」曹国豪他们三个人已经布置好了求雨现场，在等他的时候觉得无聊，把求雨符贴到脑门上，装成是殭尸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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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行了，你们仨别玩了，我们马上求雨！最好求完就可以下一场倾盆大雨！让暴风雨来得更勐烈些吧！」


    胡奇招唿田俊和曹国豪，「快快快，给风子做好准备，咱们马上求雨！」


    为了保证可以一次成功，这次他们做了更加充足的准备，甚至还准备了香火上供。


    段衍风懵逼地接过一个生日蜡烛，抬头看着对面三个人，「这就是你们买的『香火』？」


    「咱们附近没有买香的地方，只能拿蜡烛凑活一下。」田俊拿打火机给他们几个的蜡烛点上火，「快快快，别墨迹了，待会儿蜡烛改烧没了。」


    四个人一人举着一个略显喜庆的蜡烛，站成一个正方形，分别开口：


    「信男胡奇。」


    「信男田俊。」


    「信男曹国豪。」


    「信男段衍风。」


    四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在此虔诚祈祷，请诸天龙王、五方龙王、东海龙王、西海龙王、南海龙王、北海龙王等各路神仙，为我们下雨。望天求雨解干旱，甘露一滴化万难。[1]」


    说完，那三个人也不管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咔嚓两下，直接就跪了下来。


    田俊问：「风子，你怎么不跪啊？」


    段衍风像看神经病一样看向他们三个，「我能来陪你们三个求雨，就已经很给面子了，你们还想让我下跪？开什么玩笑？我连我爸妈都没有跪过。」


    胡奇说：「没事儿，他待会儿还要跳求雨舞，不跪就不跪了。」


    仪式继续。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各路神仙赶快显灵。」


    将蜡烛摆在桌子上，田俊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塑料盆，一看就很劣质。上面还画着几个很丑很邪典的小动物。


    「这是啥？」段衍风被吓了一跳，「上次求雨的时候，我可没见你们准备塑料盆，这是准备下雨了直接接一盆水，然后就地洗澡？」


    「这是为了烧东西用的，没买到铁盆，就拿这个先凑合一下吧。」曹国豪解释完，拿着一个黄色符纸，在蜡烛上引燃，然后将符纸扔到盆里。


    「求天神保佑风调雨顺，求地神保佑五谷丰登，牧群兴旺，求人间神灵保佑国泰民安，岁岁太平。[2]」


    「哇塞，这格局真大！」


    「风子别乱说，赶紧烧纸。」田俊碰了碰段衍风，让他谨言慎行，随后自己也念叨了一遍，然后把点燃的符纸扔进塑料盆里。


    段衍风跟着胡奇有样学样，只不过在烧符纸的时候蜡烛的火舌突然冒了一下，差点儿就烧到他的手。


    「啊这……」


    「这应该是吉兆，说明我们供奉的香火被接受了，所以才烧得比较旺盛。」胡奇分析道，其他两个人跟着点点头。


    「风子，看来选你真的是个正确的选择，下面的工作，就交给你了，不要辜负组织的重託！」


    段衍风点点头，让剩下三个人退到一边，留他一人继续完成后面的内容。


    段衍风回想着昨天在视频中看到的求雨舞，难倒是不难，主要是动作比较夸张，跳起来十分的中二，不然他也不至于因此看到那三个人跳的时候笑话他们那么久。


    之前他们仨保证过绝对不会把段衍风求雨的过程录下来，但是段衍风十分清楚这三个人是什么德行的，所以把他们三个人的手机都没收了，美其名曰：「怕你们受不住电子设备的诱惑，这求雨要的就是一个心诚。」


    段衍风摆好一个起始动作，随后开始舞动。


    三个心诚的人在旁边儿排排坐，边看段衍风求雨边聊天。


    胡奇：「要说咱们风子的身段，还真是厉害，练过舞蹈的就是不一样。」


    田俊：「那是，咱们仨跳得跟殭尸似的，你看人家风子，这腿，这手，这腰扭得，还挺带劲的。」


    曹国豪：「那可是相当带劲啊，当时他为了挑衅傅晋雨跳舞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了。不过我觉得我们傅晋雨傅教官也是厉害，风子当时围着他跳舞，他居然就没有心动过？」


    胡奇&田俊：「心动？」


    「感动，」曹国豪连忙换词，「我的意思是被风子的舞蹈感动，然后看在两个人是旧识的份上，对风子好一点。当然，我作为风子的舍友能顺便沾一点儿光那就最好了。」


    「我的天哪，风子这是转了多少圈了，他也不怕头晕。」


    「所以说人家厉害啊，我估计这次一定能成！」


    段衍风转到最后一圈突然定住，身形并没有因为转了太多圈而晃动。他静静地站着，却带来一种山雨欲来的气场。突然，他伸手沖天一指，语气里带着十足的气势，高喊着：


    「雨！」


    「来！」


    「那边的几个学生，你们在干什么呢？」


    第15章


    几个人一起转头看去，发现为首的一个秃头中年男子站在前面。作为经管学院的学生，一眼就能认出这位正是他们敬爱的院长，之前还给他们上过课。而刚才说话的人也就是现在站在院长旁边的人，正是段衍风的大仇人——傅晋雨。


    「你们干什么呢？」傅晋雨快步走到段衍风的身边，后者还保持这一手指天的动作，傅晋雨赶忙把他那只手压下来小声道：「几分钟不看着你，你就给我惹事儿。」


    「我才没有惹事儿。」段衍风瞧了瞧傅晋雨身后的老师，问：「就是你把鬼子，啊呸，就是你把院长老师引到这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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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当我闲得没事儿干吗。」


    「那可说不准，反正你针对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遇见你就准没好事儿。」


    曹国豪他们几个看见院长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熟悉的面孔，都是之前给他们上过课的老师，心道不妙，赶紧跑到段衍风的身边。


    「怎么办啊，怎么今天突然有老师过来巡查了？」


    「前两天还没有的。」


    「咱们会不会受处分啊？」


    段衍风安慰他们三个，「别怕，咱们只不过是求个雨，哪条校规规定了不允许求雨了。咱们只要态度端正一点儿，认错积极一点儿，再听老师絮叨两句，不会出问题的。」


    「求雨？」傅晋雨听着就觉得好笑，「这种封建迷信的事儿你们也干得出来，我现在开始怀疑你们宿舍的几个人到底是怎么考进t大的。」他打开自己的保温杯，今天因为在外人面前要保持好自己的人设，他特地把杯子里的冰可乐换成了白开水。直接将满杯的水倒下去，把正在烧着的符纸浇灭，只留一缕青烟冒出。


    院长和其他老师终于慢慢悠悠地走到他们身边，开口道：「哎，你们这几个学生看起来都很眼熟，都是我们经管学院的学生吗？」


    段衍风他们四个刚想否认，就被傅晋雨截住话题，「他们几个都是咱们学院的学生，还都是我负责的。」


    「都是你负责的啊，」院长点点头，问：「几位同学，你们在干什么呀？」


    「我们在……」


    「他们是在给同学过生日。」傅晋雨再次抢白道。


    院长看了一眼他们摆着的几根蜡烛，曹国豪他们为了省钱，并没有买那种精緻的生日蜡烛，买的都是那种特别喜庆的红蜡烛，十分符合中老年人的审美。院长瞧着那一排红蜡烛，夸奖道：「你们这种过生日的方法很好啊，比起出去聚餐或者是去什么ktv里面好多了，这样又环保又节约，现在像你们这种遵循传统的年轻人已经不多见了。」


    院长笑了笑，身后的其他老师也跟着一起附和。院长看他们摆着的一堆水果，问：「你们几个，是谁过生日啊？」


    「他，」傅晋雨直接一把把段衍风推出去，「他过生日，为了感谢他的舍友们给他过生日，所以选择用跳舞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哦，原来如此。这种互帮互助的同学请，很值得大家学习的吗。」院长拍了拍段衍风的肩，「小同学，祝你生日快乐啊。」


    段衍风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笑，「谢谢院长，谢谢老师，这真是我度过的最、有、意、义、的一个生日了。」


    「行，那我们今天巡查到今天也差不多了，就先散了吧。今天检查到学院楼里的安全隐患问题，大家都要记住，避免以后发生任何的危险。现在虽然是假期，大部分的学生都已经回家了，但是老师们，特别是辅导员，绝对不能因此懈怠。」


    傅晋雨罕见的有些紧张，他本来是打算自己公布要成为段衍风辅导员这个消息，结果现在却被院长直接点了出来。他慢动作似的侧头看向段衍风，松了一口气。还好段衍风这个时候低着头没有敢看老师，所以并没有明白老师们话里的意思。


    几位领导都散了，段衍风悄默声抬起头观察着他们的背影，确认他们不会再回来，然后站在道德的最高处对其他三个人指指点点，说：「你们仨怎么回事儿，不是说过不会出事儿的吗？」


    胡奇解释：「风子，我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前两天真的相安无事，也不知道今天院领导怎么就搞突击检查了。」


    「前两天？你们到底折腾了多久？」傅晋雨开口问道。


    四个人：「……」


    段衍风差点儿忘了旁边还站着一个傅晋雨，他立马招唿其他人，「咱们今天的仪式算是完成了吧，那就收拾收拾走吧，以后再也不来了。」


    三人应声动作，纷纷开始收拾东西。


    「等等，」傅晋雨叫住他们，「谁让你们走的？打报告了吗？」


    四个人纷纷转过身来，齐声棒读道：「报告傅教官，请问我们可以走了吗？」


    傅晋雨笑了笑，「可以走了。」


    段衍风抱起几个苹果准备开熘，只听身后的恶魔缓缓开口，「段衍风留下。」


    「你不让我走，他们也是不会走的。」段衍风十分不屑，刚才他们就可以跑的，但是缺选择和他一起共同面对，这说明他们是讲义气的，他相信他们之间的情谊，他的好兄弟是不会放弃他的。


    「风子你多保重。」


    「我们就先撤了。」


    「给你留门儿啊。」


    三个人飞快地收拾好东西，还顺便把段衍风怀里的苹果都给拿走。曹国豪正要拿最后一个的时候，偷瞄了一眼傅晋雨。妈呀，现在这么一看傅晋雨真的好讨厌段衍风，特地把他一个人留下来，肯定是要整他。


    刚才因为有院长和老师在，他们留下来选择了同甘共苦，毕竟求雨这件事是他们撺掇的，不能让段衍风一个人面对。但是此刻，傅晋雨叫住了段衍风，明显说明他们要解决一些私人问题，这可就不是他们能掺和的事儿了，还是留给两位当事人解决吧，千万不要伤及无辜，他们几个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曹国豪还是决定给段衍风留下最后一个苹果，眼神示意他用这个苹果去讨好傅晋雨，然后立马逃离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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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看着已经跑走的三个人，段衍风毫不留情地破口大骂，「三个不讲义气的完蛋玩意儿，你们就这么陷我于危难之中，亏我还好心帮你们求雨。」


    「段衍风，我记得你之前不是不信这些的吗，怎么现在也开始封建迷信起来了？」


    段衍风不屑地说：「我当然不信啊，要是有用的话，怎么求雨没有求到真正的雨，反而遇见了你这个傅晋雨，倒霉死了。」


    「怎么，这么不想看见我啊？真是可惜，你还要看见我好久呢。」傅晋雨拍了拍段衍风的脑袋，「所以我劝你，还是早点儿放下以前对我的恩怨，否则难受的还是你。」


    「切，放下以前的恩怨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反正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刨除最后一天的汇报表演，满打满算我也就再见你三天，要是今天我们的求雨仪式成功了，没准儿未来三天我都不用看见你了。」


    傅晋雨毫不留情地弹了段衍风一个脑瓜崩，「好歹我刚才救了你，你居然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还说不想见到我。」


    「什么你救了我，要是没有你，我照样儿可以解决。」


    「怎么解决，说你不是经管学院的学生？你忘了院长还有那些老师都你们上过课？」


    段衍风抱起手，十分不屑地点点头，「那又怎么了，他们那些大忙人，哪里会记得住我们，我就算说我是建规学院的，也不会有人说我什么啊。」


    傅晋雨上手揪住段衍风军训服的胸前口袋，「那么请问，你一个建规学院的人，为什么要在衣服上写经管学院？」


    段衍风低头一看，发现果然口袋上用针线绣着「经管学院」四个字。军训的方阵除了几个需要进行选拔的方阵，几乎都是按照学院划分，衣服上绣字也是为了让教官们可以快速分清究竟是不是自己带队的学生。


    「我……这衣服是我管经管学院的人借的，不行吗？」


    「行，当然行。欺骗老师，不尊重老师，在校内非法聚集，甚至还纵火。你自己说说，这些罪名加在一起，够不够你受个处分然后休学一年的？」


    「谁纵火了？」


    「你们那破塑料盆都快烧着了，还没有纵火？」


    段衍风刚才还十足的底气直接被削减了一半，「我们那是在烧符纸。」


    傅晋雨像是恶魔低语一样，「烧符纸？好的，你现在的罪名现在又加上了一条进行迷信活动。直接休学吧，明年再补你的军训。而且你的这些行为，还会被作为反面例子，每年在新生教育上讲一遍，你就等着名垂t大校史吧。这要是传到你爸爸妈妈耳朵里，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大儿子是优秀毕业生，小儿子却是反面教材。」


    段衍风嘴角抽了抽，「你一定是在诓骗我，我才不上你的当呢。我已经二十岁了，你以为我还会怕告家长这一套吗，你有本事就让院长给我办休学啊。」


    「好吧，休学这事儿确实是我在诓骗你，」傅晋雨仔细观察了一下段衍风，发现他并不是在逞强，是真的不害怕，于是决定换个思路。他低下头，凑到段衍风的耳边小声用气声问：「不过你有没有听说过，不要在中元节前后乱烧符纸。」


    「什么？」段衍风刚才还嚣张的脸上，顿时出现一丝阴霾。


    「我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去过一个小山村，当时天下起了大雨，我和我的队友们一起躲到了一个庙里。庙里也没有其他人，供奉的神我们也不认识。这时……」


    这时傅晋雨发现段衍风要跑，他马上把人抓住并且控制住对方的双手，让他没有办法捂住耳朵。


    「你……你别说了。」


    「这时，队长让我们找一些干燥的柴火，烧个火取暖。可是外面的雨实在是太大了，根本就没有办法出去。于是我的一个队友发现供奉的台子前有一堆符纸，他也不管那些到底做什么用的，直接就用打火石点着了。然后我们几个就围着火堆睡了一夜。可是白天醒过来以后，那位烧符纸的队友，莫名其妙地发现自己躺在庙外。」


    段衍风紧张地咽了口唾沫，问：「一定……一定是因为你的队友半夜梦游，要不就是因为他出去上厕所了。」


    「我们当时也是这么以为的，可是第二晚还是发生了同样的事情。回去以后，我队友更是像中了邪一样，白天嘴里念叨着我们听不懂的话，晚上也不睡觉，带他去看医生，但是什么都查不出来。直到有天晚上，他开始呕吐，吐出来的都是那些黄色的符纸。」


    段衍风是真的害怕了，他直接扑进傅晋雨的怀里，「你别说了，快别说了。」


    傅晋雨轻轻拍了拍段衍风的后背，安慰道：「别害怕，这也不是没有解决的方法。」


    「什么解决方法？」


    「只有你当上主旗手，国旗会保佑你远离那些邪祟。」


    ？


    第16章


    段衍风终于反应过来有点儿不对劲儿，不仅是意识到傅晋雨在骗他，还发现他此刻居然依偎在傅晋雨怀里，而傅晋雨拍着他后背动作仿佛他们两个在拥抱一样。


    「你赶紧给我死一边儿去！」段衍风一把推开傅晋雨，「骗我骗上瘾了是吧，你自己算算，你从小到大，骗了我多少次，你就没有点儿新鲜的招数吗。」


    「招数不在新鲜不新鲜，只要有用就行了。」


    段衍风立马反驳，「没有用，一点儿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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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不过傅晋雨并不打算拆穿，「好吧，你说没用就没用。那我需要想一想还有什么新的方法可以让你成为主旗手。」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让我成为主旗手？」段衍风上下扫视了一遍傅晋雨，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不怀好意。


    「因为你都已经参与了选拔。」


    说起这个段衍风就更来气了，「那是我主动参与选拔的吗？还不是因为你在背后搞鬼，都是因为你，我现在手腕都受伤了，不能再继续训练了。这一切都怪你，所以你后面再给我办理个病假，让我剩下的三天划水过去。」


    「受伤了？快让我看看伤到哪儿了，」傅晋雨一副焦急的模样，抓住段衍风两个胡乱比划的手腕，「你这细皮嫩肉的，伤得还真是严重啊。我仔细看了这么久，居然都没有发现伤口在哪里。」


    段衍风把手腕抽出来，「傅晋雨，我真是受够你了。」说完，段衍风照着傅晋雨的肩膀就给了一拳，结果不小心打到了对方的骨头上，伤敌没伤多少，自损好多。


    「嘶，我就说，遇见你以后绝对没有好事儿。」


    傅晋雨抓着段衍风的手，给他揉了揉，「是你先打得我，你怎么还恶人先告状呢？」


    「谁恶人先告状了，你敢说你没有在军训期间公报私仇故意针对我吗？」


    「我真的是冤枉死了，段衍风你有没有良心，你自己想想，我军训期间除了第一天嘲笑了你一顿，我还什么时候欺负过你？」


    段衍风仔细思考了一下，确实傅晋雨没有什么太过分的举动。他当时看着自己的鞋，其实是为了提醒自己换一双鞋。包括后面他给自己纠正军姿，也是在合适的范围之内，他也给别人这么纠正。还有玩游戏的时候抢他的水杯，也是正常的举动。傅晋雨对于自己确实挺公平公正，反观自己倒是有几次故意找茬儿一样。


    这一点，段衍风当然不能承认，一副胡搅蛮缠不讲道理的模样，「不管，反正你就是欺负我了。」


    「我要是真想欺负你，你现在就不可能站在我面前对我耀武扬威。」傅晋雨将手搭在段衍风的肩膀上，认真分析道：「我之所以让你去选拔主旗手，是因为当主旗手可以加分，我记得你以前很看重成绩的。军事训练也算一门课程，而且不同于其他的科目，这门课补训不算挂科，分数可以直接算在加权里面。」


    「可是这主旗手也不是说当就当的，我还要参与选拔啊，万一我落选了怎么办。」


    傅晋雨拍了拍他，「你当这国旗班是你家开的啊，落选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只要你努力了，选不上也不代表你失败了。」


    段衍风摇了摇头，表示不贊同，「那我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这样的话，还不如我从一开始就不努力，这样还能轻松一些。」


    「你连尝试都没有尝试过，你怎么知道你就一定会输？」


    「我尝试了难道我就一定能赢吗？」经过这几年的摆烂，段衍风已经有种看破红尘的感觉，「这些现在对我来说，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就像天上的云，你看现在它在那里，但是一会儿它就会消失不见。」段衍风抬头看了一眼蓝灰色的天空，阴云密布，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段衍风以前确实是一个什么都想尝试一下的人，但是他的尝试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处。


    大家都羡慕他上面有一个大他几岁的哥哥，可以给他带来庇佑。但是段雅山对于他来说并不只是一个保护伞，更多的是一个标杆。


    段衍风从小到大其实有两个人是他的人生阴影，那就是傅晋雨和段雅山，只不过这两个人造成伤害的类型是不同的。傅晋雨带来的伤害是爆发式的，就像一阵突如其来的暴雨，但是过一会雨停了也就好了。而段雅山带来的伤害，则是持续性的。就像一座山屹立在段衍风的身边，不会造成任何的实质伤害，但是山的阴影一直笼罩在他的身上。


    每当段衍风取得什么成绩的时候，段家父母就就会拿出段雅山这把尺子来比较。


    「小风这次拿了市里数学比赛的二等奖，真厉害！不过你还是要多向你哥哥学习，当初他可是拿了一等奖。」


    「小风的高考成绩不错，不过总排名还是比你哥哥当年低了一些。」


    「小风，你今年暑假要不要来公司实习，你哥哥大一的时候就进公司跟项目了。」


    「小风，别画画了，去跟你哥哥学学公司的流程，这么大了也该干点儿正事儿了。」


    这些话他在成长过程中听到过许多次，不过他并不会去责怪段雅山，毕竟这是他的亲哥。段雅山是个老好人，从小到大尊师重道孝敬父母，还特别护着他这个弟弟，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他。


    虽说中学的时候段雅山确实比不过傅晋雨，但是也十分优秀，加上他性格友善，所以也很受女生的欢迎。要说段雅山这辈子做过的唯一一件缺德的事儿，也许就是把汪馨瑶从傅晋雨身边「抢」走。当然，这其中还少不了他段衍风的推波助澜。


    所以说，每当他爸妈那他和段雅山相比较的时候，他不会去嫉妒或是怨恨他的哥哥。但是时间久了，心里总是有怨气的。于是段衍风就只好把这股怨气撒在傅晋雨的身上。谁让这货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而且「恶贯满盈」，不仅打过他屁股，还有事儿没事儿就过来欺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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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晋雨也在抬头看着天空，他看向段衍风，道：「云不会消失，任何东西都不会凭空消失，他们只是换了一种形式存在。你看不到了，并不代表他们就不存在了。」


    段衍风看向傅晋雨，眨了眨眼，问：「哇塞，傅晋雨，你去部队里进修哲学去了吗？」


    「这是一些人生感悟，毕竟比你大了几岁，你好好记住哥哥的话。」


    「狗屁人身感悟，」段衍风甩开傅晋雨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径直往前走，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问傅晋雨，「晋雨哥哥，你当初当上主旗手了吗？」


    「没当上。」


    好机会，当初他哥也没当上，傅晋雨也没当上，如果他当上了，那是不是说明他稍微能扳回一城。


    「真的假的？你居然都没有当上？那我如果当上了，岂不是可以证明我比你厉害？好，那我这次就努力当上主旗手让你看一看！」


    傅晋雨继续搭上段衍风的肩膀，「那你可要努努力，毕竟还有那么多的竞争者。」


    「这有什么的，不能因为你当初落选了就觉得我也会落选。」段衍风十分骄傲地叉腰，他已经脑补到了当上主旗手以后，把傅晋雨才在脚下的场景，那一定要被载入史册。


    「我没有落选啊，我当初进的是特战方队，根本就没竞选过。」


    「……」段衍风照着傅晋雨的胸口就是一爪子，「傅晋雨，你是不是不气我，你就觉得空虚。」傅晋雨当然不会站在那里乖乖让他打，于是他逃他追，一路打打闹闹到宿舍底下。


    「哎，衍风，你也刚回来啊。」黄志谦正好也回宿舍，在门口看见了他们两个人，一一打招唿，「傅教官好。」


    「呀，是志谦啊。傅晋雨你给我站住！」段衍风打招唿加打人两不误。


    「你好。」傅晋雨看见有别人在，也恢復到了正常的样子，任由段衍风打了他几下也不还手。段衍风的这点儿力度虽然不至于把他打到吐血，但是好歹也是个成年男子，一拳下来也能感受到一点儿疼。


    「衍风，你……」段衍风还没觉得怎么样，倒是把一旁的黄志谦吓得够呛，「那可是教官啊。」


    又打了一拳，段衍风终于消气了，「反正现在又不是训练的时间，打就打了，再说是他先吓唬我的。」


    段衍风抓住黄志谦，道：「志谦，你现在是证人，如果明天傅晋雨敢在训练的时候针对我，那他就是在公报私仇。」


    「念叨这么多天了，军训都快结束了，你看我什么时候公报私仇了。」傅晋雨并没有生气，反而捏了捏段衍风的脸。


    「切，你的鬼话我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再相信了。」段衍风怕被傅晋雨抓住收拾，立马拉着黄志谦上了电梯。


    傅晋雨也跟了上去，反正以后他有的是机会去收拾段衍风，不急于这一时，在别人面前崩了人设就不好了。


    整个电梯里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只不过两位当事人并没有觉得怎么样，反而是苦了黄志谦这个旁观者。他的宿舍和段衍风在同一层，到了8层以后，他以为自己终于解脱了，结果段衍风走出电梯，突然撑着电梯门，对傅晋雨说：「只剩你一个人了在电梯里，小心一点儿，不要被什么脏东西缠住。」


    傅晋雨抓住段衍风的手，「既然如此，那你留下来陪我吧。」


    「你想都不要想！」段衍风挣扎抽出手，立马跑出去。


    电梯此时还没有关门，站在门前的黄志谦跟傅晋雨说了声教官再见，然后急忙追上前面压根儿就没回头的段衍风。


    他凑上去好奇地问道：「衍风，你和傅教官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你们俩不是仇人吗？」


    「关系好，我们俩怎么可能关系好，你没看见我刚才揍他来着吗？」段衍风气唿唿地叉腰。


    「可是你揍他，他都不还手啊。而且你刚才和他开玩笑，他都没有生气。」


    「当然是因为他理亏啊。因为有你在这儿，他不想暴露他的真实面目。志谦，我跟你说，你千万不要被傅晋雨的外表欺骗了，他这个人可缺德了。」段衍风正好走到宿舍门口，和黄志谦道别，「我先回宿舍躺着去了，明天见。」


    黄志谦若有所思地盯着段衍风的背影，他还想再问些什么，可是806的门打开復又合上。门只开了很短的时间，但是依然可以听到里面咋唿的声音。他回过神儿来，掏出钥匙打开旁边804的房门，里面又黑又静。


    第17章


    一回到宿舍，段衍风就听见这三个人在没心没肺地打游戏，丝毫没有意识到就在一个小时以前他们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不过段衍风和这三个人不一样，他是个有良心的好人，绝对不会在关键时刻出卖兄弟，所以他特地等着他们游戏结束，一个大大的defeat出现在屏幕上，才照着每个人的后心给了一拳。


    806宿舍里顿时从鬼哭狼嚎变成了哀声连连。他们不仅输了游戏，还挨了打，而且还不能出声反抗，毕竟是他们有错在先。


    教训完以后，段衍风拍拍手，「都别给我嚎了。游戏输了就输了，我跟你们说啊，不要因为上了大学就放纵自己，老是打游戏不好。」


    「我的妈呀，这还是那个佛系摆烂的段衍风吗。之前咱们宿舍组织打游戏，你不是玩得最起劲的那个吗？」


    「我打游戏怎么了，反正我毕了业就可以直接回家继承家业了，有什么可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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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国豪&田俊&胡奇：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富二代……


    段衍风继续拉仇恨，「我跟你们说，我身边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高中和我玩儿得特别好的一个哥们儿，就是因为沉迷打游戏，结果他高考就没考好，只考上了一个普通的大学。等到真的上了大学以后，也因为离不开游戏办了休学。」


    「啊？那他还能继续上学吗？」


    「办了休学应该还是能回来继续上学的吧，就怕他戒不掉游戏，復学了也毕不了业。」


    「万一他大学毕不了业，学歷只有高中，那他可怎么办啊。」


    三位在读大学生纷纷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同学担忧起来，毕竟这种事儿真的很有代入感，他们已经脑补到自己寒窗苦读十几年，可是因为在大学时期的放纵，最后只能沦落到去捡垃圾的未来。


    段衍风摇摇头，给他们讲，「能怎么办，只能卖命工作啊。每天只能睡几个小时，还日夜颠倒，一周七天几乎天天都要工作，想休息一天还要向领导请假。要是没有完成规定的任务，请假还不批，只能努力达到领导要求的目标。这还不是最惨的，他要是做不好的话，还容易被其他人骂，心里压力巨大。承受能力稍微弱一点儿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因为状态不好，就被辞退了。」


    「这位同学到底干的是什么工作啊，这么辛苦？哪家公司，说出来我避个雷。」田俊小心翼翼地问。


    段衍风把这位同学的悲惨经歷讲给大家听，「他啊，现在在打ad，就是那个叫s.cream的人，你们都看过他打比赛吧。之前有多少人骂他，每天训练都可辛苦了，还要復盘比赛。」


    曹国豪&田俊&胡奇：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段衍风……


    「切，我还以为你那个同学是去捡垃圾了，结果是去这种年薪千万、国内排名第一的电竞俱乐部打工。」曹国豪把自己电脑上的游戏退出，「这好事儿要是放我身上，我也直接休学，我估计连高考都不参加了。」


    「关键是普通人里能有多少个像他这么有天赋的人呢？像我们这样的人，还是不要剑走偏锋了，踏实走好每一步才是最合适的路。」段衍风抬头45度角望天，装作一副十分深沉的模样，脑海里闪过一些自己曾经绘制过的草稿图，他曾经认真的画在了一个本子上，不过现在那个本子早已不知去向。


    也许这就是一种预兆，这句话似乎是他在对其他人说，但也是在对着他自己说，就这么按照既定的方向走下去吧，喜不喜欢已经不重要了。


    「风子，」胡奇在他面前摆了摆手，「傅晋雨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怎么去之前还是个佛系摆烂选手，回来以后就变成勤奋踏实三好学生了？」


    段衍风从回忆中反应过来，质问他们，「你们好意思提这件事儿？把我抛下，让我一个人去面对狂风暴雨，不对，是面对比狂风暴雨还要恐怖好几百倍的傅晋雨！合适吗？」


    「那个『雨』可是你自己求来的。」


    段衍风摩拳擦掌，「看来我今天必须要做出一些行为，来让自己获得保研资格了。」


    三人发现自己要大祸临头，立马认怂：「对不起风哥，风爸爸，我们知道错了。」


    段衍风觉得他们认错态度还不错，于是点点头，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刷手机，「嗯，还算有觉悟，暂时先原谅你们这几个不肖子孙吧。」


    田俊觉得段衍风已经不怎么生气了，于是不怕死地问：「所以你和傅晋雨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啊？」


    「也没说什么，他就是让我努努力，当上主旗手。」


    胡奇：「就这？我以为你们俩会打一架。」


    「呵，他打不过我。他说因为觉得我比较优秀，适合当主旗手，所以求着我去参加选拔。我这人一向都很善良，所以答应了他。这场战争，我以碾压式的优势取得了最后的胜利。」段衍风做了个握拳的姿势，显得自己十分大佬。


    傅晋雨比段衍风高了不少，身材一看就是那种经过训练的，而且身上还散发着比狂风暴雨还要恐怖几百倍的气势，所以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傅晋雨只用一只手就能把段衍风按在地上打。不过三个人谁都不敢戳穿段衍风的谎言，只是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这一趴算是过去了，几个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各干各的事儿。


    曹国豪想起了什么，转身拍了拍段衍风，问：「风子，刚才我们回来的路上遇见了一个学弟，他问我们大二的专业书和复习资料还要不要了，不要的话可以转卖给他们低年级的，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传承下去的。」


    「我看看啊。」段衍风站起来，在书柜上翻找着他这一学年的书，「微观经济、统计学……」


    男生宿舍不讲究，东西都是随手一放。段衍风趁着这个机会，正好收拾一下桌子，「哎呦我去，我在一堆书底下找到我大一丢的学生卡。」


    田俊已经见怪不怪，「你好好收拾，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收穫。我刚才在我的书架子上找到了两把宿舍钥匙，一双一次性筷子，还有几张我的两寸证件照。都是我当初以为丢了的东西。」


    段衍风到没有那么马虎，总共也就丢过一次学生卡，没有太多的失而復得，倒是发现他之前买了一堆没有用过的本子。


    当初他刚入学的时候，以为大学和高中一样，他给每一科都准备了本子写课后作业。结果上了课才发现，并不是每门课都需要写作业，所以有些空白的本子就荒废了下来。而用过的本子也根本就没用过几页，扔了也怪可惜的。于是他把用过的几页撕掉，这样又能得到一个新的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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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撕着撕着，才发现居然真的有意外收穫。段衍风翻到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本子，这是他从小学就一直在用的画图本，里面记录着他一些服装设计的草稿。


    刚才还以为再也找不到了，结果现在就找到了，这难道也是一种预兆吗？


    尽管时代久远，但是只要看到，段衍风仍然记得这些都是什么时候画下的图。前面几张图有些潦草，看起来就像是小孩子的随手涂鸦，但是充满了灵气。到了后面，画风变得精緻了不少，这应该是他去特地学了画画的缘故。


    能去学画画，说起来还要感谢傅晋雨。他在对手办人物的衣服感兴趣以后，特地去找了一些时装周的视频观看，不过被他爸发现，以为他不学好，在看那些模特，其实他只是在看模特身上的衣服。


    拙劣的模仿已经不能满足他，于是向家长提出了他想继续画画的想法，但是他爸段全斌不太支持他去画画，认为这个对于继承家业没有任何的帮助。


    不过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他发现傅晋雨在外面学画画。因为之前的「手办打人」事件，段衍风觉得傅晋雨不一定会干脆了当地答应他，于是便联合着段雅山还有同样想学画画的林落承，一起死缠烂打地叫傅晋雨带他们一起去画画。


    可惜的是林落承的技能点并没有点在画画上，他在这方面实在是没有什么天赋，所以他学了两天也就不再来了，而段雅山实在是对画画提不起兴趣，所以也放弃了，只是每次来接送他们。最后还是只剩傅晋雨和段衍风两个人。


    不过傅晋雨好歹也比段衍风大几岁，并没有故意针对他，反而还会帮他纠正一些画的不正确的地方。那一段时间可以算得上是他和傅晋雨少有的愉快时光，没有争吵，只有对于兴趣的一致追求。他记得他问过傅晋雨为什么要学画画，将来是不是打算当个画家。傅晋雨说他不想当画家，他想当一个……


    不是段衍风忘记了这个答案，而是就在傅晋雨即将说出答案的时候，被段雅山打断了。


    当时段雅山准备去接段衍风回家，结果被他爸他妈问他去干什么，他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导致他们两个人一起偷偷学画画的事情还是被家长们发现。为了将功补过，他立马飞过来给他们通知，让他们收拾好东西撤回家。


    于是短暂的愉快时光结束了。


    后来他和傅晋雨再也没有那么和谐过，因为傅晋雨用他的优异成绩成为了段衍风成长路上的阴影。


    尽管他没有继续打听到傅晋雨学习画画的原因，但是他仍然记得自己想要学习画画的原因。服装设计师这个职业，绝不是他的一时兴起，经过了解之后，他对这个行业越来越感兴趣，同时他也有为此而付出努力。只不过这些努力在别人眼里，算是不务正业。


    他本来以为在高考结束以后就可以做自己的事情，但是事实证明并不是这样。他不仅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且还持续生活在段雅山和傅晋雨的阴影之中。


    既然做什么都比不过他们，那么为什么要付出努力呢，反正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为什么还要白费力气呢。


    「如果你都没有尝试过，你又怎么知道自己一定会输呢。」


    傅晋雨的话在他耳边响起，段衍风一张一张地看着自己曾经画过的草稿图，可以看出自己的进步，这些都是他付出努力的结果。


    没有什么是无意义的，只是以另一种形式存在着。


    也许他可以尝试努力一下，那么就从先当上主旗手这一点开始吧，就把这个当做是一个预兆，尝试看看。


    第18章


    「求雨计划」在军训的第七天被正式取消，不仅因为在他们付出了所有的努力后，仍然又迎来了一个晴朗的艷阳天。更重要的是，段衍风把傅晋雨讲给他的故事在前一天晚上也讲给了其他三个人，结果就是806宿舍集体失眠，四个人甚至因为害怕，把书桌底下的小檯灯彻夜开着，生怕因为乱烧符纸而招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们生动诠释了什么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间宿舍里养不出一个胆子大的。


    不过好在已经是第七天了，生活有了盼头，磨人的军训也进入了倒数的阶段。胡奇和田俊他们已经能做出一套完整的军体拳，曹国豪经过训练，也在外形上变得挺拔了不少，把书转交给学弟的时候，恰巧有个学妹在旁边，学妹十分主动地加了他的联繫方式，也不知道这位学妹是否能让他早日体验到一段甜甜的校园恋爱。


    不过改变最大的还是要数段衍风，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一周之前他还是一个佛系摆烂，事事都想着得过且过的人，结果仅仅过了几天，居然会选择努力训练。


    哼，傅晋雨当初进的特战方队又怎么样，他就算真的进了仪仗队，也不一定就能当上主旗手。但是如果自己当上了主旗手，岂不是可以天天嘲笑傅晋雨，捎带手连他哥段雅山都能一起鄙视一波。


    想到这里，段衍风的劲头更加饱满了，他跟着其他几个竞争主旗手的男生一起走到别的地方，由傅晋雨进行单独训练，竞选副旗手的女生们也由一位女教官接替，鲁敬宏则继续训练其他的人。


    「小风，没想到你真的来参加选拔了。」黄志谦走在段衍风的身边，说：「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来呢。」


    尽管前两年段衍风和黄志谦并没有多么的熟悉，但是周围都是比他们小一届的学弟，除了曹国豪以外，就认识个黄志谦，所以他还是十分自然地回答，道：「是啊，我改变主意，决定来参加选拔了，而且这次我会努力去竞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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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都要努力！我听说只要当上主旗手，军事训练的分数就低不了。」黄志谦突然有些忧愁，「只可惜我们马上就是大三的学生，加权排名都已经差不多定下来了，我这个成绩就算当上了主旗手，估计也没法保研了。」


    军事训练也算作是一门正经的课程，要算在所有的学分里面，而最后的保研名额就是按照前三年成绩的加权平均数进行排名，最后根据当年的人数按照一定的比例进行选取，所以每年的人数不太一样。有保研打算的人，从一上大学就要认真准备，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门考试。当然，这与一毕业就能继承家产的段衍风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他不喜欢自己的专业，所以就更不会去读研。


    「志谦，还有一年的课程呢，你平时又学得那么认真，别这么早就说不可能。而且你这一年参加一些竞赛，还能得到一些加分。」段衍风不太熟悉保研这方面的事情，不过还是安慰到。


    黄志谦只是笑了笑，说：「希望吧。」


    说到这里，段衍风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他举手提问，「傅教官，我有个问题，最后的主旗手，到底是谁来选择啊。」


    这个问题同样也是黄志谦比较关心的，他也跟着提出自己的疑问，「是完全由您一个人决定吗？」


    「那可太不公平了吧。」段衍风撇撇嘴，「如果只有一个人来选择的话，万一那个人带着个人情绪呢？我觉得应该多几个教官一起来选择，这样才公平公正。」


    傅晋雨听着段衍风在哪儿头头是道地叭叭，丝毫没有昨天的失落感。这熊孩子就是有这一点好处，恢復能力比较优秀。就像小时候他刚打过他的屁股，结果没几天这人就过来找他学画画，估计是怕自己打他，虽然怕自己动手，还特地拉着林落承段雅山一起。


    「这个问题我和其他的教官们已经考虑并且商量过了。主旗手和副旗手都是是十分重要的位置，而且每个教官的选择标准也不一定，所以肯定不能只有一个人来做决定。最后会有五个教官一起投票，得票高的人担任旗手。」


    所有的竞选者们听到以后，点了点头，觉得这是一个十分公平的选择方式。


    傅晋雨继续补充，「所以某些人可以放心，不用担心教官会因为个人情绪而故意针对他，我们都会秉承着公平公正的精神去进行选拔，如果你想质疑结果，也可以来找我们。」


    段·某些人·衍风：「哼！」


    黄志谦的视线在段衍风和傅晋雨身上来回逡巡，随后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旗手的训练其实和之前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还是踢正步站军姿那一套，只不过手里要多加上一面旗。


    傅晋雨将训练用的旗子分发给每一个人，轮到发给段衍风的时候，他特意叮嘱道：「段同学，这个旗杆不是钢管，你可千万别绕着它跳钢管舞，万一摔倒了我可不负责扶你。」


    黑歷史恐怖的点不在于到底有多黑，而是在于这段歷史到底有多少人能记住。周围的人都是仪仗队的人，也都是那段黑歷史的见证者，经傅晋雨这么一提，纷纷get 到了笑点。


    虽然知道周围的笑声并没有带着太多恶意，不过段衍风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他咬牙切齿地回答：「知道了傅教官，我可真是谢谢你的提醒。」


    这能怨得了谁呢，要怪只能怪他当初选错了方式，为什么要选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攻击方式呢。现在看来，最直接的方式还是要像傅晋雨说得那样，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收拾他一顿。等一等，话说他打得过傅晋雨吗？


    虽然他和傅晋雨虽然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是也只停留在互相斗嘴的地步，并没有上升到打架互殴的地步，所以段衍风并不知道这个人的武力值究竟是怎么样的。他仔细观察着傅晋雨，想起之前自己围着他跳舞的时候，和傅晋雨也算有过肢体接触。当他的指尖搭在对方的手臂上，即使是有衣服遮挡着，但是段衍风还是能感受到布料下面蕴藏着力量的肌肉。


    而反观段衍风上大学这两年，一旦他没有别的事儿就在宿舍里躺着摆烂，有时候因为犯懒不想总是爬上爬下，所以一天只吃一顿饭，导致身材还是像以前一样纤瘦，傅晋雨一只手就能抓住他的两个手腕。加之对方又在身高上占据了优势，导致每次面对面说话的时候，段衍风都有微微仰起头。


    ……糟糕，他好像真的打不过傅晋雨。段衍风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又看了看傅晋雨的胳膊，十分不情愿的得出了这个结论。不过不用害怕，君子善假于物也，他手里现在有一个旗杆可以当武器，先趁人不备，照着他下巴给上一拳，等傅晋雨反应过来之后，估计也会因为受伤导致最后是一个平手的结局。况且等到他真的当上了主旗手，再进行一波精神压制，那他不就是胜券在握了嘛。


    「你坏笑什么呢？」傅晋雨已经把旗子发到了每个人手里，路过段衍风的时候，看见这缺德孩子露出一副计谋得逞的坏笑，活像是一只摇着大尾巴的狐狸，也不知道又憋着什么坏。


    「我想到高兴的事。」段衍风已经脑补到他把傅晋雨按在地上，狠狠打他屁股的样子。


    「什么高兴的事，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段衍风仰起头，「我就不！」


    傅晋雨瞧着段衍风还是一副懒散的模样，有了旗杆以后，反而靠着旗杆站，于是开口提醒道：「站直了，把你身上懒散的劲儿收起来，否则你选不上主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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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衍风稍微站直，不再倚靠着旗杆，「只要某些人不公报私仇，我就不可能输。」


    傅晋雨微笑，友善地说道：「段衍风，军训这几天，你一直都在污衊我。不过我也不打算为自己平反。这样吧，等到军训结束，我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公报私仇，正好坐实一下这些罪名，你觉得怎么样？」


    说是这么说，但是段衍风知道傅晋雨只是在口嗨，至少在外人面前他是不会对自己做一些什么的，「那就等你抓到我之后再说吧，等军训结束，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跑得远远的。」


    「那就祝你成功。」


    两个人斗完嘴，也正是进入了训练时间，傅晋雨介绍道：「主旗手的训练内容是在我们之前的内容上加上执旗的内容。而执旗又可以分为三个动作，静止站立时的动作叫做持旗，正步前进时的动作叫做扛旗，需要敬礼时的动作叫做撑旗。」


    段衍风不出意外地又成为了傅晋雨的讲解对象。


    「持旗是最简单的，就是在之前站军姿的基础上，把旗杆垂直放在身体的右侧。」傅晋雨继续道：「这就跟之前的训练一样，手指要用力，不能让旗杆脱离你的手，旗杆的末端贴近你的右脚。记住，你们手里的是旗杆，不是钢管。」说完，傅晋雨趁着段衍风还是把整个人的重心压在旗杆上，直接把旗杆抽走。


    段衍风踉跄了两下，把旗杆抢回来搂在怀里。


    「扛旗的动作，把旗杆放在右肩上，用虎口握住旗杆的末端，左手放在胸前维持住旗杆的平衡。」


    段衍风听着傅晋雨的命令，一句一动。


    「我是让你在扛旗，不是在扛扁担。」傅晋雨毫不留情地吐槽。


    「撑旗是里面最困难的，将旗杆向前倾斜一定的角度，右手握住旗杆中部，左手握住旗杆的末端并放在腰部的中间。」


    傅晋雨摸了摸段衍风的脑袋，善意地提醒道：「小朋友，你现在手里拿着的是旗杆，不是魔法手杖，不要拿着它biu biu biu。」


    我现在就照着你脸上biu biu biu！段衍风强压下怒气，忍住揍人的冲动，让傅晋雨继续给他纠正动作。


    这种训练还是一样的枯燥无味，不断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撑旗的动作算是最累的一个，举一会儿胳膊就泛酸，傅晋雨为了让他们能够打起精神来，想了一个损招儿，那就是把每个人的手机悬挂在旗杆的头部。不过这点重量和部队里挂着砖头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


    .....


    用一天的时间把每个动作练熟悉，又用一天的时间联繫各种动作之间的转换，时间终于到了军训的第九天。


    上午进行过简单的训练后，就是选出最后旗手的时候。


    这次除了傅晋雨和鲁敬宏，还有其他三个教官，其中一个是这次军训的总指挥。


    在选拔之前，段衍风拉住傅晋雨。终于到了揭晓答案的时候，段衍风居然觉得有些紧张。他把傅晋雨拽到一边，问：「傅晋雨，我好像有点儿紧张。你说如果我选不上，那是不是就说明我之前付出的努力都是白费了啊。」


    傅晋雨挑眉，「你这是在我面前装可怜，企图让我给你投票吗？我还是更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模样。」


    「你放什么屁呢！我怎么可能通过装可怜来从你这里拉票，你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吗？就是因为咱俩有仇，所以我才来问你，希望你能从公平公正的角度告诉我，我这几天的努力到底有没有效果。」


    「当然，」傅晋雨点头，道：「你这几天的进步我都看在眼里，比当初进步了很多，现在都还没开始选，你怎么知道你就一定当不上。」


    「我这几天真的进步很大吗？」段衍风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他想知道自己究竟要不要去努力追求自己的梦想。


    「你的进步很大，我看着你，有种老父亲看着好大儿终于长大成人的欣慰感。」


    就知道傅晋雨这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段衍风紧张的心情被一扫而空，锤了傅晋雨一拳，「你给我死一边儿去吧！」


    第19章


    副旗手虽说听起来没有主旗手厉害，但是选拔的难度要更大一些，不仅要求两个女生的身高相同，而且还要她们的动作始终一致。当她们一左一右站在主旗手身边时，要像「山」字一样，左右对称，所以五个教官打算先选出两个符合标准的女生，主旗手则留在后面再做定夺。


    仪仗队最初的选拔就有身高的要求，所以参加副旗手二次选拔的女生身高并不会相差多少。训练的女教官也保持着公平公正的心态，在训练的时候让她们站成一排，保持每个动作的一致性。


    总指挥在部队里待了十几年，选拔相当严格。尽管这些女生一直都在努力训练，一眼扫过去看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动作，但是他就是能看出其中的细微差距。他从中点了几个女生，让她们两两一组，走了几个来回，最终经过其他几位教官的投票，选出了两位副旗手。


    副旗手选定后，每个主旗手的选拔者，按照流程分别展示了自己所学的内容。总指挥公事公办，丝毫不留任何的情面，每个人出现了什么错误，他当场就让人停下来并指出对方错误的地方。六七个人全都展示完一边，只有段衍风和黄志谦两个人没有被叫停过。


    总指挥大手一挥，让其他人回去，意思是最后的主旗手只在他们两个人当中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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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指挥让他们俩每个人又来了一次，点点头，对其他人说：「就剩最后这两个人了，开始投票吧。」


    其中唯一的一个女教官开口：「我选段衍风。」


    另一个不认识的男教官给出了相反的答案：「我选黄志谦。」


    「嗯，」总指挥点点头，继续，「晋雨，你呢？」


    「我选……」


    一阵嘈杂的铃声打断了他的话，鲁敬宏看了一眼手錶，提醒道：「总指挥，到了中午休息的时间。学校领导说过，千万不能占用学生的休息时间。」


    总指挥大手一挥，「行，我知道了。那你们俩先回去，我们午休讨论完，下午会告诉你们结果的。」


    黄志谦开口道：「教官，我们可以等结果出来以后再走的。」


    「啊？」段衍风本想直接熘走，结果听见黄志谦说「我们」，直接就把他给包括在内了，只好站在原地配合着说：「啊对，我们可以多待一会儿的。」


    总指挥抬头看了看他们两个，一个一脸急迫，一个不太在意，说：「你们先回去吧，规矩就是规矩，训练不能耽误你们的休息时间，等下午会通知你们，选完人到时候再合练一次，然后等着明天汇演吧。」


    这次段衍风抢先开口，「谢谢教官，那我们先走了，教官再见。」说完，他还和每个教官挥了挥手，然后拽着黄志谦就跑了。


    「段衍风，你拽着我干什么呀，你难道不好奇结果吗？」跑出操场，黄志谦甩开段衍风的手，有些不开心地问道。


    说不好奇结果是假的，毕竟他也为此付出了努力。但是能否当上主旗手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加分保研什么的更不在他的思考范围之内。这件事更像是一种预兆，如果他当上了主旗手，那么就说明他的努力真的有用，他可以继续努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还好吧，不过他们不是还没商量出结果吗，等下午回来训练的时候，他们肯定会把结果告诉我们，船到桥头自然直，不急于这一时啊。」


    黄志谦侧头远望着一群教官所在的方向，他真的很想知道最后的结果，如果他本人就在那里，也许还可以继续给自己争取一下。可是他现在被段衍风拽走，等下午结果出来就算是尘埃落定，他没有办法再去为自己争取什么。


    「喂，你们三个死哪儿去了，吃饭不叫上我？行，我马上过去，你们给我点一份儿牛肉拌饭，等会儿，」段衍风放下手机，问：「志谦，你要和我们宿舍一起去二食堂吃饭吗，我让他们提前帮你点好。」


    「不用了，谢谢，我去别的地方吃。」


    「行，那我就先走了，下午见。」段衍风继续拿起手机，「我要黑椒口味儿的，别给我点错了。」


    黄志谦看着段衍风远去的背影，表情有些阴沉。为什么非要是段衍风呢，只要和他竞争的不是段衍风或者曹国豪，不是和他同一个年级的人，无论其他谁当上主旗手都无所谓，但是为什么最后非要是段衍风和他竞争。


    而且他还认识傅晋雨，从那天他看到两人之间亲密的举动，完全不像段衍风所说的那样恶劣，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障眼法。


    .....


    操场上已经没有学生了，几个教官还坐在原地讨论，总指挥提醒道：「晋雨，你要选谁成为最后的主旗手？」


    「我选，」傅晋雨看了一眼总指挥，道：「我选段衍风。」


    「嗯，」总指挥将目光挪向鲁敬宏，「小鲁，你呢？」


    「我选黄志谦。」


    截止到现在的结果是2:2，还差最关键的一票，也就是总指挥的那一票。总指挥的话本来就是里面最具有含金量的，由他来投这个决定性的一票，大家也都没什么异议。


    「现在平局，你们故意把决定权放在我身上是吧？」总指挥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说：「我也没怎么决定好，我觉得他们两个选谁都可以。这样，你们把为什么选人的理由说一说，拉拉票，我看看我会不会被你们说动。」


    刚才把票投给黄志谦的男教官率先开口，「我是觉得黄志谦的动作要比段衍风更标准一些，就像是从教科书上粘贴下来的一样，所以我选他。」


    「标准是标准，但是他的动作有些僵硬，甚至是带着刻意的一板一眼。」女教官反驳，「我们这也不是国庆阅兵，他们还是只一群学生，我觉得段衍风的动作里带着一丝活力，很符合大学生军训的主题。」


    「那是活力吗，我怎么觉得段衍风的动作有些随意呢。虽然乍一看看不出来什么，但是失之毫釐差之千里。」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他们俩的动作都和部队里的差之万里了，要不直接让小傅上吧，他做的是最标准的。」


    女教官把话头甩到傅晋雨身上，他赶紧推脱，「不行，我现在的身份是教官，这不符合规矩。」


    「我说两句，」鲁敬宏插嘴，「我是觉得那个叫段衍风的学生动作没有太大的问题，他和黄志谦其实都大差不差。我是觉得他的形象有些……」鲁教官斟酌了一下自己的用词，「我不是说他长得不好看，他的问题就是长得太好看了，但是缺少了一种正气感，你们理解我的意思吗。」


    男教官跟着附和，「我知道你的意思，就是说这个学生他的形象不太符合主旗手的要求，有些妖。如果没有别的更合适的人选，我会选他，但是现在还有其他的选择，我就不会去选他。我认为主旗手的形象还是要严肃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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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我认同，但是这并不是绝对的。到时候真的走起来，再戴上个帽子，我觉得并不会影响多少。而且段衍风这孩子确实在进步，从最开始的迟到懒散，到现在地认真训练，甚至可以走到最后一步竞争主旗手，我觉得他做到了。所以从这一点上，我认为还是选段衍风比较好。」


    女教官发现自己现在是1vs2的状态，他拍了拍傅晋雨，说：「小傅，你赶紧替段衍风说句话啊！」


    「我？我就不说了，还是让总指挥做决定吧。」


    总指挥笑了笑，开口道：「我认为你们两方说得都有道理，但是主旗手只能有一个，我们还是要做一个决定。」


    众人望向总指挥，「我的选择是……」


    操场上的广播响起，虽然遮盖住了总指挥大部分的音量，但是其他几人还是听见了他说出来的是哪三个字。


    现在一切算是尘埃落定，总指挥最后提醒道：「下午还要最后再排练一下，等明天汇演结束，你们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行了，你们也赶紧去吃饭吧。马上就要走了，别忘了之前的规矩，不要给学生留下任何联繫方式，也不许留下学生的联繫方式，走了就走的干净一点儿。」


    四个教官立正答「是」，然后走出操场。


    .....


    「晋雨啊，回来一周多了，还适应吗？」总指挥追上傅晋雨的脚步，关心地问道。


    「还算适应，谢谢总指挥关心。」


    傅建辉摆摆手，开口：「这里没有外人，不用叫总指挥，你该怎么叫就怎么叫。」


    「谢谢叔叔关心。」


    眼前的这位总指挥，正是傅晋雨的亲叔叔，他爸爸傅绍辉的亲弟弟。不过他生的晚，也就比傅晋雨大了十几岁，所以更像是傅晋雨的同龄人。


    「晋雨啊，听说你从部队回来以后还没有回过家，什么时候回家看看你爸妈啊？」


    「等训练结束以后就回去，叔，您什么时候回家？」


    傅建辉想了想，「再过两天吧，我还要回去写个报告。」


    「嗯，」傅晋雨也不知道说啥，不过对方特意把他叫住，想必是有什么话要和他说。


    「晋雨啊，我听说你回来以后，还要读个研究生，什么时候毕业啊？」


    「两年以后。」


    「不能退学吗，家里可是一直等着你回去继承家业呢。当初你先斩后奏要来当兵的时候，你爸妈就说过你，我说找关系让你提前退役，你也不答应，说是要体验一下当兵的艰辛。这次你又是为了什么？可别说你是想体验一下读硕士的艰辛，要读的话，你当初大四毕业就能读。哦，我还听说你还兼职了个辅导员，你这是想在当学生期间，顺便体验一下当老师的感觉？」


    傅晋雨做这些，都只是为了拖延回家继承家业的时间，他对于家里的产业，没有任何兴趣，他只是想画漫画。只读一个硕士，也许家里可以轻轻松松地给他班里退学，但是再加上辅导员这个身份，家里就要考虑考虑。毕竟他们家十分讲究守约，要是一次性让他毁两个约，那就显得不太合适。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想。」


    「这可不是你想不想的事啊，你爸妈都催了你多久了，你可别毕业之前再整出什么么蛾子。」傅建辉拍了拍他的后背，「你说你这都是在瞎折腾什么啊，家里都把你的人生规划得十分完美了，你只要照着走就行了。」


    傅晋雨听到这里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他淡淡地回怼，「叔，爷爷奶奶也把您的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您不是也瞎折腾这么久了吗？」


    「咱俩能一样吗，我有我哥你爸在上边顶着呢。你是个独苗，不能随心所欲。」


    傅晋雨不打算再贫下去，他还要回宿舍去画画，「那就麻烦您跟我爸妈说，我不介意他们再给我生个弟弟或妹妹。」


    「嘿，你这没大没小的样儿是跟谁学的。」


    「跟你学的。」


    第20章


    下午傅晋雨到达操场的时候, 学生们正三三两两的坐着休息，段衍风还没有来，他没有人可以逗弄, 只好维持着自己老干部的模样, 拎着保温杯坐到鲁敬宏的身边。


    「教官，」黄志谦已经到了, 他看见傅晋雨和鲁敬宏坐在那里, 立马跑过来询问，「教官，最后的结果出来了吗？我和段衍风，到底谁是主旗手啊？」


    「主旗手是……」鲁敬宏刚想说出答案，就听傅晋雨打断他的话, 说：「还是等段衍风来了再一起宣布吧，毕竟你们俩都是当事人, 他还没来，只告诉你一个人也不合适。」


    「没关系的，我到时候再告诉段衍风也可以。」


    鲁敬宏觉得傅晋雨说得对, 而且也懒得一个消息说两遍，也就让黄志谦再等一等。


    等把人劝走了，鲁敬宏好奇地问道：「待会儿你来宣布结果还是我来宣布？」


    「都行啊。」


    鲁敬宏观察着傅晋雨的表情，试图从中发现点儿蛛丝马迹, 「你难道不紧张吗？」


    「我为什么要紧张？又不是我竞选。」


    鲁敬宏发现傅晋雨看向自己的眼神里, 带着一丝嫌弃，他赶紧解释, 「因为上午在总指挥宣布结果的时候, 我发现你好像很紧张的样子，当时你都紧张到抓着裤子, 而且眼睛盯着总指挥一眨不眨的，我以为你很在意这个结果。」


    「咳，我那是认真。毕竟总指挥说话，谁敢不认真听？」傅晋雨咳嗽两声，然后举起自己的保温杯喝了一口冰可乐，状似无意地问道：「我没有有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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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绝对就是紧张了，当时你就是这样假装喝水。等总指挥说出结果以后，你才如释重负。这点微表情什么的，在部队里都教过，你可别想骗我。」


    傅晋雨皮笑肉不笑，继续喝水，「你可真厉害。」


    鲁敬宏继续，「我发现，你好像很关心段衍风究竟能不能当上主旗手。」


    被揭穿以后，傅晋雨差一点就被水呛到，他赶紧解释：「不是，我才没有关心他。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和那个兔崽子是仇人，我可烦他了。」


    「烦他你还选他。」


    「我这不是担心他输得太惨了吗，万一没有人投他的票，他多没有面子。而且我要是不选他，被那小兔崽子知道了，他绝对会说我公报私仇。这话他从军训开始就一直叨叨，你也是全都听见了。」傅晋雨话锋一转，「不过你也看到了，段衍风确实进步了，他也达到了选拔的要求，毕竟他是唯二能做完全套动作的人。」


    鲁敬宏完全不信他的话，「就是因为这？那你对于最后的结果有什么想说的？你满意这个最终结果吗？」


    「没什么想说的，最后的结果是大家一起选出来的，你在之前就说过你觉得黄志谦比段衍风要优秀，最后你也确实是那么选择的。其他三位教官是临时过来的，不认识他们，所以大家都是保持着公平公正的态度进行选择的，所以最后的主旗手绝对实至名归。」


    「小傅啊，这些话你骗骗哥可以，千万别到最后把自己也骗了。虽然哥学歷没你高，但是好歹比你多活了几年，见得人多了。听哥一句劝，这小子在你心里的位置绝对低不了，你要赶紧想清楚自己的心。」


    傅晋雨看向鲁敬宏的眼神带上了更多的嫌弃，不过还是拍了拍对方，站起身说：「鲁哥，学歷低没什么大不了的，等你退伍以后去报个班，考个成人高考什么的，到时候照样有学歷证明。」


    鲁敬宏品了半天，才意识到傅晋雨这是在损他，「这些小崽子一个两个的，真是难管教。」


    段衍风走到训练地点时，傅晋雨正背对着他走向其他人，他小跑两步凑到对方的身后，突然「哇」了一声。


    只见对方缓缓转过身，看起来没有根本就没有被吓到的样子，反倒是段衍风被傅晋雨直勾勾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什么？国豪，你叫我啊，我马上过去。」段衍风随口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熘走。


    就这幼稚的玩意儿，关心他也只是为了更好地找机会怼他，绝对不是因为什么正向的理由。傅晋雨在心里反驳着鲁敬宏刚才说过的话。


    训练的时间到了，鲁敬宏叫大家集合，道：「还剩最后半天的训练，坚持完这几个小时，大家就正式解放了。」


    底下的同学纷纷鼓掌表示高兴，特别是段衍风，他终于可以解脱了！


    「不过大家还是不要高兴得太早，一定要站好最后一班岗。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新的内容可以教给大家，我们再最后整合一下队伍，把流程走一遍。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不要垂头丧气的，拿出你们最饱满的状态。」


    「段衍风，我看见你刚才在和傅教官说话，他是在告诉你最后主旗手的结果吗？」趁着鲁敬宏正在给大家打鸡血的间隙，黄志谦走过来好奇地问了段衍风。


    「没有啊，他什么都没跟我说，他跟你说了吗？」


    「他什么都没跟我说，我之前去问了，他们说要等你来了再说。」黄志谦仍然有些不相信，「可是你现在已经来了，为什么还是没有说，你没有去问问他吗？」


    「没有啊，」段衍风解释：「我中午和你分开以后，就去食堂找国豪他们去了，吃完饭就一起回宿舍。你要是不信，可以问国豪。」


    「啊对，风子一直都和我们在在一起，完全没有时间去找小姐姐聊天。」


    「谁找小姐姐了，」段衍风白了曹国豪一眼，继续安慰黄志谦，「志谦，你不用着急，估计马上就要宣布啦。」


    鲁敬宏又说了一会儿，结束后傅晋雨接着他的话，继续道：「刚才鲁教官的话你们都听到了，都好好做。为了万无一失，我们需要对行列进行重新排布。陈媛萱，孔珊珊，段衍风，你们三个出列，跟我去取一下明天旗手要穿的衣服。」


    听到自己的名字，段衍风疑惑了几秒，直到听见傅晋雨说去取衣服，他才意识到自己被选中成为了主旗手。


    段衍风开心抓着曹国豪的手，蹦蹦跳跳地说：「我是主旗手！我选上主旗手啦！」


    庆祝完他小跑到傅晋雨身边，脸上带着笑容，「徵兆应验啦！」


    「什么徵兆应验了？」


    「没什么。」段衍风故意拍了拍傅晋雨的胸口，「哇哦，傅教官胸肌练得不错嘛。不过哪有怎样呢，就算练得再好，某些人还不是照样没有当上主旗手。」


    傅·某些人·晋雨抓住段衍风正在作恶的手，「我当初进的是特战方阵，不存在主旗手这么一说。」


    「别找藉口，」段衍风抽出自己的手，继续戳傅晋雨的胸肌，「你就承认了吧，我就是比你厉害，否则怎么能在有你的情况下，还能当上主旗手呢。」


    傅晋雨没有在意他话里的揶揄之意，示意另外位女生跟着他们，问段衍风：「你今天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当然啦，毕竟今天过了以后，我就可以脱离你的魔掌，我可真是高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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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傅晋雨搭上段衍风的肩膀，再次露出那种大反派的笑容，「我说过会让你的在军训期间都是一片黑暗，不过现在我决定延长这个期限，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尝试继续挑衅我。」


    段衍风以为傅晋雨只是在吓唬他，「切，你少吓唬我了。等军训之后，我们就只是校友，给你面子叫你一声学长，不给你面子，我直接揍你。」


    「就你？还揍我？不过好可惜啊，以后就只是你的学长，」傅晋雨假装一脸遗憾，「我该怎么继续欺负你呢。」


    「那我就劝你不要再想。」


    段衍风一路都在和傅晋雨斗嘴，走到存放衣服的地方，傅晋雨用自己的学生卡打开门，一把将段衍风推进去，「你赶紧闭嘴吧，一路上就听你胡说八道了，将来一定要找个办法堵住你的嘴。」


    「什么胡说八道，我说的明明都是真的。」


    傅晋雨从一堆服装里找到三件旗手的礼服，递给两个女生，「每一届的旗手们身材都大差不差，这衣服一届一届传下来的，应该不存在不合适的情况，不过你们还是去里面的屋子里试试，有什么地方有问题，赶紧提出来，趁着还有时间，可以给你们改一改。」


    两个拿着衣服女生走进屋子里，段衍风拿着自己的衣服问：「我呢，我去哪间屋子试呀？」


    「你就在这儿试啊。」


    「啊？」段衍风有些犹豫，「可是你还在这儿啊，我怎么试？」


    傅晋雨找个椅子坐下，混不吝地笑着说：「害羞什么，我又不是没看见过你光着屁股的样子。我不仅看过，我甚至还摸过，哦不，是打过。」


    「我去你大爷的！傅晋雨你这个混蛋还好意思说！」


    傅晋雨有理有据地反驳，「首先，我没有大爷，只有一个叔叔。其次，我为什么不好意思提起这件事，是你先打坏我喜欢的手办，我打你屁股只是礼尚往来而已。最后，你到现在都还不试衣服，是需要我礼尚往来帮你脱裤子吗？」


    「不需要！你给我出去。」


    「要出你出，反正我不出。」


    「那你闭上眼睛。」


    「你破事儿可真多。」


    「你快闭上！」


    「好好好，我闭上眼睛。」傅晋雨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你赶紧换吧，待会儿两个女生出来正好看见你光屁股的样子，可就真是太糟糕了。」


    「闭嘴！我才不会光屁股！」段衍风也害怕这种情况，于是他以飞快的速度换好了裤子，然后穿上了上衣，衣服的尺码还算合身，他也都顺利穿上了。只不过肩膀上的穗子纠缠在了一起，他弄了半天，因为位置比较难发力，一直没有弄好，最后无法，只好向人求助，「傅晋雨，帮我弄一下，我解不开。」


    傅晋雨中间并没有闭上眼睛，他半眯着眼睛，本来是想趁段衍风手忙脚乱的时候找机会嘲笑他，结果没成想看了段衍风换衣服的全过程，把自己给看入迷了。那两条又长又细的腿，前两天还因为跳舞的动作而缠在他的腰上，用手扶着的时候，他有种想要透过衣料，直接摸上去的冲动。段衍风细皮嫩肉的，想必摸上去手感一定非常好。


    皮质的腰带收紧被勒到最里面的一个卡扣，而当段衍风整理衣服上的穗子时，像是一个掉进陷阱里面的小狐狸。这个招人嫌讨人厌处处和自己作对的熊孩子什么时候长得这么好看了，果然跟其他人说的一样，长的像只会勾人的妖。


    「笨死了，连这个都不会弄。」傅晋雨站起身，帮着他整理好。


    「你才笨呢，」段衍风不忘反驳，等傅晋雨给他整理好穗子，他转了一圈，问：「我帅不帅？」


    「帅，」傅晋雨拿起帽子给段衍风戴上，然后用力一拍，把帽檐整个盖在段衍风脸上，「帅个屁。」


    段衍风在镜子前面照了又照，每个男孩儿心里其实都隐藏这一个穿军装的梦想，这下子总算是实现了，他转回来冲着傅晋雨道：「你摸着你的良心说，我到底帅不帅？」


    傅晋雨瞧着一脸嘚瑟的段衍风，知道这人现在一定是非常开心。「帅死了，帅到我都想给你挂科，让你明年再训练一次。」


    「傅晋雨你敢！」


    傅晋雨不以为意，「你看我敢不敢，反正现在分数还没有出来。」


    别说，傅晋雨没准儿还真敢。这有什么好怕的，段衍风在兜里摁开录音软体，叫嚣道：「傅晋雨，你有本事就再说一次。」


    这些小动作逃不出傅晋雨的眼睛，他抓住段衍风的手连带着掏出对方的手机，笑道：「小朋友，你知道部队里会教一些基础的侦查与反侦查课程吗？」


    段衍风丝毫不认输，扬起脸，道：「你知道凭藉自己的心情给自己的学生胡乱打分，会被投诉吗？」


    「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可是诽谤。」傅晋雨阴恻恻地笑着，他用双手撑在段衍风的身侧。


    段衍风刚想说些什么，结果两个女生恰巧换好衣服走出来，傅晋雨立马恢復成可靠教官的模样，带着他们一起走回训练场地。


    「傅晋雨，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抓住你的把柄的！」段衍风瞧着傅晋雨的背影说到。


    整个下午，伴随着音乐训练了一遍又一遍，每个人都学会了如何跟随着音乐的节奏踏步，什么时候该做些什么。


    结束了最后一天的训练，段衍风穿着一身帅气的军装，在曹国豪和其他两个人面前显摆。黄志谦就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他看向段衍风的眼神里带上了一些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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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教官，我能问一下在主旗手投票的时候，都有谁投票给段衍风了吗。」


    鲁敬宏只当黄志谦有些遗憾，而且他也是选择黄志谦的一员，所以诚实地回答：「你们在的时候已经投了两票，你也看见了。后来小傅投给了段衍风，我都给了你。最后的选择权落在了傅指挥身上，他投给了段衍风。不过你不用觉得有什么遗憾的，你们俩的得票相差不大，你也很优秀，而且这个主旗手不算多重要，不用太过在意。」


    「很重要！」黄志谦的声调突然升高，随即意识到自己有些不礼貌，于是恢復到正常的声音，「您刚才说，总指挥姓傅，他和傅教官有什么关系吗？」


    第21章


    最后一天, 傅晋雨和鲁敬宏也换上了一身正式的军装。朴素的军训服已经将傅晋雨的身材完美展示出来，而修身的制式军装更是让他本就俊帅的容貌上了一个台阶，就连和他有仇的段衍风也不得不承认, 傅晋雨这张脸确实有点儿东西。


    「马上就是正式的汇报表演, 大家放轻松，还是像原来训练一样就好, 听从我的指挥, 站好最后一班岗。」鲁敬宏趁着开始前的最后几分钟，选择做一个正式的告别，「这几天和大家在一起过得很开心，这是一段愉快地时光。我很高兴可以看见你们的成长与蜕变，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进行军训, 你们也是我最后带的一波学生。不过这并不是一个终结，而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我会开始全新的生活，你们的人生也将进入到下一个阶段。我在这里祝大家在以后的生活中都能开心愉快，万事如意。」


    底下的同学们听到这里, 纷纷露出了伤心的嘆息，十天的陪伴和训练让他们莫名地对这两个教官产生了一丝以来的情绪，一个男生问道：「教官，可以给我们留一个联繫方式吗, 我们拉一个群聊, 以后还可以继续聊天，我们很捨不得你们。」


    「这种『捨不得』的情绪只是一种错觉, 等你们今天回到家以后, 甚至是结束了汇演，就不会再有这种情绪。」鲁敬宏笑着摇摇头, 拒绝道：「而且我们有规矩，不许和学生们互留联繫方式，大家就把我当成一个过客就好。」


    「教官，你留给我们，我们不会说出去的。」底下还有学生不甘心，继续劝说，「傅教官，你也给我们留个联繫方式吧。」


    「不行。」傅晋雨同样拒绝，「记住，不要对你的教官或者你的老师产生什么依赖情绪，他们都是恶魔。」说完，底下的同学都笑出了声。段衍风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


    傅晋雨瞧着如捣蒜般点头的段衍风，拍了下他的帽檐，然后把国旗交到了他的手上，「大家准备准备，正式的汇演马上就要开始了，别忘了仪仗队的责任，你们可都是门面，保持好自己饱满的精神状态。」


    段衍风接过国旗，视线被帽子遮住了一大半，他一只手抬起帽子一只手接过国旗，瞪着傅晋雨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教官都是恶魔，这是你这十天以来说过唯一正确的话。」


    傅晋雨低头垂眸看着他，帽檐在他的脸上打下一片阴影，「好好表现。」他拍了拍段衍风的肩膀，选择过一会儿再传递给段衍风更加「恶魔」的消息。


    不知道是不是场景的加持，还是自己也变成了斯德哥尔摩的患者，十天前，段衍风盼着这个噩梦一般的军训赶紧结束，但是现在，他突然觉得这几天的经歷过还是有那么一些值得怀念的。


    激昂的音乐响起，随着傅晋雨的一声令下，段衍风作为主旗手，率先走进大家的视线。军靴踏在地上的声音铿锵有力，青涩的年轻人担任起了执旗的职责。旗帜被扬起，在空中发出簌簌的声音，象徵着被升起的希望。


    .....


    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以后，学生们从操场上撤离，拥挤的人潮中络绎不绝，曹国豪搭上段衍风的肩膀，「都结束了，我们终于可以放暑假啦，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我们受苦受难的日子终于结束啦！」段衍风高兴地和曹国豪拍手。


    另一只手同样搭在段衍风的肩上，「没有，你受苦受难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我勒个去，傅晋雨，你怎么还没走？不是说汇演结束以后你们教官就要集体消失吗？」


    「因为我不仅是教官，还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傅晋雨给他整理好肩上的穗子，「你还记得要还衣服的事情吧。」


    「当然记得！」段衍风飞快地为自己狡辩，他差一点儿就要跟着曹国豪一起直接回宿舍了。


    两个副旗手离他们不远，直接立马就找到了他们。


    「正找你们呢，没想到你们先找到我们了。」段衍风和两个女生打招唿。


    孔珊珊开玩笑道：「你和傅学长两个人已经自动帅成了一道风景线，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见。」


    段衍风赶紧纠正孔珊珊的话，「我和他明明是两道风景线，不要把我和他混为一谈。」


    「都到齐了，那我们走吧，」傅晋雨带着人往前走，突然手机声音响起，他把学生卡交给段衍风，「你们先过去，我接个电话。」


    段衍风接过学生卡欣赏，其他两个女生也过来凑热闹。


    「哇，傅学长马上就要读硕士了，好厉害啊。」陈媛萱说。


    孔珊珊：「没想到傅学长连证件照都这么好看。」


    这张照片应该是傅晋雨去部队以前拍的，他的头髮还是正常的长度。照片上的人轮廓分明，雅量非凡，如果不认识傅晋雨，段衍风绝对会欣赏这个人颜值。只不过嘛，他可是清楚傅晋雨有多缺德。他把这张学生卡收进自己兜里，评价道：「切，长得也就勉勉强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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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媛萱还没看够，不过眼前这位同学的颜值也够欣赏一阵儿的，她小声问：「段同学，你是不是和傅晋雨很熟悉啊。」


    「不熟悉。」


    孔珊珊看了一眼陈媛萱，问道：「怎么可能不熟悉呢，你没有发现傅学长对你很双标吗？」


    段衍风觉得这两个人简直就是知己，他冲着两个女生竖起大拇指，「你们可真是慧眼识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傅晋雨他一直在针对我了，他真是太过分了！不过没关系，我受苦受难的日子已经结束了，把这件衣服一脱，我就解放了，快乐的暑假在向我招手。」


    「啊，不是啊，他对你一向都是很纵容的双标啊。」


    「纵……容？你们两个还是太年轻了，全都被他的外表迷惑了。」段衍风摇摇头，走到存放衣服的地方，他用傅晋雨的学生卡打开门，「好啦，你们先去换衣服吧，我在外面等你们。」


    两个女生互相对视了一眼，进到屋里换衣服。段衍风没有着急，他坐下来给他哥发消息，让他哥过来接他。


    「你怎么没换衣服。」傅晋雨接完电话走进来，就看见段衍风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子上玩手机。


    「我等她们换完了再换。」


    段雅山给他回復了一个好的，并嘱咐他收拾好东西。


    两个女生换好衣服从里面的屋子里走出来，她们手挽着手，像是下了个什么重要的决定「傅学长，可不可以给我们留一个联繫方式吗？」


    傅晋雨正在站在段衍风旁边，玩儿着段衍风衣服上的穗子，后者没有反抗，低头认真回復消息。傅晋雨仍旧像之前说的那样，给了否定的回答，「不行，规定说不能和学生留下联繫方式。」


    「可是现在军训已经结束了，你不是我们教官了，作为学长也不能给我们留一个联繫方式吗？」


    「不好意思，那也不可以，规定就是规定。」傅晋雨礼貌地回答，他伸手管段衍风要回自己的学生卡。


    段衍风仰起头，把卡塞进傅晋雨胸前的口袋。


    两个女生见此，不再坚持，「那好吧，教官再见。」


    道别后，她们走出了房间。


    陈媛萱：「不可能了。」


    孔珊珊：「没机会了。」


    陈媛萱：「不过我觉得我们有一个猜想还是被印证了。」


    孔珊珊：「我懂你的意思。傅晋雨和段衍风之间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陈媛萱贊同地点了点头。


    屋里，段衍风调笑道：「傅晋雨，我看人家两个女孩儿长得都不差，你怎么就不能给人家一个机会呢。」


    「因为我对她们没有想法，给她们机会反而是在伤害她们。」


    「只不过是给个好友位而已，又不一定真的会有结果，你要不要这么死板啊。」


    傅晋雨解开脖子上的领带，轻笑道：「那么不死板的段学弟，你可以给我一个好友位吗。」傅晋雨拿出自己的手机伸到段衍风面前，上面显示的正是刚才好多人都梦寐以求的好友码。


    说起来，两个人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也算是认识了十几年，但是两个人却没有任何的联繫方式。


    段衍风揶揄道：「为什么啊，你不是刚说了，教官不能在私下和学生有联繫吗？」


    「我管你要联繫方式并不是以教官的身份。」


    「那是以什么身份？我的仇人？」段衍风思考了一下，「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趁机盗我的号，然后在我的朋友圈发表一些让我社死的内容？天哪，太恶毒了吧，傅晋雨你坏事做尽！」


    「你想像力这么丰富，不去当设计师真的是屈才了。」傅晋雨用手机挑起段衍风的下巴，「没关系，不加就不加吧，到时候后悔了可千万别来找我哭鼻子。」


    「哼，哭鼻子？只要你不讲鬼故事吓唬我，我就绝对不会哭。不对，就算你讲鬼故事吓唬我，我也不会哭鼻子！」


    「我不给你讲鬼故事，那种太低级了。」傅晋雨挤进段衍风的双腿之间，双手撑在他的身侧。


    过于亲近的距离让段衍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在光滑的桌子上往后蹭了蹭，但是被人揪着衣服抓了回来。


    「那你要干什么？」


    傅晋雨露出一个大反派地笑容，他扬了扬手里的卡，「我要干什么，当时是要在这里公报私仇，好好收拾收拾你啊。」


    段衍风侧头去看关上的门，思考自己的逃生路线，却被人把脸转了回来。傅晋雨对他说：「这个门，一旦被关上，不管是里面还是外面都只能用有权限的卡才能刷开，而现在这里就只有你和我两个人，你就算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段衍风伸手去抢，结果傅晋雨将手里的卡举高。段衍风再次意识到了两个人的身高差距，他蹦了几下还是没有办法抢到那张卡。


    「这里有监控……」段衍风四处观察了一下，好吧，这里没有。


    傅晋雨倾身，「你现在还是有求饶的机会的，要不要试试求我放过你？」


    「我才不会求你！」段衍风为了躲开傅晋雨，一直往后仰着头，可惜低估了自己的核心力量，当他倾斜到一定角度时，彻底没了力气，整个人就要摔在桌子上。


    傅晋雨扶住了他眼明手快地扶住了他，并凑近凑近他的耳朵小声道：「我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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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消息？你不会是想说我再也不能从这件屋子里出去了吧。」


    「不是，」傅晋雨笑了笑，「比这个更恐怖。」


    第22章


    「更恐怖？」


    「段衍风, 我是不是说过，我一定会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收拾你一顿。」


    傅晋雨的语气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而现在的处境确实对他很不利。不会吧, 傅晋雨不会真的要在这个地方揍他一顿吧。


    「傅晋雨，你冷静啊, 这里是学校。」段衍风瞧着离他只有一拳距离的傅晋雨, 他立刻捂住自己的脸，「你终于要公报私仇了是不是，你有本事就光明正大地和我打一架，把我关到这里算什么本事。」


    「打你，只会对你造成物理伤害。」傅晋雨抓住他的手, 继续恐吓道：「待会儿你是要回家吧。」


    「对啊，都放假了我还不回家, 难道要我在学校里学习吗？」


    「坏消息就是今天我要和你一起回你家。」


    晴天霹雳！这个果然比起傅晋雨打他一顿的伤害要大太多了。


    「为……为什么啊，你就不能换一天吗？」段衍风刚才还浑身上下都充满着快乐的气息，悬在半空中的小腿有规律地摇晃着。而现在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瞳孔放大，他伸手揪住傅晋雨的脖领子，问：「要不，你还是打我一顿吧。」


    「怎么了, 你怎么这么害怕我去你家啊？我又不去给你告状, 怕什么。」傅晋雨从桌子上起身，解开自己衣服上的装饰物。「是我爸妈让我去的, 他们说我这两年一直在部队里训练, 很多朋友都没怎么走动，所以让我回来的时候赶紧联繫联繫。你也知道, 落承他出国了，其他人现在都没有时间，所以就剩你和你哥了。」


    「你哥在哪个门接你？」傅晋雨问。


    「南门。」段衍风下意识地回答。


    傅晋雨瞧着还傻傻愣愣的段衍风，提醒他，「别愣着了，赶紧进屋里去换衣服吧。你是不是还要回宿舍去收拾东西，我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全都放在了经管楼，正好你去南门的时候会经过经管楼，你就在楼底下等我吧。」


    段衍风进屋换好了衣服，出来的时候发现傅晋雨也换上了平常的衣服，本来还想要再拖延一会儿，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


    「真的不能换一天了吗？」段衍风揪着傅晋雨的衣摆摇晃，用撒娇的语气说道：「晋雨哥哥，你就说你今天有别的事儿，然后换一天行不行啊。」


    「你真的很害怕啊，」傅晋雨看他这个状态，「那我更要去了，就今天去！」


    「去吧去吧，爱去不去！」段衍风甩手不再搭理他，径直走出门。


    其实傅晋雨去了他家并不会对他造成是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因为这个伤害属于魔法伤害，会对他的精神造成很大的影响，而且持续的时间会很长。


    段衍风的成长之路几乎都是复制段雅山的，所以每次他回家的时候，他的父母都会询问他，「小风，考试考得怎么样啊？」


    不过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每次他的成绩总是要比他哥哥差一点儿，尽管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儿，但是在他父母眼里这点儿差距却像是天渊之别。也许是父母觉得第一个孩子太优秀，以为这是他们教导有方，所以选择生下了第二个，但其实这与父母的关系不大，只是第一个孩子刚好很优秀。


    听说在段雅山抓周的时候，他径直朝着印有ceo的工牌爬了过去，段全斌当时高兴地把段雅山举高高，还差点儿摔到他。而段衍风则不同，他抓周的时候正好有录像，他就看着录像里的自己一路爬过印有各种职位的工牌，什么钱啊，合同啊更是一眼都没有看，一路冲着他妈黄洁爬过去。当天黄洁穿了一件高级定制的礼服，尽显雍容华贵。他抓着那件衣服就不放手，甚至还在上面吐了口奶。


    也许这就是他和他哥之间的差别吧。所以在大学以后，段衍风选择了摆烂，既然再怎么努力都无法比过他哥哥，那还不如直接摆烂，所以他每次都很好地把分数控制在一个可以顺利毕业的区域。


    轻松了一个学期，他就要在期末结束的时候付出一些代价，除了熬夜学习这些全新的知识，剩下的就是面对他父母的唠叨。原本只有一个段雅山，他还可以应付，而且他之于他哥也算是个恩人，他哥也会帮着他说话，但是今天如果傅晋雨也过来了，那么他的精神折磨将会翻倍。


    更何况他这个暑假还想提出他想继续去实现自己当初的梦想。


    他回到宿舍的时候，其他人已经收拾得差不多。几个人聊了会儿天，然后就真正的各回各家。段衍风因为家就在本市，所以不用像其他人一样大包小包。生活必需品家里也有，加上大学也没有暑假作业，他就背了一个双肩包，里面装着他之前画画的册子。


    算了，想开一点儿，不就是挨顿骂，这种事情都经歷过多少次了，不差这一次了。画画的事情找个机会试探一下家长的口风，能行最好，不行就算了。


    从宿舍楼里走出来，傅晋雨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一边往外走时，突然颳起了大风，将树上的叶子都吹掉了好几片。一道惊雷打下来，段衍风抬头看了看天空，灰蓝色的天空阴云密布，空气中瀰漫着潮湿的味道。


    「这是要下雨了吧。」段衍风抬头望天。


    傅晋雨语气里带着揶揄，「估计是上天听见了你前几天的召唤，所以下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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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下雨有什么用，我都已经军训结束了。」


    正说着，一道闪电在眼前亮起，接着就是雷声，吓得段衍风一激灵。


    「真的要下雨了，先找个地方躲雨。」傅晋雨回过头去，只见黑云压境，他提醒道：「去经管楼吧，正好我要去楼上拿个东西。」


    两个人刚好走到了操场附近，这里离南门还有些距离，段雅山也没给他打电话，估计是还没有到，去南门也是淋雨。现在离着最近的就是经管楼，段衍风听完也说什么，径直往前跑。


    段衍风的体力被大学磨练得不剩多少，跑两步就唿哧带喘，更何况他的对手还是在部队里训练了两年的傅晋雨。


    这人就跟他之前军训迟到那次一样，傅晋雨直接超车，跑到他前面。


    「傅晋雨，你等会儿我。」


    「你刚才也没等我。」


    段衍风翻了个白眼儿不理这个记仇的人，继续努力往前跑。


    中途段衍风回头看了一眼，远处已经开始下雨，雨滴砸到地上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傅晋雨转头看见段衍风已经落后他好几步，倾盆的大雨离他们越来越近。


    就在那短暂的一瞬间，傅晋雨决定回身，他把段衍风的背包摘下来拿着，用另一只手握住段衍风的手腕，拽着他一起往前跑。


    有了傅晋雨的助力，段衍风轻松了不少，他们两个人一齐往前跑。终于在暴雨即将追上他们的前一剎那跑进楼里，巨大的雨幕被玻璃门阻隔在外面。玻璃门内外像是两个世界，门外狂风唿啸，门内的空调吹着凉气。


    刚刚跑动过，段衍风出了些汗，被冷风一吹身上觉得有些冷，除了被傅晋雨握住的手腕，烫得惊人。


    「松开我啦！」段衍风一掌拍开自己手腕的爪子。


    傅晋雨松开手，「没良心的，要是没有我，你就等着被淋成落汤鸡好了。」


    「哼，那我还真是谢谢你啊，我又不是没长腿。」一层左右两边各有一张接待桌，段衍风直接在左边找了个椅子坐下，准备给他哥打个电话，「你要拿什么东西，赶快去，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了，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


    傅晋雨也避免了还要解释究竟为什么他要在学院办公室里拿东西，于是隔着一张半人多高的桌子摸摸段衍风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头髮，「在这里乖乖等哥哥，不然就给你挂科。」


    段衍风把正在搞乱他髮型的手一把打了下去，「你可赶紧滚吧。」


    电话打通了，他哥跟他说因为下雨路不好走，让他再等等，于是段衍风从一个还算端正的坐姿直接转换成了一个懒散的姿势，前面有一个桌子挡着，他这也不算影响市容。


    段衍风望着天花板，开始思考暑假该怎么过。


    「快点儿快点儿，放这里。」一道略显慌张地男生闯进段衍风的耳朵里，他听着有些熟悉，抬头一看果然是认识的人。


    他刚想起身和任乐航打招唿，就听见后者关切地从另一个男生手里接过一个铁疙瘩。


    那叫什么来着，反正不是望远镜，任乐航特地告诉过他。


    「褚汶星，快让我看看我的宝贝全站仪有没有被雨淋湿。」


    哦对，那东西叫全站仪。


    「任乐航，我给你一次机会，你重新组织一下你的语言。」


    不用猜，这个声音一定是褚汶星的。


    被捏住后颈的任乐航突然变怂，他立马上手扒拉褚汶星的头髮，「哎呀，快让我看看我的宝贝汶星哥哥有没有被淋湿。没有呢！」敷衍地说完，他转身又去关心那个铁疙瘩，「那我的宝贝全站仪呢，也没有，太好了。」


    「任乐航，你跟你的全站仪过日子去吧。」


    任乐航认真检查全站仪，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他復又转过去搂上褚汶星的脖子，「哎呀，汶星哥哥你别生气啦，全站仪不能沾水，沾水就坏。」


    褚汶星搂上任乐航的腰，幽幽地说道：「坏了就赔，才十几万而已，咱们又不是赔不起。」


    「切，你倒是财大气粗，这里面还有几组数据我没记下来呢，没有数据我怎么写报告。我这不也是想加快进度嘛，等我把报告交上去，我们就出去玩，去马尔地夫好不好，听说那里海上的屋子连着一个滑梯，可以直接从床上滑到海里。」


    「好，你的宝贝全站仪不能沾水，所以只能我陪你去了。」


    任乐航怼了褚汶星一拳，「记仇鬼！快帮我搬着全站仪，我们找个地方处理数据。」


    听到这里，段衍风觉得出去玩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不过他找谁陪着呢？


    如果他找段雅山，那么段雅山一定会带上汪馨瑶。不行，他可不想当他哥和他嫂子的电灯泡。在大学里段衍风没怎么注重社交，除了他的舍友，没几个人好到可以一起结伴出游，而他这几个舍友放假又都回老家，也不能陪他。


    想想高中的朋友，段雅山掰着手指头思考，其中两个是大忙人，估计没什么时间。唯一有时间的估计就是唐念柏，到时候可以问问。


    正琢磨着还有没有其他人选的时候，一张脸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要不是这张脸长得人模狗样的，段衍风差点儿被吓到摔下椅子。


    「傅晋雨，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总是吓唬我！」


    傅晋雨无奈地举起手，「我这也算吓唬啊，真是冤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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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算就算！」


    「好吧好吧，我错了。」傅晋雨看了看门外，「雨好像停了，我们走吧。」


    「这么快就停啦，」段衍风起身，站到傅晋雨的身边，「刚才那雨还想泼水似的，这会儿居然就停了。」


    「夏季的暴雨，都是这样来得快去得也快。你看，这么一会儿，太阳都出来了。」


    刚下完雨，整个世界都仿佛被雨水洗刷过，雨后的阳光透过玻璃门照进楼内，恰巧笼罩在他们两个身上。


    段衍风侧头望向傅晋雨，这道光给傅晋雨脸上加了一层柔光效果，让他俊帅刚毅的脸庞带上一点儿温柔的意味，一个想法出现在段衍风的脑子里。


    「傅晋雨，你暑假有时间吗？」


    第23章


    「有时间啊, 怎么了？」傅晋雨也转过头，因为段衍风比他矮，从他的视角看去, 这个平时总是和自己作对的死孩子正微仰着头看向他, 瞳孔的颜色在阳光的照耀下，变成了浅棕色。


    「我是想问问你, 要不要和我一起……」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话, 来电显示的是他哥，「快走吧，我哥估计一定到校门口了。」他跟傅晋雨说到，然后接了电话背起自己的背包往外楼外走去。


    到了校门口，段衍风瞧见那辆拉风的越野车停在最显眼的位置, 他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他哥穿着一身休闲装从车上下来。


    「哥！」段衍风小跑过去, 看到车门的另一边下来一个穿着白裙的温婉美女走下来，「嫂子，你也来啦！」


    「小风, 军训累不累啊？」汪馨瑶身上都散发着温柔的气息，她关切地摸了摸段衍风的脸颊，「好像没怎么变黑，你哥当年军训的时候, 晒黑了好多呢。」


    「因为我每天都有认真涂你给我的防晒霜啊。」


    「小风好乖, 瞧瞧你哥，当初那么嫌弃防晒霜, 活该他晒那么黑。」汪馨瑶将「长嫂如母」这一点贯彻地十分彻底, 而且还是那种温柔会鼓励孩子的版本。


    「行了行了，回家再叙旧吧, 待会儿说不定还要下雨呢。」段雅山目睹汪馨瑶和段衍风一片和谐的模样，突然有种和老婆来接上大学的儿子回家的感觉。当然这还不是最让人激动的，最爽的是自己曾经的「情敌」就在一旁看着！


    段雅山装模作样地走到傅晋雨身边，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了，「晋雨，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事先和我说一声，还拿不拿我当兄弟了。」


    傅晋雨笑了笑，「我也是临时收到的消息，本来想过几天再去拜访叔叔阿姨的。」


    「没事儿，你想什么时候来都行。」段雅山跟着傅晋雨一起走到车旁边，看见汪馨瑶和傅晋雨打了个招唿，带着笑的脸立马垮了下来，「赶紧上车吧，我看这天估计又要下雨了。」


    「哎呀小风，你军训这么辛苦，怎么能让你自己开门呢，来，哥哥帮你打开车门，」段雅山冲到段衍风身边，握住对方准备开车门的手，「啊？什么？你今天不想坐前面，想要坐后排，好呀好呀。」


    段衍风：「？」


    段雅山知道自己是哥哥，所以从小就爱护弟弟谦让弟弟，除了在争抢副驾驶这件事上。每次带着两个人一起坐车，他们俩总会针对副驾驶的位置进行争抢。后来段雅山学会了开车，发现主驾驶的位置要更酷，所以就不再和段衍风争抢副驾驶。汪馨瑶也知道这件事，所以每次都会把「女友专属」的副驾驶留给段衍风。


    「怎么突然想坐后排了？」段雅山对着段衍风挤眉弄眼，「哥哥帮你开。」


    「哦——」段衍风立刻get到了段雅山的意思，如果他要坐副驾驶，那么傅晋雨就要和汪馨瑶一起坐后排，这可绝对不行！


    「啊对，我今天要坐后排，」段衍风抓住傅晋雨的胳膊，「晋雨哥哥，你和我一起坐后排吧。」


    傅晋雨挑眉，这点儿事情他还是看得出来的，「小风要和我坐一起吗？我记得你最喜欢坐在副驾驶了，现在是因为离不开我，连最喜欢的副驾都不坐了吗？」


    段衍风：「？？」


    傅晋雨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他，仿佛他敢说出一句否定的话，就立马拽着汪馨瑶一起坐到后排去。段衍风非常想甩开这货然后径直打开副驾驶的门，但是段雅山也在一旁直直地看着他。


    段衍风深吸了一口气，反正都是熟人，丢人就丢人吧，他毫无感情地念白，「对呀对呀，我现在就是离不开晋雨哥哥呢。」


    「真乖！那哥哥就陪你坐副驾驶吧。」傅晋雨拍了拍段衍风的脑袋，先他一步坐进车里。


    汪馨瑶坐到副驾驶吸上安全带，转头继续和他们聊天，「真没想到，你们两个现在这么要好，我记得之前你们两个，只要一见到对方就是一副快要打起来的模样。」


    傅晋雨拽出自己这边的安全带，回答：「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小风每次见到我，表情凶得像是要跟我动手打架一样，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段衍风：「？？？」


    和老婆一起来大学接儿子放假回家的既视感更重了，只不过他从独生家庭变成了二胎家庭。傅晋雨这番话十分像一个绿茶哥哥在告弟弟的状。


    段衍风不服气，「我哪次真动手打你了？还不是因为你先招惹我的。」


    「我什么时候招惹你了，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


    「之前的事儿我就不说了，就说这次军训，你是不是在我讲我吃坏肚子的事儿嘲笑我来着？」段衍风上车以后，说一句话拽一次安全带，不过几次尝试都没有成功，他这边的安全带好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直都拽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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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馨瑶听到这里，立马询问：「小风，你什么时候吃坏肚子了？」


    嗯，操心的妈妈开始关心顽皮的小儿子了。


    「嫂子，我没事儿，都是去年的事儿了，不用担心我。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健康的吗。」段衍风使劲拽安全带，因为用力表情都有些发狠。


    傅·大儿子·晋雨解开自己那边的安全带，继续告状：「他是因为不爱吃学校的饭，非要出去吃街边的烧烤，才把肚子吃坏的。」


    「小风，想吃烧烤也要找一家正规一点儿的，有些街边的摊子不卫生，不知道用什么肉冒充羊肉。」


    段衍风心道不妙，赶紧转移话题，「嫂子你放心，我记住了，以后再也不吃那家的烧烤了。傅晋雨，你都知道我吃坏肚子了，你非但不关心我，还嘲笑我，你觉得合适吗？」


    「你怎么知道我在嘲笑你，我坐在那里，想发出什么声音就发出什么声音。」傅晋雨瞧着段衍风拽了那么半天也拽不出来，倾身过来主动上手帮忙。


    段衍风的心情安全带彻底弄崩了，骂道：「我说话你就笑，我不说你就不笑，还说不是在嘲笑我？」


    「松手，笨死你算了，」傅晋雨拍了下段衍风的手，让安全带自己松回去，随后顺利拽了出来。「我愿意什么时候笑就什么时候笑。而且当时我用帽子盖着脸，怎么可能知道那就是你。」


    「傅晋雨，我们都认识那么久了，你居然不能听声音把我认出来，太过分了吧。」


    傅晋雨收回手系好安全带，回呛道：「段衍风，我们都认识那么久了，你居然不能从身形上把我认出来，太过分了吧。」


    段衍风试图去掐傅晋雨的脖子，不过安全带限制了他的位移，傅晋雨又故意躲到角落里，让段衍风的指尖离傅晋雨就差那么一点儿就能一手指头戳死对方，最后只好在傅晋雨腿上敲了一拳。


    车子平缓开启，段衍风丝毫没有觉得刚才傅晋雨帮他系安全带这件事有什么奇怪的，只顾着因为没有打到傅晋雨而生闷气，傅晋雨则是悠闲地欣赏着窗外的风景。前排的段雅山和汪馨瑶通过后视镜对视了一眼，两人通过心灵沟通，发现带两个孩子真是个巨大的挑战。


    .....


    到了段家，段全斌和黄洁已经准备好了饭菜。段家和傅家从老爷子那辈开始就是过命的兄弟，这份情谊一直延续下来，段家父母和傅家父母早就把对方的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所以傅晋雨先来段家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况且他家就在段家房子的不到几百米的地方。


    「雅山，馨瑶，回来啦，小风也回来啦。」黄洁过来迎接他们，「哎呦，我的小雨啊，阿姨可算是见到你了。在部队里辛不辛苦啊。你看看，累得脸都瘦了。快来，阿姨给你做了好多好吃的，好好给你补补。」


    「还好，不是很累。」


    「这哪儿是一顿饭就能补回来的。」段全斌把他们往里带，「行了，别在门口站着了，快进来吧。雅山，馨瑶，哦还有小风，你们也都快进来。」


    段衍风对这种情况已经习惯了，虽然他在别人眼里，是个优秀的「别人家的孩子」，但是在段家，他就是个比不上段雅山的普通小儿子。


    他坐到角落的位置，开始认真干饭。直到他吃到了半饱，段全斌和黄洁都还在喋喋不休地问傅晋雨问题。


    「小雨，现在有女朋友了吗？」


    「还没有。」傅晋雨淡淡地回答，「我现在还不想找女朋友。」


    只是简单的「不想找」三个字，但是段雅山听到以后却完全变了样子。


    不想找=没有兴趣找别人当女朋友=因为傅晋雨还爱着汪馨瑶！


    「为什么不想找，你这么优秀的条件，还不是想找就找吗？部队里没有合适的吗？」


    傅晋雨的眼神里隐隐带着些嫌弃，「部队里都是男的，怎么找女朋友。」


    「男的怎么了，只要是真爱，这一切都不是问题。用不用我给你介绍几个？」段雅山立马摆出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模样。


    「不了，我马上就要去家里的公司帮忙，没时间找女朋友。」


    「雅山，你别在这儿瞎说八道。」


    被制止以后，段雅山用眼神暗示段衍风，让他帮着说几句话，但是他可爱的弟弟一心干饭。


    「小风，你说说说看，现在找个同性恋人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你看林落……啊不是，你们年级不就有一个学习特别好的男生有男朋友吗？」


    「啊对，找个相同性别的恋人不是什么大事儿。」段衍风简单附和，没想到却引火烧身。


    段全斌皱眉，「就知道关心这些乱七八糟的，小风，你这次期末考试考得怎么样？」


    「……」惹上麻烦的段衍风向段雅山投去了需要帮助的目光，但是他亲爱的哥哥却视而不见，一心给汪馨瑶夹菜。


    于是他只好报喜不报忧，「还行吧，能毕业。」


    黄洁放下筷子，劝诫道：「小风啊，你不能只要求毕业，你对自己的要求要高一点儿，你看你身边不就有三个值得你学习的目标吗？你哥，馨瑶还有小雨，当初念大学的时候都是个顶个的优秀。」


    「嗯嗯嗯，这次题太难了，我下次一定努力。」


    「下次下次，总是下次，」段全斌听到这里有些不高兴了，「不给你点儿教训，你就老是找理由。这个暑假你有没有事儿，没事儿干就去家里的公司实习。你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接手好几个项目了。还有人家晋雨，马上也要去家里的公司帮忙，就你一天天地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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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事儿干，才不要去公司。」段衍风立马回答。


    「你有什么事儿要干？」


    「我……」我想继续去画画。不过这话段衍风并没有说出口，因为这件事儿在他爸妈眼里，并不是什么正事。


    第24章


    又来了, 又是这种重复墨迹的念叨。


    为什么要说他不努力，明明他之前努力过。尽管用尽了全力，还是不能比上段雅山和傅晋雨, 但是他真的有在努力。


    可能这就是基因的问题吧, 后面的孩子永远比不上第一个孩子。也许正是因为段雅山太过优秀，给了段全斌和黄洁一种他们很会教育孩子的错觉, 而段衍风的存在就验证了这并不是他们厉害, 仅仅是因为段雅山这个人比较厉害。


    「好，我会去公司的。」段衍风平静地回答，继续争辩下去只会让场面更加混乱。


    「雅山，到时候你负责监督，不要让小风在公司里划水。交给他一个项目, 让他自己弄。」


    段雅山点点头，他找了一个段全斌看不见他视线的角度, 用眼色暗示他不用担心。


    果然，等他表现出顺从的模样，段全斌也不再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转而继续去询问傅晋雨和段雅山。


    无所谓了，反正他哥一定会在他爸妈面前帮他说话的，他只要装装样子就好。


    傅晋雨一边回答段全斌的问题，他桌子下的手拍了拍段衍风的小臂, 在话题转移到段雅山身上时, 他用嘴型说道：「没事的。」


    段衍风不是什么圣人，他也是有怨气的, 傅晋雨的举动相当于把他自己送上门来了。他略带嫌弃抓住傅晋雨, 把他的手推下去，用嘴型道：「别碰我。」


    .....


    总算是吃完饭可以逃离那个压抑的环境, 段衍风走到自家后面的花园里，坐在鞦韆上仰望着天空。只是过了几个小时，天气已经彻底放晴，阳光变得刺眼起来。


    「嗡~~」


    从刚才吃饭的时候，段衍风口袋里的手机就一直在震动，好不容易消停一会儿了，现在又开始响了起来。他掏出来一看，就见年级群里还有他们宿舍群里有好多条消息蹦出来。他率先打开了「无限大的老6们」，他们的宿舍群。


    胡奇：「所以，年级群里的这个傅晋雨，是那个军训教官的傅晋雨吗？」


    田俊：「这个名字，感觉同名同姓的概率不大，估计就是他。」


    曹国豪：「妈呀，还真的是他！」


    曹国豪：「他真的是我们年级新的辅导员？」


    曹国豪：「完了完了，这下子是不是要被风子连坐了，你们说现在把风子驱逐出806还来得及吗？」


    胡奇：「我帮你一起驱逐。」


    田俊：「我也帮你。」


    段衍风：「？」


    胡奇：「风子你来了，你快去看年级群，爆炸性新闻，咱们年级的新任辅导员是傅晋雨。」


    新任辅导员是傅晋雨？段衍风满脑子都是问号，他点开年级群，里面已经有99+的消息。他点到最顶部，发现是一个邀请进群的通知。这个人没有备註，直接用的就是自己的名字。


    后面一条消息是他们之前的辅导员吕洛溪发出的，她解释了一下自己因为怀孕，所以无法继续担任辅导员，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去找新任辅导员——傅晋雨。


    吕洛溪在群里@大家，「都加一下新辅导员的微信，以后要积极配合傅老师的工作呀。」


    然后就是其他学生一连串的欢迎傅老师。


    段衍风大手一挥，发现群里有人在@他，立马把消息滑到最底下。最新的消息是傅晋雨发出来的。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新任辅导员傅晋雨，希望以后的两年中，可以和大家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为了便于统计信息，麻烦大家都加一下我的微信。」


    段衍风感觉大脑里一片空白，他们宿舍群里其他三个老六又开始信息轰炸。


    胡奇：「朋友圈居然是一条直线，这个人的生活是由多无聊啊。」


    田俊：「你已经加上他了吗？他同意了？」


    胡奇：「就直接说我是经管一班胡奇，他就同意了。」


    曹国豪：「我试试，看看他还记不记得我。」


    田俊：「他同意我了！」


    曹国豪：「他也同意我了！」


    胡奇：「风子，你咋样？他同意你了吗？」


    田俊：「不回復？估计是没有加……」


    曹国豪：「那我们还是把他驱逐吧。」


    段衍风脑海里闪过之前傅晋雨找他加好友的事情，说什么自己如果不加他，到时候一定会后悔的，原来这人是在这里等着他！他为了和自己作对，真是处心积虑！这条认知可算是把段衍风的怒气有提高了一层，怎么哪里都有这个讨厌的傢伙！


    段衍风看到这里，开始噼里啪啦地打字：「好啊，你们这帮人真是够了，为什么是驱逐我，而不是你们三个集体搬出去？」


    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段衍风也意识道自己的话有些重，于是发了个搞笑的表情包，把气氛缓和了一些。


    先是被家长无视，然后又是「过度重视」，直接导致他这个暑假没有办法实行自己的计划。现在又得知了自己最讨厌的人成了他的辅导员，还被舍友嫌弃了。


    这一切的一切叠加起来，让平时佛系好脾气的段衍风也憋不住了，他觉得有一股积压了许久的火气需要释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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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起头，大口唿吸了几次，缓解了一些心火气。随后点开群里的好友名片，傅晋雨的界面和他本人一样无聊，名字不是任何暱称只是他自己的名字，头像和背景也都是一片空白，朋友圈直接就是一条直线，随后他的手指停留在添加好友的选项上。


    「犹豫什么呢？为什么不加我？」


    一道声音从段衍风脑后响起，他吓得直接从鞦韆上掉了下来。


    傅晋雨赶紧绕到他面前，把他扶起来，「你没事儿吧，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有事，有很大的事情！」段衍风举着手机，质问道：「傅晋雨，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会成为我们年级新任辅导员的？」


    「很早，在我当上军训教官之前我就知道这件事了。」


    傅晋雨平静的语气，彻底激怒了段衍风。


    「傅晋雨，耍我很有意思是不是？等这一天等好久了是不是？」


    「对啊，确实很有意思。」傅晋雨嘴角还带着笑意，以为段衍风又像原来一样在闹小脾气，「你知道我有多期待看到你知道我是你辅导员时脸上的表情吗？只不过比较可惜，我没能当面告诉你，不然那一定更好玩。」


    「更好玩？」段衍风站了起来，他抬起头看向傅晋雨，「现在你看见了，看见我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样了？你是不是很享受看到我被你压一头的感觉？」


    傅晋雨察觉到了段衍风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小风，你怎么了？我并不是想压你一头。」


    「我怎么了？我能怎么了？从小到大我都不如你，你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那个，为什么你还要从我这里找满足感？」


    「我不是的，我只是想跟你开一个玩笑而已。」


    「谢谢你，我一点儿都不觉得好笑。」段衍风不再管傅晋雨的想跟他解释的话，他甩开这个人的手，直接回到自己的屋里。


    「小风……」


    「别叫我！」


    段衍风径直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把头埋在床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心情缓过来不少，刚才一气之下用那么恶劣的态度对傅晋雨说话，说不爽那绝对是假的。但是他心里也有些担心，他刚才的反应会不会太激烈了。不过那也不能怪他，他当时正好需要一个发泄的契机，而傅晋雨偏偏就出现在那里了。


    傅晋雨不会生气了吧？他只记得小时候因为自己打坏了傅晋雨的手办，对方在又气又委屈的情况下，哭着打了自己的屁股。


    这么多年过去了，傅晋雨不会还要哭着打自己的屁股吧？不过如果真的能再次看见傅晋雨哭，那也不算亏。


    等等，思绪飘远了。辅导员这个位置，不算太重要，但是如果真的要搞一个学生，那还是轻而易举的。段衍风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去看看傅晋雨的，万一他因为这件事记恨上自己了，那他未来两年可就不好过了。为了自己未来的幸福，还是有必要找傅晋雨聊一聊的。


    他打开屋门时，却看见段雅山正好站在他的门口，「小风，正好你出来了，你收拾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干什么，傅晋雨呢？」


    「他早就回家了，」段雅山解释道，「爸妈刚才我说了，让我监督你暑假期间每天都要来公司打卡。从家里到公司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估计你是起不来的。这样吧，你这个暑假跟我回我和馨瑶的家里。那里离公司近，而且你要是有哪天起晚了，爸妈也不会发现。」


    「我过去会不会打扰你和嫂子啊？」段衍风笑了笑，他哥算的上是这一群孩子里比较大的，甚至比傅晋雨还大了几个月。他们俩原来一直都是并肩而立，不过随着他哥结婚以后，地位已经隐隐超过了傅晋雨，毕竟在老一辈的眼里，成家立业都是走向人生巅峰的必选项。


    「当然会！」段雅山面上露着嫌弃，但还是搂上段衍风的肩膀，「所以你在家里乖乖的，别给我和你嫂子惹什么麻烦。」


    「知道啦！我一定会乖乖的，让你们俩觉得屋子里只有两个人。」


    段雅山笑了笑，「行，你赶紧收拾收拾，待会儿我们就走了。」


    段衍风关上自己的房门，如果他去他哥家住了，那他就彻底没有和傅晋雨见面的机会了。他打开手机，界面上还保持着添加好友的界面。手指悬停在图标上，迟迟没有按下。


    就在几百米之外，傅晋雨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他爸妈现在还没有回家，他沖了个澡后坐在书桌前。


    从包里拿出他那本《观察日记》，三两下就画出了一只委屈巴巴的小狐狸，后面还有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这只狐狸的画法和他之前的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傅晋雨却觉得这只圆头圆脑小狐狸下一秒就要委屈巴巴的哭出来。


    保温杯里的可乐还是冰的，傅晋雨喝了一口，微凉的液体顺着喉管一直流到他的胃里，酸涨的感觉却涌现在他心头。


    当时的段衍风是不是要哭了？他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反应，明明自己只是在和他开玩笑。为什么在段衍风二话不说生气走开的时候，自己有这么大的反应？看见段衍风吃瘪，不一直是自己最想做的事情吗？


    被调成静音状态的手机一直闪了又闪，他打开看，发现是很多条的好友申请。不停有学生加他好友，他全都一一答应。今天有无数多个学生加他，但是其中却没有他最希望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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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这个社会，除非是什么深山野人，否则总会和别人产生联繫。


    傅晋雨从年级群里找到段衍风的名片，他的手指停留在添加好友的界面上，却像距离他不远处段衍风的动作一样，迟迟没有按下发送键。


    第25章


    从学校回来的时候刚好赶上周末, 所谓段雅山的家，其实是之前为了段雅山和段衍风在上高中准备的。不过因为离段家公司还有汪馨瑶工作的地方都很近，所以他们俩结婚以后, 也就一直住在这里, 打算等有了孩子以后再搬去新家。


    段衍风虽然上大学以后住在宿舍，但是当初的屋子也没有动, 一直给他留着。在家里住了两天, 才到他上班的时间。本来他哥可以开车送她，但是因为段雅山还要先送汪馨瑶去上班，这就导致他起床的时间直接提前了半个多小时。


    为了多睡半个小时，段衍风放弃了坐他哥的车去公司的打算，转而选择打车去。然而他不知道仅仅是这半个小时间, 路上就堵成了一团浆煳。


    「小风，你在哪儿呢？都要快到上班的时间, 你怎么还没有出现？你不会是走丢了吧？」


    「额……丢到是没有走丢，」段衍风不出意外地要迟到了，「就是出现一点儿小意外, 我马上就到。」


    挂上了电话，段衍风查了一下导航，发现自己离公司还有几百米，于是他结了打车的钱, 然后在大马路上开始狂奔。


    尽管距离不算太远, 但是对于好久没有锻鍊过、身娇体弱的大学生段衍风来说，这一点距离差点儿要了他的命。


    「哥……哥……我来了, 」段衍风气喘吁吁地, 现在正是热的时候，大早上跑这么一趟已经让他满身大汗。


    「哎呦喂, 小祖宗你终于来了。」段雅山在公司门口等着他，不同于前两天的休闲装，他身着高定西服。近距离观察，还能看到深灰色的领带上绣着的金线。「你们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不带认路的啊？我真是要被你们搞出阴影了。」


    「来了来了，我没走丢。」段衍风稍微喘匀了气。


    「行，我找个人来带你。」


    「找人带我？哥，你不亲自带我吗？」


    「段衍风，你多大的脸，我现在可是段氏集团的现任ceo，你让我亲自带你？你不知道我这分分钟几百万上下的吗？」


    段衍风一阵无语，「可我是段氏集团现任ceo的亲弟弟啊！哥，你不会是想把我驱逐然后独占家产吧？」


    段雅山一巴掌拍到段衍风的脑袋上，「你个完蛋玩意儿，我要是想独占家产，你就长不到这么大！」


    「哎呀，开玩笑啦。」段衍风搂着段雅山的胳膊，「我知道，电视剧里都演过。你不亲自带我，是为了让我隐藏好自己的身份，这样才能『微服私访』，对不对？」


    段雅山皱眉，怎么就微服私访了，这孩子是不是看戏看多了，他把段衍风的手拍下去，「知道就好，现在开始，你离我远一点儿。」装出一副冷脸，段雅山最后还是放心不下，嘱咐道：「要是遇见什么麻烦了，就给我打电话，或者直接上我办公室来找我，我的秘书认识你，她会让你直接进去的。」


    「哥，你这种行为就叫『慈哥多败弟』。我都多大了，你以为我遇到什么困难以后还会像小时候那样哭着找你吗？」


    段雅山点点头，「嗯，我是这样认为的。」


    「哥，你赶紧走吧，别让别人看见咱俩在一块儿，否则我就『微服私访』不了了。」段衍风把段雅山推走，走到员工电梯前面等着下一班电梯。


    段衍风到了工作的楼层，按照他哥的提示，找到了这几天要带他一起的项目组组长马浩。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马浩问。


    段衍风看了眼手机上的手机，回答：「8:58。」


    「8:58，公司规定9点上班，你8:58才到。」


    「？」段衍风有些纳闷，他没明白马浩这话的意思。


    「规定几点到，你就踩点到吗？不能提前一会儿吗？」


    「……」段衍风十分无语，他从不知道自己家公司有这样变态的规定，不过面上还是十分谦卑，「对不起，我错了，明天我会早点儿来。」


    马浩看了看他，「行，记住就好，进来吧。其他的实习生已经在会议室里等着了。」


    进去以后，段衍风还见到了一个熟人，黄志谦已经坐在会议室里。他跟黄志谦打了个招唿，不过因为对方身边都已经有人了，他就没有坐到黄志谦身边。


    马浩作为这个暑假带他们这群实习生的组长，大概讲了一下实习期间的具体工作内容。公司会对他们这段时间内的工作表现进行评估，优秀的可以得到毕业以后留在公司的机会。


    「好，如果没有什么问题了，大家就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开始工作吧。」


    一群人鱼贯而出，马浩在会议室里收拾东西。又来了一帮新人，这帮大学生仍然保持着青涩和稚嫩，他心里无限地感慨，仿佛回到了几年前自己求职的时候。只不过几年过去，他早已失去了这些，转而变成了一个被世俗所拖累的社畜。


    马浩想起昨天秘书突然联繫他，让他把一个人也一起加进实习组里。他猜这人估计是个很重要的人，不然总裁秘书不会亲自联繫他。等他真正看到了这份简歷以后，立刻就印证了他的猜想。果不其然，这位空降兵段衍风背景不容小觑，他是现任总裁的弟弟，董事长的二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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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对于这种有靠山的人，马浩一向看不上。结果今天一来，发现段衍风就是这个踩点进来的人，顿时对他的印象又降低了不少。总裁秘书和他说过，让他把段衍风当成普通的实习生就行，不用对他有什么特殊照顾。话是这么说，但是他可没有这个胆子这么干，毕竟这位也是他的上司，万一哪天掌权了，因为记恨他就把他给开了呢。所以只好象徵性地说一句，结果这位少爷态度还不错，至少认错了。


    尽管如此，马浩仍然不敢怠慢，这位少爷虽然没有他印象中的那么好逸恶劳，至少从简歷上看，人家是凭藉自己的本事考进了全国的top1的学校。但是有了段衍风，他必须多加小心，既不能让别人看出来他的身份特殊，也不能自己主动给他搞特殊化。想到这里就觉得一阵心累，这帮出身好的人，上辈子一定是拯救过银河系吧。


    不过相较于这位少爷，他其实更看好那个叫黄志谦的实习生，看简歷和段衍风是同校的，甚至年级都是同一级的。可是人生就是这么的不公平，这个学生放弃了暑假回家的机会，就为了将来能在大城市里找个好工作，但是段衍风却轻轻松松地在两天前，让他哥帮忙说一声就可以空降。这让出身草根的他心里难免有了一丝仇富心理。


    从会议室走出去，段衍风听到身后有人叫他，黄志谦走到他身边，问：「衍风，你也来段氏这里实习吗？之前都没听你提起过。」


    段衍风在心里腹诽，那是当然，毕竟就连他自己都是提前那么一会儿才知道自己要来实习的，怎么可能提前和别人说。


    「我就是觉得暑假无聊，所以出来找点儿事干。」


    「找点儿事情干？段氏的实习可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前几次的面试我都没有见过你啊。」黄志谦面露疑惑，「等等，我记得你们宿舍的其他人一直管你叫富二代，你又姓段……」


    「段氏不会是你家开的公司吧！」


    「不是不是，不是我家开的，怎么可能是我家开的，他们都在开玩笑呢。我……我跟你不是一天面试的，大公司吗，肯定有好几拨面试的机会。」段衍风连忙否认，不过这一切在黄志谦眼里却成了确凿的证据。


    「那你说说，面试的时候考官都问了你什么问题，是哪个hr联繫你的。」


    「……」


    「果然！这家公司真的是你家开的！」


    周围还有其他的实习生，段衍风立马捂住黄志谦的嘴，「嘘，你小声一点儿，我这次很低调的，你不要声张，就把我当成一个普通人就好。」


    黄志谦视线扫视过段衍风，道：「好，我知道了。」


    段衍风松了口气，他和黄志谦一起回到给他们安排的座位上。实习生刚来的时候也不会真的让他们做什么主要的工作，段衍风端着电脑打开一份资料，然后开始拿手机划水。


    他关注的那位漫画大神最近又开始保持周更了，他翻出周五晚上的内容开始阅读。大神周更来之不易，段衍风知道自己决不能做看完就跑的渣男，于是他每一条画底下都评论，顺便还给大神的私信回復。


    虽然大神不怎么回復他，但是他觉得自己的爱意已经传递了过去，大神一定会看到的。


    也许是受到了他的鼓励，大神这一段时间几乎周周更新。段衍风来公司里实习已经快三周了，每个周五都能看到漫画的更新。


    虽然他多处于划水状态，并没有做什么有用的事，最多就是干了一些跑腿的杂活，帮人列印文件送文件。不过也不能说他完全没学到任何东西，毕竟因为要帮人准备饮料，他在这期间学会了怎么泡咖啡。因为有些同事要喝加奶的，他甚至还能弄出几个最简单的拉花出来。


    在茶水间等咖啡煮好时，段衍风看着窗外的风景陷入沉思。要是他没有来公司实习，指不定他现在会在哪里玩呢。


    不过也不一定，当初他连去哪里，和谁一起去都没想好，这个出行计划估计不是那么顺利就能实现的。


    心底里有一丝微弱的声音说道：你可以和傅晋雨一起去，他当时说他有空。


    这个想法把段衍风吓了一跳，为什么会突然想起那个经常欺负自己的混蛋。自己来公司实习，都是因为这个人的推波助澜。最过分的事，毁了他的暑假以后，傅晋雨除了在年级群里以辅导员的身份发了几条消息，这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明明他们两个之间有那么多的关系，但是他却没有傅晋雨的任何一个联繫方式。


    「小段，」马浩突然出现在茶水间，「我到处找你呢，今天有耀博公司的人来和我们商量项目的收尾工作，其他人已经在准备茶、水果和小吃之类的，你赶紧把咖啡弄好，一起送到16层会议室去。对了，他们的负责人特意强调了，咖啡里一定要放多放几块方糖。」


    「好的，我马上准备。」


    段衍风立马开始行动起来，准备好一切后，他推着小推车到了16层会议室门前，里面的同事帮他开门，正对着门的主位上坐着他哥，旁边的位置上坐着耀博的负责人。


    等见到负责人的正脸，段衍风才知道为什么听到耀博公司名字时会觉得十分耳熟，这不是傅晋雨他们家公司的名字吗。


    第26章


    耀博负责人要在咖啡里多加几块方糖, 耀博负责人是傅晋雨。那我们通过以上的条件可以推导出：傅晋雨要多加几块放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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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结论让段衍风有些吃惊，在他眼里，傅晋雨就是一个典型的老干部, 应该喝那种浓茶或者是黑咖啡, 反正就是苦到不能下咽的那种，结果现在傅晋雨居然要喝多加几块方糖的咖啡, 感觉有点崩人设。


    现在会议还没有正式开始, 于是段衍风按照顺序，先把一杯无糖的黑咖啡递给他哥，段雅山挑眉，小声说：「呀，这是小风亲手泡的咖啡, 喝一口真是太不容易了，我一定要好好珍惜, 每一口都认真品尝。」


    然后他侧身和傅晋雨说：「你真幸运，一来就能喝到小风亲手泡的咖啡。快，珍惜这个机会, 说不定下一次他就会直接把咖啡泼到你身上。」


    「你赶快闭嘴吧，喝咖啡都堵不住你的嘴。」段衍风一遍吐槽他哥，一边把另一杯加糖的咖啡端给傅晋雨，因为注意力都集中在段雅山身上, 在递咖啡的时候只是用余光瞄了一眼。谁料傅晋雨当时的注意力被另一边的助理吸引, 他一只手接过文件，另一只手去接咖啡。结果两个都没有全神贯注的人在交接咖啡杯的时候出现了大问题, 最后导致那杯咖啡直接撒在了傅晋雨的衣服上。


    「哗啦, 」是这间屋子里最后的声音。


    会议室里的人都是两家公司的亲信，也都知道撒咖啡的并不是什么不起眼的小角色, 而是段雅山的弟弟。所以现在密闭的会议室里充满了尴尬。


    「我去，你还真泼他了啊。」段雅山最先出声，「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嘴里说得是埋怨的话语，但是段雅山的语气里却充满着开心。他可爱的弟弟替他收拾了傅晋雨这个「情敌」，干出了他一直想干却没法干的事情。真是好样的，到时候一定要好好在爸妈面前夸一夸他在实习期的表现。


    这时周围的人也都反应过来，傅晋雨的助理赶紧过来，道：「段总，您这里有空闲的屋子吗，我们傅总需要一个地方换一下衣服。」


    段衍风心里虽然也挺高兴的，不过也跟着装模作样地赶紧给傅晋雨递纸巾。


    「哦，有有有，」段雅山赶紧指路，「从这里走出去，右拐第三间。」


    「傅总，我陪您过去。」


    傅晋雨道：「你留在这里，继续谈项目收尾的事情。你，实习生，跟我过去。」


    「啊？」


    「这是你弄得，你不打算负责吗？」


    段实习生看了眼段雅山，又拽了几张纸巾然后跟着傅晋雨走了出去。反正这里是他家的公司，傅晋雨不敢把他怎么样。


    傅晋雨走进没有人的休息间，脱掉西服外套。他的外套和西裤都是深色的，乍一看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污渍在白色的衬衫上却显得无比明显。


    傅晋雨解了两颗扣子，然后彻底失去了耐心，直接撕开了身上的白色布料。


    哇塞，他知道傅晋雨的身材好，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好，真的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特别是他刚才爆衣的动作，看起来好性感啊。


    「你这肌肉怎么练的，是不是吃蛋白粉了？」段衍风上手戳了戳傅晋雨的二头肌。


    「这都是我在军队训练的结果，跟那种吃蛋白粉练出来的死肌肉不一样。」


    「什么玩意儿，肌肉还分死的活的，」段雅山继续戳傅晋雨活的胸肌，「哇塞，居然是软的，你使劲，再让我感受一下。」


    傅晋雨发力，让对方感受了一下，然后抓住段衍风的手，伸出的胳膊上还有些发红，问：「摸够了吗？手感怎么样？」


    视觉和触觉的双重刺激下，段衍风觉得十分满意，他摸够了拍拍手，道：「也就一般般吧，我练我也行。」


    「你等等再练，先去给我买一身衣服去。」


    「买衣服干什么？」


    几周不见，傅晋雨的头髮已经长到了正常的长度。傅晋雨挑眉，「你难道要让我一直穿着湿哒哒的衣服吗？」


    「那也不用买啊，我去找几件我哥的衣服给你穿，他在办公室里放了备用的衣服。」段衍风比了比傅晋雨的身高，「你们俩应该差不多高吧，穿彼此的衣服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比你哥高两厘米，我不穿他的衣服。」


    「两厘米而已，不会差太多的。」


    「我的意思是我不想穿你哥的衣服，」傅晋雨开始下命令，「你去楼下的商场里给我买一套新的去。」


    「我才不要！」


    傅晋雨拿起手机，作势威胁道：「好的，我这就跟段叔叔和黄阿姨说，段衍风在实习期间故意报復我，将滚烫的咖啡泼到了我的身上，这些衣服上的痕迹就是证据。」


    「切，多大了还玩儿告家长那一套，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拨号的声音响起，段衍风彻底慌了，抓住傅晋雨的手，「哥，晋雨哥，我这就去给你买衣服。你想穿什么？一套一样的西装，还是休闲装？」


    「买套休闲装就好，再给我买一双鞋。」


    「？」


    「你觉得休闲服和皮鞋配在一起好看吗？」


    破事儿真多，段衍风在心里吐槽到。然后他去了楼下商场特意找了一家比较特立独行的店家，故意挑了几件上面画着夸张图案的衣服，就是那种一走出去就会被人觉得是二刺猿的风格。


    等等，他好像前不久刚和傅晋雨吵过架吧，为什么今天两个人的相处，还算比较和谐呢？算了算了，谁让他大人不记小人过呢。傅晋雨不在第一时间告诉他当上了自己的辅导员，为的不就是让他出糗吗。但是他偏不，反而还要让傅晋雨出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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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这才是他和傅晋雨相处和谐的原因。真是期待傅晋雨穿着这件衣服在外面熘达的样子。


    等他再回去的时候，发现休息室的门锁上了，敲门以后傅晋雨才给他开门。


    「衣服给你买好了，你自己换吧。」段衍风径直走进屋里，把衣服放在桌子上，等他转过头，才看见全身赤裸的傅晋雨关上了门，「我去，你怎么光着身子？耍流氓啊！」段衍风立马捂住自己的眼睛。


    「谁光着身子了，你自己睁开眼好好看看，我身上穿着衣服呢。」


    如果那条黑色的四角内裤也算衣服的话，那傅晋雨确实不算光着。好吧，好像他还穿着袜子吧，段衍风小心翼翼地从手指缝里观察了一会儿，同时还发现傅晋雨一条大腿上有些微微发红，估计刚煮出来的咖啡太热了。


    但是天地可鑑，他是真的不小心的。他要是故意想泼傅晋雨，他绝对会直接照着脸上泼的。


    「你把那么热的咖啡撒在了我的衣服上，还指望我穿着衣服？」傅晋雨说，「我没讹上你，你就应该感谢我了。」


    段衍风嫌弃道：「切，还感谢你？明明你也有错，要是你接好了杯子，咖啡至于撒吗？我现在十分怀疑你内裤上也粘上咖啡了，要不要一起脱下来啊？」


    「你想看？」傅晋雨淡定地走了过来，从袋子里把衣服拿出来，看见上面的图案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什么就我想看了？」段衍风下意识地否认，然后回过神来，这不正是一个绝妙地调戏傅晋雨的机会吗，立马改口，「啊对，我是想看，你敢脱吗？」


    「我敢脱你敢看吗？」傅晋雨放下衣服，并没有立刻穿上，转而是用一只手把段衍风拉过来，另一只手勾着自己的内裤边缘。


    「你敢脱我就敢看。」段衍风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那块黑色的布料。感觉……好像……还挺大的。黑色本来就属于收缩色，如果这么看就很大，那没有了这层布料的遮挡，岂不是……


    男生都在某些方面有着强烈的好胜心，段衍风正百转千回地分析着，结果看到傅晋雨的手部有了动作，他立马捂住自己的眼睛，「啊！！！！！傅晋雨你耍什么流氓！」


    傅晋雨只是用手指稍微把边沿往下勾了勾，并没有露出什么不该露出的地方，结果就直接把人吓成这样。他在内心嘲笑着段衍风，呵，熊孩子，跟我斗。


    他笑道：「害什么羞啊，难道说我有的东西你没有吗？」


    「我当然有！」段衍风这次紧紧地捂着自己的眼睛，生怕看到会让他瞎的东西，「就是因为有，所以我才不稀得看你的！到时候被我比下去，我都替你尴尬。」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不比一比，是不是有点儿不太合适？」


    段衍风感觉有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腰带，吓得他往后躲，但是后面就是一张实木桌子，桌子边儿刚好顶到了他的腰，好似他在把自己的胯部往傅晋雨手里送一样。


    「哎呦，这么主动啊，」傅晋雨说着，修长有力的手指轻巧地拨开段衍风的皮带扣，「那我们必须比一比了。」


    段衍风用双手抓住傅晋雨的手腕，「别耍流氓了！」


    「谁耍流氓了，我这不是给你一个探究事情真相的机会吗。」


    「不用探究了，事情的真相只有一个。」


    傅晋雨笑道：「好，那你说说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我们俩到底谁大？」


    「是……是你大，你大还不行吗。」


    「语句缺少成分，我比谁大？」


    段衍风咬牙切齿，道：「你比我大。」


    「说名字，别用代词。」


    「傅晋雨比段衍风大。」


    「我的什么比你大？」


    「傅晋雨，你别太过分！」


    傅晋雨见好就收，「好了，这次就先放过你。」他拿起一旁的衣服直接往身上套，也顾不上洗没洗，反正只是应急而已。


    「我刚才说的是年龄。」段衍风趁着傅晋雨正在换裤子，直接翻到桌子的另一边，然后挑衅道：「傅晋雨的年龄比段衍风大，哈哈哈，没想到吧」他仰起头，像一只阴谋得逞的小狐狸。


    狐假虎威的小狐狸，傅晋雨早就了解了段衍风的本性。他换好裤子没有搭理段衍风，拿着手机坐到旁边的沙发上。


    「哎，你衣服都换好了，怎么不回会议室啊。」段衍风心想，你不回去，怎么让别人看到你这身打扮啊。


    「现在估计还在谈正事儿，我等会儿再过去。」


    「哇，你就是这么当甩手掌柜的，当你助理可真辛苦。」


    「我付了钱，难道让他什么都不干吃白食吗？」


    段衍风一副嫌弃的表情，「切，你不回去我可要回去了。我不像你这个独，家里什么都是你的。我要是不努力啊，可就什么都没有啦。」


    傅晋雨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他的语气里少了些平日里的庄重，多了几分恶意，道：「什么都没有？段衍风，你以为当几天实习生就算知道人间疾苦了吗？你现在可以继续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全是因为你的身份是段家二少爷。如果你真的是一个没有背景的实习生，就我刚才的那一身衣服，都不知道要顶你多少年的工资，你现在早就收拾东西直接滚蛋了。」


    段衍风嘴唇微张，想反驳但是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因为傅晋雨说的都是真的。他就是靠着家里才能像今天这样佛系，这样摆烂，否则他早就喝西北风去了。他在抱怨家里给他太大压力的时候，却忘了家里也给了他足够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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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门边，段衍风小声说：「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第27章


    段衍风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看着电脑上的策划案。他离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回来的时候依然是什么样子。周围的实习生都在认真的写策划找资料，而他更像是在应付一个任务。就像之前在学校的考试一样, 他只需要拿到一个及格分数, 并不需要去和别人卷高分。


    别人努力学习是为了能获得保研资格，而他不需要。别人努力工作是为了能够有朝一日可以留在段氏公司, 而他也不需要, 所以他为什么要努力？段衍风在心里不断地重复这几句话，他早就有了一套逻辑自洽的反击话语，可是为什么当傅晋雨对他提出质疑的时候，自己却无法去还击？


    段衍风想不明白，也许是因为他陷在这个怪圈子里太久了, 久到自己以为那一套胡扯的逻辑已经成为了真理。但是傅晋雨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他逻辑里的漏洞，并将漏洞直接撕开给他看, 他这才发现自己深处在一片泥沼之中。


    那就一直陷进去吧，反正都已经这么久了，没必要挣扎着出来, 躺平挺好的。


    「衍风，听说组长叫你去会议室帮忙，怎么样，有没有听到大佬们之间是怎么交流的？是不是每一句都话里有话, 暗藏玄机？」黄志谦走到段衍风身边, 问到。


    「我不知道，我把咖啡放下就走了。」段衍风撒了个小谎, 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不小心把咖啡撒在了傅晋雨身上, 「而且他们也都是正常聊天，哪有什么暗藏玄机啊。」


    「这样吗？真是好可惜啊, 我刚才去给市场部送资料去了，没能去会议室帮忙，不然真的好想见识一下大佬们都是什么样的。」


    段衍风想了想他身边的大佬们，他哥他爸他妈，说：「就是人的样子啊，两只眼睛一张嘴。」


    「我说的不是长得样子，」黄志谦有些无语，他注意到段衍风手下的白纸，问：「这是你画的吗，这是什么呀？」


    「画？」段衍风刚才放空了自己的思想，但是右手一直握着笔无意识地乱写乱画，等他仔细观察以后，才发现自己画的图案有些眼熟。


    这好像是他刚才给傅晋雨买的衣服上面的图案。


    「你还会画画啊，画得还挺好看的。」


    「瞎画着玩儿的，赶紧工作吧。」段衍风撕掉手中的纸，将注意力集中在电脑的文档上。


    回家吃饭的时候，段雅山说起今天开会的事情，像是讲笑话一样把段衍风泼了傅晋雨一身咖啡讲给了汪馨瑶听。


    「当时我都愣住了，那咖啡还冒着热气呢。」


    汪馨瑶笑了笑，先是问段衍风有没有被烫到，然后又问起了傅晋雨的反应。


    「衣服都湿了还能什么反应，只能去换了。小风，你真是干得漂亮啊！」


    「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泼他的。当时我在和你说话，傅晋雨再和他助理说话，所以在交接的时候出了一些问题。」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是你给他买的那件衣服。真的太崩人设了，要不是因为要在下属面前维持形象，我真的好想把拍下来，以后逢年过节就去拿这张照片去嘲笑傅晋雨。」


    汪馨瑶想了想，问：「崩人设，到底是件什么样的衣服？」


    「就是那种特别二次元风格的衣服。」


    段衍风没说话，他确实是打算用衣服的风格来让傅晋雨感到难堪的，但是还没有等到他们俩一起走回办公室，他就因为傅晋雨的话先行离开了。


    汪馨瑶道：「还好吧，这也没太崩人设啊，之前晋雨不就很喜欢买手办之类的吗。」


    「我怎么知道他喜欢什么。」段雅山顿时垮了脸，自己老婆为什么要那么关注傅晋雨，好生气啊。


    「你不知道吗，我听说小时候小风还把晋雨的手办打坏了。不过确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晋雨就开始走那种老干部的风格了。除了他和小风打闹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他之前是一个中二少年。」


    相较之下，其实汪馨瑶要更了解傅晋雨一些，也许因为当时他们两家有过婚约，这在圈子里是件众人皆知的事情。按照安排，他们两个应该在大学毕业以后结婚。


    但是段雅山在上高三的某一天，突然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汪馨瑶，还让段衍风帮忙来助攻。


    自己的亲哥，他当然要帮忙，更何况他亲哥的情敌也是自己最讨厌的人——傅晋雨。


    于是段衍风为了哥哥的幸福，也为了藉机看傅晋雨吃瘪，于是欣然帮着助攻。


    汪馨瑶和傅晋雨只是有婚约这个名头，但是汪馨瑶明确地表达过她不喜欢傅晋雨。反倒是傅晋雨却从未明确地说过自己对汪馨瑶的感觉。


    在段雅山和汪馨瑶确定关系以后，是傅晋雨率先提出的解除婚约，可是在解除婚约以后，他又表现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这就让段衍风看不懂傅晋雨到底是什么想法。


    「都二十多岁了，还当中二少年，怪不得没有老婆呢。」段雅山吐槽，「不过小风，你到底是怎么让傅晋雨穿上那件衣服的？」


    「啊？我就是把衣服放在桌子上，然后他自己穿上的。」


    段雅山拖住自己的下巴，思考道：「他居然会乖乖地穿？难道说那杯咖啡泼进他脑子里了？」


    「可能因为晋雨对小风就是纵容吧。」汪馨瑶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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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容？他那绝对是心思歹毒，指不定憋着什么坏主意呢。我猜啊，他就是想穿着那件衣服进办公室，然后营造出一种小风欺负了他的样子。」


    汪馨瑶想了想，「这种可能也不是不存在，但是晋雨愿意这么和小风这么闹，恰恰说明了小风对晋雨是一种特别的存在啊。」


    「来，老婆吃菜，」段雅山给汪馨瑶夹了一筷子菜，「咱们不提那个人了，想一想过几天咱俩第一次彼此送礼物的纪念日应该怎么过。」


    哪儿有什么特别的存在，自己对于傅晋雨来说，应该是特别讨厌的存在吧，段衍风心想。就像他对于自己一样，讨厌死了。


    那天过后，傅晋雨又像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在段衍风身边露过面，不过这也正常，毕竟两个人也没有彼此的联繫方式，公司之间的合作也告一段落，暑假期间学校也没有什么事情，确实没有什么可以见到彼此的机会。


    段衍风在这期间迅速练就了一项技能——摸鱼。


    一时摸鱼一时爽，一直摸鱼一直爽。段衍风现在已经练就了一套超强的摸鱼技能，在旁边有人经过的时候，迅速切换屏幕，组长问起进度时候，张口就来胡扯。


    「嗯，正在按照计划进行着，不过还是有一些瑕疵，需要经过修改才可以提交。」


    然后在提交截止的时候把自己只写了一遍的初稿直接交上去，等下一个项目发给他的时候再循环往復。


    终于熬到了实习的最后一天，段衍风把自己最后一份策划案交了上去，寻思着待会收拾好东西以后是回他哥家再住几天，还是直接回他爸妈家。


    好多东西都在他哥家呢，还是先回去一趟，收拾一下再回爸妈家吧。


    「段衍风，」身后的马浩叫住了他，「这就是你最终提交上来的策划案？」


    段衍风握住门把手的手一顿，回答：「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马浩看了看文件，又看了看段衍风，说：「没什么问题，你可以走了。」


    最终马浩也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他看过段衍风提交的文件，他看过所有实习生的文件，客观来说，段衍风并不是最差的，甚至还可以排到正数几名里。他看的出来段衍风有能力做好，但是他不愿意做好。


    如果这是他的弟弟，他绝对会狠狠地教训他一顿，但是段衍风是段雅山的弟弟，轮不到他这个小小的组长去说什么。


    段衍风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其实他本来也没带过来什么东西，一个书包就能装下来。


    今天是周五，现在又正好是晚高峰，段衍风担心自己打不到车，于是给段雅山发了个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家，捎带手把他也一起带回去。反正实习已经结束了，他的「微服私访」的时间也结束了，让他哥带他一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段雅山很快就回了消息，说今天要出去和汪馨瑶吃烛光晚餐，让他自己一个人回去。


    「切，恋爱脑！」段衍风嗤笑一声。在临走前，他觉得有些口渴，打算顺路去茶水间喝点水再走。


    「什么，你说一起实习的那个段衍风是咱们公司总裁的弟弟？」


    「这可是机密啊，绝对不能外传。」


    「我说他怎么这么轻松，原来是有背景啊。小黄，我记得你和段衍风是一所学校的吧，你之前知道这件事吗？」


    茶水间里面的两道声音段衍风有些耳熟，应该是和他们一起实习的学生。


    「我之前也不太清楚。」黄志谦的声音响起。


    「真的好过分，最讨厌这种富二代了。实习这一段时间，我一直觉得他不学无术，他那些个方案只写了一遍，也不知道多改改。」


    黄志谦解释道：「你别这么说，虽然衍风他不是靠正规流程进来的，但是在学校里他学习还不错，期末的时候稍微复习一会儿，就可以得到很好的成绩。所以说如果走正规流程的话，也是可以通过的面试的。」


    「学习好又不代表一切，有钱有背景才是最重要的。就算段少爷他是个废物，他也会比我们加起来都快乐的。」


    「你可以这么安慰自己，他只是个无脑富二代，迟早有一天他会把家产挥霍一空。」


    两个人笑得声音十分刺耳，茶水间的门根本就无法把这些恶意阻拦住，段衍风静静的听完了全程，最后他趁着其他人还没有出来，背着包离开了这个地方。这种话他已经听过很多次了，现在早就脱敏了。


    与其难受，还不如想想吃什么。既然段雅山和汪馨瑶去外面吃，那么他今天也在外面吃吧。段衍风无所事事，在附近的商圈游荡，试图寻找出一家符合他胃口的店来。


    他确实拥有着很多人都羡慕的家室，他如果有什么抱怨，绝对会被人吐槽不知足。但是富足的只是他的物质生活，他的精神世界仍然是一片荒漠。


    每次当他试图去给荒漠种一些绿植，却每每都被别人连根拔起。平坦的荒漠从此变得坑坑洼洼，更加不堪。


    反正都这么干涸又这么口渴，不然买杯奶茶滋润一下吧。


    「乌龙波波，芋泥糯米，」


    「哎，晋雨，这不是……这不是段家二小子吗？」


    第28章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段衍风转头看过去，发现傅晋雨和另一个有些眼熟的男人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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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指挥？」段衍风认出了这个人。


    傅建辉摆摆手，道：「什么总指挥啊, 我记得你和晋雨差不了几岁, 你跟他一样直接叫我叔叔吧。」


    「叔叔？」段衍风更加疑惑了。


    傅晋雨解释，「他是我叔叔, 亲叔叔。」


    「叔叔好！」段衍风乖乖叫人, 完全没有他和傅晋雨作对时的嚣张模样。


    傅建辉拍拍段衍风的肩膀，道：「哎，真乖。你小的时候，叔叔还抱过你呢。」


    傅晋雨毫不犹豫的拆穿傅建辉的谎言，「他小的时候你正在外地上大学, 怎么可能抱过他。」


    「我……我就不能是假期回来的时候抱的吗？」


    「你自己说你大学的时候回来过几次，况且当时你那吊儿郎当的模样, 谁敢让你抱孩子。」


    「臭小子，有你这么跟叔叔说话的吗？」


    傅晋雨回答：「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叔叔，傅晋雨他这人就是这样缺德, 您别跟他生气。」段衍风下意识地凑到傅建辉身边小声告状，告完才意识到这是傅晋雨的长辈，而且他好像还在和傅晋雨闹别扭。


    「瞧瞧，人家告状都告到我这里来了, 」傅建辉对傅晋雨指指点点, 然后开口询问段衍风，「二小子, 你吃饭了吗？没吃就和我们一起吧。」


    「我……」段衍风觉得更尴尬了, 他和傅建辉没有多熟，何况还有傅晋雨在这里。自从上次办公室分开以后, 他们两个人就再也没有任何联繫。


    「一起来吧。」傅晋雨说。


    傅建辉说：「快来，今天可是晋雨请客哦。」


    「好，」长辈都已经这么说了，段衍风也不好意思再拒绝，跟着傅晋雨一起走去饭店吃饭。


    到了饭店以后，傅建辉大马金刀地一个人直接坐在了桌子的一边，搞得他只能和傅晋雨坐在一边。段衍风抬头瞧了一眼傅晋雨，自觉坐到了里边的沙发，傅晋雨和他并排，坐在了距离他十几厘米的位置。


    「我看看吃什么，今天一定要点贵的，反正不是我付钱。」傅建辉翻开菜单，招唿段衍风，「二小子，你也点。」


    「叔叔，您直接叫我段衍风或者小风都行。」


    「行，小风快点菜，晋雨你也点啊。」


    段衍风准备拿菜单，手刚巧和傅晋雨的碰到了一起，两个人总算再一次有了肢体接触。


    「你先点吧。」


    「你先点吧。」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


    「……」


    傅晋雨不再纠结，拿过菜单叫来服务员，傅建辉说完，他又跟着点了几道菜，问道：「我记得你爱吃这几道菜，还要加点儿别的什么吗？」


    「啊？」刚才他没有认真听，看了一眼点菜的单子，傅晋雨点的菜确实都是他爱吃的，甚至还连点心都有，段衍风说：「不用加了，就这样吧。」


    点完菜，傅晋雨对他们两个人说：「行，那就等着吧，我先去趟厕所。」


    段衍风不太擅长和长辈交流，还是一个完全不熟今天刚见第一面的长辈。他假装手机有消息，然后打开手机看每周五的漫画。不过很可惜，今天的漫画并没有按时发布。段衍风失望地关掉手机，抬头看向傅建辉，发现对方也看着自己，脸上还带着迷之微笑。


    「您，您笑什么啊？」


    「就是有点儿好奇，我记得你和晋雨不是仇人吗？让我想想，你们俩是怎么结的仇，」傅建辉摸着自己的下巴，「哦，我想起来了，我听我嫂子说，你小时候是不是打坏了晋雨的好多手办，然后他一边哭一边打你的屁股？然后你被打哭了，你们俩一起对着哭来着。」


    「额……是的。」段衍风脸上有点儿挂不住，「您记性还挺好的。」居然连他们俩一起哭的事情都记得。


    傅建辉点点头，「所以你应该挺讨厌他的，他应该也是讨厌你的，但是他竟然能记住你爱吃的菜，你会记住你仇人爱吃的菜吗？」


    段衍风反驳，「可能他是为了在我爱吃的菜里下毒吧。」


    「有道理哦，」傅建辉继续分析，「可是他还在主旗手的选择中投票给了你，总不会是为了让你当众出丑吧。」


    「他选择了我？」当时段衍风只听到了前两个人的回答，他和黄志谦的票数是1:1，所以他一直认为他能赢，是除了傅晋雨以外的两个人投票给了他。


    「对啊，虽然他当时并没有为你拉票，但是他真的很希望你赢。最后一票是我投的，不过你放心，当时我没有认出你，所以完全是秉着公平公正的原理进行的投票，你本人的实力是完全能够胜任主旗手的。」


    傅建辉喝了一口水，继续说：「你和另一个孩子其实实力都不错，选谁都可以。不过我觉得你更合适一点，但是在我说出结果的一瞬间，我罕见地发现晋雨特别紧张。你是不知道，傅晋雨这孩子，一直都特别老成，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就是爱装逼，他高三和家里闹别扭的时候都是一副逼王的模样，我从来没有见他这么紧张过。」


    「高三？和家里闹别扭？」这个时间节点段衍风记得很清楚，因为他哥和傅晋雨同一个年级。而且在傅晋雨离家出走之前，他其实见过傅晋雨，这人当时还「骗」走了他的压岁钱！


    骗一个未成年的钱，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虽然后面傅晋雨按数还给他了，但是当时，他是真的以为自己没有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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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建辉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于是随便打了个哈哈，「对，因为填志愿的事儿，和家里闹别扭来着？」


    段衍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因为填志愿的事儿，所以在高考以前玩失踪？他那个分数，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吗，还会因为这个闹别扭？」


    「啊，对啊，晋雨这孩子。」傅建辉又喝了口水。


    「我怎么了？」傅晋雨回来，正好听见自己的名，问到。


    「小风在给我告你的状。」


    傅晋雨做到段衍风的身边，距离比刚才那一次近了一些，手臂十分自然地搭在了段衍风身后的椅背上，「又告我什么状呢。」


    为什么要说「又」？


    傅建辉：「说你小时候一边哭着一边打小风屁股来着。」


    「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傅晋雨吐槽。


    傅建辉：「可惜当时我不在，否则绝对给你们录下视频来，天天循环播放。」


    「叔，你要是当初录下了视频，早就被我们俩合谋干掉了。」


    「你们俩？」傅建辉指了指傅晋雨和段衍风，然后又指向自己，「合谋干掉我？怕是你们俩会因为分歧，中途直接干掉对方吧。」


    「你说呢？」傅晋雨问段衍风。


    段衍风想了想，回答：「我应该会提前干掉你吧。」


    傅建辉一脸嘚瑟地说：「看见没有，人家会提前干掉你。」


    「你为什么不选我？」傅晋雨又向着段衍风的方向挪了几厘米。


    另一边就是墙壁，而傅晋雨用整个身子将他包围在这个方寸之地，段衍风觉得压迫感陡增，谁让傅晋雨骗他还欺负他来着，不过这话说出来，倒是显得他在撒娇一样，只好说：「因为叔叔是长辈啊。」


    「可是这个长辈手里有你的黑歷史，能帮你的只有我，你要不要选我？」


    「真的有我们的黑歷史吗？」段衍风转过头去看傅建辉求证。


    傅建辉摆手，「没有没有，我瞎说的。晋雨，你别欺负人家了，菜来了赶紧吃饭。」


    饭菜陆续上桌，里面确实有段衍风爱吃的菜，他刚伸筷子夹菜，就听傅建辉说：「让晋雨先吃，免得他下毒，谁知道他刚才是不是真的去厕所了。小风刚才说了，你会记得他爱吃的菜，就是为了到时候给他下毒。」


    傅晋雨把搭在椅背上的手拿下来，夹了菜直接吃，发现段衍风果真放下筷子观察他，等他咽下去以后才放心的夹菜。他感觉有些生气，段衍风才和傅建辉认识多久，居然这么听他的话，还怀疑自己会给他下毒，真是好心没好报。


    「别吃，这些菜我都下过毒了，我吃了没事儿是因为我提前吃过解药。」


    段衍风夹菜的手微微一抖，「啊，真的？」


    傅建辉直接把嘴里的菜吐了出来，「真下毒了？」


    「嗯，真的，害怕可以不吃。」傅晋雨点头，继续夹菜吃菜，「我刚才上厕所的时候顺便把帐结了，你们要是想加什么就自己付钱。」


    傅建辉举起筷子，「他逗咱俩呢，来，小风吃菜。」


    「哦，好。」


    傅晋雨没搭理他俩，只是吃饭期间用余光瞄了段衍风几次。


    傅建辉和他们的年龄差得不算太大，彼此之间还是有很多共同话题的。段衍风以前只知道傅晋雨有个叔叔，本以为会像傅晋雨的爸爸一样严肃，没想到傅建辉居然这么幽默。


    吃完饭三个人一起走到门口，傅建辉拍了拍傅晋雨的后背，「大侄子真懂事儿啊。老古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唿了，你去了那边会有人接应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


    「说干就干，真不愧是我们耀博未来的希望，以后叔叔就等着你赚钱然后吃公司的分红了，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叔，我劝您还是别把希望全都寄托在我身上，容易竹篮打水一场空。要不这样，您赶紧结婚生子，要是哪天我不行了，赶紧把位置让给弟弟或者妹妹。」


    「我就算了，你要是想要弟弟妹妹，还是让你爸妈给你生吧。」


    傅建辉在软体上打了辆计程车，临行前他和段衍风加了好友，嘱咐道：「小风，让晋雨送你回家，他要是不送，你就在微信上给叔叔告状。」


    「知道了，叔叔再见！」段衍风转过头，觉得傅晋雨有些不高兴，猜测八成是因为自己给他告状了，于是提前开口：「我自己回家就好了，不用你送。」


    傅晋雨揪住段衍风的脖领子，把他拽上自己的车，「这怎么能行，我要是不送你，你到时候再给我告状怎么办。」


    段衍风的力气完全比不过傅晋雨，被人像拎着白菜一样拎了一路，「我……我保证不给你告状还不行吗。」


    「不行，上车。」


    坐上车以后，段衍风心道不妙，但是逃又逃不掉，只好一句话也不说，坐在那里装哑巴。


    傅晋雨一路上都在深唿吸，段衍风反思了一下自己最近究竟做了什么能让傅晋雨气成这样，发现并没有。明明是对方先气的自己，自己才是应该生气的那个人才对吧！


    傅晋雨又做了一次深唿吸，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结束实习？」


    「今天，」段衍风回答，「再过一周就要开学了，我打算好好休息一下。你呢，你们辅导员应该比学生要早到学校吧。」


    「嗯，我下周三就要返校了。」傅晋雨回答，他继续问：「你放假之前在经管楼的时候，问我假期有没有时间，是不是找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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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衍风认真思考了一下，想起在雨停以后他确实恍惚间想邀请傅晋雨一起出去玩的，「对啊，我当时想找你陪我出去玩，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不晚的，我可以陪你出去玩。」


    「玩什么啊，你不是还有几天的时间就要开学了吗。」


    「随便啊，远的去不了，我们可以去近的地方。明天怎么样，我们去郊区玩两天。」


    段衍风重复道：「我们……？是指？」


    「我们，就你和我。」


    第29章


    「小风, 你收拾东西干什么，要出去玩？」段雅山和汪馨瑶从外面回来，就看见段衍风在客厅收拾东西, 大包小包的, 连牙刷都带上了，不像是回爸妈家的样子。


    「对, 出去玩, 估计要在外面住几天。」


    汪馨瑶蹲在段衍风身旁，看着他的行李箱，问：「用我帮忙吗？」


    「不用了嫂子，我快收拾好了。」


    「晚上吃饭了吗，要不要我给你做点儿什么？」


    「我在外面吃过啦。」


    汪馨瑶放心了, 站起来回屋子换衣服，段雅山看了看自家正在忙活的弟弟, 问：「你要和谁出去玩啊？」


    「我……」段衍风意识有些语塞，「我和同学出去玩。」


    「哪个同学？」


    「我那么多同学呢，你又不可能每一个都认识。」


    段雅山道：「你的同学我确实不可能每个都认识, 但是关系好到能和你一起出去玩的同学，我绝对认识。你说说看，是你大学的舍友还是你高中小团体里的人？」


    「额……就是唐念柏。」


    「哦，唐念柏是不是你高中同学, 现在去隔壁p大读书的那个。」


    段衍风点头, 「嗯，就是他。」


    段雅山十分得意, 「你看, 我就说我认识吧，你还不相信。」


    段衍风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哥，你真厉害。」


    「行，你们注意安全啊。」


    段衍风收拾完，立马回到屋子里给傅晋雨发消息，让他明天不要来家里接他，换个别的地方见面。


    发完消息，他回想着当时的场景。在他认识傅晋雨十几年后，终于拥有了对方的联繫方式。


    「我们，就你和我。」傅晋雨问，「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段衍风根本就没多想，直接答应了傅晋雨的邀请，「好，我跟你去。」


    傅晋雨一边开车一边给他讲了讲具体的行程。段衍风住的地方离商场不远，没一会儿就到了。傅晋雨停好车，说：「目的地不算太远，开车去就行。明天上午我9点来这里接你。」


    「好。」段衍风解开安全带下车，站在车窗边，说：「那我们明天见。」


    「等等，」傅晋雨叫住段衍风，他从车上走下来，说：「为了方便我们联繫，也给我一个好友位吧。」


    段衍风掏出手机，然后将二维码展示给傅晋雨，结果发现对方也是二维码的页面。两人相视一笑，赶紧调成扫码模式。傅晋雨提醒道：「你别换了，不然又该加不上了。」


    终于通过了好友申请，傅晋雨收起手机，用不咸不淡的语气说：「真是不容易啊，我们认识了这么久才加上联繫方式，你和我叔叔才认识那么一会儿，就有了他的联繫方式。」


    段衍风只以为傅晋雨担心他会给傅建辉告状，于是安慰道：「放心啦，我都这么大了，不会给你告状的。我们明天见。」


    因为连着加的好友，所以傅晋雨和傅建辉的对话框本来是挨在一起的，但是因为他新发的消息，与傅晋雨的对话框成为了最上面的一个。


    很快他就收到了回信，傅晋雨问他在哪里见面，他选了今天去的商场，打算买点儿路上吃的零食。


    收到傅晋雨同意的消息后，他开始刷手机，迟到的漫画终于发布了。段衍风兴奋又细緻地看每一张图，看完例行公事般的给作者的评论区和私信都发去了鼓励性质的话，不过这次段衍风发了一些自己对于剧情的思考。


    发完段衍风就去洗澡，他并不奢望作者能像傅晋雨刚才回復他一样迅速，毕竟每次作者都是隔了好久以后才会回復，内容也只是简单地感谢他的支持。不过只要让大神知道，还有人在看他的漫画，不要放弃就够了。


    .....


    第二天一早，段衍风十分心虚地和他哥他嫂子道别，然后打了个车拖着箱子去商场的地下车库找傅晋雨。


    傅晋雨只拿了个双肩包，看见段衍风拖着一个大箱子时整个人十分震惊，他帮忙把箱子塞进后备箱，道：「你自己一个人拖着这么大的箱子过来的？为什么不让我去你家接你？你家不是就住在这附近吗？」


    「额……虽然我确实住这附近，但是现在严格意义来说那应该算是我哥和我嫂子的家，我怕我哥会看见……」


    傅晋雨以为段衍风是怕自己会看到汪馨瑶，然后段雅山吃醋，毕竟自己的身份在段雅山眼里是头号威胁的「情敌」。他刚想解释，就听段衍风继续说：「而且我当时说我要和我的同学出去玩，没敢跟我哥说我是和你一起出去。」


    「为什么？我有那么见不得人吗？明明我们只是正常的出游，愣是被你搞成了偷情。」


    「我不是说你见不得人，也不是说我们在偷情，就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就下意识地撒谎自己和别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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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藉口，就像傅晋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想段衍风提出邀请，甚至直到今天见到了段衍风本人才敢相信，段衍风真的答应和他一起出来了。


    昨天在他收到段衍风要和他在商场见面的消息时，他还以为对方是为了诓骗他然后放他的鸽子，不过段衍风却准时出现在了这里。


    「既然都出来了就别想了，赶紧去买吃的吧。」


    段衍风开启扫荡模式，进到超市里把自己想吃的东西全都买了一遍。抱着自己最喜欢口味的薯片准备开吃，结果就听见傅晋雨恶狠狠的声音，「段衍风，如果你敢把薯片的渣子掉到我车上，我就直接把你扔到山里餵野狼。」


    段衍风撕薯片袋子的手微微一顿，他转而换了一个果冻。


    见此，傅晋雨像是变脸一样，笑道：「想吃就吃吧，没关系的。」


    「真的？那我如果掉了渣子怎么办？」


    「掉就掉吧，没关系的。」傅晋雨将车开到路上，速度上升后车门被自动锁死，咔哒一声响起，他继续说：「反正不管你掉不掉，我都是要把你丢到山里餵野狼的，只不过那样让我有了一个合理的理由。我一直担心你不会来，结果你真的来了，多好的机会啊。」


    薯片袋子再次被段衍风扔到一边，他叫喊着：「救命啊，来人啊，这里有人要把我丢到山里餵野狼。」


    傅晋雨一只手抓住段衍风，「逗你的，赶紧坐好。安心吃你的薯片，你带驾驶证了吗？」


    「带了，在我的箱子里。」


    傅晋雨拍了拍段衍风的脑袋，「你养好精神，待会儿换你开车，别想着一路上就是吃吃喝喝睡大觉。」


    「换我？可是我没开过车啊。」


    「你不是考下驾照了吗？从来没开过？没关系的，我们走的高速路很宽，车也不多，你可以尝试一下。」


    高速的风从窗口灌进来，将段衍风额前的头髮吹起，他有些犹豫，「那可是高速啊，速度很快，万一出意外了怎么办？」


    「你现在不去尝试，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尝试？难道你后半辈子都指望你哥或者你家司机来接你吗？」


    「也不是不行啊。」段衍风侧头瞧了一眼正在开车的人。傅晋雨那边的车窗彻底打开，他将自己左手的手肘搭在窗边，右手搭在方向盘上，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流畅清晰。


    段衍风觉得这个时候的傅晋雨真的很帅，也许汽车这种物件就是能给人增添魅力，让他也想尝试一下开车的感觉。


    「你别想偷懒，我可不会一路上都给你当司机，等到下一个休息站的时候就还你开。」傅晋雨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他直接下达了命令。


    「算了吧，我不想开，万一除了意外怎么办。」


    「如果真的出现了这种情况，你会开心死吧。」傅晋雨快速看了他一眼，「那样我就可以和你一起死了，不能和你最恨的人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是可以同年同月同日死。」


    「谁要和你一起死，」段衍风看着窗外逐渐倒退的风景，「不过我还是试试吧。」


    如果没有试过就选择放弃，事后想起来，确实会后悔。就像段衍风现在就很后悔，如果他在暑假开始的时候就跟父母说了自己想去试试服装设计，那他经过这两个月的锻鍊，会不会有种不一样的蜕变。


    明白道理是一回事儿，真正实践却又是另一回事儿。经过下一个休息站，傅晋雨自觉地坐到副驾驶上，段衍风磨磨蹭蹭地上了主驾驶。越野车的感觉和驾校车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傅晋雨比他高，所以座位的距离也不舒服。


    「这是自动挡吗？」调整好座位，段衍风观察了一下脚下，一共有三个踏板。


    「待会儿要走盘山公路，自动挡的比较好控制，不过鑑于你是第一次开车，那段路还是由我来开。你就开到高速前的一个休息站就行了，现在上路吧。」


    段衍风纠正他，「你能不能换个词，说『上路』，总感觉我要去送死一样。」


    傅晋雨略带嫌弃地揉了揉段衍风的脑袋，「这不是还有我呢吗，要死咱俩一块儿死。开车吧。」


    段衍风深唿吸系好安全带，想着驾校教练教他的内容，先看了看前后的情况，踩上离合挂上一档，然后轻抬离合油门加速，走起——哐当一声，庞大的越野车直接在原地熄火。


    「……算了，要不还是换你开吧。」


    他尝试过了，他失败了，所以他还是放弃吧。


    傅晋雨拧动钥匙，帮段衍风打着火，说：「没事儿的，我当初第一次开车的时候也熄火了，多来几次就行了，你再来一次。」


    「我……」


    「段衍风，别想找理由偷懒，你必须开车。如果你不想被我嘲笑一辈子的话，你最好的选择就是成功把这辆车开出去。」


    「我……」


    「别你你我我的了，照我说的做。」傅晋雨指导他，「现在踩离合挂挡，油门不要踩那么死，离合慢一点儿抬，再慢一点儿，现在踩油门。」


    段衍风跟着傅晋雨的指令一点一点地操作，车身有了动静，段衍风继续往下踩油门，终于把车开动了起来。


    「换挡加速，没看见后面的车已经排上长队了吗。」


    「快一点儿，打灯超过前面的车。」


    「我是让你打转向灯不是开雨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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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傅晋雨用这种公事公办驾校教练式的方法指导段衍风，虽然不是那么地令人开心，但是效果显着。段衍风在人生中第一次正式开车，就已经开了几十公里。


    又到了休息站，傅晋雨走下车，发现驾驶座上的段衍风迟迟不动，他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下来休息一会儿，后面的路比较难走，换我开。」


    段衍风回过神儿来，因为刚才太过紧绷，现在下车以后腿还是他的腿还是软的，一个没站稳就跌进傅晋雨的怀里。


    「我成功了。」段衍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是的，你成功了，」傅晋雨没有推开段衍风，反而用手揽着他的背，说：「你做得很好。」


    后面都是山路，九转十八弯，车颠得人没法睡觉，段衍风假装看着窗外，其实是在通过窗户的反射看傅晋雨。


    刚才的那个拥抱，感觉好温暖啊，如果可以一直这么被抱着，好像也不错。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跟傅晋雨讲和吧。


    只不过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没多久，就被段衍风又彻底按了回去。


    到达目的地以后，民宿的主人按照约定出来迎接他们，一个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女孩跳出来，一下子扑到傅晋雨的怀里。


    「晋雨哥哥！我好想你啊！」


    第30章


    傅晋雨等女孩站稳往后, 就撤了一步，只是用手臂给女孩儿一个助力，将两人的距离保持在一个合适的社交范围内, 道：「小心一点儿, 别摔了。」确定人站好以后，便将自己的手臂也一起撤回来。


    「这不是有你接着我呢嘛, 」女孩儿走过去, 想要继续挽上傅晋雨的手臂，但是却扑了个空。


    傅晋雨仍然不着痕迹地躲过女孩儿的手，却自然地搂上段衍风的肩膀，「小风，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是古霏，她和你差不多大。」


    「小霏, 这位是段衍风，他这次和我一起来。」


    段衍风把自己肩膀上的手扒拉下来，跟女孩儿打招唿, 「你好你好，我叫段衍风，你管我叫小风就行。」


    女孩儿上下观察着段衍风，她发现这个男生长得也很好看, 不过不是傅晋雨那种周正刚毅的帅气, 这个男生的样子带着一丝诱，眼神儿里也带着些狡黠, 像是个勾人的狐狸一样。不过不管怎么说, 长得还是挺好看的，于是赶紧打招唿, 「小风你好，你管我叫小霏就行，咱俩都当『小』字辈的。」


    「行，小霏。」


    古霏开玩笑道：「晋雨哥哥，你这次带过来一个帅哥，怎么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我好提前打扮一下。」


    段衍风夸她，「你这个样子就很好看啊，不过我相信你打扮以后，一定也很好看。」


    古霏腼腆一笑，毕竟被一个长得这么好看的帅哥真心夸奖，任谁都会开心。


    傅晋雨侧头看了一眼段衍风，这个嘴甜的本事，怎么从来就没有用在他身上呢。


    「晋雨，你来啦！」一道雄浑的声音响起，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道：「小霏从今天早上就一直等着你呢，可算是把你等来了。」


    「爸，您少说两句。」


    「怎么还害羞上了，」古镇力盘着手里核桃，看见旁边还有一个男孩子，问：「这位是？」


    「这是段衍风，我弟弟。」


    「是弟弟啊，来了都是客，你就跟晋雨一起叫我古叔就行。」


    段衍风甜甜一笑，道：「那这几天就麻烦您了，古叔叔。」


    在路口几个人又寒暄了一会儿，随后一起走进民宿里面去。


    从停车场到民宿还有一段距离，古镇力让他不用跟自己客气，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他大概说了一下他的身份，傅建辉年轻的时候去部队待过几年，这位古镇力正是他新兵蛋子时期带他的班长。那时候两个人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后来古镇力退役后，没有选择在城市生活，反而是来到了这个村子里开了一家民宿。


    傅建辉退役后，来看古镇力的时候带着傅晋雨来过几次，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女儿古霏就对这个几年来一次的小哥哥芳心暗许。


    听完来龙去脉，段衍风一边用力地拖着箱子，一边嘲讽人，道：「傅晋雨，你可真是罪孽深重啊。」


    这里的路不太好走，段衍风又拖着个箱子，被古镇力和古霏落在了后面，傅晋雨倒是一直在他旁边慢慢悠悠地走。


    「如果你说的是在欺负你的方面，那我承认我确实是罪孽深重。」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不过我说的不是这个方面，我说的是……」段衍风的眼神瞟了一眼前面的古霏，「你的桃花债。」


    傅晋雨用手指戳了戳段衍风的额头，「什么就桃花债了，瞎说八道什么呢，赶紧走。」


    「我也想啊，但是我感觉行李箱的轮子里好像卡了石子，拽不动。」段衍风觉得拽行李箱变得有些费劲，而且轮子的声音也不太对。


    「拉不动就抬着走，谁让你带着这么大的箱子的。」


    「这么重，我怎么可能抬着走。」


    「真娇气，」傅晋雨打掉段衍风的手，将行李的拉杆按回去，直接一只手提起行李箱往前走。


    段衍风故意学着刚才古霏说话的语调，嗲声嗲气地说：「哇塞，晋雨哥哥好厉害呀！」


    「闭嘴。」


    之前不知道傅晋雨要带人来，现在暑假又是旅游的高峰期，只给他们两个留了一间房子，不过还好床大，睡两个人也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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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晋雨拽着段衍风的大行李箱进到屋子里，将它放在屋子的一角，开始收拾东西。而段衍风进来以后直接一屁股坐在床上，继续刚才的话题，道：「啧啧啧，傅晋雨，真是看不出来啊，我以为你来这儿是为了旅游放松，没想到是来见你小女朋友来的。」


    「什么小女朋友，我只是拿小霏当妹妹看，」傅晋雨把人哄到一边去，「起开，别在这儿干坐着，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


    段衍风站起来，并没有收拾东西，他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傅晋雨身后，「哎，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祸害人家姑娘的？她比你小好几岁吧，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我什么时候祸害人家小霏了，我祸害的不是一直都是你吗。」傅晋雨的东西不多，他将必需品拿出来放在明面上，回怼道：「祸害你的时候我的良心从来没有痛过，反而非常开心呢。」


    段衍风炸毛了，像个小炮弹一样蹦到傅晋雨面前，「开心？你就欺负我的时候来劲，是不是！」


    被突然「袭击」的傅晋雨觉得自己有一瞬间的失神，他瞧着那张经常让他气得牙痒痒的脸，但是又不得不承认段衍风长得真的很好看，像是一只调皮的小狐狸，特别是生气的时候，更让人想继续欺负他，「对啊，欺负你的时候可来劲了。」


    「傅晋雨！我揍死你！」


    段衍风挥着爪子和傅晋雨开战，不过他的招数都被对方轻松化解。段衍风耍赖，直接跳到傅晋雨身上，「我让你欺负我，我压死你。」


    「晋雨哥哥，要不要出去转转，这附近……」门没有锁，古霏直接推开屋子的门，直接就看见了傅晋雨和段衍风搂搂抱抱的模样，她补上刚才没有说完的话，「这附近变了好多。」


    段衍风觉得屋子里有那么几秒完全没有声音，他其实也想去转转，但是古霏只叫了傅晋雨，加上她又早已对傅晋雨情根深种，这个「出去转转」的含义显而易见。


    傅晋雨像是抱孩子一样，把身上的段衍风抱下来，然后搭上段衍风的肩膀，说：「小风也一起去吧。」


    「我？」


    「我要时刻看着你，因为只要我离开你一瞬间，你绝对会把屋子炸了。」


    段衍风觉得自己绝对是得病了，不然为什么听见傅晋雨损自己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生气。


    「好呀，那我也出去转转。」


    古霏有些不高兴，不过面上不显，给两个人介绍道：「前面那里，是扎染坊，经常有人想要学习扎染这个传统技术，不过那些人通常都是待了几天，就会觉得无聊，所以也就离开了。」


    「扎染？」段衍风接话，「我记得之前在时装周上，看见过一家国外的时装品牌有做过扎染相关主题的走秀。我还以为会引起国内人的关注呢。」


    古霏解释，「确实有，好多人打着想要发扬传统文化的想法来这里学习，但是都坚持不了多久。」


    「明明是我国流传多年的瑰宝，结果却被别的国家展示，还真是觉得可惜啊。」


    「小风，没想到你还挺关注时尚行业的。」


    傅晋雨说：「他从小就喜欢这些，而且在穿搭上也很会搭配。」


    「从你嘴里听到点儿关于我的好话，还真是不容易啊。」段衍风拍了拍傅晋雨的肩膀，揶揄地说。


    往前走了几步，古霏继续给他们介绍，「这是隔壁刘叔叔家新弄的果园。」


    段衍风摸了摸树上的苹果，他发誓他只是摸了一下，结果那个苹果直接就掉在了地上。


    「没事儿，苹果掉在地上很正常。」傅晋雨说。


    为了掩饰尴尬，段衍风转身走到路边躺着的小白狗旁边，刚想上手摸，那只可爱的小白狗顿时变得龇牙咧嘴，冲着他汪汪叫。


    古霏：「这只狗是之前二蛋生的，可凶了，看见不认识的陌生人就叫，一定不要靠近他。」


    「你乱摸什么，你跟它很熟吗？」傅晋雨抓着段衍风的爪子检查了一遍。


    段衍风在傅晋雨的衣服上蹭了蹭手，「不熟就不能摸了吗，我不是经常摸你嘛。」


    古霏试图从傅晋雨身上引起一些注意力，于是指着远处的山头，说：「最近山上开了一个卡丁车的项目，还有蹦极。」


    傅晋雨侧身问段衍风：「你想去吗？」


    「想！」


    不行了，长得帅也没有用，古霏受不了段衍风的电灯泡行为了，决定不再採用迂迴战术，而是直接了当地开口：「小风，你先自己转转可以吗，我有话要跟晋雨哥哥说。」


    古霏看着他们俩惊唿打情骂俏的动作有些不开心，她在好久之前就喜欢上了傅晋雨，但是对方一直都是十分有礼貌地拒绝她。现在她已经成年了，她想去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


    「没事儿，小风不是外人，他在旁边没有事儿的。」傅晋雨抓着段衍风的胳膊，不让人走。


    段衍风偷偷瞟了一眼傅晋雨，他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古霏是什么意思。


    「哦，那我先去附近自己转转。」甩下这句话，段衍风迅速逃离开这个暗流涌动的地方。


    他像是逃命一样离开了身后的两个人，也不知道跑了多远，他感觉自己的小腿已经有些泛酸，转过头去只看见一片绿色的草地，再也看不见那两个的人影，他确定自己已经走得足够远。


    也许是刚才的运动太过激烈，段衍风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失速。他其实并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无所谓，他真的很想在现场听一听古霏到底要和傅晋雨讲什么。但是古霏的意思都已经这么明显，他要是继续站在那儿装傻就不合适了，这种事情还是要两个当事人自己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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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还不是最困扰他的事情，因为他知道古霏肯定是要和傅晋雨表白，比起这个，他更好奇的是傅晋雨的回答，傅晋雨究竟会不会答应和古霏在一起呢。


    应该不会吧，要想答应早就答应了，哪里还用等到现在。


    也许是为了当着自己的面，给自己来一个迎头暴击呢？傅晋雨这种坏心眼儿多的人，指不定在憋着什么坏主意。


    等等，我为什么要好奇傅晋雨会不会答应。段衍风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到了。


    事出必有因，段衍风认真分析着，如果傅晋雨不答应，他就有理由怀疑傅晋雨是不是还对汪馨瑶心存旧情；反之如果傅晋雨答应了，那么他就要开始替古霏担心，毕竟傅晋雨是个心黑手狠的人。


    没错，一定是这个样子。段衍风快速得出结论，不过这两种情况还是第二种更加糟糕。毕竟段衍风相信自己的能力，他有能力帮助他哥追到他嫂子，那么他就有能力继续当一个爱情保安，去守护他哥他嫂子的感情。


    但是如果发生了第二种情况，现在古霏正对傅晋雨上头，绝对不能识别出傅晋雨的真面目，所以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在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的时候，做些什么去阻止他们。


    做出了这个决定，段衍风立马转身往回跑，不过他作为一个从小生活在城市里的孩子，对于乡野间的事物十分好奇。跑过来的时候没有发现，现在发现周围好玩儿东西真的多。


    旁边一群大白鹅摇摇摆摆地从他旁边路过，段衍风觉得十分新奇，他记得之前他们宿舍之前逛动物园的时候，看见过天鹅，还讨论天鹅脑袋上的疙瘩到底是软的还是硬的。虽然这几只是鹅，但是天鹅和鹅应该差别不算大吧。


    秉承着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段衍风走进这群傻乎乎的大白鹅，随手戳了一只鹅的脑壳。


    嗯，是软的。


    但是大鹅的脾气并不是软的，被段衍风戳过的那只发出一声响，随后挥着它的翅膀沖向段衍风。


    「……」糟糕，大事不妙。段衍风亲眼见到那只可爱白嫩的大鹅突然张开嘴，露出了一嘴的牙齿，表情仿佛在说「直视我，崽种」。


    「救命啊！快来个人啊！傅晋雨救我！」


    另一边，古霏表达了自己的心意，但是傅晋雨拒绝了他，理由也十分充分。她问：「段衍风知道这件事了吗？」


    「他还不知道，所以希望你可以替我保密。」


    古霏点头，「嗯，我会帮你保密的，你也要加油。」


    傅晋雨还想说什么，但是听见远处好像有个人在叫他的名字，他循声望去，发现是段衍风正在朝着他奔跑而来。


    身后……身后还跟了一只……鹅？


    第31章


    「那个人是小风吗？」古霏观察着远处的动静, 一只大鹅低空飞翔，路上的土被那双有力的翅膀挥动起来。


    「不是他还能是谁，」傅晋雨一眼就认出了远处那个奔跑着的身影, 他朝着段衍风的方向边走边抱怨, 最后觉得速度太慢直接跑动起来，「果然离开他一秒钟都不行。」


    段衍风从来都不知道大白鹅飞起来这么快, 他像是逃命一样一路奔跑, 但是大白鹅对他穷追不捨，有几次甚至都咬到了他的衣角。


    「鹅哥，我错了，我不该戳您的，别追我了。」


    这附近的路都是土路, 并不平整，段衍风转头看了一下大鹅, 离他还有几步之遥，他庆幸自己终于要逃脱了，结果下一秒直接踩到一个坑里, 啪叽摔倒在地上。


    后面的鹅哥扇动着它有力的翅膀，小小的脑袋抬起来，露着整排尖牙轻蔑地看着段衍风，「嘎……嘎……（崽种, 受死吧！）」


    段衍风知道自己已经躲不过, 只好护住自己的脑袋，希望鹅哥不要给他毁了容。他小声祈祷, 希望有个人可以听到他的求助, 「救命，来个人救救我, 傅晋雨快来救我。」


    「嘎……嘎……」鹅哥仍然在叫嚣，然后是一阵扇动翅膀的声音，随后翅膀的声音也变小。


    想像中的疼痛感并没有出现在段衍风身上，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见傅晋雨此时逆着光站在他的身前，像是一个从天而降的神祇。只见他一只手掐着鹅哥的脖子，另一只手抓住它的翅膀，将鹅哥束缚住。


    段衍风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哭出来，他站起身直接身后搂住那人的腰，带着鼻音小声喊着傅晋雨的名字，「傅晋雨，你真的来救我了。」


    傅晋雨的双手都被占用着，他没办法回抱住傅晋雨，而且手里的大鹅一直在挣扎，「先松开我，我快控制不住它了。」


    听此，段衍风立马松开傅晋雨，并且退到好几步之后的地方。傅晋雨也往旁边走了几步，然后像是放飞和平鸽一样把鹅哥望天空一扔。鹅哥飞了几米就平稳落地，它冲着傅晋雨嘎了一声，然后灰熘熘地跑走。


    「你有没有事儿？伤到哪里了吗？」傅晋雨走过来，瞧着浑身都是土的段衍风，把人扶起来。


    「没什么事儿。」


    傅晋雨没收什么伤，只是他的t恤下摆被鹅哥咬成了了不规则的形状，乍一看还挺时尚的。傅晋雨把段衍风转过来，帮他拍掉身后的灰尘。


    「让你离开我的视线就是一个错误。」傅晋雨的大手顺着段衍风的后背一路往下拍，在他的屁股上重重地给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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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晋雨，你在干什么？」


    段衍风屁股一疼，他赶紧用手护住自己的屁股往后躲，本来刚才摔跤的时候就是屁股先着地的，现在又被人「打屁股」，巴掌带来的疼痛和摔倒的钝痛叠加在一起，段衍风直接叫出了声。


    「啊！」


    「别叫唤，」傅晋雨掐着段衍风纤瘦的腰将人拽回来，一脸正经地说：「我正在帮你把衣服上的土拍掉，把手拿开。」


    「那你……你别这么使劲，我屁股疼。」


    傅晋雨拍开段衍风的两只手，继续拍，「不使劲就拍不掉土，忍着。」


    「唔……好了没有？」疼痛感越来越强烈，又是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他屁股上。现在是夏天，他穿的衣服都是轻薄款的，他能十分清晰地感觉到傅晋雨掌心的温度，此情此景简直和之前傅晋雨扒下他裤子打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段衍风终于反应过来了，傅晋雨这是在「假公济私」！从小到大，连他爸妈都没有打过他的屁股，但是傅晋雨居然又一次打了他！


    「傅晋雨，你个混蛋！什么拍土，你就是在故意打我！」


    傅晋雨见好就收，「谁打你了？我是在很认真的帮你啊。你个没良心的还说我是混蛋？我要是混蛋刚才就不应该救你。」


    「你就是混蛋！」段衍风揉了揉自己多灾多难的屁股。


    「用不用我帮你揉？」


    「滚蛋，你休想再对我的屁股有任何想法！」


    古霏姗姗来迟，谁能想到她一来就听见如此劲爆的内容，再结合刚才傅晋雨过的话，略带疑惑地问：「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就是某个熊孩子被大鹅追着跑了一路，摔了一跤。」


    「被大鹅追了一路？小风，你没事儿吧？」古霏有些震惊，「刚才在远处我没看清，追你的真的是鹅呀？你做了什么，它追你干什么？」


    「我……我就是戳了它一小下下。」


    傅晋雨无语，「不让你摸狗，你就去摸鹅，我是该说你听话还是说你不听话呢？」


    段衍风为自己辩解，「我就是好奇它脑袋上的包到底是软的还是硬的，所以轻轻地戳了它一下，谁知道它脾气这么暴躁。」


    「结果呢？是软的还是硬的？」


    「是软的！」段衍风骄傲地说出了答案，结果被傅晋雨直接掐住后脖子。


    傅晋雨凑近他恶魔低语，「从现在开始，你一秒都不许离开我的视线，离开一秒我就打你一次你的屁股。」


    还没等段衍风开始抱怨，古霏率先开口，道：「晋雨哥哥，你对小风别这么粗暴。」


    「好吧，」傅晋雨听见古霏的话，松开手，道：「段衍风，从现在开始，不经过我的允许，你不许摸任何动物，植物也不行。」


    段衍风脱离了傅晋雨的魔掌，他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要不是因为古霏在，他甚至还想揉揉他的屁股。


    段衍风的视线在傅晋雨和古霏身上来回巡视，等等！他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他来这里是为了阻止古霏和傅晋雨的关系进一步发展，但是中途因为自己的手欠戳了鹅哥，导致整个计划被搁置。所以他们两个到底在没在一起？


    段衍风对结果十分好奇，但是现在傅晋雨和古霏都在这里，他总不能直接问他们俩到底有没有在一起。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古霏说。


    傅晋雨推了一把段衍风，「这次你在前面走，我要盯着你的一举一动。」


    段衍风走了几步突然转过头，试图从这两个人的表情和动作观察出一丝端倪，但是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保持的非常好，就像是一般的普通朋友一样，甚至比刚才离得还远。


    他们两个没有在一起？不对啊，刚才古霏让傅晋雨松手，傅晋雨就真松手了，段衍风还从没见过傅晋雨听过谁的话，这不是妥妥地「妻管严」前奏。


    段衍风问：「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啊？」


    古霏睁大眼睛，「没有，我们没有任何事情瞒着你。」


    傅晋雨推着段衍风的肩膀往前走，「能有什么事儿瞒着你，瞎想什么呢，赶紧走吧。」


    解释就是掩饰，他们两个之间绝对有问题！


    等到进了他们两个的屋子，段衍风一个用力，将傅晋雨推到墙上，质问道：「你刚才和古霏说什么了？她是不是对你表白了？你答应她了吗？你们俩是不是在一起了？」


    「你很好奇？」傅晋雨没怎么见过段衍风这么着急的模样，虽然他一向以欺负段衍风为乐，但是他隐隐感觉这次段衍风生气并不是因为他。


    「少说废话，赶紧告诉我结果。」


    难道是因为古霏？他们俩才见面多久，这么短的时间段衍风就喜欢上古霏了？段衍风好像总是这样，就像他当初只是和傅建辉吃了一顿饭，就和人加上了联繫方式，而他明明认识了段衍风十多年，但是直到昨天他才拥有段衍风的联繫方式。


    他似乎高估了他和段衍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着什么急，我先去洗个澡。」


    段衍风拦住傅晋雨，「你先说完再去洗澡。」


    傅晋雨推开段衍风，「你要是好奇，就去问小霏。」


    「你让我去问她？我和她又不熟，怎么问啊。」段衍风觉得尴尬，难道要让他直接冲到一个刚认识甚至还不到几个小时的女生面前，问她是不是故意把自己支走就为了和傅晋雨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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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熟就努力混熟，你不是很擅长和陌生人快速混熟吗？」


    「我才没有，那些只是必不可少的社交。」


    傅晋雨重复道：「必不可少的社交，我以为你很喜欢和别人混熟呢。」


    「为什么要花费时间和力气去混熟，估计我和古霏以后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不如就做个点头之交的普通朋友。」


    傅晋雨仔细琢磨了一下段衍风的话，看来他并不是喜欢上了古霏，那么他这么着急的关心结果，只可能是因为……


    「段衍风，为什么这么好奇我们两个有没有在一起？你在关心我啊？」


    「谁关心你了？」段衍风赶紧否认，「我才没有关心你，我是在担心小霏。」


    傅晋雨的嘴角刚带上一丝笑容，又立刻消失，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你担心她干什么？」


    「当然是担心她被你的外表欺骗了啊。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看上你，你是不是之前骗她来着，我一定要在她面前揭露你的真实面目。讲真，傅晋雨你要是还有一丝良心，你就和人家说清楚，之前拒绝那两个国旗班的女生，你不是挺果断的吗？」


    「她刚才确实向我表白了，」傅晋雨缓缓开口。


    段衍风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儿，但是傅晋雨迟迟没有下文，他拍了傅晋雨一下，后者才像被按了说话按钮一样，回答他，「但是我拒绝了她。」


    段衍风吐出一口浊气，突然觉得神清气爽，就连屁股也不疼了。


    「你们俩就聊了这个？没再聊些别的什么？」


    「嗯，就这个，没有别的了。」傅晋雨点头。说完他直接走去浴室洗澡，进去之前还不忘提醒，「你裤子上都是土，不许到处乱蹭。」


    傅晋雨洗得快，段衍风也去洗完了澡，把那粘了一身泥巴的衣服换掉。


    出来的时候刚巧赶上了吃饭，古镇力给他们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他不知道刚才的事情，这几天看着古霏茶饭不思的，于是开始积极地为自己女儿争取机会。


    「小雨啊，几年没见，你现在有女朋友了吗？」


    傅晋雨有礼貌地回答，「没有，我现在还处在人生的探索期，所以暂时并没有打算去找女朋友。」


    「哎呀，探索期也可以找个女朋友一起探索嘛，两个人互相扶持总比一个人好呀。」


    「不了，在我对于自己以后的人生都不能负责的时候，我不能拉着别人和我一起陷入未知的一团糟中。」


    「怎么就一团糟了，谁的未来不是未知的呀……」


    古霏打断她爸爸的话，「爸，您不懂就别瞎说了。您是不会理解的，有些时候选择和一个人在一起，是需要承受很大代价的。你说是不是，小风。」


    听见女儿叫了另一个男孩儿的名字，古镇力将注意力放在段衍风身上。刚来的时候他就觉得这孩子长得很漂亮，现在坐下仔细看，越看越发现段衍风还真是没有什么瑕疵，肤白貌美的，特别是那双眼睛，像只勾人狐狸。怪不得只要短短几个小时，就能把自己女儿的心给勾走呢。


    「小风啊，你现在有女朋友了吗？」


    「啊？」段衍风正偷听在兴头儿上，没想到会殃及到自己。无论是在他眼里，还是在世俗的标准中，傅晋雨其实算是一个非常成功的人了，但是这个人却会觉得自己的未来是未知的一团糟。


    「我现在还没有女朋友，不过我同意小霏的话。我有好朋友喜欢的就是男生，所以要承受很大的压力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所以在不能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之前，我是不会轻易选择伴侣的。」段衍风认真回答了古镇力的问题，并且提供了一个论据。


    古霏却抓住了重点，「你的一个朋友喜欢男的？那你喜欢男的吗？」


    第32章


    「啊？」段衍风也算是自来熟的性格, 可他实在是没想到这哥妹子居然比他还要社牛。不过这个问题确实问住他了，他从出生就一直母单到现在。按照常理来说，他应该是喜欢女孩子的, 但是他从小到大并没有对任何一个女生动过心。所以他到底喜不喜欢女的呢, 不过也没有对男的动心过，难道说他不喜欢人类吗？好难啊, 要是爱情能有高数那样简单就好了。


    「你这个问题可真的是超出他的知识范围了, 就沖他这傻不拉几的智商，根本就没办法思考自己喜欢男的女的，他这样的也就去玩玩泥巴。」


    「你才玩泥巴呢！」段衍风伸出拳头就要照着傅晋雨的身上砸过去。


    「瞧见没，这是说不过我就开始要动手打人了。」


    「我！没！有！」察觉到身边还有别人在，段衍风只好收起自己的铁拳。


    古镇力发现没有这番对话并没有达到他的目的, 于是岔开话题，「行了行了, 你们三个都这么年轻，别天天情情爱爱的了，找不到对象就专心学习搞事业吧。」


    结束了哲学性的问题, 古镇力开始关心起段衍风「玩泥巴」的问题，他听说段衍风被鹅追了一阵，于是想要打听清楚故事的全貌。


    傅晋雨抢先一步，把故事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


    因为还有别人, 段衍风忍下了自己的怒意, 只是在必要的时候给自己解释了几句，不过被古镇力爽朗的消失掩盖住, 导致他解释也没解释清, 直接在古镇力心中留下了一个四体不勤的印象。


    等到进屋以后就和傅晋雨扭打在一起，不过他并不是傅晋雨的对手, 交手了两个回合就被傅晋雨用被子裹成一条春卷，按在床上乖乖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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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天的行程是去爬山，不过还算傅晋雨有良心，他只是想去看日落，并不打算看日出。


    段衍风按照自己的生物钟起床，他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傅晋雨已经不在，床上甚至都没有了余温。


    没他在意傅晋雨的去向，段衍风开始刷手机，他看到了自己的关注列表有更新，以为是自己心爱的大神加更，于是开心的点进去，结果就看到大神在几分钟之前发了几张风景照。说是风景照都有些带滤镜了，那简直就是荒山野岭。


    天哪！大神不会打算弃坑回家种地了吧！


    段衍风觉得这简直比他被傅晋雨欺负还要恐怖一百倍，于是他快速地给大神发消息，告诉大神如果遇到了经济上的问题就来找他，千万不要自暴自弃，甚至直接打了二百块钱过去。


    「天哪，不要啊！」发完消息，段衍风裹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


    「不要什么？」傅晋雨正好进来，就看见段衍风像是烙烙饼一样翻来覆去，「醒了就赶紧起床。」


    「我……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段衍风想跟傅晋雨吐槽这件事，但是觉得傅晋雨这种老干部式的人，是不会理解的。于是准备起身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漱，结果被傅晋雨一把按回去。


    「我怎么就不懂了？」


    段衍风一脸嫌弃，「你听没听说过什么叫三岁一代沟，你比我打了三岁，咱俩之间刚好有代沟了。」


    「代沟？你信不信我把你弄沟里。」


    「讨厌死你了，」傅晋雨没怎么使劲，段衍风挣扎了一下就重新起来，随口问道：「你起这么早去哪了？」


    傅晋雨笑着说，「我们之间有代沟，说了你也不懂。」


    「哼！学人精！」


    收拾好一切，段衍风正好看见傅晋雨在跟古镇力聊天，对方也看见了他，说：「我们先走了，其他的那就麻烦叔叔了。」


    「走吧，」说完，傅晋雨搭上段衍风的肩膀，把人带出去。


    「小霏呢，她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傅晋雨皱眉，这熊孩子怎么这么关心古霏了，「人家女孩子就不能有点自己的时间吗，先管好你自己吧。」


    段衍风觉得有些不对劲，等他被推到车子上，继续问：「你们俩昨天到底说什么了，你是不是在拒绝人家的时候说了什么重话伤到了人家的心？」


    傅晋雨一脚油门踩下去，差点儿让段衍风磕到头。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别再提了。」


    段衍风撇嘴，「切，不说就不说吧。」


    「就只是简单的她表白我拒绝的流程，没有什么好说的。」


    流程确实是这样的流程，只不过在中间循环过几次。傅晋雨拒绝古霏以后，她并没有放弃，仍然对傅晋雨表白，所以傅晋雨只好找一个理由让古霏彻底死心。至于这个理由是什么，目前还不能让段衍风知道。


    上山路上的风景大同小异，都是一片绿色，除了树就是树。爬了将近一半，遇上了一个寺庙。傅晋雨问：「要不要去寺庙看看？」


    段衍风爬到现在已经有些累，但是他看傅晋雨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并不想让对方看出来，于是假装借着这个机会说：「好啊，那我们就去看看吧。」


    寺庙里的人不算太多，段衍风走进去以后一屁股坐在了蒲团上。


    「你能不能对庙里的神尊重一些。」


    段衍风撑着自己的下巴，「我作为新时代的优秀青年，根本就不相信这些。」


    「既然你不信这些，那你为什么怕鬼？」


    「那……那些是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看来你是做多了亏心事才会怕鬼。」


    段衍风「蹭」地一下站起来，站在寺庙供奉的神像前，「神啊，保佑我，请让傅晋雨变成哑巴吧！」


    「你想得美。」傅晋雨照着段衍风的脑壳唿了一巴掌，「说真的，来都来了，许个愿吧。」


    段衍风想了想，说：「可是我没有什么愿望啊。我家里有钱，长得也好看，除了有你这个讨厌的人老是给我添堵，我的人生简直可以称得上完美了。」


    傅晋雨再次唿了他脑壳一巴掌，「你不许愿就闭嘴，我许。」


    说完，他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身处的环境让段衍风觉得如果自己就这么走了，确实有些不合适，于是等傅晋雨许完愿，他问了对方说了什么，打算直接copy。


    傅晋雨回答：「就是希望家人健康长寿。」


    「就这些？」


    「不然呢？我家里有钱，长得好看，人生赢家。除了有你这个讨厌的人老是给我添堵，我的人生简直就是完美。」


    「你个学人精！」段衍风站在神像前面，祈祷：「神啊，请保佑我爸我妈，还有我哥我嫂子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我就无所谓了，活多少岁都没关系，但是请一定要让我比旁边这个叫傅晋雨的傢伙晚死，我要唾弃他的坟墓！」


    「呵，」傅晋雨嗤笑，「这么巧，我许愿的也是比你晚死，然后在你的坟头蹦迪。」


    「行啊，那我们就看看到底谁能活到最后！」


    傅晋雨脸上还带着嘲笑，「当然是我，你甚至都没有跪下，一点儿都不虔诚。」


    「哼，我连我爸妈都没跪过，你让我去跪这一堆泥巴捏出来的东西。我跟你讲，我们国家不养闲神，这个不行我就去求另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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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风，」傅晋雨的声音突然变温柔，这么多年了，他最知道该怎么收拾段衍风。


    「你记不记得我之前给你讲过我队友遇见灵异事件的事情，就是出现在这家寺庙里面哦。你刚才说了大不敬的话，你猜猜看，会怎么样呢？」说完，傅晋雨三步并作两步迅速跑了出去，只留段衍风一个人留在殿里。


    段衍风突然紧张起来，他观察四周，发现刚才周围还有零星几个人，现在突然一个人都没有了。他微微侧头看了眼殿上神像，感觉刚才还和蔼的神情一下子变得阴郁起来。感觉到一阵凉风吹过自己背后，立马追上前面人的脚步，「傅晋雨，傅晋雨你别走，你等等我！」


    .....


    后面的路越来越陡，段衍风彻底撑不住了，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


    「你要是敢嘲笑我，我就……我就……」


    还差一段路，傅晋雨决定当个好人，他把段衍风背着包接过来，「你就什么？把我推下去？」


    「我就……我就让你背着我上去。」段衍风还是选择了认怂，「你慢一点儿，等等我。」


    说完，傅晋雨果然站在前方等着他，同时身上稍微减轻了些负重，段衍风不再那么狼狈，终于「爬」到了山顶。


    「怎么样，爬到山顶上的感觉还不错吧？」


    「不错个啥啊，先让我喘口气，水，我要喝水。」段衍风像只树懒一样，直接靠在傅晋雨身上。


    傅晋雨把水拧开递到段衍风手上，「刚剧烈运动完，要小口小口喝，别直接灌。」


    段衍风顾不上那么多，一下子喝下去小半瓶。


    「呛不死你。」


    稍微换了一会儿，段衍风才发现山顶的风景是这么壮丽，真的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甚至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了不少。


    傅晋雨找个稍微干净点儿的地方坐下，说：「辛苦的路途已经过去，现在要好好享受了。」


    太阳悬在西边的山上，逐渐下沉。


    段衍风直接坐在傅晋雨身边欣赏美景，他觉得自己充满智慧的大脑有些沉重，于是脑袋一歪直接靠在傅晋雨肩膀上。后者也没有把他拍开，而是将人搂进自己的怀里，让他考得舒服一些。


    秒针一格一格的转动，段衍风和傅晋雨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太阳彻底落到山的后面，只剩一些余晖还照耀在大地上。


    在橙红色光芒的照射下，段衍风抬头瞧着傅晋雨，本想问问什么时候下山，却突然发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到鼻尖几乎贴到了一起。


    这个距离，这个动作，这个场景，好像真的很适合接吻。


    这个诡异的想法不知道怎么出现在了段衍风的脑海里，他盯着傅晋雨的嘴唇。才察觉这个有着过度严肃的脸和冷硬的眉眼人，居然是微笑唇，这很好的中和了他给人的坚硬感。也许就是上翘的嘴角，给了段衍风一种错觉，让他敢一次又一次地去报復和招惹傅晋雨。


    傅晋雨饱满的唇瓣微微张合，段衍风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主动凑近。


    「那一天，我看了四十四次日落。」[1]


    傅晋雨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说出了《小王子》里面的里面的话。


    「啊？」段衍风意识回归，他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么的诡异！简直就是失心疯，他居然想亲吻傅晋雨！


    「这是《小王子》里面的话。」傅晋雨说。


    「我当然知道这是《小王子》里面的话，你说这段话干什么？你现在很烦恼吗？」


    傅晋雨拍拍段衍风的脑袋，「我有什么可烦恼的，就只是触景生情而已。也不对，比较烦恼你。」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段衍风回怼，「你烦我我还烦你呢，搞什么，把自己弄得像是小王子一样。」


    「我这条件，确实能算得上是白马王子。不过我可不『小』，你又不是没见过。」


    「那确实，你当然不小了，一把年纪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什么白马王子……」段衍风嫌弃地说，突然他意识到傅晋雨话里的深层意思，脸一红，「你个流氓，我才没有见过，当时你明明穿着内裤……」


    傅晋雨故意装傻，「什么内裤，你偷看我？」


    「不是，我才没有偷看你，是你自己故意不穿衣服的。」越描越黑，段衍风推开傅晋雨，生气地起身走开。


    「真是个小狐狸，」傅晋雨小声叫道，然后跟着起身去哄人。


    第33章


    上来的时候还没有感觉, 等等要下去的时候段衍风才发现这些楼梯这么陡。上山容易下山难，他上山都这么困难了，现在下山了, 该不会直接滚下去吧。


    「你是不是累了, 下不去了？」傅晋雨问。


    「怎么可能，我一点儿都不累。」


    「那好吧, 既然不累, 那我们就不坐缆车了。」


    段衍风转头怒目瞪着傅晋雨，「你说什么？这里有缆车？」


    傅晋雨指着远处，「对啊，就在那里。」


    「你大爷的！」段衍风爆粗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可以坐缆车。」


    「首先, 我没有大爷只有一个小叔叔，这你是知道的。其次, 你也没问过我有没有缆车。」


    「要不是因为我现在没有力气，我真的要暴揍你一顿。」语毕，段衍风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赖在傅晋雨身上, 「快带我去坐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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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衍风作为一个佛系大学生，经常处于能坐着就绝不站着，能躺着就绝不坐着的状态，今天的运动量着实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他现在非常希望可以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结果到了缆车站才发现自己真的是想多了, 这里的缆车并不是那种四人面对面的小型缆车，而是大家一起挤进去站着的大型缆车。他们下山的时间正好赶上最后一班, 如果赶不上就只好在山上野营。


    段衍风这个小少爷, 从小都是家里车接车送，乘坐过的公共运输工具仅限于飞机, 他从没见识过人能像沙丁鱼一样挤在一个小盒子里。


    「这就是我们要乘坐的缆车吗？」


    傅晋雨看了一眼手錶，说：「对，这是最后一班，如果你不坐，可以自己一个人在山上待着。听说晚上的时候，山上会有不干净的东西，专门抓没有回家的人。」


    「让我上去，赶紧让我上去。唔……」段衍风赶紧往里挤，他和傅晋雨面对面站着，中间隔了大概十几厘米的距离。缆车仍然不断有人上来，逐渐变小，段衍风身后的人挤到了他，将他和傅晋雨之间的距离缩短到零，他的鼻子直接撞到了傅晋雨的肩膀上。


    刚抬起头，又被身后的人挤到，段衍风高挺的鼻樑再一次收到撞击。


    「好好靠着吧。」傅晋雨一手握着扶手，另一只手搂上段衍风的腰。


    「切，靠着就靠着，我要压死你。」周围的人反正也不认识，段衍风双手环上傅晋雨的腰，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企图将自己全是的重量压在对方身上。


    傅晋雨倒是不怎么在意，段衍风的这点重量根本就比不上他之前负重训练的量。但是过了一会儿，段衍风的唿吸变得均匀，热气以一定的频率吹拂在他的脖颈上。


    「小风？」傅晋雨小声叫怀里的人。


    没有回答。也许段衍风真的太累了，直接靠在他身上一小会儿就睡着了。


    安安静静睡觉的段衍风真的是乖巧极了，从今天他早起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戳脸摸头捏下巴都没有任何反应，现在他更是觉得自己好像在抱着一只毛绒小狐狸。如果能多抱一会儿就好了。


    缆车已经到站，傅晋雨只好叫醒怀里的人，把他带到汽车上。


    段衍风意识还处于迷煳的状态，做到车上刚准备继续睡，就听见傅晋雨说：「现在天已经黑了，十分适合把某个正在睡觉的熊孩子丢到山里餵野狼。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某位熊孩子顿时清醒起来，「你想都别想。」


    傅晋雨担心段衍风现在睡了，到时候晚上睡不着，「别睡了，待会儿吃完饭回去再睡。」


    「哼！」


    段衍风才不会承认，他刚才居然睡到了没有意识。平常也有过因为太困了，在课上或者是车上休息的时候，不过那种时候段衍风是有意识的，他清楚的知道周围的环境是什么样的。但是今天这次不一样，他真的睡死过去了，就连缆车到站都不知道。


    傅晋雨不会是安眠药做的吧，他一定是对子图谋不轨，一定要对他多多提防。回程的路上为了防止傅晋雨把自己丢到山里餵野狼，段衍风努力保持清醒，一路上都在和傅晋雨斗嘴。


    「回来啦，快洗洗手来吃晚饭吧。」古镇力在门口看见他们两个人，将他们招唿进屋。


    段衍风擅长吹彩虹屁，长了一口菜之后，立马夸道：「天哪，叔叔您做的菜真的是太好吃了，您之前一定是米其林的主厨吧。」


    古镇力被夸得十分开心，给段衍风夹了一筷子菜，「这孩子，嘴真甜。来，尝尝这道菜。」


    「这道菜也好好吃，叔叔您的厨艺真的是出神入化，这肉我都没有尝出来是什么。」


    「这是鹅肉，你应该不经常吃吧。」


    「鹅肉？」


    古霏插话解释，「对啊，就是昨天咬你的那只，今天晋雨哥哥特意早起给你抓的，就是为了帮你报仇。」


    「不是为了给你报仇，昨天我抓它的时候也被它注意到了，为了防止以后被它咬，我决定先下手为强。」傅晋雨夹了一筷子鹅肉，「哦对了，这个鹅毕竟是隔壁韩叔叔家，我从他手里买了过来，这钱咱俩aa，待会发你帐单。」


    古霏不敢置信，「小风，晋雨哥哥跟你开玩笑呢，你觉得好吃吗？」


    「鹅鹅这么可爱，吃起来真香！」段衍风又炫了两口，「不过这一定都是因为古叔叔的手艺好，和抓鹅的人没有关系，我去抓鹅做出来的味道肯定也是一样的。」


    「好，那明天换你去抓。」傅晋雨伸出手，「先把今天的钱付了。」


    段衍风狠狠地拍了傅晋雨摊开的手掌，「别逼我在吃饭的时候揍你。」


    .....


    段衍风没有去祸害第二只鹅，考虑到再过一天就要返程，他的爬山后遗症已经开始显现，双腿又酸又软，只好放弃了卡丁车的行程，转而和傅晋雨一起陪着古镇力在水边钓鱼。还好家里不指望着他们今天钓的鱼当晚饭，所以他们三个完全不用担心自己毫无收穫。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午静坐的时间太久了，被蚊虫咬到。晚上段衍风躺在床上，脖子上越来越痒，难受得他睡不着。


    「你抓虱子呢？」傅晋雨抓住段衍风的爪子，打开床头灯看他到底在干什么。


    「我脖子好痒，应该是今天钓鱼的时候被什么东西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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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晋雨凑近观察，确定没什么问题，又把床头灯关上，「就是个蚊子包。」


    「可是好痒，你有没有带花露水啊？」


    「没有。」


    古镇力睡得早，古霏估计也睡了，没有人可以借给他花露水。


    「那怎么办啊？」


    傅晋雨背对着段衍风，出主意道：「你用手指沾点儿自己的唾沫，然后抹上去就行了。」


    「咦——我才不要做这种噁心的事情。」


    「我不说你不说，没有人会知道的，赶紧抹，抹完赶紧睡觉。」


    段衍风开始折腾傅晋雨，他把对方的被子拉下来，「我不要！我睡不着你也不许睡，快给我想想办法。」


    傅晋雨知道，如果不把这件事解决好，这个熊孩子是绝对不会让他睡觉的。他起来把段衍风裹进被子里，控制住他的所有行动，脸上带着大反派的笑容，「好，我给你想办法，给你想个好办法。」


    「你……你要干什么？」段衍风像只虫子一样只能咕涌，「你不会是打算用你的唾沫抹在我脖子上吧。」


    「不，我打算用一种更简单的方法，直接帮你把那块肉咬下来。」


    「啊！傅晋雨住手，不可以！你不能这么对我。」


    「傅晋雨，你弄疼我了。」


    「我错了，你别这样，求你了傅晋雨。」


    「段衍风你小声儿点，非要吵醒所有人吗？我给你想想办法，抹点儿别的东西上去，看看会不会没有那么疼。」


    古霏这个时候刚好起夜，房门都是木质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当她路过傅晋雨和段衍风的房间时，里面传来这一阵诡异的对话。


    傅晋雨这是追求成功了吗？现在在……在做那种事？


    古霏一阵脸红，但是这也不是她能管的事情，于是悄默声儿地走回自己房间。等到白天她看到段衍风一瘸一拐地从房间里走出来，脖子上还有一团红印，彻底印证了她的猜想。


    傅晋雨成功了，并且和还和段衍风做了那种事情。


    想不多这小子居然这么厉害，看来她的退出并不是无用的，就算坚持了也没有任何胜算。前两天她终于鼓起勇气向傅晋雨表白，不出意料地被拒绝。


    她当时并不打算就这么放弃，对傅晋雨说：「只要你还是单身，我就不会放弃你。」


    「我现在确实是单身，但是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我很喜欢他，所以我没有办法给你承诺，更不能接受你的感情。」


    「你有喜欢的人了？不可能，这只是用来敷衍我的话吧，你一定是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我喜欢的人就是段衍风，你看我来这么多次，什么时候带过别人。」


    此话一出，古霏彻底傻眼了。每个人对自己喜欢的人都会特殊对待，所以傅晋雨因为喜欢段衍风，把人带到这里来，也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


    她问：「这件事，段衍风知道吗？」


    「他还不知道，我这次带他来的目的，就是想找机会向他表白，你可以帮我保密吗？」


    古霏答应帮傅晋雨保密，同时她自己也在观察，看看傅晋雨说得到底是不是真的。经过这几天的时间，她发现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确实不同一般，尽管还没有在一起，但是他们之间的气氛和磁场，让别人无法加入进去。


    这种感觉她在自己的父母身上也见过，是爱的表现。


    「小风，脖子这是怎么了？」一早起来，古镇力关心地问道。


    「被蚊子咬了。」段衍风解释，昨晚傅晋雨最终还是没有直接咬下他脖子上的肉，找了牙膏给他涂在了脖子上，现在已经好多了。


    古霏心想：掩饰，妥妥的掩饰。小说里面都是这么写的，明明是吻痕，却非要说是蚊子咬的。


    「腿呢，怎么都不会打弯儿了。」


    段衍风：「爬山后遗症，前天爬完山，累的我现在两条腿都是软的。」


    古霏心想：解释，绝对实在故意解释。不过傅晋雨居然一点儿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弄得段衍风腿都是软的。


    「这说明什么，你以后要多加锻鍊。」傅晋雨出现在餐桌边，用嘲讽地语气说。


    段衍风怼回去，「我觉得我的这才是正常的，不想某些人，像个机器一样。」


    古霏：天吶，段衍风是在骂傅晋雨是一个打桩机吗？


    古镇力说：「你们年轻人别仗着自己年龄小就为所欲为，还是要注意身体。」


    古霏跟着说：「对，你们需要节制。」


    段衍风：「？」


    傅晋雨：「？」


    第34章


    和古家两个人告别, 段衍风和傅晋雨开车回去。还是和来的流程一样，山路由傅晋雨开，平整的高速路上让段衍风开。


    回到城市里的时候,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傅晋雨把车停在段雅山家楼下, 段衍风看到段雅山的屋子亮了灯，猜测他哥和汪馨瑶应该已经回家了。


    今年的暑假好像过得特别快, 并没有哪一天可以让段衍风觉得记忆深刻, 但是在和傅晋雨出去玩了几天，他觉得这几天的每一个瞬间都印在了他的脑袋里。


    段衍风解开安全带，但是并没有下车，问：「你明天就要回学校了吧。」


    「是，明天要求辅导员返校。」


    「那再次见面的时候, 我是不是就要管你叫老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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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晋雨嘴角勾起笑意，「不用, 你还跟原来一样就可以。」


    「那我还像原来一样叫你弟弟吧。」


    「段衍风，想挨揍就直说。」


    段衍风轻轻地给了傅晋雨肩膀一拳，「为人师表你还敢揍我, 小心我举报给学院领导。」


    傅晋雨有样学样，也轻轻地拍段衍风的肩膀，「所以我更要趁着现在还不是你的老师，好好地揍你一顿。」


    两个人相视一笑, 段衍风打开车门走下去, 道：「看来我们两个还是能和谐相处得，不过我该走了, 学校见。」


    「再见。」


    傅晋雨看着段衍风走进楼道里, 他回想起前几天拒绝古霏的话。


    「我不能答应你，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就是段衍风。」


    这只是他临时用来让古霏死心的话，现在他突然有些迷惑，这个想法为什么就这么自然地被说了出来，明明还有更好的理由。


    「段衍风，是你先招惹我的。」


    .....


    段衍风回家洗完澡，躺在床上刷手机，等到作者更新了新一话漫画，才收到了大神的回覆，这次大神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只回復「嗯」，「好」，「行」这些简短的话，反而是认真地回復了他。大神说他并不打算回家种地，只是为了后续的内容取材。


    现在漫画的主要发生地点一直是在山顶的一个宗派上，但是目前的剧情画到主角受到了诬陷，宗主有将他驱逐下山的趋势。


    段衍风猜测了一下后面的剧情，下面应该就是主角下山歷练，然后功成名就之后回到宗派洗刷自己的冤屈。


    所以大神去大野地里取材简直是合情合理！


    不仅如此，这次大神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他还在消息里跟段衍风说，画漫画是他从小就喜欢的事情，他一定会一直做下去。后面的工作可能会比较忙，以后更新速度也许会慢下来，但是他绝对不会放弃他的梦想。


    看完所有的消息和新更新的内容，段衍风立马发了一段彩虹屁夸奖漫画，又将自己对于后续剧情的猜测发了过去，还鼓励大神一定要坚持他的梦想。


    发完一大段话，文字的内容还印在他的脑子里。鼓励别人坚持梦想的时候，他自己在做什么？在当一条咸鱼。那他有什么资格去劝别人坚持梦想呢。算了，咸鱼就咸鱼吧，反正还有他爸妈呢，实在不行就摆大烂，毕业以后在家当个全职乖儿子。


    段衍风觉得这个职业乖儿子非常有前途，于是从床上爬下来准备去讨好他未来的大boss黄洁女士和二boss段全斌先生。


    暑假的最后一个周末，段衍风决定回去和他爸妈一起过的。没有了段雅山和傅晋雨在旁边，段衍风也不用被当成是反面教材。他充分发挥自己嘴甜的优势，把两位老闆哄得没时间关心他假期在公司的表现，甚至二老板还开心得决定亲自把他送到学校去。


    回学校以后，其他三个人已经到校，四个人凑在一起关心自己的儿子们。其中被关心最多的就是段衍风。


    「风子，这个学期咱们的辅导员就是傅晋雨了，你对此作何感想？愿意和我们分享一下吗？」曹国豪假装自己举着麦克风，对段衍风进行採访。


    其他两个人也有样学样，「虽然我们早就知道这个噩耗了，但是怎么看着它变成现实一定会造成很大的冲击，你对此有什么缓解的方法。」


    「这个假期你一定对自己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设吧，可以分享给我们听一听吗？」


    段衍风正在给自己的枕头套枕套，他有些不耐烦地说：「你们几个，都给我说人话。」


    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傅晋雨会不会在针对你的时候，一起连坐我们导致我们毕不了业？」


    段衍风从床上探头下来，一脸阴沉地说：「会的，而且你们以为只是毕不了业这么简单吗？傅晋雨这个人十分阴险，他整人的手段你想都想像不到，他最擅长打心理战，如果想要整我，他不会直接来搞我，他会先从你们几个下手，试图通过你们来对我施压，如果我没有对此有任何表示，那么他就会採取更加过分的方式对待你们，直到我屈服为止。」


    「这不公平啊。」


    「这是不对的。」


    「不能这样啊。」


    段衍风瞧着这三个被吓坏的人，像只计谋得逞的小狐狸，他幽幽地说：「所以你们现在最好来讨好我，因为现在我是唯一一个可以从傅晋雨手里拯救你们的人。」


    于是在学期开始的时候，段衍风成为了806宿舍唯一的「父亲」，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父亲」的位置逐渐下降，因为傅晋雨根本就没有时间来管他们。


    一开始他也以为傅晋雨会借着这个机会针对他，但是开学以后发现两个人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他只是在开学的班会上见过傅晋雨，其他在路上遇见的时候，两个人也只是简单地打了个招唿。


    这种普通道不能再普通的方式让段衍风有些恍惚，明明那段针锋相对的时间并没有过去好久，前几天他甚至还和傅晋雨一起出去玩，但是现在却给他一种两个人从认识开始就一直是这种相处模式的假象。


    明明这种友好中带着一丝疏离的相处模式，一直是段衍风追求的，但是现在真的实现了，他却觉得有一丝不适应。


    .....


    周三的下午没有课，806宿舍四个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带着耳机刷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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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俊突然在宿舍里问：「糟了糟了，你们明天下午谁有时间？」


    「怎么了？」段衍风问，视线却一直集中在播放中的时装周视频上。


    「我答应了杜学长，帮他上一节课，但是突然我的crush约我明天出去一起看电影。」


    曹国豪开口，「是男人你就拒绝你的crush，然后遵守约定去帮杜学长上课。」


    胡奇&段衍风：「支持。」


    田俊说自己要脱单，而且他非常有效率地去实行了。十一假期以前还是个单身狗，回来以后突然就有了个的女生，并且人家还要约他一起去看电影。


    「兄弟们，求求你们了，江湖救急啊。」


    胡奇：「不好意思，要去驾校学车。」


    曹国豪：「不好意思，要去医院看牙。」


    段衍风：「不好意思，额……反正我也有事儿。」


    田俊在三个人之间徘徊，「爸爸们，求求了，帮帮你们的好大儿吧，我真的很喜欢那个姑娘，但是杜学长是我的老乡，我已经答应人家了，现在去拒绝人家不合适。」


    胡奇：「崽，阿爸真的想帮你，但是我已经和教练约好了。」他展示出自己驾校预约的单子。


    曹国豪也找出证据，「崽，阿爸已经和医生约好了，你知道挂他的号有多不容易吗。」


    段衍风：「……」


    「风子，风爸爸，」田俊单膝跪在段衍风椅子边上，「风爸爸，您周四是不是没有安排，麻烦您代替您不懂事儿的儿子去上他学长的一节课吧。」


    段衍风将视线从手机上移到田俊身上，「大俊啊，不是阿爸不想帮你，但是帮人上课这事儿，风险太大了。」


    「没事儿的，那个学长是个研究生，而且上的课还是隔壁艺术学院的，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


    不是自己学院的，不是自己年级的，这倒是减少了很大的风险。


    「可是吧，他们老师不会发现换人了吗，你可不要小看老师们的眼神儿。」


    田俊继续解释：「不会的，他们的老师是个退休返聘的老教授，眼神儿一直不好，而且研究生的课不像咱们的课，就是组个小组然后上台做汇报，老师只要确定每个小组的人数是对的就好了。倒时候你说自己感冒了，带个口罩和帽子，学长也跟他们的小组成员说好了，没有人会认出来的。」


    「可是……」


    「爸爸，求你了！你这个月的午饭和晚饭我包了。」


    段衍风和田俊握手，「成交。」


    段衍风在约定时间去往教室代替田俊代替学长去上课，他特地带了一个鸭舌帽和口罩。老师还没有到，有个学姐估计是他们的线人，沖他招手。


    「你有白颜料吗？」学姐凑到他身边，小声对暗号。


    段衍风按照之前说好的答案回答，「你要珍珠白还是象牙白？」


    学姐放心道：「你就是替杜思凯上课的学弟吧？」


    「对，学姐好，我叫段衍风，你管我叫小风就好。」


    「小风你好，我叫赵甜伊，你感冒了吗，怎么带着口罩？」


    「我怕被老师认出那我不是杜学长。」


    赵甜伊说：「不用担心，老师他视力不好。把口罩摘了吧，在屋子里带着口罩怪闷的。」


    段衍风再三确认，确定真的没有问题，把口罩摘下来。


    「不用担心，研究生的课程就是走个过场，」赵甜伊说着，沖门口打招唿，又一个女生走过来，她介绍道：「这个是廖悦彤，这个是段衍风学弟。」


    段衍风嘴甜地开始叫人，「悦彤学姐好。」


    「这就是来代课的学弟啊，长得真好看。」廖悦彤对赵甜伊说：「要想个办法，让学弟一直代课下去得了，别让杜思凯回来了。」


    段衍风被夸得有些腼腆，不过两个学姐都是外向的人，和她们聊得正欢时，段衍风突然想起来，「学姐，你们组不是有四个人吗，怎么快上课了还有一个人没有来呀。」


    廖悦彤：「哦，那个人其实不是我们学院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选了这门选修课。」


    赵甜伊：「他不是说过他还兼职辅导员吗，可能比较忙吧，所以他每次都是掐点来的。」


    段衍风转过身和其他两个人开玩笑道：「这个人这么忙啊，感觉以后我可以代替他上课了。」


    廖悦彤：「好主意啊，反正我们组已经汇报完了，剩下的课程就是在底下听着。位置都是固定的，只要人数一样，老师看不出来谁是谁。」


    赵甜伊说：「对呀，听说多看长得好看的男生，不仅可以延年益寿，还可以提高美商。」


    「好呀，多看漂亮姐姐也会提高我的审美。」段衍风和两个女生开始商业互夸。


    「不过那个男生长得也很帅啊。」廖悦彤想了想，突然说：「而且身材也不错，他胳膊上的肌肉看起来就很结实。还有他穿白色衣服的时候，我仿佛隐约看见了他的胸肌和腹肌，非常适合来画室当人体模特。」


    赵甜伊点头表示认同，「确实，小风和那个人都是帅哥，杜思凯长得也还行，好难选择啊。」


    「要是能他们三个人身上的优点集中在一起，那就更好了。」


    「确实，想弗莱克斯坦一样，把他们组合在一起。」


    段衍风被两个女生的话吓到了，这就是他们搞艺术的人神奇的脑电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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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甜伊说：「看，我们的另一个试验品他来了。」


    段衍风转回去，看见一个正低头回復消息的高个子男生走进教室来。那个男生向着他们组的方向走过来，他回復完消息正巧抬起头，视线和段衍风交汇在一起。


    「段衍风？」


    「傅晋雨？」


    第35章


    赵甜伊问：「你们两个认识吗？」


    「不认识。」


    「认识。」


    廖悦彤问：「到底认不认识？」


    「认识。」


    「不认识。」


    打铃的声音结束了他们的分歧, 傅晋雨坐到段衍风的旁边，小声问：「这里是艺术学院的课，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话我也想问你呢, 你来色彩构成课干什么？」


    傅晋雨顿了一下, 「上选修课。经管专业的选修课我没有抢到，只能来上别的学院的。」


    「那我就是来培养我的艺术修养的。」段衍风说。


    「你是来代替杜思凯上课。」傅晋雨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不是, 没有。」段衍风立马否认。他这也太倒霉了吧, 明明不是自己学院的课，不是自己年级的课，却还是在这里遇见了熟人。不，应该说是仇人更合适一点。段衍风向天发誓，他看见傅晋雨嘴角的坏笑了, 这人绝对是在嘲笑他！


    「你有白颜料吗？」


    段衍风下意识地回答：「你要珍珠白还是象牙白？」


    傅晋雨嘴角的笑意变大，「段衍风, 代替人上课这种事儿你都干得出来，你完蛋了。」


    「我……我怎么就完蛋了？」段衍风输人不输阵，他不能让傅晋雨看出他在心虚。


    傅晋雨一一道来, 「这其一呢，代替别人去上课这种行为是非常不对的，作为你的辅导员，我有权利将这件事情记录在你的素质评价中。其二呢, 我作为你讨厌的死对头, 抓住了你的把柄，如果我现在告诉老师, 你觉得你和杜思凯会怎么样？」


    「傅晋雨, 你都多大了，现在还玩儿告老师这一套。」


    「无所谓, 告老师告家长虽然老套，但是有用啊。」傅晋雨把两只胳膊放到桌子上，做出随时准备举手告状的准备。


    段衍风倒是不担心自己的素质评价会被傅晋雨写上什么东西，「你陷害我就够了，你还要陷害杜思凯吗？」


    「无所谓啊，反正我和他又不是一个学院的，关系也不怎么好。而且我们组做汇报的时候，他一直拖到很晚才把材料交给我。」


    完犊子了，一箭双鵰的时候到了。只要稍微举个手，傅晋雨就可以一下子解决两个让他不爽的人。


    就在两个人吵架的过程中，其他组的同学已经在讲台上开始做汇报。艺术学院同学的脑迴路都很神奇，这一组同学非常喜欢互动，演讲人在台上问：「有哪位同学愿意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段衍风一边怼傅晋雨，不忘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听见了台上同学的话，于是故意刺激傅晋雨，「行啊，那你就举手跟老师举报我啊。」


    「你以为我没听见台上的人正在找人回答问题吗，想陷害我，你还嫩点儿。」傅晋雨故意掐了一下段衍风的腰，后者被刺激得从座位上坐起来。


    「好的，这位同学，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被陷害的段衍风有些懵逼，「啊？」


    「这个问题，我觉得吧，是这样的……」段衍风甚至都不知道问题是什么，怎么可能知道问题的答案是什么。他瞪了傅晋雨一眼，发现那个人正低着头玩手机。


    真是好样的，陷害了他，自己却在那里优哉游哉地玩手机。


    「很显然，我们可以看出，这个问题问得非常有水平，所以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段衍风开始废话文学，说一些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的车轱辘话。


    不过还好底下的人都在玩自己的手机，除了台上的同学和老师，并没有多少人在意他。而且老师并没有对他这张陌生面孔有任何质疑，应该是还没有认出他是已经被掉包过的杜思凯。


    段衍风感觉又有人戳他的腰，低头一看发现竟然还是傅晋雨的爪子。下课以后一定要剁了这双手！他没好气地瞥了对方一眼，而后者淡定地指了指自己的手机，上面打出了一堆字。


    段衍风低头看，发现上面第一行写着：这个是问题的答案，你照着念就行了。


    「同学，可能刚才我的问题并没有听清，那我再说一遍，请你说一下你对色彩混合的理解。」


    段衍风好歹也是学过几节画画课的人，对于这方面也不算是一窍不通，他粗略地扫视了一眼傅晋雨给他的答案，确实和问题比较贴切，于是照着念了。


    煳弄完这个问题，段衍风坐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掐傅晋雨的大腿。


    「嘶……」


    傅晋雨抓住他作恶的手，「你摸哪里？」


    段衍风移动自己的视线，他发现现在自己的手非常靠近傅晋雨某个不可说的位置。他本来是想掐傅晋雨膝盖上面一点儿的地方，结果谁知道居然掐到了他大腿偏上面的部位。


    「额……」


    傅晋雨把段衍风的手甩下去，「小心点儿，别摸到了什么不该摸的东西。」


    敌人是弹簧，他弱你就强。傅晋雨这种行为在段衍风眼里成为了一种示弱的表现，于是他就来劲了，「哎呦，这个时候不好意思了？之前不是还要脱光了让我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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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晋雨挑眉，「你想看？」


    「那你脱给我看啊。」


    「好，下课找个没人的地方我脱给你看，你可别跑。」


    「无聊，我要好好听课了，你别给我捣乱。」段衍风知道傅晋雨说到做到，毕竟上次他就差点儿抓着自己的手要把身上最后一层遮挡扯下来，这次要是继续挑衅，真说不准傅晋雨会干出什么事儿来。在不要脸这一方面，段衍风承认自己还是比不上傅晋雨的的，于是他假装出一副认真听课的样子。


    这节课主要讲的是色彩，段衍风一开始只是装模作样，后来却真的听了进去。颜色真的是很神奇的一种东西，他记得当初和傅晋雨去画室学习的时候，只要调整一下每个颜料的比例，就可以得到不同的结果。


    就像人生，只要稍稍改变一点点，就可以得到无数种的可能。


    如果说上课前他说自己来代替杜思凯只是句玩笑话，那么现在他是真的很想多摄取这方面的知识。设计这方面可能确实比较吃天赋，但是系统的学习会让他事半功倍。


    下了课以后，廖悦彤和赵甜伊和他们道别后出了教室，段衍风本来想直接走的，但是傅晋雨抓着他的手腕大步往前走。


    「傅晋雨，你带我去哪儿啊，松开我。」


    「找个没人的地方脱衣服给你看啊。」


    段衍风立马挣扎起来，「耍流氓啊，这里有老师对着学生耍流氓啦！」


    要是学生也就算了，自己现在毕竟还兼职着辅导员的身份，这话要是传出去，肯定造成不好的影响。傅晋雨捂住段衍风的嘴，把人带到楼梯间里，认真嘱咐道：「我刚才只是在和你开玩笑，你保证不再继续喊，我就放开你，听懂了吗？」


    段衍风点点头，等傅晋雨把手拿开的一瞬间，他刚发出一个音节就再次被捂住嘴巴。


    「唔……」


    傅晋雨的手掌很大，直接把段衍风的嘴巴和鼻子一起捂住，半天没有唿吸到新鲜空气让段衍风有些缺氧。他一巴掌拍在对方的胸口，后者再次向他确认了一遍，这才放开他。


    「唿……傅晋雨，你要杀了我灭口吗？」


    「嗯，」傅晋雨点头，然后又摇头，「不过不是在这里，先不说学校里到处都是监控，就说在城市里做这种事情不仅尸体不好处理，而且我连毒死你的药都还没有买。」


    段衍风往后退了两步，不过身后的墙壁让他退无可退，「傅晋雨，我觉得你这些想法十分的危险，我劝你脑子里最好不要有这些危险的想法。」


    傅晋雨十分喜欢看段衍风吃瘪的模样，就像一只掉进陷阱里的小狐狸，虽然表面上还在逞强，但是已经害怕到把尾巴垂在了地上。他一只手撑在段衍风的脸侧，说：「好啊，那你就钻进我的脑子里，把我那些危险的想法都叫停啊。」


    「傅晋雨，讨厌死你了。」段衍风缩了缩脖子，叫嚣的语气也不想之前那么激烈。


    「好啦，骗你的。」傅晋雨伸手拍了怕段衍风的脑袋，凡事都要有个限度，要是一次欺负得太狠了，段衍风以后不来主动招惹他，那就不好玩了。


    「真的吗？」


    「你想想，要是我真的想干那些违反法律的事情，早就在那次爬山的时候对你实施了。把你从荒无人烟的山顶一下子推下去，不是要方便得多吗。」


    段衍风内心os：谢谢，并没有被安慰到。


    傅晋雨把人从阴暗的楼梯间带出来，「这里，是不是好多了。」


    出来唿吸到新鲜的空气，看到旁边有人来人往的学生们，段衍风确实放心了不少。刚才狐假虎威的劲儿又回来了，他挽住傅晋雨的胳膊，说：「晋雨哥哥，刚才是我不对，我下次不会这么对你了。不过话说回来，我刚才听悦彤姐和甜伊姐说，你每次都是掐着点儿来上课的，我这一想啊，你有兼职着辅导员的工作，所以平常是不是都很忙啊？」


    「别整这些虚的，直接说你要干什么。」


    「就是说，如果你太忙以至于没有时间来上这门课，我可以来代替你上课。」


    傅晋雨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段衍风，「你会这么好心？」


    「当然啦，免费帮你上课，完全不要你任何好处。」


    「事出反常必有妖，你说的话我是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相信的。」傅晋雨说。


    段衍风嘆了口气，说：「好吧好吧，我确实没那么善良。我帮你的同时，其实也是在帮自己。这节课我觉得还是挺有意思的，你也知道，我本身也挺喜欢画画的，当初还求你带我去学画画来着。所以我想趁着这个机会，再学一学。」


    「可是这个不是讲画画的，你要是想学，我可以给你推荐另外一门课。」


    「其实不单是画画，我其实对服装设计方面很感兴趣。之前因为意外打坏你的手办的时候，就是因为想看清楚上面人物穿着的衣服，所以才会靠得那么近，结果谁知道脚一滑，直接摔了。」


    傅晋雨上下扫视了段衍风一番，这段话听起来倒是情真意切，但是他仍旧不为所动，段衍风骗过他好几次，属于有前科的人，不能就这么轻易相信他。


    「我知道你在憋什么坏主意，你就是想通过帮我上课，然后抓住我的把柄以后方便威胁我吧。小狐狸，别以为我会上你的当。」


    「哼，你可真是狗咬吕洞宾，我这么好心的帮助你，你居然还怀疑我。」接连被拒绝，段衍风甩开傅晋雨的胳膊，他也懒得再和这货墨迹，直接大步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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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反正想要学习又不只有这一条路。段衍风朝着学校图书馆的方向走去，来这里两年多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走去图书馆。


    第36章


    任何事情都是在感兴趣的时候最有意思的, 等到真正深入学习起来，就会发现很多东西并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样。不过一个晚上加上上课的时间，段衍风已经看到了相关书籍的第三章 , 这些内容确实让他受益匪浅, 虽然有些地方他并不是太了解，但是这种久违的学习的感觉让他觉得非常舒服, 后续可以再去借几本相关的书。


    「风子, 咱们该去开会了。」下课铃打响，曹国豪把自己的学生卡交给胡奇，「帮个忙，带份儿饭。」


    虽然昨天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书，但是专业内的课还是要继续上的。段衍风合上自己面前的书本, 也将自己的卡交给田俊，说：「我俩去开学生会的例会, 午饭就麻烦你俩给带回宿舍。」


    田俊把他的卡推回去，「爸爸，您昨天帮了儿子那么大的忙, 说好包你一个月的饭，我说到做到。」


    「算啦，儿子你早日找到归宿，我这个当爸爸的也就放心了。」


    胡奇说：「天哪, 两年了, 咱们806宿舍，终于要迎来第一个脱单的人了吗。」


    曹国豪：「听说脱单这件事特别玄学, 但凡宿舍里有一个脱单的, 其他人就会挨个脱单。」


    田俊老脸一红，推开其他三个人, 说：「你们别瞎说，什么脱单啊，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


    「人家都主动约你一起看电影去了，还八字没一撇？」


    「你都送人家姑娘到宿舍楼下去了，还八字没一撇？」


    段衍风虽然也为自己儿子的终身大事操心，但是他确实觉得这些行为算不得什么，于是安慰道：「崽，没事儿的，目前看来那个姑娘对你也并不是毫无意思的，只要你努力，一定能获得胜利。」


    「你们等着吧，我会努力的。我会让怡心看到我对她的爱，在一起后，和她在她们宿舍楼下搂搂抱抱，拉拉小手，亲亲小嘴。」受到鼓励的田俊突然充满了斗志，激奋地为自己的脱单事业而努力。


    其他三人：「你幸福就好，细节不必对我们讲。」


    段衍风和曹国豪赶到开会的教室以后，其他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他们俩在大三这一年都留任了学生会的主席，每年的活动都是固定的。其中万圣节活动算是这个学期中的重头戏。特别是今年他们学院联合其他几个学院一起举办，规模要比原来变得更加庞大。


    几个学院的主席和部长一起商量，最终商量出了一系列的活动。除了一些和往年相同的小游戏以外，他们决定将一个鬼屋搬进校园里。


    段衍风觉得没必要，于是开口问：「『把鬼屋搬进学校』的想法虽然新颖，但是无论是财力还是人力上，都花费很大，我们应该向辅导员请示一下吧。」


    其他组的负责人说：「我们已经向咱们学院的傅老师报备过了，其他学院外联部的人也都进行了相同的工作，在实施方面上是不用操心的。」


    这个说法打破了段衍风最后一丝希望，但是毕竟是万圣节的活动，所以鬼屋的出现合情合理，看大家都兴致勃勃的样子，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在分配任务的时候，接了个套圈活动的负责人，决定在活动全程都离鬼屋远远的。


    下午的时候没有课，段衍风罕见的没有在床上躺着，而是去图书馆找了个地方，继续看一些色彩还有服装方面的书籍。


    艺术方面的书籍有个好处，就是会配上图，并不像专业书那样一篇下来都是字，但是段衍风之前没怎么系统地学过相关内容，所以遇到专业名词的时候，还需要翻阅其他资料。


    段衍风整个下午都在低头看书，他抬起头舒缓有些僵硬的脖颈，通过图书馆的大落地窗看向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没想到今天的时间过得这么快，段衍风感觉自己自从进了大学，好像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认真的学习过。


    他打开手机上的软体，刚好看到了大神更新。按照从前的流程，在欣赏完漫画的内容后，他私信给大神吹彩虹屁。写完了一大段话后，手指悬停在发送键上。视线上移，看到是大神上一次给他的回覆，大神说画漫画是他的梦想，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会放弃。


    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放弃吗，梦想的魅力真的就这么大吗？


    段衍风放空自己，开始回忆自己过去的这二十年。他的手鬼使神差地删掉那一段彩虹屁，转而发送了一条别的消息。


    「人真的可以做到毫无顾忌地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吗？」


    成功发送以后段衍风才回过神儿来，但是这个软体没有撤回功能，他只好赶紧给自己找补，说自己相信大神一定能坚持自己的梦想，还又多发了几段彩虹屁。


    看完手机顺便出去随便吃了顿饭，段衍风回来继续接着学习，一直学到了图书馆闭馆。当时他正在认真学习，结果被这个喜庆的闭馆铃声吓得一哆嗦。


    收拾好东西随着人流一起往宿舍楼走，段衍风觉得今天真是无比的充实。这样努力地去扩展自己的知识，好像确实比成天躺在床上刷手机摆烂要舒服多了。


    明天就是周末，可以多睡一会儿，到中午吃完饭再去图书馆继续学习学习。顺便可以通过田俊要个杜思凯学长的联繫方式，问问他们专业有没有什么学习的网站可以让他继续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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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划好明天的安排，段衍风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心情无比畅快。


    「段衍风！」


    如果可以忽略身后那道熟悉的声音，那他应该会更开心一些。


    傅晋雨快步走到段衍风身边，自然地搭上他的肩膀，「叫你呢，怎么不等我？」


    「啊？谁？谁在叫我？」段衍风做作地左顾右盼，「没有人啊，怎么这也才十点多，我就遇见鬼了呢。」


    傅晋雨捏着段衍风的下巴，让他看向自己的眼睛，「你说谁是鬼？」


    「傅晋雨，原来是你啊，这大黑天的，我差点儿没看见你。」


    「干什么去了？又替别人上课去了？」


    段衍风翻了个白眼儿，说：「我才没那么闲呢。我可是刚从图书馆出来，我学了一个下午呢。」


    「认真学习？你是指在图书馆找个座位，把书打开，把笔拿出来，然后把手机打开开始玩游戏的那种学习吗？」


    「你说什么呢，我可是一整个下午都在认真学习的。」


    周五晚上，回宿舍的路上，学完习，看完喜欢的漫画，明明有这么多个幸福的元素叠加在一起，但是傅晋雨一出现，把这一切都给毁了！


    「那你学了什么？」


    「看了一整本的服装画册，欣赏了这一季的高定服装。」


    「你这叫学习？」


    有时候说真话，往往能带来意料之外的效果，「对啊，之前我不是给你讲过了吗，我对服装设计很感兴趣，所以这当然算是学习啦。」


    「那你课内的学习呢？」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段衍风直接叫嚣：「关你屁事！」


    傅晋雨老神在在地说：「确实和我没有直接关系。但是之前我看过你的成绩，你一直都把成绩维持在毕业要求的分数线上，不过我最近听说，学校可能会提高这个线，所以你如果还是像以前一样的话，很有可能比不了业。我现在作为你的辅导员，一直要带你们这个年级到毕业，如果你延毕的话，这个就和我有关系了。」


    「你少在那里诅咒我，我才不会延毕呢。」


    「你们国际贸易课还是张教授上吗？」


    段衍风想了半天，发现自己已经上课一个多月了，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师叫什么，于是掏出手机看了眼课程表，确认老师确实姓张，于是把手机屏幕展示给傅晋雨看，「你说的张教授是这个老师吗？」


    「就是他，我们班的国际贸易也是他上的。张教授，号称经管活阎王，」傅晋雨继续往前走，不紧不慢地说：「他的课，挂科率一向在百分之五十以上。」


    「这么高的挂科率，他居然没被开除吗？」


    「人家有真本事啊，你知道有多少学校向张教授抛出过橄榄枝吗，咱们学校要是把人开除了，人家立马就能找到下家。他最看不惯那些平时不努力，最后临时抱佛脚的学生，所以张教授的课没有平时分，一张考卷定生死。」


    一般老师都是秉承着能放一手就放一手的想法，所以在卷面分不能达到及格的标准时，往往会通过提高平时分来帮学生将分数提高到60以上。段衍风之前之所以能够做到平时摆烂也能顺利通过甚至拿到一个稍微高一点儿的分数，除了他在考前一周不要命的学习，还有就是靠平时分的加持。只要是他选上的课，不管老师点不点名，他都会到教室听课，主打的就是一个陪伴。


    不过如果不给平时分，其实也并不是那么麻烦，反正现在时间还早。


    「切，没有平时分又怎么了，只要我从现在开始认真学习，就一定不会挂科。」


    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宿舍楼下，傅晋雨微笑，脸上带着年长者的和蔼，他拍拍段衍风的头，「像张教授这种大教授，基本是不会亲自批改卷子的，都是把卷子交给手里的研究生。你猜猜看，他今年的研究生是谁？」


    张教授是经管活阎王，傅晋雨又这么缺德，段衍风像是被雷噼了一样，他略感惊悚地回答，「是……你？」


    「答对啦！而且补考的卷子也是我帮忙批改，我还有两年才毕业，」傅晋雨站在电梯前假意思考，「我想想你还有几年才毕业，哦——也是两年。」


    「你在威胁我？」


    傅晋雨话里的意思摆明了就是只要他在一天，那么自己就不可能会舒坦。


    电梯已经到了，现在没什么人，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傅晋雨帮段衍风按了八层，又按了自己的楼层，开口道：「我没有威胁你，只是好心提醒你，要努力学习，要坚持梦想。」


    「坚持梦想？」段衍风语带嘲讽，「你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吗？」


    这下轮到傅晋雨卡壳了，他犹豫了一下，说：「你的梦想是超过我狠狠碾压我？」


    「呵，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为什么要把超过你狠狠碾压你当成是我的梦想。你明明就是我实现梦想道路上的大反派！」


    是在他每次做好准备要去为自己云端的梦想拼搏时，用现实将他拽回地上的大反派。


    电梯刚好到了八层，段衍风骂完立马下去，没有给身后人任何说话的机会。


    电梯里面空荡荡的，只剩下傅晋雨一个人，他觉得自己貌似再一次玩脱了。明明之前段衍风很皮实，可以任由自己欺负，怎么最近老是像个小炮弹一样，一点就炸。


    回到宿舍里，傅晋雨打开软体，发现那个是无影无踪的风的小粉丝又给他发了私信，估计又是熟悉的彩虹屁。傅晋雨有强迫症，看到消息栏上有小红点就不舒服，于是他还是点开了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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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这次除了彩虹屁，还有别的消息。


    「人真的可以做到毫无顾忌地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吗？」


    梦想，又是梦想，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中二了吗，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说着这些不切实际的话。


    .....


    于此同时，8层的段衍风洗完澡躺在床上，他感觉自己的脾气好像越来越大了，已经有好几次都没忍住直接和傅晋雨发了脾气。他并没有在乎傅晋雨的感受，毕竟这人是自己的死对头，沖他摆脸也无所谓。


    但是当他思考自己发脾气的真正原因后，却发现自己恼羞成怒的原因，也许傅晋雨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他不能成功地去追逐自己的梦想。固然他可以去追求自己喜欢的服装设计，也可以为此去学习，但是他的家里是不会同意的。


    高考报志愿的时候他就委婉地和段全斌提过，说他不想学经管相关的专业，但是段全斌并没有在意，还是让他报了和段雅山完全相同的专业。


    傅晋雨与这件事无关，但是他先是害得自己暑假去了公司实习，现在又来告诉他课程有多么变态，可以说是带着他在泥沼里越陷越深。不过这些其实都是他要面对的问题，如果不和父母说清楚，他毕业以后就要像段雅山一样，进入到自家公司里，开始那些勾心斗角的生活。


    身旁的手机亮了，他特地为大神设置了消息提示。平常往往都要登上好几天，或者是下次更新时大神才会回復他的消息，这周没想到这么快。


    「去做那些能够让你快乐的事情，包括梦想。」


    第37章


    事情都在有序地进行着, 段衍风做好了准备，所以并没有三个分钟热度，依然保持着学习的频率, 不过他也没有忘记本专业的学习。他想了想, 大神虽然是在鼓励他，但是他并不能真正地做到毫无顾忌地去追逐梦想。他决定在这个学期结束之后就和父母说一说自己的想法, 为了能够让自己有足够的底气, 他不能出现本专业不及格这种差错。


    定好了目标，人就有了动力。天气逐渐凉了下来，周围的人也都在按部就班的生活，万圣节的活动也正在如火如荼地准备着。田俊和他喜欢的女生已经八九不离十了，只等他挑个好日子表白, 俩人就能正式官宣。胡奇在学车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同校的女生，俩人一起搭伴去搭伴回, 这么一来一回也有看对眼的意思。曹国豪那边貌似也有了情况，不知道怎么和一个学妹最近交流过密。


    这仨人有了着落以后，纷纷化身成了操心老父亲, 开始关心起段衍风的终身大事。


    田俊搬着椅子到段衍风身边，说：「崽啊，当初看塔罗的时候，不是算过你会有个久别重逢的对象吗, 你有目标没有？」


    「没有。早就跟你们说了, 这种玄学的东西不靠谱，我有个屁的什么重逢的对象啊。」段衍风摆摆手, 示意田俊别挡着灯。


    曹国豪替他说：「确实, 那段时间风子一直在积极和傅晋雨作斗争，根本就顾不上周围的小姐姐。你们还真别说, 当时还真有女生来找我打听风子的情况。」


    田俊：「结果呢？」


    胡奇：「继续说啊。」


    「后来那些女生看见风子跳完舞，就都没信儿了。」曹国豪继续说：「你瞅瞅，这傅晋雨在无形之中断送了风子多少桃花。」


    段衍风不以为意，继续看着手里的书。


    胡奇思考了一会儿，说：「我估计是因为当时看的是七月运势，现在十月还有几天就要过完了，我们要更新一下。风子，你现在就去看你十一月的运势，看看你的桃花怎么样。对了，最近不是要体测了吗，没准儿你能在体测的时候遇见心仪的对象。」


    「看什么看，有这时间还不如去搞学习。」


    曹国豪站在段衍风的另一边，「搞学习固然重要，但是有个对象陪着一起去图书馆学习或者去操场锻鍊，不是更能促进自己变得更好吗？」


    「你们那是促进自己变得更好吗？我都不好意思点破你们。兄弟们，都快十一月了，马上就要入冬了，你们几个能不能少发点儿春。」


    田俊：「反正到时候宿舍里唯一的单身狗不是我，我要和怡心一起去体测！」


    胡奇：「你好自为之！体测自己去吧，我不陪着你了。」


    曹国豪：「我也不陪着你了！」


    「呦呦呦，你们就不怕在体测的时候非但没有在自己喜欢的女生面前展示出自己的英勇，反而狼狈的样子被看见之后，人家姑娘再也不搭理你们了？」


    三个人齐齐地向段衍风比了个中指。


    段衍风1vs3大获全胜，他冲着三个人做了半天的鬼脸，然后合上手里的书，准备去看时装周的视频。看完第一场以后，不知道是不是手机在监视他的生活，立马给他推荐了几个塔罗占卜的视频，段衍风将这几个随手划掉，继续找时装周的视频。


    .....


    如果能重来的话，段衍风真的很想回到那天晚上，在其他三个人的催促之下看看自己的运势，学一学怎么样才能避免厄运。


    「段衍风，好久不见！」


    在1000米的起跑点，这个全世界最不开心的地方，段衍风遇见了最不想遇见的人。


    现在正值每年的大学生体测时期，之前他都是和室友一起来，分批完成项目。但是鑑于这三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傢伙各自有了暗恋对象，为了能和自己喜欢的女生多相处一会儿，纷纷选择抛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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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叫祸不单行，也许孤零零地一个人来测试1000米，还在起点遇见测试的负责人是傅晋雨，这就叫祸不单行吧。


    「久吗？我们不是前几天刚见过吗？」段衍风一脸不情愿，思考要不要先回宿舍，等下换人了再来测试，「不过说起来，你怎么在这里，研究生还要体测吗？」


    「研究生倒是不用体测，」傅晋雨嘴角扬起一定的弧度，让人不知道究竟是他唇形导致的，还是他真的在笑，「我在这里，是因为我是负责测试的人。」


    好的，段衍风直接转头，看来这下子必须要走了，不走就等着黑幕吧。


    「回来回来，」傅晋雨拽住段衍风，将他的心思猜得十分透彻，「你不用担心我故意给你搞鬼，这次不是按秒表了，都是机器测试，你跑的时候刷一次学生卡，到了终点再刷一次学生卡，谁都没法作假。」


    段衍风阴阳怪气地说：「真的没法作假吗？可是真有人要暗箱操作的话，我又怎么会知道呢。到时候我拿着不及格的成绩，该找谁去哭呢。」


    「你现在怎么这么记仇了，」傅晋雨毫不留情地拍了段衍风的脑壳，「我之前那是在跟你开玩笑的。你以为考试成绩真的只有我一个人能做主啊，是所有研究生一起批改试卷，老师最后还会检查。」


    段衍风捂着自己的脑袋，「谁知道你是在开玩笑啊，哪有拿挂科和别人开玩笑的，讨厌死你了！」


    「段衍风，你这段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很信任我，我说什么你都会相信。所以我说我会把你挂科的时候，你就害怕得尾巴都耷拉在地上了。」


    「谁信任你了，我那是对你知根知底，知道你这个人到底有多缺德！还有，我才没有尾巴！」


    傅晋雨故意拍了下段衍风的屁股，说：「怎么没有，你看你的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


    「傅！晋！雨！」


    被打屁股这种事儿就是激怒段衍风最快的方式，他也顾不上周围还有没有别人，挥着爪子就往傅晋雨身上挠。


    「褚汶星，我们要不然换一天再测1000米吧。」


    「不行，你已经拖了三天了，今天必需测完。」


    「汶星哥哥~~」


    「撒娇也有没用，」褚汶星把任乐航拉到起跑点的旁边，「航航乖，测完带你去吃好吃的。」


    「那好吧，我们去测吧。哎，那个是风宝宝吗？」任乐航道。


    听见有人叫自己，旁边打作一团的两个人立马收手，傅晋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一脸无事发生的模样，道：「同学是来测试1000米吗，先刷校园卡。」


    段衍风冲着人模狗样的傅晋雨翻了个白眼儿，这人可真是会装，现在一副为人师表的模样，仿佛刚才和他打闹的人不是他一样。


    「航宝宝，你也来测1000米啊。」段衍风刚过来站到任乐航的身边，就看到旁边一脸不爽褚汶星，于是立马收回往前试探的脚。


    「任乐航兄弟，真是太巧了，我也是来测试1000米的，我们一定要发扬互帮互助的兄弟精神，让彼此都能拿到一个满意的成绩。」段衍风立马改口，他双手抱拳，说话的嗓音故意往豪迈的方向使劲，整出一副刘关张结义的架势。


    任乐航觉得好玩儿，也有样学样，抱拳说：「好兄弟，到时候就靠你带我了。」


    褚汶星一把捏住任乐航的脸，将他的视线挪到测试机器上，「先刷卡，到时候我带你。」


    「那你别跑太快，我跟不上你。」任乐航戳了戳褚汶星，说到。


    后面又陆续来了几个同学，凑成了一组后，傅晋雨给他们刷了卡，记录好顺序。随着发令枪一声枪响，一排人离开起跑线。除了段衍风——他先是被发令枪的声音吓得后退了一步，这才离开了起跑线。


    曾经的段衍风是个1000米跑可以拿到100分的人，尽管上了大学他开始摆烂，但是毕竟底子还在，所以大一大二的体测成绩还算不错，都拿到了80分以上。


    学校的跑道是400米一圈，女生跑800米，跑两圈就行了，起点就是终点；男生的1000米不一样，起点和终点不在一个地方。


    段衍风努力跑到了终点，而傅晋雨不知道什么时候熘达着到了终点，手里拿着刷卡机站在跑道旁边，道：「加油啊，你已经跑完200米了。」


    听听，傅晋雨太过分了！居然在嘲讽他！段衍风不服气，直接加快速度，他一定要让傅晋雨看看自己的实力。


    段衍风用了十足的力气，沖完了第二圈，结果发现这圈傅晋雨居然没有在终点，反而是一个女老师拿着两个刷卡机站在那里。


    想要显摆的对象不在了，段衍风也有点儿累了。刚才那一圈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耳边的风唿啸而过，他索性直接走了起来。双手叉着腰，嗓子里瀰漫着血腥味儿，好像有点儿岔气，大腿上的肌肉也开始发酸。


    「风宝……宝，加油啊，别放……放弃！」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任乐航和他跑到了差不多的位置。


    有个人陪着，就是比一个人跑要好受一些。段衍风咬咬牙，还是跟上了任乐航的速度。脑子里什么都不去想，只是机械地重复跑动的动作。


    「对，加油，过了……弯道……」段衍风说话也变得大喘气，「坚持……过了这个……弯道，还有……还有多少米啊？」


    「还有……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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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100米。」褚汶星出现在跑道里面，他接上任乐航没说完的话。


    任乐航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你……太厉……害了，这么快……就……跑完了。」他们三个同时是测试的，既然褚汶星以这种轻松的姿态出现在这里，那么就说明他应该是测完了。而且这人面不红心不跳的，真是厉害。


    「你少说两句，省点儿力气吧。」


    褚汶星过来是为了带任乐航，段衍风沾了光，跟着前面两个人的步伐，最后几十米还加速冲刺来着。


    到终点刷了卡，等他们整组人都跑完了，傅晋雨过来宣布成绩，他看了眼仪器上的时间冲着段衍风和任乐航说道：「你们俩，三分五十秒。」


    「及格就行。」任乐航说完，本来还是靠在褚汶星身上，现在直接扑到对方身上，像只树袋熊一样挂着。


    段衍风还有点儿累，不过听到成绩他直接就蹦起来了，「什么？三分五十秒？傅晋雨你是不是给我搞黑幕了。」


    「都是仪器测出来的，我怎么给你搞黑幕。」


    「不可能，我之前都是跑三分三十多秒的，」段衍风还是不信，把任乐航从褚汶星身上扒拉下来，问：「航宝，不是，任兄弟，你觉得你的测试结果有黑幕吗？」


    「黑幕？」任乐航想了想，看向褚汶星，说：「没有吧，我以前的时间也差不多就是这个范围吧。」


    「你的时间比前两年还快了几秒。」


    「真的吗？我这么厉害呀！」


    褚汶星拍拍任乐航的脑袋，夸奖道：「对，我们航航是最厉害的，耐力越来越好了。来，喝水。」


    任乐航接过瓶盖已经被拧下来的运动饮料，喝了两口，问：「褚汶星，你也喝。刚才你也跑了1000米，还带了我一段儿，肯定很累。」


    「我不累，你多喝点儿。」褚汶星喝了两口，又把瓶子给任乐航。


    任乐航跟褚汶星两个人黏黏煳煳地来回让水，一瓶水快见底了才想起来旁边还站着两个活人。


    「哇，你们两个是怎么做到表情那么一致的？」任乐航来回指了指段衍风和傅晋雨，「都是一副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样子，甚至连左边嘴角抽动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段衍风看了傅晋雨一眼，发现对方脸上的表情确实和自己臭脸时的表情很相似，不过他时不会承认的，他十分嫌弃地说：「谁要和这个给我开黑幕的傢伙一样啊。」


    他们这组是上午最后一个组，傅晋雨收拾好仪器，不急不忙地说：「相同的机器相同的人，怎么人家的成绩就比前两年快了，只有你的速度慢了，这说明问题出在你自己身上。」


    「出问题的怎么可能是我？」


    「会不会是因为之前都是人工测量，所以导致结果不准。」褚汶星猜测道。


    任乐航补充：「有可能噢。我之前听说，有些老师会在大家跑出几米的时候再按秒表，然后回来的时候人还没到终点线就按终止，这样确实会导致测出来的时间比真实的短。」


    傅晋雨冲着段衍风一摊手，十分无辜地说：「看见了吧，不是我的问题。」


    段衍风承认自己上了大学以后确实缺乏运动，如果加上之前的人工误差，导致他这次的速度变慢倒也算合理。不过他就是不爽傅晋雨给他测出来速度变慢了，他将注意力集中到任乐航身上，问：「任兄弟，按理说去掉误差以后大家的时间应该都会变慢，但是你反而比以前快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呀？锻鍊了吗？」


    「我也没怎么锻鍊啊，可能是平时会经常搬一些建筑模型，无形之中达到了锻鍊的效果吧。」


    褚汶星悠悠地开口：「什么没有锻鍊，我明明经常在晚上帮你锻鍊耐力啊。」


    「晚上？帮我锻鍊耐力？」任乐航想了想，脸唰地就变得比跑道还要红，「你闭嘴！」


    段衍风作为一个纯洁的母胎solo，并不理解，「晚上锻鍊？那样不会对心脏不好吗？」


    傅晋雨瞧了段衍风这个大白痴一眼，幽幽地说：「太过激烈的不行，但是适量的运动有助睡眠。」


    「说得对，」褚汶星表示贊同，甚至还低头在任乐航耳边重复了一遍，「听到没，适量的运动有助睡眠。」


    「你没听见前面还有半句，『太过激烈的不行』吗？」


    褚汶星一脸疑惑，然后豁然开朗，「你觉得激烈？那看来航航你还是需要多加锻鍊。」


    「哎呀，这风吹得我脑壳疼，先走了。」任乐航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赶紧拉着褚汶星离开现场，「褚汶星你少说两句吧。」


    段衍风仍然处在状况之外，「哎，什么运动是适量的啊？」


    傅晋雨搭上段衍风的肩膀，拉着人往外面走，「别问，赶紧走。」


    「松手松手，」段衍风仍然处在看傅晋雨不爽的状态，「我才不要理你。」


    「风风乖，」这个称唿一出口，无论是傅晋雨还是段衍风都觉得有些诡异，面露嫌弃。傅晋雨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瓶运动饮料递给段衍风，「拿着，哥哥赏给你的。」


    「给我买的？」段衍风想到跑第二圈的时候，傅晋雨并不在终点，所以是给他买水去了？


    「不是，顺手给你带的。」


    「那你那瓶水呢？」


    「喝完了，瓶子扔路上了。」


    「切，」解释就是掩饰，段衍风内心里有点儿高兴，正准备喝的时候发现瓶子上的标籤纸上用笔画上了什么东西，他转过来看清整个画面，问：「这只猴子是你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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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子？」傅晋雨把瓶子抢过来，「你家猴子有这么粗的尾巴？这明明是只狐狸。」


    虽然只是简笔画，但是傅晋雨画技不错，一眼就认出来是只狐狸。


    「你画只狐狸干什么啊？」


    「我画的明明是你，」傅晋雨将瓶子举到段衍风脸旁进行比对，「一直狐假虎威的小狐狸。」


    「狐假虎威？你是在说你是老虎吗？傅晋雨你别跑，你给我回来，要不是我刚跑完1000米，我绝对会揍死你！」


    两个人闹了一通，又去一起吃了顿饭。回到宿舍后，段衍风正好喝完了水，他习惯性的将瓶子扔到垃圾桶里。突然，不知道怎么的脑子一抽，段衍风将瓶子从垃圾桶里捡起来，撕下水瓶上的一圈标籤纸并将其叠好放在了自己的书架上。


    第38章


    十月已经步入尾声, 马上就要到学生会准备的万圣节活动。段衍风负责套圈的活动，他意外的发现和他一起负责的人就是军训期间他的两个副旗手陈媛萱和孔珊珊。


    段衍风一开始拿着给的经费实在没想好该买些什么奖品，他特别直男地选择全部买充电宝或者滑鼠键盘之类的, 这个提议被两个女生拒绝。她们只买了几个电子设备, 其他的钱她们用来购买一些毛绒玩具，大大小小都买一些, 小的放在前面, 大的放在后面。


    虽然段衍风觉得毛绒玩具这种东西一点儿都不实用，不过少数服从多数，还是将那些毛茸茸的小动物一个一个摆好，键盘之类的零星摆到其他地方，确实感觉充实了不少。


    最后一步的准备过程就是准备套圈, 他们是用几个萤光棒连接在一起弄成的套圈。如果有人什么都没有套中，就把萤光环送了, 当一个安慰奖。但是不同于普通的套圈，如果弄得太早了，萤光棒可能就会不再发亮。弄得太晚, 就会导致套圈不够多，后面的人排起长队，影响参与感。


    所以他们决定分工，段衍风负责弄套圈, 两个女生负责帮同学拿套中的东西。


    刚开始的时候人还不算多, 段衍风也不着急，他刚刚自学过色彩的构成, 于是他将自己学到的内容运用在其中。认真的挑选不同的颜色, 将它们连接在一起，构成一个完美的圆圈。


    孔珊珊过来, 对段衍风说：「学长，距离我们开业已经过去了10分钟。截止到现在有两个人玩了套圈，一个人五个圈，然而现在你这里已经没有剩余的圈子了。」


    「我这不是正在做嘛，不要着急。」


    「怎么就不着急了，前面两个人都没有套中，10个圈都送出去了。媛萱正在跟一堆人介绍规则，目测至少有五个人要继续玩，然而现在一个圈都没有了。」


    段衍风十分佛系地说：「不着急，我正在寻找配色，这样才能搭配出最好看的圆环啊。」


    孔珊珊直接抓起一大把萤光棒塞到段衍风手上，「学长，你只是在做套圈用的萤光环，并不是在做项鍊，不用考虑美观，加快速度！」


    从小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段衍风，在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了被剥削压迫的感觉，委屈却又不能说，只好放弃追求美丽，转而追求速度。


    弄多了就变成了熟练工种，段衍风三下五除二就弄好了一堆萤光环。后面的人也算争气，有几个人都圈中了东西，所以萤光环又被循环利用。


    参与的人越来越多，段衍风这边也差不多弄好了所有的萤光环，于是也过来帮忙。


    宣传部的同学刚巧在他们摊位上拍照，陈媛萱觉得十分有必要找一个颜值高的大帅哥或者大美女过来摆拍一下。再让段衍风一起入镜，这样高颜值的宣传照绝对能在明年给学生会带来一大波的贊助。


    她瞪大了一双杏眼，在人群中寻找目标。


    「傅学长，」陈媛萱看见对面马路上的傅晋雨，觉得他简直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于是立马跑过去，小嘴吧啦吧啦地给人宣传。


    傅晋雨听完，拒绝道：「套圈啊，之前我在部队的时候训练过瞄准率，我去玩的话，你们摊位会亏本的。」


    「钱都是报销的，亏本的又不是我们。」见傅晋雨还是打算拒绝，陈媛萱继续道：「段学长也在套圈摊位负责哦，你不想让他看看你的实力吗？」


    「段衍风也在，好的，我这就过去。」


    陈媛萱觉得自己真是太厉害，居然成功说动了傅学长，她的眼睛果然是扫描仪做的，从军训的时候就一眼看出了该怎么拿捏傅晋雨。


    所以说啊，人不能有太喜欢或者太讨厌的事物，否则就会被人轻易拿捏住。


    呵，幼稚的男人！


    「段衍风，给我拿五个套圈。」傅晋雨站在投掷线外，说到。


    周围人多环境也比较嘈杂，段衍风左右手挂着好几个萤光圈，正在招唿其他同学。


    孔珊珊这一队刚好没人，于是她赶紧递给傅晋雨五个萤光圈，说：「傅学长你先扔吧，如果套中了，可以让段学长给你拿奖品。」


    「好，那我套中了什么，都要让段衍风给我拿。」


    孔珊珊没有一丝挣扎，直接就把段衍风卖了，她答应道：「好，都让段学长给你拿。」


    接过五个套圈，傅晋雨看了一眼地上的奖品，充电宝不错，像他这种手机不离身的人确实需要充电宝续航。


    键盘和滑鼠也不错，是他喜欢的类型，现在办公室用的那些外设也不知道多少人用过，正好换个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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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三个出手，傅晋雨都套中了，旁边围观的男男女女都被他的实力所折服，纷纷鼓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傅晋雨在部队的时候进行过准度的训练，而且这种套圈活动不像射击，商家会通过改变准星让人无法瞄准目标，只要掌握好力度，对于他来说简直是想套哪个就套哪个。


    他本来是不想参与这个活动给周围人降维打击的，但是段衍风是这个摊位的负责人，那他可要一定要好好显摆显摆。


    段衍风正在帮另一个男生弄套圈，这个男生跟傅晋雨几乎是同时开始的，不过区别是傅晋雨三投三中，而这个男生是三投零中。旁边站的就是他的女朋友，女孩儿的视线也被傅晋雨吸引了过去，这让这位男生十分不爽。


    「学长，你怎么不继续扔了？」


    傅晋雨回答：「我想想投哪个。」除了这些硬体设备，其他都是毛绒玩具，他没啥兴趣。要不然再套一个充电宝？


    想了想，傅晋雨最终视线被定格在靠后排的两个毛绒玩具上，一个是黄色的小老虎，还有一个是红色的小狐狸。不错，就这两个吧，看起来很想「狐假虎威」的段衍风和他自己。


    旁边男生第四个圆环也扔了出去，但是仍然是颗粒无收，他趁着周围没什么人注意他，故意往前蹭了几步，超过投掷线后甩出最后一个套圈。


    「同学，喂！快去给我捡那个玩偶啊，别让别人抢走。」男生冲着段衍风喊。


    「等旁边的人投完五个，我去帮你捡。」


    傅晋雨这时候也扔出了第四个圆环，正好套中了男生中了的玩偶旁边的老虎。明明是他先套中的，但是周围人甚至他女朋友的目光都集中在傅晋雨身上，这让他觉得十分的没有面子，冲着段衍风嚷嚷：「你到底去不去，你不去拿我就自己去拿。」


    眼见这个男生就要翻进奖品区，段衍风不想出什么意外，只好快速翻进去去帮他拿。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路灯一个个亮起来，孔珊珊和陈媛萱还在维持秩序，让后面的同学排队等候。旁边的宣传部的同学正在用相机记录着这一切，傅晋雨扔出他手中最后一个萤光环，段衍风飞速走到奖品中间，帮男生拿起那个玩偶。


    弯腰捡起玩偶后，段衍风犹豫了一瞬，他将地上的萤光环也捡了起来。迈了一步，正准备原路返回，却感觉刚才眼前有道亮闪闪的东西划过。


    周围先是静了几秒，然后爆发出激烈的叫喊声。


    段衍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不明所以地看向孔珊珊和陈媛萱，两个女生沖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他低头看去，发现一个萤光圆环正好挂在他的脖子上。而投掷线外的傅晋雨，仍然保持着投掷的动作。


    宣传部的同学刚巧照下了这一幕，她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说：「没想到你们的『奖品』居然这么厉害，咱们学生会还有没有别的长得帅的男生啊，快把他们拉过来当『奖品』！」


    本来想套只玩偶狐狸，没想到套中了一只真的狐狸，傅晋雨也很意外。他开玩笑地问孔珊珊和陈媛萱，「这个『奖品』我能带回去吗？」


    孔珊珊和陈媛萱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段衍风，说：「这个问题，你还是问『奖品』自己吧。」


    「奖品」快步走过来，他把玩偶递给之前的男生，将人送走之后。他摸着脖子上的萤光环，摘下来递给傅晋雨，语气里有些尴尬，「要不，你再扔一次？」


    「可是我觉得这个『奖品』不错，我挺想要的。」说罢，他又把圆环套回到段衍风的脖子上。


    「带回去！带回去！」周围都是看热闹的乐子人，纷纷开始起闹。


    段衍风平时也算是个社牛，此刻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他又把萤光环摘了下来，「你先别闹了，你都套中那么多个东西。」


    傅晋雨指着旁边的立牌，说：「我怎么闹了，你们的牌子上明明写着，套中的东西可以直接拿走。」


    「我不是东西！」段衍风小声喊道。


    「嗯，我同意你说的话。」


    「傅晋雨！」


    傅晋雨第一次在段衍风脸上看到不好意思的神情，这可真是罕见的景观。如果周围没有那么多人的话，他一定要好好调戏段衍风一阵。


    真烦啊，周围的人可不可以通通消失。


    可惜，周围人并不能如傅晋雨所想的那样通通消失，同时他还顶着个辅导员的头衔，也不能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段衍风。


    「好吧好吧，我本来是想套那只狐狸的，你把那只狐狸还有其他我套中的东西给我拿过来。」


    段衍风赶紧去帮傅晋雨拿真正的奖品，看不出来，这人还挺厉害的，居然五个圈都套中了。他想之前他们俩还有他哥他嫂子一起去游乐园的时候，本想让他哥段雅山在汪馨瑶面前大显身手的，结果反倒是傅晋雨打中的多，得到的玩具熊比较大。


    当时段衍风刚从鬼屋里出来，被吓得魂都飞了，傅晋雨就把赢来的熊塞给了他，才让他受到惊吓的小心灵得到了一丝的安慰。


    傅晋雨套中的东西太多，段衍风把装萤光棒的袋子抖了抖，然后将东西一股脑地全都塞了进去。


    「等会儿，这两个玩具不要塞进去。」傅晋雨说到。


    「没想到你还挺有童心的，是不是害怕小动物被装进袋子里面会哭哭。」段衍风故意用夸张的语气嘲讽傅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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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晋雨接过自己的所有胜利品，他一手举着老虎，一手举着狐狸，用给小朋友讲故事的声音，「从前，有只调皮的小狐狸，他不自量力地去挑战大老虎的权威，结果被大老虎狠狠地揍了屁股。」说完，傅晋雨用老虎玩偶砸了狐狸玩偶几下，然后笑眯眯地对段衍风说：「你从这个故事里明白了什么？」


    孔珊珊一手撑头，思考了一会儿，说：「学长，我以为你要讲狐假虎威的故事，没想到是这么个结局。」


    陈媛萱点头表示贊同，「这个结局确实出乎了我的意料。」


    两个女生是没有听懂，不过被傅晋雨直接叫过小狐狸，也被傅晋雨直接揍过屁股的段衍风还是明白的。


    他把傅晋雨推到一边，没好气地说：「这位同学，后面还有其他同学要玩游戏，请你带着你的奖品离开现场，谢谢合作。」


    傅晋雨没说话，只是用老虎玩偶敲了敲段衍风的头，然后转身离开。


    后者摸摸自己的脑袋，明明傅晋雨没有用大大的力气，但是段衍风却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


    摊位上的玩具差不多都被套中了，段衍风看时间也不早了，和两个女生开始收摊儿，准备回教室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事情。


    正抱着剩下的萤光棒往回走，段衍风手机铃响了起来。


    「风子风子，江湖救急！」曹国豪在电话里紧急求助，「我们鬼屋这边突然有个同学找不到了，你过来帮个忙。」


    「鬼屋啊，我就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这些。」


    「我知道你怕鬼，但是这个鬼屋一点儿都不恐怖。你看，我胆子也不大，不照样在鬼屋里待了那么久吗。」


    段衍风还是有些犹豫，「可是吧……」


    「风爸爸，真的没啥的，这里就是一间关了灯的大空屋子，主要就是靠npc来吓人。但是我们这边刚好缺了个人，你也知道，进来的有男有女，有些人可能会反应过激，所以不能让女生来干这些，但是周围的男生都有任务。我刚才听孔珊珊说你们那边已经结束了，所以这才来找你。风爸爸，你可一定要救我啊。」


    段衍风说：「那行吧，你等着我。」


    第39章


    段衍风最终还是答应了, 他按照要求在教室里找到了一个女生，后者二话没说，把他按到凳子上, 然后拿一堆彩色的东西在他的脸上涂涂抹抹。


    「你看看, 怎么样？」女生将镜子挪到段衍风面前。


    「我去！这是我啊？」段衍风被镜子里的自己吓到，他和女生商量, 「有必要化成这样吗？」


    「当然, 否则怎么吓到别人。快！行动起来！这次的活动超出了我们的想像，来参与的人特别多，我们鬼屋这边人手本来就不多，结果还有几个人完全找不到。」


    段衍风觉得自己生动地诠释了什么叫赶鸭子上架，女生把他拽到那栋外表就很吓人的建筑。


    「你从这个侧门进去之后, 在第二个路口左拐就行了。」


    「我……」段衍风刚想说些什么，但是转过身就发现身后的女生已经不见了。


    不只是鬼屋, 鬼屋周围都被装饰得阴森森的。而且因为这里是个侧门，周围也没有什么人。


    天哪！他不会真的遇到鬼了吧，把他叫过来其实都是一个圈套！。段衍风立马掏出手机, 看见里面确实有通话记录，确定这不是什么灵异事件。


    「里面都是人，里面都是人。他们汇报进度的时候你不是看见过里面的构成吗，不用害怕, 没关系的。」段衍风安慰自己, 然后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啊！！！！！鬼啊！救命啊！」当段衍风小心翼翼地走到第二个路口左拐以后，他就看见一个突然出现的「鬼」。


    「风子风子, 是我！」


    那个「鬼」一把抓住段衍风, 和他解释。


    「放开我啊！我不好吃！」


    「段衍风，是我, 曹国豪。」


    听见熟悉的名字，段衍风稍微冷静了一点点，他抬起头试图从那张被化成一团花瓜的脸上辨认出这个人到底是谁。好的，真的是曹国豪。


    「卧槽，」受到惊吓以后，段衍风骂出了声音，「是你啊。曹国豪你记住，你欠爸爸的！」


    「记住了记住了，风爸爸感谢您的帮忙。我带你去你的位置。」


    段衍风想起了刚才帮他化妆女生的话，「可是她让我来这里啊。」


    「是，但我不是考虑到爸爸您害怕……」


    「你说什么？」


    曹国豪立马改口，「考虑到爸爸您比较喜欢安静吗，所以给您找一个岔路，这里来的人少。」曹国豪带段衍风在鬼屋里七扭八拐，「这里，你躲在柜子里，当你看见有人来的时候，你就跳出来。」


    「就这么简单？」


    「你也可以自由发挥，追着人把人弄出来。」


    段·能摆烂就摆烂·衍·十分佛系·风表示：「算了算了。」


    这个鬼屋只是临时搭建的场地，墙都只有薄薄的一层，完全不隔音。段衍风这里确实来的人比较少，但是他还是能够听到他隔壁以及隔壁的隔壁发出的接连不断地尖叫声。


    刚开始他还比较害怕，不过后来已经逐渐习惯，把这些个尖叫声当成是背景音，然后在柜子里开心的玩手机。


    脚步声在附近响起，段衍风放下手机做好准备。他从缝隙里瞟见有道身影，等人逐渐靠近柜子前，他一把推开柜门，张开双臂，摆出了一个自认为十分吓人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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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段衍风和对面的人面面相觑，只剩隔壁以及隔壁的隔壁人的叫喊声。他张牙舞爪，对面人淡定地站在那里，怀里还抱着一个红色狐狸的毛绒玩具。


    「傅晋雨，怎么是你？」


    「段衍风，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


    「为什么不能是我？」


    「你抱着这只狐狸干什么？」


    「你搞成这样是在干什么？」


    两个人一连问了对方三个问题，但是都没有得到答案。段衍风觉得这是在自己的主场，要是傅晋雨敢说一个他不爱听的字，那他就去唿朋唤友，将傅晋雨在鬼屋里就地正法。


    他说：「 我是工作人员啊，之前套圈的摊位收摊了，我来鬼屋这里帮忙，化成这样是因为我现在是一个鬼。」


    傅晋雨上下扫视了他一眼，「你？扮演鬼？」


    「怎么了，不行吗？」


    「之前也不知道谁在鬼屋的时候被吓到直接抱着我哭了起来。」


    「之前那是我年纪小不懂事儿，现在我已经长大了，所以不怕鬼了，不行吗？」段衍风为了让自己的话显得有压迫力，他故意凑近傅晋雨，将脸抬起来直直地冲着对方，「你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会是在跟踪我吧？」


    傅晋雨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我？跟踪你？你当我跟你一样闲得没事儿干啊。」


    「那你为什么会刚巧出现在这个鬼屋，还是我负责的区域？」


    傅晋雨一五一十地道来，「本来呢，我今天的计划是下了课到一教去开我们班的班会。但是中途被陈媛萱拦下来，她再三邀请，我不好意思拒绝，于是就参与了你们的套圈活动。这你是看到的，我凭藉自己出众的能力，成功五投五中。」


    讲到这里，傅晋雨笑了笑，给自己的话打补丁，「准确地说，是五投四中，因为最后一个圈，我套错了狐狸。」说罢，他拍了拍自己怀里的毛绒狐狸。


    「你……」站在傅晋雨对面的狐狸段衍风气急败坏。


    傅晋雨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然后继续讲：「拿到我的奖品之后，我就去一教开会了，开完会他们非要说一起来鬼屋看看，于是我就跟着来了。因为他们有的人尖叫声音实在是太大了，所以我就没有跟他们一起走。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你负责的区域，这种巧合我没有办法解释，你就当是我们之间太有缘分了吧。」


    「切，谁跟你有缘分啊，讨厌死你了。」


    「无所谓，」傅晋雨耸了耸肩，「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还没走啊？」


    段衍风一头雾水，「走？去哪里呀？」


    傅晋雨解释，「我们进来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波人了，本来他们都准备关门了，我们班同学好说歹说才求得工作人员的同意让我们进来。当时工作人员和我们说，里面的好多npc已经走了，所以体验度可能会小一点，结果我只是拐了弯，就看见你了。」


    「散场了？不可能，你骗我，如果真的散场了，我舍友怎么可能不通知我一声。」


    「谁知道呢。」傅晋雨转身，「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在柜子里继续待着，看看那还有没有人可以让你『出柜』。」


    段衍风思考了一会儿，如果要是换个环境，他是绝对不会相信傅晋雨的话，但是这里可是鬼屋。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曹国豪这个二货真的忘记告诉他了呢。


    「等等，我跟你一起出去看。」


    傅晋雨没有揭穿段衍风，带着他一起往外走。


    「啊！是什么？我怎么感觉后背一凉，这个墙为什么在动。」段衍风本来和傅晋雨并排走，被吓得直接抓住傅晋雨的一条胳膊。


    「因为外面颳风了。」


    「哇啊啊啊！那是什么声音？」


    「是音箱发出的声音。」傅晋雨指了指墙角的小盒子，「这只是个简易的鬼屋，不会有什么特别恐怖的东西。放心吧，都是假的。」


    段衍风抢过傅晋雨怀里的狐狸玩偶，假装淡定地说：「哈哈，我当然知道这些都是假的，我这不是在给你增加游戏体验吗。」


    又往前走了一段，段衍风一直在暗示自己不要害怕，这些都是假的。心里暗示确实起了作用，后面的路他甩开傅晋雨的胳膊，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马上就要走到出口，他确认不会再有什么吓人的东西出现，于是侧头对傅晋雨说：「幼稚，他们创意部真的是黔驴技穷了，只会整这些东西吗。要我说啊，我一定要在出口的地方，在大家都以为自己要获胜、在他们最放松的时候，给他们整个活儿，让进鬼屋的人都见识到社会的险恶。」


    刚说完，段衍风回头准备出门，结果就看见一个长相十分崎岖，五脏六腑都露出来的人体模型从从天而降。段衍风和这位「仁兄」的鼻尖几乎贴到了一起，他甚至感觉到「仁兄」露出的肠子甩到了他的身上。段衍风的理智还没有回笼，「仁兄」的眼珠子又突然弹出来，打到了他的额头上。


    「啊！！！！！！！！！！」


    段衍风直接扑到傅晋雨怀里，就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刚才他还轻松地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出去了，结果下一秒就看见了这么吓人的东西出现在自己面前。


    「段衍风，都多少年了，你怎么一点儿长进都没有。这个模型多假啊，你居然能被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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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晋雨例行嘲讽段衍风，结果没想到段衍风就保持着这个埋在他怀里的姿势，虽然没有怎么动过，但是身体明显在轻微发抖。傅晋雨突然感觉到胸口一热，好像有什么液体划了过去。


    这个时候傅晋雨才意识到，段衍风好像在哭。


    「没事的，小风没事的，」傅晋雨赶紧将头悬樑的「仁兄」扒拉开，搂着段衍风，「我们马上就出去了，没事儿了。」


    段衍风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完全不动，傅晋雨只好将他抱起来，一直到走出鬼屋才将他放了下来。


    「没事了，你看，我们已经走出鬼屋了。」傅晋雨轻轻抬起段衍风的下巴，看见人虽然闭着眼，但是眼泪却不断地涌出。他拿出纸巾帮段衍风揩去眼角的泪水，「小风乖，把眼睛睁开。有我在呢，真的没事儿了。」


    段衍风的睫毛轻颤，他缓缓地张开自己的眼帘，储蓄的泪水让视线有些模煳，他抬起手就要擦眼睛，被傅晋雨拦了下来。


    「你脸上都是油彩，别用手摸，拿纸擦。」


    接过纸巾，段衍风简单擦了下眼泪。视线终于变得清明，睁开眼就看见带着暖意的路灯，以及熟悉的教学楼。


    他离开了那个鬼地方。


    「傅晋雨……」段衍风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一道声音打断，他正是神经敏感的时候，刚止住的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


    傅晋雨从段衍风口袋里掏出那个正在响的手机，「是曹国豪打过来的。」傅晋雨接通了电话。


    「风子，你在哪儿呢？真不好意思，我忘了通知你，已经结束了。你要是还在鬼屋里就先别动，我这就去找你。你别动啊，我已经到正门了。」


    「哎，那个是傅晋雨吗？他怀里抱着的人是谁啊。」曹国豪的声音从单声道变成了多声道。


    傅晋雨挂上电话，对曹国豪说：「是段衍风。」


    「风子，你怎么了？没被吓到吧？」曹国豪见到傅晋雨，称唿也变得尊敬了不少，「傅老师，段衍风怎么了。」


    段衍风现在还在哭，这幅模样他不想让别人看见，于是揪了揪傅晋雨的衣服。


    「他脑袋磕坏了。」


    第40章


    「脑袋磕坏了？」曹国豪作为段衍风的舍友, 听过他讲过傅晋雨的「累累恶行」，所以自动将脑袋磕坏了认为是傅晋雨对段衍风使用了暴力。


    「好好的人怎么就把脑袋磕坏了呢？」


    「就是被吓到了，结果一个转身磕到了脑袋。」傅晋雨认真解释, 「没什么大事儿, 就是他脑门儿磕红了，不想让你们看。」


    曹国豪仍然表示怀疑, 「这有什么不让我看的。风子, 你怎么了？真磕到脑袋了还是发生了别的什么事儿。」


    段衍风抬起头刚想说好，就想起自己化了妆又哭过，现在脸上一定是五彩斑斓的。于是脑袋仍然埋在傅晋雨怀里，冲着曹国豪摆摆手，「我没事儿, 不用担心。」


    「看吧，他没什么事儿。」


    曹国豪思考了一下, 继续问：「老师，我是段衍风的舍友，他磕到头了, 那还是让我赶紧带着他回宿舍躺着吧。」


    傅晋雨直接问：「你现在要和他走吗？」


    反正傅晋雨都见过自己丢脸的模样了，也不在乎多这一次两次，还是让傅晋雨陪着自己吧。于是段衍风保持着这个姿势摇摇头，然后又指了指傅晋雨。


    「他选的是我哦。不知道小风之前怎么跟你们描述我的, 但是我们其实已经认识好久了, 我们两个的关系就像是不听话的儿子和操心的爸爸……嘶，你掐我干什么？」


    段衍风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声音说：「你要不要自己听听看你在说什么？」


    「行吧, 」傅晋雨赶紧改口, 对曹国豪和其他人说：「我们两个的关系就像是不听话的弟弟和操心的哥哥，而且我现在又是你们的辅导员, 学生的安全是我的责任，你不用担心我会对他做些什么。」


    傅晋雨的话说得十分得体，先是说清楚了他们两个认识的时间很久远，并且纠正了一些刻板印象，最后又强调了自己的身份，让曹国豪无法质疑。


    「那我先走了，风子你要是有什么事儿，立马给我打电话。」


    「等等，」段衍风拦住他们，不过还是借着傅晋雨的身体挡着他的脸，「刚才傅老师跟我说了，不让你们以后再办这种鬼屋活动了。」


    「啊？」傅晋雨一脸懵逼。


    「傅老师他就是不好意思跟你们直接说，不过你们千万不要因此记恨傅老师，他都是为了我们好。」


    「啊？」曹国豪等人也是一脸懵逼。


    段衍风继续，「行了，你们快走吧，傅老师他都觉得自己没脸见你们了。」


    其他人不明所以地问：「傅老师，这……」


    「我没……」傅晋雨刚想说他没有，就被段衍风掐了一把，于是只好改口，「是的，你们的创意虽然是好的，但是这个鬼屋还是存在安全隐患，建议以后换一些其他的活动。」


    因为傅晋雨是老师，其他人也不好有什么意见，点点头就走了。傅晋雨瞧着他们的背影，直接把段衍风公主抱起来。


    「喂，傅晋雨你做什么？」


    「如果你想让别人看到你满是泪痕的脸，那我现在就放你下来自己走。」


    听到这句话，段衍风直接放弃挣扎，他一只手抱着怀里的狐狸玩偶，另一只手死死地搂着傅晋雨的脖子，脸颊继续埋在傅晋雨的脖颈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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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的教室没有几步，傅晋雨在一楼找了间没人的教室，将人放了下来。


    「到地方了，小鸵鸟。」


    「你才是鸵鸟呢。」段衍风找了个座位坐下，他随手摸了把脸，结果摸下一片花花绿绿的颜色。


    「对，你不是鸵鸟，你是狐狸。」


    「你才是狐狸呢。」段衍风继续反驳。


    傅晋雨坐到段衍风身边，「你不是狐狸吗？刚才你借着我的身份说不让他们继续弄鬼屋的时候，多像是一只狐假虎威的小狐狸啊。」


    「那你是老虎吗？找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哼！」


    段衍风继续用手摸脸，傅晋雨赶紧递给他几张纸。接过纸巾后，段衍风说：「今天的事，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估计直接就被吓死了。」


    「又不是第一次把你从鬼屋里解救出来，我的经验很丰富的。」


    「丰富个屁，加上今天，你总共就和我去过两次鬼屋。」


    「两次还不够吗，不管是之前那次还是这次，你都是被吓到哭。」


    段衍风哼了一声，注意力被傅晋雨白色卫衣上的污渍吸引了，「你衣服上的东西，是我弄的吗？」


    「哦不，这是我衣服上设计的特殊图案。」


    「特殊图案？」段衍风真的凑近了去观察，结果就听傅晋雨说：「你这不是废话吗，当然都是你哭的时候弄到我衣服上的。」


    「切，我赔给你不就好了吗，赔你十件。」


    「没这个必要，搓两下就能洗掉了。」傅晋雨想了想，说：「不行，不能洗，这个是证据，我要一直保留着。」


    「什么证据？」


    「你怕鬼的证据。」


    段衍风自暴自弃地说：「我怕鬼又不是什么秘密了，你还要什么证据作证明。」


    傅晋雨突然好奇，「既然你早就知道自己的胆子小容易受到惊吓，那这次你又是为什么要去鬼屋。」


    段衍风说：「你以为是我想去的啊，是曹国豪要我去帮忙的，我作为他的舍友，这个忙当然要帮啊。」


    「风宝宝真是好乖呢，」傅晋雨使劲唿噜着段衍风的脑袋，「上一次是你哥哥要你帮忙，所以你进了鬼屋，这次是你舍友要你帮忙，你可真是有奉献精神呢。」


    段衍风拍掉自己脑袋上的手，说：「我现在算是知道了，以后再也不当好人了。曹国真是太过分了，叫我来帮忙，结果还把我忘了。等着吧，回去我就『虎毒食子』送他去见上帝，然后让我们宿舍其他人保研，讨厌死他了。」


    傅晋雨知道段衍风在开玩笑，他坐在段衍风对面的位置，说：「『讨厌死你了』这种话，你一般是对我说的，而现在你却说的是别人。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现在不是你最讨厌的人了？」


    「你想得美，」段衍风又从傅晋雨手里抢了几张纸，「你一直都是我最讨厌的人，没有特例。」


    「能一直是你最讨厌的人，这可真是我的荣幸啊！」


    段衍风将擦完眼泪的纸丢到傅晋雨的身上，「这有什么值得荣幸的，你就不能表现好一点儿，将自己从这个榜单上摘下去吗？」


    「为什么要把自己摘下去，」傅晋雨站起身，走到段衍风的位置前面，双手撑在他的身侧，「我肯定不能成为你最喜欢的人，所以我就要成为你最讨厌的人。这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能让你永远记住我。」


    段衍风现在的姿势处于弱势，他仍然仰着头，说：「你这是什么狗屁理论，要是你对我好一点儿，我也可以一直记住你。就像你今天带我出鬼屋了，我对你的印象分已经增加了那么一点点，如果你以后继续这么做，我相信的印象分会逐渐从负数变成零的。」


    「坏人只要做一件好事就可以得到宽恕，而好人一旦没有做出符合大众要求的事情，就会被说成是虚伪。」傅晋雨轻捏着段衍风的下巴，「所以我一直当个坏人就好了，这个『零』还是你自己来当吧。」


    段衍风扭脸将自己的下巴拯救出来，「你说得对，你确实是个大坏蛋。」


    「对，我就是个大坏蛋，所以现在要干一些坏事儿。」傅晋雨掏出手机，对着段衍风仍然五光十色的脸迅速拍了好几张照片，结果不出所料的被人追着打。


    「删掉照片！」


    「不删，你有本事就把手机抢过来。」


    段衍风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能力从傅晋雨手里抢过手机，于是和傅晋雨商量，「这几颗糖给你吃，你把照片删了怎么样？」


    傅晋雨从段衍风手里接过那几颗糖，「我可没说『不给糖就捣蛋』的套路。」


    「可是你都拿了我的糖了。」


    「因为我是坏蛋，所以做这种又抢糖又不删照片的行为，十分合理。」


    看来智取是行不通了，段衍风直接跨过自己面前的椅子，「傅晋雨，讨厌死你了！把手机给我！」


    傅晋雨将手机举高，像是拿着逗猫棒一样，左右摇晃。段衍风比傅晋雨矮了好几厘米，他只能蹦着去抢，结果蹦了半天也没能成功抢过手机。


    最后他气急败坏，照着傅晋雨的膝盖踢了一脚。傅晋雨没想到段衍风会来这一手，一时没有防备，条件反射般的弯了腰。段衍风借着这个机会抢过手机，迅速在傅晋雨脸上晃了晃解锁手机打开相册，火速地删掉了自己那几张丑照。


    小图模式下，段衍风感觉前面的照片像是保存的长图，他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还没等他思考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来自哪里，傅晋雨就立马从背后抓住他的双手，试图抢回手机。段衍风立马挣扎了两下脱离的傅晋雨的桎梏，然后点开最近删除的选项，把里面的照片也一起删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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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成了这一切之后，段衍风长唿了一口气，将手机还给傅晋雨。


    傅晋雨拿过手机看了下，发现段衍风确实把照片删干净了，他只是淡淡地说：「没关系，反正你从小到大的丑照我存了好多，不在乎这几张。」


    「傅！晋！雨！」


    段衍风继续上去掐人，不过他刚才干了好多体力活，现在实在是没什么精力，只是嘴炮了傅晋雨两句，然后就去厕所把脸上的东西擦干净准备回宿舍。


    傅晋雨丝毫没有作为仇人的自觉性，因为和段衍风住在同一栋宿舍，于是非常自然地和他一起走。


    回去的路刚巧要路过女生宿舍。晚上的女生宿舍楼下只有两种人，第一种是径直走进宿舍的单身女生，第二种就是和自己男朋友腻腻歪歪的非单身女生，这里可以算是大学校园里面情侣含量最高的地方。


    「我去！」段衍风突然停住脚步，认真的盯着其中一对儿搂在一起的男女。


    傅晋雨顺着段衍风的目光看过去，问：「怎么了，你看见你喜欢的女生和别人在一起了？」


    段衍风掏出手机，迅速拍照，「瞎说什么玩意儿呢。你没看出来那个男的是田俊吗，你这个辅导员是怎么当的，连自己年级的学生都认不出来。」


    「我当然看的出那是田俊，我只是想问你在干什么，你看上田俊了？」


    「你瞎说八道什么呢，这小子脱单了居然不告诉我们，我要在群里狠狠地批评他一顿。」段衍风将拍好的照片发到宿舍群里，其他两个人迅速回復。


    「搞定了，等他回去就对他三堂会审。」


    田俊和他女朋友已经开始亲亲，段衍风感觉自己的眼睛被荼毒了，立马移开视线。


    「天吶，我的眼睛！」


    .....


    男生宿舍楼下明显好得多，门口十分冷清，只有回宿舍准备睡觉的男生。电梯里还有别的学生，傅晋雨还是决定要维护好他老师的身份，也就没有再欺负段衍风，让自己的印象分继续减少。


    回到自己的宿舍里，傅晋雨将身上的白色衬衣脱下扔到脏衣篓里，然后拿着洗漱的东西去洗澡。


    洗完澡，傅晋雨走回自己的宿舍，他用毛巾擦拭自己带着水珠的髮丝，看了眼脏衣篓里的衣服。他思考了一瞬，最后还是将那件衣服拿出来。


    这个举动并没有任何别的意思，他只是在保存证据。这件衣服就是段衍风被鬼吓哭的证据，他一定要好好地保留着。而且总感觉这件衣服被蹭上化妆品的地方，感觉还挺有艺术感的。


    第41章


    段衍风回到宿舍以后就准备和另外两个人对田俊进行三堂会审, 结果等了好久都没有回来。他索性去洗了个澡，回来等到宿舍都已经熄灯了，田俊才姗姗来迟。


    三个人立马举着自己的手机打开手电筒, 像是审犯人一样将田俊团团围住。


    「说！怎么回事儿？」


    「说！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说！接吻是什么感觉？」


    胡奇此话一出, 段衍风和曹国豪纷纷转头看向他，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我这不是正处在脱单的关键阶段吗, 提前学习一下。」


    「事情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我脱单了！我是咱们806宿舍里第一脱单的人！」田俊整张脸上都是荡漾的笑容，他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了宿舍群里的消息，正准备大肆炫耀一番，「我和怡心是上个周日正式在一起的，当时我们就已经接吻了。这接吻的感觉怎么形容呢, 就像是在吃果冻。不对，像是在吃一块软软甜甜的蛋糕。也不对, 这种感觉形容不出来，你们只有亲身经歷过才能体会到。」


    曹国豪和胡奇纷纷露出羡慕的表情，段衍风斜眼看着他们俩, 「你俩怎么也开始春心荡漾了？」


    胡奇：「好羡慕大俊，我也想献出我的初吻。」


    曹国豪：「对啊，好像体验一下。风子，难道你不想知道接吻是什么感觉吗？」


    「并不想知道呢。」


    田俊站起身, 拍了拍胡奇和曹国豪, 「你们两个加油，幸福就在不远的前方, 」然后他又拍了下段衍风, 「风子，你就做好成为宿舍里唯一一个单身狗的心里准备吧！」


    「切, 我这叫智者不入爱河。」段衍风嫌弃地扒拉开这三个人，审也审完了，他也懒得站着，直接爬上自己的床，盖好被子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闭了一会儿，段衍风突然睁开双眼，刚才的话题在他脑子里像是蹦迪一样挥之不去。


    接吻到底是什么感觉？到底是像果冻还是像蛋糕？段衍风的大脑充分发挥着cpu的作用，将接吻作为关键词搜索着。


    突然，他的脑海里闪过和傅晋雨一起看日落时的画面。当时他和傅晋雨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他能感觉到对方唿吸之间的气息，近到他只要往前挪一点点就可以吻到对方。如果当时傅晋雨没有说话，他会不会真的吻上去？


    还有今天，傅晋雨捏着他下巴的时候，靠得也很近，如果他没有因为觉得丢脸而扭开的话，能不能体验到接吻的感觉。


    等等！为什么他会臆想接吻的事情！最迷惑的是，为什么他接吻的臆想对象是傅晋雨！


    疯了疯了，赶紧睡觉，他一定是今天被吓疯了才会这样，段衍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安慰自己。


    .....


    一觉醒来，进入到了新的一个月，段衍风继续过自己的生活，他尽量不去想曾经试图和傅晋雨接吻的事情，免得和对方见面的时候发生尴尬。不过还好，这份尴尬并没有发生过，因为自那以后他就又见不到傅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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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学期已经过了一半，8周以后开了几门新课。其中有一个比较水的课叫就业指导，段衍风上课的时候也不认真听，主要是自学服装设计方面的知识。虽然他还没有对未来有个明确的规划，但是这好歹也算是「就业」的一部分。


    课间休息的时候，段衍风拿起手机看，突然蹦出来的99+消息吓了他一大跳。不过消息主要集中在两个不同的聊天框里，一个是他和三个高中损友的群，还有一个是傅晋雨发过来的。


    段衍风想着，傅晋雨好歹也是个辅导员，现在找他估计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所以率先打开了对方的聊天框。


    点到第一条消息往下翻，发现聊天记录里全部都是他的照片。万圣节那天他被套圈的照片被旁边宣传部的人正正好好地拍了下来，傅晋雨将这张照片选进了新闻稿中，让大家都看见了。


    这张照片这好歹还能算是为了工作而努力的证据。傅晋雨最欠揍的是发给了他好几张他小时候的黑歷史丑照，有他小时候被傅晋雨打屁股之后的照片，有他学画画时不小心把颜料撒到自己身上的照片，还有上一次他从鬼屋里哭着出来的照片。


    「别以为你删了那几张照片就能怎样。」段衍风将傅晋雨发给他的最后一条消息念出了声。


    真棒！真是太好了！段衍风欣赏完自己从小到大的模样，之前怎么没发现傅晋雨这么贴心呢，照片多到都能做一个相册了。为了表示感谢，他一定要一拳狠狠地打在傅晋雨的脸上。


    「这个混蛋！以后见他一次我就揍他一次！」段衍风的声音在教室里不断迴响，不过还是被尖锐的上课铃声掩盖住。


    骂完，段衍风打开他们损友的群。这个群里除了他还有三个人，尽管他们高中毕业以后就再也怎么见过面，但是群里一直在互相分享各自的生活，上一次聊天还是前两天恭喜凌柚新拿到电竞比赛的冠军。这小子高中毕业以后没有上大学，转而去打了职业，当初开黑打游戏的时候就是个大腿，后来没想到后来还真的靠着玩游戏养活了自己。


    凌柚新：「兄弟们，我回国了！出来喝酒！」


    许楚焕：「你不是刚拿了世界冠军吗，队里不庆祝庆祝？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凌柚新：「不想和他们庆祝了，出来喝酒！」


    唐念柏：「喝酒！」


    许楚焕：「喝酒！」


    后面一堆消息都是这三个人在商量去哪喝以及什么时候喝酒，定下了最终时间，段衍风看了眼自己的课表，确定自己可以去，也在群里回了个消息。


    处理完一切，他继续该干嘛干嘛。


    「同学们，我要和你们说件事，」临近下课的时间，老师不再讲课，和全班同学说：「因为我下周要去外地出差，所以下周的课没有办法按时上。我查过你们几个班的课表，看你们周五晚上都没有课，所以我决定在这周五给你们补上下周的课。」


    老师说完，刚好打了下课铃，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教室，只留一群懵逼的学生。


    周五晚上没课，那是因为大家都要去享受周末，不是要留给你补课用的啊！


    底下的学生们怨声载道，不过并没有什么用。老师是来通知他们的，并不是来和他们商量的。


    如果换做是十几分钟前的段衍风，他肯定是无所谓的，在哪儿划水不是划呢。但是可惜，他刚答应了群里的人，和他们周五一起去喝酒。


    算了算了，一节水课而已，无所谓，大不了就逃课。


    .....


    「风子，你今天怎么穿得怎么骚包啊？」曹国豪从床上翻下来，准备去上今天晚上的课。


    听见这话，坐在自己座位上的胡奇和田俊都转过来，就看见段衍风今天换上了一件风格夸张的卫衣，外搭了一件机能风的外套，腿上的黑色牛仔裤将他又长又直的腿勾勒出来，两个膝盖处的破洞设计露出他白嫩的皮肤，与全身的暗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段衍风对着镜子随手抓了抓自己的头髮，又戴上装饰性的戒指和项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男明星出街，全然不似他平时佛系摆烂的装扮。


    「今天和高中同学聚会，我可不能在颜值上输给他们。我帅不帅？」


    「帅！」其他三个人竖起大拇指夸奖。


    胡奇凑过去看看，「风子，平时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穿搭小能手。我要是表白的话，到时候就让你给我搭几件衣服。」


    「没问题。」


    非单身人士田俊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于是问：「风子，你说你今天去和同学聚会，可是今天再过几个小时就要结束了，你不去上职业规划课了？」


    「对啊，我决定翘了职业规划课，」段衍风对着镜子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将自己的项鍊摆正，又扒拉了几下头髮，说：「再说了，你们觉得我需要上什么职业规划课吗？」


    「你可真牛逼！又是仇富的一天呢。」曹国豪凑过来也对着镜子整理了下自己的形象。


    段衍风把人挤开，拿好自己要用的东西，「别说我了，你们三位也用不着上什么职业课吧。」


    曹国豪说：「怎么不用，我又不像你和大俊，一毕业就可以进自家公司，当然要去听听找工作的事情，否则怎么养活自己。」


    田俊赶紧出来解释：「我家就是一个小破公司，而且还有对家一直打压，比不上风子他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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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破公司？你家公司不一直都是你们当地排名第二的公司吗。哦对了，我记得你说你们对家公司前几天刚破产，老闆带着小姨子跑了，你家是不是成功当上第一了？」


    见田俊不说话了，段衍风继续怼胡奇，「是，你家没有公司，但是你家有一栋楼在收租啊。」


    「还有你，」段衍风指向曹国豪。


    「我家是真没公司，我来这里上学，家里还卖了一头羊呢。」


    「是，卖了一头羊供你上学，可是你家草原上还有五万六千七百八十九只羊。」


    其他三人：「……」


    成功一挑三拿宿舍三人练手后，段衍风十分开心，打算待会儿见到那三个损友也这么损他们。


    「行了，既然你们要去上课，正好帮我观察一下形势，有事记得通知我。不过目测不会出什么意外，我走啦。」段衍风和他们三个说完，拿着自己的手机准备赴约。


    .....


    不出意外就是要出意外了。


    快上课时，曹国豪、田俊和胡奇找了后排三个位置，开始联机三排打游戏。虽然他们不听课，但是还是出席一下以表对老师的尊重，主打的就是一个陪伴。


    黄志谦走进教室看见他们三个，坐到他们前排，顺口问了一句段衍风，他们三个头都没抬，直接说他翘课了。


    「咚咚咚。」有人轻敲了几下他们的桌子，三个人还是没抬头，以为是有人学要坐他们这排靠里面的位置，于是纷纷起身让位。


    「我不是来找座位的。」


    曹国豪有些不耐烦，「不找座位你敲我们桌子干什么。」


    田俊：「国豪，过来帮我抓这个人。」


    那道声音继续说：「我是来看看你们在干什么。」


    这声音很年轻，806的三个人以为是哪个事儿多的同学。正巧胡奇这把刚死了，他抬起头刚想骂人，结果在看见那人的脸时，刚要骂人的话立马缩进嘴里，他赶忙用胳膊肘怼了下旁边的曹国豪。曹国豪的操作被胡奇打断，他侧头要骂人，结果余光扫过站在他们桌子前面的人，继而重复了胡奇的动作怼了下田俊。


    「傅晋……傅老师？」


    三人异口同声：「傅老师好！」


    傅晋雨点点头，「你们好。」


    这三个人都是傅晋雨负责的年级的学生，他之前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认清并记住这些人的脸和名字，还有一些基本信息。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信息，就是这三人是段衍风的舍友。


    「段衍风同学呢？他没有和你们坐在一起吗？」


    「他……这个……那个……」


    三个人支支吾吾，也不知道刚才傅晋雨有没有听到他们说段衍风翘课的事。


    「看来段衍风同学逃课了呀。」


    「不是的！」三个人一齐挥手，「他没有逃课。」


    傅晋雨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三个，「那他为什么没有来上课呢？」


    「他拔智齿去了。」


    「他切阑尾去了。」


    「他磕到膝盖了。」


    三个人之前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之前也没有串供过，一下子说出了三个答案。


    「哦，原来是这样。段衍风同学真是可怜，又是磕到了又是长了智齿，甚至还要切阑尾。看来我这个做辅导员的，一定要去医院看看他，他在哪家医院？」


    「……」胡奇赶紧胡诌，「段衍风同学怕我们为他担心，故意没告诉我们去了哪家医院。」


    「这么贴心啊，看来我必须要去看看他。」说完，傅晋雨转身走向讲台。


    即使傅晋雨现在已经远离了他们，但是三人仍然感觉到一阵无形的压迫感。就像当初段衍风告诉过他们的那样，傅晋雨果然很懂得什么叫杀人诛心。


    胡奇：「坏事儿了，现在怎么办？赶紧给风子打电话，告诉他这个消息，让他想好应对方法。」


    田俊刚拿起手机，就听见上课铃声响起，「快，我们在群里给他发消息告诉他这件事儿。」


    曹国豪掏出手机编辑信息，说：「应该没什么大事儿吧，傅晋雨虽然是我们的辅导员，但是学生翘一节无关紧要的水课，他也管不着吧。」


    田俊：「估计没什么大事儿，但是他和风子有仇，估计会拿那这个当藉口给风子找事儿吧。」


    胡奇：「不过说起来，傅晋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辅导员也不管考勤啊。」


    不知道是不是台上的傅晋雨耳朵好用听到了胡奇的这个问题，他看人到得差不多了就开始讲话。


    「同学们好，毛老师跟大家说过，他原定于下周出差，因此将下周的课挪到了今天。但是他今天上午突然收到消息，事情提前到了周六早上。所以毛老师也不得不提前出发，他现在已经不在首都，没有办法亲自来给大家上课。但是为了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他走之前委託我来给大家上这节课。事发突然，我用下午的时间看了毛老师的教案，不过我也是第一次站在讲台上讲课，要是讲得不好，还请大家多多担待。」


    「完了，今天的课是傅晋雨上，考勤这事儿，还真归他管了。」曹国豪看向其他两个人，发现他们的脸上也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消息发出去，迟迟得不到回復。


    田俊说：「完了，风子完了。」


    胡奇：「让风子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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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段衍风到了地方, 在服务生的指引下，七拐八拐才找到对应的卡座。他到的时候，发现其他三人已经到了。


    「风宝宝, 你来晚了, 先自罚一杯酒。」


    「快来快来，都多久没见了, 都让我来抱抱。」抱完, 段衍风找地方一屁股坐下，拿起一杯酒抬头干了，然后问：「你们怎么找个了这么偏僻的卡座，我找了好半天，正中间不好吗, 还能看别人跳舞。」


    「这不是因为咱现在也算是个公众人物了，所以需要保护一下隐私吗。这要是被人拍到进出夜店喝酒, 影响不好。」


    说这话的人是许楚焕，他高考以后考上了电影学院。虽然还是个学生没拍过多少戏，但是凭藉他明艷热烈的长相, 光是在入学的时候就吸引了一大批的颜粉。高中的时候就更别提了，哪怕是高三的时候转学了，也让好多人念念不忘。不过卡座上其他几个人的颜值也并不逊色，他们四个属于不同类型的好看, 当初中学在校草评选上, 从来就没有决出过胜负，一直都是四人平票的状态。


    段衍风故意曲解许楚焕的话, 转而冲着另一边的凌柚新说：「哦对, 咱们柚宝宝现在都是s赛的冠军了，公众人物, 大明星！」


    「我掐死你！」


    唐念柏拦住许楚焕，说：「别着急动手，好不容易聚一回，咱们四个先干一杯！」


    酒过三巡，几个人开始聊起彼此最近的事情，其中大家最为关心的人就是凌柚新。这人算是目前他们几个里面最为炸裂的存在，他前几天刚拿了世界冠军，今天就传出了退役的消息。


    段衍风在路上刷到热搜的时候，整个人都震惊了，「柚宝宝，我就问你是怎么想的，刚拿冠军就退役？」


    凌柚新举起酒杯，说：「因为我已经在这个领域做到了巅峰，继续待在那一小块地方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挑战性了。」


    「怎么没有挑战性了，继续挑战自己啊。」许楚焕说。


    「算了，挑战自己就意味着要继续往上爬。太高的地方，空气稀薄，老是站在那里容易缺氧。」


    摆烂型选手段衍风说：「那就不爬了，在你这个位置躺平。以你现在的水平，身价那么高，怎么着也能吃几年老本吧。」


    凌柚新笑了笑：「电竞这个行业怎么可能躺平，如果我在后面不能做到进步，即使是保持原有的水平，那也是一种退步。所以我还是选择在我巅峰的时候离开，至少能够成为无数人心中的白月光。白月光的杀伤力，不用我多说了，是吧，焕宝宝。」


    「是什么是。」许楚焕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确实，你这才叫躺平得比较彻底。」这话说得，连段衍风都不得不佩服。


    唐念柏说：「你不想挑战自己，可以挑战别人啊。你那个姓宋的队友，叫什么来着我给忘了。他现在不是拿冠军最多的人吗，你就把他当成目标，努力超过他。」


    「你别跟我提他了，超过他有什么意思，我们就是队友，游戏结束以后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唐念柏站起来摸了摸凌柚新五颜六色的头髮，「原来是这样啊。柚宝宝你可真神奇，别人失恋剪头髮，你失恋是染头髮。」


    凌柚新把自己脑袋上的手扒拉下去，结果很快就有另一只手摸了上来。许楚焕也站起来，跨过面前的酒桌上手摸，「我觉得你之前的粉色挺好看的，现在这头彩虹虽说也挺好看的，但是感觉好凌乱啊。」


    「对啊，」段衍风也过来摸，道：「你这色彩搭配的，真的是毫无章法。这两种颜色怎么能搭在在一起呢，你是想染渐变还是想染撞色啊？」


    凌柚新将揉搓自己脑袋的三只手全部扒拉下来，「松开，别摸我的头。我没失恋，就是单纯想换个发色，我管它是渐变还是撞色，我就是喜欢我现在的样子，怎么了？」


    其他三人纷纷表示：「没怎么，你开心就好。」


    「念宝宝，你最近怎么样啊？」段衍风把话题转移到唐念柏身上，「还在追你的男神嘛。本来我暑假还想找你出去呢，但是怕你要去陪你男神，所以就没找你。」


    「我去，你们肯定想像不到我这一段时间究竟经歷了什么样离奇的事情。不过不管怎么样，那段痛苦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我，唐念柏，现在已经获得了新生！那个狗男人也不再是我的男神，让他见鬼去吧！」


    三人：「厉害厉害，舔狗不舔了，确实是见鬼了。」


    「焕宝宝，你和你的白月光怎么样了？」唐念柏作为过来人，拍了拍许楚焕的肩膀，「当初闹得那么大，你都直接转学了，最后到底怎么了。」


    许楚焕又喝了一口酒，说：「没怎么，我现在只拿他当哥哥。当时是我太年轻了，不懂事儿，错把兄弟情当成了爱情，反而忽略了真正应该在意的人。」


    段衍风立马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一脸坏笑地凑过去问：「真正在意的人，谁啊？」


    许楚焕把他推开，「是你，我真正在意的人是你行了吧。以后我就是混的人了，要维持一个良好的公众形象，之前什么白月光的事儿都不许再给我提了，谁提我就揍谁。」


    「切，爱说不说。」段衍风把许楚焕手里的酒抢过来，自己闷了。


    凌柚新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开，转移到段衍风身上，问：「就差你了，风宝宝，你最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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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身体倍儿棒，成天就是混吃等死。」


    凌柚新听完有些不敢相信，「我记得你高中的时候可爱学习了，天天和念宝宝卷生卷死的，怎么上了大学摆烂成这样了。」


    「人是会变的嘛。况且我一出生就到终点线了，没有必要继续卷，快乐地等死才是我的终极目标。」


    唐念柏打断他的话，「呸呸呸，才多大就成天死死死的挂在嘴边，真是不吉利。你也赶紧呸呸呸。」


    「呦，念宝宝你什么时候这么迷信了，说一说怎么了。」


    唐念柏说：「咱们几个谁不是一出生就在终点线了，你看我们三个有这种等死的想法吗？我看你就是没经歷过和死亡擦肩而过的感觉。」


    许楚焕点头表示同意，「死亡真的很恐怖，你还是赶紧呸出来吧。」


    凌柚新：「是呢，我们打游戏的时候都不会这么直白地说『死』。」


    段衍风翻了个白眼儿表示无语，然后冲着三个封建迷信的人分别呸了一声。


    几个人又喝了一点儿酒，酒吧里也开始热闹起来，音乐声震耳欲聋。


    「来来来，」唐念柏招唿道：「咱们几个好久没见，必须拍几张照片留作纪念。」


    四个人在镜头前面摆好姿势，唐念柏一连拍了好几张，全都转发到群里。


    「鑑于焕宝宝和柚宝宝的情况，我就只发个朋友圈吧。」


    「没事儿，你想发哪儿就发哪儿，反正我退役了。」凌柚新说。


    许楚焕大手一挥，说：「不碍事儿，你想发就发。」


    「我就发个朋友圈就行了，你们几个跟着我一起发，我们互相点赞。」唐念柏催促着其他三人，「快点快点，发完照片去跳舞。」


    段衍风掏出手机配合，结果又看到软体里一连串的消息。点开一看，直接骂出了声。


    「我去，傅晋雨！怎么又是傅晋雨！」


    「怎么了？」唐念柏已经编辑好了，就等其他三人弄好以后准备一起发。


    许楚焕：「傅晋雨？这个名字好耳熟，但是想不起来是谁。」


    凌柚新说：「是风宝宝的一生之敌，他不管是初中还是高中的时候，经常骂这个人，特别是高考那一段时间，天天骂。」


    「原来如此，想起来了，」许楚焕说：「高考那会儿我已经转学了，这么看来，我错过了好多风宝宝骂人的时候。」


    「你什么都没错过，风宝宝虽然天天骂人，但他就会骂那几句。什么『傅晋雨这个王八蛋』，『讨厌死傅晋雨了』，就会骂这种不痛不痒的话，跟撒娇似的。」凌柚新补充说。


    段衍风把手机放在桌子上，「谁撒娇了，我那只是讲文明不说脏话而已。当时我骂得明明特别真情实感。」


    唐念柏问：「所以这次又怎么了？」


    「就是翘了节水课，结果今天老师有事儿，换成了傅晋雨代课，他发现我没来上课，打算故意针对我。」段衍风长话短说，概括了一下。


    「这有什么，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就是翘了节课而已，他点名了吗？」唐念柏问。


    现在已经到了下课的时间，段衍风在群里问了舍友，得到了傅晋雨没有点名的消息。


    「傅晋雨都没点名，他连你翘课的证据都没有，你怕什么。」


    「也是，多大的事儿啊。来来来，发朋友圈。」段衍风一想，这确实算不上什么大事儿，他拿起手机继续编辑。谁大学的时候还没翘过课啊，只要发朋友圈的时候屏蔽掉某些人不就好了嘛。


    写好准备发表的东西，段衍风想了想该屏蔽谁。他其实平时发朋友圈的频率不算高，而且还开了半年可见，很多人点进去都只能看见一条横线。所以对于好友，他并没有做特别细緻的划分。他爸他妈，还有其他的一些亲戚老师，是常年躺在他屏蔽列表里的人。他哥他嫂子之前是不屏蔽的，但是有一次他发了条朋友圈，在家吃饭的时候被他哥问起来，结果段全斌和黄洁发现自己从没有看到过，知道了自己被屏蔽的事情。


    本来屏蔽家长这件事其实孩子和家长双方都是心里知道的，但是因为段雅山说漏嘴，将这件事摆到了明面上，这就搞得有些尴尬了。


    为了避免尴尬，段衍风索性就连他哥他嫂子一起屏蔽了。


    他好友名单里除了这些人，就都是普通同学，没必要屏蔽。哦对了，傅晋雨！这个人是最应该屏蔽的，不能让他抓到自己翘课的证据！


    「等会儿，我要先退出编辑界面去屏蔽一个人。」段衍风跟其他三个人说。


    唐念柏阻止他，说：「不用，你直接从这个界面里选不让谁看就行了。」


    「在里面选出不让谁看，f，傅晋雨，找到了。」段衍风平时发朋友圈的频率不算高，不知道还有这么多神奇的功能，按照唐念柏的指示操作，「点击发送，我发送成功了。」


    其他三个人也发送出去，段衍风刷新，一下子刷出了好几个相同的朋友圈。


    唐念柏站起来，「ok了，我们去跳舞！」


    几个人站起来走进舞池里，台上的dj播放了一首动感的舞曲，头顶上的灯球变幻莫测，闪出不同的光线。他们四个跑到舞池中央，随着音乐摆动着自己的身体。


    跟着音乐蹦跶了半天，凌柚新这个天天坐在电脑前面的人有点儿撑不住，其他人也觉得有点儿渴，纷纷回到卡座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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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念柏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打开手机看自己的朋友圈，「哎，怎么回事儿，刚才没仔细数，我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刷到风宝宝的朋友圈。你们俩呢？」


    许楚焕：「我这边也没有刷到，只有你们俩和我自己的。」


    凌柚新：「是不是网络延迟没发出去？」


    「不可能我刚才明明发送出去了，」段衍风不相信，他打开手机查看，然后展示给其他三个人，「你们看我发出去了，底下还有傅晋雨给我点的贊。」


    「等等，傅晋雨，给我点赞？」段衍风突然意识到了有那里不太对劲，「我去，这是怎么回事儿？」


    第43章


    「我去,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明明屏蔽了傅晋雨，为什么他还能给我点赞？」


    唐念柏凑过来看，「估计是因为你设置错了, 你把屏蔽他, 弄成了仅他可见。怪不得我们看不见你发的朋友圈呢。」


    凌柚新也过来凑热闹，「你看, 他还给你评论了。」


    「我看看我看看, 」许楚焕念道：「傅晋雨给你写的是『玩得开心吗？』。笑死，他还配了一个这么欠打的表情。」


    「你们几个要是再笑，我就揍你们。」段衍风打开自己的朋友圈，确定了一下，发现自己貌似真的弄错了, 「什么玩意儿，早知道我就发微博了。那里没有任何人认识我, 我想发什么就发什么。」


    段衍风颓废地撑起上半身，「你们几个别在那儿看热闹了，赶紧帮我想想办法啊。傅晋雨看到了我的朋友圈, 这下子他算是彻底掌握了我翘课的证据。」


    唐念柏觉得没什么，坐回到自己自己的位置上，说：「掌握你翘课的证据又怎么了，大学生翘个课很正常的事情啊。」


    「对啊, 」许楚焕说：「你忘了咱们几个之前高中的时候, 还一起翘过课去看比赛呢。怎么你年纪大了，胆子反而变小了。」


    「他从小到大胆子就没大过。」凌柚新吐槽。


    段衍风推了他一把, 「去去去, 这不是胆子大小的问题。现在的主要矛盾是我翘课了，且发现我翘课的人是傅晋雨。这个人表面的身份是我的辅导员和这节课的代课老师, 但是他私下里的身份，是我的仇人，和我作对了二十年的仇人！」段衍风越说越激动，他直接站起来，双手撑在四人之间的桌子上，义愤填膺地说：「现在我有个把柄被他抓住了，正是处在存亡的关键时刻，你们难道忍心就这么看着我被他拿捏在手里吗？」


    三个人一起点头，「忍心。」


    「三个完蛋玩意儿，」段衍风给他们脑袋一人拍了一巴掌，「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凌柚新把他按回椅子上，「淡定，现在问题不大，不要着急。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别傅晋雨还没动手呢，你就开始自乱阵脚了。」


    「不过你们俩都互相针对那么多年了，就算你这一次赢了，他以后也会一直针对你啊。我觉得我们要想一个办法，可以让你永久解脱出来的方法。」许楚焕分析道。


    段衍风一脸无奈，「要是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一劳永逸的方法，我早就用了。」


    唐念柏一直没说话，他思考了一会儿，突然道：「有了，去和傅晋雨表白！」


    「什么？」段衍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围的音乐声太大了，他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出现了问题，「表白？和傅晋雨表白？谁和傅晋雨表白？」


    其他三双视线集中在段衍风身上，后者反应过来，「啊？我？你们的意思是让我去跟傅晋雨表白？」


    三个人一齐点点头。


    「是你们疯了还是我疯了？你们居然打算让我去和傅晋雨表白？」


    唐念柏解释道：「这就是那个一劳永逸的方法。」


    「一劳永逸的方法，你是指直接让我死，然后就一劳永逸，永远都不用面对傅晋雨了，是吧？」段衍风怼道。


    唐念柏十分委屈，「风宝宝，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明明是好心帮你，你却这么说，我上哪儿说理去。」


    虽然段衍风和唐念柏都长得有些偏女相，但是风格却完全不同。段衍风就像是那种勾人的狐狸精，而唐念柏给人的感觉则是有种唯一纯白的茉莉花，放偶像剧里就是妥妥的清纯小白花儿。他摆出这幅表情，任人看了都以为是段衍风在欺负他。


    「你省省吧，那副表情对我没有用，我早就免疫了。」段衍风将手机扔到桌子上，「能不能帮我想一点儿人类的方法。」


    唐念柏解释道：「真的，这就是最有用的办法了。凭藉你们俩多年互相仇恨的关系，你去向傅晋雨表白，他绝对会觉得噁心，然后从此远离你，毕竟没有人想被自己不喜欢的人一直纠缠。」


    「念宝宝，」许楚焕摩挲着唐念柏的肩膀以示安慰。


    在座的人都知道，唐念柏有个喜欢的男神，但是追了好久，表白了好几次，可惜仍然没有结果。


    「没事儿的，现在我已经获得了新生，我不会再继续喜欢那个人了。」唐念柏喝了一口酒，「我跟你们说吧，男人就是贱。你越是对他表示好感，他就越不会搭理你。」


    「说得对，男人就是贱！」凌柚新跟着附和，「我跟你们讲，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越是上赶着，对方就越不会搭理你。」


    许楚焕也点点头，「确实，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会后悔。男人就是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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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哦，真是好骂。不过先生们，你们三个有没有意识到，你们连自己也骂进去了。」段衍风没想到，自己这三位好友对人生的思考已经深刻到「我骂我自己」的地步。


    「挺好的，我骂我自己，至少说明我还有救。」唐念柏的语气里有些失意，不过他立马又恢復成之前的样子，「不说这个了，说回你的问题上。解决方法我已经给你想好了，你用不用就是你自己的事儿了。」


    「关键是你这解决方法不靠谱啊。」


    凌柚新问：「怎么不靠谱了？难道他还能一气之下把你灭口了？」


    「那倒不至于，」段衍风仔细想了想，在他和傅晋雨相识的这么多年里，对方除了小时候自己打坏了他的一堆手办以外，好像从来都没有真的生过气。而且那次傅晋雨生气的后果，也只是打了他的屁股。


    「既然如此，那你去表白就行了。」许楚焕看不下去了，「磨磨叽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的喜欢上傅晋雨了，害怕假戏真做呢。」


    「喜欢上傅晋雨，怎么可能？」段衍风连忙否认，「就算这个世界上只剩我和傅晋雨两个人了，我也不会喜欢他。我不去和他表白，是因为我不是gay！」


    此时桌子上刚好开了一瓶新酒，唐念柏、许楚焕和凌柚新给自己倒了一杯，刚尝了一口，结果听见段衍风的话以后直接喷了出来。


    段衍风往后躲，闪开了来自三个方向的攻击，只不过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上还是沾染了一些酒渍，他用纸巾擦拭掉，十分嫌弃地说：「你们仨犯什么病呢，这酒不好喝啊？」


    「你说什么？」


    「他说他不是gay。」


    「段衍风，你居然说你不是gay？」


    段衍风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三个人，「你们什么意思，难道说在你们眼里，我是个gay吗？」


    「当然！你懂不懂什么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们三个都是gay，你又跟我们玩儿的那么好，怎么可能不是个gay。」


    许楚焕做作地靠在唐念柏的肩膀上，「念宝宝，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我愿意呢，焕宝宝。」


    凌柚新靠在唐念柏的另一侧的肩膀上，酷飒拽哥长相的脸上露出一丝娇羞，「哦，我来的不是时候，我是来加入你们的，不是来拆散你们的。」


    唐念柏搂着两个人，「以后我们三个就一起生活，风宝宝，你要不要加入进来？」


    段衍风觉得一阵恶寒，他的视线意义扫过三个人，凌柚新喜欢他的队友，唐念柏一直在追他的男神，许楚焕有个白月光哥哥。他又想了想自己认识的人，天哪，他周围怎么有那么多gay？


    「不了不了，你们三个是gay，不代表我就是gay啊，我一直是单身，恋爱都没有谈过一次。」


    唐念柏问：「你怎么可能不是gay，中学的时候那么多女生和你表白，你一个都没答应。」


    「那也不能说明我是gay 啊，因为我既没有答应任何女生，也没有答应任何男生。」


    「难道说你是无性恋？」唐念柏问。


    许楚焕凑过来盯着段衍风的眼睛，「不可能，风宝宝你活到这么大，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动心过吗？」


    「没有。」


    凌柚新也凑过来，「你有没有过，想亲吻一个人的冲动？」


    「亲吻一个人的冲动？没……没有，从来没有。」


    「我看见你刚才犹豫了好几秒，你在想谁？快说！」凌柚新作为一个电竞选手，视力极佳，即使是在昏暗的灯光下也能观察到细微的不同。


    「别瞎说八道，」段衍风想解释，结果担心越解释也有嫌疑，于是将重点转移，「就算我去表白了又能怎样，傅晋雨也不是gay啊。」


    许楚焕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你是不是gay貌似不是关键的问题吧，你又不是真的打算去表白。」


    「对啊，」凌柚新也反应过来，「你只是打算通过『表白』这个行为来噁心傅晋雨，所以你是不是gay并不重要。而且如果傅晋雨不是gay，你的这个行为反而会达到更好的效果啊。」


    「说的对，他们直男最害怕被男的看上了。听我的，只要你去表白，傅晋雨绝对不会在纠缠你了。」


    三个人围绕在段衍风的身边，添油加醋相互配合，说得他确实有些心动。


    「停！」段衍风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这个方法确实可以考虑，不过我不会主动使用。如果傅晋雨要是找我麻烦你的话，我再考虑用这招儿对付他。」


    段衍风拿起手机，发现傅晋雨并没有单独给他发消息或是在朋友圈底下留言。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他觉得自己有些迷煳，脑子里竟然浮现出自己真的和傅晋雨接吻的场景。


    「太恐怖了，」段衍风将自己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台子上的dj换了一个，场子再次热闹起来，四个人又走进舞池继续跳舞。


    第44章


    段衍风再次恢復意识时, 觉得自己的脑子就像一团浆煳，浑身上下都酸软无力。掏出手机一看，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算了, 脑子晕, 还是继续补觉吧。他翻了个身，结果就看见一张既熟悉又漂亮的脸出现在他身边。


    「啊！！！！！」


    「你吼那么大声干嘛啦？」许楚焕被吵醒, 缓缓撑起上半身, 然后又躺了回去，「哎呦不行，头晕。」


    「焕宝宝，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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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託你看清楚好不好，这里是酒店, 什么你的床我的床。」


    昨天的记忆逐渐回笼，段衍风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他们几个后来跳累了, 也喝不动了准备打道回府，但是时间已经太晚了，宿舍门都已经关了, 于是他们在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


    喝酒跳舞夜不归宿，听上去很叛逆很酷，但是快乐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头晕、浑身无力这些后遗症全都找上来了，但是能怪得了谁, 还不都是因为自己太作。


    段衍风晃了晃自己的脑袋, 指着旁边那张空床，说：「那你为什么不去睡那边的床？」


    「你睡傻了吧, 那张床是柚宝宝和念宝宝睡的。」


    「对哦, 那是他们俩睡的。」当时太晚了，附近的酒店里就剩下一间屋子, 不过好在是个有两个双人床的房间，他们四个挤一挤也能睡，还不至于可怜到有人睡地上。


    「他们俩人呢？」被刚才那么一吓，段衍风也清醒得差不多了。他坐起来刷手机，看到一直在追更的漫画已经更新了。他看了眼时间，发现这次虽然在周五更新了，但是时间貌似比平时都要晚，再过几分钟都要到周六了。


    不过不重要，只要大神按时更新没有跑路，晚几分钟又怎么了。


    许楚焕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回答段衍风，「他们俩在群里说有事，所以先走了。」


    段衍风看完更新的漫画，他照例给大神吹彩虹屁，完成例行事务后从床上起来，看了一眼淡定的许楚焕，问：「喂，你为什么和我睡在一张床上这么淡定？」


    「我说你有必要这么大反应吗，我们俩只是单纯朴素地盖着被子睡觉而已啊。」


    也对，虽然段衍风转过身的瞬间被许楚焕吓到，但是两个人之间有着十分明显的楚河汉界，各自睡在床的一边，互相之间都没有打扰。


    即使如此，段衍风也想不明白，今天看见许楚焕在自己身边的时候，那种不自然的犯罪感是从何而来。明明之前他和傅晋雨两个人不仅睡在一张床上，甚至还都抱在一起了。他当时是什么反应来着？哦对，好像是缩进了傅晋雨怀里。懂了，一定是因为当时太冷了，由于环境的原因才会让他对于身边睡了一个人没有那么牴触，一定是这样的。


    「我胆子小你又不是不知道，一转身就看见个喘气的大活人在身边，难免会有些害怕。」段衍风随便找了藉口解释，「行了，都已经下午了，咱俩也走吧。」


    「你先走吧，我怕和你一起从酒店出去影响不好。」


    段衍风开玩笑，道：「怎么？怕被人看见了，说我包养你啊。」


    「你滚蛋！就你那德行一看就是下边的，你还想包养我？我包养你还差不多。」许楚焕拿起枕头砸向段衍风，「你看看自己说的话，还说自己不是gay，直男能说出这种骚话吗？」


    「你扯淡！你那德行一看也是下边的。」要论武力值，段衍风还真比不上许楚焕。他的衣服都还好好的穿在身上，于是回怼完他立马闪人跑出房间。


    回到宿舍以后，段衍风简单洗漱了一下，在宿舍继续补觉。他没想到，这次的后劲儿居然这么大，花了三天的时间才把亏损的精力补回来。从前的时候他也不是没通宵过，但是从没有像这次这么累过。


    看来真的是年纪大了，以后还是要多注意养生。他已经是个大三的学生了，不再是大一大二的小屁孩儿，不能总是喝那些不健康的饮料，该开始泡茶喝了。


    不过泡什么茶比较好呢？段衍风想了想周围的人，他就记得傅晋雨好像时常拿着个保温杯来着，有机会可以问问他里面都泡了些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他脑子里总是想起傅晋雨，去问傅晋雨还如不让他去问那些任课老师呢。现在去找傅晋雨和自投罗网没有什么区别。


    恢復以后，段衍风继续按步就班的上课学习。追更的漫画一直都在按时更新，段衍风也是按照惯例在底下和私信里吹彩虹屁。


    不过他最担心的还是傅晋雨，一直不知道这人会什么时候来找他的麻烦，就像头上悬着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的剑。等着等着，几乎就在他快忘了这件事情的时候，剑终于掉了下来。傅晋雨给他发来了消息。


    傅晋雨：「你现在有空吗？有点事情想和你说，你方便来研教404吗？」


    段衍风收到傅晋雨消息的时候当即一愣。打开消息以后的迷惑程度更是直接翻倍。


    傅晋雨找他有事儿？他们俩之前能有什么事儿？有事儿的话不能在手机上直接说吗？事出反常必有妖，还去研究生教学楼404，估计去了以后，404的就是他了。于是他回覆：


    「你有事儿就说。」


    傅晋雨一个视频电话给他打了过来，段衍风当时正在书架附近找书，周围没什么人，他直接接了电话。


    「找我干什么？」


    「电话里不方便说，我还是建议你过来，和我们面谈。」


    「你们？」


    「小风，」一道女声从手机里响起，对面傅晋雨挪了下手机，视角变换后，段衍风看见傅晋雨身后还有两女一男一共三个人。两个女生他是认识的，就是上次他去代替人家上课的时候遇见的赵甜伊和廖悦彤。那这么说，另一个男的应该就是他代替上课的杜思凯了吧。


    视频里傅晋雨侧身对她们说：「这死孩子和我有仇，我说什么他是不会信的，还是你们来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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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女生往前探身，占据了视频画面里的一大半。


    「学姐们好！」段衍风和她们打招唿。


    「小风，你是在图书馆吗？」赵甜伊看了看段衍风身后的书架，问到。


    廖悦彤凑过来看了看，说：「好像是的，你看小风身后，上面那本书不是我们上周刚借过的服装材料吗。」


    「那可真是太巧了。」赵甜伊在视频里简单地说了一下他们找他的目的。


    下个学期要举办大学生创新创业比赛，他们四个打算组个队，想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于是搜索着周围的合适目标。这个比赛每年一届，周围的好多同学都已经组好队了，正打算放弃的时候，傅晋雨提到可以叫段衍风来，于是就有了这通电话。


    「我们打算参加里面的创业组，而且已经有了大致的方向，你来了我们再和你细讲。哦对了，这个比赛还可以加学分哦。」廖悦彤提出了一个对于诸多大学生都相当诱人的条件。


    段衍风此刻对此是没什么兴趣的，加不加分什么的对他来说并不重要。而且参加比赛既费时间又费精力，还费头髮。


    不过他不好意思拒绝，委婉地问：「学姐，我是想去的，但是我跟你们专业不一样，怕是会帮倒忙。」


    赵甜伊说：「我们这次是想做一个服装设计的主题，傅晋雨和我们说你之前学过画画，也对服装设计感兴趣。你也知道，设计这种东西，最重要的就是想法，所以我们急需一个不一样的人加入我们。」


    「服装设计？我参加，写上我的名字。学姐你们在研教404是吧，五分钟之内，我绝对会出现在你们面前。」


    段衍风挂上电话，二话不说就往研教跑，他拿出了比跑1000米还要快的速度。跑过了几栋楼，又爬上了四层，见到其他四个人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


    「五分二十一秒，你超时了。」傅晋雨看了眼手錶，对段衍风说。


    「我说的……五分钟……又没到……六分钟……不算……」


    傅晋雨站起身把段衍风推到自己里面的位置，「你赶紧坐下喘口气吧，我都怕你被憋死。」


    「超时。」段衍风坐下喘了一大口气，说出了最后两个字。坐下以后，他直接抢走了傅晋雨的保温杯，「给我喝一口，渴死了。」


    「你……」傅晋雨没拦住，瞧着段衍风咕咚咕咚下去好几口，「你慢点儿喝。」


    「……」段衍风放下杯子，并没有想像之中的苦涩味道，反而是甜甜的。


    「我去，傅晋雨，没看出来啊，我一直以为你杯子里的是茶叶，结果居然是冰可乐！」段衍风吐槽。


    傅晋雨无所谓地拿回自己的杯子并盖好，「怎么了，为什么不能是冰可乐。」


    「这也太崩你人设了！」


    「什么人设不人设的，赶紧坐好，说正事儿。」


    段衍风立马挺胸坐直看向前排的三人，这次总算是见到了之前他帮着上课的杜思凯，打完招唿以后主要有廖悦彤和赵甜伊讲他们的想法。


    段衍风越听越觉得这次比赛是个机会，和两位学姐以及杜思凯交流了一下，说了说自己的想法。


    「果然没找错人。」


    「想不到小风你对服装设计的了解居然这么深刻。」


    段衍风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说自己只是平时自己瞎玩儿的，没有多认真。两个女生稍后还有事儿，他们最后确认好报名表上的信息准确无误，约好下一次的讨论时间后就散会走人。


    杜思凯跟他们聊了两句，然后也走了，偌大的教室里就剩傅晋雨和段衍风两个人。


    「傅晋雨你不走吗？不走也先让我出去啊。」


    孤男寡男共处一室，段衍风脑子里回想起三个损友质问自己是不是gay的场景，以及灯光昏暗时恍惚出现的和傅晋雨接吻的画面。


    为了避免尴尬，他站起身来也准备走人。谁知傅晋雨不仅没有给他让地方，反而还一把搂住他的腰，迫使他直接坐在了对方腿上。


    「傅晋雨，你要干什么？」


    傅晋雨在部队里训练过，段衍风的这点儿挣扎力度被他用一只手就可以轻松降服。他一只手抓住段衍风的两只手，另一只手抓着对方的脸颊，「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说，为什么要在我第一次上课的时候翘课去酒吧喝酒，还故意发朋友圈给我看，故意气我是吧？」


    「我没有，」段衍风为自己辩解，「我早就和别人约好了，结果谁知道老师突然调整上课时间。而且我不是故意气你，是不小心手抖，把屏蔽你弄成了仅你可见。」


    「好啊，原来是手抖弄错了。」傅晋雨用手揉捏着段衍风的脸，「这么大个把柄落在我手上，你说我该怎么办呢？你说我要是告诉叔叔阿姨，你这个寒假是不是也不能出去玩儿了？」


    「傅晋雨！你个混蛋！你除了用告老师告家长这一招儿，你就没有别的本事了吗？」


    「我可没有告老师，」傅晋雨笑道：「因为我现在就是你的老师。不过如果你不想我告诉叔叔阿姨也可以，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当我的小跟班，随叫随到，我说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的那种。」


    「你！」段衍风气结，他虽然知道傅晋雨一定会用翘课这件事儿威胁他，但是没想到居然会提这么过分的条件。而且就算他现在答应了，也无法保证傅晋雨以后不拿这件事威胁他。确实需要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解决这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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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故意的，错的不是我，而是傅晋雨！


    段衍风在心中默念了好几遍，最终抬起头用许楚焕交给他的方法，将自己想像成一个弱势的人，他低下头微微抬眸，咬着嘴唇语气有些含煳，「晋雨哥哥，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


    「段衍风，装可怜对我是没有用的。」傅晋雨揉捏段衍风脸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反而还愈演愈烈。


    段衍风本来还愁挤不出眼泪怎么办，这下直接疼得他眼角泛出了泪花。


    「晋雨哥哥，别这样对我。我被你欺负了这么久却没有对你做过其他过分的事情，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为什么吗？」


    「那当然是因为你打不过我。从小到大，你想整我的次数多了去了，但是成功的次数，居然是零呢。」


    你这完蛋玩意儿真是油盐不进啊！段衍风忍住想要暴打傅晋雨的冲动，彻底低下头。


    「是因为我喜欢你！」


    第45章


    段衍风也没想到, 「我喜欢你」这四个字就这么十分轻松地让他说出了口，本来以为还会因为说出来太假了，让傅晋雨怀疑, 结果说出来以后反而没有任何负担。


    「嗯, 我也喜欢你，我特别喜欢你, 」傅晋雨继续捏他的脸, 「特别喜欢欺负你。」


    好啊，傅晋雨你这个狗东西，终于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段衍风本来内心还有一丝丝的愧疚，现在只剩下要报復傅晋雨的冲动。


    他努力挣脱出来，用自己的两只手握住傅晋雨的手腕, 将自己的情绪调动到最饱满的状态，说：「傅晋雨,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说我喜欢你，我是真的喜欢你。」


    「你说什么？」傅晋雨的动作一顿, 「段衍风，这是不是你想出来的新花招儿？」


    哇塞，猜对了呢！


    段衍风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昧着良心选择了倒打一耙, 甩锅给了傅晋雨, 问：「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人吗？」


    「你……我不太确定。」


    「为什么不确定，你想想, 如果我不喜欢你, 为什么愿意被你欺负这么久？就算我打不过你，我还不能跑路吗？」


    呵, 凭什么要他跑路，要跑也应该是傅晋雨。


    段衍风明显感觉到傅晋雨动作有些僵硬，仍然保持的将他半抱着的动作，「段衍风，这种事情，不能乱开玩笑的。」


    「傅晋雨，你是没长脑子吗？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我这几年的所作所为，当初我哥要追馨瑶姐，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那么认真的帮他？」


    当然是帮他哥追到老婆以后就不用听他哥念叨，而且他哥为了感谢他，还能让他安心的当二世祖。


    傅晋雨仿佛真的没有长脑子，问：「你为什么要那么认真地帮段雅山，因为他是你哥哥？」


    「是因为我帮他也是在帮自己！」段衍风深刻铭记撒谎的诀窍，真话中带着假话，假话中带着真话，真真假假才能让人虚实难辨，「如果我哥能和馨瑶姐在一起，你就不能和她结婚了。」


    「我和馨瑶之间什么都没发生，那只是当初我们两家父母闹着玩儿定下的娃娃亲。就算没有你哥哥，到了合适的时机，我和馨瑶也会一起拒绝这门婚事。」傅晋雨解释。


    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吗，当初他还以为傅晋雨对汪馨瑶情根深种，否则他才不会进那个鬼屋，况且他明明记得在解除婚约以后，傅晋雨失魂落魄了几天啊。


    「我又不知道这件事。」段衍风说到这里就卡壳了，他在想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往喜欢傅晋雨这上面胡说八道，「哦对，还有上次和你出去玩，如果不是对你有好感，我为什么要答应和你出去玩。」


    因为当时找不到别人可以陪着我出去玩。段衍风在心里默默地补充。


    「我……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这可把段衍风难住了，他来之前也没有写篇草稿，万一说错了可怎么办，「就是……就是突然有一天意识到的。」


    傅晋雨张了张嘴，说：「可我是男的。」


    果然像那三个损友说的一样，傅晋雨是个直男，在听到自己的表白后只会更加厌恶自己。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继续添油加醋，煽风点火。


    「我当然知道你是男，我也是男的啊。这都什么了，谁规定男的就不能喜欢男的了？」


    「可我是你的老师。」


    可快别说了，提起这事儿段衍风更生气了。


    「老师怎么了，难道你还能一辈子都是我的老师？」


    傅晋雨沉默不语，整间教室里就剩他们两个人，安静得可怕。段衍风也不知道傅晋雨现在到底是什么状态，按照他的设想，对方应该一怒之下一走了之，然后不再来找他的麻烦才对。


    「当你意识到你喜欢我的时候，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沉默了良久，傅晋雨终于再次开口说话。


    「额，第一反应是想瞒住你吧，因为对象是你。」


    「为什么对象是我，你就要瞒住这个消息？」


    段衍风嘴角略微抽搐，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做好表情管理，尽量不让自己脸上嫌弃的表情太过明显。


    「因为我们从小到大一直作对到现在，我害怕你知道这件事以后，会觉得噁心，从而故意远离我。」


    对，就是这个意思，你快觉得噁心然后离我远一点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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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你什么你啊！」段衍风有些暴躁，说多错多，他觉得自己快要编不下了，要是傅晋雨再这么问下去，他绝对会露馅儿的。


    不管了，既然都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那么就彻底豁出去吧。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段衍风决定豁出去了，他在内心不断地和自己说，这只是个贴面礼，不代表什么的。


    他闭上眼睛凑到傅晋雨脸侧，对着他的脸颊轻吻了一下。


    「啊！」段衍风觉得自己的嘴唇甚至都还没有离开傅晋雨的脸颊，就被人直接推到地上。


    完了，难道说这是玩脱了吗。段衍风看见傅晋雨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着他走过来。也顾不得自己屁股还疼着，他慢慢往后蹭。听说他们有些直男被gay看上了，会觉得十分噁心，甚至还会动手揍人。


    「傅晋雨，你冷静一点，我……」段衍风刚想解释自己只是在开个玩笑，结果就被傅晋雨直接抓住小腿，「你放手啊，我错了还不行吗。」


    傅晋雨蹲下来，手往上揽住段衍风的膝盖窝，另一只手抱着他的腰，将人直接公主抱起来。


    「不好意思，我刚才没控制好自己的力道，你有没有伤到哪里？」傅晋雨将人放在桌子上，上下检查了一番。


    段衍风现在不敢再放肆，生怕傅晋雨动手揍他，立马解释：「没伤到，我什么事儿都没有。」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傅晋雨楞楞地重复了几遍，然后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刚才我是没控制好自己的力道。」


    「嗯，我知道。」段衍风也知道，要是傅晋雨认真起来，一巴掌就能把他打进icu。


    傅晋雨僵硬地抬手拍拍段衍风的脑袋，「今天的事，算了……」傅晋雨话说到一半就不再继续，转而说道：「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段衍风瞧着傅晋雨离去的背影，有些不解。傅晋雨刚才说，今天的事算了，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傅晋雨这是成功被他噁心走了吗，还是打算找机会报復他？


    段衍风眨巴眨巴眼睛，愣在原地半天，突然仰天长啸，「啊！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情况就是很复杂。」


    傅晋雨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段衍风赶紧转过去，「我去，傅晋雨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的电脑忘了拿。」


    还好还好，不是回来揍他的。


    傅晋雨拿起桌子上的东西，然后对段衍风说：「我先走了。」


    段衍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居然从傅晋雨急匆匆的脚步里，看出了一点儿落荒而逃的意思。


    难道说这次他真的大获全胜了吗？


    可惜这个问题的答案段衍风并没有得到答案。


    他还像往常那样，该干什么干什么。熬到周五，他准备看自己追更的漫画，结果大神并没有更新，一直到周一才更新。


    段衍风担心这是大神要跑路的前兆，于是立马私信给大神鼓励。不知道是不是他终于在大神这里混成了眼熟，又或是最近大神心情不错，除了感谢他以外，还和他聊了两句。段衍风也就顺杆爬，说自己还以为他要弃坑。


    「不会弃坑，这次更新晚是因为去处理一些三次元的事情，修正了一些自己对于未来的规划。」


    修正？规划？从画漫画变成回家种地，这算不算一种修正规划，那不还是要弃坑的意思吗。段衍风立马追问，是不是有什么经济上的苦难，他可以给予支持，千万不要放弃画漫画。


    「不是经济上的问题。从前我只需要考虑我一个人，不过从现在开始，我要考虑两个人了。」


    读到这条消息，段衍风彻底放心了。大神这不是要回家种地，这是找到对象了啊。怪不得从手机屏幕里都散发着恋爱的酸臭。


    段衍风放下手机，准备睡觉。明明已经到了熄灯的时间，宿舍里还是只有他一个人。806宿舍剩下的三个人全都接连脱单，搞得他真的像是一个「孤家寡人」。


    .....


    天气并没有因为小情侣变多了而温度上高，反而是一下子就进入到了冬天，仿佛昨天还穿着单衣，今天就已经把羽绒服套上了。如果说早八是磨人的小妖精，那么冬天的早八就是要你命的大妖精。


    806四个人哈欠连天地洗漱完，一个个没精打采地站在哪里等电梯。也不知道这个电梯的算法到底是哪个智障发明的，愣是让他们等了好久才来一趟。


    「傅老师好！」


    电梯门打开，傅晋雨正好在里面，其他三个人立马打了招唿。


    「你们好。」


    旁边的曹国豪怼了段衍风一下，示意他叫人。段衍风有些尴尬，这还是自从他「表白」以后第一次见到傅晋雨。


    「老师好。」段衍风含煳不清地叫了一句，傅晋雨只是点了点头。


    「同学，你们上不上电梯啊，我们这儿还等着呢。」


    电梯里和电梯外都有人，他们四个堵在门口也不像话，于是赶紧走进去。


    越往下人越多，段衍风直接被挤到了傅晋雨怀里。一抬眼就看到傅晋雨的侧脸，他清楚地记得，当时他亲的就是这边，然后就被人直接推倒在了地上。


    这次傅晋雨挺正常的，对于他的靠近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甚至还礼貌地扶了他一下，不过也没有再说任何多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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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电梯后，傅晋雨连招唿也不打，直接就走了。没有言语逗弄，也没有动手动脚，像极了一个陌生的老师。


    就连一旁不知内情的三个人都发现了，凑过来询问。


    「我去，傅晋雨居然没有找你麻烦。」


    「我以为自从你翘课以后，你们俩会互掐好一阵儿，结果就这？」


    「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他不来找你的麻烦，这么厉害？」


    段衍风当然不能告诉他们真实的内情，只好搪塞道：「他是老师，当然不会和学生一般计较。」


    如果这一次段衍风还没有意识到傅晋雨对他态度的变化，那么后面两次也能让他发现出端倪。


    一次是他在路上迎面遇见了傅晋雨，正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打招唿时，对方已经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还有一次是他们参加比赛的小组约好一起讨论，傅晋雨在群里说好了按时参加，结果却临时变卦，突然说自己有事情不来了，让他们把讨论结果发到群里。


    段衍风有点生气，他以为傅晋雨只是不愿意和他单独相处，结果居然是连自己的面都不想见了。他噼里啪啦地打字，直接在群里开怼，但是在按下发送键以前，还是把整段话删掉了。后来两个女生将他们讨论的结果汇总发到了群里。


    虽然他确实不想让傅晋雨老是找他麻烦，但是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像是两个陌生人一样。段衍风想，这个方法是不是太过激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用理智按了回去。果然啊，那三个货说得没错，男人就是贱！傅晋雨天天欺负他的时候他嫌烦，现在人家不来欺负他了，他又开始想人家，真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这样挺好的，傅晋雨最好就这样一辈子都不搭理他，就像是两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最好，那他才真是要谢天谢地了。


    反思完，段衍风将注意力集中在课本上。现在临近期末，时间变得越来越快，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他只好放下手头上的东西，开始复习本专业的知识。曾经的他成功地将「一天一本书，一周一学期」的复习模式应用了两年，这一次他也毫不意外地这么做了。


    考完所有的考试，段衍风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在书架上他发现了那个画着小狐狸的包装纸，想起这是傅晋雨当初给他画的，还说他是一只狐假虎威的小狐狸。


    放屁！谁是狐狸，画得还这么丑。段衍风抬手就要把包装纸扔进垃圾桶，不过他转念一想，垃圾桶刚被他收拾干净，再扔个垃圾进去看起来很碍眼。算了，等他放完假回来再扔吧。于是段衍风有将包装纸放回书架上，继续收拾自己需要其他的东西。


    这个学期的最后一段时间，段衍风和傅晋雨在学校里没说上多少话，倒是在回家以后再次有了交集。傅家和段家一直都是世交，现在临近过年，难免要小聚一次。


    不过最近正赶上段雅山出差，汪馨瑶也要处理年尾的工作，所以他们两个人也就没有参加这次聚会。晚辈里就剩傅晋雨和段衍风两个人，傅晋雨的叔叔傅建辉也在，虽然他没有什么长辈架子，不过人家好歹也比他们两个大一辈，所以尽管段衍风再怎么抗拒，他也只好坐在傅晋雨的旁边。


    算起来，两个人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说过话，段衍风有点不适应，加上心里还有些生气，于是对待傅晋雨的态度也是爱答不理的，中间只隔了一臂的距离，却像是隔着条银河。


    好在他俩不和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大家也都没有怎么在意。


    「小风，待会儿我找你有点事情要说。」


    第46章


    百无聊赖的段衍风听见这句话立马精神了。傅晋雨找他有事儿？找他有什么事儿？不是都一个多月没有搭理他了吗。难道说今天傅晋雨打算和他秋后算帐？不可能, 这可是家里，旁边还有那么多大人在，傅晋雨肯定不敢对他怎么样……吧？


    不过转念一想, 他让人嗤笑多年的被打屁股的黑歷史, 就是傅晋雨当着好多家长的面做出来的。最主要的是，今天段雅山也不在, 更没有人可以护着他了。


    段衍风仰头嘆息, 老哥啊，我现在受的罪有一大部分都是因为你，结果你假借出差为由，实则带嫂子出去玩，不顾自己亲弟弟的死活, 真的是太过分了。


    傅晋雨说完那句话，就再也没跟他说过其他的, 搞得段衍风自己在那里如坐针毡如芒刺背，还要听大人们的唠叨。


    吃饭是次要的，在饭桌上面聊事业才是主要的。段全斌和傅绍辉一直在聊公司上的事, 黄洁和傅晋雨的妈妈陶露在聊偶尔跟着附和两句，其他时候就聊一聊美容保养。


    傅绍辉画风一转，问：「全斌，你有雅山和衍风这两个儿子, 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打算什么时候退休和嫂子出去游山玩水啊？」


    「现在雅山已经能独当一面，还娶到了馨瑶这么好的老婆。之前他们说过, 准备最近要个孩子, 这些都让他们自己安排。对于雅山我们是没有什么可操心的了，不过就是小风, 他还是个孩子，什么时候等他带回来个小姑娘，我和小洁也就算放心了。」


    陶露冲着段衍风开口：「小风，听见了吧，你爸妈等着你带个女朋友回去呢。」


    段衍风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打算敷衍了事，不过段全斌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追问道：「你光听见了管什么用，付出点儿实际行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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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上大学呢，着什么急啊，再等等。」


    「上大学怎么了，你哥就是在上大学的时候找到的女朋友，人家一毕业就结婚了，你呢，现在别说女朋友了，连个暧昧对象都没有。」


    傅绍辉也跟着问：「我们小风，长得这么好看，条件有那么好，学校里就没有个喜欢的女生？」


    「没有。」段衍风果断回答完，感觉身边有一道视线盯着他。他用余光扫了一眼，发现那道视线来自傅晋雨。这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前不久和傅晋雨「表白了」，果然谎话说多了就是不好。不过段衍风转念一想，他这个回答也没有什么问题啊，傅叔叔问的是有没有喜欢的女生，傅晋雨又不是女的。


    呸，他明明也不喜欢傅晋雨！


    黄洁嘆气：「小风就是现在网上常说的母胎solo，从我把他生下来以后就没找过对象。高中的时候一直跟小伙子玩，那时候我还挺高兴不用担心他会早恋，结果谁能想到，我现在已经开始担心将来他会孤独终老了。」


    段衍风扶额，「妈，不至于，就我这样的，不至于孤独终老。」反正他朋友多家里也有钱，那怎么能说是孤独终老呢，就算是真的一辈子都单身，那也应该是快乐地活到死啊。


    黄洁看向傅晋雨，问：「小雨，我听说你现在是小风的辅导员，他在学校里有没有什么情况啊。」


    「阿姨，辅导员不管学生的恋爱问题。」傅晋雨意有所指地看向段衍风，「况且大学生基本上都是成年人了，可以对自己说出的话做出的事负责。」


    段衍风心想，完了，看来真的是来找自己秋后算帐的。


    陶露安慰黄洁，「没事儿，小风还小，你看看傅晋雨，跟你家雅山同岁，不是照样单着吗。」


    傅绍辉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小风，如果有喜欢的女生一定要早点儿和人家说清楚，免得像晋雨一样，拖来拖去，最后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陶露听见这话，拍了傅绍辉一下。说者不知道无不无心，但是听者却有意。桌子上的人都知道，这话的意思是在说傅晋雨和汪馨瑶的事。他们两个明明定了娃娃亲，结果被段雅山「横刀夺爱」，搞得傅晋雨现在还是单身。


    「爸，」傅晋雨开口制止了他父亲后面的话，「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现在说它干什么。」


    「我说说怎么了？」傅绍辉有些不满，傅晋雨的话就像是在挑战他作为一家之主的权威，还是当着别人的面。


    「我早就说过了，我和馨瑶只是朋友关系，段雅山和汪馨瑶也是正常恋爱正常结婚，没有那么多曲折的故事。要我说，还是你们太迂腐了，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娃娃亲那一套。」


    「你这孩子……」


    「晋雨，别和你爸爸顶嘴。这事，雅山确实要占大部分的责任。当初这事闹出来的时候，我就让雅山去罚跪，甚至还用抽了他，我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脸来见你们傅家的人。不过还好晋雨他大气，主动和我们说清楚了所有的事情，成全了雅山和馨瑶，老汪他们一家对雅山也还算满意。事到如今，也算是圆满。」段全斌毕竟是段雅山的亲爹，虽然和傅家关系好，但心里还是向着自己的儿子，「绍辉啊，孩子们都大了，他们之间的事情他们自己清楚，咱们就别跟着掺合了。是对是错，他们心里都有数。」


    段衍风一旁吃瓜吃得贼开心，这个故事在当时也算是引起了轰动。毕竟汪家和傅家的关系也不错，两个孩子从小就定了娃娃亲，但是有一天突然传出汪家的女儿要和段家的大儿子结婚。汪馨瑶跟别人解释过，说她和傅晋雨只是朋友关系，所谓的娃娃亲也不过是父母之间的玩笑。但是傅晋雨却从来没有过任何表示，这也是段雅山一直提防傅晋雨的原因，他一直觉得傅晋雨就是因为心里没放下，所以才不愿公开表态。


    说起他哥，段衍风光知道当初自家老哥成功追到了老婆，没想到居然还被罚跪了，甚至还被他爹拿皮带抽了一顿，要知道他哥可一直是他们老段家的骄傲，结果被他爹居然用皮带抽，他段衍风最严重的一次，也只是被他爹用板子打手心。这可真是够谱写出一段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朱丽叶，段雅山与汪馨瑶的故事了。


    段雅山的视线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一遍，试图通过观察每个人的表情来增添自己吃瓜的乐趣，结果在看向傅晋雨时，和对方发生了对视，吃瓜时躁动的心顿时安静下来，低头认真扒拉饭。


    傅绍辉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开口：「老段啊，我这不是看你眼红吗。你看看我家这边儿，儿子跟你家雅山同岁，明明毕了业就能来公司工作，结果非要去部队当兵，当兵回来以后，又非去读个硕士。还有我这弟弟，那么大年纪了，也没有对象，可急死我了。当初我爹娘走的时候，将他託付给了我，这下子搞得我都没有脸面去见死去的爹娘。」


    同样在吃瓜的傅建辉表示，「？」


    「哥，你就别操心我了，我就算这辈子单身，也和你无关，以后死了见到爸妈，我绝对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拖你下水。」


    陶露赶紧劝架，「呸呸呸，大过年的，你们俩别说这种晦气的话。」


    傅建辉无所谓的样子让傅绍辉更生气了，他一拍桌子，「傅建辉，我当初就是看你这种不着四六的德行，才决定只生一个孩子好好培养，结果现在晋雨也跟着不着四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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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着四六的傅建辉毫不在意，还给不着四六傅晋雨夹菜，「大侄子，来吃肉，小风你也吃啊。」


    不着四六的傅晋雨接过来，谢过他不着四六的小叔，两个人表现出一副叔友侄恭的模样。


    餐桌上剑拔弩张，但是在「大过年的」这种让人毫无反驳的条件下，只好继续维持着这份假象。


    吃完饭后，大人们继续聊自己的事情。这毕竟不是自己家里，段衍风也不敢直接开摆，恭恭敬敬地坐在沙发上。傅晋雨吃完饭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倒是傅建辉不着四六，直接躺在他旁边的沙发上，手里还拿着好多瓜子。


    「来两口？」傅建辉问段衍风。


    「不了，谢谢小叔叔。」段衍风还想着吃饭之前傅晋雨对他说的话，不是要来找他吗，怎么现在就直接消失了，到底要说什么，要杀要剐给句准话啊。


    傅建辉也懒得再搞这些虚的，凑到段衍风旁边小声问：「风啊，你跟叔说，傅晋雨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


    「傅晋雨？他谈恋爱了？」


    「嘘，你小点儿声。」傅建辉将食指竖在自己嘴唇上，他四周看了看，发现没有别人，像是特务接头一样，说：「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前不久，他突然问我如果在表白之后跑掉了，该怎么挽回对方。」


    段衍风并不是自恋，但是根据傅建辉的描述，很像前不久他对傅晋雨「表白」的情况。


    「跑掉了？」段衍风紧张地咽了口水，「是他跑掉了还是对方跑掉了，他们两个之间，是谁表的白。」


    傅建辉想了想，说：「是对方跑掉了吧，至于是谁先表白，他没跟我细说。我估计应该是晋雨表白的吧，毕竟女孩子脸皮薄，被表白之后跑掉，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段衍风紧张到乱跳的心一下子归成了一条直线。原来是有女生和傅晋雨表白了，怪不得最近都不理他呢。原来是忙着花前月下，才子佳人去了。


    「我跟他又不熟，他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段衍风语气冷冷地回答。


    「他这次保密工作做到太好了，我问他半天，他都不肯跟我说对方是谁。他越不说，我就越好奇。」


    段衍风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也很好奇，叔叔您要是问到了，记得跟我说一声。」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


    「什么就包在你身上了？」傅晋雨突然出现，问到。


    傅建辉一下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大人的事儿你个小屁孩儿别乱问。」


    「我是小屁孩儿，那他是什么？」傅晋雨指向段衍风。


    段衍风扬起下巴，面带不屑地瞪着傅晋雨。


    傅建辉说：「傅晋雨我跟你说，你不许欺负小风，他现在是由我罩着的。」


    「谁说我要欺负他了，」傅晋雨淡笑，他转身冲着段衍风开口，「小风，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第47章


    「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吗？」段衍风觉得有傅建辉在旁边给他撑腰, 想必傅晋雨不会对他怎样，于是说话的语气里也带上了三分薄凉、三分不屑和四分的漫不经心。


    「啊，对啊, 有什么话是不能让我听见的吗？」傅建辉也是个吃瓜乐子人, 当然不会错过这种精彩的时刻，他瓜子都准备好了。


    「你确定要我在这里说？」傅晋雨坐到沙发上, 缓缓开口：「好, 那我就说说之前表白的事情，那次在研教的时候……」


    捕捉到关键词，段衍风立马明白过来，连忙站起身捂住傅晋雨的嘴，「我们换个地方说。」


    傅晋雨握住段衍风的手腕, 将他的手拿下来，笑着说：「好, 听你的，我们换个地方说。」


    「什么什么？表白的事情？研教？到底发生了什么？谁给谁表白了，让我听听！」傅建辉手里的瓜子立马不香了, 他跟上去像是连珠炮一样问。


    傅晋雨耸耸肩，「我们小屁孩儿之间的事情，你个老年人别瞎掺和。」


    「什么老年人，我明明正值壮年好不好！」


    在傅建辉不绝于耳的嚎叫声中, 段衍风被人拉进卧室里。卧室这种地方属于私人领地, 尽管段衍风来过傅家不少次，但是傅晋雨的卧室, 他也只在小时候的进来过一次。不是傅晋雨不让他进, 而是那唯一的一次给他留下了阴影。


    房间的布局和他之前来的那次完全一样，床、书桌和衣柜摆放的位置完全没有变, 只是曾经贴满了动漫人物海报的墙边上，现在没有任何东西，只留下平整的灰色墙壁。估计是傅晋雨在这里住的时间不多，里面空空荡荡的，没有什么生活气息，倒是符合了傅家诧寂的整体装修风格。这个房间，只有一个占据了整面墙的玻璃展柜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这个柜子段衍风就是化成灰也忘不了，因为这里面装满了手办，他当初因为好奇，在得到傅晋雨的允许下凑近看了看，结果谁知道脚底一滑，连带着几个手办一起摔到了地上，然后被傅晋雨狠狠地揍了屁股。


    「你一直盯着这个柜子干什么？」


    「那个手办是漫画杂志社五十周年限定版吗？」段衍风指着其中的一个手办。


    傅晋雨打开玻璃展柜的透明门，将那个手办拿出来，「是的，我拖了好多关系才拿到手。要看看吗？」


    「我听说这个手办全球只限量五十个，你居然搞到手了，太厉害了。」凡事都讲究个物以稀为贵，尽管段衍风并不是手办爱好者，但是他也十分好奇，正准本接过来时，曾经的记忆浮现在他脑子里，他往后退了一步，拒绝道：「算了，我还是不碰了，免得惹上什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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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晋雨笑了笑，「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记得当初的事儿啊。」


    「我又不傻，为什么不能记得。」


    傅晋雨将手办放到他的手上，「没事儿，你想看就看吧。」


    段衍风无比郑重地举起这个手办，他欣赏了一下这个手办。虽然是限量版，但是他并没有看出和其他手办有什么区别。


    「很好看，很有收藏价值。」


    段衍风打算将手办还给傅晋雨，但是对方正在整理柜子里的东西，嘴里还念叨着，「这两个怎么放反了。」


    「怎么了？」段衍风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结果不知道为什么，脚下一滑，整个人径直往前扑去。


    在哪短短的几毫秒之间，段衍风已经想像到自己和手办还有碎玻璃混在一起摔到地上的样子了。


    他完了！


    「小心。」傅晋雨转过身，扶住马上就要摔倒的段衍风，压根儿没有管那个限量款手办。


    幸好段衍风抓得紧，等他站稳后，他立马把那个手办交还给傅晋雨，「你快拿好了，别再把他们给我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脚下一滑。」


    「可能是因为我把柜子前面的地板上都打了蜡，所以有些滑。」傅晋雨收好手办，又将柜子重新锁上。「没事的，现在就算你把这些东西都砸坏了，我也不会再怪你了。」


    「啊？」


    傅晋雨继续说：「当初咱俩都是小屁孩儿，有些举动都是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的下意识举动，没想到居然被你记了这么久。那好吧，我在这里先向你道歉，当初打你屁股的事，是我不对。」


    段衍风后退了半步，傅晋雨为什么突然要和他道歉，是他疯了还是自己疯了，还是说他们两个人都疯了？


    应该是傅晋雨疯了，他今天一直都散发着不对劲的感觉。当他站在玻璃展柜前的时候，傅晋雨的第一反应不是让他躲远一点儿，而是把柜子打开将里面的手办拿出来给他看。不仅如此，傅晋雨非但没有怪他差点儿毁了一个新的限量版手办，甚至还和他道歉了。


    「傅晋雨，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你别误会，我并不是打算通过道歉来让你放松警惕，然后欺负你。」傅晋雨伸出手，向段衍风展示自己的友善，「我是真的想要和你和好。」


    ？


    这下子让段衍风更加懵逼了，「你为什么要和我和好呀？」


    「因为我打算接受你的表白。」


    ？？


    「你说什么？」


    傅晋雨罕见地紧张了起来，「这么说有些不太合适，毕竟当时你向我表白的时候，我逃跑了，这算是流程终止了吧。那么就让我重新开启一个新的流程吧。」


    「段衍风，我也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段衍风的cpu直接烧冒烟了，整个人呆愣在那里，「你……我……你……」在哪儿你你我我了半天，最后只憋出一句，「你不用这么勉强自己。」


    「我没有勉强自己，」傅晋雨解释，「那天你给我表白以后，我一时之间确实有些无法接受，所以我直接跑走了。然后等我冷静下来，我思考了一下，想了想这几年和你一起的时间，发现我其实一直都是喜欢你的，只是自己没有意识到。」


    「我当天就已经想明白了自己对你的感情，但是因为我当时的身份还是你的辅导员，所以我没有办法和你在一起。我联繫了人事的老师辞职，可是他们说虽然你们之前的辅导员吕老师刚好可以回来工作，但是要我完成这个学期的工作才能辞职，所以我没有办法直接跟你说明这一切。」


    「在这个学期的最后一个多月里，我一直在避免和你见面，即使是见到了，我也不敢给你说话，我害怕直接就和你坦白了自己的感情。不过现在，我已经辞掉了辅导员的工作，我不再是你的老师，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段衍风听着傅晋雨的表白，嘴唇张了张，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可是……可是你不是和别人表白了吗，甚至还问建辉叔叔如果表白的时候对方跑走了该怎么办。」


    「你们刚才在说这件事吗，这人真是嘴上没有个把门的，当初在部队里的时候没有接受保密教育吗。」傅晋雨diss了两句傅建辉，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段衍风解释，「因为当时我不好意思说我才是逃跑的那个人，所以在转述给小叔的时候进行了一些语言上的加工。可能让他误会了，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


    「之前我们去古叔叔家玩得时候，古霏向我表白了，我当时拒绝她的理由就是我喜欢的人是你。明明有很多拒绝的理由，但是我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藉口就是这个，现在想一想，也许是因为我对你的感情早就植根在我心里，只是当时我还没有意识到。」


    「可是我们俩都是男的啊。」段衍风着急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傅晋雨抓住他的肩膀，「你怎么了？忘记当时你是怎么说的了吗？『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规定男的就不能喜欢男的了』这可都是你当初说的话。」


    这就是所谓的自作孽不可活吧。段衍风也没有想到，自己处于开玩笑的目的向傅晋雨去表白，结果自己一不小心把人掰弯了？


    改变别人的性取向，这个可比杀人还要严重啊！


    段衍风装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我知道现在这个年代男的和男的在一起没有什么，但是你要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一个男的，还是因为自己处于好奇，又或者是因为同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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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就是这样，多夸夸傅晋雨。段衍风继续，「晋雨哥哥，我知道你人好，也许是因为你不忍伤我的心，所以才会说服自己和我在一起，你不用这么勉强自己的。」


    「我没有，」傅晋雨有些着急，「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呢。是因为当初我在你表白的时候跑掉？还是因为那一个月里不敢去见你不和你打招唿？我刚才都已经解释过原因了。」


    天吶，听见没有，段衍风，你可真的是罪孽深重！


    此时他已经不打算再想什么藉口了，一个谎言说出去，就要无数个谎言去弥补，还不如直接承认自己的错误，避免自己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我……唔……」


    嘴唇突然被封住，段衍风无法继续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傅晋雨一手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轻托起他的下巴。


    傅晋雨正在吻他！这个认知让段衍风本就烧冒烟的大脑直接关机了。母胎solo至今的段衍风连别人的手都没有牵过，更何况是接吻。


    说起来，傅晋雨应该也是第一次亲吻别人吧，为什么他这么游刃有余的感觉。段衍风试图躲开傅晋雨的吻，但是对方紧紧地将他禁锢在自己的怀抱里，任由这些轻柔的吻落在他的唇上。


    重新获得说话的机会后，段衍风有些呆愣，「你……你在做什么？」


    「我在吻你，」一吻结束，傅晋雨额头抵住段衍风的，拇指抚摸着段衍风的嘴唇，「我早就应该这么做了。那次在山上看日落的时候我就想吻你，但是名不正言不顺，所以我才会在自己即将要吻上你的时候岔开话题。」


    「日落？」段衍风想起，那一次他也想问傅晋雨来着，不过当时傅晋雨说了句《小王子》里面的话，两个人就吵了起来。


    傅晋雨继续道：「这下子你该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了吧。」


    「不行，我必须把一切都说清楚，」段衍风察觉到傅晋雨还想继续亲，他立马推开面前的人，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当初不应该那么做。对不起，傅晋雨，我骗了你。」


    第48章


    「你骗了我？」傅晋雨重复段衍风刚才说的话, 「你骗了我是什么意思，你骗了我什么？」


    「就是这件表白的事情，我骗了你。对不起, 我去酒吧玩的那天, 一不小心把禁止你看朋友圈弄成了仅你可见。看到你的评论以后我就知道我完了，你以后一定会来找我的麻烦, 所以我的朋友就给我出主意, 让我跟你表白，这样你就会因此讨厌我从而再也不来找我的麻烦。」


    段衍风决定坦白从宽，不再推卸任何责任，「虽然这个主意是别人给我出的，但是选择权在我手里, 我决定用这个花招来对付你，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对不起。」


    「所有的这一切，那天你向我表白，全部都是一个骗局, 是吗？」傅晋雨捏起段衍风的下巴，和他的目光交汇在一起，「看着我的眼睛。」


    「是，」段衍风感觉到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正在用力, 他用双手握住对方的手腕, 「傅晋雨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愤怒，但是我爸妈还有你爸妈都在楼下呢, 你千万不要打我。我不是说你不能打我泄愤, 只是建议你换一天打我，这样不会让你惹上任何麻烦。」


    傅晋雨松开他的手, 整个人在房间里踱步，嘴里还念念有词，「这些都是在骗我，都是在骗我。」


    「对不起，」段衍风往前走了一步，想去安抚傅晋雨的心情，但是一想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只好又退回去。


    傅晋雨转回来，抓住段衍风的手腕，他的唇形本来是带着温暖的微笑唇，但是此刻笑得有些阴狠，「段衍风，想让我原谅你，当做这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吗？」


    「可以吗？」段衍风用希冀的眼神看向傅晋雨，「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这个玩笑实在是太过分了，我不敢奢望你的原谅，但是如果能得到你的原谅，我会很高兴。我保证，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是吗？」傅晋雨收敛了笑意，「我说什么你都会听？」


    段衍风疯狂点头。


    「和我在一起。」


    「啊？」


    「听不懂吗？我说和我在一起。就算这是个谎言也无所谓，只要你现在和我在一起。」


    段衍风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傅晋雨你疯了吗？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不能和我在一起？」


    「因为……因为我不喜欢你啊。」话音刚落，傅晋雨就一步一步向他靠近，段衍风只能后退，直到他退无可退，后背贴到墙壁上。段衍风用手抵住傅晋雨的胸口，但是效果微乎其微。傅晋雨用自己的身躯遮住了他视线里的所有灯光，将他限制在一个狭小的地方。


    「你不喜欢我？」


    「傅晋雨……」段衍风承认，他现在真的有点害怕眼前这个人了，双手改推为抓，紧紧地抓着傅晋雨的衣服。


    段衍风剩下的话被淹没在暴雨般的吻里。尽管傅晋雨的动作与刚才相比，已经称不上是「吻」。不同于刚才的温柔缱绻，现在更像是撕咬。


    血腥味瀰漫在空气里，段衍风感觉自己的嘴唇被咬出了好几道口子，但是他不敢反抗，只能任由傅晋雨泄愤。舌尖被吮吸住，傅晋雨的攻势进一步深入，段衍风的声音已经带上些哭腔，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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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这种带有示弱意味的声音被听到了，傅晋雨的攻击性小了许多，他一只手按在段衍风的脖颈处，让人无法闪躲。舌尖继续勾住对方的，引导着段衍风的所有动作。他舔舐过每一颗贝齿，略过口腔内的每一寸角落，段衍风柔软的嘴唇对于傅晋雨来说，充满了巨大的吸引力，让他想要永远占据，绝不放开。


    一吻结束，傅晋雨说：「看，你接受了我的吻，证明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段衍风被傅晋雨的这个结论气到想哭，什么叫接受了他的吻，他反抗得了吗。


    这话段衍风也只敢在心里说说，但是他的沉默并没有让傅晋雨意识到自己的暴力行径，对方用一种诱哄的语气说道：「小风，和我试试看，好不好？」


    「不……不行，」段衍风摇头拒绝，「傅晋雨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说喜欢我，一定是因为心疼我可怜我，你觉得拒绝我不合适，所以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和我在一起，对不对？」


    「不，我就是喜欢你，不是因为心疼你或是可怜你。」傅晋雨轻吻着段衍风的额头和眼睫，用鼻尖轻蹭着段衍风的，动作轻柔舒缓，「其实我一直都是喜欢你的，只不过我从没有发现。你那次表白并不是什么天大的错误，你不用因此而自责，我反而要感谢你的举动，让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心。也许你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感情，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我们试试。」


    段衍风被傅晋雨的动作弄得有些失神。这是什么给一棍子再给个甜枣的策略，如果是别人，也许真的就掉进了傅晋雨的陷阱。这种感觉就像是那天在山顶上看日落一样，他恍惚之中想要和傅晋雨亲吻。这一切都是场景的加持，就像傅晋雨会答应他的表白一样，如果他现在答应了傅晋雨，那他以后该怎么和对方相处。


    「不可以。」


    段衍风浓密的睫毛上已经带着水气，傅晋雨用拇指揩去他的眼泪，继续说：「为什么不可以。通过表白达到噁心别人的目的，这种方法你还对别人试过吗？」


    「没有。」


    「你看，我对你是特殊的。你现在也没有喜欢的人，那就和我在一起，我们试一段时间，如果你还是不能喜欢上我，我们再回到朋友的关系上，好不好。」


    「不行，」段衍风本不想继续说谎，但是他傅晋雨的话提醒了他，「我不能答应你是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


    「你说什么？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了？」傅晋雨这个时候体现出了什么叫人如其名，刚才还是阳光晴朗的模样，现在就是一副山雨欲来，「段衍风，撒谎也找个好一点的理由。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这种破烂藉口我早就用过了，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有喜欢的人了。」


    傅晋雨发出一声嗤笑，「哦？你喜欢的人是谁？说出来听听，让我死心。不，还是直接带出来让我看看。抛开我当过你辅导员的事情，好歹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也能算得上是你半个哥哥，带出来让我把把关。」


    情急之下，人类的大脑处于保护自己，可以想出很多藉口，段衍风立马说出了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我没法带出来让你把关……」


    「带不出来，那就是假的了？这个人完全就是不存在的？」


    「不是假的，我们两个是在网上认识的……」


    傅晋雨完全听不下去，质问道：「段衍风，你多大了还玩网恋？再过几个月你就要二十一岁了，不是十一岁，你难道还相信网上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吗？你去看看这几年有多少男的在网上被骗了，你以为对面是个漂亮单纯小姐姐，实际上可能是个中年油腻，就等着骗你的钱。」


    「我没说我喜欢的人是女生啊。」段衍风弱弱地为自己反驳。


    「是个男的？」傅晋雨愣了下，很快又恢復过来，「男的就更危险了。」


    「不危险的，他是个漫画家，长得又高又帅而且还有才华，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傅晋雨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兇狠，「又高又帅？你见过他了？」


    「我见过他的照片。」


    「见过照片？你怎么知道照片他有没有ps过，甚至照片上的可能都不是他本人，是他随手找的网图，他本人可能是个正方体的死肥宅。」


    段衍风完全没有想那么多，有些谎言就是要真话假话混在一起说，这样才能有更多的可信度。就像他这个谎言的蓝本是大神，大神是个男的，漫画是挺有才华的，但是长得高不高帅不帅就不知道了。


    「你不能以貌取人。」


    傅晋雨也发现自己这么说确实不太合适，「好，不说这个人的外貌了。说回他职业，你说他是个漫画家，那他是全职还是兼职，他的作品和杂志社签约了吗，出过单行本吗，授权过周边吗，能靠这份职业养活自己吗？」


    一大串问题让段衍风有些措手不及，他只是个每周追更的小粉丝啊，怎么懂这么多呢。


    「我也不知道，我们还没有聊到这么深入的话题。不过就算他没有办法赚钱也无所谓，我可以养他。」


    傅晋雨着实无语了，「段衍风，真没想到你是个恋爱脑。这样我必须要去见见这个人，否则不知道你会被骗成什么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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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还是带不出来？你是不是在骗我，这个人其实根本就不存在。」


    段衍风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应对策略，毕竟连他都没有见过大神，怎么能让傅晋雨见到呢。不过他可以去尝试和大神商量一下，配合他演个戏，毕竟从社交软体上看起来他们两个的ip位址是同一个地方。


    「不是的，他存在，」段衍风为了让傅晋雨彻底信服，于是掏出手机拿出关键证据。


    傅晋雨低头瞟见段衍风的手机屏幕，「不见到人我是不会相信的，你别以为拿个小号出来我就会……」


    「看，就是他！」段衍风飞快地划过他和大神的聊天记录，幸好之前他吹彩虹屁的时候写过好多类似于「喜欢」，「爱」，「偷走了我的心」，这类有表白含义的话。


    「有些话不适合让你看得太仔细，」段衍风迅速收起手机，他返回到大神的主页，「这些都是他画的漫画，很优秀吧！这下你可以相信我说的是真的了吧。」


    本以为对方还会继续质疑，但是傅晋雨愣了几秒，然后向后退了几步，双手捂住自己脸。


    「傅晋雨，你怎么了？」发现那人的肩膀在耸动，段衍风以为他在哭，赶忙上去安慰他，「我……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要不然打我一顿吧。」


    傅晋雨用手摸了几下自己的脸，然后抬起头，问：「你真的很喜欢这个人吗？你们两个在一起了吗？」


    段衍风秉承着杀人杀到底的想法，点头承认，「是的，我很喜欢他，我们两个已经在一起了。」


    「好吧，我祝福你们。」傅晋雨拍了拍段衍风的肩膀，「我也要为刚才自己的举动道歉，是我太过分了，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傅晋雨居然就这么原谅他了？甚至还反过来向他道歉？段衍风不敢再细问，连忙点头，道：「我们两个扯平了。不，还是我欠你的更多。」


    「没关系，我也原谅你了，别有太多的心里负担，我们以后还能像从前一样吗？」


    段衍风继续点头，他还想说些什么表达自己的歉意，但是手机突然响起。「我爸妈叫我回家了，那我先走了。」


    「等等，」傅晋雨叫住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说：「你这个样子出去，一定会被家长们问东问西的。」


    段衍风摸了下自己的嘴唇，因为伤痕又肿又热。


    「我给你那个口罩遮一下。」


    段衍风接过傅晋雨递过来的东西戴上，「谢谢。」在他马上就要碰到门把手的时候，身后的傅晋雨突然搂住他的腰，段衍风紧张地抓住对方的手，挣扎道：「你要做什么，我爸妈在叫我。」


    「就让我抱一下，就一下。」


    傅晋雨将脸埋在他的脖颈，突如其来的热度烫得他有些发抖。段衍风不敢再挣扎，任由傅晋雨就这么抱着他。


    等人终于松开以后，他逃命般的抛出了傅晋雨的屋子。


    第49章


    段衍风出去以后, 傅晋雨终于抬起头来，脸上并没有任何伤心的神情。他抬起手，和人拥抱的感觉还未散去。段衍风的腰好细, 仿佛只用一条手臂就可以将人环住, 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在段衍风说他在骗自己的时候，脑海中出现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 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把段衍风留在自己身边。不过在他权衡之后, 提出了两个人尝试一下的想法。但是段衍风仍然拒绝了他。


    当段衍风说有了喜欢的人的那一刻，他甚至已经想好了该把段衍风关在哪里。


    「不行啊，这是违法的。」傅晋雨坐到椅子上闭上眼睛提醒自己，他整个人倚在椅背上面，手指捏了捏自己的鼻樑。


    「傅晋雨, 我喜欢你。」耳边响起几个月前段衍风对自己表白的话，他一下子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


    听到以后下意识的反应是落荒而逃, 结果忘了段衍风还坐在自己腿上，直接让人摔了个屁股蹲。把人扶起来确认没有问题以后，他终于落荒而逃。


    往外跑了几步, 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合适，好歹要给人一个回答。


    可是给什么回答呢？傅晋雨在脑海里理了一下目前的情况，段衍风跟他表白了，那么他的回答就只有答应、拒绝和吊着人不答应也不拒绝。


    第三个肯定是不行的, 那么回答就只能局限在答应还是拒绝中。


    当然是答应他啊！


    傅晋雨没有过多纠结, 立马就意识到了自己其实也是喜欢段衍风的，他要直接答应段衍风的表白。但是他现在的身份还是段衍风的辅导员, 师生恋这种事情完全禁止的。那么答案只剩最后一种, 他现在还不能直接答应段衍风。


    纠结了一番，要不就这么直接说吧, 说他也喜欢段衍风，但是目前还不能答应和他交往，等他成功辞职以后两个人才可以在一起。


    「啊！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傅晋雨转身又回到教室，在门口就听见段衍风的喊话。


    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当然是非常复杂的情况。他的想法听起来很像是不拒绝也不答应的渣男说法，但是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法。


    「我去，傅晋雨你怎么又回来了。」


    傅晋雨还没有想好下一步的应对策略，没想到自己直接说出了声，还让段衍风发现了他。


    「我的电脑忘了拿。」他指了指桌子上的东西，拿完以后，他再次落荒而逃，「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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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傅晋雨在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件事。喜欢段衍风这件事尽管他才意识到十几分钟，但是他却越想越觉得自己意识到的太晚了。


    回学校当教官和辅导员，都是他一种拖延时间的手段，他并不是发自内心地想干这些事，但是当他知道段衍风是他手下的学生时，心里却无比的兴奋。当然这种兴奋不全是想要欺负段衍风，更多的还是能够再次见到他。在部队训练的两年也是他拖延时间的一种手段，虽然锻鍊了他的体质，但是那两年也十分无趣。


    他的人生从他一出生就已经被规划好，按部就班地上学，大学毕业以后进入家里公司工作，然后再和一个家境相当的女生结婚，这个步骤一开始可以具体到汪馨瑶。不过因为段衍风，这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他的人生不需要他过多操心，只要按照他爸妈给他规划好的一切走下去就好，他会过一个令人艷羡但是无趣的生活。


    但是段衍风出现了，除了第一次砸坏了他的手办有些可恨，其他时候都给他无趣的生活带来了很多的乐趣。明明他和段雅山是同级同学，但是他却和段衍风走得更亲近。


    他早就喜欢上了段衍风，否则不会邀请他和自己一起去採风旅游，也不会任由他带着满脸化妆品蹭在自己的衣服上，更不会在古霏向他表白的时候下意识说出自己喜欢段衍风，他甚至还以这个小狐狸为主人公画了他的成长日记。


    认清了自己的感情，那么目前需要处理的就是自己是辅导员这件事情。


    这个学期还有五六周就要结束了，刷朋友圈的时候看到之前的辅导员吕老师早在两个月前就生下了孩子，这一个多月再加上寒假的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应该可以回来继续担任辅导员。只要有接替的人，辞职就很容易。


    但是辞职之后的事情就比较麻烦，他爸知道了一定会以此为藉口让他退学然后直接去家里的公司上班。


    不过这不是最要紧的，到时候再说也来得及。只要能和段衍风在一起，这一切都不重要。


    明天就去联繫上级领导，说他要辞职这件事。傅晋雨在待做的事里面加上这一条。


    「老师，我是来交大创报名表的。」


    傅晋雨抬头看了一眼，发现门口站着的是他负责年级的学生。这人他认识，之前军训的时候也见过，叫黄志谦。他放下手机，说：「哪个方向，创业组还是创新组。」


    「创新组。」


    傅晋雨检查了一下，「信息都确认过了吧，比赛在下学期，到时候会有人联繫你们，等通知就行。」


    「好的，谢谢老师，那我先走了。」


    「老师，我来交大创报名表。」


    又一道声音响起，傅晋雨看过去，这个人也是他们年级的，叫褚汶星。


    「哪个方向，创业组还是创新组。」傅晋雨照旧问。


    「创业组。」


    「创业组的放在这边，」傅晋雨接过报名表扫了一眼，看见组员里有个名字带航的，估计就是当时跑1000米时，那个像树袋熊一样挂在褚汶星身上的，同时也是被段衍风称唿为「航宝宝」的那个同学。


    「褚汶星，你报的是创业组吗？」黄志谦凑过来看，「好厉害啊，幸好我报的是创新组，没有和你成为竞争对手。」


    「厉害的不是我，是我的组员。」


    黄志谦没有听懂褚汶星话里的深层含义，说：「褚汶星你就已经很大神了，你们组里居然还有人居然更大神？真是太强了。听说大创能加分，一等奖直接加四分，不过你无所谓，你一直都是年级第一，保研名单里肯定有你。不像我，分数不上不下，我要是有这四分，保研应该也稳了。」


    「我不保研，我已经和我对象约好了，我们毕业后一起出国读研。」


    「哦，原来是这样。」黄志谦点了点头，发现自己在老师办公室里闲聊了好久，于是说：「老师，如果没什么问题，那我就回去等通知了。」


    「嗯，」傅晋雨点头。


    「等等，」褚汶星也准备告辞，傅晋雨突然叫住了他，「你报名表有点儿问题。」


    「什么问题？」


    傅晋雨等黄志谦走出去了，办公室里只剩他和褚汶星两个人，他立马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老师？」褚汶星有些疑惑。


    「来来来，你坐。不用叫老师，叫哥就行，或者直接叫我名也行，」傅晋雨招唿他，「你报名表没有问题，我就想问问，这个上面的任乐航，是你对象吗？」


    褚汶星脸上的警惕越发严重，说出的话也带上了些冷气，「问这干什么？辅导员应该没有权利干涉学生的情感问题吧。」


    「你别误会啊，」傅晋雨发现自己的问题确实有些突兀，直接上去跟一个不太熟的人打听对方的隐私就已经很过分了，更何况褚汶星和任乐航两个人都是男的，显得他更没有礼貌了。


    「你认识段衍风吧，」他将自己的情况全盘托出，「我今天才意识自己喜欢的人是他，从前我从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所以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今天才意识到？」褚汶星抓住了傅晋雨话里的关键信息，八卦是刻在人类dna里的本性，于是他的表情不再那么严肃，问：「是出于什么契机呢？段衍风知道吗？他对你的态度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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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因为就是他今天向我表白了，所以我才意识到的。」


    「那你们俩这属于两情相悦，有什么可不知所措的。」


    「因为我没有当场答应他，我跑了。」


    「你跑了？」褚汶星有些不可置信的拍了下桌子，「人家跟你表白然后你跑了？」


    察觉到褚汶星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写满了「你是不是不行」，傅晋雨连忙解释，「我现在的身份还是你们的辅导员，你想让我搞师生恋吗？我只能辞职以后再和他在一起啊。」


    褚汶星：你继续说，我在听.jpg


    傅晋雨继续，道：「我找你主要就是想问问你，你和你对象平时是怎么相处的？因为我和小风已经认识好久了，我一时有些不知道在一起后该怎么和他相处。」


    「就正常相处，因为我们是两情相悦，所以在一起之后并没有任何特殊的变化，从朋友过度到恋人的阶段很顺畅。」褚汶星说：「人和人之间的性格有所不同，我和段同学只是在一个班里上过课而已，并没有太多的交集，所以不了解他的性格。适合我和航航的相处方式不一定适合你们，你要根据你们两个的性格还有特点，选出最适合你们两个的相处方式。」


    这种问题确实没有个标准答案，傅晋雨只好抛出下一个问题，「那你又是怎么做到让你对象离不开你的呢。」傅晋雨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对段衍风的感情，所以只要在一起了他绝对不会放手，既然段衍风从小时候就招惹了他，那就永远招惹他，不能再逃跑了。


    褚汶星笑了笑，「这你可就问错人了，不是他离不开我，而是我离不开他。」


    「可是那天你们两个的举动，感觉你把他吃得死死的。」


    「这就是我和航航之间的相处模式，看起来是他在依赖我，其实离不开的人是我，被吃得死死的人也是我。」褚汶星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不过这个没心没肺的死孩子有时候真的能把我给气死！净是和一些不相干的人那么熟稔，到处管人家叫宝宝，我从来都没听他管我叫过一声『星宝宝』，气死了。」


    傅晋雨本来幸灾乐祸的翘着嘴角，结果一听这话立马垮了下来，毕竟段衍风也是个爱随处叫人宝宝的死孩子。


    「那你跟他直说不就行了。」


    「直接说了不就显得我小心眼儿了吗，」褚汶星嘆了口气，继续道：「不过没关系，不叫就不叫吧，毕竟我还是更喜欢听他管我叫老公。」


    傅晋雨的脸更垮了，他是来询问意见的不是来听别人秀恩爱的。「好的，了解了，再说就不礼貌了，这些问题我自己再想想，没什么事儿你先走吧。」


    被下逐客令的褚汶星丝毫不慌张，秀完恩爱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剩傅晋雨一个人，他看着自己电脑屏幕陷入了沉思。


    傅晋雨家里的电脑和办公室的电脑用的是相同的屏保，他的思绪回到现在。打开网页版的软体，屏幕上显示着一个人的主页信息，上面的头像姓名，与刚才段衍风手机上的一模一样。


    傅晋雨打开自己的聊天对话框，盯着屏幕上那个叫「无影无踪的风」的头像，上面都是彩虹屁，其中一条是他发出来的，说他马上就不是一个人了。


    「呵，不再是一个人了，段衍风你这个骗子。」傅晋雨发出一声嗤笑，然后马上纠正自己，「也不对，毕竟我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和别人在一起了。」


    不同人之间的相处方式是不同的，也许他和段衍风之间的相处方式就是要加上一些驯化。


    傅晋雨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头像，又打开自己的联繫人找到段衍风的头像，两个人的头像并不一样，如果不是今天段衍风的主动自爆，他绝对不会将两个人联繫在一起。


    「小狐狸，是你先招惹我的，别怪我。」


    第50章


    段衍风跟着家长一起回家, 藉口说自己有些咳嗽所以要带上口罩。等他摘下口罩照镜子时才发现，自己的嘴唇肿得这么严重。


    「傅晋雨，你这个混蛋。」


    虽然很想骂人, 但是段衍风转念一想, 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误，如果他当时没有在冲动之下选择哪个方法, 他就不会把傅晋雨掰弯, 自己的嘴也就不会被他咬成这样。


    所以说混蛋的另有其人，段衍风拿起手机找到他们损友的群聊，哔哩啪啦地一顿输出，就在他即将要点发送的时候，又把整段都删了。


    现在不是埋怨别人的时候, 就算他的三个损友给他除了这个缺大德的主意，但是选择使用这个方法的不还是他吗。就算傅晋雨咬了他, 那不还是他罪有应得吗。何况，当初在看日落的时候，他也有想要亲吻傅晋雨的冲动。


    段衍风绝望地躺在自己的床上, 如果可以选择，他一定会穿越到表白的那一天，然后扇死当初作死的自己。算了，还是直接穿越回到小时候打坏傅晋雨手办的那一天吧, 那样就可以解决这么多年的困难。


    .....


    一周多过去了, 周围的地方都洋溢着过年的气氛，段衍风红红火火的嘴唇才终于癒合。这种人多的时候是他最不喜欢的时候, 家里围绕着一大堆人, 他也不认识，但是还要笑脸相迎。


    又一次被他爸妈叫去和亲戚拉家常, 这次傅晋雨还来了。段衍风内心有愧，完全不敢面对傅晋雨，于是他找了个藉口躲回自己的房间刷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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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软体后看到了新消息提醒，发现追更的漫画终于更新了。


    连着两周大神都没有更新，段衍风第一周觉得大神是因为刚刚恋爱，所以没有更新。但是第二周仍然没有更新，他换位思考了一下，估计大神也在过年，所以没有更新。


    打开软体一看，段衍风十分开心，这下子大神直接更新了18张图片。原来能凑齐九宫格就已经十分不容易了，这下子可是一下更新了18张啊！这才是真正的过年吧！自己居然前不久还拿大神当做是拒绝傅晋雨的藉口，真是太不应该了。


    段衍风还没看，在愧疚和喜悦的双重情绪下，立马私信给大神吹彩虹屁。


    无影无踪的风：「大神，你的画技真的是炉火纯青、出神入化、栩栩如生、妙笔生花！真的是太好看了！看完以后我简直就能化为一束烟火升天！你的妙笔简直比马良还要厉害，只有天边那颗最亮的星星才配用来赞赏你高超的画技。有时候我真的很嫉妒，为什么这种优秀的作品不是出自我的手下，用言语已经无法表达出我的喜悦之情了，唯有再说几个字，继续保持这个更新速度，千万不要停。」


    段衍风关掉私信部分，开始欣赏大神的作品。他本来以为大神还是像以前一样，还是要等几天才会得到回覆，结果没想到他刚看到第二张图就收到了回復。


    大神：「谢谢你的支持，很开心你会喜欢。」


    段衍风还没来得及回復，就看见大神的消息接连不断地发了过来。


    大神：「这个漫画已经陪伴了我很久，就像是我的一个孩子。」


    「自己的孩子能被人看到被人喜欢，是一件十分荣耀的事情。」


    「但是我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我以后要放弃漫画的更新了。」


    段衍风看着消息瞪大眼睛，怪不得今天更新了18张，原来是断头饭啊。


    无影无踪的风：「为什么？是因为经济的原因吗？」


    「大神，我可以给你提供帮助！」


    大神：「不是经济的原因。」


    「是其他的原因。」


    无影无踪的风：「大神，你愿意和我说一下嘛，我可以出于一个局外人的角度给你分析一下。」


    大神：「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我要脱单的事情吗？」


    「现在看来，我还是一个人。」


    「都是因为我，是我不够好，才让他不愿意答应我。」


    原来就是这种恋爱的破事儿啊，这还有啥不好解决的。


    无影无踪的风：「大神，不是你的问题！」


    「是那个人没品！」


    「是他不懂得欣赏你的好！」


    对面回復得很迅速：


    「不是他的错，都是我的问题。」


    「我这种人，他不喜欢我也是正常的。」


    段衍风对于恋爱脑一向无语，被人甩了还总是从自己身上找错误，听没听说过什么叫不要内耗自己，要指责别人。不过段衍风也知道，这个时候你越说那个人的不好，就越会引起对方的反驳。


    无影无踪的风：「我觉得你应该找对方聊清楚，否则两个人之间存在误会是不可能有任何进展的。」


    大神：「我们已经聊得很清楚了，他就是不喜欢我，我也没有办法。」


    无影无踪的风：「大神，既然如此，我觉得你就应该专心搞事业，不要放弃画漫画，等你功成名就赚了大钱以后，对方肯定会来找你的，爽剧都是这么演的！」


    这种打脸套路在小说里漫画里见得多了，段衍风相信大神肯定知道，而且大神坚持继续画画，他还有漫画可以追啊，简直就是一举两得的方法！


    大神：「不会的，他也很有钱，不会因为我有了钱以后就回来找我的。」


    「而且我的生活也有物质保证，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不画漫画以后就回家种地。」


    「我只是想换种生活方式。」


    怪不得大神不需要他的经济支持呢，原来是人家根本不缺钱啊，相当于是富家公子出来创业，并不是什么草根追梦。完了，这可怎么劝呢。


    还没等段衍风想好如何回復，就看见大神又给他发来了消息。


    「很感谢你这么久以来对漫画的支持，但是我决定以后不再更新了，不过我这里有一些后续剧情的纸质草稿，如果你感兴趣我可以交给你。」


    「软体上显示我们的ip位址是同一个地方，你最近什么时候方便吗？我过几天就要走了。」


    「你别误会，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如果你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这些草稿如果你不要了，我应该也就是当成废纸扔掉。」


    「只是比起进垃圾桶，我更希望它们可以去到一个真正爱它们的人手里。」


    什么！还有后续剧情的草稿！那他是必须要去了！段衍风的目的除了拿草稿以外，他还是觉得面对面讨论的话，能把大神留下的机率要比只通过电子设备方便不少。


    无影无踪的风：「好啊好啊，我最近都有时间。」


    「我们去哪里见面呀？」


    后续段衍风和大神商量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他在手机里记录好，以防自己忘记。他看了眼时间，发现还早，漫步到窗户前面欣赏风景，准备再过半个小时再下去。


    段衍风的卧室可以看到后面的花园，现在因为是冬天，绿色的草地和树木变得光秃秃的。按理说，这么冷的天一般是没有人愿意在外面待着的，但是花园里现在却站着一个人，貌似还没穿厚衣服。这个人就站在他家花园的人工湖边上，一直死死地盯着结了层薄冰的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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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哪位厉害的兄弟，居然不怕冷。」段衍风定睛一看，「我去，傅晋雨！」


    明明两个人之间隔着一定的距离，但是傅晋雨突然转过头来，看向段衍风窗户所在的位置。


    「我去，」段衍风飞速闪身躲到墙壁后面，借着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傅晋雨给他发来了消息，「你在房间里面吗？」


    完了，怎么这么倒霉。


    消息还在接二连三地发过来。


    傅晋雨：「为什么见到我就躲了起来。」


    「你这么不想见我吗？」


    「我会离开的，你不要不开心。」


    段衍风稍微往外探了探头，他以为傅晋雨所谓的离开指的是离开他家，但是他亲眼见到傅晋雨朝着人工湖迈了两步，就站在岸边，在凛冽的寒风中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这个「离开」到底是那种离开？傅晋雨不会要为情自杀吧。


    这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段衍风的脑海中，吓得他立马往花园跑，刚出卧室门两步，像是想起了什么，折回去拿了条围巾又再次跑出来。


    从楼上下到一楼时，他爸妈还在忙着应酬，没有注意到他。


    「傅晋雨，」段衍风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人身边，「你做什么呢？」


    「欣赏风景。」


    「周围叶子都秃了，你欣赏个狗屁的风景啊！给我过来！」


    傅晋雨从人工湖边缘走了下来，「你就是我眼中最美丽的风景。」


    ？？？？？


    「傅晋雨，你被冻傻了吧？」段衍风赶紧把手里围巾一股脑地套在傅晋雨脖子上。


    傅晋雨抓住他的手，问：「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是不是觉得心中有愧，打算以身相许。」


    段衍风握着围巾的两端，打了个结，力气之大颇有要直接勒死对方的趋势。而他也成功听到了傅晋雨咳嗽了几声。


    「不会说话我就让你永远闭嘴，」段衍风没好气的解释，「我是怕你要跳湖，到时候警察叔叔翻了我们的聊天记录，再考虑到我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会把我列成第一嫌疑人的。」


    「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傅晋雨问道。


    「我们当然是仇敌的关系啊，不然还能是什么？」说到这里，段衍风突然卡壳了，想到前不久傅晋雨对他的告白，一阵心虚。


    傅晋雨当然知道段衍风卡壳的原因，「你知道的，我不想再当你的仇敌，我想成为你的……」


    「行了，别说了，」段衍风打断他的话，「我问你在这里到底要干什么？」


    「跟你说了，欣赏风景啊。」


    「欣赏风景要到湖边欣赏，还有你刚才说的什么『你会离开』，你要离开哪里？」


    傅晋雨懂了段衍风在担心什么，淡淡地回答：「我只不过是不喜欢屋子里面的应酬，所以躲了出来。再说了，你家这个人工湖的深度刚刚到我的腰，淹不死。」


    「浅水也有可能淹死人！」


    「好，我站远点儿，行了吧。估计屋子里面快结束了，我们回去吧。」傅晋雨看段衍风穿的也不多，准备把脖子上围巾摘了下来戴在对方身上。


    「烦死你了，别管我。」段衍风心里气得要死，但是又不知道原因，骂了傅晋雨两句，飞快跑回房子里面。


    傅晋雨手里还拿着段衍风给他的围巾，他盯着这团柔软的布料，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第51章


    在家里待久了就容易被家长嫌弃, 段衍风本来就出在被嫌弃的边缘，结果他还作死，在见亲戚朋友的时候躲了起来, 让他爸妈没有能够及时找到找到他, 怒气直接爆表。


    「你知不知道这场聚会上好多人都是我们家工作上的合作伙伴，你现在躲起来不去和人家交流联络感情, 人家以后怎么和你一起做生意。」段全斌骂道。


    「我哥不是在下面social呢嘛, 有他在就行了。」


    「有你哥就行了？那我和你妈当初为什么要生你，只生你哥一个孩子不就好了吗？」


    话已至此，段衍风知道自己如果再继续反驳下去只会让他爸继续骂他，于是他只好藉口自己当时有点难受，好像感冒了, 怕传染别人所以才躲起来的。段全斌勉强相信了他，但是好巧不巧, 他们参加比赛的小组刚确定了一个主题，现在他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服装设计的东西。


    「你现在在看什么，为什么有这么多衣服？你又不是女孩子, 看这些衣服干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干点儿正事儿呢？」


    段衍风说：「爸，您不要有这么多的刻板印象好不好，谁说男的就不能看衣服了。我这是参加大创比赛的内容, 是正事儿。」


    「大创比赛？」段全斌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你要参加创业比赛了吗？这是你创建服装公司的创意对吗？」


    「说对了一半，我参加的是创新比赛, 这是想将服装设计与传统元素结合起来。至于创建公司什么的, 可能要再等等吧。」


    「这种设计的事情交给别人做就好，为什么要自己动手？你要做的只是做好决策。」


    段衍风懒得继续和他爸纠结下去, 只好说：「嗯，我懂，不过我觉得还是有必要了解一下流程，这样当我做决策的时候才能选择最优解，免得被手下的人瞒住。」


    段全斌点点头，「你有这份心，就还不算无可救药。虽然你的寒假还有好几天，但是新年假期马上就要结束了，你哥也马上就要回公司去上班了，你也跟着他一起去公司实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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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已至此，为了不让父母对自己的嫌弃度继续增加，段衍风立马住到他哥家里。他哥和他嫂子当然是没什么意见的，对于段衍风来说那就更好了。这里不仅靠近附近的豪华商圈，而且还没有人管他了，他住在这里吃喝玩乐都十分方，这生活简直不要太滋润。最重要的是他和大神越好见面的地点就是这里。


    时间很快就到了两个人越好见面的时间。这次见面的目的是为了游说大神不要放弃漫画，于是段衍风连夜在网上找了好几十页的「劝学」稿子，以及奉劝人不要恋爱脑的说辞，就等面对面亲自说给大神听。


    段衍风把那一沓子纸叠吧叠吧放进自己口袋里，免得到时候忘了台词。检查好随身物品，段衍风准备启程出发。


    刚准备开门的时候，就有一通语音电话打进来。看到来电显示，段衍风想都没想，直接挂断，但是对方锲而不捨地又打了过来，段衍风只得没好气地接起电话。


    「傅晋雨，我警告你，我现在很忙，所以你给我打这通电话最好是有要紧的事情。」


    电话那边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喂，请问你是段衍风吗？」


    不是傅晋雨？段衍风又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上面就写着傅晋雨的名字。他迟疑了一下，回答：「对，我是。请问您是谁，这不是傅晋雨的手机吗？」


    「这位先生叫傅晋雨吗？啊，他叫什么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位傅先生现在喝醉了，直接躺在吧檯上不动了，我担心他出什么事，所以才让他打电话给自己的认识的人来接他。」


    傅晋雨喝多了？这简直是惊天大新闻啊！要是换做之前的段衍风，绝对会立马闪现过去记录下傅晋雨喝醉酒以后的丑态，然后留下证据以便他以后随时随地嘲讽对方。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他希望离傅晋雨越远越好。不然看见傅晋雨一次，就会想起自己究竟做过什么混蛋事儿。


    「我跟他关系不是很好，你还是找别人吧。啊对，你在他通讯录里找找有没有一个叫傅建辉的人，找傅建辉来接他吧。」


    电话对面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儿，「你跟他关系不好？可是你和他的聊天被置顶了，他给你的备註还是『风风宝宝』。我刚才给傅建辉打过电话了，但是对面一直没有接。」


    听见风风宝宝这个称唿，段衍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过现在最重要的问题不是这个，「没有接？你给他多打几个。」


    对面又是一阵静默，「打了，一直没人接，所以才给你打电话的。」


    「你等等，我想想他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朋友可以过来接他。」在酒吧里喝醉了，那么就不能找傅晋雨的爸妈过来接，最合适的人选就是傅晋雨的小叔傅建辉，但是傅建辉没有接电话。段衍风立刻开始头脑风暴，嘴里还念念有词，「傅晋雨的朋友，傅晋雨的朋友……」


    据他所知，傅晋雨其实还是有几个可以来酒吧的接他的朋友的，不过刨除一个现在在国外的，再刨除他哥，剩下的他就真不知道叫什么了。


    完了，他对傅晋雨的了解居然少到这种地步，连对方的朋友都不能叫出姓名。


    「那什么，你照着他最近的聊天记录念一下，我看有谁是可以过来接他的。」


    「我看一下啊，赵甜伊，廖悦彤，杜思凯，黄志谦，吕洛溪吕老师，经管系主任张老师，褚汶星，田俊……」


    「行了行了，别念了，」这些人要么是傅晋雨同学，要么是傅晋雨辅导员期间手底下带的学生，完全不能过去接他，段衍风深吸一口气，本来就已经够对不起傅晋雨的了，要是还把他留在酒吧里，那就太不够意思了，他做下决定，「你把你们的具体地址发给我，我去接他。」


    酒吧的具体地址很快就发了过来，离他要去的商圈不算远。段衍风看了一眼时间，觉得完全可以把傅晋雨从酒吧带出来，先去个酒店里住一下，等他和大神见完面再去接他，这样两件事都不会耽误。


    真是个完美的计划！


    段衍风打开另一个软体，找到和大神的对话框，说他遇到点事情，可能要晚点儿才能过去。


    大神的消息很快就回復过来：「没事的，你先忙你的，我在附近逛逛。」


    无影无踪的风：「大神放心，我应该就晚个半小时，我解决了我这边的麻烦以后，立马过去找你。」


    段衍风打了辆车，没过半个小时就出现在酒吧里。下午的酒吧里没什么人，在吧檯前面的人十分显眼。


    「傅晋雨，」段衍风跑到他的身边，将人扶起来，动作之间闻到了浓烈的酒味，「我去，傅晋雨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傅晋雨缓缓睁开眼睛，「小风，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我喝多了出现幻觉了。」


    「你没出现幻觉，我是真的。我是因为被人叫过来的。」段衍风往吧檯里面看了看，他觉得给他打电话的应该是个酒保，不过他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人，「人呢？到底是谁给他打的电话。算了，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还是先把傅晋雨带走再说吧。」


    「傅晋雨，」段衍风轻拍傅晋雨的脸，「我们先离开这里，好不好。」


    「离开这里？去哪里？」


    段衍风回答：「这楼上就有一家酒店，我给你开一间房，你先在里面休息休息，等酒醒了再回家。」


    「开房？小风你要跟我开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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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衍风深知，不要跟喝多了的人讲道理，于是他只好嘴上答应道：「啊对对对，我和你去开房。」


    「嘿嘿，小风，你终于想通了。」


    「我想通你大爷！」段衍风像是拖着死尸一样把人拖进电梯里，「你给我进去。」


    喝多了的傅晋雨完全不像他平时那样老干部，一直对他动手动脚的，段衍风突然有些后悔过来接他，就应该把他直接丢在酒吧里让他自生自灭才对！


    好不容易到了酒店前台，登记的时候傅晋雨还在耍酒疯。


    「哦，小风要和我开房喽！」


    段衍风特意解释道：「我哥哥刚才应酬的时候喝酒喝多了，我给他开间房让他休息一下，你们别听他瞎说。」


    前台的小哥哥小姐姐纷纷露出一副「我懂得，你不用解释」的表情，直接让段衍风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好不容易把喝醉的傅晋雨丢在床上，段衍风总算是大功告成。他踢了下傅晋雨悬在床边的小腿，「沉死了！烦死你了！」


    傅晋雨不像是那种会酗酒的人，今天居然喝得烂醉如泥，难道说是为情所困？因为他为情所困？这个想法让段衍风心里的埋怨消散，反而添上了一丝愧疚。


    「傅晋雨，你现在这里睡会儿，我还有事儿，处理完了就过来接你。」段衍风弯腰凑到傅晋雨的耳边小声说道，他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听见，准备按计划见完大神再回来，反正这家酒店的安保管理挺严格的，傅晋雨在这里也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段衍风刚起身准备闪人，腰上突然出现一只手臂，将他整个人紧紧地抱住。


    「你要去哪儿？」


    「我去见一个人，见完了再回来。」段衍风如实相告。


    「你要见谁？我认识吗？是去见你男朋友吗？我也要去。」


    男朋友？段衍风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傅晋雨口中的这个男朋友是指大神，他几乎都忘了当初撒谎谎称过对方是自己的男朋友。


    「对，就是他，等我见完他就回来找你。你现在喝多了，还是先休息吧。」


    他当然不能带着傅晋雨过去见大神，否则就又要继续撒谎了。为了避免谎言越来越多，段衍风只好尽量不撒谎。


    「你为什么就不能陪陪我？他都已经是你的男朋友了，你为什么不能多留出一些时间陪我？」


    「我……」


    傅晋雨坐在床边，两只手搂住段衍风的腰，脸埋在他的背上。段衍风现在身上还穿着羽绒服，不知道是屋里的暖气开得太高还是因为傅晋雨的体温太过灼热，段衍风觉得自己现在像是在被火烧一样。


    「对不起。」千言万语，最终只变成了这样一句平淡的道歉。但是段衍风除了道歉，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傅晋雨将他整个人扭过来，轻抚着他的脸，「不要说道歉，陪陪我好吗？」


    「好，你先躺下休息，我去上个厕所就回来陪你。」


    段衍风转身走进厕所里，他拿出手机噼里啪啦地敲了一堆话，将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最终还是删掉，只是给大神发了一句简单的话。


    无影无踪的风：「大神对不起，今天我要失约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道歉成了他最经常说的话。他不敢奢求再约别的时间，只能留下一句道歉。


    大神：「没关系，我今天也突然有别的事情，不然明天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我们再见面吧？」


    段衍风本以为这次的见面就这么不了了之，但是看到了大神的消息后，他立马回了个好。心情稍微好了一些，段衍风洗了个手，走出厕所。结果一出门就看见那么大一个的傅晋雨立在门口。


    胆小如段衍风，被吓得后退了一步，「傅晋雨，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怕你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跑出去。」


    「偷跑出去？我怎么可能偷跑出去？」对啊，他怎么就没想到呢，可以偷跑出去啊！


    「那你现在可以陪我一起休息了吗？」


    「可以，你等我把羽绒服脱了。」段衍风将自己的外衣和鞋子都脱了，脸上带这些视死如归的表情躺在床上，「行了，休息吧。」


    他们定的是大床房，屋子里只有一张床一张被子，傅晋雨也脱掉外衣和鞋子，钻进被子里搂上段衍风。


    段衍风挣扎了几下，结果非但没有从傅晋雨的怀抱里钻出来，反而被搂得越来越紧。


    「松手！」


    身后的人没有回话，段衍风转头看过去，就看见傅晋雨的睡颜。算了，不要试图和醉鬼讲道理，况且今天的事情有很大一部分都属于自己作孽，忍着吧。


    转移傅晋雨这么大个人确实花了不少力气，段衍风也有些累，盖着被子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等他睡着以后，身后的傅晋雨突然睁开眼睛，眼神里没有丝毫的醉意。


    他支起上半身，手指划过段衍风的脸颊，「小狐狸，乖乖地掉进我的陷阱吧。」


    第52章


    段衍风醒过来的时候, 瞧着陌生的天花板陷入沉思，「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醒啦？时候不早了，来吃点儿东西吧。」


    段衍风循声望去, 看见傅晋雨正摆弄着餐车上的菜餚。前不久的记忆也都随着他的清醒逐渐回笼, 「傅晋雨，你酒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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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晋雨发出一声苦笑, 「对啊, 醒了。」他将餐车推过来，自己也坐到段衍风的床边，道：「今天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本来只是想找个地方喝酒，结果没想到喝多了闹了笑话。不好意思, 耽误你的时间了。」


    「你别这么说，帮你是我应该做的。」段衍风将被子往上拽了拽, 明明他身上的衣服都还穿着，但是他偏偏有种好像和傅晋雨发生了什么不可说的事情的感觉。


    「谢谢你。」


    「没什么，就是建议你还是设个紧急联繫人, 比如你的朋友之类的，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儿，我是绝对不会再过来帮你了。」


    傅晋雨犹豫了一下，说：「这不太方便。」


    「为什么不方便, 我隐约记得你在高中的时候有几个玩得特别好的同学, 不过我不太记得他们的名字了。」


    「我和我的朋友们当初是玩得挺好，不过现在大家都长大了, 有了各自的家庭, 不方便总是打扰他们了。」


    段衍风附和道：「也对，再好的朋友, 都有一天会越走越远。虽然偶尔还有聚一聚，但是每个人都有了新的生活。」


    「你会和我越走越远吗？」


    「什么？」段衍风有些饿了，他刚准备从餐车上拿些点心吃，就听见傅晋雨一个问题砸得他措手不及，拿点心的手都悬在半空。


    「没什么，就是感觉我们以前的关系好像也没有那么亲密，一直到我这次回来，我们两个关系好像才变得亲密了一些。」傅晋雨说完，将点心递过来。


    段衍风接过点心咬了一口，「感觉也还好吧，你看，你不是还记得我爱吃什么点心吗。」


    「你男朋友知道你爱吃什么点心吗？」


    这话直接把段衍风噎住了，赶紧从傅晋雨手里抢过一杯果汁，将喉咙里的点心顺下去，「你老提我男朋友干什么？」


    「只是想要了解一下自己的情敌，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吃不下了，段衍风将手里剩的点心吃下去，然后从床上下来穿鞋穿衣服。


    「你干什么去，怎么不继续吃了。」


    「吃不下了，既然你酒醒了，我也该走了。」


    傅晋雨抓住段衍风的手，「小风，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十分像一个渣男？」


    「渣男？我怎么就渣男了？」


    傅晋雨指了指他，「你看，你现在完全就是一个睡完我准备跑路的渣男，甚至都不愿意和我一起吃饭。」


    「你……我……」段衍风被傅晋雨的这个比喻气到耳朵都红，「谁睡你了，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好啊，既然饭可以乱吃，那就和我一起吃饭吧，我点的都是你爱吃的东西。」


    「你……你故意的吧！」


    傅晋雨只是问：「你不饿吗？」


    「不饿！」


    「咕咕……」


    嘴里坚定地说着自己不饿，结果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出卖了他。段衍风今天自从起床以后就没有吃过东西，本来打算中午和大神见面的时候去吃的，结果中途跑出来个傅晋雨。除了刚才的那口点心，他这一天可以说是水米未进。


    「吃吧，我又没有给你下毒。」傅晋雨举起一块点心在段衍风面前摇晃。


    和谁作对也不能和自己的肚子作对，段衍风不留情面地抢过这块点心，「吃就吃！不过先说好，你付钱！」


    「好，我付钱。」傅晋雨又将一杯果汁举到段衍风面前，「慢点儿吃，别噎着。」


    .....


    谢绝了傅晋雨送他回家的请求，段衍风自己走回了段雅山家。今天他哥他嫂子没有出去吃，在家做的饭，段衍风刚才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但是难得这次机会，他只好坐下陪着他哥他嫂子一起吃饭。


    「小风，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汪馨瑶夹了一筷子菜放到段衍风碗里。


    「对啊，今天你怎么吃得这么少。」段雅山盯着段衍风碗里的菜问道。


    段衍风把饭吃下去，「我能有什么心事，只不过是今天和同学出去玩的时候出去吃过了，不是很饿。」


    汪馨瑶调侃道：「小风是不是谈恋爱了？」


    「谈恋爱？怎么可能。」段衍风完全没有想像过，这个词会有一天在他身上出现。


    段雅山一脸八卦地凑过来，「说，你今天是和谁出去玩的？是不是和你的小女朋友出去玩了？」


    「没有，就是和同学，普通同学。」段衍风脑补了一下傅晋雨像「小女朋友」一样依偎在他的怀里的模样，顿时觉得一阵恶寒。


    「小风这是有秘密了，不说就不说吧。等你和你的小女朋友成了以后，记得带来给哥和嫂子看看。」


    段衍风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


    段雅山转移话题，问：「对了，听爸说你最近参加大创了，准备的怎么样了？」


    「挺好的，下学期才正式比，我们组目前正在做准备工作。」


    「你们组里都有谁啊？我听说你要干服装设计的事儿，你之前没学过，能干吗？」


    段衍风如实回答：「是三个艺设学院的学长学姐，他们系统地学过，可以指导我和傅晋雨。」


    「傅晋雨？他也参赛了？还和你一个组？」


    「对啊，我们俩之前都学过画画，也算是能帮上一些忙。」


    段雅山摸着下巴回忆了一下，「是有这么回事儿，小时候你俩好像是一起去学过画画，不过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混得这么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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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馨瑶说：「都是一个学院的，参加一个比赛不是挺正常的事情吗？我记得你之前是不是还和傅晋雨一起参加过比赛。」


    「参加是参加过，不过当时因为我们俩是一个班的，老师非要我们组队，小风跟他又不是一个班的。」


    「我记得他从这个学期开始，就是小风的辅导员了吧。」汪馨瑶问。


    还没等段衍风回答，段雅山插话道：「什么辅导员啊，我听说他早就已经辞职了。没有了这个任务，傅叔叔一直催他办理退学，然后回家继承家业。反正是家里的公司，有没有学位都不重要。」


    段衍风有些好奇，「傅叔叔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傅晋雨读的是两年制的硕士，再等一年半不就可以了吗？」


    「因为这不是傅晋雨第一次让傅叔叔等。你听说过当初傅晋雨在高考前几个月玩失踪的事情吗？」


    段衍风隐隐记得他听傅建辉说过，他也算是半个当事人，当时傅晋雨还骗走了他攒了好几年的压岁钱，虽然后来还给他了。不过他也就知道这么一点，并不知道这件事因何而起，又是怎么结束的。


    「我不知道，哥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嘛？」


    段雅山摇头，「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报考志愿的事情没有谈拢，然后傅晋雨就跟他爸妈玩失踪了。」


    汪馨瑶放下筷子，开口说：「我记得好像不只是报志愿的问题，当时晋雨还来找我借过钱，他好像是打算离家出走。」


    「找你借过钱？」段雅山听完直接炸毛了，「你借给他了吗？他怎么不找我借？」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找你借。不过当时我去买我ol的新专辑了，零花钱都已经花完了，所以并没有借钱给他。况且当时我也不知道晋雨他要钱干什么，以为他也是要去买些手办什么的，后来听我爸妈说起来，才知道那是他在借离家出走的资金。」


    段雅山仔仔细细地询问了汪馨瑶好半天，确认她和傅晋雨没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交集后，放心下来，道：「行了，咱们不说傅晋雨，说点儿别的开心事儿。」


    话题不再继续围绕在傅晋雨身上，段衍风也懒得听。至于傅晋雨高考前「骗」了自己的钱之后消失去了哪里，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虽然他十分好奇这段故事，但是他现在也不好直接去问傅晋雨当初拿了他的钱去了哪里。


    烦死了，傅晋雨当时消失到底去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告诉他。段衍风想起之前傅建辉和他聊天的时候也是这样支支吾吾的，所以傅晋雨到底是在隐瞒什么秘密。


    段衍风完全不知道，他这副思考的模样落在段雅山和汪馨瑶眼里，就像是个谈恋爱的怀春少男一样。


    .....


    时间到了第二天，段衍风再次启程准备去和大神见面。如果不是日历上的时间发生了变化，段衍风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陷入了循环。


    嗯，不是循环，因为昨天的这个时候有人用傅晋雨的手机给他打了电话让他去酒吧接傅晋雨，而今天没有人打电话。


    段衍风顺利地到了两个人约定好的饭店，大神已经提前在这里预约好并将房间号发给了他。这家饭店的隐秘性很好，服务员带着他七拐八拐绕了好久才走到对应的包厢前。


    刚准备抬手敲门，就听见手机的提示音，时间完美得仿佛是经过排练一样。


    大神：「我出去接个电话，你先进包房里自己坐一会儿，我给你点了点儿吃的，你要是饿了就先垫垫肚子。」


    段衍风升起一丝疑惑，他拿着手机四处望了望。大神说出去接电话，可是他来的路上都没有看见人啊。难道说大神走的是另一条路？


    段衍风带着疑惑开门走进去，映入眼帘的桌子上摆满了菜，他走近一看，发现全都是他爱吃的。


    这下子疑惑全都变成了不安。他从来没有和大神说过他爱吃什么菜，如果说对方只是随便点的，那么碰巧点中一两道还算合理，可是桌子上的菜全都是他爱吃的，这就显得很诡异了。


    种种迹象表明此地不宜久留，他抬腿就打算出门，结果正巧门被从外面打开，走进来一个十分高大健壮的男人。男人戴着帽子和围巾，将他的脸遮挡地十分严实。男人戴着的围巾十分眼熟，但是来者不善的气质以及明显存在的身高差和体型差，都让段衍风没有任何的安全感。


    「你是……」段衍风飞快地在脑子里想了一遍自己都得罪过什么人，仍然是毫无头绪，于是他开口轻声问到。


    男人摘下帽子和围巾，抬起头笑着看向他，「认不出我了吗？我的男朋友？」


    「傅晋雨！」


    第53章


    「surprise！」傅晋雨把帽子扔到椅子上, 露出自己的整张脸。他如愿地看到了段衍风好看的眼睛瞳孔地震的模样。


    惊喜没有，惊吓倒是不少。他今天约的人不是大神吗？怎么变成傅晋雨了？段衍风在确认这个人真的是傅晋雨以后，打算脚底抹油立马熘走。但是傅晋雨现在处于靠近门口的位置, 要是想跑就必须路过对方。


    等等, 为什么他要跑，跑得应该是傅晋雨才对吧。不管了, 现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他和傅晋雨两个人, 就算他占理，估计也能被傅晋雨这个大骗子给颠倒黑白了。


    「小风，」傅晋雨往段衍风的方向走了几步，「或者我该管你叫『无影无踪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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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颠倒黑白这不就来了吗。两个人中间隔着一张桌子，这算是阻碍也算是一个堡垒。段衍风以为傅晋雨是想来抓他, 于是朝着反方向走了几步。


    躲着人的同时，段衍风也不忘为自己争辩,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我是该管你叫傅晋雨，还是该管你叫『大神』？」


    「你应该管我叫男朋友。」傅晋雨摘下围巾, 他并没有像刚才一样随手一扔，而是认真地叠好并轻放在椅子上。


    段衍风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他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慢慢挪到门口，然后逃跑。「你放屁, 什么我就要管你叫男朋友了。」


    段衍风心里的那点儿小九九傅晋雨看得一清二楚, 他当然知道这只小狐狸在打什么算盘，于是故意往远离门口的方向走, 「这不是当初你说的吗？说这个画漫画的人是你男朋友。我作为当事人, 居然都不知道我们已经在一起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胜利就在眼前, 段衍风离门口就只剩三米的距离，他不想表现地太过明显，「在你梦里的时候！」


    距离缩短到一米，段衍风留下这句挑衅的话后一个箭步沖向门口，顺利打开了门把手。门外的世界出现在段衍风面前，可惜仅仅出现了一瞬，段衍风就被傅晋雨拎着脖领子拽了回来。


    「救命！快来人救救我！」段衍风希望有别人听到了他的叫喊声，但是木质的门重重地关上，彻底阻断了他的希望。


    「傅晋雨你这个大骗子！你赶快放开我，否则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段衍风被按在门上，双手被傅晋雨的一只手按在头顶上。


    「让我付出代价？那你先说说看，我们两个到底谁是骗子？」傅晋雨将腿卡进段衍风的腿间，将人直接架起来，「说啊，到底谁才是骗子。」


    段衍风现在整个人都被牢牢定住，毫无反击之力，只能任人鱼肉，但是他嘴上并不消停，「傅晋雨，你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就叫人了。」


    傅晋雨空闲的手轻挑地挑起段衍风的下巴，「叫啊，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这家吗？因为这家店特别保护客人的隐私，门一旦关上，如果没有人去按桌子上的按钮，你就算叫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管你。」


    「傅晋雨你混蛋！」


    「嗯，多骂两句，我就爱听你骂我。」


    段衍风又气又羞，「居然爱听别人骂你，你可真是个变态！」


    「说对啦，我就是个变态。你不是一直想骂我吗，继续骂啊，把你这几年想骂的都骂出来，我爱听。」


    没有办法用语言骂他，段衍风只好瞪视傅晋雨，他用自己的眼神骂着「变态傅晋雨」。


    「怎么，改瞪着我了？我之前就说过，你的眼睛很好看，像是一只狡黠的小狐狸。」傅晋雨将手悬在段衍风的眼睛前面，他能感受到段衍风因为害怕而轻颤的睫毛。


    段衍风扭头甩开傅晋雨的手，不过这点挣扎并没有什么作用，傅晋雨马上就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头转了回来，「这么好看的眼睛，如果能只看着我就好了。该怎么才能让你的眼睛只看着我呢？」


    傅晋雨假装思考，「想到了，不然就弄瞎它们吧。」


    段衍风颤抖的幅度更大了，他知道傅晋雨是个变态，但是不知道傅晋雨居然这么变态。


    「你敢！」


    「我怎么不敢了。」傅晋雨捏着段衍风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看着我，将我的脸记住，印在你的脑海里。」


    段衍风闭上眼睛，「你这个大变态！」


    「这就受不了了吗？你想不想听听我这个大变态，究竟还想对你做什么变态的事儿？」


    段衍风将自己调整到自闭的状态，不看也不说话，但是傅晋雨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想把你关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除了我以外谁都不许见。」


    「随便囚禁别人是违法的，你别太轻举妄动了。」段衍风试图利用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


    「是吗？法律确实可以约束一部分人，不过前提是要有人能证明我违法了。」傅晋雨的手微微用力，直接掐住段衍风的脸颊，「只要我用一点儿小小的手段，就可以让你的父母还有段雅山，永远都找不到你。」


    段衍风感觉脸颊有些疼，疼得他眼睛都笼罩上一层雾气，「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我，我向你道歉，我知道错了，对不起。」


    「知道错了？如果道歉有用的话，那还要法律做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


    「段衍风，你以为招惹我了以后，你还能跑得掉吗？」


    「傅晋雨，对不起。」


    傅晋雨的手仍然在用力，「段衍风，你永远都别想离开我。」


    段衍风的眼睛里已经有了些雾气，带着侵略的气息将他笼罩住，上一次傅晋雨在强吻他的时候就是这样。


    包厢里静到落针可闻，但是段衍风嘴唇上并没有预想中的疼痛，反而是额头上被轻吻了一下。


    傅晋雨的嘴唇离开以后，仍然是一阵静默，段衍风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傅晋雨松开了他的双手，往后退了一步站在他面前笑着看向他。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像刚才那样对你？」


    段衍风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一脸懵逼，「啊？」他真的是越来越搞不明白傅晋雨这个变态到底要干什么了，这又是什么新的计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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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的一切，我都是在跟你开玩笑，我不会胁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傅晋雨坐到椅子上，招唿段衍风过来，「坐下，我们好好聊聊吧。」


    段衍风瞧着门口，就听傅晋雨说：「别想着逃跑，就算我让你先跑出10米，也照样能把你追回来。」


    「……」段衍风虽然非常想跑，但是他也知道傅晋雨说到做到。而且好奇心同样迫使他留下来，他真的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坐到傅晋雨对面的位置，先发制人地问：「说说吧，你为什么要欺骗我？怪不得你当初一下子问了我那么多有关漫画的问题，原来是因为自己就是干这个的。」


    现在所有的细节都串联起来了，当初他删照片的时候，在傅晋雨手机里看到的那几张非常眼熟的照片其实就是漫画的缩略图。还有傅晋雨听到自己的「男朋友」是漫画家时，提出了那么多的专业问题。


    「首先，我并没有欺骗你。因为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就是你所谓的那个大神，直到那天你举着手机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才知道你是『无影无踪的风』。」


    「那你为什么当时不承认？」


    傅晋雨拿了一块小点心，然后把集中在他面前的食物转到段衍风面前，「承认什么？承认我就是你的男朋友？」


    「闭嘴！别再提男朋友的事情了。」


    傅晋雨举起双手，示意他投降了，「好，我不说了。」


    如果傅晋雨当时真的承认了他就是大神，那他绝对会羞愧得一头撞墙，尽管他现在也很想一头撞墙。


    「真的吗？」段衍风回想起他说要给大神经济支持，以及他吹彩虹屁的时候，已经尴尬到脚趾扣地了，「你真的是那天才知道的？」


    见傅晋雨点头，段衍风继续问：「你怎么会画漫画啊？」


    「当然是因为我学过画画，你忘记当初还是我带你去学的画画了吗？」


    「你好厉害啊，才学了那么几天就可以画出这么厉害的漫画。」


    傅晋雨微笑，「谢谢你夸我。不过我后面有继续学习，甚至在高考前几个月，我还离家出走去参加了一个漫画集训。」


    「你高考前离家出走只是为了参加漫画集训？那你当时『骗』我的钱也是因为这个？」


    傅晋雨点头，他换了个更合适的说法，「对，感谢你当时借我钱，让我拥有了离家出走并且参加集训的机会。说起来，我的漫画事业能够开启，这都要感谢你，其实你早就对我进行过经济支持了。」


    段衍风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没什么，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而且你也把钱都还给我了。」


    「其实我从小就对漫画这种二次元的东西很感兴趣，你应该也能从我收集了一柜子的手办里看出来。不过我父母他们对这些不是很理解，你小时候打坏了我的手办，正好给了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以为自己可以插手毁掉我喜欢的东西。当时是我不太理智，手办而已，大不了再买就可以，但是我却把气都撒在了你的身上。」


    「这也确实是我的问题。」段衍风为了掩饰尴尬，低头扣手，「叔叔阿姨为什么不支持你啊，你有给他们看过你画的漫画吗？你真的很厉害。」


    「当然给他们看过，不过我爸当时就给我撕了。」傅晋雨继续，道：「也许是代沟问题吧，他们觉得我就应该像你哥一样，大学毕业后进到家里的公司帮忙，然后和一个门当户对的女生结婚。」


    「那你为什么要去部队啊，现在又为什么要当辅导员？」段衍风觉得线索一点一点地被串了起来。


    傅晋雨接话，「这些都是我用来拖延时间的方法。」


    「我听说你现在把辅导员辞了，傅叔叔是不是催你退学来着。」


    「是啊，不过允许退学的时间已经过了，他们只能让我继续完成学业。」


    段衍风弱弱地问了一句，「那挺好的，你应该还能继续画漫画吧。」他今天的目的就是来劝大神继续画漫画，差点儿被大神=傅晋雨这件事给整得忘了正事儿。


    「这个嘛，要看我的心情，」傅晋雨故意卖关子，「如果我心情好的话，就继续画，如果我心情不好，那我就不画了。」


    「那你怎么样心情才会好？」


    「这个简单，只要某人乖乖听我的话，我甚至可以熬夜给他加更。」


    就差报上身份证号的段衍风说：「傅晋雨，你别试图通过这个来操控我。」


    「过来。」傅晋雨说，他看段衍风没有动静，于是自己起身走到对方身边坐好，「好吧，那我过去。」


    段衍风也站起来摆出防御的动作，不过并没有任何作用，他直接被傅晋雨拽过去坐到他腿上。


    「傅晋雨你干什么？」


    「饿了吗，想吃什么我餵你。」


    「我不饿，不吃。」


    傅晋雨捂着自己的胸口，「被拒绝了，好伤心，没有灵感了，断更！」


    「我要吃那个。」桌子上都是段衍风爱吃的，他随手一指，然后摆烂成为一个无感情的干饭机器。


    傅晋雨用拇指抹去段衍风唇角的渣子，问：「小风，昨天的好吃还是今天的好吃？」


    「都差不多。」


    傅晋雨继续问：「那你是喜欢昨天给你点菜的人，还是今天给你点菜的人？」


    第54章


    什么昨天的人今天的人, 这俩人不都是傅晋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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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衍风一脸莫名其妙，「傅晋雨你人格分裂了吧，昨天今天不都是你点的吗？」


    「不, 昨天是傅晋雨点的, 今天是你喜欢的大神点的，不一样的。」


    不说这个还好, 一说这个段衍风就生气, 「傅晋雨，我还没有说你呢，你还好意思来质问我？怎么不一样了？这两个人不都是你吗？你这个大骗子。」


    「你真的要庆幸昨天今天都是我，」傅晋雨捏了捏段衍风的脸颊，「小风, 学校的安全教育课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认真听过？你怎么敢自己一个人来见陌生网友，还是在这样一个独处的空间里？如果这个所谓的『大神』真的是个有坏心思的壮汉, 像我刚才一样对待你，你反抗的了吗？」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变态吗？」段衍风小声碎碎念。


    傅晋雨：「我只是像提醒你，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当然有防范之心, 倒是你，昨天喝得烂醉，要是我没有去接你，喝得神志不清的你该怎么办？」


    「你不来接我我就自己回家啊。」


    段衍风有些疑惑傅晋雨的态度, 他突然反应过来, 问：「傅晋雨你昨天是不是根本没喝醉？」


    傅晋雨没有隐瞒，「对, 昨天我没有喝醉, 你闻到的酒味都是我泼在衣服上的酒。」


    「还说你没有骗我？你明明就没有喝醉还让我来接你！你这个大骗子，你松开我。」


    傅晋雨搂住段衍风的腰, 「好了好了，我道歉，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欺骗你。不过之前你也骗过我，我们两个扯平了好不好？」


    要说两个人的谎言谁更过分，那还是段衍风更过分一些，不过现在傅晋雨提出了和他一笔勾销，那他当然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好吧，那我们扯平了，你以后不许用这件事儿威胁我了。」


    傅晋雨下巴靠在段衍风的颈窝，「好，都听你的。」


    「可是我还是不太懂，为什么你要这样？就算你不给我打电话去酒吧接你，我们也会见面啊。」


    傅晋雨没有直面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那你为什么选择来接我，而不是去见你心爱的大神？」


    「什么就心爱的大神了，你自己看看，我给你发了那么多的彩虹屁，你才回復我几条。」


    「好，那我换个词，仰慕？」


    段衍风并不认同，「我觉得『欣赏』这个词可能更准确，就像是追星一样的感觉吧。」


    「那你为什么选择不去见自己的ol，反而是来接我呢？毕竟你当时也并不知道，你欣赏的大神会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我……我觉得可能是……」


    段衍风想了想，但是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傅晋雨提醒他，「会不会是因为在你的心中，其实我还是比较重要的。」


    重要？应该算是吧，毕竟他和傅晋雨都已经认识这么久了，如果没有那些事，他们之间会相处得很好吧。


    傅晋雨凑到段衍风的耳边继续道：「会不会你对我的感情就像我对你那样，其实你也早就喜欢我了，只不过你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你放屁！我才没有喜欢你，才没有。」


    「那你昨天为什么来接我？」


    「我主要是害怕你死在外面，我会成为警察叔叔的重点怀疑对象！」


    傅晋雨故意曲解段衍风的意思，「原来你一直在担心我的安危，小风，你好爱我！」


    「你快闭嘴吧！」段衍风拿起一块点心塞进傅晋雨的嘴里，终于让房间里的噪音消失。


    两个人又闹了半天，段衍风的手机响起，是他哥催他回家吃饭的消息。


    「我该走了。」


    「我送你回去，」傅晋雨松开段衍风，走到椅子前面拿起自己的帽子，问：「这条围巾就送给我吧。」


    「好，送给你了。」段衍风跟着傅晋雨走到门口，他突然揪住傅晋雨的领子，「傅晋雨，你以后还会画漫画吧。你真的很有天赋，我这么说并不是为了我自己还能继续追更，我只是觉得你都坚持这么久了，不应该就这么放弃。」


    「放心吧，我会继续坚持下去的。」


    段衍风暗示道：「对，这是你自己的梦想，这些都是你想做的事情，不要让别人干扰你的想法。」


    「我不会被别人干扰，不过我还是很希望得到我所爱之人的支持。」


    段衍风没反应过来，「叔叔阿姨他们可能一时之间不能理解，也许你可以试着和他们坐下来聊一聊，他们无非是担心你没有办法靠自己生活下去。」


    傅晋雨摆手，「他们理不理解都无所谓，毕竟这么多年我已经无所谓了，我说的所爱之人是你。小风，你亲我一下好不好？」


    段衍风拒绝三连，「什么？不可能，别想了。」


    「哎呦，心好痛，痛到根本就拿不起笔画画。」


    「傅晋雨，你威胁我。」


    「我没有威胁你，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毕竟被喜欢的人拒绝了，这件事儿放在谁的身上都要难受好一阵。况且这个拒绝我的人，明明前不久还说我是他男朋友，结果见了面以后就不认了。我那么大的一个男朋友，突然就没了。」


    「傅晋雨你……」段衍风气结，当初谁能想到傅晋雨就是大神。要是他知道，绝对不会干出当着正主撒谎的事。


    傅晋雨仍然是那副受伤的模样，「不要有任何压力，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小风，我是真的喜欢你，所以我不会威胁你让你做我的男朋友或是其他你不愿意做的事，我宁愿自己一个人去承受那种肝肠寸断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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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傅晋雨突然伸出一只手指向天空，「这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都怪我当初总是欺负你，你讨厌我才是正常的，这都是我，罪！有！应！得！」


    「行了行了，亲你，我亲你还不行吗？」段衍风搂住傅晋雨的脖子，踮起脚将自己的唇送上，同样还附赠了自己的牙齿，他哼哧咬住傅晋雨的嘴唇就是一口，「疼痛不会消失，只会转移，现在转移到嘴上了吗，没有我就再多帮帮你。」


    「没有，你再多帮帮我。」傅晋雨立马反客为主搂住段衍风的腰，轻捏住他的下颌，以柔克刚的将他的攻击化成绵长的吻。


    亲完，段衍风还愣愣的，傅晋雨用鼻尖轻蹭段衍风的，「小风，其实我只是想让你亲一亲我的脸，没想到你这么热情。」


    「你！」被摆了一道的段衍风气到想揍人，随即他冷静下来，像个渣男一样一抹嘴，「只是个吻，不代表什么。」


    「不代表什么？」傅晋雨问，「那你再亲亲我。」


    「滚蛋！」


    一时的嘴贫让傅晋雨又花了好久才把段衍风哄好，等他把段衍风送回家自己也回到家以后，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短短的两天内，他在段衍风面前完成了「掉马」的任务。其实昨天就应该「掉马」的，不过就在即将见面的前一个小时，一个「二选一」的戏码涌现在他的脑海里。


    附近的酒吧刚好是他朋友开的，于是一个完整的剧本就这么形成了。他让他的朋友假装工作人员给段衍风打电话，等待着人来。


    「就晚个半小时，不可能的。」傅晋雨将「无影无踪的风」发来的消息念出来，「既然是二选一，选了就不能后悔。」


    放下手机后，傅晋雨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含了一口酒在嘴里却并不咽下去，然后将被子里面剩下的酒液倒在自己手上，然后均匀地涂抹在自己的衣服上，最后又把嘴里的酒吐回空杯子里，问旁边的人，「我现在像个醉鬼吗？」


    「你现在更像个神经病。傅晋雨，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居然是个心机boy。」


    傅晋雨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和身上，确定上面充满了酒味，跟喝多了的人没有什么分别，于是回怼道：「宋异森，你好意思说我？好像你没有在追对象的时候耍过心机一样。」


    「作为过来人劝你一句，不要太过强势，有的时候要懂得示弱。」


    「你那是示弱吗，你是本来就弱吧。」


    宋异森耸耸肩，「无所谓你怎么说，反正我追到了我对象。后面没我的事儿了吧，那我先走了。」


    「你就这么走了，不打算欣赏一下我的表演？」


    对方头也没回摆了摆手，只说：「没兴趣，祝你成功。」


    傅晋雨盯着段衍风给他留下的消息，胸有成竹地说：「我当然会成功，你已经开始沦陷了，不是吗，小风。」


    那天他成功地留住了段衍风。尽管段衍风口中的大神也是自己，但是当他看到段衍风说不能来见他的消息时，心里还是十分的高兴。


    计划按他设想中的那样进行着，第二天他早早地订好了包厢。等他到了现场才发现包厢的名字十分恶俗，叫玫瑰园。


    点好段衍风爱吃的东西，他走到包厢外面，看着段衍风这只小狐狸走进他亲手设置的陷阱中。


    当他走到门口准备享受自己的狩猎时刻，却看着门口雕刻的玫瑰花陷入了沉思。他有的是办法可以驯服段衍风，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他可以用任何手段，但是那样段衍风真的会爱上他吗？


    不会的。傅晋雨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看来是我错了，猎物从来都不是段衍风。」


    傅晋雨走进包厢内，摘下帽子和围巾，「surprise！」


    驯服是双向的，驯服段衍风的同时也是在驯服傅晋雨，如果没有办法让段衍风成为傅晋雨的，那么就让傅晋雨成为段衍风的。


    第55章


    临近开学, 傅晋雨不再是辅导员的消息不胫而走，段衍风一觉醒来就发现他们沉寂了一个寒假的宿舍群又活络了起来。


    曹国豪：「听黄志谦说，傅晋雨这学期不当咱们年级的辅导员了？」


    田俊：「咱们年级可真的是多灾多难啊, 刚换完辅导员, 现在又换了。」


    胡奇：「所以这个学期的辅导员是谁？」


    胡奇：「好的，我看到年级群的消息了, 还是吕导。」


    曹国豪：「还是吕洛溪老师吗？我以为她不会再当辅导员了。」


    田俊：「人家只是去生了个孩子, 为什么不能继续回来当辅导员。」


    胡奇：「太好了，傅晋雨不当辅导员，我们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被风子连坐了！」


    曹国豪：「太好了，以后我们都自由了！」


    田俊：「话说风子呢？听到这个消息最开心的人不应该是他吗？出来放鞭炮庆祝啊！」


    曹国豪：「他们那儿禁放烟花爆竹。」


    胡奇：「这么高兴的事情居然不庆祝，回学校以后立马去自助餐干饭！」


    段衍风看到了所有的消息, 吕洛溪在群里发了群消息，她大概讲述了一下自己在下学期将继续接任辅导员的工作。语气非常公事公办, 大家在群里并没有讨论傅晋雨辞职的原因，不过段衍风知道，大家都在和自己的朋友讨论这件事。


    打开群组成员, 里面已经没有傅晋雨的头像。如果不是当事人，段衍风真的以为傅晋雨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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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并没有，段衍风回到学校后，其他三个人已经回来了。他们三个围着他问他有关傅晋雨的问题, 段衍风当然不能把真相说出来, 只好随口敷衍，说傅晋雨想要专心学习。


    段衍风逐渐从假期状态调整到上学状态, 上课的时候收到大创群里的消息, 他们约好今天晚上一起讨论比赛的事情。


    现在比赛的流程已经定了下来，大概在五月中旬举行校赛, 如果能够取得校赛的前两名，则可以得到参加国赛的机会。


    他们已经在寒假的时候确定好了方向，将传统文化与服装设计结合在一起的方案。今天就是要具体决定，究竟採用哪种传统文化。


    段衍风下了课走到教室的时候，其他四个人已经坐好。为了方便讨论，他们围坐在一圈，只剩傅晋雨和杜思凯中间的位置空着。


    「小风，怎么了？」赵甜伊看他进来以后一直没有落座，问到。


    「没，没怎么。」段衍风径直走到空着的位置中间坐下，「我们开始讨论吧。」


    廖悦彤拿出几张图片，说：「目前我们已经挑选好了几种方案，今天确定以后，我们就要将它运用在我们的设计中。不过先说好，我们只要确定了就没有办法更改了，所以今天必须做好最终的决定。」


    杜思凯拿起几张图片认真看了看，说：「我们做这个创新计划的目的就是想将传统文化和现代的科技结合在一起，但是这两个部分是矛盾的。因为很多非遗之所以成为非遗，就是因为它费时又费人，没有办法和现代技术结合在一起。」


    「我们的目的就是要解决这个矛盾，」傅晋雨也拿起这些照片看，「但是各种非遗之间存在区别，有些无法被机器代替，而有些我们可以通过一些技术将他们结合在一起。目前的这几个已经是我们经过选择以后，觉得可以实施的几种方法。」


    赵甜伊说：「所以我们今天的选择需要慎之又慎，经过十分认真的思考。」


    段衍风指了一张照片，说：「我选扎染。」


    廖悦彤举手，「我也选择扎染。」


    「你们俩不要这么轻率地做出决定啊，再好好思考思考。」杜思凯拿着几张照片认真比对。


    「我觉得扎染还是有些麻烦的，我选剪纸。」赵甜伊说。


    杜思凯拿起剪纸的照片，说：「嗯，我也同意剪纸。」


    现在五个人已经有四个人给出了答案，只剩傅晋雨没有做出选择。其他四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他拿起两张照片说：「我看看，这可是十分关键的一票。」


    傅晋雨抬眼看了看段衍风，对方接收到他的视线，段衍风立马挪开视线，「怎么那么磨叽，赶紧选。」


    廖悦彤和赵甜伊相视一笑，然后说：「记着，这可是有关我们比赛的重大决策，绝对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就随随便便地做决定。」


    「我选扎染。」


    杜思凯遗憾地「哦」了一声，赵甜伊说：「好吧，既然这是大家共同的意见，那我们就这么决定了，选扎染。我们在用一周的时间进行更加深度地调研，然后就可以运用在我们的方案里面。」


    各自分配了一下调查的部分，今天的讨论就算结束。段衍风害怕和傅晋雨单独相处，于是他准备立马跑路，结果傅晋雨收拾东西的速度也非常迅速，反倒是其他三个人一堆东西摊在桌子上，收拾得慢慢吞吞。


    「我们先走了。」傅晋雨发话，十分自然地搭上段衍风的肩膀把人拉走。


    ？？？？？


    「我还有……」


    傅晋雨小声说：「漫画我有个地方没有决定好，想找你帮我看看。」


    段衍风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跟傅晋雨一起走。因为漫画已经两周没有更新了！他也不好意思去质问傅晋雨。而且就算真的更新了，段衍风也没有决定好到底要不要继续吹彩虹屁。


    「去哪里看呀。」段衍风问。


    「去我宿舍里，我画画的东西都放在了宿舍。」


    反正他们俩的宿舍都在同一栋，去一趟也没什么。段衍风也没多想，跟着傅晋雨坐电梯一路上到了顶层。


    「哇塞，同样大的宿舍，少住几个人就是显得宽敞了不少。」


    硕士的是两人间，同样大的屋子里只有两张床，傅晋雨只占了其中的一张，另一张床则是用来放一些杂物。


    一左一右地两张床却像是两个世界，一个是沉稳一丝不苟的干部风，这个应该是傅晋雨平时学习用的。专业书和生活用品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书架上，床单被子也都是单调的深灰色，桌子上还有傅晋雨刚放下的保温杯。而另一张床则是充满了二次元的元素，不仅有傅晋雨用来画画的数位板，还有一些零散的手办，还包括曾经他套中的狐狸和老虎的玩偶。


    「你有哪里没有决定好？」段衍风问，他压抑住内心的幸福，毕竟这部漫画他真的非常喜欢，虽然作者是傅晋雨这件事有些超乎他的预料，但是这也有好处，比如他现在马上就可以参与其中了。


    傅晋雨是后进来的，他整个人堵在两张床之间，说：「小风，你这么信任我啊，我就随便一说，你就跟我回宿舍了。」


    「什么？」宿舍都是上床下桌的装配，傅晋雨又站在中间，段衍风这个位置完全没有办法逃出去，「傅晋雨你算计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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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随便相信别人，除了我。」


    「哼，我看我最应该提防的人就是你了。」


    「是吗？可是这已经是你第二次轻易相信我说的话了。」


    段衍风立马反驳，「什么就第二次了，上次不算。上次你是以大神的身份邀请我的，所以不能算。」


    「可是我这次也是以大神的身份邀请你的，是不是说明在你心目中，大神要比傅晋雨更重要？」傅晋雨假装思考，「可是你上一次却因为傅晋雨拒绝了大神，这又说明什么呢？目前傅晋雨和大神的比分是1:2，看来还要在观察观察。」


    「傅晋雨你犯中二病了吧，两个人明明都是你，你搞什么人格分裂呢。」


    「我可没有犯什么中二病，我能分清我到底是谁，也能分清自己的感情，你能分清吗？」


    又回到了这个问题上，「傅晋雨，你要是只是为了把我骗过来说这些狗屁，那我就先走了。」


    傅晋雨赶紧打开数位板，给他展示，「有个新人物马上就要出场了，但是我没有想好她的服装搭配。」


    「哇塞，新人物，目前还没有更新到的新人物，你就这么给我看了？」段衍风有些不敢置信，这就是认识作者的好处吗？


    「对啊，你要是想知道后面的剧情我都可以直接告诉你。」


    「真的吗？快告诉我后面的剧情，」段衍风突然摇头，「不行，还是不要剧透了，让我跟着追更吧。」


    傅晋雨只是笑笑，「好吧，如果你想知道后面的剧情可以随时来问我。」


    「好！」


    傅晋雨把新人物的设定以及个性大概讲给段衍风，「但是她并不是那种冷硬的御姐，后面的剧情会讲述她的身世，所以我希望服装上并不是大家一贯认知中的侠女风格，但是太过复杂柔和的服装又不能满足她后续打戏的部分。」


    后者想了想，根据自己这一段时间自学的内容，想到了一个装扮。


    「服装的表达方式有很多种，不仅仅是形制上可以表达出人物的个性，同样在配色配饰以及布料的选择上，都可以将每个人的性格表现出来。我觉得你在形制上还是採取以前大众认知中的就可以，然后通过配饰来区别她的个性，比如她家人留给她的物品。」


    两个人有来有往地交流了一阵，最终敲定出了一套两个人都满意的服装搭配。


    「小风，你一直在跟我说要坚持梦想，其实这话你最应该对你自己说，要坚持自己的梦想。」傅晋雨盯着图纸上的草图，他更加确认当初私心把段衍风加进大创组是一个多么正确的决定。「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该怎么感谢你？」


    「不用，你都给我看了后面的剧情，我帮帮你是应该的。」段衍风拒绝到。


    「不行，我一定要感谢你，说吧，你可以对我提出一个条件。」


    如果这话傅晋雨能在半年前说，段衍风绝对会经过深思熟虑后狠狠地搞傅晋雨一波，但是现在在他内心有愧的状态下，怎么敢这么做。


    「那……你送我个本子吧。」段衍风随手指了指傅晋雨书架上的一个外观看起来还不错的本子说道。


    傅晋雨看向那个本子，说：「这个不行，这个还不能送你。」


    段衍风也没在意，以为这个本子傅晋雨用过，所以不好送人，于是他说：「那你随便送我个东西吧，要不你就像上次一样随便给我画个小狐狸，然后签上你的名字。如果你以后出名了，我就随手把他转卖了，到时候还能捞一笔钱。」


    「这么宝贵的机会你就要个签名？你又不缺那点儿钱，」傅晋雨笑了笑，「这样吧，这个机会我给你留着，等你想好以后再来管我要。」


    第56章


    想来想去, 段衍风也没想好该管傅晋雨要什么，于是这件事只好这么搁置下来。大三下学期算是最重要的一个阶段，这个时候周围的同学都在为以后做准备, 要么选择继续读书, 要么找份工作实习。段衍风倒是无所谓，他想继续读书也行, 想要工作也行, 反正家里的实力足够让他拥有充分的自主权。


    图书馆里的人逐渐变得多了起来，段衍风抢不到位置。不过因为他们要参加大创比赛，赵甜伊他们艺设学院的有专业教室，这里可以刷夜，没有什么人管。于是段衍风就把阵地转移到了专业教室里, 这里不仅能及时讨论比赛的事情，而且有很浓烈的艺术氛围。


    段衍风刚走到艺设学院的大楼前, 就被门口那个巨大的根惊艷到了，为什么他们经管楼前面就没有呢，学校这是却别对待啊！


    「小风, 这里！」不远处的赵甜伊向段衍风打招唿，旁边还跟着带着一脸笑意的傅晋雨。


    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同框出现，傅晋雨不一向都走得是不近女色的孤狼路线吗？瞧瞧他脸上的笑容，一看就没安好心！


    「甜姐, 」段衍风忍下心中的疑惑, 朝着赵甜伊的方向走过去热情地打了招唿，然后用自己将傅晋雨和赵甜伊隔开, 他冲着傅晋雨点头示意, 问：「你们两个一起来的吗？」


    赵甜伊说：「我过来的路上正好遇见了晋雨，现在又遇见了你, 正好带你们俩一起去我们专业教室。」


    原来是路上偶然遇到的，段衍风放心不少。他正愁怎么找路，这下子可好，「有甜姐带路，我就不用自己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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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塞，你们学院也太有钱了吧。」段衍风本来以为外面就已经足够富丽堂皇了，结果进去才发现，什么才叫高层次大学。


    「什么有钱啊，好多都是些校友捐献的。等你们俩多来几次看习惯了就好了。」赵甜伊走在前面带路，「我们学院的楼就是比较绕，我第一次进来的时候绕了好久才找到教室。」


    段衍风本来想和赵甜伊并排走，结果被傅晋雨一把拽到后面的位置，肩膀上还被人整个搂着。


    「这个雕塑算得上是我们学院的镇院之宝。」


    赵甜伊时不时地给他们介绍一下展品，段衍风把傅晋雨的手扒拉开，不过并没有成功，「你松手。」


    「小风，你刚才看见我和赵甜伊一起出现的时候，是不是吃醋了？」傅晋雨凑到他身旁小声问。


    「我吃个屁的醋啊。」


    「可是你当时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下来，眼睛里都透露着不开心。」


    「你那是眼睛还是八倍镜，当时咱俩中间隔着那么多米，你居然能看清我的眼睛？」


    「当然，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你不当个八倍镜真是可惜了。」段衍风哼笑一声，「我当然是比不上你了，你看你笑得多开心啊。」此话一出，有种不打自招的感觉，好像他真的在吃傅晋雨和赵甜伊的醋。


    傅晋雨解释，「因为刚才赵甜伊在夸你长得漂亮，所以我才会笑。对于这种有品位的人，我很难不去和他们多聊聊。」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段衍风转了个圈，从傅晋雨半抱的姿势中逃了出来。


    赵甜伊刚好说完，她一转头，看着身后的两个人说：「你们俩一左一右地跟在我身后半步，感觉好像我的保镖一样啊。」


    段衍风卖乖，「甜姐这么好看的大美女，我当然要保护甜姐免受大坏蛋的欺骗啦。」


    「小风你长得这么好看，也要保护好自己，免得被坏女人欺骗，」赵甜伊视线瞟向一旁的傅晋雨，补充道：「还有坏男人。」


    等赵甜伊转回去走到电梯旁边，傅晋雨又凑上去，「你是因为她夸了你才夸她的吗？我夸了你这么多次，你为什么没有夸过我？」


    「闭嘴吧，你这个坏男人！」


    电梯一路直升到顶层，开门后迎面就是一副凌乱无章，充满黑色阴影的画。这幅画几乎占据了整面墙，让人一看就觉得十分压抑。


    段衍风越看越觉得心里有些发毛，往后退了一步，结果撞到了身后的傅晋雨。后者拍拍他，笑问道：「怎么了，现在居然往坏男人怀里钻。」


    「一边待着去，」段衍风三两步走到赵甜伊旁边，问：「甜姐，这幅画是想表达什么，我没太看懂。」


    「哦，这幅画表达的是作者的精神状态。」


    「为什么我感觉他的精神状态不够好。」


    赵甜伊点头，「你的感觉是正确的，作者在完成这幅画没多久，他就去世了。」


    「啊？」


    「自杀。」


    「啊？」


    「因为你们不是艺设学院的，所以你们可能没有听过我们学院流传的一个故事。那就是到了每天的0点以后，不要单独从这幅画前面经过，否则那个人的精神就会被作者影响，逐渐陷入癫狂的状态，然后自杀。」


    「唔。」段衍风十分自然地扑进身后傅晋雨的怀里。


    「他胆子小，」傅晋雨也十分自然地接住扑进他怀里的小狐狸，向赵甜伊解释完，安慰道：「没事的，现在还是白天，而且我们有三个人，不要怕，有我陪着你呢。」


    被忽略地赵甜伊翻了个白眼儿，「前面就是我们的专业教室，进去吧。」


    段衍风直到视线中再也看不到那幅画以后，才从傅晋雨身上下来。在他松开傅晋雨的时候，他清楚的听到傅晋雨抱怨：「渣男，用完就把我扔了。」


    既然你说我是渣男，那我就渣男给你看看。段衍风秉承着这个思想，坐到了离傅晋雨最远的位置。


    「晋雨，这学期你是不是不忙，感觉每天都能找到你。」杜思凯刚做完一组图，去接水的时候路过傅晋雨的座位，他问到。


    赵甜伊也有这种感觉，「对啊，上学期一起上课做汇报的时候，感觉好难约你。」


    「不过晋雨也很厉害，只是看我们群里总结的内容就可以按质按量地完成任务，我算是知道那些优秀的人到底有多优秀了。」


    傅晋雨边敲字边回答，「上学期因为兼任辅导员，所以比较忙。我能按质按量地完成任务，还是因为你们讨论的结果清楚明白，让我一下子就能看懂自己该干些什么。」


    「收住，别夸我了，」杜思凯一摆手，「我怕我会骄傲。」


    两个女生在杜思凯身后翻了个白眼儿。


    杜思凯继续问：「不过你这个学期为什么不当辅导员了，我听我工作保研的同学说，他们辅导员的工作期限都是两年制度，中间不能随便换人。」


    段衍风敲字的速度慢了下来，这个问题其实也是他想知道的。在大家眼里，傅晋雨是随随便便就辞去了辅导员的职位，但是这肯定不容易。如果说以前因为自己的偏见，不愿意承认傅晋雨的能力强，现在他以公平公正的心去评判，才会觉得傅晋雨是真的强。


    辅导员的事情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如果学生都老老实实的那最好，要是不老实，指不定会有多少麻烦。而且这个承上启下的位置，除了要管学生还要应付上级领导，动不动就要去开那些冗长又没用的会议。可是即使是这样的情况，傅晋雨仍然能完成自己学业中的任务，并且保持每周更新漫画，还能时不时过来闹自己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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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的老师怀孕了，大半年过去她也修养好了，可以回来继续工作。所以我只是个带班的，带完就走。」


    「哦，原来是这个样子啊。」杜思凯想了想，问：「小风，你和田俊是同一个年级吧，我记得他之前跟我说过，晋雨带的是他们年级，那他不也就是你的辅导员吗？」


    段衍风点点头，「对，他上学期确实是我的辅导员。」


    赵甜伊凑过来，「哎呦喂，那你有没有管他叫过老师啊？」


    「没叫过。」段衍风飞速否认。


    廖悦彤也属于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居然没叫过？傅晋雨你能忍得了？」


    「这有什么忍不了的？」傅晋雨说。


    即使不去看傅晋雨，段衍风也能感受到傅晋雨的目光一直在他的身上。


    「你忍得了我忍不了，这样吧，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小风你就管晋雨叫一声老师。」杜思凯提议。


    段衍风知道这三个学长学姐都是缺德乐子人，把他当成弟弟对待，今天的举动也不过是在逗他玩，并没有什么恶意。


    反正叫个老师又不会掉块肉，叫就叫吧，这有什么的。段衍风看向傅晋雨的方向，嘴唇轻启，「老……」


    「你们仨别在这儿欺负我们小风，」傅晋雨开口打断了段衍风的话，「本来我也没比他们大几岁，叫学长就行了，叫什么老师，别把我叫得那么老。」


    「好的呢，傅学长。」


    「没问题，傅学长。」


    「知道了，傅学长。」


    三个与他同级的学生故意用阴阳怪气的语气管傅晋雨叫学长。


    傅晋雨脸上的嫌弃十分明显，「你们学艺术的是不是精神都不太正常。」


    骂完，傅晋雨才发现自己这话说得不太对，毕竟自己画漫画也算是半个搞艺术的，这不是连自己也一併骂了吗。


    不过这也没什么，反正傅晋雨觉得自己最近的精神确实也有点儿不太正常，不过好在他会「装」，也知道自己如果直接发疯只能暂时地得到自己想要的。


    他才不要听段衍风喊他老师，他要听段衍风发自真心的叫他老公。


    第57章


    比赛的时间逐渐临近, 但是ddl才是最终生产力，尽管段衍风他们组开始的很早，但是总想着后面还有时间, 所以效率一直没有上去, 总是忙一会儿就开始聊天休息。他们这种勤奋和摆烂共存的模式，导致距离比赛还有一周的时候, 他们的进度仅有50%左右。


    其他四个人都是研究生, 时间还算自由。段衍风一个本科生，平时除了比赛，还要去上课，而且现在正好是一个学期的中间，有些八周的课结束, 马上就要进行考试。


    段衍风打算趁着周末多看看下周考试的内容时，结果他爸一个电话就把他叫了出去。


    「爸, 我最近在忙，没时间出去吃饭。」


    「你能有多忙，就吃一段饭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段衍风无语, 只好按照段全斌发来的地址前去赴宴。


    进到包厢里的时候，除了他爸妈在，旁边还有一家三口。段衍风一看，中间是个女孩子, 心下瞭然。没想到这还是一场鸿门宴, 段衍风现在已经对包厢有阴影了，以后约人吃饭绝对不会订包厢了。


    「小风, 快来快来, 」黄洁招唿他，「这个是你齐叔叔和刘阿姨。」


    「叔叔好, 阿姨好。」段衍风礼貌问好。


    「这个是你齐叔叔和刘阿姨的女儿，齐薰。」


    段衍风：「你好。」


    齐薰：「你好，你应该也是t大的学生吧？」


    段衍风坐到他妈妈旁边，以为这些事他爸他妈在他来之前说的，也没多想，回答：「对，我是20xx级经管学院的。」


    「看来我没认错，我也是t大的，和你同一级，艺设学院的。」


    段衍风礼貌社交，「艺设的吗？好厉害！」


    「还好啦，」齐薰低头含笑，「可能你不知道，我之前和你一起上过传统文化这门选修课。当时你和你同学上去做汇报，所以我有印象。我们组在你们组后两周做的汇报，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段衍风想了想，当初他们宿舍听说这门课的老师人特别好，做个汇报就能轻松拿高分，于是集体报课。这个选修课容量大，在一间大教室里上，他们做完汇报以后他们就偷摸在底下一起联机打游戏，自然不会在意其他人是谁。


    段衍风看着齐薰满脸期待的表情，只好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回答她，「哈哈，记得记得。」刘阿姨说：「你看，都不用我们介绍，人家孩子自己就已经认识了。」


    本来只是普通的社交，结果在几位家长眼里就变了味道。


    「哎呦，你看都不用我们介绍，人家自己就已经认识了。」


    「对啊，他们年轻人之间肯定更有共同话题。」


    虽然知道这段饭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段衍风也不能不顾其他人直接掀桌走人，只好坐在这里陪着。这顿饭他吃得不上不下，两位父亲在聊工作上的事情，应该是最近段家要和齐家合作。两位母亲偶尔附和一句，大部分的话明里暗里都在引导段衍风和齐薰。


    吃完饭，段全斌在抢着付帐环节大获全胜，然后他吩咐道：「既然你们俩都是同一个学校的，那小风你负责把小薰送回学校吧。」


    然后两家父母头也不会地坐上了自己的车，完全没有带他们俩一程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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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妈！」回答段衍风的只有他家车子的车尾气。


    「……我打辆车？」段衍风问齐薰。


    「别了，反正这里离学校也不远，我们走回去吧。」


    段衍风看了眼阴沉的天，估计待会儿就要下雨了，不过这里确实离学校不算远，也不一定就会下雨。


    齐薰开口问：「你最近学习忙吗？」


    「还行，周五有个考试，我还参加了大创比赛，最近还算挺忙的。」


    「这样啊，」齐薰说，「我们最近也有一些课要完结了。」


    两个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走到校门口段衍风感觉有水滴砸到了他的脸上，他伸手感受了一下，又是几滴水砸到了他的手上，「好像下雨了。」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话音刚落，瓢泼大雨倾斜而下。两个人都没有拿伞，段衍风脱下身上的薄外套罩在两个人头上，「我们先去附近躲下雨吧。」


    进到楼里避雨时，两个人身上已经被淋湿了不少。


    段衍风注意到齐薰在小幅度地发抖，她穿的是浅色的裙子，半湿的布料已经有些透。他直接把自己的外套罩在齐薰身上，「你穿着吧，我这外套是防水的，别感冒了。」


    「谢谢。」齐薰问：「你对别的女生也这样贴心吗？」


    「啊这，」段衍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同学之间相互帮助不是应该的吗。」


    齐薰没有再说什么，等到雨停了，段衍风决定好人做到底，问：「你住哪栋宿舍，我送你回去。」


    将人送到宿舍底下，齐薰留了段衍风的联繫方式，说给他洗干净以后再还给他。


    和对方互加了好友，段衍风立马跑去艺设楼忙比赛的事情。


    「小风，正好你来了，校赛的具体时间已经确定了，在下周周五的下午。同时刚才我们跟指导老师汇报了一下，他说我们目前的进度确实有点儿慢了，这几天需要加快进度，我们可能要熬夜了。」廖悦彤看见段衍风过来，立马跟他说了现在的情况。


    「啊？周五下午，可是我有个考试在周五上午啊。」


    傅晋雨问：「哪个考试？」


    「企业资源。」


    「哦，那门课啊，考试题好几年都没变过，到时候我给你找一下我当初的复习资料，你看两眼就肯定能过。」


    段衍风刚才还丧丧的，现在立马来了精神，「真的吗？你有复习资料，快分享给我。」


    「嗯，我应该存在网盘里了，给你找找。」傅晋雨滑鼠点了几下，「找到了，给你发过去了。」


    段衍风打开以后，看到确实是这门课的资料。所以傅晋雨就这么发给他了？没有故意为难他就这么给他了？算了，既然傅晋雨没有提条件，那他就先收好了。


    解决了现在的心头大患，段衍风工作的效率都高了不少。不过为了精益求精，五个人还是一直忙到了凌晨。


    杜思凯伸了个懒腰，「今天就先忙到这里吧，剩下的明天再继续。」


    廖悦彤提醒：「现在过了12点，已经算『明天』了。」


    「好吧，那就醒来再说。」


    「加油，deadline就是最终生产力，我们今天的进度非常快！」赵甜伊给大家加油。


    走到电梯口前，段衍风看见那幅画心里一阵发毛，不过还好周围还有别人，触发不了什么使人癫狂的剧情。


    不过下一秒段衍风还是癫狂了，「为什么这么黑！」


    杜思凯说：「咱们学校过了凌晨1点，街上的路灯都要关。」


    「天哪，我这是第一次这么晚回宿舍，我都不知道晚上的学校这么恐怖。」


    「没事儿，咱们有五个人呢，不用怕。」


    廖悦彤安慰的话音未落，就听见杜思凯说：「到我宿舍了，我先熘了。」


    「没事儿，还有四个人。」段衍风安慰自己。


    「我和悦彤也到了，先走了。」然后赵甜伊和廖悦彤也走了。


    一阵阴冷的风吹过来，段衍风往旁边的傅晋雨身上靠了靠，「傅晋雨，我记得我们俩是同一个宿舍的吧，你你你……就算咱俩不是同一个宿舍的，你可不可以先把我送回宿舍。」


    「咱俩是同一个宿舍的，不用担心。」傅晋雨伸出自己的胳膊，「要是害怕就抓着我。」


    「谢谢。」抱着傅晋雨不仅让他安心了不少，同时也暖和了不少。现在这个季节的昼夜温差大，中午热死人，晚上冻死人。他中午的时候把外套给了齐薰，现在只穿着一件短袖体恤，也不知道现在发抖是冷的还是吓的。


    「你外套呢？」傅晋雨问：「我记得你这两天不是都穿着一件黑色的冲锋衣吗？今天怎么没穿？」


    「我给别……我给忘了穿了。」段衍风下意识地选择了撒谎。明明他已经将能不撒谎就不撒谎，主打一个真诚的想法当成了信条，结果他这一次还是选择了撒谎。


    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傅晋雨他把外套给了齐薰。这个疑问在段衍风心里升起。如果说了，就要解释齐薰是谁。


    齐薰是他爸妈想给他撮合的对象，这个身份没有什么解释不了的，联姻这种事情在他们身上很常见。可是为什么他不和傅晋雨实话实说。是不想还是不敢。


    这个问题段衍风还没来得及细想，就看见不远处两道绿光闪过，「啊！！！！！那是什么！救命啊！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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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定淡定，」傅晋雨拍拍他，然后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过去，「那不是鬼。」


    「那是什么？」


    傅晋雨扫过去，「是一只十分稳重的大橘前辈。」


    「什么？」段衍风顺着傅晋雨的手机光线看过去，原来刚才的两道绿光来自于学校里的流浪猫。


    不过这位大橘前辈似乎不满他们的手机光的照射，沖他们「喵」了好几声，听语气感觉骂得很脏。另一道稍显没那么凶的「喵喵」从街道的另一边传过来。


    大橘前辈三两步跑过去，和街对面的一只白色的前辈依偎在一起。


    傅晋雨关上手机，说：「怪不得骂我们呢，原来是因为我们打扰他们约会了。」


    危机解除。段衍风为了缓解自己的手上的脆弱心灵，凑过去打算撸猫。平时流浪猫主要集中在女生宿舍楼下，因为在那些男男女女搂搂抱抱的时候，偶尔会给流浪猫餵食，也会给他们搭窝，所以这些「学长学姐」们都聚集在那里。与之相较的，男生宿舍楼下则显得十分冷清，既没什么人，也没什么猫。


    大橘前辈本来正和大白前辈互相舔毛，结果发现刚才来叨扰他们的人又过来惹事儿，于是立马「哈」了他们。


    「哎呦，」差点儿被咬到的段衍风收回手，「好兇啊。」


    傅晋雨摸着他的手检查，确认没什么事，说：「废话，你打扰了人家约会，人家没有挠你就已经很不错了。」


    「唉，连咱们学校里的猫猫都有对象了。」


    「你也想找对象？这简单啊，只要你答应我……」


    「别说了，现在太晚了，我们都不太清醒。」段衍风赶紧捂住傅晋雨的嘴。他本来只是随口感嘆一句，结果谁知道正好撞到木仓口上了。


    傅晋雨捉住段衍风的手腕，轻吻他的掌心，「我现在很清醒，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未来，也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谁。」


    「小风，你知道吗？」


    第58章


    五个人经过合理的分工, 总算是赶上了进度。展示的内容已经做的差不多，后面的就是制作ppt和将展示册列印出来。


    列印展示册的事情交给了三位艺设学院的同学，他们比较有经验, 现在在进行最后的排版。而段衍风和傅晋雨就负责制作ppt。


    「奶茶到了, 我去取。」段衍风拿着手机往楼下走。外卖直接送到了楼下，段衍风拿完立马就回去分发, 「甜姐、彤姐, 这是你俩的杨梅甘露。」


    「凯哥，这是你的。」


    「谢谢小风。」


    段衍风自己的那杯放在桌子，然后举着最后一杯递给傅晋雨，「你的。」


    廖悦彤坐了半天，趁着茶歇站起身来活动, 她走到傅晋雨和段衍风旁边，「小风, 你怎么区别对待晋雨啊。」


    「我哪有区别对待？」


    「你看，明明你跟晋雨才是认识最早的，不过感觉你们俩平时的交流, 感觉像是完全不熟。」


    傅晋雨接过奶茶，说：「你可别造谣啊，小风就是因为跟我太熟了，所以才不用那些客套的话。」


    「这样子吗？我看看你俩ppt做得怎么样了, 我们这边有图刚才改了一下, 你们ppt上也需要进行相应的修改。」赵甜伊也举着奶茶走过来。


    段衍风问：「那副图，我们俩是分开做的, 他做前半部分, 我做后半部分。做完我们再合在一起就可以了。」


    「我看一下，」赵甜伊看了下傅晋雨的ppt, 「应该是晋雨负责的部分，随机数这部分我不太了解，我觉得有必要介绍得这么详细吗？在展示册里也要占据一整页？」


    「需要。」段衍风和傅晋雨异口同声地回答。


    「好吧，这不是我的专业，既然你们说需要，那就需要吧。」赵甜伊转头问另一个方向，「思凯，你那边排版怎么样了？」


    「还差最后两页，马上就可以列印了。我已经联繫好列印店的人，明天就能拿到实物。后天就是比赛的时候，所以我们列印之前一定要确保没有任何差错，否则就来不及修改了。」


    几个人交流了一下进度，决定努把力今天把所有的东西搞完，纷纷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赶工。


    「叩叩，」安静的教室被敲门声打破，众人抬头看向门口，发现是一个长相秀丽的女生站在门口。众人的视线并没有让她太过尴尬，她开口说：「段衍风，真的是你。我刚才在门口看见你还以为我看错了，你不是经管学院的吗？」


    随着她的开口，众人将视线从她的身上转移到段衍风身上。三道视线探究中带着戏嚯，还有一道视线段衍风没去看，也不敢看。


    「这位是齐薰，」段衍风走到门口给大家介绍，然后又向齐薰解释，「最近我们在准备大创比赛，所以在艺设这边的专业教室里工作。」


    「这样啊，」齐薰说：「你明天还在这里吗，你的衣服我已经洗好了，本来想联繫你给你送过去的，这样的话，我可以直接给你送到这里来。」


    「哇哦~~」杜思凯发出惊讶的语气。


    段衍风没搭理杜思凯，「好的，明天你就放到这间教室就可以了，如果我不在的话，直接给他们几个也可以。」


    「好的，我待会还有课，明天见喽。」齐薰说完，离开了专业教室。


    「明天见。」


    段衍风路过杜思凯身边的时候，不轻不重地给了他一拳，「瞎起什么哄，我和齐薰只是普通同学，前两天刚认识的，连朋友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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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通同学？那衣服是怎么回事儿？」


    「我们俩回学校的时候正好下雨了，她有点儿冷，我就把我的外套借给她了。我觉得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思凯哥，我相信要是你遇见了这种情况，一定会做出和我同样的选择。」


    杜思凯想了想，说：「也对哦。」


    傅晋雨突然开口，「继续忙吧，我这里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图上的图案和前面一张图一模一样，这张图是谁负责的，看一下应该怎么修改。」


    众人围过来，杜思凯说：「我的我的，随机数设定的估计是一样的，我马上改一下。」


    「你赶紧修改一下，」傅晋雨说：「你们列印展示册那边最好排几个人盯着，咱们对于画质的要求很高，如果不能让评委老师直观地看到我们展示的图案，那么我们的创新点就没法打动他们。」


    廖悦彤接话：「行，那我们三个过去看着吧，一个人可能发现不了所有的错误，三个人的话比较稳妥。」


    「好，这种事你们是专家，你们决定吧。」


    廖悦彤三个人最后确定好了排版，给段衍风傅晋雨看完，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了就集体出去列印。


    空旷的专业教室里只剩段衍风和傅晋雨这两个不属于艺设学院的人。不过段衍风明显感觉到人口密度非常少的教室里，气压非常低。


    而造成这种现象的人，就是傅晋雨。


    傅晋雨这是怎么了，自己也没怎么招惹他啊，为什么他现在好像很生气的样子。难道说是因为齐薰？他在吃齐薰的醋？


    不至于吧，他明明都已经解释清楚了，虽然是对着杜思凯解释的，但是他不信傅晋雨没有听见。如果听见了他的解释还要继续生气，那就是傅晋雨自己小心眼儿了。


    对，都是傅晋雨的问题，与他段衍风无关。不要指责自己，要指责他人，段衍风在心里对自己说。


    段衍风是个很佛系的人，周围的环境对他的影响不大，所以傅晋雨如果只是自己在那里生闷气的话，他完全可以自己干自己的事情不去理会。


    但是他现在想去上厕所。


    电脑的时间显示刚好过了零点，而他想要去厕所，就会路过电梯，电梯前面就是那副被诅咒的画。


    「傅晋雨，」段衍风小声叫道。


    被叫到的人眼睛没有离开电脑，语气也听不出什么情感，「什么事？」


    「我想上厕所。」


    「那你就去，不用跟我汇报。」


    段衍风继续暗示：「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我刚才去过了，现在不想去。」


    「去一趟嘛，憋着对身体不好。」


    「不去。」


    暗示不管用，那就明示，「傅晋雨你陪我去一趟厕所，好不好？」


    傅晋雨终于把视线分在段衍风身上，「想让我陪你去？」


    「嗯！」段衍风疯狂点头。


    「求我。」


    「你！」段衍风咽不下这口气，不去就不去，还想让自己求他，想得倒美，「不用你陪了，我自己去。」


    段衍风硬气地站起身往外走，好歹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了，怎么还能信那些封建迷信的说法呢个。这幅画能在这里摆这么久，就说明没有任何问题，否则早就被拆了。


    不要怕，只要不自己吓唬自己，就没有什么可怕的。打开门，连接处很久没有润滑过，发出巨大的声响。


    我去，你们艺设学院这么节约吗？打开门后，入眼就是一片黑暗，除了绿森森的安全出口，没有一丝的光亮。


    不要怕，没什么的。段衍风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准备找到开关把楼道里的灯打开。手电光扫到墙面上，开关没有找到，倒是让段衍风看清了墙上挂着的人物画。


    这些画白天看是这个样子吗？怎么越看越不一样？这画上的人，是在看着自己吗？


    「傅晋雨！傅晋雨！」段衍风连忙回头跑回屋里，「傅晋雨你陪我去一趟厕所吧。」


    傅晋雨没说话，只是看着段衍风。


    「傅晋雨，陪我去一趟厕所吧，」大丈夫能伸能屈，一时的服软算不得什么，还是上厕所要紧，段衍风抓着傅晋雨的手，「求你。」


    「求我是刚才的条件，可惜你刚才没答应，现在条件变了。」


    「傅晋雨你别太过分了。」


    傅晋雨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觉得我过分，你可以自己去厕所。」


    「你说，你现在的条件是什么？我完成了你的条件以后，你就必须陪我去厕所。」


    「好，我的条件很简单，」傅晋雨说：「你管我叫一声老公。」


    「你！」


    「要喊就快点儿，否则我的条件又要变了。」


    段衍风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喊：「老公。」


    「听不见。」


    段衍风气沉丹田，大喊：「老公！」


    傅晋雨手指勾了下段衍风的下巴，答应道：「哎，小风真乖。走吧，老公跟你去。」


    「你快点儿，」段衍风催促，毕竟人有三急，刚才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现在要尽快解决。


    厕所就在眼前，胜利在望。段衍风甩开傅晋雨，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去，结果被人一把抓住，「现在不害怕了？用不用我跟你一起进去？」


    厕所里面的灯全都开着，段衍风充分发挥用完就扔的渣男精神，「你进去干什么？打算帮我扶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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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我当然可以帮你扶着。」


    「滚一边儿去。」


    解决完问题，段衍风整个人都觉得舒坦了，出来的时候傅晋雨还在。他洗完手，在镜子里和傅晋雨的视线对上，他没有转过去只是人的眼睛，借着这个位置直接开口。


    「你……」


    「我……」


    段衍风谦让，「你先说吧。」


    「你知道我今天在生气吧。」傅晋雨说。


    「知道。」


    段衍风也是想和傅晋雨说这件事，不过他打算採用迂迴的方式问，结果谁知道傅晋雨就这么开门见上地问出来了。水龙头是感应式的，为了缓解尴尬段衍风又把手伸过去洗手。


    「那你也知道我生气的原因吧。」


    段衍风继续搓手，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说出答案。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有这么难回答吗？」傅晋雨一把抓住段衍风的手腕，把他拽过来。


    「我，算是知道，也算是不知道。」


    「那就是知道，说说看，你觉得我生气的理由是什么？」


    段衍风觉得自己现在站在一个悬崖边上，傅晋雨就站在他的身后，正在一步一步地逼迫他跳下悬崖。


    「你生气的原因为什么要来问我？」段衍风有些生气，「你不要再逼我了好不好。」


    傅晋雨抱住段衍风，「我没有想逼你。」


    「你还没有逼我吗？那你今天到底在发什么疯。」


    「因为我吃醋了。」傅晋雨继续：「你看不出来吗？我在吃你的醋。那天晚上你没穿外套，就是因为把外套给了那个女生吧。」


    「是，可是我已经解释了。」


    「你没有跟我解释。」


    段衍风仍然狡辩，「我跟思凯哥解释的时候，你不可能没有听见。」


    「那是你在向杜思凯解释，不是向我解释。」


    「傅晋雨你可真矫情，」段衍风隔着衣服在傅晋雨肩膀上咬了一口，「现在我向你解释，我和齐薰只是普通同学，恰好当时下雨了，所以我才把外套借给她的，没有任何特殊理由。这个解释你满意了吗？」


    「勉勉强强。」


    段衍风从对方的环抱里挣脱出来，「傅晋雨，烦死你了。」


    「哎呦，胳膊疼。」


    段衍风看了一下，发现自己咬的刚好是傅晋雨的右胳膊，这下子肯定会被赖上，他提前打好预防针，「我警告你不要碰瓷我啊，我根本就没使劲，你别想用胳膊疼没法更新漫画来威胁我。」


    「你这可就冤枉人了，你看我这段时间有用漫画的事情威胁过你吗？」


    段衍风仔细一想，发现这事儿还真冤枉傅晋雨了。对方还真没有用断更威胁过自己，不仅每周保质保量，偶尔还能加更。这人究竟是怎么做到既能完成比赛又能按时更新漫画的，他不睡觉吗？


    「确实没有。」


    「对吧，没有威胁过你吧。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段衍风略显嫌弃，试探地问道：「因为你人好？」


    「因为我想让你把傅晋雨和大神分开，不要因为大神的好而影响了傅晋雨在你心中的形象，我希望你可以全心全意地爱上傅晋雨。」


    第59章


    周四的时候, 段衍风正在上课的时候收到了齐薰的消息，说她已经把衣服送到了专业教室里，不过没有找到他, 本想亲自交给他的, 但是怕耽误他的学习，所以就把衣服交给了他的同学。


    段衍风给齐薰回了个感谢的表情包, 然后继续上课。等他到了专业教室, 傅晋雨直接扔个他一个袋子。


    「给，昨天的那个女生特意给你送过来的。」


    段衍风掀开袋子看了一眼，发现确实是自己的衣服。


    傅晋雨继续道：「你可要好好收着，人家可在意了。我看啊，这件衣服你以后就别穿了, 还是供起来比较好。」


    「一件衣服而已，还供起来, 不过最近天气变热，确实穿不上了。」


    「人家刚来的时候看你不在，还打算过会儿等你在的时候再亲手给你。还是我跟她说你最近比较忙, 别耽误你复习，帮你把东西拿回来了。」傅晋雨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用感谢我。」


    「复习，」段衍风突然反应过来, 立马跑到座位上掏出书开始认真看, 「我明天还要考试。」


    .....


    下午的时候，杜思凯三个人抱着展示册回来。段衍风和傅晋雨过来看, 对最终的效果非常满意。汇报的ppt也合在了一起, 紧赶慢赶他们总算是把进度赶上了。把稿子磨合完，他们终于在路灯关闭前回到了宿舍。


    周五段衍风上午先去考试, 题目确实如傅晋雨所说在，题型没怎么大变，就是换了几个数据，做题步骤还是大同小异的。加上有傅晋雨帮他划过重点，所以这次考试非常顺利，唯一的难点就是穿着西服写卷子确实有些施展不开。


    考完段衍风也没有顾上吃饭，随便买了个面包就跑去比赛现场。


    会场都是参加比赛的小组成员，少说也要有一百多人了。段衍风远远一看，一下子就发现了角落里的傅晋雨在向他招手。


    还真别说，傅晋雨这人身高腿长，穿上西服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在一众黑压压的人群中居然还挺夺人眼球的。


    段衍风跑过去和自己的组员汇合，「怎么找了个这么偏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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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思凯说：「谁能想到有这么多人。不过先是他们创业组上去讲，咱们还有时间再练练。」


    「甜伊，门口那个是知凡男神吗？」


    赵甜伊望着远方观察，「是哎，你看那气质，肯定是我们知凡男神。」


    「天哪，男神是今天的评委。」廖悦彤对三个男生说：「今天大家都加把劲，千万不能在男神面前丢人。」


    「男神？」段衍风看了眼那个老师，「长得是还不错，你们认识那个老师吗？」


    傅晋雨也问道：「这个知凡老师姓什么？」


    「姓谢，晋雨你认识谢老师？」杜思凯问。


    「感觉有点眼熟，可能是之前老师开会的时候遇见过吧。」


    杜思凯解释：「谢老师这可是我们艺设学院公认的男神，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了学校的副教授，讲的课特别有意思，人长得也帅，而且听说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女朋友。」


    「这么厉害吗？他都上什么课啊，有没有面向其他学院的选修课？给分高不高啊？」段衍风问。


    「小风，你可真是油盐不进啊。」廖悦彤说：「他目前不开选修课，你再等等吧。」


    「那算了，再等我就毕业了。」


    赵甜伊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我们一定要加油！让男神看到我们最厉害的模样！」


    创业组的全部答辩完，轮到段衍风他们组的时候，已经是几个小时过去。


    之前已经排演过很多次，大家已经将自己负责的部分了熟于心，汇报的时候也都游刃有余，算得是目前为止比较优秀的组。


    等到汇报完，评委老师对他们的项目进行了点评，问的问题也都被他们完美回答。


    「我问个问题。」艺设男神谢知凡拿起话筒，问：「你们想法和创新点都是非常好的，包括利用蒙特卡洛随机数的方法去生成一个独一无二的扎染图案，还有提供自主设计这两个方式，都可以满足现在年轻人对于追求传统文化服饰的热情。但是目前你们的成果仅仅停留图片上，这些仅仅是你们的设想，我并没有看到实物。目前设计上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将图片上的东西转化为实物，所以我希望你们在后续可以拿出实物来，证明你们的想法真的可以应用到实际中。」


    「还有，你们五个人都上来进行汇报，也许是因为各自讲述自己负责的部分，总是换人会给别人非常不好的观感，所以以后建议你们选出一个人来汇报。」


    还没等他们组织好语言回答老师的问题，一旁的倒计时响起。为了控制进度，过时则不能继续待在台上，于是他们组只好让位给下一组上台答辩。


    「男神用温和的语气，直接说出了我们最大的问题。」回到专业教室，杜思凯解开自己的领带，摊在座位上。


    赵甜伊问：「晋雨，什么时候通知比赛结果啊？」


    傅晋雨掏出手机，「群里目前还没有消息，估计下周才能有结果吧。」


    「哎，后续应该跟咱们没关系了吧。毕竟我看后面的组都有实物。十个创新组里才选两组参加国赛，感觉我们悬了。」


    「彤姐，别这么说，」段衍风安慰道：「虽然后面的组都有实物，但是他们的创新性并不强。男神给我们提出了问题，不就是说明我们还有可以改进的地方吗。今天刚好是周五，大家都歇歇吧，下周的事下周再想。」


    段衍风说这话也不全是为了安慰组员，主要是他这一周又是准备比赛又是复习考试，实在是有些累。回宿舍洗漱完，直接倒头就睡。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宿舍其他三个人估计都出去约会了，屋子里只剩他一个。


    去公共卫生间洗漱的时候刚好遇见了黄志谦，对方凑过来说：「小风，恭喜你啊。」


    刚起床不久的段衍风还有点懵，「恭喜我什么？」


    「大创比赛的事啊，你们组晋级了。」


    段衍风把牙膏沫吐出去，「真的吗？我手机放在底下充电，一直都没有看消息。」


    黄志谦点头，「当然是真的，你们组和我们组都晋级了。」


    「志谦，恭喜你啊，当时答辩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们组的切入点非常新颖，而且还有成品展示，真的好厉害。」


    「还好啦，我们组的这个项目已经有很多学姐学长做过，已经算是比较成熟的项目了，前年参加国赛就拿了三等奖。今年指导老师让我们改进改进，争取能拿个更好的名次。」


    「那也很厉害，」段衍风趁着黄志谦说话的时候漱完口，然后开启夸夸模式，「能够不断地改进也是一种创新。」


    「都是我们组学姐学长厉害，我就是个抱大腿的。」黄志谦话锋一转，「衍风，说起来，你是怎么和傅学长一组的啊？」


    「嗨呀，我跟傅晋雨其实早就认识了，他和其他四个人一起组好了队，结果发现还剩一个名额，所以就把我叫过去充数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他当辅导员的时候，肯定给你谋过不少福利吧。」黄志谦挑眉笑问。


    「他？给我谋福利？」段衍风十分嫌弃，「他不给我找麻烦就算他善良了。」


    「那他还找你参加比赛。」


    「他找我参加比赛纯属是为了……」


    黄志谦追问：「为了什么？」


    「为了把我当成廉价劳动力。」段衍风点点头，「对，就是那种可以随意使唤的廉价劳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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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黄志谦还有话要说，段衍风飞速地洗了把脸，「志谦，我去看看我们组其他人知不知道这件事儿，回聊啊。」


    回宿舍查看手机，发现其他组员也已经收到了晋级的消息。而且谢知凡老师还添加了傅晋雨的联繫方式，给他们组发来了几条待改进的地方。这倒是引得赵甜伊和廖悦彤的嫉妒，于是她们借着寻求指导的目的也添加了谢知凡的联繫方式。


    他们趁热打铁，再一次聚集到专业教室商量后续的工作内容。


    傅晋雨：「老师说了我们组目前存在的最大问题就是没有实物，所以我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找一家可以让我们做扎染的地方，并且做出实物来。」


    这一点确实难倒了他们。作为十分擅长使用搜寻引擎寻找自己想去地方的高知识分子，找悠闲娱乐的地方他们擅长，但是找这些传统文化的地方他们确实犯了难。


    杜思凯说：「我找到了几家，但是都在外省。你们时间都充裕吗？」


    段衍风不行，他还要上课，这要是一下子出去小半个月，那他的平时分就别想要了。傅晋雨也不行，他最近要帮导师完成一个项目，也不能长时间的去外地。


    「我认为实物最好足够得多，这样才能显示出我们方案的可行性以及普及型。」赵甜伊说：「所以这也就意味着，最好我们五个人都去，这样才能保证最高的工作效率。」


    廖悦彤说：「国赛时间已经确定了，就在期末左右。小风那时候还有期末考试，我们也不能像这次一样拖这么久，最好速战速决。而且不一定一次就能拿到我们满意的实物，可能要来回多跑几次，所以这个地方最好离我们近一些。」


    「这可怎么整，」段衍风拍拍自己的头，试图想出解决方法，「哎，对了，我记得当初去古霏家玩儿的时候，她们家旁边是不是有家染料的地方？」


    傅晋雨听后，思考了一下，手机恰好响起，他看了眼消息，「我刚才跟谢老师说了我们的问题，他说他有认识的人是干扎染，给我发来地址。」


    其余几人纷纷围过来，「在哪儿在哪儿？」


    傅晋雨将位置转发到群里，段衍风看完，「这是不是就是古霏家旁边的地方？」


    「是的。」傅晋雨说。


    「好巧哦，居然是同一个地方。」段衍风看着手机里显示的位置说。


    「谢老师说他之前去过这个地方。」傅晋雨念出手机里的消息，「这个不重要，既然我们现在有了合适的地方可去，那么我们下面讨论一下什么时间去。」说完，他把日历调出来放到桌子上。


    赵甜伊：「我这周不行。」


    廖悦彤：「我这周不行。」


    杜思凯：「我这周不行。」


    段衍风：「这两周是教学日历上的考试周，我也不行。」


    几个人使用排除法，一下子就刷掉了好几个选项。


    傅晋雨：「那就五月底的这个周末，目前看来这是唯一的选择了。」


    第60章


    学期已经过半, 离他们约定一起去学习扎染的时间也越来越近。傅晋雨提前联繫好了古镇力，解决了住宿问题，也顺便让古镇力联繫了扎染的人。


    八周以后, 段衍风的课少了几节, 恰好他周五没有课，几个人一合计, 决定周四上午段衍风上完课就动身。他提前收拾好了东西, 直接带着行李箱去上课。


    「段衍风，」身后一道女生叫住了他。


    段衍风回头望去，发现是齐薰，「嗨，好久不见, 衣服我已经收到了。」


    齐薰笑了笑，「收到就好。你拎着行李箱干什么去啊？回家吗？」


    「不是, 我们要出去做个调研。」


    「去哪里？去多久啊？」


    「就在周边的农家乐里，单程要两个多小时，不知道要多久, 但是为了得到满意的结果，我们应该周末都要在外面。」


    齐薰一脸遗憾，「这样啊，我这周六过生日, 你能不能提前回来参加我的生日宴？」


    「啊？」段衍风听到这消息反应了一会儿, 呆愣愣地回了句，「生日快乐。」


    「说了周六才是我的生日, 现在先别说祝福。」齐薰说：「本来想今天晚上给你发个正式的请柬, 我爸妈也跟段叔叔黄阿姨说过了，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见你, 所以就跟你提前说了。」


    他爸妈早就知道这件事了？看来这俩人又要跟他玩先斩后奏的戏码，在周末的时候找个理由让他回家，然后把他带去齐薰的生日宴。


    「真是不好意思，这个调研关乎到我们的大创比赛，可能没有办法抽出时间去参加你的生日宴。这样吧，等我回来以后，一定送你一份大礼。」


    「好啊，那我就等着你的礼物了。不过要是你能早点回来，一定要来参加。提前回来一天而已，应该耽误不了什么吧？」


    「这……」段衍风採取甩锅大法，「我到时候问问我们组长。不过可能性不大，我们组长人特别凶，还老是欺负我，可过分了。」


    「你们组长？是那个长得特别高的男生吗？」


    段衍风想了想，当时齐薰来专业教室的时候物理总共有两个男生，杜思凯和他差不多高，那么齐薰说的应该就是傅晋雨了。


    「对，就是他。」


    「原来是他啊，上次就是他替你拿的衣服。」


    没错，就是傅晋雨没跑了。「他是不是看起来就很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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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薰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还好吧。」


    预备铃打响，两个人也没再多聊，齐薰走的时候嘱咐道：「要是能来，一定要来啊。」


    「嗯。」


    段衍风当时也没多当回事儿，下了课就往集合地点跑。


    第二次来，段衍风也算是驾轻就熟，他跟古镇力打了个招唿，问：「小霏呢？」


    「那丫头上学去了，周末才回来呢。」古镇力带着他们五个人一起往住的地方走，「现在是淡季，没什么人，你们五个刚好可以一人一间。」


    傅晋雨谢道：「谢谢叔叔，麻烦您了。我记得我给您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说只剩四间房了吗，怎么这下子又能一人一间了。」


    「哦，我怕你们五个人四间房不好分配，所以给那对情侣推荐了附近的景点，说是只要情侣一起去了就绝对不会分手。他们一听，直接去了那个景点，这下子就把房间腾出来了。」


    傅晋雨礼貌微笑：「古叔叔，您可真是太贴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古叔叔一摆手。


    杜思凯突然插话：「叔叔，您刚才说的是真的吗？那个地方情侣一起去了真的就不会分手吗？」


    「不知道，」古镇力耸肩，「不过我和我老婆去过，到现在还十分恩爱。」


    「叔叔，在哪里，快告诉我！」杜思凯马上拿出小本本准备记下来。


    傅晋雨缓缓开口，「叔叔，要是离这么不算太远的话，您就带我们去一趟吧。」


    杜思凯以为自己组长十分贴心，为了自己特地组织去一趟，于是赶忙婉拒，「没事儿没事儿，我先问一下地点，反正我这次也没带女朋友过来，自己单独去了也没用。这次就别耽误大家的时间了，我把地方记下来，以后再去。」


    段衍风因为上次爬山被累出阴影，这次为了轻松一些，打算能少动就少动，能不动就不动，「我们先去干正事儿，要是有空再说。」


    「是啊，你们这次来不是来搞扎染的吗，听说那东西挺耗时的，你们先去忙正事儿。」古镇力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而且想要和自己心爱的人永不分离，靠的是自己，而不是什么『去一个地方就不会分开』的迷信方法。」


    傅晋雨恢復到公事公办的模样，说：「好吧，我们把东西放进屋里，然后之干正事儿吧。如果顺利的话，再去叔叔说的那个地方。」


    古镇力家已经算是有些偏僻，而他们要去的扎染镇则更偏僻了，地图上都找不到，只有一个大概的位置，找了半天才总算找到入口。


    可能正是因为人烟稀少，门口杂草丛生，木质的大门已经有腐朽，站在门口就能闻到里面燃料的味道。


    段衍风往傅晋雨的方向靠了靠，小声问：「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里很像聊斋故事里的那种野外破庙，里面住着吃人的狐狸姐姐。」


    「没关系，反正你也是只小狐狸，狐狸姐姐看在你们是同类的份上，肯定不会吃你。」傅晋雨安慰他，然后走上台阶敲了敲木门。


    过了一会儿，才听见门的那头传来动静，段衍风直接躲到了傅晋雨的身后，结果看着其他四个人都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


    木门被打开，迎面走来个一袭白衣长发飘飘的女人，段衍风乍看起来，竟觉得有几分眼熟。


    「你们就是来学习扎染的吧，进来坐吧。」女人引他们进去，院子里都是各种晾晒的布料，还有几个染缸里散发着植物的味道。


    廖悦彤开口：「姐姐，这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吗？」


    女人笑了笑，「你们看起来和我的孩子差不多大，还是叫我阿姨吧。」


    众人皆有些惊讶，发现女子辈分长了以后，说话也更加尊敬。赵甜伊说：「阿姨，您保养的真好，完全看不出年纪，能问一下您保养的秘诀吗。」


    女人仍是笑，「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用被其他事情困扰，保持自己心情愉悦，就是最好的保养方式。」


    几个人又和漂亮阿姨聊了几句家常，然后说了自己此行来的目的。


    女人接过他们展示册，「你们的想法非常好，这毕竟是我国特有的技术，作为扎染的一份子，很希望这种技术可以传扬下去。但是你们这种随机数的方法可能太过随机，虽然确实可以通过不同的綑扎技术制作出来，但是这样与你们追求高效的结果大相迳庭，仍然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再一次被提到痛点，几个人都有些垂头丧气。如果说之前谢知凡给他们提出的问题只是一个香山的高度，那么这位前辈提出的问题可就算是珠穆朗玛峰了。这个问题直接撼动了他们根基和创新性。


    「今天也不能让你们白来，想试试制作几个，也让你们对于这门技术有个更直观地认识。」


    「是，」傅晋雨点头，「我们先照着展示册上的图弄几个，随机数的问题我们后续再继续探讨。」


    他们之前特地买了好几十件的白色衬衫，就是为了准备染出不同的颜色，但是女人却摇摇头，给他们一人发了一块白色棉布，「先不要着急，慢慢来。」


    女人一步一步地知道他们，「就像叠纸一样，你可以对这块白色棉布进行对摺、摺叠已达到对称和重复的目的。在脑海里想像你想要的图形，将对称中心提起，用一个不会被浸透的绳子捆在布料上，设计出你想要的图案。然后放进燃料里进行蒸煮，被困住的地方就是白色，其他暴露在外面的就是燃料的颜色，最后晾晒好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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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存在人工误差，在摺叠或是綑扎的时候，都会产生不相同的结果，所以扎染的独特魅力就在于它的不可重复性。」


    几个人按照女人说的方法照做，最后得到的图形各不相同。


    「你们的想法对于传扬这种传统文化有非常积极的推动作用，我祝福你梦可以成功。」女人指导他们将自己制作的东西挂在绳子上晾晒并鼓励到，此时她素白的衣服仍然没有其余任何的杂色。


    「回去吧，明天再来。」女人引着他们往门外走去。


    回到古镇力的家里，几个人拿着电脑围坐一团，开始思考今天遇到的问题。


    「我感觉今天直接把我们的进度弄回了0。」赵甜伊揉揉自己的额角，觉得有些迷茫。


    廖悦彤也是同样的动作，「不是0，是弄回负数了，要不我们就这么放弃吧，把这次当成是一次游山玩水。」


    「我同意，至少我知道了一个以后可以带我女朋友出来的地方，这次也不能说是空手而归。」杜思凯附和。


    「挺好的，早一点放弃，早一点获得自由。」段衍风说：「我记得这附近还有个开卡丁车的地方，明天去一趟？」


    「好！」其他三人举手贊同。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只剩傅晋雨，众人的目光一齐看向他。他缓缓开口：「如果你们都想放弃，我是没有什么异议的。但是你们真的就这么打算放弃了吗？如果这个问题这么好解决，早就有别人去解决了，哪里还轮得到我们？但是如果我们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就算不能完全解决这个问题，哪怕只是解决了一部分，你们不觉得这也算是一种成功吗？」


    当初选择傅晋雨当组长的目的就是觉得他有领导能力，有临危不惧的风范，现在一看，当初的选择确实没错。


    「其实这里面最无所谓退不退出的应该是我，因为我将来并不打算与服装设计行业有什么联繫，但是你们四个呢？你们都是想继续做下去，对吗？克服了眼前的困难，对你们的未来没有帮助吗？」


    其他三个人就是这个专业的，并且选择了读研，将来的发展有很大的机率会继续在这个行业里。


    而段衍风则不同，他只是和傅晋雨谈论过自己对于服装设计有一点兴趣，并没有说过自己将来就要在这个行业里面扎根。尽管他确实有这个想法，但是需要面临的困难太多了。


    「说得对，我们不能轻言放弃。」杜思凯说：「为了这个比赛，我都好几周没有和我女朋友贴贴了，要是这个时候放弃，不仅我女朋友看不起我，我自己也会看不起我的。」


    廖悦彤说：「对，如果说我们放弃参加国赛，男神一定会对我们很失望的。」


    赵甜伊揉了揉自己的脸，「不能放弃，否则我们白熬那么多夜了。」


    段衍风看几位学姐学长都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也一改自己摆烂的心，「加油，困难的出现就是为了让人解决的，我们……」


    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段衍风拿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我爸这会儿给我打电话干什么？」问题刚问出口，他就想起今天上午遇见齐薰时对方跟他说的话，估计他爸给他打电话就是叫他回家的。


    傅晋雨看了看段衍风的反应，说：「今天大家坐了那么久的车，又走了挺远的路去学扎染，肯定都累了。我们先休息一晚，养好了精神，明天再一起想应对的策略。」


    「明天我们继续努力，」段衍风说：「我先去接个电话。」


    第61章


    「餵, 爸，找我什么事儿？」段衍风走到外面院子，接通电话。


    「小风, 你明天什么时候上完最后一节课？爸让司机明天去接你回家。」


    段衍风捂脸, 果然如他所料，他爸要把他骗回家然后再带他去参加齐薰的生日宴会, 他如是说道：「爸, 我这个周末在外面，回不去。」


    「在外面？在外面干什么？」


    「我的大创比赛可以晋级了，现在在外面做调研。这个行程是早就定下来的，除了我还有其他的同学，我不能随便改变行程。」


    段全斌在电话的那头语气明显有些不悦, 「晋级了啊，那挺好的。但是那个比赛有那么重要吗？还要去外面调研？去一天就行了吧, 你今天去了，周六回家行不行，你妈想你了。」


    「不行, 我们现在遇到了一个问题，大家都在群策群力地去解决，我肯定不能缺席。」


    「遇到问题了？」段全斌说：「小风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你应该在恰当的时候选择放弃。听话, 那个比赛对于你未来也没有什么帮助, 回来看看我和你妈，你都多少天没回来了。」


    段衍风懒得再兜圈子, 直接问：「爸, 您让我周六回去，是去参加齐薰的生日宴会吧？」


    段全斌没有否认, 「是，小薰是不是提前跟你说过了？既然都说过了，你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儿？那天你齐叔叔和刘阿姨看见你，对你挺满意的，我跟你妈对小薰也很满意。」


    「我当时已经和齐薰说过了，我没有时间去参加她的生日宴会。我对我现在的比赛也挺满意的，所以希望可以继续做这个项目。」


    「胡闹！你那个破比赛能跟小薰的生日比吗？小风，你也快21岁了，你哥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和馨瑶订婚了。你能不能让爸爸妈妈省点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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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省心？怎么省心？在齐薰的生日宴会上直接宣布我和她订婚的消息，这样可以让你们省心吗？」


    「倒也不用那么着急，爸知道，你和小薰刚认识，你们年轻人也不喜欢包办婚姻。所以你借着这个机会，多和小薰交流交流感情。」目的被拆穿了段全斌也丝毫不慌，他摆出苦口婆心的模样，劝道：「小风，你听爸的话，小薰的生日宴会是晚上6点开始，你就回来一趟露个脸，实在不行你参加完，爸再让司机送你回去。」


    段衍风嘆了口气，决定妥协，「好，我会去的。」


    「小风真乖，爸给你卡里打点儿钱，你去给小薰买个像样点儿礼物，听见没有？」


    「听见了。」段衍风挂断电话，充满了无力感。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但是总觉得他爸最后一句话像是威胁。如果他没有听话的去参加齐薰的生日，那他的卡是不是就会被冻结，他会不会直接身无分文？他现在拥有的所有一切都是家里给的，如果他不听家里的话，也许真的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吧。


    「小风，」傅晋雨走到外面叫段衍风，等人转过来后，他快步走过去捧起段衍风的脸，问：「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可能是累到了吧。」段衍风轻轻拨开傅晋雨的手，「你怎么出来了？」


    「古叔叔把饭做好了，我出来叫你。」


    段衍风收起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往回走，「那我们先吃饭吧。」


    一进屋，就看见之前在扎染坊的白衣美女阿姨出现在这里摆弄碗筷，众人皆是一惊。


    「阿姨？您怎么在这儿？」杜思凯问。


    阿姨还没有说话，古镇力端着一盘菜说：「废话，这是我的老婆，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


    段衍风突然反应过来，「原来是叔叔的老婆啊，那阿姨您之前说和我们差不多大的孩子，就是古霏？」


    「对啊，你是小风吧？上一次虽然没有见到你，但是倒是经常听小霏说起你。」孟丽转去看傅晋雨，「你是晋雨吧，小霏也经常跟我念叨你。不过这两次我刚好有事，都在扎染坊待着，没有回来。」


    「都先坐下吧，咱们边吃边聊。」古镇力摆好，让大家都围着桌子坐好。


    杜思凯摸摸自己的下巴，「看来是我必须要去一趟那个的『情侣一起去就绝对不会分手』的地方了。看看叔叔，能把阿姨这么好看的一个大美女留在身边，说明那个地方一定很灵。」


    古镇力也不跟他客气，用筷子敲了下他的手，「臭小子你什么意思，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想要留住心爱的人，不要靠迷信，要靠自己的真心和行动。」


    孟丽笑了笑，「对啊，如果想和自己喜欢的人一直在一起，不能靠这些虚的。我现在能在这里搞自己的喜欢的事，都是因为有镇力帮我打理这些杂事。」


    两个女生分别表示好羡慕，能有一个这么支持自己的另一半，真的是好幸运。


    明天是周五，刚好是古霏回家的日子。孟丽这两天也都住回到民宿这里，每天早上和他们一起去民宿，晚上再一起回来。


    几个人为了不耽误孟丽的时间，决定今天晚上就讨论出一个结果，明天早上直接去实施。


    「我们现在要解决的问题还是如何顺利地将图片上的样图转化成实物。」


    「今天的实践过程中，阿姨也跟我们说了，扎染是具有独一无二性的，因为各种原因，很难完全復刻出两个一模一样的东西。」


    「我们目前的创新点是独特性，刚好和扎染很难復刻的特点相结合，而且我们在设计互动中加入了随机数的概念，让这些花纹图案可以随机出现。」


    「这也是一个问题，让用户自己设计的随机性太大了，我们可能没有办法控制其中不确定的因素。」


    「那么目前我们就应该找一个方法，既可以保持独特性，同时还能减少不确定性。」


    五个人坐在一起开始头脑风暴，大家一步一步理清思路，将大问题化解成一个个的小问题，然后再逐个击破。


    「我觉得我们可以将随机数转换为花纹图样，这样会显得更具体化，操作起来也比较简便。」


    「我觉得这个提议可行，我们到时候统计一下究竟有多少种花纹。」


    「阿姨说过，每种花纹都有特定的绑法，这样我们就可以减少制作时的难度。」


    「然后再反过来给每种花纹赋予一个数值再组建一个材料库，用户使用的时候可以基于材料库里面的素材进行设计。」


    「这样的话可以满足那些普通用户的需求，如果还有更精緻追求的用户，还可以选择更加高端的定制。这样可以满足用户多样的要求。」


    傅晋雨作为组长，做出最后的总结，「好的，那我们的解决方法已经有了雏形，明天我们先向阿姨讨教一下各种綑扎方法，然后晚上回来的时候再和我们自己的方式结合起来。然后后天设计出几个模型，并且弄出对应的实物。最后一天我们留着作为查漏补缺的时间。有什么问题再进行修正。」


    「好！」其余四个人一改之前的垂头丧气，又变得元气满满。


    傅晋雨继续说：「那现在还是先去休息，养好精神。」


    下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三个人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傅晋雨看着还留在这里的段衍风，「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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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事儿要跟你说。」


    傅晋雨往前走，「来我房间里说吧。」


    傅晋雨这次住的房间就是上次他们两个一起住的房间，段衍风觉得陌生又熟悉。仔细一想，才发现距离上一次住在这里居然已经快过了一年。


    段衍风十分自然地坐在傅晋雨的床边，「我周六的时候可能要出去一趟，等到晚上或者周日上午再回来。」


    「周六几点走？」


    「我想想，」齐薰的生日会是在晚上6点开始，从这里到举办的地点需要两个多小时，那还要提前准备好礼物。女孩子喜欢什么他是完全没有头绪的，不过这个可以在晚上找他嫂子寻求意见。


    「我大概下午两点走吧。」


    傅晋雨想了想，「我现在不能给你一个准确的回答，这些还是要看我们明后天的进度，如果进度快的话，你周日都可以不用回来了，但是进度慢的话，我们可能周一都走不了。」


    「我知道，但是我真的要请这个假。」


    「你要去干什么？如果理由合理的话，我相信其他人也不会有异议。」


    段衍风支支吾吾，「就是我爸叫我回去的。」


    「叔叔找你有什么事情？」


    「让我回去参加齐薰的生日宴会。」段衍风懒得编理由了，只好实话实说。


    傅晋雨眼神暗了下来，「齐薰的生日会？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已经关系好到可以去对方的生日会了？」


    段衍风低头玩手，「我也不想去的，是我爸非要让我去。」


    「如果你不想去，那就不要去。」


    「这又不是我说了算的，我爸特地嘱咐我，让我给齐薰买份礼物。反正这次的主角不是我，我出席一趟露个脸应该就可以了。」


    傅晋雨嗤笑，「段衍风，你多大了？你难道不知道齐薰生日会邀请你的目的吗？最近你们家和齐家有合作，你们两个年龄相仿，刚好又是一男一女。你觉得你爸特地叫你去的目的是什么？只是让你去给齐薰送礼物？」


    段衍风抬起头，瞧见傅晋雨脸上嘲笑的表情，心底一冷，「我当然知道他们有意撮合我和齐薰，但是他们不会在齐薰的生日会上做什么过分的举动的。我和齐薰才认识几天，还不至于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而且我也不喜欢她，我是不会答应他们这么做的。」


    「我真不知道该说你傻还是说你天真，」傅晋雨转过头不再看段衍风，「你不答应有什么用？」


    段衍风仍然在辩驳，「我……齐薰也不会答应的，只要我们俩都不答应，家长们就没有办法勉强我们。」


    「你怎么知道齐薰不会答应和你在一起？」


    「她为什么要答应，她不……」


    傅晋雨抓住段衍风的手腕，将坐着的人一把拉进自己的怀里，手臂紧紧搂住段衍风纤瘦的腰肢，「小风，你不会想说『她不喜欢你』吧？」


    「对啊，我们才认识这么短的时间，她不会喜欢我的。」


    「看来你就是傻，」傅晋雨的手臂逐渐发力，箍得段衍风有些喘不上气，「你看不出我喜欢你，当然也看不出齐薰喜欢你。」


    「傅晋雨你松开我，」段衍风拼命挣扎，不过并没有什么效果，「你不要带着敌意去看齐薰好不好？」


    「哎呦，这还没怎么着呢，你就开始护短了？」傅晋雨捏着段衍风的下巴，直视他的眼睛，「你看不出来，但是我看得出来。齐薰就算还没有到喜欢你的地步，那她也绝对是对你抱有好感。如果你再继续做出什么让她误会的举动，她也许真的会对你情根深种。」


    「傅晋雨，你别再瞎说八道了！」


    「我瞎说什么了？你这么护着齐薰，难道说你也喜欢上她了？她的生日宴是不是直接变成你们两个的订婚宴了？」


    段衍风觉得这人简直不可理喻，但是他的力气本就比不过傅晋雨，何况还是正在气头上的傅晋雨。


    「傅晋雨你松开我，你弄疼我了。」段衍风也生气了，「傅晋雨，你有什么资格干涉我的行动。」


    傅晋雨的眼神彻底变成了捕猎者的眼神，不过他很快就转换过来，他松开对段衍风的桎梏，「好，你自己愿意就去就去吧，我没资格管你。」


    第62章


    这个假最后段衍风也不知道自己请没请下来, 虽然他对于傅晋雨莫名其妙的生气也有些不悦，但是他承认，傅晋雨说的都是真的。那天他明明只是答应去吃顿饭, 结果就认识了齐薰。


    好巧不巧, 那天下雨了，他的教养不允许他就这么看着女生在他旁边发抖, 于是把自己的外套给了对方, 从而导致两个人留下来联繫方式。他也觉得自己和齐薰只见过几次面的关系，还没到可以去对方生日宴会的地步。


    但是现在他不知道齐薰对他到底有没有好感，他也不想自恋地凭藉对方邀请自己参加生日就假定人家喜欢他，万一这也是她爸爸妈妈的要求呢。不过不管他和齐薰怎么想，他爸妈想把他们俩撮合在一起这件事是肯定的, 甚至齐薰的爸妈估计也打着这个主意，直接把生日宴变成他俩的订婚宴,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段衍风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将自己缩成一团。明明还是正当年的青年人，但是段衍风觉得他的人生好像可以一眼望到尽头。在他出生的时候, 父母就给他画好了一个圆圈，只要他在这个圈子里按照要求长大，那他的人生绝对会是一帆风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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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人生的前二十一年，也确实是这样过的。按照要求上了小学中学, 按照要求考上了大学, 后面就是按照要求毕业进入公司，和他哥一起将家里的事业更上一层楼。这个更上一层楼包括但不限于和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结婚。


    真的就要一辈子都在这个圆圈里了吗？


    「说起来, 我还要谢谢你, 让我第一次反抗了我的命运。」


    耳畔响起曾经傅晋雨对自己说的话。自己曾经那些无意识的举动，偶然间帮助了傅晋雨。所以他这一次邀请自己参加比赛也是为了帮助自己吗？


    就像傅晋雨说的, 这个比赛对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帮助，对于其他三个艺设学院的人确实有用。扎染的这个想法最开始是傅晋雨提出的，其他三个人又有专业技能的加持，所以在只有他们四个人的情况下也是可以完成任务的。


    「傅晋雨，」段衍风呢喃着这个名字，月光从窗户照进来，铺洒在他的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月光的照耀下，即将破土而出。


    第二天醒过来，大家在旅馆吃完饭，跟着孟丽一起走去扎染坊继续昨天的工作。在吃早饭的时候，他们已经大致说清了他们后续的打算。孟丽领会了他们的意思后，开始教他们几种基础的扎染纹样。


    每个人都认真的学习着，顾不上染料会不会弄脏衣服，各自学习着这个经歷了漫长岁月传承下来的传统手艺。只是越学，就越觉得自己的能力还是太浅薄。就连孟丽都说，她研究了这么多年，所掌握的也不过是皮毛。


    「你们能有这份心，就已经很优秀了。」孟丽说：「我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也遇见了不少人说要把这份扎染传扬下去的，但是你们是我见过的最用心的人。」


    「谢谢阿姨，」赵甜伊说：「其实我们之前也只是想着在比赛里得到一个好名次，选择扎染也是为了能够得到一个传统文化相关的buff。」


    廖悦彤：「是啊，但是经过这两天的学习，我在洗布的时候，其实也是在洗涤自己的心灵。」


    「阿姨，我发现我们国家这些非遗是真的很有被传承的必要，他不仅是我们国家的瑰宝，也能让我们跨过歷史感受曾经的岁月。我们作为设计专业的，真的是应该有这个觉悟，把我们的文化传播出去，让更多人知道。」


    傅晋雨说：「现在才发现，我们能做到的真的是杯水车薪。即使我们这次的比赛没有办法得到一个优秀的名次，但是这一次真的让我学到了很多。」


    段衍风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自己已经被染上五颜六色的手。他早已忘记自己到底弄了多少种颜料，也忘记了自己今天打了多少个结，但是看着凭藉自己努力得到的成品，他的心里有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孟丽笑了笑，「只要你们在这里有所收穫，那么这一趟就不算白来。」


    这时木门被敲响，古镇力带着一个外卖用的保温箱走进来，问：「忙的怎么样，先吃饭吧。」他将饭菜一一拿出来摆好，「今天我做了糖醋鱼。」


    五个人像是幼儿园小朋友一样，随着古老师一声令下，纷纷放下手里的东西去排队洗手。段衍风排最后一个，他在心里盘算着，早上的时候发消息给汪馨瑶，问了问送女孩子什么样的生日礼物比较合适，然后就一直在忙，不知道他嫂子有没有看到消息。要是没回消息的话，到时候问问赵甜伊和廖悦彤也行。


    「唔，」段衍风走神地想着礼物的事，察觉到队伍在往前走，他也跟着，结果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前面的人，「对不起啊。」


    抬头一看，才发现他们前面的人是傅晋雨。结果对方转过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一句话没说就转了回去。


    傅晋雨还在生气吗？至于吗，都已经过了一天了，他到底在气什么啊。


    段衍风洗完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汪馨瑶十分贴心地给他找了好几个选项，不过他也不懂这个，从里面挑了个最贵的手鍊，算是把这件事煳弄过去。


    大家坐着吃饭，杜思凯突然问道：「阿姨，您是为什么对扎染感兴趣的呀，是家里有人干这个吗？」


    「不是的，我家里没有人干这个。其实我接触扎染的时候，比你们现在还要大。当时我还是个小学老师，学校组织学生们社会实践，去的实践基地刚好有一家干扎染的。本来是陪着学生去，但是我当时一下子就被这种神奇的艺术吸引了。」


    「小学老师，那可是个铁饭碗了，」廖悦彤说：「我就打算要是以后混不下去了，就随便找个小学或是中学当美术老师，主课老师占课我就直接让给他们，然后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多爽啊。」


    赵甜伊附和，「是啊，实在不行，我替他们给学生监考也行，不然课时费我拿着心里不踏实。」


    「确实是个铁饭碗，」孟丽说：「当时我已经有了小霏，如果想要学习扎染，就相当于放弃自己优渥的工作，甚至是抛家弃女。不过我把这个想法跟镇力说了以后，他对我表示支持，放弃了大城市的生活，来到了这里。所以我能有今天的一切，都少不了镇力的支持。」


    古镇力握上孟丽的手，然后一脸嘚瑟的说：「你们三个臭小子听见没有，那个情人坡什么的根本就不是主要的原因，只有发自内心地尊重爱护自己的另一半，才能长长久久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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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丽回握住古镇力的手，「其实你们听我的故事，以为这是一个坚持梦想的励志故事，但是我这个决定挺自私的，不仅耽误了镇力的发展，而且还让小霏非常的辛苦，每次回来都要坐好几个小时的车。」


    「这都不算事儿，作为你的家人，就应该无条件的支持你。」古镇力冲着他们几个人说：「你们现在还年轻，所以别有太多的顾虑，做自己想做的。」


    做自己想做的，段衍风在自己内心重复这句话，如果后面后悔了怎么办？


    「后悔吗？这么多年确实有过几次。」孟丽说。


    段衍风也没想到，他本来在心里的话，结果一不小心就说出了声。


    「不过后悔也没有用，做出了决定就要承担所有可能的后果。」


    「有我和小霏呢，别怕。」古镇力对孟丽说。


    那我呢？我有谁？段衍风看似是在问自己，但他感觉自己已经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下意识地侧头看了眼傅晋雨，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不过对方很快就将视线挪开。


    吃完饭，古镇力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临走前提醒道：「今天晚上要下雨，回来之前记得把所有放在外面的东西收好。」


    下午的流程还是和上午一样，大家都在学习不同的纹样，同时检查一下上午做出来的结果。


    看着自己弄出的一捆一捆的东西，大家都颇有成就感。


    杜思凯说：「没想到我们的进度还挺快的，感觉明天就能做完所有的东西。」


    「是啊，刨除晾晒的时间，我们周日肯定能完成所有的任务，没准儿还能早点儿回去呢。」赵甜伊仔细检查完眼前的纹样，说到。


    廖悦彤伸了个懒腰，说：「回去我要去做个spa，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大家先别高兴得太早，等弄完所有的再庆祝也来得及。」段衍风看了看目前的结果，确实很好，不过他还是给大家降了降温。


    「我的天哪，要不是因为晋雨现在不在这里，我都以为这句话是晋雨的说的了。」杜思凯说：「小风，你可真是越来越像傅晋雨了。」


    「什么我就像傅晋雨了，我才不要像他。」


    赵甜伊拍了拍他的左肩，「这是在夸你呢，越来越有组长的风范了。这样吧，谢老师当时也说了，让我们一个人汇报ppt就好，这个机会不如留给你吧。」


    「不不不，几位专业的前辈在呢，那里轮得到我去班门弄斧。」


    廖悦彤拍了拍他的右肩，「我们这些前辈年纪大了，还是留给你这个年轻人来做吧。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别呀，要不还是让傅晋雨做吧。」段衍风四处找了找，「话说傅晋雨人呢？」


    「我看他刚才去找孟阿姨了，可能再问问题吧。」


    「你看，他这么认真，还是让他来讲ppt吧。」


    其余三人表示无所谓，反正他们三个是绝对不会上台讲了，这个机会就让段衍风和傅晋雨自己决定。


    临近傍晚，山间的风唿啸起来。风是雨的头，大家连忙把摆在外面的东西收进屋子里，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了，才一起从扎染坊往回走。


    两个女生一左一右挽着孟丽走在最前面，杜思凯走在最后面给女朋友打电话。中间只剩下段衍风和傅晋雨两个人。


    昨天的时候他们俩还在吵架斗嘴，结果今天就变成了相对无言的状态。算起来，距离上一次段衍风和傅晋雨说话，已经快一天了，傅晋雨不会还在生气吧。


    「傅……」话音刚出，段衍风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是他哥，顿时放心了不少。


    直接接通电话，段雅山的声音直接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小风，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第63章


    段雅山的声音很大, 山里又有回音效果。此话一出，前面的三个女生转过头看他，后面的杜思凯也向他抛来揶揄的眼神。


    最平静的人是傅晋雨, 他只是淡淡瞥了眼段衍风, 然后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继续走。


    「不是，我没谈恋爱。」段衍风急忙否认。


    「真没谈？」段雅山在电话另一头问, 「那你还让馨瑶帮你给女生挑选生日礼物？」


    段衍风本来想躲到一边给他哥说, 但是看着周围大家八卦探究的眼光，他觉得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都给解释清楚。


    「哦，原来是送给齐薰啊。我早上看见你嫂子手机上那么多礼物图片，还以为是送给我的, 结果再仔细一看，发现是女款的, 于是我就立马把图片上的东西都买了。晚上送她的时候，她才说这是帮你挑的。」


    段衍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行了行了, 你们俩幸福就好，细节不必对我讲。」


    段雅山秀恩爱的计谋得逞，继续说：「齐薰是不是明天要过生日，刚才我收到消息, 爸妈叫我和馨瑶也一起过去。」


    「你们俩过去干什么啊？」


    「咱们家最近要和齐家进行深度合作, 所以我们还是有必要出席一下的。」


    深度合作，看来他爸妈是真的打算把他和齐薰绑在一起了。


    段衍风装作不懂, 「哥哥你作为我们段家未来的掌权人, 肯定是要出席一下这个活动的。」


    「什么啊，爸妈要我和馨瑶出席, 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这又不是我的生日，为了我干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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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深度合作就只是商业上的吗？」段雅山也说得十分明白，只道：「小风，爸妈的意思，我想你应该明白吧。」


    「我不明白。」


    「好吧，就算你现在不明白，到时候也会明白了。」段雅山话锋一转，「你今天还有课吗？用不用我去学校接你？」


    段衍风拒绝，「不用了，我现在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我会安排好的。」


    连他哥都这么跟他说了，看来这事儿真的是八九不离十了，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傅晋雨一直走在他前面两三步的位置，他相信对方一定听清了他说的所有话。当初傅晋雨和汪馨瑶有所谓的「娃娃亲」的时候，他是不是也会像自己这样觉得无能为力。


    回到古镇力家里，一个女孩子走出来跟他们打招唿。古镇力和孟丽的女儿古霏刚好回来，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大家很快就变得熟络了起来。


    吃完饭，大家虽然这两天都挺忙的，但是还不想就这么早早睡觉，于是决定玩一些游戏。


    「我来了我来了，」段衍风上了厕所，回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围在一起，也不只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这次还是只有傅晋雨旁边空着一个位置。要是以前也就算了，可是现在段衍风已经和傅晋雨有将近24个小时没有说过话了，结果现在还挨得这么近，总觉得有些尴尬。


    「小风快坐啊，就等你了。」赵甜伊提醒道，然后她给大家介绍规则，「我们今天玩的这个游戏叫『我有你没有』，游戏规则就是你说自己曾经做过的一件事，如果其他人都没有做过，那么其他人受罚，如果其他人中有人做过同样的事情，那么就你自己喝。」


    杜思凯拿出几杯果汁，「考虑到我们明天还要忙，所以这次就拿果汁代替。」


    廖悦彤给大家分发一次性纸杯，「记住，这个全靠自觉，如果该你喝的时候你不喝，我们虽然不知道，但是上天会知道，祂会惩罚你的。」


    段衍风接过纸杯，给自己倒了苹果汁。「要不要这么玄乎啊。」


    古霏说：「这种游戏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全靠自觉。之前我有个同学玩这个有些的时候撒谎了，结果有一次他晚上回宿舍的路上，遇到了鬼打墙。」


    段衍风咽了口唾沫，缓缓开口，「这没什么可怕的，不过我觉得大家还是诚实一些比较好。」


    「行，那我们就正式开始，」杜思凯说：「我先来我先来，我有女朋友。」


    「……」其他五个人集体沉默，然后举起自己的杯子干了果汁。


    下一个轮到傅晋雨，「我高考之前离家出走过。」


    其他五个人再次干杯。


    「哇，晋雨，没看出来你居然是个这么叛逆的人。」


    「高考之前离家出走，那你还考上了t大，真是太厉害了。」


    这件事段衍风是早就知道的，不过他也是最近才知道傅晋雨离家出走的原因。他想追求自己的梦想，所以因为和父母在志愿上不能统一意见，所以跑去一个漫画训练营进行培训，用的钱还是从自己这里「骗」走的。


    下一个轮到段衍风，大家一齐看向他，「我……让我想想。」


    等了一阵，廖悦彤看着手錶，「倒计时啊，10秒之内再说不来，你就直接喝。」


    「我……我被人骗过钱。」段衍风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赵甜伊说：「看不出来啊小风，你长得一副精明小狐狸的模样，不去骗别人就算好的了，结果居然被人骗过钱，真是人不可貌相。」


    「小狐狸？这个形容真是准确啊。」


    「甜姐彤姐，你别拿我开玩笑了。」段衍风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种事儿也算不上什么光荣的事情。不过他想起曾经傅晋雨也叫过他小狐狸，而且「骗」他人恰好就坐在他的旁边，于是段衍风换了个坐姿，藉机用余光瞟了傅晋雨一眼。可是后者没有任何的反应，拿着手里的杯子将果汁一饮而尽。


    三个女生的回合还算中规中矩，再次轮到傅晋雨时，他缓缓开口：「我接吻过。」


    「切，这算什么。」杜思凯作为有女朋友的人，接吻这种事自然算不上什么问题，他刚给傅晋雨的杯子里倒满果汁，就听见傅晋雨继续说：「和同性。」


    「哇塞！」三个女生倒吸了一口凉气。


    赵甜伊：「什么情况，展开讲讲。」


    廖悦彤：「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只有古霏露出了意料之内的笑容，「不错，真厉害。」


    「晋雨啊，这只是个游戏，用不着这样下血本，」杜思凯转向三位女生，「你们有没有和女生接吻过，别犹豫，现在拿出来战胜晋雨。」


    三个女生摇头。


    「你们女生不是都喜欢和自己闺蜜亲亲抱抱吗，居然没亲过？」看着三个女生仍然摇头，杜思凯只好认命，拿起自己面前的杯子。


    「那个，我也和同性接吻过。」段衍风经歷的漫长的思想斗争，弱弱地举起了手。


    杜思凯已经喝了一口，听见段衍风的话差点儿被这口水呛死，「咳咳，什么？你也亲过男的？你们怎么玩得都这么野？」


    赵甜伊：「所以到底是什么情况？」


    廖悦彤：「你们俩都和男的接吻过？」


    古霏：「你们亲的，不会是彼此吧？」


    哈哈，你猜对了。段衍风在心里默默吐槽，他这绝对不是怕说谎的话会引来鬼打墙，作为一个新时代的优秀青年，怎么会害怕这个，他就是觉得玩游戏要讲究诚实守信，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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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如此，那就是我输了，我喝。」傅晋雨干了自己面前的果汁，「下一个。」


    再一次轮到段衍风，他仍然没有做好准备，「我……我帮我哥追过老婆。」


    其他几位纷纷表示，独生子女，压根儿没哥，更不可能帮哥追老婆了。这一局段衍风完胜。


    几局游戏下来，大家逐渐掌握了这个游戏的秘诀，那就是说得也具体越好，这样其他人就没法做到完全匹配。


    轮到古霏，「我鼓起勇气向暗恋对象表白，结果他还是把我给拒绝了。」


    「妹子别难过，你这么好的条件，一定是那个人瞎了眼。」


    「对，天涯何处无芳草，不用在乎狗男人。」


    「甜姐彤姐，别这么说，」古霏赶紧制止道：「因为人家有喜欢的人了，直接拒绝我而不是吊着我，这种行为很坦荡，不是狗男人。」


    事件的另一个当事人aka「狗男人」傅晋雨淡淡地说：「我也是。」


    「！！！！！」


    「我也有过向暗恋对象表白，结果被拒绝的经歷。」傅晋雨补充。


    天哪，不是说玩个轻松地睡前游戏吗，怎么谈论的净是这些令人头大的问题。段衍风捂住自己的脸，如果现在有个地缝，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真不是他自恋，主要是傅晋雨只跟他一个人表白过，所以现在说得这个拒绝傅晋雨的人，不就是他了吗。


    杜思凯凑过来问：「我问一下，这个拒绝你的人，和你亲的人是同一个吗？」


    赵甜伊说：「都拒绝了那还怎么亲啊，那不是强吻了吗。」


    「对啊，咱们这个游戏是『我有你没有』，不是真心话大冒险，咱们换下一个人。晋雨，你来说。」廖悦彤也被这个八卦震惊到了，但是为了尊重傅晋雨的隐私，开始催促流程。


    玩游戏的过程中，傅晋雨一直正常坐着，这时他突然侧头盯着段衍风的脸，一字一句地说：「我爱上了一个人，一心想要和他在一起，但他是个笨蛋。」


    「说完了？」杜思凯有些懵逼。


    傅晋雨挪开自己的视线，「说完了。」


    一圈人没有人举手，这局算是傅晋雨赢了。


    段衍风喝完，到了他的回合，「我曾经做过对不起一个人的事，欺骗了他的感情。」


    「小风啊，你这么做可就不对了。」赵甜伊说。


    廖悦彤跟着附和，「对啊，不能因为别人骗过你钱，你就去欺骗别人的感情。」


    杜思凯问：「是因为那个人骗了你的钱，所以你才去骗他感情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支持你。」


    「不是这样的，虽然骗我钱的人和被我骗了感情的人确实是同一个人，但是这两件事情之间是没有任何关联的。」段衍风连忙解释，「我也知道我错了，但是错误已经犯了，说什么都没有办法弥补了。」


    「这种事情，只有当事人才有资格评价，我们就别咸吃萝蔔淡操心了。」古霏说，「时间也不早了，干了这杯，咱们玩完这轮就睡觉吧。」


    喝果汁时，赵甜伊和廖悦彤互相看了一眼，她们仿佛明白了什么。而古霏的表情则没有那么明显，因为她发现自己好像挺明白的，但是现在又不明白了。


    段衍风不用喝，他藉机观察着傅晋雨。他们已经有一天的时间没有正面说过话了，也不知道自己借着游戏剖析自己的意思，到底能不能让傅晋雨明白。


    玩过最后一轮，大家收拾好东西便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段衍风和傅晋雨的屋子紧挨着，他走进去前看到傅晋雨也走到了门口，但是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傅晋雨就进了屋，楼道里只剩他一个人。


    段衍风反应过来，赶忙去敲傅晋雨的门，「傅晋雨，你把门打开，我有话要跟你说。」


    后者很快就把门打开，看着他问：「什么事？」


    深吸一口气，段衍风说：「就是请假的事情，我之前跟你说过。明天中午我就要走了，你是组长，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再跟你确认一下。」


    「随便你。」傅晋雨将门再次关上。


    这一趟也不算是吃了闭门羹，好歹傅晋雨放话了，随便他。那他就按照之前的安排，忙到下午然后走。明天上午早点起，努努力赶一下进度，别把事情都压给别人，忙完了早点儿回来继续干活儿。


    挂在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响着，电子日历的日期翻动到第二天，窗外有点点的雨滴落在窗户上。傅晋雨靠在门上，嘴里念叨着，「笨蛋。」


    第64章


    晚上下了大雨, 天空碧空如洗，空气清新，路边的树叶和草地上还带着露水。大周末的, 古霏觉得闲着也是闲着, 于是决定跟着他们一同前去扎染坊，顺便可以给他们帮帮忙。


    走过去的路上, 孟丽和两个女生走在最前面, 杜思凯刚好有事和傅晋雨商量，两个人走在最后，中间只剩段衍风和古霏。


    古霏前后看了看，小声问道：「小风，你是不是和晋雨哥吵架了呀？」


    段衍风想了想, 也不打算撒谎，诚实地说：「算是吧。」


    「看来我观察的没错, 我就感觉你们俩之间的气场有点儿不对劲。所以你们俩现在是在冷战吗？」


    「算是吧。」


    「我跟你说，有什么话应该当面说开，冷战这种事情的效率最低了。」


    段衍风说：「我找过他了, 但是傅晋雨他一直对我爱答不理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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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好跟他说啊。夫妻吵架这种事儿，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的。」


    「夫妻？」段衍风抓住了古霏话里的漏洞。


    古霏改口，「说错了, 夫夫吵架都是床头吵床尾和。」


    「夫夫？」段衍风觉得古霏的话越来越不对劲了。


    「对啊, 你俩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


    段衍风愣了半天，他确实知道当初傅晋雨为了拒绝古霏, 拿自己当藉口的事情, 但是怎么传到最后，变成他们俩在一起了？


    「我们俩没有在一起。」


    现在换成古霏懵了, 「你俩没在一起？可是我之前晚上明明听到你们两个在……」


    「我们两个在干什么？」


    误会他们俩疑似在干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这话怎么说得出口。古霏连忙摆手，「没什么，估计是我听错了。」


    段衍风眼神上下扫视古霏，「我们俩就是普通朋友，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你别瞎说。」


    古霏做了一个封住嘴巴的动作，然后又开始拉开，「我就再说一句，朋友之间有了矛盾也要尽快解开。」然后再次闭嘴。


    他俩之间的矛盾不就是他要去参加齐薰的生日，傅晋雨不让他参加吗。想要解决这个问题也简单，只要他不去就好了。但是他如果不去的话，他爸他妈绝对会骂死他的。


    算了，稍微委屈一下自己，免得引来更大的麻烦。


    进了扎染坊，大家继续认真工作，按照之前安排好的要求继续走进度。几个人一直忙到古镇力送饭，「小风，快来吃饭。」


    「我这里不能暂停，你们先吃，我弄完马上就来。」段衍风手里正在染色，离不开人，他决定先弄完以后再去吃饭。


    弄完的时候，大家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段衍风刚坐下来，突然反应过来，问：「哎呦，现在几点了？」


    「快一点半了。」古镇力说。


    「那我不吃了，我还有事儿呢。」段衍风立马起身，一旁的傅晋雨也跟着起身，不过他跟孟丽说：「阿姨，我去看看我弄的东西。」然后便走到后边的屋子里去。


    古镇力拦住段衍风，「你都忙了一个上午了，有什么事儿也要先把饭吃了啊。」


    「我着急啊，要先离开一会儿，等我晚上在回来。」


    「叔今天给你们做了好多吃的，给叔一个面子，好歹吃一口。」


    段衍风不好意思拒绝，坐下三两口扒拉完饭，再次站起来，跟其他人解释，「有个朋友过生日，我回去一趟，给她过完生日我再回来。」


    古镇力也跟着站起来，说：「我送你。」


    「叔叔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那你注意安全。」


    段衍风点头，然后跟组里的其他人说：「我这边的任务弄得差不多了，后面可能要麻烦你们检查一下，等我这边弄完就回来。」


    「没事儿，你先忙你的，咱们这次的进度挺快的，肯定能弄完。」杜思凯说：「你记得再跟晋雨说一声。」


    段衍风看了一眼傅晋雨离开的方向，淡淡地说：「我已经跟他说过了。」


    和其他人道别过后，段衍风朝着附近的可以停车的出发，这里有专门的摆渡车，可以把人送到周围的车站。


    他一边走一边打开手机，这一开不要紧，解锁之后消息直接扑面而来，全都是他爸他妈给他打的电话发的消息，偶尔还夹杂了几条段雅山的。密密麻麻的消息看得段衍风有些喘不上气，他大致看了一下，无非都是催促他来参加齐薰生日的消息，他给他爸打回去一个电话，结果迎面就是一顿噼头盖脸的骂。


    「段衍风，你去哪儿了？你自己看看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段衍风找理由，「山里信号不好。」


    「你别给我找理由，赶紧给我过来。」段全斌说：「你说你现在在山里，过来之前给我换件像样一点的衣服，别穿的像个山里来的野人。今天这个场合非常重要，你听明白了吗？」


    「齐薰的生日，我穿得那么隆重，合适吗？」


    「当然合适，爸爸也不瞒你，这个场合除了是小薰的生日，我和你齐叔叔还打算敲定一下未来两家公司合作的事，当然了，还有你和小薰未来的事。」


    「我和她未来能有什么事？」


    电话那边的段全斌反问：「你和小薰年龄相仿，那次见面看起来你们两个人也算聊得来。你觉得会是什么事？」


    真是可笑，上次还说不会搞什么包办婚姻，现在完全藏不住了，段衍风无力地反驳，「可是我又不喜欢齐薰？」


    「现在不喜欢有什么关系，等你们俩在一起以后，培养培养感情不就行了吗？」


    「爸，您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把我像一个货物一样，随便就交换给别人了？」


    段全斌有些生气，「什么就交换了？小薰的条件，哪里配不上你了？」


    段衍风不打算再听下去，下午的太阳光直直地照在身上有些灼热，地面也蒸腾着热气，周围的一切都让人热得有些难受，但是段衍风却觉得自己的头脑清醒了不少。


    「爸，我这边还有事儿，走不开，齐薰的生日我就不去参加了。」段衍风说完，就挂断电话，然后麻烦他哥段雅山买礼物的时候，帮他也捎上一个，最后将手机关机，又走回了扎染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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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扎染坊里面的人还维持着他走时的状态，古镇力正在收拾碗筷，见他回来，问：「小风，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忘拿什么东西了？」


    「不是，我没忘拿东西，就是不用去了。」


    收拾完东西，古镇力跟他们告别，其他人也没有细问，开始下午的工作。段衍风也拿起自己上午弄得差不多的半成品继续弄。


    「晋雨，虽然这个不归扎染管，你这个弄得很成功。」孟丽和傅晋雨从屋子里走出来，后者手里拎着一个袋子，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


    「多亏有了阿姨的帮忙，我才能弄得成功。」


    孟丽笑了笑，「别谦虚了，这都是你自己的功劳。」


    傅晋雨也跟着笑，「阿姨，那我继续去忙比赛的事情了。」说罢，他提着袋子往外走，当他在院子里看见段衍风的时候，明显停顿了一下。


    从傅晋雨和孟丽出来的时候，段衍风就看着他们，自然不会错过傅晋雨失神的举动。


    「我没走。」段衍风说。


    傅晋雨没说话，只是嗯了一声，然后继续忙自己的事情了。


    尽管傅晋雨没有更多的表示，但是段衍风就是感觉，这人明显比之前要愉悦不少。


    今天的进度很不错，把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弄好了，只要等着布料干透，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天气预报显示今天晚上还是要下雨，于是大家把弄好的东西挂进屋里。弄的东西太多，弄到最后整间屋子都是他们弄好的衣服。段衍风弄得慢，等大家都挂好了，他手里还有两件衣服没有挂好。


    「还有哪里有地方啊。」为了不让这些衣服相互沾染到其他的染料颜色，把他们挂得很开，结果就导致现在他手里的两件衣服没有地方挂了。


    「那里还有地方。」孟丽指向一处较高的地方，对段衍风说。


    「行，我挂在那里。」段衍风看了一下高度，找了个小板凳垫在脚下。


    这个小板凳还是有点儿矮，段衍风站在上面还是离有些够不到晾衣绳，他只好踮起脚。第一件衣服挂上去后，段衍风准备挂第二件，结果木质的小板凳可能时间有些久，质量不太好，导致有些摇晃。


    「哎，」段衍风尽力控制住身体的平衡，结果抓住晾衣绳以后，非但没有固定住自己，反而是连着晾衣绳一起摇晃。


    「小心！」


    就在段衍风以为自己要摔下去的时候，傅晋雨过来抱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稳住。


    跌入进这个熟悉的拥抱，段衍风有些失神。


    傅晋雨提醒道：「快把衣服挂好，阿姨他们在等我们。」


    「哦，」段衍风连忙挂好，说：「弄好了，我要下去。」


    傅晋雨没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就着这个姿势，将段衍风抱了下来。


    「你终于肯理我了。」


    段衍风脚踩在地上后，傅晋雨就放开了他，「先回去再说吧。」


    昨天因为玩游戏喝了好多果汁，大家半夜起夜好多次，都没怎么睡好，等到吃完晚饭，大家都决定今天早点儿睡觉，不玩游戏了。


    段衍风仗着自己年轻了两三岁，所以精力还算旺盛。躺在床上准备玩手机，才想起来自己一个下午都关着手机。


    打开一看，发现消息跟下午时候相比，只多不少。打开看了眼，发现他爸他妈对于他这次突然消失的行为非常恼火，于是决定断掉他一个月的零花钱。不过因为他爸刚给了他钱让他给齐薰买礼物，所以后面的日子他还不至于饿到。


    消息列表里同样还有齐薰发来的消息。


    齐薰：「礼物我已经收到了，谢谢你。」


    段衍风：「你喜欢就好。」


    齐薰：「说实话，今天没有看见你，我还是有点失望的。」


    段衍风：「不好意思，我最近太忙了，实在是抽不出时间。」


    齐薰：「是你们组长不让你回来吗？」


    段衍风：「算是吧，不过我确实还有任务没有完成，不能回来。」


    齐薰：「你们组长也太霸道了吧。」


    段衍风只是下意识的甩锅，结果齐薰真的以为都是傅晋雨的问题，于是连忙替他解释。说了半天，齐薰说下次有机会让他补偿，他连忙答应。


    处理完消息，段衍风放下手机，这件事可以算是告一段落了。但是段衍风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如果他爸妈真的铁了心要和齐家联姻，那他是没有办法逃脱的，但他也不会轻易屈服。他不喜欢齐薰，不想耽误对方以及自己的时间。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的方法就是像他哥一样，找一个自己喜欢，同时叶门当户对的女生。可是他没有喜欢的女生，也不太知道喜欢上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真的不知道吗？有没有可能，只是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情感？脑海里适时的出现了傅晋雨的模样。


    他承认，在傅晋雨不理他的这几天，他确实有点儿不开心。这就是喜欢的感觉吗？他和傅晋雨的羁绊从很小的时候就形成了，难道说他其实也早就喜欢上傅晋雨了，只不过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吗？


    算了，这件事先放放，不过他觉得古霏说得确实不错，哪怕是朋友之间有了矛盾也要尽快解开。今天傅晋雨跟他说话就是一个信号，他要把握好机会。


    段衍风立马抱着枕头走到傅晋雨的门口敲响房门，本来还担心傅晋雨睡着了，自己会不会打扰了他，结果在段衍风敲完门的下一秒，傅晋雨就打开了门，问他，「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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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发展的太突然，段衍风还没来得及组织语言酝酿情绪，脑子完全是懵的，他是绝对不会当面承认他要和傅晋雨修復关系，只好找一个别的藉口。「我那个……我怕打雷。」恰好窗外打了雷，段衍风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又是一声雷响，段衍风做作地喊了一声，「哎呀，打雷了。」


    「进来吧，」傅晋雨打开自己的门，让人进去。


    段衍风走进去把自己的枕头摆在傅晋雨的枕头旁边，发现床脚上放着的袋子刚好是今天傅晋雨在扎染坊提着的。里面的东西也不是什么稀奇物，只是两件普通的衣服罢了。


    「这上面的图案……」段衍风提起衣服仔细观察，他觉得上面凌乱的图案有些眼熟，不过一时之间有些想不起来。仔细比对后，发现一件上面是化妆品弄上去的图案，而另一件是通过扎染染色上去的。


    傅晋雨说：「这件衣服就是去年万圣节的时候，你把脸上化妆品蹭上去的那件。」


    经他这么一提，段衍风算是想起来了，「你为什么要留着啊？」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


    段衍风还没说话，傅晋雨就自顾自地说下去，「假话是我想拿这个当成威胁你的证据，真话是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是想留下来。」


    段衍风松了一口气，还好傅晋雨没有说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不过我现在我觉得，应该是因为我喜欢你，但是自己还没有意识到，所以才会有这种下意识的举动。」


    完了，奇怪的话虽迟但到。为了缓解尴尬，段衍风略显僵硬地走到床上躺下，「赶紧休息吧。」


    对于段衍风这种「投怀送抱」的行为，傅晋雨也不打算做出什么过分的行动，只是关上灯，走到床边躺了上去。


    他不知道段衍风这个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不去参加齐薰的生日，虽然他很希望这一切的理由是因为自己，但是他不敢轻易笃定。他一切运筹帷幄的技能，在段衍风面前全都失效，一切经过精心策划的计划，全都因为段衍风而被全盘打乱。


    他这次来是带着私心的，甚至说得更久远一点，他选择扎染的时候就已经是在执行自己的规划。就算没有评委老师提出需要实物这个意见，他也会在后续提出。那件衣服不可能一直不洗，于是他就打算借着这次扎染的机会，通过这种形式将段衍风留给他的纹样永久保存下来。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他一早就按照他自己的尺寸买好了衣服，但是在听到段衍风说他要去参加齐薰的生日时，他的计划第一次被打乱。看来这件衣服只能留给段衍风穿了。因为这会是他被自己囚禁时，唯一能用来遮挡自己身体的东西。


    就在他制作好这件衣服，做好了出去以后看不见段衍风的准备时，结果段衍风却仍然坐在那里。计划再一次被打乱。也许就像是他们两个的名字一样，只要段衍风在他的身边，那么他就是和风细雨，如果段衍风不在，那么就将是狂风暴雨。


    傅晋雨侧头观察着已经闭上眼睛的段衍风，凑过去轻吻段衍风的额头。


    「我没有睡哦。」段衍风睁开眼睛，像一只小狐狸一样狡黠。


    傅晋雨又吻了一下，「我知道你没睡。」


    「那你还亲我。」


    傅晋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你今天为什么没去参加齐薰的生日？」


    「就是不想去啊。」


    「只是不想去吗？」傅晋雨手指轻抚着段衍风的脸颊，像是在抚摸着什么珍贵的珠宝。


    段衍风侧过身抱住傅晋雨，「我最近一直在弄大创比赛，而且期末考试也快到了，一直都在忙，没有时间静下来思考一些问题。你可不可以等等我，等我想明白一些事情。」


    傅晋雨回抱住段衍风，「好，我会等你的。」


    「我一定会尽快想明白，不会让你等很久。」


    第65章


    这一晚段衍风睡得很好, 被傅晋雨叫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中午了。


    「几点了？」段衍风意识还不是很清醒，在被子上蹭了蹭。


    傅晋雨说：「快12点了。」


    「你怎么不早点儿叫我啊？」段衍风爬起来, 揉了揉眼睛, 伸手去摸手机，才想起来手机被他落在了自己的屋子里。


    「外面一直在下雨, 我们的进度已经差不多了, 就没着急叫你。现在雨停了，我们吃完饭下午把东西整理一下，就可以走了。」


    段衍风还处于开机状态，听话地点头，「好。」


    傅晋雨微笑, 伸手揉了揉段衍风的脑袋，「起床吧, 去收拾收拾东西。」


    成功开机的段衍风抱着枕头往外走，傅晋雨也跟着他往外走，一开门就看见古霏还有赵甜伊和廖悦彤在楼道里聊天, 三个女生听见门开启的声音一起往这边看。


    「哇塞，这是什么情况？」


    「你们为什么从一间屋子里出来？」


    「昨晚，你们俩一起睡的？」


    啊这，段衍风没想到出来之后会是这样的尴尬场景, 搞得好像他半夜偷熘进傅晋雨的屋子里一样。要不就用相同的理由, 说他害怕打雷？不行，他不要面子的吗, 本来被别人知道他怕鬼就已经很尴尬了, 况且他又不是真的怕打雷，只不过是找了个藉口而已。


    还没等段衍风开口, 就见傅晋雨搂住他的肩膀，开口道：「昨天打雷，我害怕，所以让小风过来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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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女生点头，假装她们相信了这个藉口，但其实她们心里都已经开启了磕cp模式。


    吃完午饭，他们几个去扎染坊收穫这几天辛勤劳动的成果。这是实物拿在手里，比他们出现在展示册上还要震撼。传统文化经过岁月的沉淀，带来的感觉与流水线做出来的东西完全不是一种感觉。


    「我觉得我们这次比赛算是稳了。」段衍风说。


    杜思凯跟着说 ：「是啊，我觉得咱们肯定是能保三争二夺一了。」


    傅晋雨说：「这些成果确实很厉害，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组长就是要在大家气馁的时候给大家鼓励，在大家开心的时候稳住军心，傅晋雨在这方面做得非常好。


    「对，有了实物，我们在最后的汇报ppt上还是要再多下点功夫。」赵甜伊说：「后续的工作就交给我们这些专业人士来润色吧。」


    廖悦彤：「对，我们交换一下工作，我们三个负责ppt，你们两个决定出一个人来上台汇报吧。」


    之前他们三个就表示过不打算再上台，让段衍风和傅晋雨中间出一个人汇报。段衍风立马指着傅晋雨，「让他上，傅晋雨比较能控场。」


    「还是你来吧。」傅晋雨说。


    「我？」段衍风指向自己，「你开什么玩笑，我这么不靠谱，你让我上去汇报？你就不怕我把大家的心血毁于一旦？」


    傅晋雨问：「为什么要这么说自己？你明明很有能力，不要对自己这么不自信。」


    「不，我这几年摆烂摆习惯了。要不是因为选修课老师说不上台不给学分，我才不去呢。」


    「你跟我来，」傅晋雨把他拉到一个角落，「小风，如果你的能力不够，我是不会让你去的，但是我知道你有能力，而且你也很喜欢服装设计，不是吗？」


    「喜欢是喜欢，不过也没必要让我去汇报吧。」


    「小风，我之前说过了，因为我将来并不打算在服装行业发展，所以我其实并不用参加这个比赛，可是我还是来了，都是因为你。」


    「别，你可别把我架在那么高的一个位置上。」段衍风连忙摆手拒绝。


    傅晋雨拍了拍他的肩膀，「曾经是因为你，才能让我坚持我的梦想，所以我希望你也可以坚持。可能现在段叔叔他们两个不支持你干这一行，那就就这么放弃了吗？」?


    「也不是放弃吧，就是……」


    「就是什么？」


    段衍风说不出，傅晋雨继续替他说：「他们不支持你，你就什么都不敢做，这样你就永远没有和他们谈判的筹码。」


    对啊，如果想要改变现状，手里必须有筹码，没有人会和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谈条件。如果他将大创比赛弄好了，他就可以向父母证明自己是有能力去从事这个行业的。


    「可是我怕我表现不好……」


    「你都还没有试过，为什么就断定自己表现不好呢？」


    段衍风低下头，他现在习惯性地否认自己，「那我试试吧。」


    连着忙了好几天，之前说的情人坡大家也都没什么精力去了，杜思凯记好了地址，就跟着大部队一起启程回学校。


    .....


    临近期末，段衍风上完了所有的课，考试安排都已经出来，大创国赛的时间也出来了。这次他还挺幸运的，比赛时间在他考完最后一科的一周之后，完全足够他兼顾两件事情。


    复习这件事段衍风还算有经验，就算上课的时候划水了，后面也能通过自己在一周之内的努力，将自己从什么都不会的状态变成能及格的状态。而且还有傅晋雨发来的他之前积攒的复习资料，那坑是没什么问题。


    考完倒数第二科，段衍风和舍友聚在一起对答案。


    段衍风说：「哇，最后一道题简直要把我的手给写断了。」


    田俊：「谁说不是呢，我当时翻页看见那么一大片的空白，我都愣住了。」


    胡奇：「后天还有最后一科，我们加油！」


    曹国豪：「加油，考完我们去干饭！」


    「小风，」一道女声在他们背后响起。


    大家齐齐往后看，发现是齐薰。其他三个人不认识，只是听见她在叫段衍风的名字，于是沖他留了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然后火速离开。


    「哎，你们等等我啊！」段衍风瞧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觉得他们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不过齐薰就在他身后，他也不能甩开人家女生去追他那三个不孝的儿子。


    「嗨，齐薰，你也这这里考试吗？」


    「对啊，我们今天是最后一科的考试。」


    「你们学院今天就考完了，太幸福了！不像我们，后天还有考试。」


    齐薰和段衍风一起往外走，说：「小风，我们可以去附近的咖啡馆里坐坐吗，我有话要跟你说。不会耽误你很久的，就一小会儿。」


    人家女生都已经这么说了，段衍风也不好意思再拒绝，反正还有时间，也就跟着齐薰去了附近的咖啡馆。


    「小风，你没来参加我生日，我真的有点儿伤心呢。」


    段衍风默默地喝着自己面前那杯加奶加糖的咖啡，「不好意思，我实在是抽不出时间。」


    「不过你没来也好，我当时特别担心我爸我妈在我生日上给我安排一门婚事。」


    果然，家长们都是打着这样的注意，他没去果然是正确的决定。段衍风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不会的，这种事情不会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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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你没来，当然不会发生。」齐薰也喝了一口面前的饮料，「不过你没来还挺可惜的，我还挺希望可以和你有一些进展的。」


    段衍风差点儿被呛到，「什么？」


    「你别误会啊，我是不喜欢你的，只不过是看你人长得好看，对我也还算照顾。所以觉得如果非要选一个不喜欢的人结婚，我觉得你是个不错的人选。」齐薰问：「怎么样，你的看法呢？」


    「我？我不会和自己不喜欢的人结婚的，哪怕是假的也不行。」


    「为什么呀，我条件也不差，考虑一下我呗？还是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段衍风像从前一样，为了让齐薰死心，立马承认，「对，我确实有喜欢的人了。」


    「是谁啊？」


    「我说了你也不认识。」


    齐薰歪了歪头，「可是我之前对你调查过，你周围好像没有什么走得近的女生。是之前和你一起在专业教室里面的两个学姐之一吗？」


    「你调查我？」段衍风有些不开心，不过为了不给两个学姐带来麻烦，也否认道：「也不是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不是女的啊？那就是男的了？」


    是齐薰不尊重他的隐私在先，那他也就没有必要保持礼貌了，「对，我喜欢男的，所以不会去祸害女孩子，你条件再好我都不会考虑你的。」


    「你真的喜欢男的啊？是不是那个傅晋雨？」


    天哪，齐薰是怎么得到这个结论的，真是服了。不过他也不能否认，因为这个就是他要思考的问题，只不过因为考试和比赛的事情，只能一直拖着，没有时间细想。


    「你，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这么确定我喜欢傅晋雨。」


    齐薰笑了笑，「本来我是不确定的，不过因为你没有及时否认我的说法，所以我现在确定了。」


    「我……」段衍风确实没有在第一时间反驳，这是不是说明傅晋雨在他心中真的占有特殊的地位。


    「你要是也喜欢他，就赶紧去表白吧。明明是两情相悦，非要搞得这么麻烦。」


    段衍风尽力控制住自己的笑容，「你为什么要说我们俩是两情相悦啊？」


    「我又不是瞎子！」齐薰翻了个白眼儿，解释道：「之前去给你送衣服的时候，是傅晋雨帮你拿的。当时他看我的那个眼神，简直恨不得要把杀了。」


    「他这人就是这样，看谁都很兇。」


    齐薰说：「行了，你别在这儿秀了，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考虑你了，好好考试，考完好好想想该怎么跟你爸爸妈妈解释。」


    「谢谢你，我会自己思考清楚的。」


    送走齐薰，在对方的半是开导半是审讯的过程中，段衍风觉得自己其实已经算是想明白了，不如就等考完试以后再和傅晋雨说清楚吧。


    不行，还是等到比赛结束。正好他可以准备准备，毕竟这可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谈恋爱。


    第66章


    考完最后一科, 段衍风从教学楼里出来的时候，感觉唿吸都顺畅了不少。他们宿舍集体出去吃了顿饭，然后就收拾东西各回各家。


    段衍风因为一周后还有比赛, 所以并没有着急收拾, 打算等比完赛再回家，不过他爸并没有给他这个独享四人间的权利, 一个电话把他叫了回家。


    「段衍风, 几天不打你，你就上房揭瓦了是吧？」一进门，段衍风还没来得及在沙发上坐下，就被他爸拽了起来，「起来, 你还有脸在沙发坐着啊？」


    此时的段衍风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嬉皮笑脸地问：「怎么了呢？这沙发是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升级了吗, 为什么我不能坐着？」


    段全斌抄起旁边桌子上的一本书，作势就要往段衍风身上招唿，「小兔崽子, 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


    黄洁从楼梯上下来，看见这一幕立马就过来拦着，「老段，你干什么啊？咱俩不是说得好好的, 等小风回来以后跟他好好说吗？」


    「好好说？」段全斌重复, 「我看见这小兔崽子的模样我就生气。我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回来参加小薰的生日会, 结果他呢？给我关手机玩失踪！你个小兔崽子真是长本事了。」


    「爸, 我说了我有事情要忙。再说了，我跟齐薰只见过一两次面, 还没有熟悉到可以参加对方生日的地步。」


    黄洁坐到他身边，劝道：「小风啊，你也知道，在咱们这个圈子里，过生日办婚礼，这些都只是一个噱头，真正重要的是社交。爸爸妈妈是希望你可以藉此机会，多结交一些朋友。」


    段衍风一摆手，「不用，我朋友挺多的，用不着再认识新朋友了。」


    段全斌指着他，说：「你看看这孩子无可救药的模样，不打他他是不会长记性的。」


    「小风，」黄洁拦着段全斌，对段衍风说：「你听话，给你爸认个错。」


    段衍风立马听话，低头认错，「爸，我错了。」


    「错哪儿了？」


    「错在不该不听话。」


    段全斌总算没那么气了，加上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他放下手里的书，说：「知道错哪儿了就好。正好你也放假了，这个假期有空就去约小薰出去玩玩，你们年轻人，又都是一所学校的，肯定有很多共同话题。正好再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到时候别忘了邀请小薰来参加你的生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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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绕来绕去，话题又回到了齐薰的身上。


    「爸，齐薰的生日礼物我已经送给她了。倒也不必太过『礼尚往来』。虽说我们俩都是在同一所学校，但是我们的专业不一样，学院不一样，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她，所以您就别再这里拉郎配了。」


    「拉郎配？」段全斌不太懂这个词的意思，但是他从段衍风嘴里听出了明显拒绝的意思，「为什么你这么讨厌小薰？」


    「倒也不是讨厌，只是不熟而已。」


    黄洁也凑过来帮腔，「你们俩熟悉熟悉，不就认识了吗。小风，你不是一向说自己是个……那个词怎么说来着，社交达人吗？」


    「跟熟悉的人一起，我才是社交达人，跟不熟悉的人一起，我就是社恐。」


    「段衍风，被给我说什么社恐这些我听不懂的话。我就跟你说一句话，有时间去约小薰。」


    段衍风无语，明明他已经和齐薰说清楚了，但是家长硬是要在这里捣乱。


    「为什么我一定要找齐薰？」


    「问这么多干什么？让你去就去。」


    段衍风继续逼问：「既然让我去了，我就当然要问清楚。怎么着？是因为你们俩只有两个儿子，打算要个女儿，看中了齐薰，希望我把她给拐回来吗？」


    「胡说八道！」


    段全斌还想再骂，不过被黄洁拦了下来，后者坐到段衍风旁边，拍拍他的手，「小风啊，话不能这么说。爸爸和妈妈只不过是觉得小薰这孩子还不错，想让你们两个交流看看嘛。当然了，如果你们两个能够有什么更深一步的进展，我们当然是更开心了。」


    段衍风装作不懂的样子，「什么叫更深一步的进展？」


    「就是像你哥和你嫂子一样的进展啊。」


    总算是到了关键的地方，那他就趁着这次机会将事情都说清楚吧。


    「我和齐薰是不可能有什么更深一步的进展。这话我在之前就已经和齐薰说清楚了，我们两个只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同学。」


    黄洁继续劝：「小风，凡事别这么绝对。我跟你爸刚认识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接触了一段时间，就直接看对眼了。还有你哥，明明馨瑶之前是人家晋雨的未婚妻，结果有一天突然跟我们说，他爱上了馨瑶，俩人直接就结婚了。所以说，这种情况也可能发生在你的身上。」


    听见傅晋雨的名字，段衍风立马否认，「不可能的，我跟齐薰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


    「是谁啊？」黄洁问：「我们家小风这还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吧？什么时候把人家带回家来，让爸爸妈妈也看看？」


    段全斌脸上的表情也和蔼了不少，「怪不得你小子不来参加小薰的生日会呢，原来是怕别人吃醋啊。」


    ？？？？？


    段衍风对于他爸妈如此快速的转变感到吃惊，怎么这就要带回家的地步了？他爸妈到底是有多嫌弃他啊，只要有个人能接手他就行？不过这样也好，他尽量不给他爸妈太多的希望，省得到时候他们发现自己喜欢的人是傅晋雨以后会接受不了。


    「不行，我还没表白呢，带不回来。」说到这里，段衍风也有些害羞，按照他的计划，他至少要等到一周参加完大创比赛之后，才会向傅晋雨表白，「再等等。」


    黄洁站起身，「行，那等你处理好了，再带回来给爸妈看看。小风，想吃什么，今天妈妈亲自下厨给你做。」


    「随便吃点儿就行，我吃完还要回学校呢。」


    段全斌问：「回学校干什么？你不已经考完所有的考试了吗？」


    想起之前段全斌不太支持他参加大创比赛的事情，段衍风随便找了个别的理由，「是考完试了，但是我今天回来的太着急，宿舍里好多东西都还没有收拾呢。」


    「我还以为有什么急事儿呢，就是收拾东西啊，那不用回去了，家里什么没有啊。」


    「不行，我必须要回去。」


    黄洁劝道：「小风，妈妈都想你了，在家里多陪妈妈几天，好不好？」


    「对，这两天你陪陪你妈，暑假要是有时间，就去公司多帮帮忙。」


    段衍风一副摆烂的态度，「公司有我哥在，我去只会帮倒忙，就不去凑热闹了。」


    「不会可以去学啊，」段全斌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哥刚毕业的时候，也是不太熟练，但是经过这几年的锻鍊，已经有足够的能力独当一面了。」


    「既然我哥可以独当一面，那还要我去干什么啊，让他继续努力吧！」段衍风说着，还做了个加油打气的手势。


    「胡闹！」段全斌的权威被挑战，他说：「段衍风，明天你就给我去公司待着。」


    见这些理由都没有用，段衍风只好实话实说，「好吧，我回去确实不只是为了收拾东西。一周之后我要去参加大创比赛的国赛，这几天都要抓紧练习汇报，没有时间。」


    黄洁拍拍手，「国赛？我们小风真厉害，都进国赛了。妈妈真为你高兴，来，今天多吃点好吃，看看这段时间辛苦的，都把我们小风累瘦了。」


    段全斌仍然有些不爽，「上次为了这个破比赛，你就没有参加小薰的生日，这次又为了这个破比赛，不陪我跟你妈，你们组是没有别人了吗，只有你一个可以汇报？」


    「老段，你少说两句，孩子比完赛就可以回家了。公司也不会因为小风晚去两天就倒闭，你着什么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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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全斌继续反对，「破比赛又没什么用，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每次都是这种话，段衍风都快听吐了。既然今天已经说清了一件事，那就把另一件事也一起说清楚吧。


    「这不是在浪费时间，我是在干我喜欢的事情。对于我来说，去公司才是真正的浪费时间。」段衍风深吸了口气，「我跟我哥不一样，他喜欢生意场上的事情，但是我不喜欢。我喜欢的服装设计，这次参加大创比赛，我的选题也跟这个有关，将来我也想从事这个行业，所以这并不是在浪费时间。」


    听完，段全斌皱眉，「咱家的产业又不涉及服装行业，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服装设计？」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喜欢。」


    段全斌用过来人的经验劝道：「小风，咱家没涉及这方面，说明这方面的前景并不是那么的广阔。你别以为自己只要从事了这行，就有多么的光鲜亮丽，吃苦的事情多着呢。小风你乖，爸爸妈妈都给你铺好路了，你就跟着我们的脚印走就行了。」


    「可是我不想跟着你们的脚印走，我想成为一个开拓者。」


    「开拓者？你知道这有多困难吗？你知道那些未被开拓的大野地里有多危险吗？外面那些豺狼虎豹随便一个就能把你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这种打压式的教育，段衍风在成长过程中经歷过无数次，同样他也屈服过了无数次，以至于最后他直接选择了摆烂模式。


    这一次他不想继续这样，段衍风说话的声调略微升高，「为什么就一定要是豺狼虎豹把我吃了，就不能是我把它们吃了？」


    见两个人还要继续吵，黄洁立马出来帮着打圆场，「小风，你爸爸主要还是不放心你。你说的这个行业，家里也没有人干过，不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你要是搞服装设计，多半要和娱乐圈搭上关系，那种名利场，你一个人恐怕应付不来。」


    「我怎么就应付不过来了，试都没有试过，就说我应付不过来吗？」


    段全斌指着他，「瞧见没有，这臭小子就是欠收拾。」


    黄洁把段全斌的手打掉，「小风，既然你这么说，那爸爸妈妈就给你一个尝试的机会。你说你参加的比赛和服装设计有关，那你就好好干，拿出个成绩来给我们看看，也好让我们放心。」


    这算是个折中的方法，段全斌也同意，「对，只要你能拿第一名回来，我们就相信你有能力从事这个行业，否则免谈！」


    第67章


    「我的汇报到此结束, 感谢各位评委老师，请您批评指正。」段衍风微微鞠躬，从台子上走下来, 语气里透露着些紧张, 问其他人，「我刚才讲得怎么样, 这样可以吗？」


    其他四人面面相觑, 其他三个人一起看向傅晋雨，希望他可以作为组长替他们承担责任。


    「大家先说说看自己的想法，」傅晋雨开口，「想说什么都行，马上就要比赛了, 不用在乎说出的话会不会伤人，我们这也算是帮助小风更好的进步。思凯, 你先说吧。」


    被点到的杜思凯有种自己被卖了的感觉，硬着头皮说：「怎么说呢，小风的汇报,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觉得你有点儿紧张。悦彤，你觉得呢？」


    廖悦彤也是同样有种被卖了的感觉，于是硬着头皮说：「啊对, 其实你之前那次说得挺好的, 这次说的内容也没有问题，就是有点紧张, 甜伊你说呢？」


    赵甜伊也是同样的心情, 缓缓开口，「我同意他们的意见, 就是紧张了，其他地方没什么太大的问题。组长，晋雨，还是你来做总结吧。」


    大家击鼓传花，终于是把祸水又引到了组长傅晋雨的身上。


    「我觉得这次的汇报非常不好，有很多之前我们讲过许多次的话，你都在打磕巴。还有理论你虽然讲清楚了，但是语速太快，我作为了解过程的人，有时候都要结合ppt上的内容才能反应过来你在说什么。如果是完全不懂的人，可能完全不能跟上你的节奏，导致听不懂我们的工作内容。所以我不认为一句『紧张』就可以将所有的错误都掩盖住。」


    杜思凯赶紧出来打圆场，「晋雨，你这话说得也太过了，小风已经非常努力了，磕巴就是因为紧张。你让我上的话，我可能还不如小风呢。」


    「没事的，就是我的问题，我后面会继续练习的。」段衍风低头将自己的东西收起来，并没有反驳。他自己的问题，他自己是最清楚的，确实如傅晋雨所说，他还有很多的不足，但是他并不主要是因为紧张的缘故，而是太过想赢，才导致过犹不及。


    杜思凯说：「行吧，那我们也不耽误小风练习，先撤了。」


    虽然他们并没有吵架，甚至是以一方压倒性的优势结束了战斗，但是三个人还是觉得这气氛有些诡异，于是立马开熘。


    段衍风合上自己的电脑，继续收拾。这一次他的汇报有很多问题，他是知道的。那天从家里回来，他爸妈让他那国赛的第一名。尽管在他的解释下，把要求换成了一等奖，不过那也很困难。


    他参加过校赛，见识到了大家的能力。他们组能杀出重围，可以说是有运气的成分。那国赛上的对手，只会更强。他本来觉得能拿奖就已经很厉害了，但是他的父母却要求他拿一等奖。


    「如果你不能拿下一等奖，就说明你没有能力从事这个行业。有梦想很好，但是梦想太过虚无缥缈，还是选择一种脚踏实地的路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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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爸说得这些全都是实话，如果想要去坚持自己的梦想，就要有足够的筹码。


    「小风，」傅晋雨走过来，「刚才我说话的态度可能有些不太好，但是马上就要比赛了，所以还是希望你可以多改正。」


    「不，你说得很对，直接一点儿也挺好的，可以让我立刻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段衍风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所有东西，他动作突然一顿，「傅晋雨，要不然还是换你来吧。」


    「为什么？之前不都已经说好了吗？」


    「我知道我们之前说好了，你的理由也非常充分，但是我害怕我不行，我害怕因为我而导致我们组的努力全部都付诸东流。」


    傅晋雨双手搭在段衍风的肩上，「不要害怕，你很厉害，要相信自己。」


    段衍风抓住傅晋雨的双手，「傅晋雨，你说我们能拿到一等奖吗？」


    「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拿不拿奖都没关系的。」傅晋雨安慰着，反手回握住段衍风的双手。


    「不，」段衍风立马反驳，「我们一定会拿一等奖的。」


    傅晋雨重复道：「嗯，我们一定会拿一等奖的。」


    .....


    段衍风趁着最后几天，练了好几遍，一遍就要将近半个多小时，讲完都口干舌燥了。其他人在这几天给他找了几个问题，让他提前做好准备，到时候方便应对评委老师。在比赛的前一天，段衍风又给其他人讲了一遍，里面还包括他们的带队老师谢知凡，总算是靠着熟能生巧生成了肌肉记忆，大家也都认为他比上一次进步了不少。


    这次的比赛场地在一个风景区的会议中心里，学校财大气粗，让他们这些参加比赛的人提前住进了里面的酒店，还配了大巴车送他们组还有另外一组一起过来。这次的比赛总共分两天，第一天是创业组，第二天才是他们的创新组。他们的顺序还是中间的位置，属于如果不出色，就不会让别人有任何记忆的位置。


    国赛的场合要比校赛高端不知道多少倍，上一次段衍风只是穿了一身休闲西装，这次在参赛标准上直接写了要求汇报人和同组成员身着正装。


    段衍风在屋子里对着镜子给自己系领带，扭了半天，差点儿没把自己勒死。


    傅晋雨跟他住在同一间屋里，他整理好自己的衣着，偏头一看段衍风，赶紧抓住段衍风的手，「我来帮你吧，转过来。」


    段衍风听话地转了过来，看见西装革履的傅晋雨。上一次傅晋雨就在人群中一下子吸引了他的目光，这次的西装明显比上次的做工要更加精细，也衬得傅晋雨越发帅气。


    「系好了，」傅晋雨看着眼前的人在发呆，他从自己的衣服上摘下来胸针，别在段衍风的衣服上，「送给你，就当做是一个幸运徽章。」


    段衍风从傅晋雨的美色中缓过神来，低头看了看徽章，问：「这是个玫瑰吗？」


    「是的。」


    段衍风抬起头，又问起了那个问题，「傅晋雨，你说我们这次能拿一等奖吗？」


    傅晋雨没有回答段衍风，只是低头轻吻他的额头。


    有人敲门，傅晋雨松开段衍风打开门，是谢知凡通知他们要到他们组的时间。段衍风深吸一口气，从房门走了出去。


    会场的台子很大，但是直到段衍风站上去时，才发现台子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大，偌大的台子上显得他如此渺小，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望向台下，第一排是请来的评委老师，后面是其他参赛选手，段衍风一眼就看到了傅晋雨，后者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沖他微微点头。


    段衍风将ppt调整好，随着工作人员的提醒，他开始了正式的汇报。


    半个小时的时间过得非常快，段衍风的汇报如之前那次优秀。到了评委提问环节，他也对答如流。从台上走下来的时候，他脚还有些发软。


    回到座位上，大家纷纷过来恭喜他。


    「小风，讲得很好，非常厉害。」


    「太强了，比前面几次都要好。」


    「当初选你果然没错！」


    谢知凡也对他表示肯定，「讲得很有条理，回答问题的时候也都有理有据，跟前面的组比较起来，应该是可以拿奖的。」


    「谢谢老师，」段衍风觉得有些口干，「我刚才讲了那么半天，脑子还是懵的，想回屋子里休息一会儿。」


    「去吧，等公布奖项的时候再回来就行。」


    「谢谢老师，那我先失陪了。」段衍风和其他人道别，望了傅晋雨一眼，他想让傅晋雨陪他一起回去，但是想了想，却什么都没说，直接走了。


    段衍风走出会场，不亏这里是一家5a级的风景区，环境还不错，青山绿水的。


    「小风，等等我。」段衍风走到草地前，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不用回头，只是凭藉声音就可以听出这是傅晋雨在叫他。


    段衍风等着傅晋雨追上他，笑问道：「你怎么跟上来啦。」


    「因为我感觉到你想让我陪着你。」


    「真自恋！」段衍风埋怨他，不过不同于以前回怼的时候，他这次的语气里带上了些撒娇的意味。


    「不想让我陪着你吗？那我就走喽？」


    段衍风一把抓住傅晋雨的手，「你都已经出来了，还回去干什么，我就勉为其难的让你跟着吧。」


    「不行，我还是要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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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衍风抬起头质问，道：「你要走去哪儿？」


    「我已经走了九十九步了，我觉得现在是时候走第一百步了，小风，我喜……」


    段衍风意识到对方要说什么，赶紧捂住傅晋雨的嘴，说：「你闭嘴，不许说！」


    「为什么不能说？」


    「在外面呢，你说这些不怕被人听到啊？」


    「听到什么啊？」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段衍风和傅晋雨一齐向声音来源处投去视线。


    一个长得和傅晋雨略有相似的面庞映入眼帘，段衍风认了出来，叫道：「建辉叔叔。」


    傅晋雨也有些好奇，「叔，你怎么来这儿了？」


    傅建辉说：「我怎么就不能来这儿了？你们俩呢，来这儿又是来干什么？」


    「我们来参加比赛的。」段衍风回答道。


    「哦，怎么样，能拿第几名啊？」


    傅晋雨有些无语的解释，「这又不是考试，怎么可能分出第几名，应该是几等奖。」


    「哦，这样啊，」傅建辉看了眼手錶，「你俩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不了，我们还有事儿，先走了。」傅晋雨拽着段衍风就往两个人的房间走，本来气氛都要到了，结果突然出现了一个傅建辉。


    「哎，颁奖典礼不是两个小时后才开始吗，我们还有什么事儿啊？」


    傅晋雨把段衍风拽回进屋子里，说：「继续我们刚才的事情。刚才你说在外边容易被人听到，现在总不会有别人了吧。段衍风，我喜……」


    段衍风再次捂住傅晋雨的嘴，问：「你等等，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我们这次能拿到一等奖吗？」


    傅晋雨不知道段衍风为什么这么在意比赛的名次，只是还想从前几次一样，说：「不管能不能拿到名次，你在我心中都是最厉害的。」


    「不，我们一定能拿到一等奖。」


    傅晋雨本来不想给段衍风那么大的压力，但是看到段衍风眼里的坚定后，他重复道：「我们一定能拿到一等奖。」


    听到傅晋雨的话，段衍风安心了不少，他凑过去抱住对方，小声说：「傅晋雨，如果这次能拿一等奖，你就当我的男朋友，好不好？」


    第68章


    傅晋雨和段衍风住的是同一间屋子, 知道他昨天晚上努力练习到了多晚。想着现在离颁奖还有一段时间，傅晋雨让段衍风先睡会儿。


    他欣赏着段衍风的睡颜，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看着段衍风, 而他也相信, 这不是最后一次。他伸手摸了摸段衍风的脸蛋，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力气有些大, 睡梦中的人发出了一声闷哼以示抗议。


    傅晋雨赶紧收回手, 现在轮到他有些紧张了。能进入国赛的绝对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他有自信以他们组的创新性以及对于传统文化的发扬，是可以让他们拿奖，但是至于是否能拿到一等奖，那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事情。要从二十个组里选出两个, 十分之一地概率，算不上太大。


    现在会场内还有组在汇报, 其他几个在场内的人偶尔会在群里吐槽，他瞟了几眼群里的消息，感觉后面组的水平和他们其实算得上是有些差距。傅晋雨仔细回忆分析了一下, 发现也就前面两个组和他们水平差不多。


    这样算来，其实得奖的机会还是很大的。不过要是这次真没有得到一等奖，那他是不是又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和段衍风在一起？不过没有关系，段衍风既然说出了「得了一等奖就在一起」这种话, 就说明他至少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内心。虽然有些慢, 但是总比没有意识到要强。傅晋雨想起之前段衍风还对自己说过，他需要想清楚一些事情, 也许说的就是这件事了吧。


    估算着差不多要到时间了, 傅晋雨把段衍风叫起来，两个人一起走到会场去。主持人在台上说着开场白, 然后就到了颁奖环节。首先是参与奖8个，组里的成员都很自信。这个奖项的设立，无非就是那些没有得到一二三等奖的人的，算是给他们一个鼓励。


    念完，到了公布6个三等奖的时候。颁发每个奖项前，还会有评委老师来讲话，毕竟这些老师也算是在各自领域上颇有建树的，让他们说一些鼓励学生的话，也算是一种传承。几个人在这时候还在说说说笑笑，杜思凯还跟他们说，其中有一个得奖的组，是他女朋友的舍友。


    到了公布4个二等奖的时候，段衍风才开始紧张起来，如果念到了他们组，就说明他们与一等奖无缘，也就没有办法继续他的梦想。不过让傅晋雨当他男朋友，这倒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台上的评委老师还在讲话，段衍风已经不断地吸气唿气。傅晋雨也很紧张，他伸手握住段衍风的，安慰道：「别怕，我们一定能拿一等奖。」


    段衍风冲着他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嗯，我们一定能拿一等奖。」


    「下面，我们开始宣布二等奖的获奖名单，恭喜以下组获得创新比赛二等奖。t大……」


    台子上的老师宣布着获奖名单，听到念到他们学校的名字，段衍风和傅晋雨心头一紧，似乎组名在后一页，老师在这里停顿了一会儿，将麦克风用胳膊夹住，再将前一页的纸放到后面。


    「t大，现代化养老设备管理组。」


    听见名字，段衍风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是我们？」


    「不是我们。」傅晋雨也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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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上的老师念完了所有得二等奖的组，黄志谦和他的组员一起走上台领奖，段衍风这才想起来，黄志谦也是入围了国赛的。那么既然二等奖的得主是t大的另一组，那么他们，不就是会获得一等奖的意思了吗？


    「一等奖是有两组的对吧，只要参加了国赛绝对会得奖的对吧。」段衍风有些不敢相信，去问组里的其他人。


    杜思凯也有些激动，「对，前面的奖项都没有我们组，说明我们组的了一等奖。」


    颁完二等奖，颁发一等奖的老师重复着同样的步骤，开始宣读致辞。只要没有念到他们的名字，段衍风就放心不下来。


    「这老师怎么说这么久啊。」


    傅晋雨也着急，但是只能劝慰段衍风，「别急，我们一定会获奖的。」


    老师终于结束了他一大串的致辞，举起面前的几张纸，「下面，我们开始宣布一等奖的获奖名单，恭喜以下组获得创新比赛一等奖。」


    宣布的第一组不是他们，段衍风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


    「以及，恭喜t大的扎染服饰科技定制化的可行性分析研究组！」


    「是我们，是我们得了一等奖。」听到老师念到自己组名字时，段衍风终于放下心来，他站起身直接给了傅晋雨一个拥抱。组里的其他人也都很开心，凑过来和他们抱在一起。


    几个人一同上台领奖，接过象徵荣誉的奖盃，又和其他老师拍完照才走下台去。


    赵甜伊拿着奖盃仔细端详，「太好啦，这几个月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我以为我们拿个二等奖就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居然拿了一等奖。」廖悦彤凑到赵甜伊身边，欣赏着奖盃。


    「我回去要好好睡一觉，总算是可以好好休息了。」杜思凯问：「回去的时候应该和来的时候一样吧，学校给咱们配车，直接送我们回学校吧。」


    段衍风几乎开心到找不着北了，「对，我们赶紧收拾东西，然后坐车一起回学校，找个饭店好好庆祝一下。」


    傅晋雨从讲台上走下来的时候，就开始期待段衍风履行他的诺言，等着对方宣布自己的身份正式变成了他的男朋友。他开始还以为因为人多，所以要在屋子里跟他说，于是他火速收拾好自己的所有东西，坐在床边等着段衍风。


    就见他先是换了一身宽松的衣服，然后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明明没有多少东西，愣是让他收拾了好久。见段衍风收拾得差不过了，傅晋雨开口问：「小风……」结果话还没说完，门就被敲响。是其他人过来催他快一点，大巴车的出发时间提前了。


    段衍风最后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落下的东西，叫上傅晋雨一起走。后者跟上，但是脸上却没有那么开心。到了车上，总共就那么大的地方，还有那么多人，当然是不可能讨论晋级男朋友的事。


    「哎，知凡老师呢，怎么没看见他？」坐到车上，段衍风扫了一眼车上的人，问两个女生。


    傅晋雨内心os：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情关心别的男人！


    「知凡男神好像在这里遇到他以前的朋友了，他们要叙旧，就不和我们一起回去了，还说我们出去吃饭的时候要个发票，可以给我们报销。」


    段衍风：「这么爽，有人请客的话，那我们可要多吃点儿。」


    傅晋雨内心os：吃，就知道吃！


    憋着这口气，傅晋雨还要强颜欢笑。这么开心的时候，他当然不能扫兴，和其他人在饭桌上聊天喝酒，结果段衍风居然在吃饭的过程中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太过分了！


    终于熬到了散场的时候，大家喝得都有些微醺，傅晋雨倒还好。回来的路上刚好可以把其他三个人送到宿舍门口，总算有了和段衍风单独相处的机会。


    「傅晋雨，我今天好开心啊！」


    傅晋雨问：「你开心什么？」


    段衍风也喝了点酒，不过他的神志还算清醒。「当然是开心拿到一等奖了啊！」


    有戏，看来段衍风还没迷煳，傅晋雨继续循循善诱，「为什么拿到一等奖就开心？」


    「因为我之前和我爸妈约好了，如果在这个比赛上能拿到一等奖，他们就支持我去干我喜欢的服装设计。」


    「就是因为这个？」


    「对啊，不然还是因为什么？」


    傅晋雨真的有点生气了，「那还真是恭喜你了。」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宿舍底下，他转身就要往宿舍里面走，结果被段衍风拦住。


    段衍风笑盈盈地看着他，脸颊上因为喝了酒有些泛红，「你生气啦？」


    「我没生气。」


    「你就是生气了。」


    「我没有。」


    「好吧，没生气的话我就回宿舍了。」


    这下换成傅晋雨一把抓住段衍风，「你就打算这么走了？段衍风，我真的是快要被你气……」


    段衍风垫脚，伸手搂住傅晋雨的脖子，凑上去吻住傅晋雨。这个吻的时间不长，短到傅晋雨还没来得及搂住段衍风，就被人躲开了。


    段衍风像只计谋得逞的小狐狸，「男朋友，这样你还生气吗？」


    「生气，因为你吻的时间太短了。」话音刚落，傅晋雨一手搂住段衍风纤瘦的腰，另一只手固定住对方的后脑，他不再掩盖自己的欲望，仿佛失去理智般疯狂地掠夺着段衍风的唿吸，用舌尖勾起段衍风的，舔咬，吮吸，口腔里每一寸都没有被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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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切都让段衍风头皮发麻，他本来打算撩完就跑，结果谁知道把自己玩进去了。现在虽说是暑假，留校的人不多，而且现在已经是大半夜了，但是谁知道会不会突然有人回宿舍来，看见两个男人在宿舍底下激吻。


    「先放开我，」段衍风终于找到机会，躲开了傅晋雨的下一波攻击，他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还好没有人在这段时间经过，「别在这里。」


    傅晋雨二话没说，把人带进宿舍楼里，管理大爷已经在门口睡着了。段衍风被人搂着腰直接带进了电梯，门刚关上，傅晋雨又吻了上来。估计是因为到了一个较为隐私的角落，傅晋雨更加放肆，等段衍风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才放开他。


    段衍风照着傅晋雨的肩膀给了一拳，因为被吻到脱力，看起来更像是在撒娇。「你要憋死我吗！」


    「开不开心，当初你看你舍友田俊在楼下和女朋友接吻的时候，你好像很羡慕，甚至还拍照了。」


    「我羡慕个屁啊！我那是为了掌握证据。」


    傅晋雨笑了笑，「现在该轮到他们羡慕你了，因为你可以和你的对象在宿舍里面接吻。」


    「切，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段衍风嫌弃的语气中带着些甜蜜，「这电梯怎么没动啊？」


    「因为没有人按楼层。」


    段衍风看了眼按钮，按亮了自己的8层，顺手还帮傅晋雨按了他的楼层。做完这些，傅晋雨又搂住段衍风，他像是变成了个接吻狂魔，完全离不开段衍风。


    「我该走了，」电梯到了8层，段衍风趁着间隙说，傅晋雨直接搂着段衍风的腰将人抱了出去。


    段衍风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小声说：「傅晋雨，你别发疯了，这里可是宿舍！」


    傅晋雨用额头抵着段衍风，不时亲吻着段衍风的手背，「可是我忍不住，我真是太开心了。」


    「开心什么？」


    「开心你终于成为了我的男朋友。」


    「切，你就是这么欺负你男朋友的？」


    傅晋雨将段衍风挡在脸上的手扒拉开，双手捧起他的脸，问：「如果今天我们没有拿到一等奖，你还会让我当你男朋友吗？」


    「不会。」


    「这么无情啊，我好伤心啊。」说不伤心是假的，但是那些事情没有发生，他现在和段衍风已经在一起了，不需要去想那些如果。


    段衍风眨眨眼，「不过没有拿一等奖，我还是可以当你的男朋友啊。」


    得了一等奖，他会成为段衍风的男朋友，而没有得到一等奖，段衍风就会成为他的男朋友。不论是在那种情况下，段衍风依然会和他在一起。


    「傅晋雨，还记得你还欠我一个要求吗？当时我帮你想了漫画人物的服装，你说我可以对你提出一个要求。」


    「记得，你现在想好了吗？」现在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了，傅晋雨十分好奇段衍风还会提出什么要求。


    「想好了，」段衍风舔舔自己的嘴唇，「我想好了，这是我第一次谈恋爱，我也不打算再和别人谈了，所以我要你和我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我答应你，给你盖个章，」傅晋雨再次吻上去，「小风，我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只会一天比一天更爱你。」


    段衍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现在醉了，感觉脑袋晕晕乎乎，他快要沉溺在傅晋雨的眼神中。


    「傅晋雨，我也好爱你。」


    已经不知道这是今天的第几次亲吻，段衍风推开傅晋雨，「不行，不能再亲了。你赶紧回宿舍吧。」说完，他迅速跑走。


    傅晋雨嘴角还是带着笑容，他觉得自己现在精神充沛，完全没有丝毫的睏倦，于是电梯也没按，决定直接爬楼走回自己的宿舍。


    两个人离开得太快，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阴暗角落里，走出一个人。


    第69章


    段衍风回到宿舍后, 将屋子里的灯全都打开，空调调到18度。但是身上的燥热却并没有得到缓解。


    「傅晋雨真是太过分了，」回想着刚才和傅晋雨的几次接吻, 段衍风通红的脸上漾出幸福的表情。


    其实今天这几次的接吻, 与半年前那次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只不过当时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对傅晋雨的感情, 所以有些牴触。但其实他也是喜欢傅晋雨的, 虽然花了好久的时间才意识到，不过总算是明白了自己的心。


    幸好现在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否则被其他人看到这幅模样，一定会被嘲笑的。段衍风调整好心情，拿着洗漱的东西去浴室, 洗完出来的时候正好遇见了黄志谦。


    「志谦，这么晚还没睡啊？」


    「对啊, 睡不着，」黄志谦说：「今天大创国赛，你们组得了一等奖, 真厉害呀。」


    「你们组不会也得奖了吗，我觉得只要是晋级国赛的组，其实都很厉害，至于获奖就是看评委老师的洗好了。可能因为底下的评委老师刚好有一个是在做非遗相关的内容, 所以会觉得我们组做得还行。」这些话都是那些评委老师在说致辞的时候段衍风听到的, 虽然当时一心希望知道自己的成绩，但还是稍微听了听。


    黄志谦摇了摇头, 「不一样的。一等奖就是厉害, 在保研的时候可以加4分，可是二等奖只能加2分。」


    「这样吗？之前没有了解过, 这比赛加分加的还挺多的。」


    「毕竟这可是国赛的一等奖，含金量还是很高的。」黄志谦突然话锋一转，「衍风，你前三年的加权分大概是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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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权分？我从来没有关注过。」段衍风想了想，他平时只关注自己的成绩有没有及格，并不太关心自己的加权，不过好像每次看成绩的时候，因为加权在第一行，所以偶尔可以瞟见。


    「不过前两天我刚好看了眼成绩，加权分数也看过。」


    「是多少啊？你的加权分数是多少啊？」


    「我现在没带手机，我想想啊，大概八十四八十五？也可能是八十五八十六？」


    黄志谦的语气里有些着急，「到底是八十几啊？」


    段衍风耸耸肩，「忘了，反正就是八十几，我当时就随便看了一眼，然后里面滑下去看这学期的成绩了。哎，志谦，你这么关心我的加权干什么呀？」


    「我……我那个……」黄志谦开始变得支支吾吾，然后解释，「这不是大四一开学就要公布保研名单了吗，我觉得有了大创国赛的加分，没准儿能拿到保研名额呢。」


    段衍风摆手，「嗨呀，就我这摆烂型的人还能保研，那可真是开玩笑呢。我专业课的成绩都不咋地，还都是靠选了一些给分高的选修课，才勉强把加权提到了八十多分。我就算是有了这4的加分，估计也不能保研。」


    「被对自己这么没自信啊，」黄志谦说：「哎对了，衍风，之前也没听你提过想要继续读研，那你毕业了以后打算怎么安排，要是真能保研，你去不去啊？」


    「保研能跨学院吗？」段衍风问。


    「应该是可以的，但是最好跨度不要太大。毕竟保研只是你不用参加考研了，但是你想去的学校还要看有没有老师愿意接收你，你也要向他们证明，自己能否有能力学习相关的知识。」


    段衍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之前其实是完全没有读研打算的，毕竟在他爸妈的规划里，他大学一毕业就应该直接去家里的公司给他哥帮忙，学位对他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不过现在不同了，他已经向他爸妈证明，他有能力去从事自己想要从事的服装设计行业。


    但是他也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想从事这个行业，就需要进行继续深造，毕竟他前二十几年的经歷里，只有那么一点儿与之相关的地方。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傅晋雨读的研究室是两年制度，开学就要读研二，他开学以后也是要准备毕业的大四。既然两个人现在已经在一起了，那么后面的很多事情，还需要商量着来。


    「衍风，你到底有没有读研的打算啊？」黄志谦见人好久不理他，在段衍风面前摆摆手。


    「应该是要读的。」段衍风说，进修是肯定，问题就是去哪里，有空在假期里和傅晋雨好好商量商量。


    黄志谦眼神暗了下来，说：「这样啊，那我就提前预祝你保研成功吧。」


    「谢啦，也祝你保研成功！」


    段衍风回到宿舍放下洗漱的东西，不小心把一本书碰掉，露出一个矿泉水的包装纸。段衍风拿起包装纸仔细端详，这是当初在跑1000米时，傅晋雨在上面给他画了个小狐狸。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把这个留了下来。当初找的理由是觉得傅晋雨画得还不错，其实现在想来，他那时就已经喜欢上了傅晋雨，只是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为了故意捉弄傅晋雨，他说自己早就对他情根深种，现在看来，虽然不至于「深种」，但是当时应该有「浅种」了。种子一旦被种下，在雨水的浇灌下，向下扎根，长成大树。


    段衍风看着手里的包装纸发呆，手机铃声响起，才将他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怎么了，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段衍风接通视频电话，问对面的傅晋雨。


    「当然有事，很重要的事。」


    「到底什么事啊，用不用我过去帮你？」


    画面里的傅晋雨嘴角带笑，说；「重要的事情就是还没有和我的男朋友说晚安。」


    段衍风毫不掩饰地翻了个大白眼儿，「就这？就这？」他站起身把宿舍门关好，现在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现在又是暑假，学校晚上不断电，他没有关灯，爬上自己的床。


    「怎么了，这件事多重要啊。这可是我们在一起后第一次说晚安。」


    「好吧，晚安。」段衍风说。


    傅晋雨不满意，「加上称唿啊，你是在对谁说晚安。」


    「傅晋雨你别得寸进尺，没别的事儿我就挂了。」段衍风一时之间还没有适应身份的转换，还像原来一样傅晋雨说一句，他就怼一句。


    「别挂啊，陪我聊会儿天。」


    明天不用早起，多晚睡都没关系，段衍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好啊，我们聊会儿天。」正好他可以藉机问问傅晋雨未来的规划。


    「你们宿舍里还有别人吗？为什么灯还亮着？」


    「没有啊，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我今晚就不关灯了。」


    傅晋雨立马说：「我过去陪你吧。」胆子小所以开着灯睡没什么问题，可是现在段衍风是他男朋友，两个人离着又不远，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段衍风看了一眼其他三张床，「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要抱着你的床垫过来，其他人都把床给收拾好了。」


    傅晋雨直接说：「不用，我和你睡在一场床上就行了。」


    「和我睡一张床上？你开什么玩笑。先不说这床窄到睡我一个人都有点翻不过身，而且这床架子的年龄估计比咱俩加起来都大，你一上来这破床不直接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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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的，床都是加固过的，咱们俩上去，我抱着你，是完全可以睡的。」傅晋雨有理有据地反驳。


    「不行！」


    「为什么？」


    段衍风仍旧拒绝，「我们才刚在一起，你等两天，循序渐进懂不懂。」


    「你一个人真的不害怕吗，我记得我之前给你讲过咱们宿舍楼的故事，有一个人他跳楼……」


    「啊！！！！！傅晋雨你闭嘴！」段衍风知道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但是他现在突然觉得床底下，天花板上，还有其他人的床上都有人，「傅晋雨你混蛋！给我滚过来！」


    「好嘞！」


    手机里的画面不在固定，随着人的走动在来回乱晃。傅晋雨先是去按了电梯，但是电梯迟迟不来，他举起手机说：「我马上到，先把手机放在兜里，别害怕。」


    段衍风说：「你到了就直接进来，我没有锁门。」


    画面变暗，但是段衍风可以判断出手机的持有者在高速移动着。傅晋雨这是在爬楼吗？从传来不时落地的声音来判断，傅晋雨他这是在跳楼吧。


    房间的门突然响动，段衍风警惕地坐了起来。


    「我来了。」屋子里同时响起两道一模一样的声音，傅晋雨出现在他的宿舍里。


    「傅晋雨，」段衍风挂断电话，说不感动那绝对是假的，他坐在床上长开双臂，被叫到的人三两步就从床角的梯子跨到床上来，拥抱住他。


    「我来了，别怕了。」


    「还不都是怪你非要给我讲这些！」段衍风抱怨似的敲了下傅晋雨的后背，现在有人陪着他，胆子也大了起来，他直起身，说：「刚才你爬床的动作还挺熟练的嘛，就奖励你今晚陪着我吧。」他把身上的被子掀开，示意傅晋雨钻进来。


    傅晋雨轻笑，这破床架子他从大一就开始爬了，在加上去部队那两年也住上铺，爬了有七年的时间，这要是动作还不熟练，那才是奇怪呢。


    「好，就让我好好伺候你吧。」傅晋雨盖上被子讲段衍风扑倒，然后就听见床板发出「嘎吱」一声以示抗议。


    段衍风威胁道：「我都和你说了这破床板不结实，你要是不老实就给我下去！」


    傅晋雨确实想做些什么，不过条件不允许，他只好作罢。怀里搂着自己爱的人，却不能做些什么，这简直是酷刑啊。


    对面的人踏实了不少，只是简单地抱着他，段衍风的食指在傅晋雨胸口上画圈圈，「傅晋雨，你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呀？」


    傅晋雨抓住在自己胸口作乱的手，「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没想好，不过我应该可以去干自己喜欢的服装设计，所以如果真的想从事这行，我目前的能力还是不够的，还要继续进修。」


    「好啊，你要去哪里进修，我就挑和你同样的学校去进修我的漫画，怎么样？」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段衍风开心地凑上去轻吻傅晋雨，结果被人按在床上又狠狠地亲了好一阵。


    「下去下去，你再对我动手动脚，就给我滚下去。」


    傅晋雨搂住段衍风的腰，将对方挣扎的动作通通压制住，「知道了知道了，乖，赶紧睡觉吧。晚安，男朋友。」


    「哼！」段衍风在傅晋雨怀里找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还故意拿头撞了下傅晋雨。


    「哎呦，」傅晋雨假装疼痛，「你怎么都不跟我说晚安啊？你不说晚安，我睡不着的。」


    「睡不着就站起来值班！」


    傅晋雨轻声说：「小坏狐狸。」


    段衍风假寐，等着听到傅晋雨的唿吸逐渐平稳，抬起头看着傅晋雨的脸，小声说：「晚安，男朋友。」


    等怀里的人又缩了回去，傅晋雨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第70章


    「叮咚, 」门铃声响起，段衍风飞快冲到门口，打开门看见傅晋雨, 立马把人拽进屋里。段衍风探出头左右观察着门外面的情况, 确认没有人才把门关上。


    傅晋雨一进屋就把帽子口罩都摘了，段衍风立马凑过去问：「你是走的楼梯吧？没有被摄像头照到吧？」


    「对, 走的是楼梯, 应该没有被摄像头照到。」


    段衍风反问：「什么叫应该没有被照到？」


    「反正我是躲开了，但是有没有被照到，我就不知道了。」


    「哎呀，我不是提醒你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吗。还有，我跟你说过了, 来之前给我发消息，你干什么还要按门铃啊？」


    傅晋雨一副受伤的表情, 「干什么，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啊？」


    「不是见不得人，」段衍风话虽这么说着, 但是动作却十分诚实。他一手拎着傅晋雨的鞋子，另一只手把人拽进自己的屋子里，「快点儿，别在外面晃悠, 先进我屋子里。」


    傅晋雨跟着段衍风进到屋子里, 「不是见不得人，那你这是在干什么？玩金屋藏娇啊？」


    「啊对, 金屋藏你。」段衍风回答, 「你等等，我再去外面检查一下, 看看有没有什么被留下的痕迹。」


    傅晋雨把人拽回来，直接堵住段衍风喋喋不休的嘴，亲了好一会儿才放开他，「你就放心吧，现在是工作日，你哥你嫂子都去上班了，不会有人的。再说了，你再藏我能藏到什么时候，总有一天你要以男朋友的身份带我去见你的家人。」


    段衍风仔细想了想，觉得傅晋雨说的都是对的。自从他和傅晋雨在一起以后，把情侣之间能去的地方像是什么电影院游乐场，甚至是博物馆都去了个遍，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了，于是决定在家里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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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家是不行的，他哥接手公司以后，他爸妈就处于半退休的状态，几乎就在家里待着，所以肯定不能带着傅晋雨回他家。傅晋雨家也不行，毕竟离他家不远，而且傅建辉还住在他们家，被看到了就很难解释。


    所以最终他们选择在了段雅山家里，其实这么说也不准确，因为这栋房子就是当初他爸妈给他们哥俩上高中准备的，怕他们通勤时间太长，所以在学校附近买了一套房。这套房他们就一直住着，段雅山上大学以后，段衍风曾经霸占过一段时间，后来他也去上大学，直接就住在了学校宿舍，他哥又和他嫂子结婚，所以就被他哥霸占了。虽然这里还保留着他的房间，但他也只是偶尔回来住一住。


    「话是这样说，我们的关系总有一天要公布的，但是再等等好不好，我还没有做好准备。等我大学毕业好不好？」


    傅晋雨也只是在开玩笑，并没有逼段衍风的意思，他赶紧抱着段衍风坐到床上，「好，等你做好准备了再说。这段时间我就好好做你的『娇』，被你好好藏着。」


    「切，你那么高的个子，哪里『娇』了。」


    傅晋雨笑了笑，他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一个绘图本，说：「这是你当初管我要的本子，当时没给你，现在当成礼物送给你吧。」


    「这是什么呀？」段衍风翻开绘图本，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卡通的小狐狸。这个小狐狸的形象他记得，和之前傅晋雨画在矿泉水包装纸上的一模一样。往后翻，发现这其实算是一本漫画。故事里的人物除了这只小狐狸，还有一个小男孩。


    画的内容是小男孩和小狐狸的初次见面，但是小狐狸打坏了小男孩心爱的玩具，被他狠狠地揍了屁股。


    后面都是小男孩和小狐狸作对的内容，不是小男孩揪了小狐狸尾巴上的毛，就是小狐狸抢了小男孩手里的吃的。


    段衍风将本子上的内容一一看过，发现这其实是他和傅晋雨这些年成长的缩影。第一见面闹得不太开心，两个人后面算是结了仇，开启了互相针对互相捉弄的模式。但是其中也不乏的时刻，比如小男孩带小狐狸去学画画。


    本子的最后，是小狐狸和小男孩拥抱在一起的画面。看到这里，段衍风也直接抱住傅晋雨。


    「这都是你画的吗？」


    「是啊，是我从小的时候就开始画的。一开始本来是想当成是观察日历，用来记录你这个小狐狸到底和我作对了多少次，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变了，直接变成了记录我们在一起的爱情日记。」


    段衍风噘嘴，假装抱怨，「哼，什么爱情日记啊，我哪有这只狐狸这么胖。」


    「这不是胖，是你可爱到膨胀。」


    「少找藉口，你把自己画成一个小王子，但是把我画成一个胖狐狸，真是太过分了！」


    「我改，我把自己改成一只胖老虎，好不好？」


    段衍风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傅晋雨抱着段衍风，越来越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可爱。不管他是狐假虎威的小狐狸，还是和小王子相互驯养的小狐狸，现在都已经是他傅晋雨的了。他可以成为替小狐狸撑腰的大老虎，也可以成长为完美的小王子。


    「那小狐狸可不可以让我看看，你毛茸茸的狐狸尾巴藏在哪儿了？」说罢，傅晋雨手从段衍风腰往下滑，一路滑到屁股上。


    「！」虽然和傅晋雨在一起了，但是曾经被打屁股的画面仍然歷歷在目，段衍风现在真的像只炸了毛的小狐狸，身体本能地往后，逃出傅晋雨的魔爪。他飞快地从床上下来，跑到宽大的红木书桌后面，拉开和傅晋雨之间的距离，「不许打我屁股！」


    傅晋雨走到书桌对面，「我不打，我现在打你不就成家暴了吗。」


    「真的吗？你把手举起来，否则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傅晋雨把自己的双手举起来，「这样可以了吗？我真的不会打你屁股了。」


    段衍风放心了不少，毕竟说起来，傅晋雨也只有那一次狠狠地打过他的屁股，后面都是不轻不重的开玩笑。


    「好吧，我相信你。」段衍风让傅晋雨走过来，直接靠在对方身上，「我反应这么大，还不都是怪你！要不是你当初那么用力地揍我，我也不至于留下那么大的阴影。」


    「我当初确实打了你，但是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还在怪我吗？」


    段衍风给自己找理由，「就怪你就怪你，谁让你给地板打蜡的。」


    「好好好，都怪我。」今时不同往日，傅晋雨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小心眼儿，将错误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段衍风扬起他高傲的脑袋，「哼，反正在你眼里我已经是只狐假虎威的坏狐狸了，那我当然要作威作福。以后你都要听我的，我说你错了，就是你错了！」


    「好，都听你的。」傅晋雨低头吻着段衍风，小狐狸的嘴巴胡搅蛮缠的能力还不错，但是接吻的能力还是有待提高的，只是被自己亲了几下，就已经站不住了。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让本来就脚软的段衍风差点儿摔在地上。「小风，你醒了吗？」门外是段雅山的声音。


    「我哥怎么回来了？」


    傅晋雨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段衍风害怕自己不回话，段雅山会直接进来，「哥哥，我醒了，正在换衣服，你等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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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晋雨，你快躲起来。」


    「躲哪儿啊？」


    「躲哪儿？」段衍风四处看了看，衣柜离他门太远了，时间不够，「哎，这里这里。你快躲进去。」


    当初他高考的时候总是嫌自己桌子太小，放不下那么多卷子，于是直接换了个公司办公室的那种超大的红木书桌，下面放腿的地方不小，藏下一个傅晋雨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小风，好了没啊？」


    「马上，马上就好，哥哥。」段衍风赶紧拍傅晋雨肩膀，试图把他塞进里面，「快啊，你快进去啊。」


    傅晋雨垂眸，乖乖地躲了进去。


    「哥哥，我好了，你可以进来了。」段衍风本来是站着的，但是身下的傅晋雨按着他的腿，把他直接按坐下来。


    段雅山西装革履地走了进来，在桌子对面站好，「醒啦，我还以为你要睡到下午呢。」


    「哥哥，你瞎说什么呢，我是那种懒蛋吗……唔……」段衍风穿的时宽松的家居服，裤腿刚好在膝盖的位置。


    桌子下的傅晋雨不老实，双手顺着柔嫩的皮肤，一路向上，最终停在大腿根。像是在把玩着珍贵的宝石一样，揉捏抚摸。


    「怎么了？脸怎么突然红了？」


    段雅山作势就要绕过来查看他，被段衍风制止住，「哥哥，我没什么事儿。我……我就是有点儿热。」


    「有点儿热？你这屋子不是一直开着空调吗？」


    「可能需要把温度调低一点儿吧。」


    段雅山嫌弃地瞥了他一眼，给他调低了两度，问：「你吃饭了吗？哎，小风，你抖什么啊？」


    「我待会儿吃。」段衍风说，「可能是空调温度低了，所以吹得我发抖了吧。」


    真实的情况是傅晋雨在底下故意捣乱，带有薄茧的大手肆意地在他身上作威作福。段衍风挥手想要把人推开，结果却适得其反，大腿上反而被咬了一口。而后似乎是在安抚一般，傅晋雨吻上了刚才的咬痕。


    「你可真难伺候，冷了不行，热了也不行。」段雅山又给他调高了一度。


    「谢谢哥哥……嗯……」


    「你又怎么了。」


    段衍风真的快要哭了，但是还是解释道：「我磕到腿了。」


    大腿上的肉本来就柔嫩，段衍风又是个细皮嫩肉的小少爷，自然禁不住傅晋雨这么折腾。他夹住傅晋雨的脖子，双手也试图让他停下来。结果在对抗过程中，膝盖不小心撞到了桌子上。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我看看。」


    「别别别，我没什么事儿，」段衍风继续拒绝，他反客为主，「哥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今天不是工作日吗？」


    「哦对，你不说我都忘了，我是回来拿东西的。」段衍风拿出手机看了看，「想着看看你有没有醒，结果说了这么半天差点儿忘了。那你待会儿记得吃饭，我先走了。」


    「好的好的，哥哥慢走，哥哥再见！」等确定段雅山已经走了以后，段衍风唿出一口气，赶紧把傅晋雨拽出来，一巴掌拍到对方的胸口上。


    「你好过分！」


    段衍风眼里已经有些眼泪，傅晋雨用拇指抹去他眼角的湿润，然后将人抱到床边按倒在床上，「过分吗？我还有更过分的呢，想试试吗？」


    「你混蛋，我才不想试，你非要欺负我是不是？」


    「没有，不是在欺负你。」


    「你那不叫欺负，那什么叫欺负？」


    傅晋雨只好承认，「我真的不是想要欺负你，我是因为吃醋了。」


    段衍风一个头两个大，「吃醋？吃谁的醋？」


    「你哥啊。」


    段衍风照着他的胸口给了他一拳，「那是我哥哥，你吃个屁的醋啊！」


    「就是因为他是你哥，」傅晋雨把脸埋在段衍风的颈窝，「所以我才吃醋你管段雅山叫『哥哥』。」


    「那你说说，我不管他叫哥那我叫什么？」


    「叫『哥』是可以的，但是你叫『哥哥』，我就会吃醋。」


    段衍风一脸莫名其妙，「有区别吗？」


    「有啊，叫叠字感觉你是在撒娇，但是叫单字就没什么。」傅晋雨抬起头，只是段衍风的眼睛，「小风，你以后只管我叫哥哥好不好？」


    「才不要！」段衍风转过头去，不打算搭理傅晋雨。


    傅晋雨也开始胡搅蛮缠，「你要是不答应，那我就咬你。」说罢，手就不老实地摸上段衍风的大腿。


    「你松开我。」


    「你不叫我就不松。」


    「你先松我就叫。」


    「你先叫我就松。」


    最终段衍风还是抵不过傅晋雨的手段，他们俩都是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要是在这么任由傅晋雨摸下去，指不定会发什么擦枪走火的事情，于是他只好屈服地叫道：「晋雨哥哥，晋雨哥哥，我叫还不行吗？」


    「真乖，你以后管段雅山叫『哥』就行了。按理说他也就比你大三岁，你直接叫他名字也没什么。」


    「你也只比我大三岁，那我以后也不管你叫哥哥了，直接叫名字就完了。」


    傅晋雨笑得像是个笑面虎，「好啊，你不想叫可以不叫，不过我有的是手段让你叫。」


    「瞧把你给能的，」段衍风又轻锤了傅晋雨一拳，然后化拳为掌，搂住傅晋雨，「晋雨哥哥，说起来马上就要到我生日了，你作为我唯一的『哥哥』，是不是应该给我准备一份大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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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想要什么我都送给你。」


    第71章


    六月的最后一天, 也是段衍风21岁的生日。这天不是什么周末，上次段衍风和他们说完以后，段全斌和黄洁也不再想着撮合他和齐薰。同时最近也没有什么办宴会的打算, 所以这次也就没有大操大办, 一家人聚在一起给段衍风过个简单的生日。


    段衍风难得地睡到了自然醒，等他下楼的时候, 他哥和他嫂子已经从市区的家里赶了过来。


    桌子上的饭菜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好几道都是黄洁亲自下厨做的。


    「小风，快尝尝这道菜好不好吃。」黄洁夹起一块肉，送到段衍风嘴边。


    家里平时都有阿姨帮忙做饭，段衍风上了大学以后，回来的机会少之又少, 已经好久没有尝过黄洁亲手做的饭了。


    「好吃，妈妈做的饭可好吃了。」段衍风抱住黄洁, 「妈妈辛苦啦，不论是21年前生下我的时候，还是今天做饭的时候, 都辛苦啦。」


    黄洁摸摸段衍风的头，「小风真乖。当初那么小的一个小婴儿，现在已经长的比我都高了。只有你以后开开心心，妈妈也就放心了。」


    段衍风哎嘿嘿地傻笑, 被他爸扒拉到一边, 「去去去，一边儿待着去。都多大了还抱着你妈, 你也不知道害臊。」


    「怎么了, 你就是嫉妒儿子抱了我没抱你。」


    段全斌十分不屑，「我才不稀罕呢。」


    黄洁对段衍风说：「别理他, 你爸就是嫉妒，妈妈还给你定了个双层的大蛋糕，应该一会儿就到。」


    段雅山和汪馨瑶一起走过来，递给段衍风一个大礼盒，「小风，这是哥哥和嫂子送你的礼物，生日快乐。」


    段衍风接过礼盒拆开，里面都是他想要的限量款球鞋，其中一款还有球星的签名，「哇塞，这个一定很难弄吧，谢谢哥哥嫂子。」


    饭菜都被端上来，大家也都准备上桌吃饭，正巧这时候门铃响了，黄洁说：「应该是蛋糕到了，我去拿。」


    「妈，您坐着，我去开门。」段衍风自告奋勇地去开门。


    「傅晋雨？」打开门，来的人不是快递员，而是他的男朋友。趁着屋子里的其他人没有注意到他，他在门外偷偷抱住傅晋雨，小声问：「你怎么来了呀？」


    「给你过生日啊。」傅晋雨举起手里的盒子，「我还给你带了礼物呢。」


    段衍风从傅晋雨怀里抬起头，看向他手里不算太大的盒子，边拆边问：「里面是什么呀？」


    「是我自己做的，学的时间不长，做的不太好，你先凑合收着，后面你想要什么，我再补给你。」


    段衍风拆开了包装，发现里面两个小泥塑娃娃，一个是q版的小狐狸，这个与傅晋雨画的漫画上的小狐狸长得有些相似。不过另一个并不是漫画里的小男孩，而是一只是胖乎乎的小老虎。就像傅晋雨说得那样，这两个娃娃的做工并不精细，甚至是非常粗糙，但是却能看出制作人的用心。


    「这是，我和你吗？」


    「是啊，你之前不是说，我把你弄成了一只胖狐狸把自己弄成小王子，显得不公平吗。现在我直接把自己弄成了一只胖老虎，这下子你平衡了吧。」


    段衍风一手握着一个娃娃，将它们俩的嘴碰在一起，好像是小老虎和小狐狸在接吻一样，嘴里却不饶人，「还好吧，下次把我弄得再瘦一点儿就更好了。」


    傅晋雨捏了捏段衍风的脸，「好，都听你的。」


    「小风啊，怎么还不回来。」


    段雅山看他这么长时间都还没有回来，走到门口看看，「哎，傅晋雨，你怎么来了？」


    「哥，傅晋雨他……他……」段衍风想了半天，但是并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解释傅晋雨的行为，毕竟在大多数熟悉他们的人眼中，他们俩还是仇人。


    倒是傅晋雨已经想好了说辞，「今天是小风的生日，我爸妈让我来给小风送礼物。既然礼物也收到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傅晋雨，你别走呀。」段衍风下意识的拦住他，这才反应过来旁边还有他哥。


    段雅山也觉得人家是来送礼的，就这么让人直接走了有些不合适，于是开口，「来都来了，坐下一起吃完饭再走吧。」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段雅山：？我只是客气一下，他怎么真的就留下了？


    走进屋里，傅晋雨还是用相同的理由，段全斌和黄洁当然是表示欢迎，他自然地坐在了段衍风旁边。


    蛋糕正好也来了，段雅山拎着回来，就看见原来自己的位置对面从没有人，变成了傅晋雨。他在心里安慰自己，还好还好，幸亏坐在了自己对面，这要是坐在汪馨瑶对面就更烦人了。


    他瞪了段衍风一眼，想用眼神表达自己的不满。不过谁知道他的亲弟弟居然没看他一眼，一直和傅晋雨有说有笑的。


    段衍风什么时候和傅晋雨关系这么好了？


    段雅山为了笼络段衍风，问：「小风啊，你什么时候来公司实习啊？哥带你。」


    「哥，我不去公司实习。」段衍风看了一眼傅晋雨，解释道：「之前我跟爸妈商量过，只要我在大创国赛拿到一等奖，我就可以不去公司实习。」


    这件事段衍风在回家的时候已经跟他爸妈说过了，他妈倒是没有多大的意见，他爸虽然有些不开心，不过只能愿赌服输。况且他们家的条件也不错，可以给段衍风足够的试错机会。段全斌想着，如果段衍风在这条路上走得不顺，撞了南墙知道疼了，也就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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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全斌这样想着，说：「小风既然想要出去闯一闯，那就让你去，公司现在有你哥，你也不用操心。」


    「好，」段衍风点头，「这次我能得一等奖，其实和傅晋雨对我的帮助脱不开关系。他作为组长，尽职尽责地帮助着我们每一个人，在我因为紧张而想要放弃的时候，是他鼓励了我，所以我才能取得这样的成绩。」


    「真好啊，」黄洁感嘆道：「老段你看，小风和晋雨小时候还打过架，结果长大以后居然会一起合作比赛。」


    段全斌说：「小孩子年纪小不懂事，现在长大了，都懂事了，当然不会像小时候一样。」


    段雅山试图挑起段衍风和傅晋雨之间的矛盾，于是问：「打架？我怎么记得小时候是小风被晋雨单方面压制着打屁股呢？」


    汪馨瑶用胳膊碰了下段雅山，示意他不要揭开段衍风的伤疤，但是段雅山丝毫不在意，继续添油加醋，「我记得当时小风哭得可惨了吧。」


    提起这件事虽然尴尬，但是周围都是熟悉的人，段衍风也不觉得太丢脸，「当初我也有错，如果不是我先打坏傅晋雨的手办，他也不会生气。」


    「当时也怪我太冲动，还故意挑了个雅山不在的时候欺负小风。我比小风大，结果却一点都不知道让着他。」


    黄洁捂着嘴直笑：「说开了就没事儿，你看现在这样多好，来，都先吃菜。」


    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段全斌关心完小儿子，开始关心大儿子，「雅山啊，公司最近怎么样，和齐家的合作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段全斌点头，「那就好。事业上你也算有所成就了，不过也不能只在乎事业，之前你一直说和馨瑶有要孩子的打算，最近没怎么听你们提起过。你们抓紧时间，趁我跟你妈年纪还不算太老，也能帮你们带一带。」


    汪馨瑶有些脸红，放下筷子看了眼段雅山，后者心领神会，借着这个机会，说：「今天是小风生日，我们本来不想抢风头的。不过既然您问到了，我就说一下吧。我和馨瑶最近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打算过几天再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


    段全斌高兴地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来，我们干一杯，既算是庆祝小风生日，也提前恭喜雅山和馨瑶。」


    一段饭吃完，大家开始分切蛋糕。段全斌和段雅山不怎么爱吃这种甜食，吃了几口就开坐到一边开始聊天。


    「雅山啊，你快教教我怎么使用这些社交软体，你妈最近说她註册了一个，也不教教我，我可不能被她嫌弃。」


    段雅山问了黄洁，知道了是什么软体，于是立马教段全斌怎么用。黄洁则是在旁边给汪馨瑶传授一些经验。


    「好吃吗？」段衍风凑过去小声问傅晋雨。


    「不好吃。」


    段衍风不开心，「我的生日蛋糕怎么可能不好吃呢，这可是我妈特意给我订的。」


    「因为你没有餵我吃。」


    段衍风杵了傅晋雨一肘子，小声骂道：「这么多人，我怎么餵你。」


    「你快一点儿从你的盘子里挖一勺餵给我，不会有人发现的。」


    段衍风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他哥正跟他爸一起看手机，他嫂子正跟他妈一起看手机，于是抓住这个机会，迅速挖了一勺蛋糕。


    「哦，原来这个软体是这么用的啊，我学会了。」


    「这个可以通过搜多关键字找到自己想看的。」


    听见段雅山说话的声音，段衍风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他等话音落下，再次观察周围，确定其他人都在干自己的事情，飞快把那勺蛋糕塞进了傅晋雨嘴里，「快吃。」


    「果然好吃了不少。」傅晋雨评价道。


    「吃死你！」自己被吓得要死，结果这人居然吃得这么开心，太过分了。


    段全斌说：「原来是这么用啊，我来搜你们学校看一看。哎，搜出来了。我看看啊，『t大老师不守职业道德和帮其学生作弊得奖』。什么？你们学校还有这事儿呢？」


    段雅山赶忙凑了过去，「什么什么，我们学校还有这种事儿？底下还有照片呢，打开看看。」


    段衍风也听见了，他们几个都是t大的学生，这种发生在自己周围的事情，当然要过去吃瓜。


    「看图，我想想怎么操作来着。」段全斌回想着段雅山教他的部分，往下滑动，点开照片的大图。中间的两个人额头相抵，拥抱在一起，站在一片黑暗里，周围光线也不是很亮，显得画面黑乎乎的。


    随着图片加载成功，图片稍微清晰一些，图片上人的脸还是有些模煳，不过这也足够熟悉他们的人认识出来。


    「这……这是……」段雅山看向段衍风还有一旁的傅晋雨。段全斌也认出了图上的人，目光望向同样的方向。


    傅晋雨还有黄洁汪馨瑶本来没有凑过去看，但是发现屋子里的气氛突然变的有些诡异，于是也凑过去看了看。


    「这是……」汪馨瑶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相信。


    「叔叔阿姨，这张图是假的，是有人用p图软体造假的。」傅晋雨解释。


    段雅山也发现有点不对劲，说：「对，这图这么模煳，肯定不是真的。」


    两个人刚解释到一半，段衍风从最开始的震惊中已经冷静了下来。他通过图片上的内容判断出来，这应该是他们参加完国赛回来的时候，当时傅晋雨一路搂着他到了8层，两个人又亲又抱的。当时已经很晚了，宿舍里的人回家的回家，睡觉的睡觉，当时能拍下这张照片只有一个人。不过这些还都只是段衍风的猜测，后面还要拿到证据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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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最重要的是解释清楚这一切，他不打算瞒着，毕竟他和傅晋雨的关系迟早是要公之于众的，这下子正好择日不如撞日，借着这个机会告诉其他人。


    「不用说了，这张图上的人就是我们俩。」


    傅晋雨立马抢白，道：「这都是我的错，跟小风无关。」


    屋子里其乐融融的分为顿时降到冰点，段全斌毫不留情地对傅晋雨下逐客令，「晋雨，这是我们的家事，还是请你先回吧。」


    第72章


    「段衍风, 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为什么和傅晋雨抱在一起？」段全斌语气已经完全冷了下来, 他扬起手想将手机扔在段衍风身上, 不过被其他三个人拦住。


    「老段，你冷静一下, 也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小风和晋雨关系好, 两个人有都是男孩儿，抱一下怎么了。」


    「妈，您不用替我解释了。就是图上的样子，我跟傅晋雨抱在一起，是因为我们在一起了。我喜欢他, 他也喜欢我。」


    黄洁走过来，问：「小风, 你在胡说些什么？你……你之前不是说你有喜欢的人了吗？不是说还没有表白，等表白完就带回来给我们看吗？」


    「我说的人就是傅晋雨。当时我还没有和他在一起，等到国创比赛结束以后, 我们才在一起的，所以并不存在这个帖子上所说的，是因为他帮我作弊才拿到的国赛一等奖。而且他早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就已经辞去了辅导员的工作，可以说傅晋雨并没有任何不合规矩的行为。」


    段全斌问：「你就是因为喜欢上了傅晋雨, 所以才拒绝了齐薰？」


    「对, 我不喜欢齐薰，因为我喜欢的傅晋雨, 所以我当然要拒绝齐薰。」


    「胡闹, 你跟傅晋雨都是男的，你们俩怎么能在一起？」


    段衍风只是说：「两个男的在一起怎么了？只要我喜欢他, 他也喜欢我，这不就够了吗？」


    「小风，你少说两句。」黄洁劝他不要在说下去，但是段衍风并没有因此停止。


    「我知道我和傅晋雨的关系会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不能像我哥和我嫂子一样让你们满意，但是我还是想说，我就是爱傅晋雨，傅晋雨也爱我。」


    段全斌已经被气到坐在沙发上，而黄洁嘆了口气，「小风，你别说了。」


    「不，既然我们两个的关系都已经被发现了，那就一下子说清楚吧。」


    段全斌将沙发上的抱枕丢到段衍风身上，「段衍风，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一个孩子？我就是对你太过放纵了，你给我回屋子里好好反思，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来。」


    段衍风看了他爸妈一眼，不再继续说下去，转身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他躺在自己的床上，给傅晋雨打视频电话，对方很快就接了。他简单地说了一下刚才的情况，看着手机画面里的傅晋雨，说：「你放心，我是不会放弃的。当初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已经想过这一切了，只不过现在提前了一点儿。我现在被我爸关了禁闭，不过还好他没有断我的网，我要去查一查这个帐号，转发过了五百，已经是可以告他造谣了。」


    傅晋雨愧疚地说：「小风，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当初非要在公共场合吻你，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这没什么，早晚都是要和家长说的呀。怎么，你害怕了？」段衍风质疑道：「傅晋雨，你老是说是我先招惹你的，现在你不会想要打退堂鼓了吧？」


    「没有，你都不知道我到底有多想公布我和你之间的关系。」


    段衍风眨眨眼睛，「真是没想到，我们原来跟仇人一样，结果现在居然在谈恋爱。我要是我爸我妈，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估计也会接受不了。」


    「估计我爸妈更是接受不了了。」傅晋雨自言自语。


    「不过没关系，据我观察，我妈估计是没有什么太大意见的，现在就是我爸。等我妈劝他两天，估计就没什么事儿了。到时候我们再出去玩，好不好？」


    「好，都听你的。」傅晋雨点头，「今天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小风，生日快乐。」


    段衍风故意不去看着屏幕，装作并不是十分在意的样子，「你记得以后每年都要跟我说。」


    .....


    卧室里面有卫浴，黄洁晚上亲自上来给他送饭，段衍风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吃喝不愁。虽然不能和傅晋雨见面，但是还能视频呀。


    不过到了第二天以后，他就不在这么想。他一觉醒来，继续给傅晋雨打电话，但是对方没有接。他以为傅晋雨有什么事儿没听见，于是过了一会儿又打了一个，结果仍然是无人接听。一直到了晚上，不管是发消息还是打电话，都没有人回復。


    段衍风心里急得不行，但还是安慰自己，也许傅晋雨是有别的事情吧，


    可是又过了一天，傅晋雨仍然没有回覆。段衍风翻开自己的手机通讯录，他没有傅晋雨爸妈的联繫方式，不过有他叔叔傅建辉的。段衍风打算死马当成活马医，给对方发了消息。然而同样没有得到回覆。


    段衍风有些着急，在自己的屋子里来回来去地踱步。傅晋雨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回消息，连傅建辉也不回復。


    黄洁刚好来送饭，一进门就看见了自己的小儿子走来走去，于是问道：「小风，你怎么了？」


    「没，我没怎么。」段衍风下意识地回答，结果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妈，您有没有傅晋雨爸妈的联繫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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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洁把饭放下，「小风，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联繫不上傅晋雨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想问问他们傅晋雨到底怎么了。」


    黄洁没看段衍风，说：「也许是因为晋雨他不想联繫你。」


    「他为什么会不想联繫我？」


    「也许是因为他觉得你们之间的关系不可靠，没有未来，所以选了这种方式。」


    段衍风立马否认，「不可能的，傅晋雨绝对不会这样做的。」在没有联繫到傅晋雨的两天里，他设想过很多的情况，但是他从没有想过傅晋雨会不要他。


    「为什么不可能，现在社会上即使对同性之间的恋爱已经宽容了很多，但是还是有很多人接受不了。」


    「那他也不会就这样抛下我，我不相信，我要亲自去问他。」


    说罢，段衍风就要往门外沖，黄洁上去抓住他，但是力量并没能与他抗衡。


    「小风，你回来，傅晋雨没有抛弃你。」


    段衍风听见这话转过身来，漂亮的眼睛里已经有了泪水，「那他为什么不联繫我。」


    「小露昨天给我打电话，傅晋雨已经把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说了。」


    段衍风愣了愣，「陶露阿姨？他跟他爸爸妈妈说了我们两个的事情？」


    「对，」黄洁点头，「傅绍辉听见这件事儿，差点儿没被气出病来。于是就让他去罚跪，也许是因为这样，傅晋雨才没有回覆你的消息。」


    了解情况后，段衍风放心了不少，「原来是这样。」但是一想到傅晋雨在罚跪，他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那傅晋雨现在还跪着吗？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要罚跪啊。」


    黄洁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傅绍辉一向是个严厉的家长，况且傅晋雨跟你的情况有不太一样，他的处境一定会比你更加艰难。」


    等黄洁走后，段衍风坐下来想了想，他妈妈说的都是事实。他家里这一代有两个孩子，在他爸眼里，他算是已经被养废了，但是还有个段雅山在，而且他哥跟他嫂子目前已经把要孩子的事情提上了日程。但是傅晋雨就不一样，只有他一个人。在长辈眼里，如果没有能够完成传宗接代，那就是罪大恶极。所以他妈妈才会说傅晋雨的处境，要比他难很多。


    但是在面对困难的时候，段衍风却不能和傅晋雨一起面对。不行，他决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趁着天色已晚，段衍风打开自己的屋门往外看了看，发现他爸其实并没有十分严格地管着他，楼下并没有什么人。


    这是个好机会。段衍风蹑手蹑脚地往外走，马上就要摸到大门的把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


    「咳咳。」


    段衍风心道不妙，他选择迅速打开门往外跑去。双手握住门把手，迅速下压，下压，压……


    「别试了，门已经被锁上了。」同时，身后还传来了一串钥匙摇晃的声音。


    段衍风仔细一听，发现这道声音不是他爸段全斌的，他立马转过去，「你是爸派来看着我的吗？」


    段雅山摇着钥匙，「对啊，爸知道你是个什么德行的人，特地派我来看着你。」


    段衍风没时间和他开玩笑，正色道：「段雅山，帮我个忙。」


    「没大没小，有了傅晋雨以后，你连哥都不叫了，果然是跟那小子学坏了。」


    段衍风只好换个称唿，「哥，你帮我个忙。」


    「你这个样子，让我不好跟爸交待。」段雅山一副为难的模样。


    「当初你追嫂子的时候，我可是全心全意地帮你来着，现在轮到我了，你难道不应该礼尚往来吗？」


    段雅山把手里的钥匙抛出去，「可别说是我给你的，就说是你自己拿的。」


    段衍风接住飞过来的钥匙，继续说：「哥，你还要跟我走一趟。」


    「过分了吧？」


    「我当初帮你的时候……」


    段雅山做了个打住的手势，「行，我跟你走一趟，行了吧。」


    走在路上，段雅山好奇地问：「老弟啊，你和傅晋雨到底是什么时候暗通曲款暗度陈仓的？」


    段衍风反驳，「我们俩从来都是光明正大地谈恋爱，没有你说的那么过分。」


    「那个帖子上说的……」


    「都是假的。要是傅晋雨能一手遮天操控国赛的排名，那他就不至于被他爸罚跪了。」


    段雅山掏出手机，「不止这条，还有别的，说什么他私自把国旗仪仗队的主旗手位置让给你了，还联合了总指挥。」


    段衍风结果手机仔细看了看那个帖子。如果说他原来只是怀疑发帖子的人是谁，那么现在他几乎是已经确定了。不过这还不够，现在的社交软体都讲究实名制，他要通过法律的手段验证自己的猜想。


    给段雅山解释了一遍当时的情况，然后拜託他哥再帮他查一下这个人到底是谁。


    两个人是生活在一起多年的兄弟，段雅山自然是知道自己弟弟的脾气秉性，他肯定不是这样会用下作手段的人，「好，你放心，我会去帮你调查的。」


    傅家和段家的别墅离得不远，走个几分钟的路就到了。傅家的别墅外围只是用铁栏围起来，段衍风非常轻易地翻了过去。


    段雅山也跟着翻了过来，落地以后询问段衍风，「你打算怎么进去？」


    段衍风没有说话，他按照自己曾经的记忆继续往里走，等到了傅晋雨卧室大概位置的下方时，对着他哥说：「就是这里了，我要从这里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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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里进去？」段雅山抬起头看，「这可是二层啊。」


    「所以我才把你叫过来了。」段衍风大概估算了一下高度，「哥，你在底下撑着我，我抓住阳台的栏杆以后，我再自己上去。」


    「你疯了吧？」


    段衍风淡淡地说：「哥，如果现在在上面的是嫂子，你还会觉得我的这种举动是疯了吗？」


    段雅山直接蹲下，「什么都别说了，哥懂你。来，直接上来。」


    「哎呦我去，你是不是变重了。」


    段衍风也就不再客气，直接骑到他哥的肩膀上，「哥，你稳一点儿，别把我摔了。」


    等段雅山完全站起来，段衍风也接着墙壁使力，一点一点站了起来。他双手抓住阳台栏杆后，感觉一阵脱力，好久没有进行过这种体能的训练，段衍风差点儿没抓住。他左右手交替在身上擦了擦汗，然后深吸一口气，准备往上爬。


    就在他的腿刚要碰到阳台边缘的时候，突然从上面飞下来一个黑影，「咣当」一声落在旁边的草丛里。


    段衍风和段雅山都被吓得僵在原地，等那团黑影抬起头，段衍风才放下心来。


    「傅晋雨！」


    第73章


    认出那个是傅晋雨以后, 段衍风挣扎着要从他哥肩膀上下来，「哥，你快点儿蹲下, 赶紧让我下来。」


    「哎呀, 你别催我，你以为这是你动动嘴皮子就能解决的事情吗？」段雅山缓缓蹲下, 让段衍风下来, 「哎呦喂，我这个老腰啊。」


    段衍风没有搭理他哥，直接跑到傅晋雨的身边。不过因为他太过着急，导致他下来的时候就没有站稳，跑动的几步中并没有将姿势扭转过来, 反而愈演愈烈，眼看着就要摔在地上。段雅山还维持着蹲下的姿势, 揉着他的腰，完全来不及扶段衍风。


    而刚从二楼跳下来的傅晋雨，他本来通过翻滚来缓解一下跳到地上时的冲击力, 但是因为罚跪的原因，他的膝盖受了伤，在落地的时候更是让疼痛加剧。但是眼看段衍风就要摔倒，他飞速起身, 跑上去接住段衍风, 他用自己当做肉垫，让段衍风摔在了自己的身上。


    「小风, 怎么样, 有没有摔到？」


    「没事，我没什么事。」


    段雅山站起来走道两个人身边, 他自从喜欢上汪馨瑶，并且知道傅晋雨和汪馨瑶有过婚约以后，就怎么看这个人怎么觉得不顺眼。即使傅晋雨二话没说，直接选择和汪馨瑶解除婚约，但是他仍然把傅晋雨当成是一个假想敌。


    只不过没想到，这个假想敌有一天居然把他弟弟给勾搭走了。但是当他看到傅晋雨这么护着段衍风的举动，还是有些触动。段衍风和傅晋雨，无论是从家世还是性格上，其实都还算般配，如果他们两个当初有一个是女孩子的话，也许感情之路会像他和汪馨瑶一样顺利吧。


    尽管在心里已经认同了傅晋雨，但是段雅山仍然扮演着一个刻薄的大舅哥地形象，「傅晋雨，几天不见你怎么这么拉了，我弟弟也没有多重，你怎么接住他的时候就直接倒在地上了呢？」


    「段雅山，你给我闭嘴！」段衍风赶紧从傅晋雨身上爬起来，他对着他哥用训斥的语气说：「都是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说风凉话。」


    瞧瞧，什么叫有了对象就忘了亲哥！他家小风明明是个乖巧听话懂事的弟弟，结果和傅晋雨在一起以后，直接变成了敢直唿他大名的熊孩子，一定都是傅晋雨给他带坏了。


    随后，段衍风又用同样兇狠的语气对被他压着的人说：「傅晋雨，这是可是二层，你就这么直接往下跳，你不要命了？还过来接我，那么一点高度我又摔不死，你有没有受伤，快让我看看。」


    傅晋雨撑起上半身，将段衍风搂在怀里，安慰他：「没事儿的，只是二层而已。如果能让我见你，就是二十层我也敢往下跳。」


    段衍风没有被他这点儿温柔的举动安抚到，他抬起头继续骂人，「你瞎说八道什么呢，从二十楼跳下来，摔死了然后以鬼魂的身份来见我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鬼，你要是死了就趁早去投胎，别来吓唬我！」


    「好好好，」傅晋雨被逗笑了，「知道了，不吓唬你。不过你真的捨得让我去死吗？」


    段衍风丝毫不留情面，「为什么不捨得，我当然捨得！」


    「那我这就死喽。」


    「傅晋雨你敢！」


    一旁的段雅山：「……」


    「你俩聊完没有，在这儿死死死的，干什么玩意儿。这大晚上的外面净是蚊子，咱们换个地方聊，行不行？」


    段衍风这才想起他哥还在旁边，于是赶紧站起身。旁边的傅晋雨也站了起来，他稍微踉跄了一下，不过因为周围比较暗，并没有被段衍风发现。


    「你怎么来这里了？」傅晋雨刚发现旁边还有段雅山这个大电灯泡也在，于是问一句。


    傅晋雨这话不问还好，一问直接把段雅山的逆反心理给整出来了。


    「你以为我愿意来这里啊？还不是因为我这个缺德的弟弟，为了来见你，让我给他当垫脚石。」段雅山十分不屑，「不过还好，在爬墙的过程中，你自己主动跳下来了。」


    傅晋雨皱眉，「小风，刚才你还说我，这二层的楼，你爬上去就不觉得危险了吗？阳台外面连个可以抓的地方都没有，要是你掉下来该怎么办？还有你段雅山，小风说爬墙你就帮他爬墙，都不知道阻止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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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比你直接跳下来要安全得多！」


    「……」段雅山打断他们两个，「我今天就不该来这里！你们俩能不能别纠结跳楼爬楼的事儿了，赶紧说正事儿！」


    段衍风装作不经意地抹了一把脸，问：「傅晋雨，昨天中午我就给你发消息了，为什么你一直不回復我？」


    「对不起小风，让你担心了。」傅晋雨解释，「昨天我把我们的事情告诉给了我爸我妈，我爸听完直接就把我关了禁闭，还没收了我的手机。我今天下午的时候才被放出来，但是并没有拿回手机。趁着晚上他们都睡了，我想去找你，结果没想到我们心有灵犀，在这里我就遇见了你。」


    「是这样吗？」段衍风努力抑制的眼泪还是留了下来，他扑到傅晋雨怀里，「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怎么会？我之前说过，你招惹了我，就别想跑了，我怎么可能会不要你。」


    段衍风将这两天的负面情绪全都宣洩出来，「我给你打电话发消息你都不理我，我又没有你爸妈的联繫方式，给傅建辉叔叔发消息他也不回我。我还以为你也就这么一走了之了。」


    「对不起，是我的错，没有第一时间联繫你。我叔叔没有回覆你的消息，是因为他当时在跟我一起受罚。我对你发誓，我绝对不会就这么一走了之。」


    「一起受罚？」段衍风这才想起来，今天黄洁也跟他说过，傅绍辉让傅晋雨受罚。他赶紧检查傅晋雨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傅叔叔是不是打你了？」


    「没有打我，只是让我跪了一小会儿。」


    怪不得，只是二层的高度，对于傅晋雨这种在部队里训练过的人，应该不成什么问题，但是刚才他摔下来的动作却显得有些狼狈。况且之前自己也不是没有扑向过傅晋雨，每次他都可以接住自己，这次却摔倒在地上。


    「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让人跪下呢。你也是，就不能找个软垫子垫一下吗？」


    「那不就显得我没有诚意了。」


    「诚意重要还是腿重要？」


    「哎呦，腿好疼，站不稳了。」傅晋雨借坡下驴，整个人靠在段衍风身上，「小风，你抱抱我。」


    「疼死你算了！」段衍风嘴上在埋怨，但是身体上却还是抱住了对方。


    傅晋雨望向段衍风的眼睛，黑暗之中，这双平时经常憋着坏主意的眼睛，现在眼里只剩想对自己的担忧。只要能一直待在段衍风的身边，他可以放弃其他任何的东西。


    傅晋雨缓缓凑近，段衍风也闭上眼睛搂住对方的脖子。


    正在旁边看热闹的段雅山突然觉得有点儿不太对劲，立马开口制止，「哎哎哎，你俩干什么呢？我不说话就当我隐形了是不是？」


    糟糕，忘记旁边还有个人。段衍风看向他哥，开口道：「哥，现在我也不用翻墙了，你要是没事儿，就先回去吧。」


    「用完就扔是吧？」段雅山伸出一根手指对着段衍风和傅晋雨指指点点，「是我多余了，我走，我这就走。」


    说完，段雅山转头就走，不过还没有走两步，就原路退了回来。


    「哥，你怎么回来了？」


    迎面走来的一个人，回答了段衍风的问题。傅绍辉拿着手电筒走了过来，用上位者的语气说道：「不知段家的二位少爷，深夜来我家有何贵干啊？」


    既然傅绍辉也已经知道了他们两个的事情，那就没什么需要隐瞒的了。段衍风直接回答，「我是来找傅晋雨的。」


    听此，傅绍辉又往前走了两步，「好啊，真是太好了。先是你哥哥抢走了汪馨瑶，现在又是你要来拐走傅晋雨，你们段家真的是要和我们傅家对着干吗？」


    「爸，要拐走也是我把小风拐走，请您不要在我爱的人面前说这种话。」


    傅绍辉更加生气，「允许他来这里挑衅，就不允许我说些不客气的话了吗？」


    「叔叔，我这不是挑衅。」段衍风立马解释。


    「不是挑衅？如果我没有在这里抓住了你们，你们是不是就要像林家那个孩子一样，给我玩苦命鸳鸯私奔出国的戏码了？」


    傅晋雨站到段衍风前面，「不会的，我们不会私奔。今天我只是为了去见一下小风，并没有要私奔的打算。」


    段衍风站到和傅晋雨相同的位置，并握住他的手，「我和傅晋雨不会私奔，更不会像落承哥那样屈服。我要和傅晋雨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这可不是你们能决定的。」傅绍辉笑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傅晋雨，「我要和晋雨单独聊一聊，你们二位还是先回吧。」


    还是相同的逐客令，只不过这次驱逐的对象换成了段衍风。


    傅晋雨转过身对段衍风说：「小风，你先回去，有些事情我需要和我父亲说清楚。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是绝对不会不要你的，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你真的会来找我吗？」


    傅晋雨用拇指擦拭着段衍风摇摇欲坠的眼泪，「会的，相信我。我不是说过了吗，招惹了我，你就不要想再离开我了，我放弃什么都不会放弃你。」


    第74章


    段衍风是相信傅晋雨的, 而傅晋雨也拿到了手机。虽然两个人现在不能长时间的聊天，但是傅晋雨总会在每天深夜的时候，给他发一条消息。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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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短短的三个字, 却让段衍风感觉到了力量。回到家以后, 他没有进行任何的胡思乱想，决定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地提升自己。


    他目前的任务分为两部分, 第一是规划好未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把大学毕业, 然后找一找国外的学校，准备继续进修服装设计相关方面的内容。每个学校的标准不一样，具体要找哪一所学校，他要和傅晋雨商量。毕竟傅晋雨将来想要从事漫画的话，那么他们两个在目标院校上的差别不算太大。


    自从知道他半夜偷偷去找傅晋雨的事情, 他父母的态度也不再那么坚决。这种事情就是宜疏不宜堵，他也直白地说了, 那天他只是跑去傅家找傅晋雨，但是如果他的感情之路仍然会受到阻挠，那他不介意下一次真的去私奔。


    所以对于未来的规划方面, 他们也同样不再执着。他们也看清楚了段衍风志不在此，并且那次大创国赛已经证明了他是有能力去从事自己想做的事情。


    虽然这个证明在段全斌眼里看来，似乎存在一些疑问。所以段衍风要做的第二件事，就是还傅晋雨和自己一个清白。


    那天麻烦他哥帮忙的事情, 他哥已经有了答覆。按照正规的流程起诉, 他拿到了那个博主的身份信息，这也印证了他的猜想, 那个污衊他和傅晋雨的人, 就是黄志谦。


    得到了决定性证据以后，段衍风并没有多惊讶, 可他还是有些好奇，为什么黄志谦就盯上了自己呢？按理说，他跟黄志谦只是普通的同班同学，关系也并没有多好，几乎可以说两个人只是说过几句话的陌生人，没道理这么故意针对他。


    段雅山看着资料上的名字，他作为公司的掌权人，对于这个曾经来过公司实习的人并没有什么印象，只是分析道：「也许是你跟他在某些方面形成了竞争，所以他才会这样做。」


    段衍风还是不懂，「我跟他形成什么竞争啊，他嫉妒我还不如去嫉妒年级第一。」


    「对于这种明显追赶不上的人，其实是不会引起嫉妒的。因为他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和这种过于优秀的人竞争，所以只好和自己相差不多的人竞争。」


    段衍风仔细想了想，发现他哥说的这确实真的。黄志谦得知他国创大赛获得一等奖之后，一直在追问他的加权分数是多少，还一直问他要不要保研。当时他没有细想，回答也是模稜两可，也许这就在一定程度上让黄志谦误会自己想和他竞争保研的名额。


    从他对于黄志谦仅有的了解中，可以知道这个人其实是个非常想要成功的人，所以才会在大二的时候没有按照学校的安排去军训，反而选择去实习，也会因为年级第一褚汶星报了创业赛，转而报了创新赛，结果却和自己撞上了。


    段衍风也懒得再去纠结黄志谦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他将这些证据直接转发给了现在的辅导员，后者很快就回復了他。


    这件事情的影响说大不大，至少没有闹到热搜前几的地步，但是说小也不小，毕竟也引起了学校方面的主意，所以才会让辅导员来和他交涉。


    吕洛溪是段衍风除了大三上学期以外的辅导员，收到消息后，直接给他打了个电话。


    「对于网上的事情，对你们一定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吧。」在通话的时候，吕洛溪问。


    段衍风说：「是的，所以我希望学校能重视我提交的文件。」


    吕洛溪话锋一转，问：「这些东西，你都是从哪里找来的？」


    段衍风说：「这些都是通过合法手段找来的，您可以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这件事涉及到了另一个在校学生，这都会对学校造成影响，所以学校方面希望这件事可以尽快解决。」


    「我也希望可以尽快解决这些事情，这些证据我留有备份，希望领导们可以重视这件事。」


    吕洛溪在电话那头顿了顿，「可是这只能说明发帖人的身份，并不能证明傅晋雨没有帮你拿到国奖的名额。你有没有聊天记录，或者其他的照片视频也好，可以证明你们两个没有关系？」


    「老师，可是我们两个就是有关系，我和他是恋人关系。我们两个又都是成年人，两个成年人之间谈个恋爱，应该没有违反学校的规定吧？」


    吕洛溪继续说：「确实没有违反规定，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段衍风反问：「这和这件事情有关系吗？」


    「当然有，如果能证明你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是在国赛之后……」


    段衍风继续说：「那就可以证明傅晋雨没有帮我作弊，老师您是这个意思吗？」


    「是的。」


    「那如果别人说，他通过帮我作弊这件事情来追求我呢？我又该怎么反驳？」


    这下吕洛溪说不出话了，段衍风继续说：「老师，这件事不能让我来自证，否则对方就会有无数的理由来抨击我，这件事应该应该由造谣的人拿出证据来。仅凭一张我们俩抱在一起的照片，就可以推断出我们两个买通了国赛的评委，这个思路未免有些太跳跃了吧？」


    吕洛溪沉默了半晌，说：「你说的对。」


    「如果黄志谦能拿出我和傅晋雨勾结了国赛评委，把一等奖拿到手里的证据，那么学校给我什么惩罚我都认，反之如果他拿不出证据，那么我也希望学校可以对造谣者做出公正的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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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至于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我倒是可以提供证据。不过这个仅用于证明傅晋雨在担任辅导员期间，我们两个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在他辞去辅导员工作之后，我们两个才在一起的。」


    吕洛溪说：「我了解了，我这边会尽快处理。」


    「谢谢老师。」


    挂上电话后，段衍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把面前的卷子翻到了下一页。尽管每个学校需要的申请资料不一样，但是都会要求语言成绩。他摆烂了这么久，还需要时间适应一下高强度的学习。


    正巧当初他高中的死党凌柚新前不久也选择了出国进修，所以他打算直接找一条捷径，问人直接要一份复习资料。


    说起来这货的人生也算是传奇，高考考上个末流的985学校，直接连报导都没去，转头就去了一家电竞俱乐部打了adc。第一年因为断送了团队连着三年的冠军，在网上被好一顿骂。转头第二年又夺回了冠军的奖盃，结果他直接在自己最荣耀的时候选择了退役，和自己男朋友出国进修去了。


    要来资料以后，凌柚新也没忘了在群里问起他和傅晋雨之间的事情。


    凌柚新：「这张图上的人，真的是你吗？」


    段衍风：「是我。」


    许楚焕：「那你抱着的人是谁啊？」


    唐念柏：「感觉有点儿眼熟，但是我不敢确定。」


    段衍风：「是傅晋雨。」


    凌柚新：「真的是傅晋雨？」


    许楚焕：「真的是傅晋雨！」


    唐念柏：「真的是傅晋雨……」


    看着手机里的消息，段衍风久违地笑了出来。想当初，就这几个货撺掇自己通过向傅晋雨表白，来达到让对方讨厌自己，从而远离自己的目的。结果谁能想到，当初开玩笑似的话，竟然成了让傅晋雨和自己的在一起的契机。


    段衍风：「就是你们想的样子，我和傅晋雨在一起了。」


    凌柚新：「你当初不是说自己不喜欢男的吗？」


    许楚焕：「你当初不是说自己不喜欢男的吗！」


    唐念柏：「你当初不是说自己不喜欢男的吗……」


    回想起当初他们几个在酒吧的时候，自己信誓旦旦地说不喜欢男的，结果现在却被果断打脸，不过哪有有什么关系呢，打脸就打脸吧，反正他和傅晋雨现在已经在一起了。在群里简单讲述了下事情的经过，又秀了一波恩爱，段衍风深藏功与名，关上手机开始认真学习。


    还好中学那几年他也算是尖子生，一些刻进dna里面的知识是忘不了的。做了几套题之后，总算找回了一些感觉，对的题的数量终于大于了错的题的数量。


    段衍风做完了一套阅读题，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练习，他的成绩已经可以达到申请的要求。时间差不多又到了每天傅晋雨给他发消息的时候，他拿起水杯一边喝水一边刷手机。


    这一段时间傅晋雨一直在忙着处理家里的事情，在软体上连载的漫画，已经停更了好久。有些粉丝在最新一条底下评论求更新，段衍风则直接化身粉头，替傅晋雨解释，说他三次元有事，忙完了这一阵就会回来更新，让大家继续等待。


    虽然是漫画的粉丝，但是在一起以后，段衍风也没有仗着自己的身份让傅晋雨给他剧透，跟着连载的进度一点一点追更新。之前傅晋雨又跟他商量一位新出角色的服装问题，这位角色也在几周前的更新中登场了。底下有些粉丝对这个人物的身份进行了猜测，段衍风看着这些评论，心里也是有些小自豪的，他也算是参与了这个人物的创作。


    这不免让他想到，如果以后自己的设计的衣服穿在了真人身上，他一定会更加自豪吧。


    想到这里，傅晋雨的消息刚好弹出来，里面的内容不再是之前经常出现的三个字，而是换成了：


    「小风，我来找你了。」


    第75章


    段衍风收到消息后, 立刻打开视频通话，那边接通后，他看着傅晋雨身后有些黑的背景, 估计是在外面。


    「傅晋雨, 你在哪里啊？」


    「你走到阳台，往下看。」


    段衍风依言照做, 他打开窗户低下头, 发现傅晋雨身穿高级定制的西装，手里却举着两个略显劣质的发光气球，站在他们家的草坪上。看到他探头，傅晋雨挥舞着两个气球向他示意。


    乌蓝色的天空没有月光的陪伴，傅晋雨处在一片黑暗之中, 手里举着两个刺眼的发光气球。人是发光体，可以发出十分微弱的光线, 但是肉眼观察不到。可是在段衍风眼里，他看不见其他的，只有一个发着光的傅晋雨站在他的面前, 带着笑意向他招手。


    段衍风刚把一条腿跨在阳台上，就听见手机里和草坪上两道声音响起，「别跳！」


    被制止之后，段衍风低头冲下看了一眼, 妈呀, 这不是二层吗，怎么这么高！虽然从二层直接跳下去, 闪现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听起来很酷, 但是好危险啊。


    想到上次傅晋雨先是被罚跪，然后又从二层跳下来, 却丝毫没有受伤，他可真是太厉害了。


    段衍风摇了摇头，把腿收回来，「你等等我，我还是走楼梯吧。」说完，他连蹦带跳地，一路跑到自家花园里，一个兔子跳飞扑到傅晋雨身上。


    「傅晋雨，我好想你。」


    傅晋雨这次没有被扑倒，只是稍微退了两步，他抱住段衍风，把头埋在对方的肩颈，说：「我也好想你，让你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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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你来了就好。」


    傅晋雨没有说话，沉浸在这个久违的拥抱中。段衍风也顾不上傅晋雨身上的高档西服能不能让他这么□□，紧紧地抱着对方，傅晋雨身上的木质香让他觉得一阵安心。


    从傅晋雨身上下来，段衍风将注意力转移到那两个气球上，其中一个黄不熘秋的，一个红不拉几的，问：「这气球上画的是什么呀？」


    「画的是老虎和狐狸。」


    段衍风伸手照着那只黄色老虎的大脸盘子就是一拍，「瞎说，画的这么丑，怎么可能是老虎和狐狸，还发着光，显得更丑了。」


    本来画的就不好看，里面的灯光一打，更是显得这个气球带上了一丝恐怖谷的感觉。


    傅晋雨把老虎气球的绳子繫到段衍风的手腕上，说：「发光是因为象徵着小狐狸和老虎王子拥有着光明的未来。」


    「你就非要给自己脸上贴金，说自己是王子是吧。」段衍风又拍了一下那只老虎。


    要说傅晋雨是老虎，其实也对，这人看起来确实有老虎那种沉稳，统领全局的感觉。不过自己为什么就是狐狸了！


    「小狐狸也是王子，快让我亲亲。」


    段衍风终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我为什么是狐狸啊？要说我『狐假虎威』的次数，其实也没多少吧。我们之前不是一直是作对的状态吗，那怎么着我也要是个狮子或者豹子之类的吧。」


    傅晋雨轻抬起段衍风的下巴，「因为你像只狐狸精一样，一举一动都在勾引着我。」


    「你怎么这样啊，刚才还说我是狐狸王子呢，现在又变成狐狸精了！」


    「这种时候争辩这个真的是太煞风景了，我一定要想一种能让你闭上嘴的方法。」于是乎，老虎王子用自己的嘴巴封住狐狸王子喋喋不休的嘴巴。


    被吻得迷迷煳煳的狐狸王子抬起头，问：「你还走吗？」


    「不走了，我这几天已经跟我爸说好了，我完成了他的要求，他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什么要求呀？」


    「就是帮公司完成一些指标。」


    段衍风小心翼翼地问：「没违法吧？」


    傅晋雨拍拍他的头，「想什么呢，我家做的一直都是正经生意。」


    「那可真是太好了！」段衍风放下心来。


    「以后我都会陪着你，就算你嫌我烦了，我也不会离开你。」傅晋雨哄问道：「你会不会嫌我烦？会不会？」


    段衍风傲娇地抬起头，「我看看情况再说吧。」


    「你还真敢嫌弃我啊？」傅晋雨揉着段衍风的后腰，「小狐狸，我告诉你，你现在就是我手里我的气球，只要我不松开这根绳子，你就永远别想离开我。当然了，我是永远都不会松开绳子的，我也永远不会让你离开我。」


    「你才是气球呢！」段衍风一脸不满意，「怎么你形容我的时候，就不能用个人类的词来形容我呢。」


    「好好好，我是气球，你已经把我死死地抓住了，我怎么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傅晋雨摇晃着系在段衍风手腕上的绳子，「你要是不爽，就狠狠打老虎的脸。」


    「哼，这还差不多。」


    大晚上在草坪上举着发光气球和爱人约会，听起来是件很浪漫的事情，但是真正体会过才会知道，大晚上的蚊子真多。回去以后，段衍风的腿上被叮了好几个蚊子包。


    不过这也证明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不是梦，傅晋雨真的回来找他了。


    反正柜也出了，第二天天亮了段衍风也不用再偷偷摸摸的，直接大摇大摆地从门口把傅晋雨接进来。路过他爸妈的时候，甚至还挽着傅晋雨的胳膊沖他们挑衅地点头。傅晋雨倒是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叔叔阿姨。


    进了屋后，傅晋雨看见那个老虎气球已经不再发光，不过还是被段衍风妥善地保管在床头，他跟段衍风开玩笑，「这次不会再让我躲进桌子下面了吧？」


    「你要是想躲也没关系。」段衍风坐到自己书桌前面，这里的桌子和市区房子里的书桌一模一样，都是宽大的红木桌子。


    傅晋雨十分自然地就要往里钻，「好啊，那我可就真躲进去了。」


    段衍风赶紧拦住他，「你赶快给我起来吧，你个显眼包。」想起当时傅晋雨在桌子下对他做的那些事情，他就一阵脸红。他爸妈还在楼下呢，就玩儿这么野的，万一突然上来了可怎么办。


    傅晋雨把段衍风抱起来，自己坐到椅子上，又让段衍风坐在自己腿上，搂着人的腰，问：「暑假还有几天，要不然我们出去玩儿吧。」


    「好呀，」段衍风想了想，「我们出去玩的时候还可以顺便考个雅思，听说有些地方的口语分数会比大陆考出来的分数高，我们可以试一试。」


    「考雅思？」傅晋雨这才发现，段衍风桌子上摊着的书本都是英文，「你考雅思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出国进修啊。」段衍风说：「我爸妈已经同意我将来去搞服装设计了，但是仅凭我现在的能力，是完全不能胜任这份职业，所以还是需要学习相关方面的知识。不过国内跨专业考研有些难度，国外准备好资料，申请一下应该还是可以的。」


    傅晋雨摸摸段衍风的头，「想好去哪所学校了吗？」


    「想好了呀，」段衍风拿出他收集的资料，「你看，就是这所学校，而且这里还有漫画相关的专业，你也可以去。到时候我们俩一起租一间房子，一起去上课，晚上回来了还能一起出去玩，你看我想得多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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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很周到。」傅晋雨搂着段衍风的腰，凑上去吻他。


    「你先别亲我，说正事儿呢，」段衍风往后闪躲，「你现在英语怎么样，能不能达到学校的要求啊？要是你申请不上，我可是不会等你的。」


    傅晋雨顾左右而言他，「要是我没有和你申请上同一所学校，你会怎么样？」


    「当然是抛弃你，自己去进修，如果遇上个志同道合的人，就跟他在一起啊。」


    傅晋雨知道段衍风在故意气自己，他也没有生气，「你想都别想，敢和别人在一起，我就当着那个人的面打你的屁股，顺便再对你的屁股，做些其他的事情。」


    说罢，傅晋雨的手威胁似的揉了揉段衍风的屁股，后者赶紧制止住他这个流氓的行为，「你个变态，你别碰我，我爸妈还在楼下呢。」


    「害羞啦，只要你小点儿声，他们就听不见了。」


    「不行，你想都别想！你要是敢在这里对我做那种猥琐的事情，我一定会杀了你！」


    「那怎么能叫猥琐的事情呢？」傅晋雨凑到段衍风的耳边，「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共同遨游在欲望的巅峰，这是一件多么浪漫的事情，哪里猥琐了？」


    段衍风半边身子都麻了，整个人靠在傅晋雨身上，「你别说了，你总要给我点儿时间做准备啊。」


    傅晋雨假装遗憾，「好吧，我会等你做好准备了再说，不管要等多久，我都会等你的。」


    这次换段衍风主动吻上傅晋雨，不过被吻到神志不清的人还是他。


    「等一会儿，」段衍风推开一直追着他吻的傅晋雨，「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英语现在到底怎么样啊，能不能达到学校的要求啊？」


    傅晋雨低下头，说：「不能吧，毕竟上了大学以后，除了第一年的英语课，就没再系统地学习英文了，而且去部队那两年，更是没有语言环境。」


    「没关系，我前几天也觉得自己不行，但是刷了几套题熟悉套路以后，就找回之前的感觉了。你之前学习就比我厉害，我记得你英语高中的时候也都一百四十多，你肯定比我掌握得更快。」


    「不用试了，我不行的。」


    听见这话，段衍风有些生气，用当初傅晋雨教训自己的话反用在他的身上，「你连试都没有试过，为什么就说自己不行呢？」


    傅晋雨抬起头，看向段衍风的眼睛里充满了平静，「因为我不会再画漫画了。」


    第76章


    段衍风重复道：「你说『不会再画漫画了』, 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


    「你是在说，你现在连载的漫画不再更新了，也不再继续画别的东西了？」


    傅晋雨点头, 「对, 就是这个意思。」


    段衍风更加不懂了，他从傅晋雨腿上站起来, 直视着傅晋雨, 虽然现在段衍风是站着，对方是坐着的姿势，但是段衍风并不能感觉到自己在气势上有什么优势。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说？」


    傅晋雨低着头，「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画了。」


    「那你以后要去干什么？」


    「继承家业啊, 」傅晋雨抬起头，用开玩笑的语气, 说：「我们家只有我一个孩子，所以我当然要继承我家的公司。」


    联想到昨天来找自己的时候穿的是一套西装，一个想法在他脑海里产生, 「你这几天没有来找我，是不是一直在忙你家公司的事情？」


    不知道段衍风怎么把话题跳跃到这里，但傅晋雨还是回答，「是的。」


    「这些都是你爸爸的要求, 对不对？」段衍风推断道：「你必须按照他的要求继承家业, 他才让你和我在一起，对不对？」


    傅晋雨语气轻松, 想抱住段衍风, 不过被人一把推开，「我的小风好聪明, 一下子就猜对了。」


    「所以，你是为了我，才放弃自己的梦想吗？」


    「算是吧，准确的说，是为了我们两个。我为了我们的未来，所以不再选择继续画漫画了。」


    段衍风并没有因为傅晋雨的话而减少愧疚，反而直接抱着头蹲在了地上，「你不应该放弃的，你那么有天赋，你不应该为了我去做你不喜欢的事情。」


    见状，傅晋雨赶紧过去抱着人，「小风，怎么了？没事儿的，你也知道，画漫画累死了，不画挺好的。」


    「可是你为了画漫画，明明已经坚持了那么久，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就放弃了，你不应该选一条你不喜欢的路。」


    傅晋雨轻轻捧起段衍风的脸，「也没有那么不喜欢。你想，当一个公司的总决策人，可是要比画漫画轻松太多了。而且我的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也很优秀的。本来我爸希望我在这个月底之前完成他的要求，但是我在月中就完成，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段衍风眼波流转，他闭上眼睛后復又睁开，他抓住傅晋雨的手，似乎是下了一个决定。


    「傅晋雨，我们分手吧。」


    傅晋雨整个人一僵，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把段衍风整个人拽了起来。


    「收回去，把那句话收回去。」


    「不，」段衍风拒绝，「我们分手吧。」


    傅晋雨直接把人推倒在红木书桌上，也不管段衍风的挣扎，用力地吻上段衍风的唇，「如果你这张嘴不会说话，那就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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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晋雨的唇舌带着进攻的信号，在段衍风的口腔里面攻城略地，带有薄茧的大手从衣摆下方探入，继续瓦解着段衍风本就不多的理智。


    「还要不要分手？嗯？」


    「分……」


    这不是傅晋雨想要听到的答案，他继续着刚才的动作，双手想着更加隐秘的部位移动。


    段衍风根本就不是傅晋雨的对手，他现在就像是被老虎逼到死角的小狐狸，任由老虎玩弄他。


    「还要不要分手？」傅晋雨再次问出了相同的问题，如果这次段衍风的答案还是不能让他满意，他不介意做出些更过分的事情。


    段衍风因为缺氧，视线已经失焦，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傅晋雨的问题。后者自然地认为他这是在用沉默反抗，于是也不多犹豫，直接把段衍风抱起来走到床边。


    摔到床上后，段衍风的理智回笼，他紧紧搂住傅晋雨的脖子，声音也带上了哭腔，「不分……不，我不想跟你分手。」


    傅晋雨也在失控的边缘将自己的理智拽了回来，他轻拍着段衍风的后背，说：「你说分手并不是因为不爱我了，而是为了让我继续追逐自己的梦想，对吗？」


    看见段衍风点头，傅晋雨继续，「漫画确实是我的梦想，但它只占了很少的一部分，你现在才是我的全部，和你在一起一辈子，才是我最大的梦想。」


    「可是你明明可以不去做自己厌烦的事情。」


    「花一辈子去做自己厌烦的事，比追逐自己的梦想，随心所欲的生活，要勇敢得多[1]。」傅晋雨嘴角努力扯出一抹笑容，「小风，这种勇敢的事情，你留给我来做，好不好？」


    段衍风的眼泪彻底止不住了，「可是我宁愿你选的是继续画下去，而不是选择我！」


    「你瞎说什么呢，」傅晋雨抹去段衍风的眼泪，「以后这种分手的话不要再说了，我的选择永远都是你。」


    傅晋雨继续，道：「你想去哪里进修，我都支持你。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我随时都可以坐飞机去看你。等你学成归来，我也功成名就了，到时候我们俩找个地方结婚，这样不是挺好的吗？而且我管理公司以后，还可以给你设计的衣服投资啊。」


    段衍风和傅晋雨对视，他能从傅晋雨的眼中看出对方对自己的无限爱意，而他的眼中也早已被傅晋雨占据。因为爱，所以才会替对方着想，因为爱，所以才会选择牺牲自己也不愿意让心爱的人受到伤害。


    傅晋雨是这样想的，段衍风也是。


    「你有你的打算，我也有我的安排，我知道你是在为了我们的未来而努力，我错了，以后我不会再说这种话了。」


    傅晋雨脸上不再是阴霾，他紧紧地抱着段衍风，「以后绝对不许再说这种话了。」


    傅晋雨这边行不通，那段衍风只好从另一边下手。他提前打听好了傅晋雨今天的行程安排，也知道了傅绍辉和陶露今天会在家里。


    于是他早上起来，在家里吃了饭后，直接走到傅家门口。给他开门的是傅家的家政阿姨，进去后，傅绍辉正在沙发上看报纸，陶露在一旁喝茶。傅晋雨的叔叔傅建辉也在，他懒散地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陶露抬眼看见段衍风，把茶杯放下，刚想招唿段衍风，就见段衍风二话不说，直接跪在了他们面前。


    「小风，你这是干什么啊？」陶露赶紧过去，想要扶起段衍风，不过她的力量还是比不上段衍风这个小伙子，于是赶紧叫傅绍辉，「绍辉，你怎么还坐着，赶紧过来把小风扶起来啊。」


    傅绍辉则淡定许多，他缓缓合上报纸，「小风，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有事要和您说。」


    「有什么事你只说就好，我们又不是你的父母，你这样行此大礼，我怕是承受不住啊。」傅绍辉的语气里，带上了些阴阳怪气。


    「叔叔阿姨本来就是我的长辈，何况我现在又和傅晋雨在一起了，给您两位下跪，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傅绍辉开口，「那你今天来找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啊？」


    「是为了傅晋雨。」


    「我们已经同意你和傅晋雨在一起了，你还有什么要求？」


    段衍风不卑不亢地回答：「说不上要求，只是我希望您可以让傅晋雨继续画漫画。」


    「胡闹，我都已经同意他和你在一起了，你现在又来求我让他继续去干那些不入流的事情，你们还有什么要求，直接一起提了吧。是不是希望我直接死了，让你们俩不用在听我的唠叨了？」


    「叔叔，我没有这个意思。傅晋雨他喜欢画漫画，而且他也很有天赋，如果给他一个机会，我相信他会取得很高的成就，这并不是什么不入流的事情。」


    傅绍辉从沙发上站起来，「我不需要你来教我什么是入流，什么是不入流。我们傅家和你们段家的情况不一样，你上面还有个哥哥可以传宗接代，但是我们家只有晋雨这一个孩子，我能允许他跟你在一起，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


    这点段衍风没有办法反驳，虽然在他眼中，传宗接代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这些在老一辈人眼中，就是一件比天还要大的事情。他不能生孩子，可是他更不可能让傅晋雨和别人有孩子。


    「傅晋雨可以选择去追求他喜欢的事。」


    「他有选择，我给他了他选择的机会，他选择了你，这还不够吗？」傅绍辉居高临下地看着段衍风，「既然他不能替傅家传宗接代，那就要好好地将傅家的事业发扬光大，傅晋雨已经做出了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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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衍风还想说什么，但是傅绍辉摆摆手，「你想跪就跪吧，我是管不住你们了。」


    说完，傅绍辉绕过段衍风准备上楼，看见旁边懒懒散散的傅建辉时，怒气直升，吼道：「你也给我跪着去！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正在看戏的傅建辉一脸懵逼，但还是跪在了段衍风的旁边。陶露见傅绍辉已经上楼，赶紧拿过来两个抱枕递给段衍风和傅建辉，「小风，快垫上，别伤到膝盖。建辉，你也垫一个。」


    已经是「二进宫」的傅建辉一点儿都不客气，接过抱枕直接垫在自己膝盖下面，「谢谢嫂子。」


    「阿姨，我不用了。」


    「小风，身体是自己的，再说了，你要是受伤了，晋雨也会担心的。」


    「阿姨，今天我来这件事，您别跟傅晋雨说，是我自己要来的，跟他没关系。我不希望他为了我而放弃自己一直追逐的梦想。」


    陶露又劝了半天，不过段衍风丝毫不为所动，「唉，你和晋雨还真是犟到一块儿去了。我上去劝劝绍辉。」


    站在书房门前，陶露先是给傅晋雨打了个电话，「晋雨，快回来吧，你的小男朋友正在咱们家里跪着呢！」


    第77章


    等陶露走后, 傅建辉连装都不装了，直接换了个姿势坐在地上，「真是的, 我这已经是第二次被连累了。上次是因为晋雨, 这次又换成了你。你们俩是不是玩过什么奇怪的游戏，怎么一个两个的, 都这么爱跪着。」


    段衍风解释：「只是给长辈跪下, 这还算正常吧。」


    「来，跪着多辛苦啊，那个垫子垫一下。」傅建辉把地上的抱枕往段衍风身边推了推。


    「不了。」段衍风仍然拒绝。


    「怪不得你能晋雨在一起呢，你们俩可真是太般配了。」傅建辉说：「上次我跪着的时候，我嫂子也是给我们俩送垫子过来, 晋雨也没有要。」


    提起傅晋雨，段衍风终于给了傅建辉一个眼神儿。


    「我可没骗你, 当时晋雨跟你一样，我们正吃着饭呢，他咔嚓一下就跪了下来, 给我都吓愣住了。跪下之后，就直接说『我和段衍风在一起了』。」


    段衍风示意他继续说：「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是我哥噼头盖脸对他一顿臭骂，」傅建辉开始一人分饰两角，


    「我哥说『你在发什么疯？』,


    然后晋雨说『我没发疯, 我爱上了段衍风，我要和他在一起。』


    我哥又说『段衍风是个男的』,


    晋雨说『那我也爱他, 我就是爱段衍风，不让我跟他在一起, 我宁愿去死。』」


    傅建辉继续说：「后来我嫂子给他递垫子的时候，晋雨说『不行，我要向我爸证明，我对小风的爱是真的，为了他，别说是跪地板了，就是让我跪在钉子上，我也照跪不误。』」


    听完傅建辉的转述，段衍风心里像是抹了蜜一样，不过嘴上却假装埋怨，「傅晋雨真是中二！」


    「你还好意思说他，我看你也挺中二的。」傅建辉吐槽。


    段衍风不以为意，「所以我们俩才能在一起啊。」


    傅建辉感觉自己被秀了一脸，于是以长辈的口吻劝道：「其实你不用这么认真，我哥他就是古板惯了，一时接受不了，你别他对着干。」


    「我没有和绍辉叔叔对着干，我只是希望他不要阻止傅晋雨去做他想做的事。」


    「主要是你俩这方式和时机选的不太对，」傅建辉摸着自己的下巴，分析道：「网上前脚爆出来晋雨作为老师以私，帮你拿到了国赛一等奖，后脚晋雨就来跟我们出柜，你说我哥会怎么想。」


    「我和傅晋雨没有做过那种事，我们的国奖是清清白白的。」


    傅建辉换了个姿势坐着，「这个我当然相信你们，不过我哥是个老古板，最受不了的就是傅家名誉受损。t大好歹是国内top级别的学校，但是你以为这事儿为什么没有闹到众人皆知的地步？」


    段衍风接道：「因为傅叔叔把消息压了下去？」


    「对啦，」傅建辉打了个响指，「我哥当时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


    「我已经知道造谣的人是谁了，现在正在走流程，待会儿我会和叔叔说清楚的。」


    傅建辉继续说：「其实这不是最主要的，我哥最在意的，就是和你在一起以后，傅家没有后代了。」


    这确实是个很严重的问题，他家还有他哥段雅山，但是傅晋雨是个独苗。就算以后他们两个人领养了一个孩子，也不能算做是傅家的后代。当然，段衍风也绝对不会允许傅晋雨和别的女人生孩子。所以争执这个问题是没有结果的。


    等等，傅家可以有后代啊。


    段衍风转头看着傅建辉，「叔叔，那您呢？」


    「我？我也出柜了。」


    段衍风脑袋上的问号更大了，问：「叔叔您？出柜？」


    「我没说错吧，是这个词语吧。」傅建辉回忆着，「说起来，我对象还是你们t大的老师呢，不过他是艺设学院的，估计你不认识。」


    段衍风上过一些艺设学院的选修课，不过当时只是为了能拿够选修课的学分，所以上的是什么课他都已经忘了，更何况是老师，他根本不可能记住。


    「他叫谢知凡，」傅建辉继续说：「我听说好多学生都管他叫知凡男神。」


    这不是巧了吗，他还真认识，不过知凡男神和傅建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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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儿。」傅建辉指着段衍风问。


    估计是自己脸上的不可置信太过明显，段衍风赶紧转回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们俩个画风那么不搭的人，居然在一起。」


    「怎么画风不搭了，我们两个人多般配啊！」


    段衍风只好假装附和，「般配，般配。」


    傅建辉得意地笑了笑，继续说：「所以啊，我这前脚出完柜，我哥就觉得没脸见我爸了，现在又加上了个晋雨和你，我哥直接被双重打击了，没有疯就已经不错了。」


    「传宗接代有那么重要吗，我知道我爷爷那辈儿的名字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太爷爷什么的，更是完全不知道。」段衍风小声嘟囔。


    傅建辉一拍大腿，「哎，当时晋雨也是这么说的。他说『既然您觉得传承这么重要，那您还记得您爷爷和太爷爷的名字吗？』当时晋雨问完，我差点儿没笑喷出来。」


    「然后呢？」


    「然后我哥就让我俩跪了将近一天的时间。」


    傅晋雨所说的一小会儿，其实是将近一天的时间。如果段衍风当时没有提到两个人一起去读书的事，那傅晋雨还要瞒着他多久，他要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傅晋雨为了他做出的这些牺牲。


    「估计是我嫂子劝我哥来着，」傅建辉继续说，「然后我哥晚上下来的时候，就说让晋雨继承家业，把家里的公司发扬光大，这样也算是为傅家争光了。」


    傅晋雨的优秀，段衍风从小就知道。更不用说傅晋雨在短时间内，就能达到傅绍辉的要求，过来见他。想必条件一定是极为严苛的，但是傅晋雨却能在更短的时间内完成。


    但是，在漫画上，傅晋雨也同样有天赋。


    「晋雨这么优秀，我相信他将来无论从事什么职业，都可以给傅家争光的。」


    傅建辉又跟段衍风聊了一会儿，不过主要的话题都是集中在傅晋雨身上，后来实在没得可聊了，傅建辉才闭嘴，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段衍风看了一眼傅家摆放的时钟，他应该已经跪了快有几个小时了。地上虽然铺着地毯，但是跪着毕竟不是什么舒服的姿势，他已经觉得膝盖有些痛。


    除此之外，他这段时间水米未进，更是加剧了他的痛感。视线变得有些模煳，段衍风觉得脑子里嗡嗡的。


    「小风，你怎么了？」傅建辉也察觉到段衍风的不对劲，这个人的身体开始小幅度的晃动，额头也在冒虚汗。


    谁在叫他，段衍风隐隐觉得有人在叫他，但是他觉得自己脑袋上现在罩了罩子，听得非常不真切。


    膝盖的疼痛已经蔓延到全身，他已经无法维持身体的平衡，任由自己向后倒去。


    「小风。」


    段衍风以为自己要直挺挺地摔在地上，但是一双温暖有力的臂膀接住了他。他靠着那人努力眨眼，眼前的画面逐渐从模煳变到清晰，「傅晋雨，你怎么回来了？」


    「我妈给我打电话了，说你跪在这里。」傅晋雨解释，随后他转过去冲着傅建辉吼道：「你怎么做长辈的，小风都要晕过去了你也不知道照顾一下，赶紧去拿杯水。」


    「没大没小！」一脸问号的傅建辉骂了傅晋雨一句，不过还是站起身去拿了杯水。


    傅晋雨接过水杯递到段衍风嘴边，小心翼翼地餵进去，「小风，喝点儿水，慢一点儿，别太着急。」


    「段衍风，你当时是怎么说我的？说我傻，都不知道垫个垫子，那你呢，你为什么也不垫个垫子。」


    段衍风喝了些水，恢復了些精神，「跪垫子显得没有诚意。」


    「没有诚意？你之前不是说你连自己的父母都没跪过，甚至连求神拜佛的时候都没有跪下，今天又是为了什么？」


    「我这次是来找绍辉叔叔的，我……」


    「段衍风，你要是敢跟我爸我妈说什么『只要能让傅晋雨继续画漫画，我愿意和他分开』之类的这种话，那我就直接当着他们的面上了你。」


    「我没有，我不是来说这个的，我只是单纯地来求他们，可以允许你继续画漫画。」


    「没有用的。」傅晋雨摇头，他试图将段衍风扶起来，但是失败了。


    段衍风抓着傅晋雨的手，说：「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以，这不是你当初说的吗。傅晋雨，你别想着一个人逞强中二当英雄，既然我们在一起了，这种事就要一起面对。」


    「说得好，」傅绍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楼梯口，他鼓掌继续说：「说得真是太好了。但是你们以为这世上的所有事情都能如你们所愿吗？」


    傅晋雨也跪了下来，他跪在段衍风斜前方的位置，护着人，说：「有什么事儿冲着我来，别伤害小风。」


    「真是对儿苦命的鸳鸯，哦不，是鸳鸳。」傅绍辉脸上闪过狠厉的神色，「我相较于其他的家长，已经对你们很宽容了。你们到底还要怎么样？没有留下后代，那么总要把家里的事业做到最好，让世人都记住吧。」


    段衍风说：「这些可以找职业代理人，不一定非要傅晋雨来做。」


    「你闭嘴！你们两个都是享受家里带给你们红利的人，现在轮到你们为家族做出贡献了，那你们在干什么？你们在自私自利地追逐自己的梦想！」


    傅晋雨听见傅绍辉吼段衍风，直接将人护到自己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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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衍风，你不是我的孩子，我管不了你，但是傅晋雨，如果你想和段衍风在一起，就必须放弃你的狗屁漫画梦想，给我回家继承家业，去担起你的那份责任。」


    「我不同意。」陶露出现在傅绍辉的身后，她从楼梯上快步走下来，对着三个人说：「你们别跪着了，坐下说话。」


    傅绍辉也从高处的楼梯上走下来，「小露，你别给我捣乱。」


    「我没有捣乱，傅家的公司也有我们陶家的股份，我不同意晋雨当公司的决策人。」


    「你……」傅绍辉坐在沙发上，摇头，「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跟我对着干是不是。」


    陶露坐在他身边，说：「我们不是再跟你对着干。」她转身向跪在地上的三人解释，道：「我希望你们不要恨绍辉，我知道你们都想去追逐自己的梦想，但是绍辉才是当初放弃自己梦想的人。」


    傅建辉看了看陶露，又看了看傅绍辉，「哥，你……」


    「晋雨你爷爷去世的时候，」陶露又看向傅建辉，「也就是建辉的父亲，他去世的时候。晋雨刚出生，当时建辉你年纪也不大，是绍辉放弃了自己梦想，接手了家里的公司，才让傅家度过了艰难的时刻。」


    段衍风和傅晋雨互相看了一眼，这种事情他们都感同身受，也能明白这种心酸。


    陶露话锋一转，「但是现在傅家已经过了艰难的时间，不需要你再做些什么了。你不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能因为自己没有得到，就不让晋雨和建辉也不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凭什么，凭什么我就不能去追逐我的梦想。」


    陶露淡淡地说：「你现在完全可以去追逐你的梦想，公司找一个职业代理人，你想去学习你想学的音乐，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学。」


    「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你让你去学东西？」


    段衍风突然说：「叔叔，只要想做，永远都不算晚。傅晋雨之前一直跟我说，连试都没试过，怎么知道自己就会失败。」


    傅晋雨握住段衍风的手，点头道：「是，爸，您操劳了这么久，是时候该为自己着想了。」


    「啊对，哥，你想学啥就去，我们都支持你。」


    傅绍辉不以为意，「你们别以为这样，我就会轻易松口。我当初耽误了那么久的时间，你们也不许那么轻松。」


    陶露拍了傅绍辉一下，「绍辉，你说什么呢？」


    「怎么了，反正我在他们眼中已经变成了一个恶人，那我不如就一恶到底。」傅绍辉转向跪着的三个人，「你们的爱情，不经歷一些磨难，怎么能证明你们爱情的真挚呢。」


    「傅建辉，你去公司帮忙，如果能达到我给你的设定的目标，那我就同意你和那个谢知凡在一起。」傅绍辉看向傅晋雨和段衍风，「至于你们两个，不是想要追逐自己的梦想吗，那么你们这一年都不许见面。如果一年之后等你们都毕业了，既拿到了目标院校的录取通知，同时两个人又还彼此喜欢，那我就再也不管你们了。」


    第78章


    一年的时间, 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傅绍辉在陶露的劝说下，决定坚持自己的梦想。虽说他提出了让段衍风和傅晋雨分开一年的要求, 但是现在的通讯手段已经很发达, 何况段衍风和傅晋雨还是在同一个地方，他们也无法真的做到一年不见面。


    不过他们为了向长辈们证明, 于是也选择了不去主动联繫对方。如果在校园里偶然碰见的话, 那就随意聊两句。


    段衍风的其他三位舍友全都有了女朋友，所以午饭时间也就不陪着他吃了。他偶然有几次在食堂遇见了傅晋雨，两个人也很自然地坐在一起吃饭。


    开学以后，关于之前造谣的事情也有了结果。吕洛溪把段衍风和傅晋雨这两位当事人，以及黄志谦都叫到了一间会议室里, 同样还有经管学院其他的几个老师。


    事情调查的很清楚，段衍风并没有去自证清白, 他选择逼着黄志谦拿出证据。显然，他和傅晋雨没有做出这种事，自然也不会被抓到什么「证据」。


    找来找去, 也只有那张段衍风和傅晋雨抱在一起的照片。大学生们大都是成年人，老师也不会管他们谈恋爱的事情。虽然傅晋雨和段衍风情况特殊，但是学校校规校纪中也没有哪一条规定不允许他们在一起。


    「关于网上传播的『t大老师不守职业道德和帮其学生作弊得奖』一事已经调查清楚，当事人系我校20xx级经管学院本科生黄志谦, 对学校造成了不良影响, 经院办公室研究决定，给予黄志谦警告处分, 取消其以后评奖评优资格。」


    吕洛溪说：「这是学院最后的决定, 你们两个有什么异议吗？没有的话就在这上面签个字，我们会在后面将处分公示。」


    段衍风摇头：「我没有异议。」


    傅晋雨也同样没有异议。


    「好, 那你们两个就签字吧。」


    「段衍风，傅老师，我知道错了，你们可不可以原谅我，我求求你们了。」黄志谦突然跨过桌子跑到段衍风和傅晋雨的面前。


    段衍风十分不屑，「要是道歉有用的话，那还要警察干什么。」


    吕洛溪扶额，然后补充道：「还是有用的，如果你们两个愿意和解的话，我们可以减轻对黄志谦同学的处分。」


    其他老师也是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纷纷劝他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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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都是同学，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原谅了吧。」


    「对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同学之间，还是要以和为贵啊。」


    段衍风噗嗤一笑，「怎么了，明明错的人是他，为什么现在搞得不原谅他的我像是一个恶人一样？」


    黄志谦继续，「衍风，我们是同学，你体谅体谅我，我真的很不容易。」


    「你不容易，那我和傅晋雨被家人误解的时候，我们就容易了吗？」


    其他老师还是继续劝段衍风和傅晋雨。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希望你们之间可以和谐相处。」


    「原谅自己的同学，这是一件积德的事情，不仅你能受益，你的后代也能受益。」


    段衍风摆了摆手，说：「算了，我缺德惯了不用积德，况且后代我也不可能会有，所以那些都不重要，我就是不原谅。」


    瞧着段衍风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老师们又把注意力集中在傅晋雨的身上，开始劝他。


    「小傅啊，你是当过辅导员的，黄同学又是你的学生，你真的不打算原谅他吗？」


    傅晋雨冷冽的眼神一一扫过面前的老师们，道：「辅导员就是负责学生的思想政治教育和日常管理，但是黄同学在没有掌握证据的情况下随意在网上散布虚假信息，其一，对学校造成了影响，当时正好是招生的时候，t大和p大一向都在这个时候抢人，这个消息给学校带来了多大的负面影响，我想各位老师们应该比我更清楚。其二，对于当事人，也就是我和段衍风同学也同样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他这样不择手段地达到自己的目的，已经违背了校规校纪，甚至是法律。」


    几位老师扶额，傅晋雨继续说：「既然老师们刚才说，黄同学是我曾经带过的学生，希望我可以对他宽大处理，但是段同学也是我曾经带过的学生，所以于情于理，我当然都要向着段衍风才是。」


    听完，段衍风在心里称赞傅晋雨，没想到他除了在怼自己的时候，怼别人的时候也很厉害。这一条一条地列罪状，有理有据，怪不得自己以前说不过他呢。


    也懒得再多说些什么，段衍风直接拉着傅晋雨的手站了起来，「伤害已经造成了，这不是一句道歉就可以弥补的。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忙，既然结果都已经出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段衍风其实幻想过自己霸气的在会议室里发完话，然后转身离开，只留关门的声音。不过这间会议室的门是会回弹的，根本就没法产生让人吓到的声音。不过留给屋子里的人一个背影，也已经很厉害了。


    走出去以后，段衍风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傅晋雨直接拽到楼梯间里。


    「喂，你干什么，在学校里别抱我，要是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看见就看见。小风，我真的好想你，快让我抱一抱。」


    段衍风无奈，只好回抱住身前的人，「抱抱抱，让你抱，你怎么这么粘人啊。」


    「你自己说说，我们都多久没有抱抱了，你还怨我。」


    「明明也就一两个月而已啊。」


    傅晋雨抱得更紧了，「你都已经53天没有让我抱过了。」


    「是叔叔说的，让我们在一年之内不许见面的。」


    傅晋雨松开段衍风，托起他的脸，「小风，我以前都不知道，你居然是个听话的乖宝宝。我爸说不让我们见面，你就真的不和我见面了吗？」


    「可是……」段衍风还想说什么，却被傅晋雨直接用吻堵住了后面的话。


    傅晋雨吻完，用自己的鼻尖轻碰段衍风的，「没有可是。」


    「可是，」段衍风赶紧用手捂住傅晋雨的嘴，「你听我说完。我才不是个听话的乖宝宝，但我之所以这么听叔叔的话，是因为叔叔说了这是对我们的一种考验，况且这也不是什么难完成的事情。你看，落承哥被林爷爷直接弄到国外去了，结果好几年都见不到自己喜欢的人，我们跟他比起来，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


    「落承的事情，我和你哥都有所耳闻，可惜当时我们都没有办法给他提供帮助。」


    段衍风面露惋惜，转瞬之后又恢復成微笑的模样，「所以我们这样还能偶尔见一面，已经非常好啦。」


    「可是我不要『偶尔』见一面，我要时时刻刻都待在你身边。」


    段衍风拍拍傅晋雨，「现在是很关键的一年，我们不仅要处理毕业的事情，还有申请国外的院校，我已经约好了过两天的雅思考试，等到时候我们都拿到了录取通知，你想抱多久都可以，所以现在你就忍一忍吧。」


    「我已经忍了好久了。」傅晋雨说：「你还记得我们前几次在食堂里遇见的时候吗？」


    「记得啊。」段衍风回答，「怎么了？」


    傅晋雨继续说：「你听没听说过一句话，『你所以为的偶遇，其实都是我的处心积虑』。」


    「你跟踪我？」段衍风反应过来了，将人一把推开，「你个大变态。」


    傅晋雨搂着段衍风的腰，把人又拽回自己的怀里，「我那不叫跟踪，只是在总结归纳。」


    「归纳个屁啊！」段衍风吭哧咬了傅晋雨胳膊一口。


    段衍风的这一口，压根儿没使劲，跟小狐狸磨牙似的。于是傅晋雨则娓娓道来，「你周一到周六，按照顺序吃遍一食堂到六食堂，周日的时候点外卖。之前你比较喜欢去图书馆学习，但是最近因为考研的人变多，你起得晚，抢不过他们。所以你就在三教顶层随便找一间人少的教室，然后开始学习。为什么选三教，是因为这里离六个食堂的距离都差不多。我说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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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很对，傅晋雨把他的行动轨迹说得没有任何偏差。他不就是懒得思考今天吃什么这种世纪大难题，所以才想了这么一个给食堂排号，然后按顺序去吃的方法吗。


    「你看，我明明可以天天都和你腻在一起，但是我只是『偶遇』了你几次，我还不够忍吗。」


    这种事情如果换做是别人，确实是件恐怖的事情，但是段衍风知道傅晋雨的为人，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他这么做也是因为太爱自己了。


    段衍风戳了戳傅晋雨的肩膀，「那你这么做也是不对的，以后不许了。有这时间观察我，还不如认真学习或者更新漫画去。现在，赶紧松开我，学习去！」


    傅晋雨松开段衍风，捧起他的脸，「好，我马上去学习。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为什么你不选择原谅黄志谦？你这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佛系性格，我以为你会选择原谅他。」


    「我为什么要原谅他？」段衍风也懒得傲娇，直接说道：「如果这件事情只影响到了我，那他像今天这样求我我原谅，我是会同意的。但是这件事他伤害到了你，我就绝对不会原谅他。」


    傅晋雨心里觉得暖暖的，也许是因为曾经段衍风和自己作对的次数太多了，所以导致他下意识的回答总是否认为主。这次听到段衍风直抒胸臆肯定的回答，他甚至觉得自己听错了，但是段衍风没有让他疑惑多久，他盯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傅晋雨，我爱你，所以我绝对不会允许别人伤害你。」


    第79章


    在段衍风的安抚下, 傅晋雨总算消停了一阵儿。段衍风也按照安排好的那样，考完了雅思。经过他这一段时间的不懈努力，成绩达到了目标院校的要求, 剩下的工作就是准备其他的申请材料。


    目标院校的排名在相关排行榜上都十分靠前, 这也说明申请难度非常大，特别是傅晋雨的漫画专业。何况他们两个还是跨专业, 所以在申请材料上一定要写得尽善尽美才行。


    正在电脑前敲敲打打的时候, 段衍风接到了他哥的一个电话。这段时间他因为学习，一直没有回家，估计他哥打来是想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小风，」电话那头传来段雅山略显疲惫的声音，「你最近忙吗？」


    「不算很忙, 我前两天考的雅思已经出分了，我考了7.5, 比你当初的分数还要高0.5哦。」段衍风骄傲地说。


    「恭喜你，」段雅山直接转入正题，「你最近要是不忙的话, 回家一趟。」


    段衍风戴着耳机，他一边和段雅山通话，一边继续敲电脑，「好啊, 那我这周末回去一趟。爸妈最近怎么样, 最近有没有出去旅游？」


    「你这次不用回爸妈家，直接回一中旁边的家就行。」


    一中旁边的家现在主要是段雅山和汪馨瑶住, 于是段衍风问：「回那里啊, 你不会嫌弃我成为你和嫂子的电灯泡吧。」


    「不会，我和馨瑶准备离婚了。」


    「什么？」段衍风被这个回答吓了一跳, 手指不受控制地在键盘上敲出了好几个混乱的字母，「离婚？你要和嫂子离婚？」


    段雅山在那头继续说：「是的，我这边已经签完字了，就等馨瑶籤字。叫你回来就是想让你收拾收拾东西，我准备把这个房子卖了。」


    「为什么啊？你们俩明明那么好，怎么突然之间就要离婚了？」段衍风想了想，他哥说的是他已经签好字了，而汪馨瑶还没有签字，那么问题一定出在他哥的身上，于是骂道：「是不是你有小三了？段雅山我告诉你，虽然你是我亲哥，但是你要是敢对不起馨瑶姐，我照样抽你。」


    段雅山的声音依旧没有什么起伏，「电话里讲不清楚，你回家我再跟你细说吧。」


    也好，但凡他听到段雅山的狡辩有哪里不对劲的，他就直接上去给他哥一巴掌。


    「你等我，我今天就回家。」段衍风也没心情写材料了，直接收拾东西跑出去。电梯在中间一层停了，段衍风往后退了两步，电梯打开门之后，进来一个熟人。


    「小风，怎么弄这个时候就背着包熘了？」傅晋雨看见段衍风也是十分诧异，在他的观察中，段衍风一般都是在教室学到晚上才会走。中途出去吃饭也不会背着包，何况现在也不是饭点儿。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要去哪儿？」傅晋雨继续问。


    段衍风直言不讳，「我回家去找我哥，我哥要跟我嫂子离婚。」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傅晋雨掏出车钥匙，「我的车就停在中教前面，我送你。」


    「好，你跟我一起去吧。我现在还不知道他们两个为什么要离婚，我怕听完他的解释后我会忍不住揍我哥，正好有你帮我。」段衍风跟着傅晋雨往外走，如果他要是真的跟他哥打起来，有傅晋雨在也能帮着拉架。


    到家之后，段衍风打开门就看见他哥坐在客厅里，因为听见了门打开的声音，他甚至站了起来，结果看到来人是段衍风和傅晋雨后，又坐了回去。


    「傅晋雨，你怎么也来了？」


    「他是来帮我揍你的，」段衍风把书包扔在地上，看见茶几上的几张纸，他拿起来瞧了瞧，发现正是离婚协议书，上面写着所有财产均归汪馨瑶所有。这下子更加坚定了段衍风的想法，看来过错方就是他哥。


    「段雅山，你在干什么？你和嫂子前一阵儿不是都准备要孩子了吗，为什么现在要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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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雅山听见段衍风的话，发出一声嗤笑，「孩子，我们两个是不会有孩子的。」


    「什么意思？」段衍风越发听不明白了，难道说他哥已经跟小三有了孩子，所以才要和汪馨瑶离婚吗？


    段雅山也懒得管旁边还有傅晋雨这个外人，反正这些事情瞒也瞒不住，「就是你听到的意思，我有问题，我生不了孩子。」


    「哥，你……」段雅山有些惊讶，这种问题，对于男人来说算得上是一种羞辱。他的语气一反之前的兇恶，坐到段雅山旁边，小心翼翼地问：「那我嫂子怎么说？」


    段雅山扯出一抹苦涩的微笑，「馨瑶她当然不在意这种事情，她当时还安慰我，没有孩子就没有孩子，大不了将来领养一个。」


    「那你们俩，为什么还要离婚？」段衍风知道汪馨瑶不是那种会在危难时候抛弃他哥的人，所以他更不明白为什么这俩人要离婚了。


    「我知道馨瑶有多么希望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她这么说只是为了安慰我。我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让馨瑶承受这些。」段雅山继续说：「你不用担心，我们前一段时间已经说好了，她同意离婚，我们今天约好了在这里签字。」


    「我嫂子同意了？」


    「对，当时我跟她说了好几遍，她说『好，离就离。』」


    段衍风气急败坏地打了他哥肩膀一拳，「我嫂子明显说的是气话啊！」


    「你以后别管她叫嫂子了，我们要离婚了。」段雅山说：「正好馨瑶现在还没过来，你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吧。」


    「你……」


    傅晋雨走过来叫了段衍风一声，「小风，你先去收拾东西。快，我跟你一起。」傅晋雨没有给段衍风任何挣扎的机会，直接将人一把拽进屋里。


    关上门后，段衍风一把甩开傅晋雨的手，「你干什么啊？为什么拉我进来？」


    「你没看出来你哥现在心意已决吗？你想劝，最好等到汪馨瑶来了之后再劝。况且这是他们夫妻俩的事情，你虽然是段雅山的弟弟，但你毕竟不是当事人。」


    「那怎么办啊？」段衍风气得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床上。


    傅晋雨走过去搂着他的肩膀，「等汪馨瑶来了再说吧。」


    别无他法，段衍风直接靠在傅晋雨身上，后者调整到一个可以让他舒服倚靠的姿势，两个人静静地等待着汪馨瑶过来。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已经快过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汪馨瑶还是没有过来。


    「怎么回事儿，我嫂子怎么还没有过来。该不会是她已经来过了，但是我们俩没发现，我哥和我嫂子已经签完离婚协议了吧。」段衍风站起身就准备往外走，还没等傅晋雨去拦着他，结果他的屋门被从外面打开。


    段雅山举着手机进来，「小风，你快给馨瑶打个电话，距离我们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好久了，但是她到现在都没有来，我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


    「我打一个试试。」段衍风立马拨通汪馨瑶的电话，但是对面一直是忙音的状态，他挂断电话，「傅晋雨，你也打一个试试。」


    傅晋雨赶紧照做，结果依然没有人接。


    段雅山开始着急起来，「怎么办啊，馨瑶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吧。她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啊，到底是为什么啊。」


    「哥，你赶紧想想，嫂子可能会去哪儿，我们去找她。她会不会在汪叔叔家里？」


    「走，我们马上去一趟汪家。」


    走到地下车库，傅晋雨一直在手机上打字，「你有没有汪馨瑶最近的照片？」他突然问段雅山。


    见段雅山点头，傅晋雨继续说：「我叔叔之前当过兵，他有些关系，可以通过路上的监控来找人，你给我一张汪馨瑶的照片，我让他帮忙找找。」


    段雅山赶紧发过去了一张他们两个人最近的合照，等他拉开驾驶座的门，又被傅晋雨拦住，「你现在状态不好，还是我来开车吧。」


    段雅山现在完全没了主意，全都听傅晋雨的指挥。


    「小风，」傅晋雨把手机扔给副驾驶的段衍风，「你盯着消息，一旦我叔叔回復了消息，你立马把地点告诉我。」


    就算有了傅建辉这个外挂帮助，但是想要找到汪馨瑶仍然需要花费一点时间。他们先是去了汪馨瑶的父母家，结果两位老人并不知道他们要离婚的事情，还问段雅山为什么自己一个人来了。


    敷衍过去后，段雅山坐在后座上思考汪馨瑶还会去哪儿。


    「我知道了馨瑶去哪儿了。」段雅山凑到前排，正巧这时候手机也来了消息，段衍风看了一眼，和段雅山一起说出答案，「在京心游乐园。」


    傅晋雨立马调转车头，前往游乐园位置。这所游乐园他们曾经来过，可以说是段雅山和汪馨瑶定情的地方，也是加剧段衍风和傅晋雨敌对关系的地方。


    「傅叔叔说，路上的监控只照到了馨瑶姐进去游乐园，还没有照到她出来。至于游乐园里面的监控他们没有权利调动，所以不知道馨瑶姐现在在哪里，我们分开找吧。」段衍风说。


    傅晋雨和段雅山也同意，分别前，傅晋雨拿回自己的手机，直接拨通了段衍风的手机，「随时和我联繫。」


    「嗯。」


    三个人分开三个方向找人，京心游乐园前不久因为经营不善，持有人选择不在经营下去，所以游乐园进行了拍卖，他哥当时刚好在国外，所以并没有参与，最后被一家不算是很有名气的公司买下来。后来才知道，这个公司的决策人也是t大的学生，就比段雅山和傅晋雨小一级。这几年一直分时段对游乐园中的不同项目进行维护翻新，其中最为大刀阔斧的整改算是摩天轮。按照规划，这个叫做承天轮的玩意儿，将要建成亚洲最高的摩天轮，成为地标性的建筑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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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衍风本打算找一个高处的位置观察，但是旧的摩天轮已经被拆掉，新的还没有安装。


    「到底在哪里，馨瑶姐到底在哪里？」现在已经进入冬季，天色暗了下来，段衍风说话的时候已经有哈气。


    手机对面的傅晋雨也在奔跑着，唿啸的风声依稀可以被听到，「小风，你别着急，现在没有收到汪馨瑶走出游乐园的消息，她一定就在这里的某个地方，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汪馨瑶，你进到游乐园里面会去哪里？」


    「我会去……」段衍风思考，随后答案脱口而出，「我会去鬼屋！」


    第80章


    这个答案傅晋雨听到以后愣了一下, 随后他也想清楚了原因，笑道：「那我们在鬼屋门口见面。」


    有了这个目标指引，段衍风赶紧调转自己的方向, 朝着鬼屋的方向跑过去。


    现在天气转凉, 鬼屋的门口更是萧瑟，一阵阴冷的风恰到好处的吹过来, 将鬼屋的装饰吹得一动。鬼屋和前几年他来的时候相比, 已经换了个主题，不过看起来还是同样的恐怖。当时好歹还有傅晋雨陪着他，现在只剩他独身一人。不过一想到汪馨瑶可能会在里面，如果不进去找找可能就错过了一个绝好的机会。段衍风有些害怕，正犹豫要不要进去找人时, 被姗姗来迟的傅晋雨拦住。


    「小风，已经找到汪馨瑶了。」


    太好了, 他不用进鬼屋了。


    段衍风问：「在哪儿？」


    「在那边的椅子上，你哥已经在他旁边了，你就别过去了。」


    段衍风没听话, 赶紧跑过去，「那怎么能行呢，万一他俩还是要离婚呢。」


    「哥，嫂子, 」段衍风跑到两个人身边, 他们没有在乎段衍风的到来，汪馨瑶坐在长椅上哭, 段雅山半跪在地上安慰她。


    「馨瑶, 你为什么来这里，这里多冷啊。」段雅山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照在汪馨瑶的身上。


    衣服被一把拽下来, 汪馨瑶脸上还带着泪珠，「你别管我，我们俩都要离婚了，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嫂子，你别这么说，我哥他根本就不想跟你离婚，你都不知道你失联这几个小时，他到底有多着急。」作为爱情保安，段衍风赶紧出来当他哥的嘴替，替段雅山说话。


    汪馨瑶他抬起头看向段衍风，说：「你哥要是不想跟我离婚，那还签什么离婚协议，如果我今天没有失联，现在我俩早就没有关系了。小风，你也别管我叫嫂子了，我以后不是你嫂子了。」


    段雅山趁着汪馨瑶说话的时候，赶紧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继续披在汪馨瑶身上，还是被人一把拽下来。


    「馨瑶，你快披上，冷。」


    「我们俩都要离婚了，你管我冷不冷呢，我今天就是冻死都和你没有关系。」


    段雅山也不顾上对方的动作，直接一把将人抱住，「都是我的错。你快把衣服披上，别用我的错来惩罚你自己。」


    「你能有什么错，你什么错都没有。你做得这一切不都是为了我好吗，是我自己不识好歹，非要辜负了你的一番好意。」


    段雅山捧起汪馨瑶的脸，说：「你那么喜欢孩子，你值得去和自己喜欢的人拥有一个孩子，我不应该耽误你。」


    「段雅山，我是喜欢孩子，但是我喜欢的是我和你一起生下的孩子。如果不是和你一起拥有，那我宁愿不要孩子。」


    「可是……」


    段衍风赶紧出来制止住他哥的辩白，「嫂子，我哥他其实非常爱你，你千万别被他骗了。」他转而有对段雅山说：「哥，你明明是喜欢嫂子的，你不能自己一个人就做下决定。孩子什么的在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你看我和傅晋雨在一起之后，他家就算是断后了，本来咱家还有个你，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大不了咱们几家就手拉手一起绝后，反正人类迟早都是要灭绝……」


    傅晋雨赶紧捂住段衍风的嘴，避免他的话题越跑越远，「既然人已经找到了，我们就不打扰了。你们两个好好说，有什么话都说开了，不要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是在为对方好，也要问问对方需不需要你的这份好意。」


    傅晋雨带着段衍风往后退了几步，恰好是能看见他们两个人，但是有无法听见他们说话的地方。


    「喂，你把我拽过来干什么，要是没有我拦着，万一他俩真的要离婚怎么办。」


    傅晋雨道：「这是段雅山和汪馨瑶自己的事，就算他们最后决定离婚了，那也是他们之间的事，我们不能干涉。」


    也对，这毕竟是他们自己的事，他们无法做任何事情。段衍风现在平静了不少，他开始回想着今天得到的信息，「我哥平常明明那么正常，结果怎么突然被查出来了不能生孩子。」


    「这种事情，谁知道呢。」


    段衍风也知道，这种事情外人强求不得，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是站在一旁等着，他侧头望向旁边的鬼屋，说：「馨瑶姐会来这个地方，也许是因为这里是她和我哥定情的地方吧。」


    这间鬼屋几年前他们四个就一起来过，当初汪馨瑶还是傅晋雨明面上的未婚妻，但是段雅山已经对汪馨瑶情根深种，于是就有了段衍风为亲哥两肋插刀，奉献自己去招惹傅晋雨这么一出感天动地的大戏。


    「我记得当初鬼屋有两个岔路，当初我们走了其中的一条，不如我们趁着现在走另一条试试吧。」段衍风提议道。之前为了给他哥提供机会，于是他想都没想就拉着傅晋雨就往其中一条路走，结果被吓到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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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现在不害怕了？」


    段衍风拉起傅晋雨的手，「这不是有你在我身边嘛，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傅晋雨亲吻段衍风的手背，「我保护你。」说罢，两个人走进鬼屋，选择了另一条路。


    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长大了，还是因为有傅晋雨在他旁边保护着，段衍风觉得这一次的鬼屋已经没有那么恐怖。


    「好像，没有那么恐怖了。」走出鬼屋后，段衍风说。


    傅晋雨摸摸段衍风的头，「我们小风长大了。」本来傅晋雨还希望段衍风会像曾经那次直接被吓到扑进自己的怀里，结果他只有两次被吓到抱着自己的胳膊，等看清那些都是虚假的道具之后，段衍风又恢復了正常，只是和自己牵着手。


    「对呀，跟之前比，我确实长大了。当时我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但是现在我却知道了自己想要什么。」


    傅晋雨明知故问，「你现在想要什么？」


    段衍风避重就轻，「当然是想要目标院校的录取通知啊。」


    「就只有这个？」傅晋雨捏起段衍风的下巴，问他。


    「不然还有什么？」段衍风眨眨眼，像一只计谋得逞的小狐狸，趁着傅晋雨还没有把自己丢进鬼屋以前赶紧补充，「目标院校的录取通知确实是我最想要的，但是如果能和你一起拿到，那我会更高兴。」


    「这还差不多。」这点小伎俩算不得什么，但是傅晋雨就是吃这一套。他就着这个姿势低下头，顺势吻住段衍风。


    「原来你俩在这儿呢。」两人的嘴唇还没有接触到，就被段雅山的声音阻止了后面的动作。


    段衍风赶紧推开傅晋雨，看着段雅山还有旁边披着他哥衣服的汪馨瑶，「哥，嫂子，你俩聊完了？」


    「对，聊完了。」段雅山对段衍风说：「小风，你要是没什么事儿就直接回学校吧，家里的东西不用收拾了，我和馨瑶回家以后去收拾就行。」


    段衍风立马懂了，这俩人是和好了，嫌弃自己在家容易当电灯泡，然后赶紧给自己「赶出家门」。


    呵，这就是他哥，过河拆桥的男人！


    「好，我待会儿和傅晋雨一起回学校去，绝对不会耽误某些人。」


    汪馨瑶开口：「我先去趟厕所，刚才一直在哭，妆都哭花了。」


    段衍风也跟了上去，「嫂子我也要去厕所，正好我们一起过去吧。」


    两个人走后，只剩傅晋雨和段雅山。虽然他们从小就认识，但其实并没有那么熟悉。


    「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段雅山率先开口。


    「没事儿，不用客气。」


    「这种事情其实挺难以启齿的，我爸妈那边已经知道了，他们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我也知道傅叔叔对于你和小风的事情还有些异议，如果这件事能够说服傅叔叔，那么你就去说吧。」


    傅晋雨说：「不用，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可以解决了。你也许就是工作太累，有时间给自己放个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段雅山看向傅晋雨，「小风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对他。」


    「不用你说我也会好好对小风的，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永远都不会离开小风。」傅晋雨也看向段雅山，「你跟我说这话，我可以理解为，你认同我们的关系了吗？」


    「你会在乎我的意见吗？」


    「确实不会。」


    段雅山笑了，「那你管我认不认同呢。」


    「小风会在乎，毕竟你是他亲哥。」


    「好吧，通过这几次的事情，我确实认同你这个弟夫了。」


    傅晋雨笑了，他看向远处走过来的段衍风，「谢谢。」


    告别了段雅山和汪馨瑶，段衍风和傅晋雨一起走。


    也许是触景生情，段衍风突然说：「时间真的是个神奇的东西，如果你跟几年前的我，说我们两个会在一起，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傅晋雨笑了笑，说：「如果你跟几年前的我，说我们两个会在一起，我是会相信的。」


    「啊？你可别为了哄我就说谎话。」段衍风有些不敢相信，几年前的他们两个明显还是互相敌对的状态。


    「我没有为了哄你就说谎话。就像曾经对你表白的时候说的，其实我早就喜欢上你了，只不过自己一直没有意识到。当初你帮助段雅山追求汪馨瑶，成功地把她抢走的时候，我是非常高兴的。因为你的助攻，让段雅山和汪馨瑶在一起，从而也让我可以摆脱家里的束缚。」


    「非常高兴？我怎么记得你解除婚约那几天，有些失魂落魄啊？」


    「被我爸骂了呗，」傅晋雨解释，「加上当时还不能自由地画漫画，看着同龄人大都在为自己的梦想努力，所以才会显得我失魂落魄。」


    「切，那你前不久还装出一副洒脱的模样，说什么放弃梦想才是最勇敢的。」


    傅晋雨举手投降，「当时是我有病。多亏了我的小风，谢谢你勇敢地为我争取到了坚持梦想的机会。你知道吗，你为我做的其实还有很多，高三的时候因为你的资助，才让我可以在离家出走的时候可以追逐自己的梦想。」


    段衍风知道傅晋雨说的是当初他高三的时候，从自己手里「抢」钱的事情。不过后来傅晋雨全都悉数还给了他。


    他低头抿嘴，说：「你夸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前几年的时候，我可是真心实意地在跟你作对。其实，我现在能够坚定的追逐自己的梦想，也是因为你。之前就是被你那一墙的手办吸引了，虽然最后因为近距离观察他们身上的衣服，结果后续你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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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晋雨笑了笑，将段衍风被风吹起来的头髮捋回耳后。


    「不对后来你那句『没有尝试过怎么知道自己会失败』，一直激励着我。我现在知道了自己将来想做什么，我也不想再继续浪费自己的时间。」段衍风抬起头看向傅晋雨，「以后我们一起努力，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好不好？」


    「好，」傅晋雨答应段衍风。


    这一次，傅晋雨总算吻到了段衍风的唇。


    「行了行了，还在外面呢。」段衍风止住傅晋雨的动作。


    现在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周围并没有多少人，但是这毕竟是外面，傅晋雨也不打算太过明目张胆，于是他拉起段衍风的手一边走一边问：「小风，你对于今天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吗？」


    「看法？没什么看法啊。」


    「我看你劝人的时候，什么都懂，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什么不懂了。」傅晋雨继续说：「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也有说过要和我分手的时候。当时你还义正言辞地说是为了我好。」


    段衍风当然记得这件事，当时傅晋雨为了和他在一起，愿意放弃自己画漫画的梦想，于是段衍风情急之下就说出了分手。结果当时傅晋雨就像是发了疯一样，直接把他按到桌子亲到喘不上气。如果不是他当时因为大脑缺氧说出了自己内心的话，段衍风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嘴硬下去，傅晋雨会直接把他小黑屋。


    如果说当初是因为当局者迷，那么这次以旁观者的身份看过了事情的发展，他算是明白了当初傅晋雨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不过他还是嘴硬，「那你呢，你不也是干过一样的事情吗？」


    「我当然知道错了，你看我现在不就是在被你嘲笑吗。」


    段衍风哼了一声，「你知道错了就好。我现在也明白了，当时我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是在为了你好，其实是在伤害你。」


    傅晋雨说：「小风，你记住，就像我一直说的那样，既然你招惹了我，那你就要对我负责到底，永远别想着离开我。」


    第81章


    对于没有孙子孙女可以抱这件事, 段全斌和黄洁已经坦然接受，过年吃饭的时候全然不似之前一样，张口就提隔壁谁谁家有孩子了, 谁谁家孩子上了几年级。


    后来段衍风听傅晋雨和傅建辉提起来, 才知道傅家父母和段家父母一起商量着去环游世界，生动诠释了什么叫不管儿孙我享福。


    傅绍辉之前立下的那条让段衍风和傅晋雨一年之内不许见面的要求, 现在早已形同虚设。不过因为要处理毕业的事情, 加上申请院校，所以两个人也并不能时时刻刻黏在一起。


    把申请资料交上去以后，才是真正紧张的时候。段衍风以每天查看邮箱八次的频率，看看录取通知有没有发过来。他的目标院校是经过他精挑细选的，他学的是服装设计, 傅晋雨是画漫画的，要申请的院校必须同时具有这两个专业, 同时专业的排名还不能太低。能满足这个要求的院校并不算多，所以这就导致他们的选择也不多。


    那一段时间段衍风白天要找资料写毕业论文，结果晚上也因为忧愁能不能拿到录取通知而睡不着, 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里，段衍风一下子瘦了好几斤。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了一个学期的努力，段衍风上午答辩结束, 下午就收到了录取通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他直接在家庭群里转发了这个消息，爸妈还有他哥和他嫂子都来恭喜他。


    因为知道傅晋雨他们硕士还没有答辩, 所以段衍风也就没有去打扰他, 打算等过几天再去找他。


    为了庆祝答辩结束，他们806宿舍晚上决定吃顿火锅, 好好犒劳自己。


    曹国豪点菜的时候，直接点了好几盘肉，「吃肉，我要吃肉，你们知道我这几个月是怎么过的吗。为了达到指导老师的要求，我直接跟着他们课题组打卡，饿了就泡一碗泡面，我已经好久都没有吃过肉了。」


    田俊说：「我要吃辣锅，最辣的那种，我要把我这一段时间身上的怨气全都流汗熘出去。」


    「点个鸳鸯锅吧，我要清汤的，」胡奇开口道：「我这为了毕业着急上火，嘴里长了两个溃疡，吃不了辣的。风子，你呢，有什么要求？」


    段衍风一直盯着自己手机里的录取通知，被人叫到勉强抬头，说：「我没有特殊要求，只要让我吃饱了就行。」


    「行了行了，别看了。」田俊坐在段衍风旁边，一眼就看到了他的手机屏幕，「你这自从中午收到录取通知以后，每次看见你都是在瞧这个邮件。」


    「怎么了，我就看。」段衍风似乎是觉得不够，还把手机屏幕在所有人面前晃悠了一圈，「瞧见没，这可是我的录取通知，厉不厉害，你们就羡慕去吧。」


    其他三个人撇撇嘴，竖起大拇指，「厉害厉害。」


    段衍风显摆够了，也怕手机沾上火锅味儿，把手机收起来给自己倒了杯酸梅汤，「不过要说起来，咱们宿舍最后混得还都算不错。特别是大俊，居然保研成功了。」


    「我这也都是运气好而已，正好赶上今年保研的名额变多了，」田俊谦虚地说：「而且前面还有那么多人放弃了保研，所以才轮到了我。」


    「大俊，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恭喜你！」曹国豪举起杯子，「来来来，咱们举杯庆祝大俊保研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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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纷纷举起杯，田俊说：「庆祝我保研，庆祝风子收到目标院校的offer。」


    胡奇接上：「也庆祝我和国豪成功找到工作，可以创出一片天，不至于沦落到回家继承家业。」


    曹国豪：「干杯！」


    段衍风：「干杯！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四个人仰头干了一杯酸梅汤，坐下继续聊天。


    「您好，上一下菜。」服务生端上了几盘肉菜，当他看见桌子上的人是，几个人皆是一愣。


    「黄志谦？」曹国豪瞧见服务生的脸，小声叫道。


    被叫到的人没有回答，把菜放好就匆匆走开。


    曹国豪赶紧问其他三个人，「我去，我没看错吧，那个是黄志谦？」


    「你没看错。」胡奇回答。


    「他怎么出现在这儿？」


    「估计是打工兼职吧。」


    两个人面对面交流，然后又看向田俊和段衍风的方向，「你俩怎么看？」


    田俊抢白：「这件事我比较有发言权，保研这件事，咱们年级除了有像褚汶星这种要出国的人选择放弃，还有就是黄志谦。你们也知道，我是排名最后一个保上研的，可是之前黄志谦有问过我的加权成绩，他明明比我高了零点几，但是最后却是我保研了。」说完，田俊也看向段衍风。


    段衍风无所谓地又给自己倒了杯酸梅汤，「都看我干什么啊，我又没有保研，你们也都知道，我要和傅晋雨一起出国。」


    三人不语，他们其实都知道寒假闹出来的事情，当时闹得不大，但是作为t大的学生，还是有所耳闻的。同时，作为和段衍风同一个宿舍的舍友，他们知道段衍风为了比赛究竟有多么地努力。那段时间他早出晚归，后来放暑假了他也没有回家，而是继续在学校准备比赛内容，所以他们是绝对不会相信段衍风和傅晋雨会做出那种事情。


    后来事情澄清以后，他们松了一口气。虽然黄志谦是他们的同学，但是平常的交往并不是太密切，听说他受到了相应的处分，他们也就没对黄志谦有更多的关注。不过当段衍风亲口承认他和傅晋雨在一起的时候，他们还是吃了一惊，嘴巴大到可以吃下一个键盘。


    胡奇说：「我记得当时黄志谦的处理结果，是无法继续评优评奖，那也就是说他不能参加保研评选，所以最后即使他的分数高，但是最后还是大俊保研了。」


    曹国豪咂咂嘴，「可惜了，他好像从刚入学的时候就一直在为了保研努力，参加各种比赛，和老师搞好关系，就连诬陷风子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保研名额。现在想想，还真是唏嘘啊。」


    田俊插嘴道：「不过我听说，如果风子你选择原谅他的话，他这些惩罚好像是可以减轻的。」


    「我凭什么要原谅他？」


    三个人当然是向着段衍风，赶紧摇头。


    「不原谅是正确的。」


    「对啊，幸亏你没原谅他，否则保研就轮不到我了。」


    「风子，你要是原谅了他，我以后有事儿就不去雍和宫拜佛了，直接去拜你。」


    段衍风端起一盘肉放进锅里，笑道：「本来我是不想秀的，但是你们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不原谅他，是因为他伤害到了傅晋雨，只伤害我，我没准儿心情好就原谅了，但是他伤害了傅晋雨，那就绝对不能原谅！」


    其他三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段衍风觉得不够，继续说：「而且吧，就算我原谅了他也没有用啊，傅晋雨跟我的想法一样，他是同样不会原谅黄志谦的。」


    三个人直接不说话了，纷纷低头吃肉。段衍风是真够可以的，本来是宿舍里最后一个脱单的人，当时他们都以为他要孤独终老了，结果现在确实秀恩爱最频繁的。幸亏没有一时心软给他介绍妹子，否则就是把妹子往火坑里推啊。


    也不知道是黄志谦故意在躲着他们，还是换班了，上完那一次菜后，后面的菜都换成了别的服务生端上来。他们也懒得追问，毕竟这样面对面的接触，虽然当事人段衍风不觉得尴尬，照样胡吃海喝，但是他们三个人还是挺尴尬的。


    「撑死了，今天吃太多了。」桌子上的火锅已经关了，段衍风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嘆道：「感觉我把这几个月没吃的好吃的都给吃回来了。」


    其他三个人也是吃了个肚歪，胡奇提议道：「咱们走吧，活动活动，就当消食了。」


    田俊站起来，「我去上个厕所。」


    曹国豪：「那我去把帐结了，到时候群里分帐。」


    几个人动作一致，一手在前面摸着自己的肚子，另一只手在后面撑着腰往外走。


    「你干什么吃的？长没长眼睛啊？」


    往外走了几步，就听见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男人在叫嚣，段衍风他们下意识往吵闹的方向瞟了一眼，结果就看见黄志谦的工作服上被泼了水，而他顾不上自己的衣服，一直在对光头男人鞠躬认错。


    「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我只是在给您倒水，如果不是您先把水杯拿走……」


    光头男人像是故意找茬儿一样，「什么意思，你是说因为我故意拿走了水杯，才让你把水泼到了我身上吗？你知不知道我这件衣服根本不能沾水？去把你们经理叫过来。」


    「不是的，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您的衣服，我会照价赔偿的。」黄志谦仍然在低三下四地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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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价赔偿？你知不知道我这件衣服有多贵，你在这破地方干半年都赔不起！」


    「风子，你看这……」胡奇看到黄志谦被人刁难，想着怎么着这也是自己的同学，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帮一帮，正打算和段衍风商量，结果一转头却发现人已经沖了上去。


    段衍风施施然地走过去，装作不经意地问：「这位先生，你这件衣服到底有多贵，在哪儿买的，说出来让我们长长见识。」


    光头男人也没想到旁边会冒出这么一个多管闲事儿的人，于是直接狮子大开口，「我这件是纯手工高级定制，一般人都买不到。是我托一位义大利佛罗里达的老师傅亲手做的，要你个十几万都不够工本费。」


    段衍风的笑意没有收敛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光头男人立马暴跳如雷，「你笑什么？找打吗？」


    「这位先生，我怀疑你被矇骗了。佛罗里达是美国的，佛罗伦斯才是义大利的。」段衍风提醒到。


    「那怎么了，我管他是佛罗里达还是佛罗外达，我记错地方了还不行吗？你这么帮他，要不这钱你来出。这衣服我也穿了一阵儿了，我也不坑你，就要你五万块钱吧。」


    段衍风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五万？就这衣服，你给我五百，我都能给你整来八十件。」


    光头男人更不乐意了，他直接就要过来揪住段衍风的脖领子。胡奇立马走到段衍风身边，刚才去结帐和上厕所的曹国豪田俊也回来了，看见段衍风被欺负，也赶紧站到他的身边。


    四个年轻小伙子像是一堵墙一样站到光头男人面前，他见此，嚣张的气焰略微被打压，骂道：「怎么着，你们是不是想以多欺少？」


    「不是，我们都是讲道理的人，」段衍风说：「这位服务生也是我们的同学，他弄脏了您的衣服，赔偿是理所应当的，但是您狮子大开口可就不合适了。」


    「我怎么就狮子大开口了？」


    段衍风一一指出，「首先，您说这件衣服是纯手工的，十几万都不够工本费，但是衣服边缘还有机器缝制的线头没有处理好。其次，这件衣服无论是从面料、染色还是纹路上看，都不像是一件高档的服装。所以我才会说，您可能被骗了，这件衣服从我的角度来看，给个二三百块钱，已经算是多的了。」


    「你什么意思？」光头男人的语气明显没有刚才那么底气足，他瞧了瞧周围看热闹的人，他们的脸上也都带上了鄙夷的目光。


    「我就是实话实说，您要是不相信，大不了我们就报警，警方肯定能找来更专业的人鑑定。」


    光头男人摸摸自己的光头，然后转向黄志谦，「算了算了，报警就没必要了，那你就给我三百块吧。」


    黄志谦说：「我……」


    段衍风打断黄志谦的话，说：「算了算了，还是报警吧，免得我把钱说少了，到时候您该吃亏了。还是让警察叔叔来帮我们决断吧。」


    「行，今天算我倒霉，出门没看黄历，被泼了一身的水，不用赔了。」光头男人自知理亏，要是真把警察叫来，他也是理亏的那一方，于是他转身挥散众人，「看什么看，都吃饱了撑得吧，赶紧散了。」


    众人散去，胡奇给田俊和曹国豪讲了讲前因后果，两个人点点头，「原来这是藉机敲诈啊。」


    「风子，你真是太勇敢了，说得简直头头是道。」


    段衍风云淡风轻地挥挥手，「谁让他正好撞上了我的专业呢，我这一年净是跟服装打交道，他还能瞒过我的眼睛。」


    三人竖起大拇指，「厉害厉害！」


    「段衍风，我可以和你聊聊吗？」一旁的黄志谦走过来，打断了三个人的彩虹屁，他看了看旁边三人，继续补充：「单独聊聊。」


    「聊吧。」走到饭店外面，段衍风因为吃得太多，找了个栏杆靠着。


    黄志谦开门见山，「今天你虽然帮了我，但我是不会感谢你的。」


    「无所谓，今天这事儿如果发生在别人身上，我也是会帮的。」段衍风觉得这样不舒服，赶紧换了一个姿势。


    「你还真是个好人啊，」黄志谦自嘲地笑了笑，「那你为什么当初就不能好心地帮帮我。」


    「因为你当初犯了错，而且还伤害到了我爱的人，我为什么就要轻易原谅你。」


    「段衍风，你知不知道，你毁了我的人生！」


    段衍风皱眉，「拜託，知不知道你在那里胡说八道些什么，能毁掉你人生的，只有你自己。」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就可以获得保研资格。但是现在呢，你看看我在干什么？我不像你，生在一个有钱人家，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


    「当初你诬陷我和傅晋雨，这也是你努力的结果吗？」


    黄志谦语塞，「我……我只是担心……」


    「担心我会抢了你的保研名额？」段衍风补充，「结果你也看到了，就算有了国赛的加分，就算前面有人放弃了保研，照样没有我的事儿。如果当初你没有做那件事，保研名单里就会有你一个。」


    「可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保研的事情全都尘埃落定，我没有机会了。」黄志谦自嘲地笑了笑。


    「晚吗？保研是没戏了，但是你可以考研啊？」


    「考研？」


    段衍风翻了个白眼儿，「你不会不知道吧，每年12月都有一次考研，你分数够了照样可以读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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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学习过相关的知识。」


    段衍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那你就从现在开始学啊，还有半年的时间，你之前学习成绩那么好，你会考不上？」?


    「考研的知识和平常学的不完全一样，好多人从去年就已经开始学习了，我怎么能和他们去竞争。」


    「今年的竞争不了，那你就从现在开始学习，去竞争明年的啊。只要你想读研，那么这些都不成问题。」


    「可是……」


    段衍风站累了，直接不耐烦地一摆手，「哪儿有那么多可是啊，你都没有尝试过，你怎么知道自己一定会失败？」段衍风吃水不忘挖井人，「这话不是我说的，这话是傅晋雨说的。」


    黄志谦双手搓揉着自己的衣服，「我真的可以吗。」


    「你看，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之前的我有多摆烂你也看到了，但是现在我不仅得到了自己目标院校的offer，甚至还可以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段衍风继续说：「还记得你之前说因为傅晋雨，我才能得到国赛一等奖吗？这话其实你只说对了一半，傅晋雨并没有用那些下作的手段。但是没有他的开导和鼓励，我现在的人生还会是一潭死水。」


    黄志谦重复道：「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


    晚间夏日的微风吹拂过段衍风的面颊，太阳早已下山，他也看过无数次的日落，但是明天太阳依然会升起，他说：「能毁掉你人生的，只有你。能拯救你人生的，同样也只有你。」


    第82章


    答辩结束, 收到offer，段衍风算是彻底可以摆烂了。但是傅晋雨则不然，段衍风打听到他虽然答辩结束了, 但是还是要给导师打工。他从答辩台上下来, 立马就奔向机场，出差去给项目做收尾工作。


    「啊？你26号才回来吗, 可是咱们学院会在25号下午拍摄所有毕业生的照片, 那你岂不是连毕业照都拍不了了？」段衍风一边和傅晋雨打视频电话，一边翻日历。好歹这一次也是他和傅晋雨同时毕业，段衍风还是想要拍些照片留作纪念的。


    傅晋雨安慰道：「没关系，大不了等我回来以后我们两个再单独拍。」


    「也不是不行。」段衍风虽然没法和傅晋雨出现在一张能被存进学校档案库里的毕业照里有些遗憾，不过学士服硕士服这些是学校直接发给他们的, 有时间自己穿着衣服去拍照也没有人管。


    两个人又聊了会儿，傅晋雨看时间不早了, 说：「小风，时候不早了，快睡吧。要不要我给你唱儿歌哄你睡？」


    「我都多大了, 才不要你哄着。」段衍风撇嘴。


    傅晋雨在电话那端笑了笑，「好，我们小风已经长大了，不需要我哄睡了。要不是因为我现在没有办法瞬移到你的身边, 否则我一定会直接跑到你身边抱着你睡吧, 你先挂。」


    「傅晋雨，那个……」段衍风没有挂电话, 他有句话不知当讲不讲。


    「怎么了？」


    段衍风还是问出了口：「我就是想问问你, 你有收到录取通知吗？」


    傅晋雨还是笑，「暂时还没有, 再等等吧。」


    「如果你没有拿到的话，那我今年也不去了，等你一年吧。」


    「小风，你瞎说什么呢。」傅晋雨的表情严肃起来，「我之前说没说过，不要总是想着为了我好，而放弃自己的追求。」


    段衍风低头扣手，「没什么啊，反正我今年能收到录取通知，多等你一年同样也能收到。」


    「小风，现在申请季还没有结束。如果我今年没有被录取，那我就跟着你一起过去，给你洗衣做饭，让你好好读书。你要是敢不认真读书，我就打你屁股。」


    段衍风知道傅晋雨这是不希望自己为了他去放弃什么，于是反问：「给我洗衣做饭，你这种行为就不算为了我而放弃自己的追求吗。」


    傅晋雨换个说法，「好吧，如果我今年真的没有拿到录取申请，那到时候我还是跟你一起过去，家务活儿我们两个平分，你认真读书，我也努力申请，等第二年入学以后，我管你叫学长，好不好？」


    听此，段衍风高兴了不少，「算了算了，被你叫一声学长，我要膈应三天。我还是预祝你可以当我同学而不是我的学弟吧。你有什么消息，一定要及时通知我啊。」


    「放心吧，」傅晋雨故意叫道：「段学长。」


    .....


    他们806宿舍不是什么特别讲究的人，下午穿着学士服去拍集体毕业照，他们本来约好当天上午去拍宿舍的毕业照，结果一觉醒来就到了中午，所以只好等拍完集体的再一起拍摄宿舍的。


    「挺好的，到时候想跟哪个同学合照，就可以直接把他们拽过来，省得我们一个一个约时间了。」段衍风收拾好，套上学士服往外走。


    曹国豪跟在他后面，「你倒是挺会安慰自己的。」


    「那是当然，要指责别人，不要指责自己，我一直是这样严以待人宽于律己的。」段衍风开玩笑般地说到。走到宿舍外面，他抬头望天，「这天气好阴啊，感觉要下雨了。」


    曹国豪说：「完了，我记得昨天看天气预报，说今天大暴雨。」


    田俊：「完了，咱们谁都没拿雨伞，到时候会不会淋到雨啊。」


    段衍风表示：「无所谓啦，实在不行，淋一下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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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俊说：「也是，不过感觉我们已经好久都没有这么集体行动过了。」


    胡奇：「对啊，前两天吃饭咱们也是各走各的，约好在饭店见面，好久都没有这样一起从宿舍走了。」


    「还不是因为你们几个见色忘友，去陪自己对象去了。」段衍风无情地揭穿他们，不过很快就遭到了反驳。


    曹国豪：「哎风子，你就没有见色忘友吗，给我们安利一个漫画，我们入坑以后你才说那是你男朋友傅晋雨画的，没想到你秀恩爱的手段还挺高明的。」


    「你就说好不好看吧。」段衍风嘴角掩饰不住笑意。


    田俊：「确实挺好看的，而且更新也有保证，有时候还会加更。现在关注的人越来越多，我这也算是个老粉了。」


    「那是，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男朋友画的。」


    胡奇凑过来，问：「风子，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大二暑假军训前，一起看过的塔罗预测？」


    段衍风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实有这么回事儿。


    「我记得我记得，」田俊说：「牌面上说风子会遇到他的命定之人，乍一看以为是偶然相遇，其实是久别重逢再续前缘。」


    曹国豪用手捂着嘴，发出起闹一样的怪叫声，「哇塞，那不就是傅晋雨吗，这个预测说得真准！」


    周围三个人起闹，段衍风有点儿不好意思，「别瞎扯，明明我们俩是一年之后才在一起的，他预测的还是不准！」


    「你就说你现在是不是和傅晋雨在一起了！」


    「你就说傅晋雨是不是你的命定之人！」


    「你就说你么你俩是不是再续前缘！」


    段衍风推开他们三个人，「行行行，是是是。赶紧去拍照吧，否则我要当着你们的面秀恩爱了。」


    跑到集合地点，校领导已经坐在了第一排，所有学生像是流水线一样，先拍摄班级的合照，然后再拍摄所有毕业生的。


    段衍风他们拍完所有的照片，直接就地取材，开始拍自己宿舍的照片。几个人摆出帅气的姿势，随机抓了一个人，连着拍了好多张。


    「你们看一下怎么样。」随机被抓来替他们拍照片的褚汶星把手机给他们。


    段衍风接过手机，随手一划，「不用看，就这样了，到时候我们挑几张自己好看的照片就行，其他人不用在意，谢谢啊。」


    其他三个人也纷纷对褚汶星表示感谢，然后去找别人拍照。


    「褚汶星！」远远的有一道清亮的少年音响起，「哎，风宝宝，你也在这里呀。」


    段衍风也打算走人，结果就听见这道声音叫住了他，他转身看去，发现任乐航怀里抱着一束花，站在褚汶星身旁，不过身上并没有穿着学士服。


    「褚汶星，这个送给你。」任乐航把手中的花送给傅晋雨。


    「航航，你怎么没穿学士服啊？」段衍风好奇地问到。


    任乐航解释，「因为我们专业是五年制，我明年才毕业呢。风宝宝，恭喜你毕业！」说完，他从花束中掏出一只小的向日葵送给段衍风。


    「谢谢！」段衍风接过来表示感谢。


    站在一旁的褚汶星突然有些委屈，「航航，你别管别人叫宝宝好不好，你都没管我叫过宝宝。」


    「啊？」任乐航后知后觉，「那我以后不管别人叫宝宝了，只叫你。」


    褚汶星继续，「你还把送给我的花送给别人了。」


    「啊？」任乐航看了看段衍风，「这不是因为风宝……风子他也毕业，我就随手送他了吗。哎呀，几朵花而已。在家放两天就枯了，要不是我过来的时候看见好多人都抱着花，我都想不起来买这个。明年我毕业的时候你可别买花了，那钱还不如买吃的呢。」


    「行，都听你的。」


    听见这俩人要开始又要秀恩爱了，段衍风决定熘走，结果褚汶星突然叫住并且把手机递给他，「段同学，麻烦你帮忙给我和航航拍一下照片。」


    段衍风虽然很想离开这俩人，但是好歹人家刚帮过他，于是也只好任命地接过手机帮忙拍照。


    「来，看镜头。哎对，换个姿势。全景拍完了，我给你们来个近景。」镜头里的褚汶星和任乐航动作越来越亲密，已经到了亲额头的地步，段衍风十分担心他俩会干出在学校最古老的建筑前接吻的事情，于是立马把手机还回去，「拍完了，你俩看一下怎么样。」


    褚汶星恋恋不捨地将视线从任乐航的唇上挪开，接过手机查看照片，任乐航凑过去看，「不错不错，风子你拍照技术真不错。」


    「是啊，这张照片可以当成新屏保了。」褚汶星也表示认同。


    无语子，段衍风抬手擦了擦自己脑袋上并不存在的汗。尽管他非常快的手机左滑打开照相功能，但还是不可避免的看见了褚汶星的手机屏保。上面是褚汶星和任乐航一起在沙漠里骑骆驼的照片，之前他还偶然听说过这俩人要去海岛玩儿，这俩人可真是闲啊！


    「满意就好，那我就先走了。」段衍风挥手道别。


    「谢啦，马上就要下雨了，我们先走啦。」任乐航拽着褚汶星的胳膊，和段衍风道别。


    段衍风转过身，就望见天空中打起了闪电，又到了雨季，又要下雨了。好想和傅晋雨拍张毕业照，好想傅晋雨。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段衍风掏出来看，是傅晋雨给他发来的消息。映入眼帘的是一份通知，这个纸张的样式段衍风非常熟悉，因为他在前不久也收到了一份完全相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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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录取通知书。上面除了名字还有录取专业和他的那份不一样，其他的都完全一样。傅晋雨和他考上了同一所学校。


    段衍风放大图片仔细看了又看，啪嗒一声，一滴水滴在屏幕上，而手机上的画面也强制变成了来电显示。


    「傅晋雨，你考上了，你考上了！」周围已经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噼里啪啦地落在了地上，刚才旁边还有不少人在拍照，现在已经全都跑走。空旷的场地上只剩段衍风一人，他的语气里的喜悦完全无法抑制，「我也考上了，我们都考上了！」


    「看来你没有办法当我学长了，我们只能当同学了。」


    雨越下越大，段衍风仍然没有跑到周围的教学楼，他任由大雨淋在身上，「傅晋雨，我想你了。」


    「想我了？有多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雨越下越大的原因，段衍风好像从傅晋雨那边也听到了下雨的回音，他诚实地回答：「我特别想你，想直接出现在你的身边。」


    傅晋雨轻笑，「这简单啊，你转头。」


    段衍风转头，发现在他身后几米的位置站着身着蓝色硕士服的傅晋雨。


    「傅晋雨，」段衍风朝着明显远离可以躲雨的教学楼越来越远，视线也越来越模煳，但是他离心爱之人越来越近。


    傅晋雨也并没有站在那里等着，他用更快的速度跑向段衍风。在大雨即将模煳住视线前，他终于握住了段衍风的手。没有多说，将人一把抱住，用手挡在段衍风的额头上，试图遮住天空中倾洒下来的瓢泼大雨。


    「为什么干站在这里淋雨。」


    雨水一滴滴在地上累积，颳起的风将雨吹歪。


    「傅晋雨，因为有你，以后就算下再大的雨，我都不会再躲『雨』了。」


    段衍风还想再说些什么，傅晋雨直接用自己的嘴唇堵住对方的，段衍风也伸手搂住傅晋雨的脖子，踮起脚尽情回吻。


    爱意就像大雨一样，让人无法躲避，在风的催动下浸润进人心里。


    「段衍风，我好爱你。」


    「傅晋雨，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