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命难违:宠妃当道》 第1章 命在旦夕 火红的落日在未央宫宫后挂得浑圆,白猫莹绿的瞳孔在天色将黑不黑时看得愈发清晰。 近了,更近了。 一群宫人拥着妆容华贵的南贵妃从未央宫行出,环佩宫饰在南贵妃纤柔的腰间叮咚摇曳,富丽绕生。 盘凤吐珠,金火缭绕。 是它。 白猫不再迟疑,瞳孔放光径直从宫墙跳向南贵妃腰间。 若无差错,夺下这盘凤玉佩她必再能回到现代。 只差一点。 白猫的绿瞳越放越大,猫爪与盘凤玉佩几距之毫厘,她的肚腹却忽传来一阵刺痛—— 竟是太监广坚一拂子将她狠狠打落在地。 白猫一阵吃痛,莹绿的猫瞳随之紧缩。眼见玉佩已不能夺到,她正要逃跑。 宫人中那位身姿高贵的女子暼了一眼她因吃痛而颤抖的身子,秀眉一蹙,恶毒的冷语随之抛下。 “将这胆敢冒犯本宫的孽畜,剥皮剜心处死。” 白猫瞳孔猛地放大,惊叫。 宫人冬梧抖着声支吾:“娘娘,这是圣上的猫…” 女子横眉打断:“怎么?本宫处置一只冒犯本宫的畜生,还要你来过问么?” “这贱婢,也给本宫一道罚。” 一月后,陌白宫西屋。 着普蓝才人服的裘芙菱拈着针线,就在西窗光下,仔细走针缝制着衣物。 天色阴沉,虽是白日,屋内却光线暗淡。 葱绿宫裙的婢女元凝款步走来,为裘芙菱端来热茶,笑道。 “主子,今日光暗,仔细眼睛。” 裘芙菱接过热茶,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无碍。” 她这二十一世纪的名设计师,在经历过穿越成白猫,又被剥皮剜心折磨死后,还能在这异世以如今的才人身份重拾在现代所热爱的设计工作,累些也无碍。 却话一说完便听得一向冷清的陌白宫外传来不常有的闹腾。 “麻溜着点,抬进来。血淋淋的,真晦气!” “公公…啊。主、主子!” “瞎嚷嚷什么,本公公头次见这般没眼力见的才人,南萧妃娘娘也敢冒犯。晦气!” 裘芙菱唇边的浅笑被冻住,芷姐姐的婢女叶末怎这般叫唤? 那尖细的娘娘腔公公声,她若没听错,不是南贵妃身侧的广坚么? 难道芷姐姐惹了南贵妃? 裘芙菱被自己的想法惊到,当即停下手中的制衣活计,紧步踏出西屋。 却刚出屋门,便被眼前的一幕生生吓到。 数步远处的东屋前,广坚指使两个小太监抬进屋内的浑身是血的女子。 不正是这一月来对她照顾有加、与她情同姐妹的芷才人么? 裘芙菱脑子一空,紧步跑至芷才人跟前,看着奄奄一息的芷才人身上大大小小几十道鞭伤,眼泪止不住掉落。 “姐、姐姐。” 她在现代虽已活过二十五个年头,如今占着的裘才人的身子,却不过十四岁。 要唤这已有十五岁的芷才人姐姐。 广坚见裘芙菱这般,面带讽刺扬了扬手中的拂子,冷笑。 “小小才人也敢惹咱南萧妃娘娘,可不是活够了!” 语罢转身便带两个小太监走出陌白宫,却刚到陌白宫门口,便没来的被宫内射出的一道寒光吓得一颤。 第2章 圣上驾到 广坚以为是奄奄一息的芷才人寻他的仇,也不敢回头,害怕得跌了一跤,慌忙离开。 裘芙菱恨恨的眸子一直跟着广坚。 那日在未央宫宫前,正是广坚接了南贵妃之令,生生动刀将她剥皮剜心至死。 那锥心之痛,她到现在都记得清楚。 何至此呢。 最初穿成白猫的她不过见到南贵妃腰间的盘凤玉佩正是在博物馆致使她穿越的那枚,一时激动直扑过去想将玉佩取来罢了。 南贵妃竟凶狠至此,要将她剥皮剜心。 那日被折磨死后,再醒来,她便入了这陌白宫,穿入了这刚入宫便罹患热疾而死的裘才人之身。 芷才人终喘过一口气来,见裘芙菱在抱着她哭,也生生落下两行清泪。 “妹…妹妹。姐姐若不在了,你在宫内,必要…小心行事…” 话语越来越弱,裘芙菱惊得眼泪越流越多:“姐姐,你不要说话。” 又对同在一旁泣不成声的元凝与叶末道:“快、快去寻太医。” 叶末带哭腔道:“裘才人,主子前些日子为给您的热疾抓药,屋内、已没有银两请太医了。” 没有银两请太医了。 才人是这宫中最低的位分。能入宫为才人,大多不过是人有才色,家室却卑微的女子。 她穿越过来的裘才人本家,父亲就不过是朝中的从七品小官。 宫里答应之上的位分,家室却必是正四品起。 她与芷才人在宫中,着实卑微。 尤其原身从小丧母,被送至宫中时,父亲拿给她的银两都被姨娘骗走。 这些日子若不是芷才人尽心扶持,原身在她还没穿越来之前,只怕就已因热疾死去。 裘芙菱取下手中从小便戴着的镯子,交至叶末手中:“你用它去,要速去速回,姐姐等不了。” 语罢又去照看芷才人,止血擦汗,想法设法让她减少痛苦。 这镯子是原身母亲死时交给原身的念想,原身自戴上后便从未摘下过。 而原身家室虽不好,她却不知为何能依稀从原身模糊的记忆中,看出原身的母亲是有身份之人。 这镯子,想必值钱。 只是芷才人似愈发撑不住,开始意识模糊呓语。 裘芙菱知情况不对,等不及叶末回来,便独留元凝在此照看,她也跑出陌白宫,想快些寻叶末与太医回来。 却她跑至御花园时,被一衣着艳丽的女子抬手拦住。 女子面目不善拧眉睨向裘芙菱:“跑什么呢?” 裘芙菱骤然止步,气息微喘暼了眼拦她的女子,见女子贵人服制,略欠身行礼。 “裘才人见过贵人姐姐。” 语罢要走,女子却还面目不悦拦她:“这个时候裘才人不在宫中歇息,跑来御花园作甚?” 大有不许她走的意味。 裘芙菱顿了顿,心内焦急。这女人是要故意找茬么?又觉看着她觉她有几分眼熟。她见过她? 此时却没时间应付,裘芙菱准备从另一侧闯过去。 却没想女子似偏要跟裘芙菱作对,见裘芙菱往哪边闪便往哪边拦,面露凶相道。 “狐媚胚子,妄想来跟本贵人抢圣上么?” 又命令身后的婢女花蕊:“还不来将这才人制住,带离御花园!” 裘芙菱听了懵了懵。她说她跟她抢公治祈?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心又想起在未央宫身为白猫时日日可见的公治祈的冷傲模样。 却转又回过神来,芷才人的事缓不得,她没心思揣度她们。 正不管三七二十一必要跑开,一道尖细的声音忽响起—— “圣上驾到。” 三人皆一惊,停了争执,转向声音起处跪了下来。 一着明黄龙袍、身形健硕的男子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缓步行至此,周身尽带王者气势,令人不敢直视。 第3章 别怪我不客气 待男子的明黄龙纹鞋踏至三人身前,三人皆开口行礼。 “臣妾/奴婢参加圣上。” 话语间那贵人女子故作娇柔态向男子抛出媚眼,却在眼及到男子似刀雕般的品貌时,自己红了脸。 自南萧妃禁止她踏入宫宴后,她已两月余未见圣上。 今日费尽心思制造的与圣上的“偶遇”,必要好生表现才是。 但。 女子又嫌恶地暼了眼裘芙菱。 这不施粉黛却姿容胜她的才人,为何要插于她与圣上的“偶遇”中间? 竟没来得及将她支开圣上便来了。 裘芙菱却焦急芷才人之事,只想快些离开。 公治祈淡淡瞥了面前三人一眼,给了江阮一个眼神示意,江阮一扬拂子,尖细之声又起。 “起来吧。圣上面前这般吵嚷,成何体统。” 那贵人听此便知圣上怪罪她们吵嚷,起身后假意用手帕抹了把眼泪。 “圣上,臣妾有罪。” “若不是这裘才人以下犯上、冒犯臣妾,臣妾也不至在此吵嚷,惊了圣驾,求圣上责罚。” 声色娇柔粘腻,远没了方才与裘芙菱针锋相对时的凶横,目的只想吸引公治祈的注意,贬低裘芙菱。 裘芙菱却知这女人这一闹,此事不知何时才能清,又跪下来道。 “圣上明鉴,臣妾急为陌白宫芷才人寻太医,只因贵人姐姐阻拦,才无意冒犯贵人姐姐。” “但芷才人现有性命之忧,臣妾求圣上先允臣妾去寻太医,诊治芷才人后,臣妾愿意领罪。” 裘芙菱话里的焦急装不出来,公治祈听此略皱眉:“性命之忧?” 裘芙菱知公治祈在问自己芷才人出了何事,顿了顿道。 “正是。芷才人…芷才人不慎从屋顶跌落,摔了脑袋,流了甚多血,遂性命垂危。” 裘芙菱说到此眼角隐隐有泪泛出。 芷才人小小才人,南萧妃哪怕真因她被定罪,也只会被轻罚。 但她若向公治祈指罪南萧妃,一旦传入南萧妃耳里,不仅她性命不保,芷才人只怕还会受牵连。 来日方长,南萧妃欠她的剥皮剜心之命,与欠芷才人的几欲断气之苦,她都会讨回来。 那贵人女子却因圣上未搭理她、只与裘芙菱说话而不满,打断了裘芙菱。 “圣上莫要听裘才人胡说。” “性命之忧?寻太医?裘才人方才推搡臣妾、以下犯上,这些都是裘才人要逃脱罪责的托词!” 又因裘芙菱道她拦她寻太医,只当裘芙菱是在公治祈面前故意指责她罔顾芷才人性命、坏她在公治祈心中的形象。 加之本就怀疑裘芙菱这般巧也午时来了御花园,只怕是要来与她争与圣上的“偶遇”。 又怒目道:“本就是刻意来此等圣上,现何需在此假以寻太医之名诋毁本贵人?” 裘芙菱见这女子不断咄咄逼人,也不客气回:“贵人姐姐言重,我原是为寻太医而路经此,未有贵人姐姐所说刻意等圣上,更未有什么假寻太医之名。” 又想既你碍我为芷姐姐寻太医,也别怪我不客气。道:“我见贵人姐姐妆容艳丽,怕不是贵人姐姐早知圣上要来此,遂精心装扮后自己在等?” 据她所知,公治祈并不喜后宫用心机争宠。 第4章 侍寝 公治祈暼见了裘芙菱因担忧泛出的泪光,知此事假不得,便对江阮道:“让太医去陌白宫看看。” 裘芙菱听了此才略放下心来,有公治祈开口,想他们不敢怠慢。 还想亲自跟去,公治祈却未给她机会,转对那贵人女子道。 “卫贵人,你知朕今日午时要来御花园?” 卫贵人正还在想怎么对付裘芙菱,听公治祈与她说话,又将一切想法放置一边,喜上心来娇柔道。 “正是。臣妾多日未见圣上,为得窥圣颜,多番打听知圣上今日会来此,便在此等圣上。” 语罢又向公治祈抛一媚眼。却见公治祈轩冷着脸,惊了惊。 公治祈道:“哦?多番打听?” 卫贵人还想说什么,江阮已在一旁厉声:“大胆,圣上的起居出行,岂由旁人随意打探!” 卫贵人被这一声呵斥吓住,顿时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圣上不喜宫内勾心斗角,她竟敢打探圣上的起居,岂不犯了大忌?不由颤声道:“圣、圣上…” 公治祈却面容冷若冰霜:“卫贵人以下犯上,打探朕的起居。着掌嘴二十。” 卫贵人听此瘫坐在地,掌嘴二十?她脸岂不要被掌肿? 又要向公治祈求情,却被太监带离。 但带离间仍有不甘之语发出:“裘才人也是在此等圣上…” 裘芙菱对卫贵人死都不忘拉她垫背的恶毒汗颜,只得解释道。 “圣上明察,臣妾的确是因急寻太医才会路过此。圣上若不信,大可事后问被唤去陌白宫的太医,宫内芷才人是否性命垂危便可。” 言及此裘芙菱又心疼芷才人的伤势。 裘芙菱这话说得不卑不亢,公治祈正眼瞧了眼裘芙菱,却在初触及到裘芙菱目光时微微一愣。 这女人的瞳孔,怎跟他一月前死的白猫那般相似? 再定眼一瞧,却又不再像,公治祈只当自己花眼。 但裘芙菱脊梁挺得笔直,不施粉黛却娟秀的模样倒令公治祈有一瞬惊艳。 这女人,模样气质倒不错。 也知裘芙菱连妆都未化,不可能是刻意来此,道:“既如此,你便回去,好生照看芷才人。” 依礼告退后,裘芙菱赶忙跑回陌白宫,刚至宫门口便见太医摇着头从里边出来。 裘芙菱急忙拦住太医问情况。 太医只摆摆手,摇头道:“不行了,伤这般重,给小主准备后事吧。” 语罢长叹一口气离开。 裘芙菱听此却觉脑子一懵,太医说,准备后事?难道姐姐…… 不! 裘芙菱似疯了般跑入东屋,却在见到元凝痛哭着为芷才人鲜血淋淋的身子盖上白布的那一幕时,悲伤冲击大脑,当即晕了过去。 她在这个世界情同姐妹的芷姐姐,没了。 那日,叶末果没将太医带回,公治祈命人带来的太医,也因错过最佳诊治时间,救芷才人不回。 这一切皆因南萧妃而起。 她的芷姐姐不过行在路上一个不注意撞到了南萧妃,便要遭此横祸无比痛苦地死去。 裘芙菱流干了眼泪,发誓必要南萧妃付出血的代价。 十日后。 裘芙菱正独坐西窗前,元凝难得面有喜色踏入屋内,见得裘芙菱便道。 “主子,有喜事。圣上今日宣您侍寝。” 第5章 灵魂互换 日落时分,未央宫宫前。 裘芙菱一袭普蓝盛服,绾着流云髻,嵌着银花钿,带着嬷嬷画的精巧妆容,从宫轿下款步走下。 嬷嬷托着裘芙菱的纤手踏入宫门,面上带恭贺裘芙菱承宠的欢喜。 “恭喜才人。圣上政务繁忙、不喜来后宫,与才人同期入宫的几位小主,才人是头个承宠的呢。才人可要好生服侍。” 裘芙菱只勾起一抹淡笑:“嬷嬷说得是。” 到了正殿门,嬷嬷便挪步退离,裘芙菱在宫女的请门指引下,独踏正步,缓缓步入她从前做白猫时常待的未央宫正殿。 殿内一如往常大气不失典伟的陈设,公治祈一身玄黄纹龙便服,正伏案阅书,华贵轩昂,感知到裘芙菱入内只笔尖顿了顿,并未停下。 裘芙菱一步步走近公治祈,在离梨木桌案几步远处定了步,转起袖行大礼:“臣妾裘芙菱裘才人,参见圣上。” 公治祈这才搁了笔,望向案前普蓝身影的申请不似惯常冰冷,道:“起来吧。” 裘芙菱依言起身,却在抬头那一刻,又使公治祈从她的瞳仁中见到他从前宫中白猫的影子。 却只一瞬,那感觉又消失不见。 公治祈再叹自己多想。 他的白猫,一月余前已被南萧妃活活剥皮打死,面前的女人是人,怎会与他的白猫扯上关系? 公治祈思及白猫之死,眸中隐隐闪过杀气,却极快消敛不见,又面色温和些看向面前的女人:“侍寝的规矩,嬷嬷可教过你?” 天色将黑不黑,梨花案上点了两架烛火,正有一阵风拂过,将烛火摇曳的影子晃了裘芙菱与公治祈的眼,徒增气氛ai昧。 裘芙菱缓了缓,薄唇轻启轻声道:“教过了。” 她在现代活过二十五年,因一直追逐梦想,身边虽不乏追求者,却从未交过男友。 而许是造化弄人,她在现代刚获得梦寐以求的名设计师头衔,正准备大展身手,便因意外触到博物馆的盘凤玉佩,穿越成公治祈宫里的白猫。 却只一月之余,她又因想夺得南贵妃腰间的盘凤玉佩,被南贵妃活活剥皮打死后,穿越成如今的才人。 只是,盘凤玉佩既已现身,她必要想办法夺到再穿回现代。 而她如今这才人身子,本就是公治祈的,公治祈既已召幸,想拒绝必不行,也只得给公治祈临幸了,也无碍…… 这道理,她在从陌白宫到未央宫的一路上便已想通。 公治祈一把将裘芙菱拦腰抱起,ai昧的热气随之扑向裘芙菱耳根,裘芙菱身子一热。 公治祈冷磁贯耳的声音又传来。 “朕觉得,你未施粉黛的模样,更好看。” 一夜春宵。 到底未经人事,裘芙菱与公治祈颠鸾倒凤后,只觉身子酸痛厉害。 但好在,第二日天蒙蒙亮时,裘芙菱再睁眼,身子似已完全不痛。 只是她似觉她的身子魁重不少。 但裘芙菱未多想,明黄的床幔还在她眼前幔影交错,昨夜的恩爱一幕幕涌上心头,裘芙菱羞红着脸,缓缓转头望向公治祈。 却刚目及到身侧的身影,便吓得惊叫出声:“啊——” 她身侧躺着她自己? 但只叫一声又下意识抬手捂住嘴。 她刚刚…发出了男人的声音? 第6章 晋升常在 身侧之人似被裘芙菱的动静吵到,睁开眼缓缓看向动静发生处。 却刚目及到床侧那与他长得一样的男人,也被惊吓住。 但只一会,公治祈又眼神变得凌厉,起身一把掐住此人脖颈,冷声道:“你是谁?” 喉咙发出的却是女子之声…… …… 几番探知后,裘芙菱与公治祈坐在龙床上大眼瞪小眼,终于确认了一件难以置信的事—— 睡过一夜后,她裘芙菱与他公治祈的身子,互换了! 掐在裘芙菱脖颈上的手已经松开,裘芙菱挪动魁重的身子,似想从龙床下去,公治祈却又警惕地抬手制住她,惊冷道。 “是不是你,给朕施了什么妖法,占了朕的身子,意图谋取朕的皇位?” 活脱脱将裘芙菱灵秀的声带说出霸气威胁的意味。 这一切,太过诡异。 他堂堂九五之尊,怎可成为女人? 裘芙菱本就懵的脑子听此又一愣。 她给他施了妖法? 从在现代触了玉佩穿成白猫,到白猫身死穿越成才人,再到如今睡过一夜成为公治祈。 她真想说,是不是谁给她施了什么妖法? 而蓦地来一波身子互换,裘芙菱本还不知所措,再被公治祈的冷语一吓,裘芙菱这几个月来的满腹委屈都被触发,几要哭出来。 “圣上,臣妾不知。臣妾害怕……” 活脱脱将公治祈魁硕的身子倾诉出我见犹怜之感。 公治祈见此生起一分怜惜。 的确,这女人不过是个弱女子,身份卑微的才人,侥幸被他看上,却刚得宠幸便遇此换魂之事。 连他都心有余悸,更何况她这小小女子? 公治祈轻轻搂住现在比他高大数分的裘芙菱,姿势十分诡异地安抚了裘芙菱一番:“别怕,朕来想办法。” 裘芙菱倚靠着公治祈纤柔的身躯,终是缓过情绪来,恢复惯往的理智。 不久后,公治祈教裘芙菱支退了来请他早朝的江阮,开始在屋内想如何能将身子换回之法。 只是,直到深夜,两人都未能如愿将身子换回。 兹事体大,公治祈堂堂一国之主却成了女人,现阶段自是要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则难免徒生事端。 公治祈决定明日再思寻一日,若再不行,只得另寻它法。 因是云雨后才发生的换魂之事,加之两人如今身子已换,这夜裘芙菱与公治祈虽同眠,却未有什么事发生。 但,许是两人寻了一日换回身子之法的诚心感动了上天,第二日仍是天蒙蒙亮时,裘芙菱发现,两人的身子,又换了回来。 有了头次的互换,这回换回身子两人显得平静许多。 公治祈命令裘芙菱不得将身子互换之事说出,裘芙菱自应下。 又在动身去早朝时,公治祈对江阮道:“裘才人温正恭良,着封常在,迁玉芙宫。” 江阮听此却立即接旨,犹豫了一番低声道:“圣上,按提级之礼,裘才人此番晋位,应是答应位分。” 公治祈却语气不容置否打断江阮:“朕就是礼。” 江阮听此不敢多言,转对后侧有些讶异的裘芙菱行礼:“奴才恭喜裘常在。” 第7章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裘芙菱随公治祈身边一小太监行至玉芙宫,元凝听了消息早已在此等候,见裘芙菱挪着更见袅娜的步子入了玉芙宫,当即喜笑着迎了上去。 “恭喜主子荣升常在!” 却也因有圣上身边的公公在此,不敢太过造次。 裘芙菱将元凝扶了起来,另有四名新面孔的婢女与四名新面孔的太监向裘芙菱恭敬行礼。 “奴才/婢拜见裘常在。” 裘芙菱知这是常在位分应有的供待,自笑着让他们起身,圣上身边的小太监道喜后也告退回去。 裘芙菱又命新来的八位婢女太监各自忙活,才在屋内放松地坐下让元凝给她揉肩。 换回她的身子后,她仍能感受到前晚承欢带来的隐隐痛感。 正跟元凝说着什么,玉芙宫外忽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女声。 “我说今日外边怎这般吵闹,原是空了两年的玉芙宫入了新人。” 有婢女宣喊:“卫贵人到。” 卫贵人?裘芙菱听此一愣。那不是前日拦她去为芷姐姐寻太医之人么? 但她未怪她。她知若非她拦她,让她见到了公治祈,只怕那日连晚到的太医也请不来。 裘芙菱顺着声音望向宫门前那着艳紫贵人服的女子,见她肿着脸,只叹她前日才被掌嘴,今日便敢出来。 又觉她实在眼熟,不由多看了几眼,一番记忆随之涌上心头。 是她。 若她没记错,这女人曾因在一宫宴上故意吸引公治祈注意,不仅被南萧妃扇过数十个巴掌,南萧妃还仗着当时的贵妃位分,罚她不许再入宫宴。 而她之所以如此清楚,只因那场宫宴时为白猫的她碰巧也在。 经过此举,想必这女人也恨南萧妃。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她想拉南萧妃下水,前路必定艰难,或许可拉拢拉拢这女人。 裘芙菱迎上了卫贵人,行礼道:“见过卫贵人姐姐。无意吵闹,姐姐莫怪。” 又对元凝道:“元凝,看茶。” 裘芙菱面带淡笑,卫贵人却冷哼一声未给裘芙菱好脸色。 昨日裘芙菱害她被掌嘴,如今看她肿着脸的模样,裘芙菱只怕想偷笑吧? 可她不甘。 想她堂堂北国功臣之后代,祖母曾为北陵两国交好付出极大的贡献。 而面前这女人先前不过小小才人,却能宿圣上未央宫两日,侍寝后便越级封为常在。 相比她入宫一年有余,被宠幸次数屈指可数,她可堪凄凉。 可若非这女人前日与她同出现圣上面前,以她的精心准备,这些圣宠都应是她的! 不过卑贱之人到底是卑贱之人,即便越级晋封,位分也比不过她刚入宫便封的贵人。 卫贵人抬起戴着釉紫护甲的素手,接过元凝递给她的热茶,却刚抿一口,便面色极度不悦道:“这么烫的茶,你想烫死本贵人吗?” 语罢将茶杯往桌上一甩,抬手便要扇元凝耳光。 她就是不服。 元凝被吓住,一瞬忘了反应,倒是裘芙菱早注意到这侧情况,眼疾手快拦住卫贵人巴掌:“卫贵人,茶热了,让元凝重倒一杯便是,何需…” 却不想卫贵人压根不听裘芙菱所说,见裘芙菱拦她对裘芙菱的嫉妒更盛,道。 “本贵人教训一个奴婢,轮得到你一个常在插嘴?” 语罢竟抬起另一只手要扇裘芙菱。 第8章 毁了先皇御赐之物 裘芙菱自不会让她得逞,一把将卫贵人的另一只手甩开,却不想因此碰倒了桌上的茶杯。 两人见此都下意识往一侧躲,卫贵人此时却不小心绊到了裘芙菱正巧后退一步的脚,直摔倒在地。 “哎呦。”卫贵人痛呼出声,裘芙菱一惊。 卫贵人却以为裘芙菱是故意绊倒她,心内对裘芙菱更为记恨,气得要起身教训裘芙菱。 宫外却忽传来江阮的尖细之声—— “圣上驾到。” 圣上?卫贵人又燃起希望。她原还不知下次再见圣上是什么时候,今日圣上来此,她必要以最完美的姿态面圣。 却转念一想,裘芙菱这般可恶,她不能让圣上不知道她被她绊倒的委屈。由是索性往一侧倒得更深,想故作姿态让圣上给她评理、教训裘芙菱。 却在甩手向后支撑时,一个不慎将左手戴的环珠玲珑玉镯碰地断裂! 卫贵人当即大惊失色。 公治祈此时已踏入玉芙宫内,裘芙菱原想去扶扶卫贵人,毕竟卫贵人是因她摔倒,但公治祈已来此,她只好先向公治祈行礼。 却没想一侧摔倒的卫贵人在公治祈刚出现,便声泪俱下哭诉:“圣上,您一定要给臣妾做主啊。” 由于面部前日被掌嘴的zhong胀还未消,她哭得倒是丑。 可自作孽毁了玲珑镯,她如今是真的难受。 这是祖母留给她的镯子,价值连城,乃陵国先皇所赐,是她祖母功臣的象征,亦是她在陵国皇宫里,功臣后代的象征。 她戴着镯子,就连圣上都会对她另眼相看。 如今,镯子断了,她也毁了! 这一切皆是裘芙菱引起,她必要让圣上严惩裘芙菱! 公治祈的视线原落在裘芙菱之身,见卫贵人这般,不禁冷下脸来:“怎么回事?”才被掌了嘴也不知在宫里好好待着么? 卫贵人满声委屈:“圣上,臣妾一早听闻裘妹妹喜迁玉芙宫,原好心过来祝贺,却没想…” 又吞咽几声眼泪:“却没想裘妹妹对臣妾不待见,故意绊倒臣妾,弄碎了臣妾祖母的环珠玲珑镯!” 语罢颤着手将碎至两半的玉镯呈向公治祈。 公治祈自知道玉镯的由来,听卫贵人如是说,暼向裘芙菱冷道:“裘常在,你有什么说的?” 卫贵人的哭诉并不像假,但她记得卫贵人方才摔倒时,左手腕放置身前未着地,如此腕上的镯子又怎会摔碎? 莫不是她故意弄碎镯子冤枉她? 裘芙菱思到此对公治祈道:“圣上,臣妾方才的确不小心使卫贵人摔倒,但这镯子不是臣妾…” 却话未说完便被卫贵人打断:“圣上,您可听见了,裘常在不过才晋位,便敢对臣妾这功臣之后这般不敬。” “圣上一定要为臣妾做主!” 一番话说得公治祈愈发对裘芙菱不悦。 先皇大张旗鼓御赐的玉镯,任谁弄碎了都必要罚。 裘芙菱却还想继续解释,一公公忽踏入玉芙宫,对公治祈恭敬行礼道:“圣上,太尉大人求见圣上,道有要事相商。” 公治祈听此眸色一紧,思绪脱离开裘芙菱与卫贵人之事,沉默了一会道。 “裘常在打碎先皇御物,罪不可恕,着降答应,禁足玉芙宫一月,任何人不得探视。” 语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玉芙宫。 卫贵人却觉处置太轻,还想追上公治祈,裘芙菱在后唤住了她。 “卫贵人留步。我或许可帮你修复玉镯。” 半月后,早晨。 裘芙菱今日的睡眠不如往常般安稳,她在梦中似跌入一虚无黑洞,怎么落,也落不到底…… 渐渐地,裘芙菱被惊醒,一睁眼却对入目不是她的染青床幔,而是金銮殿满堂的文武百官惊诧不已。 甚至差点惊得从龙椅跌落。 这是、唱的哪出?! 现实却未给她思索机会,一道中气十足的中年男声在堂上响起。 “圣上,宣州赈灾银之事,请圣上尽快定夺。” 第9章 灵魂又互换 赈灾?圣上? 难道,她跟公治祈又身子互换了? 裘芙菱对公治祈的身子早有熟悉感,很轻易通过公治祈身上的细节确认—— 她当真一觉醒来,穿成了正在上早朝的公治祈。 她如今身坐龙椅,面对金銮殿下满站的百官,可如何应对? 底下的中年男子见公治祈不说话,又道:“圣上,宣州接连两年旱灾,百姓早已苦不堪言,若不拨款,只怕激起民乱。” 裘芙菱听清了底下男子所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接话道:“你…爱卿所言极是,我…朕这就拨…” 却瞥见中年男子面色目露邪光,心想赈灾之事事关重大,不能只听此人的一面之词,得问过公治祈再做定夺才好。 便假装头痛扶额道:“朕突然头痛难忍,先退朝,赈灾之事,再议。” 已是第二次灵魂互换,她的角色进入倒快。 语罢从龙椅要离开,若无意外,公治祈现应占着她的身体在玉芙宫。 却不想文武百官并不放她走,见她起身,皆随方才请她拨银赈灾之人跪了下来。 “圣上,灾情严重,缓一日拨款百姓便多受一日苦,圣上三思。” 百官同时发声,甚至有余音在金銮殿绕梁,裘芙菱怔了怔,灾情果真这般严重?竟令文武百官无视他这当今圣上的决定? 还是公治祈的话抵不过底下那中年男子的话? 裘芙菱也未多猜,思索了一番道:“既如此,便先拨发一日赈灾银,剩下的,容后再议。” 底下之臣似未猜到裘芙菱竟会如是说,圣上从前处事可从不这般处一半留一半。 面面相对静默了一阵,裘芙菱早已离开了金銮殿,并让江阮速带她去玉芙宫。 赈灾之事关乎民生,的确不容缓,她得快些找到公治祈。 玉芙宫位置并不偏远,没多少时辰裘芙菱便到了玉芙宫。 只是临近玉芙宫时,裘芙菱听得宫内传来不小的吵嚷。 “一个答应也敢对本妃无礼?木菊,抓住她!” “温妃,你竟对朕这般说话。” “朕?裘答应,你脑子傻了么?” “啊,你竟敢踹本妃的婢女?” “……” 下了撵轿后,裘芙菱并未让江阮立即通报她的到来,而是在宫外小站了一会,听到里面的对话几要笑出声。 温妃? 她从前做白猫时,在未央宫见过这妃子两次。 性子温柔,知书达礼,公治祈还曾赞过她懂事。 只是,公治祈看不出来,她却知温妃的刻意造作十有八九。 如今公治祈见到自己喜欢妃子的本来面目,不知做何感想? 眼见里边越吵越凶,裘芙菱也不再偷看公治祈笑话,踏步入了玉芙宫内,面有看戏之色。 江阮仍未宣喊,温妃却眼尖见到了她的入内。 本是公治祈攥着她的手,她蛮横地想甩推开公治祈,见裘芙菱来此,温妃当即换了副受害者面孔,“哎呦”一声曲腿倒地。 俨然一副公治祈怎么了她的模样。 公治祈听温妃痛呼,当真以为她摔到了,还想伸手去扶。 温妃却一把打开了她的手,转可怜兮兮看向裘芙菱:“圣上,臣妾被裘常在欺负得好生凄惨~” 第10章 你也有今天 白裙撒地,目送秋波,连裘芙菱都看得心一颤。 公治祈这才发现占着自己身子的裘芙菱来了此,正要与她说什么,裘芙菱却看也不看他,直将温妃扶起:“爱妃,你怎么了?” 温妃见裘芙菱来扶她,站起身后故意将身子倒向裘芙菱,想恃宠而骄,裘芙菱却巧妙躲开。 温妃扑了个空,也不好再贴过去,只得站着告状。 “圣上,裘答应意图闯禁足令,被臣妾发现后,不仅推倒臣妾,还殴打臣妾的婢女……” 语罢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婢女,婢女当即跪下哭诉,温妃一副万般委屈的模样。 公治祈见这般情景,本就冷的面色变得更冷。他推过温妃么?他对婢女下手有这般重么?温妃还来瞪他是什么意思? 加之裘芙菱已来了此,公治祈心念温州赈灾一事,听见哭唧声也烦,便冷道:“再哭,便给朕拖出去喂狗。” 公治祈如今的声带虽细,气势却一点不弱,一言一出真使婢女吓到不敢哭泣。 一侧的元凝跪下颤声:“圣上,主子从前不是这样的。” 裘芙菱未管元凝,也不怕公治祈,明知公治祈被冤枉仍故作大义凛然:“裘答应,你冒犯温妃,恐吓婢女,可知罪?” 她被卫贵人冤枉时他不分青红皂白罚她,他如今也有今天。 见公治祈吃瘪的样子裘芙菱心内也十分想笑。 公治祈却见裘芙菱胆敢责问他,面色更冷睨向裘芙菱反问:“你敢责问朕?” 冒犯温妃?他堂堂圣上,触了谁能说是冒犯? 恐吓?他就是要了这婢女的命,谁敢说一个不字? 温妃却还对裘芙菱煽风点火:“圣上,裘答应还一直自称朕,不仅无礼,只怕脑子也有问题。” 裘芙菱也借机落进下石:“裘答应,这般多罪责,可是要朕再多关你一月禁闭?” 公治祈听此已面色铁青。 脑子有问题?关禁闭? 敢情这裘答应绕来绕去,是不满他前些日子对她毁了卫贵人镯子的责罚? 她已承认是她推了卫贵人,哪怕无意毁坏玲珑镯,玲珑镯已碎,他对她的惩处,已是开恩轻罚。 她竟这般大胆,敢抓住机会与他叫板? 公治祈似已忍耐到极点,对裘芙菱的冷声已是咬字发出:“让闲杂人等马上离开这里,否则…” 言语已带威胁意味。 裘芙菱也知需适可而止,不敢继续造次,转对温妃道:“温妃,你先回去。朕来惩处裘答应。” 她知公治祈也急与她谈赈灾一事。 温妃却还想留在裘芙菱身边,裘芙菱却执意让温妃离开,温妃也不敢违旨,不甘心地瞪了眼公治祈,却被公治祈眼底的寒意吓住后,对裘芙菱行礼道。 “臣妾告退。” 却在回身时,一个撇头见到了玉芙宫院一角挂放的几件似制得别有心裁的衣物,便趁着众人不注意直接走了过去。 不一会温妃的惊叹传至众人耳内:“这些衣物,怎这般别致好看。” 发自心底的称赞,众人听此皆不约而同望向温妃,见到了温妃手里举的新美衣物。 原是裘芙菱在禁足期间,闲着以现代的设计知识、结合这个时代的穿衣风格,设计了几件裙饰。 这些裙饰照着宫廷服饰样式设计,并添加进新异元素,成品典雅清新,既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又别出心裁、不落窠臼。 不怪乎不仅温妃惊叹,在场包括公治祈在内的所有人,见到这衣裙后,目光皆被吸引。 第11章 你在质疑朕的处罚决定 温妃却也不客气,见这衣裙看着着实喜欢,直提到公治祈身前:“裘答应,这衣裙你送本宫可好?本宫可赏你新进贡的首饰。” 温妃满以为裘芙菱不过才人升上来的答应,必十分稀罕她的首饰,却没想面前的女人并未搭理她,只冷冷瞥了一眼一侧的“公治祈”。 裘芙菱知公治祈让她处理,见温妃这般想要她制的衣裙却有些犹豫。 这衣裙她制了十来日才制好,自己的心血就这般送人总有些舍不得。但此时终归支开温妃才是要紧,由是对温妃道:“爱妃喜欢拿去便可,无需求问。” 温妃原是见公治祈在此才客气地问问,听裘芙菱如此说,以为公治祈必是向着她才亲自开口将衣裙许她,而反观裘芙菱,却似是副不情不愿的模样。 温妃便将手里的衣裙递给身后的木菊,扬眉递给冷脸的公治祈一个得意的眼神。 公治祈见此眼底的冰寒几要迸出,裘芙菱又道:“没什么事爱妃便离开吧。” 温妃这才挪着婀娜的步子离开了玉芙宫。 屋内。 所有人都已被裘芙菱支开,裘芙菱踏身走向座椅,却刚落座便被公治祈狠狠捏住下巴,冷冷的话语传来:“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对朕无礼?” 裘芙菱被公治祈突然的动作吓到,知公治祈是因方才她帮着温妃冤枉他他才这般,原还想着要不要向他道歉。 却在下巴疼痛不断蔓延开来时,脑海里回想起她被卫贵人冤枉时他的态度,便不惧怕地迎上公治祈的目光。 “卫贵人冤枉臣妾打碎她的玉镯时,圣上不也不信么?” 公治祈离裘芙菱十分近,两人气息不断交缠,裘芙菱话语里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委屈。 公治祈听出了裘芙菱话里隐隐的委屈,手略松了松,眸色有变,顿了顿道:“你在质疑朕的处罚决定么?” 又起了身,语气已缓和些:“朝堂之事如何?” 因有了上回的经验,身子互换一事已不使他惊诧。 倒是南才梁刚提及赈灾他便与裘芙菱换了身子来了此,赈灾的处理才刻不容缓。 裘芙菱知卫贵人之事不管真相如何,公治祈已不想再提及。 因为包括她在内,恁谁都不会相信卫贵人会自己摔了先皇御赐的镯子。 但不管镯子如何碎的,都与她无关。 裘芙菱道:“方才朝堂之臣皆在上奏宣州赈灾一事,并向臣妾请拨赈灾银。” 公治祈道:“你可拨了?” 裘芙菱道:“臣妾原想将此事暂搁,待来此告与圣上让圣上做决定。” “却没想群臣道宣州灾情严重,赈灾一事不可再搁。” “臣妾便下令先拨了一日的赈灾银,剩余赈灾银,还需圣上定夺。” 公治祈面色原有担心,听此平静下来:“你做得对。既堵住了群臣之口,也给了朕处理此事的缓和机会。” 又话沉下几分:“宣州赈灾一事原没表面的那般简单。” 裘芙菱自早已看出,沉吟了一番仍是道:“圣上可是惧怕朝中权臣借赈灾一事私纳银钱?” 话语一出公治祈便目色闪过一丝诧异:“你如何得知?” 第12章 南萧妃召见 裘芙菱道:“臣妾原以头痛为由想将此事完全搁下,却没想群臣听此完全罔顾圣上的玉体安康,仍逼臣妾立即做决定。” “像是,在附和朝上那位向臣妾请下赈灾银的权臣。” “朝中之臣不向着圣上,却向着那权臣,可见那权臣一手遮天,此番求赈灾银十有八九也会搞鬼。” “臣妾由是如此猜测。”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条,公治祈听此对裘芙菱不禁浅浅赞赏:“你倒是聪明。” 虽裘芙菱只猜到了事实的一部分,但一个后宫女子,能对前朝之事有这般见解,着实不易。 又道:“头痛可是与朕换身子引起?” 裘芙菱诧异公治祈能从一堆话中纠出她头痛一事来问,道:“只是准备退朝的托辞,并未真正头痛。” “只是赈灾一事关乎民生,圣上要让百姓救命之银用之当用才是。” 她原也是眼见朝上那与她请银之人不像好人,加之通过现代影视片与史书也知贪官吞银会给百姓带来多大苦难,才多心向公治祈提了一句。 从前在未央宫做白猫时,她似也隐隐听到过国库银不足之话。 公治祈道:“朕知道,你有心了。” 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子身,略皱眉对裘芙菱道:“随朕去未央宫,朕有事要处理。” 裘芙菱自不敢忤逆。 回未央宫后,公治祈便伏身在案上批阅奏折,又命裘芙菱再翻看奇书,看是否有身子换回之法,却一无所获。 裘芙菱初换身子之时,原还对做万人之上的圣上心感好奇,如今却从群臣的刁难、国事的繁忙与需护全国百姓周全感受到了公治祈做圣上的不易。 一夜过后,二人又如上回般换回了身子。 因赈灾之事急需处理,公治祈也未与裘芙菱多说什么便上了早朝,裘芙菱也在婢女的服侍起身下回了玉芙宫。 却在当日下午,江阮便带着一道圣旨与若干珠宝来了此。 江阮铺开圣旨,裘芙菱带着一干人等伏身下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玉芙宫答应裘氏,恭良温厚,端庄贤淑,着赐封号''蒹'',并赠云碧金步摇一只、翠镶白玉手镯一对……等二十余件首饰,钦此。” “臣妾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江阮命小太监将圣旨呈给裘芙菱,道:“蒹答应主子,圣恩隆厚。” 裘芙菱接过圣旨起身道:“谢公公吉言。”又从一旁刚赐的珠宝里挑出数个塞给江阮,江阮也未拒绝。 昨日被温妃那么一闹,公治祈应已了解些许后宫嫔妃巧言争宠的本事。 此番赐她封号,可是在弥补对她摔了卫贵人玉镯被降位的冤枉? 但常在位分未复,他也不是全信她。 不过公治祈送她这么些首饰,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正好她宫里没什么银钱,留着它们倒有用处。 第二日。 裘芙菱刚用过早膳不久,正在宫中思索身子互换一事,元凝忽入内来报。 “主子,兴德宫言青姑姑求见,道南萧妃娘娘宣您。” 话语间面略有悸色。 裘芙菱听之一震,恨意浮向面庞。 南萧妃?这个害了她芷姐姐与她白猫之身仇人竟要召见她? 第13章 做手脚 兴德宫。 裘芙菱一身殷红答应正服,头上绾着昨日才得的云碧金步摇,立于凤采鸾章的贵妃塌下,挥袖行礼。 “臣妾蒹答应见过南萧妃娘娘。” 余光可瞥见从贵妃塌上垂下来的华贵金缕衣尾,芷才人当日死时的凄惨、与被剥皮剜心时的血腥又涌上裘芙菱心头。 这一切,不都是拜眼前这女人所赐么? 但哪怕已从贵妃位降至妃位,南萧妃仍是她不能明面针对的人。 裘芙菱只能逼回泪水,努力压制心中的仇恨,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芷姐姐与她杀身之仇的报复,还必须要等,等一个成熟的、可足以拉南萧妃至万劫地狱的时机。 但今日南萧妃寻她何事?难道因公治祈昨日赐了她封号、她心生不满么? 南萧妃可不是一会将她一答应放在眼里的人。 “蒹答应。”榻上慵容的声音一字一顿响起,拉回了裘芙菱的思绪。 “在这宫里,本宫还是第一次见有封号的答应。” 却未叫裘芙菱起身,裘芙菱便仍屈膝行着礼,但脊梁挺得笔直,并未回话,却能感觉到屋里压抑的静默。 南萧妃又话锋一转,已不那般生硬:“本宫听说,你前两日赠了温妃一套衣裙?” 裘芙菱这才道:“正是。那衣裙是臣妾闲时所制,温妃娘娘见着喜欢,臣妾便赠予了她。” 心里却纳闷,南萧妃为何问她此事? 榻上的女子又道:“你既有这等手艺,便也给本宫制一套衣裙。” 再着重道:“必要比温妃的更加夺彩。” 原是看上了她制的衣裙。 今早才听元凝与她说,温妃穿着她制的衣裙在御花园显摆,引来不少艳羡。 这时南萧妃便寻来了她,让她给她制比南萧妃更好看的衣裙。 但,这若是别人也就罢了。 南萧妃不仅与她有剥皮剜心之仇,还害死了她最亲近的芷姐姐。 她恨不得将她杀之而后快,怎还会给她制衣服? 正想找理由推脱,一侧的言青见她不言语,不悦道:“能给主子制衣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蒹答应还不谢恩?” 也罢。 裘芙菱转念一想,既让她制衣,也别怪她在衣裙上做手脚。 由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抬头道:“臣妾领命。” 目光却触及到南萧妃腰间那枚与博物馆一模一样的盘凤玉佩。 南萧妃又嘱咐了裘芙菱几句,便让言青将裘芙菱送出,期间未正眼看过裘芙菱。 裘芙菱却想起她的穿越之事,暗想那玉佩究竟是什么来头? 两日后。 裘芙菱端着这两日连夜赶出来的藤黄衣裙,再度踏入那华贵无比的兴德宫。 南萧妃一月前虽已从贵妃位降至妃位,所住之地却仍是从前的贵妃宫。 而这宫里的贵妃,现今也只出了她这一位而已。 裘芙菱半抬肘举着衣托,将衣裙呈向贵妃塌。 言青接过南萧妃眼神后,对裘芙菱傲慢地从衣托中取过衣裙,再屈颜对南萧妃将衣裙撑开。 一条剪裁精美、镶珠带银的藤黄衣裙便完美展现在南萧妃面前。 南萧妃眼中不由得闪过惊艳,有幸见得此衣裙的宫内宫女更几要惊叹出声。 她们,都从未见过款式这般独特的衣裙。 第14章 给本宫掌嘴 陵国宫服的韵味仍在,腰身剪裁、饰品点缀等方面却都独具匠心,叫人一见便觉眼前一亮。 但不一会,南萧妃便将视线从衣裙移开,转敛住对衣裙的喜爱对裘芙菱道:“蒹答应,你可知罪?” 裘芙菱听此言眸色一紧,她怎么向她问罪?难道,她看出什么了?怎么会?那东西肉眼应看不出才是。镇定道:“臣妾不知何罪之有。” 南萧妃抬起柔荑手拈了拈衣裙尾缀的珍珠,睨了眼裘芙菱:“本宫堂堂兴德宫主位,你给本宫制衣,也敢用成色这么差的珍珠?” 原是因此事。裘芙菱松了口气。 但裘芙菱知南萧妃难应对,自不会在这样的小事上让南萧妃抓把柄,平静应对道:“南萧妃娘娘,此珠乃臣妾在内务府所拿,正是妃位珍珠。” 此时却是言青听此横眉对她吆喝:“大胆,敢跟主子顶嘴?还不跪下认罪!” 裘芙菱却仍脊梁站得笔直:“姑姑此话差矣。臣妾实话实说,何来顶嘴一说。” “若珍珠真有恙,想许也是内务府拿错了,臣妾可去内务府再取,给娘娘换更好的珍珠。” 却不想南萧妃压根未理她的话语,冷冷道:“巧言令色,给本宫掌嘴。” 她自是知珍珠无虞,只是不爽裘芙菱竟先于她给温妃制了衣,让温妃在她面前出风头。 由是想给裘芙菱点颜色瞧瞧,让裘芙菱知道谁才是这个宫里该率先巴结的人。 言青听言横着脸便要上前来打裘芙菱,裘芙菱正冷想南萧妃的蛮横无礼真是一绝,想着如何应对,屋外忽响起一声宣喊—— “温妃驾到。” 南萧妃听此略皱眉。温妃?她来作甚?在御花园的风头还没出够、要来她宫里出么? 正想着,温妃果仍着着裘芙菱赠的那套衣裙入了兴德宫,刚见到南萧妃身侧被展开的新衣裙,便面露惊叹之色。 “这衣裙,好生好看。” 语罢随意与南萧妃打过招呼,在南萧妃未拦住前便伸手取来衣裙要细细欣赏。 又见裘芙菱也在此,道:“蒹答应好生受待见,前两日圣上才赐了封号,今日便到兴德宫来了。” 温妃来了此,言青自停了对裘芙菱的攻击。裘芙菱道:“温妃娘娘谬赞。臣妾今日来兴德宫,只为给南萧妃娘娘送衣裙。” “不成想娘娘嫌衣裙现缀的妃位珍珠成色不好,似不喜这衣裙。” 她早知兴德宫此行不一定会顺利,便叫元凝故意将她今日会给南萧妃送衣裙的消息透给温妃。 让温妃因怕南萧妃得到衣裙后,风头会比她如今更盛而来兴德宫。 届时两虎必有一争。她若真有事,也可借此脱身,若无事,也能恶化温妃与南萧妃关系。 没成想温妃来得这般及时。 温妃从第一眼便知如今兴德宫里这套衣裙比她身上的要好,本就心生嫉恨。 听裘芙菱言南萧妃竟不喜欢这衣裙,当即喜上心来:“这衣裙南萧妃姐姐若不喜欢,便给妹妹吧。” 语罢便要将衣裙递给婢女木菊。 南萧妃见此自面色难看呵斥:“住手!” 第15章 争夺 言青及时上前推开要接衣裙的木菊,对温妃屈颜赔笑:“温妃娘娘,主子只是不喜衣裙上的珍珠。换过珍珠后,主子仍是要穿的。” 语罢要从温妃手中取过衣裙,却被温妃甩下一巴掌:“这衣裙是本宫与南萧妃姐姐要的,有你一奴婢说话的份?” 言青自知吃瘪,没奈何捂着被打痛的脸退至一边。 南萧妃见此更怒得对温妃呵斥:“本宫什么时候说要将衣裙给你?” 语罢亲自动手来抢,必不让温妃将衣裙夺走。 若不是圣上如今还不见她,加之哥哥曾与她说温妃的父亲是威武大将军,让她不要与温妃起冲突,她早便将温妃赶出去。 南萧妃到底曾位极过权倾后宫的贵妃,亲自动手温妃也不敢与她争,松了手却也不死心:“这衣裙姐姐不是不喜欢么?” 南萧妃夺回衣裙,仍是拉着脸:“本宫何时说过不喜欢?” 温妃还想说什么,裘芙菱道:“臣妾也觉这衣裙极贴合娘娘的气质,娘娘穿上必美撼六宫。” 又试探道:“不如,臣妾为娘娘穿上一试如何?” 她想借机靠近南萧妃,更近地瞧瞧南萧妃腰间的盘凤玉佩。 更要奉承南萧妃穿上这衣裙的美,不叫温妃真有机会将衣裙拿去。 她还想看南萧妃日后穿上它的好戏。 却没想南萧妃道:“不必。这衣裙不换缀成色更好的珍珠,本宫不穿。” 又命令身侧的婢女冬梧:“送蒹答应与温妃出去。”似还在生温妃无礼的气。 南萧妃话语强硬,温妃也没硬留,冷哼一声径直走了。 冬梧送着裘芙菱出宫。 却在至宫门口时,裘芙菱见到那日在朝堂上为首向她求赈灾银的男子入了兴德宫。 裘芙菱纳闷他为何会来此,由是向一侧的冬梧问:“这大人为何会来南萧妃娘娘宫里?” 却没想冬梧听此神色慌张,敷衍了裘芙菱两句便回了去。 裘芙菱便与在宫外候着的元凝回了玉芙宫,却刚回宫不久,便有小太监来报。 “圣上请蒹答应主子走一趟未央宫。” 裘芙菱自不能拒绝。 来到未央宫后,公治祈仍在批阅奏折,裘芙菱则听公治祈之命在桌案一侧给公治祈研墨。 已是下午间,有凉风吹起未央宫的窗幔,亦吹起公治祈与裘芙菱脸鬓的青丝。 青丝在凉风间同起同落,徒给静谧的屋内增添温馨动感。 良久,公治祈才停了笔墨,抬头望向裘芙菱,缓缓开口:“朕上回看你对赈灾银一事颇有看法,想与你谈谈。” 那一瞬,公治祈又从裘芙菱身上看到了他的白猫的影子。 那一月余,小白似通了灵性般,也常这般静默地待在他身边,陪他批阅奏折。 那时似只要有小白在,他总觉心安,几要感觉不到处理朝事的疲累。 一如今日。 裘芙菱听公治祈问她赈灾之事,停了研墨,回望向公治祈:“赈灾银拨放?圣上何以问臣妾此?可是赈灾银出了何问题?” 这样的对视,仿若时光又回到她身为白猫待在未央宫的时日。 第16章 私心 那时的公治祈,经常会批阅奏折至一半抱起她逗她。 次数多了,她也从最初的不习惯转至有些眷恋。 毕竟公治祈贵为九五之尊,又面容俊逸,多少女人求之不得要贴他。 她这般近距离接触他,光看脸都养眼。 公治祈听裘芙菱问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道:“你倒是聪明。” 又道:“朕怀疑南才梁巧借赈灾名目贪受赈灾银钱,但几番探察下来,却未找到任何证据。” “三日前朕才拨过赈灾银,今日南才梁又以灾情过重为由请增拨银两。朕总觉他居心不测。” 他原也不是真要裘芙菱给他提什么有用意见。只是正为赈灾银一事头痛时忽想起她,便寻了她来,顺带问问。 裘芙菱听此若有所思:“圣上可是为难,若灾情真如大臣所说的那般严重,不拨银会使百姓受苦。” “而若灾情不如大臣所说的那般严重,拨了银也只是让贪官中饱私囊,如此只怕先前拨的银也未见得已为百姓所用?” 脑海里却在想起公治祈提的“南才梁”三字时冲击入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她身为白猫时,好似听公治祈说起过,南萧妃的哥哥好似便叫南才梁。 如此,那日在朝堂上公然与她作对的便是南萧妃的哥哥? 难怪南萧妃能在宫中横行,甚至视她芷姐姐之命如草芥,只怕也与她这哥哥的权势有关。 公治祈道:“你说的没错。”心内却又对裘芙菱能分析得这般透彻投出赞赏。 裘芙菱听公治祈与她说话,从对南才梁的思索中反应过来,细细思索后道。 “圣上既如此疑心,南才梁之事想来不是空穴来风。” “如今探察不出什么,只怕是南才梁早做有防圣上查他的准备。” “圣上何不将计就计?假意相信南才梁,拨出银两后再派人暗查,杀他个措手不及,岂不更有机会找到他侵吞银款的证据,将他一网打尽?” “届时哪怕南才梁未有贪银,灾情真有那般严重,也不叫耽误了救灾。” 若南才梁真吞赈灾银,此人必非善类。 而她给公治祈献此计,也有私心在。 既然南才梁是南萧妃的哥哥,公治祈若真听了她的话,用她此番计谋便能拉下南才梁,届时南萧妃也必能更好解决。 到时她的仇,也能好报许多。 公治祈听此自明朗若许。 只是他从前未往这方面想,只因真如这般做,也有许多棘手事要处理。 但能听到裘芙菱给他提这般有参考意义的意见,是他唤她来时未料及的。 若这女子是男儿身,稍加培养,放在前朝只怕也能是国之重臣。 裘芙菱见公治祈听了此计后不说话,反目不转睛盯着她看,便试探地问公治祈:“圣上以为如何?” 公治祈听见裘芙菱发问,从思索中反应过来:“主意不错,朕会考虑。” 又暂从赈灾之事中抽身,见天色已将晚,便对裘芙菱道。 “你与朕同用晚膳,今晚便留在未央宫。” 裘芙菱听此正要答应,却忽脸扑腾微红。 留在未央宫?公治祈难道要让她侍寝? 第17章 看好戏 上回侍寝的画面又一幕幕袭入裘芙菱脑海,裘芙菱脸泛得更红。 却忽又想起那日他们同房后身子便互换一事,视线有些躲避地对公治祈道。 “圣上,臣妾上回留在未央宫,第二日便跟圣上互换了身子,这回……” 公治祈察觉到裘芙菱的异样,并从她的话里琢磨出了她在想他与她he欢之事,见她脸红害羞的模样,唇角不禁勾起浅浅弧度。 又抬起修长的手转过裘芙菱别向一边的脸,强迫裘芙菱直视他似雕刻般俊毅的面容,启唇道。 “怎么?爱妃怕了?不想陪朕在未央宫么?” 公治祈的忽然亲昵靠近使裘芙菱呼吸一紧,听着公治祈磁性十足的挑逗话语也让裘芙菱脸愈发红。 裘芙菱声音细小:“不是,臣妾……” 却在见到公治祈嘴角略带戏谑的笑意后,裘芙菱不觉一气,他怎可用这等事取笑她? 也不惧怕地迎上公治祈的目光:“自不是,臣妾本就是圣上的人,何需惧怕?” 又道:“只是怕真又互换身子,影响圣上处理国事。” 她方才原就是在担心此事,只是脸仍有些红。 公治祈听此不觉心情舒畅若分,嘴角笑意更深道:“你说得没错,赈灾之事不可被耽搁。” 又见裘芙菱红着脸似不开心,以为她在担心身子互换一事,又道:“你也无需担心,身子互换一事朕必会找出缘由来。” 又搂过裘芙菱的腰ai昧轻语:“否则岂不让朕佳人在侧都不可享用?” 公治祈对后宫妃嫔向来冷淡,从来都是她们主动。 但从见裘芙菱第一面起,公治祈便觉这女人对自己有一种独特且强烈的吸引力,让他不自觉想靠近,一如那些日子他对他的白猫的亲近感。 尤其见识了裘芙菱对朝事的看法,更令他对她刮目相看。 裘芙菱虽喜欢公治祈的触碰,却也红着脸推开了公治祈。 过后二人一同食用晚膳,裘芙菱回了玉芙宫。 第二日,已近午时,裘芙菱正想传午膳,元凝忽又从外面色慌张入了她房内,对裘芙菱慌忙行礼后道。 “主子,言青姑姑来了咱们宫里,说是南萧妃娘娘要找主子兴师问罪。” 裘芙菱听此扶起元凝,神色淡然道:“别慌。” 却没一会便见言青带着两个小太监入了屋内,面色不善阴阳怪气地对裘芙菱道:“蒹答应,主子寻你去一趟兴德宫!”连礼也未行。 裘芙菱听此只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是药生效了么?寻她去兴德宫看好戏? 却假意无辜道:“言青姑姑,南萧妃娘娘寻我何事?” 言青狠厉道:“去了你便知。” 兴德宫。 裘芙菱跪在贵妃塌前,榻上仍是身份尊贵的南萧妃。 只是今日的南萧妃没了往日的气焰与雍贵。 只着着宽大的寝衣便服,整个身子臃肿地摊在榻上,指着底下的裘芙菱便凶横地骂。 “蒹答应,你好大的胆子!本宫必要罚你!” 话语却已明显因身子的疼痛显得中气不足。 裘芙菱假意不懂:“娘娘,臣妾不知犯了何错。” 第18章 罚跪 暗里见南萧妃被蜜蜂蛰过又浑身臃肿的模样却几要偷笑出声。 她给南萧妃制的衣裙针线里融了尾鸢粉。 这粉看似无色无味,若置于室外却极易招惹蜜蜂。 而尾鸢粉与大多数花粉混合,还能使人的皮肤过敏臃肿。 她将衣裙制得精美,早料到南萧妃会穿着它去御花园显摆。 而御花园是整个皇宫花粉最多的地方,南萧妃想不中招也难。 南萧妃语气凶狠:“不知犯了何错?今日本宫穿着你制的衣裙去了御花园,没多久便被蜜蜂围蜇,回宫后不久又浑身起肿,太医说要几日才能好,你还说你不知犯了何错?” 裘芙菱满面平静地假意惊讶:“我说今日南萧妃娘娘怎穿得这般臃肿,原是身子肿了。” “御花园夏日蜂虫多,南萧妃娘娘可要注意防护。” 南萧妃听此气极,想从榻上下来却身子痛得不允许,只指着裘芙菱骂:“大胆,你竟敢说本宫臃肿!” “御花园夏日蜂虫多?本宫难道没去过御花园?怎么从前去便没事?” “必是你不加用心,在衣裙制作上出了问题!” 裘芙菱听此假意慌乱:“南萧妃娘娘冤枉,这衣裙选材用料皆取自内务府,臣妾只是裁剪,怎能使它有招引蜂虫作用?” 尾鸢粉是她后来添加进去的,衣裙制作一切细节她都做得完美,必不会让南萧妃抓到什么把柄。 南萧妃却哪是讲理之人。 她今日原本容光焕发地着着新衣裙,准备去御花园向一众嫔妃炫耀一番,却没想因蜂虫的到来使她成为所有嫔妃的笑柄。 且她不仅被蜜蜂围着蜇,回来后身子还因过敏肿得难受无比,叫她如何不气? 自然而然便将遭此祸事的气撒在新衣裙和制这衣裙的裘芙菱身上。 南萧妃道:“冤枉?极好。你既说本宫冤枉你,那本宫便给你个机会向本宫证明你的清白。” 又对婢女下命令:“来人,将新衣裙给蒹答应穿上,让蒹答应跪在宫外,若蒹答应引不来蜂虫,本宫便信了蒹答应的清白。” 裘芙菱听此嘴角一抽。 如今正是三伏天,又是正午,南萧妃这时让她跪在宫外,岂不是要她晒脱一层皮? 她原以为制衣之事不能叫南萧妃拿下把柄,却没想南萧妃竟以这样的理由罚她。 仍是大喊:“臣妾冤枉。”却被言青捂住嘴蛮横地拖出宫外,双腿几要被拖出拖痕,裘芙菱却忍着痛未喊叫。 想必南萧妃如今浑身的发肿,比她要痛得多。 兴德宫外。 元凝远远瞥见了裘芙菱被罚头顶水盆跪在烈日下,当即急得要如裘芙菱早先与她言过的去寻圣上。 却没想没走出多远,便碰到路过附近的卫贵人。 卫贵人认得元凝是裘芙菱的贴身婢女,见她慌里慌张的模样拦下问道:“你这丫头,怎走得这般匆忙?” 元凝告知了卫贵人裘芙菱被南萧妃罚跪、她要去寻圣上一事,正要走,卫贵人却仍拦她。 元凝疑惑地望向卫贵人,卫贵人面色闪过冷漠又笑道:“你别忙,圣上本贵人去帮蒹答应请。” 罚跪?蒹答应,你也有今天。 第19章 折磨 元凝仍记得卫贵人那日在宫里对她与主子的刁难,自是对卫贵人所出要帮她之言将信将疑。 卫贵人看出了元凝的不信任,道:“怎么,你还不信本贵人?” “圣上不认得你,蒹答应位分又低,你去找圣上,只怕宫人连圣上的宫门都不让你进。” “本贵人好歹是贵人,身边之人在宫里到底比你熟。” 又对一旁的贴身婢女使眼色:“花蕊,你去走趟未央宫,为蒹答应送个信。” 花蕊心领神会地领命离开。 元凝却还不放心,卫贵人抬起左手腕上那已被金箔完美衔接好的环珠玲珑镯道:“你主子帮本贵人修好了镯子,本贵人对她感激不尽,自要帮她,你放心吧。” 心里却暗想,哪怕你帮本贵人修好了玉镯,圣上不过罚你降为答应没几日便又赐你封号,她怎能忍?她堂堂贵人可都没有封号。 又命婢女架着元凝去不远处的凉亭里等花蕊回来。 元凝心想卫贵人说得是,她去了可能见不到圣上,便听了卫贵人之言。 却没想花蕊来来回回数次,不是以圣上不在未央宫、就是以圣上正忙于朝政等为由,已三四个时辰都未请来公治祈。 元凝急得不行,却总被卫贵人或劝、或拉、或喝住。 兴德宫内,裘芙菱跪在烈日下,膝盖早已失去知觉,脑子更是头昏眼花,却仍脊背挺得笔直,汗水湿了全身都不敢动身分毫。 只因南萧妃不是只让裘芙菱简单地穿上那件衣裙跪在烈日下,言青还受南萧妃之意,让裘芙菱罚跪的同时,头上还顶着一个装得满满的、沉重的大水盆。 若裘芙菱乱动弹,水洒落一滴,言青便要以对南萧妃不敬为由抽裘芙菱鞭子。 却因身在兴德宫,裘芙菱必须等。 裘芙菱早知南萧妃既寻她来,或许不会让她那么轻松回去,便早便让元凝在兴德宫外多看着点宫内的动静,若有事便让她去找公治祈来救她。 可时间似已过去好久,日头的炙热都已散去不少,怎还没人来救她呢? 裘芙菱的身子如今因烈日与顶水罚跪的折磨,已是越来越虚。 由于实在顶不住,裘芙菱的身子轻微趔趄,一小撮水便撒了下来,言青的鞭子随之''啪''地一声落在裘芙菱背部:“蒹答应,主子说了,水不能洒!” 却背部剧烈的鞭伤疼痛使裘芙菱再也顶不住,身子完全虚软便倒了下去,水盆里的水随之洒了一地。 言青见此面目变得更为凶狠,挥鞭就想狠狠抽裘芙菱,但刚只落下一鞭,宫外便传来江阮的宣喊:“圣上驾到。” 言青听此停了鞭跪身行礼,公治祈却正好见到言青对倒地的裘芙菱挥鞭的一幕,面色阴冷行至裘芙菱处,一脚踹开言青,言青伏在一侧不敢说话。 又见裘芙菱虚弱的模样心微微泛疼,抬手扶起裘芙菱:“蒹儿,你怎么了?” 这是公治祈第一次唤裘芙菱“蒹儿”的爱称。 那日他与裘芙菱又互换身子后,从两人的对话知道裘芙菱在打碎卫贵人玉镯一事上可能遭受了委屈,但玉镯已碎,给裘芙菱复位也说不过去,便想赐裘芙菱封号弥补。 第20章 必要你付出代价 当时案上的书正翻在《诗经·蒹葭》一页,他便一时兴起给裘芙菱赐了封号“蒹”。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他似从见裘芙菱第一眼起,便觉她是他的伊人。 公治祈的扶身却正触到了裘芙菱背部的伤口,裘芙菱虚弱痛呼,公治祈心一紧,挪了挪手,几要发怒道:“给朕去请太医。” 南萧妃听见公治祈来了此的动静,简单更衣后在婢女的搀扶下出了来。见公治祈亲昵地扶着裘芙菱,不觉妒意燃起。 又在隐藏好自己的妒意情绪后,拖着肿痛的身躯困难地行至公治祈身边,假意瘫软倒地,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道。 “圣上,臣妾好生命苦,竟被蒹答应勾害,穿了蒹答应制的衣裙,臣妾身子便过敏肿成这副样子。” 却不想因她身子zhong胀,如今的故作姿态别说称不上楚楚可怜,甚至令人见之有些倒胃口。 公治祈原想因裘芙菱在兴德宫变成这副模样责问南萧妃,听南萧妃如此说,声音冰冷道:“蒹答应的衣裙?” 南萧妃听此急忙接话:“正是。臣妾原见蒹答应制衣制得好,便请蒹答应给臣妾制了件。” “却没想那衣服臣妾今日一穿,引来了蜜蜂蜇臣妾不说,臣妾还变得浑身zhong胀疼痛。” “臣妾气极了,才将蒹答应请来宫里,让蒹答应也在外穿着她制的衣裙,看看她的衣裙是如何引来蜂虫。” “圣上,臣妾如今伤成这副模样,实在是从未受过这样的伤害与委屈。” 语罢抹了几滴眼泪。 裘芙菱听此却嗤之以鼻。 从未受过这样的伤害与委屈? 她在给她剥皮剜心、鞭笞芷姐姐时,怎么不说别人也会痛? 那些痛,比她如今的痛都要重上数倍。 在公治祈在思索什么时,裘芙菱撑着身子虚弱开口:“圣上,臣妾冤枉。” “南萧妃罚臣妾穿着那件衣裙,在这顶这水盆从最热的下午跪到如今,都未见引来任何蜂虫,可见臣妾的衣裙并无问题。” “可南萧妃娘娘却不分青红皂白,不仅罚臣妾跪,还若臣妾头顶的水盆洒出了水,便让婢女鞭打臣妾,臣妾实在惶恐。” 不就是装么?谁不会呢? 被南萧妃那么一穿,衣裙上的尾鸢粉早已贴入南萧妃皮肤,要说她害她,她也找不到证据。 衣裙就在眼前,公治祈自认为裘芙菱说的才是实话。 见裘芙菱不过说了几句话便气喘吁吁,又想起初来时见到的言青鞭打裘芙菱的模样,当即面色完全冰冷下来,阴冷开口道。 “南萧妃行为不端,罚禁足兴德宫,没有朕的允许,不得移步半步。” “鞭打蒹答应的婢女,杖毙。” 言青与南萧妃听此皆愣住,言青更因杖毙二字开口凄烈求饶:“圣上,求您放过奴婢!放过奴婢!” 公治祈却在下命令后冷脸抱起裘芙菱离开。 言青又哭着向南萧妃求饶,却被南萧妃让人拉开:“废物!” 南萧妃又狠狠握紧拳头。 她早知圣上近日宠上了蒹答应,却因裘芙菱不过是答应位分,从未将裘芙菱放在眼里。 如今公治祈竟为了一小小答应,不仅要杖毙她的贴身婢女,还要罚她禁足? 哪怕蒹答应制的衣服真没问题,也不行! 贱人,本宫必让你付出代价,让你知道在这宫中惹了本宫的下场。 南萧妃眸中透出阴狠,一番阴毒的计谋涌上她的心头。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5445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5445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