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药王》 第一节 圣母之魂 云南是少数民族集聚的地方,这儿气候各异,高山丛林密布。 2007年的新年刚过,喜庆的气息还没有散去,而罗平县境内,一个很大的镇子上,紧靠十字街的一家古色古香的中药店,房门紧闭。 宽敞的院子,木雕的门窗,这是一个殷实的家庭。主屋的大床上,骨瘦如柴的蒲安然奄奄一息,早饭后有了一点精神。蒲珍妮知道,这是回光返照,妈妈要走了。 蒲安然拿出一个布包,打开是一件幼儿穿的白色公主裙,裙子上放着一个白金做的十字架,正中间镶嵌一颗大钻石,白金的链子。 “这是我捡到你时,你穿的衣服,戴的首饰。拿着它去找你的亲生父母。”把包放到蒲珍妮手里。 “妈。我不去,我只有您一个妈。”蒲珍妮害怕地抓住妈妈的手。 “我不能陪你了。他们也一定很爱你,丢弃你也许有不得已的苦衷。去一趟洛杉矶,能找到,就有亲人爱你,找不到你也努力了,不会有遗憾。” “我不去,我不去,我只要妈妈爱我。” “别害怕。你是我们布依族的药王,要相信自己。” “我才不是药王,我救不了您,救不了爸爸,也没救了外婆。” “药王是医病不是医命。珍妮,这不怪你。外婆和我教你的技能,它是独一无二,相信自己。” “妈妈。妈妈。您不能丢下我一个人,我害怕,害怕。”蒲珍妮哀求母亲,害怕地抱住妈妈大哭。 妈妈还是死了,刚刚才上大二的蒲珍妮,到西安医学院办了休学手续。办了一个签证,背着她背了两年的背包,装了几件衣服,只身来了美国洛杉矶。 想着白色裙子上用血写的英文。张珍妮。1985年8月1日,洛杉矶。 她终于明白,爸爸为什么一有时间就教她英语,上山采药要用口语对话;明白为什么外婆为什么总是说要她,做个有良心的人,教她医术总是不全,妈妈会事后补充完整。 我是个捡来的孩子就算了,这她很小就知道,却不知道还是个外国的洋毛子。外婆,爸爸,妈妈。我不会忘了自己是中国人,是喝多伊河的水长大的。 她漫无目的的往前走,肚子饿了,买了一个牛角面包,一瓶水。找个椅子坐下慢慢地吃,思考怎么度过来到洛杉矶的第一夜晚。 身上的钱不多,她不敢住旅店,更不敢住宾馆。住旅店,最便宜旅店自己三天就断粮了。这不是大山,我可以猎野味果腹,这是超级大城市洛杉矶。 这么多的大楼,这么多的灯光,这么多的窗子,这么多床,却没有我的灯我的床。 她勉强咽下最后一块面包,喝口水站起身,仰起头,咽回眼里的雾气。“我不会这么就被打败。我会努力活下去,妈妈,保佑我。” 那满眼的绿叶,使她灵机一动。对呀,以前和爸爸到山里采药,一进大山就要三五天才能出山回家,不是天天住在树上吗?这儿这么多大树,就当现在一样在大山里好了。 她来了精神,背起包向前走,寻找自己的“床。” 不知走到什么位置,走了多少时间,她看中了一张很酷的床。树干很高很粗,枝繁叶茂的隐蔽性很好。也远离大街,很安静,她找个地方坐下休息。 等附近没人时,时间也够晚,脱去鞋子和袜子,放进背包的外面袋子里。她背好背包,抱住树干,几下利落地爬到上面,找了三叉窝,取下背包放到脖子后面,用带子固定好,靠着背包。 不错,很不错。她从脖子掏出那枚十字架,就着月光看。“妈妈。半个月内找不到我的父母,我就卖了它回家,安心地做我的药王。娶个老公,把衣钵传下去。我努力了,听您的话努力了。”泪水滑出眼睛,慢慢地闭上,沉入梦乡。 隐隐约约的听到打斗声和刀剑金属碰击声,她睁开眼睛,看见五个人在下面正打斗地激烈。 我是不是穿越了?她疑惑地抬头望向远处,迷虹灯在不停地闪烁,还可以听见汽车飞驶的声音,这附近的景物也没改变。 没穿越,可是这五个人是高手里的高手,危险!这两字闯进脑子,蒲珍妮本能地摸出她惯使的银针,屏住呼吸,手不自觉地运气,关注下面的打斗。 五个人全是使剑,四个人围攻一个人。不对,那四个使用的是长刀,日本忍者常用的长刀。小鬼子! 根深蒂固地民族仇,鬼子围攻的一定是好人。 只是这个好人的身法越来越不灵活,动作迟缓,败迹明显地露出。很快他的左臂被长刀划上一下,他踉跄几步,身后的忍者的长刀劈向他的后背,而他无意避开。 危险!她暗叫一声,手里的银针已经飞出,刺进那忍者的右臂,忍者的刀“当啷”掉在地上,人也倒在地上。 五人一下全站住,三人很快护住同伴。好人却不解地看着他们,防范地面对他们。 糟糕。我干嘛手痒,多管闲事。蒲珍妮后知后觉地后悔不已,以前,常用银针猎野味,现在,把忍者当成野味了。 三人交换一下眼神,一个人提气飞身上树,举刀劈向蒲珍妮。蒲珍妮害怕地闭上眼睛,手里的银针又一次飞出。 “完了。我要死了,洛杉矶是我的克星,刚来的第一夜,就向阎王报到了。”蒲珍妮暗暗地叫苦。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胸前的十字架上的钻石射出耀眼白色光芒,像一个保护罩钢墙挡住锋利的长刀。 “圣母之魂。”忍者惊异地低呼。她是个女的,可惜说的是日语,听不懂。 她想抓住树干稳住身子,但是身上被刺中的地方开始麻木,快速地扩散,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看一眼蒲珍妮就昏过去,堕落地面。 她的同伴一人背起一个,迅速地消失了身影。 十字架又恢复了原样,蒲珍妮感觉不到疼,睁开眼睛,惊魂未定摸摸自己的脖子。还好,我的头还稳稳地在我的脖子上。 第一次和人过招,真的恐怖,我以后还是小心谨慎点,不能再做好人。人比野兽恐怖。 “嗨!树上的朋友,请您下来好吗!”树下的好人,手里的长剑像腰带一样,扣在在腰里。手捂住受伤的左臂,大声地仰头用英语喊。是个洋毛子,还以为是同胞呢。蒲珍妮心里很失望,静静地没有反应。 “树上的朋友!五绝忍者很快就会返回,现在不走,我们就走不了啦!” 蒲珍妮想想刚才的情景,忙解下背包,背在肩上就溜下大树。 “上帝!是位东方精灵。”龙云摇头。 哦!原来是位说鸟语的东方人,和自己一样黑发黑眼睛。蒲珍妮对他一笑。 “你好。蒲珍妮。” “你好。美丽的精灵!我叫龙云。”两人同说中文,相视笑了。 第二节 黑帝 坐进龙云的车内,龙云看看这一身随意装束,还赤双脚同胞笑了。 “你在树上干什么?” “睡觉。” “到树上睡觉?” “我今天刚到这儿。” “还没找到住处?到我家住。” “我没钱。” “不需要钱,算我谢谢你的救命大恩。” “我只是不喜欢小鬼子,不论谁被小鬼子追杀,我都会出手。”蒲珍妮决定去他家住一晚,洗洗澡,换身衣服,明天就出去寻找父母亲。 龙云家的房子很大,房间很多,还独自一个院子。 处理好龙云的伤口,蒲珍妮到自己的房间洗澡,龙云要做晚餐,他也一样没有用晚餐,尽管现在夜色已深。 蒲珍妮背着包来到卫生间取出换洗的衣服,把包挂在挂浴衣的地方,开始放水洗头发,洗好头发,盘在头顶,开始往身上抹沐浴露。味道不对,她警觉抬头四处看,只见敞开窗子,露出一个人头,在吹一个黑管,黑管飘出蓝烟。 蒲珍妮闭气伸手取过浴衣穿在身上,手在背包一摸,挥手一扬,一根银针飞进了黑管。那人眼睛瞪大,不相信地消失了,听见重物落地的闷响,蒲珍妮攀上高高的窗子往下看,房前地上躺着一个黑物。 她系好腰带,一身的沐浴露泡泡,赤脚冲出房间,下楼来到屋外,哪有人影? “珍妮,你洗冲锋澡吗?洗好了?” 龙云身穿围裙走出来微笑问。蒲珍妮看一眼他的眼睛,不是他。 “你家有几个人?” “我一个人,白天中午十点钟有位钟点工过来打扫卫生。” “你家也不比树上安全。”蒲珍妮转身回屋里。 “出什么事?” “没什么。饭做好没?” “我在做洋葱汤,很快就好。” “哦!我冲掉这身沫子就下来。”蒲珍妮疾步上楼。 自己的包还是原样在那挂,吸吸鼻子,没有第二个人进来过。 快速地冲掉泡泡,换上一套宽松的6分裤的套装,披着潮湿长发,赤脚背着自己的包下楼。 龙云已经把餐具摆好,正在开酒瓶,看蒲珍妮还背着背包下来。 “包放在房间,带下来做什么?” “我习惯我的物品在我的视线里。帅哥,小鬼子为何要杀你?”蒲珍妮在他对面坐下,把背包放在身边的椅子里。 “我泡了黑山的妹妹,又把她甩了。” “黑山是谁?” “日本人,一个帮会的老大。”龙云不在乎地微笑说。“厉害!做得好!冲你的壮举,我会留下保护你。你是英雄,只是武功太逊。” “英雄?什么英雄?”龙云一头云雾,把倒满酒的高脚杯放到蒲珍妮面前一杯。 “泡日本妞,你最好每天泡一个日本妞,出出我们中国人的闷气。去年,我们学校组织看电影,《大屠杀》。可恨的日本鬼子,在我们国家犯下的罪行该千刀万剐。现在不允许,可以的话,我会偷一颗原子弹,直接丢到东京。你没看电影真的惨绝人伦。” 龙云苦笑地说不出话,只好看着她。 “帅哥英雄。我先敬你一杯。”蒲珍妮端起酒杯,敬民族英雄。 “噶!我,我……”龙云只好拿起酒杯,她要我每天泡一个日本妞,那我变成什么啦? 蒲珍妮嘴唇碰一下酒杯里的酒,抬手打掉龙云的酒杯。 “酒里有毒。”她放下酒杯从包里取出一个小葫芦,倒出一粒米粒大的红药,含住看着龙云。 “这酒我刚从酒柜里取出的。怎么会有毒?”龙云不相信。 蒲珍妮取出银针验菜,放进汤里就成了黑色,那另一根针放进沙拉也变成黑色,牛排也一样。 “我们要饿肚子吗?”龙云脸色煞白,黑山真的要自己的小命。 “干吗饿肚子?” “这,只能丢了。” “糟蹋食物,菩萨会惩罚的。可以吃。”蒲珍妮把红药每样菜里放一粒,酒瓶里也丢一粒。不到三分钟,银针恢复了原来的颜色。“吃吧。” 蒲珍妮说完先喝一大口酒,便开始吃沙拉,切牛排。 “真的可以吃?”龙云半信半疑地问,小心翼翼地吃一根青菜,嗯,没事。 “我想,你家的食物都被下毒了。” “不,不会吧。” 蒲珍妮笑笑,慢条斯理地吃着晚餐,默默地数数。 “验收者来了。帅哥。开门去吧。”蒲珍妮浑身的细胞全跳动起来,我倒要看看这位黑山是个什么小羊? “啊!”龙云呆看面前这位精灵古怪的女孩,她是不是千年的狐狸精? 大门推开了,先进来一位一身白衣的高瘦男人,还没看过一个男人会把白衣穿出这样出色,他更像从动画里走出的俊男人。 他的身后是几位白衣的男人,无声地站在门边。 他的死寂目光碰上蒲珍妮冷静的眼神,锁住不放,无声走过来,在离蒲珍妮一步距离站住,居高临下看着不动声色喝酒的女人。 “没吃晚餐的话,请坐下吃饭。”蒲珍妮对他婉颜一笑。 他没说话,拉开椅子坐下,伸手取走蒲珍妮吃一半的沙拉,几口吃了干净,又伸手取走她的牛排,没有切,就几口吃下肚,端起起汤碗一口气喝完。 蒲珍妮张大嘴呆呆地看着大吃大喝,一时没回神,黑山伸手取走她手里的酒杯,喝了一口。 “谢谢你的晚餐,很美味。”说的是英语,声音低沉,很有磁性。 “你,你混蛋。”蒲珍妮震惊地看着这个强盗,还没来得及反应前,自己的还要吃的晚餐全进了他的肚子,不由气急败坏的骂他。 “多谢恭维。我的女孩。”他的眼睛里闪动着邪恶火焰。 “我的女孩,请医治我的手下。” “我的出诊很贵的。”蒲珍妮怒火未息,很拽地地刁难他。 “多少?” “不多,一千万欧元。” “的确不多。”他一口干了杯里红酒,取出支票,开好支票,签上大名,递给蒲珍妮。向后打个手势。 抬进来三付担架,蒲珍妮也不扭捏,起身来到他们身边,先起了忍者的银针,各喂了一粒药,人须夷就醒了。 打开第三个人的嘴,拔出一根银针,喂进嘴里一粒药,伸手拍拍他的脸,他睁开眼睛。 恐惧地看着这个女人。 蒲珍妮甜甜地笑着用英语说:“我长得这么国色天香,不是你可以看的。下次我洗澡时,你再敢偷看,我就直接取了你的眼珠。”她站起身,面对黑山。 “我们货银两清。再见!” “你的圣母之魂从哪来的?”黑山看着蒲珍妮脖子上的白金链子问。 “我妈妈给我的。” “戴好它,一步也不要离开身子。”说完就举步向外走。 “小鬼子,到哪都这么嚣张,可恶。”蒲珍妮气呼呼地走向餐桌,担架上的人自己站起身,跟上黑山走了。 第三节 朋友 在门口黑山回头,盯着蒲珍妮,眼神黑沉。“女人。不许说脏话。”他的汉语很标准。 蒲珍妮吃一惊,呆看着他,小鬼子会说中文。 “可以安心休息,不会再有人打扰。”转身走出房门。 刚才的一切像是一场梦,更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屋里静悄悄的。 “珍妮。黑山喜欢你。”龙云忽然语出惊人,被黑山视为空气的人,一点也不生气。 蒲珍妮眨眨眼睛,对他一笑。“我喜欢你,行不行?”才不稀罕爱情快餐,乏味地紧。 “我没见过他吃过任何女孩的剩饭,你是第一个。”龙云优雅地吃牛排。 看着他盘子里香喷喷的牛排,肚子就冒火,还敢说风凉话。“是抢我的饭,不是剩饭。” “珍妮。在我这儿住下吧,我愿意和你做朋友。”龙云诚恳地邀请她。 “我们还不是朋友吗?我不是住在这了。” “谢谢你,救了我两次命。” “朋友之间不必客气。对了,今天下午,你是不是喝了冰箱里的水?” “你怎么知道?” “这就对了,冰箱里的东西,全丢掉。我带来的药只有这一葫芦,配药需要我们家乡的特产,不能再浪费。” “那个钟点工会是间谍。” “不知道。”蒲珍妮感到这儿真是危险,还是在老家好,多伊河,好想你。 他们开始检验冰箱里的食物,果然全部有毒,而酒柜里连打开几瓶美酒全有毒,丢了实在可惜,一瓶酒丢一颗药。 龙云直出冷汗,没有遇上这个野丫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儿的华人多吗?”蒲珍妮烧壶开水,切了点带来的茶砖,沏一壶红茶。 “好茶,真香。”龙云吸一口气,她包里到底有多少好东西? “这我外公留下的,我爸爸吃的只剩这么一点了。它还可以解毒,你肚子里余毒就可以全解了。” “可不可以给我点?” “不行,我只有这么一点。这茶砖有一百多年,有钱也买不到。” “的确是珍品。谢谢你珍妮。” 他们相对而坐,慢慢地品茶。“他们其实不想要你的命,只是想要你当他妹夫。” “珍妮,你来读书的吗?” “不是。我来找我的父母。你看这个十字架,我的原名是张珍妮,我妈妈在我不到两岁时,从中医院的厕所捡到我。当时,我的左脚已经开始腐烂,医生要截肢,我妈妈把我抱回家,我外婆把我医好了。你看,我的脚腕还有个大疤痕。”“你是八几年的?” “85年8月1日。” “洛杉矶的华人有十几万,交给我,我有警署的朋友,也和移民局比较熟悉。我会尽快地给你消息。” “谢谢!我就给你做保镖吧!” “好啊!我付你高薪。你要多少?” “我现在有钱,只要你每天给我做美味牛排就行。嘻嘻嘻!我就是厨房白痴,不会做饭。” “我可是厨神,我们真是互补。” 两人开心地大笑,全是松口气。 安全有了保障,龙云的心放进了肚子;有了吃住的地方,找父母也有希望,可以放心地玩了,蒲珍妮笑眯了双眼。 也许是茶的力量太大,也许因为时差的原因,蒲珍妮和龙云边喝茶,边天南地北的聊天,直到东方发亮,蒲珍妮才倒在沙发上睡着。 龙云对她毫不设防的信任,摇头微笑,拿了一条毛毯给她盖上,也没有动她脚边的包。 放在茶几上一套房门钥匙,几张大钞,一张便条,把冰箱的食物收进一个袋子,提出家门。 蒲珍妮一觉醒来,已是下午3点左右,肚子咕噜噜地直叫。东张西望好一会才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看见茶几上的东西,笑了。 “珍妮。晚上我回来做饭,钟点工已经辞退。” 蒲珍妮自语。“我的肚子好饿,可等不到晚上吃大餐。先找点东西先垫垫肚子。” 打开冰箱,连一瓶水也没留下,干净的彻底。把钱塞进口袋,拿着钥匙,决定出去,买点糕点吃。 穿上鞋子,背起背包,打开门出来,院子还不小,还有几棵果树。眼睛一亮,看着高大苹果树上结的苹果,咽一口口水,好像还没成熟,管不了那么多。 她踢掉鞋子,几下爬上苹果树,灵活挑大苹果摘两个,坐到一个舒服的三叉上,用力地咬一大口青苹果。还不错,虽然有点涩有点酸,还算美味。 微眯起眼睛,开始啃第二口。 “偷苹果的小胖子,苹果还没成熟。” 嗯,这声音有点耳熟,还是中文。低头看向声音处。 黑山?只见他抱双臂站在左边的院子里,几位手下在摆放草地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还在往桌子上摆放糕点。 “女人。下来,陪我喝下午茶。”他不是邀请,是命令,黝黑的眼睛盯着树上晃着脚丫子的女人。 蒲珍妮缩一下身子,没有说话,也不理他,继续啃青苹果,只是和桌上的糕点一比,更加地酸涩。 “下来。淑女不应该爬树,下来。”黑山的眉头好像皱的更深。蒲珍妮眨眨眼睛,几口啃干净苹果核,把另一个放进包里,利落地溜下树,穿上鞋子,向院门走。 “过来喝下午茶。”黑山沉声命令,这个栅栏高度不过一米,这个女人可以轻松地跳过来。 “谢谢!不必了。”蒲珍妮很拽地回头对他犟一下鼻子。想吃我会自己买,没有免费的午餐,何况是小鬼子的下午茶。 “女人。”吼声好像是在身边,蒲珍妮一转头就碰见一双喷火的眼睛,浓重的烟草味笼罩住自己,腰上环上一双薄茧的大手。 压迫感让她有点窒息,无法动弹,回过神大脑工作时,已经和他对面而坐开始喝下午茶,面前的糕点已经有两个盘子见底,在喝第二杯茶了。 黑山的脸色还是铁青着,不开一丝缝,这个小鬼子是不是神经病?还是思维有问题,他在生什么气?莫名其妙的小鬼子。 第四节 神经病 捏起一块鸡蛋饼放进嘴里,看着只喝茶加生气黑山。 “嗳!你不吃蛋糕吗?” “那家伙家里没吃的?”这女人饿地爬树吃青苹果,现在吃蛋糕恨不能连盘子吃进肚子。很久没见过有人会这么饿,这样野蛮地用餐。 蒲珍妮不由地想起那一冰箱食材,就耐不住发火。“不是你让人下毒,我会饿肚子吗?”都是这家伙的责任。 “你可以解毒。”黑山不以为然,她昨天吃的东西,不是没事吗。 “解药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这家伙有没有头脑? “茶点好吃吗?” “马马虎虎啦!” “住在我家,房间已经准备好。” “干吗?” “我要和你结婚。我的女人不能住在别的男人屋子里。”他理直气壮地看着蒲珍妮说。 蒲珍妮眨眨眼睛,看看对面的小鬼子,抬头看看天空,不是做梦。“你疯了。我们只见过两面,你就要和我结婚?是不是被你的手下下毒了?” “我很清醒。我要和你结婚。” “你头昏。我不会嫁给你,小鬼子。”她一口喝干净杯子里的茶,站起身背起自己的包,对黑山点下头。“谢谢你的下午茶!” “没有人可以拒绝我。” “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 蒲珍妮走向栅栏,根本不把黑山的话当回事,美国人是个豪爽的民族,小日本住得久了,也染上这种习性。 “你逃不掉。”黑山咬牙低声下帖。 “我干吗要逃?”蒲珍妮回过头对他一笑,翻身轻松地越过栅栏,对他摇摇手,走回屋里。 黑山知道自己的脸色很臭,大汉在他的目光下也会颤抖,可是这个野丫头根本当他是无害的小鸟一样不在乎。他的目光盯着紧闭的无门,心里深感无力。 “会长。我去把她抓来。”身边靠过来一位地位不低的手下。 “你能抓来就不配做我的女人。” “这个中国女人太嚣张。” “我喜欢有锋利爪子的母豹子。不准再靠近她100米,否则,后果自负。”这个笑地像天使无害的女人,血比南极的冰还冷。 “是。”手下谨慎地答应。 “黑山和你是邻居呀!怪不得你泡他妹妹,近水楼台先得月。”吃晚餐时,蒲珍妮边吃牛排边打趣龙云。 “邻居?黑山?”龙云被呛住,咳嗽不停。 “你家左边,下午还请我陪他和下午茶。” “什么?下午茶?”龙云差点跌到桌子底下。“不可能,我左边住的是一对60多岁的意大利夫妇,他们已经住了10年。” “不信你自己去看。” 龙云当然不相信,昨天早上上班时,还和他们夫妇打招呼。他急急地出去了,没几分钟就耸拉着双肩回来了。 “这家伙疯了,不可理喻!珍妮,我们惹不起,躲得起。我们搬家。吃过晚餐就走。”龙云的脸色苍白。 “搬家?不至于搬家吧?不理他就是了。”蒲珍妮感到龙云太大惊小怪。 龙云无力地坐下,苦笑。“珍妮。你不会想象到黑山的势力,他的恐怖。我有几处房子,设备齐全,什么也不用带。” “对不起。龙大哥,是我害了你。”蒲珍妮感到很不安。 “应该是我害了你。我不会把你交给他,死也不会把你交给他。我们走。”龙云豪气干云,心中热血澎湃。 吃过晚餐,收拾好厨房,客厅的灯开着,龙云悄悄地带着蒲珍妮离开了家。 身边卧着一只大老虎,怎么也无法安睡,更可况,对方还虎视眈眈。 第二天,黑山发现,他的猎物消失了影踪,气地火冒三丈。 蒲珍妮真的很佩服龙云,狡兔三窟,这儿一点也不比那儿差,有草坪有树木还有一座两层小楼。 不知怎么回事,这天晚上,蒲珍妮能入睡了。也许因为,龙云开车绕了一个多小时后,又带她到酒吧狂欢到半夜,累坏的关系,无梦到天亮,煎荷包蛋的香气馋醒了。 她坐在龙云对面,大口地吃荷包蛋。龙云赞赏她的处事观念,不做作,很会享受食物带来的快乐,不在乎自己的胖瘦。 “珍妮。你让我办的事,有眉目了。”龙云微笑说。 “什么事?”蒲珍妮一头云雾。 “寻找身世的事。” “啊?”这家伙的效率真是惊人。“你找到他们了?” “没有。有了线索。” “真的?”蒲珍妮的眼睛发亮。 “我查到85年8月1日在洛杉矶出生的黄种人女婴,一共有20名。我不能确定你一定是华人,只能这样做。但是没有一位取名张珍妮。 87年这20名女婴中有三名在这一年夭折,其他的现在全部建在。蒋丽娜和母亲一起在大火中丧生,父亲是高级警官;冯宝宝是失足掉进海里,下落不明,父亲是一位赌神;陈娇妮和母亲在一次黑帮火拼时和母亲一起丧生,父亲是帮会老大。” “什么意思?” “我可以肯定,你是三位中的一位。” 第五节 我不想找父母了 “不,不会的,不可能。” “你说过你的左脚受过枪伤,还有你戴的这枚十字架,普通人家的小孩是戴不起的。” “龙大哥。你是不是嫌我太烦,不想让我跟你住了?我以后不会惹事,也会少吃点,也不挑食。我还会保护你帮你洗衣服,拖地板,别撵我走好吗?”蒲珍妮眼睛一红,含泪可怜兮兮地哀求龙云。 “珍妮。你别乱想,我没想撵你走。” “我再住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 “我是想,今天带你去拜访他们,确认谁是你的父亲。” “我不想找了,不找了。他们都不是我想要的父亲,我宁可永远不知道。”蒲珍妮第六感告诉她,这是个潘多拉盒子,打开就是灾难,还是永远锁住好。 “珍妮。你不远万里来到洛杉矶,不是要寻找你的父母吗?” “我不想来的。我妈妈临终要我来看看,我不想忤逆她。来看看我出生的地方,我来过就行了。我爸爸妈妈把全部的爱都给了我,我不缺少爱。没有亲生父母的爱,我一样在爱里长大。我不想找他们了,也不想去探寻我无力管的事。” “珍妮。珍妮。” “龙大哥。再收留我一个星期好吗?别再去找他们。我也许不会有第二次机会来洛杉矶,我想去看看好莱坞,看看迪士尼,看看有名的黄金沙滩,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大海。”蒲珍妮微笑说,努力咽回眼里的雾气。 “珍妮。我们今天就去看大海。还有珍妮,你可以永远住在这儿,我没有烦你。”龙云伸过手,握住蒲珍妮的手,她的手冰凉,还微微地战栗。 “龙大哥。谢谢你!”蒲珍妮眼里又起了雾气,龙云的五官朦胧不清。 大海真的壮丽,一眼望不到边,这让山沟里长大蒲珍妮傻了眼,她穿着泳衣,任龙云牵着手走向海水。 脚下柔软的沙粒由温暖变得凉冰冰再变成活沙,踏到海水里,一个浪打来,蒲珍妮吓地尖叫,一下搂住龙云的脖子,攀到他身上。 浪过去,眼前亮了,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蠢行为,脸臊地通红,忙跳下来。 龙云含笑问她:“会不会游泳?” “会。我们那都是要到河里洗澡,家里没浴室。”蒲珍妮别扭极了。 “来。我们一起游,跟我来!”龙云戴好眼镜,就扑进水里。 蒲珍妮随后戴上眼镜跟进,很快就追上龙云,他们相视一笑,一起在海里游泳。大海远比在多伊河的游泳畅快,跟着浪头游动很是刺激快乐。 游累了,就在太阳伞下的躺椅里休息,他们一直玩到下午五点钟才离开海滩。 驱车向前走。“龙大哥。我们回家吗?” “不回家。我带你去看看我工作的地方,去吃饭。” “你工作?你在那家公司上班?” “很快你就知道了。” 是知道了,蒲珍妮感到自己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这是一家高档的法国餐厅,还坐在雅座里。因为要去海边玩,自己穿一套妈妈扎染的亲手做的衣裙,她感到失礼又手足无措。 “点餐吧。想吃什么,就点什么。自家的店里,不用客气。”龙云把单子给她。 “龙大哥。我不懂,你点吧。”蒲珍妮拘谨地推回去。 “那好。”龙云对经理点下头。“上菜吧!” “是。老板。”他恭敬地躬身退后一步,离开了。 “这是你的店?你是这家店的老板?” “这是连锁店。下个星期,我带你去巴黎,总店在那。” “巴黎也有店?你是个大老板?”蒲珍妮眼睛瞪大,吃惊不已,自己还指使他做着做那,老天,我还是找个地缝好了。 “不算大老板,顶多是中产者。这位才是大老板。”龙云淡淡地一笑,看向蒲珍妮身边的甬道走过来的人。 闻到淡淡的烟草味,蒲珍妮转过头,正好看见黑山站在她身边。“我可以和你们同桌用餐吗?” 问完就大方地靠蒲珍妮坐下,根本不给别人拒绝的机会。 龙云挑挑眉,不置可否。 蒲珍妮怒目瞪他。“怎么到哪都会遇见你?你很闲吗?” “你今天玩的够了,该回家了。” “回家?” “是回家。” “吃过饭,我会回家。”蒲珍妮感到头大,这家伙真的是走火入魔,得妄想症了。上帝,救救我吧,快赶走这个讨厌的家伙。一天的好心情没了。 他们的菜完全一样,蒲珍妮放心地慢慢喝口红酒,这下,这个家伙不会抢我的饭了。 唉!还没有笑出来,手里的酒就被可恶的小鬼子抢走,一口干了。 “你已经很少淑女样,喝酒会更野蛮。”还振振有词? 蒲珍妮生气地瞪起眼睛,恨不能用目光杀死他,我没有淑女样子,关你屁事? 她准备吃螃蟹,还没碰到,又被抢走。 “你已经是个小胖子,这个蛋白质太多,不能吃。” “我胖?我胖不胖关你……”蒲珍妮差点粗话出口,这是高级餐厅,差点出丑。 一胳膊拐着向黑山的肚子,黑山没想她会来这手,没有躲过去,疼地皱起眉,吸口冷气。 一把抢过来自己的螃蟹,瞪着这个强盗。“再敢抢我的,我会给你好看。” “你这么胖,不减肥吗?” “我又没病,干吗减肥?龙大哥,我胖吗?” “不胖。抱在怀里很温暖。”龙云微笑回答。 “你抱她了?”黑山的眼睛射出冷光。 “当然。她跳到我身上,我怎会拒绝。”龙云快乐地回他,又不能自己的微笑。 “龙大哥!”蒲珍妮的脸羞地通红,还提臭事。 黑山看一眼蒲珍妮娇羞的样子,他的脸变成了大便,眼神变地黝黑深沉。 三人走出餐厅,泊车小弟送来两人的坐车。 蒲珍妮自然地走向龙云的车,不想黑山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跟我上车,回家。” 蒲珍妮眨眨眼皮,笑了。“你是不是搞错了?” “放开她。”龙云伸手从腰里抽出软剑,指向黑山的眉心。 黑山只是斜睨他一眼,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我的女人,就要跟我走。” “她不是你的女人。是我的朋友。” “黑山君。我昨天说的很明白,你忘了。”蒲珍妮含笑问。 “没有人可以拒绝我。我要和你结婚。”他再次声明自己的决心和立场。 “我不会嫁给你,黑山君!”蒲珍妮甜甜地微笑,只是手里捏的一根银针,顶在黑山的咽喉旁。 第六节 尔虞我诈 黑山的嘴角向上慢慢地扬起,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蒲珍妮的眼睛。“你不会下手,伤害深爱你的男人。” “哦!怎么办?可惜我没有心。”蒲珍妮笑颜如花,手里的银针随着话音刺进黑山的身上,只是换了位置,刺进了中脘。“我这么貌美如花,真心爱我的男人太多,而我却只会拒绝。哦!对不起,黑山君!”她笑眯眯地说,没感到她一丁点的歉意。 “你,你,冷血……”黑山不敢相信地瞪着这个一脸甜笑纯真的女孩,会下毒手。麻木迅速地蔓延,很快他就被黑暗侵吞。 在他要倒地瞬间,蒲珍妮抱住他,把他放到他座车的后座,起了银针,喂他一粒药。退出车子关上车门,对目瞪口呆的龙云一笑。 “龙大哥。让他的手下送他回去,带给他一句话。再来骚扰我,我会让他睡三天。这次就算了,明天早上就会醒来。” 龙云收起软剑,像捡到宝贝地抱住蒲珍妮。 “上帝。黑山居然败在你手里。” “我使诈,他轻敌了。”蒲珍妮实话实说,她没有感到自己有多了不起。 “你居然对有他免疫力,他是帅哥,甚至有男人为他发狂,你居然不要他。”龙云像看怪物地看她。 “他是很帅不假。可是,在你龙大哥面前就逊一截,不及你十分之一的魅力。”蒲珍妮郑重其事脸不红地拍龙云的马屁。 “呵呵呵!有眼光。”龙云真是龙心大悦,飘飘然爽到毙! 这下知道我有用了吧,不会赶我走,我就可以跟着他,免费吃大餐,免费住公主的豪华房间。这两天,蒲珍妮超级爱上龙云的家,没有长辈在一边啰嗦,还可以尽情地玩,还可以吃到,没想想象过,更没见过的美妙的外国大餐。 黑山的手下,不相信地看看沉睡的老板,开车带老板回家。这下,老板真的遇到对手了,还是个迷住老板魂的女人。 一夜好梦到天亮,蒲珍妮先闻道浓浓的花香睁开眼,一屋子的五颜六色的玫瑰花,下脚的地方也没有。 “龙大哥。龙大哥。”蒲珍妮大声地喊叫。 房门推开,龙云诧异地看着满屋子的玫瑰。 “龙大哥。你干吗呢?你钱多也不能这样浪费。”蒲珍妮小心地把床前的玫瑰抱到床上,找到自己的拖鞋。 “不是我。我没有做。”龙云感到不可思议,自己就在对面的房间,怎么一点动静也没听到。 “难道是我自己梦游买回来的?我长这么大,还没买一次花,田野里到处是花,神经病才会乱花钱。把花拿到你饭店装饰空间好了,多浪费。” “好。这些花拿到饭店,吃过早餐,我带过去。” “我跟你一起去上班。我给你当小妹。” “行,我们一起上班。”龙云也笑了。心里疑惑,谁送来的玫瑰? 上午,龙云办完公,下午就带蒲珍妮去好莱坞,蒲珍妮挽住龙云的臂,生怕自己会走失,好莱坞大的无法形容,出乎她的想象力。妈妈,我来洛杉矶,来对了,真的让我开了眼界。 当他们吃过晚餐,走进一家高级俱乐部,看有名的大卫魔术师表演魔术,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舞台上出现的却是黑山,他一身黑色的休闲衣服,眼睛看向观众席里的蒲珍妮,脸上似笑非笑。 “各位朋友!今天,我们神秘难得一见的会长佐藤黑山君一时雅兴,要为我们表演绝技。空屋变活人。”主持人兴奋地报节目。 黑山取过话筒,看着蒲珍妮。用英语说:“我寻觅了一千年,等了一千年,我的母狮子现身了。我却被她无情地抓伤,但是,我不恨她依然爱她,只要她回到我的身边。现在,我要变出我的母狮子,请在座的各位,为我祝福!谢谢大家!” 他躬身鞠一躬,掌声雷鸣地响起。 一个美丽的白色雕花的立柜打开,它的形状象一间屋子。 “他说的是你,你不会走进那个柜子吧?”龙云附在蒲珍妮耳边说。 “我又不是白痴,去那出丑。”蒲珍妮等着看黑山会不会变出个女人。 黑山合上柜门,看着蒲珍妮,自信地扬起嘴角,露出倾国倾城地笑容。蒲珍妮一时闪神,目眩神迷,他真的好迷人。 缓过神眼前雪亮,面前是一只戴白手套的手,一双深情的眼睛。“我的母狮子,欢迎回家。” 她呆呆地看着黑山,脑子里一片混沌,为什么我会在柜子里,怎么会在这该死的柜子里?心里忽然感到害怕,害怕面前这位迷人的小鬼子。 蒲珍妮又恼又羞又害怕,但她还有一丝理智,她看一眼观众席上的人群,龙云玩味的眼神。压下尖叫发怒的冲动,决定下了台再算账。 “小狮子。把手给我。”他的眼神像一潭柔情的深井,诱惑她。 “把手给我。” 看着面前的手,蒲珍妮犹豫着慢慢地伸出右手,放到他的手心。 黑山握住手里的小手,轻轻地一带。蒲珍妮进了他的怀抱,她的确很柔软,抱着很舒服。 蒲珍妮压低声音咬牙说:“我的话没带到吗?疯子,你还敢?” “带到了。我真的疯了,为你疯了,母狮子。”黑山脸上是和煦的春风,眼里是狂热疯狂。 蒲珍妮想旧计重施,但她的双手全被黑山制住。她努力想解放自己的手,冷不防,黑山在这个灯光明亮的舞台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住了她的唇。 第七节 孤独地爱 我的初吻,我的珍贵的初吻……她伤心地哀悼! 蒲珍妮的唇上没有唇膏,凉冰冰的,软软的嫩嫩地却有荷花的清香。这个感觉这个味道就像是上帝专门为他一个人制造的海洛因,让他无法抗拒,他无力自拔臣服在她的味道里,使他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小狮子。我愿为你死一千次。”他在两人的唇齿间,粗噶含糊地自语里透出无奈的认命。 蒲珍妮本要咬侵略进嘴里的舌头,闻言看黑山的眼睛,他眼睛里没有得意却是绝望无助。一时间蒲珍妮的心里升起了怜悯和茫然,抬起早已自由的双臂,圈住了黑山的颈。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忘了自己是谁。 在一个高雅的包厢里,黑山还是把蒲珍妮交给了龙云。 “小狮子。我不会再强逼你跟我走。我会等你自己愿意跟我走。” 蒲珍妮转过去眼神,还在为自己的糊涂生气,刚才一定是中黑山口水毒了,一定是。 “玫瑰是不是你送的?”龙云问。 “是我送的。”黑山大方地承认,这是手下教他高招。第一次送女人鲜花,好像效果不怎么好。 “不要送了。珍妮不是普通女孩,没用。” “小狮子。你不喜欢鲜花?喜欢什么?”他感到自己很愚蠢,像个傻瓜。 蒲珍妮看他一眼。“喜欢,喜欢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这个,我做不到。但我不会抢你的食物,你不是很胖,可以吃喜欢的东西。” “可恶。龙大哥。我们走。”她拉住龙云的手向外走。 黑山微笑跟在他们身后,送他们驾车离开。 “会长。恭喜恭喜。”几位手下道贺。 “谢谢!”黑山笑的像个白痴,但却异常迷人。 南极冰融化后,就是水了。这是大伙的心里话。 “诏告天下,蒲珍妮是我的女人。保护好她。”黑山的笑敛去后,下令。 “是,这就去办!”一个人答应后,迅速离开。 蒲珍妮皱着眉头,看着桌上几大报纸上大幅特写画面,那两个人拥抱接吻的照片和标题。“神秘的黑帝现身,婚期已近。” “龙大哥。我出去会不会有人认出来?会不会有人杀我?”她求助埋头办公的龙云。 “我们东方人在西方人眼里全是一个样,就像我们看他们一样。没人会认识你,也不会有女人因嫉妒杀你。因为黑山没有女友,他身边没有过女人。” “他不是花蝴蝶?” “他是孤独的狼王。你知道狼吗?”龙云盯住蒲珍妮问。 “知道。我见过狼,在山里采药时见过。” “野狼?它没伤你?” “当时,我和我爸爸在树上,早上醒来,就听见狼和野猪的叫声。是一头银狼和野猪搏斗,它的后腿受了重伤,野猪也有伤。我给了野猪一银针,野猪跑了,狼倒在地上喘息。我和爸爸下来,爸爸给它清理了伤口,还上药包扎好它的伤口。一百多步远,找到昏迷的野猪,也给它也清理伤口,上药包扎,我起了银针,还给它了解药。” “为什么不杀它们?” “我们不到过年过节,不会轻易杀生。大家都有活的权利。 “野猪醒来没有袭击你们?” “野猪也有灵性,它醒来,就走了。银狼也走了,我以后还要见过它们几次,大家相安无事。” “你知道世界上最忠诚的夫妻是什么?是狼王,它的一生只有一个爱人。黑山就是狼王。” “奇怪嗳!你为什么不说他的坏话?还赞美他?” “我只是陈述事实。” “我不爱他。他是小鬼子,我们中华民族的仇人。” “战争。平民都是炮灰,那个时候,你我他都还没出生。” “那我也不爱他。要爱,我宁可爱你,龙大哥。”蒲珍妮笑嘻嘻走过来,趴到办公桌上。“龙大哥。你什么时候去巴黎呀?是不是明天就去呀?我还去过巴黎。带我去开开眼界,好吗?我会做个称职的保镖。” “珍妮。你真的像鸵鸟,走到天边,他在你心里有用吗?”龙云含笑捏捏她的小鼻子。 “龙大哥。” “好啦!今天想吃什么?” “意大利海鲜面。” “行。走吧!”龙云收起文件,站起身,牵住蒲珍妮的手向外走。 他们相对而坐吃面,蒲珍妮护着自己的面左右张望,紧张不已。 还好,没有人注意她,黑山也没有出现。 “你找谁?黑山吗?”龙云问。 “没有。” “想他了?” “没有。没有。”蒲珍妮直摇头。 龙云笑了。没在打趣她,这个女孩单纯的可爱。 吃过饭,他们计划去迪斯尼玩。龙云提车过来,蒲珍妮正要开车门,却看见龙云惊惧张大嘴瞪大眼往她身后指,蒲珍妮不解地转过头,一个白人女孩眼冒凶光举一把匕首离自己不到半公尺,她直觉摸取银针。浓重的烟草味扑鼻而来,黑山出现在面前,把她搂进怀里就地一滚,下一秒,白人女孩飞出去十几米,跌落在面馆的大门前。 “我的小狮子。你没事吧?”他紧紧地抱住蒲珍妮,自己不住地战栗,紧张不已。 “我没事。你受伤了。”蒲珍妮看着他肩上深见骨头的几公分的大口子,脸色苍白,这是第一次,有人为她用身子挡下刀,为她受伤。 第八节 血祭的爱 龙云下车,蒲珍妮把黑山交给他。“帮他处理伤口。”她的脸色变了,很恐怖。 她的脸依然带着微笑,笑的很甜,甜地发腻却让人从心里发寒。手一扬,那个白人女孩刚爬起来跑一步,就趴在地上不动。 美国人不爱管闲事,对别人的事没兴趣。这点蒲珍妮很喜欢,人们来来往往,没人停下脚步看她们。 蒲珍妮走到女孩面前,微笑用英语问:“为什么要杀我?为了那个家伙吗?你是他的情人?” 女孩轻蔑地看一眼黑山。“猪猡。不要侮辱我。” “为什么杀我?” “你该杀。早就该死。” “是谁指使你?谁是你的老板?” 女孩无惧地直视她,高傲地一笑。“母猪。我还会杀你。” 蒲珍妮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子,倒出一粒白色的药丸,捏住她的下颚骨,喂进她的嘴里。叹口气,惋惜地说:“这是我自己背着我妈妈,偷偷做的药,只有10粒哦。才用一次,鳄鱼吃了,自己撞岩石死了。不知道,你吃了会怎样?让你的主人带你来拿解药。” “母猪。你给我吃了什么?” “不知道啊?我也没起名字,是土药吧。”蒲珍妮拔去女孩腿上的银针。走向龙云的车。 “该死,怎么这么痒?”女孩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往身上脸上抓。 “哦!对了。你吸毒吗?就是那个味道,不过,我是把那种味道挪到皮肤上了。”蒲珍妮好心地提醒她。 “我要杀了你?” 她要扑过来,但下一秒就拼命地抓自己的脸。 蒲珍妮一笑。“你只有4个小时时间。看你主人的良心在不在。”蒲珍妮说完打开车门坐进车里。 龙云颤抖着手,脸色发白,胡乱在包扎黑山的伤口。“我来。你开车。” “我不去医院。”黑山的脸色很难看。 “回家。”蒲珍妮看看很快浸透血的纱布,镇定地回答。 龙云没说话松口气打开车门出来,深吸口气,如同大赦,回到驾驶室,他看一眼怪异地女孩。 “她在做什么?” “在消化我的礼物。”蒲珍妮微笑看杀手一眼,脸上胳膊上腿上,全是鲜血淋淋,还在抓撕自己的衣服。 “珍妮。太残忍了。”龙云闭一下眼,于心不忍地发动引擎。 “她的刀若是刺进我的身体,不残忍吗?和魔鬼讲仁慈,行吗?”蒲珍妮手里的银针已经扎在伤口周围四根,她不知怎么弄来的针线,轻松地在缝伤口,而伤口的血似乎止住了。 “小狮子。我不会和你为敌。”淡漠地看一眼那个女孩,黑山盯着蒲珍妮的脸郑重地说。 “她的刀没毒。如不然,我会让她和身后的人为你抵命。”她剪断线头,擦干净边上的血迹,包扎好伤口,起了银针。 “小狮子你真美。真美。”黑山心脏在狂跳,激动地双手捧住蒲珍妮的脸,低头吻住她的唇。“我爱你,小狮子。”就是这个女人,就是她。 蒲珍妮一把推开他,瞪他一眼,脸发红。“受伤还不老实。” “我的天。”黑山无力地看着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 蒲珍妮收拾好被血染脏的绷带,放进袋子里。“龙大哥。去原来的家,把他送回他家。” “珍妮?” “去他家,等那个幕后的正主。” “珍妮。这样有点不道义。”龙云感到有点不安。 “你要和我住在一起了?回家了?”黑山微笑问。那伤对于他来说,好像不是伤在他身上一样。 “是的,我想好了,从今天起,和你‘同居’。” “珍妮。” “都是这个自大猪发情发癫,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个刺客,既然他闯的祸,就让他善后。”蒲珍妮对黑山甜甜地一笑,黑山缩一下脖子,后背的汗毛竖起来。“黑山君,你的手下不是很多异能奇士?以后就保护我吧。” “保护夫人是他们的本职。”黑山松口气。 “龙大哥,你刚才看见黑山君没有?” “没有。” “我也没有看见,可是很奇怪,黑山君,你是怎么出现在我身边,还替我当下了刀?你是不是人类?” “我当然是人类,现在可是中午,火辣辣的太阳在头顶。”黑山这分钟真的很不想面对这张甜美的笑脸。 “你不是吸血鬼吧?告诉你,我的血是有毒的,吸了我的血,你会后悔。”蒲珍妮笑嘻嘻拍拍他的脸,大声地笑了起来。 两位男士谁也笑不出来,这个女人是天使还是魔鬼?好像现在想跑已经太迟了。 蒲珍妮坐在黑山的客厅喝着果汁,看着一边喝咖啡的两位男人,要是选爱人,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龙云。龙云一眼看上去就是个正人君子,可以托付一生的人;这个家伙看上去就不是个好东西,一身的邪气,一点也不放心。 可是,他为什么要用身子,为我挡下刀,他不怕死吗?我才见过他几面,没有深交,爱我什么?胡扯! 看一眼外面戒备森严的院子,大家如临大敌一样紧张。 一位守在大门边的手下走进来。“会长。龙帮帮主陈浩的夫人张双艳女士拜见!” “让她进来!”黑山淡淡地看看蒲珍妮说。 “是。”手下躬身出去。 “龙大哥。你先避一下。”蒲珍妮担心地看着龙云。 “是她。” “是她。你不要和她碰面好。”蒲珍妮恳求龙云。 “我不怕龙帮。”龙云没有动身。 “没必要的麻烦,不要惹。” “没关系。我比不上黑帝的势力,但也不是小虾米。谢谢你珍妮,不用为我担心。”他不在乎微微一笑。 黑山皱起眉,起身提起不防备的龙云,把他扔到隔壁的房间。“真是啰嗦。” “黑山。”龙云暴怒地大叫。 “给我好好地呆在这。”拉起门,锁起来。气呼呼地看着蒲珍妮。“不要搞错了,我才是你的男人。在我面前还和他眉来眼去,把我当什么?” “空气。满意了?神经病!”这个人真是大脑有毛病。 “哼!等处理完,这两条臭虫,我再和你算账。”他坐到椅子上,看着院子里走来的人。 前面两位忍者带路,中间一位看不年龄的女人后面跟着一副担架,担架上躺着一卷破布。 那个裹地严密,像得麻风病一样的人,是刚才那位冷艳的杀手吗?黑山心里一惊,而蒲珍妮依然悠闲地喝着果汁,眼皮也不抬。 第九节 真实的面目 两位忍者进屋后,无声地退到墙边。女人进来,身后的人放下担架,退到外面。 黑山看她一眼,没有说话,也无意要她落座。 看见陈夫人的脸,蒲珍妮知道她和自己渊源不浅。看着她就像看见镜中的自己,只是她头发削地很短,她瘦自己10公斤,她很精明奸诈。她不是自己的母亲,就算一眼,那一闪而过的恨意让蒲珍妮心惊,那是恨之入骨的恨。 “会长您好!”她恭敬谨慎地鞠一躬。 “我很不好,你的手下几乎砍掉我的一条胳膊。”黑山的声音不高,也没有一点温度。 “这是一场误会。我向你赔礼道歉,对不起,我愿设宴赔罪。” “我的治疗费很昂贵,遇见一位天下的奇医生。” “治病要紧,花费多少,医药费我愿意承担。” “1000万欧元。” “只要能治好会长的伤,这不算多。请您收下,这是一千万欧元。”她双手恭敬地送上一张支票。 黑山接住看一眼,随手递给蒲珍妮。“接住,你的治疗费。” 蒲珍妮接住就放进衣兜里,她沉思地直看陈夫人。 “我有个不情之情,请您解了我手下的毒。” “抱歉!我身受重伤,无能为力。”他一口回绝。 “会长。求您……”她弯下腰哀求。 黑山露出不耐烦,想赶人。蒲珍妮忽然开口:“你是谁?为什么杀我?你和我什么关系?” 张双艳直起腰,诧异地看着蒲珍妮,她会这样直接开口,当着黑山的面。而黑山似乎很宠爱她。 “我是你妈妈的双胞胎姐姐,你的姨妈。” “姨妈?无妨碍你的幸福和利益?你派人杀我?” “你既然没死,就不该回来。三天后是陈浩的50岁生日,没有你母女的消息。他就会在当天和我结婚,我的儿子也可以入祖籍。” “是哦!所以我只能消失。” “我的儿子也是他的骨肉,15岁就跟他出生入死,可什么也得不到,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你为他做过什么?这公平吗?” “公平?世界上的男人死绝了?你抢妹妹的老公?我妈妈公平吗?” “他本来就是我的,我应该是龙帮的帮主夫人。” “黑山。你知道龙帮帮主的家吗?” “知道。” “三天后,你陪我去向陈浩贺寿。” “是。非常乐意!”黑山的嘴角向上扬起。 “不行。你不能去,不能去。他看见你,我的儿子就会永远一无所有。” “我这么远来就是要找他,就是要见他。当然要去。” “你这个恶毒的小骚货,一点也不像双飞温柔善良。” “温柔?善良?我的词典里没有这些词语。陈夫人,我想这一生,你也坐不上那个位子,转不了正,温柔善良的陈夫人。” “我要杀了你。”她失控地掏出手枪,发抖地指向蒲珍妮。 “哼。”黑山哼一声,眼睛一眯,手枪离开张双艳的手,手枪悬空一掉头,指向她的眉心。张双艳脸色苍白地恐惧地盯着黑色的枪口,话也说不出来。 蒲珍妮看着这个诡异的场面,脑子里又想起黑山扑过来挡刀的事情。这家伙是不是人呀? “她是我的女人,你是不是想见上帝?”黑山神色一凛,他露出杀机。 “不准杀人。”蒲珍妮起身拿了那只悬空的手枪,放到张双艳的手里。摸出一粒药,蹲下身,掀开布,那个女杀手手脚被捆,眼睛血红神情疯狂,嘴上还贴着胶布,恐怖地是,她几乎体无完肤,血肉模糊。 她的神智已经丧失,成了疯子。 解开胶布,就听见她沙哑的怪叫。药丸丢进她的嘴里,蒲珍妮微笑地看看一边战栗的张双艳。 “这个标本是不是很精彩?陈夫人?下一次,你要是再送给我标本,我会让你也和标本一样精彩。” “是你?是你把她弄成这样?” “是我呀!这才是小儿科而已,我还没拿出来像样的东西。你知道云南有一种药,人要是不要心吃了,会特别喜欢吃自己的手,连肉带骨头地咬,就像吃冰淇淋一样清脆。我要是一不小心给你吃了,你可千万不要在阎王殿里向我妈妈告状,说我不乖呀。” “你,你,你是个魔鬼……”她惊慌地转身,向外跑。 没人拦她,因为黑山含笑喝着咖啡,神情愉快的很。 女杀手没叫10秒钟,就不叫了,眼神也恢复正常。蒲珍妮摇摇头,叹息不已。 “你真没眼光,跟个没担当的主人,几句话吓地就自己跑了,不管你死活。不如跟我吧?” 她戒备地看着蒲珍妮,没说话,但她也听见蒲珍妮对陈夫人说的话,蒲珍妮用的是英语,声音也很高。 “不痒了吧?你的伤三天就结疤,退了也不会留疤痕。不用担心,只是,下次,我就不会这样好心了。” “谢谢!” “你走吧。”蒲珍妮微笑解开她的绳子,站起身。 女杀手深深地看一眼蒲珍妮,无言地把床单往身上一系,赤着脚走了出去。看见她手臂上和腿上脸上的伤,人人动容。 蒲珍妮笑吟吟地走到,黑山的面前,搂住他的脖子,坐到他的大腿上。 “亲爱的黑山君,你好厉害。不动手就可以夺敌人的枪。” “嘿嘿嘿!小狮子。你也不差,我们是绝配。你就是专门为我而生的,我们结婚吧?” 黑山得意洋洋,我也不是软脚虾,上次不过不小心中了道。 “是啊!你真的很厉害。你完全无需用身体挡刀,苦肉计演地不错?你这个混蛋,一肚子的坏水,害地我感动半天。小鬼子就是小鬼子,狡诈阴险。” 话音未落狠狠地在伤口上打了一拳头,跳离黑山的身边,抓起自己的包,跑出大门,跳到龙云的家。 屋里传出黑山大声愤怒的咒骂声,而他的手下,没一个人过来抓人,大家一致装聋作哑。 第十节 梦 龙云很快回来,也是跳过栅栏,大门好像只是摆设。 看着悠闲席地坐在房屋大门前的蒲珍妮,回头看一眼在栅栏那边,眼冒凶光咆哮的黑山,他愉快地笑了。 蒲珍妮对于黑山的怒火当放屁,根本不在意。 “回来,小狮子。”黑山要发狂,他咬牙下令。 “我不和骗子同一屋檐,你敢蛮横,我会不客气。” “我不会抓你,要你自己过来。”黑山吸口气,勉强压下怒火。 “懒得理你。”蒲珍妮跟在龙云身后,走进房间。 “你是黑山的克星。”龙云笑笑,走进厨房。蒲珍妮跟在身后,伸伸舌头,没接话。 “她是你妈妈吗?”龙云打开冰箱,蒲珍妮先拿出一颗番茄,咬一口。 “没毒,可以吃。黑山好像真的鬼迷心窍要和我结婚,他不会再下毒了。” “他是认真的。他的集团涉足的领域很广,事情很多,现在,丢了一切,围着你转。他真的动情了,爱上你。” “小鬼子,一肚子的坏水,我宁可当尼姑,也不嫁给他。龙大哥。我后悔来洛杉矶了,来找什么父母。” “怎么啦?她不是你的妈妈?” “是我的姨妈,抢了我妈妈老公的亲姨妈。好像很复杂,我妈妈生死未卜,而那个男人朝秦暮楚。我,我不想面对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很害怕。” 蒲珍妮缩缩身子。“要杀我的人竟然是我的亲姨妈,老头还是黑道上的帮主。内部勾心斗角,外面仇家云集,我活得好好地,干吗跳进龙潭虎穴。” 龙云了然地看着她,她这样年轻,无尽的麻烦和千斤的压力全集中在她的身上。心里升起了怜惜,缓缓地把她搂进怀里。 “珍妮。你可以看看你父亲就走,不要他的事业,谁想要给谁就好。” “我从没想要,别人不会这么想。” “不要怕,有事情我会帮你。” “谢谢。龙大哥。谢谢!” 也许是见识过蒲珍妮的恶毒,尽管只有一道矮矮的栅栏,尽管那面高手很多,尽管黑山忌火熊熊,但是,没人过来这边一步。他俩安然地吃饭,愉快地喝茶聊天,到晚上23点,才熄了灯各自回房休息。 蒲珍妮洗过澡,躺在床上,反复地无法入睡。“黑山是不是吸血鬼?但他肯定不是人类,绝对不是人类,那个女孩扑过来时,我身边根本没有人,没有人会有那么快地速度。他用自己的身体为我挡下刀,要不然,我现在死不死也不一定,他真的很不赖,只是,只是为什么会是日本人,我宁可你是吸血鬼,我也会不眨眼地跟你走。” 她感到苦闷不已,恍惚之间,她好像离开了床,来到一个寂静的世界。这儿没有草,没有树,没有水,没有生命的世界,而她却是赤着脚惊慌无助地想走出去,她大声地喊叫,拼命地奔跑,找不到,找不到,找不到妈妈。她听请了自己的声音,是在喊妈妈。 “妈妈。妈妈。妈妈。您在哪,不要抛弃我,妈妈。妈妈。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会做个好人,向您和爸爸一样地只救人,不伤人。妈妈。妈妈。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学好。妈妈。妈妈。” 她跑地精疲力竭,哭地眼泪流干,也没有找到妈妈,也没看到生命的颜色,可是,四周的岩石开始变地滚烫,烧烤地她双脚疼地跳,无有落脚地点。她惊恐地开始拼命向前跑,而四周的岩石开始喷射出高高红火的熔岩,眼看那冒着泡泡红红地熔岩就要到脚下,而她却无处可逃,周围全是在喷火的火山…… “妈妈。妈妈。妈妈救我!”她睁开眼,不住地喘气,满身大汗,惊魂未定地往四周看。还好我在床上,啊!怎么有个人?是不是妈妈来了? “妈妈。妈妈。是您吗?是您吗?我好想您。”她像个受惊过度的小狗爬过来,紧紧地抱住那个人。 “妈妈。别抛弃我,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我会做个好孩子,听您的话。妈妈。别走,别走。”她流着泪,闭着眼睛在那个人的怀里哀求,有了依靠,又慢慢地睡着了。 阳光照进房间,蒲珍妮抱着温暖安心地抱枕,满足地用脸又磨蹭几下。不对怎么有股熟悉的烟草味?猛地睁开眼睛,怎么有个人?一下跳起身,惊慌过度掉下床,爬起来看床上的男人。 黑山?他什么时候来到我的床上?第一件事是看自己的衣服,还好,衣服还在,还是妈妈做的六分裤套装睡衣。 黑山一身白色绸子唐衫,睡衣还那么讲究。臭家伙,还睡的像死猪香甜。 抓起一个枕头用力打向他的脸。“起来小鬼子,给我起来。谁让你爬到我床上?” 黑山闭着眼睛夺走她的枕头,坐起身,一脸的不高兴。“别吵。睡觉。”伸手臂一捞,把她搂进怀里,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可恶。放开我。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蒲珍妮又羞又怒,手脚一起发力连踢带打,把黑山踢到床下。 “你想杀人?是谁昨天保证做个好孩子,是谁?”黑山不在乎地站起身,含笑问。 “啊?什么?”蒲珍妮一脸的茫然,看着黑山。 “是谁要听妈妈的话,做个不让妈妈失望的好孩子?” “妈妈。妈妈。”她点下头,眼里起了雾气。像个迷路的可怜地小孩。 “小狮子。小狮子。”黑山坐下,把她搂进怀里。“不要想太多,我会保护你,没有人可以伤害你,我要你,做个快乐无忧的女人。” “谢谢。”蒲珍妮伸手搂住他,手搭上他的肩膀,很小心怕碰疼他的伤口。嗯?不对。绷带呢? 她一把扯开他的上衣,没有绷带,转过他的身,啊!伤口呢?哪有伤?那么重的伤没有半个月不会好,那么大那么深刀口。 蒲珍妮脸色一正,沉声问:“你是谁?”是不是黑山的双胞胎弟弟?可恶! 第十一节 匪异的男人 “你是谁?”蒲珍妮后退一步,闪电一样从包里摸出银针,捏在手心,警惕地盯着他,暗暗地凝气在手上。 “我是黑山。” “你不是。” “我是。你看看受伤的地方,有一条淡红的印痕。仔细地看看,记住它。以后你用地着。”黑山褪掉上衣,把背转给蒲珍妮。 自己处理的伤口,当然知道。果然有一条很淡几公分长的红色刀痕。她不相信地伸出手抚上刀痕,手里的感觉温热,皮肤光滑,这的确是人类的皮肤。 “小狮子。你的确是我等待的女人,我爱你。”黑山转过身,把她紧紧地搂到胸膛前,低头吻住迟疑的蒲珍妮,叩开红唇,吸吮他渴望的甜蜜。 蒲珍妮迷惑不解地推开他,她摇一摇头,试图理出头绪。 “你是不是吸血鬼?” “不是。” “你是人类吗?是什么?”阳光从高大的窗子里照射进来,照射在黑山的脸上,身上,他的五官和皮肤没有丝毫的变化。 黑山微笑地捧住她的脸,低头吻住她。“我爱你。我爱你。记住我爱你,我愿意为你死。” “为什么?为什么爱我?” “我等你一千年了,等地我心碎无数次。等到你了,我会为你放弃一切,还有生命。让我好好地爱你,其他的都不重要。” “黑山?” “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的真相,龙云也不要讲。他来了。”黑山放开蒲珍妮,向窗子退去,在窗前的阳光里,失去了身影。 “珍妮。早餐做好了。”传来轻轻地敲门声,和龙云的声音。 “好。我马上下来。”蒲珍妮惊慌地回答。 她看看床上撕坏的上衣。老天,我不是做梦,我真的遇到妖怪了。怎么办?我现在跑回老家会不会晚?我该怎么办? 吃早餐时,蒲珍妮忽然问:“龙大哥,这附近有没有大型的超市?就是大卖场。” “有,出门右走不到两公里,有一个大卖场。我陪你去。”龙云轻松地说。 “不用不用。你去上班,我想自己去,买点我自己的东西,你跟在一边不好。”她感到肚子异样,这个月的例假要来了,要做好准备。 “你会开车吗?” “不会。” “会骑脚踏车吗?” “会骑。” “车库里有辆脚踏车,你骑着去。注意安全。”龙云嘱咐她。 “好。”蒲珍妮点头答应。 “给你点钱,不够的话。刷卡,这是我的副卡。”龙云大方地把一打钞票和一张卡推到蒲珍妮面前。 “这,这个。我要是骗子怎么办?” “那你就大方地放放我的血,我很久没有出过血了。” “龙大哥。我很有良心的,不会乱用。还有,你今天晚上回来吃饭,我给你做我们老家的菜吃。” “你会做饭?” “我是穷人家的孩子,粗茶淡饭还能做熟。” “难得看你这么谦虚,我倒很期待晚餐。”龙云笑了。 收拾干净厨房,蒲珍妮就穿着晚上当睡衣的裤装,骑着脚踏车出发了。龙云的车子真好骑,又快又滑利。 蒲珍妮眯着眼睛,感到自己想御风的小鸟一样。 来到超市,锁好脚踏车。她开始购物,仔细地看价格,很多东西比我们国家的贵,但也有很多我们国家贵的东西,反而便宜。先买好自己要用的东西,再来看水果。大苹果要吃,西瓜要吃,还有葡萄也想吃……她有点左右为难,都要也拿不回去,只能要一样,要那样呢? 蒲珍妮感到忽然靠近身边一个人,她反射性地护住自己的包,转过头。 一位东方年轻的男子,他的眉眼间有一股熟悉感,身材一般,皮肤呈现出病态的白皙,头上几乎成了沙漠,头发少地可怜。 他的金鱼眼里显出一种探索,一种怀疑。 他的目标不是水果,是自己。 “你想干吗?”蒲珍妮用中文问。 他的眼中露出茫然,皱皱眉,而用英语反问:“你说什么?” “你是谁?想干吗?” 蒲珍妮心里好笑,一个东方人不会说中文,不对,也许他是韩国人,日本人也不一定。我太紧张多虑,简直草木皆兵。 “你是娇妮?是不是娇妮?” “不是。”蒲珍妮冷冷地回他,提起一袋葡萄放进车里,向前走。 “是你恶整了老妖婆?” “先生。我不明白你的话,请你走开。”蒲珍妮知道自己的预感没错,这位就是张双艳的儿子陈兴雄。 “你做的很棒,帮主的寿宴上,期望可以见到你。”说完,取出一张烫金请柬,放到推车里,大步地走开了。 蒲珍妮反而一愣,站住回头望他离开。他是什么意思?他来找我是何用意?他不想要老头子的龙帮吗? 拿起请柬看看,放进包里,对这个同父异母兄弟感到迷茫。 又拿了几样蔬菜,看看这一推车东西,她感到自己真的没有计划乱买东西。 付了帐出来,她很努力想把东西全绑到自行车上,有点困难。 “小狮子。脚踏车不是汽车。”黑山像幽灵一样出现在身边,蒲珍妮浑身一凉。 “我可以弄回家,大不了,载两次。”蒲珍妮瞪他一眼。 “我帮你拿。” “谢谢。我自己行。” “我没开车,陪你散步。”黑山强行提起两大袋子食品。 蒲珍妮只好推起自行车,跟上他。 “我们一起做午饭,我会做菜。”黑山邀请她。 “我已经吃过了,很抱歉!” “小骗子。你很怕我?” “我,我当然怕和妖怪在一块,你会不会吃了我?” “你一身是毒,吃了你,我也活不成。” “你手下知道你的真面目吗?” “不知道。我的养父知道,我妹妹也不知道。” “养父?你不是日本人?” “不是。我是中国人,17年前,宫崎先生收养了我。” “你今年几岁?” “18岁。” “什么?十,十八岁?我的老天爷。你才十八岁!”蒲珍妮要晕倒。 “是啊!我18岁。”他的声音透出深深的无奈,眼睛里露出嘲讽地苦笑。 第十二节 我是姐姐 18岁?从他的眉宇间透出的睿智和深沉,三十几岁也说过去,不过,他的皮肤和体格倒很像是个少年。 “什么18岁,怎么看怎么像个千年的老狐狸。”蒲珍妮因为听他说不是日本人,心情大好,还是同胞呢,真好。 “我有那么老?”黑山认真地问,他紧张地看着蒲珍妮的眼睛。 “嘻嘻嘻!黑山君。大小姐我呢,年长你4岁,以后啊,你要叫我姐姐。”蒲珍妮很神气地教导这个小兄弟。 黑山暗自松口气,他的眉舒展开,嘴角扬起。“姐姐?不,我不会叫你姐姐,小狮子。” 蒲珍妮很大度地咯咯笑了。“随你啦!我以后就叫你,叫你黑弟。嗯,做姐姐的感觉真好!小弟弟,你想不想吃面片?我做给你吃,是我们老家的特产呢?” 黑山感到头顶飞过三只乌鸦,这个女人真会自我陶醉。 吃着蒲珍妮做的面片,黑山真的很难下咽,这个女人的厨艺真不是一般的烂。 蒲珍妮却吃滴津津有味,她看着对面的黑山,对于他的表情,感到超爽。看你还敢不敢跟着我蹭饭,我让你吃一次,怕十年。 “龙大哥说你的集团很大,你不去上班,不怕手下摸鱼吗?” “前天,我已经全部移交给美子。我现在没有工作。” “失业了。你吃什么?” “我有积蓄。” “哦。无业游民。我还想请你办件事,看来,还得要龙大哥帮我办。” “什么事?我会办。我还是宫崎会长。” “你能不能帮我调查,龙帮主陈浩有几个孩子,几个老婆;张双艳的生活问题;陈兴雄的资料。” “行。半个小时后,给你。”黑山放下筷子,拿起手机,看着蒲珍妮的眼睛,叽里呱啦用日语讲几句,就挂了电话。 “你要他们的资料做什么?要抢回龙帮?”黑山继续吃面片,他没有倒掉的意思。 “明天晚上,我们要去参加宴会,我要知道他们的底细。我不想当傻瓜,但也不想要龙帮。下个星期,我就要回国了,这儿不是我的家,云南才是我的家。”蒲珍妮实话实说。 “你看过金字塔吗?你看过尼罗河吗?你去过雅典吗?你想不想看看罗浮宫?”黑山问,眼睛里闪动着迷人的波光。 “没有。我没钱。” “你现在有钱啊!你身上有2000万欧元,你可以用它到世界各地玩一圈。难道你想回中国,买一个别墅,当个土包子?” “你才是土包子,小家伙,别讽刺我。我可是大姐姐。”蒲珍妮脸红了,知道自己是土包子,但是,听到别人喊又是另一回事。 黑山笑笑,低头吃面,心里暗暗地发誓,以后决不让这个女人做饭,简直是和意志力较量。 刚洗好碗,一位忍者来了,送来一份文件。这家伙现在是个失业者,还是很有分量,办事的效率比龙云还高,看来,人家发财是靠实力。 黑山抽出文件看,蒲珍妮伸头凑上前看一眼就放弃了。是日文,看不懂,只好盯着黑山的脸,希望看出点什么。 黑山抬起头,他的目光里有一丝复杂的怜悯。 “告诉我,没关系。” “小狮子。”黑山放下文件,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你的妈妈87年在大火中死了,是你的姨妈做的。她的儿子小你三个月,但是,你的父亲没有和她结婚。他只有你和陈兴雄两个孩子,在你出生前就做了结扎手术。陈兴雄是同性恋,他感染了艾滋病,他的父母还不知道。” “是么?”蒲珍妮的眼睛呆呆地看着黑山,大脑一片混乱,她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小狮子。小狮子。明天不要去了,那是个肮脏的地方。”黑山把她搂进怀里。 蒲珍妮靠在他胸前,呆呆地没有说话,泪水却从眼里滚落。“这个妈妈也死了,早知道就不来了,还可以存一丝幻想。男人真的那么重要?可以为了一个男人,杀死自己的亲妹妹,这个世界真的太恐怖了,我还是回家去,去大山里,哪儿比这干净,比这儿安全。”她暗暗的决定参加完生日宴,就回国。 “小狮子。不要哭。”黑山捧起她的脸,用唇擦她脸上的泪珠。 蒲珍妮搂住他的脖子,反而哭地更伤心,这个世上,自己真的一无所有了,一个亲人也没了。 蒲珍妮哭累便昏沉沉地睡去,黑山坐在一边,守护着她,他心里反而感到轻松起来,这样的结局很满意。以后这个女人就是我一个人的,没有人来跟我抢。 黑山做了日本的生鱼片,龙云回到家,就看见,黑山霸占着厨房做菜,而要做饭给他吃的蒲珍妮正抱着葡萄边吃边看电视。 “龙大哥。你回来了,黑山快做好饭了。” 蒲珍妮看见他,笑嘻嘻地起身,奔过来,拥抱他一下,接住他的公文包。 “黑山做饭?” “他不让我帮忙,要自己做。”是嫌她碍事。 的确难得,龙云上楼换了衣服下来,走进厨房。“黑山君。辛苦了!” 黑山看看他,低头继续工作没理他。龙云笑笑,回到客厅,拿起一份报纸看,等待吃饭。 刚要开饭,又来一位不速之客,蒲珍妮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美女感到自惭形秽。 “哥。就是她?”美丽高雅的佐藤美子,美丽的双眼在蒲珍妮身上转。 “是。”黑山宣布独有权把蒲珍妮搂到怀里。眼里是难言地喜悦和骄傲。 “我哪儿有这个美女的千分之一好,这家伙是不是眼睛瞎了?”蒲珍妮一头地云雾。 第十三节 我是罂粟花 看着黑山眼里的传出的信息,美子不死心地问:“你确定?” “血祭不会有错。”黑山低头轻轻吻一下蒲珍妮的唇。“小狮子。吃饭了。”说完,拥着她走进餐厅。 “你为她洗手做饭?”美子不能相信,黑山的眼里宠溺不是假的,这是她没有见过的神情。 “这是我的事。”黑山冷冷地看她一眼。“你可以去复命了。”下逐客令,这儿没有美子的晚餐。 “哥?” “再见!”黑山没再看她一眼,而是为蒲珍妮拉开椅子,温柔地扶她坐下。他就像一位低贱的奴仆一样伺候他的女王。 美子闭闭眼睛,转头向外冲去。 龙云沉思看着她的背影,这个口口声声要嫁给自己的女人,心里真正爱的是黑山。 “黑山。你怎么赶她走?”蒲珍妮不解地问。 “我没准备她的份。你喜欢吃辣的吗?”黑山一点也不在意美子的离去。 “还行。黑山,她是你妹妹?” “是。”黑山细心地准备蘸水调料,淡淡地应一声。 “龙大哥。快来吃饭。”蒲珍妮笑嘻嘻地喊龙云。 龙云答应一声走进来,看一眼没有一点影响的黑山,无声地坐下用餐。 “黑山。你把公司交给美子,是不是有点过分?”龙云忽然开口问黑山。 “你不忍心,可以帮她。” “谈恋爱结婚,也可以管理公司。并不影响你结婚生子。” “她已经有能力掌管公司。我已经带她10年,不可能带她一辈子,路还必须自己走。”黑山的注意力在蒲珍妮的生鱼片上。 蒲珍妮抬起头看他,眨眨眼睛。“她今年几岁?” “27岁。” “2,27岁?”蒲珍妮瞪大眼睛,这家伙会不会算数哦?差点噎住,翻翻白眼,懒得再说什么。 “你真的不管公司?” “我今后的生命是小狮子的,没有多余的时间给外人。还吃吗?我的也给你吧!”他的眼里只有蒲珍妮。 “你怎么好像到了世界末日?黑山。发生了什么大事?”龙云严肃地问,盯着黑山。 黑山摇一下头,没有说话,他的视线也没从蒲珍妮身上移开。 蒲珍妮也感到不同,却说不出的所以然。 “龙云。我今晚不走了,打扰了。” “没关系,我这的房间多,尽管住。”龙云潇洒地一笑。 “不行,不行。你有家,干吗住我们家。”蒲珍妮差点跳起来,这家伙真是过分。 “你们家?这是龙云的家。”黑山的眼睛眯起,脸色一变,阴沉地盯着这个女人。 “龙大哥。不许他住在这,龙大哥。”蒲珍妮求救。 “很抱歉黑山!我不能留你,抱歉!”龙云站在蒲珍妮一边立场道歉,只好拒绝。 “小狮子。”黑山咬牙低声警告一声,起身走了,他的生鱼片一口也没吃。 “耶!龙大哥,我好爱你,爱死你了。我们两个把他的生鱼片分了。”蒲珍妮笑嘻嘻嘻地取走黑山的鱼片。 “谢谢!我的已经够了。”龙云举手挡住。 “我全吃了,生鱼片这么好吃,我还不知道。”蒲珍妮不客气地倒到自己盘子里,心安理得的吃。 “你不爱黑山?” “我喜欢他,称不上爱。我不是浪漫的人,也没那么多热情,两天时间爱不上一个人。” “黑山栽了,你真是来磨他的。” 龙云幸灾乐祸地微笑,吃一片鱼片,今天的生鱼片真是美味无比。 “大沙猪。你的观念有问题,拒绝不是你们帅哥的专利,黑山可以拒绝美子小姐,我也可以拒绝他。” “珍妮。你真骄傲。” “我不漂亮就不能骄傲吗?我照过镜子,知道自己普普通通,还有点胖,但我一样有自尊心。我不奢望麻雀变凤凰灰姑娘的事,在我身上出现;也不期望来个浪漫的异国恋情,办个绿卡,因为我喜欢我的国家,不想改变国籍;我也不想钓个金龟婿,赚一大笔钱,因为,我有能力养自己,不需要别人养。” “珍妮。你是另类,和别人不同。” “龙大哥。你知道一个族里的药王的地位吗?我妈妈是药王。她去世后,传给了我,我们家不需要种菜,每天新鲜的蔬菜吃不完,我妈妈一句话,比镇长还有用。我不想在这儿看别人的颜色生活,回去做我的药王,和大山和那些花草生灵为伍,逍遥快乐活着。” “药王?” “布依族的药王,是家族单传。我妈妈因为我,没有生育小孩,她和爸爸把全部的爱给了我,所有技能全传给了我。” “你可以在这儿开店,能赚大钱。” “不,我不需要太多的金钱,我们那,很多都不需要钱。”蒲珍妮一笑。“明天。你办完公,陪我买一件衣服吧,我晚上要去宴会,没礼服。” “真的要去?” “是真的要去,我要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你有请帖吗?没有进不去。” “有。他儿子送给我了。” “珍妮。你,你最好不要去。”龙云不想让她去参加宴会,她就像是森林里的精灵,一身的清新,会被秽气污染了。 “我要去,不去,我会后悔一生。龙大哥,我不是百合花,是一身毒的罂粟花。”她的嘴角显出一丝甜笑。龙云却感到脊背发凉,她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孩? 下午3点多,蒲珍妮来到栅栏边,看着隔壁坐在院子里生闷气的黑山。 还在生气,真是小孩子,小男人比小女孩还别扭。 “嗨!黑山君,你在喝下午茶吗?可不可以请我陪你喝下午茶?我晚上请你陪我去吃大餐,怎么样?你不吃亏哟!”她趴在那,笑着和黑青脸的帅哥谈生意。 衣服买了,就差个伴了,不能让龙云去,这事是黑山挑起的,就要他去处理。 黑山转过头看笑地一脸灿烂的女人,抬起右手勾勾小手指。沉着脸没有说话,心里的怒火快要把五脏烧成灰了。 早上,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笑呵呵和龙云出门了,吃过午饭又快快乐乐地回来,现在,睡好美容觉,想起了隔壁邻居,不对,是肚子饿了,想起隔壁的下午茶。 “黑山君,想想啊,你是不吃亏,几盘小点心,换一顿大餐,好生意。”她翻过栅栏,还眉飞色舞地游说黑山。 在他对面坐下,几位手下,迅速地上点心。 黑山只是盯着她的笑脸,脸上没有一点转变。“嗨!小气鬼,你说话呀,成不成?” “我陪你去。但,礼服我要亲自选,你必须无条件服从我。”黑山开出自己的条件,这个女人比鱼还滑。 “我没钱,你的支票我还没换开。” “你是我的女人,怎会要你花钱。吃完,我们就去选衣服。”黑山的脸色好像好点。 “哦!”蒲珍妮想想,忙答应。 后悔,后悔,真后悔。蒲珍妮试衣服试地头大,黑山纯粹是在报复,这是蒲珍妮的铁定。黑山一直摇头,试穿过十几套,还是摇头,最后,蒲珍妮要发飙时,才勉强地点头。 塑身,美手,美发,美肤,做脸,一大套东西下来,蒲珍妮感到自己命已经丢了一大半。 黑山看着走出来的蒲珍妮,脸上露出了微笑,向她伸出手。 第十四节 有力量的男人 蒲珍妮把手放在他的手心里,对他瞪瞪眼睛,臭家伙,把我当猴耍。 “小狮子。要微笑,微笑。你看看镜子,看一眼。”黑山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 蒲珍妮回头看向镜子,傻乎乎地张大嘴,这是我吗?不会是我,怎么可能? 淡青色的简洁大方的剪裁礼服,蓬松乌黑的头发,自然地盘在头顶,白皙修长的脖子上带着她特有钻石十字架,娥眉轻描,眼睛大而晶亮。 “你真的很美,是不是?小狮子?”黑山低头吻一下她的红唇。 “谢谢。”蒲珍妮难得露出羞色,低下头。 黑山绝对是故意的,他们的车前有两辆车开路,后面还跟两辆车。下车后,他的手下隔离出一条通道请通行。 “你要干什么?耍猴戏?”蒲珍妮感到自己快不会走路了,这样未免太招摇。 “我是给你撑面子,不让他们轻视你。” “是你自己爱招摇,少拿我当幌子。” “不信算了。”他的一只手轻轻地搂着蒲珍妮的腰,两人走进大门。 对一位迎宾的主管地上请帖。“佐藤株社会会长佐藤黑山携蒲珍妮小姐前来贺寿。” “请进,请进!”主管诚惶诚恐地躬身行礼,他忙用对讲机通报。 两人向里面走,这儿有龙云的家5个大,大树,盆景交相辉映。不说主人的好坏,冲这个大宅,也值得冒险。 蒲珍妮明白了张双艳的心,人为财死,谁会顾姐妹之情。 几个人慌慌张张地迎过来,中间的人穿一套很讲究的唐装,蒲珍妮的眼睛落在他身上无法移开。 这个人很胖,五短身材,一双金鱼眼,塌鼻子,还是公鸭大嗓门。 “佐藤会长,真是贵客贵客。您能光临寒舍,使我家蓬荜生辉。”他像一只哈巴狗,巴结奉承黑山。 “冒昧前来,请多包涵!” 黑山点点头,手也没伸出,握那双伸出半天的肥手。 “我是请也请不来的您的大驾,您能来是老朽的荣幸。请进!”陈浩也不在乎,仍呵呵呵地开心地大笑。 蒲珍妮看见他身后陈兴雄,对他点下头。黑山半拥着蒲珍妮向前走。 黑山的作风一向神秘低调,从不参加任何社交活动,任你再大的面子也绝不买,今天忽然驾临,真的是让人感到震惊。 黑山从随从手里取过来一个礼品盒。“我的未婚妻,送你一只百年老参。请收下。” “谢谢贵夫人盛情!谢……” 他看清蒲珍妮的面目,手里人参差点掉在地上,瞪大眼睛,像见到了鬼。 “飞儿?飞儿?”他激动地想拥抱蒲珍妮,黑山轻轻地挡住,把蒲珍妮拥进怀里。 “陈帮主,你认错人了。” “啊?抱歉,对不起!对不起!”陈浩忙道歉,但他的神情却是有点呆滞。 “陈帮主,飞儿是谁?”蒲珍妮含笑问。 陈浩一怔,他眨眨眼皮,眼里显出泪光。“我的妻子。20年前,她和我的女儿一起死了。” “节哀。往前看。”蒲珍妮淡淡地一笑,她对黑山说:“我想去参观陈帮主的家园,好像有种熟悉感,怎么会有这么亲切的味道。” “好。走吧!”黑山对陈浩点下头,带蒲珍妮离开。 陈浩痴痴地看着他们背影,女儿不死,也有这么大了。女儿?我的娇妮。她是我的女儿娇妮,她戴的那枚十字架是主教大人送的,不会有错。 陈浩顾不了其他客人,向他们离开的方向追去。陈兴雄端起一杯酒,慢慢地抿一口,嘴角露出一丝笑。 他们就像一对耀眼的明星,引人瞩目,黑山一身白色的西服配蒲珍妮的淡青,显得更加地清新出尘。 一向好胃口的蒲珍妮,在面对一大桌各色精致食物,却没有一点食欲,她只是取了一杯果汁,和黑山走到一个边远的亭子里坐下。 目光巡视这些景色,心里竟然无比的酸涩,几乎压制不住想哭。 “我不应该来,当初的预感是对的,这是一个潘多拉盒子,我还是打开了,里面不是珠宝,而放出来了魔鬼。” 黑山手里端一杯酒。“你想要这吗?要,我就拿回来。” “不要。我又不是傻子,她要就给她吧。我们回去吧。”蒲珍妮放下只喝一口的果汁,站起身,想要回家。 “你这个乡巴佬,不许你来,你还是来了,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尖酸刻薄的声音先传进来,后显出主人。 张双艳恶毒地眼光恨不能把蒲珍妮挫骨扬灰,身后跟着那个女杀手,她已完好如初。 “你儿子邀请我来,我怎好拒绝他的美意。我的好姨妈。”蒲珍妮微笑说,手压住要发怒的黑山。 黑山放下酒杯,他的手扣在蒲珍妮的腰间,深邃的黑眼睛里露出寒光,他随时准备出手。 “小雄请你来?他又不是疯了。”张双艳不相信。 蒲珍妮看见在亭子口露出头顶,没有进来的陈浩,她笑了,笑的很甜甜地对张双艳说:“我不是来报仇的。我妈妈死了,杀了你她也活不过来。再说呢,你也是我的亲姨妈。姨妈呀,你的精力不要放在我身上,也别放在小白脸身上,多关心你的儿子,他快要死了。” “你胡说什么?小雄还年轻,他还要做龙帮帮主。” “你不知道你的儿子是同性恋?他染上了艾滋病。没多少时间了,他不想做帮主,拉我垫背。” “你胡说,胡说八道。” “你带他验验血就一清二楚。”蒲珍妮看她一下消失了嚣张的气焰,微微一笑。“我很庆幸,20年前离开了这儿。我妈妈用她的生命和爱,给我铺设一条阳光的路。而你用染满鲜血的双手,把你的儿子推进了地狱。”说完她就走向亭子的另一个出口,黑山紧跟着她离开。 刚坐上车,就见陈浩慌慌张张地奔出来,大声地喊着:“娇妮。娇妮。我的女儿。娇妮。我的女儿。” 蒲珍妮淡漠地低下头。“开车。” 车子缓缓地向前移动,蒲珍妮的头一直勾着,不理会外面陈浩撕心裂肺的呼喊声。 第十五节 心碎 车外边灯火辉煌,蒲珍妮抬起头,看见一个标志,她喊停了车,提着包下车,走进那道门。 黑山看看,下车走进那道门,只见蒲珍妮手里握着飞机票离开柜台。 “小狮子。你真的要走?”黑山挡在她面前。 蒲珍妮抬起头,对他一笑:“我明天离开,事情办好了,我也该回家了。” 两人来到大路上,看到一个花店,蒲珍妮走进去,买了一把红玫瑰。 “黑山君,带我到海边吧。我想再看看大海,晚上的大海是什么样。”黑山没有说话,打开车门,让蒲珍妮先上车,自己绕到另一边坐上。 “到海滩。”他吩咐一声,车子向前驶去。 他伸臂揽住蒲珍妮的肩,没想到,蒲珍妮温柔地靠进他的怀里,像小鸟伊人一样的静静不动。 来到海滩,蒲珍妮背着包,抱着玫瑰下车。海滩上很冷清,游人很少,月光很亮,也更显地苍白,远处还可以听到轮船进港的汽笛声,灯光在夜色里忽远忽近。 蒲珍妮很小心地呵护怀里的玫瑰,她一直都没看一眼身边的黑山,走到滩边,她踢掉鞋子,一直向前走,脚踏到水里,还在向里走,直到小腿肚站住了。 手里扯下一片片地花瓣,撒到水里。“妈妈。我的另一位妈妈,一生只喜欢红玫瑰,只种植红玫瑰。我想,您也会喜欢吧!这是我送您的第一份礼物,妈妈。您收下吧,这是女儿给您的礼物。妈妈。我原想为您报仇,但,老天爷已经报了。让她活着吧,好好地活着。妈妈。我明天就要离开这儿,我要回家了,您要是愿意,就跟我回家吧!” 她的脸上是笑,眼里的泪珠却像珍珠一样地掉落,这么大的世界,我却是孤零零地一个人。 花瓣扯光了,她用尽力气把枝往海水的深处扔。“妈妈。妈妈。”忽然大声地哭起来,妈妈。妈妈。再见了妈妈! 黑山走过来,把她搂到怀里,无声地紧紧地抱住她,任她哭泣。 回到车里,蒲珍妮换上自己的衣服,她的眼神还有点溃散,无法集中焦距。 “小狮子。你没有话和我说吗?”黑山捧住她的脸,低头亲吻她。 “黑,黑山。谢谢你,给我一个美丽的梦。我不会忘了你,有空去中国的云南来找我玩。”蒲珍妮轻轻地挣开他,自己坐好。 “我爱你。你爱我吗?” “我喜欢你,不爱你。我不知道什么是爱,也不会爱人。对不起。黑山。” 黑山直视她的双眼,她并不躲避,与他对视。 黑山扬起嘴角,看一眼车窗外,他点点头。“这才是真实的你。” “送我回去吧,时间不早了。”蒲珍妮转过头,望着神秘的大海,没再说话。 在龙云家门前下车,黑山也跟下车。蒲珍妮打开大门,转过身,对黑山躬身行礼道谢。 “谢谢你,明天我就不向你辞行了。再见!”不等黑山开口,就转身进了大门,关上大门。 黑山看她像受惊的小兔子,不禁想起那一晚上的事情,眉头皱起来。 龙云已经熄灯休息,蒲珍妮轻手轻脚地进屋,洗澡后,躺下。 这是在洛杉矶的最后一晚了,明天就要乘飞机回国。曾经以为自己活得很苦很累,现在才知道,那种生活才是最幸福的时光。 爸爸放弃北京的生活,跳出军区大院,来到大山深处,那样无悔幸福快乐享受清平岁月,现在,自己也理解了爸爸的选择。 第二天,吃早餐时,蒲珍妮告诉龙云要走的事。 “你不是还要再玩一个星期吗?今天就要走?”龙云感到很突然。 “我想提前回去了,回家看看,再到学校办复学手续,完成学业,把大学读完。” “离下个学期开学还早,你慌什么?多玩几天,我带你到巴黎走走。”龙云有点不舍,这个女孩住在一起,已经习惯。 “等下次吧。谢谢你龙大哥,这段时间的照顾。”蒲珍妮把钥匙和副卡放到桌上。 “珍妮。你拿着,不用还我。” “我要走了。山里没有刷卡的地方。” “你不是要读书吗?” “还没一定。龙大哥。你一定要去看我,看看我们的多伊河,真的很美啊。” “我会去。”龙云叹口气,这只偶尔落在树枝的精灵,要飞走了。 “黑山不会再对你不利,你可以放心啦!”蒲珍妮笑嘻嘻地站起身,收拾桌子。“我再洗一次盘子吧,真舍不得你做的饭。我以后想吃你做的饭,可不可以来找你?龙大哥?” “随时欢迎你,珍妮。”龙云笑了。 门铃响,这么早,谁会来?黑山进来是不需要走大门,那道栅栏只是摆设。 蒲珍妮端着脏盘子进厨房洗碗,龙云前去开门。 看着门前陌生的青年。审视他问:“你找谁?” “我是蒲珍妮的弟弟陈兴雄,前来看我的姐姐。” “陈先生。请进!”龙云让开路,请他进来。陈兴雄在龙帮的地位很高,在华人里也很有名气。 “你怎么找来?”蒲珍妮看见他,冷冷地问。 “娇妮。帮主请你回去,他现在很需要你。”陈兴雄说出来意。 “可惜。我不需要他,也不认识他。请你离开。” “娇妮。这是你的宿命,你应该接任帮主。” “我只是中国云南山区出来土包子,担不了大任。再说,我也不是陈娇妮,陈娇妮20年前就已经死了。”她背起自己的包。 “请你离开,不要妨碍我们工作。” “你做什么工作?” “我想做什么不需要向你报备。龙大哥,我们该走了。” 龙云拿起自己的公文包,对陈兴雄点点头。“对不起陈先生。我们的确赶时间。” “龙先生!你可不可以帮我劝劝娇妮?” “抱歉!珍妮今天就要回国了,我没有时间。” “娇妮。你搅乱一池春水,就这样不负责任离开?”陈兴雄抓住蒲珍妮的手。 蒲珍妮微笑反问:“你可以负责,去做帮主。” “你知道我的底细,不要再胡闹。” “你是个大男人,还逃避,何况我这个弱女子。再见小雄,多保重。”蒲珍妮打掉他的手,坐进龙云的车里。 陈兴雄挫败地耷拉下双肩,他倍感到绝望。 “龙大哥,以后不要和他走太近。”到高速公路上,蒲珍妮思考再三,提醒龙云。 “他是你弟弟。” “可是,他是艾滋病患者。以策安全,保护自己要紧。”蒲珍妮郑重地说。 “老天!谢谢你珍妮!”龙云心里一惊,这个世界真是污秽不堪。 第十六节 执着的黑山 蒲珍妮办好登机手续,坚决不让龙云送她入关。龙云只好走了,临走前,他又送给蒲珍妮1000美元,让她路上用,对于这个女孩,他心里充满感激。 踏进关口,就听见陈浩地叫声。“娇妮。娇妮。我的女儿,回来。” 蒲珍妮冷冷地转身看他一眼,就大步走进去了。 “娇妮。娇妮。我的小娇妮。我的女儿。”陈浩放声嚎啕,他真滴挽不回自己的女儿了。 蒲珍妮走进机舱,她买的是经济舱,座位又窄又挤,还好是临窗。 把包取下抱在怀里,她苦笑一下,自己轻松地来,潇洒地走。洛杉矶,我的家,再见吧,谢谢你给了我生命,谢谢! 她一直望着外面,一直到飞机起飞,她也没有看机舱一眼,以后,我再也不会回来了,我的故乡,洛杉矶。 机务成员是中国人,他们有礼貌地提醒各项注意事项,听着国语,看着同胞,蒲珍妮的心情好了很多。 回去要不要复学呢?这样半途而废,妈妈在天之灵会不会原谅我,我可一直是她的骄傲,真头疼,我真不想再读书了。 “小姐,你需要中餐还是西餐?还有,请把你的行李给我,我帮你放到行李箱。” 空姐微笑对她说,伸出一双芊芊玉手。 “谢谢。我吃中餐。我的包很轻,我自己拿就好。”她把包放在脚上,拉开小桌子。 “请问你要牛奶还是果汁?” “果汁。谢谢!”接过自己的食物,她感到邻居在盯着她看。 “先生。您要中餐还是西餐?” “西餐。” “咖啡还是红酒?” “咖啡。” 蒲珍妮呆呆地看着他,不相信地眨眨眼睛,没错,黑山,真是黑山。 “不认识我了?”黑山打开自己的餐盒。 “你要去中国?” “和你同路。” “你坐经济舱?你又不是没钱。” “这儿是很挤。商务舱我还订了两个位子,吃过饭我们就过去。” “黑山。你在想什么?” “和你结婚,我不会让你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会跟着你。” 蒲珍妮无力地摇头,和他讲话真的很累,打开自己的餐盒,开始吃饭不再理他。 有好位置不坐是傻子,吃过饭两人便到商务舱坐。说良心话,身边有这样一位大帅哥,细心呵护,真的很有面子,只是要和这个一身谜团,不知道是妖怪还是吸血鬼的家伙结婚,还真的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在一个地方飞机加油时,他们下来休息。“你去过雅典吗?去过看过爱琴海边波塞东神殿没?宙斯神殿住了很多神。想不想去看看?” “想是想,可是,我们的机票是到北京的。” “没关系,让他们改一下地点就可以,不需要再加钱。”黑山笑地很无害,很阳光。 “真的行?那我们就去雅典。”蒲珍妮看见他的这个笑容,就被迷地忘了自己是谁,所有的戒备都土崩瓦解。 大脑开始工作运转时,已经出了雅典的机场,坐在车里向奥林匹亚前进,车子不知道是怎么弄得,出机场,到停车场,黑山取出车钥匙就打开车门,驾驶着汽车出发了。 “黑山。你不是失业了?怎么这儿会有你的汽车?”这辆车看上去就很贵,不是几万块钱就能买到的,而且,他们还是坐商务舱来的雅典。 “这点小钱都没有,我不如喂野猪得了。你想要什么?只要你想要,我就可以给你。” “不知道,我没什么想要的。”蒲珍妮仔细想想,什么也不缺。 “想不想当公主?” “我也不是小孩子,没那么幼稚。” “想不想要钻石?珠宝?” “我不是土财主,别恶心我。” 黑山大声地笑了,他这分钟就像个大男孩,像个高中生,纯真可爱,只想讨女友开心的大傻瓜。蒲珍妮看着他的笑脸,心里胀满了喜悦满足。我就和这位小弟弟谈一场恋爱吧,管他以后如何,我也让青春燃烧一回。 来到圣火的祭坛,蒲珍妮和黑山一起双手合十,恭敬地拜过后,开始四处的观光游荡。 不知怎么回事,蒲珍妮总感到自己被一双眼睛盯着,很不舒服,四处寻找,什么也没有,但是还是有被人盯的感觉。 “小狮子?你怎么啦?”黑山感到她有点不对劲。 “我感到有人跟踪,自己好像是他的食物一样。”她低声对黑山说。 黑山巡视四周,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各种肤色的观光客。他低头吻一下蒲珍妮的唇。“你可能是太累了。我们回去休息,好好洗个热水澡,睡一觉,明天再玩。” “你订好酒店了?” “我这儿有一间小房子,我们不住酒店。” “这儿也有房子?你也太夸张!”蒲珍妮不相信地反问。 “只是一间小房子。”黑山淡淡地一笑,他牵着蒲珍妮的手,向出口走。 真是一间小房子,有院子,还是一座两层小楼。蒲珍妮看地眼红,心理严重不平衡,这个小家伙,怎么会这么富有,有钱有势,太不公平。 黑山分配房间,他们住对面,二楼有四间卧室,其他的没看,但蒲珍妮很喜欢自己卧室,淡绿色装璜,很有森林的气息。 黑山下去做晚饭,蒲珍妮洗澡解疲乏,宝贝包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她放心地躺在温水里。有钱人的生活真舒服,我这样下去会不会堕落?不会的,我玩几天,就会回家。 她闭上眼睛,慢慢地想睡着,鼻息间闻到一股腥臭的味道,睁开眼睛,几乎灵魂出窍。 那是什么怪东西?浴盆前站着三只像猪又像狼,还有角墨青怪物,血红的眼睛,张大嘴巴流着口水贪婪地看着她,就是这个眼神,下午的感觉就是这样。 蒲珍妮第一反应抓起浴袍穿在身上系好腰带,闪电地从包里摸出银针和自己做的毒药,一只手扣一样,站在浴盆里,全神戒备地看着面前的怪物,我绝不做它们的食物。 “她可真娇嫩新鲜。” “她的血真甜,几千公里就闻到了。” “她是我先找到的,我要先吃。” “不行。我们可以平分。” 它们开始争执,奇怪,怎么会听懂他们的话?黑山那个小子会不会危险?他能没事吗?我的银针和毒药对这些怪物有用吗?她的眼睛盯着它们,心里却没有一点把握,却也没想坐以待毙。 这时,一头怪物扑过来,蒲珍妮手里的银针和药已经出手,药丸进了怪物的嘴里,银针刺进它的双眼,它怪叫一声跌进浴盆里。 在它跌落的瞬间,蒲珍妮跃起站在浴盆的上角落。全身关注另外两只怪物。水里的怪物,双眼流出黑色血液,在水里痛苦地挣扎翻腾。 它的同伴们不相信看着蒲珍妮,然后对视一眼,一起同时扑向角落里的晚餐。 第十七节 宙斯神殿 看它们跃起身,蒲珍妮的银针和药丸也已飞出,一只倒地,另一支却扑过来,想跟着射出银针已经迟了,怪物已到眼前。 “我真的要成它的食物。”这是她脑子唯一的想法。 奇异地事发生了,胸前的十字架发出耀眼的白光,光挡住了怪物,把蒲珍妮罩在里面。而且光芒越来越强,蒲珍妮睁大双眼,看着这个神奇的十字架。 在强烈的白色光环里,没有一点不适,反而很温暖。 怪物痛苦嚎叫,在地板上打滚,它的身上被白光照射的地方,开始燃烧。水里的两只怪物也在燃烧,发出绝望的叫声。 他们身上是蓝色火焰,但房间的物品却一点也没被波及。不到1分钟,他们全化成了灰烬。 蒲珍妮微张嘴,感到刺激惊叹不已。抬起头,看见站在浴室门口,胳膊和身上脸上全挂彩的黑山,他也是一脸的迷惑不解。 她胸前的十字架的白光慢慢地变小,消失了,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蒲珍妮双手握住十字架,真是个好宝贝,是救命的附身符。 蒲珍妮跳下浴盆,放掉污水。她微笑走过来,看着黑山担忧的眼睛,慢慢地搂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前。 “小弟弟。不要怕,姐姐会保护你。” “对不起!”黑山紧紧地回搂住她,脸贴着她的头发。“是我,是我把你拉进来。对不起小狮子。” “我喜欢这种生活,以后,我再也不和你分开。我会保护你,不让你受伤。” “你不害怕?” “害怕地要死,但是,我喜欢这种感觉。我很担心你,你也担心我,对不对?” 蒲珍妮抬起头,微笑看着一脸忧郁,愧疚不安地黑山。“我不管你是神是魔是怪,小弟弟,我爱上你了,刚刚面对怪物,我心里只担心你,我害怕你会被它们吃掉。我爱上你了,我不管也不想明天会怎么样,我爱你。” 她踮起脚尖,吻住了黑山冰凉的嘴唇。“我要和你在一起,哪怕烧成灰烬。小弟弟,我决不放手。” 黑山的眼睛落下了泪珠,回应蒲珍妮视死般爱的告白。在金钱面前,在花言巧语面前,在强大的势力面前,她那样不肖一顾。而今天在死亡面前,她却扑进自己的怀里。 蒲珍妮处理完黑山的伤口,她要做饭。下楼看到客厅一片狼藉,几处灰烬,她看一眼厨房也是乱七八糟。 “黑山。我们要出去吃东西了,这儿没法做饭。”蒲珍妮暗暗计划吃什么好?“雅典有没有好吃的?” “你想吃什么?”黑山双手包住她的小手,微笑问。“烤鹅。我还没吃过烤鹅。”蒲珍妮笑眯眯地回答,咽咽口水。 黑山抬起右手,轻轻地缓缓地一挥,就看见所有的东西全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没有一点打斗的痕迹,厨房也洁净明亮,餐桌上的大盘子里放着一只让人馋地流口水烤鹅。 “哇!真神奇。小弟弟,我爱死你了。谢谢!”蒲珍妮抽出自己的手,奔到餐桌前,坐下先撕下一只鹅腿,咬一大口,对黑山娇憨地一笑。 “慢点,别噎住!”黑山坐到她对面,不知怎么一晃,出现一瓶红酒,两只高脚杯。倒一杯酒,送到蒲珍妮面前。 蒲珍妮伸出油腻的手,端起杯子,一口气喝完,伸过来杯子。“再倒一杯。” 黑山无语地又倒一杯酒,她端回来,一口气又喝掉。长长地出口气,第一次杀人,真可怕,还是不要想,吃饱再说。 她自己劝自己,猛吃烤鹅。 “小狮子。”黑山了然地看着她,他慢慢地喝着酒,心里沉沉地疼和不舍。她跟着我,以后要面对不知多少考验。 第二天,黑山带蒲珍妮来到宙斯神殿,他盯着宙斯10分钟没有动。 “我要见你,给我开门。”他低声说,不是乞求而是命令。 宙斯的傍边出现一个门形红色光圈,黑山拉着蒲珍妮走进光圈。 天哪!这就是仙境啊!各种神花奇卉,瀑布神鸟在眼前出现。空中飞着带翅膀的小天使,还有几位美女在瀑布前野炊。 “大法师,这样气势汹汹,有失风度。”一位儒雅的俊朗的长发中年男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还敢说我?昨晚事,你给我解释清楚。”黑山瞪起眼睛,恶狠狠地责问。 “我很遗憾,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这一千年,我只要遇上一位动心的女孩,狼魔就会现身吃掉女孩。现在,在您的神殿前,还敢出现。您这位高高在上的王,只会玩美人喝美酒吗?” “放肆!那是你和狼魔之间的恩怨,和我没关系。昨晚它们不是没有得逞,全死了。” “狼魔还没现身。伟大的宙斯,请你带一句话给他,我这次不会再心软。”他拉住蒲珍妮往回走。 一位美丽让人窒息的红发美人拦住了他们。“大法师。难得来串门,喝杯酒再走吧。” “谢谢!不必了。”黑山的脸色很臭,伸臂要隔开美人。 “这位就是那个女孩,好可爱,我好喜欢。小妹妹,来跟姐姐来。”红发美人闪开,拉住蒲珍妮的手。 “你想干什么?放手。”黑山打掉她的手,瞪她一眼。 “你真爱记仇,小家子气。我帮你看过了大法师,这位是你命定的夫人。狼魔动不了她。啊!还有圣母之魂在保护她,我走眼了。小妹妹。好好地爱这个小男人,要不然,他永远也长不到19岁,孤独下去。” “为什么?” “因为他被下了诅咒,没法破解。”红发女子咯咯咯地娇笑。看着脸色又臭又青的黑山,幸灾乐祸笑地很开心。 蒲珍妮伸手抚上黑山紧锁的双眉。“不要怕。谁也别想把我从你身边拉开,谁也别想。那个什么狼魔来了,我会亲手杀死它,它吃不了我,我一身毒,你忘了。” “小狮子。”黑山双臂收紧,恨不能把她放进自己肚子里,藏起来。 两位研究地看着他们恩爱的神情,会心一笑,携起双手,一晃消失了影踪。 第十八节 奇怪地狼魔 走出宙斯圣殿,蒲珍妮愉快地四处游玩,这儿所有的一切都是新鲜的。 吃过午饭,蒲珍妮笑嘻嘻地对黑山说:“我想去爱琴海游泳,我们去吧!” “不行,哪儿太危险,我感觉到狼魔的气息,他就隐藏在附近。”黑山的神经一直紧绷。 “你认为哪儿才安全?还是我们躲进宙斯的神殿里,永远不出来?”蒲珍妮微笑问。 “这,如果,我会这样做?” “你斗不过他?你的法力没他强大?” “不是。”黑山摇头,他的神情沉重。 “你既然知道,喜欢谁,谁会死,为什么还要苦苦地缠着我不放?为什么?” “我,我,我无法抗拒,我不想这样做,但我控制不住自己。小狮子,对不起!”黑山紧紧地抱住她,他微微地发抖。 “黑山。爱人会这样痛苦吗?别这样!我不会死的,我才刚恋爱,还没享受恋爱的甜蜜,我会好好地陪着你,和你一起面对我们的命运。” “小狮子。我会拼全力保护你。” “好的,我们并肩去战斗,加油!”蒲珍妮笑盈盈地亲一下黑山。“走吧。来到海边不游泳,太可惜了。” 黑山面对她勇敢坚定地眼神,苦笑地妥协了。 蒲珍妮看清了狼魔的面目,他是一位高大健美的金发酷男。站在齐腰深的海水里,蒲珍妮紧紧地握住黑山的手,平静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你就是狼魔?” “是我。你不是我想象的样子,很甜美,一点也不凶。”狼魔露出迷人的笑容,他深邃的蓝眼睛,比大海还迷人。 “你真帅,我要是先遇上你,会不要黑山。”蒲珍妮笑微微地说,反而依偎进黑山的怀里,抬起头对黑山笑笑。 狼魔看着黑山的眼睛,他认真地说:“我累了,真的累了。把她让给我,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 “不。” “我不会吃她,会让她和我同生,给我生儿子。” “不。” “这是你欠我的,你必须还我。” “我的命可以给你,她不行。”黑山冷硬地拒绝。 狼魔看向蒲珍妮,她胸前的十字架,他的眼睛慢慢地眯起。“你想不想永生?跟我走,我可以让你永生。跟着他,你只能活几十年。” “黑山。真的吗?” “是真的,我无法让你永生。结婚后,我会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会和普通人一样死去。” “你可真是笨,还什么大法师,太笨了。”蒲珍妮惋惜不已,伸出手抚上黑山的胸膛。扭头对狼魔甜甜地一笑。“你好厉害!我好难拒绝你,真让我为难。狼魔,谢谢你的厚爱。黑山他这么笨,笨地让我害怕,要是我不陪着他,怕他活不下去。唉!我还是陪他这个傻瓜活几十年吧。” 她的话让黑山和狼魔震惊不已,狼魔转身大步趟着海水向岸上走,没走几步就消失了。 “小狮子。小狮子。”黑山低呼,狠狠地吻住她的唇,贪婪地索取让他陶醉的甜美。 回到家,蒲珍妮坐在餐桌前,她指挥黑山做晚餐,要吃海鲜大餐。 “小狮子,你这样吃下去,会更胖。”黑山在忙活。蒲珍妮不许他用法术变,要他自己动手做。 “你嫌我胖?胖我也要粘住你不放,快做饭,别啰嗦!”肚子饿地咕噜噜叫。 “小狮子。你放弃永生,后悔吗?” “早就后悔了,肠子都悔青了。所以我才要奴役你,心里才平衡。”蒲珍妮咬牙切齿地说,肚子好饿,先找点东西垫垫底。 她打开冰箱翻东西,找到两个番茄,洗洗,就开始吃。“你快点做饭,是不是故意饿我?我要进酒店吃,还不让,是不是你身上的钱花完了?先说好,我的钱是不会拿出来一毛。那是我准备买机票回家用的。” “酒店的菜不干净。自私鬼,我不会要你一毛钱,放心好了。”黑山微笑地继续做菜。 饭菜刚端上桌,狼魔就出现在餐厅门口。 蒲珍妮皱起眉有点不高兴,这个人是不是算好,故意来吃白食?“你这人没礼貌,没看见我们要吃饭?” “我就是来吃饭。”狼魔坐下。黑山放到他面前一套餐具,没有一点讶异。 “黑山?”蒲珍妮用眼睛瞪他,要他赶走不识相家伙。 “没关系,我准备的多。”黑山在蒲珍妮身边坐下。 狼魔微笑地开始用餐,蒲珍妮不悦地看他一眼,忙开始吃饭,生怕这家伙会抢先吃完。 “狼魔。我们多久没有一起吃饭了?”黑山优雅地喝口酒。 “1020年。”他抬起头,看着一个不知道的地方回答。 “没想到,我们还有同桌吃饭的一天。”看一眼粗鲁吃相的蒲珍妮,拿餐巾拭去她嘴角的汤汁。 狼魔微笑看着蒲珍妮。“在那找到她?” “餐桌上。” “我要留在这和你们同住。” “不行,绝对不行。”蒲珍妮含着食物大声反对。 “我不会妨碍你们恩爱,只是吃顿饭。”狼魔微笑解释。 “那也不行。你的手下,太恐怖,见面就要吃人。” “它们已经被我锁进地狱,不会出来了。你一出手,就杀了我三个手下,没有吃亏。” “我是自卫,要不,我早成他们肚子里的食物了。” “欢迎你留下,狼魔。”黑山伸出手。 “谢谢!”狼魔握住他的手。 这家伙真的成了傻子,干吗留一只狼魔在身边,我晚上不能睡觉了,什么时候被吃进肚子也难知道。是不是我说他是傻子,真的变成白痴了?我可真倒霉,第一次谈恋爱,还爱上一个大傻瓜。 蒲珍妮的脸变成了苦瓜,食欲也没了,心里又怕又气,这以后怎么办?魔狼在想什么?一脸无害的笑,会不会是个笑面虎呀? “妈妈。保佑我不要死,我还想活几年。妈妈,我会很快就收心回家,做正事,不再贪玩!”蒲珍妮心里无声地祈求妈妈。 第十九节 生死不弃 在瑞士的维毕尔滑雪场,两位魅力各异的出色男人,在教一位笨蛋女人学滑雪。看着又跌在雪地上的女人,两人的脸上是轻松愉悦的微笑。 蒲珍妮爬树游泳跑步全是高手,面对白雪,心里的敬畏大于好奇,上大学后,才亲眼看到白雪,没想到看到别人在雪地飞,自己练走路,3天还没学会。她迎面四肢朝天摔在雪地上,气馁不已,决定放弃。 “黑山,我不学了,要下山。” 黑山蹲下身,去掉她脚上的滑雪板,把她拉起来。 “好!不学我们就下山。” 他脱去自己的滑雪板,来到雪地摩托边。因为这个笨蛋学徒,他们专门租一台雪地摩托。 “不学滑雪,我们来这儿做什么?”魔狼不赞同。 “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看我摔死,才开心。我就是不学了。”蒲珍妮瞪一眼没有同情心的家伙。 魔狼只是微笑地说:“你这么冰雪聪明,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能轻易认输。” “我今天就是认输了。你自己滑雪吧。我们回去。”蒲珍妮感到自己的骨头都要摔碎,早知道就不来了,好奇心真会杀死一只猫。 黑山把两人的滑雪板绑到摩托上,看着魔狼。“我们先回酒店,你再玩一会吧。” 这三天,几乎是全在教蒲珍妮走路,都没有滑雪。 “我也回去,一个人没意思。”他戴上滑雪镜,向前冲去,就像一只雪地上的飞鹰。 黑山驾驶摩托,蒲珍妮抱住他的腰,站在他后面,他们开始下山。 夕阳西下,照在白雪皑皑的雪山山峰,好壮观美丽。 魔狼和他们一起住快两个月了,他像一个无声的影子,一直跟随他们四处游玩。他真的很不错,住在什么地方没意见,也不挑食,去何处旅行也不提出自己的意见。 在魔狼留宿的第一夜,黑山就睡在了蒲珍妮的房间,同床共枕。晚上抱着心爱的女孩入睡,真是件美妙的事。最后的防线还没有破,不是蒲珍妮顽固,而是黑山无意突破,保留一点幻想在新婚享受吧。 看着前面魔狼的身影,黑山的神经仍然綳地很紧,他在想什么?为什么迟迟没有动手?在等什么?蒲珍妮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一分钟,就算有圣母之魂保护,那也不是万全保险,而自己已经没有承受任何意外的力气。 忽然,四周一下静下来,也看不到任何游人,魔狼停下。 黑山感到一股死亡的气息逼近,而且在扩大,他停在魔狼身边,魔狼取下滑雪板,与黑山对视一眼。 黑山轻声对身后昏昏欲睡的蒲珍妮说:“小狮子。醒醒。” “哦!”她迷迷糊糊地答应一声,没有要清醒的痕迹。 黑山回身抱起她,走下摩托。把她放魔狼身后,和他背对背而站,护住蒲珍妮,她只是位普通的人类,没有一点魔力自卫。 一股寒风来到,他们的周围出现4头巨大的熊,最大的是一头银白没有一根黑毛白熊。 蒲珍妮被寒风吹醒,她不停地眨眼睛,看着这些不可思议的熊。就算三人联手,也打不过这些家伙,听说,熊不吃死人,我要不要现在就装死?还是骑上摩托逃跑?念头飞转,想找救兵,奇怪呀,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好像这个大雪山里只有他们在。 “大法师,带着你的女人离开,不要多管闲事。”大白熊开口说话。 “对不起!我不会逃跑。”黑山冷冷地回答。 “快走。我不要你鸡婆。”魔狼没有回头,不领情地赶人。 “我们是兄弟。” “收起你的假道义。”魔狼话音未落,就跃起冲向白熊,他的身子在空中化成了一头威猛巨大的银光闪闪的雪白的狼,美的妖艳,透出尊贵和残酷的气息。 黑山也转瞬间冲向他前面的黑熊,他却化成一头庞大的乌黑发亮的雄狮,比狼魔大很多,他威风凛凛地就像万兽之王。它的动作敏捷凶狠,几下就占了上风,打倒两只黑熊。 蒲珍妮双眼望着他战斗,心里没有害怕,疑云反而更多,为什么他明明比狼魔法力高出很多,却要委曲求全。 以求自保,她还是摸出银针,扣在手里,还摸出4颗毒药,不知道对这么大的熊,自己的药有没有效? 她开始有点不安,因为,魔狼落败了,它的后腿被划开一条很大的伤口,它倒在地上在喘息,眼睛里是怨毒的恨意。 白熊缓缓地向上飘起,哈哈哈地大笑,它巨大的熊脚准备给狼魔致命地一击。 黑山却闪电地扑过来,一掌击开白熊,和它缠斗在一起。也许白熊太强,也许他心里有牵挂。在他分心看蒲珍妮一眼时,一只黑熊从背后袭来,险险地躲过去。白熊的熊掌却到了胸前,被击中,从空中失重地跌落,白熊的爪子划破了黑山的肚皮。鲜血染红了白雪,黑山闭上了眼睛,奄奄一息地趴在雪地上。 “走开,你们这些混蛋,走开。”蒲珍妮感到心脏被揪出体外,她疯了一样地大叫着奔向黑山,手里的银针和药丸飞向两头熊。 可是她的银针和药丸全接近不了它们,对他们没有丝毫影响。 黑白二熊,落在地面,看着这个小不点,疯狂的人类,感到很惊奇。她不害怕? 蒲珍妮的手一摸黑山,就是一手粘糊糊的鲜血。她回过身,紧紧地靠着黑山的化身,伸开双臂把黑山护住,怒目盯着面前庞然大物。 “走开。混蛋,给我走开。” “女人。我饶你一死,让开。”难得一见的机会,绝不能放过。 “我不许你们杀黑山,不许。” “好吧!我连你一起收了。”白熊不耐烦地举起巨大的熊掌,向蒲珍妮打来。 蒲珍妮无惧地盯着压过来的熊掌。“我死了,变成厉鬼也会报仇。”她要牢牢地记住这头熊。 “珍妮。快闪开。”狼魔痛苦嘶哑地喊叫。 蒲珍妮没有移动一寸,准备迎接死亡。 在熊掌离她还有半公尺时,她的胸前忽然亮起白色的光芒,硬硬地托起白熊的巨掌。白色的光芒越来越强,变成一个巨大的球,把她和黑山罩在里面。 蒲珍妮双手按在胸前,泪水滚出眼睛。“谢谢。谢谢。” 黑白二熊恐惧地瞪大眼睛怪叫,它们的身上开始燃烧,红色的火苗跳跃着舔舐它们的肌肤,另外两头倒地的熊也在燃烧。 而白光照在魔狼身上,却没有一点事。 魔狼慢慢地变回了人形,他慢慢爬起来,拖着一条断腿来到蒲珍妮身边。 不到一分钟,4头熊变成灰烬,风一吹,消失了影踪。而蒲珍妮身上的白光也消失了。 蒲珍妮转回神,看看魔狼。“躺下别动,我等会帮你处理。我要先救黑山。” “你不怕黑山的血?”魔狼感到不可思议,天地间谁看见黑山的血都会发抖,自己也不例外。 “我是外科医生,怕血还当什么医生。废话!” 蒲珍妮说着话,推到狼魔,撕开受伤腿的裤子,在他的伤口周围扎上几根银针,血很快止住了,疼痛也减轻很多。狼魔感到新鲜,他双眼盯着蒲珍妮。 蒲珍妮快速地处理黑山的伤口,还不忘为自己歌功颂德。“你们两个不是遇上我这么个,貌美如花,医术高超的药王,早就去见阎王了。和你们在一块,没事就是处理伤口。” “你为黑山疗过伤?” “这家伙又蠢又笨,就会受伤。大笨蛋。”咬牙切齿地骂着,手却很温柔地裹纱布。 处理好黑山,过来处理狼魔的伤,对好断骨,缝好伤口,裹好纱布,用树枝固定好断骨。 看着周围黑幽幽地雪山,这么两个大男人伤员,我怎么弄回酒店,打电话吧,身上连手机也没有,怎么办?她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要在这雪地里过夜吗?会不会还有熊来寻仇? “小狮子。小狮子。”蒲珍妮手抚上黑山的身子。 “我在这。黑山。我在这。”蒲珍妮忙回他,啊!他已经恢复人形,苏醒了。 狼魔的嘴角显出一丝苦笑,谁能和我同生死? 第二十节 我愿意替你死 黑山睁开双眼,看到蒲珍妮眼里的担心和害怕,他松口气。“对不起,小狮子。” “我们谁也不欠谁了,你要快点好起来,用魔法也行,要快点好起来。”蒲珍妮抱住他,流下眼泪,只要他不死,不流血就好。 黑山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她,他望向漆黑神秘的天空,心里的感动多于恐惧。 眼光看到一边坐在雪地上的魔狼,他并没有趁人之危。 “你还好吧?”黑山问。 “大腿断了。小狮子给我接上,已经处理好。”魔狼微笑回答,他的笑容是发自内心,好像从一个硬壳挣脱而出的解脱。 黑山也笑了,他用力地亲吻一下蒲珍妮的唇。“小狮子。我们回去。” “你有电话吗?我打电话叫救援队。”蒲珍妮坐起身。 “他们找不到这儿。”黑山的手轻轻地一扬,他们三人身上被鲜血弄脏的衣服全变成了新的,再一扬手,出现了一个十条大狼狗拉的大爬犁,爬犁上还铺着厚厚地皮毛。 蒲珍妮惊喜地看着黑山。“你,你的法力还在?” “是。我们回酒店。”他把手伸给蒲珍妮,眼里是那样地信任。 蒲珍妮拉住他的手,用力地扶起他,把他扶到爬犁上。过来扶起魔狼。“走了。” “谢谢!珍妮。” “我们是朋友,还客气。”蒲珍妮架着他的肩艰难地往前走。 把魔狼扶到爬犁上后,她不住地大口喘气,还好自己够胖有力气,累死我了。 坐在爬犁上,拉着缰绳她有点不知所措。怎么赶爬犁? “黑山,怎么做?”她问身边的老师。 “拉动一下,让他们走就行了。”黑山靠在她怀里,虚弱地说。 “这样啊!”蒲珍妮半信半疑。她拉起缰绳,抖动一下。“走啊!回酒店。”她也不知道酒店在哪个方向,也不知道路在哪,但她还是想努力地试一下。 那些狗汪汪地叫着往前跑去,他们真的听话,爬犁也动了。 “我们要是翻到山沟里,不要怪我,我不会赶爬犁,也不知道酒店在哪。”先把丑话说在前面。蒲珍妮对两位高人说。 “那也不错啊!”魔狼闭着双眼,迎面躺在爬犁上,欣然自得。 黑山双手抱住蒲珍妮的腰,感受着她的温暖。“他们知道路,放心好了。” 眨眼间,听到了人的声音,看到了灯光,也看到了索道上的移动的吊篮。他们很别类地坐在爬犁上,在滑雪道上向前飞奔,引来很多人注目。 “黑山。黑山。我们刚才是不是在四次元空间?”蒲珍妮回想刚才感到后怕。 “是的。” “它们会杀死你吗?” “会,他们会毁了我的元神。小狮子,你救了我们两个。你不怕银帝?他不会心慈手软。” “我怕呀,我看到他第一眼就想逃跑。” “你还敢挡在我身前?” “你知道啊?我不想欠你人情。上次,你用身子帮我挡刀。我这次也替你挡一下,我回家后,就不用老想怎么还账了。”蒲珍妮一手拉着缰绳,一手轻轻地抚摸黑山的五官,笑眯眯地望着他。“我心里知道,你死了比我自己死了,还要难过。我现在就像吸毒者一样,离不开你了。黑山,我愿意替你死。” 黑山双眼与她对视,眼角无声地滑下两道清泪,这份爱这样的沉重,我何以承受得起,我的小狮子。 来到酒店前,三人下了狗爬犁。蒲珍妮放开缰绳,有点为难地看着它们,怎么安置它们呢? “他们会自己回家,不用担心。”黑山揽住蒲珍妮的腰,安慰她。 “不会被熊吃掉吧?” “不会。它们是宙斯的狗,没有魔兽能吃掉它们。”黑山微笑挥一下手。狗和爬犁全消失了影踪。 蒲珍妮还是张大嘴,对着空气发呆。虽然知道黑山法力无边,但还是忍不住吃惊。 洗过热水澡,蒲珍妮倒头就睡着了。 黑山躺在她身边,默默地看着她,今天我的真身是不是把她吓坏了?她能不嫌弃,真是万幸。 魔狼无声地来到他们床前,看着熟睡的蒲珍妮,没有说话。 黑山坐起身,下床与他对面而立。 “魔狼。你不该来我的卧室。”手一抬,一层厚厚的纱幔,罩住蒲珍妮,隔开他的视线。 “你真小家子气。看一眼也不行。”魔狼在椅子上坐下,他的腿一点也不瘸,完全好了。 黑山拿出两个酒杯,倒满酒。“她是我的女人。” “她是位勇敢的斗士,气势在你我之上。你没看见她当时的样子。” “我看到了,只是无能为力。我的元神几乎被打碎。” “有谁能为我这样?这才是真爱。我走了,黑山。我们还是兄弟,好好地爱她吧!” “魔狼?你原谅我了?” “昨天,我看清了一切,什么是兄弟之情,什么是真爱。对不起,我以前蒙蔽了双眼。” “魔狼,好兄弟!” “黑山。教堂见!” 他们一口干了杯里的酒,紧紧地拥抱一下,黑山跳到窗台,向空中一跃,就失去了影踪。黑山站在窗前,望着稀疏的星空,心里感慨万千,无限地苍凉。 他的胸前环上了一双小手,背上贴上温暖的身子。和他一起望着夜空中,分外孤零的圆月。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第二十一节 奇遇的度假 没有魔狼在身边,他们的生活越发地快乐,蒲珍妮早忘了回国的计划,和黑山一个国家,一个国家的玩,黑山的朋友很多,几乎哪个国家都有,只是,他很冷淡地敷衍来拜访任何人。 很想知道他和狼魔之间的恩怨,但她又不好问他。 没有狼魔跟随,黑山仍然和她同房,而眼睛里绝望越来越深,他心里有多少秘密存在?对啊,他是头一千多年的狮子精。 躺在夏威夷的沙滩上,蒲珍妮闭双眼休息,黑山去拿饮料。 和黑山在一块有两个多月,还能完好如初,真是奇迹,说给谁,谁也不信,是不是他太老不能人事?那也没关系,只要能天天相守在一起也不错。 那些魔兽全安静下来,半个多月风平浪静,过几天是不是去巴黎看看龙云,好想念他做的牛排。 她感到有人靠近,睁开眼睛。 怎么会是他,他的头发基本全部下岗,人也更加地苍白。陈兴雄。 蒲珍妮坐起身,平静地看着他的眼睛。 “你可真快乐。”他嘲讽地看着,面色红润,享受着夏威夷阳光的家伙。 “嫉妒?你不也来了。”蒲珍妮心安理得笑了。 陈兴雄在黑山的椅子上坐下。 “你也来度假?真巧遇上。”蒲珍妮看一眼这广阔的海滩上,度假的人们,他能找到自己真是奇迹。 “她疯了,住进了精神病医院。帮主撤了我所有的职,严令我不准靠进大院。你的计划成功了,帮主在疯狂地寻找你,派人去了中国。” “我的计划?这才是你要的结果。”蒲珍妮笑眯眯地回他。“为什么要这样?” “我的爱人死了,是死于这个病。我的时间也不多了,我霸占你的位置,该还给你。”陈兴雄淡淡地看着蒲珍妮健康的肤色,心里羡慕多于嫉妒。 “自私鬼。你要我做第二个你?” “你不会。” “我们流的是一个人的血,内心是一样。我比你更坏,更残暴,只是被我爸爸妈妈压制住了。自己不想要的东西,不要强压给我。”蒲珍妮的目光投向无际神秘的海洋。“我们做朋友吧,小雄。龙帮给喜欢他的人,别管它了。你看,夏威夷的阳光多好!” 陈兴雄神色复杂地看看蒲珍妮纯真的眼睛,看看这蔚蓝的大海,迷人的阳光,说不出话。 黑山看见陈兴雄和蒲珍妮坐在一起,丢掉饮料大步走过来,一把抱起蒲珍妮,斜睨着陈兴雄。“她是我的,没时间理你的破事。不要再来,下一次,我会给你颜色。” “黑山。他是我弟弟。” “早就不是。”抱着她向海滩的另一个方向走。 陈兴雄看着他们的背影,感到无限地伤感,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幼稚,这个男人怎么会让娇妮踏进那个大染缸。算了,我不管龙帮了,还是找个地方,过我剩下的时间吧! “放下我,你要带我去哪?” “去一个没有苍蝇的地方。” “你发什么疯?” “我们的时间比钻石还珍贵,却要浪费在一堆废事上。” “神经病。我们的椅子还没退,退了椅子再走。”蒲珍妮挣扎地很厉害,还有我的大浴巾,别人拿走了怎么办? “你想用银针扎我?你的包在酒店。小狮子,我爱你。我要你只看见我一个人,看不到别的人。”他低头吻住蒲珍妮,急迫焦虑恐慌,饥渴地索取。 “你怎么啦?出了什么事?”蒲珍妮感觉出他明显地绝望。伸出手抚上他紧皱的双眉,担心地问。 “我爱你,我爱你小狮子,你是我的,我的唯一。”他恨不能把蒲珍妮溶进自己的身体里。 “你抱疼我了,放开。”感到骨头快被勒断,蒲珍妮疼地大叫。 黑山放开她,让她双脚落地。“喜欢吗?我要带你出海。” 蒲珍妮眼睛瞪大,这是一艘游艇,很大很漂亮很新很亮。“太美了。你什么时候租来的?” “来。上去看看。”牵住蒲珍妮的手,走向悬梯,来到游艇上。回身就收起悬梯。 蒲珍妮看看岸上,没有别的人,也许,我们是最后的客人。走进舱内,没人,也没有工作人员。 黑山操纵舵手,游艇动了。她紧张不已,抓住黑山的胳膊。“你会开吗?怎么没有船长?” “不需要。这是卫星自动驾驶导航,设定好就行了。” “黑山。我们要是沉船了,你一定要用魔法救我啊!”蒲珍妮害怕不已,对于黑山的技术一点也没信心。 “放心,我会救你。”黑山回过身,搂住她的腰,向外走。“我们到外面。” 海鸥在海面上鸣叫着飞翔,相互地嬉戏盘旋,海面上浪平风静,好美哦!只是太冷清,没有看到半艘船只。 甲板上的小桌上,有糕点,也有红酒。 “我们去哪玩?”蒲珍妮问。 “随便走走,到哪都可以。”黑山回答的模糊不清。 “黑山。你到底怎么了?” “我想结婚,求你嫁给我。”他拉住蒲珍妮的手,深情地说。 “我不结婚。不会嫁给任何人。”蒲珍妮抽出自己的手,转过身。 “你爱我,为什么不能嫁给我?” “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样死,希望你永生。” “没有爱人的陪伴,生也是死。我们相爱,就算只有一天的时间,也胜过一万年。”黑山吻住她的唇,低声地恳求。 “答应我,小狮子。答应嫁给我,小狮子。” 蒲珍妮被吻得浑身忽冷忽热,只能跟随他的舌尖起舞,没有一点反抗的力量,但她就是不答应。爱他就不能害他,对不起,我就这样跟随你到老,也不会让你和我一样老去死掉。 海上起了浓雾,雾里传来比夜莺动听的歌声,让人忘了一切,忘了自己,只想向歌声走去。 “小狮子。嫁给我好吗?”黑山趁机求婚。 蒲珍妮神智混沌不清,她茫然地看着他,头缓缓地摇一下。“不。我不能嫁给你。”她的内心知道,这个男人不能死。 歌声慢慢地向后退去,云雾也慢慢地消失,太阳落在海平线,大海被夕阳染成了金色。 一群美丽的女孩手里托着一个个盘子,盘子盛满了各色珍品佳肴来到游艇前。 “大法师,祝你幸福快乐!”她们的头发颜色不同,却很长很密,就像一件衣服一样,微笑祝福。 “谢谢,谢谢你们!” “一切全准备好,敬候大驾。” “谢谢!我会准时到。”黑山接过一位金发美女的盘子,放到甲板上。 “大法师。祝你一路顺利!”她向后跃去。蒲珍妮瞪目结舌地跌坐在甲板上。老天这是一条美人鱼,她有巨大美丽的鱼尾。那这十多位美女,也是人鱼了?黑山好像是她们很敬重的贵客,他要带我去那? 黑山接过一个盘子,就道一声谢,人鱼就走一位。最后一位人鱼离开后,他转头看着脸色苍白的蒲珍妮,只是神情地凝视她,什么也不说。蒲珍妮的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她想逃,想回中国,想回到自己家的中药店去做自己的药王,而不想再跟着这个男人寻找刺激,受够了。 “小狮子。来吃东西。” 蒲珍妮的身子向后退,不,饿死也不吃,我不要变成人鱼,我喜欢自己的双腿。 第二十二节 怪异的婚礼 黑山把盘子全移到桌上,慢慢地吃。“真的不吃吗?我没有备食物,我们要在海上度过三天,不吃你会饿坏的。” 蒲珍妮很有志气地转过头,望着渐渐沉没的夕阳。饿死也不能变成人鱼,变成人鱼就永远回不了家。多伊河的水多甜啊!田野的油菜花多美啊,大山里的野花多香啊!我真是白痴,干吗中途跟他跑,看了这多世界名城,现在才知道,最美的还是我的家乡,我的小镇,我的多伊河,我的中药店。 可惜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所有的全来不及了。 看不到陆地,也看不到别的船只,只有他们这一艘游艇在海上移动,海面仍然平静地像小河的水一样,天一亮,海鸥就出现在他们的上空,飞翔鸣叫。 第二天,蒲珍妮只喝水,坚决不吃人鱼送来的食物。 黑山也不勉强她,他只是没让蒲珍妮离开自己的视线,他的神色高深莫测。 到了第三天的早上,蒲珍妮饿地感到自己快死了,她无力地躺在床上,脑子里是在镇上看到现烤的烤鸡,我怎么就没有买一只吃吃呢?妈妈说不干净,不让买来吃,可是,那多人吃,也没见谁生病。我要是这次不死,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买一只烤鸡解馋。 “小狮子,你看,多美的日出。今天是个吉祥的日子。”黑山抱起她,来到甲板上,靠在怀里坐席地而坐。 美吗?蒲珍妮看见一只焦黄流油的烤鸡,向自己飞过来。 “烤鸡,烤鸡过来!”她伸出手去抓,指尖要碰住烤鸡时,消失了不见了。 “嫁给我小狮子。我爱你。”黑山低头吻住她,喃喃地低声求婚。 蒲珍妮恨不能,黑山的唇就是烤鸡,她忘了黑山及婚后就会变成普通人,脑子里只有那只烤鸡。 “给我一只烤鸡,我就和你结婚。”她投降了。 黑山的嘴角向上弯起,抬起手,向空中一探,手掌向上一翻,掌心里出现一个大盘子,盘子里是一只焦黄香喷喷的烤鸡。 蒲珍妮一把抓过来,用力的咬下一口鸡肉,真香。 “现在跟我去教堂。”把盘子放到甲板上,黑山对蒲珍妮说。 “行行行!”她含糊不清地答应,根本没听到黑山说什么。她的眼睛里,脑子里全是手里的烤鸡,只要不抢烤鸡就行。 黑山打横抱起蒲珍妮,向空中一跃,蒲珍妮警觉害怕时,竟然来到一个教堂门前。门前站着两对白衣少年。 “恭迎大法师!”恭敬行礼。 黑山点下头,蒲珍妮双手抱着烤鸡,刚刚啃一口鸡肉在嘴里,一头云雾地看着像天使一样美的少年,无法反应。 少年推开门,黑山抱着蒲珍妮走进大门。 老天,里面坐满了人,看见他们进来,齐齐地站起身。正前面好像是位教皇在微笑望着他们走过来,地上是崭新的红地毯,客人里有见过的,也有没见过的。 看见了宙斯,也看见了赫拉,还有野餐的美女,还有魔狼……啊!我和黑山结婚?她真想钻进地缝里,在这么多大神和魔仙面前,蓬头垢面,穿着睡裙,赤着双脚,抱着烤鸡来结婚,天哪,杀了我吧。 都是这个可恶的黑山,害我丢人现眼。 在教皇面前,放下蒲珍妮。“让您们久等了!” “没有多久,我们才只等三天而已。”教皇微笑说。他的手一扬,蒲珍妮的烤鸡不见了,身上是一件美轮美奂的洁白的婚纱,黑山也换上了一件白色的礼服。 “这个婚礼,我等地太久了,好在没让我空等。”教皇看着傻乎乎的蒲珍妮。 “你答应嫁给这个家伙了?他有没有逼迫你?”教皇很认真地问。 “没有。我自己答应的。”蒲珍妮细想,是自己嘴馋,为了一只烤鸡,就卖了一生给这个男人。 “你见过他的真身没?” “见过。” “你看见过他的内脏和骨头没?” “见过。” “他是大法师,不是人类,你还怕吗?” “我爱他,他是神是魔是怪,我不在乎。我爱他。”蒲珍妮的眼睛慢慢地转到黑山的眼睛上,和他的眼神胶在一起。 “你敢为他死吗?” “当然,我愿意替他死。”蒲珍妮微笑回答。 “祝福你。我的孩子,你会幸福一生。”教皇忽然拥抱住她,轻轻地吻一下蒲珍妮的额头。 他们没有戒指,教皇把他们两人的手放在一起,握在手里。 “我代表三界众神,祝福你们一生幸福安康。”教皇的声音里含着慈祥快乐。 当教皇牵着他们二人走出教堂的大门,外面变成了一个百花争艳的花园,天使在空中飞舞,百鸟在欢唱,泉水在叮咚,每个人都来向他们祝福,这好像不是他们的婚礼,而是大家的节日。 蒲珍妮迫切地寻找到食物,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吃饱肚子。黑山的脸上是淡淡地微笑,他一步不离地守在新娘子身边。 蒲珍妮没时间后悔,她也没时间消化眼前的一切,因为她吃饱后,就昏睡在黑山的怀里。 醒来时,她躺在一个巨大的浴盆里,水面全是各种花瓣,而抬眼看见黑山正在脱去最后一件衣服,回头目光深沉地看着她。 “今天,是我们的新婚夜。良宵苦短,一刻千金。” “啊?”蒲珍妮手向身上抹去,才知道自己没穿一件衣服。她不由紧张地往里面躲,夫妻之间的事她知道,但事到临头,还是会害怕。 黑山抬腿踏进了浴盆,大方地让蒲珍妮看自己的躯体,伸手从水里抓出蒲珍妮,把她抱进怀里,深深地吻住她。 “别怕,小狮子。别怕,交给我!” 水里的花瓣慢慢地从水里向空中飘起,缓缓地起舞,围绕着他们飘飞,像一个百花编制的纱幔,护着他们。 蒲珍妮震惊地忘了害怕,她伸出手,张开十指,花瓣轻柔地从指缝里飘过,她甜甜地笑了。 “小狮子。我的爱,请你不要忘了我的爱,我爱你。”黑山的手在蒲珍妮的身上游走,唇也在身上巡礼。 蒲珍妮浑身战栗,却勇敢地抱住了自己的丈夫。“我也爱你。我的老公,我爱你。” 第二十三节 樱花雨 震惊!黑山竟然还是处男。 吃惊!黑山的疯狂犹如台风一样可怕。 震撼!黑山有可以和超人相媲美的体力。 如果这就是婚姻生活,蒲珍妮铁定自己活不了一个月。 三天,他们没有踏出新房一步,不知有多少次在极度欢愉和痛苦中昏厥过去,醒来就躺在黑山的怀里,泡在洒满花瓣的温水里。浴盆里的水永远温暖清澈,水面的花瓣永远新鲜芳香,黑山好像永远没有也不需要睡眠。 “我爱你。我的小狮子,不要忘了我的爱!”这句话三天不知听了多少遍,他的甜言蜜语没有喜悦,却是那样的酸涩绝望,为什么会这样? 蒲珍妮很想问,但黑山不给她机会,只给她吃饭的时间,其他的时间全是用他火热的激情燃起熊熊大火,迫使蒲珍妮和他一起起舞燃烧。 好像没有尽头的时间,好像没有明天的绝望激情,终于平息,蒲珍妮在昏厥后沉沉地睡去。 黑山温柔地把她抱进浴盆里,抱着她泡在温热的水里,他迷恋地抚摸妻子。眼里却滚出热泪,他闭闭眼睛。“别忘了我的爱,我的小狮子,别忘了我。” 蒲珍妮缓缓地醒来,她慵懒地伸一下手臂。“老公。放开我,我要休息。” “累坏了?今天,我们去看樱花。” 黑山放开她,开始给她洗头发。 “你知道季节吗?开春才会有樱花,现在,刚过圣诞节,北海道在下大雪。”蒲珍妮转过头,瞪他一眼。 “你的发质真好,又柔又光滑,以后不要剪,我喜欢你留长发。”黑山迷恋地反复用手指梳理蒲珍妮的长发。 “你快点洗,我困死了。”蒲珍妮很不雅观地连续打哈欠。 从浴室出来,黑山给蒲珍妮穿上那套白色的婚纱,只是给她外面穿上一件白狐大衣,却没有给她穿鞋子,他也穿上了那套礼服,脚上是亮地耀眼睛的黑皮鞋。 “抱紧我的脖子。”他打横抱起蒲珍妮站到窗台上。 “我们要去那?”太阳还没出来,天色拂晓,仍灰蒙蒙的。 “去北海道看樱花,北海道的樱花最美。”黑山低头吻一下她的唇,向空中一跳。 蒲珍妮闭着眼睛,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脸贴在他的胸前。 感到脚踏到实物上,蒲珍妮睁开眼。黑山把她放下,双手环住她的腰。 “这个日出美不美?”黑山的下巴,轻轻地磨蹭她的头顶。 “真美!”蒲珍妮感叹,太阳刚刚要跳出地平线,半边天被盈满红霞。他们站在悬空撘建在樱花树枝间的木桥上,桥面上铺了厚厚地的白色地毯。 樱花树枝间还有白雪,枝头光秃秃地丑陋不已,地面和附近地带,全是厚厚地积雪,这是隆冬的季节,北海道的冬天。而她却没有感到一丝的寒冷,这件礼服真是神奇。 “记住今天的日出。仙子来了。”黑山对出现在树枝间一位穿樱花白衣的美女点点头。“有劳您了,仙子!” “能为您送行,是我的荣幸。多谢大法师点到我。”她恭敬地行一个礼。 缓缓地开始旋转,起舞!那样的飘逸美丽,圣洁高贵! 树枝上的雪纷纷地飘落,露出鲜嫩的花苞,慢慢地舒展开花瓣,所有的樱花树全开花了,这个冷寂的地方变成了花的海洋。仙子在樱花里消失了身影。 树下出现了稀疏的游人,人们惊叹不相信看着这满树的樱花。树下还有积雪,还是冰天雪地的寒冬,樱花却神奇的开放了。 蒲珍妮瞪大眼睛,张大嘴,傻乎乎地看着身前身后的樱花,她完全地变成了傻子。 “小狮子,这些花是我送你的新婚礼物,喜欢吗?” “喜欢,喜欢死了。” “我的父母亲,因为相爱才结婚。爸爸在结婚后才告诉妈妈实情,看见爸爸的真身,她吓坏了。新婚三天后,爸爸消失了,要妈妈找他的化身。妈妈没有去找,她无法接受和一头狮子生活。我10岁生日那天,妈妈死了,爸爸的化身也消失了。” “你自己一个人长大?” “我没有选择。我们现在也一样走向他们的路,我也要走了,小狮子。我也和爸爸一样要消失了。”黑山无奈地苦笑。 “你说什么?”蒲珍妮不相信地回身抱住他的腰。 “我们是彼此的唯一。我爱你,我的小狮子。我寻了你一千年,却只能和你相恋三个月,只有三天的婚姻生活,我就要消失。” “你这个大骗子,你骗我。” “我的化身会在这个世上某处等你去找他,身上有和我一样的印记。记得一定要找到另一个我,我的化身。只有10年的时间,找不到我,你会和我一起在我们儿子10岁生日那天死去。我爱你,我还没爱够你,还没宠你宠够,你一定要找到我,我要和你一起养大儿子,一起慢慢地变老。” “胡说八道。我不准你消失,你敢消失,我就打掉你的儿子,我不会生你的儿子。”蒲珍妮生气地大吼,使劲抱紧他。 “他已经在你的肚子里,他现在就有我一半的法力,你拿不掉他。你也是他选的母亲,是他唯一的母亲。让他带你来找我,一定要找我。我爱你。”黑山俯首紧紧地吻住妻子。“千万千万别忘了我,不要忘了我的爱,我的小狮子。” 蒲珍妮感到从未有的恐惧,她用力地挣扎,躲掉黑山的吻。“既然这样短暂,既然要用生命换取,你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还要这样对我好?为什么?” “因为,我无法克制自己爱你,无法抗拒你的吸引力,我也逃避过,可那样比死还难受。我愿意为这份爱献出生命。” “自大猪,自私鬼。你死了我怎么办?你想过我的感受吗?你抱着我的心死了,我怎么办?” “我在另外的地方等你,等你来。你要来找我,我们一定会比爸爸妈妈的命运好,我们一定可以再聚首,记住我爱你。”黑山深情地看着自己的妻子,他很想抱住妻子香软的身子,可是他的身子他的手却在变淡。 蒲珍妮伸手抱住他。“我不去找你,绝不会找你。我不要你消失,不要啊!” 她哭叫发飙,但怀里的人变得很轻很淡,抓不住也抱不住,抓不住身形被风吹向盛开的樱花间,他依然深情地看着妻子恐慌泪流满面的脸。 三天,新婚三天他就要离去,消失在这个大千世界里,化身在那?什么样?自己也无法知道。 “你回来,你这个混蛋,我不会生下你的儿子,我不要他,只要你。你这个混蛋,给我回来,世上哪有你这样的男人。” 黑山无法遏制地继续地淡化下去,寒风吹来,樱花纷纷地飘落,漫天飞舞着花瓣。 蒲珍妮跌坐在木桥上,失声大哭,她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樱花雨里。 “混蛋,你敢丢下我,竟敢丢下我。我干吗那么伟大生下你的儿子,生下这个小杂种,我要拿掉他,再找个男人结婚。”在飞舞的樱花雨里,她攥紧双拳,咬牙切齿地发誓,站起身,挺直脊背,双腿却在打颤。“我发誓,我要重新找个男人,结婚生子。绝对不会生下你的杂种。”眼睛里闪动着不屈的火焰。 但是,下一秒,黑暗铺天盖地袭来,她一头往木桥下跌落,像一朵巨大樱花飘落,更像失足从空中落下樱花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