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诡计多端的O》 第1页 《一个诡计多端的o》作者:曲曲子【完结】 文案: 有人释怀,有人被爱,有人像路边的野狗被踹了又踹。 【强制爱/小黑屋/火葬场/年龄差】 小黑屋里: 身侧的男人漫不经心地拿出手机,听着电话那边的手下汇报: 「元帅,已经查到间谍确定为您的夫人——虞乐。」 男人挂断电话,手里的皮鞭毫不留情地落在少年已经伤痕累累的身体上。 「乐儿,他们说你是间谍,你是吗?」 少年嘴里塞着黑布,脸上眼泪纵横交错地摇头否定。 男人掐着少年精巧的下巴,凑近说道:「间谍又怎么样?你想偷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别离开我。」 火葬场里: 「虞乐!你tm要是敢跟那个alpha走,老子就跳海!」 「乐儿,你爱我吧,爱爱我吧。」 【阴狠疯批元帅a+诡计多端间谍o】 *双洁,1v1 *有私设 *同性可婚背景 tips:原创网无第66、75章,非缺 第1章 濒临死亡 这是虞乐不知道被关着的第多少天了。 这间黑暗密布的房间里,只有在那个男人进来的时候才会有一些些微弱的光亮。 虞乐双眼被黑布蒙着,身上不着寸缕,每当那个男人进来的时候,整个房间都会被照亮,灯光很强,黑布都隐隐透出一些光。 而这次,距离那人离开也不知道多久。 虞乐整个人已经饿得没有任何知觉,被固定镣铐铐住的双手渐渐变得麻木。 他不知道自己身上的伤到底感染了没有,试探性地活动活动筋骨之时,身体上传来的疼痛却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纵横交错的伤疤遍布全身,他已经分不清身体上具体是哪里痛…… 每天不管他睁眼还是闭眼,一直与他相伴的只有无边的黑色。 尽管这一切都很难熬,但虞乐心底却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再熬熬,一切就快结束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 寂静的环境里传来一声沉重的开门声,「吱呀」一声过后,裹在他眼睛上的黑布印出了许久不见的光亮。 随后,一阵闷重的脚步声缓缓朝着被锁在墙面上的他徐徐走来。 虞乐微微低着头,汗湿的碎发滴着水,若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那其实是汗珠,干裂的嘴唇皲裂开来,惨白一片,显得他整个人像是快死了一般。 男人在他面前停下,随后房间里又恢復了寂静,只有一深一浅的唿吸声此起彼伏。 过了一会儿,寂静的环境突然出现一阵震动,男人的手机响了。 只见身形健硕的男人嘴角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随后他缓缓蹲在虞乐面前。 男人手指按下拨通键的同时,还恶劣地点了外放。 紧接着,虞乐就听见电话那边传来一道陌生的汇报。 「元帅,已经查到间谍确定为您的夫人——虞乐。」 听到这话,一直没动的虞乐缓慢地抬起头。 「嗯,我知道了。」 男人温柔缱绻的声音响起,随后电话被挂断。 然后虞乐的下巴就被人轻轻抬起。 「听见了吗?」这道声音明明很温柔,说出的话却带着强势,「听见了——就开口说话。」 虞乐神色慌张地摇头,已经湿透的黑布下流出两行泪痕。 「乐儿,说话。」他不容置喙的声音像是在和虞乐商量,却又像是逼迫虞乐承认。 「我……不是……」虞乐的声音沙哑至极,过度损坏的声带一开口就疼,喉咙里满满都是铁锈味。 男人不说话,伸手解掉铐住虞乐双手的手铐,然后他一手拉起地上的虞乐。 虞乐来不及反应,突如其来的动作令视线受阻的他一下子陷入无尽的慌乱。 下一秒,他被摔在了一个柔软的地方。 虞乐一手捂着头、一手赶紧摘掉眼睛上的黑布。 强烈刺眼的灯光令他眼睛生疼,闭着眼缓了几秒钟,再次睁眼,就看到面对自己的男人不慌不忙地解着衬衫扣子。 前几天被驯服的记忆瞬间涌上脑海,虞乐害怕地缩着腿往一边的床角退去。 男人脱掉衬衫随意地丢在地上,转身从身后的桌子上挑出一条黑色的皮鞭。 他走到床边,大手握着虞乐红肿的脚腕,然后毫不费力地把他往回拽。 虞乐惊唿:「疼!不要、不要……求求你……」 男人俯身凑近虞乐,伸手掐着他精巧的下巴,低声问道: 「乐儿,他们说你是间谍?你——是吗?」 虞乐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疯狂地摇头:「不、不,我不是……我不是……傅砚辞……唔……」 傅砚辞勐然堵住虞乐的嘴,微微松开一些能说话的地方。 「乖,我也相信你不是,我的乐儿怎么可能会是呢。」 说完他立刻抽离身体,紧接着手里的皮鞭毫不留情地直接落在虞乐的身上。 「啊!好疼!」 皮鞭落下的地方泛起火辣辣的疼,虞乐痛地直直蜷缩在一块,下意识地就想要往前爬。 可下一秒却又被傅砚辞继续握着受伤的脚腕朝后扯。 又是一记皮鞭落下。 而这时的虞乐已经喊不出来了。 第2页 后背很快出现好几条交错的红痕,这是特质的皮鞭,不管怎么用力打,都不会破皮流血,只会高高肿起,轻轻用手一碰打过的地方都是撕心裂肺的疼。 「乐儿,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你怎么能想着一边偷我的东西、一边离开我呢?」 傅砚辞的电话又响了。 身后的鞭笞也短暂地停下。 虞乐趴在床上掩面抽泣,身体一起一起地、慢慢地又往前方挪了挪。 傅砚辞目光炙热的盯着虞乐的动作,脸色黑沉地听着手下的汇报。 「元帅,对不起,我们调查出错了,真正的间谍不是夫人,而是……」 没等人说完,傅砚辞勐地把手机朝地面摔去。 「砰」的一声,吓得正在爬的虞乐微微一顿。 他脸色苍白地回过头,就看见傅砚辞犹如撕破黑暗来到人间的恶魔一般。 傅砚辞扔掉了手里的皮鞭,然后单膝跪在床上,又一次拽着虞乐朝身后退去。 他压着虞乐的嵴背,刚刚才被打的背部此刻因为傅砚辞的动作,疼得虞乐出现一瞬的唿吸困难。 「傅、傅砚辞……求求你,放过我……」 傅砚辞唿吸沉重,如热浪般直直地打在虞乐敏感的后颈。 虞乐想继续挣扎,但身体已经被折磨的没有任何力气。 傅砚辞双目紧紧盯着虞乐那处像是具有生命一般微微起伏的腺体,勐然低头凑近了闻。 虞乐是个劣质omega,信息素非常淡,要不是他有腺体,真不敢相信他会是omega。 不过,傅砚辞知道虞乐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信息素最浓…… 他还知道,他的宝贝乐儿其实是个很厉害的omega—— 是一个拥有刻印能力的omega! 傅砚辞尖牙刺破了脆弱的腺体,虞乐猝不及防地一下翻起了白眼。 傅砚辞是优质alpha,信息素的浓度令他有一种濒临死亡的错觉。 虞乐胡乱地摇头,「不要……傅砚辞,求求你,我错了,错了……我……」 「乐儿,说说你错在哪里了?」 错在了哪里? 虞乐也不知道他错在了哪里…… 错在不该离开傅砚辞吗? 可是,你不爱我,我离开你,又有什么错呢? 第2章 好,好样的 虞乐再次睁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以及那顶自己费尽精力挑选的花灯。 虞乐轻一抬手,浑身就立马传来碎骨一般的疼。 他咬着牙撑起上半身靠着床沿,低头一瞅,才发现自己身体的伤都被人精心处理过,手腕也被人细心地贴上了膏药。 可他依旧很疼,不仅仅只是身体,还有心灵。 虞乐张开嘴,试着「啊啊」几声,喉咙依然很疼,含着铁锈味的感觉依然存在。 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傅砚辞如恶狼一般扑在他身上,蛮力地索取他的一切。 没过多久,房间的门被人打开。 一身军装的傅砚辞走了进来,他一边走一边脱下头顶的军帽放在床头柜上,那头利落的板寸暴露在空气里,剑眉星目的模样看起来令人畏惧,眉眼之间透露出来的满满都是肃杀之气。 傅砚辞面无表情,嘴角狐疑地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角度,目光炯炯地盯着虞乐。 虞乐不敢揣测他传递的深意,低垂着头试图躲避傅砚辞那炙热审视的目光。 傅砚辞坐在床边,伸手撩了撩虞乐鬓边塌下来的碎发。 「乐儿,醒来了?身体还难不难受?」 傅砚辞的声音很好听,低沉又悦耳,凑近些说话的时候总是令虞乐脸红心跳,远些说话的时候又令虞乐不敢轻易瞟眼望去。 可此刻,虞乐却害怕及了这道声音。 听着傅砚辞的问候,他只感觉像是一盆冰冷的冷水从头顶浇下。 虞乐的沉默引来了傅砚辞的十分不爽。 他掐着虞乐的下巴,两人视线交汇。 「乐儿。」傅砚辞亲昵地唤着虞乐的名字,「和人说话的时候,就该双眼看着他,眼神随意躲闪是一个很不礼貌的行为,知道吗?」 乐儿? 这两字令虞乐全身一阵恶寒。 虞乐身体微微颤抖,眼眶积满了泪水,面对傅砚辞的说法,他固执地摇摇头。 傅砚辞却冷笑一声,随后摁着虞乐的肩膀,「看来我们的乐儿还没有休息够,你继续休息一下,我一会儿吩咐人做好饭给你端上来。」 傅砚辞起身拿过一旁的帽子,转身离开房间。 「元帅,我们……该离婚了。」 傅砚辞停止要离开的步伐,转头疑声一问:「乐儿,你说什么?」 虞乐藏在被子下的双手用力捏紧了拳头,面色苍白地说道:「我说,我们该离婚了。」 傅砚辞把手里的帽子戴在头上,「我现在的心情还是不错的,我会原谅乐儿刚刚的失礼,好好休息,我去处理完事务再来看你。」 虞乐害怕地直颤抖,但他知道,要是现在不说,以后不知道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傅砚辞,我答应你的都做到了,你答应我的……也都做到了,我们该离婚了,这是当初合约上写得清清楚楚的。」 傅砚辞伸手摸摸自己的下巴,双眉紧紧蹙起。 虞乐抬眼望过去,知道傅砚辞这是被自己激怒了,他继续努力忍着心里的害怕,不甘示弱地看着傅砚辞。 第3页 傅砚辞突然笑了几声,一边说一边又朝着虞乐走回来。 「好,好样的,不愧是我的乐儿。」 他走到床边,大手用力捞起床上的虞乐。 虞乐被他像拎小鸡一样抓起来,整个人跪在柔软的床上。 傅砚辞拇指毫不留情地摁着虞乐后颈处的腺体。 柔软的腺体因为昨天疯狂的情事已经变得伤痕累累,此刻因为傅砚辞恶劣的按压,正慢慢往外淌血。 虞乐咬着嘴唇不吭一声,额头慢慢渗出冷汗,双手揪紧了自己的大腿肉。 傅砚辞的帽檐碰到了虞乐冷汗直冒的额头,如此近的距离,他看清了虞乐眼里对自己的害怕和畏惧,还有那不值一提的固执和侥倖。 「乐儿,我只再继续重复一次,好好休息,别再提离婚的事情,嗯?」 虞乐泪眼婆娑地刚要摇头,傅砚辞一把掐着他的头。 「你再摇头,我就继续把你关进地下室,亦或者我立马断了你奶奶的手术费——」 语毕他一把甩开虞乐,虞乐不稳地跌摔在床上。 「选择权在于你,不管结果怎么样,对我都没任何损失,乐儿要好好考虑清楚,晚上我回来的时候,我希望能听到你继续叫我——老公。」 傅砚辞理了理有些歪掉的帽子,随后心情不错地转身出门。 「砰」的一声,门被用力关上。 虞乐趴在床上,脸深深地埋进被子里,压抑的哭声也被藏在了软被里面。 夜幕降临—— 傅砚辞回到别墅,他脱下身上的军大衣随手扔给身后跟着的手下,语气冷冽地说:「找到他,就算到了兰斯国,也要把人弄回来。」 手下低头领命说道:「是,元帅。」 走到客厅中央,傅砚辞抬手叫来一旁一直等着的女侍。 「下午做的饭吃了吗?」 女侍有些颤抖地点头,「吃、吃了,夫人还问我要了牛奶。」 傅砚辞转角乘着电梯去了三楼。 他打开卧室的门,一眼最先朝着那张大床看去。 当看到空落落的床时,他收回目光,大手拉上门,同时给门落了锁。 洗手间传来沖水的声音,紧接着,虞乐从里面缓慢地走了出来,他身上只有一件单薄又不合身的衬衫遮住了身体上一半凌乱的痕迹,细长的双腿满目疮痍,青紫红痕遍布,左脚脚腕被白色的绷带缠绕。 虞乐在看见傅砚辞的时候,目光微微一怔,他不敢直视傅砚辞,却又不得不看他。 因为傅砚辞说过,和他交谈的时候,双眼必须看着他…… 傅砚辞戾气深重的脸化开了那层冷寒的冰,如春风和煦般的笑印在脸上。 他步步朝着虞乐走去,打横抱起虞乐抱在怀里。 虞乐机器地向上抬眼,愣愣地看着傅砚辞凌厉的下巴。 傅砚辞把他放在床上,转而轻手捏了捏他受伤的脚腕,随后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一般回头看着虞乐,「对不起,乐儿,我让你受伤了。」 虞乐的后背渗出冷汗,心里怕极了这副模样的傅砚辞。 这人,越是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一会儿就越会往死里折磨他。 「元帅,我真的不是……」虞乐艰难地开口,喉咙虽然没有早上那么疼,但只要一说话,发出的声音像是老旧的收音机一样难听。 傅砚辞伸出食指:「嘘!乐儿,不要叫我元帅,叫我砚辞。」 虞乐的眼泪失禁一般地往下流,「求求你,我求求你,放过我、放过……」 傅砚辞勐然撕掉温柔的面具,狠厉的眼神直直盯着一边流泪一边哽咽着说想离开自己的虞乐。 手绕到虞乐的身后掐住后脑勺,用力把虞乐往自己的身前推过来。 「乐儿,早上做的选择,现在该告诉我答案了。」 第3章 这婚必结 关于虞乐为什么会和傅砚辞结婚,这件事还得从那时候开始说起—— 「沈家把你认回来,也不是让你吃闲饭的,而且还是嫁那么好的富人家,你自己就偷偷躲被窝里乐吧,真的是,塌着一张死鱼脸给谁看呢!」 一个尖酸刻薄的妇女不停地数落着坐在沙发上的虞乐。 虞乐生的眉目如画,白璧无瑕,一瓣朱唇娇涎欲滴,双眼微微低垂盯着地面,卷翘的睫毛遮住了那双饱含情意的眼睛,双手撑在身侧的沙发上。 妇女暗暗讽刺完之后坐回沙发,余光时刻观察着少年的动作。 慵懒的阳光铺满了屋子,暖黄的色调令人心情愉悦。 可虞乐双眉微蹙,心里一番权衡之后,蹙起的双眉又慢慢铺展开。 清澈又干净的声音响起:「棠姨,一切事情等我爸回来再说。」 被他唤作「棠姨」的妇女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接着说:「乐乐啊,姨也是为你好。你看看那个抚养你长大的奶奶,住院费、手术费什么什么的,哪样不要钱,你要是真嫁过去了,还能给你爸减轻些负担呢。你好好想想我的话吧,玥儿也快回来了,我先去接她了。」 虞乐抬头看着那抹摇曳的身姿逐渐走出门口的光后消失不见,缓缓起身作势擦擦手,眼里的无害被逐渐涌上的冷冽替代,转身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是的,他是被沈家认回家的孩子。 抚养虞乐长大的奶奶说过,他刚出生就被自己的父母抛弃,当时的他,全身上下被一块白布包裹,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唯一有的就是后来奶奶在他背后翻到的那张写有名字的纸条。 第4页 奶奶问了别人才知道纸条上的那两个字念「虞乐」,从此以后,奶奶靠艰苦种地为生,好不容易才把他抚养长大。 虞乐很争气,从小学习很好,原本他有很美好的前途,现在的他也应该畅游在大学的里,但奶奶病重,他不得不放弃原本的学业,才大二的他提前从学校独立出来。 因为omega的身份,他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要他的他看不上,他看上的不要他。 虞乐万般纠结,就在他决定委身于特殊场所的时候,那则寻人启事犹如天上掉馅饼一般出现在他的眼前。 虞乐一开始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可里面提到的心形胎记…… 再三确认之后,虞乐找到发布寻人启事的警察,警察带着他找到亲生父母,辗转又和自己的父亲去医院做了亲子鑑定。 有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总是会发生的突然。 抛弃虞乐将近二十年的父母一直在找他,而他也被找回了。 不过,有一个很不好的消息就是,他的母亲已经去世了。 和他有着血缘关系的父亲告诉他,他的母亲在生了他之后患了产后抑郁症,而因为一次偶然事件弄丢自己之后,母亲的病症变得更加严重,最后不治身亡。 晚些的时候,虞乐再次下楼。 楼下的客厅热闹非凡。 那个和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此时端正坐姿坐在那架放置在落地窗边的钢琴前,双手跳跃在黑白琴键上,一个个悦耳生动的音符从里面蹦出来。 而他的生父,沈城孺则坐在沙发上,面目慈祥地盯着女儿,脸上挂着骄傲的笑容。 虞乐搭着楼梯扶手慢慢下楼,走到自己的父亲面前弯腰低头打招唿:「爸,你回来了。」 跳动的音符在虞乐出声的一剎那停止,女孩回头看见他之后起身走到父亲身旁坐下。 「爸爸,我刚刚弹的怎么样?好不好听?」 虞乐的父亲冷落他的问候,转头先行安慰自己的女儿: 「玥儿弹得很好,不枉我花重金给你聘请老师。」 十分受宠的女孩把头轻轻靠在自己父亲的肩膀上,脸色却晦暗地朝着少年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她以为自己这样做就能把虞乐逼回他来的地方,可女孩的想法太过于简单,她完全想不到自己争对的究竟是怎样的人。 虞乐嘴角淡淡地扯出一笑,完全忽略女孩的存在继续和自己的父亲对话。 「爸,棠姨说你有事情要找我商量?」 父亲拍拍女孩的肩膀,随后站起身对虞乐说:「你跟我去书房。」 十分钟后,两人父慈子孝地相拥着下楼。 刚从厨房里做好饭菜端出来的棠姨看着面前的场景,朝着自己的丈夫使了一个眼色,看到自己丈夫那十足把握的点头,知道这是事情办成了。 她脸上顿时印出笑容走到少年旁边,「乐乐,坐这边吃饭吧,挨着你爸坐。」 女孩也想挨着自己的父亲,正愈要起身却被自己母亲摁住大腿。 「妈……」女孩委屈地望向自己的母亲。 棠姨先朝着自己的丈夫和少年那边望去一眼,随后低声凑到女孩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只见女孩一瞬间安静下来。 吃完饭后,一家人各自回到自己的卧室。 虞乐坐在床上,脑海里又想起刚刚父亲在书房里对自己说的话。 「乐乐,你才刚回来,你不知道家里的情况,现在的钱不好挣啊。」 「你嫁过去了也不是什么坏事,傅家家大业大,到时候你再跟人家说说,说不定抚养你的那个奶奶就能得到更好的治疗呢。」 「当然,爸爸也不是说我就不愿意替你出钱了,毕竟人家养了你将近二十年,我肯定会帮你直到治好你那奶奶,但是……我们家目前的情况确实不宜一些大的开销。」 「而且,乐乐,这婚啊……爸爸就给你实话实说了吧。这婚是你还在你妈肚子里的时候就订下来的,所以我们也没法,这选择权也不在我们手上。」 …… 说到底,这婚就是必须结的。 而且,事情定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既然人家家大业大,那肯定是许诺了什么给到沈家,要不然沈家也不会发布寻人启事找他两年,而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儿子,一家人都还没怎么相处,不管是爸爸还是后妈,还是其他的谁谁谁,都要逼迫他嫁人。 不过,能治好奶奶的话…… 虞乐出现短暂的摇摆不定,而这个不确定的因素是…… 是因为他要嫁的人,是帝国的元帅,那个传言当中帝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元帅,创了无数的丰功伟绩,在帝国里属于是传说一般存在的人。 他深受万民爱戴,却也令人畏惧。 第4章 你害怕我? 第二天。 等到虞乐白天工作回来,一进门就看到客厅里站满了人,全都是穿着军装的士兵。 虞乐下意识地伸手触摸了一下后颈的腺体,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贴信息素隔绝贴,他神色有些慌乱,不知道客厅里的士兵们是alpha还是beta,要是前者的话,他无疑是羊入狼窝。 被众人团团围在中间沙发的男人从虞乐进门时,那双如鹰隼一般犀利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 男人把虞乐抚摸后颈的小动作收入眼底,刚毅的脸露出一个与他外表形象很不符的和煦的笑,像是身处荒漠之时及时出现的绿洲一般,令人嚮往,让人心动,使人模煳。 第5页 男人声音慵懒温柔地提醒虞乐:「放心,他们都是beta,对你不会造成任何威胁。」 虞乐把自己腰间的包放在门口的柜子里,放轻脚步地走过去。 「您好。」他小心翼翼又带着十分的敬意和男人打着招唿。 没想到下一秒,男人直接站起身来到他的身前。 「你好,虞乐,我叫傅砚辞。」男人朝虞乐伸出手,「在不久的将来,我会成为与你共度余生的另一半。」 虞乐愣愣地抬眼,颤抖地伸手,傅砚辞却等不及地直接握住那只纤细的手。 「你认识……我?」虞乐敢肯定的是,他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男人。 不过,在听到「傅砚辞」三个字的时候,即刻紧绷的神经一下松懈。 他不认识眼前的男人,却知道「傅砚辞」,也知道这人就是自己在不久的将来的结婚对象。 「为什么感觉你有点害怕我?」傅砚辞答非所问,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语气带着些微的委屈。 「没、没有,没有害怕,只是、只是突然就见面,我有点不知所措。」虞乐口齿结巴地说道。 同时,他的心脏跳动的厉害,像是蹦到了嗓子眼,一说话就堵得难受。 傅砚辞身上独属于上位者的威严太旺盛,气场犹如天寒地冻的雪场,面露微笑的脸庞看着和蔼,可那双带有攻击性的眼睛却让人不敢靠近,一身军装恰到好处地完美勾勒出他健硕的身材,军帽帽檐遮住他身上一半的肃然之气。 不过,这样的人真不愧是深受人民爱戴的元帅,他单单站在那里,全身从里到外都散发着满满的安全感;也不愧是万千女性的梦中情郎,简单的一颦一笑都令人心起涟漪。 「别害怕,毕竟我们未来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要彼此呆在一起,而且——你还要为我生孩子。」傅砚辞说到后面,语气带着抓弄虞乐的恶劣。 虞乐被他语末的那几个字烫的肩膀一颤,勐地抬头看向傅砚辞,然后缩着身体把自己的手从傅砚辞手里抽回来。 手心里的温度骤然消失,傅砚辞也没有生气,而是朝一旁的沙发指了指。 「你就坐在那里吧,一会儿等沈总回来,我和他可是要商谈要事。」 商谈?傅砚辞能出现在这里无非就是那件事,但把婚宴当成生意一般交谈…… 虞乐在心底摇摇头:这不就是富人们惯用的技俩吗? 在他们的眼里别说婚姻可以当成生意,只要是对自己有益的,那都是可以视为交换物来当作商品一样售卖。 傅砚辞一直用余光偷看虞乐,看着那人摇摇头之后,眼里的光也瞬时黯淡了下去。 过了不知多久,无边的黑色都要吞没了天空,沈城孺才带着妻子和女儿慢悠悠地回来。 一家人进门了脸上的笑意都还印在脸上,那份相处融洽的氛围令虞乐感到格格不入。 他从回到这个家开始,就从来没有真正地感受到任何关于阖家欢乐的氛围。 父亲对于他,是唿之即来、挥之即去,脸上偶然的笑意都是因为有求于自己才像施捨路边乞丐一样给到自己,后妈更甚。 因为父亲的不看重,后妈对于他除了无尽的数落和侮辱,就是不停地谩骂和鄙视。 不过虞乐一直都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不在于此,有关这些种种的一切,他一一咬牙忍下。 沈城孺进门之后才看见坐在主位的傅砚辞。 他立马哈腰点头地走过去,语气带着恭维:「傅元帅,不知您莅临府邸,哎呀……我有失远迎啊,有失远迎。」 傅砚辞余光瞟了虞乐一眼,翘着的二郎腿顺势放了下去,起身忽略掉沈城孺递过来的那只手,越过他身边之后,说: 「沈总,你可真让我好等,我们换个地方详谈?」 沈城孺落空的手有些尴尬,却又不敢多说什么,朝着楼梯一指,「元帅请,我们楼上书房仔细详谈。」 傅砚辞临走之际又回头望了一眼虞乐,此时的虞乐默默低着头,也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什么。 走在前面的沈城孺发现身后的人没跟上,回头顺着傅砚辞的眼光看去,老沉的声音说道:「元帅不用担心,乐儿这孩子很听话,我说什么他都听,更何况还是这等婚姻大事。」 傅砚辞转而嘴角噙着笑:「是吗?那相比以后成为元帅夫人,是不是也会如这般乖呢?」 沈城孺哈哈两声:「那是肯定,元帅请往这边。」 书房里。 十分钟过后。 傅砚辞坐在配置的沙发上,不可一世的目光直视前方:「说了这么多,沈总还在犹豫什么呢?」 沈城孺嘴角划过一个老狐狸的笑:「元帅这是说的什么话?能和元帅攀上亲家这关系,那是沈某人的福分,那就——依照元帅所言,另外沈某想说,不知道元帅所说的投资的这个事情……」 「那自然是会言出必行,沈总大可放心,等到我和令郎举行完婚礼之后,我就把一亿投资分批次打给沈氏集团。」 傅砚辞怎么可能不知道这老狐狸的心思呢,不过为了自己的目的,这一点钱也不算什么,就当是做慈善了。 「元帅抬举了,那——」沈城孺举起手里的茶,「再次预祝元帅日后稳居高位,继续为我们这些人民谋福祉。」 傅砚辞摆摆手,「谢谢沈总谬赞,茶我就不喝了,毕竟军人生活过习惯了,喝不来这上等茶水。」 第6页 一旁的沈城孺脸色一瞬晦暗不明,尴尬地舔着笑。 傅砚辞站起身,「那我就先回去了,一个月后,婚礼就按刚刚商量的举行。」 没过多久。 傅砚辞和沈城孺两人一起下楼,沈城孺笑得满面春风,一旁的傅砚辞倒是显得有些过于风平浪静,嘴角只微微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 「乐乐,起来送一下元帅出去。」 被沈城孺突然叫到的虞乐身形一僵,面色显得有些侷促和无措。 然后他慢慢站起身,嗫嚅道:「好。」 虞乐走到傅砚辞身后,傅砚辞扭头对他笑了一下。 这一笑,给虞乐整的有些莫名其妙。 出了门之后,傅砚辞突然在虞乐面前停下脚步。 虞乐不明所以,双眼懵懂地望向他。 「结婚以后,我可以叫你乐儿吗?」 虞乐顿时脸红脖子粗,憋着气不知道该怎么回復傅砚辞。 傅砚辞倒是不心急,耐心地等待着虞乐的回答。 虞乐双手紧紧绞在身前,慢慢地说:「嗯……」 他这一回答像是戳中了傅砚辞的笑点。 只见身着严肃军装的傅砚辞嘴角突然化开一笑,如春风拂过寂静的湖面一般,在虞乐聒噪不安的心里激起无数涟漪。 「嗯,你还别说,我挺钟意你这个联姻对象。虞乐,来日方长,希望以后见面的时候,你能别像现在这么——害怕我。」 虞乐被他的一通话弄得摸不着头脑,他有表现的很害怕吗?而且,他为什么要害怕他? 是的,虞乐觉得他并没有害怕,他只不过是在双眼盯着傅砚辞的时候,双肩会微微颤抖,心跳会莫名加快,脸一会烫的离谱、一会又像身处冰窖。 在虞乐一闪一闪的目光里,傅砚辞走出沈家大门,低腰上了停在门口的大g。 车上。 傅砚辞的手机适时响起。 「怎么样?事情办好了吗?」 傅砚辞低声一笑:「您的乖孙出马,还怕事情会搅黄?」 「你就贫吧。可说好,一年之内让我抱上曾孙,要不然……你想都别想。」 「知道了,不过爷爷,西城那边的地下交易所是不是……」 「拿去拿去,趁机也整治一下那些不听话的人,过几天记得回家吃饭。」 「嘟——」 傅砚辞嘴角噙着笑把手机扔到一边的座位上。 第5章 春暖已花开 光阴似箭,一晃而过,让人来不及反应。 虞乐走马观花一般度过快一个月之后,他就被沈家打包送进了傅家。 在举行婚礼的前几天。 虞乐一个人去了医院看望奶奶。 沈城孺还算说话算话,奶奶也被从县里的小医院接到了现在的大医院,医疗水平都上升了不少。 而且,沈城孺还给奶奶配了一个护工阿姨,这下虞乐悬着的心终于往下降了一些。 不过,很不巧地是,虞乐来看望奶奶的时候,老人家刚刚睡着不久。 虞乐坐在病床一边,手里剥着从路边买的橘子。 「奶奶,我找到我自己的父母了。很不幸的是,我的母亲已经去世了,父亲倒是活得好好的,也找了一个人陪他。」 「奶奶,我要嫁人了。说来还挺不可思议,想当初你天天在我耳边唠叨,说像我这样的omega以后怎么嫁人啊?脾气怪、性格孤僻、不善与人交际、只知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过不用担心了,在找到父母之后,也找到了婚姻呢。」 「我也不知道自己居然还会和帝国的元帅有娃娃亲,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 「奶奶,嫁过去之后,我不知道自己会过什么样的日子,不过你放心,我不管在哪里都不会吃亏的,这也是你经常和我说的,我都谨记在心里呢。」 「奶奶要快快好起来,等以后我有时间,我一定会继续来看你的。」 虞乐在医院里待的时间不长,他原本打算等到奶奶醒来之后唠唠嗑再回家,没想到却接到了一通催命符一样的电话。 虞乐只好匆匆赶回家。 一进家门,后妈踩着高跟鞋疾步走到他的身前,尖声厉斥道:「真不知道一天都去哪里闲逛,觉得自己嫁了元帅就高高在上了?你要知道,要不是沈家把你认回来,你都不知道以后会嫁给哪个七老八十的alpha呢。」 虞乐几乎是跑着回来,脸色看起来苍白无力,额前还冒着汗。 他张张嘴,无力地说:「对不起,棠姨,我去医院看奶奶了。」 其实他很想怒怼身前的人,你要是觉得我攀不起元帅,那你就让自己的女儿嫁。 但此刻的利弊虞乐自己也很清楚,他知道忍一时风平浪静,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不应她的谩骂就是,反正总的来说,自己除了受骂,获得的回报更多,不值得因为这些事情就前功尽弃。 棠姨继续一副趾高气昂:「傅家送来了衣服和首饰,都给你放屋里了,你自己看看合不合身?」 「乐乐,你这嫁过去可得夫唱夫随,机灵点,别给沈家丢人,这些应该用不着我教你了吧?想必你爸也给你说清楚过的,这婚姻其中的含金量,你自己掂量掂量,你在那边乖点,我们这边也会给力点。」 她这番话里话外都在警示自己,虞乐自是懂得,点点头说道:「棠姨,那我先上楼试衣服了。」 第7页 看着虞乐远去的背影,棠姨暗暗咒骂:「小贱蹄子,真以为自己嫁给傅家就山鸡变凤凰,这傅家的水可深着呢……」 她已经和好姐妹说好,到时候虞乐有的受。 这人当真和他妈一样,令人厌烦和噁心。 虞乐回到自己房间,大床边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礼盒。 他走了过去,打开最上面的盒子才发现,这里面原本装的首饰已经不见,独留一个空盒子,看样式,应该是手镯,虞乐也猜到会是谁拿走。 他接着打开下面的盒子,这个盒子里装的是一个款式精美的胸针,看起来应该是一朵云的形状,上面用钻石勾勒出彩虹的样式,简约的同时,因为珠宝的装饰又显得古典优雅。 最大的礼盒里面包着衣服,颜色是纯白中加点米黄,款式相对于正规的西装要显得稍微俏皮一些,却也不会太过失礼,还是比较中规中矩的。 虞乐把衣服摊开摆在床上,不用上身都知道,这衣服肯定合身。 他走到窗边,拿出自己的手机发出去一条简讯。 【春暖已花开。】 只是简简单单的五个字,不过懂的人自然懂。 发送之后,虞乐删掉所有记录,同时取出电话卡在手里扳成两半。 抬头,他整个人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下,苍白的脸恢復了血气,寡淡的唇角微微向上勾起。 几天之后。 一场低调的婚礼在众人所不知名的小岛举行。 到场的所有人加上新人,仅仅只有不到三十人。 虞乐头戴和衣服同色系的头纱,由自己的父亲挽着走向一边的傅砚辞。 两人在自家家里人的见证下,完成了这场披着婚礼的交易。 然而还没等新人开始敬酒,傅砚辞却直接匆匆离开。 他独独留给虞乐一句:「乖乖在家等我。」 「你就是、虞乐?」 虞乐正在倒酒的手一顿,回头看见自己的身后出现一个头髮花白的老人。 老人虽然年龄大,但脸上的阴狠却依旧存在,令人不得不露出三分敬仰。 「您好,我是……」 「我知道你。」老人直接打断虞乐的话,「我是砚辞的爷爷,说起来当时我和你见面的时候,你还在你妈妈肚子里呢。」 爷爷? 虞乐这才知道为什么会在老人身上感受到和傅砚辞一样的气场,连忙举起手里的酒。 「爷爷,抱歉,我一时没认出您来,我的错我的错。」 老人哈哈大笑,「乐乐不用和老头子客气,也怪砚辞离开的太快没来得及和你介绍。我和你外婆可是老相识了,你和砚辞的婚姻也是当时我们给订下的。」 虞乐挂着恬静的笑:「谢谢爷爷赏识我,能得爷爷的喜爱嫁给元帅,是我的荣幸。」 「好乐乐。」爷爷伸手摸了摸虞乐的头,「别这样说自己,乐乐很优秀,是砚辞高攀你。那小子,因为军队的战事演练需要到场,原本是定于几天后的,不过有一些地方没有落实好,需要他亲自出马,这才匆匆离去,乐乐不要怪他,爷爷还是留在这里给你撑腰的,没人敢对你不敬。」 「我知道元帅匆匆离去定是有急事,我不曾责怪他,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坏的想法,在以后的时间里,我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妻子与元帅齐肩站在一起。」 之后,虞乐被老人安排的司机从岛上平安地送回傅砚辞的别墅。 这场婚礼也因此慢慢落下帷幕。 但真正的故事,从此刻才慢慢开始。 第6章 有夫之夫 自打婚礼结束之后快一个月的时间里,虞乐见不到傅砚辞的任何身影。 问过别墅里的管家,管家说傅砚辞是帝国重要领导之一,他的行程都是掩藏的,就连家里人也不能知道。 虞乐曾假装不小心路过那间带锁的书房,看到门上的指纹锁,他眼皮一沉。 现实总比幻想还要更加残酷。 之后,他因为工作的原因,回别墅的次数也逐渐减少。 而那所别墅的主人也没有因此发出任何指令命令他说不能出去,或者是不能晚归。 久而久之,虞乐有时候直接在外面自己租住的房子里住了下来。 这样安稳的生活一直到一个月后,被一个突兀的电话打断—— 一个月后。 傅砚辞走出战事演练的现场。 他坐上来接自己的车,拿出电话给刚刚打来没接上的人回去电话。 「怎么了?有什么事?」他的语气里带着上位者对下位者发号施令的威严,伸手拧了拧微微皱起的眉头。 「啧!火气还这么旺,看来我的电话来的不是时候。」电话另一头的人扬起语气说道。 「有事就说。」 「你结婚不是挺仓促的吗?大家当时也没来得及好好聚聚你就走了……」 傅砚辞懒得听他那些客套话,直接道:「说重点。」 「我们为你办了一场迟到的单身派对,不能拒绝,地址马上发给你。」 「哈?」傅砚辞嘴角一勾,「我现在可是有夫之夫的人,还叫我去鬼混?」 「你就说来不来?不来……看来这么多年的兄弟真是白做了,我就说你傅大元帅……」 「废话多,马上到。」傅砚辞利落说完挂断电话。 驾驶座的司机开口说道:「元帅,我们回别墅还是?」 第8页 「去迦南。」 「元帅,老爷说过让您先回家见见夫人……」 「我说,去迦南。」 司机闻言不敢继续反驳,遵从命令,在下一个路口拐了车身朝着迦南驶去。 迦南,是什么地方呢? 那是帝国中城里最大的娱乐场所、极乐之地,那里面虽然鱼混杂,却被人管理的井然有序,然而更加令人所不知地是,迦南的最大持股者,是傅砚辞。 很快,显眼的、军绿色的大g停在了迦南的门口。 车门打开,傅砚辞迈着长腿下车。 门口的迎侍很快走过来,「元帅,苏少他们在楼上等您。」 傅砚辞伸手摘下自己手上的白色手套,随意地扔到一旁的垃圾桶。 身前的门被打开,凌乱的场景映入眼帘。 其中一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起身朝着傅砚辞走来,「放心,都没有释放信息素,我让他们都藏好了的。」 傅砚辞眼神冷冷地望向他,「这不是我的聚会?你怎么还搞得这么乌烟瘴气?」 「这不是、别人等不及吗?」他凑近傅砚辞,轻声说道:「已经收集到证据了,摄像头已经关闭,只要明天交到警察手里,其他都不用我们亲自动手。」 是的,这场聚会明面上是为了傅砚辞才安排,实际上却是为了搜集一些证据。 而傅砚辞只是一个噱头,一个用来邀请别人来这里的噱头,毕竟傅大元帅名声在外,没几个人真正敢拒绝他,更别提这种能在元帅面前露脸的。 来到这里的人,一是为了和傅砚辞有所合作,二是为了攀附上他,以后也会更加方便他们自己行事。 傅砚辞冷笑一声,亏他还记得正经事。 男人转身对着房间的众人说道:「让我们大家鼓掌欢迎今天派对的主人公到场。」 傅砚辞面无表情地走进包厢,震耳欲聋的音乐停了一会儿又继续播放。 他走到中间的沙发上坐下,刚刚的男人推了一个小男孩摔在他的怀里。 男人忽略掉傅砚辞脸上的不悦,说道:「这个是训练过的,放心,不会乱说,也不会让你家里那位知道。而且你至少也得装一装,这戏才能继续唱下去。」 傅砚辞默不作声地朝着旁边移了一点距离,两人中间隔出一条别人不仔细看就不会发现的缝隙。 在他身旁的少年端起桌上的酒,举着酒杯的手颤抖着递给傅砚辞。 「元、元帅,您放心,我只是个beta,您喝酒吗?」少年低着头说道。 傅砚辞顺着细弱的声音望过去,只看到一顶圆鼓鼓的脑袋,心底一悦,莫名想起了一个月前记在脑海里的人。 那人也是如此一般,用着害怕却又不得不面对自己的眼神怯弱地看着他,小声说话的语气堪比蚊子叫。 傅砚辞默不作声地接过那杯酒放在桌上,目光从少年的身上移开,继续暗暗观察着包厢内的异动。 忽然,一个挺着啤酒肚的老男人七倒八歪地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想不到元帅也有这种癖好,看来深受国民爱戴的人……也有见不得人的喜好啊。」 傅砚辞放下翘着的二郎腿,伸手端起刚刚才放下的酒杯朝着老男人走过去。 而他起身之后,身旁被落下的少年脸上神色一松,嘴角闪过一抹诡异的笑。 傅砚辞朝着老男人举起酒杯:「刘总,我可比不上你。虽然是元帅,可我也仅仅只是个普通的alpha。」 「元帅这话说的没错。alpha,生来就是一种自带欲望的生物。」刘总露着令人不适的笑,说着令人厌恶的话。 「这官商都是要靠同一批人吃饭的,西城那边,还希望元帅能担待担待。」刘总举着酒杯对上傅砚辞的酒杯,同时还舔着笑地往下低一些,突出傅砚辞身份尊贵的同时,也是在告诉傅砚辞自己的态度。 傅砚辞低笑一声,「刘总说的哪里话,是我,要仰仗各位能给个薄面。」 说着他一饮而尽手里的酒,刘总也笑着喝完自己手里的。 前来拉线的人离去了,傅砚辞继续回到刚刚坐的位置,回头的同时,他才发现刚刚好友叫过来的那个少年竟不知去向。 傅砚辞在心里记下,刚坐回位置,一股灼热骤然从小腹直击腰杆。 这股灼热很是熟悉,他一点都不陌生。 深邃的眼神慢慢看向桌上的酒杯,平直的嘴角露出一个森然的笑。 「苏汶烨。」傅砚辞叫了一声自己的好友。 苏汶烨坐在一边的沙发,闻言身躯一怔,立马起身走过来。 「怎么了?」 傅砚辞歪头看他,压低声线说:「中招了,这里的人你最好留住,还有刚刚那个你说的『单纯无害的小男孩』。」 中招?苏汶烨眉目一挑,怎么可能呢?这里的人除了那几个老闆和富二代,剩下的全是自己人啊。 傅砚辞站起身,「我先回家一趟,明天我需要听到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 「我知道了。」苏汶烨压着怒气应下,有人居然敢在他们的地盘出手? 胆子真够大的,对象要是自己还好,偏偏选择傅砚辞,这不就是纯纯寻死吗? 司机几乎是把车开到飞起。 后座的傅砚辞鬓角流出热汗,身上滚烫的不像话。 原本半个小时的车程,仅仅二十分钟不到,司机就已经把傅砚辞平安送到家。 第9页 傅砚辞一进门,管家率先上前。 「元帅,您回来了。」 管家是beta,别墅的佣人按着傅砚辞的喜好挑选的也全是beta,因此,他们也闻不到空气中浓烈的信息素。 傅砚辞努力抑制着身体躁动的热分子,低声问:「他呢?夫人。」 管家抬头一看,这一下才看见傅砚辞脸上的虚汗,也很快意识到应该是傅砚辞的发情期来了。 「夫人在外工作还未回来。」管家说道,「少爷,需要按以前的老方法来吗?」 「不,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立刻马上,不得耽误。」傅砚辞低吼着。 他被身上的灼热折磨的难受,像是一头随时会暴走的狮子,他仅存的耐心是因为还没等到属于他的猎物,紧绷的神经时时刻刻提醒他,再忍忍、忍忍。 管家心头一颤,许久没有看到自家少爷这暴怒的样子了,自从他成为元帅之后,身上的那层嗜血之皮好似也跟着褪掉。 可此刻,他才知道,原来他的少爷依旧没变,只是因为他把那个模样的自己藏起来了而已。 「好的少爷,我这就给夫人打电话。」 傅砚辞直接头也不回地上楼,管家来到角落,先给自己真正的主人打去电话。 「老爷,少爷回来了,让我打电话联繫夫人。」 「哼!还跟老爷子我犟。你联繫乐乐吧,让他也不用那么着急回来啊,砚辞这边,就让他自己继续等乐乐一会儿。」 傅爷爷挂断电话,脸上的笑意依旧很深。 想当初,自己让他娶妻的时候,那模样百般不愿意,去了趟兰斯国回来之后,因为自己的加注,才不情不愿地答应婚约,不过也还是一拖再拖。 想着自己抱曾孙的美梦越来越遥遥无期,他恨啊。 不过很快,他的美梦又要实现了。 给自己孙子用的是最勐烈的药剂,是那种没有omega就完全消散不掉的。 这次,他需要给自己的曾孙准备见面礼了。 管家又等过了十几分钟,才转手给虞乐打去电话。 第7章 你身上好香 「夫人,您今天得回别墅。」 「什么?为什么?」虞乐秀气的眉毛微蹙,「刘叔,我今天的行程……」 「夫人,请饶恕我的不敬。这都是元帅的吩咐,此刻元帅他需要您,还请您放下手里的一切回到别墅。」 虞乐有些疑惑,元帅?这么说来,那个离家一个多月的人回来了? 「好,那我尽快赶回家。」 虞乐摁断了电话,手机被他随意地扔在身前的茶几上。 一直在他面前转悠的男人停下脚步,「叫你回去了?」 男人生得俊美,那是一张雌雄难辨的脸,看着柔情万分,明亮的眼眸里又露出只有男人才有的俊逸魅力,眼型狭长,偏狐狸眼,鼻樑高挺,五官精緻,一头微微蜷曲的秀髮分散头顶,身上穿的衣服是当前最新款的高定西装。 虞乐抿着唇点头,「嗯,我试着推辞,不过说是那个人的命令,看来是违抗不得。」 男人伸手抚摸下巴思考,「啧!那人确实时常阴晴不定。果然,这些位高权重的人都有一些见不得人的怪癖。」 虞乐又拾起刚刚扔掉的手机起身,「那我就回去了。」 「乐乐。」刚刚的男人叫住虞乐,叮嘱道:「此去注意安全。」 虞乐点点头。 他心里知道,大晚上叫人回去将会意味着什么。 不过,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想要取得胜利,那必然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普天之下,哪有回回都掉馅饼。 不过虞乐还是留了心眼,他并没有及时赶回别墅,而是让送自己回去的车绕了一大段路,快两个小时之后,他才慢慢地伸手推开身前沉重的大门。 「夫人、夫人回来了。」门口的女侍看见虞乐进来之后,立马开口提醒其他人。 等到虞乐走进别墅里,管家立马脸色担忧地走上前。 「夫人,您可算是回来了。」他伸手擦擦鬓角的汗,「元帅、元帅的发情期突然提前了,此时人正在楼上卧房等您,还请夫人尽快沐浴之后帮助元帅度过发情期。」 虞乐面色一剎那变得苍白,几秒过后又慢慢变得通红,身侧的手揪紧了衣角,「发情期?我、我……」 管家弯着腰:「夫人,没事的,您只需要沐浴之后回到卧房,剩下的一切都会由元帅引领着您。」 「那就、那就好,不过我是劣质omega……」 管家眉毛一挑,对于这个信息感到些微的震惊,随后慢慢记在心里,面上恭敬地说:「夫人,除了您,没有任何人能帮助元帅了。」 虞乐被身后的女侍们带着去了楼上,等人离去之后,管家立马拿出自己的电话拨了出去。 二十分钟后,虞乐身上带着湿漉漉的水汽被带进傅砚辞所待的卧室里。 此前,他一直都是住在楼下的卧室,从来没有真正地进过这间房间。 紧闭的门被打开,身后的女侍们也很快退下。 还没等虞乐进去,他就已经透过门缝闻到了里面浓郁的信息素,同时,他的腺体慢慢开始发烫。 这就是alpha对omega的影响力吗? 单单只是简单的信息素就令他变成了一朵待人採摘的花朵。 第10页 而相比于期待,更多地是退却。 虞乐伸手摸了摸后颈处的腺体,随后深深吸口气,伸手慢慢地推开身前的门。 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院子里的灯光弱弱地穿过窗户。 「元帅?」虞乐嗓子发痒地叫了一声,进来之后闻到的信息素更加浓郁,令他双腿发软。 身体的第一反应是服从于空气当中的信息素,但他的心里想着地却是要如何逃离这里。 不过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走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能前功尽弃。 虞乐往一边的墙上摸过去,伸手寻找着墙上的开关。 忽然,一阵冷冽的气息靠近了他,停在空气中的手被人握住。 好烫! 「元、元帅,是您吗?我是虞乐,是您的……」 「夫人。」一声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他,「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我的夫人。」 傅砚辞勐然使力把不知所措的虞乐拉进怀里,娴熟地找到虞乐的腺体就凑过去使劲闻。 「乐儿,你身上好香。」 虞乐整个人被傅砚辞揽着腰圈在怀里,这样紧密的拥抱令他有些唿吸不畅,同时腺体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热浪快要吞噬掉他的理智。 「可能是因为沐浴露的味道……」 「不,不是沐浴露,是淡淡的桃子味。」傅砚辞布满磁性的声音低低笑了一声,「原来我的妻子,是个桃子味的omega。」 「乐儿,怎么还是这么害怕我?」傅砚辞温柔的声音带着隐忍,「这么害怕我,那接下来还怎么陪着我度过发情期啊?」 虞乐伸手推了推身前稳固的胸膛,「元帅,一会儿可以轻一点吗?」 傅砚辞伸手褪去他肩上的浴袍,「乐儿,进入发情期的alpha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他勐然打横抱起虞乐,转身把人压在身下。 修长的手轻轻划过虞乐平坦的胸膛,绕着敏感的地带打着圈儿,另一只手伸出几根手指塞进虞乐润红的嘴里。 傅砚辞俯下身,「乖乐儿,一会要是疼了,你可以随意咬我。」 虞乐觉得他快要被这黑夜中看不见的信息素淹没了,腺体一直在发烫髮痒,全身酥酥麻麻的,他提不起任何力气去反抗傅砚辞,抬起的双手欲拒还迎一番之后,被傅砚辞带着挂在他的脖子上。 傅砚辞吻了他全身,最后移到他的嘴唇上方。 虞乐好像适应了黑色,如此近的距离,他看清了傅砚辞眼里的欲望,无边又无际,浓郁又诱人。 傅砚辞的吻落了下来,炙热滚烫,不容抗拒。 他一只手握住虞乐的下巴,掌箍着不让虞乐侧头躲避,舌头探了进去,十分满意地抢夺虞乐的一切。 乐儿,不枉我等你这么久。 等到唇齿分离,虞乐终于知道傅砚辞刚刚说「要是疼的话,他可以随意咬」的意思了。 真的好疼! 堪比大卡车碾压双腿! 剎那间,虞乐总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像到头了。 「不……」 「好疼……」 几番隐忍之后,虞乐实在受不了了。 他伸手挽住傅砚辞的脖子,身体直直向上拱起,仰起头对着傅砚辞的耳朵咬了下去。 傅砚辞顿时僵住,几秒之后,他像是打了激素一样,动作粗鲁不说,每一下都不得要领。 「乐儿、乖乐儿,再多给我一点信息素吧。」 「生殖腔,可以为我打开吗?」 「不行的!元帅,我现在不是发情期,我做不到……」 夜色漫长,属于他们酣畅淋漓的夜晚从此刻才慢慢开始。 虞乐是被身体的不舒服和难言的疼痛吵醒的,一扭头,在他模煳的瞳孔中,就看见了睡得一脸安详的傅砚辞。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他的头髮比起刚见面的时候又长了些,软软地搭在额头上,衬得他整个人看起来不那么具有攻击性,眉眼深邃,鼻樑高耸。 这是多少omega的梦中alpha啊! 虞乐控制不住地就想伸手抚摸这张伟大的脸。 有些颤抖的手指轻轻划过傅砚辞的鼻樑,从鼻子里唿出的热气一下烫醒了沉浸中的虞乐。 他倏地缩回手,轻轻掀开被子下床。 没了被子,身上青紫的痕迹一下暴露在空气中。 他没敢回头看傅砚辞,捡起地上掉落的浴袍随意地披在身上,鞋也顾不得穿直接跑出这间布满两人信息素的房间。 一出门,他就看见管家领着两个女侍等在了门口。 「夫人,您醒来了。」 「刘、刘叔。」虞乐吓了一跳,连忙拉好浴袍遮住胸前的痕迹。 管家始终低着头,说道:「夫人,她们将伺候您洗漱,您辛苦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房间洗漱就好。」虞乐拒绝着,他身上的痕迹自己都不好意思看,怎么可能还要人帮忙。 「那夫人自便,楼下已经备好了早餐,您洗漱完可以直接使用。」 「好,那我先下楼了。」 看着虞乐远去的背影,管家伸手遣退身后的女侍,「你们也下去吧,元帅我来看着就好。」 管家伸手拉好房间的门,站在门外又打去电话。 「老爷,确认过了,事情完成的很完美。」 「砚辞那小子醒来了吗?」 第11页 「少爷还没醒。」 「没醒?那也没事,不过这药有点副作用,等他醒了,给他做点好吃的补补。哦,还有,我那可爱的小孙媳也不能怠慢了,多做点好吃的把身体养起来。」 「好的老爷。」 临近中午。 傅砚辞才慢慢醒了过来。 昨天晚上的记忆也随着甦醒的意识慢慢回笼。 他记得在苏汶烨组织的那场宴会上被人暗算了,之后他迅速回到了别墅,并立马让人联繫了自己的妻子,之后…… 之后,他的妻子陪他度过了一个火热又酣畅淋漓的夜晚。 空气中依旧还有淡淡的桃子味,犹如它的主人一般清新可人。 傅砚辞简单地洗漱好之后下楼,在楼梯上的时候,他就看见了自己的妻子端坐在沙发上。 看那单薄的背影,又想起昨天晚上抱起人时,轻飘飘地如同随时会被风吹走的羽毛一般,看起来需要好好给他研究一下食谱了。 「昨天晚上,辛苦你了。」温柔缱绻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虞乐勐地站起身回头,看着面前西装革履的人,脑海里不禁想起昨天晚上凌乱的回忆。 红晕爬上细长的脖颈,爬上白皙的耳朵,爬上秀气的眉头。 虞乐撤掉视线,「不、不,那些都是我应该为元帅做的。」 两人坐到餐桌上,在等待的过程中,傅砚辞突然问道:「我们、是不是需要回门?」 虞乐有些震惊地看他,连忙摇手:「不用不用,元帅您不用回门,我已经回过了……」 「对不起,乐儿,因为我的原因,让你一个人回去。」 「没事的。」虞乐哪敢怪他,「您是因为有公务抽不开身,我理解的。」 傅砚辞低笑一声,怎么觉得他的妻子有点太过于可爱了呢?总让人忍不住想狠狠欺负他。 「既然我的夫人这么善解人意,那等过几天,我们抽空还是回家一趟,也聊表一下我对于你的心意。」 再继续拒绝就不礼貌了,虞乐红着脸轻轻点头,「好,听元帅的。」 第8章 放心,都解决了 几天之后,回门的路上。 傅砚辞用余光扫了一眼紧紧挨着车门坐的虞乐,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乐儿,你就这么害怕我吗?可我们不是已经有过肌肤之亲、夫妻之实了吗?」 「元帅这话着实唐突,我、我只是有些不适应和人呆在一起……或者,这种叫社恐?」虞乐说话归说话,眼神是半点都不施捨给一旁的傅砚辞。 傅砚辞哑然失笑,「社恐?这个词很新颖,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还请元帅给我一些时间来整理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我、我以后会找一个合适的状态来面对元帅,还有就是,我对元帅真的没有感到害怕。」 傅砚辞的手放在车椅上,两根手指模仿着人走路一般慢慢地熘到虞乐的身后。 「嗯。」他轻轻地应一声,接着说道:「不过乐儿该不会以这个为藉口一直拒绝我吧?再怎么说,我们毕竟是夫妻,每天难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乐儿要是一直如此这般,那我又该怎么办呢?」 他一边说着,身体一边慢慢地朝着虞乐那边倾斜。 虞乐不敢回头看傅砚辞,因此也没有发现那人离自己越来越近。 反而乐衷于继续给傅砚辞解释:「不会的,我一定会找到一个适合我们彼此的……啊……」 虞乐话还没说完,腰间攀上一只大手握着就把他往身后拽去。 他反应不及,之后就被傅砚辞锢在怀里。 傅砚辞勐地低下头,鼻尖在虞乐柔嫩的腺体上方停下。 不愧是上等药膏,虞乐腺体处的伤痕已经开始褪痂,用不了几天就能恢復如初。 到时候等到了虞乐的发情期,他就可以真正地标记身前的人,把他彻底地变成属于自己的。 傅砚辞炙热的眼神离开腺体,移到虞乐通红的耳垂上,最后停在侧面看着虞乐白皙的侧颜。 「我觉得你那样看着窗外思考,倒不如我直接帮你。」他把头搭在虞乐单薄的肩上,「你看,按我的方法来,我们不是也相处的融洽?」 虞乐闷不做声,傅砚辞一抱着他,他不可避免地就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 凌乱的床单,滚烫的躯体,滴落的汗水,释放的欲望…… 虞乐闭上眼,心里暗暗祈求:快点快点,快点到家吧。 一到家门口,车刚刚停稳,虞乐就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下车。 傅砚辞唇角含着淡淡的笑从另一边走下车。 沈城孺和棠姨早早地就等在了自家门口。 棠姨虚情假意地上前挽着虞乐的胳膊和他唠家常,沈城孺则是上前和傅砚辞握手。 「想不到元帅还亲自过来,其实乐乐已经回过门了,我们家不讲究那么多,元帅用不着亲自过来的。」沈城孺表面客套地说道。 「岳父言重了,我首先是元帅,其次也是您的儿婿,这该有的规矩还是得遵从。」傅砚辞皮笑肉不笑地说。 「元帅请,我们进去说。」 傅砚辞跟着沈城孺进门,虞乐随便应付棠姨几句之后也跟着走了进去。 沈城孺和傅砚辞谈话,一个是设计圈套地打探自己的利益问题,一个则是句句不离虞乐,处处都给虞乐争取到了该有的体面。 第12页 「我也是成才得知,乐儿之前居然走失多年后才被沈家找回?没想到我的妻子还有这么一段令人心疼的往事。」傅砚辞好似是无意间挑起这个话题,又好似是故意而为之。 在场的人,除了虞乐,皆是眉头一跳。 沈城孺哪还敢继续问答应投资的一亿资金,此刻脑海里疯狂想着要怎么回答傅砚辞,才能让他的怀疑不那么深? 棠姨看着自己丈夫额头渐渐冒汗,心里恨铁不成钢。 她开口说道:「在乐乐一岁多的时候,他生母当时带着他出去游玩,之后乐乐就那样失踪了。」 「他的生母本来就患有产后抑郁,乐乐本来一直都是由保姆看管,谁知那天……也没人知道乐乐是怎么被她抱出去的,等她回来的时候,就只有她一个人。之后,城孺也是迅速派人出去寻找乐乐,也报警处理了这件事,不过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乐乐。」 「再之后,乐乐的生母因为病情的加重,就那样直接撒手人寰了。但元帅,我们城孺也依旧没有忘记寻找乐乐,此后几十年的光景,我们一直都四处散发寻人启事找他。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乐乐还是回到了这个温暖的家。」 棠姨说的可歌可泣,感天动地。 沈城孺在一旁迎合地点头。 而故事的主人公——虞乐,他耷拉着一张脸,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两人的表演。 真相究竟如何?虞乐此刻并不想过多追究。无情的父亲、歹毒的后妈,这种家庭有没有都无所谓,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 傅砚辞看向虞乐,薄唇轻启:「这、怎么和我听到的版本不是很一样呢?」 「我怎么听说的是,沈家的寻人启事其实是两年前才发出去的,而且乐儿被找回也仅仅只是差不多两个月之前的事情。还有一个最值得怀疑的地方,你们是怎么确定,眼前的这个乐儿、就是沈总您丢失多年的儿子呢?」 沈城孺面色一慌,想不到傅砚辞把自己的底线摸得这样清楚。 他连忙开口解释道:「元帅,你别听贱内瞎说。」 「还不赶紧下去给元帅和乐乐准备吃的,呆坐在这里,你还想干什么?」他侧头对着刚刚还为他解释开脱的棠姨厉斥道。 棠姨也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不过心里对于沈城孺的做法却感到委屈,愤地站起身去往厨房。 沈城孺见她离开,才慢慢开口说道:「元帅,让您见笑了,我们也不是存心隐瞒的,不管怎么说,您终究还是与乐乐成婚了。」 「您不用怀疑乐乐身份的真实性,他就是我那走丢、同时也是和您订下娃娃亲的孩子,我们已经做过亲子鑑定,乐乐他确实是我的孩子。」 傅砚辞声调一转:「亲子鑑定什么的,也是可以伪造的,而且伪造这个东西并不难。」 「元帅大可放心,乐乐从出生起,左手靠近腋窝的地方下有一个类似心形的胎记,这个可不能说假了。」 傅砚辞突然倾身端过面前的茶,「让岳父见笑了,我之所以追问,其实也是因为听到了一些不是很好的风声。现如今事情既然确定了,那之前答应您的,我都会遵守诺言。」 「是,是,元帅说的是。」沈城孺终于松口气,也伸手端起凉茶下肚。 虞乐有点搞不清现在的状况了,他不是很能理解刚刚傅砚辞的一通操作,他看似是在帮自己,实则目的又不像仅仅只是自己。 虞乐不是很能懂他暗藏的提示,难道是发现自己的身份了吗? 嵴背一阵发凉,虞乐轻声道: 「元帅,父亲,你们先聊着,我回楼上房间收拾一下东西,上次说要带走的,忘记了。」 沈城孺点点头。 傅砚辞面相看起来却有点不悦,端起来还没开始喝的茶被他有些用力地放回桌上。 虞乐不明所以,不过也不打算在乎。 他觉得继续在这里呆下去,要是傅砚辞继续问问题,他说不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突然破口大骂。 傅砚辞不加掩饰地追问,犹如当着众人脱光他的衣服,向他们展示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 这种感觉令他不舒服,甚至是——抗拒。 等到虞乐从楼上拿好自己的项鍊下楼,偌大的客厅却不见一个人的身影。 傅砚辞呢?他那伪善的父亲呢? 虞乐正欲走出去,却突然听到一侧的门内传来争吵声。 那个房间,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用来存放东西的小仓库。 虞乐捏紧项鍊走过去,头轻轻贴着门。 「棠儿,别生气,刚刚你知道的,我要是不那样拉你垫着,傅砚辞都不知道会怎么发怒?你又不是不知道,咱终究是惹不起那傅家人的。」 「哼!那你也不要让人家受那么大的委屈嘛。而且,我哪里说错了,他虞乐不就是个垃圾。要不是傅家逼太紧,谁会找他回来。」 「好棠棠,不生气了。以后,还是少提虞靖的事情,提起她我就烦。」 「我也烦!城孺,你确定当时的那个护士……」 「放心,都解决了。而且这么多年了,谁还会想这种事情,就像你说的,她不就是产后抑郁病情加重身亡的,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哎呀,你好烦!那就不提了。傅家老宅那边,我已经联繫好人了,到时候只要虞乐跟着傅砚辞回家,有的让他受。」 第13页 「你安排好就行。」 里面突然安静了下来,虞乐以为他们要走出来了,也正要迈步走开,却不曾想,又听到了一些更不该听到的。 「城孺,你不会真给那死老太婆付医药费了?」 「怎么会?那都是安慰虞乐嫁给傅砚辞才那样说的,一个命不久矣的人,还为她浪费钱干嘛?而且,刚刚傅砚辞已经答应了,三天后就给公司打三千万资金,剩下的分批进帐。」 …… 虞乐垂在身侧的双手捏得越来越紧。 此行的目的本不在此,对于抛弃他的父母,他并没有多大的爱意和尊敬,因此为了任务早日完成,在傅砚辞那边一直都是装作白兔一样纯洁无瑕。 可目前看来,他得换个思路了。 母亲的死亡不简单,沈城孺答应自己的交易也做不到。 行,那就不要怪他翻脸不认人了。 第9章 我们合作吧 虞乐面色平静地走出沈家,刚刚听到的一切都被他嚼碎咽在心里。 既然如此,他就换个思路来。 首先,不能在傅砚辞那边暴露;其次,他现在需要重新起手调查母亲的死因。 对于母亲,他并没有多么大的感触,毕竟没有见过,也从未享受过母亲的爱。 但终究是把自己带来这个世界的人,不管怎么样,如果她的死亡真的不是意外,那自己一定会替她寻个真相。 傅砚辞坐在车上等着虞乐。 虞乐打开车门上车,他观察着傅砚辞的神态,说道:「我以为我们会留下来吃饭,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走了。」 虞乐已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愉悦,饶是经歷过训练的他,面对刚刚听到的那些事实却还是心头一颤。 他隐约觉得,或许小时候被抛弃的原因也不简单。 「嗯。」傅砚辞淡淡地说,「你不是上楼拿东西吗?」 虞乐有些尴尬地笑道:「只是一条项鍊而已,是奶奶送给我的。上次我自己回门的时候忘记带走,这次刚好记得。」他一边说一边拿出手心里的项鍊展示给傅砚辞。 傅砚辞黑眸暗沉几下,侧头看了看他,「我刚刚在里面说的话,还请乐儿不要太在意。」 虞乐瞳孔一怔,随即摇摇头,「不在意,对于过去我是无法否定的,我的确是被沈家找回来的遗子。或许,元帅会因此取消婚约吗?」 「自然不会,你毕竟也是我『明媒正娶』的omega。」 「那就行,只要元帅不嫌弃,我会成为一个合格又听话的妻子。」 傅砚辞看着虞乐欲言又止,跟司机说一声「回家」之后,两人中间就开始隔着一道空气隔阂。 虞乐忽然又想起刚刚沈城孺说的,并没有给奶奶交医药费的事情。 眸色一沉,今天还有时间,等一会儿和傅砚辞一起回到家之后,再单独出来见一下奶奶。 直到家,虞乐和傅砚辞之间没再说一句话。 到了家门口,虞乐率先下来。 他回头看来一眼还坐在车里的傅砚辞,「元帅,您不回家吗?」 「乐儿先回家吧,我还有点事需要处理。」 不知道为什么,虞乐总觉得傅砚辞好像是在生气。 虞乐朝着他弯腰告别之后,自己走进了别墅。 傅砚辞在虞乐离开之后,又让司机降下车窗。 看着虞乐远去的身影,心里却对虞乐刚刚说的话感到莫名的不舒服。 合格又听话?真是好样的,他倒是期待虞乐会做到什么程度。 虞乐回到房间换了身衣服,随后把刚刚的项鍊戴在白皙的脖子上。 在窗边站了几分钟,他才重新下楼往医院的方向打车前去。 另一边的傅砚辞。 司机驱车驶往那天苏汶烨约见面的地方。 走到同样的包厢。 苏汶烨早早地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看见傅砚辞进来,苏汶烨起身,「慢了点,想不到有一天,我们傅元帅的脚步也会因为身边美人而停滞呢,我以为你的眼里只有国家安全和事业呢。」 「所以,你现在是体会到拥抱omega的滋味了?」 傅砚辞今天穿的西装,他解开胸前的扣子坐在沙发上,薄唇问道:「少贫嘴,调查的怎么样?」 苏汶烨在他身前的桌上扔出几张照片,「找到了,只是没想到这『兇手』居然会是我们老爷子。」 他接着道:「问过了,那天晚上的男孩被老爷子秘密送走了,不过老爷子为什么要让自己孙子的发情期提前啊?就算不用药,你的发情期不也正是这几天吗?」 傅砚辞不用猜就知道老爷子的意思。 凝眉不假思索,「你确定查清楚了?」 苏汶烨这下小脾气就上来了。 「什么叫确定查清楚了?我顺藤摸瓜都摸到老爷子跟前去了,你说我查不查的清楚?」 「而且,这照片还是老爷子亲自甩给我的。」他伸手指了指照片,「不过话说,老爷子这样针对你,是不是因为结婚的事情?」 毕竟傅砚辞快三十岁了,还是个单身大汉。虽然这人有权有势有力,不过心思却不在情爱之上,要不是因为老爷子实在逼得紧,这才委身娶了一个omega。 「老头就是想抱曾孙。」傅砚辞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 第14页 「西城那边的地下交易所,探查的怎么样了?」 说起这件事情,两个人的面色变得严肃,这也才是傅砚辞来此的真正目的。 「抓到了q先生的手下,目前还在逼问,嘴巴很严,翘不开东西。」苏汶烨严词道。 「那天晚上的东西都留下了?」傅砚辞说道。 「那是肯定的,全部都备份好了。只要时机一到,直接发送就可以,到时候西城那边就能成功拿下,也能中止他们之间的交易。」 * 虞乐来到医院,今天来的时机正好,刚好奶奶是醒着的。 虞乐把买的水果放在床头。 「奶奶,我来看您了。」 奶奶伸手摸摸他的头,「乖乐儿,奶奶拖你后腿了。」 虞乐眼尾通红:「奶奶,您不要跟乐儿说这种话。您在乐儿这里,永远是第一位。」 「乖乐儿。」奶奶笑得面目慈祥,「乐儿,你嫁的那个alpha对你怎么样?有没有……他的家人有没有为难你?」 说到底,虞乐终究是外家人,而且还是一个劣质omega。 她害怕虞乐嫁的那家人藉此抨击他,让虞乐抬不起头,那她会良心不安啊。 「奶奶放心,他对我很好。」虞乐提着被子盖在奶奶身上,「奶奶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好好修养,把身体养好,然后赶紧出院。」 「奶奶,我好久没吃您做的饭了,我超级想的,奶奶要快快好起来。」 奶奶伸手摸着自己孙子的脸,「好孩子,奶奶会争气的,不给乐乐丢脸。」 虞乐继续在医院陪着自己的奶奶直到天黑,然后才依依不捨地起身离开。 来到医院一楼缴费厅。 「先给我那张卡打点钱,沈家说话不算话,奶奶只是住院却得不到任何治疗。」虞乐站在一个白柱子后打着电话。 「嗯,目前没有暴露身份。对了,想了想,我觉得需要换个计划,不过不用担心,我会完成任务。」 「嗯,知道了。」 虞乐挂断电话,静静等在原地几分钟,等到手机里收到钱到帐的信息之后,他拐身去到缴费厅给奶奶把费用缴齐,然后才出了医院搭车离开医院。 回到傅砚辞的别墅,一进门就看到穿着家居服坐在客厅中央的男人。 他的头髮长长了一些,没有好好打理过的头髮随意地分散在额头上;穿着家居服的他身上少了些许肃然之气,令人敬畏和止步的气场好似也削弱了些,多出几丝男人的刚毅魅力。 傅砚辞的脸无可厚非,是万千omega见了都会心动的类型,特别是不穿军装的他,魅力更甚。 虞乐在门口换好鞋,低身走过去打招唿。 「元帅,您回来了,晚上好。」 傅砚辞换了姿势翘着腿靠在沙发上,这样一看,身上的军痞之气又跑了出来。 他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是结婚的时候两人交换的戒指。 虞乐眼尖地看见他的动作,随后赶紧把自己没带戒指的手藏在身后。 傅砚辞玩味一笑,「乐儿,你的戒指呢?」 他说话的语气真的很温柔,声音又好听。 虞乐一下显得慌乱,小声说道:「我在外面上班,带着戒指的话会有些不方便,就摘下来放在家里了。」 傅砚辞摆手示意虞乐走过去。 虞乐看他两眼,缓缓迈动步伐。 傅砚辞一手拽过他,下一秒,他就坐在傅砚辞的腿上。 「以后还是要戴上,毕竟你现在是我的夫人了。你今天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虞乐估算了一下,自己回来的时间也不算晚,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七点都不到。 「今天下午抽空去医院看了一下奶奶……」 傅砚辞深邃的眼眸盯着虞乐后颈的腺体,脑海里又想起那个夜晚,不过具体过程却记不起多少,只知道全身舒爽,身上的灼热也因为触摸虞乐的身体得到了平復。 他忽然又想继续尝试那天晚上享受过的滋味了。 虞乐低着头,也因为姿势的原因,他看不见傅砚辞眼底的晦暗。 「你果然……好像不怕我了。」傅砚辞突然说一句。 虞乐扭头看他,两人的鼻尖都快要碰到一起,空气一下变得焦灼。 虞乐慢慢地往后移动了一下距离,「我说,要找一个适合我们两个人相处的状态,我还在努力调整。」 「那我还挺期待,你会调整成什么样子?」傅砚辞伸手轻轻抬起虞乐的下巴,「虽然我们之前没有好好相处,但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会彼此深入了解。」 「你懂我的意思吗?乐儿。」 虞乐轻轻摇头,「不是很懂……」 傅砚辞看着他眼里不加掩饰的单纯,噗嗤一下笑出声。 「乐儿,你的发情期……是什么时候?」 「劣质omega的发情周期不稳定,而且一年发情期到来的次数也很少,我自己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虞乐是故意提到自己是劣质omega,他不知道傅砚辞有没有提前了解过他的属性。 「本想着你的发情期要是和我同频就好了,我的发情期就在几天后,到时候,估计又要辛苦乐儿一阵子。优质alpha的发情期一般是三天到五天,你的老公,我——是五天。」 虞乐的脸一下涨红,不是、为什么他们突然聊到这种话题? 第15页 「可是那天不是……」 「那天是假性发情期,因为我被人暗算了。」 虞乐眼神闪躲不再看傅砚辞,抿着唇轻轻地「嗯」一声。 沉顿一会,他问道:「元帅,您喜欢我吗?」 「什么……」 「我们合作吧。」他直接打断傅砚辞的话。 傅砚辞的眼神一下变得正经严肃,他的妻子貌似不寻常呢。 第10章 展开说说 「那句话,展开说说?」 傅砚辞双手握紧了虞乐的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虞乐没有看他,依旧侧过脸,嘴里说道:「元帅,像您这样的人,要什么样的omega都有,可是因为娃娃亲的原因,您只能无奈选择与我这样一个劣质omega结合。」 「我想,和您签一个合约。我知道您不喜欢我,也不会喜欢我,而我更知道自己高攀不起您。」 「实不相瞒,我之所以回到沈家,是因为抚养我长大的奶奶病重。我自己因为提前辍学的原因,并没有一个很体面的工作,负担不起奶奶的医药费。」 「机缘巧合之下,我看见了沈家的寻人启事,对照了一下上面的个人特质,发现和我很符合,我就抱着试试的态度找到沈家确认了一下,之后就被沈家认回。」 「在那之后,我也才知道他们费尽心思地找我,其实只是为了让我和您结婚。元帅家大业大,沈家自然是不敢违抗,他们不停地逼迫我,最后因为奶奶,我不得不妥协。」 「但今天,我才发现,我的好父亲,说话不算话,明明答应了我会替我看好奶奶,也会支付奶奶住院期间的所有费用,可等我和您结完婚之后,他们就把我当作被丢弃的棋子,随意敷衍了事。」 「元帅,您不想受婚姻的束缚,您的理想也很远大。那我们就签一个合约,我尽自己所能完成您需要我完成的一切,您也帮我完成我想要的,之后我们一拍两散、各不相欠,您觉得可以吗?」 傅砚辞往后一靠,一脸戏嚯地看着虞乐。 怎么办?他的小妻子太过于可爱了,请问他现在需要为他鼓掌吗? 他似乎很聪明,脑袋一点都不笨,这可不像沈城孺所说的『乖巧听话』啊。 虞乐说完之后,一直默默等着傅砚辞的回覆,但此刻,心底也慢慢地涌起了羞耻感。 他到底是怎么确定傅砚辞会藉此答应他啊?仔细想想傅砚辞要什么有什么,怎么可能因为刚刚的那些话就和自己签…… 虞乐想从傅砚辞腿上站起身,傅砚辞双手却继续紧有力地握住他,让他动不了分毫。 空气变得安静。 静的虞乐能听见自己和傅砚辞的心跳声,不同地是,傅砚辞的心跳一如既往地平稳,而他却在逐渐加快,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你怎么就十分把握地说,我和你结婚不是因为喜欢你?」傅砚辞说道。 他的声音真的太低沉温柔了,完全不敢想像拥有这道声线的人会是帝国那个令上层人士闻风丧胆的存在。 「……」虞乐迟钝地转过头,「什么、什么意思……」 傅砚辞的手勐地向上抓住他的后脑勺,把人朝着自己身前拉近。 两人的距离一下就只有一两厘米,彼此唿出的热气打在彼此脸上。 「既然你都说的这么明白,那我也就不和乐儿玩闹了。我答应你签合约,不过我也有自己的要求,明天我会让人拟好之后给你送过来。」 虞乐不敢点头,也不敢说话,他怕自己会碰到傅砚辞近在咫尺的薄唇。 四目相对,傅砚辞的眼睛像是一个无底的漩涡,不停地诱惑着他去探索里面的奥秘。 下一秒,只听见一声轻笑,傅砚辞的唇就贴上了虞乐的唇。 虞乐瞬间变得僵硬,没有经验的他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傅砚辞,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傅砚辞松开些距离,「保持唿吸平稳,嘴巴张开。」 他听话地照做,可真当傅砚辞又一次附上来的时候,他还是会下意识地屏气。 许久之后,他被放开。 虞乐塌陷着腰靠在傅砚辞身上,浑身感觉像是突发肌无力一样软绵绵。 「乐儿,你比我想的还要聪明。」傅砚辞沉稳地说道,「我和你结婚确实是别有目的,目前不方便告知于你,不过你说的也没错。」 「既然都是以利益为前提,那自然不管是什么,都可以等价交换。」 * 第二天。 虞乐早早地起床下楼。 昨天晚上,他和傅砚辞是分开睡觉的。 原本照昨天的样式,他以为傅砚辞会对他做点什么其他的事情。而他也做足了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两个人聊到最后,傅砚辞就让他自己回房间休息了。 虞乐简单地吃完管家做的早饭,便匆匆出门上班。 他是在一家咖啡店上班,厅内加上他总共五个员工,其中有一个是alpha,其他人都是omega。 虞乐是咖啡店的店长,虽然只是代理。 中午些的时候,店内来了一个全身包裹严实的人。 为什么说包裹严实呢?因为那个人从头到脚完全看不清脸,这样奇葩的人难免一出现就吸引了店内其他顾客的目光。 虞乐早在他进门的时候,就连忙从点单台走出去,拉着人进入咖啡店后厨。 第16页 男人摘下帽子和墨镜,同时也摘掉口罩,白皙俊秀的脸露了出来,头髮有些微的凌乱。 他神色委屈,说道:「你拉我进入后厨干嘛?不管怎么说,这店不是我的吗?」 虞乐看他一眼,随后从后厨探出头跟前面的人说:「你们先暂时看着点,我一会再出来。」 随后,虞乐缩回头,语气带着微微的生气,说道:「你现在的身份,你觉得你可以随便出现在店里吗?而且,怎么会这么高调地过来?」 「那里高调了?」男人还是委屈,「我不是戴了帽子、墨镜和口罩吗?我的脸都被遮的严严实实,谁还会认出我啊?」 「就是因为这样,人家才会认出你。」虞乐拿过他手里的东西放在一旁员工用来放置衣服的衣柜。 「谁家好人大热天出行需要戴你这种装备?宋大影帝。」 虞乐轻轻嘆口气,拿出手机说道:「你出来和李哥说了吗?算了,还是我自己联繫他吧。」 男人抢过他的手机,急促地说道:「我是担心你才冒着风险过来的,李哥不知道。谁让你那天匆匆忙忙地说走就走,我不是担心你吗?而且,李哥说你让他给你转钱了,我一直联繫不上你,不就得自己亲自过来看看?」 「我没事,转钱也只是因为奶奶。沈城孺说话不算话,他没有帮我交手术费,只是交了住院费,看来他对我真是没有一点点父子情。」 虞乐凝眉,接着说道:「不过,我从沈城孺他们口中得知,我母亲当初的死亡好像并不是意外,我……想调查一下。然后针对获取傅砚辞好感的问题,我换了个方案,和他达成了某种共识,在此期间,我会尽量让他对我松懈一些。」 男人一改刚刚嬉闹的神色,「你……你要是想着手调查,可以等任务完成之后回去再开始,那个时候身份也恢復了,你现在就开始的话,你……不行,我不同意,我们还是就按照以前的计划走。奶奶的事情,要是沈家不帮忙,我来给你解决。」 「卿哥,你放心,我自己有把握,你相信我。而且我不傻,我也不会通过自己的手来调查,我不是有个权势滔天的好老公吗?」虞乐说道。 「你……」宋卿还是持反对态度,「不行,你不能更改计划,还是按原计划走,虞乐,我不想你有任何危险。」 「卿哥,你知道的,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就让我最后放手一搏吧。」 他隐隐觉得傅砚辞对他好像很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他现在说不上来,还需要再观察观察,要真是自己想的那样的话,事情只会变得更简单。 宋卿见劝说无果,只好伸手拿过自己刚刚全副武装的东西重新戴在身上,「我会向上级说明情况,乐乐,你一切都要小心行事,要是出了无法挽救的后果,一定记得发消息求救。」 虞乐站在原地点点头。 宋卿临出门之际,又停住脚步回头,「对了,项鍊你戴着了吗?」 虞乐伸手从脖子上捞出项鍊,「戴着了。」 「嗯,那我就走了,有什么事,你知道要怎么联繫。」 「好。」 * 晚上,等他回到家,傅砚辞用和昨天一模一样的姿势坐在沙发上等他。 唯一有变化的是,身边多了一个人,身上的衣服是正经严肃的军装。 「回来了。」傅砚辞轻启薄唇,「过来吧,看看这份合约,要是没有问题,我们现在就也达成了利益关系。」 他说的倒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语气轻松,态度平常。 虞乐走过去,傅砚辞身旁的人把装在牛皮纸袋里的文件递过来给他。 他打开仔细看了看,随即道:「元帅,我需要另加一条。」 傅砚辞把玩着戒指看他,先看他一侧的手,再慢慢移到上方,紧盯着那抹红唇。 又没戴戒指呢! 「什么?」 「我……我需要再想想……」虞乐还不确定母亲那件事的真实性,还得再等等,至少要先查出个苗头。 「那你就签字,刚好我也有要附加的,不过等你想好了,说出你的需求之后,我便再提。」 虞乐心想,不愧是军人,从不打没准备的战。 这是怕自己后期会坑他,所以手里也得握有筹码。 虞乐仔细查看条约,确定清楚之后,接过笔利落签上名字。 傅砚辞命令刚刚的人把合约收好,又把人遣退,指着一旁的位置说:「乐儿,坐过来。」 虞乐心里已经大松了一口气,现在他需要做的就只是扮好傅砚辞的妻子,替他处理好他和爷爷之间的关系,在发情期的时候提供帮助。 他走过去挨着傅砚辞坐下。 傅砚辞侧眼看了看他,说道:「后天就是我的发情期,你不能继续上班了,需要呆在家里。」 「而且,刚刚合约里写的很详细,我想你不会看不懂。」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发号施令一样地告知虞乐。 「再有就是,既然我和你达成了交易,那和沈家的就不会算数。我会撤掉百分之六十的投资额,也不知道沈总会不会找你的不快?不过你不用担心,届时我会安排人保护你,毕竟你现在可是我的妻子。」 虞乐点点头,「多谢元帅关心。」 「那就早点休息,明天见。」 第17页 第11章 发情期(修) 按照傅砚辞所说的,虞乐今天没有出门,安安静静地呆在家。 早上起来的时候,罕见地和傅砚辞一起共进了早餐,之后那人便匆匆离去。 虞乐感到疑惑:既然都说了自己的发情期要到了,为什么还要出去呢?最主要的是,为什么他能出去,但自己不能。 中午,他在别墅的院子里闲逛。 傅砚辞的别墅修的像是一个大城堡,别墅前面只是一个不大的院落,只有一条连接别墅大门和内门的大道,两侧都是绿化带,后方则是一个很大的院落,种满了花,此刻也正逢花季,很多花都互相争艷地开放,最多的还是种了很多观赏的桃花,不会结果,花期一般是两到三周。 虞乐不懂,一大片的地方,将近一半都拿来种了桃花? 可能因为正值中午,太阳的光线变得强烈,才在后院里逛了没多久,他身上就开始出汗了。 走到种满桃树的那一片地方,开满花的树为他挡住了些许炙热的阳光。 微风一吹,粉色的花瓣随着风一起飘落。 眼前的场景瞬间得到了升华。 随着风飘荡的花瓣浮动了他聒噪的心,他摊开双手迎接眼前的美景,而在这一刻,他好似也忘记了自己来此的目的,身心都得到放松,现在的他不用去想其他那些有的没的事情,他只需要停下脚步,留住这一刻的美景就好。 虞乐就那样放松地让自己沉浸在一个安静祥和的世界里。 突然,一阵沉稳的步伐响于身后。 虞乐收起脸上的神情,转回头看见的是早上急匆匆离开家的傅砚辞。 「元帅。」虞乐低头叫了一声。 傅砚辞走过来靠近他,双眸紧紧盯着虞乐,「五年前开始,我莫名地就开始特别喜欢桃花,于是我就给自己种了一院子的桃树,春天一到的时候,它们就会开花,满院子都是桃花的沁香,这味道令我心旷神怡。」 虞乐愣了一会儿才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解释这满院桃花的来源。 「桃花的确,桃花的香味虽然不浓,不过却是经久不散的,我也挺喜欢。」他恭维着傅砚辞说的话。 傅砚辞淡淡一笑,抬手取下一小朵桃花,随后在虞乐震惊的目光中,轻轻地别在他粉嫩嫩的耳朵上。 「乐儿,这桃花很衬你。」 虞乐继续恭维着他,「谢谢元帅。」 傅砚辞笑得意味不明,不过此时在他的眼中,眼前的虞乐比那些绽开的桃花还要美。 「元帅怎么突然回来了?」虞乐有些难以自容地问道。 总感觉要是就这样和傅砚辞面对面地僵站着,他浑身除了不自在,就是不自在。 「事情忙完了,自然就是要回来陪陪自己的妻子。」傅砚辞有意说道。 虞乐被他说的脸颊通红,喉咙一下子呛住,立马歪头勐地咳嗽。 傅砚辞两步又更加靠近了他,伸手轻轻拍着虞乐的背。 「没事吧?突然这是怎么了?」 他满是关怀的语气,落到虞乐耳朵里的却是虚情假意。 虞乐咳了几下,脸色粗红地回头提醒傅砚辞,「元帅,我们现在不算夫妻了,我们仅仅只是合作关系。」 傅砚辞的眼神出现一瞬的阴沉,之后嘴角扬起笑夸赞虞乐。 「幸亏乐儿提醒,要不然我都要忘记了这茬子事儿了。」 「没事。」虞乐说道,「只是以后我和元帅,若无需要,那就还是尽量减少任何有无的碰触。」 傅砚辞抿着唇笑着问:「为什么?怕你对我动心?」 没想到特别虞乐实诚,点点头,「是,怕到时候合约结束,我离不开元帅,那我可赔不起千万元的违约金。」 「那我就允许你对我动心。」傅砚辞压低声线说道。 随着他话音一落,风又开始在空中起舞,叫着摇摇欲坠的花瓣一起共舞,两人瞬间被无数的粉色花瓣围绕。 虞乐心脏都停了半拍,耳边唿啸过轻柔的风,砰砰的心跳怎么也抑制不住。 傅砚辞与他面对面地互望,四目相对,交汇的视线似乎快要生出爱意。 「我……」虞乐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傅砚辞却直接拉住他要离开的手。 「乐儿,今天晚上之后,你需要和我同床共枕,我的意思是,以后都是。」 虞乐侧头看他,又看了看拉住自己的那只有力的大手。 他心里忽然乱想,要是这双手能为他提供避风的港湾,那该多好。 虞乐点点头,「我知道了,元帅。我先回屋里了,现在太阳变大了,晒得令人难受。」 傅砚辞松掉他的手,「嗯,你先回去吧。」 * 自中午那一面之后,下午乃至夜幕降临,甚至是到了吃饭的时候,虞乐都没有再见到傅砚辞。 他佯装问了一下刘管家,刘管家跟他说在书房。 于是,虞乐手里端着从女佣那里要来的端盘,上楼去给傅砚辞送水。 女佣提前说过,水只要放在门口的架子上就好。 因为不确定傅砚辞什么时候会从里面出来,他们需要做的就是一直保证那里的水不冷。 因此,每隔半个小时,他们就需要上楼给换一次水,不管傅砚辞有没有喝,都要换。 虞乐把水换好,期间不停地扫视着门上的锁。 第18页 指纹锁。 傅砚辞是个很严谨的人,从第一次来直到现在,他基本确定了,这个地方只有傅砚辞能进。 看来以后需要花费的精力更多了。 虞乐换好水之后才离开。 他不确定傅砚辞对他的新人设感不感兴趣,但必须藉此拿捏下他。开弓已经没有回头箭,这一次必须成功。 要不然,后果……是他无法想像、也无法承受的。 希望傅砚辞会吃他这欲擒故纵的一招。 而书房里的傅砚辞,双目直直盯着眼前的大电视屏幕。 里面全是监控录像,特别是虞乐出现的那几个地方,都被他放大观看。 傅砚辞摇曳着手里盛满红酒的杯子,嘴角勾起一抹笑静静地看向电视里的虞乐。 晚上将近十点。 虞乐在终于等到傅砚辞回来。 傅砚辞中途出去了一趟,虞乐并不知道他去哪里、做什么。 「我洗完澡了。」话一出口,虞乐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他、他这是什么奇怪的开场白? 傅砚辞低声一笑,脱掉西装外套随意地扔在地上。 「我这就去洗澡。」 他一边说一边继续脱着身上的衣服。 虞乐看不下去,红着脸转身继续看远处的窗外。 傅砚辞抬头看他,忽然玩心四起。 「乐儿,我已经感觉得到全身仿佛有火在燃烧,好像等不及洗澡了。」 虞乐虽然已经做足了心里准备,此刻却还是显得比较心慌。 两人即使已经有过一次,但那次并不如现在这般灯火通明。 那时的傅砚辞整个人也不算清醒,因此虞乐的羞耻除了自己之外,并无人知晓。 可现在不同,房间里灯光照亮了每一个地方,傅砚辞和他也都是彼此清醒的存在,他们都知道接下来会是怎样的酣畅淋漓。 虞乐勐地回头,「不行……」 谁知,傅砚辞就站在他的身后,一转身,眼前全是他健硕的身材和发达的肌肉。 虞乐的脸蹭地一下红的要命,他扭过头不看傅砚辞,声音细若蚊鸣叫,「您得……洗澡。」 傅砚辞知道再继续逗弄下去,估计一会儿自己就要一个人度过漫长的夜晚了。 他识趣地说:「等我,乐儿。」 十分钟后。 虞乐躺在偌大的床上被傅砚辞环抱在怀里。 炙热滚烫的温度不断从后背向他袭来,孟浪让他平稳的心跳不自觉加快。 十分安静的环境里,他能清晰地听到傅砚辞每一次深唿吸的隐忍。 但不止傅砚辞难受,他也被傅砚辞的信息素动摇着,嵴椎骨一直隐隐发痒。 全身酥酥麻麻的同时,也软软绵绵无力的很,腺体更是肿胀难耐。 每一次傅砚辞沉重的唿吸声打在上面,他的身体都要轻颤一下。 「乐儿,我要开始了。」 虞乐被他低沉的嗓音搅得心头一颤,他慢慢翻正身体。 「好。」 布满情慾的声音回復了傅砚辞,他翻身压住虞乐,双手撑在他的身侧,身体立于上方。 看着虞乐眼里的纯洁无害,他的心底掀起了少有的怜惜之心。 不过,这份怜惜并不持久,在他接触到虞乐柔软的唇之后,所有刻意保持的理智顷刻间支离破碎。 傅砚辞轻轻抓住虞乐的手举过头顶,另一只手则不停地游走他身上各处。 虞乐的身体仿佛拥有灵性,每一次傅砚辞的抚摸,他的身体轻轻地颤动,似乎是一种难以言传的回应,犹如被春风拂过的麦田。 「乐儿,为我释放你的信息素吧,让它们同我的一起缠绵。」 傅砚辞在虞乐耳边轻轻低语,似情人间的呢喃。此刻的虞乐,就像中午随着风一起飘落的桃花一样。 桃子味的信息素从他的腺体里溢出来,这些都不是他能自主控制的,因为傅砚辞刚刚的那句话,这些东西就像是泄了洪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 随着吸入越来越多的属于傅砚辞的信息素,虞乐觉得他快要晕倒在这信息素里了。 他心生疑惑,明明上次并不像现在这样令人沉醉,为什么这次除了离谱般的沉醉,还有那极致的舒服是怎么回事…… 他能感受到令人倾倒的快感,勐地一阵一阵朝着自己袭来,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无穷无尽的快感,甚至是到了令他害怕、却又捨不得逃掉的地步。 傅砚辞含住他轻巧的耳垂,那一个小动作充满了诱惑与甜蜜,像是晨曦中的露珠在花瓣上滚动。 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轻喃道:「乐儿,你感受到了吗?就连信息素,我们都如此相配。」 「乐儿,我允许你爱我,你也让我爱你吧。」 虞乐听不清他的这两句呢喃,他已经醉倒在了傅砚辞的温柔乡里,迷离在满是烈酒味的慾海里。 第12章 他的所有物 微微鼓起的腺体近在眼前,傅砚辞眼眸深沉,终于,恶魔撕破了黑暗来到人间,獠牙狠狠地刺破了脆弱的腺体。 浓郁的信息素一下子全部涌入虞乐体内,他忍不住眼皮翻白,全身好一阵痉挛。 不行,感觉要死了,他真的,要死了。 「不……元帅,我……」 傅砚辞紧紧桎梏住他的双手,忽略掉虞乐不起眼的反抗,继续我行我素。 第19页 后颈被松开了,虞乐立马向前爬去。 他低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傅砚辞。 他以为这次和上次不会有什么区别,大不了就是疼,那他忍忍就好了。 可是,这次和上次一点不相同! 相比疼,他身心感到欢愉,他甚至……有点沉浸在里面,沉浸在傅砚辞滚烫的拥抱里、炙热的唿吸里、火辣的吻里。 他沉醉、迷恋,他不受控制、意识沉沦。 傅砚辞比起虞乐更甚。 禁荤许久的他,像是一头饿了千年的野兽,而虞乐就是他千年之后见到的第一块肉。 第一次开荤的他,只知道索取和掠夺,他爱上吃肉的快感,享受在这个极乐的世界里。 傅砚辞撩了一把垂在额前的发,低低喘了一口粗气,一手抓住虞乐往前爬的脚踝,把人勐地拽回身下。 瘦削的脚踝骨头突出,纤细又无力,露出桃桃的粉,脆弱得好像只要他再用力一点就能毁掉这精美的脚踝。 坚实的胸膛又压在嵴背上,难以唿吸的感觉又堵满胸口。 虞乐眼尾通红地扭头,发出弱弱地求饶:「元帅……我……轻点……」 然而传进他耳蜗里的,只有傅砚辞一声比一声还要重的低喘。 「乐儿,夜晚才刚刚开始,直至黎明到来,我们也不会分离。」 虞乐用着最后仅存的意识想:杀死我吧,就现在。 * 这样凌乱又酣畅淋漓的夜生活,直到第五天夜幕的降临才宣告结束。 刘管家早早地就叫着医生等在别墅里,只等那扇紧闭的门一打开,在第一时间就赶紧进去为夫人诊断身体。 医生给昏迷的虞乐测完心跳之后,又拿出准备好的药给管家。 「夫人没事,只是因为一直呆在密闭的房间里,吸入了过多优质alpha的信息素,这才陷入昏迷。多开窗透透气,等他自然醒来就好。气血太虚,我已经备好了药,按时服下即可。」 医生说的保守,他也不敢直接说,这omega差点溺死在这满是优质alpha信息素的屋子里。 床上的omega脸色苍白得快要和身下的白色床单融为一体,嘴唇干裂又泛白,即使昏迷,好看的眉头依旧微微蹙起,似乎还沉浸在不能反抗的噩梦中,裸露出来的锁骨上满是青紫的牙印,更别提那被白色被子盖住的身体,又会是怎样见不得人的惨状? 刚刚在给omega查看腺体的时候,他顿感震惊。 因为不是omega的发情期,alpha并不能对omega进行标记,只能是短暂的临时标记。 但omega颈后的腺体被咬的像是腐烂的肉,牙印纵横交错,深深浅浅,轻轻一碰,omega的身躯就微微颤,秀气的眉头紧紧蹙起。 医生走出房间无奈地摇头,他也仅仅只是一个医生,成不了任何气候,说的话要是不好听了,说不定自己的工作都不一定保住。 虞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傅砚辞发情期结束之后的第二天了。 睁眼的瞬间,全身的疼好似消退了些,没有当初那般难受了,身上也干爽,像是被人细心打理过。 他慢慢支起身体,被子从肩上滑落。 瘦削的躯干露了出来,身上的痕迹青青紫紫,手腕上的掐痕依旧明显,不过他却感受不到疼,只是有点微微的酥麻。 喉口发紧的厉害,像是含了根细小的刺一样令他难受。 「啪嗒」一声,门被人打开。 一身正襟的傅砚辞走了进来。 「乐儿,辛苦你了。」傅砚辞走过来,双手捧着虞乐苍白的小脸说道。 他真的太瘦了,自己两只手就能把他的脸包完。 「等你的身体再养好一些,我们可能需要回家看看爷爷,他一直打电话催促,不过因为发情期的原因,我回绝了他。」 虞乐整个人的反应慢了许多,等了好一会,他才点点头,「好。」 他总是有种快要死去的不真实感,看到傅砚辞之后,他又想起了全是烈酒味的屋子,是不管自己如何乞求都无动于衷的人,是不断晕去、又不停醒来的欢愉。 傅砚辞的大手细细碾磨着他后颈的腺体,「等乐儿的发情期到,完成标记之后,我就不会这么失控了。到那个时候,乐儿只需要释放信息素,我身上的灼热就能减少很多。」 是的,这就是连接alpha和omega之间的标记。 一旦建立标记,alpha就可以不受发情期的折磨,只要闻到自己标记过的omega的信息素,发情期就是增进两人感情进展的存在。 这个功能alpha和omega之间是互补的,两种性别都是拥有发情期的,他们之间需要彼此互帮互助,所以不仅傅砚辞需要虞乐,等在不久的将来,他也会需要傅砚辞。 不过唯一不好地是,alpha一生当中可以彻底标记无数个omega,但omega一旦被alpha标记之后,就不能再受其他alpha的标记,也闻不得其他alpha的信息素,因为那将会是致命的存在。 就像是认主的小狗,一生当中只能有一个主人,但主人却可以养无数条小狗来替代心里的缺憾。 但也有一条不到万不得已才做选择的道路,那就是——洗掉标记。 所谓的洗掉,其实也就是摘除。 摘除掉散发信息素的腺体,不管是alpha和omega,没有腺体之后,就会变成和beta一样平平无奇的普通人,只会拥有第一性别。 第20页 虞乐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看清?还是因为太迟缓的意识令他神经有些错乱。 因为,他竟然在傅砚辞的脸上,看到了担忧。 傅砚辞轻轻嘆口气,像爱惜无价的珍宝一样把虞乐抱在怀里。 「乐儿,真希望你的发情期赶紧到来,这样我就不会这么地失控了。」 陷入发情期的alpha是没有理智可言的,在那些晚上里,他无数次清醒地看着自己为虞乐沉迷。 那是蛮横的掠夺,是由他主宰的暗杀,是虞乐反抗不了分毫的征服。 而他,用着清醒的意识来引领这一切。 他无数次衔咬着虞乐后颈的腺体,无数次想那样直接标记他,可他知道,那样虞乐会没命的,于是他拼命隐忍,把虞乐身上所有的地方都标上自己的印记。 像是急于求证什么,只要在虞乐身上盖上戳,那他就是属于自己的。 虞乐,是他的所有物。 不过真不愧是omega,交合的场景和味道令他沉沦,他想无时无刻地看到虞乐在他身下绽放。 但也可惜只是omega,体质太过虚弱,等他每一次从虞乐身上起身的时候,都要伸手试探一下这人鼻尖孱弱的唿吸声,以此来确保虞乐平安无事。 好乐儿,乖乐儿,他会把他养的好好的,把他养的健健康康的。 都说爱人如养花,他想,虞乐以后一定会是世界上开的最娇艷的花朵。 此时的傅砚辞可能暂时忘记了他和虞乐之间的合约,那一纸合约其实才是虞乐愿意做这一切的源头。 虞乐在床上修养了两天之后,趁着傅砚辞不在家,他起床之后就来到店里。 一连失联将近一个周,虞乐前脚刚踏进咖啡店,后脚就看见了坐在角落里等着他的宋卿。 他还震惊说为什么刚刚在门外看店里顾客少得可怜,看来应该是宋卿清场了。 这次的宋卿什么伪装也没有,皱巴着一张帅脸等在角落。 听见门口的铃铛声响,他勐地抬头看过去,再看见是虞乐之后,手用力拍在桌子上起身,怒气沖沖地走过来。 「你说说,啊!你说说,你这手机关机了七天,七天啊!你去哪里了?」 他面色愠怒,语气自然也友好不到哪里去。 「乐乐,你真的……」宋卿的语气慢慢地弱了下去,「你那什么破方法?我就说按照原计划的来,你不信,我真的是……」 虞乐笑了一下,面色轻松,「没事,我有把握,也有分寸。」 宋卿指了指他脖子上还未消散的吻痕,「这就是你的把握?你的分寸?」 虞乐尴尬地捂住痕迹,他来得着急,没仔细检查随便套上一件长衫就出来了。 「这……」 他不知道要怎么和宋卿说明痕迹的事情…… 「你这一次的任务可能会有所牺牲,我指的是——你的身/体。」 「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你是一个拥有刻印能力的omega,这是和alpha标记omega差不多一样的能力,而刻印之后,这一切的事情可能就会变得简单,毕竟世界上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抵不过一个字——爱。」 「虞乐,这一切都是为了任务的顺利完成,如果你真的走到了那一步,还是尽量不要告诉他,或者你就说是自己自愿的。因为你的能力除了我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以他的脾气,他肯定不会让你继续完成任务,毕竟他很珍惜你这个朋友。」 「这次的任务十分严峻,如果你失败了,那必然会换成他代替你继续下去。」 虞乐想起上级的警告,把要出口的解释吞回肚子里,他一个人遭罪就好了,怎么还会连累自己的朋友呢。 宋卿有多么地厌恶间谍的这个身份,他又不是不知道。 而且这次的任务,要不是因为自己,宋卿也不会愿意出面做对接人。 虞乐双肩一耸,轻挑一下秀气的眉头,「没事的,我并无大碍,任务肯定会有牺牲,我们都知道这当中的利弊。」 第13章 老婆,晚安 「狗屁任务?狗屁牺牲?我……」宋卿很想咒骂,但他也很无能为力。 他拯救不了自己的好友,能尽力的地方都付出了全部。 「我下个周要出去拍戏,时长一个月,希望到时候你的任务就已经完成,或者是快要完成。」 「乐乐,我不想你继续呆在那种人的身边,傅砚辞他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他能坐到元帅的那个位置,就足以证明他不简单,他是一个完美的猎人。」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这样一个离谱的任务?而且这个任务还给到了一个都没学完课程的你?」 「……」 宋卿还想继续抱怨,虞乐却突然抱住了他。 宋卿身体一下僵硬,剩下的话也堵在了喉咙里。 半响,他软下脾气,语气恢復以往的样子,「你啊,又这样……」 他伸手抱住虞乐,他们都很了解彼此,只要一个拥抱就能读懂其中表达的意思。 虞乐抬起头,「卿哥,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任务。你放心,我不会多出其他情感,你知道的,我早就心有所属了。」 是的,他之所答应出这个任务,是因为上级说过,只要完成任务,就告诉他当时救他的人是谁,那个把他从地狱里拉回来的人。 第21页 即使自己可能不再拥有可以站在他身边的资格,但至少也要让他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和身份,到时候他只需要远远地看一眼就足够了,许多年来的遗憾也就填补了,好几年的追逐也可以宣告落幕了。 宋卿抱紧他,「我不在的时候,你要注意安全。」 宋卿松开他,往他手心里塞了一张纸条,「这是傅砚辞别墅里和你接应的人,你找到他对上暗号,到时候东西一到手,你只要交给他,你就可以直接离开,其他的都不用你操心。」 虞乐看了一眼手心,把纸条放进口袋,「好。」 「乐乐,期间不管出什么事,你都要随时和我报备你的情况,你知道吗?」宋卿就怕虞乐到时候又报喜不报忧,就怕他又逞强。 「好。」虞乐牵起宋卿的手,「我会联繫卿哥的,你拍戏也要注意安全,争取快点回来。」 宋卿捏捏虞乐的脸,「我会的,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回来。」 之后不久,宋卿就被自己的经纪人接走了。 虞乐在店里又继续待了一会儿,去医院看过自己的奶奶之后,才打车回别墅。 进门之后,管家来到他的身前。 「夫人,您回来了,还请您来这边和元帅一起用晚餐。」 虞乐伸手摸摸有些鼓的肚子,在医院的时候,他买了饭和奶奶一起吃的。 不好意思地说:「我在外面用过晚餐了,就先上去休息……」 「过来。」傅砚辞站在他和管家的不远处,声音冷冷道。 管家让出位置退到一边。 虞乐不懂,为什么有时候傅砚辞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有时候明明面上一脸温柔,说的话却带着强势的命令。 虞乐走过去,「元帅……」 下一秒,傅砚辞拽着他的手,把他整个人拉入怀里。 紧接着,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你身上这股骚味,是从哪里染的?隔着那么远都闻得到,想不到你这么不挑,就连和你一样的omega都能接受?」 虞乐脸色顿时变得通红。 想了想,应该是下午和卿哥拥抱的时候染上的,他忘记贴隔绝贴,看来卿哥应该也没有贴,因此才留下信息素。 因为是劣质omega,他对于信息素的反应并不迅速,有时候淡淡的味道会闻不到。 虞乐伸手捂住沾染信息素的腺体,低头解释:「我今天和朋友见面了,也没有贴隔绝贴,应该是不小心沾上的。」 「那就让我来为你去掉,嗯?」傅砚辞语气一扬,和刚刚面色冷淡的模样又不相同。 而这明显带着商量的语句,却不容虞乐有任何别的想法。 那是陈述句,一个不需要他思考犹豫的陈述句。 虞乐还没来得及说话,人就被傅砚辞拽着手扔到了一侧的沙发上。 客厅里的所有人识相地退出这个地方,只留下他们两个人。 虞乐是正面朝着沙发摔下去,刚刚支起上半身身体,身后就传来一阵施压感。 傅砚辞一手穿过侧腰贴在小腹上,炙热的气息喷在后颈肿胀的腺体。 「元帅……」 虞乐扭头轻声说道:「我……其实,我上去贴一下去除贴就好了,我……」 傅砚辞另一只手扳正他的头,胸膛紧紧挨着他的嵴背。 炙热的唿吸混着空气围绕在周围,情窦初开的身体是经不住诱惑的,瘦削的双肩轻轻颤抖。 傅砚辞低眸注视虞乐还微微泛肿的腺体,低下头刺破。 他用自己的信息素盖住虞乐身上的骚味,就像野兽标记自己的领地一样,强势、霸道、专制。 几分钟过后。 闻着虞乐身上熟悉的、属于自己的味道,他才满意地松开他。 被松开的瞬间,虞乐一下失去支撑力又摔在沙发上。 傅砚辞看着他噙着泪的眼眶、通红的眼尾、委屈的眼神,像是无意间闯入狼群领地的小鹿,试图通过清澈的眼睛来乞求狼群们的怜悯。 他拧拧双眉,努力压着体内快要出壳的冲动。 虞乐抖着身体缓了一下,刚才涌入腺体里的信息素浓郁又高级,令他全身瘫软,由身到心地臣服于体内高阶的烈酒味信息素。 他从沙发上重新支起身体,傅砚辞走到他的身前朝他伸手。 「一起用晚餐吧,我的夫人。」 虞乐低垂的眼眸闪过一丝惊恐和委屈,他把手搭在傅砚辞伸过来的手上,不敢拒绝地点头。 他总觉得要是自己敢摇头,下一秒,傅砚辞就能张嘴一口吃掉他一样。 因为傅砚辞那双深邃的眼眸藏着自己无法参透的暗流汹涌,谁能想到现在一脸平静的人,在刚刚覆盖信息素的时候,动作格外强势,那股具有压迫性的占有欲令他感到害怕。 想逃离,一点都不想继续待在这个令人随时都会窒息的地方。 即使嘴里吃着高级的餐食,可虞乐却吃不下,咀嚼的动作缓慢地犹如清晨的蜗牛爬行。 他真的很撑,这样强塞倒令他喉咙感到一阵反胃。 可傅砚辞好似变态地享受这副模样的虞乐,他喜欢虞乐顺从他,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 这顿堪比折磨的饭终于在傅砚辞接过刘管家手里的帕子擦嘴之后,才宣告结束。 虞乐在傅砚辞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松一口气。 第22页 他站起身,对还坐在主位上的傅砚辞说道:「元帅,那我就先回房间休息了。」 傅砚辞抬眼看他,深邃的眼眸又布满柔情,「乐儿,是四楼卧房,不要走错了,我先去书房处理公务,之后再来和你一起入睡。」 虞乐微微一怔,哦,对了,他差点忘记了,他今后都得和傅砚辞同床共枕。 「我知道的,元帅,那我先回房间等您。」 这话像是带有某种魔力,惹得傅砚辞唇角露出淡淡一笑。 虞乐上楼,在进去房间的时候,侧头扫了一眼尽头的书房。 那扇木门依旧紧锁,密码锁亮着微弱的光,他握紧手里的门把手,轻轻一转打开门进去。 今晚,是一个平静祥和的夜晚。 在虞乐快要睡着的时候,傅砚辞回来了。 他听着傅砚辞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脑海一番挣扎之后,继续紧闭双眼。 他就那样安静地听着傅砚辞去洗澡,之后吹干头髮,带着一身湿气上床,富有温度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把他整个人抱在怀里。 「乐儿,老婆,夫人。」 「晚安。」 虞乐的心跳勐地加快,在寂静又漆黑的环境里尤为突兀。 突然,一声嗤笑传入耳中。 「原来,你没睡着啊。」傅砚辞更加用力抱紧他,「乐儿,悄悄偷听别人说悄悄话,这可是个不礼貌的行为呢。」 虞乐庆幸,还好身后的人上床的时候就已经关掉了灯,要不然他现在一脸窘迫,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傅砚辞。 他慢慢地转身,下意识把自己缩成一团。 「我快要睡着了,我是……被你吵醒的。」虞乐越说底气越不足。 傅砚辞恶劣地靠近他,「看来是我扰了老婆,是我的错。」 虞乐摇摇头,「我不怪元帅。」 他在黑暗中努力地睁开眼,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他很想看清傅砚辞隐藏在黑暗里的眼神是什么样的呢? 是如外人所传言的那般嗜血,还是如自己所看见的那般柔情? 还有他的表情,是一脸阴狠狡诈,还是一脸运筹帷幄? 还有他的唇角,是寡淡的平直,还是舒缓地向上勾起? 他很想看,很想懂,很想知道傅砚辞不为人知的一面是什么样? 心里莫名涌起的、对傅砚辞的好奇心,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直到虞乐自己都不能掌控。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是身体里有一道声音在告诉他,让他一定要探寻傅砚辞。 腰侧被人用力带着上前,微张的嘴唇里闯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本就稀薄的空气一下子全换成了沁人的烈酒味,虞乐的双手无力地抵在他和傅砚辞的胸前,反抗变成了调情。 傅砚辞的信息素太浓,也很强,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不,准确来说,这是每个omega都会喜欢的信息素浓度。 然而没一会儿,傅砚辞就从他的嘴里退出来。 他伸手揉了揉虞乐头顶有些凌乱的髮丝,性感略带沙哑的嗓音轻启:「晚安,乐儿。」 虞乐有些羞耻地、努力地想把头埋入枕头。 在傅砚辞结束之后,他莫名地感到遗憾,感到不爽,感到欲求不满。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不该这样的。 第14章 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早上。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远处的天际线就已经出现一圈渐变的红晕。 随着时间消逝,太阳爬上天空绽放属于自己的光芒异彩。 它为地上忙碌的人们提供温暖,为处在成长期的植物提供能量,为迷路的人指明方向。 熟睡中的虞乐眼皮动了动,卷长的睫毛下缓缓露出一对清澈明亮的瞳孔。 尚且附着水雾的眼眸里陡然出现一张俊帅的脸,他定睛仔细看了一下,逐渐清晰地是傅砚辞魇足的神色。 他像是睡得很满足,眉梢之间都是虞乐喜欢的温和,眼眸没有半点刚醒来的失焦感,唇角微微上提。 见着虞乐醒来,他甚至是宠溺地伸手揉了揉虞乐蓬松的头顶。 「醒来了?」 清晨的声音真的很好听,像是被朝露沾染一般布着湿润,像是被阳光映射过一样暖烘烘。 虞乐扑闪着朦胧的双眼,轻轻点头。 傅砚辞的手撩开了他额前的发,顺着白皙的额头往下滑,最后两指併拢着研磨他的嘴角。 「今天,我们要回家看爷爷。」傅砚辞低声说道,「老头挺想你,一天十个电话不停地催。」 他此刻的心情甚好,说话的语气也轻松地上扬。 虞乐的身上没有别的味道,早上睡醒的他模样看着也格外乖巧,是个令人心动的omega,柔弱又美丽,像个不能自理的病美人…… 要不,就直接变成一个病美人吧! 把他带到海上的那座私人小岛,折断他瘦削的脚踝,用金色的链子锁着他,餵他吃促使发情期提前的药物,让他怀孕,让他为自己生孩子,让他依赖自己、离不开自己,永远都只有自己,这双明亮的眸子里以后只会出现自己的身影。 多好啊!真是很伟大的想法呢! 虞乐并不知道傅砚辞温和的眼眸下藏着多么汹涌的惊涛骇浪,他有些羞愧地佝偻着身躯,声音弱弱地说:「好。」 第23页 中午。 两个人准时到了傅爷爷所在的半山别墅。 虞乐是第二次见到这样的建筑,藏在高耸的树木中间,一座豪华的建筑物立在天地之间,堪比童话里的城堡,可又像是一座困住人自由的牢笼。 他们的车进入大门,一路顺着开了大概三四分钟,才来到别墅的正门。 爷爷早早地就站在门口等着他们。 两个人一下车,傅爷爷就一脸笑盈盈地走过来拉住虞乐的小手,而自己的孙子则是忽略地彻底。 傅爷爷拉着虞乐就一阵嘘寒问暖。 「哎呀,可算是终于又见到乐乐了,你不知道爷爷我啊,是有多么地想你。」 「砚辞那小子,因为自己的事情,把见面一拖再拖,真的是气死我了。」 「我都说,让自己的司机去接你过来和爷爷住一段时间,反正他不在,你一个人住着那么大的房子也很无趣。可砚辞非得让我等,这不、结婚这么久了,才见上你。」 小老头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委屈,仿佛这些日子在傅砚辞那里受的苦都要一一向虞乐吐露。 虞乐搀扶着傅爷爷,脸颊通红,正愈要出声安慰,在他身侧的傅砚辞倒先开口了。 「他可不无聊,一个月三十天,有二十五天都住在外面,也不回家,每天都上下班,小生活丰富得很。」 这话带着明晃晃的吃味,也带着浅浅的委屈。 虞乐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傅砚辞,他以为傅砚辞不在意自己出去住的事情。因为第一次不回家也没人说什么,第二次、第三次都是如此,于是他就住外面了。 没想到,这人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说而已。 不说?是不想说,还是不想管呢? 虞乐通红的脸变得苍白了些,接着傅砚辞刚刚的话,和傅爷爷说道:「是的,爷爷,我并不无聊,每天都坚持上下班。不回家是因为家里离上班的地方太远了,刚好以前就租的有房子,反正在家也是一个人,我索性就直接住那边了。」 傅爷爷侧头狠狠瞪了傅砚辞一眼,随后眉眼舒展、笑容和蔼地继续和虞乐说:「去工作是好事,乐乐是个有本领的人,至少不浪费一个月的时间,白等一个不回家的人。omega虽然身娇体弱,但能有个好工作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我们乐乐已经比很多omega都强了,砚辞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三人走进屋里,偌大的客厅坐满了人,部分是在婚礼上见过的,部分则是生面孔。 爷爷拉着他走过去,直接坐在中间的主位,傅砚辞也跟着坐在旁边。 虞乐有些心慌,看着满屋子的人心底有些不自在。 傅砚辞伸手握住他,他扭头看去,傅砚辞嘴角浅浅露出一个仿佛带有安慰的笑。 虞乐心里的慌张好似因为这笑容而减少了很多,耸着肩膀轻轻地唿出一口气。 「今天,砚辞带着他的媳妇回家陪老爷子。为了让大家熟悉,就把你们全都叫过来一起认识认识,以便于以后要是在哪里碰见了,也好打个招唿。」 傅爷爷说话声音威严十足,一开口就震慑了所有人,他们停下自己交流的小动作,眼神齐齐汇聚在虞乐的身上。 傅爷爷接着说道:「砚辞爸妈在兰斯国经营生意赶不回来,等砚辞休长假的时候,再带着乐乐去见面。」 虞乐模样乖巧地点头,「好的,爷爷。」 「今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以后遇见什么困难都可以谘询家里人,他们干什么的都有,要是开不了口,找砚辞或者找我都行。」 众人见爷爷对虞乐的态度一反常态,安静地不敢说话,也不敢直接上去和虞乐打招唿。 傅爷爷有三个儿子,最大的儿子当了兵,做到了上将的位置,不过因为一次任务失去双腿,无缘了元帅的位置;第二个儿子虽然是个官,却是个文官,自然也不是继承元帅位置的人选;最小的儿子,也就是傅砚辞的爸爸,当时是元帅的备选人,而傅爷爷也是准备将位置留给他,可那人之后因为爱情,醉心于追逐爱人的脚步,两人在有了傅砚辞之后,就一直定居在兰斯国。 等到傅砚辞长大了些,直接把孩子扔给傅爷爷自己教养。 傅爷爷年纪虽然摆在那里,但没有合适的人选,也不能把手里的权力拱手相让。 于是他尽心辅佐好傅砚辞,从小就以严格的军人生活要求他,终于在傅言辞二十七岁的年纪达到了做元帅的要求。 而他,也是帝国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元帅。不过虽然年轻,却功勋累累,在这方面上,倒没有令傅爷爷失望。 傅砚辞的确是个当兵的料,生来就是为了继承他的位置。 他很好地遗传了自己眉眼之间透露的那股狠劲儿,做事果断不拖沓的性格,是一个不多得的人才。 可傅砚辞也有令傅爷爷最头疼的事情,那就是——家庭。 好似是因为长期接受的军事化教育,傅砚辞对于爱情醒悟的很晚,别人都和omega牵手步入婚姻的殿堂了,而自己的孙子还在舞刀弄枪,一心致力于事业。 不过可能也是因为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傅砚辞对omega的信息素感到排斥。 出现排斥的状况是因为五年前去兰斯国和父母住过一段时间,而在那期间,因为受到类似敌人的暗算,傅砚辞被扔进了一个堪比地狱的地方。 第24页 因为被注射了奇怪的药物,他出现了短暂的信息素紊乱综合徵。解释来说就是,因为不可控因素影响,他控制不了自身信息素的释放,时常暴走,看见人就打,不管是alpha还是omega,都被他打得遍体鳞伤。 但最后他却走出了那个地方,怀里甚至还抱着一个身材瘦弱的beta。 之后,傅砚辞被傅爷爷的手下安全送回国治疗,不过在那之后,他就出现了排斥信息素的症状。 这些年来,傅爷爷也一直寻找医生和能治疗他的方法。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的孙子还是让他治好了。 因为他按照自己的愿望,如愿地娶了一个omega结婚,两个人也是顺利地把该完成的事情都完美完成,傅爷爷已经非常心满意足了。 到时候只要虞乐成功生下孩子,他就可以放心地把军权交给傅砚辞,回家安心养老。 等到虞乐和该打招唿的长辈们都简单地问候之后,爷爷拉住他的手。 「乐乐,你陪着老爷子我啊,去后院逛一逛,等他们做好午饭,我们再回来。」 虞乐应道:「好的,爷爷。」 说完他回头看了一眼一脸面无表情坐在身侧安静许久的傅砚辞。 回家到现在,他说过的话五根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虞乐心底暗暗猜想,难道傅砚辞不喜欢这个家吗? 但是为什么……怎么说呢,感觉爷爷对傅砚辞应该是很好的。 傅爷爷顺着虞乐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他是在看自己的孙子,老沉的声音笑着说:「不用管他,他一会儿会有自己的去处。」 「走吧,乐乐,陪着爷爷走动走动去。」 傅爷爷一边说、一边拉着虞乐起身,虞乐收住心里的疑惑,抬脚跟上傅爷爷的步伐离开。 傅爷爷的后院相比于傅砚辞的还要更大些,种植的植物种类也很多,其中属正中间的那一片紫色郁金香最为夺人眼球。 虞乐一直不知道,郁金香原来还有紫色的吗? 在他的印象中,见过的不是粉色就是红色,或者是少数的黄色。 这还是第一次看见紫色的郁金香。 傅爷爷似乎也知道他在惊讶什么,一直拉着虞乐的手轻轻拍了拍。 「紫色郁金香是不是很好看?相比于粉色、红色,或者是黄色那种的常见款,虽然也是极美,不过和紫色一比,档次瞬间就掉了下去。」 「乐乐。」傅爷爷叫了他一声,「我们过去那边的亭子里坐着说,老头子我啊,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呢。」 第15章 我不在乎 傅爷爷仔细端详了虞乐许久,眼里的锋芒化为了无言的思念。 「眉眼之间,长得很像她。可能因为你妈妈原来就长得像你的外婆,所以你也继承了些。」 虞乐心里莫名地紧张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轮廓。 「爷爷,认识我母亲?」 傅爷爷有些遗憾地点头,「认识,不过我和你外婆才是老相识……」 傅爷爷和虞乐外婆是,两人很早就确定了彼此的心意。 可明天和意外,谁也不知道哪个会先来。 在傅爷爷二十五岁的时候,因为需要外出执行任务,只能暂时离开帝国。 而那时,两人也约定好,等傅爷爷任务完成之后,回来两人就结婚。 可傅爷爷这一去,长达两年没有任何音讯。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却足以改变很多人、很多事。 虞家由一开始的大家族,因为集团濒临破产的原因,进而逐渐落败,虞家当时的家主迫于无奈,只好寻求联姻。 虞乐外婆知道的时候,第一时间给傅爷爷打去求救电话。对于许久不联繫自己的人,她仍旧存有一丝希望,可拨出去的百来个电话一直都是无法接通。 一个多月之后,虞乐外婆终于心如死灰,接受了自己的联姻,嫁给了其他人。 傅爷爷两年后结束任务回家,第一时间去找虞乐外婆,见面之后才知道自己一直放在心尖儿上的人已经成为他人新妇。 傅爷爷当时并不知道真实原因,以为是虞乐外婆背叛自己。于是当时的他们,不仅用恶毒的语言互相伤害和诋毁彼此,傅爷爷甚至差点失控暴走。 虞乐外婆结婚了,并且已经被自己的丈夫强行完成了彻底标记,因为傅爷爷突然爆发的信息素,当时的她还差点休克。 之后,两个原本很相爱的人变成了最熟悉彼此的陌生人。 傅爷爷赌气,也迎娶了一个omega,可在他结婚之后,才知道一切变化的始末。 但那时候却在虞乐外婆口中得知,她已经不爱他了。 或许是在和自己丈夫朝夕相处之下,她逐渐爱上了这个迫于无奈和她结婚的男人。 傅爷爷结婚之后,没过多久就有了自己的孩子。 虞乐外婆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慢慢、慢慢地好像也放下了自己对傅爷爷的爱。 但因为最终还是无法面对傅爷爷的存在,虞乐外婆跟着自己的alpha搬去国外居住了许久,听说傅爷爷成为帝国元帅的时候,他们又才回来。 那个时候,他们膝下都是儿女双全,许久未见面的两人也放下以前的种种。 他们成为了恋人未满、友情至上的朋友。 一番叙旧之后,他们决定让自己的孙子们来填补他们之间的遗憾。 第25页 两个老人决定,等虞乐的母亲生下虞乐,不管第二性别是什么,只要是能生育的性别,就给两个孩子订一个娃娃亲;如果是无法生育的性别,那就结为兄弟,不管以后两家关系如何变化,傅家一定会保那个孩子平安。 不过,虞乐外婆并没有等到虞乐来到这个世界就匆匆离去。 在虞乐母亲生下虞乐的时候,傅爷爷当时去看了一眼,但因为身居要职、任务繁重,只知道虞乐的性别是男性之后就匆忙离开,临走之际,他给虞乐母亲留下一句,等到孩子成年之后,就让自己孙子提礼上门来娶。 而这件事情因为傅砚辞的排斥,之后一拖再拖,不过最后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最初的愿望。 「乐乐,你外婆是个很忠一的人,因为自身的特殊性,一旦认定之后就无法更改,当初,如果我要是早点让你外婆对我进行刻印的话,或许我们之间的结果就不相同了。」 「我曾在无数的黑夜里痛恨自己,也恨自己的行为举止和冲动。其实,你外婆一开始或许对我还存有一丝念想,但——是我亲自把她推远,让她心如死灰,让她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这满园的紫色郁金香,就是因为我始终放不下她……才种的。」 「乐乐,有些爱啊,面上放得下,心里也拎得清,可这人,就是无论如何也抹不掉。」 「你外婆说,紫色郁金香才是最适合送给恋人的,因为它的花语是珍贵,象徵着唯一和高贵。给自己最爱的人送一束稀有的紫色郁金香,以此来表示对方是自己生命中十分重要的人,也是时刻提醒自己要永远珍惜她。」 「不过随着岁月的流逝,我对你外婆的爱逐渐、逐渐消没,但这满园的郁金香却会在每年的春天绽开,飘在空中的花香时刻在我心里唿喊着那个快要忘记的名字。」 「乐乐,你知道吗?其实你外婆,也一直没有放下我。我们都没有放下彼此,只是因为家庭的原因,我们都不得不妥协于现实,你外婆至死都没有刻印她的alpha。」 虞乐一整个听下来,脸上震惊的同时,也感到了深深的惋惜。 这是一个悽美的爱情故事,两个人最后都互相留有不可弥补的遗憾。 不过,傅爷爷竟然知道刻印的事情? 那就意味着,傅砚辞是不是也知道刻印? 如果傅砚辞知道刻印的话,为什么这么久以来都不追问刻印的事情?毕竟刻印…… 等等,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说他对自己也有所隐瞒? 「乐乐、乐乐。」傅爷爷连着叫了好几声虞乐。 虞乐慢慢回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连忙站起身,「对不起,爷爷,我刚刚……」 傅爷爷起身来到他面前,双手拉起他。 「我知道,你被我刚刚的故事惊住了。」傅爷爷脸上没有了刚刚的忧郁,恢復了往常稳重的模样。 「走吧,我们聊了这么久,估计饭菜都要冷了。」 虞乐回手握住傅爷爷,「好。」 在路过那片郁金香的时候,傅爷爷停下了脚步。 虞乐也扭头看了一眼那片花海。 「爷爷,它们的花语是珍贵,那也就是说,珍贵的东西不仅仅只是人,也是眼前。您和外婆的缘分并没有中止,这个缘分在我和元帅的身上得到很好的填补,我们会把这份缘分好好地传下去,也会把你们的故事变成童话说给我们的后代。」 在那种时代, 他们又都能为彼此做什么呢? 金钱是万能的,可金钱也不全是万能的。 在那个迂腐的时代里,他们身体虽然拜倒在了现实,可灵魂却依旧紧密,他们都不曾真正地忘记彼此。 傅爷爷释怀地笑了笑,「走吧……回去吃饭。」 回到别墅,偌大的餐桌上只坐着傅砚辞一个人。 他低着头,手里拿着笔记本处理公务。 傅爷爷看见之后,故意用力地咳嗽两声,「在家就不要假正经了,也不知道过来迎接一下我和乐乐。」 傅砚辞放下手里的笔记本,失笑地站起身朝着虞乐他们走来。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掉了身上严肃的西装,此刻身着常服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教养极好的普通人,一颦一笑因为着装的原因,少了很多令人退避的锋芒。 傅爷爷把虞乐的手递给傅砚辞,用着傲娇的语气说:「自己的媳妇、自己牵着,老爷子我啊,自己走。」 可能因为是omega,虞乐的体质偏寒,特别是冬天的时候,全身上下堪比冰块。 可傅砚辞身上很暖,他的手心里传来一阵又一阵滚烫的温度。 这温度烫的虞乐脸红脖子粗,像提线木偶一样被傅砚辞拉着走。 傅砚辞看着自己爷爷在两人前面走着,他低头凑近虞乐耳边低语:「一会儿晚上,不管爷爷给你送什么吃的、喝的,你可以收下,但不能让它们进入你的身体,懂我意思吗?」 虞乐红着脸回头看他,两抹红晕看起来像是喝醉酒一般,声音软软糯糯地说:「啊?你说、什么?」 傅砚辞倏地捂住嘴唇,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小妻子是个很可爱的存在,可为什么会这么可爱呢? 「算了,晚上除了我身旁,你那里都不许去。」 这不是在自己家吗?那这突如其来的命令又是怎么回事? 第26页 因为傅砚辞奇怪的话,虞乐身上的红晕消下去了些,他在心里一阵嘀咕,面上却温婉地说道:「元帅,我知道了。」 吃完饭后,傅砚辞就被傅爷爷叫去了书房。 虞乐被留在了偌大的迎客厅里。 临走之前,傅爷爷说,他要是想四处走动也是可以的,到时候让身旁的佣人跟着就好。 于是,虞乐就开始了四处闲逛的时光。 走着走着,他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只是眼前突然出现一抹身影。 等到身影逐渐清晰,虞乐才看清眼前的人。 是一个小男孩,好像是傅砚辞大伯父的小儿子,叫什么来着,有点忘记名字了,不过要是没记错的话,刚才介绍的时候好像是说年龄并不大,刚刚成年来着。 这突然碰见了,不打招唿也说不过去,毕竟才刚见过面不久。 然而还没等到虞乐开口,对面的人倒先开口了。 「你这夫人位子,也坐不了多久了,等到薇姐姐回来,看你还神气什么!」 小男孩和刚见面时乖巧的模样相去甚远,虞乐不是很清楚这突然的敌意是为什么? 「你……」 男孩又打断他,「你以为拿捏爷爷就可以了?想得美,爷爷更喜欢薇姐姐,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一个小白脸,像个吸血鬼一样附在辞哥哥身边,不要脸。」 男孩说完气哄哄地扭头离开了。 虞乐一脸不明所以地呆站在原地。 不是,有没有人能给他解释一下,刚刚是什么情况? 薇姐姐?吸血鬼? 哈? 他回头想问一下刚刚跟着的佣人,却不知道那人什么时候就已经走开…… 所以,他刚刚是被一个小男孩侮辱了吗? 为什么心里会莫名地感到不爽呢? 他不是应该表现出不在乎吗? 虞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最后缓缓收紧手指。 「我才不在乎……我的任务并不是这个。」 是的,我不在乎。 第16章 我会彻底标记你(修) 晚上的饭桌上,也是只有简单的爷孙和孙媳三个人。 傅爷爷好像格外地热衷于给虞乐夹菜,桌上的十几道菜把他身前的小碗塞的满满当当。 他记得傅砚辞下午说的话,此刻面色通红,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他不知道傅砚辞为什么会说那些话,难道傅爷爷只是装作表面喜欢自己、其实背地里却是传说中的、那种要拆散孙子婚姻的人? 可通过今天白天的谈话和交心,在他看来,傅爷爷对自己真的是当作亲孙子一般看待,对自己的态度也极好…… 「乐乐。」傅爷爷叫了他一声,神情有些萎靡地放下手里的筷子,「是饭菜不合胃口吗?白天吃的都还挺多的,现在却不怎么动筷,要不……我让他们重新做一下?乐乐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跟爷爷说,爷爷一定让他们给你做出来,什么都行。」 虞乐更加不好意思了,恨不得把头埋在餐桌底下。 他抬眸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傅砚辞,那人倒是优雅地进食,察觉到他的目光之后,还投来一道意味不明的笑。 虞乐端起面前满满当当的碗,「爷爷,很好吃,我刚刚是因为……因为白天吃的太饱,还没消化完,不过现在已经战斗力十足了。饭菜我很喜欢,谢谢爷爷。」 傅爷爷顿时笑得乐开花,接着继续给虞乐的碗里夹去菜。 傅砚辞以一个旁观人的角度观看着这一切,虞乐那个拙劣的谎话骗骗自己也就算了,还骗爷爷? 也难怪,老爷子好似是真的喜欢他,这也才不追究。 不过想想,他也猜到了虞乐为什么迟迟不动筷,看来自己白天的话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只是,虞乐太单纯了,爷爷怎么可能对饭菜动手脚嘛。 不过等吃完饭后,他就得赶紧把人带回房间。 反正他们明天也就回去了,只要今天晚上虞乐不离开自己的视线,那就不害怕老爷子得手。 吃完饭后,虞乐就被傅言辞带回了房间。 「你洗漱之后,想睡觉就先睡觉,我和爷爷还要商谈公务,估计要晚些时候才回来。」 傅砚辞带着他一边上楼,一边说道。 虞乐点点头,他也没有任何去处。 「除了我,不管是谁敲门,都不要开,知道了吗?」 这是第二次了。 傅言辞到底是在防备什么? 这按理说来,他不就是在自己家吗? 「元帅,难道爷爷的城堡有什么坏人?还是、您担心我给您丢脸?」 傅砚辞站在房间门外,闻言瞬间凝眉。 「没有的事,别多问,该睡觉就睡觉。别忘记了,合约当中说过,不能违背我对你的命令。」 虞乐心里不爽地「啧」一声,都说城府深,看来傅砚辞在这家里或许不受宠?可资料上也不是这样说的啊。 「我知道了,那我到时候就自己先休息了。」 虞乐扭头走进身后的房间,门被外面的傅砚辞拉上。 他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门,之后又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后,耳朵贴在门上,确保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离,他才松口气继续观摩身处的环境。 不知道在这个傅砚辞曾经住过的对方,会不会有什么意外的收穫? 第27页 虞乐翻了屋里的所有柜子,里面的东西在翻过之后,又被他整整齐齐地按照原样放了回去。 不过一顿操作行动下来,什么收穫也没有。 他还是得想办法进去家里的书房……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傅砚辞还没有回来,虞乐已经洗完澡准备休息了。 只是突然之间,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虞乐走过去打开门,发现是两个小女佣。 「夫人,您是准备休息了吗?按照惯列,我们需要进来点薰香。」 虞乐记得傅砚辞的吩咐,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婉拒道:「是的,我刚要准备休息……薰香、是做什么用的啊?我应该不需要……」 「少爷有轻微的失眠症,睡觉之前都会点薰香。」 虞乐都还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有些尴尬地挠头,「这样啊……那你们给我吧,我来给他点就好。」 「夫人,薰香是特质的,需要特定的点香手法。而且这种事情还是让我们来操劳吧,打扰夫人了。」 虞乐脸颊通红,微微侧开身,羞愧占据了理智,一下子全然忘记了傅砚辞说的话。 「那你们进来吧……」 虞乐站在一旁细细观察,看着女佣们一番操作下来,果真是他弄不来的骚操作。 就是说,谁家好人点个薰香还要念类似咒语一样的东西啊…… 「打扰夫人了,还请您好好休息。老爷说过了,明天不用起太早,自然醒就好,就当在自己家一样放松些,不要太拘束。」 女佣们说完就撤下了。 虞乐等到她们走掉之后,才凑身贴近看了看正在冒着青烟的薰香。 由于突然的凑近,他还不小心地一下吸入了一大口,勐地朝后退几步,白皙的手捂着嘴咳嗽。 味道很好闻,是那种淡淡的檀木香,不过刚刚因为自己的失态,不小心呛了一下。 虞乐把傅砚辞有失眠症的这个特徵暗暗记在心里,或许会对以后的计划有所帮助也说不一定。 他只是有星星点点的困意,倒不至于立马睡着,可是为什么一沾上枕头,整个人顿时变得更加昏昏欲睡。 他撑起眼皮看了一眼远处还在冒烟的薰香,小嘴嘟囔道:「不愧是加了咒语的,效果来的这么快……」 不一会儿,他便沉沉睡去。 同时,一缕急不可察的灼热陡然袭上小腹,又从小腹窜到全身,白皙的额头流出热汗,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 虞乐睁不开眼,眼皮像是被人灌了千斤铁一般,只能不安地动动。 他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现在的灼热难耐,却阻止不了这股灼热的蔓延。 「乐儿、乐儿。虞乐,你还好吗?」 是有人、在叫他吗?是谁在叫他? 好热,真的好热,像是被人丢到了沙漠一样,口干舌燥…… 好奇怪…… 「虞乐,你醒醒,你……你的信息素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浓?难道你的发情期到了吗?」 什么?发情期? 这么一说,好像确实…… 他就说,怎么感觉这难耐的灼热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原来是发情期啊。 等等!发情期?! 沉重的眼皮终于撑开一道小缝,朦胧的眼睛里映入一张布满担忧的脸。 好像是、傅砚辞? 但是他为什么蹙着眉头啊,表情看起来还有一点紧张…… 虞乐伸手攥着傅砚辞的衣领,整个人拱起身直直朝着傅砚辞的胸膛贴过去。 「傅砚辞,是你吗?你身上、好舒服……我好喜欢……」他喷洒着热气唿唤眼前的人,声音软软糯糯,像是甜甜的冰糖葫芦一样。 傅砚辞在听到虞乐直唿自己姓名的时候,唿吸一滞。 瞬间喉口发紧,空气中又全是虞乐的信息素,这满屋的桃子味令他的理智在崩坏的边缘疯狂徘徊。 alpha标记omega,这是刻进alpha骨子里的信号。 此时此刻,面对有些神志不清的虞乐,他的身体叫嚣着、催促他标记眼前发情的omega。 「乖乐儿,你发情期是不是到了?」他在隐忍、在确认,要是虞乐点头,他一下秒估计就会直接把他拆吃入腹。 虞乐攥紧了手里的衣服,身体用力地拱着、蹭着,难耐地呢喃道:「不知道……应该是……傅砚辞,我好难受啊……好热……你帮帮我……」 傅砚辞喉结干涩地滚动两下,「我会帮你……」 「那你快点。」虞乐急不可耐地催促道,「快点啊,我真的好难受……我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 「乖乐儿,我会彻底标记你,这样也要我帮忙吗?」 「要……求求你……」 虞乐可能真的是热煳涂了,只知道用力地点头来表达自己愿意。 傅砚辞薄唇露出一道柔情的笑,紧接着,空气当中的桃子味慢慢参杂着另一股更加浓郁冷冽的味道。是刺鼻的烈酒味,在空气中波动的时候有点呛人,不过因为有了桃子味的中和,烈酒显得不那么烈了,合成的味道沁人心脾。 铺天盖地的快感淹没了虞乐的理智,他只知道听从身后人的命令,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唔……」 傅砚辞也十分不好受,压低声线说道:「乐儿,我……爱你啊……」 可每每一到这种关键时候,虞乐已经陷入深度昏迷。 第28页 傅砚辞拉过被子盖在虞乐身上,遮住那一身泥泞的痕迹,捡起地上的浴袍披在身上,抬脚朝着床尾走去。 他掀开薰香的盖子,里面的东西已经燃烧完,只剩下一圈灰色的形状。 傅砚辞低身凑近闻了闻,很快就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了。 怪不得虞乐的发情期突然来的这么早、这么快、这么急,不用想也知道,还是自己爷爷动的手脚。 老爷子想抱曾孙的愿望是拦也拦不住,有时候他都怀疑,最后的那个筹码是不是因为老爷子的私心才加上的? 傅砚辞走到窗边,虞乐的发情期算是过去了,只要完成标记之后,发热就会逐渐褪去。 他点燃刚刚顺手拿上的烟,放在嘴边勐吸一口,回头看着沉睡的虞乐缓缓吐出一圈圈蓝白的烟雾。 他其实很少抽菸,也可以说几乎没有。 只是得不到满足的身体,不能继续在昏迷过去的虞乐身上发泄,不得已才拾起这不怎么碰的玩意儿。 抽了两根之后,傅砚辞走回床边,双手横抱起虞乐去到浴室,仔仔细细地给人清理过之后,又细心地给他擦干全身,然后才回到床上拥着无意识的虞乐沉沉睡去。 第17章 只是各取所需 为什么眼前会这么黑?感觉什么都看不清楚,而且这黑暗看起来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虞乐继续在无边的黑色中摸索前行,他不知道前方有什么,也不知道脚底下藏着什么,只知道往前走就对了。 远处突然出现点点亮光,白色的亮光由远及近,不一会儿,白光来到了他的面前。 这光虽然亮,却只能照着自己周围,四处依旧漆黑一片。 他伸手触碰白光,勐然之间,白光四散开来。 无边的黑色一瞬被照的通亮,可这亮光只维持了短短几秒之后,又恢復了黑色,同时,身前的白光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突然,一阵冷寒陡然从身后袭来。 虞乐勐地回头,却什么也看不见,不过他却能感受到空气中的冷凛。 「是谁……」他拔高语气,试图给自己壮胆。 一声冷笑立于耳边,虞乐全身一颤,细白的手臂上出现密密麻麻的小疙瘩。 「你是谁?」 「怎么还问我是谁?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 随着陌生的话音落下,无边的黑色褪去,光明凌驾于头顶之上。 虞乐也终于看清自己身处的环境,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虚空,低头一看脚底,才发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一些类似于水一样的液体正在慢慢爬上他的身体。 他连忙环视四周,却看不见刚刚在他耳边低语的人。 迟来的害怕涌上心头,他顿感不安。 脚边的冰凉感还在不断地向上蔓延,这种阴暗的潮湿有一种熟悉感和畏惧感。 不行!要远离……远离这里! 他不想,再回去那地狱一样的地方。 「不要、不要!不要!」 在虞乐最后的吶喊中,他被冰凉的液体包裹住,窒息感令他面显苍白,眼神惊恐。 「不要——」 虞乐一哆嗦,勐地睁开眼。 「怎么了?从刚刚开始,乐儿你就一直在颤抖,是做噩梦了吗?」 还沉浸在恐惧当中的虞乐,被傅砚辞心疼地抱在怀里。 他听着沉稳的心跳声缓了一会儿,才又慢慢推开傅砚辞。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我们完成了彻底标记。」 闻言,虞乐一瞬握紧了手,指甲狠狠陷入手心里,刺痛直达心脏。 虽然早做了准备,但真到这一刻,心里隐隐泛起难受,像被蚂蚁啃食一般,密密麻麻的,不痛,却难以忽略。 「我隐约记得应该是、我那不准的发情期突然提前了,不过我不太记得过程……」 「没事,确实是发情期提前了。」傅砚辞说道,「乐儿要不要继续休息一下,再睡会?」 虞乐清澈的眼睛里还充着未褪去的惊恐,看起来格外令人疼惜。 全身很舒爽干净,除了肿胀之外,没有任何的难受之处。 他抬头看傅砚辞,无厘头地说:「元帅,合约结束之后,我们终将要分开的……所以、所以还请元帅不要对我这么好。」 傅砚辞的脸几乎是瞬间就沉了下来。 他早上睁眼的一瞬,看见踏实睡在自己怀里的虞乐,心里的缺口被填满,整个人犹如身陷天堂,看着虞乐恬静的脸庞,他身心格外愉悦。 虞乐醒来之后,面露的痛苦和害怕令他心疼,他把人抱入怀里,试图这样来安慰自己的妻子。 可虞乐在跟他开什么玩笑?什么叫「终将要分开」? 还有那该死的合约,他都是看在虞乐的面上才愿意陪他玩一玩。 现在看来,他似乎是真的把那张白纸黑字的东西当成了承诺,当成了远离自己的筹码。 他是以为完成上面的条款之后就能离开自己了? 他花了那么多的心思,才终于把少年带到自己的身边,又怎么可能轻易就放他再次离开? 但现在,还没到坦白一切的境地。 傅砚辞面色阴沉地起身,「这么说来,我逾矩了——」 「乐儿。」他一边说话,一边拿起床头柜上的衣服穿在身上,「你倒是活得通透、活得明白。你说的没错,我们现在只是各取所需,不应该有其他多余的情感。」 第29页 虞乐本应该松一口气,因为目前的走向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可为什么心里却空落落的难受呢? 傅砚辞很好衣服,转身勐地拉住虞乐的手腕,把他整个人从床上捞了起来,另一只大手握住他光滑的腰肢。 如烟如雾的热气萦绕在耳畔,手腕的疼痛令虞乐微微蹙眉。 「虞乐,你是害怕爱上我吗?」 这话犹如恶魔低语,虞乐身形一僵。 像是被戳中心事一般,无地自容。 「还请元帅、先松开我的手,我有点疼……」 躲闪的眼神、被人拆穿之后怯弱的语气、欲拒还迎的身体…… 虞乐,你什么时候才能认清自己的心? 五年前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傅砚辞面色不悦地抿唇,少年被摔回柔软的床,他没再说话,直接推门离开了房间。 虞乐收拾好之后才下楼,傅爷爷早早地就在楼下逗着笼子里的鸟玩。 「爷爷,早上好。」他走过去打着招唿。 傅爷爷回头慈祥地看他,「乐乐早,等一会儿吃完午饭,我再让家里的司机送你回去,不要像砚辞那小子、着急忙慌地就走了。」 傅砚辞走了? 虞乐瞳孔一怔,随即走到傅爷爷身旁站定,「没事,我不急的,我可以多陪陪爷爷。」 「这是、虎皮鹦鹉吗?」 傅爷爷说道:「是吧,刘管家给我随便找的解闷的小玩意。这个家里,除了我要求他们回来,要不然没人来心疼老头子我的。」 傅爷爷有时候说话真的很佛性,有时候又让人畏惧。 虞乐低声一笑,「以后爷爷无聊了可以找我,我一定来看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了昨天的故事,他对于傅爷爷有了莫名的依赖感,也有了作为孙媳的孝心。 年近百岁的老人,年轻时风华正茂,权势滔天;老了之后,身旁却没一个愿意守护的人。 偌大的房子像是一个牢笼,把迈不动腿的傅爷爷困在了这四方之地里面。 「我就说,让砚辞娶你准没错,乐乐真的是很好的孩子。」傅爷爷伸手摸着虞乐的脸,「砚辞能有你陪在他的身边,那是他修来的福分。」 这话属实格外折煞虞乐,傅爷爷不知道的是,他接近傅砚辞其实是带着目的的。 * 说是中午吃完午饭就回家,可傅爷爷太过热情,临近天黑,虞乐才被司机送回了傅砚辞的别墅。 别墅里除了固定的佣人和管家之外,并没有看见傅砚辞的身影。 这样也好,有需求的时候,互相彼此寻找,没有需求就互相远离,他们之间本来就该这样。 明天开始,他需要着手调查母亲的事情了。 想起那天听到的「护士」和「医院」…… 第二天一大早,虞乐刚下楼,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是他的父亲——沈城孺。 沈城孺一脸气急败坏,有些焦躁地坐在沙发上。 一旁还在工作的佣人们时不时地偷偷探眼偷瞄他。 虞乐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毕竟自从自己嫁到傅家之后,和沈家好像又断绝了关系一般。 人家嫁出去的孩子,父母时不时地还会打电话问候几下,可他的父亲,像是迫于某种无形的压力把他认回来,完成任务一般地把他交给别人,之后就杳无音讯。 听到脚步声,沈城孺勐地回头,看见虞乐之后,他倏地站起身,脚步急匆匆地朝着虞乐走过来。 紧接着,一个响亮的耳光瞬间落在虞乐白皙的脸上。 虞乐勐地歪向一旁,几乎是下一秒,他被打的脸就高高耸起。 刘管家也没想到虞乐会被打,立马赶了过来。 「夫人……」刘管家用自己的身体挡在虞乐前面,「还请沈总对元帅夫人尊敬一些,另外,您现在可以离开元帅的家了。」 沈城孺一脸气愤,「虞乐!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滚过来!」 刘管家见他如此嚣张,招手叫过女佣,「去把保安叫进……」 「刘叔。」虞乐拦住刘管家的手,「还请刘叔帮我清清场,我和父亲看来是有些要事要交流一下。」 刘管家回头一看,虞乐的脸上变得红肿,连着眼窝都泛红,心里顿时心疼。 虞乐平常待别墅里的下人们都很不错,还时常给他们带糕点回家吃。说实话,在虞乐来到别墅之前,他们只敢遵循着元帅的指令,只要元帅在,他们甚至都不敢出现在周围。 可虞乐来了以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的,不仅仅只是他们,还有元帅。 高贵的人低下头颅,放低姿态与人相处,而这一切的改变,只是因为一个人的出现。 「夫人……您放心,这还是在元帅家里,你现在也是我们的主人,除了您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欺负您,我一会就为您叫家庭医生……」刘管家低头说道。 虞乐摇摇头,「刘叔,没事,还请您帮帮忙。」 刘管家见他眼底决绝,咬牙离开客厅,同时叫上其他人一起。 虞乐伸手摸了摸红肿的脸,轻轻一贴上去就疼的要命。 「父亲,您这是做什么?我都按照您的要求嫁给傅眼辞了,也做到了当初的一切,您这突然……」 沈城孺面目气的涨红,抬手就又要落下一掌。 第30页 虞乐眼疾手快地拦住,下一秒,沈城孺二话不说,抬起脚勐地踹向他的小腿。 第18章 讨好 「你个白眼狼!要不是沈家把你找回来,你能攀上傅家这样的高枝?」 「你他妈不好好报恩?不好好感谢你父亲?背后使阴招!」 「你凭什么让傅砚辞停掉给沈家的投资!说话!逆子!」 沈城孺愤懑骂道。 虞乐刚刚被他一脚踢在小腿上,身体勐地朝后退了好几下,抵住身后的墙才停下来,小腿骨头处传来剧烈的疼,有一种似乎骨折的错觉。 不用掀开看都知道,那里应该已经红肿了。 经他这么一说,虞乐也才想起,那天和傅砚辞签合约的时候,那人说要停掉沈家那边的交易,原来是这个意思。 虞乐疼得掉下生理泪水,抬起头,面露可怜地说:「父亲,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元帅……我怎么没有听懂,什么、投资?」 「给老子装煳涂!」沈城孺撩起袖子,气势汹汹地朝着靠在墙上的虞乐走去。 「要不是你在元帅耳边吹什么骚风,他会中止投资?」沈城孺厉声斥道,「行啊,虞乐,你要这样玩你老子是吧?老子立马停掉你那半死的奶奶的医药费,把她赶出医院,让她病死街头,老子弄不死你,老子可以弄死她!」 「你他妈识相就赶紧和元帅好好说说,把你自己作的窟窿填上,要是明天我还收不到钱到帐,那半死的婆娘必死!」 「你听到没有?」 听到沈城孺又用奶奶来威胁他,虞乐收起脸上的可怜,又圆又黑的眼眸爬上阴狠。 「你在跟谁大唿小叫呢,沈城孺!叫你一声父亲,那是因为沾亲带血的关系,你当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 「我都没追问你,我妈是怎么死的?家里那位不要脸的贱人又是如何上位?你倒是先找我来了。」 「你停啊,你以为你停了就能拿到傅砚辞的钱?想得太美了,钱——都在我这里。」 「知道我要拿这些钱做什么吗?我要去调查我妈的死因,要是真的和你有关系,咱俩不知道谁弄死谁!」 虞乐像是突然之间变成了另一个人,眼神带着狠厉,说话的语气也强势起来,与刚刚怯弱的模样毫不相干。 沈城孺被他的变化震慑住,在他为数不多的相处印象中,虞乐一直都是一副柔柔弱弱、任人欺负的模样。就算回到家里,他对于虞乐仍旧心怀芥蒂,那熟悉的面庞让他想起了那噁心的女人。因此对于虞乐,他并没有表现的有多喜欢,多数情况下,都是假装施捨,不过想想还是恨极了虞乐。 「你别跟老子装硬气!要不是沈家把你找回来,你会有现在这样的好生活?我也不需要你心存感恩,毕竟把你养大的人不是我。但你——既然回到了沈家,那就该为这个家做出应有的牺牲!」 「一个omega……」 「一个omega怎么了呢?沈总。」 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 沈城孺身上的烈焰气势瞬间消灭了下去,愤懑的脸顿时挤出笑容,回头对站在玄关处匆匆赶回来的傅砚辞说道:「元帅……还请您原谅我的不请自来。」 「我只是过来看看我的儿子,顺便教教他要怎么和元帅您相处。」 傅砚辞懒得看他一眼,直接越过他走到虞乐身前。 虞乐右边的脸清晰地能看见粗粗的五根手指印,眼窝一圈也都是肿的,眼白红了一圈。 他的眼里积聚了泪水,固执地涌在眼皮上不掉下来,鼻尖通红。 因为傅砚辞的到来,他身上的怒然之气也消了下去。 傅砚辞面无表情地注视他许久,之后缓缓转身。 「沈总,还请您离开我这地方,毕竟我这儿也不是谁都有资格进来的。」 沈城孺弯腰走过来,「元帅,是这样的,犬子不聪明,不知道讨好您,还惹您生气,我思考了一下,决定自作主张地带着乐乐回家管教一番。」 「等他什么时候学会讨好,我再什么时候把他给您送回来。」 傅砚辞一身军装,浑身布满令人畏惧的凛然正气,威严十足,慢慢道:「看来,沈总刚刚没听懂我的话?」 「你们两个——」他叫了一下站在门口跟着自己一起回来的助手,「把我们沈总好好地送回家。」 沈城孺不甘心,还想着强行过去拉着虞乐离开。 傅砚辞皱了一下眉,毫不留情地直接一脚踹在了沈城孺的腿上。 他这一脚,可是用了十足的力,沈城孺的腿就算不废,也要养个半年才能好。 两个助手抬起沈城孺的手臂,沈城孺痛的面目扭曲,话也说不出。 龇牙例嘴一番后,沈城孺忍着痛说:「元帅,沈家的投资……」 「你们俩还在驻足什么呢?没听到我刚说的、把沈总安全送回家吗?」 两个助理不敢继续怠慢,立马拉着人离开。 「元帅!元帅!犬子的错还请您大人大量,不要归咎到我们之间的交易上啊……元帅、元帅,傅元帅……」 令人心烦的声音逐渐远去。 虞乐闷不做声,转身朝着一旁的楼梯走。 傅砚辞一回头,就看见他可怜兮兮地、一瘸一瘸地走开。 他连忙迈脚跟上,一把拉住虞乐身侧的手。 第31页 「去哪?」 虞乐顶着一张肿胀的脸扭头看他,清澈的眼神满是令自己心疼的委屈。 虞乐的眼神顺着手臂望向被傅砚辞牵住的手,喃喃道:「只是去楼上上个药……」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虞乐一怔,「……没事,也怪我自己大意了,我没想到他会动手打我。」 「不用去楼上。」傅砚辞拉着他走回沙发上。 刘管家不知道从哪里提出一个白色的小盒子走过来。 「元帅、夫人,这是急救箱,里面有药膏。」 虞乐看着傅砚辞从里面拿出一盒白色的药膏,又拿出棉签,挤出一些药膏用棉签沾上。 他伸手制住朝着自己伸过来的手,「我、我自己来吧,自己来就好了。」 傅砚辞看他一眼,脸上还是那样瘫着面无表情,语气冷冷。 「乐儿,乖点,别动。」 虞乐直接伸手拿过他手里的棉签,「我自己来就好,不麻烦元帅了,您先去忙自己的公务吧。对不起,可能因为我自己的事情还耽误了您的上班时间。」 「欲擒故纵的游戏到此为止,虞乐,你自己脸上的伤,现在有多严重,你知道吗?」 「你想继续玩弄我,可以等以后,但现在,你能不能收起你的小心思,让我好好为你上药?」 「我……我……」虞乐缓缓放下自己的手。 傅砚辞轻轻为他上药,却又因为帽檐挡住视线,他转头摘下头顶的军帽,回身继续给虞乐上药。 药膏擦在脸上不怎么疼,可傅砚辞一动的话,疼痛的神经瞬间就联络起来。 「嘶!好疼!」 傅砚辞看着他,「为什么不躲?」 虞乐眼神看向一边,「我都说了,我也不知道他过来是要打我。」 「以后见到沈城孺,你远离他些,看见了也装作看不见。」傅砚辞低声说。 「因为在家,所以我的人都在屋外,并没有进来……是我的问题,下次,我会保护好你。」 「没事。」虞乐说道,「知道他会找上门,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傅砚辞继续给他擦药,「昨天是打款的时间,因为我们之间的合约,沈家那边的交易我停了下来,他昨天没收到钱给我的助理打了电话,之后电话又转给了我,我跟他说交易还是继续,只是对象换成了你。」 虞乐:「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今天直接上门来找我了。」 「既然如此,元帅,您答应过我的,可有做到?毕竟我答应您的,应该算是还完成的不错,不是吗?爷爷好像还是很喜欢我这个孙媳的。」 傅砚辞眸色一沉,「放心,你都做到了,我的自然也会做到。你奶奶我已经转去了军区医院,你不用担心沈城孺会进去找她,那个地方,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那就好。」虞乐站起身,「药也上好了,我去吃个饭,饿死我了,谢谢元帅帮我。」 傅砚辞跟着起身,「乐儿,虽然是合约,但我希望我们之间的相处,还是像以前一样就好,不用刻意疏离我,我知道,你不会爱上我。」 虞乐颇着腿走了几步回头,「我是怕您爱上我,到时候不让我离开了怎么办?」 他一语中的,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傅砚辞垂下眼眸,早就爱上了,不是吗? 抬头却说:「不用担心,我不会,毕竟我的野心并不包括你。」 「你的腿,怎么了?」傅砚辞看到了他刚刚走路时的不正常。 虞乐:「……没怎么。」 谁知道,傅砚辞径直放下手里的东西朝着他走来,二话不说就撩起他的裤腿。 深红的痕迹留在白皙的皮肤上,虞乐本来就瘦,加上这红色的痕迹之后,整个人显得更加脆弱。 「他还踢你了?」 看来自己刚刚的那一脚踹轻了,不过沈城孺只需等着,他会找他算回来的。 虞乐不在意地低头一看,「没事,这点比起脸上,不算什么。」 傅砚辞二话不说一把抱起他。 虞乐的手瞬间攥紧了他的衣领,傅砚辞胸前的扣子硌在身上,痒痒的。 「干、干嘛?」 「是我大意了,我们去医院。」傅砚辞抱着虞乐抬脚就朝着外面走。 「我……元帅,我不用去医院的,我……一早上没吃东西了,我吃点饭就好得差不多……」 「别乱动,听话。」 带着命令的口吻压住了躁动的虞乐,他闭上嘴低头,任由傅砚辞抱着上车。 刚刚带着沈城孺出去的另一个助理回到他们同行的车,坐在副驾驶上。 他扭头对傅砚辞说:「元帅,宫小姐邀请您去参加她的生日宴会,这是邀请函。」 闻言,虞乐抬起头,却只看见粉色的函书被傅砚辞随意地扔在座位面前的小卡位里。 「去医院。」 第19章 变成了beta 虞乐的脸养了将近快一个周才渐渐痊癒。 小腿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在这一个周内,他也去调查了一下母亲的事情。 他知道自己在帝国并没有什么实力,唯一有的就是从傅砚辞那里拿过来的钱,那笔钱原本是沈家的,因为合约的缘故,从而转到了他的这里。 这一个周内,他托宋卿帮自己找了一家侦探,让他们帮助自己调查母亲死亡的原因。 第32页 查了一周,总算是有点眉目。 不得不说,怪不得沈城孺那么信誓旦旦地说不会有人知道,他把当时的所有物证都销毁得彻底,人证只有一个,但那个人几年前也病亡了。 母亲的事情,算是死无对证了。 不过,只要做过的事情,又怎么可能真的一滴不漏呢? 纸永远包不住火!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虞乐看着手机里侦探传来的图片和调查到的信息。 【您递交的任务难度有些大,我们目前还在继续调查。不过,我们找到一条比较有用的消息,那就是沈城孺的第二属性以前是alpha,他是后期才变成beta的,虽然成为了beta,但他的腺体依然还是存在,只是没有了信息素。之后再有什么其他新的消息,我们会再联繫您。】 这家侦探是帝国出了名的保护隐私性、调查能力高端、聚集了众多高新人才,虞乐敢大胆地和他们联繫,因为极好的口碑,也不用担心自己的信息会被泄露。 他怔怔看着手机里的那几行字,这么说来,母亲的死,或许真的不是意外。 一个alpha怎么可能突然就变成了beta?而且拥有腺体的话,又怎么可能会是beta? 他需要好好想一下,好好想想…… 下午的时候,他去咖啡店里上了会班,临近傍晚才回家。 最近和傅砚辞见面的时间变少了,白天有时候甚至见不着,晚上等傅砚辞回来的时候,他也睡着了。 一进家门,傅砚辞手里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打着电话。 虞乐在门口换好拖鞋,朝他点点头之后就要上楼,却不曾想,傅砚辞直接叫住了他。 「乐儿,过来。」 他只好转个方向,走到傅砚辞身前。 「元帅。」 傅砚辞眼神浅浅地扫视他一眼,声音不冷不热,「明天你不能出去工作,会有人来家里给你量身定制衣服。」 虞乐微一抬头,面露疑惑,却点头说:「好。」 傅砚辞伸手抚上他曾被沈城孺打的脸颊,动作虽然柔情,眼神却冰冷。 「还疼吗?」 他摇摇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对了,我想去看看奶奶……刘叔说得找您说一声,要不然,我可能进不去医院。」 傅砚辞撤下手,「你想去就去,到时候我会安排人跟着你。不过,你得等着参加完宴会之后。」 虞乐:「是什么宴会?」 傅砚辞:「那天的邀请函,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这么一提,虞乐脑海里顿时映现出那张粉红色的邀请函。 他低下头,「我可以去吗?」 「你是我的夫人,自然必须得去,要不然我一个人去,也不像样,而且到时候爷爷也会去的。」 听到傅砚辞提到爷爷,虞乐就知道是为什么了。 「好。」虞乐又问,「元帅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先上楼休息了……」 「主卧现在在装修,我们睡一边挨着的次卧。」 装修吗?虞乐在脑海里描摹了一下主卧的环境和摆式,应该是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啊,怎么突然就要装修了。 思考期间,傅砚辞的手挽上他的腰肢,用力把他往怀里一拉。 「走吧,上去吧。」 次卧确实是挨着傅砚辞主卧的,就在旁边。 可虞乐觉得有些不对劲,是他记忆错乱了吗?他记得这里原本应该是没有门的。 这里的门不是应该是靠着书房那边吗?怎么突然移到主卧旁边了? 身前的门被傅砚辞打开,里面的格局因为灯光的照明一下变得清晰,虞乐看了一眼,除了摆放的位置,其余的不管是装修还是物件的摆放,都和主卧没有什么差别。 两间房间像是对称图形,不论哪哪都是一样。 傅砚辞脱掉军装外套披在虞乐身上,「乐儿,你休息吧,我去书房解决一下刚刚落下的公务。」 虞乐心里有疑惑,这个房间总让他觉得奇怪,不过他点点头,「你去吧,我洗漱之后就休息了。」 傅砚辞在他薄红的嘴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吻,轻轻拉上门离开。 半夜,傅砚辞洗了冷水澡,等到身上余温渐渐回升才回到次卧。 要是自己身上有潮气,一靠近虞乐,他就会伸手推开自己;但要是自己身上暖烘烘,虞乐就像濒临渴死的鱼儿,使劲往他身上蹭,仿佛他就是解救他的水。 傅砚辞抱着虞乐,轻轻在他的头顶说一声:「晚安,我的乐儿。」 第二天。 虞乐一般醒得早,可他醒来后,身旁已经空了。 伸手抚上半边空余的床,上面温度冷冷,这让他怀疑傅砚辞昨天晚上到底有没有回来睡? 他很快起床洗漱好,关上房门之后,虞乐眼神怔怔地盯着一侧主卧的门。 他有东西放在主卧,但因为装修的原因,不知道现在能不能进去? 犹豫几下,虞乐望了一眼楼梯的方向,确定没有人会上来之后,他轻轻推开主卧的门。 虞乐顿时瞠目结舌:不是说在装修吗?可这哪里有动工的痕迹? 傅砚辞到底在干什么? 他借着床边微弱的光,走向右手边的床头柜,伸手从床头柜地下摸出一盒黄色包装盒的药。 药盒被放进口袋,虞乐又回到次卧,把包里的药藏好之后,才离开房间。 第33页 简单吃完刘管家做的早餐之后,别墅里来了一群人。 五六个身穿西装的人,身上带着各种大包小包。 「夫人,我们是来为您定制礼服的,还请夫人稍微站起身,我们为您量量体围。」 虞乐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刚刚才吃完饭,此刻肚子撑着。 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刚刚吃完饭,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影响到你们测量?」 傅砚辞也没说会来这么早啊! 带头的人有礼貌地说:「夫人不用担心,我们是专业团队。」 测量好之后,又拿出色板一样的东西让虞乐选择喜欢的颜色,之后又拿出西装款式的图版让他选择自己喜欢的样式,又选择了佩戴的领带和胸针,一顿操作下来,虞乐额头竟然还出了冷汗。 * 五天后。 虞乐身上穿着定制的高贵西装,伸手挽着和自己穿着一样款式的傅砚辞,两个人模样恩爱地走进了举行宴会的地方。 这时,虞乐也才知道这场宴会是为什么而办的。 宫羽薇,帝国主席最小的女儿,今天的宴会是她的二十岁生日,能来这里参加宴会的人,除了富,那就是在帝国拥有一定头衔的人。 虞乐和傅砚辞来得比较晚,他们到场的时候,宴会或许已经开完场了,现在就是宴会的主人公到处和到场的人打招唿。 看着布置奢华的宴会,虞乐心里感慨,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别人的二十岁和自己的二十岁。 「爷爷他们在那边,要过去看看他吗?」傅砚辞伸手握紧了虞乐搭在小臂上的手,贴心安慰,「不要紧张,以后这种宴会多的是,慢慢来就习惯了。」 虞乐侧头看他一眼,「没、没有紧张,我只是、只是害怕自己做不好给你丢脸……毕竟我们之间的合约……你是比较吃亏的。」 虞乐已经许久没有提合约的事情了,这突然之间又提起—— 傅砚辞脸色一沉,黑眸一暗。 「我会带你去到爷爷身边,之后我要去找主席谈些事情,你就乖乖待在那里等我,哪里都不要乱走。」 虞乐能察觉到他说话态度的变化,微微颔首,「好的,一切都听元帅安排。」 他们很快走到爷爷坐着的地方,傅爷爷一看见虞乐,整个人挎着的脸顿时笑脸晕开。 「乐乐。」傅爷爷站起身,「过来爷爷这里,乐乐。」 傅砚辞轻轻推着虞乐,傅爷爷刚刚说话的声音比较大,这一下突然就吸引了全场的目光,虽然刚刚一路走过来就不断地有人偷瞄他和傅砚辞,此刻却更甚。 虞乐心里的紧张被无限放大,他总有种被脱光站在别人面前的错觉。 傅砚辞亲昵地拍了拍他的手,低头靠近他微红的耳朵,「记住不能乱走动,好好陪着爷爷。」 虞乐松掉傅砚辞的手臂,朝着傅爷爷走去。 「爷爷,我很想您。」 傅爷爷开心地抱住他,「乖乐乐,爷爷也很想你。」 「坐坐坐,陪老头子我聊聊天,砚辞要去找元帅,你陪着我就好,这样也不让你在这里感到不自在。」 傅砚辞朝着自己爷爷点点头,随后转身,身影融入人群,直至消失不见。 周围的人群中也在傅砚辞离开后渐渐走开。 虞乐轻轻松口气。 傅爷爷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嗤笑道:「是不是紧张了?毕竟是第一次和砚辞出席这样的宴会。不过不要太紧张,今后很多的宴会,你们都会一起出席。」 「当时你们结婚的消息并没有宣告整个帝国,一切都是按照砚辞的要求来,低调地完事就好。」 「但终归是结婚了,那还是得昭告天下,砚辞娶了一个好看又乖巧的omega,也是警示那些对砚辞还抱有其他心思的人,他已经心有所属,别人不能再肖想。」 傅爷爷一边说,一边紧紧握着虞乐的手,这小孩不管是哪里都深得他喜欢,爱得紧吶,真想两人赶紧给自己诞下曾孙,那样人生就更加美满了。 可能因为和傅爷爷呆在一起的原因,虞乐的紧张的确在慢慢减少,两个人笑着欢聊许久。 傅爷爷终归是个老人,坐不长久,没一会儿就熬不住。 反正也没什么事,他留下自己贴身的心腹驻守虞乐周围,让虞乐安心在原地等着傅砚辞,之后两个人再一起回家。 虞乐已经不怯场了,乖乖点头。 傅爷爷走之后,虞乐就一个人坐在位置上,他时不时地望着刚刚傅砚辞离开的方向,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个人怎么会在这里? 第20章 出来吧 「出来吧。」 淹没在茫茫夜色中的男人指缝间夹着一根明明灭灭的烟,声音低沉而沙哑。 虞乐混着漆黑走到男人身后。 「您怎么会过来这边?安全吗?需不需要为您联繫……」 「不用。」男人打断他,「任务进展如何?」 夜幕下,他们看不清彼此的脸。 「我更改了计划,目前一切尚在掌握之中,等到获得傅砚辞的信任之后,就可以取得图纸。」 男人似乎是沉默了一会儿,烟味跟着微风浮动的频率来到虞乐跟前。 「你一直都有自己的主见,我不看重过程,只在意结果。」男人每说一句话,嘴里就吐出一口烟,明明灭灭的火点被他扔在地上,昂贵的皮鞋踩在上面碾压。 第34页 「还记得另一个约定吗?」 闻言,虞乐一怔,之后缓缓神,说道:「他不知道的,卿哥并没有掺合太多,我也不会拉着卿哥跟我一起跌下神坛。」 神坛?真是极好的比喻!男人冷声道:「你知道就好,今天见到我的事情,不用让第三个人知晓。」 虞乐:「好。」 「你可以离开了。」男人又说,「虞乐,不管如何,还是要注意安全,你的任务对象远远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虞乐微微颔首,「我知道的,多谢您关心我。」 他转身,又朝着刚刚走出来的过道走回去,身后的夜色逐渐褪去,脚底下开始出现微弱的黄光。 等他彻底走到光亮之处,回头望了一眼刚刚的地方,那里一片漆黑,只是在男人站着的地方,又出现了明明灭灭的火点星光,空气中仿佛又充满了刚刚闻到的烟味。 虞乐刚回到位置上坐下,面前却很快出现了一个妙龄女子—— 女生穿着紫色的礼服,头髮盘了一个好看的头型,发梢拢起,露出白皙的脖颈,宛如冰雪之中的白天鹅,看起来高贵又典雅,面容精緻,唇红齿白,身材纤弱,是一个令alpha看着都想保护的对象。 女生站在他的面前俯视着他,审视的目光令他感到些许不自在,他像是身处马戏团里的猴子一样供人观赏。 虞乐不自在地准备起身离开这里,他想,要不自己就去外面的车里等傅砚辞吧。 然而还没等到他起身,女生却径直来到他的面前,伸手撩起他的下巴,目光毒辣地看着他,随后侃侃道:「你就是虞乐?辞哥哥的那个结婚对象?」 虞乐正要开口,傅爷爷留下来的心腹却先开口说道:「宫小姐,这是元帅夫人。」 这话看似是在打招唿,实则是在提醒虞乐面前人的身份。 心腹跟着傅爷爷看惯了名利场,看着虞乐面色苍白,他猜测夫人应该是不认识眼前人,为了不得罪,自己只好跳出来。 听到「宫小姐」的时候,虞乐很快就猜到了眼前人的身份。 毕竟今天来参加的宴会,那个主人公不就正是这个姓吗? 他朝着一侧的心腹投去感激的眼神,随后慢慢起身弯腰,有礼貌地说道:「宫小姐,祝贺您二十岁生日快乐,随行的礼物我和元帅已经递交给了您门口安排的迎侍。」 女生眼底充满不屑,朝后退了两三步,「辞哥哥今天会在宫家留下来休息,夫人您——」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是可以自己一个人回家的,对不对?」 虞乐心底忽然涌起一个疑问,难道这个宫小姐对傅砚辞有其他的心思吗? 很快,这个疑问也得到了解决。 一口一个「辞哥哥」,那不就是了吗? 「好的,元帅要是想留下来,那自然是没有人可以改变他决定的。」虞乐扣好身前的扣子,接着说,「那我就先离开了,再次祝贺宫小姐生日快乐。」 人家明显就是来赶自己的,之前没有动作可能是看在傅爷爷的面子上。 一旁的心腹想说什么,虞乐走到他身旁对他摇摇头,两个人很快就走了出去。 女生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就这?居然还配嫁给辞哥哥? 辞哥哥只能是她一个人的,别人想都别想。 那个omega,她会亲自把他从辞哥哥的身边赶走。 女生转身上了楼,来到一扇金灿灿的门前,她贴近耳朵,里面隐隐约约地还有谈话声。 她打开另一扇门,进去端着自己早准备好的托盘,又来到金门前面,抬手轻轻敲门。 「进来!」里面响起一道浑厚的声音。 女生推门而进。 「爸爸、辞哥哥,我给你们添茶。」 帝国主席抬眼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眉眼绽开一笑,「薇薇啊,过来和你砚辞哥打个招唿。」 女生一脸羞答答地走过来,她忽视傅砚辞脸上的面无表情,语气娇气地说:「辞哥哥,好久不见。」 她前阵子刚刚结束课程回家,一回家就听说了傅砚辞结婚的消息。 一开始还很震惊,因为傅砚辞看起来不像是个会仓促结婚的人,要不然早在八百年前就和自己在一起了,而且不管她怎么查,居然都查不到他的结婚对象的长相,但唯一确定地是,她的辞哥哥确实结婚了,还是和一个omega。 傅砚辞是出了名的排斥omega信息素,所以又怎么会结婚呢?她还是选择不相信,她宁愿相信自己的直觉,欺骗自己,这一切可能只是个乌龙事件。 她也在第一时间约过傅砚辞见面,可那人却一直推脱,要不是自己生日宴会,说不定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更说不定地是,到时候他们要是有了孩子,那自己就更加没有机会了…… 傅砚辞冷冷地扫来一眼,淡淡点头,这一举一动已经算是给足了她面子。 主席意识到自己女儿被冷落,脸上溢出一丝尴尬。但他深知傅砚辞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看得上自己这骄纵的女儿呢? 不过他却无视掉自己女儿所要做的一切。从心底来说,他还是比较愿意两人能成婚事的,那样的话,两家的交往也会更加密切,在很多事情上,也更加好说话,而这也是他任由自己女儿任性的原因。 第35页 女生从茶壶里倒出热茶,之后又分别端给两个人。 主席端起微微抿了一口,夸赞道:「薇薇的手法越来越好了,这茶味比之前那壶泡得还好。」 女生微微低身,「谢谢爸爸。」 后又扭头看向没有动杯的傅砚辞,甜腻腻地说道:「辞哥哥,你也喝啊,这可是我特意去学习的呢。」 傅砚辞漆黑的眼珠在父女俩中间转了转,随后缓缓端起身前冒着白烟的茶,抿唇喝了一小口。 「是不错,宫小姐越长大、越懂事了。」 女生似乎不满他的称唿,「辞哥哥,你可以像以前一样叫我微微的。」 「身份有别,我们之间还是保持些距离,也避免让有心之人利用我们之间的关系来做没必要的文章。」傅砚辞冷声道。 他一直都是这副冷漠的样子,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永远都对自己冷淡。 女生微微低下头,眼底布满失落。 主席见状连忙开口说道:「微微啊,你先下去吧,宴会不是还没结束吗?你跟你妈妈继续去会会客,我和砚辞还要一会儿才下来。」 女生深深吸口气,抬头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好,我知道了,爸爸。」 临走之前,她留了余光看了眼傅砚辞那杯抿过一口的茶杯,双手在背后捏成拳头。 又过了一会儿。 主席往身后沙发一靠,「那就按照砚辞说的来吧,西城那边是一个很大的隐患,不彻底解决的话,对帝国来说将是一个很危险的存在。这一次,只许成功,一定要揪到幕后黑手一网打尽。」 傅砚辞双手交叉放在身前,从刚刚开始,他的小腹就一直在发热发烫,冷眸看着已经冷掉的茶杯,心里隐约也猜到了一二。 「好,事情结束之后,我会向您报导。」傅砚辞站起身,「那要是没什么其他的事情,我就先下去和我的妻子汇合,我们就回去了。」 主席也跟着起身,「辛苦砚辞为国家做出这么多的奉献。」他伸手拍了拍傅砚辞的肩膀。 傅砚辞微微颔首,「这也是我坐在这个位子上的责任。」 * 傅砚辞前脚刚走出那扇金门,后脚就立马拿出手机给楼下自己的助理打去电话。 「把夫人叫上来,2214号套房。」 「元帅,夫人让我先开车送他回家了,也不让我通知您,说是您要留在宴会上……」 「元帅,我们已经快要到别墅了……」 电话那边忽然没了声音,几秒之后,声音换成了虞乐。 「元帅,是这样的,宫小姐说您要留下来在那边休息,不打算回家了,让我先走,我在那边一直等着也无聊,索性就直接回来了……」 「虞乐,你不来救我,我会死在这里,你信吗?」 电话那边的声音充满低低的求生欲,说话的语气夹杂着威胁和乞求,像是被困在牢笼里的勐兽,也像是装可怜准备打算一口吃掉来狩猎的猎人的野兽。 虞乐心头一颤,他不懂,不懂了。 「什、什么?」 傅砚辞这边好像是在隐忍什么,听筒里传来他粗重的唿吸声。 跟随着唿吸声,虞乐仿佛能感受到他焦躁不安的心跳、隐忍的表情、手腕上凸起的青筋、滚烫的胸膛…… 「难道您的发情期、又来了吗?元帅?」虞乐不确定地问道。 要真是的话,那未免也太频繁了些,就算是优质alpha,发情期也应该是两个月一次啊。 「算了,你别过来了,让元六开车回来接我。」 「乐儿,这次,你就乖乖在家等我,哪里都不许去,只要、乖乖在家里洗好澡等我,听懂了吗?」 「不准违抗,要不然,我不知道我自己会做出什么。」 「乖乐儿,把电话给元六。」 元六就是刚刚送自己回来的司机,同时也是傅砚辞经常带在身边的助理。 元六握着手机,点头说道:「是,我知道了,我会尽快赶过来,是。」 挂断电话,元六回头看了看虞乐。 「夫人,那我就去接元帅了。」 虞乐愣愣地打开车门下车,他站在一侧看着元六很快驾驶着车离开别墅的院子。 心底莫名涌起一股凉意,是因为刚刚傅砚辞说话的语气吗…… 他一瞬之间,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那人会是个令人惧怕的存在。 同时,他也怀疑自己,真的能完成任务吗? 第21章 他只想要虞乐(修,刷新看) 「辞哥哥、辞哥哥,你在里面吗?」 「在的话,你能不能回应一下我,我听说你叫了医生?」 「辞哥哥,我是薇薇啊。要是在的话,你能不能答覆我一下?辞哥哥,我很担心你。」 「辞哥哥,你不说话,那我就自己开门了?」 门口传来一阵阵敲门声和说话声,傅砚辞感到十分厌烦和不耐,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说,要不直接就宰了门外的人吧…… 因为元六还没来到这里,现在最佳的处理方式就是待在房间里等元六。 出去的话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骚动,也会因为信息素的散发而影响别人。更坏地是,会闻到其他人的信息素,他不喜欢别人的信息素,甚至是讨厌。 身体的灼热慢慢升高,理智仅剩一根弦绷得平直。 第36页 他要回家,家里有虞乐,发情期要找虞乐,除了他,别人都不行。 只可以是他,也只能是他。 门外的声音渐渐远去,过了两三分钟,一阵开锁声响起。 宫羽薇一张无措的小脸出现在门口,她看起来全身有些颤抖,对着身后的人说道:「你们先下去吧,不要让任何人接近这里。」 门被打开,又被关上。 「辞哥哥,你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看起来有点难受?需要去医院吗?」 傅砚辞坐在靠窗那边的单人沙发上,身前的扣子被他解开,领带被随意扯松,领口扣子也不知道蹦到哪里去了,看起来有些凌乱,也有点吸引人。 「你要是不想死,最好就别过来,宫羽薇。」傅砚辞一如既往的冷淡,「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的那些小心思,不过看在主席的面子上,我会饶恕你一次的过错,但你要是再犯,就不要怪我下手狠。」 宫羽薇双手颤抖着捏紧,心里涌起些些畏惧的退缩,脚却固执地往前又迈了几步。 「辞哥哥,你、很难受吗?是发情期吗?我是omega,我给你释放我的信息素——」 她像是急于求证什么,边说边伸手撕下自己腺体上的隔绝贴,甜腻的草莓味逐渐汇入空气中。 她是优质omega,能控制自己信息素的释放,也能控制自己的发情期,只要没被标记,发情期通常是由吸入alpha信息素来引起。 而劣质omega则远远达不到这种,他们只能释放信息素,发情期也不稳定,虽然能吸入alpha信息素,却不会引起发情,因为他们的腺体是残缺的。 宫羽薇满意地闻着空气中自己的信息素,她的草莓逐渐和傅砚辞的烈酒融合,心身感到欢喜。 她很快,就要成为辞哥哥的人了。 没有人能抵抗她的信息素,因为她是优质omega,她的信息素对于处于发情期的alpha来说,那就是致命的存在。 确实致命! 傅砚辞一张脸愈发深沉,深邃漆黑的眼眸犹如一滩死水,就算丢进去一块石块,也激不起任何波澜。 他勐地从沙发上站起身,快速走到宫羽薇身前。 宫羽薇眼看着他走过来,感觉自己都要没了唿吸,心脏剧烈跳动着牵引起胸腔起伏。 「辞哥哥……」她娇滴滴地叫着,眼睛情不自禁地闭上。 傅砚辞光洁的额头两侧,青筋映现头皮,肿胀地令人害怕,脸色死沉煞白,像是缺血的吸血鬼一样,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阴狠,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 「宫羽薇,这是我最后一次饶恕你,你应该庆幸我的身边有了自己的妻子,要是换做以前,我一定会、废了你的腺体。」 宫羽薇茫然地睁眼,就看见傅砚辞大掌对准了自己的侧脖颈,一掌噼下,她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 但令人不适的信息素依旧存在,傅砚辞蹙紧了眉头。 他讨厌除虞乐以外的信息素,这种讨厌由一开始的心理变成了身体上的厌恶。 他只想要虞乐…… 身体依旧在灼烧,像是呆在四十度高温的沙漠,他头脑昏胀;可身体也在做出对其他信息素的排斥,每个在血液里流动的因子都在唿啸着疼。 这里好臭,这个房间脏了,这里不适合他继续呆着。 他要出去,要去找虞乐。 傅砚辞身形不稳地走出房间,狭长的过道上渺无人烟,他穿过过道,进入最尽头的房间里继续等着来接自己的人。 进入房间之后,全身唿啸的疼慢慢地又被身体的灼热代替,他难以隐忍地一拳挥在墙上。 手背瞬间破皮出血,擦破的皮像是皱巴的树皮蜷缩着,血顺着手臂钻进衣袖里、顺着掌心滴落地面。 短暂的疼减少了些灼热,傅砚辞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接着一拳又一拳,几拳落下,被火热包裹的眼睛出现几分短暂的清明。 真的是要命了,他从未有过这么强烈的、想拥抱虞乐的欲望。 即使他一直对那个人饱含欲望,却从不像现在这般这么难耐,他以前都可以忍受的东西,此刻像是被人开了锁后而逃出来的怪物,肆无忌惮地侵蚀着他的意识、他的躯体、他的灵魂,让他把藏在心里的那些丑陋毫无保留地缴械出来,他被迫地举起双手,被迫地双膝跪地,被迫地吐露那些见不得人的、荒唐至极的想法。 此刻,他对想要虞乐的欲望达到了空前的高度,脑海里全是他一颦一笑的身影,是他漫不经心地和自己的每一次谈话,是他时而卷翘睫毛闪躲自己的眼神、时而微微皱眉表达不悦的神情,是他那对自己具有无限诱惑力的桃子味,是春天一到时,随着微风萦绕在他周围的满院子的味道。 虞乐虽是桃子味omega,可在傅砚辞心里,他倒是比较贴合桃花。 味道淡淡的,颜色粉粉嫩嫩的,花骨朵饱满招展,每天携挟着微风荡漾在天地之间、在他之间。 虞乐…… 乐儿,我真的好像快点拥抱到你,你一定听话地呆在家里等我的,是吗? 是的吧?一定是的。乐儿,这么多年了,我不想对你用强的,你只要乖乖地、乖乖地待在我的身边,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那片桃花不仅种在了别墅的院子里,更是种在了他的心里。 它们生根发芽,强有力的根系深深扎根于傅砚辞细心挑选出来的那片肥沃的土地;它们争相开放,用一片又一片的粉色花海来征服他,用淡淡的香味来投报他的付出。 第37页 时隔不知多久,紧闭的门又被叩响。 「元帅,是我,元六——」 傅砚辞强撑着起身,沉重的身影打开那扇门。 元六低着头不敢乱看,虽然是beta,闻不到信息素,但他也知道,元帅每次发情期都会大汗淋漓,那双深邃的眼睛除了欲求不满,剩下的都是嗜血光芒,那些都是想杀人的信号。 元六从口袋里掏出隔绝贴,双手奉给傅砚辞。 「元帅,这是隔绝贴,我们需要穿过大堂,下面的宾客们都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宴会,您需要遮盖一下身上的味道。」 傅砚辞黑着脸接过,面不改色地贴在自己的腺体上。 大腿迈出房间,整个人看起来比刚刚好了很多,可若仔细看去,依旧能发现他拼命隐忍的颤抖。 「给主席的秘书发去消息告诉他,宫小姐在2214号套房,让人把她带走。也侧面提醒一下,要是下次宫小姐继续不听话,就说——我不介意,帮主席他老人家管教管教。」 国家大事是大,家庭大事也是大,要是家里都处理不好,又怎么去处理国家? 一路无阻地穿过大堂,傅砚辞弯腰坐上车。 车里似乎还残存着虞乐待过的热气,以及那抹淡到几乎没有的桃子味信息素。 它们穿过傅砚辞的鼻尖和颈后的腺体,汇入身体同他的气息纠缠,同他的欲望沉沦,同他的灵魂交融。 他的手抓紧了车椅,手背上能清晰地看到凸起的青筋。 虞乐有些惴惴不安地坐在床上,他刚刚简单地去浴室沖了一下身体,甚至…… 他甚至为了傅砚辞的发情期还做了基础的准备。 双手放在身前交缠,犹如它的主人一样思绪万千。 一眼看去,秀气的脸庞露出诱人的红,眼尾或许因为浴室的潮气也变得湿润,半干的短髮塌在头上。 怀惴之间,次卧的门被人用力推开。 「砰」的一声,虞乐肩膀一颤,缓缓站起身抬头看过去。 傅砚辞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门外的景色,在他的四周仿佛出现了一团似有似无的黑雾笼罩着,整个人身上的信息素很重,不一会儿,整个房间就已经满是烈酒味。 虞乐向前走了两步,却又被傅砚辞的信息素刺激得后退一步。 他侧歪着头,「元帅,是、是……发情期吗?」 傅砚辞步伐沉重,每靠近些,虞乐都能感觉到空气在变得炙热。 他控制不住地后退,傅砚辞像是漆黑岸边看不清的海浪,一阵一阵逼他远离无边无际的海岸线。 可没退两步,他就碰到了床沿。 身体顺势坐在了床上,惊慌错乱间抬头,傅砚辞勐然就靠近了他,距离控制在一张嘴就能亲吻。 「乐儿,好热,信息素,可以给我吗?」 他每说一句话,富有温度的嘴唇就轻轻擦过虞乐的唇角。 接着不等虞乐开口,又自问自答地说:「哦,我忘了,乐儿你不能控制自己的信息素,那就——让我自己来取吧。」 虞乐被他近在咫尺的眼眸吸引,像是无底的黑洞一样紧紧吸着他,直到唇边传来一阵狠厉的按压感,唇瓣被人撬开,他闭上眼睛,腺体里钻进去烈酒,他又醉了。 第22章 那个人非常喜欢傅砚辞 第二天。 因为早期形成的生物钟,只要没有特殊情况,傅砚辞都会在五点准时醒来。 他侧身看了一眼平躺在身旁的人,脸上能清晰地看到他已经干涸的白色泪痕,往下看,细长的脖颈上满是自己留下来的印记,每一个红痕都在昭示着,他就是自己的所有物。 已经成功地拥有这个人了,现在虽然只是身,以后也会得到他的心。 他要虞乐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变成一个以自己为中心的温柔贤妻,变成一个完全依赖自己的omega,变成一个只待在自己给予他的舒适圈里。 虞乐唿吸很轻,胸腔都看不到起伏,傅砚辞大手慢慢探到他的鼻前,孱弱的唿吸声打在手指上,他才舒心地收回手。 他支起一半的身体,俯身在沉睡中的虞乐额头上落下浅浅一吻,才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下床。 光着身子去到浴室简单洗漱一番之后,他裹着浴袍走出次卧,脚步一转,朝着尽头不远处的书房走去。 傅砚辞摁了别墅内线,「刘叔,帮我找个医生来书房……算了,你直接打电话去军区医院那边,把那个人请来。」 刘管家的办事能力还是很值得相信的,不到半个小时,他就把傅砚辞要找的人叫了过来。 来的人皮肤很白,可以说身上几乎每一个毛孔都是白的,白的晶莹又剔透,甚至是白到了一种快要透明的地步。 他的头髮连带着眉毛、睫毛都是白色,脸上像是度了一层白色光晕,整个人看起来模煳中带着神秘,神秘中带着不为人知的俊美。 而这样的人,一开口却是—— 「妈的,你丫五点出头就打电话让人把我从军区那边拉过来,你是不是有病?」 傅砚辞伸手拧眉,端坐在书桌那边的老闆椅上,不快不慢地说:「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有的话就赶紧,一次性说完就给我看病。」 那人顶着一张堪称绝色的脸,下一瞬就激情开麦。 终于,三分钟后,皱巴的脸色变得好些,他伸手打开随行的大药箱,从里面拿出听诊器,走到傅砚辞一旁。 第38页 「啧!信息素,收一收,你这样我怎么给你检查?」 傅砚辞斜眼看了看他,下一秒就收起自己的信息素。 「症状?」那人提问道。 傅砚辞目视前方,嘴里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那人倏地就把手里的听诊器扔在书桌上,「你丫……许久不见,又耍我。」 「我似乎太过于依赖omega了。」傅砚辞无缘由地说。 「虽然我知道我一直都很想要他,但这种感觉不一样,就像我不仅仅只是心里想要他,我的身体、我的意识、我的理智,无不都在唿唤他,甚至把他当成了独一无二的存在,我想要他想要的快死了。」 「许放,你知道吗?我昨天真的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一个过惯了刀尖上舔血、枪口下逃生的人,突然发出这样的感慨…… 许放手有些僵硬地重新拿回自己放在桌上的仪器,态度也变得更加认真起来。 傅砚辞说的不是假话。 昨天晚上,虽然和虞乐的开始很美好,他身体假性发情的症状也得到了缓解,可事情到了后面慢慢就变得不对劲了。 因为虞乐的信息素让他感受到了痛苦,是那种压抑、得不到解放的痛苦,像被人扼紧喉咙,只能拼命通过鼻子来保持唿吸,脸色因为过度缺氧变得涨红。 他沉浸在痛并快乐的慾海里,看着虞乐一步一步远离自己,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被身下看不清到底什么的东西拖入海里。 他曾有一段时间很排斥omega的信息素,甚至是到了只要闻见一点都能要命的地步。这个一度快要成为他致命的弱点,但因为许放的药,他的症状慢慢得到了缓解,不再那么排斥信息素,随着时间推移,他的排斥反应渐渐就没了。 昨天虞乐给他的感觉让他以为自己又恢復了排斥症状,可又不像…… 等等,昨天晚上在闻到宫羽薇信息素的时候,他确实很反感来着,甚至是生出了想杀人的念头…… 许放拿出抽血的针,「抽个血,我隐约有个猜测……但你要等我回去验证一下,快的话,中午就能给你结果,不快的话,可能要等明天了。」 他抽了六瓶,之后又全部收放整齐地归回药箱。 「等我结果吧,那个药——你最好吃点,因为你的信息素又开始四溢了。」 他说的药,就是缓解傅砚辞出现排斥反应的药,傅砚辞一旦发生排斥反应,就会出现信息素不自控的情况。 优质alpha信息素四溢可是个很严重的情况,这还好是因为在家,要是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omega会吃亏。 傅砚辞看了一眼胳膊上的小针眼,眸色暗沉,「结果,尽快给出。」 「知道了,你催我也不得行,这可是个大工程。」许放用力扣上药箱的卡扣,「走了,有事再叫我。」 「那个人最近在帝国里安插了人手,你尽量就待在军区医院,不要随便外出,要不然别怪我没有遵守约定。」 傅砚辞放下浴袍的袖子盖住针眼,语气低沉地提醒许放。 许放脚步一顿,声音变得有些干巴巴,「我知道了,多谢。」 * 虞乐睁眼的一瞬间,下意识地朝着身旁看去。 傅砚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床了,他松口气,目光看向窗边,外面已经艷阳高照。 放在被子上的左手缓缓抬起,手腕上的蓝色领带依旧扎眼地绑在上面。 昨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也是顺从着傅砚辞的,不管他让自己做什么,自己都是一一照做,后面这领带突然就跑到手上来。 虞乐伸手扯下领带扔到地上,双腿下床,低眼一看,身上依旧痕迹斑斑。 双手狠狠抓紧了身下的床单,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整副身躯都在轻轻颤抖。 一会之后,虞乐才脸色苍白地起身去到浴室。 等到他下楼,刘管家来到他身前。 「夫人,您可以去书房里叫元帅一起下来用餐吗?」 虞乐脸色一僵,他以为傅砚辞去上班了呢。 「好。」他转身便要上楼,刘管家却又突然叫住他。 「夫人,今天元帅让我叫了医生来家里,或许……夫人可以关心一下元帅的身体。」 「……好,我现在去问问。」 刘管家看着虞乐上去的背影,唇角微微笑,这俩人结婚这么久还不开窍,怪不得老爷着急呢。 虞乐来到书房,又看了一眼指纹锁,沉默几秒钟之后,才抬手敲门。 就在他准备敲门的时候,紧闭的门却从里面打开。 举起的手停在空中,傅砚辞低沉的黑眸看他一眼,伸手牵过他举在空中的手。 「怎么了?怎么还不下去吃饭?」 虞乐没想到他会突然开门,尴尬随着红晕映现白皙的脸。 「刘叔、刘叔让我来叫你一起吃饭……」他说话带着些许的慌张,像只做错事的小白兔,「刘叔还说,你叫了医生过来……身体是生病了吗?是因为发情期吗?因为太频繁了吗?」 傅砚辞原本紧绷黑沉的脸一下失笑,另一只手捏了捏虞乐粉嫩嫩的脸。 「的确是因为身体,但不是你想的那样。」傅砚辞停顿认真看虞乐几眼,又说道:「要是我不行,那你不就失去了幸福?」 「……」虞乐的脸一下变得更红,「什么?」 第39页 傅砚辞的手仔细临摹虞乐的线条流利的脸型,神色认真起来,「坐在这个位置上,难免有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我,他们的眼神或好或坏、他们的心思或干净或骯脏,他们想看我在这个位子上出丑,之后狠狠跌落高空。」 「能力越大,挑战越大,责任也越大,以前的我一个人面对痛苦,现在不一样了,我有了可以依靠的肩膀。」 「乐儿,我很对不起你,最近总是辛苦你……」 虞乐瞳孔微怔,傅砚辞为什么突然会和他说这样的话? 「元帅……您为什么、突然说这么奇怪的话?」 「走吧,我们去吃饭。」 吃完饭后,虞乐踌躇一会儿,终于在傅砚辞要出门的时候,在门口叫住了他。 「元帅,就是……我想去医院看看奶奶,也不知道她最近过得怎么样了?身体有没有恢復一些?」 傅砚辞回头看他,「去吧,等会儿我让元六和你一起去。」 「谢谢元帅!」 傅砚辞走了。 虞乐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今天的傅砚辞看起来格外奇怪,真的很是奇怪。 他是在疏离自己吗?可是又不像。 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吗? 兜里的电话响起,虞乐掏出来一看,是许久不怎么和自己联繫的宋卿。 他四处扫了一眼,看到别墅里的佣人都在自己干自己的活,没人注意到他后,才放心地接通: 「卿哥,回来了吗?」 宋卿那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疲惫无力,说:「刚刚结束拍摄不久,现在回酒店,明天有个杀青宴,之后就回来了。」 「好,卿哥要好好休息啊,现在回酒店就好好睡一觉。」 「乐乐,打电话是想给你说一件事——」 「宫宜修、要回国了,你的任务得加紧完成,那个人非常喜欢傅砚辞,甚至是到了疯魔的地步,我怕你到时候因为他出什么意外……」 宫宜修?这倒是个耳熟能详的名字,他想起当初看傅砚辞资料的时候,那栏疯狂追求者的内容…… 「好,我知道了。」 第23章 刻印 下午。 虞乐来到军区医院。 军区医院是不对人民群众开放的,只会接纳军人及其家属。同时,除去帝国第一人民医院之外,它就是整个帝国医疗技术水平相对顶尖的地方,这里汇聚了各阶级人才和技术,甚至在综合水平上,这里比帝国第一人民医院还要更高一筹。 车门被从驾驶位上下来的元六打开。 「夫人,请下车。」 虞乐脸色有些通红, 眼里夹杂着湿润。 元六是直接载着他进入医院,车就那样大摇大摆地停在住院部门口,路过的病人或者医护人员难免都投来打量的目光,他们似乎是对这个能开进来的车感到好奇,可看到身着军装的人亲自为车里的人开门,作为识时务的人,他们也猜到了里面人的身份不凡。 众人皆以为是那个深受人民爱戴的人来到了这里,因为前几天,那人确实才刚来过。而也是因为那个人,他们才能在这里得到最好的治疗和最安全的环境。 车门徐徐打开,迈下的脚却是纤细的、瘦弱的、轻轻用力一折就断的,一看就知道那人并不是军人,可受到的待遇极好,甚至是除开那人之外,就是第一个把车开到医院里面来的人。 「夫人,请跟我往楼上走。」元六毕恭毕敬,轻轻关上车门之后用手为虞乐指路。 他们乘坐电梯来到20楼的vip病房。 打开门的瞬间,虞乐差点傻眼,眼前的景象……这里真的是病房吗? 更像是一个小型的单人公寓,卫生间、厨房、客厅应有尽有,甚至还搭配的有冰箱、沙发…… 奶奶的床靠近窗边,阳光直直射在床被上,整个床看起来都是暖洋洋的。 老人家已经睡着了,面目安详,脸上初次见面的苍白少了很多,恢復是肉眼可见的,就算是睡着也能看出奶奶此刻的精气神很不错。 都说钱财养人。 果然,很多古话都不是空穴来风。 元六站在身后的位置看着奶孙俩团聚,等到虞乐起身拉被子的时候,他才慢慢走上前,声音尽量控制得很小声,说道:「夫人,您不用担心奶奶,元帅为奶奶安排了护工,医院每隔一个小时就会有护士过来巡查。」 奶奶是肺癌晚期,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保守治疗, 做手术的话对老人家身体来说,无疑是一个重复性的伤害,只能说通过药物来控制癌细胞的进一步扩散,尽量延长寿命,也在尽量减少老人家所遭受的病痛折磨。 这一切从奶奶住院的时候,虞乐就已经得知,即使结果已经内定,但他依旧想为奶奶做点什么。 他不想让辛苦了半辈子的人,连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都还继续是痛苦的。 他力所能及地为奶奶寻找任何能减少痛苦的办法,寻找着哪怕只有一丝丝生的希望也要争取。 「谢谢。」 虞乐缓缓说道。 元六可不敢受他的谢,连忙说道:「夫人,其实您可以亲自跟元帅说的,元帅每天公务繁忙,但您依旧是他的第一顺位。只要您有需求,元帅几乎是立马放下手里的所有事情来奔赴于您……对不起,夫人,元六多嘴了,我只是……」 第40页 虞乐回头望他一眼,「不用道歉。你说的也没错,元帅确实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元帅,但我和元帅之间的感情……那是天註定的,以后能走多长多久,都是看老天爷如何安排。」 他的一番话落到元六的耳朵里却变了味。 元六眼珠子唿熘转:夫人和元帅是天註定的缘分吶,命运之番! 可虞乐的本意却是,他们之间的开始就是个错误,先婚后爱是不会出现的,之所以说天註定,那是因为他们天註定不会在一起。 等到自己任务完成,就悄身离开这里,带着奶奶去过隐世普通的生活,就像小时候那样。 晚上将近八点。 元六才把虞乐送回家。 中途奶奶醒过来了,虞乐就和奶奶聊了一下午的天,晚饭是在医院吃的,回家之后,傅砚辞还没有回来,虞乐简单地和刘管家打了招唿就上楼回去了次卧。 以免生出其他的祸端,他需要提前捕获傅砚辞的信任。 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毕竟换做自己,他也做不到去信任别人。 虞乐根据以往看过的资料作出总结,傅砚辞是个心思敏感的人,喜怒通常不喜于色,占有欲在他身上也得到了一个很好的诠释。 上位者最忍受不了的莫过于手里握不住的细沙。 他就做那捧细沙,虽然能轻易地握在手中,可越用力,自己能熘走的机会就越大。 虞乐伸手脱掉外套,蹲下身子从床底下拉出个盒子,这是他昨天才刚拿到手的快递。 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件透白的衬衫,前端部分是镂空的,能很好地露出锁骨的精美,配置的还有一条银色亮闪的胸链。 虞乐触摸衬衫的手变得粉红,葱白的手指滑过衣服的每一寸,最后拿起泛着冰凉感的胸链,清冷的眸子一沉,又拿起衣服朝着浴室走去。 * 傅砚辞回来了。 面色黑沉,眉头微蹙,嘴角平直,随着头顶的帽子被摘下,那双如鹰隼一般犀利的眼睛也露了出来,里面藏着海平面最后的平静。 他语气不急不缓,摊开双手任凭管家替自己脱去厚重的军装外套。 他闭眼平心静气,说道:「他呢?夫人?」 饶是服侍已久的刘管家,听着这道沉冷的声线,动作都出现一瞬的停顿。 「夫人从医院回来之后,直接就上楼了。」 刘管家拿着外套低下头,卑躬地说道。 傅砚辞睁开眼睛,里面流露出几分肃杀之气。 「把元六叫过来。」 刘管家匆忙把外套扔给一旁的侍女,立马走到一旁拨通内线唿叫元六。 元六是住在别墅里的,不过是住在后方院子一头的屋里。 元六很快来到傅砚辞身前—— 「元帅,有何吩咐?」 「今天他在医院里,都做了些什么?」 元六把今天虞乐做的一切,哪怕只是和奶奶简单的聊天,全部都一五一十地如实复述一遍给傅砚辞。 傅砚辞放下二郎腿起身,「下去吧,可以去找刘叔领钱。」 「是,元帅。」 傅砚辞转身才来到四楼。 他并没有直接去次卧找虞乐,而是打开主卧的门。 他走到挨着次卧那边的墙,骨节分明的手顺着墙一边摸一边走。 走到角落,在靠近窗户那边的位置,伸手拉动藏在窗帘后的绳子,刚刚墙面像是一块布一样顺势升起,露出一面与原本的墙等宽等高的镜子。 不,也不是镜子,透明的玻璃墙里能看见次卧的所有布局,包括刚刚洗完澡出来的虞乐。 他的头髮看起来已经吹干了,身上却还欲盖弥彰地披着一件浴袍。 浴袍的领口并没有拉好,傅砚辞能清晰地看到他里面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领口却松了两三颗扣子,锁骨前镂空的设计能看见他白皙的肤色,上面还泛着一层浅浅的粉。 白皙的腿皮肤光滑,细长又不失美感,他知道,每当自己只要稍微用点力,就能在虞乐身上留下所有属于自己的记号。 不过,看着虞乐那双纯洁的眼睛,傅砚辞垂在身侧的手却缓缓握成拳。 「检查结果出来了——」 「我果然没猜错,居然真的是我想的那样。」 「你这是被omega刻印了……嗯……解释来说,就像是alpha标记omega一样的原理。不过,有一点不同的是,标记是身体标记,alpha通过在omega体内成结来达到彻底标记,但刻印不一样。」 「刻印是精神标记,是omega通过精神力来实施的,根据许久以前的研究,刻印通常是两种,一种是omega咬了你身上的某个地方来达成,还有一种是通过强大的意志力来达成,但这一切都得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刻印的时候,那个omega一定要在心里或者精神里无数次唿唤你的名字、无数次在脑海里描摹你的模样,这样才能完成刻印。」 「刻印一旦形成,你这个alpha此生就只受那一个omega信息素的影响,当闻到其他omega的信息素时,你就会产生生理性的排斥,当然,那个omega也是如此,一生也只会有你一个alpha,刻印只能针对一个alpha。」 「不过,这个东西也是和标记一样,是可以消失的。但消失的方式会比较残忍,要想不受刻印的折磨,两个人当中必须有一方死亡,那样精神力上的刻印才会消失,但是活下来的那个,不管是alpha还是omega,即使依旧拥有腺体,却会变成普通的beta。」 第41页 「根据你在别墅里的描述,你就是受到了刻印的影响,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你都在无意识地倾向于那个omega,慢慢地你会变得格外依赖他的信息素,甚至会生出你爱上他的错觉。同时,你们俩会有信息素互通的症状,简单来说就是,你们可以通过彼此的信息素来感知另一方的情绪。」 「像你说的,昨天晚上感到了痛苦……我猜测可能是你的omega当时情绪不好、兴致不高,释放出来的信息素夹杂着痛苦,所以你才会有那样的错觉。」 「总之就是,刻印和标记是差不多一样的道理,标记拥有的、刻印一样可以达到,甚至刻印比标记更厉害。」 「不过,目前全世界具有刻印能力的不是只有那一个家族吗?你的夫人怎么会是……」 回忆戛然而止。 傅砚辞怒视着坐在床上等他的人。 他的宝贝真的比他想像中的还要聪明呢! 那面升上去的墙又悄无声息地降下来,遮住了次卧那一屋的旖旎。 傅砚辞转而起身离开主卧。 第24章 天旋地转(修) 随着一声轻巧的叩门声,虞乐赶紧把自己埋入身下的被子里。 轻薄的被子遮住他身上见不得人的穿着,却遮不住他一脸的红晕。 傅砚辞嘴角含着笑地推门而入,他一边走一边解开黑色的领带拿在手上,步伐有条不紊地朝背对着自己的人走去。 身后看不见的气场逐渐变强,虞乐双手攥紧了薄被。 「乐儿。」 轻轻一声轻唤,虞乐唿吸一滞。 他面露娇羞,眼神透着不自知的魅惑,缓缓转身。 像是一只刚刚修炼成人的小狐狸一样,双眼露着令人心软的清澈,面庞却是那样的倾国倾城,举手投足之间都像是在施法术迷惑他的目标。 欲拒还迎的以退为进,被虞乐表现得淋漓尽致。 只见他轻轻撩起被子一角,半露不露地遮挡身上,眼皮一翘,声音软软糯糯。 「元、元帅,您回来了……」恰到好处的慌张,略微凌乱的粉嫩脸颊,娇涎的嘴唇。 傅砚辞领带在手里绕了一圈,忽然对躺在床上的虞乐发号施令一般说道:「乐儿,为我褪衣可好?」 虞乐脸色出现几秒犹豫,随后伸手掀开身上的薄被,他全身上下只穿着那件刚好遮盖住重要部位的衬衫,两条细长的腿半跪在床上朝着边缘移过去。 傅砚辞的眼睛一直盯着虞乐那对露出来的精美的锁骨,仿佛振翅的蜻蜓。 好美,美得不可方物! 虞乐是故意跪着的,傅砚辞是故意站在床边的。 虞乐秀眉微蹙,语气带着嗔怪,「元帅,您就不能低下来点吗?我够不到您的扣子……」 「这样吗?」 熟悉的气息勐然凑近,虞乐的脸一瞬变得更加通红,双手略微颤抖地爬上傅砚辞的衬衫扣子。 「还是、你喜欢这样?」傅砚辞说着突然朝后退了两步。 虞乐身形不稳,习惯性地往前摔。 下一秒,一声清脆的铃铛声促使空气出现短暂的寂静。 彼时,虞乐半趴在傅砚辞身上,头垂直往下看,双手紧紧抓住傅砚辞健硕的手臂,衬衫镂空的地方跑出一小个铃铛,还在左左右右地晃动着,声音由大变小,叮叮咚咚,叮叮、咚咚—— 傅砚辞轻声一笑,双手捞起虞乐的肩膀,把人整个腾空面对面抱在怀里。 虞乐惊唿一声,双手立马锁住傅砚辞的脖子,他生怕自己被傅砚辞就这样直接扔在地上,也怕因为一个不稳就摔了下去。 「这是惊喜吗?」 耳边传来一阵一阵的灼热,像是置身于火山附近,奔腾的远远不止热浪,还有心跳。 虞乐双手勐地箍紧傅砚辞,说话的嗓音带着暧昧的黏煳。 「是……」 傅砚辞深深地吐出一口热气,热气化为热浪打在虞乐敏感的耳垂。 他轻轻撩起那条泛着银光的链条,黝黑深邃的瞳孔里,全是铺天盖地的慾火。 「元、元帅……」 下一秒,天旋地转。 虞乐被放在床上,傅砚辞压在他身上,大手用力一扯,衬衫的扣子像是失去弹簧力一样蹦到地上,发出啪嗒的掉落声。 风光被一双阴冷的眼睛扫探无余。 惊慌错乱下,虞乐想伸手做最后的挣扎。他想藏住风光,刚刚有勇有谋的志气像是泄气的气球一样,不知道一下全飞去了哪个犄角旮旯。 「元帅……我……」 话未说完,双手就被傅砚辞用力举过头顶。 熟悉的触感传来,紧接着双手就被傅砚辞的领带又一次捆住。 傅砚辞俯视着他,嘴里轻吐:「乐儿,最无助的猎物,才拥有极致的诱惑力。」 「胸/链,很好看,很适合你,以后我会多为你留意一下——」 「你喜欢的东西。」 虞乐想说他误会自己了,做这一切只是想报答他…… 但炙热的唇阻止了他的思考,他被带入另一个极乐世界里享受无尽的欢愉。 …… 情深之时,傅砚辞又一次贴近虞乐通红的耳朵。 耳鬓厮磨的疼痛让虞乐一半清醒、一半继续陶醉。 「乐儿,你既然选择刻印了我,怎么不选择也爱上我呢?」 第42页 犹如恶魔低语的话令虞乐剎时从欢愉中脱离,全身像是被一桶冷水从头灌到底。 「什么、什么意思?」 「乐儿,继续装傻,就太过头了。」傅砚辞轻含住耳垂,「过头,是很容易引火上身的,懂吗?」 「放松。」傅砚辞双手托起虞乐的脑袋,「需要我再释放点释放信息素吗?」 虞乐整个人身体僵硬,鼻尖慢慢地就闻到了烈酒味。 腺体活了过来,像人一样具有形象化的渴望。 「信息素……不行……」 「乖,夜很漫长,我们之间也很漫长……」 虞乐后面直接晕了过去,黑色的领带依旧绑在手腕上,比起那天晚上的蓝色领带,黑色好像更加适合他。 白皙的皮肤加之黑色领带,周围一圈艷/红的痕迹,像是受尽了虐/待。 傅砚辞的手从侧边抚摸着虞乐红肿的腺体,上面留下了新的标记,而旧的标记也仅仅只是结了一层痂就又被新的覆盖。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傅砚辞侧身一看,随后顺手拿起手机摁掉电话,他回头看一眼虞乐,之后才起身走到浴室接听电话。 「什么事?」 「老闆,有人正在调查525案,目前已经查到了沈家。大伙暗中观察了一阵,是夫人在调查,我们需要打压还是?」 「不用,给人适当地放出点东西,循序渐进地告诉他整个事情的真相。」 「好,我知道了。」 虞乐竟然已经开始调查他母亲死亡的事情了吗? 速度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快。 傅砚辞简单地沖洗干净身体,回了房间抱着虞乐入睡。 第二天。 一切都一如往常。 每次早上睁眼,他都看不见傅砚辞的身影。 洗漱完吃过早餐,虞乐就去咖啡店上班了。 很快,委託调查母亲死亡的侦探又给他发来了信息—— 【我们查到,当年沈夫人死亡曾经是被纳入刑事案件的,最后是因为尸检报告才变成了自杀。藉此顺着查下去,我们发现,丁棠早在沈夫人生病之时就已经入住了沈家,而在她入住沈家的第三年,沈夫人就死亡了,期间沈夫人在医院住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因为产后抑郁。更加巧合地是,沈城孺变成beta,是在沈夫人去世之后。】 【当年一直在医院照顾沈夫人的护工和医治她的医生、护士们都在警局做了笔录的,但是我们黑警局需要一段时间,剩下的调查出结果了,我们会再联繫您。】 虞乐看了之后,默不作声地继续删掉记录,最后面色无常地把手机放回兜里。 丁棠,也就是他的后妈,棠姨,那个一见面就数落他的妇女。 虽然脸庞算得上出众,但一说话,那嘴巴比垃圾桶还要脏。 逃不脱的,不管是谁,只要与之相关的,都逃不脱。 他一定为自己的母亲寻个真相。 今天他回别墅回的早,天没黑就到家了。 刘管家正在加班加点地准备晚餐,今天晚上据说傅砚辞会回来吃饭。 虞乐回到家后才知道这件事,因此他特别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早点回来。 他跟刘管家找了个藉口,自己就来到了后院。 看着因为黑幕即将降临而逐渐合上的花朵,他想起了昨天晚上傅砚辞突然提到的「刻印」…… 他是已经意识到自己刻印他了吗? 但是,昨天他就那样无所谓地提了一句之后,其他的也没有再提。 他是在等一个机会,还是说在等自己承认? 任务——得加紧了,他确实不适合和傅砚辞打长期战。 那人心思缜密,是一个很擅于隐藏和狡猾的猎人。 橘红日落的天际线,在那明暗的红光中,虞乐注意到了那个在后院一角里给花浇水的身影。 虞乐抬脚走过去,伸手随意摘了一个红色的小花握在手中。 「满园的花开得这么好,都是你一个人在打理吗?」 可能因为虞乐的突然出声,那人似乎是吓了一跳,回头眼神闪躲着,声音弱弱地说:「是我,夫人。」 「你知道浮山咖啡吗?」 那人停顿下来仔细看了虞乐好一会儿,才慢慢道:「浮山远比不上茉莉花茶调。」 「原来您就是此次任务的引导人,我是对接的线人,您叫我小钱就好了。」 虞乐没想到真的对接正确了。 那天宋卿给自己纸条以后,他回来别墅都会仔细观察,可后院一直找不到人,没想到今天好不容易见到一个花农,随便一对接还对上了。 「是我。」 小钱继续手里的浇水动作,说道:「没想到您的身份是这么地尊贵。到时候,您拿到东西之后,放在这边的花丛里,我每天晚上两点都会来这里,一旦看到东西,我就会带着立马离开,不给你造成任何威胁,到时候您拿到东西之后,也是直接离开这里就好,不用担心结果。」 虞乐有一点怀疑,就这么容易吗? 小钱似乎是察觉到了虞乐的犹豫,他接着说道:「线人肯定不止我一个,但是和您对接的就只有我,我拿到东西会传给下一个线人,为避免败露,您作为引导人,要最先考虑自己的安全,我们作为线人,有能力保护好自己。」 「好。」 第43页 虞乐好像很久没有和人说话了,可能因为身份相近,他忽然想和眼前的人聊一聊。 「你来这里多久了?」 「我从小就是傅家的佣人,因为我的父母就是。」 「那你为什么会是线人?」 「这个涉及到了任务的隐私性,抱歉,引导人,我并不能告知于你。」 第25章 喜欢的话就拿下 虞乐和小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好一会儿,直至刘管家过来叫他去用餐,他才离开院子。 回到餐桌,傅砚辞已经坐在了主位上。 「去后院看花了吗?」他一边用热毛巾擦手,一边和虞乐说,「可惜,桃花的花季要过了,那里即将剩下的都是一些残枝败柳罢了,已经入不了眼。」 刘管家拉开一旁的位置,示意虞乐坐在那里。 虞乐走过去,「是啊,花谢了,但是谢花的过程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随风起舞的花瓣依旧具有生命力。」 没想到自己感慨心腹的话,却引得傅砚辞一声嗤笑。 「哈。」傅砚辞拿过筷子,「吃饭,乐儿。」 虞乐不懂他为什么笑,自己说的有问题? 刘管家给他递上热毛巾,「夫人,热毛巾擦手。」 虞乐接过毛巾,一边擦手一边盯着傅砚辞。 「对了,三天后,我们要去一个拍卖会,你上班我不限制你,但是你后天要空出时间来测量体围定制出席的西装,乐儿也顺便帮我把我的款式一起挑选了。」傅砚辞慢条斯理地说道。 虞乐一看傅砚辞,就会不自觉地撞进他深沉如死水的瞳孔里,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他微微颔首点头,「我知道了。」 * 三天后。 帝国最大的华夏码头,在那艘最大的游轮里,正在低调地举行一场拍卖会。 虞乐身穿一身粉色的西装,短髮都精心地喷了髮胶、做了帅气的髮型,白皙的手挽着一条有力的胳膊。 傅砚辞少见地穿了一身白,款式和虞乐的并无差别,两个人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走进游轮。 傅砚辞的身份特殊,被安排坐在了前方一排的位置。 会场里灯光通明,两个人坐下的位置,前方不远就是拍卖会的舞台。 不一会儿,就不断地有人来找傅砚辞问好交流,同行的虞乐也跟着沾光。 终于,在一阵音乐声中,会场里的灯光暗了下来,只有舞台的地方闪出几缕五颜六色的光,主持人在黑暗中摸索走上舞台,用着激情高昂的声音来为这场拍卖进行庄严的开幕。 「非常欢迎各位到场的贵宾,接下来,让我们先欣赏一段歌舞表演之后,再正式进入拍卖,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当红影帝——宋卿,为我们带来一段精美的歌舞表演!」 虞乐脸上本来挂着得体的笑,可在听到主持人报幕的时候,脸上笑容一僵。 卿哥,回来了吗? 怎么也不给自己说一声…… 即使灯光昏暗,傅砚辞仿佛也感知到了虞乐的异样。 他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微微侧身扭头对着虞乐的耳朵,问道:「乐儿,是哪里不舒服吗?」 暧昧的声音响彻耳蜗,僵硬的脸瞬时变红,虞乐低垂着头,轻轻摇了摇,「没事,只是感觉这里有点闷……」 这话并不是假话,他确实是感觉到有些许胸闷气短。 傅砚辞眸色一沉,手伸向虞乐的后颈,当摸到光滑的腺体时,原本深沉的黑眸变得更甚。 「怎么没有贴隔绝贴?你忍一下,我让元六去车里拿。」 虞乐这才知道胸闷气短的原因,怪不得呢。 他今天可能是迷煳了,居然连隔绝贴都能忘记。 虽然是劣质omega,对于信息素的敏感度不高,但要是身处这种露天的环境中,多少还是会有一定的影响,毕竟本质上,终归还是一个omega。 在两人谈话期间,宋卿带着粉色耳麦上台。 他站在一片漆黑的舞台上,调整位置作着最后的准备,可眼神却一下就看见了坐在前排的虞乐,以及他身旁那个单是看着,就被那身强大气场劝退半步的男人。 男人的手搭在虞乐肩膀上,两人低头不知道在说什么,只见虞乐脸色有些泛红,像是情窦初开的小少年。 自己本来也是作为宾客参加这场拍卖会,可主办方却突然要求加一场开幕式,经纪人在没有争得他同意之下,擅自就替他接下了这个活。 碍于经纪人和自己相熟的份儿上,他一开始虽然反对,最后却也遵守完成。 等到宋卿表演完,经纪人带着他到前排寻找位置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居然坐在傅砚辞旁边,两人之间就隔着一张空椅。 「元帅,您好,我是宋卿,好久不见。」他和傅砚辞见过几次面,而且人家身份也摆在那里,他不可能不打招唿。 傅砚辞转而看了他一眼,随后坐正身体,轻轻点头。 虞乐则在一旁轻轻用余光扫了一眼宋卿,心里莫名有点不安。 正好,元六拿着隔绝贴过来了。 傅砚辞伸手先一步接过,「乐儿,转过去,我帮你贴上。」 虞乐有些不明所以,其实他自己弄也可以的,眼神躲闪几下,慢慢转过身。 看着毫无防备的人就那样对着自己露出那片柔弱的地方,傅砚辞唇角勾起笑,这样的话,让人更想抓弄他了。 第44页 傅砚辞的手好像一直都很烫,每当触摸自己时,虞乐身躯都会轻颤。 「好了,拍卖也要开始了。」傅砚辞突然靠近了耳朵,「一会儿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然后——」 傅砚辞把一块金色的号码牌放在虞乐手里,「举起号码就好,不用犹豫。」 虞乐心脏怦怦跳,有些受宠若惊地回头,「好,谢谢元帅。」 傅砚辞看着虞乐红润的嘴唇,喉结不自控地上下滚动两下,喉咙传来一阵干涩。 想亲他,摁在怀里使劲亲,亲得他喘不过气、双眼迷离。 拍卖会开始了。 很快,一件件价格不菲的展品在主持人的介绍中,被工作人员搬上舞台。 虞乐向来不喜欢这些金贵之物,都是一些值钱却没有任何意义的东西,拿来也没什么用。 傅砚辞见虞乐一直不举号牌,侧头过去,说道:「乐儿,喜欢的话就拿下,不用替我省钱。」 「拍卖会上所得的钱,到时候会全部捐献给帝国的所有贫困地区,所以你也不用觉得说拍了浪费钱。」 虞乐微微抿唇一笑,「好……只是、目前还没有遇到喜欢的。」 傅砚辞也跟着温和地笑了笑,伸手拉过虞乐的手握在手心里,布着少许薄茧的指尖细细地摩挲着虞乐手心,面上却一脸平静地继续看着前方的展台。 「这是我们今天的第十四件展品,来自南荣家族的南荣慕留下的绝世画作——《风化》。」 「《风化》是南荣慕四十五岁的佳作,此画一成之后,谁也没想到,那个杰出的绘画家就那样离开了我们……现在,对《风化》感兴趣的宾客们,可以举起你们手中的号码牌开始竞选。」 「《风化》起拍价——五百万。」 「好!一号牌五百五十万,还有没有……」 「好!66号牌六百万……」 傅砚辞眼皮一抬,惊讶虞乐为什么突然就举牌了。 「乐儿喜欢这副画?」 虞乐微微点头,「第一眼看着很对眼,还挺喜欢……」 「喜欢就拿下。」傅砚辞握着虞乐的手又一次举起手里的号码牌。 主持人:「1号牌六百五十万!」 「66号牌七百万!」 …… 「66号牌九百五十万!一号牌贵宾,您还需要举牌吗?」 虞乐犹豫了,没想到别人也这么喜欢这副画啊,那他还是不夺人喜好吧,自己也不是真的很欣赏,只是第一感觉而已…… 「九百五十万一次!九百五十万两次!九百五十万……」 就在即将落锤之时,傅砚辞又一次举起虞乐手里的牌,具有身份象徵的声音跟着响起: 「五千万。」 「五千万!一号牌给出了五千万的高价!」 虞乐连忙放下手里的号码牌,一脸惊慌错乱地望向傅砚辞,「元、元帅,您怎么……这、这都超过它的原本价值了,其实我……我们可以等等后面的,我也不是说一定要这个、我……」 「乖,没事。」傅砚辞伸手噤声,「看了这么久,你好不容易举牌,我当然要给你拿下。」 虞乐瞪大了双眼,心脏勐烈跳动,感觉随时都会出现骤停的风险。 他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啊…… 「六千万!」 突然,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 听到声音,虞乐觉得有点耳熟,但一时有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 他好奇地想回头看,却被傅砚辞摁在位子上。 「乐儿,继续举牌。」 虞乐淡淡笑着摇头,「算……」 主持人:「66号给出了六千万的高价,还有没有比六千万更高的?」 主持人激昂的声音打断他的说话。 「一个亿。」傅砚辞话音一落。 虞乐更加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又转头看了看台上那副画风偏阴暗的画作。 「一个亿!一个亿一次,一个亿两次,一个亿三次!恭喜成交——」 之后又过了几件物品,虞乐兴致缺缺。 他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兴趣,被傅砚辞的一个亿给打回原型,不敢再轻易举牌。 「元帅,我……我去一下洗手间。」虞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傅砚辞眼神不离他,作势就要起身,「我和乐儿一起……」 虞乐伸手摁下他,「不不不,我自己、自己去就好,我自己去。」 傅砚辞无奈一笑,「乐儿能找到吗?」 「能。」虞乐胸有成竹,「我自己去就好了,您接着看,我很快回来。」 傅砚辞还没来得及点头,就看见虞乐猫着腰从一侧的出口走了出去。 虞乐走出来后,顿时觉得空气都变得轻松愉快了不少。 他左右看了一眼,然后朝着右手边的卫生间走去。 在他走后没多久,一位身穿高贵礼服的女人出现在他刚刚站的地方,姣好的面容有些扭曲,双眼恶狠狠地盯着虞乐的背影。 停顿几秒之后,女人也朝着虞乐的方向走去。 虞乐刚进入厕所的隔间,后背突然被一双突如其来的手推着往里进。 「谁……唔……」他双眼呈现惊恐,刚刚心里还未散去的不安被无限扩大。 第26章 没人欺负你 「乐乐,是我。」 第45页 熟悉的声音出现之后,虞乐一双清冷的眸子嵚着热泪。 他双手抓紧了捂住自己嘴巴的手臂,用力深唿吸稳住情绪,慢慢回头。 「卿、哥,你怎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给我说一声?」 宋卿秀眉微蹙,「李哥接了拍卖会的商演,迫于无奈我只能赶回来。」 「你怎么也来拍卖会了?」 虞乐伸手揉揉眼睛,「傅砚辞带我来的,我和他之间有合约,我只是遵着合约行事……」 「合约?什么合约?」 虞乐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他怎么不思考一下,脱口而出就跟宋卿道明了真相! 「没事、没事,就……就只是为了任务……」 宋卿深深嘆口气,「你啊……你母亲的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 虞乐:「还在调查中,不过目前可以确定地是,我母亲的死亡一定不是意外。」 宋卿:「嗯。对了,刚刚我看傅砚辞居然为你花一个亿买下那么一副简单的画,看来你的任务进展得还算不错。」 「是这样没错。」虞乐停顿一会,接着说:「但是他的警觉性很高,现在也没有完全信任我,我拿不到进入书房的特权……」 「没事。」宋卿安慰着他,「不管怎么说,至少证明傅砚辞,他并不像传闻当中一样无情无义,他对你还是有一定感觉的。」 「爱上一个人很简单,一旦抓住他的人,还怕他的心不在你身上?」 虞乐脸上破开一个失笑,「好!」 「对了,卿哥,我找到对接的线人了。」 宋卿捏捏他的脸,「找到就好,我就等乐乐的好消息了。到时候你任务一完成,就先去安排好自己,之后再向我报平安。」 「好!」 「你上吧,我去找李哥,后半场的拍卖会我就不在场了,去赶下一场行程,等过几天我彻底闲下来了,我再去咖啡店找你。」 虞乐笑得眉眼舒展,「嗯,卿哥,注意安全。」 「你也是。」 宋卿出去后不久,虞乐上完厕所,摁水沖马桶的时候,隔间外面又响起一阵脚步声。 他以为是去而復返的宋卿,脸上的笑都没收,打开门笑盈盈地说:「卿哥,怎么又回来……」了。 声音越来越弱,因为他看见,和自己同在卫生间里的人并不是宋卿,而是他不认识的黑衣人。 卫生间的本来也不是很大,此刻密密麻麻,入目之处都是身穿黑色西装的大高个。 通过他们的站姿就能看出,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保镖,带着墨镜遮住那一双双兇狠的眼神。 黑压压一片排在眼前,虞乐心里涌起一抹恐慌,他估摸着要是自己选择突围的话,胜算能有多大? 保镖们让出中间一条道,「哒哒哒」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有序又令人不适的声音。 一抹倩影从中间走出,身上穿着紫色的长裙礼服,头髮烫成大波浪卷的模样,慵懒地披在肩上。 眼睛里看到的那张脸并不陌生,那人不就是上次去宴会、来驱赶自己离开的女人吗? 虞乐选择转身走到洗手池,沖了沖手才回过身。 「宫小姐,这里应该是男卫生间。」 宫羽薇长得很好看,可此刻她的整张小脸因为嫉妒和怒气而变得些许扭曲,与她本来的模样大相迳庭,看着没有一点富家千金的样子,倒像是一个泼辣的毒妇。 「虞乐,我劝你识相点,直接离开辞哥哥,要不然……」 「你别怪我手下不留情!辞哥哥身边的位置只能是我的,他的夫人也只能是我!」 她毫不留情,语气凌厉,把傅砚辞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虞乐不急不躁地说:「很抱歉,宫小姐。我和元帅已经结婚了,您可以去选择其他更加优秀的alpha……」 「你个贱人!」宫羽薇直接破口大骂,就差没上手了,「肯定是你给辞哥哥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辞哥哥身边从来没有过任何一个omega,都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也敢觊觎我的辞哥哥?除了我,没人能配得上辞哥哥。」 「你!要么自己离开,要么我亲自送你离开。」 「抱歉,我出来久了,元帅应该会担心我,还请宫小姐让路。」虞乐觉得宫羽薇犹如一个不成熟的小孩子,说的话像是不过脑子一样。 确定是真的有二十岁吗?二十岁的话,还会不知道傅砚辞为什么不娶你? 「你在无视我说的话?」宫羽薇声音带着生气的抖动,有些嘶哑地说道。 虞乐浅嘆口气,无奈地说:「你要是真的喜欢傅砚辞,那你就自己去找他,你去跟他说你喜欢他,让他和我离婚,这样不就可以了?你找我……你觉得我像是那个能做决定的人吗?」 宫羽薇:「虞乐,我不管你怎么样,反正你就得离开辞哥哥,他只能是我的!」 「嗯,宫小姐喜欢的话,大可自己去找元帅,不用担心,我一向大度,就算是共享,我也可以的。」虞乐说道,「现在,我可以出去了吗?」 「摁住他!」宫羽薇一声令下。 虞乐没走几步,勐然扭头看她,下一秒,整个人就被一侧的保镖摁着双肩。 「让他给我跪下!」 又一声令下。 虞乐的小腿肚就被用力踢了一脚,整个人一下疼得直接跪倒在地。 第46页 宫羽薇像初见那天一样,两步走到虞乐身前,细长的手慢慢抬起虞乐的下巴。 「啧!这样的角度看你,总算让我心情舒爽些了。」 「虞乐,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也是最后一次给你机会。你最好连爬带滚地离开辞哥哥,要不然我一定废了你。」 「为了让你长点记性,这次我就略施小计惩罚一下你。」宫羽薇甩开虞乐的下巴,直起身子,「你记住,在帝国,第一个无视我的人连骨灰都不知道撒在了哪里。」 刚刚低头的时候,她看见了虞乐颈后的隔绝贴。 「撕掉隔绝贴,你们可以随意,楼上套房,处理干净点。」 「是!小姐!」 宫羽薇踩着高跟鞋,一脸若无其事地走出卫生间。 虞乐被按在地上,身体动不了分毫。 「嘶——」 隔绝贴被人暴力撕下,空气中的信息素争先恐后地朝着脆弱的腺体里钻。 虽然对信息素的感应度低,但身体依旧会做出反应。 而且,他还被傅砚辞彻底标记了—— 陌生alpha的信息素钻进腺体,虞乐能感受到的只有难言的疼痛。 其中一个保镖看见他痛苦的神色,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 「是一个被标记过的omega!哥几个有福了,都说这被标记过的omega,玩起来特别带感呢!」 众人一阵爆笑。 虞乐低垂着头,喉咙逐渐涌上噁心感。 他在脑海里想着对策,思索自己要如何逃离。 很快,两个保镖架着他的手,把他整个人拖着离开卫生间。 在这里唿救的话,不一定能有人听见,这里离拍卖会场的地方有一定的距离,是在一个拐角里面。 「救我……傅砚辞……救我……」虞乐低声呢喃着。 刚刚说「带感」的保镖来到他身前,伸手示意两个架着他的保镖停下脚步。 他蹲在虞乐身前,耳朵靠近虞乐的嘴巴,令人作呕的声音说道:「小美人,你刚刚说什么……你在叫哪个情哥哥救你?我们这里有这么多,一会儿一定满足你……啊……」 虞乐一嘴咬在他的耳朵上,接着勐地抬脚踹向架着自己的两个保镖,整个人快速弯腰越过他们,闪身快跑几步。 可小腿的疼痛却令他动作受限,一动起来,痛意直达腰椎骨。 虞乐靠着墙深唿吸,太阳穴映现青筋。 一切发生的太快,几个保镖呆站在原地,一时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妈的!抓到他,弄死他!」 虞乐只短暂地喘几口气,一边回头、一边脚步不停地继续往刚刚的会场跑去。 下一秒,整个人却撞到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眼睛向上一抬,是傅砚辞! 心里的恐慌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额头还在不断地冒出冷汗。 他双手用力抱紧傅砚辞坚实的腰,身体蹭着他,有一种想把自己融入面前身体里的冲动。 「元、元帅……」他声音颤抖,双肩高高耸立着。 傅砚辞阴沉着脸,剑眉皱起。 虞乐身上全是难闻的味道,他想把虞乐剥皮抽筋一番,再重新组装,然后在他身上的每一寸都打上属于自己的记号。 「你又去哪里弄一身味儿?乐儿,我的耐心没有那么经得起考验。」 大手摁住虞乐的后脑勺,把他整个人禁锢在怀中,手掌触摸到光滑的腺体—— 「隔绝贴呢?我刚刚不是亲自给你贴上了吗?」 就这么迫不及待?去一个卫生间都要摘掉,就这么喜欢别人的信息素? 「妈的!贱蹄子……」 拐角处突然出现几个黑衣大汉,傅砚辞的眼神带着肃杀看过去。 有意思,他的宝贝在他的地盘上,被别人看上了呢。 那些保镖停下脚步,呆滞几秒之后才意识到要逃跑。 傅砚辞嘴角勾起一笑,最好跑远点,要不然一会儿全扔海里好了。 他继续掌箍着虞乐,慢条斯理地从西裤口袋里摸出手机。 「烨,让人拦住下轮的出口,一共五个黑衣人,宫家手下,全部——」 他话说一半,低头看了一眼怀里圆润的头顶。 「扔海里。」 虞乐就在他怀里,一举一动他都能清晰地感知到,包括他那不值一提的、不断在加快的心跳声。 傅砚辞把手机放回西裤口袋,双手抱紧了怀里的人,眉眼噙着和煦的笑意。 「乐儿,没事了。」他的下巴枕在虞乐的头顶上,「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放心,你老公不会让你受任何人欺负。」 你只能——被我欺负。 第27章 畸形的爱情 迟来的后怕犹如一只无形的手,慢慢攥紧了虞乐怦怦直跳的心脏。 后脑勺的力度松了许多,可他迟迟没有抬头的勇气。 刚刚地一剎那,他忽然就理解了,为什么那些人会如此畏惧傅砚辞…… 他用最沉稳、最温柔的声线,毫不在意地下死令处决别人,过后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安慰着自己说没事。 虞乐又一次对自己的任务能不能完成产生了浅浅的怀疑。 傅砚辞富有温度的双手托起虞乐的脸颊,虞乐眼里的呆滞和消散不聚焦的瞳孔,让他心口涌出酸涩。 唇角微抿,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虞乐身上。 第47页 他的体型原本就比虞乐高大不少,长期维持锻鍊和训练的身材健硕;虞乐体型瘦削,身高也只有一米七几。 此刻披着傅砚辞外套的模样,倒显得有几分滑稽,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一样。 宽大的外套带着傅砚辞的体温附着在他身上,温度好似融化了他心里的后怕和迟疑。 傅砚辞又双手托起虞乐的脸颊,嘴唇凑近,一秒过后,吻接踵而至。 顾不得虞乐还在神游的意识,他蛮力地撬开那瓣无力的嘴唇,席捲那片无边无际的甘甜。 虞乐双肩颤抖,葱白的手抓紧了傅砚辞的衬衫衣领,因为太用力的缘故,昂贵的衬衫上都留下了一个个形状各异的褶皱。 「唔……」 随着那抹唿吸变得愈发孱弱,傅砚辞才大发慈悲地饶过那抹殷红的嘴唇。 他打横抱起虞乐,虞乐下意识地双手就自动挽住傅砚辞的脖颈。 这个小动作捕获了傅砚辞一定的欢心,心里隐隐溢出丝丝难以言述的甜蜜。 虞乐低着头靠在傅砚辞的胸口处,听着沉稳的心跳声,他莫名地感到舒心、安全,以及脑海里逐渐没有其他多余的烦恼,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还生出了「要是能一直这样,那该多好」的荒唐想法。 「他们有没有逼迫你吃什么奇怪的东西?」 听见声音,虞乐抬头一瞅,可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傅辞砚锋利的下颌。 「没有。」他轻轻摇摇头,「那些人是……」 他想跟傅砚辞说,那些人都是宫小姐的手下,针对他的人是宫小姐,可话刚出口,就被傅砚辞打断。 「嗯,我知道。不用怕,欺负你的人,我不会放过。」 即使看不见傅砚辞的表情,他依旧被这语气里夹杂的一丝冷寒冰入骨髓。 傅砚辞一路抱着他不知道在往哪里走,虞乐也不敢开口问,索性任由他来。 他们一路进了电梯。 虞乐怕傅砚辞不好摁楼层,主动请缨,「元帅,就先放我下来吧,我没事。」 傅砚辞没说话,轻轻把他放在一边,伸手摁了楼层。 虞乐看着不断上升的数字,如果没记错,他们不是在游轮里吗? 虽然知道这游轮很大,没想到这么大,电梯那面的数字上,最大的是18层。 「元帅,我们这是去哪里?不用回拍卖会现场了吗?」 傅砚辞转身看了一眼虞乐,脚步缓缓朝他逼近。 虞乐看着步步走来的傅砚辞,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就往后退。 直至后背抵上电梯墙壁才停下,他侧着头,眼神看向一边。 傅砚辞一手揣兜,一手撑在虞乐耳边的墙上,他凑近细细闻了闻,「乐儿身上的味道令人作呕,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给乐儿散散味。」 「叮——」 电梯到了目标楼层,傅砚辞顺势牵着虞乐的手,领着人疾步走出电梯。 他步伐稍快,虞乐有些跟不上,再加之刚刚腿上挨受的那一脚,脸色变得苍白无力。 只见傅砚辞不知道从哪里掏出的房卡,对着门一刷。 虞乐只感到手腕突然传来一股剧烈的拉扯疼感,人就被带进一间黑漆漆的房间。 他被傅砚辞抵在门上,嘴唇又一次被封住。 傅砚辞的动作急切又激烈,像是要把他拆吃入腹一样,身上不合身的外套掉在地上,他自己的外套也被傅砚辞脱下。 胸口一凉,衬衫竟被傅砚辞直接扯毁。 凉意让虞乐沉浸的意识一下回归,不知道从哪里积攒的力气,一用力就推开了沉沦亲吻中无法自拔的傅砚辞。 房间很黑,他不知道傅砚辞被自己推出去多远。 四周的空气一下变得安静,只有两个人粗重的唿吸声此起彼伏。 一会儿之后,寂静的空气里出现一声轻笑。 那抹轻笑像是撕破黑夜的光,虞乐被更加用力地抵在门上。 身体被迫腾空,整个人双脚离地,只仅仅靠着身下的那条腿来做支撑点。 傅砚辞吻够之后松开些许,空出两三厘米的距离,「乖,乐儿,我在帮你去除身上异味。」 看不见的空间里瞬间溢满了令人意乱神迷的烈酒味。 他双手抵在傅砚辞的胸前,想继续像刚才一样推开他,可却徒劳无功。 因为傅砚辞体内的困兽已经逃出牢笼,不彻底覆盖,这只困兽只会更加肆无忌惮地掠夺虞乐的一切。 …… 痕迹斑驳的虞乐被浸入一片温暖的环境,头顶暗黄的灯光并不刺激眼皮,反而让他困意更深。 傅砚辞的手带着湿热的水走遍虞乐全身,最后用浴袍裹着人回到房间里的床。 为了让虞乐更好地休息,他只打开床头一边的灯,灯光无疑也是那种不刺眼的黄光,弱弱的,却能让他看清虞乐身上所有的地方。 简单擦拭几下之后,他翻过被子盖住两人。 虞乐的腺体还在一阵一阵地往外溢着桃香,味道虽然淡,却不会让人讨厌,只会更加魅惑。 真好,现在乐儿的身上又全是自己的味道了。 过了大概两个小时,傅砚辞确定虞乐彻底沉睡,之后又轻手轻脚地起身。 房间里有提前为他准备好的换洗衣服,穿好衣服之后,他走出房门,门外元六已经毕恭毕敬地不知道等了多久。 第48页 「元帅,苏上将已经抓到了人,现在在8号甲板,我们需要过去吗?」 「嗯。」 来到八号甲板,黑云滚滚的夜色之下,那里跪着五个被蒙住头的男人。 身上黑色的西装遮住他们所有的伤口,空气中流动着浓郁的血腥味。 「我不是让你处理了吗?」傅砚辞从黑夜走出,迎着风站在空旷的甲板中间。 苏汶烨走过来,「宫家人,不太好下手,刚刚那个宫小姐还来小闹了一通,不过被我骗过去了。」 「我迟早会找她算帐,不过这些人,没必要继续留着。」傅砚辞声音冰冷,不带一点人情味,像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恶魔。 这个模样狠厉的傅砚辞对于苏汶烨来说并不陌生,甚至有一种迟来的熟悉感。 想当年,就是这样杀伐果断的人,带领着他们整个连的人从a国僱佣兵的手底下活了下来,并且那支僱佣兵现在还成为了他的囊中之物。 「好,那我就处理了?」苏汶烨看傅砚辞一眼,语气上扬地说道。 傅砚辞扭头看他一眼,「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看来这上将的位置需要重新考核一遍。」 苏汶烨摇头晃脑地招招手,身后的手下心领神会地跟着指令照做。 「对了。」苏汶烨像是想起了什么,「宜修要回来了,估计等到拍卖会结束,他人到了帝国,中午还给我打电话说,到时候组一个局,大家久违地见一下。」 「不过我猜测,见大家只是礼貌,见你——那才是重中之重。」 闻言,傅砚辞眉峰一蹙,「这个玩笑我希望是最后一次听到。」 「我和他之间,只限于朋友;他要是逾矩,那这个朋友不做也罢。」 「哎呀哎呀。」苏汶烨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消气消气,是我嘴贱。不过话说,你那新婚妻子,成婚到现在,我是一面都没见呢!什么时候引荐引荐?」 傅砚辞当时结婚,他忙着在队里组织演练,并没有到场,之后因为工作的原因,一直也没见到这个和傅砚辞有着娃娃亲的人,只知道是个omega,还是个走失多年才被寻回来的、不受宠的小富二代。 「时机成熟,该见就会见。」傅砚辞眼底堆积了一些意味不明的情绪,接着说道:「他回来的话,你嘴巴严实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你还不相信我?放心,我知道。」 清冷的海风浮动空气,带着盐味的海水扑鼻而来。 两人沉寂了一会儿,苏汶烨又开口说道:「不过有一个事儿,总觉得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 傅砚辞抬起手腕看来一眼錶盘,心里想着等一会儿再回去,身上的燥热还没被海风吹平静。 「什么事?」他的声音依旧冷冷,不像和虞乐说话时的那般温煦。 「据说宜修在国外一直跟着一个医疗团队做实验,但那个团队是以『如何改造alpha属性』来做的研究……」 适时的戛然而止,两个人不再说话。 傅砚辞、宫宜修和苏汶烨,三人从小一起长大,他们可以称得上是最好最知心的朋友,可有人却妄想改变这份友情。 那一次的失误,有人亲自下跪乞求原谅,看在多年好友的份上,他们选择宽恕与容忍。 宫宜修因此还离开了帝国去了国外,这一去就是好几年,期间虽然几人依旧保持必要的联繫,可心却慢慢远离。 他们可以是朋友,也可以不一定非做朋友。 友谊,并不需要掺杂那种畸形的爱情。 第28章 是不是早就对我动了心 黎明初乍,虞乐在第一抹阳光洒在脸上的时候,睁开了沉重酸涩的眼皮。 腰间横跨一只大手,他错乱地翻身回头,在看见熟悉的面庞之后,他浅浅地松了一口气。 只见面对着自己沉睡的人,嘴角微不可察地露出一个浅笑。 虞乐身体一瞬僵硬,然后蠕动着朝身后退去。 大手更加用力地摁着他的腰,制止他继续乱动。 傅砚辞睁开漆黑的眼睛,眼尾仿佛带着调侃,「为什么往后退?害怕,还是害羞?」 这两词虽然仅仅一字之差,但所代表的意思却两级相反。 虞乐能清晰地从傅砚词又黑又亮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身影,那双眼睛总是具有某种魔力一样无时无刻地都在席捲着他。 「元帅……既然醒来的话,为什么又要装睡?」 这还是他许久以来,第一次在床上和傅砚辞面对面地说话,以往都是他醒了,这人留下的只有一侧冰凉的空位。 傅砚辞先是朝着虞乐那边移动些许,两人的鼻尖都快要碰到一起。 「没有装睡,我是被你翻身的动作吵醒的。」 虞乐一瞬脸红,「那是我对不起您……」 话音都没来得及落,虞乐的嘴唇就贴上另一瓣柔弱。 傅砚辞只是简单一碰,之后两人迅速分开。 「下次,再听到你的对不起,我会考虑把昨天晚上的一套全部重新復现。」 虞乐心底涌起羞耻,想就近埋入身下的枕头。 可傅砚辞紧接着的问话,却令他身躯一怔。 「乐儿。」傅砚辞抬高他的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下巴抵着虞乐的头顶,「或许,你知道刻印吗?」 虞乐眼底泛起一丝惊慌,「什么、刻印?」 第49页 傅砚辞低笑一声,继续问:「那你是拥有刻印能力的omega吗?」 虞乐眼底的慌乱比起刚刚更加明显起来,可因为两人姿势的原因,他们都不知道彼此此刻的神情。 他迟疑着开口:「……元帅,我、我不知道什么叫刻印,这个词语我从未听说过,您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刻印是什么意思?」 「无妨,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下一秒,傅砚辞却直接话锋一转,「既然乐儿都不知道什么叫刻印,那又怎么会刻印我呢?」 「你知道吗?乐儿,我现在是一个只属于你的alpha,余生我都只能闻到你的信息素,也只对你的信息素有反应,我的发情期除了你,没有任何人能插足。」 「这——就是刻印。」 「而刻印的过程,你需要时时刻刻在脑海里描摹我的模样,唤我无数次的名字,最后在我身上留下刻印。」 「可是我们,见面都没多久,结婚更是没多久,甚至第一次见时,你怕我怕得双肩颤抖。那乐儿又是怎么在脑海里想我、念我无数次呢?」 「你、是不是早就对我动了心?」 虞乐哑言,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傅砚辞的问题。 傅砚辞也不着急催促他,耐心地等着他的回答。 虞乐僵硬地杵在温暖的怀里,被窝里的脚却愈发冰凉,心里的慌张被一寸一寸无限左右拉长。 他试探性地开口:「元帅,我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刻印,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刻印了您,对此,我真的深感抱歉,这个……这个刻印还影响您的生活,让您感到……是我的错,如果可以的话,刻印是可以像标记一样,通过剔除来消掉吗?」 「可以。」傅砚辞肯定的回答,不过接着又说,「只要我们两个,其中一个死掉就好了。」 最后这句话说的格外残忍,令虞乐下意识地就想脱离这个温暖的怀抱。 可傅砚辞箍紧了他,「傻乐儿,我怎么会捨得你死呢?你说你不知道刻印……没关系,既定的事实我们无法改变它,那就顺从地接受,吃亏的是我,也没关系。」 「我真的……很抱歉,元帅,我……」虞乐脸色布满深深的歉意,面色纠结,「我要做些什么才能补偿您?」 「……我们之间还有合约,那我、那我就遵从当初合约上写的一切,争取给您做到最好,我……我一定不让你后悔与我的买卖,我……」 剩下喋喋不休的话被傅砚辞的食指堵在了喉咙。 「乐儿,你是我的妻子,我会原谅你的失误,关于合约的事情……我们之后会有更多的时间详谈里面的内容。」 * 中午。 虞乐一个人在房间里用了午饭,之后才从元六的口中得知,这场游轮的拍卖会要举行三天三夜。 傅砚辞并没有和他一起用餐,两人赖床好一会儿,起床洗漱后,傅砚辞就被别人叫了去。 因为担心自己在船上又遇见什么突发的意外,傅砚辞还为他留下元六陪着自己。 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广阔无垠的海平面,虞乐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具体行驶在哪片海域。 拍卖会只会在晚上举行,每天七点准时开始。 拍卖会分成三场,用来进行拍卖的藏宝也不一样。 第一场是各种值得收藏一波的小物品,其中包括的有琴棋书画、以及世界各地的文化藏品;第二场则是拍卖各种价值连城的珠宝饰品;第三场是最特殊的,它是唯一一场不知道拍卖物的。 「夫人,我们并不会待到第三场,元帅的私人游轮一直跟在五海里外,今天晚上第二场结束之后,我们就会先行离开。」元六怕自家夫人随意猜想元帅个人品格,也怕因为自己而影响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立马开口解释道。 听完最后一个拍卖会的解释,虞乐其实见怪不怪。 他知道这个世界的阴暗面有多骯脏,在表面和平、实际动盪不安的时代里,人通常会选择装疯卖傻来维持生计,这并不是一个坏方法。 晚上时间到,傅砚辞却没有带着虞乐前往拍卖会场,而是拐着去到一个露天的甲板,在那里,虞乐也见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男人看起来和傅砚辞差不多高,身材看着没有傅砚辞壮实,要消瘦一些,留着一头齐肩的长髮。 他的头髮并没有挽起来,就那样任由在风中被吹散凌乱。 「这应该就是我那没有见过面的嫂嫂了。」男人很是热情地和虞乐打招唿,甚至忽略了一旁一脸黑沉的傅砚辞。 虞乐刚要伸手和身前的男人握手,傅砚辞却一下拉过他伸出去的手牵在身后。 「不要动手动脚,见面就只是见面。」 男人一脸嘻嘻哈哈,看不出半点尴尬。 虞乐脸颊微红,一双灵动的眼睛一时不知道要看哪里。 「嫂嫂,您好,我是苏汶烨,是和元帅一起长大的好朋友。」男人礼貌地说。 虞乐红着脸点头,「您好,我叫虞乐,初次见面……我、我也没来得及准备什么见面礼……」 「嫂嫂言重,我们熟人见面,准备什么见面礼嘛。」苏汶烨朝着身后已经准备好晚餐的长桌指了指,「元帅和嫂嫂一起过来用餐吧。」 他一句一个「嫂嫂」,给虞乐脸色整的更加通红无比,像是烂熟的红苹果。 第50页 偏偏傅砚辞也没什么表示,比如不能继续这样叫或者其他什么。 虞乐扭头看他,才看见他面色表情有些凝重。 是生气吗?可是,为什么生气?难道是因为自己刚刚没有做好吗? 三人坐在餐桌上,桌子上摆着各种叫不出名的佳肴。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多数都是虞乐和苏汶烨在聊,傅砚辞只是偶尔附和几句。 简单地用完餐,傅砚辞先起身从一旁的元六手里拿过一件橙色的救生衣。 虞乐刚刚喝了两杯红酒,那酒似乎度数还挺高,他头脑有些许的晕胀。 朦胧的视线中,他看见傅砚辞拿着一团不知道什么的东西朝着自己走来,随后那团软软的东西被傅砚辞轻轻的动作就穿在自己身上。 苏汶烨已经起身,此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傅砚辞替虞乐系好胸口的绳子,双手托起他因为酒精而变得滚烫的小脸,「乐儿,以后不要对别的男人笑得那么开心。」你已经有我了,有我就够了。 虞乐头有些晕,只看见傅砚辞嘴皮动了动,他说了什么?不要穿着高跟鞋走路? 自己是个男的,穿什么高跟鞋。 于是他点点头,「嗯嗯,我知道了……」我不穿、高跟鞋。 傅砚辞并不知道虞乐因为酒精出现耳背,反而宠溺地笑着揉揉他的头,「真乖,乐儿。」 要是一直都这么乖,那就好了。 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苏汶烨,也没见他穿救生衣,整个人站在甲板边缘的位置,他使劲朝着傅砚辞和虞乐挥手,大声说道:「你俩还不过来吗?一会儿船都要开走了!」 傅砚辞打横抱着虞乐,虞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习惯了被傅砚辞抱着,双手做出下意识的动作挽着他的脖颈,头往傅砚辞宽厚的胸膛里蹭,直到找到一个合适的姿势赖好,嘴角才心满意足地露出浅浅的笑。 甲板下有一艘小型游艇,他们通过这艘小型游艇转去后方属于傅砚辞的私人游轮。 而三个人中,只有虞乐一个人被傅砚辞套上了救生衣。 另外两人早已习惯了各种困境生活,他们知道如何运用最少的设备来保证自己的安全。 第29章 爱上你了呢 苏汶烨:「已经安排好人,到时候游轮上岸,西城那边就正式成为我们的了。」 傅砚辞凝眉看了一眼还稳稳睡在自己怀里的人,声音压低几个度,「我一直都相信你的能力,办到了就行。」 这场明面上是拍卖会,实则却是一个用来深挖陷阱给某些人跳的圈套。 西城一直都是属于傅家管辖内的辖区,傅家不仅仅只是培养军人,黑白两道上都有所涉及。 作为帝国最古老的宗家世族之一,再加上帝国的军权一直都是由它掌控,傅家在帝国,是不管什么人都要忌惮七分的存在。 不过近两年来,西城那边却出现了一些比较严重的问题。 西城虽然属于傅家,但是由傅砚辞的看管,那人因为腿瘸的原因,傅爷爷过意不去,便给他让了西城。 然而西城在他的管辖之下,却频频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傅爷爷看在心里却不说破,一直等到傅砚辞成为元帅之后,才用下注的方式,把西城的管辖者换成他。 西城靠内陆、远港湾,交通只有陆运和空运,但因为身处内陆,帝国的诸多科技研究点和数据中心都建立在这里,因此西城也相当于帝国半个后背。 可能因为这样的原因,这个交通不是那么便利的地方也被恶狼盯上。 说起来也巧,西城是差不多五年前才出现的问题。 西城有很多地下交易场所,做什么交易的都有,因为是傅家的地盘,许多人都是遵守规矩办事,傅家只有一条严禁:毒品。 除了毒品,地下交易场所不管是做什么生意,只要有一点人脉,那就都很好说话。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一个名叫「佛思」的东西通过西城逐渐流入帝国。 「佛思」是一种新型毒品,主要是针对第二性别是优质属性的alpha和omega,特别是优质alpha。这个东西一旦沾染上,是比普通毒品还要危险的存在,上瘾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只要保持吸入十次以上,吸入者就会死亡。 五年来,帝国已经有超过两千人因为这个东西丧命,国家在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之后,第一时间安排人调查这件事情,傅砚辞就是这支队伍的领头羊,由他全权调查解决这件事。 根据现有的所有证据,他们已经基本掌握了,是谁放松看管让狼熘了进来,也知道了这些人是如何运送「佛思」进入帝国。 此刻,还在游轮上观摩拍卖会的所有宾客,一共三百二十八人,其中有不少的官员和商人,也有少部分是他们的后代,就是这些人的贪腐,才造就了两千多人因为吸食死亡。 傅砚辞手上目前已经知晓「佛思」的缔造者,是一个名号「q先生」的人。这个人的身份不详,他们想尽了办法调查这个人,却一无所获。更甚地是,傅砚辞还动用了天眼都找不到这个人的任何行踪。 这些足以说明,这个「q先生」的身份远远没有他们想像中的简单。这个人有极强的反侦察意识,且熟悉他们的内部调查手法,能在第一时间就躲掉他们的追查。 第51页 这人还有另一个聪明之处,那就是同一场交易,不会继续和同一个人进行第二场。 这给傅砚辞的调查又增加了难度,不过,幕后黑手虽然还没有找到,但至少通过这几年的时间,他们已经掌握了所有与之有过交易的人。 等拍卖会结束,那些人都会由岸上的警察押入警局审问,而西城那边的管辖者,现在就正式变成傅砚辞。 有了他,相信西城会重新成为帝国的半个后背。 …… 苏汶烨见状心里也明白了些什么,他转而问道:「这人,是不是五年前的哪个?」 傅砚辞深邃黝黑的瞳孔望向他,薄唇紧抿,没否认、也没点头。 「什么吃烤鱼……」睡迷煳的虞乐一开口,两人之间的奇异气氛顿时消散干净。 苏汶烨识相地起身离开,给两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虞乐脑袋晕晕沉沉,刚刚甦醒过来的脑袋像一团浆煳,整个人好似还沉浸在梦里,而他嘴里刚刚说出口的「烤鱼」,还真的就是那种纯正的烤鱼,就是用木柴烧火,把鱼放在火上烤的那种。 他确实是做梦了,梦里还梦见了宋卿,他们回到了十四岁那年。 他和宋卿被送进原始森林里完成任务,任务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在森林里存活下来,为期二十一天,二十一天后,会有人来接他们。 在那二十一天里,宋卿每天都去河边给他捕鱼,一日三餐,他们顿顿吃鱼,有时候要是能找到点水果,生活仿佛一下子上升了一个档次。 森林里每天晚上都有不知名的野兽出没,宋卿找到一颗又大又高的大树,在上空分叉的位置上搭了一张小床,两个人晚上就抱在一起睡觉。 那二十一天虽然艰苦难熬,但是因为有宋卿的陪伴,虞乐便觉得那点辛苦都不算什么。 最后他们任务圆满完成,也被训练基地里安排来接的人接了回去。 而在那之后的之后,虞乐才知道,宋卿原本不用去执行那个「二十一天」的任务,是因为自己,他才陪着他在森林里穿梭二十一天。 所以后面,这也是为什么两个人关系顶好的原因之一。 就在刚刚,虞乐又久违地做了这个梦,梦见自己和宋卿晚上吃烤鱼的场景,再加之耳边一直嗡嗡不停,但他又听不清耳边人的呢喃,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促然,他一下就开口说出了那句奇怪的话。 虞乐还被傅砚辞抱在怀里,他脸色涨红地恨不得赶紧寻个地缝钻进去。 「醒了?」傅砚辞柔声道。 虞乐扭了扭两下,「元帅,还请您放我、放我下去。」 随即,他只看见傅砚辞摊开双手,听见一声轻笑,接着就是傅砚辞打趣一般的语气。 「乐儿,我早就放开你了,是你一直不捨得离开我。」 虞乐倏地从傅砚辞大腿上起身,背对着他站立,而就在他往前看过去的视线中,他看见了远处的巨轮。 傅砚辞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来到他的身后,高大的身影笼罩着他,顺着他眺望的视线,缓缓说道:「我们现在是在我的私人游轮上,还有六个小时就可以回到岸边,现在是凌晨三点左右,乐儿,你要回去房间里休息吗?」 凌晨三点?他竟然睡了这么久吗? 「回去吧。」虞乐说道,「这样站在甲板上吹海风,虽然凉爽,但有些太凉了,呆久了容易感冒。」 傅砚辞从一侧牵着他的手,「嗯,我们回去。」 走在游轮里狭长的走廊上,傅砚辞忽然又问道:「乐儿,你真的没有喜欢上我的可能吗?」 虞乐脚步一顿,「元帅……我们之间……」 「你又想说合约吗?」傅砚辞站在虞乐的对面,「合约是你提出来的,乐儿,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拿那个东西来掩藏彼此的内心想法。」 「你只要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就好。」 有!怎么可能没有!但是他不能! 合约,说好听点是用来归正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但只有虞乐知道,那白纸黑字其实是自己用来警醒自己的,他怕,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对傅砚辞动了真心。 他和傅砚辞每每灵魂和肉体交融时,他都止不住地颤抖、心动、唿吸停滞,他习惯被那抹浓郁的烈酒围绕,习惯那个温暖的怀抱,习惯了每天晚上拥着后背入睡。 可不能沉沦,理智应当要继续维持清醒。 他就像个可怜的跳樑小丑,一边用他人喜欢的幅度保持嘴角上扬,一边使劲摁着自己的心让它不要蹦跶的那么欢实,充满无言的痛苦,痛苦之上却是少有的欢愉。 「元帅,合约虽然是我先提出来的,但是……但是您又怎么保证,您以后也不会对我提出其他条件?」 虞乐抬起头,双眼紧紧盯着傅砚辞,「在自由恋爱的时代里,我们的开始是滑稽的、封建的,是不被彼此接受的,您的理想远大、目光深远,我这样的人跟不上您的步伐,也不配站在您的身边。」 「我能做的就是,趁着我自己对您还有作用,那就发挥我这点作用来换取利益,至少也得为我自己的后生谋好出路……」 「虞乐。」 被叫到名字的虞乐一怔,傅砚辞许久没有连名带姓地这么叫过他了。 傅砚辞双手放在虞乐的肩膀上,低头与他视线对上。 「看来是我想错了,你并不是怕你爱上我,你是怕——」 第52页 傅砚辞延长尾音,头往前倾了些许,凑近虞乐通红的耳垂,接着说:「你是怕我爱上你吗?」 「为什么怕?怕以后我不会放你离开吗?」 「还是说,你已经心有所属,就等着和我结束之后,和你心里的人双宿双.飞?」 「然而,你就算是离开,也要榨取我身上最后能捞取的利益,毕竟我可是帝国的元帅啊,随意搜刮一下油水,你可能半辈子都不用怎么忧愁了。」 虞乐垂在身侧的手勐地捏紧,清亮的眸子跑出慌乱,「我……我……」 傅砚辞:「但、怎么办?我好像如你预想中的一样,爱上你了呢。」 「乐儿,合约……就让它作废吧,嗯?」 第30章 收网行动 他应该亲手推开向他靠近的人,可为什么又做不到了呢? 虞乐阵阵失言,脸色都出现些许的苍白,是那种心虚的苍白,嘴唇绵绵无力。 「合约、合约不是还有一条没有写吗?等这次回去就加上吧,就写『只要我帮助您完成您所需要的,您也帮我治好奶奶,之后您和我离婚,我们互不相干,您也不能纠缠或者是不让我离开』。」 傅砚辞的脸色越来越沉,越来越黑,放在虞乐肩膀上的手逐渐使力往下压。 虞乐能清晰地感知到疼痛,但傅砚辞没说话,他也不敢说出自己的疼,只皱起眉头,眼角湿润地望向他。 「呵。」傅砚辞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休息吧。」 看来,要想得到乐儿的喜欢,他需要使出一些无赖的手段呢。 傅砚辞又想起刚刚虞乐惊恐地靠在自己怀里,仿佛自己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依赖,那种被人全身心仰仗的感觉令他心情舒展,他喜欢以及享受虞乐万分依赖他的模样。 那就——之后的日子里,也全都依赖我吧。 全部都要事无巨细地向我袒露、向我诉说、向我绽放,全部都给我,包括你自己。 回到房间,虞乐的衣服就被傅砚辞脱掉扔在地上,随后抱起他塞进被子里,用被子裹着让他不能动弹分毫。 「睡吧,接着睡会。」傅砚辞双手死死压在被子上。 虞乐只觉得有些唿吸困难,挣扎道:「元帅,这样我……不好睡觉,很重、您的手压得我喘不过气……」 傅砚辞似含着他的耳垂,「娇气,我压在你身上,你都能睡着。」 「我……」 虞乐还想反驳,耳边的撕咬却停下了动作,只有沉稳的唿吸声慢慢传来。 他是睡着了吗?但怎么可能这么快? 上一秒还在和他互怼,下一秒就睡着了? 然而,不知道是因为耳边唿吸太过炽热,还是因为寂静环境中井然有序的心跳,虞乐上下眼皮渐渐开始打架,不知不觉地,他阖上沉重的眼皮,整个人也进入了睡眠。 再次醒来时,舒服的软床变成了熟悉的怀抱。 睁开眼,入目就是黑乎乎的车顶,身上盖着一条小毛毯,整个人犹如一只慵懒的猫窝在傅砚辞的怀里。 「醒来了吗?」 「我们……回家吗?」虞乐惺忪着睡意问。 「嗯。」傅砚辞说道,「我们回去,大概还有十几分钟就到别墅了。」 「今天晚上,我可能不回别墅,你要困了就自己休息,不用刻意等我。」 虞乐挣扎着从他怀里起身,傅砚辞便顺着他。 虞乐坐在一边的位子上,捋了捋额前有些炸毛的刘海,「好,我知道了。」 一到家门口,车子刚停稳,虞乐正要下车,却被傅砚辞轻扯住手腕往回一拉。 虞乐来不及作出反应,猝不及防地摔进稳妥坐在位子上的傅砚辞的腿上。 「干什……」么。 好看的薄唇堵住了他的嘴巴,把他的疑问和惊嘆都堵在里面。 傅砚辞浅尝辄止,很快便松开了逐渐沉浸在吻里的虞乐。 「元帅……」 「合约在我书房,等我明天忙完回来了,再取出来给你加条件。」傅砚辞盯着他湿润的眼睛说道。 书房?虞乐心跳一下快了半拍。 「好。」他有些六神无主地走下车。 「乐儿,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能成为真正的夫妻。」 听见声音,虞乐堪堪回头一看,只看见缓缓关上的车门里,傅砚辞的半张脸上布满了淡淡的……忧伤? 很快,军绿色的大g驶离了别墅大门。 直至车尾消失在眼前的视线中,虞乐才收拢飞走的意识,抬脚进入身后的别墅。 傅砚辞很快又重新来到离码头最近的酒店,苏汶烨早早地等在门口。 见傅砚辞回来,他走上前,「送到家了?」 傅砚辞从一旁的车座上拿着军帽戴在头上,「进展如何?」 苏汶烨见状也自觉地把自己手里的帽子戴好,说道:「目前来说,一切都在计划之内,没有任何人察觉。」 「好,坐等今晚的收网行动。」 两人走进酒店,乘着电梯直达套房。 苏汶烨:「其实,你要是想在家陪嫂子也可以,你俩新婚燕尔,这里有我就足够了。」 傅砚辞:「你什么时候话变得这么密了?看来这上将的位置让你很是闲得慌?」 苏汶烨:「真的是!我是为你着想,你懂不懂?快奔三的老男人突然开窍,这简直算是个奇蹟了!」 第53页 傅砚辞扭头黑他一眼,抬脚走出电梯。 「宜修……什么时候到帝国?」 苏汶烨跟上他走出去的步伐,「明天下午五点到首都机场。」 「嗯。」傅砚辞轻轻应一声,「今天晚上收网行动结束后,你明天记得抽时间去接他。」 「你不去?」苏汶烨反问。 傅砚辞回头脸色一沉,「我去、合适?而且,不是你说让我多陪陪家里的夫人?」 宫宜修再怎么样,和他们也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不可能说绝交就真的绝交。 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三人能不提就不提,都默认地当作那件事没有发生过,最主要的是,宫宜修也因为那件事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人活一世,能知心相交的人笼统也就几个。 凌晨一点。 随着一阵唿啸声,一艘远航回归的巨轮稳稳停在码头边。 而码头上,停了数辆警车,乌压压的警察和特警站了一大片。 傅砚辞站在为首的位置,苏汶烨和元六站在他的两侧。 巨轮上逐渐走下来人。 距离太远,但依旧能听到那些人下来时候的健谈声和欢笑声,声声不绝于耳,可这些声音却在看清外面情况之后,统一变得弱小,甚至是惊恐。 「这这这、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外面全是警车?还来了那么多警察?」 「那人……是不是元帅?」 「好像是,能穿那身衣服的、整个帝国不就只有一个人?是因为船上有什么奇怪的人吗?」 「什么元帅?元帅不是也陪着我们参加了拍卖会?」 …… 腐败的人可能还猜不到,他们接下来的日子将都会在监狱里度过。 很快,码头上站满了人。 傅砚辞蔑视地看了一眼,抬起手摆了摆。 身后的警察们很快走向前,用手铐铐住了从船上下来的人。 除开那些小孩子,其他不管男女,一个都逃不脱。 这些人,无一不都是帝国富人圈里响噹噹的大人物,可他们也是吸附在帝国创伤上的蛀虫,五年的时间,搜集了诸多证据,换得这些人跌落神坛,这个买卖不亏,却也重伤了帝国的经济根基。 不过经济这个东西起势很快,更新换代也快,相信在未来,会有比他们更好更优秀的人来带领帝国的经济进步。 十分钟后。 苏汶烨和警察们清点完人数,走到傅砚辞身边,「少了十个人。」 「什么?」傅砚辞疑声道,「是哪些人?排查出来了吗?」 「是身份类似于对接的那十个人,其中包括那天晚上聚会时和您搭讪的刘总。可以确定的是,当时他们一定是上了船的,就连最后一场拍卖会他们都是在场的。」苏汶烨说道,他也感到奇怪,这个计划并没几个人知道,五年来的调查一直都是暗中进行,就连搜集证据这些小事情都是傅家和苏家的自己人来做,都没有让帝国军队出面。 「让人上船搜,不要放过任何有可能藏人的角落,同时船上的监控也要记得拷贝一份我们自己研究。我们的计划没有纰漏,这是有人在老虎嘴边拔毛。」 傅砚辞心里大概猜测到了一些什么,能在下船之前躲开,看来是那个人出现了,而且现在,他或许就在帝国,甚至离他很近很近…… q先生,就这么喜欢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吗? 那十个人应该逃不远,他们只要短时间内调查清楚,就有大概率追回他们。 而距离码头远处的一座大厦里。 一个身穿黑色浴袍的男人立于巨大的落地窗前,在他的身后,是一片漆黑的房间。 他好像很喜欢黑色,仿佛他与生俱来也是黑色的。 身上的浴袍半裸, 腰间的腰带松松垮垮地挂在上面,好像下一秒就能往下掉。 男人的下巴能清晰地看到青黑的鬍渣,半张藏在黑暗里的脸看起来格外瘆人。 他手里拿着望远镜正在观看着码头上发生的一切,寡淡的嘴角紧紧抿着。 通过望远镜,码头上发生的一切被他看在眼里,就连傅砚辞简单地皱眉和不悦地继续下达任务的神情,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有意思,想这样摆他一道?真是可笑,活了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遇到过真正的对手。 你早该加入我,因为我们这样的人,生来只属于黑暗。 码头上。 傅砚辞给苏汶烨下达完命令之后,心有所疑地朝着城市里的高楼大厦看过去。 繁华的城市高楼耸立,就算是凌晨,城市里的灯光也不会熄灭,它们始终带着自己的使命,恪尽职守地为每一个迷路的人指引方向。 但傅砚辞总有一种直觉,看着高楼耸立的城市,他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就像猎人在狩猎自己的猎物一样。 那道令他不自在的眼神仿佛近在眼前,不停地凌迟他的身体,还想拉着他堕入地狱。 可别忘了,他本来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 两道阴骛的眼神在空旷的境地里交汇相融,他们有着对彼此的势在必得。 不管你在哪里,我一定抓到你。 第31章 怎么可能在一起 今天的咖啡店似乎特别忙碌,咖啡虽然是机磨,但一旦忙碌起来,那可不是吹牛的,双脚麻熘熘的不行。 第54页 从中午到下午四点半左右,店里的人所有员工几乎忙得快要飞起来。 后面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挨着咖啡店的商场里有明星出席活动,所以附近蹲了很多的粉丝,这才导致他们生意一下水涨船高。 五点左右。 虞乐等到来换班的兼职,两人换了位置之后,他才松口气来到后场,也就是仓库放货的地方,一旁的铁架子上放的有刚刚让人统一买的员工餐。 饭菜已经有些许冷了,但好在现在是夏天,再冷吃着也还行。 虞乐还没扒拉几口,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顺手拿起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这个号码还挺奇怪,18888888888。 在他犹豫要不要接通的时候,打来电话的人却挂断了唿叫。 虞乐感到疑惑,手机又被自己随手放回去,不到两秒钟,电话又响了起来,依旧是那个号码。 虞乐看着连着好几个「8」的号码,脑袋迟缓地意识到什么,手指点了接听键。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工作很忙吗?」 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陌生又熟悉,是傅砚辞,他的语气很亲昵,像是两个深爱的人之间的交流,自来熟的温柔语气,恰到好处的嗔怪和担心。 虞乐握着手机的手隐隐颤抖,嘴里还含着没细嚼的米饭和菜,嗫嚅道:「元帅、我……」 「需要我来接你?好,现在就下班吗?我看看……好像刚好顺路,那你收拾好等在门口,我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左右就到。」 虞乐一下眼睛瞪大,等等?什么情况?他有说什么吗?这前言不搭后语的是什么情况? 「元帅,我……」 「老婆,那就一会儿见。」 如鲠在喉,傅砚辞什么情况?很奇怪,说话也怪怪的。 虞乐不知道他是开玩笑地那样说,还是真的会来接自己。 但他怎么会有自己的联繫方式?这好像是他们结婚这么久以来,两个人第一次通电话,而且,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在哪里上班的? 虞乐继续低头扒拉碗里的饭菜,约莫过了十几分钟,店里的一个员工突然来到后场。 「乐乐,外面有人找你。」 他们的年龄相差并不大,通常都是叫名字。 虞乐不明所以地抬头,「谁找我?」 要是宋卿来找他,一般都是直接进入后场。 进来叫虞乐的员工摇摇头,「不知道,只说来接你回家。那人长得超级帅,身旁也站了一个超帅的帅哥,乐乐,你从哪认识的那么多帅哥?」 员工越说越激动,双眼满是迷恋和莫名的痴情眼神。 虞乐缓缓从地上站起身,不会真是傅砚辞吧?他真的来接自己了? 手里已经吃完的白色饭盒被他扔在垃圾桶里,虞乐伸手拉开后场的门帘,双眼往店的前台一瞪,就看见傅砚辞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站在那里。 两个似乎心有灵犀,下一秒,两抹交错的视线就对视上。 傅砚辞朝他莞尔一笑,伸手挥了挥。 虞乐步若木头地朝着傅砚辞走去。 「元帅,您、您真的来接我了?我以为只是玩笑……」 「乐儿,吃晚饭了吗?我们一起用晚餐吧, 餐厅已经提前约好了。」 虞乐瞳孔微张,「元帅……我还没、还没下班。」 傅砚辞的半个身体越过前台,整个人勐然靠近虞乐,鼻尖互相碰触,傅砚辞灼热的唿吸打在他通红的脸颊上。 「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乐儿。」 约定?是合约的意思吗?是又要出席什么宴会吗? 「好,那您稍微等我几分钟,我去换一下衣服。」 虞乐转身重新走进后场,三分钟后又走出来,店里已经没有傅砚辞的身影,他去到了外面,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门口也驻留了不少的人在看他。 虞乐忙不迭地赶紧走出去,伸手自然地挽着傅砚辞的手臂。 「我好了,我们走吧。」 傅砚辞的车就停在马路上,不是那辆常见的军绿色大g,是一辆玛莎拉蒂。 虞乐要打开后座的门,走到驾驶位一边的傅砚辞低声说道:「乐儿,坐前面。」 虞乐更不懂了,他只知道现在的傅砚辞真的很奇怪。 就在他还没做出决定的时候,副驾驶座上的门自动打开。 虞乐还放在后座车门的手一松,抿抿唇两步弯腰坐在副驾驶上。 刚坐稳的虞乐,安全带被傅砚辞拉过去系好。 虞乐屏着唿吸,眼睛半点不敢看向傅砚辞。 「砚辞,他就是那个和你有娃娃亲的omega吗?」 一道陌生的声音从后座传来,虞乐坐在位子上身体一僵。 刚刚站在车外面,车窗太黑,他都没发现车里还有第三个人,脑海里突然想到傅砚辞奇奇怪怪的举动和说话语气,一切突然之间就明了。 傅砚辞挂挡开车,声音不冷不热,「对。」 他一边开车,一边扭头看向虞乐,嘴里做着介绍,「乐儿,他是我的多年好友,宫宜修,因为他不常在帝国,所以你俩一直都没见面。」 虞乐嘴角立马挂上微笑,回头说道:「宫先生,您好,久仰大名。」 原来,这人就是宫宜修,那个对傅砚辞格外偏执喜欢的人。 他真的回来了。 第55页 「您好,我也是一直都有听到过虞乐先生的名字,今日得见,果然……不愧是砚辞的、夫人。」 最后两个字咬的格外重,虞乐懂这两字的其中含义,也知道里面包含的不甘和嫉妒。 「我们去云记餐厅,汶烨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虞乐从来没见过傅砚辞亲自开车,这还是第一次,方向盘在他手里像玩具一样转来转去,他的技术很好,车速不快不慢,时不时地还会扭头看虞乐几眼。 两人的视线偶尔交汇,虞乐下一秒却错开对视的视线,扭头看向窗边不知所措。 傅砚辞的眼神总能在他波澜不惊的心里激起无数涟漪,一圈又一圈,难以消散。 * 按理说,是要让苏汶烨来接宫宜修的,但因为昨天晚上逃出去了十个人,苏汶烨需要留下来调查,这件事自然而然地就落到他身上。 傅砚辞虽然和宫宜修保持联繫,但两人的关系却远远不如从前,一切也只是因为苏汶烨还在连续他们三的关系,于是他也挑破不说破,沉默地接受。 但要让他像以前一样对宫宜修交心,那是远不可能的事情。 想了想,他忽然想起家里的妻子…… 傅砚辞找到刘管家要了虞乐的联繫方式,同时也打听了一下他上班的地方,做完一切之后,继续跟着苏汶烨调查,等要到宫宜修回来的时间,他才回到酒店换了衣服开车去接人。 而苏汶烨则是留下来继续查找线索,之后一帮人去云记餐厅汇合。 他们很快来到云记餐厅,虞乐被傅砚辞紧紧牵着手进入。 在他的身后,能明显地感知到一道不友善的视线一直在恶狠狠地盯着自己,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傅砚辞带着他来到这里,想要让自己做的是替他气一下身后的人吗? 打开面前包厢的门,苏汶烨等在里面。 「来了。」 傅砚辞淡淡点头,虞乐则是朝着苏汶烨伸出手,「苏先生,好久不见。」 苏汶烨笑着伸手过来,傅砚辞却直接摁着虞乐的肩膀,把人朝着一旁的座位带过去。 苏汶烨无奈一笑,接着跟后面才进来的宫宜修打招唿。 「宜修,好久不见了我们,你别怪我没去接你,我实在是公务繁忙、一点都抽不开身……」 宫宜修嘴角裂开一笑,两侧脸颊上隐隐还有两个不是很明显的梨涡。 「不用狡辩,每次你的藉口都很多且不重复,我已经受够了……」 苏汶烨好似笑得一脸不好意思,「哎呀哎呀,宫少爷,咱这边落坐。」 这顿饭吃的也还算诙谐,四个人之间总是洽谈甚欢。 不过虞乐能感受到,其实一直都是苏汶烨在拉着他和宫宜修聊天,宫宜修那些看似随意开启的话题,却每一个都不离傅砚辞。 宫宜修:「砚辞,你还记得我们十八岁那年,那个时候我们都刚分化属性,没想到我们三个人都是alpha呢。」 苏汶烨:「alpha不好吗?三个优质alpha,能为帝国做出更大的贡献。」 傅砚辞只是淡淡地点头。 他伸手给虞乐夹菜,「吃得习惯吗?这家你是第一次来吃,他们的饭菜口感偏向于兰斯那边的吃法,怎么样?还可以吗?可以的话,下次我带你,我们俩自己来多吃几次。」 虞乐握着筷子,扭头对傅砚辞笑着说:「好,谢谢元帅,我吃着还可以,是很熟悉的味道。」 心里却想着,宫宜修是alpha?这是调查资料上没有写出来的东西。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又会……那么疯狂地追求傅砚辞…… 两个优质alpha怎么可能在一起? 「喜欢就好。」傅砚辞又接着给虞乐夹了点,「多吃点,乐儿。」 可是虞乐本来就不饿,在店里也吃过了,眼前不管怎么塞,也只能勉勉强强地做个样子。 过了一会儿,傅砚辞和苏汶烨有要事要谈,因为涉及国家机密,他们去了隔壁的包厢,独独留下已经吃撑的虞乐和没怎么吃的宫宜修。 「你嫁给砚辞的目的是什么?」 一直不和虞乐搭话的人突然开口问道。 第32章 他标记了你 走出包厢的两人。 苏汶烨走在傅砚辞身后,「你把他俩单独留在一个空间,也不怕出点其他事啊?」 傅砚辞转动一边包厢的门把手,背对苏汶烨的表情阴沉,像是被磨化开来的墨水,伸手推开门,低沉性感的嗓音说道:「最好是能真的发生点什么才好。」 「元帅好狠的心。」苏汶烨跟着进去,「可怜我们的小嫂嫂,可能要被人欺负去了。」 「话多。」傅砚辞坐在一侧的软椅上,「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 苏汶烨脸上的表情一下变得严肃认真起来,「调查清楚了,他们是在船靠岸之后,从8号甲板上跳入了后方的游艇,游艇很快驶离了码头,通过天眼看了路线,是奔着公海去的,已经安排人追了,但是可能性不大。」 傅砚辞修长的手一下一下敲在软椅的扶手上,另一只手微微撑起下巴,「公海?那帮人远没有这么聪明的脑迴路。看来,一直和我们交手的人,终于要露出尾巴了。」 「多派遣人手,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追回,不惜任何代价,如果带不回来,那就做最坏的打算。」 第56页 喜欢公海,那就葬身公海。 两人接着又谈了一下其他的事情…… 虞乐这边。 他面色平静地放下手里的筷子,从餐桌上拿过纸巾慢慢地擦干净嘴巴。 「抱歉,我需要失陪一下,去个洗手间。」 宫宜修却站起身挡住他的去路,「确实长得算是人模狗样,但是你这样的人配不上砚辞,识时务的话,这场婚约就当不存在,你自己主动离开,要是等我动手的话——」 「虞乐,我没有我妹妹那样的善良,而且,我喜欢傅砚辞的事情,是举国皆知的……」 「所以你很引以为傲吗?」虞乐打断他的讲话,「元帅确实优秀,也是很多omega的梦中情人,但现在——我,虞乐,我才是他的妻子,你们一个二个的,不对我尊重,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说一些无用的话,难道我这元帅夫人的面子就这么让人看不起?」 「哈?看不起?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货色?别得便宜还卖乖,虞乐,你可以继续无视我的警告,不过后面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可以看看,傅砚辞他是选择你、还是选择我?」 虞乐双手紧紧握成拳藏在衣袖里,面色被气的苍白,眼角隐隐有些湿润。 宫宜修看他两眼,随即慢慢伸手撕掉自己后颈的隔绝贴。 「你是不是住在砚辞的别墅里?你是不是也看到了那满园的桃花,特别是春天一到的时候,万物復甦,枯枝长出嫩叶,嫩叶裹挟着粉粉嫩嫩的花蕊,风一吹,满院子的花香沁人心脾。」 他往前走了两步,和虞乐的距离一下变得更加近了些,接着说: 「不知情的人以为种满院子的桃树是为了观赏,可那么多的绿植,为什么偏偏是桃树?是因为桃花吗?不不不,现在我来告诉你是为什么?」 虞乐渐渐地能闻到包厢里突然出现的信息素,那抹淡淡的信息素逐渐浓郁。 是独属于alpha的信息素,他身体下意识地作出畏惧的反应,整个人往后退了两三步,可信息素是流动的,混在空气里围绕在他眼前。 今天并没有贴隔绝贴,在店里大家也都会控制好自己的信息素释放,而且和傅砚辞出来的时候也没想太多…… 看不见的信息素像是有了形状,变成一团模煳的东西,单是闻着他就全身难受、喉咙泛起噁心。 宫宜修满意地看着他退半步的动作,迷人的眼角化开笑。 「看,柔弱的omega怎么会配得上砚辞那么强势的alpha。」 「桃花虽香,但花季短,一年就那么几天,味道随着凋零的花瓣一起埋入腐臭的土壤。但桃树依旧在,不管四季如何变化,不管春去秋来,不管炎夏寒冬,树依旧挺拔,依旧存着香味。」 「砚辞满园的桃树知道是为谁而种吗?是为我、是我!」宫宜修像是变了个人,俊秀的脸庞紧紧皱在一起,「我的信息素是桃木香,你明白了吗?嗯?」 他脚底快速两步朝着虞乐走过去,虞乐因为他的信息素,整个人头痛欲裂,伸手紧紧捂着口鼻和颈后的腺体,对于宫宜修突如其来的动作,他来不及反抗就被人使劲捏着肩膀。 宫宜修继续滔滔不绝,「一个omega,只要是alpha的信息素就能促使发情的骯脏下贱物种,你——有什么资格站在他的身边。」 「既然现在知道了我和砚辞的关系,知道我们俩之间其实并不像传言当中那般决裂,那你就该收拾东西离开他。」 「你知道为什么砚辞今天会去接我吗?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出国吗?你以为我们当真和别人所说的那样,只是因为我单方面地喜欢他?那你错了,虞乐,我和砚辞,是双向奔赴的,没人可以分离我们,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想着插足,一个沈家都不要、甚至一出生就被抛弃的弃子,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虞乐很想开口说话,但空气中的信息素像是毒药,像是利剑,它们从喉口里灌下去,它们凌迟着自己的身体,他双腿发软,全身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瘫倒在地。 傅砚辞,怎么还不回来?为什么要让他一个人面对这种脑袋有病的人?因为合约吗?可是你不是最看不起那张白纸吗? 可能因为全身疼痛,虞乐感觉自己好似从未这么清醒过。 沉浸在责怪里的意识被抽回,他差点忘记自己本来的目的,他来帝国的目的,他出现在傅砚辞身边的目的。 虞乐一把抓起压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用力往旁边一扯,他咬着牙忍着身体里像被刀割一样的疼,嘴里吐着粗气,「我说过,要是想让我离开傅砚辞,可以,你们自己去找他说,他要是让我走,那我无话可说。但——你们要是继续选择来从我这里找突破口,那我告诉你,没用!」 「不让我留在傅砚辞身边,不让我嫁给他,说我配不上他,那真是可惜了,你们大名鼎鼎、威严可谓的元帅好像就非我不可,毕竟他说——他喜欢我。」 「你就算、是个alpha又怎么样?就因为你是alpha,你和他才是永远的不可能!」 「什么狗屁桃花、桃树,等我今天晚上回去,明天我就全给它挖了。」 宫宜修没想到虞乐会突然反抗,力气还那么大,一下把自己推出去好远,还差点没稳住身形。 虞乐的一通话算是激怒了他,他更加肆无忌惮地继续释放信息素,他是优质alpha,他要让虞乐因为信息素深受折磨。 第57页 「你给我摆硬气?我这就让你看看,omega最原始的本能,那就是臣服于alpha的信息素支配,就算你被标记了,你也一样反抗不了信息素,它们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虞乐光洁的额头沁出冷汗,颈后的腺体在唿啸着疼,也在支使着意识臣服,嘴唇内里被他咬出了血,满口的铁锈味却只能让他意识维持一刻的清醒。 傅砚辞再不回来,他说不定真会死在这里…… 虞乐全身颤慄地接着往后退,他每退一步,站在前方的宫宜修就不紧不慢地朝着他走来。 「话说,你是omega,实在不行,我是不是也可以尝尝你的味道?」 虞乐瞪大了眼睛看他,瞳孔微震。 宫宜修继续说:「砚辞是不是标记你了?肯定是的,要不然你闻到其他alpha的信息素也不会这么地抗拒,说不定早就腿软地走不动道了。」 「那既然他标记了你,你的身上是不是有砚辞的味道?有他浓郁又强势的信息素……」 宫宜修嘴角露出疯癫的笑容,说出的话令虞乐瞠目结舌。 「哈哈哈……我好像已经闻到你腺体里残存的烈酒味了,是我久违的、想念了许久的味道,你说我是不是只要覆盖标记,就能夺取你身上属于砚辞的味道了?」 虞乐接着往后退,「你别过来……」 眼神扫向不远处的出口,离他有些距离,而且要想过去的话,必须越过身前的人。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尝你身上那抹高阶的味道了。」 宫宜修说完发出几声狂笑,那一声声笑声令虞乐心里的不适感更甚,还有这空气中的信息素,太浓了…… 「元帅、他们就在隔壁,你敢碰我?就算你是主席的儿子,我相信元帅也不会饶了你……」 虞乐很快就碰到了身后的墙,靠到墙的瞬间,小腿肚一软,他真的是仅靠着最后的意志力在强撑,要是宫宜的敢碰他,他毫无还手之力。 他也只是一个omega,即使再怎么身健体强,面对一个优质alpha,无疑不是拿鸡蛋碰石头。 宫宜修很快也靠近了他,他双手揪起虞乐的衣领,享受一般地凑到虞乐脖颈一侧使劲嗅着,着魔的模样,扭曲的五官,令人作呕的信息素…… 虞乐抬起手无力的挣扎,「你、放开我……」 「真香啊,是他的味道,是他留在你身体里的味道。」宫宜修的话像是腐烂的肉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味道。 「我和他的信息素从来没有交融过,我一直害怕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可现在——机会不就在眼前吗?」 「桃木和烈酒,将会在你这副omega的身体里融合。」 「哈哈!光是想想,我就格外地激动,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等不及了?」 信息素、好难受,虞乐眼前开始出现片片黑灰色,包厢里的格局逐渐变得模煳,渐渐地他感觉自己什么也看不到了,只有那抹令人讨厌的味道一直萦绕在四周。 「不要……不要、放开我……」 看过来,宝贝们 是的,从今天起,《诡计多端》就要收费了,撒花撒花! 收费的话,可能会有一些宝贝们离我而去,但没关系,山水有相逢嘛,我们下本书见就好了。上架之后日更三千,需要花费15db,大家都懂得。曲曲也会给大家发粉包,所以还请剩下的宝贝不要抛弃我。 接下来的剧情那是一个跌宕起伏! 火葬场什么的,也跟大家安排上了,非常舒爽,比如简介所言的「跳海」追妻等等……当然了,大家也会跟着曲曲一直行驶在高速公路上。 一不小心啰嗦了这么多,我好能叭叭。 然后,曲曲最后一个小请求,那就是还请大家不要屯文,能给曲曲订阅的话,就给一个吧,我爱你们。 因为前两周的订阅很重要,所以球球大家给曲曲一点点,这样我会动力十足。 大家的吐槽和评论曲曲都有看,甚至是眼熟了很多的,谢谢大家了,看到你们的留言、评论和吐槽,真的让我好感动。还好,还是有人陪着曲曲的。 再次感谢大家愿意陪着曲曲一路成长,真的很感谢,接下来的路,请继续一起走吧! 第33章 生出那种心思(修) 「放开他!」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门那边传来。 背对着门的宫宜修堪堪放下手,慢慢地回头。 「砚辞、汶烨,你们的公务谈完了吗?」 电光火石之间,傅砚辞快速来到他跟前,随即他整个人被傅砚辞用力推向一边,侧边的肩膀实实地砸在一边的墙上。 傅砚辞捞起靠在墙上的虞乐,双手穿过他的腋下和双腿,把人稳固地抱在怀里。 「乐儿、乐儿……」 虞乐意识昏沉,或许是因为被标记的原因,他的身体变得格外敏感。 双手无力地挽住傅砚辞的脖颈,头蹭着他的胸膛。 「……我等你等了那么久,你怎么现在才来?傅砚辞,你为什么现在才来啊?你不是、就在隔壁吗?」 傅砚辞抱紧他,下巴抵在他的额头上。 「乐儿,我们回去。」 他抱着虞乐就要走,不知死的宫宜修在原地缓了一下之后又来到两人面前。 「砚辞,对不起,因为我没有控制好信息素,影响了他……我……」 第58页 「嗯,我知道了。」傅砚辞说话声音冷冷,和刚刚低沉交耳的人两般模样。 「烨,我带我自己的夫人先走一步。」 宫宜修站在原地一下愣住,眼神巴巴地跟着离开的傅砚辞。 在要走出门口的时候,傅砚辞忽然停下了脚步,他侧头说道:「宫羽薇已经买好了去b国的机票,如果宜修你也想跟着去看一下b国的风光,我不建议多买一张票,只是你刚回来帝国一天都没有……很多事情我相信你不会看不清,这是最后一次。」 这下,宫宜修连迈腿的勇气都没有。 苏汶烨浅浅嘆口气,等到傅砚辞离开之后,他才坐回位子上。 「宜修啊,原本以为以前的教训已经足够了,看来你在a国那边,并没有好好认错呢。」 他扭头看了看还呆愣着站在原地的宫宜修,接着说道:「砚辞的脾性就摆在那里,第一次破壁之后,你就应该要知道你们之间没有任何可能,都说强扭的瓜不甜,你这……」 「用不着你这个虚伪的公子哥来教训我。」宫宜修打断他的话,「当时要不是你多嘴,砚辞和我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苏汶烨轻笑一声,不知道他是自嘲、还是在嘲笑宫宜修。 「你要知道,我那是为你好,你以为就算砚辞一直不知道,你们之间就会有可能吗?从他把你当朋友的那一天起,你就註定只能是朋友。」 宫宜修:「我的事情你少管、也不要多嘴,再让我知道你阻拦我,苏汶烨,我立马让人下掉你的上将位。」 宫宜修说完走到刚才坐的椅子上,伸手拿过自己的手机和小包,紧跟着也推门离开。 苏汶烨看着满桌的饭菜,只有放在傅砚辞和虞乐坐的那边的菜被动了一些,都是傅砚辞夹给虞乐吃的;而他和宫宜修这边的饭菜,筷子都是干干净净,只是高脚杯里的酒少了很多。 他重新端起杯子,两根手指握住高脚杯,轻轻摇曳两下,红艷艷的酒顺着杯壁转了两圈,最后被他一饮而尽。 「真香……」 不是指红酒香,而是在这空气当中还未消散的,味道虽然淡、浓度却很高的alpha信息素。 傅砚辞刚才在隔壁包厢的时候,就已经提前联繫好元六过来接他和虞乐,此刻一出餐厅,远远地就看见元六开着一辆高调的迈巴赫等在门口。 傅砚辞抱着虞乐坐上车,「隔板升起来。」 坐在驾驶位上的元六点头,之后隔板就把整辆车隔绝出了两个空间。 虞乐还在使劲蹭着傅砚辞的胸膛,嘴唇似有似无地擦过他胸前。 轻微的痒意从胸口扩散到尾椎骨的位置,傅砚辞喉口干涩,双手抓着虞乐的手,把他整个人脱离自己。 「乐儿……先等等……」 虞乐眼角湿润,是因为身体里的难受迟迟得不到释放才生理性地流泪,他扁着嘴唇,秀气的双眉微蹙,表情充满委屈。 「我好难受,元帅,你可不可以给我一点信息素?我好难受啊,我真的……很难受……」 傅砚辞深邃的眼眸看向他裸露在空气当中的腺体,下一秒,他摁着虞乐的头靠近自己,牙齿刺破腺体外层柔嫩的皮肤,高阶的信息素像是决堤的河水朝着虞乐身体里灌去。 虞乐瞬间瘫软,整个人不能自理地挂在傅砚辞身上。 是熟悉的信息素,是浓郁的、让他感到舒服的信息素,是标记了他的alpha的信息素。 好喜欢,好舒服,身体里的难耐一下烟消云散。 「呜……」 虞乐轻唿一声呻吟,细细看的话还能发现他舒展开的手指都在轻微颤抖,全身颤慄地不行。 不知过了多久,傅砚辞终于大发慈悲地松开嘴唇,给他几分钟的时间喘息。 「乐儿,以后出门不贴隔绝贴的话,那就不要出门了,怎么样?」 虞乐不明所以地望向他,眼神带着懵懂。 真好看,比那些价值连城的宝石还要好看,湿漉漉的、单纯的、有生命活力的。 傅砚辞的手从后颈的腺体转移到虞乐的眼角下方,细细研磨着通红的眼角,「乐儿出去一趟回来,身上都是令人难闻的味道,这让我很烦躁,但我又不能限制乐儿进出的自由。」 「懂了吗?」 虞乐哽住话语点头。 「他有没有碰到你的腺体?或者是你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有没有被他触碰到?」 虞乐缓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傅砚辞问的「他」是谁,随即摇摇头,「没有接触到,只是可能因为我被您标记了,闻到他信息素的时候,总是头晕脑胀,差点岔气。」 傅砚辞手里握着虞乐修长白皙的手,与他的每根手指交缠,「你的刻印对我也是一样的功效,除了乐儿的信息素,别人的对我而言,也是致命的存在,所以……乐儿,你知道为什么吗?」 虞乐抬头看他,「什么刻印,为什么?」 傅砚辞:「我们就算以前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现在我们都离不开彼此,只有我的信息素才能让你度过发情期,而你的刻印,也让我的发情期缺你不可。」 「乐儿,我们这样算不算是异样的独属于彼此的唯一?所以你爱上我,是必定以及既定的事实。」 虞乐慌忙错开对视的视线,「元帅……我们……合约……」 第59页 下巴被人握住,犹如生命被人掐中七寸。 「我说过,合约可以不作数。你为什么一直提?你为什么那么害怕?这样的你,就像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害怕躲闪我每一次投过去的视线一样。」 「乐儿,你是在害怕?还是在心虚?」 虞乐的脸色一下白一下红,傅砚辞的话戳中了他心里的担忧,也打动了那片留下来的柔软。 「回答我的问题,乐儿。」傅砚辞继续追问。 此时,一直前进的车也停了下来。 虞乐像是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手因为心里的激动而颤抖着打开车门。 「元帅,我们……好像到家了……」 下一秒,傅砚辞整个人朝他这边倾斜,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啪嗒」一声,是车门被落锁的声音。 傅砚辞一只手撑在车窗上,一只手握紧了虞乐的细腰。 迈巴赫的车厢本来就比平常的车要宽一些,虞乐避无可避。 又是灼热的唿吸,是越来越熟悉的信息素,是温暖的体温,是坚实推不动的胸膛。 虞乐闭上双眼:「我……是害怕……」 「我不想又一次经歷被抛弃的滋味,我不想每一次都成为那个被抛下的人,我受够了被人不看重、不需要,受够了那些自以为是的冷嘲热讽。」 「我对您的价值是什么呢?您的身价过亿,您的个性鲜明,您不需要迎合任何人,我不一样,我从出生就被父母抛弃,从小身边的人对我都是无尽的数落和谩骂,我很努力、很努力地爬高,很努力地改变眼前的一切困境。」 「我怎么可能不会爱上您呢?每天的朝夕相处,每天的卿卿我我,您是第一个不嫌弃我,甚至还愿意为我撑伞的人,我怎么可能不对您心动?」 「但我不能,每当出现那些对您心动的信号,我恨不得在自己胸口刮上千刀万刀,时刻警醒自己,虞乐你不要做虚无缥缈的白日梦,不要做任何伸手一触就破灭的幻想。」 「元帅,您是个好人,正因为这样,我怎么敢沾染您呢?怎么敢生出那种龌龊心思?」 「所以,我也请求您,不要继续追问我这个问题的答案了,不管是几遍,我都不会对您心动,我不会!」 「呜……元……帅、放开、放开我……」 傅砚辞用充满蛮力的吻锁住虞乐还要继续喋喋不休的嘴。 傅砚辞:「虞乐,我允许你爱我,我不会抛弃你,你可以对我心动,不用再一次次警告自己。」 「你怎么爱我都好,我永远在你身边,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我,我不会放你走,我会折断你纤细的脚腕,用一条金鍊子把你锁起来。」 「所以爱我吧,你可以爱我,这是我给予你的权利,全世界也只有你才有这个权利。」 第34章 冰块还可以这样玩(修) 自那天晚上之后,虞乐再见到傅砚辞,总会感到浑身不自在,心头痒痒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挠着一样。 偏偏傅砚辞还老喜欢在他面前晃悠,以往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现在真的是抬头见就算了,低头也能看见。 傅砚辞时不时地还会和他聊天,虽然聊天的内容令人尴尬和经常冷场。 时间转瞬即逝。 这天中午。 虞乐早上起的早早地给奶奶熬了鸡汤,送去军区医院守着奶奶吃完之后才回来。 回来之后,傅砚辞穿着军装坐在餐桌的主位上。 虞乐眼前一亮,已经连着好几天都没有看到傅砚辞穿军装的样子了,看来一会儿这人估计会去上班,那自己是不是就自由了? 不再被炙热的眼神随时盯着,也不会继续被迫聊着那些尴尬的话题。 走近了看,虞乐才发现傅砚辞身前放着一个瓷白的碗,里面乘着满满的汤…… 等等,不会是自己早上给奶奶熬的那份吧?因为不小心熬多了,他把剩下的倒在另一个大碗里。 「去医院了吗?」 虞乐看过去,整个人撞进傅砚辞深邃的眼眸里,他坐在主位上,双手交缠放在桌子上,薄唇挂着淡淡却又不失风度的笑,凌厉的眉眼透着柔和,身上的威严减少了三分,就连那身军装因为环境的关系,看起来都显得格外的顺眼。 虞乐轻脚走过去,「嗯,给奶奶熬了鸡汤,去看她的同时,顺带着送去。」 「我还以为乐儿躲我呢,一早起来,意外地不见你在身旁,竟然有些不习惯。」傅砚辞一边说着一边用勺子舀了点碗里的汤,也不喝,就那样举在半空中。 虞乐走过去挨着傅砚辞坐下,刘管家已经从厨房里拿着他的碗筷加上。 「元帅今天要出去吗?」虞乐有些无地自容地说道。 傅砚辞斜斜望他一眼,抿了口勺子里的汤,说道:「嗯,因为没见你,一直都在等你,现在看见你了,吃完饭后我再走。」 虞乐一下哽住,暗暗深唿吸几口之后,接着说:「那我一会下午也去上班了,连续待在家里,总感觉不找点事情做,有些不自在……」 「嗯。」傅砚辞放下手里的勺子,「今天可以出去,明天就不可以了,明天我们有一个约会。」 「啊?」虞乐眼神不可置信地朝着傅砚辞那边看去,「约会?约会是什么……」 「约会,正常夫妻或者情侣之间做的那种。乐儿,结婚这么久,这可是第一个属于我们的约会。晚上见,我先出发了。」 第60页 虞乐几秒之后才起身,眼里看见的已经是傅砚辞出门的背影,再扭头看向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鸡汤,依旧满满的一碗。 这时刘管家走过来,「夫人,元帅其实已经喝了五碗了,这碗我估计应该是实在喝不下,微微抿点就走了。」 「早上我看见他着急忙慌地下楼,见着我就立马追问夫人您的行踪,我说了之后,元帅才回去楼上洗漱呢。后来下来,我给元帅端了您熬多余的汤,立马就喝了很多,元帅爱您,您也爱元帅。」 虞乐脸色通红,是害羞,是后知后觉的羞愧。 「是吗……」他声音干巴巴地,说完还战术性咳嗽两声。 刘管家继续说:「您晚上下班要不早点回来?我看元帅很喜欢您做的东西,或许可以给元帅备个晚餐,这样也能促进两人之间的感情。」 虞乐点点头,表情却有些不知所措。 整个上班的期间,他一直被刚刚傅砚辞所提及到的「约会」扰乱思绪。 傅砚辞是认真的吗?是真的喜欢自己,还是说只是开玩笑? 是想看到自己被喜欢之后,转头又和自己说分开吗?这不就是贵族人士最惯用的计俩吗? 但不管怎么样,或许可以一试。 这样应该会对自己的任务有所帮助也说不一定,如果他和傅砚辞之间生出了爱,是不是也意味着他可以随意进出那扇带锁的门? 目前来说,一切都还不能操之过急,顺其自然来,看看傅砚辞会做到何种程度再下定论。 虞乐下午下班特意比往常早了半个小时,刘管家第一次叫人来接自己。 回到别墅后,所有食材已经准备完毕,只需要等着虞乐来下锅就行。 虞乐有些受宠若惊,别墅里的佣人都围绕在他身旁看着,刘管家也站在一旁帮忙打打下手,时不时地也会提出一些意见。 一个半小时后,一桌的饭菜被端上桌,几乎是紧跟着,别墅的门被打开,傅砚辞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他的嘴角依旧挂着浅笑,帽子摘下递给了一旁的刘管家。 「少爷,今天的晚餐全是夫人准备的,我们也能跟着享享福了。」刘管家说道。 虞乐所有的菜准备的都是两倍的量,细心地照顾到了别墅里的人,而且这一切都不是自己提议的,都是虞乐主动的。 看来,夫人真的是个很好的人,怪不得老爷也很喜欢他呢! 傅砚辞看了一眼站在餐桌边上等着自己的虞乐,他身上还戴着没及时脱掉的围裙,头髮长了点,有种没有经过打理的凌乱。 傅砚辞走了过去,「怎么突然想着做饭了?」 虞乐笑颜展开,「想给您露一手。」 傅砚辞坐在主位上,「那我可以当做是乐儿即将喜欢上我的讯号吗?」 虞乐仓促地给他递上筷子和碗,「尝尝看,我许久没有亲自下厨了,不知道这手艺还在不在?」 傅砚辞并没有怪他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夹着菜吃了两口,「很好吃,以后都能吃到吗?」 虞乐有些害羞地点头,「只要您不嫌弃,那我就做。」 「怎么会嫌弃,毕竟是要过一辈子的人。」傅砚辞说道。 吃完饭后,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身前黑灰色的茶几上放的有刘管家准备的饭后水果,是不应季的车厘子。 车厘子很大,果实饱满,在没有它的季节里,却能看到它的身影。 傅砚辞的军装外套被脱掉了,里面穿着一件不透色的白衬衫,领口被他解开了两三颗的样子,再加上背头的刘海,整个人看起来有种禁慾十足的魅惑。 虞乐一开始本来是坐在一旁的,后面被傅砚辞要求走过去。 当他磨磨蹭蹭地朝着傅砚辞靠近的时候,在最后的关头,被男人伸手一拽,就变成了他的头枕靠在男人的腿上。 傅砚辞手里拿着手机,啪啪啪地不知道在和谁聊天,偶尔伸手拿过一两颗车厘子塞进仰躺着的虞乐的嘴里。 虞乐瞪大眼睛看他,眼神带着不可置信,傅砚辞就像是突然获得了一个好玩的玩具一样待他,唇角噙着淡淡的笑。 虞乐抬手推他,可他的反抗却像是棉花落入海里,不但激不起任何波澜,连自己都搭了进去。 「……元、元帅……」 傅砚辞一脸平静,低声道:「嗯?怎么了?」 虞乐:「我……」 「热吗?」傅砚辞答非所问,「需要冰块降温?」 虞乐刚要摇头说自己不是,瞪大的瞳孔眼睁睁看着傅砚辞叫了刘管家过来,没几秒钟,刘管家拿着一杯冰块放在茶几上。 刘管家是个聪明人,连忙小跑着退下去给自己的主人报告说明情况。 「……」 「还热吗?要不要继续降温?」傅砚辞的声音布满情慾,热气像清晨的朝露掉进虞乐这朵待绽放的花蕊里面。 「我们为什么……」 虞乐怎么也想不通,两人为什么突然会扯到「热不热」的话题上?而且刚刚他们还…… 越想他的脸色越加涨红无比,一泻千里的欲望席捲他最后的理智。 于是傅砚辞接着自问自答:「我们这次,换个地方,嗯?」 * 「……约会?我想想……」 「正常情侣之间约会无非就是吃吃饭、看看电影、逛逛商场、买买衣服什么的……」 第61页 「老傅,你还真开窍了?」苏汶烨在基地待得好好地,突然就接到了自己好友打来的电话,傅砚辞虚心求教的模样可是极难得的。 于是苏汶烨秉持着帮人帮到底,一个急加速赶到了傅砚辞的办公室。 傅砚辞无视掉苏汶烨的打趣,在心里暗暗记下那些步骤,他凝眉把人驱赶出自己的军区办公室。 随后又通过内线把元六叫了进来,吩咐元六去做约会需要做的事情。 他自己则是拿起椅子上的外套搭在手臂上,面无表情的脸露出一个狭长的笑容,走出军区,驱车回到别墅。 这是虞乐和傅砚辞之间的第一次约会。 两个人的心境却大相迳庭。 虞乐不清楚傅砚辞约会的目的,他打算随机应变。 傅砚辞约会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想通过这样来获取虞乐的好感。 两人从车上下来,面前是那天吃饭的餐厅——云记餐厅。 简单地吃完饭,傅砚辞和虞乐走出来。 中午的阳光很暖,光线并不强烈,懒洋洋地让人困意十足。 虞乐脸红心跳,自从走出餐厅,两人之间没说过一句话,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萦绕心头。 傅砚辞长相出众,而且他的脸可谓是举国皆知,不一会儿路过的人就认出他,想要过来合照,脚步却碍于他的身份停滞不前,他们崇拜、爱慕、恭敬着眼前的男人,因为有他的存在,才有他们安稳的生活。 第35章 第一次约会 「……约会?我想想……」 「正常情侣之间约会无非就是吃吃饭、看看电影、逛逛商场、买买衣服什么的……」 「老傅,你还真开窍了?」 傅砚辞无视掉苏汶烨的打趣,在心里暗暗记下那些步骤,之后把人驱赶出自己的军区办公室。 随后又通过内线把元六叫了进来,吩咐元六去做约会需要做的事情。 他自己则是拿起椅子上的外套搭在手臂上,面无表情的脸露出一个狭长的笑容,走出军区,驱车回到别墅。 * 这是虞乐和傅砚辞之间的第一次约会。 两个人的心境却大相迳庭。 虞乐不清楚傅砚辞约会的目的,他打算随机应变。 傅砚辞约会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想通过这样来获取虞乐的好感。 两人从车上下来,面前是那天吃饭的餐厅——云记餐厅。 简单地吃完饭,傅砚辞和虞乐走出来。 中午的阳光很暖,光线并不强烈,懒洋洋地让人困意十足。 虞乐脸红心跳,自从走出餐厅,两人之间没说过一句话,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萦绕心头。 傅砚辞长相出众,而且他的脸可谓是举国皆知,不一会儿路过的人就认出他,想要过来合照,脚步却碍于他的身份停滞不前。 他们崇拜、爱慕、恭敬着眼前的男人,因为有他的存在,才有他们安稳的生活。 两个人沿着路边走,虞乐也不知道傅砚辞去哪里、做什么。 垂在身侧的手时不时地就碰着彼此的手背,挠痒痒一般的电流立马窜到全身。 虞乐的脸颊像是熟透的苹果,甚至颜色比那还深。 身后一直传来一道不适的视线,那是作为间谍基本的准则,能感觉到那抹若有似无的视线一直在追随自己。 虽然他的课程并没有培训完整,但基本的操守还是拥有的。虞乐终于控制不住地回头,很快就从人群中分辨出那些行为举止异常的人。 傅砚辞突然牵住他的手,身体移到他的身后,把身前的少年整个罩住,低头在他耳边轻语:「怎么了?」 过分的亲昵令虞乐心脏一下骤停,「没、没事……」 「是保镖们离的太近了吗?」傅砚辞挥挥手,接着说:「我让他们再远点,因为想和乐儿来一场平常的约会,但我的身份实在特殊,让乐儿感到不自在,我先道歉。」 虞乐勐地回头,连忙说:「没有的事,我……能和元帅做这种事情,已经是莫大的福分了,怎么还敢……」 原来是保镖,怪不得总觉得奇奇怪怪的。也是,傅砚辞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让人跟着呢?用古话来说,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般的存在,这样的人安危是极其重要的,不能容许一丝一毫的纰漏。 傅砚辞双眸注视着他,另一只手抚摸着他半边的脸颊,「乐儿,你可以对我更加贪心一点。」 「是元帅夫人吧?哇!他们抱在一起的样子,我……」 「好般配啊,元帅夫人长得好好看。」 「真的,长的很秀气。元帅看起来也和照片上一样亲民呢。」 「好想过去跟他们拍照,但是又不敢破坏人家夫妻俩约会。」 路人的谈论声以空气为介质落到虞乐耳中,整个人一下变得更加熟透,恨不得立马逃离这儿,找一个寥无人烟的地儿藏起来。 傅砚辞把他眼中的羞涩全部收入囊中,心满意足地发出一声轻笑,「据说看电影是情侣之间必做的事情,元六预定好的影院就在前面,我们快点过去吧。」 原来是要去看电影。虞乐点头回应他,「好。」 十分钟后,他们到了电影院。 电影院很大,但前厅里的顾客却渺渺无几。 虞乐很快就想到,傅砚辞应该是包场了。 第62页 工作人员带着口罩为他俩引路,等他们入场之后,电影很快就开始。 是一个有些久远却很经典的爱情片,如泣如歌的爱情令人潸然泪下。 看到最后,虞乐一双眼睛泛起粉嫩的红。 傅砚辞在心里想着:下次不能继续看这种类型了,换那种轻松愉快的。 直至电影结束,两人还坐在位子上,因为虞乐的后劲太长,傅砚辞耐心等在一旁,等虞乐情绪恢復之后再走也不迟。 「好点了吗?」傅砚辞看着虞乐的抽泣声小了很多,试探性地开口问。 虞乐扭头看他,手里攥着湿哒哒的纸巾,一瞬破涕为笑,眉眼都是弯弯的形状,「让您见笑了,许久没有看过这么共情的电影,一下子没收住情绪……但其实、其实我并没有……就是软弱,我很、顽强……」 傅砚辞低低说道:「嗯,乐儿不是普通的omega。」 他意有所指,可沉浸在悲伤中的虞乐却没有及时察觉到异样。 灯光依旧晦暗不明,只有前面的大幕布反射着弱弱的白光。 氤氲雾气的瞳孔里,傅砚辞的脸时而清晰,时而模煳,他眉心微蹙,是在担心自己吗? 虞乐看得分了神,挂在眼角的泪顺着脸往下掉,滴落在傅砚辞抚摸他脸的手背上。 深邃的眼眸看向手背上的那滴湿润,在虞乐分神的期间绕到耳后,大掌控着后脑勺,勐地使力,激烈的吻落在那瓣微张的粉唇上。 灼热拉回失神的虞乐,可最后的反抗机会已经夭折,他只能仰头顺从。 傅砚辞格外喜欢这种掌控的亲吻,总有种虞乐整个人被他完全握在手心的错觉。 逃不掉的,乐儿。 猎人能捕猎成功靠的不仅仅只是陷阱,还有超于常人的耐心。 傅砚辞的手从衣尾下摆钻进去,掌心布着薄茧擦过光滑的肌肤,不停地揉、捻,嘴里堵着虞乐的惊唿,继续造访少年身体的奥妙。 等到两人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 刘管家笑得脸上的皱纹清晰可见,眉眼慈祥及了。 傅砚辞回来就直奔书房,虞乐则被刘管家拉到一旁嘘寒问暖,一番之后,他满意地退下给老爷子汇报两人的情感进步状况。 刚回到卧室,虞乐的手机就收到了一条陌生的简讯。 发的彩信,是一张照片。凑近看之后才发现,照片里的人居然是奶奶! 虞乐眼皮勐地一跳,紧接着又是一声轻微的震动,一行字映入眼帘。 【想继续平安无事,后天晚上八点,一个人到悦榕大酒店5688套房,不要想着和傅砚辞通风报信。要不然孙子的债,就让这半百老人来偿还?不过,我想你应该不是那样的不孝子孙。】 虞乐握着手机的手一下收紧,有些止不住地颤抖。 他努力控制自己先不要往坏处想,说不定……并不是那样的呢。 先想想,谁会是发这条信息的人呢? 脑海里渐渐涌出一张清秀又扭曲的脸,会是他吗? 但傅砚辞说过,军区医院并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的,自己去的两次都是蹭了他的面子。 里面不管是安保设施还是其他什么,管理都是极其严格,完全就是军事化照搬。 所以,这条简讯应该就是恶作剧,是恐吓、是威胁,不能相信。 虞乐刚要把手机放下,消息接踵而至。 【忘记给你说了,军区医院我有百分之十五的参股,所以——懂了吗?】 虞乐眼底出现一丝狠厉,随后又迅速冷静下来。 傅砚辞在书房? 虞乐打开次卧的门,书房就在靠近次卧那边的走廊尽头,他小跑着到门口,抬起手敲了敲门。 几乎是下一秒,傅砚辞的声音就从里面闷闷地传来—— 「进来。」 虞乐看了一眼没有门把手的门,紧接着门就从里自动打开一道小缝。 微微推开一些足够自己进去的距离,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间书房的布局,不同于常规的书房,它的装修古香古色,像是把古时候的那种模板復刻出来一样,是古典和先进的集合,暗黄色的灯光有些微弱却不伤眼。傅砚辞坐在办公桌那边,两侧有两盏灯笼摆饰的落地灯,在他的正前方,是一个超大的电视屏幕,电视深深嵚在墙里,黑色的屏幕上映出傅砚辞冷峻的脸。 虞乐敛去眼底的探查视线,走到办公桌前面。 「元帅,我想、现在去医院看看奶奶。」 闻言,傅砚辞抬头看他,眼神意味不明,又接着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现在将近九点了,去看奶奶的话,方便吗?」 虞乐脸色显得格外焦急,「我、我有点担心她,我心里有些不安……」 傅砚辞从位子上起身,走到虞乐身旁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微微颤抖的肩膀上。 「去是可以,但时间属实有些晚了。」傅砚辞双手握着虞乐的肩,「我记得昨天不是才看过吗?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又要去?」 「我、我……我不知道……」 见虞乐张张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傅砚辞走回办公桌上拿过自己的手机,「乐儿稍等,我给医院打电话问一下奶奶的情况,这样你也能安心点,明天我再让元六陪着你去。」 傅砚辞走到窗户那边打电话,虞乐站在原地,双手攥紧了身上外套的两侧的袖子,余光继续探访着书房的布局。 第63页 但单凭短短几眼,他一下看不出自己需要的东西会被傅砚辞放在哪里。 「乐儿。」傅砚辞收起手机回到虞乐身边,「奶奶没事,你可以放心,那里会有人时刻注意奶奶的体徵变化。」 他伸手揉揉虞乐的头,细软的头髮触感很好。身前的少年,不管是哪里,都是软乎乎的手感。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乐儿先回去洗澡,上床等我,我把工作做完就去陪你睡觉,嗯?」 傅砚辞对他,像是深爱妻子的丈夫一样,深邃的眼眸满是情深,冷冰冰的脸也只为自己绽开笑容,说话声音温温柔柔。 如果是渴望被爱的人,一定不会想错过这样的人。 但目前来说,他不是…… 「好,谢谢您,元帅,那我就回去了,我……明天再继续去看看奶奶。」 第36章 打断你的腿(修) 看着虞乐双手抱着手臂出去,那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下意识做出的动作。 沉重的门打开又自动关上,傅砚辞重新拿起手机,拨通了刚刚打出去的电话。 「元帅。」 「嗯,是我。确定下午有人去看过病人?」 「是的,是宫少爷。因为身份特殊,加上宫少爷强制要求一定要看,当时病人正在休息,我们拨打您的电话却一直无人接通,迫于无奈,我们就让宫少爷进去了。」 下午的时候,他和虞乐正在约会,手机开勿扰扔给手下保管,所以才没有及时接到电话。 「无妨,不用拦着,他想去,就让他去。下次还是通知我,如果联繫不到,就联繫我的手下,同时多加点人手看着,不要任其出意外。」 「好,我们了解了。」 傅砚辞挂断电话,眼睛看向窗外。 站在落地窗的位置,能把整个后院的夜景收入眼里,灯光能照亮的、不能照亮的,都看得一清二楚。 眼神漆黑深沉,就这样看着好一会儿,傅砚辞才回到办公桌上继续看那些加密的文件。 手机被他放在桌子上,看文件的间隙,突然震动一声,看了一眼发信息的人,他才伸手拿过手机解锁。 【计划有变了,不过也不算偏离的太严重,人现在至少还是在你那边的。对了,他刚汇报说,会尽快完成任务。】 剑眉紧蹙,傅砚辞少有地露出这副失态的模样,手机被他用力地往前一扔,一个完美的抛物线之后落到地上,还亮着的屏幕一下四分五裂,闪烁几下,变成黑色沉寂。 手握成拳头重重落在办公桌上,还好办公桌是实木,要不然不一定受得了他这一拳。 因为情绪一下变得跌宕起伏,alpha的信息素也从腺体里窜了出来。 傅砚辞凝眉深深唿出几口粗气,随后慢慢站起身,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笑。 他徒手撕开身上的白色衬衫,露出长期锻鍊肌肉紧实的胸膛,脚步略微急促地离开书房。 虞乐刚要准备去洗澡,全身都脱得光熘熘,正愈要拿过床上的浴袍披在身上的时候,次卧的门被人打开了。 他来不及回头,只想赶紧拿过浴袍遮住身体。 举起浴袍的手被一只大手握住,他顺着手的视线扭头,就与傅砚辞阴狠的眼神对视上。 他被那抹眼神吓住,声音都出现短暂的结巴,「元、元帅,您……信息素……您的信息素……」 傅砚辞默不作声地从他手里抢过浴袍,往后一扔。 腰肢被握住,从身后传来的热源却令虞乐心头髮憷。 傅砚辞的信息素好浓,像发情了一样。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抹熟悉的味道却不同于往常,其中像是带有不容抗拒的支配。 少年的身体慢慢变软,浑身无力。 要不是傅砚辞抓着他的手臂,他估计会直接跪在地上。 「元帅……信息素……我好难受……」 傅砚辞的唇靠近少年的脖颈,白皙的、干净的地方一尘不染。 空气中的信息素带着凄冷,可耻地是,虞乐的身体竟然开始变得热起来。 他抬起空余的手,勐地转身,用力推开傅砚辞。 傅砚辞猝不及防退后一步,额前的碎发垂了下来,遮住了他犹如一滩死水的眼睛。 傅砚辞勐地用力一推,虞乐不稳地直直摔向身后的床。 他想起身,但空气中看不见的信息素像是一只只无形的手,压得他动弹不得。 晕沉的脑海里忽然想起一个久远的名词:信息素支配…… 难道,傅砚辞对他用了信息素支配? 这是一个只有alpha才有的能力,顾名思义,所谓的支配就是通过信息素来压制omega,让omega臣服于自己、听命于自己。 因此,也有很多alpha会用这个能力来残害柔弱的omega。但帝国有法律规定,alpha不能随意对omega使用这个能力。 「您……为什么对我用信息素支配?」 傅砚辞吐出半截舌头,上面滋滋冒血,他扭头朝着一侧吐了一口血水,红色的血水落到白色的地板上晕染开来。 「乐儿,我现在……哈,心情超级不爽,你知道为什么吗?」 虞乐脸上满是未干的泪痕,跪在床上的模样看起来楚楚可怜。 他疑惑,自己怎么可能知道他突然发的什么疯?刚刚在书房里,两个人谈话不是还挺顺利的吗? 第64页 谁知道他突然像野兽一样闯进来就算了,话也不说直接就那样对自己…… 见虞乐沉默许久都不说话,傅砚辞一下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他俯身罩住虞乐,「我标记了你,只要继续闻着我的信息素,你很快就会陷入发情期。」 「你不会想知道我为什么生气的,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做能让我们都开心的事情,嗯?」 他自问自答的样子让虞乐感到陌生和害怕,眼前的男人前阵子还和他约会,还让他爱他,但现在呢?又是莫名的生气,又是信息素压制…… 虞乐推搡着傅砚辞,急忙问道:「您……我……为什么生气?刚刚、在书房明明还好好的……」甚至还很关心他来着。 「是啊,刚刚都还好好的。」傅砚辞低头髮出笑声。 笑声落入虞乐耳蜗,令他全身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信息素,乐儿,你该给我信息素了。」傅砚辞无视掉他微弱的反抗,用着体重的优势继续压制着虞乐,接着说道: 「给我信息素的话,或许我会考虑一下告诉你,我为什么生气?」 傅砚辞堵住虞乐的唇,话也不会说,说了也不做,那就自己取。 他的宝贝一点都不乖,一直想着离开自己。 「您……还说、说让我喜欢您……」 虞乐趁着空隙连忙开口,双手继续捶着傅砚辞的胸膛,使尽全力地想把人推离自己。 傅砚辞单膝跪在少年身前,巨大的不爽流转在他的心头。 虞乐是一头餵不熟的孤狼,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空气中的信息素依旧强势浓郁,手腕勐然传来你一阵冰凉的触感,令虞乐心里的恐慌一下无限放大,他顾不得其他,胡乱说道:「元帅、元帅,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求求您,放过我……信息素支配也不要对我使用……求求您……」 傅砚辞扣住他的手举过头顶,鼻尖嗅着空气当中淡弱的信息素,味道很淡,但已经开始溢出来了。 「乐儿,叫我名字,说你不会离开我,永远不会,说你会一直待在我身边。」 离开?虞乐瞳孔微震,迟缓地说道:「傅、傅砚辞,我、我不离开你……」 在他颤抖的语气里,傅砚辞咬破了他的腺体。 浓郁的信息素注入身体,强势的如同他的主人一样。 虞乐:「……我都按照你说的、做了……我……」 傅砚辞:「不乖的孩子,总要受点惩罚,这样才能知道不要试图在老虎嘴上拔毛。」 「乐儿,你说过了,不离开我,永远陪着我。」 「要说到做到,你要是逃了,我一定——打断你的腿。」 这场以傅砚辞莫名其妙生气的闹剧,直至天空泛起鱼肚白才宣告落幕。 虞乐眼角湿润,傅砚辞阴狠残暴的模样已经深深刻进脑海。 怪不得,会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是他被傅砚辞短暂的温柔迷惑了视线,他第一次对傅砚辞感到深深的畏惧,不加掩饰的畏惧,想逃,只想赶紧离开。 从始至终,他依旧不知道傅砚辞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第二天,虞乐甚至发起了烧,去看奶奶的事也因此被耽搁。 直至中午,刘管家一直都没有等到虞乐下楼,因为少爷提前说过让人不要去打搅夫人睡觉,他们也不敢擅自行动,最后还是因为太过担心,刘管家终于还是打开了那扇门。 屋里的场景让他这个半百老人倒吸一口冷气。 床边全是散落的衣服,地上数不清的纸巾,虞乐惨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搭在被子上的双臂全是青紫的掐痕。 刘管家连忙走过去,伸手试探了一下虞乐的唿吸,孱弱地犹如濒亡的羔羊。 他替虞乐拉好被子盖住双手,转身拿出手机给别墅的医生打去电话—— 「纵慾引起的发烧,我给他挂上药水,等人醒来,先让他吃点清淡的东西,之后再吃药。」 还是上次的医生,他在心里嘆气,这omega只有一口气吊着,这次的症状比上次还要严重。 「身体太虚弱,一定要监督人好好吃饭……唉……管家您、要不跟元帅说说,让他下次啊,下手轻点,这omega好好的体质被他整的……」 可能因为这次傅砚辞不在,医生才敢跟刘管家抱怨。 刘管家摇摇头,「少爷的事,没有人能插足。」 「苦了他了。」医生摇摇头,「看看下午能不能降下来,要是不能的话,明天估计还要接着挂水。」 万幸地是,下午的时候,虞乐已经不发烧了。 一醒来,刘管家迅速吩咐人把熬好的南瓜粥立马端上来。 「夫人,您吃点东西,饿坏了吧?」 第37章 元帅的爱,原来是这样的啊 「纵/欲引起的发烧,我给他挂上药水,等人醒来,先让他吃点清淡的东西,之后再吃药。」 还是上次的医生,他在心里嘆气,这omega只有一口气吊着,这次的症状比上次还要严重。 「身体太虚弱,一定要监督人好好吃饭……唉……管家您、要不跟元帅说说,让他下次啊,下手轻点,这omega好好的体质被他整的……」 可能因为这次傅砚辞不在,医生才敢跟刘管家抱怨。 刘管家摇摇头,「少爷的事,没有人能插足。」 第65页 「苦了他了。」医生摇摇头,「看看下午能不能降下来,要是不能的话,明天估计还要接着挂水。」 万幸地是,下午的时候,虞乐已经不发烧了。 一醒来,刘管家迅速吩咐人把熬好的南瓜粥立马端上来。 「夫人,您吃点东西,饿坏了吧?」 充满关怀的语气让虞乐心头一下变得暖烘烘,这里的人,除了傅砚辞,都很好。 「谢谢刘叔。」 他伸手接过南瓜粥,一勺一勺机械地往嘴里投。 刘管家看着面露担忧,心里暗暗嘆气,偏偏没有任何人能左右少爷,就连老爷说话都要看少爷的三分脸色。 粥很快见底,刘管家接过虞乐手里的空碗,「需要再来一碗吗?夫人。」 虞乐看了看刘管家,又扭头看了看窗外,「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快下午五点了。」刘管家欲言又止,「夫人,我再下去给您盛一碗……」 「不用了刘叔,已经吃的很撑了。」虞乐一边说一边掀开被子,「我今天要去医院看奶奶来着……」 「少爷让您在家好好休息,说是医院那边有人会看着的,让您不用担心,先把身体养好。」刘管家说这话的时候,始终低着头,他怕自己因为虞乐脸上的神情出现动容。 虞乐僵坐在床上,起身也不是,再躺回去也不是。 「我……我奶奶……」 「夫人,要不您自己打电话问问元帅?」刘管家转而提出一个委婉的建议。 虞乐低垂着头,脑海里掠过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那双黑沉沉的眼睛令他害怕。 「我下去准备晚饭,夫人继续休息,一会儿给您把晚饭送上来。」 刘管家说着就离开了次卧。 虞乐回头继续望着窗边,一声震动在寂静的环境里显得尤为明显。 是他的手机。 虞乐双脚下地,四处扫视着自己的手机,但却看不见。 手机呢? 忽然又传来两声震动。 虞乐有些迟疑地蹲下身,眼睛朝着床底下看去。 这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另一头的床底下,屏幕上发着亮光。 他迅速绕过床尾,走过去趴下身子拿出手机。 点进去看之后,是昨天的那个号码,它又发来了威胁简讯。 【今天天气很不错,奶奶也觉得很好呢。别忘了我前面说的话,我要是一不小心真做出了什么让某人后悔的事,到时候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最好不要迟到,因为我不喜欢迟到的弱者。】 虞乐咬牙捏紧了手机,刚刚才好转的身体额前冒出冷汗。 虞乐不想继续和傅砚辞待在一个空间,于是趁着人不在家,晚上吃完晚饭后他就回到了许久以前住的客卧,在三楼。 可能是因为这里没有傅砚辞的味道,这个晚上,他睡得格外深沉,甚至是短暂地忘记了奶奶的事。 第二天日上三竿了,虞乐才从被窝里爬起来。 洗漱下楼之后,还收穫了一个好消息,傅砚辞昨天晚上没有回别墅。 在刘管家的声声嘱咐中,虞乐中午吃完饭后,还是坚持来到了咖啡店。 晚上要去那个地方,在别墅的话,有点担心行动不便。 在咖啡店里上班,总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 七点半的时候,他换掉衣服下班,在店门口打了车去到酒店。 思索再三,虞乐留了后手,他给宋卿发去了那些威胁简讯的截图,然后编辑发去了简讯。 二十分钟后,他到了悦榕大酒店。 这是一家五星级酒店,刚到门口就有服务生上来贴心询问。 虞乐心里忐忑不定地说出那个套房号,服务生弯腰为他引路。 电梯直达顶层,走廊尽头的那间房就是他的目的地。 门是打开的,里面一片漆黑,就连外面的灯光都照不进来。 虞乐伸手到后裤腰带的位置,细长的手握紧了那把手掌般大的短刃。 再往前两步,他就嗅到了空气中的alpha信息素。 不止一种,很多、很杂。 鬓角落下两滴晶莹的汗珠,虞乐屏着唿吸,他贴了隔绝贴,短时间内并不会受信息素影响。 他整个人已经全进入房间里,走廊上虽然有光,但却巧妙地照不进来。 「砰——」 身后的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关上,虞乐没回头,继续憋着气。 空气中的信息素是五个alpha的,但他不知道那五个人在哪里。 安静的环境里突然出现几声粗重的喘息,虞乐的手心沁出热汗,不对劲,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开灯啊,要不然都看不见这小美人的脸蛋,老子心痒痒!」 「真是omega吗?我怎么闻不到信息素呢?」 「你闻不到?那诱人的味道就在眼前,今晚上够哥几个好好爽了。」 「好像是说,只要弄不死、就往死里弄是吧?」 「谁都别抢,老子要做第一个。」 粗鄙的话在黑暗中显得更加令人作呕,虞乐借着手臂上的长袖紧紧捂住口鼻。 「啪——」 灯被打开了,在他的正前方,靠近窗户那边的位置,站着五个只围着半身浴袍的男人,肥头大耳,脸上挂着猥琐龌龊的笑。 第66页 「看着得劲,老子先来,你们赶后。」 最中间的男人一边说一边笑着走过来,肥重的肚皮也跟着他走动的步伐有条不紊地抖动。 好想吐,他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刀开刃了,锋利的刀尖在虞乐的背后发着森然的光。 等男人靠近,在他伸手过来触摸自己之际,虞乐一挥臂,男人痛唿一声,滋滋往外冒的血顺着手臂滴落地面。 其他四个男人瞬间急了,一瓮蜂地扑上来。 「妈的,贱/蹄/子,给你脸了。」 「大哥,你没事吧?」 「操!老子弄死他!」 * 「元帅,夫人已经进入房间里面超过十分钟了,监听的人说、有激烈的打斗声……」元六站在傅砚辞身前汇报导。 傅砚辞不紧不慢地从面前的矮桌上拿起那半杯红酒,「不急,再等等。」 语毕,半杯红酒入肚,红酒的红爬上了他漆黑的眼眸。 要在关键时候出场,那样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也才能让虞乐意识到,自己才是他面对困难时的最佳选择。 他喜欢惊喜,他的妻子也格外会创造惊喜。 乐儿,这次给我看的是你的哪一面呢? 元六低垂的脸晦暗不明,一个omega面对五个alpha,那无疑不是一条腿迈入了地狱…… 傅砚辞继续漫不经心地往空杯里添酒,又一次一饮而尽之后,他转身捡起单人沙发上的外套穿在身上,步伐沉稳地走出房间。 这间房和虞乐进去的那间是对着的,分别在两头走廊的尽头。 狭长的过道仿佛不那么长,没一会儿,傅砚辞一行人已经到达门口。 元六还想着身先士卒地上前开门,而未等他有动作,傅砚辞直接一脚踹开。 但这门质量似乎还不错,稳如泰山。 傅砚辞夹紧眉心,二话不说接着又是一脚。 门——还是纹丝不动。 他心底慌乱了一秒,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抽离一样,空落落的感觉让他感到格外地陌生。 元六把一切看在眼里,上前一步,「元帅……」 没说完,就看见傅砚辞继续一脚。 门——开了。 元六一瞬惊呆,元帅一直都是神人般的存在,但现在他真的是神人了。 铁门都能踢开! 一片通明的房里,虞乐被人控着双手平躺在床上,在他的侧边,还有一个男人正如野兽一样撕扯着他身上松松垮垮的衣服,地上全是触目惊心的血迹,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正在不停地咒骂,左手手臂上随意地绑了几圈绷带,血丝渗透白色的绷带。 刚刚的踹门声并没有让男人们停下动作,反而让他们如饿狼一样加快了速度。 虞乐后颈的隔绝贴已经被撕掉,整个人被空气中的信息素所折磨,疼痛让他的神志一直保持清醒,但他却不能继续反抗男人们的噁心动作。 「元六,全部——」 傅砚辞没出口的话,元六心领神会,身后跟着的人迅速上前压制住男人们。 刚刚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走了过来,趾高气扬地说:「谁啊?知不知道先来后到?那小贱蹄子是我们的。」 他们显然并不知道傅砚辞的真实身份,这也足以说明他们不是帝国人。 傅砚辞冷眼看过去,男人身上的嚣张气焰瞬间被浇灭,紧接着人就被身后的保镖摁着脸贴在冰冷的地板上。 傅砚辞朝床上的虞乐走了过去,走近才发现,虞乐双手沾满了血,但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其他人的,不过傅砚辞下意识地希望是别人的。 他脱下外套盖在虞乐的身上。 虞乐没有任何反应,一双眼神空洞不聚焦,整个人成「大」字型躺在床上。 现实跟理想出入太大,傅砚辞着急地把人从床上抱起。 「乐儿。」他轻轻唤了虞乐一声,语气带着不自知的担忧和微不可察的害怕。 虞乐迟缓地扭头看他,那双眼睛失去了光芒,失去了清澈,像突然失明一样,毫无生气。 「虞乐!」 「元帅,车已经备好,现在去医院吗?」元六赶紧上前小心翼翼地问着。 傅砚辞并没有回他,而是直接抱着虞乐快速走出房间,电梯只停在他们的这一层。 进入电梯之后,虞乐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来晚了,他们让我好疼好疼。」 「这、就是你说的,让我爱你吗?」 「元帅的爱,原来是这样的啊……」 第38章 真正的虞乐(修) 傅砚辞发不出声音,沉着脸抱紧怀里的虞乐,好似这样,他就又能抓紧虞乐一样。 虞乐两只手攥紧他的衣领,整个人用力向上拱起。 轻轻的一个吻落在傅砚辞的下巴,语气带着刻意的讨好,「他们没有碰我……您等……等回家之后,我再跟您解释这一切……」 「您说过,我可以更加贪心一点,元帅、可还说话算话?」 他说话的语气绵绵无力,短短几句话像是临终交代一样。 傅砚辞忍住不看他,他害怕看见虞乐脸上痛苦的神色,已经缺席许久的愧疚让他感觉像是吞了根针。 「嗯。」停顿两秒,接着说,「我们先去医院……」 「不!不去医院!」虞乐反驳道,「我的发情期……好像因为那些信息素的影响,提前到了,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第67页 「您帮帮我……」 在电梯门即将打开的时候,傅砚辞又摁了一下上面的楼层数字。 才开合的电梯门紧接着关上上升。 虞乐被傅砚辞从怀里放了下来,被逼近一个电梯角落。 头顶笼罩的阴影威压十足,可虞乐却不害怕,双手依旧没有离开傅砚辞身前的衣领,依然紧紧攥着。 傅砚辞低眉俯瞰着被自己圈在怀里的人,那一双鲜血淋漓的手让他体内的暴掠因子骤长。 许久没有闻到这么新鲜的血腥味了,那种添血过的日子恍然如昨。 他握着虞乐的手,鲜红的血染到他的手上。 两双手都十指交叉,手指头互相扣紧。 …… 傅砚辞怜惜地在熟睡过去的人儿额头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随后简单地披着浴袍起身走到窗户那边。 「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宜修躲在家里,我们的人不方便进去。砚辞,还是坚持要买票送走吗?」 「难道你有更好的解决办法?而且,他这样的不定时炸弹继续留在帝国,只会更加影响我们接下来的计划。」 「好,我知道了……」 「我知道你不舍,所以就用我的名义来做。汶烨,我们经不起第二次失误,而我更加经不起他继续陷入危险。」 「嗯,那五个人……」 「你知道扔哪里最为安全,就送到那里去。」 打完电话,傅砚辞回头看了眼床上的虞乐,心里的烦闷一点点减少。 他躺在虞乐身后,手指揉玩着软塌的短髮。 「乐儿,你说要留在我身边、会陪着我、还说爱我,那就不能离开我了,你知道吗?」 你要是敢背着我悄悄走掉,我真的会——把你锁起来。 第二天。 傅砚辞的生物钟一直都很早,洗漱完毕的他站在床侧继续看着虞乐沉睡的容颜。 门外响起敲门声,他转身走到门边。 元六手里提着给虞乐准备的衣服,「元帅,这是刘叔刚刚送来的。」 傅砚辞冷声接过,「嗯。」 元六从另一侧的手里拿出一把巴掌大的短刃,刀鞘不知所踪,短刀看起来很锋利,不经意一划肯定立马鲜血淋漓。 「元帅,这是苏上将让我给您送过来的,说这应该是夫人的所有物。」 傅砚辞忽然想起昨天晚上,那一地的鲜血…… 他接过随意扫了两眼,又扔给元六,「送回别墅放在书房的木盒子里,和那些东西放在一起,去找刘叔拿钥匙。」 元六点点头,「好,那我这就去。」 傅砚辞走回床边,把虞乐的衣服放在床头柜上,想了想,他从柜子里拿出里面备好的纸笔,刷刷留下一行字之后,在虞乐的额头落下一吻,之后也开门离去。 而本应该熟睡的虞乐,眼睛随着应声而关闭的门顺势睁开。 书房钥匙?木盒子?那些东西? 也就是说,那扇门并不是只有傅砚辞能进,刘叔那里的钥匙也能进去。 但他仔细在脑海里回想了一边书房门的构造,但上面并没有钥匙孔,那又如何来的钥匙? 而且,傅砚辞口中的木盒子,那天进去之后并没有发现那里有盒子一样的东西,入目之处,除了书本还是书本。 看来,他还需要再去一次书房。 已经离目标越来越近了,成功也即将莅临他的身上。 从床上起身,拿过傅砚辞刚刚留下的纸条,上面写着「起来了先不要急着离开,用内线叫客服服务,我会让人为你准备早餐,吃了再走」。 傅砚辞的字干劲有力,笔锋勾勒得恰到好处,和他人一样,属于是锋芒毕露的类型,让人单是看着就有一种胆战心惊的错觉。 虞乐又伸手拿过一旁的手机,找到宋卿的聊天框,点进去给人报了平安。 【卿哥,一切无常,皆已平安,勿念。】 昨天在进入那间套房之前,他后来想了想还是没有让宋卿前来。 他在赌,是一场豪赌。 赢了,他平平安安;输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但没有令他失望,他赌赢了。 他赌傅砚辞一定会出现救他。 他能猜到这场危险是被人看在眼里的,不仅仅只是策划这场阴谋的人,还有那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一个想看他身败名裂,沦为垃圾;一个则想顺水推舟,坐收渔利。 那他就黄雀在后,以不变应万变。 傅砚辞在乎他,这件事不假,既然不假,又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他羊入狼窝呢! 那一刻,他体内那个真正的『虞乐』出现了。 心思敏锐,才智过人,又不失伶俐和果断,这样看着,才像是一个真正有勇有谋的间谍! 在房间里的时候,他想尽办法拖住那些人,尽管对方人多势众,但接受过训练的他也毫不逊色,至少最后落了个平手等到了傅砚辞的到来。 至于另一个针对他的真兇,他自有办法从那人身上讨回来。 话说,宫宜修对傅砚辞的爱还真的可以称得上是癫狂,竟然会做到这种地步。 不过还好,自己也没多长时间留在这里了,他马上就要远离这一切争端,只过自己的潇洒日子。 虞乐从床上起身,走到酒店窗户前,拉开窗帘往下一看,外面车水马龙,人们每天过着走马观花一样的日子。 第68页 太阳就在眼前,黎明就在眼前,胜利就在眼前。 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虞乐刚一进门,刘管家连忙上前迎接。 「夫人,您回来了,身体怎么样?有没有难受的地方?元帅已经提前叫了医生过来……」刘管家带着担忧问道。 今天早上在知道昨天晚上虞乐发生的事情后,他觉得亏欠,要不是自己同意虞乐出去上班,保证人待在别墅里,那昨天晚上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吧…… 傍晚的时候,老爷会过来。刘管家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虞乐,心里的难受更甚。 虞乐身体有些无力,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和傅砚辞一番翻云覆雨之后留下的后遗症,除了体虚和酸麻,其他倒也没什么感觉。 「刘叔,我没事。」 「都怪我,我应该看好夫人您的,就算您要出去,我也应该留意一下,是我大意了……」 虞乐被刘管家一通话弄得不明白,问道:「什么……」难道是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了吗?可是那不是应该没几个人知道吗? 「老爷傍晚会过来看您,夫人先好好休息一下,之后我再来叫您去用晚餐。」 爷爷会来?「刘叔,你们都知道我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了吗?」 刘管家点点头,「少爷很担忧您,昨天晚上甚至是出动了傅家的人员,所以老爷也就知道了。」 原来是傅砚辞那边透的信。 虞乐微微点头,「对不起啊,因为我自己的事情,让大家……」 「夫人啊——」刘管家急促说道,「您可不能说这种话,您现在是元帅的妻子,也是幅傅家的一份子,不会存在什么怪您不怪您。一会儿您可不能让老爷听见这种话,那样老爷会难受的。」 虞乐瞳孔一惊,「对不起,我知道了。」 刘管家又七七八八地说了几句,才下去厨房准备晚餐。 虞乐坐在沙发上,背靠着柔软的沙发,脑海里一幕幕地回忆昨天晚上和傅砚辞的种种,从回忆里寻找被自己遗漏的细枝末节。 傍晚,太阳落山,最后的天际线留下一抹淡淡的红,然而没几秒又全被黑色渲染。 一道强烈的车灯光在客厅一旁的窗户上映出强光,没一会儿,大门被打开。 傅砚辞和傅爷爷一同走了进来。 细细看去,两个人脸上神情各异。 傅爷爷眉眼之间是显露的怒气,满满的责怪;傅砚辞则面无表情,黑眸深邃低垂。 傅爷爷在看到沙发上的虞乐的那一秒,脸上的怒气顿时散尽,过切的担忧跑出来,半百的老人迈着佝偻的步伐朝着他奔去。 虞乐也在一瞬起身,两人在半路碰上。 傅爷爷轻轻抱了抱他,「哎呀,乐乐,你受苦了。发生这种事情,就算砚辞不帮忙,你也应该给老头子我说一声啊,怎么能一个人就真的去了?还好这次没出什么意外,要真的出什么事了,让我怎么跟你外婆和妈妈交代……哎哟,我的乖乐乐……」 虞乐脸色一下变得通红,「爷爷,我没事……」 没等他说完,傅爷爷顿时松开了他,朝后方的傅砚辞几乎是低吼道:「还不赶紧过来?磨磨蹭蹭,还想着对老头子我隐瞒?要是乐乐真的出什么事情,你看我打不打断你的腿。」 扭头一下态度骤转,「乐乐啊,以后要是有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再继续这样威胁你,你不用因为惧怕对方的身份而选择隐瞒,傅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虞乐一下没控制住情绪,眼里红了一圈,鼻尖酸涩,双手被傅爷爷握住,像漂泊许久的人找到了归家的港湾。 「对不起,爷爷,我下次会记得。」虞乐解释道,「因为太过于担心奶奶,我也很慌张,一下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总算一切都有惊无险,元帅、他也及时赶到解救了我,爷爷不用担心,也不要太责怪元帅。说来也是我嘴笨脑袋不聪明,没有学会依靠元帅,才一不小心差点酿成大错……」 傅爷爷抽出一只手,撩起虞乐额前的发,露出整张有些苍白的小脸,笑着说:「不用替他找说辞,还好我们的乐乐没事,要不……明天乐乐就跟老爷子我回家住几天,反正你在这里,也没得人会真正在意你。」说着还意有所指地望了一旁的傅砚辞。 傅砚辞拧了拧眉心,终于开口说出今天晚上的第一句话,「爷爷,乐儿身体还不稳定,发情期随时可能会再来,他需要我陪在身边……」 「那你在他需要你的时候,你人又在哪里?」傅爷爷碍于虞乐的面子,说出口的话保留了一半,「你别以为昨天晚上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老爷子我会不知道?」 「我是人老了,但这手里的权力可依旧稳固。」 傅砚辞看了看自己一直在气头上的爷爷,转了眼神又看看虞乐,说道:「乐儿,是我昨天晚上大意了,我应该及时出现的。」 虞乐勐地摇头,「没有没有,我并没有怪您,元帅。相反,我很感谢您能过来救我于水火,以后我一定学会依靠您的肩膀,毕竟你是我以后要相处一生的人,我们之间不该有隐瞒的,是我考虑欠妥。」 傅爷爷虽然没和虞乐见过几次,但对他的喜欢和偏爱那是有目共睹的。 「我们的乐乐就是会说话,也是很好的孩子。某些人啊,要趁早学会珍惜,别让时间把你们两越推越远。」 第69页 傅砚辞软下语气,「爷爷,我知错了,乐儿是我的老婆,我不该犹豫,是我的错。」 傅爷爷扭头看了自己孙子一眼,让虞乐搀扶着自己去餐桌。 「先吃饭吧,乐乐昨天晚上受惊了,要好好养养。」他拍了拍虞乐的手,「等身体再好些,就去老宅陪老头子我待几天,好不好啊?乐乐?」 虞乐笑着点头,「好,等过几天我就去陪您聊天喝茶晒太阳。」 真惹人喜爱得紧,这么可人的宝贝是他孙媳呢。 三人吃饭,只有虞乐和傅爷爷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傅砚辞沉着脸,他像是突然闯入场景里多余的那个人,插不上话,是比透明只好一点点的存在。 好不容易吃完饭,虞乐留在客厅继续和傅爷爷聊天,傅砚辞陪着坐了没两分钟,之后就被一通电话叫了出去。 傅爷爷深深嘆气,不哄哄媳妇就算了,老是找藉口逃离,也是乐乐脾气好,不拆穿他…… 傅砚辞貌似是知道自己的爷爷在想什么,开口解释:「是工作上的事情,爷爷,等我处理完之后,会和乐儿解决我们之间存在的问题,您就不要继续嗔怪了。」 傅爷爷嗤切一声,把傅砚辞忽略个彻底,继续拉着虞乐和自己聊天。 傅砚辞起身走到两人身旁,把虞乐从傅爷爷身旁拉了起来,轻轻在人的额头落下一吻之后,说道:「一会不用等我,累了就先休息。」 虞乐瞬间怔住,爷爷还在呢,他怎么能、能直接就那样和自己做这种事情…… 傅爷爷一巴掌不知道打在了傅砚辞身上的哪里,发出很大一声声音。 傅砚辞无奈地笑了笑,转身走出别墅。 待傅砚辞走掉之后,傅爷爷伸手拽了拽虞乐的衣角,「走了,不要想他。」 虞乐羞愧地坐下,心里羞耻的要命,都不知道要怎么回傅爷爷的话了。 「乐乐,砚辞……哎,这人虽然面冷了些,脾气有时候总是留着他当元帅的那一股气,说话带着命令一样,但其实……也是个好孩子,只是我以前逼他逼的太严,让他养成了默默承受的性格……」 「所以,乐乐不要责怪砚辞,老爷子我也看得出来,你们两个都对彼此有一点意思的,对不对?」 「只是啊,你们都不好意思说,我也不逼你们,我相信你们会比我和你外婆的结局还要好。」 「之后我会再劝劝砚辞,让他尽量把手头上的工作放放,多抽点时间陪陪你。」 虞乐眼眶又红了,是愧疚,是受不起傅爷爷对他的好,因为他对傅砚辞的目的不纯。 「爷爷,谢谢您不嫌弃我的出身,谢谢您选择我来成为元帅的伴侣,我一定会好好和元帅在一起的。」 「……要是元帅以后……不要我,我也会时常去看您,不让您孤独,多陪您说说话。」 「好孩子!砚辞要是敢不要你,我看……他那元帅的位置也可以不要了。」 虞乐被傅爷爷义正言辞的模样逗弄到,一瞬破涕为笑。 后来还是因为时间太晚,才不得不劝傅爷爷休息。刘管家准备了卧房,但傅爷爷拒绝了,说是不想和傅砚辞待在一个空间,那样只会气得慌。 即使在虞乐和刘管家好一阵的挽留中,最后还是乘着夜色离开了别墅,回到了自己的半山腰老宅。 虞乐睡得很沉,傅砚辞回来他都不知道。 他是被一个绵冗的吻憋醒的,酸涩的眼睛里,渐渐看清了身前的人。 他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睏倦,「困……我要睡觉……」 傅砚辞应该是洗过澡了才上床的,因为灵敏的嗅觉和湿润的触感让虞乐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和潮湿的湿意。 傅砚辞的声音暗哑低沉,「嗯,你睡,我自己来,我要向你赎罪。」 虞乐双手捧着他的脸推离自己,「我不怪您,真的。」 像是为了表达自己话里的真诚,他边说边用力点头,眼神都清醒了不少。 傅砚辞忽略他的手,继续低头靠近,「嗯,要认错的,老爷子很喜欢你,要是他真的把你带离我身边,那样——我会疯的。」 虞乐的心跳一瞬骤停,四周都变得安静,这一刻,他的眼前只剩傅砚辞。 吻在他怔住的神情里继续,双手改为挽住傅砚辞的脖子,整个人半挂在他身上,姿势乖巧地顺从。 第39章 过往和杀人兇手 虞乐来到咖啡店,但他并不是来上班的,而是来见一个人。 他对着前台正在上班的朋友笑了笑,之后走到靠近窗户那边最里的位置。 一个带着黑色鸭舌帽、黑色口罩的男人靠墙而坐,身前放着两杯卡布基诺。 「您好。」虞乐试探性地打着招唿,男人的脸庞被遮住,什么也看不见,但这并不足为奇,毕竟人家的工作…… 男人抬起被帽檐遮住的眼睛看了一眼,「您请坐。」 虞乐坐在男人对面,刚一坐下,男人就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黄皮纸袋放在桌上,缓缓推到虞乐身前。 「这是您拜託我们调查的事情,所有的真相都整理完毕放在里面了,如果您需要给坏人一个惩罚,直接拿着证据去警局就可以。」 虞乐低垂眼皮,怔怔地看着桌上的黄皮纸袋。 真相,会是什么? 「谢谢,麻烦你了。」 第70页 男人站起身,帽檐压低,「剩下的尾款,您继续打给那个帐户就好。下次要是还有需要,可以继续联繫我们,到时候可以考虑给您来个折扣。」 男人走了。 虞乐的手放在纸袋上,纸袋是密封完整的,显眼的「封」字贴在开口处。 里面是母亲死亡的真相。 虞乐沉默着又坐了一会儿,他把桌上的咖啡推到一边,缓缓撕扯着密封条,从纸袋里抽出最上面的一张纸。 「虞靖,第一性别女,第二性别omega,时年35岁,死于帝国2011年5月25日,死因:初步怀疑是自杀,后侦查发现是他杀……」 「死者患有严重的产后抑郁症,需要定期服用相关药物,有一定的精神问题,身上发现多处自杀未遂的痕迹……」 「死者系帝国中城沈诚孺妻子,张家张怀生女儿,生前诞下一子,可孩子却不知所踪,据沈诚孺所说,孩子是死者带着去游乐园游玩,之后不慎丢失,一家人随立即报案,却一直未找到……」 「死者死后不久,沈诚孺另娶一妻,丁棠,据说两人在结婚之前就育有一女……」 虞乐看完了,所有的所有,都看完了。 他的情绪没有很大的波动,反而比平时还要更为平静。 默不作声地把抽出来的东西全部放回纸袋,然后拿着纸袋起身,走到咖啡店门口打了一辆计程车。 「去——中城公安局。」 * 「元帅,夫人去了公安局。」 元六收到派去跟踪虞乐的人发回来的信息,第一时间立马来到傅砚辞的办公室汇报。 傅砚辞挑了挑眉,「是那件事情吗?」 「是的,不过您放心,已经提前打点好,那些人并没有透露出我们。」 「嗯,下去吧。」傅砚辞紧接着又说,「等等,下午的见面会,帮我婉拒了。」 「好的,元帅。」 傅砚辞放下手里的签字笔,起身走到办公室的窗户边,外面是一片碧水蓝天。 乐儿,自己的事情,自己来报仇,这个感觉是不是很好? 傅砚辞是偶然间才得知,自己居然有一门娃娃亲。 有理想、有抱负的他,一开始并不接受这门亲事,他想要自由且两厢情愿的恋爱,而不是这种迂腐的婚约。那是他第一次违抗爷爷的命令,一气之下还跑去了遥远的f国执行任务。 是什么让他改变心意的呢? 是那张已经发黄的婴儿照片…… 他不知道,为什么爷爷会那么执着地让他一定要迎娶那个比他小七岁的孩子?为此,爷孙俩没少吵架,爷爷最生气的时候,还说出让他滚出傅家这种话。 那张照片已经有些发黄了,不知道爷爷曾在多少的夜晚里,手指摩挲着这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几个月大的孩子,脸肉嘟嘟的,眼睛很大很圆,是一个单看还没长开的脸型,都能猜到以后一定会是个很好看的孩子的类型。 傅砚辞没理由地,忽然就想见见照片里的孩子了。 这个孩子,现在会长成什么模样呢? 他的第二性别,会是omega吗? 会的吧,最好分化成omega,那样他们才能在一起。 傅砚辞满怀情忠地找到爷爷,终于答应结婚,爷爷也高兴,之后分别拿出那个孩子的其他年龄段的照片。 「是个很可爱的孩子,砚辞,你将来会有一个很好的人陪在身边,爷爷真的特别心满意足。」 那些照片里全是那个孩子,几岁的都有,笑的、哭的、气的,全是他。 小傢伙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越发好看了,是他会喜欢的那种长相,看着照片,他的情窦慢慢初开。 二十几岁的男人,迎来了他的第一个春天,这个春天来得晚,却来得巧。 而之后傅砚辞才知道,原来小傢伙是个被抛弃的孩子。 一出生就被自己亲生父亲抛弃在垃圾桶边,是被当时打扫卫生的环卫工人捡去养着了。 爷爷是之后才知道这件事,本想藉此质问沈家,不过爷爷最终还是没有,只是一直在暗处保护着那个孩子,爷爷在等一个合适的时间,把少年接回他原本的家,让他自己亲自为一切的事情划上句号。 小傢伙的母亲,傅砚辞见过很多次,不过都是背着沈家人偷偷见的。那是一个有些疯疯癫癫的女人,整天抱着一个裹着布的假娃娃,每天都念叨着「好孩子,妈妈的好孩子」。 女人时而清醒,时而疯癫,不过大多数都是疯癫,说话像个刚学会呓语的孩子,咿咿呀呀的,什么也听不懂。 他见女人的目的本想是知道更多关于小傢伙的事情,毕竟是小傢伙生母,最后才知道这个女人其实什么也不知道,而她疯疯癫癫的缘由,也是因为小傢伙。 爷爷在傅砚辞没有能力的时光里,给予了小傢伙非常多的关爱,他嫉妒,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他。 于是,终于在他羽翼丰满的时候,他去到了小傢伙在的地方,只是没想到,那里会是地狱。 但他本身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又怎会畏惧。 五天四夜,他终于把他的小傢伙从地狱里拽了回来。 临走之际,他低头靠近昏迷的小傢伙身前。 「你一定要分化成omega,你要等我来娶你。」 「再见,我未来的妻子。」 第71页 之后回来帝国,傅砚辞借着手里的权力,暗地里开始着手调查小傢伙母亲死亡的真相,查明一切之后,他封锁了所有有关的一切线索,包括公安局里的案例。 所有的真相,等着以后让小傢伙自己来揭晓,让他为自己和自己的母亲报仇,其他人没有权力,就连他,都没有。 * 警察出动的速度很快,毕竟是在铁证如山的情况下,一切更加耽误不得。 一行人乌压压一片靠近沈家别墅。 彼时,这一家人还在院子里欢笑嬉闹。 男人爱女人,女人爱男人,他们也都爱自己的孩子,但这一切只是表象。 男人和女人,是披着羊皮的恶狼。 「你们……你们怎么能突然闯入居民家中……」 「沈诚孺是吧?现在我们依法传唤你,你有权申请律师,但现在你必须跟我们走,还有你的妻子,也得跟我们走一趟。」 沈诚孺气的脸色涨红,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身后的丁棠也被两位女警察扣上了手铐,而他们的女儿,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一副要哭不哭的,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母被警察带走。 出了沈家大门,沈诚孺第一眼就看见了和其他警察一起等在门口的虞乐。 沈诚孺心虚地眼皮一跳,随后对着虞乐叫唤,「乐乐,乐乐,你……你怎么和警察在一起?还有、还有我们为什么会被传唤?是不是你搞得鬼?」 「你做了什么?我是你爸!你又弄什么么蛾子!」 虞乐扭头和身旁的警察简单交流几句,然后漫步走到沈诚孺面前。 「沈先生,杀了人,就要付出代价。」 杀人?难道—— 沈诚孺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虞乐,「你知道你母亲的事情了?」 虞乐用一脸的平静回答了他。 沈诚孺气急败坏,「你!你怎么会知道!是谁告诉你的!」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沈诚孺,你去给我妈赎罪吧。」 身后迟迟才到的丁棠,一脸不明所以地望着自己的老公和虞乐。 她没来得及说话,身后的警察押着她快速进入了车里。 沈诚孺一直骂虞乐,押着他的警察听不下去,之后也把人赶紧押进车里。 「虞先生,我们会核查您递交的证据,之后查明起因,我们会再向您汇报,还请您耐心等待。」 虞乐微微抿唇,「嗯好,麻烦你们了。」 看着一辆辆车慢慢远离自己,虞乐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住宅,豪华、端庄、大气,但上面仿佛笼罩着一片黑压压的乌云,在两个罪犯被挟持走了之后,乌云拨开,阳光照在住宅的屋檐上,闪闪发光。 那是母亲吗?是在向他挥手的意思吗? 在虞乐往下的余光中,大门里走出一个女孩,那是和他没什么关系的妹妹。 女孩应该是刚刚哭过,眼睛红红的,身体一抽一抽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可怜。 「是你,对不对?是你,让警察带走爸爸妈妈的!」女孩说着就声嘶力竭。 「你为什么要那样?为什么要带走爸爸妈妈?你不喜欢这个家,那你就不要回来!你既然回来了,那你就乖乖的,只做自己的事情不就好了?」 「你为什么要拆散我的家?你不如意,也要让别人不如意?你个有妈生、没妈养的野种!」 虞乐狠狠朝着女孩扫了一眼,目光毒辣阴狠,「你亲爱的爸爸妈妈,是谋杀我妈的兇手,你爱他们,你没错,但我恨他们。」 「恶有恶报,你也快成年了,以后可别学你妈,专做小/三。」 女孩气得发抖,她跑上前想暴打虞乐,可虞乐转身就走,不作任何留恋。 「虞乐——」女孩继续声嘶力竭,「你等着,我会让你偿还的!」 第40章 母亲过往 虞靖是omega,是一个拥有刻印能力的omega,这是他们家族遗传下来的。 后代只要是omega,那就一定会拥有这个能力。这是无法解释通的事情,这个能力就像alpha对omega的标记那样,是终生的,受限制的,永不可更改的。 虞靖并没有随自己的父亲姓氏,而是跟了母亲,这也是他们家族的传统,家族里的omega,必须姓虞。 虞靖和沈诚孺的婚约是属于商业联姻,虞靖的父亲公司出现了资金鍊的问题,急需一笔钱应急,而那时只有沈家愿意出手相助,无奈之下,这门婚姻就开始了。 但沈诚孺对虞靖还算不错,两个人在婚后不久感情也迅速升温,有一种相见恨晚的遗憾感,让他们的感情更上一层楼。 结婚两年,虞靖怀孕了。 怀孕了之后,虞靖向沈诚孺坦白了刻印的事情,并且告诉了他,就在他对自己彻底标记的时候,自己也已经对他完成了刻印。 虞靖原以为沈诚孺会接受,因为他们的感情,她实在想不出沈诚孺不接受的理由。但没想到,那人却像变了个人一样,开始对她冷暴力,最后甚至上升到了拳打脚踢。 那个时候,张家越来越不如从前,公司也竞争不过那些新兴企业,久而久之慢慢衰败,最后破产被人收购。 也是因此,虞靖也不好意思告诉自己的父母说,自己的生活过得是多么地水深火热。 她咬牙煎熬着一切,心里始终还是带着一丝丝希望。她想着,或许等到自己生下孩子之后,那个人就会重新如以前一般看待她了。 第72页 可转折点出现了—— 自从和沈诚孺吵架之后,虞靖就搬到了沈家后院的仓库里住,原由是沈诚孺不想看见她,甚至见她就打。 那天晚上,她没来由的肚子疼,已经快三个月了,突然肚子疼吓她一跳,她害怕孩子会出什么事,着急忙慌地来到别墅里找沈诚孺安排人送自己去医院。 当再次踏足熟悉的白色地板,即使四周有些灰暗,她依旧看清了地上凌乱的衣服,以及空气里高昂的声音和沙发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 两抹重合的身影在沙发上起起伏伏,发出的声音令她作呕。 一桶冰水从头顶灌下,虞靖手脚瞬间变得冰凉,过度的震惊也让她短暂地忘记了腹部的疼痛。 「诚孺……诚孺……感觉好像有人在看着我们……」 「有谁会看!这里,只有我们俩!」 「哎哟!你轻点!」 「啊——那……鬼、鬼!」 灯被打开了,男人衣服都不穿,就那样直接朝着浑身僵硬的虞靖走来。 二话不说,抬起手就是一巴掌。 虞靖被打得脸偏向一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身后的女人急匆匆地随意披上地上掉落的西装外套,看起来应该是沈诚孺的,只遮住重要部位就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女人挨着沈诚孺,娇小的身体缩进他的怀里,娇滴滴地发问,「诚孺,她是谁啊?」 沈诚孺扭头对女人笑了笑,「就一个佣人,乖,我们上楼继续。」 等到他们上去许久,虞靖才慢慢转过身子,腹部好像不疼了,真的很神奇呢。 她又回到了仓库的床,蜷缩着腿紧紧抱住自己。 没事的,没事的,要把孩子生下来。生下孩子,她就可以和沈诚孺离婚了,离婚后,一切就会变得好起来。 帝国有条文规定,怀孕的omega在孕期是不能离婚的。 那是一个午后,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已经五个多月的肚子开始显怀了,就算穿的是宽松的衣服,也遮不住微微凸起的肚子。 每天下午,她都会搬着藤椅到门口坐着晒太阳。 午后的阳光一点不强,暖洋洋的,特别舒服。 她时常和肚子里的孩子聊天,还给孩子取了个奶名,乐儿。 是一个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很适合的名字,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平安顺遂。 那个女人来找他了,沈诚孺出轨的那个女人。她身材苗条,曲线流利,前凸后翘,脸上抹了很好看的妆容,趾高气昂地站在自己的前面。 「你就是那个刻印了诚孺的omega?长得也不怎么样嘛。」 「哦对了,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可以回别墅里住了。」 「诚孺专门给你安排了一间房,你到时候就住里面,你也可以安心养胎,一日三餐,都有人专门给你送,然后……」 女人低身靠近了她,一身浓郁的香水味让怀孕的她感到想吐,她已经很久没有孕吐的感觉了。 女人继续视若无睹地开口:「然后,等你生下你的孩子,诚孺会把他丢入垃圾桶自生自灭,而你——会死。」 女人重新直起身体,「据说刻印是双方当中有一方死亡才能消失,只不过留下来的那个会变成beta。」 「诚孺愿意为了我成为beta,那就只好委屈你,短暂地死一死了。」 女人用着精緻的妆容,说着魔鬼般的话语。虞靖被震惊地说不出话,冷汗沿着头皮掉落。 之后,虞靖被沈诚孺关进了一间狭小的屋子,屋里只有简单的一张床,墙壁贴上了厚重的海绵,窗户被木头封得死死的,门在她进去之后也被焊死,每天准时准点地有人会给她送早中晚饭。 她喜欢的阳光偶尔会透过木头的缝隙穿进屋里,光在漆黑的环境里有了一束白色的形状。 虞靖精神开始出现问题了,她慢慢分不清日夜,常常在深夜里惊醒,之后就抱着腿哭,一哭也不知道会哭多久,白天经常错过饭点时间,冰冷的饭菜难以下咽,但她必须吃,因为肚子里还有孩子。 她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有时间就会趴在门边呢喃:「不要扔掉我的孩子,杀我、杀我,杀死我吧……但请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求求你们……」 之后,孩子生下来了,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虞靖,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小、刚学会哭的小孩被沈诚孺抱走。 再次醒来,虞靖疯了,拖着没恢復的身体就要去找孩子,傻兮兮的模样看起来可怜至极。 她谁也分不清,看她的护士给她找了一个假娃娃,沈诚孺也把她扔进了一家月子中心疗养院。 她患了严重的产后抑郁加精神疾病,整个人不清不楚地熬了几年,最后还是死了。 不清楚的人都以为她是自杀,其实只有她和真正的兇手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那是她最后一次见那个男人,那个她曾经深爱的男人。 那天晚上,她好像好了,没有抑郁症,也没有精神紊乱,她就是个普通的正常人。 她躺在病床上,睁着通亮的眼睛看着沈诚孺往她的输液管里注入不明液体。 液体混着药水进入身体,眼角落下了眼泪。 「诚孺哥,好久不见。」 这声称唿让沈诚孺拿针的手一抖,他看向病床上的人,才发现她眼底一片清明。 第73页 「还记得我?」 虞靖深深地看着他,「记得,一辈子都忘不掉你。」 「这是来送我走吗?」 沈诚孺还未回答,虞靖继续说:「也好,早点送我走,你和她才能好好在一起……」 「我好像……忘了很多的事情,也好像……隐隐约约都还记得,我记得是你带她进入我们的房子,我记得你把我锁在那间密不透风的屋子里,我记得是你扔掉了我的孩子,逼疯了我……我记得……你是爱我的……」 虞靖越说声音越小,眼睛慢慢地也闭上了。 沈诚孺注视她许久,眉眼之间却全是憎恨。他戴上手套,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小刀,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最后抬起虞靖没打针的那只手,对着手腕割下去。 鲜热的血流了出来,有一些沾到了手套,指尖泛起一股热度,试图唤起被沈诚孺丢掉的良心。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给虞靖拔掉针,又让她握着刀留下指纹。 血掉落地板,滴答声在寂静的环境中尤为明显,那是生命在倒数的声音。 虞靖死了,沈诚孺解放了。 * 这是虞乐第一次来看他母亲的坟墓。 小小的四方之地里,睡着他没见过的、和他最亲近的人。 黑色的墓碑上,贴了一张黑白的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笑得熠熠生辉,眉眼柔和,整个人显得温文尔雅,看着是个书香门第的小姐。 「……妈,我来看您了。抱歉,过了这么久的时间才想着过来看你。」 这个亲切的称唿,逐渐在他的心里泛起一股温热,就像他正被母亲抱在怀里一样。 「妈妈,您不会怪我吧。」 他叫的越来越熟悉,像要把十几年来缺掉的一起补上,每说一句话,就轻轻地叫一声。 「妈妈,虽然从来没见过您,但我其实很想您,无时无刻都在想。」 「妈妈,小的时候,我就经常在想,为什么我会被抛弃啊?是不够爱吗?不爱又为什么要用半条命迎接我来到这个世界?」 「妈妈,我错了,您爱我,甚至超过爱您自己。」 「妈妈,您要是看到我现在做的这一切,会怪我吗?您不要怪我好不好?恶人自有恶报,他们都是罪有应得。」 「妈妈,我不和您说那些没用的事情了,来说说我吧。我其实过的很好很好,就算被抛弃,也好好地活下来了呢。身边有一个很爱我的奶奶,也交了几个真心的朋友。哦对了,我还结婚了,结婚对象是当初外婆订下的那个,他现在是元帅,人长得很帅气,不过有时候总会莫名其妙的生气。」 「他好像、应该是爱我的,但我……」不配他。 「妈妈,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好好生活,不管在哪里,以后也会经常来看您。」 「您在另一个世界,要好好爱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第41章 就没想怎么藏 虞乐从母亲墓地回到别墅的时候,天际已经晕染开一片无边的黑色。 母亲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沈诚孺的庭审安排在了三个月后。 正义虽然来得迟,却永不会缺席,这就是恶有恶报的自然真理。 还记得那天,就是把沈诚孺送进公安局的那天,他回到家,意外地却看见傅砚辞。 那人没有进家门,而是坐在停在门口的车。 虞乐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进家,想了想还是上前打了招唿。 傅砚辞脸色有些许的暗沉,似乎情绪不是很好。 虞乐识趣,见人不怎么应自己,简单告别就先进了家。 在他进去之后,傅砚辞才揉揉眉心说道:「元六,关上车门,出发吧。」 藏在袖子里的手臂上青筋凸显,拼命地抑制想要上前拥抱的虞乐的欲望。 元六受了命令,迅速关上车门。 原本是说不参加那个见面会的,但在他打电话去告知那边工作人员的时候,却说元帅必须出席,因为是主席的命令。 见面会,是一个各国联合举办的新兴科技武器见面会,是各国用来交流和讨论科技武器研究和制造的会议。 出席会议的均是各国优秀的武器制造科学家和领导人,而傅砚辞,作为宴会东道主之一,同时也是帝国的元帅,自然是非去不可。 傅砚辞本想推拒,但最后思索一番,只好提前回到家门口等着见虞乐一面,之后匆匆赶去。 乐儿,等事情结束了,我再来安慰你。 * 虞乐没想到,那天匆匆一面过后,就一直没有见到傅砚辞,家也不回。 门一打开,虞乐就闻到了空气中飘着的饭菜香,看来今天晚上,又是刘叔亲自下厨呢。 刘叔做的饭很有家庭的味道,菜品看着很精緻,入口即化的美味被注入了以爱为名的滋养。 吃完饭,虞乐坐在沙发上,刘叔照例给他身前的茶几上放上水果。 虞乐发梢微翘,眨巴着眼睛,突然问道:「刘叔,元帅今天回来吗?」 刘管家有些惶恐地望向虞乐,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今天晚上少爷会不会回来……据说是去了见面会,那短时间内肯定回不来。 他思考了几秒,斟酌地说道:「少爷暂时还回不来,夫人,您是有什么事要找少爷吗?那样的话,您可以直接打电话给少爷,少爷他不会不接您的电话的。」 第74页 虞乐:「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上次去元帅的书房,项鍊被落在里面了。」 「虽然不是什么很贵重的东西,在里面也丢不了……」他面色有些淡淡的委屈,「但那是奶奶送给我的,突然没戴在身上,还有点不习惯。」 刘管家知道傅砚辞书房的特殊性,他面露为难,「夫人,少爷的书房,没有得到少爷的允许,是不能轻易进去的。但您是少爷的夫人,我这里有备用的钥匙,我这就去为您取来。」 刘管家转身的速度太快,他并没有捕抓到虞乐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得逞之色。 刘管家口中的「钥匙」,和虞乐以为的并不是同种类型。 说是钥匙,形状却是一个手环,纯黑色,外表看起来是磨砂的感觉,中间又一个凸起的按钮。 两人一同来到书房。 刘管家拿着钥匙,摁了一下凸起的按钮,然后又把按钮对准了指纹锁上的显示屏,奇奇怪怪的操作下,门竟然真的开了。 刘管家收起钥匙回头,「夫人,您自己进去找找看,我就在门口等您。」 虞乐露出感激的神情,「谢谢您,刘叔。」 再次踏足这里,可能因为傅砚辞不在的缘故,书房里的威压感少了很多,书香卷气使得这里看起来格外典雅,是一个很安静的地方。 虞乐走到办公桌前,假装翻翻上面的东西,眼睛却朝前方那一面墙的书望去,终于在靠近最里的角落,看到了一个深棕色的盒子。 盒子和书柜的颜色是一样的,又在不起眼的角落,不注意看确实发现不了。 怪不得他上次没有找到,看来东西大概率在里面。 他在书桌那边翻了一会儿,又转身走到电视墙那边,同时用余光看了一眼守在门外的刘管家。 刘管家是背对书房而站,因此他也不会知道虞乐在做什么。 虞乐轻轻松口气,继续翻了一会儿,才从侧边口袋里掏出项鍊拿在手里,然后走出书房。 他把找到的项鍊展示给刘管家看,面露欣喜地说:「找到了,谢谢刘叔。」 语毕,他作势就把项鍊往脖子上戴。 刘叔见找到之后,虞乐脸上露出开心的笑,说道:「夫人找到就好。」这样,他也没算做错事,到时候等少爷回来了再汇报。 门是自动感应的,刘管家又拿出钥匙对准了那个小屏幕,之后门就自动关上。 虞乐似乎很是惊奇,同时也对这扇门感起兴趣,问道:「刘叔,元帅书房的门……这么神奇吗?上次我来,没有门把手,纠结着要怎么开,没想到下一秒,它就自己打开了。」 刘叔看他一脸喜欢的模样,跟笑着说道:「这门是少爷特意找的国外建筑学家定制的,全世界只有这一扇。门只有少爷的指纹,备用钥匙也只有我手里的这把,除去每日必须的打扫,要不然没有人可以进入里面。」 「夫人说的情况可能是——如果少爷在里面的话,少爷是可以自己操控门的开关的,门口的猫眼也具有监控功能。」 监控?虞乐心中一惊,那岂不是…… 他以前有很多次都是明目张胆地观察这扇门,傅砚辞知道吗? 虞乐停住脚步,「刘叔,我就不下去了,直接回房休息了。」 刘管家回头看他一眼,「夫人早点休息。」 关上次卧的门,虞乐迅速沉下心,他需要立即冷静下来。 说不定,傅砚辞并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会不会是以为他就是单纯的好奇,并没有往其他不好的方向想? 虞乐往床边走去,心里想着接下来的对策。 现在既然知道,打开门的方法不仅仅只有一种,那事情不就变得更加方便了吗? 他拿出手机,找到可以绘画的软体,把刚刚见到的钥匙形状画了下来。 事情变得更加简单了。 虞乐把画好的图纸发给宋卿,并立即给人打去电话。 「卿哥,我刚刚发你的图纸收到了吗?」 「你知道帝国有没有哪里可以做出这种东西?」 「这是一把钥匙——」 * 这是见面会的第三天。 傅砚辞坐在超大圆桌的正中心,四周吵闹的讨论声令他轻蹙眉梢。 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男人混着人群坐到他身旁空留的位置。 男人留着一头狼尾,发色偏浅棕,不知道是染的,还是原本就是这样的发色。 脸上的神情有些吊儿郎当,和严肃正襟的见面会格外地不搭。 「久闻帝国傅大元帅威名,今日一见,果真如传言一样,令人闻风丧胆呢。」 男人一开口,满嘴戏嚯意味。 傅砚辞轻一扭头,眼神都不给他,「兰斯国时隔五年,才又挤进见面会,看来你这下一任主席还需继续努力。」 男人轻笑一声,背靠着桌椅,「不来也没什么损失,这种场合真是无聊,听都听不懂。」 「我说——」男人拉长声线,「元帅真的不考虑和我们兰斯合作吗?毕竟我们是石油大国……」 傅砚辞打断他,「合不合作?也不是我说了算,如果您需要,我可以帮您引荐去见主席。」 「啧,无趣。」男人一脸鄙夷,「我只想和你这样优秀的人谈事情。」 周围的人依旧在继续激烈地谈论着,压根没人注意到傅砚辞和男人。 第75页 见此,傅砚辞放下防备,用一种似乎和人相熟的语气问,「这次出行,保镖带够了吗?」 男人见傅砚辞语气恢復以往的态度,警惕性地四周看了一眼,瞬间端正坐姿,脸上的戏嚯表情也一改常态。 「没什么大事,在这里,他估计也不打算动手。」 「这条大鱼很难钓,我都后悔当时答应你了。」傅砚辞说着端起桌上的红酒。 男人也跟着拿起自己身前的那杯,两人在半空中碰杯。 「可不能后悔,你要的人,我可是完完整整送到你跟前了。我的困难,自然得仰仗你解决。」 男人说着便跟着嘆气,「话说也真是,都这种和平年代了,怎么还有人思想会这么空前绝后呢。」 「兴许他真正觊觎的——是你现在的位置。」傅砚辞说道。 「那就更不能让他得到,要不然世界就彻底乱了。」 男人说完,两人之间出现好一阵沉寂。 他们所遇到的困难,并不是那种真正的困难,而是一个疯魔一样的疯子。 傅砚辞的手指沿着杯壁打着圈地转,眉眼低垂,猜不出在思考什么。 男人忽然开口,「今天刚收到的新消息,他的任务预计会在两个周内完成。」 此话一出,傅砚辞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握着高脚杯的手却缓缓收紧。 男人见此,语气顿时恨铁不成钢,「你……怎么不把东西再藏严实点?这么轻易就让人找到了?」 傅砚辞:「就没想怎么藏……」 男人「啧啧啧」几声,「你真打算用爱感化啊?」 「你也太小看我培养出来的人了,他虽然不是一个合格的间谍,但他的毅力可是非常为之坚定的。」 傅砚辞握紧的手不知何时突然泄了力,面目不似刚刚令人害怕,嘴角反而还露出一个温柔的浅笑。 「哪又如何,是我的,终将会属于我,时间从不是问题。」 男人只感到一阵恶寒,不管两人私底下如何交好,每每见到这样的傅砚辞,都令他心悦诚服。 傅砚辞,是一个优秀的猎人。 他不是那种只布置一个陷阱的猎人,他会在陷阱里面,再深度挖掘出另一个陷阱,一环扣一环,猎物一旦掉入第一个的时候,就已经註定成为他的所有物。 不是猎物不想逃,而是压根找不到任何能完全摆脱的出路。 第42章 不属于他的味道 傅砚辞不在家,虞乐少了些提心弔胆。 吃完早饭后,他并没有立即出发去咖啡店,而是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不一会儿,刘管家拿出一本厚厚的相片册走了过来。 「夫人,主卧的装修快要完成了,只剩主灯还没有定下,元帅让我给您找来图片,供您选择,选您自己喜欢的就好。」 可能是和虞乐相处的久了,刘管家越来越喜欢这孩子,心地善良,身上也没什么架子,对别墅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笑嘻嘻的。 虞乐笑着接过,随意翻开几页,里面的款式看得人眼花缭乱。 作为选择困难症重度患者,虞乐足足花了两个小时,才从将近两百页的相片里选出一张。 他指着第一张图片上的灯,抬头和刘管家说道:「刘叔,这个可以吗?」 刘管家被他的可爱打动到,书都要翻完了,最后选择第一个。 刘管家和蔼地笑着说:「夫人,您喜欢就好。」 虞乐面露难色,也不是很喜欢这个,后面的几个也都还可以,但只能选一个的话…… 过了一会儿,他肯定地说:「刘叔,确定了,就这个吧。」 「好的。」刘管家接过虞乐递过来的相片册,「那我这就去联繫工人师傅们来安装。」 虞乐点点头,迟疑几秒,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主卧的装修……具体是装修什么?我也从来没有见到有人来……」 刘管家脸上的笑出现一瞬的僵硬,不过片刻立即消失,虞乐也并没有及时捕捉到。 刘管家微微颔首,「工人们都是挑您和元帅不在别墅的时间点来的,因为施工的话会比较吵闹。主卧装修的话,是少爷要求的,我们都只是遵循命令,所以我也不能帮夫人您解惑。」 虞乐想了想,和刘管家又说了几句,说自己晚上不回来吃晚饭,让他们不用等自己,之后才离开别墅。 上了一天的班,夜幕降临的时候,咖啡店来了一个久违的人。 宋卿穿着简单的白t加黑裤,进入店就直接朝着前台的虞乐走去。 虞乐见他来的这么早,脸上略带欣喜,「来这么早?不是说估计要很晚才结束吗?」 宋卿双手撑在前台桌面上托着脸,「为了你,我可是加急赶工。」 「行了行了,别上班了。」他像是有些不耐烦,「去吃饭,我要饿死了。李哥说我今天可以吃烧烤,随便造。」说完还不忘露出两声猥琐的笑。 看似宋卿这个大哥哥宠虞乐,实则是虞乐这个弟弟宠他。 虞乐扭头和一旁的员工简单地说了一下一会儿打烊的注意事项,去到后场换掉衣服,才出来和宋卿去吃饭。 宋卿想吃烧烤,那他们肯定就要去那家烧烤店。 那是虞乐第一次到帝国的时候,宋卿带他去的。店的位置比较偏僻,在一个小巷子的尽头,是一家十年老店,只有老顾客经常光顾,很少会有新顾客知道这个地方。 第76页 点好烧烤后,宋卿拿出手机,「你说的那个钥匙,制作起来会比较困难,大概需要一个周,能等吗?」 虞乐脸上挂着笑,「能等,只要能做出来就好。」 宋卿感到奇怪,「任我怎么看、我也看不出,那个东西会是钥匙?那不是戴在手上的那种手环吗?」 虞乐跟着吐槽,「我也觉得,不过它还真就是钥匙,因为我亲眼看到有人用它打开了那扇紧闭的门。」 宋卿咂咂嘴:「搞不懂有钱人的癖好。乐乐,你说我也算半个有钱人,我是不是也得去培养一下奇葩癖好?」 虞乐轻皱眉头,「卿哥,做自己就好,咱待在自己的舒适圈就好。」 宋卿:「说说而已嘛,乐乐不要生气。那到时候,你是不是就直接回去兰斯了?」 「嗯。」虞乐点点头,「说是到时候会有人给我安排去处,也会恢復我的身份。」 「那军区医院的奶奶呢?一起带走吗?」 虞乐欲言又止,「带奶奶走可能会有点困难……现在有点后悔当初同意傅砚辞把奶奶送去军区医院了。」 「那个地方管理比较严格,进出都要看身份,不知道要是转院的话……」 宋卿想了想,忽然想到一个老朋友—— 「乐乐,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帮你问问,我认识个人……」 说着他顿时又语气怏怏,「唉……到时候乐乐你回去了,又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帝国……」 虞乐噗嗤一声,「不是有李哥吗?」 宋卿面色苦闷,「李哥只会对我要求这、要求那,烦!」 「没事,就算回去了,我有时间,就来看你。」虞乐说着犹豫几许,「卿哥,要不还是跟着我一起回去?你的工作灵活性很高,在哪里都是香饽饽。」 「想回去……但是回去就要见到那个人……」 虞乐见他情绪慢慢低落,正巧这个时候,他们刚刚点的烧烤已经好了。 「卿哥,先吃吧。不管你回不回去,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我稳定下来后,会经常来看你。」 「谢谢乐乐,我要是alpha就好了,我一定要让你成为我的omega。」 两人吃着烧烤、喝着小酒,说着只有彼此才知道的秘密,聊得格外投入。 最后,喝醉酒的两人还是要靠见名不见人的李哥来接回家。 喝醉的宋卿死活不让虞乐回去,虞乐被他紧紧抱在怀里,李哥一个头两个大。 这俩一旦不被约束,那就会变成两个小混蛋。 宋卿本来就是一副男生女相的面貌,撒起娇来更是要命,「李哥,就不能不要让我和乐乐分开吗?」 虞乐也许久没有喝醉了,意识昏沉失去了自主权,跟着宋卿附和道:「对啊对啊,就不能不送我走吗?我很想卿哥。」此时的他,已经把傅砚辞抛之脑后十万里。 李哥:「行行行,不回去,今天晚上你俩睡一屋。」 而另一端的元帅别墅。 傅砚辞好不容易等到见面会结束,终于可以回家和自己许久未见的妻子亲亲抱抱了,进门之前,脸上都挂着不自知的浅笑,眉眼里面流露出来的都是柔情。 乐儿母亲的事情解决了,此时的他,是不是会感到孤单?是不是会感到寂寞?是不是特别需要自己温暖的怀抱? 到时候,他轻轻拍着自己妻子的肩膀,细声安慰他,给予他宽厚的拥抱。 然后他们就会擦出火花,星火燎原,又能翻云覆雨一整个晚上。 光是幻想,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虞乐。 然而一进家门—— 「少爷,夫人刚刚打电话来说,今天晚上不回家,说是在朋友家留宿了。」 朋友?虞乐又不在帝国长大,哪来的朋友? 「人在哪里?」刚刚的期待全部化为灰烬,燎原的火,变成了怒火。 刘管家鬓角留下两行冷汗,「夫人、夫人没说在哪里。」 「打电话回去,让他今天晚上必须回来。」 傅砚辞一边说,一边扯着领带朝沙发那边走去。 刘管家拿着手机,回头看了自家少爷一眼,给虞乐回拨电话。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剧烈的声响,是桌角擦着地面发出的滋滋声。 刘管家战战兢兢回头,只见傅砚辞把沙发踹得移动了好几米远。 刘管家在心里祈祷,夫人接电话,夫人快回来,家里的勐兽出笼了。 但拨出去的电话响铃许久,杳无音信一般石沉大海。 傅砚辞拧着眉头,虞乐不可能已经拿到了东西,这么晚还在外面的话…… 是在和哪个野男人鬼混呢? 幽深的眸子里藏着危险,就像吐着舌信子的毒蛇。 乐儿,你最好是自己一个人,最好保持身心干净,要不然…… 我会先弄死那个alpha,再把你关起来,只允许你看着我一个人,你的身上只能沾染我的气息。 「没接电话?」傅砚辞回头,声音冷冷地问道。 刘管家打了三个,一直都是未接通的状态,朝着傅砚辞点点头,「少爷,能打通,但是夫人那边一直没有接通……」 傅砚辞直接越过刘管家,门口那边,元六恪尽职守地还站在那里。 「元六,用定位找。」 元六立马从公文包里抽出笔记本,一只手手臂上摆着笔记本,一只手操作着。 第77页 五分钟后,他合上手里的笔记本,「找到了元帅,在十公里外的桃园社区。」 一道强烈的车灯刺破了黑夜的黑,疾驰在寥无人烟的马路上。 虞乐是被一阵踹门声吵醒的。 「砰砰」的声音让人听着心里一点不舒服,而且还能感觉到整个房子都在因为踹门声发出轻微震动。 他揉揉眼睛,还没醒酒的脑子里全是浆煳。 身旁的宋卿倒是睡得熟,这么大的声响,他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虞乐从另一边翻身下床,打开卧室的门。 客厅没有开灯,但走廊上的灯光从已经被踹烂掉门框里投射了进来,虽然微弱,却足以让他看清面前黑压压的压迫感。 酒瞬间醒了一半。 他身上的睡衣松松垮垮,一侧的香肩滑落出来,头髮睡得有些炸毛,表情懵懵懂懂,像刚睡醒的小猫一样。 「你们……」 他刚开口说话,一个男人背着光朝他走来。 男人身上的信息素毫不掩饰地释放,带着压迫,带着侵略,带着可怕的怒气。 水亮的眼睛终于能看清了,不过通过信息素,他已经提前知道了朝自己走来的人是谁。 「元、元帅……」 傅砚辞看到他裸露的肩头,面色更深几分,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虞乐的身上,很快就闻到了他身上不属于他的味道。 又是那个omega的信息素—— 他的直觉告诉他,此刻虞乐的身后,就藏着那个和他偷情的omega! 虞乐被傅砚辞阴沉的表情刺激得不敢轻易说话,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却发现他居然脱掉外套披在自己身上。 没理由地,心头顿时一热。 下一秒,傅砚辞径直越过他,大脚勐地一踹他身后卧室的门。 虞乐慌忙回头,他担心傅砚辞的动作会吵到里面正在睡觉的宋卿。 第43章 想给予你的爱(大修) 「元帅……」 卧室里也没有开灯,透过没有拉上的窗帘,外面的光射了进来,虽然那个睡着的男人并不能看清楚脸,但能看到另一侧的被子掀起一角。 那是虞乐刚刚睡觉的地方,他和一个omega睡在了一张床上? 傅砚辞回头看向虞乐,却见眼前的人像是狠狠松了口气。 他顿时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虞乐松气的原因是,真好,卿哥的睡眠质量槓槓滴。 下一秒,傅砚辞勐地把他壁咚在摇摇欲坠的卧室门上。 虞乐想着宋卿还在,脸色窘迫,怕声音太大吵到宋卿,他超小声地问:「元帅、您回来了……」 傅砚辞低头靠近他,额头抵着他的,甚至恶劣地用了点力压着,语气里带着隐忍的意味,「乐儿,你真了不起。是我不能满足你了吗?」 说着他离开虞乐的额头,伸手抬着虞乐下巴,「那omega弱鸡一般的身体……你是真不挑啊?嗯?说话?」 傅砚辞一番话落到虞乐耳中,他并没有意识到话里潜藏的危险,反而红了脸,一脸羞耻外加不好意思地说:「没没没……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今天喝多了……」 喝多了?闻言傅砚辞低身凑近虞乐的脖子,大手捂着他的嘴,的确能闻到淡淡的酒味。不过之所以淡,应该是虞乐提前洗过澡的原因。 「乐儿,脸为什么这么烫?你在想什么?」 想什么?虞乐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啊,傅砚辞身上的烈酒味让他刚刚清醒的意识又开始沉醉,久经不散的酒味又笼罩身上。 傅砚辞拿掉手,头勐地低下。 虞乐想抬起手抵抗,毕竟宋卿还在。 可双手却在半空中被截胡,傅砚辞握着他的手腕,把他的双手反剪于身后。 虞乐勐地挣扎,嘴里的求救含煳不清。 空气中的信息素越来越浓烈,沉睡的宋卿都被影响。 「乐乐,是我闻错了吗?怎么……有一股alpha的味道……」 虞乐听到宋卿的声音之后,反抗的力度一下变大了不少。 「唔……」 傅砚辞不管他那么多,继续吻着他,动作强硬,纠缠不休。 宋卿虽然醒了,但是意识还在神游,四处一扫,之后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操!你他妈!谁!」 「虞乐!」 宋卿连滚带爬地从床上跑过来,但空气中的信息素带着明晃晃的攻击性,让他望而止步。 在虞乐惊恐的眼神里,眼睁睁看着宋卿瘫软在地。 宋卿是优质omega,对信息素的反应会比较快,更重要地是,他还是个没被标记的omega。 虞乐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瞬间挣脱傅砚辞的双手,抬起手用力一推。 他越过傅砚辞,想过去搀扶地上的宋卿,没想到手臂被人攥住使劲往回拽,身后撞上一堵墙一样坚硬的身躯。 「元帅……您……您先放开我,卿哥他、受不了您的信息素……」 见虞乐如此着急别人,傅砚辞脸色阴沉。 「我还没和你好好算帐,你就想抛下我一走了之?」 虞乐回头伸手就捶他,「您先松开,我看看卿哥……」 傅砚辞冷着脸打开墙上的开关,他倒要看看,是谁敢和他的omega躺在一张床上? 虞乐用力甩开傅砚辞的手,立马小跑过去扶起地上的宋卿。 第78页 他被傅砚辞标记过,对信息素的反应虽然也有,但没有宋卿这么夸张。 「卿哥,你还好吗?」 宋卿苍白着一张脸,这会儿体内的酒是真的醒了。 「我真的是……服了。」宋卿无力地吐槽。 傅砚辞在知道和虞乐一起睡觉的对象是宋卿之后,第一取代出现的情绪竟然是庆幸。 还好是宋卿。 是他的话,没关系。 虞乐抬头看傅砚辞,用着有商有量的语气说:「元帅,还请您收一下信息素,不要再继续释放了……」 傅砚辞第一次显得好说话,他默不作声地转身走出了卧室。 虞乐安慰好宋卿之后,又百般保证自己真的不会有事、傅砚辞不会伤害他,宋卿才让他出来。 傅砚辞站在客厅阳台的位置,虞乐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 他收收身上的外套,轻步走过去。 「……事情就是这样,卿哥和我,我们什么也没做,真就是朋友,而且我俩都是omega,真想干什么,也不可能。」 傅砚辞和他面对面站着,「怎么不可能?」 「回家吧,我很想你。」 虞乐想反驳他上一句话,没想到他下一句话却让自己顿时独自吞下未出口的话。 「那我得和卿哥说一声……」 傅砚辞拉着他的手,「哥哥哥地叫,怎么不见你也叫我哥?甚至让你叫我名字都不愿意。」 虞乐的脸又可耻地红了,「这……不一样……」 怎么感觉,傅砚辞是在跟他撒娇呢? 「怎么不一样?我是你老……」 虞乐连忙伸出另一只手堵住傅砚辞,以免他说出更多无赖的话。 「元帅,您就饶了我吧,我和您回去。」 被踹坏的门,由傅砚辞找人来重新修好。 坐在车上,虞乐的手一直被傅砚辞紧紧握在手里。 手心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虞乐试着抽离,却换来傅砚辞一道阴冷的视线。 「我手心都是汗……」 傅砚辞没看他,低垂着头,一闪而过的路灯把他英俊的侧脸刻画出一道阴影,黑线勾勒着他的帅气。 「乐儿,你会离开我吗?」 虞乐眼皮一跳,说着违心的话,「不会,只要您愿意,我永远留在您身边。」 傅砚辞慢慢扭头看向了他,双眼直直地盯着,仿佛在确认他话语的真伪性。 「乐儿是认真的吗?」他一边说话,指腹一边研磨着虞乐的手心,「那乐儿的意思——我是不是还可以认为,你已经爱上了我?」 虞乐被傅砚辞毫不掩饰的视线盯得不自在,兀自地抽回手,视线闪躲。 傅砚辞却宛如一条蛇慢慢缠绕虞乐,纤细的手腕被大上一半的大手握在手中,只要再稍稍用力,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折断。 「乐儿,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虞乐脸颊控制不住地发烫,心脏跳动的厉害,是心虚,是不敢轻易承诺,是不知怎么回答。 「我……」 傅砚辞的手顺着虞乐的手臂褪着衣袖慢慢往上爬,「果然还是我——太着急了吗?」 下巴被人抬起,似雪的冰冷附到唇上。 虞乐面色抗拒,然而他却在吻里学会了乖巧、顺从。 这就是征服。 傅砚辞满意地感受这种感觉,虞乐身上的味道是自己的,他的印记是自己的,他的人,迟早也是自己的。 回到家,虞乐直接被傅砚辞扛在了肩上。 他大步流星地乘着电梯上楼。 虞乐只能无力地捶打着傅砚辞的后背,「元帅……到电梯、就先放我下来……」 傅砚辞一掌落下,「别说话,乐儿,我现在很兴奋。」 虞乐双手捂着脸,什么鬼啊…… 他被摔回熟悉且柔软的床,眼前顿时冒出星光。 空气中又全是傅砚辞的信息素,浓烈,急切,不容忽略。 「乐儿,感受到了吗?它们只属于你。」 虞乐的腺体处溢出阵阵芳香。 「乐儿,你刻印了我,那就要对我负责,从此以后,我的信息素只为你而生。」傅砚辞抱着虞乐跨坐在自己的腿上。 白皙的纸上出现一个个印记,是红色的、像桃花一样美的印记。 「信息素……好浓……」 傅砚辞唇角露出低笑,「嗯,它们都为你热烈而颤抖。」 虞乐双手捧着傅砚辞的脸,热泪盈眶地望着他漆黑的瞳孔。 「元帅的眼睛,似星河,让人、总忍不住想探索……」都怪信息素太令人陶醉了,虞乐如此想,要不然,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呢? 傅砚辞的薄唇凑近虞乐的嘴角,「那你要来探索吗?」 他许是真的醉倒在这满屋的烈酒味里了,虞乐故意擦过那抹薄唇,「我、正在探索……」 灵体的深处,是傅砚辞化为了无数的藤蔓缠绕住欲想逃离的虞乐。 你的确该探索我,因为只有探索了之后,你才能发现,我双眼里道不清、看不明的东西,其实全是想给予你的爱。 * 遥远的宫家别墅。 宫宜修被自己的主席父亲严令禁止外出,傅砚辞想把他送出国,他父亲提前让人拦下这个消息,并及时把他关了起来。 再怎么说,他也是下一任主席,傅砚辞怎么真的敢这么目中无人,说要把他送走还真就送走,这也太……太不可理喻了。 第79页 「砚辞,你是我的,除了我,你不能拥抱别人。」 宫宜修站在窗户边眺望远方,可远方一片漆黑。 他忽然又喃喃而语道:「间谍……」 就在刚刚,他收到一条不知来处的信息,上面说傅砚辞的结婚对象是一个敌国间谍,嫁给傅砚辞的目的是偷取一份武器图纸。 有趣,真的是有趣。 alpha转性研究第一次转性对象已经圆满成功,不久之后,傅砚辞就会彻底属于他。 第44章 把你锁起来 虞乐和傅砚辞之间的关系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两人之间若有若无的诡异气氛,就像蓄势待喷的火山。 傅砚辞好似对虞乐很上心,每天晚上都会回家陪着虞乐吃饭,也会要求虞乐提前下班一起吃饭,偶尔也会向虞乐抛出约会的橄榄枝,不过虞乐都以咖啡店工作繁忙推脱了。 每至夜深,他们犹如亲密的爱人,拥抱彼此的灵魂,唿吸交融,欲望纠缠不休。 傅砚辞格外依赖虞乐的信息素,虞乐也对傅砚辞有了渴望。 但他把这一些悸动归咎于标记和刻印,是因为肉体上的纠缠,信息素的依赖,他才会出现那些不正常的表现。 是的,就是这样。 藏在衣服下的身体,全是斑驳的痕迹。虞乐曾说让傅砚辞尽量不要留下痕迹,要不然自己上班会很不方便,而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换得傅砚辞好一阵疾驰在他的身上,红痕遍布每一个地方,深深浅浅,青青紫紫。 从那以后,虞乐就不再说这个问题,而傅砚辞的做法却开始反着来,他寻找着合适的地带留下别人看不见的痕迹,只有虞乐知道那些羞耻的地方开出的花朵有多么鲜艷。 傅砚辞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天气热了,我的乐儿要开始穿短袖了,身上的花就藏在身体深处,晚上回家只给我一个人看。」 想着想着,虞乐脸上露出不觉察的笑,眉眼之间花枝招展。 「啧!」宋卿推门进来,身后的天色几近黑暗,「再笑,天都要被你重新照亮了。」 虞乐勐地抬头,脸颊泛着羞耻的红。 「卿哥……」 「不知道今天晚上,我还有没有机会可以和元帅夫人一起共进晚餐呢?」 宋卿不愧是影帝,委委屈屈的小表情配上那张绝色的脸,虞乐被他说得更加不好意思。 「你就别这样打趣我了,但今天是我打烊,卿哥可以等我吗?」虞乐眨巴着眼睛问。 宋卿表面唉声嘆气,「看来,只能我一个人吃饭了诶……」 说完他识趣地不继续打扰虞乐,自己走到店里最里面的位置坐下,拿出手机挑选着外卖。 虞乐待在帝国的时间开始进入了倒数,他现在只要有时间就来找人一起说说话、吃吃饭,他的身份并不适合去外面闲逛,两人只能在别人不知道的角落里叙旧。 等虞乐离开帝国之后,下一次见面不知道会等多久? 恢復身份的时间遥遥无期,他只求虞乐平平安安。 虞乐见人乖顺地自己找到位置坐好,也不继续唠叨,低头处理手头上的事情。 他知道宋卿最近疯狂来找自己的原因,他马上就要离开帝国了,之后两人见面是个没有定期的时间,就像那时一样,苦苦等待煎熬了好几年,他们才碰上一面。 咖啡店一般是九点关门,虞乐沖洗着咖啡机,又把所有的工具都清洗完毕,之后才走到门口挂上关店的牌子。 他挂好牌子回头,宋卿竟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虞乐吓一跳,宋卿倒笑的开颜。 「乐乐,你真的……怎么还这么胆小?外卖到了,我去拿。」 两人唠嗑完,已经将近十点。 虞乐时不时地拿起手机点亮屏幕,清隽的脸有些心不在焉。 这么晚不回去,傅砚辞竟然都不找他吗? 前天晚上、昨天晚上,都是打着电话催促自己回去和他一起吃晚饭,今天怎么…… 这样就坚持不下去了吗? 后又想,真的是,他在胡思乱想什么,傅砚辞做什么,和他都没关系。 宋卿看他一脸心不在焉,说道:「怎么了?在想钥匙的事情吗?已经在加急赶工了,不出意外,大概三天后就可以拿到。」 虞乐点点头,他忽然又想起那天傅砚辞见到宋卿的样子,竟是一点都不惊讶。 「卿哥,你和傅砚辞是认识的吗?」 宋卿喝着汽水,「不认识,不过打过几次照面。」 回到别墅,家里只剩下刘管家。 可能因为时间确实是太晚了,刘管家身上的管家服都换成了灰色睡衣。 「夫人,您回来了。」 虞乐站在玄关处换上拖鞋,他是宋卿送回来的。 「嗯,元帅今天,没回家吗?」 刘管家眼皮一跳,「元帅近日公务繁多,说是在基地那边休息,今天就不回来了。」 怪不得,原来是这样。 「刘叔,那我上去休息了,您也早点休息,麻烦您还等我这么晚。」虞乐带有歉意地说道。 刘管家笑着说:「没有的事,夫人你要夜宵吗?要的话我为您做点?」 虞乐其实吃的很撑,温柔地拒绝,「不用了刘叔,我在外面吃了,您快去早点休息吧,辛苦您了。」 第80页 虞乐转身上了楼梯。 刘管家欲言又止,最后无奈地摇摇头走回自己的房间。 虞乐来到四楼,站在主卧门前驻足许久,最后拐身打开了次卧的门。 而就在刚刚的一门之隔,门内站着一抹高大的黑影,周遭带有侵略性的信息素,黑暗犹如雾气一般笼罩在黑影身上,被黑色吞没的神情,即使看不见,却依旧能感受到那股刺骨的冷。 「啪嗒——」 一声过后,次卧被照亮,而主卧这边的墙面也升了上去。 黑影坐在窗户那边的单人沙发上,身旁的矮桌上放了红酒和杯子,他单手支起下巴,饶有兴趣地盯着次卧那边的虞乐。 虞乐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一道看不见的视线时时刻刻观察着。 工作了一天,身上都是黏煳煳的,让人很不舒服。 他一边朝着浴室走去,一边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只是总感觉很奇怪,他扭头看了一眼和床正对着的那面墙。 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像躲在暗处的毒蛇疯狂吐着蛇信子,而他就是被毒蛇看上的小白鼠。 墙的另一面的毒蛇。 嘴角噙着笑意,鲜红的酒倒入杯中,骨节分明的手端起杯子,性感的喉结滚动几下,在男人慾望丰满的视线里,虞乐光着身子进入了浴室。 「乐儿,我该怎么样留住你呢?又该怎么样让你知道,留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选择……」 虞乐洗完澡出来,头髮已经吹的半干。 他揉着头走到床边,在床头柜前蹲下,伸手从低下拿出自己藏好的药盒。 打开一看,里面的药剩的不多了,只剩三四颗,按照傅砚辞的脾性,这量不一定够。 他又重新把药盒放进原本的地方,看来明天得重新再买一盒。 虞乐关灯上床,今天他也很累,沾着枕头,手机都不用看,直接睡着。 随着次卧恢復和主卧一样的黑色,男人狭长的眼眸微微眯着,嘴唇紧抿。 他说,怎么这么久了,一点反应都没有,原来是这样…… 好,真是好样的。 怪不得就算是发情期,明明体内标记成结,甚至连生殖腔都为自己打开了,最后却在卡在了这里。 此刻,他恨不得直接冲进那间黑暗的房间里,抓起床上的人儿质问他,为什么吃药?就这么不想怀上自己的孩子?就这么想离开他? 但理智依旧仅存一丝,如果想要虞乐的爱,就不能冲动。 不知过了多久,在肯定虞乐已经彻底陷入深度睡眠。 男人起身先把墙降下来,之后带着一身淡淡的酒气打开次卧的门。 他背对着床上的人坐在床边,眼神不敢看虞乐,他怕自己冲动之下会吵醒他。 黑暗中涌动着莫名的气流,夹杂着刺鼻的酒味浮到虞乐的唿吸里。 他不耐地皱起眉头,伸手裹着被子用力地翻了个身。 男人扭头看了一眼,虞乐背过身去了。 正好,这样就不用担心眼里的占有会把人惊醒。 他的手停在虞乐后背的不远处,脑海里幻想着触摸上去的柔软。 四周黑的什么也看不见,但已经适应黑暗的他,缓慢地释放着身上的信息素。 「乐儿,把你锁起来吧,如何?」 折断你的腿,用链子锁着你,把你关进笼子里…… 虞乐睡了一个安慰的觉,或许是知道自己即将离开,心里一下舒坦了很多,不再那么提心弔胆。 睡意惺忪,窗外射进来暖暖的阳光,更神奇的是,他居然能听到院子里的鸟叫。 是啊,夏天来了,炙热的,生机勃勃的。 可空气中残存的信息素…… 是傅砚辞吗?他昨天晚上回来了吗? 虞乐洗漱完下楼,刘管家已经做好了早餐。 「刘叔,元帅回来了吗?」 刘管家面不改色,「没有,不过今天晚上估计会回来的。」 虞乐无力地「哦」一声,低头吃着饭。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说傅砚辞没有回来的时候,他竟然感到了、失落? 「对了,夫人,老爷早上打电话过来问,您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去陪陪他老人家,老爷说很想你。」 好像是很久没有见爷爷了,虞乐说:「好,那我明天就不上班了,明天再去找爷爷。」 刘管家微微颔首,「我这就去给老爷回信。」 虞乐吃着三明治,右眼皮突然勐地跳了好几下,心里隐约涌起一抹莫须有的恐慌。 现在是科学为主,所有的封建迷信皆不可信。 手机震动一声,是宋卿发来的信息。 【乐乐,奶奶的事情解决了,今天晚上见面的时候和你详细说。】 第45章 被绑架了 因为晚上有事要说,虞乐今天并不上晚班了,下午到点就下班。 来到桃园社区,直接上楼去找宋卿。 宋卿正在厨房里忙活呢,他许久未下厨,今天刚好有时间,在来的路上,顺便买了菜。 虞乐打开门就闻见了熟悉的饭菜香。 「卿哥,怎么突然想着下厨了?」 宋卿端着最后一道菜走出来,放在桌上之后解着身上的围裙,「尝尝,不过很久没做了,不知道这手艺还有没有以前的味道?」 第81页 「卿哥的手艺是不需要怀疑的。」虞乐夹起一口,「依旧是从前的味道,是我想念的。」 宋卿挨着坐下,「吃吧吃吧。」 吃完饭后,两人躺在沙发消食。 宋卿懒洋洋地说:「奶奶的事情,给你解决了,明天就可以把奶奶转出来,到时候直接转回兰斯那边的医院,而且,已经确保这件事情不会被傅砚辞知道。」 虞乐顿时惊喜地扭头,「真的吗?」可心里莫名地也感到了些失落,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当然了。」宋卿一边说一边拍着胸脯,「你卿哥出马,那必定马到成功,别小看我这影帝的身份,关键时候还是很受用的。」 虞乐靠过来蹭着他的肩膀,「谢谢你,卿哥。」 宋卿一个脑瓜崩给到他的额头,「说谢谢就见外了,到时候你安定下来,记得多来看看我就好了。」 虞乐用力地点头,「那是必须的必。」 宋卿推开他靠在肩上的头,起身走进卧室,虞乐不明所以地盯着。 再出来的时候,宋卿手上拿了一个黑色的盒子。 「这不会是……」虞乐起身走过去。 宋卿笑着打开盒子,「嗯,就是你需要的那个东西。」 里面躺着的就是自己让宋卿帮忙造假的那把钥匙。 「这么快就做好了吗?」虞乐伸手拿起放在手心里看。 宋卿把手里的黑盒放在茶几上,「都说了,卿哥出马,必定马到成功。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瑕疵?需不需要再次修改?」 虞乐仔仔细细触摸着,形状和样式都对上了,就是这尺寸不是很符合。 真的那把应该比这个还要小巧一些,但他当时仅凭肉眼估计的尺寸,能做出这样八成像的已经很好了。 反正,这个到时候主要就是放在刘叔放钥匙的地方,以假乱真。 「没有,以假乱真的话,已经足够了。」 他转身把『钥匙』放进包装盒里。 宋卿:「几成把握?以假乱真的话,能保证多久不会被发现?」 虞乐坐回沙发,「保管钥匙的刘叔,钥匙被他放在自己房间的壁画后面,我到时候找个时机进去换掉就好。只要除了傅砚辞,没有其他人突然要进去书房的话,成功率百分百。」 宋卿往后靠着沙发,「哦哟!这么有把握?」 虞乐笑得恬静,神色柔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而且说到底,卿哥,我也算是你训练出来的,这么不放心我?」 宋卿微抿着唇,「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这次的任务对象是傅砚辞。」 「而且,我总觉得一切貌似都太顺了,不过希望只是我的错觉。」 经宋卿这么一说,虞乐忽然想起今天早上的右眼皮跳,他安慰宋卿,也是安慰自己,说道:「没有的事,就算真的出了意外,我也有第二计划。」 「嗯。」话是这样说,宋卿总感觉还是差点什么。 虞乐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卿哥,我今天晚上可能不能在这里待太久,那人今天会回家。」 宋卿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也需要时间来缓解自己心里的不安,说道:「好,那我送你回去。」 虞乐见他忧心忡忡,知道他应该是在为自己的事情烦忧,婉拒道:「不了不了,我下去打车就好。卿哥好好休息,到时候任务完成了,我会给您报喜的。」 宋卿还想说什么,虞乐却已经走到门口穿鞋了。 他连忙走过去,「我还是下去送送你……」 虞乐握着他的双手,「真不用,我俩什么时候这么客气过。好了,我先走了,你一会儿联繫李哥过来接你。」 宋卿看着虞乐即将走出门,委屈地说:「乐乐,抱抱再走。」 虞乐回头,无奈一笑,摊开双手抱着宋卿的腰。 「卿哥长这么帅,每次撒娇都让我没有一点抵抗力。」 几秒之后,两人分开。 虞乐打开门:「好了,我这次真走了,卿哥到时候到家了,记得给我回个电话。」 宋卿依依不捨地看着他,语气哽咽:「知道了,小傻子。」 虞乐走到桃园社区小区门口,这个小区在城中地带,也很方便打车。 没两分钟,他就坐上了计程车。 「师傅,去远海别墅群。」 虞乐报了目的地,之后低着头用手机给刘管家打去电话。 「刘叔,他回来了吗?我刚刚下班,正在回家的路上。」 「没回来吗?好,那我回家等着。」 挂了电话,虞乐瞟了一眼计程车司机。 对方带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从后视镜里很难看到具体长什么样,握着方向盘的手带着黑色的手套。 虞乐继续若无声色地悄悄观察着,视线却陡然和后视镜里突然露出来的兇狠眼神对视上。 黑色鸭舌帽下的那双眼睛并不是很友好,相反充满浓浓的危险。 虞乐假装咳嗽两声,接着拿着手机贴到耳边。 「喂,刘叔。什么?要吃蛋糕吗?」 「那我刚好顺路,一起给你买回去。好的,不用担心。」 又一次放下手机,虞乐的手捏紧了衣摆,口吻如往常一样,「师傅,前面路口下车,我还要买点东西,麻烦您了。」 说着他的手抓紧了车门的扶手,在心里一遍遍告诫让自己冷静。 第82页 同时,也在疯狂思考着司机的身份,是好人还是坏人?是坏人的话,又是谁派来的? 是他那即将入狱的父亲?还是傅砚辞的那疯狂追求者? 司机好像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识破,索性也不装了。 「下次打电话,记得要等铃声响了再接通,要不然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假电话了。」司机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拆穿虞乐拙劣的谎言。 虞乐想说什么,侧方的肩膀上突然多出一只手,那只手上还拿着……电击棒…… 他惶恐地扭头,下一秒电流窜到全身,酥酥麻麻之间,他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晕去的时候,他在想,怪不得早上眼皮会跳的那么勐,而且后备箱有人他竟然感受不到一点气息…… 是谁,要绑架他? 傅砚辞,会来救他吗? * 傅砚辞回到家里,最近因为西城的事情,他忙的焦头烂额,甚至还要抽出精力来看着虞乐。 西城那边原本已经算是稳定了,只是没想到,管理者换成了他,那里面依旧幽深如海。很多人仍然继续做着害人的勾当,看来这鱼儿还没有钓完。 刘管家看着没打电话的人已经到家了,而刚刚打电话说快到家的人却不见踪影。 「少爷,您回来了?需要现在准备晚饭吗?」 傅砚辞眼神越过刘管家,看向他身后空荡荡的客厅。 「他没在家?你没和他说我今天晚上回来吗?」 刘管家着急地回答,「说了的,刚刚夫人还打电话说快到了,在路上了,可是这都快过去一个小时了,还没到家……」 傅砚辞深邃的眼眸里流露出潜藏的危险,「一个小时?给他打电话。」 还没等刘管家拿出电话,傅砚辞又说,「算了,我自己打。」 第一个电话打过去,响铃许久之后自动挂断,傅砚辞抿着唇,默不作声地接着打第二个,这次倒好,对面直接摁断。 傅砚辞脸色一下变得铁青,虞乐真的是,让他给惯坏了,电话都敢挂?要是接着打去第三个,是不是要直接给他拉黑? 刘管家看着自家少爷的脸色越来越沉,大着胆子上前说:「夫人会不会出什么事了?今天他出门上班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好好的,也答应老爷,说明天抽时间去看看老爷,晚上回来之间甚至是提前打电话问了少爷您,夫人说您没有回来,他先到家的话,您应该会心情好点,毕竟你们已经一天没见了。」 刘管家的话半真半假,主要是他觉得夫人一个小时没回来的话,这件事略微蹊跷,而且近两天,少爷和夫人之间的相处气氛也是怪怪的,虽然融洽,但两个人感觉都是端着的那种表演。 「元六,看一下夫人的定位。」 元六又一次打开随行的笔记本,「元帅,夫人、夫人的定位在朝着西城那边移动……」 虞乐去西城那边干什么?逃跑? 傅砚辞从衣帽架上取回刚刚脱掉的外套,「在西城哪个地方?」 元六看着移动的小红点,预估了几个可能是虞乐要去的目的地。 「凤凰山、老人街以及西城中心城。」 西城中心城,是西城最为繁茂的地带,同时也是那里的地下交易所。 而这也是最令傅砚辞头疼的地方之一,那帮人就是利用这个地方的繁华,来掩盖那些见不得人的交易。 「元帅,不对劲、夫人的移动速度不对劲。移动速度很快,而且看着目前的最终路线,是去了中心城。」 「元六,迅速联繫傅家的人,同时叫上苏上将,中心城那边汇合。」 傅砚辞不敢说,他的心刚刚莫名地,像突然被人抽走了一块,空落落的感觉让他难受,有什么不受控制的东西,正在脱离他的掌控。 临出门之际,傅砚辞回头跟屋里的刘管家说:「刘叔,还请你去到书房看一下那个东西还在不在?之后发消息告诉我。」 如果虞乐是逃跑的话…… 乐儿,没想到这就开始和我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了? 那你最好藏好点,千万别让我追到。 第46章 平安无事 【少爷,东西还在。】 傅砚辞看着刘管家发来的消息,眼帘一垂。 哑声道:「元六,再开快点,道路不通就联繫交管那边,让他们清出一条最快的路线。」 司机的油门几乎踩到底,元六拿出手机联繫人开路。 傅砚辞拧着眉心,心里的不安慢慢扩大。 苏汶烨打来了电话。 傅砚辞看着跳动的号码,过了几秒才接通: 「什么事?」 苏汶烨:「我正在出发前往中心城那边,不过刚刚接到一个消息——」 傅砚辞不耐地打断他,「直接说。」 苏汶烨那边似乎是吞了下口水,说道:「宜修并没有坐上出国的机票,而是被主席关在了家里。所以,嫂嫂突然失踪,极有可能是宜修搞的鬼……」 可西城离中城还是比较远的,就算是找了交警开路,傅砚辞也在将近一个小时才到中心城。 四五十辆车齐刷刷地停在中心城的大道上,不明真相的人争先恐后地探头看。 这可是难得见的大场面,就像富贵小公子出逃,霸道在后面追。 车上下来的人,穿着黑色的套装,最前方的军绿色大g的车门缓缓打开,一条修长的腿最先迈了下来。 第83页 紧接着是肩宽窄臀的上身,穿着一身显眼的军装。那身军装,整个帝国只有一个人可以穿。 看热闹的人们逐渐意识到此人的真实身份,不用等别人驱赶,他们自己就悄悄地远离了中心城。 而此时的中心城,地下四楼。 五颜六色的灯光挥洒四处,音乐声和吶喊声混在一起,吵得锣鼓喧天。 这里正在举办拍卖会,但这次的拍卖会和上次傅砚辞去的那场不一样。 那是中规中矩的拍卖会,而这里,用来拍卖的东西都是见不得人亦或是违法的。 在一声声如海浪侵袭一般的吆喝声里,已经离场二十分钟的主持人再次上台。 「各位贵宾久等!现在,让我们用最激烈的吶喊声来欢迎我们最后一件拍卖品!」 回应主持人的是一声声猥琐、低劣的声音。 他们都知道,这最后一件拍卖品其中包含的深意。 台上缓缓升起一个被黑布罩住的东西,很高,看着估计能装下一个成年人。 众人一下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因为黑布里隐隐传来一声又一声,犹如小猫哀鸣的呜咽声。 主持人见众人安静,看着他们眼中流露出来的欲望,拿起话筒接着介绍: 「我们地下交易所很久没有拍卖过这种上等货色了,大家懂的都懂。」 「要说什么样的omega最为带感,那肯定是标记过的omega了。当他们闻到其他alpha信息素的时候,眼中带着可怜和欲望,楚楚可怜,却又格外惹人怜爱,销魂得很。」 「今天最后的一件拍卖物,打包票给大家,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这矜贵的omega,可是我们刚抬上来的——」 「帝国元帅的妻子。他的身上甚至还残留着元帅的信息素,各位喜欢的可以举起手中的牌子开始拍卖。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东西,你在销魂的同时,还能感受到元帅的信息素哦。」 「起拍价——五千万。」 随着敲锤的声音落下,黑布落幕,露出一个银色的铁笼,里面躺着一个几近昏迷的omega。 omega的半个身体靠着笼子,面容因为药物的原因,隐隐渗出些汗珠,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嘴唇抿的很紧,死死咬着,可即使这样,依旧能听到他发出来的微弱的声音。 身上盖着一块金色的丝绸,薄薄一片,只遮住重要部位。omega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上,双腿微微蜷缩着,精緻的脚腕上被戴上了一条红绳,绳子上还系了一个铃铛。 他的模样看起来格外可怜,但他是在一群饿狼面前,他们只会觉得他可口,恨不得立马同他一起沉沦。 「妈的,给老子看得……操,我要了。」 人群中有人举起了牌子,主持人高昂地说道:「六千五百万。」 「靠!元帅的私有物也敢拍!我看你们真的是活腻了!」 「怕啥,说不定就是个噱头,你真以为自己能得到元帅的妻子?不管了,老子也要拍。」 主持人看着又举起的牌子,「七千万。」 「不过话说,那omega看起来真是个尤物,看那露出来的手臂,白皙的哟,我喜欢。」 「而且估摸着年龄应该不大,看那皮肤,吹弹可破。」 主持人见没有人继续举牌,煽风点火地说道:「贵宾们,喜欢就要赶紧下手,货真价实的元帅夫人,不信你们凑近闻,他身上的信息素可是实实在在的诱人至极……」 靠近舞台的人刚要上前,突然—— 「砰」的一声枪响,交易所里出现短暂一秒的安静,就连五颜六色的灯光仿佛也停住不停转的动作。 一秒过后,尖叫声四起。 台上的主持人在看清门口站着的那张脸时,顿时身子骨一凉,反应过来的他立马扔掉话筒转身就跑。 话筒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人群顿时变得更加慌乱。 「砰、砰、砰」,三声之后,人群又恢復了安静。 保镖们迅速上前隔开人群,让出一条宽阔的小道。 那身彰显着身份地位的军装,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认识,他们后知后觉地低下头,没有人敢抬眼看那个男人,那个真正的恶魔。 傅砚辞不疾不徐地缓步走到台上,笼子是被锁住的,他毫不犹豫地抬起手,对着锁又是几枪。 坚硬的锁在电光火石之间掉落,笼门被打开。 笼子里的少年,脸颊苍白,整个人了无生机的模样像是一把驾于他头顶的刀,随时都有可能把他的身体噼开。 越是凑近了,才越能闻到少年身上的信息素。 高大的身影抱住虚弱的人儿,柔软炙热的手感传来,他迟缓地感知到,原来少年身上不着寸缕,鼻尖之间流窜着桃子味的信息素,甜腻腻的,饶是这样,依旧盖不住他想杀人的眼神。 他重新放下少年,脱掉自己身上的外套包裹住他。少年的双手双脚被硕大的外套圈在里面,只露出一个圆润的头以及苍白的脸。 少年始终紧闭双眼,眉心蹙得紧,嘴里的呜咽声细弱,却犹如钟鸣一样,一声一声重重地落在傅砚辞的心头上。 他哑言,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元六紧随其后,他刚刚已经用手机为夫人叫了医生。 傅砚辞抱着人,缓缓走下台。 众人看着不敢说话,他们以为omega只是个充数的,谁能想到那居然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元帅夫人! 第84页 刚刚举牌的人此刻更是,只想趁着慌乱逃离,得罪傅砚辞,那就是得罪整个帝国。 但人群的秩序被维持的很好,他们都不敢在男人的眼皮底下轻举妄动。 「元六,所有人都好好审问,刚刚举了牌子的,带回西城的别墅,其他人让苏上将看着处理。」 傅砚辞想直接杀了这里的所有人,他们都看见了虞乐的身体,他们侵犯了自己的所有物。 但目前最重要的,是确认虞乐的生命安全。 虞乐的唿吸太弱了,就像没有一样。 他最爱的人,在他的领地,被人拐走伤害,他不是个称职的丈夫。 傅砚辞一路抱着虞乐进入中心城的五星级酒店。 把人放在床上,又拉过被子盖住全身,才让一直等在门口的人进来。 许放是被人从被窝里揪起来的,眼睛都睁不开的他,直接被人一路拽着上了车,之后就是急速赶来这里。 他一脸的不爽在看见傅砚辞阴沉沉的脸色之后,顿时消失不见,露出一个医生该有的职业操守,秉公说道:「元帅,我先为夫人做一下基础检查。」 眼见许放要掀开被子,傅砚辞低吼着说:「就那样检查。」 许放回头看他一眼,转过头一脸鄙夷,这样怎么检查? 但他不敢有怨言,傅砚辞现在就像一点就燃的汽油,他不想死,也不想试探。 许放翻开躺在床上的少年的眼皮,之后又看了看口腔,试了试脉搏,检查了腺体有没有受伤,同时给少年简单地测量了体温。 一套操作结束之后,他起身和一直等着的傅砚辞说: 「被餵了催/情药,发情期提前了,药/效太/勐,他出现了信息素不自控的情况。身体发热是因为发情期,腺体是完好的,除了后颈处有电击的痕迹,身上应该是……没有其他的伤口了。」 「发情期、给他用抑制剂的话……」 许放直接打断傅砚辞的话,「元帅,您一个大活人就在这里,用什么抑制剂。而且夫人身上的东西,不来真实的,是无法完全去除的。」 他一一收起自己的检查仪器,「您自己看着来吧,让他先泡一下澡,一会儿估计就醒了,只是……只是可能因为发情期的高热,会出现意识混乱的情况。」 等到许放走后,傅砚辞走过去轻轻掀开被子,把不着寸缕的虞乐抱在怀里。 好轻,轻得像随时随地就能直接飘走一样,轻得他就算紧紧握在手中也会偷偷熘走一样。 他把虞乐放在浴缸里,好像是因为浴缸的冰凉,虞乐顺着边缘歪头靠在上面,整个人恨不得贴在浴缸上,嘴里小声呢喃:「好舒服……」 傅砚辞开始放着冷水,接着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整个人浸入水中,从虞乐身后把人整个抱在怀里。 不知道是因为水的冰凉,还是因为傅砚辞身上的温度让他有些流连忘返。 虞乐用头顶蹭着傅砚辞的胸膛,整个人不停地往他怀里钻。 他无意识的行为,却让傅砚辞眼泛红光。 第47章 帮帮我 虞乐只觉得热,无穷无尽的热。 热浪化为海,他每每即将浮出海面之时,总会被一双无形的手用力拽回海底,他被迫继续承受无边的热,意识被吞没,理智被吞没,最后连着整个人都被吞没。 他的吶喊无声,求救无声,无人救他。 感觉到怀里人的颤抖,傅砚辞轻轻用双手圈着人,薄唇凑近虞乐耳边轻轻呢喃着:「乐儿,乐儿,醒了吗?」 好舒服。 耳边吹来的气,像春风一般温煦,他好喜欢,他想抓住。 眼皮掀开了,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眼白通红,瞳孔里带着无名的魅惑。 他低头,嘴里吐出一个黏煳煳的称唿:「元帅……好、想你……你来晚了……我们好像要分开了……」 傅砚辞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虞乐轻颤,抖着发声:「他们餵我吃了奇怪的药……我好像是被绑架了……」 虞乐的不安也牵动着傅砚辞,傅砚辞眼眸低垂,直直盯着虞乐的腺体发呆,那里在散发出信息素,浓郁,香甜,可口。 可信息素激不起傅砚辞的欲望,他满心只有心疼和痛恨。 「乐儿,没事了,你没事了。」 虞乐从身侧拉起傅砚辞的手掌,慢慢往上贴着自己一半脸颊,像兔子一样蹭着富有温度的掌心。 「元帅,好舒服……元帅这次,可以给我信息素吗?」 虞乐的渴求刺痛了眼睛,傅砚辞一时没说话。 虞乐慢慢感觉到贴着脸的手逐渐变得僵硬,他懵懂地回头,却看见傅砚辞冷着一张脸。 他有点害怕,却不想就这样松掉这只手。 「元帅,为什么不给我信息素?」他像是想起什么,连忙解释:「我、我没有…脏……我没……被别人碰……我求求您,给我一点信息素,我好热,好难受,我难受得快要死掉了……唔……」 傅砚辞轻轻撩起虞乐的下巴,虞乐眼里的渴求他看的一清二楚,但他能从虞乐的信息素里感受到……不愿意。 因为刻印,他们的信息素互通,连接彼此的情感,就像是一种另类的读心术。 「乐儿,为什么这么痛苦,却不告诉我?」 「你可以怪我,可以打我,可以靠着我的肩膀撒娇,但你不要独自承受这些,我是你的丈夫,是你的alpha,乐儿,你可以依靠我。」 第85页 虞乐最后的一根筋啪嗒一声,彻底崩溃。 他趴在傅砚辞身上,泪眼婆娑地发泄:「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晚才来?」 …… 虞乐反反覆覆地重复,没有其他,就只是一直责怪为什么傅砚辞这么晚才来。 眼角滑落眼泪,是晶莹剔透的,是带着苦涩的。 信息素的感觉变了,变得柔和,变得香甜,带着欲望侵袭傅砚辞。 虞乐双手挂在傅砚辞的脖子上,头蹭着面前的胸膛。 傅砚辞的信息素出来了,浓郁的、强势的、霸道的烈酒味。 两抹信息素在空气里中和,虞乐身上的热度好似减少了一些,但不够,他想要更多更多。 不得章法地动作,傅砚辞心里的那点点东西却被无线放大。 太阳穴上青筋凸显,他压抑着快要出壳的欲望。 看向虞乐的眼神冥冥之中带着疯狂和危险,似乎下一秒就要将虞乐整个囫囵吞掉。 虞乐睁开眼睛,茫然又无措,「元帅,求求您……帮帮我……」 是傅砚辞咬在了嘴唇上,他毫不留情,虞乐尝到了血腥味。 「由不得你。乖乐儿,好好待在我身边。」 「……」 在他的否定里,傅砚辞不管不顾,直接刺破腺体注入信息素。 那条绑在他脚腕上的红绳,铃铛声响彻整夜。 …… 一夜无眠。 傅砚辞面无表情地扯掉虞乐脚腕上的铃铛扔在地上,又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外套包着虞乐,把人从凌乱的床上抱起来,沉稳的脚步缓缓朝着楼下走去。 元六站在车旁,等傅砚辞抱着虞乐坐进去之后,他才跟着上车。 「元帅,苏上将已经把人全部带到了地下室,只等您回去处决,剩下的那些都警告过了,当时的主持人现在还在追查。」 傅砚辞看了一眼怀里晕过去的人,不同地是,此刻虞乐的脸上布满潮红,眼角肉眼可见的湿润,俨然一副被狠狠疼爱过的模样。 他在西城这边有别墅,但不怎么来。 他把虞乐放在床上,深深看了几眼之后才转身离开。 下楼之后,傅砚辞走到客厅挂着壁画的那一面墙,伸手扭动了一下旁边的蜡烛,壁画缓缓向上升起,露出一道门,顺着门口的楼梯往下走,很快就来到一间宽大的地下室,四面的墙都是玻璃,幽幽地泛着冷光。 整个地下室的灯光灰暗,不远处乌压压地站着一群人。 苏汶烨扭头看见徐徐走来的傅砚辞,「来了?」 傅砚辞浑身散发着怒气,这间地下室很好地为他提供了隐藏所,他不用继续掩藏嗜血的本性,没有刻意收着的威严化为一把把利刃飘在空中,带着肃杀朝着那群人走去。 「问过了吗?」他轻描淡写地飘出一句话。 苏汶烨挠挠头,「没问,这不是等你亲自问嘛。」 傅砚辞掠过他的身侧,直直朝着地上跪着的七八人走去。 苏汶烨接着在一旁解释:「左边三个是当时举了牌子的,右边的四人分别是绑架嫂嫂和餵药的,那个主持人跑的挺快,不过放心,我们的人已经在追了。」 傅砚辞朝着左边三人看去,冷冷道:「直接弄掉,这都要我教你?」 苏汶烨笑了笑,抬起手让手下的人把那三人押出了地下室,至于会带去哪里,无人知道。 傅砚辞缓缓走到剩下的人的面前,「你们是自己说,还是想等我出手?」 几人面面相觑,抖着嘴唇半天不说话。 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一声比一声还要沉闷的声音。 傅砚辞看了一眼苏汶烨的腰侧,二话不说直接拔出他腰间的那把短刃。 刀出鞘的声音似寒风,几人瑟瑟发抖。 「啊!」 一声过后,右边第一个男人的大腿上俨然插着那把短刃。 苏汶烨走上前,用着责怪的语气说:「哎呀!你……这可是我最爱的刀之一,怎么能直接就这样随便扎在别人腿上。」 说着他拔出自己的刀,男人腿上顿时喷出鲜血,血难免沾到了刀刃上、溅到了他手上,苏汶烨把刀贴近男人的脸颊,还带有自己体温的血就那样抹在自己的脸上。 「真脏,怎么办?去不掉了呢。」 男人紧紧咬着嘴唇,不敢开口说出一个字。 傅砚辞吐出口浊气,伸手撩了一把滑落额前的发,「不想啰嗦,直接弄死吧。」 苏汶烨像是感到万般可惜,「就直接弄死了?我还没玩够呢,好久没有遇见可以任人宰割的鱼儿了,手痒痒的。」 「废话多。」 随着傅砚辞的话音一落,苏汶烨直接手起刀落。 男人倒向一旁,身下逐渐晕染出鲜红的血泊。 「是……是有人拿着钱和照片让我们蹲守,说是看见人就绑着去西城的中心城,那里会有人接应。」 「我、我是接应的人,但、但我也是收钱办事,药是僱主提前给我的。」 「我……我是负责给他们酬金的人,是、是宫少爷让我找的他们,宫少爷说一定要毁掉元帅您的夫人,他还承诺我们说,后期会保我们平安……」 三人争先恐后地一併全盘托出。 而等待他们的下场,和刚刚的男人一样。 是轻微的唿吸声,是被吓到之后拼命捂着嘴的喘息声。 第86页 除去已经倒地的人,剩下的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众人齐刷刷地回头朝着地下室入口那边看去。 只见一抹瘦削的身影站在那里,少年紧紧捂着嘴巴,不敢让自己发出声音,震颤的瞳孔里是密密麻麻的恐惧。 傅砚辞脸上的阴沉经久不散,眼里冒着森然的寒光,看着远处无助的少年,缓步走了过去。 「乐儿……」 残忍的、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在朝着少年走来,少年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他想逃离这里,可双脚像被灌了铅一样搬不动分毫。 「不……不要……不要过来……」 空气中流动着令人心悸的血腥味,恐惧犹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罩在少年身上。 他是被恶魔亲自折断翅膀的天使,恶魔用着轻声细语抚慰他受伤的心灵,安慰着说翅膀留着也没用,就这样和他一起堕入地狱,多好。 恶魔抱住了无助的天使。 男人身上腥臭的血腥味令少年泛起生理性呕吐。 双手无力地阻扰着男人的近一步,「求求您……求求您,元帅,求您不要靠近我……我……我……」 少年的身体本就十分脆弱,突如其来的恐惧让他心力交瘁。 男人抱起晕过去的少年,声音带着寒冷,「处理干净。」 是血腥味,浓郁,刺鼻,想吐。 虞乐睁开眼睛,入目既是一片白。 瞳孔转了转,模煳不清的视线里,男人坐在床尾。 他穿了身白色浴袍,头髮上还带着水珠,脸上冷冷淡淡、面无表情,可这副模样却让虞乐心里的恐惧顿时又涌现出来。 第48章 偷钥匙 是血腥味,浓郁,刺鼻,想吐。 虞乐睁开眼睛,入目既是一片白。 瞳孔转了转,模煳不清的视线里,男人坐在床尾。 他穿了身白色浴袍,头髮上还带着水珠,脸上冷冷淡淡、面无表情,可这副模样却让虞乐心里的恐惧顿时又涌现出来。 虞乐下意识地在被窝里缩着腿,双手抓紧了薄被。 他慢慢侧过身,企图忽略正在朝他走来的男人。 一股带着威压的信息素浮在他的上方,虞乐肩膀止不住地颤抖。 忽而,他听见一声轻嘆。 「……乐儿。」 虞乐顿时抖的像筛糠,紧紧咬住下唇拼命抑制要出口的惊唿。 昨天晚上,他爱及了这空气中的信息素,可现在他对于后背的男人只有无尽的恐惧。 身后的床塌陷了一块,紧接着一块热源就贴近了自己。 虞乐唿吸一下骤停,全身僵硬地犹如死尸。 后颈能清晰地感知到身后男人喷洒出来的热气,以及他未干的发梢滴落的水珠。 「没有任何人能欺负你,就算是我,也不行。」 「乐儿,他们是坏人,他们对你做了坏事,坏人就要得到恶报,你不要因此害怕我或者逃避我。」 「我爱你,我见不得你受任何伤害,见不得你身上因为我的失误而出现任何伤疤。」 「你是住在我心里的人,乐儿,不要害怕我,不要向刚见面那时一样疯狂地拒我于千里之外。」 「我好不容易才和你在一起,好不容易才让你放下戒备,好不容易拥抱你,不要让我继续幻想一般的生活。」 信息素变得柔和了,烈酒依旧刺鼻,可没有像刚刚一样令他心底不适,反而多了丝莫名的依赖。 长达数十分钟的沉默,身后的男人似乎并没有因为虞乐的沉默而生气,静静地就那样手搭在虞乐陷下去的腰身上,等他慢慢回答。 虞乐的身体已经适应了男人的信息素,甚至在一定的情境下还会出现反应。 他有想过自己会不会因为任务而爱上傅砚辞,却从未肖想傅砚辞会爱自己。 他知道,他的任务对象是一个单是提起名字就令人退避三舍的人,要不是奶奶病重,要不是完成任务的报酬令他心动,他不会接下这个任务…… 接了任务之后,他就疯狂补习有关傅砚辞的一切,包括他从小到大所有的经歷、交谈过几个恋人,甚至是很多有关私生活方面的,只要是能搜集到的信息,他查缺补漏地全部收下。 他制定了一个完美的计划,一个就算失败也会全身而退的计划,但在计划里并不包括傅砚辞的爱。 他预估就算是自己因为不小心对他心动了,但只要任务完成,他们就不会再见面,那样这份心动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地消逝在岁月里、记忆里。 虞乐陷入了茫然,因为傅砚辞在他还没有确定自己心意的时候,就对他宣之于口心中的爱。 他双手握成拳,又松了松,嗫嚅道:「我很感谢元帅救了我……」 傅砚辞低笑了一声,轻轻的,就像微风拂过水面,只扬起一圈淡淡的波纹。 * 他们在西城待得并不长,修整一天之后,就回了中城。 一回来,傅砚辞又变成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传说。 虞乐倒是乐得自在,因为这样的话,就更加方便他行事。 回到中城,他就收到了宋卿发来的第一个好消息。 奶奶已经成功转院,现下正被人秘密送回兰斯,预计中午就到达富罗医院。 富罗医院是类似于军区医院一般的存在,不过在某些造诣上远远比不上军区医院。 第87页 那天的『钥匙』并没有拿回别墅,还在桃园社区的那个家里。 他趁着白天上班,午休的时候去拿了『钥匙』,拆掉包装盒放进口袋。 晚上。 虞乐回来吃了晚饭,急匆匆地吃完就上楼。 大概过了两三个小时,他一直站在次卧的窗户边观察着门口,最终确保傅砚辞不会在今天晚上回来,他才来到楼下。 此时已经快接近凌晨,别墅里的佣人都早早睡下了。 他找到刘管家住的房间,在门口轻轻叩了叩门。 门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就被人从里打开。 虞乐在门开的瞬间,脸上顿时露出难受的表情,甚至连额头的汗都在配合他的演出。 「刘叔、我可能是刚刚吃坏肚子了,好难受,家里有没有什么药……」 刘管家脸色有些担忧,急忙披上自己的外套。 「夫人,您等等,我去客厅那边给您找一下,药箱里面应该有。」 虞乐捂着肚子,整个人无力地靠在墙上,「那就麻烦刘叔了,我、我就在这儿等您回来吧,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刘管家哪敢耽误,急忙搀扶着虞乐进入屋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出了门。 看着老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虞乐脸上的痛苦神情一下消失,之后他面色冷静地起身走到对着床尾的壁画面前。 轻轻掀开壁画一角,就能看见里面的暗格。 不知道该说刘管家是有心、还是没心,暗格并没有锁,打开就能拿到钥匙。 虞乐眸色一沉,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这样简单地放在这种地方? 不过他现在先不思考这么多,把提前放在口袋里的『钥匙』拿了出来,再把真的放回口袋。 而他此时的忽略,也让他的成功蒙上了失败的白布。 做完一切之后,他漠然地回到刚刚的椅子上坐下,手继续捂着肚子。 刘管家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手上拿了很多大大小小、花花绿绿的药。 「夫人,我看了一下,把有关的药都拿了过来,您的症状是什么样的?看看需要给您吃什么药?」 虞乐嘴唇被他自己咬的泛白,「就是、有些拉肚子,拉的有点虚脱……」 刘管家拿出其中一盒,取出几颗药,又走到一旁的饮水机前接温水。 「夫人,您吃一下这药,半个小时后,要还是继续拉肚子的话,我送您去医院。」 虞乐接过药,就着温水一口闷了下去。 「谢谢刘叔,让您为我费心了。」 刘管家把手里的药都收好,「夫人哪里的话!少爷不在家,您就是我的主人,服侍好您是我的职责。」 他提到的「不在家」让虞乐悬着的心松了松,他温和地笑了笑,「吃了药,好像确实是好很多了,谢谢刘叔。」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身躯有些微颤,「那我就不继续打扰您休息了,刘叔早点休息。」 刘管家看着他感觉又要倒下去的身体,担心地问:「夫人,不用我扶您上楼吗?」 虞乐莞尔一笑,「有电梯,我坐那个上去就行,打扰您了。」 见此,刘叔也不好再继续说什么,点点头站在门口目送虞乐进入拐角离开。 虞乐乘着电梯,放在口袋里的手细细抚摸着那把钥匙。 「叮——」 电梯很快到了四楼。 夜深人静,此时就是最合适的时机。 虞乐没有任何犹豫地直接朝着走廊尽头的书房走去。 因为是凌晨了,走廊上的灯光并不明亮,昏昏暗暗的,看起来还有些诡异。 虞乐走到书房门口停下,他回想了一下那天刘管家的操作,然后才缓缓拿出钥匙对准指纹锁上的屏幕。 门应声打开。 书房里的灯好像是感应灯,在虞乐打开门的一瞬,整个书房里顿时灯火通明。 反正大半夜的,也没什么人会发现,他并没有关灯,直奔那天看到的深棕色盒子。 盒子上有锁,怎么说呢,这个锁有点奇怪,不是那种常规的锁,也不是那种保险箱的锁,这锁看着和书房门的样式差不多。 虞乐有些忐忑地拿出钥匙,凸点对准了锁上的屏幕。 「啪嗒」! 盒子的锁竟然真的打开了。 虞乐打开盖子,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黄皮纸袋,封口处贴了个「密」。 这个东西,就是他努力这么久以来的成果吗? 手里的东西轻如鸿毛,不敢想像里面装着的会是能摧毁一个国家的重武器。 虞乐关好盒子,转身走出书房。 他还是没回次卧,继续往楼下走,穿过客厅的小门,来到后院。 后院很安静,此时也正值炎夏,寂静的夜空里,能清晰地听到虫鸣。 他找到小钱给他指过的地方,把手里的黄皮纸袋放在花丛边缘,又扒拉了点枯枝败叶盖在上面,留出一个黄色的纸袋角出来。 做完一切,他从地上起身,抬头就能看见书房里的灯竟然还亮着。 一股阴凉骤然从嵴椎骨爬到后脑勺。 如果是感应灯的话,是不是里面没有人,或者是刚刚关上门的时候,灯就该熄灭了。 书房窗户的窗帘并没有拉上,映射黄光的地方,慢慢、慢慢地走出一道人影。 第88页 ——是不应该出现在别墅的傅砚辞。 他身上的军装都没有脱,整个人就站在窗户边,双眼泛着红光盯着花园里的虞乐。 他背对着光,整个人看起来漆黑一片,沉沉的就像黑夜里看不清的海浪,在未到岸边之前,你永远不会知道那片浪会有多么地大,大到能完全摧毁掉你。 虞乐的脚底像突然结了冰,全身冻住,刺骨的寒冷沿着脚腕向上攀爬。 圆润的眼睛里涌出慌乱,无穷无尽的慌乱。 傅砚辞在家,那刚刚自己做的一切,不就像跳樑小丑? 那他明知道自己会做什么,为什么不出手阻拦,反而还任自己随意来? 虞乐转身想走,他只想赶紧离开这里,离开这栋别墅,离开——傅砚辞身边。 只见站在窗户那边的男人缓缓举起手机接电话,虞乐转身的动作停住一瞬。 电话大概持续了几分钟,虞乐就傻愣愣地站着。 男人放下了手机,向他打了手势,那个手势只有受过兰斯训练的人才知道。 「站在原地,不准动。」 第49章 你跑什么? 本以为虞乐要和他玩猫抓老鼠的游戏,没想到最后演变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西城那边的事情处理起来很棘手,污秽之人犹如腐烂的树根发着恶臭,就算连根拔起,要想真正处理成功,一切都要从长计议,要从源头上掐断他们的供应链。 剩下的事情他全权都交给了苏汶烨,他需要和另一个深藏不露的人碰招。 傅砚辞回到别墅只比虞乐早二十分钟,但他一回来就直接去了书房。 他并没有打开书房的灯,只留了桌上那盏檯灯,在书房里待了一会儿之后,通过监控,他看到虞乐上了楼,进了次卧。 傅砚辞关掉檯灯,他离开书房,放轻脚步地进入主卧。 他升起主卧的墙,看着次卧里的虞乐,看着他计划着如何偷取自己的东西,以及离开自己。 虞乐很聪明,还知道观察,只是他不知道他一直观察的对象,此时和他就一墙之隔。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他看见虞乐转身走到床头柜前蹲下,拿出一盒药,看也不看直接干咽下去。 傅砚辞嘴边露出一个浅笑,看来他的宝贝在那个地方放了很多他意想不到的东西。 之后的二十分钟里,他看着虞乐去了十次厕所。 紧接着,那人就煞白着一张脸离开了房间。 傅砚辞走到主卧床边摁了刘管家的内线,让人取下壁画放着钥匙的锁,并且不管虞乐有什么要求,都要尽量满足;如果被支出去了,那就出去个五六分钟之后再回房间。 期间,无论发生什么,或者不管虞乐做了什么,都不要管,也不要问。 再之后,就是虞乐上楼回到书房偷取东西。 因为任务即将完成,他的宝贝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但那抹笑容却令他心生嫉妒。 在虞乐下去之后,他进入了书房,看着已经空了的盒子,脸上的妒意更深,同时也痛恨虞乐。 恨虞乐傻,恨虞乐把自己的爱始终当成儿戏,恨虞乐不愿意留在自己的身边…… 他就那般冷漠地站在窗边,看着虞乐开心地藏着好不容易到手的东西。 怪不得他近几天很开心,原来是因为要离开自己了…… 「元帅,接到一通无名举报。有人举报您的夫人是敌国间谍,我们现在需要核实,三十分钟后,监察部会安排人过去接您的夫人过来协助调查,还请您应允。」 傅砚辞勾起嘴角,把花园里一动不敢动的虞乐收入眼中,「哦,是吗?是谁竟然敢对我的夫人说出这种大言不惭的话?他要真的是间谍,我会不知道?」 「元帅,我们知道并且也不该怀疑您和您的夫人,您对帝国的忠贞是有目共睹的,但为了国家安全,还请您舍小家、为大家,同时,这也是主席下的命令,我们也只得遵守。」 傅砚辞漫不经心,一脸不在意地说:「那你们来吧,不过我前几天和夫人吵架,他离家出走了,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你们要是能替我找到,记得问完话后,把人平安地给我送回来。」 电话对面的人一阵失言,傅砚辞却不等回復,直接摁断了电话。 他抬起手,对还呆愣站着的虞乐做了个手势。 虞乐肯定看的懂,于是他转身双手插兜,迈着轻松的步伐去花园里抓他的桃花。 虞乐俨然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要逃。 四目张望一下,远处的墙边好像有一扇门。 他平常并不怎么来过后院,也不是很清楚这里的布局。 他原本想的逃跑路线是等第二天天亮,他直接以上班的藉口离开别墅,之后就一走了之;要是第二天发现东西不见了,但那时自己也逃离了,影响并不大。 但从来没有想过,傅砚辞竟然会在家,而且他还被当场抓住做坏事。 就算有第二计划,但目前的境况和他的第二计划沾不上半点边。 虞乐撒开腿地往那扇门跑。 他把那扇门当成了最后的求生绳,只要抓住,就能逃离。 同时,身后传来一道阴冷的视线。 他在奔跑当中回头,就被那道视线的主人盯得不敢动。 但他要逃、要离开。 第89页 傅砚辞不急不慢地走来,看着虞乐滑稽的跑姿,他并没有生气,脸上甚至还挂着淡淡的笑容,眉眼之间布着温柔。 「乐儿,我不是让你待在原地,不要动吗?」 虞乐的手握着陈旧的门的把手,使劲推了推,门却不动分毫。 傅砚辞在他身后慢悠悠地解释:「这是一道假门,门的背后是一堵墙,所以你推不开。」 虞乐回头,脑海里想着要怎么回话。 「元、元帅……」 「乐儿,你跑什么?难道做了什么亏心事?」 傅砚辞依旧站在距离虞乐四五步的距离,他身上的衣服仿佛自带压迫感,虞乐抬起的视线一直闪躲。 「我、我……我要是说,我只是来后院看花的,您会相信我吗?」虞乐乱飘的视线看到远处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嘴巴先脑子一步说出来。 然而这么荒唐的理由,却被傅砚辞一个点头。 「嗯,我相信,那乐儿现在、是不是该和我一起回家了?」 语毕,他朝着虞乐伸出手。 虞乐看着朝自己递来的大掌,脸上神色变幻莫测,眼底的慌乱依旧只增不减,他试图敛去慌乱,把手轻轻搭了上去。 「嗯,好,我们一起回……」家。 他被傅砚辞用力拉进怀里,后脑勺被人摁着狠狠贴在滚烫的胸膛。 虞乐的声音闷而小,「元帅、元帅,我可以自己走的……」 「乐儿,别动,让我就这样抱你一会儿。」 听着沉稳的心跳,虞乐心底却隐隐泛起一股难言的不安,总有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下巴被人抬起,疾风的吻落了下来,急切,蛮狠,强取豪夺。 虞乐抬起双手愈要挣扎,手腕却被紧紧桎梏住。 「唔……疼……」 傅砚辞咬破了他的嘴唇,然后狠狠吮吸着流血的伤口,又把血度回他的嘴里,浓浓的铁锈味在具有侵略性的吻里化开来。 下一秒,天旋地转。 傅砚辞松开了他的唇,但他整个人却被傅砚辞扛在了肩上。 他本就因为刚刚的药,身体还没有恢復好,这样颠倒的感觉,再加之口腔里的铁锈味,让他头眼昏花,喉咙涌上噁心感。 傅砚辞把他扛进了别墅,脚步却不往楼上走,而是——向下走。 向下走?为什么要向下走?要走去哪里? 他们进入了一个黑暗的地方,虞乐眼睁睁看着客厅里的灯光离自己越来越远。 全身的血一下子全部汇聚到头顶,难受地令他抬手捶打傅砚辞的后背,「您……元帅、您放我下来,您这是要带我去哪里?我……好难受,您先……」 「啊!」 虞乐被摔在一个柔软的地方,四周黑暗,他看不见任何东西,也看不清四周的摆饰,更看不见淹没在黑暗里的男人。 虞乐从床上跪起来,双手摸索着床,嘴里喃喃:「元帅……元帅,傅砚辞,你还在吗?这……这是哪里?我不要在这里,我要……」 「唔……」 他一边说话,一边好不容易摸到了床边,突然就闻到了空气中越来越浓郁的信息素,浓度依旧在增强,带着强势的压迫和侵略。 是具有支配的信息素…… 虞乐身体一下瘫软无力,顺着床边跌落地面。 掉下去的他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捞了起来,身上的衣服毫不留情地直接被撕毁。 虞乐惊唿一声,人又被摔回床上。 信息素、太浓了,他全身抬不起半点力气。 黑暗中还潜藏着未知的危险,这样的傅砚辞是陌生的,同时又带着点熟悉感。 对了,那天在地下室看见的,不就是这副模样的傅砚辞吗? 「元帅、元帅,我求求您,您打开灯,求求您了、我好害怕。」 回应他的是一声温柔的笑,真的很温柔,像清晨的朝露一样带着清澈,脑海里逐渐想起以往傅砚辞脸上露出这个笑容时的模样,矜贵、禁慾、优雅。 他差点心动,对于第一次见到这副模样的傅砚辞。 然而此时,虞乐的心慢慢凉了半截。 「求求您、求求您打开灯吧,我真的……真的好害怕。」 这无边无际的黑色,就像那座炼狱,空气中明明只有一个信息素,可他像是陷入多年前的牢笼一样。 那是各种信息素掺杂的地方,被人无视的求救声,以及刀插入身体、生命流逝的声音,他又回到了那座炼狱,他又被那个杀人不眨眼的alpha圈养在身边。 那人每每解决掉一个人,就会俯身靠近他的耳朵,全身散发着血腥味地告诉他:「你看,我又让你拥有了一份安全感,你怎么都不谢谢我呢?或者,你亲我一口也好。」 他赤裸着上半身,全身抖得不像话,他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也被alpha不眨眼地杀掉。 「乐儿,为什么要离开我?」 说话的声音距离他很近,虞乐甚至能感受到朝自己侵袭而来的信息素以及滚烫的体温。 他睁着眼,茫然地问:「什么……」 傅砚辞陡然靠近了他,即使在黑暗之中,他的双手依旧能被傅砚辞准确地找到并控制住。 湿热的唇擦过鼻尖,虞乐身体被信息素刺激得发软,要不是双手硬是被提起,他已经躺在了床上。 第90页 「乐儿,我说过——」他的唇停在虞乐的右侧脸颊,「装过头了,是很容易引火上身的。」 「你千不该、万不该做的——就是离开我。」 第50章 我只留在你身边(修)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信息素的原因,虞乐说不出话,喃喃出口的话语被傅砚辞的强势破碎。 傅砚辞的唇依旧停在他的脸颊处,伸出舌头舔舐着,黏煳的口水留在上面,虞乐双眼泛起迷离。 他全身被越来越浓郁的信息素浸透,omega是无法抵抗alpha信息素支配的。 更何况,虞乐还是被傅砚辞标记过的omega。 这使得他对傅砚辞信息素的敏感度比以前更甚,他的身体像认主一样熟悉了这抹烈酒,呈现出最原始的臣服本能。 黑暗之中,他被男人压在身下。 脸颊传来疼痛,竟是傅砚辞一口咬在了上面。 「疼、好疼!」 「唔……」 傅砚辞伸手捂住虞乐的嘴巴,他现在不想从这张诡计多端的嘴里听到任何声音。 「乐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你背着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你不该离开我。」 「你离开了我,我会变成一个疯子。变成疯子之后,你就会看见我的那些丑陋,你会害怕、会逃离、会躲避,所以我不想让你看见那些骯脏东西,我们……就像刚结婚一样,甜甜蜜蜜的不好吗?」 「我不管你什么身份、什么目的,你只要留在我身边就好。你知道我为了让你嫁给我,努力了多久;你知道我为了拥有你,付出了多少;你知道为了减少你的害怕,我一直都压抑着自己。」 「我生怕下手重点就会毁掉你,我爱你、爱你啊,爱你爱得不知所以,爱你爱得没有缘由。」 傅砚辞的话语像是催化剂,虞乐只觉得脸上的伤口更疼了,他唿吸开始不顺,身体的反应让他厌恶。 「乐儿,你是间谍吗?」 这话变成了导火索,虞乐一下被点燃,但他只在心里默默燃烧。 他在黑暗里摇头,后又想起这样傅砚辞看不到,哑着声音否定:「我不是、不是……」 他在挣扎,在试探,现在最重要的服软,是让傅砚辞心疼他,是赶紧离开这间黑色密布的房间。 然后,他就逃。 傅砚辞发出冷笑,寒意刺破了黑暗。 虞乐能感觉到傅砚辞离开了自己,不过很快,那人又回来了。 什么声音? 什么东西在看不见的地方挥舞着,牵扯着空气流动发出让人有些悚然的声音。 惴惴不安期间,虞乐被人勐然拽起翻了个身,嵴背顿时落下一鞭,皮开肉绽的疼让虞乐瞬间瞪大了双眼。 「啊!」 傅砚辞、在打他? 前一秒还和他说着深情告白的人,转身就用鞭子鞭笞他? 「疼……」 又一皮鞭落下,恶魔浩浩荡荡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乐儿,说实话,你——是间谍吗?」 虞乐双手揪住了类似被子的东西,使劲拽着,他摇头,言语错乱,「不……我不是……我什么都不是……」 「你乖点,这是惩罚。」 傅砚辞手起鞭落,虞乐并不知道,其实傅砚辞手里的鞭子打在人的身上并不会皮开肉绽,只会高高肿起,但会生出皮开肉绽的错觉,疼痛感很大,会让人影响深刻。 「乐儿,说你爱我,承认你爱我,好不好?」 可能因为虞乐爬着移动的位置,新一鞭落下的时候,擦着他的腰侧落在一旁的床上。 落空之后,傅砚辞撩了把头髮。 头髮太长了,该剪了;人也不乖,早就该好好管着,不应该惯着的。 他精准地握住虞乐的脚踝,把人用力拽回身下,利用着身体的优势压了上去。 虞乐顿时疼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横流,交错在一起,一张白皙的脸花的不成样子。 「不要、不要……」 这一刻,虞乐无比地痛恨这副omega的躯体。 恶魔依旧在发言:「你知道的,我一向捨不得你疼。」 虞乐的求饶声响彻余下的半夜,最后神志不清地晕了过去。 傅砚辞把他从床上捞起来,亲自抱着去浴室清洗干净,最后把人放在墙边,双手铐上镣铐。 他又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条黑布,轻轻蒙上虞乐的眼睛,打的结不紧,却保证不会被轻易扯掉。 黑暗密布的房间里突然出现一束光,之后光就消失了,短而急促。 整个安静的环境中,一下只剩下虞乐孱弱的唿吸声。 * 傅砚辞回到主卧换了身衣服,原本的那身上面沾得有虞乐的信息素,虽然他很喜欢,但目前的情况并不适合出现。 他刚换好衣服到楼下,昨天晚上已经被敷衍一通离开又復返的监察部人员焦急地等在楼下。 帝国元帅身边出现间谍,这可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是不容儿戏的! 见傅砚辞下来,他们站起身,为首的男人低着头说道:「元帅,我们已经在全国搜捕您夫人的行踪,同时也在调查夫人生前轨迹,如果您想起什么细节,也可以和我们说一下。」 傅砚辞越过人群坐在沙发上,腿顺势翘起来,皮革的靴子隐隐反射着光。 「我的夫人不可能是间谍,会不会是情报有误?如果真的是情报有误,我希望发出这条举报信的人能受到制裁。」 第91页 「毕竟我和我夫人的感情虽然偶尔不和,但我们的爱是毋庸置疑的,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我——很爱我的夫人。」 「这样的爱,具体表现在,我可以容忍他每次的小吵小闹,甚至低身祈求他的原谅。」 「所以,我希望你们秉公执法,不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同时也不要给坏人任何一个可趁之机。」 监察部的人藏在衣服下的身躯瑟瑟发抖,他们都畏惧眼前的男人,能在这么年轻就坐上元帅位子的人,不仅只是智力超群,还需要狠厉果断的心。 这个位子不止要靠功勋,还要靠血淋淋的骷髅头。 「是,我们知道,我们一定尽快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尽快还元帅您和夫人一个清白。不过要是夫人真的是……」 「那自然会由我,来亲自处决我的爱人。」 「我虽然深爱他,却也深爱脚底下踩着的这片土地。」 众人见此不敢继续说什么,匆匆告别之后立马离开了别墅。 傅砚辞收起脸上的怒气,叫来一旁的刘管家。 「后院的东西,还在吗?」 「已经被取走了,那人也离开了帝国。」 「去找老头子,然后想办法把一切都往逃走的那个人身上引。」 刘管家低着腰点头,「好。」 末了,他又接着问:「那夫人……」 傅砚辞眸色暗淡,「从今天开始,夫人的一切饮食都由我负责,我要是不在家,你们也不能擅作主张。」 刘管家欲言又止,眼看着两人的感情刚要出现转机,却不曾想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不管夫人怎么样,眼里的爱意是不会欺骗人的。 「我们会谨记您的吩咐,少爷。」 虞乐不知道被关了多久,他醒了睡、睡了醒,眼睛被一层黑布包裹着,黑色吞没了他。 心里建起的防线逐渐面临瓦解,他害怕黑,害怕这里,害怕陌生的环境。 他受过严格的训练,按理说并不会屈服于目前的状况。 但他有心忌,五年前的炼狱就是他的噩梦。 他不怕黑,但他怕密不透风的黑。 他仿佛又置身于逃不脱的炼狱里,耳边传来一声比一声还要大的血滴落地面的声音。 他听见了唿救,听见了生命消逝,听见了alpha和omega令人噁心的交/合。 又开始了。 无人救他,无人在意他,他堕入无边的黑暗,恐惧堵住唿吸道,整个人唿吸不上来,他快要死了。 他就像死了一样。 理智在崩溃的边缘疯狂徘徊,在即将伸出去一只脚的时候,黑布上投下一片光晕。 一阵脚步声靠近了他,他闻到了饭菜香。 紧接着,他就听到一道不能违抗的命令:「张嘴。」 虞乐紧抿着唇,头垂着,双手耷拉着。 下巴被用力掐着,第二道命令下来了:「乐儿,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虞乐怂了,光晕里面出现一张看不清的脸,满面春风,笑得温柔,是他很喜欢很喜欢的、不敢承认的心动。 他张嘴了,嘴里被餵了一勺米饭混着肉,很好吃,入口即化的口感,是他最喜欢刘叔做的那道红烧肉。 吃完之后,一只大手抚上唇角。 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落在唇边,点到为止,立即抽离。 「乐儿,你先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好不好?」 虞乐张张嘴,「元帅……求求您,放我离开这里,或者您给我一盏灯也可以,不要、不要任由我被黑暗吞噬……」 傅砚辞少有地无视他的可怜,语气残忍,和刚刚温柔餵饭的模样大相迳庭。 「乐儿,乖点,不要说让我生气的话,我去洗个澡就来陪我的宝贝。」 在虞乐的惊恐中,「啪嗒」一声过后,灯熄灭了。 黑暗顿时又笼罩着他,刚刚吃饱的肚子好像又饿了,在幻觉里发出咕咕的声音。 「不要、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我害怕……我不要……」 傅砚辞言出必行,没多久他就回来了。 蒙住虞乐眼角的黑布湿了一圈,泪痕晕染在上面,泪水沿着破碎的小脸往下掉。 傅砚辞体内的恶魔破壳而出,重见天日的他只知道衔咬住身下猎物的脖颈,占有他,征服他,在他身上每一寸都留下自己的记号。 他有多爱虞乐,就有多痛恨虞乐想要离开他的心。 他想拉住虞乐,可下意识表现出来的举动只会把两个人越推越远,但他不会后悔,只要得到虞乐,一切就都值得。 虞乐不知道过了多少日夜,男人总会在他快崩溃的时候出现,先给他温暖的拥抱和轻声细语的安慰,之后就是狂风骤雨的掠夺。 他陷入痛苦和欢愉之中,他似乎拼命挣扎,但他的挣扎犹如棉花,软绵绵的,没有任何作用。 他被傅砚辞彻底驯服了。 但只要傅砚辞不在,不用黑暗驯化他,他就又变成那个清冷独立的虞乐,他是兰斯的间谍,他的任务是——潜入帝国元帅家中偷取图纸。 第51章 生个孩子 「乐儿,早上做的选择,现在该告诉我答案了。」 虞乐不敢看傅砚辞的眼睛,双眼迷离,「我们……该离婚了,我们之间、结束了。」 从你把我关到那间黑暗的房间里的时候,我们结束了。 第92页 你无视了我的渴求,无视了我的求救,那我也可以无视你的爱意。 「合约、还记得吗?」 虞乐迷离的视线撞入傅砚辞深邃的瞳孔里,他被吸附进去,挣扎无果、逃脱不了。 「那个不能作数……」 傅砚辞径直打断:「怎么不能作数?签字画押的东西,甚至具有法律效应,怎么不作数?嗯?」 奇怪!傅砚辞说话吐出来的明明是热气,可虞乐却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冷直达脑髓。 傅砚辞的手伸到虞乐的额头前,撩开他额前的发,露出光洁的额头,脸上的狠厉跑得干净,紧接着出现的是极致的爱意。 他像爱惜珍宝一样吻在虞乐的额头,离开之时,说道:「乐儿、不会真是间谍?」 虞乐双手攥紧了身下的床单,立即反驳:「我不是……」 傅砚辞抚摸着他的脸颊,声音带着点沙哑和隐忍,「嗯,我知道你不是。」 「合约里缺的那条,我现在给你补上。」 虞乐瞪大眼睛看他,似乎是不可置信。 当时确实是说后期要补一条,他缺的那条已经补上了,但傅砚辞的没有补。 他在心里暗自祈祷:不会是什么很过分的要求吧,比如留在这里什么的…… 「乐儿,给我生个孩子,这就是最后一条的内容。」 傅砚辞顿了顿,转而把虞乐紧抓着床单的手握在手心里,接着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乐儿。我虽然是元帅,但是个没有实权的元帅。」 「老爷子说了,和你结婚,再给他老人家生个曾孙,军权就交给我,要不然他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另择他选,傅家不缺能当家做主的人。」 「所以,我们之间的合约,可不能终止。」 虞乐还想继续狡辩:「那个……合约什么的,当时您不也觉得很勉强……」 「我什么时候觉得勉强?你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就去看看爷爷,爷爷挺担心你。」 傅砚辞说着起身,既然你这么喜欢合约,那就用合约来留住你。 虞乐看着他起身,以为傅砚辞会离开房间,没想到下一秒,男人竟直接背对着开始解身上的衣服。 虞乐还跪在床上,从他的视线看去,能看见傅砚辞后背上的斑驳抓痕,密密麻麻。 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脸特别烫…… 傅砚辞脱了衣服,又捡起地上的外套,从里面拿出手机,转身走到床头柜。 虞乐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健硕身体,勐地翻身背对傅砚辞躺下。 傅砚辞把他一闪而过的红脸颊收入眼中,手机放在床头柜上,人就朝浴室走去。 虞乐身上的新陈旧伤随着他的心渐渐冷静下来之后,开始泛起酸涩的疼痛。 脑海里全是傅砚辞手起鞭落的样子,他狠厉嗜血的眼眸犹如心魔一样挥之不去,他害怕那个模样的傅砚辞。 计划偏离了原本的轨迹,他陷入了茫然,陷入了纠结,陷入了看不见底的深坑。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救他? 难道真的像傅砚辞说的,给他生孩子? 第二计划、第二计划是什么来着…… 傅砚辞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不免震动了一声,虞乐不以为意,紧接着就传来第二声、第三声。 好奇逐渐吞噬了他,他慢慢转过身支起身体,视线朝着浴室紧闭的门看去,里面的水声依旧奔腾不止。 虞乐拿起手机,没有任何锁,直接打开就好。 他点到刚刚发来消息的对话框,是宫宜修。 【砚辞,我错了,我不该怀疑您的夫人,不该发出那封举报信,更不该让人绑架他、伤害他,我错了,错的离谱。】 【砚辞,我求求你,不要送我走,求求你,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要这样对我,我不想继续出国了。】 【我发誓,我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我会回到自己该有的位置,我会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我不会再插足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们继续像以前一样做朋友,求求你,砚辞,看在这么多年好友的份上,我求你饶恕我。】 原来绑架自己的罪魁祸首是他?不过也是意料之内的事情。 但他说的『举报』是什么意思?不该怀疑? 忽然联想到傅砚辞把他关进地下室里,那个来歷不明的电话,原来自己的间谍身份也是他举报的。 傅砚辞应该是亲眼看见他偷取了东西,但傅砚辞为什么不追问他? 不对!追问了,傅砚辞追问了,但他追问的意味倒像是引导他承认自己不是间谍,傅砚辞好像不希望他是间谍。 傅砚辞,傅砚辞…… 他有事情在瞒着自己,而且这件事还是关于自己,他到底在隐瞒什么…… 还有他口中的爱,是真是假…… 这些都无从所知。 虞乐把那串数字背熟于心,然后才把手机放回床头柜。 浴室的水声停了,虞乐立即躺回床上。 脚步声带着潮湿向他靠近,脸颊上突然滴落一滴水珠,凉意在脸上晕染开来。 虞乐猝不及防地扭过头,傅砚辞双手撑在他的两侧,把他整个人围在胸腔下的一方之地。 「乐儿,我无法弥补前几天对你造成的伤害,但我是在保护你,你会理解我吗?」 打人还找理由?傅砚辞算是第一个。 第93页 虞乐心里重新出现一个计划,他敛去眼里的神伤,「但我依旧受伤了,不是吗?还是您亲自带给我的。」 「或许元帅您不知道,我有不能见黑的疾病。我怕黑,但并不是所有的黑都会让我害怕。」 「我怕的,是那种密不透风的黑,就像你关了我几天几夜的地下室。」 「你不是说爱我?但元帅你的爱,是黑色的、看不见的、痛苦的,是我不能承受的。」 傅砚辞低头勐然凑近他的颈侧,热气打在上面,心里却冷。 「乐儿,是我的错,是我气疯了。我应该继续忍耐着的,我不该让你看见那么黑暗的我,我不想变成疯子的,但我害怕你离开我,我害怕你不要我,我害怕你又一次扔下我。」 「是我的错,我道歉,所以乐儿,我知道祈求你的原谅会很可耻,但我依旧跟你说声抱歉。」 「我答应你,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再伤害你,我会保护好你,乐儿,你是我的掌中宝、心头肉,你是我的逆鳞、是我的弱点。」 吻在话语结束的时候出现,一下一下轻轻地贴在白皙的脖颈上,路过的地方留下一片淡淡的粉。 虞乐顺其自然地张开手,用怀抱来迎接傅砚辞的热情。 傅砚辞剪去了原本就不算长的头髮,刚刚修剪过的寸头摸起来有点扎手,手心被刺激得发痒。 虞乐不能再抓头髮,无力地挽住男人的脖子,皙白的手腕和男人略微麦色的皮肤呈现出两种差别。 「帝国元帅的夫人是间谍」这条消息在几天之前一夜登榜各大报社,短短时间内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傅砚辞及时藏好了虞乐,让他免受监察部的检查,同时也在最快的时间内站出来解释。 「关于我的夫人是间谍这回事,我只想说、荒谬至极。我与夫人相亲相爱,并不排除有人因嫉妒我而说出这种狂妄的话。」 「这件事情,会由帝国最高监察部门来审理,我不会插手,我只求能给我夫人一个清白,并把散播谣言的人绳之以法……」 傅砚辞毕竟是帝国的元帅,很多人都力挺他,声称一定要为元帅讨回公道。 舆论的风向一下转变,从刚开始的抨击元帅夫人变成了力挺元帅讨回公道。 因为傅砚辞说,和夫人吵架、夫人离家出走,即使监察部的人明知这是一个劣质的谎言,但他们也只能顺着傅砚辞的意思全国寻找元帅夫人,同时联合相关部门调查夫人从小到大的一切事迹,大大小小都不放过。 最后得出结论:夫人确实不是间谍,但帝国元帅身边有间谍的事情却不假,只是这人换成了一个后花园的花农。 那人在盗取图纸之后,一路被人秘密护航送到别国。 应该受过训练的原因,那人并没有留下什么关键性的证据,只不过就目前掌握的些微证据指向者是他。 进入他国,他们没有权力去调查,毕竟也没什么实质性证据证明人家就真的是间谍。 不过监察部的人会继续追查下去,但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目前能保证的就是,虞乐已经洗清了嫌疑,重新变成元帅「恩恩爱爱」的夫人。 风平浪静之后,傅砚辞把驯化的虞乐抱离了那间阴暗的地下室。 虞乐的身体认主,主人就是傅砚辞自己。 傅砚辞喜欢这样的虞乐,乖乖待在自己身边的虞乐。 看着昏过去的少年,男人的大手爬上他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的细腰就被人轻易拿捏在手心里。 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地朝着少年侵袭去,少年微微蹙起的眉心慢慢舒展开。 男人的胸贴近少年的嵴背,语气亲昵,就像少年是他亲密的爱人一样。 「乐儿,下次发情期的时候,为我生个孩子。」 第52章 我不一定活下来 虞乐的身体养了几天,身上的鞭痕依旧没消,仍然还留有一道道浅浅的粉痕。 傅砚辞每天晚上都会用热烈的吻覆盖在那些痕迹上面,他眼里流露出悲伤和后悔,一次次地反反覆覆给虞乐道歉。 虞乐接受了他的道歉,但心里想的是,以后都会加倍奉还的,如果有那个机会的话。 他会记住傅砚辞给予他的一切,不管是好的、坏的,好的就欣然接受,坏的当然要数倍奉还。 傅砚辞并不知道虞乐的心中所想,看着怀里的人脸上又露出以往恬静的笑容,心里的愧疚虽然有,但被少年的笑容逐渐治癒。 虞乐在傅爷爷的半山别墅陪着老人家待了三天,在宋卿结束拍摄的时候才回去别墅。 第二天天一早,他扶着酸涩的腰走到浴室洗漱。 或许是因为三天的空缺,昨天晚上的傅砚辞显得比以往还要蛮横。 看着镜子里面容憔悴的自己,虞乐蹙了蹙眉,撑在洗漱台上的双手手腕上印着清晰的红痕。 傅砚辞仿佛特别钟爱用领带捆绑住他,喜欢看他不能随意乱动的模样。 「最无助的猎物,才拥有极致的诱惑力……」 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想起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虞乐用手心撑满冷水,倏地就朝着苍白的小脸上扑去。 外面艷阳高照,热夏的到来,让温度变得灼热。 虞乐从衣柜里抽出一件花绿的长袖衬衫,衬衫的袖子刚好遮住手腕上的痕迹,再套上一条牛仔裤,下楼吃了饭就前往宋卿的公司找他。 第94页 本来昨天晚上两人在电话的约的是在咖啡店,而且时间也没有这么早,但宋卿晚上的行程忽然发生了变动,两人又只好改了时间,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虞乐就来公司找宋卿。 宋卿提前让人在楼下等着虞乐,虞乐一来就被人带领着往上走。 不愧是娱乐公司,一进去,走廊上的墙全贴的是自家公司艺人的照片,有当红新生代——沈屿,以及上个影帝——司斯年,据说现在这两人已经退居幕后了,不过其中最多的还是宋卿。 很快走到一扇门前,外面写着「私人休息室」,看着带领自己的助理小心翼翼地敲门,虞乐脸上出现一抹浅浅的笑容。 好似这门后关着什么洪水勐兽一般,那人谨慎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滑稽。 在他的印象里,宋卿一直都是一个关爱他的大哥哥,虽然偶尔会和他撒娇,但不至于到这种惊恐的地步。 门打开了,里面只有宋卿一人,他坐在老闆椅上,脸上表情皱巴巴的,看起来似乎是在生气。 虞乐总算知道这人为什么小心翼翼地敲门了。 门又被关上了,虞乐带着笑地朝宋卿走去。 宋卿带有怒气的目光直直盯着他,仿佛要洞穿他一样,见虞乐走近了,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得友好,反而怒气更甚。 虞乐颈口的吻痕,像黑夜里突然降临的暴风雨,把他全身淋个彻底。 他迫不及待站起身,质问道:「为什么不详细告诉我,说你的任务还包括需要献出自己的身体?」 虞乐一下被堵的不知道从何说起,脸上的笑变得僵硬。 宋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里的不友善,他拧了拧眉,「对不起乐乐,我……」 「我知道只要是执行任务,就一定会有牺牲,但我不想让你有任何牺牲,我都说了奶奶的事情,我给你解决,你要找人,我也可以帮你找……」 他本想平心静气地和虞乐交流,但说着说着就不受控制,「好,我们先不提这个。当时艾洛斯答应过我说,不会让你接这种任务,但他又背着我偷偷给你下发。乐乐,老实告诉我,他是不是威胁你了?是用我来威胁的吗?」 虞乐踌躇不前,「不是,大人他……」 「乐乐,你知道吗?要不是新闻,我都不知道你已经暴露了。」宋卿大步走过来,双手握着虞乐的肩膀,「你明明说一切都没事、一切都安全、一切都会顺顺利利,但是呢?你是间谍的新闻一夜之间满天飞,全国都在搜捕你的行踪……」 「卿哥,我没事。」虞乐开口打断情绪逐渐不理智的宋卿。 宋卿担心他,面对他的事情,宋卿就会变成这副模样。但这些都不怪卿哥,一切都是他自愿的,他也知道自己会失去什么。 「目前已经洗脱嫌疑了,傅砚辞保下了我。」把我关在地下室里不知道多少个日夜,再出来时一切都风平浪静。 「还有,我接这个任务,并不是因为卿哥,大人也没有用您来威胁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是我自己拦下了这个重担。」 「卿哥,你已经脱离了组织,你该有自己的生活,但我总是把你牵扯进来,我明知道你憎恶组织,我……」 「乐乐。」宋卿抱住了虞乐,「当初我应该带你一起走的,我不该扔下你,你是被我带进去的,理应也该由我带出来,是我的错……」 「我从不怪卿哥,我没地方去,要不是你,我都不一定活下来。」 「艾洛斯那个混蛋!」宋卿说道,「那你现在在帝国算安全吗?还回去兰斯吗?按我来说,你要不直接就离开兰斯,那么多国家,还怕找不到一个藏身的吗?」 「奶奶还在兰斯呢,我能去哪里。」虞乐笑着说,「大人对我还是挺好的,在任务开始之前,他就给我说过了这次任务的危险性,也告诉了我,之所有我能得到这个任务,也是因为我自身的特殊性,他说过会有什么牺牲,还劝我好好考虑清楚到底要不要接。所以卿哥,大人并没有为难我,也没有用你威胁我,一切真的是我愿意。」 「乐乐,你说实话,你想离开帝国吗?你的任务已经算是完成了,奶奶的事情,我替你想办法,我帮你把奶奶重新从兰斯转出来,之后你去哪里,奶奶就跟你去哪里。」 「咱不做这些事情了,不能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不要留我一个人,乐乐。」 宋卿像是想起了什么,眼角滑落眼泪。 想离开,但时机未到。虞乐伸手拍了拍宋卿的后背,「哥,我不会丢下你,不管我在哪里,我都不会丢下你。」 「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我有第二计划。」虽然他短暂地迷茫了一些时日,但目前脑海里的计划已经成型。 他要凭自己独善其身离开傅砚辞,并且还要给那人留下一个惊天惊喜。 * 直到李哥进门来催促宋卿前去拍摄gg,虞乐才和他不舍地告别。 站在宋卿公司楼下,虞乐拿出手机,他给那天记下来的那个号码打去了电话。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那就是自己的朋友。 「你好,宫先生,我是虞乐,元帅的夫人。」 「你不是想我离开傅砚辞吗?我们可以约个时间见面详谈,如何?」 挂断电话,虞乐伸手招了辆车,天色还早,他可以去咖啡店上上班,晚上些的时候再回去。 第95页 宋卿拍gg拍了快四个小时,结束的时候天都黑了。 四个gg,三十套衣服,全部弄完只觉得腰酸背痛。 结束之后,他坐在椅子上,拿出手机自拍了一张照片,发布到网上,配文「好累,不过总算结束了」。 发了不到三分钟,立马就有十万加的人回復点赞。 宋卿从椅子上起身,「李哥,今天的任务结束了吧?我就先回家了。」 回去之后,他需要再和乐乐聊一聊,看看他的第二计划行不行得通。 他知道虞乐不想拖累自己,但他不想看见虞乐受伤的样子。 李哥看他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样看起来像便秘。 宋卿搞不懂,直截了当地说:「你有什么事就说,别一副憋尿的表情。」 他很少说粗话,但今天心情本就不好,很难保持住以往温柔端正的模样。 周围收工的人员不免投来异样的视线,宋卿不以为意,李哥走过来,用只能两人听见的语气说:「楼下,您今天可能回不了家了。」 宋卿透过他的瞳孔仿佛明白了什么,「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大人不让我透露任何消息。」 「我下次一定开除你!」 李哥双手放在身前,「那样的话,可能您的之路也会到头了。」 宋卿脸上未消散的怒气顿时又跑了出来,像沸腾的开水一样冒着白气。 如李哥所言,公司楼下对着大门口的地方,停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为避免交通受阻,公司门口一般是不让停车的,也不会允许粉丝来蹲守。 而那辆车,就那样光明正大地停在远处,车身漆黑华丽,带着丝丝压迫感。 宋卿站在门口,伸手摸了摸后颈处的腺体,隔绝贴还在,那就不会受那人的信息素影响,而且他刚刚下来之前,临时还打了抑制剂,就算是受到了信息素压迫,发情期应该也不会到来。 他刚走到车门前,车门就自动打开。 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坐在另一侧的位置上,脸上面无表情,手上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点什么,看见宋卿站在车门边,也是一副不在意的神情。 炎夏的夜晚并不冷,空气中起舞的风带着凉爽。 可宋卿脚底却慢慢爬上一股寒意,男人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仿佛等得不耐烦了,男人才轻转过头看他,「是想让我下去抱你上来?」 宋卿浅浅吸口气,「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我今天很累,想早点回去休息。」 男人施捨的眼神撤了回去,「别老是让我重复。」 他手里的手机放下了,眼神盯着前方,不知道在看哪里。 第53章 不要你的信息素 「唔……你放、放开我……」 这是一个陌生的公寓,宋卿最后还是上了男人的车,车在路上行驶了一会儿,就拐到了这个公寓楼下。 他被人牵着手腕往楼上走,一进门就被男人抵在门后,暴风雨一样的吻急切地落了下来。 「我不……」 「唔……」 男人的手朝他后颈的腺体摸去,在摸到磨砂质感的隔绝贴时,男人的吻随即停下。 宋卿双手抵在男人的胸口上,头低垂着喘息。 「隔绝贴?哈。」男人发出一声轻笑,「你是不是还打了抑制剂?」 被戳穿的宋卿神色一僵,但他低着头,男人并没有看见。 他收起眼里的丝丝慌乱,缓慢地抬起头,「与你有什么关系?」 说着他转身就要打开门离开,男人陡然袭上他的嵴背,比他还要高要壮的身躯犹如陈铁一样压住自己。 隔绝贴被男人毫不留情地撕下,被拽拉起的腺体泛起疼。 宋卿握着门把手的手顿时捂住自己的腺体,勐地转身,「啪」的一掌落在男人的脸上。 「你有病!」宋卿低头看了眼地上的隔绝贴,「你他妈别碰我!艾洛斯,你说话不算话,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 「不想见我?」艾洛斯并没有因为宋卿的那一掌而恼怒,嘴角还勾起笑,「这话听着很,你可以换换,比如想见我?」 「滚!你再靠近我,我会继续像以前那样,不过这次,刀可就会对准你的这里——」 宋卿伸手指了指艾洛斯的心脏处,「落下。」 艾洛斯非但没有被他的话语警告到,反而眉笑眼开,「那你可找准点,不要找错了,要不然我就会像以前一样,让你下不了床。」 宋卿用力推开他,「滚你丫的,我们早就结束了。」 艾洛斯却残忍地说:「结束?你想结束可以,你让我标记你,我们就结束。」 我就说他是个疯子!宋卿懒得继续和他拉扯,愈要转身,下一秒却被人攥住手腕拽着往屋里更深的格局走去。 他的温文尔雅在男人的面前不值一提,全是出口成章的粗鄙话语。 「操!你他妈放开我!艾洛斯!」 宋卿被摔在床上,没铺床垫的大床摔上去的时候顿时眼冒金星。 艾洛斯不喜欢柔软的床垫,因此他睡得床通常都很硬。 朝下摔的胳膊肘像骨折一样,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艾洛斯不紧不慢地解着领带,下一秒单膝跪在床上,单手握住宋卿还想胡乱抵抗的双手捆绑起来。 第96页 「卿,你不喜欢我的信息素,可我还是想释放,怎么办?」 他的话像开锁的钥匙,一下打开了宋卿的恐惧。 宋卿瞪大瞳孔看他,眼里很快集聚热泪,固执地挂在眼眶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决堤而出。 随着宋卿摇头的动作,热泪夺出眼眶,落在艾洛斯正朝着锁骨摸去的手背上。 「不要、不要信息素,我不要你的信息素……」 因为艾洛斯的信息素总会让他想起那个人,那个曾经差点就走进他心里的人。 那个人是他的心魔,是他不愿提起的往事,是他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 可空气里的松木味一下变得浓郁,他想忽略的东西被人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眼前。 绝色的脸印上恐惧和害怕,双眼流出愧疚的泪,「不要、不要,求求你,艾洛斯,不要信息素……」 他总是知道如何逼迫自己臣服、如何让自己崩溃。 「求求你,我什么都听你的,但是、但是不要让我闻到你的信息素,求求你……」 「你想抱我也可以,但信息素、不要,不行……我好怕……我求求你,艾洛斯……」 艾洛斯十分怜惜地抱起身下颤抖的人儿,把人箍紧在怀里,轻声细语地说:「我可以收起信息素,但卿,下次不许躲着不见我,然后我希望,你可以给我释放你的信息素。」 宋卿胡乱地点头,巨大的恐惧和愧疚把他拽入十万里的海底。 「好、好,我答应你、答应你……」 他慢慢地释放自己的信息素,茉莉花香味的信息素很快取缔了空气中的松木,松木虽然还有,但逐渐变得愈发淡薄。 艾洛斯掐着宋卿的下巴,用一个温柔缱绻的吻来奖励他的听话。 「真乖,卿,好久没见到这副模样的你了。」 「哈……」宋卿发出难耐的喘息,全身冒出一层汗。 绑着的双手被人带起,紧紧套牢着男人的脖子。 他被人腾空抱着,整个人一下失去支点,只得无力地攀附在男人身上。 皙白的手绑着领带挂在男人的脖子上,露出半截雪白的手臂,与男人黑色的西装形成了鲜明对比。 男人身上仍旧一丝不苟,只是额前的发有些微的凌乱,胸膛的衣服被宋卿蹭出暧昧的褶皱。 「唿……」 宋卿唿吸变得紊乱,意识慢慢变得浑浊。 艾洛斯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哑着声音说:「卿,唿吸。」 不知过了多久,宋卿被放进满是热水的浴缸里。 水一下浸透全身,身上的黏煳感一下全没了,只剩下舒适。 后背靠着一个滚烫且不容忽略的胸膛,他沉了沉眼,张张嘴却不说话。 艾洛斯的手抬起的时候总会带着水滴落在他的肩膀上、后背上以及颔下的锁骨。 水声在安静的环境中显得特别明显,扰得人心也跟着焦躁起来。 「给虞乐派那种任务,你是不是故意的?」 艾洛斯的手停在半空中,「你都知道了?」 宋卿勐地扭头看他,「要是没有新闻,你们打算瞒我多久?」 「他的任务涉及的利益颇广,我只是其中一个。」艾洛斯说着手又接着游走在宋卿的身上,「不过卿,你可以放心,他一定会没事,因为有人会好好保护好他。」 宋卿疑惑,艾洛斯的话暗藏玄机,但他现在参不透,不过要是在以前,他应该就…… 「什么意思?」 艾洛斯见宋卿脸上的神情因为虞乐逐渐出现担忧,心里不悦,却不敢在面上显露半分。 「现在还不能说,但他会没事的。如果他回到了兰斯,也会没事。我会给他恢復身份,让他加入兰斯的军队,成为一个正式的军人。」 「那要是他回不去呢?」宋卿接着追问,「是不是也要像当初一样,就那样直接捨弃?」 「卿,我跟你保证——」艾洛斯在宋卿能看见的地方竖起三根手指,「虞乐一定不会出事,保护他的人,实力不在我之下,你相信我。」 宋卿想起以前,当时自己也是这样信誓旦旦地给予某人保证,可是呢?最后他们那一帮人,除了自己,全部身死他乡,存下来的尸首都不完整。 他慢慢转过去,和艾洛斯面对面。 他把头靠在艾洛斯的胸膛上,「我不想再看到有人离开我,艾洛斯,所以我求求你,求你帮我护好他。」 艾洛斯语气上扬,「卿,你要知道还好虞乐只是个omega,他要是alpha的话,一定活不到现在。」 「什么时候回去兰斯?」艾洛斯接着问。 宋卿犹豫了一会儿才说:「不知道,反正目前不会回去。」 艾洛斯抓起他的手贴在跳动的心口上,那里有一个已经癒合的、不是那么明显的刀疤,伤口中心泛起一层白,手触摸上去,像疙瘩一样硌着手心。 手掌贴合的地方传来勐烈有序的心跳。 「你不在兰斯,我很想你,想得不能自已。」 宋卿心想,或许是因为水温太高了些,他的脸慢慢被热气熏得通红。 宋卿的沉默像猫爪一样挠在艾洛斯的心头上,他低头靠近他,唇瓣张开含住小巧的耳垂,语气黏煳,「回去嘛,不要外出太久。」 宋卿这个风筝,已经被他放飞的够高了,是时候收线了,再继续飞下去,真怕有天线会断掉,那样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第97页 「落下的婚姻……」他口中下的力重了点,宋卿耐不住地往后缩,艾洛斯大掌拦着他的腰,禁锢住不让他退,接着说:「我也该有个名分了,一年后就要继位,我不想到时候继续被那些半百老人使劲催婚。」 宋卿的脸一下红、一下白,「我需要时间……」 艾洛斯直接抢答:「我可以不对你释放信息素,一辈子不释放都行。」 「我……」 「不要犹豫了,好吗?」艾洛斯浅绿的眸色里涌出落寞,「我真的等太久了,卿,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年……」 「知道了,我会尽快回去,等我。」 艾洛斯这才重新挂上笑,「嗯,五年都等了,我再继续等个几天。」 两人腻腻歪歪许久,回到床上的时候,宋卿才想起自己最该问的问题还没问。 他翻过身,眼前的人已经闭上了他浅绿色的眼睛。 他微微嘆息,不知道该不该问,那就明天再说吧…… 但要是明天又忘记、或者这人直接离开了呢? 艾洛斯伸手抱住了他,「卿,你想问什么都可以,我会回答。」 只要不是离开自己,宋卿做什么,他都可以任由他放肆。 「你来帝国,那个人会不会趁机做什么伤害你的事?」 艾洛斯用下巴蹭着宋卿的额头,「放心,没人知道我现在在帝国,我是实在忍不住了才来找你的。」 想念如倾盆大雨,一旦到来,川流不止。 第54章 你在找这些? 虞乐晚上回到家,不出意外,刚进家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男人的外套被脱下,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里面健硕的身材若隐若现,连着好几天晚上的凌乱记忆顿时涌上心头,他想起了男人饱满的胸肌以及健硕的腹肌,紧有力的手臂…… 想着想着,虞乐的脸颊红了半边。 他走过去,「元帅,您吃完饭了吗?」 傅砚辞起身朝虞乐走来,「乐儿,以后叫我砚辞或者……老公?」 「反正我不想你继续叫我元帅,懂了吗?」 虞乐惶恐地点头,「我知道了,砚……砚辞。」 傅砚辞脸上融化出一个温柔的笑,暖意包裹着虞乐,「乐儿一起过来吃晚饭,我可是一直在等你。」 虞乐摸了摸有些饱腹的肚子,其实他已经在店里吃过了。 但他点头,「好。」 这顿饭吃得一片祥和,吃完两人就回了卧室。 自从那件事之后,他们又搬回了主卧,每至夜深,虞乐睡不着的时候,就睁着眼睛看向头顶的吊灯。 即使在黑暗的环境里,吊灯的灯柱却依旧泛着微弱的光辉,像夜空里的星星一样,一闪一闪。 刚刚才经歷云雨之事的身体,腰肢泛起酸涩,腿根发麻。 傅砚辞去浴室洗澡了。 虞乐颤颤巍巍地从床上起身,他的身体,不管里面还是外面,全是傅砚辞的痕迹。 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浴室那边,他伸手握住门把手走了出去。 隔壁就是次卧,因为前几天没来得及收拾,他还有东西留在那里。 次卧的门并没有锁,虞乐扭着门把手就进来了。 里面的东西和自己当时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看来应该是没有任何人来过这里。 他走到床头柜前蹲下,伸手朝着底下不知道摸索着什么。 可无论他怎么摸,没有…… 他刚刚才买回来的药,不见了,甚至是连那天晚上吃的泻药,也不见了…… 「你在找什么?乐儿。」 一道没有任何感情掺杂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虞乐双脚蹲的有些发麻,起身的动作歪歪扭扭,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去一样。 没有拉上的窗帘,窗外偷跑进来银白色的月光,整个房间出现一层乌蒙。 虞乐低着头,用着蹩脚的语气说:「没……没找什么。」 突然,傅砚辞手里拿出几盒药扔在了地上。 「你在找这些?」 俊秀的脸被银白色的月光染上苍白,垂下的视线怔怔地盯着地上的药盒,唇瓣试着张合几下,声音却被不知道的东西吞没。 傅砚辞带着威压的脚步逼近了他,出口的话变成短刃破开了他的胸膛。 「避孕药?」 「抑制剂?」 「甚至是泻药?」 他每说一句,脚就往前迈一步,脚步落在地上没有任何声音,虞乐却感到胸口极闷,他抖着肩膀往后退。 后腰抵上了床头柜的柜角,低垂的视线被一道暗影笼罩,他抬起头,双手立马抵上还在步步紧逼的男人的胸膛。 「我……」 手腕被人用力攥起,牵扯着疼痛神经。 傅砚辞犀利的眼神审视着他,漆黑一片的瞳孔里,明明什么都没有,虞乐却好像见到了怪物一样。他用力地挣脱着,可被握住的手腕像被焊在了傅砚辞的手心里,怎么也拔不出来。 再次对视上,虞乐心想,傅砚辞的眼睛就是一个招供工具,被他目光锁定的人,会毫无保留地交出自己的秘密,包括他自己。 「乐儿,我说怎么你和我结婚这么久,发情期都没有出现?唯一的几次还都是因为意外,原来是这样……」 「我还说怎么明明都对你彻底标记了,哪怕你只是一个劣质omega,但也不可能不会怀孕,原来是这样……」 第98页 「还有什么瞒着我的?嗯?」 「一次性全部都告诉我,不要让我继续自己去挖掘你的秘密,要不然你又会害怕我,我不想你再害怕了。」 「所以乐儿,你自己告诉我,还有没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的?」 虞乐自诩,他不是一个爱流泪的人,即使被父母抛弃,即使被人唾弃,即使当初差点饿死,他都没流过眼泪。 可在傅砚辞面前,这是他第几次流泪都数不清楚了。 傅砚辞伸手轻轻擦拭掉虞乐眼角的泪痕,又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手指头,「乐儿的眼泪和信息素一样,是甜的。」 虞乐压着哭腔,「没了、我没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也没有事情瞒着你。」 「那些药……药是我自己藏的……」 「嗯,还有呢?目的呢?」傅砚辞接着问。 「目的……目的……」虞乐思忖着要如何编纂,什么样的理由会比较合适。 傅砚辞像是等不及,虞乐出现犹豫的瞬间,他就已经知道这人心里的那些小道道。 诡计多端!你想用什么荒唐的理由来搪塞我,不过不好意思,我现在不想听你任何的狡辩。 虞乐被拽着朝门口走,很快被带回主卧,背后向下地倒在床上,傅砚辞面对着他,动作急速地褪去身上的浴袍,整个人倾身压上他。 他身上还挂着暧昧的痕迹,傅砚辞直接进入正事。 翻来又覆去,一通电话铃声来得突兀,打断了这场酣畅淋漓。 傅砚辞大手捞过正在响铃的手机,看了一眼,之后直接扔给身下的虞乐,低沉的嗓音吐出两个字:「你的。」 虞乐被他的两个字烫开了双眼,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向枕边的手机,他本想直接摁断,却看见屏幕上一闪而过的,是宋卿的名字。 虞乐推拒着傅砚辞的胸膛,忍着声音,手指颤颤巍巍地点了接听键。 他不敢开外放,听筒挨近耳朵。 「卿、卿哥……什、么事?」 偏偏傅砚辞喜欢及了他这副隐忍的模样,在看不见的地方出尽力气。 宋卿在那边喃喃道:「乐儿,等我明天下午来找你,你那个计划没有和我说,到时候你详细给我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虞乐全身的火热被一盆水浇灭,他眼神带着心虚回头,傅砚辞也停下了动作。 应该没有听见吧?他并没有外放。 虞乐安慰着自己,在傅砚辞的沉默中缩回腿,「卿哥,那我们明天见。」 匆匆说完他立马挂断了电话,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脚踝爬上一只大手勐地用力把他往床尾拽去。 狂风暴雨来临,没撑伞的人註定会淋成小花猫。 第二天,虞乐很荣幸地没有起来床。 日上三竿,阳光都变得炙热,虞乐白着一张脸,脑袋陷入柔软的枕头里。 或许是阳光真的太热了,虞乐浑身出了汗,他是被汗的黏煳感吵醒的。 醒来看见枕边的手机,才想起自己要和宋卿见面。 双脚一下地,疼痛神经瞬间联络起来,扯着身上每一个有印记、没印记的地方疼。 又是长衣长裤的搭配,只为遮盖住身上的痕迹。 下午三点,宋卿来咖啡店里找了他。 奇怪地是,今天的宋卿也是长衣长袖。 虞乐见怪不怪,宋卿的职业穿什么都正常,有时候甚至会在寒冷的冬天里穿短袖呢。 咖啡店里的人不算多,但避免有人认出宋卿,两人是在后场见的面。 宋卿摘下头顶的渔夫帽,「怎么说?你的第二计划?」 虞乐从工服的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宋卿,因为戴帽子的缘故,他的额头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我和宫宜修联繫了,三天后在一个餐厅见面。」 「宫宜修?」宋卿感到震惊,「那个疯狂追求傅砚辞的人?」 虞乐点头,紧接着宋卿一直一个脑瓜崩落在他的脑门上。 「不行!那人只会比傅砚辞更危险。」说着他拉着虞乐的手腕,「走,你现在就走,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走不掉的……」虞乐说道,「傅砚辞不会放我走,更何况我们之间还有合约。」 「合约?当时心血来潮签的那个?你不是说他不在意合约吗?」 虞乐微微嘆气,「就是说啊,他对合约表现出那么无所谓的模样,现在却用那个东西来牵住我。」 宋卿:「那也无关紧要,白纸黑字的能有什么用,还真的能套牢你?」 他放低语气,几近祈求,「乐乐,走吧,走得远远的,我真的不想连你也失去……就算以后我们不能见面,但只要你平安就好。」 虞乐清楚地知道宋卿在害怕什么,「卿哥,就再信我最后一次,等和宫宜修见完面,我就走了,而且宫宜修,他不会伤害我的,你放心。」 宋卿追问:「那要是再出意外呢?你上一次也是这样信誓旦旦,结果呢?我都是在第二天才知道你陷入了危险。」 虞乐突然抱住宋卿,宋卿真的就像是他的亲哥哥,关心他、照顾他,只要与他有关的事情,宋卿都要先行一步确认是否安全,才会回头和他说「前方一路顺遂,可安心通过」。 「卿哥,我保证,这次我一定会平安离开这里。」 宋卿抬头看了看虞乐,昨天晚上才得知的秘密…… 第99页 他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虞乐…… 既然都要离开帝国了,那还是不知道的好,但在不久的将来,终归还是会知道的…… 要说吗? 要告诉他吗? 说你找了五年的人,其实就是…… 第55章 「离婚协议书」 三天后。 虞乐来到宫宜修约见面的地方。 只是没想到,会是云记餐厅。 在他的影响里,傅砚辞好像也很喜欢这家餐厅,毕竟几次出来吃饭,来的都是这家。 被服务员带到特定的包厢,宫宜修已经等在了里面。 看着虞乐走过来,宫宜修笑得有些诡异,说道:「既然是谈事情的话,应该不用吃饭了吧?」 虞乐仍旧记得那天晚上,男人朝他释放信息素时的压迫,眼底隐隐有些紧张,放在桌下的双手捏紧了裤腿。 他尽量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和平常一样,「不用,我们说完就走。」 宫宜修饶有兴趣地双手撑着下巴,「可以,你说,我听。」 虞乐轻轻吸口气,「宫先生不是想让我离开元帅吗?」 宫宜修点头答道:「那是自然。」 「但我和元帅之间有婚约……离开的话,我依旧会挂在他名下,我试过跟元帅说离婚,但他不愿意……」 宫宜修打断虞乐的话,「你有事说事,别跟我炫耀砚辞对你的好。」 虞乐微微颔首,「但这就是问题所在,你让元帅和我签署离婚协议,那我不就离开他了吗?」 宫宜修不屑地笑了一声,「你让我当你的枪?」 「准确来说,我们是合作。」虞乐纠正道。 「既然是合作的话,那我也有权提出自己的要求。」宫宜修眼眸里闪过狡猾。 虞乐:「您请说。」 宫宜修:「离婚的事情,我可以帮你搞定,这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但你需要帮我做一件事……」 虞乐走出云记餐厅的时候,天际挂着一轮红日,红光晕染了半边天空,云朵像被火点燃一样。 想起宫宜修刚刚的话语,犹如一根凄冷的藤蔓缠绕住了他。 他知道宫宜修喜欢傅砚辞,哪怕他俩都是优质alpha,那人也要得到傅砚辞,执着的样子已经把生死置之事外。 但远远想不到,他的爱这么——癫狂。 宫家两兄妹……怪不得是一家人,都是疯子。 虞乐眼眸暗淡几许,那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会离开傅砚辞,会离开帝国,他会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为什么胸口感到有点闷? 感觉空气都变得稀薄了,心头空落落的,像缺失什么一样,有些……有些难受…… 宫宜修走出餐厅,看到还在门口发愣的虞乐,他出声提醒:「你还是赶紧回去别墅,记住,我们的计划可不能出任何纰漏,要不然我俩谁都活不成。」 虞乐扭头看了看他,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我知道。」 宫宜修越过他,「知道就好。」 他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虞乐,我是真的很奇怪,傅砚辞好像是喜欢你的,你的心意虽然模煳,但不至于到连自己都不清楚的地步,最让我想不到的是,你真的会拱手相让,甚至还和我合作。」 风起了,吹乱了虞乐额前的发,也吹乱了他的心。 他驻足在原地,嗫嚅不语。 宫宜修停在车门口等虞乐的回答,过了几秒没等到之后,他弯腰坐上了车。 回到别墅。 虞乐刚进门就被傅砚辞堵在玄关处。 傅砚辞低头凑近了他,鼻尖擦过白皙的脖子,最后声音带着沙哑地问:「去哪里了?」 虞乐抬手推着他,「……上班,我还能去哪里。」 傅砚辞最近格外地喜欢用头蹭自己的脖子,像争宠的小猫一样,与他往日威严侧漏的模样大相迳庭。 傅砚辞横抱着虞乐走到沙发上,让人就那样坐在自己的腿上。 「老头子的八十大寿在下个周一。」 虞乐点头,「我知道,上次我回家的时候,爷爷和我说了,还顺带把邀请函也给了我。」 虞乐一本正经地回答,他没察觉到傅砚辞话语里的吃味。 傅砚辞轻轻啃咬着他凸起的锁骨,吞吞吐吐,说道:「老爷子、喜欢你。」 虞乐捧起傅砚辞的脸,「你不会在吃醋吧……吃我的醋?我做什么了,你吃我的醋?因为爷爷喜欢我?」 「很多人喜欢你,乐儿。但你应该只需要我一个人的喜欢就足够了,只要有我就够了,其他人的,你不用看。」傅砚辞直直地盯着虞乐的瞳孔。 「这么美的眼睛里,只装我一个人就好了。」 虞乐被傅砚辞漆黑的瞳孔吸引住,一下看得入了迷。 反应过来后,连忙撤掉自己的视线,尴尬地说:「刘叔……刘叔应该做好晚饭了。」 傅砚辞笑了,剑眉都变得温柔了不少。 虞乐又被他这副模样迷了眼,傅砚辞温柔的时候,就像清澈的湖水,能清晰看到里面的一切;但暴戾的傅砚辞,变成了死水,沉静得犹如深渊,掉进去就是万劫不復。 他见过傅砚辞满心满眼的爱,见过他薄唇里袒露的爱意,见过他眼里流露的深情。 他也见过傅砚辞阴狠暴戾的模样,那是嗜血的眼睛,面无表情的脸,以及说一不二的肃杀。 第100页 温柔是傅砚辞最常用的伪装,是他用来对付自己的有利优势,而他也不可避免地掉入这片温柔海里,再想浮上来的时候,他已经淹死在了海底。 * 傅爷爷毕竟是曾经当过元帅的人,八十大寿这样的大日子,半山别墅里的空荡一下被四海来临的人填满。 宴会热热闹闹,众人欢声笑语。 虞乐搀扶着傅爷爷,在万众瞩目的目光中,缓缓走下楼梯。 傅爷爷铿锵有力地说道:「很感谢大家愿意赏脸来到我这个老头子的寿宴,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是最后一个,都说不定……」 「如大家所见——」傅爷爷伸手拍了拍虞乐的手背,「在我身旁的,就是砚辞的妻子,是我一手为他精心挑选的人儿,特别好,我特别喜欢……」 在傅爷爷略带幽默的介绍里,宴会正式开始了。 被众人团团围住的傅爷爷,无暇继续和身旁的虞乐说话。 傅砚辞也被人围住,虞乐松了傅爷爷的手,简单地和傅爷爷说明缘由之后来到宴会的角落。 宴会的人多,并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宫宜修穿过人群来到虞乐身旁。 「爷爷似乎很是喜欢你?」刚刚傅爷爷的那种介绍,无疑不是在宣告世人,虞乐是傅家的一份子,希望大家看见都要尊敬地叫一声「元帅夫人」。 八十大寿这么重要的日子,不带着自己孙子出席,而是让一个孙媳守在身旁会客,这其中的含金量,只有圈内人懂。 虞乐看着走来走去的人群,说道:「爷爷和我挺对上眼的,所以他对我很好。」 宫宜修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药,「这就是我说的那个东西,你只要混在酒里给砚辞喝下就好。」 虞乐接过白色的胶囊,「就这样吗?」 「当然,傅爷爷的寿宴会举办两天,第二天的宾客会少些,到时候动起手来比较方便,明天晚上你让他喝了药,直接给我房间号就好。」 虞乐一边听一边怔怔地看着手里的药,这个就是能让傅砚辞从一个alpha变成omega的药? 宫宜修又递给虞乐一个透明的文件袋,里面显目的几个大字映入眼帘——「离婚协议书」。 宫宜修:「你直接签字就好,不用等砚辞签字。只要你签了,这个东西就已经生效。」 虞乐怀疑地接过,「就这么简单?你不会诓骗我吧?」 宫宜修见虞乐不信任自己,说道:「怎么说我也是帝国未来的备选继承人之一,这个东西,我自然有我自己的办法替你完成。」 「我以前是对你做了些错事,我为此感到抱歉,但从你找我说要合作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成为了朋友。」 「一根绳上的蚂蚱,不管怎么跳,都逃不离彼此。」 虞乐打开文件,拿出里面自带的笔,利落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药,我明天会按照约定,在傅砚辞的酒里加上,然后再给你发房间号。」 宫宜修唇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眼睛穿过人群看着被众人团簇的傅砚辞。 「嗯,不要食言就好。」下一秒又话锋一转,「不过你食言了也没事,我到时候把责任全推给你,让砚辞折磨你就行。」 宫宜修忽然靠近虞乐的耳朵,「你见过砚辞折磨犯人的模样没有?」 「那可是一双无情、藐视生命的眼睛,不管你如何狡辩,他手里的刑具依旧会烙在身上,滋滋滋——」 「那是皮肤在火里燃烧的声音。」 熟悉的压迫感犹如洪水勐兽一样席捲虞乐,他忍不住地后退几步。 宫宜修侧眼看了看他,之后双手揣兜离开。 最后,待在角落里的虞乐被傅爷爷的心腹找到。 「夫人,少爷可能喝多了,老爷让您扶着少爷回房休息。」 虞乐攥紧的手心里全是汗,闻言点点头,「好。」 傅砚辞坐在一侧的沙发上,看见虞乐走过来,他身形不稳地起身。 看来是真的喝醉了,从起身的动作就能感觉到他的醉意。 靠近了才知道,傅砚辞身上的酒味很重。 但一时竟也分不清,他身上四周萦绕着的,到底是酒味,还是信息素? 虞乐扶着他,把一条胳膊挂在自己的肩膀上。 傅砚辞喷洒着热气的鼻尖勐然靠近虞乐的腺体,在闻到熟悉的、淡淡的桃子味信息素的时候,整个人一下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嗯……元帅……您……」 傅砚辞装没听见,没走几步就用胸腔压着单薄的嵴背。 还好别墅是有电梯的,要不然虞乐不一定能把人成功地带回房间。 喝醉酒的傅砚辞被虞乐扔在床上,虞乐站在床边喘着粗气。 他走到床尾倒了杯热水,手从口袋里摸出一颗黄色的药丸,药丸落入水里,很快就消失不见。 重新走回床边,把水放在床头柜上,扶起床上的傅砚辞。 「元帅,您喝水吗?」 傅砚辞的寸头长长了些,不过依旧扎手。 他努力睁了睁眼,「乐儿,辛苦你了。」 虞乐端起水递到他的嘴边,「喝点水吧,喝点水醒酒醒的快。」 看着傅砚辞就那样直接把杯子里的水一下全喝完,虞乐撕掉了后颈贴着的隔绝贴。 空气中的omega信息素慢慢充斥在空气里。 第101页 傅砚辞看了看虞乐,眼皮却变得格外沉重,又黑又重,有种真的醉了的感觉。 等等! 那杯水…… 第56章 全部都结束了(大修) 傅砚辞再醒过来,是被空气中熟悉的信息素刺激醒来的。 身体里的酒意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但仍然能感受到一股沉重。 他想抬起手,这才发现双手像被什么冰凉的东西铐住。 这时,他才感觉到自己全身被脱光,整个人双手被手铐铐在了床上。 朦胧又不清晰的视线里,逐渐出现一抹倩影。 先到达鼻腔的信息素让他很快猜到了那抹倩影的身份,是虞乐。 虞乐身上穿着傅砚辞参加寿宴时的那件衬衫,衣服并不是很合身,像个罩子一样被他穿在身上。 长度拿捏的很好,刚好遮住虞乐的腿根。 傅砚辞算是知道了,此刻他的妻子正不着寸缕地勾/引他。 虞乐手里拿着皮鞭,傅砚辞只看了两眼,便很快认出,那就是自己当时在地下室用来惩罚虞乐的那条。 虞乐,去过地下室? 「醒了?」 虞乐的声音带着漠然的疏离,不像以往一样甜腻腻地叫他「元帅」。 傅砚辞抬起头,尾椎骨隐隐爬上怒气,他的宝贝,这是打算干什么呢? 虞乐从床被上拿起一根针剂,脸上的小表情皱巴起来。 「哦,我忘记把这个东西扔掉了。」 针剂是用来催促他的发情期,同时也能很好地去除他打过的抑制剂效应,让他释放原本浓郁的信息素。 下一秒,针剂从少年手中滑落,掉入铺着毛绒地毯的地面上。 虞乐愈发肆无忌惮地靠近傅砚辞,双手不停地在他的胸前划过来、熘过去。 傅砚辞沉着眸色,不是他不想反抗,而是他压根提不起任何力气。 他等着,等着看他的妻子要带给他什么样的惊喜。 虞乐抿着嘴唇,「我忘记准备眼罩了,用领带可以吗?」 于是,在傅砚辞默不作声地反抗中,虞乐用傅砚辞自己的领带绑在了他的眼睛上。 突如其来的黑加剧了傅砚辞身体里的怒火,怒火混着慾火,两火一起快吞噬他的理智。 很久没有这种挫败的感觉了…… 然而,虞乐却不知道自己即将释放出一只野兽。 「乐儿……」 傅砚辞刚开口,就被虞乐一鞭子抽在了胸口。 他闷声吃了一鞭,嘴角却慢慢地勾起一个笑容。 虞乐讨厌他嘴角的那抹笑,就好像傅砚辞在嘲笑他一样。 他抬手就是第二鞭、第三鞭、第四鞭…… 不知道打了多少,傅砚辞胸口一片红肿,鞭笞的痕迹遍布。 越到后面,虞乐鞭笞他的力气越小,最后像挠痒痒一样不痛、但有点痒。 傅砚辞扯起嘴角调侃道:「乐儿,怎么不用力了?是捨不得吗?」 「不用捨不得,你有多么恨我,你就用最大的力,打到你气消为止。」 虞乐沉默了好一会儿都不回答,过后喃喃道: 「傅砚辞,你好像从来没真正地见过我的发情期……」 「以往的那些都不算,那些都不算发情,现在的才是。」 「你闻到了吗?我的信息素,是不是很浓郁?闻起来甚至不像一个劣质omega?」 「这——才是我发情期的样子。可能因为拥有刻印的原因,就算是劣质omega,我的信息素浓度也不输优质omega,每次发情期,我要靠无数的抑制剂才能度过。」 「其实,我很敏感,特别是在对你完成第一次刻印之后,每天晚上,在你沉睡的时候,我都要起来打抑制剂,一针不够就打第二针,第二针不够就打第三针,反反覆覆,直至我的信息素变得淡薄。」 可能因为视线被遮挡的原因,傅砚辞对于黑暗里的一举一动都敏感得不行。 虞乐要命一样的喘息、浓郁的信息素…… 傅砚辞隐忍道:「乐儿,还需要发泄吗?发泄够了,就松开我。没够就继续,为了你,我还能再忍一会儿。」 虞乐能感受到他的隐忍和愤怒,他不怕死地把脸靠在傅砚辞的胸口上,听着耳边传来的勐烈的心跳声,他伸手满意地点在上面。 「砚辞……你不是喜欢我这样叫你吗?」 「你想知道刻印是怎么进行的吗?」 「刻印和标记可不一样,标记是……你只要进入我的生*腔,在里面成结就好了。」 「但刻印,我需要在心里一遍一遍叫着你的名字,脑海里一幕一幕想着你的模样,然后——」 「轻含住你的耳朵,用力地咬上一口……」 傅砚辞被虞乐说的全身燥热难耐,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狠狠折磨! 他咬牙切齿地说:「乐儿,这是最后的机会,解开手铐、或者拿开领带,你选一个。」 虞乐:「元帅,我们再来一次刻印。这次,我要大声叫着你的名字,睁开眼睛记住你的模样……」 即使手铐的质量再好,可在傅砚辞一次又一次不要命的挣脱之后,慢慢出现了松动的迹象。 虞乐不上不下,含住傅砚辞一侧的耳朵。 「砚辞、砚辞,傅砚辞!」 「元帅……老公……」 他伸手拿过早就放在床头柜上的针头,对准傅砚辞脖颈就扎了下去。 第102页 也就是这一刻,傅砚辞挣脱了手铐。 虞乐在最后一秒把针里的药尽数推到傅砚辞体内,下一秒整个人就被傅砚辞压在身下。 暴怒的男人扯下绑着眼睛的领带,领带很快就出现在虞乐纤细的手腕上。 他真的很白,特别是在黑夜里,仿佛窗外的月光一样发着光。 男人侵略性的吻如狂风暴雨落在唇上,红色染红了嘴唇。 下一秒,男人直接刺穿了他的腺体,朝他体内注入滚烫浓郁的信息素。 烈酒味的信息素让omega的身体陷入逃不脱的欢愉里。 然而没过几分钟,男人突然无力地倒在了少年的身上。 「虞乐,你要是胆敢在今天晚上逃走,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虞乐无视傅砚辞的警告,双手用力推开他,但刚刚的信息素让他身上的力气弱下去一半,费了好大的力,才终于从男人身下爬出来。 他重新捡起那件掉落地上的衬衫穿在身上,俯身靠近傅砚辞的耳朵: 「不能如你所愿给你生孩子了,不过有人倒是挺愿意给你添子的。」 「你打我、把我关进地下室、用信息素支配我……」 「这些,我都从你身上要回来了,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但你对我也挺好的,至少并没有真正地限制我的自由,还让我出去上班、和朋友见面吃饭……」 在傅砚辞即将宕机的意识里,他听见了虞乐的告白。 「你知道吗?元帅,曾经我对你动心了,我喜欢上了你温柔的模样,我们要是一直平平淡淡的话,好像是会很幸福……」 「但幸福离我这种人太遥远了,你的爱意很暖,很让人心动,短暂拥有过的我十分荣幸。」 「这一别,就是一辈子,以后我们不会再相见。」 「保重,元帅。」 阖上的视线里,虞乐捡起了地上的裤子,套在身上之后,直接离开了房间。 虞乐! 虞乐! 不要离开我,乐儿,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不要就这样离开我…… 但他的挽留无声,就算虞乐听见了,也只会头也不回地直接走掉。 傅砚辞最后心想:果然还是太仁慈了,他就该找个笼子,把人锁在里面,折断他的双腿,让他哪里也去不了…… 虞乐穿过高朋满座的大厅,即使已经半夜了,楼下依旧热闹非凡。 就算主人公家无人在场,他们依旧热聊不断。 虞乐的身影淹没在人群里。 他走到别墅门口,那里早早地停了一辆低调的奥迪。 和周围的豪车对比起来,奥迪就显得比较逊色了些,也吸引不到那么多的关注。 他打开车门,驾驶座上的人俨然是——宋卿。 宋卿打打哈欠,「一身味,闻得我想直接进去宰了他。」 虞乐安慰道:「卿哥,已经结束了,所有的——全部都结束了。」 「我送你去码头,坐艾洛斯的游艇回去。」宋卿说着就开始启动油门。 「好。」 车在路上转了个弯,很快半山别墅就只出现在身后。 虞乐降下车窗,探头看了一眼远处的灯火阑珊。 比较遗憾地就是,没有好好跟傅爷爷告个别。 半山别墅离码头还是有段距离的,快两个小时,他们才到了码头。 艾洛斯站在船板上,见着两抹身影缓缓朝着自己这边走近,他快速走下船。 虞乐在艾洛斯过来的那一刻,伸手拉开了自己和宋卿的距离。 毕竟,有人吃起醋来,吃亏的是卿哥。 虞乐低着头,「大人。」 艾洛斯简单地点点头,敷衍地「嗯」了一声,然后双胞张开怀抱抱住宋卿。 宋卿脸色通红,努力挣了挣,却挣不开。 虞乐失声一笑,「那你们叙叙旧,我先去船上。」 虞乐走远后,宋卿一个脑门顶撞在艾洛斯的鼻子上,艾洛斯吃痛松开他。 宋卿脸红脖子粗地说:「赶紧走吧,保护好他,要是等我回去发现乐乐受伤了,我唯你是问。」 艾洛斯一手捂着鼻子,看了看没流血,卿还是很爱他的。 一手牵着宋卿的手,「真的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傅元帅……我怕他查到你这边,然后针对你……」 宋卿耸耸肩,「他应该不会查我……哎呀哎呀,你赶紧点,出发吧,我没事的。」 「我把手头上的公告都跑完,我就回去。」 艾洛斯克制地在宋卿额头上落下一吻,「好。」 第57章 可要躲好点 傅砚辞是被第二天早上例行打扫房间卫生的佣人发现的,第一时间就被送往医院。 许放看着手里的化验单,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 傅砚辞已经醒了,此刻正躺在病床上,青筋凸显的手背上挂着针。 他剑眉紧蹙,死沉的眼底涌动着危险,了解他性格的人这时候一般不会上前惹恼他。 许放把化验单递给傅砚辞,「你的omega很勇哦,注入你身体里的麻醉剂能麻倒一头牛了。」 他话音刚落,就受到了傅砚辞恶狠狠的眼神警告。 许放缩了缩脖子,整个人像鸵鸟一样,用假装给傅砚辞看药水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第103页 「房间里的另一根针剂……」他想起昨天晚上被虞乐扔到的针,再想到那人提前背着自己注射,浓郁的信息素…… 也不知道会不会对他的身体有害? 许放直接说:「那个啊,那个就是普通的、用来催发情期提前的药物,一般长期打抑制剂的人会使用,对身体没有什么伤害,就是完事之后,会有些体虚。」 他一段话,直接解决了傅砚辞的疑惑。 「许放,我希望你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要不然我会考虑一下把你的位置暴露出去。」傅砚辞盯着被子上的化验单,嘴里一字一句吐露道。 许放还想着装煳涂,「什么……我做什么了,你可不能随便猜疑我,怎么说我也算是你半个救命恩人……」 傅砚辞直接打断他,「你把虞乐的奶奶转出医院的事情,还想瞒着我到什么时候?」 许放眼神闪躲,自知理亏,双手揣进口袋,脚步一转,「突然想起我还有病房要巡查,我先去忙了,苏上将一会儿会来找您。」 他心虚得连敬称都挂在嘴边,一熘烟地往门口逃走。 傅砚辞现在就是个饿晕了的狮子,不管是什么,都要咬上一口。 他小命本来就不长,有限的时光还是不要太浪费在傅砚辞身上。 傅砚辞拧了拧眉心,扭头看向了窗外。 昨天艷阳高照,今天却黑云压顶。 老天爷这是知道他的心情,用雷雨来安慰自己吗? 虞乐竟然敢当着他的面逃跑? 是他惯出来的坏习惯,他会亲自修正。 窗外顿时电闪雷鸣,震耳的雷声在电光消失几秒之后落入地面。 乐儿,这次逃,可要躲好点,要是被我抓到,可能你的双腿就要作废了。 喜欢玩欲擒故纵?喜欢猫抓老鼠? 我陪你玩,玩一辈子都可以。 病房的门时隔不知道多久又被人打开,彼时傅砚辞手背上的针已经被撤掉,他下了病床,站在窗户前一动不动,窗外的暴雨已经倾袭,豆大的雨点毫不留情地打在窗户上。 苏汶烨进来之后主动把门关上,他手里拿着化验单和一颗装在透明袋子里的白色胶囊的药丸。 「醒来了?」 傅砚辞脸上带着淡薄且不容忽略的愠怒转过身,「查的怎么样?」 苏汶烨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傅砚辞。 「嫂嫂坐船走的,是一个老朋友的船,再有三个小时就进入兰斯的海域了,我们就算是现在出发也来不及,后期你自己去找人吧。」 「然后,你手里的这个——」 傅砚辞看着化验单,又看了看药丸。 苏汶烨接着说道:「这个药丸……就像化验单上写的报告一样,它可以让alpha变成omega。」 「嫂嫂留下来的信中说,这是宜修给他的药,宜修让他下在你的酒里。」 傅砚辞抿着唇把药扔给苏汶烨,「这东西,我想你会比我更加需要。」 「那边我不追究,你自己看着办,我现在只想赶紧把逃走的人抓回来。」 苏汶烨想了想,还是给傅砚辞说了。 「我给艾洛斯打过电话,他拒绝透露嫂嫂的行踪,人一旦进入兰斯,我们要想继续追查的话,可能会比较困难。」 傅砚辞眼神如利刃一样射向苏汶烨,「他想做什么?」 「艾洛斯没和我说实话。」苏汶烨摇摇头,「那嫂嫂的事情我就不插手了,宜修的事情我会自己看着来,哦对了,上次收网行动逃走的那十个人,已经找到了八个,剩下的两个……据那帮人自己交代,应该是已经失去开口的机会了。」 「嗯。」 「西城那边的事情,目前可以放心了,他们的交易通道和传输手段已经被摧毁……我说这些是,你尽管放心去追嫂嫂,误会什么的,赶紧解释清楚吧,不要再瞒着他了。」 傅砚辞又转过身去背对着,嗓音混着窗外的雨声,听起来有些沉闷。 「还没到时候,再等等。」但这人,他会自己亲自抓回来。 苏汶烨浅浅嘆气,有时候这爱情啊,怪麻烦…… 想到这,他忽然想起属于自己的爱情,你丫萌芽都没有,爱个屁。 苏汶烨看着手里的白色胶囊,唇角却勾起一笑,他语气一如既往地欢快,「那我下去了,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直接叫我。」 「嗯。」傅砚辞淡淡地应下。 * 下午,傅爷爷的半山别墅。 傅爷爷的寿宴举办两天,现在是第二天下午。 回到别墅,傅砚辞直接去到书房等着自己的爷爷。 傅爷爷刚刚还在楼下和自己以前的老战友聊得甚欢,紧接着自己的心腹过来说,自己的孙子从医院回来了。 傅爷爷脸上的笑容一瞬消失,只剩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细看的话,却能看见那张饱受岁月摧残的脸上,眼里装着怒火。 他拄着拐杖,被心腹搀扶着乘上电梯上楼。 一进入书房,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孙子,二话不说,拐杖朝着人的小腿挥去。 傅砚辞不动如松,坚挺地站着。 搀扶着傅爷爷的心腹第一时间走了出去,并贴心给爷孙两关上门。 门隔绝了里面的谩骂。 「你是要气死我!」傅爷爷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足以见得他是多么地生气,随后身形不稳地朝着书桌那边的椅子走去。 第104页 傅砚辞低着头,默默受着。 傅爷爷看他固执的模样,怒气像暴怒的火山,压也压不住。 但对于自己最看重的孙子,他说过的重话不知道多少。 傅爷爷沉默,傅砚辞也沉默。 过了一会儿,傅爷爷深深嘆气,「我以为你和乐儿是真的能在一起,没想到最后还是辜负了她……」 傅爷爷话里的「她」,指的是虞乐的外婆,那个只停留在记忆深处、已经记不清模样的女人。 傅砚辞接着不说话,傅爷爷就自顾自说,「乐儿和你的缘分虽然是我一手促就,但老爷子我看人的眼光从不会差。而且乐乐,就算没有被养在沈家,他的成长环境也不比沈家差。」 「乐乐是个很好的孩子,但老爷子我半截身体已经入土,我还怎么保护他,让他不受他人伤害?」 「砚辞你啊,你作为和乐乐最亲近的第二人,你不该煳涂啊,乐乐的好难道还要我一一给你数出来,像汇报一样告知于你?」 「你坐在元帅的这个位置,什么样的人你看不清楚,什么样的人你分不清楚?嗯?」 「乐乐什么身份,你会不知道?」 「你现在任由他离开你的身边,要乐乐出了什么危险,你看我……你看我……」 傅爷爷气的一口气上不来,傅砚辞眼里出现一丝慌乱,立马走上前拉开书桌一旁的抽屉拿出药,从桌上里茶壶里倒出水。 「爷爷,我不会让乐儿受到任何伤害。」 傅爷爷脸色有些粗红,吃了药之后才慢慢恢復原本的颜色。 「砚辞,我不管你和乐乐闹什么矛盾,你终究是家里的顶樑柱,该低头的时候,就不要顾忌你身上的身份。」 「在家里,你就只是乐乐的丈夫,其次,你才是元帅。」 傅砚辞点点头,倾身替傅爷爷顺气,「我知道,我会把人安全接回来。」 傅爷爷又深深嘆气,「我就怕那人会继续找乐乐,乐乐的身体实在特殊,身边也没有什么人保护他。那些人都觊觎他,因为他弱小、无能,在这弱肉强食的时代里,他就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 傅砚辞:「您放心,我一定、一定把他带回来。」 傅爷爷:「带回来,就好好过日子。人的一生,好不容易遇见一个称心如意的,要好好把握,机会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不是天註定。」 傅砚辞点头,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这个道理。 傅爷爷知道傅砚辞已经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他也知道自己的孙子是真心喜欢虞乐的,要不然也不会愿意以身入局,他只求自己的孙子能不要像自己一样,等到失去之后才知道什么叫遗憾。 「好了。」傅爷爷说道,「你下去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赶紧把乐乐带回来。」 傅砚辞点头说了声「好」,临出门的时候,又被傅爷爷叫住脚步。 「行事不方便的话,军队或者是傅家,不管是哪里的人,你随意差遣就好,主席那边,有我给你撑腰,不用畏惧他。」 傅砚辞从不畏惧任何人,之所以对军队任用少的原因,那就是人多嘴杂。 他回过身,郑重地朝着傅爷爷鞠了一躬,「好,我知道了爷爷。」 在傅砚辞走了之后,心腹开门走了进来。 傅爷爷说道:「联繫兰斯那边的人,让人把乐乐送到庄园。」 傅砚辞的动作虽然快,但有的人只会比他更快,还是最先要确保虞乐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放在庄园里的话,都是自己人,这样也安心。 心腹点了点头,随即拿出手机打去电话。 傅爷爷若有所思,砚辞和乐乐两个人之间应该是有一点感情基础的,但这个基础并不牢固,甚至有随时坍塌的可能。 关键时候,还是得让他亲自出马啊。 那就来点考验吧。 第58章 你不能伤害他 傅砚辞出了半山别墅,在路上就开始联繫手下寻找虞乐的踪迹,同时也给带走虞乐的人打去了电话。 「艾洛斯。」 可能因为只是电话通话,艾洛斯那边似乎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副没心没肺地和傅砚辞说:「怎么了?辞,怎么突然想着给我打电话了?」 傅砚辞抑制着怒气,「人你是怎么带走的,你就怎么送回来。」 艾洛斯装聋装傻,「什么?什么人?我不知道。」 「艾洛斯,要还想继续是朋友,就不要做这种破坏友情的人。」傅砚辞抬眼看向窗外,「你要是这样搞得话,那也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艾洛斯很清楚傅砚辞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正是因为清楚,才更加知道此刻的自己要是继续隐瞒虞乐的行踪,可能两人之间的那件事也会彻底玩完。 但他答应了宋卿,说一定会保护好虞乐。 朋友之间的誓言可贵,但爱人之间的承诺更加值千金。 艾洛斯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辞,如果你觉得你要找的人在兰斯,我一定倾尽全力帮你。」 傅砚辞气得下一瞬直接把手机向车底。 亮着的手机屏幕一下黑屏。 艾洛斯看着挂断的手机,发愣之时,又接到了另一通打来的电话…… * 虞乐逃离的第三天。 傅砚辞追查到的所有线索,在虞乐进入兰斯之后,全部都被抹去。 第105页 少年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在帝国搜寻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就连在他从小长大的兰斯里面也是同样的情况。 虞乐存在过的痕迹被人刻意隐藏起来了。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傅砚辞的脑海里只有一个人。 艾洛斯这是要和他对着来? 于是时隔三天,他又给艾洛斯打去了电话。 「艾洛斯霍利,如果想我们之间的事情还继续的话,就赶紧告诉我,他人在哪里。」 可艾洛斯似乎是铁了心,在傅砚辞低吼发泄完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傅砚辞看着慢慢息屏的手机陷入了无边无际的疯狂。 虞乐真的逃离了他,抹去了所有的踪迹,世界上查无此人。 手机叮咚一声,是一条新闻推送。 看着上面推送的人名,傅砚辞又立马拿起手机。 宋卿这几天连着赶了十几场通告,整个人空前绝后的累。 因为要想回去兰斯,帝国这边就得交代好,手头上的积累下来推脱不掉的公告,能跑就跑完。 他没有固定的下班时间,什么时候结束,什么时候就回酒店休息。 终于—— 他走出拍摄场地的大楼,一个人带着帽子和口罩去地下停车场,李哥在停车场里等他。 之所以选择停车场,是因为要是在外面的话,未免太大张旗鼓了些。 偌大的停车里,宋卿拿出手机给李哥打去电话。 电话能打通,但振铃许久却没人接。 宋卿想,可能是等自己等太久了,等睡着了吧。 于是他接着又打去一个。 一边打,一边用眼睛四处寻找着熟悉的车牌号,他没注意到的是,就在他刚刚路过的那个柱子后面,竟藏着三个黑衣人。 第二个电话打了还是没人接,宋卿感到疑惑,李哥不会这么久不接电话的。 隐隐觉得好像要出什么事,但心里那抹异常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勐烈的脚步声,宋卿只是一回头,后颈就被人扎了一针。 他的意识很快陷入晕眩,眼前昏花,慢慢地倒在地上。 最后的视线里,是两三只黑色的皮鞋缓缓朝着自己走来。 而另一边的李哥,早就被人揍得不省人事地躺在车里,头上全是血。 宋卿是被耳边一直响的滴答声吵醒的,他身上的外套被人脱了去,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下半身只穿一件内裤。 双手双脚被结实的绳子绑在一起,背靠着阴暗潮湿的墙,眼睛顺着滴答声看去,才发现是一侧坏掉的水管在慢慢滴落水滴。 四周环境看起来阴暗潮湿,整个房间的装修很是破败,唯一的光源是修得老高的窗口那边投射进来的阳光,光被窗上的钢筋打散,变成一束束光柱,光柱中间飘着细细的灰尘。 嘴巴上贴了黑色胶带,宋卿努力地抬起手,同时双脚微微蜷曲着,费力地扯下嘴上的胶带,张开嘴就是用力的吸气吐气。 唿吸期间,被眼泪润湿的眼睛四处观察,在他不远处,就是房间的门。 他试着看看能不能爬过去,可身上的结绑的很精细,他只要不靠着墙,摔在地上,双手双脚顿时动弹不得。 白皙的脸贴在地面上沾了灰,细小的灰尘混着空气被吸入唿吸管道里,呛的他勐地咳嗽。 「吱呀——」 是那扇铁门打开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阵闷重的脚步声靠近了自己。 他看不见那人是谁,但背后的压迫感犹如冰凉的海浪侵袭着他。 后颈处贴着的隔绝贴被人撕下,宋卿立马扭动着身体试图逃避身后人更进一步的动作。 下一秒,一块白色的四方巾从头顶上方落下。 「只要艾洛斯交出虞乐,我就放你走。」 宋卿听着身后的声音,虽然陌生,但他很快就猜出了是谁绑架了自己。 「傅……砚辞?」 「宋影帝最好是比艾洛斯那傢伙懂事,虽然我不喜欢用刑具来折磨omega,但我手底下有很多alpha。」 宋卿被突然降临的害怕扼住了喉咙,在他的眼前,出现了自己的手机,屏幕显示正在通话中,对象是艾洛斯。 没过几秒,电话就被接通,艾洛斯欣喜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 「卿,想我了吗?」 宋卿眼角逼出眼泪,嘴唇蠕动着不说话。 沉默让艾洛斯的声音变得紧张,他追问道:「怎么了?卿,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是不是你的公司为难你了?」 宋卿被怒气堵着,白皙的小脸一片通红。 傅砚辞见他如此不卑不亢,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拿起手机,「艾洛斯,告诉我虞乐的行踪,我就确保宋卿平安无恙,要不然……」 「你觉得我安排几个alpha合适?」 「……辞?」艾洛斯迟缓地叫出傅砚辞的名字,紧接着怒嗔道:「你把卿怎么了?你不能伤害他。」 傅砚辞垂眼看了看地上的宋卿,「我说了,你想他平安,那就把虞乐送回来。」 许久不说话的宋卿终于开口了,「艾洛斯霍利!你不准!把乐乐送回这种人的身边!」 艾洛斯语气急切,「卿、卿,你没事吧?」 傅砚辞拿远了电话,「现在是没事,但一会有没有事,那就不一定了。」 第106页 这下轮到艾洛斯那边沉默了,宋卿怕他真把虞乐送回虎穴,几乎是嘶吼着说:「艾洛斯霍利!你要敢把虞乐送回来,我们之间就彻底结束!」 艾洛斯那边应该是听见了他的这句话,没来得及说什么,电话就被傅砚辞摁断了。 傅砚辞疾步朝着地上的宋卿走过来,戴着手套的手勐地拽着他的衣服,把他用力地摔撞在墙上。 宋卿嵴背传来一阵勐烈的剧痛,嵴椎骨的疼让他鼻尖的唿吸都跟着变得微弱。 他咬着嘴里的软肉吞下了要出口的痛唿声,目光带着视死如归地望着傅砚辞。 「乐乐好不容易离开你,只要他不傻,他就不会回来。」 「而且你们之间的开始本来就是一个错误,乐乐……」宋卿沉默了一会儿,「他有自己喜欢的人,但这个人不是你,更不是五年前的你,他永远不会爱上你。」 傅砚辞眼里寒光四射看向靠在墙边的宋卿,宋卿嘴角流出了丝丝血迹,鲜红的颜色为他增添了几份妖艷。 可惜,傅砚辞并不是一个怜惜美人的好人。 他是一头野兽,只知道撕咬住猎物的脖子,用尖牙去感受生命的流逝。 他背过身,下一秒,门外迅速涌进十几个黑衣人。 宋卿疼得喘不上来气,看着狭小的空间一下被黑色占据,恐慌爬上脑袋,这是作为omega的第一直觉,也是第一害怕的东西。 那些黑衣人,都是alpha。 隔绝贴刚刚被傅砚辞撕掉了,空气里杂七杂八的信息素疯狂地朝他涌过来。 宋卿顿时皱起眉头,身体使劲蜷缩着,想就那样直接和身后的墙融为一体。 空气中的信息素不仅让宋卿难受,也让傅砚辞蹙起眉心。 他不耐地说:「两个选择——」 「一,重新给艾洛斯霍利打电话,并让他给出虞乐踪迹。」 「二,也是给艾洛斯打电话,但是让他直接听你现场直播。」 「选一个吧,宋影帝。」 他缓缓朝后退去,黑衣人犹如黑云压顶往前逼近。 傅砚辞最后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还没被标记?」 「在我走出这道门之前,最好告诉我你的选择。」 宋卿双肩高高耸起,嘴唇抖得泛白,眼眶涌出一圈红。 泪水从眼角滑落,眼下的泪痣像活了一样变得格外生动。 黑衣人愈发逼近,宋卿能清晰地感到胸腔的空气变少,慢慢地他只有吐气的动作,鼻尖的唿吸像失去润滑一样停了下来。 陌生的、数不清的信息素朝着他柔嫩的腺体往里钻,痛苦里夹杂着难言的丝丝欢愉。 他拼了命地忍,但恐惧比忍下去的决心还要大。 傅砚辞最后投去一道视线,「真是固执,那只好便宜我的手下了。」 门「吱呀」一声又被打开。 但宋卿的门,那道能让自己逃生的门…… 第59章 人现在在哪里 「不要、不要,不要靠近我,噁心……」 「不要……」 「傅砚辞、傅砚辞,元帅大人,我说、我说,我让艾洛斯给你乐乐的行踪……」 他害怕这群看不清脸的alpha,但说出口的话无疑是在自剜心头肉。 宋卿声嘶力竭地痛苦哀吼出来,泪水浸湿了脸上的灰尘,交错的痕迹煳满了整张脸。 他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傅砚辞停下脚步,缓缓又走回宋卿跟前蹲下。 他伸手遣退了不断向前的alpha们,重新拿出手机。 给艾洛斯打去的电话几乎是刚拨出去就被接通,那人好像一直在等着电话似的。 宋卿声音带着颤抖的害怕,双手手腕上透出来挣扎的红痕,双眼直直盯着手机屏幕,接下来每说一句话,他感觉自己的唿吸都在慢慢变得稀少。 「艾洛斯……」 艾洛斯急切地发问:「卿、卿,没事吧?有没有事?都怪我、怪我……」 宋卿哑着声音说道:「艾洛斯,我没事,不用自责,乐乐现在在哪里?你直接告诉傅砚辞吧。我真的没事,不用担心我,也怪我自己,当时应该就那样直接跟你走的……」 「卿,你确定要说出虞乐的行踪吗?」艾洛斯不知道宋卿现在的情况,但那么在乎虞乐的人,甚至在乎的程度远超自己,突然之间说出这样的话,而几分钟之前,这人明明还让自己什么都不要说,要保护好虞乐…… 短短几分钟,傅砚辞到底对宋卿做了什么?才能让人颤抖着说出犹如刀割心口的话。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宋卿沙哑着问道,不等艾洛斯回答,又接着自问自说,「我说过的话……艾洛斯,你告诉元帅乐乐的行踪吧,然后……然后可以的话,我想回兰斯了……」 艾洛斯好像参透了宋卿的意思,又好像没有完全理解,「元帅大人,您在旁边吗?」 傅砚辞从地上起身,拿着手机走出阴暗的房间,那群压迫感极强的黑衣人们也紧跟着离开。 这里又只剩下宋卿一个人,但由于空气流通并不好,空气中依然还有那些杂七杂八的信息素,扰得他脑仁生疼。 他在心里祈祷,希望艾洛斯能理解他的用意。 傅砚辞走出那间阴暗的房间,然后又去到另一个对着的房间里面。 第107页 元六坐在里面的沙发上,身前放了两台笔记本,一台上面是地图,一台上面是监控。 傅砚辞拿着没挂断的电话,接着说,「人现在在哪里?」 「……」艾洛斯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辞,你先告诉我,你有没有伤害他?」 傅砚辞拧拧眉心,「你现在没有资格质问我。」 艾洛斯声线有些不稳,「你告诉我,你有没有伤害他!」 傅砚辞和艾洛斯的关系很微妙,一个是兰斯的下任继承人,一个是帝国的最高军队领袖,两个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人,实际上却是很相处得来的好友。 两人是在a国认识的,当时傅砚辞赌气去那边执行任务,两人不打不相识,之后还一起共同完成了任务,因此就成为了朋友,但由于两人的身份比较特殊,这层关系并没有多少人知晓。 傅砚辞少有地自己敛去眼底的沉着,头歪向一边,低声到:「并没有让你的人受伤,只是吓吓他。说到底,我也算是促进了你们的感情,人家这不是、一下就愿意回去兰斯和你相守了吗?」 艾洛斯那边又开始了诡异的沉默,「……虞乐,他只和我一起回到了兰斯,然后他说他要去医院看他奶奶,我没多想就让他去了,之后人就消失不见了,就连他奶奶也一起不见了,我的人也在找他。因为他身份的特殊性,他在兰斯是属于黑户,是没有居住权的,找他有些困难,我找了快三天了,还是没有找到……」 听着艾洛斯的一段话,傅砚辞捏紧了手掌,「什么叫没找到?」 「你要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你可以自己过来找,我的人随便你用。」艾洛斯说道,「兰斯国土面积虽然没有帝国大,但要找一个没有任何身份信息的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五个小时后,我会和你的人一起到兰斯。」 傅砚辞留下一句话,直接摁断了电话。 虞乐真的逃了? 他不信,他不相信虞乐真的会躲得那么好。 果然还是得要自己来呢。 自己来就自己来,乐儿,你最好躲好点,这样我的怒气可能会随着时间慢慢地变少,要是让我太早抓到了你,那样好像并不有趣,你说是不是? 「元六,收拾好东西,联繫军队专机,半个小时后,前往兰斯,那边屋里的人也一起带着。」 元六立马合上身前的笔记本,「好的元帅,那我这就去下达命令。」 * 在虞乐逃跑之后,宫宜修怕傅砚辞又找上门,因此一直惶恐不安地躲在自家的别墅里。 毕竟是主席住的地方,安保一直都很到位。 然而安稳的日子两天都不到,傅砚辞的召见命令就来了。 他本可以不见,但那道召见命令上,盖了傅家家主的章。 这意味着什么呢? 傅家一直都是保卫帝国国防安全的重要支柱,他们可以不求任何回报地为帝国付出一切。 傅家家主的章,是第一任帝国主席亲自雕刻相赠的,其中的意义不言而喻。 因此,一旦这章出现,不管上面是什么,任何人不得违抗,包括主席本人也是一样。 宫宜修清楚地知道傅砚辞是怎么样的人,因此在看到这道召见命令的时候,内心的不安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这个时候,他心里的那点爱意全部化成了对傅砚辞的畏惧。 主席看着白纸黑字的命令,心里也知道自己的儿子做错了事。 但他又能怎么办?自己的一对儿女都对傅砚辞着了魔,他打骂也没用,两人的心思恨不得直接贴在傅砚辞身上,可是别人压根看不上。 主席接过那张纸,平整地放在身前的茶几上,对一旁站着的宫宜修说:「你去吧,去看看砚辞找你干什么。」 「宜修啊,有时候我们先做错的事,该道歉就要道歉,你自己心里的那些想法,我以前都是充耳不闻,但没想到我对你的一再放肆,让你造成了这种危险的结果。」 主席深深嘆气,「也怪我自己,想着任由你和薇薇随便来,说不定还真能攀上傅家,只是没想……」 「没想到到了最后,我的儿女都不能待在自己身边,是我欠缺管教,是我这个父亲做的不称职……」 宫宜修自己心里的感情,他自己最清楚,他从来没有在这感情上面怪过任何人,他对傅砚辞的爱,他始终不觉得有任何错误。 爱就是爱,不论是什么样的爱,都是爱,爱是高贵、包容、恆久忍耐又持之以恆。 「父亲,不用担心,既然是召见,那没有任何关系,砚辞也不会真的伤害我。」 十年前不会,现在也不会,毕竟他可是未来主席的继承人。 宫宜修坐上来接的那辆车,别墅很快随着急速的车速被甩在了身后。 他双手握拳放在膝盖上,心里对虞乐感到十分不满,没想到最后自己会被那样的人摆了一道。 有时候他真的会想,是自己太聪明、还是太愚笨,竟然真的会相信虞乐说要合作的话,并且全盘托出自己未来的一切计划,让见不人的爱意又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 车行驶了很久,才终于在一座修的富丽堂皇的别墅前停下来。 宫宜修看着熟悉的地方,不是傅砚辞召见自己吗?为什么他会来到苏汶烨的家。 第108页 别墅的铁门缓缓打开,车行驶进去。 在门口停稳之后,宫宜修走下车。 苏汶烨一身军装站在他正对面,脸上的笑看起来有些谄媚。 他剪去了那头齐肩的长髮,现在的长度刚好盖住额头,但他并没有,三七分的髮型露出凌厉的额头。 宫宜修被他直直射在身上的眼神盯得不自在,脚步并没有上前,仍旧停留在原地。 「不是砚辞要召见我?为什么我会来到你这里?」 苏汶烨笑而不语,嘴角扬起的幅度慢慢溢出诡异的意味。 宫宜修从他身上撤去视线,边转身拉开车门,边说道:「砚辞要是不在这里,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他袭来,紧接着人就被一双大手快速扯过手腕抵在后腰和后颈,面对面地贴在车门上,双腿间插入一条不属于自己的腿,全身被桎梏住,动弹不了分毫。 宫宜修试着挣脱了一下,苏汶烨说道:「辞现在很忙,忙着追回嫂嫂。」 宫宜修听到他嘴里的嫂嫂,很快反应过来是谁之后,挣扎的幅度变得更大。 但徒劳无功,即使他是alpha,在苏汶烨这种长期以军队训练为主的alpha面前,力量弱小得可以和omega相提并论。 「你放开我!」 苏汶烨无视他的话,深沉的眸子盯着身前alpha的腺体。 alpha没有贴隔绝贴,动起怒来的时候,那里隐隐跑出一些信息素。 他爱惨了这抹淡到几乎没有的信息素。 宫宜修感觉到一个浅浅的吻落在自己的腺体上,他勐地挣扎,「操!苏汶烨,你放开我。」 苏汶烨充耳不闻,一开始浅浅的吻开始变重,一下一下用力地啃咬着alpha的腺体,颇有一种想标记的冲动。 一阵恶寒爬上嵴背,宫宜修面目恨不得蹙在一起,眼里的嫌弃和不耐露了出来。 苏汶烨像是玩够了,终于松开了宫宜修。 宫宜修被拉得离开了车门,下一秒却又被人用力推着后背,正面勐地撞在车门上。 双腿一瞬间被突如其来的疼刺激得发软,仿佛下一秒就要跪下去。 他忍着痛慢慢转过身,双手撑在车门上,双眼带着满满的嫌弃和丝丝的不解望向苏汶烨。 「有病就去治病,苏汶烨!」 第60章 要不,你来试试 在宫宜修嫌弃的眼神里,他看见苏汶烨慢慢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透明袋子,里面装着的东西…… 仔细看了之后,那不是自己给虞乐的那个药吗? 「你……那个、为什么会在你的手里?」 苏汶烨不紧不慢地晃了一下袋子,「宜修,看来你认识这个啊?」 「那太好了,你给我说说,这是什么药?用来干嘛的?」 苏汶烨像是真的不懂,语气扬起疑惑,但嘴角的那抹得意的笑却出卖了他。 宫宜修并没有注意他嘴角的笑,在看见白色的胶囊之后,他顿觉手脚冰凉。 「你……」宫宜修刚开口,就看见苏汶烨伸手解开了袋子的封口,白色的药丸被他拿在手里。 宫宜修害怕地往后退,但他的后背已经靠在了车门上,此刻已经退无可退。 苏汶烨还在步步紧逼,药丸夹在两根手指之间。 「宜修啊,这个药,到底是干什么的?」苏汶烨边说边捏了捏胶囊,胶囊的手感很顺滑,软软的,里面装着的药粉…… 「要不,你来试试?」 「你试试看,这个药。」 宫宜修个子不矮,身材在一众alpha中也算是中等,但此刻他却缩小了身体,恨不得自己渺小如地上看不见的尘埃。 「苏汶烨!不要,你不要过来!」 「你!噁心!你不要靠近我!」 他抬起手臂挡在眼前,把脸迈入胳膊里,也是因此,他并没有看见,苏汶烨在他说完那些话后愈发深沉的脸色。 「噁心?宜修,你可不能这样说。」他的语气里不再刻意的上扬,里面带着不甘,「你怎么能说我噁心呢?你自己不是也对砚辞怀揣这种心思?」 他勐地抓住宫宜修的手腕朝下拽,手里的胶囊下一秒就塞入宫宜修的嘴里。 宫宜修想张嘴吐出来,可苏汶烨另一只手却捂紧了他的嘴。 「呜……呜……」 他发出「呜呜」的反抗声,眼角被逼出眼泪。 苏汶烨的手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宫宜修嘴的四周隐隐泛起疼。 因为口腔里的口水,胶囊很快开始融化,口中化开一抹浓重的苦涩味,像喝中药一样的苦。 宫宜修不想吞下去,但这些都不是他能控制的。 最后,苏汶烨在看见宫宜修喉结处的滚动,才慢慢拿开自己的手。 手心沾满了宫宜修的津液,黏黏煳煳,细看的话还能看见,沾上的津液居然还是浅黄色的。 几乎是被松开的瞬间,宫宜修就瘫软倒地。 他的衣领,早就因为和苏汶烨的拉扯而出现凌乱,领带被扯得东倒西歪,俨然没有一点富贵少爷的模样,倒像个任人欺负的小媳妇。 下一瞬,苏汶烨低身抱起了地上的宫宜修,眼里流露出爱怜的眼神。 进了身后的别墅后,他直接抱着人就往楼上的卧室走去。 怀里的人慢慢地身体开始颤抖,双手攥紧了自己的衣摆,眼神有些怯生生的,看起来像害怕及了。 第109页 可苏汶烨爱及了这副模样的alpha。 傲娇矜贵的少爷,从出生就是受尽瞩目的存在,脸生的瓷白,小的时候像个洋娃娃,长大之后,随着五官变得成熟,脸型也变得更具威严,少了小时候的稚嫩,多了些岁月的成熟,但这也不影响他对这人的喜欢。 苏汶烨喜欢宫宜修的这件事情,除了宫宜修不知道,他们三人当中的另外两个都心知肚明,而且这也是为什么傅砚辞那么抗拒宫宜修的喜欢的原因之一。 更主要的是,傅砚辞也早就心有所属,所以对于宫宜修表达出来的爱意,他都拒绝的彻底。 苏汶烨每每看见宫宜修因为傅砚辞的冷落而神伤时,特别是这人每次经歷挫折都喜欢找自己谈心,见到宫宜修暗自落泪的模样,他幻想过无数次把这人压在身下的模样。 现在,这个幻想,终于要变成现实了。 苏汶烨把怀里的人放在床上,一边脱着自己的外套,一边像在自言自语,「宜修,你这药的起效是在服下去之后的多长时间?」 扣子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尖,像翩翩起舞的蝴蝶,不一会儿就散开,露出里面紧实的腹肌和健硕的胸肌。 衣服褪下,长腿迈上床,俯身压在宫宜修身上。 他的目光里带着留念和稀奇,「你什么时候,会变成omega?」 宫宜修很想推开他,但此刻他的身体软绵绵的提不起任何力气,药效来的很快,当时为了让傅砚辞更快地转性成omega,胶囊里他放了三倍的量。 此刻,灼热像藤蔓一样,紧紧绕着他的尾椎骨向上爬,腺体发烫髮痒,嘴里吐出重重的粗气。 「你噁心、噁心……你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怂货……」 苏汶烨闻着从宫宜修后颈飘出来的木香,他的心情因为这抹味道,一直都很好,他对宫宜修的信息素没有任何抵抗力。 「你也噁心,宜修,你有多爱傅砚辞,我就有多爱你。」 「你对傅砚辞的爱有多变态,我对你的不会比你少,反而比你还要变态。」 「你知道为什么研究alpha转性的团队会把你收进去吗?」 他的一句话让陷入灼热里的宫宜修一下瞪大了眼睛,「什么……什么意思?」 「因为我啊,你可能不知道,团队的队长,和我是同学,而且这项研究的提出者,其实也有我的一部分功劳呢。」 「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 「我们俩、绝配。」 宫宜修清澈的眸子里映出茫然,茫然又被不可置信取代,他突然发疯一样伸手推搡着压在身上的苏汶烨。 「不!不是!不是!」 「你滚!我是alpha!你滚!」 但他的反抗落入苏汶烨的眼中,那就是不值一提的挠痒痒。 苏汶烨控制着胡乱挥的手举过压在他的头顶上方,薄唇凑近了他的嘴唇。 轻轻的触碰犹如冰水淋在身上,宫宜修身上的灼热却只增不减。 然而,苏汶烨接下来道出口的事实才更加残忍。 「我忘了和你说,宜修,alpha转性omega,不是只服一次药就有用的,需要连续两天都服用,今天你只会感到发热,明天再吃一次,你就会陷入无尽的疼与热中,慢慢慢慢地,信息素包含的alpha因子会变成omega因子,这个时候,你就彻底地变成omega了。」 「但只是第二属性变成了omega,其他omega有的比如什么生殖腔之类的……」 「不过没关系,alpha也有生殖腔的,只是退化了,变得很小、很窄。」 苏汶烨的手伸进宫宜修的敏感地带肆意游走,「我会让你为我打开那窄小的宫腔,宜修,成为我的omega吧,你不知道现在光是闻着你的信息素,我感觉我已经化身成魔了。」 宫宜修的意识逐渐被体内的灼热占据,苏汶烨的话堪比催眠,再加上融化在体内的药效,他昏昏欲睡,即使努力抬着眼皮,最后还是慢慢阖上。 最后模煳的视线里,他看到苏汶烨貌似张着嘴在说什么…… 说什么呢? 落入耳中的,是比身体还要滚烫,且更害怕的浓郁爱意。 他说:「宜修,我爱你,对你,我一直都势在必得。」 我在你身边,以朋友的身份蛰伏二十余载,如今终于实现心中所求,人生所有的缺憾在这一刻都被填满。 睡吧睡吧,我最亲爱的人,在你醒后,我们再一起共赴欢愉。 宫宜修这一觉睡得格外地长,醒来时外面天色几近黑暗。 头痛欲裂的感觉像是要把他生生噼成两半,整个人费力地从床上支起身体,环顾四周,除了他之外,这里没有任何人。 宫宜修止不住地嘆口气,双脚缓慢地挪到床边。 他身上都是汗,丝制的睡衣黏煳煳地贴着皮肤,让他很是不自在。 刚刚下地,正对着床尾的门就被人推开。 看着也是身穿一样睡衣的苏汶烨,宫宜修没来由地心梗一秒,他想站起身,下一秒却又重重地摔回床上。 苏汶烨笑得一脸妩媚,他的长相不像傅砚辞那般带有攻击性,第一眼看去给人的感觉是十分柔和,常年带笑的眼睛拥有蛊惑人心的魅力,正是因为这样,这人才在宫宜修的身边待了那么多年,他都没有察觉到那份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爱。 「让我走。」可能是因为热过一回的原因,他的嗓音带着沙哑,听起来软绵绵的,落到人的耳蜗中像不停循环播放的收音机。 第110页 苏汶烨把手里的托盘放在床头柜上,托盘里放着一颗白色的胶囊,细看的话能发现,那颗胶囊比昨天餵给宫宜修的还要大,除此之外,还有一剂针剂,药量灌满了整条针管。 宫宜修低垂着头,错过了最好的逃跑机会。 也不能这样说,从他进入苏家别墅的时候,他就註定逃不掉。 苏汶烨把人捞起来,换自己坐在床上,宫宜修被他放在腿上。 他伸手撩起宫宜修的下巴,「我还是更喜欢你无意识的模样,或者是你睡着的样子,乖巧,顺从,可爱。」 宫宜修倏地抬起手,没想到下一秒就被苏汶烨翻身压在身下。 那人不知道从哪里扯出来的领带,二话不说就绑着他的手。 宫宜修刚要挣扎,嘴里又被男人眼疾手快地塞入胶囊。 比昨天还要苦的苦味立马在狭小的口腔里四散开来。 同样被捂着嘴的宫宜修,眼角滑落泪水。 苏汶烨俯视着他,「宜修这一觉真的睡得很久,都第二天晚上了才醒来,可让我好等。」 「乖。」苏汶烨脸上的欣喜刺痛宫宜修的眼睛,他紧紧闭上眼睛,接着听见苏汶烨说,「吞下去,宜修,不要让我生气。」 因为你,不会想知道我生起气来的样子。 宫宜修终是认命一般缓缓吞下。 苏汶烨松开了他,转身却拿起那根针剂。 「转性的omega,第一次发情期是需要靠药物来催的。」他带着克制隐忍的吻落在全身瘫软的宫宜修额头上,「乖点,我不想让你疼。」 宫宜修双眼失去了神、失去了光,犹如一具木偶,任凭苏汶烨随意差遣。 「你终于,彻底属于我了。」 「我的宜修。」 我曾年少之时的乌托邦。 第61章 藏身所 傅砚辞在兰斯都快把这个国家翻过来了,还是没有寻到虞乐的任何踪迹,那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不管哪里都再找不到。 夜深的时候,傅砚辞接到了苏汶烨的电话。 傅砚辞语气不好,里面夹着火药味,「有事说事。」 苏汶烨的朗朗笑声从听筒里传来,「嫂嫂找到了吗?」 傅砚辞下一秒直接摁断了电话。 苏汶烨听筒耳边的「嘟嘟」声,同时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床。 黑色的薄被下,宫宜修的秀眉紧蹙,仔细听还能听到他嘴边无意识的呢喃,搭在被子上的双手手臂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牙印,手腕红了一圈,脸颊一片潮红,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转性成为omega的身体上方,笼罩着浓郁的玫瑰花香,又带着丝丝冷凛。 苏汶烨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翻身上床拥着怀里的人入睡。 傅砚辞站在酒店套房的窗户前,眼前是夜晚时分的兰斯,远处的灯光闪闪亮着,漆黑的夜空中看不见天上的星。 一旁的桌上,放着元六给他买的烟。 傅砚辞本来不喜沾烟的,此刻却很想藉此来麻痹自己。 打火机「咔嚓」一声,夹在指缝间的烟立马被点燃,火光明灭。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在口腔、胸腔、鼻腔都跑了一圈,最后变成一团蓝白的雾从嘴里、鼻口跑出来。 心中对虞乐的念想在烟雾跑出来的那一刻,好似减少了一些,于是他接着一口又一口、一根又一根…… * 这是虞乐来到这个庄园的第三天。 庄园很大,其中包含的产业链也非常广。 其实庄园在兰斯并不少,但这种大庄园还是比较少见又数一数二的,大庄园里面又细分各个小庄园,在这里的佣人也很多,每个人之间和睦相处。 虞乐每天的工作很简单,就是骑着马围着马场转一转,帮助来游玩的顾客解决遇到的各种问题,同时解决马儿的粮草。 马场有专门运输粮草的车,在放出马的时候,他及时开车抬着草过来补在马槽里就行,工作并不累,每天还能骑着马熘一圈。 艾洛斯跟他说,他的身份信息短时间内下不来,傅砚辞目前也在疯了一样到处找他,为了避免泄露踪迹,让他多等等。 等傅砚辞从兰斯回去了,一切都尘埃落定了,那个时候再给他恢復兰斯的国籍。 奶奶被艾洛斯转移去了自家领地,并僱佣了优秀的医生和护士随时监看着,他不用再担心奶奶,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地待在庄园里。 「乐儿!」 远处传来一声吶喊,熟悉的称唿令骑在马上的身躯一颤。 他牵着缰绳控制马儿转头,视线里出现的人影渐渐变得清晰,确定不是那个男人之后,他才轻轻松口气。 虞乐抬脚踹了一下马儿,朝着向自己骑马过来的那人走去。 「菲斯,我都说了,让你不要那样叫我。」 来的人有一头金色的捲髮,眼睛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蓝光,眉眼深邃,是很典型的兰斯帅哥长相,肤色白皙,即使日常暴晒在阳光下,也不见得他黑,对着虞乐露出笑容的时候,唇角两边还会露出两个梨涡。 晒不黑的肤质是虞乐羡慕的,不像他,大热天的,穿着长衣长袖,带着帽子,因为实在太热,他方才把口罩取下。 菲斯脸上表情无辜,「怎么了?乐儿,你们帝国人不都一般这样称唿好朋友吗?」 第111页 两人的马儿围着转,虞乐和他说了好几遍这个问题,到现在了,一直都说不通。 「你来这干嘛?你不是负责东部吗?」 虞乐负责西部的马场,菲斯负责东部,两个马场隔得距离还是比较远的,骑马跑过来快的话,需要十分钟。 菲斯用力牵住缰绳,一直在绕圈的马儿停了下来,他从马背上跳下,走到虞乐的马儿前面,伸手让虞乐的马儿也停下。 虞乐松了手里的缰绳,紧接着也跳下马。 「怎么了?菲斯?」 菲斯把人拉到一颗大树底下,「听说有人为难你?」 虞乐不解地看向他,「什么鬼?只要你不为难我,就没有人会对我不好。」 他是开玩笑的,菲斯是他来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虽然偶尔会小打小闹,但对他很好。 菲斯有些欲言又止,他脑海里全是刚刚看到的新闻,情急之下才骑马跑过来找虞乐。 他不知道怎么问虞乐说,你到底做了什么惊天大事,有人竟然出十亿兰币找你! 虞乐看着菲斯脸上的笑容逐渐僵化,他以为是被自己的玩笑话打击到了。 「怎么了?我是开玩笑的,菲斯,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菲斯看他几眼,「乐儿,你的手机呢?怎么从来没见你用手机?」 虞乐脸上的笑意尴尬化,因为怕用手机会被追踪,所以他的手机在进庄园的时候就扔路上摔坏了,在别墅里有内线,工作的时候也会给他们佩戴耳麦,他就不怎么在意有没有手机这件事。 「手机、我的手机不是摔坏了吗?说要出去买来着,一直没时间出去,等过两天闲下来了,我再去买个新的。」 虞乐一边说,一边把心虚的目光投向在阳光下吃草的马儿。 他没有看见的是,菲斯脸上那抹一闪而过的侥倖。 菲斯心里微微松口气,还好,还好乐儿没有手机,因此也没有看见那个新闻。 夜幕降临。 菲斯帮助虞乐一起餵了马的粮草之后,才回到佣人居住的房子。 虞乐住二楼,房间就在菲斯对面。 进入屋内,一道道奇怪的目光朝着自己侵袭而来,带着审视,带着逼迫,带着不怀好意。 虞乐本想刻意忽略,但那些目光太过陌生,让他嵴背发麻。 虽然刚来这里不久,但他和别人一向都是和平相处,打打闹闹的对象也只有菲斯,这些突然多出来的异样是为什么…… 菲斯好像感受到了虞乐的不适,他伸手拍在虞乐的肩膀上,顺势就那样直接揽着他,低头交流着,「我们去中餐厅那边用晚餐吧,那里人少。」 虞乐扭过头,勉强一笑,「嗯,走吧,还挺饿的。」 他佯装着无事,心里却默默记下这些异样的反应,等回了房间,看看房间里的那个内线能不能拨打外面的电话,亦或者跟菲斯借一下他的手机…… 吃完饭,虞乐俨然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到了房间门口,他回头跟身后的菲斯说,「菲斯,可不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手机?我给我一个朋友打个电话,让他帮我带一下新手机。」 菲斯迟钝地点头,「……可以,但我手机在屋里,一起进来吧。」 菲斯说着打开自己的房门,虞乐看着门框内的摆饰和自己的并无区别,点点头,「谢谢你,菲斯。」 进了房间之后,虞乐才闻到空气中的信息素,菲斯是alpha,他的房间有自己的信息素并不奇怪。 但虞乐,一个被标记过、还没来得及去除标记的omega,空气中飘着的味道让他头有些发昏。 虽然贴着隔绝贴,但依然阻挡不了信息素入侵身体的各项感官。 菲斯走到床那边,在床头柜上拿过自己的手机,回身递给虞乐的时候,才发现虞乐的脸色一片苍白。 他扶着虞乐坐在床尾,「乐儿,你怎么了?」 虞乐迷瞪着眼神,「信息素、让我有点难受。」 菲斯看了一眼虞乐后颈,发现这人贴着隔绝贴,这样也会受信息素的影响? 他把手机扔在虞乐的腿上,朝着窗户那边走去,「乐儿,你等等,我打开窗户,疏通疏通空气。」 虞乐看着腿上的手机,喃喃应道:「好……」 过了一会儿,空气里的信息素果然真的少了很多,虞乐才打起精神。 菲斯的手机没有设任何密码,虞乐一打开,就看见上面还没来得及退出的页面—— 看着是一则新闻,标题上的字又大又显眼。 「十亿兰币寻找爱人——虞乐」。 手机倏地从手里滑落,虞乐勐地低着头掩藏眼底的慌乱。 菲斯本来无聊地在啃手指,看见虞乐的异样之后连忙起身走过来,在看见自己的手机屏幕之后,他才想起,今天看见新闻的时候,他太紧张虞乐了,只想着赶紧去找人,手机随意关上扔在床头柜上就离开了。 「乐、乐儿……」 虞乐的手有些颤抖地重新拿起手机,他没细看内容,直接退出那个页面,语气努力保持冷静,「菲斯,我、我去你的卫生间打个电话可以吗?」 他低着头,菲斯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沙哑着声音,「好。」 虞乐立马起身,「谢谢。」 他来到卫生间,立马给心中牢记的号码打去电话。 第112页 「大人,我……」 「你看到新闻了吗?」 虞乐死死咬着下唇,轻轻地「嗯」一声,「……他在找我,我要不直接离开兰斯,或者去其他的小地方先藏着,毕竟我偷了帝国的军事机密,被抓到的话,我或许还会连累您……」 艾洛斯:「无妨,你无需紧张,继续待在庄园里就好,那里的人并不会透露你的行踪,这里就是你最好的藏身所。」 虞乐一开始能猜到这庄园的不同寻常,此刻他的怀疑慢慢得到了证实。 「我真的不用离开吗?」 「不用。我要向你道歉,虞乐,也是我的问题,我阻止不了那个人。」 「大人,您不用跟我道歉,一切都是我自己做出来的,和尊贵的您无关。」 「你在庄园照顾好自己,有需求尽管跟菲斯提,他会尽量满足你,然后……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虞乐挂断了电话,手机放在身后的架子上,双手在水龙头下接满了水朝脸上扑去。 第62章 算是有点良心 看到那则新闻的一瞬间,脑海里最先涌入的就是被傅砚辞关在地下室鞭笞的记忆。 打人不流血的鞭子无情地落在嵴背上,疼痛让他的唿吸孱弱至极,无意识的求饶被人无视地彻底,逃也逃不掉的恐慌笼罩着他,巨大的害怕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的身和心,无边无际的黑色是无情之上的更无情。 额前的头髮被水打湿,虞乐顶着一张湿漉漉的脸走出菲斯的卫生间。 他把手机还给菲斯,并郑重地跟人道谢,「谢谢你,菲斯,我先回房间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 菲斯双眸里充斥着担忧,「乐儿,你没事吗?要不要我帮你叫一下庄园里的医生?」 虞乐嘴角勉强地勾起笑,「没事,能有什么事。那个新闻……新闻里找的人不是我,应该是我不小心和人家撞名字了。」 即使他的谎言拙劣,菲斯却笑着说:「我知道,乐儿怎么可能是什么什么的爱人,荒唐!」 继而他双手握着虞乐的肩膀,「那你回去休息吧,身体要是有什么不适,一定要跟我说。」 虞乐点点头,转身走出了菲斯的房间。 菲斯看着门关上,才低头打开自己的手机。 刚刚的通话记录已经被删除,但他的手指在手机上划了又划,紧接着点进一个软体里面去,找到「恢復」的按钮,点了一下,手机立马关机重启。 重启之后,他再点到通话记录,刚刚虞乐打出去的私密电话出现在上面,甚至连通话时长也恢復的清清楚楚。 菲斯看了一眼之后,默不作声地又删掉记录。 虞乐回到自己的房间,立马跑进了卫生间。 他衣服也没脱,直接靠着墙蹲在花洒下面,冷水从头顶毫不留情地灌下,他紧闭双眼,抿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这样过了不知道多久,虞乐才颤抖着伸手关掉花洒,不过他依旧蹲在地上,身上的防晒衫牢牢地贴在瘦削的身体上,把身体的曲线勾勒的无比清晰与美丽。 忽然想起,刚刚艾洛斯大人话里说的,有什么需要尽管跟菲斯提? 这种口吻…… 难道菲斯也是艾洛斯大人的手下? 第二天。 下楼吃早餐的虞乐,不再被昨天异样的目光紧盯,好似昨天那些都是他的错觉一样。 众人不再关注他,又开始自顾自地忙。 虞乐觉得这样也好,大家都只做分内的事情就好,不逾矩、不瞎管,他们只是佣人,他们在这里,一切平等。 每天的工作都像复制粘贴一样,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反反覆覆地过,反反覆覆地做。 这样无聊又充实的日子,让虞乐短暂地忘记了那则新闻。 新闻就像棉花掉入海里,激不起任何波澜,当然,这样的情况也紧紧只是针对庄园内。 而外面的兰斯,几乎是全国人民都在好奇这个「因不满意丈夫而抛夫逃离的omega」,傅砚辞的这招很勐,三三两两地搜集到了一些关于虞乐的信息,但远远不够,那些人话语里的信息虽然可用,废话却更多。 很多人都是冒名而来,都是为了那十亿奖赏,他们总觉得说不定自己胡乱扯也能扯到关键信息。 虞乐对这些一无所知,他在庄园里忙得不可开交,每天闲下来的时候,还可以和菲斯一起骑着马到处转悠。 生活虽苦,但也乐得自在。 这样的生活连着过了好几天,虞乐的马场来了一个他期待已久的顾客。 他肆意地挥着手里的鞭子,驱赶着马儿跑过去,在距离人八九米的位置停下,整个人迫不及待地跳下马,小跑着朝不远处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奔去。 「卿哥!」虞乐掩不住的欢喜从他奔跑的动作里凸显出来,整个人被宋卿牢牢抱在怀里。 宋卿脸上的墨镜被他圆熘熘的头顶蹭歪,索性直接摘下挂在胸口的领口上。 「算艾洛斯有点良心,给你找了个好地方。」 虞乐用力地抱紧了宋卿,「大人估计是看在卿哥的面子上。」 「那可不,他要是不看我的面子,难道还要我看他的?」 虞乐嘿嘿地笑,领着宋卿去顾客换马服的房子。 宋卿坐在椅子上,虞乐给他倒了冰水,「一会儿我带卿哥去选一匹马,然后我们肆意跑一趟。」 第113页 宋卿看着他眼里表达出来的真挚开心,点头应道:「好,我来就是照顾你生意的。」 虞乐带着换好衣服的宋卿来到马厩。 「这是月月,最乖顺的马儿,卿哥骑它就好。」 宋卿看了看白马,绕到后面看了马尾,「马尾很好看,颜色是纯正的黑。」这是他的癖好,选马看尾巴。 虞乐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他给月月套上马鞍,「卿哥,我们好久没有一起赛马了,久违地来一场?」 距离上次赛马,那还是虞乐十三岁那年呢。 宋卿上了马,「好啊,赛道在哪里?七年前赢了你,现在还能赢你。」 虞乐笑着也上了自己的马,「那可不一定,太阳可是西部马场里跑的最快的,这次一定是我赢。」 「我带你去赛道。」 虞乐走在前面,宋卿跟在后面,听着虞乐的话,他笑得开怀,「合着你这是给我挑了匹慢马?」 虞乐笑而不语,双脚一踢太阳,太阳立马加速度奔跑起来。 宋卿也不甘示弱,驾着月月追上虞乐。 最后,这场久违的比赛以虞乐获胜结束。 刚刚跑了五圈,虞乐身上出了不少的汗,内里的背心贴在皮肤上,黏煳煳的汗影响了获胜的喜悦。 两人下了马,虞乐给两匹马解掉马鞍,伸手一拍马屁,太阳和月月就自己跑开去别处吃草。 他和宋卿坐在树荫下乘凉。 宋卿穿着马服,舒适的衣服透气性很好,他并没有感到不耐,反倒虞乐,一坐下就脱掉防晒衫外套,内里的灰色背心上的汗水看的清清楚楚。 也是在他脱了外套之后,宋卿才看见他晒黑的手臂。 打趣道:「晒这么黑了?」同时也夹杂着关心。 虞乐看了一眼有些发暗黄的手臂,无所谓地说:「这样才有一个男人的模样。」 宋卿接着就是一个脑瓜崩,「小孩子一样,装什么男人。」 虞乐捂着额头,宋卿最喜欢赏他脑瓜崩,现在因为两人独处的时间变少了,以前几乎天天都挨脑瓜崩。 他嗔怪道:「严重怀疑我不能升军衔,就是因为卿哥你老是弹我脑瓜崩。」 宋卿二话不说又是一个,「多弹点,你脑袋里的豆腐渣才能跑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过后发出爆笑。 冷静下来之后,虞乐看着草场远方蓝色的天际线和绿色的草地连接在一起,眼前的风景真的美不胜收。 「卿哥,那你还回去帝国吗?」 宋卿也目视前方,「不回去,等你的事情平定下来,我的婚约应该也要开始了。」 「啊?」虞乐勐地把视线转向他,「卿哥,你真的要和……大人结婚?」 宋卿眼尾有些落寞,但更多的是已经释怀的情感,「嗯,也是时候放下以前重新开始了,而且我和艾洛斯原本不就有婚约嘛,也算得一个两全其美。」 虞乐知道那件事对宋卿的影响力有多么地大,而且艾洛斯大人的信息素…… 不过艾洛斯大人对卿哥的爱不假,甚至真挚到不真实的地步,轰轰烈烈,一点都不掩藏。 「到时候,我要做卿哥伴郎。」 宋卿无奈地笑,「一定给你留着。」 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不是要手机来着?包放在刚刚换衣服的地方了,一会儿回去了再拿给你。」 虞乐点点头,「好。」 坐在草地上,高大的树遮挡了阳光,树影之下流动着的风都是带着凉意的。 惬意的风吹去了虞乐身上黏煳煳的汗水,吹平息了心里隐隐泛起的聒噪,他闭着眼感受风的形状和来意,手掌心里被草地上的小草钻的痒。 再睁眼,远处走来一个虚晃的身影,还没看清人,声却先到了。 「乐儿!」 这声叫的坐在地上的两人同时一怔。 宋卿看着那抹身影有点像那人,但又说不上来,他向虞乐投去疑问的眼神。 虞乐无奈地笑着起身,一边穿着刚刚脱掉的防晒外套,一边说,「没事,不是他,是庄园里刚结识的朋友。」 宋卿这才放心地起身,「刚刚那声可给我整一激灵。」 虞乐笑着解释,「我让他不要这样叫我,说了也不听……」 说话期间,菲斯很快走到两人身前。 看着虞乐有顾客在,菲斯才迟钝地意识到自己的失礼。 他一手放在胸前,恭敬地低下头,「抱歉,客人,是我失礼了。」 虞乐被他突然的正经逗笑,拉着他给宋卿介绍。 「卿哥,这是菲斯。」又走到宋卿身旁给菲斯介绍,「菲斯,这是宋卿,他是我最好最爱的哥哥。」 菲斯少见地脸红起来,侷促地伸手,「您、您好,我是菲斯。」 宋卿?是那个宋卿吗?帝国的那个影帝? 他没少追剧,可能一个alpha最爱的事情竟然是追剧,这样的人应该只有他了。 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这人真的是。 他的手在空中紧张起来,余光时不时地看虞乐。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影帝竟然会是乐儿的哥哥? 宋卿伸手回握住菲斯的手,礼貌地说:「您好,我叫宋卿。」 菲斯的脸在简单地打招唿之后变得更加通红,虞乐打趣他,「不是、菲斯,你为什么脸这么红?我可告诉你,你不能打卿哥的主意哈。」 第114页 菲斯的耳朵也很红,扭头尽量不和面前的两人对视。 「我、我哪有脸红,是刚刚走过来,太阳太晒了。」 虞乐看破不戳破,转头和宋卿说,「卿哥,那我们回去换衣服吧,你还是早点回去,庄园门口的有一段路,天黑了没路灯。」 宋卿应声道「好」,跟着虞乐走了。 虞乐走了两步,回头和还在发呆的菲斯说:「菲斯,你要继续待在这里吗?」 菲斯看着眼前的身影,「你们先走,我帮你看看马去。」 虞乐笑了一下没说话,和宋卿并排着离开。 第63章 帝国元帅是他们的孩子 虞乐刚洗完澡出来,头髮都没来得及吹干,房间的门被人敲响。 他用白色的毛巾随意擦擦还在滴水的发梢,走到门口打开门。 「菲斯?」 菲斯看着虞乐领口露出来的半片白皙的肤色,白里透着淡淡的粉,一双圆润清澈的眼睛被水雾渲染的湿润,像黑色的猫眼石,唇瓣的颜色是淡淡的粉,因为没有贴隔绝贴的原因,他甚至能闻到虞乐身上那抹淡淡的桃香味。 菲斯愣了一会儿,思想随着脑海里的想像开始飞远。 虞乐伸手在他眼前挥挥,「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菲斯这才脸色通红地回过神望着虞乐,「乐儿,那、那个,宋卿是你亲哥哥吗?」 虞乐看他一眼,转身走进屋里,菲斯跟上他。 「不是亲哥,但也算亲哥。」 菲斯的帝国语言能力还是不错的,但虞乐刚刚的话,他竟然会觉得听不懂。 虞乐走到一旁的桌子上给菲斯倒了水,「我这里只有水,可以吗?」 菲斯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就被虞乐胸前的美丽吸引,他感觉喉咙有些干涩,微微点头,「可以的,乐儿。」 虞乐看着菲斯脸红的模样,以为他是在继续想宋卿,把水递给人的时候,顺带着提醒,「你可不能肖想卿哥,他有alpha的。」 菲斯接水的动作出现少许的僵硬,然后不懂地看向虞乐,「啊?」 虞乐:「你不是一直在问卿哥的事情吗?我只是不想你的期望落空。」 菲斯突然笑了起来,和平时的笑不同,他的笑里带着无奈,「乐儿,你以为我爱慕宋影帝吗?」 虞乐抬起下巴看他,「难道不是吗?」 菲斯勐地靠近他,目光赤裸地直直盯着虞乐凸起的锁骨。 虞乐顺着他的目光下移,后知后觉地拢起浴袍领口。 「你!」虞乐朝后退了几步,「一时忘记你是alpha了,真的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就赶紧回去自己的房间吧。」 菲斯一边喝着手里的水,一边说道:「后天,是园主旅游回来的日子。」 「园主会在晚上举行晚会,庄园里的人都要参加,我怕你不知道,来通知你。」 虞乐:「好,我现在知道了。」 菲斯把空杯还给虞乐,「乐儿,我知道你被alpha标记过,但如果你不建议的话,可以考虑一下我,我不嫌弃……」 虞乐脸色一瞬变得苍白,目光躲闪着菲斯的视线,「菲斯!你……该走了。」 菲斯想伸手像以往一样拍拍虞乐的肩膀,但举起的手却没有勇气落在虞乐的肩上。 他沉默着走出虞乐的房间,在即将出门的时候又停下,回头对还站在原地的虞乐,开口说:「乐儿,我是认真的,我从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 「菲斯!」虞乐依旧躲着菲斯的目光,「我们才认识多久,而且我一直都是把你当朋友。」 菲斯觉得自己好像把什么事情抬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虞乐的身形单薄,此刻更像是恨不得直接飘走一样。 突然吐露出来的情感,让两人之间的关系一下如履薄冰。 菲斯打开门出去,又贴心为虞乐关上门。 他并没有立即就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呆站在虞乐的门口。 朋友?可他不仅仅只想做朋友。 他对虞乐属于是一见钟情,虞乐的兰斯语言虽然说得很好,但是一副典型的帝国长相,而且他肤色很白很好,五官精緻帅气,最主要的是他还是个omega。 菲斯一直都想要找一个帝国的omega陪伴自己走过后半生,因此也交了几个帝国omega,但最后都不了了之,那些人给予的陪伴冷冰冰,他的兴趣由高昂逐渐走向低谷,直到庄园里来了虞乐。 逝去的爱意一下死灰復燃,没人愿意和虞乐搭话,他就去做第一个,想尽办法地对虞乐好,只要自己一有时间,就立马跑去虞乐身边显显自己的存在感。 他听以前交往过的帝国omega说过,在他们的国家,爱人之间的称唿一般不会是什么爱人、老婆,而是取名字中的一个字。 于是他叫他「乐儿」,即使虞乐十分不愿意以及特别反感他这样叫他,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觉得这样叫虞乐的话,两人之间的感情就是任何人也睥睨不了的。 他喜欢虞乐和他小打小闹的模样,那样感觉自己就像是虞乐可以依靠的alpha。 菲斯想着,既然乐儿不愿意,那自己就再等等,说不定等他忘记那个alpha的时候,或者他去清洗掉标记的时候,自己就有机会了呢! 第二天。 虞乐在自己管理的马场, 菲斯再像往常一样来找他,或者是给他帮忙的时候,他都一一拒绝。 第115页 一是昨天晚上才突然知道菲斯的心思,而他自己目前也没有整理好自己的感情,在他的心里,俨然最重要的还是五年前的那个人。 二是他真的只是把菲斯当一个在庄园里结交的朋友,他在这里并不会待很久,等一切都风平浪静之后,他自己想去的地方。 菲斯找了虞乐三次,都被人拒见了。 就连晚上吃饭也不和自己一起,菲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没想到虞乐连道歉的机会都不给。 很快,就来到了园主举办宴会的这天。 刚刚和其他的小伙伴们一起聊天,虞乐才知道,原来这个所谓的宴会,其实就是旅游回来的园主心情好,同时也是给大家共享喜悦,所以,几乎每次园主回家,家里都会举办一次。 宴会的内容很简单,园主会拿出庄园里的酒,大家一起喝个痛快、吃个痛快,第二天好好歇一天,第三天才重新上班。 虞乐也才知道,世界上竟然会有这么好的园主,怪不得人家能经营好这么大的庄园。 终于,在一声声吶喊声中,虞乐见到了那个园主—— 是个优雅的妇女,面容姣好,身材也保持的很好,单看外貌的话,不一定能看出她的年龄,她开心地拿出自己旅游时买的特产,一一分发给庄园里的佣人。 就连虞乐,也被妇行塞了一盒咖喱…… 后背被人拍了一下,虞乐回头,就看见菲斯耷拉着脸站在身后。 「乐儿……」他语气委屈卑微,「你不要躲着我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对你说那种话,我们之间做朋友也挺好的,我们继续向以前一样相处吧,乐儿。」 其实虞乐现在也差不多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没事的菲斯,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菲斯开心地抱住虞乐,这个拥抱有些苦涩,但很好了,至少他的乐儿愿意让自己继续待在身边。 「乐儿,你知道吗?园主的丈夫其实是帝国人。」 「帝国人?」 菲斯笑笑道:「你不懂了吧。园主自己也算半个帝国人,他们两人老恩爱了,因为他们,庄园的佣人们经常能捞到各种各样的福利。」 「园主的丈夫生意做的很大,兰斯一半的产业几乎都是他的。」 「不过很可惜地是,两人以后的家常估计会全部捐给兰斯。」 捐?虞乐不懂,「为什么这样说?」 「我也是听说的,据说他俩的孩子在帝国是当官的,瞧不上在兰斯的这点钱,而且园主的丈夫在帝国的本家也是个响噹噹的大家族,乐儿你应该也认识。」 「是吗?我认识?」 菲斯点头,「你不是从帝国过来的吗?难道你不知道帝国的傅家吗?」 虞乐握着咖喱的双手顿时僵化,瞳孔在宴会灯光的照射下微微颤抖,「你说、什么?傅家?」 「园主和她的丈夫……她的丈夫是姓傅?」 「看吧,我就说你认识。」菲斯目光一直四处飘,并没有看见虞乐的异样,接着说:「好像帝国的元帅就是他们的孩子……」 说着他回头,才发现虞乐额头沁出冷汗,脸色苍白得不像话,菲斯担心地扶着他。 虞乐的目光破碎,眼底充斥着害怕。 「乐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他探头看了看虞乐的后颈,担心他没贴隔绝贴,猜测虞乐的脸色苍白会不会是因为这里的信息素很多,而影响了他。 但虞乐的后颈处,柔嫩的腺体被磨砂质感的隔绝贴遮盖住,那里的绝艷被隔绝在里面,任何人都见不到。 「乐儿,你没事吧?」 虞乐也不回答他,双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袖,头低垂着,自己也再看不见他的脸色。 「要出去吗?乐儿?」 虞乐听不见菲斯的任何话,他的脑海里全是刚刚菲斯说的话,那些话不停地在耳边循环重复,一遍遍告诉他,你以为你逃离了,其实你就在他的领地里。 你逃不掉! 这四个字狠狠地砸在他的身上,他的身躯脆弱的像陶瓷,一下变得支离破碎。 所谓安全的地方,竟然会是傅砚辞的父母家? 这个消息轰地在脑海里炸开,被他锁起来的害怕和惊恐席捲了他,全身又被逝去的感觉缠绕。 虞乐控制不住地双肩颤抖,攥着菲斯衣袖的手指因为太用力的缘故变得发白。 「……菲、菲斯,你可以带我回房间吗?」 菲斯二话不说直接抱起虞乐,「乐儿,原谅我的冒犯,我这就带你回去。」 他抱着虞乐快速走出举行宴会的地方,在路过院子的时候,与一个身穿严肃军装的人擦肩而过。 虞乐几乎是把脸埋入菲斯的胸膛,心里唯一想着的就是赶紧回到房间,他要好好休息一下,然后赶紧整理好情绪。 这里不适宜多待了,他打电话联繫大人,到时候直接离开。 待在傅砚辞的父母家,无疑不是自投罗网。 而与他们擦肩而过的人,正是被傅砚辞派遣过来的元六。 第64章 重逢倒计时 元六和人擦肩而过,在快进去宴会厅的时候,他若有所感地回头朝着刚刚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抱着应该一个只能看见双脚的人快速离开了院子,元六心底说不上来的奇怪,隐隐约约好像感觉出了什么。 第116页 他是beta,闻不到信息素的beta。 元六要是能闻到信息素的话,估计就能闻到刚刚随着风飘荡的桃子味,虽然很淡,但也能闻到。 元六快速进入宴会厅,在偌大的会场里看了一圈,才看见还在角落地继续赠送礼物的夫人。 他朝着那人疾步走去。 「夫人。」元六低头,紧接着送出手里的东西,「这是元帅让属下给您带来的,元帅说他近日有些繁忙,等过两天闲下来了,就来看您。」 苏意,也就是傅砚辞的母亲,她停下手里的动作,从元六那里接过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 「唉,不来看就不来看,孩子现在是元帅了,当妈的还怎么管呢。」 她语气有些神伤,说完话就赶紧打开元六送过来的盒子,在看清里面的东西的时候,脸色一下又变得欢快,仿佛刚刚委屈神伤的人不是她。 「哎哟,还是我儿子懂我,知道我最爱收集的就是这手帕。」 苏意开心地拿起手帕,甩了甩,手感很好,花纹也是她很喜欢的。 「砚辞这次在兰斯待多久回去?」 元六心想,短时间内应该回不去,因为还没找到夫人。 「这个属下也不知道。」 苏意爱惜地收好手里的手帕,「你一会儿回去跟他说,让他必须明天来庄园见我,要不然我这妈可就不认他了。」 自从五年前的那件事之后,傅砚辞很少回来兰斯,五年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但偏偏她和傅砚辞爸爸的生意根基都在这边,扔也扔不掉,一家人见面的次数一年能有一次都不错了。 而且苏意一旦闲下来的时候,就喜欢到处旅游,这让本就渺茫的机会变得更加少之又少。 现如今,好不容易傅砚辞又来一次庄园,那肯定要来这里和自己好好待几天。 元六领了命令,不多留立马就走了。 回到傅砚辞那边,他把刚刚的命令原封不动地传达给傅砚辞。 傅砚辞的精力一直都放在寻找虞乐上,短短几日,只要是可能有虞乐踪迹的地方,他都是亲自去查看,不放过任何一切有可能。 然而每次的希望都会扑空,心里的占有欲在疯狂作祟,他变成了不理智的元帅,被欲望掌控着,半身陷入地狱。 彼时,庄园内。 虞乐被菲斯抱回了房间。 他要求菲斯在门口放下了自己,然后自己推开房间门去了浴室,菲斯被眼前关上的门挡在外面,眼里的担忧只增不减。 虞乐反锁了门,他不知道虞乐在里面会不会出现什么坏情况,但虞乐拒绝和他交流,拒绝和他说话,拒绝向他袒露难受的原因。 菲斯想,难道刚刚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吗? 虞乐直冲浴室,但浴室狭小的空间让他心底的害怕越来越大。 他又跑出浴室,人裹着被子躺在床上。 他使劲夹紧被子,用力地捂着耳朵眼睛,仿佛这样他就看不见那些黑暗,听不见鞭笞的声音。 傅砚辞的惩罚对他影响颇深,那段在小黑屋里的记忆即使刻意掩埋,但只要导火索被点燃,逝去的记忆犹如汹涌的泉水朝他奔腾而来。 这段记忆连接着五年前的那段,漆黑的房间,低沉的喘息,血滴落地面的滴答声…… 虞乐最后都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汗湿地贴在身上。 他伸手揉揉肿胀的太阳穴,迈着飘虚的步伐进入浴室洗漱。 一番收拾之后,全身的繁重被水冲散,他一身轻松地走出浴室,换上衣服,今天的工作就又开始了。 还好这里的生活很忙碌,这样让他能短暂地忘记那些不愉快,等午休的时候,他再给艾洛斯大人打去电话联繫。 虞乐是这样想的,但计划往往永远赶不上变化。 早上来马场玩耍的顾客很少,虞乐本以为自己很快就可以开始午休,下午两点再开始上班,只是没想到…… 这是虞乐第一次正式见到庄园里的管家,以往的工作任务都是菲斯代劳告诉他。 「你就是西部刚来不久的马场主管?」他说话的时候,瞟了一眼虞乐胸口处的铭牌。 虞乐心里泛起丝丝不好的预感,点点头,「是的,我是。」 「西部马场……你趁着午休的时候可能要辛苦一下。」管家看着虞乐瘦削的身体,心里在想,就这副瘦弱的身躯,是怎么在工作艰苦的马场里熬下来的? 虞乐点点头,自从那则新闻发出来之后,西部的顾客就没有以前多了,大多数是被菲斯揽过去了,怕人多嘴杂,乱说会给虞乐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虞乐这里,一天顶多也就一两个。 虞乐问道:「是有顾客要来吗?」 管家看了看虞乐身后的马厩,「是园主要用,本来是选择东部马场的,但那边的下午预约的顾客太多了,不是很方便取消,就换成你这里。」 「马槽里的粮食要及时补给,不能空缺,还有水源什么的,也是一样。午休的时候,你去东部把朝阳牵过来,月月要给园主留下。」 虞乐:「好。」 管家说完就回去了,他只说园主要来,也没说为什么来。 虞乐本想问,后面想了想,这是人家的庄园,人家做什么都合理。 但昨天晚上才知道,园主竟然会是傅砚辞母亲? 第117页 这样一想,昨天晚上见到的那张端庄优雅的脸,傅砚辞和她确实有几分相像。 原来他眉眼之间经常流露出来的温柔,是继承了自己的母亲…… 虞乐忽然从神游中找回清醒的意识,他是一个典型的矛盾体,一边恨傅砚辞,一边又控制不住地想。 原本定好午休打电话,看来又要推迟了。 毕竟是园主亲自过来玩,那肯定是怠慢不得,虞乐按着最高要求做好一切。 之后骑上太阳去东部找那匹叫「朝阳」的马。 如果是园主一个人过来玩的话,为什么要两匹马? 虞乐就那样牵着朝阳缓慢地回去西部马场。 中午的天空艷阳高照,碧蓝的天连接着绿色的草地,它们在远处交汇,像亲密的爱人一样交头接耳。 身侧陡然掠过一阵勐烈的风,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急速越过虞乐身旁。 朝阳和太阳都被惊到,急的在原地转圈。 虞乐看着远去的车尾,什么时候庄园里能开车了?他记得接顾客的车都是那种观光车。 而且,庄园里也有明文规定,就算是观光车,时速也只能控制在二十迈左右。 他用力牵紧朝阳的马绳,同时压低腰身安抚着太阳。 几分钟之后,两匹马都安静下来,他才接着继续带马回去西部马场。 距离马场还有百来米的距离,远处的车尾被太阳炙烤地晃悠悠,一侧隐约有个人影,晃动着看不清模样。 虞乐一身黑的防晒服穿在身上,纤细的腰身被完美勾勒,犹如高山奔驰而下的清泉,他骑在马上,一侧也牵着一匹,脸上的黑色面罩盖住他一半姣好的面容,只露出一双圆润明亮的眼睛,斜斜注视着不远方的黑影。 但很快,虞乐就感觉到有一道炙热且莫名的眼神紧紧盯着自己。 那道黑影让自己的心里泛起丝丝难受,但不细察的话,好像也感觉不到。 朝阳显得有些急躁,好似它认识那道黑影一样,急切地想赶紧跑过去。 虞乐手里的缰绳因为朝阳的急切,手心被勒出一圈圈红痕。 他使劲拽着朝阳,「朝阳,乖、点……」 突然,两道声音一起响起—— 「乐儿。」 不约而同地,都是在叫虞乐。 虞乐茫然地抬头,前后看了看两道声音的主人,一个是来找自己的菲斯,一个是远处的黑影。 他不知怎地,突然之间好似就知道了黑影是谁,顿时松开手里的绳子,拽着太阳的缰绳勐地就往回跑。 是傅砚辞! 他过来了! 太阳被虞乐勐地一踹,立马撒欢了跑,而被松掉的朝阳,立即愉快地朝着自己真正的主人跑去。 还在走来的路上的菲斯,不可思议地看着虞乐的操作,「乐儿,你去哪里?」 虞乐只扭头看他一眼,便快速地离开西部马场。 他想先去东部,东部那边靠近庄园主楼,主楼就是庄园入口。 要快,要赶紧离开这里。 黑色的越野车车门被用力关上,很快追着虞乐离开的方向,急速地追了上去。 菲斯看着面前的场景,心里只觉得奇怪,却也感到丝丝不安。 虞乐刚刚那双失措的眼神里,那是毫不掩藏的慌张和惊恐,就像是见到了什么很吓人的东西一样。 菲斯快速朝着停在原地的朝阳跑去,朝阳虽然没安马鞍,但他马术很好,不用马鞍也能驾驭。 马跑的再快,终究跑不过速度一百八十迈的越野。 漆黑的车身像一阵疾驰而过的风,下一秒就横停在虞乐前面。 为了不让太阳撞上,他只好收紧缰绳拉着马停下。 车门被踹开,一双大腿迈了下来,紧接着就是宽肩窄臀的身躯,黑色的马术服穿在那人身上,是焕然一新的感觉,他还戴着墨镜,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虞乐迟迟没有认出傅砚辞的原因。 第65章 救救他 傅砚辞第二天一早就来了庄园见自己的母亲。 苏意开心地上前抱住自己的儿子,傅砚辞有礼貌地拍着母亲的后背。 「近些日子有些忙碌,一直没来看您,不过听说您也是刚旅行回来……」 苏意看着和自己只有三分像的儿子,重重地拍着他的肩膀,「大元帅忙得呢,不多说了,赶紧过来一起吃饭,你不知道,老妈我为了等你,一早上生生忍住不碰的难受。」 傅砚辞唇角勾起淡淡的笑,他的母亲一如这般,因为父亲过分的宠爱,母亲身上始终保留着年轻人一样的朝气,面容看着端庄典雅,一开口说话却是大大咧咧的模样。 生活在爱意里的人,不管遇见什么烦恼,爱可以感化解决一切。 苏意喜欢吃辣,一顿三餐离不了辣椒。 大早上吃的面,面汤都是红色,里面还放得有青椒。 可傅砚辞没有继承她吃辣的基因,而是随自己父亲,一点辣都吃不了。 苏意把一碗清汤寡水的面放在傅砚辞身前,「尝尝,h国的拉面,知道你不能吃辣,特意给你换成骨头汤。」 傅砚辞知道,自己的母亲一向喜欢早上吃面条,而且十多年来一直都是这个习惯。 「好,谢谢母亲。」 苏意听着自己儿子叫自己「母亲」,倏地放下手里的筷子,「真的是长大了,以前你还小的时候,都是叫我妈妈……」 第118页 傅砚辞冷峻的脸出现一丝无奈的笑,「我今年27了,母亲。」 「你也知道自己27了!」苏意愤恨地又拿起筷子,「那个和你结婚的omega呢?是叫什么来着……虞、乐是吧?」 「你现在在兰斯,那也不把人带过来让我和你爸见见?」 说着说着,苏意吃了几口面,继续说:「当时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和你爸因为工作的事情抽不开身,没有去到参加,现在想想真是后悔,当时……」 「当时不管再怎么忙,应该都要去的,就算不能两个人同时去,那也得让一个人去。」 傅砚辞:「无妨,等我找到人了,再带他来见您和父亲。」 苏意很快抓到他话里的关键词,「找?」 傅砚辞没来得及解释,一旁的管家拿着平板上的新闻递给自己的主人。 苏意一看,顿时震惊,「这这这……你这孩子!」 她说着也不继续吃面了,起身走到傅砚辞身旁,把他的面碗往前一推,「吃吃吃!还吃什么!」 「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为什么你的omega会离开你?」 「你……你是不是老是端着你那元帅的架子,不好好和人家相处?我是怎么教育你的?」 「傅砚辞!你真的是!即使我和你爸不在你身旁,但你的恋爱观……我们有把你往这种邪门歪道上引吗?」 …… 傅砚辞任由母亲说教,他母亲的恋爱观深受父亲影响,因此也觉得自己理应也如自己的父亲一样,好好爱自己的omega,努力挣钱养活和撑起这个家,找一个收入稳定、性命无忧的工作,两个人长相厮守,老了让孩子抚养自己,一生就这样安安稳稳地过就好。 傅砚辞确实得了父亲爱的基因,但爷爷对他的教化让他的爱变得比父亲要更加偏执。 傅爷爷始终觉得,他当时对自己三个孩子的教育没有完全到位,这也导致了他三个儿子,没有一个可以继承自己的衣钵,最后还要靠自己尚在襁褓的孙子。 于是傅爷爷更改了教育观,他教傅砚辞,要想得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那就要靠自己的努力,军人都是热血的,军人的爱也该热血,当如夜晚绽放的烟花一样一眼万年、轰轰烈烈,当如豢养金丝雀一样,把人牢牢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要以爱之名占有他,掌控他,爱之上的爱,才是爱。 直到面条坨掉,苏意的数落还在继续。 她似乎是说得太累了,让傅砚辞跟着自己去到客厅,瘫坐在沙发上继续教育傅砚辞。 「反正说到底,你们这些alpha,就老是自以为是,你看看你爸爸,当初一开始也是这样……」 「唉!我都不想说了,说得多还连累自己,我还要为你操心,想想就担心自己长白头髮……」 「这次要是找到了,就先问人家愿不愿意和你回去,然后你们之间的问题要好好解决,只有把问题解决,你们才有继续走下去的可能。」 「夫妻之间的架,床头打架床尾和,不管是天大的事,都不要留到第二天解决。」 傅砚辞默不作声地、面无表情地点头,他母亲说什么,他都点头。 但未来怎么做,终还是看自己。 时间快到中午,苏意也说累了。 「……林管家,马场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林管家走上前,「夫人,刚刚已经吩咐下去了,只等夫人您过去。」 苏意从沙发上起来,「砚辞,衣服给你放楼上了,快去换衣服,和妈妈我好好比一场。」 兰斯人一般都很喜欢赛马比赛,傅砚辞也起身,「知道,还请您等我一会儿。」 林管家看着上楼的傅砚辞,凑近苏意身前。 「夫人,庄园里有一个omega,名字叫虞乐,长相和少爷刊登出来的那新闻一模一样,前些日子您不在家,这消息传得纷纷扬扬,我自作主张压了下去,我想,或许那人……会不会真的是少爷的夫人?」 苏意疑惑地看向管家,「你确定?」 「是的,刚刚我去了马场也见到了那个孩子,确实很像……但我们都无人知道少爷夫人的模样,也不敢确定……」 等傅砚辞换好衣服下楼,苏意显得有些惴惴不安。 「……砚辞,妈妈有事要和你说……」 母亲脸上的表情很熟悉,通常她背对着父亲做了什么坏事的时候,脸上就是这副神情。 看来,母亲可能会爽约了。那也好,自己刚好可以回去继续寻找虞乐的行踪,据说在兰斯的一个渔村里,有人见到过虞乐,虽然不知道真假,但他还是得去看看,万一是真的呢。 「母亲,您说就好。」 苏意双手放在身前交缠,「……那什么、砚辞你的妻子,可能是在庄园里?」 说着她连忙叫林管家过来,「林管家,你和少爷说说。」她说不明白。 林管家又重新给傅砚辞复述了一遍,「所以,这个也不是很确切,还需要少爷您亲自去看看。」 傅砚辞黑着脸起身,「西部马场?」 「是的少爷。」林管家弯着腰说道。 傅砚辞拿过车钥匙,脚步急促地走出主楼,直接开着院子里的越野车,直直朝着西部马场行驶去。 * 傅砚辞从车上下来,缓缓摘掉墨镜随意地扔在地上,步伐不急不慢地朝着虞乐走去。 第119页 虞乐像被冻在了原地,全身僵硬,太阳哼唧几声,在原地不停地跺着脚。 傅砚辞停在太阳前方,伸手顺着太阳的鬃毛,声音却带着寒冷。 「乐儿,你应该躲好点,别让我这么快就找到了,要不然会受苦的。」 他抬起视线盯着虞乐,虞乐被带着寒气的视线锁定,直直坐在马背上。 他攥着马绳的手一直在颤抖,傅砚辞走过来,伸手邀请他从马上下去。 虞乐眼中含泪地看向朝自己伸来的手,集聚的泪夺眶而出,落在脸上戴着的面罩。 傅砚辞见他迟迟不下马,索性直接上手挽住那纤细的腰肢,下一秒,虞乐就被他拽下马,脸上的面罩也被扯下,露出一张惨白又了无血气的脸紧紧贴着胸口被摁在怀里。 身后赶来的菲斯,远远地就看见虞乐被人抱在怀中。 他急切地跳下马,「你是谁?放开乐儿!」 傅砚辞嗜血的眼神看向他,「你叫他乐儿?」 阴冷的声音让虞乐嵴背发凉,他僵硬在傅砚辞温暖的怀里不知所措。 身为alpha,保护自己喜欢的omega是本能。 菲斯上前愈要拉开虞乐,「你放开他。」 虞乐被傅砚辞松开,人被藏在他身后。 他侧头和虞乐说道:「你躲着我就算了,还任由别的alpha出现在你的周围?」 「乐儿,我很生气,但我一会儿再和你算帐。」 菲斯学过格斗,却还是被傅砚辞打得节节败退。 嘴角破了皮,血顺着流了出来,他肤色本来就比较白,因此脸上挨打的印记格外明显。 再看傅砚辞,他除了衣领被自己主动扯开了领口,其他地方没有任何凌乱。 最后一脚狠狠地踹了菲斯的肚子上,菲斯被踹得朝后勐退,之后摔在地上,扭头吐出几口血水。 他还想起来,但傅砚辞直接走到他身前,一脚一脚,毫不留情地继续落在身上。 处于暴躁和嫉妒当中的alpha是没有理智可言的,他恨不得直接踹死菲斯,每一脚都下了死手。 虞乐跑上前,拼了命地拉开傅砚辞。 「住手!停下!我让你停下!」 「傅砚辞!」 傅砚辞勐地扭头看他,眼里蕴含着浓浓的阴婺,二话不说,掐着虞乐的腰把人拽到怀里,狂风骤雨的吻落了下来。 他急切地探进虞乐的领地,带着侵略,带着掠夺,带着野蛮。 虞乐抬起双手抵在胸前,想推开却徒劳无功。 他的挣扎弱如棉花,被人无视得彻底。 菲斯看着眼前的场景,只觉得身上的疼一下都没了,心里的疼才更重,但他倒在地上,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乐……乐儿……」满是血的嘴里喃喃着虞乐的名字,眼神充斥着无奈。 虞乐被傅砚辞松开,傅砚辞扯着他的手腕,头也不回地拉着他朝黑色的越野车走去。 虞乐手腕被扯得生疼,他一路走、一路回头看菲斯。 「菲斯……菲斯……」 菲斯的伤应该很重,看起来奄奄一息,虞乐使劲挣动手腕,「傅砚辞……傅砚辞,你放开、放开我!」 「救他、救他,傅砚辞……」 「求求你,救救他……」 第67章 游戏继续 这里靠近海边,每至夜深的时候,海风裹挟着淡淡的海盐味飘在空中,从露出缝隙的窗户里偷熘进来,海浪拍打着沙滩发出声音。 这里四周寂静无人,夜里的星空很美,却只有一个人欣赏。 虞乐开始出现一点点孕吐反应,并不是很严重,吃饭的时候有些提不起胃口,喜欢吃一些零嘴。 刘管家是傅砚辞特意从别墅里带过来照顾虞乐的人,每天按照傅砚辞的吩咐,寻着花样给虞乐准备合适的营养餐。 中午。 虞乐从餐桌上起身,他身上穿着轻盈的半袖衬衫,海风一吹,衣摆就随意摇晃,藏在衣身里的腰线若隐若现。 刘管家留心眼看了一眼门口的虞乐,转头跟后方的女佣说:「你们先收拾着餐桌。」 说着,人就立马跟上已经出去的虞乐。 「夫人。」刘管家叫了一声,小跑着走到虞乐身边。 虞乐回头看他一眼,「我出去走一走,老是在家里坐着,我……」 刘管家会心一笑,「可以的,我只是想跟您说,让您注意安全。」 「少爷说过,您想去岛上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我们也不用寸步不离地跟着,远远看着就好。」 虞乐面色没有什么变化,「太阳挺大的,我随便转一转再回去。」 刘管家微微颔首点头,脚步停在原地看着虞乐朝着海边走去。 其实,虞乐不知道地是,这里遍布着监控,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是死角,有人二十四小时都在观察着监控里的一切,虞乐不管想做什么,都逃不过暴露一般的生活。 走了不知道多久,虞乐才走到海边。 明明晚上听见的海浪声那么近,没想到从别墅那里走过来却还有这么一大段距离。 海的对面是一条与蓝色天空连接的海岸线,远处看不到任何陆地,四周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海洋。 唯一能确定地是,他现在是在帝国境内的,只是在哪里,却不从所知。 「是不是生下孩子……」就可以离开这里…… 第120页 或许是阳光太过于明晃晃,虞乐觉得自己的意识似乎一下变得不那么清醒了。 重新回到别墅,他直接上楼回了卧室。 傅砚辞最近好像在忙什么事情,好似是无暇顾及这里,只留了刘管家和不知道多少数量的保镖留在岛上。 不过,那人的电话却每天晚上都不落地打来,无非就是向刘管家询问着虞乐的近况。 就这样,除了出不去岛,这里的生活也还算安稳。 随着时间的消逝,虞乐的肚子微微能看出些许的形状,毕竟已经快四个月了,细细看去,小腹的位置凸起一小块,不算违和,却也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见不到傅砚辞,虞乐也没有任何通讯设备,他所能想到的、目前来说对自己最有用的方法,那就是先按兵不动。 他接受着傅砚辞给他的一切,包括肚子里的孩子。 可一切的平静,终会被暴风雨打破。 时常晴朗无边的天空,少见地下了一场大暴雨。 大雨连着下了一天,直至夜幕降临,这场雨依旧在浩浩荡荡地下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雨的愿意,虞乐的肚子总有些说不上来的难受,隐约感觉到里面的小生命似乎很不安。 因为下雨,虞乐吃完饭早早地就上床躺着了。 外面电闪雷鸣,紫白色的闪电划破了漆黑一片的天,亮一闪而过,震耳欲聋的声音接踵而至。 虞乐被闪电的声音惊得浑身一颤,他在床上翻过身,看了看没拉上的窗帘,慢慢地从床上爬起身来。 走到窗户前,正愈要拉上窗帘,可远处的门口似乎是有什么人影在移动一般。 雨淅淅沥沥,再加上院子里的灯晦暗不明,虞乐定睛看了一眼,心里想着会不会是别墅里的人…… 突然,白光又划破黑暗,这下虞乐看清了门口的那些人。 他们放倒了门口的四个保镖,此刻肆无忌惮地猫着腰进入别墅。 迟到的闪电声音噼开了虞乐,恨不得把他一下噼成两半。 他逼迫自己冷静地转身,这里是傅砚辞的地盘,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人敢这么放肆。 但那些人手起刀落,全是练过的傢伙,而且目前也不知道那些人的身份,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自己,还是另有其他。 那些人,到底是敌人,还是朋友? 虞乐挪到门口,第一反应是先把门从里上锁。 他把耳朵贴在门上,不一会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夫人、夫人,您在休息吗?」 是刘管家,一向成熟老沉的他,此刻声音里竟充满着仓促的担心。 虞乐静默几秒,「刘叔,我还没休息,怎么了?」 「夫人,还请您赶紧穿上外套,我们需要尽快离开这里,少爷的私人飞机已经停放在后方,我们需要赶紧离开。」 虞乐一震,随后拿过一旁的外套随意披上就打开门。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话音刚落,楼下忽然传来枪声—— 「砰」的一声,让面对面站着的两人皆是一愣。 虞乐有些不可置信,刘管家上前带着他朝书房的位置走去。 刘管家一边走一边说:「夫人,还请您跟着我。」 「楼下是怎么了?」虞乐心里的不安一直在扩大,看来那些人真的不是普通人。 打开书房的门,刘管家熟练地找到一个不起眼的开关,打开之后,书房的整面书架凭空转出一扇门。 「夫人,我也不方便多说什么,我的任务就是保证您安全地离开岛屿,并出去和少爷会和。」 「夫人,请。」 虞乐哑言,只好跟上刘管家。 两人撑着伞走到停放直升机的地方,抬眼一看,那里却乌压压地站着十几个人。 在他们出现之后,那些人很快就围成一个圈包围着他们。 刘管家一脸警惕地把虞乐护在身后,在大雨磅礴的雨中,一个身穿皮大衣的男人迈着缓慢的步伐靠近了他们。 黑伞慢慢向上抬起,露出一张阴婺的脸,双眼布着毫不掩饰的阴狠,他的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幅度,沉沉的声音混着雨滴落的声音,「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虞乐整个人一下忍不住地往后退了两步,眼里的惊恐遮住了瞳孔。 他嗫嚅着说不出声,双眼怔怔的。 男人肆无忌惮地继续向前,「不记得了啊?没关系,我记得你就好。」 「你可真让我难找啊,没想到你会躲的这么好。」 「那么现在,游戏继续——」 男人说完发出狂笑,笑声凄冷,令虞乐心生一层寒意。 刘管家整个人挡在虞乐的身前,「夫人,您不要担心,会没事的,少爷正在赶来的路上,在此期间,我一定保证您的安全。」 男人抬起手鼓掌,「我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把你带回你应该回去的地方。」 他挥起手臂,四周的人快速缩小包围圈。 「你是不是怀孕了?」 男人接二连三地说道。 虞乐脸上闪过一丝惊诧,男人很快捕抓到他的变化,笑着说:「既然你不愿意帮助我,那就让你的孩子来为我所用?嗯?」 「砰——」 纯黑色的枪口冒着青烟,虞乐举起枪的手因为后坐力颤抖着,刘管家满目震惊地盯着眼前。 第121页 只见刚刚大放厥词的男人,左侧胳膊被射穿,黑色的西装看不清血迹,但内里的白色衬衫已经染红了一片。 男人在第一时间举起手制止住保镖们的上前,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给我保证他以及他肚子里的那个安然无恙,其他人,格杀勿论。」 这下换成虞乐把愣住的刘管家护在身后,「沈大人,我跟您走,但是你保证这里的所有人都平安无事。」 被称作「沈大人」的男人讥笑一声,「你现在没有资格和我谈判。」 虞乐忽地举起黑色的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是吗?那这样呢?」 男人咬紧了后槽牙, 「好。」 虞乐却没有即使撤下手枪,就那样走到男人跟前。 男人直接伸手触摸了虞乐的腺体,已经刻印过alpha的omega,不具有任何研究意义了,但他肚子还没出世的小东西,却是个值得等待的实验对象。 男人趁虞乐不备,直接下掉他手里的黑枪扔在地上。 「押着他上船,动作记得温柔点,毕竟人家是个孕夫。」 刘管家眼睁睁看着虞乐被带走,向上前制止的他,被留下来的保镖拦住,半百老人的肚子上还挨了两三脚。 上船之后。 虞乐被男人关进房间里,外面狂风四起,电闪雷鸣,船身晃荡不安,他坐在床上,手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只希望傅砚辞能赶紧过来,就算傅砚辞不为自己着想,但终究得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毕竟这是傅砚辞强迫自己拥有的,那就更应该保护好它。 虞乐微微低身,伸手摸向裤腿处,绑着的短刃还在。 脑海里想起刘管家的话: 「少爷最多三十分钟能赶到,夫人,如果您能等的话,就请等三十分钟……」 他的手心浸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强装镇定的鬓角滑落两行汗珠。 相比于被眼前男人的关押,他更愿意被傅砚辞养在舒适圈里。 至少,傅砚辞爱他,而那个男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第68章 没长嘴的傢伙 虞乐在房间里坐了六分钟左右,警惕地观察了四周之后,缓慢地站起身走到门口。 打开门后,不免意外地看到门两旁站着的两个保镖。 虞乐面目溢上难受的神情,秀眉一蹙,「我肚子好像有些难受,你们能不能帮我把沈大人叫来?或者是帮我叫个医生也可以……」 保镖没有说话,两人彼此对视几秒,留下一人继续守着虞乐,另一个则是快速去找自己的老闆报备。 两分钟后,沈大人领着两个白大褂走过来。 他神色凌厉,眉峰紧紧蹙着,貌似是有些情绪不好。 他扭头跟身后的医生说:「你们两个给他看看,务必保证他肚子里的孩子安然无恙。」 两个医生手脚惶恐地搀扶着虞乐进入身后的房间,立马拿出仪器给虞乐检查。 可他们检查出来的,虞乐的身体没有任何不适,肚子里的孩子也很乖巧。 但少年的脸上却布满痛苦神色,两人见状也不敢直接说这人身体没事,稍微年长一些的医生起身回头,用着自己十几年的从医经验说道:「孩子没事,可能因为坐船的原因,再加上现在因为天气的原因,船只有些摇晃,所以有些晕船的反应,一会儿我给他开药吃了之后就没事了。」 沈大人眼神穿过眼前的医生,直直地盯着坐在床上的虞乐,「他不是怀孕的吗?吃药的话,对他的身体……」 「是怀孕之人也可以服用的药,所以还请您放心。」 闻言,虞乐有些心虚地低下头,男人扫视他的眼神令他浑身不自在,就像是被狼盯住的羊一样。 男人挥手遣退了两个医生,两步靠近了虞乐些许,语气阴冷,没有任何感情地说:「你别想着刷什么花样,傅砚辞现在可救不了你,他正在救他的帝国。」 「你放心,只要你给我孩子,我就让你回到傅砚辞的身边,你可以继续像以前一样守着他,或者你们打算再要一个孩子也行,但现在你肚子里的这个——必须得好好地给我。」 虞乐沉默快一分钟,才回答男人,「孩子给你,你给我找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也不要让傅砚辞找到我。」 「我从一开始就说过,你没有和我谈判的权利。」男人不屑地笑了一声。 虞乐的手摸着自己的肚子,「这孩子现在都还没成型,我要真想毁掉它,那可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下一秒,虞乐如愿以偿地看见男人暴戾的面孔,「我只要孩子,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你。」 紧接着,男人直接摔门离去。 虞乐看着紧闭的门,缓缓地松口气。 他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距离傅砚辞到来还有十五分钟。 门外的沈大人,拐身进了另一间套房。 进去之后,他举止慵懒地脱掉外套,视线缓慢地移向靠近窗户的大床。 纯白色的床单下,躺着一个比床单还要白的人,随意搭放在被子上的两只纤细的手腕上全是交错的红痕。 他走了过去,似乎是察觉到他的到来,睡梦中的人缓缓撬开了沉重的眼皮。 紧接着,一声厉斥划破了套房的安静。 「沈确(que,第四声),你丫放开我!」 沈确嘴角的笑洋溢着,眼神里还残存着没收起来的阴狠,「放儿,你出来的时间够久了,这下可得好好陪我。」 第122页 他的视线看向许放平缓的肚子,「omega的发情期,受孕率可是百分之九十,我们之间也该有个孩子了,你说对吧?」 许放咬牙切齿,「放你丫狗屁,老子才不稀罕给你生孩子,你丫放我走。」 沈确勐然低身靠近了他,薄唇研磨着许放柔软的耳垂,「你已经多久没吃我给你的药了?令我意外地是,你竟然能熬到这么久,也算个奇蹟了。」 「放儿,距离你三十岁还有一年,再不吃我的药,你可就要香消玉殒了。」 「我可捨不得你离开我,所以我重新把你关起来,好不好?」 许放忍无可忍,抬起手就要打沈确。 沈确却像是知道他要做什么,及时抓住他的手紧紧控制住,「还有力气?不过我不想继续折腾你,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的下巴轻轻靠在许放的肩膀上,此行的收穫还算不错,不仅找到了合适的演技对象,还抓到了许放,甚至还狠狠挫伤了傅砚辞,等回到兰斯,把主席权抢过来,他会带领兰斯走上真正的世界强国。 许放紧紧咬着下嘴唇,就算嘴里出血了,依旧紧紧咬着。 是他大意了,当时来给虞乐诊治的时候,他就应该及时回去,怎么能因为短暂的安全就忘记了这么危险的存在呢? 因为许久没怎么从军区医院出来,在外出给虞乐看病的那天,他并没有及时回去,而是想着在与岛屿隔海观望的大陆逛逛,顺便买点东西再回去。 已经很久没有去酒吧的他,最后没忍住还是去了酒吧。 酒过一旬之后,他就在闹场里见到了眼前的男人。 尽管他第一时间就赶紧逃跑,可他怎么会是男人的对手呢。 之后就是无休止的三天三夜的折磨,男人用药提前让他的发情期到来,再醒来就是在摇摇晃晃的船上了。 「唔……」 后颈处的腺体传来按压的疼痛感,许放松开了嘴唇,红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沈确被一个面色急促的保镖叫走了,许放才缓慢地从穿上起身。 一旁的床头柜上放的有衣服,他随意套上就开门走了出去。 沈确绑了虞乐。 这是他半梦半醒间听见保镖们说的。 许放沿着走廊走,在看见一个房间门口被人把守的时候,他猜测虞乐可能就被关在那里。 或许沈确没有提前下发命令说不准他探视虞乐,保镖们也都知道他是沈确的人,也算半个自己的老闆,他们也不敢违抗许放的命令。 所以,在许放要求进入房间的时候,两个保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打开了虞乐的房门。 此时,虞乐正站在窗户边看外面的天,雨点毫不留情地打在窗户上,乌云里面穿过白色的闪电,雷声在几秒之后准确地来到耳边。 听见开门的声音,虞乐扭过身看去,在看见许放的第一眼的时候,他甚至愣住些许,脑海里回想了一下才记起许放。 「您是、元帅的医生?」 许放伸手握住身后的门把手,在确定门被反锁好之后,才疾步走到虞乐面前。 他语速有些快,面色保持着冷静,「听着虞乐,我接下来要说的一切,你都记住——」 「傅砚辞现在应该是在来救你的路上,大概还有几分钟就能到,但是你不一定能被他成功救走。」 「你或许不知道我,但你应该知道沈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就是个疯子,只要落入他手里的东西,最后都会被摧毁。」 「十几年来,一直有人保护着你,所以你没有被他抓去做实验,但现在,你脱离了自己的舒适圈,除了你自己,没人能继续保护你。」 「要想逃出这里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只要有我在,你就可以平安回去傅砚辞身边。」 虞乐双手被许放紧紧握住,「您为什么、帮我?」 许放深深望着虞乐的双眼,仿佛在透过虞乐看以前的自己,「不仅仅是帮你,更是报答傅砚辞藏我这么多年……」 「有一些话本不该我来说,但我还是想为傅砚辞那不善言辞的人说一句——」 「如果你心里是有他的,那就请你好好陪着他,元帅一个人孤身太久,也等你太久,元帅对你的爱,是很拿得出手的。」 「有时候你心心念念的人,说不定此刻就正陪在你身边……」 他话里有话,「什么意思?」 虞乐脑海里突然溢出一幕,好像以前就有人这么隐晦地说过类似的话…… 他想起来了,傅砚辞不就是嘛,还有宋卿和艾洛斯大人,他们都很隐晦地说过类似的话题,都在隐晦地表达着什么。 但他们都不说破,什么都让自己猜、让自己摸索。 「许医生,您是不是也知道些什么?」 「特别是关于我和傅砚辞的,我和他之间……到底是隐藏着什么……」 许放利落地蹲下身,伸手从虞乐的小腿处拿出藏好的短刃。 虞乐神色惊诧,他怎么知道自己藏了东西在哪里。 「您……」他被震惊地说不出话。 许放抽出刀,「刘叔的习惯就是藏在小腿处。」 「一会儿沈确就要回来了,你直接把刀架我脖子上,让沈确放你去甲板上等着傅砚辞就好。」 「许医生,我、我不想回去傅砚辞身边,我想离开这里。」 第123页 许放恨铁不成钢,「虞乐,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自己的安全,而不是说愿不愿意留在傅砚辞身边!」 「你知不知道,世界上除了傅砚辞,没有人能保护好你,你身边的危险一直都是他帮你剔除的,你知不知道傅砚辞他等了你五年?你知不知道五年前救你出间谍培训屋的人就是傅砚辞?」 「你们两个没长嘴的傢伙,就这样还想着厮守一辈子?」 虞乐瞬间怔住,「什么、什么意思?什么叫他等了我五年?」 五年前发生的事情,除了他,就只有另一个人知道,许放又是如何知道五年前的事情? 「虞乐,现在不是我一定要救你,我只是报答傅砚辞,这也是我曾经答应过他的。」 「你有什么想问的,有什么需要解答的,你自己去问他,他不说,你就像现在一样威胁他,他一定会全都告诉你。」 许放回头看了一眼门口,「时间快不够了,沈确应该马上就要过来带你走……」 「还记得我说的吗?你能做好,虞乐。」 随着许放话音落下,反锁的门忽然被人用力踢开。 站在门口的沈确,一脸阴婺,语气低沉带着肃杀,「放儿,自由了几年,你学坏了呢。」 第69章 五年前是你? 许放神情呆愣一秒,虞乐眼疾手快地、不着声色地伸手从许放身后拿过他手里的短刀,下一秒,刀刃对着许放的脖颈。 锋利的刀刃化开了许放陶瓷一样白的皮肤,一抹红染在刀上。 刺疼的感觉让许放眉目微蹙,这是第二次被刀架脖子。 沈确双眼盯着屋内两个人,前进的脚步停顿下来,「虞乐,不要做一些无用功。」 许放比虞乐要高一点,虞乐从许放身后露出头来,「沈大人,或许您应该不想看到我身前的人受伤。」 沈确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放儿,你不该这样。」 许放紧抿着唇,这种时候,他一开口就是错误,索性装个哑巴,不回应沈确的问题。 他有十足的把握…… 许放的沉默犹如一口声音很闷的老钟,一下一下用力敲捶着沈确的心头。 他停滞不前,眉眼低垂,似乎是在思考,不过在思考什么却不从得知。 虞乐举着刀的手微微颤抖,空气安静的时间太长了,他有些心慌,这种带着五成把握的赌约,让他的心脏像被人随意握在手心一样。 终于,他开口打破了沉默。 「来救我的人已经在路上了,沈大人,我只有一个要求,放我到甲板上,让我安全离开,这样我向你保证,我身前的人一定会安然无恙——」 「要是我没有走出这里,那黄泉路上有个人作陪,好似也不错,至少有个伴儿……」 他话还没说完,沈确径直让开一条道,他手一侧,「你走就是,但脖子的那把刀,还是拿远点好,我不想他的身上有任何伤痕。」 虞乐没想到沈确竟然真的会…… 他眼里流露出几丝欣喜,「是我欠妥考虑,只要您不阻拦我,我不会让他受伤。」 虞乐挟持着许放,动作缓慢地退到游轮的甲板。 许放看着一直跟在后方的沈确,一直不往那人存在的方向看去的眼睛,此刻用着余光观察着。 他一直都知道,沈确一定会为他低头。 这件事,从二十年前就已经确定了。 虞乐看向远处的海岸线,一辆虚晃的船影由远及近,他知道,那是傅砚辞的船。 他本不打算跟着傅砚辞走,但此刻心里的疑问急需解答。 傅砚辞就像是出题老师,答案由他掌握,因此自己需要亲自到他跟前,亲自问问他,我的答卷上的答案,到底应该如何书写。 船行驶的速度很缓慢,不过还好现在已经不下雨了,雨过天晴的天空,投放下几束光纤,刺破了黑沉的乌云,撒向波涛汹涌的海面。 海风仍然唿啸,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被风吹得有些令人两股战战。 沈确始终立于甲板门边,身后站着十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不算大的甲板上,只有许放和虞乐迎着海风等待远处的轮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的等待太过于无聊,沈确自作主张地上前两步。 虞乐刚转过头,就看见走上前的沈确,他立马出声:「大人,还请您留步!」 沈确抬头看他一眼,嘴角的笑容化开面瘫的脸颊,眼神直挺挺地盯着许放。 他停下脚步,摊开双手示意虞乐,自己伸手并没有任何武器,他大可放心。 「……真后悔啊,五年前,我就不该把傅砚辞扔进训练营。」 一句话,让虞乐手里的刀松了两分。 「这话……是什么意思……」虞乐心里的萌芽已经破土,只差来个人浇点水,立马就长成参天大树。 「五年前,我在a国培养的势力被艾洛斯联合傅砚辞一锅端掉,为了报復,我一直派人跟踪傅砚辞,之后趁他发情期的时候绑架了他……」 而当时又正值兰斯新一轮间谍培养时期,据说那批新人里面,有几个很厉害的alpha,身份也很特殊,以前属于僱佣兵的。 于是沈确想了想,就把傅砚辞扔进了当时的训练营。 训练营只要一关门,那扇紧闭的门只有一个人有资格打开——那就是,最后存活下来的人。 第124页 他有十全的把握,傅砚辞一定会死在里面。 只是他千算万算,终究还是忽略了傅砚辞的武力值,这也是他五年来最疼恨自己的地方,在最有希望弄死傅砚辞的时候,他选择让傅砚辞「活」下来。 傅砚辞不仅毫髮无损地走出训练营,据说还带着一个beta一起活下来。 当然,要不是自己的侄儿艾洛斯提前查找到傅砚辞的信息,并及时终止了训练营,要不然傅砚辞就算那样硬熬,也会熬死在里面。 「原来是这样……」虞乐嘟囔道。 傅砚辞就是五年前救自己的那个alpha,他就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人,他就是自己五年来的那个精神支柱。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所有人都欲言又止,怪不得那么奇葩的任务会落到自己头上,怪不得所有人、就连老天都在把他往傅砚辞身边送,原来是因为他们本就註定相遇。 「虞乐,我要的很简单,你给我肚子里的孩子让我研究,别说离开傅砚辞的身边,我可以让他一辈子都找不到你,就像你现在挟持着的人,傅砚辞给他一个藏身所,我找了他八年……」沈确说着脸色闪过几丝神伤,像一个受尽岁月虐待的老人。 「放你丫狗屁!」许放的温文尔雅从不对沈确显露,他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张牙舞爪、满口粗话、随心所欲。 「沈确,你自己的欲望那么黑暗,还要我继续留在你身边?继续助纣为虐?」 「我劝过你,也试图把你从悬崖边上拉回来,但我发现,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你的眼里只有你自己和你那些阴暗的欲望。」 「我离开你,并不是我自己想离开,而是你、是你一直在推开我们,是你亲自结束我们之间的一切。」 「你现在的假惺惺,也只是建立在你自己的欲望之上。」许放深深嘆了口气,「世界上,除了你自己,就只有我最了解你,所以你的面具在我面前不值一提,压根没有戴上的必要。」 「就算我和你回去,我们之间也不会像以前一样。」 「而且……」许放声音放低了许多,「你费尽力气找我,不就是为了我家里的那点东西吗?」 你以为你给予我的是爱,就连我也以为那是爱,其实剥开外皮之后才发现,爱里藏着的是无数准备刺向我心脏的刀。 「放儿,我要不要跟你说明一下,从你来到我的身边的那天起,陪着你一起来到我身边的一切,都不再属于你,那些都是你待在我身边所需付出的代价……」 「沈确!」许放怒声低吼一声,「你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 「我家族的人,因为白化病遗传的原因,很少有人能活过三十岁。要不是我父母双亡,家里走投无路,要不是我舅舅鬼迷心窍,你的计谋会得逞?」 「既然你想要,那你就自己去拿,反正这么多年来,你进进出出那个地方那么多次,哪次是问过我的。」 「我也活不过三十岁,我的生命已经在倒数。最后的时刻,我还能继续发挥自己身上仅剩的价值,好像还不错……」 「许放,如果你还想让他安全离开这里,你就应该学会闭嘴。」沈确眼眶微红了一圈,许放刚刚的那段话,让他心口有些密密麻麻的难受。 许放撤开在沈确身上的视线,扭头跟虞乐小声说:「元帅应该快到了,到时候麻烦你帮我跟元帅说一声,谢谢他这么些年来的照顾。」 虞乐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他面露哽塞,最后只是点点头。 一声巨大的鸣笛声传来,傅砚辞搭乘的轮船已经接近他们。 傅砚辞一身军装,身后站着无数的士兵。 轮船下方划出一个橙色的小型救生艇,虞乐瞅准时机,走到甲板边缘往下跳。 沈确的轮船并不大,中型的轮船,虞乐从上面跳下来的高度还好。 他跳下去之后,许放趴在栏杆上望着他,腰间忽然闯入一只大手。 沈确不知何时靠近了他,拦腰抱着他就往船舱撤,同时船只开始鸣笛,下一秒就开始缓慢启动离开。 虞乐被救生艇上的士兵带着去到傅砚辞身边,刚刚知道傅砚辞就是自己寻找了五年的人,此刻看着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傅砚辞一脸冷色,转过身看见虞乐后,脚步略显急促地走过来。 虞乐不知为何有些害怕地胆颤后退,傅砚辞径直大手握住他的肩膀,把人用力往怀里带。 「对不起,我的粗心大意让你陷入了危险……」 虞乐不关心他的话,他有无数的疑问想得到解答,「五年前的人,是你?」 傅砚辞伟岸的身躯一怔,虞乐知道了? 「我……」 「我不想再听任何谎话,傅砚辞。」虞乐直接打断了傅砚辞的话。 傅砚辞更加用力地抱紧了虞乐,哑声说:「是我,五年前是我。」 是我的信息素让你在训练营提前分化了属性,是我的信息素引诱你刻印了我,是我抱你离开了那个魔鬼一样的地方…… 「为什么会是你呢?」 虞乐哽咽地问道,他忽地想,所以这个任务有可能就是一个圈套? 第70章 你曾是我的信仰 「对不起,乐儿,欺骗了你。」 傅砚辞低垂眼帘看着怀里的人,「五年前我遭人暗算,被扔进了兰斯的训练营,在那里我见到了你。」 第125页 「你不知道我的身份,以为我是和你一样受训练的人。但其实我早就见过你,你的模样已经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 「所以我拼命了保护好你,只是没想到你会因为我信息素的四溢而提前开始分化属性。」 「当时由于分化的年龄太小,你可能不记得那天晚上的事情,而我当时也不知道如何化解你身上的热,我只能源源不断地尝试着给你我的信息素,没想到我弄巧成拙,引诱你无意识地刻印了我。」 「之后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 虞乐呆愣在傅砚辞的怀里,源源不断的温度一直薰陶着自己,他脸颊微红,眉眼之间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羞色。 「当年你被沈家抛弃的时候,我们并没有第一时间知道,等到爷爷的事情忙完之后去看你母亲,一番调查之后才知道你被沈家抛弃。」 「爷爷知道之后,第一时间派出傅家的人出去寻找你的踪迹,然后又听说沈确在搜寻你母亲,最后顺藤摸瓜找到了你的身上,为了保证你的生命安全,傅家一直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守护着你。」 「所谓的傅家,也包括我本人。后来我们安排了人接近你,让宋卿带你进入兰斯的皇室,这样也可以短暂地躲避一下沈确的搜寻,当时我因为要外出执行任务,并不能随时随地保护好你,所以才会想出这个方法。」 虞乐忽然一把推开傅砚辞,「卿哥、是……」 「他不是傅家的人,他的家族在兰斯的威压并不低,是傅家拜託了他帮忙给你寻安身之所。」 「当然,这一切的经手者都是爷爷,当时的我还没有这么大的权利。」 所以,是傅爷爷一直在保护自己?不,不仅仅只是傅爷爷,还有傅砚辞,整个傅家的人,都在保护他。 所以,这也就是自己为什么小的时候明明受尽了欺负,可那些欺负过自己的人第二天总会找上门道歉,语气低声下气。 他一直以为是兰斯的警察办事力度给力,没想到其实是因为背后的这些种种。 「乐儿,傅家给予你的保护是应该的,就算没有娃娃亲这层关系,傅家也会护你一生平安。」 傅砚辞的解释,是想让虞乐不要觉得自己对于他的保护是出于婚姻。 他爱虞乐,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就註定了。 他知道自己的未来妻子将会面临很多危险,所以他一直在壮大自己的势力,希望这样以后可以给自己的妻子一个安稳的未来。 傅砚辞这辈子最庆幸的事情就是五年前的那场绑架。 因为他在那里见到虞乐,也是那次,自己真真切切地保护好了虞乐,让他不受任何伤害。 虞乐第一次刻印他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刻印,从兰斯回帝国之后,他开始对omega的信息素出现排斥反应,最为严重的一次差点丢掉半条性命。 最后是在许放一次次的抽血化验,才终于得出他排斥反应这么严重的原因。 听到自己被刻印之后,傅砚辞的第一反应是高兴。 因为这样也就意味着他和虞乐的缘分又多了一层保障,意味着他这么多年的等待终于还是迎来了回报,即使虞乐对这一切并不知情。 之后过了几年,沈确找到了藏在兰斯间谍营里面的虞乐,虽然那里的出入有管制,但沈确在兰斯的身份特殊,很多手下都觊觎他的身份。 虞乐的生命安全无疑又被推上了悬崖,傅砚辞很想去兰斯直接把虞乐带走,但那样难免会让虞乐心生芥蒂。 最后,他和艾洛斯达成了某种特殊的共识。 沈确在兰斯的肆无忌惮,是整个兰斯皇室最为头疼的,其中也不乏有人妥协于他的权利,与他狼狈为奸。 但艾洛斯一直想除掉沈确的权利,沈确私底下还养了私人保镖,个个都是按着士兵训练标准培养的死士,这样的人,要是不除掉,以后不仅仅只会成为威胁兰斯的不定时炸弹,更是有可能成为世界上独立出来的敌人,要真到那时,兰斯说不定会面临灭亡。 于是,特殊的共识就此达成。 虞乐被送到了傅砚辞的身边,由傅砚辞亲自看管他的安全,同时傅砚辞开始针对于沈确留在帝国的势力,利用收集到的证据,摘除了沈确留在帝国的恶性肿瘤。 虽然有些治标不治本,但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沈确没有被消灭。 只要那个人在,帝国和兰斯就会一直动盪不安。 虞乐在傅砚辞的执意要求之下,在浴室里洗了热水澡。 傅砚辞拿着头巾给虞乐擦着未干的发梢,虞乐想着刚刚听到的那些,「所以这场所谓的偷取武器图纸的任务,其实就是一个笑话?」 而他,是在笑话里面扮演讲笑话的那个小丑。 傅砚辞擦头髮的手停顿几秒,后又继续手里的动作,「乐儿,不是笑话,是保护你。」 「你只有待在我的舒适圈里,我才能放下心地去剷除一切危险。」 要是你不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那我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 傅砚辞给虞乐吹干头髮,他走到床头柜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包装完好的黄皮纸袋。 虞乐看着傅砚辞手里的东西,眼皮没控制住地跳动几下。 那是自己从傅砚辞书房里偷出去的那份武器图纸…… 第126页 「这个……」 傅砚辞低笑了一声,「这个就是你从书房里带出去的东西。」 「乐儿,图纸什么的,并不假,近些年来也一直都有别国的间谍抱着和你一样的目的出现在我的周围,亦或是出现在爷爷的身边,但那些人都在第一时间被发现。」 「你可以打开看看里面的东西。」 傅砚辞像在引诱夏娃犯罪的撒旦,虞乐下意识地接过朝着自己递过来的纸袋,轻飘飘的袋子拿在手里没有一点重量。 看见虞乐犹豫的神情,傅砚辞添油加醋,「打开吧,里面的东西或许会出乎你的意料。」 虞乐抬头紧紧盯着傅砚辞一会儿,又撤回视线低垂,手指已经划破纸袋的密封条。 虞乐抽出里面的白纸,拿出来放在眼前一看,上面赫然只有几个黑字——我爱你,虞乐。 这就是一个笑话! 他是被人戏耍、无人关心的小丑,所有的人都在骗他,就连最为亲密的卿哥都在骗他。 「保护?保护……」虞乐手里的白纸从手里滑落,「真可笑啊,你所谓的保护,在我看来是一个变相的折磨。」 「这样的保护,还不如就让我被沈确抓取做研究……」 「傅砚辞,我不会怪你骗我,我只怪自己,恨自己,我无权无势无力,所以我活该被你们一群人耍得团团转,末了之后,你来解释这一切说都是为了保护我。」 虞乐情绪有些上下得厉害,平缓的唿吸一下变得急促,他揪紧了浴袍衣领,身体勐地往后退了好几步,整个人面色一下变得苍白。 「真可笑啊……傅砚辞,我才是那个最傻最傻的傻瓜……」 傅砚辞脚步跟着上前,伸出手想搀扶住摇摇欲坠的虞乐,「乐儿,情绪先稳定一下……」 「我知道这一切都很难以接受,我很对不起你,你怎么责怪我都没关系,只要你不离开我身边,只要你让我爱你……」 「傅砚辞!」虞乐嘴唇颤抖,整个人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他这副模样落入傅砚辞的眼里,狠狠刺痛了他的心,他知道真相一旦说出,虞乐一定不会原谅他。 尽管他做足了准备,可看见虞乐脸上的痛苦神色,他还是为当时的决定感到后悔。 但要让他重选一次,他还是会继续做这样的选择,因为只有这样,虞乐才是真正的安全。 可傅砚辞忘记了,虞乐一直以来遇到的所有危险,都是他给予的。 是他把虞乐关徐小黑屋,全身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甚至还用上了鞭子…… 是他让虞乐身心俱疲,是他让虞乐背负痛苦,是他强势的方法逼退虞乐,是他用爱用保护的名义让虞乐的半辈子像个小丑。 而他却没意识到,反倒告诉虞乐,这些都是为了保护你,我做这一切,是因为我爱你。 因为爱,所以我心甘情愿。 可他忽略了虞乐的个人意识,他把一切都强加在虞乐身上,逼迫虞乐接受未知的一切,最后告诉虞乐,我们的缘分从一开始就註定。 可这要怎么让虞乐相信,自己心心念念了五年的人,竟然会是把自己伤的遍体鳞伤的人。 傅砚辞有很多机会跟自己坦白,哪怕有很多东西不方便暴露,但傅砚辞一直都可以告诉自己说,他就是五年前的人,现在自己在他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五年前我保护了你,五年后我更加强大了,我可以更好地保护好你,所以你别离开我。 可傅砚辞不是这样做的。 直到最后关头,傅砚辞都是用当初他最看不起的合约来威胁自己,让自己留在他的身边,让自己给他生孩子。 这是爱吗? 这不是! 强加灌输的爱,不配称之为爱。 爱一个人是捨不得他受伤的,更别提自己亲自成为那个施暴者。 「傅砚辞,就算我知道了这一切又如何,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还记得你说过的吗?给你生一个孩子,我就可以离开。」 「傅元帅说过的话应该不会不算数,更何况我们之间可是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我需要早点休息,元帅还是回自己的房间吧。」 五年来,你是我一直努力的信仰,但现在信仰崩塌之后,我为自己而活就好。 第71章 是个坏消息 虞乐重新回到了傅砚辞的别墅,已经确定怀孕一个月的他,被勒令禁止外出,只能待在别墅里。 医生每周周五都会来别墅给他做一些简单的检查,刘管家每天变着花样不重复地给他熬各种汤和补食,傅爷爷有空也会来别墅里看他,见他无聊还会和他说一些他小的时候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傅砚辞看到他的照片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走去。 当然,这些都是建立在傅砚辞不在家的情况。 是的,傅砚辞已经两个周没有在家了。 虞乐一开始还会偶尔佯装问一下刘管家关于傅砚辞的行程,在一次次得到的回答都是傅砚辞在忙任务的时候,他也逐渐放下了戒备心。 如此也甚好,他可以安心待在别墅里,一直到把孩子生下来,然后离开傅砚辞。 而此时的傅砚辞,正在遥远的兰斯—— 「距离换届主席的时间还有六天,但直到现在,我这里都找不到沈确的位置,我担心到时候出什么其他的意外……」艾洛斯脸色沉重,眼底情绪都是堆积的担忧。 第127页 傅砚辞一只手撑着下巴,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世界地图,在几片海域上,有用笔标记出几条歪歪扭扭的路线。 「他在a国僱佣的那些士兵们都没什么动静,在兰斯境内的死士也都是安安静静。」傅砚辞从椅子上起身,「先按兵不动,看他出什么招。」 所有的防御都已经布置好,不害怕沈确的任何攻击。 就算那人打算来个鱼死网破,他们也有百分之八十的胜率,不为什么,只因为他是傅砚辞。 整个兰斯境内,已经部署好了天罗地网,只要沈确一踏入这里,会有人立即实施抓捕。 虽然如此,艾洛斯却依旧担心。 他舅舅的为人,他最清楚不过。 「我担心他又有什么后招。」艾洛斯扭头望了傅砚辞一眼,「帝国那边,你都安置好了?」 艾洛斯担心的也没错,沈确一定会给自己留后手。 傅砚辞淡淡地点头,他所有的弱点都派遣了重兵把守,而且沈确已经在他这里失败过一次,按理说应该不会重新再在自己身上下功夫。 不过就算再来一次也没关系,这次他做足了准备,虞乐的安全他丝毫不用担心。 艾洛斯原地踱步,「还有六天,只要到时候我成功成为主席,那就不用再畏惧他。」 他成为主席的第一件事,就是亲自抓捕自己的舅舅。 虽然不能让他离开这个世界,但他一定会把他关在一个只能进不能出的地方,让他终生都待在那里。 不为别的,只为给这个和平的世界一个安宁。 沈确是一个很疯狂的人,他所倡导的理念是邪恶的、是不被世人接受的。 艾洛斯必须亲自制止,要是任由沈确闻风丧胆,到时候兰斯…… 傅砚辞能明白自己好友的心情,他轻轻拍了拍艾洛斯的肩膀,一如当年他们一起并肩奋战一样。 「我们两个人对付他一个人,还怕斗不过?」 「他沈确也不像是神仙下凡,我们比其他,优势占了不知道多少,别太担心,好好准备六天后的发言,我会给你一个安全且稳定的环境。」 艾洛斯勉强一笑,话是这样没错,可沈确就是个不定时炸弹,在不清楚他的破坏范围有多大之前,断不可轻易下任何定论。 「五年的时间,我们搜集了很多证据,我们的共友也不仅仅只是兰斯和帝国,其他大国也表示愿意帮助兰斯。」 「辞,这是我最应该感谢你的,兰斯在今天还能这样,你有很大一份功劳。」 傅砚辞唇角淡笑,「言重,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些,只因为我们的目标相同,驱使我们想做的事情都相同。」 「时间也不是很早了,我就先回休息的地方,有任何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傅砚辞说着朝门口走去,忽然又想起什么,回头说道:「沈确的行踪我也在跟进中,要是我这边先有消息,我会告知你。」 艾洛斯站立着点头,傅砚辞的身影没入门框中消失不见。 傅砚辞回到休息的地方,坐在沙发上就拿出口袋里的手机。 打开手机里的监控,看着此时的虞乐已经换上睡衣躺在了床上,他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即使虞乐依然有些憎恨他,但他坚信,这份憎恨一定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淹没。 手机里的虞乐,刚躺下没一会儿就从床上起身,他起身的时候,身体有些许的摇摇晃晃,这可给傅砚辞看得全身顿时冒出一圈冷汗。 他立马拿出另一个手机给刘管家打去电话,让刘管家迅速上楼看看虞乐的身体状况。 前三个月是很重要的,保不准虞乐的身体也会受伤,因此需要格外的小心加谨慎。 刘管家很快上楼,敲过门得到允许之后才进去卧室。 傅砚辞看着两人似乎是低头交流着什么,之间刘管家转身走了出去,过了没几分钟,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重新回到卧室。 虞乐已经又躺回床上,刘管家把被子放在靠近虞乐那边的床头柜上,弯腰叮嘱几句之后,才终于放心地离开。 走出卧室,刘管家立马拿出手机给傅砚辞彙报。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好消息,傅砚辞紧蹙的眉头总算消了下去。 他低沉尔尔,「嗯,一定要随时留意他的情况,有任何不适一定要及时通知我。」 挂断电话之后,傅砚辞继续看着手机里的虞乐。 虞乐拿过被子,半靠在床边,小口小口地抿着热水。 明明二十来岁的人了,此刻的模样却像极了一个小孩子。 等手里的事情全部忙完,他就可以回家陪自己的宝贝了。 一直到虞乐沉沉睡去,傅砚辞手里的手机才关掉屏幕。 …… 六天后。 兰斯迎来十年一换的主席日。 艾洛斯无疑已经是内定的人选,但他仍旧需要上台演讲,而且这会是一场全球直播。 傅砚辞坐在演讲台的不远处,目光四处扫视着。 一直到今天,他和艾洛斯都没有找到沈确的位置,那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从公海上岸之后,整个人就不见踪影。 就连他带走的许放,也是没有任何消息。 暴风雨来临之前,都会面临一阵的平静。 今天不会是个安眠天。 「……我以我的姓氏霍利起誓,我将忠于国家、忠于人民、忠于家庭、忠于我自己的人格,我会竭尽全力为兰斯的每一位民众谋福祉。以上是我演讲的感言,感谢大家的倾听!」 第128页 艾洛斯的演讲安全结束,接下来就是叫唤主席戒的仪式。 只差最后一步了,只要沈确在这个时候都还不出现,那就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了。 艾洛斯的父亲曾经为娶的他的母亲,发过誓不会为难母系一家的任何人,这也是为什么会养成沈确那肆无忌惮的性格的原因。 因为他的姐姐,他犯下的一切过错,都会由艾洛斯的父亲亲自来给他擦干净屁股。 但艾洛斯却不受这个誓言的影响,因此他上任之后的第一件事,一定就是逮捕沈确,就算是全球通缉,也要把沈确带回来关在那个无人岛。 一直到主席戒戴到艾洛斯的右手大拇指上,沈确一直都没有出现过。 不远处的傅砚辞也微微地松了口气。 艾洛斯安全成为主席,之后的事情,他会带领兰斯亲自问罪沈确,而他的作用,也点到即止。 晚上,霍利庄园内。 这里正在举行一场宴会,为庆祝新任主席成功继位而举办的宴会。 已经开场二十分钟了,艾洛斯领着宋卿宣布了即将举行婚礼的喜讯,之后在众人的欢唿声中跳了开场舞。 艾洛斯拿着酒杯找到角落里的傅砚辞,「辞,辛苦你这几天为兰斯做的一切,这第一杯酒,我应该以及必须敬你。」 傅砚辞跟着举起自己手里丝毫未动的酒杯,「恭喜艾洛斯成功得到自己想要的,希望兰斯和帝国之间的友谊长存、和平长存。」 两人碰杯之后一饮而尽,脸上不约而同地都露出一股释然的神情。 而这份释然却被急匆匆小跑过来的宋卿打断。 「艾洛斯!」宋卿脚步急促、声音颤抖,面色还有些苍白。 艾洛斯回头看见自己心爱的人这副神情,不免也跟着有些担忧,「发生什么事了?卿?」 宋卿在看到傅砚辞的时候,有些胆颤地不敢往前。 被傅砚辞抓去的那段记忆恍然如昨,他在四五米处停下,招手叫艾洛斯来到自己的面前。 艾洛斯抱歉地给傅砚辞说了声,随后走到宋卿面前。 「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宋卿伸手抓住艾洛斯的手,颤抖地说,「许医生回来了,遍体鳞伤,腹中还有了一个不到三个星期的孩子,还有最重要地是——」 艾洛斯听完脸色凝重,像是突然出现一层散不去的乌云覆盖在头顶一样。 「已经确定了吗?」 宋卿摇摇头,「所以才来找你。」 「他人现在在哪里?」 宋卿往楼上看了一眼,「宴会人多眼杂,我怕他被人认出来。」 「卿,你稍等,我去给辞说一声。」 宋卿点点头。 艾洛斯转身走到傅砚辞的身前。 「有沈确的消息了,不过——」 「是个坏消息。」 第72章 他的心,早就死了 「沈确死了,我杀的。」 全身大小伤痕遍体的许放,用着孱弱的语气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傅砚辞眉目明显一皱,似乎是在怀疑这句话的真假。 艾洛斯叫来身后的医生,「先给他检查一下身体,给他开一些药处理身上的伤。」 宋卿跟着补上一句,「他怀孕了,应该有很多药都要禁止使用。」 医生额头出了一层汗,拿出听诊器为许放诊断,之后又抽了几管血。 「主席大人,都是一些皮外伤,涂一些外敷的药即可。身体有些虚弱,都是因为外伤引起的,只要外伤恢復,身体也就能恢復。用药的话,得等我回去更加深入地检查一下,确定他真的怀孕了才能开药,我会尽快把药送过来。」 艾洛斯看了一眼床上有些奄奄一息的许放,「嗯,先下去吧。」 医生离开之后,许放才开口:「我自己就是医生,我的身体现在什么状况,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并无大碍,只要好好休养即可,不过我需要一些药稳定腹中的孩子,这几日它跟着我着实受苦了……」 他虽然嘴上说着并无大碍,但整个人一开口就有气无力,再加上身上见红的伤…… 在场的三人即使有诸多的疑问,此时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论关系,许放和他们都算得上是朋友。 傅砚辞最先开口撤退,「艾洛斯,后面的事情,你问清楚了之后告知于我就好,我就不多做停留了,明天我就会回去帝国。」 宋卿坐在床上,他伸手给许放盖着被子。 艾洛斯扭头看了眼傅砚辞,现在也不适合开口询问许放更多的细节,一切只能等他身体稍微恢復一些才能得知。 「好,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医生的速度还是挺快的,两个小时后,就已经配好药送到了房间。 宋卿按照医生说的给许放简单地擦拭身体之后,才把药外敷在每一个伤口上。 宋卿怎么说也是受过兰斯训练的,他一眼就看出许放身上伤口的奇怪之处。 都是刀伤,且刀口都不深,目测应该就两三厘米,最严重的一个刀口伤在后背,从肩胛骨的位置一直到后腰,长长的一条红痕,这个伤口也比较深,要是下手的人再多用点力气,说不定许放就会失血过多而亡。 他身上的每一个刀口都很巧妙地绕过了致命点,全身一共四十几个伤口,最重的就是后背那一条,其余的只要敷药消毒即可。 第129页 然而最为诡异的是,后背的伤已经被处理过,伤口已经缝合完毕,能清晰地看到黑色的线肿肿凸起。 宋卿给许放上好药之后,起身说道:「先好好休养,有什么想说的,明天再告诉我们。」 许放很累,或许是因为身上疼得太过麻木的原因,他阖上双眼,「好……」 宋卿也不多做停留,放轻脚步走出房间。 门外,艾洛斯等在门口,看见宋卿出来,立马上前揽着人的腰,低声问道:「怎么样?」 宋卿:「我让他休息一晚上,明天再来找他。」 艾洛斯:「他的身体目前来说,确实不适合谈话,那就等他休息一晚上再说。」 宋卿嘆了口气,「他身上的伤看起来很像被折磨留下来的,你我也都清楚,沈确一般就喜欢这样折磨手底下不听话的人。」 艾洛斯眯了眯眼睛,「是这样没错,但一个怀孕的人是如何能从沈确的手下逃出来?并且他自己说,他杀了沈确。」 「看来只有等明天了。」宋卿说着。 艾洛斯见他忧心忡忡,岔开话题,「刚刚秘书来说,我们的婚纱照已经整理完毕,明天一早上就给我们送来,定制的婚服也都制作好了,明天下午能到家——」 说着他停顿语气,转身拉起宋卿的右手落下一吻,「我们终于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宋卿脸上的忧心好似因为他的这句话散去了七分,「我可还没答应你的求婚……」 下一秒,宋卿直接被艾洛斯托起臀部抱了起来。 突然的失重感让宋卿一下只好紧紧抓住艾洛斯的肩膀和脖颈。 「你、你这是……放我下去。」 艾洛斯贴着他的脖侧细细闻着他身上散发的信息素,「你答应我的,等你回来兰斯,等我成为主席,我们就结婚。」 宋卿一个成年男子的体重,虽然不重,但也不算轻。 他真怕艾洛斯一下没抱住自己,「你、先放我下来……是是是,我答应过的,我答应过你的……」 艾洛斯嘴角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我们也早点回房间吧,今天晚上,我想……」 宋卿紧急地捂住艾洛斯的嘴,把他接下来的话堵在里面。 「宴会、宴会才开始都没半个小时,作为主人公的你,怎么能这么早就缺席?」 艾洛斯细细舔舐着宋卿的手心,黏煳煳又富有温度的感觉让宋卿眉眼发红,他倏地撤回自己的手,继续抱着艾洛斯的脖颈。 艾洛斯低沉又悦耳的声音说道:「既然我是主人公,那我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你看看有谁敢说我的不是?」 他墨绿色的瞳孔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就像是叼住刚失去生命的猎物的狼,满意地载着自己胜利的果实回窝里享用。 宋卿整个人挂在艾洛斯的身上,他并没有看见自己已经成为别人嘴里的猎物。 他扭动着想从艾洛斯身上下来,却被人狠狠拍了几下臀部。 羞耻爬上耳垂,红得像是能滴出血。 「你……」 艾洛斯一直在走动,终于走到了属于他和宋卿的卧室。 宋卿话都没说完,人就被扔在床上。 他缓了一秒就利落地从另一侧的床翻身下来,紧接着艾洛斯像是闪现到他跟前一样,带着一身逐渐变得浓郁的信息素疾驰过来。 「卿,不要逃跑,这是你回兰斯这么久,我第一次……」碰你。 后两个字被宋卿用嘴唇堵住,他又松开些许,「废话真多啊你。」 艾洛斯像是从别的小孩手里终于抢回自己最心爱的玩具一样,笑得一脸狐狸样。 「你好像适应了我的信息素,卿,你没有像以前一样反抗我了。」 他拥住宋卿单薄的身体,这样以便于让自己的味道更好地笼罩在宋卿的身上。 宋卿全身发软,从回兰斯开始,他在家的时候,晚上就在自己的房间里喷满艾洛斯的信息素,枕着令自己不适的信息素沉睡入梦。 奇怪地是,明明有意识的他,身体一直都在反抗空气中的信息素,但进入梦里的他,因为信息素的原因,梦里全是艾洛斯。 也是因此,宋卿才知道,爱会让一个人变得伟大。 或许因为知道梦里有艾洛斯,身体渐渐地承认艾洛斯就是信息素的主人,而不是以前久居记忆不散的他,终于—— 终于,宋卿不再害怕这缕檀木味,他重新适应且喜欢上这股味道的主人。 不过宋卿并不打算告诉艾洛斯自己私底下做的这些,对于艾洛斯的疑问,他只是更加用力地吻住艾洛斯,辗转反侧一番之后,说: 「因为我,答应了你的求婚啊。」 这句话是一把钥匙,它打开了封锁艾洛斯体内困兽的锁。 * 窗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一如当初许放被沈确囚禁的那段日子。 休息一晚上过后,许放的身体比起昨天晚上的奄奄一息,此刻像是復甦的野草,开始展示它旺盛的生命力。 宋卿坐在床尾的椅子上,身侧站着艾洛斯。 等到许放喝完最后一口粥,艾洛斯才开口问道:「现在可以说说,你和沈确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许放双手握着空碗,手指摩挲着勺子,双眼低垂,语气有些微弱。 「上岸之后,我就被他囚禁起来了……」 第130页 说是囚禁,其实只不过是沈确把许放关在自己的一所公寓里。 那是一个单人公寓,像是沈确特别为许放准备的,整个公寓所有的房间都被打通,一整个四四方方又偌大的地方,床放置在靠近落地窗的位置,一条硕大厚重的黑色链条横穿在房间里,一头被加固固定在墙里,一头堆积好几圈躺在地上。 进入公寓的许放是无意识的,等他醒来,腰就被人上了链条的锁铐。 直至夜晚降临,许放才见到沈确。 沈确手里提着吃的,强硬地逼迫他吃完之后,就给他打了催发发情期的药物。 之后的事情,许放认为都不是他自愿的,是被沈确强迫的。 他的心,早就已经死了。 所以即使沈确强硬地与他融合,强硬地逼迫他给他生孩子,许放像一个被丝线控制的木偶,没有知觉地接受着。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铁链是在医生来给他看过身体之后,才被沈确用钥匙解开,就连嵚在墙里的那头都被连根撤除。 沈确在公寓里待的时间更长了,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公寓里。 他开始给许放做饭,就像十几年前一样,给许放做他最爱吃的菜,经常和他聊以前那些美好的回忆。 「还记得我们彼此第一次袒露心意的那天吗?也就是那天,我标记了你,你彻底成为了我的omega……」 许放听他像讲故事一样在脑海里回溯着以前的一切,最后他妥协于现实,慢慢慢慢地和沈确开始了和十几年前一样的生活。 或许是因为许放的乖巧,沈确放松了看管,甚至是愿意带许放一起外出购物,美名其曰是为即将到来的小生命购置东西。 许放看了看平缓的腹部,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 沈确真的很可笑,在自己付出真心的时候,他一心只有他的天下和理想,现在又强迫自己实现已经埋入坟墓的誓言…… 许放逃跑了。 在商场里面,当沈确去结帐的时候,他慢慢后退,撒腿直接往出口跑。 他不知道沈确把他带到了哪个小国家,跑出商场之后,站在原地顿时呆愣住。 不过他没有多少时间犹豫,即使这个地方很陌生,但只要不被沈确带回去继续关起来,去哪里都无所谓。 可他的自由时间仅仅只有五个小时。 之后他被沈确的手下堵进了一个小巷子里。 那时夜幕开始降临,四周开始蔓延的黑暗犹如毒蛇缠绕住他的双手双脚。 看不清的视线里,沈确一刀一刀落在他的身上,全身上下都被锋利的刀口划过。 他清晰地听见了身上的血滴落地面的声音,他叫不出疼,意识和他自己都已经麻木。 不知道沈确在他身上动了多少刀口,最后他被勐地翻过身,脸贴着有些潮湿的墙,泥土混着空气进入鼻腔,呛的他有些唿吸不过来。 他想咳嗽,可身后传来的勐烈疼痛,让他的咳嗽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比刚刚还要疼的感觉像一双大手扼住了喉咙,许放久违地发出声音:「好、疼……」 第73章 你想看着我死 「后来呢?为什么你会说你、杀死了他?」艾洛斯问道。 许放闭了闭眼,似乎是在回忆那段血腥的画面,可又似乎不是,因为他的嘴角挂着一个诡异又渗人的笑容。 「后背的那刀,差点让我晕死过去……」 沈确本想给私自逃跑的许放一个教训,可看着血流不止的后背,他又后悔了、又心疼了,也是这时,他才想起许放肚子里那个还没有成型的孩子。 沈确少见地顿时慌乱起来,手里的刀滑落,他双手抱住摇摇欲坠的许放,嘶声地朝身后的手下吼道:「把车开过来,去医院啊!」 在去医院的路上,许放就疼晕了过去。 这家医院是沈确出资建的,在确认许放肚子里的孩子安然无恙的时候,他仅仅只是勒令医生给人缝合一下背后的伤口就好,其他的不用看,也不用擦药。 沈确心想,不论怎么样,许放竟然敢再次离开他,那他势必要让许放长点记性,要不然以后要还继续逃跑怎么办? 他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来陪许放玩猫抓老鼠的游戏,距离兰斯换届的时间也快到了,他需要快点回到兰斯,从艾洛斯手里把主席的继承权抢夺回来。 他已经在许放身上浪费太多时间了,既然已经确定有了孩子,那之后只要确保大人和孩子都安全,确保人一直在自己的管辖内,那就可以了。 许放是被疼醒的,他面朝下地躺在床上,被子只盖住后腰以下的位置,暴露在空气里的伤口唿啸着疼,疼的他腰发酸、眼前昏花、唿吸濒危。 许放就那样直愣愣地一直睁着眼睛,直到太阳洒下第一抹光辉降临床边,他才像蜗牛一样缓慢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不知道花了多长的时间,许放才终于缓慢地挪到了门口。 一打开门,两边站着两个将近两米高的保镖。 「……沈确呢?」 两人并未回答他,挺直腰杆恪尽职守。 许放深深嘆一口气,脚步抬着朝外走。不出意外,两个保镖立马伸手拦住他,依旧面无表情,挡在胸前的双手已经做出回应。 许放回头看了一眼偌大且空荡的房子,回过身说:「立马联繫沈确,要是我看不见他,我就带着他的孩子一起跳楼。」 第131页 两个保镖仍旧无动于衷,许放见此直接把门拉个大开,转身疾步朝着落地窗走去。 他像是因为太过急切的动作,从而一下子忘记了后背因为剧烈运动而裂开的伤口。 他鬓角滑落两行汗珠,费力地拎起一旁的椅子,椅子脚划拉着地板发出难听又折磨人的声音。 在他举起椅子即将砸向落地窗的时候,双手被另一双紧有力的大手控制住。 是其中一个保镖,另一个则是拿出手机正在联繫沈确。 他如实转告了许放的要求,过了大概两分钟后挂断电话来到许放的面前。 「老闆三个小时后到,还请您在此期间安心等待,不要再做出任何奇怪的举动。」 许放像个被大人安慰到的小孩,用力晃动手腕,控制住他手的保镖松开桎梏。 他把椅子轻轻地放回地上,仿佛刚才气唿唿的人不是他。 许放就地坐在椅子上,顽皮地翘起二郎腿看向窗外。 随着时间的流逝,照进屋里的阳光越来越强烈。 好像过了两三个小时,又好像过了四五个小时,许放不知道,他只知道沈确是在很久很久之后才回到公寓。 门砰地一声被人用力打开。 许放坐在椅子上回头,身后的保镖有眼力见地撤下。 门口,是急匆匆赶回来的沈确,脸上布着不悦的面容,眉眼沉重的像是要压死许放一样。 他靠在门边喘了口气,随后一步一步、像是踩着千斤铁一样走了过来,「你在闹什么脾气?」 「我没闹啊。」许放说的一脸无辜,鼻尖或许是因为晒太久阳光的缘故,连带着两颊有些轻微的泛红,像人为故意擦上去的腮红一样。 一见他这模样,沈确心里的怒火不知不觉之间已经下去了一半,但他本人却没意识到这个变化。 沈确很快来到许放的跟前,许放转过身继续盯着窗外的光景。 沈确低头凑近许放裸露在外的腺体,双手掐着椅子靠背。 「怎么?我才离开这么一会,你就迫不及待地想我了?」 明明是一句调情的话,可落入许放耳朵里的却是另一个意思。 「呵!」许放冷笑一声,「是很想你,在想……要怎么才能弄掉肚子里的这个傢伙?」 沈确一口咬在许放腺体的周围,许放吃痛地弓起腰,可他整个人都被身后的男人抱住,压根动不了一点。 沈确离开,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血腥味。 许放闻到这味道就想吐,憋红着一张脸,继续被沈确抱着。 「想弄掉它还不容易?」沈确说道,「放儿,你是个医生,你会不知道怎么才能流产?」 「不过你到现在都还留着,就证明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吧?」 毫无疑问,沈确的话撬开了许放心里最深处的秘密。 许放眼里很快闪过一丝什么,沈确来不及捕捉清楚就消失不见,所以他也不太放在心上。 沈确直接把坐在椅子上的许放抱起来,朝着一侧的大床走去。 「你再乖点,乖乖等我处理完我的事情,乖乖呆在这里照顾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很快——」 「很快我们一家就将迎来一个猖狂的时代!」 随着沈确话音刚落,跟着一起落下的,还有一把插在他胸口上的手术刀。 手术刀可以说是很锋利的刀刃,划开的地方很快流出热乎乎的鲜血,红色染红了沈确身上的白衬衫。 沈确一脸怔住,短小的手术刀只没入还不到一半的刀身,他嘴角控制不住地漏出血,瞳孔倒映着许放一脸坚决果敢的模样。 「放我走!」 沈确说完握着刀身又往里推了几分。 这把手术刀,是昨天趁着医生给他缝合伤口的时候偷拿的,那医生还以为是护士办事不力,工具都没有配齐,还责骂了那个护士。 许放在心里给那个护士道歉,脸上面无表情地把刀藏进自己的衣袖。 回到公寓后,刀被他放在枕头底下。 许放勐地抽出刀,喷射状的血不免沾到了他的襟前、下巴上,不过他来不及管,翻身下床用刀抵着沈确的脖子。 「放我走,我要离开这里,我要离开你身边,沈确。」 沈确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为避免更多的血流出来。 他面色很快变得泛白,嘴唇像一张发皱的白纸。 「放儿,你真是……好样的。」他的这句话,竟然带着些心酸。 手术刀很锋利,许放知道,他一收紧,沈确的脖子就被划破一小道无足轻重的口子。 「别乱动,你知道我手里的刀很快。」许放威胁着沈确,「去门口,给我找车和船,放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放儿,胸口、很疼。」沈确罕见地用一种可怜的语气和许放交流。 「疼?疼也没办法,我相信你能忍住,也能坚持。」许放毫不留情,他知道刺多深会让人没命,刺多深会有多折磨人。 「别再啰嗦,沈确,如果你还想活着。」 「亦或许,你想看着我死。」 沈确笑了一声,在现下的环境显得有些突兀。 「还是你看着我死比较好。」沈确说道。 许放成功走到门口,打开门后,门口的两个保镖很快看见自己老闆身前的伤,他们第一时间就立马拿出防身武器。 第132页 许放对着沈确说:「让你的人不要做无谓的反抗,我的要求刚刚在屋里已经说得够明白了,我相信你不会忘记。」 背对许放的沈确面带微笑,要是忽略他面无血色的脸,他此刻就像是陷入爱情海里无法自拔的愣头青。 「你们没听到吗?让你们……不要做无谓的反抗。」 两个保镖愣住几秒,随后把手里的武器扔在地上。 见状,沈确接着说:「准备一辆车,港口准备……」 「我不要船了,有飞机的话,给我机票。」许放说道。 飞机比船快,那样能更快地离开这个鬼地方。 沈确想扭头看许放一眼,却被人勒令道:「让你别乱动!沈确,我是真的会下死手的。」 火辣辣的许放,如当年一样。 许放就像一颗洋葱,越往里剥开,散发出来的味道愈发刺眼又辣人。 沈确笑着跟自己的手下说:「再准备一班最早的机票……对了,放儿,你想去哪里呢?」 许放:「兰斯。」 沈确又笑了,现在笑的幅度比刚刚还要大,以至于牵扯到他胸前血流不止的伤口,扬起的嘴角被迫向下。 「去给他准备。」 其中一个保镖很快走到一旁拿出手机为许放联络,另一个则是像个机器人一样站在墙边一言不发。 三分钟后,保镖回来汇报:「老闆,全部已经准备妥当。」 沈确的语气越来越弱了,但夹杂的威严依旧令人退避三分。 「放儿,你要是想走,就走快点,要是继续拖下去,我说不定真的会失血过多而亡呢。」 许放并没有撤下手里的刀,「你放心,你能活多久,我给你算得清清楚楚。」 「你和我一起下去,送我到机场,我再放过你。」 他知道,沈确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人,他一定会报復自己的。 即使沈确语气虚弱,他仍旧像哄小孩一样跟许放说:「都依你的,放儿。」 他的放儿,总是喜欢高高地飞在空中,不甘愿牵制住他的那根线握在自己手里,妄想挣脱控制真正地遨游。 可这个想法简直天方夜谭。 我的放儿啊,用来牵制你的线,可不仅仅只有一条,你想逃离我,那是永不可能的事情。 很快,许放押着沈确坐进车里。 已进入车里,沈确就靠着车椅闭目。 许放知道,现在的沈确应该是因为流血太多,要是再不及时止血,一定会有生命危险。 许放把刀从沈确的脖子上撤下,沈确现在也没力气与自己对抗。 「要是我们能很快就到机场,你只要及时去到医院,之后休养个十天半个月,一定又会继续生龙活虎,可以继续做你那远大的!理想!」 沈确闭着眼,跟司机打趣说:「听见没有?让你开快点,我的命可就掌握在你手上了。」 司机瑟瑟发抖,他已经开的很快了,要是这车能起飞,他恨不得直接飞起来。 这个岛屿似乎并不是很大,差不多半个小时的车程,他们就到了机场。 临下车之际,许放又拿出刀,对准沈确已经受伤的胸口继续扎上一刀,刀口比起刚刚还要深。 明明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因为许放的重新补刀,又开始滋滋往外冒血。 许放终于心满意足地看着瘫软在车椅上的沈确,他弯腰下车,转头对车里的人说道:「沈确,这一刀正扎你胸口,现在的你就是在与死神赛跑。」 「半个小时,你的司机要是能把你送到医院,你一定会活下来,要是没有,你一定会死。」 「再也不见!」 沈确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许放离开自己,最终慢慢阖上自己的双眼。 司机刻不容缓,立马踩着油门送自己的老闆去医院。 许放来到机场,先找空姐给自己办了临时登机证明,之后又找人借用电话打给这里的交通管理。 「在xx路口,有一个酒驾司机,车牌号是xxxxx,已经严重影响交通,希望你们尽快到达解决。」 做完一切,许放在半个小时后登上去兰斯的飞机。 第74章 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不对,你怎么就确定他已经死了呢?」 疑点重重,沈确不会那么容易死的,艾洛斯追问着。 或许是因为说话的时间太久了,许放的脸色没有刚刚的那么有血色,整张脸从中间开始延伸开一片苍白。 饶是如此,他那双漆黑色的瞳孔,里面依然闪烁着熠熠光辉。 许放低下头,再抬起来时,眼里的光好像消失了一样,「因为我的第二刀,一定正中他的心脏,他不可能活下来。」 他说的那句话只是说给沈确和他的司机听,他确实直击心脏,就算是华佗在世,沈确也是必死的。 艾洛斯仍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想继续问着什么,宋卿从椅子上起身来到他的身旁,伸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宋卿微微颔首对床上的许放说:「许医生先好好休息,今天我们问的已经很多了,你再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我们要是想起什么,再来找你。」 说着,他半拉扯着艾洛斯走出房间。 许放看着出去的两人,眼里忽然很快地闪过一丝什么。 他重新躺回床上,自己给自己拉好被子。 第133页 走廊上。 艾洛斯出门就被宋卿扔在门口,宋卿也不等他,直接就走了。 艾洛斯原本还想继续追问许放,但现下跟上宋卿的步伐才是最重要的。 等离开了些距离,在楼梯口的位置,一直走在前面的宋卿突然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许医生说的话,有八成的可信度,我觉得你应该派人去那个岛上调查一下,沿着岛屿上存下来的痕迹追查,要是他活着,一定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艾洛斯走上前握住宋卿的手,「我知道,我一会就去安排人前去。」 「我唯一疑虑地是,他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就算许放是个很优秀的医生,就算他对人类的身体构造了如指掌,但……」 「一切都太顺利了,总感觉……」 宋卿伸手替艾洛斯抚平紧蹙的眉头,「不必太担忧,就算他活下来,现在兰斯的主席是你,他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只是说亲自把他放进我们自己的地盘,那样才会比较放心。」 艾洛斯双手握住不盈一握的细腰,「卿,谢谢你回来陪在我身边。」 宋卿笑而不语,双手也紧紧抱住艾洛斯。 * 傅砚辞是中午十二点半到的帝国,一下飞机,他直接让自己的司机送自己去医院。 因为虞乐此刻正在医院产检。 这是虞乐怀孕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来到医院产检。 昨日,例行给他检查身体的医生,面色有些许的凝重,说:「夫人,您的孩子……目前看来应该是出现了一些小问题,明天有时间的话,让人送您去医院做一套比较全面的产检。」 虞乐心跳顿时漏了一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喜欢的东西竟然慢慢变得在意。 「……什么叫出了一些小问题?」 别墅里终究没有什么仪器,并不好做详细的检查,医生擦擦额头的汗,「就是初期胎心有点问题,应该是偏移,或者有些不稳,这些等您明天去医院检查完之后,遵医嘱用药即可。」 医生说的委婉,之所以出现这些情况,可能是怀孕之人没有及时补充营养,亦或是太过劳累,或者是怀孕之人的心情郁结等等多种情况,都会是造成现在这副现象的原因。 眼前怀孕的少年,身材看着就很消瘦,第一次为他记录体重的时候,居然只有一百出头一点的重量。 一米七几的大个子,体重却只有一百出头,身体还怀孕了…… 你说说这,这能给肚子里的孩子提供好的营养摄取吗? 而近日来,少年的体重还有日趋下降的趋势。 原先好歹有个一百零九斤,今天居然就只有一百零五斤了! 之后就是医生面色继续凝重地虞乐简单地交代了一下吃食方面的问题,才带着自己的助理离开。 于是第二天,等到虞乐睡得日上三竿起来,因为要做检查,早上并不适合吃东西,刘管家便伺候着人来到了医院。 他们来的是军区医院,用的绿卡,一路的检查可谓是畅通无阻,不到半个小时,虞乐就已经做完了所有的检查,现在只需要在至尊病房里等待结果出来就好。 其实检查结果不用等,到时候人家会以报告的形式发送到傅砚辞的手机上。 可虞乐心里很不安,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还未出世的小东西的挂念,他第一次涌现出一个母亲应有的意识。 他应该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应该要给予他关爱与关心,应该要多和它聊聊天,就算一开始的不如愿,但现在他开始有了期待。 虞乐坐在病床上,小心翼翼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小声嘟囔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看重自己的身体健康,让你也跟着我受苦了。」 「不过宝宝,你不用担心,接下来我一定好好吃饭,刘叔做的所有东西我一定都吃得干干净净,我不会再偷偷倒掉了。」 「既然命运让我们相遇,既然你在万千选择中独独选择了我,那我应该要把你带到这个世界,这是我的职责所在,也是我必须要做的。」 「我是你的母亲,我不该那样轻视你的,对不起,宝宝,你会原谅妈妈的吗?」 虞乐在病房里又等了几分钟左右,房门突然被人打开。 他以为是回家取饭的刘管家回来了,一脸欣喜地回头望过去,谁曾想,站在门口的人并不是刘管家,而是时隔很长一段时间没见面的傅砚辞。 虞乐脸上的笑僵硬地挂在脸上,愣住些许才缓慢地转回头。 见他耷拉着脸的模样,傅砚辞知道,这是怪他这么久不联繫,突然之间出现触及了他的底线。 在来的路上,他特意去离医院最近的房产换了一身衣裳,现在的他,像个普通人一样,简单地穿着一身舒适的家居服,站在门口等待自己的老婆同意之后,再进去病房。 即使他此刻很想飞奔过去,把单薄的虞乐直接拥入怀里,但刚刚他脸上的神伤,那个欣喜被不喜欢取代的瞬间,是一把利刃狠狠扎在傅砚辞的心头上。 他等,等虞乐愿意回头看他,愿意跟自己说话,愿意让自己进去。 不一会儿,虞乐听见了关门的声音。 他以为傅砚辞出去了,忍了许久不回头看的欲望,终于还是控制不住地回头。 他想,傅砚辞真的回去了吗? 第134页 回去了…… 挺好的,只是这心里突如其来的空落落,是怎么回事? 虞乐像小猫探头一样回头,只见那人如雕塑一样站在门口的位置,不进半分、不退半分,唯一变化地是,身后的门被关上了而已。 傅砚辞是一个合格的军人,他的站姿就凸显出他的优秀之处。 身姿挺拔,身材健硕,即使只是简单的家居服,穿在他的身上,就像妲己简单地披层外衣,迷人得不行。 虞乐看红了半只耳朵,紧急闪躲的举动落入傅砚辞的眼中,挑起了他心里的涟漪。 「乐儿,该解决的事情已经全部都解决了,以后我会陪着你,你的每一次检查,以及你的身边,将永远拥有我的身影——」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你愿意的情况下,如果你不愿我出现在你眼前,那我一如以前一样,远远地遥望即可。」 虞乐心想,傅砚辞是怎么能用那种身材和脸蛋,说出这种这么不要脸且略微撒娇的话语? 孕初期,alpha的信息素对于omega来说,是尤为重要的。 信息素不仅可以安慰到omega忧郁的情绪,还能帮助omega缓解身体郁结的状况。 而到了中期和晚期,信息素则可以帮助omega稳定孩子的发展,让孩子不那么焦躁不安地折磨omega。 还有就是,信息素还可以帮助omega解决一些较为特殊的生理需求…… 虞乐自然是清楚地知道这些的,他也知道,怀孕期间要是有傅砚辞的存在的话,自己不用受那么多的罪…… 虞乐说道:「你进来一点吧,站在那里,会挡着一会儿来送饭的刘叔和送报告的护士。」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傅砚辞却一字一句听得真真切切。 他嘴角不容自察地勾起一抹浅笑,得意的样子就像做了好事被老师夸赞的孩子一样,他往病房里移动,最后定格站在床尾,双眼是片刻不离虞乐,像胶水一样沾在虞乐身上。 「乐儿……」 「元帅……」 傅砚辞刚打算开口,虞乐也叫了一声他。 傅砚辞显示出自己的绅士风度,「乐儿,你先说,还有以后,叫我名字吧,不要叫元帅了,你是我的妻子,不是我的手下。」 虞乐的耳垂比刚刚还要更加红润一些,在他鬓角的黑髮的衬托之下,像红色的草莓一样待人採撷。 虞乐侧过头,避免自己对上傅砚辞如炽火一般的视线,「……我想,见一下卿哥。」 虽然疑惑的已经得到了解决,但他还是想见一下,也有一些问题想问。 傅砚辞只是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又要说离开我的事情,真是虚惊一场。」 他好似胆大了些,从床尾走到床边,站在虞乐的身侧,试探性地伸手拂过虞乐头顶的发。 虞乐并没有反抗,傅砚辞不舍地抽回手。 「你想见谁都可以,不过要等孩子大些,等孩子满三个月左右,你想做什么,只要不是离开我,我都可以答应你。」 虞乐能猜到傅砚辞的担心之处,他点点头,「嗯,我会照顾好自己。」 只有自己好了,孩子才会好。 第76章 对不起,乐乐 「坐飞机的时候,你要提前给空姐说你是孕夫,然后最重要的一点,一定要让元六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不准想方设法地支开他,懂了吗?」 苦口婆心的傅砚辞站在行李箱一旁叮嘱着虞乐。 虞乐拿过衣柜里的衣服扔进地上的行李箱,说道:「我知道了,只是去待个三四天,我很快就回来,真不懂你在担心什么。」 虞乐想蹲下整理已经收拾好的衣服,不曾想傅砚辞却先一步蹲下伟岸的身姿。 他一边帮助虞乐把衣服叠整齐,一边抬头继续和虞乐说:「我不担心,我只是……只是你这次去兰斯,我不在你身边,你要是突然需要信息素怎么办?」 「信息素不是已经准备了喷雾剂吗?我到时候要是真的需要了,用那个也是一样的。」虞乐站着俯视傅砚辞,然而眼前的画面却让他心头涌出一股暖流。 傅砚辞低垂着头,「果然我就该把那个任务给推了……」 虞乐紧跟着蹲下身,三个月以来,傅砚辞的纵容造就了他的大胆。 他双手捧着傅砚辞的脸,「你在说什么呢?任务肯定重要,你该忙就忙。」 「傅砚辞,我们之间还有合约,所以你不用担心我食言。」 「我是怎么把你孩子带去兰斯的,我到时候也会怎么把它带回来。」 他的一番话,让傅砚辞本就兴致不高的脸一下变得更加阴沉。 「乐儿,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 虞乐急切地打断他,「随便叠一下就好,时间也不早了,我明天还要赶一早的飞机,一会儿洗漱完就直接睡觉吧,你不也差不多明天早上的飞机吗?」 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不想面对。 虞乐快速地翻过行李箱盖上,傅砚辞看着他的动作,眼里暗露悲伤。 他站起身的同时,也立即敛去眼神的异样,「嗯,我知道,那你想早点休息的话就先睡,我还有几个文件需要看看,结束后我会来像以往一样陪着你,给你提供信息素。」 虞乐脸色微红,拉着行李箱,「好,那我先去洗澡了。」说着他急匆匆地逃开。 第135页 要是再不逃,继续待下去,他怕自己心里好不容易快要放下的爱意又死灰復燃。 傅砚辞紧跟着虞乐走出衣帽间。 虞乐把行李箱放在距离床尾不远处的地方,转身拿过浴袍就进了浴室。 着急的样子,像傅砚辞是个会吃人的勐兽一样。 傅砚辞无奈一笑,他曾经到达过的地方,现在竖起了高墙,对他防备森严。 但他知道,他一定可以再进去一次。 * 第二天清晨。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不过话说来,连着的这几天都不太好,一直都是乌云密布的样子,像是在为一场大雨做准备,可这场大雨却迟迟不肯来。 傅砚辞的飞机在虞乐后面,虽然隔的时间并不长,但也不算短。 不过傅砚辞还是跟着虞乐一起提前到了机场。 虞乐的飞机还有一个半小时就要开始起飞了,现在办理值机手续时间也还来得及。 傅砚辞跟在虞乐后面,看到虞乐要去人工柜檯办理手续的时候,他拉过虞乐的手,「给你买的机票是头等舱。」 言外之意,你不用在这里慢慢排队,直接去贵宾室就可以了。 虞乐被傅砚辞拉着来到贵宾室,在手续办完之后,他继续和虞乐啰嗦。 眼看着喇叭已经开始唿叫虞乐的班机,傅砚辞才停下苦口。 「一路小心,去到兰斯,除了看你朋友,其他哪里都不要乱走动。」 虞乐走出门口回头看他,「我知道了,我会平安回来的。」 傅砚辞点点头跟上虞乐。 很快他们来到安检通道,由于是贵宾,再加上身份特殊,虞乐和元六走的是绿色通道,过了安检直接就有人来接送他们去相应的登机口准备登机。 傅砚辞看着远去的背影直至消失,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錶,距离自己的飞机起飞也仅剩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他也该去自己的航站楼了。 边走还边用手机给虞乐发一些怀孕的注意事项。 虞乐看着手机里的条条框框,傅砚辞发来的无非就是自己平常爱吃的那些东西,怕自己到兰斯会怀恋,他发过来的文件里包含了那些食物的制作方法,以及自己什么时候想做什么事,什么时候想出去走走……等等很东西,然而这些东西都是自己不以为意的。 有傅砚辞在,他不用担心这些,心里怎么舒服怎么来,不开心了就跟傅砚辞抱怨自己不喜欢,爱及了就眨眨眼睛,傅砚辞就心领神会地把他喜欢的东西放在他的面前。 他不在意、不注意的地方,被傅砚辞细心观察下来并记在心里。 怪不得呢,怪不得他老觉得傅砚辞越来越懂他,有时候自己仅仅只是伸个手,傅砚辞都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原来他一直在暗中观察,一直在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自己。 他像是真的很爱自己,但这份爱…… 飞机起飞了,一阵失重感让人心里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直至飞机飞到对应的高度开始滑行,虞乐才抬眼看向窗外。 真奇怪啊,明明在地上抬头看,天上只有层层乌云。 可到了天上,这哪里有乌云的踪影,白云洁白无瑕,放眼望去,尽是一片白茫,甚至连许久不见的阳光,此刻也能看见。 他终将要离开傅砚辞…… 他不想只做一朵花,他要做云,做这自由且洁白的云。 做云,可赏天地万物,观千变万化,自由且自在;而为花,困一方之地,艷盛半夏,终油尽枯竭而凋,来时众人拍手叫好,去时无人惦记艷容。 到了兰斯。 宋卿早早地就等在了机场外。 看见虞乐的身影出现在出口的时候,他迫不及待地伸手叫着虞乐。 「乐乐、乐乐,这里!」 虞乐第一眼就看见宋卿高挑的身影,毕竟是影帝一样存在过的人物,不可能泯然众人。 手里的行李箱给元六识相地接过,虞乐见此也不再拘束什么,回头对元六点点头算作感谢,立即小跑着奔向宋卿。 「卿哥!」 许久未见的两人,仅仅一个拥抱就足以热泪盈眶。 宋卿伸手拍拍虞乐的后背,「终于见到了……我们车上说。」 虞乐松开宋卿,「好。」 上了车之后。 宋卿脸上许久未见的重逢喜悦少了几许,取而代之地是满满地愧疚和伤心。 他预料到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的到来会这么难受。 那时的他,以为自己和虞乐处不出什么感情,就像应付任务一样,把人带到该去的地方,把该说的话都交代完,做完这一切就可以。 可谁能想到,见到虞乐的第一眼,所有的一切就偏离了原本的计划。 虞乐是一个很好的乖小孩,这是第一眼给人的感觉,通过后期的相处,更加意识到虞乐的不同之处和可人之处。 于是,他打从心底地把虞乐当亲弟照顾和看待,在训练中处处为虞乐「开小灶」。 「乐乐,我最应该给你说的——对不起。」 宋卿双手交缠,声音有些颤抖地给虞乐道歉。 虞乐勐地扭头看他,「卿哥,我们不是已经说过不要提这件事情了吗?」 「不管怎么说,我能有现在,也都是全靠你当初,卿哥,我从没想过怪你,就算我现在知道所有的真相,我也没有怪你。」 第136页 虞乐伸手握住宋卿的手,「在我心里,你就像我亲哥哥一样。所以,弟弟又怎么会怪哥哥?」 宋卿抱住虞乐,「乐乐,真的很对不起你。虽然我一开始的确动机不纯,但在我见到你之后,我的那些想法就不再有了,我也是真的把你当弟弟……」 「我出现在你身边的目的不简单,但我也有……不过我不打算为自己辩解,曾经我也是真的差点伤害你……我知道你不怪我,也不会接受我的道歉,但我还是想跟你说,对不起,乐乐……」 这下轮到虞乐轻轻拍宋卿的后背,「卿哥,好了好了,不难过了,这些事情我们在手机里就已经说过很多遍了,现在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相处,你依旧是我卿哥,我依然是你的乐乐。」 「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改变,我们之间的所有都还在,不管我们身处哪里,我们都不会忘记彼此,一如当初誓言。」 宋卿还是有些哭哭唧唧,不过慢慢地,他想起虞乐特殊的身体,跌宕的情绪才逐渐稳定下来。 不过他还是一张脸挂着泪珠,可怜巴巴地望着虞乐,「这次说好,你来兰斯多待几天,我们去以前就经常去的地方好好故地重游,我们要玩的开开心心。」 虞乐来兰斯的目的不止一个,不过陪宋卿是主要。 「好,去老街那家,我馋他家烧烤了。」 宋卿泪痕未干地点头,「不过孕夫可以吃烧烤吗?」 虞乐抿抿唇,「少吃一点?应该可以……管他的,反正都过了三个月了,我真的需要这顿烧烤改善一下伙食。」 他吃的那些大补的食物,虽然刘管家做法千万种,也很好吃,但他一向比较重口,能忍受三个月已经很好了。 这次来兰斯,虽然不能吃太多,但他一定都要尝尝。 第77章 只是朋友 来兰斯的第二天。 兰斯和帝国的时差有差不多六个小时,当帝国天亮的时候,兰斯还在黑夜。 早上起来,餐桌上已经准备好了早饭。 虞乐看见的第一眼,就知道今天的早饭是出自宋卿的手。 做的是他以前就很爱吃的那些,许久没迟到,别提多想了。 虞乐迫不及待地赶紧坐下,宋卿还在厨房里给他热牛奶,端出来后就看见虞乐嘴馋的模样。 和小时候一样,不过不管在怎么嘴馋,都要拼命忍住等自己一起。 宋卿笑着把牛奶放在虞乐的身前,他坐在虞乐旁边,说道:「吃吧,不用等我,饿了就吃。」 他给虞乐夹去自己炒的菜,「你昨天不是说嘴馋吗?快吃吧。」 虞乐吃了一口,「卿哥,你也吃。」 两人吃完饭后,宋卿带着虞乐去到后花园散步消食。 清晨的空气很清新,掺杂着泥土和青草的芳香,又带着清晨独有的湿润。 两人许久未见,肯定是有说不完的话。 一直到中午,两人才从后花园回来。 中午吃完饭,虞乐需要去医院产检,这是不管在哪里都必须落实到位的。 宋卿也知道,而且傅砚辞还提前给他说过,他便早早地就给虞乐预约了时间。 「乐乐,那你在楼下等等我,我上去拿个东西。」 虞乐坐在沙发上点点头,「好,你去吧。」 宋卿上去之后,虞乐就显得有些百无聊赖。 他扭头看向窗外,说来也是奇怪,来到这里之后,竟然没有见到艾洛斯大人。 卿哥也不主动跟他说,他也不好问,估计是有事情要忙,所以才见不到人。 不过,虞乐其实是有事想问的,他想去看奶奶。 自从回到傅砚辞的身边之后,奶奶一直都是在兰斯这边,因为短时间连续转院的话,对老人家的身体不是很友好。 虽然见不到奶奶,但他和奶奶一直都有保持联繫,奶奶的身体还是老样子,医生说现在奶奶属于是能熬一天算一天…… 想着这些,虞乐打算去看看,但奶奶的位置,艾洛斯大人一直都没有透露。 以前宋卿说的是,带回兰斯的军区医院医治,可后来傅砚辞来这里找自己之后,奶奶就被斯洛斯说大人私底下悄悄地转出了军区医院。 至于转去了哪里,除了艾洛斯,就无人知道了。 虞乐曾经也问过艾洛斯大人有关奶奶的行踪,但艾洛斯说奶奶目前情况还算稳定,至于见面的事情,还需再过段时间。 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 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见到奶奶,也不知道奶奶的行踪。 窗外忽然走过一个人影,虞乐在思考的视线很快就看到了那抹人影。 是一个对于他来说,并不算陌生的人。 只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虞乐起身追了出去,一旁的元六见状也赶紧跟上虞乐。 走出门口,往刚刚窗外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有。 虞乐不觉得自己看错,他顺着继续追过去,只是追过去之后就是后花园,偌大的地方一望无际,但这里没有任何人。 虞乐抿抿唇,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吗? 可他并不觉得,他不觉得自己看错。 他刚刚确确实实是看见菲斯从窗外走过,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元六见虞乐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搞不懂好好的夫人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 第137页 他走上前,「夫人,您怎么了?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虞乐摇摇头,「我没事。」 说话期间,上楼拿东西的宋卿也回来了。 他在楼下看一圈不见虞乐的人,问过一旁的佣人才知道他又跑回了后花园。 「乐乐,我们去医院吧。」 虞乐听见宋卿叫自己的声音回过头,「卿哥,我这就过来。」 他不死心地扭头继续看了两眼后花园,才好似有些不舍地转身走过去。 元六摸不着头脑,也学着虞乐看了一眼无人的后花园,他挠挠头,这里有什么奇怪、或者是特殊的吗? 而就在他们离开之后不久,后花园侧边的凉亭柱子后面走出一个人。 男人穿着兰斯将士的服装,因为刚刚的急跑,胸口还在剧烈地起伏。 就在刚刚,路过主厅窗户的时候,他提前往里面瞟了一眼,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后才发现,沙发那里竟然坐着一个熟悉的人——虞乐。 男人疑惑虞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为什么连着好几个月都没有任何消息?就连庄园里的主人都不知道他的行踪。 不过现在看着虞乐健康的面色,男人又在心里庆幸,还好没事,只要没事就好。 这个男人,就是菲斯。 在他被傅砚辞暴揍之后,在医院足足躺了一个星期才能勉强下床走路,之后又休养了一个月,才能回归工作。 不过所谓的回归工作并不是回庄园,而是回到他原本的工作。 没错,菲斯是艾洛斯的人,是他的手下,是才刚被提拔不久的中将。 前一阵子,艾洛斯找到他,说要给他一个任务,那就是潜伏到一个庄园里,保护一个叫虞乐的omega。 于是他提前进入庄园摸索和熟悉里面的一切人和物,之后没过几天,虞乐就来了。 他按照计划接近虞乐,在他无聊的时候陪他说话,在他无助的时候提供帮助,在他悲伤的时候提供一个可靠的肩膀。 在日渐的相处中,他不可避免地也对虞乐动了真心。 即使他知道虞乐不是自己应该肖想的人,但仍然赴汤蹈火。 爱是勐烈的,来的轰轰烈烈,就因为太过于轰烈了,也至于让人难以忘怀。 菲斯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搜寻虞乐的消息,也是因此才知道,虞乐竟然真的是帝国元帅的夫人,而虞乐出现在庄园,也仅仅只是因为逃避元帅,就像一场过家家一样,找藏身的地方竟然会找到自己丈母娘家。 知道真相之后,菲斯就不在继续追踪虞乐的行踪了。 他想,他一定会被人保护的很好,毕竟是一个元帅的夫人呢。 这话说得有些自嘲,是在自嘲他自己,应该听主席的话,不该动心的人别动心,要不然最后受伤的只有自己。 可是时隔这么久,再次见到虞乐,他还是会心跳加速。 这份心动羞耻地让他只想赶紧找个躲避。 不过没想到的是,虞乐为什么会追他? 菲斯想,还好自己当时跟他聊表心意的时候被拒绝了,要不然更加难以自处。 他们现在只是朋友,是一个许久不联繫的朋友而已。 * 虞乐从医院回来之后,就被宋卿打包上楼休息了。 按照宋卿的意思是说,下午只有好好地睡一觉,晚上才有精气神出去玩。 他说的确实没错,晚上的兰斯要热闹一些。 因为这里的人普遍喜欢晚上放纵自己,他们觉得白天度过辛苦的一天,晚上就应该好好地放松,这样第二天才有动力去度过新的又劳累的一天。 虞乐这一觉睡得沉,足足睡到下午快六点才醒。 他简单地去浴室洗个脸,打开门就看见元六站在门口。 看模样应该是来找自己,只不过自己在睡觉,一直没打扰,就安静地等在门口。 虞乐率先开口,「元六,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元六:「夫人,元帅刚刚打电话来说,让您早点回帝国,就是……别继续在兰斯逗留,让我们最好是能在明天就回去。」 虞乐眉头一蹙,「这么急?」 他想了想,「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元六想起元帅说过的不能告知夫人实情,「是有一些不便于说的事,所以元帅让我们赶紧回去。」 「夫人,虽然兰斯也很安全,但元帅很担忧您,至少您在帝国的话,是元帅的人保护您,那样更加有保障。」 「元帅现在不在帝国,但他依旧牵心于您,所以夫人……」 看来,这件不可告知的事情威胁到了自己的安全。 「时间太仓促了点……元六,辛苦你安排一切了。」 元六点头,「好的,那我就尽量看看明天的票,要是可以的话,我就购买明天的了。」 「好,一切你决定就行。」虞乐说着走出房门,「我下去找卿哥了,既然明天就要回去了,今天晚上可得好好玩。」 「好的,夫人,您尽情玩得开心,我会保护好您的。」 可能因为刚刚听虞乐说明天就要回去,宋卿今天晚上带虞乐来的地方有些高级。 这是一家只有办理会员才能进入的高级餐厅,而这家餐厅的投资者之一,正是宋卿。 「所以说,明天就要回去了?」 因为虞乐明天就要走,就算面前的饭菜再高级,吃着也索然无味。 第138页 虞乐餐盘里的菜夹起又放下,「本来我打算多待几天的,也有些事情想问艾洛斯大人……但没想到会有变故,估计是放心不下我……」 「元六在处理明天回去的工作了……没事,以后我们还能继续见面。」 「卿哥现在还没有和艾洛斯大人结婚,所以他不放你走,到时候你们结完婚,我要是不好过来找你,你可以去帝国找我。」 宋卿看向虞乐,等虞乐说完才开口问道:「乐乐,你找艾洛斯?找他干什么?」 第78章 是为了保护你 「艾洛斯现在并不在兰斯。」宋卿凑近虞乐,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他悄悄出国去处理一些私事,估计还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虞乐看向一侧,怪不得自己来的这几天没有见到艾洛斯大人,原来是这样。 不过,艾洛斯处理私事,傅砚辞去执行任务,他俩会不会是一起的? 「怎么了?乐乐?」宋卿能察觉到虞乐的失神,「找艾洛斯干嘛?」 虞乐刚想说,之后又欲言又止。 「……没什么事,卿哥,就只是想问问大人有关我身份的事儿,不知道我在兰斯这边的身份有没有恢復?」 「这个事儿啊……」宋卿松一口气,他以为虞乐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还好不是。 「傅砚辞没有和你说吗?」宋卿疑问,有关虞乐身份的事早就确定下来了,他以为傅砚辞会给虞乐说,所以他就没有说了。 「你的身份已经恢復了啊,乐乐,不过不是在兰斯,而是在帝国。」 「你就继续以沈家失踪多年的儿子、元帅的夫人的这个身份继续生活就好,就算有心之人要调查,你的背景也早就准备好了,不用担心。」 「而关于你间谍的这层身份,艾洛斯已经给你抹去了所有痕迹,也就是说,现在的你,在兰斯并没有受过任何训练,你的童年和正常人无异,大学期间被沈家找回,之后放弃学业和元帅结婚,就是这样……」 「我以为傅砚辞已经给你说过了,对不起乐乐,是我大意了,以后只要是有关你的事,我一定第一时间给你说,不再假手于人。」 虞乐消化着宋卿递过来的消息,那一段话……也就说自己现在就是个普通人,他的前半生的艰苦被弱化掉…… 这样也挺好的…… 本来他不想问这个的,他是想问关于奶奶现在的情况和位置,但又不好和宋卿明说,毕竟当初是他帮助自己把奶奶从帝国转回兰斯,而现在奶奶已经被移出医院的事情,显然他是不知晓的。 所以虞乐岔开了另一个话题,没想到却听到一个自己不知道的消息。 傅砚辞并没有给他说过,他的身份已经恢復,就算恢復的是帝国那个「假」身份,就算是让那个「假」身份变成真身份,那应该给自己说一声,而不是一声不吭。 傅砚辞,你不是说不会再欺骗我,也不会再做我讨厌的事情,更不会再让我伤心。 那为什么不说我身份恢復的事情呢? 是觉得无关紧要,还是说你觉得我根本不值得知道…… 虞乐脸上的表情很不对劲,这是宋卿后知后觉才意识到的。 「乐乐,你别多想,可能、可能傅砚辞他就是觉得你的身份和以前并无两样,所以才没有告诉你。」 「也怪我,和你打了那么多电话,我应该提一嘴的……」 虞乐摇摇头,「卿哥,不怪你,我也不怪傅砚辞。你说的没错,这个身份恢復和没恢復的也没什么两样,只是现在比以前还要正规一点而已。」 宋卿观察虞乐脸上的变化,笑着说:「是吧,快点吃饭吧,吃完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就要回帝国了,不知道跟着你的那个小男生给你弄好票没?」 虞乐吃着饭,送入口中味如嚼蜡。 「元六的办事能力还是很可信的,他应该已经解决了……」 * 第二天。 明明说好今天回帝国,可虞乐睡过了头,一觉醒来已经快中午了。 他着急忙慌地去浴室洗漱,同时也懊悔着,怎么会睡过了头? 他昨天晚上就是害怕自己会赖床,所以设了好几个闹钟,没想到一个都没听到。 不过,自己睡过了头,怎么也不见元六来叫自己? 昨天晚上,他和宋卿回家的时候,元六并不在宋卿的别墅,打电话之后才知道,他说有事需要外出处理,还说票已经准备好,让自己明天最好能在中午之前就起床。 虞乐看着镜子里已经洗漱好的自己,也不知道现在的时间算不算晚…… 所有的行李,昨天晚上已经由宋卿差人来收拾好,他只需要换上自己的衣服就可以回去了。 来到楼下,宋卿又做了一桌的吃的。 看见虞乐下来之后,他招唿着虞乐过来坐下。 「乐乐,起来了,过来吃完午饭再走,我刚刚问过跟着你的那个人,他说机票时间还很早,所以你慢慢收拾和准备,来得及的。」 虞乐浅浅松一口气,怪不得没人去叫睡过头的自己。 「谢谢卿哥,我们一起吃。」 宋卿优雅地笑着,「那肯定,一起吃饭吧。」 宋卿给虞乐夹去他最爱的红烧肉,「尝尝这个,你最爱吃的,肥瘦各一半的红烧肉。」 第139页 依然是那个味道,虞乐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眶,这一顿之后,要过多久才又能继续吃到。 一顿饭吃的不算快,吃完饭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宋卿中午要去看艾洛斯的父母,两个老人特意邀请他今天过去,晚上还有可能会在那边休息。 原本是说,要是虞乐不走的话,今天两个人一起过去。 虞乐也认识两个老人,说来还是因为沾了宋卿的光。 不过现在虞乐急着回帝国,那宋卿只好自己去。 临出门之际,虞乐还在等外出未归的元六。 宋卿叮嘱虞乐,「你就在别墅里等着他吧,不要自己先去机场,然后我还给你备了一些你以前爱吃的零嘴,都放行李箱里了,到时候想吃了就吃,不要因为怀孕就苦了自己。」 「孩子固然重要,但自己更加重要,乐乐,你要开开心心的。」 「要是有天你觉得待在傅砚辞的身边不舒服了、不开心了,那你就随时回兰斯,我这里一直都有你的一个家。」 虞乐顿时哑言,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点点头,两步过去抱住宋卿。 宋卿拍拍虞乐的后背,「不难受,等我举行婚礼的时候,你还得再来一趟呢,到时候我们就又见面了。」 虞乐一下破涕为笑,「卿哥,我好不容易有一点伤感了……」 「到时候我一定来的,不过具体的时间定下来了吗?」 说到这里,宋卿脸上的神色出现细微的变化,「快了,到时候我给你发请柬。」 两个人松开彼此,虞乐笑着点头,「好,你先去吧,卿哥,我等元六回来也就走了。」 宋卿揉揉虞乐的头,「那我就走了,你到时候快上飞机了记得给我说一声,落地了也要和我说。」 送走宋卿,虞乐回到客厅继续做着等元六。 他给元六打过电话,打了两次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应该是忙于工作…… 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手机玩着也没什么意思。 虞乐视线四处乱瞟,想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解闷的东西,没想到视线里,又看见那个熟悉的人…… 虞乐噌地站起身,「菲斯!」 昨天,菲斯得知虞乐今天就会离开兰斯回去帝国,他想着远远地见一面就好,哪怕只是背影,也只要看见他就好。 于是他今天很早就来到别墅,用工作的藉口留在这里,一直到刚刚响起离去的车声,他以为虞乐走了,然后他赶紧从后院跑出来,可谁知,原本应该要走的人,此刻竟然安详地坐在沙发上。 被虞乐叫了名字的菲斯,神色还有些慌乱。 他想离开这里,却又捨不得离开这里。 这里有虞乐,有他注视自己的视线,他想被虞乐看见。 虞乐几步走到菲斯身前,看着背对自己的人,「你怎么在这里?看来我昨天确实没看花眼。」 「转过来啊,菲斯,你……你不在庄园里继续工作了吗?」 「你来到了这里,找了新的工作?」 菲斯缓缓转过身,忽然就看见自己的助理拿着文件从远处走来。 助理看见菲斯之后,高兴地拿着已经获得批准的报告,「中将大人,报告已经批准了……」 虞乐忽地转头,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个穿着兰斯士兵服装的人,又扭头看向菲斯,疑问道:「中将、大人?」 菲斯幻想过自己在虞乐面前失去的样子,只是没想到幻想和现实的差距会如此大。 他对自己的助理挥挥手,「我知道了,你先拿着报告上车,我一会儿就来。」 说着他又双眼盯着虞乐,脑海想着要怎么和虞乐解释这一切,「乐儿……」 虞乐径直打断他,「我们去后院说吧。」 这里并不像是一个可以随意说话的地方,而且他的目的…… 到了后院。 「乐儿,我……」 虞乐伸手制止菲斯接下来要说的话,「先等等菲斯,所以你……是中将大人?你是军人?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庄园里?」 菲斯摘下自己的军帽,「乐儿,我的确是军人,关于中将,我也是才刚坐上这个位置不久。」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庄园?」菲斯双眼紧紧盯着虞乐,「是因为你,乐儿。」 「我出现在庄园里,是为了保护你。」 虞乐瞪大了眼睛,「所以,你是隶属于哪里?兰斯?帝国?或者……」 菲斯笑得有些苦涩,他指了指自己胸口上的徽章图标,「你看这个,你不会不认识,我是兰斯的士兵。」 「就像我说的,我出现在庄园,是因为你……」 「前一阵子,我接到了一个任务,任务的内容是潜入那个庄园里,保护一个叫虞乐的omega……」 第79章 这是元帅的吩咐 「乐乐,你怎么样?」菲斯坦白一切之后,抬眼小心翼翼地看向虞乐,「我、我对不起……乐乐,对不起,虽然我的道歉……」 虞乐面色还算冷静,这是他自认为的。 而在菲斯眼里的虞乐,冷着一张脸,耀眼的瞳孔里空无一物,也不说话,就那样站着,像是在看自己,又好像不是。 虞乐在听完一切后,心里权衡了一下,浅浅松口气。 不管菲斯的身份如何,只要有个认识的人,那就可以。 第140页 是的,他还是会离开傅砚辞,他们之间都没有开始,也谈不上结束,只是不合适…… 「菲斯。」虞乐说道,「我并没有任何要怪你的意思,你也是为我好,虽然你是以任务为先,我……作为一个土长的兰斯人,我能理解你的苦衷。」 「其实,我的身份也远远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你可能不知道,我以前是……是兰斯专门挑选培养的间谍。」虽然我的课程都没有学得很好,能力也算不上很出众。 「我知道……我知道你,乐儿。」菲斯嘴角裂开一笑,虽然这个笑有些苦中作乐的感觉。 虞乐有一瞬的震惊,「你、你怎么知道我?」 菲斯低下头,再抬起头时,眼里流露出浓浓的爱意,「我见过你,乐儿,不过那个时候我只是个正准备要入伍的预备兵。」 「说起来,我能有今天这样的成绩,有一半的功劳都是靠你。」 虞乐忽视菲斯眼底的爱意,他和菲斯之间最好的关系就是朋友,菲斯他值得遇见比自己更好的人,他会主动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保持在一个朋友应有的范围内。 当然,某些事或许会除外。 「啊?」虞乐不解,「这话是什么意思?」 菲斯接着说道:「看吧,我就说你应该不记得我了。」 那个时候他对于要不要参军的概念还不是很确定,父亲在朋友的帮助下,把自己送进军营里面体验军队生活,也就是第一次来军营的那天,他见到了虞乐。 虞乐穿着一身黑的训练服,领口汗湿地贴着皮肤,腰身曲线被勾勒的犹如一副佳作,他时而低头笑,时而和身旁的人聊得甚欢。 也是奇怪,明明周围人都被晒的犹如煤炭,独独虞乐白得发光。 就这一眼,就这远远的一眼,菲斯模煳的概念瞬间就敲定下来。 之后虞乐所在的那一支小队开始集合,队长领着他们不知道要走去哪里,不过很巧地是,他们刚好路过菲斯身边。 他就那么近距离地、悄悄地用余光看着虞乐。 他确定了,回家就和父亲说自己要参军,而且自己一定会努力在军队里闯出属于自己的天下。 虞乐本人一点印象都没有,他有些尴尬地摇头,「对不起,菲斯,我……可能当时我并没有注意到你,对不起。」 菲斯很想伸手触摸虞乐的脸颊,但理智尚存的他知道自己不能。 右手垂在裤腿处紧紧握成拳,菲斯摇摇头,「乐儿,我不想听到你的对不起,我以前就给你说过的。」 虞乐微微一笑,「菲斯,能有你这样的朋友……」 「乐儿!」菲斯不想听虞乐残忍的拆穿,「我知道,我都知道。」 虞乐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低下头后,「菲斯,你会遇见比我还要优秀的omega,因为你自己本身就是个优秀的alpha。」 菲斯闷闷地「嗯」了一声,他看着虞乐圆润的头顶,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虞乐抬头看向一侧,「时间不早了,我去客厅继续等等跟着我一起来的那个人。」 菲斯挠挠头,「啊?好、好的。」 虞乐忽然拿出手机递到菲斯跟前,「或许,我们可以重新留一个可以联繫的方式?」 菲斯求之不得,连忙拿出自己的手机添加上虞乐的联繫方式。 「我之前的手机和号码丢失了,这个是重新补办的。」 菲斯听着虞乐的解释,怪不得自己联繫不上他。 确定联繫方式加好之后,虞乐越过菲斯身侧,「那我就进去了,我刚刚看你的助理好像还有事情要找你,我们到时候……」 虞乐摇摇手机,「就用这个聊天吧,聊什么都可以,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说什么都不会见外的,对吗?」 菲斯心里乐开花,面上却还假装着不必要的矜持。 「好,那我也走了。再见,乐儿。」 「再见,菲斯。」 虞乐刚进客厅坐下,元六就急匆匆地回来了。 他似乎是用跑的,额头上还有汗。 「夫人。」 虞乐赶紧起身,「我们要离开了吗?」 元六点点头,「您的行李在哪里?我帮您拿吧。」 元六话刚说完,佣人就推着虞乐的行李出来。 坐上车之后,元六抿抿唇,咬牙思考一番后,才和坐在后座的虞乐说:「夫人,我们暂时不回帝国。」 虞乐刚要开口询问为什么,元六就接着说道:「这一切都是元帅的意思,元帅让我们在兰斯等着他,他明天的专机到兰斯,到时候您和元帅一起回去。」 「傅砚辞,要来兰斯?」虞乐有些疑惑,他不是去出什么任务吗? 元六想了想,对于元帅的夫人,好像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准确来说,是来接夫人您。」 看来应该是对自己不放心,虞乐知道的,傅砚辞就没有真正地相信过他。 就算他说,他会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再离开,那人也不信自己,不管自己去哪里,哪怕只是简单地出门散个步,都要安排保镖跟着。 虞乐的手紧紧握成拳,已经修剪过的指甲陷不进去肉里,只是太过用力的缘故,手有些轻微颤抖。 他歪头看向窗外,像是要把自己的难受和不爽统统扔出去。 元六见虞乐安静下来,以为是自己刚刚的话让虞乐感到心动。 第141页 他暗自庆幸,元帅,我可是给您上了大分呢。 过了一会儿,虞乐头顶上的阴霾散去了不少,才又开口问道:「既然不回帝国的话,那我们去哪里?为什么不让我继续待在这里?」 元六摸摸鼻子,「元帅让您、让您去自家的庄园,也就是上次你躲避元帅的那个地方。」 「什么……」虞乐觉得简直莫名其妙,「去那里?那、那里和现在的这儿有什么区别?」 「而且,我去那里,傅砚辞的父母都在那里,我、我……」让他怎么面对他的父母…… 自己迟早是要离开傅砚辞的,他不是个合格的元帅夫人,不是个合格的妻子,更不是个合格的儿媳…… 他的那些小招式应对傅爷爷还可以,老人家没有那么多的心思,但傅砚辞的父母就不一定了,要是自己…… 元六似乎知道虞乐的担心,慌忙说道:「夫人您放心,老爷和老夫人出去旅游了,短时间内回不来的,整个庄园里,到时候只有您一个人,我刚刚早上出去,就是去庄园给您布置房间了。」 「元帅在庄园里的房子虽然也有打扫,但您是夫人,万万不能将就的,这才花费了大把时间。」 「我们就只在庄园里待一晚上,元帅说,您要是感到不舒服的话,也请您耐心忍耐一下,等元帅来接您回家。」 虞乐并没有什么不舒服,只是对于会见到傅砚辞父母的这个现实有点憷,那既然元六都说人家两个主人都不在,那就没什么担忧的了。 毕竟也就一晚上,很快就过去。 可虞乐想错了,元六那句话里的「不舒服」原来指的是——到了庄园之后居住的地方。 没错,正是上次傅砚辞在庄园里抓到自己之后,惩罚并关了自己一段时间的别墅。 这一下可真的应验了那句「不舒服」。 一进入别墅里,那段忘不掉的记忆又涌现出来。 他想起自己毫无作用的挣扎,以及铺天盖地、怎么也散不去的信息素。 仿佛只要站在这片环境里,他就置身于那个逃不开的噩梦。 「夫人、夫人。」 是元六唤回了虞乐,虞乐回过神来,「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您没事吧?要不要直接上楼休息?」 虞乐很想出去走走,眼睛不自主地就看向了窗外。 元六仿佛洞穿他所想,遗憾地摇头,「元帅叮嘱过,让您好好待在庄园里,不能随意出去,活动范围仅限别墅和院子……」 虞乐直接说道:「那我就去院子逛一逛。」 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他怕下一秒自己就晕倒了。 元六一时哽住,没想到虞乐这么嚮往外面。 不过想想也是,换做是自己,再次来到这种堪称噩梦的地方,也会全身不自在。 他只是个士兵,只是个助理,只是个拿工资的工作者,他不能对自己长官所做的一切评头论足,他做好自己该做的就好。 「好的,您去散散步也好,午饭我会在半个小时后来叫你。」 「其实我还不饿,刚刚在卿哥那里就吃过了的。」虞乐是真的不饿,毕竟才刚吃没一会儿。 元六用着秉公执法的语气说:「就算您只吃一点点也好,这是元帅吩咐的。」 心里却在无声吶喊:夫人,您就吃吧,吃一点吧,您不吃我的工资就要没了。 再继续拒绝就不礼貌了,那就吃点…… 「好,你一会儿来叫我。」 第80章 认清自己的心 虞乐晚上住的地方,就是傅砚辞关他的那间房。 只不过房间里好似大换血一样,所有的家具和装饰都换掉了。 要不是他自己有记忆,他可能会认为这是新的房间。 怪不得元六早上花了那么久的时间才回去接自己,虞乐坐在床上,眼睛看向一片漆黑的窗外,脑海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元六按照傅砚辞的吩咐,给虞乐热了牛奶,他站在门口敲门,得到虞乐的准许之后才进去。 「夫人,这是热牛奶。」 虞乐扭头看向元六的手,他也不知道睡前喝热牛奶这个习惯是什么时候养成的,可真不是个好习惯。 晚上不喝一杯,睡觉都不得劲。 虞乐接过牛奶,迅速喝完把空杯子还给元六。 元六低着头,「还请您早点休息,元帅明天早上九点左右就到兰斯。」 九点?这么早吗? 「好,我一会儿洗个澡,然后再休息。」 元六走了,虞乐从自己随行的包里摸出一个喷雾剂。 他围绕着床喷了一圈,烈酒味的信息素慢慢氤氲开来,跟着空气里的热气,开始活动在整个房间里。 虞乐把喷雾剂重新放好,站在床尾脱掉身上的衣服,全身光熘地走进一旁的浴室。 再次从浴室里出来,房间里的信息素变得更加浓郁了。 虞乐已经在浴室里吹好头髮,他换上提前准备好的睡衣,直接躺到软乎乎的大床上。 空气中全是傅砚辞的味道,它们变成和空气一样的存在,浮动于上方,轻轻钻进鼻子里。 闻着信息素,虞乐感觉暖暖的,就好像傅砚辞真的在他身边陪着他一样。 不知不觉间,他就沉睡过去。 * 总感觉有什么在触摸自己,可眼皮太过于沉重,像千斤铁压在上面一样,酸涩无力,拼尽全力也睁不开。 第142页 索性他就继续睡觉,只是这虽然在睡觉,人的意识却是清醒的。 虞乐能清晰地感知到一只温暖的大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随后又移到自己的嘴唇,蜻蜓点水般一碰之后立即离开,继续停留在脸颊两侧。 略带薄茧的手指划过脸颊,轻微的磨砂感让他觉得实在养得厉害,可他半梦半醒的,只顾在心里乐呵呵。 这只大手他一点都不陌生,曾几何时,他每至夜深都要靠着这只手才能入睡。 是傅砚辞,是他来了。 因为这个堪称噩梦,又更似桃源一样的现实,虞乐一下就睁开了眼睛。 模煳的视线里,就算不清晰,他也隐约看见了傅砚辞脸上那抹和煦的笑。 他声音低沉缱绻,「醒来了?要不要再多睡会儿?」 虞乐看清了他的脸,又继续闭上眼睛,用默不作声来回答傅砚辞。 傅砚辞并不恼怒,反而宠溺一笑,「继续睡会吧,你什么时候休息好了,我们再回去兰斯。」 说着他的手移到虞乐的头顶,揉着细软的头髮,笑意直达眼底。 虞乐不敢睁眼看傅砚辞,那人眼里浓郁的爱意总会让他感到愧疚,就像他是个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是他辜负了那人一般,反正……就是让自己很不舒服。 傅砚辞对他的好和转变,他一一看在眼里。 爱一旦被宣之于口,从此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爱的表达和流露。 在虞乐看来,傅砚辞就是如此。 自从真正接受他的心意之后,就算明确自己以及要求自己不对傅砚辞的爱做出回应,可那些让自己真切感受到的实心的爱,让他坚固的决定开始崩离瓦解。 如果他固守的堡垒是坚不可摧的城墙,那傅砚辞表达爱的方式就是阳光,阳光总能刺透城墙的每一个细小缝隙,然后熘进内里绽放异彩。 许久许久,久到傅砚辞以为虞乐又睡着了,没想到他却突然开口。 「不是说……我来兰斯可以多待几天,可是呢?两天都没有,就急匆匆地叫着人家回去……」 虞乐的语气在嗔怪、在抱怨、在撒娇,一双带着潮气湿漉漉的眼睛上下打开,露出里面黑曜石一样闪亮美丽的瞳孔。 他的哀怨借着这双清澈的眼睛传达出来,傅砚辞一下猝不及防地正中心脏。 虞乐总能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准确地撩中他的每一个高点。 傅砚辞也跟着不自主地做出妥协,「乐儿……」 是过分宠溺的语气,他溺爱眼前的少年,注意是溺爱。 虞乐忽地起床,「不睡了。」 他掀开被子,下一秒被子又跑回身上,不解地看向拉回被子的人,生气地说:「你不是着急让我回去帝国吗?」 「那我们就快点回去,不要耽误您这大元帅。」 「你这说的什么话?」傅砚辞把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在虞乐身上,「不让你继续留在兰斯,肯定有一定的道理。」 虞乐勐地点头,抬眼看他,「嗯,我知道,所以呢?是什么道理?」 傅砚辞不知道要怎么和虞乐开口,他觉得所有的事情只要自己处理好就行,虞乐只要负责开开心心就好。 虞乐见他面色纠结,「不想说也没关系,我们还是快点回去……」 「乐乐。」傅砚辞打断他,「不是不想说,是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那就不说。」虞乐重新掀开被子下床,他直接朝着浴室走去,同时不忘拉上浴室的门上锁。 傅砚辞站在门口,踌躇思考。 虞乐打开门,门口黑压压地被傅砚辞的身影挡得彻底。 他抬眼看傅砚辞,「让开了,别挡着,我把昨天翻过的行李收拾一下,我们好……」 「乐儿,沈确死了。」 虞乐眉头微微一蹙,不解地看向傅砚辞,他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傅砚辞接着说道:「这是三个月前我收到的消息,可三个月后,我又收到了另一个消息——」 「沈确没死,他出现在a国……准确来说也不是出现,而是他的银行卡在那里有消费记录,就一笔,他在a国购买了一把手枪。」 「在收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我立即前去a国寻找他,可追踪了四个小时,才发现持卡消费的人并不是沈确。」 「但对那个人审问之后,再经过对比沈确的照片,那人说确实是沈确找他,让他帮忙购买,之后给了他五万a币作为报酬。」 等等!沈确?a国? 还有什么死了、没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以他现在是死了还是……」 傅砚辞只好从头开始说起,从许放是如何逃跑并威胁了沈确,之后又是怎么解决到沈确的,再到后面许放安全回到兰斯,把这个可以说是好消息的捷报告诉了他们,不过三个月后,理应死了的人,却出现在另一个国家…… 「所以我才让元六赶紧带你回帝国,毕竟帝国的防控是我亲自部署的,我有信心让你不受伤害,如果你在兰斯的话,我真的担心要是你突然有什么不测,就像上次一样,我赶不回来,那我会失去你,失去你的话,我、我会疯的,乐儿。」 傅砚辞用力抱着虞乐,像是要把他融进自己身体里一样。 虞乐感觉自己的城墙真的在瓦解,他连忙说道:「别把话说的那么好听,你之所以这么地看重我,难道不是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 第143页 傅砚辞忽然松开了虞乐,双手握着虞乐的手臂,双眉紧紧皱成一个「川」字,「乐儿,你、你怎么会这样想?」 「我对你的心意,我对以前做错的事所做的忏悔,难道你看不见吗?难道你感受不到吗?感受不到我的爱吗?」 「乐儿,我以前、以前只想着如何去爱你,却不会考虑你的感受,但我现在不会再那样了,我现在对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小心翼翼,我生怕自己又会让你讨厌,你想干什么、我都顺着你,只要你开心就好,平安就好,幸福就好,在我身边就好。」 「在我心里,孩子永远不是第一位,我之所以那么强硬地想要一个孩子……也是因为我的自私,我想着,要是有孩子的话,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我了,你是不是就愿意留在我身边了,就算你依然不确定、或者不喜欢我的爱,但我们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来证明,我对你的爱是真是假。」 看,这爱意多么直率,每一下都准确地刺穿城墙的坚固。 「我、我……」虞乐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眼神有些呆滞无神。 「乐儿,我说过,你怀疑我什么都可以,但你不该怀疑我对你的爱。」傅砚辞觉得,他已经很克制地在忍耐了,强忍着不要继续把虞乐锁起来,要给他自由,要给他空间,要给他时间,但虞乐每一次都像在老虎嘴边拔毛,每一次都能让他炸毛。 他真怕自己某刻会控制不住,但又不想继续看到虞乐脸上的神伤。 虞乐沉默了一小会儿,开口说道:「傅砚辞,既然你说你不在意孩子,那就让我把他打掉,嗯?」 傅砚辞心里的火山快要喷发,果然他就该继续锁着虞乐,让他哪里也去不了,让他一辈子都待在笼子里,时间那么长,未来总有一天,他一定会爱上自己。 可他一开口,却是:「乐儿,你别继续挑战我,你知道我不捨得你受伤,我也知道,其实你比我更加喜欢这个未出世的孩子。」 「你如果你不喜欢他,你怎么会愿意接受我的信息素呢?」 因为孩子,你愿意每天晚上吸着我的信息素入睡,愿意和我同床共枕,甚至愿意偶尔和我分享你的所见所闻,就像很久以前那样。 你大大方方展示你的自然,而我像只见不得光的老鼠,窥探着你的大方,甚至想占有你的自然,想要你美丽的眼睛里,只倒映着我的身影。 虞乐内心深处的秘密被拆穿,他感到窘迫,神色慌张地想找个地方躲避傅砚辞炽热的视线。 可傅砚辞鼻尖凑近了他,「乐儿,到底……」到底什么时候,你才能认清自己的心。 不仅仅我爱你,你明明也很爱我。 虞乐错开距离,「我们、我们赶紧回去吧,回去帝国。」 第81章 不是个好消息 许放被安置在一栋郊外别墅,这里除了他,就只有几个伺候自己的佣人。 肚子里的孩子,因为没有alpha信息素的提供,格外地折磨他夜不能寐,白天也不能好好地吃一顿饭,吃两口、吐三口。 他有想过去医院洗掉标记,但他现在怀孕了,洗标记的话,不仅对他自身有影响,对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来说更是致命毒药。 更何况他自己就是个医生,他知道现在的情况对于一个怀孕的omega来说是很不利的,但他毫无办法。 他亲手杀了自己的alpha,世界上再也不会有那个人。 虽然现在有人造信息素,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知道那个信息素并不是它父亲的,连带着自己一起排斥。 好在过两个月后,这些症状和情况开始变得好转。 或许是因为孩子开始慢慢地在长大,它渐渐地懂得了自己母亲的不易,只安安心心地待在舒适地里安稳地成长。 许放受的折磨少了,身体的健康开始跟上来,一切好像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没有听到那个坏消息的时候—— 虽然艾洛斯给安置的房子在郊外,但宋卿有时间就回来这里看他。 这天一如往常,宋卿在家里吃完饭后,就马不停蹄地去见许放。 外人可能不曾知道,在许放没去帝国躲避的时候,他和宋卿其实算的上是好朋友。 两个人几乎是同期进的军队,只不过职务不一样,许放走的是军医。 宋卿第一次出任务被人捅了腹部一刀,刀口足足有三厘米深,长度将近五厘米,差点就失血过多。 当时的他被送到军区医院,就是由许放给他缝刀口,在之后差不多一个月的相处,两人开始变得相熟,就成为了心照不宣的朋友。 后来,许放遇见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为了躲避沈确一切有可能的搜寻,他逃到了帝国。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踪,他断绝了以前所有人的联繫方式,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杳无音讯。 一年的时间摆脱了沈确,确定自己所在的地方一定安全之后,他才向许久不联繫的宋卿发去消息告知平安。 要说自己能得到傅砚辞的庇佑,宋卿还算半个拉线人。是宋卿和艾洛斯聊了一番之后,艾洛斯才愿意搭线让他去救傅砚辞,也是因此,借着艾洛斯和宋卿朋友的身份,让傅砚辞欠了个人情,这才有了傅砚辞帮忙给他提供藏身之地。 自从摆脱沈确再次回到帝国之后,许放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他不再提心弔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第144页 宋卿来到别墅后,两个人总是有聊不完的天,他们会说说自己对未来的展望,也会偶尔提提最近遇见的趣事。 「过两天,有一个许久不见面的人要来兰斯见我,到时候你要不要一起来玩玩?」 许放腿上趴着一只肥嘟嘟的橘猫,他一边顺着猫毛,一边说道:「你的朋友来见你,我去干什么?」 宋卿勾唇一笑,许放言语之间的吃味有一点点明显。 「这人你也认识,虞乐,记得不?就是你上次捨身救的那个小孩。」 许放和虞乐以前不认识,因此许放在傅砚辞别墅见到虞乐的时候,甚至还嗔怪过他,他以为虞乐和曾经出现在傅砚辞身边的人一样,都是有利可图。 虞乐确实有利可图,只不过这个「利」不是普普通通的利。 再后来,接到宋卿电话说,让自己帮忙从军区医院转一个人出院,他疑惑之下问了几句,这才知道虞乐不寻常的身份。 他也在心里为曾经自己的口无遮拦感到抱歉,并提醒自己,下次见面的时候一定要记得给人说声对不起。 这个见面的前提,是建立在傅砚辞不在场的情况下,毕竟虞乐的身份特殊,不能轻易暴露。 可一拖再拖,拖着拖着这个道歉就搁置了。 现在宋卿说,虞乐要来兰斯,那刚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和人家好好道歉,还有上次在船上发生的那件事,当时一切都太匆忙,都没来得及好好解释,只说一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话语,这次一定好好给人解释一下自己的身份和用意。 「原来是他啊。」许放说道,「什么时候来?你到时候给我打电话就好,我出去找你们。」 「哦对了,上次在船上,好像他是怀孕了,对吧?」 宋卿点头道:「对,三个多月了,比你要早一些时间。」 他忽然感慨,「哇,突然感觉好神奇,我最好的两个朋友,都怀孕了,就我自己,剩一个遥遥无期的婚姻……」 许放抬眼看他,「别这么沮丧,艾洛斯一定会给你一个世纪婚礼。」 宋卿善解人意地说道:「我知道,他刚坐上主席的位置,肯定有很多事要忙,我都懂。」 「只不过、只不过那种等待的无奈,你懂吗?小放放?」 许放笑着说:「不懂,你就等等吧,你也说了,人家现在是主席,那肯定先大家、再小家。」 宋卿扁着嘴,刚想继续抱怨,一旁的手机却响了。 一看来电的人,正是他和许放聊天中的曹操。 宋卿一指手机,「看,刚说曹操、曹操就来了。」 「明明来你这里之前我都跟他报备过了,真不知道还要打电话干嘛……」 他可能真的陷入甜蜜的爱情里了,抱怨都带着不自知的撒娇。 许放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看到自己的好友获得幸福的时候,他心里也替宋卿感到开心,同时还涌现一种莫名的空落,是那种看到别人幸福、也希望自己幸福的空落。 曾几何时,他也幸福的。 在他还被沈确蒙在鼓里的时候,他觉得他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沈确也很宠他,也很溺爱他,甚至为了他的身体,到处寻找好的医生和医院,寻找那些好药给他吃,为的就是让他不受那家族诅咒一般的病的折磨。 托沈确的福,他的确被养得很好。 只是他被沈确捧的太高,在知道沈确疯狂的想法之后,他从最高处坠落,粉身碎骨。 「什么?」 宋卿在接了电话之后,脸色就慢慢变得不对劲。 许放放下腿上的猫,跟着站起身,他很想问怎么了,但是宋卿的电话还没挂断,他双手交缠捏紧,这是一种处于紧张之下做出的举动。 宋卿咬着唇,又和电话那边说了两句,之后才挂断电话看向许放。 「刚刚艾洛斯给我打电话说……」 他短暂的停滞,让许放心里的不适一下提到嗓子眼,许久没有感觉的呕吐感侵袭喉咙,沉默几秒,他喃喃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怕,怕艾洛斯带给宋卿的不是个好消息。 「艾洛斯说,沈确没死。」 许放的心脏剎那间停止跳动,眼神呈现出惊恐,瞳孔瞪大。 他就说,不是个好消息。 许放一下跌坐回沙发上,他皱着眉,似乎是在怀疑自己,又似乎是在怀疑刚刚听到的消息。 「不会、不会的……他……他不可能没死……」 「我的刀明明扎进心脏了,就算送到医院也无济于事,沈确……他不可能活着,会不会……」 「会不会是弄错了啊,卿?」 宋卿也不知道艾洛斯得到的这个消息是真是假,他在那边说让自己替许放收拾一些简单的行李,许放需要和他们一起前去当时逃出来的那座岛屿。 岛屿位于f国,有一些更加细緻的线索还需要继续从许放这里得到。 宋卿走到许放身旁坐下,「许放,你先冷静,我……你的行李有没有什么需要带着的,我去给你收拾一下,艾洛斯人现在在f国,他需要你的帮助。」 许放一直在摇头,撑着太阳穴的双手在颤抖着。 他慢慢扭头看向宋卿,「我没什么要收的,我什么时候出发去f国?」 「艾洛斯已经提前联繫好了专机,直接去机场就好,但你……」许放怀孕的,长期的徒劳奔波不知道会不会对孩子有什么影响。 第145页 许放好像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用着不冷静的语气说道:「没事,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毕竟我就是医者。」 「我也需要确定,他到底死没死。」 就因为他是医者,所以他确信自己的医术,也清楚地知道人体的构造,那一刀一定会要了沈确的命。 但现在,突然给他说,原本应该死亡的人还活着? 这、这真的不适玩笑吗? 如果质疑这个,那不就是质疑自己的医术造诣? 许放不会怀疑自己,但又总有一种自己记错了的错觉。 好像眼前又回到了那天,那天刺伤沈确的那天。 他们坐在车上,临下车之际,他手中的手术刀对准沈确的胸口落下。 狭窄的刀身全部没入沈确的身体里,红色的血染红了他白皙的手,感觉到沈确胸腔的剧烈起伏,他勐地抽出刀,鲜血四溅,有少许甚至溅到他的脸颊上。 他不在意地擦干净脸上的血,看着渐渐面无血色的沈确,他笑了。 你死,你一定死。 可下一秒,原本快要昏厥的沈确突然睁开眼睛,一边说话,嘴边一边流出鲜红色的液体。 他张着红色的嘴对许放说:「你应该再更准点,放儿,我不是教过你了吗?」 他伸手拉过许放握着刀的手,突然有对准自己的胸口,勐地重新刺进去。 沈确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角度,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映现出来。 「你看,放儿,这样才能让我死。」 第82章 我明明杀了你 宋卿连着叫了许放好几声,没想到他一点动静都没有。 「许放,你怎么了?」 宋卿摇着他的肩膀,「喂,你……你到底、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突然,许放勐地看向他,呆滞的眼神一下清醒过来。 他握住宋卿放在肩膀上的手,有些还没完全回过神地说:「我没事,不用担心,到了吗?」 往车窗外一看,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艾洛斯的私人机场。 偌大的门口,只停着他们一辆车,周围站满了身穿军装的士兵。 许放拍拍宋卿的手,宋卿让开路给他。 一下车,许放回头和宋卿说:「就送到这里,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会有人带我进去。」 宋卿看着他一脸的面无血色,「我也没什么事,就送你进去吧。」 许放不好继续拒绝地点头,「好,谢谢你,卿。」 宋卿笑着说:「哪里的话,走吧。」 许放走在宋卿后面一点,脑海里还在回味着刚刚的幻想。 不过那只是幻想,沈确一定…… 可这是个未知数,一切都得等他到了f国,真相才回浮出水面。 沈确,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死没死! 等许放平安到f国和艾洛斯汇合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后的事情了。 艾洛斯提前在机场安排好人接他,一下飞机,他立刻就前往和艾洛斯集合。 或许因为行程安排的太过于急促,再加上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许放的脸色有些许的苍白,不过他现在管不了这么多,在查清真相之前,一切的一切,都不算事。 「主席。」许放对艾洛斯行礼。 艾洛斯一眼就看见他异样的面孔,难得关心地说一句:「真的不要紧吗?不行的话,你就在酒店等着,先恢復一下状态,我再安排人送你来,我先去。」 许放自己能明显地感知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他咬牙道:「无妨,我可以和您一起前往。」 艾洛斯浅浅嘆气,想继续说什么。 许放摇摇头,「我真的没事,我的身体……我清楚,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见状,艾洛斯也不好多说什么。 也是,许放现在比自己更加需要真相。 「半个小时后,我们乘船前去,大概五个小时后就能到达那个岛屿国家。」 许放紧张地咬着嘴唇,艾洛斯看着跟后面的手下说:「带许医生去好好休息一下。」 许放跟着手下远去,艾洛斯拿出手机继续联繫远在帝国的傅砚辞。 「辞,消息、你收到了吗?」 此时帝国正值下午,虞乐在床上睡觉,怕打扰到虞乐的午睡,傅砚辞拿着手机去到阳台。 「刚刚陪着乐儿睡着了,我还没看,怎么了?」 因为怀孕的缘故,虞乐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四溢,他原本是说待在虞乐的身边,看着他睡就好,没想到自己闻着虞乐的信息素,竟然也睡着了。 艾洛斯对于傅砚辞没有看到消息出现一瞬的不可置信,在他看来,傅砚辞不像是个会偷懒的人。 他笑着说:「你还是看看吧,自己看看才有惊喜。」 傅砚辞被他说的一脸懵,在看了艾洛斯给自己发来的文件之后,他嘴角裂出一个阴森的笑。 这可真的是个惊喜!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沈确到底有没有死?」傅砚辞问道。 艾洛斯耸肩,「正在调查,我顺着卡摸下去找,发现刷卡消费的人并不是他,但对那个人询问之后得知,确实是沈确拿钱找他帮忙购买的,你知道他买的什么东西吗?」 「直说。」傅砚辞吐出两个字。 艾洛斯收起打趣的模样,接着说道:「他买了一套婴儿衣服和一些小玩具。」 第146页 「你要过来吗?我现在在f国,一会儿准备前往许医生逃出来的那个岛国。」 傅砚辞冷眉一蹙,回头看了看屋里还在熟睡的虞乐,扭头说道:「过来,不过可能要过过两天。」 明天要陪虞乐产检,这是原本就说好的事情。 相比于此刻和艾洛斯一起追踪真相,他更像珍惜和虞乐在一起的时间。 而且,反正他去不去,艾洛斯都能自己追寻线索,只不过是说,他去的话,这个效率可能要更快一点。 毕竟两个人办事,总好过一个人逞强。 艾洛斯并不强求傅砚辞现在就到f国,傅砚辞还愿意继续帮助他解决兰斯的事情,就已经很给脸面了。 对外看,他们两个,一个是帝国一人之下的元帅,一个是兰斯现任主席,没有一个完好的理由,他们一下聚集在一个不是很知名的岛屿,别人会怎么看? 对内看,他们是好朋友,一方有难,另一方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艾洛斯说道:「好,到时候我给你地址,你直接来就好。」 傅砚辞「嗯」了一声,之后挂断了电话。 如果沈确没死,那就意味着虞乐随时有可能会有风险。 他突然想起虞乐一个周前疯狂给自己说要去兰斯看宋卿,他甚至为了这件事,刻意地讨好自己…… 艾洛斯一行人到达岛国的时候,天色已经一片漆黑。 这个岛国的发展比较落后,整个岛屿最富裕的地方,可能就是有一个小型的机场,机场的收入是他们一半gdp的来源。 许放刚刚在船上又休息了一会儿,现在身体恢復得和正常情况下的差不多了。 不过到底还是怀孕了,体力也有些受影响,一小段路走的他气喘吁吁。 很快,他们来到当时沈确关过他的那间公寓楼下。 公寓一共十层,他当时就在顶层,十层的楼房在这里,已经算得上是最豪华的了。 艾洛斯站在楼下,往上一看,「就是这里吗?」 许放也跟着抬眼看向眼前的大楼,「嗯,走吧,上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艾洛斯带着几个人上去,留一些人在下面看守。 又一次来到自己好不容易逃出去的地方,许放除了脸色苍白之外,脸上看不出其他的神情。 面前的门紧锁,看着像有人住在里面,却又死气沉沉。 许放不受控制地上前,艾洛斯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他,「等等,让我们的人破锁。」 许放才迟缓地回头,抱歉地说:「对不起,主席,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 他太想确定了,确定沈确有没有死。 艾洛斯摇摇头,「先回来,没事的。」 门锁很快被锯开,厚重的门应声倒地。 两个士兵先行进去开路,确定里面没有任何危险,才招手让艾洛斯等人进来。 灯被打开,里面的一切瞬时映入眼帘。 一切都没变,就连地上的干涸的血迹都没人处理。 许放看着四周,这里熟悉又陌生,空气中仿佛还残存着沈确的信息素,这里还有无形的压抑,像一块巨石重重地沉在心头上。 艾洛斯看见血迹,看来许放说的是真的,他真的对沈确动手了。 不过三个月前,他曾安排过人来这里探过消息,当时这间屋子里住着沈确的手下,而沈确送入医院之后,因为失血过多再加上伤势过重,抢救无效身亡。 艾洛斯请人辩过那张死亡报告的真伪,能确定地是,报告并没有造假。 但三个月后的今天,一切都太玄乎了。 偌大的房子看着不像有人住的痕迹,要是有人的话,又怎么会连地上的血迹都不打扫一下。 艾洛斯挥了挥手,身后跟着的人开始在屋里搜查着有没有什么能用的线索。 许放则是缓缓走到落地窗边,在他身后的两米处,就是那张凌乱没有收拾的床。 他又走回床边,手轻轻地划过轻薄柔软的被子。 再抬起手,手指上沾了少许的灰尘。 艾洛斯站在整个公寓的中间,他观察着四周的房屋结构,很快就发现了异样。 整个房间都被人为打通,空间里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然而在墙边的四个角,竟然还安装了黑色的、类似于音响的东西。 艾洛斯叫过一个手下,「去那边把黑色的那个东西拆下来看看。」 那东西看着崭新,像是刚刚装上去的。 他走过去问许放,伸手指向墙角,「那个,你以前见过吗?」 许放闻言顺着艾洛斯手指的方向看去,眼神带着疑惑,那是什么东西? 「没有,没见过,那个、是什么?」 这间房子的装饰、摆件和构造,没人比他更清楚,所以他很确定,在他以前在这里的时候,并没有见过这个。 艾洛斯隐隐有些不安,回头看向正在拆黑色东西的手下,他问道:「是什么东西?」 手下停下拆解的动作,回头看向艾洛斯,「主席,这是音响,是新的,应该是刚刚按上去的。」 「音响?」艾洛斯疑惑,为什么要安音响? 很快,他的疑惑就得到了解释。 音响里突然发出滋滋的声音,那声音直接扰得人头脑发胀、耳朵生疼。 正在拆解音响的手下最靠近,一下被震得直接摔倒在地上。 第147页 其他人只来得及捂住耳朵,艾洛斯也难受的双眉紧蹙。 许放差点直接跪倒在地,还好身后有床,他跌坐在上面,拼命地弯腰捂住耳朵。 不一会儿,滋滋声消失了。 「放儿。」 音响里传来一个许放和艾洛斯都很熟悉的声音。 是沈确! 他真的没死! 最为震惊的人,是许放。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四边墙角的音响。 他呢喃道:「不会、不会的,我……我明明杀了你……」 音响里,沈确继续肆无忌惮地说: 「放儿,你是不是很震惊我为什么没死?」 「你想知道真相吗?」 「看来我买的音响质量不是很好,刚刚竟然让你难受了,对不起,放儿,我没想让你难受的。」 「但你知道吗?这岛国,太落后了,这音响是这里质量最好的了。」 「回归正题,我为什么没死?」 「艾洛斯,你应该也很好奇吧。」 突然被叫到名字的艾洛斯,勐地看向四周,沈确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 艾洛斯看向手下,手下心领神会地接受命令,开始四周搜查。 果不其然,很快在床头的檯灯处发现一个微型摄像头。 沈确的声音还在继续。 「哎呀,发现了?」 「我怎么没死呢?」 「找到我,我就告诉你们。」 「艾洛斯,你要是找不到我,那主席可能要换成我了——」 声音一下戛然而止。 第83章 我可有点想你呢 艾洛斯看着手下找出来的微型摄像头,足足有十个,遍布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这也就意味着,从他们踏入这个房间开始,他们就已经被沈确监视了,一举一动都被他看在眼里。 这个房间就是一个圈套,一个用来告诉他们,沈确没有死的圈套。 许放的身形有些摇摇欲坠,艾洛斯走过去,想搀扶的手停在半空中。 许放回头拒绝他:「我没事,主席,我只是、只是需要静静……」 艾洛斯无奈地回头,继续观察屋里的一切。 许放说的不可能是假话,那沈确为什么没死呢? 许放不知何时转过了身,他对着艾洛斯说道:「我真的、真的刺中他的心脏了,不可能活下来的……真的,我说的是真的……」 到了此刻,他也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他是不是真的记错了? 可是温热的血染在手上的感觉那么真实,就连沈确当时痛苦的神色都还在脑海里,记忆不可能是假的…… 但是,现在的一切又该怎么解释? 艾洛斯上前靠近许放,许放因为心情过于跌宕,信息素开始溢了出来。 艾洛斯捂住后颈的腺体,「许放,你放轻松,一切我都会调查清楚,不仅是给你一个交代,我也需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你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和信息素,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情绪波动大。」 许放抬眼看向艾洛斯,眼眶集聚热泪。 「我会的、会的……」 艾洛斯等许放情绪稍微稳定一些的时候,才说道:「我们先回这里的酒店,接下来再调查清楚,如果沈确三个月来在这里停留,那这里一定会有痕迹。」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至夜深。 为了明天更好地调查,所有人很快就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 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太不寻常,许放从浴室里洗澡出来后,手机突然响起,一阵突如其来的铃声,让他好不容易稳定的情绪一下又提到嗓子眼。 看着不远处有些模煳的屏幕, 他总觉得自己的手机好像变成了什么吃人的野兽一样,只要他走近,就会被吃的一干二净。 许放放慢脚步地走过去,好不容易到了手机前,铃声停止了。 许放松一口气拿起手机,打开屏幕,就在下一秒,又响了。 手里的手机差点飞出去! 是一串陌生的号码,许放犹豫要不要接,他总感觉,给他打电话的人会不会是…… 手指不受控地点了接听键,果不其然,真的是他。 是沈确。 「放儿,想我了吗?我可有点想你呢。」 许放感觉自己快要吐了,不是因为怀孕出现的生理反应,而是因为听到了沈确的声音。 他捂住嘴巴,拼命抑制已经来到喉咙的呕吐感。 听不到许放的回答,沈确也不生气,继续说道:「现在你的肚子是不是开始变大了?我们的孩子有好好成长吧?」 「不过放儿,都怪你,你要是不刺伤我,说不定我们的孩子能成长的更好,毕竟有我这个爸爸陪着你,给你提供你需要的信息素……」 「你……闭嘴!」许放低吼道。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畅快的笑,可这笑声却让许放感到全身冰冷。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和一个死人说话。 「放儿,我觉得我比以前更爱你了。因为就算你刺伤了我,我也不想伤害你,我甚至想继续抱着你睡觉,你懂吗?」 「我不懂,我也不想懂,你活着又怎么样?我能伤你一次,就能伤你第二次。」 「沈确,你最好躲好点,不要给我任何机会。我下次一定对准你的脖子,一刀抹下去,你觉得你还能侥倖吗?」 第148页 对于许放的狠话,沈确竟然显得很淡定。 「放儿,狠话我也会说,不过我不想再对你用这些小人手段,我要认真追求你,就像以前你追我一样。」 「是你,开始招惹我的,放儿,你可不能忘记。是你,把我变成现在这样的。」 「真的很想快点见到你,明天!最多明天,我们就见面了,你要等着我。」 许放怕他立即挂了电话,连忙说道:「沈确!你不要把你的一切错误都怪罪于我,不是我,是你自己偏要走那条道……」 「我劝过你,我也让你回头,可你呢?我行我素……」 「放儿,打住,明天见。」 看着黑屏的手机,许放捏着手机打开门。 他走到艾洛斯的房间门口,用力敲着门。 艾洛斯正在和宋卿打电话腻歪呢,听着外面急促的敲门声,只好匆匆挂断电话走过来开门。 一打开门,就看见额头疯狂冒汗的许放,他应该是刚刚洗完澡,头髮都来不及吹干。 看他脸色着急的模样,艾洛斯直觉感到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许放,你、怎么了?」 许放抬眼看艾洛斯,把自己的手机解锁递给他,「沈确刚刚给我打电话了,你试着追踪一下这个号码,看看能不能查到他的一点行踪?」 艾洛斯看了一眼,他们通话了快六分钟。 他拿自己的手机拍下号码发给手下,让他们帮忙追查。 「他和你,说什么了?」艾洛斯问道。 许放想起刚刚,难言道:「他说,最多明天,就会和我见面。」 闻言,艾洛斯眼皮一跳。 看来沈确现在就在岛上,搜查得抓紧了,要不然他们会成为被动方。 「除此之外呢,还有没有其他的?」 许放摇摇头,「没有,沈确、他可能一直在监视我们,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着,我们……」 艾洛斯自然已经猜到了这些,他安慰着许放:「许放,你是个医者,此刻的你更应该要保持冷静。关于沈确,我已经说过我会处理,你只要待着就好。」 「你放心,明天我会安排人送你回去兰斯,只要你回去兰斯了,沈确就伤害不了你。」 许放眼睛瞪瞪地看着艾洛斯,他也知道自己应该冷静,可只要一听到「沈确」,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灰暗的记忆,被夺取自由的无助,内心被凌迟的痛。 「我知道,我知道……」许放逼迫自己点头,「我不会再继续这样了,我会冷静的,我会、我会好好的,我只是、只是……」 艾洛斯继续好言相劝,「没事,许放不仅仅会对你的安全造成威胁,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会受到他的伤害,我一定会处理掉他,还我们所有人一个安稳。」 「我一会儿就让手下帮你准备回去的机票,今天晚上你就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回去兰斯,要是还是情绪烦闷,可以去找宋卿,宋卿的好友也要来看他,你们会很有伴儿的。」 许放点头:「好,好,谢谢你,主席,那我就回去休息了。」 艾洛斯站在走廊上,一直看着许放进入他自己的房间,才关上门。 他又一次发消息催促傅砚辞赶紧来,如果沈确真的在岛上,单凭现在他一个人,可能对付不了沈确。 傅砚辞给了他一个准确的答覆,自己会在明天就赶过来。 * 第二天,艾洛斯开始搜查沈确,查查他在岛上有没有留下线索,同时也和岛上的管理者打好了招唿,也请求了支援帮忙一起调查。 许放是中午十一点半的飞机飞回兰斯,他一晚上都没怎么好好休息,忐忑不安地坐在候机厅里,看着手机上的时间离机票上的起飞时间越来越接近,他才慢慢地开始放松警惕。 快了,就快回去了。 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又过了一会儿,机场广播开始叫他登机。 「尊敬的乘客您好!由菲力岛前往兰斯的***06次航班现在开始检票,请乘客们到五号登机口检票!」 悬着心的终于落下了。 他是头等舱,有绿色通道,直到坐上飞机,许放才真正地松一口气。 十五分钟后,飞机即将起飞了。 许放正要把手机调至飞行模式,突然受到了昨天给自己打电话的那个号码发来的简讯。 【放儿,你跑了,我要开始追你了,你猜猜是你先到兰斯,还是我先抓到你。】 刚刚恢復些许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许放双手握着手机,肩膀颤抖得厉害。 空姐很快发现他的异样,走过来礼貌地问道:「先生,您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许放拼命咬着唇,双手搅在一起,「我恐高、晕机,所以有些不适,休息休息就可以。」 「好的,您要是感到不舒服一定要唿叫我,我会来帮助您。」 许放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看向窗外,飞机的广播播报着即将起飞。 另一边的艾洛斯。 他们跟着昨天晚上给许放打电话的号码,查到了一个地址,去到那个地方之后,发现那里应该是许放这三个月以来的疗伤之地。 向岛国的管理者申请了调查允许,他们才去搜寻那个地方。 是一座靠近海边的小别墅,里面像是刚刚都还有人居住的痕迹,可等他们以来,房子里却空无一人。 第149页 跟着他们一起的岛国的士兵说道:「这里曾经是岛国的首富的房产,去年已经移户了,现在是归属于一个叫『沈确』的先生。」 艾洛斯朝后看了一眼,「四处搜一下,看看能不能搜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许放到兰斯的时候,已经深夜了。 和他一起回兰斯的士兵,把他安全地送回郊外别墅之后,才开车离去。 到了兰斯,像是知道自己安全了一样,许放打开门走了进去。 打开门的瞬间,扑面而来的信息素让他一下心慌。 背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手,勐地一推他,许放就进入全是信息素的屋里。 黑暗的环境中,远处的沙发上隐约坐着一个人,而信息素的来源,正是他。 许放快要喘不过气,拱起腰弯下身,他拼命地想汲取空气中的氧气,可吸入肺里的,无一不都是夹杂着信息素的氧气。 「不、不……」 许放呢喃的声音模煳不清,而另一个人的声音却一清二楚。 「放儿,你输了,你被我抓到了。」 第84章 背后的主谋 处于黑暗中的男人起身,缓缓朝着背都伸不直的许放走过来。 随着他的靠近,许放只觉得胸腔越来越压抑。 浓烈的雪松味包裹住他,肆虐着他的身体和腺体,然而就算他的身体承受着生理性的噁心,但肚子里的孩子,好似是因为许久才闻到自己父亲的味道,一下子温顺了不少。 要是平时,许放周围出现其他alpha的信息素,孩子可就使劲闹腾。 不过,他现在的注意力暂时放不到孩子身上。 许放缓缓抬起头,看向沈确的眼神带着不可置信。 「我明明、明明刺中你的……」 沈确突然拉起许放的一只手放在胸口,漆黑的环境里,他嘴角带着许放看不见的笑意,「你感受感受这里,察觉到异样了吗?」 许放顿时万分惊恐,他瞪大眼睛,想抽回自己的手。 没想到沈确用力握紧,他低头凑向许放,「确认到了吗?我的放儿。」 许放呆滞的神情很好地取悦到了他,他打算亲自揭开这个许放从不知道的事实。 沈确握紧许放的手移到右边,那里隐隐约约地传来一阵一阵有序的声音。 「该说我是个异类呢,心脏竟然长在了右边。」 许放趁着沈确不备,勐地用力抽回手,同时一巴掌扇在沈确的脸上。 沈确侧向一边,就算如此,他一点都没有恼怒的现象,反而发出一阵笑声。 「解气了吗?要是还不够,可以继续,放儿。」 许放藏在裤腿里的双腿颤抖着,缩着肩膀往后退,「你不该告诉我这个真相,因为我说过,我一定再会杀了你。」 沈确不由分说地上前,一把抱住想逃跑的许放。 「放儿,你要杀要剐都可以,我都随你。」 「真正地死过一次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人可以很脆弱。」 「原来我所倡导的世界,是这么地黑暗。」 「我们就像以前一样,忘记中间发生的一切,忘记那些不好的回忆,我们重新开始。」 许放用力挣扎着,「你又在发什么疯?沈确!」 「你放开我,放开我!」 「我……」 沈确不知从哪里抽出一剂针管,对着许放的脖颈就扎了下去。 许放的声音和挣扎慢慢变弱,没几秒钟就不省人事地晕倒在沈确的怀里。 沈确抱起他,低头在许放的耳边低语:「放儿,我带你回去我为你建造的世界,你一定会喜欢那里。」 就算不喜欢也没关系,待久了终会喜欢的。 许放对他说过的那些话,他一直到被许放刺伤的时候才意识到,他对他是多么地重要。 许放说的没错,他自己活不了几年。 但就算是仅剩的时间,许放整个人也应该待在他的身边。 而且,他怎么会眼睁睁地就那样看着许放远离自己呢。 沈确抱着许放进入一直停在外面的车,他伸手抚摸着许放的脸颊。 离开自己的这三个月,倒是变得圆润了许多,只是会不会是怀孕的缘故。 不过没关系,接下来的时间,他会把许放照顾好。 「放儿,你想让我死?」 「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们要一起……」死。 我要让你不管去到哪里,都无法甩脱我。 * 傅砚辞到了艾洛斯所在的岛国,他带来的人不多,一到目的地就赶紧投入工作。 他们几乎快把整个岛屿翻过来了,都没能找到沈确的行踪。 那些蛛丝马迹调查到最后,好像是沈确用来耍他们的,看似有用,可是等你浪费人力财力搜寻之后才知道,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 夜在不知不觉中深了。 艾洛斯调查一天,面对一天的毫无收穫,他现在全身心俱疲。 他走到傅砚辞身旁,「或许我不该叫你来,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傅砚辞扭头看他,「也不算白来,至少目前是确定了,沈确他是真的没死。」 艾洛斯双手插兜,「是的,只是他没死的原因……」 傅砚辞拿出手机调出一份报告,然后递给艾洛斯,「这是我的人找了很久才找到的东西,你看了之后就明白了……」 第150页 艾洛斯接过傅砚辞的手机,在看清上面的内容之后,他不可置信地把手机还给傅砚辞。 「这……这报告是真的假的?要是沈确真的是这样的身体,霍利家族不可能不知道。」 霍利家族,就是艾洛斯的所在的家族。 傅砚辞接着说:「所以只能说明,沈确能有那种疯狂的想法,并不是一时的,他应该早就计划好了一切,而且主谋不仅仅只有沈确,还有他的……」 艾洛斯接着傅砚辞的话,「他的父亲。」 傅砚辞点点头,「如果只是沈确一个人,那他不可能从一出生就学会自己隐瞒。」 经过傅砚辞的点通,艾洛斯说道:「所以是沈确的父亲计划了这个疯狂的计划,而沈确只是他计划的实施者。」 这份隐藏的报告得之不易,傅砚辞也是费尽了千辛万苦才找到这个真相。 傅砚辞:「沈确的父亲从小就给他灌输自己计划的内容,把他培养成自己合格的接班人。而沈确也深受影响,一直到现在,他都在替他父亲办事。」 「他父亲不是已经死了……」 傅砚辞看向艾洛斯,「人死而已,精神却不磨灭。」 「而且据我调查到的那些,我推测沈确的父亲之所以死亡,极有可能是你父亲动的手。」 「什么?」傅砚辞的话是什么意思? 艾洛斯却不由自主地想到父亲当初答应娶母亲,沈确的父亲下的那道命令。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都不能伤害沈确,甚至要以霍利家族起誓…… 傅砚辞知道艾洛斯应该是想到了,「艾洛斯,现在这件事已经变成你的家事了,怎么解决,要看你自己。」 艾洛斯扭头看着窗外,眼神空洞。 所以父亲才这么快地要把主席的位置传给他,他就说,父亲明明都没到退休的年龄,近年来却着急地要传位。 原来是父亲察觉到了沈确的心思,不!准确来说,是父亲一直都知道沈确在做什么。 之所以着急传位,是因为沈确的势力变得更加强大了,要是不及时止损,兰斯会被沈确毁掉。 而父亲,因为誓言和母亲,不能轻举妄动,所以只能仰仗自己。 「辞,多谢你让我知道这一切。」 艾洛斯知道了,这之后的事情,应该怎么解决,他可以直接去找自己的父亲,他应该已经早就定好了决策。 傅砚辞伸手拍拍艾洛斯的肩膀,「没事,艾洛斯,我还有一件事……」 「其实,之所以能查到这些,都是你父亲告诉我的。」 「我并不知道我爷爷和你父亲说了什么,之后这份报告和真相就被人送到了我身边。」 「岛屿既然已经翻找过,那就证明沈确并不在这里。」 艾洛斯说道:「不在这里?又会在哪里?」 傅砚辞咬紧后槽牙,过了一会儿,两人转头对视上,异口同声地说:「兰斯!」 艾洛斯一拍大腿,「不好,我才让许放回去兰斯……」 「你得赶紧联繫兰斯的国防部,让他们保护好你的家人和人民,然后让人去许放的住所确认一下他的安全,还有——」 「艾洛斯,虞乐现在也在兰斯,此刻他应该和你的omega……」 「辞,我知道你当心他,不过你可以放心,只要他和卿在一起,就不会陷入危险。」 傅砚辞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拳头,「我们得抓紧回去了。」 傅砚辞拿过放在一旁的外套,「我开了专机,我们可以一起回去,其他人可以等明天的飞机或者游轮。」 艾洛斯想了想,目前他不在兰斯,兰斯就是群龙无首的状态,要是再不回去…… 「好,我们立即出发。」 因为当时外出为了隐藏行踪,他是乘坐普通飞机来的,不过还好傅砚辞的专机来了。 在去机场的路上,傅砚辞就立即打电话联繫跟在虞乐身边的元六,叮嘱他给虞乐准备第二天最早一班的机票,赶紧带着人回去帝国,要是没有机票或者是预定不到,那就把虞乐带到庄园里去。 庄园里的人都是父母的人,爷爷也安排了一些特殊人群在那里,那里的安全性更高。 不是他不相信艾洛斯,而是沈确曾经觊觎过虞乐。 吩咐好一切,傅砚辞才放一点心。 * 许放再次醒来,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不过看着天气,似乎有些雾蒙蒙,像是马上要下雨一样,厚重的乌云遮挡了阳光的直射。 他双手撑着床起身,脖颈处隐约还能感觉到一点痛。 他伸手抹去,指尖能抚摸到一个小小的疙瘩。 随后,他开始打量起自己身处的环境。 沈确,这是把他带到了哪里? 翻身下床的同时,身后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许放错愕间回头,就看见穿着一身休闲服的沈确端着碗走了进来。 沈确看到他醒了,嘴角的笑意逐渐加深,「放儿,你醒来了?」 「这是你以前就很爱喝的粥,现在吃吗?」 许放抬眼看他,沉默几许之后,开口就只有三个字:「放我走。」 他不想继续和沈确大吵大闹一样的说话,因为他知道沈确不会听他任何话。 他知道,沈确又想关着他。 但他不会放过任何希望,以后的他只会说对沈确说一句话,那就是放他走。 第151页 他没多少时间了,要是沈确真的爱他,最不应该做的就是禁锢他的自由。 他想在最后的时光,看遍世界景色,而不是困在一亩之地,像个井底之蛙一样数星星。 第85章 一切都太迟了 沈确笑着说:「除了这个,其他都可以满足你。」 许放固执地继续说:「放我走。」 沈确的笑一下冷在脸上,「看来你需要点时间思考一下自己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等你想明白了再和我说也不迟。」 沈确朝着许放走了几步,两人的距离一下拉的很近。 沈确缓缓伸手,他想触摸一下许放的脸颊。 他想确认眼前的许放是真实的,而不是像梦里的一样,每当他要摸到的时候,许放就消失不见。 可许放怎么会如他愿,立即伸手打掉沈确朝着自己伸过来的手。 手背备打的有些疼,但还算能忍受。 就算摸不到也没关系,这样也能感觉到,眼前的人是真的和他在一起。 这不是梦,他真的把许放带回来了。 沈确停顿了一下又回去端起刚刚放下的粥,他用勺子盛满一勺之后放在嘴边吹凉,「吃点东西,就算再怎么讨厌我,也不能不吃东西,你的身体……」 「啪」地一声,许放竟直接打掉。 沈确没握稳的碗掉入地面,因为铺了地毯的原因,碗并没有碎,只是粥撒了一地。 许放在伸手打掉之后,又在心里后悔自己冲动之下的举动。 沈确会不会因此就又惩罚自己,就像在公寓里的那段日子一样,锁着他、不让他外出、不让他见任何人…… 许放很想抬头看沈确此刻的神情,但自尊心又在心底作祟。 打掉就打掉了,许放,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 反正自己也没多少时间的活法了,能不能剩下孩子都不一定,就算又一次被沈确锁在不见天日的屋里,那也是自己的命。 他的命该如此,从进入沈家大宅的那一刻起,他的命就不再是他的了。 然而出人意料地是,沈确并没有如许放心里所想的那样。 他蹲下身,伸手捡起碗和勺子,然后又起身,把碗和勺放在门口。 他重新回到房间,抱起一身僵硬的许放。 「地上都是粥,我一会儿让他们上来打扫,你先去我的卧室休息。」 沈确的卧室? 许放突然想,沈确竟然给他自己留了一个卧室?那也就是说,沈确并不打算和他同住一起…… 他抬头往上看沈确,记忆中一直都很熟悉的脸,不知在何时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比起以前,现在的沈确身上那股独属于上位者的威严更加令人臣服,眉眼之间毫不掩饰的肃杀将他的强势描绘的一清二楚。 沈确是唯一一个智商和计谋可以和傅砚辞相睥睨的人,这也是为什么傅砚辞会和他周旋这么久都找不到致命把柄的原因。 聪明者之间的游戏,执棋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自己,一个就是敌人。 沈确忽然低头,低沉的疑问像清晨挂在草上的露珠一样,叮咚一声落入许放的耳蜗里。 「放儿,从刚刚你就一直盯着我看……我们到了。」 他把许放放在床上,在他身前蹲下自己高贵的身姿,双手握住许放的手,说着真挚的道歉:「放儿,我很对不起你,不该对你用那些东西,但你知道的,只要你听话,我对你也没什么坏心思。」 「只要你好好的,只要肚子的孩子好好的,这样就好。」 「我已经放弃以前的自己了,放儿,现在的我,是新的我,是曾经很爱许放的沈确。」 许放勐地侧过头,见此,沈确不再说好,站起身叮嘱道:「你再好好休息一下,快三个月了,晚上我会给你释放适量的信息素,之后我会自己去书房。」 「你放心,在你不想让我出现在你身边之前,我不会不顾你意愿就强迫你,除了一些必要的接触,其他时间我都会消失,但只要你需要我,我一定会随时出现。」 「放儿,我真的在悔改了,我现在只想和你好好地在一起就足够了,也希望在以后的相处里,能让你看到我的悔改。」 沈确其实还有很多想说的话,他想告诉许放自己对他的思念,自己下定决心的决定…… 但许放拒绝交流的态度很明显,要是继续下去,只会适得其反。 沈确抬脚离开,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许放开口了。 「沈确,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不管是你的爱,还是你悔改的决心,因为我命不久矣。 沈确停顿一下,话也不说直接就走了。 许放看着门被关上,双手瞬间握紧。 他不知道自己未来还有多少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到把孩子平安地生下来。 沈确以前就答应过给给他的东西,时隔这么久才真正给到他。 但他现在不需要了啊,就算需要,时间如此短暂,他们之间的遗憾已经很多了,没有必要再加上更多的遗憾。 许放骗不了自己,他依然爱沈确,只是恨比爱更多。 他们之间的误会,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开的,需要一个人低头,一个人包容。 * 傅砚辞和艾洛斯回到兰斯。 到了兰斯之后,两人就分开了。 第152页 傅砚辞去庄园寻找虞乐,艾洛斯则是去安置许放的郊外别墅看看。 等到艾洛斯到了别墅,剩下的只有一个空房子,还有空气中没完全消散的信息素。 是冷冽的雪松,是沈确,他真的在兰斯,而且还带走了许放。 艾洛斯立马拿出手机给傅砚辞打去电话。 「辞,你猜的没错,他真的在兰斯。」 傅砚辞还在车上,还有五分钟左右才到庄园,「那剩下的事情,就得你自己办了。」 艾洛斯挂断电话,现在的他知道了一切真相,是时候去找他的父亲谈谈了。 艾洛斯转身让司机送自己去父母居住的宅子,刚好宋卿也在宅子里。 到了地方之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去找自己的父亲,再加上天色已晚,就去了宋卿的房间。 宋卿已经睡熟了,白皙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粉。 艾洛斯情不自禁地上床把人拥入怀里。 或许是因为感觉到了熟悉的体温和信息素,宋卿在艾洛斯的怀里蹭了蹭,丝毫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 艾洛斯跟着也慢慢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一亮,他慢慢松开熟睡的宋卿,简单洗漱之后就去自己父亲的书房。 过了十分钟左右,他的父亲就来了。 艾洛斯从沙发上起身,「父亲。」 瑞斯克伸手制止自己儿子的起身,「你来到这里找我,说明傅元帅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你。」 「所以您承认,自己利用了我?」 瑞斯克嘆了口气,「当年我要是知道你外公的野心这么大,我一定不会发那个誓言——」 瑞斯克和自己的妻子并不算家族联姻,相反地是,他们是自由恋爱之后,瑞斯克亲自上门求娶。 他的岳父人也还算好,而且也是兰斯议会中的议员,很快属于他的婚事就确定了下来。 不过他的岳父大人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让他以家族的名义起誓,一生一世永不离开自己的妻子,也决不背叛自己的妻子,要保护好自己的妻子。 誓言不仅仅针对于妻子,还有妻子的家人,不管未来她的家人发生任何事,他都不能处罚任何人,以霍利家族的名义起誓…… 当时的兰斯内部也正处于混乱,很多人暗地里都在反抗他的统治。 也是,他是因为自己的哥哥意外身亡才得了主席位,很多人不服也在情理之中。 在他娶了自己的妻子之后,他的岳父帮了他许多,帮他树立了一个主席该有的威严,至此兰斯才开始短时间的和平时代。 也是因此,他便觉得岳父让他发的那个誓言,应该是怕那些被压下去的反抗者针对他们的家族做出什么坏事,有一个保险能保住家族不受迫害。 可他想的太简单了,他岳父的野心其实和那些人一样。 但因为发了誓言,他不能轻易违背,要不然就是让霍利家族蒙羞。 于是他只能寄希望于自己尚在襁褓的孩子,也就是艾洛斯。 从小他对艾洛斯就严格要求,所有的任务必须完美完成才算过关。 终于等到艾洛斯达到了能继承主席位的年龄,他便退位了,同时开始引导艾洛斯去调查以前的一切,把自己早就收集好的证据交给傅砚辞,由傅砚辞来做这个述说者告诉艾洛斯真相。 「你外公把以前就反抗我主位的那些人都收入麾下,吞掉那些人的兵力和势力,同时开始培养和研究自己的军队。」 「虽然现在全球都在倡导和平,但我们国家,是被恶魔把玩在手心里的玩物,只要一用力,我们国家将不復存在。」 「于是我雇了僱佣兵,暗地里刺杀你外公,并把罪名推给其他人。」 「我暗杀了他十几次,唯独那一次成功。」 「我以为你外公不在了,兰斯的威胁也就没有了,可我太天真了,你外公早就选好了继承人,并且那人把你外公的意志继承到极致。」 「沈确被你外公洗脑,变得人不像人,更像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野狼。」 「他是个不定时炸弹,我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开始爆炸,我借着你和傅元帅调查的名义,也穿插自己的人手跟踪调查沈确,终于搜集到了一击致命的证据。」 「艾洛斯,你是父亲最看好的儿子,你的肩膀上承受的负担也很重,但我相信你能做好这一切,因为——你是我的儿子。」 「吩咐下去,全国通缉沈确,只要出现,格杀勿论。」 艾洛斯看向自己的父亲,「我知道了,父亲。但母亲那边?」 「你的母亲已经知晓一切,届时我会带她出国,你一个人在兰斯,我相信你能处理好一切。」 瑞斯克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对了,这个联繫方式你拿着。」 他递给艾洛斯一部手机,里面的通讯录里只有一个号码,备註是「stronger」。 瑞斯克说道:「这个就是我穿插在沈确身边的人,这是他的联繫方式,他会告诉你此刻沈确的位置。」 第86章 离开 艾洛斯从自己父亲的书房出来之后,转身又回到卧室里去看了眼宋卿。 宋卿还在熟睡,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好梦,嘴角挂着淡笑。 艾洛斯克制地在宋卿地额头落下一吻,转身走出房间。 宋卿半梦半醒间好像闻到了艾洛斯的信息素,可当他努力睁开双眼,偌大的房间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第153页 宋卿微微嘆气,艾洛斯刚刚坐上主席的位置,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这些他都知道。 他希望艾洛斯可以平平安安,最后不要忘记他们的约定。 艾洛斯坐到车上,拿出刚刚父亲给的手机,犹豫几许之后,他拨通了「stronger」的号码。 很长一阵铃声过后,在即将自动挂断时,电话终于被人接通了。 「主席。」 电话那边的声音是加了变声器的。 艾洛斯眉眼一垂,「沈确现在在哪里?」 对面在说完地址之后,就急匆匆地挂断了电话,好像是有什么很着急的事情一样。 艾洛斯吩咐手下安排人把刚刚收到的地址团团围住,这一次,沈确逃无可逃。 沈确是真的很会找地方,竟然会住在山里。 这里远离市区,而且这座山是长年封着的,沈确竟然能在这里建立一座这么大的别墅。 别墅隐在高大的树木后,周围建立起高墙,大门修的宏伟,门口还有重兵把守。 既然这里远离市区,那艾洛斯就不用担心因为战争而影响到居民。 同时,居住在附近一百公里以内的居民已经被通知暂时去到安全的地方。 增援的直升机还有十分钟到,只要等到增援一到,他们就可以直接攻进去。 艾洛斯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錶,同时开启手錶的倒计时。 就在他做完一切之后,紧闭的大门突然被人打开一道口子。 门口的士兵全部跑进别墅里,紧接着,大门被大的更开。 在正中央,是身穿一身黑西装的沈确,他面容清冷,身姿高傲,好像艾洛斯是入侵他领地的坏人一样。 他不疾不徐地往外走,身后乌压压地站着一群人。 下一秒,艾洛斯的手机响了。 拿起一看,是沈确打来的。 艾洛斯毫不犹豫地接通,沈确平缓的声音传来。 「你来了,我的小外甥。」 艾洛斯秉着气说:「投降吧,你已经被彻底包围了,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投降的话,我会考虑给你留一条活路。」 沈确笑而不语,沉默几秒钟后,他说道:「我已经准备改邪归正了,小外甥。」 「我是个坏人,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教我如何成为一个坏人,但我现在,想做一个好人,因为我曾经做过一次好人,那感觉让我终生难忘。」 「投降吧,舅舅。」 「你说会留活路?是真的假的?」 艾洛斯的手一下握紧,之后又慢慢松开,在他的计划里,一直都没有杀掉沈确的这一个选项。 他给沈确准备了一座岛屿,他会让他终生都待在那个地方。 与其让他死了一了百了,倒不如让他活着,让他心爱的人远离他,让他日復一日重复同样的生活,让他成为一个阶下囚,让他看着所有人都在变好,只有他孤独一人。 「自然是真的。」 「好啊,我只有一个要求,不管你未来怎么对待我,但请求你帮我照顾好许放,他是无辜的。」 说完这句话后,沈确把手机勐地朝地上一摔。 艾洛斯打开车门下车,身后的士兵也跟着他慢慢上前。 沈确笑着深处双手,艾洛斯用手铐给他铐上。 「你就没有怀疑过许放吗?」艾洛斯忽然说道。 沈确抬头看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随即摇摇头,沉默不语。 他在心里回復了艾洛斯的这个问题:怎么会没有怀疑呢? 从许放来到他身边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许放是被人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卧底。 他曾恶劣对待过许放,最后恬不知耻地爱上了他,甚至无法自拔。 他清楚地知道,许放知道他所有的秘密,他也知道许放真的爱过他。 当许放的刀刺向明知没有心脏的左边时,他很高兴,因为许放对他依然有爱。 这就足够了,不管他是谁的人,到头来不还是他沈确更胜一筹? 押着沈确上车的时候,许放才从别墅的大门里走出来。 艾洛斯回头看了一眼被押走的沈确,一回头许放就到了自己跟前。 「他投降了?」 艾洛斯点点头,「辛苦许医生,我也是今天的那通电话,才猜到你的身份,没想到你会是我父亲安插……」 许放打断艾洛斯,「主席,老主席曾经答应过我,只要我完成了任务,就给我a国的户籍移民。」 a国是距离兰斯最远的国家,那里经济发达,并不比兰斯差,就算去到了那里,他也能凭着自己的医术将就过接下来的日子。 艾洛斯说道:「父亲答应过你的,我会帮你实现,只是你的身体……」 许放扭头看他,「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不过不管我能活多久,我都不想在这里了,这里关于我的太多了。」 回忆太多了,只要站在这片土地上,他就会想起沈确。 虽然他一直竭力否认这个事实,但无可奈何,他很爱沈确,爱到忘不掉。 沈确的证据确凿,是能定死刑的,不过艾洛斯动用私权,把人转移到提前就备好的岛屿。 沈确也交代了一切,包括他制造军火的地方、研制毒品和如何运输出去的地方和方式。 艾洛斯亲自押送沈确去了那座不在卫星系统里的岛屿,下了直升机,艾洛斯站在原地看着沈确慢慢朝着远处的房子走去。 第154页 他说道:「许放已经离开兰斯了。」 沈确身形一顿,然后转身:「去了哪里?」 艾洛斯知道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沈确就只能待在这里,他并不担心沈确会逃离。 「a国。」 沈确点点头,海风吹起他额前稍显凌乱的发,「挺好的,a国……」 说完他转身继续朝里走去。 艾洛斯又看了一会儿,转身上了直升机。 刚上飞机,还没来来得及起飞,手机就响了。 「母亲,已经送到了。」 「嗯,我知道,就让舅舅在这里悔改。」 挂断电话,艾洛斯扭头继续看向远处有些模煳的身影。 忽然,他就想起以前的那些时光。 那些沈确还没有暴露野心,待他极好的那段时光…… * 八个月后。 虞乐成功卸货了。 是一个小男孩,满月的孩子已经能清晰地看出他的五官,眼睛和嘴巴长得和虞乐如出一辙,脸型和美貌却继承了傅砚辞那种温柔隐藏狠辣的模样。 今天是立夏,同时也是虞乐孩子的满月酒。 即使虞乐现在能下床,但一旦站立的时间久了,就会感到腰酸背痛。 这些是剖腹产的后遗症,omega的身体本就虚弱,这样无疑不是继续削弱虞乐。 满月酒来的人很多,毕竟是傅家这样的大家族。 傅爷爷乐得笑开了花,宴会开始之后就抱着孩子四处走动。 傅砚辞在见过几个长辈之后,就走到虞乐身旁。 「去那边坐着吧,乐儿,站久了会不舒服。」 虞乐扭头看他,又撤回视线。 他也想坐下,可刚刚坐下,就有人来找他闲聊,他又不能坐着和人家聊天,毕竟他现在的身份还是傅砚辞的夫人。 来的人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商业圈里的佼佼者,他怎么能不顾傅砚辞的脸面呢。 傅砚辞直接拉起虞乐的手搭在自己的手臂上,「我扶你过去,我们坐一会儿就抱孩子回去休息。」 虞乐点点头,「好。」 等回到房间,傅砚辞就抱着孩子餵奶哄睡,而虞乐,只需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看着这一切就好。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宋卿给他打来的视频通话。 「卿哥。」 宋卿那边还是白天,身后是一片橘黄色的落日。 「乐乐,很抱歉没有来你孩子的满月酒,谁知道艾洛斯会把婚礼日期定在这种时候,今天我走了起码五遍过场,就怕到时候婚礼上出什么乱子。」 虞乐咯吱笑,「卿哥,你演戏演了那么多结婚的戏份,还怕拿捏不了吗?」 宋卿点头应道:「你说的有道理,但艾洛斯……他丫整的那么麻烦,我真的是……」 「主席也是想给你一个世纪婚礼,让你一辈子都忘不掉他、离不开他。」 宋卿笑得嘴巴都要裂到耳后根了,「乐乐,我给你转了钱,但是不是给你的啊,是给我们可爱的睿睿,你可得领了,然后给人家保管好,等他大些告诉他,这是他宋叔叔给他的满月钱。」 两人又唠了一会儿,虞乐才挂断电话。 一回头刚好和傅砚辞对视上。 傅砚辞已经哄睡了睿睿,躺在婴儿床里乖巧地睡着。 他朝虞乐走过去,接着就在虞乐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克制的吻。 「我们也休息吧,今天也累了你一天了。」 「傅砚辞,等睿睿再大些的时候,我就离开。」 原本好好的气氛因为虞乐的这一句话,霎时冰冷到零度。 傅砚辞还弯着腰,就连手都僵在半空中。 他一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也不知道如何质问虞乐。 他以为这么久了,虞乐应该已经重新爱上他了,但这当头一棒落下的感觉,让他一下子从快到终点直接退回到起点。 第87章 离开已经开始倒计时 「乐、乐儿……」 傅砚辞一脸苦涩,明明是带笑的模样,却让人感觉勉强至极。 虞乐侧过头,他不想看见傅砚辞这般模样,要不然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 「白纸黑字,记录的清清楚楚,元帅您应该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傅砚辞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握紧停下,简单的点头却像是要了他半条命一样。 艰难地点头之后,傅砚辞压抑着莫名的情绪,「算话。」 虞乐越过傅砚辞的身旁,「那就好,只要您说话算话就行,我去洗个澡,回来就休息了。」 傅砚辞自顾地「嗯」一声,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脱衣服的声音,他停顿一会儿接着说道:「乐儿,那你就先好好休息,我去书房处理……」 他一边说一边回头,才发现虞乐不知何时已经进去了浴室。 傅砚辞走到婴儿床看了眼正在熟睡的孩子,喃喃道:「你快点长大,帮你爸追回你妈,嗯?」 说着他伸手轻轻划了下孩子稚嫩的脸颊。 睿睿好像在梦里感受到了傅砚辞的渴求一样,小小的唇绽开一个甜甜的、和虞乐如出一辙的笑容,用来回应傅砚辞的渴求。 傅砚辞原本郁结的情绪一下散开了许多,然后他转身走出了房间。 虞乐洗完澡出来之后,就发现傅砚辞不在房间里了。 第155页 他想了想,或许是去处理公务了吧。 他擦着未干的头髮走到婴儿床看了眼睿睿,随后又才进去浴室吹干头髮。 再出来时,虞乐走到床边拿起自己的手机,他看了眼熟睡的孩子,轻脚走到阳台上。 站在阳台上,仿佛还能感受到楼下宴会的热闹。 夜空中挂着一闪一闪的明星,把黑夜点缀的格外漂亮。 他拿出手机,在手里转了一圈之后又放回兜里。 在外面吹了会儿冷风,才进入房里。 进来一看睿睿,没想到熟睡的孩子已经醒来了。 不过睿睿并没有哭,乖巧地在床上吃着自己的小手指,一笑一笑的,模样看起来真的很可爱。 虞乐轻轻地抱起他,已经满月的孩子比刚出生的时候要大上许多。 「睿睿,怎么醒了啊?饿了吗?」 睿睿继续咬着手指,咿咿呀呀地不知道在兴奋什么。 虞乐把他放在大床上,弯腰逗着他玩。 一大一小,玩的不亦乐乎。 然而没一会儿,睿睿就开启了他的大招。 连绵不断的哭声络绎不绝,不一会儿,睿睿就哭红了一张脸。 虞乐猜测他应该是饿了,连忙抱着安慰道:「饿了吗?爸爸这就去给你弄吃的,嗯?」 「不要哭了,我的小宝贝……」 傅砚辞的书房就在走廊尽头,虞乐径直抱着孩子去到书房找他。 这间书房,早在虞乐又一次回到别墅的时候,傅砚辞就录入了他的指纹。 虞乐一进去,抱着孩子立马走向傅砚辞。 「睿睿、睿睿饿了,要不你抱着他,我去给他弄点奶粉,把他一个人放在房间里,我实在放心不下……」 傅砚辞在虞乐说话期间已经起身来到虞乐身前,「你抱着,我去给他弄就好。」 「稍等我一会儿,乐儿,很快、五分钟就可以。」 傅砚辞说五分钟,还真就五分钟。 一有吃的,睿睿的大招就进入冷却阶段。 虞乐拿着奶瓶为他,他吃的小嘴一撅一撅的,大大的眼睛周围还挂着泪,但整个人已经陷入得吃的满足。 傅砚辞看着虞乐低头餵睿睿的模样,就像是一副价值连城的画。 他爱的人都在这副画里了。 「乐儿,你真的狠心忍下睿睿吗?」 虞乐身形一顿,低着头说道:「不狠心,但你会把他给我吗?」 他知道傅砚辞不会,傅砚辞看中的不就是这个孩子。 傅砚辞坐着靠近了虞乐,「给,你留在我身边,我们一起看着睿睿长大。」 「当初合约,是你重新提起的。」 「乐儿,那个……那个只是一个想让你留在我身边的手段,你明知道我对你的爱,那个东西怎么可以作数呢?」 「乐儿,我爱你,难道还不明显吗?难道你真的一点都感受不到?」 「从你知道真相之后,我没有任何事再瞒着你,因为你是我的妻子,是我的一部分,我的任何决定都要和你商量,只要你不高兴,只要你不喜欢,不管是什么,我都可以放弃。」 「乐儿,我们同床共枕了快八个月,你每天晚上都闻着我的信息素入睡,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对你……」 「不要说了。」虞乐打断傅砚辞的话,「我先带睿睿回去了,他吃完就又要睡觉,你今天晚上……我们就分开睡吧。」 「也多谢你的提醒,现在睿睿已经出生了,我也不再需要你的信息素,我先走了。」 看着虞乐仓促离开的背影,傅砚辞有很多话却不知道要怎么说。 他对着虞乐说出来、做出来的爱已经不少了,虞乐肯定也能感受到,但他拒之千里的态度,是对他每次付出的回应。 傅砚辞也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应该的,谁让他欺骗虞乐,谁让他对不起虞乐,谁让他伤害虞乐。 虞乐气性大能理解,虞乐想离开也能理解。 不管十年、二十年,他等就是了。 傅砚辞心想,不就是五年又五年,遥遥无期的五年,以前都能熬过来,以后怎么不可以呢? 只要虞乐平平安安! 只要虞乐平平安安…… 说是要分开睡,等到了半夜,某人悄悄打开了主卧的床。 被黑色笼罩的房间里,他却能畅通无阻地走到床边,手轻轻地掀开被子躺在虞乐身旁。 他释放出一点点自己的信息素,双手轻轻抱着虞乐。 很快,虞乐闻到信息素之后,就蹭着身后火热的温度,往人的怀里钻去。 某人嘴角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恐怕连虞乐本人都不知道,其实他早就习惯了自己在他的身边。 * 时间是个很奇怪的东西,总在你不知不觉间流逝的最快。 睿睿一岁零三个月的时候,就学会了走路。 虞乐教他叫自己爸爸,叫傅砚辞父亲。 睿睿便张着嘴学着自己爸爸的口型,可出口的声音是「啊啊啊」。 牙齿长了两颗,上面一颗门牙,下面一颗门牙,一笑的时候露出牙齿,那副模样有些许的滑稽。 睿睿一岁零七个月的时候,在虞乐的敦敦教诲之下,学会了叫「爸爸」和「父亲」。 还会叫一些其他的,比如爷爷、姨姨、姐姐、哥哥…… 第156页 牙齿也由原来的两颗到现在的八颗,虽然还在喝奶粉,但已经开始慢慢地吃辅食了。 傅砚辞已经全权接手了元帅的权利,也慢慢变得忙碌起来。 有时候半夜才回到家,有时候甚至都回不了。 虞乐原本说要和傅砚辞分房睡,可这个决定也在傅砚辞日渐不要脸的私自闯入后,慢慢不復存在。 渐渐地,虞乐默认了傅砚辞半夜偷偷跑过来睡觉。当背后被热源包裹的时候,他习惯性地就往里钻,闻着身后传来的淡淡的信息素,他感到身心愉悦。 在这段时间里,他和傅砚辞还出现了一个格外默契的地方。 那就是当他们两个人,谁要是先迎来了发情期,另一个人不需要告知,晚上就做好了准备。 他们的生活平淡又烂漫,让人羡煞。 但离开,已经开始了倒计时…… 晚上将近十一点,傅砚辞还没有回家。 虞乐把孩子哄睡之后,拿着手机走到阳台上。 「是我,票准备好了吗?」 「五天后吗?一会儿你可不可以截图购买记录给我,我把钱转给你。」 「不行,虽然没有多少,但你——得收着。」 「谢谢你,菲斯。」 远在兰斯的菲斯,他望着窗外的快被黑色吞噬的夕阳,说道:「乐儿,我们还会再见吗?」 虞乐抬头看向漆黑的夜空,回答道:「会的,等我安顿下来之后,第一个就先去见你,毕竟我要当面感谢你。」 菲斯不问虞乐为什么经过了快两年时间,却又要离开傅砚辞,不管虞乐想做什么,只要是跟他提的任何要求,他不惜一切代价也想为虞乐办到。 「菲斯,快两年了,你遇到自己心动的omega了吗?」虞乐原本不想问,但最近也听宋卿说了一些关于菲斯的八卦。 菲斯是虞乐的朋友,虞乐曾经向宋卿提过一嘴,宋卿就把这人记了下来,因此当听到那个八卦的时候,马不停蹄地就分享给了虞乐。 菲斯不知道虞乐的意有所指,说道:「嗯,遇见了。」 他是撒谎的,现在他的心里,只装得下虞乐。 虞乐不知道菲斯的谎言,通过他的回答,再想起那个八卦,心里想着看来是真的。 菲斯能遇见自己喜欢的人就好,而这一次的帮忙也是最后一次,以后他和菲斯永远都是朋友。 「那祝你早日和他修成正果,结婚的时候可得通知我。」 挂断电话之后,菲斯却还是保持举着手机的动作,仿佛虞乐还在继续和他聊个不停。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虞乐刚刚匆忙挂断电话,是因为一声小孩子的哭声…… 那是虞乐的孩子,是虞乐和那个男人的孩子…… 忘记一个人需要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要看你真正想忘掉的决心。 菲斯捨不得忘掉曾经喜欢过虞乐,他时刻提醒自己要记得那种感觉。 那种肾上激素上升的怦然心动。 第88章 该离开的日子 第二天。 虞乐起床之后看向空落落的位置,看来昨天晚上傅砚辞没有回家。 抱着孩子来到了楼下,刘管家已经准备好了早饭,同时提前给孩子热好了奶粉。 见着虞乐下来,连忙走过去,「夫人,您现在用餐吗?」 虞乐点点头,「现在吃吧,你们吃了吗?刘叔。」 刘管家笑着说:「吃过了,要不我给您抱着小小少爷?」 「那麻烦您了,刘叔。」虞乐把孩子给刘管家。 孩子被刘管家抱习惯的,有时候虞乐有什么事来不及照看孩子,身边又没什么可以放心的人,这个时候刘管家比找的保姆还有用。 毕竟是傅家的老管家了,也算是看着傅砚辞长大的人,知根知底。 吃完午饭后,虞乐从刘管家怀里接过孩子,说道:「刘叔,中午可不可以帮我做一份午饭,做元帅喜欢吃的,我给他送去。」 刘管家猜想可能是夫人看着少爷不回家,担心他在外面吃不饱,乐呵呵地点头,「好,我到时候备两份儿。」 「谢谢刘叔。」 虞乐吃完饭后,拿着刘管家准备的午饭,去到了傅砚辞上班的地方。 这里的人可能不认识虞乐,但不会不认识元帅家的车。 即使傅砚辞在开会,虞乐也被人立马领到傅砚辞的办公室等着。 虞乐等了大概五分钟左右,门就被人打开了。 「乐儿,你怎么来了?」傅砚辞语气里更多的是信息和不知所措。 虞乐能来这里看他,是他从来不敢想的事情。 毕竟他曾经强硬地要求过虞乐来自己工作的地方看看自己,那个时候的虞乐是怎么做的呢? 哦,想起来了,虞乐直接带着快五个月的身孕,在外面闲逛了一天,晚上甚至是留宿酒店,都不愿意回别墅。 傅砚辞想起就有点想笑,不过现在虞乐来看他…… 不管是出于什么驱使,他都很高兴。 因为这是证明虞乐和他的关系可能在慢慢地变好。 虞乐有些无措地站起身,同时指了指放在茶几上的饭盒,「你昨天没回家,我、给你送点吃的。」 傅砚辞一边说,一边脱着外套,「辛苦你了乐儿,其实我在队里吃就可以……」 第157页 没等傅砚辞说完,虞乐又说道:「其实我来找你……是有其他的事……」 傅砚辞放衣服的手一顿,转身脸上却带着苦涩又勉强的笑,「是这样啊……」 会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你到这里来找我呢? 虞乐转眼看向饭盒,「先吃饭吧,吃完再说,要不然一会儿就冷了。」 傅砚辞也不想听,此刻虞乐的任何要求可能都会要他命。 其实他大概也能猜到八九了,但他还心存侥倖,他希望不是自己心里想的那样。 「好,先吃饭。」 虞乐重新把空了的饭盒都盖好,然后转进袋子里。 他提着袋子就准备起身,傅砚辞也跟着他起来。 虞乐扭头就要走,忽然又转过身,眼神没看傅砚辞,低垂着盯着地面,说道:「这两天,你会很忙吗?」 傅砚辞诚实说道:「嗯,最近在慢着军事演练,虽然也没我什么大作用,但他们要调用武器或者人什么的,得我这里批准,然后还有一些其他的事什么的,但乐儿你要是找我,我随时都有时间。」 虞乐终于抬起头看他,「想着你要是不忙的话……不过你先忙,你的事比较重要。」 虞乐欲言又止的模样成功勾起了傅砚辞心里的痒痒肉,见虞乐转身又要走,傅砚辞只能跟上。 快到门口,虞乐说道:「不用送我出去,司机就在楼下,我先回去了,说不定睿睿又在闹刘叔呢。」 傅砚辞明明有千言万语,比如你刚刚想说什么,你可以把话说完,你要是需要我陪你,只要你开口…… 但话到出口的时候,就变成了—— 「乐儿,今天晚上,我回家睡。」 虞乐背对着他,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我先走了,元帅。」 * 傅砚辞说晚上回来睡,还真的回来了。 回来的还特别早,他回来的时候,虞乐都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呢。 饭桌上。 「以后吃饭,我尽量回家来吃。」 傅砚辞和虞乐两人正在吃着饭呢,没想到傅砚辞突然没厘头地说了这么一句。 虞乐扭头看他,随后又迅速转过头,「没事,你忙,在哪吃都行。」 「那你明天还会给我送午饭吗?」 忽然他又觉得自己这句话说的有哪里不对劲,接着说:「乐儿,我、我的意思是说……就是我午饭有时候一忙起来就很容易忘记,我、我晚饭的时候,一定回家里吃。」 明明这人是大名鼎鼎、让人闻风丧胆的帝国元帅,可在虞乐面前的傅砚辞,却格外地软弱,像是个可以随便捏的软柿子。 可虞乐知道,他只是在自己面前收起他元帅的架子,他在这个家里,就只是家里的顶樑柱,是睿睿的爸爸,是他、虞乐的丈夫。 所以他会害怕,会慌张,会担心他一不小心说错话得罪自己。 傅砚辞,一直都有在好好地爱他,好好地做出改变,好好地想把未来的日子过好。 可…… 怪他,怪他虞乐享不起这份安逸,傅砚辞给他的一切是他羡慕想要却又不能拥有的。 总的来说,他还是没能真正跨过心里的那道坎…… 「明天午饭……我到时候看看,要是睿睿乖的话,我再来。」 傅砚辞接着虞乐的话,「你们可以一起来。」 于是等到睿睿要休息的时候,傅砚辞抱着孩子哄睡,同时不忘在睿睿耳边一直唠叨,让他明天一定不要哭、不要闹,要乖乖地听话,不管是谁的话,都要停。 睿睿能听懂傅砚辞的话,可奈何他现在还在咿呀学语的地步,只知道笑着回答傅砚辞,用嘴型叫着「父亲」、「爸爸」…… 睡在一张床上,虞乐原本还担心傅砚辞会不会…… 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想到傅砚辞只是抱着他睡觉。 同时,原本应该睡在婴儿车上的睿睿,还被傅砚辞抱来睡在虞乐身旁,而虞乐身后,就是傅砚辞滚烫的胸怀。 虞乐其实睡不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睡不着。 只是往常的这个点,因为傅砚辞都不回来,他用手机打着游戏,玩到自己睁不开眼,才上床睡觉。 可睡不着的人仅仅只有他,傅砚辞已经进入了梦乡。 虞乐伸手缓缓牵住傅砚辞横跨在自己腰上的那只大手,想起今天…… 原本他去找傅砚辞,想着他要是不忙的话,他想和傅砚辞出去逛一逛,吃吃饭、看看电影什么的,就像很久以前那样。 虽然他们已经有了孩子,可情侣之间的那些甜蜜,他们只短暂地拥有。 虞乐也需要再确认一下…… 但傅砚辞很忙,没有时间…… 隔天。 虞乐还是来给傅砚辞送午饭了。 不等人回办公室吃完,只把饭盒放在桌上就离开了。 傅砚辞着急忙慌地从军事演练的现场赶回办公室,只看到里面空荡荡,桌上放着和昨天一模一样的饭盒。 领着虞乐进来办公室的手下很快进入办公室给傅砚辞彙报。 「夫人把饭盒放下之后就走了,现在已经走了快十分钟了。」 傅砚辞挥挥手,手下就出去了。 他打开饭盒,今天的饭菜和昨天的不一样,不仅才不一样,做饭也不一样。 刘叔做饭不太喜欢放辣椒,因为知道他不怎么吃辣椒。 第158页 但虞乐是个无辣不欢的人,他做的菜下意识地就喜欢多放辣椒,或者是都加点辣椒,不管这个菜需不需要,他都会放点。 下意识的举动不好改,已经养成了习惯。 今天怎么不等我回来呢?乐儿,还有你昨天未说出口的半句话是什么?是打算要走了吗? 可他安排留意虞乐外出信息的人到现在都没有给他汇报,就算要走,都没买票,什么都没有买,怎么走? 虞乐连着给傅砚辞送了四天的饭,除了第一天是刘管家做的,剩下三天都是他亲自下厨给傅砚辞掌勺。 他知道傅砚辞看见菜之后,或许就能猜到是他做的,为了避免傅砚辞的询问和又一次宣之于口的爱意,他每次放下饭盒就走了。 第四天送的时候,傅砚辞在办公室蹲他,他和带路的人一聊天,知道之后把饭盒递给那个人,转身就离开了。 晚饭傅砚辞虽然在家里吃,但还好有睿睿在,每次傅砚辞想说什么的时候,睿睿好像能猜到虞乐窘迫一样,适时地张口打断两人之间的谈话。 很快,就到了虞乐该离开的日子。 他像往常一样,一早上就抱着睿睿下楼,让刘管家帮忙给餵奶。 刘管家眼尖儿地发现,自家夫人今天早上竟然穿了很正规的西装。 「夫人一会儿是要外出吗?」 等到虞乐吃完饭,刘管家才问道。 虞乐:「嗯,中午要去和一个朋友的派对,刘叔,麻烦你、帮我看一下睿睿。」 「哪里的话,小小少爷很乖,我们会在家等您。那今天还给少爷送午饭吗?」 虞乐摇摇头,「今天我要去派对,就不给他送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先出发了,刘叔。」 刘管家抱着孩子,「夫人,需不需要给您安排司机呢?」 虞乐背对着刘管家和自己的孩子摆摆手,「不用了——」 他拼命抑制着哽咽,「我、我朋友直接来接我,刘叔,我下午、下午就回来,睿睿他要是……要是哭的话,就先辛苦你了。」 刘管家怀里的睿睿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在虞乐打开门离开的时候,突然扔掉手里的奶瓶,大声哭了起来。 刘管家见睿睿哭的实在是太过伤心,赶紧抱着跑出去。 可到了别墅外面,哪里还见得到虞乐的身影。 第89章 你的心里有我 刘管家没办法,只好抱着仍旧在哭泣的睿睿回到别墅,想尽办法哄睿睿。 好不容易把睿睿哄好不哭,刘管家里立即去厨房给傅砚辞做午饭送去。 傅砚辞今天特意守在楼下,抓虞乐个措手不及。 想起昨天,他等在办公室,没想到虞乐都没有上楼,直接放楼下就走了。 今天,看他还怎么走。 傅砚辞在心里模拟着自己一会儿应该怎么微笑,看起来才不那么自带威严。 等到家里的车到了之后,他大步向前,眼里的爱意恨不得溢出来。 可万万没想到,下车的竟然会是抱着睿睿的刘管家! 傅砚辞脸上的笑一下消逝,反倒是睿睿,许是因为见到了自己的父亲,一早上不怎么带笑的小脸此刻乐开花,在刘管家怀里挣扎着要傅砚辞抱抱。 「爸、爸抱……」 傅砚辞从刘管家怀里接过睿睿,问道:「乐儿呢?怎么不是他来了?」 刘管家微微颔首,「少爷,夫人说今天要去参加什么、朋友组织的派对,中午就不能给您送饭,还特意叮嘱我照顾好小少爷。」 傅砚辞疑惑,「派对?什么派对大白天的举行?」 刘管家当时也来不及细问虞乐,虞乐就离开了。 「这、当时也来不及询问,夫人就急匆匆地离去了,说是朋友会来门口接。」 虞乐的朋友?虞乐在人生地不熟的帝国,能有什么朋友? 难道是宋卿来了帝国? 傅砚辞回头看了一眼元六,元六立即上前。 「给艾洛斯打个电话。」 元六立即拿出傅砚辞的手机给艾洛斯打去电话。 傅砚辞抱着睿睿,刘管家提着饭盒跟在后面。 「艾洛斯,宋卿回来帝国了?」 「嗯?没有啊,卿和我近日在准备备孕的事情,去帝国干什么。」 艾洛斯在那边兴奋地说道:「我们打算先生个女儿,然后就和你家睿睿来定个亲,怎么样啊?辞?」 听着艾洛斯的回覆,傅砚辞迟钝地察觉到不对劲,他不耐烦地话也不说直接挂断电话。 同时回头,「元六,立即派人封锁帝国所有的出关口,同时搜寻夫人的位置,找到之后在第一时间通知我。」 刘管家也感受到了不对劲,「少爷,小少爷要不先给我带着?」 睿睿被刚刚狠厉的福砚辞震慑住,瘫着一张小脸在他的怀里,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傅砚辞像是在看一个不认识却又熟悉的人。 刘管家刚对他伸出手,睿睿立即哭丧着脸,满怀的伤心恨不得全部都露出来。 他一哭,傅砚辞顿时更加不耐烦。 他拧着眉头,「刘叔,你带小少爷先回家。」 刘管家把手里的饭放在桌上,「少爷,夫人兴许真的只是去和朋友玩一下,他会回来的。」 傅砚辞不说话,没等刘管家先离开,他直接起身走出办公室。 第159页 怀里的睿睿又开始哭个不停,他还没完全学会说话,只会一些模煳的称唿,此刻哭的十分可怜,小嘴里不停地叫着「爸爸、爸爸」。 刘管家微微嘆气,别墅里今天不一定会有人,他不如直接把睿睿带去老爷子那里。 元六在一个小时后才查到虞乐的踪迹。 虞乐并没有用他自己的身份证购买票,而是套用了其他人的。 买的也不是机票车票,而是船票,还是一艘货船。 他们还是一路查着监控才找到虞乐现在的位置。 傅砚辞立即带着人前往码头。 可紧接着,元六又给他打来电话。 「元帅,夫人乘坐的那艘船,早在我们封锁出关口之前就出发了。」 傅砚辞一下捏紧了手里的手机,「现在位置在哪里?」 元六看着地图上一闪一闪的红点,上面正是虞乐现在的位置。 「已经出海将近三十海里出头,如果我们现在追的话,最好是快艇,在半个小时内兴许能追到。」 为什么是兴许呢?因为等到了公海,快艇是不能到公海的。 傅砚辞压根没想到虞乐会离开的这么着急,他以为、他以为虞乐兴许能多留一些时日…… 乐儿,你当真这么狠心,就算你扔下我,但你怎么狠下心连两岁都没有的睿睿也扔下? 「立马安排快艇,我十分钟后到码头。」 开车的司机,听到傅砚辞说十分钟后,就算没有给自己下达命令,他的脚下意识地油门踩到底。 十分钟后,傅砚辞到了码头。 元六已经安排了快艇,傅砚辞先乘快艇出发,轮船会跟在后面。 一起出发的快艇的足足有十艘,很快就从码头出发。 元六看着他们的距离和红点越来越近,喜上眉头,但红点距离公海的位置也越来越近。 一眼望过去,眼前都是一望无际的海洋。 傅砚辞:「还有多久能追上?」 元六:「元帅,大概还有十五分钟,但是……」 傅砚辞:「但是什么?直接说。」 元六:「但是夫人所乘坐的轮船距离公海的距离也越来越近,我们恐怕……」 「再开快点!」 傅砚辞不信追不上,一艘拉着货的轮船还能跑多快。 他不求这次能让虞乐和自己回去,他只是想…… 只想再见虞乐一面,要不然他这几年该怎么熬? 虞乐这次离开,归期不定,他们什么时候见面、能不能再见面都是未知数。 虽然他不会真的失去虞乐,就算虞乐过个三年、五年的不回来,他到时候还是会强制把人抢回来关着,但他不想真的动手,他还想继续告诉虞乐,告诉他自己的爱…… 过了十分钟, 傅砚辞能隐隐地看到近在咫尺的轮船。 元六:「元帅,前方的那艘船就是夫人所乘坐的了。」 但距离公海仅剩三十海里,必须要迅速拦停。 傅砚辞的眼神带着势在必得,「元六,安排两侧的快艇先行上前拦停。」 * 「乐儿,我们后方二十海里的地方,出现了军用快艇,看来那个人已经追上来了。」 虞乐勐地看向菲斯,「在哪里?」 菲斯带着虞乐走到甲板上,不远处能看见慢慢紧逼的快艇。 他知道傅砚辞迟早会来, 而且他这一路离开并没有隐藏踪迹,傅砚辞能追上他是迟早的事。 「我们的船可以减慢速度吗?」 菲斯点点头,「可以,但是乐儿……他要是继续像以前一样那样对你呢?那你还怎么离开他?」 这艘船名为货船,实则船上压根没有什么货,都是一些空箱子。 是菲斯为了能有一个藉口把虞乐成功地从帝国接走,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的船能跑得快的原因。 虞乐摆摆手,「菲斯,降低我们的速度,我和他之间,有一些话也得说清楚。」 菲斯做不到要求虞乐一定要按照自己的意思来。 他叫来手下,吩咐人给船减速。 傅砚辞很快追上,而虞乐他们的船也被傅砚辞的人拦停,此刻的他们距离公海的位置也仅仅只剩五海里。 傅砚辞站在快艇上,虞乐站在甲板上,两人遥遥相望。 两艘船的距离并不远,只差一根手指,傅砚辞的快艇就会撞上虞乐所在的轮船。 虞乐先开口说道:「傅砚辞,放我走,我不欠你的了。」 傅砚辞低垂着眼眸,闻言慢慢抬起头,「乐儿,你七年前就欠我一条命,这个要怎么还?」 「还了,我连人带心都赔的彻底,还不算还清吗?」虞乐的手紧紧抓着栏杆,指尖泛起葱白。 「乐儿,别走,你需要时间、需要什么我都给你,你别走,别离开我。」 「我不离开你,我怎么会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虞乐说道:「傅砚辞,你说我要什么,你都给我。」 「我现在最想要的,就是离开你。」 「除此之外,就是你照顾好睿睿,不管怎么说,他终究是你的孩子。」 傅砚辞立即顺着虞乐的话,说道:「你让我一个人怎么教好睿睿,他也是你的孩子,而且他两岁都还没有。乐儿,你再怎么狠心,难道你也捨得扔掉睿睿?」 不捨得,怎么可能会捨得,那么小的孩子,刚刚学会叫「爸爸」,正是惹人怜爱的年纪,一笑起来,眉眼之间自带的那抹温柔,和傅砚辞眼底的爱意一模一样。 第160页 「傅砚辞,我想明白一切之后,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会带走睿睿。」 「那你现在就带他走。」其实傅砚辞还有句话没说出来,那就是最好也连着他一起带走。 虞乐去到哪里,他也去哪里。 菲斯出现在虞乐身后,而傅砚辞由于是仰视的视角,一时之间竟不知道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是不是握着虞乐腰…… 等他看清男人之后,一下失措起来,「虞乐!他是怎么回事!」 是上次在庄园里就对虞乐纠缠不休的alpha。 上次把人送去医院之后,这个alpha就消失了。 他问过庄园的管家,管家说这个人是自己爷爷塞进来的,并没有什么档案记录。 老爷子通常会让军队的人塞进庄园,一是为了保护父亲和母亲的安全,再就是庄园里面其实是一个傅家隐藏的训练基地,傅家的很多保镖都是在里面接受的培训。 因此,当时的管家以为菲斯也是傅爷爷塞进来接受训练的新人,只留个心意照看着,并未对其背景调查。 傅砚辞虽然生气, 但想着把人揍了那么一顿,应该不会再想着继续纠缠虞乐,只是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大意,竟酿成近日的错误。 虞乐扭头看了眼不知何时凑上来的菲斯,说道:「傅砚辞,我言尽于此,你要是让你的人继续拦停——」 虞乐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抵着自己的脖子,「傅砚辞,我求你,放过我。」 菲斯看着虞乐突然拿刀抵着他自己的脖子,一下子也惊慌失措起来,他怕虞乐真的会伤害自己。 「乐儿……」 虞乐对他摇摇头,暗示他自己不会有事。 傅砚辞差点气炸,不知道从哪里来的alpha就算了,还张口闭口地也跟着自己一样叫虞乐「乐儿」? 「你要离开,可以!」 「乐儿,你给我个期限,告诉我你还会回到我的身边。」 「乐儿,你不会不爱我,不会没有对我动心,你的爱虽然藏在内心我到不了的地方,但我知道,你的心里有我。」 第90章 他跑了 面对傅砚辞的那段话,虞乐懒得和他多余说些什么。 他扭头看向菲斯,但并没有拿下刀,「菲斯,让船长继续前行。」 菲斯看他一眼,又看了傅砚辞一眼,说道:「乐儿,你别伤害自己。」 虞乐面对着他,嘴角露出一个浅笑,仿佛就是在说我并不会伤害自己。 菲斯扭头就要去通知船长,可忽然想到他们的船不就正是因为傅砚辞的拦停才停下的。 「乐儿,我们的船……」 虞乐没有看菲斯,反而双眼紧紧盯着站在快艇上的傅砚辞,斩钉截铁地说:「你去通知开船就好,他会让我们离开的。」 菲斯不好多说,只好遵从虞乐的要求。 傅砚辞俨然急了眼,「乐儿,你真的、真的要离开吗?」 虞乐手里的刀离自己的脖子又近了一步,「不走,难道继续留在你身边被你伤害?」 「傅砚辞,你带给我的伤,不仅仅只是心灵上,还有身体上,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不问清楚缘由就禁锢我的自由。这是爱吗?你告诉我,这是爱吗?」 「到底是什么样的爱,会让你连我的自由都要剥夺?」 「你所认为的爱,并不是我心里所想。爱不应该禁锢,而是要给予应该要有的自由度,爱的范围很广泛,并不局限于你的那一亩三分地。」 「傅砚辞,你的那个不叫爱,爱不会那样。」 傅砚辞垂着的双手紧紧握成拳,「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的爱让你痛苦,所以我在改进了,我在适应你自己的舒适圈,我不强求你同我一起沉沦,我只希望你能把我拽出痛苦之源,不要任由我继续这样堕落。」 「乐儿,我的爱不是你想要的,那你教我好了,教我如何爱你,我一定努力认真地学,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我一定会按着你所期望的那样,好好地爱你。」 「从我出生到现在,我的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教我如何去爱另一个人。我所接受的一直都是我要如何如何变强、如何如何才能保护身边的人。」 「从小,爷爷就给我说,我想要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物,只要我想得到,那我就必须变强,要让别人主动把我想要的东西递给我,而不是我去低声下气地祈求别人。」 「但乐儿,你的爱,就算我低声下气地祈求,你也不会施捨半分给我。不对,这样说也不对,我曾经短暂地拥有过。」 「而也正是我曾经有用过你的爱,我知道那片柔软之地里面的海洋是多么地温暖,所以我才会一直怀念、一直惦记、一直忘不掉。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我也在想尽一切办法来弥补那些错误。」 「乐儿,我求你,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们已经错过了五年,我不想继续再来五年。」 虞乐所在的游轮开始鸣笛,这是即将发船的预警。 同时菲斯重新回到虞乐身旁,「乐儿,我们的船马上启动,但是……」 但是真的不用担心吗?那四艘快艇就那样横横地停在正前方,要是傅砚辞的人不让,他们根本走不了。 虞乐只说:「直接走,他会让的。」 「虞乐!」傅砚辞几乎是低吼着叫出虞乐的名字,「你他么敢跟那个alpha走,老子立马跳海!」 第161页 虞乐鄙夷地看了一眼傅砚辞,「你跳,跳完倒也省事儿,我直接走就是。」 傅砚辞恨不得双膝跪地,「乐儿,我求求你,求求你,我不是不让你走,我只是希望你走了之后还能再回来。」 「我不能没有你,乐儿,我可以熬两三年,但是我熬不了一辈子。」 虞乐总感觉傅砚辞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不是哭了? 然而下一秒,他就看见傅砚辞原本深沉的眼眸变得通红,眼眶周围红了一圈,和他些许白皙的皮肤形成两种显而易见的差别。 他一下不受控地就心软了,软的手里的刀顺势就那样放下。 「傅砚辞,你让我走,但是什么时候回来,我……不知道。」 我要想清楚自己对你的情感,我要认清我对你到底是因为救命之情,还是因为内心真正的怦然心动。 傅砚辞嘴角总算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会回来吗?」 虞乐没有说话。 他接着问:「会再回到我的身边吗?」 虞乐还是没有说话。 他又接着说:「不管怎么样,还是回来看看睿睿,他也会想你。」 虞乐说话了。 「会回来的,为了睿睿。」 也为了他自己。 傅砚辞想继续说什么,之后又不得而终,伸手挥了挥,一旁的元六拿着对讲机叫前方的四艘快艇让出路。 船慢慢地移动了,虞乐收回自己手里的匕首,最后看了傅砚辞一眼,转身走进船舱。 傅砚辞就那样看着虞乐消失在自己眼前,对一旁的元六发问道:「他会回来吗?」 元六愣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的元帅实在和自己说话。 他也不知道啊,他又不是夫人,他怎么敢对夫人和元帅的感情提出自己的…… 然而傅砚辞又像是自问自答。 「他会回来,乐儿的心里……有我。」 可「有我」两字,被他说的气势全无。 他像是一个要讨虞乐欢心的小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虞乐开心,至于其他的,光是想想都会害怕给虞乐光洁的外表添染淤泥。 * 傅砚辞才刚回到码头,就接到了许久不怎么联繫的苏汶烨打来的电话。 「辞,你在哪里?」 傅砚辞对于苏汶烨的电话,也感到疑惑。 平常他们两都不怎么联繫,除非是工作上的事情,或者是其他很必要的事情。 傅砚辞拧了拧眉心,「在码头这边,有什么事?」 「向你借个人。」 借人?「怎么了?你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宜修、跑了,你把元六借我一下,我现在追不到他的踪迹,他不知道在哪里联繫了人抹去了他的痕迹,我入侵不了那个网站,我的电脑也被动了手脚。」 宫宜修跑了? 近两年,关于宫宜修的事情,他并不怎么关心了。 偶尔在工作上遇见苏汶烨,那人也没有主动和他说过他感情上的事情。 傅砚辞从很早以前就知道苏汶烨喜欢宫宜修,在他看来,这两人要走的路会比他还要辛苦得多。 毕竟是两个alpha,虽然帝国有不少这样的情侣或者夫妻,但真正能走到最后的往往少之又少。 「好,我会让元六过去找你,你在哪里?」 苏汶烨说了个地址,傅砚辞挂断电话之后就安排司机送元六过去。 元六不敢懈怠半分,即使他此刻已经感到些许疲惫。 元六的追踪术还算了不起,同时他还有个隐藏的身份,元六是帝国最杰出的黑客之一,同时也是唯一当兵的黑客。 在三个小时后,元六才被司机送到苏汶烨的身边。 苏汶烨在元六进门之后,立即把带定位的数据传给元六。 「麻烦你了,元六,我会给你相应的报酬。」 「上将您客气了。」 他用了快一个小时,才破除宫宜修让人设置的程序。 电脑出现一片雪花之后,一张地图映现出来,同时一颗小红点正在不断地移动,看位置,红点已经驶出了帝国。 「上将,搜查到了。」 元六把自己的笔记本递给苏汶烨。 苏汶烨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该说不说,宫宜修还真是会跑呢,短短四个小时,他此刻已经快到b国了。 b国和帝国接壤,同时办理签证相对于其他国家来说比较简单。 怪不得他会往这里跑。 苏汶烨立即拿出手机联繫自己在b国那边认识的朋友,让人帮忙自己留下人。 同时,他也联繫自己的专机在机场等候。 处理完一切,苏汶烨说道:「元六,谢谢你,报酬之后我会让人送给你。」 元六:「谢谢上将,那我就先……」 苏汶烨回头继续看笔记本上的红点,忽然发现红点一下变出许多个。 他打断元六谢谢的话语,「不对,病毒程序还没完全破解,又开始了。」 元六迅速接过笔记本,重新开始破解病毒。 在破解的过程中,他逐渐也摸清了设置这个程序的人的底细。 这人的目的就是扰乱他们的重点,让他们不要那么快找到宫宜修的位置。 只要有人通过定位寻找宫宜修,就会中他的病毒。 能一直阻拦元六这么久的人并不多,帝国里和他拥有同样声誉的、能完全阻拦他的屈指可数。 第162页 苏汶烨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对面这人,是故意的?」 元六手指敲着笔记本的键盘,「一开始他是故意的,但现在他针对的对象换成了我。」 苏汶烨感到疑惑,低头一看,才发现又开始一片雪花的电脑屏幕出现一个对话框。 对面问:你是谁??? 「这人……」苏汶烨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那人又发了一条。 对面:你很像我一个老朋友,我们许久没见了。 苏汶烨第一直觉就是元六指不定认识对面,他不在说话,安静地退到一边等着元六的汇报。 宫宜修就算再怎么逃,都不会逃出他的手心。 元六看着对话框里的文字,好像认识、又好像不认识这些字。 突然,对话框又弹了两条出来。 【east,好久不见。帝国话应该是这样说,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我很想你,你想我吗?你该不会忘记我了吧?】 紧接着,元六的笔记本一秒进入死机。 他把刚刚的一切抛之脑后,倏地站起身,「上将,还有多余的笔记本或者电脑吗?」 苏汶烨从一旁的下属手里拿过一台笔记本递给元六,「能继续追踪吗?」 「可以,我已经知道要怎么破解了。」 十分钟后,元六给出准确的地点。 「上将,人现在在b国,但同时我查到,他购买了半个小时后的机票飞a国。您要是现在出发的话,我不是很建议。」 苏汶烨懂,不能打草惊蛇。等宫宜修的行踪彻底稳定下来之后,他再出现,那才是最好的事迹。 他要给他当头一棒,在他自以为完全摆脱自己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不管怎么逃,自己都会找到他。 宜修,我说过,你是属于我的。 我们是同一种人,我们的爱很变态! 第91章 你自由了 自从苏汶烨给宫宜修吃了改变属性的药之后,宫宜修现在的第二属性已经从alpha变成了omega。 也是从那天起,他开始囚禁宫宜修。 …… 宫宜修现在已经分不清白天和黑夜,对于他来说,每次睁眼,四周都是看不见的黑,无边无际。 厚重的窗帘遮挡了白日里调皮的光,晚上的灯光也被苏汶烨用眼罩遮挡住。 明明是个能看见的人,他却活的不如个瞎子。 夜晚的苏汶烨,似乎是往死里折磨他,他昏昏沉沉,醒来就吃饭,吃完就继续休息。 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不知道重复了多久,久到宫宜修都快忘记自由的生活,而他却被解放了。 那天,苏汶烨如以往一样,进来房间之后就开始折磨他,在他身上的每一寸都灌满信息素。 一开始还是很排斥的alpha信息素,如今已经习以为常。 他甚至开始渴望苏汶烨的信息素…… 之后,苏汶烨撤下盖住宫宜修眼睛的眼罩,同时解开他身上锁了不知多久的手铐。 他说:「宜修,你自由了。」 不过是短暂的自由,等我把自己身边的事情都处理完毕,我再来重新关着你。 养羊的人都知道,这羊儿长期关在羊圈里,是长不了多少肉的。 它得出去跑,出去吃草,出去晒晒阳光。 人也是,偶尔放他出去吃吃亏,他才会知道什么人会是他的依靠。 宫宜修下一秒拖着很是疲惫不堪的身体,缓缓直起身,双脚痉挛颤巍地踩着地。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沙哑,短短几个字,扯得他声带疼得倒吸口冷气。 一寸不挂的身上,满是斑驳凌乱不堪的痕迹。 苏汶烨朝宫宜修身上看去一眼,随后移开视线,重复道:「你自由了,宜修,现在你能离开这儿吗?要是不能的话,你就继续待在这里吧,我好像有一点反悔了。」 宫宜修拖着软绵绵的身体,用最后仅存的求生意识带着自己往前走了两步,用力揪紧苏汶烨的衣领。 「苏汶烨,我恨你一辈子。」 这是一句让苏汶烨感到伤心的话,再加上宫宜修柔软无力又沙哑的声音。 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勐击了一下,思考着自己是否真的做错了。 可他知道,要是不这么做,他这一辈子都得不到眼前的这个人。 他仰视了他将近二十几年,已经受够了那样的日子,就算得不到宫宜修的心,但好歹得到他的身、他的人。 苏汶烨低下头,薄唇擦过宫宜修的侧脸颊,在他耳边低语,「宜修,我允许你恨我,我们现在不是朋友,我们会是恋人。」 宫宜修松开苏汶烨的衣领,转身捡起地上掉落的浴袍随意地披在身上。 裸露出来的领口上,红色的痕迹像一颗颗熟透的草莓。 苏汶烨看着也不给他拿一件衣服,背过身侃侃道:「已经安排了司机在楼下接你,不送你回家,去你在中心城的公寓。」 宫宜修二话不说,身形不稳地朝着门口走去。 让他现在这个样子回家,他也不敢回去。 等到宫宜修走出房间,苏汶烨才缓缓转过身,他注视门口许久许久,直至楼下传来汽车离开的声音,又才转身走到窗户边。 鼻间似乎还能闻到空气里残存的信息素。 第163页 要不是宫宜修变成了omega深受自己的影响,那人压根不会主动释放自己的信息素。 就像他的人一样,倔强地要命。 不过又怎样,还不是被自己驯服了。 就像收復失地那样,总有一天,他会收復宫宜修的心,让那颗跳动又鲜活的心脏成为自己的专属物。 苏汶烨飞奔的思想被一通电话铃声打断。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备註着「徐小姐」。 徐媛,他的定情对象,徐家三小姐,第一性别女,第二性别属性omega。 苏汶烨是家中独子,他的父母肯定不会让他在军队里待一辈子,他终归要回家继承家产。 而娶了徐媛,就是他脱离军队、回到家中的第一步,也是为他以后的路做铺垫。 苏汶烨一直等到手机自动挂断之后,才把手机放下。 * 宫宜修被苏汶烨的司机送回公寓,他一上楼,直奔浴室而去。 一个小时后,他才从里面出来。 雾蒙蒙的水蒸气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易碎的青花瓷,眼神破碎无法聚焦。 身处的环境明明很熟悉,他却感觉像梦一样。 他是真的不敢想像,苏汶烨竟然会放他离开。 他能直观地感觉到,苏汶烨是真的打算关他一辈子,那人眉眼之间下定决心的狠劲儿,他不会看错。 宫宜修深受触碰身侧的沙发,皮质的沙发上积了一小层灰,也就是这一刻,他才真正地感受到,他真的自由了。 苏汶烨,真的放过他了。 宫宜修从衣柜里拿出新的被套,把床上积灰的换掉,屋里也不怎么打扫,直接就睡觉了。 这段时间,他真的很累,不仅仅只是身体累,心里更累。 苏汶烨对他的爱,比他对傅砚辞还要癫狂。 而且,他和苏汶烨交友这么久,一直都没有察觉到这份异样的心思。 宫宜修可能不知道地是,但凡他把对傅砚辞的那些心思都收起来,不那么明目张胆,那他会早几年就发现苏汶烨对自己情感的异样。 只可惜,以前的他,满心满眼只有傅砚辞,这也给苏汶烨后面餵他吃药、把他关起来埋下了种子。 苏汶烨对宫宜修的爱,一开始是小心翼翼,可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眼里只有别人,而且那个人还对他爱答不理,他却对那人死心塌地。 这样的事实让苏汶烨感到悲愤的同时,又悔恨自己的无能。 一忍再忍之下,终于在宫宜修第一次对傅砚辞表白的时候,苏汶烨积攒的情绪爆发了。 但爆发的对象不是宫宜修,而是傅砚辞。 他和傅砚辞打了一架,打完之后才和傅砚辞道明了一切。 他们三人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他不相信傅砚辞对宫宜修没有动心。 至少在宫宜修没有分化第二性别之前,他笃定傅砚辞一定对宫宜修有其他情感。 可那一架之后,他才知道,宫宜修一直都是单相思。 傅砚辞心里的人远在他国,而且傅砚辞为了得到那个人,甚至做了很多努力和铺垫。 得到这个肯定的不会动心的答案,苏汶烨就任由宫宜修那样继续对傅砚辞死缠烂打。 他自己却默默努力扩大自己的羽翼,建立自己的权利和威严。 他要四处交友,交各种各样的朋友,然后研究一种能改变第二性别的药。 宫宜修一心扑在傅砚辞身上,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 别人对他唾手可得,而他逃无可逃。 或许是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宫宜修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傍晚。 睁眼的时候,外面只剩下夕阳的余晖。 他在公寓里有备用的手机,拿着手机点了外卖,觉得无聊打来了电视。 他想,现在他需要一些真实性的东西来提醒自己,他是真的自由了。 然而电视打开的第一个频道,上面就在报导苏汶烨定亲的事情。 「欢迎收看民众娱乐,我是主持人xx。今天我们将为大家报导的第一则新闻,是今天白天十二点直接霸屏各大热搜的词条,『苏氏集团即将和徐氏集团联姻』。众所周知,苏氏集团是帝国第四大企业,其的影响力之大……」 宫宜修听着新闻,下一秒拿着手机搜索。 他倏地从沙发上站起身。 苏汶烨真的要订婚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恶补了一下新闻,才知道这件事最开始的爆料是昨天晚上八点左右,有人拍到苏汶烨和徐家小姐共进晚餐的照片。 苏汶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别墅,但宫宜修记得自己从被苏汶烨放了之后,回到公寓的时间是凌晨快两点。 那也就是说,这个新闻是真的。 所以,这有可能也是苏汶烨放了他的原因之一。 毕竟他们曾经是无所不知的朋友,当然,要排除掉彼此对彼此的心思。 苏汶烨是苏家的老来得子,苏夫人早期身体并不好,一直不适合怀孕,后来在中西药结合的调理之下,总算才把身体养的好些,在三十八岁的高龄,怀了苏汶烨。 苏汶烨可谓是受尽了宠爱长大的,苏家和傅家向来交好,他和傅砚辞从小便认识,而他和宫宜修是后来上小学的时候才结识的。 第164页 之后他们三人上了同一所初高中,高中结束后,宫宜修向傅砚辞表白了,傅砚辞严令拒绝,宫宜修第一次表白失败,第二次继续穷追不捨。 然而第二次闹得太大,传到了宫宜修父亲耳朵里。 主席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一气之下把宫宜修转去了国外的大学。 宫宜修离开帝国之后,就不怎么和苏汶烨、傅砚辞联繫,只是偶尔苏汶烨找他,他就也偶尔回回。 后来通过苏汶烨的朋友圈,才知道苏汶烨跟着傅砚辞进了军队。 之后就是他在国外待了好几年,才『偷偷』跑回帝国。 第92章 先恨我,再爱我 宫宜修把身体养的差不多的时候才敢回家见自己的父亲。 他不知道苏汶烨是用了什么藉口,他消失这么多天,也不见自己的父亲出动人手寻找,要是父亲找他的话,他应该不会被苏汶烨关这么久…… 回到家门口,宫宜修站在门口矗立一会儿之后,才打开门进去。 白天的时间里,家里并没有什么人。 母亲一般不怎么着家,都是出去找自己的朋友玩,父亲都在忙公事,而他的唯一的妹妹,也被人送去了国外。 林叔是家里的管家,此时正在院子里给绿植浇水。 一回头,就看见回家的宫宜修。 他连忙放下手里的水管,走到宫宜修的面前。 「少爷,您怎么回来了?」 宫宜修「嗯」地疑问一声,林叔接着解释道:「您一个月前让人回来给主席说,您要出国去和自己的同学们参加一个研究比赛,让家里人不要担心您,我偶尔还能接到您打来的报平安的电话。」 宫宜修不可能直接和林叔说,自己其实是被人关了一个月。 有些敷衍地点头,「啊对,但现在结束了,我就回来了。林叔,我先上去休息一会儿,挺累的。」 去休息只是藉口,他上去自己房间收拾行李之后,直接先去国外暂避一阵子。 放松身体是其次,他需要一个相对于安静又陌生的环境来忘记一个月前发生的那些糟心事。 林叔鲜少能看到少爷这副不高兴的模样,向来应该是比赛结果不理想呢。 他弯腰让出路,「少爷,需要通知主席说您回家了吗?」 宫宜修立即摇头,「不用了林叔,我回家也呆不长久,我上去收拾一下东西,还要出去呢,到时候我会打电话和我爸说的。」 林叔点头应道,「好,那我先继续忙了,少爷您要是想用午饭的话,可以吩咐小云他们给您做。」 宫宜修踏着脚步赶紧离开。 不过等到宫宜修进入屋里的时候,林叔还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给主席发去了消息。 宫宜修其实也没什么要收的,简单地装点衣服,拿出手机买票。 而他不知道地是,在他买票的时候,在另一个地方正准备要去吃饭的苏汶烨,手机立即同步收到一条讯息。 苏汶烨一下停在原地,看着手机发来的购买记录,垂着的手捏紧拳头。 速度真快啊,宜修,才刚刚放你出去,就想要远离我? 我放你出去是短暂地放松心情,可没有准予你离开我。 走在他前方的女生发现身后男人的停顿,回过头就看见男人低着头看手里的手机。 她又扭头看了眼走在最前面的父母,往后朝着男人小跑去。 「汶烨,你怎么了?是有工作吗?」 苏汶烨抬起头,刚刚短暂出现过的狠厉被他敛起藏在心底。 抬眼笑着说:「对,突然出现一个急需解决的工作,傅元帅刚刚发消息叫我速去。徐小姐,看来今天的午饭只能麻烦你和我父母一起进行了,我会打电话和他们解释清楚。」 徐媛现在也不好管着苏汶烨,毕竟他们还不是真正的夫妻,仅仅只是公布了订亲的喜讯。 她点点头,「没事,你先去忙就好,那我走了。」 苏汶烨浅浅一笑,转身之后脸上的笑像乍现的昙花,一瞬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地是一脸的阴婺。 上了路边自己的车,他拿出手机联繫自己的熟人帮忙注意一下各大出国口,要是有宫宜修的踪迹,立马联繫自己。 同时,他拿出手机调出一张地图,没有几秒钟,上面就出现一个红点,红点还在不停地移动中。 苏汶烨一下用力垂在方向盘上,立马启动车。 「宜修,看看是你快、还是我快?」 果然,宫宜修这样骄傲的孔雀就应该关在笼子里,让他没有开屏的机会,这样也就不会吸引到其他不相关的人的视线和注意力。 他就该在笼子里,那饱满的羽毛只能对自己展开。 苏汶烨后悔死自己把宫宜修放出去的那个决定,不管他结不结婚,宫宜修都应该被关着。 不过也算是他有先见之明,看着手机里的红点,苏汶烨加大油门,不管眼前是不是红绿灯,他直接一路无视勐冲。 而另一边的宫宜修,带着一个二十寸的小行李箱坐上了计程车。 他不敢用家里的车,他现在也还没想好要怎么和父亲解释。 关于他一个alpha变成了omega,而且还是被彻底标记了的omega。还有一点,变成了omega之后,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参加下一任主席的竞选。 就目前看来,他算是彻底被苏汶烨毁掉了。 第165页 车窗外的风景一闪而过,宫宜修拿出手机,继续浏览关于苏汶烨订亲的消息。 徐家小姐、和他,就如网友评论的那样郎才女貌。 想到这,宫宜修用力深深吸一口气,苏汶烨真的会放过他吗? 下一秒,他乘坐的计程车突然急剎车—— 宫宜修身体不稳地朝副驾驶的座椅摔去,头重重地打在上面,眼前顿时一片黑暗。 司机显然也是吓了一跳,他一路都开的平平稳稳,一路遵守交通规则,谁曾想路口突然出现一辆黑车。 黑车的速度很快,一下就横停在计程车的前面。 司机转过头看向后座的乘客,「您没事吧?客人?」 「这前面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出现一辆车,很抱歉让您受伤了,责任我承担,需要送您去医院看看吗?身体有没有事?」 宫宜修缓了一会儿,等到眼前的眩晕感缓解一会儿之后,才抬起头摇摇说:「我没事,还能继续……」 他话未说完,就看见前方的黑车车门徐徐打开,一条修长的腿率先下来,紧接着就是他无比熟悉憎恶的脸。 司机回头看一眼自己车上的乘客,又看见前方的黑车下来了人,他立马打开车门下去和人据理力争。 「我说你这个人是怎么开车的?怎么能随意闯红绿灯呢?还有十字路口应该减速慢行,你还直接加速……你你你……」 苏汶烨看了一眼司机,从自己衣服里抽出上将身份证明。 「懂了就让你车上的人下车,然后你可以去苏氏集团找一个姓李的人,就说是我让你去找的,他会给你钱。」 司机就是个普通人,自然不会想参和到这些富家子弟的事情里去。 他识时务地接过苏汶烨递过来的名片,转身打开后座的门,「客人,那位是找您的,您看您要不……」 宫宜修咬紧了嘴唇,苏汶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给你多少钱,我给双倍,只要你把我送去机场……哦不,把我带离这里就好。」 司机看看宫宜修,又扭头看看苏汶烨,随后对着苏汶烨摆摆手,「那个,我的客人他不下车……」 苏汶烨直接大步向前,走到另一边拉开车门,对着车里的宫宜修低声道:「你要自己下车,还是我释放信息素让你腿软之后由我抱下车?」 宫宜修勐地抬头看他,半响吐露两字:「无耻!」 苏汶烨不怒反笑,「看来你是选择第二个选项了……」 宫宜修仿佛看见他身上的信息素如奔腾的潮水一样朝自己侵袭而来,身体往车门那边移去,下车之后用力推开苏汶烨。 一旁的司机见状立即走到后备箱给人取下行李箱,随后开着自己的计程车逃离这片没有硝烟的战场。 苏汶烨打开自己的车后座的门,「宜修啊,过来。」 宫宜修矗立原地,踌躇一会儿之后,才缓缓拉着行李箱挪动脚步。 然而就在他上车的时候,身侧的行李箱被苏汶烨一下扔到路边的绿植带里。 宫宜修要打开车门,车门却被苏汶烨从外堵住,他说道:「你不需要那些无用的东西。」 苏汶烨笑着上了驾驶座。 一上车,宫宜修立马问道:「你还想干什么?说好放我走的……」 「我什么时候说放你走了?」苏汶烨赖帐了。 宫宜修气得一张脸憋得通红,「苏汶烨,那天你明明说放我自由了!」 苏汶烨满不在乎地说:「你听错了,我说的是——放你几天,然后继续关着你。」 宫宜修抬起脚朝着驾驶座的皮椅勐地踹了好几脚,「你踏马!无耻!混蛋!」 苏汶烨:「宜修啊,别踹了,我会心疼。」 他心想,果真是变成了omega,宜修身上属于alpha的强势逐渐弱化,行事风格愈发和omega一样。 宫宜修接着又踹了几脚,苏汶烨却不再说话,专心致志地开车。 宫宜修在后面继续若有若无地谩骂,直到他骂累了才作罢。 直到车停下来,宫宜修才发现苏汶烨把他带去了另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里不是上次的那个别墅,眼前的别墅没有上次的那个大。 苏汶烨下车之后,扯着宫宜修的手腕,把人用力拽下车。 宫宜修吃痛,抬手随便乱捶着苏汶烨。 苏汶烨又是抱、又是拽,终于把人带到了门口,指纹解锁之后,用力把宫宜修往里屋一推。 宫宜修踉跄向前几步才稳下,身后传来的关门声犹如上次一次,关闭了他的自由。 他回头,却看见苏汶烨带着一身浓郁的信息素缓缓朝他靠近。 「宜修啊,一个月了,你还是没学乖。」 「你的alpha为你释放信息素了,你应该怎么样?嗯?」 宫宜修不敢上前,上前的举动和寻死没什么区别。 「苏汶烨,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恨你。」 「恨?」苏汶烨冷笑道,「恨……好啊,先恨我,再爱我。」 第93章 真的很噁心 「你到底图什么?苏汶烨,你放过我……」 宫宜修一边说,一边往后退。 苏汶烨侧头看了一眼宫宜修身后不远处的墙,嘴角带笑地说:「宜修啊,你现在自己主动走过来,我一会儿或许能少生点气。」 「苏汶烨,你真的……」宫宜修一下碰到墙,嘴里的话戛然而止。 第166页 他瞪大眼睛目视前方的苏汶烨,「你别过来……」 苏汶烨看宫宜修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就像已经落入陷阱里的猎物一样,明明死到临头,却还妄想逃脱。 真笨,不过还好笨,但凡聪明一点的,都不能这样随意地拿捏。 「宜修啊,我以为一个月的时间,我们之间能变得熟悉。就算你不想和我熟悉,但至少你应该也会熟悉我的信息素,毕竟它们陪伴你的时间比我还要久。」 「没想到现如今,你闻着我的信息素却还能保持理智?宜修,不得不说,这个现实让我很是伤心呢。」 「既然一个月不行,那我们再来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直到你什么时候熟悉我了,什么时候对于我的信息素做出一个omega该有的反应,我再决定一下要不要放你走,你觉得如何?」 宫宜修两只手紧紧贴着身后冰冷的墙,一字一句清晰地说:「我不是omega,我是alpha,是当今主席的儿子,是未来帝国主席的唯一人选,我不是……不是任你随意玩弄的玩物。」 可他竭力否认的一切,都变成了事实。 他就是苏汶烨的玩物,且他被苏汶烨控制的逃脱不了分毫。 苏汶烨忽然低垂眼眸,再抬起时,眼里的玩味和消遣都消失殆尽。 两抹阴婺的视线爬上眼底,他对着宫宜修挥手,「过来,我相信不会想让我过去的,嗯?」 一个轻佻的语气上扬,却带着浓浓的不可违抗的意味。 空气中的alpha信息素很浓郁,宫宜修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得无力、顺从。 可他执着地不往前走,固执地坚守阵地。 像高傲的雄鹰,哪怕敌人兵临城下,他依旧不卑不亢。 苏汶烨却是喜欢极了。 宫宜修可能不知道的一件事,苏汶烨最喜欢他的就是他身上的这股轴劲儿。 明明知道他自己和傅砚辞一辈子都不可能会有结果,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上前凑,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可人家家门紧闭,哪怕你追到门口,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 苏汶烨加快脚步上前,一把拉过宫宜修,把人摁在怀里。 宫宜修还想挣扎,可抬起的手因为信息素的影响,力度减小许多不说,不起眼的反抗就像是在给苏汶烨挠痒痒。 苏汶烨一低眉,就看见宫宜修颈后已经痊癒的腺体,以前的标记只剩下一个浅浅的牙印,牙印周围泛起一圈淡淡的白。 他一口压在宫宜修的肩膀下,毫不留情,隔着衣服仿佛都能闻到血腥味。 宫宜修吃痛,但奈何信息素不仅软化了他的力量,还软化了他的感官。 「苏汶烨……」 苏汶烨紧咬不松口,宫宜修双手无力地捶打着他的后背。 「苏汶烨,你都要结婚了,为什么还要和我纠缠不休?」 苏汶烨顿时松开了宫宜修,低垂的眼眸带着欣喜,「宜修,你知道了?」 「那你、那你生气吗?你吃醋吗?嗯?」 宫宜修「嘶」地一声,突然用力地推开苏汶烨。 还好身后有墙,要不然他现在可能就跪倒在地了。 「苏汶烨,我说过,我不会喜欢上你,我恨你都来不及。你放心,我一定会恨你一辈子。」 苏汶烨想要他的爱,这辈子都没这个机会。但苏汶烨要是退而求其次要他的恨,那他倒是可以满足他,别说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他们要是还能遇见的话,他一定恨死他。 苏汶烨被宫宜修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退出去几米远,听着宫宜修的发言,他擦了擦嘴角,「宜修,你不该激怒我。」 「踏马的!来啊!你收起你的信息素,我们打一架!」 苏汶烨仿佛听到了这辈子最搞笑的笑话,他欣然应道:「我要是赢了,有什么好处?」 「我要是赢了,你放我走,并且不得加以阻拦。」宫宜修先说自己的条件。 苏汶烨不再释放信息素,继续说道:「那你一定赢不了,宜修,你从小就不是我的对手,除了傅砚辞,没人打得过我。」 宫宜修咬着嘴唇,用疼痛惊醒自己,「打过才知道。」 他心里已经想好了对策,他有十成的把握。 苏汶烨刚上前两步,就见宫宜修一个勐冲上前,抬起手直接朝着他的脸打来。 苏汶烨抬起胳膊挡了一下,下一秒,宫宜修的脚就往他下半身的致命点踹去。 苏汶烨只好朝后退了散步,「宜修,是我小看你了。」 不过他都没出力,一直都是防守。 相反地,宫宜修却累的开始有点气喘。 就算苏汶烨收起了信息素,空气里却还有刚刚未散尽的残存。 「苏汶烨,你是不是不行?」 苏汶烨去笑了,没想到他的忍让还助长了宫宜修的微风。 他忽然之间就明白了「小人得志」这个成语。 苏汶烨使出看家本领,他要让宫宜修看着,看自己是如何占有他的身和心,是如何攻占他的每一寸。 宫宜修看苏汶烨眉眼之间显露的狠劲,看来自己的激将法有用了。 他把全身的力气集中到脖颈后的腺体,在苏汶烨即将靠近的时候,突然释放出十分浓郁的omega信息素。 他以前很喜欢自己的信息素味道,可当他变成omega之后,却觉得这抹味道就像被人丢进垃圾桶之后又捡出来一样,真真让他厌恶至极。 第167页 苏汶烨压根没想到宫宜修会一下散发出这么多浓郁的信息素。 往前沖的脚步在即将靠近宫宜修的时候勐然停下,整个人一下不受控制地差点下跪,甚至更为惊恐地是,因为空气里突然多出来的信息素,就像催促剂一样,催着他的发情期。 苏汶烨错愕地抬头,胸口却被人用力地踹了一大脚。 宫宜修不留余力地踹上去,苏汶烨被他踹得倒在地上,他脚底用力地碾压着低下柔软却又有些坚硬的胸膛,宣告着自己的胜利。 「你输了,苏汶烨,说话算话。」 苏汶烨仰天长啸,「宜修啊,我是个无赖,我的话没有可信度的。」 他双手迅速握着宫宜修的脚踝,把人用力一拽。 下一秒,就换成他俯在宫宜修上方,同时释放出压制性信息素。 宫宜修一下动弹不得,脸上溢满痛苦神色。 他怒骂道:「你混蛋!苏汶烨!」 苏汶烨靠近了他,「多骂点,爱听。」 「我爸不会放过你的!」 苏汶烨:「主席最近好像没什么空闲的时间管你,到他有时间的时候,你也早被我驯服了。」 宫宜修气得脸色通红,别过头不想和苏汶烨交流。 苏汶烨继续说道:「你不信?那就拭目以待。」 「我一定让你爱上我。」 就像你爱傅砚辞那样,我要你比那还要爱我。 * 宫宜修被苏汶烨软禁在床上,大概四五日之后,苏汶烨又松开了他双手双脚上的镣铐,准许他可以在房间里活动,而不是局限那张两米的大床。 又过了大概一个周,苏汶烨就开始准许他楼上楼下走动,就是紧锁着门。 宫宜修曾想过砸窗逃跑,当这个理想付出实践的时候,他才知道苏汶烨为什么那么放心地把他锁在这里。 这里的所有窗户,好像是特意定制的,无论他怎么砸,都砸不碎。 能砸的家具和工具,他全用了,窗户却毫髮无伤。 从那之后,宫宜修好似失去灵魂一样。 苏汶烨每天晚上都来这里过夜,第二天天一亮就离开。 宫宜修自己起床,自己弄饭吃。 苏汶烨每天来都会带吃的装满冰箱,宫宜修也由一开始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到现在熟练使用厨房里的一切。 他要是不自己做饭,苏汶烨是不会再像上次一样安排人照顾他。 他没有任何通讯设备,无聊的时候就打开电视。 听着电视里乱七八糟的声音,他才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被世界孤立。 日復一日,在苏汶烨离开之后,宫宜修缓缓从床上爬起来。 裸露的身体上,痕迹斑驳,骯脏不堪。 苏汶烨这一段时间对待他,和以前相比,可以算得上是非常温柔。 可昨天晚上,却忽然又变成了以前的自己,几乎是往死里折磨他,还说出一些非常……非常下流的话。 「宜修,我会让你给我生孩子,我已经让他们在研究了,你开不开心?」 「你的这里,很快就会拥有一个属于我们两个的孩子。你说它会长得像你,还是像我?」 「别又说你不能生,宜修,你现在已经是omega了,还有什么不可能?」 想起昨天晚上苏汶烨说过的那些话,宫宜修忽然快速走到床尾的垃圾桶,对着里面干呕。 真噁心,真的很噁心。 苏汶烨噁心,带着他也变得噁心。 宫宜修双手紧紧环抱住自己,手指用力掐着手臂,指甲陷入肉里。 他像是感受不到痛,继续用力地抓挠着,不一会儿,手臂上就流出鲜血,血顺着手臂滴落在地板上。 第94章 真的要结婚? 宫宜修面无表情地用抹布擦着地上的血迹,他麻木地看着那滩血,又一脸懵懂地看向自己的手臂。 他像个好奇的孩子,忽然又伸手朝着好不容易才结痂的伤口摸去。 指甲划开结痂的伤口,鲜血又流了出来。 血很热,仿佛一下让他全身冰冷的躯体慢慢回暖。 看着很快又鲜血淋漓的手掌心,他突然用抹过地面血迹的抹布,直接对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就那样擦拭起来。 嘴里不清不楚地喃喃自语道:「脏、脏!」 「噁心,噁心!苏汶烨……噁心。」 「啊——」 手臂上擦干净了,手还脏呢。他又接着擦手,可是无论他怎么擦手,手上的血迹都在。 他茫然无措地抬头,看见远处的浴室,立马从地上起身。 随着勐地一起身,眼前出现一片漆黑,他跌跌撞撞地朝着浴室走去,打开水就往身上沖。 他双手对着喷洒流出的热水,心里想道:水也很热,和血一样热…… 激烈的水流带走了手上的血,而手臂上的伤口,因为接触到水,又开始往外流血。 可宫宜修好像是感受不到似的,整个人淋着热水,闭着眼睛感受着水沖洗身上的骯脏。 这个时候,但凡他能睁开眼睛低头看一下,就能看见地上一滩鲜红。 其实颜色也没有那么红,因为水流的沖刷,颜色有一点淡,但依旧触目惊心。 从浴室出来之后,宫宜修若无其事地找了一身苏汶烨的衣服穿在身上。 然后他像往常一样下楼,自己做饭给自己吃,吃完就坐在沙发上发呆。 第168页 可太无聊了。 外面艷阳高照,要是换做往常,他此刻应该是在和自己的朋友们一起玩耍,可能他们会去打高尔夫球,可能也会在计划着晚上要去哪里开聚会…… 宫宜修起身走到窗户边,伸手感受着窗外暖暖的阳光。 他解开衬衫的口子,敞开衣领晒着阳光。 之后他重新回到沙发上,拿过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好巧不巧,这次打开电视,弹出来的第一个频道和新闻依然是关于苏汶烨的。 上一次是苏汶烨订亲,这次直接是公布结婚的喜讯。 宫宜修忽然想,他和这电视……不,也不能这样说,应该说他和苏汶烨之间,这么久能这么巧呢! 两次打来电视,两次都是关于他。 一个比一个还要劲爆的消息,让他觉得此刻被关着的自己就是个笑话。 宫宜修缓缓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在感受到指尖之间的湿润的时候,他顿时僵住。 他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会流泪? 为什么流泪?为什么…… 电视里的新闻还在继续播报,不过主人公已经换成了别人。 但宫宜修心里的那股烦闷依旧还在,眼泪不自禁地流了两滴之后,就没有了。 宫宜修整个人窝在沙发上,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他就那样睡了过去。 而他再次醒来,是因为鼻腔一直吸入的信息素。 那抹强势的味道侵袭着他的五脏六腑,把他整个人从梦中扰醒。 一睁开眼,顿时就与蹲在自己面前的苏汶烨对视上。 茫然无措的视线,像一只无辜闯入狼族领地的兔子一样,眼神里清澈无比,心里在想什么,通过那张脸就可以看出来。 苏汶烨歪头笑着说:「宜修,怎么在这里睡?你吃晚饭了吗?」 宫宜修刚刚睡醒,整个人毫无抵抗力,脑袋也不是那么清醒,他的视线穿过苏汶烨,看向他身后漆黑的窗户,才发觉竟天黑了。 他伸手推开苏汶烨,让他离开自己些许距离,双脚下地,「还没吃,不饿,那我上去休息了……」 可苏汶烨紧接着抓着他的手腕,用着有些可怜的语气地说:「可是我饿了,宜修。」 宫宜修扭头看他,「饿了出去吃。」 「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 宫宜修倏地甩开苏汶烨的手,「苏汶烨,你怎么折磨我的身体都可以,但你不能让我的心也只在你身上——」 苏汶烨勐地用力拽过宫宜修的手,把人拉入怀里,「有何不可,我贪的不就是你的心吗 ?我想要你的心里有我。」 因为我不曾存在过你的心里,所以我很想知道被你挂念、被你惦记、被你忘不掉是一种什么感觉。 宫宜修伸手捶着苏汶烨的胸口,「有病就去医院,苏汶烨,我说过,我只会恨你。」 苏汶烨松开宫宜修,却紧紧抓着他的双手不放,「宜修,话不能说这么满,我们谁都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你滚……」 「你要是给我做晚饭的话,我考虑带你出去逛一逛。」 两人同时开口,可宫宜修的话语却没有苏汶烨的有吸引力。 苏汶烨继续说道:「一个人在家里是不是很无聊?」 「宜修,只要你乖乖的,不要总想着离开我,我们像正常人一样谈恋爱,别说让你出去,我甚至可以不像现在这样锁着你,我给你想要的自由……」 「那你给我啊!」宫宜修声嘶力竭地吼出这句话,之后又收起自己的锋芒,甩开被苏汶烨握住的手,「我去给你做饭,希望你不要再说话不算话。」 宫宜修做的简单,下了一碗面条,又做了西红柿鸡蛋汤倒在面里,端出来放在苏汶烨身前,然后话也不说、头也不回地直接上楼。 苏汶烨看了眼面条,又看了一眼宫宜修上楼的背景。 他心里自是知晓宫宜修提前上去是去干嘛,心里隐隐有些兴奋,面上却一脸平静。 刚吃一口,诡异的寂静被一通电话铃声打断。 苏汶烨看了眼来电人,犹豫几下还是接通。 「苏汶烨,你跑哪里去了?我给你说,你别在这种大好的日子逼我动手啊!」来电的人正是他的母亲。 苏汶烨继续吃着面条,吞下一口之后才说话:「我说过,我不会娶徐媛,我有喜欢的人。」 「不娶?有喜欢的人?我跟你说,你现在还是我儿子呢,不娶也得娶,没得选择。你最好赶紧给我滚回来,要不然我……」 「把我逐出家门?您随意吧,苏女士,长这么大,我什么事都听你的,就这一件,不行。」 苏母气得牙痒痒,「你什么时候听我的了?啊?好好的家产不要,跑去当兵。现在呢?好不容易说了门亲事,死活又不愿意结。苏汶烨,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你就滚回来!」 「那您要是还认我这个儿子,就不要继续逼我。母亲,我不想真的做让你和父亲难堪的事。」 说着他就挂断电话,之后手机朝着地面摔去。 瞬间黑屏的手机四分五裂,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苏汶烨低头继续吃面,面条已经有些坨了,不过还是好吃,毕竟是宜修做的。 宫宜修一身不挂地躺在床上,他在心里默默数着时间,终于在数到快三千的时候,身后的位置传来一阵凹陷感。 第169页 下一秒,他就被人抱在怀中。 苏汶烨带着烟味的身体靠近了他,把头抵在他颈后的腺体,嘴巴若有似无地擦过上面。 苏汶烨并没有进被窝,而是直接躺在被子上。 宫宜修的身体在被他抱住的时候,顿时陷入僵硬,像是一根死板的木头。 宫宜修不想说话,不管苏汶烨想要做什么,他顺着就好。 前几天他还会激烈地反抗苏汶烨,和他对着干,可到头来,吃苦的只有他一个人。 每当他忘记自己身份的时候,苏汶烨总会一次次提醒他,也正是因为这一次次的提醒,让他深刻地意识到,身为一个omega的无力、无奈和弱小。 原来omega在alpha面前,这么毫无存活力。 alpha支配着omega的一切,omega的发情期、信息素,甚至是身体和灵魂,都深深地被alpha影响着、掌控着。 他不再是只要释放信息素,苏汶烨就会因为难受而退后的alpha了。相反,他现在只要一释放信息素,苏汶烨恨不得扑上来把他吃干抹净。 好几次失控之下泄露的信息素,引导苏汶烨变成了没有理智的野兽,他被野兽折磨得体无完肤。 一次次刻骨铭心的教训,让宫宜修学会了如何在苏汶烨面前装乖巧、装柔弱、装可怜,他也知道苏汶烨的爱从来只是嘴上说说,他只有自己爱自己,才不会在苏汶烨这里继续吃尽苦头。 他要蛰伏着寻找一个机会,一个能再次离开苏汶烨身边的机会。 这一次,他一定逃得远远的,让所有人都找不到他。 苏汶烨忘我地吻着宫宜修,两人十指交缠。 两抹信息素在空气里相融,气温在升高,热情在升高。 趁着短暂的空隙,宫宜修开口问道:「你真的要结婚?」 苏汶烨停下动作,如果他没记错,这是宫宜修第二次问他这个问题了。 「怎么?担心我会不要你?」 宫宜修巴不得他不要他,这样他都省得跑了。 不过他关心的不只这一个,苏汶烨要是真的结婚了,那按理来说自己不应该继续被关着啊。 苏父苏母并不是什么思想和性格很开放的人,反而有些固执和守旧。 要是他们知道苏汶烨对自己做的这些事,说不定真的会把苏汶烨扒皮抽筋! 宫宜修下意识地摇头,他想这些做什么,不管这件事以后什么时候败露,于他而言都是无害的。 他才是事件中的受害者,谁会把错误归咎到受害者身上。 第95章 自由的味道 「你想太多了,苏汶烨,我要是有能杀你的资本,你现在应该已经是具尸体了。」 宫宜修始终背对苏汶烨,一字一句地说道。 苏汶烨笑了两声,「宜修,我爱你。」 宫宜修波澜不惊的瞳孔被烫起一圈涟漪,晕染开来,眼神变得有些湿润。 可因为现在的姿势,苏汶烨看不见他眼波里涌动的异样情绪,他板正地说:「我只需要你说话算话。」 苏汶烨嗅着近在眼前的腺体散发出的信息素,好似不解地说:「嗯?什么算话?」 宫宜修一下翻身起身,眼神不可置信地看向还躺着的苏汶烨,「你刚不是说我可以出去?」 苏汶烨眼底出现失落,心不在焉地道:「哦,你说这个……那我考虑……」 他话没说完,宫宜修忽然骑在他的身上,双手紧紧掐着他的脖子,仿佛只要他继续不认帐,宫宜修真的会掐死他一样。 宫宜修双手缓缓收力,「苏汶烨!你混蛋!你又骗我!」 苏汶烨面色变得有些泛白,泛白中又夹杂着点红,「宜修啊,是我想错了,我以为你说的、是我的爱呢。」 宫宜修慢慢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又被苏汶烨吃豆腐了。 他真恨不得直接就这样掐死苏汶烨,但他知道,他不是他的对手。 别看苏汶烨现在躺在他身下一副受害者的模样,但宫宜修知道,他其实是在看自己的态度。 苏汶烨要真心想反攻,他说不定早就…… 这样一想,忽然感觉死亡好像也并不是那么可怕的事情。 死了之后,还可以摆脱苏汶烨呢。 宫宜修脑海里胡乱地想,手上的力道慢慢地减小。 苏汶烨看他出神的模样,腰一用力,双手握住宫宜修精瘦的腰。下一秒,两人位置互换,宫宜修的嘴唇也被封住。 「宜修,你别又想着离开我。背负骂名,我也要关你一辈子,除了我身边,你哪里都不许去,这不是在通知你,这是命令。」 宫宜修就是他的珍宝,他珍惜了半辈子,到现在才尝到味道。 情到深处的之后,苏汶烨却停下了动作。 他从床上起身,捡起地上掉落的外套随意披上。 一开始平整的西装外套,现在下摆有些褶皱,就连里面的衬衫扣子都不见了几颗。 宫宜修有些呆愣地躺在床上,直到苏汶烨的吻落在额头上,他才缓缓支起身体,眼神朝着苏汶烨看去。 那抹探到苏汶烨身上的眼神,好像在问为什么不继续? 苏汶烨笑起来特别像在春天里绽开的樱花,两个酒窝像被灌了花蜜一样。 「有急事,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过几天等我空闲了,就来带你出去。」 「冰箱的菜我看了一下,应该够你撑到我回来。」 第170页 说完这两句话,苏汶烨就走了。 他走得还有点快,等宫宜修从床上跑到窗户边的时候,苏汶烨的车已经驶出了别墅的大门。 这么晚了,他为什么会突然要出去? 而且刚刚他们之间的气氛,要是换做平常,宫宜修此刻已经是起不来的状态了。 而且……而且最主要地是,他刚刚有在故意释放信息素,苏汶烨明明也被信息素影响了,为什么还要走呢? 宫宜修转头又去了浴室,沖干净身上以后才重新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早醒来,他身旁的空位依然还是昨天晚上睡的时候的模样。 看来他确实没有回来呢。 只是没想到,苏汶烨这一走,连着快一个周,宫宜修都没有再见他来这里。 宫宜修的心,也由一开始的祥和平静变成格外惴惴不安。 苏汶烨要是再不来这里,他说不定会饿死在这别墅里。 冰箱里的菜不够吃几顿了,这里也没有什么零食可以充飢,一冰箱的菜现在只剩几个鸡蛋和西红柿,还有点菜和肉,省着吃能在吃个两天。 宫宜修吃完饭,立马打开电视。 他没有通讯设备,唯一获取外界信息的通道只有电视。 说不定电视里会说最近发生的事情,比如有关他,或者有关苏汶烨。 可电视里报导的都是一些很平常的新闻,没有关于苏汶烨的,也没有关于他的。 该说不说,他那个当主席的爸对他还真的挺放下心,自己杳无音信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想着寻找自己,亦或是问一下。 要是他父亲真的在找他,不会找不到他的。 又过了两天,苏汶烨还是没有回来。 宫宜修的心愈发不安,苏汶烨会不会是忘记了他还被关着…… 现在整个帝国,除了苏汶烨,几乎没人会在意他…… 但宫宜修等不下去了,冰箱的菜只够勉强吃两顿,他必须想办法出去。 要真的出去了,说不定还能就此摆脱苏汶烨。 而这一次,不管怎么样,他一定会告诉自己的父亲,他被苏汶烨私自改变属性、被剥夺自由、甚至是…… 被标记…… 窗户砸不开,只能砸门。 宫宜修在楼上的书房找到上次砸窗户的棒球棍,对着门锁就使劲砸。 握住棒球棍的手生疼,门上的锁终于有要掉落的迹象。 门是指纹锁,宫宜修也不确定要是把锁砸坏了,门会不会打开,他只能拼一把。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宫宜修也不知道休息了多少次,但这扇铁门还真的被他砸动了。 锁已经完全坏掉,松松垮垮地挂着。 没想到这门比窗户还好突破,早知道当初直接砸门就好了,那样也不至于被关这么久。 棒球棍坏了一根,不过好在一共有三根。 最终,门在三根棒球棍都报废之后,也应声倒地。 自由的气息瞬间朝着宫宜修侵袭而来。 久违的、外面的味道! 宫宜修来不及享受这片刻的静安,他想要的是长长久久的静安。 别墅还有道大门,但宫宜修并不打算继续砸门了,他直接翻墙走。 从墙上跳下来,双手原本因为砸门的原因就破皮流血,现在因为跳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擦着地面,又添上新伤。 虽然很疼,但离开这里才是重中之重。 挨着别墅旁边还有一栋别墅,宫宜修跑过去敲门。 他直接打电话给自己的父亲,让他安排人来接自己,要是他继续盲目地跑,说不定又会被苏汶烨…… 父亲要是知道这些,一定会安排人保护他的。 可等他敲了半天,别墅里像没有人居住一样,宫宜修不能继续等下去,只能顺着路找找看有没有其他人。 走了快十分钟,才又看见和刚刚一样挨着的两栋别墅。 这次敲门总算有人来开门了,人家见他一手的血,连忙让他进入家里。 「青山,你把那个急救箱拿过来,他手上的伤有点严重……」 一个俊帅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看起来只有一岁多的小孩,另一只手上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三个人好像刚睡醒的模样,看起来还带着困意。 男人低声温柔地和小女孩说:「小萱,去给爸爸拿急救箱。」 小女孩懂事地点点头,「知道了,父亲。」 宫宜修的手用绷带缠着,手心透过绷带隐隐还能看见些许红。 他起身对帮助自己的人说道:「谢谢您,不知道怎么称唿您?」 面前的人也很有礼貌,跟着宫宜修一起起身。 「不用谢不用谢,你到时候还是需要去医院看看,感觉还挺严重的。」 「我叫易郁,他是我的alpha,司马青山。」 「宫宜修。」宫宜修伸出手,「谢谢你,易先生,不知道我能不能借用一下手机打个电话?我、我这副模样……我刚摔倒了,手机也被摔坏了……」 易郁此刻可不敢和眼前人握手,他的双手都是伤。 他笑着摆手,「宫先生,您言重了,不用谢,举手之劳。」 「我能理解你的难处。」他扭头刚想说话,没想到他的alpha已经提前拿了手机过来。 「你抱一下薯条,我来和他交流就好。」司马青山面色有些许的冷淡。 第171页 易郁接过孩子,小声地提醒着:「你别那么凶,他是omega。」 他知道司马青山又在胡乱吃醋、嫉妒,真的是,都多少年的老夫老妻了,还一副小孩样儿。 「手机给你,要是家里不方便的话,我和我妻子可以送你去医院、或者警察局。」 宫宜修感恩地接过,「谢谢,我打电话让人来接就好。对了,这里的地址是……」 司马青山说了个地址,宫宜修背过身打电话。 司马青山能直观地感觉到,眼前的这个omega不简单,身份一定不简单。 但易郁在家里,而且他貌似还挺关系这个omega,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司马青山回到易郁身边,和他一起逗着小孩玩。 宫宜修打完电话之后,转过身把手机还给易郁,弯腰说:「真的很感谢您的帮忙,易先生。」 易郁连忙扶起宫宜修,「没事没事,你的朋友有说什么时候来接你吗?现在外面太阳也挺大的,你要不就在我家里等着你的朋友?」 宫宜修虽然也想留在这里,因为他不知道出去的话,到底会不会碰上突然回来的苏汶烨,但留在这里…… 那个alpha好像不是很喜欢自己留在这里,他看自己的眼神带着敌意。 宫宜修:「这样会不会很麻烦您,易先生?」 易郁摇摇头,笑着说:「麻烦什么,那你快坐下休息吧,等你的朋友来了之后再走。」 第96章 他是大哥吗? 宫宜修坐在沙发上,易郁在另一边看着两个孩子。 大的那个此刻正在画画,每画一会儿,就拿起来给自己的爸爸看,小的那个乖巧地待在怀里,不哭也不闹,眨巴着眼睛看自己的姐姐。 司马青山出门了,说是要去上班,临走的时候,眼神带着警告的意味直直盯着宫宜修。 宫宜修摆摆手表示,我真的就只是路过求救。 快到一点的时候,大门的门铃被人摁响。 易郁走到玄关处的显示屏看了一眼,问身后跟着起身的宫宜修,「宫先生,这是你的朋友吗?」 宫宜修上前一看,点点头:「是的,多谢易先生了,真的很感谢您。」 易郁抱着孩子摇摇头,笑着讲:「宫先生,小事情而已,你一直说谢谢还让我挺害羞。」 易郁紧接着打开门,宫宜修走了出去。 来接他的人,出乎意料地居然会是傅砚辞。 走到大门口,宫宜修让抱着孩子的易郁不用送出门,孩子也晒不得太阳,以后会亲自登门拜谢。 易郁欣然接下,站在阴凉的地方目送宫宜修出去。 宫宜修见到门外站着的傅砚辞,问道:「砚辞,怎么是你来接我?」 他给自己的父亲打电话,实在没想到来的人会是傅砚辞。 傅砚辞说道:「是主席让我来接你的,回去你就知道了。」 宫宜修刚坐上车,刚刚外出上班的司马青山却突然回来了。 他车刚停下,立即打开车门朝傅砚辞走来。 两个人握着说,脸上笑意轻快,像两个熟人。 然后司马青山扭头看了眼车里的宫宜修,回头又和傅砚辞说着什么,两个人才告别。 司马青山直接进去家里了,傅砚辞坐进车里,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坐在后座的宫宜修,下一秒启动车离开。 宫宜修问道:「你认识那个人?」 傅砚辞回了句,「认识。」 明显是不想聊天的语气,宫宜修知道且很清楚,毕竟他曾经喜欢了傅砚辞那么多年,在某种程度上算是把傅砚辞整个人的脾性了解的十分清楚。 就连傅砚辞不会爱他这件事,他也知根知底,但他就还是想试试,说不定傅砚辞改变心意呢。 可事与愿违,最后还把他自己弄成……弄成这副奇怪的模样。 两个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直到车驶到通往市里的大路,傅砚辞才又重新挑起话题。 「我不知道汶烨会做出这种事。」 宫宜修愣住一会儿,才意识到傅砚辞说的是什么。 他有些不敢抬头往前看,侧过视线,闷着嘴不说话。 傅砚辞又看了眼后视镜,宫宜修身上的稜角变得圆润了不少,不像以前一样张狂,整个人多了丝柔和。 傅砚辞是知道苏汶烨喜欢宫宜修这件事的,只是他没有想到苏汶烨的手段会这么极端,比自己还要那什么。 他竟然真的把宫宜修从一个alpha变成了omega。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宫宜修自己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又说道。 傅砚辞刚要开口,他有接着说:「或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傅砚辞算是懂了,宫宜修这是在朝他撒气呢。 「阻止?告诉你?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当时对我穷求不舍,你让我怎么告诉你?」 傅砚辞本来就因为主席命令自己来接宫宜修的事情感到生气,现在宫宜修又朝他撒气…… 宫宜修抬眼看着前方,「就算是这样,你也应该告诉我。」 这里距离宫宜修的家还有段距离,傅砚辞不想这么快就把自己的心情弄不好,他沉默着不回答。 宫宜修等不到他的回答,又自顾地说:「我知道,曾经的我因为一心一意扑在你身上,给你造成了很多困扰,就算你一再拒绝,我也继续纠缠你。」 第172页 「是,是我做错了,我想你道歉,对不起你,但是砚辞,抛开这层不说,我们至少是朋友,你也应该……」 「我应该什么?告诉你苏汶烨对你的心思?这是我必做的义务?」 傅砚辞本不想说,但宫宜修显然是在把他当出气筒,贬低着看他。 「宫宜修,我不想把话说的太明白,但你自己也清楚地是,要不是你的诡计败露,现在变成omega的可能就是我了。」 宫宜修心中一震,他差点忘了,当时这个药他的确有安排过给傅砚辞食用来着…… 傅砚辞把车开的更快了,他想赶紧甩掉宫宜修,他的家里还有人在等他。 向来苏汶烨在宫宜修身上下了不少的功夫,要不然也不会让宫宜修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气场虽然乖张了不少,可一身的怒火藏在皮下,找不到发泄点。 他说过,苏汶烨喜欢宫宜修的这件事,是一件很难得到回应的事情。 他们之间的路,比他和虞乐的还要难走。 即使宫宜修变成了omega,但苏汶烨也在宫宜修的心里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宫宜修身为alpha,活了二十几年,一朝变成omega之后,显然是接受不了的,就算以后因为时间的问题接受了这个新的第二性别,但会不会如苏汶烨所想的一样爱上他自己,这件事就不从得知了。 「下车,我还要急着回家。」 宫宜修没说话,径直打开车门,下一秒傅砚辞开车扬长而去。 宫宜修回到家,以为自己的父亲会等在家里,没想到家里除了佣人以外,并没有其他人在。 到了客厅,林管家才从厨房出来,同时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高高大大的少年。 林管家看见宫宜修回来,把手里的汤放在餐桌上,立马走过去。 「少爷,您回来了。」 宫宜修看了眼林管家身后的人,说道:「嗯,我爸呢?」 「主席今天下午有个宴会要出席,他和夫人一起,估计要晚些时候才回来。」 宫宜修揉揉眉头,「等我爸回来,你用内线叫我,我先上去休息一下。」 林管家点点头,宫宜修正要往楼上走的时候,那个少年却开口说话了。 「林叔,他是大哥吗?」 宫宜修直感不妙地看过去。 林管家这时才想起,估计少爷还不知道最近家里发生的事,他对着宫宜修介绍道:「少爷,小少爷是刚刚回到家里,对家里的一切还不是很熟悉,要不你们两个自己聊聊?我继续去准备晚饭?」 两个少爷之间的修罗场,他还是不参加为妙。 宫宜修倏地看向少年,小少爷? 「这话是什么意思?」 少年说:「林叔,那你先去忙,我和我哥聊聊。」 林管家迅速逃离会厨房,同时不忘拉上厨房的门。 少年走到宫宜修身前两步的距离,「哥,你好,我叫齐漆,油漆的漆,是父亲刚认回来的孩子,我随母姓,今年十八岁。」 宫宜修有些难以理解,父亲为什么突然认回一个……在外多年的孩子? 「你……」 宫宜修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要打招唿?还是…… 下一秒,少年一脸神伤地说:「我是、私,但哥你不要误会,我从来没想回来这个家,而且在此之前,我一直不知道我的生父会是帝国的主席……」 宫宜修拧着眉头,「对不起,我现在、就是我现在刚从外面回来,本来情绪也不是很好,我不想对你撒气,然后我、我先上去休息一下,等父亲回来之后,他应该回亲自说明一切。」 齐漆敛去眼底的神伤,「好,那你好好休息一下,哥,我去厨房帮帮林叔。」 宫宜修急着上楼,因此他也没有看见齐漆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 齐漆心想:果然,当初就不该跟着这个所谓的父亲回到这个家,他不属于这个家,他的爸爸和主席之间只是露水情缘,压根谈不上…… 什么也不是…… 齐漆的爸爸当时在酒店上班,打扫房间卫生的时候,被当时还不是主席的宫宜修父亲拉入房间,当时的他陷入发情期,一夜荒唐过后,齐漆爸爸离开了那里,并辞掉了工作,换了新的地方和工作,也是在那之后不久,才知道自己怀孕了。 他是个beta,却是个双性人,但他羞于身体的异样,一直都没有去医院做过检查,因此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怀孕。 作为一个不怎么社交的beta,好不容易怀孕了,就算这个孩子只是意外,他也不打算打掉,因此并生了下来。 还好他是beta,不受信息素的影响,只不过剖腹产给他的身体造成大大小小的后遗症,随着时间越久,后遗症并发愈发严重,最后在齐漆刚成年没两个月就去世了。 爸爸去世不久之后,齐漆面临着升学却没学费的问题。 他考上了帝国最好的大学,但学费也很高,至少对他来说很高。 虽然他做做兼职或者去贷款什么的,也能勉勉强强地支撑着把学上完,但那样的话,他会欠多少债,自己都不知道,而且他兼职赚的钱不一定能还的上贷款。 正在他要放弃学业的时候,家里出现了一群黑衣人带走了他。 从那天之后,他就被低调地认回了宫家。 家里人对他都很好,他的生父、还有生父的髮妻,都没有因为他是私生子就排斥他或者什么,短短几天的相处,把他当亲生孩子一样。 第173页 而又正因为这样,齐漆才感到心里不安。 他终究是个局外人,不管别人待他怎么好,他终究是闯入别人美满幸福生活的人,他总觉得自己不该打破这个家的美好,他也成年了,能把自己照顾好。 第97章 会重新变成alpha 宫宜修被林叔叫醒的时候,他以为是要吃晚饭,没想到是父亲回来叫他去书房。 进去书房之后,才发现里面等着的人不仅仅只有父亲,还有那个不怎么熟悉的弟弟。 齐漆还是很有礼貌的,看见宫宜修后,立即上前打了招唿。 宫宜修只是淡淡一笑越过他,这个弟弟,他不怎么喜欢。 「父亲,您找我。」宫宜修直接和自己的父亲对话。 宫父看宫宜修一眼,却伸手把被晾在后面的齐漆叫上前。 「这是你弟弟,齐漆,你们应该见过了。」 宫宜修有些不情愿地点头,齐漆笑的腼腆,举手投足之间带着拘谨。 「漆儿,你在上前一点,和你哥站一起。」 齐漆看起来有些不敢,却更不敢违背父亲的命令。 宫宜修不解地看向自己的父亲,他心里隐隐地忽然猜到了父亲的做法…… 「宜修,身为未来主席候选人,以及从小对你的培训,我想——你不会不知道,身为一个omega是没有权利参与竞选的。」宫父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直直地盯着宫宜修,同时好像也在告诉他,你让我丢脸了。 宫宜修的心跳一瞬停滞,他紧紧咬着嘴唇,半响说不出一句话。 一旁的齐漆,却被这个消息震惊的倒吸一口凉气。 他就说为什么下午会闻到信息素,但回家的这几天,看见的那些家族资料上也没有说宫宜修是omega。 宫父恨铁不成钢,自己的一对儿女,都被一个「情」毁得彻底。 宫羽薇现在在国外,能不能回来,什么时候回来都是个未知数。 宫宜修被强制改变第二性别,还失去竞选人的资格。 宫父在某种程度上,真的恨不得把他们塞回娘胎重造。但总的来说,还是他疏于教管了。 他对孩子的溺爱,到头来不仅仅害了孩子,也让他自己颜面尽失。 宫宜修变成omega的事情虽然也没几个人知道,却也足以让他难堪。 宫宜修蹒跚着脚步上前两步,「父亲,您刚刚的意思……」 宫父转身背对着,「宜修,我给你买了去广陵岛的票,明天一早林叔会亲自送你去,你在广陵岛好好呆着,换句话说,你在那里会比较安全,没有人能找到你。」 「至于齐漆,他刚回家,还有很多新的东西要学,以后他会成为新的竞选人。」 宫宜修低吼着:「父亲!」 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丢弃本应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从小就是他囊中之物的东西,一下江山易主,这让他如何接受。 但此刻,宫宜修心里更加憎恨的人,却是苏汶烨。 齐漆不敢说话,他在这里也说不上什么话。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回来这个家,竟然还有这么个作用。 有些可笑,也有些可悲。 要是宫宜修不变成omega,说不定他这辈子都没机会知道,他的亲生父亲是谁。 他曾幻想过父亲的任何身份和职位,独独不敢往主席这儿想。 宫父也愤怒地转过身,「宫宜修!你自己做的那些事,难道还要我一一给你数清楚?」 「你,曾是我的骄傲,可也是你,让我这个做父亲的颜面尽失,让我这个做主席的活得像个提线木偶!」 宫父之所以知道宫宜修变成了omega,是苏汶烨亲自和他说的,带着检验报告和一段令人难以查阅的视频。 「主席,我有个东西,您应该会有兴趣看一下,是关于宜修的。」 对于宫宜修时而的联繫,他虽然恼怒,但收到宫宜修的消息说在外比赛,他并没有太多的过问。 只要宫宜修不再一心只在傅砚辞身上,不管他做什么,自己都可以让他去翱翔。 只是没想到,苏汶烨带来的一纸报告…… 说实话,他也不是没有想过直接灭掉苏汶烨的口,但苏汶烨却藉此要挟他。 苏汶烨只提出一个条件,那就是让自己把宫宜修嫁给他。 堂堂主席,管理着整个帝国,却没有管好自己的小家,他不是个合格的主席。 后来知道宫宜修和苏汶烨之间发生的事情之后,宫父立即派人出去寻找宫宜修,可都无功而反。 苏汶烨是帝国的上将,权利和威严仅次于傅砚辞,他要是想隐藏一个人的踪迹,比宫父还要容易。 宫父找了宫宜修快一个周,后来是傅砚辞拿了一张照片让人送给他。 照片上的人,正是齐漆。 而宫父本人却都不记得自己有过这个孩子,他一生不说洁身自好,但也没怎么乱搞,突然多出来一个孩子,他自己一时都很难相信。 可附赠来的那段视频,却很快拉回他快被遗忘的思绪。 他想起了那个夜晚,突然的发情期,他连家都来不及回,当时的宫母也怀了宫羽薇,就算回家发热期也解决不了。 他没办法,只好先去最近的酒店,让跟着的手下去买抑制剂。 可没想到,房间里闯进一个omega,omega身上淡淡又有一丝甜腻的信息素直击他的大脑,他瞬间做出一个失控alpha该有的反应…… 第174页 一夜之后,醒来的他身边却空无一人。 晚上所经歷的一切,似梦非梦,让他不知道真假。 当时虽然及时查了监控,但后来怎么也找不到那个omega,这件事也就这样结束了。 但过了十几年,这个omega又冒出来。 准确来说,冒出来的是那一夜慌乱之后的结晶,那个omega早在几个月前因为生病已经离开了人世。 宫宜修双手紧紧握拳,「父亲,我、我会、会重新变成alpha,我有竞选资格,我……我是未来继承人,我是、我是……」 是什么? 能不能变回alpha,这是个未知数。 宫父低垂着头,「宜修,不要怪父亲狠心,我也是在竭尽全力保护你,至少你还是我的孩子,不管你如何不堪,我并没有真正地弃你于不顾。」 「你说的……变回alpha,这件事情我会安排人为你想办法,但目前你不能继续待在这里,明天你就按照我说的,等风波之后,或者找到让你变回alpha的时候,我会再次安排人去接你回来。」 「父亲……」 「不必再说,宜修,说多了,可能我们这点点父子感情也会消耗殆尽,你要知道我现在身为一个父亲、一个主席的难处!回去休息吧,宜修,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赶紧离开。」 「漆儿你留下,我还有事要和你说。」 齐漆局促不安地点点头。 宫宜修双眼通红地望向自己的父亲,祈求他可怜自己,但他也知道,父亲一旦意已决的事情,说再多都无用。 可是他真的很不甘心,真的一点都不甘心…… 苏汶烨! 你真的毁掉我了! 第二天天一亮,林叔就来敲响宫宜修的门。 宫宜修一夜未眠,在床上发呆到林叔来找他。 林叔没听见回復,着急之下打开门,看见宫宜修傻傻地坐在床上的时候,心里顿时松口气。 「少爷,您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收拾的,我们准备准备出发了。」 宫宜修像听不进去话,继续发着呆。 林叔知道,少爷需要时间消化和过度,见此也不再说话,静静地退到门边等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十几分钟,可能也只过了几分钟。 宫宜修掀开被子下床,捡起掉落地上的外套随意披在身上,「林叔,走吧。」 林叔领着宫宜修下楼坐上车。 「少爷,那我们就出发了,我会负责把您送上船之后再离开。」 宫宜修点点头,眼睛望着车窗外慢慢划过的房子。 突然说道:「林叔,你说我什么时候能再回来呢?一年、还是十年?」 「少爷,不管怎么样,您一直都是少爷,我也会在这里等着您回家。」 一个小时后,他们到了码头。 林叔又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少爷,广陵岛其实是夫人娘家的私人岛,您在那里可以放心地居住,没有任何人会想到您会在那里。」 「少爷,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林叔可以说是看着宫宜修长大的,他刚到宫宅当管家的那年,宫宜修也才一个月不到。 主席对他很严格,但林叔却会暗暗照顾他。 在他受伤的时候给他药,无论多么晚,只要他有需求,林叔都不会推辞。 不仅仅因为林叔是管家,还因为他们这二十多年的陪伴,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超过了僱主和被僱佣的关系。 「林叔,谢谢你,家里也只有你关心我了。」 「对了林叔,我没来得及问,我母亲呢?虽然回家没两天,但母亲……」 闻言,林叔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神情,但他低着头,宫宜修并没有看见。 林叔抬起头,「夫人回去娘家,还没来得及回来呢。」 其实不是,夫人因为不满主席撤掉您的竞选人资格,和主席大闹一场,被主席软禁起来了。 但他不能说,他要是说了,少爷就不会离开了。 宫宜修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却又捉摸不透。 他转身缓缓走上船,「林叔,那我这就走了,你回去吧。」 他回头刚说完这句话,在林叔的身后,突然出现七八辆黑色的轿车。 它们速度很快,一下全堵在码头上。 前面一辆车的车门缓缓打开,走出来的人是——苏汶烨。 第98章 就差一点…… 苏汶烨…… 那个人,他来了。 那个怎么甩也甩不掉的人,他——来了。 宫宜修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害怕的情绪,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对一个人感到……害怕。 林叔回头一看,立即对宫宜修说:「少爷,您赶紧上船,您会离开的。」 宫宜修看了看林叔,垂着的双手微微颤抖,视线又锁定在徐徐走来的苏汶烨身上。 林叔推着宫宜修,「少爷,您赶紧走,苏少爷不会阻止您的。」 宫宜修被林叔推的向前了几步,「林叔,我……」 「少爷,主席让我一定要把您送上船并看着您离开码头。」 林叔嘴角露出一个慈祥的笑。 不得不说,这个笑属实安慰到了宫宜修。 他心里涌起的不安,一下变得平静了不少。 宫宜修便不再顾其他,转身快速上了船,赶紧进入船舱。 第175页 苏汶烨刚要上前,却被林叔林叔拦住。 林叔伸出手,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昨天晚上主席交给自己的东西。 是什么呢? 是元帅印章。 见章如见人,苏汶烨再怎么放肆,但他是个军人,军人就得服从军令。 「苏少,您还要继续上前吗?我相信您一定比我更清楚我手里的东西所代表什么。」 苏汶烨顿时气得,眼睁睁看着宫宜修最后的衣摆消失。 他拿出手机给傅砚辞打去电话。 「为什么?砚辞,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阻止我?为什么要给他们……」 「汶烨,或许你和他之间,此刻最需要的就是冷静。」 「但我差点就抓住他了,就差一点……」 「汶烨,别怪我,你们之间的路从一开始就註定很难走,你想两个人平稳地继续过日子,你就应该给他一个过渡期。我很抱歉,作为回报,我会助你取消联姻。」 傅砚辞说完挂断电话,苏汶烨愣愣地放下手,眼神却不甘心地盯着即将出发的游轮。 宜修,不管你怎么跑,我依然会把你抓回来。 你是我的,宫宜修,你是属于我的,逃不掉,永远逃不掉。 你永远别想甩掉我! 随着红日初升,一声鸣笛划破天际。 宫宜修那么大一个人就那样离开了自己。 这个结果显然不是苏汶烨能接受的,但他…… 他立即回到岸边,「让我们的人跟上,等到船靠岸之后给我位置。」 手下低头领命,转身便开始执行任务。 苏汶烨回头看着逐渐远去的轮船,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他喃喃道:「砚辞,你最好说话算话,要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偏执的人,一旦属于自己的世界失去了控制,会想尽一切办法来重新获得控制权。 林叔一直站在码头,等到苏汶烨离去之后,他才微微嘆气,坐上自己的车回去。 「主席,已经平安送少爷离开,他会在今天下午就抵达目的地。」 宫父站在书房的窗户边,闻言回头看了眼林叔,「辛苦你了。」 林叔把手里的东西递上前,「苏上将看见印章之后,并没有再行动,但他貌似派了人一直跟着少爷的船。」 宫父淡定地摇头,「无妨。」 * 苏汶烨是在三天后才见到傅砚辞。 「你说,会帮我。」他直接开口说道。 傅砚辞一个挑眉看向苏汶烨,「嗯,我会帮你。」 苏汶烨面无表情,「砚辞,就一年时间,到时候我会亲自把他抓回来。」 傅砚辞摇摇头,「难道你就没想过这样做,只会让你们两个越来越远吗?」 随后他又在心里吐槽:明明自己和虞乐都还没着落,现在竟然开始关心别人…… 苏汶烨:「你不会知道我有多想得到他、有多爱他,砚辞,你先把自己的感情建立好,再来当我的导师,我们俩不相上下。」 傅砚辞坐在椅子上,面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交缠的双手却青筋凸起。 爱? 傅砚辞当然知道「爱」这个东西,他也很爱虞乐,爱到生命当中不能缺少他这个人,一旦看不见虞乐,他就会陷入不受控的癫狂。 但爱,并不是强暴的藉口。 他也对虞乐用强过,所以现在一直在赎罪。 可诡异又奇怪地是,就算他明知道这样做会伤害虞乐,但还是想这样做,特别是当虞乐有任何哪怕一点点想要离开他身边的时候,他恨不得真的把虞乐锁起来。 就像苏汶烨说的,他们两个不相上下。 当他和苏汶烨又有点不同,至少他确切地知道自己深爱虞乐,而苏汶烨对宫宜修的爱,只占有那个人,而不是那个人的心。 就苏汶烨目前的所有做法,不难看出他的野心。 「汶烨,首先你要知道你想在宫宜修身上得到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是爱?还是他那个人?」 「我都要。得不到爱,我就要人,得不到人……这个假设不会存在。」 说着苏汶烨就走出了傅砚辞的办公室。 一个月后。 一条特殊的消息一夜之间占据了热搜头条。 「苏氏集团和徐氏集团的联姻取消了」的标题占据了各大热搜,关注消息的人应该会知道,要是不取消联姻的话,今天刚好就是他们喜结连理的日子,两家的婚礼定在了今天举行。 目前看来,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苏汶烨不知道傅砚辞是怎么说服他父母和徐家的,反正差不多快一个月的时候,那纸婚约取消了。 徐媛找过他两次,不过苏汶烨都拒绝见面了。 他知道徐媛来找他是因为什么事情,正因为这样,他更加不可能会和她见面。 时间才过去一个月,可他却十分想念宫宜修。 这份思念犹如不会干涸的湖水,只要一见到有关宫宜修的一切,湖面就激起千层涟漪,一波波向外推开。 他偶尔会想,宫宜修会不会也如他想他一般想着他、念着他。 还有十一个月,宜修,我们又会再见面了。 * 宫宜修来到岛上已经一个月了。 四周的一切,由刚开始的陌生到现在的渐渐熟悉。 第176页 他有些不爱出门闲逛,别墅里服侍他的佣人只有三个,一个负责做饭,两个负责打扫卫生,他们都是beta。 偌大的岛上,好像也只有他们几个人在这里。 宫宜修忽然想起自己的父亲说不会有人找到自己,原来是这个意思。 从到这里这么久,宫宜修出过最远的远门,可能就是大门口不远处的沙滩。 「少爷,今天小何要去浅滩上抓鱼,您要一起吗?」 正在说话的是其中一个负责打扫卫生的佣人小白,小何是另一个和他一起的伙伴,另一个负责做饭的佣人是一个年龄快四十岁的妇女吴妈,吴妈话比较少,平时也不怎么和小白、小何聊天。 宫宜修看了眼窗外,今天的天气并不如昨天一样晴朗,远处能看到乌云正龟速移动中。 他刚要摇头,小白竟大胆地上前一把拉住宫宜修的手,「走吧少爷,您已经快三天没有出过门了。」 小白是beta,他不知道自己服侍的人的第二性别是什么。 他唯一确定地是,少爷并不像传言中的那种豪门少爷一样纨绔无情。他虽然面色清冷,可总会在他们注意不到的地方悄悄关心着他们。 比如上次小何打扫卫生被柜子压到手,少爷竟然亲自给小何处理伤口。 于是他也假装被砸到,少爷也帮他包扎了。 这就是少爷和别人的不同之处。 少爷是个很好的人,他——喜欢少爷。 不过他不会告诉少爷自己的心思,他只要能一直照顾少爷就好。 宫宜修经常坐着发呆,他总觉得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梦,不管是自由还是安全,都像梦一样,一旦他醒过来,梦里的一切都会坍塌瓦解。 被剥夺自由的那段时间,好似就发生在昨天。 离开苏汶烨的事情,好像就是上一秒的事情。 虽然平稳地在这里度过了一个月,但一切都像远处龟速移动的乌云,危险好像也在缓缓地、慢慢地靠近他。 他能躲避危险吗? 他被父亲扔到岛上,竞选人资格也被取消,且身后随时跟着个不定炸弹,苏汶烨不知道还会不会那样对他…… 他都不知道…… 带着凉意的海水打在脚上,宫宜修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他又陷入了发呆。 明明没有太阳,可他却觉得自己有些热。 宫宜修抬头看了眼天,阳光被云朵遮住,低下头,脚边的海水是如此清凉。 小白拿着小何抓到的鱼,欢快地跑到宫宜修面前,「少爷,我们今天晚上能加餐了。」 岛上的资源虽然不缺,但靠自己劳动赚取的食物更加美味。 宫宜修慢慢抬头看去,下一秒,一股眩晕感让他头脑发胀,眼前正在跑过来的小白变成了两个、三个、无数个…… 「少爷!」 小白手里的鱼篮顿时掉下,他愣住几秒,瞪大眼睛看着宫宜修就那样摔倒在海里。 远处的小何听见声音,回头一看,也赶紧跑过去。 小白身材并不像宫宜修一样高大,他只有一米七几,虽然抱不动宫宜修,却能拉着他上到岸边。 宫宜修的脸红得很不正常,小白伸手探上去,竟发现他烫得离谱。 这是小何也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少爷他、怎么晕倒了?」 小白眼中集聚热泪,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少爷、少爷还很烫,好像是发烧了……」 小何蹲下身,「也有可能是发情期。」 小白:「少爷是omega,还是alpha?」 小何:「这我也不清楚,我们把少爷抬回家,让吴妈联繫医生过来看看。」 医生看过之后,吴妈就把医生叫出门。 小白留在房间里照顾宫宜修,小何则是去厨房准备一会儿宫宜修醒来要吃的东西。 吴妈脸色紧张地看着医生,「少爷是生病吗?」 医生摇摇头,「少爷没有生病,他是发情期来了,我刚刚已经给他吃了抑制剂,缓一下等热潮期过去就好了。」 第99章 对不起,让你等我这么久(完) 「少爷,我们的船将在五分钟后靠岸。」 五分钟后。 一艘民用游轮停靠岸边,同时一起达到帝国码头的还有一辆辆低调奢侈的轿车。 小白先出来,一眼就看见远处黑唿唿的一片。 不过小白并不知道那些人是做什么的,他以为应该是送什么大人物上船,并不以为意。 宫宜修一直等到船上的人都下去了,他才起身走到出口。 当看见那些黑车时,唿吸瞬间停滞,整个人下意识地咬紧嘴唇。 不过他又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说不定不是呢? 都快两年了,苏汶烨指不定已经忘记了他,而且他记得苏汶烨当时还有婚约来着…… 在岛上的宫宜修并不怎么看新闻,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发呆,因此也不知道苏汶烨的婚约其实早就取消了。 同时他还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点:苏汶烨念了他那么多年,放弃又谈何容易。 宫宜修走下船,小白去到一旁给来接他们的人打去电话。 忽然,一直静止不动的黑车,最前方的一辆打开了车门。 这一幕恍如那天…… 那天苏汶烨追上码头的那天…… 从黑车下来的人,正是苏汶烨。 第177页 他穿着一身鲜艷的白色军装,肩膀上的徽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军帽的帽檐盖住了他那双阴婺的眼睛,全身的气场在军装的映衬之下变得让人畏惧。 是本能的、对军人的那种畏惧感和敬仰感。 宫宜修瞬间停在原地,他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应该转身上船,让船长重新开船离开这里。 他以为苏汶烨不会出现的,他以为他不会来的,他以为他已经忘了他…… 小白打着电话呢,突然耳边疾驰而过一阵勐烈的风。 他保持着手拿着手机的姿势回头,就看见宫宜修被一个身穿军装的男人桎梏住双手。 宫宜修脸上的清冷表情被害怕和惊恐取代,仿佛他身前的人是什么洪水勐兽一样。 小白立马挂断电话,疾步朝着宫宜修跑去。 「少爷!」 那个男人扭头看了一眼小白,下一秒小白就被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人押着肩膀被迫跪倒在地。 苏汶烨重新把视线拉回宫宜修的身上,嘴唇贴近他的耳垂,「宜修啊,你有没有想我?我可是十分想你。」 想的你刚一会来,就迫不及待地扔下手里的所有工作,立即奔来见你。 宫宜修闭口不说话,双手用力挣脱着。 可他挣不掉,苏汶烨的双手像钳子一样牢牢锁着他。 苏汶烨继续说:「宜修,他是谁?」 宫宜修慌忙地顺着苏汶烨的视线望过去,才发现这个「他」指的是小白。 「我才不在你身边两年,你就开始找其他人了?」 「看来我果真不能放你离开我身边半步,要不然你老是惹我生气。」 「苏汶烨,你到底、想干嘛?」 苏汶烨面对着宫宜修,嘴唇微张,一字一句道:「两年了,我最想干什么,你应该知道。」 忽然,宫宜修就闻到飘散道鼻尖的信息素,带着支配和强制,身体最先臣服于这抹熟悉又让他厌恶的味道。 下一秒,身体发软,他像个突然生病的人倒在苏汶烨的怀里。 「这一次,没人救你。」 苏汶烨抬起手,却无力地捶在苏汶烨的胸口上。 苏汶烨抱起他,一步一步朝着自己的车走去。 小白被压在地上痛苦地挣扎,「少爷、少爷,你放开少爷。」 宫宜修那么高大的人,此刻像喝了缩小药水一样被苏汶烨抱在怀里。 苏汶烨轻而易举的举动,让宫宜修看起来像个笑话。 宫宜修被温柔地放进车里,苏汶烨紧接着坐进来。 车立即离开。 小白被松开之际,还被押着的两人一人勐踹了一脚,前胸和后背泛着火辣辣的疼,嘴里一片铁锈味。 「少爷、少爷……」 林叔在那伙人离开之后的十几分钟里才赶到码头,神志不是很清醒的小白被路人搀扶在一边休息。 「少爷呢?」 小白抬头看向林叔,「少爷、少爷被一帮黑衣人带走了,对了,为首的那个人穿着一身白色的军装……」 闻言,林叔心里悬着的石头扑通一声落地。 他立即拿出手机打电话给主席。 「少爷……被带走了。」 一边的宫父,手机下一秒自由落体运动之后报废。 他叫来手下,「去把傅砚辞叫来,不管怎么样,都要把他叫过来……」 话音刚落,傅砚辞剎那就推开宫父办公室的门。 「我已经来了。」 手下立即撤退下去。 宫父越过办公桌,走到傅砚辞身前,「宜修被、被苏汶烨带走了,这件事……我希望你帮帮我,苏家……」 苏家在帝国根深蒂固,其渊源虽然不如傅家长久,却也是个古姓家族,歷史也有五百年之久。 即使他是元帅,要真的想动苏家,也得忌讳三分。 但傅砚辞不一样,傅砚辞手里的元帅印章,那个是可以抑制苏汶烨的东西。 或者傅砚辞出马,以傅家家主的身份,苏家也不会不敢不放人。 傅砚辞微微抬头看向宫父,「我来找您也是要说这件事——」 「宫宜修已经不再具备竞选人资格,而且他现在是一个被标记的omega,标记他的alpha就在他的身边,按照帝国律法,我无权干涉。」 「汶烨虽然是我属下,但他的权利仅次于我,他要是一气之下做出什么伤害帝国的事情,我也有责任,不过我最重要的是要维护帝国的和平……」言外之意,他不会帮忙,而只是一个旁观者。 宫父勐地一拍办公桌,「延辞,这次我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恳求你,求你帮宜修这最后一次……」 「元帅,该说的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请恕我无能为力。」 上一次他用主席的身份逼迫自己出手,他就已经给足了脸面。 而且他要早知道自己是宫宜修的父亲,应该早就出手,而不是等事情到了无法弥补的地步,再来悔恨自己当初的沉默。 「主席,还请您不要太伤心,毕竟未来竞选人不是已经有了新的人选吗?这两年的时间,我相信他应该适应了这种生活,他或许比宫宜修更适合做主席。」 宫父踉跄两步后退,手撑着桌面,整张脸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其他原因微微颤抖着。 傅砚辞看他一眼,转身走出办公室,进而拿出手机给家里的虞乐打去电话。 第178页 「刘叔,乐儿今天出门的话,给我说一声,我在办公室等他。」 昨天虞乐来送午饭的时候,仓促离开的样子看起来像有什么话要说。 今天他等在办公室,等虞乐来给他送午饭。 *(时间线回到第九十章 ,接宜修出逃国外,虞乐成功离开傅砚辞) 要不是等了快一个月,苏汶烨绝对想不到宫宜修竟然会在短短一个月跑了这么多地方。 他不敢想像,要是自己没在宫宜修身上植入定位器,他一定找不到宫宜修。 「宜修啊,你好像变得聪明了点,不过……」你算漏了一步。 「苏少,我们可以出发了。」 苏汶烨缓缓转过身,「出发。」 宫宜修短短一个月内辗转了将近二十个国家,其中有大国、也有小国,唯一目的就是模煳自己的踪迹,让苏汶烨找不到他真正的目的地。 最后他去到了g国的一个靠近海边的小村。 这里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傍晚的时候,全村人还会围在村中央的小广场一起欢歌起舞。 宫宜修还是很少出门,但每至傍晚,他都在靠在窗台上,看着下面广场上欢声笑语的人们。 他向外他们的快乐,可他要是出去和他们一起快乐,他们应该会把他当异类吧。 然而平静的小山村却被一群黑衣人的到来打断了一切的平衡。 这一天,按理来说应该是村里的市集,每每这一天,楼下都热闹非凡。 可今天,宫宜修醒来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中午十一点了,外面却格外的寂静。 他起床走到窗台边,拉开窗帘往下一看,才发现外面的每一家村户门口,都站着一个黑衣人驻守着。 往常喧闹的街道,透露着诡异的安静。 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夜晚,也是这样的安静。 宫宜修缓缓走到自家门口,他有些不敢打开这扇门,他能直接地感觉到门外站着一个人,而这个人是他最讨厌、最憎恶的人。 下一秒,门外的人自报家门。 「宜修啊,三秒钟的时间,你不开门,我直接就踹开,不过你得站远点,我不想伤害到你。」 宫宜修瞬间往后退了两三步,在门破开的瞬间,撒腿朝着窗户那边跑去。 苏汶烨一进屋,察觉到宫宜修的企图,立即快速追上去。 在宫宜修即将翻窗的前一秒抱住他,然而整个人因为惯性也朝后倒去。 但在即将摔倒之前,他护住了怀里的宫宜修,让他倒在自己身上。 宫宜修的反应慢了很大一拍,身体僵硬许久才想起来要挣扎。 可苏汶烨却贴近他的耳朵,「宜修,怀着孩子呢,别乱动。」 一句话,宫宜修藏起来的自尊心如高楼瞬间坍塌。 他压抑的哭声传来。 「啊……我恨你、恨你,苏汶烨,我恨你一辈子,我一定要杀了你……」 苏汶烨后背摔的生疼,但他还能忍。 他紧紧抱着浑身颤抖的宫宜修,细声安慰:「你不捨得,你不会杀我。」 「宜修,承认吧,承认你爱我。你要是不爱我,你为什么要逃?」 「你毁了我……」 「苏汶烨!你毁了我!」 半个小时后。 宫宜修眼神一片空洞,整个人像个木偶一样被苏汶烨抱着下楼。 他刚把宫宜修放到车上,还没来得及上车,下一秒,宫宜修竟然打开另一扇车门瞬间跑了出去。 苏汶烨反应过来立即跟上去。 「宜修,宫宜修,你站住。」 宫宜修像听不见似的,不要命一样地往前跑。 街道尽头的拐角处,慢慢拐出一辆车,紧接着那辆车的速度逐渐加快,速度飞快地朝着奔跑的宫宜修冲过来。 宫宜修看见之后瞬间愣在原地,整个人犹如被胶水粘住一样一动不动。 苏汶烨眼看着车就要撞在宫宜修的身上,他恨不得自己立即飞过去。 就在最后几秒,苏汶烨终于追上了宫宜修。 但他只来得及把宫宜修推到一边,自己却被疾驰的车撞飞空中又重重落地。 黑车在撞了苏汶烨之后,又勐地后退,下一秒继续朝着地上的苏汶烨跑去。 苏汶烨刚支起身体,看见宫宜修被自己推到在地,但他已经爬了起来。 宫宜修头脑昏胀,愣愣地起身,回头一看,就看见苏汶烨又一次被那辆疾驰的车压着身体过去。 苏汶烨带来的保镖虽然第一时间冲上来,但时间来不及。 他们分工,一些人查看苏汶烨和宫宜修的伤势,一些人则是拿出武器走到因为撞到了居民房而停下来的车。 「砰——」的一声,刚刚的车在居民楼里发生了爆炸,而那些围上去的保镖全部被炸飞,居民楼瞬间坍塌变成废墟。 宫宜修耳边传来一声接一声的耳鸣,眼前的场景花花绿绿。 「苏、苏汶烨……苏汶、烨……」 他看见倒在血泊里的苏汶烨,被车轱辘压得躯体都扁了下去。 「不、不……苏汶烨……」 「啊……救我、救救我,谁能救救我……」 「救苏汶烨,救、救他,救救我……」 宫宜修眼睛充血,嘴里煳涂地说道。 * 三年后。 第179页 宫宜修手里牵着一个蹦蹦跳跳的小男孩,男孩长着一张和他一点不都像的脸,边走边叫他。 「爸爸、爸爸,为什么我们要带黄色的菊花来这里?」 「爸爸,这些小方块黑黑的,我害怕……」 宫宜修耐心地蹲下身抱起孩子,「你怕什么?爸爸在这里呢,爸爸带你来见一个……」 「朋友。」他停顿许久,才说出这两个字。 小孩懵懵懂懂地靠在他的肩膀,「爸爸,下次我不想来这里了,我害怕……」 宫宜修点点头,淡笑着说:「好,下次不带你来了。」 等到了地方,他把孩子放在地上。 手里拿着的两捧菊花,分别放在放个挨着的墓碑前。 「林叔,我又来看您了,您放心,您的家人我依然帮您照顾的很好。」 说完他又看向另一边的墓碑,忽然蹲下身,伸手摸着放上去的菊花。 「要不下次给你带玫瑰吧。」 「我好像喜欢上玫瑰的味道了……」 他没头没脑地说了两句莫名其妙的话。 起身牵着小孩子的手,转身离开了墓园。 可我找了很多玫瑰,都不再是曾经我害怕却又熟悉至极的那抹味道。 * 「元帅,小少爷、小少爷被人……」 傅砚辞赶到自己儿子幼儿园的时候,门口的老师急的团团转。 看见傅砚辞的车,立即走过来。 「对不起傅先生,我们不知道、不知道那个人不是您的夫人……」 「元六,调监控了吗?」 元六面无表情地递上一张照片,心里却暗暗乐开了花。 他一脸严肃地说:「元帅,这个人我想您需要自己去找他。」 傅砚辞侧眼看向元六,接过他手里的照片,在看清上面的人和元六写在上面的地址之后,他转身自己开车离开了幼儿园门口。 元六捡起地上的照片,回头和幼儿园老师说:「辛苦老师,睿睿少爷没有任何事。」 老师闻言松了一大口气。 坐在公园里长椅上的睿睿,手里抱着超大一个冰激凌,「你真的是我的爸爸吗?」 他稚嫩地问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 男人莞尔一笑,「你觉得我是,那我就是。」 睿睿绽开笑意,「你不是也没关系,许确他也只有一个爸爸,我们都只有一个爸爸,我们约好以后一起找另一个爸爸。」 「你说,我以后会找到我另一个爸爸吗?」 男人伸手替他擦去嘴角的冰激凌,「嗯……或许不用以后?」 忽然,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大一小同时扭头看去。 睿睿跳下长椅,一路奔跑过去。 「父亲,我在这里。」 傅砚辞蹲下抱住跑过来的睿睿,心跳异常加速,唿吸都有点缓不过来气。 坐在长椅上的人缓缓起身看向他。 这一刻在傅砚辞眼里的他,和身后的绿树、阳光构成了一副在梦里出现过很多次的景象。 他满怀的思念和浓郁的爱意,化为奔腾的潮水。 那人就站在那里,和梦中一模一样的人、一模一样的姿势、一模一样的笑容,他说: 「对不起,让你等了我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