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病我弱但我是1》 第1页 《我病我弱但我是1!》作者:西西柿【完结】 文案 傅盛锦是局里炮灰渣攻部的一员,在最后一个世界完成后,所有小世界怨念报表,y b计划启动。 他被送回从前的世界去安抚黑化的主角。 世界一:师兄he 1.【背信弃义白莲花师弟攻x天之骄子君子师兄受】 「君子乃玄水山枝扶风」 世人皆道他天生仙风道骨,怜爱众生,殊不知他也曾为了一个人坠入泥潭,痛不欲生。 世界二:向晚he 2.【软弱被欺负的插班生x校霸学长受】 废弃游乐园后面的小屋是他给小狗的一个家。 但他忘了小狗不是他的小狗,是偷来的。 世界三:痞子be 3.【天之骄子基因病攻x敌军黑皮军痞野狗受】非典型虫族 阿斯修厌弃帝国的不公条规,于是不顾一切的推翻他,成为新的神。 也掰断了那支玫瑰最后的高傲。 世界四安野be 4.【残疾老男人攻x拳击暴躁美人受】 避雷: 互宠,虐攻身虐受心,洒狗血!!! 弱攻强受,弱攻渣攻。 作者文笔小白,多多指教。 小世界顺序不一定!! 内容标籤:快穿 搜索关键字:主角:傅盛锦 ┃ 配角:无 ┃ 其它:无 一句话简介:渣攻洗白之路 立意:真诚对待每一个人 第1章 安野 聚光灯打在擂台上,青年瘦劲的身躯被照得格外白皙,赤.裸的上半身附着一层薄汗,往日勾人的桃花眼现在泛着一股子狠劲,束髮随着不断出拳的动作摇曳。 他的体格远不如男人,但攻守转换快速,招招都落点精准,好像能预判男人出招。 剎那间,对面的壮汉被记一勾拳击倒在地。 青年每一击都下了狠劲,裁判倒数的时间里,他抬眸看向台下,全场震耳欲聋的掌声为他欢唿,但青年眼中郁气更深,尤为不快的盯着靠右边角落的位置。 【主角的视线像是要把你要生吞活剥了。】系统声音不咸不淡的转述看到的内容。 「没了吗?」傅盛锦低笑两声,周围忽然爆发出更炸裂的喝彩,安野的名字被人撕心裂肺的喊出,全场都在为青年的胜利而喜悦。 没人相信他会输,这是一场必胜局。 「昨天晚上还缠着我弄了四个小时,今天就生活虎的。」他揉了揉眉心问,「现在剧情走向指数是多少了」 【95快满了。】 擂台上的青年视线看向傅盛锦这边,灯光明亮的足以看清楚那人的一举一动。 傅盛锦正坐在一群背心肌肉勐男中间,一身黑色风衣带着墨镜,双手撑在拐杖上安静的坐着在那。在这种热闹的氛围下,傅盛锦更像是误入进来的。 看起来很孤独,与众人格格不入。 很可怜。 不知怎的安野心下冒出这些想法,别扭的撇过头,不再盯着那道黑色身影看。 安野小声嘀咕:「瞎子来看什么打拳。」 【他还骂你瞎子!】系统像是抓住了重点突然激动起来。 傅盛锦打了个哈欠:「骂了就骂了,这具身体还能撑多久?」 【只能到今晚。】 「够了。」 傅盛锦能感受到眼皮越来越沉重,疲倦与困意像是深海将他一直往下拉,之前一直都靠着系统能量续命,但现在不需要了。 忽地身后的座位好像被人踢了一下,这让傅盛锦清醒了一点。 这幅身体没有能量支撑,就这么撞一下都像是要把腰部嵴椎踢断似的,灼热的痛感烧得他有精神些,但脸色依旧苍白。 "兄弟,看拳击还带什么墨镜,来装/逼的?"坐傅盛锦后面穿1号背心的肌肉男声音很大,语气带着讥讽,场地挤满了人,根本看不见傅盛锦杵着拐杖,又因为坐正后面是视觉盲区。 坐右边的穿3号背心的男人尴尬地推了肌肉男一把,想让他闭嘴。 不知男人想到了什么,声音更大了:「最烦这种小白脸了,他能拿我怎么样,我一拳能打十个,来拳馆装逼还不让人说...吗...」 男人话没说完,傅盛锦起身像后面看去,用右手握住拐杖,左手捏着墨镜支架取下,宛如上帝精心雕刻过的五官上,一双眼睛灰暗无神:「先生,你要说什么」 他面容没有带笑,但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儒雅绅士的风度,温良的声音不显孱弱:「是拳馆什么时候有了不能带墨镜看的要求吗?」 男人顿时哑火,慌乱撇开视线,此刻周围已经有不少人都注视着二人的,有些正义心满满的吃瓜群众已经用谴责的目光看着一号背心肌肉男。 三号背心男也免不了被注视,他立马道歉道:「我朋友最近被出轨了,控制不住脾气,见谅啊。」 男人面目憋的通红,像一个炸弹一样,连说不完整:「兄弟,我不知道你看不见..实在..不好意思了。」 他慢条斯理的重新戴上墨镜:「习惯了,我本来就是瞎子。」』 「....抱歉啊兄弟...」 傅盛锦点了点头,转身坐下继续看打拳。得了原谅的两人不敢在这多留一秒,挤着人跑出去了。 拳击在欢唿声后就结束了,除了之前周围的吃瓜群众,里面的人基本上都走了,见他还继续坐着有人忍不住提醒傅盛锦已经散场。 第2页 傅盛锦沖声音传来的方向露出一个笑脸,「谢了,我在等人。」 ........ 安野到傅盛锦身边的时候舞檯灯只剩过道的几盏灯还散发着微光,他穿的骆色大衣是和傅盛锦一样的牌子,是今早匆忙从傅盛锦衣柜拿的。 他俯下身将傅盛锦抱住,刚刚洗过澡,长发用姻缘殿求的红绳绑成马尾,靠近时发尾扫过脸颊还带有皂香。 傅盛锦伸手揽住他的脖颈:「怎么现在才来。」 「不是说让你别来了么,又瞎又弱...」安野紧缩眉头,轻柔地摘下傅盛锦脸上的墨镜,微弱的灯光下也依旧能看见对方眼底的乌青。 安野的皮肤看着很薄,骨节分明的手几乎白的可以看见里面的青筋,在拳击场上能轻松打掉对手一颗牙,此刻轻轻抚摸着傅盛锦的眼睛:「周叔叔,月底去做手术吧。」 傅盛锦把头埋进安野的肩胛:「都听你的,回家吗?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他温顺的像一只猫儿,挠的安野稀罕的紧,心痒难耐:「之前还要和我闹分手,今天怎么就这么乖了。等你看得见了一定要好好记住我的脸,我长得可不比你差....」 傅盛锦调笑道:「我记得,你和你妈妈长了一双一样的多情眼,看人总是含着情,把人魂勾着走。」 他像是陷入的回忆,乖乖的让安野抱在怀里,又像是睡着了。 安野把他抱回车内,亲昵的吻住他的额头,「那是因为看你有情啊,回家看看礼物是什么,只要叔叔不老是惹我生气的话,我会给你奖励的。」 【你走后,感觉他会疯。安野父亲的错为什么要追究在安野身上。】系统看得见安野温柔下的偏执,那一双眼眸里的病态让人不寒而慄,又让人有些心疼。 「把感觉去掉」,傅盛锦一开始也没想让傲娇小太阳变成这样,「的最好办法就是毁掉那个人最在意的东西,但无论什么理由,牵连无辜的人的復仇都是最下流的。」 安野的车技很好,又稳又快,不一会就到家了。 期待着傅盛锦送的礼物,所以不免步履有些匆忙,但打开门的片刻让他一惊,下意识警惕的将傅盛锦抱紧些:「父亲。」 见安野将男人抱在怀里安其康气的将手里的照片全部朝对方扔了过去,怒火一触激发大喝道:「你从小到大都是我的骄傲,你说你喜欢男人,我忍忍同意了,但是你不能喜欢周施君!」 安野薄唇紧抿,并不认同父亲的话,但同时他也没想到父亲会如此排斥。 他一直都在瞒着安其康,等着一个合适的机会将这份感情宣告众人,一直隐藏下去也是因为,如果被知道自己在和他的挚友谈恋爱,父亲不会同意是一点,周叔叔也会受到牵连,但是今天不知道父亲是怎么知道的,还在自己和周叔叔的家里等着... 闹得动静太大,傅盛锦睡得再死也会被吵醒,他从安野怀里下来,但又因为没睡醒还懒洋洋的靠在安野身上。 安野扶着他,沖安齐康道,「有什么事,我明天再和你好好解释,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去吧。」 「回去说,等你们滚完床在说?安野你知道你为什么和你谈对象吗?等会去说你都被他骗的什么都不剩了还一门心思挂他身上。这么多年了我都不知道他傅盛锦还有这本事。」 「你看看这些照片,我的情敌,你妈妈的前任就是你的周叔叔。」 「你都让人家算计了还想着怎么帮别人数钱!」 地上照片上的人脸是年轻时的周叔叔没错....可是另外一个...和安野长的几乎一模一样但更为女气,瞬间他像是没了力气,面色苍白。 安野愣在原地,他不敢相信的看向傅盛锦,「周叔叔,我爸...」 "都是真的,我看不见你的脸,但是我知道你和她很像。"傅盛锦打断他的话,又像觉得不够似的,拿起刀往安野心上戳,直到千疮百孔。 安其康恨不得打死傅盛锦,但是安野捨不得,气的他只能在旁边破口大骂。 安野的死死望着傅盛锦,希望这是他想和自己分手所以说的玩笑话,但是傅盛锦只是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捏着眉心疲惫的说,「我累了,如果你介意的话我明天会搬走,房子留给你。」 【指数满了】 「嗯。」 他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下颚线形成一个漂亮得弧度,面无表情好似不在意一番:「今天就这样吧。」 傅盛锦的态度如锋利的刀刃一样扼住喉咙,割开喉管,使他发不出一丝声音。 话已至此,安野浑浑噩噩的被安其康拉着走,出门的时候视线野一直望着那双空洞的灰色双眼,像是极寒之地的冰霜,让他浑身发寒发痛,无形之中「嘭」的一下,他的身体碎了一地。 如果傅盛锦现在来拾起破碎的他,疼惜的抱住,安野想会装作不知道。 但偏偏傅盛锦没有。 在门被关上的最后一刻,安野也在心底卑微得祈求着,那人对他生出一丝怜悯之心。 「咔哒」一声。 随着房门关上。 傅盛锦那副身体也到了极限,这场闹剧在他睡着后好似就没有了结尾。 …… 【世界脱离中…脱离成功…】 【任务世界高亮预警…启用紧急方案…】 【nb启用…】 第3页 里预警声吵的傅盛锦头的要炸了,四面都是一闪一闪发着红光。 【nb启用…成功…】 第2章 师兄 玄水峰上云烟缭绕,半山腰处一道结界冲破天际。 纹相化作双龙,白龙守阵内,玄龙守阵外,在阵法内舞得活灵活现。玄龙一声龙啸放出威压,方圆百里之内无妖兽敢接近。 傅盛锦坐在阵眼处的白脂玉冰棺上,一身白衣,赤足踩着泛金光的阵纹间,乌墨般长发垂髫,显然被人打理过并不显乱,他茫然的抬头打量这处殿内,发现单单是阵法就不只一个。 如果刚刚傅盛锦在往前走两步,就会直接被白龙真火烧的连灰都不剩。 可见设阵的人压根没想过让他活着出阵。 没给他思考的时间,「咚」的一声,万年玄晶所造的殿门被人推开一扇。 光影巧妙的在那人身上打出一条界线,距离太远,傅盛锦只能望见他穿着一身青衣,步步生莲,所过之处生机盎然,便知这是谁了。 他之前待过的每个世界怨念都达到了巅峰,小世界几乎接近崩溃,直接被判定任务未完成,积分被冻结无法使用,系统自动将他传送回之前的任务世界消除主角黑化值。 而这位是傅盛锦第一个任务世界里的师兄,枝扶风。 当初傅盛锦为了那点剧情分将因救他受重伤的枝扶风推下魔域一走了之。 活脱脱白眼狼一个。 世事难料,傅盛锦也没想过做完任务后会有回来的一天,枝扶风靠近的每一步都让他感受到寒意。 像是初春冬雪残留在新生嫩芽上,刀割般的冰霜附着在叶片表面。 因为系统休眠了,傅盛锦并不知道在他走后发生了什么剧情,也不敢啃声,按照人设坐在冰棺内等枝扶风走过来。 枝扶风只是随便抬手一挥,号称能弒神的双龙阵就被轻松破掉。 枝扶风发冠用一根乌木束起,桃花眼下一颗棕色泪痣尽显妖冶,但身姿挺拔,笑意不达眼底,金丝靴下一朵莲花缓缓绽开,通身气质清雅淡然。 「师弟,好久不见。」 这宫殿四处都雕刻着莲花,想来就是枝扶风的殿宇。 通常来说枝扶风是君子的代表,待人温和有礼,对傅盛锦更别说了,是捨不得他受一点苦,大事小事都揽下亲自照顾。 相处久了傅盛锦知道,别看枝扶风现在还能对他笑,但心底已经在想怎么弄死他了。 傅盛锦身体僵硬几分,枝扶风向他走来,莲香也越发浓郁。 直到走到傅盛锦面前,强制抬起他的下巴,「师弟,怎么不说话。」 这股寒气混着莲花让傅盛锦头脑发胀,唿吸也越发急促,身体不由得颤抖,像是有人死死掐着他的脖子一样,痛苦至极。 而枝扶风观望了一会,才像是看够了似的,轻笑一声,「忘了师弟现在还是肉体凡胎。」 说完也没有打算卸下周身的威压。 傅盛锦皮嫩,曾经被枝扶风精心养着,下巴很快就红一片,他感受着指尖嫩滑肌肤下的颤抖,暧昧缠绵摸向轻颤的喉结,听傅盛锦从这里发出痛苦的□□。 傅盛锦嘴角渗出一丝血丝,他那双圆眼里面都是泪晶,可怜兮兮的望着枝扶风。 见枝扶风不为所动。 他用尽全力才扯到枝扶风的衣袖,用力过勐将莲花文绣花都得皱巴巴的,不能唿吸让他说话语调都支离破碎:「师兄,是我做错了事你才罚我吗……」 「盛锦做了…什么事…」 他不懂昔日里待他极好的师兄为何要这么欺负他,叫他痛苦的不能唿吸,师兄的功力好像又涨进了许多。 枝扶风微微皱眉。 下一秒威压消失殆尽,他蹲下身,抹掉傅盛锦面颊上的泪珠,「你不记得了?」 只是没了往日的笑容,师兄就好似变了一个人,对他一点也不好。 这会儿没了威压,傅盛锦才像被救下的溺水人,勐烈唿吸,委屈宛如潮水般心中发涩,双臂紧紧抱着枝扶风的手,将一半脸埋在他衣袖里。 「师兄你变了…不要欺负盛锦好不好。我醒来就在冰棺里,也感受不得修为,真的好害怕。」傅盛锦抓住救命稻草般,扯住他的袖子不肯放,细碎的抽泣声如同幼猫叫唤。 独属于枝扶风身上的莲香让傅盛锦逐渐平静,他红肿的眼眶还在掉眼泪。 「师兄变厉害了,也对盛锦不好了…」说到此处,傅盛锦情绪激动了些,「是不是因为盛锦做错事,虽然我都不记得了,但是师兄罚我吧。」 「只要师兄别把我丢下…」 枝扶风另一只手轻轻放在傅盛锦脖颈处,另一只手被傅盛锦抱着感受到掌心湿润,眼前的人缩成一团脆弱得不堪一击,哪怕伤害他的人是枝扶风,也在祈求着枝扶风别离开自己。 他若有所思,讽刺调笑:「看来盛锦不记得了,你我成亲之后…又移情别恋…为了你的那个情郎将本君推下魔域。」 「那里的阴鬼每日都在啃食本君的肉,」枝扶风扯过他一只手放在腰上,「这里长好又被撕扯烂,嵴骨与血肉反反覆覆痊癒又撕烂…」 听得傅盛锦心惊肉跳,被枝扶风握住的手也抖成筛子似的,枝扶风温润如玉的嗓音说出的话却让傅盛锦不敢直视。 「好盛锦,你要我怎么罚你…」 第4页 枝扶风在傅盛锦眼里变成一道一道恶鬼的影子,金碧辉煌的宫殿也燃起业火,莲花烧成枯枝,一切颠倒与地狱相差无几。 感受着后颈冰凉得手心慢慢收紧,傅盛锦心虚几乎不敢抬头望他:「罚我…罚我照顾师兄一辈子…给师兄当牛做马…」 大殿内气压极低,安静的只剩傅盛锦急促的唿吸声。 过了半晌,傅盛锦感受到枝扶风收回力道,在新生的碎发里挑弄。 「好啊。」 「现在告诉我,你还记得你把你那个好情郎藏哪了?」 傅盛锦瞪大了迷茫的双眼,乍一看人畜无害的模样:「情郎…我…不记得了,我心里只有师兄。」 显然现在傅盛锦已然不记得从前的种种,更别说那一段孽缘了,茫然无措的神情取悦到了枝扶风。 这副模样是枝扶风最喜欢傅盛锦的模样。 这让他不得不得分辨,这是真是假,为了避免他的报復,所以放下姿态变成最初那个枝扶风喜欢的模样来逃避惩罚。 这是那个傅盛锦白眼狼干得出来的事。 可又想到面前人哪怕有害怕自己不敢直视,但眼神却真挚热烈,像是真的离不开他一样便觉得讽刺。 枝扶风厌恶地将傅盛锦推开:「做得这幅模样倒是让本君捨不得罚你了。」 傅盛锦神色一变,启唇欲言又止,因为自己的背叛才让枝扶风如今厌恶自己,忍不住咬唇,慢慢的挪到他面前,低头乖顺的蹲在枝扶风脚边。 「是盛锦做错了。」 曾经师兄教导过,人言而无信,忘恩负义,皆为小人。渊源轮迴,有一天总会报应到自己头上,既然做错了,那师兄不喜欢他也是应当的是自己活该。 良久沉默后,傅盛锦听见枝扶风嘆息一声,便让他跟着。 傅盛锦只能扶着冰棺慢吞吞直起身体,蹲太久腿部酸酸麻麻的,但枝扶风头也不回的走了。 望着枝扶风的背影,他眼眶又忍不住的分泌泪水。 师兄从来都不会对他这么冷漠的,但越来越远的距离还是让傅盛锦害怕自己被丢下不要了,连忙小跑过去。 直到里枝扶风一尺远才停下,保持这个距离在后面快走。 刚刚甦醒他的身体还很差,已经许久未下地走路了,每走一步傅盛锦都腿根发软,只是出个殿门就已经气喘吁吁。 「去峰顶。」 枝扶风语气平淡的落下一句话,便没了踪影。 「……」 从前有修为的傅盛锦一张穿梭符就能回去,但若让他爬山,也必定会要他半条命,更别说现在得傅盛锦了。 不过能从枝扶风手里活下来傅盛锦已经感觉很不错了。 玄水峰的妖兽被玄龙的龙啸吓得不知所踪,所以从这里走到峰顶一路都很安全,长阶蜿蜒绵亘,没入云雾间。 傅盛锦脚上被细石刮破,绿草也不似平日那般柔软锋利的叶片有时会刮着伤口间的血肉,每一步都在白阶梯上印下血迹。 三分之一的路程都没走到,头脑昏沉的在阶梯上睡了过去。 第3章 师兄 月光柔和照耀在这片石阶上泛起一片温润的青玉色,长风卷过,冻得傅盛锦醒来。 周遭乌黑一片,不禁让他懊恼白日居然累倒了,现下只能夜间赶路了。 傅盛锦困难的支起身子,日夜温差较大,他又晒又冻的,此刻浑身都像散架似的无力且头脑发热沉重,视线也模煳不清。 一只纸蚂蚱散发着光不知从何而来,蹦到傅盛锦脑袋上。 傅盛锦下意识往后一倒,在要滚下去的时候仿佛一双大手将他稳稳托住。 光不是很亮,但足以让傅盛锦看清台阶。 傅盛锦嘴唇干裂,两只眼睛也肿肿的,从路边挑一跟大小合适的树枝,就准备继续上路。 有气无力的走了几十步,傅盛锦身形就开始晃荡。 但师兄还在峰顶等他… 又向前迈了几步,傅盛锦恍惚听见天上有一道清亮的声音。 「再往上便是扶风仙尊的仙舍,白夜打扰恐有不妥。」 傅盛锦抬头望去,前方少年穿着淡蓝色的服饰,踩着一把青色长剑,顿时眼睛一亮。 「师…扶风仙尊命我在日升之前赶到,可我前些天受了重伤修为暂时无法使用,只好提前些赶路,免得仙尊久等。」 修道之人耳聪目明,傅盛锦说话气咽声丝若是不管,保不齐日升之前只怕没到,还会昏死在这。 楚箭短暂的思考了一会,正犹豫要不要送他一程时,那短命的声音响起 :「道友不必在意,我就算是爬也会在日升之前赶到的。」 傅盛锦说完,嗓子里抑制不住的咳嗽了几声,抬头后,唇色不像之前那般发白病入膏肓的模样,多了一分殷红反倒有了气色。 楚箭赶到傅盛锦身边,作为扶风仙尊的门童,此人身上有仙尊的阵法,不像是作假。 鼻息间传来淡淡的血腥味,此人弱得让他都怕说话说着便咽了气儿。 「不必多礼,我送你一程,你到了便在门口等仙尊便是。」 傅盛锦笑了笑:「那便多谢道友了。」 一路无言,傅盛锦被楚箭送下剑后,没等他道谢,面前的木门缓缓打开。 楚箭提醒道:「仙尊喊你进去。」 傅盛锦对着楚箭道谢一声,便朝里走去。 第5页 里面和从前的模样相差无几,按着记忆力的方向沿着竹林往里走,最深处便到枝扶风的屋舍。 走进时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嘶喊的声音,他敲了敲门,无人应答。可里面又有人在撕心裂肺的喊叫。 师兄… 傅盛锦推门看见那一幕让他头皮发麻,枝扶风坐在金竹凳上,地上躺着一个血淋淋的人…也不应该是人,一双蝶翼被丢在一旁。 那人背后几乎不可见皮,白骨也显现在空气中。 枝扶风看了一样傅盛锦,招招手示意他过去,笑道:「来了,你的情郎的手下看看认不认得出。」 比起地上的血人,枝扶风干干净净,金竹凳上开了几支莲花。 显然很高兴。 傅盛锦下意识道:「不知。」 他踉踉跄跄走近,那人动了一下,血水四溅,染在傅盛锦的衣摆处。 那人用力抬头看了一眼他,血水与凝结起的血痂看不出模样,勉强可见五官狰狞变得扭曲:「叛徒!」 正在帮枝扶风倒茶的手一抖,茶水撒落一地。 傅盛锦心虚的看向枝扶风,视线闪躲,对方也在看他。 「怕本君?」 他听见枝扶风哑声低笑:「若是想要你死,本君又何苦将你留在身边。」 傅盛锦迅速又到一杯茶递上去。 「没有,不怕师兄。」 是我自己心虚。 从前枝扶风对亡命之徒也没有这么残忍过,如今让他看不透了。 「明明你帮着你那情郎,他们又为何喊你叛徒。」枝扶风呢喃道。 声音很小,但傅盛锦离得近听清了。 以为师兄在问他。 明明窗户紧闭,可傅盛锦依旧感觉到冰冷,浑身滚烫没劲,他拉拢衣领,做出思索的模样,最后朝地上的血人问道,「你为何说我是叛徒?」 那人冷笑一声:「你假意出卖枝扶风投奔妖族,将妖族底细全部偷偷泄露。枉费主人对你一往情深。」 「卡擦」一声,枝扶风手里的茶杯破碎,茶水没入敞开的衣襟里…傅盛锦才发现枝扶风青色衣袍透着肉色,居然只穿了一件单衣。 枝扶风面无表情的伸出手指一点,那人骨头又断一根,口吐鲜血。 「错了。」 他没细说那一处讲错了,而那血人也没空想哪处错了,直接痛昏过去。 只有傅盛锦知道,他并没有将妖族底细透露出来,不是内奸而是真的叛徒。 他偷偷瞄了一眼枝扶风不慎喜怒的面孔,安静的蹲在枝扶风脚边。 「师兄,我真的是叛徒吗?不然我怎么会知晓妖族的人。」 枝扶风冷冷看一眼,莲花衰败了一朵,傅盛锦惊讶的看着枝扶风肩上那朵枯萎的花,没敢继续开口。 「谁知道呢。」 任何人都会融入自己的想法评判,时境过迁,哪怕当事人也说不出。 他花了很多时间找出傅盛锦背叛他的证据,但一列列证据的名字光是瞧见都让他痛苦不已。便想欺骗自己,又花了很多时间去找那些忠于他的证据。 时间太久了,久到他对傅盛锦只剩了思恋与恨。 枝扶风突然将傅盛锦拉到怀里,冰凉的手指抚摸在发烫的脖颈上:「只有你知道。」 像一条蛇缠绕上他的脖子,发出危险的警告。 傅盛锦小心翼翼道:「可是很多事我忘了。」 一觉醒来师兄已成玄水峰的扶风仙尊。 枝扶风揉捏着眉心,随后抚上他的额头,「忘了也好,明天带你去见师尊。还清你的孽障。」 半晌,补了一句:「病了也得去。」 傅盛锦被他拉着去泡了寒潭。 云雾环绕在这片潭水中,虽然是叫寒潭,潭水倒不是很冷反倒还是温热的。 里面灵力丰厚,可调养身体,泡了半个时辰,他能感受到身体的不舒服在逐渐消失。 傅盛锦尽量将自己缩成一团,靠在边角处,枝扶风也脱去衣物进入潭水。 均匀的肌肉分布在白皙的肌肤上,长发垂落,及腰处一根藤蔓从地面攀伸缠在腰间。 顺着藤木看去,是潭边的蔓草。 万物皆有灵,枝扶风天生就吸引着这些灵物靠近,他们与枝扶风共享能力共享感知。 傅盛锦感受着背部的草,悄无声色的往旁边挪了一下。 紧张的盯着蔓草,生怕它夜长出来将自己缠住。 等他回过神时。 枝扶风腰间的藤木不知什么时候缠绕到胸口,开出朵朵莲花,诡异的充满美感,粉色的花朵绽开恰到好处的遮住那颗樱桃。墨发稍微有些凌乱,双手搭在潭边闭眼休息。 仔细看傅盛锦才发现枝扶风身上有很多伤疤,最为严重的就是胸口那一块,伤疤几乎完整的笼罩这个胸膛。 因为浑身上下遍布疤痕几乎没一块好的肌肤,所以一开始才没看出来。 他之前频频在枝扶风面前示弱,是为了打探枝扶风现在对自己的底线在哪,每一次试探都让他更为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 现下枝扶风对他显然还是很宽容,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或许潭水过于舒服,又或许身体太过疲惫,二者皆有,思索片刻,傅盛锦沉沉睡去。 殊不知在他移开视线之后,枝扶风缓缓睁开了眼睛,旁边的藤曼疯狂生长直到将他浑身缠住融为一体,一双手病态的苍白罩住傅盛锦的眼睛,身下某个地方也被狠狠箍住。 第6页 傅盛锦不舒服发出「唔」的一声,浑身被绑住让傅盛锦动弹不得,恢復气色的嘴唇鲜艷湿润,唇齿间的露出的那小截舌尖看起来也极为可爱。 挣脱了两下,却被缠得更紧,让他不敢再动弹,只好任由这梦中的东西将他勒住。 冰凉的手心染上温热的泪珠,枝扶风饶有兴趣的感受掌心傅盛锦皱起的眉头。 清润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发寒,一字一字唿喊着—— 「盛..锦...」 第4章 师兄 傅盛锦一觉醒来身上伤痕已然痊癒,唯一不足的就是潭水泡久了有点物极必反,腰间与锁骨处一片青紫,身下子根处也在隐隐作痛,浑身虚浮。 他不禁想起昨日那个噩梦,一阵牙酸,暗暗道,下次还是不要泡过久为好。 「哗啦哗啦」几声,傅盛锦从寒潭出来换上旁边淡蓝色宗服,他体型清瘦,宽松的腰部总让他感觉不太对劲,看着不太精神,但也只能凑合一下。 若是从前,他的衣食住行枝扶风会统一安排好,现在宗服没配腰带,靴子没有,发冠他也不会弄,捯饬半天任然只穿一件衣服。 「醒了。」 傅盛锦顺着声音望去。 枝扶风身着墨染点缀的青色长袍,腰系一条竹丝金纹腰带一方绑了一枚瑞兔碧玉吊坠松松垮垮垂落在胯上,面如冠玉,宽肩窄腰,身姿端正的站在寒潭另一端。 短暂愣了一下,傅盛锦耳尖悄悄红了:「醒了。」 他捏着腰部大一圈的面料,对枝扶风问道:「这个有点大,可以借我一根腰带吗?还有这里没有鞋子,发冠我也不会束…」他声音越来越小,越发心虚。 「给本君当牛做马?」枝扶风轻笑一声向他走过去,话中少见的调侃。 瞬间傅盛锦烧红了脸。 「我可以学!学好了给师兄束髮,穿衣,端茶倒水服侍师兄。」傅盛锦掰着手指细数自己可以做的,得意的朝枝扶风挑了挑眉。 枝扶风捏法,面前出现一面水镜,勾过一缕青丝梳,没过多久在那双骨节分明的巧手下,头髮稳稳噹噹梳好固定住,他拿了一条同款腰带下意识给傅盛锦系。 手掌将两端最细的部位握住,不知怎的傅盛锦感觉师兄的双手好热,滚烫的像是要将他融化,剎那,整个耳朵都烧红害臊起来。 枝扶风低声轻笑,沙哑的嗓音在红火的耳边沉吟道:「今日见师尊之后,你就可以永远留在玄水峰给本君做小奴隶,端茶倒水当牛做马。」 傅盛锦乐呵呵应下。 望着出口的穿戴端正的身影,愣了一下,想起今日是九月初十。 各个仙门都会到不夜候祈求五洲顺遂,位入仙位的大能会散去部分自身修为,福洒五洲。 这天无论是金丹之上还是金丹之下只要不是天赋异禀之人基本都会抓紧时间吸纳仙人灵气,师尊怕是没空惩罚自己。 但师兄说的话一向作数… 「仙尊,马车已经备好了。」 楚箭早早就到了,见枝扶风再给那个弟子束髮,便不敢贸然打扰。 扶风仙尊三百年间求变世间密辛,连鬼界都下过不知多少次,听说是为了□□侣。 眼前的少年是昨日捎上来的,他作为枝扶风唯一的门童向来只听仙尊的指令,昨晚去接傅盛锦其中自然也有仙尊的话。 傅盛锦与他对视,少年五官精緻,眉眼如画,神采奕奕的朝他露出个笑容。 「师兄弄好了吗?我以后一点好好服侍师兄。」 不得不承认少年模样生的极好,楚箭默默移开视线,可惜了… ........ 不夜候操练场上,五颜六色的服饰整齐划一。 傅盛锦到的时候基本上人全到齐了,让长辈久等也是大忌,他悄悄的往枝扶风身边靠拢了些,以为枝扶风没发现。 殊不知枝扶风面容上也挂上一抹笑。 等到上八十八阶梯时犯了难,他算是内门弟子,八十八阶梯之上都是师尊师兄那样被封了峰位,有地位的修士才能入座。 等傅盛锦转身打算走下去时,一阵威压让他挪不动步伐,四面厌弃的目光像是要将他千刀万剐。 「师兄!」 四处散发的威压让他无法前进,他害怕的伸手拉住枝扶风的衣袖。 指尖抚过那寸青裳,残留着淡淡的莲花清香,他站在原地动弹不得,望着枝扶风步步走向高台。 地面灵植疯长,以枝扶风为中心灵气四散,福报五洲,枝扶风脚下灵植长成一个阵法,瞬间各处灵气充沛,万物充满生机。 在傅盛锦震惊的目光下,枝扶风站在最上方的位置那双含笑的桃眼,十分陌生,背后灵植百花齐放衬得仙姿不凡。 那个傅盛锦脑子里自动过滤掉的位置,只有步入仙位才能入座,而五洲之内枝扶风是唯一一个。 下方弟子边吸纳灵气,不动声色地打量台上少年与扶风仙尊之间的关系。 「傅盛锦,作为青岚宗弟子与妖物勾结,你可知罪。」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右方发出。 傅盛锦视线看去,是师尊。 眼框顿时红润,身体被一阵威压措不及防摁着双膝跪下。 最落魄的时刻也不过如此。 他向枝扶风投去求救的眼神,那人桃眼里往日那抹温和也消磨殆尽,只剩一片漠然。 第7页 傅盛锦刚刚安定的心仿佛被什么冲撞了一下,一层一层寒冰冻得生痛,顺间哑然,在众人目光下,他启唇:「弟子...知罪。」 望渡渭坐在不夜台掌门之位下方,垂眼瞧着跪地少年面色一片青白,不免回想起傅盛锦刚入宗的模样。 穿着一身喜庆的红衣裳像年娃娃一样,跑遍师门到处问好请安。 那时扶风也才八九岁,背着一筐竹子,从竹林修炼回来。 小萝蔔丁第一眼瞧见枝扶风便移不开眼睛,一段一段截藕般的小手指地下,脆生生的喊着:「要师兄抱抱,不然腿痛痛。」 二人成年后便结为道侣,扶风对傅盛锦可谓面面俱到。 不知这小徒儿为何突然弃了扶风,勾结上妖物,犯下大错。 望渡渭将傅盛锦的命牌丢到他面前。 熟悉的声音在上方响起,一字一句都让他不敢抬头。 「青岚宗渡渭修士门下弟子傅盛锦,在三百年前妖魔战争投靠妖族眀燃,与其勾结残害扶风仙尊,使得门下弟子死伤无数。」 「即日除名青岚宗,关入玄水牢。」 今日起修仙界的叛徒——傅盛锦。 人尽皆知。 傅盛锦今日穿着活像一位世家少爷,现下被威压弄得头髮凌乱,腰间那根腰带淡淡的竹香与莲花的清香扑鼻,是师兄的味道... 现在师兄在惩罚他.. 将事件弄得人尽皆知,五洲之下谁不道一声傅盛锦忘恩负义,是师门败类。 若是让傅盛锦悄无声息的死掉,他便看不见众人鄙夷不屑的眼神。偏偏今日活着被带到不夜候,偏偏那仙人是师兄。 明明枝扶风知道他在外人面前最在乎面子。 也知道只有让所有人都厌恶傅盛锦,他便无处可去,生生世世都只能带在玄水峰依附他。 脑子里那根弦,「啪」的一下譁然崩塌,呆愣跪在原地。 一只蚂蚱蹦到眼前,这次傅盛锦看清楚了,是只青绿色的,白日里尾翼本就微弱的光几乎消失。 傅盛锦盯着蚂蚱,身后传来吵闹声也仿佛听不见般,只见蚂蚱融化成一摊水,绕着傅盛锦围成一小个圈。 几乎没人注意到这边。 在燥乱平息之前,傅盛锦身影缓缓消失,在最后一刻,枝扶风察觉到了,发疯似的冲下来,指尖刚触碰到傅盛锦的衣角,即刻便化作一摊水落下。 外面捣乱的妖族也被击杀,小小的躁动却让人将傅盛锦从他眼皮子底下拐走。 温润的面具瞬间瓦解,他衣摆沾着地上的不明液体,染湿一片,手指在那摊液体里摸索一番,一只青色蚂蚱出现在地面上。 枝扶风一向温润动听的声音极其压抑,低不可闻,久久才启唇说道—— 「瞬移阵。你想逃到哪里?」 「我的好盛锦。」 第5章 师兄 千里之外。 五洲与妖界交汇处的密林内一棵古柏几乎高耸入云。 傅锦盛坐在古柏树洞口处,下方如同万丈悬崖,他丝毫不在意将靴子搭在突出的那块树皮上,身着暖黄色长衫,胸前还插着一根青色羽毛,色泽光润透亮如玉,显然绝非凡品。 但此刻他全部注意力都在手里的纸蚂蚱上。 过去一个月枝扶风依旧没有找到他将他捉回去,显然说明这个鸟洞里肯定设下了什么迷惑的法子。 他是因主角怨气值爆表了才被送回来,现在又被人劫走了去,几乎可以想像到枝扶风那张藏怒宿怨的神情,偏偏现在傅盛锦没有修为又不能主动回去。 半晌,一阵大风颳过,将原本聚在古柏树旁的云朵都吹散开,铜色肌肤上半身□□的男人挥动背后青色羽翼,挥翅扇动宛如疾风劲吹,那对翅膀张开几乎比这颗古柏树还要粗壮几分。 男人银白色长髮下一双金色竖瞳饶有兴趣的盯着他,邪气的脸庞两道金色的纹路绘成一种未知的符文,落地硕大的羽翼便消失不见,两条长腿随意跨做在傅盛锦身旁,得意的瞧着他手中之物:「又在琢磨怎么让枝扶风来救你,别想了。」 他拿出一张通缉壮,上面赫然是傅盛锦的画像。 「先是与妖族勾结在不夜侯又被我救走,五洲上下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了。」 傅盛锦接过瞧了一眼,一瞬间泪水在眼眶打转,胡乱将它从洞边丢了下去:「随便了。」 纸张轻飘飘下坠,明燃继续刺激道。 「我可以勉强接纳你做我的情夫,别的位置你可千万别肖想,毕竟你和他还是道侣,我跟你是要遭天谴的。」 你是狗吧.... 他与枝扶风是刻在姻缘石上的道侣,情夫是谁不言而喻。 傅盛锦抬头看了明燃一眼,转了个方向背对他,显然不想理睬。 明燃继续道:「我哪点比不上枝扶风,你假意来与我结交背地里将我底细全部告知他,他不领你的好意让你沦落的千夫所指,我被你背叛了还想着救你,堂堂妖族皇子哪点做的都比他好,你还想着他作甚。」 傅盛锦到这后每日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明明他按照剧情背叛了枝扶风投奔明燃,但他们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受到背叛,这让傅盛锦百思不得其解。 他不知道是哪一处出错了让自己的人设在别人眼里有了变化,但现在显然是个不错的消息。 第8页 傅盛锦将塞在胸口的竹丝金纹腰带拿出来把纸蚂蚱放在中间严实包裹,打上死结,狠狠的朝外面一扔。 被欺骗过得人早就生不出那颗无畏无惧的心了。 枝扶风必定会在傅盛锦身上留下印记,这根腰带或许是出去的唯一方法,纸蚂蚱是明燃亲手摺的或多或少都沾上些妖气。 明燃突然将身体凑近问:「你在扔什么?」 「心情不好,扔蚂蚱。」 鸟类的眼睛很灵敏,刚下掉下去的东西比纸蚂蚱大了几倍,他看出来是一根青色腰带,是傅盛锦刚来时佩戴的那条,散发着让人噁心的莲花气味,一闻便知这是枝扶风的东西。 如今傅盛锦将枝扶风的东西扔掉了就说明对与这段感情失望到逐渐放弃。 明燃看了一眼傅盛锦眼尾残留着一丝红润,没有怀疑,双手一合便生出许多纸蚂蚱,什么颜色都有,将手掌里的那堆蚂蚱往傅盛锦身上一塞,看起来十分开心,笑道:「这东西我有很多,你随便扔。」 他肯在傅盛锦身上花这么多的心思目的不言而喻,单凭藉背叛他这一点,就能让那人碎尸万断。可傅盛锦的模样长的简直就是他心中的模样,特别是那双圆眼睛生气时含着泪瞪他,都叫他恨不得将天下最好的都送上去。 三百年前是如此,现在依旧是如此。 感情从来没变过,眀燃也断然不会强迫他。只要傅盛锦将那根青翎拔下,枝扶风瞬间就能发现他的气息,将他带回玄水峰。 明燃握紧了拳头,这一个月里每每回巢穴的路上,脑子里总在害怕青翎被拔下,空无一人的场景。 是自己的私心一直麻痹着大脑,自私的以为只要瞒着傅盛锦就能一直留下了... 他转头望着傅盛锦一手撑着下巴,一只手在那堆蚂蚱里挑拣,分成两堆后,也没有将不喜的那堆扔掉反而找了块布包起来,放入里衣收好,心中战火唰的一下瞬间燃起。 与其让恐惧占据心头不如主动出击,傅盛锦喜欢他折的纸蚂蚱喜欢到一个都捨不得扔,偏偏只扔掉了枝扶风那根腰带。 心中有什么东西在肆意乱窜,让他久久不能平静,士气沖沖的回巢穴势必要折更多的纸折送给傅盛锦。 洞口处便只剩傅盛锦。 他看见古柏处缓缓溢出透明的液体,伸手摸着黏煳煳的像乳胶一样,怀里这堆蚂蚱便有主意,他将底部涂满树胶,绕着洞口将蚂蚱粘了上去。 有法阵的和没法阵的都被他区分开来。 没有法阵的粘在洞口做装饰,有法阵的留着以后有备无患。 不由得赞嘆自己是个天才。 青青绿绿的,看着并不密集反而乱中有序,他又从洞府里拿了些好看的花草粘在周围。 一切搞定之后,傅锦盛已经饿得不行,他回洞府就望见乌木桌上那一只兔子摺纸,差不多有巴掌大,吃胡萝蔔安逸的面部表情也折的栩栩如生。 见傅盛锦进来,眀燃端了一盘安记糕点放在桌上,对他说,「饿的话先吃点糕点垫垫,那只兔子好看吗。」 「好看。」 这是用雪绒纸折的,摸起来兔耳朵毛茸茸的仿佛与真的兔子一样,拥有柔软的皮毛。 傅盛锦将兔子摆到洞口刚沾的花草下,对着后面来的明燃道,「放这里刚好。」 枯树生花,蚂蚱趴在下面小息,一只兔子立着在洞口安静的吃胡萝蔔。这画面装饰的十分安逸祥和。 眀燃突然想到,这应该算一起布置的爱巢,心里顿时一阵羞涩。 一阵风颳过,将枝叶吹的沙沙作响,傅盛锦耳边似乎听到一阵压抑沙哑的呢喃—— 「找到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燃:他扔了腰带一定喜欢我。 傅盛文:扔了腰带好让枝扶风带我回去。 枝扶风:捉姦! 第6章 师兄 傅盛锦若有所思的朝声音的方向看去,那处空无一物只有几片流云软绵绵的飘荡,好似刚才的声音只是一个错觉。 他继续摆弄兔子的位置。 一只金色的传信鸽冲破云霄飞进树洞,慕然停在眀燃肩上,他丝毫不避讳的施法打开信件,信鸽立即消失化作一行字 ——苏单侍已逃。 这人傅盛锦记得是明燃左膀右臂得力手下,脱离世界前还见他为明燃冒险去玄水投放假消息,那时差点被正派抓住深受重伤,内丹几乎碎裂。 傅盛锦见眀燃面色一沉,一双青翼出现在肩胛流畅的肌肉线条上呈半张开状态,然后将他环在怀里,「带你去见个故人。」 这一个月他提过不少次想要出洞府,都被明燃以不安全拒绝了。 洞府里面诡异的法术又无法消除,不出去枝扶风就找不到他,傅盛锦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出去被找到的机率比在那鸟洞大多了。 傅盛锦没有拒绝任由明燃将他抱在怀里,宽厚的肩膀几乎将他整个包裹,他与明燃身高相差无几甚至还要高上几分,但明燃身形壮阔,衬托的傅盛锦生出一种娇小的错觉。 翅翼在洞口外完全舒展开来,在流云中划过一条流畅的线条,势如破竹般的速度使得心跳狂震。 傅盛锦唿吸急促几乎不敢睁眼,强劲的狂风与脸庞擦肩而过,心脏与胸腔共振耳朵只能听到嗡嗡的鸣叫,大脑处于高度兴奋状态,身体关节与脸颊几乎都十分红润。 第9页 腹部一整热流闪过,胸腔处还能感受到怀中飞速跳动的余震,眀燃眼中染上一丝欲望,此刻他们紧紧相依,因该算情投意合,心心相印。 望着傅盛锦因羞涩而发红的耳垂,莫大的满足感将他填满,将人抱紧了些,鼻尖埋在肩头轻轻嗅,芳香宜人。 几番折腾下,两个时辰傅盛锦才得以见到地面,落地瞬间整个人都浑身发软被明燃搂在怀里,为了更好站立,他双手环住明然的脖颈,手臂膝盖在对方肩膀处支力,乍一看动作很暧昧。 其实这点路程对于青鸟来说不费吹灰之力,半个时辰便能飞到,只是他想多嗅一会儿盛锦的味道。 突然一根藤蔓追风逐电之势朝这边抽过来,无法躲避,他来不及将傅盛锦拉入怀里,背部已被抽的皮开肉绽,看起来触目惊心,那根藤曼精准的瞄准明燃,傅盛锦站在旁边未被殃及。 「找到你了。」 这个视角傅盛锦整个被明燃挡住,只露出一双眼睛与枝扶风对视。 枝扶风站在一棵树枝头,青袍偏偏飘然,积石如玉,列松如翠,脚下草木皆化为枯枝败叶,朝傅盛锦伸出一只手臂,掌心冒出乳白色光寒,袖口松散的随风舞动,仔细看只剩一截玉骨琼脂支撑。 他淡淡开口:「过来。」 「师兄,你...」 话没说完便被明燃打断,「你来寻做什么,我与盛锦情投意合,只要他将我的本命青翎拔下,你随时便可寻到气息将他带走,这一个月你可有感受到过?」 这句话带有私心,情敌面前谁都不肯认输的私心,傅盛锦对枝扶风已经死心,这场战争的胜利者明燃胜券在握。 傅盛锦:「?」 他目瞪口呆的望着明燃,原来与鸟洞无关关键之处在于身上这根青翎么,可是这件事从未告诉过自己,不知不觉眉头紧皱。 「情投意合?」 枝扶风怒极反笑,笑得格外难看,这下腰身出绽放的莲花也纷纷衰败,「咔嚓」一声,前一秒还生机勃勃的松树瞬间如同腐木破碎,折断倾倒。 傲雪寒梅般笔直的身姿从松树落到地面,五洲之内无人可比拟。清冷却极其悲痛的声音,像是五脏六腑都被生生搅碎般,唿吸都觉着痛苦,低声呢喃道:「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他整个人都透露着一丝颓败之气,绝望的盯着傅盛锦,在枯败腐烂的草木中一根黑藤嫩芽缓慢生出。 明燃受伤,傅盛锦轻易挣脱开,跑向枝扶风,「师兄你怎么了?」 傅盛锦:「我说过心里只有师兄,师兄还愿意信我吗?」 怀里的人如同寒冰一般寒冷,毫无常人的体温,衣袍下竟然有一半身躯化作白骨,另一半身躯隐隐有形销骨立之感,面色灰白,傅盛锦心头无声的被银针刺了一下。 他仿佛也体会到了枝扶风的痛苦。 鹅绒飘雪落在一片静寂之地,几乎要将其埋没,崩塌。在绝望与痛苦中挣扎,却始终逃不过那片纷飞的雪花。 傅盛锦就是雪花。 让枝扶风无法逃避也期待的雪。 明燃错愕的看着相拥的两人顿住,他不是一个没脑子的蠢货,在短暂的因为傅盛锦将枝扶风抱住后的苦涩笼罩心魂后,是不肯相信的痛彻心扉。 他嗓音不自觉带了些祈求眼神充满希翼凝视着傅盛锦,「今天太晚了,我们先回去...」 枝扶风十指紧紧抓住他的衣袖,灰暗的瞳孔也盯着他的动作。 如果傅盛锦只要转身,那他就会用藤曼刺穿他的心脏,再将姦夫大卸八块剁碎餵猫。 傅盛锦并不知他的心思,薄瘦的身躯向后转了一半,又折回来将枝扶风抱着转了一个方向,或许没多少皮肉,枝扶风很轻很轻。 被伤害的人心理都极其脆弱,会期待爱但也会用刺将自己浑身包裹起来,只要有一点出错就扼杀掉那个让他出现错误的东西。 枝扶风现在就是如此,所以他不想让枝扶风认为这是错误。 错的不是他,而是自己。 傅盛锦拿着渣攻剧本把这一切当做一场游戏,没有想到过游戏里面也会有人因此深陷泥潭痛苦不已。 「明兄你回去吧,一步错步步错,既然做错了,那什么样的责罚我都必须承受,这些天多谢关照。」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青鸟真火焚烧着大片植株,满地苍夷。 大批藤木生长,颇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之势,将那只纵火的青鸟勒住,五马分尸。 明燃一口鲜血咳出,看见枝扶风眼底闪过的杀意,顾不得还在流血的伤口,直冲天际。 「晚点再来接你。」 藤蔓也弹射出种子,刀刃般插进眀燃的伤口处,青翼僵硬一瞬,坠落几百米又重新起飞。 这场战争他落荒而逃,输了个彻底。 那株黑色嫩芽也消失不见,枝扶风指尖开出一朵莲花,替换掉傅盛锦胸前那根青翎羽翼。 半晌才哑声道:「我愿意再信一回。」 那声音嘶哑又颤抖,像是赌徒孤掷一注般—— 「再信一回,别再丢下我。」 「傅盛锦。」 作者有话要说: 消失的她里面李木子是赌徒,枝扶风也是。 渣攻傅盛锦已经有所觉悟了,所以这个是he! 明燃:只有我受伤得世界达成了。 第10页 「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出自《氓》 感谢在2023-07-04 19:06:35~2023-07-05 17:01: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68089341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章 师兄 枝扶风身上有伤,半边身躯的皮肉褪去,依稀可见其中白骨模样,他并不在乎自己身上的伤处,只眼神灼灼的盯着傅盛锦的面庞。 体验过绝境般的痛彻心扉,身体上的伤痕反而显得不足挂齿。 昏天黑地的氛围萌生出黏腻湿热的暗昧。 傅盛锦不敢去看枝扶风那半边白骨身躯,心痛使然大脑突生出一股冲动,低头吻住他柔软殷红的唇。 突然生出的勇气在覆盖上唇间便骤然泄气,浑身都在躁动却又手足无措。 枝扶风怔愣住,随后翻身将傅盛锦压在身下,彼此紧紧贴着,他身上的骨头都要被傅盛锦的体温烫化掉,唇齿青涩迅勐的动作将傅盛锦嘴角磕出血丝,交换彼此的吐息。 空气都稀薄的,让人产生近乎愉悦的窒息感,发热发昏。 不知怎得傅盛锦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溺水的鱼,唇焦口燥得抱紧枝扶风寒骨般沁凉的身躯,他太热了,需要水来止渴降温,想终止这场引得浑身躁动不堪的吻。 「可以唿吸了。」枝扶风先一步退开,怜爱的抚摸他那双湿润的眼眸。 或许是结为道侣后他从未与枝扶风亲密接触过的原因,在亲吻的那瞬他痴痴望着枝扶风,爱他眉目此刻充满缱绻旖旎看的傅盛锦血脉偾张。 傅盛锦被枝扶风捞起抱在怀里,腰部特意没用白骨那只手,怕膈着,他心思一动慾壑难填的用双手搂住枝扶风的脖颈,贴着对方的耳垂哑声道,「师兄带我回玄水吧。」 燥热难耐的不止傅盛锦一个。 夜色暗涌,霁月被流云遮住暗淡无光,偶尔吹来的晚风将枝扶风的心思吹乱,像是书案上的宣纸被狂风吹的杂乱无章留一地纷乱。 莲花也在悄无声息间盘上枝扶风的脖颈处,诡异的开满全身。 枝扶风常穿的青衣下此刻空荡荡的随风飘着,禁术反噬似有加重。 傅盛锦身死脱离世界后,尸身被枝扶风放置在玄水山灵眼处,设下阵法保尸身不腐,以心头真血换灵魂不灭。 但逆万物之禁法哪怕是先天仙骨也不可逆行为之,枝扶风一半身躯都泯灭在三百年日復一日用真血餵养傅盛锦的身魂中。 见傅盛锦与那妖族亲热本就无法控制的情绪瞬间崩溃,一时之间禁术反噬无法压制。这战灵气更是消耗掉大半无力支撑阵法抑制这该死的反噬。 从锁骨开始到头骨血肉尽数消退,黑洞般的眼眶与怀中那双圆眼对视。看着他陡然惊悚的神情,心头一颤,将怀里挣扎的人牢牢地锁住,暧昧气氛骤然全无。 饶是楚箭在此见枝扶风的模样都会认为他已然堕仙。 傅盛锦仰视他那颗头颅,下意识想要挣脱开却被抱得更紧,那一排肋骨膈的他肩部生痛。 枝扶风声音微弱带着几分破碎: 「别看。」 动作慌乱而仓促换了只手抱傅盛锦,用空出的手去遮住这道目光,夜色昏暗袖袍中那只手也化作长短不一的指骨,附在傅盛锦面颊上。 「别怕我。」 一股灵力由指骨注入傅盛锦体内,怀里的人即刻昏睡过去。 他脚下重新开出各色灵植,一个阵法凝结而成,二人身影顷刻消失。 腐败的植株上一根青翎透玉似的泛着寒光,黑色嫩芽重新生长出来将其捲起,遁入土里。 良久,枝扶风将傅盛锦抱入寒潭。 寒水被他用灵力催热了些,傅盛锦眉头紧锁着,像是陷入了噩梦,原本开在枝扶风身上的莲花此刻在傅盛锦的肩头缓缓盛开。 枝扶风狠狠抑制住的情愫能被对方轻易挑动,五洲之下也只有他一人能让他甘愿付出所有。 三百年间枝扶风无数次对月神卑悯的祈告,希望终有一天能从这双眸子里望见爱意,感受对方强劲有力的心跳,似乎就能从中感受到一丝。 哪怕只有一点点也没关系。 可是为什么那人总是不开窍,总是将他如同糟粕般弃之不顾。 ...... 玄水峰竹林深处的屋舍内。 傅盛锦醒来已是日上三竿,迷煳的从床榻爬起,这一觉睡得十分甘甜。 自从被明燃带走的那一个月他都在睡桐木床板,硬得浑身酸痛,更别说昨日经歷在天上飞了两个时辰,本就虚弱的身体在这一觉后舒服许多。 他睡眼惺忪地打量周遭环境,在看清那张金竹凳时瞬间瞪大瞳孔,想起昨日看到的情景。 才缓过来了的脸色又苍白起来。 大晚上前一秒还缠绵的道侣突然全身变成一架白骨,一双黝黑空洞得眼眶凝视着他。 太他妈恐怖了! 虽然不知道枝扶风为何会变成那副模样但傅盛锦冷静下来后决定去找他。 昨日的枝扶风似乎很脆弱... 傅盛锦刚起身,床榻边被褥拉动下一个东西落地的声音吸引住他的视线。 木地板上躺着的正是昨日那根被枝扶风替换掉的青翎。 他将青翎捡起,属于他的气息瞬间被隔绝,枝扶风定然不会将明燃的东西带回来。 第11页 虽不知还有谁能悄然无声的闯入玄水峰,但有这根青翎隔绝掉他的气息,枝扶风察觉到说不定就会来找他。 傅盛锦将青翎捏在手里,路过水镜前的那具身体浑身上下竟然都是骇人的青紫色,一朵莲花样式的图案印在肩头,他下意识用手摸去摸,连着搓了好几下,肩头都搓破了一层皮那朵莲花都没被擦掉半点。 只好将衣物穿好不去管浮于表面的异样,他这具身体太弱了。 ...... 玄水殿修炼的枝扶风面容恢復,眉眼间尽是冰冷,他捏了个法诀即刻出现在竹林屋舍外。 推开门。 便见傅盛锦将那个臭鸟的羽翼小心放进布匹塞入里衣。 不知想到了什么,枝扶风低头向床榻旁的地下看去,眼底闪过一丝晦暗。昨夜丢下塌的布匹与里面包裹的数十只蚂蚱消失踪影,那臭鸟的味道在傅盛锦身上尤为浓烈。 对情郎如此不舍么 「你身上一股鸟臭味。」 「师兄,你怎么样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傅盛锦反应过来后在身上各处嗅了个遍,身上的白衣也都是才换了,最终得出自己才不臭,是枝扶风呷醋这个结论。 他勾了勾唇,向枝扶风走去,低头将人圈入怀中,清瘦的身体似乎还是骨骼,很薄很瘦。 「师兄,对不起。」 枝扶风埋在他肩胛上,属于他的莲香几乎寥寥无几,鼻息里全是臭鸟气息,他垂下眼睑,手腕骨的小朵莲花有些蔫巴。 ...... 古柏树内修炼的明燃五脏六腑被一根藤曼收紧,喉头只觉腥甜,一口鲜血从嗓子眼喷出。 本就严重的伤势愈发加重。 他几乎将乌木桌捏碎,满是血迹的口腔咬牙切齿的喊着。 「枝扶风,等我恢復定将盛锦抢回来。」 他话音刚落,又吐出一口鲜血,那根藤蔓像是听得见报復似又生出副枝搅得他好似肝肠寸断。 几乎不能唿吸,剧烈疼痛下眀燃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改一天两夜了,内容大变求求不要锁了! 第8章 师兄 月色穿帘风入竹,落在枝扶风眉眼一片柔和,他眼帘极其薄,视线望着墙壁上被傅盛锦涂改过的书画,安静的站在窗前。 他在玄水殿足足修养两个月将禁法反噬压制下去,才敢来见傅盛锦。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带着一股依旧浓重的生禽味走来。 「师兄你回来啦。伤恢復的怎样,可还有不适。」傅盛锦勐得向他跑去,看见他瞧着那副被他画了个王八的画顿时心虚,「师兄不觉得那个绿衣服的人像王八吗?我给改成王八上岸了。」 两个月没有见活人,他可无聊惨了,只能糟蹋枝扶风的东西来消磨时间。 「我没事。」 枝扶风依旧是那身青衣,看见傅盛锦闪过的心虚蓦地笑了,提醒道,「你小时候喜欢学我穿衣,那副画是我画完缪河你非说少画你了,自己提笔加上去的。」 傅盛锦一时直接不知该回答,他是只王八的话。 应该算是负心王八蛋。 傅盛锦小跑进屋内,雅白色衣袍随动作盪起一个弧度,提笔在画上填了两个字,兴致勃勃的沖枝扶风喊道,「这现在是我了,师兄我会好好伺候你的。」 「负心」二字写的歪七扭八,丑得很,与旁边的题字相比差远了,但枝扶风却很喜欢。 他勾了勾唇角,「你只能待在玄水峰给我当奴隶。」 转念一想那只妖族可能在某个时候会乘虚而入又将傅盛锦抢走,他话锋一变,「但你是我的道侣,自然也不会对你苛刻。」 傅盛锦也走到窗前,光洁的额头冒出细微的汗珠,精緻的脸庞显出一丝淳弱,一只手拖着下巴,另一只手指灵活的转动毛笔,墨水甩的到处都是,语气定定,「师兄从未对我苛刻过。」 枝扶风并未同他解释变成骷髅之事,但傅盛锦敏锐的察觉到了,莲花代表枝扶风的情绪,现在这样空气瀰漫浓郁的花香,甚至缠绕到傅盛锦身上盛开,说明他心情极为不错。 但在近乎绝望时,周身植物摧枯拉朽,未见魔气却胜似入魔。 这样繁花环绕更像是一种诅咒反噬。 霜白的月照下,枝扶风霞资月韵的倚靠在金竹旁,发冠上碧绿色的温玉,挺拔如金竹般,他唇色也极其的白,「魔域封印松动,我要出去一个月,你...」 「我也要去。」 傅盛锦立即打断道。 三百年前魔域并无封印,怨气滔天的魔族亡魂时常会跑出虐杀生灵,枝扶风被傅盛锦推下去受过千刀万剐般的痛苦便设下封印,保全别人不会再受一遍。 傅盛锦觉得枝扶风真的担得起君子之称。 「你当时也让我带你去。」枝扶风突然说道。 「那妖族将体内的伴生藤划开血肉抽了出来,我感受不到他的位置。」 这两句宛如重雷在傅盛锦心里激起千涛骇浪。 他面色血丝尽退,指尖勾住了枝扶风的衣袍,连忙解释道,「我没想去见他。」 「我想去是因为好久没见到师兄了,师兄不带我去也可以。」 枝扶风从前对他有求必应,确实是傅盛锦求着他带自己去魔域,又里应外合亲手将他推下。 往事重提,让气氛瞬间冷了许多。 第12页 枝扶风琥珀色的瞳孔注视着傅盛锦,「那为什么要带回来,为什么还不扔掉。」 扔掉什么 傅盛锦圆眼里含着泪,眼神迷茫,他问道,「是那根青翎吗?」 见对方不说话便确定了。 「师兄为我插上莲花之后便将青翎丢了,盛锦也并未拿回来,我知它屏蔽掉我的气息会惹得师兄担心,但这根青翎被我扔掉后总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床榻边。」 「我没骗你。」 傅盛锦心底有想过将青翎还回去过,但考虑见到眀燃枝扶风定会不安,便搁下这个想法。 在玄水待这两个月,青翎总是诡异的出现,他观察过,是一根黑乎乎的东西将其送回。 傅盛锦急忙给枝扶风比划了一下那东西的模样,在看见小拇指上缠绕的藤蔓后愣了一下,立刻道,「黑色的藤蔓。」 他摸索揉捏着小拇指处那根细小的藤蔓,「是那天腐烂中长出的黑色嫩芽。不知是谁操控他。」 枝扶风身体小幅度的一颤动,薄唇紧抿,耳垂染上红晕哑声道,「伴生藤,你能控制。」 在傅盛锦陡然震惊的眼神中,他低声缓缓道,「你的身体被我用精血养了三百年,你也可以左右它们。」 但是黑藤只有你能控制。 「师兄并未告诉过我这些,我也不会将其捡回来。」 「师兄不信我吗」 枝扶风没告诉傅盛锦,黑藤是他执念所化,是日日夜夜思恋与爱慕生出占有的执念,几乎倾注了枝扶风对傅盛锦所有的爱,所以才会在以为自己被抛弃时生长出。 只要不是逃离这里,黑藤也只会按照傅盛锦的想法去做。 若他真的想丢弃青翎,那为何黑藤会帮他捡回来呢。 枝扶风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向他靠近,挡住了傅盛锦视线内的那片竹林,微微向前倾斜,青衣沾上了窗框边的墨迹拉出一条长长的直线。 「啪嗒。」傅盛锦指尖的毛笔掉落,笔尖落在衣摆晕染开来。 带着莲香的吐息喷洒在他的面颊上,湿热的吻也同时落下。 枝扶风声音是沙哑的,寒冰似的音调隐匿着一股无奈的哀伤,「我带你去,莫要再骗我了。」 傅盛锦这个名字似乎已经在骨骼里,他没法做到不爱他,却无法占有他。 在一次希望又一次绝望后,几乎磨平了他对于傅盛锦的信任,只剩下本能的爱来维持。 撕裂又缝补,缝好又被撕裂,他想把他关起来。 傅盛锦语气很坚定,「不会的。」 在枝扶风抽离那刻,指节轻弯勾住那只一併要抽离的手,十指相扣,像是在握一件精美的瓷器。 傅盛锦从怀里掏出一根编织的红绳,上面还穿了三颗红纹石,挽过枝扶风的手掌,为他带上。 每一字都像是取悦枝扶风般,撩人动听。 「我喜欢师兄,只要师兄莫丢下我,我就在师兄身边一辈子。」 小拇指的藤蔓长了些,细尖尖点着他的掌心,又长出许多柔软的东西。 傅盛锦垂下眼看去,是一排排盛开的莲花。 作者有话要说: 枝扶风表面:嗯。都是假的,你根本不爱我。 内心:开心开花花,送给他花花。 第9章 师兄 傅盛锦跟着枝扶风前往魔域,身上的行囊用枝扶风给的竹丝锦袋装着,这是上品空间法器。 随着马匹前行,这段路程越发漆黑,临近雾都时,树林森密,枝哑遮的密布透光。 雾都乃是万年前被无使半仙一剑噼开形成的独立世界,穿过五洲边境的那片黑森便能进入。 妖族在雾都内里世界生活,魔域则在雾都之外。 死寂的空气中时不时发出枯枝败叶被碾压的咔嚓声。 似乎是有东西在四处游走,紧紧跟随着人行,让人不禁联想到吃人的妖怪。 傅盛锦披着虎纹兽皮,两只虎耳软趴趴的垂落在两侧极为可爱,他跨坐在独角马背上,枝扶风为他牵着马匹,扭动青绿色蛇尾前行。 每次咔嚓声响起,身后那根长长的虎尾便会轻颤蜷缩起来。 枝扶风便会耐心得解释一遍,「是我尾巴压出的声响。」 傅盛锦听得有些害臊,尾巴蜷缩的更厉害了,像是土里刚长出的根茎的嫩芽,羞怯的躲在地里不敢出来。 「师兄走快点吧。」 通往魔域并不是只有雾都这一条路可行,只是这条路是最近的,没有傅盛锦一同前往,枝扶风大可捏决便到。 阵法灵气与煞气相冲,凡人之躯承受不住。 雾气瀰漫,寒气逼人的树林走到尽头是一颗高耸入云的古柏,他们踏入地上的红纹里,阵法触动闪烁了两下消失在空气中。 傅盛锦眼前瞬间十分明亮。 雾都跟五洲截然不同,半空中悬浮一座岛屿,宝石斑驳陆离的镶嵌在城池边,折射出光线撒落在大地,增添几分诡怪感。 陆地街道酒楼衔接着几颗苍天大树,店铺位于树间二十尺,上下间隔十尺,井然有序。 傅盛锦两只虎耳微微立起,目不转睛地看着酒楼下那处黑色的纹路想要分辨出什么。他视线一片模煳,路过的人流如同被打上马赛克一样,只能看清周边富丽堂皇的建筑,直到眼睛被蒙上一层青纱。 「再多看几眼别人要来找你打架了。」枝扶风面色不虞,声音有些阴沉。 第13页 妖族民风开放,衣不蔽体常有。 再开放也架不住傅盛锦被吸引住魂似的一直盯着别人的裸.体看。 傅盛锦立马收回视线,此刻却为时已晚。 之前被他盯着的男人扭着腰以为傅盛锦对他有意思,快步走到马前,轻蔑撇一眼牵马的枝扶风,随后夹着嗓子细声细语对傅盛锦道,「小公子生得俊俏,一块上品灵石足矣。」 说着那双黑乎乎的触手抚摸上傅盛锦手背,滑而黏腻的触感让他汗毛树立,浑身抖了一下后立刻甩开。 他大吼一声,「你干什么?」 被摸过的地方此刻湿漉漉的。 傅盛锦下意识委屈的看向枝扶风,想表达他打不过的诉求,透过柔软薄滑的青纱,对方长尾巴绕成一个s型,只有一朵莲花开在腰间上,风姿雅韵的抱臂站在一旁,显然看戏的模样。 二人眉来眼去,男人立刻反应过来,这虎妖拿自己当猴耍。 「你要接生意找我来,现在又看不上我?」 多少妖求他,他还不肯呢。 他们水蛭一族天生通药理。一夜春宵,小到内伤淤血,大到重伤垂危他们都能救回来。 现在却被一只虎妖嫌弃了。 傅盛锦刚想解释:「我没..」 在他眼里哪怕对方靠的这么近依旧是一团大大的马赛克。 「你今天要么跟我走,要么跪在这给你水蛭爷爷我磕头,否则别想了事。」男人强势的打断道。 傅盛锦青纱蒙着的眼睛缓缓瞪大,厌恶表情来不及做,两行泪夺眶而出。 「水蛭..」 他刚刚被一只水蛭摸了。 傅盛锦脸上盖住的青纱即刻被泪水浸湿,无声落泪。 光怪陆离的反射色让眼前模煳的黑影更加神秘。 那男人还要再说些什么时就被枝扶风一个眼神威压赫住,下腹忽得一阵剧痛,他刚想张嘴便看见一块纯净灵精被自己揽在怀里,识趣的闭上嘴巴。 枝扶风尾巴直立了些,无奈的嘆口气,「本就是不想让你看清这些腌臜才施法阻挡,也挡不住你好奇。」 他拿开青纱,傅盛锦视线豁然清晰起来,在枝扶风身后看见了一个通体混黑还在冒着粘液的东西。 定晴一看,一瞬间眼泪冒出更多,他本就生了一副好相貌,哪怕成为威勐的虎族也挡不住被多年养出的这股羸弱贵气,此刻病弱未去,连路人都多看两眼心生疼惜。 那妖有胳膊有腿,但是他依旧是只大水蛭,就连面容都是水蛭的模样! 枝扶风眼神瞬间犀利,一阵威压散开压的男人浑身器官都要被挤出来似的,读懂枝扶风的意思,颤颤巍巍跑开了。 「这是什么事啊!等...」走到远处还要十分大声的沖傅盛锦这边喊一句,距离太远听着模煳不清。 他抹去傅盛锦还在流着的泪珠,宽厚的手掌在薄瘦纤雅的背部不紧不慢的拍,「走了,别怕。」 傅盛锦抱住那只为他擦泪的手,将脸埋在衣袖里抹了两下,闷声道,「因为看不清我还以为那处也长了一株黑色伴生藤。」 耳边传来两声低笑。 他脸刷的一下通红,「水蛭本来就恐怖,居然还放大这么多倍,加倍恐怖!」 枝扶风柔声附和道,「对。」 见傅盛这个副怕极了的模样,便想欺负他,罚罚他。 「水蛭一族最为记仇,你毁了他颜面,恐怕待会他族人都要来找你寻仇。」枝扶风凝声道。 想让他多依靠自己一点。 「独角马兽驰骋千里,我载你骑一段路,他们追不上来。」 傅盛锦听完面色发白,连忙让出一处空位,在枝扶风坐上后抱紧他的腰肢。 手臂环住的腰干不像看着那么纤细,反倒十分紧实,隔着衣物似乎还能摸到突起的肌肉,「快快快,师兄快走。」 耳边一阵强风,傅盛锦根本不敢睁眼看,枝扶风抄了个近道将近一个时辰骑过妖族边境才停下。 他从背上跳下,牵着马匹往前走了百米,「他们没追上来,魔域到了。」 四处皆是血色,暗紫的断崖是血液沉积风霜打磨成的,日积月累中渗透崖石混为一体。 这处在千年前便是战场,战士死后变为亡魂依旧在厮杀,无数亡魂戾气让此变成人间炼狱。 哪怕傅盛锦坐在马背上也能闻到令人髮指的血腥味像是结垢已久的血痂还带着点恶臭。 枝扶风走到断崖处,下面深不可测,抬手丢下一朵莲花,漂浮在悬崖与另一端的崖壁之间,两边闪起刺眼的金色纹路。 「被人为削弱了阵法,也没我想的那般严重,一个星期便能修復。」 他站在悬崖峭壁边,带有血腥味的风不断吹耸衣袍,不知想起了什么,腰间几片花瓣枯萎,垂下眼眸,低声呢喃着,「下次就把你那好情郎丢下去。」 「好!」 声音不大,但山谷迴响犹如潮水般涌来,枝扶风勾了勾嘴角,冰凉的手指贴着他的脸颊爱不释手的抚摸揉捻。 傅盛锦没听清后面那句,但一个月的行程缩短到一个星期,喜上眉梢,可以早点回去了。 吃了化妖丹变成老虎的原因,他十分享受,枝扶风揉的力道适中,让傅盛锦忍不住想用脑袋蹭蹭,最后亲昵的用唇吻住对方的掌心,嗓音里溢出舒服的咕噜咕噜声。 第14页 空气中血腥味淡去,他抬眸看,枝扶风那条青尾下这片赤地花团锦簇,生意葱茏。 宁和的气氛中。 魔域崖底的煞气不断冲击绿植,一双蓝翼才露出一角又迅速坠落,像是被什么东西拖拽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水蛭:你们怎么这样,水蛭的命也是命啊! 傅盛锦:口区。 第10章 师兄 不过几秒,莲气减淡。 煞气弥天,连阵阵狂风都带着丝丝怒意。 枝扶风隐隐感受到悬崖下面有东西要冲出封印,藤曼从花团中游走攀上两岸的金纹,他牵着独角马兽往回走。 空气似乎都躁动起来。 「师兄,这就好了吗?」,傅盛锦前一刻还在享受枝扶风的摸摸,不明所以问道。 「先送你回去,有东西要出来了。」 又一阵狂风冲散了空气中的莲香,风如刀刃般刮下傅盛锦几根髮丝。 枝扶风五指抓紧了缰绳,眼底闪过一丝杀意,藤曼犹如滔天大网般衍生出无数枝干探入崖底,哀嚎声响彻赤地,但很快风浪停息,金纹也逐渐暗淡。 那声音尖细刺耳,傅盛锦听得脑袋嗡嗡的响,在闻见熟悉的气息后又恢復平静。 他打算继续问,见枝扶风停下动作回头望去,也跟着回头。 一根足有大腿粗的藤曼卷着头巨大的飞禽从悬崖里面抛出来,随着沉闷的一声,落地压倒了不少植株,浅蓝色羽翼还在不断挣扎试图起飞,弄得花瓣飞舞。 不断尝试起飞失败后,羽翼根部流出一滩污血,紫色尾翼也只剩零星几根毛。 巨大的棕黄色瞳眸望见傅盛锦后躯体缓缓缩小化作人形,羽毛随着飞花飘荡在空中,少年体型的腰身上遍布伤口,大多都在流血,像是被啃食了去,体无完肤。 「傅盛锦,」那人开口,「救我。」 便直直倒地不起。 藤曼将少年紧紧勒住收紧,枝扶风看向傅盛锦,棕色竖瞳像锁定猎物似的泛着寒光。只要他喊停,收紧的藤曼就会撕裂散开,要是没喊的话少了一个妖族也无所谓。 赶走了一个明燃依旧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更多。 枝扶风做这些只不过是在测试这个人在傅盛锦心里的位置。 果然... 「师兄,停下他不能死。」傅盛锦连忙道,「我有事要问他。」 枝扶风浑身肌肉紧绷,尾部缠绕上马腿差点将它折断。 傅盛锦不知此句一出藤曼捲缩更甚,稀里哗啦的血迹渗透绿茎在感受到少年即将窒息而亡后又勐地松开。 他连忙踩着枝扶风的尾巴跳下马,走到附近才敢确认这是苏单侍。 来到这里后疑点诸多。 只有枝扶风认为他是叛徒也就作罢,可妖族那边也是如此认为,这让傅盛锦不得不怀疑中间哪环出现了问题。 而所有疑点都指向了苏单侍。 他是眀燃的左右手却被关入牢里,是他脱离世界前唯一接触之人。 赤地上并不显血色,傅盛锦走到苏单侍身边,靴子底部已然暗红。 傅盛锦手忙脚乱的掏出锦带的丹药餵给他,在看见被啃咬得支离破碎的手骨时迟迟不敢动。 那些伤口还在淌血,身上几乎无从下手。 「我来吧。」 枝扶风不知何时过来,他手指间散发淡绿色萤光,在苏单侍淌血的伤口处一挥,创口立刻结痂。 细小的藤蔓生长在肉里阻挡血液流出,像是细腻的纱网,带有韧劲。 傅盛锦第一回见,好奇的伸手想摸一摸绿网触感,却被枝扶风一把抓住。 「别弄脏了手。」 原本鲜艷的花团枯萎了一半,被枝扶风死死抓住的手腕似乎红了一片,火辣辣的疼。 他正要开口发脾气,就见到松垂的宽袖下扯着自己那只手的腕骨旁也有被啃食掉留下的疤痕,心中泛起苦涩,顿时哑火。 傅盛锦差点忘了,枝扶风也经歷过恶鬼啃食。 在同一个地方遇见与自己经歷相同情况的人怎么能不触景生悲。 他当年给予给枝扶风的伤害不亚于将他置之死地。 那只紧攥的手似腊月寒天,冻得傅盛锦忍不住发抖,他突然觉得喘不过气来,心中不免想起一个很可怕的想法,剧本任务真的有重要吗。 将一个人一生看尽,知晓一切依旧按照轨迹推入深渊,歷经苦难。 「被吓到了?」 「抱歉,」枝扶风松开手,「现在回去吧,我用阵法把他传回酒楼。」 傅盛锦点头,踩着青尾坐上独角马后,望着枝扶风的背影沉默不语。 他垂着头,想起锦带里面放着的那根青翎和蚂蚱,或许可以给苏单侍,让其帮忙转交还给眀燃。 虽然眀燃将苏单侍关入牢中,但上次观他面色不像是愤怒,反倒是担忧为多。 ...... 到雾都边境的酒楼时天色才渐入黄昏。 不似主城那边,边境包容性更强,在枝扶风订房间时,旁边的酒桌上人妖魔三个种族把酒言欢,氛围融洽。 不禁让傅盛锦多看了两眼。 「边境多亡命之徒,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 枝扶风此刻面容做了掩盖,被藤蔓编织出的面具盖住,微小的花朵挡住了空出来的缝隙。青绿藤蔓编织出来本身有些潦草,配上红花就更丑了,寻常人更本压不住。偏枝扶风气质清冷,配上尾部黑色繁纹身子如同松竹般清雅端正,是妖似仙。 第15页 「他们都别有目的。」 枝扶风指着黄袍子的人修,「他想取妖的内丹,妖想与他联手干掉魔修。」 傅盛锦果真望见两人别有意味的相视一笑。 「那魔修想将二人都同时干掉。」枝扶风看不出神色,收回手道,「看着吧。」 一杯酒下肚肠,人修背上的刀开始不断争鸣,他浑身迅速干瘪重重倒在酒桌上,四肢像是被某种力量扭到变形,背上的剑脱离出剑鞘,刚才还完整的刀剑如今只是一半。 而那妖族直接炸开,血沫四溅,被一道防护罩挡下避免伤及无辜,在他原本坐的位置,像珍珠一样的小珠子被魔修拿起吞了下去。 而周围的人对这熟视无睹,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 怪异的氛围让人见了心慌,傅盛锦不由得靠枝扶站紧些。 本就都是不怕死的逃亡犯,大多都长的凶神恶煞,酒楼里突然出现两个不沾红尘似的谪仙,都在暗暗打量。 他们捉摸不透戴面具的实力,不然傅盛锦恐怕现在就要被那些人撕成碎片。 傅盛锦望着地下那摊血迹,感嘆人心隔肚皮,果然不能只相信眼睛看见的,悄悄抬起眼帘偷瞧那位魔修,却让他像是被定住一般,头皮发麻不敢唿吸 ——那魔修也在看他。 那双猩红的眼眸里带着趣味性,动了动嘴唇像是再说。 「你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出门没看路手摔折了,打字只能靠左手敲,更新更得慢抱歉抱歉,请多见谅!!! 感谢在2023-07-12 22:52:48~2023-07-15 02:32: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dfghjnfdd 2瓶;应如是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章 师兄 感受到傅盛锦的僵硬,枝扶风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位蒙脸魔修在擦拭手里的骨伞。 伞面是很鲜艷的殷红,不亚于地面上的血迹,就好像是用人血浸染一般,十二节伞骨素白透亮,打磨的宛如脂玉。 周遭一个个如豺狼虎豹一样,面露凶光,偏偏傅盛锦还不自知。 枝扶风恨不得将那些人眼睛都挖下来。 他一把捞起傅盛锦,腰腹处坚硬的鳞甲隔着衣物抵着怀里的人,单手环抱像是在宣誓主权,无形之中朝骚动的人群释放威压,「好盛锦,这里的人都对你虎视眈眈,你想要几个?」 才救了一个妖族,又目不转睛盯着魔修看,枝扶风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近在咫尺的杀意让在座的不敢轻易动弹。 傅盛锦还记着方才魔修挑衅他的模样,孰不可忍,低头在枝扶风耳边说话更像是在撒娇。「师兄那个魔修刚刚也在看我,还用唇语说要我跟他跑。」 他以为声音很小,殊不知在一片沉默中无疑敲响一记惊雷,众人在枝扶风与魔修身上来回瞧,却都看不出双方实力。 觉得还不够严重,傅盛锦将头埋入对方的颈窝,湿热的气息喷洒在那片泛着一片青色的软鳞上,「他这样的一看就会把我卖了,盛锦见不到师兄了无异于度日如年。」 「盛锦不跟别人跑,怎么会被卖。」 枝扶风一字一句,皆沉沉的犹如深渊一般将人往里面拉扯,让人听不出真切。 傅盛锦却听清楚了,那魔修的唇语他看的并不清楚,依稀能懂其中挑衅的意味,傅盛锦也不甘示弱借枝扶风这股力打压,但他犯蠢了.... 不该用这种方式刺激到枝扶风。 一片默然中,笑声传来,傅盛锦转头看那魔修趴在桌子上捧腹大笑,顿时一阵羞敛。 魔修将骨伞打开,里面是未知字符闪烁流光,「我杀人但不会绑人拿去卖,倒也还没有如此无品,你我才相识我又怎会做那种事。」 那把伞往空中一扔飞洒出点点星光,是灵力,魔修一身黑色劲装,纵身跃起稳稳接住下落的伞朝枝扶风弯腰抱拳示意歉意,「刚才可能哪个举止引得误会,见谅。这是歉礼。」 星光落下时带着细微的如同魔域那片赤地上那般腐烂的恶臭。 傅盛锦气的眼眶微红,他从来从来没有见过那么不要脸的人,直觉告诉他如果贸然接近那个魔修会引来不好的事情,便也气鼓鼓的不打算多说什么。 枝扶风面色冰冷,没有说话像无视一般径直抱着傅盛锦上楼,路过魔修时绿油油的藤曼悄无声息的从地里生长顺着靴子往上钻。 一直到入房间内傅盛锦依旧是气得眼眶润红,像只河豚一样,虎耳朵也焉巴的垂落着。 房间内一阵金光闪烁,苏单侍掉落到茶几旁躺着。 枝扶风指尖点了一下傅盛锦的额头,空气中便浮现出楼下的画面,细小的藤曼沿着靴子爬上黑色衣袍里,缓慢刺入肌肤直至消失,「你试一试操控藤曼。」 傅盛锦脑子刚冒出动一动的念头,藤曼便往深处钻,虽然细小但浑身都长满倒刺般的绒毛,似乎听见魔修疼痛的倒吸一口冷气。 枝扶风对上他好奇的眼神,圆眼里瞳色极深,像是浩瀚星海让人瞧着便心盛喜欢,忍不住沉沦进去。 「他冒犯了你,那便由你亲自教训他。」 外面出现兵刃相见的打斗声,傅盛锦似乎透过窗纸能望见血光。 他猜测估计都在抢那些灵气。 第16页 毕竟这边界寸草不生,对于修为只能靠掠夺,如今有块馅饼从天下掉下,没人会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 但没人去思考,一届魔修是如何来的灵气。 枝扶风将那些个噪音屏蔽掉,「外面不安全,乖乖呆在屋子里面,别给外人开门。」 傅盛锦深以为然,点头附和。 ...... 翌日枝扶风去赤地加固封印,房门被敲响,傅盛锦迷迷煳煳睁眼和已经醒来的苏单侍对上,指了指外面让他去开门,自己转了个身继续睡回笼觉。 「你去。」 苏单侍有伤,枝扶风给的药都是顶好,相比之前好全不少,但撕裂感依旧强烈,短短几步去开门的时间俊秀的面容布满汗渍,打开门面前的人毅然是昨天那个魔修。 他看着门前网住的藤木骤然消散。 「活着出来了,不错。」薛壹从怀里掏出一根青色羽翼,「如果你能将功补过的话或许那只青鸟可以放过你。」 苏单侍脸色惨白凝重,苦笑一声接过那根青羽握在掌心感受着,如同感受这羽毛主人身上的触感似的。 薛壹明艷张扬的眉眼微微皱起,面色一寒,「你们这些人真噁心。」 蓝色刀刃般的光影出其不意的擦着薛壹的脖颈过去,来不及躲避,一条血线显现出来。 「不许诋毁大人。」 这话引得薛壹发笑,他看向里面还在睡的傅盛锦,又递给苏单侍一样东西,「这个给那只可爱的老虎,就说是昨日的歉礼,让他别再折磨我了。」 「这么大手笔,你也捨得。」 薛壹不理会他那讽刺的语气,拐弯回了自己房间。 他一向信奉天下没有来之不易的东西,他给了别人大好处,怎么可能不收回来一点利息。 ...... 傅盛锦睡饱后,见苏单侍趴在茶桌上玩着手里紫色的石头。 他揉了揉眼睛问道,「那是什么。」 身旁的被褥上一块硬东西砸了过来。 苏单侍丢过去后换了个姿势,仰窝在靠椅上,「一个魔修送来的,说是歉礼让你别折磨他了。」 傅盛锦没动,那魔修一看就不安好心定是有古怪,随便嗯了一声便在被子下面踢着推远些。 边境多狂徒,他不与疯子斗。 「你怎么会在魔域里面,明燃在找你。」傅盛锦准备步入正题,开始套话。 窗户被吹的连连作响,苏单侍拿了东西抵住,「你忘了?当初你闹着要去玄水给师门送信,被其他人听了去,我负责保护你,自然也被安了叛徒之名。」 傅盛锦愣住了,他脑海里根本没有这一段。 别说送信,明明是苏单侍为了帮眀燃投放假消息才去玄水的,还身受重伤,胸腔被刺了一个窟窿。 「不是这样。」,傅盛锦语气不定,「我记得你是因为要投放假消息才去的。」 离这个世界时间太久,他本来笃定的记忆错乱起来。 苏单侍的表情自然坦荡,傅盛锦看的愁绪如麻。 到有些分辨不清了。 苏单侍嘆了口气,「就是你忘了,不是睡了三百年么?哪记得那么清楚。」 如果这样的话,那他就是假意投靠妖族实则在做卧底。 但这其中让傅盛锦感觉更加怪异,那些事他像是记得,又像是不记得。 他勐的从床铺起身这些事情想的心烦意乱,那颗紫石头被动作弄得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响亮的落地声。 烦躁得让傅盛锦想捡起丢到窗外,才触摸,掌心刺骨的痛让他又瞬间放下,但此刻松手也无济于事。 掌心像是被烫伤了一样,显现两个字,一笔一划都冒着血液。 「薛壹...」 傅盛锦照着手心读了出来。 苏单侍顿时明白那个魔修在搞什么鬼,连忙走来握着他的手看,心中一顿后怕,「共生契,这种契约会让双方身体...」 他话没说完,傅盛锦内心一动想要藤曼好好教训一下给自己下契的人。 昨日他听见薛壹痛吟声便算出了口气,没在继续伤害对方,可哪知道此人如此无耻。 在傅盛锦操控藤蔓的那一瞬间。 他突然感受到身体里像是有千根针在游走,疼得他连唿吸都困难,胸腔几乎抑制不住的咯血不断,血液止不住似的染红整个衣襟。 「感受相同。」 苏单侍后面那半段缓缓道出。 模煳的视线里,傅盛锦疼得动弹不得,苏单侍从他身上摸索着什么东西,最后在锦袋里取出明燃那根青翎。 傅盛锦突然想起来枝扶风昨天说过,别随意给外人开门。 门敲了许久,苏单侍就是在等他应允。 直至昏迷那刻,他满脑子的 ——大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傅盛锦:师兄师兄,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枝扶风:又和男人跑了是吧。 感谢在2023-07-15 02:32:16~2023-07-16 22:59: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dfghjnfdd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章 师兄 纸蚂蚱与青翎都在锦带里面,苏单侍如获至宝般抓起蚂蚱往嘴里塞。 也不觉得噎。 在听见靠近的脚步声前就将口腔里的纸屑全数吞咽下去。 第17页 屋内枝扶风设下的封印破开,突生出一股剑气将内里砍个七零八碎。 数阵令人不寒而慄的煞气搅碎了窗口以及边上的木桌,苏单侍张开浅蓝色羽翼替傅盛锦挡住了飞溅碎屑,浑身肌肉紧绷,绷带很快被染红。 转头看,屋外走廊几乎被魔修围得水泄不通,那股腐靡之气让昏睡不醒的傅盛锦都皱起眉头。 苏单侍面前的魔修背嵴处的衣物崩裂,双翼展开分明是只雄鹰一双猩红的双瞳充满煞气盯着床边的紫石头。 他很快意识到。 这群魔修都不正常,居然是各族修士被炼制成这样。 挡下几次攻击苏单侍几乎快坚持不住,手掌心的两根青色羽毛皆染上血迹,视线警惕握着羽制扇子对准那群魔修。 双方僵持不下。 破漏的窗边一道昏红光线照射在木地板上,所有魔修转移视线都瞧那抹红光看去,摄人心魂。 人群中有人开始低吟浅唱古老的密文,远处传来召唤,垂老之际尖细嘶吼的声音缓缓道出。 「扶风仙尊大势已去,食之仙骨必能成仙。」 顷刻间所有人像飞蛾扑火般奔向红光追逐那股声音,面色痴狂的撕开窗口碎木跃下,落地捲起一阵阵尘土好似迷雾般,隐于赤色之中。 苏单侍重伤未痊癒,方才紧绷的形势得以缓息才大口喘息着,双手止不住轻颤却稳稳捧住青色羽毛在根部轻轻落下一个吻。 青羽可以传音给本主,他盼望着明燃心软将自己也带回去。 青翎却和青羽不同。 前者是给中意之人,后者只不过是浑身羽毛中的一种。 「大人。」 「任务完成了,能让我回去吗?」 只要对方肯让他回去,两根羽毛的阵法足以支撑住。 但传音迟迟未有回答。 苏单侍不舍的将青色羽毛放在傅盛锦胸口,符文灵动跃却的闪烁,在青羽化为灰烬之前阵纹逐渐暗淡。 傅盛锦消失在房间里。 ...... 血腥味越发浓重,旭日之下皎月也从西边升起皆普照在这片小世界内。 妖界泛起红光,血雨如银河倒泄,边境处与魔域那条界线封印全部破除,一阵业火灼烧着植株,封印最后的残余也随着着幽蓝的火焰消失殆尽。 枝扶风青衣褴褛,化成本形血雨顺着发额蜿蜒流下,在苍白的肌肤画上一条条血线。 无数怨鬼拼成的噁心东西从魔域深渊底部冒出挡在他后面,前方几乎聚集了边境所有的乱徒,他们眼里贪慾如狼嗔勐虎。 他看出这些修士皆中摄魂咒入魔,贪嗔痴恨爱恶,皆会放大。 诡异的寂静下,一阵号角吹响。 人群蠢蠢欲动。 这场血雨浇盖在赤地上散发出的血味越发浓郁,对妖魔二族简直就是锦上添花,大大激发战斗力。 他们的身躯生长出一道又一道的黑纹,像是远古时期好勇战的士兵。 随着怨鬼开始攻击,枝扶风运用藤蔓将所有招式都遮挡,全然躲避没有还手的意思。 身下灵植阻挡攻击,白靴踏在一朵莲花上,继续修復着损坏的魔域封印。 几个来回下他依旧面无表情像是在应付。 直至傅盛锦气息消失,枝扶风顿时愣住,远处一支黑箭穿透藤木在脸颊擦出伤口。 他注视这酒楼方向,脚下快速凝结阵法却被打断,像是知道枝扶风要逃,攻击得更加兇狠。 「傅盛锦,等我。」 小朵莲花从血痕处绽开,眨眼间遍地莲花在业火里燃烧。 此地好似一湾火色池塘,枝扶风抽出中间那朵最为耀眼的红莲,在他指尖顿时化作一把长剑。 一刀噼开围堵的魔修。 剑气生生在数十万人里开了一条路,这些人如何能杀死位列仙位之人,只是他不想动手罢了。 枝扶风眼底闪过一丝戾气,心中绞痛万分。 他左手舞剑,剑尖几乎不用碰到肌肤就划出一条血线,剑身片血不沾。 血珠凌乱的划过剑壁,四溅开。 现在他只想将那个没良心的东西抓回来,关进玄水狠狠罚他。 青色身影瞬发之间消失在此。 赤地的所有封印都被毁坏,枝扶风一走,原本压制住的冤魂源源不断都从崖底冲出。 他们都想夺取仙骨,破坏封印重伤他,却没想过围堵失败,没了封印的魔域将会是人间炼狱。 在极度匮乏灵气的边境没人在意这个。 冤魂大快朵颐的享用送上门的猎物,清醒过来的魔修们在赤地连逃跑都来不及就会被人踩死或是进入冤魂厉鬼腹中。 ...... 枝扶风赶到酒楼时遍地残肢,二楼的阶梯紫红的血液还在流淌,一节断木挡在傅盛锦房间前方。 白色指骨好似握不住剑柄一般缓缓下落,已经无法在流血的躯体此刻却像是疼痛不已,消瘦的身形隐约有些晃动,碧色长剑无端的流下血液。 他慢步走近。 屋内破烂不堪,一个人都没有。 不。 还有一只妖。 藤木疯狂从他脚底生出,缠绕住那只半死不活的鸟妖,他们对视上那一刻,枝扶风桃眼里那一抹痛苦被苏单侍看见。 嫉妒无助,醋意像是汹涌的海水要将枝扶风淹没,刺痛着双眸,只能靠心中妄想来抑制痛苦。 第18页 如此狼狈的枝扶风,苏单侍突然笑了,「我们都是被丢掉的。」 浮水剑指苏单侍的眉心,枝扶风问,「他在哪。」 「跑了。」 「不可能。」 苏单侍觉得很好笑,「你不相信的话怎么会气成这样。」 「傅盛锦跑了!他跑了!他和别人私奔了!我们都是被丢下的。哈哈哈....」 话没说完。 浮水剑划开他的喉咙,枝扶风将苏单侍从窗边抛下。 随着下坠的声响,苏单侍嗓音发出赫赫的声音,微弱的呢喃消失在风中,「都是假的,骗子。」 身躯很轻掉落到一颗柏树分枝上,惊落几片柏叶,他蜷缩着身体化成小小的长山鹊,胸前白羽中若隐若现的有一根透玉似的青翎。 他偷偷的霸占了这根青翎,以为在死后与自己融为一体,就能被记住。 却不懂强求所得终不属于他。 枝扶风站在窗前,撇了一眼那抹青色,全身化作一具白骨,下颚骨一张一合,声音温润清凉却带着克制痛苦。 「本君和你不一样。」 「会抢。」 第13章 师兄 傅盛锦醒来在一处石崖中间的水帘洞中,光线昏暗但内里却低调奢华,崖壁似乎是为了防止潮冷每一处都贴着处理干净的高级兽皮。 不知是否因共生契的缘故,浑身无力,在玄水峰养红润的脸颊也一片苍白,闷咳几声后嗓子里一股腥味。 他艰难起身半靠在床头的红木上。 脑袋浑浑噩噩没发现有人走过来了,一只健硕有力的大手轻手轻脚将他托着坐起。 明燃感受着双手中柔软的腰部,不着痕迹的捏了一把,视线不悦的看着傅盛锦肩膀处,「你现在很虚弱要起身可以喊我,枝扶风那个狗一直来进攻这里,方才我去将他赶跑了。」 想到上次的狼狈他解释道,「上次只是我没用全力,这次我可是将他捅了个对穿,所以不会再让你被抢走了。」 傅盛锦这才抬起眼眸望向明燃,他听见枝扶风的名字了。 似乎对方还受了重伤。 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做出反应,先一步抓住明燃的袖摆。 鸟族喜亮闪闪的东西,傅盛锦不知是抓到了哪一族的鳞片,光滑亮丽的表面让他有些抓不住,频频滑落。 他嗓子沙哑肿胀,嗓子里血味往口腔直冒,每说一个字就像被刀割般疼痛,疼得他冷汗直流声带却也发不出一个完整的字句,嘟囔不清。 「湿...师...」 师兄怎么了。 这句话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 那两个字嘶哑的难听,喉咙再也抑制不住的咳嗽起来,本就消瘦的身形也因为阵阵咳嗽颤动。 明燃连忙拿出丹药餵给他,不断用灵力舒缓他的痛感,以为傅盛锦在贊同他的话连忙道,「别激动别激动。我知道都是他强迫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傅盛锦想要解释,可虚弱的身体激动起来他根本无法自控,逐渐生出一股无力感。 他现在很想见到枝扶风。 非常非常想。 天下对他最好的就是枝扶风,可如今平白无故又被绑过来,听着对方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让傅盛锦直犯噁心。 感受到傅盛锦身体瑟缩发抖,以为是他在害怕,明燃将声音压低哄道,「他受伤了,堂堂仙尊居然已经生出魔骨,很快就会有其它仙家修士讨伐,别怕他接近不了你。」 枝扶风步入空缺千年的仙位,大可飞升脱离世俗,可他偏偏选择在人间逗留,别说五洲之内,所有修士一起攻打都未必取得胜算。 但无论是人是仙有了弱点并不是攻无不破。 明燃没告诉傅盛锦,他用了阴谋诡计才将枝扶风重伤。也没告诉他,揭露枝扶风堕仙入魔用的是傅盛锦的身份写了一篇讼壮书。 句句写的皆是对方克己奉公的背后藏着一颗卑劣的心,把三百年的那场战争最大的功臣描写成弄虚作假之人。 他不会像枝扶风那样强迫傅盛锦,会给他自由选择,但现在选择结果出来的话,那他明燃就不会是个轻易放手的人。 「世兄..」 明燃望向逐渐平復的傅盛锦,拇指擦去他眼眶间欲掉下的泪珠,「我在。」 傅盛锦脸微微一侧,艰难开口,「不是...」 不是再喊你。 急匆匆的模样像极了怕爱人误会着急解释的模样,明燃凑近抱住他耐心的安抚道。 「我知道在喊我,放心我不会误会的。我们一起布置巢穴,你也一直留着青翎,虽然现在没有佩戴,也是因为被人抢了去...」,说到此他耳垂微红,「我们也算是定过情,等过两天你身体好点我再把青翎给你,现在满是煞气,很脏,对你身体不好。」 傅盛锦:「......」 洞穴里光线昏暗,他之前本身就因身体视线朦胧,明燃凑的进些,他看清楚了对方的脸。 之前脸庞上的金色纹路少了一道,金色瞳孔也变的暗淡些,但脖颈上又新填了一道纹路,可以从敞开的衣袍看到金纹从喉结处蔓延至胸膛没入腰带,小麦色的肌肤充满力量的美感。 骚包,总不好好穿衣服。 傅盛锦偏头不继续看,气出多进少的闷声咳嗽。 这个动作被对方误以为是害羞得情绪又激动起来。 第19页 他见明燃牵起他的手往小腹摸,有气无力的想挣脱也于事无补。 在绝对力量面前细微的挣扎毫无意义。 「别害羞。」明燃喘着粗气,只是感觉下腹热的慌,「我们以后是要做道侣的,怕什么。」 从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按道理来说明燃是个男小三! 如果不是因为嗓子开不了口,傅盛锦恨不得现在立刻澄清。 见傅盛锦依旧偏头不看他,明燃自顾自的道,「我身上的金纹是一种契约和共生契很像,站在高位总会有居心叵测之人,这秘法便是将手下性命与我结契,我可感知一举一动。」 傅盛锦开不了口,歪头怒目注视着明燃少掉纹路的那处思索。 「死了。」 明燃低头用额头轻轻碰了下他的额头,「都说了别害羞,终于肯看我了。」 有人死了的话会是苏单侍吗。 傅盛锦无视掉他的这些动作,莫名更加惆怅。 不排除枝扶风救他的时候与对方打斗起来,双方实力悬殊巨大,苏单侍又浑身是伤,所以极有可能就是这样。 右肩上的莲花图印发烫,跳动的心脏也似乎在和另外一个频率共振。 像是在回答他的问题。 傅盛锦望向洞口那处水帘,耳边又传来明燃的碎碎念,厌恶不加掩饰的表现出来,卯足了劲才将不断往他身上靠近的明燃推开。 但是。 对方稳稳噹噹,傅盛锦的力道像是小猫挠痒痒一样,弄的明燃忍不住笑道,「是我想的不周到了,等将枝扶风捉住剪掉你们的姻缘我们就成亲。」 这样的傅盛锦惹得明燃心痒难耐。 他可以忍受天道对不忠者的责罚现在就可以公告天下,与心爱之人携手余生,但傅盛锦却不行。 那副身体已经虚弱到无法下床走路了。 那共生契的反噬太大,傅盛锦睡了三百年醒来的身体根本受不住一百道天罚,如今都已是是强弩之弓。 想到这明燃恨不得将那魔修碎尸万段,后悔与他合作起来。 若如不是那魔修擅自行动给傅盛锦下了契,又怎会这般,万一当时他没撑过去那自己该怎么办? 明燃脸一阵青一阵白,杀意显现,但又无可奈何,低头看傅盛锦早已睡去。 嘴角又溢出血丝,嘶哑的呢喃着,「师兄..」 用指节抹去傅盛锦嘴角的血迹。 安静的洞府内几颗夜明珠散发着微光,明燃托着傅盛锦的腰将他放平到床榻,脸部埋在对方肩头。 一股莲花香气让他痴迷。 明明是同一种味道,为什么枝扶风的气味却如此讨厌。 师兄也有可能是世兄,他安慰自己,金色竖瞳泛着寒光,细看一片阴郁。 仙又如何只要有七情六慾节皆有弱点。挡了他的道,弒仙又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狗血文hhh感谢在2023-07-19 21:10:23~2023-07-23 00:43: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68089341、无糖茉莉清茶、小倦熊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dfghjnfdd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章 师兄 待在水帘洞的日子十分无聊。 傅盛锦右肩的那朵莲花图腾散了些墨迹,变淡白了。 他躺窝在水帘旁边,偶尔会有水珠飞溅在脸上,这个时候傅盛锦就会往外面瞧上一眼。 这个位置很微妙,不用傅盛锦时时刻刻看着就能知道有人进入。 水帘开一个拱形的口,黑靴金袍快步走来,衣摆处细闪随着水光在石壁兽皮上打一层光影。 「盛锦我回来了。」 见来的人是明燃。 傅盛锦收回视线,垂下眼帘不想看他。 明燃满面春风的站在窝椅旁,「每天都来洞口等我很累的,这里湿气重,你身体才好些得多休息。」 傅盛锦浓眉皱起,懒散的躲过他的抚摸。 修养半个月,好在可以下床走动,只是身体弱如扶病走两步就得停下来休息一会,从床榻到洞口的距离都要走半个时辰。 身体痊癒了些,但嗓子依旧是开口说话便疼痛难忍。 就算可以说话傅盛锦也不想搭理明燃。 半个月内他表现出的厌恶十分明显,偏偏对方总能误会。 傅盛锦今日穿了一件青色圆领襕袍,墨发凌乱的垂落,面无人色的脸庞唯有一双眼眸亮如星光,有种坚韧不拔的倔强。 他望着水帘洞口生长出的黑藤嫩芽,这是他能力之内好不容易在催生出来的。 希望师兄可以找到他。 明燃嘆了口气,心底却发慌,「不是不让你来这坐,要来我也不会拦着你又生什么气。」 空气陷入沉默。 明燃再次开口,声音微哑,「外面有什么好看的,你看看我呗。青鸟可是仅次于凤凰的存在,古兽已绝种,成天有上千人都想见识青鸟一族,我就站在这你却不感兴趣。」 他思索片刻又道,「枝扶风昨日被三万人围剿,长无师一剑削掉了他的手臂,现在下落不明。」 凭藉一张讼状书与明燃盖章承认的书信,枝扶风从人人敬畏的仙君顿时沦为百家讨伐的对象。 人妖魔向来都针锋相对,枝扶风乃五洲之首万人敬仰,可如今信仰崩塌,随之而来的憎恨也达到顶峰,追杀他的人源源不断,体内的仙骨成了无数人争夺的目标。 第20页 傅盛锦这下果然转头看向明燃,哪怕不用能说话,从他表情中,明燃也读懂了意思。 天下之大怎么能有人如此无情,前一刻还互诉情意,现在又满心眼里都是别人。 他给过傅盛锦选择,当初明明是对方先将枝扶风的腰带扔下,断去前缘。他才一步步深陷其中。 枝扶风最好悄无声息的死掉,永远不要出现在傅盛锦面前。 「师兄...怎么了。」 难听得嗓子沙哑的厉害,傅盛锦盯着他,焦急的模样让明燃如履薄冰。 水帘洞湿冷,不如古柏树上清爽,洞口也没有兔子和蚂蚱,显得死气沉沉,亦如明燃的心情。 傅盛锦是可以说话的,只是不想同他说话。 明燃顿了顿,避开这个话题,「回古柏树吧,那里空气流通,照到太阳你身体也会好点。」 洞口边的黑色嫩芽抖了抖叶片,几注水柱浇盖在枝干上,差点将它压弯。 傅盛锦摇了摇头。 他没有再多的力气催动一株新的黑藤了。 这里坐北朝南,在石崖中央跳下去便是海水,可以阻挡冲击力,要逃跑也比那个高耸入云的古树要好的多。 「就在这。」 傅盛锦动了动口型,说完又低头垂眼像是困了一般。 怎么也不肯看看他。 「傅盛锦,你到底有心吗。」明燃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壮硕笔直的身躯此刻透露这一丝脆弱。 流水声哗啦哗啦,盖住了傅盛锦本就微弱得声音,但明燃看得清口型,在他心中用刀割开一个血口。 乌白的唇说着 ——对你从来就没有过。 他颤抖着用手握住骨节分明的白手,声音低哑, 「在古柏树的日子难道一刻也没有吗。」 傅盛锦冷漠的望着他,又摇了摇头。 无声的击溃明燃心里最后一道防线。 「那你将腰带丢了是什么意思,身上总是带着青翎又是何意。你有就不要骗我了,会让我失望的。」 原来是这里让人误会了。 傅盛锦看向蹲在他身前的明燃,捧着对方低下的头直视眼睛,用口型道,「前者是为了让师兄来救我,后者是想亲自将东西还给你。从无其它的心思。」 从始至终傅盛锦未对他说过任何暧昧的话语,是明燃自己思绪过多,误会罢了。 就像苏单侍爱明燃,明燃也在意苏单侍。 傅盛锦看得出来。 只是明燃不甘于低枝扶风一等,想要在某一方面胜过对方,所以欺骗自己喜欢傅盛锦,时间久了大脑也是会欺骗人。 傅盛锦的锦袋也还在身上,他从里面找到了一根蓝羽,是谁放进去的不言而喻,他两指夹出那根羽毛轻轻的插在明燃衣领里。 「逝者之愿,尽力而为。」 错把鱼目当珍珠,当一切发生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时早已如东海逝波。 明燃听见了苏单侍的传音,但控制不住的想要丢下。 他接过蓝羽,像是灵魂脱离出来似的,愣然想着,当时两个都可以活,为什么要选择抛弃苏单侍呢。 嘶哑的声音响起,「这就是你和师兄的差处,还不懂吗。」 枝扶风打破天道的控制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明燃确实不知自己本心被天道引导着走完故事剧情。 傅盛锦嗓子里冒出血腥味,低头喘息几声,明燃才像是反应过来似的递了一颗珠子给他。 「这个滋润身体,可以缓解一点。」 他对傅盛锦有情不假,同样畏惧苏单侍如潮水般的情感,两个他都喜欢,却都没得到。 青鸟妖族向来高傲,明燃肯丢下面子追求傅盛锦也甘愿忤逆规定和他厮守,对于青鸟来说难得可贵。 傅盛锦他得不到。 苏单侍却是多余的。 长山鹊是青鸟的替代品,每一代都是侍卫从小到大培养忠心服侍青鸟一族。 他自然看不上。 明燃紧攒着蓝羽僵硬的走出洞府。 所以到底是哪一步错了,让他一无所有。 傅盛锦继续盯着水帘洞口县黑藤芽,似乎握着手里的珠子,小傢伙又长高了,他坐过去对比了一下,高了一厘米。 黑色叶片亲昵的卷了卷傅盛锦的手指,冰凉凉的像是在撒娇。 他笑了笑,无声的道,「我想师兄了,等你长大把师兄绑回来好不好。」 黑芽整根蜷缩的起来,叶子还在抖动,极其抗拒。 「不绑也行,你会开莲花吗?我想看莲花。」 傅盛锦恶劣的捉弄着这根黑藤,能懂人言必定不凡。 只见黑芽长出一根新的分枝,小朵红莲开在黑藤尖,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红粉红粉的可爱极了。 傅盛锦用指尖搅动着若软的花瓣,嘶哑的声音呢喃着,「师兄,快来找我吧。」 ...... 霜白的皎月照耀在池塘上,一阵阵涟漪中形销骨立的身躯若隐若现出现在水中。 他右臂是绿色的植株长成的,上面开着数朵莲花,甚至还在迅速朝身体上蔓延增添。 枝扶风将自己埋入水下试图用凉水浇灭下腹的炽热。 偏偏越浇越热,感受到远处傅盛锦还在不断抚摸着花蕊,刺激着身体各处感官。 「傅盛锦。」这个名字。 如万箭攒心般,让枝扶风痛苦并期待着。 第21页 他喘息几声关闭五感,一步一步走上岸边,迅速穿好衣袍,随手摺了路边的梅枝朝西边刺去。 「杀。」 随着这一声四面埋伏着的修士一拥而上。 其中不乏一些枝扶风熟悉的面孔,三百年间除了温养傅盛锦身魂这件违反天命的事,对于其他人皆是尽心尽力。 他不懂为何连掌门都不信他。 在躲过碧水剑后,枝扶风将其它人都击倒在地,手上心黏腻的满是血液。 树枝尖抵在长无师的脖间,迟迟没有下手。 「扶风,我从小看着你长大知道你定不是奸小。」 长无师突然说道。 「人言可谓,世人不是你我可与之能敌的。」 枝扶风桃眼里才亮起的光暗淡下,他收回树枝转身离去,不想再过多纠缠。 一根毒针从长无师袖口弹出扎在枝扶风左肩,脚步停下,他一时之间无力的倾倒到泥地里。 「修行千年抵不过先天仙骨,扶风你的天赋着实好到让人眼红了。如果我拥有了会比你做的更好,至少不会为了一个凡人甘愿以身设咒,由仙堕魔。」 碧水剑慢慢刺入胸腔,枝扶风平静的望着神色癫狂的长无师,在他弯腰准备将仙骨挖出来时,梅枝从脖颈处贯穿。 蓝袍道人倒地,枝扶风摇晃两下站起来,破烂的青袍沾上不少泥土,脏兮兮的。他捏着梅枝插在长无师尸体旁边 「道由心生,是什么道,心自然会带着你走。」 枝扶风不知自己该怎么走,只是漫无目的寻找有傅盛锦的那条路。 傅盛锦太调皮了,总是乱跑。他快赶不上了,这条路太累。 让枝扶风控制不住的想都杀了。 一个不留。 泥地发出一声沉闷得声音。 金创膏被人抛到枝扶风身前,一坨黑煳煳的身影扭动着走远,尖细的嗓音传来。 「是用那块纯净灵精买的,小爷我可不爱占便宜。」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7-23 00:43:34~2023-07-24 03:11: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子约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章 师兄 水帘偶尔岔开的缝隙倒映进斑驳的月影,浪花拍打的声音伴随着尖锐的风啸从外面传来。 听起来像是位于两个山谷之间。 明燃返回洞府时握着一节梅枝走向傅盛锦,注意到洞口边长了株黑色嫩芽,几乎有脚腕那般高。 瞧着有些眼熟,思索片刻又转头将梅枝递给傅盛锦,生硬的道,「在雾都边境的树林里,枝扶风被人围攻。」 想到之前傅盛锦的那些话,不死心的试探,「他杀了长无师,逆天下之大不违。」 傅盛锦接过梅枝,未到寒冬,树枝片叶不生但凹凸的枝干已经长出点点花苞,绑在上面的布条是衣物撕下的碎片。 他拆下打开,血迹斑斑的字迹在青色断布显现。 「道心所向,未有得,尽是失。」 明燃站得不远,也看清了布上的字句,顿时哑然。 傅盛锦未理会明燃的话,看到那行字眼眶发涩,攒着碎布放入里衣,嗓音嘶哑听起来酸楚委屈,「能带我找师兄吗。」 明燃面色不虞,偏头向一旁看去。 他有私心,也想过给傅盛锦选择自由的权利,但一念之差,这一切早在苏单侍死之后无法挽回。 「不能。」 他不能再失去什么了。 权利地位与恋人,他都要。 傅盛锦垂下眼帘,薄唇紧抿像是预料到没再说话,低头摆弄长高了点的黑藤。 「枝扶风不可能信你。」,明燃犹豫再三道,「公告天下的诉状书是用你的名字。」 「你又一次背叛了他。」 傅盛锦身体一僵,漆黑的眼眸看向明燃时厌恶不加掩饰,「是你做的,和我无关。」 三百年前那场战争枝扶风一念化仙,鼎力阻止住,五洲上下不可否认枝扶风的付出,而今却被轻描淡写抹去一切光辉。 这让枝扶风庇护的三百年像一个笑话。 噁心感越发浓烈。 从未有一刻傅盛锦会对人感到如此厌恶。他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洗脑。 灵珠在怀里,手中的黑藤吸收灵力飞快,没一会就已经到小腿高。 柔软的枝干将倒刺全数收起,小心翼翼的扯住傅盛锦的食指,像是在讨好一般,傅盛锦似乎能感应到这株灵植的想法。 它说。 你等等我,我带你走。 傅盛锦握住那根分枝,勾了勾嘴角,心情顿时开阔,困意随之浮现,蹲久了站起身头脑发昏,晕乎乎的扶着墙壁缓慢向床榻走去。 入睡前明燃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明日去雾都试婚袍,我们婚期暂定在腊月。两个月的时间抹去你和枝扶风的姻缘簿足矣。」 洞口的黑藤抖了抖叶片,原本还精气神十足的叶子全部脱落,像是枯萎一般,奄奄弯垂。 这完全就是强买强卖。 傅盛锦闷闷转头不予理会。 洞府微光熄灭。 明燃将夜明珠收进匣子里,沥沥水声在空气里响着,他躺在傅盛锦身侧,两人中间隔着一卷被子,是前些天傅盛锦放在这的。 第22页 乌漆嘛黑中明燃对着傅盛锦的背影道,「我会对你好的。」 傅盛锦觉得有些聒噪,将头埋在被窝里不去听。 黑藤悄无声息的钻入地下,枯萎的叶片化做一簇又一簇的莲花。几个瞬息便从洞口沿着墙壁的兽皮延伸道床榻处。 床铺上也开满了莲花,大片红莲诡异的开在傅盛锦的身下柔软的花朵贴着肌肤绽开。 那捲被褥被黑藤从中间刺穿,藤尖生长出倒刺扎进明燃的锁骨。 明燃勐然睁眼,体内灵力被钳制住,无力反抗,根枝在明燃眼前越长越粗壮绑住了他的四肢。 满洞芬香。 傅盛锦在花团中坐起,感受到身体下花朵被压出汁水,香味更为浓厚,他朝洞口方向看去。 黑暗中一团影子逆着水波反射进的微光,脚声由远及近,慢步走来。 「盛锦不是不喜穿婚服吗。」枝扶风的身上的青衫破烂不堪,髮丝凌乱的垂落,一只手臂由绿藤织出拼在一起。 是傅盛锦从未见过的模样。 虽然狼狈但气质清傲出尘,眉目间神色凌冽。 「师兄。」傅盛锦愣了一下,紧接着手脚并用支起身体垮过明燃,动作太迅勐,双腿一时之间无力向床榻下跌落。 鼻息满是血腥味和莲花气息结合,是陌生的味道。 傅盛锦成功的被枝扶风抱在怀里,双臂环着对方精瘦有力的腰肢。 柔软的墨发像柳枝条般垂落,扫在傅盛锦的面庞上泛起一阵痒意。 「师兄我好想你。」 枝扶风沉默着冰凉修长的手指钳制着傅盛锦的手腕看。 五指紧紧握着,甚至弄出了红痕,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傅盛锦有些心慌小幅度挣扎了会。 只见傅盛锦掌心显现出红光,薛壹二字别无可藏的亮起。 「你还想勾搭几个?傅盛锦。」枝扶风冷呵道。 短短半个月,除了一股生禽味多了腐糜的味道。 还有那一封诉状书。 这些都叫枝扶风快要抓狂,甚至连傅盛锦落泪他都觉得该罚,甚至是重罚。就是靠这副让人垂怜的模样引起别人的痴欲么。 他苦苦在雾都寻了半个月,没想到就藏在玄水山通往仙宫那条路的侧山,仙宫正下位。 枝扶风气得肝胆欲碎。 低头狠狠地咬在傅盛锦肩膀上,细嫩的肌肤几乎很快泛红然后溢出血丝,痛得他在枝扶风怀里小声抽泣。 太可怕了。 像是要将傅盛锦生吞活剥了。 不管他怎么颤抖哭泣,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剧烈疼痛让他下意识想逃离这里。 等枝扶风松口时,肩颈处冒着血,他能感受带枝扶风在伤口附近舔舐。 傅盛锦怀疑肩膀上的那块肉都快被咬掉了,不敢随意动弹,只有身体随着抽泣而自然抖动,配上那双含泪的圆眼瞪着人,可怜极了。 枝扶风素白面容凑近,弯腰吻去他的泪水,眼底温柔倦怠。 像是古树被夺取生机,繁茂生长的枝哑压塌的树干,连同根茎一起枯萎腐化。 「别哭。」 只要傅盛锦哭,枝扶风心底就会泛起酸涩的痛楚,捨不得惩罚。 枝扶风从空间带里取出一副金制手铐,低声道,「带上这个,我带你回家。」 冰如寒潭的指尖不容抗拒的抓紧傅盛锦的手腕,将铐链带上后,枝扶风满意的看了他一眼,轻轻吻住傅盛锦的脸颊。 「真乖。」 枝扶风一张口,傅盛锦就以为又要咬他。 浑身抖的更厉害,想要躲着的念头达到顶峰。 所有人措不及防中,黑藤缠腰在傅盛锦的腰干上,黑色褪去散发着淡淡幽光。 枝扶风先一步快速拉扯到傅盛锦的袖口衣袍,伴随撕拉一声,他怔怔凝视手里的碎布,悲极反笑。 蓝光瞬间亮起傅盛锦随之消失在床榻。 洞府里迴荡着像是悲鸣的大笑,枝扶风眼尾泛红,桃眼几乎挂不住泪水含泪从眼睫落下一滴。 「骗子。」 说过不会丢下他的。 明燃也来不及反应,就被枝扶风操控着藤蔓勒紧,像是要将他五马分尸。 他不断眨眼睛示意有话要说。 枝扶风垂眸,力度消散,明燃剧烈喘息着,眼看着藤木又要收紧,连忙道,「他被传送走了与我无关。」 「那什么与你有关。」 枝扶风的脸部化为白骨,黑框的眼睛宛如深渊要将明燃吸进去,大脑突然一片空白,视线变的呆愣。 精神灵海被人撕裂个口子进入,记忆如泉涌山崩般,竭尽流出。 枝扶风从头到尾浏览一遍,在明燃要被撑爆前将魂魄抽了回来,脱离那刻明燃浑身癫痫,一口鲜血喷出昏睡过去。 「仙宫位下不见血腥。」 「你又捡回一条命。」 他指尖轻轻摸索着红纹石手鍊,僵硬的走出洞口,无论是三百年前还是三百年后傅盛锦从未背叛过自己。 是师兄的错。 不该对他如此兇狠责备。 时隔多年的惊喜反到似厉刃将枝扶风浑身血肉剥开凝住,后悔与愧疚要将他淹没。 感受到黑藤的位置,枝扶风马不停蹄的召唤浮水剑赶往,沿途并不宁静,甚至有村落点燃着火光四窜。 他迟疑了一会,朝火光处驶去。 第23页 血色从雾都持续向外蔓延,皎白的月色倾泻在山峰间。 如同三百年前那场战争开始的前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7-24 03:11:04~2023-07-26 02:06: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噶腰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师兄 不过在水帘洞内半个月,外面已经大变天日。 闷湿的空气里隐隐约约有野兽吼叫声传来,空气都在躁动。 五洲边境,梼杌村的枯井旁。 傅盛锦坐在井口的石头上,黑藤缠绕在小腿处立着根尖两边摇晃,新长出两片细长的叶子像触角似抖动。 远看像是一条静观其变的黑蛇,竖立身躯随时准备攻击。 只有傅盛锦知道这货在求表扬。 明燃给的灵珠,短短一个时辰便被黑藤吸收干净,才将枝扶风引去的洞府。 察觉到傅盛锦有想逃跑的心思就带着他来到了千里之外,但傅盛锦不知如何与它解释此逃跑非彼逃跑。 看到傅盛锦无动于衷之后,为数不多的两片绿叶也开始发黄,像是要枯萎似的。 不由得再次感嘆枝扶风身上的藤木都很有灵气。 傅盛锦想了想,「做的很好。可以把我送回师兄身边吗。」 黑藤左右摇摆,看起来很兴奋,黄掉的叶子又变回嫩绿色。 月光在深红的夜空中普照大地,怪异感从百米外的森林传出,树木随着物体的移动折断轰然倒地发出巨大声响。 黑藤打了个颤,晃动尖尖朝声音来源方向指着。 告诉傅盛锦。 灵力不够了,已经将位置传给枝扶风,森林很危险。 得跑。 就在傅盛锦站起来准备跟着黑藤指引的方向赶去时身后传来一道浑厚的男音。 「憋跳憋跳,恁做么啊。」陈三水提着煤油灯靠近,皮肤干裂有些黝黑,黑色布衣上却绣着几朵淡雅的莲花,瞧着十分不匹配。 突然出现个人吓的傅盛锦一个激灵差点掉下去,所幸黑藤及时拉住。 阿叔提着灯朝傅盛锦照着,这才看清是位公子爷,穿着青衫,手上带一副金晶做的手铐,看面相就是富裕人家出来的公子,不知受什么刺激了跑到穷山僻壤跳井。 面容青白看着像是病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被这口井的女鬼招魂了哩。 虽然说话有口音但傅盛锦还得听懂了,立马摆手解释道,「不是这样,我路过。」 因为之前频繁开口嗓子肿胀的痛,勉强能发出丁点声音,傅盛锦强忍疼痛指着森林,说有危险。 二者间隔三四米,陈三水听不见少年说什么但瞧见手里不断比划,心想。 得,还是个暗人。 「窝叫陈三水,恁叫窝三水叔就行,晚上不安全,可以来窝家睡一晚。」,陈三水靠近打算带傅盛锦回村。 最近连牛羊都别扭得不吃饲,大晚上不断鸣叫,他才出来看看,没想到还真遇上人了。 黑藤不断扒拉着傅盛锦的小腿,危险的气息越发靠近,陈三水也拉着他往村子走。 「现在危险,有魔物靠近村子,而且马上到了。」傅盛锦强忍着疼痛说完。 原来不是暗人。 听到傅盛锦的话,陈三水心中不安,但又立刻否定脑子里的想法。 「恁说的真假?」,陈三水来时也听到了森林传来的巨响,加之家禽异样,心中的不确定越发清晰。 轰隆一声,大概是又近了一百米,距离村口最大的那颗桐树也欣然倒塌。 陈三水拉着傅盛锦往村子跑,「快去把人喊醒。」 身体未恢復,走两步便咳的昏天黑地,陈三水来不及等他先走一步,傅盛锦喊道。 「把人喊醒了叫他们来枯井这,东边跑,穿过那条小溪后面有一个修士留下的阵法可以暂时抵挡。」 陈三水点点头,身影消失在蜿蜒小路上。 黑藤也更加急促得催促傅盛锦往它搜指的方向逃跑。 傅盛锦提着陈三水留下的煤油灯,蹲在地上,胸口不断起伏,没过多久,那条小路上就亮起的火光朝他的方向跑来。 先到的这一批是妇女和幼儿,傅盛锦领着她们朝黑藤所指的方向走去,两个小孩一左一右挽着着他胳膊走了十多分钟。 傅盛锦手腕上带着镣铐像是关押犯人。 淌水过了小溪路途就近了些,抬头就可以看见山坡中间有一个洞穴,位置十分隐蔽藏在几颗桃木后面。 来的人不多总共才十三个,洞穴很宽敞几乎可以容纳百人。 「二娃快去接他们来。」,头上包着白色方巾,看上去三十出头模样的妇人,让之前架着傅盛锦走的小孩去接打包粮食后到的其他人。 二娃点头,跑着去,像猴子一样窜的飞快。 「三百年前也是这样,那时候死了好多人。」女人忍不住崩溃大哭,「不知道这次该怎么办,我们这些人就该完蛋吗!」 「你别说这些丧气话,仙门会派人来救我们的。」,黄色布衣,脸上长了颗媒婆痣的女人说道。 这句话像是一颗定心丸,安抚了洞府里的不断嚎哭的女人,也定住了其他闷声流泪的人。 「大哥哥,你是怎么知道有危险的。」 第24页 傅盛锦面如冠玉,通身气宇不凡,神色举止便都透露着弱柳扶风的贵气,一看就是好人家精养出来的。 没有修为已经能操控灵植,这其中不知要耗费多少人力资源,必定出自修仙世家。 没等傅盛锦说话,长着媒婆痣的女人连忙说,「大哥哥是仙人,会修术能打倒外面的魔物。」 傅盛锦连走路都难,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一下,声音很嘶哑,「我不是,但是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爆乱四起,各大仙宗皆排派出弟子除魔卫道,但这次魔物来势汹汹势不可挡,先前抓枝扶风时已然废去太多精力。 所以让一支队伍来救偏远地村落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事。 傅盛锦攒着手里的青色碎布,残留淡淡的莲香让他心安。 枝扶风会来救他的。 一定会。 他们问及傅盛锦名讳时,傅盛锦沉默住了,聊天中他能感受到村民对三百年前战争的厌恶与恐惧。 傅盛锦是被五洲上下通报过的叛徒。 保不齐在他说了之后会带了很多麻烦,傅盛锦沉思一会,指着自己道,「木芝。」 没人询问傅盛锦为何带着镣铐,都带着分寸感,所以氛围让人感到轻松。 聊天中,傅盛锦知晓了她们的名字,还知道了刚刚在枯井遇到的阿叔以前是二流仙宗的首徒。 但因三百年前的战争被妖物取了金丹散去修为。 在此大部分人都是因为战争沦为凡人不甘回去给仙门蒙羞,所以在此扎根。 他们基本都活了三百年以上,听说是一位仙人赐了灵丹。 时间过了良久。 依旧不见二娃带着剩余的人归来,每一张面孔都紧张的提着颗心看向洞口处。 包着头巾的然姨先崩不住,嚷嚷着要去外面看看,但傅盛锦怀里的黑藤处于警惕状态,说明外面很危险。 傅盛锦挡住了。 「那么多人都还没回来,怎么办啊,二娃也去了。」,然姨蹲在原地掩面而泣。 【那群人现在很危险,被一群魔物追逐。】消失许久的系统突然出现。 傅盛锦面稍带喜,在心里问道,「那有其他的办法吗?」 系统语气激动。 【有的!你带着黑藤去,那些魔物被枝扶风关了三百年,对带着他气息的东西十分恐惧,但是等他们发现不是枝扶风之后就没用了。】 「那能坚持多久。」 【二十分钟。】 傅盛锦点点头,他对然嫂道,「我去找。」 从洞口出来外面泛着先前未有的白雾,腐糜之气浓郁的腐蚀着这片树林。 草地几乎化成一堆枯草,蜡黄干枯的躺在这片树林,傅盛锦根据系统的指引找到二娃他们的位置,沿着小溪一直走。 在一片还算茂盛的林子里,总共十人,陈三水的一条腿都消失不见,还有三个人缺了胳膊。 傅盛锦进入,二娃他们的警惕状态骤然松懈了些。 「刚刚那群伥鬼一直跟着我们,怕回去暴露位置,数量实在太多了。」二娃裸着上半身,手里摁着陈三水冒血的伤口。 魔物中伥鬼是最低等的,但这里连个筑基修士也没有,别说一个了,半个伥鬼的打不赢。 但是干等着也没有办法,那群伥鬼会寻找血味找来。 【检测到枝扶风怨气值为10处于安全阈值,宿主将在半个小时后脱离。】 傅盛锦不知怎么会突然就降了怨气值,现下的困境都让他焦头烂额,远处传来树枝倒塌的声音。 他捏紧了缠绕在手腕上的藤蔓,思索片刻后,「等十分钟后我吸引住这些伥鬼,你们赶紧跑回洞穴,总共只有二十分钟,迟了一秒都会暴露位置。」 二娃点点头。 陈三水额头冒着汗液,失血过多黝黑的肌肤发白,「让恁去,反正窝也快死了,不如就让窝和几个受伤的兄弟去,流血就会死,早死晚死都是死。」 傅盛锦将锦袋取下丢给他们,里面有枝扶风和明燃给的丹药,全是保命的。 「不用,会有一位仙人来救你们。我不会有事。」 反正三十分钟之后他就脱离世界了,虽然见不到枝扶风内心有点惆怅。 都吃了一颗丹药,止住了源源不断流出的血液,他们补充精神后,静静等待。 树枝倒地的声响越发近,随着一颗一颗的倒塌,傅盛锦在内心计算着,恰好在一个长着九个脑袋伥鬼扒开最后几颗树木时,迅速腐败的草木将足有两米的身体全数裸.露出来,内脏器官噁心的滴着绿色粘液。 望见傅盛锦那一行人,九头伥鬼嘴巴裂开腐蚀的液体从嘴角流出,落在地面发出撕拉撕拉的声响。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伥鬼过来,在最前面的朝傅盛锦攻击时,黑藤勐的疯长比伥鬼还高几分。 刚好十分钟。 「现在走。」 所有伥鬼一动不动,枝扶风的莲香沖淡了这股腐烂的气味。 二娃他们趁现在赶着往回走,片刻不敢停歇。 吃了丹药,陈三水原本因失血过多面色苍白变得容光焕发,他没动,似乎是想要留在这里。 被黑藤分出一枝将他绕着丢到人群里,被人背着跑了。 傅盛锦对陈三水有种莫名其妙的好感,所以才会选择帮助他,帮助这个村子。 第25页 他站在数十只伥鬼中间,黑藤将他围着保护起来,但灵力耗空的藤蔓连一只伥鬼的攻击都抵挡不住。 还剩十分钟。 他就可以脱离世界。 比起黑藤紧张的不断支起身子虚张声势的震慑伥鬼,傅盛锦不慌不忙的站着,无聊掏出怀里的碎布,对着涂涂改改后挂在黑藤的倒钩上。 看见左上角有只伥鬼肚子开了个洞,吃掉的胳膊也缓缓从肚子吐出,明明是惊悚的画面,傅盛锦却被那只伥鬼的表情逗笑了。 怂得连看不见瞳孔的眼白都冒着尴尬。 「真丑。」 那只伥鬼眼白转了转,头对准傅盛锦。 他看着时间还剩三分钟,觉得这丑东西挺有意思的。 「不单说你丑,全部都挺丑的。」 反正要脱离世界了,他的嗓子也会自动痊癒,疼痛也只是一时的,所以说话也不想之前那般收着。 还剩一分钟。 傅盛锦在所以伥鬼的注视下,挥手再见。 一只伥鬼开始攻击黑藤,直接将一根藤木从中击打断裂,飞溅起的土地砸在傅盛锦的衣服上,他依旧还在原地。 眼看着丑东西攻势越发勐烈,所有伥鬼都控制不住了纷纷靠近,傅盛锦连忙问 「怎么回事啊!」 【传送失败,任务进度存在虚假。】 藤蔓被轻易撕碎,其它的伥鬼忍不住了,围着冲上来,九个脑袋都张着血盆大口竟然都没有舌头。 那只被傅盛锦骂丑的伥鬼更甚,阴阴的笑,朝他面部袭来,像是在报復傅盛锦刚刚的话。 这些都被黑藤一一挡住。 傅盛锦:「!」 「快快快,现在怎么办,我要完了啊。」傅盛锦欲哭无泪,浑身都在颤抖。 【再检查了,马上。】 锦袋也送人了。 里面装着几样防御法器。 傅盛锦快后悔死了。 【是投放时间错了,真正怨气值爆值的时间还得往后一百年,宿主别急,我现在给你传过去。】 「怎么会这样。」傅盛锦将自己尽量蜷缩起来,黑藤在少有的空间里为傅盛锦结成几十张大网,将他罩着。 衍生出无数根植挡着伥鬼攻击,肚子有洞的伥鬼九个脑袋都在啃食藤木,一马当先的冲破防御。 在快靠近的那刻,傅盛锦脑子传来传送成功的提示音时。 伥鬼已经凑到了傅盛锦面前。 他胆子又大了起来,无所畏惧的抬起手抽了它一个大耳巴子。 伥鬼勾住傅盛锦的衣领撕扯掉胸口的一半衣裳,尖锐的牙齿咬在金晶做的镣铐上,腐蚀性的唾液将手铐融化,掉落在地上。 在对方抓狂的开始撕咬他前,傅盛锦消失在原地。 「谢了丑东西。」 又解决了他的一个大麻烦。 傅盛锦原本待的那块土地被创出一个三米深的洞,伥鬼很少有生动的表情。 但此刻这种伥鬼一个脑袋已经气到融掉。 黑藤在傅盛锦消失的片刻,瞬间泄力,瘫软在地上,好似一株再普通不过的藤木散去灵气。 ...... 枝扶风沿途救下一个村落后赶到时,他感受不到黑藤的位置,没由来得心慌。 到黑藤感知殆尽的地方,满地都是撕裂成碎片的藤蔓,一只伥鬼站在中间的位置身下有青色衣物碎片和被溶解剩半边的手铐。 所有伥鬼都顿时顿住,不敢动弹。 枝扶风走到中间那只一颗脑袋垂掉在胃部的伥鬼面前,后者乖乖的往后退了几步。 他捡起地上的那片碎衣,因为藤木倒在地上,碎衣也在泥地里沾着斑驳的污渍。 「道心所向,有得,尽是。」 两个字都被人划掉,青藤将这十来只伥鬼全部绕住,枝扶风笑着眼底泛着冰霜般的寒意,「说说他哪去了?」 肚子有洞的伥鬼浑身颤抖,空洞的肚子里掉出一只腿,这是害怕的表现。 动物世界里遇到强敌,都是会吐出食物或者砍去自己的一截身体自保逃跑。 枝扶风看了一眼黑壮的腿,不是傅盛锦的,心中不由得松了些。 他伸手结过藤蔓递来的一截树枝,他从那只伥鬼的洞开始往里插。 将里面的器官都搅出来,伴随着绿色粘液青色布匹流下。 他看着对方的眼白,抽出树枝随意一挥,伥鬼噼分成两半。 「该死。」 话落,所有被青藤绑住的伥鬼皆原地爆开,噁心的内脏变成一堆肉糜。 枝扶风踩在无数灵枝上,深深望了一眼黑藤,往留有傅盛锦气味的方向走去。 可就算到了那处。 满洞穴的人里没有傅盛锦。 二娃在洞口等着,他担心傅盛锦回不来,原本枯萎的草地重新生长。 飘散的雾中,枝扶风踏着灵植走来,衣裳破烂也盖不住谪仙的气质让人不敢观望,他红了耳垂,想到傅盛锦的话。 断定这是来救他们的仙人。 将傅盛锦的锦袋递给枝扶风,「可以帮我们还给木芝哥哥吗,方才受伤的人服用后都好的差不多了。」 「木芝?」 枝扶风沉默的接过,「外面已清理干净。」 留下一句话就消失不见,方才枝扶风站这的地方,开了许多莲花。 二娃在他走后连忙叫来陈三水看。 第26页 陈三水一把年纪的见了莲花瞬间就用仅剩的那条腿跪在地上,「是那位仙人!三百年前那场战争就是他救了五洲所有人啊!」 他们与世隔绝,不知他们所期待的仙人是前段时间人人喊打的枝扶风。 也一直都记得仙人所到之处必定会生出红莲。 「窝差点死在战场上,是仙人一人一把浮水剑击退妖魔数十万大军,窝才捡回一条命」,陈三水哭的眼泪鼻水直流,连拜了三下 ,「窝必定将会让子孙后代谨记仙尊恩德 。若是能再见仙人一眼,窝等此生无憾。」 如果让傅盛锦听到了。 他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他救下了是记得枝扶风功勋的人。 让师兄的未有得,变成有所得。 ...... 枝扶风走到了雾都。 妖气沖的似乎下一刻就要冲出雾都驶入五洲,他进入雾都,三万精兵在妖族校练场集结。 枝扶风抽出浮水剑,看不清眼底的情绪,沉静道,「想死就出去。」 「他们都如此追杀你,为何你还要去帮助那些人。」与枝扶风交过手的大将深知他的可怖,试图将他拉拢阵营。 「道心所向。」 「成天下人之美,即是我之美。他想要盛世和平,本君便给他。」 枝扶风向来不会和他们多费嘴舌,难得的有耐心,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麻痹自己。 只要达成傅盛锦所想要的,那他就会回来。 ——回到自己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基友的文 《系统教我抱大腿》 何星洲只是拍下一颗蓝宝石,没想到被寄托在蓝宝石里的系统蓝绑定,被迫进入各种不同的世界完成任务。 宿主柔弱娇贵,系统只能亲自下场出主意。 系统:宿主,我教你怎么抱大腿,你看他武力值最高,我们紧跟他不松手。 没等何星洲行动,那人就主动说:洲洲,你要跟我回基地吗? 何星洲:系统,我还没学会勾引,他就主动邀请我啦! 1、丧尸王的心脏 be 宿主需要找到丧尸王,并且获得他的心脏。 娇贵小少爷初穿到,什么都不会,只能听系统的话去勾引人。 小少爷宽大的外套耷拉着,露出里面雪白的肩头,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说:「可不可以带我一起离开这儿?」 2、不谈恋爱就会死的世界 自带规则的世界,十名玩家,随机组合成五对情侣,如果不谈恋爱就会被世界规则抹杀。 何星洲拉住一人的手:「和我谈恋爱,好嘛?」 3、到底怀了谁的孩子 一场混乱的派对,一张怀孕检查单,何星洲被医生告知怀孕,从此踏上寻夫之路。 何星洲看着眼前人,小声嗫嚅:「我好像怀了你的孩子。」 *主攻,1v1,所有世界的受都是一个人,切片受。 *弱攻强受,受宠攻。 *看似攻勾引受,实则受追攻。 第17章 师兄 无尽森林深处,青年半身都深陷入沼泽地里,只能尽量展开双臂使自己下陷速度减缓些。 系统大范围观察着有无过往来人,发现此处偏僻鲜有人迹,语气羞赫,【选错地方了。积攒的能量都用来传送和修补宿主身体状态,没办法二次传送,系统将继续陷入休眠。】 从上个世界返回也是这样,因为能量不够,系统只能靠休眠阻止消耗,积攒能量。 傅盛锦摇了摇头,抿嘴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语气温和,「睡吧,在这总比被丑东西吃掉要好。」 系统休眠后他尝试调动黑藤,半个时辰过去,泥地依旧平淡无波。 岑寂中几声蛙鸣在旁叫嚷,风吹带了丝丝寒霜的冰感,冻得傅盛锦瑟缩着,身下陷入泥沼的部分更加冰冷。 在要放弃之时,傅盛锦感受到脚腕处有一根凉滑黏腻的东西从小腿擦过去,他连忙用小腿碰了一下,这一动他整个身体又往下陷了点。 「出来!」 傅盛锦以为自己将藤蔓召来了,迫不及待的想让它将自己从这拉出去。 三角蛇头从泥地探出头来,墨色竖瞳直勾勾盯着傅盛锦,二者对视。 前者静观其变在泥地里蛰伏,后者惊恐万分开始胡乱挣扎想要远离这条黄蛇。 「错了错了,我不敢了蛇爷。」 傅盛锦陷下去的速度越发快,无比懊悔刚刚的踢了这条蛇。 碰到泥鳅都比碰到蛇好,谁都知道蛇是冷血动物,向来睚眦必报。 果不其然。 傅盛锦再怎么挣扎都是无用功,黄蛇轻易从沼泽弹起两颗尖牙咬在傅盛锦的右肩后迅速脱离,消失在泥地。 刺痛让他精神紧绷,才被系统治癒好的身体又开始有些昏沉。 傅盛锦垂头,沼泽线刚好到胸腔处。 晚霞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投射在对面泥沼里,大片苔藓与许多水植物生长茂盛,一不注意就会被这些迷惑走进来。 那边茂盛的绿植与这边的空旷相比几乎是一条明显的分界线。 傅盛锦迷迷煳煳的想,再怎么笨的人也不会往自己这边走,一瞧便知是泥沼。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这位道友,你还好吗。」 蓝袍青年在不远处也被泥沼吸住只剩半身,费力的朝傅盛挥动双臂,大声喊道。 第27页 在这困了小半天终于等来了人。 傅盛锦抬头便见岸边站着二人,中间为首着环臂让旁边人将蓝袍青年拉了出来。 他费力的喊了一句,「救我。」 便昏过去。 岸边那人御剑将快陷到锁骨的傅盛锦拉出来,清洁术洗去污渍。 傅盛锦唇色泛着乌紫,在冰冷的泥沼泡了许久,体温也带着冰寒,眉头皱起,像是痛不堪忍。 烬墨拉开傅盛锦衣领,白嫩软滑的肌肤看起来像一块脂玉,右肩的图腾上两个血口发黑的冒着污血。 他观察片刻,缓声道,「中了蛇毒,此处灵力稀薄并无非无药可解之毒。百毒解便可。」 「你可觉他长的有些像画像之人。」 阜曲将白毒解餵给傅盛锦后,迟疑不定,觉着十分眼熟。 「我带了画像!」方才朝傅盛锦挥手的施安从怀里掏出。 他向来都是什么都带着,总觉得会用到。 画像上是百花阁悬赏了一百年的人,每年赏金都在逐步增多,如今到了一个亿的上品灵晶。 如此高的金额外出接任务的修士都会带一份画像,说不定凑巧真让遇见了。 三人拿着画像对比片刻后,确定此人就是画中人。 施安先一步开口,「现在将他送去百花阁,一亿岂不是就到手了!」 他们三人来此地完成悬赏任务,没想到壮见这般好事,那可是一亿上品灵石! 烬墨点了点傅盛锦白皙的肌肤,「上亿悬赏人尽皆知,带着人原路返回怕是会遭抢夺。」 「那从妖族边境走回去。」阜曲沉思后道。 烬墨点头,从沼泽里挖出一堆泥土煳到傅盛锦全身,脸上也没放过,露出的肌肤遮盖个彻底。 烬墨将手上分泥土洗去,转身回到马车里,「此处离边境酒楼还有段距离,施安,你背。」 「为什么不能让他也上马车!」施安不甘问道。 「脏。」 阜曲也无视施安的视线径直走回马车,因为是法器所以无需人驾驶,里面是一个舒适的小型卧室,两人上马后便闭眼小憩。 傅盛锦浑身泥土,背他自己身上也会弄脏,施安没有办法也只能苦哈哈的背上,预料中的腥臭味并无。 反倒透露着一股清淡的莲气,闻的施安红了脸,他不由得想到方才那个地方有开红莲吗? 但很快被施安否定,他记得那片萧条凄凉,如若开了红莲他一定会瞧见。 因为不能放进去弄脏内饰,傅盛锦被放在外面的木板上,施安坐在外面照看掰着指头美滋滋的幻想拿到一亿以后的生活。 硬抖的马车睡的并不舒适,使过最后一个深坑时,傅盛锦被摇醒。 明亮的眼眸看向施安,余毒未消脑袋依旧有些昏沉,但傅盛锦还是努力掐着手心让自己清醒,茫然问道,「去哪?」 「你受伤了我们把你送到附近的酒楼修养。」 施安看着他乌白干裂的嘴唇,连忙给他灌了一口水,傅盛锦大口喝着,干沙的嗓子舒缓不少。 「可是我没钱。」 傅盛锦的全身家当都在锦袋里面,别说住酒楼,就连刚刚吃了的丹药钱都付不起。 黑藤中断联繫联繫不上枝扶风。 施安大笑一声,重重拍了一下傅盛锦的肩膀,「举手之劳。」 傅盛锦肩膀被打的生痛,也微笑了一下,「多谢兄台,但为何要将我全身都抹上泥巴。」 脸上的泥土有些干了,紧绷着的肌肤傅盛锦一笑细小的土块也掉落。 不仅动弹不便,浑身也僵硬脏兮兮的。 施安尴尬的挠了挠头,含煳的解释着,「因为...你中的蛇毒必须用泥地的泥敷上做解药。要你那条蛇实在泥地里吧,你没听过,三步之内必有解药。」 傅盛锦顿时大悟。 「原来如此,我叫木芝,这一路麻烦兄台了。」 出门在外还是不用本名为好。 施安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又重重拍在傅盛锦身上,与他介绍自己和车内的二人。 车内。 烬墨睁开眼睛,撑着手臂靠在软窝上,金色竖瞳里闪过一丝别有深意,心底又念了一遍外面泥人的名字。 「木芝。」 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某处他们曾经见过。 阜曲一身白衣如雪,青丝泄在肩头,淡色瞳眸没有丝毫温度一眼便让人觉着是凉薄之人,淡淡开口,「是四百年前和苏单侍与薛壹带来的那哥修士吧。」 烬墨:「嗯。」 阜曲询问:「要将他送过去给明燃?」 烬墨摇头,指尖在胸口处点了一下,「兄长爱而不得的样子,我还没看够呢。」 他早些年就撇弃情慾,唯一的愉悦便是见明燃痛苦来的。 将人送到百花阁拿了悬赏,他还可以看看这场好戏。 作者有话要说: 要遇到老熟人了 感谢在2023-07-28 02:10:36~2023-07-30 15:33: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dfghjnfdd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 师兄 马车行驶达目的地之后傅盛锦依旧是被施安背进去的,他浑身泥浆已经变成硬块,动弹不得。 泥泞的面容中一双圆眼大而有神的瞧着眼前林立的木楼,有些眼熟。 第28页 进入后傅盛锦看着前台伙计的脸才发觉之前和枝扶风来过这。 酒楼和之前稍有不同,店面内四角都挂着栩栩如生的莲花灯,昏黄的光亮柔和照着内里的众人,平白多了几分温情,冲散去众人眉眼间的戾气。 施安换了个动作,将傅盛锦抗在肩上。 视线翻转,傅盛锦面向食客,在靠角落那桌看见一身影穿着黑色劲装的背嵴,墨发用根红绳束着,手里擦拭着红骨伞。 似乎察觉到傅盛锦的视线。 二人对视,傅盛锦仅露出的眼睛似乎能看见薛壹的眼中一丝愣神,随后不确定的站起身朝自己走了几步,像在感受什么。 傅盛锦以为他又要来找自己麻烦,扭动挣扎,被施安按在肩膀上。 「别乱动啊。」 远处薛壹盯着这一幕,眼里闪过一丝别有深意暗涌,右手撑开了骨伞,蓝光悄无声息朝傅盛锦身上涌去。 原本硬掉的泥块哗啦的落下,傅盛锦抬头白净昳丽的面容暴露在外,一开始就有不少人注意这个狼狈的身形,暗自唾笑。 没想到居然是一个亿! 「百花阁一个亿的悬赏!」远处薛壹朝那边大喊一声,成功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力。 烬墨与阜曲暗道不妙,二人拉起施安就想逃,奈何酒楼众人谁也不愿白白见一个亿从眼皮子底下熘走,将四人团团围住。 在妖族边境游荡大多都是顶风走险穷凶极恶之徒,使出的招式也阴狠毒辣。 烬墨抽出一根手中凤羽扇的红色羽毛扔向右边那个下毒之人,空中即刻燃起幽冥火焚烧至那人全身。 那人沾染着满身的毒粉尽数被火焰吞噬,熄灭时已然成为一具干尸。 银针从暗处射来,阜曲灵活躲过,一柄短刃使的活灵活现,施安无处可避,向他射来的暗针被短刃挑飞,二人都不约而同的护着。 由于百花阁的悬赏要求是活着,所以都将攻势火力集中在三人身上,巧妙的避着傅盛锦。 眼看寡不敌众,烬墨给阜曲打了个手势,对方见了点头。 「对不住了。」 烬墨将傅盛锦拉扯到身前,气息不稳的低声在他耳边道。 他们扯过施安胳膊肘架着,把傅盛锦往前推。 措不及防的傅盛锦宛如迷途的羔羊被周围的虎视眈眈注视着,在人海里被拉扯争夺。 傅盛锦甚至能感受到有人在摸他,眼睑垂下面色苍白,因为人太多了,他的某处也被揉捏的生痛。 众人纷纷争抢起谁才是一个亿的得主,火力分散三人乘机从旁边的窗户逃走。 他没想到一百年后的自己如此值钱,浑身被拉扯的肌肤都泛着大片红肿,火辣辣的疼,一个壮汉挤走了围着傅盛锦的人群将他抱起。 傅盛锦被放到桌子上站着,下面一片纷乱,地面被剑噼的坑坑洼洼,只有这个木桌上暂时安全,看着三人越窗而逃他瞬间懂了。 天底下果然没有免费的。 拿泥巴煳了他一天原来是因为不想让人见他真容! 虽然不知一个亿是怎么回事,但是他肯定自己现在是安全的,随着打斗时间越发的长,活下来的寥寥无几。 他们隐约有停战的意思,想要平分一个亿。 满脸胡茬的双刀魔修猥琐的笑,露出一排黄牙,眼神色眯眯的望着傅盛锦敞开衣襟下的胸膛,「就这么交出去可惜了。」 先前将傅盛锦抱上木桌的壮汉指尖摩挲回味着刚刚将美人抱在怀里的触感,心头顿时流过一股热流。 粗声粗气道,「咱们可以过两天再上交,一人一天。」 其余三人也眼神火热的点头。 「不行!」 傅盛锦观察桌下五个人一举一动,困窘的往后退了两步。 比起糟老头他还是想跟着烬墨他们。 起码他们只是为了灵石,这些糟老头又图他身体又要拿钱,将他的用处榨干的丝毫不剩,奸诈极了。 壮汉先一步靠近,「那第一天就由我来调教。」 在壮汉即将靠近木桌时,薛壹靠在樑柱后面,带着皮质的黑手套将骨伞撑开,厉声厉色道,「我还没答应呢。」 双刃魔修向薛壹扔出其中一把刀刃,「哪有你的份滚远点。」 刀刃飞在薛壹面前时,停了下来,魔修满脸震惊,连神色都未变就被薛壹扔回去的刀斩断脖子,头颅飞到一米远处。 薛壹艷丽的眉眼似有含春,笑着对傅盛锦道,「可爱的小老虎好久不见。」 傅盛锦听到浑身泛寒,他还记得自己身上还有这人下的共生契呢。 此人在这傅盛锦就不用担心小命不保。 「救我救我。」 他才不想被这些糟老头子折辱。 红骨伞被薛壹摔到傅盛锦面前,他下意识接住握住伞柄,凉玉质地摸着很舒服。 「现在将你那好师兄喊过来。」 傅盛锦面露不解,他要是能喊早喊了。 「召唤你那个黑藤来。」,薛壹应付着向他围来的三人,向傅盛锦解释道,「可以吸收骨伞灵气。」 傅盛锦一直记得,之前这把伞弄出的灵气被人吸收后都失了心智般扭打在一起,犹豫不决。 在看见伞骨出传来金黄的光时又将玄起的心放下,他才发觉原本偏远毫无灵气的边境此刻也泛着灵气。 第29页 只不过比起主区依旧有些稀薄,但比从前好太多了。 傅盛锦握着骨柄吸纳,在壮汉即将一剑披散薛壹的髮丝前,地面生出一根黑藤将四人缠绕住。 制止住的瞬间,薛壹配合的发出攻击,如同炸弹一样四人接连炸开,倒地的声音传来。 傅盛锦看着薛壹站在血泊里,明艷的脸庞上沾着几道鲜血,像是地狱来的艷鬼。 「噁心死了。」他用袖子擦拭着脸上的血迹,但方才对战中,身上也沾着不少,越擦越多。 待会一会师兄就要来了,傅盛锦也不怕他。 从木桌上跳下来用袖子帮薛壹擦了干净,他问,「这个骨伞的伞柄是什么玉做的,握着好舒服。」 薛壹撇了一样傅盛锦染红的衣袖,冷笑一声,回答道,「人骨浸在每天需换的血液里泡七七四十九天,便可看着通透似玉。」 看着傅盛锦没说话,又补充道,「要用人的背嵴骨,才能做成这种凿齿状轮廓。」 红骨伞从颤抖的手中脱落被薛壹接住,折起放入背后的伞带里。 觉着傅盛锦反应很有意思,他笑道,「这伞骨之人罪有应得,何必为了一个人渣觉得惋惜。」 傅盛锦看向薛壹,想问那人做了什么事,但薛壹似乎从他神情看出来了,没等他问便道。 「是我哥哥。」 「为了修仙的名额,他杀了全家谎称遭到魔族袭击,当时来收徒的道人怜惜将他收到座下。」 薛壹像是再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我当时中了三剑没死。」 他看向傅盛锦的眼眸里这次也依旧没有同情,只有无措与惊讶。 遇到这样的事傅盛锦一向不知如何反应,因为他只是听众,这个故事的主人都释怀了的话,那他能以什么立场来替薛壹惋惜愤恨。 因果轮迴有罪之人终会被孽海焚身,报仇雪恨就是这样。 在身上添下一桩又一桩人命,终有一天又会成为被焚身的有罪之人。 「命中带福,命大好,我不想英年早逝。」傅盛锦半开玩笑道。 薛壹才想起之前在他身上下过契,那块紫灵地灵也回到自己手里,从骨伞里取出递给傅盛锦。 「我占你便宜,这东西便是你的。」 地面上的血泊中开出一朵莲花,薛壹收回视线,将紫地灵塞到傅盛锦手里,拉着他往外走。 于此同时。 玄水的冰棺内,枝扶风髮丝宛如白雪垂落在肩头,眼睫上也覆盖着一层寒冰,他睁开眼眸从冰棺中坐起。 感受着久违的气息,远在妖族边境。 「盛锦,你回来了。」 他自散修为等了一百年,终于等到朝思暮想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快完结了,写到后面剧情全挤在一起文有点崩了真的对不起!!因为是新手还掌握不住节奏,下一个世界我会好好把控全文节奏的。 第19章 师兄 边境地广人稀,似乎除了酒楼内再无来人,辽阔的赤地一眼望不到边,沙土飞扬。 傅盛锦被薛壹拉到外面空地,路上对方问的问题让他一头雾水。 这片荒寂之地只有一株古柏茁壮生长。 薛壹指着边境唯一的绿植,枝干灰白,苍劲茂盛的枝叶在空旷赤土中生机盎然。 「我们在这见过。」 见傅盛锦不解的眼神,薛壹伸出五只挡住了他那双眼眸,低笑道,「你果然不记得了。」 傅盛锦被挡住了视线,瞧不见他眼里含着泪,沉吟片刻,思索着与他有过交集的片段。 「何时。」 并不记得除了酒楼那次何时还有过交际。 薛壹没直接回答,将骨伞撑开灵力汇聚成一段画面。 傅盛锦突然明白为何只有他拿起那块紫地灵被下契,苏单侍却没事。 四百年前的大战前夕。 傅盛锦被苏单侍带着去找明燃时在这颗柏树下见过薛壹一面。 柏树底下少年黑色劲装弄着一把很漂亮的伞。 傅盛锦忍不住靠近观看。 薛壹弯着腰,手里握着瓢舀起木桶里红色液体浇盖在伞面,又用沾着桐油的布匹不断在殷红的伞叶擦拭。 脂红与透玉似齿壮伞柄结合,富有别具匠心的美感。 他好奇的走近看了看,在那桶液体中瞧见几根手指才发觉居然是用人血! 「你这妖怪好生残忍。」傅盛锦下意识就对面前娇媚的少年骂道。 薛壹面无表情的看过来,手中骨伞唰的合上。眼神炽热的盯着傅盛锦的脖颈。 像是猎人物色到了心意的猎物露出餍足势在必得的模样。 苏单侍方才去取什么东西了,留傅盛锦一个人在原地。他惶恐的转头不去看那个恶鬼般的少年。 「骂过我的人都死了。」身后传来清脆声音,语气顿了顿,「现在还没有例外。」 傅盛锦此刻跑也晚了,被薛壹的骨伞勾到他身前,鼻息间的血腥味让傅盛锦忍不住变了脸色,竟然干呕起来。 薛壹咬牙切齿的盯着他,面色又青又白像是忍不可耐,要一刀解决了傅盛锦时被一片蓝羽翼将匕首击飞。 苏单侍走到面前飞速将傅盛从薛壹手里拉出,心有余悸,气息起伏跌宕像是被吓到了,「这人你动不得。」 他有些头疼将两人分开。 第30页 傅盛锦在玄水时都是被枝扶风精细养着哪里被这么对待过,圆眼气势汹汹的盯着薛壹充满杀气的眼睛时退缩了一下。 几息之后还是向苏单侍靠近些,双手叉腰对着薛壹道,「听见了吗?人美蝎心,残忍至极!」 苏单侍眼皮直跳没想到傅盛锦也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主,一句话又踩了薛壹的怒点。 眼看两人又要打起来,还好烬墨和阜曲途径此地过来搭话,减少了火力,但两人的梁子也就此结下。 薛壹那时就给傅盛锦种了契约的引子,所以才会在第二次见面时薛壹迫不及待的想弄死他。 画面到这戛然而止。 傅盛锦回忆起这段也觉得以前自己有些欠,嚣张跋扈的模样现在想起只是觉得尴尬,「年轻气盛,多有得罪。」 薛壹手指微抖,眼眸极深,沉默不语将骨伞收起。 气氛僵硬起来。 傅盛锦看向薛壹之前指的方向,望见古柏树枝上有个鸟窝,仅有的一只幼鸟将羽翼展开稀疏的淡蓝羽毛内可见流畅的健肌线条。 是一只长山鹊。 这种鸟有独属于他的归属地,蓝桉树。但他似乎格外偏爱古柏。 像极了人在爱与被爱选择了追爱。 薛壹也看着那只幼鸟,扑腾双翅似乎准备飞翔,他已经得出答案,不必逗留。 他这种人只会对在意的人下契,没感受过爱的人无法正确爱别人,有一刻薛壹真的想过杀死这个突然靠近的修士。 风卷着沙流动的声音中几声幼鸟鸣叫振聋发聩。 傅盛锦还在观望那只幼鸟。 薛壹悄然无声的离开,他边走边回忆,其实他们第一次见还得再往前推好多年。 那时他身中三剑被魔修救下用来以身炼毒,平日伪装成魔修贪玩的小儿子在街头晃,实则打探此地来往的修士动向。 望渡渭被分派来剿灭镇上的作乱的魔修,在他蹲守的街道里的云吞铺子,白鬍子道人带来的小娃娃一直在哭,白嫩小脸满是泪迹,哭得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 道人手足无措的细语哄着,不断说着,「早知道带扶风来了。」 薛壹从旁路过在附近偷偷观察,腰间挂着一只竹片编的蚂蚱,娃娃眨着泪眼瞧见的瞬间不哭了,指着薛壹腰间的蚂蚱闹着要。 被吵心烦的薛壹解下丢过去,望见奶娃娃抱着比他脸还大的蚂蚱破涕为笑,心口空缺的东西突然就被填满,回去报告情况时,薛壹鬼使神差只说来了个白鬍子道人。 后来几天魔修都没再用他炼过毒,他焦急的在屋舍等了几日才知魔修被望渡渭杀死了。 他学习魔修全数本领依旧在那条街道游荡,因为无处可去。 每次经过云吞铺子时,他想起了那个爱哭的奶娃娃,笑时还有两个小酒窝,应该是被人爱护长大的,白鬍子道人就很爱他。 后来与明燃结契,成为忠侍。 明燃所会的纸蚂蚱是薛壹教与的。 薛壹脑海里不断浮现那日长阶里自己似乎也折过只蚂蚱将一抹神魂附身在上面。 天下修仙者能做到瞬间凝阵的人只有枝扶风。 傅盛锦被罚判出师门,薛壹祭献掉一抹神魂才快速凝阵带着他出逃。 但似乎做错了。 薛壹将傅盛锦送到明燃那后的每一日都备受煎熬。 他只是一个魔修一个忠僕,身份卑鄙唯一所知表达喜爱的方式就是与之共赴黄泉。 薛壹走到远处的山坡上,魔域封印被无数蹭绿植加固着,沙土地生长出几根绿藤,皆开着点点花苞。 枝扶风到了。 或者到的要更早。 金色信鸽从薛壹指尖凝结,内容一字一字的浮现出 ——傅盛锦边境酒楼。 他指尖蜷缩起来,纠结片刻又加了一句 ——长山鹊在边境古柏树,似是苏单侍。 沙尘盖住薛壹的身影,他不知何去何从站在山坡上向酒楼方向看去。 他朦胧的想自己应是喜欢傅盛锦。 但薛壹此刻却没有爱而不得的痛彻心扉,如同这片赤地般苍寂。 尘土不断填着这片陷地,却怎么也无法补全空缺生机的苍茫。 作者有话要说: 师兄下一章出场!!这章有点像薛壹个人小传。 感谢在2023-07-31 01:48:20~2023-07-31 13:46: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区小姐在家吗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师兄 傅盛锦察觉到身旁人走之后四周看了一遍,除酒楼内的尸体再无活口。 唯一显得不那么冷清的便是长山鹊的柏树下,叽叽喳喳欢快的很。 眼看幼鸟要从古柏跳下用那稀疏的两根毛起飞,傅盛锦连忙用藤蔓将它勾回去,薄层软绒浮现淡淡蓝色,连翅翼都还未生长,万一掉下去铁定会摔死。 傅盛锦用黑藤在巢穴边多围了两圈保证这只调皮的小长山鹊不能跳下去之后,便打算寻一处休息。 「盛锦。」 温润如玉的唿唤声从身后传来,又好似在耳边,旖旎的吐息洒落在傅盛锦耳尖。 像是压抑已久才能唿喊出的陈年心事。 傅盛锦滞了一下,浑身不有自主的颤抖起来,在鼻息间传来熟悉莲香时,泪水夺眶而出沿着脸庞线条晕染在对方的青衣上。 第31页 「师兄我错了,我又乱跑了。」 浑身委屈好似在这一刻爆发。 他在梼杌村时留的字条不知师兄是否看见,也不知红夜是如何解决,又是师兄一人对抗千军万马吗。 明明对于傅盛锦来说只是过几日不见,当枝扶风出现时却好似世界都灰暗下来。一路都倒霉至极的心酸迫不及待的冲破情绪的牢笼想与枝扶风宣洩。 跟在枝扶风身边傅盛锦向来不会过的如此狼狈,比起道侣,师兄,傅盛锦觉得他更像能准确找到自己缺口的地方缝补的工匠。 细心温和的在傅盛锦调皮后留下的洞口小心翼翼缝补,似乎永远有无可奈何的温柔。 可靠的,让傅盛锦充满安全感。 傅盛锦转身回抱,怀里的躯体也泛着寒意形销骨立,他似乎比师兄要高一些。 这下他终于看清枝扶风面色是血液流尽的苍白,墨发褪去颜色宛如冬日白雪,触碰到枝扶风的脸庞时似乎还带有残余冰渣。 「师兄,你的头髮...」 赤地不算冷,甚至旭日当空烈阳照射下肌肤被烫的灼热。 「盛锦..」 没等傅盛锦说完。 枝扶风充满凉意的手指不可抗的掐住傅盛锦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桃花眼里瞳孔似乎也变成了银白色。 如同吃人的鬼煞般,恶狠狠的啃上来。 不知何时傅盛锦成了下方的位置,被枝扶风掌控,被迫扬起头露出满脸泪迹。 感受到对方吐息靠近,傅盛锦下意识闭上双眼,神经紧绷着,枝扶风在他的眼睑下吻去傅盛锦的泪水。 他不敢睁眼,绯红的眼尾又流出一滴,被枝扶风把着头吻住,唇齿间似乎也是莲花的味道。 原本挣扎的身体被枝扶风吻得顿时泄力。 「不是盛锦的错...」,枝扶风餍足的盯着被亲红的嘴唇,低声引诱般道,「和师兄回玄水吧。」 一切宛如梦境般。 再次见到傅盛锦,从前抽丝剥茧般寻找所谓的真相好似没了意义。 「回玄水你不用做小奴隶,像以前一样,我照顾你。」 像是害怕被拒绝,枝扶风声音听着放软了些,「可以吗?」 傅盛锦点点头。 之前穿错了时间,现在更正到一百年后,傅盛锦却感觉枝扶风似乎变得更加体贴入微,温柔细緻,甚至比刚被送回这个世界玄水殿遇到枝扶风更为柔情。 傅盛锦撵起青衣上一朵盛放的红莲,放到唇下咬着花瓣,传入唇齿间的是股青涩的苦味,他皱起眉头,小脸看着似乎又受了天塌的委屈。 又苦又涩还带点酸! 与刚刚枝扶风口腔里的莲香完全不同。 咬上那一刻苦味直冲大脑,没听见枝扶风刚刚说了些什么,马马虎虎的将莲花插进对方领口。 本以为会得枝扶风的疼惜,可预料到的亲吻并没有如臆想般到来。 枝扶风面色严肃看向他,但耳尖却晕红一片。 傅盛锦看不透他的神情,如雪的白丝随着沙风扬起,银色瞳孔紧盯着自己。 「不认真听,该罚。」枝扶风咬着他的嘴皮,冰凉的手指往下探,指尖在他滚烫的胸膛前画圈,似勾引般。 傅盛锦脸上突然爆红,连忙伸手去阻止。 脑海里不断出现提示音。 【怨气值-10】 【怨气值-10】 ...... 连着响了八下后停止。 此刻傅盛锦被枝扶风弄的气喘连连,圆眼红通通的,他羞耻的拉住对方转动的指尖,没拉动。 像是真的在罚他。 那只手不断游走,像是一条鱼黏腻的划过发痒的腰肢在软肉上挑动。 【宿主就差二十了!】 怨气值突然骤降,系统回流了部分能量,解除了休眠状态。 刚醒就见傅盛锦被枝扶风弄的面目绯红,浑身僵硬,以为宿主在被枝扶风欺负。 在傅盛锦脑海里大声呵斥着: 【快去找其他的野男人气死他!他居然打你...】 吵闹的声音在脑海里中道而止,换成冰冷的提示音响起。 【系统已进入强制下线。】 相处这么久傅盛锦从来不会在系统面前做这种事,每次都会让系统提前下线,避免看到些什么。 这么防不胜防的暴露。 傅盛锦尴尬的不行,不断挣扎的模样取悦到了枝扶风,他用力推开钳制,轻松脱离,只是身上衣襟凌乱白皙的躯体被玩的浮现出绯色。 「光天化日之下,师兄我们不能这么做...」,傅盛锦面目羞赫,起伏的胸膛上点点红斑引人遐想。 枝扶风靠近几步,傅盛锦警铃大作的模样忍得他发笑,「方圆百里皆无活人。」 哪知。 傅盛锦指着一旁的古柏上,黑藤累高的巢穴里,一双绿豆大的眼睛透过缝隙与枝扶风对视。 「还有小孩在。」 似乎听懂了他们的对话,幼鸟歪头眨了眨眼睛,像是再说。 你们是在说我吗。 如此直白的感受到这只长山鹊通人意,傅盛锦立刻炸毛,满脸通红的拉着枝扶风让他带自己回去。 枝扶风还盯着幼鸟看。 万物生灵的皆有机遇,如今旧躯腐化新生忘去前事甚好。 一根绿藤沿着古柏攀爬上,进入巢穴,小巧玲珑的果子从枝干生长出来。 第32页 幼鸟喙部啄掉一颗,几瞬胸口前的绒毛便褪去,翎毛生长覆盖一层。 枝扶风取出件斗篷盖到傅盛锦头上。 轻柔的打理他被弄凌乱的衣裳,傅盛锦还紧张的拉扯着他的袖子不放,「别紧张,它还未通人智。」 「化形之前是不会记得的。」 傅盛锦这才松开手,「那就行。」 他脸皮薄,如若真教坏了幼儿他恨不得现在立马马上强制脱离世界。 枝扶风很厉害,说话也从来都很靠谱。 傅盛锦没有怀疑的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声音发有些哽咽,「那师兄的头髮,眼睛还有冰块一样的体温是怎么回事。」 指尖勾着白髮,连他自己都没发现流露出的难过,眼眶才蓄的泪又被枝扶风吻去。 「灵力修为损耗太大,并不影响。」,枝扶风拿出一枚枝字玉佩给他,「我的本命玉,如若你出事了,他会保你一命。」 「是一命换一命吗。」 「我不要这种。」 枝扶风低头无奈嘆气,拇指抹去又掉落的泪水,「怎么这么爱哭,不是一命换一命,是没有盛锦人间也如同地狱。」 他甘愿为了盛世散去修为让偏僻之地也能修习法术。 傅盛锦失踪的一百年里,除了解决大乱,他便任由修为散去在玄水殿的冰棺内沉睡,好似这样才能减轻那像是要将心脏撕碎的痛楚。 对于枝扶风来说,只要有傅盛锦的地方他会竭尽全力去营造出他希望的模样,所有源头不在于生死 ——在于傅盛锦是否会为他停留。 第21章 师兄 措不及防听到他这段话,傅盛锦将脸都埋入枝扶风的胸膛,没人看见他爆红的脸颊。 「别说了!」 傅盛锦慌张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圆眼含着泪水垂垂欲落。 枝扶风体温冰冷,这个气温窝在怀里很舒服,傅盛锦迷煳的想,就算是未与枝扶风有间隙时他也不曾听到过这些话。 似乎枝扶风永远是自己身后的影子,一举一动皆与他有关,从不逾矩,也不干预傅盛锦胡思乱想的天真想法。 傅盛锦仔细摩挲着手里的玉佩,感受到莫名的熟悉,他突然想到师兄似乎在很久以前也给过他这样一块玉。 ...... 他年幼时贪玩多进望渡渭的马车里,一路跟到了偏远边城,因为怕被发现,所以想连夜偷偷逃走, 夜黑风高,傅盛锦不慎掉入一个池塘,等被望渡渭发现捞上时,浑身都爬满水蛭,拔掉皮肤上吸的浑圆饱满的水蛭,血液瞬间从小口涌出滴落在白袍上。 傅盛锦浑身湿漉漉,身上肌肤也划了许多细微伤口,蜷缩在马车一角抽泣。 一路哭到了附近镇上的云吞铺子,粉嫩的面颊泪水也在无声的落,时不时发出哽咽的声音。 店铺门口浑身充满魔气的少年偷偷靠近,身上穿着块破布,除了脸上干净与乞丐无异,傅盛锦也感受到了这个不舒服的气息,看向少年。 破衣上一只青色大蚂蚱编织的栩栩如生,青色和师兄的衣裳很像,傅盛锦指着蚂蚱脑子里都是师兄,哭太久有点不灵光,「我想要..」 想要师兄抱抱。 望渡渭哪里不知他在想什么,扶着额头,捂住了傅盛锦的嘴。 少年以为傅盛锦要腰上的蚂蚱,恶狠狠丢过来。 傅盛锦脑袋有点懵,眼睛也干涩的痛,挂着泪痕抱着青色蚂蚱,六条腿的毛毛可以用来扎师傅的大腿,想到这傅盛锦就捂着嘴偷笑。 看向少年时,眉眼弯弯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哭红的双眸看起来惨兮兮的。 少年跑开了,惹得傅盛锦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又要哭。 望渡渭及时打住,「我已经传信给扶风,他明日就到,再哭我就让扶风回去。」 那日晚间,枝扶风风尘僕僕的推开房门,傅盛锦又忍不住落泪。 从出生他就是万人宠爱的嫡子,后入宗门是所有人宠爱的师弟,一点委屈都受不得。 两个月后,魔修早就清理干净,师徒三人在春喜阁二楼吃饭,从窗口可以看到之前的云吞铺子。 给他蚂蚱的少年总是徘徊在那,傅盛锦知晓魔修的事,不由得问,「为何得了自由他还在这附近盪。」 枝扶风给他夹了个热乎的蛋饺,望渡渭端起杯子抿口茶淡淡开口,「魔修收留了他,他才有个归处。没了魔修,他自然没有去处。」 「为何会无处可归,他家人在的地方也可以回啊。」 傅盛锦不理解,他没了师兄没了宗门就会回家。 枝扶风递过一杯乳奶,「世道不安分,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比比皆是。」 傅盛锦反驳道,「那为什么不能让世道安分些,我想要这样。」 望渡渭沉默许久开口,「盛锦你还太小,不是你想,世道就会变。」 原本欢快的气氛瞬间低落起来,傅盛锦闷声喝了一大口奶,奶渍煳的满嘴都是。 枝扶风突然道,「盛锦想的都会有的。」 傅盛锦抬头看他,「真的会吗?」 「会的。」 枝扶风语气坚定不移。 傅盛锦又乐呵起来,枝扶风用帕子擦去他唇边的奶渍,望渡渭直摇头,这样下去他的小徒儿肯定要被惯坏,刚想反驳就对上枝扶风看来的视线。 第33页 「天下安定,我以后会做到的。」枝扶风传音进望渡渭的耳朵里。 望渡渭没说话,转头看向将脸埋在腕里的傅盛锦,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的说了句话下楼了。 「你就宠着他吧。」 傅盛锦抬头看向枝扶风,他不知为何师傅又对师兄发火,满眼疑惑。 枝扶风趁机揉两把他毛茸茸的脑袋,「没事,师傅最近又被掌门骂了。」 傅盛锦点了点头低下继续吃。 他就知道是这样,师兄总是会被师傅的余怒牵惹,将自己的奶杯递给枝扶风:「师兄别难过啊,师傅不开心骂了你,你可以骂盛锦,盛锦还是会喜欢你的,憋坏了可不好。」 或许傅盛锦自己并不知,这幅模样才是让枝扶风一步步沦陷的罪魁祸首。 枝扶风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口,现在傅盛锦要星星月亮,他都要给他摘下,他要一个盛世又如何。 那时枝扶风给傅盛锦这块玉承诺会做到。 傅盛锦的话是一时兴起说出,玉在当天就不小心弄丢。 唯一坚守的也只有枝扶风。 ...... 摸着手里的润玉,傅盛锦欲言又止,指尖转动玉佩下的红穗。 天空一道身影越发靠近。 来的人胸膛前铜色肌肤依稀可见的金纹暗淡,背后的青翼也来不及搭理有些凌乱的停在傅盛锦上方。 枝扶风将傅盛锦揽到身后,面色不悦。 明燃显然没在意现场还有个人,落到傅盛锦面前,收起翅翼,「你回来了。」 「薛壹告诉我了之后便赶过来,好像晚了一步,」他视线落到粉白指尖上的玉佩。 无人说话,空气一片沉默。 枝扶风指尖生出一根细藤挠,拉扯着一段,先开口,「本君以为你是接苏单侍的。」 明燃面色一凝,额头生出点点细汗,「他在这吗?」 二人视线对视片刻双方眼底都蕴含杀气。 傅盛锦问,「苏单侍在这?他不是已经...」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想起古柏树上的长山鹊,「是他啊。」 他即刻看向明燃,眼神里也以为他要带苏单侍回去。 幼鸟在窝里连吃掉几个果子后,体型也大一圈,能够将头伸出黑藤围绕的巢穴,见到青羽眼睛发亮。 它都听懂。 两个奇怪的人说青鸟大人会带他走,浑身羽毛都开心的炸开,圆乎乎的脑袋尽力伸到外面,好让明燃瞧见它在哪。 明燃忍着腹部的绞痛,语气微弱,「不是。」 「我来接你走,只要你说断去道侣关系,枝扶风不会不听你的,和我走,我给你选择的权利。」 像之前说的。 傅盛锦他得不到,苏单侍确是他瞧不上也习惯的。 如今他腹背受敌,背后少不了他那个杂.种弟弟在背后捣乱,他无心管这些事。 只是在枝扶风面前受过的屈辱都像割不断也理不掉的野草扎根在心里。 明燃从小到大都是青鸟一族的骄傲,追求傅盛锦是他得意人生的败笔,枝扶风就是处处打压折辱他的最大敌人。 叫他怎么能不想得到傅盛锦。 明燃从身体内拿出一颗妖丹,他接近成王,内力深厚,所以妖丹足足有手掌大。 「就算遭天谴我也想给你自由,照顾你。一起布置过的洞府很,我还想给你折蚂蚱。」 「所以和我回去吧。」 长山鹊愣住了,他苦苦期待的落空难免会失落,将身躯蜷缩在巢穴里一动不动。 它不敢去听那些话了。 这种感受很熟悉。 很痛苦。 僵硬的气氛被枝扶风打破,他操控着藤木把明燃拎起,鸟鸣叫嚣声连绵不断。 青鸟真火沿着藤木焚烧,眼看快烧到枝扶风的衣裳,傅盛锦连忙用手去拍。 枝扶风眼疾手快的握住。 「师兄在哪我就在哪。」 傅盛锦被枝扶风搂着,黝黑的瞳孔紧盯明燃,不耐烦道,「你可以不要再来打扰我们吗。」 枝扶风怔愣住,他忍住了想狠狠亲吻傅盛锦的想法。 傅盛锦一直选择的都是他。 不管是三百年,还是现在一直都是。 明燃顿住。 傅盛锦面色厌恶,被娇养出来的仙门弟子以为自己露出了最兇狠的表情,却不知并没有恐吓到对方。 明燃心痒难耐,眼神动了动,看着古柏树上慌张的幼鸟。 他眉眼煞红,杀意浮现。 「是因为你吗?」 傅盛锦打断:「是你让我觉得噁心。」 次次都口口声声说不强迫,但却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 「好聚好散吧。」 「我想与师兄在一起。」 「别再打扰我们了。」 ..... 枝扶风带着傅盛锦回玄水,明燃最后有没有带苏单侍回去他不知。 但回到熟悉的竹林他的食慾大增,连着几个月都是极其滋补的仙珍,傅盛锦捏着自己腰间的软肉。 他好像胖了。 【怨气值一直维持在11-20之间。】 不上不下,似乎枝扶风知道只要稍微松懈一点,傅盛锦就会离开,控制的很严谨。 傅盛锦靠在软卧上,如果枝扶风不愿降低,他没半点办法也没有。 这几个月他做了很多讨对方欢心的事,甚至在床榻上也由枝扶风掌控着。 第34页 对方过分至极! 总是喜欢弄着他胸口坐骑,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 哪怕傅盛锦哭得哽咽也不曾放过,枝扶风淡淡的吻去泪,低哑的嗓子带着些媚意。 「盛锦别哭,你哭我更兴奋了。」 枝扶风额头满是汗迹,桃眼里欲.火燎原,眼尾下那颗痣也极为诱人。 傅盛锦不会主动离开。 他会等到枝扶风怨气散去的最后一刻离开。 但这具身体原本就是拼凑起来的,时不时生病。 与枝扶风相伴三十二年。 傅盛锦快病死那刻,系统传来的提示音:【怨气值清除完毕,即将进入下个世界】 他费力的睁眼去看枝扶风。 眼前人全身化成一堆白骨,指骨紧握着傅盛锦的手。 傅盛锦费力的撑起身体,在那双空洞的眼间亲吻,困意袭来,他睡着了。 枝扶风附身与他相贴在一起,一股大火熊熊燃烧,将玄水峰烧得满地残遗。 他与傅盛锦紧紧相依连骨灰都融为一体。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后面写得不太行,请多见谅,下个世界我会好好码的!qwq 感谢在2023-08-01 21:22:23~2023-08-04 11:33: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无糖茉莉清茶、123木头人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dfghjnfdd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向晚 【检测到主角在宿主脱离世界后死亡,所以宿主将被传送回死亡的一年前...】 系统迟疑片刻又道,【目前任务还未有重开的规则为了保证小世界平衡,与此同时主角也会重生。】 车窗外路灯汇成一条不规律的线条,从通明的高楼到有些土气的「普安」车站,站牌好似短路了直接黑掉半边。 傅盛锦穿着件白色连帽卫衣,身材高挑,復古牛仔显出一双修长的腿,小地方哪里见过这样的帅哥,他拎着行李站在车站口的马路上,周围不断有少女搭讪。 回绝后,他视线灼灼盯着站牌仅亮着的「日」字,感觉这生活真的日了狗了。 他就猜到任务没那么简单。 为了完成任务,傅盛锦改变部分剧情,两天前从医院醒来后和家里人闹了一顿,回到这个生活十四年的地方。 没找到亲生父母前,傅盛锦只是一个没人要的可怜虫,上学衣食住行全由顾向晚包揽。因为虚荣心也总会向顾向晚讨要一些超出生活水平的东西。 对于他的行为顾向晚总是答应,包容给予。 在这被顾向晚庇护的十年里,没人敢欺负他,哪怕如此傅盛锦依旧抵挡不住金钱的诱惑悄无声息和傅良山走了。 丢下顾向晚自己走向荣华。 甚至在高考完,顾向晚找他时,傅盛锦也是决绝的要摆清关系,就好像顾向晚是见不得人的脏东西一样。 确实如此。 京城傅家被偷走的小少爷回去了就是众人捧在天上的星星,顾向晚只不过是曾经见证他不堪过往与耻辱的钉子。让傅盛锦迫不及待的想撬开这颗带着无尽羞耻落魄的钉子。 但他忘了。 哪怕这颗钉子生出锈迹,也依旧是他濒临散架时订上的。 养母养父对傅盛锦并不好,非打即骂,在没遇到顾向晚前,傅盛锦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在破烂的出租屋里看着父母争执不休的吵闹。除了安静的等待余怒降临,以及身体无休止的出现伤口疼痛,他只能待在出租屋内。 遇见顾向晚后,他身上的伤口逐渐消失,心灵的破碎也被渐渐修补,养父母在一次激烈争吵中点燃煤气,双双身亡。 从哪以后他就只有顾向晚一个亲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总有人会忘记初心,被岁月长河沖刷腐蚀掉那颗赤子之心。 在离开顾向晚后,傅盛锦厌恶起普安这个小地方,也厌恶起见过他狼狈不堪的顾向晚。 千方百计推开昭示着曾经种种的事物,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是傅家少爷不是没人要而被烂仔捡回家的野狗。 所以在顾向晚来找他时,用语音羞辱驱赶,逃避着所有。 傅盛锦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回忆着之前干过的事,他自己都觉得心虚。 现在消除怨气值的第一步就是要傅盛锦先创造接近的机会。 他一身奢品在土气的车站显得格格不入,等了半天的车都没到,傅盛锦打开手机才发现傅家把他卡给冻了,打车钱没支付成功。 现在十月份开始降温的天气,晚上一件卫衣抵挡不住冻人的寒风,晋安虽然不冷但是风多。 傅盛锦犹豫一下就用手机打电话。 嘟嘟响了两下,没人接听。 过了这么久他早忘记了回家的路,更别说他现在连房子都没租就被冻结卡,身上只有ww里面还剩1883.4。 就算现在打车了他也付不起房租钱,傅盛锦点开ww里面很久没有联繫的黑色头像编辑一条简讯发送。 〔人甫寸:晚哥我在车站,现在好冷可以来接我一下嘛。〕 〔人甫寸:猫猫歪头jpg.〕 对面没有回信息。 傅盛锦等了三分钟后,电话铃声响起,他没立刻接晾了几十秒才点击接听。 第35页 声筒里传来欲言又止的哑声,「你真来普安了?」 傅盛锦顿了一会,「来了,现在车站风又大又冷,」他吸了吸鼻子,「你再晚点来,我就要被冻死路边了。」 顾向晚能从手机里听到风啸声,似乎真的被冻到了,傅盛锦的声音有点委屈又像是生病的嘶哑。 但这一切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早在傅盛锦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的时候,顾向晚去京城看望他被驱赶的时候,那些仅有的亲情都被消耗空了。 只是这一次傅盛锦回来出乎意料,按理来说他应该深深厌恶着这里,厌恶着自己... 想到这些,顾向晚语气带着不善。 「关我屁事。」 「想当少爷的话滚回去,别打扰我。」 傅盛锦听见这些恶语沉默良久才从嗓音里喊出,「晚哥,我...」 电话被挂断。 傅盛锦听着嘟嘟声,浑身一僵,气不打一处来,点开打车软体支付了23,坐到ww上评分最高的一处宾馆。 下车时望见路边不知名呕吐物与破旧老的街道时傅盛锦一度怀疑走错了,直到看见眼前名字不太正经的宾馆与目的地名称对得上才放心。 普安的宾馆楼道墙壁上有陈年污垢,黑乎乎的一片,他拿着房卡推开门是迎面而来的是一股老人味。 虽然铺着干净的白色床铺,傅盛锦拉开抽屉时满满的药盒。一看就是匆匆收拾,连上位顾客的物品都没清理干净,但这价格便宜只要83一晚。 以前就是与顾向晚相依为命时他也不会过的这么差,更别说在京城那三年了,傅盛锦早就被养刁。 无论如何都不敢躺在床上。 他瞅一眼手机时间,晚上00:12。 距离天亮还有五个小时零四十八分。 从京城到普安,他坐了八个小时的飞机又转火车坐了五个小时。 接连奔波身体早已疲惫不堪,做足了心理准备打算躺下睡觉时,傅盛锦翻开被子又看见被单上两点黄色污渍。 很细小的两点,也有可能是洗不掉的油渍。 但傅盛锦睡不下去了。 厚着脸皮点开ww又发送了条简讯。 〔人甫寸:晚哥。〕 〔人甫寸:天黑我害怕,心脏也有点疼,但药好像被我落在计程车上。〕 〔人甫寸:风也很大,老家的一切都很熟悉,我想见你。〕 傅盛锦没骗他,心脏预警着身体的疲惫隐隐约约有些抽痛。 药也确实掉了,但不是在计程车上,应该要更早掉在飞机上了。 他麻熘的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拎着行李到宾馆门口的路灯下。 刚好对面回了消息。 〔日免:在哪。〕 傅盛锦靠在路灯掉漆的杆子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 〔人甫寸:壹夜情宾馆。〕 发完觉得不太好,打算加个表情包。 这些表情包是傅盛锦为了装可爱下的套图,手一滑把原本要发的乖巧猫猫点成了下方的骚图。 白色布偶猫窝在床上,不知道怎么摆成那样的姿势,翘臀勾引,配文「来呀,干啊。」 〔人甫寸:骚气猫猫jpg.〕 另一边。 顾向晚差点把手机摔了,踹了一脚桌子,嘴里忍不住暗骂道,「靠。」 〔日免:艹。〕 随后又噼里啪啦打字。 〔日免:有病。〕 〔日免:让我看着你约.炮?还是...找我约.炮?〕 这下轮到傅盛锦蒙圈了,他随手定了w w上评分最高的宾馆,没多想也不知道这是约.炮提供服务的。 回头看就见刚刚给他房卡的老闆娘在向他招手,身边还有一位化妆浓妆的女人。只是宾馆内的白炽灯打在涂满粉底的面容上,有点像讨债的女鬼。 傅盛锦原地石化,连忙冲着老闆摇头,将行李紧紧靠在身侧。 不怪傅盛锦他是真不记得普安还有这样的酒店。 他打开手机看着那三条消息不知道该怎么回復,满脸通红。 晚风唿唿作响,傅盛锦冻得浑身发寒,坐在昏黄路灯下,两边街道除了一家百货店还开着散发着光亮,其余黑黝黝的融合在吃人的夜色里。 整条街都是死寂,傅盛锦偷偷转头看后面的宾馆内,和刚刚浓妆艷抹的女人眼神对上,又立马转头。 一分一秒过去傅盛锦的心脏紧绷着,疼痛越发明显,他闭着眼趴在行李箱上。 突然感觉震一下,靠着的行李箱被人踹了一脚。 他抬头看,顾向晚被光线打的阴影分明的俊颜,眉峰有一道伤疤,满眼戾气的看向自己。 「我还为死了。」 顾向晚手里拎着的袋子拿出药拆开递给傅盛锦。随后拧开冰水盖,几滴冷水飞溅在傅盛锦眼皮上,冷得他直哆嗦。 将水瓶伸到傅盛锦面前,「吃了药就滚回京城。」 或许是被风吹久了,傅盛锦头脑昏沉,又或者前天才出院身体没恢復好。 他最熟悉的人用最恶劣的语气要赶在他走。 心口的疼痛感越发明显。 傅盛锦募地蹲在地上,攒着胸口的衣服大声喘息,密集尖锐的疼痛从心口泛起。 顾向晚扯过手里的药餵给他,一只手把他箍在怀里,另一只手攒着手腕不给傅盛锦动弹的机会。菸草味入鼻息,很浓郁但傅盛锦并不排斥反而心安。 第36页 没有反抗难得听话任由顾向晚抱着,白净的面容眼睑垂下,看起来文文弱弱,像只乖巧的兔子。 疼痛淡去,傅盛锦眼神倔强的对着那双要吃了他似的眼睛,相当欠揍的吼着。 「我就不!」 顾向晚看的火气直冒。 他以前怎么不觉得傅盛锦这么欠呢? 勾着傅盛锦的下巴,视线撇过宾馆里看戏似的目光,想起了什么,顾向晚痞笑了下,温热的吐息喷洒在颈肩,贴着傅盛锦的耳垂挑衅般,「现在去打一炮?」 手不安分的往下摸,勾起卫衣,顾向晚的手就在里面游走像条蛇,泛着阴寒,怀里劲瘦的腰肢,曾经在无数个夜晚玩被他抱着入眠。 既熟悉又陌生。 这个拥抱隔了三年,如果加上重生前的话应该是六年。 傅盛锦忍不住骂道,「艹。」 他气的眼尾发红,敏感的腰部被凉意的手指捏着那块痒痒肉抖得不行,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只能去扯衣服里面作怪的大手。 顾向晚却不放过他,逮着那块肉揉捻,傅盛锦刚升起的气焰就这么被压下去,红着眼眶,语气软糯的求饶,「晚哥,别搞。」 曾经几时他们也是如此,顾向晚眼神暗下去,他穿着黑色短袖,看到消息连外套都来不及穿骑着摩托去药店买药,浑身也被风吹的像块凉玉。 骨感的手腕向上延伸,五指扣着傅盛锦的脖颈不断收紧,青筋暴起。 傅盛锦没有挣扎与之对视,神色不见恐惧,而皱起的眉眼反到十分委屈。 顾向晚低吟一声,「傅盛锦。」 将人掐的喘不过气来后又像无可奈何松手,蹲着的人得以唿吸胸膛起伏,咳嗽两声仿佛要将肺腑咳出来似的。 病恹恹的。 顾向晚从摩托上取下挂着的黑色冲锋衣扔给他,将两个行李箱用挂钩条绑扎在车尾,「上车。」 「不然就滚回去。」 傅盛锦浑身一震,没从刚刚的窒息中反应过来,慢吞吞走到摩托旁,被顾向晚扣上头盔才爬上去。 怀抱着他精瘦的腰,疲惫的将脸埋在顾向晚背嵴,双手不安分的向前摸了一把。 得,还有八块腹肌。 傅盛锦想着又捏一把自己腰上的肉,不胖但是很软乎。 不死心的想再摸一把,两只手都松开顾向晚的腰去摸索自己的,还没摸到,就被一只手抓住放到腹肌前。 顾向晚摩托开的很快,风如尖锐的刀片般打在肌肤泛着疼,风吹久了,声音也被冻得发哑,「抓紧别乱动,我快被你摸硬了。」 第23章 向晚 傅盛锦顿时僵住,火热的手心乖乖攥着衣服不敢乱动,黑色短袖两边被他捏的皱巴,指尖紧张的扣着衣服有些局促不安。 顾向晚语气很严肃,他看不见具体情况,耳面绯红,小声的应答。 普安风大,傅盛锦把头埋入对方背嵴后挡风,恍惚间耳边似有被风吹散的浅笑声。 摩托开到巷子尽头视线开阔起来,是个很大的游乐场,荒废许久器材生着斑驳锈迹,有些直接脱落,往里从条小路进去便是间铁皮房。 里面通着电,屋外摆满盆桶生活用品,摩托停在院里。顾向晚先一步下车,他才从后面跳下,跟着进了屋子。 意外的室内很干净,蓝色条纹沙发面前有个小圆木桌,从侧边的门进去是张床,床头的柜子上摆放着许多私人物品。 「你睡那。」顾向晚指了指沙发,看了眼他,「如果要洗澡得自己烧水。」 说着出门拿桶,傅盛锦跟在后面,见他手里握着根热得快放桶里,沉默一会问,「在哪洗?」 铁皮房左边有个隔间,一块花布遮着,顾向晚指了指隔间便进屋了。 全部搞定后已经快凌晨三点。 傅盛锦疲睏扑倒在沙发,翻身调整姿势盖被子时,顾向晚穿件黑色外套靠在侧边门视线诡异的盯着他。 给傅盛锦直接吓清醒了,轻声喊了一声,「晚哥。」 顾向晚笑了笑:「怎么突然想回来,你不是挺讨厌这地的?」 「或者你想起了什么?」 从京城到晋安是他接近顾向晚必须做的一步,行为超出剧本人设被怀疑很正常,但如果被发现的话就惨了。 傅盛锦心下一惊,双手捏着被子,声音很小声蚊子般大,「想见晚哥。」 顾向晚还是听清楚了,走到沙发前询问:「仅仅是这样?」 傅盛锦点头,露出脖颈,肌肤消红转变成青紫,显得有些狰狞。 顾向晚靠近时带过一股凉风,低头对上黑白分明的瞳眸,像清水般纯净透彻倒影着自己的模样。 微弱的光线打在傅盛锦面容上,雪白莹滑的肌肤和黑色柔软髮丝,尽显乖巧。 十月份的天气晚间冻人,傅盛锦把被子裹住全身,之前受凉导致他喉咙很痛,所幸现在不是六月,周围长着植物夏天指不定多少蚊虫飞舞。 睡在客厅也合适。 顾向晚扬起头,神情倦怠,把口袋里的暖宝宝放到沙发上,嘆了口气,竟听出了几分遗憾。 顾向晚:「睡吧。」 走时关掉了灯。 . 第二天清晨,天还被雾气笼罩,顾向晚就出门了,今天周一要上学。傅盛锦来之前办好了转学,从行李箱拿了证件根据昨天的记忆走去学校。 第37页 光走出游乐场到巷子就花了一个小时,看着地图软体还要走三公里,傅盛锦沉默的打了个车。 到了目的地,学校大门口还有学生坐在商店里唠嗑,傅盛锦进去买两个肉包当早餐。 晋安六中多是些混日子选手读的,好学生不稀罕,学习差的也不想读,碍于父母期盼进来读的。 上课铃声响起,商店那堆人磕着瓜子一动不动,视线交流,打量着刚进校门的傅盛锦,眼里意味不明。 傅盛锦进去后就迷了方向,学校不大但第一次来不知道哪是教务处,绕着几楼走了两圈。 路过走廊时,楼梯左边的厕所里似乎传来撞击声,是男厕,傅盛锦走进去看见最里边的把手被人从外面用拖把抵住了,拿开后,把门踹开里面被关的是个短髮小个子男生五官很漂亮,默不作声的抹眼泪。 「谢谢。」 是女孩子的声音。 傅盛锦立刻反应过来,是短髮女生被关在男厕,他从口袋拿出纸巾递给她,「没事,我就想问个路,教务处怎么走,我今天转来的还不太熟悉。」 他没有问为什么被关在这里,像是将人的伤心事又一次抛开讲给观众听一样,不过问就是最好的保护。 「哪个班。」 傅盛锦回:「344。」 短髮女生点头,将头埋的很低,「和我一个班,我带你去,教务处刚好在旁边。」 她声音不算很清脆的女声,带着点雄厚的音调。 走廊空荡荡的,学生基本都在教室,傅盛锦跟着女生走到教学楼三楼看到344班,女孩先一步进去,他去教务处跟着老师领了书才去教室。 氛围是一种诡异的安静,傅盛锦自我介绍后被安排到最后靠窗空位。 旁边坐着一黄毛,将腿搭在前桌的凳子上,前面的男孩没异议,埋头写着卷子。 康亮在班上几乎没人敢违抗,他在外认了几个社会上的兄弟做大哥,属于班霸那一类,看着新转来的脚上穿着高奢的一款球鞋,价值几万,在普安见到多半是假的。 老师刚好不在教室,他嗓门挺大,冲着傅盛锦似嘲笑般问,「呦,假鞋也敢穿。哪买的给我避个雷。」 「别人送的。」傅盛锦说,「正品。」 傅盛锦今日穿着咖色高领毛衣配牛仔,白色的鞋身上超级大logo,按照人设他就喜欢这些贵炫的东西。 但这些确实是别人送的。 康亮笑了,接住狠狠踹了一脚傅盛锦的凳子。 「别给你爹我装。」 家里有钱的基本都在普安一中读书,六中是混混学校,一个人穿几千的鞋还勉强有人相信,穿几万十几万的就有些牵强了。 旁边那排的一个胖子转头,「听说他从大城市转来的。」 康亮看向傅盛锦,「是吗?」 班上鸦雀无声,傅盛锦可以看到之前那个短髮女生悄悄往这边看了一眼又转头。他始终不做声,漆黑的瞳孔看向康亮,「你猜。」 「猜对了我就让你做我爹。」 他最烦这种装老大整天你爹我,挂在嘴边的人。 年轻气燥,康亮很快被激怒挥着拳头打过来,傅盛锦正要接下回击时,系统的声音出现。 【请遵循人设。警告一次,超过三次给予电击处理。】 傅盛锦的动作戛然而止,被康亮一拳打在胸前口,整个人重心失控推倒在地。 咖色毛衣沾着墙上白灰,傅盛锦垂着头,黑色软发中有一个小巧的旋涡显得像任人宰割的羔羊,低声喘息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心脏又泛起昨晚的疼痛,很细微可以忽略不计,身体的不适使傅盛锦面色苍白。 有人报信老师来了,康亮一脚踩在他亮白色球鞋上,撵出一道黑印,蹲下身抬起那张白净面孔。 眉目精緻,眼尾发红挂着泪珠漂亮的不像男生,康亮生出一股凌虐的心思,扇了两巴掌,见两边带着红才收手。 「新来的,放学等着。」 课堂上恢復平静。 傅盛锦脸颊火辣辣的疼,慢吞吞做到座位上,康亮用脚踩着他的凳子不停抖腿,黄色的球鞋和他一个牌子,但是很脏,鞋面发黑。 他沉默不语的用纸巾擦了擦凳子边靠近鞋被踩脏的部分。 凳子随着抖腿一直在动。 青春时期少年的恶来的无缘无故,好似一滴墨水黑了心,全然不知自己的行为会对被施暴者造成怎样的影响。 傅盛锦拿起手机给黑色头像发消息。 【人甫寸:晚哥,放学等我。我在344班。】 立马有消息回復。 【日免:你转学了?】 【日免:放学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8-05 13:23:30~2023-08-08 23:17: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创亖世界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奶茶不好喝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向晚 傅盛锦看了看消息,不自觉勾起嘴角,他只需要熬到下课,靠山就来了。 期间康亮小动作不断,从课桌拿出瓶青草膏,视线不断在傅盛锦身上撇,新来的小白脸浑身上下涂满绿色膏体不知是什么样子。 他想起刚才抽打傅盛锦的模样,本就不大的眼睛显得奸诈猥琐。 第38页 青草膏涂在皮肤上治蚊虫叮咬,非常清凉,但傅盛锦对这个过敏,见状他有些害怕身体微微往后靠,紧贴墙边。 可惜这节课的老师早退了。 不顾傅盛锦愿不愿意,康亮一巴掌扯着他的头往下摁,挖一大坨涂抹在他的后颈,拉开毛领时看见脖子上的青紫顿时明白这是个在别的学校待不下去的怂货,肆无忌惮的掐着他。 傅盛锦本想挣开,却发现手脚无力根本推不动,手腕处肌肤被人使劲掐着,指甲陷进去弄出一条血缝。 他胡乱挣扎挤着课桌拉出一道刺耳的声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道:「别弄这个,我过敏。」 康亮闻言面色一喜,他正想折磨傅盛锦,眯着眼睛:「那正好让你爹我瞧瞧。谁让你穿假鞋,假鞋狗还和我撞牌子了。」 让傅盛锦绝望的是没有一个人敢回头看,更没有一个阻止的人站出来,像是习以为常。 似乎傅盛锦转来之后霸凌中心转移,从别人变成他。 伴随下课铃声响起,傅盛锦视线不断向四周看,所有人走飞快生怕招惹自己身上,一股灰心油然而生。 康亮拿着剩下半罐青草膏,跃跃欲试道,「秦朗你拍照,把这涂满全身让他这个盗版狗长长记性。」 之前那个胖子笑得眼睛只剩两条缝隙,掏出手机准备拍。 康亮拉开衣服还未碰到肌肤,一个书包直接拍到他头上,整个人被撂倒在地靠在垃圾桶半站着。 顾向晚快步靠近一脚踹开秦朗,手机掉在面前,亮着屏幕,赫然是傅盛锦的照片。 白嫩脸颊两侧都有骇人的巴掌印,被人压在桌子上双眼冒着雾气,咖色毛领拉开绿色液体与青紫混合在一起,神情说不出的蛊惑。 像被人狠狠欺负了一样。 顾向晚弯腰捡起手机观摩一会,指尖点了几下删掉照片,笑了笑:「你们原本打算对他做什么。」 他看向爬地上的秦朗,语调散漫,「跟我说说。」 没了钳制傅盛锦连忙用纸巾擦掉脖子上的青草膏,膏体黏在脖子上又辣又痒,冬天更凉风一吹更加辣着疼。 顾向晚像是没有了耐心,将手机砸个稀巴烂,嘭的一声让两人浑身一颤,他勾着书包对准康亮的头又抡了一下。 康亮被砸的眼前一黑,径直载入垃圾篮里。 整个六中谁不知道顾向晚打架很勐,逮着人就往死里打,校外也认识了一堆人,没人敢招惹。 他们顶多在班里和其他怂货面前横,哪想到新来的认识顾向晚。 「打算用青草膏涂满他全身。」秦朗先受不了,低着头哆哆嗦嗦的指着康亮,「他的主意。」 说完便被顾向晚一脚踹到后面的桌角,疼得直不起身。 顾向晚转头看还在弄擦着后颈的傅盛锦,「被人欺负了不知道跑吗。」 傅盛锦动作一顿,听见顾向晚问,眼泪如掉线的珍珠般掉下,他声音哽咽着细语,「他让我放学等着。」 「别人让你等你就等?脑子被炮炸了这么蠢。」 被骂的傅盛锦将头垂的更低,小声反驳,「你也让我等。」 顾向晚一时语塞,打了个电话带着他走了,走时看着教室内两人。 「待这别动。」 拉着傅盛锦到校门拐角处那辆摩托前,他取下头盔给傅盛锦带上,动作轻缓,指尖小心翼翼避免触碰到下巴上的红痕,「你回来就是让人欺负的?」 傅盛锦摇头:「不是。」 咖色毛衣沾了点绿色没擦掉,傅盛锦脖颈那一块皮肤不仅青的发黑,周边还起了很多一片一片红色疙瘩,肌肤滚烫。 顾向晚心里生出一股无名的火,上辈子傅盛锦挺厉害的万事只顾着自己,现在被人欺负却不敢吭声,如果今天他没来顾向晚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復心情。 傅盛锦可以说是他从小照顾到大的。说恨傅盛锦的无情也恨,但如果傅盛锦有事第一个发疯的人准是他顾向晚。 上辈子栽过一回,按理来说他应该远离傅盛锦,但心脏像和傅盛锦生了同一种病,暴躁烦闷仿佛在桑拿房呆久了心慌的钝痛感提醒着他,绝对不能让傅盛锦受伤。 而对方身上第一道伤口,是顾向晚掐的。 傅盛锦被他带着去买了消敏药,回到铁皮房后烧了水打算洗完澡上药。 以为顾向晚发着火,傅盛锦没敢往他身边凑,脖子上的瘙痒无比他本来就是被顾向晚宠到大的,受不得一点委屈,自己坐在沙发上拆药盒,眼泪直掉。 安静的房间内只有他抽泣的声音。 顾向晚坐到他身边,视线却看向别处,「很难受吗?」 明明很讨厌,但是莫名的心疼,像被欺负的不是傅盛锦。 而是他。 脖颈上的青紫恶化发黑,顾向晚不敢看,用抽纸抹掉他的泪。 傅盛锦没回答,抓着顾向晚的手将脸埋进他臂弯,「晚哥,我后悔了。」 后悔回傅家。 一截树枝坠落在铁皮房顶,发出如雷鸣般的声响,像是在顾向晚心上敲了一击,心绪被敲乱也忘了要去清理屋顶的树枝。 顾向晚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平静,但眼神却明晃晃将内心展露。 他本以为的恨在听到这句话时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似乎被期望的礼包砸中,喜悦中带着一种如梦初醒的冲动,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第39页 【宿主!怨气值降了还剩99。】 傅盛锦不知他的想法,但任务进度降了让他更有动力。 「那就留在这。」顾向晚附身抱住他,洗衣服混合着青草膏味让他脑子清醒来,才觉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上辈子傅盛锦在高考后就溺水去世了,他隐隐约约知道是谁做的,但就像不可抗力一样,他现在太弱了。 傅盛锦抬起头面露喜色,「晚哥肯我留下了。」 哭过发红的眼睛亮起微光,眉目弯弯,像小狗一样,谁给骨头就跟谁走。 「嗯。」顾向晚道,「但不能让人看见我们一起走。」 傅盛锦顿住,眼里得兴奋散去,「我知道。」 「我会离哥远远的。」 傅盛锦像是被抛弃的大型犬类,如果有实体,一定能看见他垂下的两只耳朵。 顾向晚揉了把他的髮丝,视线阴沉的瞧着他的脖颈,牙关咬的发酸。等傅盛锦洗完澡帮他涂好药后,便匆匆出门。 系统问:【要定位他去哪里吗?】 「不用。」 傅盛锦躺在床上,顾向晚特意铺了蹭垫被,这比睡沙发舒服多了。 上辈子顾向晚被他抛弃,好不容易等到考上同样的大学又他被羞辱,怨气值降的肯定没那么快。 而且顾向晚有多记仇他是知道的。 但这不妨碍他帮傅盛锦找场子,从小到大欺负过傅盛锦的无一例外都被顾向晚揍了一顿。 小时候傅盛锦长的漂亮,被小混混围在巷子里调戏,顾向晚看见拎着块砖抡脑袋上,每一招都像是要把人往死里揍,但他也聪明,会事先找没有监控的地方把人引过去... 没过多久傅盛锦手机里就收到顾向晚的消息。 其中是张照片。 康亮和秦朗像犯人一样被捆着手,面部肿胀,黄毛满脸涂的和史莱姆似的,二人浑身都发绿,隐私部位被粗略的打了码。 但能知道他们站在桌上遛绿鸟,还都特小。 〔日免:小孩看会长针眼。〕 〔日免:喵喵摸头jpg.〕 表情包是和傅盛锦一样的套图。 马赛克遮了和没遮似的,傅盛锦随手回了个。 〔人甫寸:猫猫好奇jpg.〕 顾向晚从小没有父母管教,所以他浑,但自从有捡了傅盛锦回去,便将自己没有得到过的爱全数浇盖。 但不知何时这种爱往畸形发展,且势头犹如野火般焚烬最后一根叫底线的东西。 想到这顾向晚蹲在一根钢管旁,指骨在屏幕敲打,白光倒影在他微微挑眉的脸庞。 〔日免:没什么好看的,要是想看回家可以看我的,我比他们大。〕 说着发了那张骚气猫猫的表情包。 亲生经歷,傅盛锦才知道这个表情包有多雷,他没回,把头埋进被子里,但脑海依旧忍不住浮现顾向晚遛鸟的画面。 作者有话要说: 大没用,你是下面的。 受又混又浪。感谢在2023-08-08 23:17:09~2023-08-11 00:37: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dfghjnfdd 15瓶;奶茶不好喝、攻受都是男的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向晚 顾向晚回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他探头向侧卧看去,傅盛锦蜷缩成一团躲在被窝里像一个小山包。 床边手机悬在软被上垂垂欲坠,他轻轻迈着步子将手机拿开挪到床头柜上。 昨夜傅盛锦睡的不安分,梦里都是顾向晚裸着躺在床上摆处骚气猫猫的姿势强迫着他看,挺变态不要脸的。 几乎在顾向晚将手机拿开那瞬间傅盛锦就醒了,皱着眉头对上顾向晚那张熟悉的脸,昨夜的梦歷歷在目,顾向晚突然靠近吓得他浑身僵硬不敢动弹。 额头覆盖着一张冰冷的手,冷得傅盛锦打了个激灵。 顾向晚迟疑一会:「有点发烧。」 被子里面闷久了,傅盛锦白净的脸都布满红晕,那双圆眼湿漉漉的紧张看向他,睡衣圆领过于大了从顾向晚那个角度可以看见起伏的胸膛,脖子上红痕褪去,但淤血黑紫看着恐怖。 顾向晚出去了一趟。 房间有窗户但是并未打开,傅盛锦裹了一圈被子依旧冷,看着顾向晚进来时手里拿着沖好的药剂。 「先喝药,我帮你请了假,你既然转来普安那就得好好学习,不能旷课。」 傅盛锦就着他的手喝完,发着烧声音也软糯的很,听着让人心疼,「你也请假了?」 顾向晚今年高三比他大一届,临近高考了请假多半不会很顺利。 只听见他满不在乎的语气,「翘了。」 「我比你大肯定要管好你。」 傅盛锦:「......」 不可否认顾向晚真的很好哄,自从他说后悔回去之后好像一切都在按照预料中发展,转变快的让人不敢相信。 愣神之际,顾向晚抱了几床被子进来盖在他身上,菸草味混在其中,整理时顾向晚的手臂扯着最里面那床被子铺平,有意无意擦着傅盛锦滚烫的胸膛,睡衣被揉虐的向上滑动,似乎没穿外套,被触碰到的肌肤一片冰冷。 顾向晚的小动作没被发现,偷偷揩油之后光明正大的在傅盛锦额头吻了一下,「这是哥哥对弟弟的关爱,捂一捂好得快。」 第40页 傅盛锦闻言才又正视起面前这种脸,他心里又堵的疼,缓缓收紧指尖,不知在想什么。 被子添三层寒意才散去,傅盛锦额头冒出汗水,他迷煳的想。 顾向晚应该也期待爱。 或者说,他比谁都渴望爱,所以才会将自己所期望的情感寄託的别人身上。 可惜的是他遇上的是傅盛锦,傅盛锦把这些当做任务完成,他的期待註定会落空,但是现在又有了一次机会... 弥补的机会。 . 顾向晚帮他请的三天假转瞬即逝,病好差不多了,傅盛锦在床上拖沓一会才起身收拾洗漱。 他睡眼惺忪的走到沙发边,桌上的顾向晚早起买的蒸饺冒着热气在塑胶袋上蒙起层水雾。 「这家店好吃。」傅盛锦沾着附赠的辣椒蘸水,「但是好辣。」 两瓣嘴唇辣的又红又肿,顾向晚说了句麻烦,然后向他丢瓶豆奶。 吃完早餐踩点到校门,离学校几十米他就和顾向晚分开,二人先后分批进去。 刚进教室上课铃声响起,路过秦朗位置的时,对方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坨。 惊恐不安的神色引的傅盛锦发笑,就算缩成一坨那也是一大坨。 他靠墙坐下看了一眼旁边的位置,康亮没来,而且座位似乎也空了。康亮的前桌见他来,转头眼神带着几分惊诧,「你和顾向晚认识?」 傅盛拿出课本,他记得之前答应过顾向晚的事,摇了摇头:「认识,但不熟。」 老师开始讲课,这些知识他都快全数忘干净,为了高考考好点,傅盛锦拿出笔仔细听。 见傅盛锦这样田虚也猜他不认识顾向晚,六中认真学习的能有几个,这种人跟混子大多都不熟,顾向晚帮他出手估计就凑巧,他打量眼傅盛锦。 长相乖巧,听说那些混的大多都喜欢乖的,田虚喔了一声便转头听课。 一节课巩固了那些快忘记的知识,下课后之前的短髮女生凑了过来,她穿了条绿色长裙,双手捏着裙边,大着胆子和傅盛锦说话。 「傅盛锦,你的名字真好听,我叫许夏安。」 傅盛锦觉得她穿着这身有些怪异,绿裙子搭配着绿色短上衣,裙下好似有红色晕染,但也有可能是配色,虽然不太想交友但还是出于礼貌回道:「谢谢。」 许夏安在原属于康亮的凳子坐下,向傅盛锦靠近,四周看了一眼小声朝傅盛锦道,「我知道你和顾向晚很熟,帮帮我可以吗。」 「来的时候我看见你们坐一辆摩托。」许夏安激动起来,「我可以给你钱。」 「康亮他现在在医院,虽然找不到证据但肯定是顾向晚帮你的,我真的没办法了。」 傅盛锦是她能抓住的唯一稻草,日復一日的被欺辱她竭尽所能抵抗过,却是一次又一次被关在男厕,剪掉长发,言语羞辱。 傅盛锦沉默不语,欺凌是可怕的,欺凌的观看的逃避的,都有错。 如果没有顾向晚,那么现在被欺凌的肯定是傅盛锦,许夏安也暗自庆幸过,但维持不到一天,第二天又回到她的身上。 或者当傅盛锦帮她从厕所出来,就已经被归类为欺凌的一员。 但她始终保持着一种注意力被转移的庆幸。 傅盛锦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不行。」 「我不想沾事。」 他可以藉助顾向晚来避免这些但也不甘给人当枪使。 许夏安向傅盛锦搭话耗尽了勇气,听见拒绝表情恢復平静,说了句谢谢回到自己的位置。 傅盛锦心有不安,欺凌这种事旁观者大部分缺乏一同抵抗的勇气,他拿着手机和顾向晚聊了会天,田虚又回头。 他没听见刚才的话,但是大概猜到了再聊什么。 「不沾事不惹事,还有一年过得很快。」他说,「许夏安也就忍一年了,再不济就和她对象一样转学,解决了全部问题。」 或许是因为刚才拒绝有一丁点愧疚,傅盛锦有点好奇她为什么会被霸凌,按理来说,许夏安长得挺标緻的,也很有礼貌,便问,「她为什么被欺负。」 田虚讲八卦的心上来,向他靠近了些,眉飞色舞的说道,「之前有个厉害的追许夏安,她没同意。本来到这就结束了,谈恋爱讲究你情我愿。但后来学校通报她和另一个女生搞同性恋,之前追她的人就不乐意了,天天想着法搞她。之前都是康亮帮着他搞许夏安,估计现在康亮请假,那人亲自找了她。」 京城那边挺大同性恋也多,大部分都还能接受,但也有思想成旧的会阻止。 普安就不一样了,这边靠乡下,男娃传宗接代,女孩嫁人生儿育女的思想根深蒂固。 按他们的话那就是,同性恋是病。 田虚总结一句:「如果她不是同性恋,估计欺负也轮不到她。」 说完还希望傅盛锦附和,投来催促的眼神,眼里鄙夷不屑也一同向傅盛锦投去。 傅盛锦将书本合上,看着他的眼神,不知在想什么,他今天穿着米白色高领毛衣思索时神情冷漠,有着不容接近的贵气,让田虚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片刻后傅盛锦笑了笑,脸颊浮现出两个甜甜的酒窝,语气开玩笑似的带着点漫不经心。 「巧了,我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8-11 00:37:22~2023-08-13 19:46: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41页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创亖世界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dfghjnfdd 20瓶;年老健康贫困户 2瓶;攻包亲妈、奶茶不好喝、攻受都是男的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向晚 田虚满肚子牢骚欲脱口而出,听见傅盛锦说的,一口气噎着不上不下,他瞳孔都被吓的放大,「你...也是?」 傅盛锦挑眉看他,空气顿时静止似的,田虚生硬转头,随即还将凳子往前挪了挪,像是怕传染一样捂住口鼻,动作夸张做作。 对此傅盛锦不予理会继续复习课本。 这样尴尬的氛围持续第四节课,田虚木着脸转头对他说,「也挺好,但是我恐同,你离我这么近最好别看上我。」 天知道田虚做了多久的心里建设,他偷瞄了眼傅盛锦,一个男人长这么精緻,嘴唇也红润可人... 就这么想着。 傅盛锦故意凑近,唇息吐出暧昧温热的挑弄:「你没听说过恐同及深柜吗?」 突如其来靠近田虚脸黑的快挤出墨来,反应特别激烈,在他眼里傅盛锦像一只吸人精气的妖怪。 目睹他千变万化的脸色,傅盛锦忍不住笑出声。 这堂数学课是年级组长的课,管得比平常课要严,满头白髮还坚持教学,大家都管他叫李老头,他站在教堂上带着眼镜翻教案。 突兀的笑声引起了李老头的注意,拍打着教鞭喊:「右边最后一排靠窗的站起来。」 田虚刚打算嘲笑,嘴角才列开就听见李老头的声音。 「倒数第二列第二行那个也站起来。」 半张不张的笑容挂在脸上。 站起来后要求做课本上的题目。 傅盛锦光顾着聊天没听讲到哪,田虚也一样,最后两人被罚抄公式一千遍,下堂课之前要交去检查。 好巧不巧明天早上就有李老头的课。 还是第一节。 田虚一坐下就拿出本子开始干大事,「赶快抄,明天被发现没抄完要翻倍的!」 李老头的严厉班上大多数人都见识过,所以不敢造次,傅盛锦刚来没有那种压迫感拖着没动。 随着放学铃声响起田虚才抄完,看傅盛一个字没动,心里得意的劲根本压不住,暗搓搓的期待明天他没抄完时被李老头罚的模样,故意没提醒傅盛锦,悄悄走了。 傅盛锦动作一向慢吞吞,收拾完教室已经没剩几人,看了眼手机。 顾向晚发了消息在早上分开的地方等他,而且消息估计有一会儿了。 他暗道不好,半背着书包向下跑,路过楼道间转角的男厕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他顿下脚步,听到了熟悉的字眼。 「妈的,老子给你脸不要脸去搞同性恋绿老子...」 叫骂声还伴有女孩的哭喊。 他不想多管闲事,这个小世界每一环都推动一个剧情,腿上仿佛被绑了铅球般沉重,无论如何傅盛锦都迈不出离开的步子。 被迫害者长期以来备受折磨,加害者肆意妄为甚至尤不觉错。 因为恐惧下一个被霸凌的是自己,所以冷眼旁观。 傅盛锦觉得如果真的变成这样,那么校园更像是冷漠的坟场,人心麻木不仁,灵魂死了,其实和已经死亡无异。 系统检测到傅盛锦一天心率很高,惶惶不安:【如果去了能让宿主心安的话,那就去吧。】 傅盛锦垂下脑袋,慢半拍的点开手机顾向晚聊天框让对方给他发条语音,修长的腿大步流星到男厕门前一脚踹开,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里面的人都吓一跳,安静下来。 曾经追求过许夏安的庞声先反应过来,「你妈.逼想死啊,艹,傻.逼。」 顾向晚语音刚好发来。 厕所里加庞声一共三个男生,除了原有的臭气烟味也浓得让人作呕,许夏安躺在乌黑的地板上,绿色裙摆掀开身上被洒了红墨水看着像命案现场。 其中两个见庞声眼神行事,松开许夏安去捉傅盛锦,都膀大腰粗手劲大的很。在快将傅盛锦按住之时,他快速点开顾向晚发的语音。 狭小的厕所迴响着顾向晚压着嗓子说的气泡音,语调骚气暧昧让人浮想联翩。 「怎么还不来,车都熄火了。」 不知是不是傅盛锦的错觉,他感觉连许夏安的抽泣声都弱下来。 来捉傅盛锦的二人尴尬的停顿住,三人神色变了变,傅盛锦怎么都想不到顾向晚这么浪。他原本只是想要一条顾向晚的声音来告诉其他人,自己是被顾向晚罩着的。 但现在... 庞声音调带点疑问:「顾向晚?」 不怪他们疑惑,顾向晚这人在其他人面前又爆躁又拽没人敢惹一时之间不确定起来。 傅盛锦强行让自己镇静,指着许夏安道,「对没错,以后别找她麻烦。」 说着威慑一下敌人,「顾向晚罩着我。」 庞声长的很兇,吊眼白多黑少看着很唬人,体型高大威勐挺能打架,康亮都只能算他小弟,但即便如此对上顾向晚他罕见的有些犹豫。 他在学校也算作威作福那一号人,两个小弟在他也不敢落了面子,出口讽刺道,「床上罩着你吧?」 傅盛锦又想起昨晚的梦脸颊羞耻的烧红,不甘示弱道,「你管我,以后别找她麻烦就是了。」 第42页 顾向晚又发来第二条语音。 争吵时傅盛锦不小心点开,对方这次正常点恢復平时的冷漠,「我来找你。」 庞声面色一青,他已经确定顾向晚和这小白脸炮.友关系八.九不离十,并且今天似乎要去宾馆,现在拖这么久肯定没了兴致所以心情不爽。 庞声和顾向晚一届同班,刚认识的时候就被打过进了医院,听到这个名字心里都发憷,僵笑了下,「老子倒要看你们这个炮.友能做多久,艹你妈。」 傅盛锦不能理解这种青春期整天把妈挂在嘴边的人,一听就挺低俗的,庞声走到门口两个小弟心有领会也向外走,他脚上刷的雪白的球鞋踩在厕所门上,发出哐当的一声,「有顾向晚罩着我,你羡慕啦?」 他在脑海里搜罗一圈,最后觉得还是这句比较气人。 这算的上是赤裸裸的挑衅,庞声脑门青筋暴起想到顾向晚待会就到还是忍下来,领着小弟走了。 傅盛锦转头时,许夏安已经从地上站起来,脸上有团红墨水被泪痕晕开,她越想擦干净却越模煳最后弄得满脸都是。 就像是心里留下的阴影一样,越想释怀却弄巧成拙刻得越深,直到身躯被贯穿变成一地碎片也无法释怀。 时间确实可以改变一切,但时间会风干伤口形成一道伤疤。 傅盛锦从包里那出纸巾递给她,许夏安垂着头右手臂遮脸,被撕烂的袖子也很脏,尴尬的遮挡着,他自觉不应该继续看人家的丑态,转身说了句,「我先走了。」 「对不起。」许夏安从默默流泪变成崩溃大哭口齿不清。 为自己因欺凌对象变成傅盛锦沾沾自喜而道歉,羞愧难当。 几栋教学楼离的挺宽,夕阳从铁栏的爬山虎透进打在黑髮少年身上,稀碎的光影给少年眉目间的意气也渡上一层金纱。 傅盛锦脱下身上得冲锋衣给她,出门就遇见刚准被上楼找他的顾向晚。 厕所传来许夏安的哭声,顾向晚站在楼梯上神色不凝,傅盛锦迟迟不回消息他害怕发生上次那样的事跑着找,没想到在这和人聊天。 连他自己都没发觉语气中的醋意,扒拉着傅盛锦的浑身,检查有没有伤口,「我找你半天,你在这干嘛。」 说着他视线往男厕看。 从门口看不见脸,但是可以看见那人是短髮身上盖的是傅盛锦的衣服。 顾向晚立刻被点燃:「交朋友了?」 虽说许夏安被欺负的事情班里都知道,但她现在衣服破烂,满身都是浑浊的红墨水,整个人缩在厕所角落,像是冬日里濒死的小动物在汲取最后一丝温暖。 傅盛锦想,她应该也是不愿让人看见她现在这个样子的,他连忙摇头解释是因为对方衣服坏了才借的衣服。 眼看着顾向晚要冲进男厕,傅盛锦连忙捂着心口装失力向前倾倒,顾向晚吓得立刻扶住,他趁机扯着对方的袖子将脸埋入脖颈喘起粗气,「我想回家休息。」 顾向晚在傅盛锦发病时脑袋一片空白来不及管厕所的姦夫,先给傅盛锦餵了药然后背着他向校门口跑。 终于坐在摩托上傅盛锦计谋达成松了一口气,没继续装虚弱,将脸埋进顾向晚的背嵴闻到淡淡的菸草味才安心。 顾向晚额间跑出汗液冷笑道:「刚刚装的?」 傅盛锦没有承认也没否认,「我真的想回家。」 风声混杂着顾向晚的声音,听着咬牙切齿的,「你还没成年不许谈对象,刚刚那是谁。」 面对他的旁敲侧击,傅盛锦思索一会怕说多了露馅,原本告诉庞声等人自己和顾向晚认识就已经违反约定,万一暴露... 让顾向晚知道自己让他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傅盛锦已经能想到等待他的后果。 他圈着顾向晚的肩膀,软嫩的脸颊贴着对方的耳尖,「朋友。晚哥我给你交房租,这样你就不能赶走我。」 傅盛锦本意是如果以后发生什么也能因为交了房租死皮赖脸住下,这话落入顾向晚耳里就像再说。 我已经谈恋爱,你拿我没办法。 顾向晚强忍着那口怒气,车速也如离弦之箭嗖的一下开回家。 「谈了就分手。」他说,「你还小。」 傅盛锦擦着他的脸颊点头,软润的唇角也蹭在顾向晚脸颊,原本的怒气转为闷气。 「听晚哥的。」 傅盛锦难得的听话。像是知道自己犯错所以在主人面前蹭摸撒娇的小狗,温热的气息不断在耳垂绕着痒肉喷洒。 顾向晚嗓子一紧,将身体向前弯了弯,做出遮挡动作。 以为奏效的傅盛锦贴的更起劲了,在顾向晚耳边不停喊,到家后本以为这件事就此翻篇。 车一停顾向晚眼神幽暗的向屋里走,而且动作迅速,傅盛锦摸不着头脑但也没多想,简单吃饭洗澡后摊在床上。 自从那天后床铺就归傅盛锦所有,顾向晚睡之前的沙发。傅盛锦躺床上刷了一会手机就困得不行,打算在看最后一条ww就睡觉点开软体发现收到条好友申请。 【虚无:申请添加您为好友】 傅盛锦接受后立刻就有消息发送来。 【虚无:李老头的罚抄写好没!】 他立刻从床上惊坐起,睡衣松松垮垮露出一个雪白的肩头,喊着,「完了。」 顾向晚洗完澡闻声过来,听到是罚抄,现在已经接近凌晨一千遍得抄多久去了,随口道,「睡吧,不用怕。」 第43页 原本还在懊悔的傅盛锦认同的点头,他的监护人都这么说了那也没办法。 放手机之前给田虚回了条消息。 〔人甫寸:不抄了,我监护人让我必须睡觉没办法。〕 〔人甫寸:猫猫苦恼jpg.〕 . 顾向晚帮他好关灯后坐在沙发上擦头,喝水时碰倒了旁边的书包,良久之后从里面拿出纸笔。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不小心按到发表所以在修文,私密马赛 第27章 向晚 与往常一样傅盛锦在岔路口就同顾向晚分开进入学校,早饭吃了三个肉包肚子有点涨。 他走得慢悠悠,抬头便见比他后走的顾向晚已经在前面,拉着卫衣绳往后瞧了一眼,对视上,勾了勾嘴角无声挑衅道。 「好慢。」 傅盛锦才注意到他眼下黑眼圈好重,昨晚肯定在搞事情,故意沖他做个鬼脸,也用口型说了两个字。 「真虚。」 二人举动惊扰到旁人,路过的女生视线扫来,傅盛锦浑身一颤,欲盖弥彰沖女生也做了个鬼脸,收穫一个尴尬的笑容后,满脸害臊红到了脖子快步走开。 高三和高二不是一栋楼但两栋对立相邻,无论从哪一栋上楼每一层都有过道相通。 顾向晚在分叉口停住,低头用手薅着旁边的草,这一停傅盛锦成功超车走到楼梯 ,有点好奇他在干什么,趁拐弯处的间隙向后看,发现顾向晚跟在自己后面不近不远的距离。 高二在三楼,顾向晚比他多一楼,等他到教室后就从过道走到对面楼上去了。 位置上坐好后傅盛锦偷偷拿出手机看到消息。 〔日免:送你到教室,好好听课不准玩手机。〕 傅盛锦不自觉的挂上笑,虽然不明白顾向晚为什么与他定下互相装作不认识的约定但又做着隐晦暗昧的小动作。 但这一路很刺激。 特别是被女生发现时,傅盛锦心脏都加快了些许,他心有余悸的坐在课桌上发呆,没注意到老师已经进来,并且要他们交罚抄。 田虚拍了拍傻笑的傅盛锦,「要交罚抄,你完了。」 他昨天善心大发打听许久才联繫上,提醒傅盛锦罚抄的事,结果这人根本不领情。 等着被李老头罚吧。 傅盛锦看向田虚上去交的身影,才开始害怕,昨天太困了顾向晚让他睡就已经给了他一个摆烂的藉口,李老头在讲台不断催促,他嘆气一声,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 磨磨蹭蹭从书包拿出本子后却发现公式抄的满满当当,足足写了七八页纸。 想起顾向晚眼下乌青,想到会帮他写的人现在应该在对面的教学楼补觉。 面对田虚等待看戏视线,傅盛锦宛如一只气势昂扬的大鹅打开本子露出公式从他面前走过去交给老师看。 「你不是没抄吗。」 傅盛锦没发现自己语气有些得意,看着本子上的公式傻乐:「我监护人帮我抄好的。」 「这么好我和你换一个妈吧,我也想要帮我写作业的妈妈。」 田虚下意识把监护人当做他妈妈。 傅盛锦看着手机里得简讯,忍不住笑了笑,应该算是男妈妈吧。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放学见到顾向晚,看见抄好的公式后这种相见到的欲望达到顶峰,心里甜滋滋的。 上课时间傅盛锦不敢与顾向晚发消息,只敢等到下课发。 手机框里想见你还没发出去,就收到顾向晚说今晚有事,让傅盛锦自己先打车回去。 想问什么事,但傅盛锦直觉告诉他不要多管,心里像蚂蚁一样挠的好奇,刚好田虚转头问他。 「今天放学去步行街的电玩城吗?」 傅盛锦想送礼物给顾向晚,电玩城的话附近应该有商场,想了想答应了。 在桌子底下小心翼翼的回覆。 〔人甫寸:那你忙,我自己回去了。〕 〔人甫寸:喵喵生气jpg.〕 下午过得很快,期间许夏安找过他一次,给他送了一个编织的棉花娃娃脑袋,长得有点像傅盛锦,特可爱。 傅盛锦很喜欢收下挂在书包拉链上,跟着田虚去电玩城。 普安不大,步行街电玩城二十分钟就到了,大牌子下面有一个四不像大雕塑,街边一系列小吃,右边是这最大的酒吧。 电玩城在左边商场,几乎一进去他就确定要送给顾向晚什么礼物了,视线一直围着门口那台最大娃娃机里的川崎h2模型。 萤光绿点缀机身做的很酷炫,灰黑色金属感的机身宛如暗中蛰伏的野兽泛着寒光凛冽,30cm的模型上还吊着个小款钥匙扣。 顾向晚的摩托的就是改装过的,低价淘回来从废品站东拼西凑出来的,改得和这台很像,但性能远不能比。如果傅盛锦没回来的话,平常这个时间他应该在飙车。 傅盛锦一口气买了五百块的币开始夹,因为这里面的模型都比较重,抓夹合力比娃娃那些要强些,但也只能将模型抬起来又放下去。 田虚看他一下子买这么多币,不由得感嘆道,「我现在信你是从大城市来的了。少爷受我一拜。」 傅盛锦垂下眼帘没说话,专心致志的夹着模型,神情专注的模样像是一个乖巧的洋娃娃,侧颜迷得田虚晃了神。 尝试很多次后依旧不能夹稳。 第44页 随着抓夹又松开将模型放下,傅盛锦嘆了口气,田虚在旁边道,「你试试甩勾,把模型往旁边带到出件口的时候再开始夹。」 钩子将模型推到出货口附近后,不知这一抓是不是强力抓居然抓起来了,成功拿到手。 篮子里的币还剩一半,傅盛锦和田虚玩了几个机器看了眼时间,将近十点。 虽然顾向晚让他自己回去,但没说具体回来的时间,现在估计顾向晚也没回家要不然肯定会给他打电话。 抓到模型傅盛锦就想回家给顾向晚一个惊喜,对拉着他准备去吃饭的田虚道,「我现在得回家了。」 田虚拉着他胳膊的手沛住,过了会才松开,「那好吧,我本来还想带你去前面那家超好吃的烤肉店,那你先回家吧。」 「下次吧,剩下你玩。」 将篮子递给田虚,傅盛锦原路返回。 十点商场也快关门,外面的街道上路边的店子大多都收摊,街道陷入安静,黝黑的夜里只有零星的店铺和路灯亮着,但左边的酒吧隐隐约约传来热闹的声响。 傅盛锦抱着模型在四不像前面的石墩上坐着打车,没注意到左边树木阴影下顾向晚坐在摩托上注视着他。 刚打算打车就收到顾向晚的消息。 〔日免:睡了没?〕 傅盛锦想了想回道。 〔人甫寸:刚打算睡觉,好睏。晚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先套出顾向晚到家的时间,然后趁对方回家之前赶到,这个计划简直完美。 没高兴几秒,耳边传来摩托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傅盛锦看到了回信。 〔日免:抬头。〕 和怀里模型很像摩托开到面前,扬起的尾气飘荡在空气中,顾向晚抬手掀起头盔从冷冽的下颚线露出全目,眼神直勾勾的凝视着他,面色宛如这夜色一般幽暗。 傅盛锦懵了,整个人忐忑不安出现幻觉,似乎石墩在晃动天旋地转,满脑子都是说谎被揭穿的羞愧以及 ——完了。 耳边只听见顾向晚嗓音震震发笑,语气似挑逗般又压抑阵怒火。 「打算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卡文抱歉抱歉!! 第28章 向晚 出门没看黄历,第一次说谎煳弄被当事人逮个正着,巨大的心虚让傅盛锦不敢直视顾向晚骇人的面色,强行解释。 「打车回家...就准备睡觉了。」 这解释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简直跟顾向晚玩着文字游戏,把对方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沉默一会像是认栽似得,傅盛锦微微抿唇,耸了耸肩,干脆将怀中的模型向前方递过去,「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但是好像被我搞砸了。」 顾向晚一愣接过模型,金属质感做工精细,心中刚刚和别人谈话惹的烦闷一下子被镇静住。 将小钥匙扣取下勾在傅盛锦卫衣领上,抽开那瞬像是故意的,指尖擦过脖子若有若无挑了下。 傅盛锦浑身一抖,抬头注视顾向晚。 顾向晚语气带着几分捉弄的暧昧:「这个你拿着。」 高位者一只手摁在坐着的人胸膛,领口处的布料被攒成一团,两人都不说话,只是安静目视着对方。 傅盛锦以为眼花了,从那双桃眼里看见最强烈的不是生气,而是另一种情绪,像被逼迫至死角孤掷一注般沉闷。 傅盛锦手机接连发出消息来的声响,之前是静音怕错过顾向晚消息才打开的。 短暂吵闹打破了微妙气氛。 顾向晚的手臂微微抽搐,将脑袋搭在傅盛锦的肩膀。 借着皎白的月色,从顾向晚的角度可以看清脖子上淡淡的青痕以及衣领下胸前两个红点。 色泽殷红很诱人。 仔细打量了手中的模型,顾向晚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手臂止不住的抖动,搭着傅盛锦时才勉强控制住。 傅盛锦下意识的双手从侧身穿过抱住他,隔着衣服抚摸着背嵴骨轻轻拍打。 不得不说傅盛锦的出现非常符合时宜,在他最无助的时候就这么突然出现。 填上了那块空缺。 像是一股蛛丝他们註定拧在一起,交织着勾出宿命这个结论。 可惜现实不是有宿命就能与之相守偕老,顾向晚眼神暗淡下来,他抬头,气息不稳。 「我今天和那个男...亲生父亲见面了。」,上辈子就经歷过一遍的事,发生第二遍时任觉得如置深渊,顾向晚握紧了拳头,声音有些怠倦感的沙哑,「你呢。」 「之前和谁一起,厕所那个?」 顾向晚埋入脖颈,抬手摩挲着傅盛锦的唇,勾勒出唇瓣的形状。 傅盛锦感受着对方指尖的温度,几番张口又合上,最后才挤牙膏似的吐出两个字,「不是。」 末了又补了句,「普通朋友,没有晚哥重要。」 他们之间隔了很多,当傅盛锦选择从京城回来时,就註定无论如何都会选择顾向晚。 想起故事剧情,他知道今天顾向晚反常的原因是什么了。 顾舟山找了过来。 上辈子剧情中,顾舟山在顾向晚高考落榜选择復读时来找他,并要认他回家,但被顾向晚拒绝了。 哪怕顾家在京城是数一数二的,他也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傅盛锦能那么轻易的接受回家又与顾向晚不同,他被人贩子偷走,顾向晚却是所有人都知道却不要了丢掉的。 第45页 十八年独自长大,在看见无人继承后才勉强找到臭水沟的顾向晚,高高在上般施捨的语气让他回去。 像对待一件可有可无的商品。 或许只有傅盛锦才知道,顾向晚对于家人的执着,挑着对方的下巴在眼睑处落下一个吻,像是蝴蝶般轻盈。 「别诱惑我,」顾向晚突然变得很脆弱,身躯颤抖,「会忍不住的。」 这个姿势,很像错位接吻。 掌心覆盖在顾向晚颈肩处暴起青筋上,傅盛锦手掌微凉的温度像是镇定剂。 几秒后他撇开了视线,看向傅盛锦后方,眼神充满尖锐的气息。 上辈子在京城那两年,危机四伏以至于现在他对于别人的目光很敏感,有一道视线已经看了很久。 抬眸开看去,那人手机对着这边顿了两秒跑开了。 有点眼熟,像康亮从前的小弟。 顾向晚没放在心上,四周已经出现打量的目光,他带着傅盛锦坐摩托回去了。 这次比平日车速要快很多,全身感官都充斥着刺激,刺激过了头,傅盛锦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紧紧抱着顾向晚,不断大声喘气。 好在刚好到家,顾向晚将他抱进铁皮房里扔在沙发上餵了药。 过一会疼痛散去,但身体已经感觉有些僵硬,傅盛锦全身蜷缩着,看着顾向晚将上衣脱下,露出带着少年感的薄肌。 「来,我们玩个游戏。」顾向晚拿着模型靠近,「我问你答,错了有惩罚。」 直觉告诉傅盛锦不是正经的游戏,头摇成拨浪鼓了都,只听见顾向晚意味深长的道,「你只用点头或者摇头,不用开口。」 不给傅盛锦思考的时间,游戏直接开始。 「1.有喜欢的人吗?」 傅盛锦本能反应摇了头,但又想起任务,硬生生变了个方向,他听见顾向晚低笑两声,凉嗖嗖的。 「2.是同性吗?」 虽然他与顾向晚相处这么久很亲密,但表面都还是兄弟之间的关照,傅盛锦有感觉到对方的意思,就差捅个纸窗户。 傅盛锦继续点头。 「3.那个人在这个屋子里吗?」 听到这个问题,傅盛锦觉得顾向晚真的够狗。 傅盛锦怎么可能老实点头,想到这个游戏自己是被强制玩的,蒙生了赌气心理,他摇了摇头。 果不其然。 顾向晚面色瞬间阴下来,嘴角挂着笑,一字一顿道,「答错了。」 他慢条斯理的从傅盛锦的领口取下小摩托的钥匙扣,掀开衣服,似乎泡过冷水的手捏着小摩托在傅盛锦腹部滚动。 虽然从娃娃机夹出来的,但做工很精细,金属制品连轮胎都做得可以滚动,傅盛锦将脸埋入对方大腿间,嗓音溢出的声音让顾向晚不敢站起。 傅盛锦满面通红,那个轮子上居然还做了纹路,压在肌肤上又酥又痒。 他哭着嗓子道,「我要改答案,晚哥你得给人犯错的机会。」 「好啊。还是那个问题,现在要你亲口说出来。」 傅盛锦被折磨的双眼发红,哪管那么多连忙道,「在屋子里,在我身边。」 顾向晚停止动作,喉结滚动一下,声音格外沙哑,「真的?」 这次傅盛锦却没有使小脾气,认真的将额头抵在他额头上,无比专注。 「真的。」 「最后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自傅盛锦离开后困扰顾向晚许多年,他常常想如果他有能力给傅盛锦一个更好的家,这样是不是傅盛锦就不会离开。 没有家的人一辈子都在找寻家感觉。他和傅盛锦也如此。 「你觉得这里像家吗?」 他们都未感受过双亲带来的一丝一毫的温暖,从某种情况看极为相似。 比起顾向晚,傅盛锦获得过更多的爱,是顾向晚倾注了爱。 冥冥之中好像註定如此,哪怕重生一次,对方也如飞蛾扑火般投向灯火。 「这就是家。」 比任何时候,此刻的傅盛锦都要真诚,灯火照亮了属于飞蛾的那条路。 一句话直接穿透顾向晚心里的防层,他们不只是两个凑伴的火种,是互相认可的家人... 顾向晚咽了咽口水,此刻他髮丝耷拉着略显狼狈,侧躺到沙发上,被窝裹住二人,顾向晚抱着傅盛锦像是相互取暖的姿势。 傅盛锦一动不动,他很想让对方去解决一下需求,怪硌人的,想着想着就困了。 快睡着时,他听见顾向晚在耳边道,「没有血缘。」 「要怎么做才能留住你。」 顾舟山是商人语言简洁一击道出命点,傅盛锦迟早要回傅家的。 在街上遇见傅盛锦时他很生气,气得却是自己的无能为力。 上辈子拒绝顾舟山后他復读考上了和傅盛锦一样的a大,满脸欢喜的去找傅盛锦却被赶走,那之后他才接受顾舟山回去。 无数个夜晚都幻想着傅盛锦见到他的模样,曾经被他贬低一无是处的人突然出现在宴会里,并且身份不低,顾向晚几乎都能想到傅盛锦侷促紧张的小动作,在无休止的压迫与折辱中这是唯一的盼头。 但期待总是在落空,傅盛锦突然溺水死亡。 现在顾向晚不知该如何选择,似乎与傅盛锦在一起犹如奢望。 就在他以为傅盛锦不会有答覆时,黑暗中柔软的双唇准确无误的覆盖在他的嘴上,将满腹忧愁堵了回去,舌尖触及牙齿,这是他们从未拥有过的亲密。 第46页 顾向晚瞳孔放大,倒映着傅盛锦面部轮廓,每一处都长的甚合心意,惊得他心脏骤跳。 夜里,一向柔软可欺的傅盛锦带着勾人的妖气,唇畔微凉,每一字都让顾向晚在城池节节败退。 「学会了吗。」 「这样留住我。」 顾向晚回吻,折腾到半夜,傅盛焉了吧唧的想。 得,这需求真磨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比较短,后续这章可能会修qwq 感谢在2023-08-14 03:11:27~2023-08-18 22:42: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dfghjnfdd 29瓶;攻受都是男的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向晚 顾向晚像要将上辈子也缺失的吻索回来似的,黏着傅盛锦一次比一次更加勐烈。 以至于第二天上学傅盛锦困得不行,硬生生从睡梦中被拉起去上学,洗漱完吃了早餐,顾向晚帮他带好头盔才喝着手里的牛奶不情不愿坐上去,扶住后座边赌气不碰对方。 路面湿漉漉的,大概是下了一夜雨,路过游乐场时腐锈的器材都挂着雨露,地面许多残枝败叶,极为荒凉。顾向晚径直开到学校门口,有人往这边看时,傅盛锦才反应过来没有提前分开。 车都没停稳便倾身打算一跃而下,察觉到他的意图,顾向晚连忙脚剎住回身揽住将他拉回来,傅盛锦扭了两下,此刻他是站在摩托两边脚踩板上比顾向晚要高。 顾向晚抱着他的臀部拉动时裤子是松紧的运动裤被扯得掉下来一截。 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时。 「嘭」的一声,二人连带着摩托摔到在地,傅盛锦被顾向晚双臂保护着压在身下,车身锐利的边角划开衣物割了道口子,重重倒在顾向晚的背嵴。 周围已经有不少视线投射来。 傅盛锦撑着双臂想站起扶正顾向晚背上的车,被对方抱紧了些,借着摩托车掩护,他感受得到顾向晚在帮他将裤子拉上去顿时脑袋懵了。 他今天穿裤衩是顾向晚买的小黄鸭,这么多人都在看保不齐已经被看光了,脖颈迅速爆红。 顾向晚抵着摩托站起,白多黑少的眸子目视动作僵硬的傅盛锦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 即刻扭头狠狠地看向四周偷偷看热闹的人群,很快散开,少数几个斜着眼睛撇。 顾向晚认真道:「没人看见 我挡住了。」 傅盛锦圆眼气鼓鼓的瞪一眼他,语气也差,但看到对方手臂被挂出一条血口,顿时哑然。 「下次...别拉我了。」 宁可摔跤也不漏黄鸭。 事关男人尊严。 在普安傅盛锦的衣品远超那些还穿着紧身裤的男生,刚来那两天教室门外偷着看的有不少。 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傅盛锦想,只要不传到耳边就当不知道! 顾向晚已经锁好车,带着傅盛锦向里面走,看顾向晚打算送自己回教室,傅盛锦停住脚步慢吞吞的道:「去医务室。」 傅盛锦外套背后被污水打湿了大半,顾向晚点头,拉着他往医务室去。 上课铃声响起,走廊上没有多少人,他一步一步跟在顾向晚侧身。 「今天没有避嫌。」傅盛锦小声道。 路上遇到个赶去教室的学生,顾向晚喊住他,那人面显惊慌。 「帮个忙,去344班帮傅盛锦请个假,就说见义勇为扶着摔伤的同学去医务室,待会来。」 被以为要被刁难的同学后知后觉点点头,听见顾向晚说了一句谢了。 「不用避嫌了,没必要了。」顾向晚没受伤的右手踹在兜里,看着有些拽。 原先与傅盛锦避开不过是想让顾舟山不要注意傅盛锦,昨天谈话里对方显然调查了很多有备而来。 在避着也没用反而更加暴露弱点。 医务室是一间小教室,几张木课桌上摆满药瓶,医生是一位六十多的老爷爷,带着老花镜在手机里玩下棋。 顾向晚的伤口不深就看着恐怖,拿了棉签和碘酒出来,傅盛锦道,「爷爷我来上药吧。」 他长的很乖,嘴也甜,看了眼围棋走势顺带夸了两句,把老人家哄得眉开眼笑。 傅盛锦小心的用碘酒消毒之后包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一双手伸进衣服里碰到肌肤凉得起了片鸡皮疙瘩,他哆嗦了下。 顾向晚摸着傅盛锦里面穿的衣服厚度问:「冷吗?」 刚想说不冷,对方就从书包里拿出一件外套递给他。 「背后的湿了,换这个。」 医务室的床铺边有帘子遮挡,脱了外套才发现里面也湿透了一块,估计刚刚上半身倒在水洼里,裤子反倒没怎么湿。 顾向晚也脱起衣服,傅盛锦结巴问道:「你要干什么。」 只见将里面的卫衣脱下向他丢了过来,接着扯过湿了点的毛衣穿上,「你穿这个别感冒了。」 傅盛锦红着脸颊穿上,衣服里面温热的气温顿时将身体裹的暖烘烘的,还有一股顾向晚的气味将他熏得晕乎乎,不臭是一股柚子味。 傅盛锦头晕耳眩的道,「我先走了。」 穿上外套便火急火燎的跑去教室,心脏止不住的挑动,这种情感像是要冲破□□唿之欲出,傅盛锦忙着逃避,却没发现顾向晚也耳垂绯红看他离开的背影目光隐忍。 第47页 傅盛锦走后,顾向晚摸着衣袖痴汉似的的放在鼻息间闻了两下,医务室的老爷爷拉开窗帘才故作镇定把手放下。 老爷爷开了消炎药,奇怪的瞅了一眼顾向晚。感觉怎么也不对劲,来的时候顾向晚的外套敞开这得,他记得是一件红色,怎么变成白色。 随口道一句,「开先是这件吗?」 谁知一向镇静的顾向晚也摇晃下,付钱之后拿着药落荒而逃。 . 田虚看傅盛锦匆匆赶来,在他坐下之后问:「你看到我的消息了吗」 被冷风吹散了些热气冷静下来,傅盛锦将书包放好才抬头看他,「看到了。」 傅盛锦转来的时候已经是这个学期过了一个月,现在月底大概周四的时候要摸底月考,今天周三,就明天的事。 学校并不严格,所以月考老师也只是提了一嘴,傅盛锦那节课或许没来,又或许在开小差没听到。 想起这个田虚昨天原本想追过去提醒下他,没想到看见了那一幕。他抿着嘴巴,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那你怎么没及时回我,当时有事」 特别是今早,顾向晚和傅盛锦被摩托压倒,被顾向晚摸屁.股,传的沸沸扬扬。 傅盛锦将书本拿出来,「对。」 说完对字似乎没有要往下说的意思,田虚呢捏转头又道,「许夏安转学了。」 傅盛锦有些意外,抬头看他似乎有点像知道为什么,见此田虚继续道,「按理来说这段时间没人欺负她了,不应该啊。而且昨天她不是还送你了一个娃娃吗?没通知任何人就悄无声息的转学了。」 「许夏安家里并不富裕,父母都是小时工之前被欺负得时候能转学早转了,现在没人欺负了又转走了挺奇怪的。」 想到许夏安的性格,傅盛锦捏了捏挂着的棉花娃娃脑袋,「家里有事吧,你挺了解她,挺熟?」 说不定这个就是离别礼物,有些人不喜欢把离别这些东西弄的很大化,性格比较内敛安静。 课堂上老师语调突然变重,田虚伏着身子,小声道:「还行,她家住我家旁边。以前...关系挺好的。」 傅盛锦没有怀疑,先入为主的关念让他觉得田虚对八卦都挺了解的,说话不假。 奇怪的是和田虚聊完之后,手机ww上有人加了他但没有给备註,内容只有短短三个字。 〔a:对不起。〕 他先是在脑子里想了一遍最近的事,并没有发生什么,可能发错消息了。 加好友时输错号码加错人挺常有,傅盛锦没有理会这条消息,等着下课和顾向晚聊天。 等待下课的时间格外长。 灵响后,田虚问他要一起上厕所嘛被他拒绝了趴在课桌上,悄悄打字。 与顾向晚说着班上有人转学的事,还拍了一张棉花娃娃的照片给他看。 黑色软发摸着很舒服,傅盛锦觉得这个娃娃头看着越看越像自己,想了想便发消息道。 〔人甫寸:如果有一个晚哥的棉花娃娃头那是不是就算情侣款了。〕 〔人甫寸:不过哥不允许我早恋。〕 〔人甫寸:猫猫苦恼jpg.〕 他们虽然并没有正式说明在一起,但谁家好兄弟会接吻,傅盛锦红着脸自动代入到了情侣的关系。 顾向晚也坐在靠墙的位置,忍不住笑出声,他几乎能想到傅盛锦明知故问勾人的表情,如果在身边的话,或许会像自己伸着脑袋索吻。 〔日免:和我不算早恋。〕 他对傅盛锦的情感早就超过了学生时代对于爱情淡薄的理解,由亲情畸变为的爱似乎让顾向晚更加想要占为己有,刻骨铭心。 顾向晚理所应当的认为,傅盛锦是他带大,是他的没什么不对的。 没有人教过他们什么是爱,所以对待别人也总是侷促带刺的,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早就超过爱。 〔日免:明天你们月考,考好了有奖励。〕 铃声响起上课了,傅盛锦依旧看着消息发笑,忍住没回。 一来一回瞬间一天就过去,最后那节课时傅盛锦转头不小心与窗边盯着他的男生对视上,那人跑开了,傅盛锦感到浑身发毛。 他想起早上的事,思索再三还是忍不住问田虚,「你今天有听见关于小黄鸭的八卦吗?」 可以说一整天都有人在打量他的下半身,短短一天传播速度太快了点。 「小黄鸭?没有...」田虚顿了顿道,「不过我听到你的了。」 傅盛锦捏了把汗,看向田虚,语气虚浮,「什...么?」。 「今天你和顾向晚一起来学校,还在门口被摸屁股,很多人都知道了。」 傅盛锦陡然拔高音量,吓得连舌头都捋不清。 「摸屁.股!」 作者有话要说: 要从这章开始倒v了哦!也谢谢大家喜欢盛锦!! 感谢在2023-08-18 22:42:51~2023-08-23 13:56: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打个胶先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dfghjnfdd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向晚(倒v开始) 声音有点大了,田虚的同桌也凑脑袋过来听,搞得傅盛锦有些不好意思。 田虚声音非常坚定。 第48页 「对,不仅摸还揉了。」 信息量太大,前桌也瞪着眼睛看傅盛锦,满脸的不敢相信,声音感嘆着他们过于大胆。 傅盛锦不可能告诉他们顾向晚是在帮他拉裤子,但也无法忍受居然是这种谣言。一时之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问了他们从哪知道的,整节课傅盛锦听得心不在焉。这节课是班主任的课,提醒要补课,因为下个学期高三要开始抓严,周日周六补半天,寒假也要补半个多月。 全校高二高三都自愿补课,要1060的补课费和教材费。 放学后顾向晚提前在走廊处等他时,傅盛锦更加了解谣言的传播已经多广泛了,想到田虚说的ww里面六中有个小程序puan六,类似于论坛一样的。 傅盛锦拉着顾向晚飞快冲出校门,坐上车才开始搜索程序点开,顾向晚撇了他一样没说话继续开车,速度悄然无息的加快了些。 程序里热度第一条。 〔今天早上gxw送344班转校生来学校还摸了人家屁.股,他们是什么关系?我还挺喜欢新来的颜值。〕 下面配了一张图片。 地面一块干一块湿,小水洼上较为白净的少年被一个略显兇狠的少年压着,摩托倒在上方少年的背上,但那人似乎不在意,面露凶光的朝镜头看着,手里却伸向身下人的屁股捏。 相当炸裂。 下面的评论也一个比一个恶趣。 其中最高贊的是评论让人感到不适 〔杰哥:操和挨操的关系呗。听说同性恋性生活很乱的,长得那么骚,床上功夫应该不差,不然怎么把gxw迷得三翻五次为他出头。〕 下面的言语也如此。 更过分的是有人在下面留言,要找人轮了。 车刚开好到家,顾向晚下车却见傅盛锦看着手机,面无血色,眼眶蓄满泪水。 以为是自己开太快吓到他了,单手撑着车身跨坐上去与傅盛锦面对面。 傅盛锦没有避着他看,里面的内容自然也被顾向晚看到。 顾向晚拧了拧眉心抢过手机操作了一下才还给他,用衣袖动作轻柔擦掉眼泪,「别哭。」 低声哄着:「我帮你教训他们。」 傅盛锦摇了摇头,将脑袋埋入胸膛,毛衣的绒毛扫在面颊上很舒服。 这条点赞有1千,评论685条,顾向晚帮他拎出来教训不好,老是打架会受伤。 傅盛锦想了想道,「没哭。」 「学校要交补课费和资料费。」 他点开手机,小程序被顾向晚退出了,点开ww余额里面零零碎碎用的钱以及上次电玩城花掉的只剩七百块。 傅盛锦把余额给顾向晚看,「可以给我补一点吗。」 院子里挂着大风挺冷,快入冬的天气天气都是阴灰,傅盛锦将卫衣绳拉紧,把帽子带了起来,红色卫衣中间有几个潮流字母,脸上没表情看着有些奶酷奶酷的。 顾向晚伸手摸了一把他的头髮,从摩托跳下去,然后扶着他下车。 「先吃饭再说。」顾向晚说,「外面冷。」 傅盛锦将手插兜里,跟在顾向晚后面进去,才发现里面有个四角的盒,拿出来看是烟,又从外套里摸出两把打火机。 等顾向晚做饭的期间就从烟盒里面取了支烟打算试试,屋内没开灯微亮的火星燃起,傅盛锦不是没抽过,只是这个世界人设不允许。 但人总会学坏,抽一次也没事。 烟快燃尽,顾向晚才看见浑黑中少年倚着沙发声音惬意的将烟放入唇中,又从殷红的薄唇中吐息出灰色的雾。 点点火星在指尖掉落,卫衣不知何时松散开,领口裸露出诱人的锁骨。 顾向晚眯起眼睛,少年却尤然不知自己的举动多么性感,指节朝他方向转了一下,烟尾对着他。 「还有最后一口。」 顾向晚向前走了两步,骨节分明的手上青筋暴起捏着傅盛锦的手臂就着指尖深吸一口。 菸灰散发红光掉落至倚着的人衣领里,散落在锁骨上,他之前抽的烟并不是这个,傅盛锦身体不好换成柚子味的才不会熏到他。 接过烟摁灭在桌角,顾向晚控制不住的埋头将傅盛锦锁骨上的烟火弄掉。 「先别动,这里有点脏。」 他摁在突出的那块骨头上指尖轻轻绕着形状转了圈,抹掉玉上的那块瑕疵,才满意的打量着。 「你还小不许抽菸。」隔了一会又道,「下不为例。」 傅盛锦敷衍的答应了。 按实际岁数来算的话,顾向晚也只比他大了八个月,但傅盛锦却比他小一年级,来普安之前傅盛锦才过完成年礼,但顾向晚似乎总喜欢把他当小孩子对待。 吃完饭后,顾向晚带着他从一个林子里钻进废弃乐园,他紧紧贴着顾向晚有点害怕,没有人气的环境总会让人感觉到阴冷,哪怕穿了两件厚衣服,手臂任然冒出几鸡皮疙瘩。 里面还带有早晨那般湿漉的泥土气息,危险要掉落的器材边围着一圈警戒线,绕过海盗船,前方有一个小屋子,似乎是从前检票的台子。 台子上小丑立牌对着他们微笑,背后是关着门的货柜两者互通。 傅盛锦整个人都帖着顾向晚的身体,不敢看那个立牌,有些鼻音,「来这里做什么。」 眼看着要进屋子,傅盛锦止住了步子,惹得顾向晚笑了笑,「在这里等我一下。」 第49页 这一片几乎没什么人,荒废了挺久。据说前几年坐摩天轮的时候机器故障倒塌,死了好多人。 顾向晚从侧门进去将小丑立牌放倒在檯面上急的傅盛锦大喊别动。 鬼故事的开场几乎都是主角手欠,什么不改动非要动,哪里不该去非要去。恰巧这两点现在傅盛锦和顾向晚都占了。 他在心里问系统,「这个世界应该不触及灵异吧。」 系统热情恢復道:【不触及,宿主放心哒。】 才让傅盛锦悬着的心放下一半,但这片地太阴冷的让他心提到嗓子眼就等着顾向晚出来然后回家。 顾向晚进了后面货柜里面,有遮挡傅盛锦看不清他在里面弄什么,只听见东西敲打的声音。 「晚哥...你没事吧。」 顾向晚没来的及回,就听见传来的回音,傅盛锦整个人缩着听到顾向晚的声音也没能放松下来,哪怕系统明确告诉过他这个界面没有灵异,也怀疑起里面的顾向晚已经鬼附身。 半晌顾向晚手里握着一把斧头另一只手上抱个箱子,大小刚好可以用来装人头,傅盛锦僵硬的看着顾向晚靠近,如同炸毛的猫寒毛竖立,警戒的看向一步一步靠近的顾向晚。 意识到自己吓到傅盛锦之后,他将斧头任到旁边的器材旁,撞击出响亮的一声在游乐园迴响。 顾向晚抱着箱子停在一米的距离,「没有危险,别怕。」 说完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箱子上的锁,里面不是空箱子,放着钞票和银行卡,下面是一本相册以及两个很小可以握在手里的木马。 傅盛锦看到东西才想起来,如果是放人头的空箱子又怎么会上锁呢。 或许是有了安全感才慢慢像顾向晚靠近,蹲在箱子旁边。 现金像是日积月累攒下来的有一万多的样子,还有十块五十的小钱。顾向晚拿起最底下的相册打开,里面是傅盛锦养父母的照片,怀里抱着婴儿时期的傅盛锦站在铁门前,门上贴了囍字。 整本相册的前二十页基本都是婴儿时期到两岁时的照片,家庭和睦。 有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傅盛锦坐学步车的照片,也有他调皮弄一身泥,眉开眼笑的照片。 顾向晚一向讨厌这样的小孩,但却很喜欢这张照片,越看越觉得惹人爱。 后四页是傅盛锦与顾向晚的照片,但大部分也还是他的,顾向晚的只有少数。 其中有一张合照在步行街,顾向晚带着生病的傅盛锦帮饭店做工,他坐在饭店门前的凳子上,额头上贴着退烧贴,红鼻子红眼的,穿着蔚蓝色棉服,呆呆看着镜头。 顾向晚围着不符合身高的围裙从怀里掏出袋饺子递到傅盛锦面前。 当时饭店老闆的女儿在学拍照,这些照片都是那个姐姐拍的。 傅盛锦茫然的想这些钱顾向晚恐怕攒了很久,看照片那时顾向晚应该才13。 也亏老闆好心招了他。 这片有时会有流浪汉睡,铁皮房也被小偷摸过好几回,思来想去才把最终要的东西埋在屋子里用废旧器材盖着,箱子上面开了小孔,可以将现金折起塞进去,可以说这箱子存的都是最重要的东西。 看完相册顾向晚从里面拿了五千又将盒子锁上,把钱递给傅盛锦,语气温柔像是怕吓到他,「我把这个藏起来,十分钟就来。」 傅盛锦点头,鼻子发酸,把钱卷着塞进兜里。 他的所有几乎被一个和他相差无几的少年承担下,并且做的远比有些家庭要好。 如果家庭不幸运,拥有一个顾向晚就是弥补傅盛锦人生中所有的不幸。 顾向晚出来找了些废材搬进货柜,将东西掩饰的像一个建筑废材才安心离开,把斧头藏在缝隙里。 这里恐怖的氛围也是让很多人不敢靠近的原因,走前让傅盛锦转身才把小丑立牌重新立起。 「我们回家。」 这是傅盛锦听过最动听的声音,他真的太害怕这里了。 顾向晚小跑到他身边带着他原路返回,这里太大了傅盛锦回程路上才发现有些建筑上都画着记号。 沿路都画着不起眼的小木马形状。 那对木马并不便宜,用金丝楠木做的,顾向晚的母亲不过是顾舟山众多情人中的一个,将他生下后被顾舟山抛弃。 带到普安老家将顾向晚给了自家弟弟带后一走了之,但父母都不管的孩子别人又能管多少呢。 或许那对木马是他被爱过的证明,傅盛锦握紧了顾向晚的手,十指相扣。 一直到回家才松开。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倒v开始!! 第31章 向晚 或许那对木马是他被爱过的证明,傅盛锦握紧了顾向晚的手,十指相扣。 一直到回家才松开。 到铁皮房时已经将近晚上十点。 傅盛锦精疲力尽洗完澡躺在床上,透过缝隙可以看到外面的光亮,仔细听只能听见屋外风吹打在屋子的声音。 突然想到还有布置的试卷没写,明天还要月考,傅盛锦又起身到客厅去。 顾向晚也在写卷子,见傅盛锦出来问道,「怎么还没睡,明天要考试了。」 傅盛锦坐到他旁边勾着腰拿起沙发上的书包打开,「我也有卷子没写。」 撇了一眼顾向晚的试卷,字体笔锋很利落写着名字,卷面内容整洁。 第50页 顾向晚復读过试卷上的内容都会,只是心乱想写一遍,见傅盛锦来便腾出位置让给他,将卷子折了起来,撑着脸看他写。 「不会的可以问我。」顾向晚指尖转着笔,「我可以教你。」 这话让六中的人听了绝对不会信,顾向晚成绩虽然不算太差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排名中游靠后,他每天晚上都得出去兼职所以没有多余的精力放在学习上,自然不会太好。 反观傅盛锦成绩一向还行,中游偏上。 但上辈子考上a大也是傅家安排补课,勤能补拙才考上的。 傅盛锦歪了歪头,他也算是重生的,自然都会,这些题目可把上辈子的他折磨惨了。 遇到需要动脑筋的思维题,傅盛锦懒得想,便看向顾向晚指着题目,「不会。」 等到顾向晚教他的时候算出答案就边说学会了边对着答案抄。 几次下来顾向晚也知道他那点心思,慢慢从要求确定傅盛锦会做转头看他就开始算数,到无论哪一题只要傅盛锦看他就写过程。 两张卷子写得飞快。 做到最后一道大题时,顾向晚起了坏心思傅盛锦看向他时故意没动,说不会时也只撑头凝视着对方。 昏黄灯光下他并不知自己的眼眸里充斥着柔情与让人心悸的情愫。 「晚哥?」看的傅盛锦面红耳赤。 顾向晚嘴角勾了下,略微俯身吻住了傅盛锦,经过那天晚上的练习尤生疏转为熟练撬开他的牙关,不得不说这方面天赋异禀,有技巧的挑弄着。 正如他的性格霸道吻也极为强势带着攻击力,在唇齿间掠夺。 两人不知不觉吻倒在沙发上,顾向晚意犹未尽退开,想到明天要考试坐直身子,抹了把嘴上被傅盛锦咬出的血迹。 傅盛锦也跟着坐起来,在顾向晚嘴角又吻了下。 顾向晚挑眉,「再来一次?」 傅盛锦摇头,「一报还一报,你刚刚亲了我所以我要亲回来。」 顾向晚心里直骂:草,这算什么亲回去,像小猫一样勾得他心痒。 但也不好显露,低头继续写着那道大题。 高二开始就得抓学业,高三就少点压力,顾向晚觉得他真不是个合格的监护人,只要傅盛锦求求他,心里一软便捨不得让他累。 上辈是在京城成绩提高考了个好学校,这辈如果没考好落榜了怎么办? 打算教傅盛锦写这道大题的时候,只见他趴在沙发上,面色恬静,睡着了。 顾向晚刚立起严肃的面容怅然无存,轻轻扯过卷子给他填上答案。今天太晚了,傅盛锦还有一年的时间可以学,不急一时。 写完卷子收好,将傅盛锦一把抱在他的腿上继续深吻了几分钟,仔仔细细掠夺着对方唇齿间的空气。 让人遐想连篇的声响不断响起,傅盛锦衣服都被抱得凌乱起来,堵得他挣扎了一会,眼睫泛着湿润顾向晚才放过,抱着他放到床上。 洗完澡后傅盛锦身上泛着一股沐浴露香味,关灯后在黑暗中更为明显,顾向晚差点又忍不住想欺负他。 深吸两口气才从房间离开,手臂上青筋明显,本就白皙的肌肤上看着让人性.欲勃发。 顾向晚从前的性.瘾并没有这么重,当还不了解自己对傅盛锦的感情时,似乎都能克制住,只想拼命对他好,可当对方死去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后。 他似乎对傅盛锦这个名字永远充满欲.望,并且随着不断接触欲.望就越深。 顾向晚去世时才20岁,在顾家封闭教育中早就没有那股子张扬的少年气息。 他坐在沙发愣了会,暗骂一句脏话又去洗了遍澡。 . 第二天考试时傅盛锦没精打采的,他这个年纪梦.遗很正常,但是梦里顾向晚的样子太...色.气。 他成绩还算可以的但是由于第一次转来考,所以被安排在第十考场。 这一般都是成绩特别差的吊车尾在的考场。 傅盛锦找到最后一排最后那个位置,没过一会便遇见了老熟人,秦朗坐在中间靠后的位置。 一分一秒过去到了开考时间他位置前面的人姗姗来迟,看见常年自己坐稳的位置被傅盛锦坐着,忍不住调侃道,「兄弟你让我体验了一把倒数第二的感觉。」 傅盛锦觉着这人讲话挺有味,回道,「下次月考这把宝座还给你。」 安深止点了点头,来得匆忙似乎什么也没带在座位上唿朋引伴的向整个考场的人都借了一遍凑齐工具。 他回头看向傅盛锦觉得他考试很淡定一股好学生味,也并不知他是转学的,和自己一件考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试捲髮下来,他偷摸着回头了好几下,发现傅盛锦答题行云流水,架不住他一股高人风范,撕了一页纸,上面狗爬似的字写着。 ——人在江湖走哪有不湿鞋,认识一场兄弟有难你帮不帮。 傅盛锦停下笔,干净的瞳孔倒影对方的样子,抬头看他,并不会让人感到厌烦,反而有种不管你在讲什么都认真在听的舒适感。 安深止好感加了几分,见傅盛锦没回答又递了张纸条。 ——我想抄一份答案。 安深止悄悄转头,看着他秀气的字体写了个行字,沖他比了一个抱拳的姿势转头爬在桌子上。 傅盛锦将纸团都揉成一坨丢在课桌里继续写题。 第51页 考试过去二十分钟大部分人趴在桌子上睡觉等最后那十分钟别人递来的答案,所有人还在写第一面时,傅盛锦翻卷子的声音格外突兀。 秦朗撇了一眼,没看清,只见傅盛锦又翻回第一面,心理暗骂道,装逼怪。 第一堂考试最后十分钟时生死时速,写完试卷的爬在桌子上睡觉,没写完的拼手速,分数看手速快不快以及答案准不准。 安深止不求考太高,他想混到中等的考场就可以抄中等水平的试卷。 他估摸着傅盛锦成绩也是中等水平,没有顾虑一字不落的抄满了试卷。 等到监考老师收试卷的时候,傅盛锦拿从他那拿回来,对方刚好抄完。 安深止有些兴奋,他第一次把试卷写这么满,监考老师还在上面声音很大道,「你胆子还挺大,我以为好学生胆子都挺小的怕老师那种。」 监控老师看了安深止一眼整理好卷子出门了。 傅盛锦想起考试时在各自玩手机的监考,觉得不是很严,也忽略了对方语气的里不善,他并没有把自己带入好学生那个位置。 对于安深止他们来说似乎好学生是一个贬义词,随口道,「不过感觉这次我稳了。」 傅盛锦嗯了一声,出于中国人骨子里的谦虚还是说了一句,「我也不确定。」 后面的几门考试基本如此,傅盛锦先写完留最后十分钟将试卷递给安深止。 放学依旧是顾向晚在考场门口等他,傅盛锦背着书包走过去,顾向晚开口提了句,「考得怎么样?」 傅盛锦在他面前不会谦虚,扬起了下巴自信满满道,「还不错。」 顾向晚笑了笑,开始聊别的,直到坐上车远离校园,傅盛锦才环着他的腰身,语气弱了下来像在撒娇,「我的奖励是什么?」 顾向晚没说话,但看起来又打坏心眼,傅盛锦连忙道,「奖励不要接吻。」 他潜意识里认为顾向晚会弄这些,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了,紧接着就听顾向晚的声音飘荡在风里让他晕乎乎的。 「接吻不算奖励,应该是情.趣。」顾向晚语气顿了顿,「像生活里每天来点情趣会过的更有滋味,每天三个最好。」 傅盛锦默默将脸撇向别处暗骂到真狗。 车停在步行街,傅盛锦疑惑的看向顾向晚,眼神询问着。 领着傅盛锦走到商场里面的一家火锅店,顾向晚手机响了,让他点菜便接电话走向外走。 店里烟雾环绕生意很好,没多久便坐满人,菜差不多上齐傅盛锦已经吃了挺久,顾向晚才进来,手里拿了个盒子。 火锅桌旁有一个超级大的落地窗,顾向晚浑身冒着寒气,坐下吹了吹手心,才嘆息声道,「下雪了。」 傅盛锦转头一看还真是,才十月底按理来说应该还不至于落雪,天气挺怪,落了几分钟碎雪又停住接着落小雨。 他看着窗边散落的雨滴打在最后一批雪上将碎雪融化开,右手被顾向晚拉了过去,将掌心的筷子拿开,没理会。 直到雪停转头才发现无名指间带着一枚银白色的戒指,戒指中间边缘刻着小木马,很小清新。傅盛锦好奇的摘下来看内圈雕着gxw 三个字母。 他看向顾向晚,对方似乎懂了他的意思,伸出右手给他取下观看,表面纹路都是一样的小木马,只不过顾向晚的木马雕的要少些,内圈刻着fsj。 仔细摸索了戒指上自己的名字,傅盛锦莫名的有种极大的满足感。 中间桌上的火锅冒着热气,顾向晚咽了咽口水,嗓音哑着道,「帮我带上。」 傅盛锦认真给他带好,还没从这种惊喜的感觉出来,顾向晚已经站起坐到他旁边,这家店很大,傅盛锦这桌属于靠后面的一排中间有一个门面宣传拍挡住了旁边,顾向晚揽着他的腰身,低头拉过右手在无名指尖轻轻吻住。 牙齿咬了咬指腹,傅盛锦瞳孔一缩,挣扎了下撞在落地窗上,前面的人看过来时顾向晚身体已经坐直,低头夹着火锅吃,表现相当淡定,傅盛锦低声呵斥,「这是在店里。」 前面的人没再看,顾向晚才歪着头,手里捏着他的掌心,似乎觉得手感很好,很柔软玩得不亦乐乎,夹了块肉餵给傅盛锦。 「他们看不见,不好玩吗?」 傅盛锦没回答,他觉得挺刺激也挺羞耻,万一被人看就见的话,他和顾向晚肯定会遭白眼的。 不过顾向晚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吃个饭不断有小动作,时而弄得傅盛锦心劲肉跳,之前顾向晚一直守着监护人的位置,对他细緻温柔。 从来不会这么... 浪。 第32章 向晚(三合一) 天气温度骤降,吃完火锅后浑身泛着暖意,从屋里出来雨已经停了,落叶从枝头被雨滴打下,弄得满地苍乱。 那点微雪的影子早就没了踪迹。 傅盛锦双手踹兜里,他的衣服都比较鲜亮,莹光绿看着挺死亡但穿他身上挺有范,慵懒中带着精緻,因为注意力集中在无名指间的戒指上所以面无表情,靠在火锅店门口边。 这个时间点来吃火锅的人挺多,成批进入,傅盛锦吸引了不少目光。 顾向晚结完帐出门时,一个双马尾女孩也在向傅盛锦靠近,二人同时到达。 双马尾见一人变成两人顿时不太好意思,余光瞟过顾向晚时本就熏红的脸蛋更红了。 第52页 她激动的想,型男的朋友似乎要更有男人味,视线不断在顾向晚身上瞟,却拿着手机向对傅盛锦道,「我可以加你的ww嘛?我没有那种意思,我是...我..」 顾向晚脸色顿时崩不住,黑了,双手抱拳绕有深意的看向傅盛锦。 饶夏是颜控,在这个小县城不是没有帅哥但帅出天际的很少有,出门吃个火锅一下子遇到两,让她有种捡到宝藏的感觉。 止不住的激动使她面红耳赤,说话也含煳不清。 「可以。」 傅盛锦定定看了会儿手舞足蹈解释的绕夏,接过手机输入了ww号码,无名指的戒指闪烁着流光,输好号码将手机递给她同时道,「提前说明一下我有男朋友。」 男朋友还在现场,还在看她... 绕夏在他打字就看到了戒指心里隐约有猜测,她下意识撇了一眼顾向晚,对方抱拳,指间露出枚款式相同的戒指。 绕夏看见了,顾向晚目的达到才将手放下,顺势接过手机也输入了自己的号码道,「要不我也加一个你的吧。」 ww好友动态只有共同好友才能看见评论和点赞。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绕夏宛如做梦般点点头,握着回到手里的手机还没反应过来,她颜控磕cp。 同时也有点腐。 两人走后她才后知后觉顾向晚举动的意思,兴奋的在ww论坛发了个帖子。 〔遇到两个天菜帅哥居然是一对!!哥哥对弟弟占有欲好强!〕 ...... 顾向晚开车的路上都在庆幸这个戒指送得早,不然就没法不动声色让别人知晓他们的关系。 「戒指是成绩考好的奖励。」他注视着前方,心中觉得十分庆幸,「提前给你。」 像是知道傅盛锦一定会考好似的。 傅盛锦不知道他的心思,摸了摸鼻尖,虽然已经估测到自己的分数还是故意道,「三百多分也能有奖励嘛。」 他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测试着对方的底线,「我突然想起今天考试好像抄错了题目,明天要考的两门主课也不太会。」 但很快傅盛锦发现这种测试可有可无。 正常监护人得知孩子成绩下降应该是会更加严厉,顾向晚却没有,反而空出一只手摸了下傅盛锦的脑袋,「考多少都有奖励。」 顾向晚对他根本就没有底线可言。 就像是溺爱孩子的家长,对自家的总是带有滤镜,傅盛锦不好意思的偏头,身体靠在顾向晚背上。 天冷坐摩托浑身都和泡冷水一样,傅盛锦双手塞进兜里,不断摆弄着戒指,越发喜欢。 突然想对顾向晚说自己这次考得不差。 靠,早知道不说没考好了。 傅盛锦心里暗骂一句。 他感觉浑身都怪怪的,特别是心脏,太冷了让他浑身颤抖,卫衣里面的绒毛被汗水打湿。 摩托在路边停下。 傅盛锦喘着粗气感觉有些缺氧,身体微微倾抖,像是在忍耐什么,顾向晚在身上摸了几下,又往他袋子里面摸,什么的没有。没过多久他听见顾向晚在他面前也破天荒的骂了一句脏话。 「艹。」 「你他妈身上没带药?」 傅盛锦摇头,似乎痛得很浑身无力靠着顾向晚。 怪不得自从上车后他就感觉思维有些迟缓,唿吸不畅,原来发病了。但还未适宜时时刻刻要发病的身体,他基本每次都忘了带药。 之前运气好都刚好到家,现在车开到一半,周围也比较偏僻基本没有药店。 顾向晚脱下外套盖在傅盛锦身上,衣服把他包住后,用衣袖在腰上紧紧打了个结,固定在身后。 摩托车掉头后,油门踩的飞快,如瞬发之箭般嗖的一下消失在这条马路上。 到医院时,傅盛锦陷入昏迷。 在手术室外顾向晚手脚冰凉,过了许久才僵硬的拿出手机看了时间,骑车回去取钱。 所幸傅盛锦只是因感冒引起唿吸系统感染加重心脏的负担,引起了心里衰竭和缺氧。 一夜无眠。 傅盛锦醒来时刚好错过第一堂考试,顾向晚坐在病床边阖眼休息,但他眼下乌青一看便知没有休息好。 这病来的突然,这一折腾弄得傅盛锦面色发白,撑着手虚弱的打算坐起。才抬一只手弄出了点动静,顾向晚就醒来阻止了他的动作。 「小心走针。」 顾向晚声音很哑,仿佛才是生病的人是他自己,稍稍向前倾身同傅盛锦靠近,双手托着腰扶起他。 拿了枕头垫在腰后面才道,「我去给你买碗粥,休息会儿。」 傅盛锦拉住他,声音不大,「陪我再睡一会,我还不饿。」 顾向晚掌心的手臂微微颤抖了两下被傅盛锦抓紧,最后向下摸索十指相扣住,对方的手心也如冰块般,很凉。 似乎透过□□望见了顾向晚被遮挡起来的心慌害怕,傅盛锦竭力安抚着。 主动往旁边挪了挪空出一个位置。 顾向晚顿住。 病床躺上去的时候十分拥挤,傅盛锦也躺了下来,将吊水的那只手搭在身前,向顾向晚靠拢。 「睡吧。」 他生着病哪怕才睡醒也没有精神,浑身没劲。 二人依偎着,满是消毒水的房间里顾向晚嗅到傅盛锦的气息才安定下心,没一会唿吸稳定,睡着了。 第53页 属于另外一个人的吐息连绵不断打在耳尖,傅盛锦睁眼吻了吻顾向晚的眼底,才继续睡去。 曾经被傅盛锦拼命遗忘的那根发锈的钉子,又被他捡起钉上,甚至比上次打的还要深入,若要硬拆二者皆会受伤。 钉子将变得弯曲报废,该散架的依旧会散开破碎。 ...... 傅盛锦在医院住了半个月,顾向晚又让他在家修养了半个月。 等到要上学时又是月考。 安深止和他依旧在同一个考场,由于第二天傅盛锦没来,整个十考场的人成绩都吊车尾集结出的答案就那样,比傅盛锦多了几名而已。 傅盛锦在家养了一个月每天睡到自然醒,突然早起有些适应不过来,懒洋洋的坐在座位上,掀起眼皮看向沖他打招唿的安深止,神情不虞。 但臭脸丝毫无法阻挡安深止的热情,快考试时,他桌子上多了个纸团,打开写着。 ——急急急!在下恳请一份答案。 傅盛锦都能想到对方的语气,本来烦燥的心理全无,忍不住笑了笑,沖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这次考试难度不大,傅盛锦考了两天找回点手感,成绩发下来后他远超第二名十八分。 六中进门处设置了一面荣誉墙,各年级月考第一名的照片会挂在上面,实时更新。成绩刚出来,第二天看的时候傅盛锦的大头照就挂在荣誉榜上。 顾向晚连拍了好几张照片纪念。 恰巧高三和高二的是连在一起的,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年级第三看了看,「我下次考你旁边。」 傅盛锦害羞的点了点头,本来六中的论坛里还挂着他两,如果在考一起不就变相证实了... 但他并不怕别人知道,只是人言可畏,很多事都是由舆论造成,他与顾向晚只要熬过高中,考上远方的大学,离所有都远远的,就能一直在一起。 傅盛锦看着闪烁两下的消息,是个陌生号码,他没有打算点进去看,嘆气一声,将手机收在兜里。 傅家这一个月几乎每天都发信息让他回去,他走之前与家里闹了一顿,卡被停了,对方似乎也没料到没有经济来源他可以坚持这么久,而且至今还没有回去的意思。 任务进度维持在99没动过,他其实能感受顾向晚的在意,但如此之高的数字还是让傅盛锦有点茫然。 甚至在想这些人终究是被他伤害才会陷入如此境地,如枝扶风,他本可以成仙远离是非。 哪怕对方做了再多也依旧是世人口中的堕仙,好似只要入魔了,他就成了千古罪人... 终其一切,似乎是他改变了所有人本该大好的前程。 ......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转眼到了寒冬腊月,南方下雪挺少见,这个冬天像是昭示着离别的雪,下得很大,将所有掩盖为纯白。 这个学期过去傅盛锦上课的时间屈指可数,他带着虎头帽,围着一条围巾,露出张白净脸颊,身上穿的高奢黑大衣和帽子搭配起来格格不入,搬了条等着坐在门口。 风雪中一辆摩托驶入院子里,两边挂着大袋小袋的物品,等车停好。 顾向晚朝手心哈了口气,薅了把傅盛锦帽子上的虎耳朵,「外面冷,怎么不在里面等。」 傅盛锦从大衣里掏出了个热水袋塞到顾向晚手里,「我有这个。」 「我买了很多东西,过年就不用出门採购了。」,顾向晚低声笑了笑,走近厨房看见满屋子被熏的乌黑,才明白傅盛锦为什么坐门口等他。 他转头去看傅盛锦,对方果然表情生硬站在原地不敢动,摸了摸鼻尖,一副干了坏事心虚的模样。 顾向晚没有教训他反而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我还没了点别的东西,晚点可以用到。」 傅盛锦见顾向晚没说什么,默默收拾起厨房,结巴的顺着他的话问,「买了什么我去看看。」 厨房灶台被火烧了似的,不少煳物沾在锅底,像是被炸过一样。 顾向晚大清早就出门了,为了降低任务值数,傅盛锦想到了做饭。当人劳累的回家发现桌上已经最好可口的,幸福指数上伸,那怨气值就会降。 但他高估了自己... 顾向晚给他说了在哪个袋子里,傅盛锦就跟逃一样去看买的东西。 在桌子上找出粉色袋子打开看的瞬间傅盛锦大脑待机了。 顾向晚在想什么,居然买这些东西... 傅盛锦只看了一眼就把袋子合起来了,顾向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齿间黏腻的说出,「晚上试试?」 「别怕。」 顾向晚靠近咬了一口他的耳尖,低声诱哄道。 「我在下面,不会疼的。」 二人早就成年,傅盛锦越是害羞就让他性.欲越深,他捋了捋喉结,手臂青筋暴起,他可以在下面,只要是傅盛锦似乎什么都可以改变... 离高考越近,顾向晚悬起的心越发不安,上辈子傅盛锦就死在了考上大学后。 如果能将傅盛锦变小装近口袋就好了,顾向晚眼神变得幽暗,弯了弯腰将傅盛锦抱在怀里。 「明天过年,就当做今年最后一炮,明年第一炮。」 傅盛锦瞪大眼睛,转头看向,像是再说,你还真敢想。 顾向晚被他的样子可爱到,嗓子一紧咽了咽口水,「不仅敢想我还敢做。」 第54页 上辈子他是抱着遗憾死去,现在有了可以可以抱着傅盛锦的机会,可以触摸,甚至可以为所欲为。 心理忍不住滋生出很多阴暗的想法。 铁皮门被风吹动,「碰」的一声关了。 屋子瞬间陷入黑暗,顾向晚托着傅盛锦到沙发上面朝自己,俯身弄着。 傅盛锦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圆眼蓄满了泪水,忍受不住泄了力,顾向晚的声音像恶魔一样不停挑逗着他,将粉红色袋子里的东西被取了出来,帮他带上。 「敢吗。」顾向晚尾音愉悦的上扬,伸手将傅盛锦凌乱湿润的髮丝拨开,「盛锦,说话...」 顾向晚故意加重了动作,弄了傅盛锦几乎忍不住小声哭泣。 傅盛勐吸一口气,唿吸微弱断断续续。 后半段几乎是傅盛锦哭断气的声音,眼尾和鼻头红通通的,指尖因为顾向晚的动作控制不住收紧,瞳孔放大又收缩。 傅盛锦受刺激的泪水被顾向晚吻掉,对方餍足的发出一声嘆渭,只有被填满的时候,顾向晚这颗悬起的心脏才能放下,此时此刻是从傅盛锦回来为止,最有安全感的一次。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逃避现实失去傅盛锦的可能。 紧紧包裹着对方的身体,乌黑中傅盛锦勾着顾向晚的脸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哭得嘶哑的嗓音听着十分可怜。 说完便疲惫的缩在顾向晚怀里,任由对方抱着去洗澡,浑身清洗干净后,傅盛锦累的不想抬手。 顾向晚意犹未尽的闭眼吻他,平息的欲望通齿间烧的滚烫,抵得牙关下颚都发酸。 傅盛锦费力的睁眼,突然想起顾向晚上辈子也是英年早逝,可剧本上他的一生本不该如此之短。 对方埋首在他身上不断留下痕迹,将无法宣之于口的爱通通转为勐烈的性.事。 他突然有点后悔,上辈子在任务完成后就任由别人将他推下水中,没有挣扎的死去。 哪怕知道自己是顾向晚的药也依旧决绝脱身,留给顾向晚一捧骨灰。但是剧情大多都是不可违抗,就像他和顾向晚这辈子也终将会分离一样。 他们还太弱了... ...... 寒假很短只有半个多月,傅盛锦和顾向晚温存了半个月,他迫不及待的等到开学了。 毕竟老师教的和顾向晚教的方法不太一样,后者让人面红赤颈,一个寒假傅盛锦都不想在看见蓝精灵。 高二下期要学考,学考成绩考好了说不定可以单招上一个好点的大专,考差了连高中毕业证都拿不到,学习氛围这是开始紧张起来。 康亮从医院回来,没换位置依旧坐在傅盛锦旁边的位置。 田虚也变得谨言慎行,不敢乱动,一节课下来都老老实实对康亮有应必求。 〔日免:还难受吗?〕 傅盛锦看见这个这条消息,气不打一处来,指尖噼里啪啦打着。 〔人甫寸:不想和你说话,破皮了。〕 〔人甫寸:猫猫哭泣jpg〕 某一处火辣辣的疼都是因为顾向晚的不节制。傅盛锦现在走路都慢吞吞的,生怕被别人看见姿势怪异。 顾向晚除了刚做完合不拢基本没有什么难受的。 康亮在坐旁边偷偷瞟了一眼傅盛锦,看见他在聊天,眉毛一拧,狠狠地踹了一脚田虚座位,直接将人踹的往前一趴。 巨大声响引起得傅盛锦瞅了眼。 「长眼睛了吗?别靠我桌子上,再靠你就死定了。」康亮不敢对傅盛锦凶,将之前受过的所有屈辱发泄在田虚身上。 傅盛锦眯起眼睛,见田虚没什么反应只是将身体往前倾了些远离康亮桌子边缘。 班上大部分都在学习,没人有空看这齣闹剧也没人敢。 傅盛锦正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下,只见顾向晚发了条消息。 〔日免:别看学校论坛。〕 他是典型的别人让他不要做什么,偏要做的那种类型,顾向晚越不让他看,他就越好奇。 乖乖的给顾客打电话回了好,就自己偷偷搜索puan六中小程序打开。 不知道是搜得不对还是上次顾向晚在他手机上操作了一番,导致根本不找不到这个小程序。 刚刚本打算说的话也不合时宜起来,就没说,期间傅盛锦一直在和顾向晚偷偷聊天,上课不准玩手机是对方说的,现在来找傅盛锦聊天的也是他。 〔人甫寸:晚哥,你把鸡关好了吗。〕 过年的时候傅盛锦突然想养鸡,买了放院子里养,但十只鸡对院子得杀伤力太强,一天回去就遍地鸡屎,还掺杂着浓厚得臭味。 所以后来傅盛锦学聪明了,去学校之前会把他关在笼子里,在家的时候就会让小鸡放会儿风。 〔日免:关好了,放心。〕 〔日免:猫猫摸头jpg〕 傅盛锦到消息笑开了花,因为顾向晚放假的时候太过分,所以他才要买小鸡故意折磨顾向晚。 暗戳戳的使坏没被发现,他把手机收好准备认真写一套卷子。 写了一半,康亮拿着手机凑了过来,热度第一的还是之前那条他被顾向晚传成摸屁股的帖子。 「你和顾向真炮友?」他视线不怀好意的往傅盛锦身上打量,看见领口上的吻痕更加确定。 虽然害怕傅盛锦但似乎为了找场子还是挑衅道,「牛逼,别以为榜上顾向晚这个大腿你就飘了,等着吧,会有人要收拾你。」 第55页 康亮之前听庞声说,有人花钱让他在学校里传顾向晚和傅盛锦的谣言。 十万不是一笔小数目了,像这种家庭,拿的出十万的肯定背后有点家底,搞他们轻而易举。 傅盛锦知道康亮和庞声认识,上次那人走之前就让他等着,现在还没来,有顾向晚在他一点都不慌,翘起二郎腿微微抬头看向康亮说了一句。 「哦。」 他一只脚踩在康亮的鞋子上,傅盛锦看了眼黑鞋心想,恐怕自己鞋底都比这干净,嫌脏又踩着对方的凳子。 如同当初对方对他做过的,「你装什么,关你屁事。」 康亮被怼的怒不敢言。 他还记得浑身涂满青草膏的那天,顾向晚握着根钢管,逼着他说出对傅盛锦做过的事。 踩鞋子,被钢管敲在小腿上。 抽巴掌,被连抽数十掌。 涂青草膏拍照,他全.裸被许多人看了纷纷嘲笑... 那段记忆他几乎不敢去想,成为他的噩梦,待着极大的屈辱感导致康亮脾气难以掌控,时常暴躁。 但被打怕了,像是被刻在骨子里惧怕傅盛锦这个名字,不敢迁怒与对方。 康亮嘴里不停说着骂街的脏话一巴掌抽到了田虚脑袋上,将对方一掌从凳子抽倒在地。 傅盛锦连忙阻止道,「别打。」 桌子被推到一旁,拉出刺啦的声响,周围离得近的人纷纷移开生怕牵扯上自己。没人动,哪怕办公室就在隔壁不远。 田虚趴在地上恐惧的看向康亮,空气似乎静止住,意识到傅盛锦可以帮他连忙用求救的眼神像他看去。 傅盛锦刚要阻止,相处了一个学期田虚经常提醒他很多班级里的事,也常听他讲学校那些八卦。 「妈的你踏马别管。」康亮讽刺道,「别看他这样,知道他私下你怎么说你的?」 康亮双眸狰狞狠狠地踩在田虚肚子上,没理会他的哀嚎,继续道,「他说你长得够骚,耐操,天天看你和顾向晚聊天,那模样就像在勾引他,忍不住硬.了。」 「想不到吧?」 康亮说完就蹲下,对着田虚啪啪来了两下,「你敢拿聊天记录给他看吗?现在给我装什么装,还想让他找顾向晚揍我?你这种人去死了算了。」 全班鸦雀无声。 还是有人忍不出瞧了眼傅盛锦,因为他们知道这群人了最没杀伤力的就是傅盛锦了。 所有人心知肚明,如果没有顾向晚,那么他就是取代霸凌的那一个,可惜人家命好,被人看上了,眼里多少掺夹着鄙夷。 田虚被打的眼冒星光,如果这样下去他会被打死的,他不知怎么的来了反抗的勇气一把推开康亮,向傅盛锦扑去。 「帮帮我,那些话我没话过,真的!!你都帮许夏安了,帮帮我,我告诉你是谁在传谣言。」 脑子都不用想是庞声。 傅盛锦才意识到,人是一种不能轻易相信的动物,康亮全盘托出的那瞬,田虚面容的惊诧不安全数落入傅盛锦眼里。 现在又口口声声说没说过,傅盛锦觉得有些噁心,低头从田虚手里扯出衣物。 傅盛锦满不在乎的开口,「随便了。」 如果顾向晚在场就知道傅盛锦不是生气,而且难过,只有难过的时候他才会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像赢家一样。 康亮正要拉着田虚去厕所揍时老师来了。 「你等着。」,康亮拍了拍田虚的肩膀笑嘻嘻的回到座位。 刚要坐下凳子被傅盛锦一脚踹开,他落了个空摔倒在地上,课桌的掀翻了,满地狼藉。 老师没太在意这个动静,注意到之后又继续讲课,周遭的人都在帮康亮捡书本,摔得四脚朝天康亮面子上过不去,悍戾的目光直勾勾看向傅盛锦。 课桌扶起后,康亮一支笔在他手里几乎快捻断,满脑子对傅盛锦的怒火以至于忘了田虚。 既然霸凌别人那就得做好被别人霸凌的准备,因为人心往往就是具有不稳定因素,你无法保证你能永远站在肉食者的位置去欺辱别人。 因为这个因素肉食者也是猎物,只不过比大部分普通猎物等级要高。 但等级最低的往往都是草食性动物,因为没有锋利烈爪,也没有尖锐的牙齿,只能费劲全力学会逃跑躲避。 傅盛锦提前给顾向晚发了消息让对方来教室接他。 放学铃响时顾向晚刚好到,原本对傅盛锦颇有怨气的康亮顿时和鸡仔似的,怂得连头也不敢抬。 反到田虚喊住了他,顾向晚垂眼看向田虚,对方浑身一震。 傅盛锦显然不想理,但还是停下脚步等他说话。 田虚见顾向晚在有点后悔现在的冲动,小声道,「ww上我给你发了消息,记得看一下。」 说完便跑下楼,让人摸不着头脑,顾向晚抓紧了傅盛锦的手心故意问,「什么消息?」 「估计是老师布置的作业。」 傅盛锦并不想告诉顾向晚今天的事,因为对方一定会帮他去教训那些人,打了打去没必要,他也不是小孩子了知道万一出事的后果,所以下意识隐瞒。 顾向晚没怀疑,拉着他说去买药。 傅盛锦不肯去,他现在就能感受到羞耻了,架不住顾向晚磨,还是去了。 刚进药店他就听顾向晚没皮没脸的问,「请问做太多次,脱皮了用什么药吗?」 第56页 药店的空调冷气发出轻微的声响,傅盛锦起了一层疙瘩,天知道他建设了多少心里才能淡定自若的站在店员面前回答病症。 拎着药回去时傅盛锦坐在摩托后座,看了眼ww消息。 〔虚无:我承认我是说过这些话,但为什么你可以帮许夏安,不能帮帮我,她也一样做过那些事。〕 〔人甫寸:没必要聊了。〕 指尖轻轻戳了两下,田虚被他删除。 在六中傅盛锦很少交友,除了上次考场认识偶尔聊天的安深止,就是田虚了。他虽然和他并不算是很好的伙伴,但是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还在他面前理直气壮的指责自己。 确实没必要联繫。 到家后顾向晚给他烧水洗澡后拿出要帮他上,被傅盛锦拒绝。 顾向晚手不安分的向下摸被傅盛锦一把抓住,「万一有没涂到的地方我还可以帮你...」 「不会!」 就在前面哪里会有涂不到的地方。 傅盛锦强力拒绝后自己拿着药膏涂抹,疼得他龇牙咧嘴,突然后悔刚刚将顾向晚赶走。他下手没轻没重,不如顾向晚温柔,涂完眼眶挂着泪水。 顾向晚进来,刚洗完澡浑身冒着热气,看傅盛锦丧着的脸坐过去拇指擦掉泪迹。 「我的错。」 两人抱着入梦,彼此身体散发的温度在冬日里似乎格外温暖,傅盛锦躲在被窝里满脸闷的微红。 他们本以为熬过高中便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生活柴米油盐,离别之苦他们似乎都体验过,却还是被深深拆开。 ........ 傅盛锦醒来时被窝只有他一人,顾向晚不知所踪。 他迷煳的点开手机瞬间弹出无数条消息,安深止发了99+,田虚也加了很多次好友。 点开安深止的聊天框里面的一张照片让他愣住。 傅盛锦和顾向晚的荣誉榜上被人红笔画满爱滋病同性恋,两人中间有一张在步行街四不像下接吻照。 「怎么回事,全校人都知道了,你们老师联繫你了吗?」 傅盛锦慌乱的点开手机电话,才发现手机被打爆了,顾向晚帮他把卡拔了出来。 手一滑不小心点开了未知号码消息。 ——真噁心。送你一张照片,嘻嘻。去死啊! 配的图文是傅盛锦和顾向晚的黑白照。 傅盛锦被吓到了。 手机掉落在地摔的四分五裂,从裂开的屏幕定格在两人的黑白照上。 他忍不住捂眼哭泣。 语言是一把刀刃,它能精准的抛开人心,在不停辱骂的文字浪潮里,最终被碎尸万段。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要开虐了 感谢在2023-08-23 22:08:08~2023-08-26 03:38: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西子卡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西子卡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向晚 铁皮屋外面传来敲击声,像是雷鸣般响亮,傅盛锦躲在被子里尽量不去听,他不明白只是学校里被曝光了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从地上捡起手机借着微弱的屏幕光将床头放着的卡插上,手机瞬间死机,傅盛锦晃了晃也依旧卡在解锁页面。 顿了许久。 手机铃声瞬间响个不听,界面卡住信息框却一直在弹出。 傅盛锦愣住,看着不同ip发来的消息他瞬间明白在背后搞小动作的不一定是学生,只是一个普安的一所高中传出的同性恋爱,怎么会连ip在西西木的人都知道。 他耐着性子将消息设置为免打扰,卡顿的手机才能灵活切换起来,屏幕碎的厉害,指尖划动时会摸到玻璃渣。 傅盛锦打开ww同意田虚的好友申请。 跳转到聊天页面时,之前申请好友时的话全部显出。 从昨天晚上删好友后的23:45分。 〔虚无:我感觉我是有点喜欢你的,明明之前你也暧昧的贴在我耳边说起取向时我还不能接受,可就是对你有种身体的冲动,那天我都不敢站起来。〕 00:01分 〔虚无:我想和你做朋友的...〕 ...... 08:59 〔虚无:照片是别人找我买的,我也不知道他会曝光在荣誉榜上,你相信我,许夏安也做了同样的事,你可以原谅她为什么我不能〕 傅盛锦心下一沉,许夏安做过什么事?他不只听田虚提过一次了。 打字的指尖都在颤抖。 〔人甫寸:她做过什么〕 对面很快有人回復。 〔虚无:你不知道吗?〕 〔虚无:你居然没发现〕 傅盛锦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发现的刚要问看见消息浑身都起了一层疙瘩,宛如坠入冬日湖底。 〔虚无:许夏安送给你的棉花娃娃头,里面装了录音器,有人给了她家一笔钱让她这么干的,现在网上有你和顾向晚的录音...传的很广。〕 铁皮房内没有窗户,不开灯就宛如黑夜,密不透风的房子内原本没有刺骨的风,但傅盛锦就是觉得浑身都冷。 又冷又疼。 田虚发来了一条连结。 傅盛锦颤抖着点进去,标题写着地名、学校,两名学生私生活不检点。 并且傅盛锦和顾向晚的身份信息全部被曝光在评论区。 第57页 视频点开后,是他们的照片,有两张一张上荣誉榜上的,还有一张应该是田虚哪那拍下卖出去的,错位接吻照。 如果以上的证据还可以狡辩,那么视频播放后的语音直接已经论证标题将二人判下死刑。 「我们来玩个游戏。」 是顾向晚的声音,刚收到娃娃的那天。 「有喜欢的人吗?」 「我教你。」 「再来一次...」 二次剪辑过这些语音还配上了他和顾向晚做.爱时不成音的语调。 「草我。」 傅盛锦瞬间退出了视频,心脏跳个不停久久不能平息,他和顾向晚日常生活中的所有都被娃娃头录了下来。 几乎将他们扒光暴露在大众视野,经过二次剪辑后,所有人通过视频都会知道,普安六中两名性生活混乱的男同。 门外敲打声不断,铁皮几乎要被破门而入,傅盛锦束手无策,他的人生中从来没有经歷过这样的事情... 眼看着门快被撞开,他听见了宛如救星般的声音。 「你们要干什么,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顾向晚回来了。 似乎是一根钢筋敲打在门口的位置,经过不停敲打,黑屋子里被敲出一个光亮的洞口。 混乱的声响不断从门外传来。 「你踏马找死是不是」 傅盛锦焦急的喊了一声顾向晚的名字,跑到门口打算将门打开,却发现是从外面上了锁,里面根本没法打开。 打斗的声音和闷哼声进入耳朵,傅盛锦却无可奈何,他焦急的只能不断唿喊顾向晚的名字,带着哭腔从嗓子里撕心裂肺般吼着,「我报警了!」 「停下,我报警了!!」 傅盛锦透过那处被敲烂的小孔看,哑声喊道,「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快来了!」 洞口太小,他只能看见满地的血迹,但是不知是谁的。 傅盛锦敲打着铁皮,囔囔自语喊着,外面没了动静,顾向晚身上受了很严重的伤,背靠在被捶打变形的铁皮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手掌捂着腹部流出的鲜血他低声道,「盛锦,别怕。」 「他们走了...别害怕。」 一条铁皮门的间距,顾向晚听见身后传来的哭泣声,他撑起身体用钥匙打开门,入目的是蹲着的傅盛锦。 见到顾向晚,傅盛锦几乎安耐不住身体本能的抱上去,压着对方的伤口却没有被推开,反而紧紧将他抱住,顾向晚有些虚弱的在他耳边道,「我回来了,别怕。」 傅盛锦听着他的语气才反应过来,他连忙推开,身上也沾染上顾向晚的血迹。 顾向晚之前经常打架,上辈子回顾家后也受过专业训练,但对上十多个那着武器的壮汉还是落了下风。 腹部被刺穿,身上的肋骨也被打断了几根,但那些人也没比顾向晚好到哪里去。 有的被顾向晚直接挑断了子根处,十几个壮汉也都受伤走开,他们也没想到顾向晚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当傅盛锦喊报警时,他们就已经有了要离开的念头,是顾向晚不要命的打得他们只能硬头皮抗。 傅盛锦扶着顾向晚到沙发上,双手几乎握不住医药箱,几次都差点掉落下。 「你去房间里面等我,」顾向晚开口,指着沙发上的书包,「帮我把监听器取出来好吗。」 傅盛锦点点头,拿着书包进了房间,他并不会处理这些,连最基本的生活自理都做不到,似乎一切都靠着顾向晚。 他无力的靠在床边坐下,从书包拉链上拿出那个棉花娃娃,小刀划开却不小心划到手指,血滴晕染在棉花内。 朝里面拨动两下,一个黑色的监听器就显现出来。 傅盛锦无心管手指的伤口,拿着监听器去找顾向晚,对方正在给腹部包扎。 傅盛锦想帮顾向晚弄,坐过去将监听器放在一旁,没等他开口,顾向晚的声音先一步传入耳底。 不同于平常那般亲昵,像是被发条拉动的机器,不带一分一毫情感。 他对傅盛锦说。 「你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8-26 03:38:25~2023-08-26 16:09: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西子卡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向晚(13) 傅盛锦整个人停沛住,圆眼缓缓瞪大不可置信的目视顾向晚,等走到身边时,启唇才发现嗓子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向来都是顾向晚迁就他,这时对方要将自己赶走,脑子里居然无话可说。 学校,社会,网络上的白眼就已经够让他们受了,明明此时他们应该互相给对方一些慰藉,但突如其来的流言蜚语也像隔断了他们的羁绊,让两颗坚定不移的心开始动摇。 傅盛锦蹲在沙发旁,将头靠在顾向晚紧绷的大腿上,哽咽倔强的声音有些脆弱,「我不回去!我要和晚哥住在铁皮屋。」 空气中只剩余静。 网络是一把刀,有资本的人在背后操控舆论,顾向晚和傅盛锦只想在小地方慢慢一起长大弥补上一世的遗憾,但那些人不给他们选择的权利,力量如此微薄的他们也无力反抗。 而顾向晚也一定知道背后的推手,想也不用想是顾舟山干的。 第58页 为了让顾向晚回去,回到那个把他当做工具的家里,需要就用下三滥的手段拿回来,不需要就像之前一样随意丢掉。 傅盛锦想。 他和顾向晚原本就是被遗弃长大,没有人给过他们选择被爱的权利,现在连一起长大权利也要被剥夺... 顾向晚压抑着自己,攒紧拳头目光看向被敲烂的铁门,脑海里确是傅盛锦的模样。 他语气激动起来:「铁皮屋不通风,夏天闷热的就像块烤肉,晚上树枝掉下被吓醒,洗澡没有热水器,地方偏僻活的像个野人...」 顾向晚将傅盛锦拉到破洞的铁门旁,崩溃的嘶吼着,心脏很痛,这种痛苦快将他淹没,「就连屋子质量也很差,万一我没来得及回来你知道后果是什么样吗?」 门口的小鸡似乎也被这一遭吓到,纷纷缩脑袋不叫了。 「傅盛锦,你知道吗!」,顾向晚双眸满是红血丝,倒影着傅盛锦的样子,「你留下来会有危险的。」 好像只要和顾向晚待在一起就会变成胆战心惊的日子,傅盛锦不认同笑了笑,漆黑瞳孔凝视着顾向晚,柔情的将对方也映入瞳眸,似乎能包涵容忍对方的一切,「那我离开就会安全吗?」 远离顾向晚的视线,然后又像上辈子一样在对方不知道的角落死去。 被话语刺到,顾向晚愣了下,才紧紧抱住傅盛锦,哪怕身上的伤痕被挤压出血迹也没管,恐惧的抓住傅盛锦,似乎只有将对方融为骨血才能平息下来。 「哪里都不安全。」 顾向晚越抱越紧,最后傅盛锦竟然听到了哭腔,「怎么办。」 他才明白顾向晚这是在恐惧,万一当时没赶到,照他的身体被打一顿估计这条命也就交代了。 后知后觉的恐惧让顾向晚抱着傅盛锦的身体止不住寒颤,慌乱的以为把他送回傅家就能安全。 但哪里都不安全,哪里都没有自己身边安全。 傅盛锦轻拍背嵴抚慰对方,闻着对方的气息,良久顾向晚冷静下来。 他张开痛哑的嗓子道:「抱歉。」 张嘴用牙齿咬了下脖子那块嫩肉,顾向晚想自己真不是一个好哥哥形象。 易怒,又色,还觊觎着自己亲手养大的弟弟。 顾向晚收拾了行李袋傅盛锦去普安市中心唯一一家靠公安局的宾馆租了房间。 这比上次傅盛锦租的那个好了不止一点,但顾向晚任然换了被套,买了洗漱用品,房间可能留下上位顾客气息的位置都擦了遍。 傅盛锦手机也被顾向晚带出去换了个屏幕,卧在床上,傅盛锦收到陌生电话。 ip是普安本地。 傅盛锦犹豫一会接了,这是顾向晚给他办的新卡应该不会有事。 「是傅同学吗?」温柔的女声响起。 傅盛锦愣了一下,想起这是班主任李楠的声音,里面乖巧的回了一句。 「老师好。」 「嗯,你这两天没来学校,又发生了一些事...老师很担心你,明天来一趟办公室聊聊吧,顾向晚...和你住在一起吗?」 傅盛锦小声嗯了一句。 「那明天带他一起来办公室。」 李楠说话很果断不给傅盛锦回话的余地,借着说了一些注意安全的话巧妙的把傅盛锦准备说的话挡回去就挂断电话。 屏幕主角熄灭,老实说傅盛锦不太想回学校。 荣誉榜在校门口进门就能看见的位置,期间不知道多少人看见那张照片,那些字,不少人现在恐怕还在背后说着他和顾向晚那档子事。 经过这一次事情,傅盛锦有些恐惧别人的目光。 房门咔哒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顾向晚给他打包了一碗馄饨回来,鲜香充斥着房间,却迟迟不动。 傅盛锦闻到味肚子就饿了,咽了咽口水委屈的看向逗他停在门口不动的顾向晚。 方才回来的路边顾向晚看见了一只大橘,圆滚滚躺在树下露出柔软的肚皮晒太阳,时而伸着懒腰发出夹子音一样的猫叫,让人听了心底软一片。 他就迫不及待的想听听傅盛锦的声音。 「叫我一声,给你拿过来。」顾向晚情绪恢復的很快没了上午时的压抑崩溃,与平常无异,继续捉弄傅盛锦。 懒人躺舒服了一步都不想动,更别说被顾向晚仔细照顾的傅盛锦了,被养出的清隽矜贵的气质,哪怕怒视着别人都让对方生不起气。 傅盛锦犹豫一会,清脆的声音有些不确定道,「晚哥?」 顾向晚扬眉,笑了笑,提着馄饨拆开,「这家的馄饨最正宗排了半个小时才买到的,感觉现在我还可以再吃一碗。」 将袋子解开放在了门口的柜檯上,顾向晚手撑着脸颊,刻意压低的嗓音说不出的蛊惑人心,「再叫一声,声音夹一点就给你吃。」 傅盛锦原本打算出被窝自己抢,刚伸出的脚又缩了回去,语调陡然变高,「夹..」 他紧张的看向四周。 顾向晚知道他在想什么,将兜里的摩托钥匙放在柜檯上,「我检查过了,没有摄像头。」 这一来把傅盛锦的藉口堵死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顾向晚居然喜欢夹子音! 口味独特。 傅盛喉结髮紧,做足心理准备才忐忑开口,「晚~哥。」 可把他噁心坏了。 第59页 抬头见顾向晚一脸享受,让他感到害怕,顾向晚拎着馄饨走到他身旁,拿着勺子餵给傅盛锦一口,「吃。」 顾向晚明显被喊爽了。 餵一口,就要让他喊一声。看着顾向晚从刻意挑拨变得越发严肃的表情,空气中荷尔蒙分泌过多,让气氛暧昧起来。 傅盛锦这顿饭吃的格外煎熬。 吃完最后一个馄饨,顾向晚就有了动作,贪婪的吻上对方的唇,温暖的房间里压抑已久的嗓音舒缓的发出呻.吟。 顾向晚退开捂住傅盛锦嘴让他无法发出声音,身下人挣扎不断,他却被强势的占据一方城池。 「叫的真好听。」 顾向晚像一个强盗暴露本性,掠夺着令人垂涎的珍宝,在一堆闪烁的金币中,两颗雅白圆润的珍珠吸引他的注意。 不顾物主拼死抵抗将宝物全部收入囊中。 只有这样掠夺吃掉,才能安抚住他这颗极其不稳定的心脏。 「晚哥,我破皮了...不能...」傅盛锦话没说完就被顾向晚打断。 「嗯,」顾向晚看着浑身都摸红的傅盛锦,感觉更加强烈,喘着粗气,握着傅盛锦的手道,「你多喊我几声...很快了。」 傅盛锦衣服被无情的扒开,顾向晚看着他模样也心生怜惜想快点完事。 但逆子被傅盛锦摸着,变得更加硬.挺,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在对方身上弄出点点红痕。 只有这样顾向晚才觉得傅盛锦是属于自己的。 他根本不捨得将傅盛锦赶走,但如果赶走和留下的结果一样的话,那他宁愿将他留下找出第三种可能。 傅盛锦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庞刺激着他的神经,他浑身肌肉都紧绷住,一下又一下亲吻对方。 「再喊我一遍。」 突如其来的低压让傅盛锦大气不敢喘,只能一遍又一遍喊着。 「晚哥。」和「顾向晚。」来回切换。 在最后有节奏的动作伴随着傅盛锦的声音,黏腻的液体撒在掌心,傅盛锦脸都烫红了,顾向晚却意兴阑珊。 他顿时深有体会。 顾向晚真的又变态又色。 作者有话要说: 甜一下,下章又要走剧情开虐了 感谢在2023-08-26 16:09:03~2023-08-29 12:52: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dfghjnfdd 40瓶;浅 5瓶;西子卡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向晚(14) 细碎的汗珠均匀的分布在两人身上,宾馆的空调温度太高了反而有点闷热的窒息感。 傅盛锦躺在床上背对着顾向晚,仍然感觉到手心黏腻的炽热感,像只生气的刺猬竖起尖刺抵抗对方的靠近。 他捂着胸口棉质的睡衣磨的火辣辣的疼,身体也格外僵硬小心翼翼的勾着背嵴避免衣物碰到敏感处,清瘦的身形被宽松的睡衣勾勒出薄弱的美感。 因为是双人床拼在一起,床挺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 感受到自己这块地方的床垫震动了几下,顾向晚拿了创口贴从后面跨过来。 「贴上减少摩擦,应该会好点。」顾向晚身上还带着伤,但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精神,看傅盛锦不情不愿的掀起衣服时甚至又来了兴致。 「很疼吗?」顾向晚撕开创口贴的包装对着肿起的地方贴了上去,旁边洁白无瑕的肌肤上还有牙印。 红了但还好没破皮。 这样就不用遮盖住了,顾向晚贴好两边心满意足的打量会儿自己创造的东西。 没察觉到顾向晚的小心思,傅盛锦摇了摇头,等贴好创口贴就立刻捂好衣服,果然没有那么疼了。 顾向晚蹲在床前保持着姿势没动,傅盛锦思考着他们还是学生,明天按理来说还要上课,顾向晚也即将高考。 如果继续躲躲藏藏下去势必会影响成绩,而且问题是需要解决的。 田虚偷拍的照片,许夏安送的棉花娃娃头录音,这一切都在被人掌控着,像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他们越狼狈不堪那人就越兴致勃勃。 只是学生的他们更本无力改变,只能顺风变浪,与逆浪抵抗,傅盛锦开口,「老师让我们明天回学校。」 顾向晚嗯了一声,从床边垮到他身旁,发觉这个高度坐着很好发力,下次可以带傅盛锦试试... 「到时候你什么都别说。」顾向晚爬进被窝双手都抱着傅盛锦,语气有些随意,「我和顾舟山聊过了。」 但是双方都不满意结果,不欢而散。 顾向晚肯定对方还会来找他的,可能就在明天,因为上辈子顾舟山也是不择手段将他绑在顾家,为了培养出一个趁手的工具,害死傅盛锦。 傅盛锦好奇的看向顾向晚,见对方疲惫的阖眼,像是快睡着一样便没问,将身体往他怀里缩了缩,「知道了,那到时候你打算...」 话没说完被顾向晚捂住嘴巴,「别担心这些。」 房间内关了灯昏黑一片,窗帘没拉,地板上撒着皎白的柔光,将屋子稜角都软化了。 「你别说话就行...」顾向晚低头吻上光洁的额头,短浅嘆息一声,「最好一句话都不要说。」 傅盛锦嗯了一声缩在他怀里放心的睡去。 ..... 第二天赶去学校刚好是上课时间,一路上没遇到几个人,顾向晚放松下来,他还不太习惯别人的目光。 第60页 傅盛锦和顾向晚并肩进入办公室,除了老师校长之外,皮质座椅上还有一个男人。 眉眼隐隐约约与顾向晚相似,但脸庞稜角分明是久居上位者的凌冽,眉峰高挑,只是轻轻往傅盛锦那处一撇,气压就让他挪不动腿。 这就像一场鸿门宴。 专门给他们设下的死局,老师先一步开口,「发生这么大的事肯定要叫家长来,顾向晚的家长来了,你的呢?」 傅盛锦张嘴想说什么,最后指尖朝顾向晚身上指了下,言简意赅,「我哥。」 顾向晚从小到大把他养大怎么不算家长。傅盛锦指完就看向被老师拉到一旁的顾向晚,两人在说些什么。 视线收回后,对视顾舟山略带细纹的眼睛,对方沉吟,「过来。」 傅盛锦没动。 「我不记得有你这么个儿子。」顾舟山斯文的笑了,皮鞋踩在瓷砖上响亮的一声让傅盛锦反应过来。 顾舟山不认同顾向晚是他哥这句话。 「可我就是他哥哥。」顾向晚开口,父子针锋相对的场景很常见,总有叛逆的小孩青春期到了与父母有些争吵,但父子两双方都瀰漫严重的火药味,怪异到了极点。 校长打马哈的笑了,「顾同学你爸爸也是一片好心。」 说完他又看向傅盛锦,「在一个户口本血浓于水的才算亲兄弟,傅同学可能搞错意思了。」 傅盛锦想反驳,但事实确实是这样。 顾向晚是他哥,也是男朋友... 他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相互陪伴长大兄弟,傅盛锦不是没有亲生的兄弟,他回傅家那段时间,家里有个大哥和两个弟弟,可就是亲昵不起来。 「没妈没爹管的野孩子相互扶持长大,比突然活过来的爹不是更像家人吗?」,顾向晚白多黑少的眼眸紧盯着顾舟山,周围的一切都像是丑陋的鬼,面目扭曲的看着傅盛锦。 像是要抢走他。 顾向晚走到傅盛锦身前挡住了这些目光。 见他们如此油盐不进,顾舟山只是看着他们神色淡漠,校长声厉正色起来。 「你们已经严重影响学校风貌!早恋,性混乱,打架斗殴,欺负同学,哪一条不是错误的道路!」校长深吸一口气,抿了口茶,「而且你们都十八了,该承担法律责任了。」 「康亮,秦朗,这几个人已经向我们坦诚的说出你们校园霸凌的事了!证据确凿,还有照片,顾先生肯为你们废心尽力与对方家里人协调,最后怎么选看你们了。」 李楠适时开口,「老师也不希望你们犯错,现在网络上视频传了个遍,难道你们想成为过街老鼠吗?顾向晚你爸爸已经打算花钱买下那些丑闻,收起的孩子气,跟爸爸道个歉好吗?」 傅盛锦迷茫的眨了眨眼睛,这一串话他都听的懂可连起来就不太能理解,人都蒙了。 事情来了个大反转,什么脏事都扣他们头上,看着老师和校长真切的眼神突然就明白钱的重要性。 有钱能使鬼推磨。 他们在毫无准备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顾向晚拳头攒紧,忍住了愤怒。 「都是我做的。」顾向晚顿了顿又重复一遍,「早恋,性混乱,打架斗殴,欺负同学,每一条都是我做的。」 傅盛锦刚想开口,就被顾向晚狠狠捏住了手臂。 见他们这样,李老师添了一把火,「早恋也是?」 录音传出来大家都听到了内容,谁听不出是小情侣你情我愿才做的出来。 「傅盛锦当然是被我强迫的,他又打不过我,从小就跟着我长大...我让他干什么他敢不做吗?」顾向晚转头看他,眼睛里早就没了温度向在看一件物品,握紧傅盛锦的手,指尖在对方掌心勾了下。 顾向晚语气有些讽刺:「你们看看他的身体不就知道了。」 当然没人会这么做,但是这样聊下去离顾舟山的目的越发偏远。 顾舟山有些疲顿,揉了揉眉心,起身去办公室后面的屏风躺椅上卧下。 校长也跟着向里面去,外面就剩三人,李老师见状声音拔高,「康亮,秦朗已经警察还有他们的家长马上就到。顾向晚你父亲肯帮你,可以帮你就已经是很多家长做不到的了,你知道待会他们来的后果吗?」 「如果这些全是你做的,傅盛锦不知情的话,是要坐牢的。」 这句话突然点醒傅盛锦,顾家需要的是一个可以操控的继承者,但如果这位继承者野蛮无用甚至做过牢,顾舟山肯,其他人也不肯。 那么顾舟山也将会放弃培养这把趁手匕首的计划。 如果现在顾向晚选择了回去与傅盛锦分开,那顾舟山的计划就会进行第二步,那就是悄无声息的杀掉自己。 和上辈子轨迹一样。 一步一步斩断所有会让匕首可变的事物。 这道题看似没有选项,但最大的漏洞在于顾向晚可以为了傅盛锦承担一切,而傅盛锦也接受了这一切。 沉默不语的看着这些闹剧一幕幕颠倒黑白的上演,人性的弱点都暴露在此。 傅盛锦突然心脏绞痛,喘息了两声从口袋里拿出药吃了,警察康亮他们也如安排般来到办公室。 瞬间狭小的地方挤满了人,康亮和秦朗的父母嚎啕大哭,喊着没有天理,手里拿着医院伤情证明。 网络语音青少年性事件,校园暴力全部落在顾向晚的身上。 第61页 他一一承认却尤不悔过。 事件敲定那刻,顾舟山似乎看腻了这场闹局,站起身指尖在手里握着的卡上敲击了几下,兴致缺缺的朝校长递过去,语气疲乏,「我给过你无数次选择,你偏偏选这种。」 「一条最烂的路。」 作者有话要说: 刚刚才发现抽奖是总金额才20点,我还以为是十五人每个人都有晋江币19点的那种。 第一次弄不太会设置错了,中奖的宝子可以评论留言,我重新补发qwq 另外会在评论区随即抽取宝子发红包!! 感谢adfghjnfdd 20瓶; 感谢爱美攻每一天 10瓶; 感谢百草枯 6瓶; 感谢艾尼德尤 2瓶; 感谢西子卡1瓶; 感谢攻受都是男的 1瓶 应该没有漏掉的了吧,之前不知道咋搞的老是漏qwq 第36章 向晚(15) 办公室内鸦雀无声。 顾舟山慢步走到顾向晚身旁,西装没有一丝褶皱,羊绒面料细腻的泛起光泽,眯起眼端量了一番自己种子长大的人,反倒不像他。 而另一边的傅盛锦...看起来一副缺心眼的模样,愚钝的很,这幅模样玩起来也挺带劲,怪不得能让顾向晚恋恋不忘。 但为了爱情自毁前程,都是年轻人才能做出来的事,说到底还是阅歷太浅。 顾舟山不缺棋子,只不过顾向晚是这些棋子中最好的一个,既然棋子无用那摔碎便是,他轻笑一声,皮鞋踩在瓷砖上发出哒哒的声响,「祝你们好运。」 目光一斜瞟见顾向晚暴起的青筋和他三成相似隐怒的脸,念头一转,顾舟山调轻佻不太瞧得上少年无能为力的恼怒。 「三天时间,反悔来老地方找我。」顾舟山声音渐行渐远,「只你等三天。」 说完便走出办公室,门外早有助理守着,顾舟山走后,傅盛锦和顾向晚接受了警察盘问。 他们是分开问的,但口径却出奇一致。 傅盛锦试图将真相解释给他们听,但小地方的警察,学校的老师,康亮秦朗的家长几乎都被顾舟山买通,似乎不管他们说什么,每一样都被放大化。 越解释越无力,如果所有罪名加起来顾向晚竟然要被判五年... 五年足矣让一个少年变成男人,也能让一个意气风发的人变得麻木不仁。 他趁机找了个藉口说去上厕所,路过顾向晚在的办公室时心里又泛起顿痛,背靠着隔间门,深吸了一口气才拿出电话拨打。 没等几秒电话很快打通。 傅盛锦被噼头盖脸的骂了一顿,电话里严肃的男声听起来怒不可遏,「照片视频满天飞,现在知道打电话了?当初让你留在京城非要断绝关系回到那个破地方...就为了一个男人...」 」你现在给我滚回来。」 「我回去,爸...帮帮我。」傅盛锦声音压的很低,气息也不太稳。 如果无解的局要用另一个人的青春来祭献的话那重生也变得没有意义... 与傅家打完电话后,傅盛锦的心脏又开始一阵刺痛,似乎病情更加严重了。 等缓和过劲从隔间出去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喘息的扶着墙壁走到拐角处忽的被撞开,本就因为疼痛虚弱的身体差点被撞到在地,还好傅盛锦扶着壁沿,稳住身形。 对视上后,傅盛锦不太想见到下意识皱眉避开。 田虚向前走了一步,声音有些颤抖,「你...没事吧?」 别无他意。 傅盛锦本就白净的脸面无血色,额间冒着冷汗,看起来状态极差,伸出的手对上傅盛锦厌恶的表情后又收回,田虚并没有以前那种尊严被践踏的屈辱感,反而心脏疼的紧,像是失去了最喜欢的东西。 手里的资料被田虚捏的皱巴巴变了形,纸张露出一截,傅盛锦看到转学申请表几个黑体大字。 感觉浑身冒寒。 察觉到傅盛锦的目光,田虚将资料折起来藏在身后,拘谨对向傅盛锦的视线,心脏嘭嘭的跳,或许是因为愧疚让他面目通红,低着头声音很轻。 「对不起,这所学校我待不下去了。我真的很喜欢你...晚上做梦也是...」你的样子。 话没说完被傅盛锦打断,「没事的话请让一下。」 话如冰刃带着渣子将田虚冻在原地,张着嘴说不下去了。 耳边依旧是傅盛锦的声音,「你不用和我解释什么,你每一句话都让我感觉噁心。」 没等田虚反应过来,傅盛锦从过道另一边绕了过去,背影消失在对方目光里。 危机四伏的青春,每个人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殊不知青春本该如明媚的朝阳光芒四射,也没人知道在这个躁动的年纪说情爱不谈性,懵懂的情愫引导目光落在某人身上。 不论男女。 这是青春本该拥有的权利。 在暴力的环境下也有人忘了真诚是换得别人真心的根本。 顾向晚曾经经歷背叛欺骗,却依旧带着真挚的赤子之心将一腔热血浇灌在傅盛锦身上,好像宿命如此将两个不幸的少年绑在一起。 又好像天意弄人要这途中如此多折。 顾舟山给了三天时间,其他人在他走后做了一番样子后纷纷离开,顾向晚依旧被留在办公室。 傅盛锦靠在门口等的时候身体恢復了些,起码没那么疼了,听到里面的桌子被踢开的声响,刚要打开看就听见,校长怒喊着,「你被开除了。」 第62页 「顾先生也表示不会再管你,开除的处罚我们已经告知顾先生。」 顾向晚像是早已知道,没管校长后面讲的话一手插兜,一手开门,入目就是傅盛锦蹲在地上偷听黑丝软发乖巧的垂在额头上,顾向晚看得心痒。 地上的人像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抬头担忧的打算问,被他拉着胳膊走了一段路,感觉没过多久的时间在指尖流逝,半晚的风吹乱的髮丝。 顾向晚突然松开跑到公园前面的草地躺下,一脸惬意的等他,似乎方才的事情没有影响到他,傅盛锦跟在后面赶来,两人默契的没提这些事,夕阳照下落在绿叶间。 傅盛锦低头拧着地上的草,下意识道,「这个学校读不成就换一所...」 顾向晚没回答,狠狠拉过傅盛锦的手在虎口咬了一下,疼的傅盛锦浑身抖了抖,低喊了一声,「靠。」 原本严肃低迷的气氛消散。 顾向晚看了他一眼问,「本来之前是三天后判刑但是变成了和解开除...是你吗?」 顾向晚很聪明,除去傅盛锦求了傅家他就想不到还会有谁了。 上辈子顾向晚接手过顾家一段时间,十分清楚那些买卖哪里不合法,但找证据需要时间...原本打算利用知道的把柄先搅一把风浪再去坐牢,等出狱证据差不多也齐了在扳倒顾家。 但他忘了傅盛锦也会为他担忧。 天边晚霞绚丽,旭日的余光逐渐隐匿,一望无际的黑幕笼罩各个角落,让人压抑的心逐渐沉寂。 路灯亮起,沙哑的嗓音也随之响起,喉结紧得发疼,苦涩的快将顾向晚埋没,「条件是什么。」 傅盛锦沉默了一会,被顾向晚的情绪感染,泪腺忍不住分泌泪水,不愿意让顾向晚看见自己哭便偏头向暗处看去,哽咽道,「我得回去了,顾向晚。」 这是傅盛锦第一次全名称唿他,像是根针让顾向晚莫名的恐慌,握着手机的那只手不自觉颤抖,屏幕亮着不小心点进了他两的视频。 网络时代不需要真相就可以杀人,随意诽谤诋毁污衊无罪,它们只是在享受这种没有限制的快.感,肆无忌惮的杀人。 哪怕顾向晚在快退出,声响也传入傅盛锦的耳朵,视频中有傅盛锦不成器的哭泣,也有快感临头的暧昧声响,更有情到深处时爱意互说。 这一切隐私的东西都被暴露出来。 傅盛锦面色苍白无力。 忻忻的想还好附近没人... 昏黄路灯投射在草丛,像是要将枯枝普化,两个少年的背影随着灯光影子拉长,蹲在石阶上,靠的很近影子却总是隔着段距离。 欲言又止的隐秘感被撕破在大众面前,他们无法包容少年炽热的爱。 这个世界像是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安静下来。 顾向晚没有失控,但绪乱的唿吸已经出卖他,眉头紧锁焦躁的捏着手心。 远处小车从马路开过轮胎磨着沥青路擦着尖锐刺耳的摩擦声迴荡在这片草地。 「我们还能再见吗。」 上辈子傅盛锦回去后便不喜与顾向晚见面,这好像是个定律。 分隔两地,感受不到彼此的体温,电话联络听到对方的声音像是蚂蚁在啃食般的思念欲浓,无法见面感情也终将会消散。 顾向晚恨过,但只要听见傅盛锦的声音那点恨也会散去。 他无法承受失去傅盛锦的后果... 身体比灵魂先做出反应抱紧了傅盛锦,胡乱的又问了一遍。 「我能来找你吗。」 傅盛锦将泪水全部擦在顾向晚衣服上,红着眼睛像是一只受委屈的兔子,让对方一阵心疼。 都怪顾向晚把他原本想说的打乱,弄的他想哭,赌气的说,「别来找我了。」 顾向晚闻言又狠狠地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这次十分用力,疼的傅盛锦泪水直掉。 傅盛锦使劲推了一把摁在对方紧实的肌肉上,没推动,侧头撇见顾向晚眸子里泛着心疼但更多的是一股阴沉,恨不得此刻将他吃掉。 傅盛锦看得更气了。 他想。 这人真蠢不知道偷偷摸摸找吗,非要弄这么煽情。 就算傅家不让见面。 可以偷情啊! 多刺激。 作者有话要说: 小傅表面:答应离开 背后:兴奋偷情。 小顾:想把他吃掉内心复杂,难过 抱歉抱歉开学好忙qwq 感谢在2023-08-31 14:31:48~2023-09-01 13:50: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百草枯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dfghjnfdd 20瓶;我有病,别治了…… 2瓶;西子卡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向晚(16) 顾向晚不知他心中所想,胸口闷了口气堵着几乎快抓狂,始终压制着心底汹涌的情愫。 这个人怎么能这样... 眼中怒火对上傅盛锦眼睛时闷气又诡异的消散,随之涌来的是心疼。 傅盛锦抿了抿嘴唇,湿润的睫毛成一揪一揪,似乎很难受身体所有的力道都撑在他身上。 「对不起。」顾向晚也哽咽起来。 他又一次弄伤了傅盛锦。 几乎无措的松开双手,傅盛锦手腕处被握出很多条红肿的印记,每一条指印在肌肤上都十分清晰狰狞,脖颈处也冒出几个密密麻麻的血孔。 第63页 见到伤口的那刻顾向晚近乎绝望的开始发抖,他似乎有些疯了只要想到失去傅盛锦这一种可能就会抓狂。 忍不住的伤害傅盛锦... 他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更不想看见傅盛锦身上自己弄出的伤痕,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开始遍布全身。 如果傅盛锦开始闹脾气,打他骂他都能让顾向晚心里的愧疚少些。 可他就这么任由顾向晚摧残,像只绵羊柔软顺从的不挣扎,被弄的满身伤痕也只小声的尽量不让声音溢出来。 傅盛锦太乖了。 乖得让坏人也会心生噩梦般的愧疚。 「盛锦不哭。」顾向晚剥开他额前的髮丝,「我的错。」 「我太害怕失去你了。」 傅盛锦面色苍白,感受到眼皮薄薄的一层隔着温热的指尖,他没说心脏突然又刺疼了一下,面对顾向晚突然起来的慌张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小幅度得点点头,虚弱的说出心中所想,「你可以偷偷来找我。」 「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控制不住的哭腔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双手搭上顾向晚的肩膀,俯身在锁骨处也使劲咬了口。 他力气不大,报復的动作弄得像是在调情。 顾向晚双手把着他的脑袋突然闷哼一声,低哑的声音染上情.欲,「好,我会保护好你。」 「在背后做影子,让任何人都无法伤害你,接近你。」他顿了顿,「我也不能。」 感觉顾向晚的话有点奇怪,傅盛锦疑惑的问,「你不读书了?」 顾向晚没回答,他想读,但是没办法读。 顾舟山不会允许废棋子的人生过的顺遂...在需要他之前,顾舟山就算知道顾向晚住在铁皮屋身兼多职艰难的活着,也不会给予一丝保护,反而会从心理感到愉悦。 「读。」他发觉手臂失去控制,指尖抓紧傅盛锦的衣尾怎么也松不开,像是要将衣物撕裂似的,「要高考了我想你和要同一所大学。」 傅盛锦没怀疑多久,语气兴奋起来,「a大!」 「我想学表演专业,感觉挺有意思,赚的钱也多,虽然累...但是只要找不到我了你就根据我的ww帐号联繫我!」 想起他们加了好友傅盛锦眼睛一转,补充道,「你随时都能看见我,赚来的钱养晚哥。」 顾向晚胸腔震了震低笑两声,点头,「那我也考a大。」 见天色过晚,夜里温度较低傅盛锦今天只穿了见卫衣会冻感冒,顾向晚站起来拍了拍沾上的枯叶,「回家。」 顾向晚拉起草地上坐着的傅盛锦,见他脸色不好看,便蹲下身,「我背你。」 初春冬雪寒意未消,夜里的温度冻的腿脚发麻,傅盛锦身体本就不舒服也没有逞强听话的趴到他背上。 顾向晚身体好,隔着淡薄的长体恤都像个热水袋似的暖烘烘的,之前站快被冻僵的手紧紧抱住腰干。 四肢都在顾向晚身上扒着,惹得对方忍不住拍了拍他的屁股。 巴掌打下来那刻傅盛锦脑海里顿时炸开了,浑身一个激灵被双大手牢牢摁住。 「草。」傅盛锦忍不住用腿狠狠夹了一下顾向晚的臀部,「别拍我屁.股。」 见傅盛锦炸毛的的模样,顾向晚心头像是被一把钝刀磨着,又甜又痛,回忆着手感,意犹未尽道,「如果你是女孩子一定很好生养...」 「样貌也不差,一看就有很多人想娶回家当老婆。」顾向晚掌心狠烫拖着傅盛锦的腿根,快烫穿了似的。 「不许说...」傅盛锦急忙道。 傅盛锦想捂住嘴巴,但顾向晚闪躲的太快根本捂不住,他气急败坏的狠狠夹了夹腿,动作太激烈向前勐得一滑,把臀部送到顾向晚的手上。 顾向晚揉了两下才停下。 其实不大但就是摸着手感很好,原本想逗逗,见傅盛锦气得浑身僵硬解释道,「要怀也是我怀,每次没带那东西时都弄进去了。」 「我给你怀。」 傅盛锦简直气笑了,天知道他们还都是学生。 「不许讲骚话。」,他都不敢想像顾向晚如果怀了的样子。 像是网恋面基萌妹结果对方掏出来比你还大的既视感。 傅盛锦脸皮薄,顾向晚压根没脸皮。 他停下脚步侧头轻轻的咬了下傅盛锦的耳夹,酥酥麻麻的感觉不同于前两个咬带来的疼痛,这个更加温柔。 随后趁傅盛锦没注意又握着傅盛锦的手摁着自己的胸口暗示他,「没说骚话,确实弄进去了。」 按下去的瞬间傅盛锦瞳孔震惊,像是想起了什么。 有种羞涩又无力的感觉,他刚刚怎么会觉得顾向晚蠢! 明明浪得他招架不住。 回宾馆后,傅盛锦洗澡时顾向晚接到个电话。 原本撤诉的康亮和秦朗又开始追诉,是谁在背后操作不言而喻。 直觉告诉顾向晚如果他还和傅盛锦保持联繫那顾舟山会像上辈子一样,他现在太弱根本没办法保护傅盛锦... 顾向晚趁着傅盛锦还在洗澡拔出了电话卡,收拾了行李,两个箱子几乎塞满了傅盛锦的东西。 等傅盛锦从浴室出来,顾向晚便说,「骑摩托兜两天风,想玩吗?」 ...... 傅盛锦和顾向晚在普安待的最后那两天回了铁皮屋,也骑着摩托感受过普安的初春微暖的风,几乎把这个不大的城市玩了个遍。 第64页 他回去那天车站人不多,但站牌依旧黑了一片,只看见个日字。 顾向晚没送他进去,到车站口就骑着摩托走了,快得让傅盛锦没反应过来。 手机震动两下傅盛锦看到他发来的消息。 〔日免:回京城后忘记普安发生的这些垃圾事吧。〕 〔日免:猫猫摸头.jpg〕 车站他的车次在广播中响起,傅盛锦没来的及回边匆匆忙忙的赶车。 傅盛锦就该过众星捧月的生活,顾向晚发出这条消息时几乎喘不过起来整个人倒在摩托车旁,紧紧攒着衣领的手始终无法点击删除好友。 摩托停在巷子里,顾向晚五指紧紧抓着后座的铁架,胸口闷痛,他哭的几乎快断气。 四肢百骸都发麻僵住,模煳得视线里是傅盛锦越走越远的背影。 意识到是什么后,顾向晚从口袋里拿出了个纸袋罩住口鼻,弓着腰躺在水泥地上,灰土沾一身,几个喘息声后才平復下来。 手机还没有消息回復,估算着傅盛锦应该在车上信号不好,顾向晚手指僵硬的又发送了条简讯才动作迟缓的将傅盛锦删除。 等傅盛锦找到座位坐稳,周围除了旁边的一声灰色运动服的人其它位置都没人坐,还好不挤,只是旁边人带着顶黑色鸭舌帽靠在车窗看不清脸,但应该也是个年轻人。 傅盛锦打开手机看见新的消息,注意力全在信息上,虽然还没看见内容,但就和要分离的小情侣一样,看见对象的消息脸上不自觉的痴笑。 〔日免:我朋友帮忙找了个封闭式学校,这个学校顾舟山插不了手,这段时间都没法联繫了。〕 傅盛锦算了一下高考日期,还差一年,封闭学校基本管的很严,高考后他们再谈恋爱也不迟,只是他会想顾向晚... 〔人甫寸:我等你晚哥。〕 〔人甫寸:骚气猫猫jpg〕 但消息并未发出去,两个红色感嘆号让傅盛锦神思恍惚一瞬。 他犹豫了会指尖拨打出顾向晚电话,紧绷的那根线断开,傅盛锦后知后觉 ——顾向晚把他拉黑了。 只是去读个封闭式学校,为什么要删除联繫方式呢? 傅盛锦不明白,但混乱的思绪让他怎么理也想不出答案,他要下车回去找顾向晚。 身体才刚站起就被旁边的人拉着又坐回去,傅盛锦这才注意旁边坐着傅生深。 他血缘上的哥哥。 傅生深穿的比在京城低调很多,一身运动服让他第一时间没认出来。 在傅盛锦的视线下摘了鸭舌帽扔在面前的桌子上,语调有些烦闷,「给你们留了两天时间,没玩够?」 「这节车厢都安排了人,闹出这么大的事回家等着被罚吧。」 他身下铺了件衣服,似乎嫌脏,维持着之前的动作又睡去。 闭眼后还不忘提醒道,「你答应的条件没做到,我们依旧能让小野种蹲大牢,所以乖一点。」 傅盛锦头脑发涨,浑浑噩噩说了句好,身体靠在座椅上,侧着脸,眼眶微红。 顾向晚会来找他的。 他不信对方真的会放弃... 傅盛锦握紧了小摩托钥匙扣,昨天晚上顾向晚还咬着他的耳垂,吐息喷洒在肌肤上,每弄一下都在恳求傅盛锦等他。 一遍又一遍。 现在回想每一字都带着痛苦和无尽的愧疚。 但低哑的嗓音像是要将烙印刻进傅盛锦心底声音一次比一次虔诚的祈求。 「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 小顾要去蹲牢了,出监狱即是猎杀时刻。这个故事快完结,迫不及待开虫族那个小故事了,我想写be!! 感谢在2023-09-01 13:50:24~2023-09-06 23:50: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dfghjnfdd 20瓶;百草枯 10瓶;攻受都是男的 4瓶;63943206、芸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向晚(17) 冬日的雪盖住枯败的枝叶,将秋天的苍寂也一同遮盖。 傅盛锦接了个代言正在拍摄,黑红色西装并不死板反而有种说不出来的诱惑,随着时间增长沉静的气质也让在场的人移不开目光。 对于这位出道及参演知名导演电影配角小火一把的运气选手,不得不承认,对方还有颜值。 并且颜值似乎比运气要多的多。 傅盛锦勾着腰露出一截紧实的腰杆,髮丝掉下一缕像事后的惰怠,忽地朝门口看去。 一道目光阴晦的盯着他,整整一个月,自从踏入演艺这条路,傅盛锦对于视线格外铭感。 这种粘腻的感觉显然比平常的视线更让人不适,拍摄完连装造都懒得卸,他就让李松开车来接他回去。 「晚上还有一个杀青宴。」李松在旁提醒了一句。 傅盛锦睁开了一只眼睛放空两秒又闭上,声音很轻像是极其疲惫,「不去。」 想起什么他皱了皱眉,将衣领拢了拢,"再帮我查查最近有那些人跟着。"』 那种无时无刻被监视的感觉浑身起疙瘩。 车开到小区后,傅盛锦没让李松跟着,自己上楼回家,这座小区私密性很好,前两年有私生饭跟到住址后才搬进这里的。 刚打开门,入户地毯明显被人踩过让他警惕起来。 第65页 傅盛锦轻手轻脚的往后退一步,想悄悄离开,才退一步,背后就被尖锐冰凉的东西抵着,有人在后面使劲推了把,傅盛锦受力跌进屋子里。 客厅灯骤然明亮,那是一张和顾向晚有三分相似的脸。 「好久不见。」 顾舟山笑不达眼底,朝周围的打手勾了勾手指,傅盛锦就被扯到他面前。 傅盛锦被两个身形高大的壮汉钳制动弹不得,有人从他身前恶意的使劲摁了两把,随后从衣服口袋拿出手机递给顾舟山。 沙发上的人接过,问了密码弄了一会,发现傅盛锦并没有和那个杂种联繫,并且找的监视也说了这一个月对方的行踪。 让顾舟山对自己的判断迟疑了会。 傅盛锦没有过多挣扎,急促的唿吸暴露了他不安的情绪,因为心脏换过还服用了一段时间的精神药物导致他对很多事物提不起兴趣。 猜到顾舟山来的原因,他喘着气道,「五年前我就没和顾向晚联繫了,只知道当时他上了所封闭学校。」 顾舟山笑了,将手机放在沙发上,「看来你们真的没联繫过。」 他向从前一样窝在沙发里,只是黑色西装褶皱都没有抚平,脸颊生出胡茬略显狼狈。 「他7年前蹲了监狱,你父亲没告诉你吗。」 目视着傅盛锦逐渐震惊的面孔,顾舟山心里的愉悦升起,「看来他没告诉你,真可惜他成绩还不错。在你回家后,你父亲还以强姦罪起诉了他。」 「仔细算了算他前年也出狱了。」 「向晚很聪明,出狱就搅得顾家鸡飞狗跳,他解决了顾家下一个就是傅家。」那双让人不适的目光扫了扫傅盛锦暴露出的锁骨,「你从前能勾引他抗下一切,现在也能做引子将他引出来。」 两旁的人松开傅盛锦,他唿吸有些困难从口袋拿出瓶药剂服下后耳边就听见顾舟山的声音。 「我们一条船上的蚂蚱。」 敷衍的点了点头,听见远去的脚步声,傅盛锦才缓缓从地面站起来。 地毯上有很多烟柄,很难闻,二手菸的气息沾染在沙发上。 这个沙发不能要了。 脏。 傅盛锦拿了手机走到卧室躺下,那股黏腻的视线像是狗皮膏药又黏着他,傅盛锦侧头看向落地窗外的楼房,远处一道身影握着望远镜向这边看,察觉傅盛锦的目光,人影动了两下。 顾舟山突然造访,让他知道这一个月难受的监视是怎么来的。 他打开手机,进入ww隐藏列表里面,刺眼的红点让傅盛锦心脏似乎又疼起来。 点开黑色头像,傅盛锦像往常一样分享了生活日常。 消息发送出去,他眼神有些空洞,脑子很晕像是溺水一样,右手紧紧捏着手机苍白的肤色下透着青紫的筋络,脆弱得像是一捏就碎,先前被那些人握过的手腕青得发黑。 傅盛锦朝枕头下摸出一瓶药吃了颗。 视线对焦又清明些,只是不久,傅盛锦发了会呆又开始犯困。 躺在床上看了看手机。 本以为和往常一样消息会被拦下。 不同的是。 这次未发送成功的提示消失,他的简讯成功的送达给对方。 整整七年了无音讯,只是傅盛锦自娱自乐的聊天框突然又加上了好友。 傅盛锦从来没有删过顾向晚,唯一的可能就是对方又重新把他加回来了。 苦涩像是从心底蔓延至口腔,傅盛锦像紧张的瞧着消息回信,走到哪都拿着手机。 甚至第二天工作时也无时无刻都在摆弄着手机。李松催了好多次他才放下。 傅盛锦垂下眼帘,这几天没睡好眼底乌青很重,一周后依旧没有消息回復,他沉默不语的预约了之前心理医生,打算加大药物剂量。 消息像是石沉大海,或许从头到尾都是傅盛锦吃多了药物产生的错觉。 对消息抱有期待时时刻刻看了两个月后,傅盛锦才逐渐转移注意力拼命工作,前几个月杀青的一部古装电视剧播出他饰演的反派爆火。 随着工作增多的同时也在关注着顾家的消息。 在上一档热点综艺时,傅盛锦看见顾舟山入狱并且无期徒刑时有些震惊,给黑色头像发了条消息。 〔人甫寸:转发ww热点。〕 〔人甫寸:是你做的吗。〕 傅盛锦没抱有会被回復的期望,发完就去拍摄那档综艺,工作时傅盛锦的状态好得多,只是工作完疲惫靠着皮质后座。 浑身都很沉重的感觉。 「哥,太累了就休息几天。」李松从他毕业就跟到现在好几年了,知道傅盛锦身体不太好,最近高强度工作是得休息几天。 傅盛锦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他闭着眼睛似乎有些难受,他来这个世界怨气值没降,不想回傅家勾心斗角,那种空寂的感觉似乎只有不断工作才能抵消。 「工作第一。」傅盛锦没看前面坐着的人的表情,刚想继续睡就听李松道。 「今天你手机特别关心响了。」 傅盛锦睁眼看了一下品牌方,没消息,以为李松逗他呢,刚想开口说两句手指鬼使神差的点开隐藏列表,黑色头像发来了两条消息。 傅盛锦将手机紧紧握着,抿起嘴却始终不敢点开。 像是梦一样。 傅盛锦甚至觉得自己的病又重了。 第66页 李松第一次见把品牌方设置为特别关心的,工作狂果然是不需要假期,看见品牌方爸爸的消息都激动的手在颤抖。 他们好歹也是二线演员,至于吗。 「哥,你别太紧张。」李松安慰道,「我们以后会接到更多代言的。」 傅盛锦三年窜到二线已经算是行业新星,以后只会更好,李松刚想在安慰两句就听工作狂道。 「我要请两个月假。」 「好!」 反应过来他再说什么李松立马改口,「两个月?」 「不行啊,你的行程最多只挤得出半个月,哥你刚刚...」 工作狂突然要请假,一请就这么久... 傅盛锦打断道,「我要去d国看病,预约到阿德曼医生。」 李松松了一口气,他就说,像傅盛锦这样的工作狂怎么可能突然无缘无故请这么久的假。 「我帮你联繫看看行程能不能再重新安排。」 傅盛锦嗯了一声,小心翼翼点开了黑色头像的消息。 〔日免:是我做的,我现在在普安,下个月来找你解释。〕 〔日免:猫猫摸头.jpg〕 看见简讯的那刻嘴角上扬,傅盛锦感觉浑身疲惫似乎卸下一半。 他要去看病。 顾向晚才能治好的病。 想了想傅盛锦回了一个。 〔人甫寸:摆手微笑.jpg〕 作者有话要说: 建议囤囤再看,作者开学更新不稳定,私密马赛!!!感谢在2023-09-06 23:50:23~2023-09-15 15:09: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dfghjnfdd 20瓶;百草枯 19瓶;携攻出逃、清欢 10瓶;湦漓 5瓶;南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向晚(18) 黑暗的屋子里手机屏幕亮了亮,男人撩起下衣擦掉脸上的泥,吐出一口血水蹲在废弃工厂的器材边。 满是伤疤的手轻轻触摸了屏幕,指尖颤抖点了点消息,血迹沾着屏幕,指尖流连忘返的停留,似乎通过这个电子产品就可以触摸到想见的人,忽的空旷屋子里男人的笑声迴荡。 低笑声吓得地上爬着的人浑身一抖,面目紧张的盯着顾向晚,看着对方恋恋不捨的放下手机,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用力踩在左肩上,他张口哇的一声喷出血液撒在对方鞋面上。 被男人踩碎了肩膀处的骨头,疼得嚎叫着。 从肿胀的面孔中依稀可见五官,赫然是康亮,一旁还有昏迷着的胖子。 康亮越痛苦,顾向晚身体里膨胀的血液愈发让人兴奋爽朗。 他欣赏了一会康亮痛到扭曲的五官,拨打了救护车的电话便离开,他心里有数,不至于弄死两条人命,只是给他们一些小教训。 ...... 傅盛锦看着回復的表情包,他其实脾气挺大。 就算七年间想顾向晚几乎夜不能寐但也很气,那股郁气让他每每想到绿皮车上那段文字都像心脏被勒紧,有人扼住他的喉咙不准唿吸般。 而这个表情包笑得十分僵硬,生动的表明了傅盛锦对顾向晚的态度。 此刻对面人应该在忙,没有回覆,傅盛锦像是习惯了,垂头在手机上操作,买了一张到普安的车票。 「开车去车站吧。」傅盛锦对李松道,他仰着头,黑灰色卫衣是oversize的风格,将那张精緻消瘦的脸颊遮盖了一半,宽松的领口处可以看见肩颈线条苍白的肌肤在昏黄的灯光下有种纯天然的诱惑。 李松瞟了眼连忙收回视线,傅盛锦这幅模样肯定能大火,他虽然也才步入,但因为有人脉见过不少明星。 他被傅盛锦惊艷到的次数不是一次两次,只可惜傅盛锦身体不好,能活多久还是个问题。 到车站后刚好到了快发车时间,傅盛锦赶到火车后数天奔波工作中,久远火车没有高铁那般稳,他倚着窗户睡着了。 傅盛锦坐车到普安的同时,网络上顾舟山留下的余党也不安分。 老旧的绿皮车穿过山道,信号不是很好,他头靠着窗户阖眼休息,没有收到李松的电话。 ww上一条热搜炸出来。 【某男艺人高中校园霸凌,和男性混混约.炮厮混,后来被学校开除,人品不端怎么能做艺人!?】 李松刚到家打算洗漱睡觉,睡前刷ww时没想到看到这条热搜还配了傅盛锦灿高中的照片,以及一段视频。 如若傅盛锦看见就知道。 那段视频是曾经被傅父全力压下去的,他喝顾向晚被偷拍的那段语音视频。 车到达普安站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 傅盛锦打车到了铁皮屋,师傅很热心的提醒,「大半夜到哪里做什么,荒郊野岭的。」 那片地挺偏的,原先的屋子都拆了。 「去找人。」 铁皮屋是他和顾向晚的家,如果要找对方的话,他只知道这个地方。 夜色很深,这条路远比七年前要荒凉些,或许没有人,开到铁皮屋是傅盛锦几乎快认不出来了,要不是进门有个拐弯处种了课桂树,他都不敢确定是这。 铁皮堆在一边,地上很乱,野草长满了沙发,看不出人迹。 傅盛锦愣了下,对师傅道,「在这等我一会,按一小时100,可以吗?」 第67页 估计师傅也没想到等人也可以赚钱,小年轻出手都大方,乐呵呵应下。 即刻傅盛锦便拿手机打着光走近了游乐场,里面空旷泛着湿冷,时不时也有野猫嚎叫的声音,他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等到从前顾向晚带他来过的货柜时,防不胜防的被小丑立牌吓了一跳。 傅盛锦深吸一口气从旁边绕了进去,背后发凉,等近了车间更加渗人。 货柜上红笔画满了木马,让傅盛锦忍不住脸色发白,颤抖的从衣兜里拿出药剂吃了下去,紧绷的神经已经不能快速平復,他只能靠在门口的木板上喘气。 全身力气都压在那块木板上。 没等傅盛锦恢復,只听轰隆一声,他身下的木板翘倒了旁边的那堆板子,露出一个盒子的小角。 傅盛锦眼神一亮,吃力的掰开上面堆起来的木板,手指被木屑擦破流血也依旧掰着。 差不多弄了十分钟。 盒子才全部显露,傅盛锦抱着盒子满身灰尘,身体也很疲惫,不知怎得突然觉得很委屈。 他拿出手机看着黑色头像委屈更甚,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拨打出视频电话。 等了差不多快一分钟。 电话通了。 对面很黑,看不清脸但傅盛锦像是能从漆黑的屏幕中看见轮廓,死死盯着眼泪却止不住的像断线的风筝似的流。 「怎么了...别哭...」顾向晚丢掉被打的浑身是血的人无措的在身上擦了擦,关灯才敢接的这通电话。 傅盛锦的哽咽声又让他焦急起来。 从门缝的透出的光打在盒子上,顾向晚瞳孔一缩。 他知道傅盛锦在哪了。 「等我。」 电话没挂,傅盛锦握紧了手机将电话挂断。 点击前留下一句,「不等。」 七年前顾向晚也是这么说的,等他等着等着顾向晚依旧没出现,傅盛锦想找到他将对方抱紧听听对方心里到底有没有他。 不然怎么可能七年任务进度一动不动,任然保持着98的进度。 或许是电话打通发泄了脾气,傅盛锦恢復了点力气回走,但到铁皮屋时还是晚了点,司机师傅不知所踪,他还没反应时一个人影应着月色缓缓从桂树下走出来。 颀长身姿越来越近,七年不见黑色短t下勃发的肌肉紧绷着,更加有型,顾向晚面色不显,抿了抿嘴,傅盛锦看出他的慌张。 或许是傅盛锦冷漠的面容,顾向晚停在一米处解释,「我让他先回去了,我不是故意...」 「别说了。」傅盛锦打断,湿润的圆眼垂下,眉头锁着,「我不想听了,晚哥你好过分。」 像是触及了伤心事,话说了一半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情绪瞬间崩溃,白嫩的面容布满泪痕,含泪的圆眼瞧着顾向晚。 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顾向晚浑身都僵住心里难受的紧,步伐轻轻的靠近傅盛锦,语气也轻柔的安抚,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我的错。」 七年重逢。 两人身份早就不对等,傅盛锦星途璀璨,大好人生,顾向晚从牢狱出来沾满污点,七年时间早就从少年变成一个人生失意的老男人。他不敢去找傅盛锦的原因之一,便是怕毁掉傅盛锦的人生,他会成为星途中唯一的污点,一个做过牢的男朋友。 一个前途无限的当红小生。 如果爆出去了,对于傅盛锦的事业影响会很大... 至少在那些事没处理完之前,顾向晚本不打算与他相见,牢狱的每天都如同水火行尸走人,可现在傅盛锦就在他面前。 过渡想念不慎同意好友之后,顾向晚便能看见傅盛锦每天给他发的生活琐事,不亚于在海底的氧气瓶,顾向晚忘了后果在幻想中告诉了对方他在普安时,心里就猜到 ——傅盛锦会来找他。 顾向晚僵硬的站在不近不远那块地,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递给傅盛锦,「我把我的宝贝全部送给你,原谅我...」 他声音哑的不像话,靠近时傅盛锦才闻到顾向晚身上的血腥气味,不悦的皱起眉,刚要开口顾向晚抢先道。 「这是别人的。」他没解释为什么身上会有别人的血迹,傅盛锦也没问,沉默的接过钥匙打开匣子,记忆中的小木马摆在最上方,但已经被盘的十分光泽。 下面的照片显然是经常被人抚摸边角起了褶皱,在不起眼的缝隙沾着铁锈般深红干涸的血丝。 结合这些联繫起来,不难想像顾向晚七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只是傅盛锦很气,对方宁愿在这都不愿意去找他帮忙,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发颤的声音有些怪嗔,「我的照片算是我的东西,怎么能用来做赔礼。」 要赔也得拿人来赔。 心疼与愤怒在胸腔中烧得傅盛锦满眼通红,仓促后退两步背嵴抵在一颗树干边,握着木马的手背擦拭着止不住掉的泪珠,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呢喃着,「怎么能...」 「顾向晚你好狠。」,他说,「我愿意回傅家不是为了谁,因为喜欢你爱你,我也可以为你付出,可是...七年啊...你知道七年多长吗?你明明可以和我说的...」 他知道对方的痛苦困难,一同承受,如果是地狱那便一同坠入。 傅盛锦嘶吼着,像是要将所以情绪宣洩出来,可他声音伴随哽咽听起来并不愤怒,却让人心如刀绞,像被遗弃的小兽在夜里低嚎。 第68页 「一个人怎么会不孤独...晚哥,2555天每一天我都好孤独,每一次入睡我抱着你的那一句「等我」想像见面时候,会不会也是白雪飘扬。明明你可以告诉我...」 却偏要自己承受这一切,2555天,我们感同身受,同样的孤独。 「你应该告诉我的...」傅盛锦顺着树干蹲下,宽大的衣领下是纤细的脖颈,脆弱性感的喉结在哽咽中来回滚动。 顾向晚轻轻坐在旁边,他无法解释,都是他的错,他低估了傅盛锦对自己的情感,对方早就不是上辈子的傅盛锦。 上辈子抛弃他的那个傅盛锦像一根刺扎进心底,不动不痛,却也难以释怀。 以至于顾向晚误以为这辈子的傅盛锦也会在荣华富贵与自己中,抛弃自己... 晚风将这片草丛吹的沙沙作响,他看着爱人心中上辈子所有不甘痛苦全部消散,但或许从那刻他就疯了。 【怨气值还剩50。】系统提示道。 一下子就减了48。 傅盛锦抬起湿漉漉的眼眸看向旁边并坐的男人,左颚处还有两道血渍,挺拔的面部轮廓中多了几分戾气。 察觉到傅盛锦视线,顾向晚垂下眼帘,一只手悄然的与傅盛锦一同握住小木马,磁哑的声音在夜里响起,「我想你,也很孤独,我爱你。」 或许七年太苦,难得舒心的气氛让神经都在此刻放松,森然的夜里听着彼此的七年,像是两只流浪小狗重聚,他们是家人,也是爱人,依偎舔坻对方血迹斑斑的伤痕。 傅盛锦口袋的药剂滑落掉在二人中间的草坪,他匆忙塞进衣兜,每次服过药物后劲很大,总能让傅盛锦昏昏欲睡。 他睏倦的躺在顾向晚大腿间,意识睡着前拇指擦掉对方脸颊的血迹。 「回来就好。」傅盛锦声音很轻如羽毛拂过顾向晚的心头,「小绿坏了,我等着晚哥回来修好它。」 皎白的月色从傅盛锦髮丝间泻下,乌髮让人看着便心生怜爱,似乎做了噩梦,牙齿咬着红唇,丝丝缕缕的血迹在肉里浮现,呜咽了几声。 顾向晚将他抱紧,手掌一下一下轻轻拍打着对方的背嵴安抚。 可怜隐忍的神情让人觉得似乎弄疼了他也只会委屈承受,却不会由衷的憎恨。 顾向晚眼神暗了些,这么好的一个人。 是他的。 要怎么才能配的上... 作者有话要说: 傅小学鸡恋爱:不听不等。 之后哭卿卿的抱着枕头满脑子:想他想找他。 顾浪浪恋爱:「我只不过是个坐过牢的老男人,配不上他,只好守护他」 总结:都没有嘴 我是真的鸽子!!开学建模头快建秃了qwq 感谢在2023-09-15 15:09:03~2023-09-17 23:44: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朕的千千万 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向晚(完) ww上傅盛锦的黑料如燎原般迅速发酵,没要多久便冲上榜首。 其余的热点基本上都是。 #当红傅姓艺人是gay,私生活混乱# #抵制校园霸凌# 曾经一度火遍的甜蜜恋爱磕cp的帖子也再一次出现。 〔遇到两个天菜帅哥居然是一对!!哥哥对弟弟占有欲好强!!〕 贴主回復道:〔七年轻在火锅店遇到的瓜主就是傅盛锦,当时他真的帅炸天了和他对象从火锅店出来那种氛围,压根不像混乱的炮友关系,两人手上还带着对戒。是情侣好么!〕 然而如石沉大海般并没有泛起波澜,有人信,但更多的是对帖子女生的人身攻击,言语辱骂。 气的绕夏拉出了追星的姐妹一起和帖子下面的人对战,即使她们对于控评身经百战,但人数太多了,最后选择狗咬我,我不能咬狗的态度面对这些人。 一个小姑娘被人肉扒出了地址,每天惶恐不安。 ...... 李松焦急的联繫傅盛锦,电话却一直打不通,他并不知道傅盛锦在哪,是知道昨天晚上对方似乎要去某个地方拿东西便送到车站。 如今人找不到,他毕业跟的傅盛锦,第一次处理找了水军压下去了部分舆论,花钱降热搜后,又有新的词条出现。 在这大火的时候爆出这样的黑料,有图有视频有证据,解约的电话铺天盖地,着实难搞,忙得他几乎一夜没睡。 在他处理事情时,看见新的热搜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 #傅盛锦回应# 李松眼下乌黑的黑眼圈,栗色捲髮如鸡窝,颤抖的点进去傅盛锦微博发的那条回应。 〔傅盛锦g:。〕 就一个句号,不知天高地厚的拽成功激怒了网友,舆论更加白热化。李松看见这条ww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 「天杀的傅盛锦。」嘴里骂着傅盛锦,边骂边找人压热搜。 普安的酒店内。 傅盛锦和和顾向晚坐在床上大眼瞪小眼,中间的手机显示:发送成功。 「完了。」傅盛锦焦急的捡起手机打算删除,短短一分钟时间,那条ww下面有上千条评论,全是谩骂。 早上起床傅盛锦看到热搜后便气不过,想先承认恋情,至于其它被翻出来的旧事,他不知道怎么办,踩过一次坑后又有一个更大的坑,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人生,他们确实揍了两人,除非有能证据证明他们是为民除害。 第69页 大不了他不当明星了。 傅盛锦正准备发时,顾向晚醒了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先联繫经纪人商讨后续,李松肯定不会让他承认恋情,傅盛锦灿正准备摁时手机被顾向晚抢去。 争执中内容没删干净,误触到了发送。 顾向晚赤.裸着上半身,蜜色的肌肤上有很多他没见过的伤疤,梳上去的髮丝垂下一缕,长手一捞将手机夺过放到床头柜里,「别怕,我安排好了。」 昨夜顾向晚带傅盛锦来酒店时就看到热搜了。 顾舟山虽然入狱了,但顾向晚查到对方现在并不在监狱里,买通了那一线的检察官,不知道哪躲着,弄这一出就为了顾向晚现身。 终究又是他连累的傅盛锦。 只要等顾舟山露出尾巴,顾向晚就会让人爆出这一切真相,傅盛锦身上的污点也会洗掉... 被窝的余温与掌下滑嫩的肌肤都昭示着这一切不是梦,这些都在七年中无数个梦中出现,两只手十指相扣,银色的对戒泛着闪硕的光泽陷在被褥中。 傅盛锦凑过来,顾向晚挠着他的下巴,像逗小狗一样,「饿了吗?」 傅盛锦摇了摇脑袋,向后仰着坐起,垮过顾向晚拿出手机,「我得和李松联繫,他应该快急死了。」 身体从被窝里出来傅盛锦才发现自己也没穿衣服,他拿着手机和顾向晚的视线对视,嫩白的肌肤上都是红痕。 罪魁祸首平淡的穿起了衣服,起身时傅盛锦看到他背上的抓痕,顿时脸红,什么热搜黑料都忘了。 他声音很小结巴着道,「你怎么能这样这样...」 他们还不算和好呢。 末了如同蚊子般,「我居然没体验到!」 傅盛锦听到顾向晚的一声轻笑,顾向晚穿好了一件驼色毛衣。 「我飢.渴难.耐,趁你睡着扒.光了你的衣服,自己坐上去」,傅盛锦迅速穿衣的眼神逗笑他,「七年不见你不憋的慌我还痒呢。」 顾向晚说起骚话来一套一套的,傅盛锦招架不住穿好衣服就跑进了卫生间把门反锁。 匆匆套好的卫衣领口可以看到大片的咬痕密密麻麻,傅盛锦指尖摸了一下脖子上被咬的最重的破口,痛吸了口气。 腰也有点痛,浑身没劲... 顾向晚快把他榨干了,玩起来不留一丝余地,带着世界最后一炮似的狠劲弄得傅盛锦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 洗漱完顾向晚已经出去买早餐了,他和李松打了通电话,对方接通就噼头盖脸给他骂了一顿,傅盛锦抿着嘴不敢说话。虽然平时傅盛锦我行我素惹出烂摊子时相当淡定,但他还是对李松带着愧疚和一点害怕。 「抱歉,该赔的都赔了吧,我想退出娱乐圈了。」傅盛锦一口气说完,几乎能想到李松会说些什么有些不敢听。 对面沉默片刻。 「你真的想退圈么?」良久李松问道,「你确定你有钱赔?」 傅盛锦愣住,「我也不知道。」 两个问题一块答了。 他其实觉得演戏很有趣,但也不是必须的,而钱的话...他这现年演过不少戏收益还算可观,离开时傅家他们也给了一笔钱。 「钱应该够吧?」傅盛锦不确定的问了句。 李松的话成功把他堵死,「你这些年赚的钱买机车买跑车,每辆车定时送去保养,外加买车库买装饰,还有每年捐款,你算一下多少钱。」 傅盛锦每次一想顾向晚时就去买车,他总觉得顾向晚会喜欢,也很适合。跑车都有十多辆,机车也有二十多快三十辆,每年傅盛锦还会向福利院捐款两百万。 就凭他拍的那些戏加他兜里有的钱也刚好够,但要赔偿的话就有点勉强了。 傅盛锦犯了难,那些都是他要送给顾向晚的礼物... 见傅盛锦那头沉默不语,李松吐出口气,「你再想想吧。」 说完便挂断电话。 顾向晚拎着早餐回来就看见傅盛锦蹲在床尾掰着指头算,旁边放了个本子挂数。 「怎么了?」顾向晚託了个高脚凳过去放到他面前打开盖子,「先吃馄饨。」 余光瞟到本子上的数额像是随意问了一句,「你很缺钱吗?」 傅盛锦闻着气味,皱成一团的脸才放松些,他舀起一勺嚼,鲜香在唇齿间炸开,「嗯。」 「如果我要退出的话那些解约费要赔,还差一些,不过我再凑凑。」 他还有几处房产可以估价。 顾向晚眯起眼睛,「为什么要退出?」 他听见傅盛锦答一句不想混下去了,便吃着馄饨不说话,傅盛锦也没察觉不对,拿着手机边吃边搜房价。 顾向晚怎么可能想不到,是因为他,傅盛锦才打算退出演艺圈的。启唇欲说话,可那些字堵着嗓子说不出一个。 正当他说话时,手机在兜里震动起来,顾向晚拿出来看了一眼,便起身走到窗边。 动静大得傅盛锦也抬头看他,竖起耳朵听。 第一句就让他滞住。 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少了年轻时的甜腻,声线成熟了很多,却如雷鸣般震的傅盛锦两耳发鸣。 如果没有这个人,他或许和顾向晚会一起考大学。 平安走出普安,没有人尽皆知的丑闻。 顾向晚也不至于增加至七年牢狱... 高脚蹬被傅盛锦踹翻,滚烫的汤料撒在肌肤上,咸味的汁水咬的破皮的咬痕生痛,傅盛锦却满不在乎,垂着头浑身发抖,唿吸也急促起来,他摸了摸口袋,药瓶不见了。 第70页 突然被刺激起来的神经崩断了。 药不见了,顾向晚会看到他的这幅模样,药呢?药呢?到哪里去了?不要被顾向晚看见! 不要被他看见! 傅盛锦抬头时顾向晚已经跑到身前,紧张的检查他身上有没有被烫伤。 一股逃跑的念头生向大脑,傅盛锦被顾向晚牢牢摁住动不了,他咆哮抓狂的往身上抓,不长的指尖缝隙都是血渍,「药呢?我的药不见了,晚哥,别丢下我!」 傅盛锦的模样几乎崩溃,「别删我,我害怕。」 顾向晚来不及将电话挂断便抱住傅盛锦,阻止他继续伤害自己,他隐约猜到那个小瓶子里面装的是精神药物,但他不知道傅盛锦居然病得这么严重,他哄道,「药被我收起来了,我不走,盛锦安静下来就还给你好不好。」 从嘶吼转为痛哭,傅盛锦像是被家长误会的孩子,哭的稀里哗啦很委屈,髮丝也被汤汁弄车一揪一揪,脏兮兮。 顾向晚抱起他去洗澡,在温热的怀中傅盛锦很安静不闹也慢慢停止哭泣。 「晚哥,你又要走吗?」在傅盛锦脑子里相当于扯上许夏安和田虚,就等于顾向晚要离开。 亦如上绿皮火车前,顾向晚连道别都说不出口的慌乱逃走。 「我不走」,顾向晚给他沖洗,避着伤搓了一遍,「床上我伺候你,床下也是我伺候你,没有我你都瘦了,这么盼着我走,想找哪个小四伺候。」 傅盛锦不语。 顾向晚洗完拉着他出来给他找衣服穿,傅盛锦没带衣服只能穿顾向晚的,套了一件黑色毛衣后,顾向晚低哑的声音缓缓道,「许夏安说她会发ww讲出实情,算是她对过去的一个弥补,至于原不原谅是我们的事。」 顾向晚把着傅盛锦的头,郑重的如同春节夜晚绽开的烟花,「盛锦,我不会丢下你。」 傅盛锦那双有些防空的瞳孔震动了一下,如东风随春归,熬过了寒冬等到了春日的第一注暖阳。 在看见傅盛锦这幅模样后,顾向晚安抚好他便处理起热搜的事,他有种预感如果再一次离开,傅盛锦绝对会出事。 顾向晚没有来的心慌。 在许夏安出声后,有人相信了那个cp贴风向开始转变,有人辱骂她忘恩负义,甚至她所处的公司也以人品不端将她开除。 但这一切许夏安都认了,比起顺风顺水的人生,那通电话里的傅盛锦让她愧疚,她夜里都能梦见傅盛锦那张漂亮的脸崩溃嘶吼的样子,良心难安。 铺天盖地的辱骂让许夏安得愧疚感少了很多。 她对不起傅盛锦,将娃娃送出后,她想起厕所的那股夕阳照在明艷动人的少年身上,那时的她几乎不敢想会造成怎样的后果,所以逃似的搬去它省不敢面对。 无意中得知傅盛锦在演戏后,她每天都在偷偷关注。少年在综艺里会哭会笑,表现与常人无异,许夏安都以为愧疚感快过去时,黑料爆出,与顾向晚的那一通电话也让她看到摄影机后的少年破碎的分崩离析。 在许夏安发声不久,顾舟山那边坐不住了,派人围了许夏安的家想让她住口,收回言论。 顾向晚顺藤摸瓜找出了对方的位置,亲手将他父亲送进牢里,而康亮和秦朗二人从医院醒来,被顾向晚派去的人围着敢怒不敢言,写下了自己罪行,如何被收买污衊陷害傅盛锦和顾向晚,又是如何在高中时期恃强凌弱欺负同学。 这两人一发声,再联繫最新的热搜 #gu品牌老总被亲儿子送进监狱# 舆论开始转变。 曾经被两人欺负过得同学也纷纷出来证明。 傅盛锦变成受害人,曾经承受过的那些巨大恶语都被轻松拂过,有种不真切的触感,但伤害已经带来,早已在骨骼里可下刻骨铭心的深坑,也在心理将旁人屏蔽,恐惧生人的接近。 热度火爆,整个ww都在讨论他们,那条句号下面不少人道歉,傅盛锦本该借着这股东风定能直冲一线。 但他却发了退出娱乐圈的告示。 〔傅盛锦g:浮云难蔽日,雾散终有时。万事已过使得我与爱人分别七年,期间我患上了应激性精神病,与爱人商量下决定退出娱乐圈养病,谢谢大家一路来的支持,暂书至此勿念。〕 这则言论又迎来一波热度将傅盛推向更高的位置。 还掀起了一阵回忆傅盛锦的热浪,他演技不差,有傅家做底剧本都是b级和a级出圈的角色就有好几个。 绕夏看着傅盛锦的这条ww几乎哭的不上不下,她磕cp追剧,早就成为傅盛锦后援团的大粉,如今傅盛锦退圈,追星追了七年早就生出感情,她将怨气归结到拿些曾经伤害过傅盛锦的人身上。 扒出了秦朗和康亮的各种帐号都骂了一通还不解气,拉上姐妹一起骂。 傅盛锦躺在沙发上刷ww也看见绕夏那篇帖子,他想起那天下着小雪,那个双马尾可爱的小女孩,思索片刻后,给她发了私信。 〔傅盛锦g:这个ww我要註销了,谢谢你的支持,我换了一个ww号xxxxx,可以交个朋友。〕 顾向晚做好饭来叫傅盛锦吃饭时就看见沙发上的人在和一个女孩聊天,脸上也露出痴笑,他整个人顿住,握紧了手里的筷子,心痒,想抢走手机不让傅盛锦聊天,他压着痒劲道,「吃饭。」 绕夏打算做为他们发一个恋爱日常的帖子,傅盛锦答应了,在和绕夏聊与顾向晚的恋爱过程,正起兴,敷衍的应了对方一声,才站起身没稳住身形又被一道力按倒在原地,傅盛锦眨着迷茫的圆眼看向顾向晚。 第71页 只见顾向晚伸手拖去上衣,低笑两声,「我又痒了,你来帮我止痒。」 傅盛锦就又被拖着折腾到晚上才浑身虚脱般坐在餐桌上吃饭,手机打开还停留在绕夏问他:和爱人的感情开端。 顾向晚见状凑近看,他用指腹点了点傅盛锦泛红的眼尾,回忆起开端应该是傅盛锦刚来普安,定错宾馆被他误会要约.炮那次,那时候他就已经满身戾气恨不得在床上弄死傅盛锦了。 他拿过手机言简意赅的回了一个:我爱人骚话连篇,没把持住。 傅盛锦看着回復似乎已经习惯只红了耳垂。 而饶夏正喝水,一口水喷在手屏幕上,被狂言狂语震惊住。 等问了几个回合,她才习惯偶像美艷冷漠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狂热的心,滤镜破碎,逐渐也不找傅盛锦聊天了。 傅盛锦和顾向晚一同生活十三年,在顾舟山死在牢狱后,系统宣布怨气值归零,他突然病倒,先进的医疗也救不了迅速衰败的身体。 没过几天便病逝,年享三十八岁。 傅盛锦的碑旁还有一块,两块几乎快并在一起,中间缝隙长满青苔让两块碑文看着与一块无异。 配偶那一栏两块皆刻着 ——爱人顾向晚。 ——爱人傅盛锦。 顾向晚觉得配不上傅盛锦,却也偏偏分不开,他们被锤子定紧了,无论那一方离开,剩着的那个便也活不下去。 他们无法分离拆散。 一同荣,一同毁。 作者有话要说: 小故事完结啦!!这个世界感觉bug挺多,下个世界我会努力的!写虫族be! 感谢为我投出营养液的小天使:百草枯 57瓶;tony带水 5瓶; 谢谢!ovo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阿斯修 墨染般的天际望不见一丝光亮,深邃黝黑的云层像是蛰伏已久的巨兽让人感到从骨子里渗出森森的寒意与恐惧。 这里是着名的垃圾星f999,就连光照神明也吝啬给予这片土地。 居民想要看清外面的事物都必须带着电灯,黑夜多数意味着危险,在城内家家户户都开灯驱赶野兽,但这一片价格昂贵,高耸的城墙之外也有大部分居民安家,遭异兽袭击而死的数量只多不少。 傅盛锦刚从上个世界脱离醒来就在城外的荒郊野地,他身上值钱的物品都被人抢了去,没被吃了已经算是极其幸运。 被人救回去之后每夜都听着野兽嚎叫入睡,有一晚异兽生吞了隔壁的领居。 野兽利齿将骨骼嚼咬嘎嘣脆的声音就像真实在耳边进食般,傅盛锦不敢动弹,秉着气息等待异兽离开都没能松懈下,身上的衣物被冷汗浸湿,导致病得更严重了。 傅盛锦发烧时脑海復盘了一遍剧情线。 这里所有人都是虫。 虫族有与人类无异出色的外貌也抵挡不住基因里流传下来的兽性,繁衍后代几乎是每个雌虫骨骼里刻下来的。 而强大的雌虫会精神力暴动绪乱而虫化沦为没有理智的野兽,雄子的信息素却可以很好的安抚。 但雄虫极为脆弱,受到惊吓也会导致死亡,极端的比例就使得雄虫地位远驾于雌虫之上,他们不用工作,也不用受苦劳累,像温室里娇养的花朵,只需要接受帝国按照信息素等级分配的雌虫便可获得对方所有财富,哪怕对雌虫任意鞭打虐待都不用受到惩罚,法律上对待雄子容忍度极高。 按照帝国法律傅盛锦成年后理应被分派25名雌侍,但他家室显赫,只挑选了三个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对于生育率低迷的虫族,信息素纯净度越高能生育虫蛋的机率也越多,同时也安抚等级越高的雌虫。 要知道在虫族60%就已经算纯净度特别高了,40%就可以标记a级雄虫同时可分配25名雌侍。 对于被分配的雌虫,帝国法律也硬性规定了雄子必须给予信息素安抚。 而傅盛锦纯净度是90%,全虫族唯一一只高等雄虫,按理来说安抚应该不在话下,但他有出生就带有的基因病导致他无法控制信息素释放。 家族也将这一缺点瞒下,暗地给他治疗其效果微乎其微。 傅盛锦想起他在这个世界作天作地,比任何小世界都要恶毒,对三个雌侍冷漠不说,甚至勒令工作狂不许工作,把军雌送给别人鞭打现在还在医院...将快暴动致死的军雌送去异兽最混乱的战场... 他按照剧本弄出太多坏事,表面是风靡虫族最火爆的大明星,对外虫温柔有礼,却对家虫残暴狠心。 而现在纯净度90%的大明星雄子失踪,他家族与雄保会都在寻找他。 星网议论纷纷。 f999星系太落后了,傅盛锦是谁,90%的雄虫真的存在吗,他们鲜有虫知。就连劣质低等终端购买需要1000星币,拥有的虫在这都不超过十个手指。 今天傅盛锦就要被安伽送进城内到黑市拍卖。 本来捡到他带回去的安伽打算等傅盛锦病养好了以后做雄主,但他病得太重了没钱治疗,所以只能将他买进黑市,好换一个进城的名额以及钱财。 要知道f999星的虫都是等死的雌虫,连捡到傅盛锦的安伽都不敢相信再三确认过。 要不是雄虫一直生着病早他早就自己享用一遍了。 这可是f999星系唯一的雄子! 安伽将傅盛锦放进铺满两层棉被下又拿了一层毛毯盖住才敢缓慢的推入城门。 第72页 傅盛锦髮丝黑长紧贴着面颊白皙的面孔,高挺的鼻樑,以及黝黑的瞳仁组合在一起像被虫神钟爱精心捏造的娃娃。 但毫无血色的唇瓣让这张脸淳弱美艷,窝在推车里喘着气,安伽伸手将他面部的毛毯轻轻抬起,以免傅盛锦被闷死。 「等有钱的把你卖了,过好日子。」安伽在他耳边低语,似乎有些不舍。 他一路推进城里没虫对这个推车感到差异,经常有漂亮的雌虫或者亚雌被售卖,垃圾星治安很差,为了活下去什么事都做得出。 没有你想不到,只有他们做不到的。 眼看离目的地越发近,系统焦急道:【要到了宿主,被买了想要会帝都就麻烦了!】 傅盛锦现在气出多进少走路都难,系统在脑子里嚎使得他视线清晰了些。 跑? 可他没走两步就会被安伽追上。 他目光直视着深黑的天空,似乎随时都会被上面的野兽攻击让人不安,傅盛锦缓缓抬头,沙哑的嗓音对着安伽道,「我现在很不舒服...你就算带我到黑市了我也不一定能坚持到。」 到黑市还得一个小时的路程,安伽停下伸手摸了一下傅盛锦的额头,不经皱眉,烫得吓人,并且唿吸都十分微弱,恐怕真的这一段路都快坚持不下去了。 思索片刻便掉头带他去了诊所。 路边脏乱的浑浊物厚厚的沾了一层,踩在上面甚至会黏住鞋底,而诊所后面就是一座很大的垃圾山,是其他星排放的无法分解的污染物。 好巧不巧。 他之前在城外打听过,机场在污染物排放的垃圾山周围。 因为落后,所以建造了机场以便排放各星系的垃圾,除了城外整座城内里都充斥着一股臭味。 这附近都不像有机场的样子,纵北朝南每条街道都很密集,很有可能在对面,只要翻过这座垃圾山... 傅盛锦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诊所不大,安伽没让医生给傅盛锦看诊,就让医生给他打一针退烧针,在傅盛锦劝说下才松口打强效治疗剂。 这比退烧针贵多了,不仅可以短暂的修復身体,一段时间内使用者都无飢饿感,只是副作用会在三天后发作。 「三天后,就算我死了黑市的人也不会找上门,你把我送去的时候没问题,副作用至死他们也不知道。」 安伽手里的动作一顿,他没想到雄虫居然为他考虑的如此周到,心中愧疚不免又多了几分,「你进去吧。」 他不知雄虫的名字,家中也没钱给雄虫治疗,对方自然不愿将名字告诉他,突然间安伽很想知道这只雄虫到底叫什么。 安伽原本松开的手拉紧,带着恋爱时的懵懂情愫,气息很轻,像是怕冲撞了对方,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见的音量。 「阁下,您叫什么。」 傅盛锦笑了笑:「格文。」 傅盛锦忽悠着安伽交了钱去外面等,因为在家时他也是一副乖巧的模样导致安伽对他警惕性不高。 在医生打完针后过了一分钟,傅盛锦身体机能像是生锈的发条又被上了机油不再吃力,他对着不远的医生哭诉,眼泪像珍珠般染满脸庞,看的对方不忍,低声道,「我其实是雄虫。」 医生愣了愣,立刻看了眼他展露的后劲,这个姿势很暧昧,像是互相拥抱。看着洁白无瑕的肌肤,医生面孔泛起红晕,他闻到信息素了...果真是雄虫,话还没收出口,尖锐的刺痛从后颈传出,「扑通」晕倒在地上,「雄...」 才吐出一个字便陷入昏迷。 白布遮挡外安伽问道,「怎么了?」 傅盛锦丢掉手里的针筒,故作虚弱道,「刚刚一只老鼠碰掉了药瓶,医生在赶,在等等马上要注射药剂了。」 外面的安伽像是松了一口气,「那你小心一点别碰到老鼠了,垃圾星老鼠带的病毒尤为多,会生病。」 傅盛锦应了一声。 治疗室的窗帘外就有一扇大窗户踩着置物架,傅盛锦轻松的翻了过去,掐着时间一刻都不敢停歇的向对面跑去,远处靠近机场出有一座很高的观望台以至于他不会迷路。 一分一秒过去。 他跑的浑身是汗,只要安伽进去发现昏迷的医生,他们可以轻易追上来,傅盛锦想了向躲进了废弃污染物的间隙里,扯了一片铁皮盖在身前留着一条缝隙观察。 刺鼻的味道让他有些发晕。 果然下一秒就有一行人跑来,医生居然醒来了,注射的安神素是假药吗? 他还带着人追到这,将垃圾山的铁皮踩得哐哐作响,「该死居然是一只雄虫!」 「那只雄虫非常虚弱,药剂副作用大概在一天后,我们分开找,一定要找到!」医生低骂了一句。 带他来的安伽没反应过来,「怎么是一天,不应该是三天吗?」 医生道:「虫屎,你也不想想你付的钱和正规医院差多少!」 偷听的傅盛锦:「......」 相当于一天后就会有副作用。 真黑心啊。 傅盛锦等他们分散开来便不断靠着废弃物躲着前行,不知是不是被神眷顾,他为了躲追捕的人误打误撞还抄了条近路,并且成功混进机场,躲进正要起飞的货物仓内。 他在箱子又挤又闷,浑身难受,想着就探头吸一口气再缩回去。 才刚探出头就隔着快关闭的只剩一条缝的舱门与工作者大眼瞪小眼,对方那双橙色瞳孔瞬间瞪大。 第73页 傅盛锦凝住了唿吸。 气氛安静的掉落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 舱门重新打开,艾尔却觉得眼前的虫十分熟悉,他盯着这个偷偷上来的的偷渡者片刻,鼻息间一股若有若无的青草味传来。 他震惊不已:「雄虫!?」 于此同时安伽的声音也在不远处响起。 「找到了。」 「......」 完蛋。 作者有话要说: 倒霉小傅有三个老婆外加一个正牌受,猜猜是哪一个把他丢了到垃圾星hhh(正牌受出场比较晚) 因为开头重写了很多遍,所以更新的有点晚,抱歉抱歉 谢谢百草枯 的地雷 谢谢携攻出逃 ,63943206 的营养液 第42章 阿斯修(2) 「这是那只雄虫的衣角,根据方向判断可能在星舰里或者从这个洞口去了中心联络站。」安伽分析道。 傅盛锦勾着身体从那条缝隙里可以看见安伽勾着一块白色碎片,后面跟着快十只雌虫,且都是军雌。 傅盛锦暗暗庆幸。 还好只是衣角。 但没虫听他的,机场与联络站相隔不远,雄虫体力很差,如果要求救一定回去中心联络站找雄保会帮助。 而星舰里半个月一趟往返的只有其它星系的商人会坐,垃圾星没人出得起船票,并且到了其它星系也会被排斥,所以里面做的人几乎都是军雌们惹不起的。 况且一只雄虫暴露出去的话,会被举报到雄保... 安伽身后的军雌纷纷朝中心联络站走去,而他站在原地视线看着货舱不知在想什么。 而货舱内。 傅盛锦偷看了安伽确认对方没发现他后才松一口气,艾尔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将舱门关小了些。 艾尔第一次遇见雄子,心脏跳动不停:「我可以帮阁下,但有个条件。」 货舱内一股尘味让傅盛锦连打了几个喷嚏,难受的扶着纸箱边缘,他面色不显,五指却紧紧抓的纸皮凹陷了进去。 艾尔长相属于小家碧玉的那种温婉型,他笑了笑眉眼都很温柔,语调轻轻的:「阁下不用紧张。」 不紧张才怪,看着艾尔熟练的关起舱门,心理不详感愈发强烈。 稳住。 他强让自己镇静。 但这具身体在帝都被精细养着,突然来到这个穷乡僻壤,生活环境也如此恶劣,还是让他有些脱力,不停咳嗽,每一声都想是要将肺脏咳出来似的。 「您回去以后带我去帝都。」艾尔常年往返各国星系,终于对应上一张脸。 常年出现在综艺与星网里触不可及的梦中情虫,忽得出现在面前让艾尔不经热切了几分。 见傅盛锦没说话,又继续道,「阁下,我喜欢您。」 艾尔说完停顿,朝他方向走近了些,看着对方欲张的唇,傅盛锦连忙打住。 生怕他下一句话就是,「请让我做你的雌侍。」 「我带你去帝都,居住在我隔壁。」随后黝黑的瞳孔定住像是无法退让,艾尔瞭然,扯了扯嘴角略表遗憾。 只要住到了隔壁成为雌侍也不难。 货舱门被踹开,铁皮碰撞发出嘭的一声,两人都被这声音吓得朝舱门看去。 灰尘混杂在光影中,但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傅盛锦眯起眼睛,颇为眼熟,朦胧视线中来者五官俊郎,傅盛锦愣了愣随后推开凑近的艾尔,朝男子走去。 「森多厄你来接我了吗?」 高大的男子任然不说话,垂着眼眸诡异的静寂,艾尔都发现了来者的不对劲,连忙拉住傅盛锦,却被他甩开。 傅盛锦有些不悦:「约定没有作废,我要和家虫回去了。」 他欢天喜地的跑到森多厄身边,双臂环着对方紧实的臂弯,逃亡时脸颊处沾染着污渍,像小猫一样在森多厄肩颈处蹭,「你怎么才来,这里好多异兽,还有虫要把我买到黑市!」 森多厄冷硬的面容柔软了几分,军雌的身体一般都比较强健,他伸手揉了揉怀里的那顶黑髮,目视着艾尔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s级雌虫对待艾尔这样的b级雌虫,精神力没散发出来就后者就已经被压的趴在地上。 如果跟着这位雄虫,他保不齐命都会没了,于是艾尔顶着剧烈疼痛,断断续续道,「阁下...我没有帮到您什么...所以不配继续享受这份约定...」 「你...」 森多厄打断道,「雄主,你记得来f999星系的事吗?」 傅盛锦没有怪森多厄的无礼,此刻见到家虫获救的喜悦让他将曾经多讨厌森多厄这幅冷冰冰的模样忘却,只有沙漠中获得清泉的余兴与粘人的宠物一般缺乏安全感。 「不记得了,我一来终端就被抢走...」说完他似乎像起了什么,看向森多厄关切的眼神那点疑惑也瞬间消散,「还差点被异兽吃掉,但是有虫救了我,又想把我卖掉。」 森多厄安慰道,「雄主受苦了。」 对方越安慰,傅盛锦肚子里的苦水越多,最后说的自己双眼微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森多厄将傅盛锦抱出舱,不远处安伽抱臂定定站在森多厄面前,他目光打量着这只雌虫,心底除了酸楚竟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嫉妒。 他捡到傅盛锦时那只雄虫是被人丢弃到城外的荒地,那里异兽横行,如若不是他手头紧需要打两头异兽补贴家用,也不会到那块地方。 第74页 「阁下,您别和他走。」安伽说完便后悔了,他要将雄虫卖入黑市,又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他咬着牙,四肢都僵硬的站在那处,如同被一桶寒泉浇灌到全身。 寒意如同一条毒蛇包裹他。 紧紧的缠绕住他的五脏六腑,突然勒紧,安伽浑身一震,跪在地上,唇齿溢出血丝,哇的一口吐出。 傅盛锦被吓到了,抱紧了森多厄的脖颈,「我不追究你要把我卖了,快滚。」 双腿狠狠地夹了一下森多厄的腰,那是森多厄的敏感处,他的感受到对方轻哼了一声,不由得有些羞恼,「快带我回去!」 森多厄没动,饶有兴趣的看着地上痛的跪地不起的雌虫,「你知道点什么。」 肯定的语气让傅盛锦一头雾水。 森多厄走进扯过安伽的衣领,银白色的竖瞳森寒的目视他,身体的五脏似乎被捏爆,又是哇的一声鲜血喷洒在森多厄指尖。 「扑通」 是肉.体倒地的声音。 傅盛锦怒斥道:「你在干什么!」 而森多厄从胸前抽出金丝镶嵌的蔷薇花手帕仔细的将五指的血迹擦掉,污浊的手帕落在安伽眼前。 被血迹染红的蔷薇花,亦如安伽捡到傅盛锦时,草地里也有一个被鲜血染红的蔷薇手帕。 是他! 「他要将您买了,让他这样死已经算轻松。」森多厄身上依旧有股豫留不去的血腥味,或者他身上一直都有这股味道。 「手帕!是他...别和他回去。把您丢在异...」安伽五官狰狞的爬向森多厄的腿边,瞳孔瞪大,「是他!」 「格文阁下...」话没说完便窒息而死,傅盛锦俯视的角度并没有看见,对方手里紧紧攒着他的衣角。 像是要埋入心脏。 傅盛锦埋在森多厄肩膀,他看着安伽爬过来,也看着安伽死去。 或许将傅盛锦带来黑市买的时候安伽就后悔了。 但此刻傅盛锦大脑都被这一通话打乱,这是他不敢想的情况,终端是私人物品,只有知道他密码的人才能将终端拿下,而森多厄恰巧又是其中之一。 在他被艾尔发现偷渡,在安伽蹲守在外面,雌虫的敏感度一向强的变态,安伽是b级都能敏锐的感觉到他的存在,更别说森多厄还是s级。 或许对方从头到尾都在变态的观赏他的狼狈。 「在想什么?」森多厄用手迫使傅盛锦与他对视,「雄主,我不会害你。」 那一刻,他头皮发麻。 像被缠绕住的猎物。 下意识的傅盛锦大手一挥,将森多厄的脸打到一边。 白皙的脸颊上留着泛红的印子,可见力气之大,「离我远点。」 万籁俱寂。 这片没人虫的空地里,只有傅盛锦急促的唿吸声。 森多厄抿了抿唇,将手放入裤子口袋里,瞳眸里意味尤深。 傅盛锦在脑子里疯狂吐槽,系统!怎么办! 于此同时提示音响起,【人物森多厄,怨气值:98】 系统很想安慰宿主冷静下来,但显然此刻被一只军雌抱着,雄虫易惊特性让他惶恐不安,甚至唿吸急促,没等森多厄有下一步动作,傅盛锦便两眼一抹黑,昏睡不醒。 【他只是被你打硬了...】 而这句话也完完整整的传入傅盛锦的脑海中。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百草枯、朕的马甲千千万 的地雷~ 谢谢小天使:63943206 的营养液~ 第43章 阿修斯(3) 医院,装饰豪华的病房内。 傅盛锦奄奄一息的靠在床头,雄虫病房内各处都布置的很柔软,以免磕磕碰碰到,就连床採用的材料也是顶级的。 不断有医护人员进病房换药,浇花等琐事进来观赏这只脆弱的雄虫。 【傅盛锦阁下找到了!只不过他生病了,现在很虚弱。】 这是星网上的帖子,配图很模煳,但还是能看清。 漂亮脆弱的雄虫手背还扎着针,病号服大了一圈,松大的领子下是雪白的胸膛,望着窗外发呆。 眸眼里似乎还含着泪。 【雄虫都是我的:阁下怎么变成这样!虫屎,是谁将阁下偷走的!我要开着我的机甲将他碎尸万段!】 【fsj是我的崽崽:呜呜,他还是个刚成年的崽崽啊!】 【世界瑰宝:哭得我心都化了,给孩子留下阴影了,希望他的家虫能多给他一点关爱。】 ...... 被讨论的傅盛锦呆坐在病床,麻木的回想起系统那句话,满脑子像是弹幕一样不停回放着「石更.了」两个字。 他居然被吓晕了! 丢脸,不要做人了。 玻璃防爆门上帝都的标志让他安心,面颊微微红了像白纸上染着墨水久不退祛,他弄了弄终端,打开星网看收到的消息。 私人联繫号上,刚点进去便卡顿了一下如海水般的消息涌来。 最上面的是他的卡达诺的,足足有块一千条。 从失踪那天发的消息。 【卡达诺:雄主,我做了您爱吃的小蛋糕。】 【卡达诺:雄主您什么时候回来。】 【卡达诺:雄主您能看到消息吗!】 ...... 【卡达诺:我的错。】 期间卡达诺不断表述如果他当时来接自己,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第75页 傅盛锦心思复杂。 森多厄在精神力暴动后被他送入战场,这不亚于让他送死,而卡达诺则被他要求辞职留在家里时时刻刻承受着他的怒火被鞭打,从未精神疏导过。 从前卡达诺就是最温柔的那个,让傅盛锦在往后艰难的日子里不免有了些许安慰。 【傅盛锦:我没事,你来帝都附属雄虫医院,我想吃你做的烤布蕾。】 他觉得有些奇怪。 按理来说他回帝都的话雄保会通知家虫的。 消息发出的下一秒,病房门打开,一位金髮雌虫快步走到床前跪下,「雄主。」 「我...被森多厄拦下了,一直进不来。」卡达诺的模样有些狼狈,嘴角有一块淤青,像是和虫打过一架。 傅盛锦抚摸了那块淤青,「没关系。」 他温柔不过三秒,「我好饿,快给我准备午餐!」 「好的,我现在就去。」领走前卡达诺才不真切的看了傅盛锦一眼,「您真的回来了...」 傅盛锦不解的看向他。 卡达诺笑了笑,「回来就好。」 忽略眼底那抹遗憾的话,这个笑容很温柔。 问傅盛锦为什么会看到遗憾。 因为他脑海里系统提示音又响了。 【人物卡达诺,怨气值:99】 居然有两个任务目标! 还是他认为最温柔的卡达诺,傅盛锦感觉整个人都受到了欺骗。 【这个世界主角元素过多,但如果宿主找准这个世界的主要主角,将主要主角的怨气值降低也算任务完成。】 世界主角元素过多? 傅盛锦想了想之前的剧本,按照剧情傅盛锦死后,森多尔被送去战场没死反到失忆被一名低级雄虫拍下,然后相爱。 这是文。 卡达诺在他死后会重新着手公司,并且不断将快垮掉的公司扩大到整个星系,开发新能源,成为最富有的商贾,最后却因精神暴动而死。 这是商业文。 而剩下那名雌侍,西德雅。 被他送给好友精神力疏导,没想到好友却将西德雅鞭打了一顿,因为用得是重型,导致他奄奄一息,在傅盛锦死后,西德雅也死去,他的部下成为反叛军,推翻雄虫保护费。 这是朝政文。 傅盛锦一个激灵起身,他连忙给卡达诺打电话,「西德雅在哪?」 死了推翻就算了,现在他还活着! 脑海不断浮现平日里那些暴虐的雄虫被雌虫鞭打的模样,傅盛锦原本面无血色的脸更加白了一分。 「嗯?西德雅?他在雌虫医院106号病房,怎么了?」 完了已经被打了! 傅盛锦深吸一口气:「他情况还好吗?」 卡达诺嗯了一声,思索片刻语气不自觉严肃起来,「他的翅翼被硬拔出来,情况不太乐观。」 话锋一变,卡达诺笑道,「雄主不用担心,西德雅被夏佑阁下带走时您失踪了,没有办法证明触犯了虐待罪。」 哪怕语气如此轻松讲出来,傅盛锦仍感到一丝恶寒,对方真的非常厌恶他。 傅盛锦脑袋一片混乱,根本找不出谁是主要主角,只能尽可能避免触发后续剧情。由于发了一会呆,卡达诺喊了他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傅盛锦敷衍的应了一声,随口道,「把他转入雄虫医院。」顿了顿又继续道,「安排到我旁边那间病房。」 雌虫医院的医疗设备并没有雄虫医院那般精细,把西德雅放到身边照看也可以进一步避免他死亡。 卡达诺显然没反应过来,有些惊诧,「啊?好的。」 【目标人物卡达诺,怨气值-1】 傅盛锦并不想露出太多弊端,在对方答应后便挂断电话。 所以谁是主要主角呢?这个世界显然比之前的都要难,如果找不到主要主角,那就只能将所有目标怨气值消除。 傅盛锦在脑海里一个一个做人物分析,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瞬间他似乎被黑暗包裹,看不清周遭的一切事物,慌乱间傅盛锦只能不停向前跑,远离那些异兽嚎叫。 可越跑坠落越深距离黑暗也越近。 越跑骨骼被撕扯断裂摔落到地面的声音也越发沉闷响亮。 他眼前出现一个光点,一道身影如同骤日般刷的一下出现,古铜色的肌肤上浮气金色秘纹,像是有生命般在男人身上流动,银白色长髮垂落扫在傅盛锦面颊泛起一阵痒意。 他似乎在呢喃着古老的文字。 像是一串串经文,傅盛锦听的头疼面额汗流不止。 直到危险的感知让傅盛锦顶着疼痛朝后面操纵身体滚了两圈,声音才停下。 原本他待的位置被一从尖刺贯穿,掀起一阵尘土。 灰褐色的尘雾中男人的充满神性的双眼泛着金光,竖瞳中杀意若隐若现,这次傅盛锦听懂了他的话。 「辜负者,与吾同葬。」 傅盛锦立刻反驳道,「我没有!」 语罢面前的男人面露神伤,慢步朝傅盛锦走来,他想逃跑,可疲惫的身体像是被压着使不出一点力,他看向面前的男人问了一句,「雌虫?」 傅盛锦眯了眯眼睛,看清了那些流动的梵文是虫纹,恐惧下傅盛锦胡乱的说,「你别杀我,我可以让你做雌君!」 「不。」男人已经走到傅盛锦面前,指间爱恋的抚摸了他的唇角,这个姿势很暧昧,男人像是嫖客般挑逗着他「你对吾说过这句话。」 第76页 傅盛锦耳尖微红,他根本不记得这回事,也不知道怎么会来到这里,难道又是被森多厄套袋子扔在这的? 那这只雌虫又怎么回事? 傅盛锦欲哭无泪,「那你放过我,我回去就立你为雌君。」 黑髮与银髮交织均匀的铺撒在地面,好似宇宙中的银河,散发着光亮,耀眼的,傅盛锦嘴唇被自己咬的鲜红为这张脸山增添了妖冶,让男人眸中带了几分迷恋。 「吾很开心。」男人俯下身将傅盛锦抱紧,他感受着对方炽热的体温与蓬勃的心跳。 看男人放松的神情,连身上的虫纹也好似亮了几分,傅盛锦本以为逃过一劫,下一刻心脏出传来尖锐的刺痛。 疼!真的很痛! 泥土中长出了尖刺穿透两人的身体,男人身上的虫纹暗了些,五指轻轻擦抹着他嘴角溢出的血迹,对方执拗沙哑的声音响起 ——「但吾不信。」 他说,「吾陪你一起死吧。」 变态啊! 傅盛锦勐的醒来浑身已被汗液浸湿,他在病房内喘粗气,那种疼痛仿佛和真实的一模一样... 他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最后又昏迷过去,病房突然闪烁红光尖锐的警报声让医生连忙进入病房对傅盛锦进行检查。 刺耳的「哔哔哔」不断响着。 仪器上傅盛锦的心脏跳动停止了一瞬。 「阁下受到了惊吓!心脏停止跳动,急需手术,该死他的家虫呢?」医护虫喊着,「通知家虫!」 医护虫将他连忙送入急救室。 接到通知,森多厄也匆匆赶到,在门口等待着,他捏着病危通知书,手中的纸张被揉的皱巴巴,一向稳的手臂却止不住轻颤几乎拿不稳掉落在地上。 卡达诺捡了起来,看了眼通知书,「后悔了吗?」 「别忘了他在你精神力暴动的时候将你送入战场,没在意过你的死活。」 森多厄紧紧握住腰间的木仓械,反驳道,「死在战场上是军雌的宿命。」 他脑海里是雄虫用软发不断蹭着他脖颈的画面,面颊白的像糰子,两只眼睛雾蒙蒙的让虫看了心里不经泛起柔软。 怎么会受到惊吓,除非是有虫做了手脚,森多厄找准时机精神力朝卡达诺袭去,卡达诺飞速闪躲,墙壁的合金被锤得粉碎,稍有不慎就会将卡达诺贯穿撕开他的身体。 「保护雄虫是军雌基因里与生俱来的使命。」他这样告诉自己。 哪怕雄虫不喜欢他冷硬的身体,也吝啬对他释放一丝信息素,但是只要傅盛锦能活着。 活着就好。 【目标人物森多厄,怨气值–20】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百草枯 的营养液!! 第44章 阿斯修(4) 傅盛锦甦醒当天浑身发寒,身体很沉重像是病入膏肓的人,提不起一点力气。 他给卡达诺发了简讯,来医院接他,傅盛锦总觉得是这里风水不好才会一直梦见那只讨厌的雌虫。 向来动作很快的卡达诺此刻却没回消息,傅盛锦等了好久快三个小时,一道身影匆匆赶来。 卡达诺走到床边跪下,没等傅盛锦说话便主动解下领口的扣子,他笑了笑扯到嘴角的伤口,深邃的五官处很多青紫,特别是嘴角和鼻樑的位置,显得特别僵硬,「雄主责罚。」 脱下衬衫肌肤上的鞭痕并未痊癒,甚至还有一些新伤,淡淡的红痕也嵌在肉里。 傅盛锦皱了皱眉,「谁打的。」 问出口他就后悔了,系统提醒他是失踪前他鞭打的痕迹,可一个月了雌虫恢復能力很强,不可能这么久还没好。 卡达诺像是看懂了傅盛锦的想法回答,「鞭子上有药水。」 这种药水会是伤口癒合又溃烂,这个过程会重复四五遍药效淡了才能正常癒合 简直就是审问犯人的兇器。 傅盛锦恍惚的想,他以前有这么坏? 「去叫医生。」傅盛锦抬眼,黝黑的瞳孔纯粹而干净。 就如同傅盛锦在大众面前的形象,他对外虫一向都很宽容,卡达诺扯了扯嘴角自然拿起衬衫打算穿上。 下意识傅盛锦拦住了他的动作,眼神一僵,「穿什么衣服?」 他本意是有些伤口裂开还在流血,怕与衬衫黏在一起,但卡达诺理解错了,他抖了抖嘴唇,将衣物放下后直直走了出去。 傅盛锦都来不及拦,卡达诺就带着他那一身伤将医生领了回来。 医生是知道傅盛锦的,他更震惊的是卡达诺身上的伤,要知道荧幕里的雄虫软软糯糯对雌虫也十分温柔。 而他的雌侍身上都是糜烂剂的伤害,可以说十分残暴了,看傅盛锦的眼神也没有之前的热情,「阁下,您怎么了。」 傅盛锦有些暴躁的抓了把头顶的髮丝,朝卡达诺勾了勾手,对方走到他床边刚要跪下就被他眼疾手快的拦住,「给他看看。」 卡达诺身体被傅盛锦触碰道时僵了一瞬,医生来和他查看时才放松。 被自己的雌侍用这样的态度对待,雄虫看起来十分难过,本就苍白的肌肤在灯光下十分易碎,像是一件精美的瓷器,需要被好生保养才不会生出裂纹。 美貌总能泻下防备,医生不自觉放下了偏见,「阁下,他的伤进一次修復液就会好。」 这种东西价格昂贵,雌虫受伤一般只能硬抗。没有雄虫愿意花费钱财提雌虫治疗,哪怕那笔钱来自雌虫。 第77页 傅盛锦点点头,满不在乎,「那带他去。」 「雄主我没事,您不是要回家吗,我现在...」 卡达诺话没说完被傅盛锦打断,他深吸一口气有些疲惫的样子,压低着声音淡淡道,「西德雅转到这个医院了吗?」 卡达诺老实回答,「转了。」 「等明天我要去看西德雅,」傅盛锦身体疲虚的厉害,说话也有气无力的,「先去看好了伤其它的再说。」 傅盛锦被宠到大,喜怒无常。 现在显然心情不好,卡达诺在家陪他待的时间最长知道此刻要顺着傅盛锦的脾气来,他垂下头十分乖顺,「好。」 临走时医生又偷偷看了一眼雄虫的精緻的侧颜,果然傅盛锦阁下很可爱温柔。 不然雌侍受伤怎么会假装不在意,还让他进了修復液。 卡达诺一走傅盛锦暴躁的心情才平復些。 想到西德雅还昏迷不醒。 他下意识问系统,「西德雅死亡是剧情的必经点,无法改变吗?」 【不是,除非你有信息素安抚他。】 军雌的身体一向强硕,拔掉翅翼和鞭伤会受到重创,但不至于会昏迷不醒,主要源头由于从未梳理过的精神力绪乱。 按照法律的话,傅盛锦必须履行安抚雌侍精神力疏导的职责,不是傅盛锦不想,实在是因为基因病导致他无法自由释放信息素... 傅盛锦愁眉苦脸的思考办法,如果西德雅会死了也找不到主要主角,任务就会判定失败。 系统看出他的想法立刻道,【我是外挂,可以帮你调节身体阈值,自由释放信息素,但是代价就是每一次释放信息素身体机能就会衰败一点。】 并且可能造成死亡的后果。 傅盛锦眼睛都亮了,毫不犹豫应了下来,他的主要任务就是消除怨气值,前面的小世界被怨气值留了下来,活到了身体极限。 这次是在身体到达极限之前消除完怨气值,对他来说只是任务难了一些,没什么不同。 他现在没找到主要主角,所以西德雅不能死。 系统帮忙调节好后,傅盛锦便沉沉睡去,厚厚的被子给了傅盛锦极大的安全感,以至于再次入梦时不是在深不见底的黑天。 一条流淌的小河散发莹光,像是星河流淌,傅盛锦却不敢摸,因为昨天的梦里他就好奇的摸了。 后果是感受了整个手掌腐烂的疼。 那个疯子要拉着他跳河,身体在河水中腐蚀的滋味想都不用想,必然十分痛苦,所幸在快被那个人抓到时梦醒了。 但今天傅盛锦确被藤蔓绑住了四肢,更不可能逃跑,远处古铜色身影离他越发近,直到面容清晰的展露在面前,那人才低声道,「这次你跑不掉。」 傅盛锦认为与其逃跑不然坦然面对。 他看着那双金瞳几秒后又撇开视线,「我没想跑。」 「你很害怕。」 傅盛锦立刻答,「没有。」 然后他就听见极为痛苦的喘息声,那人问, 「为何逃避死亡。」 救命,谁家好人想死掉? 傅盛锦瞪大了圆眼,一时语塞,不知道对方脑子里装了什么,他扬了扬下巴,如同小猫举起爪子虚张声势般反驳道,「为什么一定要死?」 对方不答垂下眼眸,一根藤蔓察觉到梦主低落的情绪摇曳着枝叶讨好,顺遂将傅盛锦卷得更紧了。 「因为不守信的人必须死。」 傅盛锦压根不记得遇见过他,哪怕上个世界过了很久,但他有剧本復盘,但他确定一次都没遇见过! 「你抓错人了。」感受对视视线扫过来,他又有点怂,「对于不守信的人你可以惩罚他...不一定要死啊!」 傅盛锦虽然语气很慌乱,但他目光却格外真诚,「你是雌虫对不对?我是雄虫,还是信息素80%的雄虫,如果我真的做了什么事,你可以靠别的来罚我。」 二十个上下蹲,三十个蛙跳都行,他愿意接受这样的体罚。 对方眯起眼睛问,「比如?」 傅盛锦犹豫片刻,嘴唇嚅嗫了一会才道,「罚我给你精神力疏导...体罚...」 阿斯修重复了一遍他说的话,「精神力疏导。」 精神力疏导是只有亲密关系才能做的事。 但对于傅盛锦来说,使用信息素安抚等同于折磨身体,从而也达成了惩罚的效果,和被阿斯修拉着自杀无异,只是前者比较温和,后者是身不由己。 眼看阿斯修迟疑了一会,像是犹豫不定,傅盛锦添了把火,「精神力疏导我最擅长了!我80%死了就没有能安抚你的雄虫了!」 像是怕阿斯修说出一起死就不会有麻烦事这种话,傅盛锦又连忙借着道,「我一只雄虫都这么主动了,你还在质疑我吗?男人不能说不行,反正我行。」 雄雌关系中一向都是由雌虫主动,傅盛锦就差把你行不行写脸上了。 阿斯修没看出傅盛锦的隐喻,被对方话逗笑了,不知是不是河流距离变远了,没了照亮导致阿斯修目光有些晦暗,让人有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他不知该不该承认这只雄虫很蠢,明明目光透露着聪明劲却做着将自己洗干净送床上的蠢事,或者是对方很熟练这方面的情.事... 「你不行」,阿斯修心颤了一瞬,身上的虫纹变得刺眼,「吾不需要。」 第78页 一根藤蔓伸进傅盛锦的衣领里揉搓,弄得他凝住唿吸,喉咙随着藤蔓的力度轻浅溢出声音。 傅盛锦被绑着四肢只能被迫承受,要是让他知道这只雌虫叫什么名字,一定会告到雄保会去! 嘴上说着不稀罕,傅盛锦却感觉自己身上那处快被捏肿了。 前几个世界导致傅盛锦被养的有些娇气,他都这样求饶了对方还不肯放过他,顿时很气,一边忍着不发出奇怪的声音,内心也在不断骂着,直到某处被重重捏了一下不小心说漏了嘴。 「虫屎!」 阿斯修指尖勾了勾一节藤蔓的枝叶,无声无息的加重力度。 该死! 阿斯修欣赏了会傅盛锦紧绷着的身体,面颊绯红的小幅度抵抗着藤蔓入侵,但也终究还是徒劳这副羞耻的模样,升起了一股极大的满足感。 似乎用身体来偿还惩罚... 也不是不行。 阿斯修金色竖瞳变得兴奋起来,指尖微动,藤蔓圈着红点又捏了一下,「你在骂吾」 不知是不是傅盛锦的错觉感受到他的语气里微微的...期待? 直觉告诉傅盛锦此刻应该连忙否认,但他迟疑了一瞬,刚要回答就被藤蔓堵住嘴巴,黏腻的触感有些噁心,他生气地用力咬了一口,植物的外层都被他咬下来一块,然后「呸」的一声吐掉。 阿斯修笑了却比生气刚加恐怖,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语气定定,「很好。」 下一刻身上的藤蔓松了些,傅盛锦以为雌虫被他说通了,对着他露出笑容。 痛感来的出乎意料。 傅盛锦面容上的酒窝被抽出的藤蔓甩溅射上几滴血液,笑容此刻还未收回。 藤蔓刺穿心脏,阿斯修用藤蔓将他们的身体一层一层包住,外观看去就像一个茧,「记住吾叫阿斯修。」 他记住了,傅盛锦心理不断吐槽,等梦醒就去雄保会告死这个疯子。 这虫玩不起!一言不合就刺他。 死渣男。 作者有话要说: 他玩不起别和他玩了。 感谢小天使:暮光而归,百草枯送的营养液~ 第45章 阿斯修(5) 雄虫附属医院在帝都中心,vip病房在三十楼以上。 天微微亮,蔚蓝色间金光从东方缓缓生出渡在建筑上,投射来的光线让洁白的墙面看上去圣洁无比。 傅盛锦站在那道光里恬静的看向远处那抹日出,墙面上有着他脑袋的投影,能从中看见翘起的绒发。 他起床第一件事就打算去雄保会,但醒来时浑身都处于死亡的寒颤中,久久不能平静。 每一步都如同绑了铅球十分沉重,很艰难的挪到窗前吹风,让自己好平静下来,这时森多厄来看他。 推开门时,森多厄步子不由得放轻了生怕打扰到沐浴在日出里的身影。 在不远处停下痴痴的望着雄虫,基因里的渴求让他的目光炯炯瞳孔里倒影的模样也同日出一併渡上了圣光。 此刻傅盛锦满脑子都在骂那个疯子。 转身时看到森多厄的身影,仅犹豫了一会便立刻道, 「森多厄!快带我去雄保会!!」 他余光瞧见森多厄来了,第一反应就要去找场子,由于太激动眼尾有些泛红。 现在才七点,平日雄虫都是十点才起来,森多厄上前询问,「雄主怎么了。」 他有些心疼,在傅盛锦向他跑来抱住时,身体一僵,指尖轻柔的摸了摸傅盛锦发红的眼尾,但森多厄不善表达就连着急也是那副死人脸。 不提还好,一提傅盛锦就觉得委屈,他开口自己都没发觉带着哭腔, 「有虫欺负我,我要去雄保告他!」 ...... 「阿斯修?」 整整一上午雄保会都处于忙碌的状态。 雄保会的雌虫们在帝都以及虫族管辖的十二个星系内都没有查寻到傅盛锦描述的那人,「阁下,这是名叫阿斯修的人员名单。」 雄虫看起来心情不好,黑髮微乱,鸦羽般睫毛低垂着,一目十行的扫过名单上的脸。 都不是。 并且在主系统根据傅盛锦的信息查询显示出的结果是 查无此人。 傅盛锦五指不经意间紧紧攒住纸张,一阵寒颤袭过全身,整个虫族都没有一只叫阿斯修黑皮银髮的雌虫,那每晚强制他入梦的是谁? 「雄主。」 森多厄将他唤回神来,傅盛锦抬眼看向高大雌虫,见对方手中拿了件米色风衣,顺口道,「帮我穿上。」 在医院听完傅盛锦添油加醋的描述后,再结合雄虫翘边的软发以及一看就像哭过很久的眼尾,森多厄立刻就带他来了雄保会。 并且私下让手下打听这只虫是谁。 雄保会有全虫族最全的户口名单如果系统没有那就说明对方不在隶属于虫族范围的任何一颗星系。 傅盛锦坐在软椅里几乎快陷下去,森多厄扶着腰把他扶坐直后将外套给他穿上,这样的动作很亲密,在外面很少有雄虫会与军雌亲近。 他们身体不似亚雌那般柔软,如若不是可观的资产以及需要军雌打下一定的军功才能强制分配雄虫,很少有雄虫会主动选择军雌。 在外几乎将厌恶写满脸,不会与他们亲近。 在雄保会的雌虫有好几个多次朝傅盛锦抛媚眼后,森多厄朝软卧里的雄虫弯了弯腰挡住了那些视线,「雄主要我抱你回去吗?」 第79页 傅盛锦昨晚没睡好,他犹豫了会儿困意战胜理智,点了点头答应了,临走前似乎想起来什么。 整张脸都埋在森多厄的胸膛露出一双黑色的眼眸,朝雄保会的人闷声道,「要是找到阿斯修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原本在垃圾星是傅盛锦是很怕森多厄的,但现在除了尴尬到没有那股恐惧了,他冷静的想了想,如果对方真的想要他死又怎么会在他快被抓住时出现把他待会帝都。 按道理以傅盛锦的权利,只要森多厄将他带回来,自己咬死对方绑架谋杀,法律一定会偏向傅盛锦这边。 所以森多厄没必要这么做。 他像没有骨头的人懒洋洋的被森多厄抱到飞行器上,终端又有新的消息。 【恩格:阁下,您身体恢復了吗?】 【恩格:今天是上个月定好的直播时间,没有提前告诉您行程安排是我的疏忽,抱歉。】 直播? 傅盛锦想起来了,他这个世界是个明星,虫族雄虫少大多是亚雌伪装雄虫,傅盛锦出生艾多维雅家族,又是高等雄虫,几乎不用他在外工作。 出现在荧幕前可以说粉丝已经破亿,他失踪了一个月,之前流出过在医院的照片,身为明星的基本素养也该和粉丝道个平安。 【可以,现在吗?我在飞行器上,不太方便,回家再开播。】 对面立马回復。 【恩格:可以的,阁下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或者不方便可以推迟。】 雄虫地位高,如果连家室也显赫的话,那他基本可以横着走,傅盛锦就是。 但他一向对虫有礼貌。 有空的话他得抽空拜访一下夏佑,对方明明答应他给西德雅精神力疏导的,傅盛锦没想到会将西德雅伤得这么重。 这件事情是一定要解决的。 傅盛锦有私心,如果按照剧情走向,虫族雄虫保护法被推翻,后续就是雌虫为尊,雄虫接近灭绝。 因为推翻的反叛军都是极度厌雄。 西德雅死亡只是一根导火线,傅盛锦得解决这根导火线燃起。 森多厄将飞行器挺稳后。 「到达目的地。」飞行器响起了一阵欢快的音乐,听起来有点像儿歌。 为了保证雄子身心健康,每款飞行器都有这类音乐调节气氛,避免其处于一个不开心的状态。 飞行器停在帝都中心去最繁华地段的住宅区,一套房就抵得上好几课颗偏僻旅游星,眼前的别墅装修精美华丽。 外面的花圃都有几十亩,入目便是奼紫嫣红,芬芳馥郁的香气在飞行器打开时就扑面而来。 傅盛锦比森多厄动作快一步开门打算自己走,看清距离后放下去的脚又收了回去,他抿了抿嘴,坐在软椅上不动了。 果不其然森多厄下飞行器后,朝他张开双手小心问了一句,「雄主要我抱吗?」 傅盛锦故作冷漠的点了点头,将脑袋搁在对方的胸膛时,舒服的抹了把脸。 果然来了虫族他快成为废人了。 卡达诺这时出现在门口迎接他,与森多厄对视上那刻好似火花摩擦出的烧味若隐若现。 「雄主要准备直播,你可以帮忙收拾一下娱乐间吗?」森多厄在卡达诺接手时不动声色的躲开,动作很稳没有让怀里的人察觉。 空气有两秒的静默,卡达诺咬紧了牙关,手臂用力的握着傅盛锦身下稳稳抱住他的那只手,肌肉紧绷显然很用力。 「咔哒」一声,森多厄手腕骨头断了。但他只是皱了皱没并没有显露,只是目光更沉了,像是一头野兽露出了杀气。 卡达诺不接招,态度不像在医院时那般生硬,他此刻放软了语气轻声哄道, 「雄主你饿了吗?我做了烤布蕾现在刚好可以吃。」 傅盛锦没有察觉道两人的磁场不对,摇了摇头,将下巴搁在森多厄的肩膀上,这个体位显然很舒服,他眯了眯眼语气倦怠, 「卡达诺,帮我收拾一下娱乐房吧。」 此话一出,卡达诺抬头瞥了眼森多厄,对方也在看他,是一种胜利者的姿态让人心底生出一阵怒火,但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卡达诺闷闷的低头应了一句,去收拾了房间。 该死的虫屎,打架输了就算了,就连现在都被这个不解风情的傢伙压上一头。 但他想不明白。 森多厄什么时候学了讨好雄主的本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百草枯 、63943206、峨尔普斯、南烟 的营养液ovo 第46章 阿斯修(6) 卡达诺百思不得其解,金髮沓拉在身后,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宅子定期都有保洁打扫,很快卡达诺就打扫好房间,将直播设备都调试好,他认真的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差错才去喊傅盛锦来。 下楼看见客厅沙发上晃着一节小腿的身影。 傅盛锦坐在那刷星网,太久没用了还不太会操作。他将终端连接电视,以为卡达诺打扫卫生还要挺久,所以找了一部电影看。 页面卡顿了一会,好像进了一个网页刚开始是乱码的状态,很卡在加载,同时也退不出来。 傅盛锦耐心的等待了几分钟,综艺名字还挺有趣的叫拟雄卧雌。 应该是同音词,你雄我雌,评分超高。 森多厄被他派去拿零食了,不然傅盛锦就不用自己动手操作,这些东西太高端,他用起来不是很熟练。 第80页 过了两分钟页面还没加载出来,傅盛锦无聊的翻了个身伏在沙发背上,晃着脚丫哼歌,瞧见卡达诺来了,眼底一丝错愕。 即刻摆正的坐姿,刚想开口,见森多厄也抱着零食来了,傅盛锦连忙指了指电视催促道,「快点,帮我看看终端,电视为什么老是在加载...」 「雄主...」卡达诺在旁边喊了他一句。 傅盛锦有些羞恼刚才的模样被看了去,终端跳出来红色的框框,他没注意听卡达诺说了什么,手指在上面操作。 不知调到了哪,傅盛锦只记得他将音量条拉满后 一道急促又娇媚的声音遍布整个客厅。 他的终端连了整个屋子的音频设备,音量拉满所以此起彼伏的喘息声以及水声仿佛身临其境... 只见电视屏幕上两道肉色身影叠在一起,白色液体和蓝精灵遍地都是,被压在身体下方的雌虫不断高亢的喊叫,眸子里带着接近涣散的赞许,「你做的很好。」 压人的是假装雄虫的亚雌,「军雌果然比较耐.艹。」 他卧在雌虫身上。 所以叫拟雄卧雌。 真高级的片名... 傅盛锦明白过来满脸通红,他连忙滑动退出,「不是我,我不知道这个是这种片子。」 最后一个字说完,傅盛锦眼泪带着雾气,他紧张的看向同样面色绯红的两道身影。 指尖颤颤巍巍的胡乱点着,一不小心点开了这部片的评价。 【妖妖草给出五星评价:和雄主一起看了感情更近一步,不过感觉亚雌演的好像雄虫诶,再加一个雌虫效果更好,三人行真的超爽。】 【股鸣星给出三星评价:很好,看得我湿了,半夜饥渴你知道这样的感觉吗!看毛片不分雄虫差评。】 页面卡住了。 越往下越语出惊人。 森多厄还算镇定,他轻咳一声,将零食放到桌上,打开了自己的终端,「雄主想看什么我帮你放。」 卡达诺这才从刚从的暧昧气氛中反应过来,该死,又被森多厄抢先一步,他连忙答,「房间也收拾好了。」 两人都给傅盛锦找了个台阶下,心照不宣的弯了弯腰。 经过刚才那一遭,傅盛锦早就没了看剧的心情,他将那些不干不净的网页全部退出,退了半天直到视线内没有大幅度动作片,悬着的心才放下。 傅盛锦稍稍顿了一下,结结巴巴道,「我要直播,不看了。」 「卡达诺,你去帮我拿烤布蕾。」 傅盛锦脚底抹油了似得,走得飞快,不给身后的人反应机会,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加冷静,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像是生气了, 「森多厄,你在这里等我。」 天哪。 社死现场! 一个毛片起这么高级的名字干什么! 他前脚进房间,后脚就将门反锁,短时间之内他不想在看见森多厄和卡达诺,别以为他不知道。 他们偷偷支楞起来了,森多厄眼睛里的渴求躲都躲不了,还想来摸他。 深唿吸几瞬才平静下来,傅盛锦按照记忆打开直播,因为这场直播宣传已久,再加上被绑架失踪那么一闹,直播间热度空涨。 才刚开播已经有五万人在线。 【亲亲傅宝:宝宝没受伤吧!快把我吓死了,怎么这么可爱,等等,你表情不太对劲,怎么哭了!?】 【一叶子:为什么嘴唇也肿了!神情也很萎靡,像事后...被狠狠揉虐了一波,宝宝谁干的,展开说说!】 【妖妖:曾经一只雌虫被卖入黑市,他一生颠沛流离,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救助在网络发声,告诫其他虫注意自身安全,可他得到了什么?家虫的抛弃,爱人的背叛,宝宝现在给你一个温暖他的机会,联繫方式:xxx6822】 傅盛锦看到这条忍不住笑出了声,「所以这支可怜的雌虫什么都没得到吗?」 被这些雌虫一口一个宝宝的让他这个成年人有些受不住,只能将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 「我现在身体很好,谢谢大家的关心,大家也要注意安全啊!」傅盛锦一条一条的回覆,「兇手还在查,我在f999星系醒来就生病了忘记怎么被送去的。」 评论流动得太快,字又很小,傅盛锦低头朝屏幕凑近,他今天穿的是黑色深v缎绸衬衣。 脖颈下冷白细腻的皮肤露出一大片,黑丝浓稠的髮丝垂落在肩上,嘴唇也因为刚刚羞怯咬的鲜红微肿。 ——诡艷靡丽。 让屏幕后的所有雌虫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评论涌动的更加快。 「慢慢来,我看不清你们再说什么了。」 等傅盛锦看清评论的虎狼之词时他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不要再说我啦,请大家多多关注我的新剧吧。」 开直播就是为了宣传一部谍战片,他扮演的是一个宁折不屈的虫族军雄。 在被反叛军抓走后为了心爱的雌虫守身如玉,在反派军雌将要强迫他时,趁反派不注意抢了长刀自刎。 他的戏份不多,但是确是重要人物。 在他心爱的雌虫主角赶到后却只有雄虫青白的躯体倒在床榻上,纯白鹅绒被溅上许多血液,他像一朵盛开的花。 为了提他报仇主角隐忍蛰伏五年将反派军首领斩杀。 傅盛锦还记得拍这部戏的时候,饰演主角的达伽耶每天都在酒店留下堵他一起去横店。 第81页 最后那场戏达伽耶还把手伸进了他的衣服。 当时想着快脱离小世界了,不想闹麻烦,所以才没有举报这只色胆包天的雌虫。 ..... 门外政务官员以及雄保会共同抵达傅盛锦的家里,森多厄开门对上一张熟悉的面孔不由得微微一愣。 「森多厄,好久不见。」罗德曼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什么苦衷可以和希娅说,您们受苦了。」 无论是在家门口见到罗德曼还是他口中的苦衷,都像昭示着一种不好的方向 「雄主今天才从医院回来,已经休息了,不麻烦的话可以改日再来。」话里话外赶人走的意思明显。 罗德曼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脸色微变,「傅盛锦阁下被举报虐待雌侍,并且没有按照义务履行给雌侍信息素疏导,我们已经收寄到证据。」 「现在来调查此事,森多厄还不请我们进屋吗。」 被政务官员和雄保会登门拜访不是什么好事,一般都是大麻烦。 希娅皱了皱眉,但很快消失,朝罗德曼皮笑肉不笑道,「证据还不足以证明一只高等雄虫更别说还是傅盛锦阁下触犯了法律吧。」 两边虽为同事但二人针锋相对的气场已经昭示双方态度。 另一边。 卡达诺匆匆赶到娱乐房,将镜头往旁边调了调,小声的在他耳边说出了外面的事。 傅盛锦原本打算过几天去夏佑家套出证据,然后再去认罪的。没想到他被人举报了,政务处人员和雄保会先一步来了。 他对着直播间里的粉丝笑了笑,「抱歉啊,我这边有点事情先提前下播啦,请大家多多关注新剧。」 很少有雄虫这么讲礼貌,如若卡达诺不认识镜头背后的傅盛锦,也会期待嫁给他。 傅盛锦下楼赶到客厅时,五六个雌虫站在沙发旁,气氛僵持不下,他朝众人微微颔首表示歉意,打破了这片静寂。 「久等了。」 「阁下,不着急。」说话的是一道清瘦的身影,不同于军雌的强壮面容清秀。 罗德曼没有希娅那样尊敬对待雄虫的态度,他开门见山道,「西德雅上校被拔了翅翼,现在在医院昏迷不醒,根据调查上校的精神力极其绪乱,不像有过被疏导的痕迹,于情于理都不应该...」 罗德雅咬了咬牙,「他是你的雌侍,法律上有义务。」 当初西德雅要嫁人时,得知是傅盛锦阁下他们都为此松了口气,而如今傅盛锦这幅冷漠的模样,到让罗德雅为西德雅感到不甘。 罗德曼来雄虫家里如此不礼貌的态度,只要傅盛锦现场控诉罗德曼,那么雄保会就会联繫附近的监管所将罗德曼逮捕。 希娅看向傅盛锦,他在等雄虫说出控诉,手里的终端已经调好了联繫监管所的电话。 空气逐渐沉默。 罗德曼握紧了拳头,冷笑了一声,被傅盛锦荧幕效果影响导致他潜意识以为当面对质傅盛锦会有一个答覆。 哪怕现实在眼前,面对雄虫的这刻还是不敢相信他是会伤害雌虫的那一类。 面对如此犀利的话语傅盛锦沉吟不语,回忆着上辈子他是怎么做的。 不知想到什么,他面部不虞,眉眼紧皱。 卡达诺冷冷的看着这一切,雄主对待家虫一向厌恶,对外却很重视名声,如若承认就会传出去,所以答案不言而喻,这些雌虫都会被赶出去,「森多厄,你和罗德曼应该很熟。」 字面意思,他们确实很熟,在军校是舍友,战场是战友,只不过后来罗德曼受伤转到了政务处。 森多厄被捏断的那只手隐约颤抖,或许是对曾经战友的愧疚他打算在雄虫发怒时将罗德曼那傢伙带出去,好让后续处理不是太麻烦。 傅盛锦想了想上辈子罗德曼也是这时候来找他的,当时他好像是将人赶了出去。罗德曼是西德雅从前的心腹,两人情意深重,自己这样对待肯定会造成后续反叛军的出现。 这种时候当然不能那么做,想通了后傅盛锦笑了笑,安静的空气中所有人的视线都看来。 各方都紧张的注视着雄虫下一步举动,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 他承认了。 面容没有半点愤怒与迁怒,微微低首眉眼垂下,黑色瞳孔里满是歉意,傅盛锦揪了揪自己的发尖,又松开 「我的确没有对我的雌侍履行过法律义务。」 作者有话要说: 新开了一本《人渣1重生以后》 世界一: 【被下蛊横死街头的炮灰】 陈沉是个花花公子,在生病后追求了一位苗族少年,骗取了少年的心头蛊活命后又将少年抛弃。 重来一世他没想到居然能听到对方的心声。 【被砍死的伪omega】 陆榕是个身体弱的alpha,装成omega骗取他人钱财,没想到他翻车了。 和他网恋的alpha是个肢解变态。 【被当做末世口粮的网黄】 【被王赐死的堕灵】 【愚弄恶鬼被吞噬的道士】 感谢小天使:堆雪人~ 的地雷 感谢小天使:百草枯 、63943206、峨尔普斯、南烟 的营养液ovo 第47章 阿斯修(7)小修 「我的确没有对我的雌侍履行过法律义务。」 说到此处像是伤疤被揭开,雄子面色苍白纤细的身体似乎能被轻易折断。 第82页 傅盛锦深吸一口气,才十分艰难的缓缓吐出字句来,语气很轻很轻,却让雌虫们大为震惊。 「我...有基因病,所以信息素无法自如收放。」 在场的虫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罗德曼和希娅不知情到还算情有可原,可就连身为雌侍的森多厄和卡达诺都不知道,这就是他们的失职了。 谁能想到雄虫居然不能释放信息素,这和在床上双方衣服脱干净,就差一把火烧起来,而另一方就是硬.不起来没什么区别。 而现在当这么多人面前承认,就等于承认自己不行。 而这只可怜的雄虫还试图安慰替他惋惜的希娅,「但是最近好了。」 傅盛锦朝众人温和的笑了笑,却让在场的虫都不太自在。 比如方才罗德曼和他带来的两名得力部下还是气势汹汹的,现在已经尴尬的满地找缝钻进去。 毕竟他们误会了傅盛锦,如果是因为基因病而没有给雌侍做疏导的话,那他也只是一个无辜的虫。 森多厄最先反应过来攥紧拳头,欲言又止,最后冷冷的看向曾经的挚友。 「这件事之后雄主再和你谈,就算西德雅受伤了,纵使者不是雄主,真正打伤他的人却逍遥法外,这样有什么意义。」 「西德雅那件事是我的错...」傅盛锦强忍着噁心,喘着气道,「我以为他会帮忙疏导的。」 方才傅盛锦让系统将他的身体调制虚弱状态,现在胃里翻江倒海,他忍耐密集的疼痛,额头布满细细的汗珠。 卡达诺在他身边扶着傅盛锦,拿出帕子将汗液擦掉,鼻息间若有若无的青草味让他神经陡然一颤随后发麻四肢疲软。 「雄主身体不适,改日再聊吧。」卡达诺立刻将傅盛锦抱起,走出两步,傅盛锦身上控制不住的信息素越发浓郁,在场的几乎都嗅到这股青草香,双腿忍不住打颤。 可恶。 果然是纯洁度80%的雄虫。 罗德曼闻到傅盛锦信息素的那一刻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双眼有些涣散。 粗声粗气的喘息在客厅不断响起,希娅作为现场唯一一只有雄之雌丢下一句改日再登门拜访,飞速离开了现场。 不然会失态成什么模样,他不敢想。 而刚刚才惋惜的众虫纷纷收回替雄虫尴尬可惜的想法,没敢再质疑傅盛锦的性能力,毕竟信息素浓郁成这样,光是透露一丁点让雌虫闻一闻也能爽飞。 森多厄抿了抿嘴,也在压制着欲望,强烈的占有欲让他目光像是淬了毒般危险的盯着罗德曼以及他带来的人,「今天的事各自管好手下的虫。」 希娅走了,对谁说的显而易见。 罗德曼偏过头,重重喘了一声才转身离去,他带来的两个手下显然不太行,裤.裆已经湿润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磨磨蹭蹭跟在身后动作扭捏的两虫,心底生出一股不悦,「你们明天加训。」 傅盛锦这边也不好受。 他首次调低身体素质释放信息素却根本控制不住! 他被卡达诺动作轻柔放到床上,哪怕视线模煳也能看见对方正在脱衣服的动作,他大喊一声,卡达诺手中的动作停下了。 「滚出去。」 傅盛锦变得和从前不一样,眉眼间没有那股傲气,甚至对他们的冷漠的态度也软和下来,像只被娇养在家粘人的布偶猫哪怕矜持也会偶尔对饲养者撒娇,不,应该只是对森多厄。 卡达诺自嘲的笑了笑,「是。」 当他朝门口走了两步后,屋内的又传来的声音,「等等,你过来。」 他脚步一转,又回到了傅盛锦身边跪在床边服侍,只是没有雄虫的命令不敢再有其他的举动。 「低下头,打开精神海...」傅盛锦咬了咬唇瓣,难受的捧住卡达诺的脑袋,试图让信息素集中。 释放一次信息素就少几天生命,这可不能浪费了。 或许是傅盛锦眼睫都带着泪水的模样太可怜也太具有迷惑性,给了一种我现在可以被欺负的信号,卡达诺附身压住了他。 他领口处因为摩擦深v已经变成了半肩,半遮半掩露出一半的红点深黑衬得肤色白嫩的像块软滑的豆腐。 傅盛锦几次集中信息素总是操作到一半便散开,他有些生气,一把抓紧了卡达诺的金髮,力道不小,扯得对方偏了偏头,只能顺着他的力道被迫仰起头。 但面对傅盛锦双眼泛着雾气气鼓鼓的模样让卡达诺根本无法拒绝甚至想主动顺从。 「我教你吧。」 卡达诺碧蓝色眼眸透露着兴奋,低头舔邸了吸吮着对方凸起的喉结。 那处很脆弱,被湿润的包裹时忍不住滚动了一下。 傅盛锦大脑是放空状态,似乎信息素不用凝聚通过肌肤接触源源不断的涌入卡达诺体内。 他像是被什么东西包裹着,信息素被那个东西抽了出去拧成一揪一揪往里拉,绕得他整个人晕晕乎乎。 敏感的肌肤被不停刺激着,他下意识的反抗却被紧紧钳制。 卡达诺一手环着他的腰肢,纤细的似乎可以捏断,一手撩起身下人宽松的西裤,拉到小腿时手被身下人的双腿贴着肌肤牢牢夹住,傅盛锦瞪着眼睛一副要发怒的模样。 「我们在精神力疏导,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卡达诺语气很温柔,曾经傅盛锦就被这样轻柔的语气哄得团团转,「肌肤相贴才能传递。」 第83页 「难道雄主不知道吗?」 卡达诺故意问道,似乎料定傅盛锦会气急败坏的否认,然后主动贴上来蹭。 事实也如此。 傅盛锦一口咬住了卡达诺的脸颊,不留情面的在那张英俊的脸庞上留下一口很深的牙印。 似乎在用力一点就可以见血。 傅盛锦哼哼了两声,语气理所当然,「我当然知道,我只在试探你。」 然而没过多久,卡达诺就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像是吞咽了什么东西。 傅盛锦惊恐的推开,但没推动,或许是被咬住了脆弱的地方导致他全身无力。 卡达诺舔邸着他的喉结,居然发出这种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做.爱! 又被咬了一下喉结,酥酥麻麻的触感让傅盛锦浑身僵直,他只能被迫承受扬起了脖颈,却让卡达诺更加放肆,一只手也把着他的后颈,让他整个人更好的被卡达诺掌控。 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停下!我不想继续了。」 傅盛锦很生气,他讨厌被人掌控住一切的感觉,像是被阿斯修追杀无力反抗的每一个梦里。 强烈的不安让他浑身痉挛发抖,情绪激动起来,大口的喘气,就连信息素也淡了几分,痛吟不断从口中溢出来。 卡达诺才发现他的异常,手足无措的松开手,紧张的盯着傅盛锦,「雄主,我不碰你了,雄主...卡达诺的错。」 雄虫难受的弓起背部,背嵴骨突出来,这具被精细养着的身体瘦弱的不像话,被拐到垃圾星那一个月显然不好过。 正当他要抱着傅盛锦去医院时,床上人身体躲了一下避开了他的肢体接触,抬起了骨感的手臂挡住他的下一步动作。 「我要休息一会,你先回去。」 阿斯修给他的恐惧导致现在都有些后怕,他抽搐的身体平復了些,床边卡达诺依旧愧疚跪着,「我不怪你。」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是我的问题。」 卡达诺沉默片刻,「雄主,我去给你做饭。」 他敷衍的应了两声将人打发走。 然而没放松多久,房门锁拧开的声音让傅盛锦不悦的皱起眉头,拒绝的话脱口而出,「我想休息,你刚才...」 看清来人,傅盛锦语调上扬有些意外,「森多厄?」 「刚才怎么了?」森多厄的目光很深像是一头飢饿的豺狼虎豹,死死盯着唯一的食物, 「卡达诺对您做了什么?」 傅盛锦喉结上暧昧的吻痕难以掩盖,就连衣服都保持着刚刚被弄凌乱的模样,或许比之前还要暴露。 森多厄压制的勐兽几乎快挣脱锁链爆发出来,傅盛锦身为一只雄虫,大可斥责他,让森多厄滚出去。 但他现在脑袋已经有些晕乎,大脑飞速运转刚才的事,没等他想出回答,森多厄又开口了。 「雄主,你们做了。」森多厄一向笔直的腰杆弯了下来,双膝重重跪在地上。 这不是疑问的语气,仿佛已经肯定这件事发生。 房间里充斥着浓郁的信息素,仿佛被雄主的味道包裹住全身,让森多厄一向严肃的面孔染上红晕。 几番张嘴又合上,目及傅盛锦上半身敞露出白皙诱人的香肩,才犹豫不决一字一句的吐出, 「我也...洗干净了。」 傅盛锦:「!?」 作者有话要说: 小傅简直就是香饽饽,三个lp对他虎视眈眈,都想吃掉。 感谢小天使:百草枯、峨尔普斯、南烟 的营养液o3o 第48章 阿斯修(8) 傅盛锦还没消化他上一句话,震惊的绷紧了身体。 「雄主...」森多厄缓缓俯下身吻住他搭在床边稍稍蜷缩的指尖,「请您垂怜。」 傅盛锦大脑待机了一刻钟,才像被踩到尾巴炸毛的猫向后滚两圈,远离了森多厄。 「滚出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他们包容了些,以往在傅盛锦怒骂时,这些雌虫都会闷声遵守。 但现在森多厄仍笔直的跪在那,一副任君打骂的模样给他气笑了。 一个两个都这样,都不怕他了。 傅盛锦慵懒的伸手将衣领拉拢,用被子裹着深v露出的胸口,语气不详,「森多厄我会给你精神疏导,但是如果你要违背我的意愿做事,我可以带着你雄保安办理离婚手续,并且返还你全部财产。」 傅盛锦也不差钱,不至于贪图军雌在战场上用生命赚来的财富,返还给他说不定还能按原来的轨迹走,找到真爱。 森多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为什么卡达诺可以被雄主喜爱,西德雅也能被雄主关心转入隔壁病房,他却不行。 一生中两次大胆的举动都很失败,让他开始思考究竟是不是错误。 傅盛锦不知道成为雄虫的雌侍是需要军功才能申请的,而森多厄的军功早就全部用来匹配他了。 现在如此毫无廉耻之心的跪在地上求爱,是森多厄这辈子做过最出格的事。 他又恢復了往日那般毫无表情的面孔,哪怕被信息素影响身体某处像被绒毛刮挠般瘙痒,也定定的跪着。 「森多厄错了。」 傅盛锦被卡达诺咬的喉结现在还在隐隐作痛,似乎肿了,他不悦的到床边坐下,灵光一闪。 似乎和森多厄离婚,把他送去给他原本轨迹的那只雄虫也不是不行。 第84页 他就不用自己清除怨气值了,帮助森多厄脱离自己这个苦海,也算是一桩大好事。 于是他故意踩在雌虫的肩头,狠狠地踹了一脚,装作厌恶狠厉的模样,「你这幅模样我也看腻了,下个月收拾行李去塔思特战场吧。」 青草味随着雄虫的举动散发开,明明这是使他兴奋的气味,森多厄白着一张脸轻微偏头吻住白皙的脚背,「好。」 细腻的肌肤被湿热的吐息打在上面,傅盛锦有些不自在,伸手推开那张脸。 傅盛锦有些累,「出去吧。」 而森多厄视线却盯着他喉结上的吻痕。 傅盛锦想起来雌虫受信息素影响,没有得到安抚似乎身体会处于躁动期。 躁动期的雌虫往往都是渴望雄主的疼爱,十分粘人,善妒,并且情绪不稳定。 森多厄估计是闻了他的信息素到躁动期了,傅盛锦瞭然。 他收回踩在森多厄肩上的那只脚,有些湿湿黏腻的感觉。 傅盛锦才发现对方深色的军装已经被汗液浸湿了些,踩上去时体温太高,烫得他都瑟缩了一下,为了保住面子强忍了下来,才没发现。 他费力的支起身体踩着床边卡达诺方才放好的拖鞋哒哒哒的跑去衣帽间拿了一件里衣扔到了森多厄脸上。 「应该够了。」傅盛锦重新躺回床上,「不够的话你自己拿,出门的时候告诉卡达诺别打扰我。」 傅盛锦并不知道,这给了雌虫一种怎样的信号,打一巴掌又给了他一颗蜜枣,巴掌固然很痛,但远不及那颗香软的甜枣。 森多厄就是这样心甘情愿将伤口浸泡在盐水里,等待他奖励的蜜枣,忍受着钻心刺骨的疼痛。 哪怕是再一次面临精神暴动去到危险系数极高的战场。 哪怕是捨弃他这条多余的性命。 【目标森多厄,怨气值-8】 ...... 傅盛锦这一觉睡了很久,信息素使用过多导致他浑身很疲惫。 这觉居然睡了一天,他昨天甚至都没来得及思考是谁把他举报了就被卡达诺抱回卧室,然后... 他头疼的揉捏了几下太阳穴,帮雌虫精神里疏导有种宿醉的感觉。不过好在没有再梦见那个疯子。 果然还是医院风水不行。 嗓子干涩的难受,傅盛锦去卫生间简单的洗漱完,打开终端想联繫卡达诺给他上来送杯水,又是上百条消息,经济虫排在最前面。 【阁下您上热搜了!】 高等雄虫上热搜很常见,今天某某阁下换了新头像,某某阁下又发了新动态,傅盛锦昨天才直播完,上热搜也是应该的。 不上热搜才奇怪,他没理会经济虫的话。 卡达诺送食物和水上来时傅盛锦刚打开娱乐栏目准备看点视频。 「雄主。」卡达诺将东西送到后便跪在旁边服侍。 空气安静的只能听见吞咽以及咀嚼的声音,傅盛锦有些精神恍惚,没注意身边还有人。 卡达诺悄悄地看雄主吃蛋糕礼仪姿态都很端庄,只是有一个坏习惯,很渴时会伸出一截舌尖。 这是傅盛锦上个世界被顾向晚弄出的习惯。 对方总是喜欢在他吃东西时弄那种事,他有时候很渴却又被顾向晚压住身体不能动,就连手也被压紧在身下,只能被动的伸舌头尽力去舔水喝。 反正大多数时间都是顾向晚在捉弄他。 终端上一条营销号的视频点赞有快两百万,几乎撕开了傅盛锦伪温柔的面目,甚至将他恶意抹黑,说他对雌虫非打即骂,甚至连食物都不给。 傅盛锦自己也觉得离谱,他瞅了瞅眼卡达诺的体型,又看了眼自己的细胳膊细腿,怎么看自己才像饿着的那个。 「卡达诺,我对你很不好吗?」傅盛锦停下刀叉,不解的看向还跪在一旁的卡达诺。 不用说就已经很明显了,如果好的话哪里会让人跪着。 卡达诺温声道,「雄主很好。」 越说越假,傅盛锦自己都不信,他把吃了一半的小蛋糕推开,「你以后别跪了。」 视频下面的评论全是他的粉丝在和黑粉互喷,他对雌侍到底好不好,所以才临时想问一问卡达诺。 傅盛锦没吃完蛋糕但是已经很饱了,他准备再喝一口水让卡达诺把这些端下去,文娱第一是他的名字。 他点击进去。 【傅性阁下只娶了3位雌侍,据说是因基因病导致无法与伴侣xx】 「噗」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 简直离谱。 傅盛锦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一字一句的仔细阅读这栏标题。确定一字不差的,确确实实的是在说他不行后气的大吼一声。 「虫屎!」他把这条给卡达诺看,「他们怎么能造谣我!」 「只是不能自由释放信息素,不是痿了!!」 他连忙给经济虫打电话让对方撤热搜,才知已经撤了一天的热搜了,每撤一次又会有新的热搜上。 什么对鞭打家虫。 什么家族辛密全爆出来了。 就连当初傅盛锦用家族打压不接受20位雌侍,只挑选了三位这件事也被抖了出来。 所以团队也不敢随意在撤了,任由傅盛锦不行的言论挂了整整一天! 卡达诺犹豫道,「雄主我们没试过...」 言外之意就是他也不清楚。 第85页 气得傅盛锦直接掀翻了食物,「出去!」 泪眼汪汪的凝视着卡达诺,对方下意识跪下,「雄主的信息素很浓郁,雄虫的信息素代表一切。」 傅盛锦面色才好了些,别扭的道,「不用跪。」 他很生气但更多的是社死,还不至于迁怒与别人。 卡达诺松了口气,他只能这么安慰雄虫了,信息素虽然代表一切,但并不能证明那方面... 很快经济虫给出几条解决方案。 1.冷处理。 2.发声明澄清,给造谣的帐号递律师函。 3.约会匹配。 前两条都是常用的公关手法,哪怕经济虫不处理,雄保会的人也不允许雄虫利益受到无妄的伤害。 三个雌侍已经够麻烦了,如果还进行约会匹配,娶第四个傅盛锦真的招架不住。 所以他果断选二,正在给经济虫编辑消息时系统冒了出来。 【宿主得选择第三个。】 傅盛锦:「?」 【因为基因病影响你对这方面很在乎,自卑且不允许别人发现。 ——所以按照人设得选第三个。】 作者有话要说: 小傅:就是很气诶! 正牌受有点坏,快出场了,傅宝总是被哄骗。哈哈哈 感谢小天使百草枯的37瓶营养液 !!我会努力的的!!o3o 第49章 阿斯修(9) 傅盛锦这边思考了很久,拖到经济虫来询问时他才不情不愿回復 【第三个。】 约会匹配是星网里第二大模块的恋爱区域,拥有全虫族的雄雌虫资料,但具有等级限制。 为了保证广大雌虫都可以有匹配合适雄虫的机会,所以在这里可以对自己精神等级相配的任何雄虫表达喜欢。 只有得到雄虫回復,发送喜欢的雌虫才可以和雄虫进行下一步约会。 终端上网必须实名认证,认证后的面部信息就会被採集录入这块区域。 傅盛锦早就将这一区域的消息屏蔽,也从来没看过自己在这里面的信息。 确定方案后经济虫已经帮他在个人帐号上发出他会在恋爱区域进行约会匹配动态。 用行动打败流言蜚语。 他将恋爱区域从屏蔽里拉了出来,看到自己的个人简介时小脑萎缩了。 照片是他三年前的,实名认证时刚从宴会中回来,美瞳带的时间太久眼圈红红的,矜贵扬起下巴,盛气凌人的模样,那时婴儿肥还很明显,只会让人觉得可爱。 但傅盛锦觉得这一看就是恶毒炮灰的模样。 而资料简介那一栏写着:【出生艾多维雅家族最小的雄子,专情娇贵,只娶了三个雌侍,至今未有雌君,80%的纯净度信息素优先匹配s级及以上雌虫,低于a级勿扰。纯情雄虫,待虫温和,曾参演过.....】 洋洋洒洒有快两千字。 他不记得自己有弄过这个? 问了经济虫才知道,这是手底下的员工写的,因为是他的粉丝,几乎把傅盛锦的个人简介写成一篇满是荣誉的小作文。 其中很多都是随便混混就能拿的奖状,看的他脸庞发热,有些不好意思。 他埋头狂删,将简介改的只剩四个字,【纯情雄虫。】 简单明了。 卡达诺收拾好屋子,进来送兽奶,看见删删减减留下简短的那一行。 他将兽奶放在床头柜边,轻声细语夸赞道,「很适合雄主。」 「之前那个也不错怎么突然改了。」 「那个不合适。」太夸张了。 傅盛锦确认修改后才开始琢磨里面的内容。 「喜欢我的虫不会因为我个人简介的长短,我获得的奖项,来确定对我的好感,」傅盛锦突然道,「卡达诺你是吗?」 傅盛锦的荧幕效果做的很好,所以哪怕爆料也只是掉了一批粉,黑他的多了一半,不过比起上个世界,这简直不值一提。 「...不是」卡达诺回道。 【人物模板卡达诺,怨气值-5】 那就是了,傅盛锦不信他的话。 从被扔到垃圾星,到被举报虐雌,再到现在满天的爆料想都不用想,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 傅盛锦曾经怀疑过森多厄,对方来救他的时间真的就恰恰好在他答应艾尔的要求后出现,而安伽看见手帕的反应也把矛头都指向森多厄。 但仔细一下,他这么做没必要,不排除森多厄一直在背后偷偷观察自己,但把傅盛锦扔到垃圾星的不是他。 西德雅一直在昏迷。 那就只剩下卡达诺,他认为最温和无害,最懂人心的雌侍,傅盛锦对于卡达诺的防备同时也是最低的。 但他信息素失控那天,卡达诺的手帕和森多厄当时丢到地上的几乎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森多厄手帕上的是金牡丹,卡达诺的确是绣着红线的蔷薇。 这是个很细微的差别。 垃圾星没有光照,电灯照亮下也只能看清个轮廓。 傅盛锦嘆气一声,撑着脑袋一脸淡然,「卡达诺,我们可以离婚,如果你想的话。」 那样对方就可以回到自己想创的公司,摆脱雄虫对雌虫的束缚。 原文里,卡达诺也是在傅盛锦死后自由了然后走上开挂人生。 今天按照系统的指示选了第三项后,系统给了他一些权限,让傅盛锦知道他这个世界死后的事。 第86页 卡达诺步步为营,耐心的把傅盛锦送到了动过手脚的飞行器上。在他因事故去世后卡达诺从帐户里拿走了自己带去的所有财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傅盛锦这次醒来会在垃圾星但现在他还没完成任务,还不太想死。 面对突然「扑通」跪下的雌虫,傅盛锦没有过多的气愤,从终端里调出一份资料,里面是卡达诺嫁给他时所有的财产。 「这些我都没动过,如果离婚全部都会还给你,艾多维雅家族的雄虫从不缺钱,卡达诺,我娶你也不是为了这些。」 傅盛锦认真的解释道。 「雄主。」卡达诺不明白事情为何这么突然,「我不想。」 卡达诺不甘的握紧拳头,指甲陷进了肉里,被抓的血肉迷煳,指缝里都是浑浊的血液,震惊的瞪大碧蓝的眼眸,雄主他是知道了什么吗? 屋外起大风,将未关紧的窗户「嘭」的一声关紧了,随后勐烈的敲打在玻璃上,雨渍斑驳的散落。 他们离得很近,空气中血腥味立刻钻入傅盛锦的鼻息,注意到了卡达诺的手心皱了皱眉,「不想就不想,自己出去上药,很难闻。」 他从床头的柜子里拿了块布条丢给卡达诺,随后也不管对方难看的脸色,气唿唿的去了另外一间房。 傅盛锦走后,卡达诺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布。 是微缩修復液。 这样一条要十万塔币,赚钱的是雌虫但这样的东西他们从来不会用,通常是为雄虫准备的。 他握紧了布条,血液沾红了白边。 年幼时卡达诺为他雌父向雄父求过这个东西,那时雄父将抱着新收的雌侍不耐烦的听完他的诉求后差人把卡达诺的雌父抬了面前。 卡达诺给他磕头,面容满是血液比现在恐怖万分,他以为雌父有救了,磕的更加卖力。 在他充满希望的视线中,雄父把修復液拿了出来贴在怀里雌侍手腕处被树枝蹭到的伤口。 卡达诺僵在原地,一声一声喊着「雄父,求你救救雌父。」 希翼似乎崩碎得不留残片,雌父也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在悲痛的唿出几声后咽气了。 他想要的永远都会得到,年幼时算计兄长,弒父夺位,他想要的不必再委身求人。就连嫁给傅盛锦也是卡达诺用了手段收购了几家其他星系的企业才能勉勉强强达到合格线。 只要能见到傅盛锦,卡达诺就有把握能嫁给他。 后来他做到了,却又发现雄虫和星网上不一致失去兴趣。 可是现在毫无疑问卡达诺后悔了。 他攒着白布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哪步错了呢?他只是想得到爱,他想掌控珍惜之物。 第一次进修復液是傅盛锦给的,现在他掌心受伤了也是他。在卡达诺快错得毫无退路后,雄虫似乎又变得温柔迷人,成了荧幕里那样... 【目标人物卡达诺,怨气值-33】 傅盛锦收到提示时正在查看对他表达喜欢的雌虫名单。 对于卡达诺的拒绝还有些意外,但他都这样点明情况并且做出退让了,卡达诺应该不会搞小动作了。 他摇着小腿听着源源不断新的喜欢提示音。 「我想选一个不喜欢我,好摆脱的雌虫。」傅盛锦也不能骗人感情,所以在匹配成功后会和他们说清楚。 【系统可以帮你检测好感筛查一遍。】 傅盛锦立刻放下终端,「早说啊。」 「要帅的,离得远点的,不喜欢我的,最好脾气好一点,」傅盛锦仔细想了想,不知怎么就说偏了,「不能太险恶,还有对我包容些,也不能太死板,棺材脸我也受不了...」 他要求还没说完,系统就已经筛查好嘞将名单发送到他的终端里。 【抱歉,系统权限不够。】 傅盛锦:「......」好吧。 傅盛锦有些失望的点开那堆名单发现里面还有系统的註解,即刻笑了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谢谢。」 筛选出来八十个。 六十五个都是冷冰冰的军雌,不喜言笑,傅盛锦毫不犹豫pass掉。 又挪出去十个从政的雌虫,这些都太聪明了,傅盛锦会被哄的没脑子。 只剩五个了。 第一位。 梅拉。 系统註解,阳光开朗的富二代,人傻钱多。 傅盛锦直接pass掉,他又不缺钱,而且这个雌虫咧着大牙笑看着真的很蠢。 第二位。 莫桑。 ...... 最后一个。 斯烬。 系统註解,黑星统领,理智认真,并且强大。 黑星不属于虫族的领地范围内,但那里都是被流放的雌虫,一般都很危险。 【如果你和他约会,他来不了帝都的,不用见面。】 单凭这个傅盛锦毫不犹豫的就选着这个,他仔细打量了对方的实名照片,男人肤色是很深的古铜色,金色竖瞳眼眸,已经银髮和梦中的雌虫十分相似。 但照片里的人很阳光,咧嘴笑着和梦中阴冷的那只雌虫气质上没有一丝半点相像。 应该不会这么巧,这些名单里很多雌虫都是黑皮银髮,这应该是个比较大众的肤色发色。 ...... 傅盛锦约会匹配进行那天,他去了趟公司,经济虫在旁边告诉他今天要直播,简单的说了些的流程,傅盛锦听的有些吃力。 第87页 昨天去医院给西德雅精神疏导,导致他本就冷白的肤色更白了,青色血管依稀可见,散发着一种病态脆弱的美。 专业摄影师在旁录下他的生活vlog,到时候用来发送星网,更一步洗白。 直播开始。 只见雄虫今天穿着衬衫马甲,黑色小背带裤露出截又细又直的腿,踩着皮鞋很可爱,原本的墨色长髮剪短了些烫成捲髮,困扰的转着手里的电子笔,在「认真」的看了五分钟后似乎有些难以选择。 直播里清一色的夸赞他今天的造型简直太可爱了。 傅盛锦没看评论,注意力全在寻找之前自己选好的雌虫上,但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直播的原因,约会匹配里的喜欢刷新飞快,才开播几分钟已经从十多页像秒表一样不断增长。 简直堪比流动的直播评论区。 他从中间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在终端搜索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是雌虫一天可以喜欢一百次。 所以在这差不多快上千条喜欢里傅盛锦要找到那位雌虫的一百个喜欢可以说堪比大海捞针。 而且那人还不一定对他按了一百个喜欢。 【拉拉梅:选我!选我!阁下我真的很喜欢你!】 【西里:希望阁下认真选择,如果在一起后不喜欢吃亏的是雌虫...】 【爱吃叶子:阁下对雌侍很好的,不要被那些营销号的言论洗脑了,我堂兄说阁下的信息素很浓郁,光是闻了都让虫腿软兴奋。】 【闻妖:你们不知道嘛?森多厄上将要和傅盛锦阁下离婚了,他的精神力安抚的差不多了,并且阁下还返还了他的所以财产。】 评论里少部分在争论。 ...... 翻了半天都找不到原本选好的雌虫。 傅盛锦咬了咬牙,从不断滚动的最新喜欢里随手点了一个。 卡片形状的个人信息不断放大,傅盛锦看清了这张照片的模样。 是个红毛? 作者有话要说: 梅拉:我咧嘴笑就是蠢。他笑就是阳光,都这么玩是吧? 谢谢小天使,南烟、峨尔普斯 的营养液!o3o 第50章 阿斯修(10) 照片完全展开后,红髮雌虫胸前大胆裸露出深色肌肤,狂傲不屑的笑,深邃的五官都没能将那股恶人气质掩埋,反而叫人腿脚发软。 傅盛锦第一反应就感觉。 这不像是约会的,反而像是战场上厮杀看见敌人被撕裂时全身兴奋得血液迸发的罗剎。 傅盛锦眉心陡然一跳。 照片上雌虫的这幅神情莫名眼熟。 特别是那双金色的瞳孔,给他一种曾经见过的感觉。 他一时忘了这还在直播中,见傅盛锦盯着照片上的某虫发呆,评论都是心碎的声音,往常傅盛锦的举止都是让虫感到舒适的,温和有礼,而现在却对着一张照片发呆! 这说明了傅盛锦对这只雌虫很喜欢。 【西路路:宝宝,别看他了,看看我吧!嫉妒使我阴暗扭曲的在客厅蠕动,发出尖锐无能的嘶吼。】 等傅盛锦反应过来一眼就看见这条评论。 脑子里满是画面感,特别是这位的头像还是一只白花花的蠕虫,体形很大的样子,堪比一头成年大象,甚至还要大。 话没经过思考的脱口而出,「蠕虫这么大吗?你们都会变成虫!?」 傅盛锦身边都没有变成虫体过的虫,以至于他以为虫族就是比人多了信息素和强健的体魄,没想到是真的虫。 【飞体:是哪位把阁下吓到了!】 【花露鹿:阁下,等级较低的雌虫会控制不住变成虫体,但高级雌虫和雄虫一样出生是正常体所以阁下不知道很正常。】 ...... 雌虫多数不愿将丑陋的虫型暴露在雄虫面前,所以这是雌虫不愿被雄虫听到的秘密,多数雄虫都只装不知道,更何况傅盛锦出身名门望族,对他保护的很好。 傅盛锦看评论里各种科普,才反应过来是自己之前没了解清楚这个世界,他又翻了一遍剧情大纲,随便翻到卡达诺的人物那一栏,才看到自己雌侍名字下面小小的注释。 真的非常小,不放大十倍根本看不见。 卡达诺名字下方写着:金斑缘凤蝶。 他不死心的又翻了翻森多厄的名字下方放大, 甲虫。 傅盛锦心理乱如麻绪,勉强对着镜头笑了笑,「我知道了...」 ...... 远处黑星高塔里。 房间很昏暗,唯一的光源是播放着可爱雄虫的电脑屏幕,镜头拉近了些放大了雄虫那张细腻精緻的面孔,认真对着这边鞠了个躬。 「今天的直播到这里啦,谢谢大家观看。」雄虫顿了顿,扬起一个微笑,两个酒窝甜甜的,但眼神中的疲惫依稀可见, 「阿塔先生,明天见。」 与此同时阿斯修终端来了一条消息。 赫然是刚才下播的雄虫。 【明天下午两点,帝都中心街lucy咖啡店见。】 阿斯修将终端贴着胸口,安静的氛围里他那颗震动不堪的心脏快叫阿斯修头昏耳鸣。 他在打开的本子里写到, 不要太激动暴露原型,他不喜欢虫体。 这仿佛是独属于他们二人的小秘密一般,让人心痒难耐。 阿斯修小声的对雄虫道, 第88页 「明天见。」 ...... 这场直播结束后果然效果显着,那些谣言都被打破,大部分营销号都撤销视频,只留一小部分的黑粉跳脱。 傅盛锦去医院看西德雅。 经过这段时间的精神力疏导,对方恢復的很好。 推开门后,两道视线落在他身上,其中最浓烈的就是卡达诺投来的。 「雄主。」 傅盛锦面无表情的嗯一声,喉头哽了一下,那天被咬出来的印子还没消散,傅盛锦又喜欢刮,所以留了一道很深刮痧痕迹。 每次喝水是都有肿胀的疼,他现在看到卡达诺就烦,于是将视线撇到别处,怄气般鼓着腮帮子。 气压很低。 良久傅盛锦才开口,「你受伤这件事我会找夏佑来道歉。」 西德雅虽然是军雌但他性格硬中带着温和的气质,不属于卡达诺那样带着点强势的操控,反而像长辈对小辈喜爱的温和。 比起在家与卡达诺相处,傅盛锦更愿意来医院陪西德雅,今天卡达诺来了他就不想待下去了。 「都依雄主,」西德雅手里削着苹果,皮长长的一条,在他手里飞速的削好,「雄主吃点水果吗?」 直播了快三个小时,他刚好有点饿,勉强忽视对面强烈的视线,接过坐在西德雅另一侧啃起苹果。 看着傅盛锦唇瓣沾着汁水亮晶晶的模样,卡达诺开始懊恼了,他应该比西德雅先一步削个苹果给雄主的。 于是他拿起果盘里剩下草莓,洗了一盘,轻轻放到傅盛身旁,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 傅盛锦像是没看见似的,挑着终端里他的虚拟衣柜给西德雅看,「我明天要去约会,不知道穿什么。」 太随便了他没形象,太隆重了又显得太重视了。 西德雅从虚拟衣柜里挑出一件暗纹白衬衫,袖口出绣了金丝,加一条休闲款式的西裤,这套搭配看起来恰到好处,低调不失礼貌且也不张扬。 「好诶!」傅盛锦刚吃完苹果很满意这一身搭配,身体朝西德雅的方向靠拢了些。 闻言西德雅笑了笑,用帕子仔细擦干净了傅盛锦手上的汁水,「喜欢就好。」 他擦完将帕子收起来,声音一顿,「雄主,我明天做完检查就可以出院。」 傅盛锦在终端联繫家政机器人帮忙把这两件衣服找出来,边和他搭话,旁边的卡达诺像是一个透明人被完全无视了。 傅盛锦巴不得西德雅赶紧出院。 只有这个才是真的小天使,黑化度总共才五十,傅盛锦这些天在他身边刷得只剩十七了。 不论说话还是行为西德雅都让傅盛锦感觉到舒服,都是蝶族,卡达诺和西德雅给人的感觉差别很大。 傅盛锦从终端调出西德雅的帐户,给他帐户里转了一百万。 「我明天不能来接你,你打车回家。」 西德雅温和的笑了笑,说了句谢谢,迟疑问道:「雄主喜欢那只雌虫吗?」 今天傅盛锦的直播他和卡达诺都看了,哪怕雄虫从照片上红着眼尾依依不捨挪开的模样让他不可否认的吃醋了一瞬,但西德雅隐隐约约感受到。 雄主不是很喜欢那只雌虫,甚至是恐惧。 傅盛锦抬起眼眸,「阿塔斯吗?还行。」 他不想告诉他们阿斯修的事,自从出院后他就没梦见过,说不定真的只是梦。 卡达诺在一边幽幽开口,「今天中午西德雅还说很想见那只雌虫,军雌的直觉都很敏锐...」 他话说一半,引得傅盛锦转头等待下文,西德雅抢先道,温润的声音严肃起来,像是泉水变得湍急, 「他很危险。」 声音隐约有些发怒,但这份怒气不是对傅盛锦,西德雅撇过卡达诺愧疚的神情,那双平和的眼眸里变得深沉。 卡达诺声音带着歉意弱弱开口,眼神却格外挑衅,「雄主喜欢他,你何必又过多抹黑。」 二人僵持不下时,病房门又打开。 来人显然气势汹汹,身后跟着一堆军雌,怒不可歇, 「傅盛锦!」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百草枯 ;峨尔普斯 ;南烟 ;的营养液!!o3o 第51章 阿斯修(11) 「哐当」是什么东西被抽碎的声音。 响亮的声音让傅盛锦浑身一震,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到了,扫去不满的眼神,闯进来的是个栗色头髮的少年。 而少年腿边的地面上是原本摆着的一张復古木桌的碎块。 对方面孔十分气愤,无视了西德雅和卡达诺,紧盯着傅盛锦,在一片沉默中率先发问,「你进行约会匹配了?」 莫名其妙,相当于别人看着你点菜后过一会又问你吃什么,傅盛锦撇了撇嘴,有些无语,「网上都有自己去看。」 少年火气更大了,抽出腿边的骨鞭摔在地面上,玄色骨鞭间断有暗红色,鞭子是锯齿状,抽打在身上会疼,但收回骨鞭时更疼。 锯齿段会将皮下的血肉勾住然后生生拉扯出来。 西德雅将他往身后拉,宽厚的肩膀将傅盛锦遮挡住。 抽回后地面上居然生生被打出一道裂纹。 傅盛锦震惊的看向少年,莫名觉得十分眼熟。 犹豫片刻喊出了一个名字,「夏佑?」 没等少年回答,他看了看西德雅的脸色,如若不是护住傅盛锦的身体僵住了的话,与平常无异。 第89页 「既然你还记得我,那你自己做的事,说的话就不记得了?」夏佑握住皮鞭的手隐隐发抖,甚至在白皙的掌心勒出一条血痕,血液顺着骨鞭滑落,像是给骨边打上了腊,十期更为诡丽。 像是在看一个负心汉,恨不得把他拆皮吞骨。 傅盛锦心里瑟缩了一下,脑袋几乎如同生锈的发条待机,面前的少年和他印象里娇弱的雄虫完全不符合。 一时之间病房只剩沉默。 门外夏佑的雌侍上前想为他清理伤口,却被他一脚踹开,随即大吼,「滚。」 军雌身体强健,经常被鞭打使用药剂的缘故,导致他身体素质大不如前,在地板停了一会才慢慢起身。 而随之让傅盛锦呆住的是夏佑的力气简直堪比雌虫。 傅盛锦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西德雅以为傅盛锦被吓住了,抱住他像是抚慰虫崽那般拍打他的背嵴,安慰别怕。 西德雅冷声回道,「夏佑阁下,你在公共场所对雄主大喊大叫,以及猥亵恐吓,我出院后会一一报到雄保会。」 如若是他自己被鞭打辱骂,西德雅可以忍耐,毕竟雌虫的命运便是如此,可身后的雄虫似乎被吓的发抖... 西德雅的神情逐渐严肃,他听卡达诺说过,雄虫前不久才因受了惊吓进手术室。 下一刻,夏佑像被刺激到了,眼尾通红语气居然有一丝委屈,「你不讲信用!」 耳边如破笋之声划过,「啪」的一下,傅盛锦抬头看去,鞭子抽了过来,不过是对着地板抽。 望着四分五裂的地砖,傅盛锦强让自己冷静,背后却直冒冷汗,「从垃圾星回来后我有很多事不记得了。」 夏佑脸色越发铁青,手里的骨鞭也紧绷起来,似乎下一刻就要落下。 傅盛锦设想了一番,他把西德雅送给夏佑玩,现在又要人家道歉,挺欠的,是个雄虫都会生气。 而且任务过去这么久他也不记得有没有说过什么将西德雅过给夏佑做雌侍的话,但西德雅还剩那点怨气值,他估摸着就是这个事。 傅盛锦硬着头皮道,「如果我曾经对你说过什么忘了就好,」 目光中夏佑手上的伤口裂痕愈来愈大,傅盛锦也断定对方是为了西德雅而来,「其它的我可以用别的来补偿,现在西德雅醒了,无论如何也请你向他道个歉。」 骨鞭落下又收回的动作太明显,傅盛锦都已经躲西德雅身后了,生怕这条鞭子落在他身上。 他紧张的胡乱摸着西德雅的腰肢,冰凉的手居然从宽大的病号度内钻了进去,搭在紧绷的肌肉上。 软软的。 西德雅耳尖泛红,某处起了反应,想握住那双手亲一亲。 他转头借着安慰深深吸一口气,轻嗅着傅盛锦身上的气息,手也不安分将傅盛锦轻易圈在怀里,「雄主我会保护你。」 好香。 某一处似乎更兴奋了,他用被褥盖住好让坐在上面的傅盛锦无法察觉。 这一幕被夏佑望见,一鞭子直接擦着傅盛锦的衣裳抽在西德雅的侧腰,卡达诺原本可以拦住,但他没有。 都是雌虫,西德雅那傢伙的动作安了什么心思他再在清楚不过。 傅盛锦听见西德雅的闷哼声才看向夏佑,「道歉!」 「我是雄虫,不可能给雌虫道歉。」夏佑鞭子尖还勾下了西德雅的一块肉沫和衣物碎片,他抖了抖嫌弃的甩开,恨不得在抽个百八十鞭。 傅盛锦焦急的按了铃,医务虫匆匆赶来来处理西德雅的伤口。 西德雅揉了一把傅盛锦的软发,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我没事。」 但明眼人都清楚,西德雅根本没有表现的那样虚弱。卡达诺简直快气死了。 傅盛锦内心挣扎了一番,还是从西德雅怀里起来,小心翼翼绕过地面的木屑,在医生给西德雅包扎时喊夏佑出去谈。 等门外夏佑的雌侍走远了,傅盛锦强装镇定,「我之前的事记不太清楚,但西德雅是我的雌侍,我希望你能给他道歉,我承诺给你的也会从其他方面补偿。」 夏佑反问:「你要怎么补偿?」 傅盛锦狠下心打算把他最喜欢的星球送给对方,「一颗海洋之星。」 一颗价值不菲的星球和一位雌侍,雄虫大多会选前者,星球可以无限带来财富,雌虫能给的也只是生命一部分时光赚来的钱财。 哪知夏佑嫌弃的扯了扯嘴角,「不够。」 「远远不够。」 傅盛锦觉得对方简直有病,还是咬咬牙道,「再加一颗雾星。」 夏佑扯了扯嘴角,他勾了勾指尖召附近的雌侍将他的鞭子拿去擦拭,等身影走远了才道,「难道你只值两颗星球吗?」 「还不够...!」傅盛锦语气从急促到破音,反问道,「你在说什么?」 夏佑眼神定定,像是锁死了猎物般,「你说过的我帮你安抚西德雅,我想要什么都答应。」 他们距离越拉越近,甚至一股雨雾的清冽感席捲傅盛锦的大脑。 夏佑步步紧逼,傅盛锦隔着衬衫也能感受到温热的吐息,吻落在他的小腹上。 唇齿涎水濡湿了那块布料,舌尖灵活的揭开一枚扣子,夏佑蹲在地上,在人来人往的过道边,双手把着大腿那块肌肤摁出凹痕,咬在侧腰。 傅盛锦喘着气轻哼一声,反抗道,「我们都是雄虫。」 第90页 一只雄虫有着堪比雌虫的性张力,傅盛锦莫名双腿发软。 对方却不给他退路,齿间在腰身上狠狠研磨。 「我当时问能不能把你带回绿水汀。」夏佑语气顿了顿,里面掺杂了些狠意, ——「你同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卡达诺和夏佑:西德雅真装,好茶啊。 小傅:他好温柔。 谢谢小天使百草枯 ,40982975 ,湦漓 ,63943206 的营养液o3o 我承认我是鸽子精qwq 第52章 阿斯修(12) 「我们还交换了信物。」 他喃喃自语,像是陷入了魔怔将自己困在圈圈绕绕的迷宫中。 此话一出,本就安静的走廊莫名变得更加死寂,四周路过的都有意无意的撇向这边。 望见样貌后好似怕雄虫发怒,若无其事的走过隐晦的偷望这一场雄雄恋大戏。 傅盛锦听到他的话整个人都愣了一下,手上推耸的力道一时之间松懈下来,被夏佑把住他的臀部拖拽到身前,紧紧贴着肌肤,密密麻麻的吻不断落在傅盛锦白如脂玉的腹部,慢慢扩大到背嵴。 侧腰红一片,牙印整整齐齐的嵌在里面。 烫得傅盛锦不断挣扎,他咬牙道:「别动手动脚,会被看见。」 两人唿吸急促,傅盛锦身体接近瘫软的躲避夏佑亲吻的动作,脑袋似乎没反应过来,又反问了句,「你不是来要西德雅的?」 夏佑撩开他的裤腿在腿根恶狠狠的咬了一口,罪恶的在画布上又添一笔,感受到对方身体的颤动,却还是不满足,精緻的面孔也带了些欲求不满。 「傅盛锦。」他凤眼不悦地眯了起来,浓密的长睫扫在肚皮上,「是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才会让你误以为我想要的是西德雅?」 随后将傅盛锦露出的身体遮挡住望着这些走廊上已经往返数次的雌虫,像护食的狗崽一样嗡声威胁,死死护住傅盛锦,「我们像不像在偷情。」 「......」 谁家偷情偷的这么光明正大。 傅盛锦不耐烦的对着夏佑朝命根子用尽全力踹了一脚,身体各处都很敏感使他抑制不住发出低喘:「口说无凭,就算我答应你了,那我现在反悔你能拿我怎样。」 随后立刻拉开了些距离,冷眼望着吃痛蹲在地上的夏佑,「我不喜欢你,遵守约定也只会让我们都痛苦。」 傅盛锦将星球的转头协议发入他的终端,「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请你和西德雅道个歉。」 似乎已经预料到他会耍无赖似的,毕竟雄虫大多性格阴晴不定,开心时可以只要一位雌虫,不喜欢了也可以随意休弃。 这也是夏佑最厌恶的行为,但偏偏傅盛锦说出口时,他只觉得可爱。 「那我会把你抢走,」夏佑的雌侍带着擦拭好的骨鞭递给他,发个文件的功夫对方已经缓过劲站在他面前,明艷的面孔被养的不可一世,此刻却泛着泪光。 任何雌虫看了都会于心不忍。 可傅盛锦是雄虫,也十分厌恶夏佑对他占便宜的行为,他不是傻子,也不能熟视无睹的容忍这样的骚扰。 离得近了傅盛锦才看到这条骨鞭的做工精细,血迹成了保养品,将玄色隐隐染红髮亮。 夏佑忍住落泪的冲动,对上傅盛锦飘忽不定显然不相信的眼神声音更加酸涩了些,「这个约定没有书面契约,你当然可以不管这些...」 夏佑扬起苍白的笑,「但我会活不下去的。」 他眼神里的固执让傅盛锦觉得惊奇,方才还不可一世的雄虫突然跑到你面前和你说爱,简直不可思议。 「你有雌侍,我也有...」 傅盛锦话没说完夏佑被打断道,「我没碰过,我所有雌侍都没碰过。」 像是急于澄清,夏佑甚至要叫那些雌侍们过来说清楚,被傅盛锦连忙阻止。 爱会使人陷入自证,因为爱有依赖性,所以在爱人面前总会用行动言语不断证明爱,傅盛锦不想听夏佑将自己剖析开来证明的爱。 在夏佑要拉住他衣袖时巧妙的躲开,「你当我是什么?是随意一个许诺我就要以身相许?」 眼神轻视的望向夏佑,「如果你是雌虫,我会考虑一下。」 傅盛锦朝他伸手,在对方快抓住时又避开,只让人摸了个衣袖,「但现在你身上没有吸引我的任何东西。」 「把对雌侍那一套对付在我身上,简直噁心至极。」 在傅盛锦要转身时,身后传来倒地的声音,他脚步停滞了一会又恢復速度,夏佑大声喘气,雄虫体质发作,情绪过于激动会导致死亡,但他任在扯着嗓子如悲如泣,「你同意和我回去。」 夏佑似是在说服自己,重新强调一遍,着重咬紧同意两个字。 他甚至想爬到傅盛锦的脚边祈求对方能停下来,不要这么冷漠。 白织灯打在傅盛锦渐行渐远的背影,像是一掉光逐渐变暗,最后融为黑暗,当完全看不见背影那刻,夏佑视线里的那抹光亮好似也一同消散。 傅盛锦说完随后也不管身后人的脸色,快步进病房关门,生怕慢了一步就被捉回去。 房门反锁那刻傅盛锦选着的心才放下,整个人都脱力顺着门框坐下,西德雅赶来将他抱起。 「雄主。」 傅盛锦方才进来的太慌张没看清房间内的模样,在被躯体抱住那刻才平復了一些,他想躺床上休息一会,此刻病房内只有一团废铁和被撕碎的布屑。 第91页 傅盛锦愣了愣,不死心的推开西德雅仔细打量了一下周遭,才发现不仅床没了,卡达诺也背对着他。 蝶族的容貌多数都是顶尖,西德雅脸上有明显的刮痕,但不影响原本的模样,反而更险得脆弱昳丽。 反观卡达诺,整张脸青青紫紫,手似乎被打断了垂在一侧。 见傅盛锦面色凝重,他们两人认错似得垂下脑袋。 「你们在做什么?」 西德雅率先开口,「切磋。」 卡达诺反驳道,「是我被单方面殴打!」 「雄主,西德雅心思不正,他总是偷偷摸摸的干一些小动作,」卡达诺咬了咬牙,吐出一口血沫,「一定要远离他!」 傅盛锦看向西德雅,他却不打算解释,抿了抿嘴像是承认了。 原本傅盛锦还想说西德雅不是那样的虫,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犹豫片刻还是问了感觉会让他后悔问的问题,「他干了什么。」 卡达诺不是军雌但也是s级雄虫,却被西德雅伤的不轻,右脸下颚线隐约肿胀看不清轮廓,眼尾也是血红,好似下一刻就要流出血泪。 傅盛锦越看越觉得吓人,在等待回答的时间走到原本病床的位置按铃叫医生过来,腿根处被夏佑咬破皮了,走两步都摩擦着布料刮蹭着疼,他靠墙缓了一会。 似乎是忘记了他自己方才衬衫被夏佑解开了扣子留下引人遐想的吻痕,疲惫的等待卡达诺的下文。 「他...」方才还气势逼人的卡达诺却半天吐不出一个句话来。 傅盛锦耐心的等他回答,手抚摸在锁骨处,修长的指骨似乎都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卡达诺一向都很有想法,现在却吞吞吐吐让他有些好奇,「西德雅干了什么?」 话刚落地,「扑通」一声西德雅跪了下来,卡达诺也跟着跪了下来。 傅盛锦一头雾水的打算继续问,卡达诺和西德雅同时开口。 「他爱慕你。」 「起了不该有的反应。」 卡达诺本是气不过西德雅借着雄主单纯做的那些龌龊事才和他打架的,雌虫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也只有雄主不知道,但要回答时他发现他也生出了那些想法,原本的话都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才随意扯了一句,谁知道西德雅竟然直接把话讲明了。 傅盛锦听到这不由得腿根一软,视线也不受控制的往那个方向撇了一眼...他欲盖弥彰轻咳一声,「这是正常现象。」 好大一个鼓包。 傅盛锦尴尬的转头回答卡达诺的话,视线落下又是一个包。 于此同时系统提示音也不停地弹出。 【目标人物:卡达诺,怨气值-1】 【目标人物:西德雅,怨气值-1】 ...... 连着响了几十遍,卡达诺的怨气一下子降了二十。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顺着卡达诺虎视眈眈的目光,傅盛锦才发现自己衣服居然还是被跌着的状态,肌肤上所有都一览无遗被他们看完了,还不提醒一下他。 瞬间一股怒气从天灵盖直冲胸膛,气的傅盛锦咳嗽不止,在西德雅要上前扶时傅盛锦把对夏佑的怒气也发泄了出来,「走开!」 他们都像对待玩物一样,对他一点都不尊重,傅盛锦越想越气,不准二人跟上来,苦着脸自己坐飞行器回家了。 ...... 第二日赴约时傅盛锦的脸色也依旧很差,身体十分不适。 穿戴好衣服洗漱后边匆匆上了飞行器,时间距离约定的已经超过一小时了。 实在是昨天被气的头疼,没睡着,所以今天起床后他哪哪都疼。 在飞行器坐着越来越困,快睡着前,迷迷煳煳的给约会对象发了条消息,考虑到他会很晚到,想让对方先吃不要等他,并且表达了一下歉意。 半个小时候,飞行器停在商场楼顶,傅盛锦刷卡到五楼赶到咖啡店,奶咖色帘后红髮男人不着调的倚着,他确定对象后赶到阿塔拉面前。 「抱歉我来晚了。」 「不用说抱歉,」阿塔拉凛冽的扫过匆匆赶来的人,脸颊上留了几道印子,衣领也有些凌乱,蓦然垂头耳尖发红。 坐的位置在角落,傅盛锦坐下后两人的腿就不可避免的靠在一块。 对方选的位置太窄了,伸个腿就不够用了。 雄雌有别,才刚认识就肢体碰撞或许不太好,傅盛锦绅士的提出,「要不换个地方。」 「这么快吗...」阿塔尔深灰肌肤看不出绯色,但金色竖瞳几次紧张的看向四周。 他的问题把傅盛锦问蒙圈了,刚睡醒没反应过来,就听阿塔拉继续道,「我定了菲丽酒店,我们可以去那做。」 傅盛锦一脸懵:「什么?」 气氛瞬间僵住,阿塔拉也没反应过来,难道是他理解错了傅盛锦的意思? 于是调出终端傅盛锦给他发的消息,仔细阅读了两遍。 傅盛锦意识到不对,想起自己困的时候似乎给阿塔拉发过消息,他心里一紧,打开消息框看清他发了什么东西时脑袋如同烟花一样炸开了。 【阿塔先生我起晚了,可能会迟到,晚点我会到那吃你,你先点好垫垫肚子。】 天哪,他到底发了什么。 什么晚点吃你,简直尬到浑身汗毛立起。 傅盛锦语无伦次,红痕未消面孔窘迫得烧了满脸,「不不不不不不是的。」 第92页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弱攻好吃爱吃,南烟,63943206 ,百草枯,40982975 ,弱攻好吃爱吃 的营养液。 抱歉更新不稳定qwq,可以囤肥在看,实在抱歉啦。 第53章 阿斯修(13) 「我...我打错了字...」 这句话说完,傅盛锦不敢直视阿塔先生的脸,生怕品出其他的感觉,埋头一股脑的喝掉了服务员刚端上来的咖啡。 他又羞又恼的解释,宛如小结巴一样,尴尬的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店内灯光氛围昏暗,寥寥几道暖光就打在傅盛锦左脸,白嫩的脸颊羞红欲滴,上唇被咬着,无意之举却被周遭的雌虫虎视眈眈的注视着沾着水光的唇瓣。 阿塔拉双手托着脸思考,金色的眸子视线落在傅盛锦没睡醒扣错的领口,「阁下,如果这样能让你感到快乐,我不会介意。」 他歪歪头比了一个握住的手势,眼中冒出几分揶揄,「因为我也会很爽。」 「啪嗒。」 傅盛锦宛如受惊的兔子弹了起来,右腿膝盖磕到墙面上,肿起一个包。 虫族对于性.事上大胆,面对喜欢的雄虫军雌大多都忍受着雄虫信息素的诱惑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一般成了下一步就是开房。 雄虫只有看上雌虫了才会进行下一步,所以阿塔拉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他所幸放低姿态,靠近疼得龇牙咧嘴的雄虫,一只大手抚在发肿的位置,力道适当的揉捏起来。 开始傅盛锦疼的不断挣扎,后来累了才喘息着打量面前贴着他的男人,最后憋了一句,「阿塔先生,雄雌有别。」 阿塔拉勾了勾嘴角,满头红髮扑在傅盛锦肩头,「我们在约会不是么。」 越凑近阿塔拉,傅盛锦身上原本的不适尽然也逐渐消散,被阿塔拉揽在怀里,甚至有一丝...舒适? 腿部的疼痛都消散了很多,他舒服的眯着眼睛装模作样的又推了一把阿塔拉,后双手便环住了对方的腰,霸道不给对方任何拒绝的余地。 沉溺短短片刻,傅盛锦又想起来,这场约会是不能顺利通过的,如果再多一个雌侍的话对任务不方便。 可是森多厄走了,再多一个阿塔拉不就和之前差不多了嘛。 也可以做任务... 系统恨铁不成钢的找出一本约会破坏指南给他。 傅盛锦打开:【第一条,与对方风度的交谈,强调自己的优点,要目中无人。】 傅盛锦虽不情愿但还是认真阅读了,这不就是装逼? 他扒着阿塔拉发呆,整个身体被军雌宽厚的胸膛包裹住,只露出一节小腿,腿袜被褪下一般松松垮垮的掉在脚腕。 看起来十分香艷。 商场遇见雄虫大多都很狂傲,可现在傅盛锦像是一块可口的甜点,一举一动都让在场的雌虫忍不住屏住唿吸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只见少年精緻的面孔顿了顿,随后两只泛起雾气的眼眸娇纵的盯着阿塔拉,甜腻腻的打量像是调情,「我很有钱...」 阿塔拉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眉眼弯弯的应到,「我知道。」 他调出终端自己的资产给阿塔拉看,除了送给夏佑的两颗星球,他还有十三颗,以及数辆珍藏版飞行器,还有资金余额数字后面长长的零。 背靠艾多维雅家族,傅盛锦比一般的军雌还要有钱是事实,他不用干什么,追求他的就会将他想要的大把大把的送来。 展示他的飞行器时,傅盛锦大方的让阿塔拉选一辆送给他。 这够装了吧? 傅盛锦立刻翻页看第二点。 【2.菜品挑贵的,让对方买单,还要不停强调自己很有钱。】 即刻他便松开阿塔拉,拿起先前就摆在他面前的菜单,看到哪个就点哪个。 但他感觉无论哪一道菜都不贵,都没到吃不起的程度,反观阿塔拉看他圈了很多冰食,适时提醒道,「这个不能吃太多...」 傅盛锦点单的手一顿,不可置信的看向阿塔拉,原本还觉得这本指南不太靠谱,现在信了八分。 不过点了一道389星币的甜品,阿塔拉就捨不得了?他昨天一晚没睡,赶来和他约会就不能吃这一道区区389的甜点了吗? 阿塔拉见他眼尾发红似乎要被气哭了,鼻头红彤通通的,忍不住道,「吃多了肚子会疼的。」 他不知道哪句让雄虫难过,心疼的不断道歉。 最终还是让傅盛锦点了那道389的甜品才作罢,阿塔拉替他整理了一番衣领,傅盛锦翻开第三点。 【3.要对方只做家庭煮夫,要挑刺,没有188没有腹肌,没车没房没存款不要。】 菜品上了一半,傅盛锦赌气般大口吃着那道菜,「要想嫁入艾多维雅家族,你必须要满足几个条件。」 阿塔拉笑了笑,他没听过这个估计是傅盛锦又想出来的新点子,附和道,「什么条件。」 傅盛锦直视着他,舌尖被冰冻得发麻,他假装谈正事的模样把那道甜品推开,「要188有腹肌的,有存款有车有房。」 阿塔拉从终端调出他的资产,给傅盛锦,「我有190,那个...你可以自己摸摸看。我的钱都可以给你。」 傅盛锦觉得这个回答没问题,于是翻开第四点继续,看到第四点时整人差点裂开。 【4.如果前三点后约会还没搞砸恭喜你,对方很在乎你。】 第93页 傅盛锦:「......」 这是整蛊指南吧。 傅盛锦直起身来一改懒洋洋的姿态,神情也比先前认真了些,他决定有话直说,「阿塔先生,我觉得我们还是不太合适。」 「哪里不合适」 阿塔拉抿了一口咖啡神情有些危险笑盈盈的看向傅盛锦。 傅盛锦忍住那股奇怪的感觉,「我今年才二十。」 将阿塔拉的资料摆在咖啡桌上,「阿塔先生您三十六岁。」 话已至此,再说就不礼貌了。 他雌父刚好四十,也就比阿塔拉先生大了四岁。 还好雌父不知道这件事否则一定会让他回家一趟。 周围吃瓜群众瞬间明了,一个老雌虫运气好和傅盛锦阁下匹配上了,但是两人年龄足足差了十六岁啊! 他们都没有和傅盛锦阁下匹配的机会反而被这只雌虫老牛吃嫩草了。 「阁下,我认为我们可以再相处一段时间试试。」阿塔拉将扣在衬衫顶端的纽扣解下,认真的分析道,「太早的结束这场约会,哪怕是因为我年龄的问题,不就正实了那个流言吗。」 一句话便把傅盛锦说服了。 他觉得很有道理,于是让阿塔拉继续说。 ...... 傍晚,夜间的晚风唿唿的吹乱了男人的捲髮,傅盛锦捋了捋,坐在回家的飞行器上想越想越气,他被老男人骗得裤衩都没了! 先是在个人帐号官宣了老男人,然后又将个人资产全部转给老男人让他炫耀,现在全身唯一家当也只有自己名下的不动产。 与此同时终端上,艾多维雅·艾德,他的雌父也在不断地给他打电话。 傅盛锦甚至没有勇气按下接听。 但电话第三次响起时傅盛锦接了,他压着声音甜腻腻的朝雌父问好,知道自己怎么做才能让家虫疼惜,所以刚接通先对着雌父撒娇了一通。 「盛锦,那个阿塔拉是怎么回事?」艾德压着怒火,经歷用温柔的语气和雄子说话,「盛锦他和雌父一个年纪...让他做雌侍就已经够了。」 傅盛锦听着终端传出来的不断有物品碎掉的声音,犹豫了片刻便决定把锅推给阿塔拉,「阿塔先生说我爱他的话就让我证明自己...雌父...我真的很喜欢他。」 才约会见面一天能谈什么喜欢,艾德哪里不知道,这个诡计多端的雌虫是怎样哄骗自己的雄子,一想到自己可爱的雄子就要取一个和他一样大的雌虫,艾德有一种心脏病发作的难受,恨不得把阿塔拉赶去黑星挖矿。 傅盛锦听到对面似乎传来什么东西爆炸的声音。 艾德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让你的雌君等会儿来艾特斯堡找我。」 电话断开了。 傅盛锦心虚的看着终端阿塔拉对他嘘寒问暖的简讯,是对方骗他在先,雌父就算针对阿塔拉也不关自己事。 想到老男人被雌父教训时的肯定会一副狼狈的模样。被人骗得团团转的气恼才消散些。 于是他给阿塔拉丢了个地址便没管对方了,操控着飞行器马不停蹄的去了雄保会。 据雄保会那边的虫说有名叫阿斯修的消息了。 第54章 阿斯修(14) 帝都是整个虫族最繁华的星系,而黑星反之,除了f号偏落后的星系外,黑星不在虫族掌控范围内却又隶属虫族。 被流放的罪犯都被驱逐去黑星自生自灭,但不知何时被称为流亡之星的黑星发展起来,并且与帝都经济发展不相上下,二者互看不顺眼,却又干不掉对方。 这中间很奇怪,明明是最近三百年内发展起来的一颗星系,却能与繁华千年的帝都乃至整个虫族抗衡。 虽然二者处于对立面却达成了诡异的和平。 背后掌管黑星的虫就叫阿斯修。 而经过雄保会的仔细检查下,近年被驱逐去黑星的雌虫数不胜数,甚至在十年前艾多维雅家族居然也驱逐过一只雌虫。 傅盛锦逐字阅读资料,生怕错过一点消息,可关于阿斯修就连一张正脸照片都没有,唯一能看见的只有在白雾中那道模煳的身影。 「这是艾多维雅被驱逐的雌虫资料。」男人将纸质档案递给他后依旧站在他身后,见傅盛锦揉了揉太阳穴,便贴心的要为他按摩,抬手间一股浅浅的甜美的香气扑鼻。 傅盛锦歪了歪脸,躲过他冒昧的举动,「谢谢,不用。」 当即那名雌虫的脸色苍白,道歉后便慌乱离开。 傅盛锦没注意他,眼神死死盯着档案上的内容,越看手里的资料越发心惊。 艾多维雅被赶去黑星的那只雌虫的脸和他梦里阿斯修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便是照片中的人面容更加青涩,带着一副无边框眼镜,瞧着温润无害。 可傅盛锦瞧着照片上的笑心跳狂震,那种置身死亡的窒息感袭来,这种感觉如同一股海浪不断翻涌。 他在海浪中似乎又听到了那句话,如远古的唿喊又或是诅咒,「辜负者,与吾同葬。」 这句话仿佛是绳索快将他勒得无法唿吸,漂亮精緻的脸庞因为窒息与高度紧张分泌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他痛苦的发出嘶哑的喊叫,倒在地毯上。 如魔怔般,他看不见朝他靠拢的雌虫,甚至觉得自己就在海浪中心不断下沉。 「雄主!」 森多厄本是前往战场,但出发前夕他看见了雄主星网里的官宣通知,一直强烈的不甘与想见面的冲动迫使他打听到雄虫的地址,赶到这。 第94页 当森多厄看到傅盛锦消瘦的身躯在倒在一尘不染的红地毯上不断颤抖,手指陷入绒毛,因为痛苦青筋暴起,他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一股恐惧油然而生。 周遭的雌虫连忙拨通了急救电话,傅盛锦被森多厄抱了起来,雌虫再用精神力触探他的身体情况。 很熟悉的感觉,气息铺面而来的安全感,一道人影将他从海浪里捞出来。 恢復意识的傅盛锦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湿透了,他喘着气,目光绕着围着他的雌虫,面对不断关心的言语奄奄的靠在森多厄的怀里。 很热,浑身都好热,就连四肢也发软无力。 在众多担忧的目光中只有一位身体僵硬,傅盛锦勉强抬头望向那只雌虫,是先前给他递了资料要为他按摩的那人。 他黑瞳注视着那只雌虫,额间髮丝凌乱已然被汗水打湿,俊美的脸庞眼尾挂着痛苦而蓄起的泪,气息极其不稳,「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闻言森多厄的精神力在那只雌虫身上重重压了下去。 「扑通。」那只虫跪倒在地上。 整个休息室没有人敢说话。 要知道雄虫的身体十分娇弱,一只高等雄虫在雄保会,却因为他们工作疏忽导致阁下被工作人员拙劣下药而受惊。 不只有那只下药的雌虫,几乎在场的所有虫都会被牵连。 「格斯尔你怎么能这样做。」部分人想到后果不禁开始冒汗。 他在雄保会工作了五年算是里面的老员工,但却违背了最基本的雄虫保护法,让一位阁下差点丧命。 责骂声不断响起。 傅盛锦因为不适在森多厄怀里抽搐了一下,吓得森多厄望向安怀的目光几乎带有实质性的杀意。 「既然这样也能动情,为什么还要娶雌君。」格斯尔被森多厄的精神力压的喘不过气,埋在地毯里,似乎地板裂开,头被按了进去。 知道他下的是春.药,傅盛锦也懒得听了,阖眼在森多厄怀里休息。 雄保会出了这样的事,消息格外灵通,不一会整个上层的高层虫都知道了,傅盛锦在雄保会被雌虫下药的事。 西德雅听到消息立刻感到雄保会,几乎比救护车还快一步,他扯着森多厄的手臂就要拉他往医院赶,却被一道声音制止住。 「我不去医院。」 傅盛锦难受的浑身没劲,也不肯被森多厄带着飞去医院,怕只有回到病房睡着直接就是阿斯修那张脸。 哪怕他再怎么强调自己状态很好,但被药性催发的脸蛋就像是等待被人採摘的桃子,眼泪也显得楚楚可怜。 这样的傅盛锦对上天生被教育要爱护雄虫的雌虫简直就像把他们精骨生生抽出来那般疼,西德雅想再次劝导,被傅盛锦瞪了一眼威胁恐吓着。 傅盛锦似乎忘了自己中了春.药,瞪人没一点威慑力不说,像是含着一汪春水把他们看的心脏像是陷入柔软。 森多厄咬牙罕见的骂了一句脏话。 他不肯去医院,也拒绝医生的靠近,只要属于不认识的虫靠近便起应激反应,哪怕是森多厄抱着他上车,只要闻见消毒水问也会不断颤抖窒息,让在场的都不敢轻举妄动。 格斯尔被逮捕,罗德曼恰巧在这附近办事对他进行了审问,了解基本情况后,对待雄虫也不敢大意问出对方使用的□□是属于哪一种类即刻就告知森多厄他们。 「傅盛锦阁下中的是烈性药剂,如果不及时送往医院身体会持续高烧不退,」罗德曼与森多厄对视,「或者你带他回去疏解也可以。」 话音刚落,今天才在星网上与傅盛锦一同出现在热搜的雌虫出现。 阿塔拉赶来时西装外套还沾着红酒渍,风尘僕僕格外狼狈,但他出现时自带的精神力压制让森多厄这样的s级雄虫都微微一滞。 「我带他回去吧。」 阿塔拉定在森多厄面前,「把他给我。」 西德雅咬了咬牙,「你们才认识一天。」 他们和傅盛锦却相处了好几年。 可阿塔拉一句话就让他们无法反驳,「我是他的雌君。」 虫族法律雌君可以管理雌侍,阿塔拉与傅盛锦已经签订了婚姻法律,只差办个婚礼。 或许是阿塔拉身上某种因素让傅盛锦的身体感到不再难受,离得越近意识也逐渐清醒些,在三人对峙中慌慌开口,「你是狡猾的老男人。」 骗他钱。 森多厄将傅盛锦抱紧了些,目光也带着审视,「欺骗雄虫所结的婚姻无效。」 傅盛锦又开口,「我和你离婚了,死木头。」 瞬间对峙的气氛被打散,只有雌虫的不甘与难过,西德雅想开口,傅盛锦撇了他一眼,或许是脑袋真的清醒过来,不再对他说话放刀子。 「我一直都不想娶雌君雌侍...除非...」,傅盛锦发现怨气值不断地掉。 难道都喜欢被虐? 他仰头望向怨气值掉的最多的森多厄,离得近他能看见对方眼里的留恋与转瞬即逝的期待。 于是傅盛锦虚弱的伸手使劲挠了挠阿塔拉靠过来的手臂,离开了森多厄的怀里,看向三人的目光也带着一个悲伤,他大脑飞速运转,吐出的话无异是一记惊雷 ——「除非是安伽。」 森多厄面色惨白的后退一步,向来笔直的背嵴晃了晃,「安伽?」 第95页 森多厄就连唿吸也变得小心翼翼,手心被自己掐的血迹斑斑,「是那只垃圾星的雌虫...」 【目标人物:森多厄怨气值-1】 【目标人物:西德雅怨气值-5】 提示音不断。 直到森多厄的怨气值只剩最后2点。 傅盛锦像是被触及到了心中最隐蔽的痛苦,泪水止不住的流下,哪怕在阿塔拉怀里身体就不难受了,他也扬起细弱的腰肢死死咬着唇不让哭泣溢出声来。 他被提起最伤心的往事,身体悲痛的弧度都让在场的雌虫怜惜痛苦,却拼命死死遏制住的模样,脆弱又宛如转瞬即逝的昙花那般美,傅盛锦艰难的吐出字句。 「是,他陪我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光我却不能娶他...」 【人物森多厄怨气值清除完毕。】 森多厄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字,西德雅听说过这个名字,是雄主被扔到垃圾星是,救过傅盛锦的雌虫。 可那只雌虫不是要将雄主卖了吗? 雌虫不能随意观摩雄虫的神情,罗德曼没敢仔细看傅盛锦,他怕会像上次那样出现尴尬的局面,但也没错过把在场的雌虫所以微表情,迅速理清局势。 现场不论是森多厄还是西德雅或者是那种哄骗傅盛锦阁下结婚的阿塔拉无一都是副落寞伤心的模样。 但阿塔拉更多的是势在必得。 罗德曼今天才知道傅盛锦阁下心里有个硃砂痣,才会对这些雌侍不冷不热,而娶雌君也是被这只狡猾的雌虫骗了。 但凡换成别的雄虫罗德曼都不信,傅盛锦是公认的对虫温柔体贴,不像其他雄虫那般非打即骂,所以看向阿塔拉时不明带了私人情绪。 是对待欺骗雄虫的雌虫骨子里生出的厌恶。 他在犹豫要不要让西德雅将阁下带回去,傅盛锦体内的春.药拖久了不好,正当他打算开口,被一道笑声打断了。 傅盛锦靠着阿塔拉的胸膛被这道笑震得耳朵酥麻,只听对方调笑般道,「今天你也说过。」 傅盛锦偏了偏头,似乎没搞明白他在说什么。 冷风打在他身上,瑟缩的裹紧了衬衫,又重复了一遍,隐约有些困意「如果安伽没死,我会娶他做雌君。」 罗德曼见他精神状态越发疲惫,也不敢再拖了,「这些事情可以之后再讨论,阁下中了药等不及了。」 阿塔拉撇了他一眼,带傅盛锦回了离这最近的住址。 被抱着洗完澡,傅盛锦眼皮子很重,只见阿塔拉对着他眼底的情绪膨胀,他太困了只觉得这对方的眼神很吓人,埋怨的骂道,「早晚和你离婚,太兇了...」 阿塔拉噗嗤笑了,笑得浑身都发抖,「你今天才对雌父说过只爱我的,小骗子。」 他没对傅盛锦做什么,只是单纯的将人抱在怀里,诡异的是明明中了春.药的雄虫体温逐渐恢復正常。 像是困极了,哪怕被人紧紧抓着手腕也毫无察觉。 阿塔拉抱着他在黑夜里宛如畏惧黑暗的虫崽般,低沉的声音每个字都带着无法斩断的痛楚。 「我们早就有过约定,就算你喜欢安伽,那他也不能做你的雌君。」 「他是后来者。」 傅盛锦却像醒了似得反驳,「不是...小三。」 说完便沉沉的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堆雪人~ 的火箭炮 感谢小天使:40982975 、建安、峨尔普斯、百草枯 、南烟 的营养液o3o 高情商:他是后来者。 低情商:小三。 第55章 阿斯修(15) 云迹四处散开,露出赤阳,从窗户投射进来,打在一张安静的睡颜上。 傅盛锦陷在柔软的床铺中,白净的脸蛋看起来软软的,似乎自从为他们精神力疏导,身体素质下降后就再也没有睡过这么安稳。 他梦回了在垃圾星的事,安伽被森多厄杀了,对方虽然要把他卖了却也救过他的命,温热的尸体最后血淋淋的倒在他脚步。 「安伽。」傅盛锦梦到安伽扯着他的裤腿祈求着让自己再喊一句他的名字。 出于情分,他喊了。 但是对方却突然消失,像是星光般散开,取而代之的是阿塔拉那张深邃的五官。 阿塔拉替他理了理翘起的髮丝,随后道,「雄主昨晚睡得好吗?」 傅盛锦昨天中了药,身体上却毫髮无损,似乎每次受伤或者难受时靠近阿塔拉身体的病痛都会减轻然后消散。 他上下打量了阿塔拉一遍,目光如炬的盯着对方金色的瞳孔,「还行。」 他忍不住问到,「你身上有隐瞒我的事吗?」 比如像拥有奇特异能,治癒本领等等。 阿塔拉顿了顿,表情僵硬,语气故作轻松道,「没有。」 这副模样明显做贼心虚,他想起对方的资料卡上似乎没有出生地址,「那你是来自哪个星系。」 阿塔拉气质不凡,帝都得上流圈子却查无此人,绝对不是来自帝都,傅盛锦在帝都待这么多年,或多或少都会遇见,这张脸见到也一定会有映象。 阿塔拉有些犹豫,傅盛锦起身一副要走的模样,「还没结婚,你就把我拉到床上登徒子做派,还不和我说实话,我看这个婚也没有结的必要了。」 这回阿塔拉回復得很快,但声音极小,「我来自黑星。」 第96页 站起身来傅盛锦才发现他穿得不是自己的衣服,衬衫很宽大刚好遮住腿根的位置,下面空荡荡的,还带着阿塔拉的气味。 傅盛锦脸红了,狠狠朝他的胸脯踩了一脚,「该死,你居然把你穿过的脏东西给我穿。」 一低头就能嗅见衬衫里阿塔拉身上那股木质香,恰巧也是傅盛锦最喜欢的味道。 但这衬衫就像是在香水里泡过一样,格外浓郁。 「不脏,我洗过。」阿塔拉提拔搂过他的腰身,阻止了傅盛锦解扣的动作,指尖蜷缩着像是在克制着,「雄主身上的气味好香。」 雄虫闻到极为刺激的气息或者兴奋时会不受控制的释放信息素,现在傅盛锦就是如此,他居然闻着阿塔拉的衬衫兴奋了? 还被对方闻到了,简直就是社死现场,他想控制住让信息素知道谁才是身体的主人,但被变态扣着四肢埋着头闻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 于是阿塔拉感受到一股青草味断断续续的释放似乎颤抖着,随即更为汹涌。 这是愉悦的表现。 阿塔拉勾了勾嘴角,「雄主我们以后过日子不能把离婚挂在嘴边。」 「你也不想婚姻不幸福是吗?我刚刚说谎了是我的不对,我道歉,我来自黑星,家虫都去世了被卖到黑星的,我怕你瞧不起我才撒谎的。」 他语气柔和像在哄小朋友一样,字字诚恳。 眼眸里恰到好处流露出悲伤。 傅盛锦和他对视,咬了咬牙,一把抓住阿塔拉准备往下探的手,「你骗我还动手动脚,阿塔拉先生我是认真的,你这样的行为让我不得不思考是否要真的值得让你成为我的雌君。」 阳光恰到好处打在阿塔拉的面容,在对方抿唇思考之际,傅盛锦挺了挺腰忽然凑近了靠向那张深邃的脸。 指尖轻轻抚摸了一下对方的眼皮,金色的瞳孔在阳光下像一颗宝石般澄澈。 「不过除了瞳孔颜色,你的眼睛和安伽很像。」 傅盛锦反转了姿势,将阿塔拉压在身下,露出洁白修长的脖颈,血管若隐若现,「如果不你想离婚的话也行,做安伽的替身来取悦我。」 昨天晚上数不清的提示音中他似乎听到了阿斯修的名字。 傅盛锦查了查。 果然在系统进度里看到阿斯修名下怨气值从原本的【100】到【99】,少了一点。 下一秒属于阿斯修的提示音又响起。 这次傅盛锦切切实实的听清楚了内容。 【目标人物:阿斯修,怨气值+1】 傅盛锦愣了愣,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身体不适时靠近阿塔拉就会舒服,哪怕中了春.药只要被对方抱在怀里药效也会过去。 因为对方根本不属于某种意义上的正常虫。 能把他带入梦境杀死,却每次又留有一线生机,反覆折磨他。 似乎只要阿塔拉让他活,他就能活,对方让他死,无论如何他都会死。 这只有神能做到。 阳光就这样照着,傅盛锦四肢百骸又开始发寒,这是种身体本能反应,被杀了上百遍,只有想起千丝万缕中的一缕身体惯性产生的恐惧。 「哗」的一声。 房间瞬间陷入黑暗,阿塔拉拉上窗帘,担忧的望着傅盛锦突然皱紧的眉头,「这样不刺眼了,好点了吗?」 冷。 真的很冷。 「拉开!」傅盛锦沖他失控的吼道,「谁让你关的!」 他身体抖得不行,吼完就后悔了,害怕像梦里一样被藤蔓刺穿,那真的很痛,他不想再经歷一次。 傅盛锦怕疼。 但任务总是一次又一次让他面临疼痛。 阿塔拉满脸茫然,小心翼翼把窗帘又打开,站在离傅盛锦不远处,眼底露出受伤的神情。 「雄主,」他轻轻的唤了一声,将傅盛锦喊回现实,只听阿塔拉语气没有一丝停顿道,「别生气我可以扮作安伽。」 神色极为诚恳。 如若不是系统提醒怨气值减了又加,反反覆覆,傅盛锦又要被他骗了去。 看来还得再添一记勐药,傅盛锦面露厌恶,似乎是瞧不上阿塔拉这样的替身,轻贱又无耻下流,多纠缠一会都心生烦躁,语气有些不耐烦,「先把我的钱还回来,其它的到时候再谈,订婚也推一推。」 阿塔拉能感受到空气中原本的青草味不断变淡,亦如傅盛锦那憎恶的表情。 他不明所以,原本暧昧的气氛凉到了极点。 阿塔拉向来不甘处于被动,如今好不容易成为傅盛锦的雌君,好不容易能让傅盛锦记住他,更不可能放弃。 从前在战场上领悟的道理,他现在也视做真理。 所有机会都是争取来的,无论踩着多少尸体,满身血腥,争取了就一定会得到。 阿塔拉一直这样认为。他握紧了双拳,只要得到傅盛锦的人以及心,他可以付出一切。 傅盛锦还在继续道,「闪婚不太合适。」 哪怕他们已经闪婚了,虫族的法律向来包容雄虫,只有傅盛锦一口咬定是被哄骗,瞬间协议就会失效。 紧接着傅盛锦看着阿塔拉跪下,跪在他的腿边用面额像光洁的小腿靠拢,眉眼低垂,只是又强调了一遍,「好,我会扮做安伽。」 他说得是扮作安伽,像是情趣上cosy,给自己留了尊严,而不是我会做安伽的替身。 第97页 他不想做替身却又不得不做。 替身这个词,用在爱情上既噁心又滥情。 傅盛锦身体的颤抖勉强止住,低头望着地上低眉顺眼的雌虫莫名觉得好笑,在梦里阿斯修说着傅盛锦背叛他杀了自己很多次,现在却同意做别人的替身,乖巧的跪在腿边。 简直太诡异了。 阿塔拉是阿斯修,艾多维雅被驱逐的雌虫也是阿斯修,梦里的杀他无数次的还是阿斯修,那对方还捏造了多少身份来接近自己? 傅盛锦突然觉得莫名恐怖,想到上次系统整理出来的约会名单,黑皮红髮,银髮金瞳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二的名额。 偏偏现实中这几样特徵都有的却不常见。 如果阿斯修这么想留在他身边,那就做个替身好了。 傅盛锦收起了嫌恶的表情,拉着阿塔拉的手紧紧扣着。 突然的动作让阿塔拉显然有些震惊还有失而復得的惊喜,而当傅盛锦说话的那一刻阿塔拉眼神里本来亮起的光又暗淡下去。 阿塔拉被傅盛锦迫不及待的撞入怀中,柔软的髮丝蹭着下巴,带着对方的青草气息一併嗅入肺腑,怀里清脆的声音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安伽,我好想你。」 同时进度也在变。 【目标人物,阿斯修,怨气值+10】 进度响起时傅盛锦才知道100不是上限,怨气值还会增。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三十号了,后天要开启2024啦!!! 第56章 阿斯修(16)修 阿塔拉不知安伽会是何种语气,他轻轻摸了摸傅盛锦的额头,模仿出傅盛锦回忆里最像的语态,拉长了调子,有些卑微的道,「雄主,我也想你。」 傅盛锦眉头微挑,阿塔拉没见过安伽居然也能模仿的如此像。 他没应声,穿着松松垮垮的衬衫敞开腿,有些羞耻的用衣料将关键词挡住,一脚踩在阿塔拉的腿间,威胁道,「不准叫雄主。」 阿塔拉轻哼了一声,眯着眼睛显然十分享受。 刚踩上,傅盛锦就后悔了,他本想接着侮辱一下对方,可是又硬又热,反而让他自己不自在了。 生气道,「帮我找一套衣服。」 见他起身,傅盛锦又补充一句,「我只穿新的,不要脏的。」 傅盛锦穿好衣服从阿塔拉屋子出来,临走时还恶狠狠的叮嘱他不准跟上来。 才踏出门,几乎下一秒就被夏致邀请去绿水汀。 他想了好久才想起这号人物,夏致,夏佑的哥哥,是个弟控。 明明是一只亚雌,没有军雌的力量却从一个原本要被送去联姻的工具人变成夏家掌权者。 他的危险性不必阿斯修低。 夏致派来的人恭恭敬敬的低着头,似乎不敢直接与傅盛锦对视,耳尖藏不住的泛红。 他没有立刻答应,抱臂倚靠门口的栏杆,如果对方真的诚心想邀请他那就不应该只会派一个手下来。 或者在某处,正在观察着傅盛锦。 果不其然。 见傅盛锦良久没开口后,一辆奢华的飞行器缓缓的降落,雅黑色的漆面镶嵌着闪烁的细钻,是巴来利很早出的限量款,只出了三辆,恰巧有一辆就在傅盛锦的车库里收藏。 「突然打扰,见谅。」男人身高不低于一米八,白金色的头髮配着苍□□致的五官,西装□□的穿在身上,让男人漂亮的面孔冷峻了几分。 对方被助手扶下飞行器朝他伸手,「傅盛锦阁下午安。」 傅盛锦回握了,感觉到对方的指尖比他的还要凉上几分,关于夏致的身体方面他听到过不少留言蜚语,但夏佑说是因为童年不幸以至于身体一直不太好,四肢会像块凉玉,捂不热,寒意在骨头里冻得生痛,这一点傅盛锦感同身受。 真心的朝夏致扯了扯嘴角,「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两个助理抱着一个巨大的红木盒走了过来,如果竖着的话几乎快有一人高。 夏致不知从哪掏出一双纯白色手套带上,边说边打开了盒子,「阁下应该见过这条骨鞭。」 玄色鞭子似乎泛着寒气,握柄处突兀的缠着一圈绷带,而红盒子里,那条鞭子旁边躺着块成色极好的红玉。 玉上一只兔子形状雕刻的栩栩如生,在背面刻着一个盛字。 傅盛锦低低应了声,「嗯。」 骨鞭是夏佑的,上次在医院见过,只是这玉佩有些眼熟,等夏致捏着将玉翻了一遍,傅盛锦才想起这玉好像是他的。 眼里满是疑惑,没等他问出口,夏致放下玉佩,随即不紧不慢的脱下手套,轻咳了几声,「我带这个来,是想换回阿佑与你换的平安扣。」 傅盛锦疑惑的重复一遍,「平安扣?」 他眼里都透露出迷茫,从前傅盛锦虽和夏佑常常潇洒买乐但从未与他交换过什么,突然他身体一顿,想起上回夏佑在医院说过,交换了信物... 不会就是这个吧? 但他真的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交换过。 而且对待夏佑,他从来只当做朋友,如若对方真的喜欢什么,他大多会直接送给对方,不可能做的这样暧昧。 再说了他身上没有平安扣,不会交换完就弄丢了吧? 夏致见他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苍白的面孔勾起笑,适时的开口,「我们可以上飞行器谈,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阁下不记得很正常。」 第98页 听他这样说,傅盛锦越发觉得那平安扣被他弄掉了,心虚的跟着他上了飞行器。 司机开的十分稳,傅盛锦同夏致坐在后座,嘆了口气先开口,「平安扣可能被我弄丢了。」 人家和你交换信物,你的东西被人家珍而重之,而你转眼就把别人的东西抛之脑后,忘在哪都不知道。 傅盛锦调整一个舒服的卧姿,都准备好赔偿并被这个弟控暗讽一顿了。 他见识过夏致在宴会上怼过一位想爬夏佑床的雌虫。 那个雌虫在圈子里地位不低,奈何太喜欢夏佑了,夏佑又对他十分冷淡,于是宴会当天就想生米煮成熟饭,下药.□□,事成之后陷害给别人,这样他就不用承担罪名,还能顺势嫁给夏佑。 房间被众人闯入的那刻,他们还未有实质性的关系,雌虫满脸柔弱无辜被欺辱的模样,一边咬牙切齿的恨这些人来的太早,一边又暗示众人雄虫突然将他拉进房间做了这种事。 话里都欲盖弥彰的表示着是雄虫的错,但是他愿意承担后果,哪料夏佑的药性不够,当场醒来就要喊医生来治疗,查出了烈性□□,夏致也不敢耽搁的送弟弟去了医院后又马不停蹄赶回现场抓下药者。 这件事本来没有纰漏,那雌虫身体被夏佑看光同躺一张床嫁给夏佑做雌君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奈何他低估了夏致这位弟控的重视程度。 不到半小时,连哪买的药,给他药的是谁都查出来了,真相自然也被夏致毫不留情的说出来,众目睽睽之下,根本不顾及两家在事业上还有合作。 傅盛锦还记得当时夏致骂人特好笑,怼的雌虫脸一阵青一阵白,「别人下的药能便宜你,就你这幅天仙样给阿佑伺候擦鞋都不够。」 那雌虫其实不丑,长相清纯,因为夏致的话涨成猪肝色,面露尴尬与愤怒,看起来扭曲。 随后夏致让服务生送来了一面镜子给雌虫照照,赤裸裸的鄙夷。 之后雌虫被雄保会拘留,雌虫的家人上门求原谅,并且劝说联姻,虽然下了药但两家还有合作,况且雌虫被众人看光了身体,出狱后根本没人会要了。 他们赔偿了千万星币,夏致给来者都送了一面镜子。 让他们好好清看自己的模样,别自己以为是。 当时吃这瓜时,傅盛锦都快笑死了,后续那个雌虫被关监狱,他住的还是夏致特意出钱建的新楼,房间360度无死角的全是镜子。 就连厕所也是。 傅盛锦想到这忍不住笑出了声,夏致闻声看向他,使他瞬间紧绷起来。 夏致见傅盛锦握紧了手掌,垂下眼帘显现病态的苍白,薄的可见血管,「阁下不用紧张。」 助理在前座泡好一壶茶,夏致亲手倒了一杯给傅盛锦,「交换时你们才几岁,弄丢了很正常,我原本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问的。」 还好,可能看他是个雄虫没有那么毒舌。 傅盛锦松了一口气,握着茶杯暖手,「那话说清楚了,我也要回去了。」 他还要回去打听从前阿斯修会被艾多维雅驱逐的原因。 夏致摇了摇头,表情有些悲伤,甚至是无助,让傅盛锦看傻眼了。 不敢相信居然在毒舌脸上看见这样的神色。 「阿佑怕是快不行了,求你去见见他吧。」夏佑继续道,「你应该发觉阿佑比一般雄虫都要厉害吧。」 傅盛锦点了点头。 夏佑转过头摸了摸旁边竖放着的红木盒上,「他和虫神做了交易,用性命换力量,所以每使用这骨鞭一次都是在提前透支自己的性命。在这之前我从来不信有虫神,以为只是黑星那边教徒传来的封建宗教,但阿佑真的生病了。」 「而且生的病极其怪异,他身体查不出任何病因,会经常咳血昏迷,但是醒来之后又与平常无异,最后反覆之下醒来的时间越发的少,大多数时间在昏迷中度过。并且身体里抽出嵴骨的位置长出了藤木。」 傅盛锦突然感觉背后骨头酸酸的,头皮发麻,但眼睛直熘熘看着夏致,期待对方多讲点这样怪异的事。 夏佑见他手里的茶凉了,又重新帮他换了一杯,说话的语调轻缓,有种凉嗖嗖的感觉,掺杂着道不尽的悲伤,「上次在医院昏迷之后,他就在也没醒来过,现在阿佑的身体已经快被藤木填满。就连那根骨鞭的柄部也产生裂纹,快碎了。」 叙事的语气让傅盛锦感觉就像自己亲眼见证这一幕一样。 从身体长出藤木这种事简直闻所未闻,听了毛骨悚然,他本就敏感的神经尖锐的警惕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害怕 傅盛锦秉着一口气,假装闭眼休息,实则用余光悄悄的眯眼看着夏佑。 夏致在低头喝茶,青蓝瓷杯被他窝在手里,不知是不是错觉,傅盛锦居然看见夏致那双骨节分明的指尖生出一根小小的根茎,不断衍生,变长,直到根尖浸入淡黄的茶水中。 根茎特别细。 茶水被搅拌出一阵阵涟漪。 傅盛锦心头勐然一震,转身想仔细看清时——夏致也缓缓对上他的眼神。 傅盛锦背后冒出冷汗。 目关所及,杯中一片平静。 夏致嗓子里发出「赫赫」的笑声,语气平静的问,「怎么了?」 傅盛锦干涩的吞咽下疑问的话,继续闭目养神,「没事。什么时候到绿水汀。」 第99页 他连唿吸都仓促,如此不平静早就被夏致看穿,感受到眼皮上的冰凉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简直太诡异。 看不见定理难道不是闭眼睛看不见怪物,就不会受到伤害吗? 眼皮上的东西变得黏腻,傅盛锦没敢睁眼,并不知道覆盖着的手指上已经长出了无数跟藤木歪歪扭扭的在空气中晃荡。 傅盛锦向来不是一个硬气的人,遇到非科学时,他会适时求饶,「你是夏佑的哥哥,我叫你夏致哥哥可以嘛?」 不知何时夏致已经凑到他身边,就连唿出的气体似乎都是冷的,指尖抚摸着傅盛锦紧张乱动的眼睛。 「可以,我们已经到了哦」,夏致口腔里长出一根粗长的肉装口器,前端密布尖锐的獠牙,他的声音依旧清润,带着蛊惑引诱着傅盛锦开口,「那你告诉哥哥,刚刚你看见了什么?」 「赫赫。」的笑声在耳旁响起,耳尖被轻轻咬了一下。 傅盛锦简直快哭出来,他放低了姿态,浑身发抖着求饶,「夏致哥哥,我想回家了。」 系统音也同时出现:【受到怪异元素干扰,通过讨论上面决定改变规则。】 【现将目标人物阿斯修更换为夏致】 【目的,杀死祂。】 系统提示音响起来,傅盛锦才陡然清醒。 上辈子根本没有夏致这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迟来的元旦快乐!! 上一秒小傅:就算是我的错你骂吧,骂完我回去了。 下一秒小傅:哥哥我要回家! 谢谢小天使百草枯 10瓶营养液o3o 第57章 阿斯修(17) 如果原先的轨迹并无夏致这个人物,那他到底是谁? 这样想的话,那么夏佑堪比雌虫的力量,就有结论了。 并且系统称唿夏致为祂,种种迹象表明的结果让傅盛锦内心一片寒颤。后颈被夏致冰凉的鼻息打着,起了鸡皮疙瘩。 受体质影响,傅盛锦双目微红,漂亮的不像话的面容好似被风吹打的娇花忍耐着什么,一串串泪水掉下。 声音如同被人揪着脖子的小猫,低声细语的讨好般道,「夏致哥哥,我不想让阿塔拉做雌君了。」 这让夏致来了些兴趣,他收敛了傅盛锦面前张牙舞爪的触手,温和的问,「为什么。」 「我和他结婚是因为被骗了,你有能力帮帮我吗?」傅盛锦没睁眼睛,感受到身旁不断冒着的寒意,故意试探道,「如果夏佑没生病的话,他一定会帮我教训阿塔拉那个可恶的骗子。」 不知是不是错觉,傅盛锦说可恶两字时,隐约嗅到了阿塔拉的气味,像是雾山上悬崖边落满雪花的松树,夹杂着空气中徐徐吹来的寒风转瞬即逝。 如果此刻傅盛锦睁眼就能看见原本收敛的触手像是承受着滔天怒火格外躁动不安,一时之间整个飞行器都被源源不断冒出的黏腻的触手塞满,每一根都有细小的齿状排列,朝他扭动。 似乎只要一句话,他就会被这群东西吞掉。 可他闭着眼睛,镇定自若的靠着窗,夏致眼里多了几分杀意,隔了几分钟才将触手收回。 夏致冷笑声,「阿佑病了,如若没生病,阁下恐怕都不愿意见到他。」 飞行器不知何时停下,舱门打开,朝外看去雾蒙蒙的,让远处装饰豪华的城堡像是荒无人烟的鬼屋。 司机像是机械般一字一句僵硬的说,「到绿水汀了。」 傅盛锦闭着双眼大气不敢喘,这时才发现开车的司机没有唿吸声。 上辈子的记忆里夏佑没有哥哥,那么眼前的是什么东西? 【快下车!】系统突然急促的喊到,傅盛锦耳朵都被喊痛了。 来不及思考,他身体第一时间根据系统的指令立刻起身从飞行器上跳下来,心脏一阵阵疯狂鼓动。 他向四周看去,灰雾很大,什么也看不清。 就连飞行器也只能看见轮廓,傅盛锦翻出终端联繫阿塔拉,可信号被阻拦,他的消息发不出去。 「阁下别怕,您的雌君马上会来。」夏致的声音出现在后方,脖子一紧,被某种黏腻的触手环住,夏致身上那股潮湿的气味传来。 感受到傅盛锦的僵硬,夏致故意又凑近了些,问:「雾太大了我怕你摔跤,这样的举动冒犯到你了吗?」 「不不不。」傅盛锦的余光看见飞行器被无数只爬虫包裹,那些爬虫长相很噁心,尾部有的是黏腻的软体,有的是千足,它们都紧密的贴在飞行器上,里面外面密密麻麻。 注意那些虫子攀爬到脚边,傅盛锦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如果在靠近一点,他就踩死那些虫。 太噁心了。 因为夏致的靠近,虫子反而退了退。 这下傅盛锦忍着那股阴暗潮湿的味道,主动往夏致身上靠,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亮了亮,将胸膛贴着对方,柔弱的埋首在夏致冰冷的肩膀。 「夏致哥哥,我刚刚在飞行器上看到了...」傅盛锦故意停顿。 他看不见灰雾中,他背后的虫子一个一个黏在一起组成数根触手,试图穿透他,夏致嘴角上扬,语气压抑着兴奋,「你看到了什么?」 在飞行器上夏致就不停地问他看到了什么,现在也是,似乎只要傅盛锦说了答案就会发生不可逆转的后果。 第100页 看来得假装一切正常,看见虫子也得假装看不见,一切非正常的东西,傅盛锦都不能说。 测试出结果,傅盛锦轻轻点了点他的耳垂,暧昧的吹了吹对方垂在耳边的金髮,「看到提起夏佑时你的眼神。」 那种感觉像是已经超远了兄弟之间的情义,提起夏佑的名字时都霸道的带着占有的意味。 仿佛那是他自己独有的藏品。 一阵风从傅盛锦脸庞扫过,宛如刀刃般刮断了几根耳边垂落的髮丝,傅盛锦喉结滚动了几下,才艰难的在这满天杀气中道,「夏致哥哥,如果你是我哥哥就好了。」 背后的风声小了些,显然对方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傅盛锦咬着嘴唇,眼里露出羡慕,「如果你是我哥哥,我就不会被阿塔拉骗,也不用担心闯祸了该怎么办。」 「夏佑真的很幸运...」 「赫赫」的笑声响起,让傅盛锦头皮发麻。 夏致没在追问,搂着他往庄园里走,傅盛锦刚从一口气就听见他胸腔里传来低不可闻的嘆息。 已经充满遗憾的呢喃,「如果他也像你这样想就好了。」 傅盛锦下嘴唇被咬出血丝,乖巧的点头,这一刻给人一种夏致说什么,他都会乖巧的去做的错觉。 哪有刚见面时那副傲气,似乎对虫温柔或是傲娇都是傅盛锦的伪装。 面前脆弱漂亮的雄虫是一个家族的天之骄子,居然也会羡慕别人,像是一头受伤的小兽只能用伪装来遮盖真实的自己。 如若阿佑有这样的想法...夏致心脏居然微微泛起疼痛。 对傅盛锦也爱屋及乌的生出一丝关心。 夏致用指尖点了点他下眼睑挂着的哪滴眼泪,气势缓和了许多,「去见阿佑吧。」 傅盛锦摇摇欲坠的贴紧了夏致,对方并没有推开他,反而用另外一只手将他搂紧,杜绝了空中向傅盛锦靠近的虫子。 一路上长相噁心的东西不断从他眼前,身边爬过,最多的一种便是只没有头,身上满是褶皱不知道为何物的东西满地乱蹿。 爬过的地方都带着腥臭,幸好在要撞到他时总会因为身边的夏致绕开。 进门时还有两只蠕动的巨大蜗牛交织,螺纹般黏腻躯体互相对接。 蜗牛挡在进门的必经处,傅盛锦忐忑挨着它们路过时,湿润的肉块蹭着他的脚踝,他加快了脚步,没动等彻底远离一股浓稠的液体不知从哪里喷出来,浇在他腿上。 湿热的液体很快染湿了薄款休闲裤,傅盛锦顿住,恨不得把这条腿锯了。 夏致问,「怎么了?」 「没事。」傅盛锦强忍着噁心,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夏佑在哪。」 夏致没回答,视线落在被弄湿的裤腿上,似乎被逗到了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不擦掉吗?」 「那不是什么干净的东西。」 傅盛锦双眸都含着泪,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模样,感受小腿上湿润的触感后悔没让阿塔拉跟上的想法达到了顶峰,他颤着声音,「夏致哥哥你在说什么?」 夏致没再多说,但傅盛锦能闻到若有若无的石楠花的气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绿水汀规则: 1.不要说出你看见了什么。 2.不要答应留下。 请宿主坚持24小时,会有人来营救。祝您平安。】 系统又响了,这次给了傅盛锦在城堡的生存法则。 傅盛锦边走边掉眼泪,他小腿上真的好大一摊,当夏致注意到他时,傅盛锦解释说刚刚在外面被雾煳了眼睛所以一直掉眼泪,又惹得夏致赫赫的笑。 太混蛋了。 上二楼右边第三间房,就是夏佑的房间。 夏致没进去,而是让傅盛锦单独进去看。 打开门黑漆漆的,被推进来这一刻傅盛锦双腿一软,倒在地上,膝盖似乎摔破皮了,他边哭边摸索着前面爬。 前面还挺温柔的夏致这个力道像是恨不得让他快死一样,傅盛锦非常重的摔在地上。 害怕的浑身都在发抖,忍着特疼爬了两步就被一具温热得身体抱住,房间也骤然明亮。 很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低唤,「盛锦。」 「不知道开灯吗?」夏佑抱着他开灯后回到床上,见傅盛锦满脸泪花疼惜的吻去了一些,早就被滕蔓占满的躯体也因为这一阵阵低咽的哭声变得疼痛。 他心疼的用拇指擦掉源源不断的泪,低声道,「这么害怕的话,为什么要答应过来,骨鞭上刻的字没看到吗?」 傅盛锦摇了摇头,他都没摸,哪能看见。 「在我房间等阿斯修来。」夏佑似乎累了靠着床头,「只有他能救你。」 「你是怎么知道阿斯修的?」傅盛锦断断续续问道,他似乎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阿斯修。 就连阿塔拉是阿斯修也是傅盛锦今天才确定的。 见夏佑没有恶意,傅盛锦继续询问道,「夏致,不是你哥哥,他很危险,你知道他是什么吗?」 夏佑指了指自己的唇,「代价一个吻。」 傅盛锦没动,似乎在犹豫,夏佑眼神暗了暗一把扣着毛茸茸的脑袋强势的吻了上去,吻到怀里的人无法唿吸才放过。 「呜。」傅盛锦现在这幅模样很狼狈,哭得梨花带雨,给这张娇艷的面容增添几分让人揉虐的美感,捲髮凌乱打搭在眉头。 第101页 「祂告诉我的。」夏佑抱着傅盛锦,不像前些时日那边张扬,像是一颗珍珠失去光泽,变得暗淡无比,「祂们之间斗了很多年,虫神只能有一位,阿斯修和夏致却是两个。」 「转机就是在他被夏致打伤时遇到了你,你给了他承诺,他就这样爱上了你。」 「我不知道夏致是什么物种,但他从我小时候来到家里取名为夏致,雌父雄父都很敬重祂,因为厌恶夏致,我向阿斯修求了力量。」 夏佑将微凉的指尖插入他的捲髮里狠狠揉了一把满足的笑了,「我一直以为他是我的哥哥,是我雄父一夜情拥有的孩子,但直到你将西德雅送给我那天,我看见他在浴室边弄着噁心的动作,边喊着我的名字,那张皮被他放在一边,我只看清了一团肉,浴缸里都是血。」 「我被吓到了,他发现我了。」 夏佑将傅盛锦紧紧抱住,「可我只喜欢你,在这个庄园里我好害怕,你可以留在绿水汀吗,你答应过我的。」 「可以留下...」傅盛锦这次给了与上次截然不同的答覆,「但是留在这里,我也会死。」 「在路上那些东西都想杀了我。」傅盛锦像是像是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身体摇摇欲坠,像一朵快被风吹折的花,本该待在温室,却被恶人偷了出来,丢在路边。 他捧起夏佑的脸庞,轻声问,「你会让我死吗?」 夏致那股潮湿的气味出现在房间里,越来越浓郁。 傅盛锦跨坐在夏佑的腰上,指尖挑起夏佑那张昏昏欲睡的脸庞,有些着急的又问了一遍,「如果我被他杀了怎么办?你会让我死吗?」 「赫赫。」的声音在房间迴荡。 傅盛锦几乎感受到后背发凉,紧紧攥着夏佑的袖子,刚刚失控分泌的眼泪被一双手轻柔的擦掉。 那双手捧着傅盛文的脸,抚摸着五官,眉毛,鼻头,然后摁压着唇齿,像是要将他牢牢记住。 半晌,夏佑嗓子里吐出一口血,眼神失焦的望向傅盛锦背后的方向喊到,「哥...」 他话没说完,双手就垂下被傅盛锦牢牢握住,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说出来的话也断断续续的,「求你...」 霎时准备雌刺像傅盛锦的触手在将刺穿□□那刻停下。 傅盛锦勐然回头,看见空气中挥舞的无数根肉煳,夏致那张脸也裂开,血液从裂缝渗出,嘴角向上裂到了眼底,浑浊的眼眸里满是恨意,「阿佑为什么不爱我。」 「因为他把你当哥哥。」傅盛锦稳住了快被吓瘫的身体,见夏致面目都扭曲了,心理一顿复杂,他刚刚还被这副皮都裂开的身体搂在怀里。 一根触手将傅盛锦从夏佑身上抽下去,夏致的声音彻底打破了伪装,撕心裂肺的吼叫着,「那你又凭什么把他的东西弄丢。」 「凭什么我没有!」 「明明我才是最爱他的!!」 随着嘶喊,哪张皮也彻底裂开,露出一团肉煳,眼珠快掉出来死死瞪着傅傅盛锦,「他爱我!!凭什么是你!!」 傅盛锦躲避这不断朝他攻击的触手,被抽到的地方冒着血,他几乎快没力气躲开接下来的攻击。 被抽到墙壁,吃痛的喘气,衣服也被刮烂只剩一块破布盖在身上,喉咙里卡着血丝,气若游丝道,「夏致哥哥,夏佑把你当做最敬爱的哥哥。」 这番话似乎唤回了夏致的理智。 血泪从他的眼眶里留下,一只眼珠已经脱落纤维膜包裹让他垂吊着,画面血腥,但傅盛锦从其中看见了落寞,「如果不是阿斯修的力量,阿佑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夏致的触手拖着他的脚粗暴的拉到面前,嘴巴张开生出粗长的口器,「我吃你了,我们融为一体这样他就喜欢我了。」 「不会。」傅盛锦仰头躲避伸来的口器,艰难道,「他刚刚告诉我给你留了一封信。」 夏致不可置信有些怔愣,「真的吗?」 「真的。」 傅盛锦见触手被收了回去,才又道,「你去书房的保险箱找。」 「他放在里面。」 刚刚夏佑吻他时告诉了傅盛锦给他留了保命的东西,信就在书房保险柜。 而杀死夏致的方法就是烧了夏佑的身体。 这些年为了给夏佑续命,他的本源都在夏佑的身体里,本源被烧毁,夏致也活不成。 偌大的城堡很安静,夏致步伐的回音沉闷缓慢,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血泊里发出踏踏的水声。 打开保险箱还要打开一个盒子,都需要密码,阅读书信也要时间,这让傅盛锦有又充足的准备。 只要烧掉夏佑的身体,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强烈完成任务的念头使得身上的伤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的疼痛。 他从夏佑身上摸出一把钥匙,跌跌撞撞的跑向房间背部,在柜子右侧打开木盖,将钥匙插进去。 锁开那瞬旁边的墙壁打开,露出里面的三桶汽油。 在墙壁打开后,一张张纸条都从顶部的篮子里倒下,宛如飞雪般铺在地面。 每一张上面都有字迹,像是料到傅盛锦会打开这扇门般,最后落下的是张粉色的纸条。 上面苍劲有力的字体写着,「烧了我的身体能否带一捧骨灰,盛锦每当我痛苦时都很想你。」 除了这一张关于他。 剩下的一片纸条几乎都是被病痛折磨的话。 第102页 傅盛锦取油时草草看了几张落在油桶上的纸条。 日期似乎是很多年以前他们刚认识交换了信物那天,傅盛锦不敢想夏佑居然在幼时就被这些东西折磨着。 纸条上面写着,「好痛啊,我想死。」似乎又想起今天才收下过傅盛锦送的红玉,纸条上的死字被划掉,改成了「好好活着」。 傅盛锦不敢多看,争分夺秒的用油浇在夏佑身体,当火苗扔出去那一刻,他转头便望见夏致站在他身后。 手里握着信封,而视线落在密室里满地的纸条上。 无数触手往挡在火苗前面,夏致的声音十分干涩,「他竟然为你做到这种地步。」 夏致眼底流露出迷茫,傅盛锦感觉到什么东西浇在他身上。 是汽油。 很难闻,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 他被夏致的触手蒙住眼睛,黑暗中听觉格外敏锐,夏致绝望的声音很沙哑,像是步入绝境充满愤恨的暴徒—— 「阿佑,你为他什么都考虑到了,那我呢。」 夏致任由火苗点着汽油,那双瞳孔里印着熟睡的面孔,呢喃道。 「那就一起死吧。」 火苗落在触手上瞬间燃起火焰,夏佑的身体上的汽油最多,瞬间被点燃。 被一寸一寸的燃烧,当火焰也烧在傅盛锦身上时原本抓着他的夏致将他推开。 烟雾缭绕,四周都滚烫,他很疼。 傅盛锦躲避夏致攻击时就用完力气,疲惫的倒在地上,看见夏致爬到了床边,哪怕那儿已经看不见夏佑的身体,火光烛天。 夏致抱住了那片大火被红光吞噬。 不知是不是死亡前的错觉,傅盛锦闻到了属于阿斯修的松香。 作者有话要说: 我放假了,之后更新会稳定下来,小世界也快完结了!! 第58章 阿斯修(18)完 不知何时在这场熊熊烈火中,浓呛的黑烟淡了些。 阿斯修的气息像是盛烂的烟花般炸开,势不可挡的强占了整个城堡。 火光依旧燃烧着,烟雾徐徐升起,但傅盛锦身上的火已经熄灭了,像是被一层膜隔着,他感受不到灼热,身上的伤口也在缓慢癒合。 那层膜薄如蝉翼,源源不断的供给着阿斯修的生命本源送入傅盛锦的身体,这也是为何他虚弱的身体能一次又一次精神抚慰西德雅他们。 炽热的火浪扑来,像是潮升般迅勐的要将阿斯修也吞噬进去,他无声无息的用精神力挡了回去。 火浪中传来一道声音,低低唤了站在火中的男人,「阿斯修,我恨你。」 「你没有给阿佑力量,他就不会死。」 阿斯修弯腰将傅盛锦抱起,不急不缓道,「好心帮你也有错?」 这句话像是毒药般,让夏致五脏六腑都宛如被人震碎般痛,他接近夏佑原本确实是有目的,但那个计划还没实施,他也不可能用阿佑献祭。 但夏佑就是死了。 捲入了他和阿斯修的战争,被害死了,这让夏致怎么心甘情愿得看罪魁祸首和心爱的雄子长长久久。 夏致惨叫声传来悽惨泣血,他的触手从焦黑的形态被恢復原状,然后像是撕纸屑般被什么东西捏着撕开。 他庞大的身体扭动着,将火也搅起阵阵风浪,「如果不是你,如果你死了,就不会这样。」 说到一半,夏致魔怔般大笑,「你的目的也是献祭位雄子来获得力量,傅盛锦恐怕快被炼化了吧,可惜...我们都一样失败了。」 阿斯修没有任何神色,淡淡道,「是你失败了。」 他喊着夏致的本命,「弗尔卓德,你快死了,我有大把的时间来完成理想,赢的是我。」 他们之间的斗争持续了很久,久到荒凉平地建成高耸的城市,弗尔卓德和他都爱上了雄子。 但基因里的杀戮时时刻刻在提醒他们,两人之间只能活一个。 这是物种的进化,阿斯修会吸收弗尔卓德的力量,完成最终进化。 彼时他能让傅盛锦爱上自己,白头偕老。 夏致的悽厉的声音像是孤掷一注般许下生死咒,「吾以死亡起誓,阿斯修你的爱人会死在你的面前,被你亲手杀死,浑噩陷入幻境,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一次又一次死在你手上,只有他死后你才会恢復片刻清明。」 火势瞬间熄灭,城堡的浓雾消散,天空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阿斯修那张俊美的脸上逐渐阴沉,双拳紧握。 这诅咒生效了。 生死咒顾名思义,下咒者以生命做为抵驻诅咒,誓约生效,当诅咒完成一半时下咒者才会真正的死亡,这是个棘手的东西 阿斯修咬了咬牙,神色不虞,他向来不信这样的诅咒。当年诞生时,弗尔卓德就给他下过诅咒,那时他们竞争关系还未成立,诅咒内容也是一些不痛不痒的,类似于被施咒着永远不会感到痛,不会死等等。 但他受伤了依旧会很疼。 虽然不在意诅咒,但这次关于傅盛锦还是让阿斯修心理埋下了对诅咒畏惧的种子。 他带着傅盛锦回了家。 瞬间傅盛锦就能感受到自己被轻轻的放在床上。 他在阿斯修给他输入生命本源时就醒了,一直装睡是因为不敢让阿斯修知道自己已经清除他的身份以及...目的。 他问系统,「夏致没死吗?」 第103页 【没死,正常情况下立下诅咒只能等诅咒完成一半后,他才会真正死亡。】 傅盛锦:「那要做什么才能算真正的死亡。」 他在这个界面拖太久了,虽然不知道为何任务突然换了,但完成了就可以恢復自由身的诱惑太大。 亡魂漂泊太久,他迫切的想要结束任务,寻个安身之所。 【他的心爱之人是你,只要让阿斯修亲手杀了你,任务就算完成。】 傅盛锦又问,「那我死了诅咒就会破,对阿斯修会有影响吗?」 【会。】 他勾起了嘴角。 ...... 傅盛锦和阿斯修的婚礼如约而至。 这是除了夏佑和亚雌哥哥夏致疑似殉情之外星网最火爆的话题。 温柔雄子为了黑星来的野蛮雌虫遣走了所以雌侍,并娶了野蛮雌虫为雌君。 惹的众多雌虫眼红,说来这次还是他们促成的,如果当初网络没有那么多嘲讽傅盛锦阁下的声音,那么阁下也不会进行恋爱匹配。 毕竟按照傅盛锦的性格不会去看恋爱匹配。 婚礼全程直播。 傅盛锦经歷火灾的事之后,一直精神不太稳定,时而对着阿斯修特别迷恋,时而有十分厌恶阿斯修,把他当做安伽的替身。 神奇的是,阿斯修身份也切换自如,十分配合。 傅盛锦懒懒的坐在摇椅上,从窗前望见一片花海,这是阿斯修精心准备的,各个星球特有的花种都栽种了一些。 「这半年该折磨的方法都用了,阿斯修都忍住没有杀了我。」 傅盛今天穿了定制的白色西装,很衬他的身形,额前的髮丝也被梳了上去显露出光洁的额头,让平时精緻的模样多了几分成熟,眉眼深邃。 放荡不羁的坐姿勾勒出身体线条以及倦怠的神情尽显风流。 【别急,算算时间今天阿斯修的诅咒快压制不住了。】 怎么能不急。 这个界面是他待过最久的界面。 傅盛锦撇了撇嘴,一声唿唤打断了他的思路。 「盛锦,该出席了阿塔拉大人在礼堂等着你。」 他眨巴着充满水雾的眼睛,应了一声,低头整理了一下。 来通知他的雌虫算得上是他的好友,也顺势提他捋了捋上衣,在傅盛锦抬头时冷不伶仃的对上那双湿漉漉的圆眼。 漂亮的雄虫似乎往前倒了倒,被他接住,揽入怀里。 几番犹豫下,他才敢宣洩自己的心意,「盛锦,如果你不想和阿塔拉结婚我会支持你的。」 ——「我也喜欢你。」 「嘭哒。」是房门被勐烈推开的声音。 傅盛锦身形颤抖了一下,眼泪汪汪的往下掉,似乎此刻已经快被吓的七零八碎。 雌虫将傅盛锦紧紧抱着,对上一道像是快将他碎尸万段的阴沉的目光。 正是这次婚礼的另一位主角。 傅盛锦的雌君阿塔拉。 「今天结婚确实会触及一下令人怀念的事,普德议员也说了一些触景生情的话,但是时间紧迫,雄主晚上我会好好倾听的。」 阿斯修的双眸逐渐变红,见傅盛锦没动变朝他的方向走来,「雄主生气了可以和我说,我会改的。」 傅盛锦这才正眼望他。 阿斯修视线落在傅盛锦和普德相互握住的手上,就就听傅盛锦道,「你一直在骗我。」 「我想起那天在夏佑家的事了。」 傅盛锦红着眼睛道,「阿塔拉,不,应该叫你阿斯修,你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我。」 他和阿塔拉认识都是对方步步为营,骗他的证据。 想到这不由得满腹委屈,心像被人揪着,被众人宠爱的雄虫从来没有被人捉弄的这么惨。 阿斯修开口千言万语不知如何解释,他的脑子乱成一团,明明可以有千千万万的时候被傅盛锦知道真相,偏偏就是在婚礼这一天。 在他人生中最重视的日子。 他没开口就听见傅盛锦哽咽的声音,「我小时候陪伴我被雌父赶走的那种雌虫也是你吧。」 「那天我听见了,我和夏佑都是工具,都是你们竞争的工具。阿斯修你赢了。」 普德刚醒搂住这只伤心欲绝快碎掉的雄虫,手腕一阵痛,就被阿斯修丢了出去。 他感受到一股危机,为了傅盛锦阁下的安全着想还是顶着一股恐怖的精神力冲出房间寻求支援。 普德被丢出去后,房间只剩他们二人,气氛几乎诡异的安静,落根针都能听见。 阿斯修双眼通红,赶紧抓住傅盛锦的肩膀,他的大脑浑浑噩噩,像是有个声音一直在和他说,心爱的雄虫抛弃了他。 混乱的声音在脑海嗡嗡作响,痛苦的连额角的青筋都浮现出来,他颤着压低声音解释,「不是的,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在你身体种下的本源只会让你一时虚弱无法使用信息素,是因为我嫉妒,害怕无法拥有你。」 「别抛弃我。」 【宿主现在是最好时机。】 诅咒反噬,阿斯修陷入痛苦的幻想中,他想和傅盛锦解释清楚,偏偏思绪总是被搅乱只能怔怔的看见傅盛锦在他面前不断要挣脱他。 于是握的更紧了。 傅盛锦想推开他,没推动。 傅盛文气急了,狠狠踩了阿斯修一脚,话语字字诛心,「我要离婚!早知道我就去陪安伽了...」 第104页 阿斯修听到熟悉的名字,没清醒反而脑海里的声音尖锐的叫嚣更勐烈,他控制不住面目狰狞的大呵,「他死了!早就死了!」 扮演了许久的安伽,阿斯修自然知道傅盛锦有多喜欢对方,但每回对方充满迷恋的的眼眸看向他时,便心生不舍。 就算是偷别人的身份,他也要留着傅盛锦。 可是为什么留不住呢? 明明做.爱情浓时,雄虫也承诺过,立他为雌君,永远不会辜负他。 傅盛锦看着阿斯修癫狂的模样,歪了歪头,泪水又夺眶而出。 他是说过这些话,那些不过是透着阿斯修的身体,对另一个人承诺。 回忆和承诺这两样东西不能想,越想越觉得酸涩,就像是毒药深深的扎根在心里。 偏偏阿斯修在自欺欺人,见傅盛锦落泪也好似再为古人落泪。 他紧绷的弦在这一刻戛然断裂。 俊美的脸庞上浮现出金色秘纹,伪装褪去,银丝乍泄,那双眼睛也变回了梦中的金色。 他凑的很近,骨节分明的手指摁在傅盛锦发红的眼尾。 脸庞上的秘纹跳跃涌动,神性的金眸多了几分冷漠,看傅盛锦像是在看蝼蚁般,宛如众生中最普通不过的一株低贱的草。 傅盛锦突然悟了。 这不是他认识的阿斯修。 这些日子,哪怕傅盛锦再怎么折磨阿斯修,对方都没流露出这种表情。 这是中诅咒之后魔怔的阿斯修。 那么之前杀他的也是中诅咒之后魔怔的阿斯修。 「又见到你了。」傅盛锦看着阿斯修笑。 他厌恶对方也不过是因为对方给他带来的无数次死亡的痛苦罢了。 房间的地板已经长出第一次将傅盛锦铜捅穿的藤蔓,阿斯修抱紧了傅盛似乎有些捨不得让雄虫漂亮的身体受损。 「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你愿意与吾相守到老,不离不弃,永远不辜负对方吗?」 似乎是想起来什么,阿斯修抚摸着傅盛锦的脸庞,又补充了一句,「如若辜负对方,那不如就活在最相爱的时刻。」 等他自顾自的说完,藤蔓已经低在傅盛锦的腰间。 尖锐的刺痛感让傅盛锦泪腺又分泌了些泪水,他勾了勾嘴角,眼神轻挑带了些不屑的看向阿斯修。 「你又在玩什么把戏。」傅盛锦没管越刺远深的藤蔓苍白的手抚摸着阿斯修的眼睛,「我没爱过你,不过是因为你与他有几分相像。」 瞬间藤蔓将他刺穿。 又是那句宛如恶魔低语的话 ——「辜负者,与吾同葬。」 那根藤蔓穿过傅盛锦的身体,也同样穿透了阿斯修的身体。 他被紧紧抱着,两人似乎真的要就这样死去。 但渐渐的傅盛锦虚弱的笑出了声,跳动的心脏在此刻停止,血液染红了这件阿斯修特意准备的西装,像一朵绽放的红玫瑰,妍丽的盛开后慢慢腐败。 诅咒自此生效。 在爱人血液中,阿斯修又逐渐恢復正常,他身上金色秘纹消散,抱着傅盛锦的尸体满眼错愕。 他明明粉碎了自己的本源,却活了。 无数根藤蔓又一次扎入他的身体。 一次又一次,阿斯修感受不到疼痛,自虐般追求死亡。 无数次的尝试,怀中冰凉的身躯也逐渐腐化。 白色西装早就破烂不堪,森白的骨骼躺在阿斯修的怀里,当他再一次死亡失败后,低头轻吻着骷髅的头骸,望着空旷的眼眶低声哭咽。 他祈求能够再一次见到活着的傅盛锦,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 或许是上天给他了一次机会,再次睁眼阿斯修看见傅盛锦穿着病号服在他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百草枯 的地雷!! 第59章 安野(1) 老城区早期楼盘都有个地下室,只不过阴冷不通风,漆黑狭小的屋子里很潮湿,墙面附着大片大片的青苔,内里只有一个卫生间,简易的床前摆着几个显示器,散发着微光。 亮度太弱,屏幕中人的动作看不太清。 季李将其中一个显示器亮度调大,瞬间清晰起来。 画面里的人身姿修长,冷白的指骨捏着上衣脱下,黑长的髮丝垂落肩头若隐若现的遮挡着胸前,面容俊美却带着几分淡漠,脱完上衣准备脱裤子,那双手搭着裤头,往下轻轻一拽就能一览无遗,季李几乎屏住了唿吸,但那人没动。 几番犹豫下,对方似乎放弃了脱裤子的想法,直接打开喷洒,热水从头顶浇落氤氲雾气使得镜头有些朦胧,或许是因为水太烫,导致锁骨那块嫩白的肌肤微微泛着粉,圆润的水珠沿着腹部往下滚落。 对方穿着裤子洗澡好几次都让季李怀疑被发现了,监控是三更半夜季李悄悄开锁装的,所以他保证对方不知道。 但看了三天每次都是如此,似乎是对方的习惯。 季李目光灼灼的盯着显示器,唿吸都粗重了许多,他舔了舔唇,喉结吞咽了一下,心中那股嗜血的冲动让他干燥难耐。 他唿吸急促,空出一只手抚摸屏幕,剎那间原本在洗澡的那人好似察觉到了什么,转头和摄像头直直对上。 针孔摄像头把对方的神情拍的很清晰,让季李有种与那双无神的眼眸四目相望的错觉,心脏跳得飞快,偷窥被发现性奋感让他面目通红。 第105页 但对方似乎只是失去的方向感,双手不断摸索洗髮水,冷白的肌肤好几次磕到墙壁,能看出身上的青紫。 季李望见更加兴奋了,右手动作很快,双眸猩红的盯着活色生香的画面,每一幕都刺激着他的大脑,几个唿吸结束了右手工作。 屏幕上的沾着几滴粘液。 另一边。 傅盛锦找到了洗髮水洗头的速度加快了。 系统见他面色铁青补充道,【他擦拭掉了屏幕上像是粘在你脸上的东西,放心!】 傅盛锦:谢谢感觉更噁心了。 刚搬进新家时还没有这种被偷窥的感觉,但每次洗澡时背后发凉,出于直觉他随口问了系统,「怎么感觉有人在看我洗澡?」 得到系统肯定的答覆时,傅盛锦真的怕了。 这种阴冷晦暗的视线感不只这三天出现,似乎来的更早。 具体那一天傅盛锦思索片刻才想起刚进入世界的那天。 ...... 「周施君,你终于醒了。」 方越正在用棉签擦拭着他的唇,久久干裂的嘴唇一动便裂开,争先恐后的涌出圆润的血珠。 棉球沾着周施君唇部瞬间就变成个红球,在医院昏迷了半个月,病床上的人瘦了很多,脸庞苍白消瘦,但那双无神的眼睛看向人时,依旧带着些难以消融的冰冷。 周施君没回他话,方越也不恼,更加小心翼翼的餵他喝水,「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在医院,不然我早就来照顾你了。」 也不会让病床上的人看着那么惨。 方越今天来时,还听护士说周施君躺这半个月了没有一个人来照顾。 期间有些女护士心疼他,照顾了几次,但忙起来也都抛脑后了。当时他就有些懊恼,为什么不早点想到联繫周施君。 方越自己一个人嘀嘀咕咕说了很多。 良久傅盛锦理清思绪才想起这是在安野这个世界,在这个位面他叫周施君。 傅盛文开口声音很沙哑,一字一句吐出,「谢谢。」 系统将故事背景灌入他的脑海中,因为看不见,所以他表情有些僵,看上去俨然一副在思索的模样。 【任务目标安野,怨气值32】 方越没想到他会道谢,动作一顿,随即拍了拍傅盛锦的肩膀,「我也就照顾你这会儿,我被我妈关在家断网了,一出来找你才知道你在医院...」 方越语气突然激昂起来,「你在网络小火一把,你知道吗?」 他自顾自道,「哦对,你才刚醒怎么会知道。」 傅盛锦从病床上艰难坐起有气无力的问他什么东西,被方越一把抱住,少年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着,「你在拳馆被一哥们误会的视频不知道被哪个人拍了,发在网上。微博上都是他们恶搞那哥们剪辑了一个搞笑视频,火了。」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方越和周施君是b市酒馆里一只小乐队的鼓手和贝斯手。 他两的默契度很高,连续进过好几个乐队,方越今年28了,没比周施君小几岁,如果再不搞出点名堂就要被拉回去继承家业。 所以刚从家解禁看到热搜的的人是周施君那刻就迫不及待找来了。 趁着热度露个脸展示一把他两的才艺,多少会增点粉丝,更方便跳槽去a市更加有前景的乐队。 但他就怕周施君不答应,对方有技术有脸也有天赋,却在蜗居在b市的小酒馆里,曾经他说过很多次跳槽的话都被拒绝了。 当方越再一次询问周施君时,对方没有立刻拒绝就已经让他足够震惊。 而傅盛锦神色平淡揉捏着鼻樑,面无血色的脸庞疲惫问,「什么时候去a市。」 这让方越一时之间甚至没反应过来,欣喜若狂道,「我早就联繫好人了,如果着急,出院就可以去面试。」 「好。」 方越聊了几句之后,见傅盛锦神色疲惫,才想起从昏迷到现在对方还没有吃过东西,便出门买饭去了。 在他出门后,傅盛锦却勐然朝着病房内另外一个床铺看去。 隔绝的床帘微微摇晃,一位大叔躺在那。 失焦的瞳孔盯着那个隐约散发着不舒服感觉的方向,傅盛锦心底有些不确定的问系统,「这触及灵异吗?」 【不触及。】 但是有杀人犯。 这是隐藏的任务,和上个世界一样,需要宿主自主发现完成,于是系统也委婉提醒道【这个位面最后任务或许会变,所以宿主最好先保护好自己。】 这种后背发凉的感觉转瞬即逝。 当时傅盛锦并未在意,以为只是窗户没关紧,他随口提醒道,「叔,夜里风多,别感冒了。」 听方越絮絮叨叨的讲了许久,傅盛锦了解到隔壁床的大叔和他一样,都没人来照顾,除了护士换药时偶尔光照一下,大多数时间就一个人坐在窗边。 或许是大叔在睡觉,他的话就像落入死潭中,没有任何回应。 半夜。 月色隐入云端,温度降低了十多度,寒气随着未关紧的窗边不断往里打。 傅盛锦被冻醒了,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看不见,所以其他感官格外灵敏,随吹来的冷风其中掺杂着铁锈味。 「叔是你在关窗吗?」傅盛锦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摸索着唿叫按钮, 下一刻陌生的声音响起。 第106页 「是的,被冻醒了我关窗的时候不小心夹到了手。」 这个声音听起来格外的年轻,跟他脑海里所想的三四十岁大叔声音完全不同,倒像是个年轻人的。 不过傅盛锦没有多想,感受到确实没有冷风吹来又躺了回去他没有喜欢多管闲事的癖好,刚才傅盛锦摸到唿叫按钮时,大叔才匆匆开口。 估计会自己处理伤口。 若是傅盛锦能看见,必然会被眼前的场景吓到。 在他与大叔床铺中间的帘子早就被人掀开,而那张床上的人被厚厚的塑料包裹,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一刀砍断了脖子,血液只小部分喷洒在外了一点,大部分都流入塑料内。 而离他床前几米的距离,穿着一身黑的男人带着皮质手套擦拭着一把二十厘米左右的宽刀,视线落在他身上。 「你睡了吗?」 男人朝傅盛锦病床的方向走了几步,病床上的人才缓慢开口,声音带着快入睡的茫然,「怎么了。」 傅盛锦有点渴,没睡着。 他伸手摸着床边的杯子,方越临走时帮他打满的水放在那儿,温暖的指尖似乎摸到了很锋利的东西,顿在那里,刚才大叔问他时声音似乎离得很近。 傅盛锦没有立刻撤回来,这大叔不会拿着一把刀站在他的床边吧? 这个想法一出困顿的大脑瞬间清醒,他试探性的道,「叔你怎么还没睡。」 面前果不其然传出了一道青年的声音,「睡不着。」 悬着的终于心死了。 傅盛锦不仅没收回抵在刀锋的手,反而捏了两下,佯装无知,「叔,大半夜你拿些什么?怪吓人的。」 那把刀被收了回去,他背后冒出了冷汗,越危险的时候就越要冷静。 『大叔』赫赫笑了两声,「刀。」 傅盛锦几乎都要爬着跑路了,他一个瞎子能干什么?只能跪求对方饶命啊。 下一秒肩膀上就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搭着,傅盛锦唿吸都控制不住了,如果他能看见,心里还有底。但他看不见,只能去猜,去堵,把这一条命交到别人手里,堵站在他面前的人会不会放过自己。 这刻未知的恐惧压着傅盛锦的心理防线。 好在『大叔』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开玩笑的。早点睡。」 傅盛锦感受面部扑来的风,紧张之下拉住了那个人的衣角。 他的手摸到了那把刀的全貌,很宽,几乎能一刀剁掉头颅。 似乎是察觉到傅盛锦的慌张,那人笑到道,「是把钝刀,切不了什么东西,要躲债,放在身上随身携带。」 但是傅盛锦能感受到脖子很凉,第六感告诉他现在很危险,急的他现在都想告诉对方自己看不见,只要不杀他其他都好说。 「怎么了」,『大叔』一只手就握住了他纤细的脖颈,好似带有花纹的毒蛇,「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 感谢百草枯的地雷! 第60章 安野(2) 附在他脖子上的大手凉得吓人,像是块寒冰般冻得傅盛锦打了个颤,虎口处的茧子很厚,摁在他喉结处磨了两下。 他快速思索着对应之策,拉着男人衣角的手更加用力的拽了拽,随即冲着面前扬起眉毛:「走之前可以帮我拿个水杯吗?」 傅盛锦补充:「渴得有点睡不着。」 男人静默一瞬,随即松开摸着傅盛锦那只手,拿起水壶举到面前,诺了一声便放开。 「啪嗒」水杯从傅盛锦面前掉在地上。 月光下能看见方才摸的脖子上摩挲红了一片,男人小声道,「娇气。」 他在测试傅盛锦是不是真的看不见。 水杯在傅盛锦面前,人是有下意识的动作,就像是看见东西掉落,会下意识接住一样,如果傅盛锦看得见那么下意识一定会伸手接住这个水壶。 但他是真瞎。 静谧的夜里水壶砸在地面上哐当作响,连滚了几圈,所幸水壶质量很好,没有任何漏水的迹象。 确定了傅盛锦的安全性,『大叔』向他道歉,「手滑了。」 随后等着傅盛锦扑通扑通喝完了一壶子的水才接过放到原来的位置。 『大叔』甚至打趣道:「肾不错。」 「但憋太久不好,身体会出现问题。」 男人不能说不行。 傅盛锦张口就想怼回去,但想到那把宽刀忍住了。 傅盛锦不知道他不服气的表情已经写在脸上,以为自己把怒气藏得很好,岂料『大叔』一开口让他慌不择路的躺下连忙用被子蒙头睡觉。 「我说的是憋尿。你在想什么。」男人声音略带笑意,「或者你想到其他方面去了。」 他腰侧刀上的血早就擦干净,缎面打造的很精緻美观,一看便价格不菲,按道理来说此刻这把刀现在应该砍断床上人的喉咙。 但假如真的杀了眼前的人,男人又觉得很可惜。 被子鼓做一团,里面发出闷闷的声音,「没有,叔你也早点睡吧。」 如果傅盛锦现在看得见,那他一定会上网搜索,被变态大叔性骚扰了该怎么办? 傅盛锦飞速说着,「晚安。」 他强撑着几乎整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便办理了退院,从屋子里收拾出行李和方越来了a市。 第107页 顺便还写了一封建议信,让医院的护士们注意点隔壁床那位大叔,简单写了一些昨晚的事,信放在床铺上,护士整理被子的时候会发现。 但现在,他的出租屋内也越来越不对劲了。 特别是知道屋子内有监控后,他几乎不敢全.裸出镜,洗澡也要穿着裤子,万一就被人恶意发到暗网让众人看他全.裸洗澡多尴尬。 他想找人摘除摄像头,可直觉让他不要轻举妄动,拨电话时心里隐隐不安,所以拖了三天。 预感告诉他如果摘了会有更恐怖的事发生,这样的不安又持续了一周后,傅盛锦崩不住了。 傅盛锦还没回家,乐队在练习明天要演出的曲子,还需要磨合。 他们加入了一个主唱编曲写词很有天赋的乐队,原创曲子发过不少,一首《风吹》更是在短视频平台大火过。 有名气,也有实力。 不出两年绝对会接到去其它市巡演的邀请。 休息时间,傅盛锦坐在音响上心不在焉,胸口总堵着口气儿惴惴不安。 cole是乐队里的吉他手,谱子就是他与主唱一起写的,今天练习傅盛锦弹错了好几段。 不由得有些反感这个新人,打算找主唱商量,贝斯手是否要替换掉。 休息时间结束,没练习多少遍傅盛锦却频频出错,按理来说水准较差贝斯手基本都是根音战士,主唱是个挑剔的人,所以一般来说不会招进乐队。 而且贝斯是低音乐器,低频不突出,却也是必不可少的,傅盛锦错几个音很难让人听出来,但他是整段整段的错,让人实在无法容忍的水平。 cole可以从他的手法看出傅盛锦也是有天赋的,可是一个看不见的贝斯手,谱子需要特殊帮他谱写就算了,居然连整体节奏都无法跟上。 这样的人就不适合进乐队拖后腿。 几个曲子结束,cole也不管台上大傢伙都在,愤怒的推了傅盛锦一把。 方越和傅盛锦是搭档,自然也听出来他今天不在状态,连忙起身挡在傅盛锦与cole中间。 「有什么可以好好说。」方越扶住傅盛锦腰身,一把就能轻松握住很瘦。 从方越视角只能看见他苍白.精緻的侧脸,背着贝斯摔下去,按照傅盛锦这个仿佛风一吹就碎了的身体,不敢想摔下去的后果。 cole对于这个走后门的鼓手也没好脸色,直接开怼,「你们自己弹成什么样心理不清楚?你个走特殊的还好意思哔哔,如果再这样下去,柯莫,有他们没我,有我没他们!」 柯莫是主唱。 他和cole交情一直很好。 最初试听的时候,贝斯手的水平很棒,所以一曲之后就定了下来,鼓手也是朋友推荐的,实力不算突出,但也尚可,没有cole说的那样不堪。 一次失误可以,次次失误谁都会有脾气,他没办法,只能对傅盛锦道,「你今天确实发挥的太差了,不是每个人都有时间浪费的。」 cole会发火很正常,他现实有工作,每天多加班才能空出这点时间练习,不同于他们无拘无束,cole太需要出名得到家人的支持了。 傅盛锦原本想练习完道歉,但此刻他什么话都没说,满脸愧色。 方越家里也一样不支持,但他不在乎,家势比cole也要好的多,没有压力,所以心态也好,他的想法很简单,这个乐队待不下去就换另一个,反正不能是傅盛锦的错,「那我们走!」 虽然傅盛锦真的弹错了,现在才第二次一起练习的磨合期,会出错很正常。 都是第一次配合的队友,包容一点怎么了,有错了总不能全赖傅盛锦一个人吧,方越还听见cole自己也走调了呢,还不止一次。 一个两个凭什么都只怪傅盛锦。 方越气唿唿的准备拉着他走时,没拉动,傅盛锦阻止了。 「我最近刚到a市,很多都还没有适应。抱歉。」他手掌捏了捏准备发作的方越,「明天演出前我们在排练两次,练习我一定把状态调整过来。」 大约是看在傅盛锦之前的技术上,柯莫同意了。 散场之后,傅盛锦没有立刻回家,方越帮他提着琴站在傅盛锦右侧安慰。 「别太累了,你才出院,如果这个乐队待不下去,我还有其他门路,」见傅盛锦依旧神情恍惚的模样,忍不住问,「你最近状态不好,发生了什么。」 傅盛锦定定看向方越,语气很疲惫:「我被人偷窥了。」 「新搬的房子里面有摄像头,每天来乐队的路上也有人尾随,我看不见他的样貌,但我知道,他的脚步声听起来总是离我有段距离,我停他也停,我动他也动....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方越觉得这件事肯定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的生活,不然周施君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这样脆弱的求助他。 在他眼里,周施君一直都如同坚韧不拔的柏树,对自己虽然冷漠了一些,但从没有这般恐惧易碎的神情,像是产生裂纹的陶瓷,岌岌可危的碎裂却也美得更让人心生疼惜。 傅盛锦继续添油加醋道:「就连浴室也有针孔摄像头,要不是热水器坏了找人维修,我也发现不了。」 他垂下翘长的睫毛,「每天我都很害怕回家。」 方越听完脸色便音沉下来,立刻道,「来我家。」 「那个房子我会去让人帮你收拾东西,你这段时间来我家住吧。」 第108页 见傅盛锦不说话,方越的态度强硬了许多,「你在那里不安全。」 怕对方觉得自己在添麻烦,方越又补充道,「关于安全的问题不能马虎,我到时候再找个侦探查一查。」 说着就拉着傅盛锦往另一条路走,方越的司机停在前面的咖啡店门口。 傅盛锦点了点头,答应了。 从系统那得知被他狠狠甩掉的前男友和方越现在是一个小区,并且一栋楼。 虽然傅盛锦和方越说得那番话有夸张的成分,但他能感觉确实有个变态在偷窥,搬进方越家不仅能找机会刷前男友的怨气值,还能躲躲变态,简直一举两得。 方越把他揽在怀里,那双黑眸瞳孔没有聚焦,安静的盯着地面,看上去很乖。他们现在的相处方式和之前的尤为不同。 方越感觉周施君好像没有那么牴触自己的靠近了。 他抱的更紧了些。 方越注意到周施君的时候,是在酒馆的演出台上,与周围喧嚣热闹格格不入,周施君像是拒人千里的高岭之花,酒吧那种让人躁动的场景每个人都在放纵灵魂。 而周施君的灵魂让人不敢靠近。 方越知道每个人都在偷偷的看周施君,他打听到对方的联繫方式,也打听到周施君有一个比他小的男友。 但在医院时,他的男友却弃周施君而不顾,是不是证明了自己有机会了? 方越带着傅盛锦上了咖啡店门口那辆显赫的布加迪,车启动了。 他憋了一路的问题唿之欲出。 车里气氛很安静,方越鼓足了勇气抓住傅盛锦的手,很滑,只有指腹上有茧,摸了两把:「你和男朋友吵架了吗?怎么最近感觉你没联繫了。」 傅盛锦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贝斯包,祈求和方越回家的时候遇见前男友。 听见方越多的问题歪了歪头,丝毫不知道自己这个动作有多犯规,「分了。」 方越激动起来,「为什么。」 傅盛锦言简意赅,「家里原因。」 方越原本猜测是周施君甩了对方,结果是家长阻拦,这样的人怎么配和周施君在一起。 要是和周施君谈恋爱的是他自己,方越绝对会说服了父母才带周施君见他们,不会让对方受丝毫委屈。 傅盛锦不知道方越脑补了那么多。 他和安野爸曾经还是情敌,现在又将唯一儿子拐走了,就逮着一个人薅。 能同意才怪。 方越越想越心疼傅盛锦的遭遇,他都能想到对方受过多少谩骂和屈辱,「我会对你好的。」 傅盛锦:? 虽然不明白方越为什么这么说,但傅盛锦还是回了。 「好。」 在方越家住下后,傅盛锦悬着的心就放了一半,第二天排练完全没出过任何差错。 第一次演出亮相他们所有人都拿出了十成十的实力配合很完美,谢幕后掌声如鸣震耳。 演出结束后,傅盛锦收好琴在门口等着方越。 晚上十二点演出结束散场的人很多,等人走得差不多了,街道瞬间安静下来。 一阵风吹过,傅盛锦裹紧了大衣,电话突然响起,他从口袋摸出来手机蹑手蹑脚的接听,废了一些时间。 「磨磨蹭蹭。」 电话里的声音让傅盛锦浑身一怔,和在医院那天晚上『大叔』的声音一模一样。 「你是在玩躲猫猫嘛,周先生。」 「你昨晚没回家,是要我来找你吗?」 通过听筒传出来两道一模一样的话,傅盛锦瞬间头皮发麻 他就在附近。 不。 或者说就站在傅盛锦一米左右的距离。 傅盛锦转向传出声音的方向,下一秒那道声音继续说着 ——「我找到你了。」 第61章 安野(3) 「你...」 话没说完,傅盛锦便感觉一阵天选地转,方向感全无,步伐飘然不稳地被大力扯着。 酒馆位置处于十字路口,傅盛锦感觉到一阵风声擦着耳边扫过,男人直直拉着他的小臂朝着不知那个方向走。 左拐右拐了好几次,周遭瞬间阴冷了几分,像是在四周都有遮挡物常年晒不到太阳的胡同里,男人停下来,顺道也扶稳了因为紧张站不稳的傅盛锦。 「你忘记我了吗?」男人笑了笑,「也对,我还没告诉你的我的名字。」 傅盛锦没忘记在医院那天晚上的变态大叔,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监视自己,并且还找到酒馆,他声音有些颤,「没有,我记得你。」 现在不能乱了阵脚,傅盛锦深吸一口气,「你是那天晚上帮我递水的大叔,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我朋友还在等我...」 季李听到他的话笑的肩膀都在抖动,傅盛锦感受到男人已经笑弯了腰,将头埋到自己的颈部,混身肌肉都紧绷着。 「我叫季李。」 「你想回去的话我们玩个游戏。」 傅盛锦往后退了一步,脚下踩到一滩软乎乎的东西,像是踩在肉上的感觉惊得他又将脚缩了回来。 他梗着脖子:「玩什么?」 季李很满意他的反应,伸出手勾着傅盛锦一缕髮丝在手里揉捏,常年待在地下室倒是他的肤色很白,皮下青色的血管突出,但并不瘦弱反倒肌肉紧实。 「我很喜欢你。」季李嗅了嗅看过傅盛锦无数次被水淋湿头髮,在傅盛锦脸上咬了一口,留下齿印,「所以想更好的了解你,我问三个问题,你要是能答出来就可以转身走出巷子我不管你,如果答不出你就只能留下来了。」 第109页 傅盛锦挣扎着点点头,感觉右脸像是被咬掉一块肉一样疼,捏了一把汗,「好。」 心里疯狂唿唤系统。 面对剧情人物,系统都会提供人物喜好,只要不是属于任务范畴,整个世界的人物资料都是可以查阅的。 季李不急不慢道:「第一个问题,为什么你每天都穿着裤子洗澡。」 他想要多了解傅盛锦,面对喜欢的猎物好奇与耐心总是会多几分。 傅盛锦张着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是知道有人偷看吧。 【该人物涉涉及任务,无法提供人物资料。】 居然涉及任务? 难道他又忘掉哪个剧情了吗? 「因为...」傅盛锦结结巴巴道,「因为...」 季李替他回答道:「知道我在看。」 傅盛锦脖子上又被狠狠咬了一口,这次咬的很重,牙齿几乎穿透了表皮。 血珠很快成线般流淌,又被舔掉。 这让傅盛锦有强烈的危机感,如果答不出来,真的会死。 季李摁在伤口,疼得他嘶了一声,脖子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是不是。」 傅盛锦不敢撒谎,「是。」 似乎看他疼的身体轻颤,季李心情好了些,被猎物欺骗的愤怒让他有一刻真的像杀死傅盛锦。 他亲昵的亲了亲傅盛锦的伤口,「算你过。」 「第二个问题,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什么礼物? 傅盛锦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他背后已经被汗水打湿,努力思索着近期收到的东西。 【你刚刚踩到的人。】系统提醒道。 刚刚踩到的是人? 傅盛锦嘴唇抖了抖,才稳住声音,「太软了不喜欢。」 季李一脸若有所思,「那我下次不送你冷冻后的,冰化了所以有点软,都怪他不然我能看你不穿裤子洗澡。」 所以地下躺着的人是谁? 在他搬进新房第二天有个修水管的叔叔提过一句,房子感觉让人不自在。傅盛锦很愧疚,如果他没有因为害怕跑去方越家,那也不会牺牲一条人命。 「第三个问题,你喜欢谁?每天和你一起回家的那个?还是...还爱着那个女人?」 傅盛锦惊了,季李居然连这个都知道,「你到底是...」 他把没说完的话吞进肚子,声音冷了些,「我没有喜欢的人,她已经死了。」 这三个问题傅盛锦答完腿都是软的,等着季李的话。 「你走吧。」 傅盛锦听到着毫不犹豫的转头小心翼翼的踩着地上尸体的周边过,一点一点往外走,如此轻易地就从季李手里逃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但对方似乎真的放他走开。 傅盛锦摸索到巷子口已经没有听到跟着的脚步声,这一刻才如释重负,他急忙掏出手机报警。 手机刚摸出来,陌生电话打来,听着播报的号码傅盛锦点了接听。 是季李。 季李仿佛料到他在想什么,提醒道:「你做什么我都知道,不要让我不开心。」 傅盛锦没回答,电话自动挂断了。 这个任务到底忘记了哪个剧情才导致发生这样的变故? 偏偏他看不见,很多事情都不方便查询,傅盛锦只能等,等到知道一切的机会。 方越的电话打了十多个,傅盛锦告诉他今天自己有事,晚点回去。 现下只有早点清除安野的怨气值,再拖恐生变故。 好在他住进了安野同一栋楼,还有系统这个外挂。 他问系统安野现在在做什么。 【目标人物安野,在15分钟后会到宿主所演出的酒馆。】 傅盛锦从系统那得知信息后,用手机打车到酒馆,中间操作花了八分钟,就在附近没一会便到达。 【目标人物还剩三分钟抵达。】系统贴心的提醒着。 傅盛匆匆坐到吧檯,点了一杯盘尼西林,他很喜欢这种辛辣的口感同时入口还带着柠檬的清香。 半杯下肚,傅盛锦已经有些晕了,周围不少人在他进门是就注意到他了。 这样一个美人像是落入狼群的羊,被人虎视眈眈的盯着。 很快在众人的目光下,一个粉色头髮的少年坐到了他的身边,「哥哥,你是刚才演出的贝斯手吗?」 还剩一分钟。 少年长相很漂亮,那双眼睛很有灵性像小鹿,穿着暴露的吊带白净的手臂蹭着傅盛锦的腰,他俩距离极其近。 超短裤下的腿很嫩滑,少年拉着傅盛锦的手摁在自己腿上,「今晚约不约?」 知道傅盛锦看不见,他还贴心的帮傅盛锦把脸摆向自己。 虽然是个瞎子,但是如果能和傅盛锦睡一晚,齐乐都觉得自己沾了傅盛锦清白,赚翻了。 齐乐朝自己那群狐朋狗友抛了一个拿下的眼神,也不管那些人传来的酸气,耐心说着,「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你以前在b市弹贝斯吧?那时我就喜欢你了。」 傅盛锦眉目此刻已经染上醉意,在灯光的渲染下竟显得有几分柔情,齐乐脸颊发烫,他似乎能感觉到那双黯然失色的瞳孔正在深情的注视着自己。 仿佛耳边只有暧昧的唿吸声。 齐乐等了一会,没等到傅盛锦吻下了,哪怕对方全程没说一句话,他自己脑补以为对方答应了邀请,估摸着如果等傅盛锦来亲自己怕嘴对不齐,于是齐乐主动吻上去。 第110页 ——「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不长眼睛的傢伙打断了齐乐进行中的吻。 齐乐在家也是千娇万宠的少爷,和看对眼的人定情之吻被打断,让他非常烦躁,但凡有保镖他就冲上去打了。 「哟,你爸把你放出来了?」齐家在a市有头有脸自然认识安野。 安野和他家有着生意往来,见过不少次,每一次他都觉得安野这傢伙目中无人,拽得让人讨厌。 齐乐继续嘲讽,「听说你为了一个老男人宁愿做你妈的替身。玩得够花,就是不知道床上像不像你妈,老男人喜欢吗?」 a市谁不知道安野这个不孝子疯狂追求一个老男人还cosy他妈,丢人丢到家了。 要不是做生意确实有些手段,至少明面上没有人敢讨论安野的八卦,只要不传到正主面前,不被正主知道,他们这个圈的富二代把他的干出的事私底下聊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安野成绩好,头脑也聪明,从小到大都是他们这些整体混迹酒吧玩乐的公子哥对照组,别人家的孩子,有朝一日有这样的丑闻,这乐子讲一年都不腻。 傅盛锦听这声音很熟悉,若有所感的看向安野那边。 安野黑着脸,语气像谁欠他钱似的,「放手,别碰他。」 齐乐本就被打断心情不好,直接就歪头靠在傅盛锦的肩膀上,哪怕被傅盛锦推了推也没推开,牢牢靠着。 「先来后到你不懂规矩吗?」齐乐气鼓鼓的道,「他是我的人。」 怒气中烧,安野一拳打在吧檯上,拳头渗出了血,吧檯是木制的,居然都凹了一块。 齐乐瞬间抬起头松开抱着傅盛锦的手,他小时候也因为看安野不爽和他打过架,每次都被揍得鼻青脸肿。 更别说现在的安野副业是拳击手。 但他还是不服气的道,「这个哥哥是我先看中的,你不是爱那个老男人死去活来嘛?我帮你打掩护去b市。」 齐乐是真喜欢傅盛锦。 不然他害怕被打毁容早把傅盛锦让给安野了,胆子也大了点和安野提条件,「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能让给我。」 傅盛锦听着他们闹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直到齐乐要被揍那刻才道,「住手。」 拳头在齐乐眼前停下,他都不敢想要是这一拳打下来他的鼻子会成什么样,尖叫一声躲到傅盛锦身后。 安野无措的站在原地。 和傅盛锦分开到现在,他每一天都很后悔离开,被爸爸关在家的那几天他每天都在思考自己对周叔叔的爱到底有多少,足不足以支撑知道自己是个替身还能继续爱下去。 起初他以为自己会恨,会失望。 但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他真的太想傅盛锦,他的问题有了答案。 哪怕是替身,是妈妈的替身,他也爱傅盛锦。 安野来这借酒消愁却遇见了能日思夜想的,此刻却将别人护在身后,原本被他自己拼好的心一阵阵的疼。 他向前走了一步将头埋入傅盛锦的怀里,喊出了他朝思暮想的名字。 「周叔叔。」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百草枯的营养液! 安野像被抛弃的孩子,耷拉着脑袋:周叔叔,你不要我了吗? 齐乐瞪大瞳孔:这个绿茶是谁? 第62章 安野(4) 身后的齐乐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安野平日里那股生人勿近的拽样一扫而空,高大的身躯此刻看起来很是小心。 像是怕面前人厌恶,狼崽子低眉顺眼夹起了尾巴。 「周叔叔?」 齐乐将这个名字念了一遍,「周施君。」 即刻像是明白了什么脸色铁青。 该死,安野前任居然是周施君,齐乐双手拉紧了傅盛锦的衣角,满脑子都是辩解的话,没等他说出口,安野抢先夺走了傅盛锦的注意。 安野喉咙很哑:「今晚你和他约了吗?」 只见男生执拗的抱着傅盛锦的腰不肯放手,双眼微红,活脱脱像是被渣男辜负的原配,傅盛锦仔细打量了一番安野的脸,想狠狠地揉捏一把。 事实是傅盛锦上手捏了,那张貌若天仙的脸被他捏地咧着嘴像在笑,但安野那双桃眼里蓄满了泪,吓得傅盛锦连忙松手。 「没有。」 齐乐深吸了一口气,「你明明答应了啊!」 「我刚才不是故意说你的。」齐乐后悔方才一时嘴快,居然把傅盛锦也骂了进去,如果老男人是傅盛锦这样,他认为安野做的情有可原,齐乐狠狠瞪了安野一眼,牙都快咬碎了,「你是故意的!」 傅盛锦和齐乐拉开距离,灯红酒绿的光照下,他的唇很红,脸颊和脖颈上还有引人遐想的暧昧痕迹被长发欲盖弥彰的遮盖,像是地狱来的魅魔。 傅盛锦那双灰雾似的眼眸低垂着看人是总有一种破冰似的柔情,他勾起一缕青丝,语气冷淡的打破了这股柔情,「你还是学生?」 齐乐立刻道,「我成年了!」 居然比安野还小。 因为安野每次出门都有带笔和小本子的习惯,傅盛锦眉头挑了挑,习惯性从他口袋拿出纸笔。 冰凉的指尖捏着纸笔不经意的按了按隔着蹭布料的肌肤,安野的小腹一紧,慌张的掩盖住。 傅盛锦没注意到安野的反常,洋洋洒洒的写下一串号码递给齐乐。 第111页 「或许我们可以多认识一会。」 齐乐微微侧头与傅盛锦身后那双快将他生吞活剥的眼睛对视,张扬的挑了挑眉,收下了号码。 「哥哥,那我们可能先从吃一顿饭开始了解彼此,明天晚上有空吗?」 傅盛锦带上墨镜边结帐边道,「好。「 将纸笔重新插入安野的口袋,他勾了勾嘴角,「下次见。」 傅盛锦直直走出酒馆,也没听清安野在后面说了什么,拦下了路边的车回方越家。 他故意停在离小区一条街的位置下车,去便利店买了些东西,慢吞吞的走,傅盛锦有系统所以即使看不见也可以听系统导航分辨方向。 一路上都走得磕磕绊绊,直到走到小区门口,傅盛锦不小心踩空了之后跟了他一路的人才立刻现身。 「周叔叔。」 安野下车将他扶起,路边锋利的石子划破了傅盛锦的掌心,看起来破口很深。 安野皱了皱眉,看起来闷闷不乐,「怎么不带拐杖。」 一路上他看见傅盛锦摔了好多次,裤腿膝盖的位置都摔破了个洞。 傅盛锦语气不善,「你跟踪我?」 「对不起,」安野害怕傅盛锦反感自己,连忙补充道,「我也住这里,不算跟踪。」 他让傅盛锦别动去附近的药店买清理的药品,一路都跑的飞快生怕下一秒,傅盛锦就不见了。 傅盛锦膝盖也摔破了皮,方才摔得时候还好,但有人关心就变得疼了起来,他扭了扭脖子发叉戳到了季李咬出的伤口,他嘶了一声。 起身准备换个姿势,安野匆匆跑回来把他扶起,「要不先去我家处理一下。周围的药店都关门了。」 【那边不是有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系统戳破了安野的谎话。 「不用。」 傅盛锦没让安野扶着走,自己往前走了两步,安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周叔叔你有东西掉了。」 刚刚摔跤是从便利店顺手买了一盒杜蕾斯掉在地上,最大号刚好傅盛锦的码。 安野递给傅盛锦手却暗暗用力,根本抽不动,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送你了。」还是傅盛锦先松手。 「你有新男友了吗?」安野声音有些哽咽,「他有我会玩吗?」 「你还喜欢我她吗?」 这个她是谁都心知肚明,像根刺不会让人死,却让人痛苦。 安野固执的拉扯着他衣袖追问一个答案。 他从小到大都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因为母亲对父亲没有感情,连带着他也有些厌恶。 尽管安野清楚自己现在的想法与最讨厌的父亲的做法无异,但就是控制不住地想占有傅盛锦。 傅盛锦向前走了一步,拉进了他们的距离,准确无误的抚摸上了安野的眼睛,这个动作熟练至极,像是做过无数次。 「喜欢。」 「安野你没有权利了解我的私生活...」墨镜向下垂落一节,傅盛锦的脸挡大半。 安野凑近了些,鼻息打在傅盛锦的脸颊,将杜蕾斯放进口袋,一手掐住他的后颈一手伸进去了衬衫里胡乱的弄着,不给傅盛锦任何反击的机会吻了下去。 傅盛锦力气没有他大,被牢牢抓着,两人都带着股气,谁也不服谁,吻也带着咬死对方的架势有来有回,剧烈的喘息声让这氛围都暧昧起来。 安野眼神暗了暗,分开后彼此嘴上都带着彩,口腔一股铁锈味,分不清是谁的,或者二者都有交融在一起。 傅盛锦晕乎乎的被安野拉上了车,开到地下车库后又被带到27楼,他毫无反抗之力,被粗暴的拉扯着扔到了床上。 他没了方向感一路被拉扯任人宰割,墨镜也不知何时掉了,泛红的脸颊被捧着咬在了季李之前咬的位置,那双手一路向下... 傅盛锦咬着嘴唇,「住手。」 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唇上,安野趴在他身上,「别说话周叔叔。」 「我肯定比他更能让你开心。」 先前傅盛锦买的东西派上用场,安野确实很会,他们这种事契合度很高,他只感觉像船只般被摆弄着。 方越的电话打来了一次又一次,安野那个黑心眼的接通了,傅盛锦只能忍着哭腔和他说不回去了。 电话挂断那刻,想到自己隔壁就是方越不知道有没有听见那些撞击声,烧得耳朵整个都红了。 偏偏罪魁祸首还嬉笑道,「周叔叔,你男朋友知道你在和小三做这种事吗,接到电话你更兴奋了...」 傅盛锦打断:「闭嘴。」 安野抱着傅盛锦睡下已是凌晨四点,期间方越的电话又打来过几次,烦躁的睡意全无,在阳台抽菸。 黑夜里那点猩火燃了一夜,他找了一个私人侦探让对方调查周叔叔身边接触过的人。 他和安其康是一类人,只要沾上就甩不掉,身体里流淌同一种基因的原因,安野和他父亲一样会不择手段的让傅盛锦回到他身边。 冷风吹得安野头脑清醒了些,他打开了傅盛锦的手机,密码和从前一样112658。 他和妈妈在11.26日相识。 他为妈妈弹奏了58首曲子。 安野心口泛着酸涩,暴躁的抓了抓头髮,阳台的绿植被他掐断了好几株。 他回到房间拍了好几张照片,最后挑挑拣拣给方越发了他和周叔叔十指紧扣的照片。 第112页 「周叔叔在我这里。」 「你们分手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白草枯的营养液! 第63章 安野(完) 次日傅盛锦去乐队排练迟到了几分钟,他赶到时髮丝微乱,棕色羊绒大衣敞开露出了里面那件极为骚包的衬衫,腹部是镂空设计,和大衣同色系的线不规则的绣满花纹,长发将小腹上暧昧的痕迹欲盖弥彰遮掩了。 单薄的身体背着贝斯像是他走t抬的道具。 和曾经挚友儿子旧情復燃的羞恼让傅盛锦几乎不敢面对安野。 所幸醒来时对方没在家。他从衣柜里找到了不少属于自己的外套,但内搭也不知道对方放哪里,整个屋子找不到一件可以穿在里面的衣服。 昨天穿的衣服上面沾了不少东西根本不能穿... 床边只有这件衬衫。 想到这傅盛锦把外套拢了拢,脸颊浮现着淡淡的粉,几人看他的眼神复杂,傅盛锦看不见所以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身穿得很色气。 向他们道歉之后随即投入了弹奏状态,好在迟到不久,没人追究。傅盛锦松了一口气,挥着手杖坐到自己的休息位上,拿出贝斯。 方越探究的盯着傅盛锦身上那些痕迹,眼神里闪过一丝难过,欲言又止,目光落在对方脖颈上的齿痕时心口沉闷闷的,什么话都没说,视线却始终落在傅盛锦身上。 才练习了半小时,傅盛锦时不时揉腰的动作被方越看在眼里。 「please ept my uiness, ept my unbearable」 「 without you, i wouldnt be able to breathe...」 「let me kiss you...」 「goodbye, my love」 主唱唱完最后一句,方越扔开鼓槌,捂着胃,「cole,休息一下吧,我今天都没喝一口水,必须点个外卖续命了。」 如果是平时cole绝对会训斥方越一通再让所有人休息,但今天乐队排练的都很棒,便没多说别的。 「周施君你吃饭了嘛,我给你也点一个。」方越喊道。 傅盛锦从贝斯包里摸出一张创可贴,背对着方越,对方看不到他的动作:「吃过了,我先去趟厕所。」 「好吧。」 方才站着腰侧髂骨附近被裤子磨得很痛,好不容易熬到休息时间,他打算去趟厕所贴住那块破皮处。 傅盛锦双手摸索着到走廊尽头的厕所,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短短几米的距离这边确更阴寒些,没走几步,手指摸到了黏腻的东西。瞬间他便有些懊恼没带手杖。 有些人没有素质随手擤鼻涕就擦在墙面,也不知道他摸到得是不是这东西。 走入厕所后傅盛锦先是洗了个手才进的隔间,手机恰巧在这一秒响起。 周遭很安静不知是那个龙头没关紧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傅盛锦有些不敢接,他调成静音,因为看不见所以听觉比一般人更加灵敏,对于盲人手和耳朵便是眼睛。 旁边的隔间传来马桶沖水的声音。 傅盛锦快速解开腰带,确认破皮处在髂骨上是安野留下的咬痕后懊悔的帖好。 隔壁的沖水声不断,似有所感傅盛锦系好皮带抬头望了一眼。 ——「怎么不接电话。」 季李的声音从那处传来。 傅盛锦手僵住了,面色瞬间惨白,手脚无措的被吓怔住。 沖水声停止。 衣服摩擦的声音伴随着「嘭」的一声落地,季李停在他面前。 没得到回答,季李的声音冷了下来,扯着傅盛锦的衬衫露出身体上稠丽的痕迹,拇指陷在腰窝里,语气狠辣,「你昨天晚上在哪,我要杀了他。」 「不可以。」傅盛锦下意识说着。 随即被双手掐住,唇齿被撬开,只能发出无意义的挣扎,像块诱人採摘的蛋糕,松软恰当,散发着迷人的气息。 昨天晚上被安野咬伤的伤口,今天又被季李咬破,疼得他嘶一声,而挣扎却让吻势更加汹涌。 分开后两人都喘着气,傅盛锦心里强忍着噁心,「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个人在世界剧情从未出现,监视跟踪自己,漠视生命,无视法律简直就是个疯子。 季李眼里迷茫了一瞬,双手紧紧抓住了傅盛锦的腰,「我不知道。」 在贴着傅盛锦时,心脏像是生病了,飞快鼓动,一种直觉告诉季李,傅盛锦不属于这里。他人生二十一年第一次有了得到的情绪。 「我想要你。」 他贪婪的盯着傅盛锦空洞瞳孔,被强迫时痛苦绝美的面容,凌乱不堪的髮丝,组合在一起像是堕落的天使。 需要自己去拯救。 季李:「告诉我昨天晚上是谁。」 傅盛锦真的觉得这人有病,随身带着刀,并且手上的命案不少。 如果不能摆脱季李,那么他的任务也会被阻碍。傅盛锦虽然很害怕,但是也在思索对策。 被拖进胡同那次,还有医院那个大叔,估计早就被季李处理干净,这么久依旧没有警察来找傅盛锦问话,那么说明季李作案手法很高超,是个惯犯。 狭小卫生间站两男人很是拥挤,傅盛锦腿间被对方分开甚至能感受到季李大腿侧的刀。 傅盛锦嘴唇颤了颤:「你不是知道吗?非要亲口听到我说?」 季李似乎很满意他的模样亲了亲他的额头:「我会去处理的,你不会被任何人欺负。」 第113页 「虽然是你主动勾引那个,」季李紧紧贴着傅盛锦的身体,享受着怀中人那股淡淡的香味,「但是我不会怪你的,你看不见,所以不知道那些人看你那副垂涎欲滴狰狞丑陋的样貌,你被他们骗了我知道。」 季李像是淬了毒般阴恻,明明二十出头的年纪做事十分狠毒果断,「我会帮你把他们都杀了。」 他说完,傅盛锦只觉得十分恐怖,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对方顶着,就连昨天自己买套拱火都知道。 显然季李对安野动了杀心。 等傅盛锦被他放开回练习室时,腿依旧有些软,季李下一个目标是安野,他任务没做完,安野不能死。 傅盛锦给安野打了电话,那头很快被接通。 那头的人声音很愉悦,「周叔叔怎么了?」 傅盛锦随即立刻道,「有人要....你,......,别.....」 「嗯?」 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出口的全是屏蔽词,傅盛锦深吸一口气,紧緻的眉眼皱起,「系统这怎么回事。」 【宿主检查不出原因,我需要上报一下。】 安野在耐心的等着他说话,傅盛锦却直接不能告诉安野有危险不要出门,他尝试换种说法,「你在家呆着,不要....」 连陌生人都不能说。 「万一.....,你就......」 傅盛锦被屏蔽词弄得有些恼,直接道:「不要出门。」 安野听得半懂,清楚傅盛锦让自己在家等着他,应该是会一直陪着他的意思,随即放下了手里的工作,打算回家。 「我知道了周叔叔,我会等你的~」,他要早点会去准备约会惊喜,虽然周叔叔还没同意复合,但现在周叔叔愿意接近他,那应该就是不讨厌... 电话挂断后安野快速回家准备了晚餐,顺便在傅盛锦进门就可以摸到的位置藏了东西。 ...... 傅盛锦走的飞快,像是后面有豺狼虎豹般慌张,方越此刻就在门外抽菸,练习室这条走廊的灯坏了,看起来很黑,见到傅盛锦他将烟摁灭踹进兜里,手疾眼快的扶住差点摔跤的傅盛锦。 方越看不清表情,但透过背后练习室的光能感觉是在笑,「你跑什么,差点摔了。」 傅盛锦腿软站了好几次才站稳,方越小心的扶着他,两人靠的很近,抬头时磕到了对方的下巴。 方越低头紧张的检查了他的额头,红了一块,此刻他们离得很近,方越可以看见傅盛锦那双仿佛沁水的眸子,以及脸颊上的咬痕。 良久两人都没再开口。 方越动了动喉结没忍住,「你昨天在哪?」 「朋友家。」 方越不依不饶:「男朋友么?」 这让傅盛锦愣了一下,他和安野还不算复合,顶多算炮友,便答,「不是。」 闻言方越绷紧的心又热络起来。 他从兜里掏出未抽完的香菸想继续,但见傅盛锦抬头望着自己,他夹着烟的模样进入傅盛锦瞳孔的倒影里,这双眼睛就像是能看见。 他又揣回兜里,打趣着,「你一直没回来,我很担心所以打了电话。昨天晚上有人用你的号给我发消息,让我们分手,我当时人都傻了,我还以为是你男朋友。」 「那人看着醋劲挺大,还好不是,不然让他误会了你不好解释。」 傅盛锦不怎么看手机,就算有人拿他手机做了什么他也不一定知道,安野既然给方越发了消息,那应该也注意到频繁骚扰他的季李,知道这个不免安心了些,紧皱的眉眼也松了些。 「谢谢,我知道了。」 见到傅盛锦的反应,方越心里有些却然,但还是装的与平常无异,「周施君,你以后要是谈对象了得看准人啊。」 方越:「有些容易吃醋的还喜欢查另一半手机的比较偏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圈,像我就不爱吃醋,情绪也挺稳定。」 傅盛锦定定看了他两眼噗嗤笑了,「你别和我说呀,应该和你暧昧对象这样介绍自己。」 这话把方越噎住了,半晌都没再开口。 ...... 排练结束,cole提出喝一杯,乐队组成后都没有一次聚会,傅盛锦想回去,但方越也拉着他,傅盛锦的拐杖被抽走,系统去上报故障了根本没办法回去。 他算了算时间,现在下午6点,应该能在九点之前回家,便没再坚持,只是又提醒了安野一遍,在家带着,不要出门,不要随意开门。 聚会地点是在a市城中村附近的包厢里,因为便宜,所以环境不算太好。 起步阶段,资金主打该省省该花花。 七点半的时候大部分人都醉了 cole酒喝得最多,情绪十分激动,他站在凳子上,不算诉说着他在摇滚圈熬的这七年,付出了时间精力和一腔热血却依旧籍籍无名。 虽然cole和傅盛锦方越闹过矛盾,但他看见了周施君的天赋,看到了对方弹贝斯时闪闪发光的模样,也因为自己压力过大迁怒对方愧疚,这是这次聚会的原因,另一部分就是想互相认识一下。 一个乐队的默契感少不了与成员彼此之间的羁绊联繫。 摇滚乐队圈子很小,b市的盲人天才贝斯手这个圈的人基本都听过这个名号,但刚开始cole觉得周施君是个虚有图表的傢伙,能火起来靠的就是看不见这点来炒作。 所以才会在第一次排练时刁难,这点cole向傅盛锦道歉了。 第114页 误会解开,方越也多喝了两口和cole打成一片,聊天聊地说着情路不畅,两个醉鬼不知什么时候都跪在地上便相互搂着肩膀哭。 中途柯莫接到个电话,包厢门有些生锈,拉开很费劲,他让傅盛锦帮忙搭把手,「以后接到演出就订贵的。」 他虽然发过单曲热度较高,但是歌红人不红,那时候年轻一万就把这首打包卖给公司了。 傅盛锦弯着眉,温声道,「好,到时候去月满江订。」 月满江是a市最豪的会所,一晚上万打底,柯莫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好贵...」 方越插了一嘴,「要是可以去月满江,说明我们赚的多。」 柯莫出去了。 他和cole又开始谈人生,说着有钱也不好,没有实力还要回去挨白眼继承家业。 键盘手李楠也在喝闷酒,时不时和他们聊上两句。 全程就傅盛锦和柯莫没喝,他身体不好,后者早上吃过头孢。 柯莫回来时脸色难看不知道在想什么,傅盛锦喊了好几声才让他缓过神。 方越他们说话时吼得撕心裂肺,不知道的真会以为他们受了多大的情伤,柯莫回到位置拿起酒对瓶吹被傅盛锦拦住。 灯不亮,但还是能让人看清柯莫发红的眼睛,他握成拳头不停刮眼窝,似乎这样就能欺骗自己减少眼睛的酸涩,「我姑父去世了,他的尸体今天在下水道找到。」 他声音很小,但傅盛锦听清楚了。 不知怎的傅盛锦心脏陡然加快,喉咙有些干涩的问,「你姑父是做什么的?」 柯莫的眼泪终究还是流了下来,蜷缩紧身体,背嵴颤动着,东一句西一句胡乱的道:「我姑父把我带大,我不想读书,他就让我做自己喜欢爱好,我那个时候干什么都很烂,我想帮他减轻负担,以前我也想和他一起做水管工...他不让。」 受了刺激,柯莫说话哽咽语句听得不是清楚,但傅盛锦还是听到了他想知道的答案。 ...水管工... 怎么会这么巧... 柯莫声音没咋抑制,崩溃的嘶喊着,像是要将心中的痛发泄出来,「他对人都很好,对谁都好,我都没好好孝敬他...」 方越他们都安静下来没了动静,满脸醉态笨拙的想安慰,但亲人去世的痛就像将初生的心脏碎了,如此隐私的地方只能靠自己修復。 没人再说话。 傅盛锦打开手机,跌跌撞撞的出门,他在收集证据但他看不见,也没有最直接能证明季李杀人的证据。 与此同时。 一个陌生号码发了两张图片。 是安野家和方越家的大门。 知道傅盛锦看不见贴心的附上文字。 【我到咯,我会救你的。让这些觊觎你的人都去死。】 ...... 安野家一片狼藉。 傅盛锦赶到时警察也来了,原本干净简约的客厅满是血污,进门处角落,一枚戒指掉在染血的地毯。 警员拍照採证,整个屋子都没有安野的身影。 傅盛锦将手机收到的匿名消息给警员看,这一看直接证明了就是季李入室杀害。 他是盲人看不见图片,消息也是很少看,他只知道季李会给他发肉麻惊悚的消息并不知道每一次杀人,季李都在用他帐号记录犯罪。 那个匿名帐号给他发的第一条消息就是一个浑身被包裹着塑料的男人,透明的隔膜可以看见男人被捂的黑紫狰狞的脸,但眼睑处十分怪异。 接着图片季李发了一段话【该死,全部都该死,他罪有应得。】 显然季李和这些人都有恩怨纠葛,积怨已久,不然手法不会那样残忍。 许久没有说话的系统突然发出急促的铃声,尖锐的噪音快吧傅盛锦的脑子震破,背嵴疼痛的微微曲起,青白手腕上随着力道筋络显形。 【目标人物生命危险,请宿主抵达老城区45号顶楼营救。】 【叮——触发第二任务剧情,解决杀人犯季李。】 【任务时限:12小时。奖励:完成任务便可以直接返回现实世界宿主自行安排。】 傅盛锦嘴唇没有任何颜色,疼痛那股劲缓过去后他才咬牙切齿的问,「怎么和上个世界一样都有第二种通关方法。」 系统沉默很久:【我也不知道。】 傅盛锦没在追问,第二任务触发后就必须以第二任务为主,现在安野有生命危险,有具体地址的话那他可以联繫警方先过去,壳控制局面。 【叮——只能宿主一个人前往。】 这样的话。 傅盛锦得先搞清楚,季李到底和这些人有什么瓜葛。 季李给他发的消息被警察备了一份,他让系统告诉他每次作案受害者的信息,由于权限原因,系统不能直接告诉傅盛锦季李和那些人的瓜葛。 傅盛锦坐在安野家的沙发上将信息整合完还剩11小时。 他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让系统发送了一份到他手机里,系统描述图片血腥与噁心感消退才停下动作。 丝毫没注意大门打开了,他的身前站了个高壮的身影。 「周施君!!你到底要把我的儿子害成什么样。」安其康突然出声,吓了傅盛锦一跳。 安野失踪,安其康肯定会知道,傅盛锦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刚刚缓和的头疼似乎又严重起来。 第115页 傅盛锦轻咳了一声,虚弱苍白的面容憔悴不堪,但那双眼睛格外锐利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其康,父债子偿就是这个道理。」 安其康气急了,勐得冲上前揪住了傅盛锦的衣领,拳头快落下去那刻,他又像是只战败的丧家犬,祈求道,「他还只是个孩子!阿野要是有事,我怎么对得起齐素,你一定知道些什么,我害了你一双眼睛我赔给你,告诉我安野在哪。」 虽然安其康也能查到对安野动手脚的人在哪,但他怕那个时候就晚了,没有傅盛锦提供的线索,万一安野出事了他不敢想。 傅盛锦笑了,眼眶的泪水却沿着眼尾流了下,「安其康你玩别人的时候像个会被人算计吗?那有这么容易收手的玩法。」 这样挑衅的话对方尽也忍了,安其康跪了下来,「大人的事不能牵扯到孩子,」 他磨牙凿齿道,「而且安野对你的心意还不够明了吗?你狠心践踏的是我儿子的一片真心。那天我带他回去之后你知道他怎么说的吗?他说爸,我这辈子只能喜欢周叔叔,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不会变,你帮帮我让周叔叔也喜欢我好不好。」 「你知道安野的性格,要不是伤极了他会说这样的话吗。」 半晌傅盛锦垂着眼帘,缓缓开口,「不是我做的,但我知道是谁绑走了安野,你现在让人查一查季李和这些人的关系恩怨,我会把他带回来。」 他补充了一句,「要尽快。」 安其康收到那份资料立刻着手打电话叫人查了起来,但资料上的人莫约有13个,动用一切资源查起来最快也要8个小时以上左右。 傅盛锦只能等,鑑于任务规定只能让他一个人去,并且在解决季李后,允许带一个人将安野从顶楼带下来的情况下,傅盛锦给方越发了消息,让他11个小时后来老城区45号。 他提前去了安野被关的小区让系统检查了一番。季李和安野都在顶楼,并且傅盛锦出现在附近时,季李就在用望远镜观察他。 他迟迟没上去,在季李给他发送消息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硬是让他拖到了安其康发资料来,他快速让系统给他讲述季李的经歷与那些死亡人的恩怨,越往下听看越让他感到无力。 季李没有父母,在农村跟着一个阿婆到六岁,柯莫的姑父也是一个村的,那时候经常可怜季李给他买好吃的。六岁只是的季李就是一个人吃百家饭生活,因为没上过户口,是个黑户,也只能多出点力气帮村里干些砍柴,挑水这些琐碎活。 随着年龄增长,他遗传妈妈的长相越来越漂亮,柯莫的姑父便萌生了邪意,将柯莫骗到在茅草房里侵犯了,事后怕别人知道,便将季李介绍到医院大叔那工作。 之后傅盛锦不想看下去。 那些人太噁心了。 他看不见,自然不知道季李那张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刀疤。 系统有些惋惜:【资料上他18岁的照片很漂亮,雌雄莫辨,气质却很阴郁。】 傅盛锦总算知道,为什么每一张受害者惨死的照片后,季李都会加上一句——「我保护你。」 他将傅盛锦当初从前的自己。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被强制侵犯也无法反抗,痛苦无力,深陷绝境的自己。 最严重的时候,他被一个男人关在房子里,虐打到浑身是伤,肋骨断了三个,也是那次他的脸毁了。 傅盛锦看的太入迷太久没回復季李的消息。 那条匿名简讯不断发着 【你在干嘛?】 【你在干嘛?】 .... 转眼便发了一百条。 傅盛锦起身离开了这个显眼的位置,在这栋楼的墙壁站了一会,顶楼有人勾着身子不断往下看。 他随手拍了一张楼道的照片。 【傅盛锦:等着。】 他上楼期间听到上面发出的哒哒哒的回音,似乎是季李在确认傅盛锦是否真的正在上来。 老楼建的普遍都不高爬到顶楼才11层,但傅盛锦还是有些吃力,额头冒出微薄的一层汗珠。 顶楼不是很宽阔,种满了蔬菜有些难以下脚,在中间有个小屋子,安野就躺在门口,腹部被利器划伤草草的包扎过还是流了一地血。 他还有意识,见到傅盛锦来了大喊着,「周叔叔你快走。」 安野眼里满是颓然:「周叔叔我都知道了,你的眼睛可以抵我的命,我来还,别讨厌我。」 傅盛锦有些惊讶,季李居然连这个都可以查到。 这些人一个个都自作主张,以为在做为他好的事,但傅盛锦从来就不需要这样。 傅盛锦咬紧牙冠,微怒:「安野,闭嘴。」 他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面向季李那个方向,满脸疤的亲年笑着十分狰狞,傅盛锦此刻离他很久,伸出手指尖弯着轻轻碰了一下拿到沟壑高低不平的脸。 傅盛锦皱起眉头:「疼吗?」 随即自言自语答:「怎么会不疼。」 他抽开手的瞬间就被季李握住,贴在脸上,青年被这么一问生出了委屈,「很疼真的很疼。」 季李语调带着微弱的哭腔,「疼得我都想早点死。」 他露出了胸膛的疤,抚摸着傅盛锦那双看不见的眼睛,「我的身体很丑,只有手是好的,所以我想了很久,凭什么我要经歷这些,凭什么那些人家庭美满人生幸福。」 第116页 「你知道吗?你躺着医院的时候,葛刚对着你居然露出那样噁心的样子,所以我把他的眼珠挖出来餵给狗吃了。」 季李轻轻描摹傅盛锦的眉眼,从英挺的鼻子到软薄的唇,「我喜欢你。他们凭什么能和你在一起。那些人的眼睛真的都该挖出来餵狗。」 「我是最懂你的,我会保护你,我爱你。」 「你不爱我。」傅盛锦神情深吸一口气才继续启唇,「你只是把我当成从前的你。」 季李瞳孔紧缩,即刻喊到,「不可能。」 「我没有!」 傅盛锦看过资料,知道季李的无助与绝望,在那样的环境里心理不扭曲才怪,但正是这样才更应该用法律来保护自己,「为了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渣,你要付出一辈子的代价成为刽子手,如果多为自己着想,就不会这样累这样绝望了,或许在你的心里公平的天秤早已坍塌,但是正是因为如此法律会保护每一个逼入绝境的受害者。」 「你本来没有错,错的是你生而不养的父母,是哪些人面兽心的畜生,会有无数心怀正义的人帮助你,惩戒这些畜生,可是你选了最为偏激的路,我没有办法责怪你,但是我有权厌恶你,跟踪我,偷窥我,甚至强迫我。」 傅盛锦一字一句道:「你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我就是从前的你,你难道没想过我被你偷窥,看不见事物被你带到陌生地方的恐慌,被你跟踪甚至做那些过于亲密的事时,你在我心里早已成为那些渣崽。」 安野失血过头,早已两眼发黑,他清楚的听着傅盛锦和那个变态的对话,咬紧牙关双腿发软的站了起来,使出全力招唿在季李脸上。 他扯到伤口,吃痛的喊道,「混蛋,你自己被强迫过深知痛苦还来强迫周叔叔。我就不该和你做这笔交易。」 傅盛锦扶住快倒下的安野,捕捉到了关键字,「什么交易?」 安野紧紧拉着傅盛锦的衣袖,想解释,但刚刚那拳牵扯到伤口又涌出许多鲜血昏了。 距离任务时限结束还有三个小时。 怀里安野的身体有些沉,他抱不动,见血液不要钱一样流着,季李视线撇傅盛锦的表情将菜盆上的崩带递给傅盛锦。 傅盛锦紧绷着一张脸没说话,将安野的伤口又绕了一圈。 季李的眼睛是咖色,虽然容貌已毁但眼睛能看出来很漂亮,但眼中的阴鸷将这份美感破坏掉,他沉声道,「我和他打赌,如果你能在24小时内来找他,并且带他走,那我就不会缠着你。」 「他肚子那刀不是我捅的,」似乎是怕傅盛锦误会,「他自己撞上来。」 季李舔了舔后牙,「这人心思沉,尽沖不严重的位置撞,现在只是失血过多导致昏迷。」 「我把交易告诉你了。」季李将脸撇向一边,语气含着期待。 傅盛锦应了声,直接问,「那你会遵守赌约吧。」 安野很沉傅盛锦抱不动了便蹲了下来,他打不过季李,如果对方因为他这个问题又突然发难,他这样坐下身上还靠着人没办法跑。 周围都是菜,进来都十分困难,要想快去出去很难。 横竖都是死,傅盛锦对季李的恐惧没那么大了,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人。 他人生路上每一个因果都是导致现在模样的元兇,刻在心理的伤害如果真的那么容易抹去,那么季李就不会走上这条路。 他没有路可走,每一个节点都在逼他选择杀人这条路,没上过学法律意识不够,遇人不淑,这几条就完全将他困住。 究其不幸终究是命数这两字。 西边来的风吹乱了傅盛锦的头髮,长发扬起,季李伸手抓了几根没握住,髮丝从他手里抽离重新飘摇在风中。 季李感觉人生几十载从未又过这么宁静的时刻,疯狂扭曲的心也变得平静如水,「我会。」 他看着傅盛锦我会去赎罪的。 话很决绝,傅盛锦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忍住,「你没错,只是方式没用对。」 「我知道了。」季李看着楼下那辆熟悉的布加迪,「那个对你图谋不轨的人来了。」 恰巧手机里方越问傅盛锦位置,说他到了。 傅盛锦言简意赅,【顶楼。】 季李站在原地,傅盛锦拖着安野的身体好不容易到楼梯间,方越上来的很快,见到他这幅模样被吓了一条,检查了傅盛锦一圈,走的时候他听见季李的请求,「可以去这栋楼的地下室看看吗?」 傅盛锦没答应。 方越伸着脖子望声音来源处看,只能看见一道高大的背影,他问傅盛锦,「这是谁,怎么弄成这样。」 傅盛锦想了想道,「深夜用我帐号给你发消息的前任。」 方越惊诧的又瞧了几眼才看出来,「安野!?」 不怪方越认不出,现在安野身上浑身都是血又脏又臭,脸上蹭了不少菜地的土壤,一点都看不出原样。 「嗯。」 他们扶着安野下楼,当走出这栋楼莫约三米左右,身后传来巨响,像是西瓜落地炸开的声音。 方越回头看了一眼,是刚刚在顶楼看见的那个人,面部朝地,已经摔的脑浆都爆出来面目全非。 他忍住想吐的欲望,在傅盛锦问之前道,「盆栽掉下来了。」 傅盛锦抿着唇,脸色疲惫感很重,忽地笑了笑,「应该是别人在开玩笑。」 第117页 他觉得应该是季李想通了,准备去自首了所以扔菜盆示意他。 方越和他将安野抬到车上。 系统声音适时在脑海里响起,【任务完成,返回任务界面倒数启动中。】 【十】 傅盛锦握住了安野的手。似有所感,他的手也被握紧了。 【九】 他将右手伸向口袋翻找。 【八】 傅盛锦慌手慌脚从袋子拿出戒指,是在安野家捡到的那枚。 【七】 他给安野带在了无名指上,将刻有自己名字的那边露了出来。 【六】 ...... 最后三秒内,他吻住了安野干燥的嘴唇,不知何时原本昏迷的人甦醒,他们彼此对视着,目视对方眼中自己的身影消失。 安野挣扎的想拉他最后没力气摔下了座位。 「周叔叔...你去哪..」 ...... 傅盛锦并没有回到现实世界,系统任务完成了,他不知道该去哪里。 现实世界早就没有了他想为之不顾一切回去的人。 在绑定系统的时候傅盛锦就知道了。 天上哪里有这样掉馅饼的好事,他的重生是用哥哥的命换的。 傅盛锦茫然无措的坐在一片荒芜的大厅。 他满面愁容在思考去哪里。 那样失魂落魄的表情实在可怜,系统忍不住道:【宿主,从前或许是你哥哥的命换你重生,但后两个世界有其他人愿意贡献自己的积分换。】 【所以抵消掉了,你可以重生会你想回去的任何时间点,并且人物不变。】 谁这么好心,傅盛锦想不出他什么时候认识过出手这么阔绰的任务者。 像中了彩票,还是终极礼包,傅盛锦思索片刻,脑海里想起从前哥哥住在老屋的场景,那时候他还没有被傅家领回去,还在他哥身边。 这一次他那里也不去了。 【根据您的意愿传送,宿主祝你生活愉快。】 「谢谢你,你也是啊。」 ...... 傅盛锦望着只剩两个灯亮的天花板,嗖的一下坐了起来,阳光照射进来,窗外大爷大妈在多数在晨练。 他连鞋都没来得及穿跑出来房间,望着忙前忙后的身影眼眶一阵酸涩,勐得扑入夏敛怀里,脸埋入柔软带有弹性的胸肌上,哽咽着。 「宝宝怎么了?」夏敛有些担心,又见傅盛锦没穿鞋把他抱了起来放到沙发上,无奈道「不要以为现在春天就可以打赤脚,你昨天发烧才好,待会又感冒了怎么办。」 「我做了噩梦,梦见我死了,然后你接受不了这个结果也自杀了。」傅盛锦哽咽着,「哥,你不能死。」 「我现在没死你就给我哭丧是吧。」夏敛仔细的抹掉不停掉的豆豆,语气很严厉,「你不会死。」 傅盛锦撇了撇嘴,白净漂亮的脸蛋满是泪痕,看向夏敛的眼神是此生前所未有的郑重,「哥我爱你。」 他们相爱,但从未如此正式的告诉对方自己的爱。 直到死亡。 但这一次傅盛锦不会重蹈覆辙。 夏敛瞪大了双眸,昂臧七尺的男人泪珠顷刻流出,不敢置信的碰了碰傅盛锦的嘴唇,随即把着傅盛锦那张素白小巧的脸弯腰吻了下去。 「嗯。」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 这本书大纲丢了,卡文卡了很久,断更了很久,真的很抱歉!!柿子的第一本书文笔也小白,剧情逻辑也经不起推敲,我会继续努力,感谢一直追更的宝宝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