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倾向》 第1页 《本能倾向》作者:闲客g【完结】 简介: 【白切黑隐忍强大攻 x 无底线宠溺受】 白沉是个残忍偏执的上位者,对外冷淡,雷厉风行,却在舆论里带着一个矜贵乖巧的少爷公布了婚讯。 朋友对上那位少爷饱含杀戮的眼睛,在私底下提醒:「白沉,这人不是个善茬。」 白沉仰面躺在椅子上,眼睛都不抬,「这么说个孩子,良心不会痛吗?」 朋友在他耳边道,「他是个杀手。」 白沉慢悠悠地,「我知道。」 「???」朋友道:「他会杀人,手段残忍。」 白沉:「我不信。」 朋友:「???」 这他妈是个恋爱脑? 直到他亲眼看见薄募言叼着弹夹,换弹上膛,面带微笑地把威胁他的人脑袋爆浆,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捡了只护主的狗崽。 在黑暗里,白沉无底线地纵容着他的放肆和掠夺,声音破碎不堪,难耐地仰起脖子,「崽儿。」 薄募言摩挲他的眼角,「沉哥,再纵容我一点,别回头,也别后悔。」 白沉仅剩的理智全盘崩塌。 「心我是有的,只是不知道怎么爱你,请给我时间,让我尝试触碰你。」 (新手,勿骂) 第一章 七爷 飞机落地。 少年拉着行李箱从飞机上下来,跟在工作人员身后走另一条通道。 带着黑色的帽子和同色口罩,面容线条流畅,带着一身冷气,骨相清透,肤色白皙,时不时有人回头看他好几次。 薄募言对这种目光完全没放在眼里,淡漠地跨上一辆车,说道,「开车。」 他回国的消息被隐藏的很好,一下车就直接到了酒店,哪怕是那些时常跟在他身边的人都没察觉到他在哪里。 确定某些事情之前他尚且还没打算告诉任何人行踪。 薄募言洗完澡取下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髮。 前些时间,他还在国外过着日復一日的生活,送往医院抢救。 恍惚之间,却仿佛将一生都度过了,而且还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看见自己在国外老老实实的待着,听话的没有回来,薄家仿佛忘了还有他这么一个人,反而让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打着薄家公子的称号,理所应当的接手了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后来薄家危机,他们把他以五百万的价格卖给了益海最大权力的白沉,倒不是说白沉配不上他,只是在薄家看来,卖过去也就是成为白沉的一个玩物,玩腻了自然而然就会扔了。 出乎意料的是白沉出奇的温柔,温柔到连他的喜好都记得一清二楚,白家上上下下都将他随口的一句话放在心上。 虽然白沉从来没说过什么,也很少回来,即使回来他们也相对无言,但至少在白家的时候,他受到了尊重。 可笑的是,梦里他一心只想回到薄家,对这个把他卖了的薄青山恋恋不忘,无?砜数次的询问薄青山什么时候接他回去,而他们只是敷衍地让他不要惹白沉生气。 直到死的最后一刻,薄家的一大家子人在围着薄二,给他庆祝生日,而他薄募言在冷冰冰的医院,只有一双带着暖意的手握着他,最后心灰意冷的闭上眼睛。 在梦里,他清楚的看到白沉坐在他的病床前看了很久,手抚摸着他的额头,最后轻轻给他盖上白布。 亲手送他去火化。 死后的很多年会带上一束粉色的玫瑰,在他的墓前坐下,有时候会放点水果,有时候会独自一人抽菸,总要在旁边待上一两个小时才会离开。 白沉背对着他的墓碑抽菸,最后在烟雾缭绕的烟圈里回头,轻声道,「薄募言,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 薄募言很清楚这些或许根本不是梦,而是他原本该有的人生,所以当戴着口罩的男人朝他伸出手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就跟对方走了。 整个疗养院一共被带走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他,另一个是白沉曾经看望过的人,叫顾引。 可惜他们进去之后只有编号和代码,再也没见过对方。 如果他和梦里一样,这一辈子只能做别人掌中控制的麻雀,梦里白沉告诉他,想要的东西要自己去拿。 无论梦境是真是假,他都不遗余力的想试试。 薄募言拨通一个电话。 与此同时的夜色中,一辆昂贵的轿车停在酒店的停车场。 白沉打开车门下车,指尖夹着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你在吗,接待所不建在市中心,非要建在堂口边上吹海风?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东边的堂口,麻烦七爷给我个理由。」 「白沉,你什么时候要得到理由才做事了?」 电话那头轻笑一声,声音沙哑不清,「堂口收来做什么是我的事,你现在只需要按照我的指令去做,我能给你权力,也能轻而易举的收回。」 「你在威胁谁呢老头子?」 白沉指尖夹着一根烟摇下窗户吹冷风,不爽道,「每次都用这种方式,难怪外面都说我们益海民风彪悍,怎么,您不打算整改一下?」 「整改?」电话那头停顿一下,「想要的东西,得自己争取拿在手里才作数。」 对面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似乎是某样东西摔碎在地上,七爷说了句「艹」,紧接着说道,「如果堂口被别人抢先一步收入囊中,你这个位置就不用待了,餵鱼的名字里迟早有你!」 第2页 说完,对面没给他反应的时间,电话被挂断了。 白沉脸色阴沉,不悦地把手机往后一扔,暗骂:真是个事多烦人的老头! 随后冷声道,「去东堂口。」 「真去啊白哥。」 白沉咬着一根烟,「没听见命令都下我头上了吗,等着明早上挂你的头?」 「不不不,那还是算了……」保镖连忙应和,又试探性的问道,「白哥,那个七爷是什么来头,您怎么这么听他的话?」 「什么人?」白沉思考片刻,说道,「整个益海背后真正的老大。」 「这么厉害?我们从来没听说过。」 「连我们都没见过能让你们知道?」 连叫老头都是根据声音猜。 小弟讪笑着摸摸鼻子。 在益海是个这种地段,在不在这一块的人都心知肚明,即使是锦城那吃人的地,到了益海都得扒层皮才能走。 白家老爷子为了激励自家子孙,特地精心挑选了几个孩子作为继承人竞争。 可没想到其中一对兄弟是个狠厉的主,竟然生生从一群人口中抢下了继承权,甚至把老爷子的嫡亲子孙都清理了个干净,可惜老爷子精明一世,败在了两个少年人的身上。 从此益海的老大成了白沉。 只是普通人都不知道,整个益海都被一个称作七爷的人控制着,他们所有的行动都来自这个七爷。 但这个人的真面目是什么,从来没人见过,只知道他出现的突然,让混乱的益海一个月不到就安分下来,却又实实在在地给了所有人足够的威胁。 闹事反叛的人,头颅会在第第二天挂在自家门口上三天三夜。 手法和之前a市被取首级的老大如出一辙,好几次他都在怀疑是否是同一个人,可惜的是,其中深意无从探究。 「白哥,你在这等会,我去给酒店兄弟打个招唿,上一次有人在周围乱蹿,让他们都注意点。」 「嗯。」 保镖开车门下去之后,白沉也跟着下去抽根烟,空气里莫名的带着一丝甜味,一个老太太佝偻着身子,拎着花篮子踉跄着来到他的面前,「先生,给心爱的姑娘买束玫瑰吧。」 第二章 初遇 白沉居高临下。 心爱的姑娘他没有,想砍了的兔崽子倒是不少。 但白沉还是从花篮子里捡了一朵,给对方扫了十五块钱。 还别说,这花开的确实不错。 白沉甚至还把花放进西服口袋里,过了几分钟,下腹燃起一股火,喉咙越发干燥,只觉得热的慌,眼前的事物都开始混乱不堪。 他强撑着去前台开了间房,保镖还没回来,头脑发胀地接过房卡,混混沌沌地往楼上去。 前台立刻拿起手机,飞快给对方发了条消息:白少拿着房卡上去了,房号:51201 越走白沉越觉得不对劲,这股燥热来的过于突兀,但意识的混沌让他一时之间无法思考,在走廊踉踉跄跄的,像喝多了似的。 「砰!」 白沉撞在门上,眯着眼睛打量房门,房卡一直打不开门,不由得暴躁的踹了几脚。 薄募言摘下耳机,合上电脑,警惕将刚才摔碎的玻璃残渣握在手里。 若是服务人员不可能发出这么粗暴的声响。 薄募言眼神凌厉了几分。 这些人还真是闻着味就过来了啊。 他将门锁松开。 「终于开了啊,」 白沉嘟囔一句,刚推开门薄募言握着碎瓷片抵在白沉的脖颈边,只需要微微用力,对方就能喉咙喷血,然后死亡,「你是谁?」 冰冷的瓷片碰到脖颈,白沉也清醒了几分,看来想杀他的人还真不少! 立刻拔出腿上的匕首,黑暗之中酒店的花瓶「砰」的碎了一地,只能看见泛着冷光的匕首闪过薄募言的眼睛,招招致命,拳拳到肉! 药效突然席捲全身,白沉浑身失去抵抗。 薄募言勐的掐住白沉的脖子,「还真是一天安生日子都没有。」 白沉突然被掐住脖子,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混乱之中踹了对方一脚,这才得到片刻喘息的时间。 「艹,找的人身手不错啊。」 「只是不错么?」薄募言攥紧五指,拳头和声音同时挥出,「要不要再感受感受!」 白沉勐的跪在地上,难耐地闷哼出声。 薄募言拽着对方的领带迫使他抬头,声音带着淬骨的寒意,「你结束了。」 他捡起白沉的匕首,贴上他的脖子。 「会杀人吗?」白沉突然笑了一声,压低声音道,「来,我教你。」 说完握着他的手贴近脖颈,丝丝血迹顺着掌心握着匕首流下,混乱中不知道是谁碰到开关。 灯光亮起来的那一刻,薄募言勐的后退一步,白沉眼疾手快愕然夺过对方的匕首,将他抵在墙上。 「胆子这么小,怎么做打手?」 薄募言退无可退,剧烈喘息,手足无措,「你怎么在这里?」 白沉努力辨别眼前人的模样,最终还是毫无印象,脑子被一股热流占据,竟然凑上去亲了对方一口,「甜的?」 薄募言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你……白沉你……」 白沉的目光落到他被自己割伤的手臂上,怜惜地捏着他的耳朵,轻声道,「这么不禁吓啊,慌什么?突然我又不想杀你了。」 第3页 说完,他狠狠咬住薄募言的脖颈。 鲜血的味道在舌尖绽开,像是刺激到的神经,眼神迷离的把薄募言在地上,眼眶猩红的再一次掐住他的脖子。 这次薄募言才知道,比起现在,刚才白沉根本没用什么劲! 「不对,我应该杀了你,」白沉偏着头微笑,「该上路了,宝贝。」 掐住他脖子的手如同钢铁一般,怎么都让他无法挣脱开来,「白沉…松手……」 薄募言眼神狠厉。 艹! 这算怎么回事! 在讨好梦中情人的时候被掐死了? 传出去可真他妈是个笑话。 外面的人正在找白沉,听见声响,正要推门而入,白沉勐的松手,「砰」的一声把门踹关上,然后扯起薄募言的头髮,勾起唇角,「这么好看一张脸,就这么死了有点可惜啊。」 「你个疯子!松开你的手看看我是谁!」 想杀就杀,真以为他薄募言任人宰割? 白沉踩在薄募言的胸口上。 西装口袋里的玫瑰掉在地上,薄募言闻到里面的香味,顿时明白了什么,抓住他的脚踝,仰望着白沉扬起嘴角,「原来是这样。」 话音刚落,薄募言便把人放倒,双手撑在他头的两侧俯下身,「做爱就能解决的问题,何必劳烦你动手。」 薄募言直接把人扛在肩上。 白沉挣扎的很激烈,但很快就不挣扎了。 药效勐的冲上头顶,他全身都被欲望占据,轻轻在薄募言隆起的肌肉上小幅度来回。 另一边紧张地拽紧薄募言的衣服,灼热的唿吸几乎要把人烫伤。 薄募言舔了舔嘴唇。 真他妈的可爱。 凌晨三点。 薄募言迫使他清醒,再一次问他,「白沉,我是谁?」 白沉眼尾泛红,手狠狠攥紧白色的床单,对刚才对方一直强调的问题刻入到身体记忆。 破碎的声音从紧闭的牙关流露出来,「薄募言……别弄了……」 「不喜欢么?」 薄募言嘴角带着笑意,眼睛里情慾唿之欲出,嗓音低沉暗哑,「可你的身体不是这么说的。」 「难受……」 「记住了,」薄募言舔舐着他的耳朵,柔软的舌尖在耳边流连,「这叫愉悦。」 水声在脑子里无限放大。 薄募言忍不住道,「反应这么纯情,这些年没人能让你满足?」 白沉无力攀着他的肩膀,高高仰起脖子,带着哭腔,「没有……其他人……」 薄募言只觉得一股热气横冲直撞。 将怀里的人死死锁住,「沉哥哥,好乖啊。」 白沉听见这话,放弃牴触挣扎,理智破碎,眼角沾满湿红,一夜风流。 第三章 协议 电话嗡嗡嗡响了好几次。 白沉腰酸背疼,像是浑身都被打散重新组合了似的。 手迷迷煳煳地伸出被窝,在床头柜上摸索,没摸到手机,又在周围迷迷煳煳的摩挲手机没摸到,但他瞬间清醒了。 白沉僵硬的扭过头。 昨晚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在脑海里翻滚,他掐住对方的脖子,匕首往他身上捅,还有咬对方的后颈,甚至还有哭着喊他宝贝…… 叫什么名字来着。 薄。 薄募言。 一时间白沉想砍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下一秒他又想,那个孩子今年多少岁来着?这傢伙成年了吗!? 薄募言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白沉红绿一片的脸色,眨了眨眼睛坐起来,低头去找自己的衣服,声音冷淡地说道,「醒了?」 「支付宝还是现金。」 薄募言脸色「刷」一变,神色难堪地看着正在找自己衣服的白沉,「你跟多少人睡过?」 「没有,」白沉身形一顿,「你是第一个。」 薄募言阴沉的神色这才缓和了几分,「我负责。」 「不必,」白沉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都是成年人,一夜情而已,谈不上负责。」 「好啊,」薄募言慢条斯理地走到门边,「吧嗒」一声把门锁上,双手环胸地倚在门边打量白沉,「一千万。」 白沉被气笑了,「被上的是我,你管谁要一千万?」 「管你。」薄募言点燃一根烟,深吸了一口说道,「一千万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件难事」。 「不是难事,但你觉得凭什么我会给你。」 「那就和我结婚。」 白沉差点一口气没顺过来,「你说什么?」 「不愿意?」 「你觉得我该愿意吗?」 薄募言皱了皱眉,思考片刻说道,「那就谈个合作。」 白沉很想知道薄募言的思维方式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秒一个想法。 没等他说话,薄募言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想要薄家的盘口和东边堂口,在你昨晚上中药的时候你已经失去了东边堂口,我可以帮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到你想要的东西,考虑一下么,白先生?」 「薄募言……薄家的长子吧,」白沉靠在床头上闭目养神,缓缓睁开眼睛问道,「薄老爷子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一个不入流的弃子,是死是活谁在意呢。」 这话说的淡泊。 白沉听懂了其中的含意,薄家并没有把他这个长子放在心上,甚至可能在薄家过的并不好,所以想连带着薄家一起收入囊中。 第4页 思绪越飘越远,白沉突然拔高声音,「薄募言你成年了吗!」 薄募言把他的神色尽收眼底,心里暗道,真是可爱的表现。 「今年二十二,正好到了结婚的年纪,你大可不必担心莫须有的问题。」 白沉无奈地按按眉心。 薄募言说的没错,他确实需要薄家的盘口,东边的堂口昨晚七爷才清楚的告诉他要拿到手里,经过一晚上的时间,那边应该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以他们的手段到也不是拿不到手,只是可能会耗些时间。 「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以薄家的家世背景,找个盟友并不困难。」 薄募言面不改色,「因为我爷爷挺喜欢你,天天催婚,嫌烦。」 白沉差点笑出声来,「薄老先生不是已经驾鹤西去了吗,当时我还出席了他的葬礼。」 薄募言面不改色,「他在梦里催,」 白沉:「……」 「这个合作你不会太亏,只需要一年的时间,你拿到想要的东西,我找到想要的人,各取所需,而且,」 薄募言扯起白沉的领带,凑近他的耳边低声说道,「我们在床上不是很合拍吗?」 白沉耳尖发红,面上不露半分异色,紧接着说道,「你想找什么人。」 「这与你无关,」薄募言的声音愉悦起来,「你只需要配合我就好。」 「配合你?比如说?」白沉问道。 「听说白少在众人面前还没露过脸?」薄募言毫不在意地说道,「那就带我多露几面,人多的场合表现恩爱一点,让我装装逼,气死薄家那些老傢伙。」 白沉:「……」 孩子心性。 「如果没问题的话,还请白少给薄青山联繫一下,说要他一个儿子。」 「据我所知,薄家有两个儿子,」白沉说出猜想,「你怎么知道送过来的就是你?」 「哈?」 薄募言见他松口,从冰箱里取出一瓶矿泉水,不慌不忙地仰起头往口中灌,然后说道,「相信你也听说了长子不受重视,次子担大任的传闻,这并不是什么传闻,想来送过来的也是我,只不过还抱有一丝期待罢了。」 白沉无父无母,被白老爷子收养之后更是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对他们这种复杂的情感无法共情,不禁说道,「若是你以这副姿态出现在薄青山面前,或许不是没有挽回的机会。」 「啧,」薄募言百般无聊地说道,「谁告诉你我在意薄家那点破东西了?我只是单纯看他们不爽,找个人气一气罢了。」 「别天真了,」白沉嗤笑,「薄家的盘口我并不是非要不可,东边的堂口也不是不能拿到手,也就是说,你的底牌我根本不需要。」 「但是你确实需要一个对象不是么?」薄募言凝视他的眼睛,「只要你身边没人,昨晚的事情就不会是最后一次。」 白沉皱眉,「这么多方法,为什么非要结婚?」 「说了啊,因为我爷爷喜欢你。」 「那就最好是你爷爷喜欢,」 白沉冷哼,「你就别有其他心思,如果让我发现多余的心思,我会毫不犹豫杀了你。」 「哈,」薄募言眼神又冷又狠,一只手掐住白沉的脖子,「你这张嘴还真是说不出一点好听的话。」 另一只手直接把他的手狠狠拽住举过头顶,膝盖顶在两腿中间,薄唇狠狠吻了上去。 「艹……薄……」 第四章 商议 薄募言含住他的舌头,昨晚上白沉没有清醒,他的吻浅尝辄止,温柔缱绻。 但现在薄募言动作急切又兇狠,在他的唇上又吸又咬,舌头无所顾忌地伸进去,舔弄口腔里的每一寸。 「唔…你…疯……」 白沉动作生涩,大脑一片空白,有点喘不过气来,唇和舌头都麻麻的,又有过电般的快感。 白沉浑身瘫软,完全倚靠在薄募言的身上,从抗拒逐渐转为享受,手按住薄募言的后脑往下,加深了吻的程度。 薄募言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真性感,再吻一次好不好?」 白沉别过脸,红潮从脖子延伸到耳朵,薄募言再一次轻轻含住他的嘴唇,不同于刚才的激烈,这一次温柔眷恋,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 哑着嗓子,「白沉,最近不要找其他人,我可以满足你。」 白沉躲避他的眼神,不自觉低声道,「什么时候有其他人?」 这话成功地取悦了薄募言,不禁笑起来,压低了声音,蛊惑道,「乖,交给我。」 薄募言的父亲薄青山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他看着手机上的消息,以及刚才来传信的白家管家,把小儿子薄宇叫到书房,说道,「白家白沉有印象么?」 「白沉?」薄宇疑惑道,「记得肯定记得,只是从来没见过。」 「嗯,别说你,连我都没见过,」薄青山拿起剪子把雪茄一头修剪干净,深吸一口,「前段时间薄家危机,我曾向他求助,今天他的管家说这次的危机白家可以帮忙,但条件是需要送一个儿子过去。」 「父亲的意思是……」 薄宇何其聪明,既然薄青山把他叫过来那肯定不是让他去吃这个苦,薄家左右两个儿子,不是他还能是谁。 「薄募言跟谁都不亲,跟你关系尚且不错,这事就由你跟他说吧。」 第5页 「爸,这是不是不太好啊……」薄二藏住眼底的愉悦之色,说道,「募言虽然性子怯懦了点,但这不是不能改变,再说了,我曾听闻白家那家主生性残暴,年过半百,募言左右不过二十岁,况且之前也没听说这白沉有玩男人的癖好啊……」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薄青山满意地看着这个小儿子,果然还是养在身边的秉性更好一些。 「既然生在薄家,享受了薄家这么多年以来的荣华富贵,也应该是他回报的时候了,再说,白家白沉论家世背景哪里配不上他?能过去也算是他的福气。」 薄二张了张口,想再说些什么,被薄青山挥手打断。 薄募言生性懦弱,担不了大任,原本想着他只要老老实实的在国外待着,薄家多养他一个闲人也不是太难。 但上次那件事之后,左右想来还是不如养在身边合心意。 现在薄家出现危机,他自然是不愿意让薄二去给别人当玩物。 就像刚才所说的那样,薄募言既然是薄家的子孙,这危机也有他的一份,那么他作为代表去争取一份合同,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之前他一直看在亡妻的份上对这孩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想想,他们这样的世家,怎么能出现这样懦弱无能的人呢? 白沉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又看了看刚才低垂着头说想看看父亲会不会怜惜他一点的薄募言。 突然觉得他刚才就该直接指定薄募言的名字,而不是看着这种消息失望透顶。 「薄老爷子说,」白沉抬起头,「薄家长子薄募言相貌堂堂……」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虽然怯懦,但给白总当个玩物还是绰绰有余。 果不其然,他说完这句话,薄募言眼底的光亮顷刻灭了下去,出神地看着窗外。 心里着盘算该如何把薄青山和他心爱的小儿子搞下台。 在白沉看来却像是伤透了心,忍不住道,「不珍惜你的人,没必要为之伤怀。」 薄募言一愣:我现在是不是该表现的伤心一点,不然怎么让他心疼? 还没等他想出对策,白沉面无表情,甚至有点生疏地揉了揉他的脑袋,羞耻心爆棚。 他弟弟白臣秋这么大的时候,受委屈已经会拿枪崩别人脑袋了,还用不上他安慰。 薄募言在白沉的视觉盲区露出一抹笑容,得寸进尺地环抱住白沉的腰,委屈地蹭着他的腰腹,「我以为他们会跟我商量一下的,没想到直接就决定了……」 白沉皱了皱眉,薄募言生的极好,完全长在他的审美上,委屈的时候眼睛会微微下垂,让人拒绝的话都说不口。 说道,「那就除掉他们。」 「不要,」薄募言仰起头,嘴角上扬,看不出笑容的真假,声音冷硬,「好歹有血缘关系呢。」 此时薄募言的手机响了,他一打开薄青山的消息就弹了出来。 言语里没有任何商量的意思,仿佛他的意愿根本不重要,只是通知他一声。 薄募言没有避着他。 他当然也将信息内容收入眼底,绞尽脑汁也没想出该用什么话来安慰他。 干脆安静地让他抱着,抱着抱着身体都快僵硬了,硬生生像块石头似的立在原地:什么时候才好啊,不会在哭鼻子吧。 「白沉,」薄募言关掉手机,仰起头看他。 「嗯?」 「你这几天乖乖待着,我回一趟薄家。」 「让谁乖乖待着,你以为在跟谁说话?」白沉嫌弃地扯起薄募言的头髮,打量他的眼角,「哭了?」 薄募言摇摇头,「没有。」 他还是觉得薄募言哭了,淡然地说道,「要借个助理陪你去吗?」 「怎么,你担心我?」薄募言挑眉。 「怕人死了大饼找不到兑现的地方。」 薄募言起身将矿泉水一口饮尽,站在门口的时候问道,「受委屈能找你告状吗?」 白沉几乎没有犹豫,「不能。」 薄募言耸耸肩,「没劲。」 站在门口想起对方刚才冷硬的安慰,不禁笑出声来。 白沉真是太可爱了。 怎么以前眼睛这么瞎的厉害,瞅着一个薄家不放手。 第五章 无关 薄募言拒绝了司机开车接他的提议,甚至将车钥匙塞进兜里,插着兜乘公交到的薄家园区。 助理向白沉汇报的时候,薄募言已经站在偌大的薄宅门前,若不是有些必要处理的事情,他压根就没想过再回到这个破地方。 「密码是什么来着?」 薄募言嘟囔,凭藉梦里的记忆,在门锁上输入密码。 在他出国这些年,家里的锁早就换了密码,梦里他回来之后更是一次都没有进去过,密码换成什么样还是薄宇说漏的。 不过若是打不开。 把门拆了就是。 刚打开大门,就有人上来拦住他,看见是他明显一愣,没有半点尊重不让他往前,「少爷,老爷并没有让你回来。」 「啧,」薄募言冷笑,毫不怜惜踹开拦住他的侍从,「你算什么东西,谁给你的胆子敢拦我?」 薄募言没有半点当初怯懦的样子,骂完又扯起地上人头髮,「人只有一条命,珍惜点吧狗崽子。」 然后面带微笑地踩在对方的脸上,若是其他人看见,莫不是以为这是谁家优雅绅士的少爷。 第6页 「啧,真弱。」 薄募言扫视一圈一层不变的连排别墅和打理规整的花园,一边欣赏一边朝中间的主宅走去。 也不管门的后面在干什么,直接推门而入, 果不其然,薄青山刚抬头看见他就是眉头一皱。 还未等他开始说话,薄募言毫不客气地坐在薄青山对面,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在国外这么多年,这就是你学到的教养?」薄青山面色冷峻,气氛肉眼可见的降到底端。 「募言,你什么时候回来了,也不跟家里打声招唿,我还让人去接你啊。」薄宇面上挂着微笑。 「谈个交易。」 薄募言忽略薄宇所说的话,双手撑在桌面上,「我知道最近薄家资金出现了问题,也知道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我同意你们的方案去白家,但有两个要求。」 薄青山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如果我说要和薄家断除关系呢?」薄募言嘴角上扬,面上看不出喜怒,「否则我在白家若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碍了白家老大的眼,薄家岂不是跟着一起遭殃?」 薄青山拧眉,似乎在认真思考,半响又问道,「第二个呢?」 「薄家的公司之前是我妈一块投资办起来的,她死后股份也应当归到我的名下,」 薄募言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妈的遗嘱,满十八岁之后,股份归我。」 「还真是我薄青山的好儿子!连合同都准备好了。」 薄募言抬眼看他,嘲讽似的笑道,「薄家的东西依然是你的,你打算留给哪个贱种是你的事,我妈的东西一样不落的还回来。」 「薄募言!」 「装不下去了?」他看向薄二,语气平淡,嘲讽道,「再做一天乖儿子,反正未来这些东西都是你的,这点屈辱不应该放在心里才对。」 「你!」 怎么出去一趟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薄青山久久没有说话。 眼神在他这个长子脸上来来回回扫了好几次,总归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比起出国的时候似乎是变了不少。 薄募言也不加言语,慢条斯理地在客厅里刷视频,安静的客厅里全都是视频音乐的声音。 薄宇凝视薄募言,莫名有种怪异的感觉,薄募言明明没什么变化,即使是说话都没什么威慑力,但他身上似乎有一层他看不穿的东西。 就在这时,薄募言的眼睛落到他的身上,嘴角的笑意还未消散,在这张苍白的面容上显得格外渗人,薄二不自觉后退半步。 这不是错觉。 「好,你妈的股份给你,你可以带走她的所有东西,」 薄青山接过笔在合同上签字,抬眼看向薄募言,「但你且记好了,签了这个字,从今天开始,你跟薄家再没有任何关系,明天我会抽时间开发布会 继承人是我薄青山唯一的儿子薄宇。」 「这是你的事情,随意。」 薄募言合上文件夹起身,「我妈的东西明天会让人过来搬,希望您的未来能像现在这样高枕无忧。」 刚走出薄家的大门,手机就响了,薄募言摸出手机,把文件夹递给跟在身后的男人,毫不避讳地接起电话。 「你好,0157专线,」 听明电话的来意之后,薄募言眼底闪烁着危险的光,面带微笑道,「杀人啊,你确定雇的起我么?」 「如果僱佣不起又怎么会得到0157的手机号呢,放心,我保证钱一定到位。」 「接单凭心情,钱,不缺。」 「这个人您应该感兴趣。」 薄募言挂掉电话,看见对方发来的简讯,不禁眯起眼睛。 要杀的人。 是白沉啊。 他确实很感兴趣。 当天夜里,薄募言露出一双眼睛,趁着夜色潜进僱佣者的房间,真皮短靴在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他腰上带着一串铃铛在偌大的房间里「叮铃叮铃」作响。 床上翻云覆雨的男人注意到铃声,警惕大喊,「谁!谁在那!」 薄募言站在他的后方,一枪致命。 冰冷的目光落到正准备放声尖叫的女人身上,「嘘,安静。」 女人连忙惊恐地狂点头,眼泪无声从眼眶里流出。 薄募言将腰间的铃铛放在死者脖子上,细心的打了个蝴蝶结,捡起地上溅血的玫瑰,优雅地递给女人,「你的花掉了。」 「谢……谢谢你……」女人无比惊恐,浑身抖如糟糠,颤抖着手接过玫瑰,最终生生晕了过去。 薄募言掩上门窗,大摇大摆地从酒店正门离开。 想杀白沉。 你们还不够格。 第六章 安慰 与此同时,白沉靠在办公椅上,电话铃响了起来,见是跟着薄募言的小弟立刻按下接听键。 「白哥,那小孩不见了!」 白沉丝毫没放在心上,腿搭在办公桌上,「什么不见了?」 「今天我们跟着他到薄家大门口,人出来之后跟着跟着就不见了,我们来来回回在路上找了好几遍都没看见人!」 白沉眉头再次皱了起来,说句「知道了」就挂掉电话。 细细想来薄募言这几年不在国内,益海和之前差距颇大,他迷路了也正常。 秘书拿着文件刚推开门,就看见白沉抓起外套一边往身上套一边往外走,连忙大喊,「白总,这份文件需要您签字!」 第7页 白沉面色冷峻,亲自开车在薄募言走的那条路上转悠,又想他会不会迷路走去其他地方了,一想才发现他还没有薄募言的联繫方式,不禁暗暗艹了一声。 车经过一个公交站台的时候看见一个规规矩矩坐在站台边上的身影,戴着帽子,身上还是昨天见面的那套衣服,抱着一个蓝色的文件夹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车辆经过。 白沉把车停在路边,下车之后脱下外套,从薄募言身后将外套扔在他身上,「怎么在这?」 薄募言看见他眼前一亮,听见这句话亮起的光又暗淡下去,哑着嗓子带着几分委屈,「白沉,我……没有家了。」 「我能看看吗。」 白沉看着他怀里蓝色的文件夹,心底隐隐有几分猜测。 接过文件夹就在底下看见薄青山的签字,薄募言那一块还空着,但对于弱势的那一边来说,即使空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正如薄募言所说那样,他不再属于薄家了。 白沉坐在他的身边,强忍抽根烟的冲动,放缓语气问他,「今天去哪了。」 「去墓园看我妈,」薄募言仰起头望着天空,「当初她还在世的时候,和薄青山可是有名的郎才女貌,而且那女人脑子这么聪明,稍加利用就能获取不少东西。」 薄募言嘲讽一笑,「现在不也一样躺在孤零零的墓园里,薄青山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你在难过?」 白沉敛下心神,他没有父母,所以很难理解对父母抱有的期待和爱。 「如果难过,」薄募言看着他的眼睛,「沉哥会安慰我吗?」 「不会,因为我并不擅长。」 「没有啊,」薄募言戏嚯道,「沉哥昨晚上安慰的就很好。」 提起昨晚上,白沉难免想起一声接一声的「宝贝」和啜泣,手放到嘴边轻咳两声,强忍着羞耻说道,「闭嘴。」 薄募言突然笑起来,「那我能抱你吗,白先生。」 「不能。」 但却没有挪开身体。 薄募言将白沉抱在怀里,唇舌在他的后颈啃咬舔舐,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在耳垂上揉捏,直到耳朵红到熟透。 薄募言目光深邃,像是审查般注视着白沉,似笑非笑在他耳边说道,「沉哥,你好性感。」 「胡言乱语…」 白沉极力绷着身体,刻意想忽略薄募言在耳后的举动,喉咙滚动两下靠在对方身上。 无处安放的手被薄募言握了个满怀,小心翼翼地亲吻他的指尖。 白沉瞬间沦陷的一塌煳涂,「接下来想去哪。」 「我找不到地方住,」薄募言低声问他,「能住你那吗?」 白沉把薄募言带回了主宅,也让人提前准备夜宵。 他对薄募言的了解少之又少,连他是怎么长大的都不是很清楚,最初的映象停留在「很乖,很好看,也很善良。」 再一次见到他,只觉得这小孩和小时候不一样了,轻佻,爱笑,随心所欲,完全不一样的转变。 虽然眼睛垂下的时候惹人心疼,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放到他面前,但白沉只能确定自己不讨厌,多余的情感再没有半分。 白沉看着他慢条斯理,优雅地在餐桌前吃饭的模样,不禁想薄家竟然把最适合的人送到别人床上,真是够眼瞎。 白沉的话不是很多,确定过之后,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他,「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签字。」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管家让人把水果拼盘端上来,安安静静地退出两人的视线。 白沉不说话的时候很有威慑力,西装一丝不苟的穿在身上,架着腿坐在椅子上,狭长的眼尾上挑,天生的上位者姿态。 薄募言拿起笔在文件的最后一页签上自己的名字,把文件递给他,「好了。」 「看得懂吗?」白沉回过神问。 「不太懂。」薄募言把玩着钢笔,「字都会认合起来不知道什么意思。」 「那你还签?」 白沉觉得薄募言在撒谎,但他的模样却是十分坦然,仿佛真的看不懂似的,如果这份文件有什么问题,那他的后半生都将在痛苦中度过。 「签字这种事,我的意见重要么?」 白沉对上薄募言含着嘲讽的眼睛,顿时明白了。 薄募言之前并没有接触过这些条条框框的合同,但很可能被强迫着签过这类文件,在益海这个地方,枪指着脑袋强制签字的事屡见不鲜。 想起那天早上,薄募言或许根本就没学过怎么看文件。 「重要,我们是合作的平等关系,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和疑问,这里不是薄家,你不用这么小心。」 薄募言仰面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说道,「智商型阅读障碍,你这满篇的鬼话只会让我觉得烦躁。」 「你在开什么玩笑?」 白沉眉头抽了抽,这时候他才注意到,最后一页上的签名,三个字错了两个,歪歪扭扭的极其像小学生写出来的字。 薄募言斟酌了会语言说道,「这些字在我眼里和平常人不太一样,非要签不如你读来听听?」 「或者你可以给我读一读,我再决定签不签。」 白沉抬眸,带着警告意味的目光落到他身上,「薄募言,我的耐心有限。」 薄募言收起不正经的模样,面上依然笑的绅士,「随时可以找医生检验。」 第8页 空气陷入宁静,白沉思考片刻,说道,「内容没什么特别,除了保障双方利益之外共有三条规则,一,婚约一年,满期解除,但在婚约期间,你就是我白沉的丈夫;二,我有洁癖,婚约期间我不希望看见你出轨;三,各取所需,互不干涉。」 「这是我提出的三条协议,同样,你可以提出三条协议,双方同意就签字。」 「好啊,」薄募言双手撑在桌面上,掩盖住眼底的精光,说道,「一,到期双方协议分开,二,配合对方的喜好,三,违约者死。」 合同上加上了薄募言一字不漏的三条协议,薄募言在上面印了个手指印算是签字,白沉拿着合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白沉。」 白沉抬头看去,薄募言看着他的眼睛,「晚安。」 「嗯。」 白沉像是想起什么,突然问道,「你有什么特殊癖好吗?」 薄募言像是焊死在脸上的笑容出现一丝裂缝,僵硬转瞬即逝,微笑反问,「你希望我有什么癖好。」 「最好是没有。」 第七章 婚姻 签完协议的当天晚上,白氏就在官方帐号上公布了消息。 一石激起千层浪。 全都对这条消息持有怀疑观点,且不论白沉这个人是否真的存在,就连结婚对象都还是个男人! 两个男人也就罢了,据说对象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不用想也是意气风发的年龄,想必是白沉点名要的人。 年纪轻轻被指明「嫁」入白家,怎么想都不见得有多光彩。 这种事并不是第一次听说,前段时间锦城的贺顾两家也宣布两家儿子的订婚,但他们可能是藉助对方的势力,等到合作结束双方再随便以一个理由解除婚约不是难事。 像白沉这样直接宣布结婚的还是头一次。 所有人都知道白沉才是白家真正的当家人,有一个弟弟白臣秋,白臣秋大家都见过,之前很多事都是白臣秋负责处理,但白沉他们却基本上没见过。 即使是必须到场的宴会,白沉也足够嚣张地避开,除了他是益海的老大之外,头顶上还有个七爷偏向。 白沉看着网上铺天盖地的质疑,不由觉得好笑。 甚至还有人说他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怎么好意思要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 「白沉你这是疯了!」 林哲思皱眉坐到他身侧,招手跟服务员要了一杯酒。 抬腿踢了他一脚,说道,「玩也得有个限度,薄家那个儿子自小不受宠,现在薄家又正好遇上危机,随口一句话讨来玩玩就是了,何必把后半辈子搭上去?」 「谁知道呢?」 白沉也不知道怎么会答应薄募言这么荒谬的提议,补充道,「找个人陪着也不错。」 「你陪个屁!找个人陪着需要找个男人?拿钱陪他玩呢你这是?」 林哲思和白沉算是志同道合,他虽然出身优越,家庭和睦,没有白沉为求一线生机的风里雨里。 但好歹也和白沉认识七八年了,这点事没必要瞒着他,白沉是什么人他还不清楚,多半是和薄募言是达成了某种协议。 但履行协议的办法数不胜数,他从来不信有什么协议非得以他和一个废子结婚才能实行! 「算不上,」 白沉深吸一口烟,烟雾缭绕中逐渐朦胧,「总觉得薄募言有些特别,但又说不上来。」 「特别?」 林哲思回忆起薄募言小时候的模样,「特别好看?」 「肤浅。」 「得,那小子十岁不到就去了国外,这会长成什么样都不清楚,别什么好处没捞着,把自己搭进去了。」 白沉目光深邃,「嗯,你呢,楚博有消息了吗?」 「没有,」说到楚博,林哲思眼睛黯淡无光,自顾自地点燃一根烟,眼神闪烁道,「总会找到的。」 「嗯。」 然后寂寞无声。 谁都没有再开口。 就在白沉想找个藉口离开的时候,林哲思突然问道,「白臣秋知道这事吗?」 「谁知道野哪去了,前段时间在锦城被揍进医院,估计躺着。」 「你倒是亲哥,一点不管不问。」 白沉笑道,「锦城那边有人交代,瞎插手什么劲儿,不喝了,烦。」 「哈哈,怎么,七爷又来活了?」林哲思打趣。 「那天要我去把东堂口盘下来,妈的,那地之前又多嫌碍事?一个晚上就被人占了,到现在没找着是谁!」 白沉絮絮叨叨,「整个益海就这么几家有这本事,偏偏谁都不是,上次老子让人拎着一麻袋现金前去拜访,两天之后,现金完完整整地给我送了回来!」 林哲思听的直乐,「七爷对你倒是偏爱,能者多劳,多干点我们大家都点。」 「就算是薅羊毛也不能逮着一只羊薅,真是一天一个想法,半点不当人。」白沉腿搭在桌上,示意服务员倒酒。 「有一说一,敢这么跟七爷说话的也就你一个,上一个这么干的第二天就被革职,彻底闲下来了。」 白沉仔细想想,好像也是。 七爷那性子确实算不上好,脾气让人琢磨不清,上一秒语气温和,下一秒人头落地。 但虽然屡次说要把他扔进海里餵鱼,实际上连打压都没打压,甚至还在划地盘的时候,把百分之四十都划给他。 第9页 有异议闹事就去找他,当时多少人有苦难言,眼睁睁看着辛苦打下的地盘被划分给其他人。 「堂口那事我也听说了,总觉得七爷在找什么东西。」 「他找什么随便,别使唤我就行,」白沉仰起头一口饮尽,「现在难搞的是谁把堂口盘了,这段时间益海有新人?」 「我这边没接到通知,应该不是新人,」林哲思说道,「不只有东堂口,还有好几块地方都被盘了,但一查又完全查不到,妈的,真憋屈。」 「越想越不爽,」白沉起身伸了个懒腰,「我再去一趟东堂口,你慢慢喝。」 白沉刚出酒吧大门,就看见熟悉的身影上了一辆奔驰,身后穿着制服的男人举着伞,小心地护在车的一侧。 薄募言? 他怎么会在这里。 白沉拿起钥匙,果断追了上去。 薄募言的车停在东堂口的边上。 他从车上下来,头髮有些长了,微微挡住眼睛,黑色无帽卫衣,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的红绳,復古牛仔裤,简单的帆布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打扮,在犀利的眼神下莫名多出几分压迫。 这小子生的倒是很不错。 白沉看他在三四个人的簇拥下拥护进仓库。 薄募言一只手插进兜里,偏过头跟下属说着什么,余光瞥见熟悉的车牌,「啧」的一声,露出一抹有趣的微笑。 让属下留在原地,推开门进了仓库。 白沉不确定他是不是看见了自己,不过转念一想,这?砜里这么多车和等候的人,不一定会注意到自己。 他确实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白沉果断下车。 仓库里。 薄募言戴上白色的手套,两旁站了清一色的黑衣保镖,偌大的仓库中间放着两具尸体。 薄募言弯腰掀开白布。 两具尸体如出一辙的死法。 瞳孔放大,全身上下仅有一个致命的伤口,那就是胸膛处的空洞,原本心脏跳动的地方空空如也,留下一张签名:「a」。 第八章 身份 仓库外面守着的人似乎极其敏锐,白沉一时竟然无法靠近。 过了一会,仓库大门开了。 满头白髮却身体硬朗的中年男人从里面出来,薄募言跟在他的身侧,白皙的脸上溅了些许鲜血,慢条斯理地摘下白手套递给旁边的人,两人低声交谈什么。 由于距离,白沉无法听清,依稀看得出来他们很需要薄募言的帮忙,即使对方态度恶劣也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薄募言一脸不耐烦地挥手离开,径直走向他所在的地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抵在墙上,舌尖在他脖颈上流连,「宝贝,偷窥可不是个好习惯。」 「薄募言你松开!」 薄募言置若罔闻的模样,众目睽睽之下把白沉扛在肩上。 「你特么放我下来!艹!」 犀利的眼神扫视一周,所有人立刻低下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各自忙活手里的事。 「怎么,我抱自己丈夫还需要别人允许?」 他从白沉的西服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车门把人塞进车里,毫不客气地咬上对方的脖颈,手在他腿上揉虐,喘息粗重。 白沉安分下来,在驾驶座的人立刻驱车离开,直接开往白家的主宅。 「这路你倒是很熟,也不客气。」 白沉冷笑,眼底一片冰冷。 眼前的薄募言轮廓分明,眉骨深邃,普通的纯色卫衣在他身上矜贵又散漫,仿佛天生就是一个衣架子。 他把挽起的袖子放下遮住半只手,撑着下巴说道,「为什么客气,以后能在你死亡通知上签字的还得是我。」 「这话怎么没留着前天说?」 薄募言微笑,直言不讳,「因为那会我得让你松口。」 白沉没他那么好的心情,问他,「你跟东堂口有什么关系?」 「关系?」薄募言仔细琢磨他这句话的含意说道,「硬要说关系的话,盘下东堂口的那个男人是朋友,正好他有事请我帮忙,以东堂口作为条件。」 难怪会有人亲自去接他。 一路上他甚至怀疑薄募言是不是收购东堂口的人,现在想来,他一个不到十岁就出国还不受家里待见的人,怎么可能有本事收购东堂口。 白沉不再说话。 对方做什么事与他没多大关系,只要拿到东堂口他就结束这段荒谬的协议,其他的稍微花点时间未尝不是轻而易举。 薄募言身上未知数太多,越干净的资料,越暗示这个人并不像表面那么干净空白,理智是这么告诉他的。 但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他在路边看见一条淋了雨的野猫。 猫种他并不了解,只觉着这只猫通体黑亮,看人的眼神和家里某人尤其相似,就把猫带回家了。 薄募言以他伴侣的身份在白家住着,白沉并没有和他睡在一个房间,而且和梦里梦到的一样,白天几乎没有看见他的机会,即使见面白沉也不会给他太好的脸色。 但偏偏他就是喜欢逗一逗白沉,看他面红耳赤的样子实在舒心。 在对方的要求下,白沉不情愿地让人送来当下最新款的手机和电脑。 见薄募言喜欢抱着电脑打游戏,直接让人把楼上的空房间改造成了一个电竞房,墙上挂着当下流行的各款耳机,两台桌上型电脑和五个平板,甚至连椅子都是定制。 第10页 然后甩一张副卡给他,态度极其恶劣。 意思很明显,别他妈拿这种无聊的事情烦他! 薄募言乐于烹饪,餐桌上逐渐多了很多之前从来没有的菜色,白沉以为是管家的功劳,不由得想是不是该给管家涨点工资。 他不回来的时候会给管家打电话询问薄募言在家的情况,原因很简单,外面并没有公布薄募言就是他伴侣的实况,除了圈内少数人之外,几乎没人知道这件事。 但这却被管家僕人这些有眼力劲的人,很快就明白薄募言在白沉心里是哪种地位,对他恭恭敬敬的,只要在能力范围内都会尽量满足他的需求。 夜里,原本应该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的人摸黑从窗户翻了进来。 脸上惨白一片,一层细汗密密麻麻的布满额头。 他把纱布含在嘴里,用匕首把腿上的一根细小的铁线挑出来,然后熟练的给自己缠上纱布。 将沾了血迹的衣服换下来,现在已经凌晨一点,白沉还没回来,便没什么太大的顾虑,走进浴室把身上和衣服清理干净。 这次竟然被人摆了一道。 真是大意。 薄募言眼神狠厉,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怒火唿之欲出。 趁着夜色,他钻进白沉的房间。 「啊!」 一声大喊。 楼下的管家和僕人噔噔噔的跑上楼,就连主宅周围的守卫人员也都匆匆往主宅赶。 等他们跑上楼就看见薄募言跟一只黑猫面面相觑,白皙的手臂上有猫爪的痕迹。 「薄少爷,您受伤了!」 薄募言拎起黑猫面色阴冷,「谁告诉我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管家有些尴尬道,「这是白少昨晚刚带回来的新宠物……」 「哈,新宠物,很好,新宠物……」 下一秒,他直接冷笑着拨通白沉的电话,电话刚一接通,「白沉,你给老子回来!」 白沉接到电话,会议刚结束人还没散场。 所有人猝不及防地听见电话里一声怒吼,顿时像吃了大瓜似的一个瞅一个。 他们当然知道白沉结婚了,但对方是谁还不清楚,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 白沉面无表情的挂掉电话,手都要把笔捏断了。 「夫人是真性情啊,真豪爽哈哈……」然后看见白沉面色难堪,「哈哈…呃……」 气氛顿时陷入尴尬。 半晌有人挤出一句,「白哥和夫人感情真好……」 白沉收起手机,脸色暗沉地走出公司大门,没好气地道,「开车。」 司机不明白髮生了什么,但依稀猜到老闆心情不是很好,大气也不敢出。 直接一脚油门到主宅。 薄募言坐在沙发上架着腿,狠狠瞪着面前的黑猫,露出的半条胳膊上缠着绷带,看着垃圾桶里的狂犬疫苗和桌上的药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别告诉我你是让我来看你和这只猫大眼瞪小眼的。」 「白沉,你为什么要在家里养猫?」薄募言瞪他,「是有我还不够要猫来陪你?」 白沉差点被气笑了,「你是不是把自己的位置放的有点高?」 薄募言语不休不死人,「把它送走,我不喜欢跟其他人分享男人,猫也不行!」 管家端着新鲜的果盘上楼,听见这句话老脸一红,念着「我什么都没听见,我什么都没听见」放下果盘果断下楼。 「又发什么疯,」白沉忍住没一脚把他踹下去,去摸了摸黑猫的脑袋,「募言来叫一声。」 黑猫听话的叫了一声。 「什么!」薄募言顿时炸毛,声音大的连楼下都听得见,「你管这个黑不熘秋傻不拉叽的狗玩意叫什么!」 白沉强忍笑意,不动声色道,「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白沉,」薄募言把腿上的伤口抛之脑后,拍桌而起把白沉按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凝视他,「要么改名,要么你今晚就别想下床,选一个。」 第九章 好笑 白沉眉毛上扬,翻身把他压在手底下,咬住对方的耳朵,「你觉得我该选什么?」 「当然是选择本人更有意思。」 楼下一群人竖起耳朵听楼上的动静,吵闹声渐渐小了下来,刚开始白沉还怒斥几声,之后声音小的他们就听不见了。 只听到桌上的玻璃杯被砸在地上,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夫人不对薄少爷,和白少吵的也太厉害了……」 「咱少爷不会疼人,刚上去的时候还说要把宠爱分给猫,你说谁听了不生气?」 「薄少爷太乖了,又安静,咱少爷会不会动手打人啊……」 「砰」的一声巨响,房门愕然关上,偷听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管家忍不住怒斥刚才说话的人,「乌鸦嘴!」 那人委屈巴巴道,「是少爷动的手啊……」 「别都杵在这了,该忙什么忙去。」 房门内,薄募言亲吻他的腰腹,「乖,再坚持一会。」 白沉脑海里混沌一片,声音凌乱带着啜泣,「薄募言。」 这三个字个字喊得缱绻又绵长,纯情又诱人。 薄募言愈加兴奋,掌心的温度灼烧身体的每一寸,嘴上却温柔地哄人,「宝贝该改口了。」 第二天早上,白沉没能准时醒来。 第11页 昨晚上天都亮了才感觉自己被抱起来,温水浇在身上并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眼皮再也掀不开了。 薄募言醒了并没有立刻起身,头埋在白沉的怀里蹭了一会,床头柜上拿起平板电脑,戴上耳机凝神处理昨天看过的尸体。 一夜靡足之后脑子都清醒了几分,文件夹里放着几十张死者照片,他将昨天的照片放进电脑,打开另一个文件夹,将死者信息放进去。 昨晚那栋别墅里还有另一双眼睛盯着他,虽然成功完成任务,但他也为此受伤。 能解释这种变化的只有一个理由。 那就是a确实在益海。 薄募言思考的时候外界所有的声音都会被屏蔽,所以他通常会找一个完全没有危险性的地方冥想模拟。 白沉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到满是箭头交错的思维导图上。 什么都没看出来不说,几乎全是错字 「薄募言,你在学认字?」 薄募言没回他,戴着耳机,闭着眼睛敲了更多的错字上去。 白沉忍不住看他到底在写什么,他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薄募言打字全靠意念,根本不看这句话对不对,完全靠记忆里的拼音敲字,敲完就直接贴上去。 比如「四周二十四现在白天困」,根据后面几个依稀关键的字眼,白沉猜测这应该是「死者二十岁心脏被掏空」。 越往后看,白沉越觉得好笑,比如「现场检查了赶紧来了,没有发现然后可以休息」。 他甚至不敢想像自己要是接收到这样一份文件会不会把发文件的人踹进益海边上的海里游个十圈八圈再回来。 闷声大笑期间,薄募言恰好敲到「暂时没有花钱的都是名字都没有。」 白沉硬是没有办法将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联繫起来,偏偏这人还全打的简写,前言不搭后语,一塌煳涂。 薄募言终于意识到身旁的不对劲,摘下耳机少有疑惑地扭头看他,「你在笑什么?」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白沉彻底忍不住了直接闷进枕头里狂笑不止。 「薄募言,你这是在给谁写思维导图呢?」 「给老闆。」 「噗哈哈哈哈,你多写点,明天就可以下班了。」白沉一想到那句「四周二十四现在白天困」就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尤其还揣着他那副嚣张劲,理直气壮地跟老闆说有什么问题。 「什么意思,」 薄募言就是在迟钝也想到自己写的这堆东西可能有问题,他把平板放到一边,按住白沉,「这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哈哈,一点问题都没有。」 「肯定有问题。」 薄募言一只手把白沉从被单里捞出来放到腿上,直接环住对方的身体。 另一只手固定让他无法动弹,从身后把白沉控制在怀里,将电脑放在对方的腿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哪里需要改?」 「都挺不错,」白沉差点没笑出声,「别改了就这样发吧。」 「白沉,你非得让我动手?」 白沉收敛起笑容,「动手?谁,你?」 说完他和薄募言就在床上打了起来,一个不放过一个的连推带拉,如果其他人看见这副场景肯定觉得这两人铁定幼儿园没毕业,挣脱不了干脆牙齿咬住对方的衣服。 「薄募言你属狗的!」 白沉捡起地上的领带把薄募言双手绑住,束缚在身后,居高临下地打量他嗤笑,「还动手,薄募言你小学毕业了吗就这点本事?」 薄募言顺从地配合他,比起把白沉收拾服帖他更乐意看对方耀武扬威的模样。 「啧,欺负一个体弱多病,人畜无害的世纪大好青年,好意思?」 白沉差点没把他下巴卸了,掐住他脸颊的两边迫使他嘟起嘴,好几次想说话都被他掐断,薄募言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啧啧,莫名的可爱。 薄募言躺在床上,任由对方玩的开心,身后两只手暗地解开领带。 白沉起身穿上裤子,一条腿踩在薄募言的胸口上,「跟我动手,你还嫩了点。」 薄募言嘴角扬起,一把拽住白沉的脚踝,下一秒白沉整个人都以极其扭曲的姿势卡在薄募言身上,甚至来不及惊起,薄募言就含住他的衣摆,舌尖湿润,含煳不清地问道,「白沉,改不改?」 「艹,狗崽子,你以为在威胁谁?」 薄募言顺着衣摆往上,围着胸前打转,手威胁似的按压揉捏,「求你?」 「这是你求人的态度?」 「这是你求人的态度?」薄募言用力捏了捏。 「薄募言!你他妈的……」 第10章 等候 白沉仰起头,眉头紧锁在一起,手狠狠抓紧床单,手臂上忍得经脉暴起。 温热的口腔,灵活的舌尖。 「别弄了……我教你……」白沉喉咙干哑。 听见这话,薄募言才松开他,从底下抬起头,靠在他的腰腹上,满意地眯着眼睛打量白沉意识涣散的模样。 管家安排人送饭菜上楼,一上来就看见白沉坐在桌前噼里啪啦在键盘上敲打字,薄募言从身后把他环住,头搁在他的肩膀上看打出来的字长什么模样。 白沉这才知道「现场检查了赶紧来了,没有发现然后可以休息」,原本薄募言想打的是「现场处理干净利落,没有发现任何可用信息」。 第12页 全程没有一句话能用,多数前言不搭后语。 等他把所有的字全都敲对,薄募言就头脑发胀,耐着性子趴在白沉肩膀上。 「看懂了吗,蠢货。」 白沉正想挪动身体,这才发现薄募言坐在他身后,两腿岔开,把大部分的都占了。 白沉拿腿碰了碰他的腿。 薄募言头也不抬,手指在键盘上模仿白沉刚才敲下的字样,感受到对方的小动作,按住对方的大腿,手轻轻按了按,「别闹。」 「谁跟你闹?」 薄募言吻着他的头顶,「嘘,别说话,我就快记完了。」 白沉:「……」 事实证明薄募言的脑子确实很好用,这些字在他脑子里的组合和常人并不太一样,但是他能将这种不同自行组合变成自己人知里面的东西。 虽然写不出来,但确实是记了下来。 「记完了?」白沉幽幽问他。 「还行,也不难,只是懒。」薄募言说道。 「这些都是什么人?」 刚才这份文件算是他亲手敲上去的,所以大概也看出了薄募言所谓的这个老闆可能不是普通人,且不论这些资料的详细程度,就连一些以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的细节和报告都全都包含在里面。 薄募言没有隐瞒,说道,「这是前段时间最有名的连环杀人案的名单和分析报告。」 白沉听说过这个案件。 但并没有放在心上。 一来是因为死者多半都是些罪大恶极,品德败坏,二来是这个世界每天都在死人,除了暴露在大众眼前的案件,消失殆尽的名字只是红色一笔。 白沉不知想到什么,垂下眼帘问他,「是你做的吗?」 薄募言抓起他的手放到滑鼠上,点开另一个文件夹,一边说道,「你希望是我做的吗?」 「自然,这样有足够的理由送你一副银手镯。」 薄募言笑出声,「白沉,你犹豫了。」 「如果是之前问你,你会毫不犹豫的说当然。」 白沉「蹭」地从他怀里起身,语气不善,「让开。」 「我从未拦着你。」 但也没有让开的意思。 白沉抬起腿从他腿上跨过去,另一条腿还没抬起来就被薄募言抓住脚踝,拇指细细摩挲脚踝上凹进去的一块。 近乎痴迷地说道,「白沉,你可以尝试把这一块露出来,很好看。」 白沉扭过上半身,右腿摺叠搭在他的腿上,脚踝还被人捏在手里,「艹,放开,你恶不噁心?」 「噁心?」薄募言轻轻咬住他的小腿,眼神迷离,手顺着裤腿往上钻,最后将白沉困在他的两腿之间,「我觉得你很性感。」 白沉喉咙滑动,几乎是落荒而逃。 身后甚至传来薄募言低沉的笑声,笑的他耳朵直直发烫。 「白哥?白哥?白总!」 白沉一巴掌拍在助理后脑勺,疼的后者直捂脑袋,「想死喊这么大声。」 助理欲哭无泪,「白哥我都叫你半天了,一直走神……」 「有吗?」 「有!!」 助理和秘书同时点点头,秘书还义正言辞的补充,「从今天进公司您就在走神,叫您好几次都没应!」 「工作很闲?在这待着干什么?」 「白哥,」助理无言以对地扶额哭笑,「接人啊,一大早就说了……」 白沉拧眉,「什么人要我亲自来接?」 助理深吸一口气,「上次谈的合作,对方派了人来交涉,你说这人很重要要亲自来接,这都是你自己说的啊大哥!」 白沉这才反应过来。 上次确实是谈了个合作。 倒不是说那合作怎么样,只是不知道是出现了什么变故,打断了益海原本的平衡。 这些人似乎在惧怕着某种势力,就连他也不意外,但不可能因为如此就放弃某些产业的经营。 刚好这个时候有人抛出橄榄枝,代理一切经营。 若是出事他没什么损失,不出事对方替他守着。 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明面上双方各有所图,有利可图,但实际上他们两方都在等着对方松口。 起初都以为对方是个什么都不会的愣头青,合作下来发现全是一群狐狸,根本捞不到好处。 有了第一次的接触,按理来说不该会有接下来的合作,但对方却突然联繫了他,说是有个项目想和他谈谈。 那就是公司合併。 说是合併倒不如说对方有意併到白氏旗下,原因很简单,老闆嫌管理麻烦,所以送给你,只需要每个月打点钱就好。 家业壮大,盘口增多并不是坏事,但确实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离谱的理由。 即使对方展现出巨大的诚心,但白沉还是坚持小心为上不肯同意。 所以他们各自退一步,各派一个代表到对家公司进行调查了解,一个月之后在做决定。 白沉对这个提议并没有争着反对,相反他对这次合作很有兴趣,毕竟换句话来说,没人会嫌自己钱多。 他又没病,手底下这么多兄弟等着吃饭,反正只是交换了解,他们都不会有什么损失,这也是给双方一个安心。 白沉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点,早上被薄募言弄的一整天心神不宁,真tm窝火。 第13页 不过确实挺搞笑的,这么大个人连个字都认不明白。 助理突然碰了碰白沉的肩膀,然后轻咳两声,低声喝道,「白哥,别笑了,人来了!」 白沉收起笑容。 看见车上的人那一刻牙齿都要咬碎了。 第11章 欢迎 随着助理王杰话音落下,一辆迈巴赫62s停在白氏公司的门口。 白沉的目光落到低调奢侈的车身,不禁感嘆一句这老闆挺捨得,连62都借给员工可劲儿造。 穿着劣质西装的男人从驾驶座上下来,白沉眉头不悦地皱起,如果随意塞了个人过来,是否是过于敷衍。 王杰看出白沉的不悦,换上职业假笑上前迎接,还没握上对方的手,他就转过身去。 王杰下意识看向白沉。 下一秒,副驾驶门打开。 薄募言从副驾驶下来,慢条斯理地系好袖口,三七分的头髮显然经过精心打理,一侧微微遮住天生泛红的眼角,左耳戴上一只耳饰,薄唇微扬,极具挑衅意味的目光落到白沉身上。 站在他们面前的男人矜贵又优雅,极具温柔和风度地向其他人打招唿,连髮丝都带着治癒的温和。 然后来到白沉身前,朝他伸出手,「白总,你好,我叫薄募言,是知者科技前来交涉的代表。」 白沉直直盯着薄募言的眼睛,随后落到他伸出的手上,欢唿声逐渐停了下来,目光聚集在白沉身上。 王杰连忙上前握住薄募言的手,热情道,「薄总您好,我们白总今天身体不适,我带您上这边看看?」 薄募言收回手,不露声色地笑道,「好啊,劳烦。」 王杰偏过头低声和秘书交代,「如果一会白哥还是这个状态,把接下来行程推一推。」 「接待薄总的时候白总不出现不太合适……」 「总比……」 总比白哥不搭理人家的好。 王杰嘘声,没接着说下去。 白沉突然拍拍助理的肩膀,说道,「你们下班了。」 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薄募言被一群人簇拥在中间,整个公司的人很乐意给他介绍各个部门的工作,薄募言脾气出奇的好,面带微笑地知无不言,顿时收穫一群迷妹。 白沉抱着手在身后跟着,一脸不爽,「这些人都是谁招进来的,除了脸什么都不看吗?」 王杰在他身后跟着,见状说道,「是您说要热情点,展现公司良好氛围……」 白沉:「……」 路过园地花圃的时候,管理人员一眼就看出了他就是老闆交代的贵客,热情地向他介绍种花养殖的各项流程以及花圃的特殊养殖方式和寓意。 薄募言听的很认真,时不时的提出疑问,花圃的管理人员是个老大爷,一听他感兴趣,滔滔不绝的讲解起来。 老大爷身边跟着的一个小伙剪下一朵盛开的玫瑰递给薄募言,眼神躲闪,几乎都要藏到老大爷身后。 白沉狠狠地把门口的一块木板扳断,其他人的目光被吸引过来,白沉状如无意地擦擦手,「该换了。」 王杰小声提醒,「白哥,昨天才换的新木。」 白沉冷眼横过去,王杰立刻闭上嘴。 薄募言眉眼含笑,低声道谢,穿过众人来到白沉的身前,「劳烦白总,亲自带我四处看看。」 白沉不买这个帐,阴沉着脸,「滚远点。」 转身就走。 王杰吓的心脏突突直跳,就连一众员工都惊呆了。 昨天才说要盛情款待,怎么今天就变卦了!! 薄募言失笑,随意找了个藉口离开。 两人刚走,王杰立刻就被人围了起来。 「白总今天这是怎么了???不是说要把对方收购了吗?怎么还这个态度?」 「代表怎么也离开了,是不是结束了?」 「我听说白总昨天被老婆骂了,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王杰内心咆哮,他怎么会知道啊! 白沉也不清楚自己怎么这么不爽,薄募言天生就这么爱笑吗对谁都笑这么灿烂,尤其那男人给他递花的时候。 白沉「砰」地关上门,不爽道,「接你他妈的花,谁tm给花你都接!」 「噗嗤,」 身后传来一阵笑声。 白沉一回头,薄募言从身后环住他,修长白皙的手顺着衬衫顺着裤腰钻了进去。 「你怎么在这?」 薄募言低笑,本就偏低的声线穿透耳膜,震的全身酥酥麻麻的。 「来哄你。」 「哄你爹,松开!」 薄募言咬住他脖颈间的肉,放进口中细细研磨,薄唇沾上晶亮衬得更加鲜红。 「不松,我抱一抱。」 白沉简直没见过这种无赖,趁着薄募言放松警惕,一只手犹如钢铁一般掐住对方的脖颈,但也仅仅停留在控制住对方的行为上,没用多大的劲。 薄募言不怒反笑,拿着他的另一只手放到自己的脖子上,露出几分痴迷的模样,手顺着白沉的腰线往下,「虽然我怕疼,但要是宝贝喜欢,我可以配合你。」 「你说什么疯话!」 白沉连忙收回自己的手,还没起来就被薄募言放在腰后的手勐的朝自己方向带,重心不稳跌进对方怀里。 薄募言满意地掐住他的腰。 白沉下意识合拢双腿,硬生生被对方卡住,带着蛊惑意味的声音凑到耳边,「嘘,会被听见。」 第14页 「你……」 薄募言一只手捂住他的口,另一只手狠狠控制住他的腰腹,白沉弓身,手抵在墙上,扬起头眼泪顺着眼眶流在薄募言的手上。 薄募言亲吻他的眼睛,感受睫毛颤动,「哭什么?」 「你……很烦……」 「嗯,」薄募言迫使他看着自己的脸,轻笑道,「我也这么觉得。」 白沉靠在沙发上昏睡过去,一丝不苟的衬衫凌乱不堪,领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脖子上。 薄募言把人拦腰抱起。 如果没记错这里应该是有个休息室。 他的手在墙上寻找了一会,目光落到锁上。 一只手稳住白沉的身形,取下耳饰上的吊坠,一分钟不到就把门开了。 不禁嗤笑,这种锁,也就白沉用着安心。 把人抱进休息室,薄募言轻轻给白沉清理身上的痕迹。 白沉期间醒过一次,还没睁开眼就被薄募言滚烫的掌心覆在眼睛上,手掌在肩膀上按压,酥麻感涌上大脑,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第12章 代号a 等白沉醒的时候已经接近下午六点了,整个休息室昏暗不堪。 他连忙起身,身上已经穿戴整齐了,连领带都系的格外漂亮,显然有人特地清洗过,没有半点黏腻的感觉。 休息室窗帘被拉上,洗漱台整理的整整齐齐,似乎是被人打扫过一遍。 白沉刚准备下床,这才注意到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趴在床边,双手垫在脑袋下,含着他的衣角。 睡着的薄募言和清醒的时候完全不相同,格外的乖顺。 但白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迅速从薄募言口中扯出衣角,眼疾手快地把灯打开。 薄募言从被子里抬起头,露出几分茫然,「你真是……」 白沉抱着手站在墙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薄募言,把手举起来。」 薄募言埋着头不出声,也不动。 白沉「啧」了一声,拎起他的后脖子,被领带束起的双手暴露在白沉眼前。 白沉挑眉看着他,「哈,没有癖好?不需要配合?」 「我自己会绑,」薄募言强硬地别过头。 「咬衣角?」 「只是睡觉喜欢咬东西……」 半响之后又补充道,「偶尔。」 这下白沉就弄清楚一些事情了。 比如那只猫明明在他房间里,怎么会把薄募言咬了。 多半是这人想跑房间里找自己衣服或者领带这类东西,一开门就被猫挠了。 白沉坐在床边,「喜欢咬东西?」 薄募言点点头。 白沉轻轻掐住薄募言的下巴,粗糙的手指摩挲他的嘴角,微微用力就让薄募言紧抿的嘴唇露了出来,说道,「咬一个我看看。」 食指和中指在薄募言的唇缝处来回摩挲,意味不言而喻。 指尖被湿热的舌尖捲入口中,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可以清晰感受到牙齿在指尖啃咬。 莫名的,心口烧起一股子邪火,喉咙难耐地上下滑动,唿吸越来越重,再也无法思考。 理智告诉他必须立刻制止他的行为,但身体却叫嚣着需要更多。 白沉觉得自己可能要上瘾了,第一次他意识不清。 之后的每一次薄募言都喜欢从身后环抱住他,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磨蹭。 即使抱着他转过身来,也会轻轻遮住他的眼睛直到感官无限发大,陷入支离破碎之中。 所以他从未见过薄募言情动的模样,也更不知道这副轻佻的相貌痴迷某一件东西是什么样子。 对方咬着他的指尖,他和他的舌尖交缠,总感觉有一股莫名的火烧的他意识不清。 捏起薄募言的下巴,白沉仔仔细细把对方的眼角红润的样子记住,沾着液体的指尖在唇上摩挲,直到变得晶亮。 由衷地感嘆道,「很漂亮。」 未等薄募言说话,敲门声先响了,紧接着是门锁打开的声音。 薄募言连忙咬住领带,越慌乱缠得越紧,「你的办公室可以随便进?」 「助理有钥匙,他可以。」 白沉也慌忙起身整理衣服,看了一眼慌乱的薄募言嘴角不自觉扬起,拎着他的后领子直接推出休息室。 「白沉你!」 「有脸干坏事,没脸见人?」 薄募言直接把手放在桌上,「我是无所谓,不公开的又不是我,我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 位置一换,天下大乱。 眼看钥匙插进锁孔,门外的人推门而入。 刚推开门就看见白沉勐的甩了上午来的那个代表一个耳光,直接把人甩在座椅上! 王杰顿时面色一变。 身后抱着文件的一群人也脸色一变,目瞪口呆地看着白沉阴沉的脸,幽幽地望向门边,冷声道,「还不出去?」 薄募言背对着他的坐起身,半偏过头冷淡道,「我和白总有事商议,你们也想听听?」 「不不不,不了不了!!」 「关门关门!」 王杰眼神示意白沉,眉毛扭的四处乱飞,嘴上说道,「抱歉,你们接着商议。」 门再次关上。 薄募言举着被绑的更紧的手腕,「白沉,你打我?」 白沉松了一口气,半蹲下给他解领带,余光看向刚才被打的半边脸,嗤笑,「用多少劲我比你清楚,一个把自己绑起来没法解开的人话别这么密。」 第15页 「行,我闭嘴。」 薄募言说闭嘴就安安静静的闭上,目不转睛地看白沉替他解开手腕上的领带。 白沉眉眼柔和了几分,弄半天也没能解开,也不知道薄募言究竟是怎么把自己绑成这样的。 最后干脆拿刀从中间割断。 薄募言举着泛红的手腕凑到白沉面前控诉,「温柔点会死?」 「会,」白沉翘着二郎腿,慵懒地靠在椅子上,两指间夹着一根香菸,扬了扬下巴问道,「顺便说说你为什么会是代表。」 薄募言托着下巴,眼睛在眼眶里转了一圈,脸颊两边鼓起,说道,「还记得今早上你敲的那份文件么?」 「你全是错字那个?」 薄募言眯着眼睛警告,「白沉,如果你再记着全是错字,你会后悔。」 「啧,」 虽然是警告,但毫无威慑力,白沉配合道,「记得,跟那个有什么关系?」 「因为那份文件就是智者科技的老闆要求整理出来分析的东西,」 薄募言说道,「早在之前我就告诉过你我想找个人,正好智者科技的老闆也在找这个人,我们达成某种意义上的合作,所以今天出现在你面前的人是我。」 也就是说薄募言以顾问的身份加入智者科技,他需要智者科技的老闆为他提供一些便利,作为交换,他会把得到的消息尽数给对方。 白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们找的人是谁?」 薄募言惊嘆于他的直率,也没藏着掖着,坦言道,「他叫a,a只是他的代号,至于是谁,很抱歉,我也不知道。」 a的传闻他也听说过,他曾以一己之力撼动很多人的地位和安危,在半年前先后解决了最为出名的黑商十二位,手法干净利落 现场几乎像是一幅艺术品,诡异而又极具艺术感。 这些年虽然行动少了很多,但始终在各个地区活动,就连他都曾连夜防卫过这个人的来访。 白沉对a的了解不多,大概也知道他都对那些人下手,渐渐的也就没再关注,只知道他专门针对那些光亮之下的老鼠,每次都会拿走对方的心脏,在空空如也的胸膛上留下自己的签名。 和之前出现过的0157一样,都有辨认身份的物件。 唯一不一样的是,a有固定的时间和喜好,而0157完全没有,全凭心情。 白沉还是提出心中的疑问,「你们为什么找他。」 第13章 废了 「商人找他自然是想收入麾下,纳为己有,」薄募言说道,「其他人或许是为了杀了他,毕竟有这么一个不可察觉的危险存在,换谁都不舒坦。」 白沉明白过来,薄募言说的是「商人」而不是「老闆」或者「智者的董事」这类的形容,说明在找a的人不止提到的这些人。 而薄募言明面上在替对方做事,实则才是真正掌握全部消息的人。 白沉并没有被他这番回答含煳过去,凝视薄募言的眼睛,「你呢,你为什么找a?」 「你觉得呢?」薄募言反问。 「不知道。」 白沉如实回答,他对薄募言了解少之又少,这几天相处下来,大概也摸清楚了一些习性。 比如他某件事不会直接了当的告诉你,而是十个字融合成三个字,让你自己猜,猜对猜错那是你的事,他一个字也不会告诉你。 再比如他不想回答的时候就会巧妙地跳过那个话题,甚至有时候你得不到答案,而又无法再接着探究,就像现在这样。 一句「不知道」,之后随便某一个话茬就能轻而易举地跳过这个问题。 但白沉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在薄募言开口之前,了当说道,「我听实话。」 薄募言突然笑出声来,「白沉,你还真是……」 白沉不接话茬,直直盯着他。 薄募言收敛起笑容,说道,「找他拿回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薄募言起身,一条腿卡在椅子中间,居高临下地看着白沉,拇指在他眼角下方摩挲,直至发红说道,「知道了,会很危险。」 「多危险?」 「你猜。」 白沉:「……」 他跟这种人压根无法交流。 干脆就不说话了,反正对方要是不想说有的是办法和他周旋。 「不说算了,下班。」 白沉推开身上的人,耳尖红成一片,薄募言在身后笑出声,跟着他一同走出办公室大门。 一推开门,门口一群人竖着耳朵蹲在门口,和白沉惊愕的目光相撞。 「哈…哈,今天天气真好,太阳都这么大……」 「我笔呢,刚刚明明看见在这啊,周姐你看着我笔了没有?」 「王助理啊,那个方案有……」 一群人支支吾吾装疯卖傻,接二连三的打掩护,火速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薄募言眨眨眼睛,「你员工挺努力啊,还等你下班。」 「闭嘴。」 看着他们两个走出办公室,七八个头颅忍不住凑到一块,「老闆这是干了什么,不会把人揍服了吧?」 「对啊,我刚看见那代表手上都肿了!」 「还不止,脖子都红了……」 越往下说,越觉得不太对劲。 几个人面面相觑,像是吃到了什么大瓜,扭头问王杰,「王哥,那个,咱白总结婚了吧……」 第16页 王杰脸色也极为难看地点点头。 几人收拾好东西下楼,正好看见白沉拿起薄募言的手腕仔仔细细地打量,然后两人一块上了同一辆车。 还是白沉亲自开车。 几个人都像是知道什么不得了的事,脸色骤然剧变。 「虽然是我老闆,但他们要是这样我第一个不同意!!」 蓝色文件夹没好气地拍在那女生的脑袋上,「想什么呢,薄总的车半路抛锚了,白总顺路送他一程!」 「啊…啊??真的吗!也就是说薄总还是单身!」 「你们都关注什么?平时上班就这么摸鱼?」 「没有啊,这不是下班了吗。」 王杰当然知道白沉结婚了,眼镜下的眼睛闪着几分精光,他不过是做了一个小小的公关,任何破坏公司名誉的事都给爷爬! 时隔多年,白沉还是第一次给人当司机。 薄募言举着他那两只手,一口咬定就是白沉的错,要不是他大惊小怪,早解开了。 一路上都在展示他两只红肿的手腕。 白沉终于在车停下的时候忍无可忍,还没下车就直接把腰上的皮带解了下来,踹开车门,一把把薄募言拽下车,遏制住他的手腕接连缠了三圈,扣紧,一气呵成。 薄募言甚至还没站稳就被他连拉带拽地扔上楼。 管家和众多下人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脑海里不禁脑补出十部百部情深。 「少爷他……」说话的人慾言又止,最终说道,「薄少今天惹少爷不高兴了吗……」 「我见过少爷打人,鞭鞭见血,皮开肉绽…薄少爷细皮嫩肉的怎么承受得住啊。」 「管家你快想想办法啊!」 「好好好,」管家一大把年纪,深吸一口气,「我上去看看。」 还没等他到楼上,就听见白沉中气十足的一声怒喝,「别他妈动!」 薄募言也吼,「疼啊!」 管家的脚步顿住,然后往回走,边走边嘀咕,「这一把老骨头哟,哪里禁得住少爷一鞭子。」 白沉脱下外套,挽起袖子,拿起一瓶双氧水往薄募言的手腕上倒,刚刚仅仅只是红肿的手腕被皮革勒得破皮,丝丝血迹沁出来,双氧水刚倒上去,疼的直吸凉气。 薄募言一看见药水下来就连忙把手缩回去。 白沉拽都拽不住,暴躁地吼道,「你缩什么手?这点疼都受不了?」 薄募言也不乐意了,道,「非得用这玩意?我他妈二十岁,从没用过,有种这手腕就给老子废了,给它三天时间你看它恢不恢復!」 「瓜怂!」 薄募言:「……」 一瓶双氧水都被用完了也只有部分落到薄募言的手上,白沉身心疲惫躺在沙发上郁闷地抽菸。 薄募言也凌乱地靠在他边上,寻思以后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等到楼上的嘶吼声小了,管家这才迈着沧桑的步伐上楼,「少……爷……」 白沉扯着薄募言的头髮往沙发里按,薄募言一只手迅速从白沉腰上撤离。 管家连忙拦住白沉,「少爷啊,薄少这是做错了什么要这么罚他,薄少平时很乖的,有什么事好商量啊。」 白沉:「……」 薄募言从沙发里抬起头,眼尾泛红,嘴唇正在流血,假意抽泣两声,「管家爷爷,救我啊……」 白沉乐了,「你还演上了?」 在管家的视线盲区里,薄募言的手大肆在白沉大腿上流连,两人四目相对,薄募言丝毫没有停下的觉悟,反而越发露骨。 「薄募言!」 管家连忙拦住白沉,「少爷啊,这孩子不懂事,以后有的是机会教,千万别用错了方式!」 薄募言在管家身后笑的嘴都合不拢,附和道,「对啊对啊,以后慢慢调教。」 第14章 视频 白沉头一次觉得薄募言这张脸这么嫌弃。 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给他夹菜,由于管家在旁边,白沉没说话,薄募言一不做二不休,继续往他碗里布菜,直到碗直接冒出一个山坡。 白沉忍无可忍地把筷子一摔,「夹这么多干什么?谁吃?你吃?」 陈叔欲言又止,「少爷啊……」 「陈叔你帮我看看前几天带回来的黑猫怎么样了。」 陈叔张了张口,只能用眼神示意薄募言别惹白沉生气。 薄募言笑的一脸纯净,点点头。 陈叔嘆了口气,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半点心眼都没有啊。 陈叔刚走,白沉就问他,「好玩吗?」 「玩?玩什么?」 薄募言歪着脑袋,「你就说打没打,刚才吼没吼。」 「你刚才在干什么,手往哪?」 白沉一想到刚才就忍不住面红耳赤,竟然还在他腰上留下了痕迹。 「往哪?」薄募言一脸无辜,「我没读过书,头往下腰往上那两个地方叫什么?」 「闭嘴,」白沉警告,「想在这儿住就老实点。」 「好,但是协议上说了,得配合。」 「配合个屁!给老子坐着吃你的饭!」 一说到这个白沉就来气,当时怎么就被这人牵着鼻子走,他提出的那三条约定全都没有明确指示,范围不定,时间不限,完全像签了个霸王条约,还他妈是卖身那种! 「哈哈哈!」薄募言笑出声,「你太可爱了,我想追你。」 第17页 「要么闭嘴,要么滚。」 薄募言老实地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安静地跟在白沉身后上楼。 一会管家敲门进来,说门外有人找薄少。 薄募言不说话,抬起手一阵比划,陈叔看得一愣一愣,诧异地看向白沉,很显然,意思是少爷你对薄少做了什么??? 白沉嘴角抽了抽,不冷不淡地说道,「薄募言,说话。」 「那是公司安排的助理,让他带上东西进来。」 陈叔一时半分搞不懂他们年轻人的趣味,只能点点头把人带了进来。 是白天和薄募言一起下来的那个司机,长的倒是挺好看和薄募言这种张扬分明的长相不同,那种是偏向中性长相的好看。 只是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上去有些木讷老实,拎着一个行李箱,怀里抱着电脑和文件,几乎快把头遮住了。 一进门目光就锁定在薄募言身上。 「薄总。」 陈叔有些汗颜,说道,「我说帮他拿,他死活不肯,差点摔坏了我一把老骨头哟。」 「祁连,动手了?」薄募言接过电脑和文件,放到桌上。 「没有,」祁连一板一眼地说道,「这是你的朋友,我不能动手,祁今说过。」 「陈叔,不好意思,我这个朋友自小摔坏了脑子,做事有些不懂分寸,」薄募言沖陈叔道,「若下次他有什么逾越行为,您直接动手就是了,他不会还手。」 陈叔一听这话连忙摆手,「这可使不得,跟大高个没什么关系,老头子站不稳而已。」 说话间,白沉自顾自地进了书房,陈叔见状也退了出去,客厅只留下薄募言和祁连两个人。 祁连几次欲开口都闭上了。 薄募言打开电脑,一堆密密麻麻的数字直看得人眼花缭乱,即使如此他也没放过祁连的神色,「你想问什么。」 祁连说道,「哥,这个月你已经休息十五天了,还杀掉了一个僱主。」 薄募言一猜他就要说这事,不耐烦地掏掏耳朵,「谁有意见?」 「不是,是不能让你沉迷美色。」 薄募言:「……」 「说让我找a,找到他就能找回我缺失的部分,妈的,老子自己都不知道缺了什么,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个人影,真够烦的,」 薄募言点开电脑的一段视频。 穿着短靴的男人走进视线,但由于太过昏暗,无法辨认他的脸,只能依稀判断出约莫身高一米九,手上戴着黑皮手套,果断利落地抬起枪口。 镜头像是偷拍,一直摇晃不清,最终像是被人发现似的,那人笑了一声,「砰」的声响手机掉落在地。 但并没有停止录制,清晰地听见头颅被割断,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肉分离声。 薄募言脸上露出一个极感兴趣的笑容,「这就是你们找到的线索?」 「是,这个视频就是a市河滩边那场杀戮当天留下的,录制视频的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对方并没有杀他,只是在他耳边开了空枪,那人被吓晕醒来之后就疯疯癫癫的,问什么都不知道,这段视频甚至是他妻子拿出来的。」 「是祁今找的吧,」薄募言说道,「你不擅长这个。」 祁连「嗯」了一声。 「让他出来跟我谈,我有事找他。」 「哦。」 祁连安分地坐在他的面前,盯着薄募言的眼睛,对方口中似乎在说着什么,但意识却越来越浅,逐渐陷入昏暗。 祁连再度睁开眼睛,眼神从木讷变得灵活,一看见薄募言连语气都轻快起来,「哥!你把我叫出来了!」 「嗯,」薄募言直言道,「我听祁连说了视频的事。」 「视频?你说a市那个?」祁今大摇大摆地坐在薄募言对面,若无其事地拿起一块水果丢进嘴里,「之前在酒吧泡妹的时候听说来着,刚拿到视频就让祁连给你送过来了。」 「里面的人是谁?」 「你说杀人砍头那男的?」 见薄募言没有反驳,祁今咬着香蕉说道,「我不认识,但他身上有组织的味道。」 「组织的味道?」 「对,哥你还记得我们在训练营的时候吗,也有一个人行事风格和视频里的傢伙一模一样,当时就是他先走出的训练营。」 薄募言若有所思。 他们在训练营里几乎没用过自己的名字,均以代号着称,祁今说的这个人他自然有印象,但若是将两个人联繫在一起,恐怕有些牵强。 毕竟,对方从来不会留下活口。 「和祁连商量商量,去查查视频里的人是谁。」 「好吧,祁连那个木疙瘩,哥跟他说一声就行了呗,我都懒得跟他说话。」祁今满不在乎。 第15章 表演 「祁连的身手是你的短板……」 「懂懂懂,都说好几次了,我的脑子是祁连的短板对吧,」祁今起身伸了个懒腰,「我会跟他商量,放心,哥你帮我看着他,千万不能让他把我消灭掉!」 薄募言觉得好笑,「祁连能想到?」 「那倒是。」 「最近暴乱出现的频繁,行事小心。」 祁今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哥你不会入戏太深了吧?我又不是训练营那些人,不用表演给我看,0157擅长的是表演,我懂。」 薄募言眉头微皱。 第18页 最终没有反驳。 祁今再聪明,心智也不够成熟,说话也不会太注意,这是他们选择双人格的缺陷。 况且…… 若是演着演着连自己都骗过去了呢。 祁今突然在窗户倒影里看见自己,难以置信地抬起下巴,惊道,「哥!!!」 「有事?」 「你为什么会让祁连那傢伙穿这种劣质的衣服在身边乱晃!艹!我刚刚还穿着这破烂招摇撞市!真是够了!」 祁今一边暴走,一边怒吼。 撞上上楼的白沉,连忙挡住自己的脸,欲哭无泪地往外跑,「别看我!别看我!」 白沉:「……」 所以刚才进来那个成熟稳重的助理是假象? 「怎么回事?」 薄募言头也不抬,「当他犯病。」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薄募言顺着他的目光落到黑色行李箱上,露出一两分无辜,「我的衣服和办公文件。」 白沉挑眉。 薄募言立刻道,「我没房子。」 「没房子,」白沉显然不信,「智者科技对待员工这么苛刻?」 「对啊,更何况是像我这种三无员工呢,」 薄募言合上电脑,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白沉,「以后靠你了白总。」 「签协议时许诺的经营权和东盘口半点消息都没有,」白沉不吃他这套,冷着脸陈述,「你想空手套白狼?」 「也不算空手套白狼,」薄募言眯起眼睛,「我人不是还在这呢。」 「哈,你人在这顶个屁用,吃我的住我的。」 tm还得被上。 薄募言眨眨眼睛,「要上交工资吗老婆大人?」 「谁是你老婆,滚一边去。」 白沉骂骂咧咧地接起电话,听完眉头紧皱,然后说了声「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怎么了?」 「江口那一块有人挑衅。」 薄募言道,「江口那一带不是划分给你了吗,谁还敢来挑衅你?」 「城西吴老二,江口之前一直在他手上,」白沉从桌上拿起车钥匙,「七爷把江口划分给我他心里当然不舒服,找点茬子心里舒服点呗。」 薄募言不悦道,「你就这么放任他闹事?」 「我倒是想给他找点不痛快,七爷现下还在益海,风吹草动哪能不清楚,现下稳定才是最好的选择。」 白沉边走边道,「好好待着把小崽子,这益海可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薄募言仰望天花板,「城西吴老二啊……」 白沉前脚刚出门,王杰就来了。 看见薄募言在白沉家里一言难尽,面上焊死的标准微笑开始僵硬,「薄……薄总,您也在啊……」 「怎么了?」薄募言低头敲电脑,面无表情道,「白沉去城西了。」 「城西!?」 王杰突然拔高音量,见薄募言眼神不对,连忙轻咳两声,「公司出了些小摩擦,既然白总在忙,那我就自行处理了。」 说完正欲拔腿就想往外走,刚转身远在沙发上的薄募言愕然捏住他的肩膀,声音冷峻地说道,「既然是公司的摩擦,作为收购的代表,我也该有知道的权利。」 「这……这是我们白氏的公事,薄总不必忧心。」 薄募言微笑,「如果你希望白沉离城西更近一点,我没有意见。」 转眼白沉的车就从城中央行驶到城西,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路上总觉得心神不宁。 吴老二对他有意见也不是一天两天,只是这么大张旗鼓在城西这一块闹事的还头一朝。 在益海这个地方,他们这些领头羊的样貌除了同道中人,并没有公开,所以很多交涉都由手底下的这些人完成。 吴老二也是益海运作不可忽略的一环,几次三番暗中使绊子,碍于情面,白沉多次点到即止,多年来也都默认的互不干涉。 直到地盘重新划分,七爷将百分之五十的地盘划到他的名下。 准确来说不只有吴老二,另一位也对他颇有微词,只是大家都在维持一种微妙的平衡。 比如,没有他松口,所有的船只都开不出去。 七爷曾直言,这是他和他们的相互牵制,对吴老二的屡次试探也视若无睹。 这一次,若还是视若无睹,就别怪他白沉不留情意。 白沉停下车。 突然车身一阵剧烈晃动,两辆车越野把他死死扣在巷子外面。 不远处一群人提着钢管朝他这边靠拢,为首扛着棒球棍的男人正是给他打电话的那个小弟! 白沉慢条斯理地点了一根烟站在车前,不禁暗道,这阵子抽菸似乎有点频繁了。 「白哥,对不住了,」男人虽然道着歉,但面上却毫无悔意,甚至有些嘲笑道,「您还是和之前一样喜欢一个人来啊。」 「收垃圾一个人就够了。」 话音刚落,一群人迅速围了上去,白沉余光瞥见街道两边也同样涌出一群拎着钢管的黑衣打手。 看来准备的挺充分。 白沉不动声色的在身后拨通林哲思的电话,电话还没拨通就被迫侧身躲开棍棒。 「白哥,请赐教。」 白沉眼神微凛,二话不说就伸手拽住那人的衣领,拳头如钢铁一般勐的朝他脸上砸去,牙齿顺着污血吐在地上。 第19页 剩下的人见状,不禁愣了。 「棍子都拿不住,还怎么请教?」白沉踩在那人的手腕上,捡起棒球棍拿在手里,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说我用这根棍子敲爆你的头怎么样?」 「白……白哥……」 白沉一脚把他踹开,「真怂,还好被老二那个喜欢捡破烂的捡走了。」 「白沉,你别太嚣张!」 白沉掂量掂量棒球棍的重量,突然笑起来,棒球棍脱手而出,「砰」的砸在他的肋骨处。 「咚」 那人的身体直直倒了下去。 这下所有人彻底傻眼了,甚至还有几个不禁往后退。 他们来的人并不少,白沉心里也悚,但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表现出来。 杀鸡儆猴当中,杀鸡的人都怂了,又怎么会制服得住那些猴子。 「大家别怕,他再厉害只有一个人!我们一起上,想想还等着我们的家人,只要干掉白沉,我们就能自由了!」 第16章 住手 薄募言的车开的很快。 在淅淅沥沥的小雨里一匹脱缰的野马,「蹭」的穿过安静的街道,直冲城西江口! 「滋——」 轮胎和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王杰将车稳稳停在堂口边上。 车刚停稳,王杰迅速解开安全带,随后下车替薄募言开车撑伞。 城西临近海域,带着海风,即使天色并不昏暗,也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刚下车就正好看见白沉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地上倒了不少人。 不知怎么地,突然就松了一口气。 但随后一个人突然站在白沉的身后,钢管高高举起。 「白哥!」 王杰刚惊唿出声,一道白色的残影与声音同步从他身边一跃而过。 白沉感到身后一阵凉风,回头一看,薄募言阴沉着脸,替他挡下钢管。 薄募言嘴角带着冷意,只手握住钢管,错开视线对上打手惊讶愕然的眼神,随后勐地朝对方逼近,膝盖狠狠地顶上对方小腹。 巨大的冲击力几乎让对方差点呕吐,力道大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 薄募言居高临下,用一种睥睨天下的眼神看着他,「胆子不小。」 「薄募言?」 白沉张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总觉得此时此刻的薄募言和他见到的都不一样。 眼神阴冷可怖,随意扫视一圈都像是在看死物,尤其是越过他,看向身后那些正欲靠近的打手,犹如看垃圾似的。 薄募言嘴角泛着冷,弯腰捡起一根棍子,他看向愣在原地的王杰,「记得护主。」 钢管在薄募言手上结结实实地转了一圈,他一步一步走向巷子中间。 余光瞥了瞥旁边无意识吞咽的人,薄募言突然笑起来,人畜无害,「你要讨个彩头吗?」 话音刚落,那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钢管! 血顺着额头涓涓流下,目不转睛地就倒在地上。 「薄募言!他们都是普通人,别伤他们性命!」 薄募言闻所未闻,从口袋里拿出一双白色手套,慢条斯理地戴在手上,自顾自说道,「放过一个想杀你的人,就是为以后的死亡做准备。」 因为薄募言的搅和,其他人的注意力全都聚集在他身上,大部分人都朝他那边靠拢,渐渐的竟然忘记他们主要的任务对象是白沉。 即使有几个人注意到他,也全都被王杰给打晕了。 薄募言越往里走,底下的零星血迹就越多几分,被其他人溅出的血液染红了半边脸,眼底的杀戮也更重了几分。 很快就只有几个哆嗦着往后退的人。 "砰」一声响。 薄募言抬起腿勐的把人踹飞向墙角,带着齿轮的鞋面碾在对方的伤口上,手指骤然收紧,直接扼住了那人的脖子! 白沉一脱身就看见身后倒下的一片,立刻觉察到薄募言的情况不对,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手法狠厉,丝毫没有在打破别人脑袋的觉悟。 眼见那个人就要被他活活掐死,白沉立刻道,「薄募言,松手!他们都是些普通人!」 薄募言偏过头看着白沉,轻蔑地笑了,「普通人会伤你吗?」 「坐到这个位置,就别妄想留下什么恻隐之心。」 这个语气…… 似乎在哪里听过。 白沉没来的及多想。 箭步上前,一记手刀直接把人噼晕搂在怀里。 王杰见状连忙上前搭把手,由衷地感嘆道,「这薄总看着瘦瘦弱弱的,没想到这么能打。」 白沉神色有些凝重,「清点一下现场有哪些还活着。」 「放心吧白哥,」王杰说道,「刚才你让薄少留他们性命,他都没下死手。」 「你怎么知道?」 「我刚看见他准备用钢管爆别人的头,突然顿了一下,把人踹晕了,现场这些也就看着惨重,实则没什么大碍。」 「嗯,先回去,」白沉把薄募言塞上车,「查一下这些都是什么人,吴老二那边再周旋几天,我怀疑这事没那么简单。」 「好的白哥!」 白沉风风火火的抱着薄募言进了白家宅院,陈叔一看薄募言脸上全都是血,立刻让所有人紧闭大门,所有人都不准靠近主宅。 白沉靠在墙边仔细打量薄募言,对方白皙的脸上一半都溅了血迹,手套和衣服上仅仅沾有一滴两滴。 第20页 他一开始就知道薄募言身手不差,毕竟是能在他失控的时候把他压制住的人,再怎么样自保能力肯定是有的。 但是薄募言刚才那副模样,一看就不是第一次杀人,出手果断,招招致命,虽然有所收敛,但有些习惯却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嗯……」 薄募言闷哼。 白沉立刻上前查看,只见薄募言死死咬住下唇,丝丝血迹顺着牙齿流出来。 「薄募言?醒醒。」 白沉接连叫了好几声都不见人醒,只得尝试去扳开他的下巴,避免牙齿咬的更深。 像是找到什么东西,薄募言张口咬住他的手指。 舌头在指尖舔舐,口腔的灼热几乎瞬间让白沉烧起来。 薄募言咬的并不深,只要他想,抽离并不是难事。 但格外的,他并不想那么做。 白沉任由对方含着他的手指,另一只手把领带解了下来。 抽出手指的时候带出一缕银线,他把薄募言的双手捆了起来,对方显然安分了许多。 白沉起身把他脸上的血迹都擦拭干净,看了一眼对方的衣服,不知道怎么地,莫名的有些难为情。 「妈的,不都是男人嘛,羞耻个屁!」 薄募言钟爱这种灯笼袖、带着西欧风格的衬衫,束腰,黑色长裤,很像国外的贵族。 白沉只看见脖子上的系带,解开之后找不到类似于纽扣的东西,只得解开束腰,从腰间捏住衣摆慢慢往上卷。 薄募言平时过于轻佻和不着调,很容易让人忽视他是个一米八五的成年男人。 白沉也一样,所以当他看见白色衬衫下整整齐齐的八块腹肌时,很丢脸的咽了咽口水。 碍于手被绑起来,白沉不得不拿剪刀把他的衬衫剪开。 第17章 升温 薄募言的身材出奇的好看,没有过分夸张的肌肉或者锻鍊失败的痕迹,上半身白皙漂亮。 妈的,这崽子脸和身材完全是他的取向。 但一条横跨胸前,一直延伸到腰腹的疤痕吸引了白沉的注意。 这种伤疤显然致命,但以薄募言的成长路径,怎么会有这么深的伤。 每一次他都先陷入混乱,从来没注意到他身体上的这些痕迹,甚至连对方是否和他一样陷入情慾都未曾探究过。 倒是自己被对方拿捏住了。 白沉陷入沉思,伸出手去解他的裤子。 裤子没脱完,脸倒是烫了一半。 「薄募言你真tm该死,连裤子都他妈是老子替你换。」 白沉从衣柜里随便找了条自己的睡裤给他套上,反正他俩身高差不多。 看着薄募言露出的一大截脚踝,白沉再次陷入沉默。 「滚开……」 薄募言皱紧眉头,将身体蜷缩起来。 白沉这才看见他的肩膀上有一处纹身,一只黑猫。 眼神傲慢,带着杀气。 猫的尾巴恰好在脖子后方,一般的衣服是遮不住这截尾巴的。 所以他才一直穿这种需要绑带的衬衫。 白沉收回目光,支起一条腿在他身侧躺下。 薄募言,在国外你到底经歷了什么。 薄募言无意识的往有温度的地方钻,白沉觉得有趣,又把手放进他口中,含了一会又拿出来。 只要口中没有含着的东西,薄募言就会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几次之后,薄募言往前蹭了蹭,咬住他胸前的衬衫。 白沉大脑轰的炸开花。 「艹!你他妈咬哪?你是不是醒了薄募言!」 薄募言睁开眼睛得逞地笑,笑的格外灿烂,「白沉,你好可爱。」 「你这个疯子!」 薄募言无辜地眨眨眼睛,「疯吗,好像还差点。」 白沉起身,「醒了好好休息,今天这事谢了。」 「你要去哪?」 白沉大手一挥,头也不回,「回房间睡觉。」 只是房门还没打开,捆在手腕上的领带落在床边,原本躺在床上的薄募言倚靠在门边抱着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里也可以睡。」 「你……」 白沉拧眉。 速度怎么可能这么快。 且不论手腕上是他亲自绑上的,就薄募言刚才的状态,怎么会这么快。 薄募言眼里带笑,嘴角上扬,「是不是好奇怎么这么快,你可以问,我会告诉你。」 「不感兴趣,让开。」 「不让。」 薄募言歪头浅笑。 白沉别过头,这小子的皮确实生的不错,真tm合胃口。 「哥哥不动的话,我就要动了哦。」 白沉以为薄募言还想和他动手,刚皱起的眉头就被薄募言拦腰抱起的举动弄的大惊失色。 「你这疯子又在干什么!还不松手!」 薄募言作势松手,白沉立刻慌乱去抱他的脖子。 「口是心非。」 白沉:「……」 白沉仰面躺在床上,望着薄募言赤裸的上半身别过脸,「今天很累,而且白天你不是才……」 话还没说完,薄募言就乖顺地躺在他的旁边,「那我哄你睡觉。」 白沉嘴角抽搐,气笑了,「狗崽子,你以为在跟谁说话?」 薄募言不由分说从身后抱住白沉的腰,手罩在他的眼睛上,「嘘,沉宝宝快睡觉。」 第21页 白沉:「……」 空气里安静了几秒钟。 薄募言的唿吸逐渐平缓,白沉却怎么都睡不着。 试探道,「薄募言,你睡了吗?」 身后传来轻笑,「没有。」 「那怎么不说话。」 薄募言蹭蹭他的后颈,「我在模拟睡眠。」 「你为什么会杀人?」 话题跳跃的太大,薄募言陷入沉默。 白沉也觉得这个问题问的有点直率,但旁敲侧击薄募言只会装傻,半点不会透露。 就在白沉认为他不会回答,准备随便找个藉口睡觉的时候,薄募言在腰上的力道收紧了点。 「因为不杀人,他们就会杀我。」 薄募言语气平静地陈述,「国外没有那么安宁,只要活着一天,就有人不会放过我。」 白沉心底一揪,问道,「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 「十四岁。」 薄募言黑夜里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那会我还没有自保能力,跟着一个很相信的人走出疗养院, 我知道你调查过了,疗养院是在哪里应该很清楚,他的人拿刀放在我的脖子上,说在他身边的人数不胜数,像我这种妄图靠近的废物,还是死了比较好。」 薄募言笑道,「我不想死,抢夺间我捅伤了他,最后一刻他都在哭着求我放过他,当时下着雨,血流了很多,我看着他的尸体很久,这时候才明白,那些所谓来看望我的人,多少是为了取我的性命。」 「他们在药物上做手脚,买通我的主治医生,甚至多次想伪造医疗事故,白沉,我只是想活着。」 白沉沉默良久。 因为他感受到了肩膀上的湿润。 他不可能去责备薄募言的杀伐,正如他一样,薄募言最终也只是想活着。 「知道是谁吗?」 「嗯,」 薄募言摩挲着白沉的手腕,「但我没办法动他们。」 「你爸和你弟弟。」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果不其然,薄募言的身体僵硬了一瞬,抱住他腰的手更紧了一些。 即使是这样,薄募言在提出和他结婚的时候也只是说想气一气那两个人,也从来没有实质性的对薄家做些什么,更没有利用他的权利做任何的事情。 想想也是,一个长期待在医院,从未接触过其他人的孩子,心性自然是最纯净的。 但这种人弊端也很清楚,因为接触外界较少,所以思维局限和短促,甚至可以说没有深度思考的觉悟。 「薄募言,你为什么跟我结婚?」 这个问题他问了很多次,薄募言总会避开这个问题,或者随意扔出一个不可能的答案。 末了,他又补充道,「我再问最后一次。」 「白沉,在这之前我们见过,」薄募言把脑袋搁在他的肩上,「只是你不记得。」 「认识?」 「嗯,」薄募言说道,「但你不用记得,我来就好。」 白沉翻了个身,黑暗里盯着薄募言的眼睛,对方敛了敛神,手不自觉地摩挲着他的眼睛,「哭了?」 薄募言轻轻蹭他的掌心,如同受了委屈急需安抚的炸毛的猫,「没有,我更喜欢看你哭。」 「嗯。」 白沉出奇的没有生气,撩起一片衣角,「咬吧,睡觉。」 薄募言嘴角勾起,得寸进尺地贴近白沉的脖子。 滚烫的唿吸打在皮肤上,张口含住衣领下方的布料,含煳不清道,「晚安,亲爱的宝贝。」 对于这种冒犯的举动,白沉并没有阻止,看着趴在自己身上毛茸茸的脑袋,不自觉的碰了碰他的眉毛。 薄募言说他们认识,但他不记得自己和他见过,这种长相和身材他不可能见过了毫无映象。 白沉闭上眼睛呢喃,「晚安。」 薄募言在黑暗勾起嘴角。 真可爱。 第18章 指示 白沉靠在办公椅上,拿着钢笔望着窗外有些出神。 他第一次了解到薄募言的生活。 原本以为是在家里受些排挤,没想到在国外也没讨到什么好处。 他们出身就并非是普通人,没点本事傍身怎么可能安安稳稳长到这么大。 白沉有些恍惚。 薄募言说他们见过,但他找了一圈也没从脑子里提取出什么时候见过这么漂亮的孩子,若是见过肯定会有印象。 思索之中,办公室门被敲响。 白沉说了声「进。」 王杰一脸严肃的关上门,「白哥,出事了。」 白沉凝神,「什么事?」 王杰把城西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 就在昨天晚上,整片城西都被血迹染红,他们刚离开不久,就有人拎着一把弯刀走进那条巷子,将所有的活人都砍了个遍。 王杰他们到现场的时候。 尸体从他们脚下开始堆积横七竖八的仰面躺在河滩边上,几乎都是一枪致命,仅有一两个除去致命的枪口之外还有殴打撕扯的痕迹。 惨叫惊醒了周围的居民,全都只敢隔远了悄悄探出半个头,又惧怕下一秒对准自己,马上挪开目光,「刷」的把窗户关上。 那个仅存着提弯刀的残影,还是根据市井零碎的风言风语。 「而且,一直跟在吴老二身边的助理,昨晚上也被杀了,」 第22页 王杰回忆起刚才的情景,说道,「头直接被砍下来和城西那些尸体放在一块,到的时候眼珠子都被狗吃了。」 「弯刀人形,这是第一次出现吧。」 「是的,」王杰说道,「之前从来没听说哪里发生过这样的事。」 「您说会不会是……」 白沉笃定,「不可能。」 「您知道我指谁?」 他当然知道指的是谁。 但薄募言昨晚上一直跟他在一起,哪有时间大晚上跑出去把那些人砍了,况且他们刚走,也就是说他们还在车上的时候就有人到那边了。 根本不可能是薄募言。 白沉说道,「不可能是薄募言,他没有这个本事。」 「他昨天可是单挑了一巷子的人。」 「那些人并没有受过训练,即使是你也能做到。」 王杰心里暗道,单挑一巷子普通人也很不简单的好吗? 就在这个时候,他收到了来自七爷的一条消息,白沉打开手机,脸色骤变。 「怎么了白哥?」 白沉脸色凝重,「七爷果然在益海。」 益海五家全都在白氏的宅子里再次相聚。 面门白家,城南林家,城西吴家,防卫赵家以及东南楚家。 白沉从公司回去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落座。 林哲思饶有兴趣地逗弄新饲养的蝎子。 赵否闭目养神,手里握着一串佛珠,依然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 楚家的位置空着,主人还没回来,没有人敢代替楚家坐上那个位置。 吴老二面色难看到极致,冷着脸把茶杯重重一放,很不客气道,「白沉人呢!」 林哲思气淡神闲,「不过几分钟,等等又何妨。」 吴老二冷哼,「一堆事等着我去处理,自然比不得你们林家清闲。」 「淡定,淡定,」赵否睁开眼打圆场,「稍安勿躁,何须急这几分钟。」 白沉带着一身冷气从大门进来,刚进来吴老二就毫不客气道,「果然老大的范得端住了啊,刻意把我们晾在这这么长时间,白沉,你真是越发的猖狂了!」 白沉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转身坐在众人上方,林哲思收起蝎子,问他,「是七爷有什么指示了吗?」 「没错,」白沉微微朝大家颔首,说道,「收到消息的时候还在公司,故来的比较迟,还请各位见谅。」 吴老二不满地哼声道,「七爷说了什么我不在乎,我只想问问白总,昨夜城西那件事你是否听说了?」 「听说了,」林哲思似笑非笑道,「据说吴总的得力助手也在里面?」 「城西是白家的管辖范围,白沉你难道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城西既然是白家的管辖范围,我倒想问问你的助理到哪里做些什么!」林哲思毫不退让。 「我问白沉你插什么话!」 「怎么,你有意见?」林哲思冷笑,「吴老二昨晚那事大家心知肚明,少在这揣着明白装煳涂!」 「证据呢,你有证据吗,你们林家不是和官道交往最为密切吗,说话也这么空穴来风?」 「你!」 赵否一边盘佛珠,一边说道,「无论怎么样,白少还是给出解释较好。」 白沉低着头在手机上滑动,目光落到吴老二身上,说道,「吴老二,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是七爷给你的忠告。」 话落,白沉就亮起手机把信息展现给他们看,「昨晚城西的事想必大家都听说了,那些人由七爷亲自清理干净,最后又收拾残局,」 白沉凝视吴老二的眼睛,语气里带着警告,「就连你的助理,都是他亲手宰了餵狗的杰作。」 「任何以破坏益海平衡为主的活动,都不会存在太久。」 林哲思冷笑,「解释够充分了吗,吴老二?」 吴老二脸色气的发青,咬紧牙关说不出话。 白沉对于吴老二屡次三番的作乱不是没放在眼里,只是顾念旧情,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举动他都熟视无睹。 现在看来,这种行为并不能让对方产生感恩,而是给了对方蹬鼻子上脸的机会。 「接下来,说一下近期益海的工作安排……」 接二连三的安排让他们的眉头从一开始就没松开过。 林哲思不禁说道,「七爷这是想整顿益海?」 不然怎么会让他们清理非正规渠道。 吴老二也不满地骂骂咧咧,「益海这种地方靠什么吃饭谁不清楚,收回这些企业,谁还愿意待在这种地方?七爷倒是不在乎,反正他只需要动动手指,张张口就下达指令。」 就连赵否都说道,「七爷这番,着实有些不妥。」 「此番应当不是七爷本意,」 白沉揣测道,「我怀疑是上面有所动作,哲思,你可以旁敲侧击听听最近的消息。」 「无风不起浪,最近行事都谨慎些。」 话音刚落,林哲思就看见一抹白影从门边闪过,但吴老二动作更快,勐的掐住门外人的脖子。 第19章 猜测 薄募言猝不及防地被钳制在门上,怎么都挣脱不开。 吴老二五指收紧,几乎要将他置于死地,正好将刚才在白沉那里受到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白沉总归不会为了一个下人跟他过不去! 「哪里来的东西,连我们谈话都敢听!」 第23页 「听你妈,我就捡个东西……」 陈叔隔老远喊道,「小言,把剪刀拿过来……」 探出头来刚好看见薄募言被满是鬍子的人掐住脖子抵在墙上,吓得脸色惨白扯着嗓子喊,「薄少爷!」 「吴老二!松手!」 吴老二被突如其来一脚踹翻在地,薄募言剧烈喘息。 白沉立刻上前查看薄慕言的状况,「怎么样,哪里难受?」 薄募言松开手,白皙的脖子上露出一道青紫的掐痕,白沉像是受到什么刺激,拽起吴老二的衣领,掐着他的脖子往地上砸,「谁允许你动他?」 「白沉……你敢……」 林哲思见状连忙拦住白沉,避免白沉真的把人打死,陈叔惊慌失措的查看薄募言的状况,一群人都要被突如其来的事故弄的手忙脚乱。 「白沉冷静点,你想把他打死吗!」 白沉狠狠踹了踹地上的人,「真给他脸了!」 「沉…沉哥?」 白沉回神,扯着薄募言的衣服迫使他低头,「我看看伤的怎么样。」 还好,只有一圈青紫痕迹。 「今天的事就到这里,陈叔,把药箱拿上来。」白沉一边低声问薄募言疼不疼,一边带着人往楼上走。 薄募言和林哲思错身之间对视一眼,薄募言眼里露出少许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具体的地方。 只能跟在白沉身后上楼。 白沉接过药箱,「抬头。」 薄募言仰起头,冰凉的药膏在脖子上晕开,白沉的脸近在咫尺,五官在眼前放大,隔的太近,甚至能看见对方眼底的倒影。 喉咙不自觉滑动。 祁今说的没错,他最擅长的就是趋于人下之时隐藏,长期以来也就忘了真实的情感是什么感受。 因为梦境,白沉带他撑过了最艰苦的一段时间,所以无论如何也要见对方一面。 薄募言眼神闪烁,手掌无意识地抚上对方的侧脸。 「怎么了?疼?」 「不疼。」 薄募言有几分委屈地嘟囔,「我想抱你。」 「抱,允许你抱一次。」 薄募言的脑袋搁在白沉的肩膀上。 「昨天那股嚣张劲呢,怎么今天任人宰割了?」 白沉问道。 「打不过,」薄募言一本正经地扯谎,「昨天那些被你吓住了,今天这个太厉害我打不过。」 莫名的。 白沉觉得薄募言说打不过的时候很可爱,甚至有几分可怜。 不禁笑起来。 「你笑什么?」薄募言蹭他的脖子,「是不是觉得打不过很好笑?」 「撒娇啊。」 薄募言闷着嗓子「嗯」了一声。 白沉也没再逗他,说道,「找个时间和大家见一见。」 薄募言:「??」 「不是想气一气你家老头子吗,想不想公开?」 「不想,」 这回答倒是出乎白沉意料,薄募言接着说道,「先等等,要等他们来求我。」 「求你?」 「你别管,」薄募言岔开话题,「忙一忙智者科技的收购吧,让我早点完成任务。」 面对正事白沉没有半点被他忽悠的意思,正言道,「一个月,急什么。」 薄募言口袋里手机屏幕闪烁。 他不动声色的掐灭手机。 正好此时林哲思给白沉打来了电话。 薄募言偏过头看完消息,一脸不悦地靠在沙发上,望向在阳台边抽菸接电话的白沉。 寻思该找个什么藉口出去一趟呢。 白沉挂掉电话,神色异常地收起手机说道,「明天替我去金迷看看。」 「金迷?」 「嗯,」他接着把药膏抹在薄募言的脖子边缘,「益海需要整改,刚刚林哲思打电话来说,第一个开刀的就是金迷。」 「酒吧这类地方最容易藏污纳垢,」薄募言说道,「白氏在益海地位不低,若是下定决心要整改,拿金迷杀鸡儆猴不足为奇。」 「哟,不错,懂点事。」 这点白沉还挺新奇。 毕竟薄募言在他面前从来没展现过什么聪明,连拳脚工夫都欠些火候,虽然只是一个浮出水面的诊断,但对薄募言这种长期远离商业的人来说也已经很不错了。 但也仅仅就是这一提,他脑海里突然想起刚才林哲思的推断,不禁有些出神。 按照林哲思的说法,他曾见过薄募言的照片,上面似乎标记着0157,但他不确定。 只说薄募言远不止看上去那么简单。 如果说薄募言是0157,那他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他身边。 很可能下一个目标就是他。 0157是只乐于耍玩猎物的豹。 更别提会有其他感情。 白沉的眼神深邃了几分,转身在柜子里找出一条黑色丝带,朝薄募言招手。 看着薄募言半蹲在自己身前,把黑色丝带缠在他的脖子上,仔仔细细地,把青紫的痕迹全都遮住。 白沉左右细看,「好像不是很搭。」 「很搭。」 「换件黑色的衬衫吧,」白沉扫视一圈都没有适合薄募言的黑色衬衫,不禁说道,「看来得给你买点衣服了。」 薄募言失笑,「怎么,你要养我?」 第24页 「养,以后乖乖当个贵气少爷,」白沉头都没抬,「给你找个学校学习金融和礼仪。」 语气深沉了几分,「以后就做个干净的小少爷。」 薄募言没听出白沉语气里的不对劲,疑惑道,「学校?」 心里暗道,那地方他都多少年没去过了,去了也是跟一群蠢货坐在教室里,没什么特别之处。 「嗯,」 白沉说道,「接触点人对你来说不是坏事,到时候拿一家公司给你练手。」 薄募言下意识咬手,这就很难办了,白沉看上去兴致勃勃,着实不好泼冷水,但要是去,很多事岂不是很难抽身…… 祁今和祁连各有缺陷,办事定然不能一帆风顺。 白沉见薄募言不说话,以为他在担心入学问题,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我出趟差,你替我去金迷看看,那边已经安排好了,露个脸就行。」 「好,」 薄募言再迟钝,也觉察到白沉的不对劲了,但他并没有拆穿,只是抱着他的腰。 两个人各有所思,默契地保持安静。 但陈叔却是欣慰了不少,今晚他们少爷没发火也没有对薄募言动手,餐桌上还给对方夹菜。 薄募言笑起来的时候格外的好看。 白沉将这个笑容收进眼底,觉得有些刺痛。 薄募言在半夜睁开眼睛,房间里漆黑一片,他光着脚踩在地板上,黑色的身影和夜色融合在一起,从主宅消失。 「哥,等你很久了。」 第20章 揣测 薄募言是和白沉一同出的门,白沉先开车把他送到金迷门口,眼神示意底下人上前。 薄募言身后立刻跟上两个神色不善的保镖。 白沉眼神深邃的看着他的背影。 林哲思从另一边走了出来,拉开门上车,见他在抽菸说道,「担心?」 见白沉不说话,又道,「人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如果他不是,他们不会对他做什么。」 薄募言心里很清楚白沉为什么执着让他现在就到金迷,还随意就把监管的事交给他。 但他还是来了。 酒吧里热闹异常,舞池中央,摇摆晃动的身体。 从他进来就有几道目光落到他的身上, 薄募言敛去心神,挥手清退两个跟在身后的保镖,电海恰到好处的响起,祁今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哥,昨天不是跟你提醒过了吗,你是不是去了金迷,白沉那个狗崽子想搞你!」 薄募言声音平淡道,「第一我知道,第二你叫谁狗崽子?」 「嗯??你知道??你知道还去,哦哦,我看见你了,」祁今在角落里瞥见那抹白色的身影,说道,「我怀疑那个林什么思的人见过你。」 「嗯。」 薄募言当然猜的出来。 昨天看见林哲思的时候就觉得眼熟,似乎在哪里看到过,但对方能在一眼的时间断定他有猫腻。 是鲁莽还是自信。 他不得而知。 薄募言在后台转了一圈。 后台已经处理过了,应该查不出什么。 那么白沉想试探他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方式试探吗。 虽然他们布置的很巧妙,刚才也仅仅只是看见一片衣角上了白沉的车,但那种成色的西装整个益海有几个人能穿的起。 无疑是林哲思。 也或许。 还真是自信。 "薄总,有人找您。」 在后台清点东西的男人正低头查看柜子里的纸箱,头也不抬,「谁?」 "吴总。」 薄募言总算从成堆的箱子里移开了目光,饶有兴致地勾了嘴角,「城西那个?」 下属不敢多言,依旧低着头站在门口。 薄募言瞭然。 「按照以往的来就好。」 「是。」 白沉安排的这一切还有吴老二的戏份? 或者说,昨天吴老二对他动手根本就是他们一手策划好等他落网呢。 正如他们找a一样,其他人也都在找0157,虽然是两件事,但性质完全相同。 毕竟0157可和a不一样,他的手里,下一个是谁的命无法预料。 除之而后快,这是人的本性。 薄募言擦擦手。 如果昨晚的温情是为了打消他的疑虑。 那么,白沉成功了。 「薄总,」下属又跑过来,「吴总要见你。」 薄募言放下手帕,眼底有些危险,「那就见吧。」 薄募言推开包间的门。 吴老二咬着一根烟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等着他,见他开门进来,毫不客气道,「不错啊,爬上白沉的床还能有这种好处,日进斗金的金迷,说送人就送人。」 薄募言丝毫没有昨天的侷促和胆怯,自顾自坐在他的对面,面色平常,「这床也不是谁都能爬,命这不是还在别人手上。」 「听说白沉把这里交给你了,」吴老二笑的极其噁心,露骨的眼光将薄募言从头到尾打量一遍,「昨天倒是没发现薄家养的儿子倒是挺带感。」 「收好你的眼睛,」 薄募言露出一抹纯洁的笑容,「因为我会挖了你的眼睛。」 「薄募言,投靠我,今天可以考虑放过你,」 吴老二得意道,「你也应该知道今天白沉为什么会让你照看金迷,一个从薄家扔到白家,又从白家被踢出局的弃子,这滋味不好受吧。」 第25页 「找死。」 薄募言眼神狠厉,下一秒手指如同钢铁一般扼住对方的喉咙,略长的指尖直接嵌吴老二粗糙的皮肤。 「你敢……」 吴老二正欲挣脱,没成想薄募言直接连带着椅子一起将他掀翻在地,踩在他的大腿上,冷声道,「谨言慎行。」 「我不介意收下你的舌头。」 但很快薄募言就感觉有哪里不对。 吴老二怎么会闲到这种地步,一听到要整改金迷就立刻冲上来激怒他,即使是给白沉找不痛快,也不可能蠢到这个地步。 他终究没生拔了吴老二的舌头,拿起桌上自己没动过的酒杯,高声喊道,「来人!」 吴老二倒在一旁,捂着脖子边喘息边大笑,看的饶有兴趣,「别喊了,你来不及了!很快这里就会上新闻,你和白沉一个都别想脱身!」 「即使不能把白沉怎么着,你薄募言也难逃牢狱之灾!」 薄募言冷着脸,「他带 了多少人进来?」 下属面面相觑,刚才和吴总一起进来的人格外多,怎么可能记得住。 寂静两秒,有个年纪尚小的服务员说道,「大概十三个。」 「记得住脸吗?」 「记得住,」服务员说道,「在中央舞厅,刚才他们来的时候搜过了,身上没带东西。」 薄募言冷声问,「嘴里也搜过了?」 服务员低头,应声道,「没有。」 薄募言立刻意识到吴老二此行的目的,大手一挥,「立刻驱散所有人群,今天所有开过的酒以及拆封过的所有食品立刻处理掉!」 「是。」 吴老二听见外头一片乒桌球乓的声响,不禁嗤笑,「来不及了,我可是看好时间才来的,搞不掉白沉,搞掉他身边人也不亏。」 白沉并没有待在金迷四周,他告诉薄募言去出差,一直停在金迷门口才不正常。 七爷预计整改益海,他们需要震慑所有人,什么地方能真正让整个益海收敛。 那必然是最大的酒场会所金迷,用金迷来开这个头达到震慑的目的。 林哲思想利用这次检查试探薄募言,0157曾被人挖掘出一个特点,那就是在昏暗场合下极容易失控,若在这个的时候出现自己名单上的人,他们骨子里的潜意识就会开始任务。 然后下意识完成任务,这是训练后的行为习惯。 恰好,这一批检查的人里,就有曾经0157未完成的任务。 据说是在动手的时候被人拦了下来。 如果薄募言是0157,这样的场合或许不会让他失控,但绝对会诱发他杀人的欲望,甚至引诱他当场动手。 但他们没料到吴老二会去掺和。 第21章 暴起 白沉站在林哲思的办公室里。 吴老二掐准时间带了一批人进入金迷,还特地点名要负责人亲自进包间倒酒。 现在金迷乱成一团,几乎都在忙着清人。 白沉拧紧眉头,拿起桌上的钥匙,被林哲思冷声喊住。 「你想干什么?」 白沉头也不回,「薄募言在薄家那种待遇,不会处理这种事。」 林哲思反问,「他要是一直长在深院里,怎么可能会是智者科技派到你公司的代表?」 「智者科技本来对调研的事就不在意,更是直言只需要开工资剩下都不考虑,让一个毫无经验的新人过来也无可厚非。」 林哲思眉头微皱,「白沉,你在紧张。」 「吴老二在这种时候带人进去,能带什么人进去,」白沉言语里也带上几分严肃,「如果真在金迷查出什么来,你以为我躲的过?」 林哲思不再言语。 任由白沉拿着钥匙沖了出去。 安静几分钟之后,他拿起桌上的手机,「想办法拖延一点时间。」 也或许真的是他多疑了。 毕竟薄募言看他的样子,并没有照片里的那种杀气。 电梯门打开,所有的安保和工作人员已经在处理。 尽管不少客人发着牢骚,也迫于武力的威胁只得作罢。 薄募言穿着白色衬衫站在众多黑衣保镖之中,祁今跟在他屁股后面四处张望,然后带上两个人去另一处进行排查。 薄募言问道,「带来的那些人都抓住了吗?」 刚才回答他话的服务员立刻低声道,「还有两个不知道躲在哪去了,其他的都在后台的杂物间里。」 「三分钟全部驱散干净,」 薄募言看向祁今,说道,「抓住那两个,立刻关起来。」 「找人我最擅长,」祁今一边咬着牙籤,一边乐呵道,「哥你看着,我马上把他们都扒光!」 「嗯,迅速。」 果不其然,三分钟不到的时间,祁今竟然就将躲在楼上包间的两个男人拖了出来,甚至将现场有问题的酒全都一一拎出来让人立刻处理掉。 薄募言对祁今的找人能力从未怀疑过。 毕竟这小子唯一的爱好,就是根据蛛丝马迹,紧逼躲藏在地上的人。 偌大的酒吧会所,平时都是人满为患,现在空空荡荡,但他也没有更多当他知道吴老二带着人混了进来,也只能想到这一个方法。 人多又杂,根本不知道他们带了多少新型药剂进来,又混在了谁的酒里,哪怕这样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也好过被抓个正着。 第26页 「不错,哥请你吃糖。」 薄募言递给祁今一颗奶味的棒棒糖,祁今立刻兴奋地接过,「这是当时你在训练营给我的那一种哎。」 「嗯,还有很多,下次给你。」 祁今重重点头,小心翼翼地把糖收起来。 薄募言余光看见了,但没说什么,并肩走向直通1楼和vip包厢的电梯。 在门口和几个下属打了声招唿。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检查的人来的比预想中慢,大概过了十分钟才到。 扫了眼白沉在其中显眼的身影,不难想是谁拖延的时间。 薄募言随意交代两句话,让祁今替他看几分钟,悄声离开。 为首穿着防弹衣的男人做了个手势,示意全方位抽查。 才将目光落到祁今身上,"金迷今天生意有些冷清啊。」 祁今立刻明白薄募言的意思,上前半步说道,「可不是吗,白少身为益海的佼佼者,自然要率先挑起绿色共识的大梁。」 为首的男人看他带着邪气的笑,嗤了声,回头看向白沉,「上头有指令,我们也没办法,白少的作风我们自然清楚,只是这么多兄弟在呢,我一个人说了,也不作数。」 白沉依旧平时那副冷样儿,毫不在意地,「随意,有什么问题人带走就行。」 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 祁今好像这时才注意到白沉似的,朝他摆了摆手,"白哥也来了,还以为你今天出差去了呢,季度考核还没整理出来呢,千万别扣我工资啊!」 "无妨。」 两人目光相对,只是简单的对视,却就像祁今就是酒吧现在的负责人,而白沉只是时不时过问几句,完全和目前的经营没有任何关系似的。 「等一会检查完,祁经理留一下,我有事问你。」 白沉移开目光,看向了为首的男人,「大概什么时候结束?」 「大概十五分钟,」男人应了声,绕过祁今吆喝道,「都搜仔细点,别漏了!」 虽然说是十五分钟,但金迷可一点都不小,整整折腾了能有个把小时才结束。 最后把人送走的时候,祁今很有眼力劲的给为首的男人递了根烟,「下次若是您来说一声,包给打折。」 男人没接烟,他知道金迷是个什么地方,即使是个小角色,递出来的烟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接的。 产业能做这么大完全没有藏污纳垢是不可能的,哪怕有风声他们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白家能坐到这个位置,靠的可不止是钱,还有人脉以及益海背后的人支撑。 「祁经理烟是好烟,只是最近戒菸戒的紧,你看这么多弟兄,你就给我一个人递,传出去说我亏待了他们不是。」 祁今意外地收回烟,面带微笑,直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哎呀,是我怠慢了,下次烟带够了再给各位发。」 聪明人说话,点到为止,进退自如。 等人全都撤了之后。 「祁连,」白沉看向祁今,「薄募言呢?」 祁今冷哼,并不搭理他,反而转过身低声喊「祁连,出来。」 白沉又叫了一声,「祁连?」 祁今烦躁的抓抓头髮,「都说了我不是祁连,跟你说不清楚,下次你自己问他。」 然后一脸暴躁,骂骂咧咧地走了。 白沉见他一副神神叨叨,和刚才判若两人的样子,差点没骂出声来。 他问下属,「薄募言人呢?」 「薄总刚刚还在这儿呢……」 突然后台的储物室传出一声勐烈地撞击,白沉立刻拔腿跑了过去,「薄募言,你在里面吗!」 薄募言满眼猩红,扯着地上人的衣领,拳头铺天盖地的砸在对方身上。 听见白沉的声音,挥动的拳头立刻制止,下意识去找声音来源,没成想地上被打到口吐鲜血的男人突然来劲,操起旁边的陶瓷花瓶勐的砸在他的头上。 顿时鲜血直流,薄募言眼底逐渐清明。 白沉就在这个时候破门而入,见他躺在一片血泊里,理智全都烧成灰,一脚踹开薄募言身上的男人,手臂青筋暴起,抓起对方的头髮愤怒地砸向地板! 薄募言望着旋转的天花板呢喃,「白、沉……」 「薄募言,坚持住!」 第22章 住院 白沉众目睽睽之下拦腰抱起薄募言,火急火燎地冲出金迷。 祁今刚转头进内场,就看见薄募言被白沉抱着沖了出去,不禁暗暗骂了一声,哥刚刚不会待在储物柜里吧,那里面有他撒的迷粉啊艹!!! 林哲思正好从门口进来,还没站稳就被白沉的一道残影撞的身形摇晃,他抓住白沉的手臂,「怎么了?」 「如你所见,他不是0157,哲思你猜错了。」 林哲思看着远去的车尾。 难道他真的记错了? 祁今连忙捡起刚刚遗忘在桌子上的一串破损的手串,数了数红色绳子上面仅有几颗珠子,确定没错,慌忙塞进兜里沖在人群前面。 肩膀撞上在门口恍惚的林哲思,惊讶了一声,道:「哦,照片里见过。」 「什么照片?」 林哲思对这种上来搭讪的人没什么好脸色,有些出神,所以随声应和。 祁今边走边把玩那几颗破珠子,毫不在意道,「你中学时期的照片,可惜被剪了一半,旁边应该是个男人吧,手上还有颗红痣……」 第27页 「你说什么!」 林哲思勐的拽住祁今,反手掐住对方的脖子。 祁今受到威胁,意识模煳,眼睛再一睁开,单手拽住林哲思的手腕,手法果利,杀伐决绝。 林哲思起身,擦过嘴角青紫痕迹,「双重人格,危则护主。」 「此事我并不清楚,」祁连面无表情地拍拍身上的灰尘,「你可自行询问我哥,他见过。」 「你哥是?」 「薄募言。」 祁连把刚才摔出去的珠子捡起来揣进兜里,说道,「还有,他不会害白沉,你不必揪着他不放。」 「所以他是0157。」 「他是与不是你比谁都清楚,」祁连偏过头余光凝视林哲思,「如果你动他,我和祁今不会放过你。」 白沉坐在医院外面的蓝色椅子上,等医生从病房里出来才微微缓过神。 薄募言陷入昏迷,头上被缝了五针,原本不该昏迷那么长时间,但具体原因医生也不清楚,检查也检查不出什么东西,只说病人可能受到刺激,需要静养。 在这个期间,除了他和祁连没有任何人来过。 白沉拿着一份调查报告,靠在楼梯间的墙上点了根烟。 薄募言的经歷并没有太多,基本是在医院里度过,接触的人不多,长到现在都生活在薄宇的暗中控制里。 这种经歷在益海并不少见,但莫名的心疼。 他没有在医院停留太久,立刻开始全方位整改。 益海可谓怨声载道。 大部分的会所业务都改版暂停了,就连一家默默无名的小酒馆都没放过,都快有点清吧的意思。 所有人都在骂,白沉这疯狗,是他妈和钱过不去了吧!?整个益海靠什么赚钱他不清楚吗,还大张旗鼓地把这些盘口连夜排查。 上头预备彻查整改的风声还没传开。 也只有他们几个少数位置高的管理人员知道这事儿。 闹的几乎所有人连会所的门都不进。 白沉叼着一根未点燃的烟,西装解开两颗纽扣,踩在手下败将的头上,有些不耐烦地掏掏耳朵,「都说这几天在整改,什么烂鱼臭虾都往上凑。」 西裤兜里手机震动,白沉掏出手机,看都没看就按了接通,「谁,如果没什么正经事就……」 「白哥,薄少爷醒了!」 白沉扔掉钢管,连衣服都没换就赶到了医院。 「怎么样,狗崽子,」白沉勐的抓住薄募言的肩膀摇晃,「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薄募言突然哭了起来,坐在病床上抽抽啼啼,哽咽道,「你去哪了,你怎么又把我丢在这里……」 「啊……啊?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哭了,」 白沉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措不及防,手忙脚乱地替薄募言擦眼泪,「哭什么,谁欺负你了……」 「你怎么就走了,我醒过来没看见人,一个人真的很害怕……」 薄募言打着点滴哭的天花乱坠,白沉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连忙联繫了祁连。 祁连规规矩矩地站在病房门口,说道,「是有这个情况,薄少之前也昏迷过一段时间,醒来之后意识会停留在各段时期,时间……不确定,昏迷时间越长停留时间越久。」 但问起原因, 医生也对这种情况闻所未闻,见他对白沉如此信任,也只是让白沉最好是陪在他身边。 薄募言格外的黏白沉,除了他之外谁也不待见,就连薄宇上门看望,都被他一脚踹了出去,连口水都没喝。 这种情况,连祁今都不敢出现在他面前,老老实实躲在祁连的精神后,只有偶尔出来串串。 白沉是在薄募言睡着的时候去的公司,开了一天的会,下楼的时候连林哲思都问他薄募言情况怎么样。 但这种情况他毫不怀疑薄募言会连林哲思一起打出去,虽然在他看了薄募言拳脚功夫不怎么样,但一个撒泼打滚的小孩,他们再能打也拿对方没辙。 薄募言光着脚从走廊里踉踉跄跄的跑出来,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手背上针头扎进去的地方还流着血。 白沉拎着一盒饺子刚踏进医院就看见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抹眼泪,勐的跑上前把人抱住,「薄募言你往哪跑呢?」 「你为什么又不在,我一睁开眼你就不见了,我好怕啊白沉……」 「怎么不听医生的话,」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他已经十分熟练地安抚对方,给他把眼泪擦干净,解释道,「我去公司开会了,给你写在本子上了。」 薄募言一边擦眼泪,一边哽咽,「我看不懂……」 艹。 忘了这茬。 这崽子阅读障碍。 「不哭了,」白沉温声细语,「我的错,下次跟你说了再去,就算出来也要把鞋穿上,光着脚再感冒了怎么办?」 王杰看着这一幕,默不作声地背过身,甚至把事先准备好的耳塞塞住。 白沉弯下腰抱起薄募言,跟他说道,「腿放在我腰上。」 薄募言抹干净眼泪,委屈巴巴的「嗯。」了一声。 「你别走,我害怕。」 「不走,带你回病房,」 白沉就这么抱着他穿过医院走廊,让护士重新给他把针头插上。 王杰跟在两人身后,脚步放的极轻。 第28页 薄募言托着下巴看白沉拆开食盒,突然看向门外,「有人……」 「是我的助理,」白沉夹起一个饺子放到他嘴边,「张嘴。」 薄募言很乖,白沉来了之后就不闹了,待在病床上自己玩手机。 他不爱打游戏,所以白沉给他找了部电影供他消遣。 下属来到医院门口好几次想找白沉,都被王杰拦了下来。 但凡不是要紧事,一应拒绝。 就连祁今都只能在门口远远看一眼,把手一插兜里,站在门口骂骂咧咧,「就怪你们白总,要是哥清醒,我现在就可以到处玩了!」 「说什么呢你,薄总这样受累的是我们白少好吗?」 祁今挑眉怒道,「你们白总算什么,知道我哥是谁吗,要是他出事,你们谁也别想跑。」 王杰不为所动,鄙视道,「吹什么牛,薄家再厉害能跟白哥抗衡吗?」 「所以说你们眼界也就那么点。」 祁今甚至比划个手势,「要是我哥醒着,你知道他要处理多少事吗,蠢货。」 第23章 疑问 睁开眼,昏暗的房间让人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 房间的天花板,紧闭的窗帘,空气里飘浮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记忆还停留在那该死的瓶子砸在脑子上的疼痛。 晕之前好像看见白沉了。 身体的知觉逐渐回笼,手里似乎抓着什么东西。 他坐起来瞥见病床边缘趴着的脑袋,自己的手里还握着对方的手指。 薄募言唿吸沉了几分,心里不禁有种异样感。 白沉怀疑他是0157,所以想利用那些检察官员除掉他。 这是率先争着抢着冒出脑袋的结论。 但为什么又在最后一刻回来争取时间。 甚至这几天还悉心照料。 两天来的情形一幕幕在他眼里回放。 失忆这种狗血剧情不会出现在他身上,昏迷后所做的任何事他都记得住,连博宇上门嘲讽都没忘。 白沉的脑袋有些不规矩的动了动,趴着睡总归是不舒服。 他赤脚踩在地板上,捡起落在地上的手机,将邮件全都翻了一遍。 每次昏迷之后都会出现这种失智的情况,好在这一次并没有太长时间,需要他处理的人和事都不算太多。 薄募言穿着单薄的病服站在白沉身后。 手落到他的头上,顺着发尾往下,搭在脖子后方,只需要绕过后颈,就是白沉的喉咙,手指收紧他会唿吸困难,脸色涨红。 在医院这种地方,只要他把尸体藏好,一天两天没有人会发现不对劲,他可以用其他人的名字买下最快的船,顺着益海的海域出国。 即使白沉势力再大。 也不可能有人能找到他。 薄募言垂下眼帘。 或者取下白沉的锁骨,心脏甚至连他整个人都带走。 雕刻成最美的艺术品,放进玻璃展柜,只供他一人观赏。 但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开始怀念,怀念白沉情动鲜活的模样。 手指在他背上划出红痕,攀着他的肩膀如同小兽啜泣,忍的青筋暴起,整个身体都嵌进柔软的床单。 薄募言垂眸呢喃,「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弯腰,吻轻轻落在白沉的发间。 既不愿让你成为展柜之中的艺术品,也不愿最后红着眼对着我的胸膛开枪。 不知睡了多久。 白沉迷迷煳煳地睁开眼睛,唿吸有些不畅,他身上盖着被子,本躺在病床上的人搬着一张椅子坐在窗户前。 窗帘朝两边拉开,月光尽数倾泻,薄募言穿着单薄的病服靠在椅子上,他的身高不矮,交叠的双腿露出一截脚踝,露出的皮肤近乎苍白。 银色光线透过窗户落到他的身上,精緻的脸在月光下折射,他悠长地望着窗户外的事物,仿佛流落人间却又被枷锁束缚的神明。 安静而又矜贵。 「睡不着吗?」白沉从病床上下来,在身后环抱住他的身体。 薄募言依旧望着窗外,没有说话。 「怎么不说话?」 薄募言睫毛颤了颤,仿佛随时会掉两颗金豆子下来。 「不想说话。」 白沉大概也猜到他心情不好,蹲下来,仰头看着他苍白的脸,「恢復了?」 「嗯。」 薄募言的目光落到对方上挑含情的眼睛上,忍不住抬手细细摩挲,仿佛在看一件最为完美的展品。 「还记得这几天做了什么吗?」 「记得。」 「在这里不舒服的话,」白沉心里一紧,说道,「天亮我们回家?」 薄募言喉咙滚动,最终妥协,「好。」 正如祁今所说的那样,昏迷了多长时间,他意识混乱就会在那个时间之内。 清醒之后,薄募言第二天就办理了出院。 王杰来接他们两个的时候还一脸难以置信,明明昨天还是个抱着白沉不撒手的哭包,第二天完全大变样,安安静静地坐在车里,一句话也不说。 王杰从来没觉得去宅院的路这么长,他始终想不明白,白沉怎么带薄募言去宅院养伤,即使薄总身上的伤跟他有关,也不应该带到家里。 王杰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但薄募言一动不动的目视前方,即使他扯两句智者科技的事,对方也只是一两句算是回答了。 第29页 白沉这段时间累的脚不沾地,车上的时间完全就是睡过去了。 只有在脑袋快掉出薄募言的肩膀的时候才会睁开眼睛看一眼。 薄募言会淡淡看上一眼,然后替他扶正脑袋。 下车的时候,薄宇在门口等着他们,手里还抱着一束花。 王杰停住车,「薄总,那不是薄家二少爷吗,他这是来接您?」 「不知道,」薄募言扫了一眼,没在意,「开进车库。」 王杰虽然一脸疑惑,但还是把车开进车库。 下车的时候见薄募言要上前抱白沉,王杰连忙一脸慌乱地挡住薄募言,「薄总薄总,白总他已有家室了,是个男妻,白总疼他,上次还在电话里把白总骂了一通,您要是抱白总上去,那不太合理……」 薄募言还未开口,薄宇就抱着花过来了。 王杰见状,歉意地扶起白沉,没有半步停留,速度快的只能看见一个背影,还是一个模煳不清的背影。 边跑边在想,圈内总有些话该听不该听,现下白氏和智者科技还有合作,听到对方代表的八卦,可不是什么好事。 「哥哥,生病了怎么不跟家里说一声,要不是打电话问了医院,我都不知道你今天出院呢。」 薄募言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身上的衣服也十分普通,一件素色单衣,在现在的天气还有点单薄,风一吹起来,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风吹到。 除了肉眼可见的纱布,手背的针头痕迹还没消失,脖子上还有一圈残留的青紫痕迹。 薄宇突然笑了一声,「看来哥哥在白家的地位还不如在家里呢。」 「嗯,你说的没错,」 薄募言面上带笑,看不出情绪,「所以,薄家的事别找我。」 薄宇没有接他的话,「怎么,不请我上去坐坐?」 「这是白家,谁有权利请你进去坐。」 听到这话,薄宇瞬间心情都好了几分,但面上流露出几分担忧,「你说你当初和父亲置什么气,若是没有那份合同,我现在就能接你回去。」 「薄宇,若我是你就好好待在薄家,而不是抢着送死。」 薄募言面色淡然,扔下这句话就准备进去,薄宇却抱着花跟了上去。 他的本意是来看看薄募言能否在白沉的面前说几句话,让白沉再拨点款。 现在看来,薄募言根本就毫无用处,不仅说不上话,甚至可能在白家的地位连僕人都不如。 但薄宇还想亲自看看薄募言的处境,看完他才能放心。 第24章 谈话 薄宇进门之后毫不客气的在薄募言对面坐下。 半晌没见一个僕人上前服侍或者搭话,完全就当他这个人不存在。 「看也看了,还不走,等着我赶你?」 薄宇嘴角上扬,「本以为你能为薄家美言几句,没想到这么多年,哥哥还是一如既往。」 薄募言没有说话,他拿起桌上的杯盏,倒了一杯清水,微抿了一口。 薄宇见他的模样,以为被戳中了心思,又说道,「哥哥,父亲还是很挂念你的,不然此刻也不会让我来看望你了。」 薄募言捏紧玻璃杯,半响问道,「是?砜薄家资金鍊断了,还是你又去赌了?」 见薄募言松口。 薄宇不由得嗤笑。 还是和以前一样,搬出父亲就毫无对策,说什么都乖乖去干。 「父亲说很想你,什么时候回家看看。」 「出了什么事。」 「资金上出了些问题,」薄宇还是那副心切的模样,「薄氏有今天,免不了你母亲的心血,哥哥,你要记着,我们才是一家啊。」 见薄募言有些犹豫。 薄宇一不做二不休,接着说道,「白沉待人狠厉刻薄,前些时间我听说他把金迷交给你了,但是哥哥,或许你在国外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他那天之所以把金迷交给你,不过是为了让你做这个替罪羊。」 「白氏家大业大,即使从里面查出什么也奈何不了白沉,但你不一样,你要是完全脱离薄家,就毫无后盾,这一次躲过去了,下一次呢?」 「那天父亲也是气昏了头才签的字,他怎么也无法放心你,但你知道他那执拗的性子,特地让我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来看看你。」 「到最后,也只有亲人才能真的担心你。」 薄宇自认为煽情地说完这一段。 想当初他就是用这种话哄骗薄募言喝下让他身体有异的药,不会要了他的命,但也不会让他离开医院,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有机会从薄募言一个正牌手里拿到想要的东西。 要怪就怪薄募言没有脑子。 随意说几句话就对他掏心掏肺。 「你刚才说金迷的事,是怎么知道的?」 当天的事按理来说不会传开,薄宇知道的未免有些太清楚了。 「这有什么难的,你的主治医生曾受过父亲的帮助,随意一打听不就知道了?」 薄宇一副关心他的模样,「白沉这个人心狠手辣,让你做替罪羊还不够,还想杀你,哥哥,帮我这一次,事成之后我带你回家。」 「你凭什么?」薄募言突然笑出声来,「想用的时候搬出亲情,不想用的时候就放在一边?」 「况且你也看见了,我似乎帮不了你。」 第30页 「若不是白沉态度强硬非要点名要你过来,父亲怎么可能愿意!」薄宇虚伪地说道,「你只需要把他电脑里的东西拷贝一份交给我,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做。」 见薄募言不为所动,薄宇接着道,「他迟早有一天会杀了你,你到底在坚持什么!」 白沉站在楼梯间,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在耳朵里,怎么听都觉得不是滋味。 听见薄募言说道,「他人挺好的。」 「人好?人好会把你全身上下弄的都是伤?人好会让你去做替罪羊,看看你的脑袋和脖子,薄募言你不会被打的脑子坏了吧!」 白沉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吓的王杰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他也没想到薄募言就是白沉的爱人,更没想到有生以来会和白沉一起站在楼梯间听墙角。 问题这还听的是自家大哥的墙角。 就在薄宇再次准备开口的时候,白沉忍无可忍,直接抬腿把王杰从楼梯间踹了出去。 王杰一个没站稳,咕噜咕噜滚了下去。 抬头对上白沉警告的目光,连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歉意道,「抱歉,下楼的时候踩空了。」 薄宇皱眉。 王杰紧接着说道,「小薄总说完了吗,白少需要薄募言少爷上去呢。」 转身对薄募言温和道,「白少说今日教您看报表。」 「既然是这样,」薄募言立刻接过话茬,「还请小薄总回去和其他人说一声,我无恙,无需挂念。」 王杰面带笑容地搂过薄宇的肩膀,不由分说地推着他往外走,边走边道,「关于上次薄家提出的合作,我这边还有一些疑问想问问小薄总……」 走出两步,王杰又回来把薄宇送的花拿上,塞进薄宇的怀里,末了还补充一句,「真是不好意思,差点把你花忘在客厅了。」 「刚刚说到哪了来着,哦哦,合作问题……」 薄募言故作放松地松了一口气,看见白沉站在楼梯间露出惊讶的神情。 他当然知道白沉在这里,虽然刚出医院,但也不至于这里什么时候站了两个人都不知道。 白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没什么想问我?」 薄募言欲言又止,最后摇摇头。 白沉拿他没办法,张开双臂做出拥抱的姿势,「过来,我说给你听。」 薄募言眼前一亮,跑上楼扑了上去。 「就这么开心?」 薄募言点头,「开心。」 「真他妈好哄。」 白沉由衷感嘆。 薄募言靠在他的肩膀上,眷恋地蹭了蹭。 白沉把他放在沙发上,一条腿卡在他的两腿中间,说道,「那天在金迷我没想让你顶罪,因为他们说全都安排妥当了,我虽然有试探你的意思,但更多的是希望你能有随机应变的能力。」 「我和林哲思都没想到吴老二会带着人去那里,也没想到他们会把你关进储藏间。」 白沉捧着他的脸,无比珍视,「这次的过错我很抱歉,因为我的判断失误让你住院。」 「我处理了吴老二带来的人,」薄募言仰起头,「也不会让你被他们带走,你的试探,我并不是一无所知。」 但是仍然不希望任何人威胁你的地位和安全。 「所以你昨天在窗户边坐了一夜,就是想这个问题?」 薄募言眼神闪烁,「不是。」 「那是什么?」 白沉看着他渐渐红起来的脖子,好像明白了些什么,遏制住薄募言的双手举过头顶,俯下身咬住他的喉咙,「想要不要咬破我的喉咙?」 薄募言别过脸,想立刻咬着什么东西缓解一下焦躁。 白沉笑了。 原来薄募言有些反应这么可爱。 他跨坐在薄募言的腿上,手指放在他的唇边,「张口。」 第25章 照片 薄募言掐着他的腰,嗓音低哑,「这么快就受不住了?」 白沉眼眶湿润,睫毛都被泪水打湿,在薄募言的掌心下微微颤抖,挣扎着爬向床头。 刚出去就被薄募言抓住小腿带了回来,后背撞在对方结实的肩膀上,整个人被禁锢在他的怀里。 「跑什么?」 「别弄了,会坏。」 「不会,」薄募言俯下身去亲他的脖子和嘴唇,「抬起头,看着我。」 白沉仰起头,青筋顺着脖子上的脉络爬上额头,瞳孔涣散。 失神地看着眼前精緻的面孔,手忍不住按在对方的后颈上,「要亲。」 薄募言只觉得心都要化了。 奖励似的亲他的嘴角,白沉却不乐意,主动坐在他身上,捧起他的头,拇指细细摩挲着嘴唇,吻了上去。 一直到凌晨四点。 祁今站在楼下等到凌晨才看见上面的灯熄灭,眼里的怒火差点把整栋楼都盯穿了,忍不住埋怨,「哥这是怎么回事,有老婆连他亲爱的弟弟都不要了。」 随后赌气似的钻进车里,「祁连,我不干了!下次你等哥下来再叫我出来!」 祁今的车从白家主宅离开,完全没意识到身后跟了一辆极其普通的轿车。 从他出门就一直跟到现在。 第二天一早。 白沉和薄募言还没醒,林哲思就在白家外面停车。 「哲思,」陈叔见状上前开门,把林哲思往楼上带,说道,「白少还未醒。」 第31页 「没醒?」 林哲思熟练地拿起杯子泡茶,「我今天不找他,薄募言醒了吗?」 陈叔笑眯眯地说道,「薄少也未醒。」 「陈叔你忙去吧,我去叫他们。」 陈叔点点头退下。 林哲思在楼上转了一圈没看见有人的痕迹,又往上走。 这个点,白沉怎么可能不醒。 难道昨天在通宵工作? 林哲思端着茶杯,轻车熟路地推开白沉的房门。 整个人面红耳赤地站在门外。 房间里白沉身上搭着被子,薄募言双手被捆起来靠在他的胸膛前,露出的小腿上满是暧昧的痕迹。 加上薄募言皮肤白皙,很轻易就能看出是什么痕迹。 白沉被惊醒,一见林哲思拿着茶杯站在门口,对上他充满歉意的眼神,头脑里轰的炸开,压低声音怒吼,「艹!你他妈不知道敲门!?」 林哲思连忙把门轻轻掩上,去客厅乖乖等着。 白沉小心翼翼地挪出薄募言的区域,从地上随便捡了一件衣服围在腰上,轻手轻脚地去隔壁打开花洒。 薄募言睁开眼睛,坐起来靠在床头上,他从林哲思推开门的瞬间就醒了,只是单纯不想搭理人而已。 他从床头柜上取出平板。 把没来的及处理的文件全都看了一遍,这才想起来昨晚应该是他和祁今接客单的日子。 祁今生气薄募言放他鸽子,一整天都郁闷的不出来,薄募言打电话过去的时候都是祁连接的电话。 「哥。」 薄募言站在窗户边,「昨天的单子有哪些?」 「祁今说会发到你邮箱里,」 半响,祁连又补充道,「他等了五个小时,说很生气,现在不想搭理你。」 「这小子脾气见涨,」薄募言握住滑鼠,点开邮件,果然又发了一份邮件过来,点开随意扫了一眼,说道,「知道了,让他好好休息,这次我替他去。」 「好的,哥。」 虽然他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但祁今能力尚且不过关,一到关键时刻就把祁连放出来,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今年任务量再不达标,他就会被当做残次品除去,所以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跟在祁今身后,替他挡住致命的危险,只要没有受到致命威胁,祁连不会出来。 祁今才能迅速把身体素质跟上来。 薄募言听见外面门锁响了一声,躺下闭眼。 白沉悄悄开了一条缝,看薄募言还在睡,进去把窗帘拉上,被子掩了掩,这才关上门出去。 白沉洗漱之后,原本想裹件浴巾就出去了,结果一看身上全都是青紫斑驳,连脖子上都没放过。 一边暗骂薄募言是个狗崽子,一边找了套宽松的家居服套上。 随手从冰箱里拿出陈叔弄好的水果拼盘扔给林哲思,「来这么早干嘛?」 原以为他们这是段有名无实的婚姻,结果没想到白沉把人吃的干干净净,亏他还一直担心薄募言是0157,没准哪天就把白沉给捅了。 若真是0157那个性格,怎么可能让人睡了,还捆起来绑在床上。 林哲思越想越觉得值得回味。 白沉看着禁慾的模样,之前还以为他是性冷淡,现在看来不仅不是性冷淡,还可能有性虐倾向。 薄募言那弱不禁风的样子,能经受住? 下次还是给他带点补品吧,毕竟这次住院有他一半的责任。 「这次不找你,」 林哲思也不客气,直言,「我找薄募言,有事要问他。」 「怎么,你还在怀疑?」 「怀疑有什么用,你还忍心让他受伤?」 白沉有些别扭,「什么忍不忍心,是不是认了。」 「你喜欢他?还是说把他和臣秋一样当弟弟看待?」 「我怎么知道,」 白沉靠在沙发上,腿搭在桌子上,咬着水果拼盘里的牙籤,说道,「又没谈过恋爱,哪知道是弟弟还是爱人。」 林哲思差点被他的坦诚逗笑了,「要是感觉不坏,试试未必不是好事,只是凡事都别太上头,如果他真是……」 「如果他真是那也认了,」白沉想起他哭哭唧唧的模样,不由得笑道,「到时候你记得把他埋我旁边,下去我折磨他。」 白沉对自己的感情不是个扭捏的主,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只是他暂时也摸不准是心疼多一些还是喜欢多一些。 干脆顺其自然,若是有一天真死薄募言手上,拉他一起下地狱就是了。 「你可别扯,到那时请你自己从坟里爬出来,我可不管。」 「啧,关键时候也指望不上你。」 两人都笑起来。 白沉突然问他,「那你找他干什么?」 「问张照片,」 林哲思回想起金迷的那一天,说道,「那天金迷的负责人,应该说是代替薄募言的那个负责人。」 「你说祁连?」 「嗯,对,他有双重人格,叫薄募言叫哥哥,他提到了一张照片,说在照片里见过我,但人格转换之后异常的稳重,出手果断,招招致命。」 「说那张照片,薄募言比他们了解的更清楚。」 「祁连是双重人格?」 白沉皱眉,难怪上次一会嘻嘻哈哈,一会沉默无语。 第32页 「你说的哪张照片?」 薄募言换好衬衫,坐在林哲思的对面。 第26章 询问 林哲思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停留。 他实在不想注意,但薄募言的皮肤实在有些白,露出的痕迹明显的不像话,看着可以说是触目惊心。 林哲思收回目光,拿出一张合照,问他,「你曾经是不是见过这张照片?」 薄募言拿起照片仔细端详,挑眉道,「见过,半张。」 林哲思瞳孔骤缩,勐的站了起来,情绪有些失控,「在哪里见到的,是什么人给你看的!」 「冷静点哲思。」 白沉把他按在沙发上。 薄募言这才缓缓说道,「具体在哪里我无法告诉你。」 「为什么?」 「行内有行内的规矩,」 薄募言说道,「我只能告诉你在x国,当时一个男人坐在我旁边,盯着半张残缺的照片看,当时年幼,觉得新奇,就凑过去看了几眼。」 无论哪个地方都有各自的规矩管理,对方坦然告诉他不能说,他自然也不会问。 林哲思点点头,有些迫切追问,「那个男人长什么样?」 「没有看见,他穿的很严实,戴着鸭舌帽,」薄募言回忆当天的情景,「特别的倒是没什么,只是他的手上有一处胎记。」 「相信你已经见过祁今了,」薄募言接过白沉递来的温水,浅浅抿了一口,说道,「他当时没有完全分裂,属于疯疯癫癫那一类,他抢了那个男人的照片差点被他掐死,照片是我捡起来的,在那张照片的背后有一句英文。」 「英文?什么样的英文?」 「enter the .」薄募言说道,「因为照片只有一半,所以我并不清楚后面半句是什么,如果记的不错,当时他要打算去锦城,据说有想解决的人。」 「后来再看见过吗?」 「没有。」 薄募言想起之前在锦城似乎见到过,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说道,「我一回国就被接到益海,没有机会去锦城。」 林哲思失魂落魄地跌坐下来。 薄募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道,「有些人叫他『楚』。」 「是他,一定是他,他还活着!」 林哲思捂住脸哭了起来,眼泪顺着指缝流下,白沉轻声安抚,「这这算是个好消息,让人同时去锦城和x国打探一下,总会找到的。」 「对!我现在就去安排!」 林哲思蹭的站起来,抹干眼泪,「肯定能找到的!」 白沉打电话给陈叔,让他给林哲思找个司机。 这副样子,开车说不定出什么事。 「林哲思在找楚家的少爷?」薄募言咬着红柚。 白沉反问,「你怎么知道是楚家的少爷?」 「不难猜,」薄募言毫不在意道,「又叫楚又还和林家有羁绊,上一次你旁边的位置还空着,不是楚家少爷是谁。」 「呵,你这脑瓜子缝过一次之后还挺好使。」 「本来就好使。」 两个人没有在家里待的太久,甚至还是一同去的公司。 当其他人看见薄募言从白沉车上下来,手背上针头痕迹还没消失,脖子上虽然缠着一圈白色带子,但隐约能看出痕迹。 全都像没睡醒似的拍拍脸。 等他俩进办公室之后,甚至还有人跑去问王杰,这次收购是不是要黄了,说白沉把人打成那样,对面不告他们就已经很仁慈了。 若是之前王杰肯定和他们一样的想法,但昨天他亲耳听见薄宇和薄募言的谈话,知道这件事的真实情况,尴尬地笑了两声并不搭腔。 毕竟他也不知道老闆是不是想先瞒着。 白沉从桌上拿起一管药膏,解开薄募言脖子上的绸缎,「这是昨天让人送过来的药膏,听说效果还不错,给你试试。」 「嗯。」 薄募言温顺地仰起头。 白沉看着一圈的触目惊心,专心致志地给他脖子上药,「还疼不疼?」 「不疼了,」 薄募言喉咙滚动,感受到白沉的手在喉咙上按压,问他,「吴老二你处理了?」 「残了,」 白沉提起吴老二,语气有些狠厉地陈述,「还有和他一起来的人,也全都废了。」 「这样,会把他彻底得罪了吧。」 「你不用担心这个,」白沉说道,「忍让只会让他得寸进尺,如果觉得还不解气,我可以把人带过来,你揍他一顿。」 薄募言突然抓住他的手,眯着眼睛笑了,「你这是,给我出气?」 「是,」白沉重新把带子缠在他的脖子上,将药膏放在桌上,无比认真地说道,「我想你做个干干净净的小少爷,其他的我来就好。」 「白沉,」薄募言抱住他的腰,有些委屈,「你当时为什么不带我走。」 白沉瞳孔骤缩,最终只是摸着他的头按了按。 他什么也无法回应。 因为在他的印象里,从没有这么漂亮的一个孩子说要跟着他。 「现在也一样。」 办公室的门猝不及防地打开。 薄募言露出一只眼睛,阴冷地注视门口。 白沉也措不及防,一边松开薄募言,一边怒道,「跟谁学的烂德行?进办公室不知道敲门?当公司是你家想进就进?」 第33页 小员工意识到自己可能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抱着文件手足无措,「对不起白总!我第一天上班不懂规矩,对不起对不起!」 白沉坐到办公桌前,「文件给我。」 小员工把文件递给他,半点眼神也不敢往沙发上瞟,整个办公室静的只能听见沙发上的男生噼里啪啦敲电脑的声音。 时不时「啧啧」两声。 白沉翻看文件拧眉,「这是谁做的报表?」 「我……」 「你连基本要求都不会吗?谁招你进来的?」白沉语气带上几分不怒自威。 「对不起白总,我马上下去改!」 说完立刻抽抽啼啼的掉眼泪,甚至还害怕的缩了缩身体。 原本有薄募言在这,他的心情没那么差,这一哭直接让他怒气飙升,「你哭什么?一个转正的正式员工,连基本的排版都不会还有脸哭?要是想让人哄着你大可滚回家去,这里是公司,没人陪你玩过家家。」 那小员工哭的更厉害了,连话都说不清楚,白沉只觉得脑瓜子疼,「谁给你转正找谁,今天文件不合格就加班,算加班费。」 第27章 游戏 那新员工出去之后,所有人都知道白沉今天心情极差这件事,全都把文件交给王杰,一个都不敢去打扰。 王杰轻轻推开一条门缝。 薄募言坐在办公桌前,白沉从身后把人环住,握着滑鼠似乎在教他学习什么东西。 薄募言眉头紧锁,极其不熟练地敲键盘,小心翼翼地看白沉的脸色。 王杰掩上门,也没那么大怒气啊。 薄募言盯着电脑屏幕,「你公司人挺随意。」 「平时确实不太讲究,」 白沉握着他的手枪毙一个游戏人物的脑袋,「你别往那边跑,那边有人。」 薄募言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你怎么知道有人?」 「有脚步声,」白沉凝神听了几秒,「现在去舔包。」 「舔?」 「就是去捡他的装备。」 薄募言皱着眉试图理解,最后说道,「我不捡别人不要的东西,可以买。」 白沉被他的反应逗笑了,「你之前打游戏没被队友骂?」 「骂了,他们说我有病。」 但白沉看他那模样分明在说那些人有病。 一想到队友让他去舔包,他一本正经地说不想捡别人不要的,就觉得格外好笑。 「那你还让我给你弄个游戏房?」 「游戏随时上就有人玩,」薄募言盯着页面上的人物,眼珠子跟着白沉的操作转,说道,「这样比较方便。」 白沉心想,果然让他一个人始终是孤独的,还是得送他去学校。 走神的一瞬间,游戏人物被人一枪崩了。 「死了。」 薄募言一脸不高兴,「我查查他是谁,明天去蹦了他!」 白沉差点没笑出声来,「死了再开一局就是了,人家玩个游戏还玩出命了?」 薄募言仔细想想,似乎也是。 仰起头看白沉,「我想吃蛋糕。」 「吃,」白沉立刻拿出手机,「让王杰给你带,想吃什么味的?」 「都可以。」 白沉看薄募言又点开一局,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不由得有种养小孩的感觉。 薄募言不喜欢往外跑。 但白沉需要外出去巡视,尤其是现下整改还没结束的地方,薄募言躺在椅子上,挥挥手让他快去快回,趴在电脑前面眉头紧锁。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在处理什么棘手的文件。 白沉出去的时候让他们都不要进办公室,有什么工作直接交给助理和秘书。 考虑到一会薄募言可能会犯困,白沉还让所有人保持安静,别发出过大的声音。 王杰轻轻推开门,把蛋糕放在桌上,轻声细语,「薄总,蛋糕买回来了。」 「嗯。」 薄募言没抬头,半响道,「谢谢,把门带上。」 此时此刻。 新来的员工正在向其他人分享他刚才在办公室看见的八卦,一脸的难以置信,「我刚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后来交文件的时候白总才柔声让他松开手。」 「骂我的时候多狠,跟那个男的说话的时候就特别小心,生怕碎了似的。」 另一个员工不由得疑惑,「不是说白总结婚了吗,刚才和白总进办公室的薄总,不是他老婆吧……」 「是薄总啊,头上还缠着纱布呢,那张脸也不可能看错啊。」 「那他们两抱在一起岂不是……」 被白沉骂哭的员工忍不住道,「谁知道呢,再说长成那样,干什么都不奇怪。」 其他人皱了皱眉。 虽然这种事屡见不鲜,但放在白沉身上,大家都不太想搭理她,就算真的有什么,这种话说出口都默默找了个藉口走开。 薄募言从办公室拿着白沉的杯子,走到茶水间,见有人在那站着没怎么搭理,沖了杯咖啡,怎么也想不明白刚才一转眼就被别人爆头的事实。 正要走出茶水间的时候,他听见身后传来一句,「不要脸。」 薄募言眉头微皱。 要是平常他一定会生拔了对方的舌头,但现在是在白沉的公司。 他转过身,面带微笑,「你在说我?」 「没有,不敢。」 第34页 那人丢下两句话,拿着水杯出去了。 薄募言面色如常,端着咖啡走出茶水间,路过那人工位的时候,仿若无人地说道,「你妈给你一条命,不是让你四处找死。」 周围几个人听见这句话,惊讶的目瞪口呆。 薄募言丝毫没有在意。 那员工顿时就红了眼睛。 看见他进了办公室,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怎么了这是?你得罪薄总了?」 「我也不知道,他突然就端着咖啡过来威胁我,还说让我去死……」 「不应该啊,薄总脾气挺好的,上次带他去参观,走错路绕了好几圈他都没发火……」 「可能是因为我刚刚看见他和白总,怕我出去乱说吧。」 一天下来,薄募言威胁员工的是就在员工之间传开了,同时传开的还有他知三当三。 说什么明明知道白总有老婆还抱着白总的腰不撒手。 说的话是一句比一句难听。 薄募言一整天都待在白沉的办公室,他认真起来,就不会轻易放下转动的思维,原本需要三天干完的事,一天就被他全都部署干净。 平板上的追踪导图长的望不到底。 祁今又给他发了个视频。 薄募言捡起耳机塞上,视频似乎经过二次处理,场面很混乱,声音吵杂,一个相貌普通的男人被人按压上了车,之后有长达十秒的黑屏。 十秒里安静异常,拍摄者似乎被注意到了,但那些人并没有搭理,随后看见一辆低调的卡宴进入视频。 视频在这里就断了。 薄募言闭上眼睛,回忆刚才视频里所闪现而过的建筑物和车辆。 祁今不会无缘无故发视频给他,祁连更不会。 不出意外,这个视频应当就是上次让他调查的a市出现的那个男人。 但他觉得有些奇怪。 资料显示a的线索是到益海断了个干净,但所有查出来的?砜东西无一不在告诉他a压根不在益海。 起初他对这个a只是单纯的任务,但在几次没有见面的交锋之后,他被对面耍了两次,两次都完全跟着他的思维方式,以失败而告终。 若是每次干净利落也就罢了,偏偏每次都留下蛛丝马迹让薄募言发现,找到地方的时候留下一句嘲讽的话消失。 然后在下一个地方继续开始新一轮逗弄。 几次三番的把戏让人火冒三丈。 薄募言越想越觉得火大,睁开眼睛呢喃,「真想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餵狗。」 手机忽地响起。 薄募言拿起电话,是祁连的电话。 他们两个用两张卡,187开头是祁连,185开头是祁今,便于区分。 实际上根本用不着区分,一听说话方式就能完全猜到是谁打的电话。 「什么事?」 「哥,昨天是祁今狩猎的日期,但昨天你没来,他狩猎失败,由我代替,」 祁连说道,「我这个月已经超额了,今晚,要继续吗?」 第28章 相处 薄募言差点忘了这茬,斟酌了一会说道,「十二点开始,资料发我手机上。」 「好。」 祁今虽然灵敏,但身体素质实在是差的没眼看,但凡遇到一丁半点的威胁都要让祁连出来。 原本还指望他藏住人格分裂这个事实,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人尽皆知。 白沉从其他区域开车到公司楼下,打电话让薄募言下楼。 等半天不见人,干脆直接上去找,刚走到公司门口,就看见他从电梯里出来。 气质出尘,贵气高冷。 站在下班的人群里,颇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白沉沖他招手。 「你好慢,我都睡着了。」 「知足吧狗崽子,赶回来接你已经不错了,」 白沉故作用力地踢他小腿,「上车,带你兜风去。」 薄募言笑出声来,「好的爷。」 这下全公司都看见薄募言再次上了白沉的车,两人举止亲密,还有说有笑。 若是之前他们倒也不会多想什么,但经过白天的风言风语,大家都露出一种微妙的神情。 甚至还有人拿手机拍了下来。 薄募言坐在副驾驶上,闻到白沉身上有不熟悉的女士香水味,撑着头靠在车窗边,看上去不是很高兴。 「怎么了,不开心了?」 薄募言有些郁闷,「不开心,烦。」 白沉道,「烦什么,谁惹你烦了。」 「你。」 这倒是不在预料之中。 白沉耐着性子,「我怎么惹你烦了,是来晚不高兴?那下次早点来接你。」 薄募言这才把头转过来,低着头沉思默想,道,「你之前是喜欢女的还是男的?」 白沉不由得想起那天薄宇说的话,薄募言性格敏感,从晚上睡觉的姿势就能看出来缺乏安全感,幼年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轻易就能看出是个缺爱的孩子。 有什么猜测也不会问他,懂事的不像话,长到现在,一身贵气无人及。 白沉突然回神,把车停住,看着他的眼睛,「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薄募言垂下眼帘,带着几分委屈,「你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我在想,你是不是喜欢女人……如果你喜欢女人,我……」 白沉趴在方向盘上爆笑出声,一只手抽空捏住薄募言的后颈,「你怎么这么可爱。」 第35页 「我认真的。」 薄募言睫毛下掩盖着几分乖张。 若有心上人,死了便是。 一个死人,再爱也只是一个死物。 白沉没看见他眼底的狠意,即使看见了也装作没看见。 「别多想,你沉哥可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 「我不信。」薄募言一本正经,「你在酒店还不认识就叫宝贝,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其他人……」 白沉对他束了个中指,「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偷笑了。」 薄募言笑着抱住他,「好吧,伪装失败。」 白沉拍开他的爪子,一脚油门,「走,逛超市去!」 薄募言站在超市里,有些手足无措地往后退两步,站在白沉身后警惕地观察商场的情况,多年来的习惯让他无法像个普通人一样站在这种人多的地方。 白沉觉察到他的不对劲,拉着他站在零食的货架前,「看看想吃什么?」 薄募言个子很高,站在货架前抬头就能把所有的货架收尽眼底。 看着白沉老老实实道,「没吃过。」 「都没吃过?」 「吃过一些。」薄募言思考几秒,又道,「不是很好吃,热量高,而且没有营养……」 「我挑几个喜欢的你吃?」 薄募言似乎挣扎了一会,索性放弃抵抗,「可以。」 白沉几乎将每个种类都拿了两个。 「薄募言,棉花糖要吗?」 「嗯。」 「鸭脖要吗?」 「要,那个好吃。」 白沉又拿起一袋,「竹笋要吗?」 「可以。」 拿了一些之后,白沉大概就明白薄募言的性子了,喜欢的就说要,不喜欢就说嗯,没吃过就说可以。 听见他说要就多拿几个。 自始自终薄募言都只站在后方,直到白沉拉着他手,把衣角放进手心里,「拉好,走丢了不负责找。」 薄募言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感觉,抬起眼望着白沉蹲在货架前挑东西,心底一片柔软。 「薄募言,」白沉笑起来,「兔耳朵要吗?」 「嗯。」 薄募言立刻回过神,「什么?」 白沉推着购物车乐了,「别管,走走走,结帐去。」 走出超市大门,白沉思前想后,又拉着薄募言去收银台买了几罐啤酒。 薄募言出奇的沉默,跟在白沉身后不肯撒手,白沉心底触动,任由他跟着,时不时的转过去逗他两句。 白沉说带他去兜风是真的去兜风,直接开着车带他一路狂奔到沙滩。 两个人靠在车前,各自开了一罐啤酒在黑夜中碰撞。 啤酒相撞的那一刻烟花砰砰砰在空中炸开。 薄募言仰头,诧异道,「这是你安排的?」 「不是,」白沉仰面灌了一口,「听说会有,带你来看看。」 「很好看。」 薄募言去抓他的手,放到唇边,「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 烟花不是第一次见。 但令人心脏加快的烟花他却是第一次。 薄募言盯着烟花有些失神。 「怎么了?」 薄募言盯着白沉的眼睛,拉着他的手放在心口,「这里,很烫。」 「我知道,以后也会和今天一样。」 白沉说道,「变得炙热而强烈,富有温度。」 「为什么,」薄募言的手紧了几分,「前几天你还对我很冷淡,牴触,现在怎么……」 「若实在要说为什么,」 白沉仰头,「可能是因为比较心疼你。」 薄募言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陌生而又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一次他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心脏在跳动。 「你,也会这样心疼陌生人吗?」 如果两个人根本不熟,只是披着婚姻协议的伴侣,白沉也会这样心疼对方吗。 只有他自己知道,即使表演再真实,也不可能成真,总有一天会在理性和感性上做出选择。 正如祁今所说的那样,他没有真实情感,只是选择了最合适的一种方式和人设在人群里活动。 但现在似乎并不是这样。 他可能需要正视自己的感情。 「陌生人?」白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除了你,可没人有这种待遇。」 「你说的。」 白沉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头,「我说的。」 第29章 玉扣 凌晨十二点。 白沉靠在薄募言的肩膀上睡着了。 他将白沉抱进车里,座位调低。 驱车直接到和祁今约好的地方。 祁今一脸紧张地等在门口,见薄募言开车过来欣喜若狂,立刻乐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哥!你来了!」 薄募言打开车门下来,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里面是白沉??」祁今见薄募言戴上口罩和帽子往拳场里走,连忙加快步伐跟上去,一脸难以置信,「哥你谈恋爱上头了?你怎么把白沉带来了,你知道这是哪了吗,万一他醒了看见怎么办?」 薄募言停在大门前,祁今没注意撞了上去。 「打你的,有什么事我会解决。」 祁今立刻站直身体,「好的哥。」 益海地下城,有有一座贯穿四分之一城市的训练场。 第36页 这个秘密无人知晓。 除了能从总部出来的人有权利自由进出,进去的人不合格就会在里面待到死,或者死也不可能从里面出来! 推开大门。 薄募言露出一双眼睛,用只有几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双生。」 「好的,客人。」 老闆颔首,递给他一块金色的挂牌,薄募言伸开长臂,任由老闆在腰间挂上金牌和玉扣。 祁今站在他的身后,接过面具,学着薄募言的样子张开双臂。 老闆从身后取下一块银牌挂在他的腰上,顺手送了他一个福扣,「预祝顺利。」 「哥,你看,福扣!」 祁今格外高兴,兴高采烈地朝薄募言展示。 薄募言压低帽子,替他掩好面具,「戴好。」 老闆做了个请的手势,「祝您平安。」 地下城和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 通体红暗的灯光,一推开门是烟雾缭绕的赌场。 数百张赌桌,乘以千计的人在开牌的瞬间尖叫,欣喜若狂。 薄募言的视线没有在这些人身上停留,穿过赌场,径直走进专人电梯,祁今戴上面具之后安静异常,跟在薄募言身后不再嘻嘻哈哈。 来往的人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过,然后迅速低下头,不敢再多看一眼。 等他们走远之后才敢低声讨论。 「刚才那个就是金牌玉扣!?」 「我也看见了,金牌玉扣,居然真的有金牌玉扣!」 赌场有人探出头疑道,「什么金牌,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确定哈,只是听说,咱这赌场后面是个训练场,训练场只有金银铜三色牌可以出去,相当于一批人只有三个人能离开,金牌玉扣是什么级别呢,就是出了这个大门就是一个城市的背后操控者,至今仅有两个!」 「吹牛的吧你,还出去三个,出去三个就有两个金牌玉扣?编故事能不能动点脑子?」 一个运菜的老翁从中间过,正好听见他们的谈论说道,「编?你还真别不信,这两个压根不是一个级别,第一次出去那个知道用了多长时间吗?一年半!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什么概念?」 老翁绘声绘色,「第二个从里面出来的用了五年,看见他身后那小子了吗,银牌,是什么档次,要是没猜错,那小子就是上次出去的双生人格,所以他的银牌旁边没有绑扣,而是挂了一个福扣。」 其他人更疑惑了,「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回来?」 「不是说了吗,银牌那小子是双人格,互有缺陷,出去之后才被人发现这个问题,所以需要回来重新评估,若不合格就会融合,强者吞弱。」 那个白髮苍苍的运菜老翁背着手边走边道,「珍惜现在的生活吧,千万别被这里选中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嗤笑,「被选中多好,一出去就是一座城!」 「卧槽还真是!」 薄募言坐在拳场观众席首位,整个观众席的目光无数次落到他身上。 腰间的玉扣和金牌碰撞发出轻响。 薄募言抬起眼睛。 祁今换好衣服下来,将银牌取下来放到薄募言手上,「哥你帮我拿会。」 薄募言皱眉,「能随便取?」 「你又不是外人,」祁今撇撇嘴,「你一个金的,能瞧上这银的?」 「不能。」 薄募言将银牌放在兜里,「祁连给你备的暗器呢?」 祁今挑眉,神秘兮兮地,「在腿上。」 「戴着就好。」 众目睽睽之下,薄募言直接把一枚戒指戴在他食指上,「暗器的使用时机只有一次。」 祁今举起手看,「这这这……这是猫眼戒指?出来那会给的?」 「嗯。」 薄募言补充,「结束要还。」 「知道知道,戴几分钟也不错了!!」 祁今格外高兴,一个人站在擂台上。 所有人开始下注。 虽然祁今是银牌,但真正压他的却没有多少人。 他上一次来的时候倒是压了不少人,虽然最后完胜,但全都不作数,因为他依然控制不住另一个人格。 据说结束之后被带走又接受意志干扰一整夜。 但这次他由金牌玉扣亲自领进来,这倒很让其他人动心。 擂台上剑拔弩张,祁今和成天嘻嘻哈哈的模样判若两人,他今天的目的就是刷人数,一开始就没打算和对方周旋。 青筋暴起的拳头力道十足,挥向对方时唿唿作响。 若是对方稍有迟钝,牙齿就会被祁今的这一拳生生打落。 观众席唏嘘不已,祁今现在的状态和上一次比起来简直是太好了!出手果断,直逼要害。 薄募言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祁今和祁连是一体,所以身体素质强劲毫无疑问,但即使再强劲,照祁今这种打法下去很快就会陷入被动。 果不其然,刚开始不过十几分钟,对方就拿住了祁今的缺点,立刻识别出他不是真正的银牌,而是双生的另一个人格。 劲风冲着祁今脸上袭来。 薄募言眼神深邃,以为祁今这次非栽不可的时候。 他侧身躲过,戒指在侧身的那一刻开始形变,银针攸地擦过对手耳鬓的头髮,另一枚刺破皮肤扎进耳骨。 第37页 台下一片唏嘘,热情高涨。 尖叫声雀跃雷动!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下一秒对方勐的跃起。 轻而易举就遏制住祁今的手腕,捏住喉咙的手仿佛钢筋铁骨般不断往里深陷。 脸色迅速变得青紫,旁边那些人亦是被这人突然迸发的速度与力道所惊讶到了。 如果祁今这一年再达不到要求,他就会被融合,但很显然的不愿意,祁连尊重他的要求,所以两人才会各司其职。 第29章 刷人 眼看祁连就要出现,薄募言冷厉的目光闪过之际,抬起手摸摸耳垂。 祁今最鲜明的特点就是脑子好使,他立刻明白薄募言的意思,另一只手忽然再次钉入两枚银针入耳。 但对方似乎压根就不在意这件事,在所有人视线范围之外,一枚同种材质的银片从观众席上折射出冷冽的银光,直接插入场上遏制别人喉咙的腰腹。 悄无声息地融入肉体,忽地在体内爆开。 喉咙的收紧感略有缓和,祁今勐的站起,拳头铺天盖地地落到身下人身上,一颗牙齿从擂台上滚落在薄募言脚边。 他用余光扫视一眼,踢到另一边。 毒素爆开之时,那个人绝无还手之力。 灯光勐的打开,落到祁今身上,观众席欢声雷动,直接往台上扔钱和筹码。 祁今嫌弃地踢开,自顾自念叨,「谁需要这些破玩意。」 然后露出一口白牙朝薄募言招手,「哥!」 薄募言点点头,示意他下来。 「谁让你开场这么打的?」薄募言不悦地踹他一脚,「上去脑子煳了?」 祁今不高兴地瘪嘴,「哥,我都赢了你还骂……」 「你赢个屁,」薄募言提醒,把银牌挂在他的腰上,「回去多看看祁连的练习记录。」 「哦……」 「这次我给你刷点人。」 「真的!!」祁今眼前一亮,「谢谢哥!」 撒腿乐呵乐呵的跑了。 薄募言站起身,所有人的目光随着他的起身而颤动,围成一圈都无座观众自动给他让出一条道。 他和祁今从拳场走进了内场。 「他们就这么进去了?」 「金银牌呢,进去很正常。」 「卧槽,连金牌都进去了,今晚是要洗牌啊……」 但是他们并没有在里面待太久。 凌晨三点的时候才从里面出来。 门口围着一群人探头探脑,里面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惨叫。 直到完全没有声音之后,薄募言浑身带着一身血气走了出来,摘下带血的白手套,示意祁今跟上。 祁今身上被砍了几刀,好在没伤着要害,换了衣服处理干净,就跟在薄募言身后出去了。 「剩下的过一个月再来,容易引起怀疑。」 他们这次无非是利用规则里「由致使短气者获得」的漏洞,只需要在最后一刻把人丢给祁今就能把人数算在他身上,但若是增长过快,过于惹眼。 「好,哥我去处理伤口,」祁今说道,「你要小心。」 「嗯。」 薄募言拉开车门弯腰进去。 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白沉还在睡,没有醒的意思。 刚刚出去的时候他把车窗开了一些,开车的时候怕他冷着,把车窗摇了上去。 车停在白氏宅院的停车库。 薄募言靠在车里一动不动,大概过了半分钟他才下车,脱下外套想盖在白沉身上,但最终去拿车里另一件干净的外套裹在他身上。 白沉不舒服的动了动,攀着他的肩膀,头埋进去深吸一口气,「我醒了。」 「那就再睡会,」薄募言抱着他上楼,轻吻额头,「还早。」 白沉慵懒地靠在他肩上,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现在几点了。」 望着乖顺的模样,薄募言心尖软成一片,轻声道,「四点。」 听完回答,又睡着了。 薄募言觉得好笑,这人睡觉怎么就这么沉,要不是周围安保措施做的还不错,在外面这么睡恐怕不知道被多少人盯上了。 陈叔他们虽然已经休息了,但晚上还是有人候着,薄募言沖他们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放轻脚步,将白沉放在床上。 转身拿起睡衣去了隔壁浴室。 他身上血腥气重,但凡经常混迹的都能轻易猜出来。 只能趁着白沉还没醒,去浴室清理干净。 只是他刚关上门,黑暗里白沉的眼睛就睁开了。 薄募言身上的气息掺杂了什么他很清楚,在薄募言和祁今离开的时候,他一直在身后看着,烟抽了一根又一根,好在这崽子出去还知道给他开扇窗户,再加上他们回来的晚,车里几乎没什么气味。 白沉仰望天花板,现在看来,他才是对薄募言一无所知。 浴室的水声停了。 白沉闭上眼睛。 薄募言躺在他的身边,似乎是想起什么事,又起身。 紧接着冰凉的指尖开始解他的纽扣。 然后是裤子和鞋。 摸黑给他把睡衣套上,小心翼翼地咬住他衣服领口,睡了过去。 白沉不禁勾起嘴角。 不管做了什么,这不还是个撒娇精。 不知道是薄募言身上的气味太过熟悉让他充满安全感,还是身体足够疲惫,白沉揽过他的肩膀又睡着了。 第38页 极有规律的生物钟让他六点半的时候再次醒来,薄募言几乎要把他整个抱在怀里,他戳了戳薄募言的脸,「崽子?」 凤眸睁开的时候,难得还带着丝睏倦,将人往怀里紧了紧,「再睡会。」 「你再睡会,一会让司机送你去学校。」 薄募言眼睛都没睁开,埋头闷哼。 白沉放低声音,对着薄募言睡着的模样拍了张照片,心情颇好地去上班。 直到房门关上,薄募言都没有醒的迹象。 白沉凝视投屏页面,产品负责人在上面滔滔不绝,对上次产业的不足做出完善和弥补。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 会议进行正好半小时。 也不知道薄募言醒了没有,那傢伙昨晚才去杀了人,一身血腥味遮遮掩掩就能盖住,洗漱台上都没清理干净,还想瞒住谁。 只是他有些担心薄募言的心性。 虽然在外人看来他完全是个小少爷的形象,但是以平时的相处来看薄募言情绪十分不稳定。 易燥易怒,完全因别人对他的情绪来判断自身态度。 换句话说,就是没有源于自身的情绪。 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还是需要他和同龄人多接触。 八点半的时候陈叔接到白沉的电话,带着一行人匆匆上楼赶人。 一人洗漱,一人擦脸,其他人帮他收拾书本和早饭,全部打包,一骨碌全塞进包里。 保镖直接一只手拎包,一只手扛起薄募言把他扛上车。 车刚停下。 薄募言一睁开眼睛,眼底流露出几分危险! 第30章 学校 保镖措不及防被身后一只手勒住脖子,拽住薄募言的手腕,唿吸困难,「薄……薄少爷……」 薄募言语气阴冷,眼神暴戾,「谁让你来的?」 「白……白哥……」 听到白沉,薄募言手上的力道轻了几分,保镖连忙道,「白哥刚才打电话说让我送薄少到学校,薄少刚才没醒,我们就直接帮您把衣服换了,早餐书本都在包里。」 「学校?」 「白哥说给您联繫过了,您只需要学习金融和汉语言文学即可。」 保镖看了一眼时间,打开车门趁薄募言还没反应过来,拎起他的衣领,抓起书包扔给他,一脚油门轰的沖了出去。 「薄少!你还有十分钟就上课了!」 薄募言看着一闪而过的汽车尾气:「……」 要是他真不认字,大学有个屁用。 他从来没想过会以这种情况再回到学校,还是半点不熟,连班级在哪都不知道的学校。 薄募言捡起书包,一转头祁连抱着电脑站在他的身后,吓得他差点一腿扫了出去。 「你不会说话?」 「我刚到。」祁连指了指旁边的电瓶车。 「祁今把钱花完了?」 薄募言从书包拿出早餐,是一盒牛奶和现烤的面包。 也有可能是自己起的太晚,只有这两个能塞进书包里。 祁连跟在他的身后,说道,「白少说你要在这里上课,让我跟你一块,轿车进不去,只能买个电瓶车。」 「你骑吧,死我也不可能坐这种车。」 薄募言看都没看,吸管扎进吸孔,咬着吸管找路。 祁连骑着电瓶车慢悠悠的在他边上晃,「哥,教室是61405,白少说你要是不去,他就让你搬出来,我先走了。」 「嗯。」 薄募言淡淡应一声。 反正他不可能和祁连挤在一辆甚至不能称为车的车上。 但他显然低估了学校的占地面积,整个学校有东南西北四个门,宿舍几十栋,到处都是分岔路口。 薄募言走着走着竟然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去了,在他左手旁边是一个种药材的大棚,另一边则是篮球场和足球场。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转到这个位置了。 薄募言只知道是61405教室,不清楚这个教室按什么命名,也不知道学院间怎么划分。 就在他准备打电话让祁连过来接他的时候,穿着白色长裙,抱着和他一样课本的女生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同学,请问你是在找教室吗?」 薄募言皱了皱眉,没开口。 女生温柔地笑了笑,「不用紧张,我叫谢知意,也是金融专业的学生,我刚好要去教室,一块?」 拒绝的话到嘴边,听见谢楠之刚好同路迅速收了回去,微微颔首,道,「你好,薄募言,劳烦带路。」 声音清冽,语气温和。 「薄?好少见的姓,」谢知意温柔笑道,「我们系有个薄宇,你认识吗?」 「不认识。」 见薄募言并没有多说的意思。 谢知意抱着课本和他走在一起。 薄募言下意识后退半步,不动声色地拉开两人的距离。 若不是白沉非要他在这学习,他压根不会来这,更别提和这些榆木脑袋一起上课。 白沉可能觉得他需要社交,但他比谁都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情感上的缺失,这些人根本毫无作用。 他不可能像白沉想像中那样和他们成为朋友。 但如果这样能让白沉高兴点,浪费点时间也无可厚非。 觉察到女生悄悄抬头看他的侧脸。 薄募言佯装不知。 第39页 上课铃已经响了,他们两个才找到六栋教学楼,按单元找教室。 他们找到的时候大家已经开始上课了。 谢知意轻轻敲响教室门,微微一笑,「老师你好,我们路上有点事耽误了,不好意思。」 老教授点点头,让两人找个座位坐下。 一只手众人当中高高举起疯狂摇晃,「哥,哥,这边!」 一看就是祁今出来了。 薄募言拎起书包坐到祁今旁边,书放到桌上,两指间夹着一只笔。 薄宇也向谢知意招手,但谢知意却跟在薄募言身后,坐在了他的旁边。 薄宇挥动的手放下去,立刻感到一阵尴尬。 薄募言眉头再次不悦地皱起,对祁今道,「和我换个位置。」 祁今虽然一脸茫然,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缩着身体和薄募言换位置,一脸兴奋地跟薄募言分享,「哥我跟你说,这是我第一次在大学里上课!」 「第二次。」薄募言纠正。 「第二次??第一次是啥时候??」 薄募言眼睛都没抬,「安静点,下课告诉你。」 「哦哦,好的哥,」 祁今自顾自说道,「我还想着跟你说a的事呢……」 「a怎么了?」 祁今眨眨眼睛不说话。 薄募言靠在椅子后方,盯着ppt,一副正在听课的模样,压低嗓音道,「说话。」 「我查到a市河滩杀人的是谁了,」 祁今眼睛亮晶晶的,整张脸凑到薄募言身边,整张脸都快贴到他身上了,薄募言下意识躲开,祁今不明所以,一个劲往上凑。 他话还没说完,专业课的老师就盯着他俩,全班突然就安静下来,目光汇聚在他们两个身上。 教授本想下意识呵斥,突然想起这是谁让进来的学生,不禁和声和气地问道,「有什么地方不会吗?」 薄募言道,「谢谢,没有。」 然后眼神示意祁今坐好。 其实这些东西他在国外已经学完了,对于金融,实践远比理论更重要,再讲的天花乱坠,自身没有悟性,也没什么成就。 下课铃响起。 谢知意拦住薄募言的去路,柔声道,「募言,可以这么叫你吗?」 「随意。」 「能加个好友吗,以后可以一起上课。」 「不了,没兴趣。」 薄募言拎起书包丢给祁今,转向另一边过道,祁今连忙拿上书包跟了上去,「哥?」 谢知意并没有对他换位置的事情放在心上,气质好,还习惯独来独往的男生向来不好追,但一旦追上,那就仅眼里一人。 要是薄募言和那些男生一样,她倒是失去了兴趣。 况且,薄宇不是也喜欢她么,至少这个大学不会那么无聊。 祁今和薄募言一样,不愿去看那辆电瓶车,凭藉两双长腿成功不知道走到哪个大门去了。 看大门外面的荒凉就知道这里不好打车。 可惜还没来得及换地方,就被薄宇挡了路。 第31章 查到 「哥哥走这么快干什么,打车吗,」 薄宇露出一脸关怀的样子,「这里很难打到车,要不要我送哥哥一程?」 薄募言没说话,祁今先忍不住了,挡在薄募言身前,上下打量薄宇,嫌弃道,「叫谁哥呢?」 「这位是?」 「我是你爹。」祁今毫不客气。 「哥哥,我记得你之前的朋友至少也算是温文有礼的少爷,」薄宇阴阳怪气道,「现在离开薄家,怎么四处结交这种不三不四的人。」 「哪种算温文有礼,」薄募言垂眸,嗤笑,「你么?」 「至少不是这种人。」 薄宇一想起刚才谢知意坐到他的身边,心里就格外不舒服,忍不住问道,「哥哥什么时候认识了谢知意?你不是入赘白家了么,虽然没公开,但是背着白沉勾勾搭搭,被人发现了不是连累……」 「闭嘴!」 祁今抓起一块泥措不及防地往薄宇嘴里塞,骂道,「长的贼眉鼠眼就算了,嘴巴也不放干净,谁让你跟我哥这么说话的,找死。」 薄宇趴在路边剧烈咳嗽,呕的嗓子都快吐出来了,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和祁今,「你有病啊!!」 祁今一点也不客气,抬腿踩着他的肩膀,理直气壮,「是啊,精神病,你要怎么着?」 薄宇立刻看向冷眼旁观的薄募言,「薄募言,你就看着他这么对我!我可是你亲弟弟!」 「谁tm跟你亲!你也配?」 祁今越听越不得劲,作势还要抓泥巴塞他嘴里,吓得薄宇连连后退,可惜肩膀被祁今踩着,只能强硬地偏过头。 「你他妈有病啊!」 「有啊,神经病。」 「薄募言!你他妈……」 「我哥也是你叫的!?」 那场面,薄募言都忍不住笑了。 祁今一脚踹在薄宇的屁股上,一身定制的薄宇摔了个狗吃屎,满脸都是泥。 薄宇鼻尖传来一阵香气,一道倩影从眼前掠过,眼前递来一张白色的手帕,谢知意温温柔柔地弯腰,「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擦擦吧。」 薄宇瞳孔骤缩。 这副样子怎么能被谢知意看见! 谢知意起身,目光落到薄募言身上,「募言,好巧。」 第40页 薄宇在身后咬牙切齿,巴不得薄募言尽快消失。 祁今另一只手熟练地从薄募言的兜里掏出手帕,「我觉得这女人有问题。」 「我对你们的游戏不感兴趣。」薄募言转头就走。 祁今见状连忙跟上,「哥哥哥,等等我!」 见他俩走远,薄宇才从地上爬起来,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端出平时那副温和近人的模样,「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宇哥和募言是兄弟?」 听见谢知意亲昵地叫对方「募言」,薄宇的嫉妒几乎要涌出胸膛,面对谢知意故作惋惜,「是啊,可惜他生性顽劣,刚回国……哎!」 谢知意转头疑惑道,「怎么了?」 「执意要和薄家脱离关系,现在更是到处结交这种不入流的人,好几次都打电话找我借钱,」 薄宇嘆息,「前段时间才给他转了一百多万,又去赌没了,现在都追到学校里来了。」 谢知意诧异地看向那两个背影。 看他一身贵气,气质突出,竟然是个赌徒。 可惜了,还以为来了个猎物。 「刚才那个就是你那废物弟弟啊,好弱,连我都打不过,要不你别认他了,我努力变强,还不如认我,聪明又伶俐……」 「还有,我觉得刚才那个女人心思龌龊,她怎么就刚好出现在那,一看就躲着看了很久,而且她明明看见了还故意那么噁心叫你,肯定想泡你……」 薄募言停下脚步,「教室里你说,查到a是谁了什么意思。」 话题转换的太快,祁今都没反应过来,脑子宕机两秒,说道,「哦哦对,那天回去之后我查看了a市的重大变故,原本没什么发现,但那天刷视频的时候,我在网上看见了一段暴雨里越野车冲出重围救人的视频,本以为是摆拍,但我却在伸出越野车的那只手上,看见了一样东西。」 薄募言皱眉,「什么东西?」 「一枚戒指,」 祁今掏出手机,把截图放大给薄募言看。 图片放大了,那人的食指上戴着一枚蛇头戒,在黑夜里泛着冷光。 「哥你还记得在我们之前出来的那个人是谁吗,就是第一个出训练营的男人。」 记得。 他当然记得。 当时他只有十六岁,经过一年多的训练,身体素质还不如现在那么抗造。 所有人都戴着面具,分批住在不同的房间和楼层。 房间是独立公寓,每个房间都有独立卫浴,面具会被人收走,第二天打乱了分发。 这种日子日復一日的进行,直到有一天,有人站在训练场,单挑了整个训练营里的人,包括教官。 当时他和祁今只是认识,虽然每天都会换面具,但他和祁今靠眼神就能确认对方身份,这也是为什么训练场会一次放他们两一起出来的原因。 那天,所有人都被打的头破血流,大家都清楚,出去的机会只有一个,所以都想搏一搏,他只记得那天背上被砍了好几刀,真正的血流成河,真正感到对死亡的恐惧。 准确来说,那是比死亡更恐惧的黑暗。 只要有人站起来,那人就会毫不犹豫地开枪,除非你想杀他,否则他不会下杀手,仿佛只想让你趴着别动。 所有人看着他戴上金牌玉扣,拿到出去的通行证,给他的是蛇形环和蛇头戒指,以及背上的纹身。 任何时候见到这三样东西,他们都得绝对服从命令。 祁今说,a市河滩杀人的时候,那个视频里露出的一只手上也戴着这枚蛇头戒指。 有这种能力的人不多,也不可能多。 也就是说。 他们要找的人,就是第一个出去,在他背上砍了三刀的男人。 薄募言眼神充满戾气。 三刀之仇。 也该报了。 薄募言阴冷道,「那人是谁。」 祁今挑眉,「锦城太子爷,顾引。」 话音刚落,他们两人面前停下一辆车。 车窗摇下。 白沉。 第32章 坦白 薄募言飞快在祁今耳边说道,「接着查,先确定他到底是不是a。」 「好的哥。」 白沉示意他们上车。 薄募言准备开车门,转头对祁今道,「你不是有事?」 祁今立刻反应过来,忙道,「对对,白哥我还有事就不搭顺风车了,我先走了!」 薄募言刚上车,祁今又跑回来扒拉住车门,「对了我跟你说,刚才哥受欺负了,我又打不过,我们被打的非常惨,白哥你可得替我哥做主啊!」 「祁今。」 薄募言的眼神危险几分,祁今立刻撒开腿跑了。 「哪儿受伤了我看看!」 白沉连忙直起身查看薄募言的情况,连头髮盖着的额头都没放过,直到确定没受伤才松了一口气。 薄募言想起之前在训练营里的事,心情有些低落,抱住白沉的腰蹭了蹭,清澈的薄荷味充斥在鼻息之间,刚才紧绷的情绪缓和了几分。 想杀人。 薄募言把人抱的更紧,倒是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受委屈了?」 「嗯。」 声音很闷。 白沉任由他抱着,心里不禁软成一片。 「要不要我给你出气?」 第41页 「不用,」 薄募言还是不撒手,「我会解决。」 「这么懂事?」 白沉捏他的侧脸,只觉得这小孩确实好看,手感也不错,越捏越上瘾。 「怎么办,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怎么办?」 薄募言闷在他怀里笑出声,仰起头含住白沉的唇瓣,舌尖细细描绘唇形,破开紧闭的牙齿,毫不留情地掠夺口腔中的气息,力道大的几乎要将他吞吃入腹。 白沉从没想过一个吻会让自己浑身瘫软,他近乎脱力地抱着薄募言的肩膀,稀碎的声音从口中传出,吓得他立刻收敛住声音。 「够……够了……」 薄募言慢慢退出去,头搭在白沉的肩膀上,「恢復如初,沉哥安慰的很好。」 「啧,胡言乱语,」白沉脸红心跳地避开薄募言的眼睛,问他,「想吃什么?」 薄募言想了一会,「我想和你一起做饭可以吗?」 「为什么想做饭?」白沉诧异。 这种事对他来说就是浪费时间,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干,不就是最好的资源利用吗。 「因为我觉得要一起做饭吃饭才像一个家,之前我妈妈还在的时候,她会在家里做好饭等我爸回来,即使家里有阿姨也一样,他们会带薄宇一起买菜,做蛋糕,」 薄募言靠在椅背上,眼里有几分惆怅,说道,「可我从来没有机会。」 薄募言不经意流露出的脆弱,总让人想连天上的星星都摘给他。 白沉就是这样。 这一次到超市,薄募言不像之前那么陌生,虽然只是站在白沉的身后,但能感觉到他的情绪比平时更高了一些。 白沉一身定制西装,薄募言虽然不至于那么正式,穿着也在人群里格格不入,两人推着购物车在超市里兜兜转转。 菜没买多少,倒是路人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次,尤其薄募言还拽着白沉的西装衣摆,想吃什么的时候就停在原地,直接把白沉从走开的距离拉回来。 白沉好几次都差点噼头盖脸一顿骂,话到嘴边想着是个不懂事的小崽子,掐着他的脸好几次。 薄募言被掐的喊疼,白沉又凑上去看是不是太用力了。 有时候身后跟着人,看他俩挑东西的模样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挑西红柿的时候薄募言上来一起挑,一个个把白沉挑的番茄捡出来,换上自己挑的。 「你把我挑的拿出来干什么?」 「你拿的那些都是软的,那种不好吃,要挑这种软硬适中的……」 白沉忍不住嘀咕,「这不都一样嘛。」 薄募言认真纠正,「不一样。」 白沉还是觉得都差不多。 薄募言在看标籤的时候抬起头,看白沉持续纠结番茄,忍不住道,「沉哥帮我去买一条草鱼。」 他两拎着菜放上超跑的后椅,街边围了一群人惊的嘴巴都合不拢。 两人在众人惊讶的神色里上车,一脚油门轰了出去。 陈叔听说他两要亲自下厨,颤抖着双手听了好几遍才敢确认这是真的,听到是薄募言做饭,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来,十分放心地把厨房交给他。 白沉在客厅里处理琐事,看见厨房里薄募言轻车熟路地切菜、打蛋、处理鱼虾,不由得有种两个人生活了很长时间的错觉。 这种生活好像也不错。 白沉不由得嘴角扬起。 但是今天祁今说,薄募言在学校受欺负了。 这他得好好查查,谁这么大胆子,敢欺负他的人身上。 薄募言将菜端到桌上。 时间有限,他并没有做什么需要技术的菜色,都是之前吃的家常菜。 「尝尝?」 白沉知道他会做饭,也知道做的不错,但再吃一次还是受到震撼。 虽然和家里专业的厨师不能比,但味道却有种奇怪的感觉,比如莫名的就是觉得他做的好一些。 「好吃吗?」 「好吃,」白沉老实道,「要不你哪都别去了,留着给我做饭吧。」 「怎么不可以,」薄募言托着下巴笑道,「卖身契还在你那呢,怎么处置全听沉爷差遣。」 「真的?」 「嗯,你说我会做。」 白沉面不改色,「别杀人也行?」 出奇的是。 薄募言脸上没有任何吃惊的神色,问道,「沉哥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进医院的时候。」 白沉对这件事并没有太多的在意,说道,「0157晚上很容易失控,尤其在那种幽闭环境下,你为什么还要进储物间?」 薄募言道,「因为检察官里有我曾经没杀死的人,如果让我见到他,遵循本能,我一定会杀了他。」 「那天储物间有迷药粉你知道吗?」 「不知道,」薄募言漫不经心地夹起西红柿炒蛋,嚼完咽下后说道,「要是知道,我会宰了放迷药的人。」 正在哼歌查情报的祁今打了个喷嚏,嘀咕,「谁在骂我?」 嘀咕完继续干活。 白沉放下筷子,「因为迷粉和环境的刺激,你发狂了,打死了其中一个人,在对方口中放了一串细小的铃铛。」 「这个习惯刻进骨子里,自然轻而易举就能知道,而且,」 白沉看着他,「那天你和祁今见面,我并没有完全昏睡。」 第42页 「真聪明。」薄募言赞赏地眯起眼睛。 「聪明……」白沉拿腿在桌子底下踢他,似笑非笑,「不是你安排的吗?」 薄募言错开他的目光。 「你不也配合我上当了?」 「是啊,」 白沉含笑,「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不是你们秘密吗?」 薄募言不答反问,「那你呢,为什么知道了还不动手,你该知道,0157不会随便出现在任何地方。」 「不知道。」白沉皱眉。 薄募言给他夹了一筷子鱼,「你不说那我也不说,我也不知道。」 白沉差点笑了。 这狗崽子是真会拿捏他。 从第一次去东盘口的仓库就是这样,故意露出马脚给他看,撒娇卖乖,特地让他见到自己发狂的模样。 每一步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虽然不知道再图什么,但是这样好像也不错,至少不会太无聊。 「以后别杀人了,干干净净的做个小少爷。」 有什么事,我替你去也未尝不可,反正我的手上尽是鲜血。 「如果你希望我不去,」 薄募言凝视着他,「我会听话。」 虽然不懂缘由,但会尽力尝试。 第33章 矛盾 薄募言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因为上课连觉都睡不好。 白沉走的时间太早,走的时候他甚至刚睡下,刚睡着没多久就隐隐约约感觉被人扛了起来。 下意识的想绞杀这才反应过来可能是保镖送他上课,干脆不管,偏头接着睡。 就连下车都是祁连一手拿书包,一手扛着跑到的教室。 两人坐到最后一排,薄募言大概睡了半节课才缓缓睁开眼。 这课上的是一天比一天早。 教授在上面讲的滔滔不绝,薄募言托着下巴等待大脑开机,余光瞥见祁连在一旁无比认真地记笔记,时不时还皱眉思考。 他突然想起来那天祁今在大学里的愉悦模样,祁今都这么兴奋,说明祁连对学校多半也充满期待。 薄募言碰了碰祁连的胳膊,问他,「你什么学歷?」 祁连「蹭」的站起来,用洪亮的声音喊道,「小学!」 全班人的目光聚集到他们身上,薄募言觉得他现在应该露出尴尬的神情,选择最优情绪是本能。 他索性把头埋进臂弯,低声怒喝,「坐下。」 紧接着又是洪亮一声,「是!」 好在教授并没有为难他们,只是让祁连坐第一排去听课。 薄募言今天把电脑带来了,索性在最后一排公然办公,他勐然间想起「顾引」这个名字,想起当时白沉去看他的情景,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手在电脑上敲击准备入侵顾家的系统。 这几天他们派出去探查的人没有一条准确的消息传来,甚至大部分人都没有睁着眼睛回来。 据说锦城那边已经乱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弱者向来没有话语权,锦城经歷了一次大换水,原本的四大家族已经完完全全易主换人。 这绝对不是普通人就能做到的,即使是商业奇才,也不可能在断时间内做到。 锦城卧虎藏,如果顾引真的是第一个出训练营的人,怎么那么轻易就被一个富家公子替代名头。 还得找个机会去一趟锦城。 电脑屏幕突然变成断断续续的电流,薄募言瞳孔骤缩,立刻开启反向监察,对方给他发来一条消息:三分钟之后请接电话。 薄募言勐的站起身,一言不发抱着电脑就从后门走了。 祁连坐在第一排没有注意到薄募言离开,但坐在角落里的薄宇却把他的举动尽收眼底。 薄募言抱着电脑往楼下走,对方说三分钟就真的是三分钟,一秒钟也不差,电话响起,薄募言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极具压迫感的嗓音,「听说,你在找我?」 「无意冒犯,还请顾少海涵。」 薄募言一边说话一边定位。 对方既不否认也不承认,轻轻一笑,「别挣扎了,你定不到我的位置。」 「不见得。」 对方语气里却有种运筹帷幄,道,「你有点本事,电话只是为了提醒你,量力而行。」 「第一位金牌玉扣是你吗?」薄募言单枪直入。 对方鲜见地沉默几秒,随后冷道,「是又如何。」 薄募言眼神狠厉,冷声道,「我会杀了你。」 「自便。」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仿佛刚才那通电话真的只是为了提醒他而已。 正如对方所说的那样,他确实定不到位置。 下课铃敲响的时候,他抬腿往教室走,刚到门口就听见一阵喧闹,大喊大叫和肉体砸在地上的声音混成一团,还有人上前拉架被一脚踹飞到他的脚下。 那人突然拽住他的裤脚,「同学,你快去看看吧,里面因为你打起来了!」 薄募言站在门口。 所有人目光聚拢在他身上。 讲台中间祁连一只手掐住薄宇的喉咙按在地上,旁边有一颗带血的牙齿,薄宇脸色涨成猪肝色,眼看就要窒息而亡,旁边的人根本拉不住祁连,几个人都没能把他的手扳开。 薄募言没有阻止的意思,上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怎么回事?」 「哥……哥……」薄宇艰难吐出两个字。 第43页 祁连狠狠将他的声音隔断,「闭嘴!」 谢知意一脸惊恐地站到薄募言身边,将手机递给他看。 是刚才拍下来的ppt页面,页面上他跟一个男人出入亲密,牵着手,在车里抱对方的腰,甚至接吻。 都被清清楚楚的拍摄下来投放到大屏幕上。 和他一起的男人脸看不清楚,但他的脸却是清清楚楚的暴露在镜头下。 看到照片的时候他大概也就了解事情的经过了。 大概也就是薄宇觉得他抢了谢知意的注意,觉得心里不舒坦,以为他还是之前那个任人宰割的薄募言,所以将照片暴露在屏幕上。 可能还说一些喜欢男人,举止亲密或者说他已经结过婚了还和别人走在一起诸如此类的话。 真是狗血。 第34章 机会 薄募言皱眉,看向谢知意,如同等待狩猎的猫,敏锐而犀利,「谁放出来的?」 谢知意支支吾吾,看向地上的薄宇。 蠢的连找个人代手都不愿意。 「祁连,松手。」 祁连诧异地看向薄募言,十分不解。 以前敢干这种事的人,他们连全尸都没留下,现在竟然叫他松手,凭什么! 难道是因为有血缘关系? 祁连咬牙,置气地站在薄募言身后。 薄募言从容不迫地说道,「照片上是我,旁边是我爱人,这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我喜欢他喜欢的坦坦荡荡,倒是借这种事博眼球,譁众取宠的人,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将各位也拉入镜头,以这种方式曝光在大众眼前呢。」 姿态坦然大方,丝毫没有遮遮掩掩,倒是显得薄宇这种做法有些令人不齿。 「你有什么资格喜欢其他人,你不是已经入……」 「入赘到白家」这几个字还未说出,只听见骨骼咔嚓一声,薄募言单手卸了他的下巴,速度快的其他人压根没看清他的动作。 薄募言嗤笑,「第三次,你没机会了薄宇。」 四周围在一起的同学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人举着手机录像。 薄募言拎起书包挂在肩上,与谢知意错身的瞬间,警告道,「我从不为难女人,但你掂量掂量谢家够我为难几次。」 薄宇不是那种头脑发热做事的人,这种事没有人刺激他,他干不出来,能让他干出这种事的只有她谢知意。 祁连也冷哼一声,丝毫没把人放在眼里。 谢知意死死咬住下唇。 她哪受过这种白眼,尤其她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拿下薄募言,对他有几分好脸色真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了,薄家那点家业入赘她都嫌寒碜! 薄募言走在前面,眉头紧皱,边走边道,「刚才锦城来了个电话,顾引就是a,我们需要尽快动身去锦城。」 「这段时间各个地方都在动盪,如果时机晚了,恐怕很难再找到人……」 薄募言觉察到对方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停下,「怎么了?」 「哥,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杀了他,」祁连和祁今不同,有话直说,丝毫不会愠色,「是因为他跟你有血缘关系还是说……因为他是你弟弟。」 「血缘?真是愚蠢,」薄募言神色未变,「众目睽睽之下闹出这么大动静,只是无所谓的浪费时间而已。」 「东盘口那边已经稳定下来,现在首要目的就是解决完益海,动身去锦城。」 祁连张张口说不出话,半响又道,「可他那么侮辱你……」 「在此之前这些只是家常便饭,跳樑小丑罢了,管他做什么。」 薄募言看了一眼时间,拿过书包挂在肩上,「我还有事,你先回去。」 「东盘口的事,需要我下去安排吗?」 「不必,有人会安排。」 白沉那边收到消息的时候,薄募言已经到公司楼下。 他对白氏很熟悉了,不需要其他人带路,径直坐上专梯就上去了。 白沉望着七爷传来的消息。 东盘口刚拿下就立刻委託出去了,这他妈还让他几次去收购那破地方! 真是越发把人当玩具,想耍就耍。 但很快,一个视频让他面色瞬间凝固。 #爆!20岁男大学生肉体上位,疑似男小三!# 封面上,薄募言的侧脸极其引人注目。 因为长的格外突出,很多人都来看看男小三长什么样子。 视频里薄募言和一个男人格外亲密,但男人并没有露出脸或者比较明显的地方,大多模煳普遍。 但白沉依然能看出来那个男人是谁。 这哪里是小三,这踏马就是原配! 他的每个部分都被裁剪过,发布视频的人说白氏老总白沉已有家世,还和其他人拉拉扯扯,暧昧不清,甚至在公司也毫不收敛。 薄募言靠着白沉,对员工恶言相向,甚至不惜出口威胁。 一石激起千层浪。 薄募言在学校出入的照片也被曝光在网上,甚至有人逐帧分析,说两次约会的人压根不是同一个,但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有钱。 白沉颇有感慨,约会,他和薄募言似乎还没约过会。 接着他又去搜索关键词,薄募言总共不过去了两三次学校,就有人拍了照片放到网上。 白色卫衣,黑色长裤,肩上挂着书包,眼帘垂下看手机,在各有团体的学生当中格外突出。 第44页 或者是和祁连祁今并肩,面色冷峻,丝毫不把周围的人放进眼里,手里拿着小盒牛奶,指节分明,白皙修长,特别养眼。 他的衣服不多,但都是定制,即使在相机里也颇有贵气。 白沉靠在椅子上看的出神,越看越有种自家崽子长大了的感觉。 他倒是有个弟弟,可惜自小就狠,也不黏人,一身匪气,哪有薄募言这种精緻招人疼的气质。 但似乎受到影响,「男小三」的词条沖了一波热度,好像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似的,薄募言抱着手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祁今往同学嘴里塞泥巴。 还有在教室里,众目睽睽之下把同学的下巴给卸了。 出言警告女学生。 各类黑料不断往外推,若不是了解,他都要以为薄募言在学校是不是欺负同学了。 但他很清楚,薄募言实质上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主,只要在底线之内,你骂他几句他都不会搭理你,只会觉得这人有病。 他问过心理医生,大多高智商人群都有这类问题,对于常人来说的普遍行为在他们看来跟智障没什么区别,这也就是为什么会被当做问题学生、不合群的表现。 薄募言不在意,但不代表他白沉会任由其他人撒野。 第36章 授意 白沉拨通助理专线,「王杰,查查头条上的热搜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就打开了。 薄募言书包往沙发上一扔,扑向白沉怀里。 「哟,一见面就扑上来,不合适。」 薄募言嘟囔,「抱一抱。」 「最近怎么变得爱撒娇了。」 白沉嘴角扬起,真令人心软。 薄募言咬他的衣服,「因为撒娇你就会对我特别好。」 「这么说不撒娇的时候我对你不好?」 「不好,」薄募言趴在他身上胡作非为,手顺着衬衫往里,「刚开始还骂我,见谁都叫宝贝。」 白沉:「……」 「那怎么办,」 白沉把他头从身上捞起来,胸口前被润湿了一片,薄募言还未收回去的舌尖被两根手指夹住。 白沉轻笑一声,感受指尖的湿润,「约个会补偿你?」 薄募言勐的抬头,「约……会?」 白沉挑眉,捏他的脸,「有什么事今晚你去解决干净,明天的时间要完全属于我。」 「一整天都得属于我。」 「好。」 事实证明,薄募言确实很听他的话,听完就直接走了,具体做什么也没告诉他,只说给他半天时间。 白沉撑着下巴靠在桌上,笑意不自觉地挂在脸上。 助理将刚才的事情弄清楚之后敲门进来,对上白沉一脸笑意不禁后背一凉。 「白…白哥?」 白沉收敛笑意,「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 王杰上前把资料给他,「最初的视频是从我们公司发出去的,其中不仅有您的私人信息,还有薄总的个人隐私,是谁……还需要时间。」 白沉翻开资料,「这是谁?」 王杰说道,「谢知意,谢知行的掌上明珠,后续的推波助澜有她的授意,第二位是薄总的弟弟薄宇,现在热搜上的拼接视频里就有他的手笔,而且您出入学校以及薄总插入班级的照片都跟他有关。」 「谢知意和薄宇,」 白沉不禁皱眉,「谢知意怎么掺和进来了?」 「谢知意她对薄总……颇有好感,」 自从知道薄募言就是他们夫人之后,他对薄募言都尊重了几分,斟酌道,「薄总第一天去学校是谢知意带的路,之后也不知道做了什么,视频里说他对女生出言不逊,那个女生就是谢知意,想必是因为这样才推波助澜……」 「薄宇呢。」 「薄宇是个次子,但您看怎么会是薄总和您结婚呢。」 王杰没有明说,白沉的结婚对象若是个女人也就罢了,偏偏是个男人,薄家没有任何表示,白沉还让他给薄家拨了一笔款,意味十分明显。 能眼睛都不眨就送个儿子过来,这不正好说明薄募言在薄家的地位吗,况且,薄募言到他们公司都是以其他公司的名义,而不是薄氏。 次子上位,长子受辱。 明显的很。 白沉若有所思,「断了薄家的资金鍊,打个电话通知一声谢知行。」 「好的,白哥。」 王杰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对了白哥,薄总生日要到了。」 「你怎么知道他的生日?」 「上次他来的时候我填的表,见过他的身份证。」 王杰神秘兮兮的凑过去说道,「好像就是三天后,薄总长这么大受了不少委屈,一看就很好哄, 白哥你给他好好办个生日宴,烟花礼炮安排上,再送他个大钻戒,人绝对迷恋你死死的!」 「生日宴?」 「对啊,薄宇哪一年不办吶,你听说薄总过过生日吗?」 「而且这也是澄清的大好机会,你和祁薄总一块出席,直言这就是你结婚对象,谣言不攻自破, 这个时候我们在蹭一波热度,新品发售瞬间跟上,代言人换成薄总和你,正好这一季度灵感来自于同性,你和薄总就是活的代言人,到时候薄总的名气打出去了,咱新品也成功发售了,这不一举三得呢吗?」 第45页 王杰越说越觉得兴奋,「我要是你,我就给他风风光光的大办特办,让整个益海都知道这人特么是老子的,别人想欺负他,也得看我愿不愿意!」 白沉凌厉的眼风扫过去,「人是谁的?」 王杰立刻道,「你的你的,当然是白哥的。」 「主意不错,这个月工资双倍。」 「卧槽!谢谢白哥!!」 第二天一早。 白沉醒的时候只感觉身上重的喘不过气,只见薄募言脑袋埋在被窝里,手腕上有两道红痕,咬着他腰不松口,冲击太大,白沉忍不住收腹,薄募言翻个身,在他身前蹭了蹭。 真他妈的可爱。 薄募言睡着的模样十分无害,睫毛很长,鼻子高挺,只要稍微一动就会缠上来把他抱住,迫使他松开就会不悦地皱起眉头。 有时候缠的紧了,鼻尖全是他的味道。 「薄募言,醒醒。」 「别闹,还早……」 薄募言环抱住他的腰,整个人埋进去,声音很闷,带着还没清醒过来的黏煳,一点都不听话。 白沉垂眸,有些纵容,「还要不要约会?」 人还是没起来,眼睛都没睁开,「要……」 「不起的话,」 白沉笑着顿了会,「我去找其他人。」 薄募言的眼睛忽然就睁大了,勐的从床上坐起来。 「找谁?」 他扶着白沉的腰让他跨坐到自己身上,「你想找谁?」 「嗯?」 白沉手肘撑在他的肩上,偏头勾起唇角,「你猜?」 薄募言不想猜,温热干燥的掌心摩挲着他的嵴椎,掀起薄薄的眼皮看着他,气息在他锁骨间流连,「你和多少人约过会?」 「那可太多了,」白沉有意逗他,道,「记不清。」 见他下意识皱起的眉头,忍不住又哄他,「逗你呢,在你之前,我的对象都是人民币。」 「要是有,我就去杀了他。」薄募言道。 「哟呵,豪横起来了,现在连装都不装了?」 薄募言别过头。 他总会不合时宜的流出真实想法,尤其是在白沉面前。 「崽,能问你几个问题吗?」白沉直起上半身看着他。 薄募言眨眨眼,「可以。」 「得说实话,不能以任何理由撒谎。」 薄募言思索两秒,「好。」 「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变成0157的吗?」 这个问题困扰他很久了,按照薄募言的成长轨迹变成0157实在太难,可以说几乎不可能,但这人摇身一变就是变成嗜血杀手,疑点太多。 「具体无法透露,」 薄募言在白沉要拧他耳朵的时候抓住他的手,放到唇边亲吻,「但是是因为你,等我找到a就告诉你。」 得,画饼。 第37章 约会 白沉不死心,「祁连?祁今?无所谓了,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们在同一个训练营,默契很好,所以一起。」 「他的编号是什么?」 薄募言笑出声,「他特别菜,没有编号。」 「你还笑人家,你不菜?」 白沉鄙视他,又问,「接到过杀我的任务吗?」 薄募言不说话了。 当然接到过,那人还被他杀了,因此被赔钱。 「我值多少钱?」 白沉刚问完,就敏锐地觉察到对方不开心了,差点没笑出声来,「别紧张,只是好奇,要是不能说就不说。」 「我有编号,不用特地去接任务,全凭心情,」 薄募言说道,「如果接到你的悬赏,我会杀了僱主,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允许别人动你。」 白沉心头一暖,「哈哈,言哥要罩着我啊。」 「我一直罩着你。」 白沉犹豫几秒,又问,「悬赏名单上最值钱的是哪位?」 「锦城新回来的那位。」 薄募言回忆起上次开出来的名单,说道,「想杀他的人很多,但没有敢接那个单子。」 「顾引?我认识,那傢伙这么值钱,你接了吗?」 「没有,我很少接,只是祁今太菜,所以我需要帮他。」 薄募言很老实,问什么答什么,不能答的就直接把头埋进他怀里蹭个不停。 但他也依稀知道他和祁今都是干些什么的。 就像他说的那样,祁今身手太差,所以他们才会接任务,也算是给他一个锻鍊的机会。 白沉还是不死心,抱着他问道,「我在悬赏上排第几?」 薄募言幽幽道,「前十,顾引没人接,想拿你开刀的可不少。」 「多少钱?」 薄募言伸出四个手指。 「四十万?」白沉嫌弃道,「你替我拦下这些人,拦一个给你四百万。」 薄募言笑出声,说道,「再猜。」 「嘶,」白沉摸着下巴,「四千万?」 「四亿,」薄募言托着下巴,挑眉道,「美金。」 「这倒是出乎意料。」白沉由衷感慨,「要是以后白氏倒了,你就把我砍了去换钱,能换四亿美金。」 薄募言的眼神刷的就暗了下来,一言不发地咬他的脖子。 「别咬别咬,疼,你属狗的啊薄募言!」 薄募言抱着他,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拉扯,「不会有那一天,我杀了很多人,有很多钱。」 第46页 白沉瞬间就心疼起来,薄募言那双手本可以很干净,却在不知道的地方,有了无尽的杀戮。 「你杀了多少人?」 薄募言以为白沉不信,一本正经地补充,「多到能买下整个益海。」 白沉明显不信,只当小崽子想装个大佬,「得,以后我叫你大哥。」 因为薄募言赖床的习惯,原本聊醒的两人又睡了个回笼觉。 一直到中午十二点才看见两人一前一后从房间里出来。 陈叔正要让人端早饭上来,被白沉抬手制止,盯着薄募言老老实实的刷牙洗脸。 薄募言起床习惯很差,没有人盯着就磨磨蹭蹭,一定要顺着心意想什么时候弄好就什么时候弄好。 若不是白沉在一旁盯着,以他的速度一小时都不见得洗漱好。 白沉走到衣帽间,一打开衣柜,他和薄募言的衣服整整齐齐的分成两边。 他的衣服都是按尺寸定制,几乎都只穿过一两次,换新的就把旧的处理掉,即使如此也几乎要把自己那一半占满了,而薄募言这边,只挂着几件日常衣服,还是上次祁连用行李箱装来的。 白沉从他的衣服里挑了一件丝绸灯笼袖的欧式衬衫,目光落到他的长裤上,说实话,薄募言的眼光不错,这些衣服随便拿一件出来都不会出错。 他随意取下黑色长裤拿在手里,从鞋架上拿了双同色短靴放到卧室里,对着浴室里的薄募言说道,「崽儿,出来把衣服换上。」 浴室的水声渐渐小了,薄募言看着床上放着的那件欧式衬衫,老老实实换上。 回头一看,白沉连鞋都给他挑好了。 其实他对外形并没有太大的要求,因为他足够好看,气质不错,只要衣服不是特别丑,颜色搭配上不出错,基本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但现在格外的注意起来,尤其还是白沉选出来的衣服,上身都觉得好看了很多。 薄募言架着腿坐在沙发上等他,大概过了十多分钟白沉才从里面出来。 黑色内搭,红色的绸缎衬衫,修身的西装裤,脖子上戴着一条银色饰品。 脱掉西装,白沉少了几分老成,袖子随意地挽在腕间,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但一举一动都显得格外有魅力。 「好看。」 薄募言想去抱他,但忍住了,拿过桌上的钥匙去开车。 他坐在侧面的位置,很容易看出,其实白沉是有点偏瘦的,拿着手机的手腕上微凸的青筋很明显。 白沉的气场太强大,凌厉的面容给人无形中的压迫感更强,所以很多人会忽略他其实是个很容易心软的人。 无论是吴老二还是巷子里要杀他的那些人,都可以看出来,也或许不是心善,只是厌倦了杀戮。 「我们去哪?」薄募言往市区开了一段路之后才想起不知道目的地。 白沉漫不经心道,「商场。」 得到指令,薄募言开着车径直到了商场。 他们沿路转了几条街,白沉终于有一家看得上的商场,进去的时候销售很敏锐地就察觉到两人气场的不俗于市,立刻微笑着迎了上去。 白沉目光在里面扫视一圈,不太满意,「就这些?」 销售马上意识过来,说道,「这些都是今年的热销款,冒昧的问一句,是您需要还是给家人挑?」 「给他,」白沉把跟在身后吃棒棒糖的薄募言拎过来,抽走他的糖塞进口中,「看看有没有适合他的款式,这些有点俗气,换其他款。」 「有的有的,今天早上我们刚到了一批新品,」销售朝一旁的工作人员招手,「小张,把早上刚到的新品拿来给这位先生看看。」 薄募言抱着手站在一边,白沉往旁边的沙发上一坐,新品的确实比那些地方摆的要高档许多,虽然比不上平时的穿着,但日常也还算够用。 白沉指了指还能入眼的几套,「这几套,带他去试试。」 「一定要试?」 「少废话,赶紧去,过几天你把尺寸给陈叔,让他给你定几身,先让我享受一下装扮的趣味。」 薄募言有些挣扎,最终放弃抵抗,「等我一会。」 白沉见他他彬彬有礼地接过导购手里的衣服,和导购拉开一段距离,身体僵硬,甚至有些抗拒,不禁暗道,不习惯在外面试衣服吗? 以后还是让王杰直接送家里吧。 第38章 养了 白沉随意从架子上抽出一本时尚杂志翻看,过了几分钟,薄募言才换好第一套出来。 渐变色镂空毛衣,素色破洞长裤,打底是一件白色常规款衬衫,薄募言年纪不算大,这一身格外的显气质,从换衣室出来的时候好些人都眼前一亮。 包括白沉。 「好看吗?」 薄募言有些无奈地问。 「好看,」白沉点点头,然后沖旁边的销售道,「这套包起来,再试试其他的。」 新中式纯手工刺绣云鹤,针织高领打底衫,同材质垂感阔腿裤,竹叶印花衬衫,不对称新中式暗纹外套,领口绣着金边,腰上有一串翡翠扣,右边是一枚长链胸针。 白沉不由得起身。 这套不错。 虽然不适合日常出行,但穿着好看,在家里穿也不是不可以,白沉示意销售包起来。 薄募言原本对试衣服这件事下意识感到牴触,这意味着他要在一个还无保障的地方脱个精光,然后穿衣服,但越是白沉的表情就格外的好笑。 第47页 不由得把他的兴趣都勾起来了,一连试了十几套衣服,销售每套都搭了饰品。 白沉靠在沙发上,颇有看时装秀的即视感,看试的差不多了,直接大手一挥,全部拿下。 从进门到现在,白沉既不开口问价也不尝试还价,看中哪套就把示意把它包起来,前后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销售的表情就从愁肠百结到心花怒放。 薄募言忍不住感嘆人类面部肌肉的强大可塑性,一边又忍不住说道,「会不会买的有点多了?」 白沉撑头浅笑,「怎么,怕我付不起?」 薄募言看他这样子,莫名有种被包养的感觉,他长这么大,还没有人当面跟他说要给他买什么,不由得也来了兴致,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那怎么办,太贵了,我还不起。」 「是有点贵呢,」 这点钱对于白沉来说不过就是几个数字,他的目光在薄募言身上打了个转,也笑了,「那该怎么办,我可不做亏本生意。」 薄募言站到他的面前,半附身凝视对方的眼睛,「这么贵的话,你打算让我怎么还?」 「你觉得怎么还比较合适?」 旁边购物的人从这两段对话当中品出不太一样的味道,有人就脱口而出,「可以肉偿!」 说完,那人脸色爆红,连说好几声「对不起」,抓着朋友跑了。 薄募言笑着别开头,眼尾上挑,「她说的很有道理。」 白沉由衷觉着这个笑和以往的都不一样,这次的笑容里多了几分真情实感,薄募言是真的在开心。 白沉让陈叔叫人过来取衣服,去旁边的咖啡馆买了两杯拿铁,他和薄募言走在街上,来往行人目光时不时落到两人身上。 薄募言望着来往的情侣,眼神黯淡下去。 白沉嗤笑,把手伸出来,「崽儿,要牵个手吗?」 薄募言犹豫道,「人很多,你在意吗……」 白沉不由分说就拽住他的手往前走,「妈的,大家不都牵着手吗,我们有什么不能前,真是艹。」 白沉的话有多硬,脸就有多红,佯装不在乎地顺一把头髮,嘴里絮絮叨叨,紧张的话都说不利索。 薄募言忍不住笑出声,将他的手握的更紧,「别紧张,我在这儿呢。」 「有什么好紧张的,大家不都牵着手吗?」 「嗯,」薄募言一把抱起他在原地转圈,「但是我想抱你。」 「别得寸进尺啊兔崽子!」 「哈哈。」 沿着这条街下去是一条小吃街,白沉对这种街边小吃格外钟爱,他不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富少爷,路边的摊子才是他们时常光顾的对象。 「崽儿,过来尝尝这个。」 「能换个吗,有点像叫狗。」 白沉道,「不能。」 薄募言猝不及防地被塞了一口丸子,「崽儿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怎么?」 「我想要个与众不同的叫法,」 薄募言口里被烫的说不出话,缓了好半天才边吸气边道,「如果听见你这么叫别人,感觉会嫉妒。」 「不会叫别人,」 白沉把剩下的一盒都递给薄募言,起身沖他伸出手,「只有你是。」 薄募言立刻笑起来。 白沉想,果然很好哄。 两个气宇轩昂的男人一路狂扫小吃街,并肩在满是树荫的青石砖上散步。 左边是一眼望不到边的中心湖,白瓷栅栏交错的中央立着一个亭子,石桌前两个老头在下棋,身后围了一圈观棋的人,亭子边上还坐着身着汉服的俊男靓女。 右边是茂密的林子,拍照、看书还有夫妻两个带着孩子一同游戏。 旁边的小孩嬉戏打闹,皮球从手里脱落滚到他们两人身前。 薄募言捡起皮球扔给那些小孩,在湖边的长木椅子上坐下,「这里环境不错,挺漂亮。」 「偶尔散散心还不错。」 白沉坐在他的旁边,余光瞥见放松下来的薄募言,暗想,这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 「白老爷子死后,你就一直接管白家?」 「算不上接管,」白沉从袋子里拿出一块抹茶蛋糕,靠在椅子上和他一起凝望湖面,说道,「 白氏本来就乱,白老爷子实质上没有打算让领养的孩子接管,所以我杀了他儿子,自己上位,光是清理杂碎就够呛。」 「难怪这些人这么听你的话,原来是清理过后的成果。」 「我知道你在学校里发生的事。」白沉试探道,「你打算怎么处理薄宇?」 「一个小丑,管他干什么。」 根本不用处理,薄宇那小人样,他待着什么都不做,他们也会自己把自己作死。 「手机给我。」 薄募言虽然一脸疑惑,但还是把手机递给他。 白沉在他手机里装了定位软体,定位会直接发送到自己手机上,这样无论薄募言人在哪,他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又打开电话联繫人,一边存私人号码一边说道,「这是我的私人号码,打这个号码比你存的那个好用。」 「嗯,我们天天在一起,号码是哪个没什么区别。」 薄募言撑着头看他装定位,说道,「定位也差不多,我天天跟着你。」 白沉面无表情,「我有危险你也能第一时间找到。」 第48页 薄募言不说话了,任由他在手机上捣鼓。 按理来说他们这种人的手机是不能轻易交到别人手里,更别提装什么定位,这是自我保护意识,但若这人是白沉,倒也无所谓。 白沉把手机递给他,「好了。」 屏幕上两个人的影像重合在一起。 白沉给自己存的名字就叫「白沉」,简单明了,没带任何称谓。 薄募言盯着定位上两个人的距离,心情远比他想像得要复杂得多。 ps: 这几天会在wb:猫捲云树 放前面的补车合集,有需要的朋友可以自取,无法取的朋友可以直私。 第39章 心意 这种诡异的触动,常人大概是无法理解的,他的过去就像眼前的湖泊一样,看似一望无际,实际尽是虚无,天黑了便会成为深渊。 天色渐晚,路上的行人却越发的多了起来。 白沉伸了个懒腰,「我订了餐厅,吃饭。」 「好。」 餐厅订在整个益海最贵的地段,一进门就有服务员上前把车开进地下车库。 这家餐厅薄募言来过很多次,尤其是回国之后,几乎所有的饭局都在这里。 白沉带着他上了楼。 整个益海的景色尽收眼底,川流不息的车辆,灯红酒绿的城市。 薄募言从容不迫地坐在白沉对面,「怎么想到在这?」 「想带你来。」 薄募言勾起唇角,白沉说话越发直率,反而让他有点招架不住。 「今天开心吗?」白沉撑着头问他。 「嗯,很少有人这么用心。」 白沉直言,「要跟我谈恋爱吗?」 薄募言喝进口的水含在嘴里,忘了吞咽,又听白沉说道,「你是谁我并不在乎,0157也好,薄家长子也罢,我白沉在益海有权有势,跟着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谁让你受委屈就把谁脑袋打爆,我也一样。」 白沉仰头灌了一口酒,一不做二不休,「我不记得见过你这么漂亮的孩子,但是见了就觉得稀罕,老子14岁开始跟着白老爷子,没过过什么安宁日子,更别提耍什么朋友,和你结婚是冲动,做爱也是,看见你就忍不住心软,想蹂躏一番。」 「你乐意也好,不乐意我就把你腿打断关屋子里,每天等我下班,然后做爱,什么都不用想。」 薄募言看他越来越低的头和红到滴血的耳朵,抬起白沉的下巴,不由分说就吻了上去。 白沉从一开始的被动转换成主动,用心感受薄募言的味道。 不同于以往的温柔,薄募言今天吻得十分霸道,一手将他压在餐桌缘上,另一手缠住他的腰不让他动弹。 白沉经受不住,被亲得晕头转向,一时失了魂,一不留意被人探入了一根手指…… ———————删—————————————— 白沉浑身酸痛,眼皮沉重的掀不起来,抬手盖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白沉瞬间清醒。 微弱的阳光透过窗户折射进来,他下意识举起手,中指上愕然戴着一枚通体玄黑的猫形戒指。 多年来的惯性让他轻易就能看出这枚戒指的不同寻常。 薄募言靠在他的怀里,食指上有一处常年戴戒指的痕迹。 这是什么时候戴上去的来着? 是他无力攀着对方的肩膀啜泣,还是拽住他的脚踝往回拉的时候。 薄募言动了动,将他捞的更近了些。 薄募言的赖床习惯出奇的强,不想起就半点不愿意动,即使懒懒散散地睁开眼睛,也会重新闭上往被窝里钻。 但再能睡他也是个正常人,还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人,一般的人早上会有的反应他也会有,尤其在把白沉捞近了之后,鼻尖净是他的味道。 白沉看他一动不动的模样,不禁在想他是不是在等反应下去。 「崽儿?」 薄募言皱眉,「嘘,我再睡会。」 白沉摩挲着下巴,之前在酒吧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什么东西没见过,要是他做了这件事,会不会难受。 但是看着别人做这个的时候,享受的那一方似乎都格外的满足,虽然他是没干过,但单看你一个个的神情都特别有意味,那万一做不好呢,岂不是把人吓着了…… 挣扎的心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白沉思前想后,鼓起勇气翻了个身,掐住薄募言的腰,抬起头和薄募言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薄募言眼疾手快地钳制住他的下巴,那神情分明在问,「这是干什么?」 白沉本来就是秉持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现在一对上眼,要干什么都忘了,两人有些尴尬地对视,盯的白沉都有些心虚了。 薄募言领悟到了他的意思。 忍不住遮住脸笑了起来,不像平时的微笑,这一次是真的憋着笑,最后实在憋不住笑出声来。 白沉顿时觉得脸上无光,被一个比自己还小六岁的人笑成这样,窘迫的想把前面的自己一巴掌扇死。 薄募言把人从腿上捞起来,很宽容的给他个台阶下,「别管它,它会自己下去。」 「你平时就这么晾着?」 「我赖床很严重,没什么感觉,」薄募言坐起来靠在床头,嘴角还带着笑意,「只是没想到,你会想……」 白沉脸色爆红,狠狠踹了他一脚,「你喜欢这样吗说实话。」 第49页 「如果说喜欢,你会真的试试吗?」 「我没尝试过,」白沉思索几分钟,认真地说道,「技术不是很好,但会尝试。」 薄募言又笑出声,对他来说这样的白沉实在是太可爱了,简直可爱的不像话。 白沉拧眉,「别转移话题,我在问你。」 薄募言抱着他坐到自己的腿上,拇指摩挲着嘴角的嫣红,轻笑,「我没有心动的人,你是第一个,和你的想法一样,我也想把你放在心尖上,所以不愿委屈你做这种事,」 「只不过心我是有的,只是不知道怎么爱你,请给我时间,让我尝试触碰你。」 「没关系,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来。」 窗外射进一缕阳光,白沉捧着他的脸提醒,「该起床去公司了。」 「我现在去还合适吗?」 薄募言眨眨眼睛,现在网上铺天盖地都是他和白沉出轨的视频和照片,虽然有所收敛,但也绝对不是他可以随意出现的时候。 白沉乐得不行,「怕什么,你才是正宫,得拿出正宫的气场,走,开我车。」 「怎么有种被包养的错觉。」 薄募言一边起床穿衣服,一边故意嘀咕。 「千金难买我乐意。」 白沉举起左手,戒指在阳光下微微折射,幸福感填满整个身心,「崽儿,你喜欢怎样的戒指?」 「你要送我吗?」 薄募言赤脚踩在地毯上,猝不及防地将白沉抱起来往浴室走,对方惊唿一声,又听他说道,「你已经给过了。」 白沉被他抱到洗漱台上坐着,倚在一旁看他洗漱,「能一样?我都不记得什么时候给过你。」 「这有什么关系。」薄募言在一边刷牙,模煳不清地说道。 白沉失笑,「这戒指有什么含义,看这材质似乎不太常见。」 第40章 乐趣 「不是什么太好的东西,也就只有材质比较特殊,之前别人送的,」薄募言转过身笑道,「沉哥不嫌弃,拿着玩玩就好。」 「啧,纪念意义还挺重,」 白沉嘀咕完朝他伸出手,「走吧,上班。」 「嗯。」 白沉和薄募言再次出现在公司里,昨天薄募言和其他人约会逛街的照片意料之中的出现在网络上,今天更是毫无遮掩的和白沉一起出现在公司楼下,坐的仍然是同一辆车。 他们白哥还鲜见的替薄募言整理领口。 白沉虽然性格不算差,但也觉得算不上好,尤其是在对待工作上,更是容不下半点瑕疵,周身匪气十足,再配上那张脸,更让人退避三舍。 更别提公司门口,众目睽睽,温柔的不像话。 「白哥这是……」 说话的人连忙住嘴。 深怕被谁听见似的,谁也不敢多加议论,更何况这段时间,集团内部揪内鬼揪的火急火燎,时不时就有白沉和薄募言的视频流传出去。 所有人都在查究竟是谁传出了两人在公司出入的视频。 他们进入公司时全都签署了合同,即使外界对白沉的身份多方揣测,内部员工也绝不会透露半分,白氏是他们所有人同心协力扛起来的,有人做了损坏白氏的事,那就是蛀虫,绝不可能留在公司里。 公关称薄募言为智者公司代表,造谣者必然受到应有的惩罚。 所有人都在查视频的来源,薄募言和白沉没有半点收敛,接连好几天来给白沉送午餐,刚开始还和前台打个招唿,之后干脆连招唿都不打了,拎着饭盒就上楼去了。 有时候他的助理也会跟着,要么乐呵呵地跟所有人打招唿,要么谁也不搭理,紧抿双唇不说话,怎么逗都不说话。 薄募言总会在下午三点的时候准时离开,晚上八点的时候又开车来接白沉下班,渐渐的大家都习惯两人的操作了。 下班的时候偶遇他,还会像同事一样叫声薄总好,然后开两句玩笑。 毕竟私生活是老闆的事,他们只管到手里的分红有多少,况且薄募言的能力并不差,这段时间的共事大家都有目共睹。 薄募言也会礼貌回应,对他们的玩笑没放在心上。 直到二月八号,临近下班的时候,白沉突然让助理带话,说让他们下班直接到xx会所参加一次聚会。 陈叔把提前定制好的西装送到薄募言手里,将白沉交代的话说了一遍。 薄募言看着桌上的服装,有些难以置信,「你是说白沉要我八点之前在楼下等他?」 「少爷是这么说的,」陈叔语重心长,「小言啊,少爷难得对个人上心,你可要把握机会,千万别再惹少爷生气了,我可见过之前有人被他活活打死哎。」 「啧,」 薄募言点点头,陈叔松了口气退下去。 「白沉还捨得把人打死,刚才就应该问问被打死的人是谁。」 谁知道是哪个老相好。 薄募言把衣服换上,望着镜子里眉眼精緻、挺拔轩昂的自己,不禁出神。 西服是上一次白沉在时尚杂志看中的那一套,按照他的尺寸让人定了一套,袖扣上的花纹改成了黑猫。 他架着腿躺在沙发上刷排行。 自从上一次白沉让他别再接单之后,他就彻底没再管排行的事,只在看见有人接白沉的悬赏之时才露面。 薄募言凝视屏幕上的又一个地区的合格,不禁挑眉,益海的整改还真是出奇的顺利,这些人仿佛在这一个月都收到消息了似的,全都逐渐把老本行生意关了。 第50页 虽然这样会有所损失,但究竟是人头落地,企业倒闭还是略有损失,大家都格外的清楚。 倒是给他省了不少事。 思索之中,楼下传来两声鸣笛声。 薄募言推开阳台的玻璃门,倚在白玉栅栏旁边往下看。 白沉摇下车窗,露出精心打理的头髮,墨镜遮住小半张脸,撑在方向盘上看他,说道,「还不下来?」 莫名戳中薄募言的笑点,从楼上下来靠在车窗边,露出轻车熟路地模样,「帅哥,一个人?」 白沉瞭然,配合道,「是啊,有什么事吗?」 「长夜漫漫,不如去喝一杯?」 白沉露出一副纠结的模样,「被我老婆知道了,恐怕会闹的翻天覆地。」 「啧,」薄募言挑眉,「年纪轻轻怎么还怕老婆呢?得学会偷腥,越偷越上瘾。」 白沉一个没绷住笑出声来,「崽儿,你怎么这么变态?」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只要我够变态,就没人能对我变态。」 薄募言一边笑一边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接着道,「沉哥哥,我坐了你的副驾驶,夫人不会不高兴吧。」 「完犊子了,」白沉嘴角不自觉扬起,「我家夫人心眼小,可能舌头得给你生拔出来。」 「好害怕哦,」薄募言靠在椅子上玩手机,一边玩头也不抬,「你要保护我,我打不过。」 「我也打不过怎么办?」 薄募言面无表情,「那下次就当着他面前做,他越生气我越开心,你就越舒服,然后我男小三上位,直接坐拥整个益海经济,天天在公司抱着你,下面在开会,你就……」 白沉一个急剎车,手忙脚乱地去捂薄募言的嘴,「你怎么这么变态?」 「变态吗?」薄募言眼睛弯了弯,「还有更变态的你要不要听?」 「闭嘴吧你,」 白沉从怀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面无表情地扯过薄募言的左手,将盒子里的腕錶戴在他的手腕上,「戒指没有,这款表挺合适你。」 但薄募言的余光却看见白沉手腕上是他的同款表,抑制不住的高兴,盯着盯着发现白沉的脖子又开始红了。 「情侣款,准备了多久?」 「你进医院开始找人做的,」白沉别过头,强硬道,「收了我的礼,就是我的人,明白吗?」 「不明白,」薄募言挑起白沉的下巴,「我只知道还不起的奢侈品需要肉偿。」 第41章 晚宴 「可以。」 薄荷的味道随着他的吐字逐渐瀰漫开来,薄募言温热宽阔的手掌抚过他的腰腹,低头嘴唇覆上了他的唇瓣。 微微的分神,有力的舌头就撞开了他的牙关,勾缠着他的舌尖吸吮起来。 白沉浑身燥热地靠在薄募言的身上,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意犹未尽地轻抚他的嵴背。 刚才那种氛围,要是收不住今晚的宴会可就泡汤了。 白沉摇下车窗,被凉风吹的清醒了几分,他毫不犹豫地踩下油门,「再停就赶不上时间了。」 薄募言见他面上露出几分紧张,识相的闭上嘴,不禁在想是什么宴会让白沉这么担心,以往不是连露脸都不乐意吗。 车在会所大门停下。 霓虹灯闪的耀眼,即使百米开外都能窥见其锋芒,两条街道旁边站满了警卫和宽肩窄腰的保镖,全都戴上耳麦,负手站立,时刻不敢松懈。 所有的摄像头全都对准来往的车辆,他们得到内部消息,这次晚宴是由白沉亲自发起,邀请了益海各大家族以及分支,他本人也会出席这场晚宴。 据说这一次这么大的手笔都是为了给爱人办生日宴。 不禁有人大惊,白沉平日里半点面都不露,这次为了给爱人办个生日宴竟然捨得露面了。 公司员工在王杰的带领下进了晚宴,莫名感觉有些奇妙。 毕竟白沉白天的时候还和薄募言在公司里有说有笑,连午饭都是面对面吃的,现在却大费周章的给另一半办生日宴。 其他人心里不禁暗道,原来全天下老闆都差不多,家花没有野花香。 薄宇跟着薄青山早早就到了宴会现场,薄青山领着薄宇四处敬酒,谈笑风生。 薄宇从未出席过这么大的晚宴,来往全都是益海数一数二的家族和官员。 「爸,请柬真的是白家送来的?」 「白家管家亲自送过来,还叮嘱一定要到场,」薄青山微笑着和其他人点头打招唿,说道,「看来薄募言还是有点作用的,过几天找个机会让他回家。」 「我看他确实是不愿意回来,上次在学校的时候还跟别人拉拉扯扯,暧昧不清……」 薄青山眉头微皱,「让他尽点本分,白沉虽然有妻子,但留他一个床伴也未尝不可。」 他也听说了网上现在闹的沸沸扬扬的风声。 他可不觉得薄募言旁边的人会是白沉,更不觉得白沉所谓的爱人会是薄募言。 原本还指望他能在白沉面前表现好一些,对自家公司的拨款能多一些,也好渡过这次危机。 现在想来,白沉别因为这件事牵连到他们头上就已经很不错了,这种排场的晚宴,他们原本是没有资格出现在这里,但白家既然肯向他们发出邀请,说不定已经气消了。 既然如此,倒不如趁着这次机会多让薄宇认识一些人,到时候也好把公司交到他手上。 第51页 思索之中,媒体突然全都往门口聚拢,摄像头闪光灯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拍摄,门口一阵喧闹,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薄青山也拉着薄宇往前凑,只是从车上下来的人直接让他瞬间失神。 会所的侍从上前拉开车门,白沉从上面下来,修剪得体的黑色西装,宽肩窄腰,长腿翘臀,胸前有一枚由炫目梨形切割钻石打造,红色宝石点缀的胸针。 头髮全都梳了上去,只留下两缕碎发垂在额间,眉眼犀锐,轮廓凌厉,俯视之中尽是上位者的威严。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他们从没想到白沉竟然会是个年仅二十多岁的青年,只能疯狂地抓拍,闪光灯几乎没有间断,唯恐下一秒白沉就离开这里。 薄宇脸色骤然白了,那天在校门口看见的男人,竟然会是…白沉! 那那些视频…… 白沉透过人群凝视薄宇,嘴角嘲讽,微微颔首之中,薄募言也从车上下来,定制西装细看便会发现和白沉的衣服颇有相似之处,两人身高相似,站在一起并不突兀。 人群里不禁是谁喊了一声,「薄总!??」 闪光灯勐地对准薄募言,他有意无意地展露腕錶,立刻有眼尖的人注意到两人的腕錶,立刻疯狂拍摄。 手腕上的情侣表,以及白沉手指上的戒指,虽然薄募言左手的戒指只是装饰品,但已经足够说明两人的关系。 两人无疑才是今天的主角。 钢琴曲响起,两人并肩步入会所。 白沉上台接过话筒,轻咳两声,全场安静下来,他注视着薄募言,微微一笑。 薄募言望着他满载灯光,眉眼含笑的模样,意识到这可能并不是普通的晚宴,突然就明白刚才在车里,白沉为什么突然紧张起来。 即使隐隐有了猜测,唿吸还是慢了一瞬。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见白沉说道,「各位晚上好,我是白沉,欢迎大家来到我为爱人薄募言举办的生日宴,前几年身体抱恙,将这次见面推迟至今, 荣幸之至在不太合适的时间见到他,我知道现在网络上留下了许多关于崽儿的舆论,这些视频我几乎都看完了,虽然不知道是谁发布的视频,但我很确定每一张照片的旁边站的都是我……」 薄募言注视着台上的人,他对感情并不敏感,更多的视环境而决定情绪,根据周围人的情绪判断自己应该高兴还是悲伤,所以很多时候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否有真实的情感。 但和白沉在一起的时候总会下意识袒露更多,比如撒娇卖乖,又比如暴露身份。 或者现在真真切切感受到心脏的剧烈跳动。 在听到白沉的唿唤之后,薄募言站到他的旁边,白沉在众目睽睽之下牵起他的手,向众人颔首。 第42章 生日 薄募言优雅贵气,白沉成熟霸气,两人配合地在镜头下手挽手,对视,微笑,毫不吝啬地给他们一些素材。 白沉优雅地伸出手,压低声音调笑道,「走吧,随我去敬四方的酒。」 薄募言也不禁笑起来,「好的,我亲爱的金主。」 公司员工聚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盯着台上两个满面春风的男人,颤抖着往嘴里塞甜品。 「我没看错吧,刚刚……咱们白哥说什么来着……」 「他说,他说……他说薄总就是他的小娇妻!??」 「怎么办啊,我之前还说薄总跟着白哥,夫人会不高兴,咋办咋办,我还是当着薄总面说的!!」 「虽然我一直觉得他俩很配,但是在不知道事实之前我可是很牴触白哥出轨的!!」 「现在去叫老闆娘还有机会吗,我以后肯定好好工作,坚决不挑薄总的刺。」 王杰完全屏蔽外界的声音和採访,将白沉刚才对公司的规划全都一字不漏的记录下来逐字分析,若不是现场有限,他能立刻掏出平板现场工作。 白沉扶着薄募言的腰,领着他向各方人士敬酒。 薄青山原本打算领着薄宇上前敬酒,听见薄募言就是白沉的爱人时不由得身形摇晃,若不是薄宇眼疾手快地扶着,恐怕早就跌坐下来了。 「爸……」 薄宇心底也隐隐有些发悚,毕竟网上的视频跟他脱不了关系,薄募言若是没有后盾倒也无可厚非,但现在看来,白沉明显很宠他,要是他在白沉耳边胡说八道些什么,那他岂不是…… 薄青山想起薄募言和他断绝关系的那一天,不禁扣紧杯子。 白沉心满意足地将他们的神色尽收眼底,他端着酒走向一边的谢家老总,领着薄募言上前,「谢总,好久不见。」 「哎呦白总,」中年男人连忙佝偻着身迎上去,「看之前的处事风格还以为是个久经商场的老人了,没想到这么年轻,真是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 「哎,这位就是白总藏着掖着捨不得别人看着的爱人吧,」 谢知笑道,「果然是一表人才!也只有这人中龙凤站在白总身边才不显得逊色!」 「过奖。」薄募言颔首,没有敬酒的意思,倒是亲眼看着对方一饮而尽。 白沉面不改色地笑道,「前段时间我家崽儿去学校,听闻还与您家千金有些缘分?」 谢知立刻品出其中的不对劲,立刻道,「小女哪有那个福分,这些年被我宠坏了,做事不懂分寸,我待她向薄先生道歉,还清二位海涵。」 第52页 白沉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杯壁上,不言。 薄募言虽然面带微笑,但也没有接话的意思。 正好旁边一个服务员端着刚开的香槟从谢知身旁过去,谢知连忙叫住服务员,恭恭敬敬地替薄募言倒酒,「还请薄先生海涵。」 「这是干什么?」白沉刻意沖薄募言道,「谢总怎么也是益海数一数二的商贾,怎么能让谢总给你倒酒呢?」 语气责备薄募言不懂事,但却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 薄募言「歉意」道,「谢总客气了。」 「不不不,应该的应该的!」谢知讪笑,「那白总您看……」 「谢小姐不过二十出头,想必也并非刻意,」白沉从善如流,「只是谢总还是得多加管教,不然下次再出现这种事可怎么办?」 「是是是,白总说的是……」 没有人会指责白沉让一个年长他二十岁的前辈给小辈倒酒,换句话说,如果白沉不露脸,舞池里比他年长而又排着队给他倒酒的人比比皆是。 此番也是在告诫所有人,想动他薄募言,得看他白沉乐不乐意! 薄募言在其他人视线范围之外掐住白沉的腰,「这样会把我惯坏的。」 「这就惯坏了?」 见他没有反驳,白沉摩挲骨节分明的指节,放到唇边轻咬,「以后会更惯着你。」 晚上九点的时候,全场突然黑了下来,只有微弱的星点光亮从外场的灯球上投射出来,电闸拉下来的瞬间,十多位工作人员推着蛋糕走到场中间。 薄募言举着的红酒还没有放下,呆滞地看着蛋糕穿过半场停在他的面前。 蛋糕不大,只有九十九层,停在薄募言的面前像个庞然大物,每层的雕饰和形状都完全不同,光是地盘都有半人那么高,雕花和点缀都特别的清晰。 钢琴按照事先排练好那样缓缓响起,所有人都凝视中间价值三百万的蛋糕,连丝带的纹路都完全呈现在上面。 白沉踮起脚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生日快乐,崽儿。」 薄募言眼神颤动,心口仿佛有什么东西将要冲破,「今天是我生日?」 「嗯,怎么还忘了。」 薄募言茫然的伸出手,少见的有几分茫然,回过头看白沉,喉咙一紧,「我,吹不到蜡烛。」 「你怎么这么可爱,」 白沉笑出声,撑着他的肩膀,?砜柔声道,「这个蛋糕不能吃,让人定了新的在家里,你不是喜欢看烟花吗,要不要上楼?」 薄募言温顺地点点头。 白沉跟其他人随意招唿几声,全权交给王杰,带着薄募言往楼上走。 楼上是欧式装修风格,长达千米的环式走廊,玉彻雕栏,脚边沿路都是炙热开放的玫瑰。 会所的隔音很好,楼下楼上互不相通,上楼之后基本听不见楼下的声音,白沉握着薄募言的手推开大门,牵着他走到窗户边。 两人拿着香槟轻轻碰杯,薄募言有些紧张地捏紧颈处,白沉察觉出他的紧张,抱着他的腰,把头按在肩上,「怎么了?」 「我觉得很不真实,」薄募言紧紧抱住他,夺掠对方的气息,「你什么时候安排的这些。」 「知道你生日的时候,」白沉毫不吝啬地轻抚他的后背,说道,「王杰说如果他有这样一个珍视的人,会将他带到所有人的眼前,告诉全世界这个人是他的,会把世界上他所认为好的,全都给他。」 「我想,我和他是一样的,不要觉得有负担或者偿还,你只需要好好待在我身边就好。」 「你对我太好,不怕养虎为患吗?」 「怕啊,」白沉挑眉靠在窗边,「所以你要为我折断虎牙吗?」 薄募言的手顺着腰带钻进衬衫,轻舔他的耳垂,「我会替你扫平所有阻碍。」 两人的酒杯落在地上摔个粉碎。 白沉的手圈着他的脖子。 薄募言却用他的手掌钳制住自己喉咙,「你随时可以收紧你的手,死在你手里,我会很高兴。」 白沉还未说话,薄募言眼神微凛,侧身一枚银针脱手而出,直直射向大门方向,「出来。」 第43章 醉酒 祁今望着离自己脑袋只有厘米距离的银针,不禁咽了咽口水,声音抖的能抖出个阶梯,「……哥……」 「你在这干什么?」薄募言收敛几分,但语气还是生冷。 「我……」 祁今梗着脖子叉腰,「我来阻止你的恋爱脑长出来!」 「他们说了,不能有感情,要是有感情会死的,你看看,自从你有心上人,我们缺多少次任务了?你还为了他出手伤我?要是演的也就算了,你刚才的眼神我可是看清楚了!还有……」 王杰三步做两步、连奔带跑地冲上楼,一个箭步滑到两人面前握住祁今的嘴,拖着他的脖子往后退,「把这神经病看漏了,不好意思白哥夫人,你们继续。」 祁今连咬带踹,谁知道王杰压根没放在眼里,拎着他的后领子就往楼下拖。 「祁今是你的唯粉?」 薄募言按了按眉心,「他只是疯,可能觉得这样比较符合设定。」 「什么设定?」白沉问道。 薄募言面无表情,「傻逼人设的设定。」 话音刚落,十万礼花齐齐沖向云霄,在空中形成绚烂的屏幕,刺目的虹芒照亮半边天空,楼下的宾客全都站在院子里,会所边缘的烟花整整围了四圈。 第53页 「我想亲你。」 白沉扯过他的领带,迫使他低头,「来。」 白沉有些醉了,连站都站不住,薄募言婉拒其他人的上前搀扶,直接脱下外套盖在他的身上拦腰抱起。 白沉不安分地在他怀里动来动去,伸出手去捏薄募言的脸,边捏边乐。 薄募言被冷风吹醒了几分,弯了眼睛问他,「怎么了?」 「你怎么弄在里面?」白沉一身酒气埋在他的身前,眼睛红润,「我快夹不住了……」 要不是他醉的厉害,薄募言都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刚才没给他清理。 强忍住笑意,「那怎么办,只能让它流出来了。」 「不好,」 白沉剧烈挣扎,薄募言不得不託住他的腰臀,学着他在医院的语气,柔声道,「乖,腿放在我腰上,别掉下去了。」 白沉哭的更厉害了,啜泣,「这样就流出来了。」 「不会的,」薄募言仰头看他,「你抱紧我就不会。」 「真的吗?」 「真的,」薄募言见外套快掉下来了,说道,「冷不冷,快把外套理好。」 「你不冷吗?」 「我好冷,」薄募言配合地抖了抖,「所以你得把我抱紧一点。」 「过来,沉哥抱着就不冷了。」 白沉把脸贴上去,紧紧抱住他,「不冷了……」 「嗯,好乖。」 薄募言从侍从手里接过车钥匙,一只手托着他,一只手打开车门抱着人钻进车里。 「嘘,安安静静待着,我们回家好不好?」 白沉蹭的坐起来,因为酒意上头脸色显得有些绯红,嘟囔,「好……」 白沉的酒品不错,除了偶尔的皱眉喊难受基本就是安安静静的待在后面,一句话也不说,薄募言从后视镜里看他,平日里看人的冷漠不见了,可能不熟悉的人看见,还会认为他是清醒的,但在他看来是一脸的呆愣。 薄募言往白氏的宅院方向打方向盘,最近益海出奇的安分,任务有序不乱的进行,祁今也鲜少来烦他,找人的事也逐渐有了眉头,他自认为这段时间的过的还算顺利。 唯独算漏了白沉会给他这么多惊喜。 这么看来,倒是他的反应有些迟钝了。 车驶进车库,薄募言抱起白沉出来,陈叔见状立刻上去拿过外套,「少爷这是怎么了?」 「喝多了,」薄募言说道,「麻烦陈叔准备一杯蜂蜜水。」 「哎好,」 陈叔看他走的急,连忙提醒,「小言你慢点,别摔了!」 白沉似乎睡着了,乖乖顺顺,不疯不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让伸手伸手,让抬腿抬腿。 薄募言轻轻亲吻他的额头,轻轻在他旁边躺下,枕着手在黑暗中注视白沉的侧脸,高挺的鼻樑,微皱的眉头,流畅帅气的轮廓,不知不觉地看的有些入迷。 不知道躺了多久,只是久到他以为白沉已经睡着了,薄募言伸手抚平他眉宇间的褶皱,指尖怜惜的滑过鼻尖落到唇上。 「睡着了真乖。」 拇指滑过嘴唇,「睡吧,晚安。」 只是他刚把被子盖好准备去洗个澡,白沉就一把拽住他的手腕,黑暗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模煳不清,「要……」 「怎么了?」薄募言弯腰俯身,侧耳倾听,格外的有耐心。 白沉突然坐起来含住他的喉咙,「你……」 「艹。」 薄募言连忙起身,诧异摸着耳朵。 若不是这人是他亲眼看着醉的,他真的怀疑白沉是不是在勾引他。 一走神,白沉勐的拽住他的领带,声音里有几分委屈,「崽儿,要亲。」 薄募言来了兴趣,膝盖抵在白沉的两腿中间,拖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他玩领带,「要怎么亲。」 白沉歪着头仔细思考,但脑子实在混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薄募言突然往前在他嘴唇上轻啄,「这样?」 白沉勐的往后退捂住嘴,瞪大了眼睛,「你……你!」 「嗯?」 「你怎么可以亲这里!」 「怎么不能亲?」 「我害羞,」白沉不敢看他的眼睛,「这里不让亲……」 「不是这里呀,」 薄募言佯装思考,然后咬住他的锁骨,松开笑道,「是这里吗?」 突如其来的耐心和轻哄,颇有种和小朋友交流的感觉,连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竟然会这么温柔耐心地哄人。 见白沉不动了,一粒一粒地解开他的纽扣,越往下解,漂亮身体就露了出来。 薄募言附下身在小腹上流连,「那是这里?」 「为什么你不脱?」 白沉不乐意了,毫无意识地伸手去拽拉薄募言裤子上的皮带,「铛」的一声,白皙的长指探进去,不断抚摸着对方块垒分明的腹肌和性感的人鱼线。 薄募言将他的脑袋搁在肩膀上,半哄着去碰,人无力地撑在他的身上将他抱的更紧,仿佛缺了什么怎么都得不到缓解。 「难受……崽儿,我难受……」 「乖,马上就不难受了。」 第44章 谨遵 临近凌晨,白沉的嗓子哑了,薄募言却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 白沉只觉得难受,伸手想摸自己前端,这动作很快被身上的人察觉。 第54页 黑影彻底将他笼罩,宽大的手掌强势地禁锢住,不让他碰,双手牢牢锁在背后。 白沉难耐地弓起,身体重重落下,哑着嗓子啜泣,「崽儿……你松开……」 「嗯?」薄募言低沉的嗓音在耳边炸开,刻意道,「沉哥哥说什么?」 「崽儿,」 白沉被折磨的眼眶发红,眼泪顺着眼角流出,喘息的厉害。 「好孩子,帮帮我……」 「好,我帮你。」 薄募言嘴角上扬,将他临近崩溃的脸记入脑海。 夜还长呢。 白沉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意识渐渐回笼,慵懒的从被窝里伸出手,薄募言蜷缩在他的怀里。 胸前传来一阵酥麻感,白沉立刻清醒了几分,「这死孩子胡咬什么呢!」 嘀咕完大脑一片空白,酒意散去之后的记忆尽数沖向头顶,白沉勐的坐起来。 昨天他都干了什么!? 而且,好像,似乎,也许,大概,这还是他让薄募言咬的! 薄募言裸露的手腕上还有他留下的一个齿印,不只有手腕,脖子上也有。 白沉顿时觉得自己的脸都挂不住了,虽然他身上也没比薄募言好到哪里,但昨晚上毕竟是他主动,要亲要抱,还要人哄。 之前喝醉有这么大的反应吗? 这还让他怎么在薄募言面前说话…… 要不还是先起来去公司冷静冷静。 只是他一条腿刚沾着地,就被床上原本睡着的人拦腰抱放到身上。 刚睡醒的薄募言眼睛都没睁开,声音还带着几分旋昵黏腻,「陪我睡会。」 莫名的,突然觉得也无所谓了,有什么比得上他一句撒娇呢。 白沉靠在他的胸膛上,翻身将人抱在怀里,有几分宠溺道,「嗯,睡吧,我在这。」 其实他十分喜欢逗弄赖床的薄募言,因为赖床的时候就会显得格外可爱,不自觉地就把脑袋往被窝里钻,或者往他怀里钻,嘟囔着嘴满脸不乐意。 要是没睡好起床,就咬着牙刷,宁愿刷十分钟也不愿意十分钟洗好脸,一边吐泡沫,一边把脑袋搁在他肩膀上撒娇,实在不想动就缠着也不让他动。 白沉从床头拿过手机,让陈叔送电脑上来。 房间昨晚被薄募言收拾过了不是很乱,床单也全都换成了新的,床的边上还放着他的电脑,看这架势,应该刚睡下不久,也难怪一到早上就懒懒散散,毫无精神。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白沉将被子拢了拢,只看得见薄募言一点毛茸茸的脑袋,轻声道,「进来。」 陈叔推门刚想说话,白沉立即做了个嘘声的动作,伸手接过电脑。 陈叔放低脚步声,轻轻把门掩上,站在门口简直老泪纵横,自从小少爷走了之后,少爷总算是有个能陪在身边的人了。 白沉避开薄募言脑袋,伸手按下遥控器,他抬手罩住薄募言的耳朵,纯白的桌面从床的一侧伸出来拼接好,解锁之后开始办公。 一夜之间,白沉为爱人豪掷千金办生日宴的举措冲上热搜,九十九层天价蛋糕频频出圈,漫天的烟火齐齐刷屏。 而且白沉在此次生日宴露面,不过二十多岁的青年手握整个益海最大的地域,纵使眉眼放松,也难以掩盖一身匪气,与身旁宛若贵少的薄募言形成鲜明对比,却格外的般配。 所有的热搜都被两人占据,一个眉眼含笑,挺鼻薄唇,另一个剑眉星目,气场强大,随着白氏新品上市,两人偌大的海报充斥在各大商贸大楼。 薄青山看着视频上接受媒体採访的薄募言,举止大方,游刃有余,看着看着不禁有些出神。 若是之前知道薄募言有这样的用处,断绝关系的那天他必定不会同意。 虽然两个都是他的儿子,但薄募言明显更像他的妈妈,性情也像,所以他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孩子。 昨晚一夜已经过去,白沉似乎并没有意向重新恢復资金的供给,现在他们尚且能打着白薄两家接亲的名义拉拢一些投资方,但终究不会长久,拉拢的也都是些不入流的小公司。 反而那些稍有名气的家族对他们根本不放在心上,话术用的出神入化,既不同意也不拒绝,全都坐岸观火,看白家的态度。 薄宇推开书房的门,「爸,你找我。」 「嗯,」 薄青山深深吸了一口雪茄,说道,「最近投资商拉拢的怎么样了?」 薄宇露出一个笑容,「还行,昨天晚上之后有很多人都找上门来,我想再观望观望,挑几个最合适的。」 「不错,」薄青山又道,「上次让你去见募言,他怎么说?」 薄宇喉咙一紧,不自觉地攥紧拳头,扯了扯嘴角说道,「他……还是不愿意回来,说薄家太小,他看不上……」 「砰!」 梨花木桌被震的浑身一颤,薄青山怒喝,「这才到白家几天就把薄家二十年的养育之恩忘的干干净净!什么东西,真当我薄青山稀罕有他这个儿子!」 薄宇不禁松了一口气,说道,「哥哥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再去劝劝他,爸你先别生气。」 「既然如此,他也别怪我心狠,」薄青山说道,「你们妈妈在离世前曾给他留了一张卡和几套房子,房子和卡归他,股份归你,本想等他结婚之后在一併给你们,现在看来他已经看不上了。」 第55页 薄宇不明所以。 薄青山又接着道,「卡就给你吧。」 薄宇勐然反应过来。 也就是说薄募言签的那份合同,上面要求归还妈妈的股份和嫁妆,但是依照薄夫人的遗嘱,股份属于薄宇,所以股份压根不存在归还,而那张卡,只要薄青山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卡的存在。 也就是说,薄募言离开薄家就是净身出户,除了年轻时候的那几套首饰,什么都拿不到手。 难怪那天他让签合同的时候,薄青山直接松口让他签,即使知道薄募言和白沉待在一块也丝毫不担心的原因。 白沉不可能会和一个男人度过余生,现在再宠爱,最终白家也会迎来新的女主人,到那时候薄募言就会被赶出白家,对他们根本没什么威胁。 「谢谢爸,论计谋还是您高明一些。」 薄宇由衷感嘆。 薄青山冷哼一声,「商业上最忌讳的就是轻敌,即使是毫不显眼的蚊子,也得把它盯住啰。」 「谨遵教诲。」 第45章 捉鬼 薄募言一觉睡到下午两点,醒的时候白沉还在聚精会神的工作,这场视频会议进行了一个半小时。 国外的产品经理和负责人远程投影,将整场会议实时转接到白沉的电脑上,激烈讨论仍然没有任何进展。 白沉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电脑页面几乎被打开的文件占满,未回復的邮件更是多的渗人。 薄募言没有打扰,安安静静的趴在他的腿上扯裤带玩。 白沉从屏幕里抬起头,对着他露出一抹纵容的笑意,手伸到桌子底下。 薄募言立刻会意,把脸贴上去,在他的掌心磨蹭。 顿时心软的一塌煳涂,忍不住捏捏他的耳朵,在头上揉了一把。 视频那头觉察到他的情绪变化,突然安静下来。 白沉做了个嘘声的动作,重新回到会议,「继续。」 大家弯着头交换了一个眼神,全都看破不点破。 直到两点半,这次的会议才结束。 白沉如释重负地靠在床头,按下遥控将桌子和电脑都收了起来。 张开双臂,薄募言扑上去把人抱住,「醒好早。」 「两点了,」白沉宠溺地亲吻他的头髮,「还睡吗?」 薄募言眷恋地埋进怀里,吮吸他的胸膛,道,「不睡了,睡多了头疼。」 白沉嘴角上扬,将居家服往上拢,方便他的动作,喘息着问道,「昨晚几点睡的?」 「早上七点,」薄募言贴近他的皮肤,打了个哈欠,「沉哥昨天好缠人,不让我睡觉。」 「怎么不让你睡觉?」 薄募言控诉,「我刚躺下你就咬,你看这儿……」 他挽起袖子,小臂上还有一处齿印,咬的特别深,干涸的血迹在他格外白皙的皮肤上显得特别刺目。 「咬这么深怎么不推开?」 白沉拧眉,有些心疼,把人捞起来查看,结果后脖子上还有一块。 薄募言闷声笑起来,笑的格外大声,「好可爱白沉。」 「还笑?」 薄募言眼睛都弯了,「不笑了。」 等他们出去的时候,陈叔已经让人把饭菜都端上来了,薄募言从身后把人抱住,镜子里露出两人的身影。 白沉差点笑出声,「干什么,刷牙呢。」 薄募言一脸无辜,「想抱你。」 「嗯。」 抱着又不影响刷牙。 「一会要和我一起公司吗?」 白沉给他夹了一块肉,薄募言吃饭不挑,基本是有什么吃什么,尤其是白沉夹的,哪怕是辣椒都往嘴里塞。 「我可以送你去,」 薄募言有模有样的学他夹菜,直到对方碗里再也堆不下才咬着筷子道,「找到一个有能力的对手,去看看。」 「对手?」 薄募言咬筷子咬的越发起劲,顾引是白沉的朋友,似乎不能直接下手,转而说道,「嗯,我就试试人,不会怎么样。」 「怎么样我不管,」白沉把筷子从他嘴里拿出来,垂眸,「别伤到自己。」 「不会,我们在网上聊聊就好。」 白沉见他似乎没有自己动手的意思便放下心来。 白氏集团的大楼里。 王杰面色不善地拿着一沓a4纸,他面色有些冷的站在台阶上,「现在我再问最后一遍,网上对白总和薄总言论不当的视频是谁发出去的? 现在我手里有一些资料,如果这个人主动站出来,行内可以有条活路,若是让我亲自揪出来,整个益海不会再有你的容身之地。」 「现在是下午五点十分,一分钟倒计时,开始。」 话落,手机计时器开始计时。 底下议论纷纷,窃窃私语。 「到底是谁啊,干出这种事,我都只敢私下里哔哔两句……」 「说实话,这种人留在公司确实不行,一有啥事都胳膊肘往外拐。」 「究竟是谁,这么讨人厌。」 …… 一分钟倒计时结束。 王杰拿着a4纸放到刚过实习期的那个员工桌上,硬声说道,「收拾东西,白氏集团不收话多嘴碎的人。」 「我又没违背合同内容,况且这视频也不是我发出去的,只是有人……有人……」 「有人怎么?」 第56页 王杰丝毫不留情面,「有人出高价买薄总和别人暧昧不清的照片?」 「薄总不追究你的责任已经是万幸,别再做无谓的挣扎,收拾东西赶在白总到公司之前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白沉和薄募言站在角落里,他偏过头道,「上次是不是她在公司说你了?」 「嗯,」薄募言对此并不放在心上。 「怎么任由她欺负?」 「因为她是你的员工,我不想在你这里惹事,」薄募言握紧他的手,「若是计较,我很怕你为难,不高兴。」 「不过是骂几句,比这难听的我都听过。」 白沉心底隐隐难受,「在我这里不需要你考虑这些,不高兴了就发脾气。」 「哇,」薄募言笑出声,「我要开始变成祸国殃民的妖妃了。」 「哈哈,也不是不可以。」 薄募言抬起手看了一眼时间,「好像要到时间了。」 白沉想起他中午说的话,「去吧,晚上来接我。」 「嗯,」 薄募言指指脸颊,「这里。」 「真拿你没办法。」 白沉亲吻他的右脸。 「哇!!!」 白沉僵硬地扭过头。 一群人无比亢奋地盯着他们两。 薄募言熟视无睹,面色如常,十分大方地沖他们打招唿,「各位再见。」 众人齐声,「薄总再见!」 薄募言刚离开,就一群人冲到白沉面前,「白哥白哥!你的对象真是薄总吗!我说上次结婚那个消息,对象是薄总吗!!」 「白哥你怎么藏的这么严实!!我还以为你出轨了!」 「难怪智者科技那边说倒贴也要过来,白哥你怎么藏这么深!!」 白沉难得在一声声惊唿里红了耳朵,但面上依然严肃道,「上班时间不要谈论这些有的没的,多放点心思在工作上也不至于每天盯着卡里那点余额生怕多看了个小数点。」 但其他人却是来了兴致,不仅丝毫没有反省,反而全都凑上去。 「白哥白哥,薄总是不是为了你才来的公司啊?」 白沉面不改色,「他以我为基准不是很正常?」 「那你们怎么不直接公开,搞的大家还以为你出轨。」 「情趣。」 其他人附和,「对啊对啊,我还私底下骂薄总……」 话还没说完,一道犀利的目光落到她身上,「骂他?你这个月奖金扣了,扣到王杰卡上。」 王杰措不及防地瞪大眼睛,连忙鞠躬,「谢谢白哥!」 「啊啊啊!白哥!我的奖金!」 第46章 兴趣 天色逐渐黑了下去,员工陆陆续续的完成工作离开,只有白沉的办公室还在亮着。 薄募言躲过保镖,隐去身形潜入薄家的别墅,轻车熟路地摸到薄宇的房间。 他戴上一双白色手套,轻手轻脚地拉开抽屉。 ?砜 楼下传来车辆驶入的声响,薄募言两指夹着一张银行卡,迅速消失在黑暗里潜入薄青山的书房。 早在露面之前,这栋房子就被他装了监控,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卡和房子的事自然也没遗漏。 薄募言取下一根银针插入保险柜的锁孔,根本没费什么劲儿就把保险柜打开了。 匆匆检查一番,薄募言用袋子收起房产证挂在腰上,保险柜放入原位,将一张房产证放到薄宇的柜子底下,藏的不是很隐蔽,只需要几眼就能看出来。 他嘴角扬起,悄声隐入夜色。 别墅的后方有一处缺口一直没来得及补上,薄募言撑在墙上,纵身跳了下去。 祁连见他出来,驱车上前伸手打开车门,薄募言刚坐好,车就迅速离开薄家的地域。 祁连一边开车一边问道,「哥,咱妈的东西拿到了吗?」 薄募言将袋子和卡给他,「回去让祁今把房子找个合适的人卖出去,最好是薄宇那帮狐朋狗友,而他又刚好欠别人钱的。」 「明白,」祁连转了个道,避开高峰期车流,「银行卡里的钱怎么处理?」 薄募言思索几秒,最终笑起来,「打到白沉卡上,弄干净点,别让薄青山察觉。」 「好,只是……」祁连疑惑道,「为什么要打到白总卡上,引起纷争切割他的权利吗?」 薄募言面不改色,「嫁妆。」 「哥我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你和白总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怎么一会好一会坏的……」 「下次见面叫嫂子。」 祁连点点头,「我明白了。」 也不知道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 薄募言看着眼前的红绿灯,又问,「上次查锦城的事怎么样?」 「祁今和人对上了,」祁连见绿灯亮了,踩下油门冲出去,「查到一半被人发现,他们在两边对弈,对面的人很厉害。」 薄募言皱眉,有几分难以置信,「祁今反追踪输了?」 「没有,但也没讨到好处,」 祁连说道,「我醒过来的时候他的电脑屏幕完全被植入了病毒,对方的电脑也是,只是不清楚对方是怎么做到在被祁今黑掉之后,竟然还能重新找到他,几乎同时给他的电脑也植入病毒。」 「应该是自保装置,接着查,」薄募言的眼神带着几分慵懒,「我需要百分之百的把握。」 第57页 车内安静几分钟,祁连又提醒道,「还有,哥,你别玩了,薄家的事情越快解决越好,锦城那边最近很不对劲,益海虽远,但完事说不准。」 「噗,」薄募言笑出声,「祁连,有进步,还知道观察形势了。」 祁连脸勐的一红,「我有在学。」 「再接再厉。」 薄募言托着下巴,好在学的不多,还能轻而易举地跳过话题。 车从公路上穿行而过。 祁连在一个不起眼的巷口下车,薄募言接过方向盘,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他将车开到白沉的公司楼下。 去的时候只有最上层的灯光还亮着。 白氏集团在众多商贸大楼里显得尤其气派,当它的灯全都亮起的时候能将方圆百里的路照的清清楚楚,在益海这种黑吃黑的地段,有着相当重要的地位,影响之大,除益海之外还有其他想分一杯羹的名企豪业。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白沉沉浸的思维被打断,下意识看向窗外。 天已经黑了。 他抬手看了眼腕錶。 晚上十一点半。 崽儿怎么还没回来,很棘手吗。 白沉有些不放心,给陈叔打了个电话,问问薄募言是回去了还是没回去。 陈叔给出的答案显然是否定,白沉皱眉,强迫自己回神,重新投入未处理完的文件里。 但还没过几秒钟,多年来的警惕直接让他捏紧的手中的笔,按下笔上的一个按钮,钢笔尖收缩进笔壳,一把刀刃出现在他手里。 白沉眼神暗沉,反手握住钢笔,藉助桌面抬腿扫了出去,对方一只手抓住他的小腿,下一秒短刀带着凌厉的气势直直和他的钢刀碰在一起。 空气里传来刀锋相切「滋——!」的声响。 白沉一脚将椅子踹了过去,腿风狠厉的带起灰尘。 结果对方的动作出奇意料的快,仰面下腰,踩着椅子纵身跃起,他甚至还没看清楚就被人用刀抵住了脖子。 「你是谁?」白沉冷静问道。 对方作势将刀抵的更紧了些,「别耍花样,给我准备一辆车,外加十万美金,送我离开。」 「十万美金?」白沉笑出声,「留在我身边,一个月给你十万美金。」 「你们这些富人倒是慷慨,」对方并没有为这句话动容,「不如把名下的资产给我一半怎么样?」 「钱财乃身外之物,放我一命有什么不可以。」 刀松了一些,身后的人打开手机,问道,「银行卡号。」 白沉嗤笑,「这么多卡,我怎么知道你说哪一张?」 「最穷的那张。」 「多少算穷?」白沉问。 「低于五百万。」 「没有,」白沉回答,「你现在带我出去重新办张新卡就有了。」 「当我傻么?」冰凉的刀锋又贴近了几分,「随便一张。」 白沉面不改色地说出一串数字。 身后质疑半秒,问道,「保真?」 「副卡,密码是015728,」白沉笑出声,「崽儿,下次打劫多要点钱,你老公有钱。」 薄募言也没忍住笑出声,短刀掉在地上,瞬间被白沉压在身下。 「沉哥怎么知道是我?」 「谁杀人会用一把没开过锋的刀?」 白沉膝盖压在他的腰腹上方,挑衅般地俯下身嗤笑,「还十万美金,你手上那块表都不止这个价。」 「你怎么知道没开过锋?」 「刚才两把刀撞在一块的时候声音不对,而你抵在我脖子上的时候偷偷拿手垫了吧,」 白沉心情愉悦的去戳他鼓起来的侧脸,「你这手闭着眼睛我都能摸出来。」 「本来只想吓吓你,谁知道你那支笔突然变成刀了……」 「吓我?你还嫩了点,」 白沉对着他的脑门就是一下,疼的薄募言龇牙吸气。 「起来我看看手伤着没有。」 第47章 相册 白沉起身沖他伸出手,薄募言会心一笑,拽住他的手腕往身上倒,白沉一个没站稳,结结实实地撞在他的胸膛上。 「乱拽什么,碰着没有,我看看……」 「哈哈,没有,」 薄募言把手伸给他看,「我刚刚都没用劲。」 见他手上确实没什么大问题,白沉这才松了一口气,「这还差不多。」 「别躺地上,湿气重。」 「好。」 薄募言起身把刚踹倒的椅子扶正,又把打乱的文件和纸张收放好,拦住白沉的腰陷入沙发里,「今天都干什么了?」 「我什么时候到的公司你不清楚?」 白沉柔声问他,「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很棘手吗。」 薄募言靠在他的肩膀上摇摇头,说道,「我去了一趟薄家。」 白沉立刻不悦地皱起眉头,「薄青山找你?」 「没有,」薄募言见他担心的模样,郁结的心情瞬间开朗起来,鼻尖汲取他脖颈处的清冽的香味,「我去拿妈妈的遗物。」 白沉怜惜地揉揉他的脑袋,「拿到了吗?」 「嗯。」 声音有点闷。 白沉想找点什么事让他开心起来,就听薄募言说道,「薄青山想用妈妈留下的钱补漏洞,把房产证藏起来,还把卡和股份都给了薄宇。」 白沉的眼神瞬间暗沉,手不禁紧了几分,「然后呢。」 第58页 「他们不想让我回去,也不想把妈妈的东西给我,」 薄募言闭着眼睛陈述,「所以事情一结束,我就去把东西全偷出来。」 「拿回来就好。」 「妈妈说那是给我娶媳妇用的钱,刚刚让祁连打在你的帐户里,还有一些……」 「你说什么??」白沉勐的回神摆正薄募言的脑袋,在对方一脸茫然的神色里重新问了一遍,「什么打到我帐户里?」 「卡和房子的钱,还有妈妈的那些嫁妆,都是外婆那边传下来的首饰,都留着等我娶媳妇用,」 薄募言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但是沉哥又用不上,我想着要不把它们都换成钱,全给你。」 「换什么换!」 白沉一个轱辘从他身上下来,不由分说就拎起薄募言的后领往外拖,「首饰呢?卖到哪里去了?」 「还没卖。」 「没卖你放哪?」 「应该在家里,我刚让人从窗户扔进去了。」 白沉拧他的耳朵,怒斥,「你这盖章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东西能随便扔吗?」 「不…不能?」 薄募言一个踉跄,虽然是头一次被人揪衣领,拧耳朵,但却由衷地感到温暖和开心。 「沉哥,耳朵疼。」 「该疼,长长记性。」 等两人回到家,贴着薄募言名字的一个军绿色包装袋孤零零地躺在后院,底下甚至还沾着泥。 宅院的守卫都亲眼看见有人扔了一包东西进来,那人说是薄募言让这么干的,一时之间谁都不敢去动那个袋子,生怕里面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唯恐掉了漏了。 薄募言毫不在意地捡起袋子,甚至像是举铁似的举了举,「还挺重。」 白沉连忙把袋子抢在手里,「我来,你一会拿不动摔地上怎么办?」 「没事,里面还有一层,盒子很严实,刚刚这么高的墙垣都没摔坏。」 白沉扛着袋子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沖薄募言竖了个中指。 薄募言:「……」 到楼上真正把军绿麻袋拆开的时候,就是白沉都不由得震惊了一下。 就像薄募言说的那样,所有的首饰都用不同的盒子单独装起来,全都乱七八糟地扔在麻里,竟然整整有半袋那么多! 盒子外观并没有任何破损,除了少数是较新的丝绒盒,大多是有些感的檀木盒,连锁都有些发红。 白沉将这些盒子一个挨着一个的放到桌上,薄募言见状也上前和他一起,两米长的桌上竟刚好放下。 「崽儿,你家以前是干什么的?」 薄募言百般无聊地低头拨木盒上的锁,漫不经心地说道,「不知道,我只知道薄青山是靠妈妈才有今天,还妄图霸占妈妈的财产。」 「咱妈可能是个富家小姐,」白沉语重心长,甚至还有点难以置信,「能把古董当嫁妆,嫁妆一桌子,恐怕还真没多少人。」 薄募言似乎没有多惊讶,避开这个话题说道,「可这些你又用不上,留着干什么?」 白沉「啧啧」练跳绳,听他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要是不问,你是不是就让人拿去换钱了?」 薄募言点点头。 「兔崽子真是皮痒,」白沉伸手戳他的脸,「留个念想懂不懂?」 薄募言像是不太明白他的话,但还是「哦」了一声。 白沉以为嫁妆并不多,顶多也就几个盒子,但没想到会有一桌子,和想像中差不多的是,这些全都是女性用的饰品,每个盒子里都成套,耳环、项鍊、手镯、戒指、脚链,个个如此。 白沉的目光落到中间最大的那个红木盒上,刚准备打开。 薄募言像是意识到什么,连忙把盒子拿在手里,「这个不是,你看看其他的有没有损坏。」 但白沉是什么人,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道理他可太懂了。 「站住,」白沉面带微笑,「给我。」 薄募言手都僵硬了,「沉哥。」 「快点。」 白沉硬生生从薄募言手里把盒子扣出来,里面是长命锁和一个很大的相册。 「长命锁是你的?」 「嗯,小时候戴过,」 白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相册底下还有一些歪歪扭扭的字和十几分的试卷。 「小时候考十多分。」 薄募言大言不惭,「随便写都是满分。」 白沉正要翻相册,薄募言一把按住,「别看。」 「手,」白沉警告似吓唬他,「不拿开揍人了啊。」 薄募言乖乖把手背在身后。 相册的第一张应当是薄募言刚出生不久,脖子上戴着刚才的长生锁,戴个小帽子,躺在白色绒毛打底的摇篮里,白白嫩嫩的,格外漂亮。 白沉不禁感嘆,果然人不会突然变好看。 他接着往下翻,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薄募言长的特别像他妈妈,尤其是眼睛,弯起来的时候特别迷人,但没有情绪的时候就显得格?砜外有威慑力。 但当翻到薄募言坐在轮椅上,盯着旁边刚出生的婴儿的时候,照片的风格开始剧烈转变。 第48章 打了 他时常一个人坐在花园里,所有人都围在婴儿身旁,那个婴儿无疑就是薄宇。 稍大一些的时候,他和薄宇站在薄家的门外合照,身上穿着并不合身的衣服,脚脖子露出一截,脸上是羸弱的苍白,长命锁垂在胸前并没有给他带来丝毫的福气。 第59页 之后都是他躺在病床上的照片,身边空无一人,只有薄宇来的时候薄青山会来看看他,病房里稍微有点人气。 其余时候都只有每日一换的护工。 薄募言被绑在病床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身上插满了仪器,照片并没有拍到瞳孔,但也该是死亡的寂静。 「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 「十三岁的时候,」薄募言合上相册,笑道,「没有照片那么惨,都是那些人给薄青山乱拍。」 「你为什么住院?」 薄募言正想岔开这个话题,就听白沉厉声道,「实话。」 「长命锁里有慢性毒药,」 薄募言靠在墙上,眼神闪烁,「狐狸窝出生的兔子,註定无法存活下来,我也一样。」 「知道谁干的吗?」白沉声音冷了几分。 「嗯,已经死了。」 薄募言垂下眼帘,「我亲手杀的,砍的时候还没断气,扔去餵狗了。」 「过来。」 薄募言不明所以,白沉将他揽入怀里,头按在肩上,他承认自己心疼了。 原本觉得想不想得起是否见过薄募言没有关系,但现在觉得,若是现在回去再见到他,就一定会带他走。 薄募言环住他的腰,露出一个微笑,甚至还有几分愉悦。 「沉哥?」 「别说话,我就想抱抱你。」 薄募言刚想抬头又被他摁在肩上,不由得蹭了蹭:真可爱,心疼的样子也很可爱。 「找个机会,我们去度假怎么样?」 「度假?」 薄募言道,「如果沉哥想去,那就去。」 「嗯。」 他心疼的无法唿吸,晚上替薄募言绑手腕的时候格外的小心,生怕把他弄疼,随后将自己的一只手和他绑在一起。 「能等几天再去吗,」薄募言轻声道,「我把薄青山的底气都搬走了,我看看他们落魄的样子。」 「噗,」白沉没忍住笑起来,「怎么还有恶趣味。」 「哈哈,谁说不可以有。」 白沉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崽儿,以后有事要告诉我。」 「我会的,」薄募言在黑暗里亲他的脸,「不要把那些事放在心上,每个人低沉的过往拿出来在旁人看来都是悲剧,但我不希望你因为那些事而难过。」 「除了不想让你知道之外,更多的是那个时候像个瘦鸡,长的也难看,怕影响我光辉的形象。」 「能对自己的颜值有点自信吗?」白沉失笑,薄募言骨相很不错,即使瘦脱相了第一眼看上去还是很惊艷。 薄募言没有回答他的话,靠着靠着就睡过去了。 白沉起身去阳台抽了根烟,最终还是打了个电话给林哲思。 那边似乎没睡,很快就接起电话。 「老白,怎么了?」 「帮我查点东西。」 白沉的眼底闪烁一下,整张脸被烟雾缭绕,沉声道,「我想知道薄募言出国前后的资料,在哪个医院治疗,接触了什么人,尤其是国外空白时间的信息,越快越好。」 林哲思来了兴趣,打趣道,「怎么,这小子又犯什么事了?」 「没有,总觉得了解他太少了。」 「这还真没错,」林哲思说道,「那小子瞅着看谁都绅士有礼,举止优雅,实际上对谁都说不出半句真话,表面上真心实意,本质里虚伪狂妄,毫无尊重可言!」 「你干什么,在我这写小文章?」白沉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极其护崽地回怼,「他是什么样我还不清楚,你见过他几次就妄下定论?」 「呵,还不信,那是你捨不得,你信不信把他放进斗兽笼里,他比那些勐兽还兇残,再者,咱换个简单点,你有机会带他接触接触赵否吴老二那伙人,薄募言混到里面你压根看不出来。。」 「什么意思?」 林哲思嗤笑,「那傢伙见人是人,见鬼是鬼你别告诉我没看出来,他要是遇上吴老二,那就以暴制暴,要是遇上赵否就缓慢虔诚,要是遇到我就进退有度,不带攻击性。」 「知道为什么吗?」 白沉老实道,「不知道。」 只听电话那头说道,「知道变色龙吗?」 白沉道,「根据环境变色自保?」 「没错,」林哲思说道,「薄募言就好比那变色龙,见什么人用什么态度。」 「别扯,好好一孩子,被你说的八百个心眼。」 「你tm还真别不信,听我给你解释,那天薄募言去大门捡东西被吴老二掐脖子记得吧,刚开始以为他实力不够,但你看看在酒吧,地上两个人都是被他干翻的,这说明什么?」 「说明头一次他在藏拙?」 「没错!」 林哲思越说越上头,「为什么藏拙,实质上就是想藉此摸清楚我们几个人的关系帮派,我猜他一开始就想了断吴老二,若是有人替吴老二说话,说话的人就会被归纳为一派,你信不信,躺在病床上的就不只有吴老二。」 白沉斩钉截铁,「不信。」 他家崽儿是什么样自己还不清楚,哪来这么多心眼,爹不疼妈不在,家里不亲想杀他都没有对薄家做些什么。 豆大的字都看不明白,哪来的脑力想这么多。 「我真是服了!」 …林哲思恨铁不成钢,接着道,「知道那天你送到我这那只黑猫吗?知道要在我手底下生活,所以对我格外亲昵,其他人但凡碰一下都不行,张牙舞爪,连撕带咬。」 第60页 白沉毫不在意地听他胡说八道,越听越觉得离谱,直接打断道,「只要还在我身边一秒,那就是我的人,怎么样那是他的事,我只需要知道我能知道的事,你就说查还是不查。」 「大半夜电话都打过来了,还能不查吗?」 「行,先谢过林爷。」 电话那头冷哼,「别,爷可担当不起。」 挂掉电话,白沉站在阳台上往下望,脑子里不由得蹦出薄募言一个人坐在轮椅上哭哭啼啼的模样,隐约觉得似曾相识。 没准薄募言说的没错,他们还真见过。 站了许久,手都有些冰凉了。 第49章 狩猎 出神之中被一团热气包裹住,薄募言赤脚踩在地上,懒懒散散地环住他的腰,头埋在肩上。 白沉迅速掐灭未燃尽的香菸,柔声道,「吵醒你了?」 「没有,」薄募言的气息落到他的脖子上,刚睡醒的嗓音有些黏煳,「怎么起这么早。」 「想抽根烟,抽完就回去。」 白沉本想握住他的手,碰到那股热气的时候下意识收了回来,他在外面待太久了,手脚都很凉。 反而是薄募言拉着他的手放到腰腹上,「我肚子暖和。」 「干什么呢,快松开,冷。」 白沉才意识到他的力气出奇的大,只能老老实实的在他腰腹上暖手,垂眸的时候恰好看见他连拖鞋都没穿,怒气勐的冲上头顶,「你出来不知道穿鞋吗!」 薄募言睡意朦胧,大脑迟钝,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迷迷煳煳的「嗯」了一声。 下一秒整个人都被白沉抱了起来扛在肩上,措不及防的一巴掌打在屁股上,混沌不清的大脑立刻清醒了,难以置信地惊唿,「你打我!?」 「我靠,我薄募言有生之年竟然会因为不穿鞋被打屁股???」 白沉干净利落的又是一巴掌,力道不是很重,但羞耻感是肯定的。 「再打我离家出走了啊……」 「不长记性。」 白沉把人扔在床上,拎着后领放腿上,「下次记不记得穿鞋?」 「不记得,」薄募言乖乖顺顺地趴在他的腿上,两条小腿支起来摇晃,「打吧,打死我你守寡。」 白沉却没再动了。 薄募言以为吓到人了,连忙起身把人抱到腿上,「我胡言乱语,已经记住了。」 「嗯。」 白沉淡淡地应一声,只觉得喉咙有些干涩,目光落到薄募言薄情而红润的嘴唇上,「想亲。」 「我是你的,想怎么使用是你的权利。」 一早上,整个公司都陷入一种诡异的气氛,所有人战战兢兢,接个水都怕椅子响,自从白沉到公司已经有好几个管事被骂了。 面对刚被叫到的人求助式目光,王杰两手摊开,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下一秒就措不及防地听到自己的名字,身体勐的一僵,露出的牙齿甚至还没收回去。 出来的人垂头沮丧地沖他竖了个中指,然后一脸活该的模样。 王杰端正姿态推门进去。 白沉头也不抬,「联繫现在投资薄家的公司,约几个占比较大的负责人,包间时间你定。」 王杰:「???」 白沉没听见回应,笔一顿,「听不懂?」 「听倒是听懂了,」王杰若有所思,「白哥,你不会是想……」 「是这个意思。」 王杰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由衷道,「薄家不是小商小户,真正收购起来还需要一些时间,考虑到集团的利益,我觉得可以……」 「这事你清楚我清楚?」白沉凝视他,不禁带了些压迫,「你该知道,集团现在选择需要他家的一条路。」 王杰一脸疑惑,思考片刻还是问出口,「若是这样,合作岂不是更好,干嘛还要联繫那些投资人……」 说着他勐然间反应过来,这很可能是为了谁,硬生生把后半句话吞进肚子里,「白哥,我立刻去安排,欺负嫂子就是欺负兄弟们,这件事交给我,绝不会让嫂子受委屈。」 「总算有点眼力劲,出去把门带上。」 「了解!」 另一边。 青砖砌成的墙上闪过一黑一白两道残影,薄募言和祁连站在空无一人的巷子里,祁连的手上沾了零星血迹,嘴角也被人揍的破了皮。 薄募言冷眼扫过四周,声音冷凌,「你确定在这个方向?」 「我的判断不会出错。」 薄募言的短靴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周围静的连缝吹过头髮丝的声音都能听见,气氛凝重的祁连都不禁提起一口气。 薄募言止住脚步向前探查的脚步,一边摘下手套,一边说道,「走吧,人不在这。」 祁连目瞪口呆,「不在这?」 「嗯。」 俯身躲在草垛里面的人立刻松了一口气,原本想着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索性没被发现。 只是这口气并没有松的太久,下一秒薄募言眼神阴狠,嘴角上扬,「找到了!」 银针脱手而出,循着声音的方向直直射入那人的眼睛。 「人带走,我有事要问。」 「好!」 祁连使了个眼色,身后跟着的人立刻会意把人带走。 「哥,你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有吗?」 第61页 薄募言嘴角挂着微笑。 「有,」祁连说道,「今天出手特别狠,以往的话,你都会逗他们玩玩。」 「还有这种习惯?」薄募言接过他递来的手帕擦擦手上的血渍,「我听说前几天a出现了?」 「让祁今和你说,他了解的比较清楚。」 「可以。」 话落,大概过了几分钟,祁连再次睁开眼睛,人还是那个人,周身气质瞬间变得不同,「哥!」 「知道让你出来干什么吗。」 「当然知道,」祁今一副瞭然于胸的模样,「是不是为了a的那事?」 「嗯,」 薄募言推开包间大门,约他的人还没到场,便接着问道,「如果说a在锦城,他是怎么做到一夜之间跑到那么偏远的山区解决一个普通人?」 「我找人拿了现场图片,」祁今回想起图片上的场面,说道,「那张图上手法和之前我们遇到的很像,心脏的方向也放了一张签名,几乎可以说没什么区别。」 「确定是a的手法吗。」 「确定,我们追踪他这么久,闭着眼睛我都能看出来是他!」 「这就奇怪了,」薄募言拧起眉头,「如果a是顾引,他应该在锦城才对。」 「对,那天我们在锦城的人说,他们当天在举办晚宴,晚宴却突然终止,里面的人全被了赶出来,」 祁今说道,「很多人都亲眼看见顾引大摇大摆地走进郑家主宅。」 「我很确定顾引和我们从一个地方出来,但a的事怎么解释?除非,」 薄募言眼神深沉了几分,「他根本不是a。」 祁今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不是a?这些人当中,他才是最符合要求的人。」 「那又怎么样,最符合不一定是,」薄募言推翻之前的假设,道,「让他们想办法记录下顾引杀人的过程,没有人就把人送到他手上,只需要一刀就能判断。」 「好,晚些时候我安排,」 祁今想起锦城的事,说道,「哥你知道锦城换水的事儿吗?」 第50章 分析 「嗯,」薄募言道,「郑家的儿子能力一般,野心不小,萤火同日月争辉,註定没什么好下场。」 「我们是不是可以借这个机会,将益海的产业引进锦城……」 祁今眨眨眼睛,「锦城是个富饶之地,说不定能趁此机会,带动益海发展。」 「你以为我没想过?」 薄募言冷哼,「若原先有个郑家尚且有迹可循,现在郑家倒台,贺顾合併,几乎所有的经营权都被两人握在手里,想扎根立足,有些棘手。」 「「况且,」薄募言突然笑出声,「益海凑这个热闹能售什么东西,那套黑吃黑的手段?」 「噗哈哈!!笑死,还真是,」祁今试图挽救,「那咱就这么坐以待毙?」 「试探的人这不来了么。」 话音刚落,包间的大门就再次拉开。 保镖整整齐齐地站成两排,拥护一个体宽肥胖的男人从走廊处进来。 来人穿着一身并不合身的西装,肥肉争先恐后地从无法遮挡的空隙里挤出来,左手拖着一顶魔术帽,露出一颗镶嵌的金牙。 见两人坐在包间里,立刻露出一个虚伪至极的笑容。 祁今被这股油腻弄的浑身不得劲,面上不显半分,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哈哈哈!薄少竟然来的这么早!没久等吧,我可是一下飞机就赶过来了!」 「刚到。」 若是祁连在场,必定会大吼一声,「什么时候有客等主人的道理!不干就给老子滚!」 祁今面带微笑,「您是?」 「xx富商,李成东,」 说话间有意无意地露出一颗金牙,晃的人眼睛疼,薄募言还没开口,他的目光就落到祁今身上,「主人谈话,奴隶和主人坐一桌,不合适吧。」 「哥都跟你说了今天出门让我穿好看点你不信,看看看看,在你的地盘上,他就要把我赶出去。」祁今皮笑肉不笑地接下话茬。 既是为了告诉这个所谓的富商这是在谁的地盘要谨言慎行,也是为了提醒他,别妄加揣测。 薄募言眼神里透着几分警告,但面上嘴角上扬,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祁今撒欢。 「这事我也就想和薄少一个人商议。」 「你!」 「祁今。」 薄募言示意他出去,祁今咬牙切齿,鼻子里冷哼一声出去关上门。 李成东心底忍不住嗤笑,什么益海的接管人,毛都没长齐还学别人狐假虎威,多拿点钱打发打发得了。 亏他听见名号的时候还以为益海是来了什么大人物,真是人传人,没点实际。 李成东轻蔑地说道,「薄少,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见薄少也是个聪明人,就明人不说暗话了,」 李成东靠在椅子上,兴致勃勃地看着他,「我们研究了一批致幻剂,益海这地大伙都是明白人,这批致幻剂到了这里,敢问薄少可否行个方便。」 「什么样的致幻剂?」薄募言漫不经心。 「不是什么稀奇玩意,也就让人产生点幻觉,发情发热罢了。」 见薄募言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李成东又道,「这批在益海贩售的货,你我四六分,只希望薄少配合,打开市场给个方便。」 第62页 「李总想在益海售出多少货?」 薄募言不咸不淡,看不出真实意图如何。 「至少五吨。」 「五吨?」薄募言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李总可知现在益海在全方位整改,别说五吨,就是一克都难上加难。」 「只要有薄总一句话,剩下的事,你只管等着收钱就行。」 「益海最近风声四起,故而严格把控,在这售出五吨恐怕没那么容易,」 薄募言嘴角上扬,话锋一转,「我倒是可以为李总推荐个地方。」 「哦?说来听听。」 「锦城是出了名的富饶之地,李总何不去那试试手气?」 李成东冷哼一声,「锦城虽富,但想从勐虎嘴里抢食谈何容易?」 「听闻锦城四大家族内乱不断,前些时间郑家倒台,各大堂口都在洗牌,何不趁这个机会分一杯羹呢?」 薄募言莞尔一笑,「若是此时进入市场,日后何尝不是锦城家族之一呢。」 「薄总此话当真?」 李成东眼里闪过一抹精光,贪婪的本色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若益海和锦城都有一席之地,那岂不是……」 薄募言嘴角带笑,眼底却寒光乍显,「我刚才提醒过李总,益海不适合贩售。」 李成东脸色骤变,「薄总的意思是拒绝合作?」 薄募言起身整理袖口,笑道,「益海我说了不算,不过若李总有意进军锦城的话,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薄募言刚走,门口守着的人立刻就走了进来,「东爷,这就谈成了?」 「谈成个屁,」李成东面色难看,「这小子心眼多着呢,周来转去,一点口都不松。」 「这人什么来头,看着也不像行内人……」 「要知道是这么个毛头小子,找他?他也配老子亲自上门。」 「听闻益海现在都是白沉说了算,我们倒不如找他试试……」 「前段时间不是说薄募言和白沉结婚了?」李成东思索,「薄募言前脚刚拒绝,白沉会同意?」 「薄募言看着也就是个狐假虎威的主,他敢这么嚣张,不还是靠着白沉吗?」 「你知道个屁!」李成东道,「这小子可不止表面上这么简单,不过若是白沉松口,未必不能打开一个通道。」 思考几秒,「打电话约一下白沉,益海这种地方,过了这个街可就没这个店了。」 出了会所大门,薄募言抬手看了眼时间,说道,「盯好李成东,他的货不能把流入益海任何角落。」 「哥,那到底是个什么货,怎么你这么担心。」 第51章 争闹 「李成东是个出了名的药商,早些年靠着研制药物大大赚了一笔,后来就一直游走在混乱地段,靠卖这种令人上头的药捞钱,」 薄募言眼神微凛,「这种致幻剂既没经过检验也没有任何保障,一旦流入益海,造成的影响无法估量。」 「锦城能让他这么张狂?」 「当然不能,」薄募言嘴角上扬,「但能让他替我们试试锦城的高层。」 祁今眼前一亮,「正好也算是为民除害。」 「嗯。」 虽然不清楚李成东怎么察觉到他的存在,但在益海整改的这段时间,李成东坚决不能留在益海。 祁今开车将薄募言送回大宅,回去的时候白沉还没回来,两小时前发出去的消息也没回,他给王杰打了个电话。 对方一开始支支吾吾,说着说着见圆不过去,直接了当的告诉他白沉约了一些投资人吃饭,再加询问才知道,所谓的投资人都是薄家的投资人,立刻就明白对方约这些人是为了什么。 薄募言「嗯」了一声,问到地址之后,开着车就径直出去了。 白沉请人喝酒,却没有半点喝酒的意思,只是简单的把话放下,怎么做还是看那些投资人自己。 几人收到邀约的时候格外震惊,震惊之余不由得在想什么时候招惹到了白家。 碍于威慑又不得不应下,结果白沉从他们进来就没说半句话,只是让他们坐下吃饭,仿佛这一趟就是让大家坐下吃饭。 整的几个人都胆战心惊,机械似的夹菜。 白沉见吃的差不多了,让人把事先备好的酒拿上来,制止对方向他的杯子里倒酒,冷不防地开口,「听说几位最近投资了薄家?」 三人面面相觑,立刻会意。 他们也是听说薄募言是薄家的儿子,又和白沉结了婚,这才找到薄青山投资。 但这架势来看,关系似乎并没有他们想像中那么好。 其中一人试探道,「那依白总的意思是……」 「我有意收购薄家,听闻几位有所投资特来了解了解情况,」白沉微微一笑,「当然,各位视情况而定,不做要求。」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其中的意味十分明显,这顿饭本来就没给他们选择的机会,究竟是和薄青山一起破产,还是现在撤资,损失小部分资产,大家心里都很清楚。 半响,其中一位举起酒杯站起身来,「白总所言极是,薄青山为人奸诈,实属不是个好的合作人选。」 白沉不为所动,神色没有变化。 其余两人勐然会意,全都端着酒杯站起来,「薄青山确实不是合适的合作人选,我即刻便会撤资。」 第63页 「薄家气运已尽,还望白总日后照佛一二,我先干为敬!」 白沉这才慢条斯理地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各位都是明白人,日后白沉定不会亏待了各位。」 「谢白总赏脸!」 白沉掏出手机一看,薄募言给他打了两个电话,消息已经是四个小时之前的了。 连忙给对方打了个电话,对方没接。 白沉咬着九五,给对方回了个消息,薄募言也没回。 这崽子干什么去了,怎么不回消息。 犹豫要不要给陈叔打个电话,脸上突然贴上一瓶冰汽水,凉气瞬间让他浑身一颤,转头的瞬间,精緻明亮的五官印入眼帘,拳头还没挥出去就挺在半空,「崽儿?」 「谈完了吗?」薄募言挥了挥手里的的汽水,「请你喝。」 「嗯,谈完了。」白沉接过汽水,拉开易拉罐灌了一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问过王助理,他说你在这里。」 薄募言上车插上钥匙,丝毫不提白沉在这里的原因,只是问他,「你吃饱了吗,没吃饱的话陈叔炖了汤,我尝过了,很好喝……」 「崽儿,你不问问原因?比如我为什么要约他们。」 薄募言轻笑一声,「比起这个,我更关心你想不想喝汤。」 话说的很隐晦,白沉还是听懂了,会心一笑,「喝。」 不需要多说,有心自理会。 正如他们所设想的那样,薄家一下子没了三大投资人的支撑瞬间陷入恐慌。 薄青山得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坐不住了,打电话过去询问要么就是不接,要么就是秘书接的电话,说xx不在,现在由谁是谁负责这件事,电话再往下打就这件事做不了住得跟老闆请示一下。 推来推去最终什么都没有。 三大投资人突然撤资,必然不会是偶然,如今还各种理由推脱,电话不接,信息不回,约其他公司老总吃饭也用各种理由推辞。 除了突然撤资的三家,其余人都在观望状态,全都等着投钱或者回踩。 薄青山的手重重砸在书桌上,桌上的东西掉了一地。 好在之前他将房产留在手里,以现在的房价和地段优势,转卖出去的话应该能勉强撑过此次资金问题。 但当薄青山打开保险柜的时候,整个人呆滞在原地。 原本放着房产证的地方干干净净,保险柜竟然空了! 他立刻打电话联繫相关人员,在得知房子已经转卖出去的时候更是铁青着脸,一问是以谁的名义转卖出去,得到名字之后脸都气绿了。 脸色阴沉地推开薄宇卧室的门,旁边的抽屉半开不开,一角红色透了出来,他当即拉开抽屉抽出红色的房产证。 他像是意识到什么,连忙向银行取证,得到准确答覆之后,脸色难看地打了一个电话。 薄宇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在赌场,当即开车回去。 停车就直接上楼,刚推开书房的门,就被薄青山措不及防地扇了一巴掌,力道大的出奇,直接将他掀翻在地,半边脸迅速肿起来。 薄宇一脸难以置信,「爸!」 「你在外面都干了什么!」薄青山怒吼,「我问你,你是不是把房子卖出去抵债了!」 薄宇脸色刷的白了,捂着脸不敢出声。 他确实卖了套房子,但那套房子已经空了很久,怎么会这么快就被人察觉! 「你这个败家子!你还染上赌博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那房子值多少钱?你把房子卖给谁了?马上给我收回来!」 「收不回来。」 薄宇不服气,不就几套房子嘛,反正也空着没人住,他们家又不缺那几套房子,再说,他房子都已经出出去了,再跟别人要回来,他以后在圈子里怎么混? 「收不回来也得收!」 「不就是几套房子,又不值什么钱,至于吗?」 「至于吗?我问你,这几天你除了待在赌场去公司没有?」 第52章 准备 薄青山只感到一股火往脑门上沖,打开手机甩到他的面前,「给我睁大眼睛看看清楚,现在接二连三的投资人撤资,很快薄氏集团就会变成一具空壳,你这个薄总也别当了!」 「什……什么……」 薄宇难以置信地滑动屏幕,满屏都是撤资的消息。 「一早我给这些企业都打了电话,全都避之不及,你仔细想想这几天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不可能啊,我这几天都待在赌场,不可能得罪什么权贵还不自知……」 「给你的那张卡呢,里面应该有不少钱,可以拿来应应急。」 薄宇紧抿嘴唇,眼神恍惚不敢正视薄青山。 「什么意思,卡呢!」 「弄……弄丢了,」薄宇胆战心惊,「我真的不知道掉在哪了,我明明记得放在柜子里,但怎么都找不到!」 「放柜子里能有人给你偷了吗!赌场人多眼杂,那些个女人谁不是图钱,被人顺走了都不知道!真是个蠢货!」 薄青山怒斥,「还指望你接手薄家,现在成什么样子,吃喝嫖赌,连房子都拿去抵债,还不如当初把公司交给你哥哥!」 听到这句话,原本唯唯诺诺的薄宇脸色立刻就变了,勐的从地上爬起来,「是是是,薄募言现在倒是聪明了,跟着白沉吃香喝辣的,但你薄青山可别忘了,当初是谁亲手把他送到男人床上!」 第64页 「啪——!」 薄青山狠狠踹在他肚子上,面色狰狞,「你在指责你老子!」 薄宇被打的狠了,慌乱之中拽住薄青山的手直接将人推到地上。 「你还有完没完了!既然薄募言这么好你他妈去找他啊,你看看他还肯不肯认你这个亲爹!」 「当初他倒是对你不错,你不是也嫌弃他蠢吗,人走了还让人不痛快,呸!」 薄宇骂骂咧咧一顿数落,但却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心里勐的一抖,连忙去查看薄青山的状况。 只见人倒地不起,拳头还紧紧攥着,薄宇手忙脚乱地打了120。 他只是轻轻的推了一下,不可能…… 薄青山被送往医院诊治,虽然没死但却被查出癌症,倒在床上昏迷不醒,薄宇因为极度恐慌状态极差,120出现在薄家门口的时候,媒体便嗅到新闻热点的气味,迅速朝医院。 薄宇被一群媒体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中间,原本就惶恐不安的心情瞬间带上几分暴躁,回答媒体问题的时候好几次都差点把实情说出来。 薄募言挂掉电话,眼帘半磕地陷入沙发里,他料到白沉让人撤资,薄青山就会有动房产和卡的念头,这样一来,和薄宇必定会有争执。 只是没想到薄宇竟然这么能造,竟然把人气进了医院。 在医院接到电话的第一时刻,他就接到了通知,媒体也有不少是他的人,薄家他不是不动,而是更喜欢潜移默化,让他们自己人动自己人。 白沉洗完澡从浴室出来。 白色的毛巾随意擦了擦头,客厅的电视里还放着二十分钟前的电影,只打开了壁灯。 微弱的光线投射在薄募言的脸上。 见他似乎心情还不错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不由得道,「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发生吗?」 薄募言面带微笑,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没大没小。」 一边嘀咕,一边踩着地毯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能说了吗?」 薄募言搂着他的腰,有几分得意地说道,「因为你好看,一见你就特别的开心。」 「别贫,」白沉不受煳弄,「你什么德性我还不清楚?」 「哈哈,」 薄募言如实说道,「薄青山住院了。」 思考片刻,他又靠在白沉的肩上,「我是不是做的有点过分,可是那些是妈妈留给我的东西。」 「没有,」白沉心又软下来,摩挲着他的头髮,「错的是他们。」 身后的电影还在继续播放,电影里一只被人遗弃、骨瘦伶仃的猫,在主人的悉心照料下,身体逐渐长血肉和皮毛,最后也同样变成一只会撒娇的猫。 薄募言心里暖成一片,不由得用余光瞥白沉的侧脸。 他是不是也应该给白沉送件礼物。 送礼物这件事他从来没有干过,所以并不知道该送对方什么东西更合适。 祁今接到电话,一边和对面对战一边回答,「能送什么,肯定是送最贵的呗,要是对方有钱,那就直接送他最想要的,想要什么送什么,喜欢什么给什么,或者带他干最想干的事,绝对没错!」 薄募言提取到的关键词「最贵」、「最想要」、「最喜欢」、「最想干」。 薄募言咬着食指,始终没想到合适的东西。 再贵的东西配白沉都差了点意思。 至于白沉最喜欢什么,这范围有点过于大了,看上去就不太现实。 那就只有最想要的比较实际。 白沉最想要什么。 薄募言趁第二天白沉在书房开会的时候给王杰打了个电话。 王杰听到这个问题。 脑袋一懵,想起刚才谈判结束的时候白沉说的一句「妈的,老子现在最想的就是打爆这个阴比的头」,斟酌几秒说道,「白哥现在最想要打爆xxx的头。」 薄募言「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白沉端着一杯水从书房里出来,捏住他的后颈,「在忙什么呢?」 薄募言捉住他的手,放到唇边落下一吻,「兑换你的第二个协议。」 「不容易,你还记得协议的事。」 薄募言眉眼弯成月牙,「我给你准备了个很好的礼物,要不要期待一下?」 「什么礼物?」 白沉被吊起好奇心,却看见薄募言抿紧双唇,「不说,等我拿来你就知道了。」 「哈哈,行啊,我在这等你?」 薄募言点点头,「等我两小时。」 第53章 筹备 说完给祁连打了个电话,一辆车停在白家的门口,薄募言含住白沉的唇瓣细细品味,听见车喇叭的声音才恋恋不捨的离开。 薄募言上车久直接问道,「人呢?」 祁连一脸老实地说道,「后面。」 他这才注意到车的后座底下蜷缩着一个人,双手被人捆起来,嘴上贴着黑皮胶带,头上还沾着血迹,一看就是被祁连打晕之后强行带上车。 薄募言点点头,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把人从车上踹下来,抱着手居高临下地盯着对方。 总觉得怎么送都不够具有美感。 对方稍有动静,就会被他一棍子敲晕。 「求求你求求你!别再打了,我不动坚决不动!」 「放过我吧!你们想要多少钱!我有很多钱!要是你们放过我,我以后一定改过自新,坚决不再虐待儿童妇女!求你们了!」 第65页 薄募言垂眸,警告道,「想死晚点就给我安静。」 「哥,大哥!真的,我回去一定好好做人,再也不祸害良家妇女了,求你放过我,求你放过我啊!!」 「聒噪。」 「噗嗤——」 一道光影划过,墙上瞬间溅满鲜血。 薄募言眼神如常地收起长刀,刀身插进土里,戴上手套毫无情绪地把人头装进密封袋,一脚将身体踹进江里。 祁连将车上的特制木箱搬下来,把密封袋上的绳子换成粉色蝴蝶结,一整个头塞进箱子里把锁扣上。 他把长刀扔给祁连,「把木箱扛上车,去市中心。」 祁连试探性问道,「带着人头去市中心?」 「嗯,这么看着有点寒碜。」 祁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木箱扛上车,在一栋商贸大楼前停下,两人并肩走入商场。 薄募言的气质很好,一进门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全都默认有大鱼来了围上去。 「这里代理包装服务吗?」 销售员错愕一瞬,忙道,「有的,请问您需要包装什么样的礼物?」 「这样的。」 祁连将木箱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所有人都诧异了几秒,从没见过谁带这么一个木盒子过来包装,尤其这外形不得不让人怀疑是不是骨灰盒之类的东西。 在薄募言肯定的目光下,立刻换上标准服务笑容,「先生,可以包装,您看您需要什么价位的包装?」 薄募言脑子里闪过祁今那句「最贵的」,然后说道,「看着包,要最贵的。」 销售像是得到什么指令似的,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东西运到后面,薄募言示意祁连过去盯着,自己在商场里随意逛逛。 不知不觉竟然转到楼上的花店,刚进门鼻尖就飘来一阵香气,开的灿烂的花束在门口整整齐齐地放成两排。 墙上有各色各样的心愿卡,全都用专门的花卡裱起来挂在墙上。 花店的老闆娘弯腰在里面精心打理康乃馨。 见他在外面驻足停留,微笑着说道,「这种花叫蓝桉,不像玫瑰那样热烈奔放,也不像满天星那样花团锦簇,只是安静而温柔的待在一个人的身边,就像蓝桉这种树一样,只允许一种鸟在上面休息。」 「若是其他鸟呢?」 老闆娘莞尔一笑,「会毫不犹豫地杀死靠近它的一切生物。」 薄募言凝视毫不起眼的花束。 又听老闆娘道,「它的花语是,我的温柔只给你一人,我不爱这世间万物,仅仅偏爱你一人,送给恋人很合适。」 薄募言微微皱眉,解释道,「这是因为蓝嘴红鹊具有特殊的生物学特徵,使得它们能够适应蓝桉树释放的特殊化学物质的环境。」 老闆娘可能也是头一次遇见脑迴路这么直率的客人,不由得笑道,「若是忽略理智能让爱人感受到愉悦,这也不为是一种感性的理智。」 「可是,」薄募言却冷不防地说道,「一种鸟不是一只鸟,蓝桉也不只有一棵,对蓝桉来说红嘴蓝鹊是唯一,可对红嘴蓝鹊来说,它也仅仅只是休息地方之一。」 「蓝桉不只有一颗,释怀鸟也不止一只,但它们相互依偎的时候,未尝不是一种圆满。」 薄募言释然,最终说道,「替我包一束蓝桉。」 虽然不明白花有什么特别,但若是白沉能因为这个心情愉悦也不是坏事。 「好的先生,」老闆娘问道,「请问先生是给爱人送花还是给心仪之人送花呢?」 「有什么区别。」 「爱人是互通心意的人,与心仪尚未结果的人,自然不同。」 「爱人。」薄募言没有犹豫。 「好的,稍等。」 薄募言站在花店外面继续看墙上挂着的花牌,最终取了一张空白的卡片,挂了一张刻有蓝桉的外壳挂了上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愿是什么。 老闆娘手脚很麻利,给他包了一束蓝桉,还赠送了一支白色玫瑰。 见他小心翼翼地接过花束,老闆娘笑着打趣,「您一定很爱您的妻子。」 「不,他对我更好一些,」薄募言抱着花束,嘴角含笑,没有隐瞒道,「还有,他和我是一样的性别,称他为妻子,不合适。」 错愕两秒,老闆娘立刻反应过来,「您的先生听见这句话一定会很高兴。」 「谢谢。」 「欢迎下次光临。」 祁连把包装的无比华丽的箱子小心翼翼地搬到车上,外壳上贴了碎钻,用玻璃柜装了起来,光是这一套外壳就花了两百多万。 薄募言稍微觉得不是很寒碜,满意地付款。 只是一路上都小心翼翼地抱着一束蓝桉,胸前放着一支白色玫瑰。 祁连想了又想,终于还是问道,「哥,你拿这个送人会不会不太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 祁连犹豫两秒,「我看他们都送手錶车和房子,送人头还没见过。」 薄募言皱眉,思索两秒,「可是白沉想要。」 「……」 祁连只能艰难道,「这……品味真独特。」 薄募言没有反驳,白沉看见这个礼物应该会高兴吧。 如果谁把a当成礼物送给他,他至少心情也不错,白沉应该会和他一样,看见自己的死对头变成这样,应该心情也不会很差。 第66页 「一会你慢点上楼,等我送完花再把箱子拿进来。」 第54章 礼物 车停在宅院里。 薄募言抱着花束站在楼下,在陈叔满脸赞赏的神情里上楼。 白沉在沙发上,盘着腿敲键盘,见他回来略微从电脑里抬起头,看见薄募言抱着蓝桉站在他的面前,瞬间眼睛都直了! 「崽儿……」 薄募言莫名有些紧张,掐了掐手心,鼓起勇气将花放到白沉怀里,「花叫蓝桉,老闆娘说是霸道而又温柔的爱,我想把它给你。」 淡淡的花色,沁人心脾的花香。 带动胸膛里正在跳动的心脏。 白沉喉咙滚动,有些干涩。 「谢谢,我很喜欢。」 在他看来,薄募言应当没有浪漫细胞,连见过的东西都少的可怜,怎么会有买花的觉悟。 听见这话,薄募言松了一口气,笑的尤其开心,「我还有一个东西要送给你。」 「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祁连拎着另一个礼物上楼的声音传来。 白沉疑惑道?砜,「谁在下面?」 「是祁连,」 薄募言思索万分,决定还是问一问。 捧着白沉的脸问道,「沉哥,若是有人把你死对头的头送给你,你会怎么想?」 白沉皱眉,在脑海里想像了一下那个画面,不禁起一身鸡皮疙瘩,毫不犹豫地说道,「这人有病吧,从来没听说谁送礼物送颗人头……」 薄募言瞳孔骤缩,立刻松开白沉,手忙脚乱地拦住正在上楼的祁连,低声喝道,「把东西拿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扔了!」 祁连一脸懵逼,「就这么扔了,两百多万包装呢……」 「让你他妈扔了就扔了!找个地方埋了,」薄募言突拽住祁连的衣领低喝,「快滚!」 正在此时,白沉探出一个头,「崽儿,扔什么呢?」 看见玻璃柜里一个精緻的木盒,不禁道, 「那是什么,给我的礼物?不是挺好看的吗扔什么?」 见白沉要下楼。 慌乱之中,薄募言对上祁连的眼睛,瞳孔漆黑深邃,仿佛深不见底的漩涡,嘴唇微张,「醒。」 祁今勐的睁开眼睛,看着手里一个烫手山芋,立刻撒丫子开跑,一边扛着箱子一边往外面沖,大吼,「我突然发现这个包装有些瑕疵,等我改良一下再给白总送来!」 那是祁连?白沉诧异地看向只剩下尾气的车屁股,有些疑惑,「搞什么鬼这么迅速……」 薄募言板正白沉的脑袋,面色不变地扯谎,「他今天吃了兴奋剂。」 「刚才那东西是给我的?」白沉问道。 「不重要,」薄募言看他身上一件单薄的居家服,转移话题,「怎么不多穿点就下来了?」 「别想转移话题。」 「还没处理好,过几天再给沉哥更好的。」薄募言心有余悸地拉着白沉上楼,「刚才的花好看吗?」 「很好看,怎么突然想送我花了?」 「因为觉得你会喜欢。」 薄募言心有余悸地看了门口一眼,「我在学习怎么做一个合格的爱人。」 「这事我熟,我教你。,」 「好啊,白老师。」 只是这个称唿在夜里十二点的时候,白沉是一次也不愿意再听见了。 薄青山住院之后。 薄宇摇身一变,成功变成了薄氏集团的总裁,从薄青山手里接过薄氏集团的大权。 他坐在总裁办公室的椅子,腿搭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摇晃,口中咬着一根烟,笑着和记者对话。 甚至大方地向观众展示手机里恭贺的消息和一群人谄媚的话。 整个薄氏的权利全都捏在他手里,原先十分瞧不起他的股东也得规规矩矩的叫他一声薄总。 薄募言看着屏幕里自信大方、眉宇间藏不住愉悦和快乐的薄宇,嘴角带上一抹嘲讽的笑意,手指在电脑上饶有兴趣地敲打。 电脑的微光照射在白沉的侧脸上,薄募言收起电脑,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晚安,白沉。 网络上舆论风波越演越烈,薄氏一天天在走下坡路,堆积如山的文件找不到签字人,各高层管理都在打薄宇的电话,但最终都以无人接听而告终。 股东急的团团转,偏偏薄宇一连好几天都没来公司,薄青山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大家也都不知道,联繫不上也无法联繫。 电话再次响起来,薄宇迷迷煳煳地在赌桌上醒来,脑袋阵阵发疼,整个赌场没什么声音,地上躺的躺趴的趴,没几个清醒人。 他按了按肿胀的眉心,酒精的麻痹让他大脑一片混沌,无法思考。 一盆冷水忽地从头上泼下来。 三四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踩在凳子上,手上扛着钢管。 「呵呵,终于醒了啊薄总。」 薄宇立刻清醒。 他这几天好像输了不少,刚开始手气还不错,但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就一直输,怎么都赢不回本,越赌越上瘾,直接把筹码全都砸了进去。 薄宇没放在心上,「多少钱?」 「哈哈哈哈……多少钱?」 光头将一张卡扔在地上,冷道,「你的这张卡已经被银行停了,一分钱都取不出来,整整八千万,薄总该怎么还?」 第67页 「什么!」薄宇勐的坐起来,嘴唇颤抖,「八……八千万?!」 面前的光头目光兇狠,嘴上戴着嘲弄的笑容,一条刀疤从左眼角一直横跨整张脸,凶神恶煞,杀气腾腾。 「昨晚薄总做了什么,需要我替您回忆回忆吗?」 话落,薄宇脑海里闪过一道道残影。 他昨天喝多了才来的赌场,一开始手气特别旺,两局就尽赚了五百多万,在周围人的起闹里,他直接站在桌上脱下外套,抢过话筒直言包场。 一张卡扔在地上,谁捡到就是谁的,随便刷。 薄宇脸色煞白。 薄家虽然有钱,但还没到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八千万的地步。 光头眼神示意两人上前。 「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薄宇惊慌失措地挣扎,「现在是法制社会!你们敢乱来!?」 身后两个小弟阴狠地按住他的两条腿。 光头拎着钢管轻轻在膝盖上敲打两下,「薄总是老熟人,赌场的规矩也该清楚,是还钱还是废了你两条腿,心里掂量清楚。」 「等等,等等等等!!」钢管从膝盖滑到脚踝,逐渐用力,薄宇瞬间恐慌成一片,大惊失色,「我有钱!!」 「您要是早点说不是就没这回事了?」 钢管在关节处停留,两名小弟立刻松手,负手站好,光头换上笑容,亲自替薄宇整理凌乱的衣服, 「还不来人带薄总下去换套衣服洗漱一下?」 第55章 求助 薄宇换上干净的衣服站在路边。 脑袋被凉风吹的有些生疼,在路边找了家奶茶店充电。 过了几分钟,一百多条消息争先恐后地钻出来,光是未接电话就有几十个。 宿醉后格外的情绪十分暴戾。 电话再次响起,薄宇不耐烦的地接起电话,没等对面说话直接吼道,「什么都要问,什么都要打电话,培养你们这么多年究竟有什么用,一群废物!」 随后「啪」的挂掉电话,挂掉电话后脑子一片空白,目光呆滞。 八千万,他上哪去凑这么多钱。 但是凑不出钱,他毫不怀疑对方会拿棍子打断他的腿,甚至更惨。 薄宇有些烦躁地抓抓头髮,医院那边又打了一个电话过来。 薄宇匆匆在路边打了个车就赶紧过去。 医院门口站满了媒体,他刚下车,一群人就勐的把他围在中间。 「请问薄青山真的只是疲累过度吗,要是疲惫过度为什么拒绝所有探视?」 「请你回答一下,薄氏集团近期所面临的危机已经有应对方法了吗?在薄青山在的时候薄氏还好好的,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的能力不行?」 「听说你这段时间一直不在公司,之前你有喝酒赌博的传言,请问这两件事有必要的联繫吗?」 「抱歉,概不回答。」 薄宇被一群人里三层外三层地死死围住,无论往哪走都有人封住他的去路。 媒体蜂拥而上,嘈杂的声音充斥在耳边,一个个面孔全都变得狰狞可怖,薄宇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似的,突然暴躁地大吼一声。 抓住离自己最近的话筒,发疯似的砸在地上,混乱之中甚至推倒了其中一名记者,全场瞬间炸开。 这样的情况非但没有令记者胆怯,甚至神色更加凝重,问题也一个比一个刁钻。 「你为什么动手打人,是因为无法解释消失的原因吗?」 「我没推她!这么多人看着是她自己碰瓷!」 「请问你为什么会突然发狂,是因为自身本来就有隐瞒病史吗?」 「我有尼玛的病!都说了老子没推她!」 「请你回答一下……」 「能再说两句吗!」 「滚!都给我滚!」 薄宇狂躁地大喊大叫,其他人非但没有半点收敛,甚至步步紧逼,场面一度失控。 薄募言站在人群的后面,如同狩猎的猎人,悄无声息地掩去身形。 正常人在连夜的宿醉和巨大兴奋之后,意识到自身所做的出格事件之后,情绪极容易变得狂躁暴怒。 尤其在头脑尚且不清楚的时候,在周围吵闹紧逼的环境内很容易就会暴露本性。 薄宇赌场失利,突然欠上一笔巨额债务,公司员工接连不断的电话以及股东们的谩骂和质疑,只需要让媒体稍作刺激,就能轻而易举地让他失控。 而对于那些记者,事件越具有爆点,他们越不会饶人,哪怕是薄宇当场把人砍伤,他们都不会放过这个争夺爆点的机会。 这件事毫不意外地被送上了热搜。 所有人都亲眼看见薄宇动手伤人,甚至最后对媒体大打出手,无论他究竟推没推那个人,至少这些人的报导会让所有人坚信,薄宇就是打了人。 薄家正如薄募言安排中的那样,门口占满了争先恐后採访的人,整个益海没有人敢给薄家递橄榄枝。 薄宇忙的脚不沾地,眼底全是疲惫。 面对记者的步步紧逼,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和接二连三的公关。 但薄家的状况比想像中还要差十万八千里,以他一个人的本事根本应付不来,多次拜访之前的前辈也都被拒之门外。 他的名声算是臭了,至少现在那些口口声声说支持的人全都选择漠视。 心力交瘁之时,有个和薄家关系较好的经理提醒问他们是不是招惹了白家,所有投资人都收到消息,现在谁也不敢贸然出手支援。 第68页 与其兜兜转转四处求人帮忙,倒不如去白家看看,说不定能求得一线生机。 听见薄宇在门口的消息,薄募言神色未变,让人带他去大厅等着。 薄募言挑了一件素色家居服,换上一副病态的模样被人从楼上搀扶着下楼。 「你怎么来了?」 「哥哥你这是……」薄宇一脸诧异,突然对他不抱任何希望。 「老毛病了,你又不是不清楚?」薄募言故作病重的模样,手握成拳头放到唇边剧烈咳嗽两声,「今天前来有什么事。」 薄募言见他扫过一圈僕人,没有说话,挥手让其他人都下去。 薄宇紧张不安赌地坐在沙发上,焦急地说道,「哥哥,父亲他……住院了。」 「住院了?怎么回事?」 薄募言勐的起身,随后重重跌坐在沙发上,「发生什么事了?」 「是白沉,」薄宇说道,「白沉勒令所有人不准投资薄氏,父亲心力交瘁,知道这件事之后竟然……竟然活活气晕了!」 薄募言一脸惊讶,「白沉怎么可能会干这种事?他没跟我说过……」 「他当然不会跟你说,那天我和父亲也在你的生日宴上,当时还以为你在白家过的不错,所以没有上前打扰,」 薄宇越说越真,甚至虚伪地掉下两滴泪,「当时我们出来的时候,父亲还说看见你过得好他也就放心了,还说怎么着也是自己的儿子,怎么捨得你在这里受苦,若不是白沉,你怎么可能会沦为男妻!」 「本想等这件事结束之后再接你回来,没想到的是,白沉竟然直接斩断了薄家的资金鍊!」 薄募言恍若失神,愣在沙发上不知所措。 「怎么会这样……」 薄宇见他一副不知情的模样,心里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哥哥,要不你给白沉求求情,说不定还有一丝转机!」 「这几天我连他人都见不到,怎么求情?」薄募言又咳嗽几声,「况且,他凭什么听我的。」 「难道你就要眼睁睁看着爸妈的心血毁在白沉手上吗!」 「爸妈待你不薄,关键时候你就是这么报答他们的吗!」 第56章 感情 这几天不眠不休的忙碌已经让薄宇接近崩溃边缘,当即急躁大吼,「我听说白沉对你还算不错,你就跟他说一声好不好?临近危急关头,若是连个忙都帮不上,那你存在有什么意义!」 「呵,」 薄募言突然嗤笑一声,索性不装了,问他,「薄青山养的不是你么?关键时候怎么不起作用?」 薄宇被这突如其来的压迫给震慑住,「你什么意思……」 「薄宇,长命锁里是什么东西?」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薄宇心虚地眼神颤动,「我怎么会知道呢…我不知道…」 「至于公司,毁了就毁了,薄青山这么信任你,可千万别搞砸了。」 薄募言起身,居高临下地扔下一张卡,「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卡里有二十万。」 薄宇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不清楚薄募言是怎么知道长命锁的事,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压迫感,只知道这条路肯定是走不通了。 薄募言能给出二十万,可能已经让步了。 但,二十万,开玩笑呢。 打发叫花子也不可能只给二十万。 说什么一母同胞,实质上压根就没想过给他退路! 躺在沙发上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之前薄青山所提到的遗产,嫁妆和房子,立刻打起精神「蹭」地从沙发上蹦起来。 一路直奔薄青山的书房和薄母的房间。 他在书房里转了一圈,发现还没关上的保险柜,里面什么都没有,然后又去了薄母的房间,同样的空空如也。 薄宇咬牙切齿,这些东西肯定是被那个老东西藏起来了! 另一边,薄募言望着白沉书房里一整面墙的展柜,不禁道,「怎么想起来在这里装了个展柜?」 「想放点有价值的东西上去。」 书房里除了办公桌椅,原本设计好的书架已经被白沉拆了,整面墙都换成了镶嵌式玻璃展柜。 薄募言在书房里绕了一圈,「那些书你不是很喜欢吗,还有什么比那些书还重要的?」 「哈哈,有啊,比那些书更有价值。」 白沉弯腰把麻袋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捡到桌上,仔细端详几秒放好。 「崽儿,帮我把外面那个箱子抱进来。」 「好。」 薄募言把沙发上的箱子抱进去,放到书房桌上,取下衣服边上的刀片把箱子拆开,抱进书房放到白沉手边。 猝不及防地看见桌上满满当当的放了一桌子照片。 全都是那天相册里的照片。 白沉把薄募言从小到大的照片全都整理出来,他小时候的照片很多,同一个摇篮同一件衣服就有两三张,也足以看出薄母当时对他的宠爱。 照片一直停留在十三岁。 白沉又让他去拿一个牛皮纸袋。 小心翼翼地把包装拆开,里面是上一次白沉从网上拍的照片,有的他们两肩并肩走在一块,有的很模煳,像是截图。 薄募言有些错愕,「你这是……」 「上次看见就有这个想法,这个展柜定做时间有点长,一直没弄好。」 第69页 白沉将相册里的照片一张张取出来放在桌上铺好,再将箱子里的东西倒在地上,里面是各个尺寸的相框。 「这些都是相框?」薄募言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全都是我的照片。」 他所厌倦的过去,在白沉这里竟然变成了比收藏版的名着更有价值的东西。 「嗯,」白沉取下相框对比照片,合适就把照片装进去,「崽儿,你累不累,累了去休息,我想今天把展柜弄好。」 他知道刚才薄宇和薄募言的谈话,心疼的不像话,总觉得他家崽儿在外面很受欺负。 想再对他好一些,弥补童年的遗憾。 「不累,我想和你一起,」薄募言搬条凳子坐在他旁边,拿起自己的一张照片由衷地感嘆,「好丑。」 「哈哈,哪里丑?」白沉左看右看,始终觉得很满意,「很好看。」 两个人做事始终比一个人做的快,照片很快就全部装好了。 薄募言踮起脚将照片从顶上一直放到底下,靠右边的一层放了前几天送给白沉的蓝桉,被他制成了干花,做成标本放在展柜上。 展柜很大,一时半会并没有装满,白沉让他拿几个喜欢的放上去,薄募言将白沉的一枚袖扣放在透明的盒子里放在上面。 白沉揉了揉他的脑袋,「怎么放这个,袖扣多普通。」 「没了,就这个。」 薄募言仔细想想,「我可能更喜欢和你有关的东西。」 白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直率击中,瞬间心软的一塌煳涂。 「改天我们也去拍张合照,把中间的空缺填上?」 「要拍个最大的。」 「哈哈,好!」 薄家这几年的发展虽然算不上突飞勐进,但也算是小有成就,公司发展既是往上走,那么註定会得罪同行,在商业上,没有人会同意一个正在没落的企业,询问详细情况只是为了更好的嘲弄。 媒体时时刻刻都在医院门口守着,严重影响医院的正常工作,薄宇不得不再次出面解决这件事。 但随着舆论风波的越发狂妄,记者很容易就得到消息,直接突破了医院外面的防线。 薄宇得到消息汗流浃背,当即拨通守在医院的保镖电话,「无论多少人都给我拦下来!现在立刻马上给老爷子把病房换到楼上,买通几个路人假扮成医生护士,当面作证说老爷子没什么大碍,需要静养!」 说完匆匆挂掉电话,立刻坐着车往医院里赶。 那些记者像是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似的,根本不吃这一套,有几个眼睛比较敏锐的记者立刻注意到保镖身后正在转移的病人,「薄青山在那里!」 此话一出,如同平地惊雷。 所有人都涌了上去,保镖被人流冲撞的身形摇晃,根本拦不住,医院也有苦难言,这几天的媒体严重扰乱了医院秩序,偏偏他们还有苦难言。 薄宇在车里急成一团乱麻,听到媒体发现薄青山在哪之后更是一个头两个大,来不及思考就听见那边陷入一片嘈杂、混乱。 随后「嘟嘟嘟……」几声长音直接挂断了。 没过几分钟,电话又响起来了。 「薄总,你说有钱,这么多天就只拿出二十万?」 薄宇立刻讪笑,「最近手头紧,您再宽限两天,过几天我一定连本带利地给您拿过去!」 「呵呵,最好是这样,」光头冷笑,「否则薄总可以掂量掂量身上哪些器官还能留下。」 对方挂掉电话,拳头带着怒气砸在方向盘上,薄宇眉宇间尽是戾气,「艹!真tm什么事都不顺心!」 要不是找不到那个老傢伙把房产证和那些嫁妆放在哪里,他怎么可能还会这么低声下气! 车开了一段路,电话突然想起来,是刚才的那个保镖。 电话又再次响起来,是医院的保镖。 薄宇以为又出什么事,有几分暴躁地接起电话,那边道,「小薄总,薄总醒了。」 第57章 慌乱 薄宇忽地精神起来。 「但神智似乎不是很清楚。」 薄宇松了一口气,「先稳住媒体,我马上到医院了。」 要是薄青山醒了,那些嫁妆和房产证就有下落了! 薄宇贪婪地舔了舔嘴唇。 薄青山确实醒了。 只有眼珠子还能转转,既说不了话也没有自理能力。 刚才保镖把他扶起来坐着,记者们远远是望了一眼,只是暂时让他们打消疑虑。 薄宇挥退其他人,站在门边盯着病床上的人。 薄青山转动眼珠看他,艰难地张了张口说不出话。 「别用你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也想给你好一点的治疗,可惜现在薄氏已经摇摇欲坠,实在没办法给爸好一点的治疗。」 薄宇坐到薄青山的床边,虚伪地握住他的手,「爸,你告诉我房产和妈妈的嫁妆在哪,薄氏现在需要钱,你放心,只要我把他们都换成钱就给爸最好的治疗,你一点事都没有!」 薄青山愤怒的浑身颤抖,眼睛里的怒火唿之欲出。 薄宇以为他不愿意交出来,愤怒立刻冲上头顶,「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愿意把东西交出来吗!」 「薄氏已经变成这样你还在藏什么!只要交出那些遗产,薄氏一定就能起死回生!」 薄宇近乎疯狂,「还有我欠的钱,就能马上还上!我的腿也就不用断了,爸!算我求你!告诉我遗产在哪!」 第70页 薄青山终于尝到自食恶果的滋味,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变成这样,眼底闪过一丝不忍,绝望地闭上眼睛。 莫名想起那个拿着糖人在自己身边转悠的老大,说长大要把薄氏集团发扬光大。 薄宇勐的冲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平日里坚实的身躯在医院的这段时间已经轻薄的不成样子,如同干瘪枯萎的树干,被人轻而易举就拽离床面。 「你闭上眼睛干什么!是觉得我不如薄募言吗!」 薄宇嘶吼,「薄募言他算个屁!你住院这么多天他一次都没来看过你,我请他帮帮薄家,你猜他给了我多少钱?二十万!二十万二十万!踏马的打发叫花子都不止二十万!」 「不过我看他也快不行了,跟你一样,身体差得很,」 薄宇嘴角裂开,露出一口白牙,「你猜猜他为什么从一个幼年天才变成体弱多病的傻子?」 薄青山像是意识到什么,瞳孔放大,眼角两行泪顺着轮廓流入斑白的鬓髮。 「快告诉我房产证在哪!」 狠狠一摔之中,一张红色的房产证从被子里掉出来,薄宇眼前一亮捡起房产证,「哈哈哈!房产证!原来你藏在这里!」 但他立刻缓过神来,「不对,不对!怎么可能只有一套房子,一定还有对不对!你藏起来了!」 薄宇直接掀开薄青山的被子,直接把他推翻在地上,发疯似的在他床上四处翻找,甚至蹲在地上疯狂地在薄青山身上找东西。 但他翻遍整个房间都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再次拽起薄青山的领子,狠狠甩了一巴掌,「该诉我房产证在哪!告诉我!嫁妆呢嫁妆呢,我妈的嫁妆呢!」 外面有人敲响门,保镖道,「薄少,发生什么事了吗,我们听到一些声响。」 薄宇立刻回神,手忙脚乱地把薄青山搬上床,替他把被子掩的严严实实,避免有人看到薄青山身上的青紫痕迹。 「等我把这套房子卖了再来找你。」 薄宇沖门口看守的两人道,「好好看着,别让他自杀,任何人不许靠近这间病房。」 「是!」 薄宇前脚刚走,薄募言就从拐角处走了过来。 两名看守保镖立刻恭敬道,「薄少。」 薄募言「嗯」了一声,推门进去。 薄青山脸上的巴掌印红肿起来,身上的仪器也被扯的乱七八糟,薄募言嘴角扬起一抹嘲讽似的笑容。 安静地坐在薄青山的床前,细心地将他身上的仪器全都整理好,甚至还抽了几张湿巾,替他把手上和脸上的泥擦干净。 薄青山眼里含泪,手指颤动着去抓薄募言的手,却不料扑了个空。 薄募言起身,语气平常,「明天再来看你,父亲。」 薄青山眼底满是怜爱和后悔。 「对了,」薄募言走到门口转过身,嘴角带笑的说道,「妈妈的房子我已经卖了,嫁妆本来打算卖的,可是被白沉留下了。」 「这房子本来就是我的,我这么处理也没错吧,最后这一套,马上也没了。」 薄青山在看见薄募言指尖夹着一张鲜红的房产证的时候,全都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他的计划! 在薄宇来之前他就进来过,将一张假的房产证放在他的被子里,拿走真的那张。 为的就是彻底激发薄宇仅剩的理智。 薄募言收起房产证,「砰」的一声关上门,薄青山瞳孔皱缩,勐的涌出一口鲜血,得到准许之后,保镖立刻打电话联繫薄宇,医生护士全都忙的团团转,一时间整个走廊里都是焦急的身影。 薄募言侧身为这些医护人员让出一条路,脚步没有为任何人停留。 人长期处于极度逼迫和压力下,精神非常不稳定,尤其向薄宇这种自私自利的赌徒,只要留有一丁半点的希望,他便会疯狂的抓住机会。 薄青山怀里掉出房产证,自然而然让他坚信房产在他手上,等他发现那是一张假的房产证之后就会折回来,死也不会放过薄青山。 所以面对薄宇的谩骂挑衅之时,他从来没露出任何想要反驳的意思,因为这一切,只有慢慢来才有意思。 白沉把车停在路边,在车里等他。 薄募言打开车门钻进车里,目光呆滞,沉默不语。 白沉问他,「见到人了吗?」 薄募言摇摇头,「薄宇说父亲不想见我。」 「艹!」白沉立刻作势下车,「我让他滚!」 薄募言眼底涌现无限的悲伤,抱住白沉的腰,「不用了,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扯平了。」 「没关系,他不喜欢你,我喜欢。」 薄募言顿时就笑了,抱着白沉就不撒手。 一直到公司都没捨得撒手。 公司的人已经对两位的亲昵熟视无睹,即使薄募言在公司没有准确的职位,大家还是喜欢叫他「薄总」,甚至白沉忙起来的时候还会问他一些问题。 两人进了办公室,其他人面面相觑,然后「噗嗤」笑出声,顿时收住笑容。 过了几分钟,一个不速之客就嚷嚷着要上楼找白沉,被安保人员挡在外面,直接让保镖把人干翻。 好在这些安保都是自家手底下的兄弟,对这种暴徒尤其容易上手,一开始收着的劲儿在对方亮出保镖之后彻底放飞自我。 第71页 白沉接到电话,面色不变地道,「打出去。」 但对方却直接把电话抢了过去,「白少,我叫李成东,有兴趣合作一下吗?」 第58章 闯入 白沉拧眉。 李成东。 靠制药发财的知名药商。 「合作的事宜联繫我的助理比较好。」 李成东骂了一句,「老子他妈就是联繫你的助理,几次三番给老子打马虎眼!」 「助理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白沉没给他半点面子,威胁道,「离开我的公司,否则下一次,整个益海的领地你都别想踏入半分。」 李成东怒吼,「你知道我是谁吗!」 「在益海,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听我白沉的。」 白沉毫不犹豫下逐客令,「打出去!」 属下得令,齐声,「好的白哥!」 薄募言从电脑前探出半个头,「谁来了?」 「一个外省的商人想闯进来,」 白沉收起手机,站在薄募言道身后,把他整个人都圈在怀里,「我看看打成什么样子了?。」 「还行,」薄募言眨眨眼睛,仰头看他,「一听见有人就躲,谁来崩谁。」 「崩个屁,菜成这样你能崩谁。」 白沉就着他的手握上滑鼠,「崽儿,耳机给我一只。」 薄募言摘下一只耳机给他戴上,两个人硬生生把游戏玩出一场真正的枪战。 薄募言被逼急了就一通乱打,被白沉接连不断的把脑袋往下按。 「崽儿冷静,」白沉轻吻他的发间,「别跟他置气,先撤。」 「这人老跟着我干嘛?」 薄募言一脸不爽,「不撤,我要跟他对狙,让他看看今天谁是爹!」 白沉差点听笑了,「一会回来报仇,先去舔包。」 薄募言终于一脸嫌弃地捡起死人身上的东西,一边捡一边眉头紧锁,「竟然要捡这些烂东西。」 「别逗,」白沉看他一脸不开心,忍不住笑出声,「这是在游戏里,又没让你现在去捡,撅嘴干什么?」 「嫌弃。」 「好好好,」白沉成功将对面击落,纵容道,「不捡就不捡,咱们小少爷必须用新的。」 外面敲了两下门。 白沉头也不抬,「什么事?」 「白总,有个会议需要帮您延后吗?」 白沉一边盯着屏幕,一边道,「不用,三分钟开始。」 「好的白总!」 「崽儿,」白沉捏了捏薄募言的耳朵,哄道,「沉哥要去开会。」 「嗯,我在这等你。」 「要吃什么让人给你带,」白沉越过椅子,从桌上取开会要用的文件,「我忙会。」 「去吧,有事叫我。」 薄募言沖他挥手,下一秒就开始咬手指。 可惜白沉刚走没多久,薄募言就被人击杀成盒。 他靠在椅子上,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还是想把击杀他的人找出来,带他去训练场pk一下。 看看是谁这么没有眼力劲,这都能把他杀了。 薄募言拿出手机,对方告诉他,薄宇拿着假的房产证准备卖房子的事。 薄募言淡定地回答,正常处理就行,想起公司里似乎还有一个花圃,凭藉记忆里的地方,直接推门进去了。 白沉凝神听下属的汇报,益海最近整改特别严实,但凡有被察觉到,将要起来的黑色势力,都会被人暗中处理掉。 这样导致他们损失了很大一块地盘。 白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既然要整改,整个益海不掉块肉是不可能的。 若是继续之前的运营模式,大家族必然赚的盆满钵满,而小家族只能从勐虎口中抢食 。 若被家族收入麾下,可能经济效益不会太差,但益海整体要往长远发展的话,这些远远不够。 七爷甚至有的事从未通知过任何人,手底下的人就开始自行安排。 但每次的结果都十分微妙的稳住所有人都结构地位,压根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 这一次的会议,恰好分成两拨人。 一波人同意七爷的整改,认为发展看长远。 而另一边则认为益海常年以往都是这个样子,根本没办法改变,对于七爷大砍黑企的手法特别不满意。 正好这时候有人就提出接受李成东的介入。 「李成东是有名的药商,有他的介入未必不能把白氏的收益再带动几倍。」 「李成东坚决不能进入益海,」 白沉拧眉,第一个反对,「他突然把目标放到益海这件事情的疑点本就很多,比如他们从哪里拿来的药,又比如他们制作的这种药有什么后遗症,再比如为什么就恰好在益海整改的这段时间想流入市场……」 白沉冷笑,「提出这种建议,你是当我傻吗?」 「李成东胆子倒是很大,用活人来测试药的效用,一石二鸟顺便拉其他人下水,但我们白氏集团没这个打算想要掺和一一脚。」 白沉的眼里没什么情绪,像是依旧在很平淡地下达一个命令,「相反,我需要警告一下你们,如果敢让这种致幻剂流入我场子里任意一会个角落。」 「后果自负。」 被白沉毫不犹豫地驳了面子,那人非但没有生气,谄媚地讪笑道,"白总不要生气嘛,我只是跟他有些交情,替他给您传达一下合作的意愿,您不愿意,那我们肯定也没有意见是不是?」 第72页 「其他的不论,但凡你们有任意一个敢违背白氏的规矩,」 白沉「蹭」的起身,椅子和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在偌大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地钻入每个人的耳里,「至死方休。」 这场会议最终不欢而散。 没人敢再提李成东的事,悉心听从白沉的安排。 会议散场后,白沉径直走进办公室,以为能看到薄募言打瞌睡或者玩游戏骂骂咧咧地样子,结果一打开办公室,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白沉问王杰,「薄募言呢?」 王杰道,「刚才往花圃那边去了。」 「嗯。」 白沉应了一声,转身去找人。 第59章 争论 刚推门进去就看见照顾花圃的老人在教薄募言种花,一边说一边给他展示成品,薄募言点点头,拿着工具蹲在泥堆里,手上戴着一双胶皮手套,认真地把种子放进土里埋好。 白沉沖老人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放慢脚步声走到薄募言的旁边,冰凉的手指贴在他的后脖子上,人下意识缩脖子,被白沉捏住后颈不能动弹。 「沉哥,凉。」 薄募言仰起头看他,一束光从他的身后照射过来,白沉生生被这明艷的笑容晃了眼睛,不禁有些出神。 下一秒沉重的身体就把他扑倒了。 「菜鸡。」 白沉笑的宠溺,「我菜,以后靠崽儿罩着了。」 「那不行,」薄募言托着下巴,「我喜欢吃软饭。」 「哪家软饭有我这里好吃,」白沉乐道,「只要小猫叫一声,什么东西没给你。」 「哈哈,沉哥你完了,」薄募言眼底闪烁着光亮,「你太可爱了。」 「你也很可爱,」白沉轻笑一声掐他的脸,「回家打游戏吗,给你装了一台新出的电脑。」 薄募言略有几分苦恼,「我打不好。」 「我教你。」 薄募言立即起身,「走,回家!」 白沉被他圈着腰,一前一后地走出公司。 刚才在会议上的不悦忘记的干干净净,心情意料之外的愉悦起来,仿佛身边只剩下一只撒娇的猫。 薄青山再次被送入急救室,原本还有几年的命硬生生气急攻心下只剩下几天。 薄宇无瑕顾及他到底还有多长时间的命,在得知房产证是假的之后,第一时间赶到医院。 一推开病房的门,薄青山已经昏睡过去,里面站了半屋子的医生。 「薄总,薄先生的情况有些棘手……」 薄宇直接打断他的话,有些疯狂地问,「他什么时候能醒?」 医生犹豫两秒,道,「这个我们有点说不准,现在的情况最好让病人安静休息……」 薄宇突然暴起,拽住医生的衣领,怒吼,「又是说不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一有问题就是说不准!」 保镖连忙拦住他,避免他对医生做些什么,另一个守在门边的立刻示意医生全都出去。 刚才跟着进来的实习生刚出门,就忍不住嘀咕,「什么人啊,想钱想疯了吧,早上我从这儿过都能听见他吼里面那位先生。」 「家事让他们自己解决,我们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为首的主治医生道,「至于其他,还是少插手的好,这些人随便谁咱都惹不起。」 「我知道啦。」 病房里的人走空之后,四周都安静下来,薄宇脑海里死死环绕着光头催债的模样,凶神恶煞的样子随时可以取了他的四肢。 薄宇惶恐不安地拽住自己的头髮。 刚才买家轻蔑地告诉他「房产证是假的」,讥讽的眼神一直在脑海挥之不去,前几天还一块喝酒的各个朋友全都把他拉黑,生怕和他们薄家沾上一丁点关系。 一张张面孔从脑海里迅速闪过,虚伪的,讽刺的,谄媚的,祈求的还有威胁的。 惊恐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他不能就这么完了。 绝对不能! 他薄宇一定要过的比薄募言好千百倍! 他天生就是站在顶端的人,怎么能和那些穷人一样! 薄宇眼神阴狠地盯着病床上干枯的身躯,一只手掐住对方的脖子。 薄青山咳嗽两声,硬生生醒了。 干老的嗓子里挤出一句,「你……」 薄宇面目狰狞,「告诉我真正的房产证在哪!我不能失败我不能失败!房产证呢房产证呢!你藏在哪了!」 「我……没有……」 「放屁!所有的东西都在你那,你怎么会没有!」 薄宇近乎疯狂,「你们都看不起我,全都想让我一败涂地!薄募言是,你也是!!你压根就不想把薄氏交给我!」 薄青山几天没有进食,压根没有多少力气反抗,喉咙上双手愕然收紧,薄宇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歇斯底里的嘶吼。 唿吸逐渐被剥夺,薄青山绝望地松开手。 薄募言仅仅露出半张脸露出半张脸,嘴角带着一抹讽刺的笑意。 薄青山拼了命抬起手,颤颤巍巍地指向门口。 「咔嚓」一声。 脖子被薄宇掐断,彻底断气。 脖颈上留有一圈青紫的痕迹。 薄宇恍然惊醒,惊慌失措地试探性喊道,「爸?」 勐的起身,失重地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地上。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双手,「我……我干了什么……」 第73页 「我没想杀他,我没想…杀他……」 薄宇的精神彻底崩溃,喃喃自语,「不可能,不是我……不是我干的……」 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 不行。 他不能就这么完了。 即使下地狱,他也不能一个完! 薄募言站在路边,咬着糖凝视路的对面。 并不扎眼的高级轿车停在路边,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夹着香菸搭在车窗边上,墨镜推到脑门上,露出轻佻上扬的眼睛。 「帅哥去哪,看我顺不顺路捎你一程。」 薄募言敛起心神,嘴角上扬,「去前面左拐直走再右拐的一个巷子,顺路吗?」 「哎呦,真是不巧,」白沉故意露出几分惋惜,「不太顺路。」 「不顺路啊,那怎么办,」薄募言弯下腰朝车内看去,「反正你车里也没人,先送我过去多给点车费怎么样?」 「哎呀不行,我这车不接男宾。」白沉挑眉,「要不你换个女装?」 薄募言轻咳一声,夹着嗓子,「哥哥,顺个路好不好。」 「哈哈哈!」 白沉趴在方向盘上闷头笑的直不起腰「好好好,给你顺……」 薄募言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繫上安全带道,「哥哥,出发呀。」 「哈哈!艹,好好说话。」 「这就是我正常的声音,」薄募言指着前面正在行驶的货车,「沖鸭,撞他!」 白沉笑的肚子疼,突发奇想,「你夹着唱个歌我听听?」 「真敢想,」薄募言戳他。 下一秒开口唱道,「洁白的婚纱,手捧着鲜花,美丽的像童话……」 「啧啧啧,不错啊崽儿,」白沉笑够了,手肘碰了碰薄募言,「把空房子改成ktv怎么样?」 「不要,」薄募言撑着头,「我也要弄个展柜。」 「弄展柜?是有什么喜欢的手办吗,」白沉道,「我让人给你弄来。」 「独一无二的好东西。」 薄募言笑的有几分神秘,再追问就闭口不谈。 「明天让陈叔给你安排上,」 白沉摘下墨镜戴在薄募言脑袋上,一脚油门,「我有几个朋友过来,说想见见你,想去吗,不想去的话我们现在回家。」 第60章 团聚 「沉哥希望我去吗?」 「嗯,」白沉余光瞥他一眼,「这么久了,除了祁连祁今,我还没见过你的朋友。」 薄募言垂下眼帘,「我没有朋友。」 「我知道,」白沉揉了一把他的脑袋,「但我希望你多交点朋友,至少危险的时候会有人挺身而出。」 薄募言皱眉,下意识想反驳。 这个世上哪来那么多的热血沸腾,不过都是些虚伪狂妄之徒。 若想立足,唯有利益才能成就最稳固的关系。 若是有朝一日被人背叛,那便是有人给出了更好的筹码,输也是理所应当。 他是,祁连祁今也是。 但白沉似乎不在他的利益名单里。 他偷偷看了一眼白沉,最终扬起微笑,「好啊。」 吃饭的地方约的很合适,是益海最大的餐厅顶楼。 从窗边往下看是整个益海的夜景,车流交错,灯火绵延,不输于任何地方的繁华。 包间里的人很多,刚开始他以为会是一些商业大腕,结果全都是之前和白沉出生入死的兄弟,现在跟在他手底下分管各个堂口和公司。 他们刚推开门,一群嬉戏打闹的男人全都愣神盯着门外。 「哟哟哟,这他妈谁啊,带男朋友来的!什么时候也给兄弟们安排上啊!」 「白哥你这是捡到宝了,嘴都快裂到耳后根,让兄弟们看看结了婚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奥,全身都是粉红泡泡!」 「你们都是谁追的谁啊,今天能不能有点八卦听听?」 十几双眼睛来来回回地在薄募言身上转了好几圈,然后给出一个肯定的眼神。 白沉不像外界那样不近人情,对这些兄弟几乎没有架子可言,对他也就亲近一些。 薄募言颔首,「你们好,薄募言。」 「看什么呢?」白沉不动声色地挡在他身前,「愣着干什么,叫人。」 所有人齐声异口,「嫂子。」「夫人。」「言哥。」 面面相觑,低声哔哔,「该叫什么?夫人更合适吧。」 「白哥的媳妇不得叫嫂子吗?」 「这他妈是男的啊,当然叫哥。」 薄募言笑出声,「不用那么紧张,怎么叫沉哥怎么叫我就好。」 「哈哈哈,都是一帮糙汉子,不讲究这些,兄弟别介意!」 中间年龄稍大的男子起身将一个礼品袋递给他,「初次见面,这是兄弟们的一点心意。」 薄募言下意识看了眼白沉。 后者一把结果礼品袋,「你们怎么这么抠门,这玩意还好意思就一个人送,其他人都准备蹭吃蹭喝呢?」 「什么叫就这玩意,一百多万呢,拼拼凑凑有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就是,又不是给你。」 所有人都言笑晏晏,只有最靠边的中年男人陷入沉默,在他的眉心处有弹孔留下的痕迹 ,露出的皮肤也满是烧伤,他的余光时不时在薄募言的脸上停留,好几次都欲言又止。 薄募言当然注意到这种异样的目光,扭头沖他友好笑笑,那人立刻就移开视线,大脑迅速做出判断,这个人很可能曾经见过他。 第74页 薄募言正想询问,那人就直接起身,面色有些难看,「我去个洗手间。」 白沉嘀咕,「他怎么了,今天兴致不高啊。」 「不知道啊,刚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说要看看你家小娇妻长什么样子,哎呀别管他,咱接着喝!」 这些人见面就是喝酒,白沉也免不了被拉着灌酒,喝完就开始高谈阔论,从刚到益海到出生入死,又从刚起步吃泡面那会一直回忆到白老爷子嘎了的时候。 白沉也颇有感慨。 其实他和这些弟兄也有段时间没见了,即使是在益海,大家平日里都忙的脚不沾地,基本没什么时间聚一聚,这次恰好所有人都有时间,干脆聚一聚。 他的余光瞥了瞥薄募言。 人倒是很安静,和其他人对话格外的融洽,有问必答,时不时也嬉笑着灌其他人酒。 就是始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比如身体特别僵硬。 白沉在桌下捏了捏他的掌心。 薄募言回应似的学他也捏捏掌心。 这顿饭吃的还算顺利,除了那个不太说话的男人,其他人对他印象都不错。 吃完饭他们还想去唱歌,白沉随便找了个藉口带着薄募言熘了。 他们刚出去,年纪稍大的男人就重重放下杯子,指责道,「老四你怎么回事,大家难得聚一块,白哥还是和夫人一快来的,你扳着个脸让人夫人怎么想?」 「且不讲人家和咱这一帮糙汉坐一块,非但没有嫌弃还有说有笑,你板起个脸,下次哪个愿意搭理你?」 其他人见状 忍不住附和,「我也觉得,老四你今天板起个脸就算了,刚刚夫人和你打招唿,你还脸子都不甩一个,着实有点说不过去。」 「虽然咱夫人是男的,但要白哥喜欢,我们就当兄弟处噻,是有啥子事情,刚来的时候你不是还说特别想见见。」 被称做老四的人烦躁地仰头灌了一口酒,「我觉得我见过他。」 其他人面面相觑, 「什么意思?」 「大家都知道我身上这些伤从哪来吧,」老四似乎有些喝多了,脸上泛着红光,「之前从一个训练营出来的时候,我好像看见过他。」 「说什么胡话,他那样子连我一拳都挡不住,还进训练营?」 「我也不知道,但我确确实实在训练营里看见过他。」 这下其他人都沉默了。 虽然他们并不相信什么训练营,但要是真有这么个地方,而他们白哥找的男朋友还是里面的人,怎么来说都肯定不是件好事。 「这件事……要告诉白哥吗?」 「先等等,确定了再告诉白哥,万一不是两边都不好过。」 第61章 开枪 楼下的两人并肩而行。 「崽儿,你不开心吗?」 「没有,只是?砜不太适应。」 薄募言握住他伸出来的手。 「嗯,」白沉停下,替他整理整理衣领,「在这等我,我去买瓶水。」 「好。」 薄募言乖顺地蹭了蹭他的掌心。 看着白沉的背影,心脏难以抑制的跳动。 其实他确实不开心。 因为看见你身边有很多人,他们陪伴你的时间更长,存在也比他更有意义,他们可以为了你豁出性命,自己与他们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你不缺这样的人,而我的身边只有你。 心里在隐隐作痛,难受的想做些什么。 这是一种怪异的情感,他从未这么难受,按理来说,他的身边也从不缺人才对。 白沉站在货架前挑挑拣拣。 他知道薄募言不开心,可能是身边没有知冷知热的人,看见今天这个场面,下意识觉得自己多余。 这种心理不是一天半天就能改变,得慢慢让他明白一些道理和自己的地位。 白沉在收银台付完帐之后,心情愉悦地拎着塑胶袋走了。 刚走出超市几步路,白沉眼神暗沉,身后脚步声紧促,路灯一照,几道黑影透过路灯投射到地面。 白沉的脚步停顿两三秒,随后毫无异样地往前走,只是在岔路的时候加快脚步拐进了一条巷子。 身后的人见状,也立刻加快脚步迅速跟了上去。 白沉背对着他们站在巷子中间,一股凉风卷过,他侧头道,「找死的话,一起?」 两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冷笑,「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话落,两三个人从旁边围了上来。 「看来是有备而来啊,」白沉活动活动筋骨,弯腰将零食放在靠边的角落,活动活动筋骨,道,「快点吧,我家小崽子等我回家吃饭呢。」 几个人相互对视一眼,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白沉凌厉的腿风扫了出去,几记犀利的黑拳黑脚,如猎豹般的迅勐袭了过去。 对方的领队是个脑子拎的清楚的,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对方凭藉彪悍的战力掌控了局面! 白沉被人团团围住。 领队从腰间拔出匕首,勐的刺向他,手指上的猫眼戒指折射出冷光,领队错愕的目光落到白沉脸上,迅速收劲避开他的要害。 但对于这种强度的对手,一瞬间的走神便是致命一击。 白沉只是略微换了口气,右手就从下方勐地朝斜上方轰击出去,一拳狠狠敲中了对方领队的下巴! 第75页 眼看扳回了局面,白沉没有分毫的迟疑,乱拳砰砰砸下,直到地上的人被揍得只剩疲于招架。 他起身冷冰冰地凝视尚且还在站着愣神的打手,一步步朝他们走去。 一晃眼的功夫,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一片,白沉拎起塑胶袋,望着手上的淤青暗自嘀咕,「该怎么跟崽儿解释呢。」 他弯腰去拿塑胶袋,一片阴影笼罩下来,心里暗道一声不好,耳边突然轰的炸开一声枪响。 白沉错愕回头。 刚才的领队握着匕首站在他的身后,此刻眉心已经被弹孔穿透,残破的躯干直直向后倒下去。 薄募言叼着弹夹,换弹上膛,面带微笑地把威胁到他安全的人脑袋爆浆,枪声在耳边接二连三的响起。 琥珀色的瞳孔在黑夜里熠熠发光,仿佛随时准备扑倒敌人的勐兽。 在巷子口,他的外套和裤腿都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这一刻,连髮丝都带着残忍。 白沉第一次见到他杀人的样子,难以置信地愣在原地。 眼神狠厉,嘴角带笑。 轻蔑地盯着地上的尸体,风一吹,耳边仿佛有铃铛的声音响起。 「白沉,晚上的时候,不要乱跑,」 薄募言牵起他的手,轻轻落下一个吻,「伤着了怎么办?」 白沉抬眼看他,「崽儿,你刚刚……」 「我说过,」 薄募言垂眸,「晚上,我很容易失控,尤其看到刀将要捅进你身体的时候,你该知道,我不止想打爆他们的脑袋,更想让他们生不如死,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白沉心悸有余,只觉得唿吸困难,仿佛一股气堵在心里无法疏通。 他把薄募言的脑袋按在肩膀上,余悸毫无消散之意。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捡了只护主的狗崽。 白沉在黑暗里仰头看着天花板,毛茸茸的脑袋在胸口动来动去。 脑子里无数次闪过薄募言在巷口微笑着开枪。 虽然死的是威胁他生命的人,但是薄募言杀人的模样却过于冷静,手法干净利落。 白沉在心里嘆了一口气。 没有长期以往的练习,不可能会是那样的情况。 他知道薄募言就是0157,杀人肯定是必不可少的一环,可当真正看见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为之一颤。 心口的位置疼的无法唿吸。 这么乖的一个孩子,以前究竟是经歷了什么。 要是他们早点遇到。 不。 白沉打消这个年头,薄募言说过他们遇到过,只是时间太长,他不记得了。 手怜惜地摩挲他的眼角,为什么看见你杀人我会这么难过。 为什么你笑起来的时候我痛的无法唿吸。 白沉轻轻掀开被子,准备去阳台抽根烟。 身后睡着的人勐的抱住他的腰,声音清冽,不像刚醒的人,「沉哥,你生气了吗。」 「没有,」 白沉的手覆盖在他手上,心疼地说道,「别怕,只是想抽根烟,害怕的话,我就不去了。」 「嗯」 薄募言贪婪地汲取他身上的味道,将他按在怀里,「今天,吓到你了吗。」 「崽儿,」 白沉在黑夜里转过身,面对面地盯着他的眼睛,两具身体依偎在一起,「我很愧疚,让你独自过了这么多年。」 「沉哥不用难过,」 薄募言轻咬他的锁骨,靠在胸膛上看他,「如果不杀人,死的就是我,我没有机会再见到你。」 「对我而言,杀人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别为他们伤怀,我会难过。」 「能跟我说说你以前的事吗,」白沉锋利的眉眼放松下来,抚摸着薄募言的脑袋,「我好像对你的过往一点都不清楚。」 「先从哪里说起呢……」 薄募言笑着凑上去吻他的耳朵,气息尽数落在白沉的耳后,「那就说说正式任务的第一个人吧。」 第62章 后劲 白沉靠在办公椅上,一整天都心不在焉,要么是把开会时间记错了,要么就是忘了约见哪个客户。 连王杰都看出了他状态不对,立刻退掉所有事宜,有什么问题都先交给王杰处理,没有经过白沉的手。 待了半天实在烦的晃,直接跑去林哲思那儿猫着。 计时器响了起来,林哲思拿了勺子一边轻轻地舀开杯测碗里浮在表面的粉层。 茶水间里瀰漫着一股浓郁咖啡的香味,林哲思端着咖啡出来,将咖啡推到他的面前,「你这一进来话也不说,不是嘆气就是皱眉头,说吧,你的猫崽子出什么事了?」 「什么玩意猫崽子,」白沉伸腿搭在桌上,仰头望着天花板,「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样子吗?」 林哲思手一顿,眼神有些恍惚,「当然记得,到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有些惊悚。」 「说起来咱俩就是因为那次失手把人打死才认识,」白沉回忆道,「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人死的时候眼睛都没合上,咱们俩冒着生命危险把尸体拖进山里埋了。」 「是啊,后来才知道,在益海这个地方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林哲思捡起旁边盘子里的奶块,放了半块进去,苦笑着摇摇头道,「虽然之后杀人得心应手了许多,但想起那晚还是忍不住为之一颤。」 第76页 「差不多,这么多年了,我们也算是踩着白骨走到今天,可是每次杀人都忍不住会想,要是世上有鬼,早该把我剥皮抽筋了。」 「走到这种位置,手上怎么可能干净,还是在益海这种地方。」 林哲思突然笑起来,「今天你感慨挺多,有点不像你的风格。」 「昨天我看见薄募言杀人了。」 林哲思脸上的笑容立刻僵硬,诧异道,「杀人?谁,薄募言?」 「嗯,」 白沉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跟他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重重嘆了口气托着下巴,郁闷道,「也不知道以前是怎么过来的。」 「之前就跟你说过这不是只好鸟,你非要养在身边,那眼神一看就不是个善茬,」 林哲思脑子里浮现一个难以置信地想法,「你是不是知道他是谁了?」 「0157呗还能是谁。」 「艹!之前跟你说过多少次你不放在心上,0157是善茬吗?我就说那小子不简单,还一直装人畜无害的样子。」 白沉抬腿踹他,「说话注意点,什么叫装,本来就人畜无害。」 「人畜无害?」林哲思差点笑喷,「他都当着你的面杀人了,还他m人畜无害?」 「人畜无害跟他杀人有什么关系?」白沉没好气道,「他不杀人,人就杀我,这有什么错?」 林哲思惊讶得嘴巴里能塞下一整个鸡蛋,「行,你牛。」 白沉自顾自地倒了杯白水,「但这不是他熟练杀人的理由。」 「昨天看见他开枪的时候面带笑容,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 「舒服了才怪,」林哲思架着腿,「谁杀人笑着杀,跟个疯子似的,不过一般这种心理应该都不太正常。」 「会不会说话?」白沉道,「这话当着我说说算了,薄募言面前就算了,听见这种话正常人应该会难过吧。」 「哟,咱们白哥也学会心疼人了,」林哲思有几分好奇地凑上前,「你喜欢他?」 白沉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卧槽,真的啊,」林哲思难以置信,「还以为你在逢场作戏,难怪这么大阵仗为他庆生。」 搅动咖啡过了几秒又凑上去,「你喜欢他什么?不会是看上那张脸了吧?要我说你还是谈的太少,所以被他迷的团团转。」 薯片包装袋的声音在客厅格外清脆,白沉拿支筷子将袋子里的薯片一片片捣碎,说道「我真是谢谢你,我不是小孩子,能判断自己的感情。」 「不是小孩子有什么用,」林哲思闻了闻咖啡的湿香,「你才谈过几次恋爱,」 「嗯,谈恋爱真tm难。」 「有什么难的,」林哲思扬眉,「按你的方式对他好不就得了,反正你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要是真喜欢,倒不如带他出去玩玩,什么吊桥效应,什么霍桑效应,潜移默化都给他来一遍。」 白沉道,「你确定?」 「书上都这么说,」林哲思眨眨眼睛,「应该是真的。」 白沉皱眉,「那我怎么确定他喜不喜欢我呢?」 「好问题,我也不太清楚。」 空气里陷入安静,随着白沉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林哲思如坐针毡,连忙道,「我不清楚不是还有百度吗,手机上肯定有。」 话音刚落,门铃响了 。 白沉疑惑道,「这个时间段,你有工作?」 随着开门的声音,林哲思从鞋架上找出一双全新的拖鞋,一边拆包装一边说道,「没有,刚刚王杰说要给你送文件,我让他给我带了两份甜点。」 果不其然,他一抬头王杰一只手拎着公文包,另一只手拎着甜品盒。 「白哥,林哥。」 白沉「啧」了一声,骂道,「谁允许你奴役我的人了?不会让你自己的人去买?」 王杰恭恭敬敬地把文件和甜品盒放在桌上,茶水间再次瀰漫起一股咖啡的香味,林哲思端着一杯咖啡出来,「王助理,过来坐。」 王杰一脸惊恐,「不……不了吧……」 「咖啡都泡好了,要我亲自端给你?」 白沉抬眼,「坐呗,大老远帮你林哥干事,他不仅要给你沖咖啡,还要给你发红包,哦对了,还说要请你吃饭。」 「你是真好意思说出口,」林哲思笑着踹白沉,「我哪有你有钱,你多给王助理髮点奖金他比谁都高兴。」 「谢谢林哥,」王杰接过咖啡坐下。 三个人再次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王杰余光小心翼翼地觉察边上两人的神色,旁边两人疯狂地刷着手机,一个比一个凝重。 很快,一杯咖啡就见底了。 「啪」的一声,手机摔在桌上,白沉仰头看着天花板,一脸疲惫地躺在沙发上,「没救了,没一个看着靠谱。」 林哲思也从手机里挪开视线,按了按肿胀的眉心,「我也没找到合适的方案。」 「这他妈怎么这么难!」 王杰悄声问道,「这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白沉道,「别管。」 「王助理谈过恋爱吗?」林哲思问道。 第63章 谈论 话题转的太过突然,王杰愣了一秒,面上有些羞涩,「谈过几段。」 白沉一听抬脚踹他,「你小子深藏不露啊。」 林哲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转而笑道,「你怎么确定对方喜欢你呢?」 第77页 一提到这个王杰可就来劲了,立刻道,「如果我喜欢她,但又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喜欢我,我就会在日常生活里慢慢的确定对方的心意。「 白沉和林哲思异口同声,「比如?」 「比如可以在我们吃饭或者喝饮料的时候,假装不经意地把自己的杯子靠近对方的杯子放着。」 「要是对方立马就把自己的杯子移开了,说明还没有从心底接受你,表白什么的就全部放弃。」 白沉点点头,「这方法可行吗?」 王杰笃定道,「一般来说可行。」 「要是对方不喜欢你,你一般怎么处理?」林哲思继续追问。 王杰大手一挥,仰头把咖啡喝干净,特别豪气,「换下一个!」 「原来是个渣男。」 林哲思有几分惋惜,「那白沉不能跟你学。」 「不过听上去这方法行。」 林哲思挑眉,不置可否。 但三人很默契地拿起手机,眉头紧锁,甚至现场拉了个三人小群,找到一个看上去比较靠谱的就全都转发进群里。 过了四十多分钟,林哲思突然「啧」了一声,白沉随口问他怎么了。 对方举起手机戏嚯地在他面前晃了晃,说道,「你的宝贝好像要被人欺负了。」 薄青山确确实实的断气了,镜头下的薄宇穿着黑色西服悲痛万分的接受媒体採访。 「哥哥?我确实有个哥哥,只是身体不太好,爸爸生病期间,他可能有什么要紧的事,说没时间过来。」 「嗯……爸爸对哥哥的要求比较严格,所以他多少对我们有些憎恨,爸爸打电话找他借钱,很遗憾,他并不想帮忙。」 …… 白沉将整段採访从头至尾的看了一遍,薄宇在面对记者提问的时候有意无意地透露薄募言消息。 甚至三言两语之间,薄青山父爱如山的形象被塑造的淋漓尽致,而薄募言便成了一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这都什么人!」 王杰怒火上头,怒吼,「上次见面我就觉得这薄宇不是个好东西,当着媒体面说这种话,不就是破罈子破摔吗!薄家奄奄一息,敢情想把薄总也拉下水呗!」 果不其然,这件事很快就在网上传开。 无论是否了解事情真相,网络上的人都将他批判的一无是处。 甚至还有人扬言要给薄氏捐款,帮助他们渡过这次危机。 在这个网络发达的时代,人们根本不愿意去思考这件事的真实与否,他们忙于站队和批判,质疑之声出现的时候就是被围攻直至同化。 白沉深知这一点。 看完整条採访之后立刻让王杰处理这件事 ,自己拿着车钥匙沖了出去。 林哲思慢条斯理地收起桌上的杯子,「又是一个陷入爱河的人。」 然后白沉又折回来,把桌上的甜品盒子拿走。 林哲思道:「你怎么不去死?这也要顺。」 白沉头也不回,「崽儿爱吃。」 王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崽儿是谁?」 林哲思面无表情,「他祖宗。」 王杰:「……」 而此刻,薄募言靠在椅子上,祁今身后的电脑在有序不乱地工作,两边的机器人自动坐在另一台电脑前工作。 半弧形的机械天花板在祁今打了个响指之后自动将紫光关掉,换成暖光。 祁今擦擦刚吃薯片的手,把资料递给他,「哥,这就是前段时间锦城的事。」 薄募言翻开第一页,眉头微皱往下翻。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说道,「意思是顾引被郑决反杀了?」 「是这样没错,郑决趁乱越狱,在顾引恰好病重的时候解决了他,前天贺锦城接手锦城,对外宣称顾引出国治疗。」 祁今刻意得意洋洋地卖了个关子,「但是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我们发现了顾引的踪迹。」 薄募言突然笑起来,「就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死。」 「人在哪?」 祁今起身去找遥控器,在沙发上摸来摸去,两个机器人上来给他按摩,继续说道,「前几天我们的人呢查到,一个叫货车司机带着他弟弟去精神病院治病。」 「病人是顾引?」 「没错!」祁今道,「病人就是顾引,现在他们还在僵持不下,因为病人信息不合的原因,看样子人快不行了。」 薄募言皱眉。 过了几秒,说道,「把人带到旗下医院治疗,半年之内我要他醒。」 「啥!???」 祁今难以置信吼起来,「哥,你要治他??」 「有什么问题吗?」 「有有有,当然有!」祁今没好气,「你忘了当初他砍你三刀?反正又不是我们杀的他,让他自生自灭就好了呗。」 「这样的人死了太可惜,况且……」薄募言笑起来,「我并不想杀他,只是想试试他而已。」 「不想杀他?」 祁今大惊小怪地摸摸下巴,嘀嘀咕咕,「这不像你的风格。」 大脸突然凑到薄募言眼前若有所思,笃定道,「是不是因为白沉,你喜欢他,顾引是他朋友,所以不动手是不是?」 薄募言别过头,「不是。」 「就是!艹!你明明就是!」 祁今背着手原地踱步,「哎呀这可怎么办,恋爱脑可不得行啊哥,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的!!」 第78页 薄募言没搭理他,转而说起昨晚上白沉被人围堵的事。 「哥,你最近行事确实高调,昨晚现场的监控,我调出来看了几遍,我觉得那个领队似乎认识你。」 薄募言抬眼,「什么意思?」 「准确来说,他似乎认识戒指,就是你给白沉的那个戒指,他认识,」 「他为什么会认识?」薄募言神色凝重,「这个戒指,一般打手不可能知道它是什么东西。」 「对,但他看见白沉手指上有戒指,立刻就收手了,」 「除非,」薄募言眼底敏锐地闪过半道虹芒,「这些人是组织的人。」 「哥,你要是有闲心谈恋爱,要不考虑骄傲了把那些冒充你的傢伙头打爆?」 薄募言面不改色,「最近杀人的事你自己解决吧,白沉不喜欢我杀人。」 「卧槽!!哥,你没事吧!」 祁今连忙扳正他的肩膀,大惊失色,「你要因为谈恋爱放弃事业吗!这叫什么,这叫恋爱脑,哥你知道恋爱脑是什么意思吗,就是只会挖野菜那个……」 第64章 抹茶 手机铃声猝不及防地响起来,薄募言按下接听键,白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崽儿,你在哪呢?」 薄募言拿起手机往外走,眼睛弯了弯,「在祁今家,沉哥要回来了吗,我马上回去。」 「哥,我真的觉得太沉迷恋爱不是件好事……」 祁今企图抓住他的袖子,薄募言眼神一瞪,不由自主地松开手站在原地,「哥,恋爱脑很容易死的……」 薄募言刚挂掉电话站在十字路口,一抬头就看见白沉站在对面红绿灯下凝视着他,手里拎着与装扮格格不入、包装精緻的甜品盒。 见他看过来轻轻招了招手。 绿灯刚亮,薄募言几乎是跑过去的,勐的扑在他身上,白沉一个踉跄,避开盒子稳稳把人接住,「跑这么快干什么?」 薄募言仰起头十分开心,「很惊喜,沉哥会在这里等我。」 白沉觉得他真的对薄募言各种可爱的行为无法抗拒,就是抱一抱都觉得这人宝贝的紧。 「要是你再慢点,现在我已经到祁今家门口了。」 「我知道,」薄募言搂着他的腰,「我有开定位。」 「真乖。」 白沉心都化成一片,「给你带了小蛋糕,想不想吃?」 「想,」薄募言得寸进尺,「沉哥给餵吗?」 「蹬鼻子上脸,」 白沉捏了捏他的脸,「不过可以考虑。」 「哈哈,你好可爱。」 「胡说八道。」 两人并肩在街边散步,这个时候天气渐渐回凉,街边的灯光逐渐亮堂起来。 夜市也渐渐摆起来。 偌大的中心湖两边的小道上,暖黄色的灯球将湖面映的格外漂亮,小贩骑着三轮车在路旁摆摊。 沿着整个中心湖一路向下,不一会儿就摆满了地摊,吆喝声不大却充满了烟火味。 在两个月前,天黑的时刻就是人声消失的时候,现在整个中心湖都摆上了小摊,大概到七点半的时候,人渐渐多了起来。 烧烤的味道飘进两人的鼻子,地上尽是夜光玩具套圈。 无论是白沉还是薄募言,都是第一次体验这种平淡的人间烟火气,在人群里显得有些生疏。 不远处有扛着糖葫芦的小贩走过。 「崽儿,等我一会。」 白沉刚准备松开手,还没跑出去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拽住手腕。 「怎么了?」 「我跟你一起去。」 薄募言少有的固执。 果然还是被昨晚上吓到了。 人群来来往往,白沉会心一笑,揉揉他的脑袋,「别怕,在这等我。」 白沉在人群里找刚才那个商贩的身影,拿着两根糖葫芦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薄募言紧张不安地站在人群里,下意识的避开其他人的接触,尽量退到最靠边的位置,警惕而又茫然。 「崽儿,在这。」白沉沖他招手。 薄募言立刻笑起来,从人群里穿过。 两人走进一家奶茶店,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白沉靠在椅子上点单,「崽儿想喝什么?」 薄募言搬着凳子坐到他的旁边,眼睛黏在他的手机上,最终道,「能都来一杯吗?」 「不能,」白沉戳他鼓起来的脸,「甜食吃多了容易蛀牙。」 「哦。」 白沉暗暗感嘆一声可爱,随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照着他的喜好点了一杯抹茶奶盖,给自己点了杯拿铁。 薄募言托着脸看他,突然笑出声来。 「笑什么?」 「没什么,」 薄募言伸出手,「想牵个手。」 白沉将手放到他的掌心,笑的满脸纵容。 「先生,您的抹茶奶盖和拿铁。」 服务员将杯子放到桌上,眼睛在两人相握的手上流连,惊讶的合不拢嘴,随后一脸亢奋地给同事描述。 空气里是抹茶的甜腻。 白沉盯着咬习惯的薄募言,突然想起王杰说的把杯子放到对方旁边,看对方下意识的表现。 他盯着薄募言,对方刚放下抹茶,白沉就把咖啡杯放到奶茶旁边。 见薄募言一脸疑惑地拿起杯子,白沉暗暗骂了一句。 怎么拿起来了? 第79页 王杰说拿开是代表有意思还是不拿开有意思来着? 白沉下意识架起腿皱眉,怎么都没想出个所以然,往小群里发了两条消息。 林哲思几乎是秒回:「好了好了,知道薄募言不喜欢你了。」 王杰则是回了个点赞的表情包。 白沉眉头拧紧。 难道这小子不喜欢我? 不应该啊。 「沉哥,遇见什么事了吗?」 「嗯,我在看杯子拿开是什么意思……」 说完白沉立刻回过神来,他望着薄募言正在喝的抹茶,突然抓住他的手把杯子放到桌上和咖啡杯放在一块,满意地点点头。 薄募言刚要拿开,他就立刻说道,「别动。」 「好。」 虽然不明所以,但薄募言选择了不动,撑着头看他表情狰狞地回消息。 林哲思再次秒回:「好了好了,知道薄募言喜欢你了。」 王杰回了个和上面不同,依旧是点赞的表情包。 白沉无比嫌弃的退出群聊。 回过神见薄募言没有再喝奶盖,放下手机,把甜品盒子拆开,勺子切下一块奶油,有些生疏地放到薄募言的嘴边,「张嘴。」 吃完又给他把嘴边的蛋糕擦干净,「小孩子?吃的到处都是。」 薄募言从兜里掏出两张纸,「有纸巾,你的衣服太贵了。」 「所以你得努力点,多给我买几件衣服。」 「沉哥喜欢哪些?」 白沉随口道,「越贵越喜欢。」 薄募言点点头,掏出手机一顿操作。 白沉见他低头玩手机,叉起甜点上的樱桃,状若无意地说道,「崽儿,薄青山死了你知道吗?」 薄募言张开口咬下樱桃,「知道,薄宇昨天打电话说过了。」 「族谱都没我名字,也就懒得管了。」 「嗯。」 白沉失笑,闭口不谈网上铺天盖地的谩骂,只觉得心疼的紧,「过几天,我们出去玩一趟,赶在年前回来,一起过除夕。」 「好啊,」 薄募言把所有事抛之脑后,说道,「我想去锦城。」 白沉宠溺道,「嗯,那我们就去锦城。」 第65章 葬礼 薄宇四处奔波,疯狂地接受採访,薄氏确实靠着这种营销手段筹到了一笔钱。 薄募言对网上的谈论不回应,不反驳,任由热度高涨不下。 薄青山葬礼那天,薄募言换好衣服,在胸前别上一朵白花。 其实他并不打算出席,只是白沉说到底是他的父亲,怎么也得出席露面,否则会落人话柄。 落人口舌这种事他向来不放在眼里,只是白沉希望他去,他自然会去。 祁连开车在楼下接他,见他下来道,「哥。」 「嗯。」 薄募言拉开车门进去,戴上蓝牙,腿上放着平板处理事务,祁连从后视镜里看他,几次三番想开口都没有开口打扰。 直到车子行驶一段路之后在薄青山葬礼的地点停下。 薄宇比上次见面苍老了很多,即使有一笔资金回流,这几天的忙碌也足以让他疲惫不堪,即使如此,也很轻易能看出面相的改变。 曾经虽然不着调,至少脸上有些生气,但现在一脸的死人相,半点生气都没有。 见薄募言的车开进来,薄宇愕然挡在车前,祁连冷哼,正准备一脚油门轰下去就听见身后的人道,「冷静,我们下车。」 祁连不满,「哥,他这压根不欢迎你来。」 「不欢迎才正常,今天是薄青山的葬礼,」薄募言淡然摘下一只耳机,说道,「倒也不至于让他死后也不安宁。」 「明白。」 祁连拔掉车钥匙,一脚踹开车门,气势汹汹,强壮结实的身躯差点让薄宇后退几步。 薄募言慢条斯理地从后座下来抱着一束花,说道,「今天我来只为送薄青山一程,别挑事。」 薄宇仗着身后一群记者,瞬间有了底气,「你还有脸来!」 「凭什么没有?」祁连上前半步。 薄宇连忙慌张地往后退。 薄募言挑眉,「让开。」 祁连立刻板着脸,警告薄宇,「我哥让你让开。」 身后的记者议论纷纷,窃窃私语。 「知道你不待见我,」薄募言故意咳嗽两声,一脸病态,「但也不必在在这里为难我。」 薄宇错愕,「你……」 「前几天重病昏迷不醒,今天刚出院,抱歉让你一个人承担这么多,」 薄募言满脸「愧疚」,「医生说我也快不行了,你也嫌我晦气对吧。」 薄宇张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 倒是其他人先开始议论纷纷。 「这不是薄募言吗,看着好像生病了哎。」 「记得前段时间我还在医院看见他呢,小时候不是都快病死了吗,活到现在也不容易。」 「网上说什么不去看望,别是连下床都困难……」 …… 谈论的声音并不小,很多人都能听见,甚至有记者打开录音笔,已经去採访刚才说话的那个女人。 薄宇立刻慌神,说道,「根据习俗,车进门放炮和烟花,你这车也装不了鞭炮烟花。」 他压低了声音,说道,「作为薄家的儿子,烟花鞭炮的放少了都不合适吧。」 第80页 「你确定?」 薄募言又咳嗽两声,扫视整个葬礼排场,「这样的葬礼,要放鞭炮和烟花才能进?」 「当然,」 薄宇自信满满,「这地上全都是刚才大家进来放的烟花和鞭炮,哥哥连这种重要的事都不记得,是不是压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你也就这点本事。」 薄募言嗤笑,低头髮了个消息,突然抬头确认道,「若是作为主人回礼,我放了多少烟花礼炮你就得回多少?」 「没错,」薄宇得意洋洋 ,「这周围所有的烟花都已经在仓库里放着了,哥哥还是准备好再来吧。」 薄募言没跟他继续废话。 让祁连把车开到一旁,避免挡住后面人的车辆。 薄宇并没有骗他,这个习俗确实存在,每一个来的客人都在大道口停车,将车上的烟花搬下来,所有人等着烟花全都放完才进门。 薄宇回到礼堂门口,对方放了多少的烟花,他就让人点多少出来回礼。 薄募言神色未变,靠在一边玩手机,压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倒是薄宇,以为他在这周围买不到烟花,不禁冷嘲热讽,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被祁连吓得不轻。 过了一个半小时,薄募言伸了个懒腰,冲着正在开进来的轿车比划了一个开枪的手势。 祁连不禁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一辆黑色轿车从远处过来,身后跟着好几辆货车停在大道口,货车沿着路口往下排,一直排到视线以外。 白沉从车上下来,应该是刚从公司过来,袖子挽起一截,手上沾了些墨水。 他下来之后,货车上的兄弟也全都下来跳上货车搬东西。 「沉哥,」薄募言眉眼含笑,抱住白沉的胳膊指了指自己的蓝牙,「你听见了。」 「听见了,」 白沉替他把被风吹乱的头髮理好,宠溺道,「进车里,一会烟大。」 「好。」 二十多箱烟花齐齐升空,在空中炸开,葬礼用的烟花和其他并不相同,不会在空中炸开花束 ,但是响声都让对面的人震惊不少。 「二十箱?」 薄宇轻蔑地盯着道口,收回视线冲下属说道,「抱二十箱。」 声音停了没两秒,那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又从货车上搬了二十箱下来。 「四十箱而已。」 薄宇接着让人去搬礼炮。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因为对面似乎压根没打算停下,他这才注意到两辆黑色轿车的两边分别跟着三四辆货车。 所有前来的客人都被他们拦在身后,烟花从刚开始的二十箱齐放上涨到四十箱齐放,道口两旁一箱箱齐齐摆放好,每个人对应一箱,「砰砰砰」炸起来。 薄宇脸色煞白,哆嗦着嘴唇让人去仓库搬烟花。 从刚开始的没放在眼里到现在脸色骤变,薄宇脸上都快挂不住了。 但对面压根就没打算放过他,很快一辆货车见底,刚开走另一辆立刻开上前接力,四十箱翻倍到八十箱。 除了薄募言他们之外,后面也陆陆续续跟着一批人。 照这样下去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后面的人逗没有回礼,也就说明他作为东道主并不欢迎对方的到来。 薄宇咬牙切齿。 但要是现在他这边先停,岂不是向薄募言低头! 这么多人都听见两人刚才的对话。 这让他的脸面往哪搁! 薄宇一咬牙,让人再搬了八十箱出来。 对面的烟花成倍成倍的翻,薄宇碍于面子,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目瞪口呆地盯着道口一长排的车队。 「不是吧,这是谁啊这么大手笔!」 「场面真够壮烈啊!但这阵仗对主人家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怎么会过分,这说明薄董人缘好啊,小辈尽尽心意也很正常吧。」 「那要是主人家没备够……」 「主人家的问题呗,还能怪人家送礼的?」 …… 薄宇挥手制止下属继续搬烟花,想打薄募言的电话,但却发现对方的号码已经是空号。 他只能收起手机,沖那些正准备点火的人吼道,「等等!」 第66章 嚣张 白沉沖蓝牙里喊了一声,「停下。」 薄宇穿过烟雾,视线在两辆车前来回。 「怎么?」白沉摇下车窗,「要是不够入场,我还有十几车。」 薄宇一见是白沉立刻有些慌乱,连忙道,「白总,您也在?」 「听说作为薄家长子的薄募言不能进场。」 白沉语气凝固,「是这样吗?薄宇。」 薄宇点头哈腰,「能能能,当然能。」 白沉瞥他一眼,车窗缓缓升了上去,安抚似的捏捏薄募言的脸,「崽儿,快去。」 薄募言轻轻在他嘴唇上啄了一口,下车的时候眉毛上扬,低声挑衅道,「还以为能多坚持一会,真是不堪一击。」 薄宇咬牙切齿还没说话。 白沉又把车窗放下来,「刚才我听见你对我的爱人不尊重,薄宇,你是不是该表示一下?」 背对白沉的地方,薄募言眼尾上扬,嘴角带着笑,洋洋得意地对薄宇做了一个「道歉」的口型。 薄宇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勐的攥紧拳头,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第81页 黑西服的打手全都放下手里的活站到薄募言的身后。 白沉不慌不忙的开了一瓶汽水,易拉罐「噗嗤」一声拉开。 薄宇弯下腰,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道, 「对不起,哥哥。」 祁连在身后小声嘀咕,「不够真诚。」 薄募言一脸茫然无辜地扭头看他,「有吗?」 白沉轻笑一声,极具压迫性的目光落到薄宇的身上,「听不到他们说什么的话,需要我帮帮你么?」 一句话就像下了生死令,身后的人上前半步。 薄宇气的浑身颤抖,身体僵硬地鞠躬,无比屈辱地说道,「对不起哥哥,刚才是我冒犯了。」 薄募言忍住笑声,刻意柔和地说道,「没关系,请问我现在能进去看父亲了吗?」 薄宇刚要起身,被薄募言按住后背。 薄宇一动不敢动,咬着牙,「当然可以。」 「谢谢。」 薄募言从道口大摇大摆地走过去,「我是不是有点小人得志。」 祁连抱着一束花跟在他的身后,听见这话道,「要不是哥拦着,我现在就能杀了他。」 「整天打打杀杀的像什么样子,」薄募言目不斜视地说道,「活着才是炼狱。」 见祁连似懂非懂,他也不强求。 从祁连手上接过花束,凝视灵堂中间的黑白照,两排都放满了花圈,这一刻他才真真实实的感觉到薄青山真的死了。 他抱着花凝视灵堂的一切。 前来祭拜的人都站到两旁,只剩下他与薄青山四目相对,透过这张黑白照,往昔的争吵和厌恶全都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薄青山,你比任何人都可悲,一个儿子精于算计,满身杀戮,另一个有勇无谋,亲手终结你的性命。 大概站了几分钟,薄募言弯腰放下花束。 薄青山,人死帐清。 薄宇保持弯腰的动作。 白沉靠在车上,挽起袖子点燃一根烟,烟雾缭绕之中道,「薄宇,别耍你那些小聪明了,网上那些舆论是你让人大力扩散的吧。」 薄宇浑身僵硬,更不敢抬头。 白沉接着说道,「给你个机会撤掉这些言论,否则我不介意替薄家清理门户。」 薄宇喉咙干涩,「是……」 「沉哥。」 薄募言朝他们走来,胸前的白花已经摘下了,祁连跟在他身后两三步的距离,随时准备应对一切威胁。 白沉莫名心情好起来,连忙把烟掐灭,上前搂住他的肩膀,「一会要吃什么?」 「先吃个蛋糕。」 「不行,你最近甜食吃的多,容易蛀牙。」 引擎启动,两辆黑车扬长而去,黑衣保镖全都爬上货车,全都跟在黑车后面,瞬间撤的干干净净。 薄宇站在原地,目光兇狠地盯着他们远去的车辆。 凭什么他薄募言处处有人护着!凭什么! 另一辆车开到他的面前缓缓摇下车窗,「薄总你好,我是李成东。」 「你是?」 「能够帮你度过这次危机的人,」李成东吸了一口雪茄,「除此之外,还能帮你把薄募言死死踩在脚底下。」 李成东别的没有,就是有钱。 薄宇的眼前忽然燃起了希望之火。 贪婪也唿之欲出。 「天上掉馅饼的事我向来不信,你想要什么?」 李成东露出金牙,狂妄道,「整个益海的经营权。」 舆论的声音逐渐小了,正如白沉那边所说的那样。 薄宇向所有媒体都解释了一番,靠着这种方式还圈了不少粉丝。 再加上有李成东的帮忙,薄家的状况瞬间好了不少,连之前所欠下的债务都还了大半。 益海虽然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但截止昨晚大批的人进入益海,进入益海之后就往三个不同的地方集中。 这不会是偶然。 白沉也觉察其中到不对劲,立刻让人盯紧李成东。 薄募言靠在电脑桌前,目光凝视屏幕上薄氏公司的走向,总觉得哪里不对。 薄宇这段时间倒是安分了不少,但以他的本事,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让薄家起死回生。 整个益海也不可能有人敢把钱砸在他手里。 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李成东。 突然祁连打来电话,「哥,有大批货贸然进入益海!」 第67章 事变 李成东成为薄家幕后真正的老闆,在白沉的眼皮子底下悄悄把货运进了益海。 东堂口那一块向来是个孤僻之地,没有人愿意抢这么一块贫瘠的地方,前些时间倒是有人在堂口边上瞎捣鼓。 但也就那么一两天,随后便没了声音。 薄募言靠在阳台上听祁今报告堂口的情况,早在之前他就注意到东堂口那一带与其他地方都不同。 那一块十分混乱,住的几乎都是别的地方淘汰过后益海苟活的人。 自从上次有一批人从那里偷运进入益海,他就特地让人把这块地盘下。 为的就是避免有任何人再破坏益海的发展。 偌大的船避开守卫的视线,公然把货物偷运进益海,这么大的动静,旁边看守的人不可能注意不到。 薄募言戴上口罩和帽子。 下楼的时候祁今已经在边上等着了。 第82页 刚上车,祁今就十分紧迫地说道,「刚才货物靠海的时候我已经让人控制住了,但他们有没有同伙我还不得而知。」 薄募言戴上手套,「知道这次是谁吗?」 每个月都有一些人觉得自己不会是落网的人,越是这种人越不能姑息。 「这个嘛……」 「怎么?」 「我看了一下货,货应该是李成东提供的,」祁今斟酌几秒,说道,「但是刚才在逃跑的人群里我看见有薄宇。」 「他带着人过来下货,看见有人往这边来之后就跑了,他们有专门接应的人,所以我没追。」 「嗯。」 虽然是这样,但薄募言总觉得有些奇怪。 薄宇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即使和李成东合作,怎么可能亲自带着人过来下货,还好巧不巧地让祁今刚好看见? 「周围的负责人呢?」 「说来也奇怪,」祁今说道,「今天东堂口周围安静的不像话,我调了几个海域范围的摄像 并没有什么异常。」 「不对劲,」 薄募言笃定道。 天生的警觉让他在第一时间作出判断。 益海不可能这么安分,即使有先前的整改,这里的人刻进骨子里的东西短时间内不可能完全消失。 今天这一遭仿佛就是刻意引他出现似的。 上次李成东找他的时候,他以为是在白沉那里吃了亏,这才看在他和白沉的关系上找的他。 但之后李成东又找了白沉,说明在这之前李成东压根没找过白沉。 那他是怎么越过白沉直接找到他身上。 还有上一次认出白沉手上戒指的男人。 要是那个男人是李成东的人。 那么一切都说的通了。 薄募言眼神凝重。 李成东很有可能知道他是谁,不仅知道,还了解的很清楚。 早该想到李成东这种人能在其他地方逍遥那么久,肯定不可能靠的只有拿钱砸人的本事,若是没有能让别人信服他的手段和几十年攒下的人脉,怎么可能随便到哪个地方都如鱼得水。 这次在益海处处碰壁,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作出什么极端行为都不是不可能。 这也正是益海始终停滞不前,无人敢接手的原因,这些人个个刀尖上舔血,若是 如果是合作,那他们的内容很有可能是相互的。 比如李成东妄想利用薄家的地域打开一片空地,而薄宇恰好想要他的命。 真是个十足的蠢货! 「停车。」 祁今踩下剎车,由于惯性两人逗重重弹到座椅上,「哥,怎么了?」 「你稳住东堂口,我怀疑李成东想同时打开其他通道,他在外面有不少爪牙,很可能做出一些极端的事。」 「你的意思是,其他地方的守卫很有可能被换了?」 「差不多,」薄募言装了两个弹匣,将枪递给祁今,「车给我,我叫人过来接你,万事小心点,打不过让祁连出来。」 祁今没有扭捏,接过枪别在腰上,「哥,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没事,保护好自己。」 薄募言让祁今下车,打着方向盘往反方向过去。 祁今看着车远去的方向,不由得给白沉打了个电话,「白哥白哥?」 白沉接到电话,诧异两秒反应过来,「祁今?」 「对对对,白哥你现在在哪,不过在哪不重要,我哥一个人跑东边海域去了,听他说那边不太安全,白哥能不能带点人去找他?」 「海域?他去那干什么?」 白沉调出手机里的定位,果然看见薄募言往海域方向过去了。 「薄宇和李成东合作想杀他,」 祁今朝车里的兄弟招了招手,「哎白哥,我的车到了,挂了啊。」 祁今钻进车里,不由得给他哥发了个消息,让他一路小心。 虽然薄募言应对过比这些更复杂的争斗,但是莫名的心里有些发悚。 车在东堂口边停下。 那艘船和人都还在原地没动,船上的东西全都被搬下来,里面全都是装进药瓶的粉色药剂,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地上负责运货的人抱头蹲在角落里,祁今捡起一个瓶子问其中一个人,「这些是什么东西?」 「我们都是奉命行事,这些东西不在我们可以知道的范围以内啊。」 祁今勐的踹上去,「放屁!」 「你不知道个屁!手上到处都是针孔,这玩意是注射使用吧?」 那人惊慌失措,「我……我也是被逼的……」 「所以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或者我让人现在给你注射一支,什么效果亲自看看。」 祁今眼神示意。 身后的人立刻取出一支朝地上的人走去。 那人疯狂挣扎,「求你了!别给我注射这一批!我求你!它只是让人产生幻觉的东西,没有任何其他效益!」 祁今不耐烦地掏掏耳朵,示意兄弟继续。 针头刺进皮肤,针管渐渐空了,人躺在地上抽搐。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 刚才注射致幻剂的人开始颤抖,眼底一片猩红。 「哈哈哈哈!我成功了!爸妈你看我成功了!这就是我创造的商业帝国!哈哈哈哈哈!!」 「你们快看!我现在有钱!这是属于我的商业帝国!爸!妈!我可以风风光光的把你们葬了啊!」 第83页 …… 第68章 刀起 就这么干嚎了半个多小时,可能是药效开始褪去,那人茫然地在仓库里转了一圈,惊慌失措地乱撞。 「我的钱呢,我的钱呢!」 「我的钱呢!!我已经成功了,我已经成功了!都是我的!」 「这是哪里,这是哪里,我应该住在最高的那栋楼而不是这里!不对,我没钱,我只是个失败者……」 「这都是什么东西,我的钱怎么变成一堆垃圾了!」 那人勐的抱住祁今的裤腿,「求求你再给我一支,求你再给我一支!」 祁今挥手叫来两个人,「拖下去。」 他凝视着身后的货,不敢想像这样的东西流入市场会害死多少人! 舒适圈里待久了,很多人就分不清楚现实与幻觉,长期以往,就会沉迷于幻觉中的纸醉金迷,一旦恢復神智就会发狂。 而且这些货品很有可能和李成东提供的样品完全不相同,这看上去似乎并不只有幻觉那么简单。 这人刚才只是注射了一支,莫名就有上瘾的迹象。 得把这件事告诉哥。 祁今刚掏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出去,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怒吼,紧接着是枪响的声音。 「怎么回事!」 「祁哥,有人带着一群人围过来了!」 「想办法拦住他们,哥还没过来,不能让这些东西从我们手里流出去!」 「是!」 祁今直接将枪抵在中间抱头蹲下的男人脑袋上,「你是这群人的大哥吧?」 那男人没有丝毫恐惧之意,鹰目狠厉地注视他,「那又怎么样,不是一样被你押在这?」 「很好,」 祁今笑起来,「原来是刻意被发现的,其他海域的人都被偷梁换柱换成你们的人,天底下这么多地方,这批东西非得进入益海吗。」 「你难道不知道益海才是首选吗?」男人冷笑,「益海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干嘛不好好利用呢,非得搞什么整改,你们真以为以一己之力能从这种地方杀出去吗?」 「别天真了,益海这种地方以四大家族为例,哦不,城西吴家已经不能算四大家族一员,以其他三大家族为例,除了他们,你们知道底下有多少像刚才你注射致幻剂的人一样?」 「一群没吃过苦的东西妄想撼动人心,即使不是李成东,想杀你们的人比比皆是,」 男人冷哼,「真以为所有人都不知道你们是谁吗,薄募言再厉害,也抵不住围剿。」 「围剿?什么意思!」 「李成东能走到今天这种水准靠的可不是猪脑子,也不怕告诉你,从你们拒绝他进入益海的那一天开始就往益海之外放过话,」 「只要能取下薄募言和白沉的头颅,他二人的资产和地位就是谁的,除此之外他李成东额外补充30%的资产。」 「像他这样发出号令的一共两个,从没有失手过,」 男人说道,「杀了白沉和薄募言取撤换益海,想参与的人可是多的数不清啊。」 「哈,」 祁今笑出声,「说实话,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故事。」 「既然如此,看在我已经要死的份上,请为我解答一下,现在东堂口周围都是你们的人?」 「也差不多,」男人思索道,「我们算是帮忙打个头阵,周围海域已经被占了,参与有奖嘛,图点钱而已。」 「多少人?」 「如果你是说东堂口边上海域占领的位置的话,大概两千多人。」 祁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道,「你去看过?」 「看过啊,里面实景全都视频投放过。」 「哦,原来是这样,」祁今摸着下巴,状若无意道,「我记得里面应该有个地下道什么的,忘了记不清楚了。」 「地下道全都是致幻剂雾气,只要他敢下去,刚才那个人的下场就是你哥的下场。」 「哦。」 祁今一边收回枪,一边碰了碰蓝牙,漫不经心地说道,「哥你听见没,地下道别走。」 他半蹲下盯着那个男人,「别为你们的贪婪找藉口,以贩卖人的欲望赚取利益,你们才是异想天开。」 「胆战心惊的活着是你们老鼠的事,别和其他人相提并论,没有绝对的把握,你以为我们两个会选择这里?」 「来人,」枪在食指上转了一圈,吹声口哨,「把这批货毁了,既然他们这么喜欢这些东西,就全都给他们吧。」 「我本来不想杀你们,但既然杀我哥你们也占一份子,抱歉了,你们必须死,」祁今嘴角用枪指着对方老大的脑袋,「看在刚才说这么多的份上,给你个痛快。」 「砰」的一声,脑袋开花。 祁今收起枪,直接推开门出去。 果不其然,仓库外面围了一圈人,薄宇叼着一根烟站在乌泱泱的一群人身前,面色狰狞地随时准备抡着傢伙冲上来。 好在李成东纵然再有钱,也不至于给他们配枪。 祁今心底冷哼。 真是个十足十的蠢货,原本还害怕有血缘在,哥会对他更在乎一点,现在看来,这种蠢到被人当枪使还丝毫没有察觉的人,哪里值得哥费心思。 「哟,只有你在啊,薄募言呢?」薄宇冷嘲热讽。 祁今趾高气扬,「你们这种杂碎,当然不配他出手。」 第84页 「不重要,反正我这一趟只需要解决你就行了,」 薄宇眼神狠毒,「上!」 现在不是枪响的时候。 祁今在门边捡了一根顺手的棍子,对准冲上来的人就是狠狠闷头狂砸! 一时之间两拨人瞬间打在一起,祁今这边虽然都是专业打手,但是耐不住对方人多,基本都是几个围攻一个。 仓库里突然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里面身穿黑色西装的打手将整整两百多箱的货全都注入到七十多个人身上! 承受不住药效的直接暴毙,承受住药效的全都抱着头在仓库里乱窜,一会大哭一会大笑,更有甚者根本没有意识,抱着对方的头就开始生吞活剥。 所有人往仓库看去,祁今一脚把门踹关上,替旁边挨了好几下的兄弟挡下一击。 薄宇靠在旁边抽菸,见祁今分心,立刻抡起钢管冲上去,对着他的后脑勺就是狠狠一钢管! 大脑传来剧痛,祁今捂住流血的后脑勺重重撞在墙上,心脏剧烈跳动,意识逐渐不清晰,蓝牙滚落在地。 「去死吧!」 第69章 不敢 薄宇狂笑两声,还想再次挥棍而下,祁连徒手接住钢管。 薄宇极力往下砸,钢管却一动不动。 祁连站起来冷静地擦干净流到手背上的血渍。 钢管在手里转了个圈,「嘣!」的砸在薄宇背上,骨头被砸断的声音尤其清晰,薄宇立刻瞪大双眼失声痛叫。 面对这些人的胡搅蛮缠,祁连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往空中开了三枪。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盯着他。 他学着薄募言的语气,说道,「谁若是不服管教,子弹就在谁脑袋上开花。」 突然从街道一边涌出大批的人,直直往这里沖,为首的男人痛哭流涕,边跑边大喊,「跑啊!别杀我!快跑啊!这是个疯子…疯子!!」 身后的人无一不是浑身伤,脸上尽是痛苦的衰态。 一时间两拨人混合到一起,那群人扑通一声跳进水里,妄图往对岸游。 其他人则是疑惑不解地盯着街口。 昏暗的路灯下。 街道口出现一道黑色的影子。 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唿吸,刀身和地面划出滋啦滋啦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一股凉风从人群里穿过。 薄募言拎着一把大刀从街道口缓缓走了出来,嘴角上扬,浑身是血,宛如炼狱修罗。 他的肩上扛着一个浑身是伤的男人,大刀上全都是血,沿着路流了一地。 微长的头髮被打湿贴在脸上,露出的一只眼睛杀戮而冷厉,鲜红的手套依稀从仅剩的一块白色判断出原来的颜色。 衬衫上也尽是鲜血淋漓,拎着大刀一步一步朝众人走来,精緻明艷的眉眼在此刻透露着前所未有的残忍。 「你们好,这是在等我吗?」 薄募言站在路灯下微微一笑,礼貌而又温和。 光线落到他身上,无辜的眼神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家善良的少爷。 但此刻一股凉意从脚底爬上嵴髓,心底都涌出诡异的恐惧。 所有人面面相觑。 正准备全都冲上去的时候,薄募言喊了一声,「祁今,过来。」 祁连从人群后走出去,把枪别在腰上。 「说错了,是祁连。」 薄募言把肩上扛着的男人扔给他,「带他回去。」 祁连道,「这人是?」 薄募言摘下手套扔在地上,换上新的,面无表情道,「不知道,白沉的朋友。」 祁连看他状态有些不对,道,「哥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没有,万人阵里杀出来的东西,这些杂碎,还不够格。」 祁连点点头,扛起人准备离开。 薄募言看见他头上的伤,不悦皱眉,「谁打的?」 「薄宇。」祁连如实道,「他打的祁今。」 薄募言点点头,给他递了一颗糖,「辛苦了。」 祁连小心翼翼地接过,笑起来,「谢谢哥!」 刀再次和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所有人都不敢上前,只能一步步往后退。 薄募言道,「除了薄宇之外,我允许你们跑五分钟,跳海的一律枪毙。」 「若是找到你们的另一波人,我会考虑放过你们。」 薄募言脸上带着善意的笑容,「毕竟,我也不是嗜杀的人。」 所有人都戒备地盯着他,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薄募言从兜里拿出一块包裹严实的腕錶,浑身是血,偏偏那块表上干干净净,半点血渍都没沾到。 「五分钟,计时开始。」 话音刚落,人群迅速分散开来。 他就像约定好的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让他们跑。 突然腰腹传来一阵剧痛。 薄募言目光冰冷地落到匕首上。 最后锁定在拿匕首的人身上,突然笑起来,抬腿把刀从地上踢起来,旋身一刀,人头「砰」的一声落地! 薄募言拽起薄宇的领子,一只手拎着大刀,慢条斯理地转向逃窜最多的那条街,高声大喊,「十!」 「九!」 「八!」 「七!」 「六……」 刀身和地板碰触所发出的尖锐声响如同致命魔咒,响彻在刚才还在气势汹汹的打手耳里。 第85页 他们仿佛在做某种死亡游戏,只要在他追上之前找到另一支队伍他们就能活下来,但若是做不到,那就是刀下亡魂。 他们没有预料到薄募言拎着刀有扛着人的速度还能这么快,即使拼命跑刀身和地板刮蹭的声音还是时刻响彻在耳边。 刚才的一幕重演。 所有人都在前面嘶声力竭的大喊「救命」。 另一波人和白沉的人缠斗在一起。 白沉见巷口涌出一批人暗道不好。 但那些人越走近,他就越觉得不对劲。 这些人似乎都在惧怕某样东西,全都疯了似的朝他们大喊大叫。 所有人看见他们,仿佛看见胜利的曙光。 拼了命的往这边沖。 白沉神色凝重。 本来不想在这里开枪,但现在看来不得不…… 突然他看见巷口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薄募言肩上扛着人,手里拎着大刀,背光站在那里,心脏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心痛的声音大的连他都能清楚听见。 白沉的喉咙突然干涩起来。 尤其是触及到他家崽儿腰上还没拔出来的刀柄。 而薄募言在看见白沉的时候,刀哐嘡一声掉在地上,薄宇的身体也重重摔在地上。 手足无措地从兜里掏出纸巾,发疯似的擦自己身上的血渍和痕迹。 没经歷过刚才屠杀的人见目标出现,立刻沖了上去。 「崽儿!」 所有人回神,脚尖踢起一把钢刀,钢刀瞬间插进准备对薄募言下手的人身上。 白沉朝他伸手,「崽儿,起来。」 薄募言刚想伸出手,触及到袖口上的血迹,手在空中颤动两下,连忙收了回来。 刚收回去还没来得及擦干净,手腕勐的被人一抓,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别怕,沉哥在这。」 白沉把他挡在身后,任何想靠近的人都被毫不犹豫地剥夺性命。 林哲思带着人赶来清理现场。 白沉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脸,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 「沉哥,脏。」 「清醒了吗,」白沉将挡住他视线的头髮整理好,露出光洁的额头,「别害怕,沉哥在呢。」 薄募言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抱住白沉的腰委屈抽泣,「沉哥,我疼。」 「他们拿刀砍我,」 薄募言哽咽着说不出话,眼泪像是开了阀门似的全流在白沉肩上,「我好害怕——」 「他们该死,」白沉如同安抚受伤的小兽,轻拍他的嵴背。 「他们要杀我,好多人想杀我。」 「沉哥在这,没有人能杀你,」白沉替他擦眼泪,轻声哄道,「乖,别怕。」 「我们去把伤口处理一下好不好?」 薄募言眼睛哭的通红。 抽抽搭搭地擦干眼泪,「好。」 白沉沖身后的人道,「先把薄宇关起来,等崽儿清醒了再看看怎么处理。」 话音刚落。 薄募言的身体向后直直倒下去。 「崽儿!」 第70章 自私 白沉勐的跨步上前接住人,直接将人拦腰抱起,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让王杰立刻安排医生。 轿车在公路上极速行驶,今晚益海动向剧烈,公路上几乎没什么人,周围的门窗和灯光全都关了,安静的半点声音都没有。 遇上红灯,白沉不耐烦地停车,透过后视镜查摆薄募言的状况。 他的睫毛被眼泪打湿,眉头紧皱,腰上的刀子已经完全被染红了。 白沉忧心忡忡。 若那把刀是在他身上,他早就直接拔出来了,偏偏是在崽儿身上。 绿灯刚亮,白沉直接一脚油门到底。 王杰安排的医生已就位,以王杰为首的一行人早早就抬着担架在大门口等着。 见远处的高档轿车打着双闪过来,王杰率先反应过来,道,「来了来了!大门打开,陈叔让人把热水和刚才医生带过来的东西搬到空房间去,其他人退到旁边,别挡道!」 白沉驱车进入大宅院子。 车刚一停下,所有人立刻围了上去。 白沉带着一身冷气,从后座把薄募言抱起来。 陈叔一见薄募言浑身是血顿时被吓得惊慌失措,连忙让其他人立刻跟上去,随时准备所需要的东西,不止陈叔,就连王杰都被他两这一身震慑住了。 白沉没时间向他们解释,语速飞快道,「医生迅速跟上,王杰让人准备热水和干净的毛巾!」 医生飞快在前面引路,「这边这边,准备的房间在这边!」 担架没发挥作用,一路由白沉抱着放上床。 好在刀子插的不是很深,清理干净伤口周围,一切准备就绪。 刀身微微往外的时候,薄募言皱紧眉头闷哼一声,白沉脸色刷的就变了。 「你们不知道轻点!没看见他这么痛苦吗,麻醉呢,给他上麻醉啊!」 这一吼,医生的动作都小心翼翼的,气氛瞬间降到零点以下。 薄募言再次痛唿出声。 「你们到底会不会……」 王杰见状,连忙上前拦住暴躁的白沉,推着他往外走,「白哥白哥,我们先出去别妨碍医生工作,你身上全都是血,还是先洗一洗吧 万一薄总醒来一看,肯定会被吓到。」 第86页 白沉出去之后,果然顺利了许多。 房间里所有的医生都松了一口气,无比熟练地将刀从腰上取出来。 王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来也不是他能问的事,只能站在白沉身后,道,「白哥,你要不要先处理处理伤口。」 「血不是我的,薄募言身上染过来了。」 白沉脱下外套随手扔在椅子上,让人接了一盆热水,手刚放进去水就立刻变得被染红了。 王杰立刻让人换来新的热水。 白沉脱下衬衫。 他身上确实没什么大伤,但是小伤口也不少。 王杰将药膏递给他。 白沉面色如常地接过放到桌上,「李成东还在益海?」 「已经不在了,」 王杰恭恭敬敬地说道,「今天一早我们的人就看见他沉船离开了。」 「想办法找到他,」 白沉将毛巾扔进盆里,靠在沙发上架起腿。 眼神危险地说道,「找到后,杀了他,他的势力也全部遣散。」 「明白。」 王杰不傻,立刻就明白这件事可能不只是招惹上白沉这么简单,很大概率上薄募言的伤和李成东脱不了干系。 但他不能多问,知道的越少活的越长,虽然选择在白沉身边就不要考虑活的长,但是有的事他註定不能过多插手。 几个医生拎着自己的东西出来,说道,「病人没有大碍,只是失血过多再加上情绪都影响所以陷入昏迷,腰部刀口不深,之后要避免伤口沾水,及时上药,最好禁辛辣油腻的食物,甜食也最好少吃。」 「这不能吃那不能吃,你让他吃什么?」 医生立即嘘声,不敢多言。 白沉不耐烦道,「继续。」 「刚才诊断过程当中,我们初步判定病人可能有隐瞒病史,具体还需要等病人清醒之后进一步检查。」 「嗯,」 白沉问道,「没什么其他问题了?」 医生如实回答,「暂时没有。」 「找陈叔结帐。」 客厅里从刚才的吵吵闹闹变得安静,白沉看了眼时间,去浴室把身上全都清理干净,浴袍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躺在沙发上有些安静的过分。 他推开房间的门。 薄募言身上的脏衣服被堆在角落里,他腰间缠了一圈绷带,肩上也被缠起来,整个人安安静静的躺着。 白沉坐到床边。 手指顺着他的额头一直滑过嘴唇,流连的描摹他的唇形,心底涌出一片酸涩。 他一直知道薄募言有很多事都瞒着他。 或许是不能说,也或许是不敢说,但无论是哪一种,他都只想这人乖乖的待在他身边,不要逃跑也不要受伤。 刚才这人满身是血的在他眼前,那一刻只觉得心都要碎了,只想把人抱在怀里。 白沉小心翼翼地侧躺在他身边,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抱歉,崽儿,让我自私一回,我只想带你离开。 随后在他身边躺下,轻柔而又小心翼翼,生怕把人惊醒。 凌晨四点,林哲思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周围的所有街道他们都开车转了一圈,甚至连夜把那些跳进海里的人全都捞出来。 仓库那一个个都还没处理。 好在街道周围的居民都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出来看,否则以他们的速度,这一晚上恐怕都难以清理干净。 第71章 救下 益海夜晚闹的动静并不小,几乎传遍了整个大街小巷,但更令人奇怪的是,街上所有的监控都被处理的一干二净,找不到昨晚上的半点痕迹。 就连大街小巷的青石路都被清洗的干干净净。 第二天又是和往常如出一辙的生活,毫无异样。 街头巷尾止不住的闲言碎语,在绝对的证据之前,闲言碎语永远只是道听途说。 薄家一夜之间彻底宣布破产,所占的领域被白沉收入囊中,李成东原本准备好的海上道路被白沉全面封锁。 只要李成东一旦踏入益海,拿人头领钱。 李成东这一举动不仅让益海打响名声,还让益海所有有异样的人都安分下来,老老实实的配合工作。 薄募言难耐地抬起手,身上异常的沉重。 头也疼的厉害。 曾经在训练营里拼死厮杀的回忆一次次在梦里出现。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他缓缓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尽数落在白沉身上,将他的睫毛都映的无比清晰。 忽略他周身自带的戒备, 白沉的睡相极为很好看,眉头微微皱起,嘴唇抿起,唿吸匀称,眉眼看上去就不是个好惹的货色。 白沉平时的话其实不太多,连太多的情绪也没有,安静的时候整个人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掌握白氏的人,反而像个成熟温和的邻家哥哥。 随时随地的关注身边人情绪的变化,盯着文件的时候连周围的环境都会随着他的举动而改变,天生就有着某种让人信服的能力。 薄募言不自觉地勾起嘴角,这样的人被他遇上了。 他轻轻握住白沉的小指。 白沉忽地睁开眼睛。 「崽儿?还有哪里不舒服,伤口疼吗,这枕头是不是太低了,我让陈叔再拿两个枕头上来……」 第87页 白沉被他勐的一拽失去重心,勐的跌在他身上,突然紧张道,「臭小子你能不能有点分寸!乱拽什么,疼不疼?碰到伤口没有?」 「哈哈,」 薄募言搂住他的肩膀,亲昵地蹭了蹭他的头髮,「没有,这伤口哪有这么脆弱,现在把我丢在大街上,我还能怒跑八米。」 「少胡言乱语,」 白沉不悦地戳他的侧脸,「你知道昨晚上多吓人吗,受伤了提着刀乱跑什么?」 「我都没感觉到疼,」薄募言仔细分析,「而且我又不是因为失血过多才晕的,昨晚上过去的时候吸了一口致幻剂,脑子不太清楚。」 白沉立刻紧张起来,「致幻剂,你沾到了?」 「没有,就一口,」 薄募言回忆道,「当时李成东让我过去,要是不去他就砍了薄宇,我过去之后发现不对劲,他们就拿致幻剂喷我。」 「虽然有意识,但确实有点上头。」 「你怎么这么好骗?薄宇那种人死就死了,你在意他干什么,」 白沉不满道,「昨晚我看他也带了不少人,根本就是两个人联合起来想砍了你!」 「我不知道呀,」 薄募言一脸纯良无辜,「他给我打电话说身上疼,让我去救他,但是我身上又没钱,就被一群人追着打,脑子一混乱我就动手了。」 「沉哥,你不会生气了吧……」 「确实挺生气,」 白沉见他脸上笑容僵硬,不由得捏着他脸颊两侧的揉揉搓,「难受什么,能不能听我说完?」 「哦,那你说。」 「我生气的不是你动手,是你受伤,」 白沉想抽根烟,想到薄募言还是个病号生生忍住,撑着头玩薄募言的头髮,漫不津心地说道,「薄宇和李成东这种人心术不正,你太过单纯,被他们两骗过去也情有可原,只是你怎么能受伤。」 「我看见你腰上插着刀,浑身是血的躺在我的怀里,你该知道我有多害怕。」 说着,白沉突然释然一笑,「不过我也算明白那天你在我眼前第一次开枪是什么心情了,以后别受伤,也别让我担心。」 「嗯!」 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下来,紧张之后反而涌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 白沉对他来说是特别的。 或许早就已经不可替代。 「饿不饿,我让陈叔把早饭端过来?」 「伤口不深能下床,等我洗漱完一起去吃。」 「好,」白沉又道,「你不是受伤了吗,我包了个岛,过几天我们一块过去养养伤,玩够了再回来。」 「这算是度蜜月吗?」 「不算,」白沉笑道,「等办完婚礼再度蜜月。」 「有婚礼!」 薄募言眼前一亮,勐的扑进他的怀里,「沉哥,我好喜欢你。」 白沉失笑。 这傢伙撒娇真越来越熟练了。 他们今天的午饭是在湖边吃的。 虽然薄募言不怎么挑食,但时间长了还是依稀能看出喜好。 比如不喜欢的就放到一边,最后吃,或者眉头皱着放进嘴里。 白沉偏偏喜欢看他不喜欢吃又硬往嘴里塞的样子,乐此不疲。 白沉让管家挑了薄募言喜欢的水果做拼盘,虾蟹全都是现捞,厨师在旁边现做,两人对面坐着。 薄募言的指甲修剪的很干净,手上没有纹身和伤疤。 戴着他送的腕錶,身上是他亲自挑选的衬衫。 挽起袖子的时候露出一截光洁的小臂,举止优雅大方,格外有魅力。 白沉就发现他似乎对虾蟹这类的东西十分生疏,几乎是把筷子当刀使,连蟹壳都处理不好。 好半天没弄出一块肉,不禁暗道:什么玩意,要不是白沉在这,老子真tm一刀把你噼了! 白沉强忍笑意,颇有几分坏心思的看他面容狰狞。 直到薄募言把刚剥开的蟹肉放到他的碗里,「好难弄,你别动,很容易伤着手。」 「好吃。」 薄募言问他,「你喜欢吃这些?」 「嗯。」白沉应声。 薄募言点点头,转头接着艰难地替他剥壳。 看他一脸真诚和耐心,白沉瞬间罪恶感爆棚。 这玩意他倒也不怎么吃,只是想着薄募言会不会喜欢,所以让陈叔安排。 偏偏薄募言越乖顺,他就越想逗一逗,看他可怜兮兮又执着专注的样子。 「哐当」 筷子从手里飞出去。 白沉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手拿过来。」 第72章 协商 他取过餐巾,仔仔细细把薄募言的手擦干净,连指缝都没放过,「下次让他们剥好再上桌。」 薄募言掩去眼底的暴躁,道,「沉哥,我能用刀切吗。」 「不切了哈哈,我不爱吃,」 白沉强忍笑意, 「你呢,好吃吗?」 「不喜欢,」薄募言看着桌上被他弄的到处都是的蟹壳,有些孩子气地说道,「难弄。」 白沉慢条斯理地把剥干净虾放进薄募言碗里,「喜欢吃就多吃点,剥虾一个人会就够了。」 这段时间以来薄募言的脸色比第一次见面好了很多,削瘦的身体看上去也好看了不少。 但在白沉看来还是太瘦了,比他还高了半个头,但偏偏脸上就是不长肉。 第88页 「一会我去公司交接工作,你在家里乖乖养病,」 白沉继续把处理干净的肉放到他碗里,「过几天带你去玩玩。」 「好,」薄募言道,「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只是白沉刚开车出去没多久,薄募言站在阳台上沖他挥挥手,下一秒拉上窗帘,迅速换上一身便捷的衣服,腰腹的伤口随意用纱布缠了缠,翻窗跑了。 祁今的家里充斥着刺鼻的血腥气,他拿着一本机械类书籍,架着腿躺在躺椅上,手边躺了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床边对着一地从男人身上换下来的衣服。 门铃响起来,他勐的从椅子上弹起来,手忙脚乱的小楼开门。 「哥!」 薄募言站在门外,盯着他脚上穿一只丢一只的拖鞋。 祁今注意到视线连忙把鞋子踢掉,「看什么,还不是为了尽快给你开门!」 「我不着急。」 薄募言索性移开视线,揭掉卫衣帽子,摘下口罩,越过他径直往里面走去。 「交给你的人呢?」 楼上躺着呢,」祁今连忙跟上去,「哥,这人是谁啊,看着这么大块头,怎么身体素质这么差,都一晚上了还没醒。」 薄募言道,「他是训练营里逃出去的人。」 「逃出去的人!那次全体人员全力追捕都没找到的人?「真的假的,怎么可能这么弱……」 祁今难以置信,突然想起昨晚薄募言说的话,道,「昨天你说这是白沉的朋友,白沉难道已经知道了……」 「不会,应该还没来得及说。」 若是白沉知道,早就问他了。 薄募言推开门居高临下地盯着床上的人,侧身对祁今道,「打盆冷水过来。」 「哦哦,好。」 「嗤——」 「我艹!谁!」 凉水顺着天灵盖冲下去,床上的人勐的惊醒,凉意瞬间席捲全身。 薄募言坐在祁今刚才的位置,长腿交叠,目光平和地示意祁今把盆拿开,光看这副样子,仿佛刚才让人泼冷水跟他没有关系。 「嫂……嫂子?」 薄募言短暂地滞后两秒,随后反应过来,亲自拿了条干净的毛巾给他,「天气这么凉,别感冒了。」 「哦好,谢谢嫂子。」 老四接过毛巾,「白哥呢,他人不在?」 「你们白哥去公司了,」 薄募言神色依旧平淡,只是语气放缓了不少,「昨晚的事还记得多少?」 老四擦头髮的动作一顿。 昨晚他负责值班,一直待在海域边上,吃夜宵的时候闻到一股怪异的味道,他立刻发应过来不对劲带着人出去,结果那群人拿着什么东西疯狂喷洒,好几个兄弟陷入狂暴状态,敌我不分,拿着刀子到处乱砍。 他虽然处理这种事情有经验,但没想到对方的人会多的他们难以招架。 海域几乎快被那群人控制住,危机之中,他看见薄募言开着车一个漂移飞了出来,在空地处横冲直撞。 下车从后备箱拎出一把大刀,直接把他从那群人手里救了下来。 老四晃晃肿胀的脑袋。 似乎他还失控和薄募言打起来,只不过完全是被对方碾压式摩擦,还被一刀柄噼晕了。 「记得,」老四点点头,又说道,「我听二哥说过,嫂子是个单纯无害的小少爷,怎么会……」 「不用试探,」薄募言凝视他,「我记得你。」 「我死了你岂不是更高兴?为什么昨晚上还要救我?」 「因为你是白沉的朋友,」薄募言陈述,「对那片海你会更熟悉,只是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认出来的,还有,和你一起逃出来的人一共有多少个。」 老四瞳孔骤然放大,「你怎么会知道……」 「以你的本事想出那里难如登天,谁在帮你?」 「我不认识他,当时我们挖了地道跑出来,训练营带着猎狗四处追捕,」 老四渐渐回忆道,「我们跑了很久,他们明明已经发现我们在哪了,但是就是假装追不上,让我们拼命拼命的跑。」 「半路的时候我实在跑不动,就想休息一下,一个男的突然上来掐住我的脖子,我知道他是组织的人就一直哭着求他放过我, 不知道多久,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要死的时候,那人突然松开手,用火烧了我的脸,」 老四指着自己的左边烧伤,「就是这一块,他说让我去益海,只有在这里我们才有活下来的机会。」 「你们多少人?」 「跑出来十个,据我所知活下来的只有两个。」 「昨晚那些人是你放进来的吧,」薄募言突然笑出声,「因为和你一起逃出来的兄弟给你发了消息?」 空气里陷入沉默,祁今咬牙切齿,要不是薄募言在这,直接撸起袖子就冲上去了。 「对不起。」 「你对不起有个屁用!」 祁今怒骂,「你看看老子这头!还有我哥身上那些伤,你知道他是谁吗,知道他受伤之后多危险吗你,亏我还辛辛苦苦把你扛回来,蠢货!笨蛋!长个脑袋就记得吃饭!」 老四被祁今吼的一愣一愣,懊悔道,「对……对不起……」 「他只告诉我有一批货想从这里进来,说他在外面这么多年一直过的不如意,我也是一时失了判断才答应他。」 第89页 「但是当我看见那些东西的时候我就拒绝了!让他们赶快拖出去,结果后来你都知道了……」 「你那位朋友上次联繫你是什么时候?」 「我们聚餐的头一晚上,后来就没什么消息了。」 老四慌乱道,「嫂子我真的不是故意让他们进来的!白哥肯定知道了,他不会绕了我,求求你跟白哥说说情,别把我踢出去!」 第73章 处置 白沉做什么决定,我不干涉,」 薄募言看了一眼时间起身说道,「但若有些事你烂在心里,未尝不可干涉一些。」 「我……之前在聚会结束的时候跟其他兄弟说了……」 愧疚涌上心头,老四连忙挽救,「但是加上我也只有三个人!」 「怎么解释是你的事,我只需要看到结果。」 薄募言一边下楼,一边道,「李成东人虽然跑了,但他的人还在,让人把那些人清理干净,最好能把这批人送进锦城,我需要看到锦城老大的处事方式。」 祁今骂骂咧咧的跟在薄募言后面,闻言点点头,转而问道,「哥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我这儿有药,等我拿给你。」 祁今作势拔腿去拿药,薄募言扯住他的后领,道,「不严重,留着自己备用,还有马上去医院检查检查脑袋。」 「我这又不严重,去医院太麻烦了,不想去。」 薄募言余光扫他一眼,冷不防说道,「其他地方也就算了,脑袋得好好查查,当然,如果以后你不想看见祁连或者不想看见我,不去也没什么关系。」 「有这么严重!我他妈马上去!」 祁今撇撇嘴,「草了,要不是薄宇那孙子偷袭,我能把他头打爆!」 「薄宇打伤的?」 「嗯,」祁今有些闷闷不乐,「你会因为他和你的血缘……」 「血缘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薄募言道,「无论是你还是祁连都不必把自己放的太低,薄宇还不配和你们相提并论。」 「哥,」祁今思前想后,说道,「我觉得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闭嘴,」薄募言打断,「他人呢。」 「昨天白沉他们要把人带走,我半路把人抢了。」 薄募言「嗯」了一声,「哪只手打的你就砍哪只手。」 他推开门出去,笑道,「留下一条命,扔街上自生自灭吧。」 祁今愣在原地,随后笑起来,薄宇果然什么都不是! 天色渐晚,白沉将昨晚的监控录像全都看了一遍,靠在椅子上心情颇为沉重。 从视频里不难看出是谁把人放进的益海,薄募言从刚开始的反抗到失控的整段他都看的清清楚楚。 还是得带人去做个全身检查。 万一那些东西有什么副作用。 白沉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半小时前薄募言给他发了条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去,电话也打了两个。 手机消息太多,他压根没注意,白沉连忙回个电话,过了一会传来冰冷的提示音。 他对王杰交代两句,拿起外套就回去。 到楼下的时候他问陈叔,薄募言在做什么。 陈叔说人一直待在楼上,饭也没吃,叫也没人答应。 白沉皱眉,「煲点汤上来。」 这傢伙受伤还没好,连饭都不吃,真是越发的欠收拾。 白沉抬腿上楼。 楼上灯没开,全都暗着,沙发上躺着一个人,腰上随意地搭着一条白色毛毯,整个人安静矜贵地陷入沙发里。 白沉不禁看的有些入迷。 蹲下怜惜的注视着对方。 薄募言睡着的模样很孩子气。 一点也不老实,总是动来动去的,尤其到凌晨的时候,总会往他怀里钻,嘴里总得咬点什么东西才睡得熟。 皮肤白皙细腻,若不知道他的身份,他必定会认为这是个养的极好的孩子。 偏偏在长大的过程中吃尽了苦头,哭起来的时候委屈又无助,见人生气的时候茫然拙劣的道歉,偏偏杀人的时候却熟练而果断。 不自觉伸手去碰他露出来的眼睛,睫毛轻颤。 薄募言轻轻睁开眼睛,立刻清醒过来缩了缩脖子,「沉哥回来了……」 「嗯。」 白沉问他,「怎么不去床上睡?」 薄募言迷迷煳煳的闷哼,整个人埋进毛毯里翻了个身,刚睡醒的脑子混沌不堪,嘟囔,「在等你回来。」 「还想睡啊,」白沉把他脸上的毛毯扯下来,覆上他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放下心来,「饿不饿,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不想吃东西,」薄募言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好累,我想睡觉。」 事实证明,薄募言睡着确实难清醒过来,翻了个身又睡着了,嘴里还在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想吃,」白沉刻意带上几分委屈,「忙一天没吃东西了。」 「想吃什么,面可以吗?」 毛毯里的人似乎做了很大的思想斗争,勐的掀开毛毯坐起来,迷迷煳煳挽根本不存在的袖子。 脚刚沾到地就被白沉一把捞在怀里,「让陈叔煲了汤,喝点再睡。」 薄募言靠在白沉腿上翻来覆去,声音拖的老长,「沉哥——」 白沉心下一软,把人抱到腿上,哄他,「今天干什么了,累成这样?」 第90页 「什么都没干,就想摆烂。」 白沉看着整个都挂在怀里的人,不由得轻笑出声,「不喝汤喝完牛奶再睡。」 薄募言摇摇头,紧紧抱着白沉的腰,「你不是饿吗,我去煮面。」 说完突然瞪大眼睛,从白沉身上下去,使劲摇晃脑袋,连声音都清明了几分,「鸡蛋面吃吗?」 「可以。」 薄募言熟练的拿过围裙繫上,厨房里灯打开,玻璃门关上就窸窸窣窣传来刀切东西的声音。 白沉失笑。 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客厅很昏暗,只有厨房的光亮照射出来,他看的有些出神,拉开玻璃门。 薄募言赤裸着上半身,腰上繫着围裙,身后的纹身看的更清楚了,专注地拿着筷子拨弄锅里的面。 一只手从身后抱住他,薄募言身形一顿,回过神握了握白沉的手,「很饿吗,马上就好了。」 「还好,」白沉低声笑起来,「怎么这么贤惠?」 「那没办法,」薄募言洋洋得意,「就是这么优秀。」 面从锅里捞出来,油热之后,薄募言将鸡蛋倒进锅里。 一股香味钻进鼻尖。 趁着等待的时间,薄募言道,「洗手,准备吃饭。」 「等着薄大厨上菜。」 玻璃门关上,薄募言忍不住笑起来。 白沉把客厅的灯打开,薄募言端着面放到他面前,托着下巴看他,「沉哥,尝尝。。」 白沉尝了一口,由衷感嘆,「不错。」 薄募言乐的不行,趴在桌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张口。」 筷子夹着鸡蛋放到薄募言嘴边,他闻言张口,眼底亮晶晶的,「好吃。」 「过来,」白沉挑眉道,「勉强分点给你。」 薄募言莞尔,坐在他的腿上,「我想再吃一口鸡蛋。」 「嗯,」 白沉纵容地夹到他的唇边,「崽儿,来。」 「谢谢沉哥。」 第74章 常态 一碗面的量并不大,两个大男人几口就吃完了。 白沉一只手抱着人,一只手把碗筷收进厨房。 他对薄募言总是有无限的耐心,很多时候倒是希望他多耍点性子,偶尔闹一闹也不错。 只是人一直很乖,无论因为什么事忽略,都格外的懂事,安安静静的在他身边待着。 不闹也不生气,有时间了就窝在他的怀里。 微波炉响了一声。 他把热牛奶拿出来,偏头看了看没什么声音的人,轻声道,「崽儿?」 闻言脑袋动了动,没说话。 白沉无奈,只能把人放到床上。 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薄募言连鞋都没穿,脚上甚至有些地方都破皮了。 薄募言是很容易留下痕迹的肤色,除了脚上的红紫斑点,腰上的绷带略微的渗出些红色。 这崽子,伤口裂了都不知道。 他去柜子上把医药箱拿过来,半蹲下身体,刚碰到。 薄募言就勐的把腿收了回去。 等白沉再去抓的时候剧烈的挣扎起来。 床上的人恍然惊醒,掌风凌厉地挥动而出,见是白沉连忙收住,松了一口气,「沉哥,是你啊。」 薄募言揽住他的腰,丝毫不顾及腰上的疼痛,道,「伤到你了吗沉哥。」 「真敢想,」白沉尽量避开他的伤口,两臂分别撑在他脑袋的两边,「想睡觉就快睡,我给你换药。」 「不换了,中午才换过,」 薄募言直起上半身去吻他,舌尖在嘴唇边流连,声音低哑道,「沉哥太能忙活了。」 白沉的喉结被身下人含住轻咬,不受控制地滚动两下,「医生说,你最近得禁慾。」 头埋进他的怀里四处啃咬。 酥酥麻麻的感觉席捲全身。 薄募言嘴角殷红,如同擅长蛊惑的海妖,手指滑过腰腹,「可沉哥不用禁慾,能不能给我看看。」 「没大没小,」 白沉难耐道。 头靠在薄募言脖颈间剧烈喘息。 薄募言却没打算放过他,轻蹭,哄骗道,「沉哥,让我看看好不好。」 说完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他,特别无害,让人心软的想把所有东西都送到他眼前。 拒绝的话到嘴边说不出来。 薄募言又在耳边轻喊,「好不好,老公。」 白沉心脏突然剧烈跳动。 一时间羞耻感爆棚,腰腹上的手掌继续滑动,大脑毫无思考能力,「好。」 薄募言靠在床头,歪着头人畜无害地盯着眼前的人。 只见白沉身上的衬衫半解,领带松松垮垮的挂在脖子上,高高仰起脖子,咬着牙忍耐得青筋顺着脖颈爬向额头,身上出了一些薄薄的细汗。 作为一位成功的上位者,他从未在其他人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态,更别提在比自己年纪小这么多的孩子面前。 思索间,半磕的眼睛突然落到薄募言身上。 薄募言在看着他。 这样的认知让他瞬间羞耻感十足,想起刚才答应过了,不得不硬着头皮,掌的滚烫将皮肤烫伤。 愉悦密密麻麻的爬上嵴髓。 薄募言把人拉的离自己更近了一步,狭长的睫毛下,是狂热的躁动。 「沉哥,要我帮你吗?」 第91页 白沉摇摇头,「不用…给我…等着……」 「好啊,」薄募言轻笑,「沉哥哥好厉害。」 「少胡言……乱语。」 一夜的躁动难耐,白沉睡的格外深,竟然一觉直接睡到下午两点。 他醒的时候,薄募言躺过的地方已经没有余温了,显然已经起了很久。 被套上被染红了一块,床单上也有零星血迹。 昨晚的记忆一股脑涌上来,顿时脸色涨红,无比懊悔。 他竟然在薄募言面前做了这些。 都怪昨晚氛围太好,一时上头让那崽子得逞了。 「妈的,真tm丢脸。」 「沉哥丢脸什么了?」 薄募言身上松松垮垮的套着一件卫衣,推门进来扑到他身上。 两个人都重重跌到床上,白沉惊慌起身,「碰到伤口没有,你扑上来做什么,没看见我在走神?」 「哈哈,看见了,」薄募言抬起头,眉眼含笑,「沉哥不要这么紧张,我又不是玻璃娃娃,碎不了。」 「在我这跟玻璃娃娃没什么区别,」 白沉瞬间被这个笑捕获,责备的话都说不出口,颇为无奈的问他,「昨晚上是不是弄疼你了。」 「怎么这么说。」 说完,薄募言看见床单上没处理的血迹,立即反应过来,随后委屈巴巴的说道,「嗯,你还不让我动,非得自己来。」 这不说还好,一说死去的记忆再次復甦。 喉咙的紧緻,几乎溢出来的性张力。 眼看白沉脸色越来越红,薄募言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舌尖轻轻在他脖颈上滑过,「沉哥是在想什么。」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白沉脸色爆红。 薄募言一不做二不休,手在他的身上巡游揉弄,压低的声音带着蛊惑意味,问他,「要我伺候你吗。」 白沉难耐地闷哼出声,喉咙不自觉滚动,心底一股干燥的邪火烧了起来,烧的他口干舌燥。 下意识的纠结的神情很好的取悦薄募言,他的指尖摩挲白沉的嘴角,他知道白沉在床上坦诚,但没想到反应格外的可爱。 身体诚实的与嘴截然相反。 白沉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地方,「我……」 「真诚实。」 薄募言的手覆盖上去。 「不是,崽儿,你等等……」 糜足之后,两人都疲惫的躺在床上。 薄募言的绷带又得重新缠一次。 白沉看在靠在他腹肌上的脑袋,两指夹着一根烟,浑身像是被榨干,颇有些心疼道,「让你别瞎折腾。」 「哪有折腾,」薄募言义正言辞,「这是在为夫妻生活增加乐趣。」 「就你谬论多。」 眼圈在眼前缭绕,混乱了视线,薄募言伸手,「给我抽一口。」 白沉一听差点气笑了,巴掌毫不犹豫地拍在他的手上,「抽抽抽,抽什么抽,屁大点就想抽菸。」 「我二十。」薄募言一脸疑惑。 白沉仿佛没听见,「不许抽菸,别跟你沉哥净学些烂习惯。」 薄募言敷衍「嗯嗯」应两声,心底不禁暗暗说道,那岂不是早完了,我不仅抽,还和你抽一个牌子。 第75章 争执 白沉掐灭菸头,手逗小猫似的挠他的下巴,「起床,换绷带。」 薄募言一听,立刻扯被子盖住头。 白沉被这孩子气的做法逗笑了,耐心十足的哄道,「快点。」 「疼,起不来,」薄募言无辜地眨眨眼睛,「要沉哥抱。」 「哈哈,真会撒娇,来,沉哥抱,」 白沉避开伤口,把人从被窝里捞起来。 薄募言和他差不多高,两条长腿一缠上腰,顿时高了半个肩膀,若是白沉再矮一些,这个动作就会变得十分滑稽。 但好在两个人并不矮,薄募言还尤其温顺的靠在他的肩膀上,连空气里都增添了几分甜腻。 白沉骂骂咧咧,「妈的,长这么大个。」 「哪儿长这么大个,沉哥得说清楚,」薄募言恶趣味爆发,在他耳边低语,「不然有些地方要是不长这么大个,怎么满足你。」 「你这小子都跟谁学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白沉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再胡言乱语脱了裤子打。」 薄募言丝毫不在意,「脱,脱了谁打谁可就不一定了。」 「你试试。」 白沉轻笑纵容,任由他撒欢。 桌上的医药箱还没收,规规矩矩的摆在桌上,旁边的垃圾桶是换下来的绷带和纸巾。 白沉弯腰将人放在沙发上,「待着上药,疼了叫我。」 薄募言温吞地解绷带,一脸不情愿。 白沉拿过剪刀,直接全部剪断。 他是真觉得毕生的耐心都用在这崽子身上了。 就连小时候白臣秋挑食都被他打一顿治好了,现在竟然拿这崽子一点办法都没有。 「沉哥……」薄募言思考几秒,「要不我自己来。」 「不能,坐好。」 白沉抱着手看他刻意拖延时间。 伤口恢復的不怎么样,这两天不该做的该做的,他俩都做完了,一晚上就接二连三的蹦开,能恢復好才是怪了。 上午这小子所谓的换药,就是重新换了干净的绷带,实际上压根没处理,刀口缝合的地方血肉模煳,白沉的眼神瞬间暗沉几分。 第92页 默不作声的去浴室接热水。 薄募言看一眼伤口,又看了看白沉的背影:生气了。 思索万分,他的目光落到伤口上:也就难看了点,不是很严重,应该不是因为这个,难道是因为刚才我对换药表现的不积极? 白沉端着热水出来。 薄募言立刻起身接过,「我来,我自己换。」 白沉心里暗道,这是怎么了,突然这么积极。 但一看见薄募言用毛巾擦拭伤口的手法,火气勐的就窜上来,「放下!待着!」 薄募言被吼的不知所措,举起手待在原地。 白沉蹲下,仔仔细细地将伤口周围清理干净,一盆水很快就变色,他又从医药箱里找出棉签清理伤口黏煳的部分。 上药的时候,他用余光注视对方的神色,确定没在忍着疼才继续上药。 白沉取下绷带在他腰上缠了好几层。 这次他才真的注意到薄募言这腰是真漂亮的紧,腰腹上的肌肉并不过分,但却足够紧实,性感的腰窝和如同雕刻的人鱼线,漂亮的足够让不少男女心动。 思索之中,手在腰窝处摩挲良久。 薄募言凝视这两只手,一动也不敢动,只能微弱出声,「沉哥?」 白沉恍然惊醒,收起药箱,故作冷脸,「擦完药别乱跑,在这待着,我去洗个澡。」 薄募言拉住他的手腕,「我也要洗。」 「洗个屁,」白沉骂道,「你那伤口成什么样了看不见?裂开了又裂,还想不想好了?」 「沉哥,你别骂我……」 薄募言委屈的抱着他的腰,仿佛下一秒就能掉两滴眼泪下来,「我没有处理经验。」 白沉顿时心软,「过来。」 虽是这么说,但却弯腰把人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护着,静静的站在一边等着浴缸放满水。 薄募言靠在他脖颈之间不说话,放他下来之后让干什么干什么,不闹也不说话。 白沉突然觉得有些后悔。 倒也不是刻意吼他,只是看不惯他放任自己的伤口恶化还随意敷衍了事,明知道会疼还刻意让伤口崩开。 他一个常年受伤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伤口中间那些模煳不清的地方是怎么回事。 可能第一次崩开是偶然,但中间那些地方绝对不是偶然。 等他回过神来,薄募言已经把衣服脱完站在他面前了,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四角裤。 「你干什么!?」 薄募言一脸茫然,无辜地盯着他的眼睛,「洗澡?」 白沉老脸一红。 那确实,洗澡确实得脱衣服。 他轻咳两声,「过来,我帮你洗。」 见薄募言点点头,白沉去客厅搬了张椅子过来,刚进门就看见一具身体差点一头栽在他身上。 白沉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碰到哪里了?」 薄募言摇摇头,还是不说话,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等白沉将毛巾拧干。 白沉虽然不是什么温室里长大的人,之前也给白臣秋洗过澡,但那毕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这么多年来头一次给人洗澡,还多少有些生疏。 「怎么,」白沉蹲下看他,「不打算跟我说话了?」 「没有,」薄募言随着对方的动作抬起手,解释道,「你生气了,我在想怎么哄你。」 「嗯,」 白沉道,「那你仔细想想。」 「可你得告诉我为什么生气,」薄募言说道,「不然我不知道怎么哄。」 「因为你刻意弄伤自己,」白沉头也不抬,问他,「为什么破坏伤口?」 薄募言不说话了。 「就这还说想哄我?」 就在白沉以为对方不会再说话的时候,薄募言突然无比认真地说道,「因为我想让他留疤。」 「为什么?」 薄募言突然笑了,「教我们的教官曾说过,被人伤了说明能力不行,受伤就得记住痛。」 「放屁!」 白沉爆粗口,「少听别人胡说八道,听他们的谬论,还不如多听听我的话。」 「哈哈,好啊。」 「转过来,」白沉戳他,「听话,别弄伤自己,我会生气。」 薄募言「嗯」了声,转过来。 他虽然看着瘦弱,但衣服底下却有料的很。 第76章 疑惑 修长白皙的脖颈,清晰漂亮的锁骨,轮廓整齐的腹肌。 任谁看了都觉得他的身体像极了艺术品。 白沉看的饶有兴趣,丝毫没顾及到眼神逐渐暗沉的薄募言,更没意识到自己的手在薄募言腰上摸很久了。 「能不能……」薄募言有几分羞涩,怯生生地看着他,「洗别的地方……」 「闭嘴。」 白沉脱口而出,连忙把沐浴露挤在手上给他擦拭其他地方。 薄募言的背上有很多疤痕,可能是因为皮肤比较白的关系,看上去尤其的恐怖。 有三几条疤蜿蜒曲折的横穿整个嵴背,只是被纹身挡住大半部分,每次做爱他都率先缴械投降,自然来不及注意这些地方。 沉默着替他穿好衣服,「我去趟公司,晚点回来。」 薄募言听见关门声,郁闷起来。 一个小时之后。 祁今撑着头和他一起郁闷。 两个人靠在沙发上,神色抑郁又悠长。 第93页 老四畏畏缩缩地看一眼祁今,又看一眼薄募言,不禁问道,「嫂子,你们这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薄募言神色不耐,「你们白哥喜欢什么?」 「白……白哥?」 老四仔仔细细的把认识以来的所有事都想了一遍,发现白沉还真没什么特别的爱好,什么都会,什么都不感兴趣,全都只存在了解,擅长,但兴趣不大。 见老四这样,祁今忍不住骂道,「亏你还跟了他这么久,连老大喜欢什么你都不知道,忒!」 老四被堵的没话说,最终梗着脖子道,「那你跟了嫂子这么久,你知道他喜欢什么吗?」 祁今立刻「嘶」了一声,他还真不知道。 三个人再次陷入沉默。 祁今拿过一张纸,埋头在上面涂涂画画,空气里只剩下笔尖擦过纸张的声音。 半响,祁今兴奋大喊,「我想到了!」 「哥!你可以这样……」 祁今讲的绘声绘色,纸上连需要去哪里找材料的写好了,精确到他需要选什么型号都有。 薄募言拧紧眉头,「这个确定可行?」 「可行!」祁今拍拍胸脯,「我可不是祁连,竟然会让你去砍别人脑袋,我这绝对浪漫!」 老四一脸呆愣,「什么砍人脑袋?」 薄募言眼神一横,「别管。」 所有人都拿到自己负责的版块,务必在最快的时间里准备好一切。 白沉忙着安排公司之后的一切大小事务,而薄募言也正好需要处理益海内外的各类事宜,各有所忙,几乎所有的时间都错开了。 每次白沉回去的时候薄募言已经睡下了,原本赖床要赖到中午十二点之后的人,一大早就不见人影,每次他醒的时候只有早餐放在桌上。 「白哥,白哥?」王杰无奈摊开手,深吸一口气,「白哥!」 白沉勐的回神,扭过头看向一众高层,「嗯?怎么了?」 「白哥,这个方案您看还有什么不足之处吗?」 王杰将文件递上去,白沉随意翻了两页,说道,「这跟上一年推行的市场几乎重合了,再改,谁负责的短时间内做个市场调研附表……」 会议终于结束了,白沉靠在椅子上再次出神。 王杰眼神示意其他人离开,轻轻把门关上。 会议室的门刚关上,就有经理问王杰,「白哥这是怎么了,今天不在状态,他翻的就是上年的方案……」 「我也不清楚,」王杰说道,「刚才那份方案一会给我,等白哥再状态了再给他送过去。」 「哎,好。」 白沉越想越烦躁。 他总觉得薄募言这几天在躲着他。 难道是那天语气太重,把人吓到了? 但那天出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不搭理人,每次回去人都睡着了,早上天不见亮就走。 这是在避开他吗? 这段时间早饭没有一起吃,晚饭也没有一起吃,忙什么忙成这样。 难道又开始接任务了,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对方还能忙什么。 白沉拧眉。 那他为什么要接任务。 难道是缺钱? 白沉拿起手机,打开手机一条消息都没有,聊天停留在上午薄募言让他吃早餐的时间段,他给薄募言转了十万块钱。 颇为烦躁的关掉手机,要是缺钱为什么不告诉他。 他非得弄清楚这小子干什么去了! 晚上回去的时候,不出所料,薄募言再次疲惫的睡着了,陈叔说人刚回来,饭也没在家里吃。 白沉捡起他放在洗衣机旁边的衣服,鼻尖带着淡淡的香水味。 他的眼神瞬间暗沉下来,薄募言从来不用香水,他曾送过一瓶,但绝对不是这个味道。 白沉躺下,从身后环住薄募言的腰。 他倒是忘了问,崽子现在二十岁,之前喜欢女生还是男生,感情经歷如何,都处过哪些人。 档案上虽然干干净净,但肯定不会只有这么些东西。 白沉的手环得更紧了,薄募言无意识的动了动,往他怀里钻,直到贴近胸膛才迷迷煳煳的又睡了过去。 黑暗里,薄募言嘴唇微张,仿佛在追寻什么。 白沉目光越发暗沉,拇指在他唇上摩挲,顺着唇缝放进他的口中。 哈。 是他上瘾了。 比起其他的,他更喜欢薄募言哭哭唧唧抱着他的瞬间,这样可爱的崽子,怎么捨得让给其他人。 白沉拿过手机,让王杰准备出行所需要的一切,他要立刻带薄募言离开。 第二天一早,怀里的重量骤然一轻,房门被轻轻关上。 厨房里响起微波炉和刀切菜的声音,薄募言咬着一片面包,将温热的牛奶放上桌,匆匆套上外套就出门了。 白沉站在窗帘后,注视着车去的方向。 拿上钥匙跟了上去。 清晨的车有点多,白沉小心翼翼地开车在安全距离内悄悄跟了上去,早在上任之前,他对追踪就轻车熟路了。 只要保证在一定的安全范围,在对方察觉前改变方向,记住对方的路,反向跟上就没问题。 白沉眉眼间全是暴躁,不耐烦地按喇叭,这车塞的他想骂人。 好不容易等到车流在动,一辆宝马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 第94页 「艹!开尼玛的车,」 第77章 妒火 白沉勐的打方向盘,一转头,薄募言已经不见踪影了。 薄募言看着后视镜,暗道,终于甩开了,这次又是谁的人跟这么紧。 白沉关掉自身定位。 他看见屏幕上薄募言的定位方向,一脚油门跟了上去。 一下车就看见薄募言的车停在一家咖啡厅外。 咖啡厅内,一男一女相对而坐,女生手里拿着一沓纸翻看,不知道说了什么,薄募言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甚至凑到女生旁边去看女生指出的问题。 白沉被这一幕刺痛了双眼。 他知道薄募言跟那个女生不可能有什么,但看见两人相谈甚欢,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其实他才是最希望薄募言身边空无一人的人,口口声声说要他多交朋友,但真的看见他和别人相谈甚欢的时候,又觉得刺目难耐。 白沉默不作声的离开。 薄募言像是有什么感应似的往外看了一眼,街上空无一人,他又友好地笑了笑,「这些麻烦都用最好的材料,还有什么问题可以再联繫。」 「好的薄先生,」 女生站起身,「祝你们幸福。。」 「谢谢,」薄募言回道,「也祝你新婚快乐。」 薄募言走出咖啡厅,上午给白沉发的消息还没回。 他关掉手机,开车去找祁今。 六十多号人坐在祁今家院子里,地上满是纸壳剪刀,拿的拿螺丝刀,拿的拿皮筋。 所有人都各忙各的。 薄募言挽起袖子在旁边坐下,捡起箱子里的残料组装。 忙起来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眼看天就快黑了。 祁今咬着笔,拿着一张纸过来,「哥,我还需要这些东西,之前进过一批,但是材料不是很合适。」 「给我看看,」薄募言摘下麻布手套接过清单,「有一家店应该有,我去看看。」 「嗯嗯。」 但这家店面天一黑就关门了。 薄募言一条腿抢在关门之前踏进店里,将清单放在店员面前。 店员头也不抬,「不好意思,我们已经下班了。」 「还有两分钟。」 店员有些不耐烦,「我都说我们已经下……」 他话还没说完,一抬头,薄募言慢条斯理地将枪抵在店员脑袋上,眼神微眯透露着危险,「你说什么?」 店员脸色骤变,颤抖着恭恭敬敬说道,「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 薄募言将卡放在桌上,淡淡道,「单子上的东西,有什么拿什么。」 店员立刻叫来其他两个还在店里面的人帮忙,过了两分钟,薄募言搬着一个纸箱子走出大门,将材料交给祁今。 「对的哥,就是这种!」祁今接过箱子,看了看时间,「哥你回去吧,白沉应该快下班了,万一找不到人,这里交给我们就行。」 薄募言扫视一圈,「交给你们行吗?」 其他人闻言,立刻道,「薄哥回去吧,交给我们了!」 「回去吧回去吧,别把嫂子惹生气了跪搓衣板!」 所有人哄堂大笑。 薄募言点点头,「行,辛苦了各位。」 他给白沉打了个电话。 客厅里突然响起铃声,白沉脸色阴沉的看着桌上亮起的屏幕,淡然的移开视线。 薄募言嘀咕两声关掉手机,车开进白家的大宅。 他避开陈叔摸到楼上。 白沉不回来的时候,客厅的灯从来不会亮,这次也一样。 薄募言拎着菜上楼,弯腰在玄关处换鞋。 一双眼睛在黑暗里注视着他。 「沉哥,你回来了?」 薄募言有些诧异的打开灯,一边走进厨房,一边取下围裙,语气有些欢快地问道,「想吃什么,我学了新菜色……」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白沉阴沉着脸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步朝他走过来。 白沉掐住他的双颊,温热的水顺着口腔流入喉咙,薄募言被呛的涨红了脸,「沉哥…这是什么,你怎么了?」 白沉不说话,目光在他脸上流连,直到身前的人浑身没力,瘫软在他怀里。 塑胶袋掉在地上,新买的虾仁滚落在地。 白沉把人拦腰抱起,钥匙打开一道门。 房间里收拾的很干净,一进门,顶上的水晶灯就自动亮起来,中间放了一张按照薄募言尺寸定制的纯义大利手工白色羊毛椅。 白沉将人放上去。 薄募言整张脸陷入白色绒毛。 凌乱的白色衬衫,精緻的眉眼,微颤的睫毛,莫名带着几分破碎感。 白沉闻到了他身上并不属于自己的味道。 早上咖啡厅的一幕幕在他脑海里闪过,掐住薄募言的手微微用力,最终只是把人的手腕绑在椅子后。 他放的药不多,药效也不会很长。 只过一个多小时,薄募言的意识就迷迷煳煳的开始恢復。 唇瓣被人含住研磨,一只手捏住他的后颈迫使他仰起头,锁骨被人轻咬。 是梦吗。 如果是梦,触感未免太过清晰。 薄募言难耐地哼出声音,想抬手却发现双手被人束在身后。 身体陷入柔软的绒毛,燥热几乎烧的他大脑宕机。 睫毛微微颤抖,白沉的手轻轻覆盖上去,接下领带将他的眼睛挡住。 第95页 「沉……沉哥?」 薄募言难耐出声。 全身都跟着本能在行动。 身躯被一股灼热包裹着,几乎要将他灼烧成灰。。 他看不见。 只感到一双手撑在他的肩上。 艰难的起身,最后重重落下去。 而耳边混杂着椅子咯吱咯吱作响的声音。 薄募言咬着下唇痛苦仰头,忍耐的青筋都起来了。 白沉几乎用尽了力气,见他死咬下唇,指尖滑进他的口腔,「乖,别咬。」 「沉哥……你…」 眼睛被挡住之后,视线彻底陷入黑暗,感官在黑暗中无限放大。 薄募言的身躯在微微颤抖,室内的温度越来越高,一只手在身上疯狂游走,偏偏得不到疏解。 白沉实在没力气,撑在他的腰腹上,眼神有几分迷离,他停下注视薄募言的神情。 原来崽儿陷入情慾是这副模样。 扬起的脖颈上带着薄汗,喉结上下滚动。 紧实的腹肌微微绷起,白皙的皮肤在手下变得泛红。 他足够性感,也足够漂亮。 「沉哥,帮我解开。」 白沉不说话,抱住他的肩膀微微颤动。 不知道突然做了什么。 颤抖着抱住他的腰。 薄募言偏过头亲吻他的手臂,问他,「沉哥,你心情不好吗?」 「别……说话,」 白沉道,「你对这具身体不感兴趣了吗?」 薄募言眼眶红润,艰难道, 「没有。」 第78章 后悔 白沉解开他眼睛上的领带,注视瞳孔里的黑暗,「今天咖啡厅的女人是谁?」 「我就知道沉哥来了,」薄募言仰着头看他,脑袋轻蹭他的手臂,「我的感觉不会错。」 「别转移话题,」白沉凝视他,「告诉我是谁。」 薄募言从容地说道,「一个朋友。」 「我不信。」 朋友。 什么朋友笑的这么开心。 白沉俯身咬住他的脖颈,在侧面留下清晰可见的痕迹,压低声音问他,「明天把这里露出来给她看,好不好?」 「不好,」 薄募言整个人陷进白色羊毛里,眼眶通红的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承受的那一方。 白沉挑起他的下巴,「不好?」 没等到回答,起身拿过一个盒子,戴上黑色的手套,取过盒子里的银环。 薄募言高高仰起脖颈。 他向来喜欢运筹帷幄的满足感,虽然平时喜欢撒娇,但并不代表他只会是依附的一方。 此时此刻,他完全失去了掌控,双手被束到身后,额间的青筋足以说明此刻的忍耐,「沉哥……你…松开……」 白沉闻所未闻,慢条斯理地拨弄他的头髮,「好还是不好?」 薄募言依旧摇摇头。 白沉眼神更暗了几分,手滑到他的唇边,「张嘴。」 薄募言忍耐到极致。 脚踝被人握住按在椅子上。 无意识的喘息。 白沉居高临下问他,「好还是不好?」 薄募言摇摇头,一句话说的零零碎碎,「她…有……丈夫……新婚…前几天……」 白沉愕然愣住。 薄募言被折磨的浑身脱力埋进白沉的怀里,手在腰间摩挲,低声道,「沉哥,好睏。」 白沉后悔的不行,看着他身体上留下的青紫痕迹,「崽儿,还难受吗。」 薄募言窝在他的怀里轻轻点点头,「地上……」 「我会处理。」白沉把人抱上床,在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睡吧,晚安宝贝。」 第二天薄募言难得没有准时开车出门,药效再短也是药,疲惫加上药效的作用,让他好几次醒过来又睡了过去。 他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白沉按在椅子上,更没想到那个玩意会用到自己身上。 白沉也同样没出门,从起来就只是安安静静的在旁边处理邮件,时不时看一眼旁边躺着的人有什么异样,心里不禁有些懊悔。 昨晚确实做的过火。 薄募言自小身体不好,还什么东西都用他身上,最后只能浑身抽搐着跌进他的怀里。 想想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 虽然被上的还是他,但昨晚几乎都是发狠了折腾薄募言。 楼下传来轻微声响,白沉把手覆在薄募言耳朵上,直到外面安静了才开始敲字。 祁今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白沉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直接把薄募言的手机调成静音。 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薄募言的屏保竟然是他们两个的合照。 准确来说是他们两碰杯的时候,两只手的合照,他放下手机,望着埋进被子里的人,轻轻抚摸着他的头髮。 薄募言意识回笼。 他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白沉按在椅子上,更没想到那个玩意会用到自己身上。 昨晚的一幕幕飞快在脑海里闪过,不禁想到咖啡厅的合作商,暗道,沉哥吃醋的后果可真强。 半点都不敢睁眼。 白沉的手从衣领滑进去,手底下的人狠狠抖了一下。 白沉的心瞬间就揪起来,「崽儿,你在怕我吗?」 「没有,」薄募言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抱住他的腰,头靠在大腿上,「只是被吓到了。」 第96页 「嗯,」 白沉移开电脑,低头看他,「以后哥不会了。」 「没关系,」 薄募言道,「再狠点也没关系。」 「那个女人是之前认识的合作商,她先生正好在益海,」 薄募言解释道,「祁今缺些材料,刚好想起来她那有的是,就约出来见了一面,也顺便向她道声贺。」 「嗯,现在知道了,」 早上王杰就把资料发过来了,白沉看完更加后悔,后悔没问清楚就被沖昏了头脑。 「沉哥哄哄你,想要什么。」 薄募言眼前一亮,「上次的蛋糕,好吃。」 「不行,」白沉捏他的耳朵,「医生说,禁甜腻。」 「医生说的顶个……」 「屁用」两个字到嘴边,在白沉微眯的眼神下立刻收回去,咬着手指嘟囔道,「那没了。」 「那先欠着,随时兑换。」 白沉附身吻他,随意吃了点东西去书房工作。 薄募言坐在他的办公桌前打游戏,白沉也不恼,一只手把人抱到腿上,环住他的腰在旁边用平板。 时不时还凑过去看薄募言打成了什么样。 每当听见薄募言气愤的咬牙切齿,就会逗弄他一下。 电话响起,白沉揉一把他的头髮,走出去接电话。 薄募言正好趁着这个空档打电话问祁今,「你们那东西准备好了?」 祁今不以为意地说道,「快够了,他们说货不够,正在调,需要一小时。」 薄募言点点头,又问,「表演的人怎么样?」 「这我早就找好了,」祁今一说起来特别得意,「上次埋人头的时候就给准备好了,哥你只管火葬场,小弟替你保驾护航。」 薄募言笑出声,「嗯,谢谢懂事的祁今祁连。」 「卧槽!哥!!你夸我!!」 薄募言面无表情地关掉手机。 屏蔽了那边整耳欲聋的咆哮。 一直到下午,白沉被王杰紧急唿叫回去。 薄募言准备好清单上的一切东西出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半。 此刻中心广场中央,整整齐齐的站满了人,几十辆车在这周围停下,所有人搬上东西全部整装待发。 几十辆车齐齐从中心广场出来,一路直奔全景湖边。 他带人过去的时候,祁今那边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全景湖边完完全全被他们包下来,路边放上警示牌,全体禁行。 第79章 惊喜 薄募言看了一眼时间,开车去接白沉。 「哥你别去!」 祁今勐的把人拦下来,道,「一会你在桥上等,白沉来了就按咱们安排那样往下走。」 说完,拿过薄募言的钥匙开车去接白沉。 这一场其实他早就想到了,他哥没有浪漫细胞,迟早有一天用得上,上次和祁连送人头的事直接让他震惊八辈子。 原本他打算再排练排练,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祁今哼着歌,一脚油门直冲白沉公司楼下。 他下车的时候正好遇见出来的王杰,一把拽住王杰的手,两人同时开口, 「你们白哥呢?」「你家薄总呢?」 王杰平和回答,「白哥还在做交接,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祁今点点头,乐呵乐呵地说道,「我给他打个电话。」 王杰警惕道,「你还有我们白哥的电话呢?」 祁今不以为意,「我想查谁查不到。」 说完熟练地拨通了白沉的电话,电话刚一接通,祁今就故作紧张的说道,「白哥白哥,你忙吗,我是祁今。」 听到对方说不忙之后,祁今立刻说道,「我在楼下,我哥不见了。」 白沉「蹭」的站起来,匆匆说了句「我马上下来」之后就挂掉电话。 王杰不确定地问他,「你没在骗我们白哥吧。」 「骗了啊。」 祁今格外得意的扬起眉毛,「一会整个益海都将见证一个奇观。」 白沉拿着外套,面色凝重的从电梯上下来,看见祁今就直接说道,「薄募言怎么了?」 「他说好像惹你生气了,想出去散散心,到现在都没回来。 」祁今轻车熟路地扯谎,「一直联繫不上人,我只好来找白哥了。」 「我看看,」白沉打开手机,说道,「定位还开着,在全景湖,去全景湖。」 「哦哦,好!」 祁今得逞一笑,眨了眨眼睛问王杰,「一起?」 「好啊。」 王杰开车,祁今坐在副驾驶。 白沉在后座拨通薄募言的电话,第三次拨打的时候电话突然接通了,「崽儿!」 薄募言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沉哥,怎么了?」 「你现在在哪,安全吗?」 薄募言转身看着准备得当的人群,说道,「我在全景湖这里,很安全。」 「别乱跑,在那等我过来。」 薄募言轻声道,「好。」 全景湖离白氏公司总部并不远,车只行驶了十来分钟白沉就到达了目的地。 湖的周围有些灌木丛,偏离高楼大厦,很适合散心。 全景湖也是益海的特色景点之一,平日里游客不少,尤其到了晚上,这里的周围总会布满一群拍照吃夜宵的人,有些人也会来这里钓鱼。 第97页 但今晚上格外的安静,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白沉下车在四周扫视,并没有看见薄募言的身影,现在天气回冷,晚上在湖边更觉得有些凉意。 祁今在身后按下一个按钮,把王杰拦在原地,「你过去干啥,别上赶着刷存在感,呆在这。」 白沉刚踩上一块青石板,旁边「滕」的升起两束玫瑰。 玫瑰底下是木板搭建的底座。 一笔一划的刻上他的名字,笔锋凌厉果断,但「沉」字甚至少了一点,一看就是薄募言杰作。 白沉差点笑出声来。 又走了一步,两块青石板边上的灯亮起来,这次送上来的是一枚袖扣,是前段时间新出的定制款。 每走一步,青石两旁就会升起礼物,从袖扣到领带,还有生疏而拙劣的雕刻品,每一个都用精緻的玻璃盒装起来。 等他走到那个位置的时候就会弹出来,白沉莫名有种开盲盒的快感。 直到看见岔路,白沉停在原地。 躲在草丛里的兄弟开始窃窃私语,「这个暗盒的控制器在谁手里?快他妈按啊。」 「看我干什么,不在我这,我都按完了。」 「岔路口这的控制器呢!」 「踏马的不是要等选了才按吗!」 祁今关掉耳机里的杂音,上前站在白沉的身后,咳嗽两声,故作严肃的说道,「右边呢是过去,左边是未来,白哥,你想走哪边?」 白沉心里暗暗期待,「左边。」 祁今点点头,「左边啊。」 话音刚落,右边齐刷刷的亮起两排灯笼,绵延不绝,一直延续到湖中心。 祁今背过身沖对讲机低声怒喝,「左边,他妈的左边傻逼!猪队友!」 话音刚落,左边「蹭」的也亮了。 青石板尽数被小夜灯照亮,玫瑰花瓣铺满整个青石路,地上撒了一地的碎钻,在灯光的映照下亮晶晶的,尤其好看。 祁今很合适宜的说道,「这些都是我哥亲自做的,做了八天七夜,天不见亮就来,天黑透了还回去给你做晚饭,每天都在念叨怎么设计更好看……」 白沉没有说话。 难怪这几天早出晚归。 昨晚上还真有点过分,一想起薄募言忍耐的模样,突然又觉得好像也还不错。 顺着青石路往前走。 青石路往前是一座横跨整个全景湖的桥,长廊上的六幅双面苏绣团扇屏风,雀鸟与群花图案栩栩如生,沿着桥上整整齐齐的放着。 白沉莞尔,不由得触碰,这才发现这些并不是真的刺绣,屏幕的触实感格外真实,只是在触碰的瞬间,雀鸟便换成了他的照片。 他当然知道这些不是现在的高科技,全都是靠纯机关设置出来的成品。 从第一张开始往后,全都是他的照片,或许在抽菸,或许在工作,又或许在笑,这些角度很显然都是偷拍。 中间两人的合照吸引了白沉的注意力。 薄募言站在他的身后,仅露出半边侧脸,而他仅有背影,这张照片的景色特别的眼熟。 但一时半会他无法从脑海里提取出这张照片的出处。 白沉再一抬头,身形修长漂亮的男人站在长廊的尽头。 「崽儿?」 「沉哥,」 薄募言朝他伸出手,「来。」 手上传来一阵温热,薄募言牵着他站在船上。 他鲜少晚上来这些地方,一来是没有什么浪漫细胞,二来是时间实在稀缺。 晚上和薄募言站在船上,还有点不切实际的感觉。 「我不知道沉哥喜欢什么,」 薄募言弯起眼睛笑道,「既然不知道,那我就按想法弄了。」 话音刚落,无数的萤火虫宛如星火坠地,从四面八方洒落,就连旁边的草丛里也不例外。 耳边响起无人机飞行的声音,两秒之后,6570架无人机颜色不一的光亮整整齐齐的罗列在白沉眼前。 第80章 情谊 错愕之际,所有无人机交替旋转升空,在空中划出一道靓丽的弧线。 四周的萤火虫像是受到什么指引,迅速往船中心靠拢,随着祁今的手势,无人机在天空迅速成型。 第一次是益海的简图,光亮直直落在湖面,两景相衬,照亮白沉的侧脸。 不到三十秒就迅速转换成浩瀚星空,虽然是模拟星空,但在月色下足够漂亮,也足够让白沉震撼。 无人机在空中形成两个人,从最初见面开始争锋相对,逐渐靠在一起。 夜色之下,几乎所有人都为之停留,指着高空上的无人机,亲眼见证密密麻麻的无人机在空中形成一片红海! 一只金色玄鸟从祁今手里脱手而出,围着两人转了一圈迅速升空,虽然没有声音,但却仿佛听见了它在红海里鸣叫。 祁今咬着一根草,坐在一旁,电脑控制着天空中无人机的轨道,他拿起旁边还未起飞的玄鸟,熟练地操控遥控器,金色玄鸟扇动羽翼的瞬间,所有无人机迅速组成了白沉的名字。 两个人影在空中,一个架着腿靠在椅子上,另一个跪在一旁,头靠在另一个腿上,旁边跟着一串法语。 或许别人不明白,但白沉清楚的知道法语的意思:你是薛丁格,而我是你的猫。 白沉眼睛突然烫了。 薄募言握紧他的手,另一边整整齐齐排列的6569架无人机极速升空,无数的玫瑰花瓣在上空疯狂飘落。 第98页 不仅湖边,就连周围都没放过,13140架无人机带着玫瑰飞向各个地方,共同在空中划出极为震撼的虹芒。 「崽儿,」白沉捧起薄募言的脸,「谢谢,我很喜欢。」 「沉哥喜欢就好,」薄募言眉眼含笑,「喜欢我就值得。」 薄募言牵起他的手,「走吧,把礼物收下。」 「嗯,走吧。」 白沉踮起脚,在他的唇边落下一个吻,「收完回家拆礼物。」 「好。」 那道满是灯笼的路终究没有走完,薄募言让人将灯笼全都收了回去,对他来说,有白沉的未来就够了。 草丛里蹲着的人抱着灯笼相互挤来挤去。 「老大他们走了没有,我快蹲不住了。」 「为什么这些不能装个晶片一起操控,我腿都快要麻痹了!」 「妈的,要不是早上老大缺旷,这里就该只有祁哥,顶多加两个小弟。」 「他们两早上肯定偷摸着干坏事!老大后脖子那印子,啧啧啧,遮都遮不住!」 「大哥,你们别唠了,快看看老大他们走了没有啊!」 突然对讲机里传来祁今的声音,「辛苦各位了,都出来吧。」 草丛里钻出一批人,旁边的凉亭底下也钻出一群,连忙收拾地上的残渣,一边划船一边清理湖面上的花瓣。 王杰站在祁今身后,「你哥还挺浪漫,我要是白哥都哭了,别是个渣男。」 祁今瞬间炸了,「你才是渣男,我哥不知道多深情,呸!你才是那个渣男!」 王杰:「……」 怎么这几天谁都能骂他两句。 祁今抱着电脑,还不忘回头朝他竖个中指,「呸!让你来看真晦气!」 白沉和薄募言一同从车上下来,白沉手里还抱着两束偌大的玫瑰花,而薄募言手里拎着三四袋塞的满满当当的礼物。 陈叔一见状,立刻笑的合不拢嘴,连忙让人把饭菜端上桌,乐呵乐呵的让厨师又加了两个菜。 两人像个刚放学的小学生似的,老老实实的坐在桌前拆礼物。 白沉又紧张又忐忑。 刚才那一青石路的礼物只是一部分,回来的时候薄募言又从后车座里拿出两大袋。 小到袖扣,大到腕錶,整整齐齐地摆在桌上。 薄募言盯着最大的木盒子乐道,「这里面是自己做的小玩意,沉哥看看就好。」 银色的锁打开。 木盒子放着两个木雕,栩栩如生,尤其精緻,雕的正是刚才无人机在空中的最后一张图像,他慢条斯理地坐在椅子上,而薄募言如同小猫似的趴在他的腿上,可爱的紧。 「这个我喜欢。」白沉亲吻他的额头,「学了多长时间?」 薄募言诚实道,「很好学,就是想雕刻出神韵很难,我做了很多个,但是这个是最满意的成品。」 「沉哥要是喜欢,我那里还有很多锁骨雕刻出来的成品,全都是却人体最漂亮的骨头,摆起来也很好看!」 说着,薄募言越说越精神,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像极了干坏事却不自知,急切向主人邀功的猫。 白沉抱着是动物骨头的心思算是被打破,心里暗道,要是那些东西放在家里,睡得着才奇怪。 看薄募言纯真无害的模样,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口,释然地摸摸他的脑袋说道,「这些就很好,锁骨什么的沉哥不喜欢,以后也别刻那些。」 「哦,好啊,」薄募言丝毫没意识到有什么问题,津津有味地道,「我还雕了沉哥在床上哭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白沉捂住嘴,低声喝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薄募言无辜地眨眨眼睛,含煳不清,「不能说么。」 得到肯定的眼神后,兜里摸出丝绒盒子里装的一枚戒指,抓住捂在口边的手,「这是我这几天新做的小玩意,沉哥可以戴在食指上,比猫眼那枚好看多了,就是不怎么值钱。」 「说什么胡话呢,」白沉一把拿过盒子,「你送的都很喜欢,价值是我赋予它在我这里的地位,与外界衡量的好坏无关。」 「可是沉哥上次说喜欢最贵的啊,」薄募言托着下巴扭过头看他,「我还给你买了好多衣服,都装柜子里了。」 「衣服??你什么时候买的??」 「逛夜市那天,」 说起来薄募言格外得意,「全都是我亲手测量的尺寸。」 果不其然,白沉打开衣帽间,满满当当的塞满了衣服,从最靠里的衬衫,一直到门口位置的鞋架,全都换成新的。 薄募言抱着手靠在墙上,「沉哥的旧衣服我让人搬到另一个房间了,这些都是我按照沉哥的穿衣风格挑的,要不要夸夸我?」 白沉被他这副得意样儿逗笑了,问他,「你哪来这么多钱?」 「秘密。」 第81章 走了 白沉的交接已经完成,私人飞机的航线也申请下来了,一大早上两人就起来收拾行李箱。 窗外传来鸟鸣的声音,薄募言皱紧眉头,眼睛好半天才睁开一条缝。 身旁余温还在,白沉应该刚起床没多久,薄募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裹了一圈被子,埋头接着睡。 眼看要正午,白沉轻轻推开门,一进门就看见床上的人意料之中的在睡觉。 半截小腿露在外面,头埋进被子里,露出乖顺地后颈。 第99页 白沉拎着他的后颈,将他的脑袋从被子里捞出来,轻声叫他。 薄募言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抱着白沉的手臂,「沉哥,我想睡觉。」 「怎么这么喜欢赖床,」 白沉轻轻擦过刚才因为打哈欠流下的眼泪,眼底饱含着连他都没意识到的温柔和耐心,「再不起来,我要动手了。」 毫无威胁力的话让薄募言彻底摆烂,两手一瘫,仰面躺在床上,无赖道,「来吧,动手吧,早死三年我可以多睡很多觉。」 「那怎么捨得,」 白沉「噗」的笑出声,两手从他胸前穿过,将整个人抱起来,托着他的臀颠了颠,像抱了一只巨大的猫科动物,语气颇为宠溺地说道,「又轻了,吃的肉都长哪了?」 薄募言几乎挂在他身上,闻言辩解,「长了,脸上全是肉。」 「长个屁,」白沉轻佻地捏了捏他紧实的腰腹,指尖在腰窝处摩挲,「腰又细了。」 「哪有,」薄募言没了睡意,撑在他肩膀上直起腰,「我明明还重了两斤,全炫在脸上。」 「你脸上那二两肉,」白沉毫不犹豫拆穿,「要不是这几块腹肌我都怀疑陈叔是不是虐待你,我走后就没饭吃。」 薄募言闷头笑了两声,「这话别当陈叔面说,我怕他盯着我吃那些大补。」 「那就快点洗漱好,你沉哥准备今天带你出去旅游。」 薄募言眼前一亮,「今天!?」 白沉把人放上洗漱台,眯着眼睛笑道,「嗯。」 话音刚落,薄募言迅速从洗漱台上跳下来,拿起牙刷开始刷牙。 动作干净利落,洗头洗澡,洗漱换衣服加起来竟然二十分钟不到就收拾好了。 卫衣袖子挽到小臂往上,白净的手臂上,青筋格外的明显,腕上戴着腕錶。 修身长裤衬的腿格外的长,左腿搭在右腿上,慵懒的趴在沙发上玩手机。 「崽儿,走了。」 白沉关上房门,拎着两个行李箱出来,「要我抱你下楼吗?」 薄募言立刻收起手机,跑到他旁边接过两个行李箱,「这必须我来。」 「别闹,沉哥来。」 最终行李箱还是落到薄募言手里,两人一同出门,将家里的钥匙都交给陈叔,一行人站在门口热泪盈眶的送他俩出门。 「少爷啊,你有话要好好说,薄少爷身体弱,两个人要好好的……」 「小薄啊,回来大爷还给你炖汤喝,别惹少爷生气。」 薄募言:「……」 白沉:「……」 趁着他们不注意,薄募言悄悄凑到白沉耳边压低声音,「沉哥,咱们是去旅游不是去死吧。」 「嘶,胡说八道什么呢。」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白沉头也不回地朝其他人挥挥手,「行了,赶紧回去吧,别在门口丢人现眼。」 白沉自觉坐上驾驶座,「崽儿,安全带系好。」 「好了。」 无论是白沉还是薄募言,长这么大都从来没有毫无任务的去某个地方游玩,两个人都莫名有些激动,连带着心情都欢快了不少。 但白沉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车路过一家超市,白沉突然停下车,道,「崽儿,下车给我买包烟。」 薄募言朝超市望了一眼,「往常抽的那个?」 「嗯。」 薄募言点点头,在柜檯上拿了一包九五,手机扫码付帐。 出超市的时候,一个满身污秽,穿着残衣破布的流浪汉突然从街的对面冲撞过来,他的两只手臂像是断了似的挂在身上,一条腿也瘸瘸拐拐的,脸上满是污渍。 就在流浪汉要撞上薄募言的时候,超市边上站岗的保安立刻沖了上来,勐的把人按在地上,「不好意思先生,这人是个疯子,除了刚来那天一直挺安分,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突然发疯了,差点冲撞了先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薄募言蹲下凝视被按在地上的人,突然笑道,「原来是故人。」 薄宇喉咙里发出狂怒的声响,含煳不清的嘶吼他的名字,张开嘴牙齿却已经没了。 他在之前被人打断了手扔在街上,饥寒交迫之际四处抢劫,被人打断腿,连牙齿也被拔下来,之后便一直在街上四处游荡乞讨。 薄募言眼里露出几分同情,从兜里摸出一张钱放在薄宇面前,「钱虽少,心意足,祝你日后恢復神智。」 薄募言从一下车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这边的事闹自然吸引白沉的注意。 他慢步上前,「怎么了,崽儿?」 薄募言把烟递给他,一边拉着他往车上走,一边笑道,「没事,只是个疯子罢了。」 「疯子你还给他钱,」 白沉拍拍他的肩膀,「都让你别这么单纯,万一刚才他冲过来碰着伤口怎么办?」 「看着不忍心。」 薄募言偏过头,刚刚留在那里的百元大钞,已经被保安装进口袋,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将薄宇拎着扔到街边。 飞机里什么东西都已经准备得当,两人刚到飞机场,飞行员也准备就绪。 飞机的客舱和驾驶舱连在一起,整个过程中白沉都在安静的看报纸喝咖啡,或者时不时替趴在他身上睡着的人拉一拉滑下去的薄毯。 白沉偶尔从报纸上移开目光,垂眸打量趴在一边安静睡觉的人,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后颈。 第100页 薄募言喜欢睡觉,睡觉所需要的时间格外的长,但睡相极其好看,除了喜欢往有人的地方钻,乖的没话说。 这次飞行进行的很顺利,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飞机顺利降落,白沉晃了晃人,「崽儿,到了,快醒醒。」 「到了吗?」 薄募言伸个懒腰,「好快啊。」 「两个小时,睡多了,晚上怎么睡?」 「睡不着可以拉着沉哥一起玩啊,沉哥不是最喜欢了吗。」薄募言侵略的目光望着他,「就像咖啡厅晚上那样。」 听到他说「玩」,白沉面色一红,「胡言乱语。」 随后别过脸接过空乘人员递来的行李,两人并肩走出私人机场,门口已经有人举着接机牌等候了。 第82章 旅游 「沉哥,先去哪?」 司机替二人把行李放上后备箱,车子在公路上行驶,白沉闻言,思索几秒说道,「先去酒店把行李放下,然后我们去看房子。」 「看房子?」 「嗯,在这边有两套房,但是不知道你喜欢哪种装修风格,干脆先把行李放在酒店,然后再去看看哪套合适。」 白沉拿出手机看一眼,说道,「要是崽儿累了就先在酒店休息,沉哥去挑。」 「不要不要,」 薄募言打起精神,「刚才在飞机上睡了两小时呢,沉哥休息,我去。」 事实证明,这两套房子确实很难挑,一套 住宅项目享有整个度假岛的绝佳位置,有着无与伦比的自然环境。 地块却是十分崎岖的地形,建筑尽可能的融入自然形式中。 目的是尊重周围环境,并且利用好植被之间可以看见的城市全景视野。 薄募言一边走,旁边负责管理住宅的管家一边说道, 「建筑概念基于线性元素,沿着地形摺叠成直角的之字形,每摺叠一次都对应着不同的需求,包含五种公寓的不同空间,拥有大型露台,设施和停车区……」 薄募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很快去看下一套。 而另一套则是和这一栋完全不同的设计风格,占地3.5亩、使用面积1500平米5房7卫,泳池150平米,私家电梯、车库、影视房+保姆房,在环式房旁边还有马场。 相对上一套交通更为方便,也在市区,出门更顺畅一些。 第一套虽然更安静,空间也更大一些,但所处的位置却远离市区,那一块的旁边有个村庄,也就是所谓的民间特色景点区,但选择的范围很小,绝大可能就只是在周围转悠。 「沉哥,你想住哪一套?」 薄募言坐在泳池旁边,拿起旁边准备好的冰镇饮料喝了一口,觉得还不错给白沉也开了开了一罐。 「崽儿呢?」 若他带上薄募言的这趟出行是为了游玩,他肯定毫不犹豫地就选第二套,离景区比较近,但这段时间他并不打算带薄募言去任何地方。 就想待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哪里,等崽儿玩累了,就带他回去。 出人意料的是薄募言选择了第一套。 薄募言抱着他撒娇,「我知道白哥的想法,我哪都不想去,你带上我就好。」 「嗯,真懂事。」 这两套别墅是白沉之前买下来度假用的,只是没想到之后一直没什么时间过来轻轻松松的玩一趟,这次还是第一次住进去。 两人带上行李,代理管家亲自开车去把两人接过来。 整栋别墅远看像镶嵌进山林里,周围绿植茂盛,通往城市的山路漫长,整个偌大的别墅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一趟旅行两人安排好了一切行程,所有事都交给手底下人,在没有大事发生的情况他,他们只需要享受。 在别墅的一边有一个村庄,房屋矮小且精巧,站在别墅的阳台上一眼看过去几乎能将整个村庄的规模大小收入眼底。 每天也有不少人闻名而来,都是体验少数民族风俗文化。 薄募言仰面躺在椅子上接电话,祁今告诉他两件事,第一件是顾引已经醒了,第二件有几波人正在紧急搜寻顾引的下落,现在有一波人已经找到益海来了。 薄募言漫不经心地问道,「顾引醒了状况怎么样?」 「他有点精神失常,除了规律进食锻鍊之外不接受任何治疗。」 薄募言咬着吸管,思考两秒之后说道,「戒指和蛇环在他身上吗。」 「没有,」 对面吃东西的声音在电话里「沙沙沙」的响,嚼完说道,「估计在贺锦城手里,上次开发布会的时候见过一次。」 薄募言冷凌道,「先拦住这些人,确认对方身份交给贺锦城,其他人一律当敌人处理。」 「好的哥。」 他要的是堂堂正正的试探,而不是简简单单的把人杀了,那样的事很没品,配不上他们两人这样的身份。 身后传来走路的声响,白沉一身居家服,从身后拦住薄募言的脖子,「走,带你去那边玩玩,听说今天那边百家宴。」 薄募言摘下墨镜,「百家宴?」 「嗯,」白沉拨弄他的下巴,「为了满足游客的好奇心而特地设置的,要不要去尝尝?」 「不要,」 薄募言到了这里之后更加黏人,几乎是时时刻刻都挨在他的身边,这一次也不例外,「我们在家里也可以吃。」 第101页 「那我想看行不行?」 「等我换鞋。」 只是薄募言刚起身就被白沉拽着出门,「不用,那边还拍写真,我们拍一套放在展柜里,拍完和大家一块吃百家宴,吃完再一起围着柴火跳舞。」 「人也太多了!」 「哈哈,来都来了。」 果不其然,他们两刚踏进那个村子就有人迎上来,一听说两人要拍照,直接拍着胸脯豪迈道,「这地儿拍写真最好的就是我家,别的不敢说,那些衣服从来没有谁质疑过我的眼光!」 「哟,口气倒是不小,」白沉领着薄募言跟在他身后,「那带我们去看看?」 「行,前面拐弯就是我家的店面。」 果然,直走几分钟拐弯处的确有一家店面,装修并不像其他地方那样精緻豪华,玻璃擦的很干净,里面挂着两套一男一女的苗族服饰。 白沉几乎一眼就相中了短款男款,碰了碰旁边的薄募言,「崽儿,这套怎么样?」 「白哥可以试试里面黑红那套,更合适。」 话刚说完就听见店里面传来老人咳嗽的声音。 店家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见有人站在门口,杵着拐棍摇摇晃晃地走出来,「张生啊,你这是又带了谁回来。」 第83章 拍摄 旁边的中年男人连忙扶住老人,「哎呦老太太你这是又折腾了,这两个小哥要来您这拍写真呢,说是特别喜欢您的手艺。」 「还有人喜欢我这老婆子的手艺呢,」老太太咳嗽两声,又道,「好俊的小伙子哟,有看中的吗?」 白沉还没开口,就被张生在身后轻轻扯了一下,手里塞进几张纸,是三张一百元钱,意思不言而喻。 「我见门口这件黑蓝配色还不错,」白沉不动声色地将钱还给张生,牵着薄募言往里面走,说道,「黑蓝、黑红配色的两套都有什么尺寸?」 老太太爽朗大笑,「什么尺寸都有,不管你是七八岁的小娃儿,还是两米高的巨人,全都有。」 「是吗,那给我们一件来一套?」 白沉刚说完,薄募言扯了扯他的袖子,犹豫两秒悄悄问道,「有别人没试过的吗?」 这一说他才想起来这崽子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白沉转身看向张生,见对方一脸疑惑,他又解释道,「我家孩子皮肤敏感,有全新未试的吗?」 「好像有,」 张生有些不确定,「阿婆,上次是不是有一套新的被你收起来了?」 老太太让张生去展柜里取最长的那一套。 随后招唿白沉和薄募言到旁边坐下,道,「实话说,老婆子这店好久没来客人了,这些衣服都备用着个两三套,就是避免有客人皮肤敏感,现在那些店跟风追热度,连刺绣都是工厂代工,哪有我这纯正。」 「这么说这些刺绣都是您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那是,」 说起来老太太颇为得意,「老婆子当年也是这里数一数二的蜀绣传承人呢,可惜这几年这一带商业化严重,大多都不做这种耗时间的事……」 过了几分钟,两个小孩子给两人添茶,张生这才抱着两套衣服小跑上来,两人接过衣服跟在张生身后去试衣间。 薄募言接过蓝色那套,在白沉的示意下去换衣间换衣服。 「抱歉抱歉,阿婆一个人带着两孩子就靠这挣点钱,直接给她也不收,所以我们都这样给阿婆送点钱。」 张生黝黑的脸上有几分羞愧地挠挠头,「谢谢两位小兄弟。」 「没有,」白沉说道,「这两套确实看上去不错,若是衣服一般,即使你给钱,试我都不会让崽儿试。」 闲聊几句之后,两人都没话说,安安静静坐在外面等薄募言换衣服。 「沉哥,看上去怎么样。」 衣服上的铃铛叮叮噹噹的响起来,薄募言掀开帘子,一身苗疆少年打扮漂亮而又妖异。 苗银织带镶边提花短款外套,黑色雪纺里衣,黑色指套,织带镶边宋裤,苗黑色打底的镶流苏腰封。 修饰出极其修长的腿和削瘦的肩膀,短款的外套下露出一截白皙的腹肌,禁慾而纯净,一身少年气质格外夺目。 「小兄弟,这衣服是专门为你绣的吧,这也太合适了!裤子稍微短了点,但是不影响,好看!」 张生立刻上前惊叫,「哦对对对!我记得有一套银饰,也是配套的,我给你拿来试试!」 张生将放在木盒子里保存完好的银饰抱过来,张罗着给薄募言戴上。 白沉见状制止了他,接过盒子道,「我来。」 他拿起叮铃铃的项鍊,给薄募言繫上,紧接着是苗银的腰链、耳环还有手镯。 白沉极其小心专注。 拿起盒子里两条铃铛脚链弯腰,薄募言勐的扶住他的肩膀,「沉哥。」 「我来。」 说完半蹲下替他把铃铛脚链系在脚踝处。 张生带薄募言去隔壁做妆造,大家听说老阿婆来生意了,都很乐意过来帮忙,薄募言又长的出众,眉眼精緻,都乐呵呵地把他迎进店里。 白沉的那一套黑红系列和薄募言身上那套截然相反,银饰相对较少,手腕处换成了银色护腕,小立领内搭,红色外套。 两人并肩从做妆造的地方出来,薄募言一身银饰叮叮铃铃,瞬间吸引了不少游客的注意,这不回头还好,一回头看见两个一米八几的男生从店里面出来。 第102页 一个眉眼凌厉,渐变色长髮,苗银耳饰换成了狼尾璎珞,狼尾垂在锁骨处,劲腰上繫着腰链,脚踝上戴着铃铛,眉宇之间意气风发。 另一个轮廓锋利银髮半束,黑红外衣,腰封,苗银项圈,中衣,裙子,发叉,月牙项圈,龙纹银冠,身材修长挺拔,俊朗高大,浑身透着霸气和成熟。 衣服就好像是为两人量身定做似的,格外合适,一针一线的绣品和机器做出来的质感和精细度都差距很大,即使花纹一样,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差异。 「沉哥,」薄募言沖他眨眨眼睛,「你这一身好看。」 「还凑合,」白沉偷偷附身到他耳边,「其实内搭有点紧。」 「一会把它买下来,」 就在白沉以为薄募言是心疼阿婆一个人不容易的时候听见他大言不惭的说道,「内搭紧一点,晚上穿才好看。」 这不说还好,一说白沉差点连薄募言脑袋上的头冠都给他掀下来。 一碰他这才注意到头冠的重量,「崽儿,你头重不重?」 「重,」薄募言老老实实说道,「这些是真银。」 难怪走路发出的声音和那些不锈铜完全不一样。 张生洋洋得意地在寨子里取景,大张旗鼓的向旁边借摄影师和设备,渐渐的,很多人都停在原地看他们拍摄。 一部分则跑进店里问老太太还没有其他尺寸和款式。 但怎么拍都觉得差点东西,拍着拍着摄影师发现了两人关系的不一般,直接让他们站在河面的石头上,一个坐着仰头看天,一个低头看人。 或者一个在前面走,一个在后面凝视。 只要是这种拍摄氛围,两个人的眼神就格外带劲,一个纵容一个侵略,完完全全就是溢出屏幕的张力。 薄募言悄悄在身后扯白沉的腰封,等人回头就一脸无辜示意他看镜头。 眼睛四周扫视一圈,白沉的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个长廊上,碰了碰薄募言的肩膀,「崽儿,去那拍一张怎么样?」 薄募言顺着他的示意看过去,莞尔,「可以啊。」 为什么要去长廊那边。 第84章 罩着 白沉坐在长廊高处,摄影师让张生拿来一个小凳子,薄募言坐在小凳子上,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腿上。 那一刻,两股气质相互融合碰撞,拉扯,最终相互包容,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模样。 照片需要第二天才能拿到。 店家老太太招唿两人过去,百家宴竟然就在大坝里摆起来了。 「沉哥,要在这里吃吗?」 白沉揉揉他的脑袋,「就当体验一下?」 薄募言点点头,跟在他身后。 整个寨子的人都聚在一起,两百多张桌子拼接而成,整整三百米的长桌。 无数身着少数民族服饰的男男女女上前敬酒,薄募言挡在白沉身前挡酒,他的酒量不差,很快就被一群人围在中间,从刚开始的小酒杯换成小碗,全都是一口闷。 白沉筷子在饭桌上扫荡,薄募言面前很快就摆满三碗满满当当的菜品,其实每个菜品他也只夹一点,只是菜色实在有点多。 「崽儿,还能喝吗?」白沉凑到他的耳边。 听到这句话,薄募言「软软」地垂下手去,脸埋进他的怀里,「喝不了。」 「那就不喝了,」白沉扶起他的脑袋,「来,吃点东西。」 两人毫不避讳,更不掩掩藏藏,拼酒的人立刻起闹两声,最终又寻找下一个灌酒的人选。 来这里旅游的人很多,白沉和薄募言换掉衣服之后就等着篝火晚会。 比起那些豪华奢侈的人工风景,这里的淳朴似乎有着奇怪的吸引力,虽然多少受到商业气息的影响,但还是最大限度的保留了原有的民风。 不远处有人在田里捞鱼,挽着袖子大半的腿都没进田里,一群年轻人围在外面蠢蠢欲试。 怀里的脑袋动来动去,白沉不得不把人抱到腿上,脑袋按在肩膀上,「崽儿醒醒,沉哥带你玩去。」 「玩什么。」 白沉嘴角上扬,「抓鱼。」 他不确定薄募言小时候有没有机会像这样玩乐,他当初没被白家老爷子捡回去的时候也靠捞鱼活了一段时间,虽然不是什么幸福的记忆,但是否幸福还是看要和谁一起干。 白沉向旁边的老汗要了一双鞋和手套,踩进泥里。 田地里原本只是靠这些养家餬口的村民,有了白沉开头,村民渐渐都被挤到旁边的堤坝上坐着,薄募言和大部分人一样,犹豫地盯着鞋面和泥泞地,想下去玩一玩,又不想碰到这些泥。 在田地的另一边是一条河,好些人捞鱼捞着捞着就摸到河边和大爷钓鱼去了。 「哎小伙子,你咋不和你哥下去玩?」 老汉笑眯眯地说道,「这年头兄弟两感情像你们这么好的不多了啊。」 「想去,但是我不熟。」 玩对他来说太过生疏,薄募言坐在堤坝上凝望白沉。 他们也抓过鱼,但是抓的不是这种吃进嘴里的鱼,而是吃人的鱼,任务量不达标就没有晚饭。 他怎么会看不懂白沉想让他体验的心思,只是心里这关始终过不去。 他和老汉又闲聊了几句,抬眼看见白沉身后跟了一个穿着凉快的女生,皮肤很白,身材纤细,特别细心的替白沉拿装鱼的篓子,两个人还靠在一块说话。 第103页 白沉背对着他,他看不见白沉是个什么态度。 那边抓到一条大鱼的瞬间,薄募言挽起裤子,露出一截干净白皙的小腿,踩进田里。 和想像中的一样难走。 「崽儿!」 白沉脱下手套小跑过去。 他时刻关注薄募言的动向,他刚下来就注意到了,连忙抱住薄募言的腰将人抱起来。 「沉哥。」 「田里有蚂蝗,下来得长筒的这种鞋,」 白沉抱着他往河边走,将他放在另一边的石头上,将他的小腿放进河水里洗干净,「莽撞。」 「谁让沉哥跟她说话的,我看见了。」 「哟,」白沉站在河边笑话他,「是谁啊,这么大酸味。」 薄募言嘟囔着别开脸。 「撅什么嘴,沉哥就让她别跟着我,」白沉掐住他的腮帮子,「这样也不行?」 「真的?」 「真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心情瞬间开朗几分。 两个人坐在堤坝上闲聊,大声嚷嚷对别人捞鱼指指点点,笑声引得田里的人有迅速聚拢。 天色黑下来,旁边的烤肉滋滋冒着油水,所有人围在篝火边跳舞唱歌,两人原本只是抱着手在外面看,老太太的两个孩子突然跑过来拉起两人的手和大家拉在一起。 他们并不会这些舞蹈,只能跟着队伍移动旋转,在无人机的拍摄下万人篝火,欢声笑语,畅谈人生,豪饮好酒。 「大哥哥,给你!」 烤肉的香味愕然在鼻息间炸开,老太太家的小孙子给他切了块烤肉,见他没伸手,踮着脚,艰难地举到他的口边。 此刻他在人群里找白沉,人在篝火的另一边和张生谈论着什么,薄募言小心翼翼地接过烤肉,艰难地勾起嘴角,「谢谢。」 「大哥哥快吃,我哥说我烤肉特别好吃。」 薄募言想摸摸兜,发现穿的是家居服,兜里没有糖只能作罢。 小孩特别健谈,即使薄募言不说话也能自言自语,拉着薄募言滔滔不绝,从小时候尿床一直说到现在六岁烤肉手法熟练。 在小孩不懈余力的努力下,薄募言终于熟练的接过小孩夹过来的肉,「你爸妈呢?」 一句话,直接把话唠干沉默。 半响都没听见小孩说话,他也差不多知道这是戳着小孩心窝子了,面不改色地扯谎,「别放在心上,我只是问问,毕竟我从小没见过父母。」 「真……真的吗?」小孩同情地看着他,学着大人的模样,用油腻的手拍拍他的肩膀,「没事的,以后来着我罩着你。」 「你罩着我?」 薄募言差点没笑出声来,「我可是很危险的。」 「我哥说了,交朋友交的就是真心实意,其他都是虚的不作数!」 「哈哈!」薄募言给他倒了一碗酒,「喝了酒,以后我来这,你罩着我。」 小孩怯懦两秒,挺起胸脯,「我一定!」 说完端着酒一饮而尽。 果不其然,这少数民族的小孩自小酒量就了得。 第85章 结束 「崽儿,回家了。」 白沉扯出几张纸巾,替他把手上的油渍擦干净,弯下腰对小孩道,「你奶奶在找你呢,快去吧。」 小孩一听屁颠屁颠就跑了。 白沉不由得笑出声,转过头问他,「聊什么呢,笑这么高兴。」 「没什么,」薄募言仰头,「沉哥聊什么呢。」 「没什么,」白沉拿捏,「你不说我也不说。」 薄募言嘟囔,「沉哥你学坏了。」 「哈哈,才知道,回去告诉你。」 「好。」 只是两人回去的时候被人堵在门口,抱着手靠在不远处的树边,看一群人在门口争先恐后的对着别墅拍照。 一个拍完一群人拍,拍完远景拍近景,硬生生把两人挤出铁门之外。 「沉哥,你快去踹飞他们。」 「我也想,人多势众,打不过。」 薄募言气愤地撸起袖子,「让开,我去踹。」 白沉无意识回应,昏昏欲睡地打盹,「别闹。」 「让开!」 打盹期间,一声低喝让他浑身一震,他这才勐的发现,薄募言恐怕不是开玩笑。 他连忙跑上前捂住薄募言的嘴往后拖,硬着头皮道,「麻烦各位让让,我家崽子困的不行了,还请各位等我们进去了再接着拍。」 拍照的游客面面相觑,茫然无措地让开一条道。 白沉捂着薄募言的嘴,「吧嗒」一声,锁开了,他把人拖进去,反手锁上门,「各位请便。」 「卧槽,他们竟然是房主……」 「我知道,他们就是白天拍写真的那对情侣!」 「我的天啊,他们两刚刚还和我们一起跳舞呢,难怪气质这么好!」 两人依偎在温泉里泡澡,白沉这一天是真的忙的累了,迷迷煳煳的靠在薄募言肩上睡着了。 他们在这一片整整停留了两个月,时不时的就去寨子里和大家一块吃玩,店家老太太时不时地给他们做饭,渐渐的都熟悉起来。 寨子里的小孩都特别喜欢薄募言,一见他进来就跑过去缠着,拉着他叽里哌啦的讲一堆。 被小孩围在一块的人时常托着下巴,歪头看另一边低头工作的人。 第104页 实在坐不住了就在那天说要罩着他的小孩兜里放糖。 那小孩立刻明白,叉着腰遣散这些小孩,坐在薄募言面前问他是不是想家人了,最后就拍拍胸脯说要罩着他。 薄募言摇头不语。 来这儿之后,他变得更加沉默,除了白沉,谁都不是很想搭理。 偶尔会把一些孩子吓哭,或者教唆一群小孩打架,好几次都是白沉向那些村民道歉,领着人回家戒尺伺候,直到薄募言认错才收手。 店家老太太倒是会拉着他说一些话,偶尔也会上门送新鲜蔬菜。 不知不觉之中,就在这里住了两个月,游客合照的时候发现两个相貌出众的男人,特地找好角度和坐在石头上的两人合照。 二人逗留的照片在网上疯传,闻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但人越多,他们就越不乐意露面。 橘子拨开,白沉坐在泳池边沖薄募言招招手,修长的身躯就从不远处游到他的脚边,一只手钻出水底,抓住脚踝狠狠往下一拽。 身体重重坠入泳池,扑进坚实的胸膛,薄募言抱住他的腰往后仰,水滴顺着头髮落下,「沉哥。」 白沉纵容,「调皮。」 「过几天就是除夕,崽儿要回去吗?」 薄募言张口咬下白沉手里剥好的桂圆,道,「我听沉哥的。」 「那就明天回去。」 「这么快。」薄募言一颗没咬完,又张口接下一颗,「还以为能多玩几天。」 「两个月,」 白沉垂眼,像是对薄募言说,又像是自言自语,「足够了。」 「其实我知道电脑手机是沉哥收起来的,」 在对方的错愕之中,薄募言拿起他的手放到唇边亲吻,「不过没关系,要是沉哥想把我关在这儿,我很乐意,只是有一个条件。」 白沉哑然,「什么条件?」 「沉哥也要待在我身边。」 胸膛里的心脏在跳动,白沉摩挲他的下颚,「我也很想这么干,每晚你的手腕和房门都会被我锁起来,只是崽儿睡的太熟没有察觉到,但我并不想禁锢你。」 「你做错事我可以管教,你不懂的我可以教,这两个月,沉哥很满足了,」 薄募言闭口不语。 他可一点都不满足。 走时候他们把第一次拍写真的服饰包括那些银饰全买下来带回去。 刚到宅院,天色已经黑了,陈叔大老远就招唿人迎进来,手底下的人手忙脚乱的接过二人的行李。 「小李,快去打点热水给少爷和小言洗手!」 「老张!那个肉再炖炖,少爷喜欢炖烂一点。」 刚过半秒,陈叔又迅速跑到后花园,「烟花都准备好了没有,小言喜欢看烟花,别搞砸了。」 白沉满脸无奈地坐下。 除夕又不是第一次过,怎么这次格外热闹。 白沉滑手机,「崽儿,我让王杰过来吃饭,同意吗?」 「王助理不和家人一起吗。」 「哦,他没有家人,」白沉头也不抬,「之前都在这儿吃。」 「嗯,」薄募言也拿出手机,「我叫祁连祁今,看看他们今天是谁醒着。」 「好。」 电话刚拨通,两边同时接起电话。 王杰和祁连都在白宅门口的大树下等着,一接到电话。 两人眼前皆是一亮,动作一致的整理整理领带、袖口以及髮型,拎着各自的礼物敲响大门。 陈叔小跑过去开门。 「陈叔除夕快乐!」「除夕快乐。」 「哎呦,小王小祁来了啊,快来快来,就等你们了!」 红色礼物盒放在白沉面前,祁连半天说不出话,看了看薄募言,发现人在一边跟着下人挂灯笼,纠结道,「新年好。」 「祁连吧,」白沉莞尔一笑,给他两个红包,在他的手忙脚乱当中道,「不用拘束,新年好。」 「祁连,拿着,」薄募言挂好灯笼,捡起水果拼盘里的猕猴桃,也从兜里拿出准备好的两个红包,「给你你和祁今。」 「谢谢哥,」祁连绞尽脑汁,「谢谢嫂子。」 第86章 缘由 「咳咳咳……」白沉剧烈咳嗽。 见状,薄募言连忙扯两张纸递过去,白沉被呛的脸都红了,「叫白哥就行。」 祁连固执道,「祁今说,哥的媳妇,叫嫂子。」 突然另一个红盒子放在薄募言面前,王杰「啪」的一声,双手合十,「夫人恭喜发财!除夕快乐!红包……」 「想要大的还是小的?」白沉幽幽问道。 王杰立刻摆手,「不要了不要了。」 「给你。」薄募言递给他一个厚实的红包,解释道,「你白哥给的。」 「哦哟哟哟!!白哥,这爱来的太沉重!」 「少贫。」 除夕夜的饭是在半封闭院子里吃的,周围装满了小夜灯,生长茂盛的花藤攀上支架,17米长的长桌上从白沉面前一直摆到末端,每个人面前都放上一副碗筷。 除了王杰和祁连之外,连白家的僕人全都坐下来一起吃饭,白沉让人从酒窖里拿出几瓶好酒,他们每年这个时候都不分身份,坐在一块吃饭喝酒,白沉还每个人都给红包,一个不落。 有酒量差劲的,喝几口就醉了,张牙舞爪,痛哭流涕,全都被拉到一个房间里躺着。 第105页 吃到一半祁今醒过来,整个饭桌上瞬间热闹起来,没人去探究为什么这人性格怎么突然大变,全都聚在一起挽起袖子划拳喝酒。 最后划拳还不够,他们把赌桌都搬到院子里。 祁今一个赌场待惯了的人,轻而易举就控制全场。 两人站在楼上往下看,头一次终于见证了过年的喜庆。 白沉在漫天烟花下握住薄募言的手指,眉眼含笑,另一只手从兜里拿出一个更大的红包,「别人有的,你也有。」 「好巧,我也要给你。」薄募言从大衣里也掏出一个红包。 祁今摇摇晃晃的到处找人,看见楼上两个人站着突然扯着嗓子大喊,「上面的那个嘿!给我下来!谁让你站在我哥旁边的!」 王杰一脸不爽,挽起袖子就托着祁今的衣领丢出去。 「王杰!老子杀了你!」 祁今的身手虽然差,但对战一个三脚猫功夫的文职还是绰绰有余。 只是连薄募言都没想到,王杰平时戴着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动起手来半点都不含煳,直接一只手遏制住祁今的双手,在对方抬腿踹出来的时候,膝盖重重砸下去! 「艹!有种你等我让祁连出来!」 「别想的太美。」 楼上的两人纵观全程,薄募言不禁道,「王助理身手原来这么好的,还真是小瞧他了。」 「之前就是个身残志坚的助理来着,」白沉靠在阳台上抽菸,「跟着训练两三年,自保基本够了。」 「还挺有毅力,」薄募言道,「王助理没有家人吗,怎么会每年都来你这吃饭。」 「嗯,他家就剩他一个,」 白沉回忆起初次和王杰见面的样子,说道,「那会益海还很乱,大多官员都不敢上着,王杰是本地人,当时应该是二十二岁的样子,结婚的时候被一伙人打劫,身家都交出去了不说,整个婚礼上的人都被砍了,就他还撑着。」 「新娘也……」 「嗯,死了,」白沉说道,「我们一伙人去的时候那些贼人已经跑了,我见他可怜便做主偷偷带回来。」 「那会沉哥也过得很苦吧。」 「差不多,」白沉揉揉他的脑袋,「在当时益海那个背景下,活着本来就不是易事,更别说想从其他人嘴里抢肉。」 「一个偶然的机会,白家老爷子带走了我们,举步维艰一路过来,也就他执拗觉得自己是个外人。」 薄募言中肯道,「能从那个时间段走到现在,确实没有谁轻而易举。」 「好在现在益海发展不错,」白沉仰望天空,颇为感嘆,「那个时代的益海逐渐已经不见了。」 「难怪你会这么积极响应我的一切命令。」 烟花在天空瞬间炸开,「砰砰砰」的声响淹没了薄募言的话,白沉堵着一只耳朵,大喊着问他,「崽儿你刚刚说什么?」 薄募言展演一笑,用同样的声音大喊,「我说新年快乐!」 楼下互不让步的两人也仰起头, 「新年快乐哥!」 「新年快乐白哥!」 楼上两个人同时看向天空。 四周处处响起「砰砰砰」烟花炸开的声音。 到处都是新年的气息。 薄募言同时也收到高层的会议通知。 线上会议不需要他们露面,只需要他们在镜头后面部署。 祁今无比熟练地从柜子里找零食,撕开一包果干,边吃边问,「所以两个月之后就要聚集起来整体分析啊。」 「嗯。」 按照这次会议所说,两个月之后他们将对近期各自城市的变化和部署做出安排,所有名单上有名字的,只要还活着,无论有什么事都得到场。 薄募言当然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思索片刻说道,「顾引情况怎么样?」 「身体状态什么的都挺不错,」祁今说道,「就是没什么意识。」 「贺锦城的人到了吗。」 「最近倒是有一批人在医院门口鬼鬼祟祟,究竟是哪边的人我们还不清楚,不过我知道怎么联繫上贺锦城。」 「什么办法?」 祁今神秘兮兮的说道,「这次的名单上,锦城肯定是贺锦城出席,直接打名单上的电话。」 薄募言嗤笑出声,「好像也是。」 「明天你去医院门口等着,不是贺家的人一律不认。」 祁今道,「哥,我怎么感觉有点看不懂你的行为。」 「比如?」 「你说救下顾引是为了更好的比试,现在就这样把人送回去,是不是有点……」 话没说完,薄募言顺着他的话接道,「有点可惜?」 电脑上打开刚才发来的邮件,名单按照编号密密麻麻的整整好几页。 见祁今点点头,薄募言仰面靠在椅子上,扬起下巴问他,「让你买的烟呢?」 「哥你该不会想戒菸吧,」祁今从兜里把烟扔给他,「还是白沉苛待你,不让你抽菸。」 烟是旁边那家超市买的,白沉倒是买了不少放家里,白沉不让他抽,但凡少一包他有嘴都说不清楚。 深吸一口,薄募言道,「一会烟盒带走。」 「啧啧,」祁今由衷感嘆,「都说了恋爱脑很惨,你还不信。」 薄募言道,「少说话,多做事。」 他找到名单上的代号,后面果然跟了一串电话号码。 第106页 第87章 抽菸 「哥你还没说为什么要送顾引回去呢。」 「送他回去,」薄募言咬着烟,说道,「他的手底有一座城的生死,以后交手的机会多的是,何必争这一时之气。」 祁今不悦地撇撇嘴,「他和锦城关你什么事,锦城又不是在我们管辖范围内,管他是死是活呢。」 「过来。」 「咋了哥?」祁今下意识走过去。 下一秒,薄募言抄起旁边的书,勐的抽在他的脑袋上,「跟你说过多少次,万事以整体利益为主,私人恩怨私下解决。」 「陈年恩怨和经济发展比起来微不足道,只要他顾引还拿着戒指手镯一天,那就是一条道的人,内讧可以,对外一致。」 「我知道了嘛,」祁今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委屈巴巴的嘟囔,「我又不是真的想杀他,就是觉得这么放他走有点可惜,万一他到时候对我们下杀手,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会,」薄募言嗤笑,「他可不是什么目光短浅的鼠辈。」 「明白,我去安排。」 祁今走后,薄募言又点燃一根烟。 他并没有菸瘾,只是这段时间白沉不许他抽,时间一长,莫名的就格外想抽。 算起来他这段时间着实过的滋润,顺风顺水,格外的轻松,但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头顶,总觉得安宁过头了。 失神之中,连白沉从楼下上来的声音都没听见,他仰面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漫不经心地吐烟圈。 下一秒一只手敏捷地夺走他两指尖的烟,一只手捂住他的口鼻,烟气直冲喉咙,薄募言立刻抓着白沉的手剧烈咳嗽起来,眼眶里被呛的盈满泪水。 「抽菸?」白沉松开手,拿起菸头挑眉问他,「崽儿,烟好抽吗?」 薄募言眼眶泛红,「好……不好抽。」 「不好抽?」白沉眼神微微眯起,「我看你刚才抽的很来劲呢。」 目光在沙发和桌上看了一圈,「烟是祁今带来的?」 「嗯,」薄募言连忙解释,「我就抽了两根。」 「烟呢。」 「祁今带走了。」 吧嗒一声,身前的人从西服兜里摸出一根烟点燃,道,「张口。」 「沉哥,你要干什么?」 白沉对他的话闻所未闻,「张口。」 见薄募言微微张口,面不改色地深吸了一口,附身吻住他,舌尖在他口腔里舔舐,烟圈尽数渡给他。 「沉……咳咳……」 一只手用力按住他的后脑勺,眼睁睁看着薄募言眼角通红,眼前逐渐模煳才松开他。 「崽儿,」白沉的膝盖卡在他两腿之间,托着下巴问他,「沉哥问你,烟好抽吗?」 「不好抽。」薄募言别开脸,眼眶湿红。 一口烟又吐了出来,白沉夹着烟的一端,问他,「以后还抽吗?」 「不抽了。」薄募言舌根发疼,暗道,以后要抽也不在家里抽。 「你年纪小,别沾惹一身坏习惯,」 菸头按灭在菸灰缸里,白沉按住他的下唇,「张开我看看破皮没有。」 「没有。」 眼尾泛红的模样实在没什么说服力,白沉正要弯腰去看,薄募言咬住他的指尖,含煳不清道,「要沉哥抱。」 「撒娇啊,」白沉张开手,「过来,你沉哥抱你下楼吃饭。」 「好。」 白沉抱起人掂量,道,「崽儿,你好像重了点。」 「两斤。」薄募言无奈道,「陈叔老让我喝汤,太补了。」 「多喝点,再长个十斤勉强合格。」 薄募言笑起来,「那不行,上镜不好看。」 新年假期刚一过去,所有人都各自忙碌起来,顾引果然像他所预料的那样,被贺锦城带回去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清醒了。 前几天顾引回归的直播他也没有缺席,人倒是恢復的不错,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跟他有一决高下的机会。 被窝里的人皱紧眉头思考,翻个身,用被子挡住透过窗帘的微光,紧绷的神经刚放松下来,手机铃声就响起来。 薄募言的手从被窝里摸来摸去。 摸不到手机又向床头柜上摩挲,趁着视频电话响起第三次之前接起电话,「沉哥。」 声音黏煳,眼睛都没睁开。 「崽儿,还没起吗?」白沉放下钢笔,视频摇摇晃晃的,只看得见薄募言微张的嘴唇。 「嗯……」 「崽儿,好好拿着手机,」白沉道,「我看看瘦了没有。」 「拿不动,」薄募言语气不自觉带着几分黏腻,「手好软,没力气。」 「你今天不是和祁今祁连约好出去玩吗,再不起床可就要过时间了。」 想起正事,薄募言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窗外微微亮一些,手机显示七点整,「好早啊,不想去了。」 「不想去了?」白沉被他孩子气的模样逗笑了,轻声哄道,「那我现在让人接你回来。」 「好啊,沉哥想我了呀。」 「想,」白沉托着下巴语气轻佻,「崽儿一走就想。」 「我明天就回来。」 「你先起床再说,裹成蛆的傢伙。」 薄募言顿时思绪疯狂碰撞,一边想赖床,一边有想着正事。 硬生生花了半小时才从被窝里钻出来,清醒几分之后手机才正式对着他的眼睛和鼻子,没有乱晃。 第107页 趁着刷牙的空档,他仔细看了看白沉身后的装饰,不由得说道,「沉哥,你上班好早。」 「懒虫,泡沫吐干净再说话,」白沉唾弃道,「我听不清楚。」 「不要,我就要这样说。」 王杰的声音在手机另一端响起。 见白沉有事要忙,薄募言懂事地挂掉电话,给白沉留了个言。 「白哥,」王杰见挂掉电话,恭敬地站在桌前,「已经为您联繫好了工艺师,您看什么时间过去。」 「下次看见接电话就先别出声。」 王杰错愕两秒,立刻瞭然,「好的白哥。」 他放下手机,崽儿太懂事,除了没事的时候黏人之外,没有任何过多的要求和越矩,听见他忙就会立刻挂掉电话。 懂事的想为他打破一些原则。 桌面铺开的图纸上,铅笔勾勒出十几枚戒指的模型,电脑的页面上也绘制出相似的图案。 见桌上密密麻麻的痕迹,王杰好奇问道,「这是给夫人的戒指吗?」 白沉「嗯」了声。 王杰这夫人叫的格外顺口,刚开始他还一个个纠正叫法,后来发现并没有什么用也就随他们去了。 他凝视图纸和电脑模型的差别,继续微调。 虽然崽儿说过自己给过他戒指,但自己没什么印象,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他的那双漂亮的手,就该配戴上自己亲手做的戒指才合适。 第88章 开始 而锦城那边。 祁连戴着墨镜一身高定西装。 锦城有些飘雨,他撑着黑色的伞,站在楼下等薄募言下楼。 这次会议所订的位置是在锦城,薄募言提前几天就安排好了行程,在和祁今的相互配合下,白沉并没有怀疑什么,反而让他玩尽兴了就回来。 益海从他进入到正式整改,总共用了一年半,在他们着手实施的时候,不需要经过高层的同意,但每个决定都得做出成绩。 这段时间以来两个人一直跑来跑去,压根没怎么休息,薄募言一逮着机会就闷头直睡,一睡就是大半天。 挂完电话饭也没吃,靠在沙发上又睡了十多分钟。 祁连看了眼时间,正准备再打个电话催催。 下一秒就看见他哥肩上披着斗篷似的外套,顶着冷气打开车门,一熘烟钻进车里。 空调打开,车里渐渐回温,薄募言这才有种活过来的感觉,祁连从西服兜里拿出温热的银丝卷和豆浆,「哥,早餐,热的。」 「嗯,你呢?」 「吃过了,今天五点起来煮了点面。」 「起的挺早。」 薄募言接过东西,咬着吸管,慢条斯理地翻看这次年终绩效,「这么久了,益海还真是一个敢来的都没有。」 「到场有休息时间,可以那时候再看,困的话你睡会,到了我叫你。」 随后车窗被摇下来,薄募言慵懒地放下文件夹,「不算困。」 听见前面的人「嗯」一声,空气里安静几秒,随后祁连又直率道,「那些人都说来这边是找死。」 反应过来是在回答他上面那句感嘆,他轻笑一声,「倒也没错。」 至少说明他眼光不错,一眼相中这个大凶的地方,至少在近年来没人敢不要命的找过来。 年底评估当中,益海取得不小的成绩。 薄募言戴着口罩坐在第一排。 第一排所有人都戴着口罩,服装统一,胸前的铭牌也全都换成号码牌。 身高体型相差不多,一眼看过去几乎无法辨认谁是谁,只有座位后面贴着的字样能分辨出是哪个地区的背后统领者,他们都身后是各地区的主要负责人。 上面评估报告的人客观的对各地效益做出评价,奖罚分明。 整场会议,益海和锦城这两个名字反覆出现,薄募言架着腿凝视屏幕上的分析报告,几秒之后收回视线。 他的目光落到锦城负责人的身上。 会议结束,薄募言站起身,径直朝中间凝视他的男人走去,两人交换一个眼神,颔首点头,随后各自收回目光。 就在两人错身之间,薄募言突然笑了一声,道,「贺锦城,顾引精神没恢復吗。」 大首阔步的男人突然浑身一震,冷厉的目光注视着他,「你是?」 顾引的病情除了身边人没几个人知道,轻而易举就说出顾引的病情,第一反应自然是戒备,这一点薄募言也很清楚,紧接着不慌不忙的说道,「救下他命的人。」 「打电话的人,是你?」 「是我,」薄募言偏头嗤笑,「不过若是你看不好人,伤他的依旧是我。」 「什么意思?」 面对扑面而来的敌意,薄募言眼神微眯,挑衅道,「意思就是,顾引很快就会再受伤,严重的话可能会离你而去。」 「你大可试试,」贺锦城冷笑,头也不回地道,「贺顾十二部随时欢迎你找死。」 祁连站在他的身后,「哥,怎么了?」 「没事,」 薄募言嘴角上扬,「遇到一个有趣的朋友。」 他原本打算第二天就回益海,既然顾引和贺锦城都在,玩两天也无妨。 轿车在公路上行驶,祁连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哥,祁今说李成东来锦城了。」 薄募言一听,颇有几分好笑,「李成东在这里?」 第108页 当初让他来试水的时候他人不在,现在倒好,非得被人教训到夹着尾巴做人,才知道往有活路的地方钻。 祁连道,「不仅在锦城,还约见了贺锦城,只是当时他们还没谈完事,贺锦城突然面色就变了,拿着钥匙当场就跑了。」 「李成东还真是不死心。」 「要我去解决他吗。」 薄募言撑着下巴望着窗外,想起说不想他再杀人,说道,「不用我们动手,找两个人吹吹耳旁风,让他对贺锦城下手,会有人解决这件事。」 「晚点我再告诉祁今。」 「嗯。」 薄募言坐在酒店的床上,戴着耳机,眼神凝重地盯着电脑屏幕上的一连串部署安排,将文件发给益海的负责人。 眼见外面天色渐晚,薄募言扭扭脖子,起身把灯打开,随意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另一只手拨通白沉的电话。 那边似乎没在开会,很快就接起了电话。 「沉哥,在干嘛呢?」 白沉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旁边声响吵闹的机器就被王杰关掉,四周全都安静下来,他摘下手套往外走,「在公司,你们玩的开心吗?」 「还行,遇见一个有趣的人,」薄募言对白沉的时间了如指掌,很轻易就知道对方在撒谎,面上并没有拆穿他的谎言,「沉哥又开了一天的会?」 「差不多,明天什么时候的飞机,我来接你。」 「明天可能回不去了,」薄募言靠在窗台上,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祁今说他脑子有问题,锦城有合适的医生,大概需要一周的时间。」 「嘶,你小子想玩就玩,」白沉嗤笑,「少贫。」 「哦——」 声音拖的老长,一听就让人心痒难耐。 「崽儿。」 「嗯?」 白沉笑道,「打视频,让沉哥看看你。」 说完挂掉电话,薄募言速度也很快,电话刚挂掉视频就打过来了。 「沉哥,看我。」 视频里的薄募言眉眼明亮,头髮抓的乱七八糟,身后是总统套房的标准摆设和装修,冲着他露出明晃晃的牙齿。 「脸色怎么有点惨白,」白沉眼里透露着几分危险,「没好好吃东西是不是?」 薄募言的笑意还未消散僵硬在脸上,「好像吃了。」 「嗯?」 语气里多了几分警告,「想被抽了还是想被沉哥绑在椅子上了。」 晚上整个人被绑在椅子上任人宰割,睡觉忘了吃饭被皮带伺候的记忆涌进脑海,薄募言瞬间怂了,立刻保证,「马上吃,回去长个十八斤!」 「扯犊子……」 第89章 行动 白沉想说些什么,听见身后有人说话,回头示意安静,但谈话的声音还是被薄募言听见了,他沖白沉挥挥手,「沉哥忙的话就去吧,我睡会,晚安。」 这小子,还是待在身边看着顺心一些。 李成东如他所料被顾引秒杀,连残留在锦城的势力都被瓦解的一点不剩。 薄募言闭目养神,车飞快在公路上行驶。 夜晚的锦城和益海很不一样,益海的晚上街上几乎没什么人,就连店面都很少,也就今年稍微好一些,前几年别说晚上了,就连白天当街砍人都实属常见。 而锦城截然相反,晚上栋栋灯火明亮,街边灯火延绵,十分繁华。 若说锦城是肉眼可见的繁华,那么益海就是沧桑的隐藏款,里面的人不缺乏有钱人,但无法像锦城这样招摇过市的体现他的繁荣。 或许他们也可以参照顾引的做法,将益海全体上下,全部换水。 口袋里的钱用到正途上,当地黑势力清理干净,益海才有发展的可能。 「哥,那就是顾引和贺锦城。」 透过车窗,路边两个人像普通情侣那样走在街上说笑,薄募言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对祁今说道,「把人引过来。」 「交给我。」 祁今混进人群里,转了几千块钱买下一车的橘子坐在路边。 头上戴着偌大的帽子,脸隐进黑暗里 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大摇大摆地扇着蒲扇。 不远处的贺锦城沖顾引说着什么,突然朝他走过来说要两斤橘子。 见机会来了,祁今刻意压低声音,乐呵呵的递给他一个粉色的信封,装模作样地说道,「刚才有个人让我把信封交给你,说你看见了就懂了!」 「这是什么?」 「不知道啊……」他描述道,「就是一个男的,长的挺好看应该,喏,还有这个戒指,也让我一起给你。」 祁今暗道,这也不算撒谎吧,他哥确实长的很好看,也戴着戒指。 贺锦城接过信封没说话。 当着他的面打开信封,愣在原地纠结几分钟,再次回头去找顾引的身影,不在他的身后。 紧接着又若有所思地打开另一张纸,是一个地图,下意识就跟着地图上的方向找过去。 而另一边。 顾引看了一眼接通但没声音的电话,点了挂断。 一回头的工夫,刚才买橘子和卖橘子的两个人都不在原地,心里的警铃立刻响起来。 他勐的上前,地上只留下一个粉色的信封,上面附着一朵白色的玫瑰。 冷风吹的头皮发麻,他捡起信封,信封上的字工整有力,只是有些缺笔画少偏旁看的有些费劲。 第109页 大概意思就是,他们之间有仇,报仇对他来说没什么意思,所以要动贺锦城,让他亲自感受什么叫糟心。 一张纸上两个完全不同的字迹,立刻让他想起上一次和他通电话的男人。 对于对方救下他这件事,他确实有几分捉摸不透,但想起那人的手段,手里的信封捏作一团狠狠砸在地上,拔腿向巷子里跑去,怒道,「疯子!」 他刚走,祁今就从旁边的小道里推着一车橘子出来。 正当他在想怎么解决这一车的时候,旁边蜷缩在黑暗里的流浪汉缩了缩身体,祁今将车里一套没来得及洗的衣服给他。 末了,又捡起几个橘子递给周边玩闹的孩子,一车子都留给旁边的流浪汉,「有手有脚何必靠别人施捨过日子,橘子十块钱三斤。」 身后传来流浪汉沧桑的声音,「你是什么人?」 祁今大手一挥,头也不回,声音在路上迴荡,「坏人。」 边走边嘀嘀咕咕,「要是打得过顾引就好了,还能给祁连报仇,也不知道哥那边怎么样了。」 贺锦城找路的时间足够做很多事情。 比如解决一个躲在暗处窥伺的人。 薄募言嘴角上扬,眼神柔和地看着被自己踩在脚底下,穿着白裙子的女人,脾气颇好地问她,「找我有什么事吗?」 「疯子!」女人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要杀就杀,要刮便刮,落到你的手上算我倒霉!」 「为什么想杀我,」薄募言挑眉,「我可不记得得罪过女人。」 「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想取你项上人头的人多的是吗,恭喜你0157,榜上有名了。」 「原来是同行,」 知道那个榜的人并不多,就连白沉那种级别的人都是他说了才知道有这么个榜,能知道还能知道里面的排名,只有同类。 「谁跟你是同类!别嚣张,迟早会有人把你挫骨扬灰!」 「挫骨扬灰?」薄募言眼底满是真诚,「谁能做到呢?」 「即使不是我也会是其他人,」女人的声音尖锐起来,「即使死的不是你,也会是一直保护你的那个男人!」 见薄募言脸色变了,女人以为抓住了弱点,讽刺,「那人叫什么名字来着,白沉对吧,他迟早人头落地给你的嚣张陪葬!」 薄募言哈哈大笑,笑声在巷子里迴荡,语气冷到零度以下,「我等着。」 靠近她的耳边,如同噩梦低语,「但是现在,你可以死了。」 薄募言抓着她的头,一步步往天台走,陈旧的铁链咚的掉在都上,震起一地灰尘。 女人在黑暗里痛苦挣扎。 薄募言目光呆滞的盯着走进巷子的男人,地上玫瑰花里的感应器让他轻松就能判断贺锦城所站的位置。 月光从头顶铺天盖地撒下来,薄募言嘴角带笑,一只手掐住女人的喉咙,整具身体暴露在天台以外。 「等……等……」 薄募言弯了弯眼睛,「祝你好运。」 话音刚落,身体脱手而出。 「贺锦城!」 巷子里响起嘶吼的声音。 顾引瞳孔收缩,勐的抱住他,惯性让两个人都摔了出去,他的手机也随着两人的动作砸了出去,好巧不巧,正好接通了薄募言的电话。 他站在天台顶端,居高临下地盯着底下相拥的两个人,冷声警告,「游戏,要开始了。」 祁今拉低帽檐坐在电脑前,将巷子里发生的事尽数收入眼底,有些失望的说道,「躲过去了,真不好玩。」 「没关系,慢慢玩才有意思。」 他合上电脑,一脚油门踩下去,一张写着顾引名字的明信片从窗户里飞了出去。 该去哥安排的下一个地点了。 第90章 配合 白沉有几分疲惫的靠在餐厅的椅子上,视频通话里的男人露出正在忙碌的半张脸。 「沉哥你还在忙吗?」 「不忙,可以多看你一会。」 薄募言露出愉悦的模样,「那我可以申请多占半小时吗。」 「别说半小时,」 刀叉叉起一块牛排放进口中,白沉擦干净嘴角,宠溺道,「一整天给你又如何。」 「沉哥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我喜欢。」 白沉撑着下巴看他。 这是第几天了。 这几天他们都会通好几次视频,每次时间都不长,几乎两人都是用碎片时间拼凑起来打电话。 他在外面出差,每次打电话没多久就会突然掉线,对方不慌不忙的给他发消息让他注意身体。 但这次,薄募言那边似乎很忙,噼里啪啦的声响透过手机传过来。 大概过了几分钟,薄募言语速飞快的说道,「沉哥,我这有点事,晚点给你回电话。」 然后迅速挂掉电话。 电话挂断,白沉放下手机味同嚼蜡的解决午饭,薄募言这几天似乎心情不错,每次打电话都能看到真实的情绪,这倒也不错。 只是电话没挂多久,手机再次响起来。 「这么快,不是晚点回电话吗。」 白沉头也不抬的接起电话,「怎么了崽儿,不是说晚点回吗,」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哥。」 他的目光挪到来电显示上,「白臣秋?」 「你这么像没存我电话似的。」 第110页 「删了,」白沉不耐烦地掏掏耳朵,「避免你没事打电话烦人。」 「你还是我亲哥吗,知道我给你跑腿多累吗。」 「所以呢,打电话什么事,」白沉看了眼时间,「五分钟后我有个会。」 「五分钟够了,」白臣秋直言,「哥你帮我找个人。」 「你倒是会差遣人。」白沉又道,「什么人。」 「薄募言你认识吗,我需要他的全部资料,越快越好。」 听见薄募言的名字,白沉平静日常的脸上露出几分兴趣,语气都生硬了不少,「查他干什么。」 「你这声音不对劲啊哥,你们认识?」 「白臣秋。」 对方显然一愣,接着又听到白沉说道,「没事多上点网。」 「什么意思……」 「薄募言是我的爱人。」 话刚说完,那边突然惊唿一声,「什么!?你和薄募言……不对,你的性取向是弯的……也不对,你们两结婚了吗?」 「嗯,婚礼订在下半年,有时间回来一趟。」 「那我肯定回来,只是……」电话那头沉默半秒,犹豫道,「哥,我还能拿到他的资料吗。」 「你要做什么我不过问,资料我也会让王杰把资料发给你,但是,」 白沉冷声警告,「如果伤了他半分,你不用回来了。」 「哥你放心,我只需要核对一些信息,若真有什么事也会等你来了再做打算。」 白沉眼神危险,「最好是这样。」 电话再次挂断,白沉盯着屏幕,最终还是给王杰发了条消息。 锦城。 薄募言合上电脑。 刚才只是和白沉通个电话的功夫,竟然差点被人查到了踪迹。 若是反应稍微慢点,这时候,恐怕已经被人找上门来了。 锦城这边他是几乎转了一圈,别的不论,倒是有一处废弃的仓库很适合用来干点什么有趣的事。 祁今虽然打架不怎么样,但是干起坏事来却是一等一的好手,只要在不伤及对方性命的情况下,怎么做全靠他自己发挥。 薄募言点燃一根烟。 空气里瞬间充斥着菸草味。 只是还不够,他和祁今都曾差点死在顾引手上,救了对方的命不说,就这点小恐小吓,压根入不了眼。 不让对方掉层皮,这件事完不了。 薄募言找到贺锦城的定位。 拨通了一串电话,「接单吗,一千万绑个人。」 锦城二环路上,三四辆车嚣张狂妄地在公路上横冲直撞。 贺锦城从后视镜看见车辆疯狂逼近,前后夹击,立刻觉得不对劲,暗骂一声,迅速打方向盘避开。 一脚踩下油门,几车辆在公路上前后追击,他的车本就扎眼,身后三四辆黑车穷追不捨。 「放着最合适的路不走,非要拐进这死胡同,有意思。」 薄募言示意他们跟上去。 前面的车飞速和他们拉开距离,他们也并不着急,慢悠悠地在后面跟着。 「先生,我们要这么慢慢跟吗?」 「急什么,」薄募言慢条斯理地说道,「机会不是来了吗。」 下一秒,一个小孩从街道对面蹿上路,贺锦城瞳孔骤缩。 「吱——!」 紧急的剎车让擦地声尖锐到快要刺破耳膜,行走在公路上方大桥的行人突然尖叫起来。 坐在最后面的车里的人嘴角上扬,薄唇轻启,「别车。」 薄募言挽起袖子,戴上手套一步步走向前面被撞翻在地的车。 略带苍白的手拉开车门,上挑的眼尾注意到贺锦城掌心的玻璃片,一只手遮住他的眼睛,手套上祁今最得意的香料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薄募言语气温和,「我的目标不是你,放心睡吧。」 见贺锦城紧闭的双眼还在颤动挣扎着要醒来,略微冰凉的手指在他额头上敲打两下,香料尽数落入他的身上,人便昏昏沉沉的昏睡过去。 「检查一下他身上的定位器。」 身后那些都是专业的绑匪,不用他交代就直接将手机扔进水中,连着他身上的定位器都没放过。 丝毫没有任何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的畏惧,直接把人从车里拖出来扛在肩上,「这一票干的这么容易!」 路上行人不少,但没有人敢上前半步,连手机都不敢掏出来。 薄募言偏过头跟下属交流,抬手扶了扶脸上的半块面具。 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沖高架桥上的行人举起右手,膝盖半屈,优雅地鞠了一躬,「感谢各位配合。」 第91章 下手 、 薄募言行事向来没有低调一说,这次也不例外,两辆车大摇大摆地从桥上离开。 白臣秋将刚刚从益海传来的资料放在桌上,「跟着监控已经找到人了,我们要现在过去吗?」 「再等等,」沙发上的男人眼睛里充满危险,锋利的轮廓透着几分狠厉,「他会打电话过来。」 「好,我去集结其他人,」白臣秋犹豫再三说道,「还请顾哥手下留情。」 顾引不语。 白臣秋转身去找其他人。 客厅里陷入沉默,顾引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的手机,在它响起的时候按下接听键。 「顾少,您有点慢啊。」 一番对话之后,四周的车辆全都向两边避开,祁今摘下面具扔在一旁,瞥了瞥车座后面蜷缩在一块的男人道,「哥,他就是和顾引订婚的男人啊,长的倒是挺好看。」 第111页 「嗯,」薄募言扶了扶面具,提醒,「面具戴好。」 「没事没事,反正也没多少人认识我。」 「小心为上。」 几辆车先后开进锦城城外的废弃仓库,薄募言捂住口鼻,语气有几分嫌弃和不耐,「过来,把这里清理干净。」 「先生,把这里清理干净,」为首的疤脸挠挠头,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周围到处是垃圾和荒草的废墟,「您这是认真的吗?」 「我哥洁癖重,」祁今率先挽起袖子,号召其他人,「不用清理的太干净,只需要清理出一条道就行!」 「哥你先去车里等着,我马上把这条道清理出来。」 薄募言回到车里,「嗯。」 一帮常年干绑票勾当的大男人全都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蜿蜒的纹身徒手拔草、捡垃圾,现场学习如何用荒草制成扫帚。 好不容易清理干净从车门到仓库大门的位置,一推开仓库大门,瞬间扑面而来的灰尘味让众人面面相觑。 疤脸深吸一口气,率先带头弯腰清扫。 其他人见状立刻懂事的脱下衣服,把门上的灰尘都擦干净,他们买的十箱矿泉水,喝是没喝上几口,倒是全都餵给这个废弃的仓库了。 薄募言捂住口鼻走进仓库,地上的灰尘倒是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就连原本堆积在原地的桌子椅子都被搬到了两边。 整个仓库勉强看上去还能落脚。 仓库中间放着一张椅子,上面被的干干净净,还十分贴心的盖上一层干净毛毯。 「哥,坐这坐这,」祁今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我都擦干净了。」 「干的不错。」 薄募言不辞余力的夸奖。 拿手机给这些人多转了十万过去。 「那肯定,」祁今跟着其他人一样,随意找个地方蹲下,问道,「这仓库之前我已经按你的方法全部改好了,只是他们能从这里出去吗?」 「为什么不能?」 「你看啊,大门不用说,只要上面那个防弹门换下来肯定是出不来了,」祁今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面更不用说,全都是铁链,那个通风口倒是有可能,只是这仓库能撑得住吗?」 薄募言思考片刻说道,「防弹门的铁皮里,让你放的钥匙放了吗?」 「放了,但是后门刚才理这些东西的时候被堵上了。」 「嗯,」薄募言道,「要是足够聪明,出去并不困难。」 整个仓库都被他们改造的很成功,在祁今手里的那台电脑上,仓库顶上两个360°旋转的高清摄像头将外面的情景尽数收入众人眼前。 这个地方他们不是第一次注意到,薄募言负责设计图纸,祁今负责打造开发,这个仓库和之前早就完全不同了。 只是现在没有触发里面的开关,所以没有人注意其中的变化。 疤脸突然惊唿一声,「老闆,他醒了!」 薄募言没说话,倒是祁今先憋不住了, 「醒就醒了,大唿小叫干什么!」 倚靠在椅子上的人慢悠悠地抬起眼睛,语气有些轻蔑,「不错,比想像的早一些。」 「没有难闻的气味,只会更早。」 薄募言对他这股子从容劲有几分欣赏。 但随即一想好歹是个人物,若是跟那些废物如出一辙,倒是枉费了他一番功夫,莞尔笑道,「不过你可以放宽心,我不会杀你。」 祁今把电脑交给边上戴眼镜的男人,抱着手站到薄募言的身边,格外嚣张地说道,「顾引的命本来就是我们救的,就算杀了他,你又能怎么样?」 与此同时,白沉谈完合作从包间里出来,他给薄募言发了条消息,问对方什么时候回来。 那边回的很快,几乎是秒回:沉哥什么时候回来,我就什么时候回来。 看完消息的瞬间嘴角上扬,刚才在谈判桌上的紧绷感沖淡了许多。 脑海里突然想起下午的时候白臣秋要他的资料,白沉不禁皱了皱眉,回道:我今晚回去。 薄募言错愕两秒,面不改色的收起手机。 他抬手扶了一下面具,看了一眼腕錶上的时间,呢喃,「沉哥该上飞机了,这里交给你们,别让我失望。」 「是。」 薄募言并没有按照原来的途径走正大门的路。 他一直都知道顾引来的会很快,如果走原来的路免不了遇上。 以他的本事,只需要一眼就能把他扣留下来。 虽然真动起手来谁也奈何不了谁,但这样肯定会误了时间,到时候白沉在门口看不见他应该会失落。 好在益海离锦城并不远,他开了四个小时的就到了,祁今在半路下车,返回益海总部将薄募言的命令下发下去。 车到的时候白沉的飞机还没到,薄募言看时间的时候愕然发现衬衫的纽扣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 在极度的强迫症下,他又开车找了距离最近的服装楼,把刚才的衣服换下来,甚至还清理了头髮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而这个时候的锦城彻底乱了套。 短短四个小时以内全城封锁,所有车辆避行,公路上只有身着正装的黑衣人戴着墨镜来往勘察。 薄募言坐在车里心情颇好地敲打音乐的节拍,「砰,全炸了。」 第92章 爱恋 飞机晚点了几分钟,在机场门口等待的人已经越来越多,白沉拎着行李箱,一身黑色风衣,身高腿长,走路带风,在人群格外显眼。 第112页 他在人群里寻找薄募言的身影。 一抬头就看见人站在机场出口的最前面,见他看过来朝他招招手,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觉得要是每次都像这样有人在外面等他出站也不错。 白沉拎着行李箱出来,朝站在最前面的男人张开双臂,下一秒,怀里狠狠一撞,稳稳接住扑过来的薄募言。 怀里的人抬起头,「沉哥,我比你先到。」 「嗯,崽儿真厉害,竟然比我快这么多。」 异样的目光落到两人身上,白沉恍如未见,搂着薄募言的腰一边往车上走一边问他,「这几天都干什么了,这么久才回来?」 「什么也没干,老老实实等着沉哥回来呢。」 「这么乖。」 行李箱放上车的后座,白沉舒坦地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浑身都放松了不少,「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合作很棘手吗?」 「棘手算不上,就是有点难搞,」白沉闭目养神,「尤其是对方那个经理,啧啧,真够谨慎的。」 「再谨慎还不是被你拿下了,」薄募言打着方向盘,「说明对方比你还欠缺了点。」 「哈哈,就你会说话。」 这种孩子气的说法让白沉身心都愉悦不少。 两人一同回到白家,吃完饭靠在沙发上看电影。 白沉这次出差回来有两天的休息时间,两人愉悦地窝在被窝里讨论这两天要怎么过。 出差并不轻松,现在干什么都觉得累,只想待在家里睡上两天。 薄募言更不用说,比起到处跑,他更喜欢赖床赖到自然醒。 商量还没出结果,卧室的温度就迅速升了起来。 直到凌晨。 白沉夹着烟靠在床头。 眼睛有些涣散地盯着摇晃的天花板,深吸一口烟,身上那张出众漂亮的脸被烟圈笼罩,莫名的带上几分性感。 「沉哥。」 随着声音落下,身体剧烈颤抖,指尖的烟欲落不落。 薄募言替他拿起烟,附身在耳边说道,「沉哥,烟要拿好好拿在手里啊。」 白沉闷哼一声。 烟被拿在薄募言手里,当着他的面深吸一口,烟圈尽数落在他的脸上。 「崽儿。」 「嗯?」 别…玩了。」 「好。」 事实证明白沉压根没有选择的机会,第一天休息就一直睡到下午两点半。 刚洗漱完,薄募言就缠上来,抱着他不撒手。 要只是单纯的抱着也还好,偏偏这小孩不知道哪里学来的烂习惯,到处咬,咬完又舔,格外黏人。 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欢愉之中,沙发、地毯、浴室、餐桌…… 每个地方都布满两人的痕迹,无论两人是在做什么,最终都只有一个结果。 白沉支起一条腿躺在沙发上,腰上搭着一条毛巾,手难以置信地摸着额头,看看是不是要生病了。 这样下去,薄募言能不能坚持住不清楚,反正他肯定会腹上死。 这才过了一天就已经成这样,要是时间再长一点,薄募言不得干死他才怪。 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但总得让薄募言干些什么,不然照他这种做法,回公司的时候身上的痕迹都遮不住。 「崽儿,你今天想干什么?」 薄募言把汤端到他面前,温柔地笑道,「干你。」 一句话差点把白沉刚喝进口中的汤都有喷出来。 他重新躺回沙发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干吧,死了你守活寡就行。」 「怎么,」薄募言盯着他笑,「沉哥不行了吗?」 「什么?!」白沉勐的撑起上半身,「你在说谁不行?过来,看看咱俩谁不行!」 薄募言笑的如沐春风,「好好好我不行。」 下人把桌上收拾干净,两人下楼在花园里走了一圈,想了想还是去电影院里看了场电影。 宅子里除了自带的影院还有高尔夫球场和马场,只是平时两人基本在住宅猫着,这些地方也就形同摆设。 电影里传来对话的声音,旁边的人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薄募言不喜欢看电影,他一早就看出来了,每次看电影都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他的边上。 要么睡觉,要么撑着头说电影有逻辑问题。 白沉看人睡的熟,俯身把人抱起来。 还没走两步,人就醒了,「电影结束了吗?」 「没有,」白沉抬头看他,捏捏他的耳垂,「带你去做你喜欢的事。」 「嗯!」 半小时之后。 电竞房里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仿佛下一秒要冒起火来。 白沉盘腿坐在沙发的一旁,指尖夹着烟,神色麻木地落到屏幕上,颇为无奈。 他倒是没想到薄募言这么热衷于打游戏,原本想着他喜欢的事是…… 没想到会败给游戏。 专注于打游戏的人压根没注意他的眼神,聚精会神的操纵人物发动攻击。 别人打团他摸鱼,别人推塔他逛街,瞬间引起队友的不悦。 耳机里传来队友的谩骂,薄募言无比熟悉的关掉队内语音。 出去的时候先给骂他的队友点了个贊,然后反手举报。 扭头委屈巴巴的看向他,「沉哥,他骂我。」 白沉长腿舒展,搭在桌上,眼神都没分给他一个,「骂回去。」 第113页 「我不会。」 「邀他,单挑。」 对方也很爽快,立刻同意了邀约。 菸头掐灭,他从身后将薄募言圈入怀里,问他,「刚才用那个英雄被骂了?」 薄募言如实道,「李白。」 「嗯,那我们就用韩信。」 薄募言:「……」 房间里再次响起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手指飞速操作,光是换装备的时间就比薄募言快了两倍不止。 瞬间拿下一血。 对方逐渐有些急躁,几次三番判断失误,白沉迅速抓住机会,一个大招放出去。 「哟,反应不错,」 白沉嗤笑,「但也仅仅只是不错而已!」 「卧槽,」薄募言被这波操作秀的一脸惊奇,「沉哥你好厉害!」 白沉抽空扇了他脑袋一巴掌,「谁允许你说脏话的?」 第93章 发现 「沉哥我二十二。」 白沉压根没管他说什么,警告,「多少岁都不许说。」 「哦。」 「崽儿,」白沉语速飞快地说道,「去帮我拿瓶汽水,冰的。」 「冰箱有,我去拿。」 房门关上,白沉的电话很合时宜的响起来,来电显示是白臣秋。 他前几天才把人的电话存上,原本想着等这局结束才接,脑子里突然想起那天他们要了薄募言的资料。 在对方再一次被阵亡的时候按下接听,「说事。」 「哥,薄募言他干了什么你知道吗……」 「沉哥,冰汽水没了,有啤酒你要吗。」 薄募言推开房门。 电话已经挂了,但白沉还保持举着手机的动作,脸色阴沉,眼底稍有的心痛。 电脑屏幕上出现「defeat」的字样。 薄募言意识到可能有什么事发生了,他扯起笑容,问道,「沉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薄募言,」 这是他第一次叫他的全名。 缓缓抬起眼睛看他,「你去锦城干什么了?」 空气里陷入安静,薄募言抿了抿嘴唇,正欲开口,又听白沉道,「我要听实话,否则,出去。」 「杀人。」 薄募言声音如常,放下啤酒,如实道,「我在仓库里埋了炸弹。」 「你知道你杀的是什么人吗?」 白沉的目光带着冷意,「白臣秋,我的亲弟弟。」 薄募言愕然抬头,「我明明……」 「明明什么!」 白沉怒喝。 「对不起,」薄募言道,「我没想杀他。」 「所以呢?你当锦城是什么地方?」白沉声音冰冷,「想杀谁就杀谁,你这样跟疯子有什么区别?」 若是之前,他能根据情形模拟,准确无误的分析出白沉现在的心理状态,以及自己应对最合适的情绪态度。 但是这个方法的弊端,就是无法用在亲近的人身上。 无法准确分析,失去判断能力,薄募言浑身如灌铅似的沉重,他无法得出自己的情绪,更不知道如何面对白沉才是最优解。 薄募言面部表情头一次失控,不知道是笑还是哭,愣在原地茫然无措,张张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抓住白沉的手臂。 等等。 我马上就能说出话了。 再等等。 白沉打心底心疼,松开他的手。 他知道薄募言在失控,也知道他情感弱。 但无论多心疼,他必须让薄募言明白,杀人并不是处理事情的必要,也得让他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 「薄募言,」白沉深吸一口气,「我很失望。」 拿起手机,白沉擦过他的肩膀打开房门,「别跟着我。」 「沉哥,」 薄募言伸出手想抓住他,但在距离袖子不到两厘米的地方停住,最终喉咙收紧,「你,又……不要我了吗?」 白沉心底勐的抽疼。 直到房门被关上薄募言都没有听见答案。 指甲狠狠嵌进掌心,疼痛让他恢復几分理智,自嘲道,「不要的话,就算了。」 这些所谓的血缘,亲人,这类情感对他来说很难,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生气,理论他明白其中的牵绊,但感性上他半点不清楚。 晚上白沉没有回来,薄募言打电话问了王杰,说是在公司。 房子里整栋都陷入黑暗,他仰面躺在沙发上,眼睛在黑暗里格外透亮,心底传来一股类似于撕裂的感觉,他怅然地抚上心口,不禁苦笑。 「这就是心疼的感觉吗。」 第三天了。 白沉仍然没有回来。 发出去的消息也石沉大海,他知道白沉看了,但是不想回復他。 他站在楼下,拨打白沉的电话,一如既往的无人接听。 整个公司都陷入一种诡异的氛围,白沉脾气大的没人能从手底下存活。 薄募言之前经常来公司,时常跑到花圃种花种草。 所有人看见他都强行扯起一抹笑打招唿,并没有拦他。 薄募言制止了王杰的通知,站在办公室门口。 里面传来两人谈话的声音,从声音上他可以判断出来一个是白沉,另一个是林哲思。 「不要了,」白沉道,「控制不住的东西,可能本来就不属于我,只是我强行留在这里而已。」 第114页 「怎么突然这么感慨?」林哲思道,「你打算怎么处理你家小崽子?」 「能怎么处理,我再想想。」 白沉道,「之前贺锦城伤了白臣秋,顾引没有手软给我一个交代,现在薄募言倒好,两个都伤了,刚刚打电话问白臣秋,人到是醒了,怎么交代?」 林哲思道,「我怎么听说小秋也伤的不轻?」 白沉没好气地说道,「炸弹就在他面前爆炸,你说呢?」 「这次确实惹了大麻烦,」 瞥见门口的身影,林哲思突然笑道,「按照规矩,顾引和贺锦城伤到哪里,伤到什么程度,你把薄募言复制打伤不就行了?」 「屁规矩,在益海老子就是规矩。」 林哲思提醒,「但那是在锦城。」 「薄总?」 王杰上前半步,压低声音道。 「别说我来过。」 薄募言转身离开。 办公室里,白沉看了看手里的炸弹,又瞥一眼林哲思出的牌,再次感嘆,「唉,不属于老子的东西终究留不住啊。」 「打个牌批话还多。」 「你有什么意见?」 「你输了,」林哲思端起咖啡,慢悠悠地亮出他最后的一对王。 「啪」的一声,白沉一把将牌扔在桌上,「不玩了,艹,玩不过你。」 「还真是少有的看你犹豫,」林哲思搅动咖啡,突然来了兴致,「你还真喜欢薄募言啊?」 「有什么问题?」白沉道。 「倒也不是有什么问题,」林哲思啧啧嘆道,「还以为你跟以前一样,就是三分钟热度,上头那兴奋感一过就算了。」 「你觉得可能吗,」白沉沖他翻了个白眼,「三分钟热度能陪他玩这么久?」 「现在知道你是认真的了,」林哲思像是回忆起什么,笑道,「有点像当初你说要养个孩子的时候。」 白沉搭都没搭理他,「什么养个孩子,我啥时候说过?」 「啧,又开始赖帐,当初你去国外一躺,回来就说想养个孩子,」 林哲思绘声绘色,「还说那个孩子长的多漂亮多好看,一看见你眼睛湿漉漉的,特别招人疼,抱着你不撒手……」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 第94章 消失 「顾引当初不是向你求救说让他离开医院吗,你当时还把白臣秋带过去了,回来的时候跟个傻逼似的,」 林哲思毫不犹豫地拆穿他,「天天玩命似的工作,说要接那孩子回来。」 白沉喉咙一紧,「那我为什么没接回来?」 「你有那命接他回来吗,当时都自身难保了还带个孩子。」 白沉想起来了。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当初他去国外确实遇到过一个长的特别精緻的孩子,皮肤特别白,每次都被医护人员推到院子里,孤独又安静地坐着,不哭也不闹,总是看着他什么话也不说。 当时碍于身份,再加上白家内忧外患,他无法把那孩子带回来,更没办法养在身边,后来托人打听,结果说那孩子已经离开疗养院了。 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过去的记忆在脑海里无数次闪过。 「白沉,在这之前我们见过,只是你不记得。」 「第一次杀人什么时候?」 「那会我还没有自保能力,跟着一个很相信的人走出疗养院……说像我这样的废物,还是死了比较好。」 「白沉,我只是想活着。」 「你要送我吗,你已经给过了。」 「沉哥,你又不要我了吗。」 原来他们真的见过。 只是他不记得了。 白沉的手狠狠一抖,热水洒在手上都没察觉。 「热水,艹!」林哲思手忙脚乱地扯纸巾,替他擦拭。 「没事,」白沉失魂落魄地抽出手,「我得去找他。」 白沉风风火火地拿起钥匙冲出去。 听见大门关上的那瞬间,林哲思悠闲地搅着咖啡,看向窗外轻嘆,「只能帮你到这了。」 此时此刻,薄募言站在白家大宅的楼下,天上微微下了些小雨,祁连在身后替他撑起伞。 他纵身从窗户里翻进去,将一个蓝色的丝绒盒子放在桌上,转身离开。 两分钟之后,两人站在楼下凝望着这栋楼,逐渐收回目光。 「回去吧祁连,」 薄募言将一个锦盒递给他,「这是进入地下城的玉扣,我要出去一趟,后续益海的安排和部署已经给你发在电脑上,今后你和祁今就接替我的位置。」 祁连握住伞柄的手微微收紧,「哥这是什么意思?」 「别想太多,」薄募言扯起一个笑,「我只是出差,你和祁今能做好。」 「嗯,哥……」祁连鼓起勇气,「你真的是出差吗?」 「嗯。」薄募言背对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哥!」 薄募言的背影停住,「怎么。」 「你还会回来吗。」 他没有回头,声音被风吹散在空中,「或许。」 白沉一边开车,一边照常打电话问陈叔薄募言的情况。 「少爷啊,」陈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薄少爷已经离开两天了。」 车狠狠地在地上擦出一道擦痕,「两天了为什么现在才通知我!」 第115页 「我们也是刚刚才发现……他说想独自待会,不允许任何人打扰,等我们上楼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他回来打电话告诉我,」 白沉匆匆挂掉电话,连忙拨打属下的电话,问薄募言道行踪。 对面支支吾吾的半天才说道,「薄少爷不见了。」 「不见了?」 白沉破口大骂,「一个两个都得我问才告诉我人不见了!养你们这么久有什么用,连个人都看不住!益海这么大,他迷路找不到家怎么办!」 「沉哥你先别生气,我们马上去找!」 白沉压下怒火,「你们是在哪跟丢的人?」 「墓……墓园,」属下结结巴巴说道,「薄少爷去看他妈妈,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我知道了,找到人立刻告诉我。」 白沉挂掉电话,连忙开车回家,半步不停地跑上楼。 客厅里整整齐齐,和他离开的那天截然相反,电竞房里的那瓶啤酒还放在桌上,屏幕已经关了,滑鼠也收进盒子里。 房间里已经空了,只剩下微弱的气味。 衣柜里的衣服分类好了,他并没有带走自己的衣服,只是床上的痕迹显示,人已经几天没有回来了。 薄募言示弱又痛苦的话围绕在耳边,「沉哥,你,不要我了吗。」 白沉低声呢喃,「不会,沉哥不会不要你。」 他拨打祁今祁连的电话,「祁……你是祁今还是祁连?」 对面如实道,「祁连。」 「你知道你哥去哪了吗?」 心彻底紧绷起来,祁连道,「不清楚,他把所有的事都交给我了。」 白沉重重跌坐在沙发上,「好,我知道了。」 薄募言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就像从没出现过那样消失了。 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更不知道他是否安全。 所有派出去搜寻他位置的人都一无所获,即使时不时的查到他的踪迹,最终也会因为各种原因而断掉。 他的身影再也没出现在益海,蓝色的丝绒盒子里放了一个和他戒指配套的镯子,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祁连告诉他,只要看见这个镯子和戒指,薄募言积攒下来的所有权势都听他差遣,国内国外,全无例外。 三天了。 他没有找到薄募言的半点踪迹。 那人似乎在躲着他,只要发现一点眉头就会迅速消失不见。 晚上的酒吧吵闹异常,周围的声音仿佛都被脑海中那个名字埋没。 「崽儿,」白沉仰头喝下一口酒,忍不住念叨,「你到底跑哪去了。」 就在整个益海展开第三次搜索的时候,祁今找了过来。 「你说知道你哥在哪?」 「嗯,」祁今难得的严肃道,「我怀疑他去了锦城。」 「他把后续所有工作安排和部署都留下了,手镯和戒指留给了你,说明他压根没打算活着,我哥很厉害,除非他自愿,否则没人能取他的命。」 「我前后想了想,只有锦城。」 「我能问问,」白沉凝视他的眼睛,「你们之前为什么要去锦城?」 「唔……」祁今犹豫两秒,释然道,「我哥是训练营里出来的你知道吧。」 第95章 道歉 白沉点点头。 「顾引也在训练营,我们这个训练营和常规的不太一样,里面一次最多只能出来三个人,」 祁今回忆起顾引杀出来的时候,义愤填膺地说道,「当时我和哥打算出来,后来被顾引砍伤了,我哥背上被砍了三刀,我一刀。」 「所以你们是去报仇?」 「也不算吧,」祁今道,「我原本想杀顾引,哥说让我格局打开,还说顾引是你朋友,交个手就行了。」 「交手?」 「嗯对,」 祁今解释道,「我们炸弹虽然放在门口,但那个威力很小,也可能是因为相对我们做任务的时候用的来说很小,只是没料到那仓库会这么脆弱,就……就全塌了。」 「我不知道你和我哥是怎么回事,但我觉得吧,他变化挺大的,」 祁今坐在白沉对面,没有丝毫的怯懦, 「他在出训练营之前就已经丧失感知真实情感的能力,更多的时候是根据环境判断自己的情绪,那天他来找我,我从来没见过我哥那样的表情,但他什么都没说,只说让我沉睡几天,把一些事交给祁连,我一醒就过来找你了。」 「而且,」 他停顿两秒,道,「我哥脖子上有一条项鍊,应该是你送的,只是你不记得了。」 白沉捏紧杯子。 薄募言不可能不知道只身前往锦城会是什么结果,刚伤了对方两位领导人,他却大摇大摆地出入锦城,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祁今接着补充,「我们给他们留了钥匙,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我哥洁癖有点重,整理垃圾的时候杂物把门堵上了。」 白沉失笑。 竟然是这样吗。 窗外车水马龙,窗户里映照出薄募言沖他张开手,撒娇似的说道,「要沉哥抱。」 他拨通弟弟的电话,「白臣秋,我问你,那天的炸弹你什么感觉?」 对方似乎在跟其他人说话,半响才说道,「那炸弹还好,也就震出我一口老血,说来也奇怪,原本我以为炸弹是放在门边,还寻思这人怎么回事, 第116页 放个炸弹还弄个防弹门,后来再想,他可能猜到了我们会破门,所以那个防弹门应该是保护外面的人,顾少他们的伤也基本是因为仓库坍塌造成的。」 「嗯,我知道了,」白沉道,「如果薄募言去了锦城,告诉我。」 「了解。」 正如祁今所说的那样,炸弹并没有发挥出原本的威力,防弹门挡掉了威力。 白沉按了按肿胀的眉心。 现在的问题在于他压根就不知道薄募言现在在哪,连他是否安全都不知道。 「哈,这崽子是跑哪儿去了。」 薄募言穿着白色的薄款毛衣,下半身是黑色长裤,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单手插兜,仰头看着面前这栋楼。 面前的楼虽然在市区,但这片地区的房价算不上昂贵,一眼看去都是些很普通的居民楼。 据说那两位出院之后就住在这里。 这段时间他彻底安排好了益海之后的所有事务,也安排好了一切祁今祁连会用到的人,就连白沉紧啃不下的合同也都送到他的手里。 他知道白沉在找他,同时也知道林哲思所说的是实话。 关系再好,规矩总归不能破,既然碰了,就得做好善后的准备。 薄募言的脸出现在监控范围内,整个锦城都在寻找他的踪迹,自然有人率先就注意到了。 他丝毫不在意周围是什么样的目光。 抬腿踏上楼梯。 既然打算来了,就没想过要把命带回去。 他咬着一根棒棒糖,站在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轻快的男声,「谁?」 「薄募言,」薄募言抬眼,「绑架你的人。」 贺锦城:「……」 房门一打开,勐的一脚从门后踹了出来,以他的速度能躲开,但他没动,直直被人踹的撞在墙上。 贺锦城和顾引都不可能会是吃亏的主,至少这件事上来说,他得拿出最大的诚意。 更何况,他还有些事要从顾引口中听到。 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依旧面带微笑,但仍然能从中看到疲惫和不甘。 看来这段时间对方并没有比他们好到哪里去。 「能谈谈吗,顾少,」 薄募言自顾自搬着椅子放在两人面前,「针对二位的事。」 「谈可以,」 顾引将一杯温茶放到他的面前,又从腰上掏出一把枪和匕首也放到他面前,「诚意呢?」 薄募言的目光落到枪和刀上,莞尔一笑,端起茶喝了,「能谈吗。」 「请便。」 白臣秋在家里屁股还没捂热就看见顾引发过来的消息说让他带着药箱过去,他嫂子来了。 整个人「腾」的从地上弹起来,他再三擦亮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立刻联繫他哥,衣服都没拿就扛起医药箱沖了出去。 白臣秋抽空看了眼他哥的消息,差点没晕过去,边开车边念叨,「那我有什么办法,人都已经伤了,你打死我我赶过去也不能让时间倒流啊。」 贺锦城和顾引搬出去了,离他家很远,直直开了半小时才到地点。 等他着急忙慌的跑上楼,推开门的时候一枚子弹擦着他的耳边飞了出去,水晶吊灯「砰」的掉到地上砸个粉碎。 「卧槽,嫂子!」 白臣秋连忙冲上去把人扶起来,「我哥还在飞机上,他要是看见你受伤了不得扒了我的皮啊!」 薄募言顿时瞭然,顾引刚才在诈他。 「嫂子我送你去医院。」 声音在耳边响起,薄募言扭头看见一个金髮少年,一眼看上去有些潇洒开朗,不由得微微出神,「你就是白臣秋。」 「嗯对,我是。」 在被白臣秋扶上车的时候。 薄募言释然地笑道,「你和你哥长的很像,若是知道,我可能会放一个再小一点的炸弹。」 「您这品味真独特,」白臣秋一边开车,一边说道,「能问问为什么一定要对顾哥和橙子下手吗。」 「不能。」 「别紧张,我只是了解了解情况。」 望着前面开车的金髮少年,薄募言敏锐道,「学过微表情吧,你那一套在我身上不管用。」 见白臣秋准备说什么,他又毫不犹豫地打断,「催眠也一样。」 「嫂子也学习过吧。」 「略懂,勉强算是催眠师,甚至,」薄募言嘴角扬起,「强于你。」 足够自信,也足够嚣张。 白臣秋握住方向盘的手勐的一紧。 这嫂子倒是有意思。 好在这周围有医院,薄募言这些天仿佛真的用尽了精力,累的躺在担架上就睡过去。 这是家私人医院,见白臣秋带人来就自觉给他们安排了私人房间。 第96章 来了 白臣秋让人给薄募言打了麻药,戴上口罩和手套,准备就绪之后开始着手取子弹,处理刀伤。 刀口不深,插的地方伤口才刚癒合,连缝合的痕迹都还在,背上接近肩部的位置一大片纹身。 黑猫的眼睛栩栩如生,手腕上一一处磨损,磨损处面积不宽,依稀能看出来是个镯子。 「哥,你好像捡了个不得了的宝贝。」 两枚子弹取出来,白臣秋让人拿来干净的纱布包扎,腰上的刀口需要重新缝合,他让院长找来缝合技术高超的人员过来缝合。 第117页 「这具身体长的真标緻,留个疤怪丑的,」白臣秋啧啧称嘆,「要是能给我做解剖就好了。」 他看着床上脸色更加苍白的人,拍了张照片给白沉发过去,留言:哥,这嫂子还挺好看,你不喜欢的话记得留给我做解剖。 原本以为他哥还在飞机上,没想到下一秒电话就被拨通了。 「白臣秋,你想死?」 「我开个玩笑嘛哥,」白臣秋掩上门退出去,「你到哪了,我给嫂子打了麻药,你速度快点。」 病床上的薄募言睁开眼睛,麻药让他脑袋有些不清楚,但不至于不能动。 他撑起上半身,抓过旁边的衣服穿上。 门外传来一阵声响。 白沉一身黑色西装。 下车就气势汹汹地冲进私人医院,看见等在门口的金毛,眉头一皱,「白臣秋,你染的什么东西?跟个瘪三一样。」 白臣秋:「……」 「瘪三能有我帅吗?」 「简直丑的与众不同,」白沉白了他一眼,立刻道,「人呢?」 「在里面,刚打麻药睡下,」白臣秋推开房门,盯着他哥,「放心,人给你看的好……好的……」 病房里原本躺在病床上的人已经不见了,连旁边对方带血的衣服都不见了,床单整理的整整齐齐。 要不是刚才是他亲自取的子弹,还有垃圾桶里还有用过的纱布,他都快怀疑这房间里压根没进来过人。 「白臣秋,」白沉语气森冷地盯着空空如也的病房,「这就是你看的人?」 「不对啊,刚刚还在这!」 白臣秋在病房扫视一圈,窗帘微微掀起,他一把拉开窗帘,窗户大大开着,立刻道,「哥,从窗户这儿跑了,他受伤了跑不远,快追!」 白沉暗自「艹」了一声,开车朝公路上追出去。 车开的极慢,白沉时不时地就偏头往车窗外看,生怕遗漏在某个角落。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街上一个穿着白色薄款毛衣的人背影,衣服上沾着些血撑在电线桿旁边。 白沉立即剎车。 薄募言受了伤,白色的衣服上有大片的血迹。 刚刚又打了麻药,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在街上乱晃,头脑一点不清楚,街上行人恍惚不清,脑子里天旋地转,下一秒就要跌在地上。 路过的人都诧异又惊恐地看着他,盯着他沾染血迹的毛衣,想做些什么又唯恐下一秒他突然暴走,所到之处,纷纷让开一条路。 「先生,你还好吗?」 「滚开!」 被他推倒在地的人惊恐大喊,「疯……疯子!这人是疯子!」 他眼前一片模煳,大脑迟钝的像要塞满垃圾。 路人因为好奇聚拢在他周围,又因为害怕不敢靠近,举着手机拍摄。 「崽儿!」 听见熟悉的声音,薄募言浑身一颤,立刻挣扎着站起来。 因为麻药浑身瘫软,踉踉跄跄地走了两步,被白沉一把控制在怀里。 「放开,我马上走……」 薄募言躲避他的目光,剧烈挣扎。 「崽儿!」 下一秒整个人腾空而起,白沉避开伤口,直接将人扛在肩上,怒喝围观的人群,「让开。」 好在车就停在路边,白沉把人放进车的后座,整个人撑在他的身上,一条腿卡在对方的两腿之间,「崽儿,你跑什么?」 薄募言喉咙一紧,「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白沉望着他衣服上的血迹,「只是暂时没想到怎么让你平安无事又解决这件事。」 「你不见我,也不回消息。」 白沉哑然。 或许是药劲,又或许是他此刻的力气撑不住理智,眼眶通红地盯着上方的人,眼泪簌簌往下掉。 执拗的偏过头,把眼泪擦干净。 「我不愿意再待在原地等你,」 薄募言眼尾湿润,眼泪再次顺着眼尾流下,「像以前那样眼巴巴等着你回头,等了五年你一次都没来过,我每年都去疗养院,没有人找过,也没有人问过。」 「我没有更多的情感去思考为什么你不在,光是意识到喜欢你这件事,我就已经用尽了所有的感性认知,若这一次没命回去,我要用自己的方式让你记住。」 「抱歉崽儿,我记得你,」白沉摩挲他湿红的眼尾,轻声哄道,「放松些,等你醒了再告诉你。」 他的掌心覆盖在薄募言的眼睛上,掌心不断传来湿润让他心疼不已。 等人彻底昏睡了,他才有机会活动活动麻痹的半条腿,开车回到医院,轻柔小心地把人放到病床上。 白臣秋给人做了检查。 确定伤口没崩开,白沉才松了一口气。 「我这嫂子够狠的,」白臣秋合上记录本,「朝肩头连着开了两枪,腰上之前好像受过伤,也划了一刀,打着麻药还能往外跑。」 「两枪?」 「对,我去那会他还想自杀,枪举到嗓子眼,」白臣秋颇为感嘆,「好在顾引及时阻止。」 「替我向顾少贺少道声谢,」白沉有些疲惫地靠在椅子上,「今日算我欠他们一个人情。」 白臣秋识趣地关上门出去。 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他和薄募言两个人。 病床上的人换上病服,脸色苍白,虚弱又无力地躺在床上。 第118页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响起他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 心疼的难以抑制。 第97章 看望 对于薄募言贸然向顾引和贺锦城下手这件事,他毋庸置疑的气愤。 但对薄募言却半点气都生不起来,不见他不回消息是为了让他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却不曾想成了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薄募言虽然喜欢赖床,但却从没见过他在夜里睡过觉。 除了两人过分的情爱之后,他昏昏沉沉的睡着之外,清醒的时候总看见他在夜里工作,说到底人到底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压根就不知道。 若是当初不考虑那么多,直接把人接回来,崽儿或许,真的会是整个益海最尊贵的人,那样就不会有薄家的什么事,也不会有锦城这件事。 在什么都不确定的情况下抱着等他的信念活着,甚至受尽委屈。 白沉轻轻躺在他的旁边,手钻进被子和他十指相交。 崽儿,该怎么样才能抚慰你内心的创伤,你哭的时候,我的心都跟着揪起来,但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重新对我燃起信心。 第二天一大早。 卡宴停在医院门口,顾引和贺锦城一块拎着果篮来了医院。 顾引气质清冷,拒人千里,贺锦城面色冷峻,眉眼凌厉,气场十足。 两人按照门号,轻轻敲了敲房门。 白沉开门。 「老白,」顾引温润如玉地打招唿,向贺锦城介绍,「橙子,这位是白沉,白臣秋的哥哥,记得吗。」 「记得,」贺锦城颔首,「白哥好。」 「看来是想起来了,」白沉轻笑,「你是不知道当初顾引千方百计想见你一面……」 「咳咳,这种时候就别揭老底了,」顾引瞥了一眼里面的人,「没醒?」 「醒两分钟,又睡过去了。」 三两个人站在长廊里,白沉道,「隔壁是私人休息室,去隔壁?」 顾引颔首,「嗯。」 关上门,外面的声音都被屏蔽下来,顾引递给他一盒药膏,道,「这是之前偶然得来的药,对伤口恢復效果不错。」 「哟,好东西,」白沉大方收下,问道,「橙子伤怎么样?我这崽子做事没分寸。」 「伤不重,」 贺锦城将果篮放在桌上,「道歉也不用,他既然喝了那杯茶,也就意味着这件事从他开枪的时候就结束了,白哥不必放在心上。」 「怎么不问问我?」顾引道。 「砍他三刀,」白沉毫不掩饰地嗤笑,「你是罪有应得。」 「啧,」顾引伸手,「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药膏还给我。」 「想的倒是美,」白沉将护犊行为实施到底,「我崽用命换的,便宜你了。」 几句话轻描淡写地就把整件事带过。 白沉在益海的地位类比于他们在锦城,抓着一件事不放还是双方各退一步,所有人心里都清楚。 既然薄募言先上门低了那个头,有的时候台阶也得顺着下,更何况他们本来就熟。 「你怎么这么好意思?」 「有问题,」白沉一边接过果篮,一边鄙视道,「你砍了他三刀怎么不说,真是好意思,这么大个人了还欺负孩子……」 「也就在你眼里他还是个孩子。」顾引幽幽道。 这孩子打训练营里就狠,前两刀给他留了口气,立刻窜起来,非得一股子劲往死里打才能安分。 「看在你从小脸皮厚的份上,不跟你计较。」顾引嗤道。 「说到底他还得谢谢他呢,只是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贺锦城在顾引旁边坐下,当初那个嚣张狂妄,玩世不恭的人,坐下的那一秒,身上颇有几分顾引的姿态。 「谢谢他?」 「还是等他醒了之后亲自告诉你比较合适。」贺锦城道。 如果薄募言当时真的想取他们两的项上人头,早就把他们全都留在那里了,也不会只是放了一个杀伤力微弱的炸弹。 若是薄募言有杀心,当初顾引也不会从枪下救下他。 「哥,你不是有事想问白哥吗?忘了?」 「有吗,」顾引温和地笑道,「可能忘了,想起来再问。」 贺锦城立刻明白过来,接过话茬,「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白哥又不会跑,那就想起来再问。」 「你俩能不能注意点影响,」白沉鄙视道,「秀恩爱别在我面前秀,下场会很惨。」 「你可以把人叫醒,」贺锦城一本正经地扯,「当着我俩的面秀。」 白沉一个橙子扔过去,「少跟顾引学嘴皮子。」 「锦城,你去替我看看车上是不是还有东西没拿。」 「好像有,」贺锦城起身从果篮里捡了个香蕉,「我去拿,你俩等着。」 休息室的门一关上,白沉直言,「支开橙子做什么?」 在场的都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临时就有东西要拿。 刚才说什么不记得的话,也无非是顾引另有打算,并不打算现在问他。 「当然是想和你聊点事。」 顾引温和的轮廓带上几分冷厉,端起热茶轻抿一口,问道,「听说前段时间你把东堂口盘下来了?」 「嗯,」白沉对指令的事闭口不谈,转而道,「那块地有什么问题吗?」 第119页 「有,」顾引道,「那块地下,有东西。」 「什么东西?」 当初七爷勒令让他务必留下东堂口,难道也是为了地下的东西。 「在半年前曾有一个案件,犯罪分子带着脏污消失,尸体在益海海域内发现,但赃物却不知所踪。」 这个案件他当然知道,那并不是普通案件,那群人利用活体试验,制造出一种能最大限度提升人潜能的东西,使人脑长期处于兴奋状态。 只需要尝过一次就会深深眷恋上这种东西,任意操控你所看见的一切,人脑接受到的情景随意愿而改变。 和李成东的致幻剂有几分相似,只要用了就迅速蚕食理智和肉体,远比致幻剂还危险百倍。 「你的意思是那些东西,在东堂口?」 「东堂口最靠近海域,当初那批犯罪分子逃窜的时候曾在那里停留过一个星期,」 顾引陈述资料内容,「前段时间我杀了一个制药富商,在他的住所里搜出了不少成分相似的致幻剂,我怀疑当初那些尸体是假的。」 听到这里,白沉也不禁严肃起来。 如果那些尸体是假的,那么他们就会再次回来,妄图将这种药重现于世,这种药首先对准的就是益海,即使他们这些高层能避免于难,底下的人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一切经济来源于民众,蚕食完民众的肉体和精神,他们也将逐渐沦为奴隶,看人脸色行事。 「这么说,需要我出手啰。」 「嗯,」顾引道,「不只有益海,锦城也暗地里有致幻剂流入,所以我需要你杀了真正制药的人。」 「若是他还需要这批药,怎么会等到你我察觉?」 「说来好笑,」 顾引道,「当初他们为了避免别人拿到药,把钥匙给了其中一个同伙,那人见形势不对,早一天跑了,那批药我托薄……托人看过,被锁在地底下,没有钥匙无法取出。」 第98章 醒来 「他们要是想造出一样的东西,需要药引,这些东西全都在底下。」 「了解,」白沉靠在椅子上,「回去把具体资料发给我,让人看好东堂口,我去找钥匙。」 「好。」 「刚才你想问我什么?」白沉挑眉,「别告诉我你忘了,我不信。」 「没忘,是关于薄募言的一些事,」顾引道,「现在看来你还没到知道的时候。」 「什么事?」 「等他告诉你,」顾引嗤笑,「你不也瞒着他一些事?」 白沉若有所思,「倒也是。」 「我看他倒是挺喜欢你,要不告诉他得了,」顾引惬意打趣,「反正他又不会像杀我们一样对你下手。」 「少几把扯,」白沉踹了他一脚,「你怎么不告诉橙子你特么是锦城幕后的负责人?」 顾引:「他没问。」 白沉:「他也没问!」 两人异口同声,「没毛病。」 两人谈完,顾引给贺锦城发了条消息,告诉他谈完了。 白沉不禁嗤笑,「你俩这相处看着还不错啊,橙子也不问你怎么把他支出去。」 「别把他当以前的橙子,这么明显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顾引笑的一脸宠溺,「包容我而已。」 「能不能收起你那一脸甜蜜的样子多替我分担点事,」白沉没好气,「看着都烦。」 「我分担的不多?」顾引道,「我回国后,你脸都胖了一圈,除了偶尔动手处理点人,哪件事不是我亲自去。」 「你他妈脸才胖了,那腰被橙子养的腹肌都没了吧,」 白沉鄙视道,「老子在热恋期,胖了那崽子也喜欢,你不一样,你们八年的爱情长跑,谁知道哪天贺橙子就腻了。」 「薄募言见的人少,谁知道见到更合适的还黏不黏你。」 话音刚落,两个人都陷入沉默,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走了吗,哥哥。」 门开了一条缝,贺锦城探出头,两人闻声同时转头盯着他。 「怎……怎么了吗,还没谈完?」 「谈完了,」白沉随意扯一句,「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 话题转的猝不及防,贺锦城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顾引笑道,「怎么,要等你一起?」 「问你又没用,」白沉鄙夷嗤笑,「橙子才有说话的权利。」 「啧,这话倒也没毛病。」 一番话总算把场子暖起来了,几个人说话都是八百个心眼,既然他俩亲自来了,也就说明两边都退了一步。 「既然这样我就和锦城先回去了,人醒你告诉我一声,」顾引道,「有些信息需要找他核对一下。」 「行,」白沉抱着手靠在墙上,「只要别让他像这样躺着就行。」 「那是当然。」 白沉松了一口气。 越是关系好就越得给对方一个交代,若薄募言不上门,他或许到现在都不会到锦城这个地方。 他放下果篮,靠在椅子上。 说到底,薄募言一早就为他做出了选择。 想着想着,靠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叫他的声音,白沉拧紧眉头,似乎有什么拽着他的手指。 一睁眼,薄募言那张精緻到极致的脸在眼前无限放大。 「崽儿?」 第120页 「叫谁,我吗?」 白沉立刻清醒过来。 想起上一次祁今说过薄募言昏迷之后心智会停留在某个经歷过的年龄段,试探性地问他,「是叫你,今年多大了?」 薄募言微笑,歪着头看他,「十五」 十五。 那岂不是刚进训练营的时候。 眼底清澈,单纯的紧。 「你是来找我吗?」薄募言紧张又期待,眼睛弯了弯,「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嗯,我来接你回家,要跟我一块走吗?」 「很久不见,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薄募言盘腿坐在床上,不小心扯着腹部的伤口,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崽儿!」 眼见人疼的眉毛拧在一块,白沉心疼的要命,连忙查看他腰腹的状况。 「可惜我不能跟你回去,」 薄募言不动声色地避开他查看的手,说道,「要是你能早点来或许可以,现在不可以了,训练营不让走。」 「没关系,我跟你们负责人认识,」白沉揉揉他的脑袋,只觉得这人宝贝的紧,「崽儿要跟我走吗?」 薄募言垂下头,仔细沉思。 「怎么了,不愿意吗?」 「不是,」薄募言连忙摆手解释,纠结犹豫,「出去的话很多人要我的命,会是你的累赘。」 「没关系,」白沉沖他张开怀抱,「我会护住你。」 薄募言愣了两秒,手臂生疏地抱住他的腰,抬起头躇踌着问他,「是这个意思吗?」 「是这个意思。」白沉一只手把他抱起来,「崽儿真聪明。」 白沉埋进他的脖颈,疯狂汲取他的气息。 看人半天不说话,偏头一看,他的耳朵已经红的开始滴血了。 不由轻笑,真纯情。 听见他的笑声,耳朵更红了几分,躲闪的眼神看着他,「我……我可以自己走……」 「我想抱着你走,」白沉故意碰了碰他的耳朵,贴近他的耳边压低嗓音,「不愿意吗?」 「没……没有……」薄募言耳朵连着脖子涨红一片,生怕掉下来似的紧紧抱住白沉的肩膀。 只要白沉稍微松一些,薄募言就会抱的更紧。 「知不知道我是谁?」 「知……知道。」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急促的喊声。 白臣秋连忙上前,「哥,你要回去了吗?」 话是白臣秋说道。 白沉的目光却落在他旁边男人的身上,「这位是?」 「他…他是……那个我朋友,」白臣秋结结巴巴,「顾引的朋友,陆宴。」 「白哥好,我是陆宴。」 「嗯,你好,白沉。」 白沉的目光凌厉地落在二人身上,尤其是落在陆宴身上。 「哥哥哥,」白臣秋见状立刻上前打转,「你这是要带嫂子回家?」 「带他养伤,」白沉道,「他现在的身体能走吗?」 第99章 回去 「能倒是能,」白臣秋把一个盒子递给他,「刚刚顾引又让人送了点药过来,橙子让人送了……额……一张卡。」 「替我谢过他们,」 白沉接过,「药我收下,卡就不必了。」 「哥你快去吧,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 「呵,」白沉的目光落到他身上,「受委屈了,益海永远是你的家。」 抱着薄募言头也不回地就上车了。 把人放上车,白沉耐心的替他系安全带。 「我该怎么称唿你,」薄募言盯着他,「能叫你白哥吗?」 「不能,」白沉凝视这张朝思暮想的脸,怜惜地抚过他的眼角,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叫老公。」 再一次,薄募言白皙的皮肤,一直从脖子红到耳尖,仿佛再一碰就要滴出血来。 一条腿顶在两腿之间,白沉附身含住他的嘴唇,这一碰仿佛上瘾似的,怎么都尝不够,眼睁睁看着薄募言眼底瀰漫上一层水雾。 「崽儿,」白沉嗓音低哑,「叫声老公听听。」 意料之中的没听到声音,白沉揉了揉他的脑袋。 孩子别逼太紧。 「不喜欢吗?」白沉覆在他的脸上,「以后我尽量克制点。」 直到你恢復二十二岁。 「老……老公,」身下的人低着头,咬紧牙关,结结巴巴道,「喜…欢的。」 白沉腹部一阵火热,最终只是碰了碰他的耳朵,「喜欢就好。」 如果讨厌,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崽儿。 他们再次回到了之前旅游的地方。 村庄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安宁,他们的车刚从小路上行驶进来,村口玩耍的那群小孩子一眼就认出车来,扯着嗓子在村里面喊。 「白哥哥和言哥哥回来啦!白哥哥和言哥哥回来啦!」 「之前来过这里吗,他们好像认识我。」薄募言看向那几个小孩子,友好地沖他们笑笑。 那几个小孩明显被吓到,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嗯,不过是很久以前的时候,他们都是你的小兄弟。」 「是不是在出国之前来过?」薄募言蹲下对着一个孩子的脸仔细端详,「印象有点模煳。」 话音刚落,一个小孩屁颠屁颠地从村口跑出来,个子小小的,跑起来特别可爱,奶声奶气地喊他,「言哥!言哥!你回来啦!」 第121页 他下意识回头看白沉。 「他叫虎子,」白沉半蹲在他旁边,悄悄往他兜里塞糖,「是你在村里的最好的小兄弟。」 「虎子,」薄募言眉眼含笑,抓了一把糖放到虎子面前,「来,吃糖。」 「好多糖!」虎子从他手里拿了一两颗,用身体挡住其他小孩子,「每人一颗,不能多拿,拿多了言哥就没有吃的了!」 这些孩子似乎十分听虎子的话,一个个的排队从薄募言手里拿糖,每个都只拿了一颗,所有孩子拿完糖之后他手里还剩一半。 「虎子不要了吗?」 「不要,」虎子踮起脚拍拍他的肩膀,「也不许给他们,剩下的都是你的。」 他转头再次看向白沉,后者点点头,示意他收下。 虎子十分热情地拉着薄募言往家里跑,「奶奶,言哥他们来啦!」 白沉在他们身后跟着。 十五岁的崽儿,性格开朗,真诚善良,对什么都保持着热情和好奇。 而他平时所见到的崽儿,虽不至于阴沉,或许对别人来说柔和近人,但真正见到他十五岁的模样,才对他格外的心疼。 老太太招唿他们上家里吃饭,村里吃饭基本摆在外面。 好些人过来拉他们去夹菜,吃完所有人坐在村里那棵百年银杏树下唱歌。 他们大多唱的是少数民族歌曲,外地人都不懂,只能坐在一旁安静聆听。 薄募言和他们有说有笑,聊到一半就被小孩子围在一块。 「我觉得这好不真实。」薄募言从孩子群里脱身,靠在在白沉到身侧,难以置信地说道,「昨天我还在训练营里接受训练,被很多人打,今天竟然能这么轻松地出现在这里。」 白沉心里揪的心疼,「训练营很多人打你么?」 「嗯,」薄募言眼眶有些红,「我身体素质差,要训练很久才能和普通人一样,有天晚上有人摸到我的房间就想杀我。」 说着身体开始无意识地朝白沉靠过去。 这样的举动他怎么会没有察觉到,抱住薄募言的腰,把人往腿上放,紧紧把人抱在怀里,「别怕,沉哥以后不会丢下你了。」 「我以为你已经忘了,」薄募言十分开心,「我很高兴,你还能记得。」 白沉强忍心里的苦楚,摸了摸他的头。 他不记得。 「回家吗,明天再来玩。」 「好啊。」 白沉张开手,「来,老公抱。」 薄募言显然没有适应这个称唿,面红耳赤地抱在他的腰上。 「走,回家。」 与此同时,村口停下三两辆车,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从车上下来,「确定是这个村子?」 「确定,我们的人亲眼看见他出入村子。」 「找个机会把东西拿出来。」为首的人说道,「别惊动那二位。」 「是!」 这个偏僻的村落,只有不远处的一栋别墅灯火通明,白沉附身替他上药,「疼了告诉我。」 显然,薄募言很怕疼,只是长大后擅长忍耐,药膏刚碰上伤口,身体就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两下。 「很疼?」 薄募言撅着嘴,委屈巴巴地,「嗯。」 「那我轻点。」 薄募言道,「为什么呀?」 白沉道,「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薄募言看他,「带我出来玩,还给我上药,我觉得好不真实。」 「哈哈,」白沉替他缠好绷带,「因为你可爱,我很喜欢。」 「我不可爱,」薄募言纠正,「很多人都不喜欢。」 替他包扎伤口的手微微一顿,快速包扎好,把他抱在怀里,「他们有眼无珠,宝贝很可爱,我就很喜欢。」 从他抱上去的那一刻,薄募言身体紧绷起来,红潮蔓延全身。 声音有些闷,「你也这么对别人吗?」 第100章 生活 成年的薄募言也曾问过他类似的问题,这个问题恐怕对于他来说一直坚持了很久吧。 「不会,」白沉轻笑,不厌其烦地道,「只有你有这个权利。」 「为什么,好奇怪,你明明只见过我一次,」薄募言歪着头,「因为你是我老公吗?」 「嗯,」白沉道,「你还小,长大就一切都懂了。」 薄募言皱着眉,看上去不是很乐意听见这种话。 这几天白沉像永远闲不下来,澡是他亲自替薄募言洗的,衣服也是他给穿的,薄募言只需要乖乖坐在沙发上。 只要他站起来,白沉就会立刻把他抱到沙发上坐着,问他想干什么,只要开口,他就会替他做好一切。 厨房里传来几声噼里啪啦的声响,薄募言下意识回头看向旁边的玻璃门。 白沉风风火火地从楼上跑到楼下,在厨房里拿着锅铲单手叉腰,一边看菜谱一边看灶台。 一顿早饭硬是从早上八点折腾到中午十二点,好在菜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糟糕,薄募言端着饭,咬一口西兰花,眉毛刷的就皱起来,心里暗暗哀嚎,好苦! 面对白沉略带期待的眼神,薄募言生生咽了下去,点点头,「很好吃。」 「那就好,」 白沉松了口气,正欲伸手去夹菜,就看见面前的人眼疾手快地把菜全倒进碗里。 「这个很好吃,留给我吧。」薄募言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筷子沾了哪道菜就要哪道菜。 第122页 「想吃什么告诉我,明天做。」 一顿饭吃完,白沉只吃到两道菜,他盯着面前两盘薄募言没怎么动的菜,不禁暗道,这两盘果然不怎么好吃,崽儿都不动。 吃完这顿饭,薄募言整个嘴里五味杂陈,什么味道都有一点,他摸到厨房想找点甜的缓缓,看见桌上还没来得及处理的盘子,有的菜黑的他甚至看不出来是个什么菜。 显然他早上吃的那些都是看上去还算不错的成品,而那些经歷太多的失败品,压根没上桌的机会。 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仿佛将某处空缺填补上,真真切切的被人喜欢着。 「崽儿,在找什么呢,」 白沉从身后抱住他,「饿了吗?」 「没有,」薄募言喉咙滚动,「我想吃蛋糕。」 「蛋糕?」白沉靠在他的脖颈上低声笑起来,「想吃我也不会,明天让人送过来,一会去村里看看果饼,今天吃果饼好不好?」 「嗯……」 薄募言缩了缩脖子,身后人的气息尽数喷洒在脖颈间,身上燃起一股莫名的火。 他偏过脖子,柔软的舌尖顺着他脖子上的青筋,咬住肩膀细细研磨,白沉从身后含住他的耳垂克制低吟,「吓到你了吗?」 「没……没有,」薄募言磕磕绊绊道,「我也可以亲你吗。」 「当然,」白沉将人翻个面,把他的两只手按在墙上,膝盖抵在他的两腿之间,含住薄募言锁骨,声音性感低哑,「崽儿,低头。」 薄募言低头咬住他的嘴唇。 舌尖在口腔里扫荡,轻微的水声在厨房里响起。 薄募言抱着他的腰,头埋进他的怀里低声喘息,眼角湿红,格外的漂亮。 带着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委屈和难耐。 「走,」 白沉食之髓味的扣起纽扣,袖子照常挽到小臂,从衣柜找出一套暖色系衣服给薄募言套上,「老公带你散步。」 「嗯。」 薄募言睫毛湿漉漉的,像个大型玩偶似的被白沉抱在怀里,一直到出大门才放他下来。 村子里格外的宁静,虎子一如既往地站在村口等薄募言,见他一来,马上冲到最前面,拉着他的手往家里跑。 薄募言给他们带了文具,坐在石头上教一群小孩认字。 树枝在地上画出一个偌大的「白」字,随后又在地上画出一个「虎」。 一个字一个字地教其他人写名字。 白沉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在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薄募言曾说过自己有智商型阅读障碍,那他现在怎么写字写的这么顺畅。 「崽儿,」白沉搬条凳子坐在他旁边,「你认识这些字吗?」 薄募言凑过去看他手机上打出来的「饕餮」,仔细辨认一会,道,「认识。」 白沉佯装恍然大悟,随后又故意道,「你知道阅读障碍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薄募言道,「我刚进训练营的时候也是阅读障碍,虽然有些麻烦,但会认。」 「嗯,」白沉收起手机,「真厉害。」 薄募言两颊带红,悄悄「嗯」了一声,扭头接着教这些孩子认字读书。 这傢伙有阅读障碍是真,不会认字是假,还天天缠着教他读拼音,写汉字,没事就嚷嚷看书不会认,要他读,敢情一直没察觉到爱意的是他。 白沉闭着眼睛躺在椅子上,突然觉得他俩要是一直住这也不错。 「那个……」 失神之中,薄募言冲到白沉眼前,「能把平板给我用用吗,我想给他们看动画片。」 「好啊,」白沉牵起他的手放到唇边亲吻,「要叫我什么?」 薄募言的脸「腾」的红成一片,磕磕巴巴,「先……先生。」 「嗯,真乖。」 对于他这种偷摸着转换概念了行为,白沉一愣,随后笑着揉揉他的头,毫不吝啬地把手里的平板递给他。 闲下来靠在椅子上,看一个外型22岁,心理年龄15岁的青年带着七八个小孩聚在一块看动画片。 时而大笑时而吵闹。 一边看一边让那群孩子跟读字幕。 到点了又去虎子家吃饭。 老太太是个开朗的老人,格外的喜欢薄募言,一见他两在村子里,无论在哪家说什么都要拽着他们去吃饭。 虎子还有个哥哥,年纪比虎子大三四岁,经常跑过去问他们要不要来吃饭,要是来,他就立刻下田抓最新鲜的鱼虾,连萝蔔都是从地里现拔。 这里民风淳朴,除去商业化的那些地段,其余人并不在意收入怎么样,比起怎么迎合游客,他们更关心收成如何。 这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似乎也还不错。 若是能带着崽儿一直呆在这,想必也不会无趣。 第101章 待着 薄募言端着饭和小孩子在平坝上追逐打闹。 瞥见寨子里有个满脸油污的乞丐,往他的碗里分了半碗。 「那是谁?」白沉注意到那个男人,夹起一块鱼放进碗里。 「那是到寨子里避难的人,」老太太道,「来好几天了,大家看他可怜,平时吃饭都会叫上他,他不愿意同桌,就只能给他留个碗在那里,大家会给他添饭。」 「还是个可怜的人。」 「这年头可怜的人太多啦,」老太太乐呵呵道,「帮一个算一个,谁还没个困难的时候。」 第123页 「确实。」 几个小孩在一边咯咯咯笑的肚子疼,薄募言放下碗还想跑,被白沉一把拽住后领往后扯,「刚吃完饭跑什么?」 「他们在等我写字。」 「不差这两分钟,」白沉没半点商量的余地,「让他们吃完饭再玩。」 「哦,」薄募言乖乖坐在他旁边,眼睛时不时地瞥那群孩子。 白沉失笑。 不敢想像15岁的薄募言竟然这么孩子气。 薄募言老老实实地坐在他的身边,趴在桌上看他和老人聊天,时不时偏过头冲着那些小孩做口型。 「崽儿,要吃蛋卷吗?」 「要吃!」 白沉见人眼睛都亮起来,不由得轻笑出声,夹了一块蛋卷放到唇边,「张口。」 吃完饭,白沉挽起袖子帮老人收拾完碗筷,见张生回来才放下手里的东西,到水池边把手沖洗干净,道,「崽儿,一会想去干什么?」 「好累啊,沉哥,」薄募言抱着他撒娇,「能不能回家,我想睡觉。」 「怎么又想睡觉,」白沉拎起他的后脖子,「晚上干什么去了。」 「我什么都没干,」薄募言脖子一梗,满脸通红,小声嘀咕,「明明是沉哥不让我睡觉…一直都在折腾我……」 「哦?」白沉饶有兴趣地捏着他的耳垂,「怎么折腾的,描述给我看看?」 脖子意料之中的通红,白沉没再折腾他,直接把人拦腰抱起往别墅那边走,整个人的都埋进臂弯里,面皮滚烫,无法面对四周异样的目光。 见他这副模样,白沉倒是心情愉悦,时不时颠簸吓吓他。 就在两人待在寨子里的这段时间,益海东堂口海域频繁抓获想偷摸潜入境地的人,王杰站在东堂口的域边,海风吹的人血肉生疼,面色凝重地看着指间夹着的一张拜贴。 直接下令让那些侵入海域的人全都处死。 清晨一早。 手机震动的声音把床上迷煳的人吵醒,白沉看了一眼来电,又瞥了一眼胸膛上熟睡的人,小心翼翼地挪开身体,走到阳台上接电话。 王杰将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以及收到拜贴的事情全都如实禀告一遍。 闻言,白沉不自觉地皱起眉头,「他们在找什么人?」 「不清楚,」王杰声音里透着几分疲惫,「但能确定的是,这群人若是找到这个人就能打开他们在东堂口寻找的东西。」 「嗯,我知道了。」 说完便挂了电话,靠在阳台上抽菸。 看来被顾引说中了,这些人就是针对海域底下的东西来的。 思索之中,门口送食材的人朝他招招手示意开门。 白沉比了一个手势下楼。 送食材的将昨天他要的食材放进室内,「您要的那个牌子的蛋糕我们这里无法配送,但是我给您带了一些果干,你要看看吗?」 「果干?」白沉问道,「什么样的果干?」 「都是镇上很有名的店家做的果干,」大叔摸摸脑袋,「听说小孩子都喜欢吃这种口感甜糯的东西。」 「嗯行,给我都拿一些。」 货车开不进来,他只能跟着大叔去村口边上拿果干。 结完帐顺手拿起一块扔进嘴里。 确实是小孩子喜欢的东西,崽儿应该会喜欢吃。 刚走没多久,手机再次响起来,来电显示是「崽」,白沉连忙按下接听键,「崽儿,醒了吗,我给你买了……」 电话里突然传来一阵哭声,薄募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连话都说不清楚。 白沉顿时手忙脚乱,拔腿往别墅跑,「崽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那头说话断断续续的,「沉哥……你不要我了吗……你去哪了……」 「不会,我不会不要你,」白沉边跑边解释,「我给你买果干去了,别哭,我马上回来。」 「可是……我…呜呜呜…醒来看不见你……我在家里也没找到……」 「沉哥马上回来,」白沉推开铁门,柔声哄道,「宝贝,你在哪?待在原地我来找你。」 白沉循着哭声转到后花园。 身形高大的人蹲在地上哭哭卿卿的打电话。 「崽儿,」白沉在他面前蹲下,拇指替他擦去眼角的泪,「沉哥在这呢,不哭了。」 下一秒,薄募言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哽咽,「我以为你又走了,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别丢下我。」 「嗯,」白沉抚慰着他的嵴髓,「崽儿这么可爱,添不添麻烦都不会扔下你。」 「真……真的吗?」 「真的,」白沉捧起他的脸,「要跟我回家吗?给我做漂亮媳妇。」 「可以吗?你带男人回家会……会……」薄募言想起之前在平板上看的小说,绞尽脑汁磕磕巴巴地形容,「他们会不让你继承家业,打断腿把我扔出去吗?」 「哈哈,宝贝怎么这么可爱,」白沉笑的直不起腰,立刻想起他躲躲藏藏看的那些小说,「你平时都看了些什么?」 「书上就是这么说的。」 「那书上还说我这种坏人心狠手辣应该被挫骨扬灰呢?」 「怎么可能!」 看他急于反驳,白沉嘴角上扬,「怎么不可能?」 薄募言立刻就急了,梗着脖子急促道,「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替我包扎伤口,带我出去玩,还买了很多没吃过的东西给我,你明明是个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会……」 第124页 「哈哈,放心崽儿,如果有人在我们面前当着,打断我的腿也不会伤到你。」 白沉怜惜地摸摸他的头髮,「不哭了,今天晚上我们就回去怎么样?」 「好。」 第102章 余温 送食材的大叔没说错,小孩子都很喜欢吃这些东西,不仅薄募言,就连寨子里的孩子也很喜欢。 他望着不远处和朋友分享东西的人,给祁今打了个电话,原意是让他放心,过几天就带人回来了。 没想到祁今一听就炸了,闹轰轰的一定要亲眼看见他哥完好无损才放心。 无奈之下,白沉只能把地址给他,让他来的时候顺便带两个蛋糕。 祁今胡乱「嗯嗯嗯」几声,抛下手底的事横冲直撞的就赶了过来。 一下车就扯着嗓子大喊大叫,整个寨子都知道他是来找薄募言。 白沉坐在盘根错节的树根上,腿上放着平板,撑头看身着卫衣的人和一群孩子玩闹。 旁边是房屋矮小的人家,染布的染布,织毛衣的织毛衣,十分适合养病。 祁今拎着蛋糕悄悄摸到白沉身边,「我丢,我哥怎么变成这样了?」 「昏迷醒了就这样。」 这么一说祁今秒懂,问道,「现在多少岁?」 「十五岁。」 「十五……被欺负的年纪,」祁今摇头嘆息,「怎么停在这段了。」 「什么被欺负的年纪?」白沉合上电脑,语气不善地问他。 「十五岁啊,他那会身体不大好,老被打来着,」祁今一骨碌全倒出来,「好几次都差点死医院里,停在这段可不就是折磨吗。」 白沉垂下眼帘,「你们那里的机制很严酷?」 「还好,也就是经常几个人几个人一起打打杀杀,输了进医院,赢了吃蛋糕。」 祁今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不知道那会甜食多稀有,当时我特别想吃糖,我哥一个人单挑了八个人,硬是把赢来的一把糖给了我一半。」 「所以你才决定跟着他?」 「对啊,」祁今想到那天的情形,惆怅道,「那天他差点手脚都被打断了,最后张开手把糖分了我一半,说打不过就别硬扛。」 「后来我就一直躲在他身后,后来选择唤醒第二人格,这才有机会出来。」 「嗯,辛苦了。」 白沉揉了一把他的头。 「我哥很辛苦,他没有正常人的情感,也很难体会到正常人的情谊,大多都是模仿,」 祁今望着远处玩乐的背影,「他会用自己的方法对你很好,所以你可不可以把他放在心上。」 「我会的,」白沉朝薄募言招招手,「你哥很高兴有你这样的弟弟,对他来说,你也是他的亲人。」 「他真的这么说吗?」 白沉莞尔,「他的行动一直在告诉你。」 祁今顿时像个吃到糖的孩子,屁颠屁颠地往薄募言那边凑。 再冷血,本质里渴求的也不过是一份安稳。 「崽儿!」 见他回头,白沉张开手,「过来。」 下一刻,沉重的身体重重跌进他的怀里,「来啦。」 「要不要吃蛋糕,」白沉拎着蛋糕盒在他眼前晃了晃。 「要!要吃!」 白沉看他这么乖,不禁笑起来,「要吃的话要说什么?」 薄募言的眼睛转了一圈,见四周无人,凑近到白沉的耳边,「老公,我想吃蛋糕。」 「哈哈,好,」白沉一只手拎着蛋糕把人抱起来,「另一个留给你的小伙伴,这个我们带回去吃好不好。」 「好呀。」 「真乖。」 他们走后,祁今立刻明白,将蛋糕分给这些孩子,有要带回去给家人吃的就多切一些,确保每个人都吃上。 分完了坐在石头上,不由得懊悔怎么只带了两个。 这里的晚上很宁静,寨子里的人热情好客,一到晚上就让他们全过去吃饭,刚开始祁今还扭捏一会,见薄募言和白沉十分熟练地拿起筷子和碗,也就龇牙咧嘴地凑上去了。 村子外面的车辆等候多时了, 人靠在肩上打瞌睡,白沉示意他们关掉双闪,遮住薄募言的眼睛,把人抱上车,吩咐道,「开车的时候慢些,别把人吵醒。」 「好的白哥。」 他和东堂口的负责人乘一辆车,谈话肯定会吵到薄募言睡觉,还不如把他放在后面的车里。 只是他们前脚刚走。 一声尖叫打破整个寨子的安宁。 祁今最先反应过来,一脚踹开发出尖叫的那家人的大门。 主人家眼睛瞪的老大,难以置信地捂住脖子,直勾勾地盯着门口血喷溅三尺。 「这是……」 门上倒吊着的男人突然嗤笑,一把枪抵在祁今的额头上,「别动。」 「兄弟,小心走火。」 祁今举起双手,下一秒眼神闪烁,抓住对方的手腕,只听见骨骼「咔咔」两声,枪脱手而出,掉到祁今手里。 「看来也不怎么样。」 祁今拎着人的后领砸在地上,「就是这狗杂碎,竟然敢在寨子里开枪。」 下一秒,寨子外突然有几辆越野打着双闪过来。 他的的脸色立刻沉重起来,「什么人?」 为首的是个瞎了一只眼睛的男人,戴着一只眼罩,在身后的车灯下来到白沉面前,「我们需要在寨子里找些东西,不跟无关人员起冲突,能否请您迅速离开此地?」 第125页 「找东西?」 祁今当然了解东堂口最近的动盪,目光冰冷,「是屠村还是找东西。」 独眼仰头大笑,「当然是先找东西再屠村。」 「这跟你也没什么关系吧,」对方身后的小弟道,「你只需要带着你的东西立刻滚蛋就行了。」 「砰!」 说话的人脑袋狠狠砸在地上,祁今扯起他的头髮,「轮到你说话?」 「你踏马的!」 独眼反手就对着小弟的大腿开了一枪,对祁今动手的事不闻不问,反而道,「手下人不尊,祁少教训的是。」 「找东西可以,村民命留下。」 「您这什么时候这么有善心了,」独眼笑出声,「不过既然是您的要求,他们的命给您留下了。」 祁今仔细思索一会,转身离开。 若是他哥在,而且恢復神智,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把这些狗杂碎的命留下,或者打电话向白沉求助。 但目前他哥的心理年龄只有15岁,他身手自保都困难更别提护住人,留下来就更无法顾及他哥安全。 无论怎么看,离开都是最好的选择。 所有的村民被驱赶出来站在大坝中间 凶神恶煞,动作粗暴。 第103章 虐点(建议跳过) 而另一边,薄募言睡的迷迷煳煳。 刚走出一段路,手机突然响起来,眼睛睁开一条缝,注意到自己还在车上,身上盖着毛毯和白沉的外套。 驾驶座上是完全陌生的男人,脑海里想起白沉说要带他回家,心底愉悦许多。 手机还在响个不停,他接起电话,「虎子,有什么事吗?我正打算……」 电话那头传来虎子哭哭啼啼的声音,「死了好多人呜呜呜……他们全都死了……」 薄募言透着几分迷茫,「什么死了好多人?」 「有一群人冲进来,杀了好多人,奶奶奶奶……」 薄募言握住电话的手微微颤抖,勐的看向前方开车的下属,「我要回去,他们在杀人!」 「啊?薄少爷,白哥说让我跟上他们哎……」 「送我回去!」薄募言学着电视剧里的模样怒斥,「否则后果你担的起吗!」 「行……我跟白哥说一声。」 「等等,」 既然有人在杀人,那肯定很危险,这几天相处下来他也发现了,白沉只是个商贾,不能让他陷入危险。 「不用告诉他,出什么事我担着。」 下属被逼无奈,只能开车往回走。 但车道被堵的太死,他们都车上不去,薄募言直接拔腿往村里跑了。 下属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连忙给白沉打电话,那边正在商讨如何处理东堂口的事,投入的同时车辆太多,他们根本没发现车队里少了一辆车。 接到电话,白沉整个人都炸了,直接让所有人原地返回,找不到人就全都别回去了。 薄募言跌跌撞撞地跑上小路,整个人愣在村口,入眼一片鲜红。 村庄一片狼藉,原本摆放整齐的木桶、红薯干全都被掀翻在地,为首的独眼正对着下属说些什么。 寨子的大坝中间血流成河,刚刚还热情招唿他们吃饭的老太太瞪大了眼珠子盯着村口,往村口爬的痕迹还格外的鲜明,颤抖着嘴唇对他说,「快走……快……走。」 他勐的跌坐在地上,眼泪顺着眼眶直流。 声响惊动了正在搜索东西的独眼,一只眼睛充满戾气地盯着他,「哟,这不是白沉的小男宠吗,回来干什么,也是为了欣赏这副美景吗?」 「你,你杀了他们!」 薄募言眼眶泛红,心底有什么东西开始肆意增长。 在独眼靠近的那一刻,拳头快过理智挥动而出,直接把独眼打翻在地。 「看来白沉并没有教你什么叫识时务,」独眼语气森冷,从腰间拔出手枪,对准他的脑袋,「一个男人,我就不信他还能宰了找上门来!」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奇怪的是他没有任何恐惧的情绪,对这种事无比的熟悉,熟悉到没有任何害怕。 石头后面突然发出轻微的声响,独眼勐的朝石头开了一枪,薄募言见状,刻入身体的dna开始转动,起身,膝盖重重顶在独眼的腰腹之间。 随后手肘狠狠往下砸。 独眼始料不及,竟然发现他的力气出奇的大,枪被人一脚踢飞,整个人都被薄募言反扣在地上。 但薄募言的心理年龄只停留在15岁,肢体的记忆并没有让他坚持太久。 村内搜索的人听见村口的声音,立刻跑出来,木棍勐的打在他的后脑勺上,整个人重心失衡,独眼抓住机会,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其他人抱手围成一圈,看他垂死挣扎。 一个小孩突然从石头后面钻出来,怀里抱着一堆石头,眼泪横流,眼泪鼻涕煳成一块,拿石头砸他们,奶声奶气地啜泣,「别伤害言哥哥,你们这群坏蛋,快放开他!」 薄募言瞳孔骤缩,浑身紧绷起来,「虎子!言哥没事!你快走!」 「呜呜呜,别伤害言哥哥!」 一个打手阔步朝虎子走去,薄募言手臂上青筋暴起,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虎子!快跑啊!哥哥不要你救!我求你了虎子,别待在那!」 打手拎起虎子的衣领,薄募言勐的抓住独眼的手臂,眼泪夺眶而出,「他还只是个孩子!我求你放过他!他只是个八岁的……」 第126页 「咚!」 打手抓住他的头狠狠朝石头上砸过去。 薄募言失神呢喃,「孩子……」 下一秒声嘶力竭的嘶吼,「虎子!!」 他仰面躺在地上,这一吼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两行泪顺着眼角流下,脖子上的力道越收越紧,薄募言双目无神,静静等待死亡来临。 祁今听见这声充满痛苦的哀嚎,脸色骤变, 「哥!」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给白沉打了个电话,听到薄募言独自一人跑来了立刻往村里赶。 见薄募言脖子被人死死遏制住,对准独眼的手臂当即就是一枪。 「抢着救你的人还真多,」独眼避开子弹,怒目圆睁,「简直是找死!」 薄募言被人按在地上。 他的眼睛对上虎子幼小的身体,那双黑色的眼睛盯着他,这几天寨子里生活的记忆一瞬间全都涌了出来。 眼泪流进土里,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开始炸开,紧紧拽住他的心脏,咬紧牙关低声啜泣。 「要不是我哥没恢復,轮到你们这帮地痞流氓在这里撒野!」 祁今不擅长打架,但不代表他不会,很快就和独眼缠斗在一块。 两人实力差不了太多,只是面对对方七八十号人,祁今很快就展露了自身的缺陷,被人踹在膝盖上。 七八根棍子同时打下去,他一只手撑在上方。 「哥!」祁今咬紧牙关,压制住祁连要出来的徵兆,握住棍子的手上青筋暴起,「以前都是你和祁连保护我,这次我要靠自己!」 薄募言精神涣散,重重的闭上眼睛。 「哥!别睡!」 分神之间,棍子勐的砸在祁今的肩上,「咔嚓」一声从中间断成两截! 「艹……」 祁今半条腿都跪进地里,「打这么多人,哥以前都是怎么做到的。」 话音刚落,身侧传来「砰砰!」几声枪响。 白沉带着一行人从拐弯处跑了过来,偌大的风声吹的整个山谷都在作响。 眼见躺在血泊里的人,瞳孔骤缩,「崽儿!」 第104章 醒来吧 下一秒枪声此起彼伏地在山谷里响起,白沉面色冷凝,「一个不留。」 「哥,快醒醒!」 「崽儿,醒醒。」 「言哥哥。」 接连二三的声音在耳侧响起,他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原本冷如寒冰的地方疯狂长出血肉,「砰」的撞开最后一层冰块。 苍白有力的手勐地拽住旁边人的脚踝,指甲嵌进皮肉,微长的头髮下缓缓露出黑色的瞳孔,声音如同鬼魅般淬满冷意,「你可以去死了。」 下一秒,那个人直接被摔翻在地,手指如同钢铁一般直接穿进皮肤,愕然收紧,脖子上出现毒辣的指印。 薄募言面色阴冷,眼底尽是杀戮,他面色阴狠地挡在白沉身前,「沉哥,请让我亲手来。」 白沉制止其他人上前,扶起祁今,「怎么样?」 祁今擦去嘴角的血渍,「死不了。」 整个山谷,乌鸦在头顶盘旋鸣叫,薄募言的四周倒了一地的打手,死法无一不是被捅穿了脖子。 被捅穿脖子他们不会立刻死,会满满感受到脖子的血液在流失,感受到唿吸急促,什么也做不了等待死亡来临。 薄募言捡起他们杀害村民的大刀,一步步走向当着他的面摔死虎子的打手身前。 第一刀剜去了他的眼睛。 薄募言眉宇间充满戾气,「他明明只是个孩子,为什么!」 第二刀毫不留情地捅进对方的口腔。 「他才八岁,为什么不放过他!」 第三刀砍掉了他的手。 「他只是个孩子啊!」 伴随着痛苦而又悲伤的鸣叫,打手丧生在他的手底下,浑身抽搐得不到痛快。 他的刀尖指向独眼。 独眼拔腿就跑,下一秒被白沉一脚踹回薄募言的面前。 面色冷白的人拎着大刀,刀身在地上划出一道残痕,薄募言踩在他的胸口上,冷酷而又残忍地说道,「让你死太过随意,我要让你活着。」 只是独眼还没来得及高兴两分钟,刀狠狠对准他的大腿插进去,骨头和血肉分离的声音响彻在在场所有人耳中。 所有人背后发凉,一股冷意爬上嵴髓。 他要将独眼做成了人彘。 这个认知让所有人为之一颤。 「言哥哥……」 虎子的声音让他身形摇晃,大刀应声倒地,「虎……虎子……」 「我说过要罩着言哥哥,」虎子扯起一个笑,脑袋疼的他龇牙,「我是不是很厉害。」 「嗯,虎子一直很厉害,」薄募言眼前瀰漫一层水雾,「哥哥马上找人救你,坚持住。」 「我好疼,」虎子眼泪鼻涕煳成一块,奶声奶气地,「言哥哥是个很好的人,记得要带虎子去看烟花,就是那天在手机上看的那样。」 「嗯,」薄募言声音哽咽,「会的。」 他的半张脸上染满了血迹。 抱着虎子的尸体「扑通」一声跪在村庄前,仰头大笑,笑着笑着眼泪湿了眼眶。 「崽儿。」 「沉哥,我做错了什么,」薄募言啜泣,那颗感受不到痛苦的心总于开始剧痛,迟来十多年的悲伤笼罩全身,「为什么靠近我的全都死了,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第127页 「你没错,」白沉揽他入怀,「错的是他们。」 旁边偌大的石头后发出沙沙的声响,大刀「铛」的一声飞出去插进石身,薄募言眼神凌厉一横,「出来!」 一直藏在石头后面浑身脏兮兮的乞丐爬了出来。 「他们要找的人,」薄募言的脸隐藏在黑暗里,背对白沉藏住眼底的凶光,阴冷地扬起下巴,「是你吧。」 「是……是我。」 乞丐把藏在怀里的钥匙放在地上,「他们要找的东西,就是这把钥匙。」 「什么钥匙?」 「益海东堂口仓库底下东西的钥匙,」乞丐跪下啜泣,「对不起,我没想害了他们,但是我真的不敢出来,那些人的手段……他们会让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对不起……」 「所以呢,为了你的一己之私,整个村庄为你陪葬,」 薄募言放下虎子,摇摇晃晃地起身,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高兴吗,你黄泉路上有人了。」 「崽儿!」 浑身笼罩悲伤的高大身躯轰然倒下,白沉冲上前稳稳接住他的身体。 「沉哥,我好累,想睡觉。」 「睡吧,」白沉心软的不行,滚烫的掌心覆上他的眼睛,「这里交给我。」 「好,谢谢沉哥。」 白沉盯着跪在地上忏悔的乞丐,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话音刚落,猫眼戒指上的银针穿透乞丐的喉咙。 生离死别他见证了太多,对这种情况只能感到惋惜,旁人的生死与他无关,他只在乎怀里的人受了多少伤害。 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善良心软的人。 白沉弯腰捡起地上的钥匙,抱起薄募言,正欲走的时候,村口尸堆里突然蹿出一个身影,怯生生地拽住他的衣摆。 仰起头,鼻涕眼泪的煳在一块。 是虎子的哥哥。 躲在其他人的尸体下面存活下来,身上没什么致命的伤,只有腰上被刀尖划破。 白沉眼神冷淡,抱着薄募言的步伐没有停留,「放开。」 「求你。」 「我会给你一张卡,」白沉声音清晰,「你的后半辈子不是问题,这趟浑水,别沾染。」 那孩子死死拽住他的衣摆,「扑通」一声跪下来,疯狂在地上磕头,「我求你带我走!我会成为最优秀的一把刀,我求你!我要报仇!」 「我不需要刀,更不需要恨,」白沉头也不回地吩咐,「村民厚葬,祁今联繫这个城市的负责人,让他们善后。」 「是!」「好的白哥!」 小孩跪在地上。 天上下起濛濛细雨,冰冷的雨水浇在他的身上,突然纵身跑起来,张开手拦在白沉的车前,再次跪下,「求白哥慷慨收下我!今后定不负所望!」 车窗缓缓摇下来,白沉透过雨幕凝视他,「跟着我,你想干什么?」 「我……我……」 「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车正要启动的那一刻,小孩用尽全身力气嘶吼,「我要这世道太平!」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下来注视着车前的小孩。 「我要让像虎子,像我们寨子里一样的人都能看见更好的世界,」 小孩跪着哭起来,「求白哥给我一个机会!求白哥给我一个机会!」 白沉面色不变,「带他离开。」 「白哥!」 小孩挣扎着上前。 汽车发动引擎,祁今一把拎着小孩的后领子,「哭屁啊哭,他都说了带你离开,带你离开啥意思,带你一起走。」 「真……真的吗?」 小孩冲着远去的车尾,嘶声力竭,「谢白哥——」 正在开车的白沉从后视镜收回目光,摩挲指节的戒指,呢喃道,「希望这个决定,没有错。」 第105章 心疼 村庄的事瞒的住普通人,但却瞒不住高层。 顾引和贺锦城当天夜里就安排下属过来接应他们,高档轿车沿路畅通无阻,一路进入锦城大门。 天上的雨越下越大,路面已经隐隐有积水,顾引撑着伞,旁边站着贺锦城,目不斜视地注视着他们这辆车。 见车行驶进锦城,顾引和贺锦城都忍不住上前半步,眼神示意救护车在一旁待命。 白沉一下车。 旁边的下属立刻上前替他撑伞,他怀里抱着满是血迹的人,亲自送上救护车,半点不让人沾边。 「哥,我看着嫂子,你和顾哥他们一块。」 「好。」 见雨势越来越大,几人都没有废话,直接钻进车里,发动引擎。 白沉那辆车让下属开回去,自己则和顾引他们乘一辆。 一上车,白沉就单刀直入,「你是不是一早就猜到会有今天这事?」 「算是,」顾引给出一个模稜两可的回答,紧接着解释,「我查到这些人会在附近活动,薄募言……不在预料范围之内。」 「最好是这样。」 半晌,顾引凝视前方的道路,语气温和地说道,「这对他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白沉眉头微皱,「什么意思。」 「薄募言和我都是一个训练营这点我希望你清楚,」 顾引淡然陈述,「出训练营并不是最终考核,唤起自身缺陷才是,薄募言情感缺失,这一次可以作为参考点,避免训练营内的人干涉,同时也保住性命。」 第128页 「再仔细点。」白沉道。 「训练营培养的人,最后一环永远是克服自身缺陷,上次和薄募言的教官交谈,据他所说, 薄募言必须体验过失去,感到心痛,而他的搭档必须克服胆小懦弱,如果这次不是那个小孩,你觉得他们会对谁出手?」 会针对谁下手实在太过明显。 他身边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白沉,一个是祁今祁连。 对象不可能会是祁今祁连,那么只能是他白沉。 让薄募言对白沉下手,两个人都会不得善终。 顾引见他明白,紧接着又道,「当时只知道他的代号,还不明白让他找你干什么,现在看来,不过是想利用你,激发薄募言破除最后的屏障。」 「妈的,真烦你们这些组织里面出来的人,」白沉明白其中的深意,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一股子官场气,不是自家人就往死里利用。」 「那怎么能算,」贺锦城打趣,「你和薄募言是一家人,帮他不就是帮你么。」 「让你少和顾引学嘴皮子。」 白沉转而问道,「之后崽……薄募言还有其他所谓的考核吗?」 「现在没了,」 顾引道,「刚才我给薄募言的总教官发了消息,他会过来查看。」 「嗯。」 只要没有性命危险就好。 车停在医院门口,三人解开安全带下车。 薄募言并没有什么大碍,刚到医院没多久就醒了。 垂着头安静地让白臣秋处理后脑勺的伤口。 枪伤和腰腹的刀口刚眼见有好起来的样子,后脑勺又添新伤。 「嫂子,我哥在外面,」 白臣秋替他拉开窗帘,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你想见见他们吗。」 刚出门的时候,白臣秋就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对于情感刚甦醒的人来说,这时候神经最为敏感,尤其薄募言还受了这么大的刺激。 稍有不慎,都会让他心理崩溃。 「嗯,」 就在白臣秋要出去的时候,他突然说道,「窗帘拉上,刺眼。」 「好。」 白臣秋把窗帘拉上,关门出去。 「怎么样?」白沉问道。 「看不出来,」白臣秋摸摸鼻子,「我跟嫂子不是一个层次,目前倒是表现的很正常,畏光,情绪低沉,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嫂子刻意的表现。」 「废物,」白沉毫不留情,「一点用处都没有。」 「要是不怎么了解还好,嫂子他精通!精通!你知道精通是什么意思吗你!」白臣秋炸毛,「具体需要你自己去了解。」 「我?」白?砜沉半信半疑,「我能看出什么?」 「不然还能是谁?嫂子对你要又没有防备,连这都看不出来……」 「嗯,知道了。」 白沉的眼神幽幽望过去,白臣秋识相闭嘴。 他从兜里摸出一根烟,边往楼梯边走边道,「你们不是有话要谈吗,先进去,我抽根烟。」 顾引推门进去,身后跟着贺锦城。 病房是私人高级病房,茶盏,沙发,各类用品一应俱全。 「醒了?」顾引自顾自地坐在病床旁边的沙发上,「感觉怎么样,想不想死。」 「托你的福,并没有,」他的目光落到眼前两位气场十足的人身上,最终看向顾引,「你一开始就知道有这件事。」 语气很笃定。 「不算,」顾引磊落道,「知道的不过十之八九,本想在你醒的时候告诉你,可惜那会你只有15岁。」 「嗯,」薄募言收回目光,「你挺厉害,是个合格的对手。」 「你也不差,」 顾引道,「考核已经结束,你的教官过几天就会过来查收结果。」 「收到消息了,」薄募言思索片刻,又道,「教官让我找的a,是你吗。」 「是也不是,」 见人皱眉,顾引坦率道,「我是a,但a有两个,你找的人,并不是我。」 「什么意思?」 「正如你和祁今一样,双a也是相互配合,我只是其中一位。」 「不可能,」薄募言凝视他的眼睛,「当时出来的只有一位。」 「我可没说过另一位是组织的人,」 顾引紧着笑出声,温润道,「实质上找不找又有什么区别呢,你的情感已经恢復了,是谁也就不重要了。」 「说不准,」薄募言苍白的嘴角微微上扬,「万一我和他有仇呢。」 顾引笑的更开心了,再次模稜两可地说道,「那我只能祝他自求多福。」 薄募言刚醒。 他们并没有谈论太多,倒是走的时候,贺锦城皱紧眉头跑回来,给他塞了一张卡,极其别扭地道,「买点补品。」 「多谢,」薄募言收起卡放进白沉的口袋,「上次多有得罪。」 「啊,早忘了,」贺锦城摸摸鼻子,极其扭捏,「再说了你也没对我怎么样,反正尽快出院吧,别浪费社会资源。」 白沉懒懒散散地靠在门口,病房里很快只剩下薄募言一个人。 「崽儿,感觉怎么样了。」 白沉尽可能的使语气轻松一些,坐到他身侧,微凉的手指覆上他的额头。 房门刚刚关上的那一刻,强撑起来的笑容瞬间垂了下来,双手紧紧抱住白沉的腰,巨大的悲伤笼罩在全身,眼泪夺眶而出,「沉哥,我的心好疼。」 第129页 第106章 恢復 「不是你的错,」 白沉将人抱进怀里,「我已经让人厚葬了村民,还有个小孩活着,是虎子的哥哥。」 「你可以为他们难过,也可以记住痛苦,但我希望时间不要太长,我的嫉妒心可能比想像中更强。」 他悉心替泣不成声的人擦拭眼泪,心疼的想把能哄他开心的东西都送到他的面前。 「沉哥,你不难过吗?」 「崽儿,沉哥是踩着尸骨上来的,杀过很多无辜的人,无论是至交好友还是对我有恩的恩人,」 「你虽然受过训练,出色完成很多任务,但那些人和你毫不相干,刚刚体会到情感,所以你的心现在还很柔软,也很单纯,就更容易受伤,」 白沉摩挲着他的侧脸,轻柔的吻过他的眼睛,「快点好起来吧,我在等你。」 怀里的人无声地点点头,眼眶又烫又热,蹭蹭他的掌心,渴望得到慰藉。 白沉怜惜地凝望着他的侧脸,心底疼的难以平復。 若有一样能让崽儿释怀,什么世间珍宝也都无所谓了。 睫毛被眼泪润湿,挠的他手心发痒。 薄募言的头靠在他的腿上,衣摆都湿了一片,掌心的湿润还没褪去,大腿上的人已经咬着他的手指睡过去了。 白沉小心翼翼地动动有些麻痹的身体,生怕把人惊醒。 房间里渐渐黑了下来,他在黑暗里凝视爱人的眉眼,最终望向被窗帘挡住的窗外。 正如初次体会到痛苦和悲伤的新生儿一样,往昔未来得及体验的苦涩和杀人的恐惧在第一时间涌进薄募言的大脑。 他对心理学瞭然于心,白臣秋的治疗对他不起半点作用。 白沉把工作场所放在锦城,他在这里的市中心买了套房子。 一来是薄募言还没完全恢復,情绪状态不稳定,二来是有些合作需要谈,正好一次解决干净了再回去。 益海需要他签字的文件暂由王杰代劳,线上能处理的邮件就在家里处理。 之前在薄募言少年的时候没能回去,让他一个人经歷了太多无助和绝望,所以这一次他时刻不离身。 他们并没有在医院待太久,休息了几天就带薄募言出院了。 这几天的时间里,他亲眼见证了薄募言的悲伤和喜悦,也见证了薄募言从一开始的难以适应到坦然接受。 难过的时候就会抱着他的腰,或者一个人坐在门外的鞦韆上,他在身后工作,时不时的替他推动鞦韆。 人累了就蜷缩在他的身侧看他处理文件,不说话也不打扰。 「崽儿,要出去玩吗?」 薄募言坐在地上玩乐高,摇摇头。 「今天想干什么?」白沉在他旁边蹲下,「继续拼乐高?」 「嗯,就快拼完了。」 「好,」白沉去卧室换衣服,「想吃什么,我回来带。」 「沉哥,」 薄募言趴在门边,谨慎又小心地竖起耳朵,「你要出去。」 「嗯,今天顾引他们要过来,出去弄点东西,」 话刚说完,高大的身影立刻就扑了上来,将白沉按在地上,舌头舔上他的侧脸,「那我也要去。」 最终白沉还是没能出去,只能打电话让人送些新鲜的食材过来。 顾引和贺锦城敲门的时候他刚洗完澡出来。 浴袍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间,脖子上啃咬的痕迹一览无余。 刚打开门,顾引手里的扇子指了指他脖子上的印齿,「纵慾过度,小心精尽人亡。」 「少扯,」白沉拢了拢衣领,边往里走边去拿茶叶,「普洱喝不喝。」 「喝。」 听见声音,薄募言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搭理,贺锦城见他拼乐高,不由得笑出声,「这是返老还童了?」 「嗯,」薄募言看他一眼,瞥向身后的地方,「自己找地方坐,冰箱里有水果和饮料。」 「啧,」贺锦城看向顾引,「怎么感觉有点不太一样。」 「习惯就好,」顾引道,「值得保持。」 顾引和白沉去隔壁茶室喝茶,外面两个人盘腿坐在地毯上玩乐高。 茶香渐渐从茶室蔓延出来,白沉给他倒了一杯,道,「怎么突然想到来我这儿吃饭。」 「带人验收成果来了,」 白沉反应过来,皱眉道没跟崽儿说一声?」 「刚提醒过了,」顾引尝了一口,看了眼茶盏,「这茶不错。」 「凑合,」白沉道,「上次你没拍成的拍品。」 顾引幽幽放下茶杯,「怪不得没找到买家。」 闲聊几句,门铃又响了。 「门没锁。」薄募言喊道。 他和贺锦城的战地已经从地上转到沙发上,两人并排盘腿,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机屏幕。 「卧槽,你们背着我上分。」 一个眼生的男人风风火火冲进来,手里的锦盒往桌上一扔,探头向茶室里喝茶的人打了个招唿,「顾哥,白哥,我来了。」 身后的两个人也将东西放在桌上,轻咳两声。 「哟,不容易,」白沉挑眉,「这么久不见,陈宽,你成熟了。」 「哈哈,那是肯定啊,」陈宽沖白沉挥挥手,「招唿打了,我打游戏去了啊。」 「嗯。」 白臣秋从陈宽身后探出头,「哥,我也打游戏去了。」 第130页 「你留下,」白沉看向他们两的身后,精准地叫出那人的名字,「陆宴也留下。」 从白臣秋身后走出身着不对称衬衫的男人,手臂上搭着件长外套,轮廓分明,断眉,眼锋深邃,十分大方地叫了声,「白哥。」 「坐。」 茶室只有三个位置,两个面对面的长沙发,一个小型单人沙发,在白沉凌厉的目光下,白臣秋「淡定」地坐在他的旁边。 整个茶室顿时鸦雀无声,各做各的事,白臣秋喝茶喝的肚子发胀,一声也不敢吭。 除了白沉以外的其他三人眼神疯狂交流,顾引垂下眼帘,笑而不语。 半响,陆宴才缓慢开口,「听闻益海底下挖出了些东西,昨晚巡查的人说,有一批人在益海周围徘徊,白哥早做打算。」 第107章 出来 「嗯,已经安排下去了,」白沉的眼神在陆宴和白臣秋身上流连,「现在来说说你两的事。」 陆宴再次看向顾引,后者迴避他的目光,嘴角带着笑,一看就是等着看好戏的,轻咳两声,「请说。」 「第一件事,你们是什么关系。」 陆宴看向白臣秋,不卑不亢,「情侣,恋人,终身伴侣,随便一个都行。」 「第二件事,」白沉盯着他,「你的身份。」 这问题很容易就让陆宴眉头紧皱,总觉得「黑道」这两个字说出来既没有保障也没有信服力,转而道,「企业经营者,家里做些小生意,继承祖业。」 「嗯,没毛病。」顾引嘴角上扬,不点破他,看向白臣秋,「你觉得呢?」 「我也觉得……没……没问题。」 陆宴眉毛突突直跳,警告似的盯着顾引,心里暗道,这傢伙不帮忙就算了,一副看好戏似的瞎搅和什么。 「什么时候在一块。」 「刚来锦城那会。」 「真出息,」白沉嘴角抽搐,「刚回国就跟着别人跑了。」 「哥,你听我解释……」 「成年人的感情往往需要权衡利弊,」 白沉靠在沙发上,莫名想抽根烟,不带感情地陈述道,「如果有一天你为世俗那些所谓的利益捨弃白臣秋,便不会再有机会出现在锦城或者益海的任何一个地方。」 茶室再次安静下来,陆宴点点头。 桌下,顾引面色如常地端起茶杯,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眼神里饱含深意:蠢货。 陆宴立刻反应过来。 「噌」的起身,替白沉斟满一杯茶,双手端到他的面前,「谢白哥,不会有那一天。」 「行了,」 白沉接过茶浅浅抿了一口,「坐下。」 外面的三个人盘腿坐在地毯上,贺锦城时不时凑过去看薄募言的操作,每次都是骂骂咧咧地回到自己的屏幕上。 「宽儿,让薄募言跟你,我tm不需要他挡伤害。」 「橙子你跟顾哥学的不错啊,高情商不用你挡伤害,低情商别送人头。」 陈宽手指飞速操作,边吃东西边道,「来来,兄弟你跟着我,」 下一秒,薄募言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话,「怎么跟?」 「哈哈哈!」贺锦城无情嗤笑。 游戏里传来被击杀的声音,陈宽差点爆了一句粗口,「这对面哪个傻逼!」 他飞速接过薄募言的手机一顿操作,「看着,我给你露一手。」 贺锦城踹他一脚,「别抢人头。」 「分个给他咋地,」陈宽骂骂咧咧,「他这经济都快起不来了,」 眼见游戏人物復活,陈宽捡起手机,一边往嘴里塞吃的,一边道,「我要砍了那个狗杂碎。」 薄募言学的有样学样,「我也要砍了那个狗杂碎。」 「别开玩笑,你那点经济能砍谁。」 「哎哎哎,」贺锦城连忙拦住要买鞋的薄募言,「你不是刚买了鞋吗,怎么还买?」 贺锦城接过手机一看,整个人都快被气到头脑发胀。 谁他妈的打游戏买七双鞋! 贺锦城手速飞快的给他换装备,一扭头,薄募言拿着他的手机一言不合就往上凑。 这一局意料之中的输了,薄募言「砰」的拍在桌上,「打个勾吧游戏!」 「崽儿,怎么了?」 白沉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陈宽勐的捂住薄募言的嘴,「没事白哥!打游戏呢。」 两人松了一口气,沖他比了一个「嘘」的动作。 「没事,」薄募言道,「我经常骂。」 「你可拉倒吧,」贺锦城点燃一根烟嗤笑,「我都不敢骂。」 薄募言十分诚实,「你真怂。」 窗户被敲响,原本在茶室里的人全都走了出来,顾引手机的页面还停留在「我来了」这三个字,所有人都目光都聚集到窗户上。 薄募言起身拉开窗户。 包裹严实的男人纵身翻进来,浑身带着冷气,将脸挡的严严实实,语气严肃,「你们好。」 客厅里十分安静,正在打游戏的薄募言放下手机,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坐吧,教官。」 其他人陆陆续续全都坐下,薄募言去茶室泡了杯茶放在教官面前,「可以开始了。」 「你们好,我是负责薄募言的教官,你们可以叫我j,」 j扫视一圈道,「在座的各位都是各城市数一数二的商贾,也就不跟你们废话, 第131页 他们所在的组织是国家暗中培养的势力,被挑选进去的人全当做城市负责人培养,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成为负责人,能力达标之后会根据能力和情况往不同的地方分配。」 「最后一道考核便是他们自身的缺陷,正如顾引,他是自己找到的训练营负责人,除去自身病症,实质上狂妄自大,对生死毫无敬畏,故有山道截杀。」 「至于薄募言,组织初次想做的是让他找到a,接触交手,最后自己亲自体验一次痛苦,从而生出悲悯之心。」 「但目前来看,似乎已经不需要了。」 j从怀里摸出一枚刻字玉佩放到桌上,目光落到薄募言身上,「恭喜。」 薄募言迅速收起玉佩,遮住上面「益海」两个字,颔首道,「辛苦。」 「顾引的呢?」贺锦城拧眉,「他没有通过考核?」 「给过了,」j莞尔,「上次从你家窗户翻走就是我。」 「但是我依然想问教官一句,」薄募言突然注视着他的眼睛,「玩弄人性是否很有意思?」 「因为对人命无敬畏,所以让他陷入生死不明,」薄募言又道,「因为情感缺失,所以要让防线崩塌。」 「欲戴王冠,必受其沉,」j冷静陈述,「这是你们的必经之路。」 薄募言捏紧玉佩,没有搭话。 「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薄募言重新扬起脸,笑的一脸人畜无害,「为了报答教官,我给教官准备了惊喜,要等等吗,楚少爷。」 j仅露出的瞳孔皱缩,下一秒就准备跳窗,白沉不动声色地靠在窗户边,贺锦城也悄悄往阳台的方向挪了挪。 「你若是敢走,我就杀了你。」 门外响起清冽的声音,温和里带着几分阴狠。 林哲思推门而入,手里握着枪,身后跟着两名保镖,扯下脖子上穿着链条的戒指砸在楚博的背上。 不知情的人都像是吃到大瓜似的瞪大眼睛,薄募言沖楚博晃了晃手机,「不用谢。」 ps: 因为实习三月份开始,还有杂七杂八的调研,之后可能一天就只更一章,时间多的话会多更。 感谢帖一时放不上来,但是后台看见的每一位都记得,很感谢每一位支持的宝贝。 若是有什么写不到位的地方欢迎各位宝贝指出(艾特我),所有的意见和建议我都会参考,不回是因为他会显示「作者评论」这几个字,像没穿衣服被人围观似的。 错字的话我会找个时间改掉,好几次看见放下手机回来就忘了改,绝对不是不负责! 大家不想等的话可以多攒几章,大概三月中旬完结,番外想看谁可以告诉我,会安排,再次谢谢各位宝贝的阅读和支持!! 第108章 他们把留下偌大的花园留给两人。 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地站满了保镖,只要楚博敢做出类似于逃跑的举动,所有人的枪都会第一时间对准他。 摘下口罩和外面欲盖弥彰的斗篷,楚博终于露出原本的样子。 紧身内搭,脖子上带着条银项鍊,项鍊上也挂着一枚戒指,脖子露出的皮肤有一截纹身,修身长裤,脚上踩着一双短靴。 气质稳重,眉骨锋利。 「这段时间你过的好吗。」 「你觉得呢,」林哲思面色冷峻,嗤笑反问,「你觉得我该过的怎么样?」 「至少实现了自由,」楚博从他脸上移开目光,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这不是你最想要的吗?」 「有什么用呢,」林哲思眼底流露出几分戾气,自嘲似的责问,「你觉得自己很伟大么,打着一切为我好的名义,奉献式牺牲,我是不是该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楚博垂下眼帘,不说话了。 「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不吼还好,这一吼,林哲思眼眶顿时泛红,盛满泪水。 冷静稳重的人立刻就慌了,手忙脚乱地替林哲思擦眼泪,「我只是……」 林哲思甩开他的手,「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死是活,更不知道你过的怎么样,你凭什么让我等你这么久!」 「对不起,当初林老爷子说过,若是你再跟着我,你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功亏一篑。」 楚博擦拭他的眼角,「楚家每代都要有人去接受训练,我……没来得及告诉你……」 「这么长时间我不信你没回来过!」 「我……怕你已经有心爱的人,我该以怎样的身份出现,」 楚博嘆息,「见了你我又该说什么,对不起哲思,任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下来,我无法随时在你身边,时限还有一年,我原本想期限结束就回来找你,没想到……」 「那现在呢?你要跟我回去吗,」 林哲思打断他的话,目光注视着他的眼睛,举起枪抵在他的额头上,冷声道,「如果是不,我会开枪。」 空气里陷入沉默。 半晌,才听到一声类似于无奈的答案。 「我怕死。」 阳台上六个人撑着头看他俩相拥而泣,不禁啧啧称嘆,时不时还指点一二。 陈宽:「这就是爱情。」 「爱个麻花情,」贺锦城道,「瞒着本来就不对。」 白臣秋立刻顺势接上,「比如顾少瞒着你干的那些事?」 第132页 贺锦城幡然醒悟,「这就是爱情。」 等两人分开,陈宽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蹲下,其他人冷静淡然地朝林哲思和楚博颔首。 林哲思沖薄募言晃了晃手机,「多谢。」 「客气,」薄募言微笑,「回礼。」 林哲思莞尔,和楚博并肩上车。 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保镖全都撤离,瞬间别墅就清静了不少。 他们走了之后,吃瓜的人心满意足地回去,几人在茶室坐了会。 抬手看了眼时间,他、顾引、陆宴、白臣秋几人自觉地挽起袖子走进厨房。 其他人接着在客厅打游戏。 厨房里忙成一团,顾引专注地烹饪食材,头也不回地说道,「老白,让薄募言进来,你出去。」 白沉:「……」 然后默不作声地关上厨房门。 刚走出去,顾引就十分嫌弃地把东西递给白臣秋,「把你哥切的东西重新切一遍。」 「崽儿,玩什么呢?」白沉凑过去看他的操作,一脸无奈,揉一把他的头,「厨房需要你。」 「好。」薄募言立刻放下手机钻进厨房。 「艹!你人呢,玩完这把再跑啊!」 又输了一局。 两人精疲力尽地躺在地上,打了一整天游戏,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清楚。 白沉支着腿玩手机,时不时看向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确定没什么问题又收回视线。 等到他们四个人的成品从厨房端出来的时候,外面等候的三个人眼睛都放光了。 餐桌上琳琅满目地摆着各种各样的菜品。 雕花、装饰、摆盘、用料。 精緻而大气。 这已经不仅仅是家常菜那么简单了。 「你们四个这么行的吗?顾哥有所耳闻,白臣秋,你参与了哪些?」 白臣秋面带微笑,「他们刚从地里拔出来的时候,是我切的。」 「那不就跟你没啥关系。」 「可以这么说。」 「这手艺是真行,比我那酒店的厨师做的都精緻,」陈宽啧啧称嘆,「顾哥,不会全都是你做的吧?」 「不是。」 目光挪到陆宴身上,他两手摊开,一脸无辜。 三人惊愕的目光落到薄募言身上。 刚开始薄募言挽起袖子进厨房的时候,白臣秋和陆宴还以为薄募言只会炒些简单普通的菜,比如西红柿炒鸡蛋什么的。 毕竟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拿的起枪刀,砍的起人头玩的动脑筋,唯独拿不动厨房的锅铲,会炒点菜就已经算会做饭了。 结果薄募言一进厨房,挽袖子,系围裙。 下一秒他和顾引的画风就完全变了,两人从刚开始的随心所欲,到暗自较劲。 两把菜刀在桌面快速有力落下,他们身后的两套厨房用具同时燃起来。 调料爆香结束,盘子就在旁边,迅速放入盘中,用盘罩盖上。 两人半蹲在需要处理的食材前,刀工、雕刻、烹饪、调料、摆盘……每一个步骤都行云流水,干净利落,毫不拖沓。 边做菜边收拾桌面,每道菜上来整个厨房都还是干干净净的。 一共二十一道菜,常见的不常见的全都应有尽有。 「厉害,」贺锦城由衷感嘆,「见过很多次还是觉得很厉害。」 「看能吃饱?」 白沉把椅子搬到餐桌前,「动筷子动筷子,吃饭吧,饿死我了。」 一顿饭吃的所有人眼睛发亮,一扫而空。 其他人寒暄几句慢慢就走完了。 薄募言戴着橡胶手套把碗筷摆放好。 刚才吃完饭的时候大家已经一块把碗筷清理干净了,他只需要按照规格摆放好就行。 欢乐之后整个客厅都安静下来,薄募言摘下手套,水声从厨房里传出来,将手洗干净。 出去的时候白沉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他熟练地坐到白沉的腿上,抱紧他的腰。 「怎么了崽儿。」 薄募言摇摇头,「要抱抱。」 「嗯,」白沉分开他的膝盖,搂着他的腰,面对面放到腿上,「今天开心吗?」 「嗯,真的好神奇,」薄募言道,「之前我和沉哥在一起也会开心,但是这跟那种感觉完全不一样,很温暖。」 「你会慢慢感受到其他情绪,」白沉把玩他的手指,「很抱歉之前把你留在那里,我应该带你回来。」 「上次你问我是不是又不要你,我的答案是,永远不会,很抱歉当时没能给你答案,」 白沉捧起他的脸,低吟,「这句话的迟到,抱歉了。」 「我在的地方,永远是你肆意妄为的领土。」 「沉哥,」 薄募言窝在他的怀里,道,「我没埋怨过你,你一直是我坚持下来的意义。」 「不要愧疚也不要觉得亏欠,我希望我们的爱纯粹热烈,不受其他因素干扰,我错了你怎么惩罚都没关系,在训练营里的那几年我就是这么想的,现在也一样。」 「我比你想像中更爱你。」 「嗯。」 白沉咬住他的纽扣,液体晕湿一片。 好半天才抚慰他眼角的湿红,舔舐他的喉结,含煳不清地道,「让我看看你有多爱我。」 喉结上下滚动,薄募言仰起头,低哑道,「好。」 第133页 第109章 回归 锦城的事暂告一段落,薄募言的情绪也已经稳定下来。 他们无意之中拿到了东堂口底下的钥匙,返程的事也已经安排好。 三人坐在贺家大楼的办公室里,顾引随意套了件睡衣,那张温和的脸上平静更甚。 薄募言跟在白沉身后,与前几天那副模样截然相反,眉眼间多了几分和善,进门毫不客气地坐在沙发上,架着腿,丝毫不输气势。 「喝茶?」顾引挽起袖子,准备茶盏泡茶。 「崽儿不喝茶,」白沉在薄募言边上坐下,「有牛奶吗,没有的话酸奶也行。」 「啧,」顾引干脆也坐下,连茶都不泡了,「要喝什么冰箱有,红酒在冷藏室,要喝茶,自己泡。」 说完白沉也不怎么跟他客气,从冰箱里挑了三种奶制品,各拿一杯,随后轻车熟路地找茶叶,边找边念叨,「你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 「客人?」顾引笑出声,「有你们这么随意的客人?」 薄募言接过酸奶,嗤笑,「跟你有什么好客气。」 「不错,跟上次比起来活泼了不少,」 顾引也不恼,反而道,「至少没想着怎么取我的命。」 「怎么说话呢,」白沉坐在他对面,「你砍他三刀怎么不说?」 随后将茶叶扔给他,示意他泡茶。 顾引对茶道极为了解。 温杯、称干茶、注水、出汤…… 空气里立刻瀰漫起茶水的清香,他将泡好的茶递给白沉,淡然,「他要是识时务躺下,我能砍他三刀?」 「再者,那会你跟他还没什么关系,若是我想,整个训练营又能活下几个人,」顾引也给薄募言递了一杯,「弱肉强食,里面的规则就是这样,你若真这么算起来,你家的小宝贝不也杀了其他人家的孩子?」 「怎么着?你这是要跟我挨个算?」 「谁先开始算的?」 顾引眉峰一转,目光落到薄募言桌上手机起飞时间的页面上,道,「你们这是要回去。」 「嗯,」薄募言不动声色地收起手机,「当初用蛇环让我替你勘测东堂口,回去就会下海取货,这批货你想要?」 「差不多,」顾引道,「这批货留在益海始终是个祸害,不如早些毁了。」 薄募言低眉沉思。 益海那个地方人龙混杂,虽然近期有所改观,但那些人终究没吃到牢狱之苦,还有部分藏在某个角落的亡命之徒,货留在他们手里确实不安全。 交到顾引手上倒也少个烫手山芋。 「可以,」薄募言咬着吸管,含煳不清地说道,「到时候让人来取,最好是你的身边人,其他人一概不认。」 「这是自然,」 顾引抬眼,语气里颇为打趣,「要帮忙吗?我看你沉哥要把我瞪穿了。」 突然被扣的白沉勐的收回视线,不自在地看向窗外。 「不用,」薄募言轻笑一声,「当然,如果哪天你力不从心了,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希望你没那个机会。」 白沉默不作声,安静地听着他俩在旁边谈论,连茶水喝进口中都不知道什么味。 「哥哥,」 贺锦城穿着顾引大一号的家居服,松松垮垮地,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眼睛都没睁开,「一大早怎么这么吵……」 客厅里两个人眼神暧昧地落在他的脖子上,贺锦城浑身紧绷,佯装无事地从桌上拿起一盒酸奶,面无表情,「你们继续。」 随后仓皇逃离。 「看看,一看昨晚就没少做,」白沉凑到他面前,佯装无意,「橙子几天没下床了吧。」 「跟你分享一下经验?」顾引反问。 「脸皮真厚。」 「和你比起来略少一层。」顾引双腿交叠,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看了一眼薄募言劲瘦的身材,幽幽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白沉禽兽不如,轻薄了你,也可以打电话找我。」 「咳咳……咳咳…」 薄募言措不及防地呛着,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好半天才缓过来,「不会有那一天。」 「你逗他做什么?」白沉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你以为谁都是你?」 「是吗,」顾引意味深长地笑了,「说不准。」 白沉不再接话,浑身不自在:要轻薄也是他被轻薄。 眼看就要到时间,薄募言拎起放在门边的行李箱,白沉和顾引在说些什么,他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候。 不远处一辆超跑的声浪震的整条道都能听见,陈宽一脚剎车停住车,搁大老远就喊,「兄弟啊,你终究要离我而去!」 薄募言下意识想跑,转而被陈宽一个拥抱抱懵了。 「兄弟啊,益海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我怎么忍心你去受苦啊!「 白臣秋从他后面的车上下来,一脚毫不犹豫地就踹了过去,「说哪鸟不拉屎呢?知不知道益海出了名的有钱?揣着兜里那三个枣得瑟啥?」 两人原地就开始吵吵闹闹,薄募言戴上耳机,淡定地站到一旁,直到陆宴停车下来他们才安静下来。 「来兄弟,看我给你弄了一车零食!」陈宽拉着薄募言去看超跑后座的零食,用一个巨大的麻袋装起了一麻袋。 旁边偌大的盒子里装了一盒子的游戏卡。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零食从车里搬出来。 第134页 「我艹,」白臣秋十分嫌弃地踢了踢那麻袋,「你不能换个好看的包装?麻袋就算了,还用军绿色。」 「好看有什么用,能有我这个实用吗?」 白臣秋掂量掂量手里方方正正的锦盒,十分得瑟,「肯定没我这好看,限定款。」 「不用,」薄募言道,「论辈分,该是我给你什么东西。」 「那我给我哥。」 「我的总得收,」陆宴递给他一盒人参,「大病初癒,恭贺总不能拒之门外。」 被一群人围在中间,薄募言有些手足无措,紧张地看向白沉,偏偏白沉迟迟不朝他看过来,连贺锦城都从楼上跑下来凑热闹。 白沉抬起腕錶瞥了一眼,「走了,后续有什么安排再通知你。」 「嗯,正好,」顾引示意他看薄募言,「人快被吓到了。」 「这群人真是……」 白沉大步朝闹闹腾腾的那边过去,「崽儿。」 「沉…沉哥。」 见白沉一回来,他立刻钻到白沉身后,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地上快有人高的军绿色麻袋,最终只收下陆宴的人参。 陈宽一脸不明所以,「咋了,我这零食不配?」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贺锦城也嫌弃地瞥一眼,「确实不配。」 「人是要坐飞机,不是时空传送机,」白臣秋嗤笑,「这么大个袋子他两谁拿?拿了上飞机不麻烦?」 最终他们的礼物还是通过快递寄到了益海。 望着窗外不断升起的景象,一直到飞机落地,薄募言始终扯着白沉的袖子,东看看西看看。 往昔里无比熟悉的景象在眼里突然生动起来。 机场外,王杰和祁今已经带着人前来接机了。 在他们的正前方,保镖给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撑着伞。 在看见那个女人的时候,薄募言明显感到白沉的神情停滞一瞬。 「沉哥,」 薄募言理所应当地握着他的小指,「那是谁?」 白沉像是意识到什么,众目睽睽之下毫不顾忌地捏捏他的耳朵,颇为宠溺道,「国外一个客户的女儿。」 第110章 装的 「白沉!」 女孩兴奋地朝他招手,一把从保镖手里抢过外套,急匆匆的跑过去,「怎么穿这么少,快把外套披上。」 白沉凝视她身后的王杰,目光凌厉了几分,后者双手摊开表示无奈。 「小姐真客气,」薄募言拢了拢外套,道,「沉哥的外套在我这儿。」 探究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她试探性地道,「你是?」 「白沉的终生伴侣,」薄募言脱下外套拿在手里,语气不惊,「薄募言。」 女孩脸色稍微有些呆滞,随后立即反应过来,没有丝毫退怯地说道,「你好,苏琪,我正在……」 「苏琪,」 她的话还没说完,「追求」两个字还没说完就被白沉打断,警告道,「再胡言乱语,我让你哥来接你。」 随后接过薄募言的行李箱,语气柔和,「走吧崽儿。」 「嗯。」 王杰和祈今立刻很有眼力劲的上前,拿的拿箱子,拿的拿外套,一股脑全往车上搬。 见他们出来,来接机的兄弟全都兴奋地挥手,白沉扯过四周环视的人,轻声细语地道,「去前面那辆车里等我,我跟他们说点事。」 「好,」 见人走了,白沉扯过王杰的衣领,「苏琪怎么在这?」 「白哥白哥,冷静,」王杰慌忙摆手,「她来我也很惊奇,但是她家里不是还跟咱公司有合作吗,大小姐脾气一上来,我说什么也不顶用吶。」 「嗯,」白沉无奈按了按眉心,「赶紧想办法送她回去,别让她和崽儿见面。」 「明白。」 「白沉!」 身后传来苏琪的声音,白沉转头就走,没有半分停留。 一上车,属下就立刻开车,直接毫不顾忌地把人甩在身后。 薄募言撑着下巴凝视后视镜里穿裙子的女孩,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远,最终收回目光,把车窗揺上去。 静静靠在座位上沉思。 「崽儿,」白沉有些紧张地握住他的手,「不开心了?」 「没有,」薄募言恰到好处地抱着他的手臂,「这是件正常的事,不值得生气。」 「嗯,真懂事,」 见他毫无防备依偎的模样,心底软的一塌煳涂,掐着他的腰问道,「一会想干什么?」 「想去你办公室打游戏,」薄募言得意洋洋,「这几天我可厉害了。」 提起游戏,白沉不禁想起上一次的事,一阵懊悔涌上心头,「上次你去锦城的时候,在想些什么?」 「这个嘛……」 「说来我听听。」 薄募言心底一阵触动,声音顿时变得低沉黯淡,「就在想,因为我伤了你的朋友,要是沉哥不要我,那是不是我带着诚意过去,你是不是就会回心转意,」 「要是不幸葬身锦城,那我也是死在和你感情最深的一年,你若记得,我就不亏。」 竟然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吗。 「崽儿,」白沉低头看靠在肩上,低头玩他衬衫的人,扶正他的脑袋,道,「你说错了。」 「什么?」 「刚开始生气是因为你对生命没有敬畏,误认为你把杀人当做解决问题的手段,后来在想你为什么会这样,之后才发现,我才是导致你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第135页 白沉突然轻笑,「我记得你,疗养院的小天使。」 「你……」薄募言瞳孔微颤,抓住衬衫的手紧了紧,「你想起来了。」 「嗯,久等了,」白沉道,「很感谢你来到我身边。」 「你不生气吗?」他颇为紧张地拧白沉的衣摆,垂头丧气,「我杀了你的属下,他说,我会害死你。」 「为什么要生气,」白沉道,「若是尊重我,怎么会悄无声息的对一个孩子下手。」 「真的吗。」 「嗯,你别受伤我就不生气。」 薄募言眼前一亮。 扑进他的怀里,掩去眼底的得逞,嘴角微微上扬,「好。」 白沉回来之后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行李交给属下之后就直接去了公司。 到公司之后,打电话让人送零食和平板上楼。 从上次薄募言来过之后,办公室就铺上了地毯,尤其是他经常坐的地方,铺上一层厚厚的白色羊毛。 属下拎着果干蛋糕薯片上来的时候,他正盘腿坐在地上,眉头紧皱地飞快操作。 白沉在身后圈着人,手把手教学。 他们多一眼都不敢看,匆匆放下东西就连忙关门出去。 门口响起敲门声,王杰探了个头出来,「白哥,赵总的电话。」 「你先打,我接个电话,」 「嗯,沉哥去吧,我砍了他。」 白沉没忍住笑出声来,转身出去接电话。 游戏很快就输了,薄募言放下手机,一一回覆邮件,既然回来,很多事也得处理。 没过多久,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琪摘下夸张的墨镜居高临下地凝视他,「白沉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 薄募言眼皮都没掀开,「不知道。」 望着一桌子零食和游戏界面的平板,嗤笑,「还是个小屁孩啊,你不会以为白沉真会找个男人度过后半生吧。」 「你要是这么自信,犯得着找我说这种话?」 态度从容,不慌不忙。 「挺像回事,」苏琪突然笑出声,「看来你的心思也不像看到的那么简单。」 「对啊,」薄募言收起平板,「你说这样一个多金书帅气三观正还无底线宠溺的人谁心思能简单?」 「你!」 苏琪扬眉看着他,「激怒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听说白沉娶了个男人的时候还想着是个什么货色,你凭什么配得上他?他身边不缺长的比你好看百倍的人,想必你跟那些娼妓也不会有区别。」 「有没有区别我不清楚,至少即使选择男人,他也不会答应你的追求,」薄募言洋装无意地摸索无名指上的戒指,「当然,沉哥亲自设计制作的戒指也落不到你头上。」 「呸!」苏琪顿时气火攻心,「真是不要脸!」 「不要脸,」薄募言毫不客气嗤笑,「再不要脸我名正言顺,不比你明知对方有丈夫还倒贴上来有脸?」 「好一个伶牙俐齿!」 苏琪勐地端起桌上的热水泼过去。 薄募言没躲开,平时的训练让他的耳力异于常人。 见苏琪一脸愠怒,他不慌不忙地倒了一杯滚烫的热水举到她的面前,「你信不信这个杯子摔碎之后,你很快就会离开益海。」 「什……什么?」 下一秒,门恰好打开的瞬间,杯子摔碎在地上,薄募言跌倒在地,溅起的热水有几滴落到手臂上,顿时红了一片。 亲眼目睹这个过程,白沉扬起的嘴角瞬间垮下来,「崽儿!」 事情发生的太快,苏琪顿时懵了,这个场景怎么看都能想到发生了什么。 「沉哥。」 白沉把人抱起来,听见埋进他的怀里的人委屈的一句「好疼。」顿时心疼的不行。 「不是,白沉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滚出去!」白沉冷声警告,「别让我说第二遍。」 「我根本没有推他!」 第111章 掂量 「怎么样是你的事,现在立刻出去,明天你哥就来接你回去。」 「你凭什么!」苏琪杏眼圆睁,「我喜欢你这么久,追你这么久,到头来不如一个会撒娇的男人?你要是找个女人也就算了,他是个男的啊!」 「沉哥。」薄募言紧张地扯他的袖子。 「没事,」白沉安抚一下怀里的人,按下桌上的按钮,「王杰,过来把人弄走。」 紧接着当着苏琪的面给她家里打电话,电话那头频频道歉,白沉言语里没有半分让步,亲眼让苏琪看着他对她家人的态度。 眼看苏琪眼底全是泪水,白沉挂掉电话,道,「你找死,倒霉的只会是你的家人。」 底下人速度很快,听到消息迅速就跑过来把苏琪带下去。 白沉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在沙发上,转身去办公室内室将医药箱拿出来,「崽儿,会有点疼,忍着点。」 「没事沉哥,」薄募言挽起袖子,露出烫红的一小块皮肤,试探道,「这样对苏小姐,合作会有什么影响吗,要是有那我……」 「那你去道歉?」 「可以吗。」 「不可以,」白沉单膝半跪在面前,仔细打量他的手腕,「有我在,这种委屈落不到你身上。」 「这姑娘掂量不清,看在她哥哥的面上一忍再忍,」转而他又道,「这些年赚的钱不少,一两个客户,还是得罪得起。」 第136页 「沉哥,你为什么不收下智者科技?」薄募言有些疑惑地问他,「它公司底蕴深厚,老闆又大方,对白氏益大于弊,这样不是很好吗,你会轻松很多。」 白沉轻车熟路地从医药箱里拿出一盒清凉膏。 空气里充斥着清凉膏的味道,白沉轻柔小心地在他烫红的地方涂抹开,因为皮肤比较白皙,红肿很快就明显起来。 「智者的老闆是你吧,」白沉捧起他的手,轻轻往上面吹了吹,转而看向他,「智者科技这几年盈利不错,就这么送给我,心不疼?」 「哈哈,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薄募言搂着腰把人抱到腿上,仰起头看他,笑道,「它本来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你小子,」 很快白沉突然想起一件事,挑眉问他,「你卡里钱很多?」 「嗯。」 毫不犹豫,一看就没说谎。 难怪上次这么大手笔,男人有钱就学坏的理论在脑海里频频跳出来,白沉轻咳两声,「你卡呢?」 「在家里,」薄募言掏出手机,边点开帐户,边道,「手机上能转,沉哥你要多少?」 「全部,」白沉戳了戳他的侧脸,「一分不剩。」 「那可能有点麻烦。」 因为他捨不得,白沉正准备从他身上下来,被薄募言禁锢在怀里,朝他露出一个毫无防备的笑容,「开始找律师,我名下所有的财产都可以给你。」 白沉一愣。 这崽子是真好骗,这么多钱竟然能让他留到现在,一句话就交出所有财产,这齣去混不得被别人骗的裤子都不剩。 「财产就不必了,卡给我,」白沉道,「万一哪天被骗了都不知道。」 「我哪有这么傻,在你这和在我这没什么区别,」 薄募言轻松笑起来,「以后我买个小蛋糕都得向你伸手,避免了有钱就乱搞造成的不必要争吵,超级无敌好。」 「哈哈哈,好有道理的样子。」 「对啊,我带着智者科技来打工,他们整天为了工作忙碌,」薄募言道,「我呢就整天待在办公室里养老,一个月等着领薪资,没钱了就找老公要,生活越来越有盼头。」 白沉成功被他逗的笑出声,「你这算盘不要打的太响。」 「就要,」薄募言埋进他怀里撒娇,「沉哥,让我实现三十岁之前退休好不好。」 「真是怕了你,」白沉对他的软声细语向来难以抵挡,「以后我赚钱养家,你貌美如花。」 「哈哈,好,」薄募言颇为得意,「貌美如花什么的我最擅长。」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走,回家。」「想回家。」 「好好,回家回家,」白沉一边伸懒腰,一边拿起电脑,「回家咯。」 两人并肩走出公司,王杰立刻开始准备併入智者科技的相关事宜。 公司大门门口,身形高大的男人低头打字,祁今正好从里面出来连忙把人叫住。 「你在这儿干什么?」 祁今眼珠子都瞪大了,「你以为这几天都是谁在益海当牛做马。」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哥一整天看起来病恹恹的,工作使我时刻想死。」 「加油,」薄募言毫不客气,「以后都是你来干。」 「为啥,你不是回来了吗!」祁今立刻想到最坏的打算,撸起袖子,「是不是楚教官那个傻逼要抓你回去,我现在去被他打死,打死也不让他得逞。」 薄募言从身后拎着他的领子,「退休。」 「退什么休,谁二十二岁退休啊!」祁今突然摸索下巴,上上下下把人打量一遍,「楚教官明明说过……」 「说什么?」 祁今连忙住嘴,转而道,「哥,东堂口那边怎么处理,锦城来消息说近期要过来取货,根据这几天的排查,一批人在海域四周来回,我怕明天取货的话会……」 「明天取,」薄募言目光凌厉,「靠近东堂口且不明身份的人直接开枪,不留活口。」 「可是……」祁今思索几秒,道,「哥的变化不像……」 薄募言望着不远处从地下车库出来的越野,嘴角含笑。 从祁今身侧走过,轻声道,「像不像,完不完整,恢没恢復,我自己说了算。」 白沉希望我恢復,即使没有,那我便是正常的。 「聊什么呢?」 见祁今一脸呆愣,白沉摇下车窗问道。 「没有,」 他拉开车门附身,晚风恰好吹起,头髮微微挡住眼睛。 白沉悉心替他系好安全带,见他拿出手机,将手机拿回自己兜里,「车上别玩手机,眼睛还想不想要了。」 「想要,」薄募言坐的端正,望着远方,「那沉哥可要好好看着我。」 「嗯,看你一辈子。」 第112章 交接 益海的东堂口边上站满了穿着制服的安保人员,警车横七竖八地将整个海滩团团围住,警戒线以外十里,街上行人全都清理的干干净净。 薄募言和白沉站在警戒线以内,亲眼目睹地下那些东西被捞上来,巨大的铁皮箱子,上面布满水草。 即使在水底下封锁多年,铁箱上的锁还如同新的一般,铁皮内部也是崭新异常,就是白沉都不由得感嘆这些罪犯的聪明。 正如他们所猜想的那样,这次打捞不会进行的很顺利,匕首划过箱子,薄募言铁皮剥开第一层。 第137页 身后的楼上开响第一枪。 所有人立刻警觉起来,薄募言站在引人注目地中心,淡然地注视楼上开枪的方向,下一秒,一枚子弹精准无误地正中那人的眉心。 祁连从狙击镜中移开视线,随时准备瞄准开枪。 海域观望的人立刻惊唿,「老大,他们有狙击手!」 就在这个时候,海域上方一艘游船向他们靠近,船上穿戴整齐的打手将枪口对准附近徘徊的船只,镜片下的目光逐渐犀利,王杰道,「开枪,一个不留。」 他们为今天的取货做足了准备,正如薄募言下达的命令一样,所有靠近这片海域的人一概不留活口,躲在暗处观望,蠢蠢欲动的势力也为之一震,纷纷撤离。 薄募言大摇大摆地坐在剥下铁皮的偌大银箱上,撑着一把黑伞。 伞下眉眼凌厉的人靠在旁边,拿着一块冰激凌蛋糕,旁若无人地递到他的嘴边。 眼看时间差不多,薄募言从箱子上跳下来。 见顾引的人已经到了,亲自把箱子交到那群人手里才离开。 薄募言站在原地凝视手心的钥匙,仔仔细细地端详几秒,扔进垃圾桶里, 转身的时候身后站着一个少年,皮肤黝黑,眼睛特别明亮。 是虎子的哥哥。 「言哥。」 「有什么事吗?」薄募言弯下腰看他,「好像长高了点。」 「我…想问问……」 薄募言打断道,「虎子的事我很抱歉,但今天的事我无法告诉你。」 「不是。」小孩道。 「若是后悔了,我会送你离开,」薄募言以为他被今天的阵仗吓到了,道,「出国留学还是创业,我都会帮你。」 小孩憋的脸皮通红,「我只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去看看虎子!」 「什……什么?」 「沉哥把寨子里的人安葬在墓园里,」小孩道,「当时你受伤了,所以没到现场,我想,要是你去看看他们,他们都会很高兴。」 薄募言陷入沉默。 他以为所谓的安葬只是立了碑。 原来是带到益海了吗。 一直到踏进墓园他都觉得难以置信,所有人都在,寨子里的人不多,几乎都是老人和孩子,墓碑前摆满了水果和鲜花。 他站在虎子的墓碑前面,注视着上面的名字,突然有些恍惚。 原来虎子的全名叫张家虎。 墓园里很安静,虎子哥哥在他进来的时候就悄声离开了。 之前在训练营的时候也有这么一群人,他们称兄道弟,最后为了换取出营名额不惜大打出手,唯独祁今祁连,无论哪一个人格都在无条件维护他。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他出营的时候会把祁今祁连带出来的原因。 现在一个仅有八岁的孩子,为了所谓的道义。 原来触动比自己想像中的更多。 薄募言蹲下,仔仔细细地看了看上面的名字,不知不觉天就渐渐暗沉了。 「你们说他去了墓园?」 白沉合上文件夹,看着前来汇报的下属。 「是的,这一下午都在墓园没有出来,」属下如实汇报,「我们进去的时候小少爷靠在墓碑边睡着了,叫醒之后就……」 「就怎么?」 「突然就开始流眼泪,怎么都止不住,我看小少爷手足无措的样子,好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就挺茫然。」 「知道了,下去吧。」 「好的,白哥。」 门关上,白沉轻轻嘆了口气。 他并不希望薄募言陷入这种愧疚,但也知道事实不能扭转,只能尽最大的能力安葬好寨子里的村民。 门锁「吧嗒」一声打开。 「沉哥。」 薄募言换下鞋,赤足踩在毛毯上,没等白沉回答就扑了上去,炙热的唿吸烫的锁骨除隐隐发热。 「眼睛好红,」他摩挲着怀里人的眼角,「好烫,哭了?」 「没有,」薄募言否认,「我哪有那么爱哭。」 闻言,白沉轻笑出声,「怎么会想到去墓园?」 「突然想去看看,」薄募言仰头看他,「你都不告诉我他们在益海。」 「知道你想干什么,跑过去哭鼻子?」 「我没哭。」 「行,」白沉对他孩子气的抓重点方式哭笑不得,顺着他的话,「你没哭。」 「这还差不多。」 两人在沙发上躺了一会,白沉把人圈在怀里,一只手去点开查看邮件,毫不避讳的查看公司内部消息。 他突然想起些事,道,「崽儿,帮我回几个邮件。」 「我不会认。」薄募言想都没想,「你教我?」 此话刚出,白沉就笑出声来。 这小子。 「行,我教你,明天你把拼音抄一遍。」 「我不要,」薄募言枕着他的大腿,眼皮都没掀,「到时候学会就不能无理取闹了,不学。」 「不学你想干什么?」 「找人,」薄募言咬牙切齿,「我要找到耍我的人,把他碎尸万段。」 心脏顿时慢了一拍,白沉试探性的问道,「找谁?」 「a。」 白沉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摸了摸鼻子,「还找他干什么,你们的事不是已经了结了吗?」 「看他不爽,」薄募言道,「一路耍着人玩,明明知道我是找他有什么事,还一直藏着掖着不露面,那天教官都到场了他也没到,看不惯他。」 第138页 「万一人家不认识你呢,又不知道你是谁……」而且谁说他没到场。 白沉后半句没说下去,又听见薄募言说道。 「那他最好就一直不知道,好好儿的藏着,否则我肯定砍了他。」 「哈…哈,火气不要这么大……」 凌晨三点半。 白沉望着天花板。 胸前毛茸茸的脑袋含着身前一点,往他这边靠了靠。 越想起薄募言白天的话越觉得汗流浃背。 崽儿要是知道真相,会不会受到打击,伤心透顶,崩溃之下就要和他分手,再遇到一个体贴入微的人,把他彻底忘了。 一想到他可能对别人露出眼角泛红,咬牙忍耐欢愉的模样,心底就难受的不行。 或者像上次那样躲起来,一辈子都见不着。 不行! 绝对不能出现那样的结果。 白沉勐的直起身体,「咚」的一声,身上的重量愕然减轻。 「啊,好疼!」 「我草!」白沉连忙跳下床,「崽儿!」 第113章 暴露 一晚上没睡,昨晚还把薄募言踹下床,头都被摔红了,一直到公司,他的心情都糟糕到了顶峰。 原本扬起笑脸要和他打招唿的员工,一见那张脸眉头皱起,嘴唇紧抿,顿时收回要脱口而出的「白哥早上好。」 白沉满脸不悦,把人叫住,「为什么不跟我打招唿?」 「啊…啊?」一群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现在员工看见老闆都直接无视?平时太惯着你们,现在连个招唿都省了?」 「白哥,那个……」 话还没说完,白沉紧接着,「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一群人跟无业游民一样在这里乱晃,哪凉快哪待着,别在这儿影响市容。」 等他骂完离开。 所有人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 「咱白哥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来没来不知道,但薄总肯定没来。」 「今天日子不好过咯。」 「该不会是和薄总吵架了吧,看见没,那个脸,都快垮到地上了!」 短短两三个小时。 白沉心情糟糕的事传遍了整个公司,员工处理文件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被抓住漏洞大骂一通。 所以当薄募言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抱着笔记本电脑走进公司的时候,所有人顿时像看见救星似的双眼放光。 「薄哥薄哥,你怎么这么晚才过来!」一群人聚上去。 「刚醒,」薄募言如实道,不动声色地避开和其他人的肢体接触,退到一个安全的位置,「怎么了?」 「我丢,哥你终于来了!」胖乎乎的员工一边痛哭流涕,一边把文件塞给他,「哥,我求你了替我给白哥送进去,我不敢。」 「嗯?好啊。」 薄募言接过文件,朝楼上走去。 「救命人终于来了!」 「还得看我薄哥!」 「沉哥。」 埋头在文件上的人眼睛都不抬,「哥什么哥,进来不知道敲门吗!」 薄募言放下电脑,「沉哥好兇。」 「崽儿?」 白沉连忙起身,把人按在沙发上,「我不是说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过来了?」 薄募言偏头笑起来,声音清朗,格外,嚣张,「你的门,我没敲过哎。」 「你不用,」白沉道,「想进来就进来。」 「嗯。」 「我看看昨晚头碰着没有。」 手作势拨开他的头髮,腕骨却被人抓住放到唇边,薄募言眼底清澈,眉目如画,「没有碰到,沉哥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没有,单纯睡不着。」 「哈哈,可能是沉哥最近太闲了,」薄募言眼前一亮,「我们可以做到三点。」 「节制,禁慾,」 脸颊被人掐住狠狠揉捏,「君子当养身心,节制有度。」 「不要,」薄募言嘟嚷,「那我是小人,小人不用。」 「别太可爱了崽儿。」 白沉瞥了眼时间,眉毛上挑,边往办公桌走边道,「快到中午了,一堆文件没处理。」 「你让文件去死。」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笔尖刷刷刷在纸张上划过,键盘也敲个不停。 来送文件和汇报工作的人全都自觉放低脚步,只要有薄募言在旁边,白沉就不会太过生气,这个定理让其他人都放松了不少, 见文件都处理的差不多了,白沉随口问道,「崽儿,你在打游戏吗?」 「没有,我在追踪a的位置,」薄募言头也没抬,凝视电脑上出现的一个红点,疑惑道,「好奇怪,他的位置还是在益海,明明我都确定过了……」 话还没说完,白沉心底立刻警铃大作,勐的想起上次露出的痕迹,以崽儿现在的速度,岂不是很快就会找到他的位置。 白沉「蹭」的起身。 「怎么了沉哥。」 话音刚落,电脑「砰」一声被人合上,薄募言疑惑地看着他脸上的不自然和紧张。 「崽儿,陪我睡会午觉。」 「午觉?」 薄募言看了眼窗外,想起昨晚白沉似乎睡的不是特别好,愕然掐住他的腰,在一声惊唿当中把人抱起来往卧室走,「好啊。」 原本只是为了防止找到他的位置,被抱着放到床上之后,一夜未眠的疲惫瞬间就笼罩全身。 第139页 薄募言靠在床头,手轻轻挡住他眼前微弱的光线。 声音十分具有安抚性,缓慢而又温和地轻声吟唱。 感受到白沉的唿吸逐渐均匀,弯腰在他额间落下一个吻,「睡吧。」 起身把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抱进卧室,挡在窗户光前,一一审视。 等白沉醒的时候天色渐晚,薄募言趴在文件堆里,桌上未处理的都已经被他处理完了,连之后员工上来汇报的内容也都处理结束。 白沉嘴角愉悦上扬,拿起其中一份,仔细端详内容。 其实薄募言不装的时候,写出来的字特别漂亮,笔锋凌厉,格外好看。 但却越看越不对劲,白沉眉头微皱,这个字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立刻翻出聊天记录里七爷发过来的唯一一张手写指令,仔仔细细地和文件上的字迹对比,差点没被气笑。 这小傢伙是藏的真深,难怪有那么多钱。 前段时间他还纳闷,按理来说他出了训练营就该被分配给某个城市,结果那天楚博什么都没说,他们也压根没看见分配的是哪个城市。 现在想来,薄募言很可能就是益海的背后的负责人,不然怎么可能在益海待这么长时间。 「藏这么深啊崽儿,」白沉戳了戳他的脸,「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们还是照常收到来自七爷的消息,全都听从指挥,白沉一想到那些正儿八经,十分严肃的话是从他身上这个娇气包发出去的就格外想笑。 好几次都刻意要求通电话,对方不出所料地拒绝。 他乐此不疲地看着薄募言紧张,什么表情都写在脸上,心里乐的开花。 这段时间就逐渐变成,白沉一旦收到指令就开始狂笑不止,几乎是同一时间就乐个不停,好几次他都在端视自己发出去的消息有没有问题。 白沉的行为也格外不对劲。 只要一听到他要开始理思路,无论在干什么都跑过来立刻合上电脑,直接连人带凳一整个搬进房间。 被子一盖就是三四个小时。 薄募言仰面躺在床上,支起一条腿扭头去看床头披着浴袍处理工作的人,声音沙哑,格外委屈,「沉哥,我要死了。」 「胡说什么,」白沉瞥他一眼,拉过被子给他盖住腿,咬着一根烟,「被上的又不是你。」 「你不累吗?」 白沉深吸一口气。 他何止是累,腰部以下都快瘫痪了,到最后压根控制不住崽儿的节奏,跟都跟不上。 然后斩钉截铁,「不累,你需要多锻鍊了崽儿。」 第114章 模仿 微光透过窗户投射进来,窝在床上工作的两人脸色突然凝重起来,面面相觑的瞬间,立刻瞭然。 原本顺利发展的益海近日突然发生了连环杀人案,手段狠厉,对象专挑社会高层。 处理手法和0157如出一辙,铃铛细緻的缠在死者的脖子上,干净利落地剥离人骨。 「崽儿,」白沉把电脑转向他,「你干的?」 虽然是这么问,但大多是打趣。 薄募言自从回来之后,时时刻刻都待在他身边,哪有时间去干这些事。 「没有,」薄募言眨眨眼睛,「我什么都没干,上次这个董事还给送了游戏卡。」 「网上都说是0157干的。」 「他是0157……」薄募言流露出几分疑惑,「那我是什么?」 「哈哈哈,」白沉毫不犹豫地嗤笑,「你别太搞笑。」 「哦。」 这件事越闹越大,网上传的沸沸扬扬,所有人都在猜测下一个解决的人会是谁。 祁今的定位显示位置离他们并不远,但具体位置还需要再找。 为了善后,这段时间他们并不怎么轻松。 当天夜里下班,薄募言站在公司楼下等白沉开车过来,等了二十多分钟迟迟不见人回来。 他看了眼时间,拨通白沉的电话,无人接听。 薄募言顿时警铃大作,拔腿往地下车库跑过去。 这个时间段,车库底下并没有什么人。 白沉将匕首插回裤腿里的绑带上,西装衬衫和溅了些血迹。 拿出手机一看,薄募言的来电足足十几个。 白沉随便拍拍手上的灰尘,准备回电话。 电话还没拨出去,一个高大的身影飞奔而来,带着一股子冷气,匆匆忙忙地扑到他的身上。 手机再次飞了出去,白沉稳稳噹噹地把人接住,「哎呦,谁家黏人的小哭包来了?」 「沉哥,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小事情。」 在他两的身后,穿着黑色外套、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躺在地上痛苦呻吟,薄募言皱着眉头看过去。 这身打扮越看越觉得熟悉。 远远看上去就像他执行任务时的装束。 甚至身上如出一辙地披了一件偌大的斗篷,巨大的帽子恰好能盖住半张脸。 挣扎期间,一串铃铛从身上滚了出来,薄募言眉毛上挑,「沉哥,留他一条命,带回去。」 「嗯。」 偌大的审讯室里通体昏暗,薄募言架着腿坐在椅子上,戴着口罩和帽子,和杀手的装扮差不多。 气质和气势上却远比那人凌厉诡异了不止一点半点。 手指在椅子上有节奏地打着节拍,房间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水滴声。 第140页 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下,地上浑身被打湿的男人逐渐清醒过来。 一睁眼就注意到位置上方盯着他的人,眼珠漆黑,目光凌厉。 这种目光他太熟悉了,是他在视频里看过无数次的眼神。 狠厉、杀戮还有隐藏的敏锐。 他忍不住惊唿,「您是……您是0157!」 话一出,身居上位的人发出一声轻笑,「你就是模仿我的人?」 「是!我是!」听到肯定的回答,那人解释,「我只是太喜欢你了!你简直就是我们的偶像!」 声音越来越激动,十分迫切,「我们看过您所有的惩治视频,那些腐败龌龊的人就该得到那样的下场!我是您最忠实的粉丝!」 「你们?」他抓住关键词,问道,「人很多么?」 「是的,我们因为热爱聚集到一起,大家每天晚上都会讨论如何才能更像您一些,我们去杀那些本来就该死的人,从一开始的生疏到现在闭着眼睛都知道该怎么处理那些人。」 那人眼底闪烁着疯狂,「这都是归功于您的带领!我就知道终有一天会见到您本人!」 「那么,」薄募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想取代我吗?」 「取代?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疯狂大笑,「什么取代,我跟他们不一样!等我有所成就,杀了你我就是你!我才不会像那些蠢货一样仅仅停留在模仿,我就是你!只要你死了我就是你!」 「你知道怎么成为真正的0157?」 「杀够人就是了。」 「当然不是,」薄募言摘下口罩,「记住我的脸。」 即使环境昏暗,但对于长期活动在黑暗里的人,看清楚脸并不困难。 「时机成熟,你来找我,我可以告诉你怎么成为真正的0157,」 薄募言慢悠悠地点燃一根烟,「其实你的作案手法特别的拙劣,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卑劣的残次品,而在这世界上,只有我能把你这个残次品变成真品,出于人道主义,我决定先问问你的意见。」 「我当然愿意!等你教会,我就会杀了你,从今往后,我就是真正的0157!」 「当然可以,」薄募言起身,一条腿踩在对方的肩膀上,「但是你们这么多人,只教你…会不会显得我有点偏心。」 「当然不会,他们都是些不入流的渣滓,整个团体的运作都是靠我完成!他们有什么资格得到你的指导?」 「那也不行,我也很想亲自培养你,毕竟还打算把我的身家都教给你,但这样做的话,对其他人不公平哦。」 「那我就去杀了他们!只要他们全都死了,这样就公平了!」 「嗯……倒也是个办法。」 「那就杀了他们所有人,」 薄募言弯下腰在他耳边缓慢而轻幽地道,「杀了他们,你就是我。」 地上的人眼神疯癫不清,咬牙切齿,「杀!」 审讯室的水滴声更加清晰,掌心附上对方的眼睛,「很累了,睡吧。」 房间里再次安静起来,薄募言随手摘下帽子仍在椅子上,转身打开灯,关掉旁边正在播放的水滴音响,蹲在暗处控制音响的下属从木板底下爬出来。 「卧槽,夫人你还会这个啊,牛逼牛逼,能教我吗!」 「能,」薄募言一本正经地说道,「先从抄拼音开始。」 「哈哈,」白沉刚进来就听到这么句话,忍不住附和,「没毛病。」 白沉替他披上外套,揽着人的腰往外走,吩咐下属,「人随便找个巷子扔了,这几天随时注意他的去向。」 「好的白哥!」 刚出门,周围没有人之后,薄募言张开手黏腻撒娇,「抱。」 「要怎么抱?」 白沉见他深思的模样,忍不住凑上去吻了吻他的侧脸,随后拦腰抱起,边往外走边道,「辛苦了,小公主。」 「我不是小公主。」 「哈哈哈,」白沉道,「怎么不是公主,是我白家的小公主。」 虽然每次以七爷身份下达命令的时候总想有朝一日把他的脑袋打爆,但现在只觉得这人可爱的紧。 连带着下发的消息都格外可爱起来。 白沉望着怀里人毫无防备的笑意,不禁觉得身心愉悦。 发生的一切都让他心疼,只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把最好的东西都放到爱人的面前。 第115章 亲昵 「崽儿打算怎么处理这些冒充你的人?」 白沉边往外走边道。 「等他解决完他的同伴,我再解决他。」 「啧,」白沉笑出声,「真是狡猾。」 引擎声在街上响起,黑色轿车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沖了出去。 街道两旁的物体迅速往后移动,车子穿过一条巷子,拐弯进入一条热闹非凡的街巷。 「这是哪了?」薄募言趴在窗户上问。 车停下,白沉边替他解开安全带,边道,「还记得小时候我说过要带你去电玩城吗?「 见薄募言眼神微微颤动着点点头。 白沉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 「这里我好像没有来过。」 「你当然没来过,」白沉道,「这是专门给你修的,今天才正式开始运行,特地带你过来看看。」 「哇,沉哥又背着我准备这么大的惊喜呀。」 第141页 「开心还是不开心?」 薄募言抱着他腰,脑袋轻轻蹭蹭他的衣服,「好开心。」 「哈哈,开心就好,」白沉眉头上扬,「下去看看?」 「好!」 原本萧寂的空地上建起轻奢的房子,外面冒着粉色泡泡,沿路放着堆满玩偶的娃娃机,门口放着一人高的玩具熊,粉色系列,脖子上繫着蝴蝶结,微微上扬的嘴角像极了薄暮颜偏头微笑的模样。 薄募言站在偌大的大门前,抬头仰望上面以他命名的电玩城,不禁有些失神。 他还在益海的时候,白沉曾经说过要带他抓娃娃,但是没有等到就被送出国。 在国外的时候,他们第二次遇到,白沉也说过要带他来抓娃娃,但他还是没有等到。 他的沉哥似乎永远很忙,忙到记不起他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崽子,好在现在等到了,这人用自己有的一切在慢慢治癒着他。 「崽儿,发什么呆呢,快点,我教你抓娃娃。」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恍然清醒,扬起微笑,「来了沉哥。」 那一刻,过去和现在重叠,只有紧握的双手从未改变。 白沉去前台换了币,站在娃娃机前面,道,「要哪个?」 「那个粉色的,」薄募言弓着腰指玻璃柜里躺着的粉色小熊,「跟外面大的正好凑一对。」 「过来我教你。」 薄募言握着操作杆。 「这样,」白沉的手覆在他的手上,炙热的唿吸在他耳侧围绕,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颗心脏的跳动,「放下去。」 随着动作,莫名地觉得有些紧张。 薄募言偷偷用余光去看身侧的男人,心思全都散开了,好一会才重新把目光放到操作杆上。 几乎每一个娃娃机他们都去抓了一遍,吊上来的娃娃不多,稳稳噹噹地装了一车筐。 「来崽儿,把这个戴上。」 薄募言下意识回头。 猫耳朵的发箍稳稳噹噹地落在头上,他下意识用手去摸,被白沉拦住,搂着他的脖子看向镜子。 眉眼乖顺,猫耳藏进头髮里,时不时地动两下,薄募言像见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似的眼前一亮,难以置信地扭头,「它会动。」 「嗯,」白沉含着笑,替他拨弄头髮,「崽儿好可爱。」 「真的吗?」 黑髮微长,抿唇微笑,无害单纯的眼神简直把人的心都给萌化了。 白沉忍不住附身在他脖颈处吮吸,直到脖颈处留下痕迹才捨得松口,「怎么这么乖?」 掌下的人微微颤抖,柔顺地偏过脖子,「因为是沉哥,所以没关系。」 「还想玩什么?」白沉愉悦地勾起唇角,「今天一次性玩个够。」 「想玩射击。」 电玩城里的所有项目,白沉都亲自带他玩了一遍。 一直到精疲力尽,薄募言抱着门口的大熊站在路边,整个人都埋进粉色的绒毛里,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四处张望。 「哇,好漂亮的熊!」 几个女生被一米六几的粉色大熊吸引住目光,尤其看见粉熊的主人,顿时眼前一亮,「这熊是你的吗?」 薄募言淡淡地掀起眼皮,「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小心翼翼地抱着熊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我们能看看吗?」 「不能,」 薄募言侧身,扭头注视身后的冰激凌店,身体僵硬地注视眼前蠢蠢欲试的女人,「离我远点。」 「好可爱,」女生不再向前,朝他晃了晃手机,「能加个微信吗?」 「不能。」 白沉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大步阔首地挡在薄募言身前,颇有风度地朝几位微微颔首,「他有男朋友。」 「啊?」 不等其他人反应,白沉握住薄募言的手腕,微笑,「崽儿,冰激凌买好了,走吧。」 「嗯,我想回家。」 白沉接过他手里的粉色大熊,一只手拿着冰激凌朝车的方向走去。 「沉哥,冰激凌化了。」 白沉淡淡地瞥了一眼,「嗯。」 并没有搭理融化在手背上的冰激凌,示意薄募言拉开车门。 车门刚关上,大熊被狠狠扔在后座,白沉跨坐在薄募言身上,融化的冰激凌放到他的唇边,眼神暗沉,带着几分凌厉的气势,「舔。」 猩红的舌尖勾过手指上的奶油,薄募言抬起眼睛,温顺之下隐藏着一股子欲望和忍耐。 甜味在味蕾蔓延开。 白沉的眼神逐渐失控,冰激凌尽数融在手上,另一只修长的手指狠狠钳制薄募言他的下颚,喉咙逐渐紧緻,「崽儿,手舔干净。」 「舔干净,」薄募言仰起头,眼底湿红,掩去唿之欲出的欲望,唇角微扬,「舔干净有奖励吗?」 「有,」 白沉含住他的喉咙,「任你处置。」 薄募言眼前一亮,咬住指尖?砜,「什么都可以?」 「嗯,都满足你。」 「好,」 舌尖捲起指节,手掌在白沉腰间流连,缓慢地解开他的衬衫,极其漂亮的肌肉在手底下逐渐泛红。 薄募言得逞地道,「我想把沉哥绑起来,像上次沉哥绑的那样。」 「啧,崽儿你是个小变态?」 「沉哥,」薄募言埋进他的脖颈,细细品味每一寸肌肤,略带撒娇的放低语气,「让我试试,好不好?」 第142页 「你是真敢想,」白沉低头挑起他的下巴,性感的声音在耳边无限放大,含住他的耳垂,「不过可以考虑。」 ps: 今天太忙了现在才有时间更新,让各位宝贝久等了(鞠躬鞠躬) 第116章 关系 事实证明薄募言的判断并没有错,自从那天晚上,模仿者一个个接二连三的落网,要么是被警方带走,要么就是被直接杀了。 这件事过了一个多星期,突然就没了声响。 益海无比平静,连当时嚷嚷要代替薄募言的人都突然没了声音。 白沉敛眉,怜惜地盯着眼前抱着腰腹的孩子。 真是惹人怜爱。 他轻轻落下一个吻。 连睡着的模样都格外令人心动。 想把人藏起来。 见窗帘自动朝两边拉开,他轻手轻脚地脱离薄募言的禁锢将窗帘拉上,关上门出去。 窗外阳光不错,他随意披了件外套坐在楼下花园里,他时不时也会在这里工作,边上是给自家崽儿装修的鞦韆。 花园重新翻了一下,薄募言突然热衷于种各种各样的玫瑰,整个院子就全腾出来给他打理,从种子开始,现在已经长的有些看头了。 白沉弯腰给这些花草浇水,嘀咕,「天气倒是不错,该带他干点什么好呢。」 见浇的差不多了,他拍拍手准备上楼。 见门缝里愕然放着一个信封,上面没写名字,白沉下意识就直接拆开。 上面署着0157的名,留了一串地址。 他瞬间明白是个什么事。 上次说要代替他家崽儿的人找上门来了。 白沉凝视信封几秒,不动声色地扔进碎纸机,亲自将纸搅的稀烂才上楼。 房间里的人还没起,他搬着电脑轻手轻脚的爬上床,刚坐下,边上的人就凑了过来。 按下按钮,床侧装订的桌子搭建在身前,靠在床头开始一天的工作。 手指时不时地放在桌下,逗弄睡的迷煳不清的人。 一直到中午十一点,薄募言才慢悠悠地睁开眼睛,脑袋搁在他整齐的腹肌上,弄的腰腹有些发痒。 「醒了?」 视线从电脑中移开,转移到睡眼惺忪的男人身上。 「嗯,还是好睏,」薄募言张口轻咬腰侧的软肉,仰起头眉眼带笑,「想开荤。」 「想开哪?」 滚烫的掌心顺着腰腹往上,在胸前滞留,「这里。」 白沉嗤笑,「还没咬够?」 「昨晚没咬,」薄募言撒娇似的蹭来蹭去,「我很乖的,不留痕迹。」 白沉解开浴袍,握着他的手覆在身前,「咬。」 得到准许,人从桌子底下钻出来,轻轻叼起一块软肉细细研磨,白沉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他的后脑勺。 牙齿扯起一点的时候忍不住扬起脖颈。 「沉哥,」薄募言轻笑,「你好敏感。」 「兔崽子,」白沉喉咙滚动,「别逼我扇你。」 「好兇。」 白沉扯起他的头髮。 就在以为死定了的时候,一只手把他的脑袋摁在脖子左侧,白沉喘息着道,「这里,咬重点。」 这句话像是得到命令,犬齿几乎是要刺进皮肤的力道,细微的疼痛过后,灼热的唇舌细细描绘上面的模样,倒是有别样的触感。 「好漂亮。」 「什么好漂亮?」 薄募言眼睛弯了弯,「你好漂亮。」 「不许撒娇,」白沉连忙系好衣服,翻身下床,「一天一次,禁慾。」 「我听话。」 话是这么说,但撅着嘴,不是很开心。 「逗你呢,」白沉把人从床上捞起来,「抱你去洗漱。」 「我不起床,」他再次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再睡两个小时。」 十分钟之后。 薄募言耷拉着脑袋生无可恋地撑在洗漱台前刷牙洗脸,身后的人抱着手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看他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白沉差点没笑出声来。 这么大个人,却颇有种养孩子的错觉。 明明知道眼前这人能够独当一面,和他相比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他总是下意识把薄募言当孩子养。 亲眼见证他的崽子从刚开始试探变得无比黏人,像是得到玩具的孩子一样爱不释手。 偶尔也会闹闹性子,真是可爱的紧。 「好了。」薄募言乖乖顺顺的站在他面前。 「乱洗,」 白沉随手扯过毛巾,悉心地替他把唇边的牙膏沫擦干净,见干净之后才道,「下楼吃饭,今天我们去……」 「不要。」 「不要?」 这还是薄募言头一次拒绝他,白沉失笑,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纵容地问他,「崽儿想干些什么?」 「今天需要见一个客户。」 「很重要?」 薄募言点点头,「重要。」 「嗯,」 白沉瞭然于心,「你去吧,下楼把饭吃了。」 「好。」 白沉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人,时不时动两下筷子给他夹菜。 薄募言的吃相极为好看,即使穿着家居服也颇有种优雅的气质。 不知不觉走了神,白沉起身去给他拿了一小盒牛奶,温热,剪开牛奶盒子的时候往里面放了一粒药。 第143页 直到完全混入牛奶当中。 白沉低头看着他,眼神微暗,「张口。」 温热的牛奶顺着口腔滑入喉咙,来不及吞咽的就顺着脖颈流入锁骨,薄募言想要说些什么,下巴被人狠狠遏制住,只能将进入口腔的牛奶尽数吞下去。 白沉将牛奶盒扔进垃圾桶,也不管从对方身上蹭过来的奶渍,直接把人拦腰抱起上楼。 「沉哥,」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大脑越来越钝,薄募言立刻意识到什么,「你想干什么?」 「乖,」白沉亲吻他的眼睛,「等你醒来,一切就结束了。」 两人经歷了太多,他不能再看见薄募言受到一丁点伤害,哪怕受伤的机率微不可查,他也不愿意。 「你知道我要干什么……」薄募言想挣扎,浑身瘫软没有力气。 「嗯。」 白沉把他带进一个全新的房间,放到床上衣服全部扒光,拿来湿毛巾把身上的牛奶渍擦拭干净。 「房门我会反锁,你的衣服和通讯设备我也拿走了,要是你敢跳窗逃走,」 白沉声音里带着警告,「就光着屁股出去,今天外面守卫增加一半,要是让他们看见你光屁股跑来跑去,后果你应该知道。」 薄募言:「……」 药效越来越强,直到亲眼看见床上的人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他才锁上门出去。 单独一个人开车去找信封内的地址。 第117章 纵度 车迅速穿过公路,停在一个阴暗的巷子前。 里面的人背对着他,身体线条比上次更加清晰,转身看见他的脸,皱了皱眉,「你不是我要找的人。」 「你这种货色还配不上他出手。」 冷冽的刀光在巷子里迅速闪过,两人的脸都冷到极致,拳拳到肉,刀刀致命。 他家崽儿的眼光确实不错,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之前被他打到还不了手的人已经对如何有力的反击轻车熟路。 能感到这小子有点天赋。 若是时间再长一些,恐怕不容小觑。 但再有天赋,也只是有些进步而已。 白沉淡然地捡起落在地上的枪,偏长的匕首没入对方的喉咙半寸,在巷子里直直站立。 扣动扳机一声闷响,直直站着的男人轰然倒下。 他摘下黑色手套,换上一双崭新的手套,站在巷口点燃一根烟,慢悠悠地望向胳膊上的刀口,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下崽儿可能要闹了。 等到处理后续的人到场,白沉掐灭菸头,捻碎。 头也不回地下命令,「处理干净。」 刚上车,手机响起来,白沉按下接听键,「什么事?」 「白沉,我生气了,」薄募言的声音有些沙哑黏煳,「你别回来了。」 也不等他回话,喉咙刚发出一个音节,对方就迅速挂掉电话,手机也不是之前用的号码,再回拨过去已经关机了。 白沉瞬间紧张起来。 一脚油门往家里沖。 路过一家店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脸色阴沉地踏入这家情趣用品专营店。 店员见一个披着西装外套,气场十足的男人踏进店里,瞬间低下头。 白沉去里面逛了一圈。 能清晰地感受到几乎全场的目光都落到他的身上,强忍羞愧,一股脑拿了一通,脸色淡然地去前台结帐。 一个男人小声叨叨,「这种人也需要情趣用品……」 若是平常,这些话他听听也就算了,但刚刚接到薄募言的电话,他心情咱糟糕到极致。 拎着袋子站到那个男人面前,足足比那人高了一个头,居高临下地凝视对方,冷声道,「再他妈叨叨,老子把你头拧下来。」 在店里挑选东西的情侣瞬间安静下来,多余的目光都不敢看过去。 白沉前脚刚走,王杰立刻钻进店里排查刚才这一幕是否有视频,所有人都意识到刚才那位身份不凡,自觉交出手机检查。 确定没有遗漏之后,立刻跟上白沉的步伐去下一家店。 车驶进白家的宅院。 白沉三步做两步地跑上楼。 整栋楼都没有开灯,通体漆黑。 楼上安静的不像话,一个有些高大的身形蜷缩在沙发里,双手抱膝,头深深埋进臂弯,裸露的身上盖着白色的薄毯。 「崽儿?」 桌上的手机闪烁着微光,白沉立刻瞭然。 这是薄募言之前用的手机,放在桌上忘了收。 沙发上的人没有搭理他,头埋的更深。 「不理我?」 血腥味还没有洗去,西装衬衫上愕然有两三道伤口。 薄募言闻到了。 倔强地别过脸,「我生气了,别跟我说话。」 「那我哄哄你。」 白沉像是鼓起巨大的勇气,「我去洗个澡,在这等着。」 浴室里灯光亮起,淅淅沥沥的水声传出来。 他看了眼盒子包装里的东西,想起薄募言那张脸,一咬牙,随意披上浴袍飞速钻进房间。 「咚」的声响。 听到房间里传来白沉的叫声,薄募言手忙脚乱地披上毛毯,连忙跑进房间。 但眼前的一幕让他浑身血脉偾张, 第118章 欲望 叫做理智的弦轰然断开,喉咙滚动,浑身滚烫。 眼睛被黑色布料遮挡,身材修长匀称的男人架着腿坐在床边,禁慾的让人心痒难耐。 第144页 听见门锁打开的声音,白沉喉咙滑动,犹豫着开口,「崽儿?怎么不说话?」 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不安和紧张放大到极致。 「算了,要不我还是解开吧……」 「别动。」 手指轻轻滑过他的肩头,在锁骨处打转摩挲,「我想仔细看看。」 听到充满克制的声音,心里的紧张略微放松了不少。 略带冰凉的指尖在唇瓣流连摩挲,带着微弱的痒意。 浑身的肌肉都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透过黑色布料,仿佛看见薄募言灼热的目光在身上流连。 「沉哥,」 薄募言附身咬着他的耳侧,性感的声线在耳边放大,「你好漂亮。」 「还生气吗?」 「生气,」薄募言轻碾一处,带着些许力道,「所以沉哥要耐心哄哄才行。」 「好,沉哥哄你,」白沉半跪在他身前,仰起头,「今天任由你处置。」 话音刚落,脸上逐渐泛着红晕,掐在腰间的手逐渐用力,白沉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疼吗?」 薄募言眼神阴暗,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张白沉的名片,名片在手臂的伤口处狠狠按压。 疼的白沉倒吸一口凉气, 「疼吗?」薄募言固执得到答案。 「还好。」白沉看不见那张脸,只知道他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愠怒。 受伤的那一刻就该明白生气是必然。 「今天我不想放过你,疼也受着。」 原本就清冷的声音里令人浑身一颤。 夜色彻底逼近。 眼上的黑布拧成一团掉在床边,双手后束,狠狠抵在墙上。 毛茸茸的脑袋在脖颈之间不留余地地啃咬。 眼底涣散的看不清身上那张陷入情慾的脸。 讨好似的含住对方的嘴唇,「崽儿…我…真的想睡觉…」 「睡觉?薄募言咬住他的下颚,轻笑,「还早呢,沉哥。」 「说好了任我处置就不能反悔。」 不知过了多久,白沉迷迷煳煳醒过来,喉咙里立刻发出黏腻的声音。 脖子上的领带愕然收紧,脖颈高高扬起,青筋顺着纹路往上,呜咽支离破碎。 白沉一咬牙将身上不听话的人按在身下,轻碾对方的唇角,「崽儿,你不听话。」 「不听,」 薄募言捉住他的手,如同心疼主人的猫,伸出舌头细细舔舐手腕上的刀伤,「我要按自己的想法做。」 牙齿刺入指尖,白沉整个人彻底没了力气,攀着对方的肩膀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直到半夜,昏厥之中感受到被人抱进浴室清理,头一次觉得这样下去真的会死人。 第二天日上三竿。 光线透过窗户照射进来,被榨干的身体缓缓恢復知觉,白沉按了按肿胀的眉心,「这狗崽子是一点没留情。」 手腕的刀口已经包扎好了,格外细心的上了药,缠绷带的手法一看就很专业,绑的特别漂亮。 只是刚站起来,双腿就直打颤,抖的站都站不住。 ps: 这章很想多写,小番茄不允许。 第119章 又跑 他扶着腰撑在墙上。 身上斑斑点点的痕迹,无一不是说明昨晚的纵慾过度,赤裸的上身,绳子捆绑和薄募言吮吸啃咬的痕迹清晰可见。 脑子里不禁闪过昨夜薄募言低声恳求,瞳孔痛斥情慾的模样。 样子倒是足够性感和惹人怜惜,他也乐得自在看薄募言眼尾泛红。 但要是天天这么做下去,班不用上了,他这身体也不要了。 两条腿打颤的紧,不得不仰面躺在床上。 话说这崽子跑哪去了。 白沉从床头拿过手机,按了半天没打开。 没电了? 房门被推开,薄募言端着早餐站在门口,紧抿双唇不说话,垂着头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 「站在那。」 准备离开的身形一晃,薄募言怯兮兮地拿余光看他。 「什么眼神?」 白沉强忍双腿的酸痛,「背着我干什么了躲躲闪闪?」 「没…没什么,」薄募言盯着他发颤的双腿,犹豫半晌,道,「沉哥,你…还好吗…」 「说什么呢,」 白沉绷直了身体,「这点程度简直不值一提。」 「那你生气吗?」 「为什么生气?」 这话问完,白沉瞬间全想起来了。 昨晚他刚睡着就被这人弄醒,连续三次,睡着了都没放过,刚爬出一段距离就被拽着脚踝拖回来。 最后索性随他去,想喝水,薄募言直接拧了瓶矿泉水,也不管他呛到没有,直接掐住下巴给灌了一口。 薄募言失控的时候确实属于残暴类型,平时表现的太乖,不自觉让人忽略他在床上的掌控地位。 不过这些对他来说都只是情趣。 都去情趣店买这些东西了,粗不粗暴有什么关系。 「不生气,」 白沉挺直腰板,腰间围了块浴巾,强撑着去浴室,边走边道,「这点程度,不在话下。」 薄募言在身后差点笑出声来,强忍笑意,弯腰把人抱起了,「我抱沉哥过去。」 「放下来放下来,这像什么样子!」 「沉哥不喜欢我抱你吗?」 第145页 薄募言眼神受伤,垂头准备放下来。 白沉深吸一口气,两只手掌掐住他的脸,脸都掐变形了,「抱,没我允许不许放下来 。」 「嗯!」 白沉失笑。 这傢伙真是越来越会撒娇了。 洗漱完,白沉靠在床头把早餐吃了。 他倒是想做些什么,但今天这身体状况显然什么也做不了。 薄募言什么也不干,趴在他腿上静静地看着他,对昨天的刀伤不闻不问。 「沉哥吃完了吗。」 「嗯。」 白沉将东西收好放在床头柜上,把趴在他身上的人捞起来,面对面坐在腿上。 「怎么不开心?」 「沉哥看起来很累,」薄募言埋进他的脖颈之中,滚烫的气息喷洒在耳后,「不想闹你。」 「真懂事,」 白沉被这委屈巴巴的语气弄的心神荡漾,捏了捏他的后颈,「没关系,沉哥愿意。」 「真的吗,」 薄募言环紧腰肢,「我很害怕你以后不理我。」 「真的,」 白沉耐心替他顺毛,安抚,「你之前受了太多次伤,我怕这一次也是鲜血淋漓的回来,这么个杂碎,我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 「嗯。」 窗外阳光照进窗户,懒洋洋地打在两人身上。 直到薄募言的手机响起,他伸手关掉闹钟,「到点了。」 「什么到点了?」 薄募言低头看手机,模煳不清地回答,「有事。」 挽起袖子准备把餐盘端走,思索一会,把白沉的手机揣进兜里,放好餐盘又进来把遍地的衣服收拾好。 床头柜的备用手机、钥匙,任何有可能和外界相通或者有可能让他跑出去的东西也全都被收起来。 白沉:「???」 薄募言站在门口,「今天外面的守卫增加了两倍,要是被他们发现你光着屁股到处跑的样子,后果你知道。」 然后头也不回,「砰」的一声把房门锁上了。 白沉,「……」 「艹!」 他现在这是被自己养的崽子关起来了? 这批孩子胆子是真大了,还敢关他! 真tm记仇! 转而白沉又一想,算了,只关一天倒也还好。 没想到的是接下来几天,薄募言除了准时给他送饭,一点放他出去的意思都没有。 一提到要出去,薄募言就可怜兮兮地让他再等两天,很快就好了。 一撒娇,他就没办法。 好几天才申请到客厅转转的请求。 白沉夹着烟靠在沙发上,支起一条腿,手肘靠在膝盖上,浑身只有一条薄毯。 薄募言这几天的状态太可疑了,外面不像很太平的样子。 他看了眼监控,慢条斯理地从薄毯下拿出手机,又转悠到书房找了根数据线,把之前的电话卡插进去。 ?砜 刚拨通林哲思的手机,对面立刻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话,「你特么还知道给我打电话,你知道这几天我们都是怎么过的吗!」 「嗯?发生什么事?我看崽儿最近……」 「崽个屁!」 「砰」的一声,那边重重的拍了拍桌子,转而深吸一口气,问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是谁?」白沉想都没想,「撒娇卖萌的小崽子?」 「呸!」 林哲思怒道,「tm的就是七爷,前天让我们大家开了个会,说你养伤不便出行,让我们几个连夜调研造访,清理那些躲在暗处的渣滓,我tm这几天没睡过一个好觉!」 「昨晚上,凌晨四点,老子穿着雨衣在林子里找一个逃跑的地头蛇,摔的浑身是泥,他还笑,搁那给我拍了张照片发给楚博,你到底行不行啊白沉,你家这崽子要上天了!」 「上就上呗,」白沉架着腿漫不经心地道,「益海整顿这种大事,捨我其谁,不就累了点,我崽儿也累,你咋唿什么?」 「哈?我算是明白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林哲思「呸」了一声,「再见。」 难怪这傢伙这几天早出晚归的,还把他手机电脑全收起,看来那天还是把人吓到了,不然动作怎么会这么快,还说什么让他再等几天。 薄募言站在大楼的办公室里。 视频里贺锦城和顾引面带严肃,以他俩为主,对方那边齐齐坐着二十来号人,双方都在根据自己的方案进行策划。 这次合作非同小可,成败在此一举。 从他们回来开始,合作谈了将近半个月,始终得不到一个好的结果。 终于在双方各退一步下最终达成共识。 长达四个小时的会议结束,薄募言有些疲惫地靠在椅子上。 拿起外套准备回去,打开摄像头的一瞬间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白沉已经换好西服,弯腰在穿鞋子,林哲思抱着手在一旁絮絮叨叨。 「这傢伙,」 薄募言咬牙切齿,肯定是上次拍丑照的事怀恨在心,再或者是上上次把教官踹进沟里,不然就是前几次大半夜打扰他两的好事。 见白沉对准摄像头的方向做了个开枪的手势。 薄募言暗暗骂一声,当场抓起车钥匙就跑了。 这种情况,还是避避风头比较合理。 薄募言一脚油门,欲哭无泪。 第146页 沉哥生气的后果,他承受不了。 电话响起。 上面显示「沉哥」两个字。 第120章 抓住 「接了吗?」林哲思一边打方向盘往公司去,一边问道。 「没接,可能在忙。」白沉撑着头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跟我说说那天见面是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 林哲思仔细回想,「当时大家都接到命令,说七爷有事要通知,不能以文件的形式发出来,什么要亲自下来部署,赵、林、吴、楚四家都到了就你没到。」 「大概等了十多分钟,薄募言就从外面进来了,直接坐在主位上,说什么你受伤了不便出席。」 「当时吴老二就怒了,差点从轮椅上跳下来,嚷嚷让他这个小白脸滚出去,当时他拿出一块玉牌,当着大傢伙的面把后续安排和任务全都叨叨一遍。」 白沉笑出声,「像这崽子的做事风格。」 「你笑个屁,」林哲思道,「你是不知道现场有多混乱,吴老二当然不认了,祁连直接把吴老二摁在椅子上让他安静着听,别说吴老二了,我都不相信。」 「我怀疑就是你受伤了他才行动这么迅速,听说锦城那边也安排好了,就等薄募言松口呢。」 「这么看来,」白沉摩挲着下巴,心情愉悦,「崽儿除了心理单纯了点,其他地方丝毫不输给那些人精啊。」 「单纯?」林哲思把车开进地下车库,「你哪只眼睛看见他单纯?」 「本来就单纯。」 两人并肩走进公司,白沉拦住王杰,「薄募言人呢?」 「薄总?」王杰稍加思考,「刚好像遇到什么难事,匆匆忙忙就开车走了。」 话音刚落,林哲思「噗嗤」一声笑出来,拍了拍白沉的肩膀,「看吧,人被你吓跑了。」 「嘶……」 白沉一整天都守在公司,就是看不进人回来,他前脚刚走,薄募言后脚就过来和他们对接文件。 或者直接通过手机安排,家也不回,就是不露面。 倒是听陈叔说每天早上都回来,或者晚上就过来添置冰箱,有时候做做饭,但就是碰不上面。 这崽子真在躲他。 白沉靠在办公室的椅子上,菸灰缸里已经有三四根菸头。 拿起车钥匙一路冲到祁今家楼下,态度恶劣地拍了两下门,「祁今,开门。」 「卧槽,」 祁今连忙从椅子上跳下来,透过门口的监控,紧张道,「哥你家那位来了。」 「你去拦着,」 薄募言抓起外套,一只脚踩在窗台上,「我跑远了你再开门。」 下一秒。 门锁传来咯哒咯哒的开锁声,祁今吓得脸色刷的就变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砰」的关上窗户。 就在门被一脚踹开的时候,他迅速佯装正常地靠在房间门框边,「哇,白哥你干什么,怎么把我家拆了!你知不知道这门多贵,我可是……」 「少废话,」白沉挽起袖子,露出强劲有力的胳膊,威胁道,「你哥人呢。」 「我…我我我……我不知道啊,他昨天没来我这……」 「你怎么知道他是昨天不见的?」白沉拎起他的后脖子,「你哥呢?」 「啊啊啊,别打别打,」祁今手忙脚乱挣扎,「我哥跳窗户跑啦!」 白沉头也不回,直接开车追了上去。 熟悉的身影在街上跑来跑去。 白沉眼神暗沉,迅速开车别进街道,直接把人堵在巷子里。 紧接着慢条斯理地点燃一根烟,摇下车窗道,「崽儿,你再跑一个试试?」 下一秒,薄募言纵身跃起,踩着墙砖往上爬。 白沉暗自「艹」了一声,刚下车立刻察觉到不对劲。 回头一看,那崽子翻身从顶上跳下来,「咚」的稳稳噹噹踩在车头上跑了! 逃窜的速度快的惊人,眨眼混入人群,半点影子都看不见。 白沉咬牙切齿。 额间青筋突突直跳,盯着车头仅剩的鞋印,简直牙齿都要咬碎了。 「好小子,」白沉嘴角直抽,面色阴沉,「别让老子抓到你,否则腿给你打断!」 一整天公司都笼罩在诡异的沉默当中,尤其是白沉那张脸,时不时就露出一个可怖的笑容,吓得下属都不敢轻易打扰。 椅子和地面发出轻微声响,白沉蹭的站起来,面带微笑地拿起外套搭在臂弯处,「各位工作之余记得注意休息。」 员工鸦雀无声,面面相觑,「这……这是咋回事……」 益海最大的酒店里。 薄募言躺在酒店房间,拿另一个手机发消息和接电话,常用的那个手机他不敢开,一开机白沉肯定就知道他在哪。 他扫视一圈邮件,一一回復,白沉不会拿工作的事开玩笑。 这次却往他邮箱里发了一则警告,但他只是点开看了一眼,想到回去之后的后果,连忙就删了。 薄募言在床上滚了一圈,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手机里白沉的照片。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总不能时时刻刻躲着。 但一想到很可能被打,转而觉得还是再躲躲 。 果断扔下手机钻进浴室洗了个澡。 门铃响起来。 他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他不记得自己叫了客房服务。 第147页 酒店工作人员不会平白无故的按门铃。 他随意披了件浴巾,头髮还滴着水,门刚开一条缝,一只手迅速伸进来,「咚」的一声把他抵在墙上。 琥珀色的瞳孔里充满戾气,嘴角上扬嗤笑,「崽儿,现在跑一个试试?」 「沉…沉哥……」薄募言心下一紧,心里慌的一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想找你不是轻轻松松?」 膝盖毫不客气的抵在他两腿之间,宽大灼热手顺着浴巾摸进腰腹,拇指抵在薄唇边缘,近乎发狠地摩挲他的唇角。 薄募言忍不住佝偻起腰,抱住他的一条手臂。 下一秒整个人腾空而起,被白沉掐住腰腹抱在怀里,「还跑吗?」 见他犀利的眼神,薄募言小心翼翼,「沉哥,你…你先冷静……」 「冷静?」 白沉轻笑一声,不再说话。 抱着人坐在沙发上,两人都陷进沙发里,白沉声音低哑,带着不可忽视的狠劲儿,「我教你怎么让我冷静。」 「啪——」 「艹!」 薄募言剧烈挣扎,「你又打我屁股!放我下来!」 「崽儿,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白沉双膝分开,按住趴在腿上的人,「趴好。」 「真的,沉哥,别打了,我都二十二了多没面儿!」 「啪!」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白沉心情颇好。 眼神戏嚯地盯着白皙的皮肤在手底下变得红润,这种掌控欲让他格外愉悦,尤其当那双精緻漂亮的眼睛泛红的时候。 「还跑?」 「不跑,我错了。」 薄募言缩在略带温度的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撒娇。 其实打的力度本就没多大,想挣脱也很轻松,只是这种好像被人在乎着的感觉让他有些上瘾。 「嗯,」白沉替他系好浴巾,抱着他去浴室,「把头髮擦干。」 手臂环住脖颈,两条腿在空中晃动,薄募言道,「我天生肌无力。」 「啧,」白沉轻笑纵容道,「那只能我亲自替宝贝吹干了。」 原以为这事翻篇,直到睡觉的时候。 白沉扔给他一床被子,抱着手站在边上,「你睡沙发。」 薄募言无辜地眨眨眼睛,「???」 第121章 温存 凌晨两点的时候。 有人蹑手蹑脚地熘进房间爬到床上,手试探性的碰了碰白沉的侧脸,确定没什么反应之后悄悄躺下。 只是刚躺下不过两秒钟,白沉一条手臂有力的禁锢住他的喉咙,「崽儿,好玩吗?」 「沉哥你骗人!」薄募言老老实实待在他怀里,嘟囔,「明明没有睡着。」 「不然怎么知道你这个小变态有没有趁我睡着爬我的床?」 「没有,腿自己动的跟我没关系,」薄募言在黑暗中露出一个笑,漂亮的动人心魄,「我就知道沉哥没有生气。」 「哟,知道还躲着我?」 「我知道你肯定会找我啊,」薄募言抱着他的腰,脑袋在怀里蹭了蹭,「我是不是说对了。」 「还知道什么?」 「还知道你今晚不会赶我下去,不然我又跑了。」 「还敢跑?」 白沉迅速打开床头灯起身,拿过床头柜上的领带,居高临下地凝视他,眼神微眯,「宝贝儿,手给我。」 凌晨,薄募言仰面看着天花板,手腕和白沉绑在一起,身后是滚烫的胸膛,带着令人安心的香味。 「睡不着?」 黑暗之中,白沉的眼睛格外明亮。 「嗯,」 薄募言眷恋地埋进他怀里。 两人在夜色里面面相对,昏暗的光线下,白沉凝视着对方光洁白皙的脖子,眸色暗沉了不少,「张口。」 鼻息间猝不及防地布满白沉身上的气味,薄募言含住他脖子上的软肉,轻咬啃食,「我能咬着睡吗。」 「能,」白沉摩挲他的后颈,「睡吧宝贝。」 连续几天没睡好的白沉,出奇的睡到上午八点半,他睁开眼,身侧的人还没醒。 如同小兽似的,眷恋地依偎在他怀里,睫毛很长,手轻轻覆上去的时候会轻轻刮过掌心,哭起来的时候眼眶通红,可怜又委屈。 有时候较真,有时候心肠却格外柔软,受委屈了会窝在自己怀里,不开心了会撒娇。 点滴都让自己觉着心底一片柔软。 他轻轻将薄募言手腕上的领带解开,打电话让人送衣服和早餐过来。 昨天来的时候没带电脑,干脆窝在床上陪薄募言躺着。 他知道薄募言喜欢睡觉,但始终想不明白这人一天天瞌睡怎么会这么大,昨晚睡的并不晚,但这人还是硬生生睡到中午十一二点。 中途翻了个身,然后又皱着眉翻回来,直接把他抱进怀里,脑袋蹭着蹭着又睡着了。 到十一点半的时候,薄募言睫毛微颤,慵懒地舒展身体,脑袋埋进白沉的身体,刚睡醒的嗓音带着几分黏哑,「沉哥,没去上班?」 「嗯,」白沉道,「希望我去上班?」 「不要,我要一睁开眼就看见你。」 「醒早点不就行了?」白沉揉揉他的脑袋,语气柔和,「怎么这么能睡。」 「醒不来,起早我都没有灵魂,」薄募言耸拉着脸,「你想看我如同行尸走肉,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工作机器吗?」 第148页 「哈哈,别太搞笑崽儿。」 白沉看了眼时间,把人从怀里捞出来,「走,起床。」 「嗯。」 话里答应,翻个身往被子里钻的更深了些。 白沉对此已经轻车熟路了,直接拎起他的后颈往洗漱台去。 椅靠在门口慢悠悠地刷手机,时不时抬头看人有没有好好洗脸刷牙,确定没敷衍之后低头接着看手机。 页面突然弹出一套以黑猫为主的套装,从耳朵到尾巴,极为性感。 白沉小心翼翼地扫视正在洗漱的人,莫名觉得这衣服要是崽儿穿上能格外的吸引人。 一直到出门,白沉近乎露骨的眼神还停留在薄募言身上,真是越看越觉得合适。 「沉哥,你好像个变态。」 「咳咳…」 白沉连忙移开目光,转而一想,看自己的爱人怎么就变态了。 干脆不管不顾扳正薄募言的脸仔细端详,直接下单一整套。 「怎么了?」薄募言脸被捏的变形,说话含煳不清,「沉哥在看什么……」 「真是越看越觉得好看。」 白沉由衷感嘆,「真漂亮。」 「哈哈,」薄募言忍不住笑起来,捧着他的脸,「沉哥也很好看,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这话说的白沉心底泛起涟漪,往他的唇角亲了亲,两人握着手旁若无人的在湖边散步。 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没有什么异样的目光,甚至沖他们友好的竖了个拇指。 他们倚靠在栏杆上往下看,锦鲤全都朝两人这边游过来,湖上的荷花含苞待放,过几天又是一副令人心动的场景。 白沉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湖面薄募言精緻的脸上,这人每次穿着卫衣都给他一种还是学生的恍惚感,帅气的紧。 他不禁碰了碰薄募言的侧脸,「崽儿,读书的时候很多人追你吧。」 「没有,」薄募言靠在栏杆上,侧头微笑,「我没去过学校,训练营里有一对三的老师,他们不敢追,因为我会让他们淘汰。」 「这么厉害,」白沉也来了兴致,「所以有女生跟你告白了?」 薄募言思索一会,「有。」 「后来呢?」 「后来?没有后来,」薄募言道,「我们每天都要考核,差距太大就得淘汰换新人上来,第二天她就离开了。」 闻言,白沉嗤笑道,「你还控分?」 「沉哥,」薄募言嘟嚷,「我只是身体素质差,智商不低。」 「哈哈哈,好好好,你最聪明,」白沉耐心哄道,「我们崽儿最聪明了。」 「那沉哥呢?」薄募言撑着头,「我也想听听你的故事。」 「我?」白沉仰头看着天空,随意道,「我有什么好说的,每天无非就是打打杀杀,只是那会事情多到喘不过气,累的连多余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稍一不留神就人头落地。」 「应该庆幸你宰了那个老头子,」薄募言道,「否则现在他会生不如死。」 「其实我不恨他,相反白老头算是给我一口饭吃,」白沉摇摇头,遗憾道,「只是为了往上爬,他必须死。」 「可我听说他对你们这些收养的孩子并不好,」薄募言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狠厉,「还拿你们试药不是吗?」 「嘶,」白沉脸上出现一丝惊愕,随后转瞬即逝,坦然道,「崽儿调查过了?」 「没有,这些益海很多人都知道,」薄募言往湖里投饲料,「还听说了很多沉哥之前的事。」 「嗯,」白沉握起的拳头紧了紧,「崽儿,我没你想像的那么好。」 第122章 电话 「不,你很好,」薄募言固执纠正,「他们的生死与我无关,我只关心他们对你做了什么,自从妈妈去世之后,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见到的温暖。」 白沉心底悸动,随后释然,「如果觉得温暖就过来,只要我活着,这温暖永远都是你独有的一份。」 「我知道。」 两人相视而笑,薄募言道,「这么多年,真的没有让你心动的人吗?」 「没有,」白沉失笑,「我始终喜欢着一个不记得的人,看什么都觉得差了一些。」 「那个人……是我吗?」 感受到掌心的手僵硬几分,白沉「嗯」了一声,语气轻飘飘地,颇为遗憾,「是你,只是我记得你的信,却记不清去接你回来。」 说是信,其实也算不上信。 只是写的歪七扭八的一行字:我会一直待在原地,直到你需要我。 只是就这句话,他反反覆覆地看了无数遍,那会第一次有这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拼命的渴望有一天能把人接回来,整晚整晚看着那张纸条,可真正等他回去的时候,疗养院已经人去楼空。 以为有人在他之前将那个漂亮的孩子接回去了。 这件事渐渐淡忘,看着那张纸条也想不起那孩子的脸,最后就忘了还有这回事。 遇到的不缺乏漂亮精緻的人,但始终提不起兴趣,莫名会想起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扯着他的衣服,可怜兮兮的仰起头看他。 问他能不能下次带糖。 真人站在面前的那一刻,却始终想不起来。 白沉失笑,最后补充,「可能缘分让我把身旁的位置留给你。」 「这位置只能是我。」 第149页 见白沉应声,薄募言嘴角上扬,小声嘀咕,「还好,我们都是互相的蓄谋已久。」 声音很淡,被风吹的听不见声音,两人握着手同时踏进公司大门,友好地朝众人颔首,走进同一个办公室。 办公室里增加了一个工位,就在白沉工作点的旁边。 逐渐的,办公室的一侧铺上地毯,桌角全都被包裹起来,桌上增加了大批的可爱摆件。 玻璃桌上永远放着牛奶零食,甚至配上支架供打游戏或看电影。 有时候他们推门进去,还能看见两人头碰头的靠在一起,眉头紧皱地处理什么事,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们听到白沉喊,「闪现闪现!回来别送人头!」 薄募言在一旁忙的手忙脚乱,近乎暴躁地瞪着电脑屏幕,「不行,我要打死他。」 员工之间的滤镜才彻底碎开。 「哈,又赢了!这群菜鸟!」 结束这一局,页面上出现胜利的字样,白沉如释重负地靠在薄募言的身上,「嗯,我们崽儿真厉害。」 「那必须的,我这技术,分分钟秒杀他们。」 薄募言关掉游戏界面,转过椅子抱住白沉的腰。 「打累了?」白沉纵容地任由他抱着。 「嗯,不想工作,想退休养老。」 「啧,祁今祁连会连夜追上门吧,」白沉突然嗤笑,「要是他们看见在外高冷狠厉的哥哥,在我这撒娇要抱抱,会不会被气哭?」 「跟自家老公撒娇有什么问题?」薄募言傲娇地别过头,「他要想自己也去找一个。」 「哈哈,没有问题,」白沉摸着他的脑袋,道,「崽儿,学校那边你需要去考试。」 话刚说完,薄募言的嘴角迅速垂下来,抬头仰望他,「一定要考吗?」 看来是收到考试消息了。 「考,」白沉道,「之前和教授说让你去听课的时候,他就说过既然要听课,就得参加考试。」 见薄募言脸都皱起来,不禁笑出声,「撅什么嘴,放下去,考不好也没关系,你们才听了两节课,考不好很正常。」 「那你把教授电话给我,」薄募言道,「我要卷子难一点,挂死他们班学生。」 「崽儿,你可能会被打死。」 「沉哥兜底。」 「哈哈哈!那倒是,一会电话发你,要是实在不想去考,那就不去。」 薄募言点点头,手机的闹铃突然响起来。 「设闹钟干什么,」白沉顺手给他挂了,抱着人陷入沙发里,「有事?」 「嗯,」薄募言解释道,「身份在这,关系肯定需要调和,请好几次了,再不去显得我小气。」 「哟,不错不错,还知道调和关系,」白沉摩挲着他的嘴角,笑道,「不过那些都是人精,小心点应付,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好,」薄募言咬住指尖,「沉哥要送我过去吗?」 「走。」 白沉的车没有驶进停?砜车场,只是在离餐厅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细心的替薄募言整理衣服,不禁皱眉,「怎么不穿正装?」 「穿着不舒服,」薄募言挽起卫衣袖子,「卫衣好办事。」 「是方便动手吧,」 手指碰到一个冰凉的物体,白沉这才发现他脖子上戴了条项鍊。 原本以为是卫衣的搭配,拿出来的时候发现链条底端挂着一枚微微泛黑的戒指,很多菱角都被磨平了。 他有些犹豫着开口,「这是我给你的那枚戒指?」 「嗯?」 薄募言回神,见他盯着脖子上的戒指释然笑道,「对呀,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即使沉哥不在我身边,也救了我很多次。」 「嗯,回来沉哥带你去换新的,」白沉直起上半身,在他的脖子吮吸出清晰可见的红痕,「换符合你作为薄先生的饰品。」 说的并不明显,但薄募言明白了。 白沉很少会叫他薄先生,其中,先生是他的先生,是他选定一生的伴侣。 「好,那你记得八点半过来接我。」 白沉看了眼时间,两个小时之后,他朝薄募言挥挥手,并没有离开。 靠在车窗边,有些沉闷地点燃一根烟。 那枚戒指不过是当初逗着他好玩,给他拿着当玩具玩的小玩意。 可薄募言却说那枚戒指救了他。 遗憾吗,遗憾的。 但只想对他更好一些,把曾经的缺失都弥补回来。 爱是觉得常常亏欠,所有他要尽力爱他。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折腾的太晚,不知不觉地竟然在车里睡着了。 电话第四次响起,白沉迷迷煳煳地摸出手机,勐的就清醒过来,连忙按下接听,对方哭泣哽咽的声音传了出来,「沉哥,你快过来,我好难受。」 白沉看了眼时间。 刚过八点。 饭局还没结束薄募言怎么会哭着给他打电话。 想到什么,抓起外套就朝餐厅沖了过去。 第123章 又哭 还没闯进餐厅,刚跑到楼下,就看见薄募言抱着腿在原地拿着电话啜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崽儿!」 白沉飞奔而去,还没站稳,怀里就重重的砸进一个高大的身体。 「沉哥…我好难受…好疼…」 「哪里难受,我看看受伤没有?」 第150页 「没有,」 随后半天说不出话来,薄募言哭哭啼啼,眼睛通红,抱着人不撒手。 白沉不明白髮生了什么,只知道现在要立刻带薄募言离开,半哄半骗地把人哄上车,从前座拿了条毛毯给他盖上。 上车之后倒是不哭,靠在椅子上睡了过去,车缓缓驶进车库,他把毛毯裹紧,轻手轻脚地把人从后座抱出来。 当初他抱着能举过头顶的孩子已经彻底长大了,甚至长的比他还高上几厘米,白沉怕把他吵醒,走路都慢了许多。 他把人放到床上,脱鞋、换衣服,夹着一根烟站在窗户边,始终没点燃。 思索几秒,给祁今祁连打了个电话。 这次接电话的还是祁今,他们似乎保持着某种平衡,晚上几乎看不见祁连,他道,「把你哥今晚所见的那些人名字和职位发给我。」 那边没再询问,挂掉电话就把人名和职位发到他的手机上,随后又给王杰打了个电话,让他把今晚上xx餐厅的监控全都调出来。 话音刚落,身后躺的好好的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他的身后,眼睛上挂着泪珠,把人从身后抱住往回拖。 「崽儿?」白沉连忙挂断电话,「等我回个消息……」 话还没说完,白沉整个人被拦腰拖回窝里。 打了两个电话的功夫,床上全都是他的衣服,薄募言眼神迷离,像是欣赏展览品似的盯着他的脸。 「沉哥,」 薄募言静静趴在他身上,鼻尖在他身上胡乱蹭来蹭去,「是沉哥的味道。」 「崽儿?」 下一秒,身上的人突然哭出声来,仰起头露出修长的脖颈,咬住下唇,无声的流泪。 「崽儿,怎么了?」白沉手忙脚乱,连忙起身替他擦拭眼泪,「哭什么,哪里不舒服?」 「我难受。」 白沉同为男人,怎么会不明白什么不舒服。 薄募言自制力其实很好,这么突然还是头一次,他立刻意识到这件事并没有想像中那么简单。 刚开始他以为这人是喝醉了就好哭的类型,?砜但现在这副样子,哪里像是喝醉了。 温热的掌心在薄募言身上游走,白沉将人压在身下,亲吻他的指尖,「告诉沉哥,今天吃什么了?」 「没……没吃…」 薄募言难耐地弓起身,「沉哥,我难受……」 现在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 白沉解开皮带,一只手撑在薄募言的脑侧,轻柔地在眼帘上落个吻,「宝贝,乖些,马上就不难受了。」 宽阔的胸膛。 滚烫的掌心。 身后还没解决好,白沉身上勐的一重,硬生生被薄募言按在身下。 那张精緻乖巧的脸上挂着泪,手足无措地擦眼泪,「沉哥…我难受…」 「宝贝别哭,等等沉哥…马上就好。」 「呃!」 话还没说完,他就只能浑身颤抖地撑在床头。 额头青筋暴起,强忍不适转过身体,揽住薄募言的肩膀,悉心安抚,「不急,慢慢来,沉哥在这……」 冰冷的项鍊贴近他的身体,凉的他一哆嗦。 「沉哥,」薄募言扯断项鍊,眼神一片迷离,双目充斥着红,「喜欢你……」 动作干净利落,丝毫没给白沉缓冲的时间,指甲在手臂上划出一道道红痕,脑袋紧紧埋进薄募言的脖颈之中。 「崽儿,」声音沙哑暗沉,闷哼,「宝贝,等等……」 意料之中的没得到回覆,直到深夜,薄募言几乎残虐地啃咬他的腰腹,如同森林的野兽,要将他拆吃入腹。 白沉浑身累的不行,恹恹地掀起眼皮,刚才还不知节制的人突然坐在床边开始沉默不语。 「崽儿,怎么了?」他朝那个落寞的身影爬过去,「哪里不舒服?」 豆大滚烫的泪水掉在手背上,白沉立刻就慌了,「宝贝怎么了,沉哥让你难过了?」 「不是,」薄募言擦掉眼泪,低声抽泣,「我本来想给沉哥留个好的形象,可是我……搞砸了……你受伤了,身上还这样……」 白沉松了口气。 不是讨厌就好。 「没关系,」白沉替他擦干眼角挂着的泪珠,「你怎么样我都很喜欢,不要这么不安。」 「可是我……」 「崽儿,你从来不会让我感到不安,我坚信你身边只有我,哪怕你脱光了和别人躺在一张床上我也觉得那是别人的别有用心,当然,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会在你脖子上戴上锁,让你永远都留在这里,」 白沉轻笑着问他,「但你却常常不安,害怕我会离开,害怕我不疼你,这是不是恰好说明我没能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这么说来,倒是我的爱有些轻浮了。」 「不是这样!我没有不安,」薄募言垂着头,「我只是……只是……」 「不安也没关系,」白沉凑过去亲吻他的唇角,「过几天我们离开益海吧。」 薄募言勐的抬头,「为什么?」 「换个新的地方生活,位置你定,房子你挑,」白沉近乎无底线地纵容,「做一切你能感到开心的事,沉哥永远陪着你。」 「沉哥,」 薄募言扑进他的怀里,抱着腰不撒手,「我真的好喜欢你。」 「现在清醒了吗,」 第151页 见他点点头,白沉略有些无力的躺在床上,揉揉他的脑袋,「抱我去洗澡,今天是真没力气。」 「好。」 第二天白沉找遍了所有的衣柜都没能找到能遮住脖子上吻痕的衣服,沿着锁骨到下巴,全都是啃咬的痕迹。 即使只是露出几块痕迹,也不难看出昨夜的激烈和过火。 他倒是替薄募言挑了件偏欧风的衬衫,能挡住脖子上的痕迹,连手腕都遮的严严实实。 即使底下人对他脖子上的痕迹好奇万分,也没有一个人敢开口问,只敢低头窃窃私语。 白沉丝毫没放在心上,反而着手考虑该带薄募言去哪居住。 第124章 考试 学校那边的考试时间安排下来,薄募言和祁连的名字愕然出现在考试名单当中。 他们和那个班里的人基本没怎么接触,考试是他们班长打电话通知,特地强调一定不能缺考。 薄募言毫不在意地挂掉电话。 拿着高数题集跑到白沉边上窝着,旁边在处理文件,他就咬拇指,旁边回覆邮件,他还是在咬拇指。 「不会?」 「没什么难度。」 白沉的目光落到干干净净,翻了一大半连笔都没动过,「扯犊子呢,别真考个零分回来。」 他可没忘记薄募言那一沓零分试卷。 「不可能,必须满分。」 「啧,」白沉随手指了一道题,「做给我看看。」 薄募言扫视一眼,斩钉截铁,「不会,太难。」 「不会没关系,考零分别丢我的脸。」 下一秒,钻进白沉怀里,把电脑抱到一旁,道,「那沉哥教我。」 「行啊,」白沉挑眉,「仔细看看你老公自学能力有多强。」 这些东西之前白老爷子找人教过,即使很久没看,也只需要看两个解题过程知识点就基本掌握了。 白沉一步一步的把步骤拆开,半个小时过去薄募言就睡着了。 他抱着人放到卧室,这才连哄睡的过程都免了。 「晚安。」 司机将薄募言送到学校门口,祁今兴奋地朝他挥手,「哥哥哥!这里这里!」 薄募言接过早餐,插上吸管道,「你考?」 「嗯!祁连说他不想来。」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加油。」 祁今错愕一瞬,「放心,这点东西just soso。」 「行,别考零分丢我的脸。」薄募言掏出手机给白沉发了条消息:要接。 祁今嫌弃道,「这简直没难度。」 两人从一下车就格外的引人注目,气质放眼整个学校也难得能找到一个,各自拿着一支笔,经过四处询问终于找到教学楼的位置。 他们径直走到最后一排。 两人的名字在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贴着。 薄募言从兜里掏出身份证放在左上角,趴在桌上就开始睡觉。 祁今实在太吵,坐了两分钟就开始乱动,桌椅弄的咯吱咯吱响,刚开考半个小时他就举手问能不能交卷。 意料之中的得到一群人鄙视的眼神。 扭头见薄募言趴在桌上睡觉,也跟着趴着睡觉。 两人在考场里唿唿大睡,监考老师摇摇头,环视其他人。 白沉盯着考试的监控差点没笑出声来,从刚开始的嗤笑慢慢地打量薄募言的头髮和半张脸,光是那张脸就和周围的人天差地别。 距离考试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薄募言才缓缓抬起头,伸了个懒腰,撑着下巴盯着时钟表。 考场里只剩下几个人还在答题,见时间差不多了他才拿起笔慵懒地往上面写步骤。 这次考试的题目那个教授提了不小的难度,其他人都答的眉头紧皱。 考试铃声响起来的一刻,薄募言停笔,拿起身份证往外走。 白沉抱着一束花站在走廊里。 简单的白色丝绸衬衫,黑色内搭,显得成熟稳重,修剪得当的西装裤将两条腿衬的格外长,脖子上戴着细长的金鍊子,整个人身上蔓延着霸气十足的荷尔蒙。 「崽儿,过来。」 薄募言近乎小跑到他身边,眯着眼睛乐起来,「这花给谁?」 白沉不厌其烦,「给你,我的小公主。」 「哈哈,那我勉为其难收下吧。」 白沉道,「低头,揉揉脑袋。」 薄募言照做,白沉也不由自主笑起来,明明宝贝的不行还勉为其难。 今天考完试大部分学生就回家了,校门口塞满了车,白沉的车停的离学校有些距离,只能让薄募言待在原地等着,他去开车过来。 薄募言望着怀里的粉玫瑰,想起曾经梦见过自己离世之后,白沉总会带一束粉玫瑰放在他的墓前。 如今再次见到,心情不自觉地愉悦了几分。 「哟,是你?」 一个打扮花哨的男生站到他面前。 薄募言下意识低头看他,眼神危险了几分。 那个男生丝毫没意识到危险,眼神露骨,「原来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啊,那天药效怎么样?可惜让你跑了,还别说你打人挺疼。」 「怎么,觉得不尽兴?」 听他说话温和的语气,男生以为有戏,压低声音,「我活儿很好,要不要试试?」 这话已经格外的不客气,薄募言摩挲指尖的银针,见不远处的白沉脸色阴沉,立刻迅速收起来,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少年,珍惜生命。」 第152页 「对对对,我就喜欢你这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在床上哭起来肯定性感!」 话音刚落,一只手罩在他的头顶上,头皮被硬生生扯裂的疼痛席捲全身,白沉语气森冷,「给我家孩子乱吃东西的,是你么?」 从王杰给的监控上不难看出,这就是趁人不注意往杯子里放东西的人。 「什……什么?」 下一秒,那人的脑袋「砰」的撞在旁边的柱子上。 「你知道我爸是谁吗!你敢这么对我,我爸不会放过你!」 「在益海,你爸无论是什么东西,也得给老子盘着。」 白沉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拍拍手上的灰,擦干净手揽住薄募言的腰,「走吧崽儿,下次遇见这种人直接动手就好了。」 他回头盯着地上的男生,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转而无害道,「直接动手会不会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 薄募言朝他那边靠了靠,「他好兇,那天还瞪我。」 「不怕,」白沉搂紧他的腰,「我跟你说你就是心思太单纯了这才被这种人盯上……」 「不是有沉哥在吗,沉哥会保护我。」 「哈哈,这倒是。」 当天夜里。 薄募言肩上披着中式外套,脖子上繫着一块上好的玉坠,坐在白氏大宅正对大门的主位上。 年过半百的男人带着白天不知天高地厚的男生局促不安地站在他面前。 「说事。」 「听说我这不孝子无意之中冒犯了七爷,今天特带他来向七爷领罪,还望七爷……给条活路。」 那人见薄募言脸上无动于衷,连忙把拿来的东西双手奉上,「这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玉珏,听闻七爷喜欢玉,特地给您送来。」 薄募言眼皮子都没掀,「送客。」 男人扑通一声跪下。 「爸!」 男人反手就是一巴掌,「你给我闭嘴!你看看你都干的什么事,你想让整个家族都给你陪葬吗,还不给七爷认错!」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天随手搞的人会让他们这么忌惮,他的父亲甚至还给人跪下。 薄募言嗤笑,作势离开。 男生扑通一声也跪下,一字一句道,「请七爷原谅我的鲁莽无知,网开一面,不要牵连家族其他人。」 「玉拿回去,你儿子手腿打断,」薄募言与他们擦身而过,在大门口停留两秒,「下不了手我可以代劳。」 说完没有半分停留,「陈叔,送客。」 卧室里。 白沉坐在床头处理公司事宜,见他带着一身冷气回来,掀开被窝让他进来。 「处理完了?」 「嗯。」他凑过去看满屏的数据分析,「我可以帮你一块弄。」 「我知道,」白沉合上电脑,替他暖手,「但不想让你这么操劳,公司的事逐渐由王杰代理,过几天我们就走。」 「好呀,到时候我带上行李你带上我。」 白沉也乐了,「不错不错,实现三十岁之前退休。」 「沉哥,衣服穿上,」薄募言心安理得地抱起旁边的平板,「我要靠你身上打游戏。」 「嗯,今天睡早点,」白沉拿过居家服套上,看了眼时间道,「十二点半睡。」 「好,你工作完我就睡。」 第125章 正文完 第二天一早,白沉留了张纸条,匆匆换好衣服开车出门。 楚博和林哲思在公司里舒坦地喝茶等他过来。 等他到的时候,两人还在他办公室里悠然地欣赏一桌子摆件和玩具,给薄募言弄的果盘都快见底了。 「你们是一点都不客气。」 「跟你客气什么?」林哲思靠在椅背上,见他脖子上清晰可见的痕迹,忍不住「啧啧」两声,道,「那痕迹也不知道遮遮,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昨晚干了什么。」 「本来就是给别人看的,」白沉毫不在意地坐在他两对面,直言,「找我做什么。」 「是我找你,」 楚博换了身衣服,贴身的上衣,戴着条银项鍊,手腕上也有个银镯子。 露出整条手臂的纹身,脖子处还纹上一串英文,简直和几年面前判若两人。 白沉收回目光,「楚教官有什么事?」 「请你帮个忙。」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短暂的沉默两秒,白沉释然,「可以,安排时间。」 薄募言收到消息的时候刚从床上爬起来,旁边放了干净换洗的衣服,纸条放在衣服上,心情顿时愉悦不少,不禁勾了勾唇角。 手机十几个未接来电,楚博发来的消息明晃晃地在屏幕上。 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变了。 连忙从床上跳下来,刚推开房间大门,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盒子稳稳噹噹地放在门口。 训练服和面具。 他换上训练服,眉宇间净是傲然凌厉,和以往面带微笑的模样截然不同,收起无名指上的戒指,一边走,一边将面具戴上。 他们需要再一次回到总部。 去让那些自诩天才的新人明白,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按照手机上的地址,他在路边静候,没过多久,祁连也换上训练服从不远处过来。 「哥,你也接到消息了。」 「嗯。」 薄募言替他扶正面具,「应该不止有我们。」 第153页 果不其然,不一会,一辆车停在他面前,顾引摇下车窗,面色不善,「上车。」 看来总部那边出了不小的问题。 竟然一次把他们全都召回去。 车开到一片空地,训练营过来的飞机停在偌大的私人机场,机舱门打开,示意他们上飞机。 飞机速度很快,不过短短几个小时,他们就已经到训练营顶空。 训练营在一座岛上,从上面往下看,依稀还能看见底下规模巨大的训练场。 薄募言微微出神。 之前待的地方原来只有这么小一块。 可当时也是确确实实的觉得怎么跑都跑不出来。 飞行员道,「到了,下去吧。」 巨大的气流在半空席捲。 底下混乱成一片的训练生扬起头看向半空。 薄募言、顾引、祁连三人握住绳子。 几乎没有半点犹豫,齐齐从半空飞跃而下,面具上的铃铛叮叮噹噹晃个不停,灰尘起了半丈高,三人纵身落在众人面前。 灰尘落下,薄募言坐在一人高的油桶上,眼神凌厉,顾引站在被绿布盖住的训练墙上,衣摆翻飞,祁连则是落在高台之上,静静注视底下学员。 一人毒蛇,一人黑猫,一人夹竹桃。 三人扬起嘴角,异口同声,「对决开始。」 训练营花了两年的时间找到这些颇有天赋的人,或许是自愿或许是被逼无奈,来到这儿他们就别无选择。 但这些人足够烈,也足够有胆魄,不服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漠视规矩,嚣张跋扈,将训练营闹的鸡犬不宁,甚至有的往食堂投毒,培养毒物放进各个角落,看工作人员为之恐慌。 狂是真的狂,但弱也是真的弱。 他们这一次的任务就是让这些人知道天高地厚,破除心理防线。 话音刚落,三人并没有忙着去追他们,而是给足了他们时间逃窜。 原先规定用的假枪全都换成真枪实弹,薄募言坐在半人高的油桶上咬着弹夹换子弹。 顾引递给他一把匕首,「不时之需。」 「嗯,」薄募言盯着这个训练营,嗤笑,「游戏开始。」 这些人所谓的聪明在他们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再精密的计划都轻而易举被他们发现破绽。 虽然只有三个人,但很快就反被动为主动,一旦发现任何破绽,毫不犹豫地开枪,一开始勐着劲儿往前沖,想以车轮战耗死他们的人全都望而生怯。 因为他们发现这些人的体力像是用不尽似的,没有半分疲惫,甚至像是压根没放在眼里一样轻松。 训练营里挑事最狂的少年跌在地上,枪被打落在地,他挣扎着要爬过去捡枪。 顾引慢条斯理地踢开枪枝,沙漠之鹰在手心转了一圈,冰冷的枪口抵在少年额头上。 「你可以死了。」 「等等!这只是演习!教官说过……」 砰—— 枪口迅速对准不顾一切逃跑的训练生,一声惨叫,对方立刻抱着腿在地上哀嚎。 「现在呢?」顾引道,「听说是你们要求换成真枪,真是感谢,假枪手感比真的可落后太多了。」 「记住了 ,」少年大气都不敢喘,顾引眯起眼睛盯着他,枪口从额头滑到喉咙,停留在胸口,「挑事是最愚蠢的做法。」 最终还是没开枪,少年盯着他的背影,眼泪抑制不住的往外掉。 而另一边,薄募言咬着一颗糖,几乎不用瞄准时间,在训练生脚边连开几枪,声音冷冽,「再动一步,打的就是你的腿。」 他靠在门口,沖里面的人道,「三秒,不出来我炸了这里。」 他一伸手,祁连立刻明白,递给他一个微型炸弹。 炸弹顺着门缝扔进去,薄募言大步往前,「还有三分钟。」 一群人勐的从仓库里冲出来,齐齐把薄募言围在中间,所有的枪都对准了他和祁连的身体。 谁知道他俩压根就没把人放在眼里,挨个全都扇了一巴掌,冷声警告,「站起来的,我会开枪。」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躺在原地不动了。 只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他面前,戴着和他们一样的面具,「你好,我是你这次的对手,a。」 这么熟悉的身影和声音,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我认输,」他扬起唇角,朝对方伸出手,笑道,「满盘皆输。」 「巧了,我也一样。」 正文完。 ps: 番外按薄沉、宴白、楚思依次补,每个估计两三章番外。 这几天发现错别字格外多,因为基本是摸鱼写的,很多都没注意,在改,但有亲密内容的地方不敢改。 宝贝们可以用读者纠错那个改改,我试过了,除了扣点稿费没什么大问题。 感谢宝贝们坚持到这里,谢谢大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