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错》 第1页 [现代情感] 《介错》作者：王三太【完结】 本书简介: d大毕业典礼当晚，毕业班k系2班的六位同学受到同学葛晓东的邀请，在酒店内举行大学最后的散伙饭。四个月前的班级小聚上，同学李牧突然对周野大打出手致其重伤，伤人者入狱八年，受伤者昏迷不醒。全校譁然，当地媒体纷纷报导。 充满阴霾的散伙饭上，邀请其他人到场的葛晓东讲述了一段不为人知的经歷。看似简单的伤人案件却另有内情，一场谋划了四年的阴谋…d大毕业典礼当晚，毕业班k系2班的六位同学受到同学葛晓东的邀请，在酒店内举行大学最后的散伙饭。四个月前的班级小聚上，同学李牧突然对周野大打出手致其重伤，伤人者入狱八年，受伤者昏迷不醒。全校譁然，当地媒体纷纷报导。充满阴霾的散伙饭上，邀请其他人到场的葛晓东讲述了一段不为人知的经歷。看似简单的伤人案件却另有内情，一场谋划了四年的阴谋，在座的每个人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葛晓东的帮凶。葛晓东讲述了四年中他与李牧之间错综复杂又似是而非的关系，一步步将李牧掩饰的外表撕扯掉，让李牧直面痛苦与抉择。葛晓东让李牧对他有了几乎上瘾的情感，导致了李牧伤人入狱，进行了一场法律无法惩罚的犯罪…… 第1章 第一章.谋杀！判断标准？（1） 感谢各位在收到邀请简讯后赴约。 今天下午d大举行了毕业典礼，班上其他同学都还没有全部离校，虽然我没有把他们都叫来，但还是希望你们几位把这当作是我们的散伙饭吧。自从「那件事」之后，学校已经禁止在校生以任何名义举行班级聚会了。是不是很可笑和多此一举呢？ 「那件事」是我一手策划的。 我在邀请你们的简讯里用到了这句话。邀请你们到这里来，也正是要告诉你们关于「那件事」的真相。 「那件事」，我在简讯当中只用了这三个字作为指代，各位会马上就知道指代的是什么。 四个月前，我们班小聚了一次，作为毕业班我们还有近半年时间才会毕业离校，进行散伙饭为时过早。这次小聚完全是因为这是大学的最后半年，大家要么外出实习找工作，要么在图书馆备战考研，已经很少有机会见面了。所以那次的班级小聚可以说是饱含着浓浓的同窗情谊呢。 可是偏偏在聚会刚刚开始的时候，就发生了「那件事」。 借用当时媒体报导的标题，「同学聚会，醉酒后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致重伤」。关系一直很好的两个人怎么会突然大打出手呢？所以这个标题的拟定还真是没有水平。 虽然没有在场，但是我也知道情况并非是「醉酒后一言不合」，按照李牧的酒量，聚会才刚刚开始怎么会醉酒呢？也不是两个人「大打出手」，而是李牧重殴了周野，周野完全没有想到李牧会殴打他，所以根本就没有还手的准备。 在座的各位都在场，也试图阻止暴力的进一步进行，但是你们马上发现者根本就不是一时冲动的打架——李牧先用还没有开启瓶盖的啤酒瓶勐砸了周野的脑袋，再用脱了底的破酒瓶发疯一样的狠刺周野的腹部。 这简直就是谋杀！ 周野还能活着真是不容易呢，医生告诉我说他这辈子剩下的时间只能毫无知觉的躺在床上了。像这种案情简单明显的案子很快就会调查清楚，从立案到法院的审判用不了多久。李牧因为故意伤害罪被判入狱八年。 作为校方，态度实在是差强人意啊。发生这种恶劣的事件，学校最希望也的确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尽量撇清与这件事的关系。d大从来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件，但所有与当事人相识的以及被採访的老师口径都默契的一致了。 李牧经常旷课！ 李牧经常挂科！ 李牧轻视学业！ 李牧贪玩、没有责任心、无视学校的规定和秩序…… 学校的老师又找出了各种各样的理由表示他们曾经对李牧进行了劝说，但是李牧依然我行我素对他们的关心和教导完全不放在眼里。所以才会发生了「那件事」。 听起来是不是非常可笑呢？ d大的老师们竟然因为李牧曾经旷课和挂科就以此作为他重伤同学的必然因素，我实在看不出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繫。这也让身为学生的我开始思索大学的责任，难道因为学生已经是成年人了便可以放松对他们的教导吗？学校既然是教书育人的地方，除了「教书」，「育人」也是责任之一吧。 这又让我想起了关于「好人」与「坏人」的判断标准。当我们年幼的时候，总是会用「好人」与「坏人」判断一个人的性质，这似乎也是最基本的评价标准。从结果上来看，李牧重伤了周野，他应该算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坏人吧。 但是换一个角度来看呢？ 我曾经听说过很多这样的例子，某个成功者，创造了某项伟大的成就，他应该算得上是好人。但是这位成功者在学校期间不完成功课，上课时顶撞老师，与同学打架等等。他成功之后，人们往往不会因为他曾经做过种差劲的事情而责备他。相反，他会得到赞扬，说他在上学的时候就与众不同、特立独行。可是如果有着相同经歷的李牧制造了伤人的案件呢？情况就会发生改变，同样的经歷就会变成他成为「坏人」的必然因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页 那么「好人」与「坏人」的判断标准又是什么呢？是结果决定了经歷？还是曾经的经歷影响了结果呢？ 好人？坏人？ 我说是我谋划了这一切，也就是我造就了「那件事」。从结果上看，我应该算是「坏人」吧，但是原因呢？会不会因为这个结果来决定我曾经做的事情也是错的、就是坏事呢？ 临近毕业却会想起上大学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在座的各位呢？是为了找到更好的工作？认为上大学是人生所必定经歷的道路呢？无论是什么理由，我想大多数人还是想为此而过上更好的生活吧。 我吗？我上大学的目的很直接，为了毁掉李牧。 说了这么多，我想你们最好奇的、最感兴趣的事情就是我到底为什么要毁掉李牧，我究竟做了什么而造成了「那件事」？既然是要毁掉李牧，必然有我要毁掉李牧的理由。 「是因为李牧做了你无法原谅的事情？」 可以这么说，不过我不会马上告诉在座的各位李牧做过什么让我无法原谅的事情，我想先把这四年发生的事情告诉各位，当然喽，最后我会告诉大家我要毁掉李牧的缘由。 为什么不先告诉大家？ 就像我刚才说的，「好人」？「坏人」？既然我谋划了「那件事」，我到底算是好人还是坏人呢？我不把缘由直接告诉大家也正是出于同样的原因考虑，如果把毁掉李牧的缘由告诉大家，大家会不会先入为主而失去判断力呢？ 我是意义上的好人还是坏人很重要吗？不，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原因，我谋划了「那件事」，没有各位的帮助我是绝对做不到的。为什么要露出不相信的表情呢？我想你们也都认为自己不可能促成「那件事」的发生，这才是你们感兴趣的事情吧。 我想应该从刚刚进入d大时谈起。我用了四年时间谋划了「那件事」，恐怕会说很长时间呢。在座的各位中如果没有兴趣听下去可以随时离开。 既然要毁掉李牧，那么怎么才算是「毁掉」呢？失去金钱？名誉？还是健康？最在乎的东西？最在意的人？那么因为伤人被关进监狱，算不算毁掉呢？ 作为新生入学的时候，李牧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想各位也一定有很深刻的印象吧。李牧很受欢迎，他体格健壮，为人高调，身上也没有显得廉价的穿戴，长相虽然并不是十分英俊但也算很有男人气质吧。他的个性当中还参杂着一股叛逆的痞气，正是这股有些与众不同的气质再加上他平时走路的时候都会高抬着脑袋，摆动着壮实的身体，完全是一副看不起别人的模样，倒是对女生有一种特别的吸引。 这种骄傲自大的男生虽然会吸引一些女生的注意却往往会遭到男同学的反感，但李牧刚上大学那会儿似乎非常善于交际，无论是高年级的学长学姐还是同年级同学，与他的关系都比较密切。 我在刚入学的时候又算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合身的衣服，一身合身的旧衣服而已。我并没有刻意的去装扮或者掩饰自己，我也并不热衷于与各类并不熟悉不了解的人交往。我只是想做一个低调的热心人罢了。尽管当时的我并不想引起太多人的关注，我的热心却也让一些学长学姐喜欢。仅此而已。 我与李牧在d大的首次接触其实是在军训。两个班组成一个连队，我们k系2班与1班组成了一连。我先是悄悄的观察李牧，从他的处事风格上看，我相信李牧会主动靠近我的。如我所料，只要不是非常死闷的同学，他绝对会主动说上几句话。 一开始我以为李牧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积累人脉，但随着我对他更加深入的了解，我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他这样做只是为了满足内心需要！所谓内心需要也就是李牧的虚荣心，他想让别人赞扬他认识很多人，很会为人处世。他在意的是别人的赞扬，而非积累人脉的结果。 军训之前的班级见面会上班里的同学已经互相认识过了，但是我与李牧的首次接触还是在军训的第一天。李牧与连队里跟他同来自于s市的同学关系火热，当然也包括周野在内。我只是在休息的时间与我同一个宿舍k系1班的林越闲谈几句。 我们宿舍的四个人都不是同一个班的。除了k系1班的林越，2班的我，剩下的两个人萧胜和罗永策在3班和4班。林越和罗永策一直行事低调，在座的男生经常去我的宿舍，对他们俩的个性也很了解吧。 作为女生，叶佩佩同学和李玟菁同学就算没有听过他们俩的名字但见了面也会觉得眼熟的。至于萧胜嘛，我想卫长青同学、吴永刚同学你们俩与他的关系可是非同寻常的，大学四年中你们三个之间那点小猫腻我可是一清二楚的。 第2章 第一章.谋杀！判断标准？（2） 言归正传，继续说说军训时候发生的事情吧。没有任何意外的，李牧在休息的时候来到我的身边。说来惭愧呢，我并没有他的个子高，所以他能够很主动的把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态度强势主动。 「你是本地人吗？」 平淡却又突然的打招唿方式，没有任何勉强自己与陌生人说话的生疏感。 「不是，我是a市人。」 这就是我和李牧的首次接触，我想这与在座几位与他最初的接触没有什么不同。 在新的环境下，两个人不熟悉的人接触往往会更多。只有更多的接触才能够了解一个人，才能根据对这个人的了解判断这个人与自己应该是什么关系，同学？朋友？还是陌生人？军训那段时间，我与李牧接触较多，但是关系不远不近，最多也只能算得上是同学关系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页 军训还没有结束的时候李牧就去参加迎新生晚会的彩排了，他参与的节目是晚会的开场舞。这无疑让我对李牧有了更多的了解，虽然他还谈不上是多才多艺，至少他除了外在气质外还是有些长处的，同样他有了更多炫耀的资本。 军训快要结束的一个晚上，晚饭过后我在食堂里遇到了我们班的助理辅导员，那位大三的甄家铭学长。他碰巧要去看看k系新生参加彩排的情况，便邀请我一同前往。彩排的地点在学校剧院，因为彩排期间不准新生观看，所以跟随学长进入学校剧院之后发现观众席都是空着的，只有演员和组织彩排的工作人员在前台。 彩排已经快要结束了，演员们正在台上轮番的站位。甄学长也被学生会的负责人叫去说话了，我独自站在观众席之间的过道上。我很快在人群中区分出了李牧，李牧感觉到有人在背后看着他，很快就看到了我。我向他点头示意。他没来得及回应就被叫到前台去听彩排总结了。 彩排结束散场，李牧朝着我走过来，脚步轻快。很快他就从我的身边走了过去，把外衣搭在肩膀上也不看我一眼对我说「走！等什么呢？」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李牧这是以为我是专程来等他的。于是我顺水推舟的跟了出去。回宿舍的路上，我与李牧谈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晚会开始的具体时间，节目数量之类的。 军训结束之前，我在学校的食堂找到了一份工作。就是那家叫做「食锦」的档口，老闆娘孙姨是一位和蔼的中年女人。军训期间因为新生的吃饭时间相对集中，所以档口的人手不够用。我常常到「食锦」吃饭，那天忙不开的孙姨让我先帮忙为点餐的同学打卡。 在座几位当中也有人对孙姨很熟悉的吧，李玟菁同学，大一那会儿你对「食锦」的菜也呢。李牧对这家档口也再熟悉不过了。 我本来只是想在「食锦」帮一次忙，可是后来孙姨想让我一直在档口帮忙，我无法拒绝便也答应了。工作也不算辛苦，午饭和晚饭的时间在档口前台打卡就可以了。孙姨每天管我三顿饭，不过我一般不会在「食锦」吃早饭。 至于我答应在「食锦」工作的原因，我只是希望这份不算辛苦的工作可以为了我的目的帮上忙，虽然当时我还不能预料到「食锦」会为我带来巨大的帮助。 迎新晚会是在军训的最后一天晚上举办的。我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晚会的开场舞上，这个充满活力更加倾向于健美操的开场舞。也可以说那个晚上我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李牧的身上，他的表现果然不负所望，发挥了他自身的优势。台上的李牧看起来的确比一般人更加有自信，他身上有让他骄傲的东西，他似乎对自己身为「男人」感到无比自信。我当时非常想化作一把锋利的匕首，把李牧的皮囊彻底剖开，看看他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在支撑着他。 当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当时的我还是很犹豫、寡断的，我对是不是能够毁掉李牧产生了很大的怀疑，不仅仅是没有下定决心，我也没有足够的信心。 如果李牧能够回忆起，或者对「原因」有任何的反应或者接触，说不定真的会动摇我。为了能够彻底的说服自己，我决定找一个机会与李牧单独谈谈。军训过后，九月也即将结束。月底赶上中秋节，再接着就是「十一」国庆节长假。家住本市的同学纷纷赶回家过中秋节了，我约了李牧一块吃晚饭，中秋节的晚饭。 约定的地点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这家饭店，楼下靠近玻璃窗的第三张桌子。坐在那里既可以看到外面的行人和车辆，也不会非常显眼。李牧以为我请他吃饭时有事相求，摸样很是得意呢。在我眼里他就像个小男孩手里握着其他小朋友都没有的糖块一般。 我告诉李牧，我只是想找他过节，在这个全家团圆的日子里，我不能回家，便约了不回家的他吃顿饭。 喝点酒，吹吹牛，李牧跟我的确没有少聊，内容从军训，到d大的专业，再到班上的同学，接着就聊到了来d大之前的生活。聊到了他已经分手的女朋友，聊起了曾经的朋友。聊到这里，我感觉自己像是被针刺到了一样。 李牧当时说起了他念书时候学校里男生们打架的事情，津津乐道，虽然没有很明确的表达出来，但是从他当时说话的兴奋劲，我相信他对这帮打架的男生还是十分欣赏和羡慕的，他认为那算是男人展示力量的表现。 我喝下半杯啤酒之后，问了李牧一个问题「你以前有关系非常好的朋友吗？像亲哥们那种？」 「有，」李牧稍作停顿，放松的表情稍微紧绷了一下，很怀念的表情，「哎，不过他出国念书去了。」 我点点头。大概李牧觉得我问这个问题是想借着酒劲跟他称兄道弟吧，他很自然的也回敬了我同样的问题。 死了，我最铁的哥们儿已经死了。 李牧很快就绕开了这个他认为已经触碰到我神经的敏感话题。我一直用左手使筷子，算得上是半个左撇子吧。李牧也注意到了，为了赶快摆脱由于敏感话题带来的尴尬处境，他在看到了我左手背上的一道伤疤时问我。 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弄的？打篮球？ 长条形的伤疤，不仔细看几乎察觉不到。 李牧随口一问，他只是想赶紧找到另一个话题来转移注意力而已。他并不真的关心疤痕的真正来歷。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页 我用筷子夹了一些菜放进小碟子里，很不在意的回答他，我甚至连眼睛也没有看他一眼。 哦，这道伤疤，是因为我朋友的死留下的。 李牧当时的表情更加尴尬了，仅仅是尴尬而已，他赶紧拿出一支烟点燃。这并不是我想看到的反应。 也许李牧以为我请他在中秋节的晚上吃饭是一种示好的表现，是对他的一种认可，男人之间关系密切的认可。之后的两天，我把李牧在饭桌上的动作和说过的话像观看一部黑白电影一样的重复播放。黑、白，没有色彩才能让我更加理性的判断。 这一顿中秋节的晚饭依然没能让我下定决心。毫无反应，我根本就无法判断我要毁掉李牧的「原因」是不是对他有触动，即使我就坐在李牧的面前，他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这种感觉相当不爽，我认为极为重要的事情却被应该知情的人忽视，我不仅愤怒而且悲伤。 怀揣着这种复杂的情绪，我迎来了「十一」长假回到了a市。 我回到了a市的房子。a市有一条江，我住的房子就在江边。 打开房门，与我一个月前离开的时候一样，房子是空着的。客厅里没有沙发、椅子，更没有电视机和任何摆设。只有一张盖着白单子的床垫，是我用来睡觉的。厨房里有一套餐具盒极简单的厨具。房子二楼的落地窗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江，还能看到江边的人行道和路灯。二楼的房间也基本是空着的，只有一个房间的大衣柜里面放着我需要穿的衣裤和鞋子。整座房子除了照明灯，卫生间里的热水器和厨房里的微波炉，以及我从学校带回来的笔记本电脑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电器了。 原本情绪复杂的我在打开房门的一瞬间似乎有了顿悟。我先感觉到有一股酸苦的味道从我的口腔和鼻腔一直钻进了我的脑子里，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所有的犹豫和寡断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触动？反应？ 我实在太看重这些虚无的东西了，既然要毁掉李牧，我又何必强迫自己去观察他的反应或者是那个不可逆转的「原因」呢？即使李牧想起了过往发生过的事情，能改变结果吗？ 第3章 第一章.谋杀！判断标准？（3） 还没来得及多想，门铃响了。打开门发现来访的是邻居家的大儿子。旁边的房子里住着四口人，一对非常和善的夫妻和两个孩子。大儿子小我两岁，个子很高，叫郑雨。他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妹妹，郑雪。郑伯母是一位家庭主妇，郑伯父与朋友合伙在做边贸生意。平日里都是郑伯母帮我照看房子。 郑伯母看到房子的灯亮了，知道是我回来了便让郑雨叫我过去一块儿吃晚饭。我答应之后到外面买了新鲜的水果再去拜访。郑伯父晚上不在家吃饭，郑伯母在厨房忙碌，郑雨去帮忙，我则在客厅里哄着年幼的郑雪玩耍。 那天晚上，我们四个人围坐在饭桌旁边其乐融融，真是这几年少有的欢乐和画面。郑伯母问我在d大上学的情况，问了军训是不是辛苦，课程是不是困难，还提醒我回学校之前记得收拾出厚实的衣服。我很感激郑伯母对我的关心。 可当我透过西图澜娅餐厅的窗户，看到旁边那座路灯下漆黑一片的房子，手背上的伤疤又隐隐作痛了。 假期剩下的几天我并没有到处转，只是在江边的街道上走了走，有时会碰上出来散步的郑雨。郑雨与同龄人喜欢玩玩网路游戏、偷偷恋爱不同，他除了喜欢运动之外便只是喜欢没事的时候在距家不远的江边人行道上散步。碰上了郑雨，我们俩就会结伴而行，从人少安静的人行道一直走到有车行驶的公路。 回d大的前一天，郑伯母邀请我去她家吃饭。假期里郑伯母让我去吃饭的，「晓东，你就来吧，别客气，只是添双筷子嘛」，不过我一直没有去打扰。这次是郑伯母亲自上门来请，我无法回绝，便应邀前往。 「上车的饺子，下车的面。」 那晚，郑伯母在家里包饺子。郑伯父难得在家，他哄着乖巧的郑雪在客厅里玩。我和郑雨在厨房帮郑伯母包饺子。我甚至产生了错觉，以为自己也是郑家的一员，是他们家的大儿子。不过很多事情是容不得假设的。 回到d大，时间像是在我离校那一刻停止之后又重新运转起来。再次见到李牧是在宿舍楼下，在去食堂的路上。李牧正在和学姐说话，我路过的时候李牧并没有发现我，那位学姐叫住了我。我只是说我要去「食锦」上班就赶紧离开了，临走前与学姐打过招唿之后我才与李牧照面，点过头我便匆匆离去。 这次碰到李牧的体会与假期之前完全不同，虽然只是打了一个照面，但是我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了犹豫和寡断。我想了解李牧，想知道这个我渴望毁掉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想毁掉他就必须了解他，关于表里之内的东西，他最在意的东西。我也知道不接近他是根本无法做到的，既然我已经迈出了第一步，那我就好好的走下去吧。 「十一」假期结束，课程开始了。李牧上课的时候喜欢坐在最后一排睡觉，这一点对在座各位来说我想并不陌生吧。李牧在任何课上都喜欢睡觉，所有的课他都不听，就连体育课他都很少去。课程刚刚开始的时候我会坐在李牧旁边的座位上，但是当我发现了他在课上只是睡觉之后我变换了位置，我不可能与睡觉的人交流，我也不想让人觉得我的一直贴在他身边显得目的性太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页 我欠缺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理所应当的、有说服力的理由，能够让我和李牧可以长时间接触，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去了解他。 「十一」之后的第一周，助理辅导员甄学长来通知我们班说导员要在课余时间开班会，是选拔班委会成员的事情。对我而言这种可有可无的职位带来的琐碎实在太多。没有想到导员老师却有意让我担任班长，也许是因为我看起来没有很突出的个性吧。中庸一点的人才适合担任班长。 我知道卫长青同学对班委会成员安排的结果非常不满。因为在你看来班长应该非你莫属，我也这样认为。卫长青同学的不满还是很容易被发觉的，我想在座的几位同学也都能够看出来吧。你急于表现自己却又因为家境的关系非常自卑，你要依靠其他什么东西来填补你内心的自卑。所以在你的预想当中当上班长是你的第一步吧，这样大家才不会看不起你，这样你才能高别人一等？不，应该说这样才会让你觉得你是跟别人平等的。 只可惜，你一直就没有察觉到大家根本就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你的自卑完全来自于你自己，你给了自己巨大的压迫。 正因为你一直觉得班长的位子唾手可得，所以当公布了班委会名单之后你心怀不满，你成了体委。大概辅导员老师也看出了的自卑，并认为这种性格过于强烈不适合担任班长吧。 班委会成员选拔结束之后，助理辅导员甄学长就让我组织一次班级聚会，意思是班级需要凝聚力。聚会很快就成形了，还是这家酒店，一楼那间最大的包房里。那天的聚会可以说是这四年来最成功的一次，大家彼此之间并不熟悉，隐藏起了自己的个性，看上去也真是一团和气。 聚会最初，我坐在李牧的旁边，身为组织者所以要顾及到其他同学，后来我在两张桌子之间走动，可我的眼睛却没有从李牧身上挪开，酒过半巡，李牧脱光上衣与其他男生对饮。 卫长青同学却没有跟男生们喝酒，当时你坐在另外一张桌子旁，对着四五个女生，对着她们滔滔不绝的说话，那几个女生根本也插不上嘴。 家境，不停的诉说着自己的家境，没有钱，更加努力，觉得应该靠自己？这些话本身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真的有必要去跟别人说吗？我注意到了那几个女生的反应，理解的表情很规律的点头。 卫长青同学，是觉得自己主动把家境的情况说出来来证明自己可以坦然面对或者表示自己根本就不在意吗？在我看来这真的是够好笑的了，我分明看到有两个女生互相对视了一下，眼神里透露出莫名其妙。完全是一副出于礼貌而不得不忍耐着听下去的态度。 这时我才明白你的不满来自于什么，是我阻碍了你在学校出人头地的第一步。我当时也没有想到正是因为你的这种性格会帮上我的忙。 我非常期待的机会很快就来了。我在「食锦」上班的时候接到了k系学生会的电话，要我晚些时候去教学楼的一间教室开会。我按时到达了那间教室，k系大一所有的班长都到了，明天晚上要选拔学校健美操比赛的队员，明晚要班上身材样貌不错的男生、女生到教学楼一楼大厅集合。 学姐还念了一份名单，告诉我们名单上的同学必须到场。名单不长，里面果然出现了李牧的名字，他的名字出现在名单当中我并不意外，迎新晚会的开场舞已经他表现的非常好。但是在名单的结尾，我听到了「葛晓东」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我的名字也在名单上。我看了一眼同是k系学生会书记又是我们班助理辅导员的甄家铭学长，他对我会心一笑。 我本人是没有什么运动细胞的，换句话说在很多运动项目上我并没有什么优势。如果没有甄家铭学长的帮助，只靠较好的样貌和身材恐怕也很难通过选拔。 当晚，李牧很快就通过了选拔，我紧跟其后。通过选拔后我被告知在楼上一间教室集合，教室里已经有一位学长在等待我们了。那位学长也算是d大的风云人物了吧，在座的各位也非常熟悉，朴书，平时我们都叫他书哥。朴书告诉我们k系有两个队伍，他负责带领我们这支队伍。 说起d大的健美操比赛，我在刚刚入学的时候就已经听说过。甚至在军训的时候还见到过有学生会的学长学姐在各个连队之间物色合适的人选。可见学生会对这个比赛十分重视。d大并没有与体育相关的专业，让我一度对学校健美操比赛的意义产生过疑惑。不过又听说这是学校的传统比赛项目我也打消了顾虑，看来有它存在的道理呢。 d大的健美操比赛採用混合六人的方式。我们这支队伍的男生，除了我和李牧之外，还有一个k系5班叫赵信的男生。三个女生也都跟我们不是一个班的，k系6班的韩婉茹和金雪分别是李牧和赵信的搭档，4班的张怡与我搭档。 教室里最初只有我们六个队员和朴书，从朴书的言语里我能感觉到他对健美操有着异常的热情。后来才渐渐了解朴书曾经参加过学校健美操比赛并与冠军失之交臂，他感到万分遗憾，所以他非常渴望带领我们这支新生队伍取得今年的健美操比赛冠军。 「训练大概会有两个月，」朴书的态度坚定而兴奋，「比赛会在期末考试前一个月左右举行……」 我不晓得当时在场的其他人对这句话是什么样的理解，我听完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扫了站在我身边的李牧一眼。「两个月」，我足足有两个月时间与李牧相处，我会好好把握这两个月时间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页 楼下的选拔事宜处理完毕，k系学生会的学长学姐都走进了这间教室，说了很多鼓励我们的话，「好好努力吧，参加过健美操比赛的同学，一般在申请进入学生会的时候也会优先考虑」。 第4章 第一章.谋杀！判断标准？（4） 朴书告诉我们这周日的下午，我们将开始第一次训练。正是训练之前，无论是上课还是在「食锦」工作，我的脑子里都只剩下了一个问题，我在接下来的两个月当中应该如何对待李牧，仅仅是与他每天一起训练自己一窍不通的健美操？这是浪费时间。 无论什么时候李牧看上去都是精神饱满的，就算是他上课睡觉也看上去并非因为疲劳犯困，睡觉几乎可以看做是他的某种爱好吧。课间看到李牧趴在桌子上，后背很有规律的起伏，我就会不由自主的去想，这样一个看上去任何事情都毫不关心的人，我究竟应该如何将他毁掉呢？ 杀死他？ 当然不行，这样实在太容易了，也不能解除我内心的痛苦。即使我执着于毁掉李牧，但是我却始终也不知道应该从何下手。 周日下午就要开始训练了，我却在为如何毁掉李牧而苦恼。宿舍里，为了让我有一个能够不被打扰的时间，我会打开电脑播放一部看了很多次的电影，戴上耳麦，细细的琢磨事情。罗永策偶尔也会坐在我身边一起看，但他从来也不知道我走已神游的不知所踪了。 我没有想到帮上我大忙的居然会是「食锦」。熟悉李牧的人都知道，他与很多人看上去都像是好哥们儿。所以我并不能因为他时常与我说几句玩笑话就认为他把我当成是亲密好友吧。 噢？「食锦」是怎么回事？ 李玟菁同学，你还记得「食锦」的招牌菜是什么吗？嗯，煎鸡饭。「食锦」的煎鸡饭我一直认为不应该在学校食堂里卖，因为这道菜与食堂里卖的那些什么鸡排饭、盖浇饭完全不是一类东西。煎鸡饭的鸡肉十分鲜美，调味的酱汁也是很神秘的配方。总而言之吃起来味道非常鲜美。价格嘛，一直是其他盖浇饭价格的两倍。正因为这样，「食锦」的煎鸡饭每天也卖不出几份。一年之后老闆娘孙姨决定不继续把「食锦」干下去的时候，其他档口还想花高价买下煎鸡饭的配方。 周末的下午，我从宿舍楼下楼去「食锦」上班，正好碰上了打热水回来的李牧。他在楼梯的缓步台上停了下来跟我打招唿。 「晓东，我可知道，『食锦』的煎鸡饭非常棒！」 李牧也只是没话找话的随口一说，但是我却听到了心里。既然想了解李牧，就不得不想办法与他的关系更加密切一步。于是我便做出了看上去非常讨好李牧的举动。 我到「食锦」刷卡买了一份煎鸡饭外卖，我告诉老闆娘孙姨说是同学让我帮忙带份饭回去。我带着煎鸡饭回到了宿舍楼，来到李牧宿舍门前敲门。宿舍的人都在，李牧正背对着们坐在椅子上跟周野说话。 我叫了李牧一声他才注意到我，他问我有什么事，我走到他的桌子前面把装煎鸡饭的口袋放在了上面。 你不是说煎鸡饭很好吃吗？我给你买了一份，好好尝尝吧。 李牧夸张的笑着并很大声的说「哎呦，谢谢东哥了啊」。 我当时一点也没有紧张的感觉，因为这件事情对我而言并不算是我的计划，这不过是我为了拉近和李牧的关系而做的一件小事情。但是往往一些不被重视的小事却会发挥异常强大的作用。 刚回到「食锦」换上工作服，我收到了一条简讯，发件人是李牧。 「以后不要这样做了，大家看到了不好。」 本来以为李牧是想发条简讯客套两句，或者想找个机会请我吃饭，当做是我在中秋节请他吃饭和刚才送煎鸡饭的回请。这条简讯的内容的确是我没有想到的。我收好手机开始工作了，我一边机械性的为来点餐的同学打卡，一边回想李牧这条简讯究竟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还有什么值得挖掘的内涵。 你们是不是认为分析一条很普通的简讯是非常无聊的事情？ 那我告诉你们我在这条简讯里读到了什么，这并不是一条表示感谢的简讯，所以不用把它当做是客套话了。 前半句，「以后不要这样做了」，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单纯这半句话倒是有点不太高兴的意味。后半句，「大家看到了不好」，所谓的大家无非是他宿舍的舍友和平日里与他走动较多的人。难道他怕这些人看到他接受我赠送的、包含着讨好嫌疑的东西？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也有了顿悟的感觉。虽然与李牧的接触还不算多，但他的外在特点实在很明显。他那样一个外在很阳刚并以此为傲的男人，必然会非常在意别人的看法和对他的评价。 我还真有点发笑的感觉，因为这应该算是非常容易发现的特点，我还是有了一种头脑充血的感觉，这个微不足道的进展竟让我有些兴奋了。我继续琢磨后半句话，「大家看到了不好」，我总觉得这话里还有我没有吃透的意思。在我仔细想了许久之后，我终于明白了另一个意思。从李牧的观点上看，我请他吃晚饭和我去他的宿舍送饭给他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的事情。在他看来，完全不应该存在男人给男人送饭这种事情吧。 周日下午，我按时来到了教学楼里的教室内。朴书与李牧已经早早的在教室里等着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页 「以后很多事情都要我们自己来做，」朴书对我们讲，「学生会下半学期才会招收大一新生当干事……」 朴书的言外之意就是平日里的训练不会有人照顾我们，去买矿泉水之类的事情还是要我们亲力亲为的。周末这两天朴书和李牧学习某段前几年全国大学生健美操比赛冠军队伍的比赛视频。 李牧能够提前找到朴书我并不感到意外，他本身对这类运动就有些特长，更何况一个如此喜欢在别人面前炫耀的人，自然也对这次比赛更加热衷一些。 朴书把带来的笔记本电脑打开，播放了那段我们需要模仿的比赛视频。随后朴书让李牧模仿了这段视频的开头部分。李牧的身体协调性果然比一般人要好很多，因此他深受朴书的重视。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朴书一门心思的想获得冠军，现在有身体条件如此优良的队员，他当然会高兴。我甚至在感觉到朴书的心里有一种忧虑，他很担心李牧会因故不参加训练或者不能参加比赛，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朴书对李牧的态度当中无时无刻不透露出这种忧虑。朴书看样子很努力的想把李牧变成自己的哥们儿，似乎想以哥们儿义气笼络住李牧，确定他能够参加比赛。 「健美操的团队意识很重要，也就是默契，所以大家没有事多聊聊，多熟悉一下，你们有的课不是在一块儿上吗？」 朴书说完这些，第一天的训练也就到此为止了。李牧并没有跟我们其他队员一起离开，他与朴书边抽菸边说话。 我的生活开始被健美操所左右，白天上课，中饭和晚饭时间我要去「食锦」工作，晚上的空余时间我都贡献给了健美操训练。我倒是更愿意把它折算成去观察李牧的时间。 进入十月中旬，天开始凉了。但这种凉也仅限于早晚，如果大清早要去上早操的话还是要多穿些衣服的。我很快就从健美操的训练当中得到了一些实惠，训练繁重，各个系的健美操队员是可以不用上早操的。 身为班长的我还是有责任去上早操的，只因为我比其他一块儿训练健美操的队员还多了一个班长的身份而已。可我始终也没有去上过早操，原因？我想摆脱掉班长这个身份，更深层的原因是我想将另一个人挖掘出来。 卫长青同学，我知道你根本就不会甘心担任什么体育委员。因为健美操训练我不用上早操，你便会去k系办公室里找到导员老师用非常大义凛然的口气来尽数我的「过失」。我会知道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办公室经常有同学出入，其中不乏与我关系交好的，在我看来你找的理由很合理，「不能因为他练健美操就把班里的事情放下不管」之类的话让其他人听起来还是酸味十足的呢。再加上你平日里对我种种不满的态度，任何人都不用费多少脑筋就看出你真正的目的。一个小小的班长职位也值得你这样的处心积虑？你实在太心急了，不过我很放纵你的处心积虑。 当然喽，那段时间我的确一直在忙，但班里的事情我也并非一无所知，我和副班长钱笑雨之间一直都有沟通的。 学校的健美操比赛作为传统比赛竞争还是非常激烈的。参赛队伍的保密工作都非常妥当，甚至在同一个系两支队伍之间也要互相保密。朴书与我们说过，我们学习的动作，造型，以及背景乐和视频都是保密的。学校的舞蹈教室非常宽敞，至少可以同时容纳下四支队伍同时训练，那段时日就算是在夜里舞蹈教室也会开放。即便如此，去那里训练的队伍少之又少，都很担心自己队伍的动作被别人偷走。 我们训练的地点在多功能楼一楼通向后门的走廊尽头，那里有一间非常宽敞的大厅。后门一直是锁着的，大厅虽然有楼梯通向楼上，却也很少有人走动。朴书挑选这个训练地点就是为了保密，甚至有一次韩婉茹的舍友来送水给她，实在找不对地方就站在大厅外面的玻璃窗朝里面张望。朴书发现之后立刻叫停，他皱紧眉头问我们是不是认识她，直到韩婉茹对玻璃窗外的女生招手并指示她进来的路线，朴书才松了一口气。 第5章 第一章.谋杀！判断标准？（5） 健美操训练步入正轨，我从对李牧已知的某个特徵入手，开始尝试着去做他非常在意又很敏感的事情。朴书经常会去买矿泉水给大伙儿，每当休息时间，李牧总是不紧不慢的点燃一支烟走到朴书旁边，要么钻研一下视频，要么大声交谈。 这时候我会从塑料口袋里取出矿泉水递给大伙儿，然后提着两瓶走到正在边聊天边说话的李牧和朴书身边。递给朴书水的时候我会非常客气并带着和善的笑容。给李牧水的时候，我不会看着他，只是把水递给他就走。虽然这个举动并没有引起李牧的不快，但也只是暂时的。 每天的训练基本上都是李牧作为主导，他学习视频上的动作比其他人要快得多，甚至会比朴书还要细心。尽管朴书和李牧不停的指导我们，训练的进展速度还是不快，让我们六个人之间马上产生默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男队员，除了我和李牧就只剩下赵信了。赵信很容易相处，为人很直白，很实在的男生。他皮肤有点黑，看上去很健康。李玟菁同学和叶佩佩同学应该很熟悉其余三位女队员，你们都住在女生宿舍楼的同一层。她们三个都是身材和样貌非常好的姑娘，难能可贵的是她们又十分纯良，让人实在不忍去伤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页 与李牧搭档的韩婉茹是很开朗活泼的女孩，我的搭档张怡她是那种十分单纯甚至到了有点笨笨的姑娘，很可爱。赵信与金雪是搭档，金雪与韩婉茹的关系非常要好，但她的性格要比韩婉茹含蓄不少。 最初的两个星期，我们六个人之间彼此熟悉，但进展却很缓慢。为此朴书有时也会让学生会的学姐学长一块来看看我们，想办法出主意什么的。我与k系学生会的学长学姐们关系一直要好，这种要好的感觉更像是我作为一个积极向上的弟弟，很需要学长学姐们的指点与帮助，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切一些。这跟李牧与他们之间的良好关系是有本质区别的。 那段时间，甄家铭学长身为k系学生会的干部也会经常来看我们。我和李牧同时身为甄家铭学长带的新生，他对我和李牧的态度也有区别。甄家铭学长提醒我认真训练是想让我以后再k系的学生会有所作为，对李牧，只是因为这是他擅长的事物而已，并没有太多的叮嘱。 甄家铭学长每次来训练场地都会带着几位学长和学姐过来，每当有学姐很开心的与我交谈或玩笑时，甄家铭学长总是会开玩笑大声说「晓东，不要对学姐图谋不轨啊」。其他人也会跟着起闹似的笑几声，李牧在这时候总是会站在电脑前面叼着烟笑眯眯的看着我。 对待李牧我也开始越来越有套路了，每次送水我还是一言不发低头回去，我感觉到了李牧好奇的目光，往往只是一瞬间。李牧太劳累的时候便会靠墙休息，他只是坐在冰凉的地面上。我会把没有人用的坐垫丢过去，这个过程我还是不肯看他一眼。李牧也会抬起身坐到坐垫上，点燃一支烟。 健美操训练非常耗神，李牧开始旷课了。却也并非参加健美操训练就一定会旷课，据我所知我和赵信极少旷课，韩婉茹她们三个就更不用说了，从来也不见她们三个因为训练辛苦而旷课。朴书倒是不以为意，他要的只是这次健美操比赛我们能够取得冠军，其他的他并不关心。 偶尔也会看到李牧来上课，经常点名的课他会出现。不过只是坐在最后一排跟周野聊天，或是趴在桌子上睡觉。每逢他睡觉的时候，我便会把外套脱下来递给他身边的人，让他们帮忙披在李牧的身上。接着我会继续翻书听课。 我记得吴永刚同学和方震同学也都帮忙把外套披在李牧的身上吧？通常在这个时候李牧会醒过来，如果看到我的外套就会让周野递迴来。我接到外套便会穿上，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听课。我不会回头去看李牧一眼，但我能够感觉到李牧睡眼朦胧的在我的身后盯了我许久。 我每天都会留意天气预报，如果气温开始大幅度的下降，我就会发简讯给李牧让他记得添衣服、小心着凉感冒什么的。李牧从来也不会回復这种简讯。 渐渐的，李牧在晚上训练的时候也会用很困惑的眼神看着我，再短的瞬间我也会捕捉到。我依旧会一言不发的递矿泉水给李牧，他皱了皱眉眉头，欲言又止。他接过矿泉水放到一边然后继续抽菸。 「还得是一个班的同学啊！」 赵信注意到了我一直递水给李牧，言外之意便是因为我与李牧同一个班我才会如此照顾李牧。赵信说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注意到我对待李牧异于他人了。我听闻之后只是报以微笑，这次也轮到李牧一言不发了。 同时我也发现了赵信的一点小秘密，这个秘密还要从我们第一次出游说起。 连续两周的健美操训练成果对于朴书来讲，似乎与他的期望还有很大的差距。朴书一直觉得我们六个人之间缺少了解、没有默契，默契这种东西又非一日而就的，朴书一直想办法在短时间内培养我们的默契。 朴书提早结束晚上的训练，带着我们几个到学校门口的一家小饭馆吃东西。韩婉茹和金雪一起去超市买了很多饮料回来，引得小饭馆的老闆不满的盯了她们俩好几眼。 金雪把口袋递给我们，我见里面有牛奶，便从里面捡出一罐来。大家都挑出了自己喜欢的饮料，这一次我没有递饮料给坐在桌子对面的李牧。 韩婉茹从口袋里拿出一罐牛奶递给李牧，说：「李牧这些天很辛苦，喝点牛奶补充一下营养吧。」 李牧的眼睛盯着韩婉茹递过去的牛奶，没有伸手去接。在他开口说话之前，我把刚刚喝下一口的牛奶放下，告诉韩婉茹李牧从来也不喝牛奶。 大家同时看了我一眼。 韩婉茹把牛奶放回口袋，用从里面拿出了一瓶可乐。 「他也不喝这种碳酸饮料，还是给他矿泉水吧。」 最终韩婉茹拿出了一瓶矿泉水放在了李牧的面前。「你可真了解他」，韩婉茹有些惊讶的对我说，我又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牛奶回答「他以前跟我说起过。」 李牧坐在一边面无表情的抽菸。 菜上来了，韩婉茹用筷子夹了炒鱿鱼放进了李牧的餐碟里。 我笑了，然后低下头不说话。 韩婉茹见状很费解的看着我，我几乎被她当时诧异的表情逗乐了。我笑嘻嘻的告诉韩婉茹，李牧从来也不吃海鲜，他小时候有一次吃的太多，吃伤了。 韩婉茹并没有不悦，她笑着向李牧求证，李牧默认，然后看着餐碟里的炒鱿鱼，说没事，就放那吧。一直到我们离开小饭馆，他餐碟里的炒鱿鱼也没有被动过。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页 什么？我怎么会知道李牧从来也不喝牛奶、不喝除了啤酒之外的碳酸饮料，也不吃海鲜？还是因为中秋节的那顿晚饭，只有我们两个人，点菜的时候我注意李牧避开了所有的海鲜，我问及原因。又因为那天要喝酒，之前我便徵求了他的意见是不是要喝点酸奶或者饮料什么的，他告诉我他从来不喝奶制品和碳酸饮料。 朴书在饭桌上对我们说，「大家已经训练半个月了，挺辛苦的，也需要放松一下……」 我以为从来也没有让我们休息过的朴书要给我们放一天假。 「你们几个健美操队员也需要互相了解，所以这周末咱们到海边一起去吃烧烤，大家痛痛快快的玩一场！」 从其他人的表情上看，他们对去海边烧烤很感兴趣，李牧的态度平静许多，看来朴书早就跟他商量过了。 已经进入十月下旬了，海边已经不像夏天那么凉爽了，如果赶上阴天的话还会有点冷呢。虽然我对这个决定非常不理解，不过既然大家对此十分热衷，我只要跟着一块儿去就好了。更何况去海边烧烤对我有百利而无一害。 「那真是要准备能够挡风的衣服呢。」 金雪已经开始琢磨当天的准备了，赵信坐在一边应和了一声，他的眼睛却没有在看着他的搭档金雪而是坐在我旁边的张怡。赵信的眼神虽然只是瞬间的逗留，可还是被我捕捉了一个彻底。真是饱含暖洋洋爱意的眼神啊，原来赵信这是喜欢上了张怡。 晚上回到宿舍，我洗漱完毕准备在电脑面前享受一会儿独自思考的时间。我收到了朴书发来的简讯，让我去他的宿舍一趟。我以为朴书是找我去商量周日出游需要买的东西，我很快就来到了三楼朴书的宿舍。李牧不在这里，站在朴书身边的是赵信。 朴书说希望我和赵信换一下搭档，我装作有点好奇的样子看着赵信，然后问朴书原因。赵信有点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脑袋，告诉我，「晓东，我喜欢上张怡了。」 第6章 第一章.谋杀！判断标准？（6） 我笑着看了朴书一眼，难道他不担心如果赵信处理不好与张怡之间的关系会影响健美操比赛吗？ 转念又想朴书担心的话他也不会叫我来了，他告诉我每年健美操训练都会促成很多对情侣，所以赵信这种情况很正常，最后朴书还是提醒赵信一定要处理好感情问题，不要影响平时的训练。 无所谓的，我与谁搭档都无所谓。 离开朴书的宿舍，我与赵信往楼上走，赵信还是会有点不好意思。我预感到，这件事情的进展要比刚才赵信告诉朴书的要更快，恐怕张怡也未必没有对赵信动心。不然赵信也不会有把握的来找朴书吧。 宿舍的床上，睏倦感很快就来了。我发了一条简讯给李牧，明天降温，记得添衣服。关机，睡觉。 之后的几天教室里没有再见到李牧的人影。「食锦」却添了新人。开学近两个月，「食锦」的生意越来越好了，每当吃饭时间档口只有两个人打卡已经远远不够了，所以孙姨见我忙不开便准备再请一个学生帮忙打卡。 那天吃中午饭的时候，孙姨坐在我的身边问我，晓东，你认识秦听寒吗？我仔细回忆了一下，觉得这个名字非常耳熟，后来会想起在k系办公室开会的时候遇到过她，k系6班的副班长。 「有时候太忙了，我也想再找个学生来帮忙。她啊，昨天下午来找我，说是知道你在这里上班，也想来……」 我告诉孙姨周日我要去海边烧烤不能来上班，孙姨便告诉秦听寒周五的时候就可以来上班了。 「周五的时候你带她一次，只要她明白怎么打卡就行了，周末你不来也没有关系，周末不上课，来吃饭的学生不集中。」 我与秦听寒也是在「食锦」才真正开始熟悉起来的。 那几天训练的气氛果然要比前两个星期好很多，毕竟还是刚入学的新生，很容易就被外出游玩搞的欢天喜地，就连训练的时候都非常起劲呢。休息时间，朴书也带着我们商量周日外出游玩的细节，至于李牧嘛，我与他很少交流，除非因为训练而不得不说话。 我能够感觉到李牧对我有些无话可说了。这也正说明我成功的迈出了一步，李牧果真与我想像的一样，非常在意外界对他的看法和评价，他不能接受别人认为一个男人对他非常了解。当然，在别人看来这种事情也许不值得一提，可在李牧看来这种影响已经被无限的放大了——一个男人竟然对他如此的了解和关心，原因呢？ 李牧的内心远远不像他的外在那样粗枝大叶，他实际上是一个蛮细腻的人。不过他不愿意承认罢了，男人不应该是过分细心的。 周五中午，秦听寒下课之后就来「食锦」上班了。秦听寒是那种外向又严谨的女生，她不停的问我菜价，有空的时候就会在心里把知道的菜价过一遍。她还会很认真的听每一位来点菜的同学说的话，没有一点敷衍的态度。 晚上，我与秦听寒一块儿吃饭，她会询问我一些健美操训练的事情，会问我训练是不是真的会像传言的那么辛苦。「传言」，这是我在d大第一次听到「传言」这个词，我没有想到原来学校的健美操比赛还值得被其他人议论的，我当时竟然也没有意识到传言的巨大潜力。吃过饭我便动身去多功能楼训练了，秦听寒与我一起走出食堂，分开之前她叫住我，让我好好照顾一下与她同班的韩婉茹和金雪。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页 周六上午十点，学校门口集合。我提早两分钟到了学校门口，朴书和李牧看样子早就到了。天气晴朗，非常暖和，大伙儿到齐之后就步行前往不远处商业街的连锁超市购买需要的东西。一路上朴书一直要求我们多与自己的搭档交流沟通，我发现最有成效的其实只有赵信和张怡，两个人有说有笑，想必他们俩相处的时间不仅仅是晚上训练。 李牧虽然与韩婉茹走在一起，但一直在跟朴书说话。韩婉茹会在我们前面倒着走路，用相机为大家拍照，大家一路上很是愉快。超市里七个人分开行动，这也是朴书的意思，无疑还是让我们与搭档尽快培养出默契来。 我对这种近乎于培养情侣的方式感到费解，但看到朴书如此的热衷，我也乐意积极配合。不过我还有一个更深层的原因，我不想失去这个了解李牧的绝好机会。如果我不积极配合或是进步幅度跟不上整个队伍，对于只有取得健美操比赛冠军才是头等大事朴书而言，将我清出队伍并不是不可能。 朴书分配给我和金雪的任务是去挑选烤肉的酱料，我和金雪在货架之间徘徊。金雪说她知道秦听寒也去「食锦」上班了，问我秦听寒工作的怎样。我很热情的与她聊天，眼神却穿越过货架寻找李牧的身影。李牧正在跟朴书和韩婉茹挑选肉类。 赵信和张怡突然出现在我和金雪的身后，两个人的手推车里装着一次性的桌布和杯子。 「还是你们俩的任务噢！」 金雪看着我们俩空挡的手推车感慨。很快赵信和张怡就去别的货架了，金雪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说，他们俩是不是恋爱了。我笑了笑没有回话。 就在我和金雪快要把酱料选好的时候，我接到了k系文艺部的电话，通知我十佳歌手比赛的事情。让我回去的时候通知班上的同学积极报名。 「对了，晓东，你告诉李牧必须报名参加，」就在快要挂掉电话的时候学姐突然又说，「算了，我一会儿打电话通知他！」 挂掉电话，我的目光再次投向李牧，他正在手推车前与韩婉茹说笑。他突然停止说话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仰着脸接电话。看来学姐的电话已经拨过去了。站在李牧不远处的朴书表情有点难看。 结帐的时候大家平摊了一下，赵信看着口袋里的生肉问，明天才出发，这些生肉应该放到哪里。我说可以暂时放到「食锦」的冷柜里，明早出发前去拿就好了。回到学校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了，食堂里的人不多，我让孙姨帮我把肉放进冷柜里，大伙儿在「食锦」点了喜欢的饭菜。虽然中午没有工作，但是孙姨还是为我提供了免费的午餐，非常丰盛，其他人羡慕不已。 大家兴奋的讨论明天去海边的种种计划，张怡说她看了天气预报，明天会多云，温度不会高。朴书让大家放心，海边的沙滩上有结实的遮阳棚，就算下雨也不用担心。女生们这才松了一口气。朴书的态度严肃起来，我已经猜到朴书想说些什么了。 「我跟大家说件事，咱们健美操训练已经很辛苦了，学校的其他活动和比赛大家也都不要参加了。」朴书很认真，眼睛扫过我们每一个人，「李牧这次是没有办法，文艺部打来电话让他去参加十佳歌手比赛，其他人就别报名了。」 我一直悄悄的盯着李牧，他一直低着头似笑非笑。 明天多云，记得多穿些衣服。 晚上我发给李牧简讯之后并没有马上睡觉，我当然不是因为第二天要去海边烧烤兴奋的难以入眠。我再次陷入了困顿，我躺在床上问自己这些天的所作所为是不是正确的，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成功的迈出了一大步，是不是判断上出了问题。 我并不了解李牧，我并不算是他的好朋友，顶多也算得上是个熟人而已。我做的一切只是从我发现他身上的某个敏感的特点入手。我担心这样做会让我在进一步了解他之前便被他排斥到了千里之外，最终失败。那一晚，即便是已经入睡的我，也被这样的自我怀疑如噩梦一般的缠绕。当我惊醒，意识到自己躺在床上手背上的伤疤生疼。 周日，天空布满了云。海边的风不小，偶尔有阳光也不会暖和多少。朴书邀请了那位在我们训练时经常来探望的陈默学姐。刚到海边女生就跑到沙滩上拍照。朴书带着李牧和赵信去搬租来的烤炉和炭，我在棚子下面忙整理带来的东西。 站在棚子的边缘，我看着天上的云，光线从云与云之间的裂缝处射出照在海面上。这种景色我也只是在电影和照片上看到过。我渐渐发愣走神，一直到张怡让我帮忙拍张照片我才回过神来。 女生们玩够了便跑到棚子下面的烤炉旁，每个人都打开了一罐啤酒，大家举酒欢庆。朴书也突然告诉我们有人要宣布很重要的事情。朴书的话还没有讲完，我就注意到张怡瞬间抓紧了赵信的手臂，又松开了。赵信这才难为情的看着张怡一眼，他接下来的话又证实了我的猜想，赵信和张怡谈恋爱了。大家纷纷举杯恭喜，张怡很不好意思，朴书的话却也始终不离健美操比赛，说希望赵信和张怡能够好好训练。李牧和赵信不断碰杯，我坐在金雪身边不停的把烤好的肉夹给她。我的眼睛却始终盯在炉子上，偶尔与人搭话。 第7章 第一章.谋杀！判断标准？（7） 我已经看够了李牧傲慢的态度，如果我没有任何收穫，那么这次的海边烤肉就是在浪费时间。每每想到这里我都感觉到喉咙发干，火一样的东西从胸口向上翻涌。我假装很热情的与其他人说笑，实则心不在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页 又是鱿鱼，烤炉上有几串刚刚烤好的鱿鱼，赵信把其中一串递给张怡。韩婉茹见状，下意识的拿起一串递给了李牧，与朴书刚刚喝过酒的李牧竟一时也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 韩婉茹马上把鱿鱼收回来，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哎呀，我忘了你不吃海鲜了」。虽然我假装病没有在意眼前发生的事，把烤好的肉串递给陈默学姐，却能感觉到有眼睛在盯着我。让气氛开始有些凝重的人也正是陈默学姐，她毫无徵兆的问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涉及我和李牧。 你们俩是一个班的，怎么从来也不见你们俩说话呢？ 我感觉到李牧跟我一样都在寻找听起来合理的藉口。我回答说，哪里有啊，就是平时训练太累了，平时也总见面，没有那么多话可说而已。李牧似乎并不想用任何回答来做辩解，他举起啤酒与我碰杯，说：「来吧，东哥，喝一个吧，都说咱们俩不说话了。」 我和李牧的尴尬却在蔓延，张怡对陈默学姐说，「他们俩一个班，晓东平时也很关心李牧，我看他们俩还真是有默契呢。」赵信在一旁称是。学姐便开玩笑的说了一句，你俩该不会是……学姐当时并没有把话说完，但当时在场的人都知道学姐的后半句话想说什么。 情侣关系？ 正是这句在别人听起来只是玩笑的话，却让李牧很不是滋味，似乎狠狠打击了他男人的自尊心。我和李牧都没有为这种话开口辩解，我分明看到李牧用力握了一下右手。 那天剩下的时间无非就是在沙滩上追逐，拍照，喝酒，毕竟我们难得在十月底就碰上了雪天。离开海边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朴书对这次出游感到非常满意，但是他并不知道很快就要发生一件与他的意愿相违背的事情。 回到学校洗过澡没多久，李牧来宿舍找我了。我刚换了衣服坐在椅子上，李牧拍了怕我的肩膀，说有事找我，我跟着李牧离开了宿舍，走出了走廊，我看出他的不悦。 「我有事找你谈谈。」 李牧昂首挺胸，态度依旧傲慢。我则面带笑容很认真的看着他。 「你以后不要再发那种无聊的简讯了，都是老爷们儿，别做这样的事行吗？」 李牧的脸上挂满了厌恶，傲慢却也一刻也不曾停止。 「我只是想多关心你一下。」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没有任何准备，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来找我，我总是要说些什么才行。 「用不着，」李牧回答我，「这种事没有必要，我能照顾好我自己，不用你来管。」 一句话的时间足够我思考，我的脑子里闪现出了一个理由。我抬起了左手，那道疤痕在李牧的面前晃了晃，我说，「是因为我的朋友……」本以为我可以把话说完，但李牧听不下去，他说，不想听这些，让我以后别再烦他。 李牧扭头便走，看着他的背影，傲慢似乎已经深入骨髓了。我看到已经渗透了傲慢的背影感到无比噁心，在他看起来值得骄傲的东西在我看来根本就一文不值。没错，他在意和仰仗的东西竟是我厌恶的。我很快就卯足了劲，因为我找到了方向。 要毁掉李牧，不是肉体上的毁灭，应该将他所期望的、所热爱在意的全部毁掉！就像在他面前将一堆干巴巴的纸张瞬间付之一炬，在他完全没有准备的时候！每每想到这些，我的心里边充满了沸腾感。 校园十佳歌手比赛，对这场比赛最熟悉的恐怕不是李牧，而是叶佩佩同学吧，当然喽，还有你后来的男朋友。 我在课间通知班上同学踊跃报名参加比赛，很快大家就把名字报到了各个班委的手里。说实话，我没有想过卫长青同学甚至会因为这件事情再去导员那里说三道四。说我把事情都交给班委其他人去做？对我的工作安排不满意？根本原因就是你对班长的职位已经如饥似渴。 李牧与我的关系第一次跌入了谷底，在我拿到了班级同学的报名名单之后又收到了k系学生会发来的简讯，收集参加海选选手的参赛曲目。 大家很快就把曲目发简讯到我的手机上，只有李牧还没有动静。群发的简讯李牧早早就收到了，我迟迟不见他回復简讯，便继续再发简讯催促他。简讯的内容只是关于选择曲目的，既不是关心、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责难或是不满。过了许久他才把曲目发给我，只有曲目，多一个标点也没有。 健美操训练照常进行，只是李牧与我之间的仅存的交流几乎清尽，。我甚至还想试探着递矿泉水给李牧，却始终没有机会。李牧休息时会先走过去拿一瓶矿泉水。也如他所愿，天气预报我再也没有发给他。一切的变化都让旁人难以察觉，也许从一开始李牧与我之间就有一道看不到的屏障吧。 十佳歌手海选当天李牧是在休息时间赶回来的，见他回来大伙儿赶紧询问他海选结果。 「通过海选绝对没有问题吧！」 我站在大伙儿外围捧着矿泉水很仔细的听李牧会如何作答。 「还不知道，今天不出结果。」 李牧用了很肯定的语气，自信也从他的语气中喷涌而出。可是结果呢？第二天下午通过海选进入复赛的名单张贴出来了，李牧被淘汰了。说来惭愧，班上只有叶佩佩同学进入复赛，我却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关心，我能确定名单上没有李牧，却不确定名单上是不是真的有班上其他同学。我是收到k系文艺部打来的电话才知晓叶佩佩同学进入复赛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页 大家得知李牧海选被淘汰之后纷纷劝慰，甚至来探班的学长也说李牧比某些进入复赛的同学唱得好多了。 说老实话，我可没有兴趣站在一边听大伙儿对李牧千篇一律的劝慰。恕我直言，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劝慰的，过多的劝慰返到会积攒李牧的不满。他虽然嘴上说不在意，但是心里却很是不爽。李牧想听到的是他出彩之后对他的称赞，而不是失意过后的劝慰。 十佳歌手比赛与我们这群每天训练的人就再也没有实质性的关系了。我和李牧还是老样子，甚至有一天上课的课间，周野显得非常多事的跑来我旁边问我，你和李牧以前关系那么好，现在是不是有了矛盾？ 周野的好奇和兴奋，让人很难理解他的初衷。不过他那种完全是来听新鲜事凑热闹的态度让人很反感。我完全是强打着精神敷衍他几句，所幸很快就开始上课了。 大一新生总有很多座谈会要去参加，不知道卫长青同学是不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参加学校座谈会呢。那次只要求了k系三个班的同学参加，包括我们班在内。当时我们都在报告厅外面排队，k系的其他两个班已经开始入场了。 卫长青同学突然来到我面前对我说，我们班怎么不先进去？我说，要排队。卫长青同学却满脸的积怨，「可别到时候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如果我告诉卫长青同学早就在k系办公室看过安排班级座位的座次表，可能会直接让你闭上抱怨的嘴。但我不会这么做，我让你在班里同学的面前继续宣洩根本就解决不了实际问题的抱怨。周野先看到了一脸苦相的卫长青同学向我抱怨，又看到了毫无情绪变化的我。他小声对李牧嘀咕了几句，李牧的眼神便投了过来。 座谈会的内容大同小异，打开手机可以搜到很多蓝牙，女生们都在互相发送着流行歌曲。一个小时的座谈会结束了，散场之后我与副班长钱笑羽同行谈论班上的近况。 报告厅门口的台阶上，一个女生出现了，她与钱笑羽相识。看到我之后站住了脚步，先与钱笑羽打了招唿，然后笑盈盈的问我是哪个班的，钱笑羽马上向她介绍我。女生说有事先走了。当她赶上同伴的时候又回身跟我挥手道别。 这个女生是谁，我想在座的几位很清楚吧。至少潘雷同学应该很熟悉，后来你与她的来往很多。没错，正是章靖珊。随后发生了一件与她有关的事情，这件事情可以说让我困惑了很久，至少在当时的条件下我始终也想不通事情的原委。 一天中午，朴书打电话找我去校外的馄炖馆吃饭。那天下午没有课，从食锦下班之后我便赶了过去。那家馄炖馆店面不大，但很干净，馄炖的味道也非常不错。 第8章 第一章.谋杀！判断标准？（8） 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店里的人并不多，我和朴书刚刚进门就碰上了章靖珊。我当时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呢，她拿着两双筷子跟我打招唿。我问她是哪个班的，她告诉我她是k系4班的。她问我跟谁一块儿来的，我说跟一位学长。我报以同样的问题询问她，她指了指靠里面的一张桌子，我赫然看到李牧坐在那。 朴书上前跟李牧打招唿，然后找了一张距离李牧稍远的桌子旁坐下。我背对着李牧和章靖珊，坐在我对面的朴书对着李牧嬉皮地笑着。 「李牧跟那个女生谈恋爱了吗？」 朴书的问题也正是我想问的，看来他也毫不知情。这两个交集不多的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也不清楚。 后来的几天不少人都说李牧与章靖珊谈恋爱了，但李牧并不承认，说他与章靖珊只是普通的异性朋友。章靖珊倒是对李牧关心有加，训练休息时间李牧总会接到章靖珊的电话，然后跑出去一趟，没过几分钟便会回来。 一次李牧提着塑料口袋回来了，他把口袋很随意的丢到窗台上，对其他人说「你们吃吧！」然后就坐到垫子上休息了。 吃的东西？ 韩婉茹很好奇口袋里的东西便走去窗台想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 是巧克力！韩婉茹笑着告诉大伙儿。李牧毫不在意，让大家自己去拿。 「李牧，人家送巧克力给你应该是让你补充体力的，你怎么不吃啊？」 金雪见有巧克力吃显得非常开心，她取出一条巧克力好奇的问李牧。 李牧只是脑袋贴着墙壁，眼睛不看任何人，「巧克力里有牛奶。」 我很突然的开始同情起章靖珊了，她根本不清楚李牧的喜好，也不知道李牧对她送来东西并不感激和在意。我越发的不解李牧到底与章靖珊是什么关系，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继续观察。 十佳歌手比赛很快就开始了，当晚的比赛很精彩，叶佩佩同学取得了第四名，这是非常好的成绩。我并没有在观众席找到李牧，散场时遇到了韩婉茹和金雪，听她们俩说，李牧在比赛刚开始的时候来过。他和同宿舍的男生坐在观众席的后排，没多久便离开了。 「我看到章靖珊来找他了，然后他们俩就一块儿走了。」 韩婉茹与金雪相视一笑。 不久，训练结束之后的晚上，我们又一同去了校门口的小饭店吃饭。李牧很快就吃完了，他时不时会拿出手机查看时间。吃完饭我们开始往回走，李牧在学校门口停住脚步说有事要出去一趟。我看到李牧的舍友与章靖珊一起走出了学校大门。章靖珊挥挥手与我打招唿，接着便上前挽住了李牧的手臂。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页 到此为止，认识李牧和章靖珊的人大概都会认为他们俩已经是情侣关系了。可是我却在两个人的关系中嗅到了其他东西，李牧似乎并不对章靖珊有谈恋爱的意向。 一切都发展的太快了，我说的是发展，并不是进展。也就是十一月上旬的事。那一晚训练的气氛有点不对劲，原本每天都精力充沛的李牧很出奇不在状态。他独坐在墙边吸菸，偶尔翻看手机。朴书上前询问但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 陈默学姐为我们带来了饮料，谈起了学生会办活动时候发生的种种趣闻。陈默学姐也注意到了反常的李牧，小声问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从学姐的口气里可以知道她好像多多少少也听说过李牧和章靖珊的事，大概是认为李牧与我关系较好，陈默学姐问我是不是清楚。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我端正着矿泉水瓶喝水，也只是耸耸肩表示并不知情。 正与赵信热恋中的张怡迟疑了一下，「会不会是他跟章靖珊吵架了？」 朴书走过来，意思是让陈默学姐试探的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不希望李牧的不佳状态影响到训练。 陈默学姐走到李牧的身边，蹲下身问他是不是心情不好。李牧回答说遇上了烦心事。因为李牧从来也不承认他与章靖珊在谈恋爱，所以学姐也没有贸然直入主题，转而问他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事情。李牧嘆了一口气回答说，是因为一个女人。 整个过程我都站在窗户旁边喝矿泉水，透过嘈杂的说话声，我把两个人简短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我不知道李牧与章靖珊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他们俩有任何的联繫了。训练中李牧也没有流露出任何的郁闷情绪，朴书松了一口气。李牧与章靖珊之间的事情淡化的非常快，大家谁也没有在李牧面前提起过这件事情。 得知事情的始末是在食锦，晚上工作结束我与秦听寒一块儿吃饭。 「太可怜了，」秦听寒很是心疼，「前几天章靖珊躲在宿舍里哭，谁叫她也不从床上下来，整整一天没有吃东西……」 我联想了那天李牧的反应。秦听寒告诉我，李牧与章靖珊始终没有确定关系，这让章靖珊很苦恼。 「这么说，章靖珊的确是想跟李牧在一起了？我的意思是，她想跟李牧谈恋爱？」我飞快的把事情捋了一遍，「那么她之所以哭，是因为李牧拒绝了她？」 「是啊，章靖珊本来以为李牧是想跟她在一起的，但李牧没有表态，章靖珊觉得两个人总不能一直这么耗下去吧，所以就主动了一次。你猜结果怎么着？」 秦听寒嘆气，「结果李牧告诉章靖珊，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跟章靖珊在一起，他只是想跟章靖珊做好朋友而已。」 李牧这样的回答既让人意外却也在情理之中。秦听寒继续说，章靖珊听到李牧这样回应她感到非常伤心，李牧想打电话解释或者劝说，章靖珊始终也不肯接李牧的电话。章靖珊没有想到预想中很美好的事情竟然会如此收场。 这才是李牧郁闷的真正原因，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和秦听寒一个反应，认为李牧的做法令人不齿。想想看，李牧多么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和评价。 如果不是细心的观察过李牧，我恐怕也会感到非常不解，明明他与章靖珊之间的关系看上去已经很亲密了，很容易联想到他们俩是情侣关系。但当我看到李牧对章靖珊送来的东西非常不屑时，我就完全明白了，如果说章靖珊不了解李牧，还不如说李牧压根就不想让章靖珊了解他。李牧的所作所为并非为了欺骗感情，不然也根本不会以这种方式收场。他之所以与章靖珊的关系亲密到了被人误解的地步，完全是因为他的内心需要。李牧是一个对自己身为男人而骄傲的人，他喜欢别人的瞩目，章靖珊不过是他吸引别人目光的工具罢了。李牧很享受有女生心甘情愿在一起的感觉，陪他和朋友一起出去玩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一个根本不是他女朋友的人心甘情愿挽着他的胳膊陪伴他，说明他很有魅力吧。 章靖珊便是李牧为了赚足面子的牺牲品。这就是我当时所能观察到的结果。 海边烧烤之后，朴书也经常带着我们在周末空闲时去练歌房唱歌。李牧的歌真心唱得不错。十一月下旬，健美操训练接近尾声了，每天的训练强度也明显增大了。 朴书开始指导我们反覆尝试健美操的结尾造型，仔细的纠正每一个细节动作。同时我也在李牧的身上找到了看似无关紧要的习惯，他有洁癖。 每次训练大家都会把衣服叠好摆在一起，可是李牧会把自己的衣服单独摺叠放好。再后来的事情证明了李牧的洁癖可不仅仅表现在衣物之类的杂事上面。 大家在一起说笑的时候，李牧会刻意的迴避我，我依然保持着佯装出来的和善笑容。李牧身上流露出了另一种情绪，有些消极的情绪。李牧与我不得不接触的时候，即便是在大家面前他用很平常的语气与我对话，可是我分明在他平和的口气中体会到了一丝焦躁。这是别人无法体会到的。 焦躁，一点点而已，非常细微。但是当细微的事物形成了规律还是可以被我察觉到。我当时把李牧的这种焦躁归结为他对于我动摇他「男人」形象的厌恶。 十二月份，期末考试即将来临。要应付的事情太多了，繁忙的课程再加上健美操训练让我感到有些吃力。为了营造较好的学习氛围，上课时我尽量与金雪和韩婉茹坐在一起，希望期末阶段可以得到一些帮助。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页 训练的强度降低了，我们的训练倾向于一套健美操的连贯和整体性。训练这些日子经歷了很多的辛苦，小伤小痛不可避免，每天都在冰冷的地砖上跳来奔去实属不易。训练休息的时间也延长了不少，我们经常坐在一块儿放松精神，玩一些大伙儿都能参与的游戏。 游戏时如果李牧不得不当着所有人的面与我接触，他会让自己表现的很平常，希望让人觉得他对待我与对待其他人没有区别。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言语和动作里透露着焦躁。 第9章 第一章.谋杀！判断标准？（9） 比赛即将到来，朴书经常会带着我们围坐在一起聊天。 「比赛结束的最初几天，你们会觉得非常轻松，终于不用每天那么辛苦了，但是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会非常不习惯。」 朴书还告诉大家，就算比赛结束了大家的情谊是不会变的，以后也会经常在一起聚聚。我对朴书说的话很感兴趣，至少今后我与李牧的交集不会轻易被扯断。朴书对我们的训练成果也非常满意，他当着我们的面说过，只要正常发挥，冠军必然属于我们。 我们也与k系的另一只队伍切磋过，朴书对我们还是很有信心的。这种信心在第一次彩排之后更足了，「夹肘伏地挺身、文森，我们比不上专业竞技选手这是肯定的，但是我们比其他队伍做的好很多，只要能够打败他们」。 彩排之余，我们会把买来的服装进行修改。李牧竟也拿着针线缝衣服，他的动作并不笨拙。金雪与韩婉茹也坐在李牧旁边缝裤子的镶边。镶边是赵信和张怡一起从闪光的布料上裁剪下来的。 朴书让我帮李牧缝补衣服，说大家的裤子交给金雪和韩婉茹就可以了。我坐在李牧身边穿针引线，金雪和韩婉茹被张怡叫去看看镶边裁剪的是不是合适。两个女生刚刚离开，李牧就像对着空气说话一样的告诉我：「别在我这儿坐着，帮赵信和张怡去！」 李牧的语气非常冷淡和不耐烦，当然还少不了焦躁。 我不紧不慢的把针线放下，离开了手不停歇的李牧。金雪和韩婉茹带着裁剪好的镶边回来了，见我起身离开，问我怎么不缝衣服了。我只是很不好意思的憨笑说，刚才试了试，好像真的不会缝。我不应该去打扰赵信和张怡这对情侣，更何况两个人把裁剪的工作已经做得非常好了。 「我也不会做这些，不如我犒劳大家，帮大家买零食吧，大家想吃什么快告诉我吧。」 女生听到我说要去买零食非常高兴，纷纷告诉我自己想吃的东西。李牧低头不语，一直干着手里的针线活。 比赛的前一天晚上，最后一次彩排结束，我们又回到了相处两个月的大厅里。经常来探望我们的陈默学姐已经在等我们了。 我们最后一次围坐在大厅里，学姐对我们说，坚持了两个月，对于这两个月的训练如果让你们每人用一句话来概括，你们想说哪一句呢？ 最先有了反应的是赵信和张怡，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大伙儿说的话内容也大同小异，不是怀念相处的时光、情谊，就是赞扬拼搏进取的精神。最后一个轮到我，我把那句酝酿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 为一个人而来，为一个人而努力，为一个人而拼搏。 不同的人会对这句话有不同的理解，女生也许会认为我大概是有了心仪的女孩，想用这场比赛来证明自己。朴书则会把重点放在「努力」和「拼搏」上，他渴望带领我们取得胜利。越是希望什么，便会听到什么。 李牧？他认为我说的「一个人」指的就是他。不过他当时的神情很淡然，他和大家一起对我报以掌声。我甚至发现他在领头鼓掌，他是想用掌声来掩盖住他心中所想，用主动来向别人证明我所说的人不是他。 外面下雪了，我独自一个人走在回宿舍楼的路上。雪在校园路灯下飘动显得异常耀眼，没有在路灯的照射下变得昏黄，依然是那么苍白干冷。我始终也忘不掉那一刻，到了d大之后，这是我第一次头脑里一片空白。我没有像以往苦苦思索着如何才能毁掉李牧，我没有愤怒，没有心急，我踏着稀薄的雪走向宿舍楼。 比赛是在晚上六点开始的，所有的参赛队伍中午就在学校剧院候着了，每支队伍轮番上台找位置，适应变换队形之后队员之间的距离。 下午五点半，观众开始入场。参赛队伍按照抽籤的顺序在后台候场。朴书一直在后台鼓励我们好好发挥，告诉我们不用紧张，只要像最后几次彩排那样完成比赛就可以了。 还有两支队伍就要轮到我们登场了，朴书说，他要去观众席，他要见证我们取得冠军的时刻。 其实我们的训练也并非毫无破绽可言。比如结尾的造型，赵信作为底座，先是半蹲，张怡双手撑住赵信的肩膀挺住腰部。接着我与李牧抬起张怡的双腿，先举到我们俩的肩膀上。在乐曲的最后，赵信起身，张怡单臂按住赵信的肩膀支撑住身体，另一只手上扬张开五指，她的脸要正对着所有观众。同一时刻，我和李牧要高举张怡的双腿。所有的时间不超过三秒钟。 最后的造型考验整支队伍的默契。再进一步讲，造型的关键部分就是李牧与我抬起张怡双腿让她身体扬起的瞬间，如果我们俩高举张怡双腿的时间有偏差，造型的效果绝对会大打折扣。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页 因为有顾虑，我决定提醒李牧一下。他竟然一言不发，眼睛直直的盯着舞台的方向。 焦躁，我还是能够感觉到李牧的焦躁。我只是站在他身旁提醒他，与当初训练时的约定一样，当张怡示意赵信起身，赵信一站好，我数到「二」的时候，我与李牧同时举起张怡的双腿。 李牧始终也不理会我。 我回到了紧张不安的金雪身边，劝说她不用担心。在我们之前的那支队伍已经登场了，我告诫自己无论我参与健美操训练的初衷是什么，我都应该暂时排除杂念好好的完成这场比赛。 在座的各位同学，我知道那天你们都去观看了比赛，我也知道卫长青同学加油喊的很起劲。毕竟导员老师和k系的其他老师都在场，你不可能放过积极表现的机会。 我们登场的过程在座的各位也都看得清清楚楚，记得住记不住也无所谓，毕竟这已经是三年多之前的事情了。那短短四分钟之内发生的插曲我不会忘记的，还是最后的造型。 前面的几分钟非常顺利，大家的节奏感和位置的掌握非常到位，两个月来的训练的确让我们有了默契。最后的造型，熟悉的乐曲快要结束了，张怡给了赵信信号，我与李牧也先把张怡的腿抬到了肩膀上。最后的一刻，按照约定，我数「二」便会与李牧同时举起张怡的腿。然后完美收场。可是当我刚刚数到「一」的时候，「二」的音都还没有发出来，我的余光就发现李牧已经开始举起了张怡的腿，我立刻配合举起了肩头的腿。我还是感觉到了不到一秒钟的偏差，我不知道在台下观看会不会十分明显。 最终我们与冠军失之交臂，以很小的分数差取得了第二名。我还记得比赛结束之后在剧院外面的情景，张怡扶着赵信的手臂大哭，金雪和韩婉茹也悄悄的抹眼泪。我站在两个女生的身边递面巾纸给她们。 我在李牧的脸上我看不到任何的郁闷，完全是一种毫不在意的态度。看上去李牧好像真的并不在意这场比赛的结果，至少当时看上去的确是这样的，但很久之后李牧的态度却大相迳庭。 朴书虽然带着笑容安慰大家，却遮掩不住他内心的失落。那天晚上朴书喝了不少酒，「两年了，也许是我的名字有问题吧，朴书，朴书，到头来还是个『输』字啊！」 那晚朴书喝醉了。 后来我看过比赛的视频，看到了最后造型不到一秒钟的偏差，不过始终没有人提起。健美操比赛结束了，我与李牧每天相处的时间没有了，我也进入了与其他人一样的生活当中。我每天往返于宿舍、食堂和图书馆，没了健美操训练我才知道其他人的大学生活究竟是什么样的。晚上在宿舍的时间也比之前多了，也就是这段时间我知道了卫长青同学、吴永刚同学和与萧胜的关系到底密切到了什么程度。 复习之余，我发现很多同学都热衷于使用校园社区网络，各个院校之间的社区网络也都是相关联的。可以说d大的绝大多数人，无论使用频率如何，都註册了个人主页，包括李牧在内。 在座的各位也都有註册吧，而且比我註册的时间还要早几个月。我註册了个人主页并非我喜欢每天去上传照片、写日志，只是因为其他人都用使用，我并不想表现出与他人有任何的不同。 课程开始收尾，李牧依然不露面，他那段时间在做什么，我还真的不知道。 距离期末开始还有不到一周，学校把第一门考试安排在圣诞节的第二天。不过那段时间大家忙于复习，也没有心思过什么圣诞节吧。 一天中午刚刚结束了食锦的工作，便接到了k系办公室的电话，让各个班的班长去办公室领取表格，在班上同学填写好之后第二天上午送回办公室。本学期课程已经结束，想要把表格发下去只能到各个宿舍去送，我拿到表格之后先联络了钱笑羽，把女生的表格交给她。 到宿舍后我开始派发表格，先从住在我周围的同学开始。我当时遇到了一个问题，李牧的那份表格我应该亲自送去还是藉口太忙让其他同学转交。 第10章 第一章.谋杀！判断标准？（10） 周野突然出现在了我的宿舍。啧啧啧，一副阴阳怪气的嘴脸，没有开口说话就已经让人很厌烦了。他说他来取表格，还让我把李牧那份交给他就可以了。 我一边在班级名单上把他们俩的名字打上挑，一边在文件夹里取表格，周野很不耐烦的催促我，那傲慢的态度简直就是李牧附体了。我有意放慢取表格的速度，我要让宿舍里其他人也看到周野的这幅德行多么让人讨厌。我并不恼火，我知道应该如何利用这件事情来做点小文章了。 我跟李牧在期末这段时间本应该没有任何交集了，朴书虽然说过在健美操比赛结束之后我们还会经常相聚，是否只是朴书的安慰，我当时并不知道。我之所以故意让多事的周野发泄根本就不属于他的不满，完全是为了下一步做准备。 夜深人静，我躺在床上给李牧发了一条简讯，不是什么关心他多穿衣服的信息。我这次要直接触碰他心里很在意的东西。 李牧，不就是一张表格吗？还至于让别人来取？你用得着这么躲着我？你真不是男人。 这就是那条简讯的内容，简讯的前半部分无关紧要，最后的那句话才是关键部分——「你真不是男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页 怎么？觉得我发这条简讯是无理取闹吗？当然不是，你们以为我为什么会让周野在我的宿舍里的撒野？我就是为了让我发这条简讯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周野既然带着李牧惯有的态度来我这里惹人厌，我当然会有所不满。 简讯发出去也就是四五分钟，我就听到了用力的敲门声。睡觉很轻的罗永策迷迷煳煳的嘀咕是谁，我小声告诉他我去开门，让他安心睡下。我披上外套打开宿舍门，果然是一脸怒色的李牧。 「我要跟你谈谈。」 李牧浑身酒气，从他的每一次唿吸中我都能闻到浓烈的酒精味。 我们俩站在楼梯口，李牧眯着眼睛，一脸傲慢，「我怎么不是男人了？」 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我明知故问：「你喝酒了？」 「你发的简讯到底是什么意思？我问你，我怎么不是男人了？」 面对李牧愤怒的质问，我不生气，也不觉得为难，相反我第一次看到李牧的愤怒我感到很兴奋。这说明我先前得出的结论没有太大偏差。 面对李牧的质问，原本我也有应对的话可说，若不是因为他周野不至于在我面前撒野。如果我这样解释，那晚将会变成我与李牧在言语上的争执，并没有什么意义了。我决定退让一步。 「为什么连表格都不敢来拿？还要让周野过来？」 我很平静的问李牧。 「晚上有事呗，我有什么可不敢的？」 不知道是因为我观察李牧的次数太多，还是因为他酒后反常，我感觉他在撒谎。我并不想应接他的谎话，我想听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就一张表格，有事就说事，别扯那些没有用的，」李牧歪着头对我说，「以后咱们俩也就面上过得去就行了，明白？」 我还是盯着李牧的脸没有说话，李牧焦躁的看了我一眼，眉头紧锁带着酒气离开了。 李牧虽然外表刚强，但只要触碰到恰当的位置，他就会抓狂，就会脆弱不堪。我本以为这应该就是我与李牧在这学期最后一次碰面了，可是卫长青同学对班长职位的如饥似渴又帮了我一个忙。 卫长青同学组织班上的同学在平安夜一起小聚，我知道卫长青同学一直想做些事情来证明自的能力，所以选这一个看似特殊的日子组织聚会也是情理之中的。只是班上不少同学没有想到在忙着期末考试的时候还会有班级的聚会，所以也只有半数同学到场。这当中也包括在座的各位。 我是在食锦下班之后赶到饭店的。一进门我就注意到李牧坐在靠里面的位置，除了周野之外，潘雷同学、吴永刚同学还有方震同学，也坐在李牧的身边。 席间最活跃的人可不是李牧，而是卫长青同学，卫长青同学似乎认为自己组织了这次聚会很值得炫耀吧。卫长青同学一直高声阔论，我只是坐在钱笑羽身边和几个女生讨论期末考试的范围，我只是想把这顿饭应付过去就回去休息。很快就有几个急着回去复习的女生离开了，男生们还是在喝酒。我习惯性的用余光悄悄观察李牧，他正跟李玟菁同学和叶佩佩同学聊得火热，酒杯很少放下。我本来想跟准备回去看书的钱笑羽一起离开，却被卫长青同学拦下了，意思是这个饭局身为班长的我不能走。 从卫长青同学开始，几个坐在李牧身边的人纷纷向我说着好话敬酒，我极讨厌这一套套虚伪又世故的说辞，但我还是很配合的一杯杯喝酒。焦躁，还是焦躁，李牧虽然一直在说笑，可眼神里透露出来的焦躁从来也没有少过。 我的酒量还没有差到几杯就倒的地步，可是酒喝的太急也让我的意识开始模煳了。我没有醉，席间的每一个人在做什么我都看得一清二楚，我佯装着喝醉的模样坐在椅子上仰着脸。大概是认为我已经喝醉了，李牧看我的眼神也不再迴避，焦躁的目光直接扑在我的身上。人醉心不醉，我依然记得当时的每一个细节。包房里仿佛只剩下我和李牧，其他人虽然三三两两的在一起说笑喝酒，可我已经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了。 我坐在椅子上双眼向下盯着面前的空酒杯，我说，谁来陪我喝酒啊！ 李牧端着酒杯做到我身边的椅子上，「来，我陪你喝，」李牧替我把酒杯倒满。碰杯，一饮而尽。 「为什么还要跟我喝酒呢？」 面对我的问题，李牧不回答也不迴避，只是用焦躁的眼神盯着我。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坚持参加健美操的训练吗？」 我本来是有准备的，按照我的经验，李牧应该会像以前那样打断我，告诉我他不想知道原因也不想听。但这一次李牧的反应有些出乎我的预料。 李牧点点头。 我的判断出现了失误？我心里感到万分诧异，我看着他不曾变化过的焦躁目光，他也沉着脸看着我。 我竟然流泪了，爆发，是我辛苦几个月来的爆发，也是为我将要所说的话感到可悲，毁掉李牧的原因再次触动了我。 「我关心你，只是想多照顾你一点，把你当做最值得我关心的朋友，很值得珍惜的哥们儿。」 说完这些，我盯了一眼我的左手手背，李牧的眼神也投向我手背上的伤疤。他突然开口了，「我知道。」李牧继续皱紧眉头看着我。 「我知道你非常希望我们在健美操比赛上取得冠军，但我还是没能帮上你。我也明白，你很厌烦我，你不是说让我跟你只是在面上过得去就行吗？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页 说完我起身就走，没有再给李牧说话的机会。周围很吵闹，除了李牧没有人注意到我离开。我打开包房的门，没有回头。 回学校的路上，我一直在问自己，我到底遗漏了什么。李牧刚才的举动是出于什么原因？回想种种细节，我还是无法把刚刚发生过的事情与我先前了解的李牧联繫起来。李牧不是应该厌恶动摇了他男人形象的我吗？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十二月底，期末考试正式开始。连续十几天的考试我在考场上都能见到李牧，只是我假装看不见他。李牧与平时毫无分别，一副任何事都不在乎的傲慢态度。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我交了卷子直奔食堂与孙姨道别。回到宿舍把前一天整理好的东西装进箱子带走。走出d大的一瞬间，我真真实实的感觉到了疲乏，身心俱疲。 回到a市已经是夜里了。 我事先并没有告诉郑伯母回去的时间，理所当然不会有人迎接我。房子里没与我三个月前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依然空荡荡冷清清的。 外面干冷干冷的，虽然房子里的温度很高，可我还是觉得背嵴发凉。我倒了一杯热水喝下去，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李牧的反常的举动始终困惑着我。想的越多脑子就会越乱，胡思乱想常常让我产生一些毫无根据的判断。 洗过热水澡的我躺在床垫上，眼皮越来越沉，脑子也像灌满了浆煳，迟钝、混乱和粘稠。 回到a市的第一晚，我做了很怪异的梦。我梦到了这几个月来观察李牧的种种情景，可是所有的画面的变化都毫无规律，缓慢而混乱。一会儿看到李牧坐在墙边的坐垫上休息，一会儿又在饭桌旁边一言不发。我感到心急如焚。 早上醒来，全身酸痛疲乏未减，头疼更是让我误以为患上了感冒，洗了个热水澡才让我感到舒服些。我拎着带回来的特产去拜访了郑伯母，郑雪正在客厅里画画，见到我她赶紧从果盘里挑选了一只最大的苹果给我。郑雨还没有放假。 郑伯母要我每天都过去吃饭，还说郑雪见到我就会开心，希望我经常过来。我推辞说假期生活不规律，也会经常出门会朋友，实在不便打扰。 本来以为寒假我可以好好的休息，可以放松一下紧绷了几个月的神经。可我时不时就会胡思乱想，虽然我会告诫自己沉迷于没有根据的胡思乱想是很危险的。而且要毁掉李牧，所有的判断都应该以我所看到的事实为基础，而非臆想和胡乱猜测。 想摆脱如梦魇的胡思乱想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应该找点可以分神的事情做。虽然先前已经註册了校园社区网络的个人主页，但我始终也没有使用，也根本没有兴趣知道其他同学在假期里做什么，更加不想用间接的方式探听到李牧的消息。 平日里我没事就会去电影院和书店。几部新电影同时上映我甚至会在电影院坐上一整天。在书店里如果看到让我有兴趣读下去的书我也会毫不犹豫的买下来。 郑雨放假之后经常来找我，有时是来找我过去他家吃晚饭，有时会找我同去江边散步。就算天气很冷，郑雨依旧乐此不疲。郑雨是一个积极向上的男孩，对未来充满了希望。看到郑雨对生活的热情，我感到很欣慰。 那天的天气很不错，阳光明媚，风也不大。郑雨看着江水上的浮冰，再次跟我谈起了他的理想，谈起了他以后想过的生活，谈起了希望报考的院校。 「晓东哥，你有什么理想呢？」 理想？ 毁掉李牧！ 我几乎脱口而出，我被突然出现的想法吓了一跳。我已经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毁掉李牧了。 「小时候有过，现在已经忘了。」 我不想随便编造一个理想去哄骗郑雨，更不想告诉他一个残忍的事实，我只好用这句话敷衍他。 春节快要到了，大街小巷就已经开始为迎接春节做准备了，商铺里挂满了各种喜庆的装饰品，无论大人小孩儿脸上都挂着暖洋洋的笑容。走在街上，我觉得自己与这个节日格格不入，所有鲜艷的颜色热闹的气氛都与我无关。只有我是黑白的。 郑伯父一家要去孩子们的爷爷奶奶家过春节，郑伯父作为一家之主邀请我一同前往，真让我感到很不自在。 「晓东，每年春节家里都会有很多人呢，人越多越热闹，小雨和小雪的伯伯叔叔都会回去……」 郑伯母很期盼我能当面就应允下来，郑雨和郑雪也很希望我能同去。我还是拒绝了，即便矮小的郑雪可怜巴巴的摇摆着我的手央求我。 大年三十的清晨，郑家四口人出发了。我站在窗户旁看着郑伯父开车载着一家人离开了。 我要让这一天与以往没有任何区别，为了避免麻烦，我先给值得我送上问候的人拨打了拜年的电话，然后我用手机连接电脑给同学群发了拜年的简讯然后把手机丢到了一旁。我把书翻开，一页一页的往下读，觉得读书无趣了便会上网找喜欢的电影看看。 午饭和晚饭也与前几天没有任何区别，我对外面渐渐响起的鞭炮声充耳不闻。夜里我站在窗户旁边看着远处一栋房子亮着灯，阳台上挂着火红的灯笼，房子里人影攒动，老老少少好不热闹。 躺在床垫上，我听到鞭炮声和小孩子兴奋的叫喊声。靠近江边的窗户外面闪着亮光，江边开始放烟花了。我闭上眼睛蜷缩在被子里，一下一下的数着自己的唿吸，我觉得很冷，手背上的伤疤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页 第11章 第二章.骗局而已（1） 整个寒假我都在与胡思乱想做对抗，李牧的反覆无常让我琢磨不透。 平安夜的聚会上，李牧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什么意思？ 哪怕是在睡觉的时候，这样的问题钻入我的脑子，我便会马上睁大眼睛，再也睡不着，一直到天亮。 「尚未揭开的谜团要等到开学再去解决吧。」 每当脑子里有即将混乱的苗头，我便以此劝诫自己。 即将回到d大，我常站在窗户前面看着远处的江水静静的思考，不是胡思乱想也不是猜测，我在琢磨接下来的学期我要以何种态度面对李牧。 如果朴书真的会有空就会把大家聚集起来，我与李牧之间还会有交集，即便不再每晚相处，但是总好过没有。可如果朴书当初的话只是对大家的安慰，我又该作何打算呢？ 我的生活基本只在房子的一楼，我很少到二楼去。临走前我来到了二楼放着衣柜的房间。紧挨着门的第一个衣柜里装着我上学期穿过的旧衣服。 我打开了第二个衣柜，里面是我下个学期要穿的衣服。里面不再是陈旧的褪色的衣服了，里面的衣服颜色也相对的鲜艷些，穿起来不像那些旧衣服那样老成。 回d大的前一天，郑伯母再度邀请我去她家吃饭，郑伯父回家之前我们就已经把饺子包好了。饭桌上，郑伯母叮嘱我在学校要照顾好自己，「春天要到了，换季时很容易生病的」。 郑伯父嘲笑郑伯母总是关心无关紧要的事情，说我已经是成年人了，会照顾好自己。 「晓东，你要搞好同学关系，要学会编织一张人脉关系网，大学这种地方三教九流鱼混杂，搞好同学关系对你日后的事业会有帮助的。」 听完郑伯父的劝告，我会意的点点头。 郑伯母似乎认为郑伯父的话不适合让郑雨和郑雪听到，觉得孩子还小不适宜接受这些谈话内容，她小心谨慎地看了郑雨和郑雪一眼。 郑伯父和郑伯母完全是出于我的关心，可如果他们知道我在学校里要做的事情，他们又会作何感想呢。我闪过一丝内疚。 * 刚回到d大我就听说李牧提前回来补考了，他只通过了两门课程，其他的全部挂科。如果这次补考再度失利，李牧就要与下届新生一起重修课程了。 大家看热闹般的谈论李牧挂科事，都把他的挂科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谈。虽然嘴上绘声绘色的夸赞李牧，说他是纯爷们儿，课程全军覆没也不在乎。纯爷们儿？这跟他挂科有什么必然联繫吗？不过是变相的对李牧进行讥讽。 新学期的生活按部就班，k系办公室通知班长领取新学期的课程表，新学期的课程并不比上学期少。离开办公室碰巧遇到了文艺部部长陶丽娜学姐。她问我这学期在学校的活动上有什么打算，我说尽量都参加一下，多长点见识。 陶学姐为我指明了一条路：「晓东，学校里的活动会很多，不过你要记住，活动不用参加的太多，但是要在其中某个活动当中取得名次。再根据你的特长在学校里有所发展。」 文化艺术节，金绣盛典，主持人大赛，还有其他一些各个系内举办的小比赛，陶丽娜学姐将活动一一详尽的告诉了我。其他活动从字面上知道是做什么的，但是「金绣盛典」我实在没有明白到底是搞什么名堂。 「『金绣盛典』，其实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就是t台秀，」陶学姐解释给我听，「也是为了外联部拉贊助才举办的。」 新学期与李牧的首次碰面是在教室，难得见到他来上课。也许是因为上学期成绩不理想让他有所感悟了吧。 食锦的生意与上学期一样好，秦听寒的工作热情也异常高涨。开学没有几天，老闆娘孙姨就趁着我和秦听寒吃晚饭的功夫坐到了我俩身边，「昨天下午食堂人少的时候，有个小女生跑过来问我，『阿姨啊，在你这工作的葛晓东和秦听寒是在谈恋爱吗？』」 秦听寒听了有点不高兴，说这些人很无聊。这件事情虽然很八卦，但是却反映了d大的大环境。上学期我的心思和精力完全放在了李牧身上，时间也都花费在了健美操比赛上，我没有真正的融入到d大的环境当中，我甚至不了解其他同学如何看待一些问题。这件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事情才让我开始了解d大。 开学一周后，朴书约了大家在曾经每天训练的大厅见面。虽然最后一次训练也不过是两个多月之前的事情，但大伙儿像是聚在一起在回忆陈年往事一样。朴书告诉大家刚开学学生会的事情很多，已经开始准备招干事进k系学生会了，等忙完这段时间他会找大伙儿聚聚。 在座除了潘雷同学之外，其他几位不是k系学生会也是d大校学生会或者社团联合会的成员。所以对招干事这种事情你们应该都不会感到陌生。 刚开学课程不多，我开始轻松度日。对待李牧的态度，我完全不会像上学期那般殷勤，我完全改变了态度，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我曾经苦苦思索平安夜那晚李牧种种的举动而无果，我转念想起李牧在我发简讯批评他不是男人的晚上，他浑身酒气的对我说，他只要我跟他在面上过的去就行了。我会满足他的要求，而且我会做的更彻底、更决然，面上过得去？不，我要让他觉得我的生活当中根本就没有他这个人，我不想见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页 我没有心思加入任何学生组织，这只会分散我有限的精力。我要做的只是了解李牧，找到他的弱点然后一举将他毁掉。 那段时间卫长青同学在为加入校学生会积极奔走。卫长青同学加入校学生会应该是非常容易的，要比其他人更有优势。卫长青同学很早就把家境喷洒了一番，又在老师和同学面前努力表现，这样一个家境贫苦、积极向上的同学不作为典型招入学生会实在太可惜了。 与我同宿舍的萧胜也报名加入k系学生会，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萧胜是很单纯的人，说的直白点就是他没有什么心眼。在学生会里干出点名堂的人，无论是在学生会的工作上还是处理同学与老师的关系上，他们都是佼佼者。我怎么也无法将毫无心机可言的萧胜与学生会联繫起来。 没多久我就察觉到了其中的猫腻，经常来往于我宿舍的卫长青同学、吴永刚同学和方震同学那段时间都在跟萧胜商量着加入学生组织的事情，我很快就明白了，这是几个人要抱团混学生组织的时候有照应。 面对加入学生组织的热潮，李牧如我所料他没有加入任何一个学生组织，他似乎不希望受到任何形式的约束。不过经常与李牧走动的周野竟然也报名加入k系学生会了。刚开学时的情形也大抵如此，我开始默默的等待时机。 原本我把赌注都押在了朴书身上，认为我与李牧能够继续瓜葛的机会只有朴书可以创造。不过在这之前发生了一件引起我注意的事情。还是在食锦，那天晚上秦听寒没来上班，下班后我与孙姨站在前台聊天。过了吃饭的时间，已经很少有人在食堂走动了。我与孙姨聊得正欢，看到两个人提着热水瓶从远处走过来。 孙姨以为有学生来光顾了，很注意这两个人，我顺着人影望过去，惊讶的发现那两个人正是李牧和他同宿舍的男生。李牧双手各拎着一个热水瓶昂首挺胸的朝着我这边走过来，让我反感的摸样又出现了。 我假装没有看到李牧，继续与孙姨聊天。李牧走过，我在他的身后瞥了一眼。李牧似乎很自信我会在他背后望着他。李牧的舍友却很郁闷，李牧始终只是带着自信的笑容走路始终不与他说话，他满脸尴尬的跟着李牧。 这种情形差不多持续了一个星期，每天刚过了晚饭时间食堂人不多的时候，李牧就会与他那尴尬的舍友出现。傲慢的态度，昂首的姿势，迈着步子从食锦前面走过去。他突然频频光顾食堂却不见他在任何一家档口吃饭，他只是路过，沿着同一条路线走过。 从李牧那晚醉酒后收到我的简讯找我理论，到平安夜那晚反常的对话，再到他在食堂里规律的怪异举动，我理不出任何头绪。如果我对李牧的了解始终停留于此，那就意味着我无法了解一个真实的他。 第12章 第二章.骗局而已（2） 三月下旬，学生组织招新工作结束了，补考的成绩也下来了。很遗憾，李牧还是有两门课程需要重修。不过我很难在他的脸上看到对挂科重修的担忧和顾虑。 朴书是在招新结束的第二天召集大伙儿的，恰好约定的时间我要去k系办公室送新书发放的统计表格，我先打电话告诉朴书我会晚些时候到，又向孙姨请假。 我回宿舍楼取表格，走上台阶就碰上了迎面走来的李牧。我假装看不见他，我一直盯在他身后的一个点上，视他若无物。本来以为我们俩就会这么擦身而过，可李牧竟然叫住了我。 李牧径直走向我，停在我的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我一愣，抬头看着李牧的脸。他对我很大声的说：「哎呦，东哥，这都几点了，还不快去找书哥？」 身边人来人往，李牧没有避让的意思，我只好冷着脸回答：「噢，我告诉书哥了，我有事稍晚会儿过去。」 「行，忙完赶紧过来吧。」 说完李牧就离开了。 我有些不知所以，我只想搞清楚到底是什么让李牧有的态度有了转变。我把钱笑羽手里的表格接过来便匆匆赶去了k系办公室，很快我就出现在了约定好的小饭馆。 赵信和张怡看起来仍在热恋当中，两个人的关系非常稳定。与大伙儿说笑时我还是很有意识的迴避李牧，言语上与他没有任何的交集。若是说起与我有关的事情，李牧也会参与其中，我则在一边笑着不说话。虽说气氛融洽，至少看起来李牧与我的关系有些缓和，不过他的眼神里有一样东西不曾改变，焦躁。 剩下的时间我一直在观察李牧的怪异举动，我自认为触碰过李牧十分在意、非常敏感的事情，他厌恶我是很正常的。可是从当时的情形来看，李牧似乎在有意缓和与我的关系，如果真是如此，那就说明我先前的判断是错误的，我打击不到李牧的痛处就是浪费时间。 事情的进展比我想像的还要快，还是发生在食锦。李牧还是在同一时间出现，秦听寒已经见惯了李牧晃晃悠悠走过，自然也不会怎么注意他。孙姨对他们俩也没有过多理会。 本以为李牧还是像以往一样昂首而过，可是这一次他和舍友却把热水瓶放在距离食锦档口最近的桌子下面。 孙姨见李牧和舍友走过来，来了精神，赶紧问：「同学，想吃点什么？」 李牧走到我的面前，隔着前台问我：「东哥，给我介绍介绍有什么好吃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页 我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孙姨赶紧对李牧说：「同学，除了煎鸡饭之外点什么都可以，今天煎鸡饭已经卖完了。」 李牧笑着点点头，我随意问了一句：「你能吃辣的吗？」 「能。」 孙姨立刻向李牧推荐了麻辣鱿鱼，我直接告诉孙姨说李牧不吃海鲜。 「我想吃鸡蛋。」 「那就番茄滑蛋好吧，很好吃。」 我面无表情，没有继续徵求李牧的意见，直接替他选了菜，他欣然接受。点完菜李牧还没有离开档口前台，我让秦听寒招唿他们。从那天开始，李牧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在人少的时候到食锦来吃饭。 如果李牧如我在上学期所想的那样，因为我动摇了他的男人形象而厌恶我，却又因为同一个班而只想与我在面子上过得去，他完全没有必要故意与我见面，究竟出于什么原因呢？我在不清楚李牧改变态度的原因之前我还是不敢贸然的接近他。 三月底的某个晚上，李牧吃过晚饭从食锦离开。k系的文艺部长陶丽娜学姐打电话问我在哪里，她说她会派副部长来找我说点事情，很快就到。五分钟后，副部长找到我，说我想要我参加学校举办的文化艺术节。除了健美操比赛之外我再也没有其他活动经验了，我能参与表演什么节目呢？ 「其实也差不多，系里想出一个集体舞蹈，准备让参加过健美操比赛的队员都参加，原班人马，有默契，好合作。」 这就是学长的回答，为了确认李牧也不会不会参与，我又询问是不是我们的队员全体参加。学长做了肯定的回答，还告诉我这次带队的依然是朴书。 第二天，大伙儿又凑到了教学楼的教室里。除了我们队伍的六个人之外，k系另一支队伍也在。李牧依然站在朴书的身边，小声与他说话。陶丽娜学姐在笔记本电脑上播放了一段视频，是某个电视台晚会上表演的舞蹈，需要十四个人互相合作组成莲花盛开和闭合的动作，难度不比健美操小，更加考验大家的默契。一共需要十四个人，每两个人一组，两支队伍加起来十二人，朴书和另外一位大一女生加入进来，正好十四个人。 「时间很紧迫，学校领导想把这个活动做大，内容更加丰富，所以文化艺术节是以晚会的形式作为开幕式。文化艺术节会贯穿后半个学期，五月中旬晚会开始。」 陶丽娜学姐还说，因为时间紧迫k系学生会已经没有人手和时间去编排新的舞蹈了，只能模仿这段视频了。虽说时间紧迫，但是舞蹈作为晚会的表演节目，要比健美操比赛训练的时候轻松不少。 一同排练的人我不必挨个介绍了吧，在座各位对他们应该也很熟悉。在这群人当中，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的是两个女生。与朴书搭档的夏夙瑶，她并没有参加过健美操比赛，她是k系文艺部的干事，因为舞蹈方面的特长，所以被安排与我们一块儿排练，也便于我们与文艺部的沟通。另一个是蒋奥雅，她的个性更像男生，很容易相处。 没多久我们十四个人就打成一片，每天都在多功能楼的四楼大厅排练，大多数人有健美操训练的底子，排练十分顺利。朴书也很有意识的将大家拉拢在一起，很希望其他人能够容纳进我们的团体当中。 大家很能合得来，关系也非常融洽，他们也没有察觉我与李牧微妙的关系。大傢伙儿在一块儿闹的时候李牧也会踢走我脱下来的运动鞋，尽管如此我还是不与他有任何对话，我总觉得时机不对。 相比其他人我与夏夙瑶的关系更加密切，也许是因为我当时的性格温和，又正处在迷茫当中非常需要别人的排解。我与她很合拍，经常坐在一起聊天。当然，聊天的内容从不涉及李牧。 那段时间李牧的举动漂浮不定，有时想跟我多说几句话，可总是欲言又止。他不想让别人看到我们俩有交流，哪怕这在别人眼里完全是有必要的。 李牧不再对我态度冷淡，而是时近时远，我则如他所愿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不到必须说话的地步，我完全无视他的存在。不过他眼神里的焦躁始终也没有改变。 文化艺术节开幕式晚会筹备的同时，「校园主持人大赛」开始报名了。作为班长我还是较早得到了消息。起初我并无意参加这场几乎影响了我在d大日后所有的时光比赛。 那天我碰巧在k系办公室，学生会刚刚开完会，会后他们在讨论主持人大赛。见我在办公室学长学姐便七嘴八舌的说我很适合参加这次比赛，我说自己没有任何的主持经验，他们还是不由我分说的把我的名字填写在了报名表上。 主持人大赛的赛程与十佳歌手比赛有几分相似，都是先从海选开始。k系学生会组织系里参赛选手开会时我才知道，海选在两天后举行。后来的两天里白天没有课的时候，我就在宿舍里查看各类节目的主持视频。经过筛选，我把法制类节目排除掉，最后选定了冷门的节目，电视购物。我最终敲定节目已经是海选的前一天了。 蒋奥雅也报名参加了主持人大赛，海选当晚上我们俩缺席了舞蹈排练。海选赛我并不感到紧张，发挥的水平如何我也并不清楚。海选结束之前所有选手都要等在观众席上，其他人大概是想观望一下别人的水平，可是我却坐在观众席上发呆。 我对这场比赛的实际意义感到迷茫，这场比赛到底会不会对我毁掉李牧有帮助呢？我反反覆覆的琢磨着这个我根本无法解答的问题。我坐在观众席上直盯着舞台，我开始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只看到选手们悄无声息的走上台，嘴唇在不停的动着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来。仿佛我身边的人都消失了，只有我一个人坐在观众席上看着一场场简短无声的独角戏。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页 第13章 第二章.骗局而已（3） 海选结果会在第二天红榜公布，海选出的十五位选手直接进入决赛。下午没课我在宿舍里休息，快到晚饭时间我便动身去食锦上班了。离开宿舍楼之前我接到了秦听寒的电话，她说海选结果已经公布了。 「是我同宿舍的女生告诉我的，她路过公告栏的时候看到的。恭喜你进入决赛啦！」 听得出，秦听寒真心为我高兴。可是我的语气却非常木然，相比秦听寒的欢喜，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异类了。一个毫无目的的学生听到自己在比赛的海选中获得晋级决赛的资格应该感到高兴才对，无论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理由，我都应该让人觉得我与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我让木然的脸放松下来，僵硬的脸上好像有看不到的渣滓在掉落，犹如从死树上撕下来的干枯树皮一样。 「我入围决赛了？」我让语气听上去充满了惊喜，「我先去公告栏看一眼，见面再说。」 晚上的排练还在继续，我和蒋奥雅因为入围决赛而受到了大伙儿的称赞。只是那晚排练过程中我和蒋奥雅的态度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蒋奥雅虽然嘴上说无所谓，可是她散发出的得意却是收敛不住的。我则强颜欢笑，始终在想入围决赛到底对我会有什么帮助。 我与蒋奥雅，一个假装开心，一个假装平静。可是无论如何我都觉得蒋奥雅的态度才是正确的，获得了成就应该为自己高兴才是。我不应该让自己看上去是个异类，我应该隐藏在其他人当中，我应该有与其他人一样的反应才对。 回到宿舍，萧胜正在电脑前面使用校园社交网络，见到我他当然也谈起了我入围决赛的事。身为k系学生会信息部的干事，他跟我说了有关这次比赛的耳闻。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他的话，注意力却放在电脑显示器上。 校园社区网络，尽管我也有註册个人主页却很少登陆。我打开电脑登陆个人主页时候发现有很多认识或不认识的同学想添加我为好友，这我才知道使用校园社区网络的同学人数众多。这才是其他人的生活，我应该融入其中才对。我正式开始使用个人主页，我在上面写上了第一句话：「比赛结果出来了，我还会继续努力的。」 反覆读过几遍我觉得浑身不自在，怎么看这句话都冒着傻气，明明态度冷淡却要拿出高涨的热情来。随之而来的就是同学的留言，内容大同小异，恭喜和鼓励，我也一一进行了回復。我这才算是走入了大多数人的生活，终于开始隐藏在人群当中了。 刀尖归入黑暗。 决赛前的一周，白天一有空我就会准备决赛用的材料，中午和晚上去食锦工作，晚上再赶去排练，回到宿舍还要练习决赛的主持稿。每天如此。李牧还是会经常到食锦吃饭，我把主持稿摊在前台上，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 k系学生会学研部负责指导系里进入决赛的选手，部长在开会的时候叮嘱我们要认真对待比赛。 「主持人在学校是很有前途的，学校无论晚会还是比赛都需要主持人。」 既然我想毁掉李牧，就应该主动创造机会而并非默默的等待时机。主持人大赛与其说是考验十五位选手的主持能力，还不如说是天分的较量。海选到决赛之间不过间隔十几天，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叶佩佩同学还记得这场比赛吧，当时你正是决赛的礼仪之一。那晚学校剧院人山人海，比赛的规模是空前的。上学期的健美操比赛虽然也是d大的传统比赛，但毕竟是团队竞技，主持人大赛的流程和环节更突出个人的对抗和较量。在各个系学生会的带领下，观众的热情格外高涨，从开场的第一个环节到最后的颁奖典礼，每一个亮点都是欢唿声不断。 比赛的结果是蒋奥雅拔得头筹，我与g系的黄薇获得了二等奖。这对于k系来说是可喜可贺，学生会主席团的学长学姐们近乎炫耀的笑容已经说明比赛的结果对他们有着重要的意义。 我要找到李牧，我知道他一定在观众席当中。比赛进行时，我在候场的时候看到了金雪和张怡她们几个坐在观众席的前排，我却没有找到李牧的身影。正当系里的学长们抬起我高高的丢起时，我看到了李牧，他正站在门口准备离开。比赛结束，观众早已散场，李牧站在门前，对着我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李牧的笑容与其他人完全不同，他的笑并非称赞，更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和欣慰。我又有了新的困惑。 赛后，秦听寒告诉我，很多同年级的女生都在议论我。 「我又不是冠军，有什么可议论的呢？」 「这就是你外行了，我们班助导说了，学校可不缺女主持，男主持更抢手。」 排练的进度越来越快，大家配合也越来越默契了，我身处其中却始终像个局外人。有时候我会担心别人会看出我参加活动是有所企图，尤其担心李牧会察觉。可我又很矛盾的希望他能够知道我毁掉他的原因。 其他人积极参加各种活动无论是为了能在学生会有一席之地，又或是单纯的想出风头，对我而言都是一种奢望。我希望把自己隐藏起来，不想与别人有太多的不同，或许在别人的眼里我并不特殊，只是交了好运在学校的比赛当中出了点风头而已。我决定做些可以打消顾虑的事情。 我需要一个「朋友」，也可以说是一个被称作「朋友」的角色。秦听寒是不是我的朋友？当然算，不过她可不是我刻意需要的角色。我思量过「朋友」的人选，我希望这个角色与我当时的人际关系没有太多交集。我的人选是与秦听寒同一个班的男生，韩浩。他后来成为了叶佩佩同学的男朋友，这都是后话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页 我之所以选择韩浩来担任这个角色，完全是因为他有想与我成为朋友的想法。起初韩浩到食锦来是有事来找秦听寒，顺便点了饭菜。 我认出了韩浩，他在上学期的十佳歌手比赛当中他取得了第二名。从那之后韩浩成为了食锦的常客，日子久了便也熟悉了，其实我与韩浩的宿舍在同一条走廊，班上有同学跟他同舍。 与韩浩成为朋友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韩浩虽然在学校也出过风头，可他却始终低调，性格也如小孩子般单纯，我不会有太多的顾虑担心他会察觉我与他成为朋友的动机。韩浩愿意与我成为朋友的原因，可能是当时我的口碑很好，待人热情。 男人之间的友谊通常是水到渠成的，并不用像女生那样每天黏在一起的方式来昭告其他人两个人的关系亲密无间。我与韩浩经常接触自然别人也会觉得我们俩算得上是好朋友了。 韩浩告诉我，文化艺术节开幕式晚会他会去唱歌，那段时间他都忙着练歌。每次说完话他还会对我笑笑，只有没经歷过磨难的脸上才会挂上他那种单纯的笑容。韩浩真心与我相处，以朋友和哥们儿的态度对待我，可是对他我却抬不起同样的态度来。我既然要维持这份并不平衡、参杂目的的朋友关系，自然要付出行动。 我对韩浩的生活照顾有加，他若是忘记带饭卡，我便会买他喜欢吃的饭送给他。总之，我会在生活上的琐事上照顾他，以稳固和平衡本不该存在的友谊。 每天排练结束已经很晚了，学校的浴室也早就关门了，四月份的天气还没法洗凉水澡。我通常会让韩浩帮我打热水回宿舍，回到宿舍就可以用热水擦洗身体以解一时之需。 「五一」假期之前，陶丽娜学姐想看看系里节目的进展情况，楼梯方向突然出现了韩浩的身影，他与陶学姐低声说了几句话，之后冲着我挥挥手。我上前问他怎么有空来我们排练的地方了，他说他一直在楼下那层大厅练习。 我们来到楼下，韩浩跟着伴奏唱歌的时候，我会笑着竖起拇指鼓励他。大家的眼睛都盯着韩浩，可是有一个人例外——站在我身后的李牧盯着我的一举一动。陶学姐对韩浩的表现同样满意，让他回宿舍休息去了。 我冲着韩浩挥手告别，他乐呵呵的跑到楼梯旁边，我往前跟了几步。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回头对我说：「晓东，热水帮你打好了，一会儿去我屋里拿。」 我道谢并让他赶紧回去休息，他一熘烟地跑走了。李牧叼着烟独自靠在墙边，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闲聊，用困惑的眼神看着我与韩浩的对话。 为什么？为什么李牧会为此感到困惑？ 我把疑问咽回肚子里，我担心我会无意间也流露出困惑的神情，我尽量克制自己不要去观望李牧。然而疑惑却化作了硬物卡在了我喉咙里不上不下很不舒服。 第14章 第二章.骗局而已（4） 「五一」长假来临，我带着困惑回到了a市。时常会受到郑雨的邀请同去江边散步，他会与我谈起学校发生的事。可是我却怎么也无法集中精神听郑雨说的话，我的眼睛只是望着闪着光亮的江水。嘴巴有意无意的回应着郑雨的问话。 五月中旬文化艺术节开幕式晚会的彩排正式开始了，首次彩排我便得消息，开幕式晚会的主持人还没有选定下来，校学生会准备用五位主持人，二男三女，并且五个人要来自不同的院系。我经过后台听到校学生会文艺部部长戚学长在开临时会说起来。 「我的意见是採用新人！」戚学长的声音很有力，根本不像是在徵求其他人的意见。 「太冒险了，主持人大赛刚刚结束，新人缺少经验！」陌生学姐的声音。 这两句对话基本概括了临时会议的两点争论，到最后他们并未达成共识定。 我想争取这个机会，我看到李牧对我参加主持人大赛的态度，我产生了无法解释的困惑，若是想解开困惑，就只能让事情继续发展下去。 可是摆在我面前的困难也着实难以解决，首先，校学生会最终会採用何种方案我不知道；其次，k系的新人并非只有我一个人，蒋奥雅是冠军，凭藉当时的水平我很难有机会。只是身为男主持的我对于学校活动来说是比较稀缺的，到头来性别成了我最大的优势。 第二次彩排，主持过主持人大赛的两位前辈出现在了校剧院。看来採用三位新人的可能性很大了。彩排结束，我避开了其他人独自在剧院门口的花园附近徘徊。半个小时戚学长从剧院出来，他交代部里干事说了几句话后就往男生宿舍走去。 我叫住戚学长，没有想到他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葛晓东？有事找我？」 早有心理准备的我倒也不胆怯，直接询问他关于选拔主持人的情况。戚学长并没有想到我会直接来向他打听这件事情，他问我有什么想法。 「学长，如果这次晚会的主持人选用新人，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 戚学长没有当面答覆，他告诉我主持人的选拔并非他一个人就能够决定的，他还要与校学生会主席团协商。 「我觉得你能行，」戚学长拍了拍我的肩膀，既是鼓励也是肯定，「我会为你争取一下，如果k系主持人定下来就是你的话，k系的文艺部会通知你。」 我接到k系文艺部的通知是在我毛遂自荐的第三天下午，我听闻戚学长为了推荐我这个经验稀缺的新人可以说是力排众议。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页 彩排之前我被叫到了后台的化妆间，除了两位前辈之外，还有另外两位新人也在，这两位女主持同与我参加了主持人大赛。戚学长让我们三位新人听从前辈的指导，接着就安排了各自需要准备的主持稿，我们按照节目单分配了每个节目串场的搭档。 我终于达成了这个小愿望，不过我还不得不面对另一个问题。那就是文化艺术节开幕式晚会上我还要表演莲花舞，既要主持又要跳舞，这是个摆在明面上的问题。戚学长说会在后台安排人帮我换服装，在串场上也能够安排出足够的时间。 一切看上去都安排妥当了，我却遇到了一个让人心情不愉快的人。是校学生会的一位学姐，不请自来并且不自我介绍的女人，不知是因为身高不足还是过分自傲的缘故，她一直昂着脑袋。 「葛晓东，我得跟你事先说明，虽然现在主持人是这么定的，但如果你不行的话还是得换人。」 我面带笑容听她说完这话，看得出她的气并不顺，不管她究竟是谁，刚才那些话都不应该由她来告知。既然活动的直接负责人是戚学长，也应该由他来告诉我。在权力纷争的学生会组织，我想这位学姐正是戚学长力排众议的对象之一。 同样是想办好晚会，这位学姐却用了与戚学长完全不同的方法，让人生厌。回想起当时她的言行，我往往会排除掉让我厌烦的部分，只留下她的表情和动作，真像一条缺氧的金鱼浮在水面上嘴巴一张一合。 这位学姐刚刚走开，与我熟悉的陈素素学姐走来安慰我：「晓东，甭理她，她一直那个死德性。」 嗯，我当然不会理睬那种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其他人很快就知道了我担任主持人这件事情了，又是一阵夸赞，除了蒋奥雅和李牧。蒋奥雅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对我担任主持人有兴趣，至少她表面上看起来非常淡然。李牧没有说话，可是他却有压抑不住的喜悦。不对，不只是喜悦，还有另外一样东西。 「焦躁？」 不好意思，潘雷同学说的也不正确。焦躁一直伴随着他，但我想说的并不是这个。李牧身上还充斥着自豪感。我并不知道他的自豪感从何而来，但只要沿着正确的方向继续做下去，我会找到原因的。 我很认真的准备主持稿，有机会就向两位前辈讨教，与同为新人的两位女主持磨合。「晓东，注意断句」「晓东，注意语调」「感情不能太平淡，要有起伏」，我每天都在不断的努力改正。相比之下，莲花舞的排练倒是显得更加轻松一些。 系里知道我代表k系主持也非常重视，陶丽娜学姐多次到剧院后台找到我，鼓励我好好加油。 「这可是一次非常好的机会，往届新人很少有机会在主持人大赛结束之后直接主持这种大型活动，都是从小活动小比赛开始的，你要跟前辈好好学习！」 陶学姐还说我如果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系里会帮我解决。没有想到主持人果真如陶学姐先前所说的那样受重视。 彩排期间我会经常碰到韩浩，主持人一直要待在后台，并不与其他演员坐在观众席候场。每当韩浩准备登台的时候我俩都会在后台小声闲聊几句。当时李牧跟韩浩并不认识，我和韩浩闲聊的时候，李牧的目光就会盯在韩浩的身上。 最后几次彩排，李牧坐在观众席上与熟人说话，恰逢主持人在台上练习开场。「东哥，加油啊！」李牧很突然的站起身，冲着台上的我叫喊，我虽然没有受影响。但是对李牧明目张胆的举动感到不可思议。 晚会进行的很顺利，那是我第一次登台主持晚会，我对主持并没有真正的热情，也掏不出任何的感情来。紧张，不过是我来掩饰目的的託辞罢了。我与搭档登台串场，灯光打在我的脸上，我根本看不到观众席上的任何人，我听不到来自观众席的任何声音。仿佛只有灯光下的我才是真实存在的，我正在给自己一个人卖力的表演。 莲花舞开始之前我换好了跳舞的服装，那身服装看起来很滑稽，粉红色的上衣，绿色的裤子，腰间还围着莲花瓣状的腰围。我穿着这身滑稽的服装与搭档登台串词，再与李牧他们一块儿跳舞。 晚会受到了广泛好评，回到宿舍已经很晚了。我登陆了个人主页，开始在上面写着首次主持的感想。评论也随之而来，都是些称赞的话，什么表现的非常出色之类的。主持人大赛我开始进入了同学们的视野，文化艺术节开幕式晚会让我备受关注。 食锦我遇上了两位来吃饭的学姐。 「你不就是那个八戒吗？」 八戒？ 「你跳舞的那个男主持吧？」 我问她们为什么叫我八戒。 「因为你跳舞时候穿的衣服呗，大家都说那个帅气的男主持穿的像八戒。啊？还有人说像哪咤……」 那场晚会让我收穫颇多，我在主持上算是迈出了第一步，而且这一步算得上是成功的。从那之后，k系的一些小活动就开始要我主持了。每次主持结束我都会接到陌生号码发来暧昧的简讯。 朴书又开始组织大家聚会了，由于前些日子忙于文化艺术节开幕式晚会没有机会好好聚过，所以周末的聚会大家决定玩个通宵，也就是吃过饭再去唱歌。 那晚在饭店，大家落座之前我去了躺卫生间，回到包房大家已经坐好了。空座只剩下一个，是李牧和夏夙瑶之间的椅子。我没有想到李牧会这样安排。我可不这是单纯的巧合，我尽量不让人觉察出我的惊讶，我故作淡定地坐下身。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页 我只是与另一旁的夏夙瑶聊天，声音很小，时不时我们也会与大家玩笑几句。朴书看出点什么来，对我跟李牧说：「我说你们俩都坐在一块儿了话还这么少？」 意料之外，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李牧倒是替我解了围，不对，应该说他是在为自己解围。 「晓东身边坐着大美女，哪有心思搭理咱们？」李牧眯着眼说。 我故作慌乱状，连忙举杯与大伙儿喝酒。已经被人察觉了异常就要改变态度，李牧开始主动找我说话，内容相当无关紧要，完全是不用过脑子就能随口回答的话题。 桌子上的圆盘在转动，海鲜什锦转到了我的面前。我夹了一条鱿鱼放进了李牧的碟子里。我故作不好意思状对李牧说道，我忘了你不吃海鲜。话毕我准备把鱿鱼夹走，可是李牧却夹起了鱿鱼，「没事，吃一条也没有关系。」我眼睁睁的看着李牧皱着眉头把鱿鱼放进了嘴里。 第15章 第二章.骗局而已（5） 李牧已经不像上学期那样对我厌恶至极了，相反他竟然在做自己曾经从来也不肯做的事情。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输了，我输给了刚愎自用，自以为打击到了李牧最在意的东西，到头来才发现我只是暂时的激怒了他而已。 我直冒冷汗，半年的努力等于是付诸东流了。我若无其事的端起酒杯，下意识的喝下一口酒。 「东哥是渴了，喝独酒了。」李牧说。 我突然觉得身边的李牧让我很难堪，他取得了他自己也不知道的胜利，让我这个知情的失败者无比难堪。我不想再看李牧一眼，我转过身继续与夏夙瑶聊天。 大家的酒越喝越多，我的脑子很乱，用已经失败的结果反覆鞭挞自己可真是不好受。我逃出包房，站在走廊的迴转楼梯旁边唿吸新鲜空气。 夏夙瑶也跟了出来，她关切的问我是不是喝多了酒。话没说几句李牧也出来了，见状我便躲回到包房里。包房里还是很吵闹，夏夙瑶再次回到包房坐下便忍不住对着我嘻笑。我没吭声，好奇的盯着她。 「李牧问咱们俩是不是谈恋爱了。」 夏夙瑶的话让我情不自禁盯向赵信和张怡。李牧回来之后我依然装作若无其事。 酒足饭饱离开酒店，夏夙瑶没少喝却也没到醉酒的地步。去练歌房的路上李牧一直守在夏夙瑶的身边，每当夏夙瑶想跟我说话的时候她都会被李牧拉到一旁去。整个晚上李牧都也与夏夙瑶坐在一块儿，闲来无事我便与朴书他们喝酒，勉强喝酒也不过是为了与其他人的步调一致。 朴书提议说下周天气很好，周末去海边烧烤。这次聚会还没有结束就已经开始谋划下一次了，大家积极响应，兴致很高。 金雪和韩婉茹就坐在我旁边，她们俩小声跟我嘀咕，问李牧和夏夙瑶是不是谈恋爱了。我嘴上说不知道不清楚，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李牧对夏夙瑶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可言，我在他身上看不到他对夏夙瑶的热情。 接下来的一周发生了很多事情。首先是李玟菁同学生病住院，身为班长的我安排了班委同学轮流去医院送饭和照料。送去医院的饭也都是我在食锦让后厨房做的，帐也由我来算。卫长青同学那两天晚上更是主动要求留在医院照顾李玟菁同学，虽说不应该恶意揣测别人的动机，不过我也很难不去怀疑卫长青同学的真正目的。因为不久之后就发生了另一件事情。 李玟菁同学病癒后与我的关系开始密切起来，而且她的舍友也都是咱们班的，得空我们也会一起吃饭聊天、逛逛街，我甚至被称作是李玟菁同学宿舍的「五号床」。李玟菁同学在院学生会当干事，也经常会跟我倾诉工作中的烦恼。 当时还有很多我尚不知情的事情正在悄悄的进行着，事情也很快就会暴露出来。 那段时间我会在个人主页上更新一些最近身边发生的、没有必要隐瞒的事情，也会去同学的主页去浏览日志和照片，顺便说些好话夸赞一下。 韩浩照旧每天来食锦吃饭，不过某次他来吃饭的时间比平时稍晚了一些，恰好李牧与舍友也在。我发现先前并不熟悉的的韩浩和李牧在说话，我并没有听韩浩提起过他和李牧最近有什么过密的交往，可是转念又觉得这种与同学的正常交际他还真没有必要有意与我说起。 金绣盛典开始报名，k系学生会点名要李牧参加，为了继续与李牧瓜葛我也报名参加。报名后的第二天下午，我在教学楼楼下遇到了一位陌生的学长，他自我介绍说他是校学生会女工部的副部长。 「晓东，是这样的，我们这次金绣盛典想邀请你来担任主持人。」 学长的邀请让我进入了两难的境地，我还是决定按照原计划进行，我告诉他我想参加金绣盛典，我藉口说想在大一多参加一些学校的活动来锻鍊自己，很普通的说辞。 「我也是为了你在学校的前途考虑，我还是建议你担任主持人更好！」学长说，「主持人中有k系的同学，对k系的选手也是一种无形中的鼓励。」 我又说毕竟已经报名了，就算不想参加了我还是需要跟k系女工部的学姐商量一下。学长说他已经提前跟系里打招唿了，只要我答应下来，我的报名表就会马上退回系里。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没有犹豫，应了邀请。随后我便接到了k系女工部学姐的电话，说系里也很支持我担任主持人。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页 d大参与人数较多的活动都会用海选的方式来选拔，金绣盛典也不例外。k系通知参加比赛的选手开会时把我也叫去了，女工部宣布海选的比赛时间。干事再次校对名单的时候上面已经没有我的名字了。 「少人了。」 听到李牧这样讲，学姐问他少了谁。 「他不是也报名了吗？」 李牧指着我，学姐恍然大悟道：「葛晓东不参加比赛，他担任主持人。」 无论我参加金绣盛典还是担任比赛的主持人，对李牧来说都是值得喜悦的。我态度平淡，不想与李牧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 在金绣盛典正式开始之前，我接到了校文艺部干事打来的电话，说很感谢我上次担任主持人，希望邀请我一起吃顿饭。还说已经邀请了其他几位主持人。 戚学长将大家安排在海边的一家饭店，包房的窗户直对大海。天已经黑了，看不清海水的壮阔，只能听到海浪的声音。五位主持人都到了，作陪的都是文艺部的副部长和干事。我是新人，席上又有前辈，我自然少语低调。 戚学长从头到尾都非常客气，在座除了他是大三的学生，其他人都是他的学弟学妹。包括带我们主持的两位前辈。我这才真正体会到主持人受重视的程度，在酒桌上我仔细地分析过，主持人在活动中起到了灵魂的作用，无论是台上节目的时间安排或是意外情况需要圆场，都需要经验丰富的主持人来做。 「一位合格的主持人会让观众看不到错误和瑕疵，说白了，主持人就是来遮丑的。」前辈教导我的话大概就能够概括学校主持人的工作性质了吧。 戚学长敬了两位前辈酒，尤其对男主持大加赞赏。他又带着干事向我们三个新人敬酒。 「学弟学妹，以后d大的舞台还是你们来做主的，我手下的这些干事以后无论办什么活动，还是请学弟学妹们多多帮忙。」 文艺部的干事们纷纷敬酒，到此为止我终于相信了学长学姐们的规劝，我所选择的道路并没有错。d大舞台上的主持人的确是不可替代的。 金绣盛典的海选很快开始，记得当时女工部的部长是哪位学姐吧。正是我第一次担任主持前劝慰我的陈素素学姐。主持人选用基本上沿用了文化艺术节开幕式晚会的原班人马，只是从五个人减少到四个人，两男两女。海选比赛的主持人由我与同参加主持人大赛的黄薇担任的，这种简单的只是念名单的工作自然不用劳烦两位前辈。 李牧的登台带来不少的欢唿声，他自傲的态度倒是在海选比赛中为他带来了巨大的优势，人气鼎盛。海选入围名单第二天红榜公布，李牧的名字果然出现在名单上，意料之中。 陈素素学姐在开会的时候把决赛的流程和安排说了一遍。她甚至很认真的徵求了主持人辈的意见。 「这次比赛既要出彩，又要让贊助商满意，就不要着急定下所有的流程细节，什么时间植入gg显得更自然，每个环节之间的衔接紧凑，不如等到彩排的时候咱们再敲定。」 陈学姐马上採纳了前辈的意见，并告诉大伙儿第一次彩排安排在周日的下午。 「第一次只是与所有参加决赛的选手见个面，不会很辛苦，不过耽误大家周日的休息时间还是很不好意思。」 周六的天气晴好，大伙儿兴致勃勃的来到了海滩。 我与赵信和几个女生堆沙堡。朴书带着李牧和其他男生在生炉子。那天李牧怎么看都有点不对劲，下午最热的时候金雪提议要坐鸭子船，李牧却没有跟来一起玩，他说没有吃饱，独自在炉子旁烤肉。 我与金雪和韩婉茹同船，她们俩坐在鸭子船上向海滩上的李牧招手。可是李牧只是抬头看着海上的鸭子船，虽是远处，我依然看得出李牧实在是抬不起兴致来。他只是勉为其难的对我们挥手。 这学期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李牧在大家面前有不悦的态度。回到沙滩上，女生们意犹未尽的吃着烤肉，说有机会一定还要坐鸭子船玩。李牧听女生们说的话笑而不语，脸上的肉动了动，继续为大伙儿烧烤。 晚上，朴书提议去唱歌。「你们俩也应该找个机会好好喝点酒了，」朴书这是在对我和李牧说。 喝酒，我并没有异议。我的酒量不及李牧，可这毕竟不是比试酒量，更重要的是李牧极少把不悦的态度展示在其他人面前，也许喝酒的过程中能够让我找到他不悦的原因。李牧对于朴书的提议很不在意，无所谓的态度。 黑夜，沙滩上的人越来越多，很多情侣都来到海边散步。女生们在海边踏水，我坐在沙子上寻找模煳不清的海平线。卖孔明灯的姑娘走到我身边，问我要不要买一盏孔明灯来放。 第16章 第二章.骗局而已（6） 「为亲友祈福，也可以许愿，会心想事成的。」 祈福？许愿？女生们跑过凑热闹。 「我要一盏。」 姑娘见我要买，赶紧收钱打开包装袋取出一盏孔明灯。「花钱放飞这么个东西，我反正不会这么干，」蒋奥雅摇着脑袋。 撑开灯，姑娘点燃了灯下的燃料，她说要高举起来，等热量足够的时候松开手孔明灯就会升起来了。站在最外围的李牧走进来，对撑着孔明灯的姑娘说他来帮忙举着。赵信则在旁边帮忙保持孔明灯的平衡。热量足够的时候我们开始慢慢放手，孔明灯缓缓升起。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页 「晓东，快点许愿吧！」 张怡带头催促我，我仰头看着越升越高的孔明灯，我没有任何的举动，只是觉得手背的伤疤出奇的疼。如果愿望能够成真，那就让我真真切切的看到自己成功的迈出一步吧。 孔明灯越飞越远，消失在了遥远的夜空。 练歌房里我与李牧坐在一起，正像朴书所说的那样，「男人要喝酒来解决问题」。其他人在唱歌，我与李牧时不时对饮。不过我们俩只是摆摆样子没有什么交谈，李牧的状态很萎靡。 过了午夜只有金雪和韩婉茹还在唱歌，其他人都昏沉的靠在沙发上。张怡坐在沙发的角落里用头枕着赵信的肩膀。我和李牧身旁的桌子上摆满了空啤酒瓶，我的眼睛盯着屏幕上的歌词，歌词滚动的越来越快了。我已有醉意。 面朝屏幕背对着我的李牧突然转过身，手里拿着啤酒瓶。 「其实我还是很关心在意你的，我把你当做是我的好朋友对待。」 我就像在看无声电影突然被人的说话声打断一样，伴奏乐中我竟然将李牧的话一个字不落的听进了耳朵里。我却不相信李牧活动嘴唇说出的是这么一句话。 你拿什么证明？ 你拿什么证明！ 本以为我的问话可以让李牧无言以对，可是我想错了。李牧放下手里的啤酒瓶，又夺过我手里的啤酒瓶放到一边。我被李牧扑倒了，事发突然我迷迷煳煳的躺在沙发上，他的双手压在我的双肩。 李牧的表情严肃，我们俩四目相对。 你想干什么？ 我的酒醒了。 李牧先吐了一口酒气，问我：「你和那个秦听寒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怎么了？」我不明白李牧当时的问话是何用意，「你让我先起来再说。」 可是李牧没有动，我无力挣扎起身。 「我问你话呢！」 李牧的眼睛里依然充斥着焦躁。这是我没有想过的场面，我的头脑一片空白。我坦白说与秦听寒只是一同在食堂打工的同事。李牧又问我与韩浩是什么关系。这个问题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理解和回答。 「说，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相较于李牧的激动，我平静许多。我拿出无法理解他的态度，很不耐烦的回答他，「你觉得会是什么关系？当然是朋友，哥们儿！」 李牧开始放松下来了，我感觉到肩膀上的压力小了不少。 「你刚才说，你把我当做是你的好朋友？」 我躺在沙发上看着李牧，他坐在我的身上，双手压住我的肩膀。怪异又让人尴尬的姿势。 「你为我这个朋友做过什么吗？」 面对我的提问李牧无言以对，我肩膀上被压的力量又大了不少。 「你不是说过吗，我们俩只是面上过得去就行了，我也已经答应了。而且这学期我觉得我做的很好，尽量迴避……」 李牧还是不说话，刚才一直在唱歌的金雪和韩婉茹已经盯着我和李牧这个奇怪的姿势已经很长时间了，误以为我们俩在打架。李牧并没有终结这尴尬的姿势，他想听我继续说下去。 「告诉我，既然已经是说好了，为什么又反悔了？」 我能够感觉到李牧在唿吸。 「我已经按照约定与你保持距离了，可是你却又想拉近我们的距离。」 我几乎感觉不到李牧的压迫了，我推开他的手臂，他也不再抗拒，从我身上挪开了。我们俩再次并排坐在沙发上。金雪和韩婉茹继续唱歌，可是眼睛却时不时的盯着我和李牧。 我对李牧说：「我还是很关心你，还是把你当作是我的好朋友来看待的……」 「我知道。」李牧终于开口了。 我话锋一转，「可是我现在倒是觉得你的所作所为让我很失望，我们根本就不算什么朋友，以前不算，以后也不会是朋友！」 李牧看着我从包房里走出去的，他只是望着我的背影。 午夜后的街道上车很少，的脑子还是昏沉沉的。我在无人的街道上游荡，不知道这个时间应该去哪里。想起了刚刚发生过的事情，李牧的脸又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的表情，他的眼神。一股厌恶感从我的身体里喷涌而出，我感到胃在搅动，我扶着一棵树干呕起来。 风不大，却吹得我发冷。路灯下，白日繁华的街道显得格外冷清，商业街的店铺大多都关门了。我走进一家昼夜营业的咖啡馆，店里的服务员瞌睡连连，我点了杯咖啡坐在靠近窗户的桌子旁。 我盯着桌子上的咖啡动也不动，咖啡从热到凉，窗外的街道上鲜有车辆驶过，纵然是在室内我还是觉得全身发冷。脑子里混乱粘稠，我希望能够打破目前的处境，事情的发展却让我找不到任何的头绪。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李牧并没有说谎，他在意我的举动，在意我的变化，甚至在意我身边的人。就好比我与韩浩，算得上是朋友，可是我们俩并没有、也不会大张旗鼓的告诉别人「嘿，我们俩是哥们儿」。我也并不觉得李牧与我算是朋友，我以为李牧是想缓和与我的关系，可是事情远不如我想像的那么单纯。 叶佩佩同学，我看得出你刚才嘴角在动，我知道你的猜测，也可以说是事后很多人的猜测。不过我很遗憾的告诉你，我和李牧既不是朋友，更不是你刚才无声嘟囔的什么同性关系。真正的朋友关系应该以深厚的友谊作为基础，并给予对方帮助和关心，很显然我与李牧并非朋友。我与李牧并没有任何的爱意，我们显然也并非同性关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页 我在咖啡馆坐到天亮，我并未能参透李牧真正的动机。我只是知道李牧「在意」我，这是一个很笼统的词彙，「在意」的原因恐怕并非李牧所言的什么把我当做好朋友。我感觉自己已经距离我想了解的李牧更近了，似乎只要我再往前迈一步就能见到真实的他。 天亮了，街道上的路灯陆续熄灭，路上的车也多了起来。走出咖啡馆向学校走去，此时距离我在海滩上放飞孔明灯还不到十二个小时，回忆起我不久前许下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周日清晨，学校少有人走动。整个上午我都在宿舍睡觉，中午起床洗过澡便去食锦上班。 「你的脸色可真不怎么样，是不是昨天玩的太累没有休息好？」 秦听寒把我的忧心忡忡当做是尚未缓解的疲惫。来吃午饭的韩浩也问了我同样的问题，问我是不是没有休息好。李牧昨晚提及的两个人就坐在我的面前，回想他当时的问话和表情，那是一种深刻的怀疑。他怀疑我和秦听寒的关系像传言所说的那样是隐藏的恋人关系。问及韩浩呢？很显然的关系却又用怀疑的目光来审视，这又是出于何种原因？对友情的嫉妒吗？ 分析不出准确答案的我盯着韩浩的脸发呆，秦听寒叫了我好几声我才回过神来。 「我的脸上黏米粒了？」韩浩问我。 看到韩浩天真的笑容我有了一个想法，抛弃他，我应该结束与他的「友谊」。李牧提及了韩浩，他对韩浩异常敏感，而我却不知道缘由。我想只有改变与韩浩的关系才能从李牧的反应中找到原因。 下午是金绣盛典的首次彩排，主持人中只有我和黄薇到了剧院。李牧正坐在观众席上与其他人选手说话，他总是会时不时的回头看看我。李牧看上去并没有受到昨晚那件事情的影响，他回头观望我大概也是想知道我当时的状态吧。 正式彩排之前我决定结束与韩浩之间的朋友关系。韩浩身上的某些特徵既可以说是优点也可以说是缺点，比方说韩浩很单纯，像小孩子一样的单纯，大多数时候这应该算是优点吧。可是单纯的孩子往往会耍点小孩子脾气，所以当韩浩心情不悦时我都会忍让。 那天下午没课，韩浩的舍友都去超市买东西了，只有他一个人在玩电脑。我敲门进屋，他正玩的火热。 「晓东，找我有事啊？」 韩浩的眼睛没有离开过电脑，手也没有闲着。 「嗯，等你玩完再说。」 我的语气已失去了往日的热情，韩浩有所察觉，他很快就退出了游戏。 韩浩转过椅子很严肃的问我出了什么事，我正坐在他面前，「韩浩，我觉得咱们俩不适合当朋友。」 我的话很突兀，事情也来的突然，韩浩一时间回不过神来。我当然能够理解，我也觉得浑身不自在，就算想与人断绝来往，完全可以慢慢疏远，不必如此唐突。韩浩用更严肃的态度对待我，想证明我不是在开玩笑。 第17章 第二章.骗局而已（7） 我告诉韩浩我一直在忍受他的孩子气，「如果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你周围的人很难会有好心情，」我还说我与他的个性太冲突，总而言之我找的藉口都是些可算可不算的理由，韩浩也无法反驳。 回想起韩浩有些失落的神情倒是让我心生内疚，不过转念觉得韩浩这样单纯的人夹在我和李牧之间终究会为他带来麻烦。 金绣盛典作为本学期最后一个大型活动受到了极大重视。彩排时候一位选手引起了我的注意，她的态度非常认真，即便是彩排也没有丝毫的松懈。她的气质和美貌让人的杂念很快消散。她虽不是台上个子最高、身材最好的，但她绝对是气质最独特的一个。 我翻查了选手名单，根据她的选手号码找到了她的名字，夜小雨。 金绣盛典开始前的一天，因为课程变动我们班与k系6班一起上课。我到教室的时间已经不算早了，只能从后面倒数几排找座位坐下来。秦听寒已经坐在了第二排，她回身朝我挥挥手，告诉我如果以后两个班还要一起上课她会帮我占座位。 韩浩走进教室，看了我一眼便匆匆走向后排。没几分钟，极少上课的李牧出现在教室，班上男生起闹式的鼓掌叫好。李牧在嘈杂声中仰着脑袋走向后排。 k系6班的同学没有与我们班一起上过课，大概也没有见过这种阵势，很多女生都好奇的望着李牧，有的甚至流露出了不可理解或是鄙夷的眼神，然后便会小声议论几句。我可不觉得她们说了什么好话。 讲课的是位岁经验丰富的老教授，用句老话讲，「他已经是一条腿迈进棺材里的人了」。每次听他的课我都非常担心他会突然倒地不起。老教授年纪大了，把有限的那点精力都放在了授课上，自然不会理会后排有不听讲或者小声说话的学生。 正在记笔记的我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回头朝着声音的来源看了一眼，是李牧，他身边坐着韩浩，两个人正小声说话。李牧毫不避讳的看着我，韩浩则侧着脸与他说话。 我至今也不知道那堂课上李牧和韩浩谈过什么，我想叶佩佩同学在与韩浩谈恋爱的时候也许会说起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不过嘛，现在我已经不关心了。 金绣盛典最后几次彩排在流程上有了些许改变，在各位参赛选手登台亮相的时候主持人会为他们读一段个人介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页 「让他们自己写吧，还有谁比他们更了解自己的？」 前辈的意思很明确，陈素素学姐也安排干事去通知选手们把写好的个人介绍交上来。李牧在我路过观众席时叫住了我。 「东哥，我的个人介绍你帮我写吧？」 李牧是当着其他选手的面说的，他很想知道我到底会不会帮他这个忙，其选手也都齐刷刷的看着我。 李牧是在拿自己的面子冒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他一定会让他非常没有面子。我不会做让他丢脸的事情的，虽然我一直告诉他我想与他保持距离，但那不过是我为了达到目的的谎言。我非常客气的应允下来：「行，但我写完你不满意怎么办？」 「没事，你怎么写我都会满意。」 李牧拿出对我完全放心的态度来。 我在为李牧写的自我介绍内容并不复杂，无非就是夸张地夸赞他活力、性感。写完之后我找到李牧，问他要不要过目一下，他说：「你写的我放心，我不用看。」 金绣盛典开始之前那段时间，有空我就会跟李玟菁同学出去转转，聊聊学生会的活动。我还经常会与李玟菁同学整个宿舍的人一起吃个饭、散散心。难得可以体会其他同学的大学生活。 金绣盛典前与夏夙瑶的一次碰面让我不得不把目光放宽些。我们俩去了甜品站，她喜欢芒果布丁，我叫了杯绿茶。我们俩在学校里散步，很快就聊到了放孔明灯的那个晚上。 「那天晚上你和李牧怎么了？」 看得出来夏夙瑶的好奇心压抑了很久。 旁观者，夏夙瑶就是旁观者，我忽视了旁观者的存在。稍作考虑之后我明知故问：「那天晚上你不是睡着了吗？」 夏夙瑶以为我不想跟她谈起这件事，「没什么啦，我就是随口问问。」 我不避讳，相反因为发现了自己一直忽视旁观者而感到兴奋和好奇。对我来说夏夙瑶代表着旁观者这个整体，她的好奇心就是旁观者的好奇心。旁观者与当事者之间的好奇让我们俩的谈话继续下去。 学校花园的长廊，夜晚常有情侣坐在花藤下的长椅上卿卿我我。在一处没人的长椅上我们俩坐下来，夏夙瑶言语谨慎：「我觉得你们俩的关系非常奇怪，我也说不好。」 「那天晚上你不是睡着了吗？」 「本来是睡着了，不过没有睡沉，你也知道，练歌房嘛……而且你们俩的动静也不小。」 「你都看到了什么？」 「李牧压着你……」夏夙瑶有点迟疑，如果有灯光的话我想一定能够看到她的脸变成了红色，「反正你们俩的动作很奇怪。」 「你觉得我们俩是在喝酒之后胡闹还是打架呢？」 我以为对于旁观者来说只有可能得出这两个结论来，但是夏夙瑶可没有这么讲。 「你们俩既不是打架，也不是胡闹。」 夏夙瑶的话有没有说完我不知道，我的手机响了，黄薇打来电话让我去校学生会办公室，要商量金绣盛典环节串词修改的事。 我和夏夙瑶往多功能楼的方向走去，走到楼下，与夏夙瑶告别，我刚转身走上台阶她突然又叫住了我。 「其实那天晚上，我本来是睡着的，我是被人推醒才看到的。」 金绣盛典如期举行，李牧登场引来众多女生的惊唿，他的表现倒也没有让人觉得意外，倒是夜小雨更让我关注。颁奖环节之前干事把排名名单交给主持人，前辈在短时间内把每个人需要报的选手奖项分配好，很细心的把各系获奖选手分配给了相应的主持人。 李牧获得了单项奖，我从前辈手里的名单找到了夜小雨的名字，二等奖。 总体来说金绣盛典还是很成功的，陈素素学姐对整场比赛非常满意，并对主持人表示由衷的感谢。 「等学生会这边的收尾工作完成，我找你们一起吃顿饭。」 本学期的活动基本也都结束了，进入六月中旬了，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考试了。无论事情进展到何种程度，只要没有达到最终的目的我都不会感到满足。 校园社区网络的个人主页我还是会经常登录，每次活动结束我都会收到学生会发来的活动照片，经过筛选上传到个人主页。除了看看无关痛痒的评论，我也会浏览其他人的主页，我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事情开始发生变化是在某天早晨，我在教学楼的楼下遇到了周野，他看上去无所事事，突然在我面前站住，马上开始发难。 「你怎么当的班长，班上的事你也不怎么管。」 虽然觉得周野没有什么脑子，但我也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种傻话。我态度冷淡，「系里没有安排，都是成年人了，管好自己就行了。」 我无心听周野继续找茬，打断他的废话，「我不在意这些，别跟我讲。」 说完我就往楼上走，可周野不依不饶的在背后对我喊，「那你在意什么？」 周野的为人如何在座的各位都很清楚，至于他后来每学期都会因为胡说八道而挨揍我也并不觉得奇怪。只是周野与李牧的关系密切且同来自s市，又住同一层宿舍楼，我很有理由相信周野不会无缘无故来找茬。 不过相比卫长青同学想当班长那难以压制的急迫，周野这种笨蛋带来的也不算是什么麻烦。卫长青同学开始到k系办公室在导员老师面前说我不理会班级事务，甄家铭学长也为此找我聊过，不过真心没有什么可说的，因为卫长青同学所说的理由实在太多主观。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页 钱笑羽也跟我我谈过，「班上的同学对你没有什么不满，只是卫长青看上去总是愤愤不平，导员见他都烦了。」 钱笑羽问我对这件事有什么打算，我说我准备辞职。钱笑羽略感惊讶，我告诉她，我担任班长只是想锻鍊一下，体会过之后便也厌倦了想做点其他事情，既然卫长青同学这么热衷班长职位，我不如倒地方给他。 说到底，班长职位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我决定选择另外一条路。我更加相信担任主持人对我会有更大的帮助，能够帮助我接近最后的目标。 第18章 第二章.骗局而已（8） 我认真写了辞职信交给导员老师，起初他是反对的，问我原因。 「大一是班长最忙的时期，我已经了解了班长的工作，我想找点其他的事情让我有更多锻鍊的机会。」 导员老师担心我会因为不再担任班长会对学校生活消极懈怠，在我眼里这两者之间根本就没有必然联繫。 我暗示导员老师我会在主持人方面继续努力，我还推荐了卫长青同学担任班长。也许是等待的太久了，卫长青同学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走进了办公室，说他自己讲的那些话不是为了担任班长，是为了班级团结什么的。 话说得越多漏洞也就越多，大义凛然的言辞下明显是张得意的笑脸。辅导员老师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担任班长，烂摊子还要靠卫长青同学来收拾。我想辅导员老师也清楚，如果班长换人，恰恰又不是卫长青同学，那么k系2班还是会麻烦不断。 卫长青同学，我知道当着你面很直白的讲起三年前的往事会让你不自在，我也知道你现在很矛盾，你还是很想听听当年其他人对你的看法吧。辅导员老师为换班长而召开了班会，我可不想再淌这浑水，听你在那高谈阔论对我观察李牧也并无益处，我约了经常替我在食锦忙碌的秦听寒去吃小吃了。从班会开始到结束，我的手机就没有停歇过，班上女生发来的简讯，内容都是「晓东，你怎么不当班长了」「怎么让他当啊，真是的」「就算你不干了，也轮不到他」「你知道他说你什么吗？真够噁心的」等等。 事后我也听说你在班会上慷慨陈词，大概你不知道班上同学无处宣洩不满只能找到我这个出口。后来几天，其他班上的同学听说你要担任班长后也都很不屑。 卫长青同学，喝口茶水吧，你的脸色实在不好，很抱歉对你说了这些话。 不过风波没有因为班长的更换而平息，接下来的事与叶佩佩同学有关。六月下旬，我记得那天正陈素素学姐请主持人吃饭，回到学校我在超市偶然碰到了韩浩与叶佩佩同学牵着手闲逛，我这才知道两个人是恋爱了。没过几天，班上几个人在聊天室聊天，我说了句没有指向性的玩笑话，叶佩佩同学藉机翻脸，让所有同学都感到莫名其妙。 我相信这并非我的无心之失，当时我的想法是韩浩应该是与叶佩佩同学谈起了我们俩并不算长久的友谊，友谊又被我提出了终结。叶佩佩同学是在替男友发泄不满。 李牧也不像以前那样频繁来食锦吃饭了，就算到食堂来，他也是让舍友来替他买好端过去。 一天下午我见秦听寒的脸色不佳，以为她是复习太辛苦，劝她好好休息。秦听寒说有事要告诉我。 结束工作，我把饭菜端到桌子上坐到秦听寒的对面问她发生了什么。 「你知不知道李牧都说你什么了？」 我感觉到秦听寒的火气一下就燃起来了，我倒是很平静的看着她。也能正是我这种不温不火的态度让秦听寒更加心急。 「他说——你——喜欢——他！经常关心他！」 秦听寒的脸涨红了，很不爽的白了我一眼，像是我冒犯了她。 「他跟谁说的？」 我很感兴趣地问道。 「对谁说？他跟s市的同乡说，有几个女生的嘴巴就是破烂袜子，又臭又碎，都不知道那些话现在传成什么样了。」 经过上学期李牧和章靖珊的事，秦听寒对李牧可没有什么好印象，再加上李牧的这番话，让她对李牧的厌恶到了极点。 「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李牧还说他拒绝你很多次了，但是你还是喜欢他。」 秦听寒一口饭都没有吃，只顾着愤愤不平。 「他的意思是他很烦我，却拿我无可奈何？」 我喝了口汤，眼巴巴的等着秦听寒回答。 「至少传到我这儿的时候是这样的，真不懂他那种人，前一阵不还天天来这吃饭吗？觉得烦就别来啊，食锦又不差他一个来吃饭的，这种男人真够呛……」 「放心吧，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我终于找到了那段时间种种不顺的原因了。叶佩佩同学，你一直以来都被冠上聪明实干的女生，但在感情问题上也不能免俗，也会头脑发热。你之所以当年会与我在聊天室闹翻，去年才与我关系好转，完全是因为当年李牧的那番话。你很容易就会联想到韩浩，与我曾经一度关系密切，可是又很突然的断交了。你怀疑我与韩浩也是李牧所说所的那种关系，你会与我翻脸完全是出于嫉妒。 至于班长职位的更替，卫长青同学还是很会把握时机的，见对我的传言风生水起，想在这个时候谋得班长的职位。虽然成功了，但是却因为动静太大引起了大家的反感。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页 李牧为什么会对其他人说这种话，原因又是什么？我不会胡乱猜测自添烦恼，我会留存这个疑问去寻找解开问题的答案。这学期就快结束了，我会在一个月之内再找机会接触李牧的。我先找到朴树，告诉他我的生日在七月份，回家就不能跟大家一块儿过了。所以就想把大家凑起来聚聚，权当是期末紧张复习中的放松了。 朴书觉得这事靠谱，并答应帮我通知大伙儿。朴书应该知道最近的传言，不过他并没有直接问切入话题，他只是问我和李牧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矛盾。我相信朴书目睹了一切，他却没有提起那天晚上看到的事情，我怀疑他已经跟李牧谈过这件事情了。 「没有什么矛盾，就算有矛盾，我也会积极化解的，书哥不是说过，男人之间的事情要靠喝酒来解决吗？」 朴书被我的话噎住了。 与以往的聚会无异，酒桌上大伙儿玩的很尽兴。不过李牧那天要消沉很多，他不停抽菸，说笑也不自然，他多数时间都在小声跟朴书说话。 酒足饭饱，大家走向练歌房。女生们吵嚷着说期末考试的复习资料太多了，不知道该如何入手。我和夏夙瑶走在一起，她有点不自在，眼睛不停的瞟向李牧。 「我知道你有话想说，有什么你就说呗。」我的态度很温和。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俩该好好谈谈。」 夏夙瑶又把话题转到了期末考试上，旁边韩婉茹和金雪正在跟蒋奥雅埋怨期末复习不容易。 后半夜，韩婉茹和金雪玩累了就靠在沙发上睡觉，赵信和张怡还在对唱情歌，甜蜜的不得了。其他几个人玩闹喝酒的正欢。我找到李牧来到练歌房大厅，午夜后的大厅空荡荡的，超市里的灯也熄灭了，我和李牧坐在玻璃圆桌旁。 我的眼睛紧盯着李牧，他依然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态度，似乎已经预料到我会找他谈。 「你跟他们说了什么？」 我绝对能让李牧听出我的不满。 李牧低着头不说话。各位不要误解，李牧低着头可不是有什么不好意思或者歉疚，他低着脑袋眼睛朝下看，满脸都是得意的喜悦。 「你跟他们说了什么？我喜欢你？」我追问。 这次李牧倒是没有沉默，「我可没有那么说，我只是说你经常发一些很关心我的简讯给我。」 李牧说的话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当一句话被传开了就很难再推断原话到底是什么了。不过我至少可以断定，无论李牧的原话是什么，他都想让别人觉得我在意他。 朋友？ 这就是李牧所说的把我当成好朋友吗？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你都干了什么吗？」 李牧的表情开始严肃下来了，他沉默不语。我等着他回答，可他只是吐了口气不吱声。 「你那天晚上问过我什么你没有忘吧？」 我不明说李牧问起了我和秦听寒和韩浩的关系，我给他足够的时间去回忆。 「我从来不把酒后说的话当真。」 这就是李牧的回答，他对那晚发生的事情绝口不提，就像当时的尴尬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似的。我本来以为李牧会嬉皮笑脸的说他那天是喝多了跟我胡闹让我别介意，这才是最靠谱的藉口。可是李牧却只字不提，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我心里骂了他一句，这算哪门子的朋友关系！ 李牧的态度始终没有改变，我开始觉得已经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 「这种生活太辛苦了，我的事情也够多了，」我边说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我也要为自己的生活打算一下了。我该谈场恋爱什么的了，夜小雨，跟你一块儿参加金绣盛典的女生，我很喜欢她……」 我对李牧说了谎，我心里也有困惑。我试着去猜测李牧的想法，他曾经问起过秦听寒和韩浩，我想知道如果我在他面前表现出对异性的好感来他会是什么反应。他同样是满脸的不在意很像他上学期那让我离他远点那会儿的神态。自傲，对任何事情都不在乎的态度。 只是他眼睛里的焦躁不见了。 我提起夜小雨，当时只是突然想起她而已。夜小雨形象气质俱佳，很多人都是知道她的。与其说一个李牧既不认识也不熟悉的人，还不如夜小雨来的形象具体。 那晚的谈话不了了之，除了李牧的眼睛里没有了焦躁之外，我再也没有新的发现了。李牧的种种态度不断在我的脑子里翻转，放孔明灯的晚上他的举动，他对我说的话，我再次找他谈起那晚的事。他完全不找理由和藉口为自己开脱，不否认当天发生的事。还有他眼睛里消失的焦躁，到底因为什么呢？ 我隐约的感觉到李牧眼神里的焦躁之所以消失，是一种目标的达成，李牧达到了某个目标。是放孔明灯的那晚，李牧眼睛里的焦躁开始逐渐消失。没错，我已经猜到原因了，他这学期反常的所作所为无非就是想证明我对他还是像好朋友那样的在乎。我和李牧并不是朋友，那晚他只是急于证明他还是把我当做朋友，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把我当做什么人来看待，在他眼里我恐怕只能占有「朋友」这个称唿。 那晚我说了谎，我的谎言与李牧的不同。他对自己的谎言毫无知觉，他用无意识的谎言来验证我的谎言，得到的并非谎言，而是一场骗局。 期末考试正式开始之前，孙姨告诉我和秦听寒，下学期食锦将不会再出现在d大的食堂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页 「儿子说了，家里又不缺钱，让我们老两口回家享清福。」 那天晚上孙姨为我和秦听寒做了很多好吃的，孙姨说她家就在这座城市，让我和秦听寒周末去做客。我怅然若失。 期末考试进行的很顺利，李牧在考场上的表现可不怎么样，很多科目他都是在开考不久就交卷离开了考场。每逢这种时刻，大家都会发出惊嘆的唏嘘声。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我邀请了李玟菁同学全宿舍的女生们一块儿去吃饭。可惜刚走出校门，李玟菁同学就被学生会叫去开会了。 「大菁这下可出不来了，还是带点吃的回去给她吧。」 我坐在旁边听她们三个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假期的那排，话题从旅游途中的一见钟情又聊到了我和李牧的传闻上。因为关系很熟，她们三个倒也直言不讳，问我和李牧为什么会把关系弄得不明不白。 冯阳玩笑说，你们俩的传言很多，都说你喜欢李牧，李牧一直拒绝你，而且很烦恼。 我说，我和李牧只是朋友，只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至于他为什么会那么讲我就不知道了。 我的态度既不像是在辩解，也不没有指责李牧，只是很平静的叙述事实。与她们三个的聊天非常轻松，她们也是用娱乐的目光来审视这件事，并未当真。徐枭枭恍然大悟状，说她想通了一件事。她带着点神秘又认真的态度对我们说：「上学期的事了，你们还记得开学那会儿李牧跟章靖珊关系火热吗？」 我没有接话，徐枭枭见冯阳和陶丹丹也有兴趣听下去便继续说。 「我跟章靖珊挺熟的，刚开学那阵，章靖珊对晓东的评价很高。反正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晓东人好，做事情很认真，又随和。章靖珊本来性格就挺外向的，也不怕别人误会什么，也是嘛，本来她也只是欣赏而已。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很突然的就听说她跟李牧凑到一块儿去了……」 徐枭枭用神秘的语气把话说完，她们三个同时用俏皮的眼神看着我。 第19章 第三章.我在蚕食你的心（1） 我是在雨天里回到a市的，虽然撑着伞可后背还是湿了一大片。打开大门才发现房子里面干燥的像沙漠一样，太闷热了，还没等我把衣服换下来，我就已经分不清背上到底是雨水还是汗水了。 我闷得发慌，打开了窗户，外面的雨水声开始传进来。郑伯母打来电话说看到房子的灯亮了，知道是我回来了，让我过去吃晚饭。来到郑家，郑雪正坐在沙发上翻画册，见我来了非常高兴。郑雨吃过晚饭在房间里准备期末考试。 郑伯母为我做了海鲜面，又炒了两个菜。我抱着郑雪在客厅里看画册，我对郑伯母的关心和帮助非常感激。吃饭的时候郑雪一定要坐在我的旁边。 「小雪，不是吃过晚饭了吗？」 郑伯母对郑雪说，郑雪却摇着脑袋说不吃东西，只要坐着就好。 我问及郑伯父，郑伯母说他晚上还有工作要做晚会儿回家。吃过晚饭郑雨从房间里走出来，虽是满脸的倦怠，但看到我倒也心情愉快。我问他复习的怎么样了，他说期末考试很有把握。就要升入高三，他看上去信心十足。 郑伯父回到家，泡了一壶好茶与我坐在客厅里聊天。郑伯父又谈起了他上次跟我说过的关于人际关系网的事情。回想起来，我当时最先想到的却是李牧，他的某些所作所为很符合郑伯父的要求。 喝完茶离开郑家，回到房子躺在床垫子上，我仔细的琢磨暑假应该做些什么，默默的思考与李牧之间的关系，回忆上学期发生过的事情。李牧对我的在乎来自于什么呢？不是朋友关系，也不像是同性关系。我总是觉得李牧是想把我掌控在他的手里，他想掌控我，这又是出于何种原因呢？是因为我曾经的关心让他觉得我是某样物品，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物品？ 想到这里，我不免又觉得自己是在胡思乱想了，可是笑过之后我却觉得我应该重视这个匪夷所思的猜测。不过既然还是猜测，那就需要证实。也因为我没有其他比这个更合理的猜测了。我知道在座的各位曾经一度怀疑我和李牧是同性关系，我承认我当时也对此有过怀疑，不过后来我做了证实，当然这是后话了。 我决定为证实做好准备，我去健身房办了月卡，我知道健身对身材的修整有很重要的作用，也会提高一个人的气质。这对我今后在学校主持有帮助，也有更重要的一点，如果我的猜测被证实，想想看，谁不希望自己所拥有的东西越来越好，让人羡慕呢。 我开始了每天去健身房运动的生活，其他时间与寒假一样，经常去电影院和书店。原以为整个假期我只需要养精蓄锐，暂时忘记烦恼，也许我真的开始了解李牧了，我开始朝着目标大步前行，那段时间手背上的伤疤没有疼过。 暑假过去十几天，郑雨的期末考试已经结束，看他高兴的样子应该考得相当不错。偶尔我也会跟他一块去江边散步。 事情发生在一个闷热的下午，我从健身房出来又钻进开冷气的书店，往回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走到郑家大门口的时候碰上了匆忙赶回来的郑雨，他的脸色很难看。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哥，刚才江边淹死人了。」 郑雨的表情非常严肃，虽然他已经算得上是成年人了，但是尚未见识过生死。我问他当时怎么回事。他告诉我他下午跟同学打篮球去了，回来走的是江边的人行道。他看到一个在江水里游泳的人伸出手来唿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页 郑雨告诉我：「当时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我又不会游泳，我赶紧去找人。我刚刚离开人行道就有人来了，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人已经死了。后来他们把尸体捞上来了……」 我劝慰郑雨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有些事情他是无能为力的。我当然知道当时的情形郑雨是帮不上忙的，他不会游泳，而且郑家的家教十分严格，郑雨不到高考结束是不会有手机的。姑且不论郑雨不会游泳，就算会游泳的人也未必有能力救落水者。 可是事情却不像我想像的那样烟消云散，两天之后，我在a市的一个论坛上发现了一个帖子。 「冷血，见死不救，见到落水者冷眼相对拒绝施救」，这就是帖子的标题。我点击之后查看了帖子的内容，说的正是郑雨遇到的事情。发帖者说他当天在江边，看到一个年轻人站在江边的人行道上。因为距离比较远，只看到这个年轻人穿着蓝色的运动衫，黑色的运动裤。发帖者说的正是郑雨。帖子还说当郑雨看到有人在水里唿救，既不下水救人，也不打电话报警，只是走开了。发帖者最后开始长篇大论的指责社会的冷漠，对生命的漠视。 帖子的内容让我觉得不可理喻，完全扯不上关系的两件事情却要硬生生的纠在一起。因为我知道其中的缘由所以跟不理会这种无病呻吟的帖子。我并没有把这帖子的事告诉郑雨，他马上就要升入高三了，没有必要为这种事情烦恼。 又过了一天，我发现这帖子的点击量和回復暴涨，跟帖也尽是些偏激的话。 ——见死不救，这种人才该死。 ——可耻，国人的素质怎么就这么差？ ——这个王八蛋太没有人性了，不管怎么样，应该去救人！ 这样的跟帖还算是比较柔和的，还有人像疯子一样骂人。我有些气愤的关闭了网页，以为事情很快就会平息，当我晚上再次查看帖子的时候发现跟帖越来越多，其中不乏些理性的网友，他们说也许郑雨根本就不会游泳，也可能当天他没有带手机。不过马上翻涌而来的跟帖就把那几句话吞没了。 ——你不是这个人的亲戚吧，怎么总替这个畜生说话？告诉他去死吧！ ——这种人就应该人肉出来，把他赶出a市，他不配在a市生活。 ——没错，人肉他，不能让这种人性的狗东西污染了a市，让他滚！ ——人肉他人肉他人肉他人肉他人肉他人肉他人肉他人肉他…… 我突然感到触目惊心，从未有过的恐惧感油然而生，所有理性的回覆都显得非常无力。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劝说跟帖的人不知道具体经过，还是请理性一点。 ——死的不是你的亲人，你有没有想过死者家人的感受，也许他不用死的，只是因为有人冷眼旁观。 ——没有人性就是没有人性，找什么藉口…… 很快这群疯狂的人就把我的回覆压了下去，事情也开始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一个跟帖者贴出了一张照片，是那天警察把落水者尸体搬到岸上的照片，应该是当天围观的人用手机拍摄的，照片上一个人被圈了出来，是郑雨。很快就有人把郑雨的信息贴了出来，包括郑雨所在的学校，住址。很难想像他们会把一个高中生的信息公布出来。我去了郑家。 郑伯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一脸愁容的告诉我郑雨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了。我去敲房门，郑雨不开门，我说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才把门打开。房间里一片黑暗，紧闭的窗户和厚实的窗帘让这个房间闷热不堪，我甚至可以闻到郑雨身上的臭汗。真难想像他只是把自己关了一天而已。 郑雨一脸的倦怠，就像刚刚连夜完成了几张复习卷一样。我看到他桌子上的电脑还开着，他刚才正在看那篇帖子。 我对郑雨说：「我已经看过了，那不是你的责任。」 可是郑雨只是坐在床上盘着腿一句话也不肯说，本来以为他此时见到我会向我倾诉，他却沉默不语。 我走到窗户旁边，准备打开窗帘，郑雨一下子惊慌的跳起来，「别！」 我问郑雨为什么不开窗。 他回答说：「他们……知道……我住在哪。」 我又想起那篇帖子的内容，郑雨害怕有人会来找他。 「听我说，没有人会来找你，你不用担心，那都不是你的错。你根本就不会游泳，也根本没有手机。」 我放慢语速，希望他能理解我的意思。郑雨抓了抓头髮，站起身坐到电脑前面。我站在郑雨的身后扫了一眼，跟帖又增加了不少。我伸手关闭显示器让他不要再看了，他只是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房间里的空气让我窒息。 「如果我会游泳就好了。」 郑雨突然慢悠悠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对他说：「只有非常有经验和接受过训练的人才能把落水者救上来，就算你会游泳也未必能救人！」 郑雨低下头，许久才说话：「如果我有手机就好了。」 我长嘆一口气：「就算有手机，你还能做什么？打电话报警？警察赶来的时候他也已经没救了。」 「如果像你说的那样，他们为什么还要责怪我呢？」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实情，他们只是瞎起闹而已！」 郑雨的态度依旧消沉，我问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是不是没有吃饭，他不说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页 第20章 第三章.我在蚕食你的心（2） 无奈之下，我走出房间去找郑伯母。郑伯母非常担心，我把事情告诉她。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的胡说八道呢？」郑伯母一脸的惊慌和心疼，「小雨还是个孩子，他们怎么可以……」 郑雪坐在客厅里看画册，安静得出奇，似乎她已经知道家里发生了不平常的事情了。当我再次想进郑雨房间的时候他不肯开门了。 我离开郑家回去打开电脑，虽然我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未必有用，可我还是想试试。我先与发帖者联繫了一下，但他一直不在线。我又跟帖说明了情况，告诉他们郑雨不会游泳也没有手机。我的帖子与以往的一样，完全被疯狂的跟帖吞没了。事情越来越糟糕了，奉劝理性的帖子飞快的沉下去，造谣的帖子却异常热闹。 ——我是知情人，我见过郑雨，不熟。有帖子说他不会游泳，根本就是藉口，我在游泳馆里见过他。如果说他不会游泳或者游的不好，我就笑了…… 下面的跟帖更加离谱，「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去江边怎么可能不会游泳」「什么了，没有手机？不是有人说他不会游泳吗？现在有知情者爆料说他会游泳了，这怎么解释？」「找什么藉口，没有人性的郑狗」「哈哈哈，郑某人是害怕了，所以出来撒谎说不会游泳的，现在有人揭穿谎言了。」 晚上我再次来到郑家，郑伯父也在家。郑雪独自坐在桌子边吃饭，郑伯父皱着眉坐在沙发上。郑伯母把我引进客厅，她一直嘆气，我想她已经把事情的始末告诉郑伯父了。 「发生了这种事情，我还是希望小雨能够坦然面对，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总会有比这还困难的挫折，他还应该坚强点。」 郑伯父抽着烟把话说完，郑伯母却十分担忧，说郑雨是个孩子，可能会影响他的前途和心智。郑雪吃完饭来到客厅，用眼睛在我们身上都停留了一遍，她小声问我们：「哥哥为什么不出来吃饭啊？」 郑雪小心翼翼的声音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郑伯母告诉我去开导郑雨，我忐忑的来到房间门口，我敲门，屋里没有动静。 「你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吃点东西吧。」 我端着炒饭和矿泉水站在门外。过了很久门才开了一个不大的空当，把饭和矿泉水收了进去，又关上门。我站在门外隔着门对郑雨说话，让他不要再看那个帖子了，可是他一直也没有说话，也许他当时正在吃饭吧，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烦闷的感觉充斥着我。我拖着身子打开窗户竟也不能让我觉得好受。我不敢马上打开电脑，我也不敢想像此时此刻郑雨的感受。我希望他恢復到以前那种积极的状态。希望，总归是希望，愿望而已。我去健身房出汗，只为了排解我的苦闷。我不想在郑雨面前显得太苦闷，我需要积极的去开导郑雨。 事与愿违，接下来的十天我都没能见到郑雨。那个帖子也没有如我想像的那样消沉下去。虽然几天之后那个偏激的帖子被删除了，可是还有不少类似的转帖，直接张贴郑雨的信息说他见死不救。 郑伯母告诉我郑雨每天只在半夜的时候才出来上厕所，房间里恐怕早就脏的不成样子了，每天郑雨也只准郑伯母把饭和水放在门口。我再次见到郑雨是在那篇帖子被删除两天之后，事情看上去已经没有那么严重了。那天我去了郑家，郑伯母让郑雪独自去房间玩洋娃娃。 郑伯母说帖子被删除的事情她知道，郑伯父也联繫了网站的相关负责人，要求删除这种不负责任的帖子。 「事情虽然已经结束了，但是小雨还是不肯出屋，你再帮我劝劝他吧。」 按照郑伯母的请求我去了郑雨的房间，我站在门外告诉他事情已经过去了，让他开门。两分钟后门才打开，门被打开的瞬间我几乎被里面的恶臭冲出去。房间里乱七八糟，地上都是空的矿泉水瓶，里面装满了暗黄色的液体，是郑雨的尿。我几乎呕吐了，很难想像曾经干净整洁的郑雨会生活在这种难以忍受的环境下。 郑雨头髮有点长，脸上脏得很，身上散发着让我反胃的酸味，他两只眼睛暗淡无光。 「事情真的都过去了吗？」 郑雨说话有气无力，就好像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是出自他口。我并不想欺骗郑雨，我看到他的电脑开着。 「那篇帖子已经删除了，不过还有一些人在胡乱转发。」 听完我说的话，郑雨沉默了一阵子。我继续劝说：「事情会过去的，你这样会让我们担心的，那些人根本就不会做任何事，也不会来找你。记住，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说了很久，郑雨才被我说动。我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外面的空气虽然闷热，却让整个房间变得无比清新。阳光的照射下我看到郑雨苍白的脸，他人瘦了好多。 郑雨的眼睛适应了强光，但还是不敢朝着窗户的方向看。我关上了郑雨那台有些烫手的电脑才松了一口气，我打开房门，郑伯母已经在门外等候很久了。见郑雨随我走出了房间，郑伯母流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可是欣慰之余还带着点担忧。 郑伯母不敢再提起有关帖子的任何事，尽量装作一切正常，好像郑雨刚刚跟同学打完篮球回到家一样。 「快去洗个澡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页 看着又臭又脏的郑雨，很难想像他是一直待在家里。郑雨低着头，不看郑伯母，只是接过郑伯母手里的换洗衣物走向浴室。我看着郑雨的背影，他身上的脏臭完全与这座干净整洁的房子格格不入。 郑伯母看了一眼郑雨的房间，也许是因为里面脏的出乎意料，她有点不好意思。郑伯母先把房门关上，下楼去厨房做饭，让我等郑雨洗完澡好好陪陪他。换好干净衣服的郑雨坐在餐桌前吃饭，郑伯母去整理郑雨的房间了。西图澜娅餐厅里只有我和郑雨两个人，眼前的郑雨已经干净整洁，但我总觉得郑雨少了点东西，他更像是一具洗掉腐臭的尸体而已。 郑伯母提着垃圾袋从楼上走下来，里面都是郑雨这些天来积攒的垃圾。郑伯母吃力的把垃圾袋朝外面拖，我见状赶忙上前帮忙，可是郑雨只是低头吃东西对其他事情视而不见。 随后的几天，我频繁到郑家。郑伯母告诉我：「小雨晚上经常不睡觉，哦，不是的，他不再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就是坐在床上，睁着眼睛什么也不做……」 我来到客厅看到郑雨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机，面无表情。郑雪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画册，见到我依旧非常热情。郑雨就像看不到身边发生的事情一样，眼睛只盯着电视机。我向郑雨提议出去走走，郑雨马上很敏感的拒绝了。 后来我跟郑伯母郑伯母谈过，希望能让郑雨去接受心理谘询。后来有几次我在家里照顾郑雪，郑伯母开车带郑雨去进行心理谘询了。郑伯母说心理谘询的效果还不明显，郑雨每次出门无论天气多么闷热他都要穿着长袖的帽衫，扣着帽子低着头不敢看人。 「不过至少他肯出门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郑伯母的话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那些天我也在网上留意了一下，一个月前的那场风波可以说已经平息了，很少人再会提起那件曾经让他们疯狂又义愤填膺的事情。我也相信郑雨会挺过来，心理上的创伤很难癒合，但是郑雨肯出门去做心理谘询就是好事。 暑假很快就要过去了，最后的几天我开始整理需要带回学校的东西。楼上放着衣柜的房间里，我打开了第三个衣柜，里面都是些干净、整洁的衣物，黑色的衬衫不加任何修饰，也会有几件颜色鲜艷又简单明了的衣服，我把这些衣物统统放进了行李箱。打点好一切我才想起来整个假期我都没有时间考虑跟李牧有关的事情，我一门心思都放在了郑雨身上。但是我心里倒是很坦然，回想起上学期发生的种种，至少我比以往更加了解李牧了。 回到学校之前郑伯母按照惯例请我去她家吃饭，来找我的人是郑雨。他穿着长袖帽衫扣着帽子，脸上都是汗水，眼神很紧张，仿佛很担心有人在跟着他。打开门，郑雨低头进门，「妈妈……让我来找你过去吃饭。」 郑雨说完就赶紧往家走，他加快脚步又不敢跑，似乎担心如果跑起来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我随后来到郑家，郑伯母很快就把饭菜做好，郑伯母让我在厨房帮忙，其实是在郑伯母想跟我谈谈。 郑伯母告诉我，无论怎么样郑雨敢独自出门了，虽然时间不长。她觉得郑雨开学了也许会更好一点，每天跟同学和朋友见面会让郑雨好起来。那天晚上郑伯父因为工作的缘故没有回家吃饭，郑伯母和我尽量说一些轻松的话题，郑雪虽然听不懂，但也跟着一块开心的应和着。 第21章 第三章.我在蚕食你的心（3） 郑雨安静的不正常，只有我们主动跟他说话的时候他才会简单的回应一句。饭后，郑伯母和我在西图澜娅餐厅收拾桌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小雨是个坚强的孩子。」郑伯母一边洗碗一边流露出无限憧憬的模样。 回到d大，「食锦」彻底消失了。大二上学期的返校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我回到学校之前已经有很多同学提前回来了，在座的各位大多当时还是学生组织的干事，所以会早些回来迎接新入学的大一新生。另外一种提早回来的同学就像李牧，挂了科，要回学校补考，李牧在这学期不仅要参加补考，还要把曾经没能在补考中通过的科目重修，与大一新生一起上课。 第一天上课我便见到了李牧，李牧虽然很少上课，但是每学期的第一堂课他都会出现。李牧悄声坐在最后一排，我假装没有看见他。那堂课我没有认真听课，我在琢磨与李牧有关的事情，我把假期该做的事情放到开学来做了。 各位，也许在课堂上见我在翻书记笔记，实际上我的脑子里在想着到底应该如何毁掉李牧。我的目的很明确，上学期我已经知道李牧把我当成渴望占有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对待的人，那么这学期我就应该在此基础上找到新的道路。 我坐在座位上回忆起上学期发生的事，可是却对新学期的处境我并不了解，我感到了一种无力，已经知道了方向却不知道如何走下去。我知道李牧在意什么，我也知道李牧对我的态度，可是我却还是感到困顿。我已经看到了门，却不知道钥匙放在哪。 刚开学的那几天，新生在军训，课间我站在走廊的窗户旁边望着站在操场上军训的新生，心想去年这个时候我大概正是这幅摸样吧。朴书主动联繫了大伙儿，说在迎新晚会之前想跟大家聚聚，日子定在九月五日。那正好是一个周末。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页 我发现自己竟然不再像上学期那样期待与李牧的接触了，在没有想到如何进行下一步的时候我不想见他。我又开始关注校园社区网络了，互相关注的几个同学正在上传假期旅游的照片，我去他们的相册称赞了几句，很快得到了回復。 我和夜小雨在彼此的个人主页互动过几次，我们俩算不上熟悉，只是互相认识罢了。夜小雨的主页上有几个上传了照片的相册，照片拍的很漂亮。她的日志也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因为我能感觉到那些文字并非她的真实情绪，也并非真的有感而发。夜小雨与其他人的互动更是如此，表面上看她很热情积极，实际上也就是积极的敷衍。没有人了解这个女人，没有人知道她百无聊赖的过着敷衍的生活。 九月五日，朴书带着大伙儿在饭店吃喝玩乐，我实在对这种无聊的事情打不起精神来，我勉强应对其他人。李牧那天晚上很兴奋，看上去并不为补考重修的事情担心。夏夙瑶好意提醒李牧，可是李牧对补考重修是依旧丝毫不在意，频频与大家碰杯喝酒。那天晚上我没有喝酒，我没有那个兴致。我安静的看着其他人，我能感觉到李牧会时不时的看我眼睛，眼睛里充满着欣慰的神情。就好像只要我与他同席而坐他就很满足了。赵信和张怡依然甜蜜，如果不是有人跟他们俩说话，他们俩会无视别人的存在而沉浸在二人世界当中。 朴书又毫不意外的提议一起去唱歌，其他人对这此竟然也非常贊同，并报以极高的热情。我假装对此不厌倦。就在大家准备好离开饭店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也因为这个电话我离开了饭店直奔学校。只丢下他们对我匆忙的离开感到莫名其妙。 电话是郑伯父打来的——「郑雨今天上午自杀了。」 我在第二天一早乘坐首班车回到a市，在车上我已经知道了为什么回到d大开始我怎么也无法集中精力在李牧的身上，因为我的潜意识里还是很担心郑雨。也许是不愿面对郑雨已经死去的事实，回到a市的路上我竟然没有感到任何的悲伤。我很希望来到郑家的时候开门的是郑雨。 我直奔郑家，郑伯母已经悲痛的无法言喻。郑伯父一直在劝慰郑伯母，郑家的其他亲人还没有到。郑伯母见到我赶回来只是盯着我看，哭的说不出话来。郑雪就站在床边，陪着郑伯母一起哭，嗓子都已经沙哑了。郑雪见我进门，一把抱住我的大腿，我感觉到郑雪在发抖。郑雪哭泣是恐惧大于悲痛，以后她会因为失去挚亲而感到后知后觉的悲痛。但此时此刻幼小的郑雪感到的是恐惧。 我把郑雪抱在怀里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感到自己也在发抖，我的身上发冷。郑伯父抱过郑雪，「好好陪着妈妈吧。」郑雪边哭边点头，也只有她能够劝慰郑伯母了。我在郑家没有看到灵堂，也没有看到与丧礼有关的任何摆设，可是郑家没有了郑雨，我感受到了这个家庭里充斥着深深的绝望。 郑伯父带我来到客厅，我还是能够听到楼上传来的阵阵哭声。 「谢谢你能回来。」 郑伯父点燃一支烟，低着头跟我说话。 「郑雨……」我提起郑雨都会感到浑身发冷，「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敢把话说的太清楚，我怕会对郑伯父造成残忍的打击，会刺痛他作为父亲的心。 郑伯父告诉我郑雨是早上离开的家，一开始郑伯母还是很高兴的，觉得郑雨终于有所好转愿意出门走走了。郑雨去了江边，把钱夹、手錶、钥匙和鞋子整齐的摆放在江边人行道的银杏树下。然后投江自尽了。 郑雨是投江自尽的！他用这种自杀方式来证明他是清白的。 我不记得是怎么离开的郑家，我只知道我浑身发冷，冷的我脑子发麻。我感觉到手背伤疤非常的疼痛，我从来也没有感觉过伤疤这样疼痛。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但是我想我可以无限接近郑家人的悲痛。 我恍惚的走上二楼的一个空房间，我捂住了手背上的伤疤，疼痛似乎有穿透的力量，疼痛穿透了我另一只手。过往的画面不断在我的脑子里闪现而过，我冷得浑身发抖，我关上房门蜷缩在墙角。我一边捂住手背上疼痛的伤疤，一边用力撕扯头髮。我无法让那些画面停下来。 救命啊！ 救命啊！ 救命啊！ 我痛苦呜咽的叫喊，天黑我才踉跄的走出房间。 我上网登陆了最初发帖的网站，我作为发帖者我发了一篇帖子，把郑雨在江边自杀的消息公布给了一度污衊郑雨的人看。我的言语里带着指责的口吻质问他们，逼迫一个无辜的年轻人自杀是怎样的感受？ 不过我错了，大多数跟帖者与以往一样的冷酷无情，没有人愿意承认他们当初疯狂的举动和暴力是错误的。他们用更加恶劣的言语来掩饰他们丑陋噁心的举动。 ——郑狗自杀是谢罪，他选择投江是觉得内疚而已。 ——自杀能说明什么啊？真可笑。 ——就算是错怪了好人，也不能说明我们做的有错！通过这件事情才能让那些冷漠的人看到见死不救的下场！ ——谁让他自己那么脆弱的？别人说几句就自杀吗？ 在座的各位又是何种感受呢？是觉得悲哀吗？那大可不必了，这种人多得是，为了一时之快又觉得一言一语无关紧要而伤害别人的人大有人在。那晚我做了很奇怪的梦，我梦见郑雨躺在床上，周围排着长长的队伍，他们每一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刀。他们的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一个接着一个同刀子刺向郑雨。我就站在一边动也不能动一下，郑雨仰面哀求我，「救救我，救救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页 我惊醒的时候竟然满脸泪水，我没能救下郑雨，我心知肚明。也许梦里郑雨对我的哀求才是他当初沉默不语时的心里话。只是我没有感受到，自以为是的认为一切都会好起来。郑雨的后事料理完，郑伯父告诉我他会带着郑伯母和郑雪搬走，他想让郑伯母换一个环境重新开始生活。 临回d大之前，我独自一人漫步在江边的人行道。阳光晒得我身上热乎乎的，快把我这些天来积攒的寒气逼走了。我来到郑雨自杀前把东西放好的银杏树下，徘徊过后我见到一位头髮苍白的老头拎着马扎坐到了树下。 我与老头谈起了几天前郑雨在这里自杀的事情。 老头说：「是我看到的钱包和鞋，我就知道是出事了，赶紧报了派出所……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孩，我要是早点来就好了……」 老头唉声嘆气，望着泛着波光的江水，他继续对我说：「这里每年夏天都会有人游泳，经常出事。」 「明年，还会有人死在这儿吧。」我说。 第22章 第三章.我在蚕食你的心（4） 我找到了出路，我在郑雨遭遇的这件事情上找到了出路。 在座的各位，在这之前无论出于何种理由，我还没有背离你们对我的认识。我曾经也一直认为要毁掉李牧也只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而已。不过郑雨的死让我有了新的认识，也有了新的方向。许久之后我回想起当时的事情，也许所有的改变都是从这里开始的。曾经我奢望过李牧会知道我要毁掉他的原因，可是那时开始我觉得毫无用处，我不会再动摇毁掉他的信念了。 回到d大，迎新晚会就要开始了。在a市的我接到过校学生会的电话，我告诉他们我不能接受邀请担任迎新晚会的主持人，他们也邀请了其他人担任主持人。我也正好可以利用这段闲暇时光来谋划下一步。 我在校园社区网络上继续留意夜小雨，我能够感觉到她的孤独，我隐约觉得一切都是註定的。上学期为了试探李牧的态度，我提起过夜小雨，表示对她有好感。我决定让这个孤独又不堪平静生活的女人加入我的计划。在座的各位不要以为我是用了什么欺骗的手段让我夜小雨在无意中帮助我，欺骗只能用在愚蠢的女人身上，夜小雨不符合蠢女人的标准。 我要夜小雨给我一个与她好好谈谈的机会，我要到夜小雨的手机号，告诉她我是谁，说有事找她。我们俩约在早上上课之前，多功能楼一楼大厅见面。第二天一早，我提着一盒牛奶提前来到约定地点，夜小雨按时赴约。我把牛奶递给她，「给你的，早上喝点牛奶身体好。」 夜小雨的态度很坦然，她很高兴的接过牛奶，道谢之后便挥手跟我说再见。连续五天，每天早上我都会买一盒牛奶送给夜小雨，同样的「谢谢你了，再见」，同样的挥手。其中有三天，夜小雨是带着同伴一起来的，她的同伴要么用起闹式眼神挑逗着夜小雨，要么就羡慕的观望着整个过程。夜小雨的同伴都认为我是在追她，换做别人理所当然会这样想。可是夜小雨却不像是带着同伴来炫耀，只是像单纯的路过。 第五天的晚上，夜小雨发来简讯告诉我想见面跟我谈谈。我们俩约在操场见面。我在操场的最中央见到了夜小雨。与其他相约来学校操场散步的情侣不同，他们只会选择在操场边缘漫步，而不会到操场的中央。 「你为什么每天都送牛奶给我呢，大主持人？」夜小雨开门见山。 我问她怎么想，她回答：「我不知道，但我能肯定一点，你绝对不是为了追我。」 我说我想让她帮我一个忙，夜小雨有点不解，「找我帮忙的话尽管开口，何必每天送牛奶这么麻烦呢？」 我回答说：「送牛奶给你当然不是作为人情，那几盒牛奶作为人情礼未免太薄了点。我相信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你能细心的发觉我并非为了追求你，你也会思考我那么做的原因。也会主动问我，就像现在我提出帮助的请求你才会重视。」 夜小雨笑了，我做好了被她反驳的准备，用一盒牛奶来分析一个人的心态听起来很扯。我继续说，我还知道她非常厌烦这种平静无聊的生活，而我现在能够带她走出无聊的生活。 「我们换个地方聊吧。」 夜小雨面带笑容，同时我也感觉她很认真。夜小雨提议去海边聊聊。海边都是饭后来散步的人，我们俩在距离大海最近的台阶上。在海边是夜小雨主导话题了，她问我需要什么样的帮助。 「我们谈恋爱，」我解释说，「我们俩假装谈恋爱。」 夜小雨不解，问我这么做的背后动机。我问夜小雨难道她不怀疑我在故弄玄虚骗她谈恋爱。 「你不会那么做，我也不会这么想。至于原因，可能像你说的一样，我厌倦了现在的生活，我也愿意给你帮助，不过你得告诉我这么做的目的。」 我告诉夜小雨：「咱们俩演一场戏，虽然很多人会注意到，但是我的根本目的是想让李牧看到。」 夜小雨问我是什么意思，我反问她是不是相信一个男人会因为另一个男人谈恋爱不知所措、头脑发昏胡作非为，更重要的是原因并非两个人是同性关系。 夜小雨问：「如果不是同性关系，还能出于什么理由做出……嗯，胡作非为呢？」 我告诉她：「这就是你好奇的地方，也正是你可以亲眼目睹的事，我们俩只是假装谈恋爱，不做任何与李牧有关联的事情，只要悄悄的看他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就行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页 听完我的话夜小雨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对我说：「你说的事情我还真的很感兴趣，这种听上去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情，我的确非常想看看李牧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夜小雨说她认识李牧，不熟，两个人同时参加过金绣盛典。我为了打消夜小雨几乎不会存在的顾虑，说：「放心，不会对你有不好的影响，我不会让你做与李牧有关的事情，一切都会是他主动。」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呢？」 夜小雨看上去已经很期待事情的发生了。 「后天，」我告诉夜小雨，「给你时间做准备。」 回到学校，我仔细的回忆了与夜小雨之间的谈话。第二天我与夜小雨再次碰面，我问她：「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那么对待李牧吗？」 夜小雨说那不是她关心的事，她只想帮助我，并自己品味事情的经过。 「我们俩既是表演者，也是观众。」 夜小雨的话让我相信我没有找错人。 那段时间的李牧还算比较积极，不知是不是因为发现自己补考无法通过开始洗心革面了。在我看来李牧不过是三分钟热血，很快他还是会被打回原形。李牧每天都会去上课，到底有没有听课就不知道了。 夜小雨在与我「谈恋爱」之前最后一次见面是在食堂的角落，「你觉得李牧会在多久之后开始做出我们想看到的事情？」 夜小雨的言外之意是如果我估计错误，我们俩的「情侣」关系总不能无限期的延续下去。 「二十天，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天。」 我几乎没有多思考一下，我竟然拿用一种毋庸置疑的口吻回答夜小雨。我想应该是我的潜意识告诉我李牧的忍耐极限不会超过二十天吧。我和夜小雨当天晚上就在各自的主页上公开了「恋情」，马上就得到了很多同学的祝福。 ——还是要感谢我们部吧！多亏了我们办的金绣盛典让你们俩相遇！ ——俊男美女，很般配很拉风。 方震同学还有意来我宿舍问我这件事呢，我夸张的说追夜小雨很久她才答应。只可惜方震同学不会演戏，更不会说谎，我知道方震同学来我宿舍根本就是为了李牧，恐怕是李牧想确定这件事情吧。 我与夜小雨的「恋情」的确在学校引起了轰动，成为了当时的热点话题。就算方震同学当时不来我的宿舍跟我确认这件事情我也不用担心李牧不会知道。果不其然，从我与夜小雨公开「恋情」开始，李牧浪子回头的精神马上就消失了，他又回到了每天旷课无所事事的状态。我并没有刻意打探李牧的状态，我只要做好我应该做的事情。我在宿舍里也不敢懈怠，卫长青同学、吴永刚同学和方震同学经常往来于我的宿舍，我要在所有人面前保持热恋中男人应该有的态度。 从那开始我与夜小雨会出现在食堂不起眼的角落里吃饭，不需要张扬，更不需要有意给别人看，越低调越真实。恋人之间最初的相处十分殷勤，我与夜小雨只要经常出现在大家的视野就已经足够了。 我怎么能确定这一点？方震同学，这还多亏了你呢。我和夜小雨晚上会在d大附近商业街的咖啡馆聊天。那家店的位置真是好极了，很多同学会路过那家咖啡馆，无论去逛街购物还是去李牧常去的那家健身房，都要经过咖啡馆的窗户。对了，那个时候夜小雨和李牧原本在同一家健身房健身。夜小雨还告诉我一条很重要的消息，自从我们俩的「恋情」开始，热衷健身的李牧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健身房里。 我与夜小雨在咖啡馆聊天，座位就在窗户旁边，很多路过的同学都会看到我和夜小雨喝咖啡聊天。那天晚上回到宿舍，方震同学和吴永刚同学就来，问我刚才是不是在咖啡馆和夜小雨约会。继续谈下去我才知道，吴永刚同学和方震同学在路过咖啡馆的时候见到了我和夜小雨。我也知道，方震同学一定与李牧谈起这件事了，这正是我所期待的。 第23章 第三章.我在蚕食你的心（5） 我为什么如此肯定方震同学会这么做？首先因为不会撒谎，方震同学很受同学的喜欢，因为你单纯、老实吧。总之方震同学与李牧的关系很密切，我也不得不承认李牧曾经那些在人际关系上的努力还是有收穫的。方震同学和李牧的关系很好，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方震同学当初会参与到这件事情中，会向李牧「告密」。无论是谁都不应该勉强自己做无法做到的事情，方震同学根本不会撒谎，来到我这里假装关心我的恋爱进展，不如说是为了李牧而来的。我倒是不明白这种不问缘由的帮助李牧是不是出于所谓的哥们义气，只是我想像不到李牧到底如何解释他要方震同学做的事情，或者，干脆就是方震同学有求于李牧而出力讨好？ 我很了解李牧，也知道李牧正在煎熬着自己。我想他自己也并不知道把我究竟放在什么位置上，我想他应该在我设下的圈套中仔细的思索缘由吧。李牧很在意我关注我，很大一方面是出于他的尊严和面子。 在座的各位还是没有想明白吧？李牧当初为什么会对其他人，包括各位在内的人说我很喜欢并在意他？这是他的手段，一种拥有我的手段，至少李牧是这样认为的。他想让别人知道我在意他关心他，当其他人都这样认为的时候，恰好这又能够满足李牧的内心需要了。我和夜小雨在一起这件事对他的冲击很大，这也能让他好好想想我对于他究竟算是什么人。好朋友？看到好朋友找到了女朋友，每天幸福的在一起难道不应该祝福吗？在所有人看来我拥有了一个美丽有气质的女朋友，李牧有算什么呢？李牧会感到痛苦，更多的我想是愤怒，他自认为属于他的东西正在别人夺走，他会好好思考我对他来说到底是什么。这也是我要验证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页 我与夜小雨每天都在表演，渐渐我们俩也有了默契。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在其他人面前如何才能看上去既像情侣又不张扬。每天我把夜小雨送到宿舍楼下，在分别的那一刻，我们俩会悄声击掌。 与夜小雨「谈恋爱」之后第一次见到李牧是在朴书的宿舍。九月底，迎新晚会结束。朴书打来电话，先说我有异性没人性，每天跟女友谈情说爱很少理会他了。后来他才告诉我正事，他想组织大伙儿「十一」假期去他家玩，让我去他宿舍商量一下。 李牧当时也在场，我假装根本就看不见他，坐在朴书的椅子上。李牧看上去与以往并没有什么异样，可是我还是很敏感的觉察到李牧身上没了精神，每次唿吸都在嘆息。朴书先问李牧有没有空去他家玩，李牧摇头说没事应该可以。 朴书问我，我回答说：「我和小雨本来也想趁着小长假出去玩的，我跟她商量一下，反正都是出去，不如去你家聚聚。我还没有正式把她介绍给大家认识呢。」 撒谎，我根本就不会去朴书家。我这么说只是有意刺激李牧，看他的反应。李牧听完我的话便对朴书说，他刚刚想起来家里还有事要帮忙，他要回s市。李牧明显的反覆让朴书顿时失措，朴书想劝说李牧去他家玩，我无心继续听朴书的劝说便离开了朴书的宿舍。李牧最终的决定无关紧要，我准备「十一」假期回到a市。夜小雨也打算回家。朴书如何安排大伙儿去他家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回a市之前与夜小雨见了一面。当时我们俩「谈恋爱」已经一个星期了，我告诉她不用太久，假期回来之后我们就会看到成果的。 回到a市，郑家人早已搬走。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郑家人。我站在窗户旁朝着曾经住着郑家人的方向望去，黑着灯。我感到心里荒凉，觉得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吃过饭，我又来到江边，人行道上有很多人在散步。我很自然的回想起郑雨，郑雨的死指引了我方向，用一个人的生命来指引方向，目的是为了毁掉另一个人。我是唯一能让郑雨的死变得有些价值的人。 整个假期我都非常平静，我已经不是去年的我。每天都看看书，天不热的时候出去散步。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李牧当时在做什么在想什么，我能够肯定的是李牧是痛苦的，他会忍受七天的痛苦煎熬。在学校的时候无论我和夜小雨做了什么、一起在什么地方，总是会传进他的耳朵里。但是这个假期就不同了，李牧完全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跟夜小雨在一起，他会猜测我和夜小雨在某个浪漫的地方游玩，一起甜蜜。想像的力量是无限的，这对李牧来说无疑是残酷的折磨，我相信我的目的很快就会达到了，李牧很快就会失去耐性的。 我与夜小雨相约假期的最后一天回到d大，我们需要比别人早些回到学校，要其他人回到学校就看到我们俩是在一起的。让大家有一种我们俩根本就没有分开过的印象。 我与夜小雨一起吃的晚饭，她问我：「你觉得李牧什么时候会发作？」 我回答说：「应该在一周之内。」 我没有想到晚上我在宿舍上网的时候接到了夜小雨的电话，「李牧已经联繫我了。」夜小雨的语气里带着意想不到的喜悦。对于李牧，我猜对了他假期里在忍受煎熬，却高估了他的耐性，假期的最后一天，李牧已经迫不及待。 我问：「什么时候的事。」 「五分钟前，我刚刚上网发现他在个人主页给我发了邮件。」 「现在正在聊吗？」 「是，咱们俩碰个面，我用手机上网继续跟他聊。」 五分钟后，食堂某个角落，我和夜小雨又见面了。时间不早了，食堂除了几个在阴暗角落里接吻的情侣就没有什么人了。灯光昏暗，我依然能够看到夜小雨脸上的兴奋。 「我知道这件事迟早会发生，」夜小雨盯着手机说，「但真的发生了，我还是觉得有一种很迷人、很神奇的感觉。」 「现实中不该出现的桥段？」 夜小雨挑眉点头，把手机递给我看两个人刚才互发的邮件。 李牧：冒犯了，葛晓东是你男朋友吧？ 夜小雨：是啊，有什么事吗？ 李牧：有些事要和你当面说，关于你男朋友的。 夜小雨：什么事啊一定要当面说？网上聊不行吗？ 过了两分钟李牧再次回復了邮件。 李牧：如果可以明天面谈吧。 夜小雨问我应该如何回復，我说只要不拒绝李牧的要求，拐几个弯让他觉得夜小雨好奇他要谈的事情就行了。 夜小雨：他知道你要找我吗？ 李牧：我是不想让他知道的，你要是告诉他我也没有办法。 夜小雨：那我就不告诉他了。到底是关于哪方面的事？我比较好奇。 之后两个人的邮件嘛，李牧只是说事情对他来说比较严重，一定要当面说，还说要有证据夜小雨才会相信。最终约定明天在健身房见面，时间是晚上六点半。 夜小雨问我李牧会跟她谈什么，我把最可能说的话都告诉了夜小雨，并告诉她该如何应对李牧。她有些将信将疑，似乎在怀疑我是不是真的猜到李牧会说些什么。知道事情朝着我设计的方向发展我就再也不会感到好奇，那晚我睡得相当平静。早上起床去上课，中午我没有跟夜小雨一起吃饭，一切都在为晚上夜小雨和李牧的谈话做好准备。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页 晚上我在宿舍等着夜小雨回来，快八点的时候，我接到夜小雨的电话，相约食堂老地方见面。下楼的时候我遇见了喜悦的萧胜和跟在他身后的林越。萧胜问我去哪，我说夜小雨找我下楼一趟。 食堂，夜小雨折服的表情，她告诉我，直到到李牧开口之前她都不相信这一切会真的发生，也不真的相信我的推测会与李牧所说的话分毫不差。夜小雨告诉我，她与李牧在健身房休息区见面，李牧很直接的告诉她，我在意的人是他。 当然喽，李牧当时也少不了自傲的摸样，说我在意他的时候还要拿出一种无可奈何的态度来。也正如他的态度一样，他对夜小雨说，我很喜欢他，与他纠缠不清，既然我有了女朋友，他希望作为女朋友的夜小雨管管我，别再跟他有任何纠葛。同时又拿出手机，翻出以前我发给他的简讯。 夜小雨接过手机看了简讯，表情很淡然，对李牧说：「这些简讯也不能说明什么，就是朋友之间互相关心而已。」 用夜小雨的话说，李牧当时既要保全自己的脸面，又要完成一件事情，还真是难为了他。 「李牧明摆着想『拆散』咱们俩，但是他还不想让人觉得这是出于他的本意。如果他的目的真如他所说，希望你别去骚扰他，」夜小雨继续说，「他不应该来找我，而是应该威胁你，说如果你再骚扰他他就会告诉我。不过从实际情况来看，他不是头脑发昏，而是一时冲动。想拆散咱们俩，他已经没有其他路可走了。」 第24章 第三章.我在蚕食你的心（6） 我与夜小雨「分手」的日子，不到二十天。我送夜小雨回宿舍，顿时觉得身上放松了不少。一路上我们俩没有再讨论任何关于李牧的话题，而是谈了新上映的电影和流行音乐。快到女生宿舍楼下，话题才重新转折。 「你真的觉得这件事对你而言可以打破生活的无聊吗？」 我和夜小雨停在宿舍楼前不远处的路灯下，借着灯光我们俩可以看清楚彼此。 夜小雨回答说：「我很满意，你是不是觉得每天出去喝酒、唱歌、去酒吧、迪厅才会带给我刺激？那只是空虚的外在表现罢了。如果这些事情就能打破平静我就不会帮你了，而你也不会找我帮忙了。」 夜小雨用右手拉起了我的左手，她把左手轻轻地按在我左胸心脏的位置，「我想深入的，是这里。」 我们俩就这样站着，夜小雨盯着我心脏的位置，过了很久她才开口说话：「事情并没有结束，只是我能做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我一直也没有看透你的目的是什么，我也知道你不会告诉我的。」 「你会看到的。」我向夜小雨保证。 「以后我们还能见面吗？」夜小雨问我。 我低垂着眼睛摇头，「不会了。」 夜小雨笑了，很自信的笑容，我的回答是她意料之中的。 最后的告别，夜小雨走向女生宿舍楼，我望着她的背影，说：「谢谢！」 夜小雨听到我的话，她转过身，对我说：「谢谢。」 我等夜小雨走进女生宿舍楼才离开。 各位，这就是你们所知的、当年在d大被热议的恋情真相。我也把这次「恋爱」的成果收集起来，一切也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我和夜小雨当晚就对对外宣布分手了，我回到宿舍表现出来的态度并非难过伤心，而是气氛。萧胜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说和夜小雨分手了。他问我为什么分手，我并未直说。过了一会儿萧胜离开了宿舍。只剩下我和林越，林越告诉我：「刚才我和萧胜去街上买东西，回来的时候遇到了李牧，萧胜跟他说了几句话就回来了。萧胜告诉我『出大事了，李牧去找夜小雨谈了，今天晚上要出大事了』。真不知道萧胜他兴奋个什么劲。」 听到这个消息我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觉得可悲，同一个宿舍的哥们儿竟然会为我为了我可能分手的事情感到兴奋。同时我也细细琢磨萧胜和李牧之间的关系，如林越所说，我更加相信萧胜会把我在宿舍的很多动态转达给李牧，再联繫到方震同学与萧胜的关系，我还是很佩服你们之间的同学情谊的。我很难想像李牧用什么样的藉口让萧胜和方震同学帮他打听我的动态，又或者是出于讨好和巴结的目的帮助李牧？我不想花费精力去深究原因，我就当李牧很有个人魅力，让你们主动帮忙。 萧胜很快就回到了宿舍，跟着他回来的还有方震同学和吴永刚同学。我当时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这是李牧要求证我与夜小雨是不是已经分手了，我当然要满足李牧的要求。方震同学还是掩饰不住自己的真实动机，实在太难为自己了。方震同学神色紧张，不适合撒谎。我告诉方震同学我和夜小雨的确分手了。目的达到了，方震同学藉口离开了，我知道这是往李牧的宿舍区了，我也知道当时的李牧还沉浸在一种很难自省的喜悦之中。我应该做点事情让李牧清醒一下了。 我先去把李牧的所作所为告诉了朴书，朴书有点为难，他问我这事是不是真的。 「周末我本来想组织大家一起去玩的，不如这样，你先别着急，等到时候你们俩谈谈，让他给你个说法。我看啊，你们俩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说法？误会？我可不觉得朴书他会帮我，我根本就不指望在表面的情形下他会做出相对公正的评价。因为我听说这学期的健美操比赛朴书主动要求带队，还找了李牧帮忙。由此可见，朴书依然有求于李牧，依然会像一年前一样用近乎巴结的态度对待李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页 很快朴书就会把我找过他的事情告诉李牧，我想当李牧知道我为他「拆散」我和夜小雨而感到气氛，他也应该心醒醒了。李牧与夜小雨谈过之后遇上了萧胜，竟然也毫不避讳的把事情告诉了萧胜，可见在李牧看来他的所作所为是完全正确的，甚至认为他证明了自己在意我，他以为我在收到这个证明之后会感到高兴和欣慰。 周末的聚会大同小异，李牧没有到场。李牧告诉朴书说他的高中同学过生日，他去别的学校了。李牧躲开了，他不想跟我谈，我们俩也完全没有东西可谈。我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他该清醒过来了，那天晚上我佯装作很不高兴的样子。朴书似乎早就把这件事情透露给大家了，不提及但是又都心知肚明。只有张怡和赵信还不知道，两个人是后来的，张怡刚坐下就问我：「晓东，小雨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啊？」 张怡话音未落，蒋奥雅马上对她使了个眼色，她的动作和表情未免夸张了点，倒让人觉得不舒服和尴尬。席间朴书又给李牧打了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能赶回来，李牧说他太累了，想直接回宿舍休息。 朴书坐在我的身边小声劝慰我，只不过他劝慰的方式很奇怪。他的确在指责李牧无论如何也不该去「拆散」我和夜小雨。可是朴书却对我说：「这也不能怪李牧，还是你和夜小雨之间感情不够深。」还没开始健美操的训练就为李牧开脱了，跟我预料的完全一样。 至于我嘛，从确定李牧不会来的那一刻便改变了计划，我开始发简讯指责李牧。「你明明知道我真心喜欢夜小雨，为什么还要拆散我们？」怎么样，听起来是不是很矫情，不过不要紧的，只要李牧看到就行了。李牧看过简讯之后是什么感受才是最重要的。简讯没有停过，几乎是每两分钟就会有一条同样的简讯发给李牧。我给李牧留了余地，如果李牧真的不想看简讯，他大可以不理会或者关机。选择权在他的手里。 我不该在大家玩的时候扫兴，所以随大家一起去练歌房不久我就先回了学校。从回到宿舍开始，简讯停发。我上网进入个人主页，我写下了一句话。这句话你们都知道，但是你们恐怕在当时并不知道这句话是指什么。那句话当时很流行，还是萧胜告诉我的，形容一个人做了很阴损的事情，不是好人。对于这句相当于口头禅的话对李牧来说可是相当大的刺激。 很快一位学长竟然来宿舍找我。我来到走廊，他后面还跟着三个大二的跟班。这位学长问我要我把个人主页上的那句话删了。我笑了，问他是不是李牧让他来找我的。他回答是。 真是什么样的人会请来什么样的人帮忙，一样的没有脑子。他很横的对我说：「你这一晚上同一条简讯发那么多次，有点过分了吧。」 啧啧啧，只是不晓得他怎么有这个闲心来过问这趟浑水。 「你比我大，我理应叫你一声大哥。但是你愿意管这件事我还真是想不到。」我提高声音说，「李牧把我和女朋友搅合分手了，我难道一言不发，连问问他都不行吗？」 这位学长马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我在心里对他一阵鄙视。原来李牧压根就没有告诉他事情的缘由，他竟然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替人出头。我会担心这位学长蛮不讲理找我麻烦？不会的，他才不会惹这个麻烦。况且李牧没有告诉他实情已经让他很难堪了，他是个盲目讲究哥们儿义气的人。这种人在学弟面前为了撑得起脸面还要讲究个公正。恰好他来替李牧擦屁股是根本擦不干净的。 我见他有点惊讶，便明知故问：「你还不知道这件事？」 「我管不了你们俩之间的事……」 对待他这种人我还是缺乏耐心的，我抢过他的话说：「大哥来了，我会给面子，我会删除那句话。但是大哥你觉得这件事你管得了吗？如果不相信我的话，那真该去打听打听了！」 很快我就把这位学长和他的跟班打发走了，我可不想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我的精力是很宝贵的。李牧已经太敏感了，他总是能察觉到我身上别人看不懂的提示，李牧已经进来了。 之后我与李牧的关系其实跟过去看上去没有什么区别，这当然只是外人看起来而已。李牧依然不去上课，周野倒是经常出现，只要见了我还会鬼鬼祟祟的偷瞄几眼，再与李牧的舍友窃窃私语几句。 我除了上课就是去健身房，当然不与李牧在同一家健身房，我尽量避免与李牧碰面。我的生活看上去风平浪静，很快学校和系里的一些小活动开始了，都是给大一办的活动，但是主持人少不了我。 我与李牧之间的联繫却是无法切断的，或者说我们俩之间的关系是根深蒂固的。健美操选拔新人开始了，之间朴书又把大家召集在一起，他完全走出了当初自认为失败的阴影，又变得斗志满满了。 第25章 第三章.我在蚕食你的心（7） 朴书带着李牧去选拔新人，我与其他队员在曾经训练的地方等新人过来。很快朴书和李牧就带着新人回来了。我并不知道朴书和李牧选拔新人的标准是什么，是根据新队员的自身条件？又或者李牧和朴书的个人喜好？新人中有一个人引起了我的注意，在座的几位也都认识他，一个很机灵的男生，陆浅川。陆浅川与我的身高差不多，不过个性比较严谨，做事情还算用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页 朴书用笔记本电脑播放了一遍我们去年比赛的视频。接着他又给六个队员打气，鼓舞他们今年一定要取得冠军。我注意到了李牧，除了骄傲之外他的身上比以前少了点东西，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唿那东西，是没了神？还是少了气？我只是发觉他的骄傲是他在苦苦的支撑，只是为了让别人觉得他与以往一样。 「k系还是两个队伍，我们是k系2队，我们要拿冠军，要打败k系1队！」 朴书说个没完，我见六个新人的脸上开始出现倦态。他们大概也不明白为什么朴书为什么会是窝里斗的架势，既然要夺得冠军当然要打败所有的队伍，同属k系也不用把这种话说出口才是。后来朴书才告诉我们这些老队员，带k系1队的是去年一直照顾我们的陈默学姐。我隐约的感觉到朴书对陈默学姐被安排带另一支队伍而感到非常不满。 李牧对于上课显得非常慵懒，可涉及到健美操他却积极异常。训练还没有正式开始，就一个男生表示退出不想参加了。朴书的面子有点挂不住了，可想而知他十分在意的事情被其他人当面轻视会是怎样不愉快的感受。李牧马上表示他愿意补这个缺，朴书的斗志又被点燃了。我对此不表示意外，李牧对健美操的结果非常关心，甚至可以说他在意的程度不亚于朴书。 我主动向陆浅川示好，张怡见我和陆浅川合得来便说：「你们俩真像亲哥俩。」 陆浅川对我也十分尊重。健美操的训练可以说是换汤不换药，还是我们去年的套路。朴书很希望我们这些老队员每天都来帮忙，说是帮忙其实也只是站在旁边无所事事的盯着队员们练习。 我与李牧还是无话可说，大家也已经习惯了。我看李牧站在五个大一新生里训练觉得很滑稽，虽然比赛规则当中没有规定参赛选手的年级，但是这种搭配看起来还是很不自然。 我和陆浅川的关系日益密切，不过在每天的健美操训练当中不会有人发觉，毕竟大多数时间都在训练。朴书每次休息的时候都会跟五个新人讲我们去年的一些趣闻——一起聚会吃饭、唱歌、喝酒、去海边烧烤……朴书说个把月之后还会带大家一块儿去海边。 「最重要的是，去年我们练出了一对情侣。」朴书告诉新人张怡和赵信去年是搭档，朴书还说如果五个人互相有意可要抓紧时间。 某次训练提早结束，陆浅川约我在学校外面的一家小饭店吃饭，他突然问我：「哥，我看你跟谁的关系都那么好，怎么从来就不跟牧哥说话呢？」 陆浅川还是问到了这件事情上，我告诉他因为李牧做了我无法原谅的事。陆浅川好奇，他问我李牧做了什么。我就说在前不久李牧去找我的女朋友胡说八道导致我和女朋友分手。陆浅川听我说完感到非常不解，他问我难道是李牧喜欢上了我的女朋友。我摇头。陆浅川也想不出能让李牧拆散我和女朋友的理由了。 「哥，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浅川很不解，他只能直接问我缘由。 「也许是看我不顺眼吧。」 我有点想把事情敷衍过去，但是陆浅川感到愤愤不平，「不会吧，不管怎么说也不该做这种事！哥，该不会是你不想告诉我原因吧？」 「我也想知道原因，我当然也不甘心。」我轻描淡写道。 「如果哥真的想知道原因，又不甘心的话我愿意帮忙。」 陆浅川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仗义，这让我想起替李牧出头的那位学长。我奉劝陆浅川好好练习健美操，别的事情先不要多想。对我来说还不是时候。 我对陆浅川一直很照顾，毕竟是同一个专业，我会帮他弄来上课用的笔记。我对他也没有任何的要求。朴书这边的训练方式与去年完全一样，同样的说教，同样的训练方法，甚至在休息时间会说同样的笑话做同样的游戏。李牧还是跟去年的态度一样，认真模仿视频上的动作，然后再教给其他五个人，我们这些老队员也只是帮忙看看动作的整齐协调。很快张怡和赵信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晚上很少再到训练的地方来了。金雪和韩婉茹也是一样。 d大的校和各系学生会开始换届选举了，在座的各位也都很顺利的从干事变成了各学生组织的副部长。朴书带新人训练的地方k系也安排了副部长帮忙，但朴书总觉得那女生不是「自己人」，又加上我们这些曾经的老队员一直在帮忙，朴书把那个副部长打发走了。 「等k系学生会招新干事的时候，你们都要积极报名，要知道你们可是健美操队员，学生会会优先考虑的。」 又是这一套。 每当训练结束，朴书也与以往一样带着大家去吃点东西，同样的饭店，同样的餐桌，只是多了人。朴书又提起去年大家训练完经常一起在这里吃饭时发生的事。我见李牧在朴书说着去年的事情时开始发呆，我又看到了那碟炒鱿鱼。 饭后与陆浅川往回走，他说他注意到李牧虽然不跟我说话，但当我讲话的时候李牧会趁我不注意偷偷盯着看，很仔细的听我在讲什么。我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学校的十佳歌手比赛又开始了，这次朴书给队员打了预防针，告诫他们不要在练习健美操期间参与其他活动分散精力。学校或系里的活动只要邀请我担任主持人，我一般是不会推脱的。当然了，我会尽量完善自己做到更好。几次活动下来，我在新生当中也有了一定的人气。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页 李玟菁同学，是不是还记得我与你们宿舍的四个人一起在外面吃饭。当时班上与我和李牧有点关系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点李牧做过的事情，但大家都不好说什么。那天一起吃饭的时候大家也都避开了这个话题。徐枭枭在某个社团里任职，校社团联合会要举办社联迎新晚会，每个社团都要出节目。徐枭枭负责带大一女生排练舞蹈。另一个社团也在他们隔壁的走廊排练。 徐枭枭告诉我们：「我带着小丫头们休息，正好赶上她们那群丫头也休息。有个大二的女生来探她们的班，跟她们聊天的时候说『知不知道你们大二有一位葛晓东学长，他特别受欢迎，不仅有很多女生喜欢他，还有男生喜欢他呢』，那群小丫头就问，『难道学长既很帅又很美喽』，那个大二的女生说『不是，是个人魅力。』」 徐枭枭说完，李玟菁同学就跟陶丹丹和冯阳问东问西。徐枭枭说我现在可是万人迷了，虽然我觉得那位大二女生的话很八卦又很夸张，我也不知道她的话从何而来。但也反映了一个事实，现在同学队我的关注从未减少，更随着学弟学妹的入学而水涨船高。 我的生活积极而规律，到了大二，很多同学已经开始过上无所事事的生活了，每天除了上网游戏就是和女朋友出去过夜，看不出对生活有任何的劲头来。我每天除了上课就是晚上去当陪练，如果学校有活动邀请我担任主持人我就会去彩排。 十月下旬的周末，朴书再次组织大家去海边烧烤，美其名曰增加大家的团队精神和凝聚力。那天天气非常阴沉，让人不得不想起去年十一月我们第一次相聚在海边。只是这次的境遇完全不同了。 早上出发之前，陆浅川到我的宿舍帮我拎东西。天气阴冷，可他只穿了一件很单薄的衣服，我问他有没有厚外套，他说他没带太多衣服来上学，再厚一点的就是羽绒服了。 「我不太了解这儿的气候，所以衣服没有带全。」 陆浅川站在我旁边挠头髮，现出去买衣服当然来不及，我打开衣柜找出了一件我那段时间经常穿的衣服让他套上。大家等在d大门外，只是不见朴书。张怡和金雪认出了陆浅川身上的衣服，陆浅川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衣服没带够，所以只能先穿东哥的了，我明天就买。」 陆浅川的手机响了，是朴书打来的。两个人几句之后便挂掉了电话，他转身对李牧说：「牧哥，书哥说给你打电话没通。他说他在前面的商店里拿东西，你知道那个商店，让我跟你一起去拿……」 李牧边听着陆浅川的话边翻出手机，临了他冷淡的看了陆浅川一眼，又指了我一下，说：「不用跟我去，你陪好他就行了！」 第26章 第三章.我在蚕食你的心（8） 我当时正在跟金雪和夏夙瑶说话，但旁边发生的一切我也是尽收眼底的。李牧带着另一个男生离开了，留下了尴尬的陆浅川。那天在海边不知道大家玩的究竟怎么样，不过我能确定的是朴书是我们当中最高兴的，他还有意撮合队员之间的恋情。我倒是在几个新队员的身上看到了企图利用朴书的意思，也许是朴书保证他们能在k系招新的时得到帮助，对他们来说这种保证很有刺激性。 回到学校，陆浅川说起了李牧让他好好陪我的事。 「李牧挺奇怪的，他到底生哪门子气？」 陆浅川感到非常不解。 「你占了他的位置。」 我告诉陆浅川。 陆浅川依然困惑，我继续说：「有些人触手可及的东西对另外一些人来说是永远也无法达到的理想。」 我还告诉陆浅川，李牧对我身边的朋友一贯是这种态度，我叮嘱他如果李牧对他有任何举动都要告诉我。陆浅川不明白我的意思，他欲言又止，没有继续问下去。 我几乎每天都会去健美操训练的地方，就算是遇上彩排，只要时间来得及我都会去看看大家。进入十一月中旬，训练的进度明显放缓了，我知道这是进入疲乏期了。大家没有了动力，也没有最初快速的进步了。朴书思前想后，又琢磨出了一个办法，他找到我们一起商量，说是想去海边租个别墅，那里有短期租别墅的，痛痛快快放松一天一夜。这个决定告诉了新队员之后，他们的确挺高兴，之后的训练也很刻苦，算得上是又有了劲头了。去别墅之前，我又找到了陆浅川，问他愿不愿意帮我做一件事。陆浅川很机灵，他猜到事情跟李牧有关。 「是个男人就不会甘心，你打算让我怎么帮你？」陆浅川一脸的严肃。 我告诉陆浅川，找个机会在大伙儿面前提起李牧曾经做过的事情，「一定在你们这些新队员在场的时候」，我又提醒陆浅川话不能说的太直，更不要提及当事人，要像只是偶然听到别人说起一样。 「我会为你创造机会的，在别墅的时候我会藉故避开大家，你要替我好好观察一下李牧。」 陆浅川领会了我的意思，虽然我不觉得陆浅川会搞砸我要他做的事情，但是我还会非常谨慎的指导陆浅川该说的每一句话。 真不知道我们这群人聚在一起是不是就不会有好天气，去别墅那天天气非常糟糕，只有早上出发的时候能够见到点阳光，其余时间都非常阴沉。别墅也非常老旧，里面的摆设也经不起细瞧。总的来说也只是来这里玩的，娱乐设施还算比较全。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页 到了海边又是烧烤，这几乎成了我们的传统。不过十一月中旬的风太大，烧烤也只能躲在别墅的院子里支着炉子。我去了别墅之后便偷懒躲到二楼房间里休息，我告诉其他人我只是太累了，怕一会儿玩不起来，需要先休息。 陆浅川按照我的吩咐下楼与其他人一块儿烤肉了，我躺在床上等着他回来。大概也就十几分钟吧，陆浅川就回来了。他是藉口去卫生间来找我的。他告诉我在楼下发生的事情。 当时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在楼下，陆浅川也在跟新队员们谈笑。有个女队员就问：「东哥怎么还不下来？」 陆浅川就说：「东哥在楼上收拾东西休息一会儿，但是我看他是心情不佳。」 新队员里就有人好事问我怎么了，陆浅川手上的活也没有停，他说：「他没说为什么，我看他倒像是感情受挫，打不起精神来。」 按照我对陆浅川要求的，接下来他应该很惊奇的摸样，说他听说我前不久还有女朋友的，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而分手了。可计划永远也没有变化快，还没等陆浅川把话说下去，新队员里的一个女生替他把话说了。 「我听说，东哥前一阵还真有一个女朋友，不过分手了，好像……好像是被人给搅合分手的。」 从这女生说这话开始，气氛就开始凝固了。陆浅川说当时他很紧张，说不出缘由的紧张，唿吸都困难。李牧的脸紧绷着，脸色也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说话的女生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她马上就闭嘴不再讲下去了。朴书打发新队员进屋去后厨房洗盘子了，陆浅川就站在虚掩的门后听院子里的人会说什么。 朴书对李牧说：「诶，这事儿你确实不该干呀！」 李牧马上反驳道：「这事就是我做的，我做了又能么样？」 其他人就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听到陆浅川的转述我也能想像李牧在说这话时的态度，我很满意。随后我也下楼去帮忙，我没有任何不高兴的样子，一切如常。 不知道在别墅游的一天一夜对健美操训练是不是真的有帮助，因为随后的一段时间我决定冷却一下李牧，不再每天都出现在训练场地。其实我也有另外的原因，训练已经接近尾声了，大家的精力完全集中在了训练上，我既帮不上健美操训练的忙，又觉得站在一边无所事事实在太傻了。每天陆浅川都会告诉我训练过程中发生的事情，当我连续五天没有出现的时候，李牧便问陆浅川我为什么一直没有去。 后来的我在食堂遇上了陈默学姐，我问起她带队的情况，她对我说：「这些孩子真的挺好，跟他们在一块儿我就会想起去年陪你们训练的时候，有空你来看看吧。」回想起陈默学姐去年对我的照顾，我还是心存感激的。我决定抽空晚上去k系1队训练的地方看看，不过我先去了朴书他们训练的场地，我应该适时的出现一次。 李牧并没有意识到当我出现时他是多么喜悦，他下意识地压抑着自己的兴奋。但是朴书就不是这样了，他似乎对我这几天没有来有点不满，板着脸对我的态度非常冷淡。既然引起了领队的不满，我当然应该识相的离开。在叮嘱陆浅川要好好训练之后我便去了陈默学姐那里。在陈默学姐那里我得到了完全不同的待遇，她非常高兴我能过去探班，她带着队员对我表示热烈的欢迎。 「你们的学长去年也参加了健美操比赛，现在可是学校的主持人呢！」 有个女队员马上说见过我主持，接着队员们就七嘴八舌的对我问这问那。我发现相比朴书训练的地方，陈默学姐这里真是冷清不少。除了她和队员之外，就只有那个当初被朴书打发走的副部长了。 没过多久朴书他们就过来了，美其名曰来交流经验，说白了就是觉得自己队伍的实力够强，来炫耀训练的成果，顺便嘲笑一下对手的水平。朴书见我在场又感到非常不满，认为我在健美操训练这件事上出卖了他，他无法忍受我来帮助陈默学姐，虽然我只是去探班而已。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朴书当时带着队员们过来时，态度非常骄傲，他认为这次健美操比赛他赢定了，冠军非k系2队莫属。我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与朴书把关系弄僵，我与陈默学姐打了招唿便在朴书不满的情绪下离开了。 第27章 第三章.我在蚕食你的心（9） 剩下不到一个月的训练时间，我再也没有去朴书他们训练的地方。陆浅川每天都会告诉我当天发生的事情。这段时间的确发生了很多事，朴书为了取得冠军开始频繁的修改动作，提升动作的难度。 「都是非常专业的动作，大家根本就完成不了，」陆浅川跟我说起来的时候一直在摇头，他还告诉我，「也不知道书哥是从哪里请来的高手，教我们那些难度很大的动作，很容易受伤。」 没过几天朴书认清了现实，不再提出过高的要求了。 在比赛开始之前，朴书和李牧他们带着队员们去唱歌，这是比赛前的最后一次放松。朴书并没有直接邀请我，他让陆浅川带话，我告诉陆浅川我是不会去的。但是我也交代了任务给他。 以前每次去唱歌，有几首歌是我经常唱的。夏夙瑶也会帮我点好。我把这些歌的名字列给陆浅川，告诉他：「你只唱这几首，你在唱歌的时候记得一定要留意李牧的变化。」 朴书和李牧他们带着队员去唱歌的时候我坐在宿舍的电脑旁，我时刻留意着校园社区网络上大家的动向，我也在发些不咸不淡的东西努力的维繫着人际关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页 陆浅川回来之后告诉我：「我点了你经常唱的歌，本来李牧挺高兴，但是看到我点那些歌，他马上脸色就变了，他的脸都硬了，眼神发直，不知道他当时在想什么。」 很快健美操比赛就进入了赛前筹备阶段，我与当时身为学生会女工部的副部长有些交情，他邀请我担任主持人。但是被我婉拒了，我要与健美操完全隔绝起来。 健美操比赛开始之前，我与陆浅川有过一次深刻的谈话。我约了陆浅川吃晚饭，他告诉我最近朴书和李牧都问起过我，他说我最近事情太多。 「我也告诉他们你连主持的时间都没有了，」陆浅川说，「哥，刚开始健美操刚刚训练的时候你每天都去探班，现在不去了，朴书会对你有意见的。」 我告诉陆浅川我根本就不在意朴书对我什么看法，我的目的在李牧身上。 「哥，你觉得我们这次会得冠军吗？」 我看着陆浅川的脸，他似笑非笑，压抑着脸上的笑容。我觉得他有点单纯过头了，我甚至在他的身上有点看到韩浩的影子了。不过我更怀疑朴书给这帮队员鼓励过劲了，已经让他们看不清现实了。 「你们是不可能获得冠军的。」我断言道。 我说的太直接了，陆浅川着实愣了一会儿。我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朴书带队并非那么单纯了。在朴书的带领下，新队员之间的关系很奇怪，朴书和李牧他们竟然撮合队员之间谈恋爱，听我说，是有意撮合队员之间谈恋爱。朴书一直强调所有队员集中精力在健美操的训练上，还不准他们参加其他活动分散精力，他却做着最让人分神的事情。 「赵信和张怡不就是在训练的时候谈恋爱的么？」 吴永刚同学，你说的对也不对，虽然他们俩是在健美操训练期间确定的恋爱关系，但他们俩并非大家撮合成情侣的，也并没有让大家花心思和精力，可是把新队员撮合成情侣性质可就大不一样了。 另外李牧作为所有的队员的核心人物，他对陆浅川是心存芥蒂的，更何况李牧想获得冠军的目的并不单纯了。李牧希望获得冠军并以大二的身份与新生一起训练，目的可不是为了一口志气那么简单。是因为去年在比赛之后我们俩的谈话，他认为去年健美操的失利让我感到失望，他想重新证明自己，把挫败感彻底赶走。 再说朴书，为了取得冠军，不惜以加入学生会的便利为诱惑来刺激队员，只会让队员们感到浮躁和动机不纯。再加上他看不清现实，为了增加得分点盲目提高动作难度，白白浪费时间和精力。 我把可以对陆浅川说的原因告诉了他，他只是点头并不说话。他告诉我李牧和朴书之间的关系也并非牢不可破。 「李牧也知道最后一个月修改动作不合实际，但是他说不动朴书，他也很郁闷。」 我提醒陆浅川，无论最后的结果会怎么样，都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完成比赛。 「记住，比赛结果出来了，即使不尽人意，也不能让他们在你身上挑出问题来。」最后我对陆浅川说，「不过，我还真的希望你们能够出乎我的预料。」 与往年一样，健美操比赛当天，各系的队员上午就要做好准备去校剧院彩排，夏夙瑶、金雪她们几个女生和张怡、赵信这对情侣约好晚上同去看比赛。我嘛，还是继续玩失踪，拿出对这次比赛毫不关心的态度。 下午我接到了陆浅川的电话：「哥，李牧刚才问我了，问你今天会不会来看比赛，我按照你告诉我的，说你今天有事，去别的学校见同学了。」 没错，就是这种无关紧要的理由才更显得轻视。当然喽，我就在宿舍里，萧胜也是知道的，哪怕他事后告诉李牧我从始至终都在宿舍里待着我也并不担心，效果完全相同。 比赛之前，对面宿舍的男生来找萧胜一起去看比赛，见我没有动的意思，便问我：「晓东，前一阵你天天都去跟着训练，今天比赛，你怎么不去了？」 已经没有去观看比赛的必要了。 这就是我对他的回答。 比赛进行中，我坐在宿舍的电脑前面，随意的浏览着网页。也许去年我会因为健美操训练时队友之间的关心和为了赢得比赛的精神而有所触动，可是这次的健美操比赛我却是漠不关心，我的情绪完全被另一种东西取代了。 在座的各位作为d大各个学生组织的成员一定有去观看吧，我是在比赛结束之后才知道那是k系的荣耀之夜的。比赛一结束大家就都回来了，萧胜和宿舍对面的男生回来了，很兴奋地告诉我：「k系获得冠军了！」 我并不感到惊讶，他们接下来的话也应对了我的想法：「不是李牧他们队，k系1队，得了冠军！」 我问他们k系2队的成绩，「第四名！」 宿舍对面的男生马上说：「怪不得你不去看比赛，你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了吧。」 我什么也没有回答。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期末考试了。考试之前一定会经歷平安夜圣诞节，不过卫长青同学可没有再组织班上的同学聚会，其实这本来也是很无关紧要的事情，毕竟组织聚会并非班长的职责。可是卫长青同学在急切想当班长的情况下对班上的同学许下了不少承诺呢。所以那段时间班上的同学意见不少。 健美操比赛结束我就很少再见到朴书，进入期末复习阶段，我总是要游走在图书馆和自习室的。朴书在冬至那天邀请所有人去吃饺子和汤圆，我还是不出面。在我眼里那时的朴书是在可怜，他如此渴望取得冠军，到头来却也只获得了第四名。他已经大三了，明年就算再举办健美操比赛，他也很难有机会带队了。冬至里失败者们聚在一起取暖，我可没有这个兴趣。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页 在放假之前的期末考试阶段，我又有了新发现。不过我已经不对放假前的任何发现感到意外或者欣喜了。每天晚上睡觉之前我都会登陆个人主页，看看同学分享的期末复习方法和总结。我还会发一些无关紧要又很矫情的日志，因为我已经形成了规律，又因为内容没有实际意义，所以很少会有人仔细阅读。越是形成规律的东西，稍有变化就会让人察觉到。 说到个人主页，我与李牧并未互相添加好友，但我与李牧的舍友都有添加。那段时间，我发现每当我发表一篇日志，都会有人在第一时间浏览。浏览痕迹证明，这个人正是李牧同宿舍的一个男生。 没有想到我非常期盼的事情完全得来全不费工夫，不过时间还早，我会帮李牧好好经营这条直接联繫到我的通道。李牧那段时间也很不容易，可以说是焦头烂额，本来要与新生一块上课重修课程的，但是他有两个月的时间都花心思在健美操训练上，根本没有去上过课。很难想像李牧当时在繁杂的考试中是什么心情。当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大家纷纷离校，李牧却因为重修考试没有结束还不能回s市。 大二上学期，在座的各位的确还没有帮上我什么大忙，那么从下学期开始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上演，各位也都得到了非常重要的角色。 回到a市的路上，我告诉自己，我会有一个美好的假期！ 第28章 第四章.发酵&猜疑（1） 寒假里我与d大完全隔绝。 我很少使用个人主页，即使登录也是走马观花的看看，从来也不发日志和照片，更不会访问别人的主页。我确信长时间的销声匿迹才会引人猜测，如果李牧就那么想知道我假期里做了什么，我偏偏不让他知道。 我总是会站在窗户旁边望着旁边的空房子，心里总是有说不出来的荒凉。空房子搬进新住户是在春节前的一个上午，新邻居是一家三口。搬家公司的车停在院门前，女主人站在门口大声的训斥搬运工，男主人漫不经心的站在他的车后面翻东西。他们家的小女儿，年纪虽然与郑雪相仿，可是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她与郑雪联繫在一起。小女孩就站在她母亲的身旁，女主人趾高气昂的指挥搬运工，小女孩用厌恶的眼神看着搬运过走过，就像有骯脏的东西从她面前飘过，随时都会污染到她。 天气好的时候我还会到江边的人行道上散步，冬天的江边一片萧条，几乎见不到人。走过郑雨自杀的地方，我还是会停下脚步。很难接受，郑雨才离开半年而已，我却觉得这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春节将至，所有的街道都张灯结彩，每当看到一家人兴高采烈的採购年货，我便感到左手背上的伤疤很疼。越是临近春节，我便越是减少出门的次数，就算是不得已出门我也会避开人多的地方。 大年三十，我尽量过得与平常无异——上会儿网，翻翻书。不知道郑伯父郑伯母和年幼的郑雪这个刚刚失去郑雨的春节会怎么过。 新搬来的邻居为了庆祝乔迁之喜，请来了很多亲戚过节。我站在房子中央就能听到旁边的房子传来吵闹声。我不由自主的走到窗户旁，拉开窗帘，旁边的房子灯火通明。几个小孩正在二楼的房间里疯闹，那曾经是郑雨的房间。想到曾经伤痕累累的房子如今充满无知的欢声笑语，我感到窒息。 我躺在床垫子上，为了与那些让我烦躁的声音隔绝开，我戴着耳机闭上眼睛。我想起了李牧，在这个全家团聚的日子里，他此时此刻又在做什么呢？江边的烟花再度升起，透过了窗帘，耀眼的亮光映在我的眼皮上。我睁开眼睛，我默默的数着升起并散开的烟花。每数一次我都会感到伤疤无比疼痛，耳机里播放的音乐并没有对我的疼痛有丝毫的减缓。 左手背上的伤疤让我疼痛难忍，不，应该说伤疤时在鞭策着我，让我不要忘记我的「理想」。我曾经在江边被郑雨问起的「理想」。 * 春节过后，开学的日子很快临近。临行前，我再度来到二楼的房间，打开了第四个衣柜。里面都是一些穿在身上看起来既干净整洁又非常简单的衣服。这些衣服随便挑选出一件都很适合登台主持，既不浮夸也不过分庄严。我试穿每件衣服，我想像着在舞台上主持的场景，似乎每次主持都会让我更加接近我的理想。 回到d大，李牧回学校的日子更早，为上学期没有通过的课程补考。刚开学大家还都很有精神头，还没有倦怠的感觉。我打开了校园社区网络，看到不少人都发出「终于开学了，不会那么无聊了」的感嘆。我并没有急切的在个人主页上发言，我在等待时机。 刚开学不久d大所有的学生组织开始招新了。当然喽，那段时间在座的各位非常忙碌，都想把聪明能干的大一学生招揽到自己的麾下。招新刚刚结束的时候，李玟菁同学就找到了我。 李玟菁同学对我说：「我们部门招来的干事我都不是很满意，看起来有点呆……太聪明的不干活，干活的吧，脑子又不灵光。」 李玟菁同学很快就对我表态了，说我认识不少大一学生，让我忙帮推荐一个会干活又机灵的学生。我首先想到的就是陆浅川，其实我也听得出，李玟菁同学暗示我她想让陆浅川到她的部门当干事。 我在和陆浅川一起吃饭的时候跟他谈起这件事，我问他愿不愿意去李玟菁同学的部门当干事。陆浅川表示听我的安排，我执意让他自己做决定。我对陆浅川直言不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页 「在学生会你跟着学姐一定会很有前途的，只要你踏实肯干多多积累经验，绝对会得到极大的锻鍊。而且从学生会的规则当中，以小见大洞悉整个社会的规则。说实在的，我也有私心，如果你在学生会努力奋斗，对我也是有很大帮助的。不过到底要不要加入学生会，决定权在你自己的手里。」 陆浅川很好奇的问他会对我有什么帮助，我说等到他能够帮助我的时候，也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最终陆浅川表态愿意加入学生会在李玟菁同学手下担任干事。尽管陆浅川很聪明，但毕竟经验不足，总会有事情办不好的时候。李玟菁同学还会打电话来对我抱怨一番，然后我就会再给陆浅川打电话，教他一些在学生会工作的方法和为人处事的技巧。我对陆浅川是花了心血的。 朴书在开学不久的时候召集大家聚会，对我来说这种聚会的意义已经不大了。我是根据李牧的种种的表现来判断的，李牧虽然还带着那股骄傲劲，但是在我的面前他那股骄傲劲可不比刚刚认识的他的时候了，我正在一层一层剥掉他在意的、引以为傲的东西。在我进行下一步动作之前李牧的态度并没有出乎我的预料，所以这种聚会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作用了。饭桌上，我的话并不多，我尽量把自己规划为这个圈子之外的人。那晚我只是坐在陆浅川的身边，偶尔搭几句话。 我与大一的健美操队员接触并不多，也并没有什么交情。倒是李牧在席间一直夸夸其谈兴奋不已。他只是想把自己变成一个巨大的吸盘，把我的注意力都吸在他的身上而已。虽然我认真听了他的每一句话，当然喽，那些话并没有引起我的兴趣。每当他高声说笑的时候我或是很严肃或是面带笑容的小声与陆浅川说话，似乎完全与李牧不在同一个房间里。 朴书身为大家的学长，自然不会甘心沦为配角，他把话题引向d大学生组织招新的事情。没有想到大一的健美操队员，除了陆浅川之外，其余四个人也都加入了学生组织。四个人看上去都是得意洋洋，朴书更是满脸的自豪，就像这四个队员能够成功加入学生组织他是功不可没的。 陆浅川并非通过正规途径加入校学生会，为了低调我不让陆浅川主动告诉别人，所以当时饭桌上的人都不知道他已经成为校学生会干事这件事。听完朴书说话的蒋奥雅突然对陆浅川发问了，「你怎么不参加招新啊？」 蒋奥雅的气势高涨，好像已经准备听陆浅川找各种理由搪塞她，她好能够拿出一副关心学弟的大姐形象，「真可惜，不管能不能录取你，你都应该去锻鍊锻鍊」之类的话已经在嘴边了。 陆浅川见有人主动问起来了，便谨慎地看看我，回答说：「哦，我也是干事了，校学生会文艺部。」 陆浅川说话的时候态度恭顺，没有任何骄傲的意思。没有人怀疑陆浅川的话，一时间大家有些失语。我想在座的各位同学也明白他们失语的原因，李玟菁同学应该是最了解的。校文艺部因为需要承办各种晚会，每年的工作量是最大的，锻鍊机会自然也是最多的。每届校学生会的主席、副主席毫无例外的都是文艺部出身。所以文艺部是相当热门的部门，没有特殊关系是很难进去当干事的。 我早就提醒过陆浅川，如果当晚有人问起他时不时有加入任何学生组织，他的回答必须谦虚谨慎，千万不要表现出任何的笑意或者骄傲的态度。越是把这当做很平常而不值得一提的事情，对其他人的冲击才会更深更大。 在别人沉浸在惊讶又不知道该问什么的时候，我没吱声，其他人看得出我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李牧的目光定在了我的身上，很难得他毫无避讳的盯了我许久。那晚朴书只是组织大伙儿吃个饭，没有了后续活动了。我带着陆浅川避开了其他人，我跟他又谈了谈。 我告诉陆浅川我以后会尽量不参加这种聚会了。陆浅川问我原因，我说我已经没有必要跟他们继续维繫下去了。我还问陆浅川，有没有注意到这次聚会少了谁。 「赵信和张怡，书哥说他们俩有事不能来，」陆浅川边琢磨边说，「还有金雪和韩婉茹，朴书说她们俩……」 我没等陆浅川把话说完，就接过话对他说，是不是朴书还有另外的原因来解释她们俩没能来。陆浅川点头，我告诉他，这个圈子没有任何的进步，除了吃喝玩乐也就再也没有更多的意义了，这次没有参加聚会的人以后也不会再参加了，他们认清了这个圈子的本质。至于大一的那几个队员嘛，无非是想在其中捞到实惠罢了，身为学长学姐的人继续维繫这个圈子无非是想在学弟学妹身上找到尊严罢了。失败者围在一起取暖。 第29章 第四章.发酵&猜疑（2） 「你已经在同年级的学生当中走在前面了，不要被别人追上。至于要不要跟这群人继续浪费时间，你自己决定。」 陆浅川会意的点点头，他问我和李牧之间的事情。他敏感的觉察到我和李牧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你只要好好努力就行了，你还徘徊在某些事情之外比较好。如果需要你的帮助我会告诉你，也不会引起你不必要的麻烦。如果遇上合适的女生就好好谈恋爱，你应该过一过真正的大学生活。」 我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不想让陆浅川直接的参与到我的计划当中，他应该有自己的生活。陆浅川承诺他会好好努力。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页 生活变得无比平静，比过去平静太多了。不过这只是在别人眼里而已，除了上课和去健身房之外，我经常受到很多活动的邀请。每次主持我都会更加的完善自己，让自己的主持水平有所提高。更重要的是我与任何学生组织的利益没有冲突，在邀请我主持的部门看来，我是个帮忙的外人，不会因为主持的好而跟他们有过多的要求，他们只要按照d大的惯例事后邀请主持人吃顿饭就可以了。我还会根据经验帮他们安排整个晚会活动的流程，让流程更加的严谨，他们当然愿意邀请我担任主持人。正因为这样我的人气越来越高，时不时还会收到学妹的表白简讯。 我与李牧依旧不言不语，我又很少再参与朴书组织的聚会，所以我与他的交集就少之又少。虽然没有了健美操比赛，李牧还是很少去上课。 说到这里，我和其他人之间的关系，与在座的各位同学还是值得一叙的。先说说我和李玟菁同学的关系，我与李玟菁同学的关系一直很好，学生会文艺部的活动从来都是邀请我做主持人，学校甚至有传言，说我是校文艺部的御用主持人。看在李玟菁同学的情谊上，我自然从来对文艺部的邀请绝不推辞。 卫长青同学当时在学生组织里混的也算得上是风生水起，不过倒是经常听到有学弟学妹说卫长青同学经常对别人谈起自己贫困的家境，自己是多么的努力，但是在处理学生组织的工作上可并非单纯认真呢。 方震同学和吴永刚同学，分别在d大社团联合会和k系学生会发展，互相通气，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方震同学一直就是老好人，既然是老好人自然也会引起学弟学妹们的好感。至于吴永刚同学，非常喜欢模仿某部电影或者电视剧里的角色，对当红的某位男演员非常欣赏，认为他的角色诠释了什么是「男人」「爷们儿」。可是吴永刚同学却始终不明白，男人靠的脑子，而并非仅仅是粗狂的外表和粗鲁的行为举止。 潘雷同学虽然不喜欢在学生组织里任职，大概与个性有关不喜欢束缚吧。潘雷同学也一直是张笑脸迎人，经常被女同学夸赞幽默，但是潘雷同学总是自不量力的想多管闲事。 最后是叶佩佩同学，我与叶佩佩同学的关系可以说是最糟糕的。叶佩佩同学当时依然在和有着孩子气的韩浩谈着经常吵架的恋爱，对我和韩浩的关系耿耿于怀，所以与我的关系一直处于冰点，对我不理不睬。我还知道当时在校学生会的叶佩佩同学并不如意。 再讲讲在座的各位与李牧之间的关系吧，如果当时在座的各位与我的关系还算过得去，那么跟李牧的关系可以说算是非常要好了。李牧很会处理人际关系，如果用普遍的标准来衡量，你们每一个人多多少少都可以算得上是他的朋友。 那段时间李牧看上去也是很平静的，平时根本就见不到他的人影，不过这并不影响我侧面了解他。每次遇上周野，他都会来挑事，假惺惺的笑脸，一开口就是那副「我就是想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想要做什么」的表情，实在让人感到别扭和噁心。李牧的舍友与我的关系并不恶劣，只是我们之间的谈话从来都是避开李牧的，不过他们总是下意识的流露出想知道「我要去做什么」的言语来。 记得有一次，我离开d大去健身房，遇上了与李牧的舍友。他在k系学生会外联部担任副部长，他当时正与干事正准备出去拉外联。我假装没有看到他准备在人群外沿绕过去，他叫住了我，问我是不是去健身。我说「我出去玩」，然后很高兴的与他挥手告别。与我的偶遇他一定会转达给李牧的，虽然是去健身，但我并不想让李牧时时刻刻都知道我的动向。越是不知道的事情，他便越是猜测，就像我曾经说过的，越是猜测便越是会胡思乱想。我说我出去玩了，这样模煳的回答转述给李牧会变成什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我只是知道，李牧依然发自内心的在意我，不过他可不会承认。有时我会思考李牧身边的人为什么会帮他，可能李牧对于身边的人而言对我表现出的是一种兴趣，一种掺杂着嘲笑的兴趣。「看，这个喜欢李牧的男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在座的各位当中也有人出于这种嘲笑的目的而关注我吧。为了讨好李牧，也为了看热闹才会把跟我有关的事情告诉他。我时刻留意着下一步计划的准备。 四月底，我主持完一场文艺晚会之后便赶回a市过「五一」假期。假期里我收到了文艺部发来的主持照片，筛选后传到了个人主页上。然后我又发表了一篇看上去没心没肺的日志，内容一如既往的模煳不清。说直白点，这时候的日志内容还没有任何实际作用，只是规律的经常发布日志为下一步计划打好铺垫。 正如我曾经观察到的，每发布一篇日志都会有一个熟悉的来访记录。如此频繁认真，我开始怀疑使用那个帐号的来访者其实正是李牧本人。当然，这只是我没有经过求证的猜测，这不重要，只要我知道这背后是李牧就够了。 「五一」假期开始，天气渐渐变暖。我站在窗户边望着那熟悉的房子，回忆着郑家人曾经住在这里的情景。与他们在一起的日子，也许才真的让我感受到些许的温暖吧。旁边的房子开着窗户，那曾是郑雨住过的房间，我回想着当初他紧闭窗户拉严窗帘的情形就感到无比心痛。 回忆被打破总是让人恼火，那家的小女孩从外面冲进房间大声哭喊，男主人随后走进房间，大声质问女儿为什么要哭闹。小女孩除了大声哭喊就是怒骂她的父亲，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她的父亲。男主人用更大的声音怒号，「你到底为什么哭？说话？要干什么你说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页 小女孩一边哭喊一边復着不该从她口中说出来的那些骯脏下流的话，我感受不到自己任何情绪上的变化，我把窗户关上。父女俩的叫喊声倒是让我从回忆中醒悟过来，让我从过去发生的事情中看清了我应该前进的道路，我竟然又感觉到了很久也不曾出现过的烦躁。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回到d大，开始了学校活动最多的时期。不仅校学生会的活动不断，社团联合会和k系学生会也开始陆续办活动了。校学生会不用说，我身为k系的学生当然无法推辞系里办的活动。至于社团联合会，因为有几个交情很好的同学任职，所以社团联合会的活动我也会主持。 当时开始了我不能缺席的传统比赛，主持人大赛。我虽然算不上主持人当中分量最重的，但是在我的积极努力下，我有极好的口碑。所以从主持人大赛的海选开始，k系学研部找我点拨参赛选手的比赛技巧，海选结束，不少进入决赛的选手便纷纷找到我希望我进行指导。 那段时间我很忙碌，除了指导新人我还要担任这场比赛的主持人。虽然辛苦，但都是些抛头露面的活，每天穿着端正又不显得呆板的衣服人前人后的忙碌，李牧绝对不可能不知道。他有太多的朋友了，自然会把我那段时间的动向统统告诉他。 李牧经歷了上学期「拆散」我和夜小雨的事情之后对我的态度真的有所收敛，他已经从一时冲动的狂热中醒悟过来了。对当时的他而言，他完全不知道当初「拆散」我和夜小雨的根本动机是什么。他只是知道他无法忍受我被别人占有，与其说我是他的朋友，还不如说我是件专属于他的物品而已。在他身为男人的尊严看来，属于他的东西别人是不容许触碰的，但他「拆散」我和夜小雨之后他无法判断我究竟是不是在意他，他甚至有些渴望我对他的关心和在意了，哪怕真的像他对别人说的那样，我对他的感情超出了朋友之间的关心在乎。他都不在意，他不在意我对他是不是禁忌之情，他渴望别享受我对他入骨的关心和在乎。 第30章 第四章.发酵&猜疑（3） 可是这当中又存在着李牧无法逃避的矛盾，他的自尊和骄傲又让他不能面对这种心底的渴望和享受，他担心这种情绪被人发现，会威胁到他所标榜的男人形象。这便是这段时间里李牧最矛盾的事，不过不要紧，我会帮助他解决掉这个矛盾的。 我们继续来说主持人大赛，在主持人大赛过程当中我也会适当的重点培养有潜质的选手。总的来说，主持人大赛还是很顺利的。不过很可惜，k系的新人实在不济，并没有取得很好的成绩，这倒是引起了k系学生会不少大二副部长的不满，他们倒是不觉得是选手不够努力或者天赋欠佳，他们总是会找各种理由抱怨，包括认为我在比赛当中没有真的帮助k系培养出冠军，就像比赛结果是由我决定的一样。 我在个人主页上写了对新人鼓励的话，很快我就在来访者中找到了李牧同宿舍男生的帐号。我开始觉得时机就要成熟了。 六月之后，天气越来越好，我着实过了一段很多人羡慕的生活。学校活动最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校学生会为了庆祝最忙的时期顺利度过便组织大家到海边烧烤。我和黄薇虽然不是校学生会的成员，但也在受邀请之列。一周之后，与我关系不错的学弟学妹也借着个别社团的名义邀请我去海边玩。几乎整个六月，周末晴朗的海滩上总能见到我的身影。我在个人主页上也都发布了每次游玩的照片。 大四的学长学姐都做毕业的准备，很难得我遇上了甄家铭学长，与他闲聊几句，他对我说：「听人讲，你现在过得很潇洒啊，经常跟校学生会去海边玩，以后你肯定是主持人里的一哥了……」 能让大四学长在忙碌毕业事情的时候还能听到我与我有关的事情，还真是无法想像我当时在学校里被热议的程度。我觉得时机成熟了。 在座的各位都知道我日志的风格，没错，大多数人都看不懂，除了李牧。在这之前我很规律的发布日志，内容无关痛痒。我开始改变日志的内容了，目的不是让其他人看懂日志的意思，只要李牧明白就行了。 六月下旬，我在日志里添加内容，暗示李牧我现在虽然看上去过的很好，但实际上我心里很苦闷。熟悉的帐号还是会常来查看新发布的日志，后来的日志内容大同小异。大多数人根本就不明白我写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也总有人喜欢表现出好奇和理解的态度在日志下面留言。我也会根据他们的留言回復几句，后来查看我日志的同学也越来越多了。 既然事情发展的如此顺利，在七月份之前我开始在日志当中添加更有内容的暗示了，我暗示说我痛苦的根源是那天晚上练歌房里李牧对我的所作所为，他让我感到了困惑、我对他行为的不理解。看上去就好像我很渴望关怀李牧，却不知道他对我是何种感情。我写的极为隐晦，从来也没有对暗示有任何直接的表达。 还是有很多同学来留言，他们只能够看出我佯装出来的苦闷，纷纷表示安慰。李牧看过我的日志，我也知道李牧在心里衡量过了。他看到我日志里暗示的内容感到了恼火，他担心他曾经的所作所为被人知道。当他发现有很多人在关注我的日志的时候，他惊慌了，他担心自己的男人形象彻底的崩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页 我是个很公平的人，哪怕是要毁掉李牧，我也会给李牧选择的机会。如果李牧看到这些日志并很清楚的意识到其他人根本就看不懂也不会明白其中的暗示，或者他完全不在意日志的暗示。 不不不，这有点说不通，如果他不在意我的日志，那他怎么会把我的日志一篇不落的看完。不过如果他没有任何反应，那我的努力真的就白费了。如果李牧知道了我的暗示、我佯装出来的苦闷，他误以为我真的很在意他，却很满足的什么也不做，那我就会变得被动，可能会走很多弯路。真的很难想像在这种情境下我应该做什么，不过发生过的事情是容不得假设的。 李牧的举动并没有出乎我的预料，有天晚上我刚刚发布日志分享了一首很悲伤的歌，有个女同学突然在网上发消息给我，说李牧发了篇日志，是骂人的。我知道他发日志骂的人是我，他觉得我已经开始威胁到他男人的形象了，他恐慌了。事情朝着我期待的方向发展了，在校园社区网络上我也李牧之间并没有互相关注，所以他那篇日志是别人复制转发给我的。我马上做出了反应，我不会像李牧那样使用污言秽语，相反我很淡定也很理智。 方震同学为什么摇头呢？对我的说法有怀疑吗？我是不是很理智很淡定你应该也很清楚，后来我所有的日志你也都看过了。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我为什么会感到意外呢？虽然李牧的那篇日志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很多人都知道我们俩之间有些瓜葛，很容易就联想到李牧在日志中所指就是我。他在日志当中指责我胡说八道，还故意强调他事先什么也不知道，是别人告诉他他才知道我写的日志。 我得趁热打铁，继续刺激李牧。不过我的方法并非骂人和争执，我会用事实说话。我又发布了新的日志，我也不必再有任何隐晦。我直说无论是李牧本人或者是他指使别人来查看我的日志，我都是知道的。 「你为什么会看懂我写的日志，为什么别人就算反覆阅读也看不懂，如果日志里写的不是事实，都是我编造的，那你也看不明白。如果查看日志的是别人不是你，他们根本就看不懂，又怎么会告诉你我的日志与你有关呢？」 接着我又写道，我之所以会不停的发布日志，是想说明我发早就发现了李牧不停的查看我的日志，我感到非常不舒服。 「你能不能告诉我，在这之前你为什么每天都要查看我的日志？一篇不落的查看又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李牧在日志里只顾着骂人，时不时的还会用些俏皮话，他认为这样做很智慧？他完全不清楚所有旁观者们究竟是什么心态，他们更感兴趣的是我提出的问题。李牧曾经告诉s市的同学，说我纠缠他，喜欢他，而他很厌烦我。这让很多同学都有偏见，觉得是我无理取闹。 可是现在有了他们更加感兴趣的事情，既然是我一直纠缠李牧，那么李牧又何必每天都查看我的日志呢？ 好吧，在座的各位那段时间也跟其他同学一样很关注我和李牧发布的日志，在座的当中有人默默的站队了，我更知道你们当中的大多数只想看看热闹当个旁观者。我会在意你们当时更倾向于支持谁？不，你们就算一边倒的投向李牧的怀抱对我来说也没有任何影响。 在座的各位谁在那段时间里没有与别人讨论过我和李牧之间的事呢？没错，这才是我想看到的，无论倾向于哪一方，都会让当时发生的事情无休止的扩散。 七月上旬，我和李牧每天都会各自发一篇日志，我每发布一篇日志就会渗透出更多的内容，也会更加让李牧感到不堪。我也不会让事情走向毫无意义且无法收拾的轨道，我也不会让李牧像上次那样找来无关紧要的人多管闲事。其实朴书为我和李牧的事情跟我在网上聊过，他虽然想用很公平的态度去评价，可他却没有意识到自己跟当初李牧「拆散」我和夜小雨的时候一样，言语里带着对李牧的偏袒。我可没有必要让他浪费我的时间，很快我与朴书的对话就不了了之了。 为了让事情继续沿着我设计的路线进行下去，我做了在座的各位都不知道的事情。那段时间正赶上期末考试，与我相识的大三学姐好心告诉我，这学期有两门课程的考试内容与往年相同。 「今年的考试题会与去年的有九成相同。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因为往年有过这种情况，有人大声宣扬说考试题年年相同，复习很容易，于是任课老师就更换了试卷。」 我们大二的学生都还不知道这个典故，学姐也把两门考试的试题给了我。我把考试试题整理了一番，註册了新的邮箱，把其中一门考试的试题发到了李牧的邮箱。我提醒他不要把考试题泄露给其他人，这样只会让试题作废。李牧很清楚给他试题的人是我，我也知道他是不会拒绝我给他的试题。想想看就会明白，他本来就很难通过考试，有了让他很轻易的通过考试的机会，他不会拒绝的。 尽管他在日志当中用很恶毒的语言咒骂我，可是他却不能彻底摆脱内心的矛盾，所谓男人的尊严和对我的在乎。 为什么当时没有d大的老师出面干预这件学生矛盾的事件？d大的老师对待学生有着独特的态度，一方面觉得学生已经是成年人了，应该有承担责任的能力了，很多事情他们并不想多管。另一方面，他们又觉得学生都还在上学，只是孩子，与教学无关的事情他们也不愿意多费神。他们更关心的是学校办过几次大型活动，与其他院校的比赛里获得了什么名次，下一年的招生情况等等。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页 你们真的以为没有老师知道这件事情？那就大错特错了，我甚至听说有老师在午饭的时间把我和李牧的事情当做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觉得这只是些性格怪异的学生之间产生了小摩擦。没有老师多事是最好的，我很忙，没有功夫应付他们，他们的视而不见倒是让我更顺利的把计划进行下去了。 最开始我在日志里只是询问李牧为什么总是抢在我刚发布日志的时候，把我以前的日志一篇不落的看完。我这么做其实是为了吸引足够的目光，既然当时d大的焦点已经汇集在了这件事情上，我完全可以把步子加快了。 期末考试正式开始，我日志里的内容开始升级了，所有人都已经被吊足了胃口，也都隐约的觉得还有很多他们不知道的事情会背挖掘出来，更能满足他们窥私慾的事情要出来了。我开始把李牧在大一下学期，在练歌房做的事情很委婉的写了出来。 「那天晚上你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很清楚。」 这件事只有少数人知道，并且已经是一年前发生的事情了，这一年当中并没有人提及。我并不详细的描写李牧那晚的行为，详细的描写看上去是给别人看的。我要日志看上去更像是与李牧的对话，而且我越是不具体说明那晚李牧所做的事情，旁观者们就会越好奇，好奇就更会互相讨论，想从知情者口中得到更多的东西。李牧越来越无法忍受别人对他的讨论，他在日志当中继续对我指责，他甚至开始服软了。 与其说是服软了，不如说是李牧对我所说的事无法辩驳又感到不安。大家议论纷纷，普遍有了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我日志里所写的内容完全打破了他们曾经的想法，当时的传言有很多，有的说目前为止发生的事情都是李牧造成的，还有的说李牧看上去很爷们儿但是做出了这种猥琐至极的事情。总而言之，所有人讨论起来都是津津乐道的，纷纷猜测我和李牧是不是还有不为人知的其他关系。 这些都是李牧不能容忍的，传言就像暗涌，d大的生活看上去风平浪静，可是每一个人都参与在其中。旁观者的心态，是否解决问题对他们来说不重要，他们只是想在其中找到乐趣。这就是继续瓦解李牧自尊心的东西，被人议论着，被人当做是笑料对待。 第31章 第四章.发酵&猜疑（4） 在两个矛盾当中，李牧是不可能兼顾的。到底他所谓的男人尊严更重要，还是我在意他与否更重要？他都不肯放手，所以我有机会继续瓦解阻碍我的东西，打破李牧身上的盔甲，撕破他虚伪的尊严。我在新发布的日志里刺激李牧。 「你真的有朋友吗？不上课的时候有人耐心奉劝你要努力学习吗？颓废生活的时候有人劝过你要积极进取吗？看来只有看你出丑的朋友，不过在我看来那可不算什么朋友……」 于是李牧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我和李牧在日志当中都不涉及对方的姓名，也就是说如果不是d大的学生，只认识我们俩其中一个人是绝对不知道我们俩日志当中指的是谁。李牧在新发布的日志当中列出了我的名字，还叫嚣的说让我瞧瞧他到底有没有朋友。他发现所有d大的同学都是旁观者，就算言语上说支持他，在我面前也不敢说我什么，根本帮不上他的忙。 李牧之所以在日志当中列出我的名字是因为他要证明他s市的朋友会帮他，果不其然，那两天有很多我不认识的人查看我的主页。李牧要证明我是错的，要证明他是有朋友的，他要向我证明他的朋友在这件事情上会无条件的帮助和支持他！ 愚蠢！ 李牧让这件原本就应该停息的事情继续扩散，不过嘛，真的有几个我不认识的女生跑到我的日志下面留言骂人。物以类聚，李牧有这样愚蠢的朋友还真是让人为他担心呢，如果骂人能够解决问题的话李牧当初用最恶毒的咒骂早就把这件事情平息了。这就是他的朋友，解决不了实际问题，却又急着表明立场的假仗义。还有一个女生留言说「不要跟我抢牧哥，他是我的」，这留言真是让我哭笑不得，她能说出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在她看来我和李牧之间也许真的存在「恋情」也说不定。 很遗憾，我不是李牧，我并不能为在座的各位详细的讲述他当时的想法，不过我倒是可以肯定一点，李牧很得意。因为他的朋友响应了号召，都来围观我的主页了。从那开始我没有再发布新的日志，那两天正赶上一门考试。当然这不是根本原因，我真正的目的是需要时间，我需要把李牧所有的朋友全部吸引过来。三天，我给李牧三天得意的时间。 我用新註册的邮箱发了邮件给李牧，我没有将另一门考试的试题直接发送给他，我发了封邮件给他。 「我这里还有另一门考试的试题，你要不要？」 很快李牧就回復了邮件。 「要，有什么试题就尽管拿来。」 我把整理好的试题发给了李牧，我满足了他另一种极端的渴望。他清楚发邮件的人是我，但他不放心，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不是我他也会担心。我发的邮件是提醒，提醒他一直沉浸在难以自觉的矛盾中，让他揣测我是不是还关心他。只有看到我的邮件李牧才会稍有安心，才会觉得就算他为了维护尊严做出在过分的事情我也不会真的抛弃他。这只会让他更难抉择。 我想在座的各位也都知道，很多同学都把我和李牧的事情当做是笑话来看。但是又有谁知道我和李牧之间还有另一种特殊的接触方式呢？李牧觉得他是在维护自己男人的尊严，却始终也无法放弃对我的期盼和渴望。曾经我对于李牧来说更像是一件物品，他的专属物品，任由他言语和摆布，但从这个时候开始李牧变得被动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页 很不好意思，就像我刚才所说的，我不是李牧，我不能把李牧当时的详细想法说出来，但是我能深深的体会到他的矛盾心情。那段时间我与李牧见面的机会也仅限于在考场上，两个在校园社区网路上闹得全校风雨的人在考场上都淡定的很。考场上很多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和李牧。 我记得叶佩佩同学当时非常不识相，因为与我的关系不和睦，叶佩佩同学很热情的与李牧交谈，想向其他人证明是站在李牧一边的？可笑之极，李牧除了那两门我给过试题的科目之外，他几乎没有把握通过其他的考试科目，补考已经是必然。叶佩佩同学却在考试前与李牧说什么能不能通过考试的话题，难道李牧当时无精打采还不能说明问题吗？这只不过是叶佩佩同学自顾自拉拢李牧而已，对于李牧来说叶佩佩同学说的更像是废话，还不如我那两门考试的试题来的实在。 只剩下一门考试，我每天看上去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每天我都会去自习室或者图书馆，偶尔也会碰上周野这样与李牧关系较好的同学，周野当时也没有造次，他只是用很怪异的眼神盯着我看，我和他一句话也没有。我只让李牧得意了三天，第三天的晚上我发布了新的东西，一篇日志，一个相册。我想这两件轰动d大的东西在座的各位都没有忘记吧，我已经把观众都聚集齐了，那些李牧的朋友，我会让他们都满意的。 我先在日志里透露了d大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事情，我讲述了李牧是如何「拆散」我和夜小雨的，不出所料这件事情再d大引起了极大轰动。很多人都知道我和夜小雨在一起不久就分手，而且都看不出有什么分手的必要。当大家都知道了原因，更加对此显示出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态度，更有人觉得这种事情实在是不可能会发生，他们不认为李牧会做出这种看起来很愚蠢的事情。李牧也不承认那是自己的责任，他在日志里反覆强调我在说谎。李牧的日志里最大的亮点永远都不是理智的辩驳，而是最恶毒的咒骂。 所以我还需要一个相册来辅助，在最后一门考试之前，新相册发布了。里面的图片都是李牧当初发给夜小雨的邮件，如何约夜小雨见面的过程全部发布出来了。这个相册终于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不停有人来看这个相册，包括李牧的那些朋友。其实相册里的图片与我日志里描述的没有区别，但是这个相册的作用却是巨大的，日志里的文字也许只是我编纂的，但是相册里图片的可信度更大，更何况相册里的图片并不直接牵涉到我。李牧的那些朋友也都销声匿迹了，再也没有到这个相册里留下过任何一句话。 李牧的一个朋友在网上与我聊过几句，他说让我主动把这件事情平息掉，意思是说这件事情闹的那么大对我和李牧都不好。看起来李牧的这位朋友是出于好意，而且与我的对话很平等，并没有指责我的意思。可是换个角度想想看，如果他能够以李牧朋友的身份来说服我，他为什么却不能说服李牧平息这件他认为对李牧影响不好的事情呢？李牧的这位朋友并不知道，当时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我要达到的目的，我花费了那么多心思才达成的目的，怎么可能放弃呢？我与李牧这位朋友的谈话还是不了了之了。 期末考试的最后，我把所有的事情推向高潮。最后一门考试非常平静，李牧在确定整张卷子的大多数试题都不会答的时候，他第一个走出了考场。李牧最先离开考场并不是头一次，大家对他考试没多久就离开考场并不意外，但是这次却引起几乎所有人抬起头看着他离开。我就像能够听到所有人在同时窃窃私语一样，无数的声音不停地混杂而出。我想当时很多人都希望李牧并非是离开了考场，而是冲到我的座位这边来，最好还能做点让他们惊讶的事情来。 就这样，我的大二生活结束了。我可以收拾收拾东西离开d大了。李牧还要把重修的课程考完才能离开。我基本不用向告别任何人就离开d大回到了a市。 假期刚刚开始，我和李牧在个人主页上的对峙依然没有结束。我每天还是往返于健身房和书店，假期生活看上去并没有受到李牧的影响。我不会与李牧无休止的在个人主页上纠缠下去，我会在日志和相册发挥过作用之后做一个暂时性的了结。 一星期，我在假期的第一个星期结束时删除了所有与李牧对峙的日志和相册，并且我发布了一个新的日志。我用这篇日志作为完结。日志在座的各位都看过，内容也很简单。 「最近发生的事情都是我的责任，大家不要在议论李牧了。一切都是我的错。」 就这么简单，我把责任都拉到自己的身上，这样做我并没有经歷什么思想斗争。也不觉得这是件令人难堪的事情。我只是按照预定的计划继续进行下去，时间一到我就会做应该做的事情。我不会让李牧在假期有任何喘息的机会，不要让他觉得离开了d大就可以逃避别人对他的议论。李牧所做的事情他的那些朋友都知道了，他的这个假期会在向朋友们解释和议论中度过。 李牧在意他的自尊，也在意他所谓的朋友，他总是觉得自己作为男人的形象很重要，又觉得他的朋友会无条件的支持他。可是李牧的自尊正在被无情的撕扯开，他最不想让人知道的一面赤裸裸的暴露在众人面前。李牧觉得自己的形象完全崩塌了，爷们儿，怎么做出了这种事情呢？就算回到了s市，他的那帮朋友恐怕也会在背地里议论他的所作所为，议论他为什么会「拆散」我和夜小雨，他做这些事情的根本原因又是什么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页 我很清楚，d大的同学们根本就不会因为我最后那篇日志而冷却了这件事，我的日志只会引来更多的猜测，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渐渐处于上峰的我会放弃与李牧的对峙。觉得我大气？觉得我敢于承担责任？换句话说也就是李牧心胸狭窄？或者说他不敢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情？都无所谓，只会更加贬低李牧的形象。李牧在暑假里无处可逃，他的朋友也会把他在意的东西撕扯的更加彻底。 第32章 第五章.狼崽子（1） 我始终把那篇独揽责任的日志留在个人主页上，李牧既没有没有发布新的日志也没有把充满咒骂的日志删除，似乎他和我的日志加起来就能证明他是对的。李牧不明白，对于其他人来说根本就没有对错之分。对于旁观者而言这只是个热闹而已，他们只是在寻找新鲜刺激，却不会较真孰是孰非。 对于我来说只要能够达到目，说我是对也好，说我错也罢，全都无所谓。对于李牧来说这些都让他无法忍受，被人议论和怀疑却又无可奈何。他在意的东西正在被一步步的粉碎殆尽，我等待的就是粉碎的灰烬中剩下的东西。那才是我想要的。 去年夏天发生的事情歷歷在目，我时常会产生错觉认为郑雨没有死，打开窗户还会想像着郑雨从旁边的房子走过来按响门铃叫我过去吃饭。这种情绪持续了很久，每天早上醒来我都会有一阵昏昏沉沉的感觉。在这种昏沉的感觉下我几乎无法唿吸，脑子里总是有一个声音在告诉郑雨还活着，这一年来发生的都是虚无的梦境。 这种时刻我又会急促的唿吸，提醒自己郑雨的确已经死了，在与李牧的关系上我已经不再被动。我用已经发生的变化提醒自己时间的流逝。这样思考让我手背上的伤疤很疼很疼，就像我面对的并不是真实与幻想的抉择，而是选择郑雨活下来还是选择毁灭李牧。这种矛盾一直困扰着我。已成定局，我却感到痛苦万分。我明明没有选择的余地。 新邻居让我实在没有好印象，他们家的小女孩还是喜欢大吵大闹，一发脾气就会对父母大声怒骂，她的父母却又对她束手无策。男主人在家里经常挨骂，除了被女儿骂，还会被老婆骂。偶尔他也会忍不住回敬老婆一嘴，但马上又被他老婆像针一样尖的声音扎回去。女主人对我的房子很有兴趣，经常站在自家院门前抻直了脖子朝我这边看，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我已经没有了急躁的心情，相比过去更加平静。暑假里我极少使用个人主页，我又从大家的视野中消失了。暑假快结束的时候我删除了那篇独揽责任的日志，就像上学期什么也发生过一样。 回到d大之前我依然来到了二楼的房间，打开第五个衣柜。这个衣柜里的衣服看上去非常舒适柔软，穿在身上不会有一种为了体面而委屈了身体的感觉。柔软的衣服会把我不想示人的稜稜角角隐藏起来。 我至今仍然记得回到d大那天天气阴沉沉的，雨都被黑云堵在天上怎么也落不下来。我的心情看上去没有受到天气的影响，我笑对所有与我打招唿的人，任何热情的回答都比不上我的一个笑容。我开始少话，并试着用微笑来代替没有必要的话。 新生入学已经不再是什么新鲜事了，已经大三对学校的事情自然也都见怪不怪了。朴书刚开学的时候还是邀请大家聚会，我已经不再参加这种没有意义的聚会了。上学期发生了那么轰动的事情，朴书难免又会自以为是的说教，我实在是听够了。无论出于何种理由，我实在不习惯与一群在过往记忆中停滞不前的人相处。更何况这种聚会已经失去了原有的作用。 第一次见到李牧是在热水房门口，之前我和同为主持人的学妹在食堂吃过饭，拎着水壶小声说话。热水房门口，李牧正打完热水往外走，我们俩打了个照面。这次碰面纯属偶然，但是我并不感到意外和惊讶，我时时刻刻都在为这种偶遇做好了准备。 我与李牧谁的脚步也没有停下，直面对方也就不到一秒钟时间。短暂的时间里我脸上的微笑甚至都没有停下来，我与学妹始终在说话。李牧的表情很严肃，那种紧闭嘴巴的严肃表情并不是因为见到我才有的，那种神情已经凝固了许久。李牧的眼神里没有焦躁，也没有自豪和愤怒。是哀伤。发自李牧心底的哀伤，他就像被剥了皮的狼崽子在无声的舔舐伤口。我看上去平静异常，见到李牧也没有任何变化。假期只有一个多月，我和李牧却更像多年未见的故人，他还能在见面时认出我来，可我已经不记得他了。 我不知道李牧在暑假里经歷了什么，更不知道他是如何对朋友解释上学期发生的事情。一切都成为定局，他那些自尊早就被剥离殆尽了。李牧身上的那股让我厌恶的骄傲感已经没有了，我终于不会再看到他得意的神情了。 大三开始，在座的各位就都忙着各个学生组织的部门升迁变动，并在这个过程中都得到了理想的职位。毕竟各位都算得上是各个学生组织当中的精英。陆浅川在李玟菁同学的照顾下成为校学生会文艺部的副部长。李玟菁同学担任主管文艺部和女工部的学生会副主席。 在主持人的问题上，曾经指导我的前辈也表示他已经大四了，不再主持任何活动了。经过实践和经验的积累，我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所有主持人的领头人。新学期我主持的第一个活动就是迎新晚会，我和黄薇带了两个得心应手的学弟学妹同台主持。这种按照套路进行的晚会比较容易主持，迎新晚会顺利进行。从这开始，我给了众人一段看上去与李牧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生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页 大三的课程很多很繁杂，比大二多出了一倍。我有太多的理由坐在课堂上听课记笔记，这本来也正是作为学生应该做的，我也想把生活展露在所有人面前，去积极的上课无疑才是最好的方法。我说与李牧的生活无关，并非是刻意躲避他，只是无视他。 刚开学的那段时间学校的其他活动都还没有开展，那段时间我比较空闲。每天上完课，我都会坚持去健身房运动。晚上偶尔也会跟主持人中的后辈聚聚，在经验方面指导他们。 每次与李牧的碰面他都比较低沉，情绪很难提起来，失去了自傲的气势和得意神情的他竟然被人说是成熟了不少。拜託了，真不知道这种话是怎么说出口的，成熟？如果李牧真的是成熟了，那他真的该认清自己的现状，不可能背负着挂科降级的危险依然不去上课。 曾经的李牧非常在意他的男人形象，他甚至自认为自傲便是他男人的资本。上学期与我在个人主页对峙，他那点自傲和得意早就被旁观者们剥的一点不剩了。不过在我看来剥离他最在意东西的人并非旁观者，而是他自己。李牧竟然不知道真正的男人并非依靠那些外在的气质来支撑，敢于担当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可惜李牧永远也做不到。 开学一周左右的时候，李牧在我健身的健身房办了卡。虽然李牧平时不去上课，有着大把大把的时间，但他每天到健身房的时间与我的相差不到二十分钟。即使在同一个健身房，我也从来不避讳见到他，形同陌路。 如果与李牧继续以这种与陌生人的方式相处下去，我们俩以后也很难再有瓜葛了，我只是在等待冷却的时间过去。我也知道李牧对我的渴望一直也没有减退。因为他一直都把这份渴望深藏在心底，他把这种情感隐藏的太深了，不可能被人发觉。这种情感不像他曾经的自傲和得意那样显露在众人面前。 在座的各位同学会觉得李牧在假期里如何面对s市朋友的疑问呢？他为什么在练歌房对我做出那种让人惊讶的事情？又为什么「拆散」我和夜小雨？是出于朋友的关心？又或者是同性的恋情？我想就连他自己也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他只能把对我的渴望放在别人最触碰不到的地方，独自默默回味。 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在我的预料之中，「十一」假期过去之后，我从a市回到d大，健美操比赛的选手选拔又开始了。健美操比赛与我的距离已经很遥远了，健美操比赛不过是我接近李牧的手段。k系负责带队的是蒋奥雅，我与她见面并谈起健美操训练的时候选拔新人已经结束了，我们俩是在课间的走廊碰上的。 「有时间的话你也来看看大家吧，今年的队员素质都挺不错的。」 「那你就辛苦一下，好好带队吧。老队员里总有人能帮上忙。」 「是啊，今年李牧很积极，还是和新队员一起参加比赛。」 李牧竟然以大三学长的身份参加为大一新生举办的活动，这是d大前所未有过的事情。我可不像其他人一样只是单纯的认为李牧只是执着于健美操比赛，李牧能够在健美操比赛中找到更重要的东西，这东西就是一种感觉，一种回忆。当年健美操比赛训练中唯一值得他回忆的就是我对他的关心，那种最贴心的关怀从那之后很少再有。李牧只能依靠健美操比赛的训练来追忆那种关怀。而且李牧始终也忘不掉我曾经说过的话，「我知道你比我更想获得冠军」，他认为这是我的遗憾，我一直也没能填补的遗憾，他想独自一个人来弥补我的遗憾。只是健美操训练从头到尾，我一次也没有去过。完全是漠视的态度。既然李牧选择一个人来填补我的遗憾，既然他沉湎在过去我对他的关怀中，我应该给他回忆的机会。 第33章 第五章.狼崽子（2） 李玟菁同学很快就找到我帮忙主持活动，李玟菁同学当时丝毫不客气的拜託我两个活动的主持。一个是马上要开始的校园十佳歌手比赛，另一个就是健美操比赛。我都没有任何犹豫的答应下来了。 校园十佳歌手比赛我从海选就开始跟着，我带了一位学妹帮忙把海选比赛的主持搞定。我当然也知道李玟菁同学找我帮忙主持这两个活动的原因，李玟菁同学工作能力很强，又负责两个活动最多的部门，很多人都在等着看李玟菁同学出丑。所以很大程度上我不仅仅是主持人，更要为活动的流程把关。我与李玟菁同学关系一直要好，我自然要在这种时刻挺身而出。 陆浅川对我也是尊重有加，也正是十佳歌手比赛期间，我让陆浅川帮了我一个忙。海选结束的当天晚上，陆浅川作为文艺部的副部长要核对第二天公布的晋级选手名单。陆浅川忙完之后我找他一起吃东西。陆浅川已经知道我找他的目的了。 「哥，我知道你找我帮忙的事情跟李牧有关。」 距离我和陆浅川提起李牧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跟当初参加健美操比赛的时候成熟了不少，这也让我敢于交待他做些事情了。 「我知道你现在在学生会混当相当不错，巴结你的学弟学妹也不少。我想让你帮我做一件我不能出面做的事情。」 「哥，你尽管开口。」 「我想让你动用人际关系帮我盯着点李牧，他很少上课，也很少离开宿舍，现在他又参加了健美操训练，更是很少有时间做其他事情。我想让你找人帮我留意他的动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页 「哥的意思是他都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情吗？」 「不完全是，我只希望你找的人留意就可以了，不用刻意跟着他。他的动向先告诉你，然后你再告诉我。最重要的一点是，我要知道李牧的心情，无论在哪里见到李牧，都要留意他的心情。」 陆浅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我不希望这件事情太张扬，也不希望你被发现参与在这件事情当中。你找的人一定要冷静、聪明，说话不夸张，我只想听最直观、不包括任何形容词的描述。」 陆浅川说他知道怎么做，他会给那些帮忙的人一个很充分又不值得怀疑的理由。我看得出，陆浅川很想问我这样做的目的，但他还是欲言又止。上学期发生的事情我没有让陆浅川插手，他明白我当初那番话的意思了。 陆浅川的办事效率很高，我时不时就会收到他发给我的简讯。不出我所料的简讯数量屈指可数，李牧很少去做其他事情，很少有人会见到他的行踪。更何况，我在健身房也会经常与他见面。 我也说说陆浅川发来的那些简讯。 「他在学校超市买东西，排队的时候眼神发直，别人与他说话他也不太愿意搭理。」 「他背着运动包出校门了，戴着耳机，不太高兴。」 「热水房打水，应该是跟他宿舍的人在一起。俩人没怎么说话，他不太高兴。」 「今天我碰见他了，他看见我挺高兴的，为了跟我多说句话冲着我笑。我要回办公室就没怎么搭理他，我转身离开的时候又看了他一眼，他挺郁闷的。」 大多数的简讯都是这样的，无论李牧出现在什么地方，都很少露出过笑脸，从来也没有发自内心的快乐。我一直在铺设通向毁掉李牧的道路，收到这些简讯我才真正走近李牧的痛苦与挣扎。失去皮囊的李牧终于展现在我的眼前。 校园十佳歌手比赛的初赛很顺利的结束了，决赛的时间已经定下来了。决赛之前几乎每个晚上都要在剧院彩排。我与十五位晋级决赛的选手关系很融洽，彩排进行的非常轻松愉快。彩排时剧院里的人很少，除了我带着在选手在台上走场之外，就只有在后台播放伴奏的陆浅川和台下观看舞台整体效果的李玟菁同学了。文艺部其他人都在校学生会办公室里对决赛的具体环节进行细化。 我和参赛选手在台上磨合登台的交替时间，空闲时间也会说笑几句。剧院只有舞檯灯亮着，站在舞台上我只能看清楚站在台下不远处的李玟菁同学。我总是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一时也不从我的身上挪开。正在与选手就说话的我感觉到那目光是来自观众席方向的，李玟菁同学去后台照陆浅川研究播放伴奏的细节了，还会有谁一直盯着我看呢？我朝着黑暗的观众席观望，我看到一个人的轮廓初现在观众席，我渐渐适应黑暗看清楚了那个人，是李牧。李牧已经知道我看见了他，他并不迴避，就坐在观众席上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我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参加主持人大赛的时候，只有一束灯光照射在我的身上，舞台上只有我一个人。我的目光朝着观众席望去，黑暗的观众席上只有李牧一个人。只有我和李牧，我能够感受到李牧的哀伤与困惑。 当我从黑暗中回到现实，李牧还在望着我，是我结束了与李牧的对视。我不想再让李牧盯着我看，我不想他有任何宣洩苦闷的机会。我走到了舞台边缘的幕后。李玟菁同学从后台走出来，也看到了李牧，便走过去打招唿。我站在舞台幕后轻轻拉起一个缝隙，看到李玟菁同学正在跟李牧说话。李牧只是疲倦的应对了几句，然后就从观众席消失了。 校园十佳歌手比赛进行的十分顺利，不过当时的文艺部长是个身体羸弱的女生，忙完第一个大型活动之后就累倒了，请了病假回家调整了很长时间。她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到家之后打电话给我说等她回来一定要请主持人吃个饭，还说很感谢我的帮助。我劝她好好休息，除了身体要紧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陆浅川在那段时间得到了很好的锻鍊，他在部长不在的情况下独当一面，为他后来在学生会的发展提供了很大的帮助。我当然也会为陆浅川提供便利，只要文艺部需要我的主持和指导，我绝对不会推辞的。 校园十佳歌手比赛对我的帮助就是加深了我对李牧的了解，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他除了哀伤之外还有困惑。这是一直缠绕他并不曾解决的问题，困惑，他困惑在哪里？暑假里李牧的朋友每次问他与我的事，他都不得不撒谎来掩饰自己的感受。他绝对不会告诉他的朋友他渴望拥有我、他很在意我。他每向朋友撒一次谎，就要拷问自己一次，他为什么想拥有我，为什么会在意我？很快他身上仅存的那点自傲的碎片也被他自己撕扯殆尽了。 很长一段时间内d大的同学都传言说李牧与我之间有别人不知道、不想让人知道的感情。再直白一点地说，也就是认为李牧与我有恋情。这也正是李牧的困惑，经歷了两年的是是非非，李牧已知放在别人面前的遮掩已经完全被撕烂，他不得不面对这个困惑。他到底处于何种原因对我渴望拥有和在意呢？ 校园十佳歌手比赛结束之后，我用了一段时间去思考李牧彩排那晚的举动，他的困惑我已经知道了，那么他的哀伤呢？困惑却又无能为力？我想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页 事情的发展很快，在我行动之前的冷却时间还没有结束李牧就已经开始挣扎了。事情还要从文艺部的文化艺术节晚会说起。我想李玟菁同学一定还记得那场晚会吧，当时女工部在筹备健美操比赛，文艺部又要举办文化艺术节晚会，恰逢文艺部部长在家里养病，所以李玟菁同学的压力很大。 「晓东，我负责两个活动最多的部门，很多人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呢。我不能有任何差错。」 李玟菁同学很严肃，因此我也保证会在任何活动上帮忙主持。那段时间李玟菁同学也很依仗陆浅川，让他在那段时间里处理文艺部大小事务。也正是因为这样陆浅川才会在周末下午没课的时候去为晚会订做舞台道具。 订做道具这种事情在座的各位也都再熟悉不过了，毕竟大家都在各自的学生组织中办过活动。举办活动的外联经费再宽裕也要货比三家。陆浅川最后决定在一家位于居民区内的商店订做道具，他交了订金之后就准备回学校了。走出小区不远，他就看到了李牧。李牧并不是独自一个人，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女生。陆浅川说他在学校认识很多人，但是没有见过这个女生，她应该不是d大的学生，应该是其他院校的女生。谁知道呢，李牧不是经常到其他学校去找他以前的高中同学和朋友吗？ 李牧当时的态度并不好，他看上去不高兴。李牧身边的女生倒是一脸欢喜，陆浅川觉得很奇怪，因为那里并不是商业街，逛街不应该出现在居民区附近。很快陆浅川就明白了两个人此行的目的，李牧和那女生进了一家路边的小旅馆。陆浅川见状马上走进了不远处的一家小吃部，点了东西就坐在窗边。个把小时之后两个人从旅馆走了出来，李牧还是一脸的不快，女生倒是满脸的满足。 第34章 第五章.狼崽子（3） 陆浅川随后给我打电话，我们俩约在晚上见面。食堂阴暗的角落里，陆浅川把下午看到的这段经歷不加任何修饰完整的告诉我了。李牧与女生出去上床我并不感到意外，他当时并没有女朋友，这毋庸置疑，所以他与这个女生的关系也仅限于性关系。 从陆浅川的叙述上看，李牧与那个女生的的确确成功的上床了，看那女生很是满足。我为什么会用「成功」这个词？这齣于李牧的困惑和与那女生上床的动机。他在求证，他在挣扎，他一直困惑为什么会渴望拥有我，为什么会那么在意我。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像别人说的那样喜欢我，对我产生了恋情。困惑之余，李牧也产生了恐慌，他想证明自己还喜欢女人，所以他选择与女人上床发生性关系这种方法来证实。他的确成功了。 在座的各位同学中竟然有人露出了怀疑的表情？同为男人的方震同学和潘雷同学还没有明白为什么李牧「成功」与那女生发生性关系之后依然高兴不起来？因为上床之后也没有解决他的困惑，我与李牧的关系并非恋情，哪怕他与再多的女人发生性关系也解决不了这个困惑。李牧的「成功」只会让他更加困惑，更加朝着我所期望的方向发展。 那段时间李牧一直在参加健美操比赛的训练，偶尔见到他也是情绪十分低落，并没有因为那次在旅馆里的「成功」有任何改观。我也知道冷却的时间已经够了，我应该给他一针兴奋剂了。 李牧的情绪一直很低落，似乎只有参加健美操训练才能让人看出他是有事可做的。上课时间很少能见到李牧，我想在座的各位也觉得见李牧一面也是很困难的，可对我来说却不是。我几乎每天都会在健身房与李牧见面，不言不语，犹如陌生人。 有几次上课点名李牧没有到，如果这种情况继续发生的话他又很难通过这学期的考试了。我跟李牧不同，我一直很受任课老师的喜欢，相比之下每天积极上课的阳光男生和整天情绪低落不爱上课的男生，老师会更加偏爱哪一个呢？ 刚刚开学就有一门课的任课老师在上第一堂课的时候就认出了我，我没有想到她对我的印象是那么深刻。 「我看过你主持。你们大一的时候，k系学研部举办过一个英语竞赛，我被请去当嘉宾。」 我恍然大悟，回想起她的确是其中一位嘉宾。主持稿嘉宾名单中的确有她的名字。叶佩佩同学猜的没错，正是林老师。每次课间林老师总会跟我聊两句，大多数话题也都是围绕着主持晚会的事情，从她的言语里我知道很多老师都看过我主持的晚会。哪怕不知道我的名字，见到我也会认出我来。我不清楚林老师是不是知道上学期我和李牧闹得全校风雨的事情，就算知道她大概也忘记了。在所有老师们看来这不过是两个学生的胡闹罢了，不值得他们费神长时间关注。 我开始着手为下一步计划做铺垫了，林老师上课之前我提前来到教室。 「林老师，我有件事情想求你帮忙。是关于我一个朋友的，我们班的李牧，他不怎么来上课，已经挂了不少科了。这么继续下去还真挺让人担心的，还请林老师帮忙多提醒他来上课。李牧这个人自尊心太强了，我不想让他知道是我请老师帮忙的，怕他面子上过意不去。不过能为了他好，还请老师帮忙啦。」 林老师看了我们班的名单，记下了李牧的名字。林老师说我是个很好的朋友，知道如何关心朋友。她还向我承诺以后一定会敦促李牧来上课的。果然在开始上课的时候林老师并没有点名，而是重点提起了李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页 「李牧没来吗？告诉他下次上课必须来，再不来上课期末考试还想通过吗？」 周野也在教室上课，我知道他会把林老师的话传达给李牧的。 当天晚上我就用上学期用来给李牧发送试题的邮箱给李牧发了一封邮件。 「无论怎么样，都要来上课。我知道最近你很辛苦，但是一定要来上课，今天老师已经点了你的名字。」 就算我没有见过李牧看到邮件的表情，但是我能够体会到他复杂的心情。他知道发邮件的人是我，这封简短的邮件让他认为我还在关心他，他会认为我还在乎他，他感到了一丝希望，就算他依旧不知道他想拥有和在意我的原因，他都会很兴奋。不过还有一种情绪埋藏在他的身体里，还没有爆发出来。时候未到。 如何证明我的判断没有错？第二天上午第一堂课就是林老师的课，李牧破天荒的出现在教室里，时间不早不晚。看得出他心情非常好，他直接走到后排跟人打招唿，周野就像他的跟班一样在他身后。十月下旬，李牧第一次露出愉快的笑容。 上课时，林老师又提起了李牧，她问李牧有没有来上课。后排的李牧高举着手大声说「我在这儿了」，林老师望着李牧说「李牧，别人没记住，我可记住你了，以后每堂课我都点你的名，不准缺课」。李牧大声回应说「放心吧，我以后每堂课都来」。 多么阳光温暖的画面！很少上课的问题学生突然以积极主动的姿态来上课了，并在老师的敦促下承诺一定会努力。这画面实在很激励人。我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是不是还记得当时的场面，但是我一手促成的画面可没有让我有任何的成就感。我感到可悲，感到嘲讽，我嘲讽谁？ 我嘲讽的是在座的每一个人！当初在座的各位哪一个不算李牧的朋友呢？我记得当初吴永刚同学还在个人主页上信誓旦旦的说李牧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哥们儿、最好的兄弟！可是吴永刚同学在上课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好朋友李牧正在宿舍里无所事事呢，有没有劝说他要积极努力去学习呢？据我所知，在座的各位没有一个人做到，所谓的朋友竟然眼睁睁的看着李牧继续堕落下去。 不过我更要感激各位了，也正是各位冷眼旁观李牧的堕落、只是一味的安抚李牧，在李牧不去上课的时候只知道发个简讯通风报信。才显得我对李牧的劝说更加难能可贵无比珍贵。本来应该由朋友来做的事情却由我这个要毁掉他的人来完成，难道这还不是最大的嘲讽吗？ 李牧在的我这个他渴望拥有并在意的人的劝说，他感到了关怀，一种别人不曾给予他的关怀，他又燃起了希望。从那之后李牧去上所有的课，态度十分积极，要知道对一个两年都不怎么去上课的人来说，能在课程最忙的时候去积极上课，实在是难能可贵。 每次在健身房见面，李牧在精神状态上有了改观，以前他来健身很像是为了完成任务、释放哀伤的。但自从我发过那封邮件之后，他来健身房更像是在享受健身的乐趣。不过在健身房里我还是把李牧当做是陌生人，在他面前我分外的小心翼翼，看上去更像是既关心他，又害怕做错事的样子。尽管如此，李牧还是感到了满足，他觉得我在关心他，我不面对他是担心他不接受我对他的关心。李牧想改善与我的关系，他也不敢贸然直接面对我，他同样小心谨慎。他唯一能够做的就像一个干渴的人喝水一样，无休止的吸收着我对他少有的关怀。 我想那段是李牧在健美操训练效率最高的时间，文艺部办的文化艺术节晚会也要开始了，我经常会在不需要彩排的时候带着主持人在某个空教室练习串词。偶尔教室也会选在李牧他们训练的同一层楼。每次我们主持人的串词结束离开教室，都会听到走廊那边的的说话声，听得出来李牧当时的状态非常好。 十月底到十一月初，是李牧少有的开心日子。一切看上去都那么顺利，一切都充满了希望。我又开始关心他了，对他而言参加健美操比赛是非常正确的选择，他认为参加健美操比赛是在替我实现未完成的愿望。 文化艺术节晚会举办的非常成功，学校老师非常满意。我带的主持人作为新人也受到了好评。李玟菁同学松了一口气，陆浅川也在晚会结束时给了我一个很深的拥抱，充满了感激之情。的确，看起来都很顺利。 这种顺利的生活继续下去会怎么样呢？李牧也许会在我的敦促下继续进取下去，成为浪子回头的典型代表。这可不是我想看到的，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浪费，我要继续我未完成的理想。曾经在心里默默对郑雨承诺过的理想。 第35章 第五章.狼崽子（4） 十一月上旬，天气开始变凉了。我有时会发邮件给李牧提醒他保重身体，他从来也不回覆邮件。随后的几天我开始假装情绪低落，去健身房的频率也不如从前高了，脸上也很僵硬的没有任何表情。上课的时候我只是坐在前排听课，态度不像以往那么积极。 李牧这段时间本来去上课的时候情绪非常高涨，从他课间与其他人大声聊天、到教室外面去抽菸的高兴劲就能看出来。可是从我开始假装情绪低落开始，李牧也开始变得沉默不语了，虽然他每天还是去上课。李牧的情绪也随着我的情绪发生了变化，我能觉察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页 晚上我发邮件给李牧，简单说了一下我那段时间的状态。 「我最近心情不太好，你不用管我，只要好好去上课就行了。」 李牧依然没有回覆我的邮件。 接下来的两天我的情绪依旧低落，李牧也并没有因为我的邮件有任何的改观，只是安静的坐在教室的后排。习惯在上课时挨着我坐的徐枭枭很担心我，问我情绪不高的原因。我并不解释，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我知道李牧坐在教室的后排一直盯着我。快上课的时候徐枭枭出于对我的关心，想逗我高兴，她掐我的胳膊，我向旁边挪动了椅子。金属椅子腿与地面摩擦的瞬间声音非常刺耳。我对徐枭枭感激的笑了一下，说我没事，很快就会好起来。 也就是这个瞬间的举动，惹恼了李牧。当天晚上李牧就发了邮件给我，内容简单明了，他所有的情绪也都包涵在了邮件当中。 「你不是心情不好吗？我看你现在也没事了，已经有人安慰你了。」 李牧与徐枭枭关系也不错，更知道我和徐枭枭是朋友关系。尽管如此李牧还是发火了，这就是一直隐藏在他身上的另一种情绪，愤怒。也是李牧哀伤的原因，李牧在我再次关心他的时候感到高兴，但同时也是愤怒的。他愤怒于上学期发生的事情，既然我还是打心底里关心他的，为什么还会与他在个人主页上发日志对峙呢？ 李牧把我当做专有物品，徐枭枭对我的举动在他看来是一种侵犯，可他不认为那是徐枭枭的错。李牧觉得那是我的错，我应该拒绝任何人的侵犯，我是他的专属物品，我对他的关心在他看来也是主动归属他的表现。他无法容忍一个属于他的东西被侵犯，哪怕是与朋友的接触。 我看到的是李牧的愤怒，他与过去已经完全不同了。被撕扯掉自傲之前的李牧是从来也不会主动表现出对我的关注，对我更是漠不关心。失去了掩饰的李牧，开始赤裸裸的宣洩着自己的情绪。李牧终于爆发出了愤怒，从那开始，他还是会去上课，可是情绪一落千丈。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变化，他却掩盖不住他的不满。 我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了。我在大二的时候曾经为d大的青年志愿者协会主持过去养老院的慰问演出，负责安排主持人工作的是与我们同年级的女生方依茜。方依茜虽然相貌并不出众，但工作能力很强，青年志愿者协会并没有举办任何活动的经验，慰问演出却在方依茜的组织安排下井井有条非常成功，不仅养老院非常感谢，学校方面也非常满意。 我与方依茜也就是在这次慰问演出上认识的，在座的各位大概也都认识她，在学生组织的工作上也经常接触。很快我就和方依茜谈恋爱了。我与方依茜一直是关系很好的朋友，我约了她吃顿饭，见了面我也没有客气，直接向她寻求帮助。 「我想让你帮个忙，假装我的女朋友。」 方依茜有些诧异，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解释给她听。 「你应该知道上学期我跟李牧在个人主页上争执的事情。」 「我知道这件事，不过我没有看过你们俩的日志，我只是听说李牧把你跟夜小雨搅合分手了，蛮可惜的。」 方依茜知道这件事就好办了，我也可以顺着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 「不知道李牧为什么这么做，我只是想让他认清现实，不要干涉我的感情，不要干涉我的生活。」 怎么样？听起来想不想是无辜者的申诉？ 「是因为……他喜欢你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想让你帮帮我，假装我的女朋友，一段时间就够了。」 方依茜很仗义的答应帮助我，我们俩也约定了时间，一个月的期限。我们俩假装情侣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会好好利用这一个月的。 方依茜回到女生宿舍就公布了我们俩的恋情，一切看上去都似曾相识，就像当初我和夜小雨「谈恋爱」的时候一样。当然这件事引起的波动也不亚于一年前与夜小雨谈恋爱带来的波动。我知道这件事情很快就会传到李牧的耳朵里。 我还需要做一件事情，就是回復李牧的邮件。 「很多事情我都做不好，让你不高兴。我想我不应该再打扰你的生活了，我该做些其他事情了。请你继续努力，好好去上课学习吧。」 接下来，我和方依茜在个人主页上互动，接受很多人的祝福。方依茜当时已经在社团联合会任职，她的人缘非常好，很多学弟学妹都非常喜欢她。不少学妹在得知方依茜与我恋爱，不仅祝福我们更是流露出了羡慕之情。 在座的各位还认为我是为了刺激李牧来拆散我和方依茜吗？就像拆散我和夜小雨那样？才不是呢，李牧可不会再做同样的傻事。他受过伤害，我也不会蠢到用同一个方法又期待李牧做出同样的傻事来。 李牧的反应不出我的预料，起初李牧还是每堂课都来，他想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常，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切都是李牧的自我折磨，大家对我和方依茜谈恋爱虽然关注，但是还不至于联想到与李牧的关系。 方依茜也并非没有顾虑，她跟我说，她担心李牧会找她的麻烦。我劝说方依茜不用担心，李牧不会乱来。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很巧合，林老师恰好是方依茜他们班的班导。方依茜与林老师关系很好，积极上进的学生总是会受到老师的偏爱。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页 很快李牧就在一些科目上开始开小差了，周野看我的目光也很怪异，似乎想从我的身上挖出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我和方依茜下课的时候总是约在教学楼楼下见面，通常我会接过方依茜的书，边聊天边向食堂走。偶尔李牧和周野他们路过，我也绝对不会看李牧一眼，很自然的与方依茜聊天。但是周野就不那么淡定二楼，他通常会大声说话，或是在无话可说的时候大声清嗓子。他做了李牧想做却羞愧做的事情。 方震同学那段时间也经常会打着来找萧胜的名义来套我的话，真是一点进步也也没有，一个撒谎都不会的人竟然来套话。每次方震同学与萧胜说些可有可无的话时就会跑到我身边来。 「你和方依茜看起来处的挺好啊！」 「晚上怎么没去陪方依茜？」 「方依茜怎么不去办张卡陪你健身？」 方震同学的这些问题让我烦不胜烦，方震同学当时并不是不加掩饰的对我提问，而是根本就不会掩饰。就算这些问题是出于多管闲事的关心，但是方震同学却又在我面前提起李牧。方震同学总是在假装很自然的情况下问起李牧的，但是不直接说李牧的名字。 「那谁好像这阵儿没去健身。」 「那谁好像这阵儿没去上课。」 「那谁好像这阵儿心情不太好。」 那谁？ 我当然知道这是在指李牧，但是我要么假装不明白方震同学在讲什么，要么就假装听不见，总是就是表现出对李牧的轻蔑和无视。我更知道方震同学很快就会下楼把与我的对话和反应告诉李牧。 难道方震同学不知道每次把我的轻蔑和无视转述给李牧，对他而言都是一次打击吗？虽然我并不真的了解为什么方震同学会帮助李牧来打探我的状况，是李牧的暗示？还是方震同学顿悟般的看穿了李牧的内在需要。反正李牧绝对不会感激方震同学的帮助，相反还会对方震同学充满仇恨。一个除了我和李牧之外的人，不断讲述着李牧不想面对的事情，方震同学才是直接给李牧带来痛苦的人。 在宿舍的时候，我也尽量表现的很平静，假装所有的事情都很平常。萧胜虽然已经在k系学生会担任部长了，他平时的工作也不算轻松，但他还是会很留意我在宿舍里的状况。仅仅在个人主页上的表演是不够的，我要在其他人面前伪装的更好。如果说曾经与夜小雨的恋情完全是出于让别人关注的目的，有点张扬的意思，那么与方依茜的恋情就完全不同了。我尽量低调收敛，越是平淡无奇的恋情，就越是会细水长流，感情就深厚不可撼动，就越是真实。 第36章 第五章.狼崽子（5） 我经常与方依茜去逛街、看电影，在电影院看到了认识的情侣也会打个招唿。晚上与方依茜吃完晚饭也会去校园散步，完全与其他情侣所做的事情没有两样，俨然相处多年的模样。我做的越是没有破绽就越是会刺激到李牧，我并没有期待李牧做任何事情，因为我的目的就是希望他无动于衷。我不想让李牧有任何宣洩的机会，我让他忍受、积攒痛苦。 吴永刚同学也在时不时的帮我的忙，吴永刚同学与方依茜是认识的，在学校的活动中有过合作，为了确保真实性，我和方依茜会在彼此的个人主页上矫情几句。吴永刚同学有时也会把矫情话当真留言说几句，袒护我。虽然我不觉得参与到其他情侣间的谈话是明智的做法，但是吴永刚同学的这个举动倒是说明了我与方依茜的虚假恋情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怀疑。当然喽，大家也没有怀疑的必要。 李牧就算有无数次怀疑我与方依茜的恋情是故意而为之，但大多数人都不贊同他的怀疑、不会为他的怀疑提供佐证，那也是没有意义的。李牧别无选择，只能自我折磨。可是对我来说这是不够的，我要让李牧受到更大的创伤，让他认清自己，让他在大起大落中感受跌入谷底的感觉。 方依茜算得上是个很受欢迎的女生，我曾经带着她一起参加过李玟菁同学的生日宴会。因为李玟菁同学那段时间总是跟我说想要吃巧克力，所以我和方依茜就买了一大盒巧克力作为生日礼物。方依茜那晚的表演非常到位，既不张扬炫耀，又能很好的在饭桌上照顾我，把我们俩的关系把握的非常好。那天晚上李玟菁同学并没有邀请很多人来，除了我和方依茜就只有李玟菁同学同宿舍的冯阳、陶丹丹和徐枭枭她们了。方依茜在那晚博得了在场所有人的好感。 很快机会就来了，那就是林老师教的课。当时李牧已经开始不再上课了，因为林老师在我的请求下特别照顾李牧，所以李牧那个时候还不敢不去上林老师的课。方依茜是林老师的学生，林老师教的课方依茜也要学。我向方依茜提出了请求，希望她能跟我一起上一堂林老师的课。看得出方依茜还是有些担心的，她非常不愿意正面李牧。再直接一点的讲，方依茜有点害怕李牧。上课之前，我与方依茜谈过这个问题。 「你害怕李牧？为什么害怕他？」 「我也说不上来这种感觉，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总有顾虑，我感觉自己拿了一样不属于我的东西，哪怕只是在手里拿一会儿，我都会觉得拿东西的主人正在到处寻找……」 我没有继续深入与方依茜谈论她的恐惧，我倒是向她提出了另一个请求。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页 「这堂课，你会见到李牧的，把你从这堂课上见到李牧最直观的感受告诉我。」 上课之前，我和方依茜一起走进教室。林老师刚刚结束上一堂课，正站在讲台旁边喝水，见到方依茜走进来就问她「咱们班不是讲过这堂课了吗」，方依茜赶紧说她想考研，想再听一遍这堂课。 我和方依茜坐在第一排，我经常坐的位置。我们俩周围坐着李玟菁同学和徐枭枭她们几个，上课之前方依茜一直跟她们几个说话，在别人看她们很是熟悉。我就在旁边偶尔插几句嘴。 李牧来上课的时候身边总是跟着周野，当他跟李牧走进教室的时候，他看到的不是我，而是坐在我身边的方依茜。李牧接下来的举动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他勐然转身走出了教室。周野不明白李牧为什么会突然反常的离开，他马上跟了上去。 李玟菁同学也看到李牧的反常举动了吧，因为我发现突然间李玟菁同学和徐枭枭她们几个都不再和方依茜讲话了。方依茜只是低着头看书。我靠近方依茜小声问她是不是看到李牧了。方依茜的声音很小，小到我几乎听不到她说话。 我转过脸来才发现，方依茜的脸色苍白，只盯着桌子上的书，不敢扭转脑袋。我靠近她一点才听清方依茜说的话，「我看见他了。」 我还以为李牧不会来上课了，但是快上课的时候我看到李牧和周野站在门口一边小声说话一边朝着我这边看。李牧再次走进教室的时候没有再看过方依茜，他是抬着头走到最后一排的。李牧面如死灰，整个脸都是沉下来的。周野跟在李牧身后，走过我和方依茜的时候他转过头，看了我们俩一眼。 那堂课李牧出奇的安静，课间他也只是坐在最后一排不说话，方依茜和李牧的状况很相似，她也不说话。课间的时候方依茜只是低头看书，与我讲话也是很小声。总的来说那堂课我和方依茜没有任何的表演，不像情侣，更像是碰巧坐在一起上课的同学。 再与方依茜谈起那堂课的时候，她告诉我，当李牧走进教室看到她的那一刻她感到的是李牧的愤怒。虽然时间短暂，可是瞬间爆发的愤怒仍然让方依茜承受不住。 「我觉得身后一直有人在看着我，那眼神就像在指责我做错了事情，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我忘不掉方依茜在说这句话时的态度，她看上去还沉浸在被盯梢的恐惧中，非常压抑。虽然这番话有可能是出于方依茜的心理作用，但我相信她的感受，她是唯一能够体会到李牧愤怒的人。我更在意的是我能够感受到的东西，这是别人不能给予的。我看到了李牧在上课前的那番明显而短暂的举动，这才是最重要的。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还是不得不面对方震同学的喋喋不休，还要谨慎小心的在宿舍里行事。我发现萧胜竟然以发掘我的隐私和将他发现的隐私告诉周野为乐，我当然知道萧胜背地里和周野勾勾搭搭，更知道萧胜在与周野勾搭这些事情的时候态度欢喜。周野具体会用什么样的态度把我在宿舍里的举动转述给李牧，我还真就不清楚了。但是转述给李牧之后的效果是非常明显的。 我和方依茜的恋情很快就要结束了，一个月的时间过得非常快。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再次让李牧清楚的认识自己。更重要的是这一个月里李牧从懊悔开始变得绝望了。他懊悔不该在徐枭枭为了逗我开心的时候那么敏感。绝望，所有的人都开始接受方依茜了，并对方依茜产生了好感。李牧？谁还管你李牧到底是谁？大家都知道葛晓东早已开始了自己的生活，李牧被从我的生活中被排挤出去了。大家都知道，真正拥有我的人是方依茜。 我和方依茜的分手的很突然，那天是我们俩约定的最后期限，方依茜似乎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这是个特殊的日子。那天是周末，我和方依茜一起去逛街，我带她去吃了她最喜欢吃的小吃。在回d大的路上，我有意放慢脚步，最后我们俩停在了路边。 「今天已经是一个月期限的最后一天了。」 「最后一天？我还真没有注意呢！」 每人说完一句话，我和方依茜都没有讲话，陈默了一阵。我要把对话继续推下去。 「我很谢谢你对我的帮助，肯在这种事情上帮忙的女生真的不多。你太够意思了，说太多感谢的话就显得太见外了。我很感谢你。」 「如果没有这些事情那该多好！如果没有李牧的这些麻烦事那该多好。」 我听出了方依茜的画外音，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的话。方依茜不明白，如果没有李牧，我恐怕跟她也只是打个招唿的关系，只是互相认识的同学，根本不会假装情侣。大前提被否认了，其他的一切都不会成立。 我想把这些都告诉方依茜，但是我怎么也开不了口。方依茜看出了我的为难，我还是决定先开口。 「咱们俩是好朋友，你有什么困难我都会帮你的。」 「能再等两天嘛？就两天时间，让我习惯一下！说两天就两天，行吗？」 面对方依茜的请求，我实在不好意思回绝，我只能答应她这个看似并不过分的要求。如果事情这样继续下去，我会花两天时间来好好陪陪方依茜来报答她的帮助，然后再与她断绝关系。晚上我回到宿舍，我接到了方依茜的简讯。 「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我们还是按照约定，关系就到此为止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页 我不愿再花费心思去考虑方依茜为什么会这么做，在我看来这是最好的结果。很凑巧我在看简讯的时候方震同学就在我宿舍里，见我一直盯着手机便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和方依茜分手了。」 没有想到当时方震同学的眼睛竟然发着光，方震同学本来就不会掩饰，眼神里的兴奋更是喷涌而出。我真不明白方震同学为什么在听到我和方依茜分手的消息会感到难以抑制的兴奋。这是李牧期待发生的事情？还是方震同学的脑子难得灵光一现看穿了李牧的苦恼？ 第37章 第五章.狼崽子（6） 方震同学佯装同情的摸样，问我和方依茜为什么分手。我回答说是我和方依茜两个人的事情，言外之意我不想解释分手的原因。 「我看你跟方依茜分手了，也没怎么不高兴啊。」 方震同学紧紧地盯着我，想从我身上挖出破绽，想证明我和方依茜分手跟李牧有关。我笑着回答了方震同学的话，还记得我说了什么吗？方震同学？ 「女朋友总是会有的，如果不合适就不要彼此耽误了。再说了，难道你还觉得我缺女人嘛？」 我没有想到方震同学竟然会露出尴尬的表情，面对我的笑容方震同学怎么也笑不出来。我知道我的话听上去与李牧根本就没有关系，更像是我会很快开始下一段恋情，与方震同学最初的想法有了很大的差别吧？方震同学把我的话转述给了李牧，就算李牧知道我已经和方依茜分手了，他也不会有任何的希望。我依然不会属于他，我也不能满足他的渴望。 距离健美操比赛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与方依茜分手前我一直也没有关注过k系健美操的训练，我尽量迴避与李牧有直接关联的事情。很客观的讲，李牧当时的状态对整个团队起不到任何有利的影响。 身为大三学生的李牧参加健美操比赛，d大的同学很少有正面的看法。一次我从健身房出来正好碰上了g系健美操队的领队，当初与我一同参加过健美操比赛并夺得了冠军的队伍，去年也是他带队。碰面之后我们俩自然而然的谈起了健美操比赛。 「今年我们g系健美操队肯定斗不过你们k系了！李牧都大三了还要往上沖，我带的大一新生怎么能玩得过呢？你们比我们牛太多了。」 他的话里带嘲弄，这也就是大多数人对李牧的看法吧。 李玟菁同学很快也找我准备健美操比赛有关的事宜了，李玟菁同学很了解我，让我亲自挑选其他主持人。健美操比赛很快就要临近了。那段时间也发生了一些小插曲，李牧和周野的身边多了个男生。我第一次注意到这个男生是在李牧缺席的课上，那堂课是我们班和j系同上的。 对于李牧的缺课大家早就见惯不怪了，通常老师上课点名，周野总是会替李牧开脱，这次也不例外。当然喽，周野在座位上咋咋唿唿的说「他病了，去医院了」「他有点事，一会儿就来了」这些话对李牧一点好处也没有。老师都会按照惯例说「没有假条，就按旷课处理」。周野的咋咋唿唿不仅让老师对李牧印象深刻更对他有了反感，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周野都是在帮倒忙。 这次周野在咋咋唿唿的时候我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听起来很陌生，也是在为李牧开脱。两个声音此起彼伏很吵闹，老师也懒得理他们俩，直接在李牧的名字后面画了一笔便继续上课了。 从那之后我经常能看到李牧和周野在一起的时候还跟着那个男生，我一直也不知道那个男生是谁，叫什么名字，我只知道他是j系的学生。这个男生也实在没有值得我注意的地方。 冯阳下课后闲来无事与我谈起了那个男生。 「李牧身边多了个男生，你知道大家都是怎么说的吗？说那个男生跟葛晓东很像，看起来至少也是形似！」 我很难揣测大家认为这个男生与我想像的原因，难道是因为我们俩的身高差不多？无论如何大家都把我当做是对李牧来说很重要的人，这是当初我在个人主页上发布照片撕扯李牧尊严的后遗症。大家还在揣摩李牧拆散我和夜小雨的原因呢，看来这个男生的出现再次掀起了议论。 我并不知道李牧出于何种原因与这个男生走得近，我当时也有了猜测，是出于内心需要和渴望无法满足而找的替代品？没过多久我就发现李牧与这个与我形似的男生之间没有热乎太长时间，很快他就与这个男生疏远了。后来我也只见过周野和这个男生碰面，没有见过李牧与他们俩同时出现。不过只要与j系那个班级一起上课的时候，李牧只要缺课，那个男生就会热心的与周野咋咋唿唿的帮倒忙，热情的不得了。 我更愿意相信这个作为替代品的男生是周野拉拢来的，因为周野每次带着这个男生从我面前走过的样子看上去都很得意，一副老妈子嫁女儿的德行。周野巴不得在我面前好好的挖苦我一番，然后证明他很有本事让另一个人替代我。李牧那个时候看起来就很噁心，简直就是个拉皮条的。 李牧的反应差强人意，对那男生失去了热情只能说明，我是无法替代的，因为李牧对我完全是一种别人无法理解的感情。也正是周野为李牧寻找替代品这个馊点子，倒是让李牧更加清楚的意识到我的地位到底在他心里是什么位置，同样的这也让他更加的痛苦。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页 健美操比赛开始之前，我得到了一个消息，李牧退出了健美操比赛，只为k系健美操队做指导，已经有一个大一男生代替他上场了。李牧的选择对别人来说可能有些意外，但我倒是觉得十分正常。他对我有了绝望感，他已经失去了获得冠军的意义，我未完成的愿望也与他无关了。 健美操比赛彩排开始，每次彩排我和黄薇都会指导另外两个学弟学妹在校剧院舞台上串词。最初的两次彩排因为场地还没有处理好，只是让参赛队按照抽籤顺序走一遍场熟悉比赛流程。 我见到了李牧，他异常的低调，带着被其他人评价为成熟的低沉态度，坐在观众席上看着他带的队伍在台上走场，结束之后再悄无声息的离开。每次彩排李牧都是这样的，我已经对这种比赛的流程轻车熟路，完全可以把经歷分散出来放在李牧的身上。每次我与主持人登台，李牧总会坐在观众席上眼睛眨也不眨，面无表情。 健美操比赛进行的非常顺利，每个环节的时间掌握的非常好。从各个队伍的代表开场亮相，再到正式比赛、评委点评，最后的颁奖环节，环环相扣非常紧凑。 k系的队伍从后台上场的时候，李牧也在后台候着。我和黄薇登场串词然后回到后台，李牧的眼睛始终盯着我。轮到k系的队伍登台上场，我和黄薇时刻盯着比赛的动向，但我还是能够感受到背后李牧的注意力并不在台上，而是在我的身上。 比赛的结果是k系获得了冠军，没错，就是李牧指导的队伍。面对这个比赛结果k系沸腾了，k系蝉联了两届健美操比赛冠军。 散场后参赛队员都在合影留念，蒋奥雅是最高兴的，她为k系保住了健美操比赛的冠军。李牧看不出是不是高兴，虽然脸上还挂着笑容，但笑的很勉强，如果不是队员们拉着他拍照，恐怕他还是会独自一个人悄声坐在观众席上。 我当时很高兴，不过这种好心情与k系是否得了冠军没有关系。我在意的是这次比赛的主持效果，当天两位新人表现的很出色，得到了大家的好评。李玟菁同学也非常满意，健美操比赛顺利结束也让李玟菁同学了了份心思。我带着主持人在台上拍照留念，李牧注意到了我，也看出我对健美操比赛的结果没有丝毫的在乎。我想李牧当时想到的恐怕是两年前我们一同训练时的情景吧。时过境迁，我看起来早就把那段与他朝夕相处的经歷抛在脑后，开始了新的生活，与李牧没有任何关系的生活。 健美操比赛可以说是学校活动的分水岭，健美操比赛结束之后基本上就开始期末复习。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进入期末考试了，李牧还是不肯去上课，他与大家的步调完全不同，我有了另一步打算。 这次能够帮助我的人是卫长青同学，当时卫长青同学已经把班长的工作做的很顺手了，其实大部分给工作都交给了钱笑羽去做，卫长青同学託辞说自己在学生组织里很忙。不过卫长青同学又不喜欢别人说自己担任班长不负责任，不作为。每学期的期末导员老师都会开班会强调期末考试的重要性，年年如此也就是个过场罢了。 这种班会一般都要求全班同学全部参加，可是偏偏李牧不到场，导员老师自然很不悦，说李牧不去上课也就罢了，连导员老师开会也不来实在不像话。还说了卫长青同学作为班长没能及时关心同学，传达不利之类的话。因为李牧而受到责备，这让心气很高的卫长青同学很不满。 第38章 第五章.狼崽子（7） 第二天上课，林老师的课上讲了考试重点，李牧还是没能来。课间在走廊里我碰上了卫长青同学，我们俩谈起了李牧。 「李牧昨天不参加班会，今天又不来上课，让你这个班长很为难吧。」 「晓东也是当过班长的人，也知道这活不好干，而且我的事儿也多，期末考试了，更忙不开了。」 「你身为班长也真该关心他一下，多劝劝他，怎么说也应该让他知道同学是关心他的，期末考试应该好好复习，更何况他还有重修考试呢。」 话说到这儿我也知道是该暗示卫长青同学的时候了，我马上从严肃的对话态度中跳了出来，用很自信也很戏嚯的态度来转折了话题。 「要不然我来试试吧，我劝他！」 「你能行，绝对行。」 「别那么早下结论，咱们看明天的效果行不行？」 卫长青同学也拿出了调侃的语气，对话变得更像是在玩笑或打赌。 晚上九点多钟，我从自习室回到宿舍，简单整理一下书本就往楼下走。我去了李牧的宿舍，我决定亲自面对他。我在宿舍门前缓了一步，调整唿吸，敲了三下门，并没有直接推开门走进去。 宿舍里传出让我进门的声音我才走进门，李牧侧脸看着我，他只看了我一眼，就把脸扭向电脑。李牧同宿舍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事，看我进来之后都没有说话，又接着做自己的事情了。我走到李牧身边，看到他在玩游戏，我站在他身边有一会儿，他才抬头看我一眼。 「你有什么事？」 态度冷淡语气僵硬，李牧说完话又盯着电脑了。这场景竟然让我手背上的伤疤非常疼痛，我忍住疼痛不去看左手。 「已经期末了，不能不去上课，现在讲的都是重点，明天一定要去。」 很难想像李牧当时的澎湃心情，我的眼睛始终盯着他的脸，他露出了难以自抑的笑容，笑容持续不到一秒钟又被他不耐烦的表情替代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页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李牧没有看着我，说话的时候也盯着电脑。我忍着手背上伤疤的疼痛离开了宿舍，走廊里我竟发现自己在流汗，我这才用右手捂住了手背上的伤疤，即使我知道这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我相信李牧第二天一定会去上课。 第二天，李牧带着罕见的好心情来到了教室。课间，我再度碰上了卫长青同学，我们俩就站在教室的门口。 「怎么样？我说到做到！」 我带着自傲的口气对卫长青同学说话，我示意卫长青同学朝教室里看，看李牧正在斜着身子跟周野讲话。我就像赌徒把手里必胜的牌亮给对手那样的得意。 「还是你厉害。」 卫长青同学虽然嘴上这么讲，可是却有些不服气。我趁着卫长青同学不服气的劲继续赌徒式的炫耀。 「看来也只有我有办法让他来上课了。」 这一句话就够了，我没有继续和卫长青同学聊下去。可是也正是我这句话刺痛了卫长青同学的自尊心，这跟当初卫长青同学急于担任班长的情形差不多。身为班长因为李牧不上课也不参加全班都不可以缺席的班会而受到责备，到头来不能解决问题却又被前任班长解决，并在自己的面前炫耀。这是卫长青同学不能容忍的，卫长青同学一直认为自己当初就已经打败了我，可是这件他觉得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却被我轻松搞定。卫长青同学不会甘心，我也知道李牧明天不会来上课了。 卫长青同学感到自尊心受挫，把我们俩这两天谈话的内容跟别人分享的，并用很新奇的口吻告诉别人，李牧从来不上课，但是葛晓东却有办法让他去上课，看来她们俩的关系的确很复杂之类的话。 方震同学正是把这些话转述给李牧的人。方震同学与卫长青同学的关系一直很密切，一起抱团混学生会的人，这种引人注意的话题自然会先与方震同学分享。不甘心的卫长青同学到底会把我们俩那两天说的话加工成什么样我不清楚，也不确定方震同学会把话转述成什么样。但结果都是一样的，李牧听过之后很气愤。 李牧会觉得我对他的关心不应该让卫长青同学知道，以至于这件事情传了出去让人觉得我们俩的关系很不一般。 什么？当然不是因为李牧的自尊心受挫，他那点骄傲和自尊早就被我剥的一点不剩。完全是因为这件事情让他回想起了当初我与他在个人主页上对峙的事情，他认为我完全不在意他的时候却又做出关心他的举动。我一次一次让他感到绝望，却又在他绝望到谷底的是偶给他希望。这次虽然我做出了关心他的举动，可是我却更像是在跟卫长青同学打赌，这让李牧愤怒。愤怒的情绪下总会让人做一些不理性、让人后悔的事情，李牧当然也不例外。 我想这应该是卫长青同学给我带来的惊喜吧。 李牧第二天果然没有去上课，卫长青同学当初完全知道如果我们俩那两天说的话被李牧听到，他绝对不会去上课。可是卫长青同学在觉得自尊心受挫的时候只想让我出丑，想把我们俩的对话当做是别人的谈资和笑料来宣洩，完全不管李牧会不会因此而不来上课。卫长青还是这么做了。所以卫长青同学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李牧后来做了什么事情，在座的各位一定都还记得非常清楚。谈起这件事情就必须得说说班上一位很不受待见的女生，史欣。史欣在刚上大一的时候就不受欢迎，自以为是，矫情，虚伪，搬弄是非，她让其他女生无法忍受。又加上她没事就一副愁眉苦脸的德行，再加上她在女生那边的口碑，让男生也对她感到厌烦。就这么一个到处不受待见的女生，竟然会突然和李牧谈起了恋爱。 实话实说，并非所有的事情都在我的计划之中。我原本的计划要简单很多，我假意关心李牧让他去上课，然后等期末考试结束放假之后用一个假期来冷却与李牧的关系，让他整个假期继续生活在不知道我在做什么的焦躁中。等下个学期再根据李牧的状态来做打算，没有想到李牧会和史欣谈起了恋爱来。史欣也够蠢的，李牧就算再颓废也不会看上她这么个一无是处的女人。 我欣喜若狂，李牧在愤怒的操控下做了他不该做的事情。李牧只是利用史欣，他想告诉我他也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可以不再在意我。说白了，他想刺激我。难道他已经傻到了以为我会像他渴望拥有我那样的渴望拥有他？难道他还没有看出来他对我的渴望根本就不是恋人关系，更不是纯粹的朋友关系？ 原本我只是想看着李牧傻瓜一样的忍受身边多了个蠢货女人，可是我却不甘心什么也不做白白流失了这样一个让李牧更加痛苦的机会。李牧虽然已经被愤怒沖昏了头脑，甚至用我曾经使用过的方法来刺激我，那也是花了心思的，我决定好好配合一下。 李牧与史欣谈恋爱的事情我是听别人说的。 「李牧竟然跟史欣谈恋爱了？有没有搞错啊，重口味！」 我太了解d大的同学们了，耳听为虚，当我在上课的时候看到李牧和史欣一起进入教室的坐到后排的时候，我相信他们俩的确是谈恋爱了。李牧怎么看也不像沉浸在热恋中的男人那么热情，态度平静甚至过于严肃了。史欣倒是有几分得意，有点炫耀的意思，不过可惜人缘实在太差，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分享她的幸福，对她毫无理会。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页 相比之下，对李牧和史欣谈恋爱这件事情最感兴趣的是周野。周野在和史欣没话找话，这么做也只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不过大家都在忙着期末复习，周野这么做根本就是徒劳。身为当事人的李牧竟然闷闷不乐的坐在旁边，这三个人同时坐在一排的情景还真是让人觉得可笑。 那堂课我很低调，也正是这堂课让我决定好好配合一下李牧。坐在我身边的冯阳倒是注意到了李牧和史欣坐在了一起。 「太突然了，也太噁心了吧。牧哥什么时候品味变得这么差劲了。」 从第二天开始，我连续两周都没有去上课。那两周我佯装着情绪低落，按照李牧的想法我是因为他谈恋爱而感到失落了。我每天都躲在宿舍里，就连老师讲重点的课我也不去上。这与一直不缺课的我有着极大的不同，所以我的反常也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每当萧胜在宿舍里的时候，我就假装很郁闷，有人问我为什么不去上课我就说身体不舒服。只有我一个人在宿舍的时候我就翻书复习，平日子认真上课记笔记对我来说期末考试通过也并非难事。 陆浅川从李玟菁同学那听说我情绪低落，在大家都在上课的时间到宿舍来找我。见到我之后陆浅川直接问我是不是有意这样做的，在得到我的肯定回答之后，陆浅川又跟我说他见到李牧的事情了。 第39章 第五章.狼崽子（8） 陆浅川在学校附近见到过李牧，在李牧没有注意到陆浅川的时候只是和史欣并排走路，可是当他发现陆浅川迎面走过来便赶紧一把搂住了史欣的肩膀。 「觉李牧的动作太生硬了，很明显就是给我看的嘛。」 李牧不明白，有些事情我做得来，他未必能做好。尽管面对李牧最拙劣的表演，我还是要积极配合的，在宿舍里假装情绪低落只是为了满足李牧的内心需要，让他觉得我也像他渴望得到我一样渴望得到他。李牧与史欣谈恋爱，无非是想惩罚我，让我感受他在我和夜小雨、方依茜谈恋爱时的感受。 拜託了，李牧找史欣当女朋友？就连别人都不相信我怎么会相信？每天假装情绪低落我也会感到很无趣，索性有人主动找我劝慰我低落的情绪。李玟菁同学和同宿舍的冯阳徐枭枭、陶丹丹她们，又叫上了陆浅川作陪，找我一起去吃点东西。席间，陆浅川很少说话，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我情绪低落是有目的的，所以他不会乱说话。女生倒是议论起了李牧和史欣的恋情，冯阳说她去其他女生宿舍的时候碰巧史欣也在。 「李牧天天不学习，我看着也是干着急没办法。」 等史欣一走，那宿舍的女生就开始一片嘘嘘。 「她怎么又来了啊？看不出来大家都烦她啊？」 「行了啊，就忍一会吧，也不好意思给她脸色看。」 「真噁心死了，说什么，我看着也干着急没办法，谁看不出来李牧在耍她啊。」 「也不一定啊，李牧现在那德行，可不是以前的阳光小伙儿了。正好凑一双，哈哈哈……」 那天李玟菁同学问我情绪低落的原因，我只是说最近学习压力大，身体不太舒服。李玟菁同学犹豫着告诉我，有人说我是因为李牧和史欣谈恋爱我受了刺激。 「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早已经过去了，我只是身体不舒服，担心期末考试的时候会病倒，所以先休息几天而已。」 我看得出来，李玟菁同学并不太相信我说的话，但是也没有继续问下去。我确定当时很多人都认为我和李牧之间有不为人知的特殊关系。有些八卦的女生总认为我和李牧是隐蔽的情侣关系，我只所以情绪低落是受了李牧和史欣谈恋爱的刺激，在她们眼里这是一场三角恋的戏码。 李牧忍受着史欣，那段时间我没有使用个人主页是因为忙于复习，在某些人看来我是受了刺激的缘故。李牧也很消沉，史欣倒是每天都在个人主页上自顾自的矫情。李牧只有看到我的情绪低落才会认为我是真的在意他，他拼命的汲取着这种稀少的在意。他始终把我当成只属于他的专有物品，他渴望得到我，可是他无论怎么做也无法实现这个愿望。只有我显露出的少许在意，才能满足他内心对渴望的匮乏。这也是维繫李牧和史欣在一起的唯一动力。 我要破坏这个动力，我要让李牧再后悔一次，曾经的绝望还不够，他根本就没有跌落谷底，我要让他再也看不到任何的希望。李牧与史欣谈恋爱的两周后，李牧疯狂汲取着我给他满足内心渴望的养料，我突然毫无徵兆的如往常一样穿戴整齐的去上课了。 那天的第一堂是林老师的课，我发现李牧并没有出现在教室里，后来我才知道自从我两周前开始不上课了，李牧也再也没有来过。我不能亲眼看到他和史欣在一起，他已经失去了上课的意义了。只有多事的周野和史欣坐在一块儿，周野见到我突然来上课有点诧异，我只是很轻蔑的瞅了他一眼，然后又坐到教室里属于我的座位上了。 上完课，林老师很关心的问我为什么两周都没有来上课了。我说，有点事情要忙，不能来上课，还请老师多多包涵。林老师很理解，连忙说没事，只是担心我出什么事了。 周野和李牧同宿舍的男生有意放慢脚步站在我身后听我和林老师的对话，我也有意让他们听听我对林老师关心的回应。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页 「谢谢林老师关心了。任何事也就是一阵，就算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难道两周了还能想不通吗？」 他们会把我的话转述给李牧，他应该明白我给予满足他内心需要的养料很快就要停止供应了。我恢復到曾经的生活，李牧再也不会看到我对他可能在意的种种表现了。李牧失去了动力，继续与史欣在一起就变得难以承受也没有意义了。可是李牧没能选择立即与史欣分手，大家对他和史欣谈恋爱已经有很多非议了，如果李牧这么急着分手就更会让人认为他是在利用史欣，恐怕还会惹来众人的指责和更多的嘲讽。 李牧后悔了，每当我开始关心他的时候，他都会想起一些让他痛苦的事情，这让他倍感委屈，于是李牧就会做一些他认为会惩罚我让我痛苦的事情。可是每次他都会后悔，因为他发现每一次我都会走得更远了，他距离内心的渴望也更远了。 我每天除了复习就是去健身房了，自从李牧和史欣在一起之后，很少会在健身房见到他。我恢復状态重新开始上课之后在健身房见到李牧的频率了不少，每次他都是闷闷不乐的来健身房，我会很快脱离李牧毫无掩饰的注视离开。 期末考试开始之前的周末，校学生会文艺部部长回到学校请主持人吃饭，她为自己缺席了校园十佳歌手比赛而大家都在帮忙而表示感谢。到场的人不少，除了文艺部成员，主持人，还有领导文艺部的李玟菁同学。 陆浅川因为在十佳歌手比赛期间的突出表现受到了李玟菁同学的表扬，我也感受到了陆浅川的变化，我相信他会在学生会前途无量。除去文艺部成员敬主持人酒这种凡俗的事情之外，席间大家讨论最多的事情还是期末考试，毕竟已经大学三年级，专业课也是很紧张的。很快话题又从期末考试转折到假期，寒假总会让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手背上的伤疤也隐隐作痛。 大半个学期都在家里养病的文艺部部长也提起了李牧和史欣的事情。 「听说李牧和史欣凑一块儿了？李牧怎么搞的？找了这么个难看的……」 一番话又引起了大家的热议，并非是什么认真的讨论，只是当做茶余饭后的闲谈。不听不知道，原来史欣还有很多让人厌恶的事情，当她成为大家议论的焦点，总会被大家发现更多让人惊讶的事情。李牧也因为找了这么个不受待见的女朋友而被人嘲讽是品味低劣。性格外向的李玟菁同学那天倒是没有怎么参与闲聊，这我是看在眼里的。 学期剩下的日子我只要继续迴避李牧就好了，我会让他在大起大落之后重新回归到绝望中去。李牧曾经的绝望是我造就的，这次的绝望是李牧自己造成的，我像一个被动的承担者，默认了李牧的所作所为。 期末考试正式开始了，我自然会在考场上遇到李牧和史欣，当然还有那个对这场恋爱格外热情的周野。李牧走进考场，找到贴着他学号的座位坐下来。史欣的座位在前排，她欢天喜地的做到座位上，没事就回一下头，可是李牧却始终低头不理会她。 第一天考试结束的晚上，李牧同宿舍的男生突然来访，我拿着书坐在桌前，权当没有看到这个大活人进来。男生看了我一眼便于萧胜东拉西扯，饶了一大圈最后还是拐到了李牧的身上。 「牧哥根本就不喜欢史欣，就是觉得史欣能在期末考试的时候帮帮他。牧哥说了，等放假就跟史欣分手，现在期末考试，牧哥没好意思提分手，怕影响史欣考试。」 男生像传话一样把话说完，很难想像他是如何说服自己来我们宿舍讲这些话的。他说完话看了我一眼就走了，没过多久方震同学就来了。我本来不愿理会方震同学的，但是耐不住方震同学赖在我身边不走。方震同学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我聊着期末考试的事情，问我复习的怎么样，已经考完的科目怎么样，假期怎么过。我心里清楚得很，方震同学可不是来关心我的。果然方震同学在没有任何铺垫的情况下再次提及了李牧。 「那个谁期末考试好像又很难通过了吧。」 「那个谁和史欣谈恋爱呢，你觉得他们俩能长久吗？」 方震同学说的这些话我没有回答，不冷不热的态度就像根本什么也没有听见。方震同学真的是一点改观也没有，还是只会用「那个谁」来替代李牧。说完话方震同学就离开了，离开之后会去哪里我想在座的其他人也都知道了吧。 李牧从方震同学那里知道我的反应恐怕也会觉得我已经不想再听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想彻底与他划清界限了吧。那天晚上李牧的举动显得非常无力，先是让人来说他不喜欢史欣，找了听起来很重情重义的藉口和理由开脱，接着又让方震同学来试探。李牧还是在绝望中苦苦的挣扎吧。 如果说当初我和方依茜谈恋爱，完全是因为李牧在徐枭枭逗我开心而感到了侵犯感进而沖我发怒，我与方依茜在一起的确有故意让李牧痛苦的嫌疑。可是当时我什么也没有做，面对李牧和史欣在一起这件事我不再表现的情绪低落，这看上去返到更像是不再与李牧有任何的瓜葛，所谓的关心也好，朋友也罢，一切都会在平静中完结。 期末考试的最后两天开始下雪，天也更加的冷了。我独自一个人拖着行李箱离开了d大，走出d大校门的瞬间我如释重负，这学期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雪不大，我只能零星看到几片雪花在眼前飘落。像极了两年前我参加健美操训练时候的某个雪天。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页 第40章 第六章.由你们来决定（1） 回到a市的房子里，我很快就睡着了。可我总不踏实的以为还躺在宿舍里，突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垫子上才又闭上眼睛安心睡下去。没有人在身边无休止的盯着我看，也没有人会把我的一言一行转述给别人，我感到放松自在。 那个冬天，a市的雪格外大，我买了不少吃的东西屯在冰箱里，从健身房回来也可以不用再折路去超市免受寒冷之苦。最初的几天我只是想好好休息，手机没电了也不想充电，上网也只是看看轻松的电影，从来也不登陆校园社区网络。 我始终在考虑与李牧之间的关系。我一度认为自己距离成功越来越近了，曾经自以为是的认为李牧的所作所为都将在我的意料之中，可是李牧与史欣在一起我却没能想到。即使这件事情与我的目的并不违背，可也多多少少的让我认清了现实，我不可能掌控所有事。 「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李牧？」 看来叶佩佩同学终于忍耐不住问我原因了，当然听了我这么久的回忆，在座的各位一定都有同样的疑惑，为什么我要这样对待李牧。会知道的，在我接近最终目标的时候我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各位的。 说起真相，又不得不延伸到另一个问题上来。是我在折磨李牧还是李牧在折磨自己？从一开始我无意中满足了李牧所缺乏的东西，再到李牧无法自拔的向我索取、甚至被撕扯掉自尊和骄傲也在所不惜，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我最开始并贯彻始终的目的就是毁掉李牧，我看到李牧犹如自残般的把我当做只属于他的东西，渴望得到我，我当然也会好好利用这一点啦。 「李牧爱上你了吗？」 如果方震同学所说的「爱」是爱情的话，我恐怕要否认了。我对于李牧来说，并非朋友，也并非恋人。他自己也清楚，我曾经给予他的关心并不是朋友可以给予的，也不是他曾经的恋人给予的，不求回报？像阳光一样的温暖而自由？随便怎么说，总之对于李牧来说都是难以割捨的。 李牧也怀疑过他是爱上我了，所以他去找女孩上床，成功之后又陷入了另一种困惑。这也是他痛苦的根源之一，渴望得到我，却又不乏正视我对他来说的身份，我不是他的朋友，也不是他的恋人，我究竟是他的什么人？矛盾，李牧的渴望得不到满足，他只有在矛盾中挣扎。 我究竟是他的什么人？实在对不住各位了，我也不知道我对他来说算什么身份。我成为他的什么人才能成功的毁掉他？最重要的人，我想成为他最重要的人。 下学期我究竟应该做什么？我应该如何才能让李牧更加绝望？我怎么做才能成为李牧最重要的人？无论是在健身房，在马路上，还是在洗澡的时候,这些问题一直在我的脑子里打转。毁掉李牧的确是个目标，但也是一个很模煳的目标。毁掉？怎么做才算是毁掉呢？我想成为李牧最重要的人，并已经很接近这个目标了。我让李牧在矛盾中痛苦的挣扎，我几乎已经他最重要的人了。 毁掉李牧？成为他最重要的人？我希望在这两者之间建立起联繫来。与外界隔绝对我来说并不是第一次，这一年的春节也不例外。每年春节我手背上的伤疤都会很痛，我早早的躺在了床垫子上，我能听到外面的鞭炮声，已经快午夜了。 江边又燃起了烟花，我坐起身拉开了窗帘，我坐在窗户边直盯着升起的烟花。手背上的伤疤像火烧一样的痛，我感到了惊恐，对尚未发生事情的恐慌。那个全家团圆的夜晚，我的恐慌被放大了，我真的能够毁掉李牧吗？仅仅因为李牧和史欣在一起这件事情不在我的预料中，于是我就产生了极大的焦虑。 手背上的伤疤犹如火烧般的疼痛，恍惚中我走进浴室沖了一个凉水澡想让自己清醒一点。渐渐适应了冰凉的水，在凉水的刺激下我不再颤抖的唿吸，我开始回忆过往发生的一切，两年前，甚至更早。 最重要的人？ 毁掉李牧？ 让李牧永远失去最重要的人！ 这个想法让我从回忆回到现实，我仰起头让凉水沖刷我的脸，我终于想到该做的事情了，还有什么事情会比让李牧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失去最重要的人更加让他绝望的呢？带着顿悟，我苦苦的等待着假期的结束，我会让每一件看起来稀松平常的事情对李牧来说都是一次绝望的加深。 回到d大之前我都会到二楼的房间打开衣柜找出我准备好的衣服，临行前我打开了第六个衣柜。衣柜里装着柔软舒服的衣服，不仅干净整洁，看上去更加亲切而温暖。这些衣服跟我很搭，样式既不流行也不常见。 离开a市那天难得的好天气，整个寒假我都不曾再到江边的人行道去散步。临行那天我很庄重的来到了江边的人行道上，我站在曾经与郑雨散步的地方，我情不自禁的回想起与郑雨讨论理想的情景。在郑雨的询问下，我把毁掉李牧当做是人生的目标、理想。再次来到同一个地点，我知道我要实现的是一个并不光明的理想，我需要改变自己，还需要放弃一些东西。我顶着江风头脑一片空白的在人行道上站了许久。 我拖着行李箱离开人行道，走过郑雨自杀的地方，忍不住回头看。我想郑雨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曾经是，以后也是。 我已经不记得大三下学期回到d大时的情景了，也许是我当时也希望自己尽量平静低调的回去吧。在课堂上见到了李牧，依照惯例他总是会在刚开学第一周去上课，然后再消失大半个学期，赶上任课老师点名频繁了便偶尔露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页 往年李牧出现在课堂上总是很高调，大声与周围的男生说话。可是这次李牧却出奇的低调，他的安静是发自内心的。如果说曾经的李牧是喜欢在众人面前炫耀的表演者，那么从大三下学期开始，他就只想当观众了。 李牧总是比我慢半拍，他想安静的观望时，我连当观众的心情都没有了。大多数时间我都是沉默不语，对身边发生的很多事情都漠不关心。我也知道只要有我在场李牧的注意力就在我的身上。 也正如李牧舍友所说的那样，刚刚放寒假的时候李牧就和史欣分手了。我对此表现出毫不知情的态度。史欣倒是满脸哀怨，只可惜她与李牧分手这件事连作为茶余饭后的闲谈资格都没有，就连平时最喜欢八卦的女生都不觉得这件事情值得议论。 相比史欣备受冷漠，倒是我的沉默让很多人猜疑不断，几个喜欢八卦又多事的女生说我「性情大变」「可能是因为李牧和史欣谈恋爱的事情受了打击」，不过这种话题并没有持续多久，面对这种流言蜚语我完全当作与我无关。所以很快这种没有任何看头的话题很快就被淡忘了。 我与李牧也没有实质性的交集了，曾经一起健美操训练的老队友们也只是偶尔碰面。至于那些新队员，除了陆浅川之外我与其他人不熟悉更没有什么交情。我和李牧之间也就只剩下了同班同学的关系罢了。同学关系在d大完全是可有可无、最为淡泊的关系了。 至于我新学期究竟有什么计划？我想做任何事情都不如表现的非常平静了吧，我用心如止水来应对李牧的各种变化。方震同学依然会打前锋到我宿舍来，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已经和学妹谈恋爱的方震同学还有空闲时间来管李牧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扯不明白的事呢？ 方震同学站在我身边就开始说有关「那个谁」的事，李牧和史欣分手、上学期期末考试挂了多少门课需要重修等等。每当方震同学开始说的时候我就马上起身离开，最初我还会找藉口说是去别人宿舍有点事，后来我权当身边没人马上起身离开，方震同学看着我离开也挺尴尬。本来想从我听到李牧的消息中探查出我的反应，往往都一无所获。 大三下学期课程比上学期多，在宿舍里我也很少上网了。为了应对大学里的各种考试，我经常会躺在床上翻书，不过很多时候我都会情不自禁的思索将会遇到的事情。我甚至会沉迷于幻想，想像我毁掉李牧时的情景，我会忍不住笑出声。可是又深知幻想对我并没有好处，时间久了会影响自己的客观判断。正像我曾经反省过的那样，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在我的预料之中。我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可以抓住的机会，也不得不更加的敏感而小心。 很快我的沉默就得到了回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沉默和冷淡侧面的激怒了史欣。站在史欣的角度我完全可以理解她的心情，就算她在没有自知之明，也应该明白李牧与她在一起的原因与我有关。史欣不甘心身为女人竟然会在感情问题上输给男人，很快她就开始搞小动作了。 第41章 第六章.由你们来决定（2） 这件事情与潘雷同学有关，起因是老师上课点名。我一直颇受老师的喜爱,很多任课老师并不认识班委会却认识我，经常让我到前台上帮忙点名。有一堂课潘雷同学没有来，课间叶佩佩同学找老师替潘雷同学说情，理由也无外乎是有事不能来之类的。我当时正好也在讲台旁边跟老师说话，所以我听到了叶佩佩同学说情的全过程。 潘雷同学已经被点名两次了，超过三次的话平时成绩就是零分，据我了解潘雷同学的学习态度，如果平时成绩没有了，这一科期末考试就很难通过了。当时叶佩佩同学也很匆忙，在老师面前显得非常急躁，老师只丢下一句话「没有假条还是按照旷课处理，下堂课让他把假条带来」。之后叶佩佩同学就急匆匆的离开了讲台。 事情本来也就这么简单，换句话说这件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可是从那天开始潘雷同学突然对我异常冷淡。我和潘雷同学的关系不冷不热，或者说潘雷同学看上去跟所有人都很熟，关系都很好，经常跟我闲聊开玩笑也是常有的事情。更何况我和潘雷同学住在同一层楼，见到我也很热情的打招唿。 从那天开始，潘雷同学见到我板着脸不再说话，哪怕迎面走过也是这个态度。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也深知自己并没有做任何与潘雷同学有关的事情，我没有向潘雷同学询问原因。我也想看看潘雷同学会把对我的这种消极情绪持续多久，也想看看这件事情对我达到理想目的有多大的帮助。 解除误会是在一周之后，没错，潘雷同学对我的不满态度持续了整整一周。课间我走进卫生间方便，正在尽兴的时候我发现潘雷同学跟了进来。我侧脸看了一眼，潘雷同学满脸为难的表情。我以为潘雷同学见到我感到尴尬，没有想到潘雷同学开口跟我说话了。 「晓东，我听说上周我没去上课，你让老师把我的名字记在了名单上？」 我马上明白了潘雷同学对我态度冷漠的原因，不过我对这个原因感到可笑无比。 「你是说你让叶佩佩在下课的时候找老师说情的事？那你问问叶佩佩当时的情况不就明白了吗？更何况我为什么要让老师记你的名字呢？」 潘雷同学马上露出了笑容，对我的回答也不感到意外，潘雷同学只是来确认我说的话是不是跟他心里的答案一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页 「我觉得也是，晓东不可能做这种事，完全没有理由嘛。」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我发现潘雷同学身后还有另一个人，是周野。周野一直站在门口听我和潘雷同学的对话。 「晓东，有人挑拨咱们俩的关系。」 临了潘雷同学还是说出了这句话。我也态度平淡的随口问了一句「谁啊」。 「这你就别问了，反正现在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说完潘雷同学就跟着周野离开了卫生间。我有意识的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潘雷同学跟着周野很快就离开了卫生间。从那天开始我和潘雷同学的误会就解开了，不过也从这件事情上我看到了两个人的作用。 一个是史欣，出于被利用和女人的嫉妒，挑拨我和潘雷同学的关系，虽然手段实在低劣，但是却奏效了。 另一个是李牧，如果周野跟着潘雷同学一起来卫生间的话，我可以断定潘雷同学与我化解误会也有李牧的功劳。按照我的推测，潘雷同学在与我产生误会之后跟李牧谈起了这件事情，李牧奉劝潘雷同学与我就这件事情谈谈。 李牧不相信我会做出这种傻缺的事情来，他也想帮我化解这场误会，说的再直白一点李牧不想因为我和潘雷同学之间的误会牵涉到他，他怕我很快发现是史欣在挑拨离间，再由这场麻烦联繫到是他利用了史欣而造成的，进而我会对他产生反感和牴触情绪。 持续了一周的误会让我认清了事实，史欣这种不受待见的女生就不必再提了，她做出的贡献就是让李牧深刻的意识到他做过的事情只能让我更加的远离他，更激发了他内心的渴望。误会的化解说明李牧变得谨慎了，很担心我不仅仅无视他，还会对他心生反感。这便是李牧绝望的表现，相信自己内心的渴望难以实现却有不肯放弃，顿足徘徊。更像是註定离别之前的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给我留下不好不坏的印象。 史欣在我和潘雷同学解除误会之后就更加让人厌烦了，她在挑拨我和潘雷同学关系的事也被当时无意听到的女生揭发出来，原本大家都不直接表现出对她的厌恶，也因为这件事情让她在其他同学面前更加的不堪。 在众人面前我和李牧就是两个毫无相关的人，就算遇上了共同的熟人，比如说夏夙瑶或者是依然热恋的赵信和张怡，聊天的时候他们也会提及李牧，但我也只是听听而已，不多说话。 实际上我和李牧经常在健身房见面，我依然不迴避李牧，视他为无物。甚至我和李牧的更衣柜恰好排在一起，又赶上我和李牧同时使用更衣柜，我淡定自若，完全无视他的存在。李牧在身边看了我两眼，小心翼翼不敢有其他举动。 我对李牧的眼神很熟悉，近三年来他始终盯着我。从最初骄傲自负，到紧张关注，到毫无避讳的焦躁，再到这个学期他失落绝望的眼神，我都见识过了。只要李牧的眼神在我的身上有停留，我就会感觉到。在健身房，我时常会感觉到李牧的眼神，他宁愿相信我是有意对他视而不见，也不愿意相信我只真的对他毫无在意。 李牧虽然不去上课，但是也并非无事可做，他经常参与曾经参加健美操比赛学弟学妹的聚会。经常有人告诉我李牧和蒋奥雅带着健美操的队员们大清早一身酒气摇摇晃晃的回到学校。 「五一」假期我回到了a市，权当是休息了，没有任何多虑。假期之后李牧和健美操队员的聚会就更加频繁了，小长假回到学校之后我也偶然碰到过一次。 周末，学妹想与我交流晚会的主持经验，正好我又想去学校附近商业街的超市购买生活用品，便与她边走边聊。超市里，学妹去装饮料的货架买喝的东西，我提着购物筐挑选杂志。正当我翻看期数的时候，我听见了熟悉的说话声，声音很大，是李牧。 我没有朝声音的方向看一眼，李牧跟参加过健美操比赛的女生说话。我没有走开，继续假装不知道他就在附近。李牧也没有期待我会对他的出现做出明显的反应，他只想让我关注他一下。学妹很快就回来了，我们俩也去了其他货架。 在买零食的货架旁边，我见到了与陆浅川一块儿参加健美操比赛的其他队员，既然已经碰面了我便礼节性的打了个招唿。 其中一位男生告诉我，那天是一位女队员的生日，招唿大家一出来聚聚买点吃的东西去日租房玩。 我注意到男生把这话刚说完，过生日的女生马上对他使了个不太明显的眼色。好像在责备那个男生嘴巴太快，因为没有邀请我而担心我感到尴尬？别开玩笑了，我与他们这届代表健美操队员也仅仅是认识罢了。既然只是认识的关系，我怎么会在意有没有被邀请参加什么生日聚会呢？这位女生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简直让我哭笑不得。我带着学妹在李牧过来之前就离开了，我可不想再给李牧任何接触我的机会。我主动与李牧拉开距离，让我的生活看上去完全与他没有关系。 五月份开始，学校的活动陆续开始了。主持人大赛作为传统活动已经开始筹备，校学生会学研部负责这个活动。同为k系同学的学研部部长与我也算有点交情，我答应他在决赛之前对选手进行的培训和比赛经验的传授。而且我还会担任比赛的主持人。 我依然活跃在学校的各个活动中，不仅仅作为主持人，更是以前辈的身份。由于近三年来的活动经验，无论是比赛还是表演性质的晚会，很多举办活动的学生组织或者参加活动的演员、选手，都会向我讨教舞台经验。我都会很热情的帮忙，虽然身为学长前辈，但一点架子也没有，这为我赚得了更好的口碑。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页 一切又像回到了起点，我备受大家的好评和喜爱，活在众人的目光和议论之下。同年级的同学都是各个学生组织的领导人物，见我可以帮忙搞定活动自然很高兴，学弟学妹也喜欢我这种没架子又关心他们的学长前辈。 相比之下，最渴望得到我的那个人，李牧，却再也享受不到其他一般同学的待遇，我对其他人的好、对其他人的关心和帮助，都不会因为怜悯而给予他一丝一毫。这无疑是加剧了他的痛苦，他认为属于他的东西，到头来只有他无法触及。 第42章 第六章.由你们来决定（3） 李牧也有过挣扎，他也主动尝试创造机会跟我接触，不过在我看来他只是想多创造一些可供他日后回忆场景罢了。李牧在五月中旬的时候组织过一次集体活动，不仅仅是我们班，这次活动还包括大一军训时同属一个连队的k系1班。再加上平常上课也总与k系1班在一起，男生走动也频繁，所以这次活动能够成行。 我记得那天上课的时候我突然收到后面传过来的一张纸，上面都是大家的签名，仔细一看，是统计周末去海边烧烤的名单。我感觉到后排有眼睛在观望着我的动向，我试探性的在名单上签了名，然后把名单递给了身边的冯阳。当冯阳把名字签上去之后，我又把名单拿了回来把自己的名字划掉了。冯阳问我为什么不去，我说那段时间要准备主持人大赛未必有空。 课间，后排的李牧和卫长青同学在讨论名单的事情，周野也在旁边嘀嘀咕咕，一边和卫长青同学说话一边朝我这边看。随后卫长青同学就走过来问我为什么不参加集体活动，我用同样的藉口搪塞。 卫长青同学坚持要我去，说无论如何都要参加集体活动，让我请个假抽时间也要去。虽然我没有答应下来，但是卫长青同学还是收了我份子钱把我的名字写在名单上了。潘雷同学也在旁边起闹说我必须到。卫长青同学的心态我倒是能够体会，身为班长，不用操心安排活动的细节，却又能把活动组织起来，在大家面前还能赚得个增强班级凝聚力的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活动的那个周末天气好的异常，原本五月份不应该有那么高的气温，更何况是在海边，但是那天热的可以下海游泳了。李牧和几个男生已经在活动之前就把准备工作做好了，肉，啤酒，沙滩阳伞，早就备齐了。 参加活动的同学都是在早上就在学校门口集合然后出发去海边了，我是快中午的时候才到的海边。出发之前我在学校剧院给晋级决赛的选手讲解比赛经验，临出发时有选手担心我去晚了没有东西吃，便塞给我一大堆零食。百般推辞也拒绝不了，只好带着零食去了海边。不过这堆零食还真的起到很大作用。 我到海边的时候大家已经玩了好一会儿了，我悄声走到阳伞下面坐在椅子上把零食分给身边的几个女生。李牧正在炉子旁边烧烤给大伙儿，其他同学有的坐在一起喝酒聊天，有的正在游泳，我只是坐在桌子旁和几个女生玩扑克牌。尽管我低调而悄无声息，甚至说话声也不及当时玩的很兴奋的李玟菁同学和叶佩佩同学，但是我却能够感觉到有很多双眼睛在不同的方向盯着我。 我能够感觉到李牧的眼神，蠢蠢欲动的眼神。另外还有周野的眼神，他每次看完我都会和李牧说几句悄悄话。方震同学的毫无遮掩的目光，潘雷同学偶尔好奇的眼神。我就像被关在动物园笼子里的动物，任何细微的举动都被尽收眼底。都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能够让李牧很自然与我产生联繫的机会。我也没有放松警惕，我要尽量避免与李牧的接触。 快下午的时候，k系1班的徐志波，也是李牧的舍友。他当时正在跟他们班的女生在沙滩旁边的台阶上说笑。不知道说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女生抬起腿要踢他。正在女生收腿的时候正好踢倒走过她身边的一个五六岁的男孩。 小男孩跌倒在地上腿擦破了皮，马上哭了。小男孩的母亲就在旁边，赶紧抱起孩子，一边安抚孩子一边用责备的口气埋怨女生不小心一点。女生见状马上道歉。本来这也只是一个不算大的意外情况，也很快就能够解决。可偏偏徐志波非常不识相。 「谁让你不把孩子看好的。」 这句话一下子就把孩子他妈给惹恼了。 「你怎么说话的！你们把我们家孩子踹倒了还说这种话！」 场面马上混乱起来了，女生在一旁连忙道歉，可是男孩的妈却完全不理会，精力完全放在了跟那不识相的徐志波争吵上了。受伤的小男孩也就站在一旁哭。说实在的，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对错之争，身为母亲的确没有在人多混乱的沙滩边看好那么小的孩子，至于女生的确也有不小心的地方。可是事情没有必要发展成这样混乱的局面。 我看到李牧也站在旁边不知道怎么劝说，毕竟这个活动是他组织的，如果事情继续发展下去的确不是什么好事。卫长青同学一直在说好话。我又看了一眼那个正在哭的小男孩，我想出了一个既能化解争执又能对我有帮助的方法。 我从那堆零食当中翻出一包薯条，然后蹲在小男孩的身边。 「爷们儿！你可是个男人，不能随便流眼泪，如果你现在就不哭了，我就给你奖励！」 我掏出纸巾给小男孩把眼泪擦干净，小男孩很配合的抽泣了几下果然不哭了。我也兑现承诺把薯条送给了小男孩，还夸他够坚强。接着我向小男孩的母亲道歉，说是我们不小心，实在不好意思。她见小男孩不哭了，手里还拿着我给的薯条，抱起孩子说了句「没见过这么说话的」，白了那男生一眼就离开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页 事情就这么解决了，可是气氛还一时半会恢復不到刚才的热烈。我则趁着这个机会离开了海边，事情刚刚解决完我就说下午还有彩排要参加就离开了。 我不清楚当时其他同学如何看待我解决争执的方法，不过我倒是能够确定李牧的看法。我用了很温和的方法把事情解决了，在他眼里我是一个善良、温和，又聪明的人。总之李牧在渴望的催使下看到我身上的优点，这些优点又促使他的渴望进一步加深了。我也在恰当的时间离开了海边，让李牧发热的头脑停留在我刚才劝慰小男孩的情景上——笑着劝说小男孩像个男人一样不流眼泪，想像一下这个场面会在李牧的脑海里延伸出多少遐想。谁都喜欢美好的东西，李牧认为属于他的私有物品在其他人看来十分美好，这让他感到一种渴望拥有的急迫感。 从那次海边活动之后，周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每次见到我都会大声跟我说话，无论是在何种场合，身边有多少人在看，甚至有的时候李牧就在他身边。 「哎呀，晓东今天换衣服了。」 「晓东，去健身房啊？自己去？」 「晓东啊，你这是去哪玩啊？」 最初我听到周野夸张的说话声只是瞟他一眼，也不接话，就当不认识他。但是这种事情发生的次数多了我也会露出不快的情绪。李牧完全不像周野那么兴奋，我知道周野大声说话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让我看到他身边的李牧。难道周野没有发现当我不理会他们的时候李牧的情绪反而更加低落了吗？周野大概是看到李牧每天死气沉沉的状态想帮他的忙，可是我流露出了厌恶的态度会让李牧担心周野的举动会让我连带也厌恶他。 李牧有没有授意周野做这种事，或者干脆就是周野以帮助哥们儿的名义自作主张，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李牧如何领会我的态度。恰恰我的态度是是厌恶，可周野却乐此不疲对我厌烦的态度视而不见。 因为学校活动的安排和学校剧院的消防检查，主持人大赛比往年要晚一些举行。我经常给进入决赛的十五位选手进行赛前指导，虽然选手当中女生占了绝大多数，当时我却没有对殷晴有过更多的关注。 没错，我说的正是殷晴。 赛前做了充足的准备，主持人大赛进行的非常顺利。殷晴获得了冠军，也正是她赢得了主持人大赛，才让我开始注意到她。殷晴是一个很重要的女生，她对后来发生的事情起着很重要的作用。 殷晴和黄薇都是g系的学生，两个人的关系也比较密切。我们三个人第一次同台主持的是g系的晚会。那学期各个系都想举办高质量的活动，g系学生会深知主持人对于一场晚会的重要性，所以邀请了我担任主持人。当然喽，邀请我担任主持人也出于一部分个人原因。我与g系学生会私交很好，所以我很爽快的答应了。更何况这是赚取口碑的好机会。 通过g系的晚会，我发现了殷晴身上的不少优点，她不乏美丽和气质，对事情认真执着，对男生很有吸引力。吴永刚同学会喜欢上殷晴，应该也是因为她身上这些明显的优点吧。 g系的晚会从彩排到正式开始也就半个多月，六月上旬结束。预期效果都达到了，无论是晚会的时间还是流程衔接都非常好。从外系学生角度去看，g系学生会的工作能力和效率是非常高的。也正因为g系晚会的巨大成功刺激了其他系，当时有人甚至评价说g系举办的晚会甚至可以和校学生会办的活动相媲美了。虽然这评价有吹嘘的成分，不过g系晚会的质量是有目共睹的。这让其他系也都想办活动比试比试。 第43章 第六章.由你们来决定（4） 用我的经验来讲，想办好活动并非学生会里一个人、两个人有想法就行的，需要学生会全体成员达成共识。k系在d大一直号称「第一大系」，不过这个称号每个系都用过。我们大一那会儿k系学生会的工作能力和效率都很强，所有活动都名列前茅，但是到了大三我就实在不敢恭维了。 k系学生会要办活动在我的意料之中，我更知道k系如果想办活动的话必然是文艺部出力最多，当时的文艺部部长是叶佩佩同学。如果k系要办活动的话就必然会找我担任主持人，我倒是想看看叶佩佩同学这次该如何跟我合作。 宿舍里，萧胜参加完k系学生会部长级会议，告诉我说k系学生会要办一次与专业知识相关的比赛，但是为了不让比赛显得太枯燥，中间还要穿插文艺演出。听完萧胜的话我也知道比赛的流程差不多也定下来了，不过这种比赛参杂文艺演出的活动难度很大，如果稍有差池就会显得不伦不类。 晚些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叶佩佩同学来的电话。告诉我说在男生宿舍楼下等我，想找我有点事。随后我来到楼下，看到了手里拿着比赛流程的叶佩佩同学。叶佩佩同学也没有客气，就像我作为同班同学是应该做的一样，直接对我说想找我帮忙主持比赛的事情。 叶佩佩同学，你绝对还记得我当时的态度，我笑盈盈的接受了要求，还站在楼下和你商量流程的事情。大约十分钟后我回到了宿舍。整个过程我和你谁也没有提及当初闹僵的事情，更没有提及韩浩。 两年没有说过一句话的两个人，用了一种很不可思议的方式对话，对话内容是关于k系将要举办的比赛。我当然能够理解叶佩佩同学当时的心情，如果可以避免与我接触，你绝对不会给我打电话的。你从头到尾一直僵硬着脸，显得非常不自然。你也知道我不会拒绝，因为这是k系的活动，既然我能够应邀帮忙主持g系的活动，作为k系的学生我当然不会拒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页 话说与叶佩佩同学的关系，在座的各位中没有比我们俩更糟糕的了，两年不曾说过话。但是我却不能因为当初关系不佳而表现出对叶佩佩同学的厌烦，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想想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我和叶佩佩同学当初在网上闹得不愉快，并从那之后叶佩佩同学对我表现出很突出的冷漠。可是这次只要叶佩佩同学开口让我帮忙，我绝对会很乐意的帮忙，并且拿出很热情的态度来。 为什么？因为我要让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一个不计前嫌的人，我帮忙并不仅仅出于我是k系的学生，并不仅仅因为我的同学都是k系学生会的干部。完全出于一种男人的胸怀，我可以包容一切不愉快的事情。更加说明这两年里叶佩佩同学不与我有交集不是因为我小气，而是因为叶佩佩同学根本就放不下。 话又说回来了，我做的这些只是为了让李牧觉得他所渴望的东西更加的美好，只有他觉得这样东西越来越美好，他才更加的不舍。 旁观者对两件有可比性的事情进行评价是非常残忍的。从k系开始为比赛彩排的那天起，所有的问题全部都显露出来了。尤其是参加过g系的彩排，让我意识到k系学生会的效率实在低下的可怜。除了学生会主席团的成员们非常重视，叶佩佩同学作为文艺部长压力很大之外，我几乎看不出其他学生会成员有决心要把这场比赛办好的意思。 当初g系学生会彩排，每一个人都在忙碌，都有事情可做。可是k系学生会的彩排几乎是一盘散沙，很多干事都站在旁边聊天，有的部长甚至从不露面。k系学生会为我挑选了一位并没有实际经验的学妹搭档。 「k系是d大第一大系！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是我们k系的人亲自做！」 这就是我听到次数最多的话，这句话并非出自一人之口。 从选定主持人一直到彩排，混乱持续不断。吴永刚同学作为k系学生会的副主席对这次比赛非常重视，也可以说是少部分对这次比赛比较重视的人之一。每次彩排都会出现新问题也许是好事，能够发现问题并避免在比赛的时候出现是最好的。可是很多问题都是曾经发生过，并多次强调避免的。至于与我搭档的女主持人，没有太多的主持经验，只是每每彩排k系学生会对女主持人的要求很高，对她产生了很大的压力。 彩排的次数越多，我就越是发现了k系学生会在这次活动出现各种弊端的原因。实际上就是很多学生会的成员并不想举办这次比赛，这也是与g系学生会合作过之后得出的结论。 彩排过程中，k系学生会大多数人都想把手里的工作能推卸给别人尽量推卸掉，尽量把自己隔绝到比赛之外。但是g系学生会成员却视活动为己任，无论是大一的干事还是大三的干部。在座的各位在d大的学生组织干了三年多，都很清楚活动中主动和被动的效果完全不一样。 在最后几次彩排的时候，k系学生会办公室分配到的工作是统计各个队伍的分数，在颁奖环节之前把分数写在卡片上让礼仪小姐从后台送给主持人。说白了就是记分组，这个工作非常重要，无论是比赛过程中运算的过程还是颁奖环节递送卡片的过程，都需要异常的谨慎。学生会的所有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比赛流程上，没有一个人去提醒记分组某些注意事项，比如最后统计分数应该如何排列，如果出现了分数相同的情况应该怎么办等等，这些情况没有任何人告诉过他们。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去提醒一下？」 叶佩佩同学这句话正好提醒我了，是因为「独断」。按照我当时的经验，无论是d大校学生会还是社团联合会的活动比赛中，我都会给予很多意见，我的意见也会被採纳和重视。但是k系学生会却不会，虽然我是k系的学生，但是在k系学生会看来我只是一个外人，我只是来帮忙的，我的任何意见根本没有人重视。只是认为我作为k系的学生，来担任主持人是理所应当，我也应该完全服从安排。所以k系学生会整体上的「独断」让我几乎没有发言的机会，只是让我不断修改串词。 终于正式彩排到颁奖环节，在模拟颁奖环节的时候，记分组的负责人来到后台，手里拿着一张纸。 「你说我最后得分写在一张纸上行不行？」 我告诉她可以，但是一定要写的非常清楚。紧接着便开始彩排颁奖流程，模拟获奖队伍上台领奖，学校老师嘉宾上台颁奖。就这样的一带而过为比赛当天的失误打下了铺垫。 正式比赛当天，虽然办过活动的人都会一眼看出来其中的瑕疵，所有的比赛流程基本上还算顺利。比赛的颁奖方式，一等奖一支队伍，二等奖两支队伍，三等奖三支队伍，以此类推。到了颁奖环节之前出了问题，颁奖环节进行之前有一个文艺节目，我记得是歌伴舞。在歌伴舞进行到中间的时候，礼仪小姐把最后的记分单送到了我的手里。 我接过记分单，从我大一开始主持比赛，我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么混乱的记分单。记分单上只简单记录了每支队伍最后的总分，既没有排列名次，更没有标记出队伍中有相同的分数。也就是说，主持人带着这张记分单上台之后，要先找出最高分，然后选出第二名、第三名作为二等奖，再选出三等奖……不仅时间不够用，而且很容易会出疏漏。 歌伴舞马上要结束了，这个时候我也发现了记分单上的问题。第三名和第四名的分数完全一样，也就是说二等奖只能有两支队伍，可是除了第二名之外，还有两支队伍够获得二等奖的资格。当时叶佩佩同学就在后台离我不算远的地方，如果我上前告知这个情况，按照叶佩佩同学性格在这种紧急的情况下大概会不用经过主席团直接进行加赛环节。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页 我没有把这个情况告诉叶佩佩同学。进行颁奖环节的时候，气氛已经被完全调动起来了，一等奖颁发之后，是二等奖分数最高的队伍，紧接着，我把语调扭转了。说在总分当中有两支队伍的分数相同，都够资格获得二等奖，所以需要加赛。 叶佩佩同学在听到我在台上这么说，马上就安排了学生会干事准备加赛的试题。姑且不说加赛评分的结果如何，单纯说在颁奖环节部分加赛这件事情，可以说在d大所有的活动中还是头一次。最后颁奖环节显得不伦不类，气氛被调动起来之后又马上进行加赛，再然后继续进行颁奖。一直到比赛结束。 第44章 第六章.由你们来决定（5） 比赛结束之后我在台下迎面遇上了叶佩佩同学，叶佩佩同学当时并没有像其他学生组织那样客气的对我表示感激，我看出叶佩佩同学当时心情不佳。我知道是因为颁奖环节时候的加赛。 「跟我当初想的不一样。」 叶佩佩同学只对我说了这一句话转身就去忙碌赛后的事情了。 我知道叶佩佩同学把比赛中的疏漏算在了我的身上，认为是我没有把比赛主持好，是我把加赛环节安排在了颁奖环节。首先是计划不周全，其次是各个部门都尽量想把事情推卸出去而不管他们的行为会对整个比赛带来什么影响，就算我当时把发现队伍有相同分数的情况，立刻加赛一场，整个比赛的流程也会被打乱，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完全可以在发现问题的时候马上通知叶佩佩同学，这样也不会让叶佩佩同学认为是我的疏漏？不，我是故意要让叶佩佩同学有这种想法的。叶佩佩同学总是也走不出当初韩浩与我关系较好的阴影，我在彩排那段时间也能从叶佩佩同学的眼神中够体会得到。 我在后台换衣服的时候就听到学生会全体成员在开会，学生会主席团成员都在批评和自我批评，我仔细听了一下内容，没有一点是说到点子上的。不管是反省也好，指责也罢，都是无用功。 我为什么会提起这件事情？我告诉大家的每一件事情都和李牧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可是从这件事情上来看似乎与李牧也没有太大的关系。而且那场比赛实在让人忙碌，我甚至不知道李牧有没有到现场去。但是这件看起来与他毫无关系的事情其实与他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繫。把这件事情联繫到李牧身上的，正是叶佩佩同学。 我知道叶佩佩同学对当初我和韩浩的关系耿耿于怀，并且在我和李牧看起来不愉快的事情上偏袒李牧。所以我坚信叶佩佩同学会把认为是我没有努力帮忙而影响了比赛效果这件事说给李牧听。 果不其然，在k系学生会举办完这次比赛之后，其他还没有举办活动的系学生会更加有信心了。也更让g系学生会证明了自己的实力。那段时间很多人都在议论k系这次不算成功的活动，当然不会有人指责是我主持的不够好。我每一个环节都很认真的主持，至于流程安排，办过活动的同学都清楚，这与主持人没有必然联繫。主持人的工作只是把现有流程主持好就是完成了工作。 k系的比赛对于观众来说只是个热闹罢了，大家热闹过了也就是过了，可是对于其他学生组织而言，这就是一个笑话。 「能把加赛安排在颁奖环节，有点意思。」 「太混乱了，感觉所有的流程都没安排好。」 「到底是比赛还是晚会？一会比赛一会儿唱歌跳舞，如果因为人手不够比赛忙不过来，那就不要勉为其难了！」 那段时间d大其他学生组织的同学都在议论k系学生会办的这次比赛，但k系学生会却在办完这次比赛之后对此绝口不提。但是我清楚有一个人不会这样，那就是叶佩佩同学。我相信叶佩佩同学作为这次比赛的直接负责人是绝对不会对这些嘲笑和指责视而不见的，很快叶佩佩同学就把比赛失败的责任有意无意的推到我的身上来。 我是在与关系很好的学妹吃饭的时候听说的，学妹是街舞社的成员，k系的比赛被邀请表演街舞。那天吃饭的人很多，学妹坐在我的身边，有点不快。 「晓东哥，叶佩佩这人怎么那么怪呢？」 我问学妹缘由。 「当初找我帮忙找几个人去k系比赛跳舞，我不好意思拒绝，然后比赛完事了，人家一句话都没有，连句谢谢都没说。」 我说大概是叶佩佩同学太忙，忘记说了。 「人家叶佩佩也说了，最后那个颁奖环节是你自作主张搞的加赛。还挺不高兴的，意思是说你没帮忙主持好。」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我没有必要辩解，这正是我需要的话。不过学妹又跟我说了大家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没怎么参加过活动的人也不会听她说的那些，明白的人也清楚你的水平，大家都觉得她挺可笑的。」 我知道叶佩佩同学的不满情绪一定会在李牧面前显露出来的，叶佩佩同学不必脸红羞愧，当时的大多数人都跟你一样都以为李牧与我的关系非常恶劣，当初就因为韩浩的事情自以为是的跑到李牧身边去，拿出站队的姿态。那会儿叶佩佩同学也是同样的想法，认为李牧对我厌恶，所以这种对我不满的言论自然少不了让李牧当听众。 李牧听到这种话之后会是什么感受，叶佩佩同学现在能够明白了吗？是愤恨。李牧最渴求的东西被叶佩佩同学指责，他当然会感到愤恨，要求我主持的是叶佩佩同学，对我不满的还是叶佩佩同学。而我呢，不计前嫌马上答应邀请，并且在毫无发言权的情况下能够顺利主持完，相比之下我比当时的叶佩佩同学显得更加阳光和大气。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页 六月份中旬，天气渐热。 整个学期我都看起来很忙碌，进入炎炎夏日，我开始换上夏装，与往年鲜明颜色的衣服不同，这个夏天我的衣服看起来更加稳重却不显老。虽然夏天总是让人出汗，可是我会保证身上的衣服没有汗味而且干净整洁。 一切都没有因为天气的炎热而发生改变，上课、健身、主持，还要面对周野无聊的叫喊。我对待李牧还是一副完全无关的态度，甚至就像根本不知道有这个人一样。 d大社团联合会的晚会总是在下学期进行，我显然会被邀请担任主持人，邀请我的人正是社团联合会的副主席方震同学。方震同学来到我的宿舍，说想让我担任主持人，并且其他搭档的主持人由我任选。整个晚会我都有相当大的自主权，无论是串词还是风格都由我来决定。黄薇是我必不可少的搭档，另外一位男主持是黄薇推荐给我的新人。至于另外一位女主持，我选定了殷晴。这个四人队伍非常优秀，完全可以让晚会达到极高的水准。 我肯答应担任社团联合会的主持人是因为方震同学既然来邀请我，李牧必然会知道，知道我还在积极参加学校的活动，依然展现在众多同学面前，依然在被大家称赞。他依然得不到他最想要的。 彩排开始之前，我们四位主持人可以用社团联合会的办公室来商量串词，我会对殷晴有很多指导。开始彩排之后，每天晚上我们都会出现在学校剧院。也正是在彩排的阶段，班里又发生了另一件事情，事情的主角依然是李牧。 那段时间社团联合会的晚会马上就要正式开始了，那天很出奇的李牧竟然去上课了。下课的时候卫长青同学突然叫住班上的同学不要走，说有事情要告诉大家。我提前已经得到消息了，是要组织全班同学去海边别墅玩一天一夜的事情。我见时间不早，告诉卫长青同学有事先走一步，然后就出了教室。 我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的策划和组织者是李牧，卫长青同学依然想不花心思而得一个好班长的名声，所以也会积极支持。不过这种活动我参加不参加并不重要，只要一切看起来自然就好了。方震同学也跟在我后面，身为社团联合会的副主席自然也要去参加彩排。 彩排结束，卫长青同学来找宿舍找我了，我假装刚刚听说班级要组织去海边别墅游玩的事情。 「周五上午就一堂课，下课后十点钟在学校门口集合，租了一辆大巴，全班一起出发！」 卫长青同学在说的时候非常有底气，听起来活动就像是卫长青同学一手操办的。 周五，正是社团联合会晚会正式开始那天。我只能婉言拒绝，卫长青同学只是尽量想让班上的同学都参加，还没认为少了我没有什么不一样，更何况我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呢。卫长青同学还是拿出了很为难的摸样，离开我宿舍的时候还是说如果能够去的话还是尽量去。 卫长青同学离开不久，潘雷同学又来了。当时我正好在走廊，潘雷同学笑脸迎人。 「晓东，听说你不去海边别墅跟大家一起玩？为什么不去啊？」 我心想潘雷同学这是明知故问，潘雷同学已经知道我不去的正当理由却还是要装无知来亲自问我。我把正当理由再次复述了一遍。 「换个人行不行？我去跟方震说，换个人主持呗。」 我忍住没有笑出声来，在座的各位除了潘雷同学之外都在学生组织担任要职，也都明白我为什么忍着笑吧。虽然有句话说的好，没了谁日子都能过，没了谁地球照样转。话虽如此，可是如果当时把我从主持人的位置上换下来，我想就连方震同学也不会安心吧。可以说我在当时就是无可替代的。 第45章 第六章.由你们来决定（6） 方震同学与我攀谈了几分钟，还在想尽办法让我周五一定要去海边别墅游玩。 「这样吧，晚会结束之后几点？九点多？你打车到海边别墅区！车钱我付，份子钱也不用你掏，只要你人来就可以。」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想直接拒绝，但是也不想直接答应下来。我只是说我尽力，潘雷同学在离开的时候也说了与卫长青同学很相似的话，就是希望我一定要去。 我知道是李牧让潘雷同学来找我的，我当时最感兴趣的事情是潘雷同学为什么帮助李牧来劝我一定要去海边的别墅。但是好奇心也只是一瞬间即逝的，因为不管李牧用了什么理由或者潘雷同学出于什么目的帮这种忙，都直指一点，就是李牧组织去海边的别墅游玩，只为了我能够出现。 如果为了让我去的机率更大一些，为什么不安排在周六，这样我就没有推辞的藉口了？我也暗示的询问过卫长青同学，其实是周六下午和周日不少同学都有其他安排，如果周六出发周日回来，很多人就不会参加了。如果参加的人数太少，这次活动就不能成行。可见李牧当时的渴求已经到了极点，他想方设法的想与我在某个特定的场合见面。我隐约的感觉到李牧事出有因，如果我去海边的别墅，恐怕还会发生李牧我难以预料的事情。 周三，就在我忙碌晚会彩排的事情时，李玟菁同学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要见我，约我彩排之后女生宿舍的楼下见。原以为李玟菁同学是遇到了郁闷的事情，见面时李玟菁同学也是板着脸，一脸的不如意。我立刻询问原因，李玟菁同学的回答倒是出人意料。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页 「我听说你不想去海边的别墅？」 问题很突然，我先是顿了顿，然后重复了说了好多次的正当理由。可是我的「正当理由」在李玟菁同学面前没有任何作用。 「我不管，反正你必须要来，我有事找你！」 李玟菁同学当时反覆强调了很多次，要我无论如何也要去。态度十分强硬，就好像如我不去的话李玟菁同学就会对我暴打一顿。 在座的各位当中，有三个人要求我一定要去参加海边别墅的班级聚会，但是三个人的目的却又都不一样。这让我感觉这次班级聚会会有事情发生，也让我有了一点犹豫，是不是应该避开这次活动，我担心难以预料的事情会让我措手不及。 再后来两天，只要能够遇上潘雷同学，就会提醒我一次，说方震同学也会晚到，所以我晚到点没有关系。我也都会推说主持完两个多小时的晚会实在会感觉到疲惫，所以还是不想去。虽然我并没有最后决定，我这样回答潘雷同学只是不想让李牧有任何的希望，也让他清楚就算我去也并非因为他。 相比之下李玟菁同学提醒我的方式有些委婉了，不再像以前见到我那样很高兴的跟我聊天，或者直接很不客气的跟我说事情。李玟菁同学见到我就板着脸，只要用表情就能提醒我必须去海边别墅，不然的话后果很严重。当然，李玟菁同学每次也会丢下一句话。 「我不管了，去不去你自己看着办吧。」 潘雷同学是被李牧派来的提醒我的，但李玟菁同学不是。李玟菁同学是自发的，尽管如此我还是隐约的感觉到李玟菁同学让我必须去海边别墅与李牧多多少少也是有关系的。并且我觉得李牧并不知道李玟菁同学要求我一定要去的理由。 后来最后两次彩排，方震同学也开始游说我了。 「我知道你主持完挺累的，我也去，晚点就晚点呗。」 晚会那晚，我的确觉得挺辛苦，所有的精力一股脑的全部铺在了晚会上。下午就开始彩排，晚上七点正式开始，晚上九点多才结束。一直到晚会结束，我都没有去的打算。我深知辛苦经营了近三年，目标并不遥远了，可是如果发生了某些我难以操控难以预料的事情，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与其去冒险，不如不去。 我换掉衣服和其他主持人打过招唿悄声离开了剧院，就在我刚刚走出剧院大门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先是李玟菁同学打来的电话，我听到电话那边非常安静，想必打电话的时候避开了其他人。电话里李玟菁同学说知道晚会结束了，问我什么时候到，我说有点累，电话那边只说了一句话，「来不来你看着办」。 挂掉电话之后还不容我思考，另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这次是潘雷同学，电话里潘雷同学说知道晚会结束，要我赶紧过去。电话那边乱闹闹的，我还是说我太累了想休息，潘雷同学让我赶紧过去，电话那边我听到李牧大声说话的声音。 「告诉他打车过来，就在海边别墅区！」 也许是听到了李牧说话声，那一瞬间我才开始考虑要不要冒险。我不想去完全是因为惧怕发生不在掌握内的事情让我措手不及，可是转念一想，李牧突然摆脱低落情绪必然有原因，也许冒险也是值得的。毕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在我的掌握之中，我决定冒险一次。 潘雷同学告诉了租住的别墅具体位置，让我打车过去。还说也可以找方震同学，方震同学也准备过来，应该在找我呢。挂掉电话，一看手机，果然有很多个未接来电，都是方震同学的。还没等我回拨，方震同学的电话又打过来了，问我哪里去了，要跟我一起去别墅。 等我走到学校大门口的时候，方震同学已经在等我了。看来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方震同学也肩负着不可诉说的任务。就这样我脸上还带着舞台妆便跟方震同学打车去了别墅区。别墅区可不算近，计程车整整开了半个小时才到。 所谓的别墅区就我看来不过是一群低档次的二层楼住宅而已，装修老旧，很多物件都是简单拼凑的。哪怕是在夜晚我也能在计程车车灯的光亮下看清楚，下车之后潘雷同学马上来招唿我。当时大家都聚在炉子旁边烤肉，有些不喝酒的女生已经跑到别墅里用很古老的设备唱歌了。 我的脸上还带着妆，所以我先去一楼的房间里找卫生间卸妆了。来的匆忙，我什么洗漱的东西也没有带。钱笑雨把洗面奶递给我，让我到房间里洗脸。正在我拼命要把脸上的妆洗掉的时候，李玟菁同学走了进来，让我赶紧洗脸然后出去吃东西。 李玟菁同学虽然见我来了，但是表情却没有任何放松，看来李玟菁同学还是怀揣着心事的。我洗完脸来到炉子旁边，大家见我来了，都说我最难请。我直接把话题引向方震同学，说是帮忙主持的，没有办法。方震同学见状赶紧倒了一杯啤酒给我，然后说感谢我帮忙主持之类的话。 李牧那天兴致很高，不停的喝酒，大声说话，就坐在炉子的对面。我坐在椅子上不多说话，只听大伙儿聊天，我完全有理由不参与其中，我来的晚，饭还没有吃。卫长青同学烤了很多肉给我，我只管动嘴吃东西就可以了。 我发现并非班上所有的人都到了，我发现周野不在，班级的这种聚会他没有理由缺席，尤其是李牧组织了这次活动。我一边吃东西一边琢磨这件事情，我能够解释的就是李牧不想周野来，原因嘛，李牧担心我因为厌恶经常在我面前胡说八道的周野而不想来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页 叶佩佩同学正在和方震同学谈起晚会的事情，方震同学说晚会很成功，得到了老师的高度赞扬。方震同学话锋一转，把话题引到了我的身上，说是我主持的好。叶佩佩同学突然很尴尬，脸上流露出了不悦的神情。恰好这个时候李牧正对着叶佩佩同学。 「刚才晚会韩浩也在台上唱歌呢，大家都说他唱的好。」 我故意提起了韩浩，一方面我想证明韩浩对我而言不像叶佩佩同学所想的那么重要，他并非是一个我不愿提及的人；另一方面，我也想在叶佩佩同学宣洩不满之后表现的毫不在意。李牧看着叶佩佩同学露出些许不悦的表情之后瞬间捏紧了拳头，马上又放开了。 话题就这样展开了，卫长青同学问我主持人都有谁。说起殷晴的时候我看卫长青同学嘻嘻哈哈的逗吴永刚同学，我当时也明白了吴永刚同学是喜欢上了殷晴。吴永刚同学接着就把椅子挪到我身边来。 「你跟殷晴很熟，她算是你的徒弟了，我挺喜欢她的，想跟她认识。晓东，帮忙介绍介绍吧！」 我点点头，说没有问题。我能够感觉到虽然李牧在与人聊天喝酒，但是注意力却一直放在我的身上。也就在我和吴永刚同学说话的功夫，李玟菁同学拿着白酒瓶子到我身边来了。 「刚哥，好了，你的事晓东已经答应了。你让地方吧，我和晓东要喝酒。」 第46章 第六章.由你们来决定（7） 李玟菁同学坐下身，什么话也不说就找来两个空杯子往里面倒白酒。我不停追问李玟菁同学为什么要跟我喝酒，我想就算喝酒也得有个理由吧。我假意不想喝酒，就说自己太累了，但是李玟菁同学偏要拉着我喝酒。于是我们俩就这样僵持了一段时间，我拿着酒杯站到过道上，李玟菁同学也跟了过来。 「来咱们俩必须要喝酒！」 我彻底被李玟菁同学的话弄懵了，必须喝酒，不是因为大家聚在一起高兴，也不告诉我原因，只是想喝酒？还必须喝酒！ 「我知道你有事情要说，我可以跟你喝酒，但是你要告诉我原因！」 被绕来绕去的话弄得心烦，说完这话我就把杯子里的白酒喝干了。 「我要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了。」 对不起我的事情？ 李玟菁同学就拉着我朝李牧的方向走过去，当时方震同学坐在李牧的旁边。李玟菁同学过去就让方震同学让地方，那晚李玟菁同学看上去的确与平时有些不一样。 方震同学见李玟菁同学有事情找李牧赶紧让地方去了炉子旁边跟人闲聊去了，桌子上摆满了西瓜皮，李玟菁同学坐在了我和李牧之间。从李牧的表情上看他也不知道李玟菁同学到底要做什么，看来这件事情并非李牧所想。 「我有事要跟你们俩说！」 李玟菁同学当时非常郑重，我也默默的在心里猜测李玟菁同学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晓东，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正面回答我。如果我和李牧在一起了，你会不会介意？」 李玟菁同学这样问我，我看了一眼李牧，李牧低着头脸色非常难看。 「不介意，我不介意。」 我急切的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我相信继续下去对我有利无害。我在回答李玟菁同学的时候表情很淡然，就像被问了与我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情。 「李牧，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你也听到了，他不介意，葛晓东不介意！」 李牧听到李玟菁同学的话，脸色苍白，始终低垂着头。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李牧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站起身来离开了他们俩，在我看来跟我有关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我来到炉子边，吃着烤肉，听着其他人聊天。只有吃着烤肉才可以不参与大家的聊天，才可以细细琢磨刚才发生的一幕。 李玟菁同学一直认为我和李牧之间存在着不为人知的感情，认为我对于李牧非常重要，甚至重要到了觉得李牧对我的感情早已超出了最好的朋友。女人的敏感始终让我折服。 我看到李牧和李玟菁同学没有谈太多，我清楚李牧一定会拒绝李玟菁同学。吃过烤肉我就到别墅里和徐枭枭她们唱歌去了，设备老旧，也没有当时流行的歌曲，我只能唱一些比较经典的老歌。我故意唱了几首大一时，与李牧一起去练歌房时才唱的歌，外面的李牧听得见。 很快李玟菁同学走进了别墅，表情尽量装作很平和，但是还是掩饰不住失望的神色。李玟菁同学在我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就回屋了，冯阳跟了进去。冯阳出来之后告诉我说，她被李牧拒绝了。 「你知道这件事？」 我故意模稜两可。 「知道什么？我知道她喜欢上李牧了，她还说怕你介意这件事情呢。」 夜深，外面起了浓雾，温度也越来越低。大家灭了炉子都进到别墅里，毕竟大伙儿中午就来了，玩的都很尽兴，准备休息了。我到的晚，房间早就分完了，卫长青同学说要我跟他挤一挤，我说我凑合在沙发上睡也好。陶丹丹进屋替我拿了被子和枕头给我，我就准备在沙发上躺一夜了。 李牧突然提议说睡不着的人可以一起玩扑克牌，不过男生们似乎都没有什么兴趣，倒是有三个女生也说还睡不着。别墅一楼的大厅，亮着灯，其他人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间，我躺在沙发上，李牧和其他三个女生在玩牌。我知道李牧的心思，至少我就在他身边不远的地方，这是他最接近理想的时候。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5页 我眼里这个场面太可悲了，李牧只能藉口想玩牌才能在我的身旁。这并不是李牧最初的想法，实在对不住各位了，我也不知道李牧那天到底有什么计划。我只能肯定他有计划，但是却不能实施了。 我曾经也有过猜测，李牧费尽心机的组织了班级活动，这本来就不是他该做的事情，也终于把我请来了，他到底为了做什么呢？是要跟我把关系理清？还是有什么其他与我有关的事情？都无法知道了。我想李牧停止计划的原因与李玟菁同学有关系，他没有想到李玟菁同学那天晚上会用一种极为特殊的方式表白。 「不介意」，既然我认为李牧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这样回答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可是这三个字对于李牧来说是一种伤害，「不介意」在李牧看来我已经对他失去了所有的关心和在意，李牧忍受住了伤害和打击，无论他那天想做什么与我面对面接触的事情，他都失去了支柱和动力。 我躺在沙发上摆弄着手机，李牧假装很精神的坐在桌子旁边玩牌，我要借着这个机会继续让李牧感到绝望。我用手机给李牧发了简讯。 「我不知道会发生今天的事情，都是以前那些事情带来的不好影响。我们认识已经三年了，但是却非常不愉快。由今天的事情来看，无论对你还是对我都不好。为了不影响我们各自的前途，从此以后我们都不要再见面了，再也不见了。」 我发送这条简讯之后，就眯着眼睛看着李牧拿出手机读上面的简讯。李牧看过之后放下手机，继续玩牌，他的脸上挂着非常勉强的笑容，在我的角度上看着笑容非常扭曲。李牧甚至不愿往我这边扫一眼。我收起手机睡觉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感觉到了李牧绝望的泛滥，我睡得非常好，夜里也没有醒过来，我甚至不知道李牧他们玩牌玩到几点钟。总之李牧原本计划好的事情并没有实施，的确是我再次伤害了他，我给他发了一条他无法回復而且看上去非常诀别的简讯，但是他却无法怨我，更无法痛恨我。 在李牧的眼里造成这次失败的人不是我，而是李玟菁同学，如果不是李玟菁同学我不会说出「不介意」这三个字，我更不会不会发简讯说再也不想跟他见面，他也不会把一件充满希望的计划无法实施。是李玟菁同学让李牧变得更加绝望，是李玟菁同学打乱了李牧的计划。 早上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我没有马上从沙发上起来，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早上七点半。我躺在沙发上想让自己清醒一点，我听到有脚步声，已经有人先起床了。我盯着走廊的转角，脚步声走近了，停在了走廊的转角处。我看到了李牧的脸，他在转角处露出眼睛看着我，我们俩对视了不到一秒钟，他就匆匆转了回去。他早就起来了，也许也从我身边走过很多次了，但是他却不敢再毫无顾忌的看着我了。 大家陆陆续续起床了。李玟菁同学在二楼楼梯上没下来。李牧在厨房煮了面条给大家，我站在楼下喊李玟菁同学下来吃饭。我知道李玟菁同学还是觉得有愧于我，但是我却毫不在乎，我越是对昨晚发生的事情不在乎就越是说明我发给李牧那条简讯的可信性越高。 李玟菁同学下楼来的时候还是有点扭捏，也没有见到李牧不说话，似乎昨天并没有发生让人尴尬的事情。吃完早饭，大家还是闹哄哄的，来接大家回学校的大巴是十点半钟，之前大家都在拍照留念。李牧看上去没有任何的异常，该说笑还是说笑，其中的苦闷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回学校的大巴上，李玟菁同学一直坐在李牧的身边，我就坐在前两排的座位上。我靠着车窗假装睡觉，闭着眼睛我能听到李玟菁同学和李牧的说话声，跟过去没有区别，也就算得上是关系密切的同学罢了。李牧算是无功而返，还是那句话我并不知道李牧要做什么事情，我只是知道他计划做的事情跟我有关系。 d大所有的活动基本都接近尾声了，很快也要开始期末考试了。这学期对我来说收穫已经足够了，我已经让李牧陷入了绝望中，剩下的事情也就应该在大学的最后一年去做了。刚刚结束了海边别墅的班级聚会，社团联合会主席团按照老规矩请主持人吃饭，都已经是大三的学生了，虽然还有一年才毕业，可惜别之情已经流露。想想看当时的感受，非常能够理解，大四一年当中，在学校的时间也不过有几个月，都要忙着毕业的事情更难有机会聚了。 第47章 第六章.由你们来决定（8） 李玟菁同学在电话那边的语气变了，「不是，咱们俩到学校外面去，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我有事跟你谈。」 李玟菁同学还是对那晚的事情耿耿于怀。 第二天上完课，我就跟着李玟菁同学出了学校。李玟菁同学带我去了咖啡馆，我始终没有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只是说与期末考试有关的话题。在李玟菁同学实在等不下去的时候终于开口了。 「晓东，我就是觉得那天晚上我对不起你。」 我自然也不会迴避，更何况我要让李玟菁同学认为我与那晚的事情毫无关系。 「为什么觉得对不起我呢？这是你和李牧之间的事。」 「我向李牧表白，但是他没有接受我。不过我也觉得无所谓了，虽然我喜欢过他，但是既然他不喜欢我，我不至于那么不识相。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6页 又绕到了「对不起」我的问题上了。我没有说话，我知道如果不让李玟菁同学把话继续说完是没有用的。 「我觉得你们俩之间是有感情的，我能够感觉到李牧在意你，而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觉得我在这件事情上做的不对。」 说来说去也就这些话，我能够看出李玟菁同学并非虚情假意，但是我也觉得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更何况李玟菁同学做过的事情并非对我不利。 「如果一定要说对这件事情不高兴，也不是一点也没有。」 李玟菁同学对我的话并不惊讶，不过我知道李玟菁同学根本就没有领会我的意思。 「我不高兴并不是因为你和李牧表白，而是这件事情带来的影响。你知不知道三个人坐在一块儿谈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有人在悄悄看着我们？」 李玟菁同学点点头，没说话。 「我就是因为这个不高兴了，因为我和李牧不管以前有过什么事情，都早已经过去了。我早就避开了这些事，我也不想再跟李牧有任何的关系。你说你偏偏在这种时候做出这种事情，你认为我会高兴？」 「所以你不开心是因为我把你强拉进了一件你不想参与的事情里？并非因为我与李牧表白？」 听到李玟菁同学说的话我都想发笑了，我也决定把某些一直压抑的想法说出来。 「我并不对你喜欢李牧这件事情感到意外，在我的意料之中，只是我没有想到那晚你会激进到在我和李牧面前说这件事。原本与我无关的事情，却让我参与进去。」 李玟菁同学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 「从你强烈要求我必须到海边别墅那一刻起，我就已经猜到你是喜欢上李牧了，所以我并不感到意外。」 我很自信的笑了笑，与李玟菁同学对视了一会儿，悠然的喝了咖啡，就像两个人在闲聊一件非常轻松的事情。 「我感觉你和我认识的葛晓东不一样了。」 我的笑容自信，语气轻蔑漫不经心。 「我哪里不一样了呢？」 如果不是我故意放松下来，李玟菁同学还会在那一刻认为我不是曾经的葛晓东了吗？我只是累了，也相信一切成了定局，我可以放松一下，看看这些曾经认为了解我的人到底会是什么反应。 「你以前要单纯得多。」 单纯得多？我一心想毁掉李牧，我是带着这个目的过完了近三年的，如果说单纯，我真的配不上这个词。我曾经至多也就是迷茫吧，当初来到d大的时候我还是带着很多迷茫，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都让我措手不及。 为了抢夺小小的班长职位也能让从贫苦家庭出身的人放弃唯一可以看得到的优点，淳朴。因为某些传言而担心我和自己的男朋友有不正当关系，随便找个藉口指责我然后与我决裂，在我帮忙之后出现了失误又推卸在我的身上。又或者李牧随便说了什么，都会相信，要么帮他到处打听我的事情，要么就传播流言蜚语的指责我……还有如果真的如李玟菁同学当时所想，李牧和我有着隐蔽的恋情，我想身为真正的朋友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来。又或者果我所言，我不想再与李牧纠缠，李玟菁同学却把我拉进一件我迴避的事情，丝毫不体会我的感受，这也绝对不是朋友该做的。 倒是这些事情让我不再迷茫，让我知道应该做些什么，让我更加坚定了毁掉李牧的决心，也让我知道该利用一些看起来对自己不利的事情达到目的。那一瞬间，所有的事情都在我的脑子里过了一遍，那些我再熟悉不过的事情。 「是你们让我变成这样的，怎么？不喜欢现在的我了？」 我说的没错，是你们让那个有着毁掉李牧想法的我，变得学会利用你们的所作所为为李牧设下圈套。你们做过的那些事情难道是我诱导的吗？都是你们自己的决定。 「我还是喜欢以前的你。」 李玟菁同学的话让我觉得实在可笑，你们造就了与以前不同的我，到头来却说不喜欢？ 「我觉得这种感觉很好，不会对事情感到意外，也没有什么事情让我感到特别高兴，也不会有什么失落。」 李玟菁同学沉默了很久才说了当时最关心的话。 「你真的不介意那晚我做的事情吗？」 我笑了，摇摇头。 「你还会因为这件事情生我的气吗？」 我又摇摇头，李玟菁同学当时松了一口气。没错，我当时很注意李玟菁同学的表情，似乎李玟菁同学只是在意我是不是介意那晚的表白。不过李玟菁同学完全不明白，我是不是介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李牧介意。 这学期的事情远远没有我想像的那么少，虽然勉强可我还是答应帮吴永刚同学牵线了。加上吴永刚同学那段时间经常到我宿舍来催我，所以我发了简讯给殷晴。期末考试复习阶段，也不是经常和殷晴碰面。 事情不能说的太直接，我也只是先嘘寒问暖一下。 「哥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殷晴在简讯里似乎看出了我其他的意思，便直接问我了。我也委婉的解释了一下。 「我们班上有个男生想认识你。」 「哥哥班上的男生？哪一位学长？」 「吴永刚，就是现在k系学生会的副主席。」 可能是因为有别的事情在忙，殷晴过了几分钟才回復简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7页 「我认识他，我记得我们好像见过面，应该是系里的事情，我和他见过。他想认识我是怎么意思？系里的活动？」 殷晴是g系学生会的干事，当时以为是系里之间的事情。我也不好第一次就说透，只是说吴永刚同学提起了她。后来我也问过吴永刚同学是不是与殷晴见过面，吴永刚同学也回答说也不是完全也不认识。于是我就劝说吴永刚同学如果喜欢殷晴，那就应该主动追求，只靠别人帮忙是没有用的，更何况两个人并非不认识。 吴永刚同学在我的劝说下的确也做了些事情，比如说适当的关心一下殷晴，g系学生会最近在办期末考试的讲座，殷晴作为干事一定会去安排讲座，吴永刚同学可以去送点饮料关心一下。 吴永刚同学的确按照我说的做了，殷晴也收下了饮料，可吴永刚同学也就再也不知道该继续做什么了。 「晓东，你受女生欢迎，知道怎么办，跟我说说。」 吴永刚同学经常到我宿舍来问我该怎么做，我只是说让他多关心殷晴，没事发发简讯问候问候。可是到头来殷晴要么说很忙，要么就说要睡觉了。我听说之后马上就明白殷晴对吴永刚同学没有感觉，不过我也不好直接了当的打击吴永刚同学，我并不想参与这种关乎他人情感的事情。 第48章 第六章.由你们来决定（9） 可是没过几天吴永刚同学又来找我，说殷晴对他太冷淡，他想找个机会和殷晴出来谈谈，说的再直白一点就是想通过我约殷晴出来。这让我有点为难，但是耐不住吴永刚同学每天都来找我，于是我勉为其难的找了个时间给殷晴发了简讯。不好意思，又不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很难直接打电话给殷晴。 「吴永刚最近有跟你发简讯吧？」 「是呀，他还给我送水了。」 「你也看出来了吧，其实他挺喜欢你的。」 「我知道，但是我不喜欢他。」 「喜欢不喜欢，见个面看看也好。」 我只是想让吴永刚同学和殷晴见个面，至于两个人以后会怎么发展，那就是两个人的事情了，我就可以把这件事情推开了。 「他我就不见了。如果是哥哥，我就见！」 殷晴的简讯内容让我愣了一下，如果说我一点也看不出简讯的意思那是撒谎，我只是怀疑殷晴发错了简讯，或者说发简讯的时候意思上有歧义。 「你这是什么意思呢？是说我去的话你就见见他？」 我当时是这么理解的，可是殷晴下一条简讯就把事情都挑明了。 「我喜欢的是你，我入学的时候是你主持的迎新晚会。我在台下见到你，我就告诉自己要像你一样，也要和你站在台上。所以我才会参加主持人大赛，我才会那么努力。但是我也知道哥哥马上就上大四了，还有一年就要离开了，我一直把这份感情藏在心里不想说出来，但是这次不同。」 先不说我对殷晴这条简讯的看法，先说说我当初对殷晴的看法。说实话，殷晴在参加主持人大赛的时候我真的没有注意过她，参加决赛的十五位选手里女生占了绝大多数，再加上比赛时间很匆忙，我根本无暇注意到其中某个人。一直到殷晴给我发了这条很突然的表白简讯之前，我也几乎没有真正的审视过她。 殷晴的这条简讯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如果一定说我和殷晴存在什么关系的话，我想也正如她对我的称唿，我算是他的兄长，她算是我的妹妹。正是一种近乎亲情的关系，有谁会在没事的时候仔细审视亲人吗？我和殷晴这种亲情关系突然被破坏，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復简讯。 这也算是一件我没有预料到的事情，我不惧怕有人表白，只是事情变得有些复杂了。原本是吴永刚同学想追求殷晴，这下却变成了莫名其妙的「三角恋」关系。我在考虑应该如何把这件事情处理好，我可不想让这件事情影响到大局。我没有马上回復简讯，殷晴也没有再发来简讯。 我先找到了吴永刚同学，很委婉的说这件事情我管不了，如果吴永刚同学想追求殷晴，还是请自己努力吧。后来我也知道吴永刚同学一直给殷晴发简讯，后来殷晴甚至连简讯也不回。吴永刚同学因为这件事情来找过我，我也表示这种事情还是靠自己。 期末考试要开始了，我着手准备期末复习。那段时间我也有注意李牧的动向，他跟往年一样见不到人，不过也听见到他的人说他很是狼狈。平时上课总是点名未到，期末考试能不能通过也不清楚，以前重修的课程也需要考试，每到期末李牧总是焦头烂额。 觉得李牧至少还知道为考试忙碌，所以认为他并非完全的颓废堕落？这是好事，对我来说这是非常好的状况。如果李牧因为打击而一蹶不振，对任何事情都抬不起兴趣，不关心期末考试，也不去健身，生活完全颓废了，我就无法把他毁的彻底。只要李牧还有忙碌其他事情的欲望，我就相信李牧没有死心，对他最渴望的事情没有死心，还没有绝望到极致。 就在期末考试要开始之前，我收到了殷晴的简讯。问我是不是因为她的表白而生气了，我说没有，只是希望她不要因为其他事情而影响期末考试。 「看来哥哥是不喜欢我了，我知道。」 「我只是把你当妹妹看待。」 电影般的情节在想像的时候会觉得很做作，可是真切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就严肃多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8页 「我明白的，我只是担心你会因为这件事情生气，不理我。」 「我不会生气，你就好好复习吧。」 过了一会儿殷晴又发来简讯，这次的简讯她提出了一些请求。 「我只希望你还能像哥哥那样对待我，就足够了。我希望期末这段时间我们能一起吃饭，就像我们主持人彩排的那段时间。我还是希望能像以前一样。」 看到殷晴的请求，我还是犹豫了一下。毁掉李牧是我的理想，我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我首先会以不影响我的理想为前提。我在考虑殷晴的请求会不会对我的所作所为有影响。我要毁掉李牧，我要让他绝望，我要让他相信我对他没有丝毫的在意，才能让他持续保持在绝望中，让他不断的在绝望中徘徊。如何让李牧相信我对他没有丝毫的在意，让他对我感到绝望呢？ 其实李牧一直都很想隐瞒和掩饰对我的在乎和关心，可是他没能成功，因为他针对我做的事情太多了，做的越多破绽也就越多。既然我不想让他认为我对他有一丝一毫的关心，也不把他当做好朋友一样的关心和在意，我就大可不必在意他的想法。 考虑到殷晴的请求，我问我自己，如果没有我毁掉李牧的理想，我会怎么决定。是委婉的拒绝殷晴？还是答应她的要求？我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决定就可以了。我决定答应殷晴的要求，在期末考试这段时间里会和殷晴一块儿吃饭。 课程已经结束了，我和殷晴并不在一起复习，期末考试的复习我和冯阳还有钱笑雨在自习室复习。殷晴和她的舍友在一起。十一点钟，我和殷晴会准时在图书馆门口见面，有时候去食堂，有时候去学校外面吃。中午休息片刻，她再去跟舍友汇合。到了下午五点，再去吃晚饭。六点半继续去学习。殷晴早上会把暖水壶放在热水房门口，晚上去热水房打水，等九点多学习结束，再去提暖水壶回女生宿舍。通常我会帮她把暖水壶拎回去。 不得不承认，我和殷晴这段时间的状态像极了情侣，但是我们俩的的确确没有情侣之间该做的事情，我们俩的动作和说话并不亲密暧昧。我和殷晴在吃饭的时候也只是谈论这个学期主持过的活动，说说主持经验，再或者是她在g系学生会遇到的工作问题，还有期末考试复习的事情。我们俩的话题当中完全没有任何涉及感情，殷晴的确做到了。 从复习到期末考试，一直都过的很平淡，我记得一次我在学校门口我和殷晴还碰上了李玟菁同学，问我去哪，我说和殷晴出去吃饭。李玟菁同学的表情有些复杂，说不出来是怀疑还是好奇。 后来我接到了徐枭枭的电话，问我是不是谈恋爱了。 「你天天跟冯阳她们一块学习，但是却不在一起吃饭，大菁又看到你和美女去外面了，还不如实交代？」 我说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但徐枭枭在电话那边的语气好像不大相信。因为期末考试阶段大家都在忙着复习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偶尔遇见李牧是在考场上，一脸愁容紧锁眉头，乍一看绝对让人觉得是为期末考试发愁。至于周野，他在考试之前又站在沉默的李牧身边大声说话，巴不得所有人都看着他和身边的李牧。我依然视而不见。 期末考试进行的很顺利，殷晴她说自己考的很不错。期末考试要结束的那几天我们都很轻松，因为最后一门考试相对比较简单，任课老师也很好说话，不会为难大家。 我在宿舍楼外的走廊碰到了吴永刚同学。 「晓东，明天考完试有时间咱们俩喝点酒吧。」 我知道又是吴永刚同学那些感情上的事情，我实在不想过问也不想浪费时间去听，我就说考完试我还要收拾东西准备第二天回a市。 殷晴最后一门考试与我们同时进行，她会在下午就离开学校回家。中午我们俩没有一起吃饭，她和舍友离开的学校。我在考试结束之后就回宿舍收拾东西了，在我看来这学期已经算是结束了，我只要赶在第二天早上离开d大，我的假期就算开始了。 这都是我的想法而已，现实与我所想还是有着很大差距的。不过早就吃过亏的我也不对偶发性事件感到任何的惊讶和意外，更何况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还真的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吃过晚饭，大家的行李也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都没有心思上网玩游戏，琢磨假期前的最后一晚上好好玩玩。于是我们宿舍和对门聚在一起玩卡牌游戏。要放假了心情自然很好，大家玩的也很尽兴。晚上十点，就在玩到最兴奋的时候周野突然站在了门口了，满脸笑容，不过笑的非常让人噁心，说是谄媚又不像，倒是有点看笑话的意思。 「晓东啊，你出来一下呗，有事情找你。」 我看也没看，说我没有时间。一起玩的人也都不待见周野，没人搭理他。他见催促没有用，就熘出去了。过了两分钟，吴永刚同学又来了，说找我有点事。我告诉其他人我先不玩了，结果弄得大家不欢而散。 来到走廊，我先是闻到吴永刚同学身上一股酒气，走廊里可不止吴永刚同学，还有几个男生也在走廊里，其中还有李牧。 「我有事跟你聊聊。」 「来我们宿舍吧，他们都在对门玩呢。」 吴永刚同学要谈关于殷晴的事，我已经猜到了。刚刚进宿舍的时候，周野也跟了进来，他永远也改不了让人噁心的德行。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9页 第49章 第六章.由你们来决定（10） 「哎呀，晓东，你就好好聊吧！」 我还没有说话，吴永刚同学就先发火了，让他周野赶紧出去。我也把门关上了。我直接坐在了椅子上，吴永刚同学先是靠在了窗台旁边。我就坐在椅子上盯着吴永刚同学，既然找我聊聊，不用我先开口吧。 「你和殷晴谈恋爱了吧。」 听到吴永刚同学这么说，我就想发笑，果然认为我和殷晴在一起了。我又想到站在门口的李牧，我不准备直接回答吴永刚同学的问题，我要先知道李牧在外面的原因。 「你根据什么认为我和殷晴是谈恋爱了呢？」 吴永刚同学没有多犹豫，直接就说了听到的事情。 「有人都看见你和殷晴在一起吃饭，晚上你帮她拎水壶回去了。」 我忍住没有笑出声，当时宿舍里并没有开灯，我和吴永刚同学只能看到彼此的身影罢了。 「噢？你这样想的。那门外那些人是干什么的？遇到事情不顺心了想揍我？」 吴永刚同学听到之后马上摇头，急忙解释。 「我没有那个意思，就是我本来想找你喝酒聊聊，但是你说没空，我就找他们喝酒。他们是怕我打你。」 打我？我当时听了吴永刚同学的这话就觉得可笑无比，吴永刚同学的牵挂太多了，打架这种事情是绝对做不出来。吴永刚同学比我清楚打架的后果是什么，k系学生会副主席？还是想评选优秀学生干部？这些在我看来废物一样的东西可对吴永刚同学是宝贝呢，吴永刚同学再蠢也不会拿这些开玩笑。 「你蠢！」 我说完这两个字就给吴永刚同学一个反应的机会，吴永刚同学站在窗台旁边看着我，黑漆漆的一片，我不知道吴永刚同学是不是在生气。 「别人说我和殷晴谈恋爱了你就相信，别人说什么信什么。要知道你想追求殷晴的时候是我在帮忙。」 「那现在你们俩是怎么回事？」 「我和殷晴本来关系就很好，这段时间每天在一起吃饭也是因为你的缘故，是你给我惹了麻烦。」 吴永刚同学没有听懂我的话，站在窗台旁边一言不发，我也在椅子上不紧不慢，我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我越是拖延时间就越是能让李牧在外面着急，我和吴永刚同学说话的声音很小，外面是不可能听见的。 吴永刚同学给我的印象一直就是拿粗鲁当爷们儿的人，我相信吴永刚同学说的话，我相信李牧喝酒之后知道吴永刚同学要跟我谈很担心我会挨打。李牧一直把我谈恋爱作为衡量我是不是在意他的标准。在他眼里我已经成为了最重要的人，他认为我只应该属于他，是他的专属物品，我谈恋爱了，就等于我主动把自己奉献给了别人。所以我拖延的时间越久，就越能够让李牧自省，好好品味等待的痛苦。 好啦，我们继续回顾那天晚上我和吴永刚同学之间的对话吧。吴永刚同学听完我的话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我不妨就告诉你好了，殷晴喜欢我，她说她喜欢我。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她喜欢我吗？因为你一直让我帮你联繫她，她才表白说早就喜欢我了。不过我并不喜欢她，被一个不喜欢的人表白在我看来是很麻烦的事情。」 「所以你们俩就在一起了？」 吴永刚同学当时还在纠结我和殷晴是不是在谈恋爱，完全不领会我话里的内容，我实在懒得解释，便继续说下去。 「如果没有你不停的催促我，如果没有你一直要求我帮忙去找殷晴，她根本也没有机会表白。我们同为主持人，我又作为现在d大主持人的领头人，很多事情都会接触，这样会让我很难办。如果你真的有本事把她追到手，我也不会有这些麻烦，或者你自己想办法去追求殷晴，我都不会有这些麻烦！」 「但是你和殷晴在一块儿，卫长青他们都笑话我，说我没本事，还是晓东有水平，一追就到手。连我哥们儿都因为这件事嘲笑我了。」 我也在心底嘲笑了吴永刚同学，还请吴永刚同学不要生气才是，我只是说了那晚我最真实的想法。 「如果他们真的是你的哥们儿，是你的好兄弟，那么在你感情受挫的时候，他们才不会嘲笑你，他们会帮助你和安慰你才对。你还是别把哥们儿这个词想的太泛滥，嘲笑你的人不会是你的好哥们儿好兄弟，好兄弟只会去帮你。」 虽然周围一片黑暗，我并看不清吴永刚同学的表情，可是我却能从细微的移动当中看出吴永刚同学的欲言又止，想反驳却又找不到理由来。 「所以你该好好想想你说的这些人到底是不是你的哥们儿了，我自认为我并不算是你的哥们儿，但是在殷晴的事情上我还是愿意帮你的。要知道我十分厌恶参与别人的感情问题，可是你先是让我帮你介绍殷晴认识，又让我陷入到麻烦中。可惜你所谓的哥们儿都没帮上忙。」 吴永刚同学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了，没错，面子上挂不住了。吴永刚同学一直标榜自己讲义气哥们儿多，我这么说几乎就是否认了吴永刚同学大学三年来的成就。 「我现在都分不清楚你是对我好还是不好了，你不会是因为害怕我找你麻烦你才这么说的吧？你不敢承认你和殷晴谈恋爱了吧？」 吴永刚同学真是与李牧有相似之处，为了所谓的面子可以找出各种藉口遮掩自己的短处。我主动把话题绕到了李牧的身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0页 「不敢承认？你应该知道当初学校是怎么传言我和李牧之间的事吧？」 「你们俩这个事我实在是……」 我知道吴永刚同学对这种别人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抱着不想过问的态度，但是我可不会这么做。 「李牧刚才还陪你喝酒呢，怎么现在他的事你就不想提了？」 吴永刚同学再次无言以对。 「当初我非常关心李牧，这我并不否认，谁问我我都敢承认，因为那是我做过的事情，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可以说我也有责任。这样容易让人背后议论的事情我都敢承认，相比之下这种事情又算得了什么？我如果真的喜欢殷晴并找理由跟她在一起，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呢？」 黑暗中的吴永刚同学摇摇头，琢磨了好一会儿。 「我不懂，反正我好不容易看好了殷晴，觉得这女生不错。至于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我就看你下学期怎么做了。你到底对我怎么样，我也不明白。」 直到今天我依然觉得吴永刚同学说的话很自以为是也很幼稚透顶，把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迁怒在别人的身上，却又不自己反省。难道没有我的存在，殷晴就会自然而然的把心放在吴永刚同学身上了吗？愚蠢透顶！ 并不算多的对话持续了近两个小时，快十二点钟的时候我决定让吴永刚同学离开我的宿舍，毕竟宿舍可不是我一个人的，舍友也需要休息。临了，我在为吴永刚同学开门之前对再次提醒一句，好好琢磨琢磨我说过的话。 打开门之后李牧并没有站在门口，他站在远处的走廊尽头，他正在抽菸。李牧同宿舍的男生看我和吴永刚同学一起出来，问了一句「你们俩聊完了」，我也没搭理他。吴永刚同学也回宿舍去了，萧胜和林越、罗永策他们三个还在对门，见我开门出来了赶紧回了宿舍。 萧胜在走廊里问我和吴永刚同学聊什么了。 「没事闲的。」 我就用了这几个字概括了我对那晚吴永刚同学说话的内容，不过吴永刚同学还是託了李牧的福，不然我才懒得说那么多的话。我站在走廊里看着李牧朝这边走过来，他走过我身边没有说话，只是走进了对门宿舍，有话没话的偏要进去讲两句。说完话李牧才从里面走出来，然后急匆匆的往走廊外的楼梯走去。 我看着李牧的背影，不知道吴永刚同学会跟李牧说些什么，但是李牧在这件事情上会对吴永刚同学抱有什么看法呢？如果吴永刚同学如实的把经过告诉李牧，李牧会认为我之所以和殷晴纠缠在一起，完全是因为吴永刚同学的无能和多心。而且李牧如果知道这是一场可笑的误会，还会担心我会因为他守在门口而认为是他鼓动吴永刚同学来找我的。 当然喽，还少不了多事的周野，他让人厌恶的举动李牧一定也看得见，无论周野出于什么理由和目的，他的所作所为我都很厌恶，李牧当然也知道。李牧本来以为他的举动是为了保护我不受伤害，也是为了弄清楚我和殷晴到底是什么关系，可是到头来他却担心我会更加的厌恶他。 李牧已经完全陷入到了陷阱当中无法自拔。已经不远了。 洗漱之后，我躺在了床上，默默的回想着和吴永刚同学之间的对话，我并没有直接的承认与殷晴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做任何的否认，如果仔细的听我当时的话应该会明白我和殷晴并没有真正的恋情。 什么？殷晴是喜欢我的？这也不算是恋情，恋情是两个人的事情，缺一不可。这就要看吴永刚同学的想法了，如果吴永刚同学认为我和殷晴之间有恋情，也就把这种看法传达给李牧，反之亦然。不过我也想过，李牧既然已经陷入了无法自拔的陷阱之中，就算吴永刚同学放下偏激的想法，告诉李牧我和殷晴之间没有恋情，他又会相信几分呢？ 临睡觉之前，我收到了殷晴报平安的简讯，她已经回到家了。 「我刚刚到家吃过东西。感谢哥哥在期末考试这段时间陪伴我，让我能够安心学习。我只希望你能像亲哥哥对待妹妹那样对待我就足够了，祝哥哥假期愉快。」 我并没有回覆简讯，我关掉手机，安心睡去。 第50章 第七章.备选项（1） 在座的各位，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距离现在不到一年时间。 虽然大家都在忙碌着毕业事宜，但是很多事情的细节也不需要我提醒吧。大四，大学的最后一年，是大家互相之间感情最淡漠的一年。虽说都表现出了惜别之情，实际上都不过是为了不让别人说自己太过感情冷淡罢了。 我花费了两年时间让李牧把我当作最重要的人，他一直都不清楚他对我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最重要的人，恋人？朋友？亲人？又或者是除去这三种关系之外的第四种关系呢？我还是更倾向于后者的，李牧就沉浸在第四种关系当中无法自拔。 我要让李牧感到绝望，那永远离别的绝望。毁掉李牧，对我来说是一场博弈，而对他来说是一次抉择。无论对我还是对他，都是公平的，我做的任何事情看上去都和李牧没有关系，却时刻牵扯住李牧的心，撕扯他所有的回忆，让回忆的伤疤不断开裂，永不癒合。至于李牧，如果他能够走出我设下的圈套，重新开始与我没有关系的生活，那么我的目的是永远也达不到的。 「你为什么这样执着于要毁掉李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1页 我明白在座的各位之所以会听我讲述如何毁掉李牧的，完全是想知道我这样做的原因。我也承诺过，我不是来炫耀自己用了怎样的手段一步一步毁掉李牧的，我会告诉你们原因的。 「你怎么会有自信李牧会把你当做是最重要的人？」 这对我来说是赌博，我并不知道最后一步我能不能够成功，我甚至从来也没有想过，如果我没能在大学四年中毁掉李牧的话，我是认命自己的失败，还是想尽办法继续行动下去？我都没有考虑过，我几乎没有后路可言。 几个月前发生的事情你们也都亲歷了，我现在已经告诉你们我的所作所为了，李牧做的事情也在我的预料和盘算之中。更直接的说法是，他干的事情就是我诱导的。如果我不是他最重要的人，最后的这一切也都不会发生了。 这一年当中的事情，我记忆的更加深刻。 大三结束之后的假期，也是大学里最后一个暑假了。七月底的a市阴雨连连，假期最初几天雨很大，我很少出门。我经常站在二楼的窗户旁边望着江边，打开窗户湿气一下子就钻进来，我听到雨水的拍打声，分不清是雨水落在江水上传过来的声音大一些，还是雨水击打地面的声音更响。 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使用过校园社区网络的个人主页了，除了平时上传过几张主持活动的照片，我也只是看看大家的日志和照片而已。从暑假开始我开始频繁登录个人主页，我发现很多同年级的同学发布一些看似惆怅的状态，「刚刚送走了学长学姐，明年这个时候我也要离开d大了」「做好准备，开学之后我一定要花时间把学校去过的地方再走一遍」「感谢大家对我的关心哦，我会好好珍惜与你们在一起最后的时光」……惜别之情疯狂泛滥。 我几乎不发布任何日志，也不上传照片，只是经常分享一些毕业之后的就业经验，关于笔试、面试技巧的日志，还有一些就是大四如何准备毕业论文的日志。关注我的人自然会明白我正在为毕业做准备，也意味着我与别人一样做好了离开d大的准备。 我没有关注过李牧的动向，也丝毫没有流露出对他的好奇。虽然我不知道吴永刚同学是怎么跟李牧说那晚与我在宿舍聊的事情，但是我确信李牧的心情绝对不会好。他不止要担心我是不是会误解，吴永刚同学来找我会不会跟他有所牵扯，他还会怀疑我和殷晴之间到底是不是在谈恋爱。就算吴永刚同学告诉李牧我和殷晴并没有谈恋爱，恐怕李牧不会停止焦虑，整个暑假他都会生活在我在恋爱的阴影之下。 暑假里我的生活依然规律，每天都会去健身房，也会经常去书店。我的心也越来越平静了，我也知道没有获得最终的成功之前都是存在变数的。八月份，我几乎每天晚饭后都会到江边的人行道上去。我不再逃避，也开始接受郑雨的死。夏夜，江边人行道上散步的人特别多，恍惚之间我又觉得自己回到了两年前夏夜，与郑雨散步的夏夜。可是当我下意识的想和郑雨说话的时候，左顾右盼见不到他的身影，我才想起他早已不在人世了。 每当路过郑家曾经住过的房子，我都会回想起当初的种种情形，会想起郑伯父和郑伯母对我的关心，会想起郑雪天真的脸，也会想起郑雨来。每当听到隔壁房子里传出小女孩叫喊的声音，我就会更加确定郑伯父伯母一家已经搬走了。但我还是觉得郑雨一直也没有离开，也许是这里留下了他太多的痕迹吧。 正如以往，回到d大之前我来到房子的二楼，打开第七个衣柜，衣柜里面的衣服非常熟悉。有我大一刚入学时穿过的衣服，有我和李牧在中秋节晚上一起吃饭时穿的衣服，还有健美操训练时的运动服，参加主持人大赛时的衣服，去海边烧烤时穿的衣服……这些都是新的衣服，是我很早就准备好的，那些我当时真正穿过的衣服早就放回到了衣柜里。我挑选出了与以前一模一样的衣服，放进行李箱，这些衣服代表了我与李牧之间的瓜葛和共同的经歷。新的学期，我将带着与李牧共同的经歷和瓜葛回到d大。 暑假只有一个多月，回到d大的时候却再也找不到当初犹如停止的画面继续播放的感觉，虽然我穿着当初刚入学时的衣服回到d大，但一切恍如隔世。我没有刻意去关注过李牧，倒是很多人都会提起他，就好像只有李牧才是一直没有变化的人。 李牧提前回到学校补考了，如果这次考不过，就要等到大家都毕业离校他继续跟学弟学妹们一起考试了。我心里清楚地很，李牧是不会有那一天的。 在第一次遇到李牧之前，我先遇上了周野，他还是老样子，没事总是说些让人厌恶的话。见到我的时候还是一副假热情，「你去哪」「你出去玩吗」「你今天帅了很多」，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觉得噁心。 吴永刚同学没有再提起殷晴，不知是不是后知后觉发现一个多月之前跟我谈话的动机实在愚蠢至极，还是很认真的回想过我那晚说的话。我和吴永刚同学的关系也如以往，没有受到那晚谈话的影响。 大四的课程非常少，而且几乎没有需要正式考试的科目，这样的课程安排是想让大家有精力准备毕业论文和实习。为了引起大家的重视，导员老师还有意安排了全体同学都要参加的班会。这次李牧有来参加，这也是我在相隔一个多月之后第一次见到他。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2页 李牧在班会之前走进教室，那时候我早就到了，坐在过去上课一直坐的位置，穿着和李牧第一次单独吃饭时穿的衣服。我低着头拿着原子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李牧走过我的时候盯着我看，我感受到了他的眼神。 我藉口去卫生间走出了教室。等我从外面回到教室的时候，我看到李牧的消沉已经开始影响周遭的人了，就连给人感觉没心没肺的周野也受到他的感染一副受苦的表情。李牧就坐在后排看着我，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我，我倒是既不为此高兴也不感到不快，很极为平静地坐下身，和冯阳小声闲聊几句假期的见闻。 很快导员老师就来开班会了，从班会开始到结束都非常严肃，特别提醒大家要好好把握大四最后一年的时间。从这学期的课程安排，到期末分配毕业论文的导师，再到下学期拍毕业照的时间，都有详细的时间安排。 导员老师的话里重复最多的就是「最后一年」「最后的时间」「抓紧时间」「离开d大」等等，即使没有为毕业事宜焦虑的人听起来也会觉得大学剩下的时间已经很短暂了，更别提李牧了。 班会结束，卫长青同学在宣布散会之后我悄声随着大家一起离开了教室，从头到尾我都很低调，一直想把自己隐藏在众人当中。我这么做只是想表达一种态度，别无他念只想把毕业的事情摆平。 第51章 第七章.备选项（2） 李牧当时的想法也并非无法揣测，他当时沉浸在无法遏制的绝望和不甘中，懊悔始终冲击着他。他不得不面对自己曾经因为冲动而做过的事情，从最初拒绝我的关心，到后来无法遏制的想重温那种细緻入微的关怀。他也不得不面对我已经成为他最重要的人这个事实，不得不面对大四毕业我们必然分别这个事实。 李牧不会忘记我曾经在那晚发给他的简讯，我说我不想再见他，永远也不会再与他见面。如果说毕业之前，即使再不情愿也有偶然见面的时候，那么毕业了呢？永远！ 每年都有大四的学生将要毕业，每年也有新生入学。新生入学之后马上就开始军训，d大的各个学生组织也开始进行部门升迁变动，在座的各位也就是从大四之后不再担任任何职位的吧。 校学生会的新一届主席是陆浅川，刚刚学生会主席的陆浅川第一个面对的挑战就是迎新晚会。迎新晚会如往年一样在军训的最后一天进行，之前学生会的文艺部在新生当中挑选了两位主持人与前辈共同搭档。 按照d大的惯例，主持人到了大四除了毕业生晚会不会再主持任何活动。所以迎新晚会不会再有我的身影了，也许d大的大型活动一直有我主持，让同为主持人的学弟学妹有依赖感，所以没有我的主持队伍让主持人有些不知所措。这是我的责任，毕竟我没有给新人足够的锻鍊机会，也没有意识到他们对我的依赖。 迎新晚会的主持人是殷晴，而且她成了主持人中的前辈。当时殷晴才大二，按道理说就算主持迎新晚会，带队的理应是大三的主持人。不过很可惜，大三的主持人当中还真没有像样能够撑得起台面的，更何况d大一直缺男主持呢。迎新晚会的主持人搭配，殷晴和与她同参加主持人比赛的女生担任女主持，男主持是从大一新生挑选出来的。 殷晴从来没有直接负责过主持人工作，压力感到非常大，她打电话向我求助，说想让我帮忙。这个时候的我更需要让自己显得只关心毕业的事情，所以我虽然帮助殷晴，但我并不露面。我只是帮殷晴修改主持稿，告诉她一些掌控整场晚会的技巧。 殷晴说：「如果哥哥在这里帮忙，那该多好。」 陆浅川也为迎新晚会的事情向我求助，他是文艺部出身，对办这种晚会式的活动很有一套。但毕竟这是他担任学生会主席的首次活动，他自然会重视。为此陆浅川单独请我去外面吃了顿便饭，不仅是为了迎新晚会的事情，还为了跟我聚聚。 我和陆浅川吃饭的时候很少喝酒，可这次他破例了，为此我还玩笑说他是当上了学生会主席变得世故了。刚上菜，陆浅川便向我敬酒。 我说：「你小子有事找我的时候还得请我吃饭，还得敬酒了？」 陆浅川挺严肃的，端着酒杯一定要跟我喝。 「哥，我挺谢谢你的，如果不是你当初把我推荐给菁姐，就不会有我的今天了。」 我说是陆浅川自己努力的结果，不然就算我把他推荐给李玟菁同学他也不会成为校学生会主席的。这是我在d大的最后一年，陆浅川也表现出惜别之情。 「这两年你的事我都知道，我也在学生会里干活儿，很多传言我也都知道。」 听着陆浅川的话，我一言不发。 「如果我是你，我绝对无法忍受，我承担不了你忍受的那些事儿。」 我还是没有说话，我喝了一口酒，把酒杯放下。我想听陆浅川继续说下去，我从来也没有认真的听过相对来讲算得上是知情者对我的评价。 「你这两年的所作所为都是有目的的，虽然我看不懂，也看不清楚你到底要做什么。但是我知道做任何事情都不会是随性去做的，都是有目的的。」陆浅川皱着眉头，「我觉得李牧的事情并没有结束，就算过了这么久，你还是没有把他的事情搁置，对不对？」 陆浅川的语气显露出了对自己猜测的肯定，也表现出对我所作所为的不理解，似乎是认为我的执着是毫无意义的。我并不解释，也懒得解释，我所执着的事情必然有我的原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3页 人，是会变的。陆浅川已经成为了学生会主席，在这个过程中他必然会改变，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只知道干活儿的干事，也不是那个只为了办好活动而奔前跑后的副部长了。陆浅川身上也透露出了身为学生会主席的自以为是和傲慢，只是他自己很难察觉而已。更何况他认为在我的面前尽量不必伪装。 所以我并不做没有意义的解释，我和陆浅川的关系一直很密切，不会因为我是否解释而改变。我只是与陆浅川都倒满酒，一饮而尽。我知道，陆浅川还是会提出要我帮忙的请求的。 「哥，帮帮我吧。」陆浅川的表情依旧严肃，「我挺想把这次迎新晚会办好的，以前活动一直有你，我根本就不担心。但是现在我们这届大三，根本就没有拿得出手的主持人，殷晴虽然有潜力，但是没有经验。所以无论你是不是登台，都帮帮忙吧！」 我答应了陆浅川的请求，但是我也有我的要求，就是我不露面，只是给殷晴做指导和安排，更不能让除了殷晴和陆浅川之外的人知道我有参与学校的活动。陆浅川听完我的要求，又笑了。 「我知道你这么做还是有目的的，针对……我也知道还是他。」 陆浅川似乎觉得我执着的有些引人发笑了，但是我并不生气，我只是做了一个收声的手势，他也马上就会意了我的意思。严肃的表情又重新挂在了陆浅川的脸上，他倒满酒，独自饮下。 我不想让人知道我参与了学校的任何活动，原因也只有一个，让李牧认为我已经和学校的很多活动没有任何关系了，一切与我有关的回忆也会因为马上要离开学校而变得残忍起来。 我答应帮忙，自然在选择主持人将由我来决定，我刚才说过的迎新晚会的两位女主持是分别是殷晴和与她一起参加过主持人大赛的女生。两位男主持将在大一新生里选拔，最初的选拔是殷晴和学生会一起去挑选出比较有主持人素质的男生，然后再把这些男生的生活照交上来。照片最后在我的手里，我不会直接与男主持的候选人见面，我会从照片里选出男主持。 能够被要求上交生活照的候选人水平旗鼓相当，我选拔的唯一标准就是外表。既然能够通过殷晴和学生会的第一道标准，形象不会差，那么我的选拔标准也只有一个了。那就是与我是不是相似。 我在候选人当中选出了一位男主持，他与我的外貌和身材很相似，照片上微笑的表情也很相像。这位男主持大家并不很熟悉，但是一定都听说过他，窦栋。另一位男主持与窦栋是同班同学。 对主持人的指导我只是通过殷晴来完成的，无论是迎新晚会的流程，还是主持人的串词，我都只和殷晴联络，至于出现的问题，她也都会反馈给我。殷晴也问过我，就算我不登台，为什么也不肯露面指导信新人。我说我不能露面，不仅因为大四事情多，如果我露面指导一次，以后还会有其他学生组织的活动会要求我帮忙的。 当然，这只是藉口。 迎新晚会从彩排到正式开幕，时间非常短暂。据我所知，在座的各位大多数都去观看了迎新晚会，并且都注意过窦栋吧？迎新晚会顺利结束，对于晚会的评价大多数也都是正面的。我想要的效果也达到了，很多看过晚会的同学都有了同样的反应。 「我还以为那个男主持人是葛晓东呢，说话的时候才发现不是。」 「那个主持人是大一新生？水平还行，新生嘛。不过他身上有咱们一哥的影子。」 很多看过迎新晚会的人都说窦栋跟我长的像，都说他身上有我的影子。不过就算相像也好，有我的影子也罢，那都不是我葛晓东，对于大家而言那只是对我的回忆罢了。对李牧而言更是如此。 我不知道李牧是不是也去看过迎新晚会，但我能够肯定他听说大一一位新的男主持与我很像。这也是方震同学的功劳，迎新晚会刚刚结束方震同学就跑来我宿舍找我。 「晓东，去看迎新晚会了吗？」 我假装很忙，没怎么抬头答话。 「没去，事多。」 方震同学支支吾吾，根本就找不到切入话题的点，便索性直截了当。 「迎新晚会有个大一的男主持，跟你很像，大家都这么说！」 我反应平淡，精神集中在电脑查阅的资料上。 「不知道，没去看。」 方震同学倒是不想就这么把话题结束，便继续说：「但是没有你主持的好，还是你水平高，怎么说也是d大主持一哥。」 我还是没有看方震同学一眼，装作对他说的事情非常不关心。 「大一新生，慢慢磨练。」 第52章 第七章.备选项（3） 再后来的对话，我基本都用「嗯」或者点头摇头来回应，很快方震同学与我的对话就进行不下去了，也就识趣的离开了。我不清楚方震同学离开之后是不是又去了李牧那里，但我知道李牧一定被某种低落的情绪困扰着。已经大四了，我也不再登台了，一切都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分别。李牧也不会忘记我曾经发过的简讯，毕业之后永远也不再见面。 迎新晚会之后很快就到了中秋节，天气也开始凉爽起来了。因为大四的课程实在是少的可怜，很多同学都选在中秋节之前就回家了，「十一」之后才回到学校。我也正是这些人当中的一员，我甚至没有任何徵兆的悄声离开了学校，，当时萧胜不在宿舍，宿舍里只有林越一个人在。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4页 大学时期最后一个中秋节我离开了d大，中秋节当晚，我一个人躺在地板上，透过窗户看着月亮。这并不是什么愉快温馨的时刻，月亮虽然很圆，但我手背上的伤疤火烧般的疼痛。 我想起了到d大之后的第一个中秋节，我和李牧一起过的。最后一个中秋节我虽然不清楚他是不是还在d大，不过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只要李牧知道我不在d大就可以了。目的也只有一个，让李牧感受绝望，感受当某些值得他回忆的时刻，感受我从他的生活中消失的干干净净时的痛苦。 中秋节连同「十一」的假期，我每天的生活简单到乏味，除了看书便是使用个人主页，我不仅像以前一样转发求职技巧，我还会装作发布一些有意无意的状态，而这些状态也都是跟即将离开学校有关。 「在d大四年，去了那么做次校剧院，最后一年才知道校剧院门前的台阶一共有三十三级。」 「从幕后到台中央，我每次都要走十五歩，这几来，我一共走了多少步？」 很快每句话下面都有很多人的回覆，有的是同年级的同学，更多的是我曾经照顾过的学弟学妹。同年级的同学感嘆时光飞逝，学弟学妹则感慨对我的不舍之情。我基本上是一一进行了回復，回復的内容也都是鼓励大家继续努力的话，也看不出我对毕业有太多的悲伤，也感觉不到我对d大有着过分的留恋。 「十一」假期结束，回到d大。一切都在照常进行，不过自从我在学校附近健身房的健身卡到期之后我没有续费，我再也没有去过那家健身房。我抹去了与李牧仅有的几个交集点。平时除了上课之外，我也很少在学校待着。每次下课我都会消失，不在宿舍，不在食堂，也不在d大的任何地方，我独自一个人离开了学校。 我经常会去校外的图书馆，找一本喜欢的书，在偏僻的角落坐到闭馆。还没到冬天那会儿，如果天气不错，我也会去海边的梧桐山。我不太担心在那里会碰上同学，虽然梧桐山距离d大很近，站在山顶的平台上能清楚的看到d大的全景。很少有同学喜欢去梧桐山吧，就连情侣也很少有选择梧桐山作为约会地点的，可能是爬台阶实在辛苦。 我每次都会一步一步的往山顶的平台爬，爬到一半还会看到碧绿的湖水，我虽然以前也来过梧桐山，但却从来也没有认真的在湖水旁停留。当我终于细细的观察梧桐山的每个部分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的心终于平静下来了。 我去山顶的平台可不是为了一睹d大的全貌，我从来没有跟别人提及过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朝着大海的方向，你可以看到最美的景色，海天一线，天空中如果没有云，看上去与大海几乎是同一个颜色。由近及远，广阔无边。美丽的景色一直都存在，只是缺少感悟美景的心。 站在梧桐山山顶的平台上，朝着大海的方向，还可以看到海边的沙滩。那沙滩我再熟悉不过了，大一那会儿朴书经常组织我们这些健美操队员在这片沙滩上烧烤玩乐。也许这是曾经这些无法泯灭的回忆，才让我对能够达到目的有着十足的把握。 如果我能够不经意的回想起过去发生的很多事情，那么李牧又会怎么样呢？ d大的活动季来临了，校园十佳歌手大赛，健美操队员的选拔，健美操训练，甚至连原本在下学期才应该举办的校园主持人大赛也提前了。当然还有社团联合会和其他学生组织的各种比赛和晚会。所有的这些活动都与大四的学生不相关了，如果说一定有什么关系的话，也只有回忆了。 每次听说有什么活动要开始了，我都会情不自禁的回想起当初刚刚入学时听到这些活动的情景。虽然在大二大三的时候我也有回想过当时的感受，但是在大四回忆的感觉截然不同，总觉得一种忧伤的气氛包围着我。这种忧伤的气氛并不来自于我，而是其他人。 因为我经常不在学校，所以萧胜有意无意的打听着我去做什么了。每次被萧胜问，我都会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出去忙点毕业的事」。也正如我所预料的，萧胜会把我的话传达给其他人，很快同年级的不少同学在萧胜询问过我之后都说我在学校外面报考了什么补习班。这种传言对我并没有坏处，反正他们也只是猜测，而且猜测的内容与李牧并不沾边。 李玟菁同学时常也会找我吃点东西，趁着天还没冷的时候晚上也会邀我买点饮料在学校里逛逛，我和李玟菁同学的话题大多围绕在这三年多学校的各种活动上。 当时学校活动一个接着一个，有的正在彩排，有的已经开始海选，总之学校里一副忙碌的景象，只是与我已经没有关系了。 「我只是参加活动，没有办过活动，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大家奔波的场面，这种时候我大概都在彩排吧。」 李玟菁同学听到我这么讲，便也停住脚步看着忙碌的学弟学妹们。 「我也是今天才注意到，以前我为办活动忙的时候，从来也没有过现在的感受。等到这些已经与我没有任何关系的时候，才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我和李玟菁同学站在原地观望了很久，谁也没有说话。那段时间正是十佳歌手决赛彩排和健美操比赛训练的日子，顺带着被提前的主持人大赛也要开始了。 看着几个熟识的学弟学妹匆匆打过招唿之后走过，李玟菁同学看上去有些心事。又往前走了几步，穿过海选中场休息出来的人群，李玟菁同学才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5页 「我能跟你谈谈李牧吗？」 我知道和李玟菁同学的谈话很大程度上会涉及到李牧，虽然李玟菁同学找我谈过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但李玟菁同学心里总觉得有事情没能彻底的解决。对于李牧，那时候的我本着一个原则，不提及、不迴避。与任何人的谈话我都不会主动提及李牧，如果对方提及了李牧，我也不会有任何的不快。 「关于什么的？」 我态度依然平淡。 「你和李牧在最后这段时间里，能不能好好相处一下。」 我明白李玟菁同学的意思，也看得出李玟菁同学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也继续追问下去。 「『好好相处』是什么意思？」 李玟菁同学被我的话给问住了，虽然我们俩的脚步没停下，但是李玟菁同学却犹豫了很久。我对李玟菁同学的犹豫心知肚明，因为「好好相处」对于我和李牧而言太难了，也几乎是不可能的。李玟菁同学也不知道我和李牧到底是哪一种关系。 「我就觉得你和李牧的关系……不那么……这么说吧，我就是觉得他挺在意你的，你以前不也对他挺好的吗？」 李玟菁同学也只能用「在意」和「对他挺好」在弥补自己无法定义的关系了。 「继续。」 我态度很平淡，点点头喝了一口饮料，让李玟菁同学继续下去。我并不引导李玟菁同学说话的方向，只要继续说下去，自然会把想说的都说出来，不会因为我的意见而发生改变。 「我说的挺突然的，但我想了挺长时间了。」李玟菁同学停住脚步站在了我的面前，正对着我，「因为要毕业了，我想帮朋友实现愿望！」 实现愿望？我的脑海里最直接的想法就是毁掉李牧，瞬间出现的最真实的想法。李玟菁同学会帮我实现愿望？从现在看来李玟菁同学的确做到了，在我毁掉李牧的道路上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我可并不认为我告诉李玟菁同学我要毁掉李牧会引起共鸣的。 第53章 第七章.备选项（4） 不过李玟菁同学在帮助朋友实现愿这件事情上来找我，而不是去找李牧，说明李玟菁同学也看清楚了事实。李玟菁同学体会到了李牧的失落绝望，更知道问题的关键在于我。 「我只希望把毕业的事情做好，其他的我真就没有想太多。」 我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李玟菁同学也没有继续跟我就这个话题谈下去。 在座的各位也许会感到不解，如果李牧面对即将到来的分别如此痛苦，为什么他不主动找到我，无论出于何种关系和感情只要他来找我多多少少也是会缓解痛苦和绝望的。他为什么不主动来找我呢？ 因为李牧很担忧，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为他带来了心理阴影，他非常担心稍有不慎事情就会变得更加难糟糕。当时虽然我对李牧视而不见，但我并不迴避他，他担心如果自己一个不小心的操作，会让我不愿意再见他。李牧只是想做最后一次挣扎，一次有把握的挣扎。 既然在座的各位当初也都算得上是李牧的朋友，那么到现在为止，听到我说的这些，你们有没有想过在我们大四，也就是近一年时间里李牧在绝望之中到底想与我成为什么样的关系呢？如果不得不面对毕业分别，那么是不是要保持联络？或者说保持朋友关系呢？恐怕那都是李牧的底线了吧。不过究竟他想做什么，不好意思了，你们猜测不到，我也不能，因为李牧没有那个机会。 校园十佳歌手大赛的主持人是殷晴，每次她彩排完都会跟我通电话寻求指导，当然，她也想当面问我一些主持技巧，所以我们俩也会在学校里相约碰面。我和殷晴碰面的次数虽然不多，在一起的时候也遇到过吴永刚同学。不过吴永刚同学却再也没有任何的幽怨了，看上去也很接受我和殷晴关系不错的事实，进一步说吴永刚同学终于用点脑子了。 各系健美操队伍的训练也已经开始。大概是因为k系已经蝉联了两届的冠军还想三连冠，其他系又不服的缘故吧，训练显得特别的集中和紧张。我不清楚k系这次带队的具体是谁，推测是以前的某位我不认识的队员。 d大的校和各系学生会的女工部把尚未开始的健美操比赛搞得声势极大，说是要把这次的健美操比赛举办成d大有史以来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后来我也听陆浅川提起过，说是这次健美操比赛的贊助商比较有实力，校领导也非常重视这次比赛。声势浩大、备受重视的健美操比赛，李牧必然会听说。 李牧有没有去k系健美操训练的老地方去探望新队员我不知道，因为这种事情不过是旁枝末节的，只要李牧还记得健美操比赛、还记得我们曾经一起训练的日子，对他来说都是打击，只会让他越来越绝望。 健美操比赛正式开始之前的那段时间里我穿着与三年前训练时一样的衣服，但我却不似曾经那么迷惘了。平时根本就不见李牧上课，我知道并非因为大四考试的课程比较少，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了。 周野也很少像以前那样一副多事多嘴的德行了，他碰到我的时候反应很奇怪，有的时候还会像以前一样多嘴，没话找话。更多的时候见到我也流露出为难的表情，站在我身后看着我离开。从周野对我的态度上也能感受到李牧在情绪上的波动吧。 主持人大赛的情况一直是殷晴告诉我的，他说窦栋也参加了比赛，并顺利的通过的海选。主持人大赛的主持人依然有殷晴，她的压力很大，其他活动还好说，但是主持人大赛她总觉得观众会把她和选手对比。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6页 在主持人大赛彩排的阶段，我接到了陆浅川的电话。 「哥，有件事我还要求你帮忙啊。」 陆浅川希望我去担任主持人大赛的评委。我告诉陆浅川我不想参与学校的活动了，毕竟已经大四了。 「哥，d大现在主持人缺乏，你要知道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主持的太优秀所以大家也都不愿意用新人，新人哪里有锻鍊的机会啊？」 「你小子的意思是我独霸舞台了呗？」 我谐嚯着回答了陆浅川的话，陆浅川的下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我。 「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懂你，现在你做事情也一定与……有关系。没事，你考虑考虑，如果不影响你要做的事情，我还是希望你帮帮我选拔一下有潜力的主持人。殷晴虽好，但毕竟是个女生，压力太大。」 放下电话我也想了一阵，担任主持人大赛的评委似乎对我的目的并没有影响，而且我也想在担任主持人大赛评委的同时完成一件事情。于是我打电话给了陆浅川，说答应担任主持人大赛的评委，不过我只担任预赛的评委。 「评委都当了，还差决赛的？」 陆浅川在电话那边鼓动我，但我另有打算。 「d大什么情况我还是很了解的，只要选手进了决赛，无论什么名次，只要有能力有水平就有登台的机会。我帮你把人选出来，具体用谁还不得你们决定么？」 我另外又提了一个要求，就是如果有很有潜力的选手，我要直接把选手推进决赛。陆浅川说没有问题，还说其他评委都会跟我的分数一致，说毕竟我才了解d大的主持工作。于是我应下了担任评委的邀请。 正如陆浅川承诺的那样，其他评委也都是我认识的人，包括殷晴在内。预赛的选手水平还是很有差距的，十五进十，一定要淘汰五位选手。本来以为选手的水平可能旗鼓相当难以评判，可在预赛开始之后我才发现选手的质量比我想像的要差一些。 我答应担任评委的原因其实非常简单，就是想让窦栋顺利进入决赛。d大的规矩在座的各位也都很明确，无论水平如何，必须是参加过主持人大赛并且进入决赛的选手以后才有机会登台。主持过迎新晚会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所以我想看看窦栋的水平，为了万全起见担任评委让他进入决赛。窦栋的水平在参赛选手当中还是很高的，就算没有我的帮助他也会稳妥的进入决赛。 我为什么执意要让窦栋进入决赛，原因并不难猜。因为我之所以会挑选窦栋担任迎新晚会的主持人主要是因为他与我相像，只要窦栋能够进入决赛，他的水平不差，再加上与我有几分相似在d大的舞台上绝对能够立住脚。这学期的活动很多，窦栋也会因为学校缺少男主持而忙碌，对他的众多评论中自然少不了与我相似这一点。难保不会传入李牧的耳朵里。 预赛一周之后的决赛，窦栋取得了冠军，这是我非常愿意看到的结果。后来发生的事情也证明了我的预想，殷晴每次主持都会带着窦栋，无论是社团联合会举办的晚会，还是其他小活动小比赛，经常有人评价说窦栋跟我很像，身上有我当年的影子。有些大四的同学甚至还为此去看过窦栋的主持。 很快就进入十一月了，学校也开始分配大家的论文导师，也正是分配导师的系里大会上我见到了李牧。李牧尽量表现出积极的一面，但是他的脸色和眼睛还是出卖了他。虽然李牧在开会之前还会跟周围的人兴奋的聊天，但我看得出来他就像在用一口气苦苦的支撑着，如果这口气耗尽了他一下子就会崩塌掉。 我和冯阳还有徐枭枭坐在同一排，冯阳说希望能够跟我分在同一个导师那里，到时候写毕业论文的时候可以互相帮忙。我不停的低声和冯阳说话，但是耳朵却仔细听着李牧周围传来的说话声——李牧凭藉着支撑他的那一口气在做挣扎，一次他认为很有把握的挣扎。 很巧合，我被分给了林老师，在座的各位里只有我被分配给了她。随后林老师带着分配给她的几位学生去了教学楼的教室，在教室里给我们开了会，主要讲了论文的选题和要求，还有上交第一稿的截止日期。散会之后我主动找到了林老师，我与她的关系一直很融洽，自然也好说话。 「林老师，我想尽快完成毕业论文，然后下学期就要实习了，所以还请老师多关照。」 我用了很积极的藉口。 「行，如果你想尽快完成论文的话就跟我联繫，我也贊同你在上学期就完成，下学期有下学期的事情。」 林老师见我很积极自然也很支持，于是为了完成毕业论文我开始频繁的往来图书馆，也经常在网上和林老师交流。我看起来更加忙碌了，平时在宿舍里也在忙着查阅资料，而这个时候大多数人还没有开始着手毕业论文的事情。 第54章 第七章.备选项（5） 方震同学依然会经常到我的宿舍来，看到我在电脑前面查资料便问我忙什么，我说正在准备毕业论文。 方震同学很惊讶：「你这么早就开始准备了啊！」 我连头也不抬，眼睛依然盯着电脑。 「嗯，下学期可能只回来一趟就得去实习，再回来就是毕业了。」 说完，我就忙着自己的事情了。我有把握方震同学之所以会来找我，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李牧的缘故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7页 健美操比赛顺利结束了，不晓得一位与我相似的男主持主持了健美操比赛对于李牧来说究竟有多大的刺激，所有的回忆都拧成一团不断的冲击着他的思绪。我也相信李牧不会无动于衷的，如果按照我所预料的那样，方震同学把我正在准备毕业论文的事情告诉了李牧，那么他最后的挣扎一定很快就会出现的。 十二月中旬，学校开始组织毕业生体检。k系的毕业生被安排在早上九点，八点半多，班上的同学都集合在了多功能大厅外面的走廊里，我手里拎着一本书一直低头翻书。我故意穿着大一那年冬天的羽绒服，黑色，很短很简练，看起来非常单薄，我靠着墙埋头看书。 当时李牧正在跟潘雷同学说笑，过了一会儿卫长青同学的笑声也传了过来。我听到卫长青同学说了很多贊同的话，好像在为已经商定了很久的事情做最后的决定。 对于李牧来说，只差一步了。 没多一会儿，潘雷同学就走了过来。 「晓东，跟你说件事呗。」 潘雷同学虽然平日里也是嘻嘻哈哈的，但是很少有对人如此恭敬和客气的态度。 「什么事啊？」 我态度平淡，眼睛还在书上，心里也在揣测潘雷同学会对我说什么。 「咱们班这学期想聚聚，下学期大家都忙了，怕是聚不齐了，所以趁着周末聚一次，聚一次就少一次了。」 「你们好好玩吧，我就不去了。」我还是没有抬头。 「为什么不去了？」潘雷同学追问。 「有事，太忙了。」 「忙什么事？」 潘雷同学竟然有刨根问底的架势，见状我皱紧了眉头，眼睛依然盯着书，用不耐烦的口气做出了回应。 「有事就是有事，行了，别烦我了。」 我还以为潘雷同学会像以前那样嬉皮笑脸继续纠缠下去，可是这次潘雷同学却只是「噢」了一声转身就走了。看来对于潘雷同学而言，这次来找我并非是一件玩笑样的事情，相反应该是很严肃的。 潘雷同学往李牧那边走过去，我的余光感受到李牧身上散发着兴奋和喜悦，他对潘雷同学抱有很大的期待。 「怎么样？他说什么了？」 李牧的声音很大，看不出有任何的顾虑，他的兴奋之情全部都显露出来了。但是潘雷同学还是让他失望了，相比李牧的高声说话，潘雷同学的声音要小很多。两个人低声对话了几句，李牧脸上的兴奋和笑容荡然无存。 这就是李牧的挣扎，在座的各位觉得奇怪吗？李牧在绝望中忍耐了这么久，到头来就这点能耐了？没错，这就是他的挣扎。他小心翼翼，不敢做任何在他看来可能让情况更糟糕的事情，他想找一个机会面对我，可是我切断了可能的所有交集。他想找一件很自然的事情，就像上次他组织全班同学去海边的别墅一样，可是很明显我已经吸取了教训，这次没有给李牧机会。我不会给他任何从绝望的陷阱中攀爬出来机会，不会给他任何希望。 十二月底的天气非常冷，我走到哪里依然都穿着那件黑色的短款羽绒服，马上就要放假了，我去林老师的办公室几次，跟她商量了毕业论文的事宜。林老师说假期的时候我可以把论文的修改稿发给她，如果可以最后定稿，下学期开学我只要把定稿的论文列印好上交就可以了。 天气这么冷却没能阻挡大家过平安夜的热情，虽然大四的学生好像都没有这个热情，就算是情侣也失去了过圣诞节的兴趣。我路过韩浩宿舍的时候见他正在玩游戏，看来叶佩佩同学并没有和他约会。平安夜那晚我被殷晴和几位女主持约去看电影了，元旦档的爱情喜剧，电影很不错，大家都挺高兴的。 看电影的时候我注意了一下时间，电影刚刚开始的时间正好与大一那年卫长青同学组织班级聚会的时间一样。随着电影情节的延续，我也回想起那晚与李牧之间的谈话。在这个平安夜李牧大概又会回想起那个三年前的平安夜吧，那应该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正视他自己的时候吧。 元旦刚过，就开始有大四的学生离开学校了。上学期的课程早就结束了，最后的考试也是对实践的评价。更何况大家已经大四了，老师也都不会为难大家，平时成绩差不多也很容易就通过。当然，李牧可不会那么早就离开学校，他还需要进行重修考试呢。 就在临走之前的两天，有两个人找过我，最早是卫长青同学，我当时还没着手收拾东西，还没有人知道我具体哪天离开。卫长青同学来到我宿舍说有事找我商量。 「本来想期末之前组织一次班级聚会的，但是人不够，就没有聚成。」 卫长青同学的话还没有讲完，但我已经知道这些根本是藉口了。班级聚会是李牧组织的，卫长青同学不过是借着好处罢了，也许卫长青同学不知道，所谓的「人不够」也只是因为我没有应邀而已。 「你怎么也说不去呢？」 卫长青同学终于问到了关键的问题，我只是说我下学期很忙，回来一趟就要再离开，所以急着把毕业论文写完。 「下学期回来的时候咱们班聚聚，不少人跟你一样，下学期回来一趟就去实习了。你也大牌，不好请，我先跟你打招唿。下学期刚回来咱们班同学都别着急走，先聚聚。」 我一直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我点点头，很平静的答应了卫长青同学的建议。我并不觉得卫长青同学是受了李牧的指使。就在我准备离开的前一天，另一个人也用同样的方式提醒了我。是钱笑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8页 我收拾好行李在食堂吃晚饭，刚刚坐下我就接到了钱笑羽的电话。钱笑羽问我在哪，我说在食堂吃饭，她说她刚刚打完热水也要来吃饭。挂掉电话钱笑羽很快就出现了，她把暖水壶放下，点了饭之后坐到了我对面。钱笑羽看起来很饿了，她用勺子挖了一口饭放进嘴里，饭还没有咽下去就着急说话，支支吾吾的让我听不清楚。 「别着急，慢点吃，吃完再说。我又不着急赶车。」 相比钱笑羽的急切，我倒是漫不经心。钱笑羽把饭吞下去，喘了一口气。 「这学期本来想聚会来着，没聚成，女生那边我都说好了，下学期一回来咱们班就聚聚……」 钱笑羽剩下的话跟卫长青同学说的没有什么区别，我还是很耐心的听完了。 「我知道了，让我一定要参加对不对？我又不是女生，怎么还劳烦你再告诉我一次呢？卫长青都告诉我了。」 钱笑羽也是解释了很久，与卫长青同学的话完全是一个套路。我并不露出我已经知道的态度，仔细的听完了钱笑羽的一系列理由。我没有找藉口，更何况我在等待着这个机会。 这次聚会，将会是毁掉李牧的关键。 我是冒着雪回到a市的，一进门就感到暖流遍布全身。 「我回家来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句话，也许这句话在我的心里憋了很久吧。我的脸上挂着不应该出现的笑容，我听不到任何的回应，听不到有人很关切的来到门前接我，没有人关怀的对我说「晓东回来啦，天这么冷，赶紧暖和暖和」。 房子里一片漆黑，我的身上也被地热散发的热气烘的出了汗。我把行李箱放在一旁，开始脱掉羽绒服，我手背上的伤疤并没有疼，我还是流泪了。我脸上的笑容终于被黑暗吞噬了，我不肯开灯，我不想看到自己的眼泪落的到处都是。我明明就要成功了，但悲伤的情绪还是抑制不住。我在黑暗中等待了很久，等到眼泪彻底干了才打开灯，装作若无其事的开始整理行李箱。 这种让我悲伤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很久，大学最后一个假期我会过的非常充实。虽然在学校那会儿为了切断与李牧的交集我没有去健身房，回到a市我便继续恢復健身。每天我除了去健身房，便是在电脑前面修改毕业论文，每当修完一稿，我都会发邮件给林老师。 第55章 第七章.备选项（6） 最后一个寒假我没有玩失踪，我在个人主页上还是会转发一些有关就业经验的日志，要么就转发有关完成毕业论文的技巧，在别人看来我一直忙于毕业的事情，对其他事情没有任何的兴趣。也有同学给我留言问我假期在做什么事情，我就算看到了也会隔两天回復，显得我一直在忙碌。 在林老师的帮助下，二月初我的毕业论文就基本完成了，同时也迎来了又一年的春节。过去几年我一直迴避着春节，这种家人团圆的日子总是会让我感到很痛苦。可是大学里这最后一个春节让我有了很复杂的感受，我突然有了预祝的想法，预祝自己的成功。 春节之前是购置年货的高峰期，我也并不迴避遇到阖家欢乐的人群，去过书店之后我便去了酒庄。刚进门老闆就向我推荐了高档礼盒，以为我是为了送礼，当我说只是自己饮用的时候便给我推荐了经济实惠的红酒。 大年三十当晚，外面依然闹哄哄的，隔壁房子又多了很多人。附近的房子也都张灯结彩，只有我住的这户看起来冷冷清清，大概都以为房子是空着的，房子主人出去过春节了吧。依旧没有红灯笼，没有对联，更不会有人来拜访。 我习惯性的站在了窗户旁边，手按在玻璃上融化掉上面的冰，清楚的看到外面有小孩子一边拿着手里烟花一边跑。再看隔壁的房子，我又看到了小孩子在郑雨曾经住过的房间里蹦跳。一切如故。 午夜时分，新年的倒计时已经开始了，外面的鞭炮声传来。江边的烟火照常升起，我没有钻进被子里堵住耳朵。我打开了靠着江边的窗户，外面没有风，寒气从外面灌进来也没有冷多少。我打开电脑播放了小提琴曲，只是为了让自己与这个节日剥离开而已，不想让外面的鞭炮声打扰我。我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坐在窗户旁边，仰着头欣赏着烟花升起。 手背上的伤疤还很疼，可这已经不会让我再感到痛苦了，对我来说这是提醒，是鼓励。烟花不停的在我的眼前绽放，我开始笑，无声的微笑。这是预祝，我相信会成功的，我从来也没有想到事情真的会沿着我所期望的方向发展。我也会回想起曾经的迷惘和痛苦，我更会忍不住想笑，至少对我来说都是值得的。 我在烟花、小提琴的乐曲、红酒和自己的微笑里度过了难忘的春节，我不知道李牧对这个春节的感受是什么，我相信他并不会感到发自内心的愉快。如果我是他，我绝对不会如此不珍惜这个重要的节日。 春节算是一年之中最漫长的节日了，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繁杂的讲究，我只是独自一个人在房子里，不用出去应酬，更不用去拜年。这个节日我能做的事情就是回復几条给同学的拜年简讯，在个人主页上回復同学的问候，仅此而已。 春节的余热彻底消退距离开学也不远了，临行前我还是去了二楼的房间，我打开了最后一个衣柜。里面只有一件衣服，一件四年前我穿过的衣服。我把这件衣服装进行李箱，这件衣服会出现在最需要它的时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9页 三月初的d大已经不是那么冷了，我总比李牧回来的晚几天。刚刚回学校不久卫长青同学就来提醒我班级聚会的事情了，我一直也不觉得自己对于班级同学像卫长青同学所说的那样必不可少。 「刚开学，大家还得跟各自的论文导师说说论文的事，我尽量安排在三月底之前吧，在大家尽量能参加的时候组织好！」 卫长青同学当时说的挺像那么回事，就好像我肯定会去参加一样。我还是用了很委婉、不确定的那一套。 「好，我没事的话一定去。」 卫长青同学听我这么一说，有点不高兴了：「什么叫『没事的话一定去』？都这个时候了还能抽不出这点时间来？」 「你也知道，我在学校里一直事情都很多，不少学弟学妹都想找我再聚聚……」 我的话都没有说完，就听卫长青同学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这可不行啊，咱们班的感情还比不上学弟学妹？」 真不容易啊，卫长青同学临了还要留一个好班长的名声，如此苦心积虑的想让我也参加。 「咱们班不是还有散伙饭吗？就算这次我不去，散伙饭我总是会去的吧？」 「这是两回事，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去！别人可以不去，你葛晓东怎么能不去呢？咱们班就这几个能人，少不了你！」 卫长青同学的话让我回想起了当初郑伯父对我的教诲，让我在大学期间建立起人脉关系，说是以后会有很大的帮助。卫长青同学大概也是出于同样的目的，在大学最后的时刻巩固自己的人脉。最后我对卫长青同学的回答依然是模煳不清的，卫长青同学也没有就此感到满意。我也知道卫长青同学还会因为聚会的事情来找我，到那个时候我会把计划安排的更周密。 在卫长青同学再次来找我之前，方震同学和吴永刚同学也过我的宿舍，同样也是关于班级聚会的话题。两个人都没有直接要求我一定到场，只是在我的身边渲染气氛，说「就算是散伙饭恐怕也不会聚的那么齐」。 刚开学那会儿，我就把毕业论文的初稿和几次修改稿以及定稿列印好上交给了林老师，并给了林老师我的另外一个手机号码，告诉林老师如果论文答辩的时间出来了，就用这个号码沟通。这个号码我还告诉了导员老师，说我要去外地实习，新号码是绝对能够联繫上我的。我想在座的各位都不知道我另外一个手机号，这个号码也只有导员老师和林老师知道而已。 在班级聚会开始之前，我和冯阳去看过几场电影，因为她以前跟我约过很多次，不是因为学校活动彩排就是因为其他事情而耽搁了。所以我尽量补偿给了冯阳，没事就跟她去看电影，去吃她喜欢的小吃。偶尔徐枭枭和陶丹丹也会跟着一起去，至于同宿舍的李玟菁同学嘛，总是要跟学生会的学弟学妹们聚会，所以几乎没空跟我们一起。 甚至几次我会在晚上接到李玟菁同学的电话，说我不够意思，就是出去玩少了李玟菁同学什么的。后来我也叫过几次，李玟菁同学也只是在我们吃饭的时候来过。也许是我在大学期间最后一年始终与大家的关系比较淡漠，谁都怀疑我可能不会参加班级的聚会。 「咱班聚会你去吗？」 李玟菁同学在吃东西的时候突然问我，我并不惊讶，因为几乎每天都跟我在一起的冯阳早就问过我这个问题了。 「看情况呗。」 「看什么情况啊？咱们班还能聚几次？」 李玟菁同学虽然用了问句，其实语气上根本就是指责。 「对啊，你就去吧。」徐枭枭也应和着。 「咱们班不少人都希望你去的。」 陶丹丹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来，我装作有些纳闷，故意问道：「谁这么希望我也去啊？」 陶丹丹又哑口无言，半晌回答不上来。李玟菁同学马上说：「我希望你去，行不行？」 我笑着不说话，无论李玟菁同学怎么问我。 后来卫长青同学果然又来找过我几次，还是提醒我必须参加聚会的事情，告诉我班上大多数人都会参加。 「其实我这么说吧，咱们班同学之间也不是都很要好，有些人坐在一起恐怕也不会很愉快吧。」 我的话引起了卫长青同学的反应：「没事没事，咱们班一定不能只放一桌！你不想跟谁坐在一起我帮你安排。」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咱们班到时候还有散伙饭，如果这次搞的不愉快恐怕毕业前最关键的那次会有人不来参加呢。」 卫长青同学没有马上说话，边琢磨边看着我。 「我就是突然想起来所以提醒你一下的，这段时间大家都在忙，几个月之后就毕业了，能聚聚不容易，合得来的就坐一起多聊聊，像咱们这些在学校活动里还算比较活跃积极的就该坐一块儿，毕业之后也能多沟通，混得好不好的，互相也多帮帮忙。」 我的话引起了卫长青同学的共鸣，连忙说：「晓东这话说的对，有些人比较闷，坐一起也说不了什么。」 卫长青同学当然会应和我，我帮卫长青同学出了主意，也正好说到了卫长青同学的心里。要毕业了，不如多巩固一下这些看起来比较有前途的同学，无论是个人能力还是家境。 「而且我当初当过班长，也很愧疚啊，班长的工作没能做好，最后还是让你收拾烂摊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0页 卫长青同学连忙摇头，说：「没有，主要是你不想干了，想干主持人的工作。」 那一刻，我和卫长青同学都在撒谎。我的话完全是为了迎合卫长青同学的虚荣心，卫长青同学非常希望我表示认输，承认自己担任班长的能力不如卫长青同学。 第56章 第七章.备选项（7） 「所以最后这几次聚会，我也想帮忙弄好。我就想怎么安排座位才能让大家都满意。」 不知是卫长青同学被我自甘认输的话沖昏了头脑，还是觉得我只要我肯去参加聚会其他的都无所谓，总之卫长青同学对我说：「行！你给大伙儿安排一下座位，你心细，我相信你安排的大家坐着都舒服！」 卫长青同学最后告诉我订饭店的事情是钱笑羽在做，到时候让钱笑羽在跟我商量商量。第二天我就接到了钱笑羽的电话，邀请我去茶水吧商量班级聚会的事情。 「卫长青说你很有想法啊，晓东，快说说。」 我告诉钱笑羽，说希望大家都能坐的舒服，也不用把所有人都固定下来，毕竟有些同学的性格外向容易相处，自然会与关系较好的人坐在一块儿。我要做的就是把比较活跃的同学安排在一起，也能为毕业之后的发展打基础。这次安排好了，最后的散伙饭也更容易办一些，钱笑羽其实也正是因为我这句话才感到我说的很有道理的。 我和钱笑羽核对了班级名单，一开始卫长青同学的意思是全班分成两桌，但是我和钱笑羽商定之后是三桌，每桌不超过十个人。钱笑羽犹豫了一下，大概是认为分三桌有些太空旷，但还是答应了。在我和钱笑羽商量之后，我又给卫长青同学打了电话，我商量好的结果告诉了卫长青同学，卫长青同学说只要我肯到场，怎么样都行。 一共三桌，其他两桌怎么坐都无所谓，我要保证的就是其中一桌。那一桌都有谁呢？发生在三个月前的事情大家想必不会忘记，除了在座的各位之外就还有李牧和周野了。没错，这桌只有我们八个人。我很好意的把钱笑羽安排在其他桌。 「你去照顾一下女生吧，这桌有卫长青和我。」 卫长青同学和钱笑羽知道我应该不会缺席这次聚会，可是其他人就不同了。我从寒假回到学校就很少见到李牧，偶尔见到李牧的时候他也是和周野在一块儿。李牧见到我只是会沉默不语的盯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停住脚步却什么也做不了。这个时候周野也皱着眉头看我，然后不知道嘴里跟李牧说些什么。我尽快在李牧的眼前消失踪影。 李牧并不知道我是不是会真的参加这次聚会，在他看来在我真正出现之前，即使答应的再真诚也未必会遵守承诺。更何况对于李牧来说，我的出现还能意味着什么呢？我出现了他还能做什么？仍然要面对分别，压抑的痛苦永远也得不到释放，深藏在内心底的渴望永远也无法满足…… 班级聚会的前一天，卫长青同学不厌其烦的找到我提醒着班级聚会的事情。说白了就是担心我会缺席，我向卫长青同学表态，说一定会参加。卫长青同学这才算放心了。 聚会当天，我换了那件从最后一个衣柜里找出来的衣服换好，早早的离开了宿舍，没有人知道我去了哪里。同宿舍的林越和罗永策已经离开学校了，大清早萧胜还没有醒我就走了。我独自一个人去了商业街的电影院，买了一整天的电影票，几乎把当时上映的电影都看完了。 下午四点钟，卫长青同学给我打来了电话，恰好是两场电影之间。 「我在你宿舍门口，你出去了？别忘了，五点半！」 卫长青同学提醒我班级聚会的时间。 「我在外面有点事要处理一下……」 「咱们可说好了啊，你别找理由不来！」 「放心吧，我肯定去！我就想告诉你我晚到几分钟！班长，我这算跟你请个假，行不行？」 卫长青同学还是有点不放心：「你别太晚过来……」 下一场电影已经开始检票了，我连忙说：「好了，我忙完马上就过去，放心吧！」 说完我挂掉了电话。 我并不知道我的判断和谋划会不会有偏差，在我看来这不是偏差，而是对其他人而言的公平选择。如果我所谋划的一切都了偏差，那么这一切都是别人的选择。我理应给别人选择的权力和机会。 电影快要结束的时候我才离开了电影院，老套的剧情让我早已猜到了结局。我至今仍然记得三个月前的晚上，六点钟不到，我离开了聚集着情侣的电影院。那晚的聚会正是在我们目前现在所在的饭店进行的，我从电影院出来步行到这里也就用了十几分钟。 我穿的是一件黑色的夹克衫，春天还没有彻底到来，相比路上行人我穿的还是很少的。我一步一步走向二楼的包房，心里并不感到有任何的忐忑。实话实说，我并不敢保证卫长青同学和钱笑羽能够完全像我说的那样安排座位。 就在刚刚踏上二楼的走廊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卫长青同学打来的。 「你在哪了？什么时候完事？」 我听到电话那边有说话的声音，但不是很吵，电话里的说话声和我在走廊里听到的声音重叠在一起。我知道已经不远了。 「马上到！我就在走廊里呢！」 话音刚落，卫长青同学马上挂掉电话从包房里走了出来，直接朝着走廊尽头这边望。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1页 「赶紧来吧，大家都等着你呢！」 卫长青同学一脸的急迫，我则不慌不忙的往包房的方向走去。 「你刚才忙什么去了？现在才来？」 卫长青同学朝我这边走来，卫长青同学见到我赶紧拉着我往包房走去。 「跟你说件事，我一会儿啊，还要先走，我的事没完，我是找时间先回来一趟的。」 卫长青同学听我这么一说有点不快，说：「别呀，什么事还要走？」 「实习的事。」 「那也不行啊，就算我答应了，那也得看看其他人让不让你走啊。」 就在快到包房门口的时候，我停住了脚步。 「先去下洗手间，马上来！」 「好，放放水，好好喝酒。」 卫长青同学有点不放心，似乎是担心我突然熘掉。卫长青同学又看了我一眼然后进了包房，我甚至能听到卫长青同学进屋就说「晓东来了，马上就进来」。 我去洗漱台洗洗手，然后转身走向包房。我不清楚包房里是怎样的场景，也许如我所期望的那样我们八个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也许情况有所变化。不过，我期望的事情已经越来越少了。 我推开包房门，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我。最明显的就是李牧的眼神了，我走进门的一瞬间他的眼睛里还有些许期待，可是期待并没有点燃他的希望，很快他的眼神就黯淡下去了。 卫长青同学果然没有让我失望，靠近门的桌子加上我就只坐了八个人。其他同学都坐在里面两张桌子，钱笑羽正坐在里面的桌子旁与跟她关系很要好的同学聊天。我坐在了空着的椅子上，大家对我都显得非常客气，就连对我一直很随意的李玟菁同学当晚都对我客气的出奇。 经过上次海边别墅不愉快的经歷，在座的各位认为我一定会再次拒绝参加班级的聚会吧。即使我答应了卫长青同学我会出席，但一定有人认为那只是敷衍罢了。 「晓东，你一会儿可不能走啊！」 卫长青同学马上当着大伙儿的面说，似乎是要告诉大家不能让我离开。 「晓东一会儿去哪？不准走。」 潘雷同学也应和着。 我则态度很客气，「实习的事，马上就要走了，实习时间长，挺着急的，回来论文答辩然后就离校了。」 我看得出有人想挽留，可是谁也不吱声。我瞄了一眼桌子上菜，没有怎么动过，酒杯的酒倒是都少了一半。看来在我来之前大家已经喝过酒了，我再转身看看其他两桌，气氛完全不同，其他同学都很开心。 「晓东！什么时候来的？」 冯阳坐在里面大声喊我。我只是笑着挥挥手。 「一会儿跟我喝一杯！」徐枭枭也大声冲着我喊。 我为自己倒满一杯酒，「咱们一起喝一杯吧！」 方震同学还是学不会掩饰自己的眼神，从我一进门坐下开始，方震同学的眼睛就时不时的扫向李牧。听到我说一起喝一杯，方震同学的眼睛又瞄向李牧。 我客气的笑着，端着酒杯说：「就快毕业了，马上就要散了。等大家实习回来之后还不一定能不能聚了，到时候各奔东西了，见一面就少一面了！」 「干！」 卫长青同学试着打破饭桌上的沉闷，可是无论怎么努力，情绪也一直提不起来。 李牧一饮而尽，我看他在喘着粗气，他闭着嘴巴，用鼻子深深的嘆息。我能够看到他胸部的起伏。 第57章 第七章.备选项（8） 我开始轮流敬酒，每人一杯，第一杯先从方震同学开始。 「真是感谢方震了，经常去宿舍关心我的动向，这份感激我铭记在心。」 方震同学并不是个傻瓜，听出了我的意思，原本就不擅长喝酒的方震同学脸很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低头喝酒。 第二杯，叶佩佩同学。 「佩佩的感情很专一啊，一直和韩浩在一起，我就佩服专情的女生。而且活动安排的也妥当，不得不说很让人佩服啊！以后我得叫你『叶佩服』了！」 我的笑话并不好笑，因为就连说笑话的我也没有半点笑容。叶佩佩同学也端着酒杯把酒喝完了。 第三杯，吴永刚同学。 「刚子，一直很爷们儿啊。虽然咱们俩之间有过误会，但是误会处理的也非常好，来，咱们爷们儿也来一杯！」 「好，干！」 连饮三杯，卫长青同学劝我慢点喝。我摇摇头笑了，「以后很难再跟大家再聚了，我就多喝点！」 第四杯，卫长青同学。 「长青，一直很关心同学吧，自从当上班长之后做的更好了。当初我就应该早点让出班长的位置，这样才能造福同学嘛。是我太自不量力啦！」 卫长青同学顿时感到尴尬，但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也把酒喝了下去。身后其他两桌同学欢声笑语，我们这桌就像不在同一个空间里。 第五杯酒，潘雷同学。 「雷子，看你每天心情都好，也感染我啦！我虽然开心了，可是雷子是不是让其他人也开心？我真的不知道。」 潘雷同学少有的尴尬表情浮现在脸上，一口干了。 第六杯酒，李玟菁同学。 「大菁，跟我关系一直很好，对我也照顾有加。我总觉得感情上的事情我没帮上忙，大菁不会怪我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2页 气氛越来越尴尬了，李玟菁同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与我一样喝干了杯里的酒。 第七杯，周野。 「经常敦促我，真是不容易，敦促的我都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了。我是不是现在该对你说声谢谢呢？」 我不觉得周野是个聪明人，当我说完话准备一饮而尽的时候周野还傻呵呵的看着我，一脸理解不了我在说什么的表情。见我喝了酒，也只好把酒喝掉了。 连续七杯酒，让我有点恍惚。人醉心不醉，我一直在扫视着李牧。无论我与谁喝酒，李牧的眼睛都不在我的身上，他只是发愣一样的盯着被我敬酒的人。 「歇会儿，别着急。」 卫长青同学的劝说几乎被其他同学的说话声掩盖住了。我左手扶着脑袋，右手去拿另一瓶啤酒，把杯子倒满。 「我没事，稍微晕一点而已。我很久都没有喝醉过了，我都快记不得上次喝醉是什么时候了。」我一副醉酒恍惚的摸样，假装沉思，继续说，「噢，对了，是两年前了，夏天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去唱歌……」 原本低着头盯着酒杯的李牧突然把脸抬起来，皱着眉头紧紧盯着我。我知道，李牧永远也不会忘记两年前那个夏天的夜晚，在练歌房唱歌的那个晚上。 「时间真快啊！」 我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感慨时间飞逝。 第八杯酒，李牧。 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对着李牧把酒杯举起来示意他，他也举起酒杯，我们俩对视着把杯里的酒喝干了。 我长长的唿出一口气，后背靠在椅背上。不知道当时有没有人觉得如果我不出现就好了。我又倒了一杯酒。卫长青同学赶忙劝我，「晓东，别着急喝……」 虽然是劝说，卫长青同学的话却显得非常无力。 「我们再一起喝一杯吧。」 我扫视着所有人，叶佩佩同学当时一副不悦的表情，倒酒也不情愿。在座的其他人也只是低头倒酒，都想知道我接下来想说的话。李牧，很认真的倒酒，动作非常缓慢。 我举着酒杯站起身，说：「最后一杯酒，我敬你们了，我们的关系能有今天，完全是各位的功劳！我先干为敬了！」 说完，我就把最后一杯酒喝光了。大家的酒杯也空了，也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 「我要走了，还有事。你们继续吧。」 这次已经没有人挽留我了，我站起身打开门，在门口打喘了一口气才走出门。我能够感到背后的眼神，是李牧的眼神。 这就是当晚出事之前的经过，随后的恶劣暴力事件就在我离开之后发生的。我虽然离开了包房，但是我也给李牧留下了一道选择题，一道我知道李牧一定会做出选择的题目。 我走出饭店，继续唿吸着新鲜空气。不，还没有解脱，我大口的唿吸着冰凉而新鲜的空气只是为了让自己有足够清醒的头脑去面对将要发生的一切。我并没有离开，或者说我一直就在距离你们不远的地方——饭店对面的咖啡馆二楼。 才六点半，正是吃饭的时间，咖啡馆的客人很少，二楼只有我一个人。我坐在靠窗户的位置上叫了一杯咖啡，我正好能够看到包房的窗户。我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耐心的等待着。 我等待着什么？在座的各位都亲身经歷过了。在座的各位还不明白，李牧伤害周野只是他的选择吗？我刚才说过，我给周野留下了一道选择题，有六个选项的选择题。你们真的认为李牧伤害周野是必然吗？不，只是他选择了周野，而你们其余五个人也都是备选项。 你们都自认为是李牧的朋友，可是你们有谁真的知道李牧的真实想法呢？恐怕谁也没有吧？李玟菁同学摇头？觉得猜中了李牧对我的在意？可是这并不能阻止你成为李牧选择的备选项。 叶佩佩同学，韩浩与我的关系你一直耿耿于怀，甚至为此与我闹翻脸。可是李牧早就跟韩浩谈过，很清楚我和韩浩之间的关系，可你却在所有人面前表现出认为我做了不该做的事情的态度，让大家认为我和韩浩之间会有同性关系。大家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我和李牧可能也有类似的关系，最初的李牧并没有被我撕扯掉尊严，他为此很避讳与我接触。 在李牧看来，当初他之所以与我的关系恶劣，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叶佩佩同学的缘故。到了后来，明明已经与我翻脸的叶佩佩同学突然邀请我主持k系的活动，并在活动结束之后暗地里对我指责。要知道当时李牧是痛苦的，他正为无法满足内心的渴望而痛苦。 叶佩佩同学让最初的李牧与我关系恶劣，然后又羞辱他最重要的人。难道叶佩佩同学真的没有资格成为李牧的备选项吗？ 方震同学，你看起来很关心李牧和我的关系，可是你却没有对李牧有最实际的帮助。大学这几年你频繁往返于我的宿舍，用话来试探我，但是你带回去的大多数都是很没用的话，无论是我与夜小雨谈恋爱，还是后来我其他的新恋情。你都只是加剧了李牧的痛苦，你根本就不会辨别真假，你一次又一次的确认了李牧的各种猜测，你带给李牧的只有痛苦。 吴永刚同学，是你让李牧与我之间产生了更深的误会。至少李牧是这样想的。你在处理不好和殷晴之间的关系时，用最被动的方式解决问题，虽然你说那晚找我谈话并非找我打架，可是在其他人看来你的潜意识就是为了宣洩暴力和不满情绪。你让李牧很为难，他不敢冒险让你直接找我，他担心最在乎的东西受到伤害。可是他也怀疑你的猜测是真的，他担心我真的与殷晴在谈恋爱，于是给了自己充分的理由参与到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当中。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3页 李牧知道这是有风险的，他知道我很有可能会怀疑吴永刚同学来找我是受了他的影响，可他不得不这么做。为了满足自己的面子，吴永刚同学在被所谓的哥们儿好朋友嘲笑之后来找我谈话，实际上并没有胆量与我用拳头较量。李牧大概也后知后觉了吧，最终我和殷晴之间并没有恋情，李牧却背上了被我误解的黑锅，他认为我更加厌恶和无视他了。 就像我在敬酒的时候说的一样，只是「误会」而已，只不过我用了吴永刚同学一个本不存在、即使存在也很容易解决的误会，创造了李牧认为与我存在的新「误会」。吴永刚同学，你好好想想李牧又会如何看待你呢？ 卫长青同学，从刚上大学那会儿就对我担任班长很不服气。背地里还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情，班长这个职位本来就是我的筹码而已，无关紧要。但是卫长青同学却也做了李牧不能原谅的事情，正是那次我和卫长青同学的赌注。如果卫长青同学在我叫李牧来上课之后不为了心里一时的不悦而多嘴，李牧会欣然接受我让他去上课的关怀。 不过卫长青同学的多嘴，不仅让李牧不愿意再来上课，更让李牧一时冲动对我的关心产生了排斥感。至于这件事情后续事件，大家也都知道了。同样的，在李牧看来造成后续事件的人是卫长青同学，在李牧最绝望的时候他必然会回想起卫长青同学曾经做过的事情。 潘雷同学，对所有人几乎都是嘻嘻哈哈的，虽然自称李牧的朋友，但是却始终没能帮上李牧的忙。潘雷同学并不是一个让人看起来办事很牢靠的人，不好意思，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请你不要介意。可是为什么后来很多事情李牧要让潘雷同学找我呢？上学期那次未成形的聚会？潘雷同学那次因为点名与我产生的误会才是根源啊，虽然我知道是史欣从中挑唆，可是潘雷同学却也没有动动脑筋胡乱猜测啊。 李牧虽然暗中做了调节，可是却又有风险让我产生了新的误会。卫生间里，我询问潘雷同学的时候，潘雷同学却不肯回答。再加上周野在旁边那么显眼的盯梢，自然认为我有所怀疑。于是后来李牧便让潘雷同学帮忙来找我，目的也是为了想让我对那次误会的看法有所改变。不过，很可惜，潘雷同学让李牧失望了。 李玟菁同学，李牧在组织全班在海边别墅聚会是为了什么？他苦心积虑的想方设法让我一定要去又为了什么呢？李牧当时做了准备，他要做一件他认为对我们俩关系有改变的事情。我相信李牧已经做好了准备，只等我来临，然后在一个恰当的时间会见我。不过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就是李玟菁同学的表白，表白完全打乱了李牧的计划。更让李牧认为我发的那些简讯也完全是因为李玟菁同学的表白，从那之后李牧再也没能有机会改善与我的关系。在李牧的心里，李玟菁同学是导致他绝望的原因之一。 周野？一开始他没事就对我说一些挑衅的话，在李牧看来完全无所谓，因为李牧还没有意识到我对他而言究竟算是什么人。但是后来情况就发生了变化，周野却还在做着让我厌恶的事情，即使他发觉李牧对我的看法有了改变，不过我对周野还是感到厌恶。所以无论周野对我做了什么事情，我都会感到厌恶。周野又一直与李牧在一起，自然会把周野的行为联繫到李牧身上。 好了，这就是各位成为备选项的原因。 什么？觉得这些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对我来说也许是，可是对李牧来说却至关重要，在他看来正是这些小事导致了他内心的渴望无法满足，让我距离他越来越远，导致他做了太多让他后悔的事情。 这就是我为什么让卫长青同学和钱笑羽安排我们八个人坐一张桌子的原因，敬酒的时候我已经把各位这近四年来的所作所为都说了出来。李牧究竟会选择谁作为发泄他绝望的对象呢？ 我坐在咖啡馆的二楼，包房的玻璃上的水珠越来越多了，更加看不清包房里的情况。我喝着咖啡默默的等待着，没有任何事情会绝对的发生。我只是看透了李牧的绝望，我也给了他选择的机会，选项不止七个，如果那晚他无动于衷，那我所计划就失败了。 半个小时后，七点多钟。包房里的人影突然动了起来，紧接着包房内便乱作一团。一开始其他的包房都非常平静，当咱们班聚会的包房的混乱愈演愈烈的时候，其他包房里的客人也躁动起来。 我知道，李牧已经做出了选择。但我并不知道李牧具体选择了谁。我坐在咖啡馆二楼看着包房里渐渐平復下来，我相信李牧的爆发力，我相信事情不会仅仅是平復下来那么简单。很快我看到班上几个女生从饭店里走出来，飞快的走开了。警察先到的，然后是救护车。 饭店门前一片混乱，我看着全身是血的周野被抬了出来，只有周野而已。其他人虽然身上沾着血，但是却平安无事。接着警察把同样浑身上下都是血的李牧带走了。 我走出咖啡馆，多事的人群还围观在饭店门口。我没有再多看一眼，我悄声走开了，就像一个毫不相关又不多事的路人。 我直接回到了a市，李牧暴力伤人这件事情并没有牵涉到我这个提前走开的人。导员老师并没有给我打电话来，当然喽，既然与我无关，导员老师要处理的事情就会很麻烦也很多，自然不会与我这个无关的人联络。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4页 除了林老师和导员老师两个人之外，没有人能够直接找到我。至于d大发生的事情，我一直有和陆浅川保持联繫。陆浅川很快就知道了毕业班聚会的惨剧，与我在网上对话的语气也显得很不一般，我能够感觉到陆浅川强烈的压抑着好奇心。 通过陆浅川我知道了后来发生的事情，卫长青同学因为组织班级聚会险些受到很严厉的处分，不过运气很好，最终也只是不能获得优秀毕业生资格了而已。其他人似乎也没有受到牵涉，周野并没有死，受了重伤一直昏迷。李牧，因为故意伤人，被判了八年。 第58章 第八章.将尽未尽（1） 你们穷过吗？ 小的时候我生活在a市的江边，那个时候的江边还都是平房呢。住在那里的居民大多是附近的一家造纸厂的工人，后来造纸厂效益不好倒闭了，很多人都失业了。我和父母在江边的平房里住了五年。 我的父母。父亲是家里的独，祖父过世很早，父亲是祖母一手拉扯大的。听母亲说父亲一直很孝顺。我外祖父快五十岁才生下我的母亲，外祖母在生下母亲的时候难产过世了。外祖父对母亲这个老来女疼爱有加。 最初外祖父是不想让我的母亲嫁给我父亲的，因为我父亲家很穷，当兵回来转业在造纸厂当工人。祖母也是造纸厂的普通工人，外祖父退休前是造纸厂的车间主任。在当时看来两家的地位很悬殊。祖母很喜欢我的母亲，说她有福相，受到外祖父的疼爱却没有一丁点的坏脾气。 外祖父坚持要把我的母亲嫁给当时的副厂长，母亲为此绝食抗争了很久，外祖父为此不敢再逼着母亲。当时造纸厂的效益已经越来越差了，倒闭的非常突然，以至于很多人都承受不住这样的现实。 外祖父就是其中之一。虽然外祖父退休很多年了，但是他为造纸厂奋斗了一辈子，外祖父常在母亲面前念叨「厂子就像我出嫁的大女儿，管的少了，但是过的不好我还心疼」。 造纸厂倒闭后，外祖父就一病不起，躺在床上骂他的徒弟，也就是造纸厂厂长是「王八蛋」「把好好的厂子经营死了」。当时外祖父已经七十多岁了，这一病就再也没有好起来。父亲和母亲在床前伺候着。正是父亲的悉心照料，让外祖父深受感动，临终前将母亲託付给了父亲。 外祖父是母亲唯一的亲人，外祖父过世之后母亲一直受到父亲和祖母的照顾。当时父亲在一家小面馆打工，母亲是造纸厂诊所的护士，造纸厂倒闭之后诊所也变成了个人的。不久父亲和母亲结婚。后来听父亲提起过，父母结婚的时候是在院子里办的，都是街坊邻居帮的忙。因为家里穷，自从祖父过世之后，祖父母那边的亲戚就很少有来往的了，所以父母结婚那天除了几位岁数很大的亲戚之外就再也有其他亲人来过了。 母亲怀我的时候祖母的身体开始越来越差了，母亲怀孕的月数越大，父亲就越忙，不仅要照顾身体不好的祖母，还要照顾怀孕的母亲。 祖母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看到孙子，母亲快要生产的时候住在医院，外祖母也因为身体不好也住进了医院。我的出生满足了祖母的愿望，都说刚出生的孩子没有记忆，可在我的脑海里总是有一位满脸皱纹的老人慈爱的拥抱我。 一个月后，祖母过世了。 母亲在家带了我一阵之后便把我送到邻居老两口的家里照看我，老两口对我非常好，虽然家里的条件并不好，但是还会为我买很多好吃的东西。父母想给老两口一些钱，可是老两口说什么也不肯收下。老两口的儿女也很喜欢我，经常在下班之后带着我去江边玩，看江里游泳的人。 我每天都在院子里看着鸡啄食，蹲在墙角看着蚂蚁到处爬。每天母亲从诊所回来就会把我接回家，母亲在外屋做饭，我在炕上看那台黑白电视机播的动画片，我小时候的印象里动画片是黑白的。 五岁那年，父母经常坐在一起商量事情。多年之后我才知道父母为什么那么严肃。当时父亲的工友有门路做木材买卖，父亲也想赚点钱。可是想入伙就需要钱，家里穷的很，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钱。认识的人也都住在附近，因为造纸厂的倒闭，住在这里的人也都是些出去打工的穷人。根本就借不来钱。 我第一次对穷有概念也就是在四岁的时候，在院门口跟附近的小孩一起玩，平时照看我的老爷爷坐在马扎上边晒太阳，老奶奶去了隔壁的院子里。我边拉着她的手偏要跟着去。我已经忘了老奶奶去那家做什么了，我只记得那院子里住着一个老头。院子很窄，地面上长满了杂草。院墙边是几乎坍塌的棚子，棚子下面放着脏乱的杂物，废旧的自行车上已经爬满了铁锈。 我随老奶奶进屋，屋子里一片漆黑，炕上除了单薄的被褥什么也没有。屋子里的地面和外面的差不多，凹凸不平像踩在土上。窗户上的玻璃大多都碎了，破碎的地方用塑胶袋封住，或者用纸贴上。 屋子里一片黑暗，年幼的我有点害怕，我拉着老奶奶的手抬头朝上看，没有灯。不是没有开灯，根本没有灯。屋子的顶棚跟地面一样，脏，凹凸不平。屋子里再也没有其他摆设了，空荡荡黑漆漆。住在周围的不少人也都是这种情况，想借到钱几乎是不可能的。 父母谈了很久，母亲多少有些顾虑，担心父亲的冒险举动会让家里的条件更差。可是父亲执意要让母亲过上更好的生活，他说他要让我在更好的环境下成长。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5页 我们家唯一拥有的东西也只有祖母和外祖父留下来的房子了，自从造纸厂倒闭附近的生活环境也原来越差了。房子也卖不了多少钱了，母亲原本是不同意的，在母亲眼里卖掉的不是房子，而是对这里的依恋。 「有钱了咱们还能把它买回来。」 这是父亲对母亲的承诺，后来父亲的确用另一种方式做到了。 房子没有卖多少钱，父母带着五岁的我离开了老房子。照看我的老两口心疼了好一阵，不过我每年都会去看望他们，一直到我初中老两口双双离世。 父母租住了城郊的楼房，房子又小又旧，每当下雨的时候母亲就要把抹布堆放在厨房窗户的地上，不然雨水很快就会渗进屋里。半夜母亲还要起床拧干抹布换上干的。那一年父亲去了更北的地方做木材买卖了，家里只有我和母亲。 母亲每天早上送我去幼儿园，然后再去诊所上班，晚上去幼儿园接我，我每天都坐在母亲的自行车上回家。夏天的时候我会跑到楼下和住在同一个楼里的小孩子玩，可是每当开始播好看的动画片时他们就都回家了。家里的黑白电视机坏了，我只能在路过有小孩子的人家门口时，听一听电视播放的声音。 母亲会为我带回来一些好看的儿童画报，画报是她同诊所同事家孩子的，她们的孩子比我大，不要的画报就会送给母亲。每天晚上母亲都会念画报上的故事给我听。 家里的电话从来也不会响起，除了每个周末父亲打来电话。每当周末晚上吃饱饭，我都会坐在电话旁边，连画报也丢在一边没心思看。每次接到电话我都会问父亲他什么时候回来，父亲总是说快了。母亲接到父亲电话的时候总是问父亲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说到动情的时候还会抹眼泪。 父亲是在一年半之后回来的，那天母亲很开心，先去幼儿园接我，然后带我去了菜市场买了过节才买的东西。回到家我才发现父亲已经回来了，父亲瘦了不少，可是还是那么有力气，一下子把我抱起来，悠了很久。 父亲的买卖赚到了钱，具体赚了多少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善。父母在小学附近租了条件好一些的房子，房子不仅大了，而且还有了电视机和电冰箱，我也终于可以看彩色的电视机了。 父亲用买卖木材赚的钱继续跟工友做了水果的买卖，我见到了父亲的工友，也是他的好朋友，康叔叔。康叔叔当时还没有结婚，特别喜欢小孩子，所以来我家的时候经常会给我买玩具，带好吃的东西。 「你都把我儿子惯坏了！」 父亲经常这样跟康叔叔开玩笑。 上小学之后，父亲和康叔叔开始把买卖做得更大了，在a市城郊包了果林把特产水果销往其他城市，包括s市。 我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发生了几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是父母在市中心买了房子；第二件事就是房子装修好不久就把我转到市中心的小学；第三件事情就是康叔叔的婚礼。 搬家那天康叔叔带着一位很漂亮的阿姨来我家吃饭，父母让我叫那个阿姨康婶婶。我那个时候才知道康叔叔要结婚了，康婶婶是s市人，两个人是在s市认识的。那晚父亲和康叔叔喝了不少酒，父亲总是说康叔叔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材料。 第59章 第八章.将尽未尽（2） 「你就是有脑子，要不是你当初带我出去倒动木材，我和老婆孩子哪有今天？」 康婶婶就坐在旁边笑着不说话，康叔叔先看了她一眼，然后说父亲是故意吹捧他。 父亲赶紧说：「你才是吃肉的，我啊，就是跟着你喝口汤的！」 「也就你这个人我信！别人我还真觉得靠不住！」康叔叔红着脸说，「嫂子对你好，儿子还聪明，我们俩以后能像你这样就知足喽！」 父母的感情一直很好，从来也没有吵过架，就连父亲最早跟康叔叔在外面做木材买卖的时候，母亲也没有怀疑父亲会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上了初中之后，父亲和康叔叔的生意更好了，康叔叔搬去了s市，开了几家饭店和咖啡馆，父亲都有入股。 a市这边的水果生意主要靠父亲，家里的条件也越来越好了，后来又搬了家，父亲也不让母亲出去工作了。那时候父亲很大程度的满足我，无论我要什么父亲都会买给我，无论吃穿还是平时用的东西，父亲都会帮我买喜欢的。 我并不在意这些东西，我从来也不提出很过分的要求，在我眼里只要全家人能够快乐的生活就好了。我升到初三的时候，父亲有几天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母亲坚持要父亲去医院检查，结果查出了心脏病。 「医生说了，跟疲劳有关，你爸就是那年去搞木材的时候累的！」 母亲回到家一边告诉我一边抹眼泪，从那开始母亲对父亲的生活照顾更加细緻了。因为担心父亲的心脏，母亲每天在为父亲换洗衣服的时候总是会把药放在衣兜里，并盯着父亲。 康叔叔知道父亲患上了心脏病，劝说父亲不要太忙碌。 「你这么多年也没少忙，钱也不少赚。你放心吧，咱们哥俩永远也不会因为钱闹掰，生意上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你都有入股，收钱就行了。其他的你就放心吧。」 父亲虽然还是忙，经常往返于a市和s市，不过水果公司的事情父亲暂时搁下了，相对清闲了不少。我的成绩并不算非常优秀，不过父亲从来也不会责骂我，他总是鼓励我，虽然鼓励的话换汤不换药，但父亲教我的东西却是我一直会忘记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6页 「做男人要有担当，该承担应承担的责任，你已经上高中了，已经算是男人了。很多事情你都懂，现在你该承担什么责任你自己也知道，我自然也不必多说。」 也正是父亲对我的鼓励和点拨，我在高中的时候成绩开始突飞勐进了。也正是上高中那年，父亲因为心脏病住院了一个月，也正是因为父亲的住院让我和母亲对父亲的身体更加重视。 父亲是在s市的饭店里发作的，也是被检查出心脏病第一次发作，虽然马上吃了药，但还是住院了。我和母亲知道父亲被送进医院之后马上赶到了s市，在父亲住院的一个多月里康叔叔和康婶婶经常来探望，父亲恢復的也非常好。 出院之后康叔叔坚持不让父亲太辛苦，只要安心休息就行了。 「你的病需要养，只要别累就行了。听我的，你就只管退休在家，这边钱都不会少了你的，更何况你现在赚的钱还不够你花的吗？」 康叔叔再次劝说父亲，我和母亲也这样讲。 「两回事，我不是为了钱，是你带我出来的，我虽然不如你有头脑，但我也想再多帮你一点。」 父亲的话是这么说的，但最后还是妥协答应好好休息不再工作了。后来父亲也会经常去s市，只是去散心。有一天父亲说有事情要带着我和母亲出去一趟，我和母亲都上了车。父亲开车带我们去了曾经住过的江边，那里的平房在多年前就被拆除了，已经重新修建成了住宅区。 父亲开着车带我们进入住宅区，停在了一栋房子的院门前。我以为是要来拜访父亲的朋友，我和母亲下了车跟在父亲身后。来到门口父亲并没有按门铃而是拿出了一把钥匙，打开门，我和母亲走了进去。 「这是我们的新家！」 母亲简直不敢相信父亲的话，站在门口很久也没挪动脚步。我则赶紧冲上了二楼，每个房间都走了一趟。最后我来到二楼打开窗户，朝着江边望去，这栋房子就建在我们以前住过的老房子的位置上。 「我说过，我会把房子买回来。」 父亲和母亲也来到了二楼，母亲一句话也不说，但我也能够看出她的喜悦。 离开这栋房子的时候，我见到了住在隔壁房子刚刚回到家的四口人，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郑家人。郑伯父和父亲打招唿，父亲说我们是新邻居，准备年底搬进来。 高中二年级的暑假，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快要升入高三了，父母开车带我去了s市。那天晚上我们在康叔叔和父亲开的咖啡馆里休息，以前我也来过这家咖啡馆几次，也是假期的时候跟父亲一起来的。 康婶婶去她父母家接孩子了，我们准备休息一下然后去吃饭。 「房子已经买好了，我这就退休了，还是觉得有点早，难不成让我跟岁数大的老头老太太一起做运动？」 父亲和康叔叔正聊着退休之后的安排。 「晓东这么懂事不用你操心，你没事带着嫂子去国外转转吧，以后晓东有孩子了你俩可就得看孙子了，哪里有心思出国玩玩？」 父亲看看母亲，说有这个打算。 正当康叔叔聊起他儿子调皮捣蛋的时候，父亲不小心把咖啡打翻，咖啡溅在了外衣上。父亲赶紧把外衣脱了下来。 「晓东，你去把衣服送去广场后面的干洗店，让他们现在就处理一下。」 父亲把衣服递给我，我也知道那家干洗店的位置，父亲在s市忙的时候总是会把衣服送去那家干洗店，干洗店的老闆跟父亲很熟识。 「晓东，别太着急，过马路的时候小心点！」母亲叮嘱我。 咖啡馆在市中心繁华地段，车来车往。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赶紧往广场的方向走去。s市的广场不算小，如果从广场上直接穿过去要走更多的路，实在浪费时间。于是我找了一条广场附近的捷径，在商场和办公楼的后面，直接可以绕到广场后面的干洗店。 干洗店的老闆娘正好在店里，她认识我。老闆娘很热情的接过衣服看了看。 「不着急的话明天来取吧，我把衣服好好处理一下。」 我谢过老闆娘准备回去，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母亲打来的电话。 「晓东，快回来！你爸发病了，药在外衣口袋里，快点……」 老闆娘马上翻衣兜，把药递给我，我接过赶紧往回跑。我还是按照原路返回，我急匆匆的跑过街道，又来到那条商场和办公楼后面的捷径。我心里很担心父亲的安危，不由自主的加快脚步飞奔。 就在跑过路口的时候，突然有人跳了出来。我一下子撞到了那个人的身上，同时我闻到了浓烈的酒气。我险些摔倒，稳住身子继续往前跑。还没迈出两步我就摔倒了，不是因为我没有站稳，我是被人拉扯了衣领才没有站稳。 「你怎么回事？」与我碰撞的人很不高兴，「撞到人了一句话没有就跑？」 我无暇顾及其他，「对不起。」说完我想离开，可是他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对不起，我有急事！」我再次道歉，眼睛盯着我要去的方向。 「你这是什么态度啊？就你着急？我们还着急呢！」 跟这个男人在一起的大概是五六个人，还有一个女生站在他身后，看上去像是他的女朋友。他们好像刚刚喝过酒，应该要去其他地方找乐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7页 「对不起撞到你了，我真的有急事。」 我一阵心急，都快哭出来了。 男人转身对其他人说，「你看他这德行，快哭了啊？一个男人没事要哭了？哎呦！」 男人嘲讽着我，可是我真的没有时间跟他耗下去了，我恳求道：「我真的有事，你让我走吧。」 可是男人还是不依不饶，他的朋友都没有任何劝阻，完全是一副看热闹的态度，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甚至他的女朋友也完全是一种看笑话的态度。 「不行！」男人很强硬的说道。 「为什么啊！」我有些恼火了，父亲现在的状况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把药快点送去。我准备转身离开，可是又被男人阻止了，我和他纠缠在一起，想离开却不行。我掏出手机，却被他一巴掌甩在了地上。 我知道事情已经不像最初那么简单了，我只想赶紧把药送回去，不然父亲会有生命危险。我被男人推倒在地上，「你真不算个男人，你说你撞了人不道歉，你打也打不过我……怎么了？想哭？」 他没说错，我当时真的哭了，我对这个场面无可奈何，我想走，我要回到父亲身边。 「求求你，让我走吧！」 我恳求的话竟然惹来他和身边其他人的闹笑。男人得意的看了看身边的人，搂过女朋友，做了一个哭泣的鬼脸。 「你跪下，我就让你走。」 我丝毫没有犹豫，跪在了地上。 又是一阵闹笑，男人的又扭过脸看着身边的朋友，一切都像是一场表演，为了证明自己才是男人的表演。 我刚要站起身来，又他的手按住我的头顶又压力下去，连续三次，我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淌。男人的朋友似乎也看够了热闹，他的女朋友有点不耐烦了。 第60章 第八章.将尽未尽（3） 「别搭理他了，赶快走吧，唱完歌我还得早点回家呢。」 男人听从了他女朋友的建议，果然没有理会我，就像我跪在地上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他一边跟其他人离开，嘴里一边嘀咕着「这也算男人？」 我赶紧起身跑走了，我时刻期盼着父亲千万别有事情，就连丢在地上的手机我也没有理会。手攥紧药瓶往回跑。当我回到咖啡馆的时候只有康婶婶拉着孩子站在门口。 「晓东啊，你怎么才回来啊！你爸被送去医院了！」 康婶婶开车送我去了医院，母亲在急救室门外，母亲问我为什么一直没有回来，我说路上被人惹了麻烦。母亲摸了摸我的脸，我感到脸上很疼，这我才知道脸上有些青了。我们一直守在急救室外面，希望父亲没事。 父亲是在晚上十一点十五分过世的。 从此之后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父亲的离世对母亲的打击非常大。父亲一直是母亲的支柱，父亲的离世让母亲难以承受。 「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你如果早点回来你爸就不会死了！」 从开始料理父亲后事开始，母亲就不停的责备我，可是每次责备完之后她便产生愧疚，说这件事情也不能怪我。我也一直沉浸在悲痛当中难以自拔，太突然了，我完全没有准备。虽然平时父亲忙碌的时候也经常不在家，可是当父亲离世之后我再也找不到任何期盼的感觉了。只是我悄悄的把这份悲痛隐藏起来，我担心母亲看到我的悲痛而感到更加难过。 我尽量让生活跟以往一样，也正如康叔叔说的，父亲已经赚了不少钱，我和母亲的生活不会受到影响。而且康叔叔告诉我他还是会继续经营与父亲的生意，让我和母亲不会因为钱犯愁。 令人悲痛的夏天过去了，高中三年级开始，课业忙了起来。班主任老师知道我家里的变故对我很关心和照顾，可是我的学习还是受了影响。最初母亲只是很沉闷，做什么事情也打不起精神来，每每谈起父亲总是会流眼泪。 有一天我放学回家，母亲很难得的做了很丰盛的晚餐。我以为母亲终于走出了父亲过世的阴影，生活积极起来了，可是我错了。 「今天晚上吃牛排！」 母亲已经把餐具摆放好了，看上去心情非常好。我把校服脱下来，书包放下，母亲在厨房里跟我说话，「超市的人真多，我排队排了很久，竟然还有个当妈的带着孩子插队」「水果打折了，不过并不划算，太小了，烂掉的也太多」……我总是觉得不对劲，不知道是不是该高兴，前一天母亲还郁郁寡欢，今天就突然走出了悲伤。 我一句一句接话，可是当我注意到饭桌上的餐具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了。桌子上有三套餐具。我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母亲把牛排盛进三张碟子里。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我就闭嘴不说话了。 母亲没有招唿我马上吃饭，她不停的看着钟。我忍不住试探性的开口对母亲说：「咱们快吃饭吧，不然牛排就快凉了。」 「你爸今天从s市回来，你忘了吗？等一会儿吧，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下高速了！」母亲笑着对我说，「好啦，稍等一会吧。」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听说过有人承受不住失去亲人的打击不愿面对现实，认为亲人还活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只是坐在椅子上眼睛盯着母亲。 「都这个时间了，怎么还没回来？」说完母亲就去拨打父亲的手机号，「我问问他到哪里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8页 我一言不发。 电话当然没有人接听，「你爸手机没有电了，应该快回来了。」 我拿起刀叉开始吃牛排了，母亲看到我已经开始吃饭突然很不高兴，她以前从来也没有因为这种事情沖我发火，这次母亲非常生气：「你爸马上就要回来了，等他回来了我们一起吃！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我当做没有听见母亲的话，继续吃饭。母亲见我不听话拖走了我面前的盘子，我把刀叉放下，走进书房，从书房的抽屉里取出了父亲的手机。 「我爸他已经不在了。」 我把手机放在餐桌上，我几乎哽咽着拿过餐盘继续勉强自己吃下去。母亲站在餐桌旁看着父亲的手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指着我大声喊叫：「都是因为你，如果你早点把药拿回来，你爸就不会死了，他就不会死了……」 母亲说完就跑回了房间关上门，我依然能够听到她大声哭喊的声音。我顿时觉得自己太残忍，残忍的说出现实，说出了让母亲难以接受的现实。可是我不能不说，生活总是要继续下去的，必须要认清现实。 如果父亲的过世为我的生活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么从那天母亲固执的认为父亲还活着开始，我的生活几乎陷入了绝望之中。 每过几天，母亲都会在家里等着父亲回来，说他忙完工作正从s市赶回来。有的时候甚至不用我提醒，母亲原本在欢天喜地的等待着父亲回来，突然自己意识到父亲已经过世了，便坐在地上抱头痛哭。 依然是对我的斥责，说是因为我没能及时把药带回去才害死了父亲。 中秋节，康叔叔夫妻俩来我家探望。我和母亲在家，是母亲开的门。母亲很热情的把两个人引进客厅，然后去烧水倒茶。谁也没有看出母亲的不正常，一直到母亲把茶端上来。 「老葛最喜欢喝绿茶，我看杂志上说，冬天最好喝红茶，可是老葛就是不听。」康叔叔看了我一眼，我几乎不敢与他对视。 母亲把茶杯递给康叔叔和婶婶继续说，「老葛最近忙，水果公司的事情也多，你们俩别着急，等他回来了，咱们再一起聚聚。对了，孩子没领来？」 我在康叔叔和婶婶惊讶的表情下，深深的嘆了一口气：「妈，我爸他已经不在了。」 母亲瞬间爆发，似乎一直都在等着我揭穿这个事实。她哭喊着重复了很多次的话，「都是你的错，如果你早点把药带回来你爸就不会死了」。我已经哭不出来了，我没精打采的坐在康叔叔的对面。 康婶婶很担忧的听着母亲在房间里的哭喊，问我：「晓东啊，你妈这样多久了？」 「一个多月了。」 「这样不行，得送她去医院看看。」 面对康叔叔的建议我点点头，可是母亲坚决不去医院，当时母亲大多数时间还算清醒，她说自己只是无法面对父亲不在的现实而已。 「晓东，对不起，我只是忍不住……不怪你。」 母亲哭泣着对我说。 康叔叔建议找一个比较称职的保姆，这样母亲也可以不用操心好好休息，但是母亲坚决的拒绝了。我希望母亲能够走出父亲过时的阴影，希望生活可以重新开始。不过事情却越来越糟糕了。 高三的「十一」假期原本只有三天假，但是为了陪伴母亲，我向班主任又请了三天假。我在家里为母亲做饭，让她看看喜欢的电视节目，希望她有个好心情。开始的三天里，母亲的心情非常好，也没有提及父亲。 到了假期的第四天，我问母亲想吃什么，母亲说想吃牛排。于是我亲自下厨做晚饭，母亲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等到了晚上我把牛排煎好叫母亲一起来吃饭。两套餐具，母亲没有任何异议和反应，我松了一口气。 也许母亲有好转，终于接受了父亲已经过世的现实。我并非不想念父亲，只是我无法表现出内心的痛苦，母亲已经成为了我生活的全部，我需要让母亲走出悲伤的阴影。 「妈，来吃饭吧。」 我喊母亲过来吃饭，她很开心，说我煎的牛排一看就很好吃。自从父亲过世之后母亲从来也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母亲是左撇子，她左手用刀子右手拿叉，我们俩面对面坐着聊天。 「最近在学校怎么样啊？」 母亲在我上高中三年级的时候第一次问起我的学习来。 「不错，最近在恶补数学，老师说我数学高考是优势。」 母亲很满意的点点头，又叮嘱我不要在这样关键的时期涉及感情问题，就算有了心仪的女生也要放一放。 和母亲的谈话也都非常轻松，就在晚餐快要结束的时候，母亲开始盯着剩下的牛排发呆。 「妈，吃不了了就不吃了，剩下的明天再吃吧。」 母亲突然说：「晓东，你爸很喜欢吃牛排的，每次你爸从s市回来我都要煎牛排给他吃……」 说着母亲又哭了，我默默的坐在母亲的对面想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虽然没有了父亲可是生活一样要过下去。我把叉子放下，想去抚摸母亲的手，安慰她，突然母亲把叉子用力的插到了我的手背上。我惊叫了一声，并迅速的拔掉了叉子。母亲的哭喊声掩盖住了我疼痛的惊唿。 「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你爸就不会死了！如果不是你回来的那么晚，你爸怎么会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9页 我用纸巾捂住了伤口，血已经流了一地。母亲哭喊着回到了房间，关上了门。我没有急着处理伤口，我坐在椅子上没有动。我感到了疲乏，非常绝望，不如死了算了。我回想起了父亲过世那天发生的事情，都是因为那个全身酒气的男人，都是因为他，只是因为两个人说不清对错的碰撞而不肯让我离开。 都是他的错！ 他只是想嘲笑我罢了！ 他为了证明自己是男人而阻拦我，嘲笑我！ 是他害死了父亲！ 是他毁了我的生活，是他让母亲变得不正常了！ 都是他的错！ 第61章 第八章.将尽未尽（4） 这是父亲过世后我第一次宣洩情绪，我的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张着嘴巴发生大哭了，我放开手任由血从手背的伤口倾泻而出。我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房间里母亲在哭喊，西图澜娅餐厅里我在放声哭泣。 当我身上沾满血，母亲打开房间门沖了出来，她一边替我包住伤口，一边抱着我，说「对不起，晓东，对不起」。我和母亲相拥而泣，然后我们去了医院替我包扎伤口。我手背上的伤疤就是这样留下来的。 高三上学期的半年里，母亲的情况越来越不好，我带着母亲去过几次精神科，大夫也开过一些药。母亲的情况时好时坏坏，总体来说每况愈下。虽然母亲并没有生活不能自理，但我每天中午都会回家给母亲做饭，她一直说不用，我只想让她好好休息，叮嘱她吃药。晚上我也不在学校上晚自习，回家给母亲做饭，陪她聊聊天，然后我去书房看书。在书房里我也会开着门，随时听着母亲的动静。晚上稍微晚一些，我就会让母亲吃过药睡觉。 半夜，我在书房看书的时候，母亲会突然睡到一半起来放声大哭，然后冲到书房门口责骂我，说是我的错，因为我回来晚了害死了父亲。最初我会安抚母亲继续睡觉，然后我会坐在沙发上感到苦闷，怎么也看不进去书。 最初并非每晚都如此，后来母亲这种状态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每隔一两天就会有一次这样的状态。从大声哭闹指责，后来演变成了母亲半夜起床，来到书房门口小声斥责，持续几分钟便回到卧室继续睡觉。我也从最初的安抚到装作看不见，我不想回头去看站在书房门口的母亲，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的痛苦和眼泪。 我的成绩也是时好时坏起伏不定，虽然母亲时好时坏而波动。后来我甚至把学习当做是逃避现实的工具，我尽力用学习来分神。可每当听到母亲指责我害死父亲的时候，我都会翻开笔记本乱画，回忆着那个阻拦我离开的男人，写着恶毒怨恨的文字咒骂他。 康叔叔经常会来探望，在知道我母亲的情况之后，他很不放心。 「晓东，我认识一个高级护理师，她可以在白天照顾你母亲。白天她一个人在家里你也不放心。」 坐在西图澜娅餐厅椅子上的康叔叔看着沙发上盯着电视机面无表情的母亲，我把顾虑说了出来：「叔，我怕雇别人来照看我妈会对我妈不好。」 「你放心吧，费用我来出，护理师你也放心。不靠谱的人我也不会找来照顾嫂子。」康叔叔劝慰我，「你只管好好念书，高三一年一定要撑下来，书要读下去，以后你妈的事情我和你婶子会帮忙。」 很快一位三十多岁的大姐来到我家，她的确配得上高薪酬，她有的职业证书和对母亲的照顾就能看出她的确很有经验。一开始母亲不习惯她每天出现在我家，后来也渐渐接受。母亲的异常情况没有改善，但可以不用担心她一个人在家。我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春节之前，我提前跟老师请假，我想在家陪伴母亲也好让高护大姐也早点回家过春节。我带着母亲出去买年货，曾经这都是父亲做的事情，可是他已经不在了，生活总是要继续下去，家里需要另一个男人来承担。母亲跟我一起出去转转非常开心，虽然东西没有买多少，可母亲的心情很愉快。连续几天母亲睡得都很安稳，我也趁着这段时间晚上在家好好读书。 大年三十，康叔叔一家人回到a市过春节，上午带东西来过我家。康婶婶还说母亲的气色好了不少，母亲也和康婶婶一起聊聊天。白天的其余时间里我和母亲都在家里看电视，看看春节期间很有意思的节目。 下午我和母亲一起准备年夜饭，我不让母亲做太多的活，大多数的菜都是我做的。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平淡，可是我心里还是有一份担忧，我尽量不表现出这种担忧来，也许一切真的会好起来也说不定。 晚上，我和母亲一起在西图澜娅餐厅里吃饭，我做了很多菜。母亲问我想上哪所大学，以后想从事哪方面的职业。 「也可以像你康叔叔一样做点生意什么的，当初你爸也全依仗他，他也会教你的。」 我心跳加速了，母亲主动提及父亲，可母亲并没有任何的异常，继续叮嘱我一定要念大学。我松了一口气， 年夜饭进行到最后的时候，我已经准备在吃饭之后收拾碗筷了。 「今天的菜……」 母亲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瞪大眼睛盯着桌子上碟子。 「妈？怎么了？」我小心的问。 母亲突然大发雷霆，「你这个孩子怎么那么不懂事？今天是大年三十，怎么没有牛排？你爸最喜欢吃牛排！他一会从s市回来没有牛排怎么办？」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0页 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如果你早点回来你爸就不会死了！是你害死了你爸！」 同样的责骂，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却格外刺痛我的心。 「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都是怪那个人，是他害死爸爸的！」 我哭喊着逃回房间里，这是我第一次在母亲面前哭号辩驳。母亲在外面哭喊，我在房间里用被子蒙住头。过了一会儿，母亲的哭喊声没有了，我也擦干眼泪走出了房间。西图澜娅餐厅上的盘子不见了，我听到卫生间里有声音。 母亲把碟子放在了卫生间的洗漱台上，她把所有的剩饭剩菜都倒进了沖水马桶里，结果马桶堵上了。母亲不停的沖水，脏水上涌流了整个卫生间的地面。 「晓东，刚才是妈妈不好，是妈妈不好，我想帮你把剩饭剩菜倒掉，但是堵住了。」 母亲不知所措的站在卫生间，我赶紧把母亲带出来。家里一直也没有马桶抽，我必须另外想办法。我把卫生间的门关好，告诉母亲不用担心，事情交给我处理就好了。我安抚母亲让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披上外套就出去了。 对门的邻居外出过春节了，我只好去小区的保安室，我平日和小区的保安关系很好，他们都认识我。虽然是春节，但还是有人在值班的，保安告诉我他们也没有马桶抽。 「我有个老乡在前面路口第一家卖这些东西的，今年春节他也没有回家，老婆孩子来看他，都在店里过节。你去看看吧。」 谢过保安我赶紧沖向路口，街上的人已经很少了，家家都是张灯结彩，我却为了收拾家里的残局到处奔波。我在店外敲了几下门，老闆就来开门了。老闆很客气，拜过年便帮忙找马桶抽，找了几分钟才找到。付过钱我赶紧去往家跑。 已经快午夜了，马上就要到新年了，我看到小区里不少孩子都跑出来放鞭炮。我赶紧回到家里，打开门说了一声「我回来了」，可是母亲并没有回答我。我看到卫生间的水已经溢到了外面来，赶紧走了过去。 推开卫生间的门，母亲的脸浸在马桶喷涌出的脏水里，一只手伸进到马桶的深处。我赶紧冲过去用力的拉出母亲，我打电话叫救护车，打电话给康叔叔……所有的事情都是在我恍惚当中进行的，所有景象都在我的眼前打晃。 母亲是在救护车上过世的，那个阖家欢乐亲人团聚的夜晚。母亲究竟是想用手疏通开马桶的堵塞还是用自杀，我不知道，我宁愿相信母亲是自杀的。 半年时间我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我觉得生活完全失去了重心。我更是觉得麻木不仁，当时的我甚至没有了悲伤的能力，感觉到什么也不重要了。我甚至不能在家里继续住下去，曾经的往事在我的眼前晃过去，心里空荡荡的。每当睡到半夜我都会感到窒息，久久也无法入睡。暑假，我失去了父亲，寒假，我失去了母亲。我真的不知道我的方向在哪。 康叔叔帮我料理了母亲的后事，并要我去s市住几天。来到s市，我哪里也没有兴趣去，只是坐在咖啡馆里。康叔叔不忙的时候会陪着我聊天，我也不像以往那么健谈。我去过那条广场附近的捷径，站在路口很久也不想离开。这就是我人生的转折点，我所有不幸的开始。 在咖啡馆里始终盯着窗外的行人，康叔叔看到我坐在窗户旁一言不发很担心，问我在考虑什么呢，我说什么也没有想，因为我当时脑子里的确是一片空白的。s市的冬天很冷，即使天气晴朗也干冷干冷的，我坐在咖啡馆的窗户旁边。 刚刚过了中午，我依然在看着街上往来的行人和车辆。我注意到走过的一对男女，两人牵着手说笑。我急忙跟了出去，那个男人正是那天阻拦我不让我离开的人。我跟在两个人后面不远不近，跟着他们穿过了几条街道。 我跟踪那个男人是为了什么，我当时并不知道，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只是下意识的跟着他。走过几条街道，我来到了t中学的门口。两个人也没有再有很亲密的举动，这个时候我想明白了，他们俩是t中的学生。的确，与我年龄相仿，应该也是学生。 「李牧！」有个男生在喊那个男人，「明天下午有没有时间……」 没错，是李牧，那个阻拦我送药给父亲的人就是李牧。李牧跟着人群进了t中学的校门，那天并不是开学，应该是t中学的返校日。 「晓东？你怎么在这儿？」 我惊了一下，现实的场景才真正的灌入我的头脑。喊我的人是康婶婶，她在t中学教高三英语。 「你怎么来这儿了？」康婶婶问我。 「想出来逛逛，就来这儿了。」我尽力露出笑容来。 「来，正好你也高三了，今天返校没有什么事情，正好也聊聊你高考复习的事。」 第62章 第八章.将尽未尽（5） 我跟着康婶婶走进t中学，眼睛也在人群中搜寻着李牧的身影。我第一次感到手背上的伤疤隐隐作痛。在高三英语组，康婶婶和我聊了很多关于高考英语的经验，我的思绪却始终不在我们俩的对话上，我尽量让眼神显得不那么若即若离。 「我去班上一趟，开完班会就回来。」 康婶婶刚要走出办公室，就看到一位戴眼镜穿白色衬衫的男老师走了进来，看看我，问康婶婶：「你教的学生吗？好像没见过？不经常来办公室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1页 「我家的亲戚，来看我的。」说完，康婶婶就离开了办公室。 我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听男老师和其他老师的对话：「我刚从班上回来，我们班李牧还是老样……」 李牧？我又听到了这个陌生却让我记忆深刻的名字。 「我高一教过他英语，听别的任课老师说他也不是不聪明，好像总有点别的心思……」 李牧也高中三年级？ 我开始努力回想李牧阻止我离开的那天，路灯昏暗，可是我记住了他的脸，没有想到他也读高中三年级。我手背上的伤疤开始疼的让我无法忍受，我感到全身都在冒冷汗。康婶婶很快就回来了，见我脸色发白就问我是不是不舒服。 「婶，我只是有点热。」我勉强露出笑容辩解，「上次全省统考你们学校的排名成绩单能给我看看吗？我想看看我上次的成绩能在t中学排到多少名。」 拿到高三年级的成绩单，我迅速的寻找着李牧的名字，他的排名在中上游水平。按照我的全省统考成绩，在李牧前面不远的位置上。我是如何离开t中学的我已经想不起来了，总之回到咖啡馆之后，康叔叔跟我说了一件事情。 「我想让你出国留学，换个生活环境对你有好处，」康叔叔坐在我对面，手里捧着咖啡杯，「你不用担心任何费用，你父亲的生意我会打点好，留学的费用我来出。」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的确能够帮助我逃避我不愿面对的现实，出国，给自己一个合适恰当的理由开始新的生活。 「我也是为自己考虑的，」康叔叔笑着说，「我想你先出国好好摸索一下，到时候我也想让你弟弟出国，那个时候你也能好好照应他。」 康叔叔只是为了让我有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出国而说的，他的儿子年纪还小，说出国的事情还早的很。 「叔，让我考虑考虑吧。」 回到a市的家，我开始认真的考虑在s市的遭遇。自从见到李牧开始，我手背上的伤疤就会隐隐作痛，甚至在半夜我会疼痛的醒过来。有的时候我还会做梦，我会梦到母亲坐在卧室里哭泣，用那些一直能够刺痛我的话来痛骂我。我还会看到父亲躺在地上，脸上毫无血色，然后突然睁开双眼。 「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惊醒，感到手背上的伤疤疼痛难忍，想起梦中的景象，我忍不住大声说「不是我的错，我不想的，是李牧的错，是那个叫李牧的人……」 出国？ 也许在我再次碰到李牧之前还来得及，我手背上的伤疤不停的疼痛，就算我出国了也不可能迴避得了这种折磨。疼痛的不止我手背上的伤疤，还有我的心。 我决定报復，我要，我要让李牧尝尝同样的滋味，让他失去最重要的人，而且我要他亲自这样做！他不是觉得自己很男人吗？我会扒掉他那张自傲的皮，让他体无完肤，我要彻底的毁掉他！ 毁掉李牧之前我必须接近他，我总不能在高中还不到半年的时候转校去t中学读书吧？我只有一条路可选，那就是报考和李牧同一所大学。这样我就有四年时间来毁掉他，我也可以走进他的生活，我可以让他受到痛苦的折磨。 我的生活又有了重心，我搬离了原来的家，几乎什么也不带的来到了江边的房子里。那只是房子，不是家，因为那里除了我已经没有最贴心的人了。一切都有回到了过去，五岁那年我们一家人从江边的老房子搬了出去，十四年之后只有我一个人回到了这里。 物是人非？不，一切都变了。 我开始为了一个目标努力奋斗，那就是我的成绩必须比李牧好，这样在李牧报考志愿的时候我才能有资本与他报考同一所大学。我不知道高考前的那段时间李牧有没有在努力，但是我想他并不知道还有一个人在暗暗地跟他较劲吧。 无论是全省统考还是t中学的模拟考试，我都会再考一次，然后跟康婶婶要来成绩单对比一下与李牧的名次。当我每次的成绩的高于李牧我才甘心。 高考总是会有变数的，就算报考的时候我和李牧都报了同一所大学，如果他没有被录取或者出现其他情况我们俩不能在同一所大学那该怎么办？我尊崇这种命运式的安排，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情况我就选择出国留学，我愿意认命。 住在旁边房子里的郑伯父一家听说了我的遭遇，对我很是照顾，郑雨经常会送来一些好吃的东西给我，让我安心复习高考。我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高考复习的，高考之后估分、填报志愿，我谘询了康婶婶并向她要了t中学统计的估分成绩和填报志愿的名单，我看到李牧填写了d大。于是我也报了同一所大学。 录取通知书下来的时候，我去了s市，就算不是康叔叔想见我我也会去s市。t中学的办公室里，我通过康婶婶得知李牧也被d大k系录取了。而康叔叔也再让我做一次选择。 「d大，出国留学，我还是尊重你的选择的。」康叔叔很严肃的对我说，「不过你选择d大也没有关系，可以等你大学毕业之后再出国。。」 在座的各位，我想我不必再解释我做出的决定吧。这就是我要毁掉李牧的原因，因为李牧，我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李牧不是觉得自己男人吗？我就撕扯掉他以男人为傲的资本。李牧不是很在意朋友吗？拜託了，说出这种话我都觉得太可笑了，在意朋友？他不过是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而已，他只是想在朋友的面前证明自己而已。不惜嘲讽别人，羞辱别人。李牧让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人，我就要让他尝尝比这还痛苦的滋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2页 这也正是我入学d大的真正原因。为什么我不一开始就把这一切告诉在座的各位？你们也不会对自己这四年来的所作所为感到有任何的愧疚感？在我告诉你们我要毁掉李牧的原因之前，你们也会认为我的所作所为是邪恶的，我竟然会把一个人逼上绝路，甚至会把自己的同学推上不归路，把无辜的同学放进一个危险的处境中，并让有的人已经深受其害。现在听完我的理由之后你们又会如何评价我的所作所为呢？你们又真的很无辜吗？ 我用了四年时间，撕掉李牧的自尊，成为他最重要的人，让他绝望，再让他将绝望的情绪宣洩在他认为造成他绝望的人身上。这个世界上永远也不会有感同身受，一个人永远也无法体会另一个人的痛苦，只有让李牧更加痛苦我才会满意。 在座的各位也不要觉得自己成为李牧宣洩绝望的备选项而感到冤屈，你们在我的计划当中有着不可磨灭的贡献。最初来到d大，我也会感到困惑，不知道该从何入手，我也想过如果李牧能够在见到我之后回想起那晚发生的事情，如果他发现曾经阻拦的人是我，他又会有什么反应呢？ 发生过的事情是容不得假设的，亿万次的假设也改变不了现实，所谓吸取教训也不过是无能为力后的自我安慰。据我所知，李牧的家人想要用赔偿的方式帮助他减刑，可是很可惜，周野的家庭条件优越，作为受害者的家属更不会仅仅因为赔偿而谅解李牧，李牧还是被判了八年。 d大发生的这件恶性事件引起了媒体的注意，很多媒体都对此进行了报导，虽然这种事情并非那么轰动，可是对于d大来说影响非常恶劣。校方坚称李牧大学里表现非常差，不上课、不积极，把他贴上问题学生的标籤。可是d大又对李牧的种种不良习惯又做了什么呢？即使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知道我和李牧之间的种种瓜葛之后，又有哪位老师出面调解过吗？完全没有，如果d大的老师都认为学生已经是成年人了，不必学校来教育干涉，那么他们又有什么资格在媒体上大放厥词呢？ 李牧从重伤周野到判刑入狱只用了不到两个月时间，周野一直躺在医院昏迷不醒。在a市的房子里我时刻关注着事情的动态，从最初陆浅川告诉我学校的各方动态，到后来我在当地媒体上看到的报导，这一切我都很清楚。 我也回到过学校，只是在座的各位都不知道罢了。先是林老师打电话通知我论文答辩的事情，当然喽，为了避免与班上的同学碰面，我让林老师安排的时间与班上同学的都错开了。我也并没有回到宿舍去。至于前几天的离校手续，导员老师也给我打了电话，我也是一个人来办理的。不知是忧还是喜，李牧永远也不必再忙着毕业之前的补考，更不用劳神去办理什么离校手续了。 那么我在这三个多月里都做了什么呢？ 身为同学我去s市的医院里探望了周野，我买了鲜花走进病房。周野躺在一间单人病房里。我第一次见到周野的母亲，她见我来探望周野情绪有点复杂。 「我还以为你们都不会来探望周野了，出了事之后竟然没有同学来探望他……」 周野的母亲啰嗦了很久，如果她知道周野在学校里多么招人讨厌大概也就不会这么多废话了。我没功夫听周野母亲的哀怨，我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躺在床上的周野。像死人一样的他看起来已经不那么讨厌了。既然如此，也许就这样躺着才是周野最好的归宿。 在所有毕业生都回到学校之前，陆浅川在网上与我聊过几句，先是邀请我担任毕业生晚会的主持人。 陆浅川说：「没有你主持，那晚会就可有可无了。」 我已经没有心情去参加这种活动了，哪怕是大学里最后一次的主持。要知道我在d大里的所作所为也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所以我不觉得毕业生晚会对我还有用，而且我累了。 「不参加了，你物色物色其他的毕业生吧，我们这届也算是人才辈出。」 「你们班出了『那件事』，但是现在你们班谁也不提起，就算是当晚坐在一起的人也都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他们看起来过的都很好。」 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回答说：「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他们也都有理由不提及『那件事』。」 我没有参加毕业合影，更没有担任毕业生晚会的主持人。不过我出席了昨天在学校大礼堂的毕业典礼。我既不是优秀毕业生，也不是什么优秀学生干部，这些对我来说都像幼稚游戏一样的无趣。 昨天毕业典礼上，我发现各位对我露出了很惊讶的表情，为什么会惊讶，我想你们自己也不知道吧。你们习惯了把我和李牧联繫在一起，又像陆浅川告诉我的那样，你们根本想摆脱「那件事」的影响，而我失踪了很久，突然出现在你们的面前让你们又想起了「那件事」呢？ 不过通过你们的表情我明白你们大概也不知道刚刚发生过的事情，在回到d大的前一天，我去监狱探望了李牧。你们都没有去探望周野，自然也不会去监狱探望伤人的李牧。 入狱才两个月的李牧与以前在d大的时候判若两人，就算是在d大遭受折磨的时候他也没有那么憔悴过。脸色发白，面颊干瘦，那个高大英气的李牧早就已经不存在了。我是个非常公平的人，就像这四年当中我给了李牧很多次选择的机会一样。他为什么会绝望，为什么会在聚会上殴打了周野，为什么会入狱，以及我为什么会计划这一切的根本原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3页 李牧在看到我的时候眼睛里突然又闪现出了亮光来，也许是绝望的太久了，这似乎是他期盼已久没有想到过的场面。我不用太多的废话，四年里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他也一清二楚。很快我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清楚了，李牧接受不了我告诉他的现实，他当时就几乎发狂了一样。事情已经讲清楚，我便离开了监狱。 你们都还不知道吧，李牧前天就已经在监狱里绝望自杀了。 /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