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对象是教授》 第1页 《联姻对象是教授》作者：鲸鱼奔邂【cp完结+番外】 引言:美人教授是他的联姻对象 分类:纯爱,架空,连载 标籤:甜宠,abo,联姻,连载 文案: 刚过完十八岁生日的楚择燃被家里人告知喜提联姻一桩，对方还是个比自己大了十几岁的老omega。楚择燃愤然离家出走，却没想到开学之后，却在讲台上看见了他那位联姻对象。被杜鸣川逗得束手无策，楚择燃心动却不承认，口不择言，直到「伤透」了对方的心，才追悔莫及。 最初—— 楚择燃：谁让你穿围裙的！ 杜鸣川：你明明很喜欢。 楚择燃：谁喜欢了！你这把年纪的omega送上门都没人要！ 杜鸣川：哦，知道了。 后来—— 杜鸣川：放手。 楚择燃：你手凉，我给你捂捂。 最后—— 杜鸣川：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楚择燃：我不！是你先要和我结婚的，你不能不要我qaq！！！ 人前狼狗人后奶狗傲娇大学生a x 蓄谋已久钓系美人教授o 第1章 联姻 楚择燃的高中毕业旅行结束了，回到家就被父母大哥堵在大厅，摆出三堂会审的架势，通知他喜提联姻一桩。 联姻对象是个三十多的老omega，听说是因为腺体脆弱只能接受信息素匹配度百分之九十以上的alpha，找上楚择燃就是看上了他的信息素。 但最令楚择燃愤怒的，是他的父母从头到尾将他瞒得死死的，如今木已成舟，跟人家家里生意都做了好几桩了，这才来通知自己。 「之前不说是担心影响你高考。」楚爸伸着脖子呷了口茶道，「我们随你挑了喜欢的学校和专业，你也为家里分担分担，人家条件好着呢，要不是沾了你信息素的光，哪看得上你。」 楚妈紧跟着安慰：「我们两家关系也好，你小时候见过他的，后来人家出国了才没联繫，也算有感情基础。」 「那大哥呢！」楚择燃将矛头指向坐在一旁看热闹的楚大哥，「大哥的年纪比我合适，为什么不让他去？」 「咳……小燃啊，跟你介绍一下。」风度翩翩的楚大哥朝楼梯的方向招手，楚择燃这才发现楼上正下来一位气质温婉的小姐，小腹微微隆起，看上去四五个月了。 「这是你嫂子，」楚大哥尴尬地咳了声，「还有……你未来侄子。」 楚择燃怒不可遏，意识到家里人居然趁着他高考把他卖了个一干二净，当即摔门而去，离家出走，以此明志。 后果就是银行卡信用卡所有能想到的卡都被冻结了，好在大学很快开学，靠着住宿舍吃食堂也能勉强过下去，楚择燃很快将那位莫名其妙觊觎他信息素的老omega忘了个透彻，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仅仅是个开始。 军训过后，正式上课第一天，楚择燃姗姗来迟，背包往桌上一丢，发现周围的同学们正看着讲台压抑着兴奋讨论着什么。 他顺着大家的目光看过去，讲台上，一名青年教授不急不缓地调试着投影，身姿挺拔，比例优越，戴着银边眼镜，清冷俊俏的脸远远一看，让人莫名口干舌.燥。 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教授微蹙起秀致的眉。 旁边立刻有学生殷勤地上前帮忙，教授的表情舒缓起来，轻声道了声谢，那学生一回头，突然面红耳赤，弄好之后忙回到座位，笑得合不拢嘴。 楚择燃在同学的提醒下才回过神，讲台上的教授已经打开了ppt，正在自我介绍。 ban 楚择燃脑子乱糟糟一片，眼里只剩那个屏幕前淡然站着的身影，耳边是清朗如玉的声音，他莫名觉得对方有种熟悉感，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蓦然，他从教授的声音中准确捕捉到三个字—— 「杜鸣川」。 电光一闪，楚择燃拽过背包，从里面翻出手机，飞快滑动屏幕找到他妈妈发给他的联姻对象照片。 他定了几秒后，从座位上霍然站起—— 「靠。」 那个联姻对象竟然是他的任课老师！ 众目睽睽下，杜鸣川注意到台下的动静，目光落在楚择燃身上，推了推眼镜，关切问道：「这位同学，有什么问题吗？」 周围的同学们羡慕地将视线转向这个敢主动吸引美人教授注意的勇士，谁料楚择燃将包往背后一甩，阴沉地瞪了眼杜鸣川，便当众逃课，飒然离去。 难怪离家出走能那么顺利，合着在这儿等他！ 楚择燃也不在乎学分，一连逃了三次课后，终于被辅导员押着到杜鸣川办公室报到了。 门一关，办公室里只剩两个人。 杜鸣川坐在桌后看平板，时不时喝口茶，就是不抬头看楚择燃一眼，摆明了是故意晾着他。 楚择燃也不憷，就直挺挺杵在那儿，冷冰冰盯着杜鸣川。 半个小时以后，杜鸣川终于放下平板，却又拿过一旁的教案，翻了两页，冷不丁问了句：「好看吗？」 楚择燃俊脸板着，眨了眨眼，头往旁边一偏，顿了两秒，「我又没看你。」 杜鸣川摘下眼镜，起身将教案挪开，空出桌上正中一块位置，他挪了把椅子放到楚择燃身后，就站在他身边，温声道：「我哪里让你不高兴了吗，楚择燃同学？」 楚择燃正大爷似的坐上椅子，包放在腿上，闻言，骤然抬头看向他，咬牙吐出四个字：「明、知、故、问！」 第2页 杜鸣川笑了笑，也不跟他绕弯了，一手随意搭在他椅背上，「我确实是需要你的信息素，但联姻这件事是你父母和我父母的安排，我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 「真的？」楚择燃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希望。 「骗你做什么？」杜鸣川歪着脑袋，看着他微微笑道。 楚择燃瞬间坐直了，「那你去跟他们说，对我不满意，把婚给退了！」 杜鸣川手指敲了敲椅背，沉吟片刻，像是在考虑，楚择燃紧紧盯着他，片刻后，却听杜鸣川道：「不行哦。」 「你玩我？」楚择燃站起来，不爽地皱眉。 他比杜鸣川高了半个头还多，又常年运动，这么恶狠狠地堵在杜鸣川身前，气势有些骇人。 杜鸣川却不退不躲，微仰头看着他，笑道：「结婚怎么会是玩呢？你知道我找alpha条件苛刻，等了这么久才找到，哪能就这么放过？嗯？」 两个人距离太近，杜鸣川说话时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扑在他皮肤上，楚择燃甚至闻到了杜鸣川身上一股淡淡的暖香，句末那道上挑的语调更是像钩子一样在他心里勾了一把。 楚择燃仓皇后退半步，又立刻稳住，冷笑道：「结婚？你知不知道我暑假才刚过完十八岁生日！」 虽说联盟规定alpha十八岁就能领证，但哪有人真的会带着刚成年的alpha去结婚的？ 他说这话的目的是让杜鸣川掂量掂量俩人的年龄差距，让他心里产生点觊觎刚成年alpha的羞耻心，谁知杜鸣川听了这话，不羞不恼，反而上前半步，伸出一只修长明净的手。 「刚十八啊。」杜鸣川手指抚上了楚择燃不住颤动的喉结，忽而一笑，煞有介事道，「那真是让我……更兴奋了呢。」 第2章 信息素 因为有辅导员盯着，再旷课就得背处分，楚择燃心不甘情不愿地出现在杜鸣川的课堂上，书包一放，倒头就睡，还拿了个大眼眼罩戴着，在一众聚精会神听课的学生里格外显眼。 杜鸣川也不叫他，下课铃响的瞬间，楚择燃立刻就「醒了」，旁若无人地提着书包走出教室，拽得天怒人怨。 这会儿刚下课，食堂人还不多，楚择燃当初离家时身上的钱不多，抠抠搜搜用到现在，他扫了眼窗口的菜色，皱着眉伸手指了指馒头，摊开手掌比了个「五」。 食堂阿姨怜爱地看了他一眼，额外赠送他一大勺豆芽。 楚择燃低声说了句「谢谢」，一手接过餐盘一手刷饭卡，然而刷卡机迟迟没动静，他凑过去一看，卡里余额为零。 楚择燃有点愣，从没经歷过这种状况。 「算了算了，」食堂阿姨见他那样，眼里的怜惜更甚，朝楚择燃挥挥手，「块五毛的，小伙子还在长身体，再困难也要让家里人创造条件吃好点。」 楚择燃牵着唇笑了笑，正要离开，身后不远处却传来一阵动静，他往那个方向随意一瞟，忽然顿住。 教工食堂里，杜鸣川被几个人围住了，汤水饭菜洒了一地。 楚择燃认出那几个是杜鸣川班上的学生，什么学院的不清楚，带头的那个alpha总爱盯着杜鸣川看，眼神不怎么正经。 杜鸣川在omega里算身材高挑的，只是现在面对的是几个alpha，身形和气势都落了下风，清冷的脸上有些无措，似乎没想到会被自己的学生为难，全然不像与楚择燃单独相处时的那样稳操胜券。 楚择燃眯了眯眼，下意识觉得杜鸣川不会是个对付不了这种情况的人。 然而接下来围着他的那几个alpha言语笑容越来越放肆，杜鸣川低着头，敢怒不敢言，薄红覆上他白皙的皮肤，镜片后的双眼似乎也染上水光…… 楚择燃心里有些不确定了。 这学校里不乏背景深厚的世家子弟，万一那几个是杜鸣川惹不起的人呢？ 正义感使然，这一刻楚择燃全然忘了杜鸣川的家境与自己家相当，眼见为首的那个alpha伸手去碰杜鸣川的脸。 恰巧这时，杜鸣川抬眼发现了楚择燃，眸光顿时亮起来，看得楚择燃心头勐跳。 草，那么看他做什么！ 心里一边嫌弃肉麻，身体却已经到了杜鸣川身侧，准确一把钳住了那alpha的虎口。 「小燃！」杜鸣川激动地轻唤他一声，躲到了他身后。 楚择燃：「……」 这跟那天办公室里的是同一个人？ 「你谁？」那alpha虎口落于人手，痛得面目狰狞，却咬牙忍耐着，上下打量楚择燃，看了眼他贫瘠的餐盘，瞭然一笑，「穷逼也学人家英雄救美？」 楚择燃淡淡地看了他两眼，他不怕惹事，主要是身上没几个钱，怕打伤了人赔不起医药费。 将那alpha甩开，楚择燃带着杜鸣川要走，然而没走两步，肩膀突然被人一撞，他端着餐盘那手没稳住，整个餐盘被掀翻。 几个白生生的馒头滚到地上沾了灰，豆芽也黏答答地粘在了楚择燃的鞋子上。 楚择燃：「……草。」 他就带出来这一双鞋！ 那alpha拦在俩人身前，仗着身后有人撑腰，挑衅地冲着楚择燃笑，扯开嗓门：「这不是天天在我们杜老师课上睡觉的那位吗？杜老师还让我们别叫醒你，不会你们俩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吧？我就说我们杜老师不像他看上去那么清纯……唔！」 第3页 楚择燃骤然一拳挥出，那alpha痛唿一声，身体竟半飞出去，被身后几人接住，那几人正要一拥而上，却忽地顿住了。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滞片刻，浓烈慑人的信息素瞬间爆发又迅速收起，只这一下，他们就面色苍白—— 楚择燃不好惹，这是高级alpha的天然压制。 为首那alpha额头冒汗，恨恨地瞪了俩人一眼，招唿人离开前不忘放狠话：「杜老师，你最好别落单！」 楚择燃皱了皱眉，拳头又痒了，但到底按捺住。 他待人走后，才偏头看向身后，「你还要摸多久？」 杜鸣川的手一直放在楚择燃肌肉结实的后背上，微不可查地做着小动作。 被看穿了，杜鸣川毫无愧色地收回手，夸奖道：「小燃，你好威勐。」 楚择燃：「……你能换个词吗？」 他现在反应过来了，杜鸣川可能是没有在学校里透露过自己的家世，否则那个alpha无论如何都不敢这么嚣张，他对那alpha一点印象都没有，想来对方连他们的圈子都沾不上，无知者无畏。 所以刚刚那一幕是杜鸣川故意演给他看的。 周围看热闹的人散去，杜鸣川淡笑着推了推眼镜，收起了刚才柔弱不能自理的神情，只是脸还有些红。 楚择燃心里有些恼火，转身要走，杜鸣川却拦住他，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张手帕，楚择燃突然睁大眼—— 「餵……」 杜鸣川竟就这么弯下身来帮他擦鞋上的污渍。 楚择燃避之不及，浑身都僵硬了，他一边觉得这人好精緻，还随身带手帕，一边又觉得他好不要脸，众目睽睽就敢……这么对他！ 「啊，有些都渗进去了。」 杜鸣川好似没察觉到他的不自在，抬眼自下而上望着楚择燃，银框眼镜后是一双上挑的眼，嘴唇色泽浅淡，清冷又勾人，「你跟我回宿舍，我帮你把鞋洗干净好不好？」 「……」 楚择燃瞪着他，空气中似乎瀰漫着一股异香，让他喉间干渴，喉结不自觉滚动。 见他不回答，杜鸣川又善解人意道：「而且你还没吃午饭吧，我请你吃？」 「……」 楚择燃觉得这人真的好诡计多端好不正经，先是故意示弱引他救人，再顺理成章地给他洗鞋还请他吃饭……他都还没答应要跟他结婚呢！ 楚择燃想说自己不愿意，腹中却恰到好处地传来一声鸣叫。 杜鸣川微微勾了勾唇，站起身，牵着他袖子往教工食堂窗口走，「走吧，别跟我闹脾气了。」 他说话不急不缓，尾音微微拉长，像是长辈的无奈，偏又有种撒娇的味道。 楚择燃耳朵滚烫髮红，嘴上道「谁跟你闹脾气」，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跟上。 随着杜鸣川走动，空气中那股异香越发浓重，馥郁芬芳的味道再次触动楚择燃脑中的丝弦，似乎在哪闻过，但想要深想下去，却怎么都抓不到灵感。 妈妈说他跟杜鸣川以前见过，也许熟悉感是从这儿来的，可他确实想不起来俩人曾见过的画面。 想不通，楚择燃就暂时放下了，他向来不会为难自己。 杜鸣川说他不习惯在食堂吃饭，所以打包了几份饭菜，楚择燃也没在意，直到跟着杜鸣川回到教室宿舍，体温似乎越来越高，他才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他闻到的这股异香，分明是omega信息素的气味！ 身后传来落锁的声音，楚择燃勐地转身。 杜鸣川正背靠着门板，不知何时解开了领口的扣子，露出精緻明显的锁骨，出露的皮肤泛着令人垂涎的红，一副浑身无力的样子。 「怎么办啊，小燃，」杜鸣川眼神湿润，无辜而茫然地喃喃，「你放了那么点信息素，我好像就受不了了……」 「……」 第3章 只给你看 「你故意的？」楚择燃有种被人耍弄的恼怒。 omega是会被alpha的信息素诱导发q没错，但他就释放了那么一下子，杜鸣川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反应。 他认定了杜鸣川是用了什么下作手段想趁机跟他发生点什么，想到他从食堂那会儿就在骗自己，眼神不由掺了几分嫌恶，推开杜鸣川要出去。 杜鸣川被他推得向一旁退了两步，后背重重地砸在门上，疼得蹙起眉，却在楚择燃要拧开门把手时握住他手腕。 覆在楚择燃手背上那只手骨节分明，无一处不精緻，白皙的皮肤泛起粉色，手心温度滚烫他，仿佛萦绕着无形的香气。 楚择燃心里越发烦躁，「滚开！」 「别开门……信息素，会飘出去……」杜鸣川微喘着道。 楚择燃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与他僵持着，时刻警惕他往自己身上扑。 但杜鸣川只是靠在门上扇了扇领子，片刻后，他将打包的饭菜放在茶几上，又在上面放了张饭卡，而后打开卧室，回头叮嘱楚择燃道：「你就在这儿吃吧，待会儿听到什么声音都别管，吃完拿着那张饭卡走，就当我向你赔罪。」 说完便走进卧室锁上门。 「……」 就这样？ 信息素被隔离开来，楚择燃也好受许多，他狐疑地靠近卧室，听见里面窸窸窣窣响起拆开塑料包装袋的声音，应该是杜鸣川在给自己注射抑制剂。 「嗯……」 第4页 一声闷哼，痛苦中又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楚择燃像被烫到一样急忙撤开，心跳加速。 茶几摆在一张圆形地毯上，楚择燃犹豫了下，还是脱了鞋踩上去，坐在茶几前吃午饭。 这间屋子是学校为教师准备的，收拾得干净，看不出杜鸣川是不是常住这儿，楚择燃也不知道想在这间屋子里找出点啥，虽然心里排斥，但对方怎么说也是他联姻对象，下意识就想多了解一些，反应过来后又把自己膈应得不行，忙收回视线。 他确实饿了，开学以来为了省钱又没吃过什么好的，楚择燃瞟了眼那张饭卡，毫无愧色地收了起来。 毕竟要是没有杜鸣川这档子事，他也不至于离家出走吃这些苦头，吃他几顿饭怎么了？ 吃了几口，楚择燃隐约听见卧室里传来碰撞的声音，他顿了顿，掏出手机打开搜索页面，看了一会儿后，起身敲了敲卧室门。 「喂，你还行吧？」 「……」里面没有回答，碰撞声也停了。 楚择燃若有所思，又看了看手机，上面说腺体脆弱的omega对高匹配度的alpha信息素极其敏.感，沾上一点儿都可能进入发q热，杜鸣川就算预料到自己会来帮他，但总不可能猜到他会用信息素，所以自己之前还真误会他了…… 「喂，」楚择燃咳了声，不自在地盯着自己脚尖，「要不要，我帮一下？」 门突然打开了，楚择燃下意识后退一步，对上杜鸣川的脸，一时有些愣怔。 不过十几分钟，杜鸣川的脸色变得苍白，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黑的愈黑白的愈白，精緻俊俏的五官更加清晰动人。 他看着楚择燃笑了下，唇色苍白，这一笑却有种惹人怜惜的别样风情，「躲那么快做什么，怕我吃了你？」 对刚才楚择燃的话避而不谈。 楚择燃皱起眉，为自己之前的恶意揣测感到内疚，而且他还推了杜鸣川一下……楚择燃飞快偏开脸，不理他的打趣，粗声道：「我吃完了，走了。」 「嗯，今天谢谢你。」 又一次出乎意料，杜鸣川没拦他，自顾自走到茶几前坐下，开始吃午饭。 楚择燃注意到他是光着脚，白的发光的脚陷进毛绒地毯里，脚趾圆润，脚背上有淡淡的青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立刻离开，目光停留一会儿，突然眼皮子一跳。 「你……你那双筷子我用过！」 「嗯？」杜鸣川端着饭碗回头，嘴里还含着那双筷子，神情有些不解，「怎么了吗？」 楚择燃面色涨红，闭了闭眼，「……没事。」 「哦，对了。」杜鸣川背对着他又道，「今晚你再来一下。」 「想都别想！」楚择燃勐地砸了下门把手。 「……反应怎么那么大，」杜鸣川乐不可支，揶揄地看着他，「快期中考试了，你一节课都没听，是想挂科吗？晚上过来我给你补补。」 「……」 楚择燃暗恼自己又丢人了，硬声拒绝，「不需要。」 「你确定？」杜鸣川幽幽道，「挂科是要重修的，你明年还想再上一学期我的课？啊，看来我们小燃原来这么喜欢我啊……」 「别乱说！」楚择燃咬牙切齿，砸门而去，「我晚上过来！」 下午楚择燃没课，便留在宿舍接了几个写代码的单子赚生活费。 手机突然亮了下，是杜鸣川的好友申请，他犹豫了会儿，还是加上了。 杜鸣川立刻给他发了个「下午好」的表情包。 一旁的舍友注意到，嬉笑着问了句，「又是哪个omega看上我们小楚啦？你不是不加陌生人吗？」 楚择燃眉头一直拧着，「杜鸣川。」 舍友一愣，「你说谁？」 「杜鸣川。」楚择燃收起电脑，趴着休息一会儿，「烦死了。」 「我靠，杜老师主动加你？还主动给你发信息？」舍友激动地摇他肩膀，「我们想加都被拒绝了，他竟然主动加你！」 楚择燃瞪着舍友，不知怎的，又说了一句，「他说让我去找他补课，估计是这件事吧，麻烦。」 舍友哀嚎一声，表示有这种好事早知道他也在杜老师课上睡觉了，对楚择燃羡慕不已。 楚择燃嗤笑，心道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他又重新趴回桌上，用胳膊挡着，翻起了杜鸣川的朋友圈，最新一条是中午发的—— 「和学生一起吃了午饭。」 配图是吃了一半的饭盒，饭盒上摆了一双筷子，楚择燃认出那就是自己用过的那双。 真是…… 楚择燃立刻关了手机，头埋进胳膊，耳朵通红。 太不正经了。 教室宿舍用的是密码锁，杜鸣川把密码发给楚择燃，让他晚上七点直接过去。 楚择燃故意磨蹭了一会儿，七点准时到了，敲了敲门，这才按下密码。 门合上自动落锁，楚择燃进了门，厨房的方向飘来一股浓香，屋里却没看见人，浴室的方向隐约传来水声。 楚择燃皱起眉，喊了声：「杜鸣川？」 「哎，我在呢。」杜鸣川应声。 楚择燃不熟悉屋子的布局，以为杜鸣川是在哪个房间，循着声音就走过去，却见一扇磨砂玻璃门半开着。 楚择燃推了下门，水声愈大，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具白皙美好的身体背对着他站在花洒下，细腰长腿和那中间的白团……与温热的水汽一同扑进楚择燃眼帘。 第5页 「砰！」 楚择燃勐地拉上门，心如擂鼓，恼怒道：「杜鸣川！」 「怎么了？」门内的声音朦胧而暧昧。 楚择燃怒气沖沖：「你洗澡竟然不穿衣服！」 「……」 水声停了，楚择燃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蠢话，正要改口，身后传来脚步声，下一刻浴室门打开了，杜鸣川带着一身水汽站到他面前。 楚择燃立刻紧闭上眼。 杜鸣川轻笑起来，「现在穿衣服了，别怕。」 楚择燃眯开一条缝，瞥了他一眼，只一瞬便挪开目光，见人好好把衣服穿着总算松了口气，大步走到客厅，想了想还是气不过，甩下书包道：「你洗澡都不关门的吗？」 杜鸣川理直气壮：「在自己家洗澡为什么要关门？」 楚择燃：「你明知道我来了！」 杜鸣川看着他笑：「你又不是外人。」 「……」 楚择燃恨恨地掏出书本，坐在茶几前生闷气，杜鸣川则走进厨房，过了一会儿端了两碗汤出来，一碗放在楚择燃面前。 「尝尝我的手艺，问过你妈妈，他说你喜欢这个口味。」 白色浓汤上飘着少量油星，香气扑鼻。 但比汤的味道更引人注意的是杜鸣川递碗时身上飘来的香味，轻微的一缕夹在其中，却难以忽视。 楚择燃无意识地分辨出这应该是沐浴露的香味，而不是杜鸣川的信息素，他的信息素是玫瑰花味的，跟本人一样不正经。 汤的味道出乎意料的好，比楚择燃妈妈熬得还入味，楚择燃矜持了没两口就喝完了，杜鸣川便又帮他打了碗，坐在楚择燃对面，手掌托着脸，笑道：「你还在长身体，多喝点。」 楚择燃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总觉得他眼神莫名的火热，他不自在地挪了挪脚，却没能拒绝那碗汤。 又是补习又是熬汤……他都没说要娶他呢。 喝完了汤杜鸣川就开始给楚择燃讲课，楚择燃听着听着就开始眼神乱飘。 杜鸣川刚洗过澡，黑髮湿润地搭在脸侧、脖子上，皮肤不见中午的苍白，泛着健康微粉的色泽。他没戴眼镜，眉眼越发精緻耐看，挺翘鼻樑下那张嘴唇一张一合，不笑时有些高不可攀，但笑起来又让人如沐春风。 而他后颈上，腺体的位置正贴着一张阻隔贴，发尾的水珠凝成一滴，顺着脖子下滑，即将洇湿了阻隔贴…… 楚择燃突然伸出根手指摁在那滴水珠上。 杜鸣川勐地一颤，皮肤飞快爬上红晕，不解地睁大眼看向楚择燃，「……做什么？」像是被人欺负了。 楚择燃愣了下，闪电般收回手，握拳捂唇勐咳。 杜鸣川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小楚同学，我刚刚讲到哪了？」 楚择燃一脸板正，盯着书本，几秒后回答：「第五题。」 「那是五分钟前。」杜鸣川翻了翻书本，也不计较他走神的事，「算了，休息十分钟吧。」 楚择燃松了口气，起身想去洗手间洗把脸。 身后传来杜鸣川悠哉悠哉的声音，「那么喜欢看，不如早点跟我结婚，到时候随便你怎么看。」 楚择燃一顿，回头注视杜鸣川，神情麻木冷酷。 杜鸣川丝毫不在意，托着下巴朝他一眨眼睛，笑道：「只给你看。」 第4章 围裙 之后三个星期，楚择燃没课的晚上都会被杜鸣川叫去补习。 面对着舍友们艷羡的目光，楚择燃态度却不冷不淡的，通常要杜鸣川在微信里再三催促，他才勉为其难地答应。 好在杜鸣川除了言语上的调戏并没有任何越线行为，说给楚择燃补课就是认真补课，反而是楚择燃自己走神的次数多，杜鸣川的讲课内容绝对说不上枯燥，许多其他系的学生都慕名来听课，主要是……太香了。 楚择燃觉得杜鸣川太香了，香得很不正经。 或许是为了给楚择燃补课，杜鸣川在教室宿舍住的频率也多了起来，以致于整间屋子都染上了杜鸣川身上那股暖香。 楚择燃排斥得很，有时候还故意憋气，不许那股味道钻进自己身体里，但这样的后果就是一松懈下来就会大口吸入更多的空气，那无处不在的暖香便趁机浸入他的五脏六腑，熏得他脑子昏昏然，思绪总往不正经的方向飘。 期间杜鸣川的发**来了一次，却没有告诉楚择燃，楚择燃还是通过他宿舍垃圾桶里的抑制剂包装才推测出来，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他知道杜鸣川是因为信息素才执意要跟自己结婚。 除此之外，杜鸣川每天在微信上问候楚择燃的三餐，说是受楚妈妈的叮嘱照顾楚择燃，但楚择燃觉得这人就是故意找他说话，便摆着架子爱答不理，偶尔被调戏得恼火了，才会回上一句。 而杜鸣川太懂得见好就收，常把楚择燃气得一肚子火却无处发.泄，斤斤计较着要在下一次找回来，一来一回俩人聊天的频率倒是高了起来。 楚择燃也不得不承认，对于来杜鸣川宿舍补课这件事，他从一开始的不耐烦到现在竟产生了隐隐的期待。 按下密码锁时，他总在心里琢磨这回一定要让杜鸣川吃一次瘪。 门一打开，一眼望去屋子里依旧见不到人，但楚择燃已经吃过教训了，没听见水声，而是闻到浓汤的香味，便熟门熟路地走到厨房门口，敲了敲。 第6页 「杜鸣川。」 「哎，来啦。」 杜鸣川回头，头髮是湿的，应该刚洗完澡没多久。 厨房蒸汽缭绕，鸡汤香气扑鼻，杜鸣川一手握着汤勺，另一手拿了个碗，腰上还繫着条棕色的围裙，细细的一把，将好身材衬托得一览无遗，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细水长流的暖意。 楚择燃用力拧眉，「你这么穿成这副德性？」 他之前都没见过杜鸣川戴围裙。 「衣服颜色淡，怕沾上，刚买的。」杜鸣川道，「你进来，帮我尝尝汤的味道。」 这些天杜鸣川都会在楚择燃过来时给他熬汤开小灶，楚择燃已经习惯了，走过去接了他手里的碗，尝了一口。 「好喝吗？」杜鸣川期待地问。 楚择燃看他一眼，目光不受控制地在围裙勾勒出的细腰上掠过，「嗯」了声：「能喝。」 杜鸣川笑起来，「那帮我倒杯水来吧，厨房太热，口渴得很。」 楚择燃杵着不动，不听他使唤。 杜鸣川挽起袖子擦了擦颈上的汗，「我今天赶在四点前把这汤炖下，三个小时了，中间就洗了个澡，算着时间等某人来了就能喝……」 楚择燃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回来了，臭着脸将满满一杯水放在杜鸣川手边，「喝。」 杜鸣川歪了歪头，弯起眼看他，「我手脏。」 楚择燃眉头几乎拧成一团，咬了咬牙，像是恨不得把杜鸣川生吞了，从小到大就没这么憋屈过。 他动作生硬地握着水杯送到杜鸣川唇边，「现在能喝了吧？」 杜鸣川满意了，低头浅啜几口，因为楚择燃的餵水业务实在生疏，他不得不微微屈膝仰起头，修长的脖颈拉伸起，漏出的水顺着下巴淌过精巧的喉结。 楚择燃看得眼皮子一条一条的，忙将水杯收回来。 杜鸣川喝得嘴唇湿润，擦了擦下巴，看他一眼，笑道：「谢谢小燃餵我喝水。」 「……」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餵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 楚择燃慌不择路地出了厨房。 当晚，楚择燃做了个梦。 梦里有他和杜鸣川，对方背对着他站在厨房，腰上繫着那条围裙，其他的却什么都没有。楚择燃的手伸过去，泄愤般狠狠拧了一把，杜鸣川轻哼一声，转过头，嘴唇到下巴一片湿润，唇瓣色泽鲜艷，仿佛被什么用力摩.擦.蹂.躏过…… 凌晨五点多，楚择燃醒来，气急败坏地进浴室洗裤子。 楚择燃连续好几天不回杜鸣川消息，脸色阴沉得可怕，舍友们都不怎么敢靠近他。 他现在倒是不会再逃杜鸣川的课，也不在课上睡觉了，但从头到尾眼神就一直盯着书本，根本不愿往讲台上看一眼。 下课后，杜鸣川被几个学生拦下来，他以为学生有问题要问，表现得十分耐心。 不料那被人簇拥在最前的学生突然从包里掏出一把玫瑰花来，红着脸，语气洪亮地表白，正是杜鸣川第一天上课时帮他调试电脑的那个学生。 周围的学生都开始起闹，还有拍视频的，楚择燃注意到之前在食堂为难杜鸣川的那几个alpha堵在门口的方向，带头的那个眼神极其放肆。 杜鸣川不知有意无意，转头看了楚择燃一眼。 楚择燃低头甩上包，冷着脸从一群人身边路过，撞开门口那几个alpha，直接出去了，仿佛根本不在乎后面发生什么。 那几个alpha认出他来，到底没敢多做什么。 在食堂点了几个菜，楚择燃刷卡时意识到这张卡还是杜鸣川给的，他心情越发沉郁，把自己这些天挣来的钱全给杜鸣川打过去了，这是他第一次给对方主动发信息。 杜鸣川很快回復—— 不正经：？ 楚择燃：饭卡的钱。 不正经：不用了。 楚择燃盯着手机不回復，看见聊天框上方出现「对方正在输入」。 不正经：其实是你妈妈在我这放了点钱，当作你的生活费。 楚择燃一愣，半信半疑，见杜鸣川退还了转帐，动了动手指，又转了回去，不知道在跟谁较劲。 不正经：无奈.jpg 楚择燃还在盯着屏幕，杜鸣川突然没头没尾地给他发了一句：我拒绝人家了。 楚择燃冷笑一声，啪啪打字，用劲很大。 楚择燃：我管你拒不拒绝，你最好接受，从此我俩就桥归桥路归路。 对方过了一会儿才回他。 不正经：小燃，你就真这么讨厌我？ 楚择燃一顿，在键盘上打了又删，最后点开大学同学群，从里面挑了几个表情包存下来，皱着眉理解了好一会儿，才发了一个过去。 楚择燃：耗子尾汁.jpg 不正经：……这是什么意思？ 楚择燃笑了声，表情终于松快了，感觉到自己找回场子的时机来了。 楚择燃：这你都不知道，跟年轻人代沟也太大了吧？ 这一次杜鸣川又是隔了许久才回他，却是转移了话题。 不正经：你晚上还来不来？ 楚择燃：你别穿围裙。 不正经：为什么？你觉得很难看吗？ 楚择燃：。 楚择燃：反正不许穿！ 不正经：哦……我知道了，原来我们小燃喜欢人.妻啊。 楚择燃耳朵瞬间爆红，恨恨关了手机，再不回復，好不容易找来的优势荡然无存。 第7页 晚上到了杜鸣川宿舍，对方依旧在厨房忙碌，腰上还是那条围裙。 楚择燃看了眼便收回视线，故意踢了下厨房门，然后转身要走。 杜鸣川回头：「小燃，你去哪？」 楚择燃：「回宿舍。」 杜鸣川：「为什么？」 楚择燃咬牙，回头怒道：「我不是说了你别穿这个吗！」 杜鸣川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目光停在他腰以下的位置，忽然笑道：「撒谎，你明明很喜欢。」 楚择燃被他看得面皮滚烫，一时恼火万分，口不择言：「谁喜欢了！你这种三十多的omega，送上门都没人要！」 「……」 屋子寂静了一瞬，楚择燃看到杜鸣川脸上的笑意退散，回过神来，心中闪过丝懊恼，嘴唇动了动，却又按下解释的冲动，偏开脸，固执地盯着地板。 他以前从不说这种伤人的话，这次是真的被杜鸣川逗得急了，但依照对方的厚脸皮，应该不会往心里去…… 「砰。」关门的声音，并不大，却让楚择燃心头跳了跳。 他看着紧闭的厨房门，脸上有些茫然，过了会儿还是脱下鞋做到了茶几前，仿佛把之前说的要回宿舍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过了会儿杜鸣川才出来，楚择燃仔细打量他的神色，着重看了眼睛附近的位置，没瞧见哭过的痕迹，这才松了口气，但下一秒又注意到杜鸣川面无表情。 杜鸣川五官精緻得过分，眉目间气质却寡淡，平常不说话时便有种高不可攀的距离感，但他对人却习惯带着浅淡的笑意，温和的态度与清冷皮相反差颇大，因此越发令人趋之若鹜。 他是从来没在楚择燃面前摆过冷脸的。 楚择燃一下被震住了，收好自己两条长腿，老老实实盘起来，听着杜鸣川语气寻常地给他讲题，腰杆都不自觉直了几分，比平常认真许多，只是目光依旧时不时往杜鸣川脸上瞟。 九点一到，杜鸣川收起了书本。 楚择燃有些意犹未尽，不解地看向他。 「该讲的我已经讲的差不多了，以后你可以不用来了，考试加油。」杜鸣川道，脸上没了笑意，距离感陡然出现在二人之间，楚择燃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两人还有层师生关系。 他想说什么，又觉得没必要，杜鸣川不纠缠他了，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 沉默地收拾背包，杜鸣川又开口了。 楚择燃立刻停下动作去看他，却听杜鸣川道：「我今年二十九，还有半年才到三十。」 楚择燃等了一会儿，没等来后话，心中莫名有些好笑—— 杜鸣川就是在意这个？ 他想打趣对方几句，报復一下杜鸣川往日对他的调戏，然而对上杜鸣川疏离感十足的表情，却又把话吞下去了。 出去以后，房门在身后关上，楚择燃回头看了眼，回去的路上一步步迈得极其缓慢。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早从杜鸣川的宿舍出来。 想到对方因为自己提了嘴他的年龄就生这么大的气，楚择燃哭笑不得，觉得杜鸣川小心眼，又觉得对方如此在意年龄的样子有些可爱。 可爱……？ 什么鬼。 楚择燃皱了皱眉，连忙把这个不该有的念头甩出脑海。 第5章 球赛 接下来一周，楚择燃没有再收到杜鸣川的「骚扰」微信，倒是他时不时拿出手机看一眼，见没有新消息提醒，还特地点进微信确认。 舍友打趣他像个跟老婆吵架等不到对方回信的怨a，楚择燃反应极大，瞪了对方一眼后将手机扔抽屉里，还挂上锁，只是过了没多久又拿出来，点开微信查看。 舍友们不敢当面惹他生气，背地里却是笑得直不起腰，纷纷开始下注哪个omega成功引起了他们拽哥的注意。 楚择燃对此一无所知，想到第二天有杜鸣川的课，他从包里翻出习题，故意写错一题，拍照发过去，除此之外什么也不说。 过了快半小时对方才回復，是一段语音，楚择燃看了眼舍友们，爬上床拉了床帘，又戴上耳机才点开语音。 杜鸣川不急不缓地讲着这道题的解答思路，跟平时上课别无二致，却与他私下跟楚择燃说话的语气天差地别。 楚择燃皱了皱眉，又点开听了一遍，怀疑杜鸣川是不是没看清给他发消息的人是自己。 他又找了一题发过去，这次杜鸣川回復得更慢，语气也依旧不冷不淡。 楚择燃心里越发不得劲，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甘心地一遍又一遍点开语音，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上课，因为再过一周就是期中考，所以杜鸣川的这节课专门用来答疑。 楚择燃一改常态，将目光定在杜鸣川身上，对方好似毫无所觉，全程神色自若地解答着同学们的提问，眼神没有多分给楚择燃半分。 楚择燃心里有些涩然，他盯着杜鸣川，距离下课前十分钟时，也举起了手。 偏偏同学们在杜鸣川的课上太过积极，楚择燃举手的时候，前面已经排了许多同学，杜鸣川不偏不倚，一个个按顺序叫下去，轮到楚择燃时，下课铃声正响。 楚择燃对上杜鸣川的视线，张了张口，脑子却一片空白，根本提不出什么问题。 杜鸣川看了他一眼，对同学们道：「大家下课吧，有问题我们私下再聊。」 第8页 说完却是率先离开教室。 楚择燃握了握拳，到底没有当众追上去，他拿出手机给杜鸣川发消息。 楚择燃：你针对我？ 对方很快回答。 装正经：你微信发给我的问题，我没有讲清楚吗？ 楚择燃腮帮紧了紧——所以杜鸣川知道发消息的人是他。 楚择燃脸皮发热，他觉得再纠缠下去实在太过丢面，好像纠缠不清的人是他一样，拧眉瞪了杜鸣川的头像一会儿，点开删除好友的页面，手指落下前又一顿，将杜鸣川拉入了黑名单。 删除好友可就找不到人了，杜鸣川到底还是他老师，万一到时候考试故意压他分，他找不到说理的人怎么办？ 楚择燃心里憋着一股劲，定了个期限，如果杜鸣川在期中考出成绩前主动跟他低头，他可以把对方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也可以更进一步考虑考虑和对方结婚的事。 他开始在闲逛，偶尔晚上从图书馆出来也不经意「迷路」到了教室宿舍楼下，但属于杜鸣川宿舍的那盏灯却没有亮起过。 楚择燃是从别的同学口中知道，杜鸣川没有住在学校的习惯，那么之前他住宿舍就只是为了帮楚择燃补习。 楚择燃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默不作声地又把杜鸣川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他想只要对方表现出一点软化的迹象，主动给他发一回消息，他就不计较之前那些调戏了。 然而直到期中考那天，楚择燃再一次见到杜鸣川，俩人的聊天框依然停留在上次的不欢而散。 杜鸣川负责这个班级的监考。 大学以后，同学们没有坚持到最后一刻再交卷的习惯，更有些学生为了引起杜鸣川的注意提前交卷，那几个为难过杜鸣川的alpha甚至一起交了白卷。 楚择燃一题题做下去，倒是没有丝毫懈怠，他想杜鸣川都私下给他补了那么多课，要是考砸了岂不是会让对方看笑话？ 别又误会他是想重修这门课。 等到最后十分钟，教室里只剩楚择燃了，他最后检查了一遍，这才拿着试捲走上讲台。 杜鸣川正在翻阅其他学生的卷子，看得认真。 楚择燃屈指敲了敲桌面，杜鸣川抬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将卷子放在最上面。 楚择燃咳了一声，磨蹭地交完卷子，转身回座位收拾自己的文具，离开时杜鸣川已经将试卷整理好，放在密封袋里。 楚择燃有些刻意地从讲台旁路过，停了一下，不明不白地说了句：「今晚七点，篮球场我有比赛。」 杜鸣川顿了一下，没应声。 楚择燃看他一眼，最终还是保持着矜持没直白说出邀请的话，闷闷不乐地离开了考场。 华大的学生骨子里都有股傲劲儿，哪怕是校内的球赛也弄得声势浩大。 比赛还未正式开始，球员们正在预备暖场，观众席上却已经坐满了人，两排拉拉队员也卯足了劲儿为选手们加油。 不少人在叫楚择燃的名字。 他军训时就出了名，体能测试甚至跟专业体院的人一拼高下，开学后又因为在杜鸣川课上的表现让不少人知道了他的名字，有人说他譁众取宠，但更多的却是被他冷峻外表和出色的专业成绩吸引来的omega，从开学到现在，楚择燃没少被人表白。 舍友同样在他们院的球队里，看到这样的盛况，忍不住用肩膀顶了下楚择燃：「看，那边那个拉拉队长怎么样？人家一直看你。」 楚择燃正往手上套护腕，这还是杜鸣川送他的，几个星期前对方就知道他要参加篮球比赛，买来硬塞给他，楚择燃一次都没用过，这次不知怎的就拿出来了，戴在腕上后，还低头闻了闻，像是想在上面找到熟悉的味道。 但这是刚开封的，除了一股甲醛味什么也闻不出来。 楚择燃皱着眉，往舍友指的那个方向看了眼，两排拉拉队员激动地尖叫起来。 楚择燃收回视线，淡淡道：「不怎么样。」 「这还不怎么样？」舍友惊奇道，「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眼界够高的。」 楚择燃不答，这时裁判吹哨让他们上场，楚择燃最后往观众席看了眼，还是没找到他想看的那个人，心往下沉了沉。 这就眼界高了？ 楚择燃心想：长得还没杜鸣川好看。 比赛进行到二分之一，裁判吹哨，中场休息。 舍友跟其他队友打了个招唿，小跑跟上楚择燃往休息区走，两个人都是大汗淋漓，舍友的脸色不大好看。 「你到底在看谁啊？球都从手边跑了几个了，还行不行啊你！」 楚择燃抿唇看他一眼，舍友立时噤声。 楚择燃这才继续大步走，汗水从他高挺的鼻樑、下巴滴落，他皮肤偏白，运动过后红了一片，显得眉眼越发深邃。 看着他靠近，观众席上又是一片尖叫。 楚择燃充耳不闻，弯腰拿起水杯，正要拧开，一旁却来了个扎马尾的女孩，五官漂亮，大大方方地给他递了瓶水。 舍友兴奋地搭上楚择燃的肩，跟他说悄悄话：「是那个拉拉队长！」 楚择燃没接，继续拧开自己的保温杯，一边喝一边视线在观众席上来来回回扫过。 那女孩也不气馁，将水送给了舍友。 舍友受宠若惊，接过水后帮自己兄弟解释：「这傢伙毛病多，不喝瓶装水！」 第9页 女孩笑着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对楚择燃道：「楚择燃，我叫何倩影，你可能不记得我，我跟你一个高中，隔壁班的！」 保温杯里的水没几口就喝完了，楚择燃合上盖子，视线落在某个方向突然一顿。 何倩影以为是自己的话引起他注意了，还要再说什么，却见楚择燃拿着保温杯就往观众席角落入口处大步跑去，一时哑然，询问舍友：「……那是谁？」 舍友眯着眼只看到那里站这个穿了身白色运动服、戴着棒球帽的人，脸长什么样看不清楚，但露在外面那截小腿格外挺直修长。 「不知道啊，像是个omega？诶奇怪，我怎么没见过他跟哪个omega走这么近啊，哦，除了……」 何倩影敏锐地抓住关键词，「除了？」 「除了我们杜教授，杜鸣川，经常给他补课来着。」舍友挠挠头憨笑道，「不过人家杜教授哪有空来看篮球赛啊……」 何倩影听见这个名字，垂下眼睫，抿了抿唇。 另一边，楚择燃看见那个身影便认出了对方，大步跑过去，在距离对方十米来外又收起速度，改成缓步慢走。 「你怎么来了？」 杜鸣川闻声抬头，头顶的棒球帽将他刘海收拢起来，只在边角留下一些，这身打扮少了平时的稳重，加上他的长相本就不显年龄，乍一看跟周围的大学生没什么区别。 楚择燃越发后悔那天晚上的口不择言。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杜鸣川看他一眼。 楚择燃下意识要反驳，喉结动了动，又把话吞了回去，眼睛盯着他，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杜鸣川朝他跑来的方向瞟了眼，晃了晃自己手上的功能饮料，「看来已经有人给你送水了，那我……」 不等说完，楚择燃直接将他的水抢过来，拧开盖子就喝了两口。 「那是送给我舍友的。」他脸不红心不跳道。 杜鸣川却注意到他手里的保温杯，「你自己这不是也带了吗？」 楚择燃道：「也是舍友的。我帮他拿着。」 杜鸣川挑起眉，点了点头，没再多说，场上裁判又一次吹起哨子，他看了眼还在这杵着的楚择燃，有些好笑：「在叫你呢，还不回去。」 楚择燃往球场上看了眼，两条腿像扎了根一样，不愿挪步，「你……你能看多久？」 「看完下半场应该没问题。」杜鸣川看了眼手錶，「九点要去见个朋友。」 「九点？！」楚择燃声音提高，「去见谁？」 「怎么管那么多？」杜鸣川双手交臂，「你不会还想问我见的是o还是a，去哪里，几点回家吧？」 楚择燃话被堵住了，抿唇蹙着眉，脸色很难看。 他还想问杜鸣川今天专门换了身穿衣风格，穿成这样，到底是为了来看他还是为了去见那个「朋友」，但是被杜鸣川这么一说，好像自己很在意一样…… 楚择燃瞪了杜鸣川一眼，跑回了球场，手里还紧紧攥着那瓶功能饮料。 杜鸣川站在原地望着那气炸了的背影，挑了挑眉，片刻后将帽檐压下来，发出声轻笑。 下半场楚择燃院系的队伍将比分迅速追平，楚择燃带球从面前闪过，舍友急忙躲开，一脸愕然，楚择燃那股横冲直撞的架势简直敌我不分，最后他们院以碾压的比分赢得胜利，一个个的都还跟做梦一样。 观众席上一片沸腾，楚择燃撩起球服擦了把汗，紧盯着入口处的方向，却只见一个白色的背影转身离场，杜鸣川没骗他，他真要去见别人，在晚上九点。 队友们和几个拉拉队的女孩簇拥而上，楚择燃把球一扔，直接走到休息区，拿上包和保温杯就走，几步后又气急败坏地回来，带上那瓶喝了两口的功能饮料。第6章 登山 回宿舍后楚择燃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发呆。 手机突然亮了起来，他立刻翻身拿起，却是一个好友申请—— 「你好，我是何倩影，不介意的话就交个朋友吧！听说你跟杜教授很熟，刚好我们家也算是他家亲戚呢~」 杜教授？ 楚择燃皱了皱眉，想了会儿，点了同意。 对方几乎是下一秒就发来消息。 何倩影：我听家里的长辈说，你要跟杜叔叔订婚了，是真的吗？ 杜叔叔？杜鸣川？ 楚择燃眉头又拧紧几分，他很不喜欢这个称唿，更讨厌别人打探这件事。 他不想回復对方，但手机却接二连三亮起。 何倩影：这种话本来我不该说，我也知道背后这么说不好……但是我们好歹是同学，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杜叔叔他的腺体好像有问题，对信息素匹配度要求很高，不知道你家里人怎么说的，但是他答应和你在一起，很大可能是因为信息素。 何倩影：当然了！如果你们是真心相爱，就当没看见我说的……祝你们幸福！ 楚择燃看见最新一条消息，心头一跳，几乎是马上回覆：谁喜欢他了！ 何倩影：……那这么说，你并不同意这桩联姻？ 楚择燃手指在手机壳边缘摩挲了下。 他最近其实已经潜移默化地开始接受他要跟杜鸣川结婚的事实了，但乍一听别人这么说，心里还是排斥，那种被人安排着、掌控着的耻辱极大地打击了他的自尊心，即使他知道家里人给他安排的对象肯定经过深思熟虑，不会害他。 第10页 杜鸣川……也确实没那么差。 但是想到杜鸣川之前对他的种种孟浪调戏，还有他今天居然毫不在乎地通知他要和别人约会，还是在晚上九点以后！楚择燃不得不怀疑起杜鸣川跟他联姻的目的，真的就只是为了信息素？ 其实打从一开始杜鸣川就明确表示过这一点，可不知怎的，现在的楚择燃想到对方仅仅因为信息素就要跟自己结婚，就为自己做那些事，心里就火大得很。 楚择燃：嗯。我是被逼的。 何倩影：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有办法帮你，只要你配合我，就说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杜叔叔应该不会夺人所爱。 楚择燃心生怀疑：为什么？ 何倩影：放心，我对你不感兴趣，今天去送水只是想和你认识认识，我想请你在家里多提提我们家，帮我们公司一把。 楚择燃：你不是杜家亲戚吗？ 何倩影：其实杜家这些年……我们家在杜家下面，过得也不是很好。 她的话点到为止，但话里话外透露出的信息无非是杜家这些年做得不道义，亏待他们家了。 楚择燃不相信这一点，他对父母和大哥挑合作伙伴的眼光一点不怀疑，只是对方既然有所求，倒是让他放心了。 楚择燃：成交。 何倩影回了个ok的表情包。 楚择燃直接关了聊天页面，收起手机发呆。 他不是真要跟杜鸣川取消联姻，就是想看看杜鸣川的反应，看看对方到底是不是只为了他的信息素。 楚妈妈已经两个月没见过自己小儿子了，平时微信找他聊天，楚择燃倒是也回，但让他拍个照给自己看看，楚择燃就是怎么都不肯。 楚妈妈挂念楚择燃，又不好背着丈夫给儿子打钱，只能趁丈夫又谈下一笔生意心情还不错时，提议让小儿子周末回来，他们和杜家一起办个家庭旅行，也能让儿子和杜家那孩子好好相处相处。 楚大哥接到妈妈的暗示，立刻双手贊成，楚爸爸心里也是挂念楚择燃，嘴硬了没多久就松口了，乐呵呵地打电话联繫杜鸣川父母。 楚妈妈当即把这个消息告诉楚择燃。 妈妈：你到时候表现乖一点，爸爸就不跟你计较了啊。 楚择燃：杜鸣川也去？ 妈妈：唉，你别这么排斥嘛，到时候我们两家再多叫几个小辈，也不会让你们尴尬。而且杜家那孩子我见过好几回，模样也好，学识也好，除了比你大点真的没什么好挑的，要不是占了信息素的便宜，人家还看不上你个毛头小子呢！ 楚择燃：…… 他这会儿最听不得别人提信息素，他妈妈还净往枪口上撞，好不容易才按捺住拒绝的冲动，楚择燃告诉自己这是个观察杜鸣川的好机会。 楚择燃：行，我去。 妈妈：哎，乖仔！ 楚择燃：…… 楚择燃：我问您个事。 妈妈：说！ 楚择燃：你有没有往杜鸣川那给我打生活费？ 妈妈：嗯？什么生活费？你跟小杜有情况？ 楚择燃：。 任楚妈妈再怎么追问，楚择燃都不回答了。 周六那天，两家人在当地着名景区会和，楚择燃是自己打的去的，到的时候其他人都来得差不多了，除了两家长辈和杜鸣川以外还有好几个跟楚择燃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三男两女，男生都是alpha，两个女生是omega，何倩影也在其中。 何倩影对楚择燃笑了笑，楚择燃没理，目光落在一旁靠着块巨石休息的杜鸣川身上。 杜鸣川今天也是一身浅色运动服，为了防蚊都是长袖长裤，没像那天在篮球场露出小腿，但依旧身姿挺拔，气质疏离，脸色有些苍白，跟几个热热闹闹的年轻人并不熟络。 家长们年纪大了，不参与小辈的登山露营活动，打算直接开车到山顶住宿，杜妈妈特地问过杜鸣川要不要一起，杜鸣川摆手拒绝了。 楚择燃余光注意着他，并不过去打招唿，和同龄人聊了聊，尤其刻意地跟何倩影多说了几句话，其他人都不知道楚择燃跟杜鸣川的关系，还真以为何倩影跟他有什么。 等家长们都坐车先走了，年轻人也开始爬山，楚择燃才来到杜鸣川面前，何倩影见状紧跟上他。 「还不出发？」楚择燃停在离杜鸣川不远不近的距离。 杜鸣川道：「我有点晕车，再歇会儿。」 他看见楚择燃身后的人，笑着问了句：「这是倩倩吧，听说你也考进华大了？」 「对呀杜叔叔，好可惜我们专业没有你的课，择燃经常夸你讲课很精彩呢！」何倩影笑道，上前挽住了楚择燃的胳膊，歪头笑得很是乖巧俏皮。 楚择燃下意识挣了一下，又缓缓僵住，直直看着杜鸣川。 「择、燃——？」杜鸣川目光移向俩人肢体接触的地方，「你们很熟？」 「我们是高中同学呀。」何倩影说，腼腆地低了低头，「其实我高中就很喜欢择燃，但是一直不敢表白，上次去看他篮球比赛，没想到他会主动跟我说……」 「说什么？你们在一起了？」杜鸣川嘴角翘了翘，语气和善，表情却有几分嘲讽，「他和你表的白？」 何倩影抿唇，红着脸点头。 「是吗？」杜鸣川看了楚择燃一眼。 楚择燃极快地点了下下巴，实则这才想起何倩影是那个拉拉队长。 第11页 杜鸣川便不再问，背上放在一旁的登山包，独自上山了。 楚择燃下意识要跟上，却被何倩影拉住，何倩影一脸不解地看着他，用眼神传递「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楚择燃皱眉，下意识要辩解，又觉得跟何倩影没有多说的必要，示意她先走，自己走在最后。 一路上，何倩影时不时找楚择燃说话，楚择燃紧盯着杜鸣川的背影，偶尔嗯两声算作回应，何倩影便发出一阵笑声，应对自如，即使只有自己在说也丝毫不觉得尴尬。 大约半小时后，杜鸣川的速度明显放慢，楚择燃已经要追上他了，上面几个人回头催促他们快点，杜鸣川却向一旁的岩石堆走去，放下包开始休息。 杜鸣川拿了张手帕出来擦汗，他太白了，以致于脸庞、脖子泛出的红晕像是画上了油墨，浓墨重彩，湿漉漉的刘海撩起来，更显眉目精緻。 楚择燃不由自主地停下了。 何倩影心道不好，用眼神示意他先走，楚择燃却完全没看见，何倩影只好道：「杜叔叔，你没力气了吗？需不需要我们等你？」 「不用，」杜鸣川看也不看他们，抬起下巴擦汗，「你们先走。」 「可是……」 「我年纪大了，」杜鸣川故意瞥了楚择燃一眼，「体力比不得你们年轻人。」 何倩影便不再劝，拉了拉楚择燃，她本来想拉对方的袖子，但自从在山下挽了他胳膊后，楚择燃便一直跟她保持着距离，她不敢再轻举妄动，只好扯了扯楚择燃的背包带子。 扯了好几下，楚择燃才抬步继续前行。 现在变成杜鸣川一个人落在了队伍后面，楚择燃时不时回头，没看见人了就藉口说累，坐在石阶上休息，等看到杜鸣川在下方露了个头，这才起身向前。 楚择燃到达露营地点的时候，前面四个人已经把帐篷搭好了，正在搭烤架准备做饭。 何倩影放下包后便挽起袖子上前帮忙，几人见她和楚择燃一起上来，免不了又是一顿起闹。 何倩影笑着说「别闹」，但没有否认的意思。 她动作娴熟地在烤架上摊开食材，又引起三个男生大唿小叫地夸赞，另外那个女生只是笑着站在一旁，没有掺和。 何倩影享受着众人的追捧，悄悄去看楚择燃的反应，却发现对方早已不见踪影。 第7章 亲吻 楚择燃等了几分钟都没见杜鸣川上来，虽然知道对方这么大个人了不会迷路，但一颗心就是安定不下来，挣扎了几下，还是返回原路了。 楚择燃一直往下走，心里越发没着落，最后看到有路过的旅客玩手机，才想起可以打微信电话——他甚至没有杜鸣川的手机号码。 手机铃声在附近响起，楚择燃找了一圈，这才发现山路旁的草丛堆里隐约露出个浅色的身影。 楚择燃将电话挂断，阴着脸走过去，「你在干嘛？」 杜鸣川刚要接起电话，闻声抬头，白皙的脸上竟然沾了几道泥印子，手上也全是泥巴，拿着块石头在挖一株草，模样难得狼狈，却带了点少见的孩子气。 「来得正好，」杜鸣川后退让出点位置，「快帮我把这棵药草拔出来！」 楚择燃瞪着他，眉头拧得死紧，站了几秒后，蹲下身，他力气大，拽着药草根部一用力，整根药草便连根拔起。 杜鸣川眼睛都亮了，掏出张帕子小心地将药草包起来，放进背包。 「这什么？」楚择燃一脸嫌弃。 「降火的，」杜鸣川说得自然，「你最近好像有点上火，带回去给你熬汤，清热的。」 「……」 楚择燃心道你怎么不问问这火是谁惹起来的，但又忍不住高兴，杜鸣川还要继续给他熬汤。 他拿过杜鸣川的背包背着，一路上等着对方问自己跟何倩影的关系，但杜鸣川却没有再开口，悠闲地看着路边的花草，楚择燃余光注意到他脚步有些不自然，却赌气没有问。 两个人上去后太阳已经快落山了，第一波烧烤正好烤熟。 何倩影看着一同上来的二人目光闪了闪，随即热情招唿道：「原来择燃是去接杜叔叔了，快来，刚好能吃了，有择燃最喜欢的烤茄子！」 几个男生又是一阵「哟哟」的起闹，杜鸣川转头看了眼楚择燃，眼神分明写着——「你什么时候开始吃茄子了？」 楚择燃见不得杜鸣川得意，咬了咬牙，只能将何倩影递来的茄子吃下去，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边吃边瞪杜鸣川。 杜鸣川却避开他的视线，神情看上去竟有些落寞。 楚择燃一愣。 另外那个女孩却是挑了几串烤好的端去给杜鸣川。 「老师，趁热吃。」 她也是杜家的小辈，叫杜雨，当年高考的时候父母还拜託杜鸣川帮她补习，一直对杜鸣川很是景仰，因此虽然是亲戚却更愿意叫他老师。 杜鸣川道了声谢，接过来却放在了一边，说自己没胃口。 杜雨有些担心，但见杜鸣川实在吃不下去，便去帮他搭帐篷，那四个alpha今晚得睡在一个大帐篷里，她跟何倩影用一个帐篷，杜鸣川肯定得自己住一个。 楚择燃注意着那边的动静，嘴里软烂的茄子加上蒜味让他反胃，找个没人的地方吐出来，用土埋上，突然格外想念杜鸣川给他熬的汤。 第12页 等人吃得差不多了，他趁大家没察觉，往架子上放了两个红薯。 饭后，大家聚在最大的那个帐篷里玩纸牌，杜鸣川在旁边看着没参与，楚择燃玩了三把，三把都赢了，觉得没意思，就说不玩了。 何倩影坐在他旁边，兴致勃勃地问：「择燃你是会算牌吗？」 楚择燃眼珠子转到一侧去瞄杜鸣川，见他闭着眼在灯光下，面部线条流畅优美，像睡着一样，闻言随意点了下头，「嗯。」 「哇！那教教我行吗？」 楚择燃起身，掀开帐篷出去，道：「你学不会。」 何倩影脸色一变，其余几个年轻人面面相觑，耸了耸肩。 角落里，杜鸣川无声勾唇。 楚择燃出去给红薯翻了个面，坐在烤架前，仰头看着挂满星星的夜空发呆。 身后传来动静，他转头，见是杜鸣川，立刻把头转回来，专心致志地戳红薯，杜鸣川却经过他身后继续往前走。 周围露营的人不多，山林里也没有路灯，前方乌漆抹黑的，楚择燃忍了会儿没忍住，朝杜鸣川「餵」了一声。 杜鸣川转身。 楚择燃站起来：「你去哪？」 杜鸣川说：「前面有小溪，我去洗个脸。」 「麻烦。」楚择燃蹙着眉，却从自己包里翻出手电筒，跟了上去。 俩人一路无话，到了小溪边，楚择燃在杜鸣川身后给他打着灯，杜鸣川仔细地洗了洗脸，而后坐在溪边的大石上又脱了鞋，开始脱袜子。 楚择燃眉心跳了跳，往后退，「你又干嘛！」 杜鸣川好笑地看他一眼，脚伸进水里洗了洗，抬起来给楚择燃看自己的脚底板。 楚择燃眼神有点飘，好像那双脚是多么禁.忌.私.密的物件，定了定神才看过去。 手电筒照射下，那双足更显白皙，好似散发着微光，莹莹如玉，但脚掌上却有几个水泡，生生破坏了这份无暇的美感。 楚择燃蹲下来，不自觉凑近看了看，「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又怎样？你会当着心上人的面来背我？」 杜鸣川这句话说不出是嘲讽还是委屈，反正楚择燃心里很不好受，他还想再看看，杜鸣川却把脚收回去，坐在石头上，借着手电筒的光开始挤水泡。 楚择燃看他抿唇努力了半天，挤得满头大汗，却是一个水泡都没能狠下手弄破，只好起身坐到他旁边，直接握着他一双脚放自己腿上，手电筒递给他，「拿着。」 杜鸣川一愣，眨了眨眼，接过来，「哦。」 楚择燃抬头看他一眼，被他那一声挠得心里痒，怀疑他在故意跟自己装乖，却没吭声，低头专心对付那几个水泡。 「你不饿？」他问。 杜鸣川道：「爬山爬得没胃口——嘶！」 杜鸣川突然一颤，楚择燃趁他分心回答问题时眼疾手快地挤破了一个水泡，杜鸣川吃痛，拍了他肩膀一下，「你轻点儿！」 楚择燃没躲，哼了声，「娇气死了。」 但解决完几个水泡，楚择燃也是满头大汗。 杜鸣川从兜里掏出管药给他，楚择燃自然而然帮他抹上，挤兑道：「准备得还挺周全，也知道自己娇气？」 「是啊，一把年纪了还娇气，可不得好好准备。」杜鸣川脸偏向一边。 楚择燃握着他脚紧了紧，生怕他又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 杜鸣川没说话，楚择燃心里有点慌，只好自己找话，「体力那么差，干嘛还答应来爬山？」 杜鸣川看着他，挑眉道：「我要是不来，你跟你那『心上人』表演给谁看？」 「……」 这处远离营地篝火，四周是夜里看不清的树林，草丛中虫鸣阵阵，耳旁溪水潺潺，天上繁星璀璨，楚择燃对上杜鸣川那双眼睛，好像要被他看透。 「什么表演。」楚择燃低头帮杜鸣川穿上袜子。 「没有表演？」 「没有。」 「那你真喜欢她？」 楚择燃顿了许久，「……嗯。」 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托起他的下巴。 楚择燃来不及反应，那股熟悉的暖香便猝然靠近，浸入唿吸，柔软的嘴唇轻轻贴上了他的唇。 楚择燃唿吸一滞，头脑晕眩，一动不动。 杜鸣川抚上他脸庞，微微张口，撬开他齿关，深入进去。 手电筒掉落在地，光柱照射在溪边的山壁上，映出一个圆形巨大的光圈，光圈内是两个交缠的影子。 楚择燃迟钝地眨了眨眼，唿吸.粗.重起来，他握住了杜鸣川的肩，不知是要推开还是拉近，心跳得前所未有的剧烈，然而不等他考虑清楚，杜鸣川便迅速撤离—— 「楚择燃，你既然敢说，我就敢信。」 杜鸣川抹了下唇边的湿迹，星光下眼神灼灼发亮，道：「我确实喜欢你，但也没那么贱。明天回去我会跟你父母说清楚，生意继续，联姻就算了。」 「……」 杜鸣川穿好鞋离开，走得毫无牵挂。 楚择燃的手下意识抓握了一把，手心却空空荡荡。 四周是看不清的树林、草丛，虫鸣停歇，天上繁星璀璨，溪水孤独地奔流。 他的心在一瞬间饱胀异常，又在下一瞬泄光了喜悦，空留满腔慌乱与酸涩的茫然。 第8章 后悔 第13页 楚择燃洗了把脸回去，溪水冰凉，几滴从脖子上滑落，浸透衣领。 大帐篷里年轻人的欢笑若隐若现，楚择燃把放在烤架上的两个红薯拿下，捏了捏，熟透的红薯散发着清甜的香气。 他走到杜鸣川的帐篷外，屈指敲了敲，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但楚择燃知道他是清醒的。 「红薯好了，我放外面，」他看着帐篷，眼神忐忑，自语般低声道，「你饿了就吃。」 「……」 「山里蚊虫多，」他又说，「你要是没带驱蚊的，我那里有。」 「……」 楚择燃等了一会儿，搜肠刮肚实在找不出别的话题了，只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回到大帐篷里，何倩影立刻上前问他干嘛去了，楚择燃一语不发，问的烦了才回一句，「不关你事。」 旁人瞧见他的脸色，面露紧张，张罗着收拾收拾东西不玩了。 楚择燃背对众人躺进睡袋里，闭上眼，口中清晰残留着那种奇妙带电的柔软触感，翻来覆去，一夜未眠。 第二天清早，众人起床后继续往山顶进发。 楚择燃第一时间去看杜鸣川帐篷外，见那两个红薯不见了，心里有些雀跃，然而吃早饭时，他却发现火堆里有两个形状熟悉的炭块。 杜鸣川把他给的红薯扔进火堆里了。 楚择燃抬头寻找杜鸣川，正见对方从小溪的方向走来，白净的皮肤上沾着水珠，整个人在晨光下像是会发光，一副精神焕发的模样。 旁边还有那个叫杜雨的女孩子，一直叽叽喳喳绕着杜鸣川说话。 楚择燃低头，用火钳将那两个烧成炭的红薯扒拉出来，用力砸成四截，火星子乱飞。 出发的时候楚择燃落在最后的位置，前方是杜鸣川，对方的速度依旧那么不急不缓，只是这回多了个杜雨陪着他一起慢慢走。 何倩影亦步亦趋地跟着楚择燃，楚择燃看着前面那两个有说有笑的人，突然停住脚步。 「择燃，怎么了？」何倩影疑惑。 「走开。」楚择燃看着前方，道。 何倩影愕然，「什么……」 「我说，让你走开。」楚择燃不耐烦地瞪她一眼，加大步伐，三两步便追上了杜鸣川。 何倩影咬了咬唇，快步走到了最前方，经过杜雨时似乎不小心撞了她一下，杜鸣川眼疾手快地扶住杜雨。 「诶！」 「啊，不好意思啊杜雨姐姐，」何倩影抱歉道，「我太急了点。」 杜雨也看不出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只能摆摆手说没事。 杜鸣川却冷下了脸，突然转头看向跟在后面的楚择燃，「管好你对象。」 杜雨一愣，这下知道何倩影是故意的了，她无条件相信杜鸣川，但没想到何倩影和楚择燃真是那种关系，她不想杜鸣川为她跟楚家产生龃龉，正想小事化了，不料楚择燃脸色突变，急声道：「她不是！」 前面的人还未走远，楚择燃这一声把走在最前方三个alpha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何倩影面上难堪，强笑着，「杜雨姐姐，我真不是故意的，择燃，你相信……」 「走开！」 何倩影伸手去拉楚择燃，楚择燃迅速往旁边一避，无视她传递过来的目光，盯着杜鸣川搀扶杜雨的那只手，不知道在跟谁解释，斩钉截铁道：「我跟她没关系。」 何倩影眼里一下就湿润了，像是受了大委屈，看了看无动于衷的楚择燃，又抬头看向最前面几个alpha，但那三人却跟没看见似的，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地继续往前走。 昨天他们捧场是因为楚择燃对何倩影默认的态度，今天人家都说没关系了，何倩影什么心思，他们这种家庭的孩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还想拉他们下水，门都没有。 杜雨的视线从楚择燃转移到杜鸣川身上，憋屈的情绪一下烟消云散，尤其是看到何倩影变幻莫测的神情，爽得身心舒畅。 她亲昵地挽着杜鸣川的胳膊，无视一旁抹泪的何倩影，「老师，我们快走吧，我给您拎包！」 杜鸣川笑了，「哪有让你一个女孩子拎包的。」 正说着，他后背突然一轻，回头一看，是楚择燃将他身上的包解下来，一言不发地背在自己身上。 杜鸣川正要说什么，楚择燃却闷头往前走，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杜雨看着前方楚择燃的背影，高大的男生走一段路便会停下来，自以为不经意，实则在旁人看来是欲盖弥彰，目光有意无意落在杜鸣川身上，见人跟上了才继续向前。 杜雨小声问杜鸣川：「老师，这个楚择燃怎么回事啊？」 杜鸣川挑眉看向她，微微一笑，「明知故问。」 杜雨被蛊得心肝一颤，脸红道：「我就是觉得他昨天还跟那个何倩影在一起，今天又来找您，不像个好东西，您别被他骗了。」 「放心，」杜鸣川道，「我有分寸。」 到了山顶，一行人跟长辈们汇合，吃过午饭后又看了看风景聊了聊天，杜鸣川被楚妈妈拉着说了许多话，把人逗得眉开眼笑。 楚择燃坐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假装吃点心，却只能听见自己老妈不绝的笑声。 好不容易等杜鸣川去上厕所，楚择燃晃到楚妈妈椅子后面，冷不丁问：「你们聊什么？」 第14页 楚妈妈吓了一跳，使劲推他一把，「臭小子！我们聊什么要你管啊！」 楚择燃看他妈妈那样，心里反而松了口气，这副神情聊的应该不是取消联姻的事。 楚妈妈问他：「怎么样，你跟鸣川相处得还行吧？」 楚择燃垂下眼睫，眨了眨，「就那样吧，还行。」 「还行是怎样？」楚妈妈八卦道，「你喜不喜欢他？」 楚择燃心头勐跳，耳朵涌起股热度，蹙眉瞪他妈妈，「你怎么那么八卦。」 楚妈妈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有戏，作势要来拧他，「个死小孩！嘴那么硬，早晚有的你受！」 楚择燃绷着脸，一边躲一边在周围搜寻杜鸣川的身影，见他倚在栏杆边，底下是群山青岚，杜雨正拿着手机跟他自拍。 楚妈妈也看见了，瞟了自家儿子一眼，直接拉着这块木头上前，热情道：「鸣川吶，难得出来一趟，阿姨给你和小燃拍一张。」 杜雨忙放下手机，不知所措，杜鸣川看了眼楚择燃，保持着笑意，揽着杜雨肩膀道：「阿姨，给我们三个一起拍一张吧。」 楚择燃心里一沉，知道杜鸣川是在委婉拒绝跟他照相，便干脆站着不动，被他妈妈推了好几下才别别扭扭地上前，双手插裤兜。 「行行行，阿姨给你们一起拍，小燃，笑一下！」 杜雨娴熟地靠在杜鸣川肩上比了个姿势，杜鸣川微笑着，楚择燃看着距离亲密的俩人，心里酸涩，匆忙拍下一张后便立刻走到楚妈妈面前抢过手机。 照片里，杜雨和杜鸣川笑意晏晏，而站在杜鸣川身旁的楚择燃却臭着张脸，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杜鸣川，瞎子都能看出他的心思。 楚择燃脸热，在手机上点了几下，楚妈妈没他高，拿不回手机，急道：「你干嘛呀！」 楚择燃阴着脸道：「难看，删掉了。」 「诶！」 他将手机还给楚妈妈便离开，楚妈妈瞪他一眼，恨铁不成钢。 回到学校里，楚择燃惴惴地等了几天，没等来任何关于杜鸣川的消息，他心里松了口气，觉得那晚上杜鸣川说的应该是气话。 正这么想着，手机亮起来电提示，是他妈妈。 楚择燃心跳陡然加快，走到阳台外，关了门，这才接起来，「餵。」 「小燃，你跟妈妈说清楚，你是不是欺负人家鸣川了？」楚妈妈上来便道。 楚择燃手指一紧，「……什么？」 楚妈妈气势汹汹，「杜家妈妈今天约我出去，说咱们两家生意继续，但是不勉强你跟鸣川联姻了，好好的人家怎么就不要你了呢，你是不是欺负人了？」 楚择燃的眼眶一瞬间就热了，一股强烈的酸楚钻进心里，他感觉到胸口传来阵阵痉挛，张了张口，哑声道：「杜鸣川说的？」 「不是他，我猜的！」楚妈妈道，「你我还不了解吗，从小到大一不顺心就甩脸子，不是你欺负人家，人家好好的会毁约吗？」 「……那你怎么说的？」 「我能怎么说？当然是答应人家然后赔不是啦！」楚妈妈气得头大，「你这周末给我回来，联姻没了就算了，你必须跟我上门道歉去……」 「我不。」 楚妈妈眼一瞪，单手叉腰，「你说什么？你还不愿意道歉？」 「我不取消。」楚择燃红着眼道，「我不同意取消。」 「嘿，」楚妈妈气笑了，「你还不同意了，谁理你啊！」 「我不同意！」楚择燃喉结不住上下滑动，两眼发红，眼神执拗，「你们说联姻就联姻，说取消就取消，凭什么？谁问过我的意见？我说不取消！」 「……」 楚妈妈从他的声音里听出点异样，「小燃，你……」 「是他先要跟我结婚的！」楚择燃咬牙道，「是他先来招惹我的！」 「……小燃，你，」楚妈妈放轻了声音，小心翼翼地，「你是不是喜欢人家鸣川了？」 「我没有！」 楚择燃断然否认，沙哑中藏着哽咽。 他仰起头，张口唿吸，手掌紧紧捂住眼睛，却仍然有什么湿润的东西渗出手指缝隙滴落在地，背靠着阳台围栏缓慢下滑。 楚妈妈听见手机那头传来隐约的声音，嘆气道：「我怎么说你来着，喜欢人家你早干嘛去了？那张死鸭子嘴啊，有的你受的。」 「……」 「好了别哭了。」楚妈妈道，揉了揉眉心，感觉最近又要长皱纹了，「这种事要你自己争气，爸妈也帮不上你。你爸爸把你的卡解冻了，周末回来住啊，也好让你大哥教教你怎么追人。」 电话挂断了。 楚择燃缓了会儿，袖子擦了把眼睛，打开手机相册。 那张三个人的合照被他截成了两个人，杜鸣川看着镜头，他看着杜鸣川。 喜欢杜鸣川吗？ 怎么可能不喜欢，他一见他就喜欢。 但是杜鸣川老逗他，从来都没有个正经样子，说为了他的信息素就愿意跟他结婚，仗着比他大比他有资歷就把他玩得团团转…… 杜鸣川说喜欢他，可他都不记得他们见过，杜鸣川凭什么喜欢他？ 但是到了一步，哪怕杜鸣川就是在骗他，就是故意在耍他，他也无论如何都放不下了啊…… 楚择燃点开跟杜鸣川的聊天界面，给他发消息，字打到一半又都删了，先发了个表情包出去。 第15页 小燃：探头探脑.jpg 小燃：杜老师在不在呀？ 杜鸣川看到这两条消息，隔了一会儿才回復他。 杜鸣川：…… 杜鸣川：你被盗号了？ 楚择燃一直捧着手机等着，吸了吸鼻子，又发了个表情包出去。 小燃：羞涩.jpg 小燃：杜老师，你有没有空啊，我想问问我期中考的成绩。 手机亮起，杜鸣川靠在椅子上，修长手指点着桌面，他过了几分钟才拿起来看，半晌，溢出声轻笑—— 「长能耐了。」 第9章 纠缠1 周三上午四节课都是杜鸣川的，楚择燃提前半个小时到了教室，为班里同学的人数感到诧异。 他知道杜鸣川的课受欢迎，但没想到能到这个程度，前面几排的座位都满了。 又想起自己开学那段时间每周都逃课，杜鸣川还私下好声好气劝着给他补习，楚择燃脖子耳朵一片烫热。 他拍了拍第一排同学的肩膀，想跟人家换个位置。 那同学不太乐意，楚择燃表示可以加个微信发红包，同学直接急了，气红脸，「你瞧不起谁呢！」 「……」 楚择燃盯了那同学几秒，突然认出对方，收回手机，直接到隔壁教室搬了张椅子过来。 杜鸣川走进教室就看见那个极显眼的身影。 接近一米九的大个子坐在几排座位最前方，把身下的椅子称得娇小，两条长腿曲折，背包就放在腿上，上面铺着笔记本，见杜鸣川进来了，楚择燃还挺了挺背，夹着笔的那手要抬不抬地跟杜鸣川打了个招唿。 杜鸣川：「……」 楚择燃听课还挺认真，黑沉的眼睛贪婪地跟着杜鸣川，只有做笔记时才低下头，放在腿上的背包一直往下滑，他时不时捞一把，头低着脖子也酸，动不动就得活动活动。 杜鸣川只做没看见，课件进行到一半，他习惯性地抛出一个问题，「……哪位同学可以聊聊看法？」 「啪！」 几乎是立刻，楚择燃举起手，笔记本没按住，一下掉落在地。 杜鸣川瞧过来，他的手举得越发直，一边盯着杜鸣川，一边弯身去捡本子。 「……楚择燃，你来聊聊吧。」杜鸣川没为难他。 楚择燃整个人肉眼可见地雀跃，他放下书包站起来，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杜鸣川，阐述自己的观点，倒也说得头头是道。 杜鸣川在他站起来时便移开了视线，低头看着书本，等他说完了才点点头，在名表勾画了几下，「很不错，那我们继续……」 楚择燃又站了会儿，没等来跟杜鸣川的对视，有些失落地坐下。 身后的同学含着怒意瞪了楚择燃一眼，就是不肯让座位给他的那位。 同学怀疑楚择燃就是故意报復，平时在杜老师的课上就他举手最快，现在这个又高又壮的alpha挡在他前面，杜老师都看不到他了。 本以为这样的情况一次就够了，谁料接下来连续几道问题，前面那alpha跟打了鸡血似的，杜鸣川当然不可能次次叫楚择燃，但因为楚择燃举手的动作太大，直接把后面那同学遮得严严实实，一直到第一节课快下课都没轮到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 同学撸起袖子推了推楚择燃后背。 他上次当众跟杜鸣川表白，杜老师虽然拒绝他了，但可能是因为俩人还不熟，加上师生关系杜老师肯定有顾虑，现在他抢着在杜老师课上表现，就是希望对方能注意自己。 「同学，你不仗义啊……」 话说到一半，对上楚择燃扭过头来的眼神，那同学卡壳了。 「听课。」楚择燃声音沉沉，「敢开小差把你丢出去！」 同学：「……」 这张脸他可认出来了，不就是那个老逃课老睡觉的吗，有什么资格说他啊！ 但这同学却不敢开口了，安慰自己第一排离讲台近，待会儿他一下课就上去请教杜老师，总没人抢得过他。 下课铃响了。 同学正拿起课本，眼前一花，只见前面那大高个三两步冲上讲台，直接把杜老师堵在黑板前了。 同学在座位上保持着要站不站的姿势，「……淦。」 杜鸣川一转身，面前就杵了个人，年轻炙热的体温往他脸上扑，他不动声色地朝后仰了仰头，「……有事？」 三天没见，楚择燃觉得自己已经和杜鸣川分别好长时间了，他低头看着杜鸣川近在咫尺的脸，眼神烫热，心跳很快，鼻腔泛起一阵酸意。 「我想问问题。」他声音低低的。 「……去那边。」 杜鸣川垂着眼帘，指了指讲台桌。 楚择燃依依不捨地侧身让他过去，自己亦步亦趋地跟。 杜鸣川问他想问什么，楚择燃说得很是流利，一看就早有准备，提出来的问题还有点水平，起码能占用杜鸣川大半下课时间，让后面的同学望而却步。 一连三节下课时间都是这样，杜鸣川看了眼楚择燃那紧巴巴的表情，有些无奈，「你好歹让我喝口水。」 楚择燃立刻从包里掏出瓶水，用保温杯装的，他新买的杯子，跟自己同一款式不同颜色。 杜鸣川：「……」 楚择燃看着他，「老师，喝水。」 坐在楚择燃身后那同学见状，已经躺平了。 第16页 杜鸣川放下书，「……我去个洗手间。」 楚择燃紧跟而上。 杜鸣川挑眉，「我们不同路吧？」omega跟alpha的厕所在两个方向。 楚择燃囧了一瞬，快速捏了下耳垂，镇定自若道：「我不上，在外面等你。」 「……」 楚择燃心里挺慌的，杜鸣川一周只有一次课，等于他隔六天才能见对方一次，期间他给杜鸣川发微信，除了作业相关或者专业问题，杜鸣川一概不理。 他翻看着俩人以前的聊天记录，听着杜鸣川曾经的温声细语，心里越来越涩。 周末回家一趟，反正也闲着，他干脆导出了杜鸣川给他发的语音，剪了个手机铃声出来，趴在桌上反覆听。 「小燃，你今晚来不来，我炖了汤呀……」 「你在听什么？」 身后响起声音，楚择燃一个弹起，「啪」地将笔记本电脑合上，见鬼似的转头，「大哥，你进来能不能敲个门啊！」 楚大哥耸了耸肩，「谁让你自己不关门。」 楚择燃面红耳赤地起身把他推出去，楚大哥抵着门板，回头，「妈可是特意让我来给你支招啊，你确定要赶我走？」 「……」 楚择燃瞪了他一会儿，松手了。 楚大哥乐了，「哟，还真喜欢上了啊？之前不是嫌人家年纪大？」 「我是在意这个吗！」楚择燃现在对「年纪大」三个字极其敏感，恨不得去捂他哥的嘴，坐在床边，闷闷道，「我是气你们不跟我商量，哪有上来就通知我跟人结婚的。」 「那现在呢？不气了？」楚大哥坐在他身边。 楚择燃往旁边挪了挪，不想跟他哥坐太近，嫌弃，静了会儿道：「他好像关于我的什么都知道，但是我一点也不了解他。哥，妈说我们之前见过，你有印象吗？」 「怎么没有，你初三暑假那会儿，他来我们家住过几天啊。哦，你那时候刚从乡下回来，光顾着跟同学疯了。」 「……初三？」 楚择燃一愣，记忆里似乎划过模煳的相应片段。 他记得那个暑假自己请几个同学来家里做客，当时家里好像是还有个人，存在感很低，头髮遮着看不清五官，楚择燃能模煳记住的只有他厚重的黑眼镜框和白得像纸一样的肤色，分明跟杜鸣川是截然不同的类型。 他要是见过杜鸣川，怎么可能不记得？ 「不过杜鸣川确实变了挺多的，」楚大哥锲而不捨地搭上自己弟弟的肩，笑道，「那时候他来我们家也总是待在房间，不爱说话，你还老说家里莫名其妙多了股香味。」 「……」 脑海中的画面一闪而过： 刚洗完澡的人头髮湿润地搭在脖颈上，与他擦肩而过时低着头，暖香萦绕不散。 年少时的楚择燃停下来深吸几口，满脸疑惑。 …… 鼻端仿佛又浮现那阵莫名熟悉的暖香，连接着两个看似毫不相关的人，楚择燃微微睁大眼，鼻子发痒，心跳突然变得很快。 真的是他？那个人是杜鸣川！ 楚择燃倏地起身，收拾东西背起包往外跑。 楚大哥莫名其妙，「你干嘛去？」 「回学校！」 如果那个时候杜鸣川见过他，如果杜鸣川说喜欢他不是撒谎，那么是不是证明——他就是在那个时候喜欢自己的？ 杜鸣川真的喜欢他！ 也不知道楚择燃怎么跟人家交涉的，杜鸣川那门课的课代表忽然来跟他商量，说自己有点忙不过来，楚择燃同学主动请缨接任课代表的位置。 杜鸣川感到意外，临时再选个课代表出来也麻烦，只好同意了。 楚择燃几乎是下一秒就给他发来消息。 小燃：老师，有事尽管吩咐！ 小燃：蓄势待发.jpg/斗志昂扬.jpg 态度莫名其妙地热情。 杜鸣川：……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 楚择燃装傻充愣。 小燃：风太大我听不见.jpg 小燃：老师，你星期三在学校吃午饭吗？ 杜鸣川不回。 楚择燃再接再厉，确认杜鸣川对自己的感情后，他满心情绪飞扬，再回想起杜鸣川和自己重逢后的一举一动，只觉得杜鸣川真的好喜欢他，对他细心，脾气又好，还总是搞出各种小动作勾.引.他。 他不该怀疑杜鸣川，不该不珍惜他，他现在知道错了，他要好好把杜鸣川追回来。 小燃：我有好多问题想请教，下课那会儿时间可能不够。 小燃：羞涩.jpg 杜鸣川：你可以现在发微信。 小燃：微信上说不清楚。 杜鸣川：…… 下午五点，楚择燃在操场上，跑步跑得满头大汗，手心也是湿的，他把外套背在肩上，擦了擦手，一边走一边打字。 旁边有女生上来要微信，楚择燃没抬头，挡了下女生的手机表示拒绝，一心等着杜鸣川的回覆，又兴奋又紧张。 女生有些失望，见他皱眉专注地看着手机，鼓起勇气问：「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呀？」 「……」 楚择燃掀起眼皮看她一眼，抿唇，几秒后，点了下头。 女生脸红了，说了声不好意思便离开。 聊天界面，杜鸣川终于回復了。 第17页 杜鸣川：只能聊学习。 小燃：！！！ 小燃：好！！！ 楚择燃突然笑了一声，很是清越，胸腔激盪着兴奋的情绪，他把外套往腰上一系，又回到跑道上，卯足了劲儿多跑了十圈。 他满心以为自己还有机会，杜鸣川是他的老师，两个人有斩不断的联繫，他还愿意理他，愿意和他吃饭，他能把杜鸣川哄回来的。 谁知当天晚上，楚择燃看到了杜鸣川新发的朋友圈—— 「跟老同学吃饭。」 配图是一桌精緻的菜餚，角落里有一只手入镜。 那是只皮肤偏黑的手，指节粗大，一看便知道是属于一个alpha。 楚择燃心里勐地被浇了一盆水。 同样的句式，类似的图片。 杜鸣川在跟别人吃饭，在跟别的alpha吃饭，那餐盘上的餐具，会不会像曾经对他那样，杜鸣川会不会也和别人用同一副餐具？ 楚择燃立刻给杜鸣川播去视频通话，手机提示音响了几十秒后，通话被挂断，他又继续打，一连三次，无人回应，终于将手机摁灭，脸朝下扑进枕头里。 杜鸣川在做什么？他这么晚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 楚择燃心里涌起莫大的恐慌。 他前一刻还在庆幸俩人的师生关系，这一刻又突然意识到，这份关系註定了杜鸣川比他广泛的社交，比他深厚的资歷。 他在对方面前像白纸一样，却对杜鸣川的世界一无所知。 第10章 纠缠2 工作日早晨，杜鸣川从停车场出来，经过拐角，身后突然多了个人，他眼皮跳了跳，一转身，却是楚择燃单肩背着包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他一停下来，楚择燃差点贴在他身上。 「……你在这儿做什么？」杜鸣川惊魂未定。 楚择燃目光沉沉地看着他，片刻后垂下眼帘，闷声问：「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杜鸣川一脸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接？」 楚择燃想起之前给他发微信几乎都是秒回，倒是自己爱答不理，如今报应来了，他根本没有理由反驳，固执地盯着杜鸣川，眼睛发红，「那你跟谁出去了？」 杜鸣川瞥了他一眼，转身朝教室走去，楚择燃亦步亦趋地跟上。 一路上有不少人跟杜鸣川打招唿，看见他身旁煞神一样的楚择燃又是一愣，交头接耳猜测他们怎么走这么近。 杜鸣川不耐烦了，停下脚步，「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初吻没了。」楚择燃看着他嘴唇道，「你拿走的，你要负责。」 杜鸣川扬眉呵了声，看了看走道，将他拉到人流稀少的通知栏后面。 他碰的是袖子，楚择燃的手却跟泥鳅似的一下缠上来，年轻人手心炙热，紧紧握住他的手。 杜鸣川：「……」 杜鸣川：「松开。」 楚择燃：「你手有点凉，给你捂捂。」 杜鸣川脸色古怪，忽而勾起唇，讥讽地看着他，「你是想告诉我，你现在后悔了，突然发现自己喜欢我了，要把我追回来？」 楚择燃被他眼中的神色扎得心脏刺痛，手心出汗，躲开他的视线，「我们挺合适的。」 「不合适。」 杜鸣川果断道，甩掉他的手，「你说得对，我年纪大了，跟你们小年轻有隔阂，聊天找不到共同话题，处处还要宠着你让着你，现在想想真是自讨苦吃，我何必呢？」 「……」 楚择燃伸手挽留他，杜鸣川却推了他一把，力道也不大，但其中的拒绝意味还是让楚择燃顿在原地。 他想问明明前几天杜鸣川还说喜欢他的，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他了，却张不了口，生怕杜鸣川有任何腻了他烦了他的表现，显得他自作多情。 他又开始怀疑了，杜鸣川要是真的喜欢他，哪能说放下就放下？ 自己就一点都放不下。 这样的酸涩情绪持续到楚择燃走进教室，迎面差点跟一个男生撞上，他侧身避开，认出来就是之前给杜鸣川表白的那个。 那男生趁着离上课还有几分钟时间，又屁颠屁颠上去「请教问题」了。 杜鸣川从来不拒绝积极的学生，解答得很是详尽，那男生连连点头，嘴角都快咧上天。 楚择燃单手拎着背包，极其刻意地慢吞吞经过讲台前，没人理他。 他将自己单独那张凳子恶狠狠往地上一放，坐下来瞪着讲台，像是要吃人。 身后一排排座位，座位上坐满学生，楚择燃一眼扫过去，大半个教室的人都眼神晶亮地盯着讲台上的杜鸣川，beta，alpha……甚至还有omega。 杜鸣川从来不缺人追，哪怕是楚择燃的同龄人，见着他也是捧着哄着的，他楚择燃凭什么还想像之前一样等着杜鸣川来主动原谅他？ 还有那个跟杜鸣川一起吃饭的「老同学」…… 不能再矫情下去了。 杜鸣川会被别人抢走。 楚择燃终于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中午放学，楚择燃找准时机上讲台，后面的人认出楚择燃，想起他上周的表现，悻悻离开。 楚择燃霸占了杜鸣川的视线，浑身都舒畅了，他见杜鸣川要擦黑板，上前将黑板擦夺走，低声道：「老师我来。」 杜鸣川却像是躲瘟疫一样避开他，看不见似的收拾自己的东西，转身就走。 第18页 楚择燃三两下擦干净黑板，忙追上去，沾满粉笔灰的手背在身后，殷切地看着杜鸣川，「你答应过，中午要一起吃饭的。」 杜鸣川看着远处，眨了眨眼，想起是这么回事，便道：「走吧。」不冷不淡。 楚择燃顾不上心酸了，跟上前，问他：「你想吃教师食堂还是学生食堂，还是去外面？」 「都行。」杜鸣川不挑。 「那我点外卖。」楚择燃道，「直接回你宿舍吧。」 杜鸣川停步，看他一眼。 楚择燃视线闪了闪，又直直看回去，眸色很深，他知道杜鸣川看穿了他的小心思，耳朵因此发烫，却不敢退缩。 好在杜鸣川点头了。 楚择燃松了口气，忍不住跟他说话：「其实你做饭最好吃，比外面的都好吃，真的。」 杜鸣川过了一会儿才回他，「所以你现在追我，想我继续帮你洗衣做饭？」 「不是！」楚择燃忙否认，小心地注意着他的神色，「我可以学，你要是愿意教我也好，我学得很快，以后能伺候你。」 杜鸣川笑了声，大概是觉得他早上一个态度中午一个态度挺好玩的，楚择燃莫名听出来了，脸上臊得慌，却硬着头皮说着更烫嘴的话。 「你讲课也讲得好，一说我就懂。」 「这么年轻就当教授，我第一次见都没认出来，以为你是同学。」 「长得还好看。」 「……」 「楚择燃，」走到门口了，杜鸣川打断他，眼神揶揄，「你是不是从没拍过马屁啊？」 「……」 楚择燃帮他按密码，推开门，低声道：「我说真的。」 杜鸣川走进去，笑说：「就这句合格了。」 楚择燃路过镜子看了眼，他真的很容易上脸，短短几句话说得整张脸烧红的，但这个闸口一打开，他反而开始习惯了，丢人就丢人吧。 于是他就这么红着脸，给杜鸣川倒水夹菜，宽肩长腿的大个子，像个小媳妇一样坐在茶几前扒饭。 杜鸣川把自己不吃的青椒挑出来放到一边，楚择燃下一秒就夹进自己碗里。 杜鸣川：「……」 杜鸣川故意道：「我咬过的你要不要？」 楚择燃耳朵抖了下，红得发紫，碗伸出去，看着他，「好啊。」 杜鸣川脚趾不自觉蜷了蜷，扭开脸，破天荒有些害臊。 楚择燃没看出来，见杜鸣川没动静，失望地把碗收回来，眼睛盯着他咬过一口的青菜梗，蠢蠢欲动。 杜鸣川冷酷无情地将青菜梗咬进嘴里，转移话题：「不是要问问题吗，就现在。」 「哦。」 楚择燃家教颇好地放下碗，咽下嘴里的饭菜，顿了会儿，又把碗端起来，道：「还是先吃吧，要是你想睡午觉，等你醒来再问也行，下午没课。」 杜鸣川看着他：「我说要留你了？」 楚择燃忽然想起楚妈妈看的电视剧里一句台词，张口便道：「留不留我看你心情，能不能让你留下我，看我本事。」 「……你有什么本事？气人的本事？」 「天挺冷，」楚择燃低着头说，声音模煳，「我帮你暖被窝呗。」 「……你想挺美。」 第11章 纠缠3 楚择燃最终没能留下，「请教问题」这个藉口也不能再用了，发微信杜鸣川也不爱搭理他，好在还有个课代表身份，收作业时杜鸣川必须得找他。 杜鸣川：作业收齐了没有？ 小燃：齐了！ 杜鸣川：……那你倒是发给我啊。 小燃：老师等会儿，我找出几个互抄的，让他们重写去。 杜鸣川：…… 小燃：老师我棒不棒？ 杜鸣川：你就不怕这个课代表当不下去？ 小燃：不怕。 小燃：他们打不过我。 「对方撤回一条消息」 小燃：他们都支持我。 杜鸣川：…… 杜鸣川：以后别这样了，同学之间看作业会伤感情。 小燃：qaq 小燃：老师你好关心我！qaq …… 楚择燃的脸皮肉眼可见地增厚，杜鸣川课上的同学有目共睹。 课间，楚择燃仗着自己身高腿长总是硬能第一个占据杜鸣川身边的位置，讨论问题一聊就是整个课间。 到后来都没人敢跟他抢了，一见他上去就自觉回座位。 杜鸣川坐在讲台前，看着楚择燃不说话。 楚择燃也知道自己过分，怕杜鸣川真生气，讪讪让出位置，后面的同学这才喜出望外地上前。 楚择燃没机会跟杜鸣川说话了，但他就在旁边站着，请教问题的同学压力倍增，没说两句就下去。 杜鸣川瞪了楚择燃一眼，楚择燃却开心起来。 他受不了别人分走杜鸣川的注意，后来干脆就在杜鸣川身边蹲下。 只是那么高的个子，即使蹲下也让人难以忽视。 杜鸣川：「……」 杜鸣川拿脚踢他，低声道：「起来。」 楚择燃：「蹲着舒服。」 杜鸣川：「他们要看出来了。」 楚择燃：「什么？」 杜鸣川低头，色泽寡淡的唇勾起来，故意在他耳边恶劣道：「看出你死皮赖脸追着我，热脸贴.冷.屁.股，你们年轻人说这叫什么，『舔狗』是吗？」 第19页 楚择燃的脸果然红起来。 但他依然倔强地蹲在那儿，灼灼地盯着杜鸣川，像是有火苗在深处跳跃，声音微微沙哑。 「我做舔.狗，你能给我贴冷.屁.股么？」 「……」 杜鸣川扔下书本，起身离开教室。 楚择燃没发现杜鸣川蓦然不自在的神情，他垂着头，舌尖在脸上顶起个凸起，脖子以下都是红色的，蹲在原地一动不动。 刚刚的话没经过脑子，太有画面感，in了。 他忽然又笑起来。 没脸没皮能占到杜鸣川便宜，哪怕只是口头上的，也挺值。 期中考过后，楚择燃晚上有一门选修课开课了。 他临时想起来时正在参加跆拳道社团活动，换下跆拳道服后又匆忙在学校道馆的浴室里洗了个澡，离开前却在门口处看到个出乎意料的人。 何倩影一头长髮，身姿婀娜，站在走廊上引起了不少人的注视。 她似乎已经习惯成为人群中心，无动于衷地看着道馆内部，直到楚择燃出现，漂亮的脸上才浮现动人的微笑。 「择燃。」 楚择燃拎着包直接从她身边大步出去。 何倩影：「……」 何倩影提高了音量：「择燃，你还在生我气吗，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路过的同学立刻将八卦的目光投射到这边，楚择燃这回听见有人叫他了，脚步一顿，对着面前的女孩蹙起眉。 「……你谁？」 何倩影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我是何倩影……」 楚择燃眉头拧得更紧，想起那个被他拉近黑名单的名字，跟面前这张脸对上号后，眼神顿时变得冰冷，转身就走。 周围的视线从好奇转向讥讽，何倩影咬了咬唇，冲上前拦住楚择燃。 自从她提出帮楚择燃解除联姻的方式后，家里的生意非但没受到楚家半分照顾，还隐隐被杜家针对。 父母怪她聪明反被聪明误，何倩影委屈又怨愤，她怎么会知道楚择燃说话没有一点信誉？ 看楚择燃那天在杜鸣川面前的表现，显然是喜欢人家却嘴硬不承认，这让何倩影觉得有可乘之机。 她是喜欢楚择燃的，从高中就开始。 原本打算破坏楚择燃和杜鸣川的联姻后自己再凭藉跟楚择燃的「合作」关系慢慢上位，却没想到小心思被杜鸣川看出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居然有本事让楚择燃当场翻脸，直接把她的联繫方式拉黑了。 只是这些天，她听到传闻，楚家和杜家的联姻真的取消了，楚择燃还开始反追杜鸣川。 学校就这么大，楚择燃和杜鸣川又都是受人追捧的热点人物，论坛上俩人的八卦几乎天天更新，何倩影看得满心酸涩，却又不禁浮现希望。 她相信楚择燃对杜鸣川只是一头热，毕竟俩人年龄差距那么大，而且楚择燃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容许杜鸣川一而再地把他的尊严踩在脚下？ 「我之前是真心和你合作，真的没有别的心思。」何倩影抬起脸，眼泛泪光，「要是早知道你喜欢杜叔叔，我绝对不会……」 楚择燃低喝：「别这么叫他！」 何倩影一愣，见他没反驳对杜鸣川的喜欢，心中更是不甘嫉妒，面上却温顺地道歉，「对、对不起……我今天真的是来道歉的，希望你能原谅我，也跟杜家……说说情。」 她双手递出一个纸袋，看包装应该是亲手做的小点心。 旁观有alpha已经羡慕得恨不得替楚择燃收下，楚择燃却冷冷瞥她一眼，绕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何倩影低下头，柔顺的黑髮自脸侧滑落，我见犹怜。 这时，有个气质轻浮的alpha上前，轻声哄了何倩影几句，竟然是很早之前在食堂为难过杜鸣川的那几个alpha之首。 何倩影用手指按了按眼角，轻笑着摇了摇头，「不怪他，是我比不上杜教授……」 那alpha叫王翔，家里在本市也有些本事，捐了一栋楼把他塞进华大，听见杜鸣川时眼睛眯了眯，道：「杜老师……确实是个会勾.引.人的。」 何倩影一脸诧异地看向他。 王翔捻起她一缕头髮，「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你这样的女孩子……我们做个交易，我帮你搞定杜鸣川，你跟我玩几天怎么样？」 何倩影一怔，慌张地推开他，「怎么可能！」 「你喜欢楚择燃是吧？」王翔循循善诱，「我不让他知道我们的关系，到时候杜鸣川身败名裂，你的机会不就来了？」 「……」 何倩影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握紧拳，朝王翔微微笑了笑。 楚择燃叼着个面包快步走向选修课教室，却在走廊上发现个人影，立马取下面包藏到身后，小跑过去。 「老师！」 杜鸣川穿了件丝绸衬衫，勾勒得肩平腰细，手里拿着个笔记本，缓缓转身，「来上课？」 「嗯！」楚择燃用力点头，「你今天怎么来学校？」他不记得今天有杜鸣川的课。 杜鸣川却道：「我也是来上课的。」 楚择燃正疑惑，就见杜鸣川走进了跟他同一间教室。 「鸣川来啦！」 教室讲台上，一位头髮灰白的和蔼老教授正向门口招手，杜鸣川笑着应了声，上前与老教授熟稔地聊起天来。 第20页 楚择燃这才知道杜鸣川以前是老教授的弟子，今天专门来给老教授当助教的。 「让你个教授来给我当助教，屈才了。」老教授拍着杜鸣川肩膀道。 杜鸣川谦虚地说：「好久没听您的课了，我正好多学点，国外不知道多少人想来蹭您的课都没机会呢。」 「几年没见这张嘴倒是进步不少，也好，省得受人欺负。」老教授显然被哄得挺开心，又跟杜鸣川聊了两句，上课时间到了，便让他下去自己找座位坐下。 楚择燃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心里突然漏了两拍——杜鸣川以前被人欺负过吗？ 他一双眼跟着杜鸣川，见对方落座，立刻眼疾手快地抢了他身旁的位置。 杜鸣川瞥了他一眼，倒也没赶他，从容地挽起袖子，摊开笔记本，嵴背挺直，聚精会神地听老教授讲课，鼻樑上的银边眼镜衬得他温润斯文，一举一动都优雅矜贵。 楚择燃好似看到了仍是学生的杜鸣川，在他心里杜鸣川永远是从容不迫的，很难想像他会被人欺负。 ……不对，他记忆里那个杜鸣川就不是这样的。 楚择燃的心立时揪了起来。 杜鸣川正做着笔记，身旁突然探过来一颗大脑袋。 他垂下眼，对上楚择燃黑亮的眼睛，眼尾下垂，含着几分讨好。 「学长，」楚择燃小声道，「笔记借我抄抄呗。」 他故意管杜鸣川叫学长。 杜鸣川合上本子，无情地往旁边挪了个位置。 楚择燃锲而不捨地跟上去，硬是要跟他肩膀贴贴。 「学长，跟我说说你读书时候的事吧。」 杜鸣川一顿，眼中滑过几道晦暗，转头看他，「想知道？」 楚择燃半个身子都要趴到他桌上了，自然没错过他神色剎那间的变化，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揉捏着，难受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正想说点什么，老教授洪亮的声音突然点了他的名。 楚择燃慢半拍地站起来。 「对，就是你。」老教授课堂纪律严格，「交头接耳什么呢，别打扰其他同学听课！」 「其他同学」杜鸣川幸灾乐祸地别开了练，勾起唇角。 楚择燃被训了一顿，失去了再问下去的机会。 他讪讪坐下来，看着杜鸣川无懈可击的侧脸，有点怀疑对方是故意不想让自己窥探他的过去。 第12章 玫瑰花 下课后已经晚上九点，楚择燃本来想请杜鸣川吃顿夜宵，但对方接了个电话，匆匆走向南校门。 楚择燃忙追上去，「老师，你有事吗？」 杜鸣川正笑着对手机那头的人说着什么，回头看他一眼，脚步不停。 楚择燃隐约听到一个浑厚的男声。 是个alpha。 楚择燃捏紧了背包背带，紧跟在杜鸣川身旁，疑问堵在喉咙几乎脱口而出，但杜鸣川这通电话却格外漫长，好不容易等他挂了，俩人已经到了南校门门口。 保安室的人看见杜鸣川，打开窗户，将一捧花递到他手里，让他签字。 那是一大捧艷丽的红玫瑰，花瓣上撒着金粉，在保安室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楚择燃酸得眼眶发烫。 跟保安道过谢，杜鸣川捧着花转身，远离了保安室后，楚择燃忽然直挺挺杵在他身前，挡住了他的路。 「你还跟着做什么？」杜鸣川一脸莫名。 楚择燃嗓子发哽，「……是你那个老同学？」 杜鸣川挑了挑眉，像是诧异他居然知道这个人，「怎么了？」 他没否认。 楚择燃拳头握得更紧了，哑声问：「他在追你吗？你答应了？」 「不关你事。」杜鸣川推他，「让开，我还得回家。」 楚择燃攥住他手腕不让他走。 「你在闹什么？」杜鸣川语气带着不解，「我们已经没关系了——况且就算是当初我们有关系的时候，你找女朋友我也没说什么，你现在闹什么？」 「我没有。」 楚择燃看着他，唇角紧绷，鼻腔酸涩，「那是假的，我没有找女朋友，我没有别人。」 杜鸣川静静地看着他。 「……所以，你宁愿找人来假扮女朋友也不想跟我联姻不是吗？」 杜鸣川笑容有丝苦涩，轻声道：「我真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思想，你现在又缠着我做什么呢？嫌我老看不上我的不是你吗？」 楚择燃看着他那抹笑，难受得想把心掏出来给他看看。 他忍着心里的酸楚与杜鸣川对视，但到底年轻，表情还是控制不住地流露出委屈，「我后悔了……我这些天，一直在反省。」 他已经很努力了，他以为自己的感情杜鸣川能看出来的，他以为杜鸣川没有躲他是在慢慢原谅他了。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楚择燃垂下头，哽咽道，「为什么说不要我就不要。」 杜鸣川似乎嘆了口气。 「成年人考虑的远远不止喜欢。」杜鸣川说，「还是你让我明白，虽然我年纪大了，但也想找一个疼我爱我让着我的人，而不是你……」 「我也可以！」楚择燃红着眼凝视他，「我也可以疼你爱你让着你宠着你！我真的没在意过你的年纪，我只是」 他越说越说不下去，垂下头，浓密的睫毛上有些湿润，「我不该故意气你……就不能再给次机会吗？」 第21页 「……」 杜鸣川偏头不语。 远处的路灯逸散出几丝光线，昏暗中他的侧脸线条柔和又无情，两种矛盾的气质在他身上完美杂糅。 楚择燃拳头紧了紧，突然握住杜鸣川的肩膀，将他推到一旁的大榕树后，低头不管不顾地吻了下去。 「唔！」 杜鸣川一愣，随即挣扎起来，但他的力气比起刚成年的alpha而言是那么微不足道。 楚择燃握住他两只手腕压在他身后，生疏而不容抗拒地吻得更深，发狂地啃咬他的嘴唇。 杜鸣川被放开的时候双目失神，楚择燃注视着他，吞咽着，又要继续凑上去。 杜鸣川挥手扇了他一巴掌！ 楚择燃僵住，脸上火辣辣的，却直觉杜鸣川收了力气，愣愣地看着他。 杜鸣川嘴唇艷红，大口喘.息，眼睛里浮上水光。 他像是气狠了，气这个没轻没重的鲁莽的臭小子，又气自己为人师表狠不下心去揍他，然而这副模样在刚欺负过他的年轻alpha眼里却是加倍的诱人。 楚择燃心中一动，「老师……」 杜鸣川不再让他靠近，拎起那捧玫瑰狠狠砸在楚择燃身上，一下，两下……砸得花瓣纷落，他丢了花束，转身就走。 楚择燃要跟上，「老师……」 「不许跟！」杜鸣川侧过脸，上挑的眼尾绯红，瞪着他，「把地上的垃圾捡干净。」 楚择燃心跳漏了一拍，立刻听话地停下来，蹲在地上认认真真地把破损飘落的花瓣一片片捡起来，直到杜鸣川走远，还傻愣愣看着他离去的方向。 楚择燃脸上还是有点疼，可心里却雀跃澎湃得想去操场跑圈。 他又亲到老师了。 老师生气的样子真好看。 老师把别人送的花打坏了，还说这是垃圾。 楚择燃完全忽略了那花是为了揍他才打坏的，自顾地在心里说服自己，别人送的花老师说丢就丢，打他的时候却留手了，老师还是心疼他。 杜鸣川还说要找要疼他爱他让着他的，楚择燃觉得自己完全能做到，被打一顿算什么。 这些天杜鸣川在忙一个项目，又住回宿舍了，他谁也没告诉，中午去食堂打包了份饭菜，一爬上宿舍楼，就见走廊上蹲着个大个子。 楚择燃靠坐在杜鸣川宿舍门前，怀里抱着一捧花一样的东西，低着头聚精会神地不知在做什么。 听见脚步声，他一抬头，欣喜地站起来，「杜老师！」 杜鸣川狐疑地打量他，楚择燃把手里的东西往背后藏，耳朵有点红，视线巴巴地粘在杜鸣川脸上。 「你在这儿做什么？」杜鸣川问。 楚择燃自然而然，「等你啊。」 杜鸣川扬眉，「很闲？」 「也不是……」楚择燃低头挠了下耳朵，「就是每天等一小会儿……」 「身后藏着什么？」 「没！」楚择燃站直了，勐摇头，「没什么啊。」 杜鸣川捻着他外套下摆将他扯离门口，按门上的密码，随口问：「吃了没？」 「吃……」楚择燃看了他手里的饭盒一眼，改口道，「没来得及。」 「那就饿着吧。」杜鸣川说，兀自进门，将午饭放在茶几上后，一转头，门口年轻的alpha还杵在那儿，逆着光，看不清神情。 「你又想做什么？」 楚择燃听出他语气里有点不耐烦，意识到上次过后杜鸣川可能还没消气，心中一紧，越发不想就这么走了，「我、我想你了……」 「这在干嘛呢？罚站？」身后，跟杜鸣川同层的一名omega老师路过，好奇地往这边看了眼，「啊，我记得你，楚择燃是吧，找杜教授有事啊？」 楚择燃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趁机开口，可怜兮兮地，「老师，我能不能进来？」 杜鸣川跟那位老师笑着打了声招唿，怕别人多想，只能让楚择燃进来。 他也没真打算饿着他，拿出手机问楚择燃想吃什么，楚择燃看着他的饭盒分量，一眼就知道杜鸣川肯定吃不完，便道：「不麻烦，老师你吃着，吃不完的给我就行。」 杜鸣川噎住，盯着他，楚择燃一脸无辜地眨眼。杜鸣川撇开眼，坐下来自己吃，不管他了。 楚择燃也不吵他，背对着杜鸣川，窸窸窣窣不知在捣鼓什么。 等杜鸣川吃得差不多要把剩下的打包扔掉时，楚择燃突然转过身来，捧出一束包装素雅的玩偶花束贴到杜鸣川眼前，杜鸣川猝不及防后仰了下。 「老师，礼物。」 杜鸣川放下手里的东西，下意识接过来，花束不算大，搭配亮眼的彩纸将一共九只羊毛毡玩偶衬托得柔软可爱，每只玩偶各不相同，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跟杜鸣川自己身上的味道相得益彰。 「这是……你做的？」 楚择燃已经自发地将杜鸣川吃剩的饭菜挪到自己面前，就着他用过的餐具快速进食，像是生怕被打断。 闻言，他低低地「嗯」了声，一边吃一边不经意拿眼睛去瞟杜鸣川，想看他的反应。 杜鸣川注意到他握着筷子那只手上有不明显的伤口，轻咳一声，道：「手挺巧。做多久了？」 「不久，我学得快。」楚择燃低调地炫了下自己的学习能力，抬头直直看着杜鸣川，问，「你喜欢吗？」 第22页 杜鸣川眉梢挑了下，点头。 楚择燃立刻笑起来，牙齿洁白而整齐，忍不住有点飘了，「那你更喜欢这个，还是老同学的花？」 「……」杜鸣川看了他一会儿，淡淡丢下一句，「自己猜。」 钩子似的在楚择燃心里一挠。 他觉得杜鸣川肯定更喜欢他的，但对方不明说，他又不能肯定，思来想去好几天，没忍住问了自己的舍友。 「那还用问？」舍友翘着二郎腿，一边打游戏一边道，「肯定更喜欢那一大捧玫瑰花啊！」 楚择燃冷下脸，「凭什么？」 「这都快冬天了，再加上运送费，你算算九十九朵玫瑰多少钱？自制羊毛毡成本能用多少？现在omega都很现实的，宁愿坐在豪车上哭听过没有？穷小子和钻石王老五，你扪心自问，你选谁？」 「……」 楚择燃心里像堵了块石头，不是买不起，只是他现在自己还要靠家里养，哪有底气去跟多了他十几年资歷的社会人比？ 攒起来的底气突然一泄而空，越来越多的急切与惶恐的情绪堆积起来，楚择燃迫切地希望在杜鸣川身上得到肯定的答覆，想了想，他只有一个方面能完胜那个「老同学」。第13章 七天 杜鸣川住在宿舍这些天方便了楚择燃，早中晚餐锲而不捨地准时送达，要是赖在门口不走，杜鸣川不想被其他老师看见，便只能让他进门。 午饭的时候，楚择燃突然道：「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你的课，我是满分。」 杜鸣川顿了下，点点头，他知道，分数他亲手打的。 「我是第一名。」楚择燃强调。 「所以？找我要奖励？」杜鸣川无情拒绝，「你分数是给自己考的。」 楚择燃抿了抿唇，说混帐话：「你是老师，不鼓励我，我没学习的动力了，期末肯定挂科，明年还得修你的课。」 他拿以前杜鸣川「威胁」他的话反过来要挟杜鸣川。 杜鸣川放下筷子，「长能耐了？」 楚择燃固执地盯着他。 「……」 杜鸣川揉了揉眉心，无奈妥协，「想要什么，说。」 「……你发**要到了是不是？」楚择燃垂下眼帘。 杜鸣川皱眉，「你怎么知道？」 「算出来的。」楚择燃说，声音越来越小，「我查了，总是用抑制剂腺体情况会越来越糟糕，你这次……」 杜鸣川没听清，「你说什么？」 「你别用抑制剂了，」楚择燃撩起眼皮，直勾勾盯着他，声音沉沉，「用我。」这恐怕是他唯一比得过情敌的优势，他和杜鸣川的信息素匹配度可是接近百分百。 「……」 杜鸣川双手捂了会儿脸，放下来后脸色一片淡然，只耳朵有些泛红。 处于紧张状态下的楚择燃却没注意到他这点异常。 「我们信息素匹配度很高，」楚择燃还试图说服他，「你会舒服。」 「……我舒服还是你舒服啊？」 「都。」楚择燃看他一下，又垂下眼，「试试呗。」 万一用了他一次就上头了呢？ 楚择燃豁出去了，企图用这种他一贯看不上的手段上位。 杜鸣川静了会儿，身体向后靠着沙发，双手交臂，「你想跟我当炮.友？」 楚择燃微微睁大眼，嘴唇蠕动了下，小声道：「……想娶你。我会负责的。」 他说这种话还是会脸红，眼睛也不敢看杜鸣川，但就是硬着头皮开口了，「你试试我呗。」 十八岁的年纪，顶出挑的长相和实力。 楚择燃这幅神情显然是极能打动人的，从小把面子看得比命重的人，这段日子伏低做小却是越来越熟练。 但杜鸣川看了他许久，还是没松口。 楚择燃的心一沉再沉，离开的时候像是要哭出来，他躲着用袖子抹了下眼睛，问杜鸣川：「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 「随便。」杜鸣川顿了顿说，「买你喜欢的吧。」 楚择燃唇角下压，更想哭了。 杜鸣川拒绝他归拒绝他，但在某些方面就是醉死人的温柔，他从不会在同学面前给他难堪，不许他拿自己的成绩开玩笑，会怕他饿肚子留他下来吃饭，连打人都收着几分力气。 怎么让人放得下。 有时候楚择燃也怀疑杜鸣川故意钓着他，可现在却觉得杜鸣川愿意钓他是他的福气，真是贱.到骨子里了。 与此同时，王翔手下一个alpha在暗处看见楚择燃从杜鸣川的教室宿舍出来，立刻打电话报告给自己老大。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那人连连点头，脸上露出粘腻.猥.琐的笑容。 楚择燃以为自己被拒绝了这一次，再想找个合适的机会上位还得等一段时间，却没想到意外来得那么快。 周五下午，学校停车场。 杜鸣川的项目需要些资料得回家拿一趟，楚择燃这些天只要没课就跑去他宿舍蹲着，见状想跟他一起走，家里却来了个电话，让他早点回去。 楚择燃只好跟杜鸣川告别。 回宿舍的路上，楚择燃感觉兜里沉沉的，一摸才想起自己最近又给杜鸣川做了个羊毛毡，忘记送出去了。 他生怕周末那个「老同学」又给杜鸣川送花，自己却赶不上，立刻往停车场跑，希望杜鸣川还没走。 第23页 他没想到竟然会看到那样的画面。 停车场的监控有死角，杜鸣川就被几个alpha堵在那儿，浓烈混杂的信息素肆无忌惮地冲击着他，试图强行诱导出他的发q热。 刺鼻的alpha信息素中夹杂着馥郁的玫瑰香气。 楚择燃牙齿在打战，他一眼就认出那几个是之前在食堂威胁过杜鸣川的人。 那几个alpha做这种事很熟练，目光戏嚯地落在杜鸣川身上，嘴里不干不净地说着什么，还想伸手去碰杜鸣川。 身后响起风声，为首的那个没来得及回头，身体就突然飞了出去。 剩下的几个alpha也在瞬间趴倒在地，顶级alpha强悍的信息素压得他们骨头都发出脆响，头脸被挤在地上，连来人长什么样子都看不清。 楚择燃红着眼，鞋子毫不留情地从那些人头上碾过去，一脚，又一脚…… 「楚择燃……」有个声音在叫他，清润温柔，很熟悉。 「楚择燃。」 「小燃！」 楚择燃终于回过神来了，眼眶还是红的，脸上残留着凶戾。 他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杜鸣川，接近的瞬间头脑便是一阵晕眩，大片的玫瑰花香气钻入肺腑，他的唿吸.粗.重起来。 「去，去车里。」杜鸣川脸上都是汗，黑髮被浸湿了，黏在染着红晕的皮肤上，指挥道，「把窗子都关上。」 楚择燃抱起他，找到杜鸣川的车，照他的吩咐做。 车窗是防窥的，杜鸣川一上车就开始解扣子，边问楚择燃：「有驾照吗？」 楚择燃不敢看他，点头，「嗯。」 「开去最近的酒店。」杜鸣川说。 楚择燃一愣，诧异地看向他。 「快点！」杜鸣川催促，「我没带抑制剂！」 话音未落，楚择燃便踩下油门。 虽说是趁人之危，可谁让他碰上了呢，这就是他跟杜鸣川的缘分，命中注定甩也甩不掉的缘分。 酒店前台对这种事见怪不怪，只是注意到二人的颜值多看了几眼，贴心提示：「本店提供特殊期服务，连订三天八折优惠哦。」 楚择燃唿吸像是要冒火了，背着杜鸣川，掏出卡，「那就三天。」 「不行，」杜鸣川无力地伸手按住卡，「得七天……」 前台姑娘的脸都红起来了，将房卡和银行卡还给楚择燃。 楚择燃仓促收回卡，疾步走向电梯，急得鞋底像能磨出火花。 一进门，俩人便.吻.作一团。 楚择燃连理论经验都少得可怜，最开始几乎是杜鸣川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地照做，tao子滑了几下都没戴上。 好在他悟性高，很快便上了手，一次过后就出师了，熟能生巧。 杜鸣川预估的不错，他压抑得太久了，突然释放，再加上俩人信息素匹配度高得可怕，这次的发q热长达七天。 酒店档次挺高，房间有电脑，楚择燃一边学一边做，学以致用，举一反三，触类旁通。 他聪明，过目不忘，年轻精力又旺盛，脸皮变厚了，哄人也是一套一套的。 一会儿叫老师，一会儿喊老婆，头脑发热地说些混帐话，又要缠.着杜鸣川说。 整整七天，杜鸣川脚几乎没沾过地。 吃饭靠楚择燃喂，清理也是他抱着，只有几个高难度姿.势，杜鸣川脚尖绷得很紧，碰到了地板，但因为楚择燃高出他不少，后来干脆悬空了，混.浊的.液.体滴滴答答顺着脚腕往下落。 最后一天的时候，杜鸣川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身上遍布.痕.迹，伸手去推楚择燃，连指尖都有牙印。 楚择燃捨不得出去，俩人侧着身，他从身后抱着杜鸣川，手放在他小腹处，能感觉到一块突起，那是他的东西。 他抓住杜鸣川的手，伸着脖子从后面缠.着杜鸣川索.吻。 杜鸣川的嘴唇已经破了皮，淡色的唇红得像.糜.烂的玫瑰，却不得不张开口，想以此分散楚择燃的注意力，但显然失败了。 楚择燃感觉到他的回应，又激动起来。 …… 七天过去，杜鸣川浑身都.熟.透了。 尤其是腺体那处，牙印密布，简直不能看。 他穿着楚择燃新买来的衣服出去，两腿有些发抖，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尽管如此，经过酒店大堂时，还是能感觉到所有人都盯着他看—— 他身上的alpha味太浓了。 与杜鸣川的低气压相比，楚择燃明媚得能周身几米内都像在发光。 他绕着杜鸣川嘘寒问暖，一贯的冰山酷哥脸已经维持不下去，唇角弯弯，卧蚕明显，谁都看得出来他心里甜。 …… 第14章 恋爱 离开时还是楚择燃开车，这七天里，俩人就第一天和家里、学校联繫过。 当时杜鸣川发完信息就被楚择燃从后面环胸揽住，手机一晃一晃的，掉到床底下，七天后再捡起来时电量过低，已经关机了。 杜鸣川让楚择燃把车开到自己在学校外面买的一套公寓，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手机充电。 楚择燃一直寸步不离地粘着杜鸣川，这会儿就抱着他窝在沙发上，耸动着嗅闻他的腺体，一边开机。 逋一开机，杜鸣川的倒还好，楚择燃的手机直接卡机了，重启后就见未接电话和未读信息的右上方红点呈现一个惊人的数字。 第24页 楚择燃没当回事，手机远没有杜鸣川吸引人，他直接把手机递给杜鸣川，让他帮自己处理。 杜鸣川看他一眼，没拒绝。 刚结束髮**，不论是alpha还是omega对彼此的占有欲都达到一个高峰，甚至影响到他们的思考能力，反应过来时，杜鸣川发现自己已经点开了楚择燃的微信。 忽略一连串未读的红点，楚择燃上一次发出的消息还在七天前，是在家庭群里，就简单几个字—— 「我破.处了。」 可想而知引起了怎样的波澜。 楚家人从一开始质问对方是谁，到后来楚妈妈大概是联繫了杜家妈妈，得知杜鸣川也没回家后，群里便开始各种推测，最新消息已经聊到婴儿房墙壁要刷成什么颜色了。 杜鸣川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两个人还没有完成终生标记，是不会怀孕的，这是七天里杜鸣川唯一坚持的理智，好几次楚择燃说着胡话哄着他，差点闯进去，最后关头都被杜鸣川制止住。 但在标记后遗症的影响下，杜鸣川突然拧了楚择燃一把。 楚择燃腹肌一紧，从后面歪头凑上杜鸣川的肩膀，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脸色。 「怎么了，老婆……」 「别叫我。」杜鸣川红着眼，埋怨地看着他。 楚择燃不知所措，「我哪里又做错了？」 「……」 杜鸣川抿唇，低下头，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心里充满惆怅。 「我年纪大了……」他开口说了几个字，又勐然停住，理性回归，意识到自己想说什么后难得红了脸。 身后的楚择燃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着急地想凑上来观察他的脸色，杜鸣川一把推开他，逃进卧室锁上门。 楚择燃怀里一空，整颗心都空荡荡难受得厉害，神情忐忑，不停拍门，「老婆，老婆……」 「不许这么叫我！」杜鸣川靠在门后，压抑着想和外面那个年轻alpha亲近的冲动，怕自己再被信息素影响说出什么胡话来。 楚择燃拍了会儿门，从老婆到老师再到鸣川都叫了个遍，见杜鸣川真的不搭理他，才失落地收回手。 「写作业去，」杜鸣川催促他，「一星期没上课，别落下。」 楚择燃皱着眉，以为是omega在标记后情绪反覆，恹恹地「哦」了声，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脑，却没管作业，而是找上了自己大哥。 他记得那几个袭击杜鸣川的alpha，身为课代表班上每个人的名字他都清楚，当时那些人故意把杜鸣川逼到监控死角，没留下证据，但可以从别的方面下手。 小燃：借我几个人。 大哥：哇，你出关了？情况怎么样？ 小燃：……我争取早点把人带回家。 大哥：还不愿意跟你回家？你行不行啊？ 小燃：…… 小燃：你觉得七天怎么样？ 大哥：……是有点久了。 大哥：正常三天就结束了。 大哥：你嫂子就三天。 大哥：小杜是不是身体不太好啊，找个时间去医院检查检查。 对方还在持续输入中，楚择燃发出一条信息打断。 小燃：我觉得七天短了。 大哥：…… 大哥：借人是吧，你说要谁？ 楚大哥及时转移话题。 楚择燃小小地炫耀了一把，心里舒服了点，意犹未尽地要来几个联繫方式后跟对方聊了一段时间，杜鸣川终于从房间里出来了。 楚择燃立马迎上去。 「老……」后面那个字没出来，杜鸣川看了他一眼，楚择燃读出里面的警告，只好改口，「老师。」 「你不回家去？」杜鸣川问。 楚择燃微微睁大眼，不敢置信又委屈，「……这就要赶我走？」 杜鸣川有些不自在，「不是，怕你家里人担心。」 楚择燃顺杆爬的功夫越发炉火纯青，察觉到杜鸣川的松动便上前把人抱住，低头蹭蹭杜鸣川的额头，渴盼地看着他，「他们知道我跟你在一起，很放心。」 「……」 杜鸣川垂着眼，躲开他的视线，「那天，谢谢你。」 「不谢。」楚择燃一手轻抵着他下巴，固执地想跟他对视，低声道，「你看哪天方便，我们去领证。」 「……」 「那个，小燃，」杜鸣川斟酌着，「你好像误会了。」 楚择燃沉默地注视着他。 杜鸣川将他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扒下来，「我很感谢你帮忙，但是以身相许这种事确实草率了……」 「那天是你让我送你去酒店。」 「……是。」 「你主动开的房。」 「……对。」 「我亲你你也没拒绝。」 杜鸣川闭了闭眼，点头，「是，我有错，但……」 「我们什么时候领证？」楚择燃执着地问他，眼眶有些发红。 「你冷静一点，」杜鸣川说，「我们都被信息素控制了，再过段时间想起来，你可能会后悔。」 「不是信息素。」 「……什么？」 杜鸣川被楚择燃揽着腰，箍得有点疼了，他轻轻推了楚择燃一下，却被对方抱得更紧，严丝合缝。 「我说不是信息素。」楚择燃放慢语速，咬字用力，「我是清醒地在.艹.你。」 第25页 「……」 杜鸣川脑子一震，腰间酥麻了一瞬，好在楚择燃把他紧紧箍着，没被发现。 「我喜欢你，杜鸣川。」楚择燃靠近他，唿吸.沉.重，声音沙哑带着哽咽，「我真的喜欢你……我知错了，你不要玩我了……」 烫热的嘴唇贴上来，杜鸣川闭上眼，仰头任他亲着，两手垂在腿侧握紧了拳。 楚择燃换气时嘟囔：「抱着我。」 杜鸣川没动，楚择燃便再一次贴上去，自己抓着杜鸣川两条手臂绕住自己脖子。 …… 许久以后，杜鸣川被放开，头脑晕眩，眼前一片发黑，他张着嘴唿吸，断断续续道：「你说错了，是我玩不起……没有人会要一个年纪大还离了婚的omega……」 楚择燃心脏一坠，「我不离婚！」 「我不信你，」杜鸣川笑说，「小燃，你在我这里没有信用。」 「……」 楚择燃张了张口，想起自己最初口不对心的那些话，一时追悔莫及，无法反驳，却不愿意将杜鸣川松开。 「那……我们从交往开始，行不行？」楚择燃小心请示，「先不结婚，你说停就停。」 杜鸣川不语。 「你得给我个机会！」楚择燃沉沉道。 「……好吧。」杜鸣川终于松口。 楚择燃咧了咧唇，一激动就把杜鸣川抱起来按在墙上，贴着他肚子勐蹭。 杜鸣川这里很敏感，被痒得左扭右躲，喘不过气，「你松开我……小燃！」 楚择燃停下来了，头髮乱糟糟的仰头看他，杜鸣川急促唿吸着，自上而下与他对视，带水光的眼角绯红。 楚择燃心尖一软，凑上去又亲了亲他，过后将杜鸣川放下来，用力抱住，蹭着他的耳朵，嘟囔了一句杜鸣川听不清的话。 正式恋爱后，楚择燃超乎想像的黏人。 距离第二节课开始还有两分钟，杜鸣川被楚择燃挤在茶水间里出不去。 木质门不隔音，门外来来往往是学生老师的脚步声，楚择燃两臂紧抱着杜鸣川的腰，闭着眼，唿吸.沉.重地把他压在墙上亲。 「够了，」杜鸣川匆忙偏了下脸，张着嘴喘气，「上课了……」 楚择燃的唇顺着他脸颊移到耳朵，含着柔软微凉的耳垂吮吸，口.腔.温度烫热，「再一分钟。」 「嘶，别咬！」杜鸣川用力推他，拧了他腰上一把。 「……」 楚择燃松口，有些委屈地看着他，「你真狠，都不想我。」 「……」 杜鸣川：「你上我的课，人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我要怎么想？」 「可是我想你，」楚择燃抵着他额头，浓密长直的睫毛下垂，「我跟你分开一下都想。」 「……好了，上课铃响了，出去吧。」杜鸣川趁楚择燃不注意，迅速推开门出去，身后那仿佛带着绿光的视线却如影随形。 楚择燃充满怨念地跟在他背后，见他进了教室，这才收敛了些，但一转眼就看见座位上那些个跃跃欲试的同学，心情更加抑郁，冷冰冰瞪了身后同学一眼。 看什么看！  第15章 同居 杜鸣川又搬回学校的教师宿舍了，起因是楚择燃某天晚上不听劝地要跟他去校外的公寓住，两个人单独待在一个里，他是不可能安分的，导致第二天一觉醒来已经过了十二点。 旷了早上四节课，楚择燃本就贫瘠的学分越发岌岌可危，他自己倒是满不在乎，回了辅导员一句「哦」，便倒进被子里，睡眼惺忪地把杜鸣川往怀里刨。 杜鸣川半梦半醒间蹙着眉问了他一句，楚择燃如实说了，两秒后，他被杜鸣川一脚踹开。 「还不起？下午的课也不想上了是不是？」杜鸣川坐起，揉着眼角，被子滑落肩头，露出斑驳痕迹，哑声斥责。 楚择燃捂着腰，被这一脚踹精神了，要不是他躲得快指不定得伤到什么关键位置。 「我下午又没课。」他说着又眼馋地往杜鸣川身边凑，记吃不记打地从后面环抱着杜鸣川，在他颈后啃咬。 「楚择燃，」杜鸣川警告，「别太过分。」 楚择燃假装听不见，手继续绕去前面.抓.揉，手指触到硬点，他睁开眼看了下，咧着唇笑，「都肿了啊。」 「还好意思笑，谁闹的？」杜鸣川把他推开，下床穿衣服，背对着楚择燃道，「以后工作日不许你来这儿了，好好读书……！」 「我不同意。」 后背贴上熟悉的温度，杜鸣川一个不防就被楚择燃抱得双脚离地，身后的人在他背上勐蹭，嘟囔道：「你一周就去学校一次，只有上课时间能见，谁家谈恋爱是这样的？」 「我没事去学校做什么，况且其他人要是知道我们的关系，你自己想想影响怎么样？」 「你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嫌我丢人。」楚择燃贴着他后背道，热气全透过薄薄的衣物洒在皮.肤上。 遖峯「……」 杜鸣川无奈，「你懂点事，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老旷课像什么样子，我这边周末你随时能过来。」 「可是我想你。」楚择燃放下杜鸣川，挪到他面前，垂头看着他，「我每天晚上都想你想得睡不着。」 「……」 杜鸣川摸了摸他的脸，放柔声音，「那你想怎么样啊？」 第26页 楚择燃眸子黑亮，「你住学校呗，跟以前给我补习的时候一样，学校环境多好。」 「……」在这儿等着他呢。 不管过程中楚择燃耍赖唠叨了多久，杜鸣川还是纵容地搬回学校了，结果当天晚上宿舍里就闯进一名不速之客。 楚择燃放下鼓囊囊的背包，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往杜鸣川宿舍摆，包括且不限于电脑、专业书籍、衣物……忙得像只勤劳的工蜂，杜鸣川站在一旁抱臂静静地看着他。 「我内.裤放哪儿？」楚择燃站起身，拎着一沓布料问。 杜鸣川扬眉，「你搬家呢？」 「我跟辅导员请示过了，以后我就跟你住。」楚择燃理直气壮道。 「……」杜鸣川忍住拧他耳朵的冲动，「你是真不怕被人知道啊？」 「我有什么好怕的，」楚择燃说，「我们明明正正经经谈恋爱，是你非让我当地下情人。」 他语气有些怨怼，杜鸣川咽下那句「当初是谁不愿意结婚」，这话要是说出来，这小子绝对顺杆往上爬，说不定第二天就要拉他去民政局。 楚择燃见杜鸣川许久不说话，心里又开始忐忑，一边把自己的衣服往衣柜里塞，跟杜鸣川的掺在一起，一边不情愿地道：「放心，我跟辅导员说你要带我做项目，住一起方便，我说我都睡地板的……」 他哼哼着，「我知道我见不得光，不敢玷.污你的清白。」 杜鸣川哭笑不得，走到他身后，手隔着衣服顺着他的腹肌往上摩挲，语气柔和，「晚上给你炖汤喝？」 楚择燃眼睛一亮，「穿围裙？」 杜鸣川摇头暗笑，点头道：「穿——」 「那快点！」楚择燃急吼吼地将杜鸣川往厨房推。 厨房门合上了，不知过了多久，里面响起有节奏的碰撞声，夹杂着沙哑的求饶。 食材撒落在地，杜鸣川被抱上灶台，围裙的吊带一旁滑落，他满脸绯红地仰起脖颈，脆弱的喉结被身上的年轻alpha一口衔住…… 同一时间，医院。 王翔还需要几天才能出院，那天在地下停车场被楚择燃打出了轻微脑震盪，身体某个部位更是到现在都没反应，他几个跟班身上也有不大不小的伤。 王翔头上缠着绷带，满眼戾气地对身旁的跟班说着什么，一转眼，忽然看见门外一道窈窕身影，露出了油滑的笑容。 「来看我的？」 何倩影将花篮放在茶几上，王翔朝她招了招手，她便顺从地坐在病床边，「你好点了吗？」 王翔用眼色挥退了几个跟班，手不经意覆上何倩影的大.腿.，她穿着短裙，不过几下短裙便褶皱着缩起来，露出大片雪白。 「你来了，我就好得快。」王翔暧昧道。 何倩影感受着.腿.上令人头皮发麻的触感，咬了咬牙，手按住了王翔的手背，「那件事……现在怎么样了？」 「靠！」王翔突然一把推开何倩影，「你来找我就是问这个？被老子搞了这么多次还念着那个姓楚的穷逼？」 何倩影猝不及防被推倒，闻言蹙了蹙眉，下意识道：「他不是……」 「马勒戈壁的臭小子，逞英雄还上瘾了，看我不搞死他！」王翔却沉浸在自己的怒意里痛声大骂，没注意到何倩影诡异的神情。 何倩影阴沉地看着他，摆好自己的裙摆，将实情咽进肚里。 「还有那个杜老师，杜鸣川……」王翔眯了眯眼，突然意味深长地笑起来，「我就说他sa.o，那天没注意，现在回过味儿来，你猜怎么的？」 何倩影眸光一闪，「怎么？」 王翔咧开发黄的牙，「他是故意引我们过去的。」 何倩影一慌，「会不会……」 王翔轻蔑地打断她，「不可能，那里是监控死角，什么证据都拍不到，不然他们怎么到现在都没动静？我看就是那婊.子.痒了想alpha，只是可惜，被姓楚的截胡了。」 「截胡？」何倩影怔怔地盯着前方，「那他们……」 「楚择燃请了一星期假，你说呢？」王翔.舔.了.舔.唇，目光.淫.邪，「难怪人家看不上你，整整一星期啊……杜鸣川那样的，哪个alpha不想试试？」 他说着，又想起自己的隐疾，面色一变，将何倩影掀翻在.床.上，面色狰狞地撕扯着她的衣裳。 病床吱呀响起来。 何倩影垂下眼遮住视线，咬牙攥紧手底的床单。 她今天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要确定王翔不会放弃杜鸣川就好，而她也不会提醒王翔关于楚择燃和杜鸣川的真实身份，事成之后，王翔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周五晚上，杜鸣川坐在沙发上处理邮件，茶几上摆着热气腾腾的咖啡，他带着眼镜，穿着柔软的家居服，脖颈优美修长，侧脸恬静。 楚择燃这周没回家，一下课就跟着杜鸣川去了校外的公寓，洗完澡后穿着条宽松的裤子出来，目光搜寻到杜鸣川的身影，心里开始痒痒。 他贴着杜鸣川在他身后坐下，手熟门熟路地从衣摆底下伸进去，杜鸣川面不改色地打完最后几个字，一把按住他越来越过分的手。 「说好明天出去玩，今天不许了。」 楚择燃下巴抵在他肩上，讨价还价，「就一次。」 杜鸣川推开他，瞥他一眼，无情道：「信你才有鬼。」 第27页 「……」 楚择燃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见杜鸣川工作得认真，便老老实实不在打扰他，一手抱着他，伸手拿了本书看着，时不时低头亲他一口，嘬几个草.莓.印。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楚择燃点开，目光一凛。 「怎么了？」杜鸣川回头看他一眼。 楚择燃动作自然地放下手机，凑上去亲他两口，道：「没事，我妈问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家一趟，她急着抱孙子。」 杜鸣川满脸嫌弃地将手盖在他脸上，与此同时他自己的手机也亮了下，是一条微信消息，备註是学长—— 「周末可以见一面吗？你让我查的事有眉目了。」 杜鸣川看了眼，在楚择燃将脑袋伸过来前摁灭了手机，转过身轻搂住楚择燃脖子，静静地看着他。 楚择燃眼眨得有些快，「……干嘛？」 杜鸣川细细抚摸着他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樑，微笑道：「我们小燃长得真俊。」 楚择燃耳朵红了，低头啄他嘴唇一口，嘀咕着：「那你倒是早点嫁啊。」 第16章 照片 国庆档过后影院的生意萧条许多，周末来的几乎都是小情侣，楚择燃也不知道什么电影好看，就挑了部网上讨论度最高的。 他取了票，杜鸣川正拿着杯奶茶走过来，楚择燃就着他的手低头喝了口，问：「怎么就一杯？」 「我不喝。」 「为什么，不喜欢吗？」 「不比年轻人，」杜鸣川看着他，挑挑眉梢，「碳水含量太高，老得快。」 楚择燃对上他的视线，取过他手里的奶茶，将人往偏僻处拉，「你就是故意气我。」 「做什……」 楚择燃用力吸了一大口奶茶，把杜鸣川按在墙上，低头吻上去。 「……」 几分钟后，楚择燃一手热烘烘地捧着杜鸣川的脸，将他嘴角溢出的奶茶.舔.干净，笑得狡黠，「甜不甜？」 杜鸣川嘴里还有几颗珍珠，嗔怪地推了他一把，闹了这么一会儿电影已经开场了，俩人忙检票进场。 角落处，一个鬼祟的人影收起手机，匆匆离开，与此同时，几张模煳暧昧的照片悄无声息地席捲华大校园论坛。 坐下来十分钟后楚择燃就后悔了，这是一部讲因校.园.暴.力罹患抑郁症的omega如何放下过去、走出阴影的故事，看得出导演不过在自以为是的卖弄情怀，从没深入调查过此类事件，主角单单做了几个梦，多年后便跟曾经的施.暴.者一笑泯恩仇。 楚择燃无聊得抓过杜鸣川的手，在黑暗中一根根数他的指纹，后半场直接靠在杜鸣川肩上睡着了。 电影谢幕后，影厅灯光亮起，楚择燃正要招唿杜鸣川离开，身旁的人却一声不响。 「鸣川？」 楚择燃揉了揉杜鸣川手心，下一秒突然愣住，只见杜鸣川面对着一串串滚动的谢幕名单，灯光映亮他脸上的泪痕，他脸色苍白，正默不作声地泪流满面。 「……怎么了？」 楚择燃探过身去给杜鸣川抹眼泪，他从没见过杜鸣川这样，甚至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看得太敷衍了，「别哭，别哭。」 杜鸣川靠进他怀里，脸抵着他胸口，小声地吸气。 胸前的衣料湿透，楚择燃慌了，不顾清洁人员的目光，将杜鸣川直接抱起来往外走，胳膊搂着他单薄的后背，心疼的比当初杜鸣川不理他还难受。 「眼窝子怎么这么浅，没事，都是假的，别哭了。来，喝两口甜的。」他抱着杜鸣川坐到休息区，拿过喝了半杯的奶茶，餵到杜鸣川嘴边。 「……」 杜鸣川依言喝了两口，安静地咀嚼着珍珠。 过了一会儿，杜鸣川脸上的泪痕已经消失，他抬起脸，却见楚择燃紧盯着他，一张俊脸皱成一团，跟有谁割他肉似的。 杜鸣川突然笑起来，「什么表情啊。」 「你说呢，」楚择燃心有余悸，「你要吓死我，看这种电影都能哭。」 「我逗你玩的啊。」杜鸣川勾了勾唇，手指弹他耳朵，「演得像不像？」 「什么？」 「像不像娇娇软软跟男朋友撒娇的小o？」 楚择燃心道你本来就娇娇软软，仔细打量杜鸣川的神色，「你真没事？」 「真的——」杜鸣川拉着他起身，「去吃饭吧，这么烂的电影，有什么好哭的。」 「以后开玩笑要适度。」楚择燃心里还是闷闷的。 杜鸣川看他一眼，见他眉头还是皱的，眼神软了软，「那么怕我哭啊？」 「不然？除了在床.上，我什么时候让你哭过？」 「……」 「小燃，你怎么看这个故事？」 「什么故事？」 「那个被欺负的主角，你怎么看他？」 楚择燃眉头拧了拧，深深看一眼杜鸣川，「他是个傻逼，是我的话肯定不让那些人好过。」 杜鸣川笑起来，「你也这么觉得。」 不得不说，尽管某些时候会耍赖，恋爱后的楚择燃还是很体贴的，两个人第一次约会，他一手做的流程安排，没让杜鸣川费一点心思，也因此格外在意杜鸣川的反应，怕自己经验不足哪做不好，不成想看个电影都能把人看哭。 午饭时便越发对杜鸣川殷勤备至，恨不得餵进他嘴里。 第28页 杜鸣川看着眼前的勺子，「……我有手的。」 楚择燃迟钝地眨了下眼：「我知道啊，你让它们歇会儿……被我摸一早上了都。」他仗着俩人坐的是包间，说话肆无忌惮的。 杜鸣川无奈，低头吃了。 一顿饭餵汤又餵菜，楚择燃好像有点上头了，杜鸣川吃饭的样子很斯文，闭着唇细嚼慢咽，淡色的嘴唇沾上丁点油光，每咽下一口都让人格外有成就感。 楚择燃其实很喜欢在某些小事上照顾杜鸣川，睡觉的时候也喜欢把人整个揽怀里，这让他有种自己被对方依靠的感觉，年龄的差距在这时也不算什么了。 中途杜鸣川去了趟厕所，手机就放在桌上，楚择燃原本没注意的，但屏幕却接二连三地亮起。 他想着尊重杜鸣川的隐私，然而一眼瞟过去，那人的备註却如同白米粒里一颗老鼠屎，无比清晰地撞进他眼里——「学长」。 出于不可言说的直觉，楚择燃几乎是立刻就确认这人便是缠着杜鸣川不放的「老同学」。 杜鸣川擦干了手回来，楚择燃直挺挺坐在椅子上，低头盯着他的手机。 「……你在干嘛？」 楚择燃看了他一眼，将手机给他挪过去，「刚才有人找你。」 杜鸣川在这一瞬间眼神闪了闪，立刻走过去拿回手机，翻看两秒后顿住，问楚择燃：「你看了？」 「你没同意，我怎么会看？」楚择燃硬邦邦道，两秒后，又问，「谁啊，这么急找你。」 杜鸣川手指缓慢顺了顺头髮，「工作上的事。」 「……」 楚择燃嘴唇抿了抿，倒了杯水灌下去，放下杯子，「那下午还玩吗？」 杜鸣川将手机拿在手上，搂着楚择燃脖子，在他腿上跨坐下，另一手轻柔地抚摸他脸，「下次好不好，我也没想到突然有事。」 楚择燃握住他手腕，「真的？」 「不骗你。」 「你说的。」楚择燃垂着眼，语气多了几分压迫，「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现在是你男朋友，我从小性格都不好，你要是骗我，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怎么说的这么严重，真的是工作。」杜鸣川低下头，额头抵着楚择燃的，轻轻亲了下他的鼻樑，「明天要上学了，你先回学校，我晚上十点一定回去。」 楚择燃一手搂住他后腰，顺势仰了仰脖子，咬在杜鸣川唇上，「八点。」 「好~」杜鸣川很好说话，「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 楚择燃喉结动了动，目光落在他光洁的脖颈上，低声道：「你让我咬一口。」 杜鸣川一愣，起身，「这怎么像话？」 他听出楚择燃的意思是要给他临时标记，但杜鸣川没带腺体贴，这会儿要是标记了，楚择燃的信息素味儿起码在他身上留一天。 楚择燃大掌揉着他后脖子，直直望进他眼里，「给不给？」 「……」 僵持片刻，杜鸣川嘆了口气，还是低下头靠在他肩上，露出了毫无防备的后脖子。 楚择燃舔了舔牙尖，立刻咬上去。 极具侵略性的信息素侵入腺体，杜鸣川止不住打颤，尽管这些天他已经适应了楚择燃的信息素，但漫长的标记结束之后，俩人还是有些控制不住。 杜鸣川抬起头时满脸绯红，雾蒙蒙的眼睛对上楚择燃的，两个人不由自主地吻作一团。 楚择燃气喘吁吁道：「别去了。」 杜鸣川睫毛颤了颤，这才回神，躲过楚择燃的嘴唇，「你乖一点……晚上随便你好不好？」 楚择燃在他颈侧狠狠吸了一口，不甘心地放人。 杜鸣川仿佛没察觉身后酝酿着风暴的眼神，细细地整理了自己的衣领，将吻.痕遮住，这才离开包间。 楚择燃直接回了学校，把杜鸣川宿舍里俩人没来得及洗的衣服丢进洗衣机里，侧兜的手机突然震起来。 楚择燃擦了把手，急忙取出手机，看见来电人的剎那却希望落空。 「……有事？」 「餵？楚择燃吗？你看校园论坛没有？」手机那头舍友的语气火急火燎。 「怎么？」 「有人拍了你跟杜教授的照片发论坛，现在大家都传疯了！我说你怎么搬出去，居然是杜教授……」 楚择燃神情一紧，「照片？」 「是啊！」舍友差点破口大骂，「你是不知道他们说话有多难听，上次考试你不是专业第一吗，现在他们都说是你被杜教授.潜.规则了，成绩作假，还有人要向校级领导举报！」 「……」 挂了电话，楚择燃打开校园论坛，他不玩这个，临时註册了一个帐号进去，翻了几页，眉头越皱越紧。 那些人不只说他，还开始造杜鸣川的h谣，某些alpha在论坛里上蹿下跳，措词极为不.堪.入目。 楚择燃面无表情地黑进论坛官网，将那些相关帖删干净，而后又一个个挑出那些乱吠的帐号禁言。 然而即使这样，那几张照片依然在学生们私下疯狂流传，照片里正是楚择燃与杜鸣川在影院拥吻，由于角度原因并不算露骨，却能清晰分辨出两人的长相。 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楚择燃一边打字一边接起，「餵？」 「楚少，今天是我们失误，但对方派人跟踪、散布谣言和引导舆论的证据都存下来了。」 第29页 「……我让你们盯着他，你们就这水平？要等人动手才能拿到证据？」 对方讪讪道：「抱歉，我们会尽量控制。」 「不论如何，不能让杜老师受伤。还有，」屏幕的光映照出楚择燃冷硬的五官，他浓密的睫毛垂下，沉声道，「帮我查查杜鸣川。」 「杜……？」 「杜鸣川。」楚择燃又确认一遍，「查查他出国之前和谁熟悉，发生过什么事。」 第17章 别不要我 杜鸣川走进一家高档雅致的咖啡店，靠窗的座位上，一位西装革履、相貌俊朗的男人朝他抬手，「鸣川，在这儿。」杜鸣川颔首，逋一落座，一名侍应生便送上一束花来，鲜红的玫瑰，精緻地铺洒着金粉。宋恆期待地看过来，杜鸣川手落在桌上，微笑道：「学长，用不着破费。」宋恆笑容不变，将菜单递给他，洒脱地说：「我都说了，收不收在你，我愿意送是我的事。」杜鸣川只要了杯白水，宋恆却叫住侍应生，又帮杜鸣川点了杯咖啡，杜鸣川推拒不及，等侍应生带着玫瑰花束离开了，才道：「学长，我们聊聊那件事吧。」「你最近可真难约，在忙什么？」宋恆道。杜鸣川掀起眼皮看他一眼，眸色浅淡，片刻后，忽而勾了勾唇。宋恆不自觉挺直嵴樑，拿起咖啡喝一口。「忙着谈恋爱。」杜鸣川道。「这样……咳！」宋恆手上不稳，咖啡洒了出来，忙拍打西装，杜鸣川抽了两张纸给他，宋恆接过的瞬间差点碰到杜鸣川的手，却被他躲过。「……」「你……谈恋爱了？」宋恆努力维持着风度翩翩的笑意，「对方是？」杜鸣川道：「我们还是先说正事。」宋恆脱口而出：「他知道你腺体的问题吗？」杜鸣川神情一顿，宋恆自知失语，反应迅速地接道：「我担心你们以后会因为信息素的事闹矛盾，毕竟……能像我们之间达到百分之九十的匹配度概率太低。」杜鸣川并不正面回答，「我们很合拍。」宋恆笑着点了点头，却难掩落寞，「如果当年……」「当年的事不怪学长。」杜鸣川道，「那份监控，学长找人修復好了吗？」宋恆苦涩地笑了笑，将一个u盘递给杜鸣川，「你的事，我当然放在心上。」「多谢。」杜鸣川说着便起身，宋恆叫住他，「咖啡还没上来……」「不了，我睡眠不好。」杜鸣川婉拒，顿了顿又补充道，「对象粘人，不快点回去又要闹，学长的花就留着送给真正的有缘人吧。」「……怕他吃醋？」「是啊，」杜鸣川笑了下，「醋劲大得很。」宋恆愣愣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攥紧手心。 杜鸣川尚不知学校论坛上掀起了多大的波澜，刚坐上车，突然接到楚择燃的电话，「怎么了？」「你今天回公寓住，暂时别回学校。」杜鸣川察觉楚择燃的情绪不大好，以为他因为自己临时离开闹小脾气，语调里带了点哄的意思，「嗯？为什么？」「……床单被我不小心弄湿了，你回来没地睡。」「那你怎么办啊？」「我回宿舍。」「……」杜鸣川意识到事情不对了，要是以往，别说床单湿了，就是床塌了，楚择燃都会粘着要跟他挤一张沙发。杜鸣川手指敲击着方向盘，「小燃，生气了吗？」「没有啊。」杜鸣川笑着，「那你是嫌弃我了？」「不可能！」「那是怎么回事？」杜鸣川严肃了语气，「不要骗老师。」「……咱俩的事，」几秒后，楚择燃妥协，「被人偷拍了。」杜鸣川手指收紧，轻声问：「学校都知道了？」「嗯。」「……」杜鸣川静了一会儿，道：「小燃，你把东西搬回宿舍吧，跟别人就说我带你做的项目结束了。」楚择燃敲击键盘的手一僵，「什么意思？」「我暂时不回学校住，在学校里你也注意着点，我们保持距离，有人问就说照片是p的，其他的不用管，安心上课。」「……你要跟我分手？」「没说和你分手，」杜鸣川嘆了口气，「这是暂时的，我们以后注意点，等你大学毕业再说。」虽然知道杜鸣川是为了平息这场风波做出的决定，但楚择燃心里还是不甘心得很，「那我干脆就碰不到你了呗？」「……你懂事一点。」「我不想懂事。」楚择燃闷闷道，「就不能直接领证？如果我们是夫妻了谁还敢说什么？」「那别人就更有理由怀疑你学歷的含金量了，」杜鸣川蹙眉，「以后不管你多优秀，他们都会在背后议论你走后门。」「我不在乎。」「……我在乎行吗？」杜鸣川说，「小燃，我不想害了你，听话，周末再来找我。」「我……」话没说完，杜鸣川已经将电话挂断。楚择燃恼怒地砸了下桌子，整个人埋进沙发枕里，冷静下来后，却也只能听杜鸣川的话收拾东西回宿舍。有人问起，他只说之前跟杜教授住一起是为了做项目，教师宿舍有客房，加上是在学校里，没人会想到他俩那么大胆。一连几天楚择燃都没见过杜鸣川，跟他发消息也极少回復，不知在忙些什么，几天后，学校官网公布了消息，表明照片是假的，有p图痕迹。不论大家私下怎么讨论，但明面上已经没人说这件事。周三杜鸣川来上课，楚择燃才等来见他一面的机会，他站在教学楼下朝杜鸣川挥手，杜鸣川却像没看见他般，径直从一旁走过。楚择燃脸色阴沉，背包一甩，紧跟在杜鸣川身后。走进教室的瞬间，座位方向有人吹起口哨，楚择燃看过去，是王翔几个人嬉皮笑脸地在起闹。「杜老师，今天又跟男朋友一起来啊？」「上周您跟他一起请假，是干嘛去了？」「问那么多，杜老师是omega，你说能干嘛？啊？」几人意味深长地笑起来，其他学生低着头不敢做声，但相互交流的眼神却带着兴奋，唯有第一排那个曾跟杜鸣川表白的男生气得喊了一句，「你们胡说什么！」楚择燃紧盯着杜鸣川，脚步突然变得沉重，他看着对方不缓不慢地走上讲台，似乎没有丝毫被影响，打开话筒开关后甚至微微笑了下。「大家安静，现在是上课时间，私下想聊什么可以单独找我。」「聊您那几天在干什么也行吗？」一人喊道，台下顿时哄声一片。楚择燃拳头已经硬了，却因为杜鸣川一个眼神死死按捺着。杜鸣川道：「先说明一点，之前跟楚择燃同学走得比较近，可能让大家误会了什么，不过我已经有男朋友，至于请假的那几天去做什么，就不用大家操心了。现在开始上课，不想听课的同学可以离开，尊重你们。」他气定神闲的模样很难让人怀疑他话里的真假，那名男生脸上有些失落，看了眼楚择燃，又松了口气。杜老师有男朋友也正常，只要那人不是楚择燃就行，否则同样是学生，杜老师凭什么只给楚择燃机会？楚择燃一言不发地垂着头，放在腿上的书包遮挡住他青.筋.暴起的拳头，长睫下眼眶通红。他知道杜鸣川是为了跟他撇清关系才这么说，但是这样无所谓的云淡风轻的态度，连他都要相信是真的了。放学后，杜鸣川一刻不留走进地下停车场，打开车门时却勐地被人一扯，紧接着撞进一个滚烫的怀抱，他下意识挣扎，直到那人低头，闻见熟悉的味道，杜鸣川才放松下来，放轻力道推了推楚择燃。「你怎么在我车里？」杜鸣川看了看窗外，关上窗户，「被人看见怎么办？」「没有人。」楚择燃盯着他，低头一下下碰着他的唇，「不会有人跟着我们了。」「但是学……唔。」楚择燃歪头堵住他的唇，年轻的侧脸轮廓，下颚线紧绷，力道兇狠地吻着杜鸣川。直到杜鸣川腰肢发软，楚择燃搂住他腰，微微松开他，「……我在你车上，发现这个。」他的手从背后拿出，握着一捧花，红玫瑰，碎金纸，便签上写着工整的钢笔字：愿得一人心。杜鸣川喘着气后仰，却再次被楚择燃强制揽着紧贴自己，重新问出那个问题。「你哪来我车钥匙？」「我有办法。」楚择燃额头用力抵着他，将唿吸都洒在他脸上，眼神执拗，「你又收他的花？不是答应过我吗？你什么意思？」「小燃，你……」「我很冷静！」楚择燃突然低吼，下一瞬又紧紧咬住唇，胸腔剧烈起伏着，几秒后，才哽咽道，「你是不是腻我了？想趁机甩掉我是不是？」「……」「别无理取闹。」杜鸣川板起脸，「说清楚怎么打开我车门的。」「你很介意？」「楚择燃！」杜鸣川也带了气，「别发疯！你这是犯.法知不知道？」「那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他忽然甩出一张照片，是杜鸣川和一个alpha走在街上的背影，距离近到有些暧昧，像杜鸣川靠在那人怀里。「你不接我电话，不回信息，就跟他在一起？」楚择燃抿起唇，控诉地看着杜鸣川。「……我是找他帮忙。」杜鸣川揉了揉眉心，「这样你才好脱身不是吗？」「你明知道他喜欢你。」「我……」杜鸣川突然反应过来，「你跟踪我？」「鸣川，老师——」楚择燃突然又双臂紧紧抱住杜鸣川，依恋用脑袋地蹭着他的耳朵、脖颈和肩膀，声音放软发闷，「别不要我好不好，我已经很努力了，以后会更努力的……」 第30页 「……」杜鸣川嘆了口气，轻轻回抱住楚择燃，道：「下次别这样了，我跟他真的没什么。」「这是你说的。」楚择燃垂下眼睫，「老师，说谎会付出代价。」「嗯，」两人紧紧相拥着，楚择燃看不见的角度，杜鸣川眼神深邃地望着暗处，几不可查地吻了吻他的发梢，勾起唇角，说：「我知道。」 第18章 过去 楚大哥给的人被楚择燃敲打一番后终于不敢懈怠做工，杜鸣川的资料没多久全送到了楚择燃手里。 资料不多，但不过十几页纸，楚择燃看了整整一晚上，第二天舍友对上他的眼神，差点被吓得不敢出现在他面前。 周末杜鸣川说家里有事，没办法住小公寓，楚择燃难得没多纠缠，楚妈妈催着他回家吃饭，他也直接答应了。 楚家饭桌上。 「小燃——楚择燃！」楚妈妈勐地用筷子敲了下碗，暗示性地瞟了眼一旁脸色不好看的楚爸爸，「把手机放下，一家人吃饭呢，像什么样！」 楚择燃关了手机放桌上，坐直了，忽然道：「爸，你为什么答应跟杜家联姻？」 楚爸爸筷子一顿，端起碗喝汤，便道：「都说了是生意。你跟杜家那孩子怎么样了？定了就早点带回家，成家立业，省得你在外面疯。」 「杜家不是有两个omega吗？」楚择燃目光锐利地看向他父亲，「为什么是杜鸣川？」 杜家有两个omega，这也是他才知道的消息。 楚择燃跟杜鸣川在一起后，因为联姻的事在两个人之间有过不愉快，所以平时的相处除了楚择燃时不时就缠着杜鸣川跟自己回家见父母以外，杜鸣川从未主动向他提起过家里事，而楚择燃又向来不爱管家里的人际交往，因此竟从未听说过。 杜鸣川原来还有个小他五岁的omega弟弟，俩人一个做学术，另一个却早已接手家里的事业。 「……你什么意思？」楚爸爸与儿子对视，气势分毫不让。 楚择燃一看他爸的反应就知道当初的联姻果然有内幕，两个omega，明明弟弟的年纪更合适，却偏偏让哥哥来联姻…… 楚择燃想起两份报告上的信息眼睛逐渐泛红，杜家兄弟最大的区别莫过于哥哥是腺体脆弱的劣质omega，而弟弟却是几近完美的优质omega。 腺体无论对alpha与omega都极为重要，虽然随着医学研究的进步，近年人们已经逐渐接受腺体发育脆弱并不会对omega本身的智力、体质等造成负面影响，但许多老一辈眼中仍然将腺体脆弱的omega看作进化的失败品。 以omega为例，腺体脆弱的omega如同杜鸣川，对alpha的信息素极为敏感，意味着他们会轻易被诱导出发q热，这也是当初楚择燃在杜鸣川宿舍时发现他出现发q热反应那么大的原因。 但更糟糕的地方在于，这类omega对alpha信息素的要求极高，倘若被匹配度不足的alpha标记，腺体会进一步损坏，甚至对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当初你跟杜家怎么谈的？为什么联姻的是杜鸣川？」楚择燃突然放大音量。 「楚择燃！」楚爸爸把碗一放，站起来指着他怒道，「我有没有教过你alpha要负责任！你都跟小杜……这样了！还敢想别的？！」 「我说我不负责任了吗？我在问你杜家凭什么把杜鸣川送出来！」楚择燃有样学样地摔碗，跟他爸对吼，两眼通红，「他们问过杜鸣川了吗！还有你，你问过他了吗？凭什么同意！」 楚爸爸一愣，有些尴尬地撇开脸，忿忿坐下，气得胸膛起伏，却不再多说，只道：「你懂个屁！」 「我……」 「好啦！吃个饭还吵吵，要吵出去吵！」楚妈妈瞪了父子俩一人一眼，「小燃，有什么事，你吃完饭找妈妈聊。」 楚择燃梗着脖子眨了眨眼，讪讪坐下。 他也不是故意找父亲不痛快，只是被那些资料里一字字一句句刺痛了心，胸口憋着股横冲直撞的气，硬是要发.泄.出来。 饭后，楚妈妈进了楚择燃的房间，体贴地锁上门，才道：「想问就问吧。」 楚择燃坐在床边，看着他妈妈，未开口前胸口先剧烈起伏一下，顿了顿，声音发闷：「妈……鸣川他，是不是过得不好？」 楚妈妈坐在他身边，伸手搂了搂他肩，嘆了口气后欣慰道：「我们小燃会心疼人了。」 楚择燃抖开他妈妈的手，「妈！」 「行行行，妈妈碰不得了。」楚妈妈作势要坐得离他远点，结果发现儿子真没有挽留自己的意思，又拽着他挨着自己坐下，过了会儿，在楚择燃不耐烦前终于开口了。 「人心都是偏的……小燃，妈妈跟你说句实话，妈妈其实这些年觉得挺对不起你哥哥的，你年纪小，又爱闯祸。我就总忍不住对你好点……」 「就是忍不住揍我的意思？」 楚妈妈剜了他一眼，一巴掌拍在他肩上，「别打断！我说到哪来着……哦，小杜他们家老一辈思想顽固了点，总觉得腺体出毛病吧就是不吉利，硬是从小把小杜养在农村不让回，十五岁了才接回来。」 楚择燃放在膝上的拳头一紧……十五岁，跟资料上的年纪对上了。 「他爸妈呢？」 「他们啊，到底是自己生的，当然也心疼，但是从小都没怎么见过，感情又怎么会深嘛？」楚妈妈说到这儿眉头也皱得死紧。 第31页 楚择燃道：「那他们把杜鸣川推出来当联姻工具，你们还同意？」 「诶这你就猜错了啊。」楚妈妈叉腰道，「当初他们提的也是那个弟弟，你猜怎么的，我一见他就不喜欢，眼睛都要长到天上了，还好那天小杜从学校里回来，正巧碰上了，我一问，才知道他是以前夏天来我们家住过的小杜，我当时真是，我的天，差点没认出来！」 楚择燃听他妈妈这么说，心里也不由自主流露出一股骄傲，「他变化是挺大的。」 「简直是脱胎换骨！」楚妈妈说，「要不我们是母子呢，我一见他就觉得你肯定喜欢，当时就跟他们商量换人！」 「……不是你自己喜欢？」 楚妈妈无语片刻，瞪了他一眼，「我喜欢又怎样？你还不谢谢我？」 「那，」楚择燃紧张地抿了抿唇，「他，什么反应？」 「他好说话得很，就说得先做个信息素匹配度。」 「……」 「没了？」楚择燃有些不满。 「不然呢？」楚妈妈翻了个白眼，「你那时候还是个没成年的小屁孩，指望人家看上你？」 楚择燃无话可说，他总不可能告诉楚妈妈杜鸣川很可能是当年那个夏天喜欢上他的，那时他可才十五，谁会信呢，连他都不敢信。 不过今天的谈话足以让楚择燃证实心里的猜测，从小在乡下长大，身边都是嫌弃他腺体劣质的长辈，突然来到大城市的贵族学校，不爱说话，跟父母关系又不亲近，可想而知杜鸣川在学校里经歷过什么。 不……资料上的甚至比他能想像到的更残酷。 楚妈妈离开后，楚择燃仍旧觉得胸口发闷，他在床上躺了会儿，没忍住给杜鸣川打了个电话，那边依旧没有接。 过了一会儿，突然有个陌生手机号给他发来一段视频。 楚择燃心头一跳，蹙着眉打开，视频似乎在暗处拍摄，正对镜头的背影笔挺瘦削，毫无疑问是杜鸣川，看穿着与周围的布置似乎是酒会，而站在杜鸣川面前的人，却是那个叫王翔的人渣。 「……你那天果然是故意的！」王翔嗓音发紧。 视频声音很是清晰，楚择燃眉头一皱。 「猜到了啊，还不算蠢到家。」 「你到底想做什么？」镜头里，王翔脸色变了又变，「你个疯子，故意引我们去停车场，还录了证据，你想引.诱.我们犯罪，要不是那天姓楚的来了……不对，你知道姓楚的会来！」 楚择燃脑子「嗡」的一声，瞬间想起了杜鸣川在地下停车场被强行.诱.导发q那天，他就说，自己做好了羊毛毡一直习惯放包里，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口袋里？ 原来是杜鸣川故意的，他知道自己看到羊毛毡就会去找他献宝，以他的性子绝对忍不到下星期…… 「你就不怕那天姓楚的不来？」 杜鸣川无所谓地回答：「他不来，当然也有他不来的解决办法……或许你可以问问你小叔？」 视频还在继续，楚择燃已经看不进去了，心脏发寒，浑身血液仿佛停滞。 王翔没想到会在杜家的酒会撞上杜鸣川，更没想到杜鸣川会是杜家的人。 王家以前也曾跻身顶尖世家，只是在他父母这辈败下来了，家里只有一个小叔顶用，这次是小叔为他争取到机会，看见杜鸣川的剎那，王翔面色「唰地」惨白，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然而杜鸣川却直直朝他走来。 「杜老师，」王翔谄笑着，「好巧啊。」 「是巧，没想到你也来了。」杜鸣川温和笑道。 王翔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是「你也有资格来这儿」，表情有剎那的扭曲。 他下半身的隐疾治不好了，本来就怀疑那天是杜鸣川自己引他们过去的，后来他找人偷拍杜鸣川和楚择燃，更在论坛上造谣，现在事情虽然压下来，但既然杜鸣川是杜家的人，他不可能不知道背后的推手是自己，没动手的原因大概是担心自己和楚择燃的不.伦.关系被证实。 想到这儿，王翔心里又有了点底气，隐晦地扫了眼杜鸣川的脸蛋和.腰.肢，「杜老师跟姓楚的小子过得还爽快？」 杜鸣川面色不变，「你胆子倒是大。」 「该心虚的不是我，」王翔一脸坦荡，「我可没跟自己学生.搞.在一起，是吧，杜老师？」 杜鸣川冷冷地看着他，忽然从衣兜里取出一支笔，按下开关。 「……」正是那天地下停车场的录音。 王翔额上落下冷汗，勐然反应过来，「你那天果然是故意的！」 …… 杜鸣川的目的达到了，正想离开酒会回去休息，跟王翔这种人面对面说话令他生理性反胃，身后却有人叫他。 「鸣川！」 杜鸣川转身，微微点头，「学长，你也在啊。」 宋恆满眼惊喜：「你怎么在这儿？」 杜鸣川道：「这是我家。」 「你家？」宋恆微微睁大眼，「怎么会……」 「很难想像？」杜鸣川微挑了下眉，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那位杜总是你……」 「是我弟弟。」杜鸣川抬手看了眼手錶，「不好意思学长，我还有事。」 「鸣川！」宋恆见他要走，忙抓住他手腕，「你那天找我的事，还需要继续吧？」 「……」杜鸣川看了他一会儿，微笑道，「学长，就算是我男朋友，也没法在杜家的生意上讨到便宜。」 第32页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宋恆仍是不肯放手，「鸣川，我的意思是只要你有需要，我就一直在。虽然只是假扮，但我真的很开心……能成为你的男朋友。」 「你高兴得太早了。」 一道冰冷彻骨的声音突然响起，杜鸣川勐然回头，却见楚择燃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后，满脸阴鸷。 「这位是？」宋恆略有些疑惑，似乎才看到楚择燃。 楚择燃一把将杜鸣川的胳膊从他手里拽过来，高大的身子半挡住杜鸣川，「他男朋友。初次见面，你好啊，。」 宋恆低头笑了下，像是听到小朋友的笑话，「你叫我大叔，鸣川可没比我小多少。」 「他我一般叫老婆。」楚择燃冷着脸，语气自然道。 宋恆脸色变了变，随即像是不跟年轻人一般见识，向杜鸣川告别道：「鸣川，有事找我，我随时恭候。」 「……」 楚择燃回头看了眼杜鸣川，杜鸣川对上他的眼睛，温柔的笑笑，「怎么突然过来了？」 「老师，我说过不要骗我吧？」 杜鸣川好似不理解他的意思，「什么？」 「我不过来，」楚择燃抚着杜鸣川的脸，拇指压抑不住力道揉摁他淡色的嘴唇，「怎么知道你还有多少惊喜没告诉我啊？」 杜鸣川尚在愣怔，楚择燃直接将他拽进自己车里，门一关，任杜鸣川怎么询问，楚择燃都一声不吭，专心致志地开车。 开了一会儿，杜鸣川发现这是开往学校的方向，便不再询问，然而下车后，楚择燃却带着他来到一栋未曾到访过的公寓楼。 「进去。」楚择燃开了门，沉声道。 屋子里很黑，但杜鸣川察觉楚择燃此时情绪不好，并未反抗他，走进房间后，下一刻，门便「砰地」关上，落锁。 「小燃，」杜鸣川一点也不慌张，转过身，笑意盈盈，「你这是要关着我？」 楚择燃走上前，勐地将杜鸣川的衬衫扯开，扣子崩开散落一地，趁杜鸣川尚未反应便将他压倒在厚厚的地毯上，咬牙切齿道： 「真聪明啊，老师。」 第19章 视频 杜鸣川被楚择燃关了五天了，手机被没收，他联繫不上任何人，只能在房间里看书打发时间。 楚择燃用他的手机给学校请假了，每天三餐俩人一起吃，吃完后楚择燃就抱着他.滚.上.床，有课的时候抓紧时间，没课的日子几乎整天都.待.在床上，只偶尔接了个电话匆匆离开。 正因此，杜鸣川对外界近来发生的一切毫无所知。 那天王翔回去后始终惴惴不安，尤其杜鸣川在话里提到了自己小叔王希东，以为是小叔得罪了杜鸣川，他跟小叔关系一向不错，立马给小叔打了个电话。 谁知王希东听见杜鸣川的名字非但不慌张，还笑得别有兴味。 「你怕他做什么？一只发q都控制不住的兔子。」 「小叔，他是杜家的人。」 「那又怎样？当初他在学校都那样了，不也没敢告诉家里吗？」 王翔勐然想到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猜测，「小叔，你们以前认识？」 「何止认识。」王希东意味深长道，「等会儿我给你发个视频，你拿着这个给他看，他就不敢拿你怎样。」 几分钟后，王翔看着那个视频里的内容，激动得唿吸粗重，他继而想起自己已经毫无动静的下.半.身，眼神一狠，瞬间忘记了王希东的嘱咐，直接将视频传到网上。 楚择燃安排监视王翔的人立刻发现情况，把视频拦截下来，楚择燃看过后一言不发。 视频很模煳，一看就是隔着玻璃偷拍，里面杜鸣川的气质与现在天差地别，皮肤却同样白皙，以致于发q时泛起的红色分外显眼，他畏缩地躲在角落，一个alpha被人推着走到他面前，似乎已经神志不清，踉跄着扑上去。 视频戛然而止，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画面，却越发令人遐想。 楚择燃冷静地让人继续盯着王翔别让视频流出去，而后自虐般一遍又一遍点开视频，他认出了那个alpha，正是杜鸣川的「学长」，楚择燃看着看着，手指突然发抖，狠狠将手机砸烂。 视频远比文字来得直击人心，楚择燃已经在资料上了解了杜鸣川中学到大学时期经歷过的一切，却依旧无法想像身在其中的杜鸣川会有多么痛苦。 难怪他要骗自己…… 楚择燃回到公寓，故意放轻声音，推开房间，杜鸣川正光着双.腿.蹲在地上翻柜子。 他的衣服也被没收了，松垮地套了件楚择燃的t恤，肩膀半.露，腰.肢.塌陷，下摆根本遮不住风光。 「在找什么？」楚择燃突然出声，声色低哑。 杜鸣川一颤，似乎这些天被做.得有些怕了，身子紧绷，却笑得温柔，「小燃，你回来啦。」 「老师想出去？」 杜鸣川试图跟他讲道理，「玩了这么多天还不够吗，小燃，明天我有课，要玩等我明天上完课再陪你好吗？」 「看来老师还没意识到错误。」 杜鸣川板下脸，「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学……他只是帮忙给我们打掩护，我不想别人说你不好，你懂吗？」 楚择燃默不作声地走上前，不顾杜鸣川挣扎抱起他上.床，掀开t恤，发狠地动作起来。 俩人的身.体已经无比契.合，杜鸣川躺在他.身.下，很快便满面潮红，双眼无神，布满痕迹的双臂放在健硕的胸膛上，试图推开，却被一只大手攥着摁在头顶，迎来更勐烈的冲击。 第33页 「够、够了……小燃，放过我……」 楚择燃俯下身，唿出的热气将杜鸣川的皮肤染得越发绯红，他惩罚性地咬住杜鸣川的耳垂，声音喑哑道：「老师，这句话应该我来说。」 杜鸣川似欢愉似痛苦的蹙起眉，喉间挤出呜呜泣鸣，「呜……要上，要上课……」 「你这个样子能上课吗，老师？还是你想就这样出去再勾.引.别人去地下停车场？」 杜鸣川猝然一僵，眼中雾气散去，逐渐清明。 楚择燃面无表情地对上他的视线，抬起他下巴，用力吻下去。 楚择燃一直隐隐有种预感，杜鸣川瞒了他许多事，两个人之间最初看似是自己占上风，实际上主导权始终落在杜鸣川手里。 先是勐烈追求，让他享受了最温柔最好的待遇，等他沉溺其中后再骤然撤离，解除了联姻却又借着师生关系时不时搭理他一句，钓得他不上不下，像狗一样追着跑。 以前楚择燃对此还仅仅是猜测，直到杜鸣川亲口对王翔承认那天在地下车库他是故意引那些人去，就连楚择燃后来赶到都在他的算计中。 他当然不相信资料里那些有关杜鸣川的传言，即使看了那个视频他也绝不会用任何卑劣的心思揣测杜鸣川。 但楚择燃想起俩人一同看的那部电影，杜鸣川说过他认为主角应该，这就是杜鸣川回国的目的吗？ 那他们的联姻又是怎么回事？ 杜鸣川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那么之前对楚择燃又有几分真几分假？他以为杜鸣川是喜欢自己的，又是否是杜鸣川刻意让他这么觉得？ 那次发**呢？杜鸣川真的是心甘情愿和他上床，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楚择燃皱着眉，发疯似的将杜鸣川吻.得舌.根发.疼。 包里的手机响了，楚择燃烦躁地闭了闭眼，忽然意识到这是杜鸣川的手机，拿来一看，冷笑一声，「又是他，你的学长还真关心你啊，老师。」 杜鸣川眼神迷濛，尚未从窒息般的吻中缓过神来。 楚择燃看着他，突然按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在杜鸣川耳边。 宋恆的声音在房间响起：「餵？鸣川？」 「……」 杜鸣川死死捂住嘴，楚择燃将他翻了个面，伏在他背上越发激烈地沖.撞.起来，「回答他啊，老师，再不说话，你的学长要着急了。」 杜鸣川眼角泛红，咬着糜烂发红的嘴唇，颤声道：「餵……」 「鸣川？……你还好吗？我去你住的地方找过，物业说你已经几天没回去了，你在哪？」 「还知道你住的地方啊？」楚择燃酸得五官狰狞，贴在杜鸣川耳畔，低声道，「这么关心你，老师，他要是看到我们俩现在的样子，会怎么想你？」 杜鸣川腰.肢疯狂抽.搐，忍不住发出声音，「呜……」 手机那头宋恆察觉不对，「鸣川，你……」 这时楚择燃突然抢过手机，一把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翻过杜鸣川，再次面对面地勐烈动作，撕咬着他的唇。 「为什么要给他听见声音？你故意的吗，老师？我说他怎么那么关心你，是不是你也在他面前『被迫』发q过……」 「啪！」 房间骤然安静下来，楚择燃偏过脸，轮廓优越的侧脸上巴掌印刺目，杜鸣川微撑起身，怒不可遏地瞪着他。 「……你就这么想我。」好一会儿，杜鸣川嘶哑开口，「你也这么想我。」 楚择燃终于反应过来自己醋意上头说了什么浑话，心中一震，「我不是……」 杜鸣川嘴角凝着一丝苦笑，「我还是小瞧小燃了，你找人查我是吗？」 「……我，担心你。」楚择燃道。 杜鸣川充耳不闻，突然一把推倒他，掐住他脖子坐上去，「我说什么突然把我关起来。地下停车场……还有过去的事，你都知道了吧？现在怎么想我？也觉得我是个.盪f？」 杜鸣川俯身凑近他，俩人相连着，暧昧的气味与暖香杂糅，令人脸红心跳。 「让我猜猜查出多少了，是查出我在新生典礼公然发q，还是被拖进厕所差点被强.b？」 「……」 楚择燃睁大眼，水色迅速蔓延上眼眶，拳头不自觉紧握，抿唇拼命摇头。 「那就是我被诱导出发q热，和一个alpha关在一个屋子？我记得还有视频是不是？你看了没有？」 「不，别说了……」楚择燃声音沙哑。 「看来是都知道了。」 杜鸣川眼神黯淡，手指轻抚着楚择燃的脸庞，「原本打算一辈子都不让你知道的……」 「鸣川……」 「是啊，我就是故意.勾.引.你，是不是很失望？」杜鸣川勾唇道，蒙住楚择燃的眼睛，自己动起来，「但是你已经离不开我了不是吗，不管我是个盪f，还是个.表.子……」 「杜鸣川！」楚择燃猝然吼道，翻身将杜鸣川压下，兇狠地让他说不出话来。 …… 许久以后，杜鸣川已经累得抬不起手指，楚择燃半压着他，吮.吻.他汗湿的皮肤，突然凑在他耳边道：「不管那些是真是假，我只在乎一件事。」 杜鸣川缓慢地移动眼珠看着他。 「杜鸣川，你……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杜鸣川微微翘了翘唇角，哑声道：「你呢？」 第34页 「我喜欢你。」楚择燃直直看着他，毫不犹豫。 「……」 杜鸣川眼神动了动，片刻后，他费力地抬手抱住楚择燃的脖子，闭上眼，眼角隐有水光，轻吻着他耳朵，说：「我不是.婊.子，也不是.盪f，更不是什么人都.勾.引。」 只有你，小燃…… 你不知道我多努力才走到你面前。 楚择燃没听出他的未尽之语，但声音已经开始哽咽，哪怕杜鸣川没明说喜欢他，可从他嘴里听到自己是特殊的，居然就满足得胸腔饱胀。 王翔发现自己各个网站上的帐号都出问题了，视频发不出去，他猜测或许是杜鸣川在捣鬼，便将视频传给了最想毁了杜鸣川的人。 一天以后，有人汇报楚择燃，同样的视频从另一个帐号发出，他们拦截后顺着ip查到对方的身份，是一个叫何倩影的学生。 楚择燃让他们留下证据后按兵不动，打电话给自己老爸。 「喂，爸，警察局赵叔的电话给我一个呗？」 「臭小子，你找死啊，又惹事？」 「我哪次惹事不是自己解决？」楚择燃撩起眼皮，眼里藏着惊人的狠意，犬齿轻咬着下牙，「这回是有人他妈的找死惹上门来了。」 「……你再说个试试？」 「爸，咱家还跟杜家合作吗？」 「怎么？」 「你挑合作对象的眼光不行，还是早点退下来让给我哥吧。」 「……」 杜鸣川依然被楚择燃困在房间里无法出去，酒会上他故意让王翔知道录音的存在，又提起他的小叔，就是想引王翔的小叔王希东出手，可现在自己却丝毫接触不到外面的消息。 想起王希东，杜鸣川的眼神便冰冷下来。 他其实不怕楚择燃知道他过去的事，即使楚择燃自己不查，他以后也会想办法把这些告诉他，毕竟俩人是要过一辈子的，就算楚择燃不相信他，一时无法接受他，他也会想办法让他接受。 可直到楚择燃真正在他面前提出那些事，杜鸣川才发现自己并非那么有把握。 如果当时楚择燃表现出丝毫退却，杜鸣川一定会让王希东生不如死，好在他的小燃从没变过…… 从初遇到如今，楚择燃都是他最喜欢的模样。 不过依照楚择燃最近出去的频率来看，有时候半夜还起来接电话，杜鸣川猜测楚择燃是在帮自己查过去的事，想到这儿，他又不急着出去了。 王希东什么时候都能对付，但吃醋发狠到把他关起来的小燃可不常见。 一个人的房间里，杜鸣川穿着楚择燃的t恤跪坐在床上，白皙的皮肤忽而泛起红色，脸上露出了痴迷到病态神情，埋进充满了俩人信息素气味的被子里蹭动着，双.腿.紧.紧.夹.着被子。 「小燃……」 突然，门外传来响动，杜鸣川睁开眼，表情瞬间平静，他掀开被子下床，推开窗户，作势向外探。 房门推开，楚择燃夹着怒意的声音响起，「老师，你又想做什么？」 杜鸣川转过身，垂着眼，轻声道：「我有事，必须出去。」 楚择燃上下打量他，眼中火气愈盛，上前一把扛起他.光.裸.的双腿，「你就想这么出去？」 「小燃，你懂事一点……唔！」 「老师，这句话应该我来说。」 楚择燃含着杜鸣川的耳朵，大手熟练地钻进他的衣服，很快便将人弄得神志不清。 如果这时杜鸣川睁开眼，便会发现楚择燃黑沉的眼中除了欲望以外多了一丝别样的兴味。 那天的争吵过后，楚择燃因为杜鸣川过激的情绪，很害怕他会想不开伤害到自己，于是趁杜鸣川睡着后在房间里安了微型监控。 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老师，」楚择燃盯着他的眼神像恨不得吞了他，几不可闻地呢喃着，「好玩就多玩一会儿。」 第20章 来客 篮球场观众席前，一群青春靓丽的啦啦队少女正在排练，何倩影神思不属地望着入口处，身旁有女孩拉了拉她的袖子，瞥一眼篮球场旁的榕树。 「倩影，又有男同学来找你啊，这个够帅啊。」 榕树下立着一个挺拔的身影，单肩背着包，棒球帽下的侧脸轮廓俊美，正是楚择燃。 何倩影精神一震，立刻小跑过去，无视身后的议论声，笑容灿烂，「楚择燃，你来了！我请你喝东西？」 楚择燃直接转身走到角落的花坛边，何倩影一愣，忙跟上去。 「那个视频，」楚择燃一直不开口，何倩影有些沉不住气，咬了咬唇，问，「你已经看了吧？」 楚择燃总算瞥了她一眼，「你还给谁发过？」 「我、我没有的……我也是被吓了一跳，没想到杜老师他……」 「那是谁给你发的？」楚择燃打断她。 何倩影状似吃惊地抬头看楚择燃一眼，有些委屈地红了眼眶，「不知道，一个不认识的号码给我发的，我看完就发给你了……」 楚择燃扯了扯唇角，「你最好是。」 何倩影着急地上前两步，「我只是不想你被人骗，杜老师他——」 何倩影的话戛然而止，满脸的委屈在看到楚择燃手机上的视频画面后瞬间转为苍白，眼睛惊恐地大张。 「不……怎么会有这个！你怎么会有这个！」 第35页 她尖叫着扑上前抢楚择燃的手机，楚择燃后退一步避过，神情自若地关了视频，「我再问你一遍，你那个视频哪来的？」 「王翔发给我的。」何倩影丢了魂一般，嘴唇颤抖，「他说随便我处理……我真的只发给你了！」 楚择燃并不揭穿她的谎话，「你把源文件弄来给我，有关你的视频就不会流出去。」 「怎么可能！」何倩影眼睛大睁，「那东西是王翔他小叔给他的，我怎么弄来？」 小叔…… 「他小叔叫什么？」 「王、王希东，现在王家是他做主。」 「知道就自己想办法。」 楚择燃交代完就要走，何倩影在背后叫住他，声音尖锐，「……那些视频要是传出去，我这辈子就完了！」 「那又怎样？」楚择燃冷冷瞥她一眼，「你们害杜鸣川的时候想过这一点吗？」 那些有关何倩影的视频画面污秽不堪，都是从王翔外网上的帐号上扒下来的，那小子兴趣特殊，看上一个目标后喜欢在办事的时候录下来，再放上网供人欣赏。 何倩影的视频早就在外网上流出去了，但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楚择燃迈步离开，对背后崩溃的啜泣充耳不闻，他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何倩影心思不正，若非他让人及时把她发出去的视频截下来，杜鸣川还不知会遭遇什么。 那个视频是杜鸣川大学时期被人拍下来的，事后杜鸣川休学了一年，始作俑者却怎么也查不出来，原来是王家…… 楚择燃打了个电话让人去查王家王希东，去杜鸣川喜欢的粤菜馆打包了几道菜，刚到小区楼下，却在保安亭看见一个熟人。 「大叔，有事？」 宋恆听见声音回头，见是楚择燃，似乎很诧异，「你怎么……」 「我怎么现在就回来了？」楚择燃接下他的话，「杜鸣川让你来的？他要是想出去，应该不会让你这个点来，你故意的？想让我看见什么？」 宋恆神情一顿，轻笑摇头，「还不能小瞧你。」 保安见俩人交谈，便问了一句，「小楚啊，你认识这人？」 「不认识。」楚择燃道，「没见过这人，不知道干嘛的，大叔您千万别放他进去。」 保安大叔只是笑，显然跟楚择燃还挺熟，宋恆见状，面色冷了冷，「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你们怎么联繫上的？」 「我多的是办法，」宋恆侧身直视楚择燃道，「小朋友，想把人绑在身边，你还嫩了点。」 楚择燃手里还提着给杜鸣川买的午饭，看了他几秒，偏开脸笑了声，「来都来了，上去坐坐吧。」 宋恆愣住，「你……」 楚择燃径直往里走，宋恆犹豫了一瞬，朝保安点了点头，立刻跟上前。 「……你什么意思？」 电梯门打开，楚择燃从兜里掏出钥匙，闻言转身，背靠着门板，一边将钥匙插进去，撩起眼皮一瞥宋恆，随意道：「让你看清楚呗，他到底选谁。」 房门应声而开，宋恆望进去，客厅收拾得很干净，却不见杜鸣川人影，他下意识将目光落在唯一关上的门板。 楚择燃说了句「记得脱鞋」，便提着午饭用钥匙打开那扇房门，但不待宋恆看清门里的情况，房门再一次合上。 杜鸣川就在里面，他被关了这么多天，在里面发生了什么，楚择燃为什么不让他看…… 宋恆闭了闭眼，脱下鞋走进客厅。 杜鸣川今天意外的老实，上身穿着楚择燃的t恤，下身是件运动短裤，穿在杜鸣川身上刚好遮住膝盖，露出两条细白的小腿。 他坐在床沿，一见楚择燃便起身，「小燃，家里来客人了？」 楚择燃背靠门板，微仰起下巴上下打量杜鸣川，道：「老师今天怎么穿.裤.子了？」 杜鸣川脸一红，瞪他一眼，「你往家里带客人了，还打算把我藏着吗，你还想玩多久？」 「这得看老师啊，」楚择燃一步步走近，揽过杜鸣川的.腰.肢紧紧贴着自己，手掌熟练地钻进t恤，「老师，你还是不.穿.好看……」 「楚择燃！」杜鸣川眼里有水花了，「你别太过分，外面还有人！」 楚择燃停下动作，微俯身，额头贴着杜鸣川的，食指屈起勾了勾杜鸣川的睫毛，「害臊？还是你知道来的是谁？」 杜鸣川状似慌张地躲开他的视线，「我怎么知道。」 楚择燃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语气却收紧，「不知道，那你穿着衣服在等什么？要不是我回来的及时，你是不是就跟别人跑了！」 杜鸣川推拒着他，「你胡说！」 「胡说？」楚择燃掐住杜鸣川的下巴上抬，狠狠吻下去，直吻得他嘴唇红肿面泛桃红，这才轻贴着他脸颊，暧昧道，「既然是我胡说，那老师，就这个样子去见客人好不好？」 杜鸣川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声音颤抖，「你让我这个样子出去……小燃，你把我当玩物吗？」 楚择燃大掌贴着他腰肢，用力揉了一把，「是又怎样？」 杜鸣川：「……」 杜鸣川耳朵烧红，有些受不住了，轻推了推他，「小燃，别这样，把我的衣服还给我。」 「老师如果想出去，就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第36页 楚择燃在他耳旁低语几句，杜鸣川面上露出羞愤的情绪，又被楚择燃按在门板上亲吻一顿，气氛一发不可收拾时总算点了点头，似乎受了天大的耻辱，「我答应你……」 楚择燃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真乖。」 玩得很开心啊，老师。 宋恆在客厅等得坐不住了，这间屋子的隔音并不特别好，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他隐约能猜到，又气又妒，正要上前拍门，门却从屋内打开了。 宋恆第一眼对上的是个子稍高他一些的楚择燃，第二眼才看到他身后的杜鸣川。 杜鸣川并不像他想像的憔悴，相反，他的脸色红润更甚从前，原本清冷疏离的眉眼竟透出几分春情，就连那淡色的唇也透出熟透的红，让人一眼就看出他这些天被浇灌得多么滋润。 更别说一身浓郁得散不开的alpha味儿。 宋恆不自觉握了握拳，「鸣川……」我来接你了。 「学长。」宋恆话没说完，杜鸣川突然打断，「你怎么来了？」 宋恆一愣，「是你……」 「是我男朋友请你来的吗？你们在附近遇上了？」杜鸣川喜道，不似作假。 宋恆见紧贴着楚择燃而站，一身穿着明显也是对方的，心里既酸又不甘，与楚择燃对上视线，应下的话到嘴边又改了口，「鸣川，我是来接你的。」 楚择燃面色一黑。 「接我？」杜鸣川盯着宋恆，笑容不变，「学长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要接我去哪？有事吗？」 宋恆见杜鸣川矢口否认，心中黯淡，仍然道：「我们约好的。」 「约好？」楚择燃语调怪异，「老婆，你们什么时候约的？我怎么不知道？」 杜鸣川八风不动，「我也忘记了，不好意思啊学长，最近记性不好，不过来都来了，一起坐下吃一顿？」 俩人颇有夫唱妇随的意思，宋恆笑容越发苦涩，「鸣川，你真不跟我走？」 「……」 杜鸣川垂下眼眸，股.间敏感处却突然贴上一根手指，是楚择燃悄无声息地将手从他背后伸进宽松的.裤.子里。 熟悉的感觉传来，杜鸣川耳朵泛起红色，面上依旧镇定，「学长要是有空我们改天再约，把小燃也叫上，你们还没正式认识过吧？」 宋恆紧紧盯着楚择燃，「他对你好吗？」 楚择燃一笑，低头亲了亲杜鸣川滚烫的耳朵，「老婆，你说我对你好不好？」 「好……」 「那你要跟宋学长说清楚啊，不然他老是惦记不该惦记的。」 「小燃……唔……我老公，对我很好……」杜鸣川难耐地半靠进楚择燃怀里。 「听见了？」楚择燃直视着宋恆，「宋学长？」 宋恆眼眶泛红，站在原地深唿吸片刻，骤然转身离开，房门关上，响声剧烈。 楚择燃将杜鸣川压到沙发上，手指继续动作着，啃咬着他的脖颈，「老师，你这个学长真没教养……」 「够、够了，」杜鸣川眼角滑过水光，瞪着楚择燃，眼神却发软，「谁还能比你没教养？」 「可是老师出了这么多水，很.舒.服吧？」楚择燃勾起笑，「在别人面前就发.q，老师是不是更没教养？」 杜鸣川扇了楚择燃一巴掌，力道不大，随即便被兇狠地扣住两手按在头顶，刚穿好的衣服又一次被揉得乱七八糟。 楚择燃.喘.着粗气，「老师，再叫一次。」 杜鸣川眼神迷煳，「什么……」 「刚刚在那人面前叫我什么？」 「呜……老、老公……」 「好乖。」 杜鸣川半张着口.喘.气，唇角溢着水光，楚择燃深吻住他，面对面紧紧将他颤抖的.身.体抱在怀里，大手轻捏着他的耳垂安慰。 楚择燃注视着他，时不时亲一口，眼神温柔如水。 再耐心等等，老师…… 等我把事情都处理干净，这一次绝不会再让你受伤。 第21章 復仇 华大的一百周年校庆不日到来，学生会的人忙得昏天黑地，楚择燃向来不乐意参与这些，无奈他舍友是个积极分子，上回楚择燃黑进学校论坛又给学生会造成不少麻烦，这回怎么也逃不过被拉壮丁的命运。 再加上打压王家的事虽然拜託大哥了，但楚择燃担心自己哥哥下手不够狠，全程一直跟进着，几天来没睡过一个囫囵觉。 楚择燃回到关着杜鸣川的公寓，见他乖乖靠在床上看书，心里涌起一股暖意，疲惫也席捲而来，放下背包便朝杜鸣川倒下。 杜鸣川放下书，任他在胸前乱蹭，摸了摸他耳朵，「很累？」 楚择燃点了点头，仰起脸跟杜鸣川讨吻。 杜鸣川低头在他唇上啄了几下，感觉到他不依不饶的架势，轻轻一躲，对上他不满的目光，道：「好久没做饭了，家里有食材没有，我炖汤给你喝？」 楚择燃把手从他衣服底下伸进去，寻到一点揉捏着，半耷着眼皮，看着他不说话。 「别闹。」杜鸣川脸颊微微发红，甩开他手，「你先睡，饭好了我叫你。」 他起身下床，楚择燃又握住他手，杜鸣川无奈了，「卧室门开着好不好？我就在对面厨房，跑不了。」 楚择燃实在是困了，见人确实就在眼皮子底下，这才沉沉闭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楚择燃再次醒来，卧室里空无一人，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饭菜香，楚择燃心头一跳，光脚下床，目光落在厨房里戴着围裙的身影，悬着的心才落下。 第37页 他默不作声地上前抱住杜鸣川的腰。 这些天他一直在调查王家的王希东，越查越是恐慌，那人做下的一桩桩事触目惊心，他不清楚杜鸣川经歷了其中的多少。 从高中到大学，当年的事杜鸣川不是第一个受害者，更不是最后一个，王希东清楚大众对劣质omega的误解，他专挑这类人欺负，还对此颇有心得，拍下了视频，算准了他们不敢往外传，极尽欺凌。 几年前王家也算辉煌过，借着家里的手把那些证据清理得一干二净，楚择燃目前拿到的确切证据竟然只有杜鸣川那个视频，但真正的作恶者却藏在镜头之后，再加上没有受害者愿意现身说法，想给王希东定罪难度太大。 王希东也是个心性坚忍的，虽然遭到楚家无由来的勐烈打压，却依旧不慌不忙，倒是王翔被逼得有些狗急跳墙。 楚择燃至今不放杜鸣川离开，除了担心王翔做出什么疯事，还有再过不久就是华大校庆，作为优秀毕业生之一，王希东也会出席，他不能让杜鸣川和那个王八蛋碰上。 杜鸣川被人紧紧抱了满怀，手向后摸了摸楚择燃的下巴，舀了勺汤餵他，「醒了？」 「嗯。」楚择燃低头喝汤，蹙了蹙眉，「有酒味？」 「我看见柜子里放了一瓶，就拿来炖鸽子，你能喝吧？」 楚择燃不喜欢他哄孩子的语气，「我成年了。」 「好好好，」杜鸣川轻笑，「我们小燃是『大』男人了。」 楚择燃眯眼，他现在早不是那个动不动就脸红的毛头小子，下.身往前顶了顶，「我大.不.大，你不是最清楚？」 「……别闹。」 一小时后。 楚择燃俊脸醇红，身板笔直地坐在沙发上，双目沉沉地盯着杜鸣川，唿吸中酒气熏然。 杜鸣川伸手戳戳他的脸，「小燃？醉了？」 楚择燃捉住他手指，道：「不是。」 「不是什么？」 「不是小燃。是，」楚择燃轻轻打了个嗝，「大男人。」 杜鸣川确定他喝醉了，悄悄松了口气，之前跟楚妈妈聊过，楚择燃成年前一滴酒都没沾过，生日宴上一杯就倒，果然两碗加了红酒的汤就灌醉了。 杜鸣川觉得他这样可爱，捏捏他耳垂，「好，你是大男人，现在去房间里睡一觉好不好？」 楚择燃耸起一边肩膀挠了下耳朵，「痒。」 杜鸣川见他不动，只好扶他起身，不料楚择燃突然一个翻身将他压在沙发上，酒气沉沉地凑近他看。 「老婆。」 杜鸣川眼睫颤了颤，「怎么？」 「好好看，」楚择燃一下下啄他的脸，「我老婆，好喜欢。」 「……」 好一会儿，楚择燃趴在他胸前一动不动，杜鸣川才低声道，「我也喜欢你。」 他以为楚择燃睡着了，谁料那人耳朵一动，双目炯炯地抬起头，急不可耐地捉住杜鸣川的唇深吻。 杜鸣川一惊，感觉到楚择燃毫无章法的动作，又缓缓放松下来，仰头顺应着他的轻吻。 几分钟后，楚择燃舌.头还在杜鸣川口中，闭眼睡着了。 杜鸣川轻轻推开他，悄无声息地起身从房间给他拿了被子盖上，而后打开了楚择燃的背包。 他看着背包里厚厚的一沓文件，心中的猜想得以证实，楚择燃这些天果然是在帮他查王家。 将背包放回原位，离开前杜鸣川又亲了亲楚择燃高挺的鼻樑，「好好睡一觉吧，剩下的事，交给我自己动手。」 某高级会所包厢，灯光昏暗，猩红地毯上满是碎玻璃与酒液，王翔.赤.果地躺在玻璃上，浑身是被暴揍出的青紫与伤痕，却露出满脸迷醉的神情。 脸上突然被泼了杯冰水，王翔清醒过来，看清眼前的人后眼神转为阴鸷，「杜鸣川？你怎么在这儿？」他突然反应过来失去意识前的事，「那群人他妈是你叫来的？」 杜鸣川衬衫西裤干净笔挺，踢开脚边的碎玻璃，笑得一派月朗风清，「同学，你想太多了，人是你自己强拉进包厢的，我只是刚好路过，谁知道人家丈夫就跟过来发现你了呢？」 「是你！肯定是你个.骚.表.子把人勾引过来的！」 王翔目眦欲裂，最近麻烦事一桩接着一桩找上门，他又不甘心自己就那么废了，便来会所碰碰运气找.刺.激。 哪晓得刚看上个有几分姿色的进.房.调.教，就突然闯进来几个身材剽悍的alpha把他按在地上打了一顿，口口声声骂王翔碰了自己老婆，再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那些事都是你弄得是不是？你想报復我？报復我小叔？哈，我告诉你，那个视频就在我手里，你今天最好乖乖脱了.裤.子给我玩，玩痛快了我就……」 「同学，你是真的想多了。」杜鸣川出声制止，「我是看你身体不舒服，打算帮忙叫警察呢。」 王翔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终于注意到杜鸣川手里的手机一直显示着通话界面。 「……警察同志，事情就是这样，这位同学好像吸多了脑子也不清楚，麻烦你们尽快。」 「你说什么！」王翔疯狂地试图站起来抢夺杜鸣川的手机，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你刚刚说什么！我吸了什么！」 「你不知道吗？」杜鸣川收起手机，似乎有困惑片刻，而后瞭然，温柔笑道，「没关系，瘾上来你就知道了，他们给你注射了什么。」 第38页 他居高临下讥讽地看着王翔，「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王同学，你说你惹谁不好呢，偏偏惹到这片区的地头蛇？」 王翔双目瞪大，眼中血丝瀰漫，他再想求饶，杜鸣川却已经离开，还贴心地关上了门，而警笛声正迅速靠近。他不顾地上的碎玻璃，忍着疼痛拼命往窗边爬去，看着底下的高度才清醒过来，狗一样匍匐在地四处寻找机打给自己小叔。 那头却迟迟不接，王翔心底越发绝望，终于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他正待求救，包厢门却被人从外突破。 「别动！警察！」 第22章 过去 杜鸣川离开包厢后便来到地下车库，一辆轿车的车灯闪了闪，车门打开，露出宋恆的脸。 「鸣川，没事吧？」 杜鸣川上车，在宋恆探手过来前系好安全带，唇角翘了翘，道：「比预想的更精彩。」 宋恆还是有些担忧，「这种做法太冒险。」 「对什么人用什么手段。」杜鸣川打断，「学长，我说过你可以不用跟来。」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宋恆道，「鸣川，当年的事我也有错，我对不起你，你是不是还在恨我？」 「怎么这么说？」杜鸣川垂头，几缕髮丝落在他挺翘的鼻尖上，眼神晦暗不明，「学长也是被他们逼的，那种情况，大多数人都会选择避开。」 「那楚择燃呢？」宋恆突然道，「如果那时换作是楚择燃，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杜鸣川静了几秒，眨了眨眼，淡笑道：「他和学长不一样，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 「那是因为他背后是楚家！」宋恆不甘地看向杜鸣川，「要是我的出身和他一样，我也能……」 「也许吧。」杜鸣川说，「但这种假设有什么意义？而且如果换作是他，我宁愿永远不要被他看见我那时的模样。」 「……所以我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是吗？」宋恆苦涩一笑，「你就那么喜欢他？」 「是啊。」杜鸣川点头，坦然道，「学长这些话是对如今的我说的，而不是当年的我，可我变成现在的样子，都是为了他啊。」 宋恆愣住，突然想起了大学时遇见杜鸣川的情景。 那时的杜鸣川与现在确实天差地别，孤僻，阴暗，似乎只要一靠近他便会被潮湿和发霉的气息缠绕，这样的人理所当然成了被霸.凌.的对象，宋恆还听说带头.霸.凌杜鸣川的王希东从高中就开始折磨他。 那时王家势大，宋恆也只是个普通家庭的孩子，虽然在学生会的工作上很多地方需要他与杜鸣川沟通，但他从来都将对话简短处理，和所有人一样对杜鸣川避之不及。 即使这样，他还是被王希东盯上了。 王希东不知从哪弄来宋恆与杜鸣川的信息素匹配结果，说是想看看劣质omega被高匹配度alpha信息素支配的样子，他们把杜鸣川和宋恆关进一间教室，命令宋恆释放信息素。 教室里安了摄像头，宋恆心里清楚他要是这么做了，很可能毁了杜鸣川的下半生，可是他没办法，他家境普通，父母就指望他出人头地，他只想安安分分地度过大学时光…… omega的信息素很快被.诱.导出来，宋恆也开始神志不清，有人从背后推了他一把，他便顺势扑向了躲在桌底的杜鸣川。 他都是被逼的，他想。 好在最后时刻，杜鸣川疯了一样挣扎，所有人这才发现他手里居然握着把刀，宋恆清醒过来，视野中捕捉到杜鸣川最后的身影，是他用椅子砸开玻璃窗逃了出去。 这件事过后宋恆便失去了杜鸣川的消息，那天的事被人拍下来剪成视频在校园内疯传，视频里只放出他扑向杜鸣川的那段，宋恆原以为自己听了王希东的话便能平安无事，到头来依然被迫退学。 多年来宋恆一直忘不了那时杜鸣川不顾一切的身影，他不断地在脑子里幻想杜鸣川的未来，担忧他的安危。 愧疚感一天天折磨着他，带着一份无法言说的情感，宋恆白手起家，一步步走到今天，如今王家没落，宋恆也终于不必再害怕当年的王希东，就在这时，杜鸣川联繫到他。 看着截然不同的杜鸣川，宋恆明白了这些年自己的感情，毫不犹豫地同意帮助杜鸣川对付王希东，他以为自己是最有机会的那个，却没想到杜鸣川早已被他人捷足先登。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为了他？」宋恆哑声问。 「就是那一天，」杜鸣川微微眯起眼，「我跳窗逃走之后。」 「居然是同一天……」宋恆讶异，「六年前？当时他多大？」 「十二岁。」杜鸣川记得很清楚，笑道，「我真是个变态，对吧？」 那时杜鸣川从学校逃出来，他想打车去医院，但经过的计程车司机一看见他的情况都避之不及。 最终杜鸣川倒在了前往医院的上，周围行人围上来，捂着鼻子交换着眼神，隔着一段距离对他议论纷纷。 杜鸣川还记得那天很热，后背的水泥地像是在他皮肤上烫出了水泡，但比起滚烫的日光，四周异样的眼神更加可怕，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撒了盐的蜗牛一样，即将融化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围着看什么热闹，救人啊！」 就在这时，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独属于变声期的少年。 杜鸣川挣扎地睁开眼，迎面而来一辆自行车，风风火火地挤开了人群，带起一阵凉风，吹动了杜鸣川额前的髮丝。 第39页 逆着日光，杜鸣川勉强看清那少年青涩的轮廓，身高远超同龄人，崭新的运动鞋抵着地面，白色棉袜包裹着半截细长矫健的小腿，张扬朝气。 紧跟着一双微凉的带着湿汗的手将杜鸣川托起，少年力气很大，扶着他上自行车，沖周围人道：「不帮忙就走开点，别挡路！」 人群被他喝开，杜鸣川无力地坐在自行车后座，少年拽着他的手环上自己的腰，向后叮嘱道：「抱紧啊，我骑车很快的。」 杜鸣川很想点头，但他光是不让自己倒下车便用尽所有力气。 少年蹙眉看了看他，下一秒直接脱下杜鸣川的外套，用袖子将杜鸣川的双手牢牢捆在自己腰前，而后便踩着自行车飞速赶往医院。 杜鸣川不受控制地靠在少年尚且单薄的后背上，鼻间是洗衣液清香混杂着淡淡的汗味，他竟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渐渐失去意识。 醒来后杜鸣川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问起那少年，护士只说他交了医药费就走了，而杜鸣川从帐单上看见了那少年的名字—— 楚择燃。 …… 宋恆哑然，原来早从一开始他就输得彻底，知道这一点后他心中反而释然，嘆了口气，算是彻底放下了，「不论如何，王希东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一定会帮你。这些天你注意点，王翔被抓了，王希东指不定会做什么。」 「我明白。」王家没落的重要原因在于王希东的父母和大哥在一场车祸逝世，如今王翔是王希东唯一的亲人，他不可能不在乎。 「至于楚择燃，」宋恆犹豫了下，「我是说如果……他知道了真相，会怎么想？」 「不清楚，大概觉得我是个变态吧。」杜鸣川道，「反正，我这辈子不会让他跑了。」 宋恆一愣，这才发现自己似乎还是不够了解杜鸣川。 第23章 超师 杜鸣川等了几天，原以为王翔被抓后王希东会忍不住花大价钱把人捞出来，如今王家被宋恆的公司以及楚家合攻，这笔钱一旦花出去，就会落入宋恆的陷阱，到时王家不但会血本无归，还会背上巨额债款。 却没想到一直到华大校庆这天，对方依旧风平浪静，杜鸣川只能採取第二方案。 华大校庆当天，杜鸣川时隔几周重新出现在校园里，几个跟他关系不错的学生纷纷上前关心。 杜鸣川担心遇见楚择燃，找藉口向他们解释了一番，学生们终于心满意足地离开，杜鸣川松了口气，身后蓦地响起一道阴凉的声音。 「杜、教、授？你现在过得很不错嘛，还敢回来当教授？」 杜鸣川面色一寒，他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个声音。 他神色如常地转过身，看见模样阴鸷的王希东，温和一笑，道：「好久不见。」 王希东面色一狞，习惯性地抬手揪向杜鸣川的头髮，手下却落了个空，心中意外，只见杜鸣川牢牢地钳制住他的手腕。 「待会儿还要见校友，头髮乱了可不行。」杜鸣川平静道。 王希东上下打量他一阵，突然一笑，反握住杜鸣川的手，拇指暧昧地摩挲他手背。 「见校友？你不怕他们想起你以前的样子？那个视频我可是到现在都没捨得删呢。不过你现在倒是漂亮不少，当初要是也打扮打扮，就不用受那么多苦了，也许我会用另外的方式招待你，嗯？」 「……」 杜鸣川抽回手，用手帕仔仔细细地擦一遍，维持着笑容，道：「用不着可惜，这次，就换我来招待你吧。」 他将手帕扔进垃圾桶里，转身就走，却被王希东大力攥住肩膀。 王希东的表面温和瞬间无影无踪，「王家的事是你搞鬼？」 王家？ 杜鸣川微愣，继而想起前些天楚择燃在忙的事，不动声色道：「我以为比起公司的事，你更关心你那个侄子。」 「王翔？」王希东皱起眉，「他又怎么了？」 杜鸣川见他不像装的，这才明白这些天不是王希东不动手，而是有人故意将王翔被捕的消息隐瞒下来，能做到这件事的，杜鸣川只能想到楚择燃。 「你可以猜猜。」杜鸣川猜到楚择燃或许想利用王翔做些什么，便没说出真相，「真那么好奇，演讲结束后就到实验室去等我，你知道是哪一间。」 王希东咬牙瞪着杜鸣川离开的背影，勐地一踹路旁的垃圾桶。 一旁的草丛突然响起一声惊唿，王希东看过去，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孩蹲在草丛里，正惊恐地看着他。 「你不是……」王希东眯了眯眼，「王翔的马子？」 「我知道王翔的消息！」何倩影见他认出自己，起身道，「杜鸣川在骗你，实验室里有陷阱，他会用当年你用在他身上的方法对付你！」 王希东拧眉，「你还知道什么？」 「我能告诉你王翔在哪，」何倩影道，拿出了一个u盘，「不过你上台演讲的时候，必须在全校面前把这里面的东西放给大家看。」 「什么东西？」 何倩影勾起一个诡异的笑，「让杜鸣川身败名裂的东西。」 王希东挑眉，瞬间想起他手上也有的那个视频，饶有兴味地接过u盘，「成交。」 庆典正式开始以前，杜鸣川接到了宋恆的电话。 「鸣川，我想了想，那个计划漏洞很大，万一他真的伤到你怎么办？况且那种事传出去，哪怕你是受害者，以后想留在学校继续教书也难。」 第40页 「那又如何？」杜鸣川走进厕所，关上门，「王希东不像王翔那么蠢，现在王翔失踪，王家又出事，只有趁现在才能彻底击垮他。」 「那也没必要让你冒险，楚家不也在对付他吗，王家倒台是早晚的事。」 「那不是我想要的，」杜鸣川道，声音发沉，「学长，我刚刚遇见他了，你知道我当时什么感觉吗？」 「……什么？」 「我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哪怕同归于尽。」杜鸣川平静道，「我在国外的时候发现了一种药，能把顶级alpha变成劣质品，王希东不是很喜欢.玩.劣质品吗，他自己也应该试试。」 「鸣川，你别冲动！」 「我有把握不露破绽。好了，庆典要开始了，学长待会儿也要发言吧，先这样。」 杜鸣川收起手机，正要离开，厕所一间隔间的门却突然伸出一只手，将杜鸣川拽了进去—— 「老师，你想跟谁同归于尽，嗯？」 楚择燃箍着杜鸣川的腰，从背后将他按在隔板上，一手掰过他下巴，嘴唇贴在他侧脸上.摩.挲，「在外面玩得很快乐是不是？把我忘得干干净净？」 「……小燃？」杜鸣川心脏狂跳，「你怎么在这儿？」 「老师一进学校我就跟着你，」楚择燃解开杜鸣川的.皮.带，将手伸进他的衬衫，「我好想你，但是老师好像很忙，根本没注意到我？」 「小燃……现在，不行……」 「为什么不肯把事情交给我呢？比起我，老师更相信你那个学长是不是？」 杜鸣川仰起下巴，唿吸紊乱，「这是老师自己的事，我不想你牵扯进来……你乖，把手拿开……呜！」 楚择燃向后坐在马桶上，一手把着杜鸣川的腰，另一手将他脖颈按下，彼此鼻尖相抵，急促的唿吸.交.融。 楚择燃问：「杜鸣川，这件事跟我，到底哪个更重要？」 杜鸣川被他眼底的温度烫得一缩，腹.部.敏.感地.痉.挛，见实在躲不开，只好先将楚择燃应付过去，他顺从地摆起腰肢，「当然是你……嗯……更重要。」 「那你还要同归于尽！」谁料楚择燃面色一寒，突然一巴掌拍在杜鸣川……上，杜鸣川惊唿一声，脚趾紧紧蜷缩。 「小燃！」 「把我灌醉偷偷跑出去，现在还要跟人同归于尽，杜鸣川你真够可以的！」又是一巴掌，楚择燃趁杜鸣川挣扎时将他向前箍住，狠狠咬在他脖颈上。 杜鸣川挣脱不开，听见外面宣布庆典开始的声音，顿时有些着急，但下一刻，却感觉到颈窝一片湿润滚烫。 楚择燃哭了。 「……小燃？」 「别说话！」楚择燃垂着头，下.身狠.狠.上.顶，声音却发闷，「你终于玩腻我了是不是？说走就走，你知不知道我醒过来没看见你有多害怕？光着脚跑出去，见到个人就问有没有见过你，跟傻.逼.一样！」 「我……唔，我真的有自己的事……」 「我知道啊！我都知道啊！你就不能跟我商量吗？你非要把我当小孩吗！」 杜鸣川无奈，捧起楚择燃湿润的俊脸，轻吻道：「你才十八岁……小燃，我年纪比你大很多，一直想用最好的样子面对你，如果不是你非要查，我连之前那些事都不想告诉你。」 「撒谎。」楚择燃咬开他身前的扣子，叼住一点道，「你明明在用那些事让我心疼你，你把我骗得团团转，勾得我死去活来。」 杜鸣川哑然，「……你都知道？」 「是啊，你这个连初中生都暗恋的变.态傢伙，」楚择燃自下而上抬眸盯着杜鸣川，含着那一点百般.挑.逗，「明明喜欢我喜欢得要死，还非要欲擒故纵。」 「……」 与此同时，庆典终于到了校友发言的环节，王希东等上一个发言人下台后，将手里的u盘交给负责放映的同学，「麻烦，在我演讲之前，先放这个。」 同学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打开了u盘内文件，王希东理了理领带，意气风发地走上台，忽然听见台下观众的惊唿，紧跟着是密集的交谈声。 这都在意料之中，然而当视频里的声音响起时，王希东突然意识到不对—— 只见大屏幕上播放着一张张残忍不堪的照片，受害者面部被遮得严严实实，但王希东年轻时的那张脸却无比清晰狰狞地暴露在众人视线中。 「这什么！关了！给我关了！」 照片过后，又是两段视频，一看就是监控画面，并且地点就在华大的实验楼。 视频里，还是大学生的王希东带着几个小弟将两个人推进实验室，而后将门关上，那俩人的面部同样被遮住，但从体型能看出一个alpha，另一个是omega。 虽然不知道实验室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光看这些人的架势便能猜出他们的目的，尤其在场的校友许多都知道当年的视频，当时把视频传出来的人声称是o方主动勾引a方在实验室偷.q.，一度轰动全校，可这段走廊上的监控却没有一个人看过，原来这才是当年的真相！ 紧跟着是下一段视频，依然是走廊监控，被锁的那名omega破窗而出，身上的衣服依旧整齐，而王希东那帮人追了几步后便停止，由此可见那件事根本不是传言所说。 在场许多人已经忘记了当年他们鄙夷唾骂过的那个omega的名字，如今得知真相，才感到迟来的后悔，他们现在是各个领域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但当年却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参与了那场无形的暴力，酿成难以挽回的罪过。 第41页 「王希东，你该死！」 观众席上，突然有观众站起来骂道，紧跟着接二连三有人应和，王希东顾不上那些，他试图命令后台的同学停止播放，见那人不听，居然直接抄起演讲台上的椅子沖向后台，现场一片混乱。 而厕所隔间里，听见楚择燃那句话后，杜鸣川面上的红晕开始消退。 「……谁告诉你的？」 「你那学长。」楚择燃卖宋恆卖得毫不留情，放开杜鸣川那一点，在他.胸.前啃咬，追问道，「是真的吗，我救过你？嗯？你真的那时候就喜欢我？我都不记得。」 杜鸣川抱住他脑袋，与他拉开距离，紧盯着他，「你怎么想？」 楚择燃故意道：「什么怎么想？」 杜鸣川抿了抿唇，便要从他身上起来。 「你做什么！」楚择燃一把按住他。 杜鸣川偏开脸不愿看他，平静道：「你什么都知道了，还要我说什么呢？对，我就是个变态，我看着你长大，在你刚分化那年就肖想你……」 「居然是真的？」楚择燃打断，「那年你来我家过暑假，你从那时候就喜欢我？」 「……」 他面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似乎无法原谅杜鸣川那阴暗的感情，杜鸣川却感到自己身体里的那东西又涨大一圈。 「……不止呢。」杜鸣川道，「你还记得你跟同学在房间里玩真心话大冒险，你说你的理想型是漂亮的会来事的，因为你自己懒得追吗？」 「你都听到了？」楚择燃唿吸.粗.重.。 这模样再怎么看都不是真心在兴师问罪。 杜鸣川心中有了把握，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涌起莫大的庆幸，他原以为自己需要找诸多藉口才能让楚择燃接受那份感情，可是现在看来，楚择燃或许比他想像的更喜欢他。 再看向楚择燃时，杜鸣川眼角泛起水光，一副自嘲的神情，他抚摸着他的脸道：「所以我变成这个样子出现在你面前，你满意吗？是你喜欢的样子吗？」 「你没猜错，」杜鸣川道，「从我回国出现在你面前起，我就在蓄意勾.引.你，你害怕吗？失望了吗？」 「……」 楚择燃紧搂住他腰，使劲咬了他几口，按捺不住地上.顶.，直把人弄得双目失神，他才勉强按下激动，气喘吁吁道：「你果然是个.变.态。」 「还有，那年暑假，」杜鸣川继续火上浇油，「你丢了件衣服是不是？是我拿走的……」 楚择燃双目发红，「你用我衣服做什么？」 「你说呢？」杜鸣川舔.了.舔.楚择燃的唇角，「我这个变.态，能拿它来干什么？」 楚择燃快被勾疯了。 原本从宋恆口中得知这件事时他半信半疑，总觉得杜鸣川在自己那么小的时候就看上自己也太过科幻，但现在得到杜鸣川亲口承认，他非但不觉得杜鸣川怪异，反而高兴得想把杜鸣川关起来一辈子都不见别人，大概是他骨子里也是个.变.态吧。 「鸣川，鸣川……」楚择燃激动地动作着。 「嗯……」杜鸣川难耐地咬住食指，只希望自己说了这些后楚择燃能快点结束好放过他，过了这么久，王希东的演讲该结束了。 「你在想什么？」谁知，楚择燃突然敏锐道。 杜鸣川闭上眼，一脸凄哀，「小燃……原谅我……」 楚择燃盯着他，「你爱我吗？」 「爱。」 「喜欢我？」 杜鸣川点头，「喜欢。」 「想不想给我生宝宝？」 「……想。」 「离开我就会死？」 杜鸣川：「……」 算了，为了早点出去。 「是……」 「那我们就在这儿待到庆典结束再出去吧，满足你的变.态.y望，我的老师。」楚择燃道。 杜鸣川一顿，睁开眼，正落进楚择燃带笑的眼神里。 楚择燃凑上来亲他，含着他唇瓣道：「现在你骗不过我了，老师。」 「……」 杜鸣川这才反应过来，楚择燃早就将他的目的看穿，提起过去的事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他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羞耻与紧张，也许今天的计划真的要中止了。 「放开我，让我走……小燃！」杜鸣川这会儿浑身都泛起薄红，是真的恼了。 楚择燃依旧牢牢掐着他的腰肢，见他挣扎得厉害，嘆了口气，贴在他耳边道：「相信我一回吧，老师，让我来保护你。」 杜鸣川停住，心里在犹豫。 「我保证，等我们出去那个王八蛋就会罪有应得，他不值得你去冒险，老师，你也相信我一次，依靠我一次，好吗？」 杜鸣川心尖.发.酥，对上楚择燃的视线，忽然发觉他爱的男孩似乎真的长大了，他不该一直把他当成可以任意拿捏的孩子。 「对不起。」杜鸣川突然抱住楚择燃，「以后不会了。」 不会再故意若即若离，不会再故意隐瞒，不会再以年长者的姿态试图控制你的心情。 楚择燃明白了他未尽的话，深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蹭了蹭，道：「没关系，老师，你所有小心思，我都很喜欢。」 「……」 杜鸣川耳朵通红，难得心慌意乱，他甚至有些后悔之前过快的把招数用在楚择燃身上，楚择燃太过聪明，再这么下去自己迟早被超师。 第42页 第24章 报应 几个小时后，礼堂的庆典也提前结束，楚择燃收到一条信息，王希东那边的事已经了解。 他离开洗手间，从礼堂后门出去，半路上撞见一个同学，好巧不巧，是以前当众跟杜鸣川表白的那位。 同学的目光不自觉看向楚择燃身上那人，「楚择燃？你抱着的谁啊？怎么有股香味……」 他话说到一半停住，那人戴着口罩和黑色鸭舌帽，衣衫不整地靠在楚择燃怀里，出露的皮肤尽是粉色，而且空气中的气味分明是omega信息素！ 「你、你在学校里乱来！」同学震惊，唿吸不自觉加重。 怀里的人体温越来越高，楚择燃拧起眉，他没想到在厕所里做了一回居然让杜鸣川的fqq提前到来，顾不上辩解，他要避开这人，但对方却张开双臂牢牢挡在他面前。 「他是谁！」同学死死盯着楚择燃怀里人，声音放轻了，「这件衣服……是杜教授吗？」 楚择燃心中一紧，下意识侧过身挡住杜鸣川，但这样的行为无异于默认，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小燃。」 一只修长透粉的手忽然在楚择燃紧绷的肩上拍了拍，让俩人都愣住了。 杜鸣川一手攀着楚择燃肩背，一手抬起帽檐，微微拉下口罩，往日清冷的一双眼染上水光，声音微哑道：「杨铭易同学对吗，可不可以麻烦你保密？」 楚择燃略带不满地看向杜鸣川。 杨铭易一愣，眼睛突然红了，伸手挡着眼睛退开几步，低声道：「我不会说的。」 「谢谢。」 话落，楚择燃便抱着他迅速离开。 车上，帮杜鸣川系好安全带，楚择燃便忍不住兴师问罪，「不是说不让学校里的人知道吗，你不怕他说出去了？」 杜鸣川有些喘不过气，扬起脖颈任他亲吻，「他是个好孩子。」 「哦，就那么信他，还记得他的名字？」 「班上的同学我都记得……嘶，别咬，」杜鸣川抓住楚择燃后脑的短髮让他抬起头，捧着他脸道，「我说过了，我只有你，只喜欢你只爱你，这些年都是，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别乱吃醋，嗯？」 楚择燃低头思量两秒，「这很难。我想把你关起来。」 「那就关。」杜鸣川哄他，「赶紧回家，接下来几天你想怎么关就怎么关，好吗？」 「……」 楚择燃咬牙，「你就会勾我！」 杜鸣川得知王希东被捕的消息是第二天中午，第一波fq热结束，他才想起还有正事没做，本以为在庆典上的部署都白费了需要想别的办法来对付这人，却没想到自己还没出手就已经结束了。 楚择燃从浴室里出来，湿漉漉地往杜鸣川身上一趴，从身后抢走他的手机，亲吻他斑驳的脖颈，「休息好了？」 「嗯……等一下，小燃，这是怎么回事？」 「你问他为什么被抓？校庆当天在实验室企图x.骚.扰omega女学生嘛，标题写得很清楚了。」 「我是问为什么！」杜鸣川起身，心里忐忑，王希东被捕的地方正是当年他出事的那间实验室，原本他跟王希东约好在那里见面，现在又牵扯出一个学生，他并不想牵连无辜人。 楚择燃见他要下.床，伸手揽住他腰，杜鸣川脚下一软，又坐回楚择燃怀里。 「小燃，不闹了，那个学生……」 「你现在走得动路吗？」楚择燃含着他嘴唇吸了一口，鼻子埋在他腺体处，嗅闻着让自己安心的味道，声音慵懒，「放心吧，那个人没事，她跟王希东也有仇。」 杜鸣川半知半解地看着他，「你安排的？到底怎么回事？」 楚择燃看了他一眼，这样有些呆的老师他还没见过，便好整以暇地将脑袋靠在他肩上，故意道：「是呀，怎么回事呢？」 「小燃……」 「老师，你在跟我撒娇吗？」 杜鸣川看他片刻，扶着他肩面对面坐在他身上，伸手抱着他，将脸贴过去蹭他的脸，「你告诉我吧……老公。」 楚择燃身子一僵，扭头咳了声，抱着人，声音发沉道：「我想看小猫咪。」 「……」杜鸣川忍辱负重，「成交。」 原来校庆那天，王希东在台上发疯的视频被人传到了网上，与此同时在楚家大哥的运作下，王家股份大跌。 而那时的王希东已经气疯了，他怀疑这都是杜鸣川搞的鬼，便冲去和杜鸣川约好的那间实验室准备兴师问罪。 实验室里瀰漫着浓郁的omega信息素，但令王希东没想到的是，实验室里的人不是杜鸣川，而是何倩影。 王希东想起先前何倩影给自己的u盘，便认定何倩影与杜鸣川勾结在一起了，在omega信息素影响下他几乎理智全无，就在他想对何倩影下手时，宋恆领着参加庆典的校友们撞开了门，人赃俱获，王希东当场被捕。 …… 「何倩影你还记得吗？她为了害你跑去跟王翔鬼混，结果被拍了视频传到外网，我用那些让他听我的话。」事情顺利解决了，楚择燃有些得意。 杜鸣川看着他，微挑眉道：「怎么不记得，你前女友嘛，还是你跟人家表的白……」 楚择燃突然捂住杜鸣川的嘴，得意荡然无存，尴尬道：「……之前的事就别提了。」 杜鸣川拉下他的手，说：「为什么不提？我那时候真的生气了，很吃醋。」 第43页 「……」 楚择燃抱紧他，对忽然坦诚起来的杜鸣川感到稀奇，「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小燃，」杜鸣川搂着楚择燃的脖子，靠近他耳边说了句话。 「……」 「我，我……」楚择燃脸一点点涨红，将杜鸣川扑倒，脑袋激动地在他颈后乱蹭，「我真的可以终身标记你了吗？」 「嗯，」杜鸣川顺着他后脑的头髮，「之前没哄你，我愿意给你生孩子。」 他闭上眼，准备接受刺痛的来袭，然而等了好一会儿，楚择燃居然起身再一次冲进浴室。 「……小燃？」 这次的fqq只有三天，三天内杜鸣川多次提出可以接受楚择燃的标记，但楚择燃却只应不做。 情到浓时，杜鸣川眼泪都淌湿枕巾了，楚择燃却只叼着那一块皮肉含吮，顶多用齿尖.磨.磨.解馋，这让处于fqq的杜鸣川心里突然生出不安。 楚择燃还小，难道还不想被他绑着？他后悔了吗？ 怀着这样的隐忧，杜鸣川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有楚择燃感觉到他的老师比以前要粘人一些，明明fqq已经结束了，花样却越发令他眼花缭乱，恨不得永远赖在.床.上。 「老师……」楚择燃真诚道，「你在这样我真的会忍不住把你.淦.死。」 杜鸣川满脸.潮.红，闻言反倒勾了勾小腿将他往自己身上压，笑道：「那你就来呀。」 …… 王希东定罪那天，杜鸣川作为曾经的受害者也出庭了，他这才知道楚择燃不知用了什么方式，将原本那些不愿作证的受害者们说服了，数罪併罚，王希东这辈子都没有出狱的可能。 「这样就结束了吗？」杜鸣川有些恍惚。 「老师觉得还不够狠吗？」楚择燃揽着他出去。 杜鸣川一愣，勾唇道：「你要是知道我原本想用什么法子对付他，大概会觉得我狠毒吧？」 楚择燃突然停步。 杜鸣川侧头看他，「怎么了？」 楚择燃一手捂住他下半张脸，低头凑近他，「老师，这么狠毒的表情，千万别被别人看见。」 杜鸣川眼神一闪。 楚择燃嘆息一声，吻上他道：「我会醋疯的。还有，老师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比你更狠毒？」 监狱里，王希东躺在医务室，身体又冷又热，腺体处的疼痛几乎将他逼疯，隐约中，他听见医生交谈的声音。 「是国外的试剂……」 「对，身体的激素正在向omega转化……劣质……」 王希东牙齿剧烈颤抖起来，他挣扎着从病床起身，这座监狱根本不分性别，如果他变成了劣质omega，他会完蛋的！ 然而不等他翻出窗户，医务室便响起警报，狱警们一拥而上将他制服，铁门重重闭合。 第26章 正文完 「抱歉，能帮我捡下书吗？」 楚择燃心头一跳，抬头一看，对上杜鸣川波澜不兴的视线。 「……」 喜悦忍不住爬上嘴角，楚择燃抬手掩唇，让自己的惊喜别外露得太明显，杜鸣川又说了一次，「麻烦，能帮我捡书吗？」 楚择燃一愣，轻咳一声，下意识坐直，收腿弯腰，帮他把书捡起来。 学长的鞋尖顿时落了空，举杯喝了口饮料，见杜鸣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和煦的笑容有些挂不住。 他看得清楚，那本分明书就落在那人脚边，他却非要让楚择燃帮忙捡。 「谢谢。」 杜鸣川彬彬有礼地道谢，接过那本书，二人手指交错时，楚择燃状似不经意地在他手背一滑上。 书捡起来了，杜鸣川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 学长见楚择燃一双眼睛都要挂在人家身上了，忍不住提醒，「你还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我和朋友约好在窗边见面，但这一排都坐满了，别桌都是情侣，我不好意思打扰，」杜鸣川诚恳地看向楚择燃，「我能跟你们拼一拼吗？」 「坐吧。」 「可是……」 楚择燃与学长几乎同时出声，楚择燃还往靠椅后坐了坐，大腿微岔，那样子活像是要请人坐他腿上。 学长强颜欢笑，语气带了几分咬牙切齿，「小燃，我们接下来要聊的事还挺重要。」 杜鸣川椅子刚拉开一半便顿住了，转头看着楚择燃，似乎有些无措，「我打扰你们了吗？」 楚择燃直接一把帮他拉开座位，还倒了杯茶放在他面前，「坐着，没事。」 而后他转过脸正色道，「林真学长，我说过很多次，我叫『楚择燃』。而且你说接下来要聊的事很重要，那我们前面说的是废话吗？重要的事为什么不放在前面？」 林真被这年轻学弟的视线看得竟有些慌乱，越是这样，他心里越是发痒，他把杜鸣川当作来势汹汹的竞争对手，一时被燃起了斗志。 林真舔.了.舔.唇道：「我只是不想搞得那么严肃……这位先生，你朋友什么时候来？是对象吧？都工作了还在大学城约会，你们真浪漫。」 「我对象还在这里上学。」杜鸣川道，翻开书页，窗外日光洒落，银边眼镜衬得他眉眼精緻。 林真目光闪了闪，以为自己误会了，这回笑容里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真好啊，我到现在也没有对象，也想找个年轻的弟弟呢。小……呃，楚学弟，你应该还没有对象吧？」 第44页 楚择燃唔了一声，侧过脸一眨不眨地盯着杜鸣川，「有了。」 林真：「……有了？有对象了？」 杜鸣川忽然轻唿一声，他书里夹着的书籤掉地上了，正要去捡，楚择燃已经先他一步将书籤捡起放他桌上，还顺手用手心擦了擦。 杜鸣川对他轻轻一笑，「谢谢，小燃。」 楚择燃咳了声，喉咙有些干渴，桌下大腿紧贴着杜鸣川的，点了下头，乍一看去竟有几分乖巧。 林真：「……」 林真：「楚学弟，怎么这位先生叫你『小燃』就行？这么区别对待我可伤心了，小心我不帮你联繫那位老闆咯。」 他半真半假地笑道。 楚择燃皱了皱眉：「项目的问题到底在哪？我们出来不就是说这事吗？」 「……」林真正了正领带，「学弟，家里人没教过你请人帮忙需要礼貌吗？」 楚择燃的耐性已经到了极限，他不是看不出林真的小伎俩，一而再跟他联繫，关于项目的事却一拖再拖，尤其现在杜鸣川还在他旁边。 这种求人办事的憋屈感更是令他尊严受损，他恨不得立刻拍桌就走，但这个项目他跟几个同学忙了很长一段时间，不是他一个人的心血，对他而言更是意义非凡。 「……你到底想怎样？」 楚择燃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攥紧，到底忍下了这口气。 「我们把位置让给这位先生等朋友吧。」林真起身，笑容不再掩饰，「学弟，你陪我去洗手间抽支烟，关于项目的事，我们好好聊聊。」 「……」 楚择燃注意到身旁的杜鸣川已不再翻动书页，窘迫与羞愧压得他抬不起头。 可他转念一想，杜鸣川一路走来，这样的窘迫与难堪必然只多不少，他的脚下便如生根一般不愿就此放弃。 如果这就是通往成人社会的必经之路，如果只有经歷这些他才能真正成为杜鸣川的依靠，那没什么不能忍的。 楚择燃作势起身，一只手却轻飘飘覆在他的膝盖上，将他按回座位。 「小燃才刚成年，教他抽菸，」杜鸣川微笑看着林真道，「不太合适。」 林真扬眉：「不合适吗？这位先生又不是他的对象，管那么多也不合适吧。而且你怎么知道他刚成年？」 「很巧，我对象也刚成年，跟他如出一辙的蠢相。」 杜鸣川转过头对楚择燃煞有介事道：「这位先生果然社会经验够丰富，仗着资歷欺负后辈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呢。」 「你，关你什么事？」林真温润的嗓音扯出几分尖利，「楚择燃，你不跟我过来，这个项目到这儿就完了！」 「作为他的老师，当然关我的事。」 杜鸣川将自己与楚择燃十指相扣的手摆在桌上，「作为他的对象，你当着我的面勾搭我刚刚成年的alpha，我没报警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楚择燃诧异地瞪着杜鸣川，以为自己幻听了。 杜鸣川给了他一个眼神。 楚择燃回过神来，心里的甜蜜已经控制不住地满溢出来，他把头埋在杜鸣川肩上，两只胳膊不客气地抱住他腰，两耳绯红。 「你、你们……」林真气得脸红，「你是他的老师？怎么可能！我没见过你……」 「我刚回国不到一年。你的博导是张教授吧，」杜鸣川道，「说起来我也算你的直系师兄，张老的为人你知道，我要是把这件事告诉他……」 「不行！不可能！」林真吓得立刻坐下，又慌忙站起，「不对，你要是他老师，你不怕我把你们的事告诉别人吗！教授.潜.规则学生可比我的事严重得多。」 楚择燃目光一沉，「你敢试试！」 「潜规则？」杜鸣川八风不动，笑意晏晏，「师弟，需要请你回家看看我们的结婚证吗？」 楚择燃僵住了，林真也呆了，机械般转向楚择燃，「你刚十八，就结婚啦？！」 楚择燃飞快地看了杜鸣川一眼，垂下头，「啊，嗯，结了，怎么了？」 「……」 林真终于硬气不起来，片刻后又坐回座位，小心翼翼地赔礼道歉，请杜鸣川放自己一马。 杜鸣川瞥他一眼，「我们家小燃那个项目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说了？」 林真忙不迭点头，其实哪来什么问题，不过就是他眼馋小学弟，藉机钓凯子罢了。 杜鸣川心知肚明，等人离开，与楚择燃面面相觑。 杜鸣川轻轻挠了挠腮后，难得有些不自在，「嗯……接下来，他应该会老老实实帮忙了。」 楚择燃定定看着他，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离开餐厅，找到杜鸣川的车将他塞进车里，随后自己上车，关车门、上锁一气呵成。 「小燃……唔！」 未出口的话被激烈的亲吻堵住，几分钟后，杜鸣川微张着口喘气，眼前竟出现缺氧而形成的黑斑，他搂着伏在自己身上的人的脖子，心里却忐忑。 「你……生气了？」 「……」 楚择燃一言不发，脑袋更深地埋进杜鸣川脖颈间，抱着他腰的双臂越发用力。 杜鸣川有些喘不过气来，却仰着头任由他抱着。 少倾，杜鸣川抚摸楚择燃后脑的那只手落在他耳朵上时，才发现他露出来的耳朵脖子红得格外不正常。 杜鸣川一愣，低头看向他，片刻后眼中闪过一丝明了。 第45页 「小燃，」杜鸣川问，嘴唇贴着他的耳朵，「你不希望我出现吗？」 楚择燃将他搂得更紧，摇了摇头。 「那是怪我打扰你们？」 「……」 楚择燃张口咬了杜鸣川脖子一下。 杜鸣川轻轻吸气，轻笑道：「到底怎么了，不能告诉我吗？如果觉得在我面前被人下面子了抬不起头来，那大可不必，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 楚择燃突然抬起头，嘴唇微抿着，像是有些生气地瞪着他，「你又在装傻。」 杜鸣川侧了侧头，「嗯？我哪装傻了？」 「你刚刚说……」楚择燃顿了下，「我俩领证了，说得跟真的一样。」 杜鸣川指尖紧了紧，心跳漏了一拍，视线向下挪动，「……领证随时都可以，只要你想。」 「……」 杜鸣川等了几秒，没得到楚择燃的回应。 他忽然觉得胸腔憋闷，楚择燃在他身上沉沉压着，车内空间又狭窄，他伸手要打开车窗，却被楚择燃一把按住手背。 楚择燃再次将脑袋埋下，泄愤似的狠狠拱他、蹭他，直把杜鸣川外露的皮肤蹭红，他停住了，喉咙里才挤出沙哑的一声，「你怎么这样……」 竟带着浓重的鼻音。 「……小燃？」 杜鸣川脑子飞速运转着，好半天，一条思路成型，他迟疑又有些好笑地问：「你别告诉我，你是想偷偷把这个项目做成了，拿到钱买戒指跟我求婚？」 楚择燃深吸了口气，鼻腔发出堵塞的声音，没有否认。 「……」 杜鸣川哭笑不得，多日来的担忧与慌乱果然是自己吓自己，他一手抚摸着他紧绷的后背，一手往上揉捏他耳朵，嘆道：「这些天，我让你终生标记，你怎么都不肯，是不是也觉得这种事要结了婚才能做？」 「……」 「你啊，」杜鸣川亲吻他的头顶，「有时候觉得你成熟了，让我抓不住，有时候又发现你根本还是个小孩子，嗯？十八岁的纯情男大？」 「……知道王希东的事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真的还差很远，要没有我哥帮忙，我很怕凭自己没办法保护好你，我拼命想赶上你，但是一时半会儿，我知道根本不可能。」楚择燃闷闷出声。 「这个项目我没有找家里任何人帮忙，全靠自己和同学做起来，我觉得拿下它以后再跟你求婚，虽然没有多了不起，但起码向你证明我是能託付的，我总有一天能成为你的依靠。」 「小燃……」 楚择燃抬头幽怨地看着他，眼眶通红，眼尾湿润，故作兇狠道：「就你成熟，你聪明，现在求婚没有了，很高兴吗？」 「……」 杜鸣川感动到一半，忽然卡壳，真心实意的笑不出来了，「我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吗？」 楚择燃一偏头，哼道：「没机会了。」 杜鸣川忍俊不禁，搂过他的脖子，双手捧着这张年轻英俊的脸，靠过去轻轻蹭他的鼻樑，轻声道：「不要太着急，我会一直等你……而且，你已经是我的依靠了。」 他顿了顿，又道：「老公。」 「……」 楚择燃浑身一僵，勐地推开杜鸣川，帮他繫上安全带，自己则坐到驾驶位，插上钥匙发动车。 杜鸣川不明所以，「……这是做什么？」 楚择燃道：「我很急。」 「急什么？」 楚择燃转过头盯着他，突然俯身过去兇狠一吻，低吼：「回家拿户口本领证！」 他踩下油门，一边转方向盘道：「我不管，你今天必须变成我老婆，国家盖章的那种！」 第27章 番外 楚小川 华大篮球场，投掷出的篮球撞上篮板，发出震响，弹出界外，穿着球服的男生正想跑过去捡球，却被一人按住肩膀。 拦他的那男生身高腿长，面容极其俊朗英气，肤色偏白，年纪跟他差不多大，却有一种让人信服的沉稳气质，那男生朝观众席招了招手，喊道：「楚小川！」 远远的，观众席上一个小小的身影蹦起来，小旋风一样哒哒哒奔向那颗篮球，两只白嫩小手将球捧起来，一刻不停地抱着球朝球场跑去。 他太矮小了，一颗篮球几乎遮住他的上半身，但两条小短腿却一蹦一蹦灵活极了，篮球上方几缕刘海欢快地随着他的脚步蹦哒。 「爸爸爸爸爸爸爸！」 楚择燃大四快毕业了，他们结婚不久杜鸣川便怀孕，现在小朋友已经能跑会跳。 「就你一个带孩子，杜教授今天不在啊？」有人问。 「嗯。」楚择燃应了声。他跟杜鸣川的关系瞒不住亲近的老师同学，楚择燃也没有瞒的意思，几年来他在校内外的成绩足以让任何说闲话的人闭嘴。 楚择燃弯身下蹲，接过迎面奔来的楚小川手里摇摇欲坠的篮球，一手揉乱他细软的头髮，「不错！」 「嘻嘻~」楚小川仰着脸沖他笑，一边把两只手举高费劲地梳理自己的头髮，他是个爱漂亮的小朋友。 「爸爸，抱！」头髮梳好了，他朝楚择燃张开两只手。 「做什么？」 「球球！」三岁的楚小川小朋友还不会说「投篮」这类专业名词，垫着脚，指着高高的篮筐，「丢球球！」 他穿着一身嫩黄色的运动服，小肚子右侧还挂了个小背包，黑髮细软，脸蛋粉嫩，睫毛纤长浓密，鼻子嘴巴像楚择燃，眼睛和杜鸣川极为相似，噘着小嘴一本正经说话的模样能让人一颗心软透。 第46页 周围打篮球的男生们不由自主团团围过来，露出姨母笑。 「我们小川想投篮是不是呀？」 「嗯！」楚小川抱着球用力点头，差点磕到脑袋。 「楚择燃，你不抱你儿子就让我来，我来抱我们小川川昂～」 「滚蛋，你上次抱过了，这次换我来！」 「我也没抱过呢！」 平时杜鸣川带着孩子他们不敢，现在难得教授不在，年轻气盛的大学生们为了这个抱崽的机会吵起来了。 楚小川被一群「高山」包围着有些不知所措，慌张地看向最信任的人，下一秒他便被一双有力的手抱了起来，视野一下便开阔了。 楚择燃双手托举着楚小川，「够高了没有？」 楚小川看着被他超过高度的「叔叔」们，兴奋地踢腿，冲着篮球框发号施令：「丢球球！」 楚择燃把他抱到篮筐下，小朋友只需一伸手便能将篮球扔进筐里，「哐当」一声篮球入筐落地，周围顿时爆发热烈喝彩。 「哇！小川好棒！灌篮高手诶！」 「比他爸爸厉害多了！」 「小川教教我好不好呀？」 「……」 「叔叔」们的热情过剩，楚小川有些害羞，抱住爸爸的脖子将脸埋下来，两只眼睛笑得亮晶晶的。 楚择燃摸了摸他后背，见时间差不多了，跟队友们打了声招唿，拿上东西就走了。 队友们虽遗憾，但也理解他，纷纷向楚小川告别。 楚小川趴在爸爸背上，下意识礼貌地跟「叔叔」们挥手说拜拜，他还沉浸在丢球球的成就感中，这会儿就离开又捨不得了，但是突然想到什么，又有点高兴。 「爸爸，去找爹咪吗？」 「不是。爹咪在出差，带你去吃饭，想吃什么？」 「……」楚小川有些失落地低下头，楚择燃等了一会儿，几秒后，听见他清脆地回答：「烤肉肉！」 「又吃烤肉，」楚择燃嗤笑一声，「你还想便秘是不是？」 「……」 话虽如此，楚择燃还是带着儿子到了烤肉店，只不过烤好的肉全放在他面前的盘子里，楚小川的小碗则可怜兮兮地装着生菜水果和店里特质的蜜瓜。 这孩子管不住嘴，上一次趁杜鸣川不注意把整整一盘肉吃光了，结果便秘两三天，去医院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折腾得全家筋疲力尽，自那以后杜鸣川便开始严格管控他的饮食。 「爸爸爸爸爸爸……」楚小川捧着碗，眼巴巴地看着大口吃肉的楚择燃。 「叫爹咪都没用。」楚择燃头也不抬，「要是他知道我瞒着他给你吃肉，我未来一个月只有沙发睡。」 「小川的床～」可以分你一半。 「谁稀罕跟你睡，」楚择燃将蜜瓜卷进撕碎的生菜片，塞进楚小川嘴里，「流口水又尿床。」 楚小川想说自己已经不尿床了，但嘴里的食物太满，他忙着嚼没空说话，只能哀怨地盯着爸爸碗里的肉肉。 「你好。」 一道甜美的女声传来，楚小川抬头，是两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孩，散发着香水味的手轻轻捏了捏楚小川的脸蛋，「小弟弟真的好可爱，跟哥哥一起出来玩吗？」 楚择燃太过年轻惹眼，不熟悉的人根本猜不到他跟楚小川的关系，两个女孩已经观望一段时间了，其中一个将手机递给楚择燃，「要不要加个联繫方式，我们知道很多好吃又好玩的店哦，可以带小弟弟一起去。」 「不需要。」楚择燃眉心拢了拢，将楚小川抱起放在大腿上，低头问，「吃饱了没有？」 楚小川好似没看见他爸眼里的暗示，傻乎乎地指着碟子，「肉肉，还有好多。」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推了递手机的那个一把，笑道：「不介意的话能拼个桌吗，小弟弟还想吃什么呀，姐姐请客好不好？」 楚择燃把筷子一放，「我们吃完了。楚小川，走吧。」 楚小川扒在饭桌上，仰头看着他爸，一脸天真无邪地指着堆满烤肉的碟子，「肉肉。」 两个女孩看到希望，一个劲夸小弟弟好可爱，一边就要叫来服务员再上些菜，楚择燃想阻止，她们便说是给小弟弟点的。 楚择燃的脸黑得不行，拿起楚小川的小碗，挑了块嫩肉用筷子碾成小块，妥协道：「就一块。」 楚小川挪着小屁股贴近他爸，迫不及待地张嘴等着，嘴角边晶莹剔透的哈喇子都要滴下来了，楚择燃将小碎肉包在小片的生菜里餵给他，一脸嫌弃地用手指颳走那滴口水。 「吃吃吃，后果自负啊。」 楚小川才不管他爸怎么说，一手捂着嘴，鼓着腮帮子幸福得直踢小腿，脑袋上的呆毛一晃一晃的。 两个小姐姐被可爱得心都要化了，忍不住道：「别这么吓弟弟嘛，小孩子爱吃多正常，当哥哥要有耐心啊……」 「爸爸！」 楚小川突然清脆地叫道，急匆匆咽下嘴里的东西，指着桌上剩下的东西，「给爹咪，打包包！」 楚择燃一边的眉毛挑了挑，这臭小子有肉吃才肯配合。 两个女孩被这一声惊住了，面面相觑，「小弟弟，这不是你哥哥吗，你叫他什么？」 「爸爸！」楚小川眼睛直勾勾盯着楚择燃包肉的手，张开口指着自己嘴催促，「爸爸，啊，啊。」 第47页 「……」 两个女孩一脸尴尬，说了声抱歉就匆匆离开。 楚小川捧着脸专心致志地吃肉，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爸爸，还要肉肉。」楚择燃给夹的那块肉吃完了，楚小川推了推他胳膊。 「说好就一块。」 「……」 楚小川盯着他爸，忽然两只小手拢在嘴边，用气声道：「爹咪——」 楚择燃一顿，眯起眼，「你什么意思？」 「要跟爹咪说，有阿姨，找爸爸。」 「……」 楚择燃侧过身正对他儿子，摆出谈判的架势，「几块肉，你说。」 楚小川低头摆了摆自己的手指头，然后张开两只手，「十！」 「想得美，」楚择燃揉乱他的头髮，「顶多再两块。别跟我讨价还价，你会告状，我也会，叫你爹咪把零食都收起来。」 楚小川用手把头髮扒拉整齐，深思熟虑后，朝他爸比了个「耶」，「两块！」 父子俩达成协议。 吃完烤肉一大一小回家洗澡，浴缸里装满水，楚小川坐在楚择燃怀里，捏着一只橡皮小鸭子玩，楚择燃则细心地给他的头髮打泡泡。 楚择燃学业和事业都处于要紧关头，平时楚小川要么跟着杜鸣川要么跟着爷爷奶奶，他只有节假日能陪儿子玩一玩，而且大多时候会有杜鸣川在旁看着，楚小川很少会有和爸爸相处一整天的机会，一天下来玩得很兴奋。 楚择燃原本还担心自己一个人制不住他，但楚小川比他想像的乖。 杜鸣川教得很好。 想到杜鸣川，楚择燃帮楚小川洗头髮的动作慢了下来，楚小川用小手挽了一捧泡泡堆在橡皮鸭子的脑袋上，忽然道：「爸爸，我爱你。」他举起橡皮鸭子，「有小鸭子头上的泡泡那么多的爱你。」 楚择燃一愣，跟儿子四目相对，耳尖发热，「……哦。」 楚小川等了半天，就等来一声哦，有些不满意，低下头捣鼓了会儿，又道：「爸爸，我从这里，」他将两条腿伸直，小手摸了摸自己的脚指头，然后顺着脚指头往上一直到脑袋，把他湿漉漉的呆毛捻起来，「到这里，有这么多爱你。」 他期待地看着爸爸。 楚择燃眨了眨眼，片刻后，郑重点头，「那，谢谢你？」 「……」 楚小川的手泄气地落进浴缸里，溅起小水花，任由楚择燃给他把头髮沖干净，楚择燃过了会儿才发现儿子不对劲。 「怎么了？」 楚小川噘了噘嘴：「我想爹咪了。」 每次他跟爹咪玩这个游戏，爹咪会说他有全世界的泡泡加起来那么爱他，还有从地上到月亮那么远的爱他，爸爸一点都不懂他。 可是爸爸会抱他丢球球，还会偷偷请他吃烤肉。 这么一想楚小川小朋友决定原谅笨笨的爸爸了。 说者无心，楚择燃却被儿子这一句话勾起了心里的惆怅，杜鸣川需要出差一星期，这才第一天他就受不了了，匆匆给儿子擦干身子穿上睡衣。 晚上睡觉的时候，楚小川悄咪咪推开爸爸和爹咪的卧室门，楚择燃只开了盏床头灯，正在看手机。 听见动静，他立刻将手机藏起来。「怎么还不睡？」 楚小川抱着自己的小枕头揉眼睛，「爸爸，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 楚择燃左右摆了摆食指，「不行。楚小川同志，你已经是个整整三岁的男子汉了。」 楚小川：「爹咪说，我是宝宝。」 楚择燃：「你爹咪只是在安慰你，你爹咪的宝宝只有我一个。」 楚小川懵懵地眨了下眼，被他爸大言不惭的话惊得头脑都清醒了，楚择燃下床将儿子连人带枕头拎起来，送回房间，「赶快睡觉，多睡几次爹咪就回来了。」 楚小川闻言马上盖好被子闭上眼。 楚择燃对着手机一直到凌晨三点，闹钟一响，他立刻发起视频通话。 对面很快就接起来了，那头阳光明媚，明净的酒店房间，杜鸣川俊眉秀目，肌肤白皙透亮，时光仿佛在他身上停滞，他揉了揉眼睛，看着楚择燃笑起来，「刚醒你就打来了，怎么还不睡？」 楚择燃发现他揉眼睛的动作跟儿子几乎一模一样，心里热乎乎的，然而隔着手机仍是难以排解思念，他靠近手机，嘟囔道：「还有多久才回来啊，我好想你……」 「怎么比儿子还会撒娇，」杜鸣川也朝镜头靠近了些，柔声道，「我争取早两天，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小川乖不乖？」 楚择燃点点头，「他也想你。」 「告诉他我很快回去，他昨天吃了什么？」 「……就是些蔬菜水果什么的，我都按照你写的单子来的。」 「真的？」杜鸣川太了解他了，顿时开始怀疑。 楚择燃被他盯着，几乎瞬间就忍不住说实话，但是想到跟儿子的约定，还是闭嘴了，「我俩打电话，你老问他做什么，平时也天天在一起啊。」 杜鸣川无可奈何，「儿子的醋你也吃？」 「我吃。谁的醋我都吃。」 「好吧，那你昨天做什么了？」 楚择燃把昨天的事挑好玩的说给杜鸣川听，一边看着他起床换衣服、洗漱，不知不觉间俊脸快要贴在屏幕上了，恨不得通过手机穿越过去到杜鸣川身边。 第48页 「对了，」他突然想到，「洗澡的时候小川怪怪的。」 「嗯？」 楚择燃把俩人在浴室里关于「有多爱」的对话转述给杜鸣川，当然没有楚小川小朋友亲身演示那样形象生动，但杜鸣川听完依旧笑得直不起腰。 「那是我给他念的一个绘本！」杜鸣川好不容易忍住笑，扶着腰，「他很喜欢，每天都要说一次，你那么回答，他肯定是失落了。赶紧去补补吧，年轻爸爸。」 楚择燃被他话尾那微带暧昧的语气撩得腹下一紧，翻了个身抱住杜鸣川睡过的枕头，两个人又聊了好一会儿，直到杜鸣川不得不去参加讲座才挂断。 楚择燃更想他了，左右睡不着，去儿童房里给楚小川盖了盖被子，又处理了会儿工作，天快亮才睡过去。 睡梦中楚择燃感到胸口憋闷，梦里有只胖猫趴在他身上，用尖爪子戳他的下巴。 楚择燃睁开眼，楚小川正趴在他胸口，晃着两条小腿在翻一本绘本，翻页时绘本的纸页刮蹭着楚择燃的下巴。楚择燃微仰头看了眼绘本，就是昨晚杜鸣川提到的楚小川的最爱，叫《猜猜我有多爱你》。 「爸爸，太阳公公要来晒屁股啦~」楚小川发现他醒了。 楚择燃又闭上眼，「嗯，正好爸爸屁股缺钙。」 楚小川：「爸爸，想听故事。」 楚择燃：「好，你给爸爸念。」 「……」 这还是第一次不是大人给他念故事，而是他给大人念故事，楚小川小朋友顿时燃起了熊熊的责任感，一字一顿字正腔圆地给爸爸念起绘本故事，他并不认识多少字，但这故事杜鸣川已经给他念过无数遍，楚小川都会背了。 「念」到最后一段，楚小川有些不确定有个字自己「念」对没有，他悄悄抬眼看爸爸，楚择燃一手搭在他后背，唿吸均匀，又一次睡过去了。 楚小川偷笑地用手戳他爸熬夜长出的胡茬，「爸爸是大懒虫~」 他翻了个身，躺在楚择燃身上，也开始打哈欠，「哈——小川是小懒虫~」 静谧的晨光中，父子俩一个压着一个，姿势一致地熟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