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反派的信条》 第1章 你爸妈来看你了 2016年,扶南,金边国际医院,某vip病房内。 “看着光,不要动。” “还记得是怎么昏迷的吗?” “这是几?” 华人医生对病人进行一系列的检查过后,对病房里的人讲:“片段性的失忆,可能是外界刺激导致的应急反应,再留院观察一段时间看看。” 中年男人不放心。“她昏迷了半个月,要不要再全身检查一遍?” 戴眼镜的年轻医生打量他。“你的伤比她还严重。我这边建议你能做次全身检查。” “我不用。谢谢医生。” 中年男人有些尴尬的送走医生,看病床上呆怔的人儿。“少爷,有感到哪里不适吗?” 莫扶光望着年轻不少的管家,疑惑的问:“钟伯,是你救了我吗?” 她只记得那把自己特别定制的匕首,毫无预兆却用力扎进她心脏,后面…… 后面她重生了,在前往芝加哥的邮轮上,被加西亚家族的继位者注射了l-1。 但注射之后发生了什么,她一点也想不起来。 钟国辉看懵懂的人,迟疑片刻,如实讲:“是少爷你救了我。” 莫扶光看着钟国辉,不明白他意思的思索着。 六年前的自己,是完全没能力救他的。 他可能是想哄她,或是那些救援为她去的,才这么说。 莫扶光想的有点头痛,抬手扶额,无意看到自己长得过份的指甲。 做为灰网最大的军火商,她尽管有一支顶极保镖团,自己也还是坚持习武练枪的,怎么会把指甲留这么长? 莫扶光看了会指甲,抬帘看床边的管家。 她一个眼神,管家就明白什么意思。 钟国辉找来剪刀,给她修剪l-1引发的小小后遗症。 莫扶光原意是想问指甲怎么回事,但既然他都做了,便心安理得享受着管家的服务,没有因为重生一次,就变得体恤人了。 做为父亲唯一的孩子,她从小便是受尽宠爱,高高在上的,所以即使她身边死的只剩下一个人了,她也还是那个矜贵的少爷,不会因为处境的变化,改变自己的习惯。 莫扶光不想管家看出自己的异常,正想自己上一世在医院醒来都做了些什么时,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 莫扶光听出不是医生或护士的脚步声,抬眸看逆着光进来的男人。 男人穿的一身黑,身高腿长,宽肩窄腰,衣服底下肌肉线条明显,像行走的荷尔蒙,极具侵略性。 这男人,长得英俊帅气,神色严峻冷僻,光站在那都气场十足,似浑身上下都写着莫挨老子。 但谁能想到,这男人,给她这个帮派少爷当过一年的保镖呢。 莫扶光望着战承锋,有些怔忡。 这怔忡,不是想起自己虐他的那些事,而是自己亲手杀了他的事。 那是她第一次亲自杀人,她用他教自己的枪法,用他送自己防身的手枪杀了他! 只是——杀了他之后,她才发现红门被灭一事,没那么简单。 莫扶光上辈子唯一对不起的人,大概就是他了。 现在想来,自己后面被最信任的人杀死,也是因果报应。 莫扶光想到这,莫明的想笑。 她这种祸害竟然重生了?是老天想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战承锋看又呆又痴,笑得几分诡异的女孩,向她介绍。“你爸妈来看你了。” 莫抚光是莫爷的孩子,莫爷开创了红门,而红门是金边市甚至是全亚洲都排得上名的组织,她要想平平安安的生活,只能是换个身份。 莫扶光看同样对自己不熟的爸妈,又看回战承锋。“医生说,我只是失去一段时间的记忆。” 不是完全失忆,可以任由他忽悠。 她向来以自我为中心,任性蛮横,就是要天上的星星,莫爷也会想办法给她摘下来。现在面对这种未知的事情,她当然会反抗,即使她差点被抓去芝加哥,即使她差点死掉,她也不会屈服或任人摆布。 战承峰同夫妇示意,在他们出去后,把一打资料给她。“从现在起,你要以这个身份生活。” 莫扶光漫不经心的翻看资料。 资料上写着,莫晚,今年16岁,就读马德望市一所三流高中。 莫扶光上辈子看过这份东西,现不过是做做样子。 她扫了眼后,明知故问:“钟伯,你知道这事吗?” 钟国辉怕她不愿意,谨慎的讲:“少爷,这是相对安全的办法。” 不是相对,而是保障她安全的唯一办法。 由于海权的关系,邮轮顶层的人没能处理干净,这就意味着有人知道她还活着,并且l-1的超级基因实验成功了。 现在不仅仅是黑白两道的人怕她这个莫家少爷说出些什么要命的信息,还有那些l-1的狂热份子,也不会放过她这个活生生的实验体。 l-1的基因实验,原本就源自国外,所以外边也不安全,最好的办法是换个身份就近保护。 莫扶光思考半秒,望着战承锋。“我可以叫莫晚,也可以有爸爸妈妈,但——我要留在这里。” 她上一世是直到杀了他,才开始真正的了解他,才知道自己能接手父亲残余的势力,能在灰网来去自如,多半是因为他。 战承锋为自己做这么多事,一定还有其他原因。 莫扶光要弄清楚,红门被灭一事,他战承锋在其中到底担任着什么角色。 战承锋对莫扶光这个要求感到棘手。“这是你长生的地方,熟人多,不便隐藏。” 莫扶光抬起手,看管家修剪整齐的指甲。“这是你的事。” 傲慢又不讲理,真一点没变。 战承锋看欠收拾的女孩,又看小心伺候着的管家。“我去叫你爸妈。” 这便是同意了。 莫扶光抬帘瞧着他挺拔的背脊,唇角微扬。 金边市很危险,但爸爸的人脉和资源都在这里,以及——杀她的那个人也在这里。 她一定会让他们后悔认识自己! 第2章 不太富裕的新家 莫扶光——不对,莫晚的爸爸是修理厂的工人,妈妈是护士,两人都是本本分分的华裔。 他们结婚二十多年,因为一些原因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现到这个年纪又觉得有些孤单,所以才想收养一个。 但太小的孩子他们没精力带,太大的又怕人家不愿意,现有熟人引荐,两老都十分开心和重视。 在莫晚出院当天,他们精心准备,给她买了新衣服,还有一束向日葵。 莫晚穿着土不垃圾的黄色裙子,拿着用报纸简单包扎的向日葵,跟着局促又小心翼翼的爸妈出了医院,看到那辆不知几手的破大众,无奈的再次接受一遍事实。 战承锋给她找的新家,不太富裕,还可能有点穷。 钟国辉避免两老看出她的情绪,越过她笑着讲:“卫哥,开下后备箱,我把东西先放一放。” 莫洪卫和张玉梅,两人都很随和开明,他们只是不知道怎么跟新女儿相处。 听到钟国辉的话,一个热络的去帮忙,一个领着女儿上车。 张玉梅很细心,怕她一时接受不了他们,没有立即刻意的建立感情,体贴的让她和她大伯坐后面。 莫洪卫上了车,转身问后面的女孩。“晚晚,你饿不饿,是先去吃饭,还是想先回家?” 莫晚看前面一脸慈祥,处处照顾她感受的新爸妈。“——我不饿。” 那就是先回家。 钟国辉连忙讲:“这孩子性格从小孤僻,不太爱说话,你们多担代。” 漠洪卫夫妇都笑着说没关系,然后便夸她文静乖巧,他们喜欢还来不及等等。 文静,乖巧? 钟国辉听这些完全不符合少爷的夸奖,笑笑不说话。 车里氛围一团祥和。 莫晚在车开出去时,瞧着马路对面的黑色车,思索着什么。 等破大众离开医院。 黑色大奔的车窗滑下来。 副驾的男人趴在车窗上,看走远的车。“长官,你确定这种普通家庭,经得起她的折腾吗?” 战承锋点了根烟,深邃的眸子隔着烟雾,眺望着远去的旧车。“什么家庭都经不起她折腾。” 所以她和钟国辉最好能老老实实的,这样大家都能相安无事。 副驾的梁成建,非常纳闷。“挺好奇的,明明是个女孩子,为什么都叫她少爷啊?” 战承锋睨了他眼。“你这话,最好别让她听到。” 梁成建“啊”了声。“我又没骂她,为什么不能让她听到?” 因为少爷就是这么喜怒无常。 战承锋想到一开始当她保镖,因为这句话,被她的十个保镖打得三天下不了床的事,转移话题。“都安排好了吗? 梁成建立即讲:“安排好了。退役的两个兄弟,就住他们楼上楼下。” 说完又忍不住八卦。“长官,你这么照顾她,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 虽然调查显示她是无辜的,但做为一个黑老大的孩子,哪有那么干净的?要他说,死了就死了,还又是跨国营救,又是给她找父母,整得跟英雄后人一样。 战承锋没解释,驱车离开医院。 - 莫晚没参与他们大人的人情事故。 她打开从战承锋那里“借”来的电脑,登录灰网的帐号。 灰网,顾名思义,里面干的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事,随便拧一条出来都能判个无期。好的是,这网站的安全等级高,不用担心信息泄漏的风险。 莫晚一登上帐号,就看到封面醒目的,芝加哥邮轮事件。 这件事没有公开新闻,民众是完全不知情的。但灰网不仅有专门的贴子,详细的死亡人数,甚至还有全方位的高清大图。 莫晚看着死伤无数、血淋淋,惨不忍睹的照片,眉头微蹙。 她不记得注射l-1后的事情,可还是知道,她和管家,是被战承锋带领的小队给营救的。 战承锋他们这么猛的吗? 虽然是在公海海域,可离m国就几百海里了,稍有一点差池,他们全都得上军事法庭。 看不出来,他原来这么暴力。 在莫晚看得津津有味时,车停在一个商场旁边。 钟国辉对前面的老夫妇讲:“我去给她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 莫洪卫和张玉梅听到他的话,都极力说不用买,等会他们带晚晚出来选购,却拦不住已经下车的人。 莫晚看下车去按自己喜好采购的管家,又看前面想去拉人,可又不放心自己留在车里的二老。 她关掉贴子,回到首页,进到悬赏版块。 就她和管家现在这个身份,就战承锋给她找的新家,她要不想办法赚钱,恐怕什么也做不了。 莫晚在悬赏版块翻来翻去,眉头越皱越紧。 悬赏任务都是找人找东西等,还有就是两万块帮我杀个人。 难道世界和平了? 莫晚来来回回的刷新,在点进自己的主页后,明白了原因。 她现在还是等级为1的新手帐号。 莫晚想了想,重新回到悬赏版块,随便选了个任务。 任务赏金是一万块,内容是要一家上市企业老板的黑料。 莫晚直接联系对方,让对方先给定金。 对方看她的新手帐户,不是很放心的问:你真有黑料? 少爷:你想要什么程度的都有。 白开水:你都有这种黑料了,还要来赚我这点钱? 少爷:帮助弱小。 白开水发来一段不带星号的脏话。 少爷:想要就打钱。 不是她吹,但凡生意上跟她爸沾点关系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白开水过了两分钟,转过来一千块。 有点少,胜过没有。 莫晚正想点收款,车子就被人追尾,撞得她手一抖,把接收点成拒收。 莫晚:…… 莫洪卫和张玉梅匆匆忙忙下车查看情况。 后车的司机,一下车就怒气冲冲,骂骂咧咧。“你们怎么停的车?这是停车场吗?!” 莫洪卫指着标示牌,用蹩脚的高棉语讲:“这是路边停车场。小伙子……” “什么小伙子?少跟我客套,赔钱吧!” “这……你想要多少钱?” 莫洪卫说完,张玉梅就打断他。“赔什么赔,明明是他撞的我们。” 莫洪卫返头看自己的车,用方言小声讲:“老婆子,女儿第一次回家,求个顺顺利利,别跟他扯。” 张玉梅听他这话,才不情不愿的答应。 黄毛司机见他们年纪大,又是外国人,直接讲:“我也不多要,就给五万吧。” “什么?五万?”张玉梅是做护士的,嗓门宏亮。“你这就掉点漆,就要五万?!” 黄毛司机鼻孔朝天。“你们看看我开的什么车,这可是最新款百万级的跑车,撞了要直接返原厂修的!” 百万级跑车?! 莫洪卫和张玉梅不懂车,被他吓的,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办好。 带女儿回家第一天就报警,不太吉利。 可赔的话——这也太多了。 莫晚见他们迟迟没解决,下了车。 她扫了眼挨着的两辆车,抬帘看傲慢无礼的黄毛:“国产十五万的跑车,返哪个厂维修都用不上五万吧?” 她说的是普通话,但也不影响交流。 黄毛被她戳穿,像被人踩到尾巴。“少废话,快赔钱!” 莫晚颔首。“是得赔,不过是你赔我。” “我看你们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黄毛气冲冲的折回车里,拿出把长刀。“我今天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说完就直接动手。 莫晚侧身躲过他的袭击,顺带伸腿将人拌倒。 黄毛摔个狗吃屎,凶神恶煞的还要骂人,就“嗷”的一声叫出来。 莫晚踩住他拿刀的手,在他痛得哭爹骂娘时讲:“我连敬酒都不喝,怎么可能喝罚酒?” 黄毛满头大汗的咒骂。“你知道我爸是谁吗?我要让你们在金边呆不下去!” 莫晚听到这话,哧笑一声。 她没有松开脚,而是踩着他手臂优雅的蹲下。“那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黄毛疼得撕心裂肺,破口大骂,哪还管她爸是谁。 莫晚微微倾身靠近他。“你该庆幸,是碰到此时的我。” 声音清悦低缓,像穿过雪山冰川的风,带着深入骨髓的寒意。 莫晚说完起身,抬开了脚。 钟国辉提着大包小包跑过来,紧张的问:“怎么都下车了?” 而刚才还张牙舞爪的黄毛,突然莫名的安静了。 张玉梅本能的想上去看黄毛的情况,但被他凶狠的眼神吓得后退。 钟国辉看明情况,劝着二老上车,说他来处理。 第3章 给我打断她的腿 经过一点波折,好在顺利的回到了破旧的新家。 钟国辉边整理她的东西,边对抱着电脑的人讲:“少爷,以后你要自己学会照顾自己。生活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你的新爸妈,或者打电话给我。” 他现在只是她父亲的一个普通朋友,不能时时刻刻跟在她身边照顾了,所以唠叨叮嘱的有点多。 莫晚等他念叨完,划着电脑的触控版,沉默半会问:“钟伯,家里出事之前,爸爸有跟你说什么吗?” 钟国辉把她唯数不多的衣服叠放整齐。“少爷问这些,是想莫爷了吗?” 莫晚转身看他。“我想重振家业。” 钟国辉闻言一怔,抬头看一脸认真的女孩。“这种事情,现在、以后都不要想了。” “你不想报仇吗?那些人会一直追杀我们,直到我们死的那天才会停止。” “莫爷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钟国辉结束这个荒唐的话题,看时间。“我得走了。你好好跟新家人相处,要乖乖听话,不要惹他们生气。” 看来战承锋说的没错,他跟在她身边,只会让她依赖自己,甚至还幻想回到以前的生活。 应该让她独自面对这一切,尽快溶入这个普通的家庭中去。 钟国辉见她不说话,把身上所有的钱留给她,出去跟她的新爸妈道别了。 莫晚听着外面的谈话声,看着桌上带毛票的零钱,心情很复杂。 她消沉了片刻,再次进入灰网,给骂自己的白开水发信息。 少爷:定金是赏金的百分之五十,少一分也不行。 白开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 少爷:信不信是你的事,规矩不能坏。 白开水:你是什么人? 少爷:爷的事少打听。 对方过了几分钟,转过来五千。 白开水:你要敢骗我你就死定了! 想她死的人能排到缅甸去,不差他这一个。 莫晚把钱收了,给了对方一点黑料,就立即退网下线。 这个企业家位居财富榜榜首,一点点黑料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但足以让对方感兴趣。 莫晚的目的不是这一万赏金,而是想让他掏出更多的钱来。 但这事急不得,要让对方上勾才行。 莫晚伸着懒腰起身,走到小小的窗户前,看外面垂着的腊肠树花。 钱的事解决了,接下来就是战承锋。 莫晚看了眼对面楼上喝咖啡的肌肉男,在他看过来时,垂帘看巷口。 新爸妈的房子破旧,地段也不是很好,却也不算偏僻。 莫晚看着巷里巷外的车水马龙,在一辆锃亮的黑色桥车驶过眼前时,恍神的想起了一件事。 她要没记错,金边很快会有场隆重而盛大的葬礼,这葬礼的主角,正好是战承锋的长官。 莫晚回想上一世,战承锋反复观看的爆炸视频,仔细思索。 那视频上的日子,好像就是今天。 莫晚看向日历,犹豫片刻就往外跑。 莫洪卫和张玉梅见她冲出去,追上去问她去哪。 莫晚头也没回的讲:“找人。” 说完坐进辆出租车。 莫晚在车子启动时,看到从对面楼上跑下来的肌肉男,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战承锋派人在这里守着,是为保护她,还是拿她做诱饵? 自己能钓的鱼很多,够养活十四分部、情报局、反恐局等一帮人了,要是技术好,说不定他们未来几年的工作都能有着落。 莫晚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一个大胆的计划渐渐形成。 战承锋要想拿自己钓鱼,自己为什么不能反过来,让他甚至是十四分部为自己所用? 莫晚坐起身,对司机讲:“我赶时间,麻烦再快一点。” 现在是下午三点半。 四点二十分,十四分部的负责人,就会坐上一辆开往机场的专车,向上层汇报一件会给他惹来杀身之祸的事情。 她得阻止他上车,这样他不会死,战承锋不会成为十四分部的负责人,他或许就不会满世界的追杀自己了。 华人司机大叔见她紧张的样,笑着安慰她。“放心啦,我开车是出名的又快又稳,不会迟到的。” “叔,不稳也没关系,但要快。” “那会有一点颠颠的哦。” “没关系。” 司机大叔得到她的话,一脚地板油,车子唰得一下弹射出去。 车子一路闪电带火花,在就快到目的地的时候,被交警给拦下了。 莫晚看走过来的交警,把管家给的现金全塞给司机,便麻利的下车。 十四分部位置偏僻,她上一世还没重振家业之前,跟战承锋来过一次,但那次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以为是处寻常的办公场所。 后面两人反目成仇,她几次想端掉这地方,在地图上反复的画了一遍又一遍标记,最后还是没有付诸实行。 莫晚跑过两条街,按着记忆穿过一条绿化带,跑进个又小又旧的篮球场。 球场稀稀拉拉有几个穿着背心的年轻人在打球,周边是散步的老人和跳绳的小孩。 在哪里。 十四分部在哪里? 左边还是右边? 她记得好像是…… 莫晚转身,看着篮球框上渐落的太阳。 就是这个方向! 那天是傍晚来的,她还说太阳进框了。 莫晚确定方向,正想跑,就被一个迎面飞来的球打个正着。 被当头一击,莫晚顿时脑袋嗡嗡响,鼻血横流。 打球的青年跑上来。“嗨,你没事吧?” 莫晚看留着寸头的青年,以及从四周围上来的球员,预感到不对。 周边都是居民,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做什么。 莫晚一边拒绝他们的关心,一边往后退。 她在快退到巷子时,拔腿就跑。 五六个青年见状,冲上去追。 莫晚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头皮发麻,一路狂奔,鼻血也顾不得擦。 但戒备的青年们早有准备,追上她就是一脚。 莫晚躲过背后的袭击,再利用奔跑的冲劲,抱住挡路大兵的腰往前推——没推倒。 被她撞得后退了步的梁成建,抓住她衣领,单手将人提起来,看满脸都是血的女孩。“小鬼,你想干嘛?!” 他本来就不待见她,现她还跑来这里,有好脾气才怪了。 莫晚看人不高,却能轻轻松松拧起自己的大兵,着急的讲:“我要找你们长官。” 梁成建眉毛皱得更高。“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给我哪来回哪去!” 莫晚荡着腿。“你要放我下来,我才能走啊。” 梁成建松开她。“你要敢再跑……操,给我追!” 莫晚冲着太阳落山的方向狂奔,边跑边喊:“战承锋,战承锋,你给我出来!” 听她大喊大叫,梁成建一个头两个大。 可她跑得贼快,他们几个大男人居然都有点落下风。 梁成建气得,拿过队友手里的篮球扔过去。 篮球砸地上,再弹起来撞女孩的背上。 莫晚被球砸得一个踉跄,摔了个五体投地。 她顾不得疼,手脚并用爬起来接着喊,被梁成建抓住往回拖也喊。 个高的大兵见她这么执着,拦下梁成建。“说不定她真有急事。” 莫晚忙不跌的点头。 梁成建停下来。“那你说吧,我帮你转达。” 莫晚装做认同,正想说什么,感到鼻子有东西流出来,反射性的抬手擦。 她看到满手的血,有些怔愣。 两个球都是梁成建打的,他有点过意不去的松了手,准备拿东西给她擦鼻血,就见她“唰”一下又跑掉了。 这黑道少爷的话,果然一个字都不能信! 梁成建咬牙怒吼:“给我打断她的腿!” 第4章 兵不厌诈 莫晚忽略身后的警告,奋力跑出巷子,逆着耀眼的阳光,看到被铁网围起来的建筑,以及停在操场上的黑色桥车。 十四分部,是处理特殊事情的部队,他们位于各国的中心城市,大楼没有标志,士兵们更不用穿军装,将大大隐于市贯彻的很彻底。 因此铁网内外的大兵,看到跑来的女孩,以为她是走错地方了,没有在意。 直到看见她身后大喊抓住她的梁成建等人,才迅速戒备。 等他们动身拦的时候。 莫晚已经冲到了铁网门口。 铁网门里的士兵,一把抱住她往外推。 莫晚用手肘撞击士兵后背,见他还抱住自己不松手,索性抓住他腰带,借着往后摔倒的惯性,将他从身上扔了出去。 一得到自由,莫晚还想往里面冲。 赶到的梁成建等人,一个个扑上去,将要跑进铁网门的人死死按住。 正要走去桥车的几人,听到动静都看向铁门。 铁门处的几人,一个拼命的往前爬,几个拼命的将人往后拉,扭打一团,场面实在难看。 战承锋看到情况后,神色不明的讲:“老板,这里我来处理。” 意思是让他先走。 穿着黑色冲锋衣,头上几许白发的中年男人,看着混乱的场面,笑着讲:“不着急。走,去看看什么情况。” 莫晚还没放弃反抗。 梁成建按着仿佛有使不完牛劲的女孩,在被她打一拳后,要不是看到长官和老板过来,真想抓住她头发,让她给大地母亲磕个响头。 中年男人来到铁门前,批评教育他们。“几个大男人,连个小姑娘都拦不住,这说出去,怕是要被其它分部的人笑几年吧?” 梁成建拧起地上的人,愤愤的讲:“老板,她耍诈!” “兵不厌诈。说明还是你们的能力有问题。”中年男人说完,向他们示意。“还不松开。看把她打得,没个轻重。” 梁成建满腹不甘,还是松了手。 莫晚拉了拉衣服,看了眼似不太开心的战承锋,再看随和亲切的中年男人。 徐正辉,原是一位极出色的部队指挥官,后面因为一些原因从政,成立了十四分部。 莫晚上辈子没见过徐正辉,但因为战承锋的原因,现看到竟不觉得陌生。 徐正辉看一身灰,满脸血,狼狈不堪,却站得挺直,眼睛黑亮有神的女孩,好奇的问:“你这么执意要进来,是有什么事吗?” 莫晚望着面上祥和,实则一点也不简单的徐正辉,想是直接说,还是委婉的提醒。 她想阻止这场悲剧,但又不想惹麻烦。 梁成建不想浪费时间,直接替她讲:“老板,她是来找长官的。” 莫晚再次看战承锋,没从他眼神读出什么信息来,便对徐正辉讲:“徐先生,我刚过来看到路上堵车。” 徐正辉和战承锋闻言,心里微怔。 战承锋是因为她的称呼。 徐正辉无论是在部队还是在十四分部,都未在公众场合露过面,他的名字,她是怎么知道的? 徐正辉也是第一次听到别人叫他先生,但没多想,以为是战承锋告诉她的。 他是因为的她反常行为,意识到这句话可能潜藏着其它信息。 而梁成建只想她快点走,别影响老板出行,便不耐烦的讲:“这个时间堵车不是很正常吗?” 莫晚望着战承锋。“今天特别堵,要没有急事的话,建议改天再出行。” 战承锋知道她的身份,那他应该清楚,自己这话背后的意思。 战承锋看了半会目光坚定的女孩,转身对徐正辉讲:“老板,我给你安排直升机。” 这是在居民区,直升机太高调了。 徐正辉摆手。“不用麻烦。这小姑娘说堵车,那我就换条道走。” 换条路,或许可以避免事故的发生。 但——那些人要没能阻止他,不会有其它行动吗? 莫晚还是不放心。 可这个时候她要再说,就很难解释清了。 徐正辉看灰头土脸,还淌着鼻血,却担心自己的女孩,准备走的时候,想了想问:“你多大了?” 莫晚瞧着他。“十六。” “现在是读高几?” “高三。” “想过读什么专业吗?” 莫晚心里疑惑,看旁边的战承锋。 他这长官是不是有点多管闲事了? 徐正辉笑着讲:“我是看你资质不错。你要有兴趣,高考成绩又合格的话,可以考虑读个军校。” 读——军校? 这真是个全新的思路! 莫晚望着仿佛给自己孩子指点方向的徐正辉,郑重道:“徐先生,我会认真考虑的。” 徐正辉满意的笑了笑,和战承锋说了几声,这才上车。 战承锋目送车子离开院子,跟梁成建交代了些事情,就抓着女孩往外走。 他下手重,步伐大。 莫晚被他拉得踉跄,想这战承锋还真是翻身做主,不把她这个前老板放在眼里了。 但看他的脸色,莫晚把那些少爷脾气忍下了。 战承锋把人扔进车里,开车送她回去。 路上两人全程都没说话。 等车停下,莫晚远远望着巷子里的新家,挺慌的。 上一世战承锋知道自己重振家业后,都没有这么生气,反而给她清除了不少阻碍。 这一次,她是哪惹到他了? 因为告诉他,他长官有杀身之祸吗? 莫晚想不明白。 她看掏出烟盒,最后又没抽,还不开车锁让自己下去的战承锋,想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莫晚看战承锋那修长的手指,一下下叩击着烟盒,心里紧张,面上漠然。“送我去酒店。” 她可是红门的少爷,在气势上,怎么也不能被他这个保镖压一头。 战承锋收回视线,垂帘瞧她。 莫晚讲:“你是想我第一天,就被新爸妈弃养吗?” 这么大个孩子,跑出家还弄得一身伤回来,哪个好人家敢继续养下去? 战承锋看她理直气壮的样,收起烟盒,启动了车。 不过不是去酒店,而是去医院。 莫晚没反抗,配合的在医院检查,拿了一堆药。 回去的时候。 莫晚看窗外绚丽的夕阳,看得有点打磕睡。 “想读军校?” 蓦的,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车里响起。 它宁静中透露着危险,像风平海静的深海,让人无法忽视。 莫晚闻言转头,看专注开车的战承锋。 他生气,是因为这件事吗? 一个黑帮之子想要读军校,也确实挺荒诞的。 莫晚想了想。“我无所谓。” 她其实是心动的。 在军校里,她能学到更多专业知识,这不仅有利她以后的工作,还能提前熟悉未来的敌人,简直是两全其美的事。 战承锋看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女孩。“你知道他叫徐先生,难道他会不认识你吗?” 莫晚听到这话微顿。 战承锋去营救她,肯定是接到上级的指令。 这就说明,徐正辉不仅知道她是谁,可能连她祖宗十八代,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莫晚意识到不对劲,可又一时想不明白哪里不对劲。“认识我又怎么样?我不是我爸。” 自己目前又没犯罪,凭什么认为她不能成为一个保家卫国的好人啊? 战承锋停好车,对心虚的女孩讲:“放下关于你爸爸的事情,好好生活。” 莫晚沉默。 战承锋开了车门锁。“这是他最想看到的。” 莫晚开门,下了车。 她走出两步,又折回来,对车里的人讲:“战承锋,他最想看到的,是亲自看到这一切。” 可惜他再也看不到了。 战承锋对上她充满仇恨的眸子,正想说什么,手机响了。 第5章 更大的灾难 莫晚回到破旧的新家,就被新爸妈拉着说赶紧吃饭,没有问她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在医院的时候,战承峰给他们打了电话。 莫晚看热情的二老,以及桌上普通但还算是她喜欢的几个菜,在家里出事后,再一次感受到纯粹的温暖。 不得不说,战承锋在给她选新家这事上,非常的上心。 莫晚这次没因为独自面对新环境,而耍脾气不吃饭。 莫洪卫和张玉梅见她愿意吃东西,立即殷勤的给她夹菜,寻问她还喜欢吃哪些菜等等。 莫晚没回答,不过氛围总体还不错。 但有煞风景的。 “哥,嫂子,正吃饭呢?” 四个人也没敲下门,进来就笑嘻嘻的打招呼,不过几个人的眼睛,都在房里多出来的女孩身上。 他们是莫洪卫的亲弟、弟妹,以及他们的两个孩子。 莫洪卫和张玉梅起身的招待他们,端茶倒水,问他们吃饭没,要不要一起吃点。 莫洪守的媳妇皮笑肉不笑的讲:“嫂子,饭就不吃了,我们是特意来看新成员的。” 她这阴阳怪气的话,听着让人不太舒服。 莫洪守也不解。“哥,你们怎么就想着收养孩子呢?不是说好,到时两个侄子侄女给你们送终么?” 张玉梅听出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脸色不太好看。 莫洪卫人老实,加上是自己亲弟弟,笑着解释:“看着机会合适,就想着收养一个。你们也知道,这一直是我跟你嫂子的心病。” 莫洪守媳妇问:“办完手续了吗?” 张玉梅抢在丈夫前面。“已经办好了。”她说着,有些炫耀的讲:“弟妹你瞧,晚晚多好呀,我们也是经过层层筛选,才拿到领养她的资格,所以我们这两天特意请的假,第一时间把该办的都办了。” 听到这话,莫洪守也急了。“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莫洪卫这才听出些什么来。“你们不一直支持我们领养个孩子的吗?” 莫洪守结结巴巴讲:“是支持,可你们都没提前跟我们商量,也没有额外的约定,那以后这房子,不是要给她这个外人吗?” 这房子,才是他们迫不急待上门的原因。 张玉梅黑着脸,把女儿拿回来的一袋子药给她,柔声讲:“你先回房间去,等会吃了药早点休息。” 莫晚上一世没吃饭直接回房的,不知道这回事。 她看有点生气的莫洪卫和张玉梅,以及人还没死,就惦记着房子的一家子。 莫晚没说什么,接过药讲:“好的妈。” 说完,上楼了。 而张玉梅听到这声妈,腰杆瞬间挺直,仿佛化身保护崽子的母狼。 莫晚听着楼下的争吵声,想战承锋的功课还是做少了。 也可能他认为自己,能解决这些麻烦? 莫晚把药扔桌上,打开电脑,想进灰网看看自己的鱼钓得怎么样了,就看到头版头条飞机爆炸的新闻。 新闻时间就在半个小时前,地点是金边市国际机场! 莫晚有股不好的预感,迅速点进去,浏览里面的信息和伤亡情况。 飞机是在刚起飞不久后爆炸的。 好的是,坠落在非居民区。 坏的是,机上一共153名司乘,无一生还。 莫晚看到死亡名单上,徐正辉这三个字时,一股寒意直冲心脏,忍不住浑身发颤。 她害怕的不是徐正辉死了,而是这一百多个原本可以活下去的人。 莫晚不是什么好人,甚至她做的生意,可能杀死的人比这要多的多。 但这么多无辜的人,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丧生,她还是无法保持平静。 莫晚克制住找战承锋的想法,以及查找背后凶手的冲动。 徐正辉死了,最难过的就是战承锋等人,自己这个时间去寻问,没有任何意义。 至于查找凶手的事,有警察还有十四分部,她要再搅进去,也许只会乱上加乱。 莫晚攥紧拳头,思索许久后,说服自己不要再多管闲事。 可这种愧疚,不是说不想就能释怀,就能当做无事发生的。 在这一刻,莫晚可笑的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原来她竟然还有良心。 莫晚自嘲了番,没心思上网了。 她关了电脑,张玉梅便敲门进来。 张玉梅一脸和蔼,笑眯眯的把手机给她。“是战先生的电话,他说有事跟你说。” 张玉梅把手机给她,出去时体贴的关上了门。 莫晚拿着手机迟疑了下,放在耳边。“在听。” 战承锋听她这高冷傲慢的两字,便知道她已经看到了新闻。 以她的性格,在不欢而散后,都懒得搭理他,更不会主动开口说话。 战承锋沉默半秒后讲:“该为这153人负责的,是投放炸弹的人,我们会尽一切办法抓住他们。” 意思是,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 莫晚垂帘,用棉签戳着消毒水,不说话。 战承锋等不到她回应就讲:“我让钟伯去找你。” “不用了。”莫晚眼也不眨的,单手用消毒水清洗伤口。“你们有线索了吗?” 线索这种事,是机密来的。 战承锋却直接讲:“已经找到安装炸弹的人,我们正在深入调查。”他说完便讲:“快要高考了,你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这便是不想让她插手和过问。 莫晚撇了撇嘴。“我知道了。”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战承锋对被挂断的通话,见怪不怪。 他看回墙上的机场监控,对梁成建讲:“确定了吗?” 梁成建放大细节。“不是很确定,但就他的嫌疑最大。” “资料有了吗?” 高个的大兵张砚坡,把刚打印出来的资料给他。 战承锋看了眼资料便讲:“赶在当地警方之前抓住这人。” “是!” 几个大兵应下,一刻也不耽搁的纷纷行动。 战承锋在他们走后,来到老板的房间,看白板上还未来得及擦掉的作战战略图。 战略图是如何在公海进行营救的。 老板这次回国,目的是亲自向上层汇报l-1的进展,以及将剩余的药剂交上去。 这件事,只有老板和他知道,是谁走漏的风声? 战承锋看着左上角醒目的l-1符号,知道这次的飞机爆炸案没那么简单。 第6章 别把命搭在这里 莫晚动了去军校的念头,但战承锋不准,她也只能作罢,这导致她对去新学校的事,一点也提不起兴趣。 倒不是必须要听战承锋的话,只是他对自己来说比较特殊,毕竟即使他对自己有所图,也不至于真害她。 莫晚在管家替自己搞那些入校资料时,依在栏杆上,打量同样破破旧旧,连蝎尾蕉都养得蔫了吧叽的学校。 也是,只有这种地方,才能断绝一切可能认识她的人。 毕竟学习第二,安全第一。 莫晚打个哈欠,想找个阴晾的地方坐会,就看到管家匆匆忙忙的出来。 钟国辉一手提着装满书的书包,一手拿着各种资料,来到走廊就讲:“少爷走吧。” 莫晚看出他神色不太对,但他不说,便也没问。 上了出租车。 钟国辉对司机讲:“去中新医院。” 去医院? 莫晚疑惑的看钟国辉。 钟国辉含糊的解释。“你爸受了点伤,我们去看看他。” 他这么紧张,大概担心是自己连累他们的吧。 莫晚仔细回想,上辈子好像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会是谁对一个老人家下手? 莫晚没想出个结果,等到了医院,安静的跟在管家身后。 莫洪卫伤得挺重的,一条腿打着厚厚的石膏,旁边穿着护士服的张玉梅,边给他换药边哭。 钟国辉进去水果都没放下,就担心的问:“卫哥,你这是怎么回事?有报警吗?” 莫洪卫原本在安慰媳妇,一见到他们就笑呵呵起来。“不小心摔了跤,没什么大事。对了,晚晚入学的事,办妥了吗?” 钟国辉讲:“都办妥了,明天可以入学。” 张玉梅连忙擦干眼泪,勉强挤出笑来。“她伯,你看这原本是我们的事,又麻烦你跑一趟。” “哪里的话,晚晚是我看着长大的,做这点事应该的。”钟国辉坐到床边,打量一脸伤的莫洪卫,小心的问:“真的不要报警吗?还是有其它原因?” 莫洪卫闪烁其词。“不用这么紧张,玉梅是这的老护士,她见过的事比我们都多,要是有不对劲的,她肯定第一时间报警了。” 莫晚看左言他顾的莫洪卫,和哭肿眼睛的张玉梅,拿了个苹果,坐到对面的空病房上。 此时,在莫洪卫两次示意下,张玉梅也出来打圆场,说没事,让他们不要担心。 钟国辉怕他们后面还会受到伤害,改用另种方式,看能不能套出些什么信息来。 莫晚在他们拉扯的时候,一圈圈,把整个苹果皮完好的削下来。 她把削好的苹果给莫洪卫,问:“是昨天那个黄毛吗?” 从进来到现在,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 莫洪卫怔住,望着说出这话,又给他削苹果的女儿,脑子一下转不过来。 但他这片刻的愣神,众人便知道了答案。 昨天那黄毛,说到底是他们舍不得给钱,才给女儿得罪人的机会。 怪不得莫洪卫怎么也不肯说。 张玉梅此时非常后悔,没有为丈夫打好辅助。 钟国辉也暗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道上的人就好。 莫洪卫怕她自责,笑呵呵的解释。“我打也挨了,他不会再找我们麻烦的。” 张玉梅也连忙讲:“是啊晚晚,我们即使定居这里几十年,在他们眼里也始终是外地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莫晚颔首。“我知道。” 她把苹果放到张玉梅手上,坐回原来的位置。 钟国辉连忙替女孩向他们道歉,说回头好好教育她。 莫洪卫和张玉梅觉得这事在他们,一个劲的说不关她的事。 莫晚明天要上课,新学期的课落下了个把月,得回去看书。 张玉梅想到这事,借机让歉意的钟国辉,先送她回去。 莫晚没多说什么,老老实实的跟新爸妈告别。 钟国辉没因昨天黄毛的事说她,毕竟确实是对方有错在先,就只叮嘱了些上课要注意的事项。 莫晚都听麻了,直接讲:“我上楼看书了。” 说完拿走了书包。 钟国辉看她背影,没察觉出什么异样来,也就没多想。 这个时候的少爷能做什么呢?她保自己都困难,就算再不服气,也得忍着。 但——现在的少爷,能做的事可太多了。 莫晚进入灰网,通过帐号搜索,找到一个名叫小锦鲤的,让他替自己找个人。 小锦鲤:我不接十万以下的单子。 少爷:没钱。 小锦鲤:那不要浪费老子的网。 少爷:我可以替你保守你喜欢你亲姑姑的秘密。 小锦鲤:卧槽,你是谁!这事我谁也没说过! 少爷:扶南、黄毛、车牌号,三分钟内,名字、地址。 隔两分钟,小锦鲤发来了她要的东西。 小锦鲤:就查这么个小瘪三,我怀疑你是来侮辱我的! 少爷:给你升级一下难度,弄好后发这个邮箱。 小锦鲤:等等,你到底是谁…… 莫晚发完信息,便“啪”一下合上电脑,未再看他后面的话。 她要做的这些事,对小锦鲤来讲,不过是一加一的难度,不用担心他会拒绝。 莫晚拿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她先去最近的银行,把白开水打给自己的五千块全部取出来。 接着在一个小商店买了顶帽子,在另一家店买了两桶汽油。 莫晚用黑色袋子把汽油包着,打车直奔小锦鲤给的地址。 - 昨天那个黄毛叫马德望,父亲是警察局里的小队长,收入也就比普通人好一点,可他们却住着独立的小别墅。 莫晚从出租车上下来,抬头仰望三层楼高,爬满绿植和紫色小花的白色别墅。 这小别墅在金边市来讲,不算多豪华,胜在被人打理的很好。 阳台花园,到处都是盛开的鲜花,看着温馨浪漫极了。 挺好看的。 莫晚打量完,一手一桶二十公斤的汽油,拧着进去别墅。 别墅里的佣人看到她,上前问她找谁,有没有提前预约。 莫晚礼貌的问:“马德望在家吗?” 佣人一下笑起来。“在家的。我去帮你叫他。” 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一看就是少爷新交的女朋友。 “不用了。”莫晚对她们几个讲:“你们逃命去吧。” 什么?逃命?! 莫晚没管她们,提着汽油继续往里走。 佣人们反应过来,立即喊人,同时想阻拦她。 莫晚睥睨的瞧她们。“一个月几千的工资,别把命搭在这里。” 第7章 放火烧别人家 莫晚睥睨的瞧她们。“一个月几千的工资,别把命搭在这里。” 佣人们被她的眼神吓得,迟疑的不敢上前。 这时屋里的人听到外边的动静,纷纷出来察看。 马德望家里,就他和他妈妈在。 马德望看到她,心底有些发悚,嘴上凶狠的讲:“你想干什么?你再往前走一步,信不信我让你们一家人在扶南呆不下去!” 莫晚脚步没停,友好的讲:“我打算烧了这里,你们要想活命的话,就赶紧跑。” 马德望的母亲不知道怎么回事,上前温和的讲:“姑娘,我们有话好好说,别冲动。是不是我儿子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莫晚没看她,也没回答她的话。 她走过花园的石板,抬腿迈上原木地板的阳台,直定定的对峙马德望。 马德望的母亲还想说什么。 马德望从她沉静坚毅,仿佛狩猎般的眼睛里看出危险,便抄起身边的棒球杆,直接动手。 莫晚侧身躲过他的攻击,在他再次打过来时,伸腿一勾,把身边小腿高的花盆踢了出去。 花盆滑出两米撞马德望腿上,将人打倒。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的时间,不仅快速有效,她手里的两桶汽油还稳稳当当。 莫晚把人放倒,越过害怕大叫的马德望母亲,跨过哀叫的马德望,进到大厅,把汽油放在桌上。 她没再废话,扯下塑料袋,拧开汽油桶盖子,满屋子倒汽油。 马德望的母亲见儿子被打,吓坏了,心疼的想拉他赶紧跑。 可这时的马德望又被打一顿,心里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他不愿意跑,更不可能任由这疯子烧他的家。 马德望甩开母亲,冲回房里,拿出他爸的备用枪。 握着枪的马德望回到一楼,瞄准把汽油洒到他家电视上的女孩。 莫晚敏锐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转身看到举着枪的马德望,舔了舔尖尖虎牙,露出笑来。 马德望看她诡异的笑,直接连开两枪。 “呯呯”两声枪响,吓得外面的人呲哇乱叫。 好在,两枪都没有命中目标。 马德望见对方没死,不信邪的到处找人,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冲了出去。 这力道大的,仿佛要把他的胸口打穿。 马德望摔出十几米远,撞倒了桌子和椅子,最后撞到了墙角才停止。 莫晚捡起掉落地上的手枪,踩着浸了汽油的地板,走到摔得口吐鲜血的马德望跟前。“马卡洛夫9毫米手枪,1951年被苏军选作装备部队,别名校官手枪。但在21世纪已经初撤装了。” 莫晚垂帘看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弹夹、弹膛、枪筒等部件一一拆卸。 她动作优雅,手指纤长,仿佛在拆一件极昂贵的艺术品。 马德望感觉自己断了的肋骨戳进肺里,每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他惊惧的望着面前女孩,张着血口,咬牙切齿的讲:“我爸爸一定会不放过你的!” 莫晚扔了最后一样零件,挑了挑眉。“是吗?” 马德望冲她吼:“不仅是你,你的家人也会一并下去陪你,我说到做到!” 莫晚漫不经心讲:“那你得快点告诉他才行。” 说摆。 离开别墅的时候,在财神爷面前拿了柱快要燃完的香。 莫晚看着屋外战战兢兢,似无辜无害的妇女。“他就算做错了再大的事,你也会替他摆平的吧?” 马德望的母亲正要辩解。 莫晚却指尖轻弹。 半截香火,落在她身后洒满汽油的地板上。 刹那间,房间窜起冲天的火光。 马德望见她真放火,脸色大变。 他吃力的爬起来,用力撞破侧门的玻璃门。 马德望的母亲此时顾不上女孩,满心都是儿子的大喊大叫着。 浇了汽油的火势,又快又猛,顷刻烧了整个别墅。 马德望的母亲,顶着冲出窗户的大火,找到摔在垃圾上被火烧着的儿子。 她顾不上危险,哭喊着冲过去灭了火,又扛又拖的,拖着儿子努力往外跑。 马德望刚疼得差点晕过去。 他等母亲把自己扛到别墅外,渐渐恢复些神智,看到围在外面的警察,指着一个方向吃力讲:“她…她……!” “咔咔”两声,手铐戴在他伸向半空的手。 马德望的母亲看到这幕,焦急的喊:“你们抓错人了!放火的人往那边跑了!” 铐住马德望的当地警察讲:“马德望,你涉嫌多起谋杀,请同我回局里接受调查,包括你的母亲和父亲。至于烧你们家的人,会有专人负责调查。” 在马德望及他的母亲,被警察押进警车的时候。 刚被马德望指着的女孩。 她走出人群,摘下帽子,戴在一个跑去看热闹的小男孩头上,便双手揣兜,迎着夕阳,肆意潇洒的走了。 - 莫晚走后不久。 几个人跑的跑、追的追,等出了巷子,抄近道出来的人,一脚把逃跑的人踹倒,再利索的按住。 在他们准备将人绑走时,发现一群警察在看他们。 梁成建看十几个警察,以及警察身后烧得旺旺的大火。“什么时候消防也归警察管了?” 张砚坡望着那些警察讲:“还是先想想怎么脱身吧。” 梁成建目测了下距离。“跑的话,问题应该不大。” 在他们商量怎么跑时。 一个穿着白t灰色裤子,绑着高马尾的女人过来。“麻烦你们也动动脑子,别锈坏了。” 梁成建棘手的讲:“长官说这人不能交给当地警察。” 女人反问:“所以我们就要变通辑犯吗?” 张砚坡见那些警察往这边过来,对女人讲:“白语,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白语挑了挑下颌。“看好了。” 她说完自信大方的走向那些警察,跟他们熟络的打了声招呼,掏出本证件。 梁成建看跟他们说说笑笑的白语,不放心的问:“她那办法能行吗?” 张砚坡警惕着四周。“放心吧,她总有办法搞定那两个警察的。” 文的不行,武的也成,有一样好使就行。 梁成建在那些警察越过白语,看他们的时候,尽量装做友善的笑了笑。 大概一两分钟。 白语回来对他们几个讲:“走吧。” 梁成建和张砚坡等人,二话不说,立即抓着人跟上。 等回到车里。 梁成建好奇的问:“你都跟他们聊什么了?这么爽快的放我们走。” 白语瞧了他眼,把证件丢给他。“要喜欢送你了。” 梁成建打开证件,看到上面便衣警察证几个字,一整个无语。“这玩意一看就是假的吧?” “是啊,所以要说得真才行。”白语看车窗外骚动的人群。“这里每天的犯罪高达上千起,没人会愿意多管闲事。” 只要不是在他们面前杀人,那些警察才不会给自己增加额外的工作。 这就是金边市甚至是整个扶南的现况。 第8章 我对你们不感兴趣 莫晚解决完欺负她新爸爸的人,在路边打包了份小吃,回到家准备开门的时候,看到从旁边巷子出来两个人。 是她新爸妈的侄子侄女。 莫晚没管他们,开了门径直进去。 “喂,你真的很没礼貌哎!”男人见她就这么走掉,直接跟着进屋。“你信不信我们随时让你扫地出门,无家可归?” “哥你少说两句。”女人说了她哥一声,把两袋东西放桌上,对漂亮不爱说话的女孩讲:“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点水果。” 莫晚同样没理她和她的东西。 她有点渴,进屋连喝了两杯水,准备吃东西的时候,看到自己买的小吃在男人手上。 男人端着小纸盒,正要伸手拿里面的春卷,就被人一撞,纸盒脱手而出。 莫晚接住飞起的纸盒,坐到桌边,拿筷子吃起来。 男人被抢东西,又失了面子,没好气的讲:“吃你一口怎么了?还不是花我伯伯、伯母钱买的!” “晚晚估计是饿了,哥你别跟妹妹计较。”女人说着,笑眯眯的讲:“晚晚,我叫莫学玲,他是我哥叫莫学枫,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啦。” 莫晚吃掉一个土豆馅的春卷。“我对你们不感兴趣。” 莫学玲坐她身边。“你叫莫晚是吧?那天是我爸爸妈妈的意思,实际我们才看不上这房子。” 莫晚见他们听不懂好赖话,继续吃自己的春卷。 莫学玲好奇的问:“晚晚,你之前是住在哪里的?” 她之前住的,佣人宿舍都比这大,比这豪华。 莫晚吃完东西,看房间的两兄妹。“你们要没事,就去中新医院看望他们,这样你们拿到房子的机会还大些。” 莫学玲装做意外。“中新医院?是伯伯生病了吗?” 莫晚起身,一幅赶客之姿。 莫学枫瞧她傲慢无礼的样子,真想给她脸上来两拳,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寄人篱下。 好在莫学玲拉住了他。 “等等。”莫晚叫住要走的两人,把桌上的三瓜两枣扔给他们。“把它们拿走。” “你还真是给面不要脸!”莫学枫挣脱他妹妹的手,照着她脸就是一拳。 可惜没打中。 莫晚平静道:“看在我爸妈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再有一下次——”她冷冷的瞧着莫学枫。“我希望不会有下一次。” 漠然毫无感情的声音,像旷野无波的风,越是安静,越是危险。 莫学枫被她仿佛看死物的眼神望着,莫名感到后背阵阵发寒。 莫学玲也有点怕怕的。 她捡起掉地上的水果,迅速拉走她哥。 等出了房间。 莫学枫一脚踢翻路边的垃圾桶,双手叉腰。“我一定要想办法把她赶出去!” 莫学玲打量又矮又破的房子。“这房子我找人估过价了,连房带地皮,至少百来万,是得好好想个办法才行。” 莫学枫拿手机讲:“我现在就叫人来收拾她。” “打她一顿,只会让那两个老不死的更心疼她。”莫学玲想了想。“哥,反正你也没工作,你没事就跟着她,看她每天都做些什么。” “我跟着她做什么?一小屁孩,不是上学就是放学。” “你傻啊,她要每天打架斗殴惹事生非,那两老不死的肯定会弃养。” 莫学枫一下明白过来,一脸坏笑的冲她竖大拇指。 而另一边。 莫晚把两兄妹赶出去后,回了自己的房间,看着灰网的后台界面发呆。 现在是该发消息的人安安静静。 不该发消息的人,头像蹦哒个不停。 莫晚看跳得欢快的小锦鲤,直接忽略它,点开白开水的灰色头像。 怎么没有上勾呢? 连尾款都没给。 别自己接个小单玩一玩,最后被人给玩了。 莫晚磨了磨牙,想再给他点时间。 要真敢玩她,别说是扶南,就是太平洋北岸,也要把他抓出来分尸。 莫晚退出对话框,看首页关于飞机爆炸一事的讨论。 讨论都是阴谋论,有国际的、派系的,等等。 这上面的人,唯恐天下不乱。 但不得不说,他们说的都是事实。 距离爆炸已经过去几天了,后续却迟迟没动静。 是那些警察是查不到,还是查不了? 战承锋呢? 他上次说找到投放炸弹的人,现情况如何了? 莫晚看到153这个数字,一连间想了许多事。 她犹豫几秒,最终还是关上电脑,打开书包。 - 新学校,总归是充满未知的,却激不起莫晚的任何兴趣。 莫晚看着课台上的秃头老师,注意力被墙壁上的日历吸引。 距离高考还有一百多天。 距离见到杀害自己的凶手还有小半年。 莫晚望着日历,眼神微眯。 她想阻止徐正辉的悲剧,结果造成了新的灾难。 现要提前找到她,又不知会引来什么后果。 莫晚指尖转着笔,若有所思。 一个没有她,就随时会死的人,暂时还不值得花费这功夫。 “那个新同学,莫晚是吧?”秃头老师指着她。“我注意你很久了,一节课就没正眼看过黑板,怎么,你题都会做了?” 莫晚看他,没回。 秃头老师见她半死不活的反应,加重了语气。“你上来做!” 莫晚权衡轻重,起身。“老师,我不会。” 这题她会,但她不能上去。 做出来了,老师下不来台,自己混日子的人设也立不住。 她现在不想招麻烦。 秃头老师看她一脸别人欠她钱的拽样,说的话倒是实诚,熄了点火。“念在你新转来的,这次就算了,以后要好好听课。” 莫晚点头应下,生熬到放学。 她没有参加晚上的课,且希望哪个恐怖分子半夜来把学校炸了。 恐怖分子…… 莫晚看着公交车上播放的,关于机场失事的新闻。 新闻上的主播和专家门在分析,猜测会是谁制造的这次恐怖袭击,以及目的是什么。 真没用,这么久还在猜。 莫晚有些不高兴了。 战承锋上次说有线索,现也不知道抓没抓住炸飞机的人。 这事要快点了结,她心里还好受些。 现一直悬而不结,她想忘记都难。 莫晚思索再三,用新买的手机给张玉梅发了条信息,中途下车了。 第9章 十四分部的麻烦 “已经过去三天了,你们谁能给我一点有用的信息?” “情报局那边什么情况?” “反恐局呢?” 十四分部议会厅里,不悦的质问,一句比一句严厉,生冷寒沉,让在座的士兵们大气也不敢喘。 准确的讲,他们是站着的,因为根本不敢坐。 做为特殊行动小组,这是长官第一次提出这么多问题,也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说来也是。 他们向来是接到任务,拿到详细或不详细的资料,接着便可以行动了。 像现在这种几乎什么都不确定的,还是头一遭。 然而,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老板都要埋了,他们还没有一点有用的情报,换谁都得急。 战承锋在贴满线索的白板前转身,对不说话的几人讲:“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24小时内,我要知道这个三胖子是谁!” “是长官!” 情报部的几人正声应下,纷纷行动起来。 他们用电脑的用电脑,打电话的打电话,大概是在联系身边可能用得上的人脉,好找出目标人物是谁。 莫晚看吵吵嚷嚷又乱七八糟的大厅,眉头从进来就一直微蹙着。 她以为这个时候的战承锋,该满城追击凶手了,谁想他们连背后的策划者都没找到。 莫晚走到白板前,看贴着的照片和写着的关键信息,目光停在三胖子这个代号上。 “据我所知,十四分部是两年前在扶南成立的。” 听到她的话,忙碌的大兵们抬头看她,面面相觑,不知道她是谁,以及她是怎么进来的。 莫晚转身,看望过来的战承锋。“两年了,你们还不知道三胖子是谁?” 梁成建看到她,立即起身。“你怎么进来的?给我赶紧走!” 说着要把她拉出去。 她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长官刚发完火,她就来火上浇油。 莫晚没动,斜眼瞧梁成建。“把我赶走,别说24小时,就你们老板头七,怕是都抓不住凶手。” 梁成建想让她少耍花样。 战承锋沉默片刻,对梁成建讲:“带她来我办公室。” 莫晚睇了眼梁成建一眼,直接跟战承锋走了。 战承锋等她进来办公室,关上门问:“怎么进来的?” 和刚才的大发雷霆不同,低沉平和的嗓音,与以往无二。 莫晚如实讲:“一个姐姐带我进来的。” “你认识白语?” “不认识。”莫晚耸肩。“也许她认识我?” 芝加哥邮轮的营救行动,白语是小队的成员之一,自然是认识她的,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战承锋看平静漠然的女孩,没再计较她进来的事。“你知道三胖子是谁?” 莫晚反问他。“这个信息,你是怎么得来的?” 战承锋把电脑屏幕推向她。“这是飞机上安装炸弹的人。我们审了两天,审出来的唯一有用信息。” 莫晚看着监控上奄奄一息的嫌疑犯。“他没说三胖子是谁吗?” 战承锋讲:“他也不认识,只说是这人让他做的。” 莫晚闻言抬帘,看靠在办公桌上的战承锋。“三胖子也就有胆炸炸下水道。炸飞机这样的事,他不敢。” “敢不敢,要审了才知道。现问题是,我们动用了一些关系,也没查到这人是谁。” “他只是扶南一个勉强称得上名号的小人物。” 莫晚拉椅子,在战承锋对面坐下,抬头看他。“战少校,这样的人物你们都查不到,不是你的人没用,就是你们的这些关系,不想告诉你。” 首先,十四分部和情报局、反恐局是独立的部门,但三个部门都有密切的合作。 其次,这三个部门联手,就是顶盛时期的红门都要忌惮三分。 所以可以排除人没用这一点。 不是能力的问题,那就剩下不想告诉他这一点了。 战承锋本就高,他是站着的。 莫晚本来就矮,她是坐着的。 两人身高位置相差悬殊,气场却是不分伯仲,甚至后者隐隐高居一头。 莫晚望着战承锋,好整以暇的讲:“看来你遇到了麻烦。” 这个麻烦不是来自敌人,而是来自内部。 战承锋对视她漂亮狡黠的眸子,沉默许久。“给我个名字。” 之前他不想让她参与进来,让她好好学习。 现在为了查出杀害他老板的凶手,到底还是来求她了。 莫晚微微一笑。“可以。但我有个要求。” 战承锋不置可否。“说说看。” “我想参加徐先生的葬礼。” “——原因?” 莫晚认真的想了想。“当是我没能救下他的遗憾吧。” 不仅是没能救下他的遗憾,更是对其他152人的悼念。 只是那些人她素不相识,便由徐正辉替了吧。 战承锋望着不知为何想要参加葬礼的女孩半会,看时间讲:“我送你回去。” 莫晚想了想,撑着椅子扶手起身。 她走出办公室,在一众士兵的注目下,仿佛战承锋仍是她保镖的,大摇大摆的离开十四分部。 梁成建看没把人打一顿或骂一通,反而护送她出去的长官,想不通这小鬼有什么魔力。 白语悠闲的靠在椅子上,笑着道:“愿赌服输。接下来一个月的饭,就拜托你们了。” 梁成建和张砚坡等人抓头挠脸,一脸便秘样。 - 金边市最近发生了一些大事。 关于一些犯罪组织,被杀或被捕的事件,频繁的出现新闻上,让无数民众拍手叫好。 莫晚吃着食堂毫无技术水平的饭,看着电视里被特警包围的抓捕画面,内心毫无波澜。 三胖子只是顶枪的,真正的策划者另有其人。 徐正辉要向国内汇报的事情是什么?能让这人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也要把人灭口? 不过不管背后的操纵者是谁,战承锋连同当地警方整这么一出,除了打掉那人几处赚钱的生意,还多少算是给民众一点交待了。 莫晚喝了口跟洗锅水差不多的汤,看兴奋的同学们,吐出嘴里的骨头渣子,起身走人。 三胖子被抓,他的窝点也被人端了,该是重新洗牌的时候了。 莫晚离开学校,坐进停在门口的面包车里。 第10章 少爷从不喝酒 等她一上车。 一个手臂上纹着窜数字,剪着短碎发的帅气年青,递了杯刚泡好的茶给她。 莫晚喝了口茶,眉头微蹙。 数字哥立即讲:“是新茶叶。你要喝不惯,我下次换一种。” “没关系。”莫晚把茶杯给回他。“再怎么换,也换不回我喜欢的。” 既然换不回喜欢的,那喝什么都一样。 数字哥低头,接着恭敬的讲:“按照你的吩咐,我已经招集了十几个兄弟。” “那几个地盘,被警察这么一闹,也争不了几个钱。”莫晚看着路上的行人,无所谓的讲:“你们接下来之后,做点正经生意。” 正经生意? 听到这话,面包车里的几人都看她。 莫晚瞧着他们意外的神色,平静道:“现在不像以前了。只有正经生意才能长久。” 数字哥不理解,口上还是讲:“少爷说的是。我们一定严格照做。” “不照做也没关系。” 莫晚收回视线,看回面前这个年轻有想法的男人。“罗石,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少爷了,你们要听我的,大家就一起赚点钱。要不愿意听,这也是你的事。” 罗石,几年后将是扶南新一任帮派老大,而自己和他的关系一直是对立的,即便有时候他们会有一些合作。 要说他们的关系为什么会那么僵,完全是他十年前向自己求救过。 当时她是红门人见人怕的少爷,面对他的求救,她不仅一脚把他踹开,还让保镖把他打了顿。 莫晚现在找上罗石,不是想化敌为友,是她需要一些能为她赚钱的人。 当然,她并不信任他。 莫晚看罗石,以及他带来的几个人。“以后有事发信息,别再来找我了。” 她说完,开车门走了。 等她下车。 开车的司机就讲:“老大,她一丫头片子知道个什么。我们今晚就把地盘抢过来,有三胖子前期铺的路,我们不愁没有生意。” “是啊老大,这年头正经生意能赚几个钱。” “黄赌毒,只有这些写进刑法的行当,来钱才快!” 这些小弟不知道女孩的真实身份,只以为她是老大追的小女朋友,所以刚才才捧着她。 罗石看走进学校的女孩背影,用她喝过的杯子,给自己沏了杯茶。“来钱快,也命没花。” 他说完,一口喝了茶。“走!” 等车子走远。 莫学枫拿着手机从花坛后出来。 他看走掉的车子和学校,再看手机上拍到的东西,想了想拦了辆出租车。 莫学枫坐上车,对司机讲:“跟上前面的车。” 刚才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他要是能拍到他们违法的视频或照片,到那时,看她怎么跟伯伯、伯母解释。 - 索拉酒吧位于金边市的东边。 生意火爆,每天都是人满为患,在酒精加上药物的辅助下,说它是人间天堂也不为过。 至少来玩的许多人,都把它当天堂。 可天堂和地狱,也就一线之隔。 莫晚坐在露天酒吧的角落,五颜六色的灯映在她雪白的皮肤上,使得漂亮的五官愈加精致立体。 她就静静的坐在那,像午夜盛开的夜花树兰,高贵、冷傲又夺目,轻易便能引人注目。 莫晚未在意这些目光,望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车,想他们会不会来。 罗石这人有勇有谋,他要今晚动手,说明自己的话对他来说,还是有点用的。 他要不动手……不动手也理解,毕竟她现在是个落魄少爷,自身都难保,他一个地方的小头目,有自己的主见很正常。 莫晚没着急,独自坐着,跟身边成群结队猜拳和玩乐的男男女女,形成鲜明的反差。 不多时。 一个穿着制服的服务员,端着托盘穿过人群走到她面前,弯腰递上杯酒。 酒色从深蓝到浅蓝,冒着雾气,上面放了颗红樱桃点缀。 服务员放下酒讲:“隔壁桌那位先生送你的,还有这把小雨伞。” 他说着,显意不远处的花臂大汉,又将一把红色的小纸伞插到酒杯上。 莫晚没看服务员指的人,直接把两百放他的托盘上。 两百块,正好是这杯酒钱。 她一言未发,却胜过千言万语。 服务员有些尴尬的欠了欠身,收下钱走了。 “不喝酒、不聊天、不约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刚请喝酒的花臂大汉坐过来,把手臂搭在她的椅子上,凑在她耳边说得极为下流。“像你这种装高冷钓鱼的小婊子,我见多了。” 大汉一身的烟酒气,身上像是被薰入味了一样,不光看着反胃,就连闻着也恶心。 莫晚在看到那辆熟悉的面包车后,转头看油腻大汉。“你碍我眼了。” 你碍我眼了,极平静的陈述。 这要是红门还在,她的保镖团,下一秒就会让他消失。 大汉听到她的话,咧嘴露出两颗金牙。“脾气挺冲啊,跟个小辣椒似的,我喜欢……” 说着,想摸她脸。 莫晚在第一声枪响时,一脚踹开大汉身下的椅子,在他一下跪自己面前的当,抓住他头发一把将他脑袋砸桌上。 她一招把大汉砸得毫无还手能力,再把酒杯上的红色小纸伞,生插进他脑袋。 大汉被小小的伞杆扎成猪叫。 莫晚优雅的低头,凑在他耳边讲:“少爷从不喝酒,记住了。” 说完扔开他,在一片尖叫和枪声中,从容的走了。 罗石带着人一路进入酒吧,途中杀了好几个看场子的小弟。 莫晚和他擦肩而过,在混乱的人群中,敏锐的发现一道反光。 是狙击枪吗? 莫晚定睛一看,见莫学枫被人挤倒,手里还高高的举着手机。 在莫晚想要不要过去处理,好几辆警车就风风火火的来了。 警察来的,有点出乎意料的快。 莫晚看那些警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跟罗石的人干起来,心里有了答案。 这些警察是来保护酒吧的。 看来罗石想要拿下这里,还得再下点功夫。 莫晚不再停留,正想走,酒吧内部就发生了爆炸。 爆炸范围不大,但炸飞的响声和震飞的玻璃渣子,还是吓得人一哆嗦。 那些警察也都往后退,躲在警车后面不敢轻举妄动。 莫晚反头看酒吧,忍不住想未来的扶南地下老大,不会就这样挂了吧? 在她想这些的时候。 一件衣服盖住她头,并强行将人带走。 莫晚被人抱着塞进车里,在外边的枪声远去一点后,才扯下头上的衣服。 战承锋低声讲:“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莫晚一点不带怕的,无所谓的讲:“学习辛苦了,出来放松一下。” “你以前从不来这种地方。” “——家道中落,只能来找这种低级的消遣了。” 莫晚说着,抬头瞅他。“那爆炸你们搞的?” 战承锋垂帘看她,沉默半会反问:“你在担心什么?” 担心你们把罗石炸死了。 她现在好像每做一个改变命运的决定,就要死一堆无辜的人。 这罗石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可他到底是听自己的话,愿意愉快合作的。 莫晚不吭声。 战承锋讲:“不说三胖子不敢炸飞机吗?得找出敢这么做的人。” 莫晚趁机讲:“那些警察有问题,你们可以查查。” 他们要找警察的麻烦,警察可能也不会愿意继续罩着酒吧,这样罗石接手的机率就大一些。 战承锋反问:“你怎么知道那些警察有问题?” 莫晚整个僵住,想要怎么狡辩。 战承锋声音冷了个度。“你现在是莫晚,不是莫扶光。” 不要过两天安心日子,就忘记这一切是怎么得来的。 莫晚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讲:“知道了。” 战承锋看了眼心口不一的女孩,没多说什么。 说到底,三胖子的事是他开的口,是他把人拉入这场战争的。 而在战承锋把人送回新家的时候。 索拉酒吧外。 警察清理战场,抓住个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男人,经过简单的盘问后,拿走了他记录枪战的手机。 第11章 参加葬礼 距离飞机爆炸后第七天,金边市那场隆重的葬礼,还是到来了。 以徐正辉的身份,他也只能在扶南,才能举办一场像样的葬礼。 这天正好是周末。 莫晚一早去找战承锋,发现他才刚起床。 门一开,莫晚看着眼前的八块腹肌怔了几秒,才抬头看打电话的战承锋。 他不仅让她来找他,还要让她等他? 太可恶了! 要不是怕他不带自己去葬礼,她才不可能这么上赶着! 战承锋开了门没管她,对电话那边的人讲:“找技术部调沿途的监控,把他这段时间去过的地方,见过的人,都给我查清楚。” 莫晚看工作的男人,碍于自己没钱没势的处境,压下脾气找地方坐。 除了等,她也没更好的办法了。 战承锋挂了电话,边穿衣服边问她:“吃早餐了吗?” 莫晚生气了,不吭声。 战承锋穿上白色的衬衣,没听到回应,转头看一脸怨气的女孩。 他想了下,在冰箱里找了瓶牛奶和面包给她。“等你吃完就可以走了。” 主动低头并报备时间,态度还不错。 莫晚拿了牛奶,拧开盖子喝了口,便撕扯着面包。 面包不知道放多久了,很硬。 莫晚现已经不是红门养尊处优的少爷了,吃东西没那么多讲究。 但这面包硬得都有点咬不动了。 莫晚看了眼面包袋上的日期,直接把它扔垃圾桶。 然后再看一眼牛奶。 牛奶还好,刚过期一天,勉强能喝。 莫晚又喝了口牛奶,看卧室里穿着军装,仰着脖子扣风纪扣的男人。 十四分部在扶南,明面上是连同当地政府,一起处理贩毒、走私、军火等违犯事件的,毕竟这些事情,他们有着优秀且丰富的经验。 跟维和有点类似,只不过一个是国际的,一个是扶南花钱请的技术安全团队。 所以像葬礼这种正式又私密的场合,大兵们是可以穿着正装参加的。 莫晚看战承锋扣好扣子,把军服皱褶抚平,再把勋章、战斗绶带配戴整齐,最后拿上端放在床上的军帽,心想他们这些大兵就是矫情。 不就是去参加个追悼会么? 人都死了,这么重视又有什么用。 战承锋穿戴好,对一脸不屑的莫晚讲:“走了。” 莫晚等他走近,目光从他硬朗帅气的脸,落到他胸前闪亮的勋章上,轻嘲的讲:“也没多厉害。” 战承锋恬不为意。 他们所展示的,都是在当地可以对外公开的。 另一个,他也不在意这些。只是去参加长官的追悼会,勋章是一种奖赏,更是一种特殊的纪念。 “参加追悼的人比较多,各个领域的人都有。” 战承锋开车出发,跟她说注意事项。“你可以去吃点东西,但最好呆在车里。” 莫晚想了会,好奇的问:“你同意带我去的目的是什么?” 她才不会天真的以为,这是她拿三胖子交换来的。 战承锋知道问题所在,可以越过当地的情报局,另外想办法查到三胖子的信息。 他之所以答应跟自己交易,肯定有其它原因。 战承锋对聪明又多疑的女孩讲:“你就当是陪我了。” 莫晚不知道他这话真假,不过她自己也另有打算,便没有多问了。 战承锋对她的安顺有些不放心,途中频频看她。 “放心,我不会扰了你长官的葬礼,这点良知我还是有的。”莫晚拿出口罩戴上,闭目养神。“不用管我,我会在这里老老实实的等你回来。” “结束后带你去吃东西。” 这是对她听话的回报。 莫晚突然想笑,莫名觉得现在的战承锋有些……幼稚? 战承锋停好车,跟她交待完,戴上帽子走进热闹的礼堂。 他一出现,就有许多人向他打招呼,随即被人潮淹没。 莫晚瞧着热闹的葬礼,没有动作。 战承锋的长官,是中情局第十四分部的老大,他死亡的真实原因莫晚不是很清楚,但上面愿意冒着风险,为他准备这个盛大又体面的葬礼,便可知道,此人的真实身份不仅重要,这场葬礼还相当不简单。 莫晚来,是为了悼念徐正辉,以及另外的152人。更是想看能不能弄清楚,那个需要徐正辉亲自回国汇报的秘密任务是什么。 在没有意外的情况下,十四分部将由战承锋接任,他会继续前老板未完成的任务。 而这个任务,同样会为他惹来杀身之祸。 莫晚看清一色,穿着军装或黑西装来参加葬礼的人,在想要不要下去遛达,车门就被人敲响了。 是梁成建等人。 莫晚想了想,放下车窗。 几个理着寸板,看起来有点愣头青的大兵见是她,满脸意外。 梁成建和张砚坡以及白语,都跟她打过交道,远远站着没动作。 另一个高高瘦瘦,刚出任务回来的大兵,上前问:“长官呢?” 这个人叫肖遥,长了一张极帅的脸,走到哪都能搞出点绯闻来,现在见莫晚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自然是大方的施展着个人魅力。 莫晚戴着口罩,看展露笑容,妥妥一枚阳光大帅哥的肖遥,以及防备的梁成建等人,给他们指了方向。 白语得到长官已经进去的答案,说了声谢谢,便要走。 梁成建和张砚坡也跟上。 肖遥犹豫了下,在梁成建的催促下才走。 梁成建等他过来就讲:“这小鬼挺诡异的,你离她远点。” “诡异?你们想保护她,也不用编这种理由吧?”肖遥说着讲:“放心啦,我不会打她主意的,就好奇长官怎么把人带来这里。” “所以你要从她下手?” “难道你有胆从长官下手?……” 莫晚听他们的对话声走远,重新关上车窗。 在车窗快要关闭时,一只大手伸进来,生生将玻璃按停。 莫晚看玻璃上的手,又看车外的人。 穿着黑色西装,有几分粗犷的男人向她勾勾手,示意她下车。 莫晚本来挺想下去的,但这会她偏不下了。 她滑下车窗,一点没惧的问:“有事?” 男人客气又有点审问的意思。“你和战承锋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雇佣?父女?兄妹?好像连朋友都不是。 这问题莫晚不好回答。 第12章 莫道桑榆晚 男人见女孩不说话,态度又强硬了分。“我知道你是红门的少爷莫扶光,也知道道上的人都在找你。” 莫晚等着他下面的话。 “你要愿意配合我,我可以替你把这些麻烦都解决。” 替她? 说得真好听。 莫晚平静的讲:“你认识我,以为我不认识你吗?成组长。” 成霖讲:“既然这样,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不答应。” 成霖意外。“为什么?” “我跟你合作他们还能放过我?”莫晚扫了眼他胸前的国标。“成组长,反黑局的都没急,你一个反恐局的急什么?” “你没必要知道。” “那请走吧。” “建议你好好考虑一下,因为下次对话,我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莫晚一脸慢走不送。 现在的莫晚一片空白,虽然是红门的少爷,可她确实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以她是莫淮的女儿这事进行盘问,他们这些部门都要客客气气,不能动武恐吓的。 成霖吃了瘪,警告的看了眼莫晚,装模作样的整理衣服要走。 莫晚一来就碰到这种事,想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车里算了,车门就被人大力拉开,接着她被拽了下去。 突然的失重,让莫晚莫名的烦躁。 她正想打人。 可这反恐局的组长,除了有点身手,还特别能演。 成霖把人扯下车就松了手,礼貌又不失风度的讲:“莫小姐,别呆在车里了,跟我们一起进去哀悼吧。” 莫晚看前前后后望过来的人,不想惹麻烦的收敛情绪。 她冷瞅着成霖,一点也不忍气吞声。“好的成组长,我会好好练习,以后为你哀悼时就有经验了。” 成霖被她怼的想揍她。 莫晚对怒目横眉的成霖,似是友好的笑了笑。“成组长,我还是未成年哦,你一定会死在我前面的吧?” 我是未成年,你是行政人员,名知故犯是严重违纪的。 她是警告完还要卖个乖,把成霖气得不轻。 “成组长。”战承锋过来,打声招呼问:“有什么事吗?” 成霖明显感到战承锋的不悦,压下怒火,恢复道貌岸然。“没事。我这是见战少校你朋友一个人在车里挺无聊的,叫她下来透透气。” 战承锋寻问的看莫晚。 莫晚之前答应过他,会乖乖呆在车里。 被强行扯下来的莫晚,昴着下巴,不屑解释。 她不是自己搞不定就要别人出气的那种人,因为睚眦必报的她喜欢亲自动手的那种欺凌感。 因此即使是在红门,她都很少向爸爸告状,现在更不可能向战承锋当面揭穿成霖。 战承锋对成霖礼貌讲:“可以给我们一点私人空间吗?” 成霖虚伪的离开了。 莫晚等成霖走掉就讲:“我回车上等你。” 战承锋问:“想进去吗?” 听战承锋的话,莫晚迟疑的点了下头。 抛开其它因素,自己原本就是来悼念的。 于是,跟着战承锋进去的莫晚,引起了一点小小的轰动。 来参加徐正辉葬礼的人,多是些职场好友,有扶南的高官,也有国内的朋友,他们大多认识战承锋。 战承锋的父母不是等闲之辈,他以往的战绩更是没得说,再传言他可能是十四分部下一任负责人,所以许多人都想结交拉拢他。 因此他突然带个无关的女孩来追悼会,大家都不由多看两眼。 说起来,战承锋早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也有不少人想跟战家结亲,但因为他一家人好像都不关心婚姻大事,这事便一直处于静默状态。 现在他带个女孩出现他长官的葬礼,大家心思活络起来,要不因为这是追悼会,估计都有人上前打听了。 追悼会是沉闷、压抑、无趣的。 莫晚望着被鲜花簇拥,盖着国旗的棺椁,又看青一色西装礼服的军官政客,对他们隐约打量的目光,感到不自在和无趣。 她整个过程,不知打了多少个哈欠。 还好战承锋要代表十四分部上去发言致词,不然肯定会挨说。 谈论完死者的平生事迹,接下来的安葬事宜同样繁沉无聊。 并且安葬的地方不远不近,走了半个小时的莫晚捏着眉毛,将自己的破毛病忍下来,然后不断安慰自己当是为了战承锋。 等葬礼结束,晚上还有个聚会。 这些前来参加葬礼的人都是些大人物,好不容易抽空聚一起,这晚会是很有必要的。 战承锋得去,那莫晚就不好中途退场。 “不会太久,我去露个面就走。”战承锋找到调队离谱的莫晚。“累了?” 莫晚点头。 她开始是挺期待的,以为能在这里扒出些关于战承锋的事情,或者是听到些关于徐正辉死因的讨论,谁想一无所获。 再加上刚来就被成霖认出来,这搞得她很扫兴,以至于这一天都是煎熬。 找过来的梁成建讲:“长官,这里挺多老头老太的,她还能调队调成这样,真是稀奇。” 莫晚:…… 肖遥笑着道:“成建,这些老头老太可不是一般人,少爷是不想那么高调,对不对?”他的对不对是对莫晚说的,连少爷两字都喊得……特别风情。 梁成建紧张的看战承锋,怕他一脚把人踹死。 不管长官跟这“少爷”是什么关系,肖遥这轻挑的态度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战承锋面色没变,只提醒他。“长官才刚入土。” 肖遥做了个举手投降的动作。 “莫晚。” 肖遥和梁成建都望向她。 莫晚再次讲:“你们可以叫我莫晚。” 肖遥愣了下就笑起来。“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真是个好名字。你爸妈一定很爱你吧。” 爸爸妈妈确实很爱她,只不过这名字不是他们取的。 莫晚看战承锋,不说话。 战承锋在肖遥还要说什么时,打断他。“时间不早了,你们去喝两杯就先归队。” 意思是要么去喝酒,要么现在滚。 梁成建他们好不容易得到出来浪的机会,这酒爬也要爬去喝,怎么能现在归队? 他们深刻知道长官这平静话语背后的含意,二话不说的应下跑了。 等他们走掉,战承锋在莫晚前面蹲下。“上来。” 红门的少爷非常娇气,走路从来不会超过一公里。 现在的少爷不是从前的少爷了,但站了一天的她,确实累了。 莫晚看还记得自己习惯,并照顾她的前保镖,小小的纠结了下,还是扑了上去。 战承锋背着她往前走,在她头频频撞到他帽子时讲:“把它摘下来。” 莫晚单手取下。 “拿好。” 莫晚双手捧着,感觉自己像个傻逼。 她仰着身子,快要往后翻了。 战承锋拍了下她圆翘的屁股。“抱好,别管帽子。” 莫晚便一手抱着他脖子,一手玩着帽子,心想:真折腾,累死了。 第14章 别耽误吃饭 战承锋原先是特种部队的教官,他的警惕能力根本用不着莫晚提醒。 越野大奔在高速公路呈s型疾驰,后面的人瞄不准,清空两个弹夹就催促同伴再开快一点。 莫晚看镇定的战承锋,也冷静下来,想这些人是胖子上面的人,还是灰网的。 自己现在换了身份,按理来说,道上的人不太可能找到她,而且即使他们找到自己,给他们十个胆,也不可能在一群政权大佬的宴会上跟踪他们。 那只能是势力庞大的灰网了。 这些人可不好对付,个个是亡命之徒,希望战承锋能快点解决,别耽误吃饭。 战承锋跟她没良心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打开车上的暗格,拿出把手枪。 是m500左轮手枪。 这是世界上威力最大的手枪,它发射的子弹动能是沙漠之鹰的一倍,可以与大威力步枪媲美,是货真价实的手中大炮。 别问莫晚为什么这么了解,因为她以前的工作是军火卖家,还一不小心成了灰网最大的军火商,对这些东西熟的不能再熟了。 让莫晚惊讶的是,她没想到战承锋会用这种枪,以为他会喜欢莱塔或是眼镜王蛇。 战承锋问怔愣的莫晚。“会开车吗?” “一点点。” “把好车盘。” 莫晚还没明白他的意思,就见他钻出了车窗。 她看车速接近两百码的前方,安全带也顾不上解,硬扑过去把住方向盘。 大奔还是呈s型前进,只是这个s像是喝了酒,好几次差点撞着路中间的隔离带。 战承锋没管左摇右晃的车,向后方车子的驾驶位开了枪。 后面高速行驶的车,顿时失控撞到隔离带的石阶,侧翻路上。 后边的车见同伴遇难,几人钻出窗户,拿着m16突击步枪,朝战承锋一顿扫射。 战承锋被打得回到车里。 他没来得及让女孩让开,以近乎抱着她的方式,双手一上一下握住方向盘就猛打,避开前方的车,调转车头,打开远光灯。 大奔的远光灯,明亮得像天上的太阳。 战承锋在他们停止射击的短暂当口,一枪打中对方道路外侧的车轮。 碰的巨响,有手枪的炸裂声、车轮的暴胎和翻车声。 战承锋开枪的时候,捂住了莫晚的耳朵,可差不多被他抱在怀里的莫晚,还是感到了强烈的震动。 等一切声响停止,莫晚听到了战承锋规律的心跳声。 干翻两辆车的人还这么平静? 战承锋拍了拍她背,让她起来,开门下去。“你留在车上。” 莫晚坐正,揉被安全带拉痛的肩膀,看去检查活口的战承锋。 战承锋围着车转了圈,把他们的枪扔远,将一个还活着的人,从车里扯出来。 那人头破血流,看顶在脑袋上的左轮手枪,也没有丝毫畏惧。 “谁派你们来的?” 战承锋的声音沙哑低沉,富有金属质感,如割破空气的锐利刀锋,让人不由胆寒。 被他审问的人紧咬着牙,视死如归的仇视着他。 战承锋熟悉每一种眼神。坚韧的、刚硬的、崩溃的等等,也有对付他们的办法。 他移开枪口,干掉企图去捡武器的人,把滚烫的枪口重新抵住他太阳穴。“再给你一次机会。谁派你们来的?” “呸!”那人朝地上吐了口血水。 战承锋毫不犹豫朝他大腿开了枪,接着在他的惨叫中,打了个电话。 抱着腿痛苦呻吟的人,听到他打电话叫人,一头磕死在柏油路上。 他头像开了瓢的西瓜,鲜血四溅。 战承锋看了眼自杀的男人,让电话那边的人来接手这里,就回去了车上。 莫晚看他沾着血的裤腿,随口问:“怎么了?” “解决了。”战承锋开车上路,问她:“想吃中餐还是西餐?” 他像什么事没发生,声音温和平静,像忠诚不会逾越的守护者,另人无比安心。 莫晚早在红门就习惯鲜血和死亡,更别说经历过灰网之后。 她同样漠不在意,思索的说出一个餐厅名字。 这个餐厅是以前莫晚常去的,她特别喜欢那里的海鲜粥。 现隔了一年没去,想想口水都快出来了。 战承锋二话没说,直接打电话订位。 - 鼎盛楼是金边市消费最贵的餐厅之一,有点权力和身份象征的意味,因此这里常年一位难求。 别说是突然决定来用餐,就算是提前预定,都不一定能吃得上。 莫晚这次没有像上世那样冷嘲热讽,说以一个大兵的身份,他明年都不一定能订到位置。 可惜战承锋是权贵人家的孩子,金边市大把人想抱他大腿,这区区两个位子,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等到了鼎盛楼,莫晚望着三个烫金大字,微有触动。 自红门出事后,即使她有能力了,都再没来过这里。 现在看到这熟悉的招牌,她有种红门还在的错觉。 正在莫晚怀念时,店里出来一个客人。 “这不是红门的少爷吗?” 宽敞的大门,走出个肥头大耳的男人。 男人挺着像有十个月身孕的大肚子,豆大的眼珠像癞蛤蟆一样打量莫晚。 莫晚冷清的秀眉紧皱。 要是以前,她一定让保镖先把他打一顿,因为看着他就讨厌,可现在她没保镖了。 战承锋问莫晚。“认识?” 莫晚讲:“胖子的表弟李全,掌管金边市南区的生意。” 李全见战承锋跟莫晚凑那么近,摆手赶苍蝇似的想推开他。 战承锋抓住他的蹄子往后掰,对他涨成猪肝色的脸讲:“没人告诉你,要离少爷远点吗?” “你是谁!”李全疼得满头大汗,怒气冲冲。 “少爷的保镖。” “我劝你识相点,现在放开我,我还可以饶你一……啊!” 不等李全说完,咔嚓的响声与惨叫,淹没了他后面的话。 战承锋直接把他膀子缷下来。“以后离少爷远点,否则把你们连锅端了。” 李全粗声吼。“你给我等着!”说着就要打电话。 战承锋没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对莫晚讲:“走吧少爷。” 莫晚看真挚说着这话的战承锋,仿佛回到了他还是自己保镖的时候。 第15章 一场酣畅淋漓的心里战 莫晚看真挚说着这话的战承锋,仿佛回到了他还是自己保镖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战承锋,比现在更低调,存在感极低,他只有在你需要的时候,才会出现。 他现在还是低调,虽然已经换下军装,可还是让人感到危险,不敢轻易造次的气场。 当然,他这是对别人。 莫晚仍然知道这是她熟悉的战承锋,不管是什么身份,他都会保护自己安全,并且将这置于他物之上。 “战承锋,你变仁慈了。”莫晚瞧着搬救兵的李全。“你应该让他丧失行动力,而不是由他在这里大吼大叫,影响别人食欲。” 战承锋同意莫晚留在金边市,就做好她会被人认出来的准备。 现他这么做,是想告诉李全,莫晚不是落魄少爷,动她的时候要掂量掂量。 可这少爷一点不客气,本色出演的毫无破绽。 嗯……她根本没有演,这少爷一直都是这么高高在上的。 对她的指责,战承锋讲:“你应该饿了。闹大了,会耽误吃饭时间。” 莫晚确实饿了。 她如看蝼蚁般,蔑视的瞧了眼李全,就如女王般进了大厅。 战承锋在莫晚进去后,给这里的老板发了条信息。 “处理好了吗?”莫晚点了餐,问进来包间的战承锋。 战承锋讲:“不会有人来打扰。” 意思是解决了。 莫晚便没再问。 战承锋看习以为常的女孩。“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莫晚冷傲的望着他。“我应该问什么?” 问他用什么办法解决的李全? 还是问他身为自己的保镖,为什么成了陆军少校? 易或是,红门被灭是不是与他有关? 战承锋对视莫晚半会。“你会接受我的照顾吗?” 现道上的人知道她还活着,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除非你结婚。”莫晚平静的讲:“我讨厌不忠诚的人,任何人。” 结婚与是否忠诚不挂钩。而且现在的莫晚别无选择,她根本没有和战承锋谈判的筹码。 战承锋沉默片刻。“我知道了。” “如果有变更,你要提前通知我。”莫晚毫不在意,毫无感情。“我需要时间找到安全的退路。” 熟悉战承锋的人都知道,他刚才的回答是什么意思,莫晚更清楚。 所以她这句近乎无意义的话,就显得不自信,以及害怕的下意识自我保护。 战承锋看冷然的莫晚,拿出烟盒,抽了根烟出来。 莫晚看抽烟的战承锋,喉咙干涩,心脏一鼓一鼓的清晰跳着。 以前当保镖时,战承锋抽烟会避着她,现在他一声不吭,也没礼貌性的寻问她意见,这让她觉得很危险。 是的,就是那种危险,像被猎人盯上一样。 包厢静谧的诡异,升腾的青烟,让战承锋棱角分明的脸,变得愈加性感和神秘,就连指尖弹烟灰的动作,都带着几分扣人心弦。 这是场心理战,莫晚不能输。 不久后,服务员进来上菜。 莫晚脸色未变。 战承锋将只燃了三分之一的烟,按灭烟灰缸,恢复平和,对服务员讲:“帮忙开下窗。” “好的先生。”高一级的服务员让同事去开窗,自己从小推车上拿出瓶白葡萄酒。“先生,这是老板送的,他说祝你们二位用餐愉快。” 战承锋带着她刚参加完葬礼,来这鼐盛楼又为她打了李全,先不管是不是大家以为的那回事,把这颗大瓜吃了再说。 就一瓶酒嘛,这里的老板还是送得起的。 战承锋没解释。“放下,出去吧。” “好的。”高一级的服务员恭恭敬敬放下酒,带着另外两名服务员离开,并轻轻关上包厢的门。 莫晚还在跟战承锋硬杠,瞧着一桌美食没动作。 战承锋率先开口。“如果有变更,我会提前告诉你,并为你找好退路。” “你只要告诉我就好。”莫晚拒绝他的好意。 战承锋没纠缠这个问题,转而讲:“这一年,你的变化有点大。” 拿起银制勺子,准备喝粥的莫晚一顿。 她看望着自己的战承锋,缓缓放下勺子。“你想说什么?红门被灭,我爸爸死了,保护我的人也死了,可那些人还是追着我和管家不放……” 莫晚说着,讥讽一笑。“你是想知道我过得多惨,好满足你被我虐待过的事实是吗?” 少爷可不会因为受他照顾,就心存感激的。 莫晚为了不让他怀疑,傲慢道:“你现在照顾我,恐怕也不是受人之托吧?我爸爸是红门的老大,与你们这些人势不两立,怎么可能有共同的朋友?” 战承锋看着像突然受惊,满身是刺的女孩,没有说话。 莫晚脸色更冷。“你之所以带着我,不过是想告诉大家,你可以不计前嫌接纳红门老大的女儿,将曾经把你当狗一样的红门少爷,像人一样养在身边。这一定足够成为你仕途大肆宣扬和笼络人心的活招牌吧?” 莫晚尖酸刻薄的话,谁听着都不好受,更何况还是真心想要帮助她的人。 但这就是红门的少爷,她自私又傲慢,会这么惴测不足为奇。 战承锋对她慷慨激昂的话,不置评价。 他等酒醒的差不多,给自己倒了杯,又替她沏上茶。 “没有虐待。”战承锋把茶杯放到她面前,对上她漂亮的眸子。“当保镖是我自愿的,现在所做的,也是我自愿的。” “你以为我会信?” “——你诚实的遵从自己内心,真实的像一面映射我们有多虚伪的镜子。”战承锋讲:“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我确实有私心。不是提醒别人,而是提醒自己。” 莫晚不解。 刚才那些话,完全是她随口说的,因为战承锋根本没有从军转政的想法。 战承锋示意她面前的杯子。“喝口茶,冷静下。” 莫晚犹豫的端起茶杯,呷了小口。 这茶是她喜欢的口感,应该是战承锋特意准备的。 莫晚不着痕迹的挑眉,忽略他的这点贴心,继续追问:“提醒什么?” 战承锋食指轻击着烟盒,说得深意。“提醒我们所做的这一切,不是毫无意义。” 做的什么? 维护正义,还是保护人民群众? 这两点,都跟红门的少爷没关系。 莫晚望着不再接受寻问的战承锋,想不通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战承锋未多做解释,对挺直背,一脸戒备的女孩讲:“吃饭吧。” 饿扁了的莫晚,想了想,埋头喝粥。 第16章 七块钱 吃完饭,战承锋接到一个电话,给女孩打了辆车,让她自己回去。 莫晚刚为了不让他发现自己重开一次,不太友好的跟他交涉了番,现在自是不想看到他的,所以二话不说,上了车直接让司机走,连句再见都没说。 战承锋看一遛烟跑掉的出租车,想到刚才的电话内容,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之前马路上的那波人,前一辆翻掉的车里还有两个活口。 这两个人,在梁成建等人的接连审问下,终于开口了。 他们确实是冲着莫晚来的。 准确的讲,是冲着红门少爷来的。 红门的少爷,只是一个被她父亲百般宠大,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仗着自己有个保镖团,平日里横行霸道、唯我独尊的小孩罢了,虽然平时也作恶多端,见死不救,但也没到伤天害理的地步。至于她父亲的生意,更是一点边都没沾。 战承峰一边开车,一边思索。 红门意外被灭之后,莫爷的地盘已经被扶南大大小小的帮派瓜分,国外的势力也相继倒台,他唯一的孩子也没了夺权夺利的价值。 会是什么人,这么契而不舍,几次三番的追杀她? 是寻仇的,还是冲着……l-1来的? 如果是寻仇还好说,就怕是后者。 战承锋想到因此丧命的老板,沉下眉,加快了车速。 而另一边。 莫晚上了出租车不久,就收到条短信。 罗石发过来的。 是个好消息,也是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他还活着,没有死在索拉酒吧里。 坏消息是,他得到消息,李全知道她还活着,正满城找她。 莫晚看着罗石的信息,想要怎么解决这个小麻烦,罗石又发来信息。 罗石:给我两周时间,我来解决他。 解决李全,便接收了三胖子一半的地盘。 这就是语言的艺术,即显得罗石替自己考虑,又能实现他的目的。 莫晚想了想,回了他三个字:知道了。 李全没什么能力,对自己构不成威胁,她真正要担心的,是之前马路追杀她的那波人。 他们找自己,无非就是因为那件事。 莫晚把玩着手机,若有所思。 这人的势力和关系网庞大,自己上一世要不是战承锋及时赶到,都得折他手上。现在即使重来过,她也一时没有好的破局办法。 或许可以尝试跟十四分部联手。 莫晚想到把战承锋叫去的电话,有点犹豫不决。 就在这时,司机说她到了。 莫晚停止思考,开门下车。 司机是本地人,操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结结巴巴的连忙叫住她。“你还没给钱,一共243块!” 莫晚:…… 战承锋居然没给自己付钱! 莫晚无语的,从兜里掏出250给他。 司机接了钱看她,意思是她可以走了。 莫晚提醒他。“你还没找钱。” 司机赶人似的挥手。“没零钱,赶紧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莫晚面无表情。“找钱。” 生冷两字,一听就是硬茬。 司机迟疑了下,大概在思考是把她拖去卖了还是恐吓她,最后看她不好惹的样子,操着高棉语,叽里咕噜一边骂一边把七块钱找给她。 莫晚拿到零钱,也干脆的抬腿下车。 她双腿刚站地面,身后的出租车就带着司机的咒骂声,“唰”一下跑远。 莫晚低头看手里以前掉地上都不会看一眼的钱,陷入沉思。 这是七块,不是七百万,更不是七千万。 什么时候少爷拿回属于自己的钱,还要被人骂上两分钟的? 得赶紧想办法赚钱才行。 莫晚攥着钱,回到新家,意外看到莫洪守和他媳妇还有女儿也在,莫洪卫夫妇也没去加班。 他们几个凑一屋子,一个个愁眉苦脸,焦头烂额,仿佛天塌下来般。 看到她回来。 张玉梅上前关心寻问:“晚晚,你吃饭了吗?要没吃我去给你弄点。” 莫晚没管其他人,看着张玉梅讲:“吃过了。” “那就好。”张玉梅呢喃的说完便讲:“晚晚,我们跟你叔叔婶婶商量点事,你先上楼写作业。” 莫晚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听她这么说,点头直接走。 “她不能走!”莫学玲叫住她,厉声质问:“莫晚,我哥去哪了?!” 原来是莫学枫不见了。 莫晚看气势汹汹的莫学玲,没说话。 而莫学玲这一句话,让屋里的四个长辈都十分诧异。 莫洪卫不解的问:“学玲,你哥失踪跟晚晚有什么关系?” 张玉梅也护女心切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晚晚天天要上课,怎么会知道你哥去了哪?” 就连莫洪守夫妇,也是一头雾水的望着女儿。 莫学玲着急的跺脚。“我不知道怎么跟你们说,反正跟她脱不了关系!” 莫洪守听女儿这么肯定的话,看房中有些冷的女孩,收起对她可能继承这房子的不满,长辈式的问:“晚晚,你这段时间有见着学枫吗?他已经几天没跟我们联系了,我们都很担心他。” 莫晚抬帘看打探的莫洪守,一脸凶相的莫学玲,以及同样担心的新爸妈。“人不见了,你们怎么不去问警察?” 索拉酒吧发生血拼,警察没通知家人认尸,人又没回来,大概率是被警察抓走调查了。 莫洪守的媳妇兰小英,心切的讲:“我们就是问了警察,报了案,但都没有一点消息。晚晚,我现在是急得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你要知道你哥哥的消息,就告诉我好不好?当是我求你了!” 兰小英说着真给她跪下了。 莫洪卫和张玉梅连忙拉她。 莫晚看痛哭流涕跪下来,跟新爸妈拉拉扯扯的兰小英,无动于衷。 做为红门的少爷,最不缺的就是别人求她了。 莫学玲见妈妈卑微到了这步,她却还是一脸冷漠,气上心头,拿出手机讲:“莫晚!我哥都给我发照片了,说你跟那些小混混是一伙的!” 莫学玲说着冲上去,把照片怼她脸上。“是不是你叫人把我哥绑了?或是……杀了?!” 她的杀了两字带着颤音,想是无法承受这个最坏的结果。 连莫学玲都害怕了,她的父妈更不用说了。 莫洪卫和兰小英看到女儿手里的照片后,顿时跪地求情,一个让莫晚放人,一个哭天喊地,好像莫学枫真出了什么事,而这事就跟她有关一样。 看到这一幕,莫洪卫一时不知真假,没再去扶他们起来。 张玉梅也不安的问:“晚晚,学玲说得是真的吗?” 莫晚眉头微皱,瞧着怒目横眉的莫学玲。“你们跟踪我?” 莫学玲语噻。 莫晚低睨着哭闹的夫妇讲:“我不知道你们的儿子在哪里。”说着走向莫学玲。“要你哥真有什么意外,要怪就只能怪你。” 从容的态度,冷静的声音,带着慑人的气势和无可置疑,瞬间压倒莫学玲的气焰。 莫学玲被她逼迫的后退了半步。 莫晚下颌微抬,眼眸余光扫了眼他们,便越过众人,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等她走掉好会儿。 莫洪卫咳了声,有些尴尬的讲:“洪守和小英啊,晚晚跟学枫无冤无仇的,她就算真认识两个小混混,也不至于绑架或杀他的。” 张玉梅心里是一点也不信莫学玲的话,坚定的站在女儿这边。 但他们儿子失踪几天了,不好多说什么,就让他们先回去睡一觉,明天再一起找人。 莫学玲没有直接的证据,又说不过莫晚,只能不甘心的和爸爸妈妈离开。 第17章 柯管家 金边市西部,一间废弃仓库。 几个小混混坐在地上打扑克牌,身前有零有整的放着现金,多的大几千,少的只有几十,看他们激烈的争论与架势,大概是有人输红了眼。 在他们几人的远处,吊着个人。 这人脚尖刚刚够到地,双手被绳子死死绑着,鲜血从他身上的各处伤口流下,顺着裤腿流到地上,聚成了浅浅的小血滩。 看着他的人接了个电话,起身对赌钱的几个兄弟讲:“柯管家来了,快把东西都收起来!” 听到他的话,几个小弟迅速收牌,并把钱揣口袋里。 等他们匆匆忙忙做好这些,仓库的门正好被外面的兄弟推开。 进来的男人,皮鞋擦得反光,穿着考究的三件套西装,胸前口袋仔细的叠放着手帕。 男人背脊挺拔,目光深邃,举手投足间充斥着极好的教养,不仅让这废弃的仓库蓬荜生辉,还似瞬间把小混混们分隔成另个世界的人。 刚才说话的混混福仔,恭恭敬敬的双手递上东西。“柯管家,这是他的手机。” 柯管家拿出胸前的手帕,包着沾了血的手机,一张张翻看里面的照片。 他看的很仔细,不知是在辨认照片里的人,还是意外她竟然还活着。 柯管家看了会儿,把手机给混混,走向被吊着的男人。“你是她什么人?” 从薄唇吐出的声音,温暖低哑,像刚煮好的蓝山咖啡,充满魅惑,不具任何危险性。 莫学枫被打得鼻青脸肿,一边眼皮高肿,快要脱水的他,瞧着与这里十分违和的男人,没回答。 福仔见他不配合,拿出匕首,上前给他腰上来了刀。 莫学枫痛得大叫,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 福仔拿刀抵着他后腰。“快回答柯管家的问题!” 莫学枫痛得浑身发抖,他死死望着光鲜亮丽的男人,憋着气讲:“我不知道你在说谁!” 福仔把照片贴他脸上。“你手机里全是她的照片,还不知道是在说谁?”说着,抵着他的刀又往前送了送。“给你三秒钟。三、二……” 在福仔又要刺下刀时。 莫学枫害怕的荒乱大喊:“是我暗恋的人!” 这就解释得通了。 女孩还挺漂亮的,被他这种三无人员舔着也正常。 福仔收了刀,等着柯管家的下一步指示。 柯管家望着莫学枫,接着问:“她住哪?” 莫学枫腰上的伤口还在呼呼流血,他痛得憋不住,愤怒的讲:“我不知道,我才刚认识她没几天!” 话要说得一半真一假才有人信。 莫学枫确实只认识她几天,至于其它的信息,是不能说的。 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虽然他挺想要那个便宜妹妹滚出家,但他要说了地址,这些人肯定会找他伯伯伯母麻烦,甚至还会给他们一家人带去生命危险。 游手好闲,做什么什么不行,还怕死的莫学枫,不得不说他这一点做的十分正确。 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个回答,暂且救了他的小命。 柯管家瞧了他会儿,对福仔讲:“看着他,别让他死了。” 福仔立即应下。“柯管家放心,我一定把他看好!” 他和其他几个混混,一起低头哈腰的恭送这位爷出去。 等仓库的门再度关上。 几个混混这才直起腰杆来。 其中有人好奇的问:“福哥,这柯管家看起来挺好说话的,你为什么那么怕他?” 福仔看了眼新来的小弟,叮嘱他:“以后你见着他,有多远躲多远。还有,把牌给我烧了,要让他知道你们工作期间还在赌,一定会让你们见不着明天的太阳!” 莫学枫在他们讨论刚才那男人的时候,吃力的喊:“水,我渴了,给我水!” 他一喊,福仔才想起他这号人。 再不管他,他可真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柯管家可是特别叮嘱让他活的。 福仔让人把他放下来,没给他喝水,而是叫人给他包扎伤口。 莫学枫被吊了两天,原本就体力不支,是因为被扎一刀才勉强清醒的。 福仔看奄奄一息的莫学枫,再看手机里的照片。 这个女孩是谁? 竟然值得柯管家亲自来一趟? 柯管家只是诺罗敦家族的管家,但权力极高,手段极强,从不轻易露面,像藏身暗处的利刃,处理着家主需要解决的各种问题。 而诺罗敦家族是最大最古老的帮派组织,红门在时,还能与它有所抗衡。现红门被灭,放眼望去,整个扶南几乎找不出能威胁它的人,包括这里的国王。 福仔想了想,走向莫学枫,踩住他的头。“小子,我既然能把你从警察局弄出来,就能弄到你的所有资料。” 莫学枫饿了两天,又受伤严重,已无力反抗。 福仔把手机里的照片给他看。“再问你一次,她是谁?” 莫学枫极力摇头。“不认识,真不认识。” “不认识?”福仔松开脚,拿着刀蹲下来。“不认识,你还去学校门口蹲人?” 福仔之前看到过那张照片,认出面包车停着的位置是哪里。 他当时没在意,是还不知道柯管家为什么要绑这人。后面知道了,也另有心思。 柯管家既然这么重视这个女孩,那由他把人找出来并送到他面前,自己还愁没有出头的机会吗? 莫学枫闻言着急解释。“我就是在学校附近碰到她的,真的,你相信我!” “我这人,最讨厌别人骗我。”福仔用拇指摩挲着带血的刀刃,看着慌张失色的人,对手下讲:“按住他手。” 几个混混熟练的按住莫学枫,再把他手硬掰出来,死死按地上。 莫学枫剧烈挣扎,大声求饶。 “再问你一次,她是谁,现在在哪里?”福仔把刀插在他手指缝间。“想清楚了再回答,不然的话,你这根手指可就保不住了!” 莫学枫哆嗦的吓哭了,但还是惊恐摇头。 他不是要保护女孩,而是他非常清楚,自己一开始没说实话,现在就算说了,他们不仅会杀了自己,还会连累家人。 福仔见他不说,压下手中的刀。 就在他要切掉莫学枫的手指时,一个混混随着枪声猝然倒地。 这个混混是被剧烈挣扎的莫学枫踹倒,才替福仔挡了子弹。 福仔没看倒地的小弟,掏出枪就朝子弹射来的位置清空一个弹夹。 在他们朝着窗户打时,仓库大门被车粗暴的撞开。 莫学枫在双方火拼的时候,使出吃奶的劲,连滚带爬的躲到废弃物后。 第18章 资本家本家 第二天,天刚刚亮的时候。 莫洪守一家正打算出去找儿子,一开门就看到门口的大麻袋。 他们壮着胆子上前打开,发现里面正是他们失踪几天的儿子。 又惊又喜的莫洪守夫妇,连忙驾车送去中新医院,又打电话给哥哥,让他们赶快来。 张玉梅是这家医院的护士长,她接了电话匆匆忙忙赶着出门,让莫洪卫和女儿后边来。 莫晚原本是不想去的,想了想,还是不好拂二老的意。 虽然那一家子都不喜欢自己,可她能感受得出来,新爸妈还是希望他们这些小辈能好好相处的。 毕竟,他们一把年纪了,也想让自己在这个世上有人能帮衬下吧。 莫晚去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刚好结束。 她没往前凑,在他们围着医生和莫学枫时,出了病房,来到医院的走廊。 “原本是想灭口的。”穿着休闲的罗石,自如的来到她身边。“但他宁愿丢掉一根手指,都没把你供出来,我就改主意了。” 莫晚听到这话,意外的看他。 罗石示意。“我也很意外,他这种一无事处的垃圾,嘴还能这么硬。” “这至少证明他不是一无事处了。”莫晚依在护栏上,瞧着底下行人的慌张。“看来我得换住处了。” 罗石没接话。 两人一阵沉默。 罗石在她要走的时候讲:“绑他的,是柯管家的人。” 莫晚顿住。 罗石看着她问:“柯管家找你做什么?” 他现还只是这条道上的新人,不知道这个柯管家是什么人,甚至都极少听到这个称呼。 可即使是这么少的信息,他都知道此人不简单。 莫晚用眼角睨了他眼。“有些事,你还是少知道的好。” 说完便走了。 罗石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站了片刻,便也走了。 莫晚回到病房。 莫学枫已经醒了。 不知道是他运气好,还是罗石去的及时,他除了失血过多,倒也四肢齐全,没什么致命的伤。 莫学枫正被家人团团围着问东问西。 他脸色不太好,勉强正常的回答问题,可在看到莫晚时,突然噤声,人也往后缩了缩,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发现他的变化,以及出现病房的女孩。 莫学玲激动的拔高声讲:“看,还说不是她做的,为什么我哥一看到她就害怕?!” 兰小英看到儿子遭这么大的罪,哭的差点背过去,现在听到女儿的话后,突然重振起精神来。 她狠狠瞪着房中的女孩,为儿子撑腰的讲:“小枫,你快说,是谁绑架的你?是不是她那些混子朋友?你说出来,爸爸妈妈一定给你讨个公道!” 闻言,莫洪卫和张玉梅也挺担忧和紧张的。 他们是喜欢这个新收养的女儿,可这是他们的亲侄子,这件事要真是她做的,他们也很难办。 莫晚面对莫学玲的指控,面无表情的看着莫学枫。 莫学枫对上她的视线,拉了拉被子,遮遮掩掩,吞吞吐吐的讲:“没、没看清楚,不知道是谁绑的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 坐在病床边的莫学玲暗暗掐他,又给他使眼色。“哥,你是不是被人打坏了脑袋?你再好好想想!” 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她做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让长辈相信她不是什么好人,从而让伯父伯母把遗产留给他们。 莫学枫哪里不知道妹妹的意思,可是这女孩不知道什么路子,他不敢惹啊。 他被妹妹掐得疼肉,面上还要装做无事的讲:“我想休息了,你们都走吧。” 莫学玲气得瞪他。 一方是血亲,一方是寻常的喜爱,两者是不一样份量的。 莫晚没想融入这个家庭,对新爸妈讲:“我去学校了。” 是通知,不是寻问和商量。 莫洪卫和莫洪守两家人都没说什么,目送她离开,接着又看回莫学枫。 莫学玲没放弃,推搡她哥。“你刚是不是因为害怕才不说的?现在她走了,你可以说了吧。” 对妹妹的激将法,莫学枫直接拉被子盖住头。 几位长辈看他这样,也只好做摆。 - 莫晚离开医院,没有去学校。 她直接回了家,打开电脑登录灰网。 罗石带人把莫学枫救出来后,放出风声,假装是帮派之间的斗争。 但姓柯的既然已经怀疑她还活着,就迟早会查清真相。 她得赶紧赚点钱,从这里搬出去。 莫晚进入灰网界面,在聊天栏里,看到了两个跳动的头像。 其中一个便是前顾主的。 莫晚没犹豫,点开消息,看到里面的内容后,扬起了唇角。 这鱼,总算是上钓了。 莫晚想了想,直接回了句:二十万,定金。 白开水:二十万?! 少爷:少一毛都不行。 白开水:你这是想要我命! 少爷:你的身体,黑市价格156万起。 白开水:…… 少爷:我给你的信息,能为你带去超越这个数的财富。 要不是她现在急着要钱,才懒得哄他。 当然这也不是假话,对方要有本事的话,肯定不止是回本的事。 过几分钟。 白开水:行吧,你给我一周的时间。 少爷:48小时,从这一刻开始计时。 白开水:草!你是资本家本家吧?现在我是你老板,你凭什么命令我! 少爷:你还有47小时59分。 白开水:你是我大爷,我现在去筹钱行了吧! 莫晚看了眼对方暗下去的头像,点开小锦鲤的聊天界面。 小锦鲤给她发了几十条信息,最新一条问她是不是在扶南。 颇有点威胁警告的意思。 莫晚看着对方的话,沉思两秒,还是没回他。 她从小到大最不缺的就是威胁和警告,尤其是在红门被灭后,哪会怕他这个死宅? 他能一个人出趟国都是稀奇事,还怕他来找自己不成? 莫晚关掉聊天,进入悬赏版面,看能不能赚点零花钱。 跟着管家逃亡的时候,她也没为生活发过愁,现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口袋没钱,寸步难行。 说起来,钟伯自把她送进这家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莫晚想了想,给钟伯打电话,告诉他那些人可能知道自己还在扶南的事。 钟国辉听到她的话,过了会讲:“少爷,我们离开这吧。” 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建议,也是最稳妥的建议。 莫晚靠在椅背上,望着书桌上的向日葵。 老夫妇的好,她上辈子就体验过了,没有道理这辈子给他们带来祸端。 但…… 莫晚沉默一阵后讲:“钟伯,我暂时还没危险,说明他们也不确定消息是真是假。” 意思是她不想走。 钟国辉听出来了,没有硬劝。“可能是改名的原因,而且战先生做事比较全面,你现在的身份,常规的手段,一般查不出问题来。” 战承锋做事确实考虑周道。 莫晚“嗯”了声。 钟国辉紧接讲:“我明天搬到你新家附近去,到时把位置发你。” 说到底还是怕她有危险。 莫晚刚想拒绝他。 钟国辉就疑惑的问:“少爷,这不是你新爸妈的号码,你用谁手机给我打的电话?安全吗?” 莫晚愣了下,把话反过来又说一遍。“战承锋给的。” 说完找借口结束通话。 第19章 改成大床房 第19章 莫晚不想离开金边市,所以都没去学校,一直在想办法搞钱。 对于她成天呆在家里,需要上班的二老没发现异常,毕竟那末流的学校,也不会因为她没去就给家长打电话。 但她忘了,她还被人监视\/保护着呢。 莫晚看打电话叫自己出来的战承锋,想到对楼的肌肉男,暗骂一句大意了。 战承锋靠在车门上抽烟,看到过来的女孩,随手把烟头扔地上踩灭。“上车。” 语气平静,但气场慑人,让人不敢轻易置疑。 莫晚没动。“去哪?” “送你去学校。”战承锋手扶在车门上,问女孩。“不想上学?” 确实不想。 但现在就算她想也不能去啊,书都没拿。 他绝对不是送自己去学校的! 莫晚挺直腰杆。“我不去是有原因的。” 战承锋没听她的解释,仍示意她上车。 莫晚对视他半会,最终抬腿上了车。 战承锋把车门落了锁,却没开车走。“说说你的计划吧。” 莫晚闻言心里一惊,看说这话的男人。 他这么了解自己的吗?她的计划都还没有开始启动! 战承锋对进入戒备状态的女孩讲:“你已经两天没去学校了。” 原来是这事! 战承锋讲:“不管你以后想做什么,都要把书读完再做决定。” 莫晚思索半秒,气势从戒备改为进攻。“战少校,学习的前提是活下来。现在我的处境,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马路上的追杀,想也知道是冲着她来的。 莫晚再透露一点。“莫学枫在索拉酒吧被警察带走后,失踪了三天,今天早上才被人装麻袋扔回来。” 战承锋听到这话,脸色微凝。 如果马路上的追杀是冲着莫扶光去的,那莫学枫出事则有可能是冲着莫晚来的。 两者是一件事,但性质完全不一样。 莫晚对战承锋的反应很满意,理直气壮讲:“你应该感谢我,没有在监护人手续上签字。” 一但签字,她就和莫洪卫夫妇有了法律层面的联系,那些人稍微一查,就能查到她这个人的存在。 战承锋问:“你是觉得呆在家里不出去,就是安全的?” 莫晚讲:“总比到处晃悠,给他们招来危险要强。” 战承锋望着居然懂得为别人考虑的女孩,想该拿她怎么办的时候,收到条信息。 战承锋看了眼信息,没有犹豫,直接发动引擎。 莫晚对要去的地方漠不关心,她心里惦记着白开水的那二十万。 有了这笔钱,做事就方便多了。 莫晚把玩着手机,偶尔看看时间,等车停下后,才知道战承锋带自己来了酒店。 看来,刚才他收到的短信和自己有关。 也间接说明,老夫妇家不再安全。 至少目前来说,是有风险的。 莫晚挑了挑眉,揣上手机,抬腿跟上。 “先生您好,请问要几间房?” “一个小单间。” 一个小单间? 前台听到这话,有些意外的看充满侵略性的男人,再看一脸单纯,涉世未深的女孩。 莫晚感受到服务员异样的目光,突然劣性大涨。 她对战承锋讲:“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你就要个小单间?” 少爷以前外出,不是大别墅就是五星级总统套房,哪这么委屈过。 战承锋看队友发过来的视频,眼帘都没抬一下。“先对付一晚。” 莫晚讲:“就算是一晚,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战承锋回完信息,看一脸认真的女孩,对前台讲:“改成大床房。” 这少爷睡觉喜欢滚,床大些,睡得也舒服点。 莫晚没想到他真给自己改房型,有点意外收获的开心。 前台见此不再多问,直接给他们办了入住。 毕竟在这种地方,没有谁会跟钱过不去的。 - 办好入住手续。 战承锋送莫晚到房间,叮嘱她别随便给人开门,便赶回了十四分部。 梁成建早在门口等着。 他见到战承锋,就把一份文件给他。“长官,经过面部系统识别,我们抓住的这个人叫王伟雄,三年前因吸毒被抓过。这是他的资料。” 战承锋接过资料,边看边问:“这和灰网有什么关系?” “我们怀疑他和灰网的三大毒枭其中之一有联系。”来到作战指挥区,梁成建把一张照片调出来。“这是当时缉毒队行动时的卫星现场照片。在行动前半个小时,坐车离开的男人,后经缉毒大队的确认,正是在东河市活跃的大毒枭-太攀蛇。” 白语这时过来,补充了一份东西。“王伟雄被抓时,死了好几个警察,但他却在当天被抓,当天就消失警局了。” 梁成建讲:“是太攀蛇的人救了他。” 一个吸毒又敢杀警察的人,是最好的赚钱工具。 这里的禁毒力度一直都不大,警局也有毒枭的耳目,太攀蛇救王伟雄就是一句话的事。 王伟雄也是真有点东西,他从送货接头做起,现在已经是太攀蛇手底下排得上名号的头目了。 战承锋看他们查到的资料,沉默片刻讲:“继续审。” 梁成建有些为难,“长官,多大限度?” 这几天,常规方法都试过了,对方愣是一个字也没说。 战承锋平静而深邃的眸子,望着监控器里的人讲:“最大限度。” 最大限度,就是不论死活。 梁成建没有迟疑,应下就去办这件事。 而在十四分部逼供王伟雄时。 酒店的莫晚刚好洗完澡,躺在床上看电视。 电视放的是国际新闻。 莫晚看了会儿,接到管家的电话,说今天来接她放学。 莫晚如实讲:“钟伯你别担心,战承锋已经给我安排了酒店。” 钟国辉更担心了。“少爷,你怎么住酒店了?” “这酒店环境还可以,床也够大。”莫晚拍了拍枕头,宽慰他。“战承锋会照顾好我的。” 应该是,她会照顾好自己的。 但很显然,现在的管家并不相信她有这个能力。 钟国辉听她这么说,稍稍放心了些。“那少爷,你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钟伯,战承锋的战斗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个人把爸爸给我挑的十个保镖全干废了。”莫晚想到这有点感叹。“可惜啊,让他躺了三天,我应该让他当天上岗的。” 现在想奴役他都没机会了,能不可惜吗? 钟国辉听她这没人性的话,没反驳,没说教,微笑的听着。 不是因为她是少爷,而是一个帮派首领的孩子,就别期望她能成为祖国的花朵。 应该说,只要她不无恶不作,就是最大的善良。 莫晚难得放松,跟他叨叨。“钟伯,你说我们还有没有机会,让他继续做我的保镖?” 说真的,从小到大的所有保镖里,就对他最满意了。 钟国辉无奈的笑了下。“他现就在保护你。” “不是这种保护。我是指花钱请他,可以让他跪地上汪汪叫的那种。”莫晚一下就兴奋起来。“他现在高高在上,一幅主宰的嘴脸,我很不习惯。” 钟国辉讲:“少爷,他没有高高在上,是你多想了。” 这忠诚的管家,总算是替外人说了句公道话。 莫晚想说服管家尽早跟自己重振家业,坐起来正要摸黑战承锋,就听到了敲门声。 莫晚听到这动静,压低声对钟国辉讲:“我晚点回给你。” 知道她住这里的只有战承锋,而战承锋有房卡。 几乎是本能的,莫晚警惕起来,贴着墙壁来到门边。 她从猫眼看,外边一片黑,想是有人把它堵住了。 这些人是有备而来的,自己目前又还不想让战承锋起疑。 莫晚略想了半秒,抄起旁边的摆件扔向窗户,就撑着墙壁挂到天花板上。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立即大力撞门。 那些人粗暴的撞开门,分头搜找,一下把小小的房间找了个遍。 见没找到人。 就有人怒骂的讲:“她一定是从窗户跑了,快叫下面的兄弟拦截!” 另一个人讲:“不可能吧?这是六楼,她能从这里逃走?” “别把她当普通人,她可是红门的少爷……” 他们说着急急忙忙往外追。 莫晚等他们的声音远去,又等了片刻才跳下来。 她没有停留,拿了衣服就走,怕他们在下面找不到又回来。 莫晚小心翼翼探出头,确认走廊没人,快步走向安全楼梯。 可她刚出门,就看到从楼梯上来的混混们,又迅速折回去。 莫晚看一览无余的空荡走廊,直接敲身后的房门。 “谁啊?” 听是个男的,莫晚撑到门框上,压着嗓子讲:“客房服务。” “我没有叫……”打开门的男人,看穿着浴衣的女孩,转得非常自然。“我没有叫宵夜。” 莫晚微微一笑,推着他往里退。“你可以叫的。” 男人见此,等她进来就等不及的凑上去。 谁料对方关上门瞬间翻脸。 莫晚黑着脸低呵。“一边去” “你可真调皮。”男人以为是情趣,继续往前扑。 莫晚抬手抽了他一嘴巴子。 男人被打懵了,看她一脸寒霜,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莫晚没废话,直接讲:“外面的人都有枪,想活命就把嘴闭上。” 男人不信,要去一探究竟,就被女孩一脚给踹飞了。 莫晚低睨着他。“我没想打你的。” 简而言之,这是你自找的。 第20章 什么破酒店 十四分部的审问室里,王伟雄正在接受物理手段逼供,场面有些残忍。 战承锋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如同一尊雕塑般,全程盯着审问室的监控画面。 要论逼供人的手段,没有人比他们更懂,因为这些不过是训练当中的日常。 只不过,不是训练如何审问别人,而是如何承受住审问。 战承锋在王伟雄痛不欲生骂人时,挥了挥手。 白语收到指示,拿着电脑进去审问室。 审问,生理上的伤害是最容易的,要想达到效果,得从心理开始。 催毁一个人的灵魂,才是最大限度审讯的开始。 战承锋执意要撬开王伟雄的嘴,就是要知道太攀蛇为什么要追杀红门的少爷。 红门不是什么生意都做,其中之一就是毒品。 不管是扶南还是芝加哥,即使全世界的地下帮派杀追女孩,他都能理解,只有这毒枭……他又和红门有什么仇什么怨? 战承锋要知道太攀蛇追杀少爷的原因,更要知道他跟莫爷是不是真有生意上的来往。 这件事,非常重要。 战承锋看着审问室的王伟雄,目光沉了沉。 在他屏息等着结果时。 静谧的办公室,突然响起电话的震动声。 是钟国辉打来的。 钟国辉从莫晚突然挂断电话起就不放心,但他不知道她在哪家酒店,所以才给战承锋打电话。 战承锋听完讲:“我让人去看看。” 大概是因为女孩的话,也可能是担心着急,钟国辉口气不太好的讲:“你要不在意,就告诉我地址!” “那酒店很安……” 钟国辉粗声打断他。“你要觉得麻烦,就把她还给我!” 战承锋沉默半秒,关了电脑。“我现在过去,晚点联系你。” 结束严刑拷打的梁成建,看到要出去的战承锋,连忙讲:“长官,他撑不了多久的。” 战承锋没停留。“有结果马上告诉我。” 梁成建看走得头也没回的长官,摸了摸头,自言自语。“不是急着知道答案吗?怎么这会又走了?” - 战承锋开车回酒店的途中,想到钟国辉的话,打了个电话。 他等对方接通就讲:“看下万豪酒店附近的监控。” 肖遥进入卫星频道问:“长官,你想看哪方面的?” 战承锋问:“有异常吗?” 肖遥把酒店前前后后仔细看了个遍。“长官,没有值得关注的异常……等等。” 肖遥在面部识别弹出结果时,严肃起来。“长官,被反恐局通辑的小头目在那里出没。酒店里是住了什么人吗?” 战承锋听到肖遥的话,再次加快车速。 肖遥没得到长官的回答,就继续关注酒店周边的情况。 梁成建坐到肖遥身边,看着电脑讲:“能让长官这个时候离开的,可能只有那位少爷了。” 肖遥不确定的问:“红门的少爷?” 梁成建点头。 肖遥摸下巴。“这少爷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也想知道。 梁成建没多说,起身讲:“你盯着这里,我去看看审问室的情况。” 肖遥对他的离开潇洒挥手,显然他现在对这个少爷更感兴趣。 战承锋担心女孩遇到麻烦,把车停到路边,就大步进去酒店。 他来到房间,看被翻乱的地方,以及破掉的窗户,让肖遥调取这里的监控。 就等着他这句话的肖遥,麻利又速度的取得酒店的监控权限。 肖遥十倍速的倒着往回放,花了半分钟的时间,看到遛出门的女孩,乐呵的讲:“长官,她还在这里。” 正要追出去的战承锋,听到这话停下脚步,心里微松。“在哪里?” “你身后的房间。”肖遥把画面放大。“她进去有会……长官你敲什么门?直接踹啊!晚了少爷得吃亏了。” “吃不了亏。” 在战承锋挂掉电话的时候,他面前的门也开了。 战承锋看面前桀骜不驯的女孩,再看房里瑟瑟发抖的男人。 莫晚皱着眉头,嫌弃的讲:“给我找的什么破酒店。” 战承锋没解释,把人拉进电梯,按了一楼。 莫晚已经换好了衣服,但大晚上的还是有点冷。 只想在被窝睡觉的她,看下行的电梯问:“这次又去哪?” 战承锋讲:“先离开这里。” 当然知道是离开这里,问题是目的地呢? 莫晚还想再问,这时电梯到达一楼,她看到进来大门的两个男人,闭上了嘴。 这些人没有特定的着装和标识,全靠多年道上浸淫的直觉。 进来的两人,看到莫晚的眼神都变了,但在看到她身边的战承锋,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将手返到了背后。 战承锋抱着莫晚肩膀往怀里带,低声问她:“会开枪吗?” 莫晚搂住他腰,摸到了他腰上的枪。“会倒是会,不过你这手枪我可能用不了。” m500左轮手枪,这小钢炮可不是谁都能驾驭的。 “先拿着。” 战承锋金属质感般的低沉嗓音从头顶传来,莫晚不由仰头看了他眼,便不着痕迹把他背后的枪抽出来。 莫晚熟练的单手把保险打开,手指扣在板机上。 以前她玩沙漠之鹰的,按理说用m500问题不大,她担心的是现在这身体没怎么开过枪,而酒店大厅又太多人了,怕失手伤及无辜。 战承锋脚步没停,脸色如常,与进来的两人擦身而过。 那两人没有动作,只相互交换个眼神,折回来跟在他们后面。 这两人没动手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外面还有人,他们准备把莫晚和战承锋给包抄了。 果然。 战承锋刚走出酒店大门,便被一把枪抵住后背。 战承锋配合的举起双手。 拿着枪的皮衣男讲:“把少爷带走!” 莫晚看四周随时拔枪的几个人,寻问的看战承锋。 战承锋微微颔首。 莫晚摸不准他这个点头,是要自己跟他们走,还是要自己动手的意思。 按现在的情形来说,被七把枪包围的他们很危险,但也不是没有胜算。 纠结的莫晚,在他们来抓自己时,直接抬手就是一枪。 “呯!”的一声枪响,像扰乱平静水面的巨石。 战承锋趁机夺过对准自己的枪,利落干掉对方,就拉着莫晚边打边退。 那些人见他们要跑,子弹跟不要钱似的,对着他们一阵狂打。 被拉走的莫晚,感受到子弹灼热的温度擦身而过,仿佛被死神紧追不舍的她,没有害怕,反而很兴奋。 再过不久,他们都得从自己这里进货,这么大消耗量,哪能不开心? 莫晚一心想着生意,没有发现目前的形势有多严峻。 第21章 我们有麻烦了 酒店前面的枪声,把四处找人的小弟们都吸引了过来。 对方人数变多,战承锋的枪里的子弹却在减少。 战承锋接连击毙几人,把女孩推到走廊的转角,自己躲到一根柱后。 他等后面的人追上来,一拳打折对方拿枪的手,接住掉落的枪,向冲过来的人连开几枪。 “呯呯呯”三声枪响,三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倒地。 可这三个倒下了,后面又出现更多人。 战承锋看远处追来的人,向女孩伸手示意。 莫晚看战承锋敞开的怀抱,脑子一下没转过来。 干掉这些人是他的职责,怎么,还要奖励抱抱吗? 战承锋讲:“快点,跳上来。” 听到他的催促,反应过来的莫晚犹豫了下,还是跑出去熟练的跳他身上。 莫晚搂住他脖子,双腿夹住他劲瘦精壮的腰,极罕见的感到有点羞耻。 她已经不是那个连乌鱼都跑不过的娇贵少爷了,不会拖他后腿。 但他既然这么想,自己不这么做,倒显得可疑。 战承锋等她跳上来,把自己的枪别她后腰,就一手抱人,一手拿着夺来的枪,走出障碍物便向身后的敌人连续射击。 趴在他肩上的莫晚背对敌人,看不到交战情景,只听到震耳的枪声和呼啸的子弹。 她不担心自己会成为战承锋的肉盾,也什么不用做,只要小心别掉下去就行。 战承锋抱着她边打边退,成功的来到停车场。 现在他们只要绕过停车场,就可以到达他停放在路边的车。 战承锋扔掉没有子弹的枪,拔出莫晚腰后的m500左轮手枪。 莫晚在战承锋抱着自己往外跑的时候,看后面风风火火开进酒店的几辆车,想了下讲:“他们的增援来了。” 不愧是红门的少爷,见过大场面,现在这种情况,都还平静得跟没事人一样。 战承锋问:“还有多远?” “两三百米。” 战承锋闻言加快了速度。 莫晚像树袋熊一样抱住他,在颠得快抱住时,像以前那样提醒他。“要掉下去了。” 现在这种情况,换其他人都是使出吃奶力气,死死抱住他这个救命稻草的。 这少爷倒好,不仅跑不得,连抱不住,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战承锋用拿枪的手臂托住她屁股往上颠,抽空抬手开枪,击毙前面的敌人。 解决阻碍的战承锋没停留,抱着莫晚换了一条路。 莫晚看到地上的尸体,好奇后面的战况,想返头看。 “趴好。”战承锋的声音,在她要转头的时刻响起。 莫晚只好又把下巴搁他肩上,抱着他脖子讲:“我长高了。” 趴的再低,也会露出头的。 战承锋精力都放在交战上,随口讲:“也变重了。” 这不是战承锋第一次以这样的形式把莫晚带离交战区,也不是第一次救她,只不过那个时候她还像只软萌的小凶猫,现在变成了小狼狗,不止体型上的变化,还比以前更不安份。 战承锋听到身后的追赶与汽车的轰鸣声,把她又颠上去些。“抱紧别乱动。” 莫晚看这下是真不好搞了,就配合的收拢双腿,紧紧夹住他腰。 她这次很配合,抱的很紧,紧到她能感受到战承锋强烈的心跳。 战承锋解决窜到眼前的枪手,抱着她穿过枪林弹雨和绿化树,径直朝车子跑去。 趴在战承锋肩膀上的莫晚,漠然的瞧着后边。 酒店的人因为枪击慌乱不堪,只有一个人无动于衷的,站在光线不那么明亮的车旁边。 他像个旁观者。 但莫晚知道,他是主使者。 柯明礁。 诺罗敦家族的管家,红门生前最大的劲敌。 莫晚塌下腰,把脸埋在战承锋汗湿的肩膀处,嗅到了强烈的男性气息,让她嫌弃又安心。 战承锋没发现这位少爷的异常,以为她是累的。 他跑到路边,拉开副驾驶的门,把女孩塞了进去。 莫晚自觉的系好安全带,再扭头看还站在那里的柯明礁。“我们有麻烦了。” 之前的追杀,以及莫学枫被人绑架,可能都还是在确定她是不是红门的少爷。 现在柯明礁见到了自己,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他的信条上会多出一则:抓捕她,追杀她。 战承锋开车离开酒店,从后视镜看到几辆飞也似的冲到马路上的车,认同的讲:“确实有点麻烦。” 他一边开车急速逃离,一边打电话。 战承锋等对方接通就讲:“成组长,我这有你想要的线索……” 莫晚听到这话,转头看战承锋。 战承锋简短说完,挂了电话,对女孩讲:“反恐局的人比我们多。” 确实多,不仅有专门的反恐小队,还有许多高科设备,找到他们现在的位置,是轻轻松松的事。 现后面一窝蜂的敌人,不多叫点人来,今晚不到凌晨,他们两是别想休息了。 莫晚对他的解释没说什么,只问:“我们去哪?” “安全的地方。” 战承锋一说完这话,再次加速,跟后面的车展开逐角。 没会儿。 在他们与对方的车辆飞驰大约十几分钟后,反恐特勤小队的车辆出现,拦截了大奔后面的追杀者。 战承锋确认后方安全,便对女孩讲:“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可以说了。” 莫晚平静的反问:“你想听?” 战承锋没接话。 莫晚靠坐位里,不屑讲:“你逊毙了,都得到消息了,还搞得这么狼狈。” 这少爷是坐着说话不腰疼。 战承锋对她的刻薄习以为常,也未再追问。 他在下个路口后,拐进一条林荫大道,最终停在个破小的蓝球场旁边。 战承锋停好车,对她讲:“下车。” 莫晚看外面熟悉的环境,跟着下了车。 十四分部。 是个不被外界知道的一个特别行动组,甚至可能执行一些不被国家承认的行动,所以它不会有相应的一些支持和配置,一切都得靠自己。 这里偏僻接地气,装备也极为简陋,给人一种轻易就能被一锅端掉的感觉。 莫晚瞧了眼这个时候就没人打球的球场,心想自己倒是安全了,就是不知道这里还能安全多久。 莫晚跟着战承锋进入十四分部的作战中枢。 在等他的梁成建,看到战承锋,直接把人叫走。 战承锋跟梁成建去办公室的时候,对白语讲:“给少爷倒杯水。” “收到长官。” 白语目送战承锋和梁成建走掉,便重新打量波澜不惊的女孩。 她知道这小孩不一般。 但这也太不一般了。 长官带着她从枪林弹雨中逃出来,她竟没有一丝害怕和恐慌? 这心里素质,简直比变态还变态! 对白语的审视,莫晚也大大方方的回视她。 白语不像其她女兵那样留短发,她绑着高马尾,给人干净利落的气势,手臂上覆着漂亮的肌肉,以及肩膀处有个雄鹰纹身。 这么酷的小姐姐,要是能加入自己的保镖团队就好了。 第22章 少爷的输出 白语见她没有躲避,逗小孩的冲她笑。“少爷,你要喝饮料吗?” 莫晚陈述的讲:“水就好。” “不用这么严肃。”白语转身去倒水。“我们这里都很随和的,大家也好相处。” 她话刚说完。 两个大兵就架着个被折磨得疯疯癫癫的人出来。 白语把水给她,看到不成样子的王伟雄,轻松的讲:“放心,他暂时死不了。” 莫晚喝水,没说话。 白语唰一下凑近她,对视她漂亮的大眼睛。“你是不是害怕了?” 莫晚对视她,沉默片刻后,淡漠道:“怕你吗?” 白语歪头、凝视,最后挑眉,直起身来。 此时整个大厅,不止她一人的视线深长。 肖遥和其他大兵,都停下手上的工作,打量屋中被长官带回来的女孩。 准确点讲,是红门的少爷,一个帮派、灰网、反恐局都想得到的女孩。 当然,也包括他们十四分部。 莫晚感受到周围异样的视线,并不真心道:“谢谢你的水。” 白语摆手。“我接受你言不由衷的谢意。” 说完便去做自己的事了。 等白语走开。 肖遥滑过椅子,向女孩挥长手。“少爷你好,我叫肖遥,之前在葬礼上见过的。” 不仅是葬礼,他们上辈子就认识。 只不过,上辈子是自己想端掉他们十四分部,而他们的任务是追捕自己,是两个不同维度的认识。 莫晚望着他,不说话。 肖遥没搭上话,有点尴尬的笑着讲:“我以为你需要聊天。” “你以为我会不知所措吗?在一个完全与我身份对立的地方。” “或许吧。” “看来你也不够了解我。” 肖遥无奈,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对。 莫晚望向远方,挑颌。“刚才那人是谁?” “原则上我不能说。”肖遥自信又回来了。“但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你和长官之间的关系,我可以悄悄告诉你。” 莫晚眉梢微挑。“不用了,我自己去问他。” 肖遥看当真就去找长官的女孩,不可思议的惊叹。“酷啊。” 白语单手支着脑袋,看她背影。“我喜欢她。” 肖遥诧异。“为什么?我以为你会不喜欢她。” 白语收回视线看他。“为什么?” 肖遥凑近她,压低声。“你不觉得,长官对她很不寻常吗?” 白语追问:“然后?” 肖遥有些意外。“你不是喜欢长官吗?” 白语笑了下。“我喜欢你爸。乖儿子,叫声妈来听听。” 瞬间,工作大厅又恢复了往日的“打”闹。 而此时战承锋的办公室里,气氛则与之全然相反。 梁成建等了阵,提议的讲:“长官,我们要不要直接问她?” 经过他和白语的双重审问,王伟雄如实交待了。 王伟雄不知道太攀蛇为什么要抓莫扶光,只知道红门莫家欠了他东西,而这东西要拿不回来,会追杀她到天涯海角。 意思就是,这不是第一次追杀,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现太攀蛇找不到,莫爷又死了,问他的孩子,是最直接方便的。 战承锋思索了阵。“你说,莫家能欠他什么?” 梁成建不假思索的讲:“他们这些人要有矛盾,多数是黑吃黑引起的。” 红门全盛时期,是整个扶南的地下霸主,吞了太攀蛇的货也不奇怪。 毒品,不管任何时候都是暴利的东西,它的市场比军火还要大。 战承锋听了梁成建的话,看着王伟雄交待的东西,沉默着。 莫爷如果真吃了太攀蛇的货,这件事性质就不一样了。 红门在这里,不管是开赌场还是走私军火等非法事情,都与他们无关,但涉毒,这是底线。 国内是世界毒品的超级市场,而扶南距离近,又毒品猖獗,是他们打击的重要对象。 如果真是这样,可能连自己都无法保障他孩子的安全。 梁成建看凝沉的长官,知道他不想对那孩子下手,正想再说什么,就被敲门声打断。 战承锋望向门。“进来。” 莫晚听到战承锋的话,豪不犹豫的推开门,就感到房间的氛围不太对。 她看了眼神色复杂的梁成建,直接问:“刚从审问室拖出的人,是谁?” 梁成建趁机问:“你不认识?” 莫晚看智障一样的看他。 她要认识,还要来问吗? 梁成建被她看得有点不爽。 他见长官没有阻拦,如实讲:“追杀你的人。” 意料之中的答案。 莫晚印证后,也没放在心上。 梁成建见她反应,好奇问:“你不意外吗?” “我最不缺的是仇人。”莫晚不感兴趣,对战承锋讲:“你应该给我找个睡觉的地方,我困了。” 梁成建听她趾高气扬,指示人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你困了?我们还困了!” 他们这一大群人在这加班,可都是因为她! 莫晚静瞧着对自己不爽的梁成建片刻,抬腿走近他。“大兵,你们困了是你们自找的,而我不一样。” 莫晚停在他面前,俯视着他。“在我无法自主选择的年纪,你们既然替我做出了决定,就应该给我提供安全无虞的环境,保障我最基本的生活。” 宁静清悦的嗓音,从容优雅,带着强大的气场,仿佛她还是红门那个拥有无上特权的矜贵少爷。 甚至,比盛极一时的少爷更强。 被按在地上摩挲的梁成建,抬头看面前居高临下,像是主宰的女孩,一时没反应过来。 梁成建怔住了。 他努力思考,企图理清关系的讲:“我要没记错的话,是我们在向你提供保护。” 对啊,他们把她从芝加哥的轮船上救下来,长官还给她安排新的身份,给她新的生活,他们才是救世主啊,她是不是把顺序搞反了? 莫晚低睨他半会,轻嘲的笑了下。“我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就证明你们的保护不怎么样。” 一击要害。 梁成建被怼得哑口无言,有种百口莫辩的无力感。 战承锋看理直气壮的女孩,对被她绕进去的大兵讲:“成建,你先出去。” 在少爷的世界里,她永远是正确的,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观念不一样,再多的理论也无法得出结果,只能是看谁气势更胜一筹。 现在很显然,女孩的深以为然,打得梁成建一个措手不及。 梁成建见长官发话,迟疑半会,很不得劲的走了。 战承锋等梁成建出去,对房间的人讲:“你不该这么对他,他是个很优秀的士兵。” 莫晚一屁股坐刚空出来的椅子上,毫不在意。 战承锋讲:“你的新身份,都是他一手办理的。” “所以我应该对他感恩戴德吗?”莫晚瞧着他。“战承锋,我不质问你们为什么残忍审讯,你也别期望我会善心大发。” 她可是红门的少爷,从来没有人在惹到她之后,还能全身而退的。 以前不能,以后也不能。 第23章 计划成功! 战承锋对视女孩清冷漂亮的眸子半会,起身讲:“走吧。带你去休息室。” 少爷三大准则,其中一条就是,早起和睡觉时千万别惹她。 他当保镖那一年,在这事上,没少受她虐待。 战承锋没跟脾气上来的人讲道理,想带面露愠色的女孩去睡觉。 但女孩没动。 莫晚靠在椅子上,跷着腿,一幅她才是这屋子主人的看他。 战承锋看了她半会,无奈的坐回去。“说吧。” 莫晚讲:“我有麻烦了。” 冷静客观的陈述,甚至还有点事不关已的意思。 战承锋讲:“你的麻烦从没停过。” 对他的调侃,莫晚没在意,而是问他:“知道酒店那些是谁的人吗?” 战承锋没回答。 酒店那些人,成组长还没有给他确切的回复。 莫晚望着战承锋深邃而税利的眼睛,没有隐瞒,如实讲:“我不知道你查到了多少线索,但你应该听说过诺罗敦家族。” 诺罗敦家族,扶南历史最久也是最大的家族,曾是红门的头号竞争对手。 红门之所以能在扶南如此迅速发展的原因,在一定程度上来说,上面有为制衡诺罗敦家族,放任其壮大的意思。 战承锋听到她的话,脸色微凝。“你是说,诺罗敦家族也在追杀你?” 莫晚颔首。“酒店出现的人,是诺罗敦家族的管家,柯明礁。当时距离有点远,不确定他是不是认出了我。” 但柯明礁这人深居简出,能让他出现酒店,便说明他是得到了确切消息的。 莫晚对战承锋讲:“诺罗敦家族的势力涉及各行各业,柯明礁要确定我还活着,就算是翻遍整个扶南也会找到我。” 战承锋问说出这事的女孩。“你想离开这里吗?” “我要不离开,会给你们带来麻烦,甚至影响你们在此地的工作。” 影响他们的工作? 这少爷什么时候会为别人考虑了? 战承锋有些意外。“你是在担心我们?” 莫晚不作回答。 这少爷,全身上下就嘴最硬。 就算是关心他们,也不会亲口承认。 战承锋欣慰讲:“我们最擅长的,就是处理各种各样的麻烦。” “他们不一样。”莫晚再次提醒他。“战承锋,红门被灭,一定跟他们脱不了关系。” 意思是,红门都斗不过他们,你们这个办事处这么点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战承锋来兴趣了,问总算是有点良心的女孩。“对我们这么没信心吗?” 莫晚面无表情。“我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是听说过一点诺罗敦家族的事。”战承锋承认。“他们的势力确实大。” 莫晚等着他下面的话。 战承锋讲:“我们也有我们的优势。” 莫晚挑眉反问:“比如?” “我跟扶南的官员有过接触,要没记错,诺罗敦家族有个无法轻易触及到的行业。” 这个行业,就是扶南的部队。 军队是保障国王以及整个扶南机制安全的体系,诺罗敦家族极少能干预到。 莫晚听到战承锋的话,确认的问:“是部队吗?” 战承锋望着她明亮而澄澈的眸子。“——是军校。” 军校,目前暂时还算安全的地方,也是那些人不可能想到的地方。 而且即便那个什么柯管家知道了,也得衡量一下,为了抓她,值不值得冒这个风险。 莫晚疑惑。“你之前,不是不想让我去吗?” “今时不同往日了。”战承锋起身,垂帘瞧她。“也正好如你所愿。” 如你所愿。 这四字尤其的意味深长。 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莫晚抬头仰视着战承锋,内心紧张,面上微微一笑,不作回应。 这一系列的追杀,不能说是她一手策划的,只能说,跟她脱不了关系。 战承锋怀疑她也合理,可没凭没据,她又是一个娇贵少爷,怎么会拿自己的生命冒险呢? 战承锋审视女孩半会,没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便走了。“没有特权,考上就去,考不上……” 战承锋打开门,对坐得四平八稳的小孩讲:“考不上,就送你回国。” 回国,不仅切断她跟红门的所有关系,还得接受管教,甚至是监禁。 她会是个无父无母,无权无势,无依无靠,口袋没一毛钱的穷光蛋,要靠勤劳的双手,才能勉强养活自己的芸芸众生。 这对尊贵的少爷来讲,无疑是酷刑。 莫晚看威胁自己的战承锋,双手撑着椅子扶手,从容起身。“我会考上的。” 说完,径直越过他,走出办公室大门。 外面办公大厅的人已经走了些,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在做收尾的工作。 梁成建还在。 他看到站在长官身边的莫晚,暗暗磨牙。 肖遥热情的问:“长官,需要为你们点宵夜吗?” “不用。”战承锋问他:“还有空余的休息室吗?” 肖遥童心未泯的,一边转着椅子晃,一边看他旁边的莫晚。“长官,唯一一间休息室被小白占了,现在你可能只能睡地板了。” 让少爷睡地板是不现实的事。 战承锋看时间,显然不考虑他的提议。 肖遥玩味的讲:“长官,旁边就是情侣酒店。” “你可以滚了。” “好勒,收工喽。” 莫晚看欢快收拾东西下班的肖遥,叫住他。“情侣酒店是几星的?” 拿上背包的肖遥,听到这话顿住了,看问得认真的女孩。 不是她,情侣酒店的重点,不应该是情侣两字吗?她为什么关心它是几星啊? 战承锋处理完手机上的信息,瞧了眼蚌住的肖遥,对女孩讲:“不住酒店。” 莫晚冷漠强调。“我也不睡地板。” 对她的抗议,战承锋直接无视。 他拿上外套,拽着女孩走。 莫晚真的困了,被他强行薅走,多少有点不爽。 但在去军校这事上,是她耍了点手段,现暂且忍忍吧。 战承锋把她塞上车,开车离开十四分部的时候,接到个电话。 是成霖打来的。 成霖等他接通就讲:“战少校,酒店外面的监控都坏了,没有拍到你说的那个男人。” 战承锋不知是方便开车,还是特意给旁人听的,点的是外放。 莫晚困得只想睡觉,听到成霖的话,也没抬下眼帘。 战承锋讲:“酒店监控没有,就找找其它地方的。” “都找过了,没有。”成霖讲:“被我们通辑的人,交待的一些事,是跟诺罗敦家族有关,但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们还需要再调查。” “调查什么?” “跟诺罗敦家族核心成员有关的有力证据。现在这些小鱼小虾,反黑局出面就够了。” “少爷在酒店外看到的人,就是核心成员之一。” “真的?”成霖态度一下变了。“那个人,少爷认识?” 战承锋垂帘看副驾上睡觉的女孩。“不仅认识,还被他吓到了。” 莫晚闻言坐起。“你才被吓到了!” 成霖听到她的声音,相信了战承锋的话,直接讲:“我会扩大排查范围。” 他说完挂了电话。 战承锋对炸起来的人讲:“反恐局加大力度,才能最大限度的保障你的安全。” 诺罗敦家族势力庞大,要是反恐局找他们麻烦,他们才没时间找女孩的麻烦。 这就像索拉酒店那晚,莫晚想让战承锋找警察局麻烦,好让罗石顺利抢夺三胖子的生意一样。 莫晚无可辩驳,把火散向别处。“我们现在是要去什么鬼地方?” 她要睡觉,立刻,马上! 战承锋把车开进小区,停好,对脾气暴躁的人讲:“我家。” 莫晚:…… 第24章 烈性军犬 莫晚来过战承锋的住处,又累又困的她,没问那么多,洗漱完就直接占他主卧睡了。 对少爷来讲,这就是该她的,才不可能因为现在的处境,就睡沙发或是次卧,她在现有的条件下,理所应当享受最好的待遇。 当然,这也是出于她料定战承锋不会拿自己样,才这么做的。 她不会蠢到分不清大小王。 战承锋看栽床上呼呼大睡的人,没教她怎么做人。 他关上主卧的门,来到阳台,掏出盒烟,抽出一支点着。 - 莫晚睡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按照以往的习惯,多数会睡到第二天的中午。 但很显然,她享受了舒服的床,自然就要付出些什么的。 七点被叫醒的莫晚,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面无表情的看穿着背心,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的战承锋。 莫晚从小到大,身边的保镖团都是精挑细选,身手、身材和颜值都是一等一的,就连那些跟爸爸关系好的叔叔伯伯,都是一身的腱子肉。 可饶是见惯这些的莫晚,还是觉得战承锋的身材最为养眼。 但养眼有什么用? 在她眼里,他不过是只毛色漂亮的军犬,根本平息不了没睡够的怨气。 战承锋把早餐放桌上,对起床气严重的人讲:“过来,吃完送你去学校。” 学校…… 莫晚想到昨晚的事,犹豫了。 战承锋同意她去读军校,条件是凭本事考上。 以她现在的知识体系,不去上课是不行的。 莫晚想到这,起床了。 人是起来了,却因为还没睡醒,动作拖拖拉拉磨磨蹭蹭的。 战承锋看了下时间,对洗漱完的人讲:“把早餐拿上,走。” 莫晚闻言,拿上早餐跟他走。 她这么听话,不是因为她乖巧懂事,或是屈服战承锋的威严,完全是因为她习惯了。 习惯事事都有人安排好,还有便是,她对学习还没有一个清晰的规划。 所以在她没有主见的时候,她还是好相处的。 莫晚坐到车上,没什么胃口的吃完不怎么好吃的早餐,逐渐清醒的她,看不是去学校的路,也没问什么。 没多久。 战承锋把车停她新家门口,对她讲:“去收拾东西,你这段时间去我那住。” 莫晚看已经出来门口的新爸妈,挣扎了下,开门下车。 不知道战承锋跟莫洪卫夫妇说了什么,他们对女儿要去外边住的事,欣然接受,并且还一个劲的感谢战承锋,并让莫晚听他的话,好好学习,争取考个好成绩出来。 莫晚听到这话,瞅了眼诡计多端的战承锋,原本就打算搬出去的她,也没有多说什么。 她上楼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蹲在院子角落画圈圈的莫学枫。 莫学枫对上她的视线,先是害怕的怔了下,接着迅速低头数蚂蚁。 上次他之所以被人绑架,丢了半条命,都是因她。 但也是因为她,自己才能捡回这半条命。 莫学枫知道救自己的人是她的朋友,因此也不知道是该恨她,还是应该谢她,所以在得知她要搬出去住一段时,才想来看看。 莫晚才来新家不久,东西不多,很快收拾好了。 莫学枫看背着包下来的女孩,鼓起勇气问:“你还会回来吗?” 莫晚脚步没停。“这是我家。” “那你现在搬出去,是怕、怕那些人找我们麻烦吗?” 莫晚听到这话,看还不算太笨的莫学枫。 在她想说什么时,远远听到门外管家的声音。 莫晚闻言扔下莫学枫,出去看和战承锋争执的钟国辉。 毫无疑问,钟国辉能更好的照顾自己,而且自己要做什么事也更方便。 至于战承锋。 住他那里确实安全,可他到底是条烈性军犬,不会咬她,也不属于她。 莫晚怕新爸妈起疑,出面讲:“上课要迟到了。” 钟国辉看到她,熟练接过她手里的包。“我送你去。” 莫晚看了眼战承锋,跟管家上了出租车。 莫洪卫和张玉梅看到这幕,有些担心的问战承锋:“战先生,这……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去你那里短住吗?她伯伯怎么把人领走了?” 现是高考冲刺的最后阶段,他们二老年纪大,又还要上班,有战承锋这个信得过的人照顾,他们自然是放心的。 可现在,他们担心女儿跟她大伯关系过亲,会导致她以后不愿意再跟他们继续生活。 战承锋看走远的出租车,收回视线对他们二老讲:“钟伯是替我送她去上学的,她住还是住我那里。” 莫洪卫夫妇听到这话松了口气,不停歉意的表达感谢。 战承锋跟他们说了句应该的,就上车走了。 这些事,确实是他应该做的。 战承锋回到十四分部,把梁成建叫进办公室,让他派人盯着钟国辉,并让他下午去接女孩放学。 梁成建听完讲:“长官,钟国辉之前照顾得挺好的,现在他继续做那少爷的管家,你能有更多的时间工作,多好的事啊。” 干嘛非得接这个烫手山芋——不对,干嘛非得接那带刺的少爷? 战承锋坐到办公桌后,对说得轻松的大兵讲:“他要能照顾得好,就不会发生芝加哥轮船事件。” 梁成建讲:“有我们的暗中照料,不会再发生那种事。” 梁成建跟战承锋分析。“长官,王伟雄交待的东西,是没有指明红门跟太攀蛇有生意上的来往,但嫌疑也非常大。现在钟国辉和这红门的少爷在一起,说不定能给我们引出点什么线索来。” 战承锋望着梁成建。 梁成建有些紧张。“有什么不对吗?” 战承锋讲:“你既然知道这件事还没有调查清楚,就敢把人放跑掉?” 战承锋把女孩带在身边,除了保障她的安全外,更重要的是,在没查清红门是否涉毒之前,不能让她脱离他们的掌控。 红门跟太攀蛇没关系还好,要有关系,她就不再是个普通公民。 至于钟国辉,他是莫爷身边的老臣,也不单单是个管家那么简单,放他们两个在一起,变数太大了。 他得把女孩带在身边,掌握在手里才行。 战承锋对梁成建讲:“看好她。” 梁成建见长官这么说,只好应下。 第25章 向大企业学习 莫晚隔了几天再次回到学校,上半天在想是跟管家过还是跟战承锋走,下半天则被学习弄得心情郁闷,导致她接到罗石的电话,也兴致缺缺。 罗石说完事情,便问她:“少爷,新酒吧周六开业,要来玩玩吗?” “没空。” “我让人在鼎盛楼订了位,晚上一起庆祝下。” “不去。” 罗石对她接二连三的拒绝,好奇问:“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莫晚单肩背着书包,皱着眉头,看破破烂烂的学校。“确实遇到事了。” 自战承锋同意她考军校后,她就开始认真学习。 但学习这事吧,以前自己对它爱搭不理,现在它变成自己高攀不起的了。 妈的。 这玩意怎么那么难?两门考试,她都是勉强及格。 就这水平,考个好一点的大学都难,别说考军校了。 罗石听她为难的声音,掏出烟点着,看着酒吧忙碌的工作人员讲:“说来听听,也许我可以帮上忙。” 他现有人有钱,一些小问题,还是可以解决的。 莫晚犹豫下,问他:“你高考过吗?” 你高考过吗? 她这话就像问一个妓女,你从良过吗? 罗石深深的抽了口烟。“……十年前是有这机会的。” 十年前那个下着大雨的晚上,罗石跪在她面前,声嘶力竭的求她救救他的爸妈。 那次她要伸手了,他的人生或许会完全不一样。 也是那一次,做为一个优等生的罗石,透过重重保镖,望着被管家背在身上的女孩,具象的知道了什么叫低到尘埃里。 他以为知识可以改变一切,结果告诉他,事实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莫晚听罗石这意味深长的话,一时语塞。 她这辈子没少做缺德事,也懒得记事,可唯独罗石这事自己有点印象,后更是在他做大做强,在生意上跟自己过不去的时候,查清了来龙去脉。 莫晚没想化解跟他的矛盾,也不想解释,直接讲:“我自己想办法。” 罗石也不准备跟她翻旧帐,而是问:“你是准备高考,彻底的洗白了吗?” “不是。”莫晚走出校门的时候,扫了眼蹲在墙边,明显不像学生的混混们。“我想去那里学点东西。” 去军校学点东西? 这思路真是清奇! 不愧是红门出来的少爷,连想法都是常人想都不敢想的! 罗石顿了顿,不理解,但尊重。“我给你请个好一点的补课老师?” 莫晚看朝自己过来的混混们,停下来,对手机里的人讲:“过两天再看吧,我现处理点事情。” “行。”罗石想起件事,告诉她:“每月15号,我会把三胖子产业利润的百分之四十,按时打你卡上。” 本来要结束通话的莫晚,听到这话讲:“5号。” “什么?” “5号给我打钱。” 罗石疑惑。“是有什么讲究吗?” 莫晚讲:“我保镖是5号发工资。” 罗石问:“那个老管家?” 不是管家,是战承锋。 莫晚不会透露战承锋的事,便讲:“国企都是5号发工资的。” 罗石听了,眉头皱成川字。 他感觉这少爷,现在是越来越红了。 罗石又抽了口烟,把烟头按灭水晶烟灰缸里。“好。以后每月5号给你打钱。” 5号就5号,谁说他们这些帮派,不能向大企业学习了? 而另一边。 莫晚挂掉电话,对围上来的几个混混讲:“敢不敢跟我去个地方?” 怎么把他们的话给抢了? 几个混混听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莫晚直接越过他们,走向他们刚呆的地方。 现在是放学时间,三流高校多少还是有点临时抱佛脚的学生,要动手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 莫晚的做法,正合混混们的意,但他们很不爽被一个小孩带跑。 福仔紧盯着女孩,一等走到墙后,冲小弟们使眼色。 他们在这里蹲了几天,今天终于蹲到她了,说什么也要抓住她。 抓住她,怎么也能让柯管家高看自己一眼。 福仔的人收到示意,没管什么江湖道义,直接背后偷袭。 莫晚敏锐的闪身躲开,在另一个冲上来时,抬腿就是一脚,直接把人踹墙上。 被踹墙上的人,脑袋瓜撞得非常响,顿时间就血流满面,看着极为吓人。 福仔和他的人见她这身手,一下有点愣住。 这小姑娘看着瘦小娇弱,没想到身手这么好,暴发力这么强。 但强又有什么用? 福仔拔出手枪,对准不惊不惧的女孩。“站好了,别乱动,我这枪可不长眼睛。” 莫晚垂帘瞧他手里的枪,舔了舔虎牙,再看拿枪的男人。 福仔对她的反应很满意,走近些,近距离观察她比照片还要漂亮的脸。“莫晚是吧?” 莫晚眼光微闪,反问:“你是谁的人?” 找来这里,却又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真是稀奇。 “我是谁的人,你跟我走不就知道了?”福仔说完,对小弟们讲:“请莫同学上车。” 莫晚扫了眼又围上来的混混们,再看面前拿枪的男人。“我要不上车,会怎样?” 福仔摆了摆手里的枪。“你觉得,你有跟我商量的资格吗?” 莫晚瞧着嚣张的男人,在他要变脸时,一拳击他手腕上,顺势夺过他手里的枪。 她这招速度极快,快到被抢的人没反应过来,就被自己的枪口对准了。 莫晚平静的反问:“现在有资格了吗?” 福仔看面不改色的女孩,惊出一身冷汗。“你……你是什么人?!” 莫晚轻巧熟练的将弹夹和枪壳都卸了,同时一步步走近他。“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就说明你还不够格知道。而我……” 莫晚反手抓住偷袭自己的拳头往下一掰,在一声清脆的咔嚓和叫喊声中,从容道:“而我不用枪,是我还不需要。” 她说完,在男人动手时,将折了手的混混扔过去,躲过身前棍子的袭击,就抓住对方的衣领一个过肩摔。 顷刻之间,群战激烈。 但也没持续多久,顶多两分钟左右。 莫晚将为首的男人摔地上,一脚踩住他脖子,在他痛苦挣扎的时候,俯身看他。“再有下次,我把你们的头拧下来。” 优雅而温柔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不是在威胁,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把他们头拧下来的事实。 莫晚说完抬开脚,没管咳嗽到喘不过气来的男人,弯腰捡起地上的书包抖了抖。 莫晚背上书包往外走,想要怎么处理这些麻烦,就听到为首的混混大笑。 福仔跪坐起来,对女孩讲:“莫学枫你认识吧?” 莫晚闻言停下来。 福仔见此笑得更猖狂。“你要想看到他的尸体,可以继续走。” 莫晚没有走,转身低睨着他。 第26章 习惯性被绑 莫晚没有走,转身低睨着他。 福仔在小弟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起来。“只要你听话,我会让你们兄妹见最后一面。” 兄妹? 莫晚瞳孔微缩,静静望着猖獗的混混。 福仔见她反应,脸色一变,看她身后的小弟。 小弟收到大哥的信号,想直接给她一棍子。 莫晚对为首的人讲:“我要晕了,怎么见他最后一面?”她说完示意的讲:“走吧。” 这到底谁绑谁? 福仔气得给了她一拳,在几个小弟同时按住她后,又给她来了两脚。 他边打边骂。“操他妈的,我杀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敢命令我,活腻了!” 福仔发泄的,揍到她口吐鲜血,才挥手让小弟把她弄走。 一辆破旧的二手车,前脚急急忙忙的从学校门口开走,后脚一辆私家车和出租车同时抵达校门前。 钟国辉因为酒店的事,想自己照顾女孩。 梁成建接到军令来的,自然不可能让钟国辉把人带走的。 两人看到对方,谁也没有搭话,一人站一边等女孩放学。 但—— 梁成建等了会儿,看时间,再看关上的校门。 他算好的,是这个时间放学,怎么人还没出来? 梁成建犹豫要不要进去找人,见钟国辉在打电话,想了想过去问他:“钟伯,她是要上晚自习吗?” 钟国辉的电话被人挂断,他看过来问的梁成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直接叫住个路过的学生,问他高三的情况。 学生刚好也是华裔,听到熟悉的话,非常热情的讲:“三班明天中考,早放学了啊。” 钟国辉听到这话感到意外。 学生见他慈祥和善的模样,又出于都是华人的情素,提醒他们。“你们接到人就快走吧,刚听说这里有人打架。” 梁成建笑着讲:“你这小孩还挺热心肠的。” 学生机灵的讲:“一看你们就知道是刚来的,不知道这里有多乱。” 梁成建没多说,顺势夸了他两句,让他赶紧回家。 在梁成建跟学生唠嗑的时候。 钟国辉不放心的再给女孩打电话,对面却提示不在服务区。 不在服务区只有两个可能。 一个是地方没信号。 一个是手机被毁了。 钟国辉早上跟莫晚约定过,放学来接她,她也答应了,按理说不会擅自去太远的地方。 至于第二个可能…… 钟国辉立即叫住准备走的学生。“你刚说打架,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在哪里?” 学生被他严肃的样吓到,指着个方向,不太确定的讲:“好、好像是在那边,就十几分钟前。” 钟国辉得到位置,迅速跑了过去。 梁成建也紧跟了过去。 巷子空空如也,只有打斗的痕迹,以及地上的小滩血。 梁成建扫了眼巷子的情况,暗吸了口气,跟钟国辉讲:“应该还没走远。走,上我的车!” - 绑架这种事情,对莫晚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 还是红门少爷那会,就被绑架过两回,另还有无数次被保镖团扼杀在半道上。 至于红门被灭后,她不是在被人绑架就是在被人绑架的路上,即使她成为灰网s级榜单人物后,也不能幸免。 总之,要论绑架的流程,她可能比绑匪还要熟悉。 莫晚被人绑着双手,头上套着袋子,被扔麻袋似的扔地上,不吵不闹,安静得像个死人。 福仔的手下见了,问他大哥。“是不是刚才下手太重,把人打出问题了?” 福仔不知道柯管家跟这女孩什么关系,有些后怕的,示意小弟去看看。 两小弟把人扶起来,把头套扯掉。 福仔原在担心不好给柯管家交待,谁料头套一摘下,就对上女孩平静淡漠的眼睛,被浅浅的吓了跳。 福仔咬牙,有些脑怒。“看什么看?再看我把你眼睛挖出来!” 莫晚瞧了眼福仔,便打量四周。“莫学枫呢?” 福仔根本没绑莫学枫。 他上次被罗石打得只剩下几个兄弟,自己也是死里逃生,根本没时间也没精力查莫学枫的底。 现罗石势力越来越大,福仔知道只有柯管家,才能让自己快速翻身和报仇,所以带着仅剩的兄弟,一心在学校蹲人。 福仔其实也不知道她跟莫学枫的关系,是在同学那里打听到她的名字,根据姓氏猜的。 莫晚见福仔的反应,自嘲的笑了下。“你演技不错。” 福仔有些得意。“空手套白狼。这招总是让人屡试不爽。” 莫晚漠然道:“你是空手。我不一定是白狼。” “确实不一定。”福仔拿出手机。“等柯管家一来,就知道你是白狼还是死狼。” “在你通知柯管家的时候,为什么不顺便告诉害你这么惨的罗石?” 福仔听到这话眼神一冷。“你认识罗石?” 莫晚平静的望着他。“你不会以为,罗石那天是恰好要找你寻仇吧?” 莫学枫是她哥,罗石那天杀过来就是为了救他,而他现在把她绑了! 现在他拥有这么重要的筹码,一个电话就能把恨之入骨的仇人叫来,没有一个正常人在知道这事后,还能保持冷静的。 福仔握着手机,走过来走过去,挣扎要不要这么做。 他身边的小弟,也一个个满是复仇的怒火,劝说他打电话。 莫晚撑着地起来,坐到缺了一角的椅子上,问挣扎纠结的人。“有这么难吗?” 福仔怒瞪她。“既然是你搞的鬼,我现在杀了你,一样能为我的兄弟报仇!” “现在杀我,你既不能在柯管家面前邀功,也无法干掉罗石,夺走他的地盘。” 莫晚说着,用绑着的手抹了下嘴边的血,抬帘看他。“你可以同时通知他们两。” 福仔不善的反问:“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因为这是最好的办法。”莫晚跟他分析。“罗石的势力比你强。你们现在做好万全准备,要真打不过他,不是还有柯管家吗?” 柯管家一出手,罗石连渣都不会剩。 到那时,福仔不仅能杀了罗石报仇,说不定柯管家还会看在他抓到女孩的份上,直接把罗石的地盘给他。 有柯管家的受权,他接手罗石的地盘和生意,不过是吹灰之力的事。 福仔戒备的望着莫晚,犹豫不决。 她说得有道理。 可她为什么要帮他? 福仔疑心重。 他的小弟们,觉得这主意非常不错,一个个劝说,甚至有人说他去给罗石送信。 这些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寒了他们的心,人心也就散了。 福仔在他们的劝说和冷静思考下,对复仇心切的兄弟们高声喊:“去把所有的钱换成枪,今晚我们干场大的!” 小弟们听到他这话,一阵欢呼,喊着老大英名雄武。 莫晚看兴奋忙活的混混们,耐心的等待着。 第27章 我一直都是危险人物 夜幕很快降临。 买到枪的福仔,先恭恭敬敬的通知了柯管家,后打给罗石,不客气的告诉他时间地点。 福仔不给罗石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电话,对冷静得可怕的女孩讲:“接下来,就看他们谁先来了。” 柯管家先来,那没有罗石的事了。 要是罗石先来,就避免不了一场恶战。 莫晚望着福仔,没有接话。 福仔挥手,在底下的人,把她五花大绑的时候讲:“把她推到里面点,别被乱枪打死了。” 他等人把女孩安排好,便带着兄弟们布置猎杀现场。 这是栋废弃的危楼,面积庞大,路况复杂,想上来救人不是件容易的事。 在福仔等人一阵忙活后,整栋楼很快安静下来,偶尔的交谈声,还没外边的青蛙叫得响亮。 莫晚听着让人心静的哇哇叫,盘算着时间。 柯明礁找了自己一年,他得到消息,一定会马不停蹄的赶过来。 罗石的话…… 罗石就很难说了。 现他接手三胖子的地盘,自己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更何况,她一死,他能独占全部利润。 百分之四十,钱不多,但对普通人来说,也不算少。 莫晚有点犹豫,却也不是很在意,转而想酒店外看到的男人。 柯明礁,这人几乎没什么把柄。 有点难搞。 在莫晚想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应对麻烦时,一声刺耳的枪声,打破了彻夜的宁静,让她提着的心也落回了一半。 不知道是罗石还是战承锋。 总之不是柯明礁就好。 莫晚被推在一面墙后,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听到枪战的荒乱,和偶尔的大骂声。 不久后。 枪声停止,有人过来了。 莫晚听到进来的脚步声,眉梢微挑。 “少爷,感谢信任。” 随着玉石般礼遇的嗓音,罗石进来房间。 莫晚打量他脸上的表情,再看他手上沾着血的刀。 罗石走向女孩,用刚杀过人的刀,切断绑着她的绳子。“也感谢少爷给机会。” 确实是在给他机会。 莫晚把罗石拉进来,除了让他救自己,更多是想看他有多少能力,以及他为自己能做到哪种程度。 他要不来,他们的合作就到此结束了。 现在—— 莫晚起身,活动因绑太久而有些麻的手。“有些机会,不是谁都能看得见和抓得住。” “这么看来,我是抓住了。”罗石看她脸上的血,反手把刀递给她。“那人就在外面,随你处置。” “你看着办吧。” “不想亲自报仇?” 红门少爷的第一信条,谁让她流血,她就要谁的命。 这个信条在红门被灭之前,从未有人例外过。 莫晚抬帘看罗石。“你会让他活着吗?” 斩草不除根,他休想在扶南的地界长久下去。 罗石不会让福仔活,但他好奇睚眦必报的少爷,怎么突然变性了? 他正想问原因,就听到轰隆的引擎声。 接着楼下的人慌张喊:“老大,有人来了!” 外边来了七八辆车,率先抵达的,车没停稳,就架着机枪冲屋子扫射。 对方人多,武器火气也非常猛,跟罗石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一楼的小弟看到这架势,全都抱头找地方躲。 罗石一把抓住女孩,将她按在转角的墙,低声问:“这些是什么人?” 他这动作,看似是保护她,实则就差掐她脖子了。 莫晚瞧着生气的罗石,如实讲:“诺罗敦家族的管家,柯明礁。” 罗石听到这话,抓住她的手紧了紧。 被他抓痛的莫晚,若无其事讲:“罗先生,你可以把我交给他,成为柯明礁的狗。也可以选择把我带走,成为下一个诺罗敦。” 这样的饼,但凡换个人说或换个人听,它都是不成立的。 可这是红门的少爷,听的人又野心勃勃。 莫晚在罗石迟疑的时候,微微一笑。“我一直都是危险人物,你现在才知道吗?” 罗石看她镇定自若的模样,迟疑下,就忍下怒气,拽着她上楼。 莫晚被他大力的拽走,回头往后看。“你还没杀掉那人。” 那个福仔必须死,不然会给她新家带去麻烦。 换句话说,要不是为了灭他口,她哪能被小瘪三绑架。 罗石冷声讲:“先想想自己能不能活吧!” 罗石来到二楼里屋,推开没了玻璃的窗户,把还要说话的人扔下去。 下边有人接应,莫晚倒没摔着。 罗石紧随跳下来,对接应的人讲:“阿龙,带她先走。” 叫阿龙的男人也不废话,人高马大的他,扛起女孩就跑。 莫晚想说她能自己跑,但这莽夫,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阿龙跑得很快。 被颠来颠去的莫晚,被一人多高的茅草划得肉疼,只好努力护着自己不被割伤。 阿龙扛着人,一口气跑出两三公里,来到条双车道的土路才停下。 土路的树下,停着两辆车。 很显然,这是他们早计划好的撤退路线。 阿龙把女孩扔上车,就把几个手榴弹揣兜里,再把机枪挂脖子上,临走还拿了两把手枪。 莫晚看闷声干事的阿龙,在他气势汹汹要杀回去时,望着他们刚才逃离的方向讲:“你要不要先上车?” 阿龙闻言抬头看她,再看她望着的方向。 月光下,茂密的茅草地里传来阵阵波纹,波纹有前有后,眼看就要跑出来了。 阿龙不知跑来的人是敌是友,迅速上车戒备。 罗石的人跑出草丛就喊:“把车开过来!” 阿龙听到这话,立即把车开到路边,把机枪架在窗户上,冲他老大身后一阵扫射。 在他密集的子弹掩护下,罗石等人顺利回到车上。 罗石没有恋战。 他们上了车,开枪的开枪,开车的开车,以最快的速度,摸黑离开这里。 莫晚见他们开车跑都不开灯,一辈子没怕过什么的她,还是有些紧张的把安全带系上。 这山卡拉翻车,可不是开玩笑的。 罗石确定把那些人甩掉,关上窗户坐回来,转头看身边脸不红气不喘的女孩。 他没说话,脸上肌肉微动,眼神严厉,像藏着怒火的野兽。 莫晚对黑夜里虎视眈眈望着自己的罗石,没作任何回应,由他瞪着。 罗石看了她近半分钟,收回视线,对前面开车的阿龙讲:“进市区。” 第28章 你知道她是谁吗? 罗石看了她近半分钟,收回视线,对前面开车的阿龙讲:“进市区。” 进市区三字,声音低沉嘶哑,看得出来他非常克制了。 阿龙和车里的另个兄弟,听到老大的话,都看了眼后面的女孩,没说什么的听话照做。 在外人面前质疑老大的决定,这是极不尊敬的事。 从这件事上来看,罗石行事做风不够狠辣,但底下的人还是很信服他的。 莫晚感受到罗石的愤怒,也看出车里异样的氛围。 她没有缓和,在进入市区后讲:“前面路口放我下去。” 不卑不亢,清冷平和再正常不过的话,莫名给人一种天然高位的施令,没有一点被救者的弱小、可怜和无助。 阿龙没有听她的,过了路口依旧往前开。 莫晚看到这,没有被无视的不悦,也没有可能再次被绑的担忧。 她面无表情,连眉都没抬一下。 这了半分钟。 罗石开口。“前面停车。” 阿龙这才踩下刹车。 莫晚没急着下车,对罗石讲:“借下手机。” 一说起这事就气,她这次被绑,不仅没把那小混混灭口,还损失台手机。 罗石瞧着女孩,把自己的手机给她。 莫晚拿了手机,给钟伯打电话,让他来这里接自己。 她简短说完,挂了电话。 罗石问:“打给谁的?” “我管家。”莫晚讲:“他现在应该满城找我。” “我为了救你,不仅跑了满城,还死了三个弟兄。” “不会让你白跑。”莫晚手指一转,把手机还给他。“前三个月的利润,我一分不要,当是给他们家人的抚恤金。” 罗石望着她冷漠而漂亮的眸子,沉默片刻后,接过了她递来的手机。 莫晚等他接过去,就开门下车了。 罗石看她清瘦孜然的背影,拍了拍前边的座位。 阿龙收到老大的信号,一脚油门开车走了。 等女孩完全消失后视镜。 副驾驶的人,终于憋不住了。“老大,就这么让她走了?” 这人就是之前面包车里,说毒品才是最赚钱的混混,也是他带罗石入的行。 罗石没回答他的问题。 等了阵。 阿龙不知是维护罗石,还是出于公正的讲:“三个月的利润,不算少。” 做他们这行的,哪个不是图钱。 现在既然钱有了,也不算白死。 罗石深意的讲:“她能给的,不止是这些。” 少爷在钱这方面,跟她父亲一样,从不会亏待别人。 因此这钱,不过是少爷跟他做的正常交易,正真的合作还在后面。 副驾驶的吴跃青,见他们两个一边,更来气了。“三个月的利润是不少,但我们得罪了柯管家啊!在这道上混的,谁敢跟诺罗敦家族过不去?!” 吴跃青越说越气。“她今晚就是想拉我们去送死的!” 他说得没错,莫晚根本没在意他们的死活。 这就是罗石愤怒的原因。 但像她说的,她一直都是个危险人物,更何况做他们这行的,本身就没什么安全可言。 而要想获得安全的最好办法,便是成为行业里最强的那个。 罗石现虽说手底下有几个人,能赚点小钱,可充其量也就是个小人物,小到连诺罗敦家族这种大帮派,都不知道他姓什名谁。 做为一个小人物,他能看到的东西很有限,连努力都没有方向。 她就不一样了。 少爷自出生就在塔尖尖上,即便她被莫爷保护的很好,可她无意看到或听到的东西,都可能是他们这些人一辈子也够不到的高度。 所以当她说出那样的话时,罗石是心动的。 他们这种人,哪个不是拿命换明天? 既然没有退路,既然大不了都是一条命,为什么还要唯唯诺诺活在别人的影子下?为什么不能赌把大的,像红门那样,成为诺罗敦的对手,甚至是在它之上? 罗石拆下手机里的电话卡,把它丢出窗外。“阿龙,派人盯着福仔,看到就把人处理了。” 阿龙点头。“知道了老大。” - 而此时福仔那边。 外面强烈的灯,打在千疮百孔的墙上,在屋里投下道道光柱,乍一看像是破了洞的星空,有几分废土之上神秘浪漫的意思。 在十几名核枪实弹的枪手警戒下,一个穿着皮鞋和定制西装的男人,进到昏暗落败,在光柱下充满粉尘的房间。 他站在光影下,鹰隼般的眸子,扫了圈屋里的几具尸体,视线最终落在浑身是血的人身上。 福仔跟罗石一战身受重伤,倒地不起,刚好躲过子弹的扫射。 几个幸存的小弟,也都趴在地上,没一个敢上前帮自己的老大。 福仔看到柯管家,捂着流出半截肠子的腹部,挣扎着想要起来。 但他试了很多次,发现都是徒劳的。 不知过了多久。 追出去的人回来,说他们跑了。 福仔听到这话,吓得立即趴下,额头死死磕在地上。“柯管家,她刚才就在这里!” 有人扶起张凳子,擦干净灰,放在柯管家身后。 柯明礁没坐。 他打量着满目疮痍的建筑讲:“我要的是现在。” 平静深沉的嗓音,像绵延不绝的千山,带着远古的神秘,让人猜不透其背后的意思。 福仔却控制不住的浑身颤抖。“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把她带到你面前!” 柯明礁踱着步子。“找到她,为什么没第一时间通知我?” 福仔看眼前来回走动的锃亮皮鞋,身子俯得更低。 柯明礁停下来,站在他头前。“想出头,想在我面前邀功?” 想出头、想邀功是对的,只要把事情办好,没人会在乎他的这些技俩是否高明。 可现在——他失败了。 他把一件本该轻易的事办坏了。 赶过来的柯明礁,瞧着地上的窝囊废问:“你知道她是谁吗?” 带着死亡气息的嗓音,宁静而醇厚,让人不寒而栗。 失血过多,又被柯管家一眼看穿的福仔,在他一步步的压迫下,感到身体在一点点变冷,意识也离自己越来越远。 福仔还不想死。 他摇了摇头,努力保持清醒,积极弥补。“柯管家,我知道她是谁!我都调查清楚……!” 没等他说完,一声枪响,结束了这场闹剧。 柯明礁把枪扔给身边的男人,没看地上多出来的尸体,也没再浪费时间。 他离开废弃的建筑,对跟在身边的人冷声讲:“给我继续找。就算是把扶南翻过来,也要给我找到她!” 跟在他身边的男人,恭敬的应下。“好的柯管家。” 随着他的话,柯明礁上车走了。 同样穿着衬衣西裤的男人,目送领导的车走掉,转身看身后似风一吹就会倒的房子。 红门的少爷,只要她一天还在扶南,对他们就是一种潜在威胁。 一个小弟上前问:“郝哥,里面的人,怎么处理?” 男人讲:“烧了吧。” 听到他的话。 小弟们一把火将房子烧了,连同幸存的人。 第29章 谁都不能影响我学习 莫晚在路灯下,被蚊子咬了几个包,想要不要自己打车回去。 打车回去是个很容易的事情,对她现在来说却有些困难。 第一,她不知道回哪里去。 第二,她手机被砸,身上的现金也被搜刮走了。 莫晚抬手拍死只蚊子,想那些小混混真没道德,连这种小钱也要拿,真没出息。 她以后赚了钱,不仅要让跟着自己的人吃香的喝辣的,还要让他们卡上富足,别到时连零钱都要拿,丢她的脸。 在莫晚想这些时,一辆私家车,风驰电掣的停到她面前。 是钟国辉和梁成建。 钟国辉率先下的车,第一句话就问她有没有受伤,要不要去医院。 莫晚讲:“我没事,也没碰到危险。” 事情都过去了,说出来只会让他紧张担心。他一紧张担心,就想带着她跑路。 钟国辉不信。“那少爷怎么会在这?电话也打不通。” 莫晚面不改色的讲:“放学早,想出来买点东西,谁想手机被偷了。” 从小到大,谁敢偷她的东西啊? 被保护得很好的少爷,独自来这些地方,被小偷光顾也正常。 钟国辉和梁成建听她这么说,两人半信半疑,不好再多问。 钟国辉便对梁成建讲:“辛苦你送我过来。现少爷没事,我先带她回去了。” 梁成建礼貌的讲:“钟伯,应是我带她回去。” 钟国辉听到这话,严肃了几分。“什么叫应该?她一直是我在照顾,不应该跟我走吗?” 梁成建不想跟钟国辉争,可把女孩接走是他的任务。 不过他也没因为是指令,就强行抢人。 梁成建从女孩成长上出发,说她总要学会独立,加上是高考的关键时候,一个安全的地方,胜过舒适的照顾。 钟国辉说他能保护女孩的安全。 总之两人说得都在理。 莫晚看争执起来,互不相让的两人,眉头微蹙。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说她被绑架了。 梁成建说干嘴都没说服钟国辉,渐渐有些窝火。“钟管家,我知道您对她就跟对自己的孩子一样。可您有没有想过,您年纪这么大了,迟早是会死在她前头的。” 莫晚听到这话,诧异的看梁成建。 钟国辉也愣了下,接着讲:“梁长官,你也有可能死在少爷前头。” 不紧不慢,还是温和的语气,却一点不客气。 莫晚看以温和着称,从不轻易得罪人的老管家,罕见的生气了,觉得不能再让他们说下去。 好在梁成建也意识到了这点。 梁成建没跟钟国辉对骂,以晚辈的姿态,商量的讲:“钟伯,我也是替人办事。不如这样,您先跟我上车,我送你们去长官那,由他来向您解释。到时你听了再做决定,看这样可以吗?” 长官的命令是把她带回去,没说只能带她一个人回去。 梁成建本身就不怎么喜欢这女孩,现只要能完成命令就行。 钟国辉知道这事是战承锋的意思,想了想就同意了。 莫晚看为了自己妥协的管家,心理是偏向他的,不过她想看战承锋能有什么招。 战承锋这玩意,确实得有人压压他的锐气才行。 莫晚决定,在管家跟战承锋辩上几百个回合之后,大声的说跟管家走,当众甩他一脸子。 莫晚心里暗搓差的兴奋。 但—— 战承锋只用了一句话,就让钟国辉自愿退出了。 战承锋讲:“钟伯,她要能考上军校,将会是个完全不一样的人生。难道你希望她重走莫爷的老路,或是一直生活在他的影响下吗?” 考上军校,她就有摆脱过去,重新选择的机会。 她能脱离帮派之间的角逐,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甚至是做个对国家有贡献的人。 就这,试问哪个家长能拒绝? 钟国辉看说出这话的战承锋,再看一脸平静的女孩。“少爷,你想去军校吗?” 莫晚不吭声。 战承锋讲:“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钟国辉在女孩没有回答的那刻,就知道了答案。 她想去的,钟国辉自然不会阻止,更何况这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样一来,她不仅能走上正道,还有可能摆脱道上的追杀。 钟国辉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她如果要读军校,这事少不了战承锋的帮忙,由他带在身边管束,是件有益的事。 战承锋对犹豫不决的钟国辉讲:“家具和床我都买好了。这些钱您拿着,有时间带她去买几套像样的衣服。” 道理讲了,还把细节处理到位,没什么好说的了。 钟国辉看战承锋递来的卡,再看皱着眉头的女孩,决定什么的讲:“钱我有。” 战承锋便把卡给女孩。“这是给她的。” 莫晚看战承锋吃瘪没看成,反倒把自己卖这了,心情正郁闷。 她一把接过卡,直接问:“里面有多少钱?” 钱多的话,勉强能弥补一下。 战承锋讲:“应该有一万左右。” 莫晚当即脸搭了下来。 一万现金也砸不死人啊,甩什么卡? 富了十几年的少爷,还是头一次见人给卡,卡里只有这么点钱的。 她变脸跟变书一样,瞎子都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梁成建忍不住讲:“怎么,嫌少啊?这快顶我一个月工资了!” 莫晚挑帘瞧他。“你工资挺低的。” 梁成建暗暗咬牙,想揍死她。 一万对以前的少爷来说,有时还不够一顿饭的钱,确实不算多。 战承锋没在意。 钟国辉是坚决不同意的。 莫晚在管家开口前讲:“钟伯,我需要买台手机。你也想随时能联系上我吧?” 这钱可是有正经用途的。 钟国辉看攥着别人的卡,不打算拿出来的女孩,无奈的对战承锋讲:“战先生,你之前给她买的手机被人偷了,这——又让你破费了。你放心,这钱我记着,以后有了一定还上。” 战承锋疑惑:“之前的手机?” 莫晚心里一紧,连忙打断的讲:“我饿了。” 晚饭还没吃呢。 战承锋看心虚的女孩,没再问下去,让钟国辉带她去吃饭。 他刚是从分部赶回来的,现还要回去处理些事情。 莫晚对这个时候还要回去工作的战承锋,一点没有这是他辛苦钱的觉悟,直接带着管家去吃大餐。 莫晚不仅吃,还把卡给管家,让他去给自己买手机。 钟国辉犹豫下,还是答应了。 在送她上楼时候。 钟国辉对双手揣兜的女孩讲:“少爷,你今晚或明天见到战先生,要记得谢谢他。” 莫晚不吭声。 钟国辉知道她没跟人低过头,也不懂什么人情事故,耐心的跟她解释。“现在你住他的吃他的,以后不管是读书还是从军,多多少少都要依仗他的人脉。适当的表达感谢,更利于建立长期友好的关系。” 莫晚不屑的扯了扯嘴角。“钟伯,我们跟战承锋的关系,不是一句感谢就能建立的。” 他们的关系,建立在爸爸的超级基因实验上,建立在灰网深处s级人物上。 十四特情分部设立在扶南,除了做些不被国家承认的机密事件外,还有一个潜在任务,就是阻止非法货品流入国内市场。 这些货品包含毒品、军火,甚至是生化武器。 上一世,她荣升灰网s级榜单人物后,就被十四分部盯上了,自己走到哪他们跟到哪,直到她杀掉战承锋才得了一点清静。 总之,莫晚不认为战承锋有斯德哥摩综合症,会在当保镖被自己虐了一年后,还无条件的来照顾她。 钟国辉知道她说的没错,还是讲:“就算他有别的原因,也不能掩盖他想你好好活着的事实。” 不管战承锋有什么目的,都是他们这些大人的事,她的责任是好好学习,健康成长。 莫晚在电梯到了,抬腿出去的时候,无所谓的讲:“我知道了,会好好感谢他的。” 钟国辉还想说什么。 莫晚用战承锋给的钥匙开了门,把他挡在外面。“钟伯,你该走了。” 钟国辉看赶自己的女孩,有些意外和失落。 莫晚天真无邪的笑了下。“现在谁都不能影响我学习。” 她的目标可是军校。 钟国辉怔了下,接着露出欣慰的笑。“少爷,加油。” 第30章 从不了良了 三个月后。 因整个扶南地下组织猖狂,恐怖份子导致金边市一位重要官员死亡的事件后,军校的录取比往年更为严格,它除了分数卡得严格,背调也十分重要。 做为红门的少爷,以两分之差落榜,基本是录取无望了。 莫晚坐在灯红酒绿的酒吧里,喝着服务员端来的柠檬水,面无表情的看着舞台上跳舞的性感女郎。 她坐在c位的卡座上,神色慵懒,睥睨中带一点戾气,像暗夜的帝王,又像躯体被掏空了。 非常奇怪的,她占据着酒吧最好的位置,模样清涩又漂亮,像冲破腐叶完美无瑕的花骨朵,却奇异的没人上前染指。 吴跃青斜坐在吧台边,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在这里坐了两小时的女孩,想她什么时候才会走。 阿龙处理了个喝多闹事的客人,回来后让吴跃青换个地方磕。 在这里磕瓜子,要客人都像他这样,他们还赚不赚钱了。 再说,也影响市容。 吴跃青没动,瞅着c位的人讲:“要走也是她走。那张台,一晚能为我们赚多少钱啊!” 阿龙看了眼c位上的人,再次提醒他。“她是老板。” 没错,她是老板,占股百分之四十。 说起来,他们都是为她打工的。 吴跃青听到阿龙的话,心里更不得劲,但也没办法。 他把瓜子壳收了收,对阿龙讲:“你看着点,我去后面抽根烟。” 在吴跃青走开后没多久。 罗石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坐到了卡座上,侧向女孩。“要不喜欢,我换一批。” 莫晚没有回应。 罗石接着讲:“刚好新增加了个女士节目,你过过目。” 他说着,也没等她的意见,冲酒吧的经理示意了下。 不一会儿。 酒吧暧昧性感的音乐,换成了劲爆兴奋的,连灯光都变得动感起来。 莫晚瞧着走上来,又帅气又有张力,脱掉衣服后还有肌肉的帅哥,仍旧提不起兴趣。 倒是客人们一下活跃了很多。 女孩们嗷嗷的叫声,直接说明这次的营销有多成功。 罗石看站起来叫的女客人,无奈但认同的讲:“少爷,你的想法是对,我不应该忽视女性市场。” 对他想方设法的逗她开心。 莫晚夺过他手里的杯子喝了口。 罗石提醒她。“这是酒。” 莫晚喝了口酒,被辣得闭上眼睛,倒在沙发上讲:“我从不了良了。” 她这神情,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下海赚了赎身的钱,结果这钱被负心汉骗走了。 罗石听到这话,被她气笑。“就这么想洗白?” “不是这个原因。”莫晚感到无比疲惫。“我从来没在任何一件事上,这么用心过。” 红门在时,爸爸重视她的学习,倒也没要求她必须读出个什么来。 红门不在后,她上辈子,除了报仇就是赚钱。 现在,她呕心沥血、奋发图强、悬梁刺股的努力学习这么久,她竟然失败了? 她失败了! 比起被战承锋扔回国,比起自己的计划要全部推倒重来,她最无法接受的是,自己居然没考上! 莫晚从看到分数就在想,想这两分到底丢在哪了? tm,这两分倒底丢在哪了! 罗石安慰她。“你能在最后两个月考出这样的成绩,已经很厉害了,怎么也能读个不错的大学。” 莫晚听到这话,更颓废了。“我只写了一个志愿。” 她就冲着扶南最好的军校去的,没有第二第三志愿。 罗石对执着又任性的女孩讲:“你该正确的认知自己的身份。就算分数够,在这种时候,背景审核也不一定能过。” 莫晚不甘心。“我是一介良民。” “一介国外的良民,不是高棉族的。” 简而言之,她不仅分数不够,政审过不了关,还是个外国人! 多重bug叠满,能被录取才怪。 莫晚听到罗石的话,扭头看周围跟自己不太一样的扶南人,叹了口气,接受了现实。 罗石掏出张卡给她。“酒吧和其它的生意,收益超出原本的估算。这是扣掉抚恤金多出来的。” 莫晚瞅着他递来的卡。“里面不会就一万吧?” “这点现金我还是有的。”罗石把卡放她手上。“不是想从良吗?以后的钱,我会在每月5号打这张卡上,不挂你的名字。” 行吧,看在钱的份上,心情勉强好点了。 莫晚把玩了会儿卡,便还给他。“我说三个月就三个月。多的钱,你是给死着家属,还是给自己买装备,是你的事。” 罗石拿着她退回来的卡。“不想知道这里有多少钱吗?” “这是你的事。”莫晚不在意,准备走。 罗石坐了半秒,还是起身护着她挤出人群。 等走出舞池,音乐稍微小点。 罗石问径直往外走的女孩。“少爷第一次过来,没有其它要交待的吗?” 这是三个月来,他们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说话。 莫晚见罗石主动提起,停下来打量他。“有人生气了,总得来哄哄。” 罗石反问:“确定是你来哄人,不是别人哄你吗?” 他可没觉得这少爷是来哄他的,倒是他怕人抑郁,想着法子开导她。 莫晚挑了挑眉,没回答,把帐单给他。“今晚的消费,能给我报了吗?” 罗石看理所当然的人,接过账单,看到背后的电话号码。 莫晚讲:“我的新号。罗先生,以后有事直接联系。” 上次过后,莫晚给罗石打过电话,但却是空号。 莫晚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没有点破,只说是自己换号。 罗石看聪明的女孩,把帐单收口袋里。“要没有这个号码,少爷是打算一辈子也不踏进这里吗?” 莫晚刚要说话,酒吧的灯光突然变成蓝色,音乐也换了。 对这一变化,来玩的客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是另外的节目。 莫晚和罗石心里都清楚是怎么会事。 酒吧有人吸毒。 在扶南这地界,酒吧吸毒是普遍的现象,没什么好奇怪的。 莫晚一开始就跟罗石说过,生意要合法才能长久,现在看来,他有在恪守这一约定。 罗石在几个手下进去处理时,对女孩讲:“我送你出去。” 莫晚颔首。 第31章 没用的善良 走出酒吧的时候。 罗石提醒前面的女孩。“少爷,再好的节目,也会很快被人看厌,单靠酒水,是很难留住客人的。” 人的新鲜感也就那么几天,要想长久营利,就要有客人戒断不了的需求。 尤其是在几乎百分之九十的酒吧都这么做之后。 莫晚想了想讲:“我相信除了毒品,还有其它能留住客人的办法。” 意思是除了毒品,其它都可以。 罗石看作出让步的女孩。“世界上赚钱的生意就这些。” 应该说,毒品是这世界上最赚钱的生意之一。 莫晚没接话。 罗石讲:“我手底下的人,他们也是要生活的。” 他说这些,最终目的是要赚钱。 要想赚更多的钱,就要做大做强。 莫晚看着终于说出意图的罗石。“罗先生,我没考上理想的大学,许多事也得重新计议。” 她有时间重新计议,他没有。 在这道上混的人,随时都有被他人取代的风险。 罗石望着女孩半会,最终讲:“少爷,你的车到了。” 莫晚看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再看妥协的罗石,犹豫的想说点什么,就看到旁边巷子吵吵闹闹的。 巷子那里是酒吧的侧门,平时不开放,只有工作人员有钥匙。 现十几个人相互推搡,场面严峻,随时有打起来的可能。 那些客人不知道是玩嗨了还是抽嗨了,面对阿龙这些体型魁梧健硕的保安,也一个个没带怕的,恐吓、威胁,叫嚣的挺疯狂。 阿龙也没惯着他们,在他们动手动脚的时候,直接把他们揍了顿。 几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年青人,被揍得抱头乱窜,最后拉着哭哭啼啼不愿走的女人跑路。 女人很纤瘦,头发乌黑发亮,裙子轻柔飘逸,看着像是富裕家庭的孩子,跟那些黄毛不像是一个世界的。 莫晚漠然的看拼命挣扎,向行人伸手求救的女人。 女人喊得撕心裂肺,路边行人也均冷漠的没有动作。 这是扶南的中心城市,位置不算偏僻,但人们看到这种情形,多数人怕惹祸上身,选择冷眼旁观,甚至都不敢帮忙报警。 似乎,这是一件十分平常的事。 女人眼见要被几人拖回车上,极度恐慌的她,抓住沿途能抓到的东西就死死抱住。 几个青年刚被人揍了顿,他们打不过人高马大的打手,还对付不了她一个文弱的女人吗? 他们一个拽头发一个拽衣服,直接把女人拖走。 莫晚被女人拽得身体一晃,要不是早有准备,大概会被她拽倒。 罗石看着绝望的女人,对身前的女孩低声道:“少爷,你该走了。” 红门的少爷向来骄贵,她嫌求救的人哭得难听,嫌地上的血弄脏了鞋,所以她身前永远是层层保镖守护,永远是被人抱着走出污秽。 她像开在地狱的花,干净又无情。 罗石刚在女人扑过来的时候没阻拦,是想看看在红门被灭后,她是否也有一点底层人的感同身受。 现在看来,少爷就是少爷,不会因为身处泥潭,就生出多余的善心。 莫晚在女人快要被拖上车的时候讲:“挺吵的。” 挺吵的。 冷漠淡然的话,像是陈述,也像是嫌弃。 并且,她说完就抬腿走了。 罗石看上车的女孩,再看扒着车门做最后挣扎的女人,看了眼身边的阿龙。 莫晚坐进车,系安全带的时候,看带着人走向女人的阿龙,想到上辈子杀死自己的人。 上辈子她唯一一次善心大发,不仅要了她的命,还让她所有的努力付之一炬。 善良对他们来说,就是致命的缺陷。 莫晚在车子开动后,收回视线。 她拿出手机,看还挂在头条的新闻。 新闻内容是,金边市两个月前上台的市长和她的孩子,被发现死在臭水沟里。 她上位的那天,发表了大力禁毒的言论,并扬言要在三年内打掉所有的黑恶势力,还扶南一片光明。 非常伟大的想法。 但禁毒、反黑,在扶南是难上加难的事。 不过因为这个市长被害,政府加大惩治力度,形势相对会要严峻些。 莫晚刚才救那个女人,不全是因为没用的善良,而是不想给自己和酒吧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这女人可是下一任市长的女儿。 莫晚关掉手机上的资料照片,再次看向窗外。 - 与此同时的十四分部里。 “长官,根据王伟雄的口供,缉毒队的同志查实了一些信息。”梁成建风风火火的进去办公室,把一打资料放办公桌上。“这是他们后天交易的时间和地点。周队说,这次交易预估有十吨可卡因。” 战承锋从电脑屏后抬头,看梁成建拿来的资料。“让他们注意安全。” 梁成建问:“我们不去吗?” “这是缉毒队的事,我们不便插手。”战承锋对他讲:“上面要我们把王伟雄移交回国。你找个时间把人给周队,让他们负责这件事。” 梁成建不赞同。“长官,我们还没查清楚他跟红门的关系!” “红门跟莫爷都已经不在了。” “这是打算人死帐消吗?” 战承锋抬帘看他。“梁中尉,上面有上面的安排,你要有意见,可以去跟上峰反馈。” 在工作上,战承锋对他们向来严厉。 可严归严,从来没有不管他们的时候。 现是让梁成建直接越过他这个上级,向上峰的领导投诉。 梁成建被战承锋一句话,说得哑口无言,只好拿上资料走了。 战承锋等梁成建走掉,继续看回电脑。 电脑上,是一张被摧毁的实验室照片。 照片拍得不太清晰,里面的建筑被炸得破破烂烂,只能从裂开的墙上,勉强看清扶光两字。 扶光生物科技。 这曾是扶南最大的生物研究基地。 l-1在芝加哥发源,最终在这里面市,是红门唯一不赚钱,且每年耗资上千亿的产业。 然而,这点钱对红门来讲,不过是九牛一毛。 但它的崩塌和红门走向灭亡,只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 战承锋看着照片里快要解体的扶光二字,想红门在l-1即将面市时被灭,是巧合,还是那些人就冲着它来的。 l-1超级基因,在那少爷未被注射之前,都是一堆理想化的数据和资料,没人能证实它是真的成功了,还是一个骗局。 战承锋想到护送l-1剩余血清回国,却因此牺牲的老板,陷入沉思。 在战承锋思考这些时。 出去的梁成建,把资料甩肖遥面前。“我不想管了!” 肖遥瞧他样子,拿着资料凑近他。“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是跟女朋友吵架了吗?” “滚你丫的。”梁成建转过椅子,不看他。 肖遥见他不理自己,便看资料。“这是好事啊。周队要抓到人和货,就是大功一件,我们也应该能加个鸡腿。” 白语路过讲:“别高兴的太早。太攀蛇知道王伟雄被抓,现在冒险交易,肯定是做好准备的。” 肖遥认同的点头。“避免不了一场恶战。” 他说完问梁成建。“长官怎么说,我们要去支援吗?” 梁成建不吭声。 肖遥对白语讲:“他气得自闭了,你快来哄哄他。” 第32章 从不了良就干回老本行 肖遥对白语讲:“他气得自闭了,你快来哄哄他。” 白语屁股一抬,坐到梁成建桌子上。“跟长官吵架了?” 梁成建还是不说话。 白语拿过肖遥手上的资料,翻到王伟雄的信息,再看无精打采的梁成建。“长官让我们把它交出去?” 梁成建极不甘心的讲:“我们都还没有查完,凭什么要把他交出去?还是移交回国!”他越说越气。“路途这么远,万一他死半道了怎么办?” 肖遥向来心态好,安慰他:“该问的,我们都问得差不多了。” 白语也讲:“长官肯定是不想把他交出去的,但有些时候,命令就是命令。” 梁成建听到这话,眉头拧得更紧。“我看长官就是想把他交出去,甚至希望他死半道才好。” 肖遥立即打住他。“唉唉唉,你这话可不能乱说。” “那你说,现在他跟红门的关系都没查清,怎么就同意把人送走?”梁成建咬着后槽牙。“他肯定是想保护那个奇奇怪怪的少爷,才想顺手推舟,把王伟雄送出去。” 肖遥摸下巴思索。“王雄伟跟少爷有很大关系吗?” 梁成建有些激动。“怎么没关系了?莫爷要是真吞了太攀蛇的货,那就是涉毒,我们应该把她抓起来审问,而不是保护她!” 肖遥讲:“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 所以他在查证啊! 梁成建懒得跟他们争辩,从资料中抽走王伟雄的。 白语拉住要走的梁成建。“别冲动,长官可不是我们,你别这个时候去找他吵。” 梁成建讲:“我是想趁王伟雄没移交之前,抓紧时间对他进行审问。” 肖遥疑惑。“还有什么是你们没审问到的吗?” 梁成建很执着。“有没有,问问就知道了。” 白语想了想,问他:“你有没有想过,不管是王伟雄还是莫爷,或者是少爷,他们其实都没有那么重要?” 梁成建闻言,停下来看她。 白语继续讲:“红门被灭,莫爷死了。至于那个女孩,她只是个孩子,即使她的父亲真犯了不可饶恕的罪,我们也不能看着她去死。” 肖遥点头。“是啊建哥。营救少爷,是老板在时就下达的命令,不是长官的决定。” 白语很直接的讲:“别把你的偏见上升到工作中来,我们的任务不是这点毒品或是黑手党。” 梁成建被她这么一说,逐渐冷清下来。 白语从桌上下来,把手上的资料还给他。“王伟雄只是个小头目,该审的也都审了,照长官的话去做吧。” 白语说完就接着干自己的事去了。 叫她来哄人的肖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建哥,我们工作的目的,不就是国泰民安,让孩子健康快乐的成长嘛?你把那少爷当一普通女孩,调整下心态。” 梁成建看都为女孩说话的战友,想说他不是要针对她,而是——他真觉得那孩子不普通啊! 梁成建欲辩无词。 他无力的叹了口气,坐回位置。 肖遥见他听劝,笑嘻嘻的讲:“跟你说件高兴的事。我刚利用一点手段查了下,少爷这次高考考了六百多分,差点就被录取了。” 肖遥分享的喜悦是前半句,毕竟孩子学习好,也算是个讨喜的优点。 可梁成建高兴的是后半句。“她真没被录取?” 肖摇不太确定。“录取结果还没出来。但差两分,希望不大。” 梁成建听到这话,差点笑咧了嘴。“没录取就对了!” 一个黑道之子读什么军校? 这事就算是在国外也很离谱! 战承锋出了办公室,刚好听到梁成建的话,便问肖遥。“高考成绩是不是出来了?” 肖遥立即高兴的讲:“出来了长官。少爷考得挺不错的,在国内保底能进个211。” 战承锋听到这话,看梁成建。“你们刚说的没录取,是怎么回事?” 肖遥解释:“是这样的。少爷考的很好,但她的志愿是扶南皇家军陆军学院,分数离录取线还差两分。” 皇家军陆军校院,与国内相比还有很大一段差距,却也是扶南最好的军校,能进去里面的学生,不是高官贵族,就是具有一定天赋的。 莫晚不是前者,后者够不上,加上现在形势严峻,录不录取基本是已成定局了。 战承锋颔首,对他们讲:“你们整理下王伟雄的资料,明早九点跟周队交接。” 肖遥正声应下。“是!” - 对于莫晚要考军校的事,除了她自己,没人比战承锋知道她有多努力。 这少爷从小到大,只要是她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现在她付出百分之两百的努力,却还是失败了,这对她一定是个不小的打击。 战承锋想到为了专心学习,几乎把他赶出来的女孩,下了个早班,准备带她出去吃顿好的。 但他回到家没看到人。 战承锋看了眼被她占据的主卧,再看桌上没动的早餐,给她打电话。 电话很久才接通。 战承锋没听到声音,看了下时间就讲:“六点回来吃饭。” 对方隔了两秒,才勉强答应。 估计不是躲在哪里哭,就是在钟国辉那里发脾气。 战承锋没多想。 他放下手机,看着干干净净的冰箱,想为什么要叫她回来吃饭? 他刚明明是要带她出去吃的。 战承锋想到此时惨兮兮,需要人关心安慰的女孩,还是出去买菜。 而此时的莫晚。 她挂断电话,走出巷子,看河边被群殴的人。 那些花臂大汉,下手非常重,一拳能把人肋骨干废的那种。 莫晚看了眼群殴的地方,便转头望着停在百米远的警车。 站在她身边,戴着金链子,矮矮胖胖的本地男人,用着还算纯正的普通话讲:“在这一带跟我做生意,保证安全的!” 矮胖男说着,非常得意的挑起头。“看到没?这些杂种警察还想查我,简直就是自找麻烦!” 莫晚没说话。 矮胖男拍胸脯。“只要你买我的货,就相当是被我罩着,你要有什么麻烦就报我森达的名字,绝对好使。” 对他的自我推销。 莫晚面无表情的讲:“五千万。” 森达笑嘻嘻的问:“这是什么……?” “扶南币。” 听到这话,森达脸色一下就难看了。“我们说好的,最少八千万!” 莫晚瞧着河干上被群殴的警察,直接讲:“五千万。这次合作的好,下次就是人民币。” 第33章 要不要考虑跟我? 莫晚看着河干上被群殴的警察,直接讲:“五千万扶南币。这次要合作的好,下次就是人民币。” 五千万人民币? 这可是超超超级大客户! 但她真能拿出五千万来?现在这十万,怕是都有点悬。 森达左右为难,犹豫一阵讲:“行!扶南币就扶南币,我们交个朋友!” 一个毛头小孩,她要敢耍花样,他就把她抓去酒吧,先卖活的,然后再拆成一块块的卖。 莫晚收回视线,看了会面露阴狠的矮胖男。“钱已经准备好了,你现在有货吗?” 森达讲:“一周后。我到时联系你。” 莫晚不太好说话的讲:“我急用。” 森达想了想,决定的讲:“最快也要三天。” “那就三天后,还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 “没问题。” 森达见她爽快,他也很爽快。 谈好事情,他冲手下们挥了挥手,就上了车。 那几个手下收到指令,总算停止殴打,纷纷上车,跟他走了。 两辆车呼啸的离开,留下漫天的黄沙飞舞,和荒芜的寂静。 河干上被殴打的警察,咳着血,吃力的爬起来。 他佝偻着腰,拖着腿,一瘸一拐挣扎的走向警车。 百来米的距离,他刚跑过去只用了几秒,可他爬回来,用了几分钟也还未到达。 他途中支撑不住的摔倒两次,每次摔倒都要缓一阵,才能攒点力气再重新起来。 就这样,他用了十多分钟,才终于回到警车旁。 浑身多处骨折,且多处流血的男人,抓着车门艰难的坐进车,颤巍巍拿起对讲机。 他的手机被打坏了,要不回车上向同事求救,大概率会死在这里。 男人忍着咳嗽,用尽力气说完地标,瘫在座位上喘息,才发现车前站了个人。 莫晚打量咳血又断腿的男人,带点赞许的讲:“没想到扶南还有你这种警察。” 男人受了内伤,每次呼吸都疼。 他看着外车十分冷漠的漂亮孩子,没有被她的外表欺骗,但此时他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莫晚看了眼他车上的装饰,视线停在小小挂件里的照片。“要不要考虑跟我?” 男人没接话。 不过从他的神色里能看出来,他十分不屑,并且似乎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 莫晚对他的反应,从容闲适的讲:“你一个人出警,说明你是个负责任的好警察同时,还证明没有其他人愿意陪你冒险。” “水清无鱼,人清无友,无友则无道。我想你的收入,应该也高不到哪里。”莫晚走近男人,对上他充血的眼睛。“就警察这点收入,够你养活妻儿吗?” 男人态度依旧没有转变,只是可能因为妻儿两字,让他多了些戒备。 莫晚不在意他的态度,直接讲:“兼职一个月三万,偶尔可以给你充点功绩。全职每月六万,做得好有额外奖励。” 时勤望着面前的女孩,好奇的问:“你是谁?” 莫晚讲:“你跟了我,自然会知道。” 相反,要不愿意,也没有知道的必要。 时勤对她小大人的话感到好笑。“你还是学生吧?时间不早了,快点回家去吧,这里的晚上,只会比白天更不安全。” 莫晚看了下时间,颔首道:“我是该回去了。”她说着,走的时候对他讲:“你好好考虑下。要愿意的话,三天后还是这个时间,来这里找我。” 她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根本不关心他是不是能活到三天后,又或者是他三天后能不能出院。 时勤望着她走远的背影,再也忍不住的咳出大口血。 - 莫晚回到战承锋的住处,不多不少,刚好六点。 她开门进去,看做好饭菜,专程等自己的战承锋,心里微紧。 住在他这里的三个月,倒是有吃过他做的饭,但没有哪次是这么正式的。 莫晚看桌上都是自己喜欢的菜,把这段时间做过的事情都回想了遍,也不确定他是为哪件事,来找她兴师问罪的。 是罗石新扩的地盘? 是勾结当地军火商? 还是她收买警察? 不应该吧,都还没交易,他就算知道,也要人脏并获才能来问罪。 战承锋对门口一动不动的女孩的讲:“去洗手。” 莫晚压下疑虑。 她去洗了手,回到餐厅,以不变应万变,等着战承锋开口。 战承锋见她紧张,没有提考试,缓解的问:“今天去哪了?” 莫晚听到这话,顿时觉得夹到碗里的肉都不香了。“去河边走了走。” “以后要单独出去的话,尽量天黑前回来。” “嗯。” “想出去旅游吗?” 旅游? 旅什么游? 莫晚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战承锋讲:“等忙完这两天,带你出去转转。” 莫晚不理解,还是顺着往下问:“等两天,是几天?” 她三天后还要去收货。 战承锋见她想去,就确定的讲:“最多三天。” 又是三天。 莫晚听到这话,若有所思的想这是巧合,还是最近是不是什么事发生。 战承锋问她:“在想去哪里玩了?” 莫晚收回思索,看他。“我是在想,你是不是真有时间带我去玩。” “一两天还是可以抽出来的。”战承锋宽解的讲:“我以前高考完,跟同学骑行了川藏线。现在这里情况特殊,不建议长途旅行。” 不是这里情况特殊,而是她的情况特殊。 莫晚听他说起高考,才明白这晚饭是什么意思。 她分数不够,这是准备在她临行前,让她吃好玩好,然后老老实实滚吗? 莫晚想到要被送回国的事,想计划要加快才行了。 战承锋确实是想把她送回国,但在这之前还需要查清楚一些事情。 因此在这之前,除了他允许的地方,她哪也不能去。 现在高考结束,没有让她继续住在这里的理由,可要派人看管,她跟钟国辉一定会再度藏起来。 得先稳住她。 战承锋对女孩讲:“这几天好好想想,有想去的地方告诉我。” 莫晚望着战承锋深邃俊逸的眸子,极平静道:“好。” 各怀心思的两人,顺利的吃完了一顿饭。 饭后没多久。 一个被电话叫了出去,一个想三天后是什么日子。 莫晚回到房间,把书桌上没用的书都搬开,坐到椅子上思索。 五千万扶南币,也就十万块钱,这钱用于购买日常用品不算少,但要是买武器的话,真不多。 森达连这点货都拿不出来,要么是他手上没货,要么是这些货有别的用处。 莫晚打开日历,看三天后的时间。 上一世这天,有发生什么重大事情吗? 她当时在马德望市的三流学校打酱油,高考完跟管家回来这里的新家,也是过着再普通不过的生活,没注意道上的这些事情。 管家倒是可能会关注,但他又怎么会知道三天后的事? 莫晚努力回想许久,也没想起那天有什么特别的。 也许就是单纯的巧合吧。 莫晚放弃思考,关掉日历,登录灰网。 经过这几个月的努力,她已经从新人变成了lv5的会员,能看到的东西更加的丰富多彩了。 莫晚扫了眼首页充斥着犯罪的头条,进入赏金版块。 第34章 找其他男人 高考是一个时间节点。 一个决定学生们何去何从的节点,也是家长们十几年来收获成果的节点。 这两点,对莫晚来说也不例外。 莫晚因为无人管束,很晚才睡的她,第二天被几个电话吵醒。 她忍着起床气,在新爸妈和管家的双重劝说下,不得不去参加所谓的升学庆功宴。 有什么好庆的? 她要不被战承锋打包送回国,也只能选个专科或是复读一年。 但关于她只写了一个志愿的事,她没跟管家说,只告诉了他分数。 新爸妈大概也是从管家那里听到成绩,张罗着说要庆祝。 莫晚不想他们操没必要的心,艰难的爬起来,去到他们订的餐厅。 餐厅很豪华,人很多,看得出来新爸妈非常高兴和重视她。 莫晚看莫学枫和莫学玲,以及他们的爸妈,外加一些没见过也无关紧要的亲戚,在莫洪卫和张玉梅的炫耀夸赞下,低头吃饭。 说实在的,全场真正开心的,就她新爸妈和管家,其他人都是来凑热闹的。 毕竟,莫洪卫和张玉梅的这个孩子,他们一没生,二没养,现考得好,不过是碍于老亲戚、老朋友这层关系,嘴上吹捧两声,权当是给他们面子了。 莫晚在他们虚伪客套的赞美下,全程没怎么说话,好在钟伯替她打圆场,让场面不置于太尴尬。 在饭吃得差不多时。 张玉梅有些紧张的问:“晚晚,这考也考完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回来住?” 她说完看了下老伴,笑着讲:“之前我们是怕影响你学习,现高考结束了,有空就搬回来吧。” 莫洪卫也笑呵呵的讲:“是啊晚晚,房间都打扫好了,像被子和衣服这些,你妈妈都给换了新的。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去战先生那把你接回来。” 这顿饭,除了给孩子庆祝升学,还有就是把她接回来。 张玉梅和漠洪卫这话一出来,饭桌上的氛围瞬间就变得微妙起来。 莫学枫和莫学玲两人相互交换眼神,谁都没有说话。 亲朋好友们也个个放下酒杯和筷子。 张玉梅和漠洪卫没什么钱,他们早年间赚的钱都买房子。 这房子虽说旧,但随着这几十年的发展,那里地段越来越好,要有钱了拆掉重盖,那可是相当让人眼红的。 原本这些东西,在他们两老死后,大头是莫洪卫弟弟家,其他亲戚也能分得一星半点。 但现在…… 他们都快入土了,还收养个孩子,就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 餐桌上僵持了几秒。 莫洪守认同的笑着讲:“嫂嫂和大哥说对,晚晚是该搬回来住了。我们莫家现好歹出了个会读书的高材生,哪里能天天住别人家。” 他老婆兰小英也讲:“是啊,女孩家家的,跟个大男人住一块,总归是不好的。”她说着,对莫晚亲呢的讲:“晚晚,你是女孩子,还这么漂亮,不要跟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走太近。” 他们是才知道,战承锋是个男的吗? 莫晚望着莫洪守夫妇不说话。 钟国辉见少爷不高兴,出声解释。“这战先生我和卫哥梅姐也认识,是信得过的人。不过二位说的也是,一直住别人家是不太好。” 兰小英讲:“这人呐,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信得过?再说啊,你们这些男人好好想想,敢说自己真是个好东西吗?” 这说搬家的事,怎么一下扯到男人身上了?还被莫名其妙的骂一顿。 餐桌上的男士,脸色各异,都不搭理她。 兰小英还自许高明,滔滔不绝的说着她那套大道理。 莫晚再也坐不住。 她跟新爸妈说了声自己有事,就先走了。 对她的突然离席,多数客人表示理解,少数阴阳怪气,说这孩子没礼貌之类的。 钟国辉听了,连忙陪笑替她说好话。 虽然他也不认同少爷的这种做法,但她能忍到现在,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 莫晚离开餐厅,走在人群里,看周边热闹又繁华的大街,想接下来的打算。 刚才的饭局,也不是一无所获。 她要同意被莫洪卫和张玉梅收养,那就有正而八经留在这里的借口,战承锋也不能一意孤行的送她回国。 可——留在这里的办法多的是,有必要把新爸妈拉入危险之中吗? 以她现在的能力,还无法保护他们任何人。 莫晚走了会儿,觉得有些热。 她抬头瞧了下晒人的太阳,见旁边有个小教堂,想了下便抬腿进去。 教堂很小,没什么游客和信徒,非常清静。 莫晚随便逛了逛,找个阴凉的台阶刚坐下,手机就响了。 是个新号码。 莫晚犹豫了下,接起来。 是罗石的。 莫晚听到他的声音,再次看了下时间。“你这电话,比我预想的早。” 她前两天才给的号码,现大白天的打过来,总不能是约她喝下午茶。 罗石顿了顿讲:“少爷,最近我这里可能会不太安全,你后面来的时候提前说一声。” 莫晚不太在意。“忙着,暂时没空去。” 罗石疑惑。“高考结束,又没作业,你忙什么?” 莫晚想到那个被打得骨头上一根下一截,还能凭着毅力爬回警车的警察,毫不避讳的讲:“找其他男人。” 罗石讲:“你还真一点不背着我。” 莫晚没有一点道德上的负罪感。“爸爸从小就教我,不要把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 鸡蛋都不要放一个篮子,她的安全当然要多重保障才行。 战承锋这玩意靠不住,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保护她。 罗石不过是生意上的伙伴,而且这伙伴还嫩了点,随便一个帮派针对下,都怕是自身难保,哪还有精力管她? 她现没钱请战承锋和白语这种级别的保镖,总得找几个年轻又抗揍的,不然后面的事谁帮她去做? 至于钟伯……他那把老骨头,已经不适合打打杀杀了。 莫晚调侃完,回到正题。“知道是谁在找你麻烦吗?” 罗石犹豫了下。“听说柯管家在找我。” 柯明礁找他,多半是福仔绑架她那晚的事。 从他眼皮底下跑掉,他不迁怒才怪。 莫晚看了下周边偶尔路过的游客,起身边走边讲:“当雷声传到你耳朵里的时候,就说明已经开始下雨了。” 罗石讲:“我正在寻找避免被雨淋到的办法。” 莫晚漠然的陈述道:“这是场绵延不绝的暴雨,避雨可能是最好的选择。” 罗石更正她。“是唯一的办法,不是选择。” 要是真被那个柯管家知道,是他从他眼皮底下,把红门的少爷救走,自己就算再能躲,怕是也躲不了几天。 现在只希望是空穴来风,不是真的暴雨。 莫晚听着罗石的话,不确定他的这通电话,是真的担心她,还是侧面提醒她,他为救她所付出的代价。 莫晚望着教堂后院的菩提树,一时没有决定。 在她沉默思考时候,教堂门外的垃圾桶旁,突然陆续围了许多人。 第35章 教堂前的命案 教堂外的人,有大声尖叫的,有慌张打电话的,就是没有人敢上前查看。 莫晚放下电话,抬腿过去。 垃圾桶就在教堂后门的旁边,十几米的距离。 莫晚跟围观的人一样,站在街道旁,冷漠的看着躺在垃圾桶旁边的女人。 准确的讲,是尸体。 尸体轻柔的裙子被撕破,姣好的身体布满淤青。 脸上也全是伤,大睁的瞳孔即使此时失色,也看得出她死亡时是何等的惊恐。 围观的路人,胆小不敢上前,又好奇心大的交头咬耳。 “这么惨,是得罪什么人了吗?” “啧啧,真可惜,多年轻一姑娘。” “我看都是她自找的,你们看她的衣服,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是啊,看她这样,说不定是吸毒吸死的。” 莫晚看了眼尸体,扫了眼议论纷纷的行路,转身往外走,同时问电话那边的人:“那晚的女人,你是怎么处理的?” 罗石以为她挂了,突然听到这话,拿起书桌上的手机。“少爷,你这是在关心她吗?” 莫晚沉下眉。“她死了。” 罗石平静的讲:“很遗憾。” 莫晚求证的问他:“没有明显致命伤,尸体有紫络,下颚松弛,死因会是什么?” 罗石沉默片刻讲:“我不是法医,无法给你确定的答应。但要是你说的那个女人,有可能是吸毒过量。” 罗石想到这少爷难得善良一回,结果对方还是死了,便主动汇报。“那晚阿龙把她救下后,给她打了辆车。” 这么说,这个女人当天脱险后,又再次被抓了吗? 女人大意被骗一次,不可能再被骗第二次。 如果不是被骗,就说明那些人是专门冲着她去的。 莫晚想到什么,确认的问:“那些闹事的,是些什么人?” 罗石讲:“不清楚。只知道他们吸的是可卡因。” 需要静脉注射的可卡因。 扶南的可卡因生意,百分之八十掌握在太攀蛇手上。 太攀蛇在上一任市长死后没多久,杀了接任者的女儿,还衣不避体的抛尸教堂外,这不是宣战是什么? 莫晚想到要三天后才能交货的森达,想到要三天后才能带自己去旅游的战承锋,意识到这不是单纯的巧合。 莫晚走过一个车站牌,接着又倒回去。 她望着车站牌上的广告问:“我们的新任市长,哪天上岗?” 罗石拿起旁边的报纸。“后天。” 果然。 莫晚沉默半秒后讲:“你之前的麻烦,我有个解决办法,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罗石听到这话,坐起来讲:“少爷,没有人喜欢躲躲藏藏。” 莫晚提醒他。“这会有点危险。” “比起柯管家的追杀,任何的危险都值得尝试。” “屠爷膝下无子。” 屠爷膝下无子,这短短几个字,信息量却非常大。 屠爷创立的兴安堂,在十几年前,也是能跟红门争高下的。 现在虽说是没落了些,更无法跟诺罗敦家族相比,但也是罗石两三年内无法达到的高度。 罗石听到女孩的话,思考片刻问:“我要同意做他干儿子的话,少爷要帮我引鉴吗?” 莫晚眉梢微挑。“我像是拉皮条的吗?” 罗石调侃道:“所以我要挨家挨户的敲门,问他们认不认识屠爷?” “信息等会发你。” 莫晚说完便挂了电话。 她重新看车站牌上,关于新任市长的宣传。 新任市长是后天上任,大概明天就会有人再给他一份大礼。 平静一年的扶南,看来又要再起波澜了。 这里的乱世,能不能出英雄不一定,但对军火商来说,一定是个赚钱的好机会。 莫晚唇角微扬,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反正她进军校无望,就让这混乱来得更猛烈些吧! 而此时房间的罗石。 他看着短信上的时间地点,陷入沉思。 不管是柯管家的追杀,还是诺罗敦家族的势力,他要想在这条道上快速的壮大起来,就得找个更大的靠山。 这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破局,在这个行业占据重要一角,不然他永远只是个小混混。 兴安堂当家的,以收保护费起家,当年他们兴起的时候,街上砍人的事,十个里至少八起是他们干的,所以人赐外号屠爷。 现在屠爷的主业还是这个,只是随着政策越来越严峻,他们做事也越来越规范。 但也不过是把明面上的事,转到地下而已,实际还是一样心狠手辣。 屠爷这人,没成家,没孩子,没软肋,像少爷说的,想要跟他接触甚至抢他生意,不是一般的危险。 罗石想了半会,把阿龙和吴跃青等信得过的人叫进来。 - 对扶南即将到来的大战,莫晚一点不在意。 因为不管谁输谁赢,她都会是赢家,只不过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莫晚现关心的是,森达能不能按时给她货,以及怎么把旅游的时间差开。 战承锋这狗东西比警犬还灵敏,自己在没有正当事情下,冒然改时间,一点会引起他的怀疑。 要被他盯上,她想完成这次交易的可能性,几乎是不太可能的。 莫晚想到这,给管家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钟国辉关心的问:“少爷,我看你今天有点不太开心。” 莫晚想让他做好心里准备,也没瞒他。“钟伯,我没考上。” 钟国辉安慰她。“录取结果还没出来,不要太早下定论。” “我自己什么情况,自己清楚。”莫晚靠着椅子,把腿搭在书桌上,看堆满架子的书。“战承锋可能会把我送回国。” 送回国,她或许能免于刑事。 但钟国辉回国,就是死路一条。 可要放她一个人回去,钟国辉再怎么相信战承锋,也是绝不会答应的。 他答应过她爸,只要他还活着,就一定会照顾好她。 钟国辉沉默片刻问:“少爷,你想回国吗?” 莫晚看又长长的指甲,漠然的讲:“我虽然生在那里,却没有一点关于那里的记忆,回去做什么。” 钟国辉听到这回答,松了口气。“少爷,只要你不想,就没人能把你送回去。” “嗯,你明天跟战承锋说我搬出去的事。” “你同意搬出来了?” 莫晚抬帘打量还挺宽敞的主卧。“我从来没说不搬。” 不要以为她不知道战承锋打的什么主意。他让自己住在这里,不过是想扣下她而已。 现在既然要另谋打算,自然是不能住这了。 钟国辉高兴的讲:“少爷,我让你爸妈跟他说。” 莫晚讲:“我是搬出去,不是搬回去。” 由新爸妈出面说是更合理,但她既然决定不回去,就也用不着惊动他们。 钟国辉想到他们两今后的处境,没再多说,答应自己去找战承锋谈。 第36章 玻璃房子 两天后。 金边市某豪华独栋别墅里。 阳光洒在玻璃阁楼上,在硕大的水晶灯衬托下,折射出璀璨炫丽又华贵的光芒。 这间小小的阁楼,金色的器具、世界名画、价值上万的地毯,每一样装饰无一不透着贵气,是普通人连做梦都不敢这么刻画的奢靡。 穿着黑白色制服的年轻女佣,端着罗马纯金打造的茶杯进来,给屋里尊贵的客人递上茶水后,便又恭敬的弯腰低头离开,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响声。 房间里一共两人。 中年男人穿着扶南特色服饰,颧骨高耸,脸上无肉,下巴又尖又长,长得有点像三星堆出土的文物。 他跷着又细又长的腿,没有约束的侧坐在沙发上,手欠的玩着嵌在古建筑积木上的夜明球。 站在他旁边的,是个身高约有一米九,穿着纯手工定制的三件套制式西装,戴着精致的袖扣和白色手套。 逆着光的他,脸庞线条分明,眼眸深邃,整个人像是被雕画般,版正又极其英俊。 等女佣送上茶。 英俊的男人恭敬讲:“先生请用茶。” 中年男人听到这话转过身来,看杵在身边,具有压迫感的高挑男人。“柯管家,你主子呢?” 语气轻佻,不够尊重,不够礼貌。 柯明礁眼皮没抬,礼貌讲:“家主有事处理,抽不开身。您要有事可以跟我说,我会代为转达。” 太攀蛇摸下巴想了下,抬了抬旁边的位置。“既然柯管家都这么说了,那你坐,跟你说说我的事。” 对他的热情,柯明礁没动。“职责所在,站着听也一样。” 太攀蛇见他始终保持着客与仆,实际是对待陌生生客的姿态,和气的笑着讲:“早听闻柯管家是个又有能力又有原则的人,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柯明礁没有谦虚,也没有恭维他。 太攀蛇有些不爽,追着问:“诺罗敦先生是不愿意见我吗?” 柯明礁看了他一会,再度讲:“家主正在会见几位领导,之后还要招开两个董事会议,请您见谅。” “行吧。我也不是多大的事。”太攀蛇看了下时间,见不能再等下去了,就对年轻英俊的管家讲:“我今晚要在巷口办点事,你替我问问诺罗敦先生,这样做行不行。” 太攀蛇跟诺罗敦家族除了一些合作关系,在扶南这个地方,两人算是平分秋色,说不上谁听谁的。 只不过诺罗敦到底是老牌黑帮,和政府的关系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太攀蛇现在过来说这事,不是自己一个人玩不起,只是想来打个招呼,要是能得到诺罗敦家族的同意跟合作,他的风险和麻烦都会小很多。 太攀蛇靠沙发上,手搭着椅背,对柯明礁讲:“要行,我们就来谈谈分成。就是……不知道这件事,柯管家你能不能做主。” 对他上位者的桀骜。 柯明礁平静道:“关于这件事,家主事先有过交待。” 靠沙发上的太攀蛇听到这话,上心的坐起来。“他怎么说?” 柯明瞧讲:“家主说:现在不是十年前,那些警察比你想像的聪明,上面要整治的决心,也比你想像的大。” 太攀蛇听了立马呛声。“我也没他们想像中的好惹!我就是让他们看看,在扶南到底谁说了算!” 柯明礁望着勃然大怒的男人,没有接话。 太攀蛇吼完又迅速冷静下来,继续问他:“诺罗敦先生除了刚才这句话,还有说别的吗?” 柯明礁讲:“他说的,我都转述了。” 太攀蛇再次问:“所以他是支持,还是不支持?” 这次柯明礁看着他,没表态。 太攀蛇阴戾的对视他,一定要他给个答案。 过了半会。 柯明礁反问他:“你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很好,你问到点上了。”严肃的太攀蛇,突然笑起来。“柯管家,你们也一定知道了,少爷还在扶南的事吧?” 柯明礁没回答。 太攀蛇势在必得,凶狠的讲:“父债子偿。她爸爸欠我那么大一笔债,我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柯明礁讲:“她不知道这笔债的存在,也无法偿还。” “哈哈哈!无法偿还?柯管家,你是真不知道,还是以为我好骗?”太攀蛇笑完后质问他:“她要偿还不起,你又为什么找她?” 在这道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柯明礁要抓红门的少爷,他太攀蛇收到风声也正常。 太攀蛇一步步走近柯明礁。“大家都是聪明人,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好吗?” 对他强势的话与态度,柯明礁不为所动,雕塑般的脸上也没有任何情绪。 太攀蛇得不到他想要的回应,野心勃勃的讲:“莫淮欠我的,我一定会原封不动的拿回来,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要跟多少人做对!” 他这狠话,是对柯明礁说的,也是对他身后的诺罗敦家族说的。 意思是莫淮的女儿是他的,你们就算先抓到人,也不能吞了原本属于他的东西,不然别怪他翻脸。 柯明礁对太攀蛇的狂妄,沉默一阵后,疑惑问:“她和你今晚的计划,有什么关系?” 她现不过是只过街的老鼠,跟他又是谋杀又是火拼的,能有什么关联? 就算红门还在,她也不会伸头去凑热闹。 太攀蛇听到他的话,咬着牙得意的讲:“你家主子要答应参与今晚的计划,我就告诉你们!” 柯明礁不置可否。“不想说可以不说。” 本以为十拿九稳的太攀蛇,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顿时瞪着眼睛对峙柯明礁。 柯明礁脸色从容,没有半分着急或不耐。 片刻后。 太攀蛇冷哼了声,沉着脸甩袖走了。 对他的暴怒与失礼。 柯明礁依旧客气讲:“先生慢走。” 听到他的话,外面等的保镖知道老大要出来了,纷纷起身跟着离开。 漂亮的玻璃阁楼,很快恢复宁静。 柯明礁把桌上没喝的茶,连茶带杯扔进垃圾桶,再把手套脱下来扔掉。 他离开房间,对外边的女佣讲:“把客人碰过的地方都清理遍。” 女佣十分恭敬的弯腰应下。 第37章 人在家中睡,锅从天上来 在新市长上任的前一天。 莫晚没有试探战承锋,也没有去十四分部打探情况,更没关注时政新闻。 对她来说,她只在意明天跟森达的交易能不能顺利。 莫晚在干燥许久的天,打雷又下雨的时候,早早的关门回了房间。 这场雨下的又大又急,能见度非常低,给出行造成了极大的不便。 像这样的天气,就该在家里休息。 莫晚看着窗户外让人寒毛卓竖的闪电、震耳欲聋的雷声,和噼里啪啦拍在窗子上的雨,拉被子睡觉。 在她舒服的进入梦乡时。 十四分部忙翻了天。 在漏水又停电,通讯不明的情况下,确保时效性的他们,传话全靠喊,那叫一个热闹。 “肖遥,你的无人机被雷劈坏了,能不能修啊?” “长官,周队他们已经就位,就等卖家和买家出现。” “船马上就要靠岸……” 话没喊完,办公室的灯光,伴随着巨大的雷声咔嚓一闪,停电了。 正是关键时刻。 大兵们也来不及骂人,立即去仓库把备用发电机开上。 等他们一阵忙活,把电续到核心的几个设备上,就发现雨太大了,路边的监控根本看不到巷口的情况。 梁成建在他们调试一阵,实在没办法后,给在那边的同事打电话。 “你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见!” “喂?喂?喂?刚才是雷声吗?” “不是雷声?” 梁成建手机音量调到最大,还堵住另一边的耳朵,仍然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他在隐约听到不是雷声后,着急的他,冲旁边的队友讲:“把那破桶拿开,吵死了。” 举着桶接水的肖遥,看艰难通电话的梁成建,又抬头看漏水的屋顶。 行吧,不接就不接。 肖遥把桶放下,仍由水滴到桌上,再流到地上。 梁成建还跟电话里的人喊,在没听到什么有效的信息后,急得都快爆血管了。 白语聚精会神看着电脑讲:“情报局的朋友给我发了个文件。” 梁成建听到她的话,索性挂了电话,过去她身后。“是什么?” “我正在打开。” 停电,网络也跟着不好。 白语和梁成建两人,忐忑的紧盯着电脑,祈祷它能顺利的下载完。 没一会儿。 文件百分百下载成功。 白语立即点开。 文件里面是张军火照片,以及军火数量清单。 梁成建看了立即讲:“把它打印出来。” 肖遥这时讲:“我开大屏了,用卫星应该比路边监控清晰点。” 他刚说完,办公室又是一阵闪电带火花,接着彻底的陷入黑暗。 梁成建看全部停止工作的机器,气的骂他。“你开大屏做?这下好了。” 肖遥无辜的讲:“这应该跟我没关系吧?” “大功率造成的短路,你说跟你有没有关系。”梁成建说完他,便对张砚坡讲:“去看看是不是跳匣了。” 张砚坡二话不说的应下,打着手电筒去旁边的库房。 而挨了顿骂的肖遥,正想跟着一起去维修,就闻到了一股烧焦的气味。 他举着手电筒四下看了看,最后照着冒烟的插线板讲:“是短路了,不过不是我开大屏造成的。” 肖遥说着,拿手电筒照梁成建。“建哥,是水把插线板泡坏了。” 这水是他说不用接的,所以是他造成的短路才对。 梁成建低头看桌子低下。 白语却讲:“快让重启发电机的同事停下来!” 她刚说完,灯就是亮了。 张砚坡回来讲:“是跳匣了。已经打开……” 他话未说完,肖遥和白语、梁成建等人迅速跳桌上。 白语冲他喊:“你别过来,水里可能有电。” 张砚坡看紧张的三人,又看被水泡了的地面,再看他们的身后。“长官为什么没事?” 闻言,肖遥和白语、梁成建三人齐齐转头,看身后的长官。 战承锋扫了他们眼,径直走了。 看到长官离开。 张砚坡不确定的讲:“我记得小学老师教过,鞋是绝缘的。” 怪不得刚才长官一幅看白痴的表情看他们! 他们真该死啊! 梁成建跳下桌子追上去。 战承锋对追上来的人讲:“你留在这里,尽快把办公区恢复原样。” 梁成建着急的讲:“长官,我们刚收到情报部一份军火清单,有可能是跟今晚的行动有关!” “已经不重要了。”战承锋来到停车场,看着错愕的大兵,想了想讲:“你跟我一块去吧。” 梁成建迅速上车。 一路上,战承锋都没有说话。 梁成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忐忑不安的想他们这是要去哪里,口袋的手机就响了。 是他之前打过去的同事打来的。 梁成建看了下长官,低头接通电话。 他听着对方的话,眉头渐渐皱紧。 那批军火清单,确实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它都用完了! 巷口的战争只持续了三十分钟,但单军火花费预估上百万,死伤更是惨不忍睹。 梁成建想到那密密麻麻的军火清单,跟着长官进入缉毒大队,看浑身是血,不少带伤坚持工作的同事,心情无比沉重。 带伤工作,除了体现敬业外,还有可能是,他们能动的人,就剩下这些了。 现缉毒大队,所有文职同事全部在岗,却还是有些人手不足,可见这次行动还是成功的。 梁成建看对抓回来的毒贩连夜审问的警察们,好奇长官来这里做什么。 卖家和买家都抓了,货也缴了,他们过来也帮不上什么忙。 没多久。 衣服也没来得及换的周寅,在同事那里接过毛巾,边擦脸上的血,边匆匆忙忙的过来。 周寅是个老警察,四方脸,看到战承锋就跟他握手,歉意的讲:“战先生,真不好意思,这么大雨还要让你跑一趟。” 战承锋讲:“周队长客气了,都是份内的事。” 周寅无奈的讲:“你们前面都帮了我们这么大忙,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 战承锋没跟他客套,直接讲:“周队,开始工作吧。” “好,这边请。” 周寅也不想搞这套,只是第一次正面跟他打交待,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加上在这事上吃过几次亏,所以才想先做人后做事的。 现他见这人不打官腔,自然也不多废话。 周寅边走边给他讲:“我们这次行动算是比较成功,连同太攀蛇在内,一共活抓了十几个毒贩。” 战承锋有些意外。“抓到太攀蛇了?” “对!我们这次布这么大的网,主要就是为了抓他。”周寅说着眼神暗淡了不少。“只是没想到会牺牲这么多兄弟。” 战承锋没有安慰他,而是讲:“我们也在找他。” 所以,他要这个人。 周寅听出弦外之意,一下警觉起来。 他叉开话题讲:“战先生,我们已经审过一轮了,这太攀蛇还挺配合的,交待了不少事情,只是我们也不知道真假。” 周寅带他们进到自己的办公室,就看着战承锋讲:“太攀蛇说跟他交易的人,是红门的少爷。” 第38章 合理怀疑 周寅带他们进到自己的办公室,就看着战承锋讲:“太攀蛇说跟他交易的人,是红门的少爷。” 红门的少爷? 听到他这话,战承锋和梁成建两人脸色微变。 周寅接着讲:“红门我倒是知道,可我在这干的几年里,没查到也没听说过红门有沾手毒品的事。” 他说着皱眉,棘手的讲:“至少这个什么少爷,我更不知道他长啥样,只知道好像挺难搞的。” 不仅难搞,还挺难见的。 莫爷护她比护眼珠子还重视,所以别看她平时嚣张跋扈,到处惹事生非,但她从不轻易露身,像照片、视频、新闻,就更不会出现她的身影。 周寅讪笑着讲:“要不是我师傅说你见过红门的少爷,我也不想麻烦你。” 不是不想麻烦,是不想把其它部门的人牵扯进来。 虽然这件事,一开始是十四分部交给他们缉毒队的,但既然交过来了,要干不好那就是他们的能力问题。 周寅不喜欢跨部门合作,尤其是他们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往往一句话就把他们辛辛苦苦抓的人要走,并且他们怎么要还要不回来。 像刚才,他就想要太攀蛇。 这可是大毒枭啊,他做为缉毒大队的队长,死了这么多兄弟才把人抓住,怎么可能轻易把人交出去?! 战承锋看客套谦虚又防备的周寅,沉默阵讲:“是见过。” 周寅兴奋的讲:“那太好了!” 战承锋问:“你抓住她了?” “这倒没有。”周寅又不太好意思的讲:“说真的,他即使真在那里,我也认不出来,别提抓了。” 战承锋问:“你让我过来的意思是?” 周寅想起这事,立即拿来电脑,给他看张截图。“太攀蛇说这个人就是跟他现场交易的人。” 截图的画面是巷口,背景是货船,前景是大雨,隔着百来米远,根本看不清照片里的人长什么样,只看得出大概是十六七岁的孩子。 战承锋看了会照片问:“有清晰一点的照片吗?” 周寅摇头。“近的监控都被子弹打坏了,这是唯一幸免于难的。” “技术团队能处理吗?” “这已经是处理过后的。” 周寅有些不甘心。“战先生,真认不出来吗?哪怕是有点相像?” 战承锋看着希冀的周寅讲:“单凭这照片,我判断不了。” “这样……” “周队,我能见见太攀蛇吗?” 周寅迅速从遗憾中回神,抱歉的讲:“我的队友还在审问他,可能暂时还不太方便。” 战承锋讲:“只是问他几个问题,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倒也不是不行。”周寅看着他,为难的讲:“战先生,不瞒你说,我那些人硬拖着不去医院看伤包扎,就是想赶紧审问,以免夜长梦多。” 周寅说着,示意了下自己。“你看,我衣服都没换,为的就是能早些查出太攀蛇的其它窝点,避免更多人受害。” 理由很多,总之就是不能战承锋去见太攀蛇。 周寅见战承锋不说话,退一步讲:“战先生,我也很想帮你。要不你把想问的问题告诉我,我等会审问完后,第一时间转告你。” 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战承锋看了周寅片刻。“不用了。周队,你接着忙。” 说完便走了。 梁成建总着离开。 周寅看他们两背影,心里非常忐忑。 不安的他,立马叫来几个能干的部下,连夜开会,让他们轮流参与审问太攀蛇的工作。 这次一定要避免,他们事情没办完,人就被其它部门要走的情况再度发生。 - 战承锋离开缉毒大队,就让梁成建去办人员交接的事。 梁成建也想查清楚,红门到底有没有跟太攀蛇做交易,但从刚才周寅的态度来看,他们恐怕不会轻易放人。 “长官,我们要不要给周队长一点时间?”梁成建设身处地的讲:“他牺牲这么大换来的,要不查出点有用的东西,很难向死去的战友交待。” 战承锋驱车离开缉毒大队,看着车前的雨讲:“比起向死人交待,更重要的是活着的人。” 活着的人。 梁成建想到刚才的事,观察他的脸色。“长官,那照片里的人,确实有点像少爷,为什么要说无法判断?” 战承锋反问他:“你能确定吗?” 当然不能。 只是这种天气,又是在巷口那种地方,出现个十六七岁的小孩,这很奇怪吧? 战承锋面无表情讲:“不确定的事,就不要给任何指示性的回答,避免给人造成误会。” 那人是不是少爷,还需要更多证据佐证,这是要持续去做的事情,不是他一句话可以决定的。 梁成建明白长官的意思,但他心里更倾向那人就是红门的少爷,尤其这信息还是太攀蛇提供的。 梁成建犹豫的讲:“长官,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战承锋问:“关于她的?” “嗯。”梁成建想了下,便讲:“上次我把她从钟国辉手上接去你那里的时候,并不是在学校接到的人。” 战承锋在前面红灯的时候停车,转头看他。 梁成建讲:“她失踪了三个小时,连钟国辉都以为她出事了。可当我们找到她时,她却说是去买东西,手机被偷了。” 手机丢了的事,战承锋后面知道。 但她失踪的事,他并不知情。 梁成建始终对她保持怀疑,分析的讲:“她失踪的那三个小时,也有可能是去见了太攀蛇,跟他确定这次的交易。” 然后继续在他们面前装无辜。 梁成建提醒他。“长官,我们都清楚,她不是普通人。” 芝加哥轮船上的惨案,可不是他们造成的。 那个女孩,有着天使般无辜的面孔,也有着恶魔般变态的力量。 现虽说她失去了邮轮上的记忆,不代表她就是单纯无害的。 战承锋沉默半秒,沉声讲:“不管她是不是普通人,定罪都需要证据。” 梁成建解释:“长官,我这是合理怀疑。” 战承锋问他:“按你之前的推测,红门要真吞了太攀蛇的货,他为什么还要跟少爷合作?” 梁成建听到这话,陷入沉思。 他觉得有可能是太攀蛇假意合作,好借这次合作抓她,但没想到反倒被缉毒队的人抓了,所以才毫不犹豫的供出她。 可这些都是他的猜想,没有实际的证据。 梁成建知道在没证据证明下,是说服不了长官的,就讲:“长官,我今晚就打申请,向周队要人。” 第39章 红门被灭的当晚 梁成建知道在没证据证明下,是说服不了长官的,就讲:“长官,我今晚就打申请,向周队要人。” 是不是猜想,把太攀蛇要过来,一审便知。 战承锋没回他。 他等把车开回分部,对下车的人讲:“时间不早了,叫他们都下班吧。” 梁成建看了下时间,正声应下。 战承锋没下车。 他看跑上楼的梁成建,拿出烟盒,抽出支烟。 战承锋打开车窗,看着还在持续下着的大雨,抽着烟,想到那张模糊不清的照片。 照片里的人,他确实无法确定,却也有八分像她。 他抽了半支烟,最终还是拿起手机。 电话那边的人,迟迟没有接。 战承锋在漫长的等待中,眼神愈加晦暗不明。 终于。 在电话即将自动挂断后,它通了。 战承锋听着那边轻浅的呼吸声,指尖轻弹掉烟灰。“在哪?” 莫晚紧捏着眉毛,破口大骂。“滚!” 对方骂完就挂掉了。 战承锋被这声滚,吼得的拿远手机。 他看断掉通讯回到屏目的界面,基本确定这件事跟她没关系了。 这少爷尽管做错事也理直气壮,却也还是能从微细的变化中窥探其本质。 她要真出现巷口,这会就不是让他滚,而是开始训人。 现很显然,她没想把黑的说成白的,把不合理说成合理,只有睡觉被打搅的怨气。 战承锋放下手机,看陆续出来的队友。 现是凌晨三点,身体素质再好的大兵,在连续几天高强度的工作下,也一个个搭拉着头,没有平日的朝气蓬勃。 最年轻的肖遥,大概是心态好,他还精神抖擞的。 肖遥看到长官的车,就招呼的讲:“长官,你也快点回去吧,新闻说过几个小时还有台风。” 战承锋挥手回应了下。 肖遥跟领导说完,同梁成建等人边走边讲:“建哥,上次下这么大雨,还是一年多前吧?” 红门被灭的那晚,也像今天一样大雨倾盆,巨雷炸响,让人仿佛置身风暴中。 梁成建后面说了什么,淹没在雨声中。 战承锋看撑着伞,艰难前行的几人,突然想到什么,迅速按灭烟头,开车离开。 肖遥被呼啸过去的车溅了一身的水。 他抹了把脸,看飞也似的车,诧异的讲:“长官这也太缺德了吧?!” 用伞挡住身子的梁成建讲:“让你看路你不看。” 肖遥看空旷无一行人的街道。“现在这时候看啥路,难不成怕撞鬼吗?” 张砚坡连忙呸呸两声。“各位大哥大姐,小孩子童言无忌,你们别当真啊。” 肖遥切了声。“大哥,我们是共产主义的接班人,要相信科学啊,唯心主义要不得……” - 红门的保镖来自世界各地,多是退役特种兵或是雇佣兵,因此别墅里尽管人不多,安保确是十分严苛的。 他们在莫爷高明的手段和金钱的喂养下,个个忠心,绝无反叛可能。 尤其是少爷的保镖,称他们为死士都不为过。 因此生在最危险的红门,莫扶光从小到大鲜少感受过真正的危险。 直到那个晚上。 枪声在雷声下震耳欲聋,它们像是愤怒的野兽撕扯着黑夜,无休止的像是要吞噬整个世界。 从睡梦惊醒的莫扶光,鞋都顾不得穿,跑出去找父亲,却被保镖拦下,并且无论她如何呵斥都无济于事。 出不去的莫扶光,冲父亲的房间大声呼叫,在没得到任何回应后,便回房间打电话,决定换掉这几个不听话的保镖。 没等莫扶光打通电话,外面的保镖似是接到命令,进去房间就把撒泼要找爸爸的女孩抱走。 莫扶光被他们撸走还紧紧攥着手机。 她在电话被接通的瞬间大喊:“爸爸,你在哪里?我……” 话没说完,手机便被保镖拿走。 保镖对电话那边的人沉着恭敬道:“莫爷请放心,我们正在撤离。” “直升机已经就位,保证安全将少爷送出去。” “莫爷……” 他的话被对方的枪声打断,接着是一片茫音。 保镖们不知道莫爷是死是活,但仍旧执行接收到的任务。 他们一路往天台跑,在经过窗户的时候,被外面飞来的子弹干掉了两个。 莫扶光的手机是被扛着自己的保镖拿走的,由于距离较近,她清楚听到电话那头巨大的枪声,接着电话就中断了。 她脑袋嗡一下,强烈的危机袭来,让她彻底慌了神。 莫扶光浑沌中听到保镖大喊有狙击手,以及他们追上来的话。 在一阵混乱和枪声里,莫扶光第一次感到家里的楼梯如此之长,好像永远也跑不出去。 她望着一个个倒下去的保镖,意识恍惚。 在她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时,便嗅到了渗杂着泥土味的冷风。 莫扶光被突来的狂风暴雨咂回神,发现她的保镖只剩下两个人了。 断后的保镖进入天台,把铁门关上落锁,紧接跑向已经就位的直升机。 直升机的螺旋桨呼呼转着。 飞行员看到他们,做好起飞准备,只等他们上机。 扛着莫扶光的保镖,因为带个人,加上中枪的原因,跑在后面。 先跑过去的保镖拉开机门,不断挥手示意他们快一点。 被拦腰扛肩上的莫扶光,看不到他们距离直升机有多远。 她看着手上保镖的血,再看后面被人不断撞击的门,在保镖顶着螺旋桨的气流往前跑时,忽然感到浑身一轻。 不是逃脱危险的轻松,是物理上的。 巨大的爆炸冲击,撞飞了他们两。 被保镖护着摔地上的莫扶光,好一阵才爬起来。 她在耳鸣中,反身看被火箭弹炸毁的直升机。 就在这时,天台的门也被子弹完全打烂,敌人冲了上来。 保镖看到追上来的人,顾不得自己皮开肉绽的伤势。 他爬起来,抱起女孩继续跑。 莫扶光在他奔跑的颠簸中,感叹他体力真好,在中枪和被炸后,居然还能抱着她跑。 可他要跑去哪呢? 这可是天台。 莫扶光看后方瞄准自己的枪,认命的闭上眼睛,便再次感到身体一轻。 突来的恐惧让她慌忙睁开眼睛,就看到黑沉沉的天划过道刺眼的闪电,接着在惊天的雷声中,看到被冲天火光照亮的草地。 “啊!” 急速下坠的失重,让人发出不可抑制的尖叫。 莫晚惊坐起,大口喘息,抚着额想那保镖真是颠。 天台沦陷,地面更是早被人占据,他跳下去用身体做肉垫,也不一定就能救得了她。 但也幸好,他那么做了。 莫晚从梦魇中缓过来,意识到什么迅速抬帘,看坐在床边的战承锋,眉头微蹙。 这狗东西什么时候回来的。 第40章 成为军火商的第一步 战承锋打开床头的灯,问极力克制的女孩。“是做恶梦了吗?” 莫晚这一觉睡得精疲力尽,不想理他。 战承锋讲:“我认识个不错的心理医生……” “我需要的是休息。”莫晚冷睨着他。“只要没人半夜问我在哪里,我就比任何人都健康。” 这是记仇了。 也对,她是出名的睚眦必报。 战承锋看了她会儿。“钟伯想把你接走,你什么想法?” “当初搬进来,是为了专心高考。”莫晚靠床上,看灰亮的天。“我今天就搬出去。” “想跟新爸妈住?” 莫晚收回视线瞧他,没有说话。 战承锋得到她否定的回答,便讲:“你可以继续住这里。” 莫晚仍旧没说话。 “你不回新爸妈那里住,也是要租房子。这当是你租的,省得搬家。”战承锋见她仍不为所动,继续讲:“你要不想看到我,我可以少回来。” 莫晚望着他深邃的眸子,十分好奇。“这么想我留下来?” 这回轮到战承锋沉默了。 莫晚坐起身,倾向他。“你到底有什么意图?” 女孩发丝凌乱,双手撑在床上,柔软的睡衣贴着肌肤,勾勒出若隐若现的线条,莫名的撩人。 然而她不可方物的脸上,又是洁若冰霜,纯净漂亮的眼睛,更是带着某种危险的信号。 这种危险不致命,但总是不可忽视的。 不知情的,还以为是谁家娇妻,一大早的想来点什么特殊嗜好。 战承锋看着她半会,往后退的靠在椅背上,换了个姿势。“你认为能有什么意图?” 声音平静沙哑,没被她不怀好意的质问,带起任何波澜。 莫晚眉捎微扬。“我要知道,还会问你吗?” 战承锋提醒她。“让你搬来这里,是为你的安全着想,不是因为高考。” 莫晚等着他后面的话。 战承锋讲:“你的危险不会因为高考而结束。你要不想住这里,我可以联系大使馆,引渡你回国。” 妈的,这人真阴险! 竟然拿回国威胁她! 莫晚咬牙瞧他,暗中攥拳。 战承锋看着不悦的女孩,好整以暇的等着她的回答。 她不会想回国的,就算是为了钟国辉,她也会留在这里。 而他正好,在新的问题没调查清楚之前,不打算这么快放走她。 最终的结果,两人都心知肚明。 但是吧,莫晚偏不愿意开口低头。 在长久的对峙下。 战承锋的手机响了。 他看着来电号码半秒,把它挂掉。 战承锋收起手机,对僵持的人讲:“时间还早,你接着休息,明天再带你去玩。” 如常得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还把她当小朋友哄。 莫晚看说完就走掉的战承锋,感到好气,又不知道气哪里。 算了,反正不影响她的交易就行。 莫晚看了下时间,拉被子闷头。 - 下了场特大暴雨的金边市,在中午的时候总算停雨了。 但因为台风的原因,温度还没有完全回升。 莫晚补了一觉,起来吃点东西,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出门赴约。 希望今天一切顺利。 莫晚心情莫名的轻松。 可能是回到了熟悉的赛道,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莫晚穿着薄薄的长袖外套,嗅着夹杂着泥土气息的新甜空气,看着像被洗过的纯净天空,有种这城市重获新生和焕然一新的错觉。 还是离谱的错觉。 莫晚到达约定地点,来到无人清扫满是树叶杂枝的河道旁,看等得有些脑怒的森达。 莫晚没跟森达客套,也没解释迟到的原因,直接讲:“我只有七万人民币,你要愿意,我们就是朋友。” 声音平静,像河道清冽透彻的风,从容优雅,没有一点失信军火贩子的恐惧与胆怯。 森达等了会儿,本就愤怒的他更加气愤。“我们一开始谈好的,十万,我也带来了十万的货物!” 莫晚讲:“你误会了。我这七万,是要买你车上所有的货。” 什么? 她这简直是打劫! 而且还是打劫一个军火贩子! 森达气得咬牙。“你敢耍我?” 莫晚打开袋子。“七万,一张不少。” 原本气得要打人的森达,看到里面整整齐齐的钱,又有点迟疑了。 莫晚看出他的犹豫,真诚的讲:“先生,我决心做此生意,但年纪小拿不出这么多钱,我想你应该能理解的。” 森达没有回复,只是怒瞪着她。 莫晚合上袋子,给他。“在这里生存是件艰难的事,你当是扶持新人。这次少赚些,等日后我强大起来,一定把今天的双倍还上。” 不卑不亢的话,真诚坦荡。 森达气了半响,最终抢过袋子,查看里面的钱是不是真的。 等确定后。 他看着目光坚定的女孩半会,冲身后的手下示意卸货。 莫晚看从车上搬下来的三个箱子,向森达伸手。“先生,合作愉快。” 森达讲:“你不验货吗?” 莫晚讲:“我相信先生的为人。” 森达听到这话,满意的讲:“小姑娘,冲你这番话,我就知道你是个干大事的人。” 他说着,跟她握手。“合作愉快。” 莫晚望着森达的眼睛,微微一笑。 森达见她这耀眼的笑,阴沉半天的脸也终于和善起来。“你叫什么……” 叫什么名字还没说话,话便戛然而止了。 被人一枪爆头的森达,鲜血溅了莫晚一脸。 莫晚面不改色,在他矮胖的躯体倒下去时,冷漠的抽出手。 森达的人见老大出事,立即戒备,但没等他们找到枪声来源,就都被无情的射杀了。 不出半分钟,河道恢复宁静。 时勤收起枪跑过去,看一脸血的女孩。“你没事吧?” 莫晚平静道:“没事。” 时勤还是有些后怕。“你确定这样做,真不会惹来麻烦吗?森达是这一带有名的二道贩子” 莫晚拿帕子擦脸上的血,看河里奔涌的水。“他要真有传说的厉害,就不会连我这点钱都要。” 一开始莫晚也不确定,这个森达是什么水平。 但在第一次谈判中,他愿意接受自己的砍价,便在心里打了折扣。 至于刚才。 森达听到她临时改变交易条件后,调头就走或是把她打一顿,他都不会死。 然而,他接受了这次的合作,只能说明他是个外强干中的纸老虎。 莫晚转身,看还没恢复好的警察。 她明明还很小。 脸上的血也还没擦干净。 可时勤被她看得,莫名有点紧张。 莫晚瞧着他讲:“欢迎你加入我的团队,时勤。” 时勤有些意外。 对他的意外,莫晚讲:“如果我不了解那个人,是不会把自己的安危交付他的。” 时勤疑惑。“你刚才就真确定我能把他们都杀了吗?” 但凡晚几秒,她都有可能被森达的人杀死。 莫晚笑了下。“我既然选择你,就说明你有这能力。” 她说完,扔掉带血的帕子,抬腿走了。“那袋钱给你了,你可以用于女儿的医治或是给自己找点帮手。” 时勤问潇洒走掉的人。“你想让我怎么做?” 莫晚头也不回。“那是你的钱,你怎么处置我都不会过问。” 战承锋今早回来一下,又匆匆忙忙走了,足可见昨晚的事情,超出他预想的严重,才导致他无法兑现答应自己的事。 扶南黑白两道陷入大混乱中,那军火就是畅销品,区区几万块的货,是赚不了多少钱的。 她今年的目标,是扶南整个军火市场! 而市场越大,她越需要人手。 莫晚想到昨晚的梦,目光微冷。 既然已经开始,就没人能阻止她的计划,她一定会让参与那晚行动的人,付出他应有的代价! 在莫晚快要离开河道的时候,她的手机响。 莫晚通讯录就那几个人。 她没看谁打来的,直接接通了。 听了会儿。 莫晚停下脚步,确认的问:“你刚说——体检?” 第41章 考上军校啦 对莫晚考上军校一事,最高兴的就是钟国辉了。 他再也不想跑路或让她搬出来住的事了,反而兴高采烈的,拿出这几个月赚的钱,给她买这买那,还给战承锋也买了份礼物,并说要请他出去吃饭。 战承锋以工作为由,拒绝了他的盛情邀请。 但钟国辉没就此放弃,他买了很多菜,说他既然不肯出去吃,那就在家里做好等他回来。 反正是一定要当面谢谢他。 莫晚看自得知这消息就笑咧嘴,到现在还没合上的管家,心情极为复杂。 钟国辉是真的开心,因为这样一来,走上正道的她,几年或十几年后,就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到那时,即使没有自己的照顾,她也能过得很好。 他年纪大了,像那大兵说的,他不可能陪她一辈子。 而且,要真是这样,他死后碰到莫爷,也能给他个交待。 钟国辉真是差点喜极而泣。 他在上电梯的时候,见她拉着个脸,严肃的讲:“少爷,你这次真得好好谢谢人家。” 差两分还能被选上,这个中原因,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莫晚看仿佛自己不答应,就要跟她翻脸的管家,在电梯到时,暗吐了口气,妥协讲:“我知道了,会好感谢他的。” “你的人生里需要感谢这个词吗?” 江筱筱双手抱胸,对出现转角的女孩,冷嘲的讲:“你应该一辈子弯腰九十度,向那些被你和你爸爸残害的人不停的道歉,这样才有可能洗清你身上的罪孽!” 莫晚瞧着她,眉都没抬一下。“洗清罪孽有什么用?我又不想上天堂。” 江筱筱冷嘲的讲:“你还真是没有一点悔改之心!” 莫晚面无表情。“后悔是无能之人的借口。” 江筱筱质问:“即使是错的吗?” “哪个反派会觉得自己做的是一件错事?”莫晚上前,近距离对视她。“小姐,对和错,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评判。” 江筱筱被她气场压迫得后退半步。 她张口结舌,一时没想到反击的话。 钟国辉见机上去中止战火,笑呵呵的问:“少爷,这位是你新结交的朋友吗?她叫什么名字?” 这属于是强行拉和了。 莫晚不吃他这一套。 钟国辉见女孩不说话,就转向门口的女人。 江筱筱好歹是受过正经教育的,她看慈祥和蔼的老者,礼貌但不算客气的讲:“我是战承锋的朋友,跟她不熟。” “原来是战先生的朋友,真是失礼。”钟国辉说完便对女孩讲:“少爷,快开门,别让客人在门口干站着。” 钟国辉做了几十年的管家,待客这方面是信手拈来。 他想把她们两人的关系搞好,却间接导致女孩像是这房子的主人,跟战承锋青梅竹马的江筱筱倒成了生客。 江筱筱听到老者的话,惊愕的望着拿钥匙开门的女孩。 莫晚瞧她吃惊的模样,开了门对管家讲:“钟伯,你去做饭吧,我接待客人。” 钟国辉听她不怎么友善的话,想调和她们的关系,但想着她们以后可能会频繁的交集,她总要试着自己去交朋友,就点头同意了。 等钟国辉提着大袋小袋进去。 江筱筱一下撑住门,拦住女孩的路,不准她进去。“锋哥怎么会把钥匙给你?这不会是你偷来的吧?!” 莫晚也不恼。“是偷是抢,江小姐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江筱筱看了她半会,放下拦路的手。“进去就进去。” 她说完转身,率先进去房间。 战承锋可能从小就没吃过苦吧,租的是个三室一厅,还挺大的,就是布置得极像商品房,想来他就没把这当家,只是个落脚的地方。 莫晚倒是在这里住了三个月,可她这少爷也不是过生活的料,平时卫生还是战承锋搞的,所以这里除了她的一些必须品,其余的一样没动。 江筱筱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她打量宽敞简洁,没有一点女性居住痕迹的大厅,心里十分高兴。 这说明,刚才女孩说的话都是假的。 她就知道锋哥不会随便让人住进来。 莫晚看得意的江筱筱,没再刺激她。 说起来,自己杀了战承锋,多少是有点对不起她的。 江筱筱放下包,坐沙发上,对房中的女孩讲:“你刚不是说住这么?既然是主人,是不是该给我倒杯水喝?” 莫晚瞧着她,没说话。 钟国辉这时刚好从厨房出来。“来江小姐,喝杯水。刚刚泡的,可能会有点烫。” 江筱筱看笑容可掬,慈祥和善的老人家,有点讪讪的接过杯子。“大叔,你是她什么人?” 钟国辉和蔼的讲:“我是她伯伯。” 江筱筱警惕起来。“亲伯伯吗?” 她是红门老大的孩子,他要是她亲伯伯,那也不是什么好人! 钟国辉看出她的防备,笑着解释:“不是亲伯伯。我嘛没有孩子,看她没什么生活常识,就多照顾下。” “原来是这样。”江筱筱又挑剔的上下打量女孩。“都多大的人了,生活还不能自理吗?” 她家住海边的吗?管得真宽! 莫晚翻个白眼,懒得理她。 她坐去阳台的椅子,用手机处理些事情。 钟国辉则宠溺的讲:“孩子还小,慢慢适应阵就好了。”他说完问她:“江小姐,我准备做饭了,你今晚也留下一起吃吧?” 江筱筱看了眼阳台孤僻的女孩,拔高声讲:“可以啊,正好有一阵没跟锋哥一块吃饭了。” 钟国辉笑着问:“那有什么忌口的吗?” 江筱筱讲:“除了香菜,其它没什么忌口的。” “好的。那江小姐你休息下,我去做菜。” 钟国辉在红门当了十几年的管家,这人几斤几两,是好是坏,有什么心思和目的,他一般聊上两句就能摸到个大概。 他经刚才一阵闲聊,确定这女人没什么坏心眼,是个可以结交的人,就放心去厨房忙活了。 江筱筱一个人无聊的在大厅坐了会,起身去厨房,看买一堆菜,忙前忙后的老人。“大伯,需要帮忙吗?” 钟国辉见她进来,连忙讲:“不用麻烦,江小姐你去跟少——去跟晚晚玩吧,这我一个人还方便些。” “真不用吗?” “真不用。” 江筱筱见他一再拒绝,只好离开厨房。 她看阳台上沉迷手机的女孩,过去踹她椅子。“你现在不是什么少爷了,还真心安理得啊?” 莫晚给时勤发了个地址,让他把三箱军火送去那里,就听到江筱筱的话。 第42章 拿粉色步枪突突这个世界 莫晚关掉手机界面,转身看她。“江小姐,你也真喜欢多管闲事。” “我这是在教你,做人要有基本的德行。”江筱筱坐她身边。“都一年了,还没适应你的落魄人生吗?” 江筱筱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她在徐正辉的葬礼上,误会她跟战承锋的关系,又突然得知她的身份,才对她充满偏见的。 这几个月她多加打听,知道她其实也挺惨的,也就没那么讨厌她了。 莫晚看要给她当知心大姐姐的江筱筱,还是喜欢她高傲蛮横的样子。 江筱筱瞧她漂亮的小脸蛋,思考的讲:“你还没成年吧?” 莫晚不说话。 江筱筱自言自语。“锋哥肯定不会喜欢你的,你们相差太多了。” 莫晚还是不说话。 江筱筱接着讲:“锋哥为什么要对你特殊照顾啊?他完全可以把你送回国的,那里安全。” 莫晚不想忍了。“江小姐,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的锋哥是个变态,就喜欢年纪小的?” 江筱筱完全不信。“不可能,他三观比电线杆还直。” “他三观直,我三观歪啊。” “就你?一小孩三观再歪,也别想把他掰歪。” “你真的了解他吗?”莫晚恶劣的讲:“他以前可是很乐意俯下他挺拔的脊梁,亲吻我的脚。” 江筱筱闻言,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莫晚扬起唇角,凑近她。“我把他踩脚下的时候,你猜他是享受还是屈辱?” 江筱筱唇抖了抖,坚定的讲:“这都是你编的鬼话!” 莫晚毫不在意。“是不是鬼话,你去问战承锋不就知道了?” 她说完,舔着虎牙,眯着眼睛讲:“我还挺怀念他给我当牛做马的日子。” “啊!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你个生活不能自理,一辈子也翻不了身的臭小鬼,肯定会被人打死和饿死哪个臭水沟的!” 江筱筱突然发疯的踢椅子,把她能想到的恶毒话都骂了遍。 听到动静的钟国辉,紧张得出来问怎么了。 面对他的寻问。 江筱筱气到不想说话。 始作俑者靠着椅子,悠闲的玩着手机。 和谐的社会太无趣了,还是发疯才好玩。 钟国辉看把知书达理的小姐气成这样,就对悠然自得的女孩讲:“晚晚,你跟我来!” 莫晚抬帘瞧了眼管家,揣上手机跟他走。 钟国辉训斥她:“一天天就知道捧着个手机,好的不学,尽学些坏的。把这蒜剥了!” 钟国辉说得很大声,阳台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江筱筱见她被骂、被指派活,不仅不吭声,还乖乖的照做,这才稍稍冷静些。 这臭小鬼简直是混世大魔王,再不好好管教,肯定得长歪。 而厨房里。 钟国辉骂完女孩,便又小声讲:“她能找到这里,说明跟战承锋的关系不错,你惹她做什么?” 莫晚生疏的扒着蒜。“她想拯救世界。” 钟国辉讲:“这有什么不好?说明她有爱心,是个好人。” 她是个好人。 但她想毁灭世界。 莫晚没说话,剥半天,蒜皮都没破。 钟国辉也不指望她干活。 他拿走她手里的大蒜,用刀平着一拍,自己三下五除二,把事情干完。 莫晚不想跟江筱筱大眼瞪小眼,索性呆厨房。 不久后。 战承锋回来,跟江筱筱打了招呼,看到在厨房的女孩,还挺意外的。 他进去厨房讲:“钟伯,我来吧。” 钟国辉原就是来感谢他的,哪能让他动手?强硬的说让他出去歇着,等着吃饭就可以了。 战承锋被赶出来,看客厅不太对劲的江筱筱,想到厨房的女孩,过去问:“筱筱,你这是跟人吵架了?” 江筱筱自莫晚说过那些话后,都无法直视他了。 她望着还是那么俊朗熟悉的战承锋,蹙着眉,隐晦的试探问:“锋哥,你以前是不是认识她?” 果然是因为她。 战承锋了然,没回答她的问题,反问:“她跟你说什么了?” 说什么了? 她想想都说不出口! 江筱筱红着脸,实在不敢相信从小到大,连恋爱都不谈,励志成为一名合格士兵的邻家大哥,会是她口中的变态。 战承锋瞧她难以启齿的样,无奈的讲:“她就是个嘴有点坏的小孩,说了什么你不要放在心上。” 江筱筱执着的问:“所以你在这之前就见过她?” 关于他在红门做保镖这件事,属于机密来的。 它可以说是任务,也可以说是人情,总之是不能随意透露的。 战承锋见钟国辉端菜出来,就讲:“先吃饭吧。” 他说完过去餐厅,看着满桌子的菜讲:“钟伯你太客气了,说了不用,还做这么多菜。” 钟国辉一想到做这顿饭的原因,便忍不住高兴。“本来说下馆子好好吃一顿,你非不肯。我只好冒昧的上家里来做,还希望战先生不会嫌弃。” “怎么会嫌弃。”战承锋边帮忙拿碗筷边讲:“说起来,这应该是我第一次吃钟伯您做的饭菜。” 钟国辉笑容满面的讲:“那赶紧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说着,拿出来提前准备好的酒。“喝一杯?” 在红门时,钟大管家即使下厨,也不是做给他们这些保镖吃的,也更不可能出现现在这种,主动拿出酒,还怕对方不给面的情况。 这极大的身份反转,一个不在意曾经的过往,一个接受当下的处境,坦然相待。 倒是有人不开心了。 战承锋看热情的钟国辉,以及满脸写着“开心”的女孩,颔首道:“行。就陪钟伯喝一杯。” 钟国辉在为人处事这上面,是面面具道的。 他不仅陪战承锋喝酒,还照顾他的朋友江小姐,甚至还没有冷落女孩。 因此这晚饭,即使有两个拖后腿的,氛围还是挺不错的,达到了庆祝的目的。 江筱筱看通达的钟国辉,在他真诚的夸奖下,心情好了不少,好奇的问:“大伯,你这么开心,是有什么喜事吗?” 当然有喜事啊。 钟国辉向来低调,但在这事上忍不住炫耀。“是晚晚,她考上军校了。” 真好啊,莫爷在天之灵,一定会感到欣慰的。 莫晚看开心得像个孩子的钟国辉,一直有点犹豫的她,还是决定先把学上了。 钱什么时候都可以赚。 而学习也是为了更好的赚钱。 并且这两者不冲突。 江筱筱听到钟国辉的话,则不可思议的看向女孩。 就她? 就这个感觉随时要创飞这个世界的女孩,她要读军校?还考上了? 江筱筱心情极度复杂,祝贺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去读军校做什么? 是要改邪归正做个好人? 还是更方便她拿粉色步枪突突这个世界? 第43章 原来我是最佳炮灰 钟国辉看江筱筱的反应,没因为她的态度而感到不悦。 他巧妙的叉开话题,对战承锋讲:“晚晚能考上军校,这都是托战先生的福。” 战承锋听他这话,知道他误会了。“钟伯,这是她自己努力的结果,跟我没有关系。” 钟国辉会意的点头。“是是是。但还是要谢谢战先生,为她提供这么好的学习环境。” 不管被军校录取这事,是不是跟他有关系,可她以后的路,多少都需要他的关照,多说几句感谢的话,也没什么损失。 战承锋看心情是真不错的钟国辉,和即使不开心,也坐在这里的莫晚,没做过多的解释。 莫晚不喜欢这种商业互夸的局,她坐在这里,纯粹因为自己是这个局的角,并且钟国辉的面子自己还是要给的。 江筱筱虽然对莫晚有点疙瘩,却也没忘记自己来这里的主要目的。 她坐起身,张扬的讲:“我其实也有个好消息要宣布。” 闻言,饭桌上的人都看向她。 江筱筱转向战承锋,笑眯眯的讲:“我决定留在这里工作,并且已经拿到offre了!” 听到这话,原本想说恭喜的几人,都沉默下来。 留在这里工作? 脑子有病才留在这里工作! 现桌上四个人,有两个是只能留下的,还有一个是必须留下的。 而且,哪个好人家的孩子,不远万里,专门跑到这里来工作啊! 江筱筱看到他们的反应,脸上的笑容收了些。“怎么?不替我感到高兴吗?” 战承锋思考过后问她:“这件事,你爸妈知道吗?” 江筱筱连连点头。“我跟他们说过了,他们也支持我的决定。”她说着,看向战承锋。“再说,这里有锋哥在,没什么好怕的,对吧?” 没什么好怕的? 还真是温室出来的大家小姐,不知室外环境有多险恶啊。 莫晚和钟国辉,对一脸天真烂漫的江筱筱,没有说什么。 战承锋望着江筱筱满是期待的眼睛,没有哄她开心,直接讲:“我会给你爸打电话。” 江筱筱得意的讲:“你打也没用,他答应了的。” 这件事,她爸妈本来是非常反对的,但哪能架得住她要建设扶南的伟大愿望,以及——打滚撒娇的? 她江大小姐,也是家里的掌上明珠,说什么做什么,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爸妈都会支持她的。 更何况,她跟战承锋分开两地,要什么时候才能修成正果哦? 江筱筱瞧着莫晚,故意讲:“锋哥,我这次过来,是想问能不能住你这里?”她说着解释。“我还没找到合适的房子,现都是住在酒店。然后想着住你这里,我爸妈也会更放心些,不然成天念叨我,烦都烦死了。” 战承锋没被她牵着鼻子走,拿手机讲:“我现在就给你爸打电话。” 江筱筱满不在乎。 而这别人的事,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钟国辉起身收拾碗筷,同时心里默默有了打算。 这战承锋认识江小姐的父母,加上年纪又相仿,看着关系不一般。 但不论他们是什么关系,江小姐要真选择留在这里工作,前期来讲,跟战承锋合租是最为稳妥的。 江小姐要住进来,少爷倒正好有搬出去的理由。 钟国辉想着这些,把厨房卫生收拾好,出去想跟战承锋说这事,发现少了个人。“江小姐呢?” 战承锋讲:“走了。”他看已经收拾好的桌子。“不好意思钟伯,让你做了饭,还要让你收拾了。” “这小事我应该做的。”钟国辉说完,回到刚才的事上。“江小姐一个女孩子住酒店,会不会不太安全?” “让同事给她找住处了。”战承锋看欲言又止的钟国辉和老实的女孩。“不用担心,我已经给她买了回去的机票,她过两天就走。” 钟国辉计划落空,有些局促的笑了下,连说两声那就好。 现没有恰当的理由,钟国辉也不好在刚感谢完他,转头就说要把人接走。 钟国辉想了想,没有多留,礼貌的找个借口走了。 热闹的晚餐归于平静。 战承锋问沙发上的女孩。“想好去哪里玩了吗?” 莫晚双手抱胸,看着如常的战承锋,纳闷的问:“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这么好的合租机会,他说拒绝就拒绝,并且直接一张机票把人送走。 人大老远的飞过来,好歹陪她玩两天啊。 莫晚刚一声不吭,完全是不想再刺激江筱筱,想着给战承锋留线机会。 谁想,他不中用啊! 战承锋没明白她的意思。“答应带你去旅游的,没跟你开玩笑。” 莫晚蹙着小眉头,看一本正经的战承锋,直接讲:“江筱筱是你未婚妻吧?” 战承锋意外的问:“你从哪里听来的?” 从哪里听来的? 好像是江筱筱的嘴里,还是他那些队友的口中,具体是谁说的记不清了,但肯定是有这么回事的。 战承锋坐下来讲:“她是我爸战友的女儿,两家离得近,我一直把她当亲妹妹照顾的。” 莫晚讲:“但她喜欢你。” “我已经跟她说了这事。” “她显然没有放弃。” “我无法控制别人的感情。”战承锋看着她讲:“喜欢我是她的自由。就像你讨厌我和我的战友,这也是你的自由,但这不防碍我们仍然要保证你的安全。” 莫晚望着战承锋不说话。 战承锋接着讲:“军校录取的事情,是你自己凭本事考上的,跟我没关系,在这件事上你可以保持高度自信。” 莫晚不太相信。“扶南现在这样的局势,会录取我这种三无人员?” “这可能恰好证明,你的背调是最干净的。”战承锋说完,反问她:“战争中一定要有人打头阵,你会选谁去?” 当然是那个无牵无挂,还一门心思往前冲的人。 莫晚一下想通了。“原来我是最佳炮灰。” 她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还只填了一个志愿,这种一意孤行的做法,不当炮灰都可惜了。 战承锋听她这话,忍俊不禁道:“不是所有的头阵都是炮灰,还有可能是单兵之王。” 莫晚不屑的挑帘瞧他。“像你们这样?” 战承锋没在意她的嘲讽,提点的讲:“到那时你有很多种选择。只要你不随意站队,并且顽强的生存下来,你的晋升会比普通士兵更快。” 前提是要活下来。 莫晚若有所思。 战承锋还想说什么,他的手机就响了。 是梁成建打来的。 战承锋接通电话,听了两秒就讲:“我马上过来。” 他说完,看沙发上的女孩。 莫晚微微仰头,望着战承锋,面无表情讲:“如你所说,我讨厌你,一点也不想跟你去旅游。” 战承锋犹豫了下,还是走了。 莫晚无所谓的进去卧室,做自己的事情。 第44章 确保她能就读皇家军校 莫晚打开电脑,网站头版头条就是《新任市长上任前夜抓获大毒枭太攀蛇并缴获十吨可卡因,扶南未来可期!》。 这条新闻,是在新市长带着失去女儿的悲愤激情致词前所发布的,想是为了提升民众对政府的信心,以及他们打击毒贩的决心。 莫晚看了会欣欣向荣的新闻评论,就登录灰网。 做为新闻,大众看到的,都是政府想让他们看到的,实际情况如何,还得看他们控制不到的地方。 莫晚一进入灰网界面,就看到首页有个贴子说,太攀蛇已经从缉毒局逃走了。 贴子反响不大,多半人是不相信的,剩下的也都是猜测,只有贴主信誓旦旦,还说要跟他们打赌。 莫晚想到刚才走得匆忙的战承锋,想这人可能说的是真的。 就算是真的,也没什么好奇的。 警察有卧底在毒枭那里,那警察局自然也有毒枭的人。 在这里,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莫晚不以为意的关掉贴子,点开白开水的消息。 白开水已经用从她这里拿到信息,赚到超出本金几倍的收益,现在他仍然不满足,还在问有没有更猛一点的料。 钱这东西,没有人会嫌少。 莫晚靠在椅背上,看着对方的信息足足两分钟,才坐起身回复他。 少爷:你能付出什么? 白开水:条件你开! 少爷:你支付不起。 白开水:还没问,怎么知道我支付不起? 少爷:你的命。 白开水:……你开玩笑的吧? 莫晚没回。 她没时间,也没精力跟人开玩笑。 他能赚到那么多钱,说明事情已经给对方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他要再做下去,极有可能没命花这些钱。 过了一阵。 对方大概是考虑清楚了,发来一段话。 白开水:如果能掰倒他们,我愿意去死! 莫晚看到这句话,挑了挑眉悄。 她不想知道这个白开水有什么悲情的故事,现既然对方愿意承担最坏的结果,这桩生意就能继续谈下去。 少爷:这张照片,你可以考虑公开,或是直接发给马氏集团的董事长。 白开水:照片上的另个男人是谁? 少爷:你会知道的。 白开水:这次我需要付你多少佣金? 少爷:你已经付过了。 马氏集团,扶南最赚钱的公司。 这张照片一但暴光,短时间内一定会对他们造成极大的影响。 虽然只是暂时性的,但足够她在股票低价位时买入。 赚钱嘛,方法多的是。 莫晚合上电脑,起身活动。 - 此时的另一边。 战承锋坐在车里,看进出缉毒局嘻嘻哈哈的当地警察,问副驾的人。“人跑多久了?” 梁成建现还平静不下来,带着情绪讲:“具体不清楚。” 他说完诉状的讲:“我拿到提人的文件就来了,可他们一直在拖延,是我想办法冲进去,才知道太攀蛇根本不在里面!” 毒枭从缉毒局跑了?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事! 梁成建就想不通。“他们怎么能让这么重要的人跑了?还是在没有任何武力冲突的情况下,一个被重重监视的大毒枭,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说到这里,梁成建沉着脸讲:“太攀蛇不仅跑了,他还杀了王伟雄!” 王伟雄原本是要移交回国内的,但因为查出太攀蛇要跟人交易的事,周寅他们就暂时把移交的事搁置,全力对付太攀蛇。 现太攀蛇大摇大摆地走了,唯独杀了王伟雄,这让怀疑他是不是奔着灭人口来的。 但不管太攀蛇是奔着什么目的被抓的,这缉毒局里都有极大的猫腻! 梁成建越想越不甘心。“长官,这周寅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战承锋沉默了会。“不一定是他。” 那会是谁? 没有证据,谁都有可能是,也谁都有可能不是。 梁成建后悔的讲:“早知道就不把王伟雄交出去,全都我们自己来查了。” 不交出去,抓捕毒犯的时候,也还是需要当地警方的协助。 这里面的水太深了,不是他们想防就能防住的。 战承锋看到周寅出来,开门下车。 周寅从抓捕后到现在,都没有好好睡个觉,现他整个人像是从太平间爬起来似的。 周寅来到路边,晦暗不明的对战承锋讲:“我应该早点把人给你的。” 战承锋看着萎靡不振的周寅,直接问:“查清原因了吗?” 说到太攀蛇跑掉的事。 周寅的脸色非常难看,甚至不敢跟他们对视。“还能是什么原因。” 一个内部的同事,趁他们暂停审讯,上厕所休息的功夫,就把人给放了。 还是从正门上的车。 当时他的人看到监控,要不是旁人拉着,真跟当地的警察动手了。 这种事,周寅想想都觉得无地自容,哪好意思说。 战承锋递了根烟。“人已经跑了,接下来你们什么计划?” 周寅接了他的烟,有些茫然。“我们牺牲了几名队友,现又发生这样的事,上面很生气。” 不仅是上面生气,他们也无比的愤怒。 可是——愤怒又有什么用? 这是扶南,一个连几岁小孩都能闻出大麻成没成熟的地方,一个大毒枭能光明正大从警局跑掉的地方,他们再多理想和志向,都快要被磨没了。 他们甚至在想,这么做值不值得。 战承锋给他点着烟,没说什么。 梁成建也打消刚才对他的怀疑,安慰他。“周队,这件事要容易办成,就不会落到你们头上。你想开点,人跑了就再想办法抓回来。” 周寅点着烟,深深的抽了口烟,从疲惫和压抑的情绪里抽离出来,看着他们讲:“你说对,得把他抓回来!” 他想到牺牲的兄弟,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夹着烟的手指微颤。 周寅很快镇定下来,进入工作状态的问战承锋:“战先生,你那里有关于红门少爷的资料吗?” 战承锋靠在车门上,也点了支烟,没回答。 梁成建问他:“周队,你要少爷的资料做什么?” 周寅讲:“这是太攀蛇交待的重要线索,现全局都在找这个少爷。” 梁成建讲:“太攀蛇说的,也不一定都是真的。” “不管是真是假,这人都跟太攀蛇脱不了关系!”周寅看战承锋和梁成建两人。“少爷要是背后的主谋,我们应该抓住他。他要不是,或是太攀蛇的仇人,我们更应该找到他,不是吗?” 他们要找出这个传说中的少爷,就能弄清楚不少问题。 这就是审讯时要保持沉默的原因,因为聪明的人,总能在只言片语中寻找出蛛丝马迹。 战承锋望着重振精神的周寅,知道了太攀蛇来警局一日游的目的。 他是自己找不到人,想要整个扶南的警局帮他们找。 战承锋抽了最后一口烟,扔地上踩灭,走了。 梁成建见长官径直走掉,对意外的周寅解释了声,跟着上车。 等车开走。 梁成建从后视镜看路边的周寅,担心的讲:“长官,万一他们要知道少爷在我们手上,我们要把人给他们吗?” 战承锋冷声讲:“他们要查到少爷在哪里,就是我们的严重失职。” 老板的任务,除了芝加哥邮轮上的营救,还有长久的保护,所以他们才会给她新的身份。 莫扶光改名换姓后,还能被人找到,不是他们的失职是什么? 梁成建被点醒,打消跟周寅合作的想法,转而讲:“我听说少爷被军校录取了,是真的吗?” 战承锋沉默片刻,对他讲:“她过两天体检,你到时陪她去。” 梁成建诧异。“又是我?” 战承锋转头看他。“后续一系列的事情,你全程负责,确保她能就读皇家军校。” 是确保。 这就意味着,即便她面试或体检有问题,也要想办法解决。 梁成建顿了半秒,便中气十足讲:“是长官!” 第45章 开学就被人找茬 扶南皇家军陆军学院,是这个国家唯一一所军校。 它相比起五常国家的军事技术来说过于落后,也就二十世纪中期的水平。 但落后也有落后的好处,另外它还在周边一家上三常的国家摇来不少军事人才,所以这里尽管设备落后,管理不够专业,但只要认真学习,还是能让人学到不少东西的。 开学当天。 莫晚下了车,看着学校大门的招牌,心里一阵感叹。 她早有准备,可当她真的做到,并即将踏进这所自己完全陌生的学校时,感受还是不太一样的。 出身红门,后被各个部门追杀大半个地球的她,真没想自己还有这一天。 军校生。 一个单说出来就让人觉得是大好人的抬头。 真是梦幻。 莫晚被太阳晃得眼睛微眯,克制不住的扬起唇角。 钟国辉也堪是欢喜,再次叮嘱。“少爷,这是封闭管理,你在里面要听老师的话,要跟同学处好关系,不要耍性子……” 钟国辉唠唠叨叨的说了许多。 直到一辆豪车按着喇叭快速开到校门口,才打断他后边的话。 一个女生被突然窜出来的车吓得后退,撞到了身后的同学。 女生连忙紧张道歉,用扶南语问她有没有撞到哪里。 莫晚看吓得仿佛头发都要竖起来的女孩子,再看从豪车上下来的人。“该道歉的人,是他。” 女生听到亲切熟悉的话,惊喜得抬头看她,用普通话问:“你是中国人吗?” 莫晚垂帘看她,没说话。 女生还想说什么,听到周边一阵尖呼。 她看到从车上下来的男生,刚吓白的脸升起抹红晕。“是、是我自己不小心啦,不关他的事。” 顶级豪车上下来个身高腿长的大帅哥,引起周边同学一阵不小的尖呼,尤其是女孩子们看得眼都直了。 钟国辉看这帅哥的作派,知道他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怕少爷还没进学校就跟人结梁子,就催促她。“少爷快进去吧,要迟到了。” 莫晚看了下钟国辉,再看单肩背着限量版包,瞧了她一眼就潇洒进去学校的男生,便抬腿跟上, 而撞到她的女生,眨着扑闪扑闪的眼睛,看全程用普通话交流的两人,小小的挣扎下,便跟上高冷又漂亮的同学。 “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余燕娴,在这里土生土长,祖籍是潮汕那边的。”余燕娴兴奋的讲:“虽然我话说得不太标准,但一听到你们说话,就觉得很亲切。” “你是过来留学的吗?还是跟我一样,也是在这边长大的?” “爸爸妈妈一开始是不同意我来这里读书的,现在好啦,有你在,他们肯定不用担心我交不到朋友啦……” 余燕娴身材娇小,长像清秀,胆子不大,看着内向腼腆,实际挺能说的。 她小声又温柔的叨了一路。 莫晚全程没接话。 她在志愿者的指引下,来到报道处。 现时间还算早,报道处很多人,有问表在哪里拿以及问资料怎么填的,场面混乱又喧哗。 莫晚看排得挺长的队,想晚点再来。 余燕娴拉着她到一条队伍后面。“好多事情要报道完才能做。这队伍也不是很长,聊会天很快就到我们啦。” 莫晚看还在往这边过来的新生,再看熟稔热情的余燕娴。 她把手从她手中抽出来,却也没有离开。 余燕娴见她同意自己的决定,心里十分高兴。 为了不让她觉得无聊,余燕娴努力寻找话题,同时找志愿者拿了表,跟她说等会填写的注意事项。 莫晚看天真烂漫又积极阳光的女孩,仍旧没有回应。 余燕娴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她刚才跟家人就是这不冷不淡的德行,现不可能跟她这个陌生人大谈其谈的。 但她相信,凭着自己持之以恒的热情,一定能感染她,让她跟自己成为好朋友的。 余燕娴在队伍前面只有一个人时,跟她换位置。“同学,你先来。” 莫晚对谦让的余燕娴讲:“不用。” 这是她跟她说的第二句话。 余燕娴觉得自己成功了第一步,笑嘻嘻的推着她往前走。“没关系的,反正你后面就是我了,我不急这一会……” “既然你们都不急,就我先来吧。” 随着这句纯正阳刚的高棉族语,一个穿着紫灰格子民族服饰的男生,直接排到她们前面。 男生在扶南来讲,算高的,皮肤黝黑,五官深邃,神色倨傲,没有一点插队的羞耻感。 他不仅插队插的理所当然,还一幅恩赐的模样,仿佛她们应该为此感到荣幸。 余燕娴看到他,不想惹事,对新交的朋友,用普通话小声讲:“他背后有人,我们等一下吧。” 莫晚看着男人,等一下也无所谓,没必要为了这一两分钟惹事…… “嗨,菲尔德,你已经排到这里了啊?我刚还想让他们先来排队的。” 四五个当地小伙,一窝蜂的涌进来,跟“背后有人”的菲尔德勾肩搭背,天经地义的就排在他身后了。 余燕娴幽怨的瞧着他们几个,没敢说什么。 莫晚直接讲:“你们是赶着投胎吗?” 听到她的话,嘻嘻哈哈的几个男生,都意外的转头看她。 他们没听清她在说什么,但能感觉到她现在不是很高兴。 刚和菲尔德说话的卷毛男生,看她漂亮得跟画儿似的小脸,笑着友善问:“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余燕娴赶紧挡着新朋友,用扶南话讲:“她说你们都很帅。” 卷毛男生听她这话,笑得更开心了。 莫晚面无表情,用扶南话说了遍。 这下他们听懂了。 几个十几二十来岁的小伙,瞬间黑下脸,氛围急骤下降,看着挺吓唬人的。 莫晚没管他们,转头对前面的老师讲:“这里有人插队。” 她这一喊,周围的同学和老师都看过去。 同学们看到她指着的几人,都退一旁看热闹。 老师一早就看到他们插队了,只是不想多管闲事。 现在她们提出来了,不能不管。 那老师挤过人群,来到她们身边,问几个男生:“你们插队了?” 菲尔德等人没有答理他。 老师对他们这种不敬的态度很不满,硬气的讲:“都给我出列,去后面排队!” 第46章 我有自己的解决方式 老师对他们这种不敬的态度很不满,硬气的讲:“都给我出列,去后面排队!” 菲尔德跟他僵持了半会,才抬腿移了脚。 就移了一脚,站在过道上。 他的那几个朋友也是一样。 菲尔德在老师还要说什么时讲:“我们不知道怎么填表,站这里学习一下总可以吧?” 老师知道他什么底细,看了他会,最后对两个女生讲:“你们去填表吧。” 余燕娴看不善的几人,不敢去。 莫晚直接越过他们,拉椅子坐下的时候,还毫不客气的撞了下离得近的人。 她把带的资料拿给老师确认,同时拿笔填写新的表格。 菲尔德在她写的时候,看着表格上原籍那栏,鄙夷的讲:“原来是中国人,怪不得了。” 他跟自己的朋友阴阳怪气的嘲讽调侃,言语间满是轻蔑不屑。 莫晚没在意。 她迅速写完,把表交给负责这块的老师,走的时候看了下余燕娴。 余燕娴看要走的新朋友,再看过道上的几个青年。 咬咬牙,也越过他们,坐到了椅子上。 莫晚看到她的决定,还是有些意外的。 但也仅此而已。 - 报完道是分宿舍,领物资。 余燕娴紧赶慢赶,提着东西找到勇猛无比的新朋友,小跑的追上去。“同学你去哪?不先去宿舍放行李吗?” 莫晚头也没回。“你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 “我跟你一个寝室唉。” “所以呢” “所以我们在这个新地方,应该互帮互助,团结一致。” 她雄赳赳气昂昂的话刚说话。 报道处几个插队的年轻人就讲:“看到这些外国佬就他妈的烦人,也不知道招她们来干嘛,还团结,是要团结起来对付我们吗?” “看她们弱不禁风的样,该不会有什么病吧?” “这是军校唉,她们这些弱鸡拿得动枪吗?” “最烦这些外地猪了,在这里赚我们的钱,抢我们的名额,真打起战来,肯定跑得比狗还快。” 五六个青年,说得一点没有避讳。余燕娴听了很不高兴,却无可奈何。 她咬着唇角,低头不说话了。 莫晚看冲着她们来的几人,当做没听见,抬腿径直走向他们。 五六个青年见她们过来,硬挺的站着,脚都没挪一下。 余燕娴暗里拉她的衣袖,小声讲:“别乱来,这些都是皇亲国戚。” 莫晚看一个个抬着高傲头颅的青年,漠然的讲:“请让让。” 礼貌的话,带着层冷冽的冰霜,气势一点也不低。 刚说她们会当逃兵的菲尔德,没有让路,还往前走了步。“说让就让?你谁啊?!” 莫晚讲:“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挡道了。” 菲尔德双手抱胸,一幅我就挡你道,你能拿我怎么样的嚣张劲。 莫晚瞧他,以及他身后的几个伙伴。 余燕娴企图修复糟糕的关系,友好的讲:“不好意思菲尔德少爷,我们只是想去超市买点东西,可以麻烦你们让下路吗?” 她声音软软糥糥,像是可爱的毛绒动物。 菲尔德等人很受用,脸上的神色也愈加傲慢。“一来就要买东西啊?该不会是避孕套吧?” 他说完,他身边的同学哈哈大笑的附合: “还是她们好啊,学不会的课有人课外辅导,受不了的训练也有人放水。” “喂,你们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们啊?有我哥菲尔德在,保证你们这个学期都会过得很舒服~” 菲尔德嫌弃的讲:“马格你别拉上我,我最讨厌这些外国佬,看着就恶心。” 莫晚看他们几个,又看超市门口上的监控,摩挲了下有点痒的指尖。 余燕娴脸色白了个度,浑身紧绷。 最后她理智战胜情绪,拉着身边的同学讲:“我们等会再来吧。” 莫晚没动,盯着面前的男生问:“你叫菲尔德是吧?” 菲尔德不悦的讲:“你还没资格叫我的名字!” 莫晚无所谓。“也好,无名之辈,我还懒得记。” 菲尔德听到她这话,准备给她点教训,就被他身后的兄弟拉住。 马格他们几个看到有老师过来,纷纷让他先忍一忍。 刚开学就打架,影响不好。 菲尔德被他的朋友拖走,不甘心的冲她放狠话。“莫晚,我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 对他的威胁,莫晚只觉得吵。 余燕娴紧张的讲:“完了,我们一来就得罪人了!” 莫晚充耳未闻,进去超市买了洗漱用品和一瓶水。 余燕娴见她来超市就为了买这些东西,眼睛瞪得老大。 莫晚喝完水,对惊恐的同学讲:“要完也是我完,跟你没关系。” 余燕娴沮丧的讲:“我还想跟你抱团的。” “另外找人吧。” “我不,相撞就是缘,哪能说换人就换人。” 余燕娴想了想,踌躇满志的讲:“这事我去帮你解决,你以后千万别再跟菲尔德过不去了。” 莫晚挑帘瞧她。“你要怎么解决?” 余燕娴神秘的笑了笑。“这你就不用管啦。” 莫晚没承她的情。“我有自己的解决方式,你别插手。” 她冷漠的说完,喝完剩下的水,把瓶子盖起来,扔操场边的垃圾桶。 “啪”的声,瓶子没进垃圾桶,而是掉在了地上。 莫晚看滚了两圈的瓶子,再看挡在垃圾桶前面的人。 就是校门外,从豪车上下来的男生。 男生约183,身材挺拔修长,长像极为英俊,高挺的鼻子和深邃的眼睛,再加上白皙的皮肤,看着有点混血。 他这人,站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 余燕娴一看到他,红着脸迅速低头。 莫晚瞧着他,眉头微蹙。 男生看她微愠的样子,捡起地上的空瓶子。“不好意思,挡你瓶子道了。” 他说着,顺手将瓶子扔进垃圾桶。 莫晚看了他半秒,礼貌讲:“谢谢。” “不用客气。”男生说完,对她们讲:“你们能考进这里,就说明你们有过人的学习能力,不用在意别人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 莫晚没接话。 余燕娴见冷场了,鼓起勇气讲:“谢谢马少爷的鼓励!” 马崇英,扶南首富最小的儿子。 一个集家室、长相、教养为一体的超级富三代。 莫晚沉默阵,对余燕娴讲:“走吧。” 余燕娴诧异的看头也不回走掉的新朋友,反应过来,尴尬的向马崇英说了声,便匆匆忙忙追上她。 马崇英看着女孩潇洒又倨傲的背影,玩味的笑了。 第47章 让我求饶的人还没出现过 开学前一个月是军训。 这些对莫晚来说没有难度,她在开学前就开始晨跑和体能训练,所以体能好、方向感强的她,属于新兵里较好的那类,获得提前休息的特权。 获得这项特权的,还马崇英和菲尔德等十几人。 人数不算少,但除开有钱有权的,真正有能力的就那么几个,因此当里面出现个无名的漂亮女孩,还是挺惹人注目的。 在这些注目里,真正羡慕和敬佩的占少数,多数还是嫉妒和敌意。 尤其是,在这种种族意识较强,思想固执保守的团体里,她的出色只会让他们积累更多不满。 莫晚没在意一个个冷漠的瞧着自己,仿佛是她抢了他们休息名额的同学。 她若有所思的,看不远处的两个教官。 一个教官是当地的,又黑又瘦,没二两肉的脸总板着,看着就非常严厉。 另个教官应该是旁边上三常国家特聘的,不是很高,长着张娃娃脸,至今为止没见他发过火。 他们拿着文件夹,不知道是在记录学生的成绩,还是在研究数据,偶尔会抬头看女孩一眼。 莫晚默默的瞧了他们会儿,从箱子里拿了瓶新的矿泉水。 她的成绩是破格录取的,以她对训练的态度,也只能评为中等偏上,远远达不到可以中场休息的地步。 那个黑瘦的教官把自己叫出来,如果不是特殊照顾,就是想给她找麻烦的。 而她的直觉告诉她,很可能是后者。 没关系,麻烦总会来的。 早来好过晚来。 莫晚拧开瓶盖,仰头喝水,余光瞧见菲尔德向自己走来。 菲尔德走到休息区的左边,没掩饰的扬声讲:“你们说,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是怎么支付得起学校如此高昂学费的?” 他身边的朋友们讲:“这还不容易,像她这种上乘货色的,白天鹅酒吧一夜就能赚够本。” “好歹人家也是凭本事赚的钱。” “说的没错,她都这么努力上进求学了,我们应该给以尊重。” 说要尊重的卷毛马格,转头问她:“什么价?一万够吗?” 他们从根本上瞧不起她,在行为上贬低她,再否定她进入这所军校的一切成绩。 这要换成一般人,不是委屈的哇哇大哭,就是气得跳起来跟他们拼命。 莫晚没生气。 她不为所动的看着他们,仿佛他们是马戏团的猴子,等着看他们接下来的表演。 菲尔德没得到预想的结果,直接一巴掌打掉她手里的矿泉水。“马格跟你说话呢,别给脸不要脸,信不信我今天就让你滚出学校!” 莫晚没在意滚地上的矿泉水瓶。 她看搭着娃娃脸肩膀走开的两个教官,再微微抬头,望着威胁自己的菲尔德。 “我从来不威胁别人,也很少有人能威胁到我。”莫晚起身,对视菲尔德不悦的眼睛。“但我接受你的威胁,因为你的认知告诉你,我是一个危险人物。” 而危险,是弱者敏锐的雷达,感应到强者的存在。 她一句话反转局势。 菲尔德语塞,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冷笑的高声讲:“在我眼里,狗都比你危险!” 莫晚唇角微扬。“是吗?菲尔德少爷原来还怕狗啊。” 菲尔德听到这话,怒气瞬间上头。“你信不信我弄死你,还不用负任何责任,死孤儿!” 他越是愤怒,莫晚越是高兴。 她轻轻摇头。“我不信。” 平静的我不信三字,是对他死亡威胁的淡然,更说明菲尔德的威胁,对她毫无危险可言。 菲尔德死死瞪着云淡风轻的女孩,咬牙低吼:“给我弄死她!” 莫晚看着要被自己气炸的菲尔德,想他可真暴躁。 “同学们都在,确定要在这里动手吗?”莫晚体贴的讲:“我们可以约个时间地点,这样你输了也不会太难看。” 菲尔德已经是怒发冲冠,再被她这句话说得,恨不得她立即死。 他起了杀心的直接动手,准备将她一拳打地上,再把她脑袋拧下来。 刚才的话不是他吹,他真不怕打死一个半个人,尤其是她这种毫无背景的孤儿,就更没什么顾虑。 对他的攻击,莫晚优雅的闪身躲过,面不改色的确认:“你真要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大打出手吗?” 她来这里是学习的,不想刚开学就成为话题人物。 更何况,炮灰要有炮灰的清晰认知,低调才是她最安全的生存方式。 菲尔德一拳打空,脸子上更挂不住,凶神恶煞的讲:“别说是当着同学的面,就是当着教官的面,你这顿打也跑不了!” 莫晚挺好奇的。“我想我没有哪里得罪你,所以你的仇恨是来自我的祖国,或是我的同袍同泽对你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 气定神闲的平静分析,莫名带着股居高临下审视的气势。 菲尔德被她彻底激怒,指着她咆哮:“给我弄死她!” 马格等人听到他的话,纷纷动手。 莫晚刚才一直跟他们保持着距离在周旋,在确实避免不了这顿打后,在马格他们冲过来的时候,直接一脚把最近的菲尔德踹飞。 莫晚踹出个口子,转身接住马格挥来的拳头,一脚扫倒个侧面袭击的人,再度转身一个过肩摔,把马格狠狠摔地上。 毫无防备被踹飞的菲尔德爬起来,拿起桌上教官的保温杯就用力砸向莫晚。 莫晚感到后脑勺异常的气流,微微偏头躲开,就把马格扔一边,转头看一脸阴戾的菲尔德。 菲尔德对上她的视线,先是大步走,接着跑起来。 他目光凶狠,气势汹汹,如狂风暴雨般的冲向莫晚,似要徒手将她撕碎。 莫晚站在原地没动。 她浅薄黑沉的眸子静静瞧着菲尔德,在他虎虎生威的拳头即将要打到自己时,一个高跳高踢将人拍地上。 “碰!”声巨响。 菲尔德再次摔飞,并贴着地倒擦出几米远。 看到这幕,周边的同学发出不小的惊呼。 莫晚睨着摔得吐血的菲尔德,正想结束这个闹剧,头就被人敲了一棍子。 马格双手握着木制打棍,在女孩转头看自己时,有些紧张的看看棍子,再看她的头。 莫晚瞧着马格,眼睛微眯。“看来你们是真喜欢搞偷袭。” 马格心里有点慌,但这时已经容不得他多想。 他大喊一声,跟几个兄弟一起上。 从动手到现在,一直都是她占上风,他们要再不把这丫头片子按倒,真就脸都要丢尽了! 所以不管是偷袭还是群殴,他们都要把她打趴下! 莫晚没被那一棍子打晕,但头晕头痛这些还是有的。 有点恍惚的她,在反应滞碍,以及对方人多的情况下,一开始被马格他们打中好几下。 他们出手都挺重的,拳拳到肉。 莫晚一时腹背受敌,连防守都变得及为艰难。 她节节败退。 马格却没放过她,一拳揍她腹部,在她痛得痉挛时,抓住头发将她提起来。 马格看因为运动而红润的漂亮脸蛋,伸手按她被打青的颧骨,在她痛得竖起眉毛时讲:“你要现在给我们磕头求饶,兴许还能留你条小命!” 莫晚肚子痛,被马格按着的地方也痛。 但感谢疼痛让她肾上腺素飙升,让她终于从头晕的恍惚中清醒过来。 被迫仰头的莫晚,瞧着得意的马格,低冷道:“这世界能让我求饶的人,还未出现过!” 马格听到这话,正要再给她点颜色瞧瞧。 莫晚在他动手前,抓住他手旋身跳起,用腿夹住他脖子一个空中转体,将他死死摔在地上。 她这招又快又狠。 被她放倒的马格手抓着地面,青筋暴露,垂死挣扎。 然而他的挣扎没有半点作用,脸色瞬间从涨红到紫红,眼瞅着要没气了。 莫晚双腿死死剪着马格脖子,低睨着他冷漠道:“你们还不配让我破例。” 说摆,在菲尔徳等人冲过来时,松开了腿。 终于能够呼吸的马格,立即反趴地上,大口喘息的干呕起来。 菲尔德扶起马格,正准备让人继续动手,两个教官就吹着哨子跑来了。 黑瘦的教官,维克托呵斥的讲:“你们在干什么!校内禁止打架斗殴!” 娃娃脸教官郑铎,看了下鼻青脸肿的菲尔德等人,问同样有些狼狈的女孩:“怎么回事?” 维克托盯着女孩讲:“不管怎么回事,违反规定者,一律给我关禁闭!” 他不由分说,让士兵把他们所有人都带下去。 莫晚瞧了下他们两位教官,没有解释。 她弹了弹衣服上的灰,直接跟士兵走了。 郑铎看女孩洒脱的背影,对维克托讲:“她需要医生。” 维克托让新生们都解散了,摆手讲:“死不了。” 第48章 被人遗忘的禁闭室 莫晚被带到禁闭室,看着小小的空间,迟疑了下,张嘴想说什么,就被士兵一把推了进去。 “碰”的声。 关上的铁门,不仅阻隔了唯一的出路,还把光严丝合缝的挡在了外面。 禁闭室里一片漆黑,就算睁大眼睛,也看不清一星半点轮廓。 仿佛置身无尽的深渊,触摸不到边际的恐惧,让人呼吸都变得急促。 莫晚双手攥拳,一动不动的站了半分钟,最终一头栽倒。 门外走掉的两个士兵听到动静,转身看刚锁上的门。 其中一个问:“你刚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另一个讲:“什么都没听到。快走吧,别管她了,吃饭去。” 两个士兵闲聊的走远。 01号禁闭室也恢复宁静。 学校因为年轻新生们的加入,此时正处于活跃和忙碌的状态,谁也没有在意被教官惩罚的人。 没有人在开学不久就被关禁闭的,毕竟是个跟外面完全不一样的新环境,人难免会犯错。 至于那天训练中发生的插曲,同学们很快被扑面而来的训练压迫得叫苦连连,也根本没空操心别人的事。 包括余燕娴。 余燕娴身体弱,训练中晕倒几次,吐得天昏地暗,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天,又被人送进医务的她,吊水吊到一半被人吵醒。 她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让军医多包扎两圈的菲尔德,脑子缓了两秒,才想起那天他被打的事来。 菲尔德等人也看到了她,但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 菲尔德对军医讲:“脑袋也疼。” 军医看他皮都没破的脑袋瓜,二话没说,拿起白色的绑带又包起来。 菲尔德问:“医生,我这伤大概多少天能好?” 军医小心翼翼的问:“你想什么时候好?” “怎么也要个把星期吧。” “你这伤,确实得需要休养一个星期。” 军医包扎完后,坐下来开单子。 菲尔德对他的回答很满意。 余燕娴看到这,撑着床一点点坐起来,错愕的讲:“你们——你们……” 马格冲余燕娴不善的讲:“看什么看,没看过帅哥啊。” 余燕娴被他吼得合上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打量他们几个。 过了会。 余燕娴等菲尔徳几人拿着单子和药走掉,就问收拾器材的军医。“莱特,他们是今天才来的吗?” 莱特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校医,而余燕娴因为是这里的常客,跟他有点熟了。 莱特听到她的话,叹了口气。“前天就来了。” 前天? 这说明他们根本没有被关禁闭! 余燕娴想到几天都没回来的室友,连忙对他讲:“莱特,你快把我的针拔了,我有急事!” 莱特看她的吊瓶。“这才刚吊了半瓶,不能拔,拔了你下午的训练别想……唉唉唉,你干嘛!” 余燕娴根本不听莱特的话,拔掉吊针就往外跑。 现在是午休期间。 教官们不是在吃饭,就是在办公室休息。 余燕娴先去食堂找了遍,没看到人便往办公楼跑。 她一口气跑上五楼,看到走廊上正要进去房间的维克托,张着嘴嘶哑的喊他。 维克托看她喘气如牛的样,皱着眉讲:“跑不动就用走的。你要死在这里,我还得写报告。” 余燕娴顾不上他的讽刺,喘息的讲:“教、教官,莫晚呢?” 维克托听到这个名字,更加不满。“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 他说完要走。 余燕娴情急之下拉住他。“教官,你把她放了吧!” 维克托一把甩开她。“你是教官我是教官?再以下犯上,我连你一块关!” 余燕娴被他吼得抖了下,害怕被惩罚,又咽不下这口气。 这时办公室的其他教官,听到动静出来。 郑铎看凶巴巴的同事,再看双眼含泪要哭不哭的学生,过去问他们:“这是怎么了?” 维克托抢先讲:“没什么。郑少校,你去休息吧。” 余燕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连忙讲:“郑教官,你能帮帮我舍友吗?” 郑铎疑惑的问:“你舍友是谁?” “是莫晚!”余燕娴看了下维克托,压下个人情绪。“那天维克托教官说让所有人关禁闭,可先动手的菲尔德等人,他们一天也没被关过!” 维克托解释的讲:“菲尔德他们伤势过重。我让他们先看医生,有什么问题吗?” 完全合情合理。 余燕娴被他这一句话堵的,张了张嘴,想要不要把医务室的事说出来。 郑铎见她说不出什么来,就严厉讲:“余燕娴同学,你的任务是好好训练,专注学习,其它的事不用操心。” 他说完,换了平和的语气,问维克托:“那同学关几天了?” 维克托脸色也缓了缓。“今天应该是第三天了。” 郑铎想了想,商量的讲:“维克托教官,她还是个新生,三天也应该起到了惩戒作用,不如就让她出来吧。” 关三天,已经是犯比较重的过错了。 并且她还是个新生,再罚下去,确实说不过去。 维克托看求情的郑铎,心里虽然不满,还是讲:“郑教官说的是,那就把她放了吧。” 余燕娴听到这话喜出望外,立即跑去禁闭室接舍友。 按刚才余燕娴说的,这莫晚同学,是新生里唯一被关禁闭的人。 那种地方,正规的士兵都不好受,更何况还是个刚来学校的孩子。 郑铎有点担心,跟着去看看情况。 维克托不想理的,但他见特聘的教官去了,自己做为目前这阶段的负责人,也只好跟着去。 来到禁闭室。 维克托让看管的士兵,把01号室开了。 刚吃完饭,有些困意的士兵,听到长官的话还有点懵。“01号禁闭室?” 维克托催促。“是的,快点把它打开。” 士兵看他们三个,来不及细想,立即去拿钥匙。 他边带他们过去,边讲:“两位教官,01号禁闭室前不久刚升级,要是学生犯错建议选其它的房间。” 选其它的房间? 余燕娴听他这话,觉得不对劲。 郑铎有种不好的预感。“01号禁闭室,现在有人使用吗?” 士兵脱口而出。“刚开学,哪里有人……” 他说到一半,想到什么顿住,一脸不安的看他们两个教官。 郑铎看他反应,直接拿了钥匙去开门。 维克托也紧张起来。 而负责这件事的士兵,更是觉得眼前一黑。 他怎么把这件事忘了? 三天。 整整三天。 他们没给禁闭室的人送过一顿饭! 余燕娴见他们一脸严肃,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她顾不上骂哆嗦的士兵,匆匆忙忙跟上。 算49章 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沉寂的01号禁闭室,再度被人打开。 光像倾泄的沙子,瞬间洒进不足三平米的空间,将漆黑驱赶到最深处的角落。 如同极昼碰到极夜的刹那,谁的眼睛都不能马上适应。 莫晚伸手挡住刺眼的光,看着又长长许多的指甲。 门口的人见她还活着,心里都松了口气。 郑铎进去房间,看脸上毫无血色的女孩,担忧的问:“莫晚同学,你还能起来吗?” 莫晚缓缓收手。 她望向郑铎身后的维克托,视线在紧张的余燕娴身上扫了眼,最终落在说话的人脸上。“——我可以出去了吗?” 声音沙哑而平静。 郑铎点头。“可以。” 莫晚想起身。 郑铎要去扶她。 莫晚抬高手,拒绝他的帮助。 郑铎只好收回手。“你要觉得困难,可以先等一等,吃点东西再走。” 莫晚漠然讲:“再大的困难都过来了。” 她这一句再正常不过的陈述,带着一种平静的疯感。 莫晚扶着墙壁站起来,走出禁闭室,眯着眼睛看正午的太阳。 郑铎伸手挡住她眼睛。“先跟我去趟医务室。” 他说完,直接抓住她手臂,准备搀扶她一把。 但下一秒,女孩就晕了过去。 郑铎立即抱住她,迅速往医务室跑。 维克托见她出事,想降低影响,就拦住想跟上去的余燕娴。“你既然没事,现在就去完成上午的训练!” 余燕娴被吼得心怯了下,为舍友打包不平的那点勇气,全在刚才用完了。 她瞅着严厉的维克托,心里担心舍友,可又不敢多言,最后只好应下。 维克托等学生走掉,立马黑下脸,对士兵讲:“好好想想怎么解释吧!” 原则上来讲,莫晚只是个新生,还不是士兵,关禁闭还不给食物,这属于虐待。 不管是哪国的法律,这都是不允许的。 好在人没死。 没死就没什么大问题。 维克托不觉得这有什么,把事情甩出去后,就继续下午的训练。 而此时的医务室。 莱特给病人做完检查,吊了瓶营养液,去跟外面的人讲:“郑教官,我知道你们的训练标准很严苛,但对一个孩子,这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他用到了残忍。 郑铎没解释,望着病房的门问:“她怎么样了?” 莱特摇头。“血糖和心率快要掉到底了,而且……她精神状态似乎有点不对劲,建议找心理医生给她看看。” 郑铎点头。“我去看看她。” “别去,她睡着了。”莱特看着检查单,摸下巴讲:“真奇怪。” 郑铎没去打扰伤者休息,问他:“哪里奇怪?” 莱特百思不得其解的讲:“按理来说,像她这种状况,没在太平间躺着也该在tcu睡着。” 但她短暂的昏迷后很快醒了,甚至还能清晰的回答他的问题。 郑铎心里一紧。“这么严重吗?” 莱特抬头看他。“虽然我不能解释这种现象,但我可以肯定,你们这次真的很过份,但愿她没有个厉害的爸妈。” 她还真没有。 郑铎在她被关的那天,特意看过她的档案。 一个没有任何直系亲属的完美孤儿。 智力和战斗力都不错,培养的好,是杆好枪。 郑铎对莱特讲:“照顾好她。” - 莫晚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黑了。 说实话,她在禁闭室根本没怎么休息,现在也没睡够,纯粹是饿醒的。 莫晚看了眼窗外,嗅到阵香味。 她撑着床起来,看到桌上的饭菜。 菜还冒着热气,应该是刚端来不久的。 莫晚顾不得这是不是给她准备的,拔掉手背上的吊针,扑向桌子。 托学校的福,跟管家逃亡过一年的她,这下终于体验到,饿死人是种什么感受了。 因此等郑铎进来的时候,她已经狼吞虎咽,吃得差不多了。 郑铎看被扫荡干净的几个碗,对头也未抬的女孩讲:“医生说你第一次恢复进食,不能吃太饱。” 莫晚喝完最后一口汤,拿旁边的消毒纸巾擦了嘴,这才看房中的人。 郑铎坐她对面。“怎么样?有好些吗?” 莫晚刚吃饱喝足,不想说话。 郑铎看靠在椅上,神色松驰慵懒,气势却一点不弱的女孩,主动讲:“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这件事,确实是他们的失误,才害她遭这么大的罪。 莫晚沉默片刻之后,开口问:“维克托教官呢?” 郑铎讲:“维克托教官有事情,暂时无法来看望你。” “是无法,还是不想来?”莫晚见他不回答,不以为意的笑了下。“无所谓谁来,就像你们无所谓我的死活。” 郑铎郑重的讲:“有所谓的,你是我们的学生。” 因为是学生,所以他们需要为她的安全负责。 莫晚懒得争论,直接讲:“你替我告诉维克托教官,我是自愿接受惩罚的,不会向上反应。” 郑铎听到她这话有些意外。“你没有别的需求吗?” “郑教官,这是扶南,我比你更了解它。”莫晚撑着椅子扶手起身,抬腿往外走。“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从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当地的老师和同学来看她,便足以看出她遇到的麻烦,不是他一个人能改变的。 更不是付出一两条性命,就能改变他们根深蒂固的观念。 莫晚不需要谁帮忙。 她想要的,会自己分毫不差的拿回来。 郑铎听她这透澈的话,问要走的女孩:“你去哪?” 莫晚头也未回。“回宿舍。明天我会如期参加训练。” 郑铎讲:“这恐怕有点难。” 闻言,莫晚转身看他。 郑铎对上她视线,笑着示意:“明天周六,没有训练。” 莫晚眉梢微展。 郑铎也起身,对她讲:“这个周末你被允许外出。莫晚同学,去收拾下吧,你的朋友已经来接你了。” 朋友? 莫晚疑惑。 郑铎提醒她。“你档案上的紧急联系人,那应该是你的朋友吧?” 她档案上的号码……因为钟国辉是前红门的人,所以她留的是战承锋的! 莫晚瞳孔微缩,冷声问:“谁让你联系他的?” 郑铎见她不高兴,跟她解释。“军医说你需要休息。我想你应该乐于回到熟悉的环境,见到熟悉的人。” 实际情况是,军医怀疑她有精神类的问题,让她看心理医生。 郑铎觉得是关小黑屋留下的心里阴影,所以想她在亲朋好友的照顾下,也许能更快的恢复过来。 对他的好心。 莫晚冷嘲的讲:“你还真是够贴心的!” 她说完,甩门走了。 莱特被粗暴的关门声吓了跳,匆匆忙忙戴上眼镜过去。“郑教官,病人还没好全,你别在这里发火……” 莱特话没说完,见房间就郑铎一个人,诧异的问:“病人呢?” 郑铎无奈的讲:“你的病人甩门走了。” 莱特更惊讶了。“这么猛的吗?为什么啊?” 谁知道为什么。 她要跟那个朋友关系不好,为什么还要写他的联系方式? 可要是关系好,怎么好端端的突然生气了? 现在的小孩,真奇怪。 第50章 不服气就多练练 莫晚已经过了受委屈,要找人安慰的阶段。 她能解决自己碰到的这些麻烦,更不想见到战承锋。 他一不是自己的监护人,二不是她的朋友,生活上本不应该过多牵扯。 尤其是,这种不太光彩的事。 不知道郑铎怎么说的,但刚开学就被关禁闭,她这少爷不相好处、体弱多娇的事,算是坐实了。 莫晚回宿舍拿了手机,不太情愿的晃荡出学校,看到在外面等的战承锋。 战承锋在打电话。 他看到拖着躯体出来的女孩,跟对方说了句,挂了电话。 莫晚没跟战承锋说话,直接上了车。 战承锋跟着上车,倒车走的时候,看到校门里的男人。“他是谁?” 莫晚面无表情讲:“给你打电话的教官。” 这郑铎真是有病。 不知道是怕她偷偷努力还是怎么的,非得监督她离校。 战承锋望着那教官讲:“挺负责的。” 莫晚不置可否。 她在战承锋开车离开学校的时候,想到什么讲:“这件事你没告诉钟伯吧?” “你想告诉他,自然会告诉他,不用着我转达。”战承锋说着,转头看她。“看你这情况,是也不想告诉我?” 莫晚懒得跟他装。“我很好,是那个教官自作主张。” “不要逞强,所有的训练都要循序渐进,惩戒也是。” “你被关过吗?” “没有。” 莫晚:…… 战承锋见她一脸失望,便讲:“没被关过禁闭,但被停职过。” 莫晚闻言眼睛一亮。“什么时候,什么事情?” 战承锋看她反应,忍俊不禁道:“这下心里平衡了?” 莫晚微顿,接着讲:“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没什么好说的。”战承锋一句话带过,回到她的问题上。“说说吧,为什么要跟人打架?” 郑铎给他打电话,说她因为跟人打架,才被关的禁闭。 战承锋对这事,是即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 以她的性格,跟同学有摩擦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她在受到那么重的惩罚后,居然还一声不吭,不哭不闹。 这要换成以前,她高低把学校的屋顶掀下来。 莫晚不想说,原封不动的把话还给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战承锋被她堵的哑口。 车内沉默一阵。 战承锋看她毫无勾通意愿的状态,想到郑铎的话,寻找话题。“军校的生活,还适应吗?” 莫晚不吭声。 战承锋接着问:“训练强度能承受吗?要不要多休息两天?” 莫晚不耐烦的讲:“我很适应大学的生活,训练强度也能接受,我现在就能把那些人再打一顿,所以不需要多休息。” 战承锋垂帘看暴躁的女孩。“——还想打架?” 莫晚瞪着战承锋,不想跟他说话了。 她头扭到一边,双手抱胸,卷在座椅里睡觉。 战承锋看她瘦了不少的脸,关了车里的灯。“不服气就多练练,争取一次把他们打服。” 莫晚闻言,睁开眼帘,看车玻璃上的倒影。 战承锋讲:“在此之前,你得学会收敛。” 莫晚没听他后面的话,又闭上眼睛,盘算着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 而面对她的反常。 战承锋回到家,在她去休息后,给钟国辉打电话,问他一些情况。 事关少爷的隐私,钟国辉一开始不愿意说。 战承锋去到阳台,坐到椅子上讲:“钟伯,军校的训练范围涉及广,后面也会越来越重,她要真有无法克服的问题,还是要尽早干预,以免造成无法挽回的境地。” 钟国辉敏锐的问:“少爷是不是在学校出什么事了?” 战承锋想了想,如实讲:“一点小摩擦,关了三天禁闭。” 钟国辉紧张追问:“什么摩擦?她是不是受伤了?严重吗?她现在人在哪里?” “人在我这里。”战承锋想到半句怨言都没有的女孩,疑虑的讲:“看着没受伤,就是过于安静了。” 这不是少爷的作风。 就算是一年的逃亡生活,让她吃了不少苦头,她也不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的人。 学校她不能反抗,在他这里,怎么也该骂两句的。 钟国辉听到战承锋的话,沉默了许久,最终叹口气,把事情告诉了他。 红门被灭的当晚。 被保镖拿命救下来的少爷,最后还是被抓了,是钟国辉暗中带人将她救出来的。 当时各个帮派和几个部门的人都在找她,钟国辉谁也不敢信,也不敢再呆在城里。 为了保障少爷的安全,钟国辉将她安置在一个货箱里,由仅剩的两个保镖护送出城。 钟国辉的计划是,让他们先走,自己负责去引开追杀的人,然后去巷口找他们,几人再一起乘船离开金边市。 只要离开金边市,就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他都安排好了。 但—— 那些人早在各个出口设了埋伏,并加大了搜索力度。 一时间,似满城的人都在找他们。 等钟国辉解决层出不穷的追杀者,去到巷口才发现,保护少爷的两个保镖已经死了,而少爷也不知所踪。 钟国辉当时心都凉了,找遍巷口各个角落,确定那些尸体都不是少爷,这才冷静下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钟国辉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知道那些人并没有抓住少爷后,就根据当天那个时间段的出船记录,最终在一条私人鱼船的货舱里找到她。 那时,已经是一周之后了。 货箱里有提前准备好的食物,但货舱是封死的,加上残留的死鱼烂虾,在阳光与海水的混合下,环境极度恶劣。 那种地方,大概突破了少爷这一辈子所能想像的糟糕限度。 钟国辉痛心的讲:“当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昏迷了。” 无尽的黑暗,漂荡的海水,以及不知是否有明天的等待,这是一种怎样的绝望? 这大概便是,她现在过于反常的原因。 战承锋掏出烟盒,抽出支烟。 钟国辉忧心忡忡的讲:“战先生,少爷不喜欢提及这件事,还请麻烦你当做不知情。” 战承锋答应了他。 他挂掉电话,点着烟。 幽闭恐惧症。 一个身、心都不健康的人,是怎么在那又小又黑,还没有食物的情况下,度过三天的? 他把人送去军校,是想把她培养成阳光开朗的孩子,现怕是往另一个方向推了。 战承锋没了心思,抽了口烟,就把它按灭烟灰缸里。 第51章 你不会炸学校吧? 第二天一早,十四分部办公区。 “少爷,你的早餐。”肖遥看到莫晚,把两份早餐给她。 莫晚接过,停都没停一下。 肖遥转头对走掉女孩讲:“嘿,你不说声谢谢吗?” “不是我让你带的。” 肖遥见她头也不回,自讨没趣的摸了下鼻子。 梁成建过来讲:“肖遥,问问成组长,那边有什么进展。” “好。”肖遥一边工作,一边抱怨。“成建,我为她排了四十分钟买的早餐,她都不跟我说声谢谢……” 而打开早餐的莫晚,见是鼎盛楼的粥,心情终于好了点。 战承锋不知道抽什么风,上班也要把她带上,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莫晚喝着粥,看时勤给自己发的信息。 时勤说仓库已经给她找好,问她要不要多招募几个人。 莫晚回他两字:不用。 时勤:森达的手下和上级,知道是你吞的货,在四处找你。 莫晚:不用管他们。 柯明礁都找不到她,那些小杂碎更不值一提。 她现在应该把精力放在学校上。 莫晚想到学校的事,让时勤等自己信息,就放下手机。 手机刚一放下。 白语就凑过来。“这么积极,是在跟哪个小哥哥聊天吗?” 莫晚没接话。 白语在她身边坐下,撑着下巴打量她。“少爷,你是不是瘦了?” 莫晚讲:“饿的。” 白语异常兴奋。“是有心上人了,所以注重身材管理了吗?” 莫晚懒得回答,继续喝粥。 白语自顾自的讲:“少爷,亏待谁都不能亏待自己,你再瘦就脱相了。” 肖遥也伸脖子讲:“对对对。说你胖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莫晚看飒爽的白语,阳光的肖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他们过于热情了。 白语冲她挑眉:“少爷,你要不开心的话,姐带你看帅哥去?” 不开心? 她哪里不开心了? 莫晚放下勺子,看他们两个。“有事直接说吧。” 白语和肖遥都有些局促的看着她。 莫晚问白语:“想让我指认嫌弃人?”说完问肖遥:“还是想让我供出毒枭的地址?” 她要能提供这些帮助当然好啊。 但他们真不是因为这些才关心她的。 肖遥纠结了下,直接讲:“少爷,学校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莫晚闻言,挑眉看他们两。 肖遥信誓旦旦讲:“要有人欺负你,你跟我们说,我替你去教训他们。” 莫晚面无表情。“我能解决。” 肖遥小心翼翼的追问:“你是想解决欺负你的人,还是想解决学校?” 解决学校? 莫晚疑惑的望着他。 肖遥压低声。“你不会炸学校吧?” 莫晚:…… 妈的,战承锋带她来上班,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她是这样的人吗? 嗯—— 现在已经不是了。 莫晚把早餐盒扔垃圾桶,对他们讲:“我回学校了。” 肖遥紧张的问:“你不会真要去炸吧?” 白语没阻拦,靠椅背上对她讲:“仓库有c4炸弹,喜欢拿去玩。” 肖遥连忙打住她。“姐,你别火上添油了,她万一真炸了,你也是有责任的。” 莫晚头也不回的讲:“放心,就算要炸,也要等我学完之后再炸。” 她又不是傻子,好不容易考上的,炸它干嘛? 听到她这话,两人觉得很有道理。 战承锋从办公室出来,看了圈办公区。 肖遥主动讲:“长官,少爷刚走了,说是回学校。” 回学校就回学校吧。 战承锋对他们讲:“所有人来会议室。” 办公区的人听到这话,立即起身应下。 会议室里。 战承锋把手上的资料给梁成建,对下面的人讲:“刚收到消息,太攀蛇在马德望市出现过。而根据情报显示,两天后会有一批军火进入那里。” 梁成建看完资料,把它传递下去就讲:“不会那么巧合,这两件事一定有关联。” 肖遥看着资料讲:“难道太攀蛇还没死心,想再拼一把?” 战承锋讲:“不确定是他购买的军火,还是他想趁机逃离扶南。” 白语接到肖遥传来的资料讲:“要是能知道这批军火是谁的就好了。” 肖遥讲:“扶南市场的军火商就那几家,我可以进行排查。” 查清楚军火的来源,就基本可以推断出,太攀蛇是想再反击,还是想逃跑。 如果是反击,就要做好火拼的准备。 如果是逃跑,行动方案又有所不同。 但他们现在已经没多少时间了,只能做两手准备。 战承锋没多想,直接讲:“肖遥,你留在这里负责查清军火的来源。梁成建、白语、张砚坡你们准备下,今晚跟我去马德望。” 被叫到的人,唰一下起立。“是长官!” - 莫晚是周日下午回的学校。 因为放假不能外出的原因,学生们有的三五成群玩耍,有的压操场谈恋爱,非常热闹和谐。 莫晚一路上碰到不少同学,他们态度友善,有些顺路的还主动攀谈。 其实都是亚洲人,如果不是有人事先看过资料,没人看得出她是外国人还是本国人。 至于前几天打架的事,那些学姐学长也只知道有这么回事,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情、谁和谁打,他们都不是很清楚。 只有到大一的新生宿舍,那种明显的敌意,便强烈了起来。 莫晚在她们的目光和小声议论中,回到自己的宿舍。 宿舍是四人间的,但她这里不知道是故意安排还是什么原因,只有她和余燕娴两个人。 余燕娴正躺在床上看书,突然听到开门声,惊得跳起来。 她等看清是莫晚,又惊又喜的问:“莫晚同学,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还以为你会多休息两天。” 莫晚放下手里的东西讲:“在有水的情况下,人至少可以活七天。” 所以饿三天而已,不是死了三天,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 余燕娴讲:“可是他们真的很过份啊,怎么能对一个新生进行这样恶毒的惩罚。” 确实恶毒了点。 莫晚打开电脑,看着课表若有所思。 教训只剩下最后一周了,接下来都是文化课。 余燕娴见她看得那么认真,好奇的凑过去,见是课堂表就讲:“放心吧,我们接下来一周,都看不到菲尔德他们,不会再有人找你的麻烦了。” 莫晚抬头看她。 余燕娴坐她床边,跟她吐槽。“他们为了逃避惩罚,说被你打伤了,还让医生包得像被车撞碎了一样。” 所以这些吃不了苦的少爷们,直接让医生开条子,休息一周。 这也没什么,未来要真到上战场的时候,有的是人冲锋陷阵,哪会让那些权贵家的孩子去扛枪。 莫晚听到余燕娴的话,有些失望。 第52章 读军校的原因 莫晚听到余燕娴的话,有些失望。 余燕娴看她反应,以为她心里不平衡,立马转移话题,问她要不要去食堂吃饭,或是给她带回来。 在莫晚犹豫要不要去的时候,电脑右下角弹出个小窗口。 是条新闻。 余燕娴看到弹窗新闻,惊讶的咦了声。“马氏集团与黑帮有勾结?” 她好奇的催促。“莫晚同学,你快打开看看。” 莫晚点开这条名为《惊!扶南首富竟与前红门帮派大佬是故交,交谈场面大爆光!》的新闻文章。 文章写的有鼻子有眼,还有两人的合照,以及业务重叠的分析图。 评论更是精彩,一众网友把细节一扒再扒,几乎是把这事实锤了。 莫晚看着报道的新闻,以及新闻底下满天飞的评论,脸上一片淡色。 余燕娴却感到不可思议,连连惊叹。“红门不是杀人放火的吗?马氏集团的业务,怎么会跟他们有关系?” 莫晚抬帘瞧着余燕娴。 “红门都被灭一年多了,死的死,抓的抓,牵扯极大,给扶南造成多大的经济损失啊。”余燕娴坐她床边,点开图片。“这照片肯定是合成的,想以此来搞垮马氏。” 莫晚沉默阵问:“这张有可能是合成的照片,就能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一张照片是不能,重点是这照片里的人。”余燕娴指着合照里的其中一个男人。“莫晚同学,这个就是扶南最邪恶的人之一。” “邪恶?” “是啊。他创立的红门,建立了扶南史上最大的赌场、最大的跨境走私集团,同时也是最大的安保公司。这个安保不是普通的安保,而是黑吃黑。” 被余燕娴指着的男人,莫约四十多岁,穿着寻常,低调内敛,俊朗的五官被岁月拂平了棱角。 中年男人看着平平无奇,却给人一种莫名安静的魔力,从而忽略站在他身前,频繁出现大众视野的扶南首富。 余燕娴看着照片上的人,严肃的讲:“这么说吧,在红门盛极之时,这个男人的话就是法律。” 但这里的法律,没他讲规则。 莫晚看着父亲的照片,内心仍然无法平静。 不管过去多久,她都无法坦然接受父亲的离开。 余燕娴庆幸的讲:“莫晚同学你不用害怕,他已经死了,不会再对社会造成任何的危害。现在大概是有人想陷害马氏集团,就把他翻出来吧。毕竟凡是跟红门沾点关系的公司和行业,几乎都受到了灭顶之灾。” 莫晚面无表情问:“有没有一种可能,这照片是真的?” 余燕娴完全不信。“不可能的啦,马氏集团是家上市公司,不会跟这种黑暗势力勾结的。” 莫晚没接话,看照片里穿着绅士的马首富。 毋庸置疑,首富好人的形象,塑造得很成功。 可越是看起来好的东西,她就越想毁掉。 莫晚关了新闻页面,平静的讲:“走吧,去吃饭。” 余燕娴见她愿意出去吃,立即高兴得跟她走。“莫晚同学,你的每一次决定,都在我的意料之外。” “是吗?” “是啊。我以为经菲尔德一事,你会不想去公开场合。” “才开学,我不可能一直不见人。” “说的也是。” 余燕娴下了宿舍楼,一路东张西望。“莫晚同学,你说马同学要看到刚才的新闻,会不会担心他老爸呢?” 莫晚漠然的反问:“你很关心他?” “也没有。这不是无聊嘛,顺嘴一说。” “你很了解他吗?” 余燕娴低头,红着脸讲:“就一点点,也不是很了解。” 还好你不了解。 莫晚眼底闪过抹寒光,接着很快恢复如常。“你要不介意,可以跟我说说他。” 余燕娴一喜。“真的吗?那我可说了。” 余燕娴本来就话多,现谈起自己的男神,话更密了,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关于马崇英的消息,全告诉她。 莫晚听着她的叨叨来到食堂,对提起他就异常兴奋的同学讲:“你把他说的这么好,不怕我也喜欢上他?” 余燕娴闻言顿了顿,接着羞红了脸,蚊子似的讲:“很多人喜欢他的,多你一个也不多。” 这确实。 马崇英样貌、学识、身价,样样都是顶天的。 在学校能与他相比的,只有菲尔德。 菲尔德祖上有人,权力涛天,但他人品不行,脾气不好,还打女孩子。 所以现马崇英,是学校当之无愧的风云人物。 莫晚看着向她们过来的马崇英,对余燕娴讲:“我看上他了,你换个人喜欢吧。” “啊?” 余燕娴张着嘴,望着霸道的舍友,大脑宕机。 马崇英来到食堂门口,关怀的问:“莫晚同学,你身体好点了吗?” 莫晚调侃的讲:“如果没好,我会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控诉每一个人。” “事实是你没有这么做,也没有找教官们的麻烦。”马崇英同她们一起进去食堂,给她们拿了餐盘。“能说说为什么吗?” “教官惩罚不听话的学生,天经地义。”莫晚接过餐盘,瞧着他迷人的眼睛讲:“但让教官欠学生人情的,少之又少。” 架是她打的,禁闭是常规手段,至于没送饭这事,只要人没死,都不算什么大事。 她躺地上哭,顶多换来教官的道歉,或者上级部门对他们疏忽的处罚。 而他们承受到的处罚,会在往后训练的日日夜夜里,在她身上加倍的体现出来。 所以,让他们欠自己一个人情,虽然不至于改变他们的偏见,也总不至于再被处处针对。 马崇英听了她的话,赞赏的讲:“你很聪明。” 余燕娴在他们经过一回合的谈话,才终于从舍友的霸道宣言中缓过来。 她看帅气英俊的马少爷,再看漂亮勇敢的舍友,沮丧的低下头。 他们郎才女貌的,简直是天作之和。 莫晚瞧了眼黯然神伤的余燕娴,对马崇英讲:“论聪明我比不上你。马少爷,你做为这次高考的状元,怎么会选择这里,没有出国留学呢?” 这就是马崇英的魅力之处。 不仅外在条件和附加条件好,还是一等一的学霸。 他身上任何一点单拧出来,都足够让人变得不平凡。 马崇英对她的恭维,笑着谦逊道:“我只是运气好了一点。至于出国这件事,我也考虑过,但最终我还是决定,选择一个自己感兴趣的专业。” 说话间,他们三人打好饭菜。 去座位的时候。 马崇英问她们两个:“你们又是什么原因报的这里?” 余燕娴见他看自己,红着脸讪笑的讲:“我——我是想来锻炼一下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马崇英点头,问她身边的女孩。“莫晚同学,你呢?” 莫晚对视着他,若有似无的笑了下。“因为一个人。” 第53章 你是我的朋友 莫晚对视着他,若有似无的笑了下。“因为一个人。” 她这话一出,瞬间吊起两人的好奇心。 余燕娴眨着大眼睛,问她:“谁啊?能说说吗?是偶像还是喜欢的人?” 莫晚笑而不语,由他们猜。 余燕娴没得到答案,抓耳挠腮,有点茶饭不思了。“莫晚同学,你就告诉我们吧,不然我会难受一辈子的。” 马崇英看沉静如海的女孩讲:“能让莫晚同学做出这种选择的人,必然是让人值得尊敬的。” 莫晚直定定的瞧着他。“或者,是让人唾弃的。” 马崇英听到这话疑惑不解。 余燕娴又“啊”了声。“不是吧?这个人是你的仇人?所以你要来这里磨练自己,然后好去找他报仇吗?” 她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莫晚没回答,低头吃饭。 余燕娴看什么都不肯说,再次退出群聊的舍友,无奈的放弃追问。 她吃了小口饭,思索半会,就鼓起勇气问:“马少爷,你看新闻了吗?” 马崇英讲:“你叫我名字吧,什么少爷不少爷的,在这里大家都是同学。” 真是亲和又众生平等的富家少爷,谁会不喜欢跟他做朋友呢? 莫晚敛下眸子,将吃完的骨头扔桌上。 余燕娴很高兴,感觉自己又跟男神近了一步,羞答答的继续讲:“崇英同学,我刚看到马氏集团的新闻……它会对你们家造成影响吗?” 马崇英并不关心。“应该会有一点。” 余燕娴看了眼舍友,求证的问:“新闻上写的,都是假的吧?” “家族的事我不知道,都是父亲和两位哥哥在打理。”马崇英说完,问她们:“你们觉得这新闻,是真的还是假的?” 余燕娴讲:“那肯定是假的啦。崇英同学你放心,我坚定的站在你这边。” 马崇英看不紧不慢,从容自得吃饭的女孩。“莫晚同学,你觉得呢?” 莫晚喝了口汤,抬帘对视他。“马同学,这是你家的事,我的看法起不到任何作用。” 余燕娴听她疏离冷漠的话,疑惑的看之前说照片是真的,后面说喜欢马崇英,现在又跟他唱反调的舍友,实在搞不懂她倒底在想什么。 余燕娴蹙着眉,犹豫了下,还是没有把舍友的真实看法说出来。 马崇英却追着问:“我们谁的看法都起不到作用。平心而论,你认为它是真是假?” 面对他的话,莫晚冷嘲道:“马崇英同学,做为一个高考状元,你这是在跟我探讨唯心主义吗?” 马崇英讲:“追求真理和遵从内心欲望,两者并不矛盾。” “不好意思,我是唯物主义的。”莫晚起身,端起餐盘。“你慢慢吃,我得去寻找真理了。” 余燕娴看说完就走的舍友,再看俊美的男神,紧张的她,顾不上淑女不淑女,端起汤一口闷掉,就端着餐盘匆匆忙忙走了。 马崇英看一前一后走掉的两人,忍不住笑了。 这女孩挺有意思的。 看来这学期不会太无聊。 马崇英打开手机,看了眼一如既往安静的家族群,便点进未读消息99+的群聊。 他看着里面的照片,边翻阅边吃饭。 - 出了食堂。 余燕娴小跑的追上舍友,十分不理解。“莫晚同学,你刚说喜欢马同学,是不是逗我玩的?” 莫晚脚步没停,头也没回。“没逗你。” “那你是真的喜欢他?”余燕娴认真讲:“你要真喜欢他,那我就不喜欢了。” 莫晚闻言,眉梢微扬,用眼角瞧她。“这么大方?” 余燕娴无奈叹气。“他本身就不属于我,谈不上大方。你就不一样了,你是我的朋友。” 一个是未知的关系,一个是已经拥有的,哪个重要她还是分得清的。 朋友? 莫晚念着这两字,感到陌生又可笑。“我不需要朋友。” 余燕娴看她高山抑止的劲儿,嘻嘻哈哈的笑着讲:“是是是,你不需要朋友,我需要。” 她说完追问:“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真看上马同学了?” 莫晚毫不迟疑。“是的。” 余燕娴拔高声。“那你刚才为什么说走就走?不应该是趁难得的机会,好好跟他拉近距离,建立好感吗?” 莫晚讲:“我喜欢他,我跟他的距离就是零。现在要拉近距离的是他,不是我。” “你说得有道理,但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人只对超出自己认知的事感兴趣。” “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简单的说,喜欢他的人太多,普通的追求手段无法吸引他。”莫晚停下来瞧她。“余燕娴同学,跟聪明人谈恋爱,得动脑子。” 余燕娴看清醒又强大的舍友,瞬间折服。 她虽然不是很明白,却还是一个劲的点头。“莫晚同学,我觉得你有点帅唉,这是怎么回事?” 莫晚吊眼角睨了她眼,转身走了。 余燕娴心情愉快的跟上。“你的竞争对手太多了,我帮你追马崇英同学吧?”她展开想像。“像什么情书啊、约会啊,我都可以帮你参谋参谋,争取这个学期把他拿下。” 这个学期? 太久了。 莫晚抬腿迈上台阶,想怎么快速拿下马崇英,就碰到转角出来的菲尔德等人。 还真是冤家路窄。 菲尔德没有逃避处罚碰到正主的局促,他大方坦荡,嚣张傲慢。 菲尔德看到女孩,对身边的人讲:“马格看到没?我没说错吧?她们这种人啊,只会想着怎么勾引男人,好不劳而获,哪有一丁点反思的样子。” 马格中文不是很好,刚才听的不是很明白,不确定的问她们:“你们刚是在说,要追马崇英?” 余燕娴看到他们几个,本能的往后退了步。 莫晚漠然的讲:“我想这不关你们的事。” 菲尔德满脸嫌弃。“怎么不关我们的事?你是这里的学生,而在这学校出去的人,代表着整个扶南的军事水平!就你这种贱货,我连看着都嫌脏,跟你成为同学,真是晦气!” “菲尔德少爷说的是啊,这要传出去,对我们校学的名声不好。” “她们这些外国人,是故意来搞事情的吧?” “看她们样子真有可能。你们看,连马格之前都帮她们说话。” “马格,这些人都是骗子,你千万别被她们无辜的脸蛋骗了!” 马格被他们说得,非常没有面子,冲她们两喊:“还不快滚开,别挡着我们的路!” 余燕娴脸皮薄,被他们这么说,气得眼睛都红了。 她浑身发抖,双手握拳,可就是没骂出一个字来。 莫晚看趾高气昂一干人,没有动。“我要不让呢?” 菲尔德冷笑。“看来你还没有长记性,应该再多关几天禁闭。” 第54章 猎杀时刻 菲尔德冷笑。“看来你还没有长记性,应该再多关几天禁闭。” “说起这事,我记得你的处罚跟我是一样的。”莫晚打量包着头、吊着手臂的菲尔德。“你刚提到扶南的军事水平。我想教官是否言行合一,是否公平公正的处罚每一个学生,这也间接代表着一个学校的教育水平,你说呢?” 菲尔德毫不惧怕的讲:“这当然。但我不用关禁闭,完全是合法合规的,没有任何一点不公正不公平。” 莫晚挑眉。“是吗?” 菲尔德示意自己被吊着的手。“我现在受伤严重,在伤好之前,可以免于惩罚。” “我不信。”莫晚认真的讲:“我非常肯定,我当时没有下那么重的手。” “你不信关我什么事?” “那教官就是偏袒你们。要是这样,我将质疑当初执意报考这所学校的决定是否正确。” 莫晚说完,对余燕娴讲:“没想到这里也排斥外国友人,还以为军校的包容性会更强些。” 她用的是中文,说的也是句不痛不痒的抱怨,他们也听得懂。 但……就是给人一种,被当面偷着骂的意思,让人十分不爽。 余燕娴不知道舍友是什么意思,又害怕菲尔德等人的报复,讪笑的回应。 菲尔德则气得瞪眼睛。 刚才是他们骂她败坏学校风气。 现在是倒过来了,她指责他们行为不端,这哪能不生气的? 虽然教官是偏袒他们,虽然他们就是瞧不起她们这些留学生,可这也不能亲口承认的。 马格不服气的问:“那你要怎样才信?” 莫晚瞧着他们几个,想了想讲:“你们跟我一起去找教官吧,我要听他亲口说才信。” 马格看了眼菲尔德就讲:“去就去。你想找哪位教官?是那个叫郑铎的吗?” 莫晚讲:“谁惩罚的我,我找谁。” 那就是维克托。 他们自己人。 马格很干脆的讲:“那走吧。” 他说完,直接跟菲尔德走在前面,一点没带怕的。 落在后面的余燕娴,看前面飞扬跋扈的几人,扯了扯舍友的衣袖,压着声诽:“你找维克托教官有什么用?他们都是一伙的!” 莫晚看了眼跟小媳妇似的余燕娴。“你要害怕,可以先回宿舍。” 余燕娴倔强的摇头。“二个人,总好过你单枪匹马的。” 而且他们刚才连她一块骂了,她哪能在这个时候丢下她?这不更让他们有了嘲笑她们的机会吗? 虽然她已经是这里的国籍,但她也不能允许他们这么侮辱人。 莫晚见余燕娴要跟着,也没说什么。 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办公楼。 马格和菲尔德找到维克托,主动说明情况,仿佛他们才是过来讨要说法的。 维克托本不想理会这种事情,作为教官,他也不需要向学生解释什么。 但是吧……开学一个月,就关学生禁闭,还让她饿了三天,这在以前确实是没有先例的。 维克托出于这一点点愧疚,再看女孩一幅真诚求解,不像来闹事的模样,就打了个电话,让医生把他们几个的病历本送来。 莱特接到指令,很快赶来。 维克托给病历给女孩,并讲:“莫晚同学,你看完要还有疑问的,可以直接问军医。” 莱特笑眯眯的看着她,一幅你随便问,我一定好好回答的亲和态度。 这女孩在所有新生面前,以一敌五的局势,辗压菲尔德和马格这些权贵家的少爷,获得了绝对的胜利,这真是大快人心,不禁让人拍手叫绝。 要不是维克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惩罚她,菲尔德等人这会在学校,怕是连头都抬不起来。 莫晚接了病历,仔细的一页页看完每一张单子,才问莱特。“医生,这些病历写的,都是真的吗?” 莱特笑着讲:“是真的。” 莫晚再次确认:“菲尔德同学有脑震荡、左手臂上则骨折,加右腹肋骨骨裂,及多处软组织挫伤,是吗?” 莱特点头。“是的。” 莫晚继续问:“马格同学是脾脏出血,右手骨折,外加尾指错位,对吗?” 莱特再次点头。 莫晚又接着往下问。 莱特听着她的话都迷糊了,想上面都写的清清楚楚,为什么还要再问一次? 是她要找麻烦,发现找不到证据,所以在拖沿时间,企图思考出来点什么吗? 莫晚没在意笑僵的莱特,把每个人的病历都问了一遍。 她在得到莱特肯定的答复后,对维克托讲:“教官,您是根据这份病历,以此决定对他们暂不做出惩罚,是吗?” 维克托点头:“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莫晚讲:“没什么问题。我只是确认一下,莱特医生写的这些东西的真实性。” 说完,她把病历还给莱特,并对他和维克托讲:“谢谢,我已经弄清楚,没有疑问了。” 莱特听到她的话,略有失望。 维克托便讲:“既然弄清楚了,就回去休息吧,明天的训练我可不会手软。” 莫晚向他们二位老师恭敬的低头行礼,转身毫不犹豫的走了。 余燕娴也行了个礼,匆匆离开。 她出了办公室,沮丧又意料之中的讲:“我就说没有用的。菲尔德他们敢来,肯定早有准备的。” 莫晚没接话。 余燕娴还是不得劲,心情郁闷,可是她又无能为力。 在她们快到一楼的时候。 菲尔德叫住她们,狂傲不羁,仿佛是这里的主宰,而她们是向他们俯首的小狗。 莫晚停下脚步,看还要找茬的菲尔德。 菲尔德看了眼马格。 马格上前,还算礼貌的讲:“莫晚同学,我们之前是有点误会,所以菲尔德想请你去个地方聊聊。” 聊聊是愰子,主要还是收拾她,让她知道这里谁才是老大。 之前她让他们在同学面前丢脸,这笔帐怎么也要算回来的。 莫晚看神色不善的几人,目光回落到马格脸上,反问:“我要不去呢?” 马格见她不识相,脸色微变。“我们都陪你来教官这求证了,你现要不去,怕是说不过去吧?” 看他们样子,似是她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莫晚仅思考了半秒,爽快的讲:“带路吧。” 余燕娴悄悄拉她衣服。“来者不善,还是不要去了。” 马格不善的问她:“这位同学,你要一起去吗?” 余燕娴害怕得往后缩了缩,纠结半会,还是摇头。 “不去就给我闭嘴!”马格警告完她,对莫晚讲:“莫晚同学,这边请。” 莫晚没有迟疑,抬腿往他示意的方向走。 她身姿昂扬,从容的走进灯光渐暗的黑夜,像是新生对学校的好奇,去探索未知的风景。 马格见她不知天高地厚的乖乖听话,跟菲尔德交换了个眼神。 菲尔德便向身边的人示意。 一个小跟班收到信号,迅速往另个方向跑。 余燕娴看到他们几个的小动作,再看头也不回的舍友,着急的原地转圈。 这些人为所欲为惯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看他们这情形,不像是简单教训她一顿,就会收手的。 余燕娴咬着唇角,直到快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便一跺脚,蹭蹭跑去打小报告。 这方法很低级,还有可能两败俱伤,但至少能救舍友命啊! 顾不得那么多了。 - 莫晚刚才从维克托的办公室出来,一直思考怎么找机会报复回来。 禁闭她不能白关,饿也不能白饿。 她这辈子吃过的亏,一只手能数得过来,不可能在这事上忍气吞声。 再一个,像战承锋说的,既然要打架,就要把人打服了,不然就不要打。 莫晚很清楚,自己跟菲尔德的梁子,要不彻底解决,她别想安心上课。 所以对这种他们自己送上来的机会,她是不可能拒绝的。 莫晚看越走越偏的路,没有害怕,反而异常的兴奋。 她看着茂密的龙血树林子,好奇的问:“这里没风景好一点的地方吗?” 马格对闲庭散步的女孩讲:“这里不好吗?你看这些树长得多壮实。” 后面壮实两字,说得别有深意。 莫晚似是没听出他话里的话,在走过一颗树时,拍了拍树杆。“壮实是壮实,但也不过是外强中干。” 马格讲:“它能从裸露的花岗岩和石灰岩的石缝中生长出来,怎么可能外强中干?” 莫晚不以为然的讲:“破点皮就血流不止,挺讨厌的。” “为什么讨厌?” “嫌脏。” 莫晚低冷二字,在看到新挖的土坑,以及土坑那边拿着家伙的几人,结束了龙血树的话题。 她转身看马格和菲尔德。“这就是你们说的聊聊?” 菲尔德皮笑肉不笑的讲:“你猜我要现在弄死你,再把你埋了,我会受到怎样的处罚?” 莫晚听到他这话,也扬起唇角来。“按照法律,扶南没有死刑,但你仍旧会被抓起来,面临长期监禁的处罚,但是……” 莫晚话锋一转。“但是我没有家人,而你有个位高权重的父母。你大概率不会受到任何处罚,而我的尸体会滋养着这里的龙血树,让它们成长的更为壮实。” 不怕敌人强大,就怕敌人冷静而疯狂。 菲尔德和马格等人,原本是想看她嗷嗷哭和跪地求饶的。 可她对自己之死,过于平静又清晰的分析,在昏暗光线的衬托下,显得十分诡异。 尤其是,她最后又回到龙血树的壮实一词上。 搞得好像这里的树,之所以长得这么好,是因为埋过不少人。 菲尔德和马格带来的人,顿时感到后背凉飕飕的。 马格维持威严,压着气势讲:“莫晚同学,你要识相点,现在跪下来求饶还来得及!” 莫晚扫了圈在场的几人,眉梢微扬。“该求饶的是你们。” 她说着,视线停留在菲尔德身上。“你猜,我为什么会愿意跟你们来这?” 马格见她不见棺材不掉泪,懒得再跟她浪费时间,低吼的喊:“给我动手!” 听到他的话,土坑那边的人纷纷跳过坑,挥着木制打棍攻向女孩。 对方声势浩大,眼神凶狠,似都跟她有仇似的。 莫晚面对不善的同学,眼都没眨,一脚把最前面的人踹进坑里,便夺过另个人的棍子。 顿时间。 树林里的打斗声非常激励,不时伴随阵阵惨叫。 带人找来的余燕娴,看晃动得厉害的树木,吓得大叫:“教官!郑教官、维克托教官,他们在那里!” 闻言,灯光瞬时从若大的树林里四面八方照来。 余燕娴去办公室找教官,说是菲尔德绑架了她的舍友。 维克托担心他们这些少爷真闹出人命,赶紧叫上郑铎带了几号人来找。 现他们听到余燕娴惊慌失措的叫声,迅速往她那里跑去。 维克托见那边动静挺大的,在还有点距离的时候就大喊:“菲尔德快住手!” 他喊完,刚好冲进树林里。 其他人也赶到了。 一时间,几把手电筒,一下把昏暗茂密的树林照得堂亮。 维克托等人赶到事发地,在看清现场情况后,倒吸了口凉。 这是军校,能在这里读书的,都有几分血性,更何况是菲尔德和马格这些人。 他们从小惹事生非,且又不会受到多大的处罚,在维克托等教官眼里,他们要报复莫晚这种草根,不会有任何的负担和手软的。 维克托做了最坏的打算,想只要女孩没死就是万幸,要是假如真死了,他也只能多写份检讨了。 可…… 维克托看伫立林中的莫晚,再看地上嗷嗷惨叫的菲尔德等人,震惊得久久无法回神。 菲尔德和马格等人,有的口吐鲜血,有的手脚有违常规的反折,还有的摔倒土坑里。 那土坑一看就是现挖的,大概两米的深度,现在里面叠罗汉似的躺了好几个人。 醒着的同学,想是伤得太重,他踩着同伴的躯体,都没从坑里爬出来。 场面实在是,太惨烈了。 郑铎看了会,伸手把坑里的学生拉上来,对士兵讲:“先把伤得重的送医务室。” 士兵们反应过来,立即组织救援。 维克托此时也清醒过来。 他看被抬走的菲尔德,再看双手揣兜,仿佛在欣赏夜景的女孩。“莫晚同学,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莫晚转身看他,略为疑惑。“解释什么?” 第55章 照炒还不会吗? 莫晚转身看他,略为疑惑。“解释什么?” 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 维克托没像上次那样直接处罚她,而是问:“他们是你打的吗?” 莫晚瞧了眼地上哀嚎的同学。“不是。” 她语气坦然,神色从容,不像是说谎。 但这怎么可能呢? 这里除了倒下的,只有她这个大活人在这里。 总不能是鬼干的吧? 维克托刚才问她,是想让她亲口承认,这样他就有理由抓捕她,然后向上面交待。 将军家的儿子,在军校被人打伤了,他要不能给个交待,还要不要在这混了? 维克托压着怒气,对事不关已的女孩讲:“来人,把她带回去!” 郑铎出面讲:“维克托,这件事还是等调查清楚,再做处罚不迟。” 维克托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拷到上级面前谢罪。 他看维护女孩的郑铎,介于他特聘教官的身份,以及维护学校的声誉,暂时压下怒气。 维克托脸色不善的讲:“好。郑铎教官,今晚你跟我一起彻查,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铎应承下来就讲:“她人就在这里,跑不了的,我们先去看看孩子们。” 在郑铎的安抚下。 维克托怒气冲冲的走了。 郑铎看走掉的维克托,转头看没有一点辩解欲望的女孩。 等维克托教官走后。 余燕娴来到舍友身边,紧张的问:“郑教官,要、要真是莫晚同学打的,她会怎么样?” 郑铎望着女孩讲:“如果真是她动的手,最好的结果是退学。” 余燕娴惊讶的啊了声。“那……那最坏的结果呢?” “被提起刑事诉讼。”郑铎对脸色平静,置身事外的女孩讲:“或是遣送回国。” 余燕娴听完急的不行。“那这要怎么办?莫晚同学,你刚没动手吧?你动手也千万不能承认啊!” 莫晚看了他们两一眼,没说什么,抬腿走了。 余燕娴紧跟上。“莫晚同学,要不我们主动去跟菲尔德道歉,让他别打不过就找爸爸。” 莫晚仍旧没回答。 她跟来的时候一样,闲庭漫步的走出昏暗的树林,向亮着光的大楼走去。 郑铎看着女孩昂扬而从容的背影,想到之前操场的打斗,以及刚才的场面,愈发觉得好奇。 刚才这些人,要真是她一个人打的,学校要提起诉讼的话,他也得想办法把她引渡回国。 一个情绪极其稳定,且拥有过人格斗力的好苗,要好好的正向培养下,会是把不可多得的利刃。 出了树林。 郑铎对前面的女孩讲:“莫晚同学,你也去趟医务室。” 莫晚脚步没停,头也没回的讲:“郑教官,我会配合你们调查的。” 郑铎讲:“这么说,他们真不是你打的?” “是我打的。” 她说得极为干脆。 余燕娴直接炸起来。“真是你打的啊?他们那么多人,都是你干倒的?” 郑铎也是一怔,想她这会承认是什么意思。 她是害怕接下来的调查,还是想逞英雄? 郑铎不理解。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 - 医务室里。 被打的十来人,占据医务室所有的病床和椅子。 他们凄凄惨惨戚戚,疼得哀叫不断,偶尔还会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 余燕娴来到医务室外,听到这叫声,吓得直哆嗦,寒毛都立起来了。 维克托和一干新生的各科老师,全都站在外面等,脸上无不担忧和着急,仿佛里面受伤的是他们的孩子。 这些学生,可比他们自己的孩子矜贵,外一出点什么事,他们全部要被问罪的。 文化课的老师,紧皱着眉,忐忑不安的讲:“要不都送医院吧?不要耽误了救治的时间。” 另一个老师讲:“再看看,实在有些处理不了的,再送去医院。” “是啊,这么多学生全送医院,肯定会引起上面和社会性的关注。” “这里医疗技术不比医院差,再等等吧。” 维克托听着老师们的讨论,看到姗姗来迟的女孩,气得牙痒。 都是因为她,一开学就给他惹出这么多事端来。 莫晚无所谓的,瞧着忙碌救治的医生们,由维克托看。 校医的工作,本来是相对清闲的,再加上这大晚上的,原本只有一个医生值班。 是值班医生看到源源不断被抬进来的伤员,便立即把所有医生摇来,同时还喊了懂点医学的士兵来打下手。 所以人还是够的。 莱特是几个军医里资历最浅,但医术最精的。 他看完不醒人事的,迅速做出来诊断,就让士兵把人抬走。 直到来到吐血的马格面前,对他查了又查,一时拿不出结论。 莫晚对满头大汗的莱特讲:“把马格同学送医院去吧。脾脏出血,你们这里治不了。” 听到她的话,忙碌的医生和维克托等人,都转头看她。 莱特看了她眼,去按马格的脾脏位置。 马格疼得大叫,差点坐起来。 莱特确定伤因,二话没说的讲:“得马上把他送去医院。” 维克托顾不得问罪,立马叫来两个士兵,让他们负责送马格去医院。 菲尔德这时刚好醒来。 他看满脸血,被抬出去的马格,急得从病床上起来,却一不小心栽在地上。 莱特见他掉下床,马上过去扶他。 菲尔德拒绝他的搀扶,同时大声质问:“你们要把他抬去哪里?给我回来!马格,马格!” 莱特连忙解释。“马格同学受了点内伤,得送他去医院手术。”说完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跟马格同学一起去医院?” 医院? 这么丢人的事,他才不要去医院。 菲尔德立即摇头,可一摇头,便又感到一阵眩晕。 但他被愤怒与仇恨硬撑着没有倒下,大吼的讲:“我要见校长,去给我把校长叫来!” 莱特听他这话就不惯着,一把将他按床上,准备给他检查。 可他一按,菲尔德像鱼一样弹跳起来,叫得比马格还大声。 莱特看他脸都青了,一手按住他肩膀防止乱动,一手摸他的腹部。 得,又来一个。 莱特对医务室外喊:“让送马格同学的人慢一点,这还有个要去医院的。” 而菲尔德被莱特刚这么一按,彻底撑不住了。 他冷汗直冒,奄奄一息的,被人抬走。 第56章 完美的犯罪 维克托看被士兵抬着从面前过去的菲尔德,压着怒气走向莫晚。“这么清楚马格的伤因,还说不是你动的手?!” 莫晚对峙维克托片刻,转头叫又去检查其他伤员的军医。“莱特医生,你过来一下。” 莱特闻言,看了下外面的情况,犹豫下,确认没有快死的,就把手上的活交给同事。 他出来医务室。 莫晚问他:“里面的人,都诊断完了吗?” 莱特擦着汗讲:“差不多吧。”他看着维克托等老师,算是汇报的讲:“除了菲尔德和马格同学,其他同学伤势还算比较轻,接好骨头,休息两天就行了。” 听到他的话,有的老师松了口气,有的老师还愁眉苦脸。 莫晚不在意的讲:“莱特医生,那你把诊断出来的,都跟维克托教官说说吧,看看能判我几年。” 莱特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 他看说这话的女孩,又看黑着脸的维克托,想难道这些伤员跟她有关系? 维克托非常不爽她的态度,对郑铎讲:“郑教官,你看到了,她亲口承认了,这件事还需要再调查吗?!” 郑铎看恨不得现在把她就地正法的维克托,再看没有惧意反而主导着事情的女孩。“维克托教官,既然事实清楚,我没什么要说的。” 维克托冲士兵挥手。“先把她关起来!” 莫晚瞧着他,疑惑的讲:“维克托教官,你又要武断的,再次随意处罚学生吗?” 又要? 再次? 随意? 老师们听到这几个关键词,才想起她就是前两天,被关禁闭的学生。 维克托看交头咬耳的老师,压着怒火讲:“你自己都承认了,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莫晚示意的看旁边莱特。 莱特想起她刚才的话,便让同事把这些学生的诊断拿来。 他拿着十几张病历单,边写边讲:“先从最近的说起来。经判断,菲尔德同学可能是有脑震荡,加左手臂上则骨折、右腹肋骨骨裂,以及多处软组织挫伤。” 莱特更新完病历内容,也刚好说完,换到下一个。“马格同学是脾脏出血,右手骨折,尾指错位……” 莱特说到这里,意识到什么的顿了顿,迅速翻看后面几个的病历单。 接着,他冲回医务室,找出之前那几份病历单。 莱特拿着两份病历一对比,再看面前过于漂亮的女孩,惊出一身冷汗。 这前后两次的病历,几乎一模一样! 她上次看完病历,还不嫌麻烦的念一遍,向医生确认,向教官确认,原来不是在思考怎么找茬,而是要记住它们! 维克托看莱特震惊的脸色,夺过两份病历仔细查看。 莫晚耐心的等着。 等维克托看得差不多了。 莫晚疑惑的问:“维克托教官,你已经就打架斗殴的事,关过我三天禁闭,并且你们的士兵,还粗心的忘记给我送食物。现在你还要因为这事,对我进行二次惩罚吗?” 莫晚说完,望向其他的老师。“几乎所有人都说读书是唯一的出路,军校是报效祖国最好方式。我付出全部的努力,只为考上这所我热爱的学校。现在请您们告诉我,这所学校是否值得我们这些普通人的赤诚信赖?” 她先说明事实,然后表忠心,最后再上升高度。 短短一番话,不仅说明她有一颗冷静而逻辑清晰的大脑,还拥有隐忍又大度的局格。 是指挥系的好苗子啊! 文化课的老师们,准备把一身本事教给新生,结果教官一开学就把新生整的怀疑人生,这他们哪忍得了? 战术课的老师讲:“莫晚同学,这当中肯定有误会。你不要着急,也不要因此质疑,等我们调查清楚,要确有你说的这种事情,我们一定会给你个解释。” 其他老师也纷纷附合。 维克托阴沉的瞧着诡辩的女孩,拿起几份新增加的病历。“前面的就算是你上次打的,那这几个呢?” 莫晚看都没看他举着的几页病历。“我要说是他们自己不小心掉坑里的,你信吗?” 掉坑里能摔晕过去? 维克托攥紧病历单,瞪着不慌不忙的女孩,知道她不是好对付的人,终是没有再发难。 维克托咬牙威胁的讲:“我会调查清楚,看到底是不是他们自己掉下去的!” 说完怒气冲冲的走了。 文化课的老师们,在事情没有明了之前也不好说什么,只说时间不早了,让她回去好好休息,就也陆续离开了。 莱特等他们走掉,再看沉着冷静的女孩,想说什么,在对上她的视线后,又打住念头,进去了医务室。 虽然他也不喜欢菲尔德等人。 虽然她的做法让人拍案叫绝。 但就是这种过于完美的犯罪,真是让人又喜又惊。 喜的是,难得碰到这么聪明的学生。 惊也是,她太过聪明了。 她就像把双刃剑,能伤别人,也有可能伤到自己。 太危险了。 等莱特走掉,医务室外面,就剩下莫晚和余燕娴及郑铎了。 郑铎望着从始至终方寸未乱,将事情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上的女孩,好奇的问:“这件事你谋划了多久?” 莫晚抬帘瞧他。“一个瞬间。” “你来这里的目是什么?” “学习。” “这里可能不太适合你。” 莫晚看着他,没说话。 郑铎问她:“有没有考虑过回国发展?” 莫晚不屑的走了。 郑铎跟上她讲:“国内有更好的教育。” 莫晚面无表情讲:“我的要求不高。” 她又不想当什么将军或首相,能够学到自己需要的知识就够了。 郑铎讲:“你应该清楚,即使你打服所有人,他们仍然不会真心接受你。” 莫晚毫不在意。“我不是来加入他们的。” 她不是来加入他们的。 郑铎听到她这句清醒又强大话,停下来,目送她的背影消失转角。 而等离开医务室大楼。 余燕娴确认周边没人,心有余悸的问:“莫晚同学,这样真的不会有事吗?” 莫晚揉着手腕,看担忧的余燕娴。 她这个舍友,明明胆小如鼠,又偏偏好奇心旺盛,什么事都要往前凑一下。 更让人意外的是,似乎还有点肝胆相照的意思。 不知是天性如此,还是她伪装的。 莫晚顿了顿,反问她:“你觉得呢?” 余燕娴皱着眉摇头。“我不知道。即使维克托教官查不出什么来,菲尔德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莫晚讲:“不会善罢甘休,也得给我憋着。” “为什么?他不像是会憋着的人。” “他犯的是军中大忌。” “再大的忌他们也犯了,这真的能行吗?万一他们说出实情……” 莫晚深意道:“病历上的伤情,就是实情。” 打架斗殴,杀人放火,在扶南这种地方,对菲尔德这种家庭来说不算什么事。 然而,在军中指使军医制造假的伤情,窜通教官来逃避惩罚,并对欺凌者进行严厉处罚,这事情一但坐实闹大,损失的将是整个军部体系的威严。 菲尔德做为将军之子,他应该懂得这事的严重性。 所以,不仅维克托不会说出实情,菲尔德也得叫他的人把嘴巴闭紧点。 至于她后面揍的那几个人。 相信他们在菲尔德无法保他们时,不会蠢到说是要挖坑埋她,然后把自己埋进去的事。 莫晚其实在战承锋担心她会炸学校后,就决定慢慢来,想后面肯定能找到机会,在不犯错的同时,把菲尔德他们打的跪地求饶。 谁想菲尔德跟花孔雀似的,总在她面前晃,还满嘴脏话。 莫晚就是在他骂人的那一瞬间,决定择日不如撞日,直接去教官那里,把收拾他们的路铺好。 以菲尔德招摇的劲,他随时会再找自己麻烦。 事实也证明那傻逼,受不了一点委屈,一离开教官办公室就找上门了。 莫晚计划成功实施,也不担心后面的事。 她回到宿舍,准备拿睡衣洗漱的时候,轻抽了口气。 余燕娴听到她的抽气声,看到她手臂上的半截青紫,迅速撸起她袖子。“你受伤了。” 莫晚看她抓着自己的手,再看一脸紧张疼惜的余燕娴。 她不像装的,似是真的为她受伤,而感到难过。 可——就算是真的,又如何? 人是会变的。 更何况,人最擅长的就是伪装。 莫晚抬高手,远离她。“一点小伤,不用在意。” 她说完,漠然的进去了浴室。 余燕娴看她清瘦又仿佛无坚不摧的背影,沮丧的垂下肩膀。 这舍友好难搞啊! 交朋友怎么这么难? 余燕娴躺床上,给同样高冷的妈妈发信息,问她有没有朋友。 意料之中的。 她妈妈没有答理她。 余燕娴放空几秒,就又在手机上找化冰的办法。 - 大一新生后面几天的训练,全程都是由郑铎负责,没看到过维克托的身影,不知道他是忙着调查,还是忙着跟上面的人解释。 莫晚不堪在意。 倒是余燕娴对此十分关心,可她不管是问莱特医生,还是向郑铎打听,都没探出一星半点消息。 另外对此好奇的,还有新同学们。 这过个周末,关禁闭的同学回来了,怎么教官和十几个同学,倒集体消失不见了? 同学们猜测纷纭,却也不敢明着说什么。 毕竟这关系到菲尔德,没人敢过多的议论他的是非。 莫晚结束最后一节训练课,在同学们围着郑铎要加联系方时,拿着手机往外走。 罗石说他新开了个菜市场,问她什么时候方便过去转转。 菜市场有什么好转的? 罗石这是在告诉她,他已经成功获得屠爷的信任,并且在管理他的地盘了。 莫晚看着这条信息,还是有点意外的。 上次她只给了罗石一个时间和地点,其它什么也没说。 罗石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信了她的话,成功抓住那次机会,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获得屠爷的信任,属实难得。 不过想想也是情理之中的。 罗石上一世能够杀出重围,成为扶南帮派里的一个人物,就知道他注定不是个简单的人。 现在自己只不过是加快了这个过程。 莫晚想了想,答应了他的邀请。 罗石很快回了信息,说派人来接她。 不错,在获得屠爷的恩宠后,没有自以为是,在她面前摆架子。 莫晚没有拒绝罗石的提议。 她回宿舍洗了个澡,去找郑铎打报告。 郑铎正和两个老师说话,像是在谈论他要不要继续留校的事。 这一个月的训练计划是他做的,后面由于维克托缺席的原因,又是他一个人带的,学校希望能延长聘期。 莫晚看到郑铎办公室有人,自觉在外面等,没有偷听他们的谈话。 过了大概几分钟。 里面两人出来,嘴里还在讨论,他留校的几率有多大。 趴在阳台的莫晚,看走远的两人。 郑铎出来讲:“进来吧。” 莫晚闻言起身,进去他的办公室。 郑铎问她:“是来给我送行的,还是来问维克托和菲尔德情况的?” 都不是。 莫晚沉默了下,礼貌性的问:“你要走了吗?” 郑铎坐到自己的椅子上。“原则上是要回去的,现在要等上面通知。”他收拾桌子上散乱的书,看面前人狠话少的女孩。“你是想我留下来,还是想我走?” 莫晚疑惑。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莫晚不想跟他唠了,面无表情讲:“这不是我要考虑的事情。” 意思是,你留不留跟我没关系。 郑铎听出她的意思,也没在意,转而讲:“维克托休假了。至于菲尔德和马格两位同学,也没什么大碍,估计很快就能回校。” 莫晚对此并不关心。 郑铎见她脸上没有一点反应,提醒她。“那晚的事情是过去了,但不代表这件事就结束了。” 莫晚对他多余的提醒,无动于衷,并直接讲:“郑教官,给我张外出条。” 郑铎看跟所有孩子一样,一说到问题就表现出逆反的女孩,没有那么快满足她。“你上周才外出,等下周吧。” 莫晚对视郑铎片刻。“郑教官,无法做到的事,不要轻易承诺。” 批个外出单,这怎么会是无法做到的事? 第57章 省下的钱给你花 莫晚反过来提醒他:“你自己说不一定能留下来,我打架的事也不会就这么过去。你要怎么保证,在你离开之后,其他老师能批我下周的外出?” 莫晚拿过外出单,推到他面前。“现在,这才是你能百分百决定的事情。” 郑铎闻言,靠椅背上,打量教育起自己来的女孩。 她说的没错。 自己的去留未定,答应批她下周的外出,可能是张空头支票。 所以现在签,是最合适的。 他要是真走了,没有老师会追究,他批的这条子是否有问题。 他要留下来,就更不会有人说什么。 郑铎不想让她得逞,但他确实没有不签的理由。 临走之际,顺手的事情。 没有哪个老师,不想在学生心目中,留下个好印象。 郑铎想了想,最终在外出单上签了字。 他看目的达到,也不见多开心的女孩。“你一直这么冷静吗?” 莫晚疑惑看他。 郑铎讲:“我发现你情绪很稳定。” 稳定的漠视一切事物。 莫晚沉默片刻,向他笑了下。“郑教官,我没有情感障碍,也没有反社会人格。” 她只是单纯觉得这些事无聊,却又不得不去做。 郑铎看她虚假但还是耀眼的笑,把外出条给她。“周日六点前回来。” 莫晚向他微微低头。“谢郑教官。” - 莫晚以为来接她的,会是阿龙或是吴跃青,没想到是罗石本人。 罗石坐在车里,手臂搭在车窗上。 他看到意外的女孩,望向她身后的学校大门,笑着讲:“没见过军校长什么样。托少爷你的福,我来瞻仰下。” 莫晚坐进他车里。“军校怕是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会被我们这种人瞻仰。” 罗石开车出发。“倒也不能这么说。你能进去,说明你是合格的。只有我才是它的不速之客。” “没必要比谁的羽毛更黑。” “少爷说的是。” “你来这里,屠爷不会起疑吗?” 罗石讲:“上次我去晚了点。屠爷身中三枪,现还在家里休养,大概没精力管我去哪。” 莫晚闻言,转头看单手开车的罗石。“晚到刚刚好救下他?” 罗石侧头看她。“就是这么巧合。” 是巧合还是故意设计,已经不重要了。 显然罗石经过这几个月的努力,现已几乎接管了兴安堂。 莫晚没有追问下去,转而问:“那你不方便在电话里说的,是什么事?” 罗石沉默了片刻。“这事晚点说,我先带你去看看菜市场。” 菜市场在学校的另一边,路途有点远。 莫晚他们去到的时候,许多当铺的老板都在收尾,甚至有些已经盖好布收当了。 市场的老板,收工的收工,扫地的扫地,吆喝的吆喝,看着和其它的菜市场没什么两样。 应该说,比普通的菜市场更正规。 莫晚看卖猪肉当铺里的营业许可证,再看清扫自己铺面周围垃圾的老板,以及乐呵呵聊天的大叔大婶,对身边的罗石讲:“看来这里的生意挺不错。” 如果生意不好,这些小老板是笑不出来的。 罗石瞧着这个点还热闹的市场讲:“商贩都是从源头进的货,所以价格比其它地方都要低些。” 这个源头是哪,就不用说了。 其实不止是这些货,还有这些铺面、这条街,它都是兴安堂的。 当然,这都还只是面上的,面下的生意才是大头。 罗石带她来到海鲜当,看着玻璃缸里的鱼讲:“少爷想吃点什么?这楼上就可以加工,保证原材从煮到端上桌,不超过20分钟。” 莫晚看着鱼缸里,张开脚,一米多长的阿拉斯加帝王蟹。“就它吧。” 罗石笑着讲:“你这是一来就把大堂经理给吃了。” 莫晚讲:“那让它留着继续接客?” “不用。它都呆十天半个月了,正好让它解脱。”罗石对旁边的小店员讲:“要这只帝王蟹和澳龙,再来条石斑。” 小店员听到他要买这三样,笑得嘴都合不拢。 他一边快乐的捞鱼,一边笑呵呵的问:“老板,您准备怎么吃啊?我可以帮您处理好的老板。这澳龙给您对半开?老板……” 在小店员一口一句老板,喊得热情洋溢的时候。 一个光头胖子听到动静出来,看到是谁后,立即冲过来激动的讲:“罗先生,您怎么来也不提前说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他说完对小店员讲:“别称了,直接送后厨去。” 光头胖子交待完店员,看罗石身边漂亮的女孩,恭敬又小心翼翼的寻问:“罗先生,还是老样子?” 罗石跟他熟络的讲:“老唐,她喜欢鼎盛楼的海鲜粥,剩下的你看着做。” 老唐听到他的话,拍胸脯讲:“罗先生和这位女士放心,等会你们要觉得这粥比不过鼎盛楼的,这顿就当我请了。” 莫晚本来对吃的没什么特别的期待,现听他这么说,顿时来了兴趣。“唐老板,你都不知道我什么口味,就敢说这样的话?” 老唐十分自信。“真正的美食,是不挑口味的,你就等着吧。” 罗石讲:“走吧少爷。你等会要觉得不好吃,正好给我省钱了。” 莫晚在店员的引领下,边上楼边讲:“我就是不想给你省钱。但我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它好吃。” “省下的钱给你花。” “这是原则问题。” “那就当是入股了。” 入股? 莫晚停下来看他。 罗石把包厢的门关上,看她疑惑又带着戒备的漂亮眸子。“兴安堂所有市场百分之五的收益,感兴趣吗?” 莫晚看了他会儿,走向桌子。 罗石替她拉开椅子。 莫晚自然的享受他的服务。 她坐下来,思索片刻问:“你吞不下吗?” 罗石在她旁边坐下。“吞得下,但可能会消化不良。” 莫晚讲:“兴安堂的十二堂口,每个堂主都是屠爷一手带出来的,也是最讲义气的,只要是屠爷开的口,老堂主们几乎没人会反对吧?” 老堂主们会听屠爷的话,但屠爷一死,他们的后辈会怎么做就不一定的。 但这是罗石吞下兴安堂必须要面对的事,避无可避。 罗石摇头。“不是十二堂口。” 莫晚等着他下面的话。 罗石看着她,凝沉的讲:“屠爷有个私生孩子。” 莫晚听到这话,诧异的挑眉。 罗石确定的讲:“做过dna比对,是屠爷的孩子。” 这个孩子,是一个舞女生的。 她开始以为怀孕就能嫁给屠爷,结果屠爷直接让人把她拉医院打胎,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最终把孩子生了下来。 舞女想把孩子养大点,建立母子感情,再让孩子去找屠爷认亲,这样她就既能拥有孩子,又能拥有长期的经济来源。 让她没想到的是,屠爷被仇家偷袭、被自己的人出卖,眼见活不了多久,她这才匆匆忙忙带着孩子出来认亲,打乱了罗石的计划。 莫晚听到罗石的话,也是蹙起眉头来。 罗石问她:“一个是屠爷亲生的少堂主,一个是几个月前认的干儿子。少爷,你要是十二堂口的堂主,会支持谁?” 莫晚想都没想。“不知道。” “这就是我现在最担心的情况。” “你怎么想?” “想听听你的建议。” 莫晚沉默片刻,抬帘看他。“你想让我说,杀掉私生子,以绝后患吗?” 罗石反问:“你不认同?” 莫晚讲:“如果杀了他能解决问题,你就不会来问我。” 确实解决不了问题。 私生子一出现,不管他是生是死,都对罗石接手兴安堂产生极不利的影响。 罗石是因巧合救了屠爷一命,后认他做的干爹,并在这几个月里,获得屠爷和各位堂主的认可,才做到了核心位子。 可当屠爷的孩子一出现,那些堂主在有了可能更利于自己的选择时,说不定会有别的心思。 罗石给女孩沏了杯茶,放到她面前。“少爷,还请指条明路。” 莫晚把玩着茶杯,玩味的看他。“罗先生,你现在是兴安堂的继承人,很快将是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还需要我这个落魄少爷给你指路?” 罗石面对她的调侃,谦卑的讲:“红门的少爷即使落魄,也曾立足于群山之巅过。而我自始至终都身陷泥潭,又怎会知道纵横交错的叉路,它们最终会通向何处?” 既然是蝼蚁,自然看不清棋局的走势,更不知道自己在棋盘的什么位置。 他这一步要走错了,可是满盘皆输。 莫晚瞧着罗石半会,抬手喝了他沏的茶。“那个私生子多大?” 罗石讲:“六岁。” 莫晚眉头微蹙。“已经记事了。” “记性特别好,非常聪明。” “留着是个后患。” “确定不能杀吗?” 莫晚讲:“罗先生,二选一的二消失,不会变成一。它会有三、有四,甚至有十二个选择出现。” 私生子一死,肯定有人会怀疑是他罗石动的手,这样一来,十二堂主当中一定会有人不服。 罗石讲:“屠爷一死,总堂主争夺之战,是必不可少的。” 莫晚冷嘲的讲:“罗先生,不是我小瞧你,而是一对十二你都能赢的话,也没必要惦记这个兴安堂了。” 要有这能力,直接杀屠爷抢了他的地盘,哪还需要认人做干爹的。 莫晚想了想,给他发了条信息。“你给这个人打电话,他能给你找到最好的医生。” 罗石看着手机上收到的号码,再不解的看她。 莫晚讲:“你能不能接手兴安堂,决定权在屠爷手上。他要真想把自己的毕生心血交给你,临死前一定会给你铲平所有障碍。” 罗石不确定。“他总不能亲手……” 莫晚打断他。“你知道大家为什么叫他屠爷吗?” 那是因为他足够狠。 一个杀人如麻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没见过的孩子,就让他辛苦建立的兴安堂,毁于相互残杀? 更何况,这个孩子,是他本来就不想要的。 屠爷要是长命百岁,他无聊的时候,幸许想要个孩子玩玩,体验一下父子之乐。 现在他都快死了,哪会在意这些血脉亲情的。 莫晚对罗石讲:“罗先生,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给屠爷找最好的医疗团队,尽可能的让他活久一点。另外——对他的孩子,以及孩子的母亲慷慨些。” 孩子的母亲,能背着屠爷把孩子生下来,并偷偷养到现在,说明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她在拿到钱,尝到甜头后,一定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屠爷要钱,甚至企图继承他的所有资产。 这时躺在床上与死神拉扯的屠爷,面对的将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吸血母子,和救了他的命,给他找来最好的医生,且有能力管理好兴安堂的干儿子。 只要屠爷神智还清醒,都会知道怎么选。 莫晚把茶杯放下。“私生子一定得死,但一定不能是你动手。” 罗石听完她的话,舒展了眉宇。 他再次给她沏茶。“少爷,感谢的话不说了。在我没正式接手兴安堂之前,百分之五的利润,走酒吧的帐。” 莫晚想了会儿讲:“不要钱。当是你欠我个人情。” 罗石顿了顿。“人情债是最难还的。” 莫晚望着他。“罗先生,我从不为人所难。” 罗石听到这话,感慨万端。 从不为人所难。 这是她父亲的行事守则。 罗石看冷静沉着,眼里没有丝毫感情的女孩。“少爷,你想让我做什么?” 这便是同意了。 莫晚讲:“等我需要的时候,会找你的。” 这时房间响起敲门声。 是店员来给他们上菜了。 在这个不起眼的菜市场饭店里,菜做得倒是挺讲究的。 阿拉斯加的帝王蟹和澳龙还有石斑鱼,每样都做的十分有特色,连摆盘都跟五星级酒店一样漂亮。 莫晚看着这些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顿时觉得饿了。 罗石给她夹了个开好的蟹腿。“少爷,你试试看合不合胃口。” 莫晚用筷子,轻松夹起手指粗的蟹肉,一口吃掉。 她细细咀嚼了会儿,点头讲:“确实跟鼎盛楼的不相上下。” 话刚说完。 老唐亲自端着个沙锅,笑呵呵的进来。“姑娘,你等尝过这道菜,再做评论啊。” 第58章 这是我的工资卡 老唐亲自端着个沙锅,笑呵呵的进来。“姑娘,你等尝过这道菜,再做评论啊。” 莫晚看穿着厨师服戴着厨师帽的老板,在他双手捧着沙锅过来的时候,嗅了嗅鼻子。“从香味上来说,是要略盛一筹。” 老唐把沙锅放桌上,用布包着盖子打开,边给她盛,边笑着讲:“不止是香,还清而不淡,浓而不烈。来,你尝尝。” 莫晚看笑眯眯,一脸期待望着自己的老板,用勺子吃了小口。 这粥怎么说呢? 鲜香浓郁,软糥入味,真是棒极了。 莫晚毫不吝啬的讲:“老板,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海鲜粥,没有之一。” 老唐听到这话,顿时哈哈大笑,跟弥勒佛似的。“姑娘你能这么说,我比赚几百万还高兴。” 莫晚好奇。“老板,你有这手艺,怎么不开家大一点的店?” 老唐笑着摆手。“嗨,我这手艺也伺候不过来多少人。就在这弄个小铺面,接待下合适的朋友。” 他说着看了眼罗石,收住话题,拿起沙锅盖子识趣的讲:“姑娘、罗先生,不打扰你们用餐了。” 等老板走掉。 莫晚又喝了口粥,确定它味道是真不错后,琢磨着以后怎么挖他来给自己做私厨。 罗石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给自己盛了碗粥,闲聊的问:“少爷,学校的生活还适应吗?” 莫晚淡淡的讲:“会适应的。” “这么说,是过得不太顺心?” “一些不用在意的小问题。” “是小问题就好。”罗石说完,犹豫的问她:“还记得你那个便宜哥哥吗?” 莫学枫。 之前福仔把他从警察局带走,罗石去救他的时候见过一面。 莫晚手顿了下,接着继续喝粥。“他怎么了?” “柯管家的人找到了他。”罗石观察着她的神色。“不知道他说没说,但即便他什么也不说,以柯管家的人脉,查到你的新身份,是迟早的事。” 莫晚放下勺子。“这么慢,真让人失望。”” 罗石想到什么笑了下。“说起来,他本来早就该知道这件事的。是他见福仔办事不利,直接把他杀了。” 柯明礁的性格,这么做倒不奇怪。 莫晚若有所思。 她担心新爸妈的安全,同时又清楚的知道,她不能回去看他们。 罗石见她心事重重,安慰她:“别太担心。你现在进了军校,算是预备役了,柯管家即使看到你,也要掂量能不能动你。” 莫晚看了他眼,低头继续吃饭。 “而且现在扶南形式不太好,他恐怕也没太多时间找你。”罗石给她夹了半边澳龙。“上面加大了禁毒力度,前两天马德望市又发生一起火拼事件,现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 这种生意,越是打压,利润越高。 在扶南这种地方,最不缺的,就是不要命的。 莫晚没说什么。 她在罗石的讲解情势下,吃完饭,拿起手机看时间。 这时一个电话刚好打进来。 是战承锋的。 莫晚看到这个电话,眼睛微眯。 罗石会意的问:“需要我回避吗?” “不用。”跟他也说不了什么。 莫晚接起电话,沉默片刻讲:“可以。” 说完便挂了电话。 罗石看她表情。“你这是在跟哪个老大接头吗?这么谨言慎行。” 莫晚瞧了他眼。“我先走了。” “还剩这么多,你打包带回去吧。” “吃饱了。” “你喝了三碗粥,现在饱了,等会就饿了。” 罗石叫来服务员,让他把菜打包,同时对女孩讲:“都是蛋白质,当宵夜吃也不胖人。”。 莫晚念着味道确实不错,便同意了。 - 战承锋给她打电话,是问她明天可不可以外出,让她去趟十四分部。 莫晚想到罗石说的马德望市火拼的事,猜想战承锋让她去十四分部,应该跟这件事有关系。 既然是需要她出面的事,那估计他们有得忙了。 莫晚想着,战承锋这段时间肯定是泡在工作上,不会回家住。 谁想她一开门,还没开灯,就听到有人戒备起身的动静。 莫晚进了大厅,打开灯。 战承锋看是她,坐回沙发,拿了桌上的烟盒。“能外出怎么不早点回来?” 莫晚打量直接睡在沙发的战承锋。“见了个人,耽搁了。” 战承锋抽出烟,接着又把它放回来,看她手里提的东西。“那是吃的吗?” 莫晚把打包的食物给他。 给完就后悔了。 这些食物,显然是她一个穷苦大学生消费不起的。 战承锋打开打包盒,看着缺胳膊少腿的螃蟹和龙虾,再看面前局促不安的女孩,摸出钱包,拿了张卡给她。 莫晚没接,一脸他有毛病的瞧着他。 战承锋讲:“最近工作忙,忘记给你生活费了。” 莫晚还是没接。 “学校是个小社会,别让新同学轻易看穿你的底细。”战承锋示意手上的卡。“拿着。想吃什么就买,这种吃剩下的就别打包了。” 红门的少爷,什么时候吃饭打过包? 她前半生,每一天、每一顿的食材,那都是最新鲜最优质的,即便是她吃的五花八门的零食,那都是莫爷网罗天下厨师给她专门现做的。 至于后面跟着钟国辉逃亡,要有残羹剩饭也论不到她吃。 战承锋在她迟疑的接过卡,还一脸不可置信的瞧着自己,拆开一次性筷子。“上次那卡是不准备用的。这是我工资卡,里面应该有点钱。” 莫晚把玩着卡,看一口喝掉她小半碗粥的战承锋。 他要这么想,也行吧。 莫晚揣上卡,回去房间。 战承锋对她讲:“明早跟我一起去分部。” 莫晚头也不回的讲:“我晚点去。” 战承锋以为她不想早起,倒也没强制要求。 他看进去房间的女孩,再看面前味道不输鼎盛楼的粥。 这顿不便宜。 会是什么人,愿意花这么大手笔宴请她? 战承锋沉下眸子,把蟹肉和龙虾肉挑到粥碗,几口把它吃完。 - 第二天一早。 莫晚在战承锋走后没多久,也起床了。 她其实没什么大事,只是想着既然都出来了,有时间还是要见见她招聘的人,把生意正常往下做,不然会让他们觉得跟着自己没前途。 莫晚洗漱完,就去见时勤,让他当面给自己汇报一下,最近的工作情况。 时勤给了她两张单子。“一张是出货单,一张是租赁单。” 他在女孩看单子的时候讲:“你的货已经全部卖出去了,为什么还要租个这么大的仓库?” 莫晚看着两张单子讲:“会有用的。” 时勤望着她,欲言又止。 莫晚收起单子看他。“怎么了?” 时勤想了想讲:“森达的货是卖了个不错的价位,但已经有段时间了,这些钱根本不够你的支出。” 他还找了几个人,光这些都是笔不小的开支。 莫晚听他这话,拿出个纸袋给他。“这是你们这个月的工资。” 时勤拿着钱,感觉有些烫手。“我不是说工资的事。我们最近都没做什么,即使你不给也没关系。” 莫晚讲:“饭可以少吃一顿,工资不能不给。”她说完讲:“你放心吧,我既然招募了你们,自然有你们的用处。” 时勤还是觉得这不太好。 毕竟他真的什么也没干,而她的钱,花得跟流水似的。 这不符合常理。 莫晚见他实诚的样,便讲:“跟你打听个事。” 时勤立即讲:“你说。” “前两天马德望市的血拼,是怎么回事?” “这事不归我们管,具体的不太清楚。” “那就说说不具体的。” 时勤犹豫下,把自己知道的告诉她。 莫晚听着时勤的话,想战承锋让自己去十四分部的目的。 她来找时勤,就是看能不能了解到,战承锋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战承锋至今没问过她关于她父亲的事情,也没问过她关于诺罗敦家族和毒枭的事情。 他似乎并不想让她提供什么线索,也不想让她做什么证人。 现让她去趟十四分部,总不能是窜门这么简单吧? 莫晚听完时勤所说的,仍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难道战承锋特意打电话让她去十四分部,真是让她去窜门的? 这不可能。 没道理。 莫晚蹙着眉,若有所思。 难道这件事,跟马德望市没有关系? 在莫晚思索的时候。 时勤收到传呼。 他回应完上头的话,就对女孩讲:“少爷,你还有事要交待的吗?” 莫晚看他。“没有。” “局里在催我回去。”时勤看到袋子里的工资,大概是觉得扔下老板先走不太合适,就解释了句:“是关于血拼的事,好像是查到线索了。” 莫晚问:“你们也在查吗?” 时勤讲:“前两天的血拼,伤及太多无辜,上面让我们尽可能配合,调查出这批军火的来源。” “不是森达那条线?” “不是。” 时勤叹了声气,无解的讲:“它像是凭空冒出来的。数量多,规模大,还比森达的上家更先进。” 莫晚想了想。“你们查到了什么线索?” 时勤打开手机,把接收到的信息给她看。“这是上面刚发来的图。” 图片是个四角星加圆环的素描,看着像是审讯时,经犯人口述临时画下来的。 莫晚看到这个标志,敛下眸色。 时勤讲:“现在招我们回去,估计是要排查手上有这个标志的人。” 他说完对她讲:“少爷,你要没事,我就先走了。” 这是人家的正经工作呢,可不能耽误。 莫晚没为难他,直接下了车。 她望着警车离开,在路边站了会儿,才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坐上车,莫晚说了个地址,便全程没再说话。 她看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有些心神不宁。 这个组织,这么早就进入扶南了吗? 莫晚若有所思,怎么想也想不通。 不知过了多久。 司机大哥反手拍椅背,在她面前挥手。“嗨,姑娘,你到地方了,车钱怎么支付啊?” 莫晚看急着去接下个客户的司机,再抬帘看外面又小又破的篮球场。 她拿出几张现金给他。“让我坐会。” 司机看到钱,立马眉开眼笑。“心情不好啊?那我开车带你附近转转?” 莫晚冷声道:“要么安静,要么下车。” 心情不好嘛,脾气冲点就冲点。 司机没放在心上,拿了盒烟就讲:“我去抽根烟,等你下车我再回来。” 莫晚没管司机,看着巷口后面,那栋再普通不过的建筑。 战承锋让自己来十四分部,是因为他吧。 灰网最大最神秘的军火组织,四角星芒。 这个组织向来在南美活动,号称只要有钱,什么都能在他那里买到。 他们不仅做私人的生意,还做国家的生意,并且——他能将快递发往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 这组织叫四角星芒,道上的人也叫它死亡之芒。 因为只要有它出现的地方,必定会带来惨重的伤亡。 莫晚当年成为灰网s级榜单人物,掌管整个东南亚的市场,都没能见上他们的老板一面。 现在这组织出现马德望市,是看上这里的市场,还是快递发错了地? 在莫晚想这些时。 小破旧蓝球场后面,那条并不宽敞的巷子里面,轰然发生爆炸。 爆炸威力巨大,地动山摇,路边的车子响起一片警报声。 莫晚望着冲天的火光,迅速下了车,在行人往外跑的时候,迎面朝着爆炸地方走去。 她神色震惊中又带着极致的平静,仿佛不知道那里有危险。 跑出来的人见她还往里走,拉住她讲:“不要过去,很可能会二次爆炸!” 莫晚推开他,却也没再往前走。 成霖见她停下来,没时间管她,一边让自己的人疏散群众,一边打电话报警。 莫晚没管成霖和外界的喧嚣。 她站在震塌的蓝球架子旁,看着长长巷子里面,变成废墟的地方。 死亡之芒。 果然名不虚传。 莫晚直定定的站着、看着。 直到一通电话,将她唤醒。 莫晚看到来电号码,麻木的接起来。 战承锋等电话接通便问:“你现在在哪里?” 莫晚看了眼四下。“蓝球场。” “快点离开,回家去!” 莫晚听着战承锋少有的急促与紧张,沉默半秒问:“你抓了谁?” 战承锋低声讲:“我叫人去找你。” 他说完挂了电话。 没多久。 梁成建灰头土脸跑过来,拉着她就往外跑。 第59章 仇恨是无可替代的源动力 莫晚看头发烧焦,额头流血,拉着自己走得飞快的梁成建。“你们有做防范吗?” 梁成建黑着脸,没说话。 那便是没有一点防范了。 莫晚调侃道:“你们还挺幸运的。” 梁成建脸色凝重的咬牙切齿讲:“有些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莫晚趁机问:“你们是不是抓了不该抓的人?” 梁成建听到这话,转头瞪她。“我们抓的,都是应该抓的人!” 莫晚对视他凌厉的眼神,想要不要再问下去。 他们的基地被炸,战友死伤无数,再问下去,真担心他会动手。 毕竟这梁成建,本身就瞧她不顺眼。 梁成建不愿跟她多说。 他在一个同事开来车后,一把将她塞进车里,自己上了驾驶位。 莫晚看把车交给梁成建,就往爆炸处跑的人,想他们赶来也没什么用。 这么大的爆炸,这么大的火,里边的人肯定是死了,资料也都化为了灰烬。 她之前一直以为,十四分部是因为房子太破或是人员扩张,才搬的新场地。 现没想到,是直接被人炸了。 这些人,还真挺嚣张,连十四分部都说炸就炸。 她当年早想端掉他们,可犹豫来犹豫去,也只杀了个战承锋。 莫晚看被大火映红的天,收回视线,看紧崩着脸开车的梁成建。 梁成建眼里,不知是含着泪水还是额头流下的汗水,神情专注,目光坚韧,握着方向盘的手更是青筋暴起。 他此时最想做的,应该是找到敌人,为战友们报仇,而不是给一小孩当司机。 可他又不得不这么做。 梁成建一路飙车,但每个红灯都会停。 也幸好从十四分部废址,到战承锋的住处,没几个红绿灯。 莫晚看要把腿踩进油箱里的梁成建,体贴的讲:“你要急着回去,我可以自己打车。” 梁成建忍不住吼她。“你以为我不想吗!” 这是长官下的死命令,必须要把她安全送回去。 莫晚看红了眼睛的梁成建,好奇的问:“你们长官叫我过去做什么?” 梁成建闻言紧闭着嘴,不想跟她说话。 莫晚对他的怒气与偏见,仍旧心平气和。“战承锋要是想问我什么,昨晚在家里大可直接问,没必要叫我过来一趟。” 她说着,问梁成建:“你们叫我过去,是想让我认什么人吗?” 梁成建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转头看冷静又聪明的女孩。 叫她去十四分部认人,这事是他提出来的。 长官起初不同意,说即便他们跟莫爷有生意往来,她也不一定见过。 后是实在查不到更多的线索,又在梁成建的强烈建议下,战承锋才打的电话。 梁成建看了莫晚一会,在变红灯的时候,继续开车前进。 沉默一阵后。 梁成建低气压的讲:“已经不需要了。” 刚才他们为什么没在办公室,就是想等她来认完人之后,再决定把不把人交给反恐局的成霖。 成霖之前来过两次,他们都没给。 今天这回是带着人和文件过来的,大有他们不给人就强制执行的意思。 梁成建提前收到消息,直接带人把成霖堵在大门外面。 这一回。 成霖是怎么也要把人带走。十四分部是怎么也不放人。 两方吵得就差动手了。 最后战承锋出面,说晚点把人给他们送过去,才缓和了一点气氛。 成霖职级没战承锋高,知道自己也不可能真强行把人带走,见他给台阶就顺势下了。 梁成建等人,看着反恐局的人离开,才回去的,谁料刚踏进大门,就被爆炸的气势冲飞。 说起来,他们也是因为这个少爷的迟到,才幸免于难。 梁成建把车停在小区楼下,送她到门口时讲:“最近外面会很乱,你要没事就早点回学校去。” 莫晚听到这话,意外的抬头看他。 梁成建没看她,说完就走了。 莫晚望着他背影片刻,关上了门。 她脱了鞋,光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在大厅里来回的走了两圈。 最终打了个电话。 莫晚等那边的人接通就讲:“替我约见森达的上级。” 时勤为难的讲:“我追了他两年,破坏了他几次交易,他应该不会想听到我的声音和跟我约会。” 莫晚眉头微蹙。 有个中间人好说话。 但有个警察当中间人,这话也不见得好说多少。 莫晚走到落地窗前,眺望着远山,做了个决定。“你把联系方式给我。” 时勤想让她打消念头。“少爷,刘宏是个敏感多疑的人,没人引见的话,他从不见生人。” 莫晚低声讲:“他会见我的。” 她说完挂了电话。 很快,时勤给她发来一个手机号码。 莫晚毫不迟疑,直接打了过去。 对方很谨慎,没接。 莫晚再打。 这次他接了。 莫晚等电话通了,就开门见山的讲:“刘先生,我有笔生意跟你做。” 对方很不客气的让她滚。 莫晚眉都没动下,平静道:“森达是我杀的。你要不跟我做生意,我就找你的对家尼亚先生。” 电话那头一下安静了。 莫晚确定通话没中断,直接讲:“下午两点,茉莉花茶餐厅。” 对方沉默阵讲:“明天三点,茉莉花茶餐厅隔壁的一鸣咖啡馆。” 改时间,是掌握主动权。 改地点,是确保安全性。 莫晚唇角微扬。“好。” 她挂了电话,看到阳台外,一只鸟儿落在树上,正低头梳理自己的羽毛。 四角星芒出现扶南,不管是快递发错地址,还是他们的人失了前脚,自己都得加快脚步才行。 上辈子没见过这个组织的老大,这辈子怎么也要见上一面才行。 - 金边市出现如此大的爆炸事故,消防警察都来了。 他们用了五个小时才完全把火扑灭,直至晚上九点,才完成全部的搜救工作。 伤亡正在统计,但据不完全统计,死亡人数至少在二十人以上。 至于十四分部的成员,在办公室的人员全部牺牲,无一幸免。 这是特情局近年来,最大的一次安全事故。 就今年,他们已经牺牲了位指挥官,现在又出现这样的事,足可见这个地方是有多么的混乱。 那些人明目张胆的,使用这种大规模的破坏性武器,简直是没把政府放在眼里。 也由此可见,十四分部以及其它部门,要想在这里开展工作,是件多艰难的事。 战承锋等救护车把最后一名伤员拉走,看着被烧焦的废墟,对梁成建他们讲:“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梁成建和白语他们,经过这一天的搜救,衣服被勾破,身上混合着消防的水和黑灰,脏得不成样子。 他们精疲力尽,可此时身体上的劳累,已算不得什么。 心里上无以慰藉的破碎,和失去战友的巨大悲伤,才是真正抽走他们精气的原凶。 分部里的每个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他们受过最严苛的训练,执行过各种各样,危险或以少胜多的任务,也经历过生离死别。 但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大的牺牲,甚至是被人端了家。 还是赤裸裸的挑衅。 梁成建和白语等人,听到长官的话,都没有动。 眼神疲惫暗淡,心身累到极致,却没一个人想此时回去休息。 有的同事缓过来,开始克制不住的哭。 一听到哭声,所有人紧绷的情绪松懈。 这一刻,感性战胜理性。 张砚坡忍受不了压抑的气氛,愤怒的大吼:“长官,我不需要休息,请让我工作!” 他一喊,其他人也纷纷跟着喊。 说要找出凶手,为战友们报仇。 战承锋看群情高涨的士兵,沉默了阵。 最后他看了下时间讲:“先回去洗个澡,两个小时后,2号安全屋集合。” “是!” 刚一个个像霜打了茄子的士兵们,瞬间激昂起来。 他们中气十足的应下,便迅速散了。 - 仇恨,是最原始,最无可替代的源动力。 它就像发条一样,催促着复仇者快一点,再快一点。 人的精力与潜能,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极致。 没用两个小时。 有些路近的,半个小时就换洗完,来到了新收到的定位上。 2号安全屋,是用来避难的,从来没想过它有天会变成办公室。 这里只有一些食物和武器,没有办公所需的设备。 但没关系。 只要有人,没什么是他们解决不了的。 肖遥把几张手绘图,用匕首扎在墙板上,再把情报局发来的信息抄下来,一个个传递着看。 等人到齐。 梁成建拿着,凭记忆画下来的肖像讲:“他们对我们发起攻击,很可能是为了让他永远闭嘴。” 肖像上的人,就是他们在马德望市抓到的。 战承锋在梁成建根据已有的线索分析时,望着那张肖像陷入沉思。 只是为了灭口吗? 这个四角星的特殊纹身,代理着什么? 对方又是如何精准定位他们的? 十四分部不是菜市场,随便找人问问就能知道地方。 战承锋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握着,看梁成建在墙壁上画的信息点。 梁成建根据大家收集来的信息,越写越多,也越写越清晰。 最后。 梁成建把四角星画上,再画个圈,问底下的人。“之前让你们调查这个纹身,有进展吗?” 张砚坡摇头。“纹身的图形,已经下发所有警察局,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反馈。 白语也讲:“情报局的朋友说没见过,需要些时间去调查。” 梁成建听完他们不乐观的话,看回信息墙。 纹身没有线索。 抓到的人,查不到什么资料,现在还死了。 他们像是又回到了原点。 肖遥看了会儿信息墙,推测的讲:“我们本来是要去抓太攀蛇的,结果在抓他的时候,抓住了这个军火贩子。那有没有可能,他们两人是认识的?” 梁成建听到他的话,把太攀蛇和四角星关联上。“这个人会不会是,太攀蛇找来的帮手?” 太攀蛇上次被缉毒大队的周寅抓住,损失了大批的货和人,还丢了脸。 他逃到马德望市,很可能再购置武器,准备争回丢失的颜面。 白语在他们讨论的时候,敲着笔记本电脑,点开前几分钟收到的邮件。 看完邮件里的几张照片,白语立即把电脑转向他们。“火拼的前一天,太攀蛇跟他见过面。” 从照片上看,他们是在一家餐厅里,两人握手相谈,很熟络的模样。 这照片证实了肖遥的推测。 梁成建重重拍了下桌子。“我们去抓这个太攀蛇!” 只要他还在扶南,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梁成建和白语等人都很激动。 虽然他们不知道太攀蛇在哪里,但他们总算是有了个努力的方向。 现在只要抓到太攀蛇,他们就能知道这个四角星是什么组织,知道他们抓的是什么人,以及——为战友们报仇! 战承锋看忙得热火朝天,动用各个部门的人脉与关系,企图找出已经消失几天的大毒枭的梁成建等人,没有阻拦他们的激情。 战承锋走出安全屋,看着长毛的月亮,掏出烟盒,抽出支烟点着。 太攀蛇要抓。 四角星纹身要查。 兄弟们的仇要报。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谁泄漏了十四分部的地标? 从抓到人到现在,已经过去几天了,关于四角星纹身的图案没有任何线索,这就代表在此之前,它可能从没在扶南出现过。 准确的讲,是没在扶南犯过事。 所以一个刚来扶南地界的人,是怎么如此迅速查到他们的? 一定是有人出卖了他们。 战承锋静看着被风抽了大半的烟,想这个人会是谁。 十四分部的每个人,他都了如指撑。 梁成建这些更是他出生入死几年的战友,要不是反恐局来要人,他们也不会有坐在这里的机会。 会是反恐局吗? 还是之前有过交集的缉毒局? 战承锋想了许久,没什么头绪。 在没有证据之前,他谁也不能怀疑。 这时梁成建出来。 他看坐在台阶上独自抽烟的长官,走过去忐忑的问:“长官,是我们的方向,有问题吗?” 战承锋讲:“没有问题。” 磁性低沉的嗓音,极其的平静,像无风的深海,带着永夜的漠然。 梁成建感到不对劲。“长官,那是还有其它问题吗?” 战承锋看了他眼,便望着远处的树影。“周队长一直想再度抓到太攀蛇。你明天去找他聊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 梁成建点头。“好。我天亮就去。” 战承锋弹了弹快被风抽完的烟,看烟灰飘入尘土,沉默片刻讲:“兄弟们明天回国,先送送他们。” 那么大的爆炸,有些连骨灰都难以找到,只能把他们的遗物送回家。 梁成建听到这话,刚重振起来的精神,顿时蔫了。 他摸了下身上的口袋,发现他的烟已经抽完了。 战承锋把自己的扔给他,起身走的时候讲:“让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梁成建看开车走掉的长官,点了支烟,默默的抽着。 第60章 与柯明礁照面 莫晚原以为战承锋不会回来。 谁料她一早起来上厕所,就看到他在浴室的镜子前刮胡子。 战承锋从镜子里看到她便讲:“马上好。” 除了声音低沉了些,没什么不正常的。 莫晚略有遗憾。 以为能看到他为战友哭哑嗓子的场景。 莫晚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打量宽肩窄臀,穿着他们特情局黑t恤的男人。“是要去参加葬礼吗?” 战承锋仔细的刮着胡子。“嗯。国内来人了。” 还真是去参加葬礼。 莫晚咋舌,想了想讲:“你有那人的照片吗?或者名字,我看看能不能帮到你。” 战承锋刮完胡子,捧水洗掉脸上的泡沫,拿毛巾擦脸。 他边擦边转身,看门边突然善心大发的女孩。“你真想帮我?” 莫晚不以为然。“当是住你这的报酬。” “这报酬有点高。”战承锋把毛巾搭肩上,走近她,俯身望进她澄澈漂亮的眼底。“少爷,你似乎对昨天的事,很感兴趣?” 红门的少爷向来高高在上,理所应当的享受所有人对她的好,怎么会因为他做的这点事,因此感恩? 而且。 她的善良很有限度,不可能因为那些她毫不相关的牺牲者,便抱以同情之心。 面对他的逼问。 莫晚眼睛一眨不眨的对视着战承锋,极平静道:“昨天的大火,让我想到了两年前的雨夜。” 红门被灭的那晚,火也有那么大。 战承锋听到这话,眼神微变,略起身,与她拉开距离。“这件事你帮不到我,老实回学校上课去吧。” 莫晚看出去浴室的人,挑了挑眉,抬腿进去。 他们两,人一个是特情分部的老大,一个是在风风雨雨浸淫下长大的黑帮少爷,两人都将自己隐藏的极深,不是一般人能窥视到真实想法的。 现他不信她说的,她更不信他的话。 不过,他们也不会轻易拆穿对方。 尽管理由都很蹩脚。 莫晚洗漱完出去的时候,战承锋已经走了。 这倒省得编理由了。 莫晚看了下时间,想了想还是提早出门。 - 刘宏家是扶南最大的军火商之一,他父亲就是做这个起家的,是红门的一大竞争对手。 能在红门之下生存的人,都是有点东西的,莫晚没有大意。 她先是去茉莉花茶餐厅吃了个午饭。 后在附近转了转,熟悉周边的地势地形,才进去一鸣咖啡馆。 可能是时间的原因,咖啡馆里人比较少,零零散散的坐着三四个聊天的,还有两个趴桌上睡觉的。 莫晚一眼扫视了遍不大的咖啡馆,找了个靠墙又对着门的位置。 她坐下来的时候,咖啡馆里还一切正常。 聊天的男女笑嘻嘻的,睡觉的还在睡觉。 在莫晚喝完一杯加糖又加奶的咖啡时,睡觉的两人换了个姿势,偷偷看了她一眼。 莫晚抬帘看了下,大热天穿着严实的装睡二人组,以及磨着咖啡豆的老板,便若无其事的叫来服务员,要了杯白开水。 刘宏这军二代,没有一点他父亲的气魄,做什么事情都是小心翼翼窝窝囊囊的,生怕做不好被人抓住把柄似的。 不过也正是这样,莫晚才决定跟他做生意。 毕竟比起尼亚这个易怒、狂暴的疯子,刘宏还稍微讲点规矩。 莫晚没在意这些监视自己的人,低头看手机。 时间一点点流逝。 在等到三点过两分的时候,对方还没来。 莫晚有点不爽了。 她最讨厌不守时的人。 除非对方有不可抗力的因素,比如死半路来不了,不然她不会再跟对方合作。 三分钟,她的底线。 莫晚看着时间,在时间跳到3这个数字时,毫不犹豫的起身。 几乎就在她起身的同时,咖啡馆的门开了。 刘宏身形壮实,穿着鹅黄色衬衣,深褐色格子背带裤,戴着复古圆形墨镜。 在有专人开门以及风的衬托下,他如同帮派佬大般气势磅礴的进来,接着四目无人,精准的看向靠墙那桌。 嗯——他身材要能好一点,倒也能唬住人。 莫晚看着白白胖胖的刘宏,没有说话,也没有坐下。 刘宏在门口站了几秒,就双手插兜,走向比他瘦一圈矮一截的女孩。 他抬手拉下一点墨镜,把她从头看到尾,再从尾看到头。“是你杀的森达?” 莫晚对刘宏的话,平静的反问:“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 刘宏坐到保镖拉开的椅子上。“不是在找你,是在找杀死森达的人。” “你来了,就说明你已经有了答案。”莫晚也坐下来。“现在我想聊聊合作的事。” 刘宏警惕戒备的看着她,在服务员递来单子时,直接讲:“要一杯熟咖。”他说完,瞧着对面的女孩讲:“我不喜欢喝生咖。” 服务员应下走了。 莫晚望着态度生冷坚决的刘宏,沉默片刻讲:“总要去尝试新的东西,才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刘宏玩儿似的问:“那你喜欢喝生咖啡,还是熟咖啡?” “我不喜欢喝咖啡。” 干脆利落,没有一点犹豫。 刘宏摸着下巴,试图理解清楚。“你都不喜欢,怎么会有收获?” 莫晚看着还很年轻,加上胖乎乎的外表,像个童心未泯的大男孩的刘宏,再看他身边穿着长风衣,随时能拿出两把ak的胡子保镖。 莫晚想了下就讲:“我要收获的,不是喝咖啡的喜悦,而是跟我喝咖啡的人。” 刘宏听她这暧昧的话,也笑嘻嘻的。“我刚说了,不喜欢喝生咖,这该怎么办呢?” “一回生,二回就熟了。”莫晚不再费话,直奔主题。“刘公子,我在电话里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 说到这事。 刘宏脸上的笑容消失,露出抹狠色。“我不会跟不认识的人做生意,也更不会跟杀了替我卖货的人做生意。还有……” 刘宏往后靠,在保镖上前时讲:“不管你什么来历,你今天都别想全手全脚的走出这里。” 莫晚没看他身边人高马大的保镖,而是执定的望着刘宏。“我既然敢来见你,自然是做好准备的。” 刘宏轻哼了声,挥了挥手。 在保镖活动着碗大的拳头时,外面突然响起警车的声音。 警车声越来越大,似乎就停在这咖啡馆外面。 胡子保镖听到这动静,停下来,等待老板的指示。 现在风头正严,像她这种来历不明的人,还不值得他们当着警察的面动手。 莫晚在服务员送来咖啡时,对刘宏讲:“刘公子,你是出了名的谨慎,这一点我很喜欢。” 刘宏望着她,不吭声。 莫晚继续讲:“森达一年能给你赚多少?” 刘宏很不情愿的讲:“至少一百万。” “你跟我合作,我能一个月就让你把这些损失赚回来。” “如果我的信息没错,你一毛钱也没给森达,导致我亏损了十万!” “你的信息没错,我确实一毛钱也没给他。” 刘宏听到这话,瞪圆了眼。 他没见过白抢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莫晚轻嘲的反问:“在扶南这种地方,一年才赚一百万,他不该把位置让出来吗?” 那这也不是她能白抢的理由! 莫晚无视对方的不满,递出一张清单给他。“把货送到上面的地址,你就会有一百万的到帐。” 刘宏对峙她半会,半信半疑的拿过单子。 他看完单子上的东西,一巴掌拍桌子上。“这些货至少需要一百九十万!” 莫晚望着他,眉都没抬下。“一百万,你还能挣十万。” 清单上的货,确实只需要九十万。 可谁冒着生命危险买卖军火,只赚这么点钱的? 就这利润,开公司都比它高啊! 但更重要的,不是利润多少,而是,她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 刘宏脸上的愤怒转为惊愕,接着极为警惕。“你是谁?” 莫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刘公子,我知道你的规矩,所以我给你两周的时间考虑。” 莫晚拿上手机起身,对刘宏讲:“两周后要没收到货,我会去找尼亚先生,或者——你的父亲谈。” 她说完,抬手扒开挡路的保镖,从容的走出了一鸣咖啡馆。 刘宏和他的保镖、刚睡醒的两人、前台的老板,都转身和伸着脖子,看她昴扬又靓丽的身姿。 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咖啡馆,众人才回来过头。 戴着帽子的老板,坐到刘宏对面讲:“小刘先生,我看她比森达强。” 刘宏看了圈围着自己的人,喝了口咖啡,就甩脸色。“你这咖啡真难喝!” 咖啡馆老板见他气冲冲的走掉,端起咖啡喝了口,咂着舌头品尝。“味道没问题啊。” 胡子保镖冲他讲:“找地撒气呢。” 说完跟着自己的老板走了。 - 莫晚离开一鸣咖啡馆,打了辆出租车。 出租车一走,停在咖啡馆对面的警车,正准备跟上的时候,一辆低调豪华的黑色桥车,突然转弯冲过来,走在警车的前面。 时勤看那价值不菲的车牌号,没有放在心中,以为是哪个赶时间的大老板。 直到—— 时勤做为女孩的兼职保镖,他在她跟刘宏会面后,怕她被人跟踪和报复,所以想送她回去。 可他在跟了几个路口,开出二十几里地,那豪车还紧跟着出租车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谁规定跟踪的车,不能是这种招摇的豪车呢? 时勤一脚油门追上去,想看看豪车里有几个人。 但豪车司机也是个高手,这么宽的路,硬是不给他一点超车的机会。 时勤验证了自己的想法,给前面的老板发信息,提醒她注意安全。 莫晚看到时勤发来的短信,返头看后面的豪车。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看后视镜,害怕的讲:“哦哟,那警车跟了我们一路了,我也没超速啊。” 莫晚看了会豪车,收回视线,对司机讲:“开快点。” 司机大哥暴躁的要发火,操着带口音的方言讲:“没看到那警车吗?再快我要被开罚单咧。” 那是警车,不是交警,开什么罚单? 因为开太快,压死了几只蚂蚁吗? 莫晚直接掏出几张红票。“可以快了吗?” 司机看到钱,一下眼冒红心,接过钱乐呵呵的讲:“没得问题,老子给你飞起!” 说完一脚油门,出租车唰一下冲了出去。 出租车一加速,豪车和警车也跟着加速。 三辆车一路风驰电掣,招摇过市的,以比预计快半个小时的时间,抵达了皇家陆军军校。 司机大哥看到军校的牌子,诧异的转头看后面的女孩,便呲着牙讪笑的讲:“原来你是这里的学生啊?误会了误会了。” 他很不舍的把钱还回去。“也没被抓,应该不会罚钱,这钱你拿回去吧。” 莫晚没要,开门下车。 司机大哥急切的讲:“我真不能要你的钱,你把它拿回去。” 莫晚讲:“给你了。” “你也不容易……哎哎……” 司机大哥嘴上百般不要,可也没下车。 莫晚没管司机大哥。 她站在太阳下,背对校门口,静望着停在不远处的豪车。 等出租车走掉。 豪车的司机这才下车,为后排的人开车门。 车门打开。 一只锃亮的皮鞋和修长的脚伸出车门,踩在被太阳烤得赤热的水泥地上。 不说别的,单这条长得过份的腿,就是许多男人比不了的,更别说那手工定制的西装,以及极为冷酷又英俊的脸。 柯明礁。 诺罗敦家族的超级管家,红门最紧密的合作伙伴,同时也是最大的竞争对手。 莫晚望着仿佛出现高级宴会的男人,没有意外。 这是扶南,他总会找到自己的。 柯明礁看着阳光下耀眼而冷静的女孩,摘了手套。 莫晚注意到他手上的动作。 这死洁癖,到哪都带着他那象征着管家标志的白色手套,现在摘下来,总不会是嫌热。 莫晚很早就认识他,但对他不堪了解,现在也没筹码与他抗争。 她和他保持着距离,对视半会,就什么也没说的,转身进了学校。 这是陆军军校大门,他权力再大,也总不可能在这里对她动手。 柯明礁望着进去学校的女孩背影,眼神微暗。 他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才抬头,看学校的名字。 扶南最顶尖的军校。 呵,可笑。 也,真有意思。 太攀蛇差点搭上自己,让警察把矛头转向红门失踪的少爷,现谁能想到,被全城全警寻找的少爷,摇身成了军校的学生。 还有比这更有意思,更倒反天罡的事吗? 柯明礁瞧着那学校名字好会儿,坐进了车里。 在司机开车离开学校的时候。 柯明礁瞧了眼跟他一路,停在学校马路旁边的警车,对司机讲:“查查她在咖啡厅见过谁。” 司机恭敬的讲:“好的柯管家。” 而时勤看到老板进去学校,豪车也离开后,才往另个方向走了。 第61章 创造不了更大的价值 莫晚回到学校,就看到余燕娴一脸欢快的,仰着头跟马崇英说什么。 单从外貌上来看,他们两个还挺般配的。 莫晚想到这,脸色暗了下来。 余燕娴看到她,又见她不开心,立即跑过去拉着她悄悄讲:“莫晚同学,我给你打听好,马崇英同学喜欢吃鱼,还喜欢养小动物,是个很有爱心的人哟。” 很有——爱心吗? 莫晚望着马崇英,在他过来的时候,转头看天真无邪,还乐于助人的余燕娴。 余燕娴冲她眨眼睛,给了她一个不用谢的眼神。 马崇英打量她空空如也的双手,笑着讲:“莫晚同学,难得能外出,不带点学校里没有的好东西回来吗?” 莫晚反问:“这世上还有什么好东西,值得马少爷心心念念的吗?” “这可多了。” “说来听听。” 马崇英望着她漂亮的眼睛,认真的讲:“春天的雪,夏天的雨,秋天的花,和冬天的风。” “违背自然规律的喜欢,不是少见的天才,就是极致的变态。”莫晚对视着他幽深的眸子。“马少爷,你是哪一种?” 她说得很平静,没有一点玩笑或是调侃的意思。 原本好好的谈风月,现气氛一下凝结了。 余燕娴尴尬的笑嘻嘻的破冰讲:“那当然是天才啦。莫晚同学,像马同学这种温文儒雅又绅士体贴的人,怎么可能是变态呢?” 莫晚没说话。 马崇英没生气,笑着讲:“莫晚同学,春天也有雪,夏天也有雨,秋天的花更艳丽,而冬天的风更刺骨,这怎么会是违背自然规律?” 是不违背。 但常人眼中的欢喜是春暖花开,而他却独爱寒风刺骨。 莫晚没与他争论。 余燕娴看一见着马崇英,就火药味十足的舍友,实在不知道她这是什么追人的操作。 她不能帮着对抗,就替马崇英说话。“不违背,就算违背我也觉得很酷啊,没人规定花就得在春天开是吧?” 余燕娴笑嘻嘻说完,立即叉开话题。“马崇英同学,你知道明天要上什么课吗?我们要不要一起复习?” 马崇英看似是不待见他的莫晚,找了个借口。“等会有点事情。我们下次再约。” “这样啊,真可惜。”余燕娴一脸婉惜的,看走掉的马崇英,对身边的舍友讲:“你看他多绅士啊,为什么总是怼人家。” 莫晚斜眼瞧她。“有吗?” 余燕娴疯狂点头。“你说他是变态!” 莫晚讲:“我也可能说他是天才。” “才不是。”余燕娴反驳完,一下又找不到立足的点。 莫晚不以为然。“这说明在你心里,他并非天才。” 余燕娴极力的解释。“我心目中的天才,是像图灵、莫扎特和梵高那样的人。” “他们都死得早。” “唉呀,莫晚同学,你真讨厌!” 她们两一路聊着回去宿舍。 途中一些女同学碰到她们,都刻意的避开,好像她们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莫晚昴首挺胸,目不斜视,没把她们的排挤放在眼里。 余燕娴也装做不在乎,可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她想跟同学们玩一块的,不想被孤立,或是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这会让她很没安全感。 但是现在这种局面,已经不是她可以改变的了。 余燕娴极力隐藏,不想让舍友以为自己后悔跟她站一队了。 可实际她是不是表露出来,这对莫晚来说,都不会有丝毫影响。 像钟国辉说的,她从小到大就不知道什么是人情事故,所以即便她看出余燕娴的难过,也不会做出任何的改变。 莫晚回到宿舍,在余燕娴捧着手机聊天打游戏的时候,用电脑登录灰网,看消息那一栏。 白开水给她留了两条言。 第一条是:我家进贼了。 第二条是两天前的:我可能得出去躲一阵了,只是没能掰倒马氏,真的很不甘心! 单凭那张照片想要掰倒马氏,那是不可能的。 马氏集团做为首富,有的是手段处理这类的公关危机。 莫晚打开网页,看马氏已经有回弹的股市图,眼神微凝。 还不够。 她得在两周内赚够一百万。 莫晚给白开水回了信息,并留下一个虚拟自己又能接听的手机号。 一周之内,她要让马氏跌停! 莫晚给白开水留完言,这才打开另一个人的信息。 小锦鲤给她发来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面是扶南标志性的建筑。 意思是他来扶南了,马上就要找到她了。 莫晚看着小锦鲤的威胁,最终还是选择无视。 在她关电脑的时候。 余燕娴“歘”一下坐过来,把手机给她看。“莫晚同学你看,这里昨天发生大爆炸耶,据说死了好几十人!” 莫晚不着痕迹的关掉灰网界面,看她送到面前的手机。 手机上是关于十四分部爆炸的新闻。 莫晚没说话。 余燕娴紧张担忧的讲:“新闻说是煤气泄漏导致的爆炸,可是那里那么偏,就算是煤气泄漏,能造成这么可怕的后果吗?” 莫晚合上电脑。 余燕娴问她。“莫晚同学,你信吗?” 莫晚看忧国忧民,富有同理心的舍友。“信或不信,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余燕娴义正言辞的讲:“评区有人说是炸弹,还有人说是小型导弹,这要是真的,事情可严重了!” “是吗?” 余燕娴听她不咸不淡的话,激动的讲:“这都是军火!军火啊!要私人有这些东西,还用它打击平民百姓,那还了得?!” 莫晚看着像生活在童话里的余燕娴,没有说话。 余燕娴愤愤的讲:“等我毕业了,我一定要把这些坏人统统抓起来!” 莫晚平静的讲:“除了顺利毕业,你还得在军部获得一官半职才行。” “莫晚同学,我们读的是军校唉?毕业就是军官啦。” “是吗?” 莫晚这两字,意味深长。 余燕娴想到被她打进医院的菲尔德和马格,以及外面排挤她们的同学,刚燃起的正义之火,瞬间熄灭。 这是扶南,她们一开学,就把这里的权贵得罪光了。 能顺便毕业就是烧高香,别奢望还能获得一官半职,跟他们成为同事。 现在。 此时此刻。 同学这个称呼,是他们这辈子,最平等的身份。 莫晚把余燕娴推离自己的床。“我要休息了。” 余燕娴看淡然得跟圣人似的舍友,转着眼珠想了会,就又重振旗鼓。“莫晚同学你好好休息,我出去社交去啦,等会来叫你去吃晚饭。” 莫晚闭上眼睛,没管她。 等余燕娴走掉,宿舍恢复安静。 莫晚想着刚才看到的新闻,以及昨天亲临现场的爆炸。 她要没猜错,催毁十四分部的,很可能是阿斯特罗斯二式火箭炮。 这款火箭炮有3种变型发射箱,最大射程可达90公里,而且采用的是箱式模块结构,使用起来非常方便。 十四分部地理位置偏僻,只要把装有火箭炮的车开到无人的地方,两个人就能完全这次的袭击。 像这种轻便又大威力的箭炮,市面上极少,且价格不菲,要是四角星芒的话,便也不足为奇。 莫晚现在好奇的是,战承锋到底抓了什么人? 毕竟私人使用这火箭炮,太招摇了,很容易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对方冒着暴露的风险,催毁十四分部,让被抓的人永远闭嘴,这招是不是太极端了点? 除非—— 莫晚想到什么,睁开眼帘,望着宿舍的天花板。 除非不是因为那个被抓的人,而是单纯的打击报复十四分部! 莫晚立即坐起来,看墙壁上泛黄的扶南地图。 她在地图上找到十四分部原来的位置,在以此为中心,向方圆90公里以内扩散,迅速查看范围里的区域。 最终。 莫晚的视线,停在隔壁的马德望市。 看到这个名字,莫晚眼睛微眯,终于想明白了。 四角星芒不是发错了快递,它这个快递,就是为十四分部准备的! 战承锋在查什么? 会让那些人感到害怕,不惜大费周章购置这样的快递,并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将十四分部给灭了? 要知道十四分部,是在扶南公办的外国正规组织,不是无牌的私人调查员。 炸它的后果,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莫晚有些棘手的直皱眉头。 战承锋那狗东西,要想从他嘴里撬出点东西,比登天还难。 莫晚想到早上套半天,都没从战承锋那里套出一星半点的消息,心里的疑虑渐渐扩大。 她隐约觉得,这件事可能跟她有关,所以战承锋才不想把她牵扯进去。 莫晚瞧着十四分部的旧址,沉默良久,最终什么也没做。 原本她是想,把四角星芒的信息告诉时勤,借由警察的口,把信息反馈到十四分部去。 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这个事端,可能自始置终,都是冲着她来的。 莫晚敛下眸子,回床上接着睡。 她的麻烦够多的了,再多这一件两件,也没什么大不了。 - 莫晚的麻烦,确实不少。 就比如现在。 莫晚看吊着手臂,头上包着纱布,一幅重伤未愈,但坚强不屈回来上课,并就坐她前面的菲尔德,顿时觉得那些追踪和扔火箭弹的麻烦好多了。 那些麻烦大,但离得远。 眼前这个麻烦很小,可他阴魂不散。 菲尔德坐下来,故意退了退凳子,把后面的桌子往后挤。 莫晚被他挤得,桌上的书都掉地上了。 她看前面脑袋裹了一圈又一圈的菲尔德,以及周围一圈看戏的同学,没有计较。 莫晚弯腰,捡起地上的书。 在她起身的时候,桌子又被人大力一推,直接撞她额头上。 “咚”的一声响,动静还挺大。 莫晚忍第一下,是看在他伤员的面子上,没跟他计较。 这下她没再忍,按着桌子直接往前撞。 莫晚完全没惯着他,力气大到,差点把菲尔德撞得摔倒,堪至坐他前排的人都被波及到。 菲尔德痛得推开桌子,跳起来指着她阴狠的讲:“别以为我会怕你,你再动我一下,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莫晚平静的望着他,没接话。 同学们一个个伸脖子看。 讲台上的老师敲桌子。“安静,现在是上课,你们在干什么?!” 菲尔德立即礼貌的讲:“教授,她推桌子撞我,不信你问大家。” 这位教高数的斐洛教授,年纪大,耳朵背,接收到的信息慢,而他由于身体原因,这周才来学校,不是很清楚他们之间的事情。 斐洛教授听到菲尔德的指控,看他惨兮兮的样,再看他指着的一脸冷漠的女孩,便寻问的看周围的学生。 马格举手做证:“教授,我看见了,就是她推的桌子。” “她推得很重,还差点把菲尔德前面的同学撞倒了。” “对,就是她动的手。” 一有人带头,不少同学纷纷符合。 余燕娴见他们都这么说,着急的站起来讲:“教授,是菲尔德同学先动的手。” 菲尔德冲她讲:“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余燕娴硬气的讲:“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我是位置太窄,不小心撞到了莫晚同学的桌子。”菲尔德面不改色的讲:“我刚本是想跟她道歉的,谁知道她捡起书就用桌子撞我!” 他要是不小心才有鬼了。 可现在他态度端正的解释,余燕娴看又都站他那边的同学,一时找不到有力反驳的话。 斐洛教授听了他们的话,无法决断的,问沉默的女孩。“你是故意撞的菲尔德同学的吗?” 莫晚没有解释,如实讲:“是故意撞的。” 余燕娴听到她的话,痛心疾首,心想她干嘛要承认。 菲尔德都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实诚啊?! 斐洛教授点头,也没怪她忧乱课堂,只道:“去后面站着吧。” 罚站。 这是斐洛教授最喜欢的惩罚手段,也是他教学的特色,似总把这些半大的孩子当小学生。 也正是因为这样,大家都很喜欢他的课,而且每每毕业时,大家都会攀比谁没被罚,谁被老师宠爱得最多。 对于这种处罚,莫晚是从没经历过的。 不管是幼儿园还是小学,她都被老师照顾得很好。即使成绩差,他们也只会打电话给她爸说。 只是现在,属于她的特殊关照,已经转到了菲尔德身上。 第62章 要比你更成功 莫晚看讲台上的老师,再看一脸得意望着自己的菲尔德,以及似是他们获得胜利的高棉族同学们。 她不喜欢这种处罚,但也没说什么。 莫晚拿着笔和课本,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教室的最后,靠墙站着。 见她乖乖照做,同学们捂嘴笑成一团。 斐洛教授敲敲桌子,让他们安静,便接着上课。 这堂文化课,上的异常慢长。 大学的高等数学,和高中是不在一个层面的,它理解起来有点吃力。 第一次站在最后听课的莫晚,心里或多或少受到些影响,没法完全集中注意力。 这导致,她做不出来老师留的作业。 等到放学。 莫晚看着那些不明白的题,没有太纠结。 课才开始,现在不懂,不代表以后也不懂,她不着急求成。 莫晚收拾东西准备走,一只手就按住了她的书。 菲尔德居高临下的瞧着她,极其友好的笑着讲:“莫晚同学,这才开始,接下来的学期,只要你还在这里上课,我们都会好好关照你的。” 莫晚看嚣张的菲尔德,嘻笑围观的同学们,把被他手压着的书强行抽出。 她起身,看也未看他一眼。“想要关照我的人很多,你们还不够格。” 说完就要走。 菲尔德身体一晃,挡住她的路,上下打量她。“我们不够格,谁才够格?那个郑绎教官吗?” 他这话一出,教室一片唏嘘。 依在桌上的马格,适时讲:“听说郑绎教官同意留任了。” “不是吧?当时不是说任教一个月吗?” “郑教官好像跟她是一个国家的吧?” “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件事。训练结束那天,我看到她去郑教官的办室了……” 说到这里,同学们顿时兴奋的讨论起来。 对他们污蔑和无中生有。 莫晚没在意,也没放在心上,倒是得知了郑绎决定留下来的消息。 按理来说,他在这里的工作已经完成,要不要留取决于他。 会是什么原因,让他决定留下来? 总不能,是这群顽劣又无法无天的学生吧? 对莫晚异常的冷静。 狂笑谈论的同学,倒显得有些尴尬。 原来笑着的菲尔德,脸色微变,眼神渐狠。 莫晚懒得赔他玩,直接撞他受伤的手臂,在他痛得抽气时,边往外走边讲:“菲尔德少爷,你还是好好照顾你自己吧。” 被她打的伤还没好,说什么照顾她的梦话? 菲尔德疼得捂住手,听到她的话,又气得想动手教训她。 马格等人见她撞伤菲尔德,反射性的纷纷起身想揍她,可很快想到自己打不过她的事实。 莫晚没管身后的动静,背着书包径直走了。 余燕娴见菲尔德等人吃瘪,忍着笑,拿上东西跑出教室,追上前边潇洒肆意的舍友。 “莫晚同学,你刚才太帅了!”余燕娴追上她,超过她,转身看着她边退边讲:“你刚走后,我看他们锤足顿胸的样,真怕自己再晚走一秒,会控制不住大笑出来。” 余燕娴兴奋的喋喋不休。“他们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赢。菲尔德这回是遭遇滑铁卢了,怕是这辈子也会记得你。” 莫晚对她的赞赏,没有感到半点愉悦。 余燕娴观察她毫无波澜,仍旧平静的漂亮小脸,好奇的问:“莫晚同学,你即不怕他们,刚才他们造你和郑教官的谣,为什么不回击?” 她说完,见舍友还是不愿意说什么,恍然大悟的讲:“你该不会……” 莫晚瞥了她一眼。“如果这种低级的趣味能让他们感到开心,就让他们尽情的讨论好了,反正他们也创造不了更大的价值。” 极平静的嗓音,可以听得出来,她是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这是需要多强大的心脏,才能面对众多同学的造谣,而面不改色,甚至还觉得无聊至极的? 更重要的是,她后面那句; 反正他们也创造不了更大的价值。 这种上位者对下位者无情的批判和蔑视,真是太酷啦! 余燕娴此刻对她的崇拜,达到了巅峰。 莫晚没管激动的余燕娴,拿出震动的手机,看上面的虚拟号码。 还有好多话要说的余燕娴,见她不接电话,立即会意的讲:“莫晚同学,我先去打饭占位置。” 莫晚看轻快跑掉的舍友,走向另条僻静的小路,接通了电话。 电话通了后。 莫晚没说话。 对方也谨慎的等了等,才试探的问:“你是少爷?” 是个女声,而且还是非常年轻的声音。 莫晚听到这声音,身形微怔,透过树林看外面嘻笑打闹的同学。 对方没听到她的回应。 顿了顿,直接表明来意。“是你让我打的这个电话。” 她这句话,验证了莫晚的猜测。 白开水。 一个想要马氏身败名裂的——女孩。 这确实是超乎了莫晚的意料。 她一直以为,白开水是个男的。 莫晚沉默阵,低声问她:“想好了吗?” 白开水坚定的讲:“要没想好,我不会联系你。” 莫晚再次提醒她。“会很危险。” “大不了就一条命。” “现在——不只是一条命了。”莫晚踩死只企图爬上自己腿的蚂蚁。“这世界有比死亡还痛苦的事。” 她是个女孩。 女孩能创造的价值,远比男人要大的多。 尤其是在扶南这个地方。 白开水下定某种决心的讲:“少爷,我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机会。” 要有选择,谁会选择一条死路呢? 莫晚垂帘,看形成线,往一个方向爬的蚂蚁。“你现在在哪里?” 白开水犹豫了会,还是把自己的位置告诉她。 莫晚看了下时间。“两个小时后,会有人去接你。” 白开水紧张的问:“你信任他吗?”她说完紧张的解释。“我不是不相信你,我的意思是,他要知道我是谁,真的不会把我供出去吗?” 莫晚挑了挑眉,漠然道:“——不要相信任何人。” 她说完,挂了电话。 - 余燕娴看到进来食堂的舍友,高挥手臂。 她等舍友坐下,塞给她筷子,看了眼旁边的桌子,压着声讲:“莫晚同学,这顿是马崇英同学请你的。” 莫晚转头,看旁边跟同学一起吃饭的马崇英,向他颔首致意。“谢谢。” 不同以往的生疏与冷漠。 她的这声感谢,和平而真诚。 马崇英笑着讲:“不客气,希望这能让你心情好点。” 莫晚疑惑的看他跟他的朋友。 坐在马崇英对面的同学,看了眼拉帮结派的本地学生,凑向她小声的用力讲:“你别在意菲尔德他们的话,他们都是疯狗来的。” 原来是课间的事。 莫晚看余燕娴。 余燕娴给她一个,我说了你没在意,他们也不信的眼神。 莫晚笑了下,对他们讲:“我很好。”说着,转移话题。“马崇英同学,今天的高数课你听懂了吗?” 看她这勉强的笑,就知道她不好啊。 马崇英和他的朋友吴凯越相互看了眼,不好在提造谣的事,跟她聊起高数来。 余燕娴一边扒饭,一边看相聊堪欢的两人,心里暗暗高兴。 她高兴舍友总算是跟马崇英同学破冰了。 另还高兴马崇英同学是个清醒的人,没有跟菲尔德那些烂人一边。 因此,尽管余燕娴觉得舍友刚才那句“我很好”的回答会引人误会,也没有在意。 毕竟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适当的示弱,更能激起男性的保护欲嘛。 余燕娴喜滋滋的想,她舍友就是聪明,把什么都拿捏得死死的。 - 吃完饭。 余燕娴看前边聊学习聊得停不下来的两人,找了个借口,把吴凯越拉走。 吴凯越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跟余燕娴走了。 等他们走掉。 在操场边走了两圈的马崇英,提议的讲:“莫晚同学,高数是个非常有趣的东西,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着聊,再顺便把作业写了?” 莫晚望着对高数情有独针的马崇英,点头讲:“可以。” 马崇英听到她的回答,克制不住露出抹欣喜。“我以为你会拒绝。” 莫晚点头。“本来是想拒绝的。” 马崇英好奇。“那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你在谈论到高数时,仿佛整个人在发光。”莫晚如实的讲:“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它。” “所有学课里,我确实最喜欢它。” “你未来想做什么?” 马崇英想了想。“我想做名数学家。” 莫晚打量深思熟虑的马崇英。“你用的是想,不是要。” 这两字,会导致两种决然不同的结果。 马崇英看等着自己回答的女孩,进到家奶茶店,拉椅子请她坐。 他等女孩落座,坐到她对面,望着她漂亮得仿若星辰般的眸子,遗憾的讲:“我要真能成为一名数学家,就不会来这了。” 莫晚没接话,等着他往下说。 马崇英自侃道:“太多人给我做规划了。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以后会做什么,成为什么人。” 做为马氏集团的孩子,在拥有一些东西时,也必然会失去很多东西。 尤其是,他还只是个生活在马家,并不被家庭承认的私生子。 莫晚静静的看着他,没有冒然安慰。 马崇英无奈的讲:“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来这里,是我唯一争取成功的东西。大概是他们觉得,这样做可能会有助于家族的发展。” 莫晚讲:“父母总是为你好的。” “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是这样的。”马崇英没有继续说自己的事,反问她:“莫晚同学,你呢?你未来想做什么?” 莫晚看着奶茶的单子,无所谓的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马崇英讲:“挺好的,能百分百做自己。” 莫晚抬帘瞧他。“因为能左右我决定的人,都死了。” 这—— 一句话,把刚缓和的氛围,彻底干死了。 马崇英想到她的身世,顿了顿,有些生硬的讲:“会有新的人出现的。莫晚同学,人总是要向前看。” 莫晚不需要这些安慰,把单子给他。“我点好了,你看看要喝什么。我请。” “做为一个男士,怎么能让女士请。” “你已经请我吃了晚饭,这一杯奶茶就不用跟我抢了。” 莫晚决定的说完,拿出作业本,对上他清疏寡敛的眸子。“当做是你给我解题的报酬。” 是的,马崇英尽管体贴绅士,可他本质是个不屑与人共处,却善于伪装的孤僻份子。 可能是因为身世的原故,他总是能展露最好的一面,成为父母、老师眼中,公认的好孩子。 甚至是他的朋友,都会对他无可挑剔。 马崇英看着霸道的女孩,想到被她揍的菲尔德,发自内心的笑了。“好。你请。” 莫晚没管马崇英的笑是什么意思。 她根据他们刚才对课堂高数的讨论,开始做自己能理解的作业。 菲尔德这些家伙,虽不能拿她怎么样,但肯定会时不时给她找麻烦的,她不想再去后面站着上课。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她会在规定之内,做个还不错的学生,避免老师惩罚自己。 马崇英看认真做题的女孩,目光从她迅速写着的笔尖,到她精致白皙的脸上。 她像开在荆棘的玫瑰,坚韧、果敢,一往无前的冲破层层阻碍,朝着她想要的蓝天尽情生长。 漂亮,是她最不值一提的优势。 马崇英拿着无糖奶茶的手指紧收,视线微沉。 这么有趣的人,不管要花多少时间,他都会征服她的。 莫晚写到一半,感受到马崇英炽热的视线,想了想,把作业推向他那边。“这个固有特点,是高度的抽象性和严密的逻辑性吗?” 马崇英看她的作业本。“还有广泛的应用性。” 莫晚边写边讲:“有人说,数学是百科之母也是百科之父。马崇英同学,你未来不管做什么,都会比别人的成功机率更高。” 马崇英讲:“这些别人,不包括你吗?” 莫晚抬帘看他,深意的讲:“或许吧。” “我刚那句话让你不开心了吗?” “没有。” “如果我说错了什么,我可以向你道歉。” “我只是在思考,怎么比你更成功。” 莫晚说完,合上作业本,起身讲:“感谢你的讲解,我先回去了。” 她一来学校,就把菲尔德这几个本土权贵得罪光了。 这样一个无拘无束又无法无天的人,在未来的发展中,自然也是极度争强好胜的,怎么可能甘心屈居人下? 马崇英看生气走掉的女孩,没有去追。 他拿着女孩喝过的杯子,手指一圈圈的摩挲杯沿。 放得太高的风筝,不能一下拽得太紧。 还有时间,不着急,慢慢来。 马崇英瞧着外边女孩的背影,拿起杯子,一口仰尽。 第63章 把老师干沉默了 莫晚回到宿舍。 余燕娴一把从床上跳起来,激动的问:“怎么样,你跟马崇英同学到哪一步了?有交换联系方式吗?” 莫晚讲:“没有。”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没有更进一步啊。”余燕娴说着凑近她。“那这么久,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莫晚看八卦的余燕娴,把作业给她。“聊高数。” 余燕娴一脸失望。“吃饭就聊了那么久,怎么吃完饭还聊它?” 莫晚沉默下,问她:“不然应该聊些什么?” 她这话问得很自然,像是在真诚的寻问。 余燕娴看她疑惑的模样,试探的问:“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莫晚回想。“谈过。”说完补充。“但没追过人。” “这样啊……也对。”余燕娴拉她坐下来。“莫晚同学,你可以这样……” 余燕娴把见面注意事项,以及应该聊些什么,都如数家珍,噼里啪啦的说给她听。 莫晚看说得头头是道的舍友,听了阵后问她:“你谈过几个?” 余燕娴一下语塞,吱吱唔唔讲:“嗨,谈恋爱这东西,没谈过不代表不会嘛。” 莫晚没接话。 余燕娴被她看得心虚。“我就说说,你要不听,也、也没关系的哈。” 她讪笑的说完,就讲:“其实像莫晚同学你这么优秀的人,只要你也喜欢对方,不用特别做什么,就能轻易拿下他的。” 余燕娴说到这,想到什么,眼睛唰一亮。“我肯定,马崇英同学一定也是喜欢你的,不然你跟菲尔德闹这么难看,一般人肯定是跟你避之不及,不会请你吃饭,还跟你单独相处的。” 对她的找补,莫晚没放在心上。 余燕娴见她不说话,好奇的问:“经过今晚的相处,莫晚同学,你是不是更喜欢马崇英同学了?” 不然以她的性格,是不会听她说这些恋爱技巧的。 莫晚看着高数作业,深意的进:“确实对他更感兴趣了。” 余燕娴听她这话,高兴的讲:“是吧?我就说他很好的。” 莫晚瞧了眼余燕娴,没说什么。 而余燕娴扒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总算是心满意足了。 她在舍友去洗漱后,坐床上,边吃橙子,边看新闻。 没一会儿。 莫晚洗完出来,听着新闻主播的声音,看又勇敢又怂,还软糯可欺的余燕娴。“你喜欢看新闻?” 余燕娴嘴里塞着橙子,口齿不清的“嗯”了声。 “了解时事?” “不是,是看新闻能离老妈……”她说到一半顿住,抬头看她,笑着讲:“从小到大,老妈就让我看新闻。习惯,习惯哈。” 莫晚看慌慌张张的舍友,没有戳穿她。 余燕娴尴尬的放下橙子,拍了拍手,想到什么的转移话题。“我上次跟你讲的那个红门,你还记得吧?” 莫晚没接话,等着她往下说。 余燕娴讲:“之前不是警察都在找他嘛?我刚看新闻,说他死在了逃往芝加哥的路上。” 这个消息,是莫晚透露给警方的。 红门少爷一死,能让那些警察停止搜找,也能让一些人安心。 但—— 警察找她的事,并没有公示,她一个学生是怎么知道的? 莫晚走向余燕娴,转过她的电脑屏幕。 屏幕上,还在播放着晚间新闻。 内容是某区的菜市场管理有度,倍受当地人的青睐,让其它地方的菜市场向它学习等等。 很正常的新闻。 莫晚垂眸扫了眼屏幕,便看忐忑的余燕娴。“这么关注红门?” 坐着的余燕娴,仰头望着面前气场强大的舍友,艰难的吞了下口水。“没、没……就它名声大、大一点嘛,我要说这菜市场,也、也没意思吧?” 是挺没意思的。 余燕娴压着一鼓一鼓剧烈跳动的心脏问她。“莫晚同学,你不想知道红门的少爷长什么样吗?” 莫晚没有回答。 余燕娴讲:“据说他挺帅的。可惜,新闻说他死了,也没公布下照片。” 帅? 她不知道红门的少爷,只是个称呼,不是身份吗? 莫晚沉默半秒,把电脑屏幕转向她,回了自己的床。 余燕娴看她背影,好奇的问:“你说他逃去芝加哥做什么?是不是那里还有红门的势力?” “幸亏他死半道了,不然到了芝加哥,继承了他父亲的权势,肯定还会再回扶南,把这搅得鸡犬不宁的。” “莫晚同学,你说他要还活着,是会杀回来报仇,还是永远不回来这伤心地?” 莫晚沉声道:“余燕娴同学,好奇心不要那么重,尤其是对红门的。” 红门是扶南禁忌般的存在,它灭亡带来的巨大灾难,是人门至今想来都会颤栗的。 它给人一种,即便只是提到它,就会有灭顶之灾的危险。 因此。 尽管红门才被灭门一年多,现大街小巷、男女老少的口中,都鲜少有人提及这个名字。 余燕娴听到她的提醒,立即捂嘴,转着眼珠看不大的宿舍。“我就跟你说说,应该没事吧?” 莫晚瞧她单纯无知的样,看手机上的信息,没再理会她。 刘宏不一定同意跟她做生意,但这钱必须准好。 因为一旦刘宏拒绝自己,她就要去找他的对家,或者他的父亲。 不管如何,她都要在两周后购置这批货,向道上的人证明她的能力,不然她会很难在此立足。 莫晚看着五十万的空缺,想要怎么填补它。 罗石那里的钱,头三个月的已经花掉了。 而她原计划,是想在马氏最低点大额买入,然后在他们救市时全部卖出。 这是最快最安全的赚钱办法。 但—— 莫晚想到晚饭前接到的那个电话,迟疑了会儿,给罗石发了条消息。 - 此时,金边市,某僻静别墅里。 等医生收拾东西离开房间,外面等着的女人,就带着儿子着急的进去。 罗石坐在沙发上,看哭哭啼啼的女人和小孩,喝了口茶。 主治医生对他讲:“罗先生,你父亲的伤情已经基本控制,现只要找到合适的肺源,进行换肺手术,就有全愈的机会。” 罗石望着传来哭喊的房间。“我们有多少时间?” 主治医生讲:“最多一个月。”他说完低头讲:“我会联系各大医院,优先为您父亲供源。” “肺源的事,你们就不用操心了。” 罗石说完,挥了挥手。 他的人便会意的送医生离开。 厅里恢复安静。 只有房间传来女人关心的问候,以及孩子稚嫩又生怯的喊着爸爸。 吴跃青听到这动静,对罗石讲:“老大,你不进去吗?屠爷已经醒了。” 罗石不在意道:“屠爷刚醒来,肯定想跟妻儿说说话,我们就别去打忧了。” 他放下茶杯,正好看到手机上弹出来的短信。 罗石顺势打开手机,看莫晚发来的信息。 看到信息内容,罗石微凝了半会。 吴跃青担心的问:“老大,是出什么事了吗?” 罗石没有回避他。“少爷想让我照顾个人。” 吴跃青不喜欢她,但她是酒吧的半个老板,就敷衍的讲:“什么人?我叫下边的人去关照。” 罗石讲:“我也好奇是什么人,能值得她开这口。” 红门的少爷,可不是乐善好施之人。 她现在开这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人跟她正在做的事,至关重要。 罗石想了想,对吴跃青讲:“你跟阿龙留在这里,我出去趟。” 吴跃青见他要亲自去,心里非常不高兴,却又不好说什么。 阿龙送老大上了车,回来对黑着脸的吴跃青讲:“你这是失恋了吗?” 吴跃青白了他眼。“那少爷是不是对老大下蛊了?一条信息,他就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了。” 阿龙还以为是什么事。 他听到吴跃青的话,坐沙发上讲:“不要忘记她的身份。老大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用意。” 吴跃青哼了声。“什么身份?单这扶南就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她的命。” 阿龙压着声讲:“说话注意点。” 吴跃青看了眼屋里屋外的保镖,收敛些的坐到他身边,还是不平的讲:“以我看,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在老大是屠爷的干儿子,她不过是个黄毛丫头,老大能按约定准时给她分钱,她就该谢天谢地了。” 话是这么说。 可她再落魄,也是红门的少爷,谁知道她手上有多少筹码? 阿龙不懂这些,只知道老大要见谁、要做什么,他们无权干涉,便没再接吴跃青的话。 - “1867年,德国制造了世界上第一把金属外壳子弹的步枪,后在19世纪末开始出现自动枪械,并被应用到第一次世界大战。” “而在1884年,第一支现代意义上的自动式枪械研究成功,就是着名的马克沁重机枪,它在索姆兴哥战役上,德国仅用一天时间,就让英军伤亡达近6万人。” “由此可见,枪是战役中最不可或缺的武器。现在哪位同学来告诉我,第一支自动装填手枪是什么时候发明的?” 课堂上军事老师-加廖夫讲完,问底下的学生。 有同学积极的讲:“老师,我知道,是1364年前的希奥皮枪。” 加廖夫摇头。“我问的是自动装填手机,希奥皮枪是发射石弹的。” 他说完让同学坐下,再问其他人。 同学们不确定答案,纷纷低头,不敢跟老师对视。 最早的手枪雏形,是1331年诞生的。 他们连第一支手枪,是什么时候发明的都不知道,更何况是自动装填手枪。 这种古早的问题,大概只有军事迷,才能记得那么清楚。 莫晚转着笔,低头看书。 菲尔德瞧了眼后面不敢抬头的莫晚,在老师看过来时,侧了侧身。 加廖夫看了菲尔德一眼,对他身后的人讲:“莫晚同学,你来给大家回答下。” 莫晚在自己又一次被“幸运”的抽中时,已经无所谓了。 她站起来,没在意想看她出丑的同学,也没多加思考,直接讲:“1892年。” 莫晚在加廖夫看书验证时讲:“准确的讲,是1892年,由奥地利人约瑟夫·劳曼发明的,叫肖伯格手枪。但这款手枪弊病太多,还不实用,所以它面市没多久就被淘汰了。” 加廖夫看这么冷门事件都知道的女孩,接着问:“m1911是m国最出名的枪,前后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请问是什么原因让它如此受欢迎的?” 莫晚简言讲:“双重保险设计,故障率低,方便维护和保养。” 现今它的市场仍然很大。 枪虽老,胜在安全好用还不贵。 加廖夫见她清晰准确超出问题范围的回答,没有就此放过她,接着问:“你认为有比沙漠之鹰威力更大的手枪吗?” 怎么都是手枪的题? 莫晚眉都不带抬一下,脱口道:“威力最大的的手枪,是m国的史密斯·韦林公司的m500左轮手枪,它的口径比沙漠之鹰大,威力也更大。” 如果需要,她可以说得更详细些。 但很显然,这点信息足够应付他们了。 加廖夫一连三个问题,都没有难倒她。 他深意的望着平静的女孩,挥挥手示意她坐下,转而讲:“枪是士兵的第二条命,知道它的信息仅仅是最基本的,无论你们将来是去到部队或哪个部门,都必须熟练掌握它们。现在出去教室外面,进行实地演练。” 加廖夫说完,带头出了教室。 开学这么久,终于能摸枪了,同学们兴奋得跟野猴一样。 莫晚没有多少期待,随大流的出去教室。 学校里的枪型,不是常见的精典款,就是差不多要过时的。 总之能在大一拿出来玩的,不可能是什么好货,而这种货她三岁就开始玩了。 余燕娴被莫晚把老师干沉默的知识储备惊艳到。 她挤过人群,来到她身边,冲她竖大拇指。“莫晚同学,你刚才真厉害,帅呆了!” 莫晚看因为激动而脸颊微红的余燕娴。 这就帅了? 它不过是做为一个军火商最基础不过的常识,连入门级都不算。 余燕娴还想问她,有没有实操过,就看到训练场那一排排桌子后的维克托和郑绎两位教官。 第64章 已经很久没这么生气了 第64章 余燕娴还想问她,有没有实操过,就看到训练场那一排排桌子后的两位教官。 是维克托和郑绎。 余燕娴看到他回来了,用手肘撞了撞身边的舍友。“听说维克托教官,因为菲尔德被你揍的事,挨了顿骂,还回家反省了一段时间。现在他回来,肯定不会放过你,你注意点,千万别跟他杠。” 莫晚望着维克托讲:“当一个人想找你麻烦时,是不需要理由的。” 所以,她再怎么注意也没用。 事情也果然如莫晚所料。 在维克托和郑绎两位教官的讲解下,同学们学着怎么拆解枪支。 莫晚在他们演示解说的时候,跟着把上了年纪的手枪一一解体。 马卡洛夫,世界名枪之一。 它体积小,重量轻,一般是中级或以上军官佩带的,又被叫做“校官手枪”。 枪是好枪,就是保养得一般,拆起来不够丝滑。 莫晚下意识想拿枪油给它擦,找了圈后,发现桌上没有这东西。 嗯,现在是教怎么使用,还没到如何保养这步。 莫晚把枪拆完,无聊的望着一处发呆。 这时菲尔德过来,把莫晚旁边的同学挤走。“莫晚同学,理论知识这么厉害,想必你实操,也不在话下吧?” 莫晚收回思绪,看了眼有些挡光的菲尔德,没有答理他。 菲尔德见她不回答,也没放弃。 他直接夺过她手上不知是没拆,还是已经组装好的手枪。“敢不敢跟我比试下?” 莫晚看嚣张的再次挑衅自己的菲尔德,再看注意到她这边,却没有阻拦的维克托。 以现在这种情况,似乎由不得她选了。 应该说,在她真把菲尔德和马格他们打去医生时,她就没有示弱和低调的选项。 莫晚抬帘,跟菲尔德对视。“你想怎么比?” 菲尔德把枪口对准她,示意的讲:“很简单,就比我们谁先完成枪支的分解结合。” 枪里装的是空包弹,但近距离中枪,仍然是有危险的。 莫晚看故意这么做的菲尔德,来兴致了。 “这么比没意思。”莫晚说着,卸下他手枪里的弹夹。“在拆解和组装完成之后,谁先开枪击中对方才算赢,如何?” 莫晚刚拆弹夹的动作,迅速而自然,眨眼的功夫,菲尔德手枪上的弹夹就到了她手上。 菲尔德惊骇失色,但他很快压下情绪,看她手上举着的弹夹。“你确定要这么比吗?” 莫晚望向不远处的维克托。“只要教官允许,我随时奉陪。” 菲尔德听到她的话,也看向维克托,用眼神示意他赶紧批准。 维克托早就注意到他们那边的动静了,也听到了他们刚才的话。 他在对上女孩的视线,以及菲尔德的暗示后,走了过去。 维克托检查他们两的枪,确认手枪是完好的状态后,就对找事的菲尔德和一点也不怕事的女孩讲:“比拼可以,但不能打头。” 郑绎教会一个同学如何组装后,听到动静过去。 他看剑拔弩张的莫晚和菲尔德,以及答应他们比拼的维克托,让同学们都散开,再让人把队列最前与最后的两张桌子打横。 一头一尾两张对称的桌子,中间相隔大概有十五米。 在这样的距离下,即使打中要害,顶多就是疼一点,不会造成危害性。 维克托在比赛场地摆好后,给了郑绎把手枪。 他们两位教官各自拿着枪,带着人,往一端的桌子走去。 等到了位置,把手枪放桌上。 维克拖看向郑绎,在得到他的回应后,让比赛的两人做好准备,就掐着秒表喊:“三、二、一,开始!” 话音未落,两方的选手迅速拿起枪,将它每个部位一一拆开。 看到他们熟练的手法,旁边围观的同学们大气不敢出,眼睛看过来看过去,想知道最终谁会获得胜利。 比拼的两位同学,争分夺秒,让同学们的心崩得老高。 维克托站在菲尔德身边。 郑绎站在莫晚身边。 他们看着手法娴熟的两人,除了确保他们每道程序都合格的同时,也确保他们最后开枪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故事。 莫晚说的是,打中对方才算赢,但其实谁先开枪,谁就是赢家。 这枪里有八发子弹,万一他们没打中,要追着对方打,他们也能即时按住。 适当的比赛,能激起同学们的胜负欲,有助于进步。 但要是,让他们两个新兵,拿着枪在训练场乱射,他们这教官也该下岗了。 维克托拿着记录本,在菲尔德每完成一项后,在相应的表格上打个勾。 菲尔德是将军之子,这手枪对他来说一点不陌生,拆解和组装都是十分迅速。 维克拖在菲尔德把手枪全部拆解,开始组装时,看了下秒表上的时间。 不到二十秒完成拆解,对新兵来讲算是快的了。 就在维克托以为,菲尔德能获胜时。 “呯”的一声枪响,惊得训练场的所有人心头一跳。 同学们是被吓一跳。 维克托和郑绎则是被惊到了。 维克托惊讶的是,对方仅在二十三秒内,完成一把手枪的分解结合,并开枪射击。 郑绎是看着莫晚组装好的,他惊讶的不是她的速度,而是她的枪法。 菲尔德则是被枪声,以及疼痛惊住。 他低头看冒烟的心脏位置,再抬头看对面已经放下枪的女孩。 莫晚对菲尔德讲:“你输了。” 平静的陈述,声音也没有一丝获得胜利的喜悦。 而菲尔德听到她的话,不可置信的睁大眼。 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怀疑这颗子弹的来历,就是没怀疑自己会输! 又输了? 这不可能! 她一个毫无背景的臭孤儿,别说摸枪了,怕是见都没见过几回。 就算她学习能力惊人,也不可能在学一次后,就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完成分解结合,甚至是向他开枪,并还拥有如此精准的枪法! 菲尔德双目赤红,瞪着对面不以为然,认为这只不过是个小游戏的女孩。“这不可能!一定是你作弊!” 对,就是这样的。 他八岁跟父亲去军营,十岁拿他的枪玩,十八岁就拥有了一把属于自己的枪。 在这件事上,他是不可能输的! 也绝不可能输给她! 一定是她作弊! 菲尔德无比自信,同时也被激怒。 菲尔德对维克托呵斥的讲:“这比赛不公平,她不可能比我更快,你们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维克托对这结果也很意外,他以为这局菲尔德稳赢,但没想到女孩的速度,比维克托快了将近一半,还一枪击中他的要害位置。 可意外归意外,维克托不太相信女孩会作弊,毕竟她是光明正大,把他们几个打进医院,还不用接受处罚的人。 维克托看气炸了,当众冲自己发火的菲尔德,碍于他父亲的面子,忍下不快。“菲尔德同学,你要有疑虑,可以看看郑教官手上的记录册。” 郑绎也讲:“菲尔德同学,莫晚同学分解结合的每一项,都是按规定流程完成的。你要不信,可以拿过去看。” 菲尔德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也不去看什么记录册,指着郑绎讲:“你跟她就是一伙的!你故意把记录全部勾上,而她也根本没有按照步骤操作!” 郑绎对菲尔德气急败坏的指控,感到无奈。“菲尔德同学,比赛是公平公正公开的。你要不相信我,可以问问在场的同学们。” 菲尔德立即看向马格等人。 马格吞吐的小声讲:“我刚才全程在看菲尔德,没看到莫晚同学的分解结合步骤。” 其他同学,也纷纷说没看到。 在菲尔德的怒目注视下,同学们就算看到了,也说没看到啊。 这种情况下,菲尔德输得这么难看,他们要说比赛过程没问题,以后都别想在这学校混了。 更何况,他们也都不想,菲尔德输给一个外国女孩。 余燕娴见他们都睁眼说瞎话,气不过的喊:“我看到了!” 她刚喊一句,就被身边的同学挤下去,同时故意嚷嚷来压她的声音。 余燕娴不服气的,跳起来喊:“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她大喊着,扒拉开人群,冲到最前面。 余燕娴望着舍友,大声而坚定的讲:“莫晚同学每一步,都是按照规定,一步步操作完成的,没有跳过任何一个步骤!” 莫晚看气喘吁吁,一幅英勇就义,傲骄又笃定的余燕娴,还是有些意外的。 这个舍友,平时软糥得跟包子一样,是又爱干冒险的事,可胆子又只有绿豆那么大。 这回能冲出来,跟菲尔德等权贵公然叫板,实属不易。 尽管,她这么做并没有什么用。 训练场因为余燕娴的话,一时安静下来。 可没过会儿。 马格就站出来讲:“你是她的舍友,又是她的朋友,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替她说话?” “是啊,你们两个从开学到现在,吃饭睡觉都在一起,不帮她说话才怪了。” “吃饭睡觉有什么,她们还经常用我们听不懂的语言交流,我猜她们肯定是一个地方的。” “这就怪不得了……” 维克托听马格等人的话,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 他不想引起不必要的种族纠纷,严厉的呵斥菲尔德,同时也是对马格等人讲:“输了就是输了,不要找理由!” 菲尔德得到同学们的支持,气焰更堪。“维克托教官,我不是要找理由,是要弄清这个什么特聘教官,是不是徇私舞弊,公然袒护自己国家的人!” 他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同学们交头咬耳,议论菲尔德说的这件事的真实性,以及怀疑这场比赛,可能真是他们这些外国人使的诈。 甚至还有人说,教官和同学联合起来,欺负他们这些本地的学生等等。 现在的事情是,从同学的问题,升上到教官的层面了。 维克托其实心里对郑绎,也是有点想法的。 他不认为,这个国外来的大兵,有什么过人之处。 当然,他这么想,完全跟自己被放假,他顶替自己,全权带教同学的事,没有任何关系。 维克托见同学们的情绪激烈起来,没有出面压制。 郑绎看着越说越不满的同学们,也没有解释。 解释什么? 这要放在国内,他高低让他们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徇私舞弊。 但这是在别人的国家,他们也只是学生,不是他的兵。 郑绎看时间,想结束这闹剧般的课。 莫晚瞧着死死瞪着自己的菲尔德,无所谓的讲:“他要不信,就再比一局好了。” 如清风似水毫无力量的一句话,奇怪的压下了所有怨言和议论。 莫晚对两位教官讲:“维克托教官,麻烦你跟郑绎教官换下位置。这次换你来给我记录,菲尔德同学总该服气了吧?” 他要再不服气,就是对维克托的不信任。 不信任维克托,便是不信任他自己的同袍。 并且,这还会让维克托对他产生不满。 莫晚这招,似乎是目前为止,最好的办法。 可郑绎和维克托都知道,再来一局的意义不大。 女孩比菲尔德快了将近一倍的时间,根本没有可比性。 但再比一局,能让菲尔德心服口服,也能打消刚才同学们,对郑教官不公平的指控。 现在既然女孩提出来了,这局只能比。 维克托问菲尔德。“莫晚同学的提议,你接受吗?” 菲尔德想也没想,踌躇满志的讲:“我接受!” 于是维克托和郑绎交换位置,重新开始比赛。 莫晚在维克托检查自己的枪时,望着对面得意洋洋的菲尔德,想要不要给他个台阶下。 像他这种公子哥,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输得太惨,属实有点丢大人。 为了长远考虑,还是不要把事做得太绝。 莫晚想到这,想要是钟伯知道了,一定会夸她懂事的。 可—— 少爷少有的一次人情事故,换来的不是海阔天空。 莫晚原计划,是跟菲尔德打个平手,让他挽回一点面子。 但她的枪,在拆解到第二步时,卡住了。 是枪卡住了,不是她卡住了。 她看身边脸色如常,专注记录的维克托,没有说什么。 莫晚用了点技巧,把卡住的枪机和复进簧拆出来,就加快速度,争分夺秒把枪全部拆解完,再一一组装。 就在她组装好的下一刻。 训练场,同时响起两声枪响。 第65章 三枪定胜负 第65章 菲尔德打中了莫晚的肩膀。 莫晚再次击中了他的胸口。 要按枪法的精准度来算,莫晚要更胜一筹。 不过这项比试不在比赛行列,所以两人是平手。 屏住呼吸的同学们,听到教官的裁判,一个个可惜的直跺脚。 差一点。 就差一点点,菲尔德就能赢了。 不过婉惜之余,也进一步论证,之前菲尔德说不公平的事。 瞧瞧,在换成维克托记录后,莫晚就慢这么多。 还说她之前没有跳步骤?还说郑教官不是跟她一伙的? 菲尔德扬眉吐气,堪是得意。 同学们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大。 莫晚听着他们的声讨,看因暴力拆复进簧时划伤的手指。 很好。 她已经很久没这么生气了。 莫晚擦掉手指上轻微渗出的血,对傲慢又挑衅的菲尔德讲:“三局两胜。再来一局?” 极平静的嗓音,礼貌中似还带着些微温柔的假象。 熟悉少爷的人都知道,她现在很生气。 她一生气,保镖们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厨子也得回想是不是空运的美洲大虾不够新鲜,就连管家也得小心翼翼哄着。 但不熟悉她的人,只以为她是知道没人帮她,开始服软了。 菲尔德眉飞色舞,把失去的场子找回来。 他现在更加肯定,她之前就是作弊,也坚信自己一定能赢她。 菲尔德面对莫晚的提议,想也没想的讲:“好啊,比就比,谁怕谁?!” 莫晚对嚣张的菲尔德讲:“一样的方式比了两次,挺没意思的,不如我们增加点难度?” 菲尔德戒备起来。“你别又想耍诈!” 莫晚反问:“你还没听,怎么知道我会耍诈?” 这也是。 在他的地盘,还怕她不成? 菲尔德看了眼同学们,想了想讲:“那你说要怎么比,不过采不采纳另说!” 莫晚讲:“既然睁着眼睛我们比不出胜负,那这次就蒙眼比,如何?” 蒙眼比? 这可是他的强项啊! 菲尔德毫不犹豫的讲:“好!就蒙眼比!” 他说完,恨恨的想,这次一定要让她输得嗷嗷叫。 莫晚看着菲尔德,微扬起唇角。 而维克托看不懂见好就收,还一口答应的菲尔德,跟郑绎商量了,看他同不同意让他们再比下去。 郑绎也想知道,女孩刚才为什么会慢了那么多,便同样了他们的再次加赛。 维克托征得第二教官的同意后,让人找来专门用于蒙眼训练的布,开始第三次比试。 莫晚在道具装备好后,把自己刚组装好的手枪给维克托,望着他的眼睛讲:“教官,我这枪可能是老化了,想换一把。” 维克托看直定定望着自己的女孩,接过枪看了看。“你这枪确实有点老化。” 维克托说着,找来另把枪给她。“你自己试试看。” 莫晚没接枪,但仍旧望着他。“不用了。教官您检查就好。” 维克托看了她几秒,按照程序,检查她要用的枪。 莫晚虽然没有自己动手,但这次是看着他检查的。 她不能破坏规则,自己来检查枪。 也不能保证,维克托不会再次在她的枪上做手脚,所以当然得盯着。 等检查完枪。 莫晚和菲尔德同时蒙上了眼睛。 当一切准备工作做完。 一声哨声,突兀刺耳的响起。 听到哨声。 菲尔德和莫晚同时动手,在完全看不到的情况下,迅速将枪支分解再结合。 这一次比拼,时间确实拉长了些。 但也仅仅是慢了那么一两秒。 郑绎记录着菲尔德的操作流程,他刚在拆解的最后一步打上勾,就听到一声枪响,以及感到右边脸有小面积的风流。 在他以为是女孩打偏时,就听到一片惊叹的抽气声。 郑绎抬头,看对面双手标准握枪手势的女孩,再看被命中左侧额头的菲尔德。 蒙眼,25秒完成马卡洛夫手枪的拆装,和一枪爆头。 这三件事,即使是放在部队里,也是够震撼的,更何况是在学校,还是在大一的新生里! 郑绎看快、准、狠的女孩,又看记录册上,她第一次比赛的时间。 枪支的分解结合,她睁眼成绩是23秒,蒙眼成绩是25秒。 那她第二次比赛,跟菲尔德打成平手,是为了第三次好把鱼吊起来杀,还是有其它原因? 郑绎若有所思。 而他旁边的菲尔德,这回倒没像第一次那样气急败坏。 他十分安静,垂着头和肩膀,连蒙着眼睛的布,也没第一时间扯下来。 莫晚听到同学们的惊呼,以为自己打着教官了。 她抬手拉下眼前的黑布,在看到菲尔德额头上的印记后,扬了扬眉。“不好意思教官,枪法不好,打偏了。” 这次比赛,说好不能打头的。 郑绎和维克托,听到她不诚心的道歉,也不好说什么。 对着同学脑袋开枪是不对的,可她蒙着眼睛,打不准也正常。 这种情况,即使她是故意的,也拿她没办法。 然而。 莫晚这枪打偏了。 也把菲尔德打服了。 菲尔德扯下布条,望着对面的女孩讲:“你赢了。” 你嬴了三字,意味着他输了。 菲尔德少爷,亲口承认自己输了,这是多么稀奇的事。 马格等人欲言又止。 同学们也都不再吭声。 人群里,只有马崇英,望着英姿飒爽的女孩,露出欣喜之色。 是欣喜,不是欣赏,也不是朋友获得胜利的愉悦。 马崇英的笑,没多少人看见,淹没在同学们的沉默中。 莫晚把玩着枪,瞧着认输的菲尔德,也没什么好值得高兴的。 打赢他没什么用处,只希望他以后,别总是在她面前叽叽喳喳的叫唤,打扰她学习。 莫晚转头,对两位教官讲:“能继续上课了吗?” 维克托看了时间讲:“该下课了。” 事情搞成这样子,即使没到下课时间,菲尔德那一派的人,怕是也没心思学习了。 - 散了课。 余燕娴冲过一群情绪低沉的同学,欢呼雀跃的跑向舍友,同时克制不住讲:“莫晚同学,你真是太太太帅了!” 对她发自肺腑的真心夸赞,原本不待见她们的一些同学,现都远远看着,没有再出言讽刺和嘲笑。 他们还有什么好讽刺和嘲笑的? 是活腻了,不怕被人一枪爆头吗? 连菲尔德这种,平日横行霸道的人,都被打懵了。 连马格这些,有身份有背景的人,都不出声了。 他们的讽刺,是在嘲笑别人,还是嘲笑自己呢? 同学们很快散去。 莫晚看两眼冒光,鼻尖晒得出汗的舍友,心情不算太差。“帅也不顶饿。走,吃饭去。”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叫她唉? 余燕娴嗷了声,一把抱住她。“莫晚同学,你终于看到我的存在了,呜呜,我好开心啊!” “真的真的,这是我开学以来,最最最高兴的一件事!” “那我们以后,是不是就是朋友了?” “莫晚同学,我可以叫你晚晚吗?” “嗷嗷,晚晚晚晚晚~~” 余燕娴紧紧抱住她,边说边哭边蹭。 突然被她一把子抱住,并热情表白的莫晚:…… 嗯,有些事还是不能太主动。 莫晚僵硬了下,在旁边同学老师一个个都看过来时,难的抽出手,把她扒拉开。 余燕娴也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 她擦了擦眼角兴奋的眼泪,拉着她手讲:“走走走,比赛了这么久,你一定饿了,我们快去吃饭。” 在她们去食堂的时候。 马崇英对经过自己的女孩讲:“莫晚同学,恭喜啊。” 莫晚问:“喜什么?” 余燕娴的激动劲还没平息。她看到帅气的马崇英,不淡定的讲:“晚晚,当然是恭喜你打败菲尔德,让他颜面扫地啊!” 她这声晚晚,叫得倒是挺顺嘴的。 余燕娴说着气愤起来。“我忍他很久了。平时拽得跟个二五八万,就差把我爸是将军写额头上了。现在瞧他灰遛遛的跑掉,实在是大快人心!” 莫晚看神色颇为自豪的余燕娴,想她这么敢说,就不怕被菲尔德的人报复吗? 马崇英对大胆发言的余燕娴讲:“余同学说的是,也不是。我是来恭喜莫晚同学,又刷新了该学校的记录。” 余燕娴“嗯?”了声,好奇的问:“什么记录?” 马崇英讲:“第一次是莫晚同学单挑菲尔德同学。第二次,自然就是这一次。” 余燕娴确认的问:“又一次单挑晚晚失败,是吗?” 马崇英摇头,看着冷静出色的女孩讲:“是新生开学的射击记录。而且还是在时间和精确度上,同时刷新。” 莫晚望着马崇英眼里无法彻底掩下的喜色,漠然的讲:“这只能证明学校历史太短,给了我刷新它的机会。” 马崇英听到她话,不由的笑了下。“莫晚同学连谦虚,都说得这么特别。” 特别? 她在说学校建起来没多久唉?哪里特别了? 余燕娴看望着莫晚,笑中带着沉溺的马崇英,明白了什么的偷笑起来。 为了给他们两,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余燕娴伸长脖子,看食堂排队的窗口,同时故意大声讲:“晚晚,我去看看今天吃什么菜。” 说完抛下他们,先进去了。 莫晚看跑掉的余燕娴,再看马崇英。“你刚说我刷新了记录。” 马崇英点头。 莫晚问他:“这么说,你很了解这座学校?” “略知一二。”马崇英边排队,边跟她讲:“这学校建的时候,我还来这里玩过。” “——这是你爸爸投的资?” “你真聪明,一猜就中。” “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个了。”莫晚讲:“还是你父亲有眼光。别人投资做生意,他投资建军校。” 马崇英晦暗不明的讲:“当时许多人想投资,是我爸运气好,得到了这个机会。” 许多人想投资,最后却落到了马家。 这短短一句话,就说明扶南整个地界,都没人争得过他强大的家族。 可这一切,跟他这个私生子有什么关系? 他不过是想通过这种家族的荣耀,来获得女生对他的好感。 手段有点俗套,但是很有效。 没人能拒绝首富孩子的示好与攀谈,尽管他们处处透露着与底层人的格格不入。 莫晚也不例外。 她看着尽可能寻找话题的马崇英,想了想讲:“这也是你父亲做足了准备,才能接下这份好运。” 莫晚说完问他:“你一定很崇拜你的父亲吧?” “崇拜?”马崇英顿了片刻,看她漂亮而澄澈的眸子。“是,我确实崇拜他。” 莫晚不奇怪的讲:“每个爸爸都是孩子心目中的英雄。更何况你爸爸这么厉害,崇拜他也正常。” 马崇英看谈到这个话题,眼神都变了的女孩,顺着她意的点头。 在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食堂传来一阵不小的骚动。 莫晚看望着自己窃窃私语的人,没有理会。 马崇英笑着讲:“这下看来,你爆头菲尔德头的事,全校都知道了。” 这时余燕娴挤过人群,来到他们身边。 她神色复杂的,看了眼还在笑的马崇英,拉着舍友讲:“晚晚,那边有你喜欢吃的土豆烧排骨,我带你走。” 她走出半步才转头问:“马同学,你要一起来吗?” 马崇英跟上她们。“既然是莫晚同学喜欢的,味道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莫晚不是喜欢吃土豆烧排骨,而是这里的火食,也就土豆这种怎么做,也不会很难吃的东西,能让她多吃两口。 就在她排队,等打排骨的时候,知道了引起同学们骚动的原因。 莫晚抬头,望着电视上播放的新闻,绯唇微抿。 新闻上讲,警方连夜摸排,打掉了一个做人皮生意的会所。 如果只是普通的人皮生意,还不足以引起同学们的热议。 是从警察现场录像里看,他们绑架了大批少女,逼迫、虐待、下药,用尽一切引人心里反胃的手段,迫使她们表演和接客。 这一切,就发生在金边市,一所富丽堂皇的会所地下室。 而这所高档的会所,正是马氏集团旗下的。 莫晚看着新闻,脸上毫无情绪。 余燕娴看盯着电视的舍友,再观察马崇英脸上的反应,心里忐忑不安。 她怕舍友因为这条新闻,会不再喜欢马崇英同学。 但她更怕这新闻是真的。 余燕娴现在真是,比他们谁都紧张。 莫晚看了半会,在轮到自己时,对打菜的大叔讲:“多一点土豆。” 第66章 同意交往 莫晚看了半会,在轮到自己时,对打菜的大叔讲:“多一点土豆。” 马崇英放下盘子讲:“我要多一点排骨。” 打完饭。 余燕娴看他们两的菜,挑起话题,开玩笑的讲:“你们直接吃对方的菜就好了,都多余跟大叔说。” 她说完,没人接话。 话“啪叽”掉地上。 余燕娴尴尬的撩了下头发,低头闷声吃饭。 他们这一餐桌十分沉默。 其他同学们细碎的议论,偶尔会有飘过来。 有的说,这事情应该跟马氏集团没有关系。 有的说,证据都摆在这里,怎么就没关系了。 还有英雄感爆棚,说警察除了一害,马崇英就算跟他家族生意没关系,也不应该再在这里上学了。 总之,有许多不同的声音。 马崇英没在意这些闲言碎语,也未做解释,仿佛他跟这新闻没有半毛钱关系。 - 等吃完饭。 马崇英对要走的女孩讲:“莫晚同学,今晚——要一起去看电影吗?” 学校有放映室,片子很有限,但对约会的男女来说,放的什么片子一点也不重要。 余燕娴听到这话,屏住呼吸,竖起耳朵,睁着圆溜的大眼睛看舍友。 她知道舍友喜欢他。 如果是在新闻之前,她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舍友会答应跟他去看电影。 但现在——她怕舍友会拒绝。 余燕娴想,在这个时候拒绝也好。 毕竟她刚让菲尔德那派人闭嘴,现又和陷入争议的马崇英交往,真是bug叠满,彻底成为学校的话题人物了。 莫晚望着马崇英,想了半秒。“——可以。” 马崇英听到她的回答,松了口气。“那我们放学见。” 莫晚讲:“放学见。” 余燕娴看雀跃走掉的马崇英,便转头看反常的室友。“晚晚,你真答应跟他去看电影了?” 莫晚颔首。“有问题吗?” 余燕娴看了下周围的同学们,拉着她离开食堂才讲:“你没看到刚才的新闻吗?那会所是马氏集团旗下的!” “我看到了。” “你看到了,这个时候还答应跟他去看电影?” “只是看电影。” 余燕娴急得跺脚。“不只是看电影那么简单——呸,我是说,你答应跟他去看电影,意思就等同于跟他交往了!” 莫晚看担心自己的舍友,再看和同学走远的马崇英。“我既然喜欢他,更应该在这个时候,站在他身边。” 莫晚收回视线,看她。“他如果这个时候,提出交往的请求,我想我会同意的。” 余燕娴张口结舌,望着为爱毫不犹豫奔赴山海的舍友,在她走后轻轻抽了自己一巴掌。 她居然把她,想成那种胆小怕事之人。 果然啊,自己的喜欢,根本拿不出手,也配不上马崇英同学。 - 对于莫晚跟马崇英看电影这事,她自己没觉得有什么。 吃个饭,看个电影,有什么好激动的? 她不在意。 余燕娴整得她要跟男神约会似的,每节课下课就往她座位窜,给她出谋献策。 莫晚看说得眉飞色舞的余燕娴,再看侧耳倾听,不找她们麻烦的同学们。 菲尔德在余燕娴第n次撞到他桌子后,忍无可忍的讲:“你们知道什么叫密谋吗?麻烦给老子滚出去说!” 余燕娴被他吼得,缩到舍友身后,瞧着他怯生生讲:“晚晚,他凶我。” 菲尔德看她们一幅可小怜,但每次有事,一个比一个比狠的人,太阳穴抽了抽,直接拍桌子走了。 他被气走。 马格等人却没走。 等最后一节课结束。 马格看着跟马崇英走的莫晚,对身边的好友讲:“为什么总有那么多人,以为自己是灰姑娘啊?高富帅哪有那么多真爱。” 他身边的朋友讲:“哥你这就不懂了,真爱不能当饭吃,但它能骗人。” “而且是一骗一个准,还能让对方死心塌地的。” “不怕被骗去会所卖身吗?” “她倒好像也真不用太担心……” 他们不敢蛐蛐莫晚,就改成蛐蛐家里出事的马崇英了。 余燕娴看不下去,直接回怼。“那也比你们这些,只会阴阳怪气的人好!” 马格听到她的话,站起来。“你刚说什么?” 其他人也唰唰起身。 余燕娴看他们这架势,意识到自己的后台不在,双手抱胸“嗖”一下跑了。 马格瞧着跑得比兔子还快的余燕娴,切了声。 - 此时余燕娴的后台。 莫晚跟马崇英简单的吃了东西,就去了学校的放映室。 放映室,不知道是因为,话题女王要跟首富之子,在这里约会,还是怎么的,人巨多,快要把放映室挤满了。 马崇英看了影片介绍,回到座位跟女孩讲解。 莫晚对电影不感兴趣,但还是跟他讨论着影片。 等电影开始,放映室恢复安静。 影片是个战争记录篇,唯一让莫晚没睡着的,就是那老旧又落后的热兵器。 军校播放的战争片,大多是跟国家有关的。 其他同学们看得热血沸腾,恨不得当下就报效国家。 因此大家都文明观影,没有因为这是小情侣的约会胜地,就发生什么不适当的事情。 一切如常。 等影片结束。 马崇英送女孩回去的时候,犹豫又小心的问:“你是不是,不喜欢这部电影?” 这句话的背后意思,是她不喜欢电影,还是不喜欢他。 莫晚望着不安的马崇英,思考了下。“我不喜欢这部电影,但是你喜欢它。” 因为你喜欢,所以我愿意陪你来看。 马崇英听到这话,笑了起来。“我也不喜欢。只是如果能跟你多呆会儿,做什么我都高兴。” 莫晚扬起唇角,没有接话。 场面一下沉默。 两人在操场边走了会儿。 马崇英频频转头,看身边安静陪着自己的女孩,出声讲:“莫晚同学,我中午约你的时候,其实挺忐忑的。” 莫晚抬头看他。“是吗?” “嗯!我怕你不答应。” “我答应了。” “那——那你是同意跟我交往了吗?” “同意了。” 她回答得过于干脆,干脆到让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马崇英停下来看她,郑重的再次问:“你刚说什么?你答应了?” 莫晚也停下来,望着他,没有马上回答。 马崇英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出胸口了。 莫晚想到什么,忽然笑了下。“马崇英同学,我在认识余燕娴不久之后,就向她要了一件东西,你猜是什么?” 她问余燕娴要东西? 马崇英好奇。“是什么?” “你。”莫晚讲:“我跟她说,我看上你了,让她换个人喜欢。” 马崇英忽然听到,这直白又霸道的表白,一时又慌乱又激动。 莫晚看他反应,忍不住扬起唇角来。“所以,就算电影再难看,我也不会拒绝你发起的约会。” 马崇英先是克制不住兴奋,后又难过起来。“我太自私了,不应该在这种时候约你的。” 莫晚大方的讲:“没关系,我也很高兴,能在你有需要的时候,陪着你。” “新闻上所讲的事,我一点不知情,我也没接触过家族的生意,所以也不能向你保证,它一定是假的。”马崇英望着她,不安的讲:“晚晚,你那么单纯又直率,就像一颗永不凋落的太阳,而我的家庭又那么复杂,你真的愿意跟我交往吗?” 在这一刻。 马崇英没有了首富之子的傲气,也没有学霸的自信,沮丧得像只快要哭的大狗,还是忠心不二,为她可能要面对的问题,而感到难过的大狗。 莫晚看着惶恐自己拒绝的马崇英,拉住他手讲:“我没有家人了。” 极平静的话,跟她手心传出的炽热完全相反,也直接辗压刚才所有的痛苦。 马崇英不再自责自己的身世,望着她漂亮的眸子,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莫晚讲:“你有爸爸和妈妈,还有那么多兄弟姐妹。所以,即便你的家族再复杂,我想它也应该是很温暖的吧?” 温暖? 她想要的,就是亲人的关怀,和家庭的温暖吗? 真是单纯啊。 可他家偏偏没有。 马崇英用力的抱住她。“会有的。只要你想要,我什么都能给你。” 莫晚透过他的肩膀,仰头静静看着天上的星星。 半会后。 她伸手抱住他。“真温暖。” 对她的喟叹。 马崇英又抱紧了些。 - 余燕娴被马格他们吓得,不敢在外面乱晃。 她吃完饭,就在宿舍一边学习,一边焦着的等着。 嗯,主要是焦着的等着。 余燕娴第n次看时间,想这时间怎么过得那么慢。 明明都过去快一个世纪了,可一看时间才九点多。 还早还早,离关灯还有半个小时呢。 余燕娴拿起书,强迫自己看进见。 可是—— 真的看不进去啊! 余燕娴抓耳挠腮,想要不是她跟着去,会让人觉得是变态,她肯定早这么干了。 这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她舍友该不会——该不会不回来了……“啊!” 宿舍门突然打开,吓得余燕娴叫起来。 莫晚看一惊一诈的人,反手关上门。 余燕娴立即冲过去。“怎么样怎么样,晚晚,你把高富帅……不是,你把马崇英同学拿下了吗?” 莫晚瞧着比自己还来劲的舍友,想了想,微微颔首。 余燕娴见她点头,激动得跳起来。“哇晚晚,看你这幸福的笑,我就知道答案了!” 她兴奋的在宿舍走来走去。“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太好了,太好了。两情相悦,相互喜欢,这真的是件非常奇妙的事情!” 莫晚讲:“我也觉得奇妙。” 余燕娴惊讶的转身看她。“是啊,连高冷如同冰河世纪的女王大人,都变得平易近人,肯跟我多说几句话了,这能不奇妙吗?” 对她的调侃。 莫晚瞧了她下,便趁没熄灯,去洗漱了。 而余燕娴见她没有反驳,或站在高出许多维度指责自己,愈加相信这恋爱,果然使人性情大变。 因此。 在余燕娴,这个又怂又有脾气的舍友口播下,莫晚跟马崇英交往的消息,很快便走漏了风声。 当然,这也是因为两个当事人,都没有隐瞒的意思。 一时间。 莫晚跟扶南首富之子交往的消息,在学校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莫晚没管那些沸沸扬扬的议论,每天跟马崇英出双入对,享受爱情的乐趣。 见她整天笑嘻嘻的,有人不开心了。 菲尔德竖着眉毛,看似乎因为爱情的滋润,整个人都变得柔和,好似散发着光芒的女孩,想不通马崇英是哪只眼睛看上她的。 换个角度想。 即使是马崇英喜欢上她,她又怎么会喜欢马崇英呢? 她这种人,也会喜欢上人? 还以为她是冷血又变态的怪物! 菲尔德见不惯她这变态,居然也有人爱,直接动用点关系,让老师把马崇英调到了隔壁班去。 打不过她,他还不信动不了其他人。 莫晚看幼稚的菲尔德,对他的这点小动作,睁只眼闭只眼,没有找他麻烦。 一个教室的距离,走两步就到了,他菲尔德少爷开心就好。 沉浸在爱情里的人,总是那么好说话的。 莫晚等到放学,没有停留的,迅速收好东西。 余燕娴见她又要抛下自己,拉着她讲:“晚晚,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吃饭吗?就吃晚饭。” 舍友有了男朋友就抛弃她,她真的好惨啊! 莫晚看可怜兮兮的余燕娴,点头道:“可以。” 余燕娴闻言,整个人似瞬间活了过来。“晚晚你真好,就知道你不是见色忘义的人!” 莫晚笑起来,想再说什么,余光便看到郑绎进来了教室。 郑绎是军事训练的教官,跟文化课没一点关系。 莫晚看到他,第一反应,就是他是来找自己的。 果然。 郑绎看了圈教室里的学生,对她讲:“莫晚同学,你跟我来一趟。” 余燕娴见教官找她,立即紧张的问:“郑教官你找她做什么?我们现是大学生,你们不能再阻止我们谈恋爱了!” 郑绎看平时体能不行,胆子也不行,这会挡在莫晚面前,仗义维护的余燕娴,不禁笑道:“莫晚同学,看来你有迷妹了。” 余燕娴挺胸膛讲:“我是迷姐。” “行了。我找她了解点情况。”郑绎换了幅神色,对莫晚讲:“来我办公室。” 郑绎长得一张没什么说服力的娃娃脸,但凶起来的时候,还挺凶的。 余燕娴被他呵斥得身体一抖,又怂了起来。 莫晚没问是什么事,让余燕娴替自己转告马崇英,就跟郑绎走了。 第67章 被叫家长 教官办公室里。 郑绎坐到办公桌后,重新打量蕴含着无穷能量,一次次给人带来惊喜的女孩。“说吧,都是谁教你的?” 什么谁教的? 郑绎这句话没头没尾。 莫晚却一下明白,甚至毫不意外。 前两天她跟菲尔德的比试,一点也没手下留情,他们等到这个时候才来盘问自己,想是已经背地里调查或研究一圈了。 莫晚看着郑绎,警惕的反问:“我要不说,有什么影响吗?” 这意思,是她不打算说了。 郑绎望着话不多,但说一不二的女孩,想了想讲:“我们会调查你的背景,弄清楚你的来历,直到确定你不存在危险性。” 莫晚没被他吓唬到。“我相信,在我接到录取通知的那一刻,学校已经把这些事情,都做了一遍。” “现在很显然,之前做的不够彻底,不然我们不会对你一无所知。”郑绎敲着记录册。“不管是天赋还是手速,在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下,都不可能达到这种成绩。” 郑绎见她还不肯说,提醒她。“你的资料虽然是这里的人,但你身体流的血不是,这对当地人来讲,仍然是个不稳定的存在。” 如果不排存这种隐患,这所学校甚至是部队,都不会真心接纳她,这会对她以后的发展,造成很大的影响。 莫晚瞧了下空荡的办公室,目光又落回到郑绎身上。“维克托教官呢?还有教务处的,也没人来吗?” 郑绎靠在椅背上,看着十分聪明的女孩。 关于她技能过于突出的这件事。 郑绎在下课后,跟维克托说过,可他不知道是担心菲尔德向他爹告状,还是其它什么原因,根本没心思管这事。 郑绎只好自己再次翻出她的档案,还动用了些自己在这里的朋友,都没查出她有什么问题。 她的资料,普通得近乎完美。 一个完美的孤儿,却拥有惊人的格斗技巧,精湛的枪法,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郑绎这才找到她,想把这事弄清楚。 莫晚看不说话的郑绎,眉梢微扬。“还是说,郑教官,只有你在意我?” 被她一语道破。 郑绎咳了声,坐起来讲:“维克托教官在忙,由我代为处理这事。” 他说完,正了正神色,对身板挺直,从容不迫的女孩讲:“莫晚同学,你是想由我向他们说明,还是由他们来问你?” 对于她是否受过专业训练的事,要是由一个教官,向校方说明,信服度会比她一个学生大的多。 而且,他们问带教的郑绎,也就是他顺嘴一句话的事。 可要是校方或维克托查起来,就没这么简单了。 莫晚权衡半会,对郑绎讲:“别人教我的。” 郑绎听到这话,立即追:“是谁?” 莫晚讲:“你给他打过电话。” 目前为止,能教她这些东西的人,只能是她的前保镖。 郑绎回想。“我给他打过电话……是你资料上的紧急联系人?” 莫晚没说话。 郑绎见她默认,就讲:“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趟。” “你打。” 干脆利落两字,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郑绎看眼神态度都十分坚定的女孩,只好自己打。 他拨出电话,按了免提。 等待接听的声音,在办公室一声声响着。 莫晚有些忐忑的,看着桌上的手机,想他接,又不想他接。 想他接,是自己撒的谎,需要他圆。 不想他接,是因为自己撒谎了。 在莫晚纠结的时候。 电话通了。 郑绎一看到对方接了,就马上讲:“战先生你好,我是莫晚同学的教官郑绎,上次跟你通过话。” 对他的自报家门。 战承锋只说了句:“什么事。” 对他过于冷淡的话,郑绎看了眼莫晚,还是继续往下讲:“是这样的,莫晚同学在学校发生了一点事,你现在方便来趟学校吗?” “没时间。” “这件事很重要,我想你还是抽点时间来一趟。” “一定要现在吗?” “最好是现在。” 其实也可以是其它的时间。 但换个时间,怎么保证他们不窜供呢? 郑绎看着房里聪明狡黠的女孩,往重了讲:“战先生,这事关乎到莫晚同学,是否能继续在这里学习。” 那边的人沉默了阵,说了句现在过来,就挂了电话。 郑绎的等会见被截住。 他看被挂了的电话,顿了下,不太确定的问女孩:“他是你什么人?” 从刚才的对话来看,对方对她似乎挺冷淡、挺不上心的。 莫晚看小心寻问的郑绎,如实讲:“我爸以前的雇员。” 雇员啊? 难怪了。 郑绎好奇。“那你怎么把他当做紧急联系人?” 莫晚面不改色。“我只认识他。” 除了管家,她确实只认识和只相信他。 郑绎听到她这话,搓着手,想等会见着那位战先生,说话得注意点,不能让他觉得这孩子是个麻烦,以免让他们的关系更糟糕。 一个前老板留下来的孩子,他没不管她死活就很好了,不能要求太多。 莫晚看郑绎脸上丰富的表情变化,没有解释。 战承锋这个时候能接他的电话,估计知道他是学校的老师。 就更不用说,他还同意过来学校了。 可郑绎要同情她,她也没办法。 莫晚倒是觉得,对战承锋有点过意不去。 十四分部被炸,他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现却让他来学校圆谎,过后肯定会被说。 大约一个小时后。 战承锋赶到学校,听了来龙去脉后,看一声不吭的女孩。 郑绎看战承锋错愕的神色,再看一脸我没错的女孩,缓和的讲:“莫晚同学当时看不见,我想她一定不是故意要打同学脑袋的。” 她就是故意的。 从她提出蒙眼比赛的要求,为的就是爆对方的头。 战承锋太了解她了,哪还不知道她什么想法。 但让战承锋意外的,不是她的报复心理,而是她居然能做到这件事。 战承锋问郑绎:“你刚才说的——有证据吗?” 郑绎早有准备,把自己和维克托的两份记录表给他看。“战先生,莫晚同学说,这些都是你教她的,请问是这么回事吗?” 教她? 以前莫爷也想让她学点防身术,可她光磕破皮就哭了三天。 单纯的哭便算了。 她摔疼的时候打人,打疼了手就拿脚踹。 所以她的保镖们,都是宁愿自己多吃点苦,也不想让她努力了。 战承锋直到走的那天,这少爷连一块板都踢不破,子弹都按不进弹夹,更别说什么,二十五秒蒙眼完成手枪的拆解结合,再一枪爆了同学的头。 战承锋仔细的,看完两份详细的记录表,看不像开玩笑的郑绎,再看终于肯瞧他的女孩。 女孩眼神倨傲又淡然,像是料定他一定会帮自己圆谎。 战承锋对视女孩片刻,对郑绎讲:“是我教的。” 郑绎得到答案,接着问:“我能不能方便问一下——战先生你是做什么的?又是出于什么考虑,教她学的这些东西?” 面对追问的郑绎。 战承锋对女孩讲:“你先出去。” 莫晚瞧了他们两一眼,抬腿离开办公室。 她站在阳台上。 看底下在夕阳余晖下,聊天或玩闹的同学,想要怎么跟战承锋解释。 这时,她的手机震动了下。 是马崇英的短信,问她是不是还在教官那里。 莫晚想了想,回复他:嗯。 马崇英:我过去找你。 莫晚:快结束了。 马崇英:那你想吃什么?我去买,这样你那边一结束就可以吃了。 莫晚反问他:你吃了吗? 马崇英:还没有。 莫晚正想说他们等会一起去吃,身后办公室的门就开了。 “战先生,情况我都了解,也基本没什么问题了。”郑绎出来,对战承锋客气的讲:“就是很不好意思,麻烦你亲自来一趟。” 战承锋看事不关已的女孩讲:“没关系,我也了解了许多新的情况。” 新的情况? 不会是因为她打人的事吧? 郑绎见他这么说,怕他回去责怪女孩,就讲:“战先生,莫晚同学会这么做,也是事出有因,不能全怪她。她平时还是挺听话的,学习也是名列前茅。” 战承锋讲:“郑教官,你不用夸她,我比你更了解她。” 郑绎有些尴尬的笑了。“这是。战先生既是她父亲生前的雇员,想是早就认识她了,不然她也不会说,在这里只信任你。” 郑绎是想着事实无法改变,那就打感情牌,免得他回去把她卡卡一顿胖揍。 而听到这话的莫晚:…… 这些没有边界感的人,真讨厌! 莫晚微蹙着眉,忍着不快问:“郑教官,我现在能走了吗?” 郑绎见她着急走,笑眯眯问:“怎么,你男朋友在楼下等你啊?” 男朋友? 战承锋看女孩。 莫晚压下眉头,也冲郑绎面无表情的笑了下。“所以我可以走了吗?” 郑绎挑了挑下巴,示意她问旁边的人。“莫晚同学,我是没事了,但你应该跟战先生打个招呼,毕竟谋种意义上来讲,他现在是你的监护人。” 监护人? 莫晚挑帘看战承锋。 战承锋已经几天没好好休息了,看着沧桑了几分,但还是那么冷峻落拓,给人一种十分可靠的感觉。 加上郑绎又跟他打过两次交道,可不就认定是她的家长代表么? 莫晚没做无意义的辩解,问战承锋:“我能走了吗?” 战承锋没回答她的话,对郑绎讲:“郑教官,我今晚能带她回去吗?” 带回去打吧,毕竟学校里动手,是会被人制止的。 郑绎看女孩带着压迫感的眼神,犹豫下就讲:“战先生既然都来了,就带她回家吧,刚好周末可以聚聚。” 不听话的小孩,该打还得打,不然这个大冤种前雇员不管她了怎么办? 战承锋跟郑绎握手。“以后她就劳郑教官多费心了。” 郑绎讲:“战先生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们两握手言和,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 开离办公楼。 莫晚看着前边战承锋的背影,暗暗想这次叫他来学校,是不是亏了? 郑绎要查就查。 查出来,也是他战承锋的失职,自己大不了不读—— 不行,这书还是得读的。 莫晚反思到这里,便恢复如常。 一点小问题,她能处理的。 “晚晚……” 来找她的马崇英,先是叫了她声,紧接便打量她身边的男人。“他是谁?” 莫晚看到他,心情好了不少。“他是我——”莫晚抬头战承锋,唇角扬起抹笑。“他是我监护人。” 马崇英听到这话,微松了口气,再次看过于年轻的监护人,却是问女孩:“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莫晚拉住马崇英的手,边走边随口讲:“他不重要。” 他不重要。 这话说得顺口又自然,好似他真是无关紧要的人。 马崇英这下彻底放下防备,问郑教官找她做什么。 莫晚便跟他说了刚才的事。 战承锋走在后面, 他看前边有说有笑的两人,想他大概就是郑绎教官说的,她的男朋友。 男朋友。 挺稀奇的。 竟然也有人,能入得了这少爷的眼? 战承锋打量还算不错的男同学,在他们商量等会去吃什么时,叫住女孩。 莫晚听到战承锋的话,想起什么的对马崇英讲:“今晚我恐怕不能跟你去吃了。” 马崇英警惕的看向她的监护人。“是因为他吗?” 战承锋反问,对自己充满敌意的男孩。“有问题吗?” 他说完,抓着女孩肩膀,将她带走。 莫晚反头对马崇英讲:“我回来跟你解释。” 解释? 她这高贵的少爷,什么时候会跟人解释了? 战承锋脸色微沉。 而莫晚一离开学校,也敛下眉色。 她坐上车,系安全带的时候,扫视了圈周边的车。 战承锋开车走,问警惕的女孩。“在看什么?” 看柯明礁有没有派人在这里蹲她。 莫晚没有告诉战承锋,柯明礁已经知道她在这里的事。 战承锋见她不说,也未再问。 两人一时没再说话。 等开出学校一段距离。 莫晚看着窗外,想他怎么还不问自己枪法是跟谁学的。 他应该很清楚,她的技术仅仅是到会开枪而已。 怎么还不问呢? 是不是在憋着什么大招? 莫晚眉头微蹙,想要不要给钟伯发信息。 在诡异的沉默中。 战承锋等红绿灯的时候讲:“老实交待吧。” 第68章 你要不跳车吧? 莫晚听到他低沉磁性的嗓音,早有准备的讲:“是钟伯教我的。” 战承锋瞧着前方的路灯问:“是吗?” 对他的质疑。 莫晚漫不经心道:“逃亡一年多,总要学会点东西的。” 战承锋转头,看坦然自若的女孩。“需要我现在给钟伯打电话吗?” 莫晚毫不退缩的,对视他深邃的眸子,没有半分心虚。“这是你的自由。” 玩心理战这块,自她拿下整个扶南军火市场后,还从未输过。 更何况,是他这个曾经被自己踩在脚下的保镖。 战承锋望进她清澈平静的眼底,在没看出半分异常后,拿出手机。“我现在打。” 莫晚眉梢微扬。 就这瞬间,她微细的反应,说明了一切。 战承锋在后面的车按喇叭催促时,边开车边讲:“上次是手机,你骗钟伯那是我买的,骗我说是他买的。怎么,同样的方法,想再玩一遍?” 被当面揭穿的莫晚,偏头看窗外,不说话。 战承锋讲:“怎么,可以跟你的男朋友解释,不能跟我这个前雇员解释吗?” 莫晚面无表情。“这不一样。” “那当然。我是你父亲选的,他是你自己选的。” 战承锋说完,过半响问:“他叫什么名字?” 莫晚想了想讲:“马崇英。马氏集团的。” 马氏集团的少爷。 跟她这少爷倒是挺合适的。 只不过,红门已不在,她也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孤儿。 战承锋回想刚才那男孩的表现。 目前来看,那个富家公子能跟她交往的原因,除了喜欢,也找不出别的理由了。 战承锋手指轻敲着方向盘,过了半会讲:“谈恋爱可以,但不能影响学习。” 莫晚听他这话,轻嘲道:“战承锋,你真把自己当监护人了?我想我做什么,都不需要向你批准。” “我确实不是你的监护人。”战承锋看着远处的人讲:“这些事情,你去跟钟伯解释。” “你……!” 战承锋把车停在路边,对不悦的女孩讲:“少爷,下车吧。” 莫晚看着路边,背似乎有点驼了的钟国辉,没有下车。 钟国辉头发白了不少,他频频伸头张望,想是以便第一时间看到她。 战承锋把车停的有点距离,不知是这里方便停车,还是在给她老实交待的机会。 她现在交待了,就不用面对最亲之人的盘问。 但要不交待,战承锋这狗东西,一定会把学校发生的事都告诉钟伯,包括她交了男朋友的事。 莫晚瞧着歹毒的战承锋。“一定要这样吗?” 战承锋看着钟国辉,答非所问的讲:“快点吧,钟伯在工地当搬运工,每天都挺辛苦的,你去好好陪陪他。” 工地当搬运工? 他之前可是红门的管家,就连马氏集团的董事长见着他,都得礼貌问声好。 现在却去做那种苦力?! 可被警察通辑、被仇人追杀的他,不做这个还能做什么? 现他生活已经如此坚苦,自己这点事情怎么好打扰他。 更重要的是。 战承锋不知道红门和马氏的关系,但钟伯是清楚的。 他要知道自己跟马崇英在交往,肯定又会担忧操心。 莫晚咬牙讲:“我说,这总行了吧?!” 战承锋瞧她凶恶的样,忍俊不禁道:“早这样不就好了。”他说着,按开她的安全带。“走吧。” 莫晚见他要下车,低吼:“我已经答应你了!” 战承锋示意前面的钟国辉。“这个时候了,总得吃个饭吧?” 妈的,这狗东西,早晚让他跪地上汪汪叫! 莫晚跟着下了车,哐啷一脚把车门踹上。 战承锋听到动静看了她眼,没说什么。 钟国辉看到他们两,焦着等待的脸上,瞬间露出笑来。“少爷,在学校这段时间还好吗?” 莫晚如常的讲:“还好,现在同学们都很友善。” 至少近几天,已经没人敢找她麻烦了。 钟国辉听到这话,欣慰的讲:“这就好,这就好。” 看来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她已经走向了一条正确的光明大道。 钟国辉看旁边的战承锋。“少爷、战先生,你们都还没吃饭吧?” 战承然讲:“还没,特意接她来跟钟伯您一起吃的。” 钟国辉笑着讲:“好好,我们边吃边聊。” 吃饭的时候。 钟国辉还点了瓶白酒。 就普通的白酒,极普通的包装,顶多二十块。 钟国辉很高兴的倒了两杯。 战承锋说他还要开车,婉拒了他的好意。 钟国辉也不介意,就自己喝。 莫晚看跟战承锋有说有聊,似是已经适应这种生活的钟伯,想重振家业的事,要不就不带他了。 她知道钟伯没有那么弱,他的经验和智慧,在往后几年都帮了自己不少忙,要不是那件事,他一定能安度晚年。 在莫晚若有所思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是马崇英的。 看到这个名字,莫晚目光沉了分。 她跟钟伯说了声,出去接听。 马崇英打电话,是关心她吃没吃饭,以及吃的什么。 莫晚对他的寻问,没有很热情,但每句都有回应,跟和战承锋的聊天完全不同。 马崇英聊了会,便迟疑又小心翼翼的问:“晚晚,你明天有安排吗?” 既然都出来学校了,明天自是有安排的。 莫晚想了下,便讲:“没有。” 马崇英有些紧张的问:“那我能约你出去玩吗?” 莫晚听到这意料之中的话,扬起唇角。“好。” “那我明天上午去找你。”马崇英笑着讲:“我们先去商场转转,吃过饭就去巴肯山看日落。晚晚,你喜欢看日落吗?” 莫晚低眉道:“只要是跟你一起,去哪都喜欢。” 马崇英听着她悦耳嗓音,说出的动人的话,松了口气。“晚晚,自你跟那个男人离开学校后,我心里就一直不安。” 莫晚意外。“有什么好不安的?” “我也说不上来。”马崇英讲:“总感觉你会因为他跟我分手。” “没有人能让我跟你分手。” 除了她自己。 莫晚不会哄人,说了句明天见,便挂了电话。 在她转身进去的时候,看到站在身后的战承锋,差点吓到她。 莫晚蹙眉。“没想到你还有偷听的癖好。” 战承锋跟手机那边的人,说了句马上过来,就结束了电话。 战承锋收起手机,对神色不悦的女孩讲:“少爷,这是公共场所,谈不上偷听吧?” 莫晚:…… 战承锋讲:“我有点急事需要处理。你是让钟伯送回去,还是跟我走?” 莫晚看出来的钟国辉。“我自己可以回去。” “是让你二选一。” “我想我可以多添个选项。” 莫晚说完,跟钟国辉打了声招呼,伸手拦车,当着他们两的面,说了住处的地址。 战承锋见她态度决绝,加上刚在学校了解到她的情况,在听到她是直接回家后,没再阻拦。 等出租车走远。 钟国辉不安的问:“战先生,她最近是不是在学校惹事了?” 钟国辉不知道新闻上的大爆炸,炸的是十四分部,但他单从新闻有限的报道,不难猜出扶南正陷入动荡之际。 现在这个时候,战承锋怎么可能有空,去学校接女孩出来,还叫他一起吃饭? 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战承锋看警觉的钟国辉,遵守约定的讲:“没事。她就想过来看看您。” 钟国辉确认的问:“真的?” “真的。”战承锋说完便讲:“我先走了,钟伯您也早点回去。” 钟国辉点头,目送他走掉,才步行回自己的住处。 - 而刚坐出租车离开的莫晚。 她在一个路口下车,坐进早停在那里的私家车。 私家车接到她便走了。 莫晚看启动的车子,看了眼前面的司机,扫了眼副驾驶的胡子西装男,再看身边的胖墩。 刘宏一手汉堡,一手可乐,吃得贼香。 莫晚瞥了眼后面跟着的两辆车,不由讲:“刘少爷,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吗?” “不是针对你的。”刘宏狠狠的吸了口可乐,发出声满足的喟叹,才讲:“新市长逼得那么紧,多的是跳墙的人,我不得为自己的安全考虑啊。” “你是货主。” “嗨,客户有钱的时候我才是货主。没钱的时候,我就是被抢的。” 刘宏说完看她。“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 莫晚讲:“是的。”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你上次说的生意,我考虑了下,也不是不可以做。” 刘宏这话,说得很明白了。 但莫晚故意不接话。 跳墙的人多了,风险变大的同时,也意味着机会多了。 刘宏需要渠道销货,也需要向他的父亲证明自己,以此来掌管更多的产业。 所以,即便赚得少,他也要把销售额提上去。 而莫晚,她更需要借这个机会,打入市场。 刘宏同意合作,是个好事。 坏事是,她的资金还没到位。 刘宏见她不说话,沉下脸色。“你最好别耽误我的时间!” 随着这话,副驾驶伸出把,戴着消音器的手枪。 莫晚看对准自己的手枪,面不改色的,对愠怒的刘宏讲:“刘公子,我没有要耽误你时间的意思。” 刘宏挑高左边的眉。“你那现在是什么意思?”他把啃了一半的鸡腿,扔进全家桶里。“我告诉告你,惹怒我,对你没一点好处!” 莫晚颔首。“这我完全清楚。” 刘宏气势汹汹问:“那现在可以交易吗?” “不能。” 莫晚这话一出口,副驾驶的保镖,拉开了手枪的保险。 莫晚没在意那把枪,也没半点惧怕。“刘公子,你有你的规矩,我也有我的规矩。” 刘宏不怕她耍花样,玩儿似的讲:“是吗?你的规矩是什么?说来听听。” 莫晚讲:“我是个极重视约定的人。约定好的事,我从不会轻易改变,同样的,我也希望对方是个守约的人。” 因为,如果对方不能蹲守约定,她会非常生气。 这一点,她上次在咖啡馆就表露了出来。 刘宏瞧着女孩,思考她这话的意思。 莫晚提醒他:“刘公子,我给你考虑的时间,是两周。按照规矩,你当时没有提出疑问,便是默认了。” 所以,是你违反了约定。 她平静而友好的话,带着寸步不让,且不容置疑的气势。 不,不是气势,而是强势。 她一个毫无背景的孤儿,凭什么叫人遵守她的规矩? 就凭她杀了森达,以及空口白话吗? 莫晚在对准自己的枪口,以及刘宏的逼视下,看了下时间。“请在十分钟内,把我送到锦林华庭,我约了人在那里见面。” 锦林华庭。 那是屠爷的私人别墅。 屠爷做为扶南曾经最大的军火购买商,刘宏不可能没听过这个地方。 刘宏瞪着镇定自若的女孩半会,拿起鸡腿继续吃。 副驾驶的枪,也收了回去。 车一路前行,最终在一个路口调头,往市区外开。 在车队调头后没多久。 副驾驶的保镖,看着后视镜讲:“老板,有人跟踪我们。” 刘宏听到这话,紧张的问:“能不能甩掉他们?” 副驾驶的保镖给司机使了个眼色,在他加快车速的时候,拿起对讲机,让后面两辆车的人,去解决那辆跟踪的车。 这个保镖,就是上次见面,跟在刘宏身后的。 莫晚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警惕性挺高的胡子男。 刘宏反头看后边的情况,不安的讲:“看吧,就说我是块胖肉,每个人都想在我身上咬两口。他们有本事,冲我爸去啊。” 莫晚上下瞧了眼刘宏。“你确实是块肥肉。” “这个时候你就别调侃了。”刘宏对前边的保镖讲:“磊哥,你快问问后边的情况,看解决没有?” 聂磊拿起对接机,让后面的人汇报。 但——对讲机没有任何反应。 聂磊又喊了几遍。 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刘宏立即喊:“快快快,快跑!” 聂磊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让司机再次加速。 一时间,车里只听到车子的引擎声,和刘公子剧烈的心跳声。 刘宏紧紧抱着肯德基全家桶,忽然想到什么,对旁边的女孩讲:“他们是冲我来的,你要不跳车吧?” 跳车? 这怕得要死的刘公子,倒还挺仗义的。 莫晚想半会讲:“不一定是冲你来的。” 刘宏一口反驳。“不冲我,难不成还冲你啊?”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莫晚没说话。 聂磊举着枪,靠在座位与车门间,看着后视镜讲:“刚才那车又追上来了。” 第69章 一枪反杀 聂磊举着枪,靠在座位与车门间,看着后视镜讲:“刚才那车又追上来了。” 刘宏听到这话,一下白了脸,满头大汗,外加浑身克制不住的发抖。 这时。 后面的车突然加大马力,直接撞前车的车屁上。 刘宏被撞得哇哇大叫,紧紧抓住门把手。 聂磊看到后车伸出窗户的枪,大喊:“老板快趴下!” 后车的撞击还在继续。 嗷嗷叫的刘宏,下意识的死死抓住扶手,就算听到保镖的话,也不知道怎么去做。 聂磊见老板不敢松手,只好钻出窗户,率先冲后面的人开枪。 他一开枪,后面车的人打得更狠。 几把枪冲他们一顿噼里啪啦的打。 莫晚在后方的子弹射来时,一把拽住刘宏的衣领,直接将他从车门上方的把手上拽下来。 她趴下身,等了等,感到异样的微微抬头,便看到后面完好的玻璃。 防弹玻璃。 既然是防弹玻璃,他怕个毛啊?! 莫晚坐起来,想给旁边还在嗷嗷叫的人两脚。 对方车技好,人多枪多。 聂磊很快被密集的子弹打回车内。 他一边喘息,一边问后面的人:“老板,你没受伤吧?” 刘宏捂着鲜血横流的鼻子,咽呜的连连点头。 刚才他被女孩拽下来的时候,磕到鼻子了。 聂磊见他还能吭声,就松了口气。“支援马上就来了,你再撑会……!” 他的话没说完,车子便“呯”的声,被挤到路中的隔离上。 在高速的摩擦和挤压下,豪车一路闪电带火花,差点把里面的人也挤扁了。 好在刘宏的司机也有两把刷子。 他一脚地板油冲出去,再猛得往外打方向,与对方抗衡了阵,便顺利挣脱出险境。 但他们没跑出多远,就又被那车别得撞到隔离带上。 刘宏的司机,再次拿出看家的本事,拼命逃出对方的压制。 此时除了司机,聂磊和刘宏两人的肾上腺素,也都达到顶峰。 只有莫晚,仍旧平静。 她看到对方车上,那个眼熟的司机,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外边车上,穿着白衬衫的司机,正是柯明礁的左膀右臂-李忱。 李忱也在看她这边。 但在特质的车窗玻璃保护下,他估计什么也看不到。 李忱看了下还在挣扎的车子,往外打了点方向盘。 他在松出点距离后,再次往里边撞,同时让手下开枪。 车里的三个枪手听到指令后,对准豪车的一块玻璃清空了弹夹。 他们没停歇的,打完换个弹夹接着打。 在这么近距离的连续射击下,再好的防弹玻璃,也会被打破的。 莫晚问副驾驶的保镖:“还有枪吗?” 聂磊紧盯着对方,以便在窗户被打破时,第一时间回击。 他听到女孩的话,没多想,从储物柜拿了把手枪给她。 莫晚拿到枪,直接上膛,对准车窗上一处快要被击穿的蜘蛛裂纹。 她动手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这导致聂磊和刘宏发现她要干什么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呯”的声。 防弹玻璃从里向外打破,急速行驶的风“呼”一下灌进车里。 聂磊此时已无暇说她,打开自己这边的车窗,准备钻出去反击,就意外发现对方车子走偏了,甚至还慢下了速度。 聂磊没多想,趁机连开几枪,解决掉对方一个枪手。 莫晚返头看后面车里,被血染红白衬衫的李忱,对前面的司机讲:“快走,我们只有几秒的时间差。” 果然。 因防弹玻璃有阻力的缘故,肩膀中枪的李忱,又驾着车追了上来。 聂磊见此,拍着车门大喊:“gogogo!” 一时间。 前后两辆车,在高速路上急速奔驰。 两辆车你追我赶的,追逐了几公里。 就在后面的车,快要再次追上前车时。 前面几辆车突然逆行开来。 这些车看到了刘宏的车,就打开天窗,搬出了重型机枪。 聂磊看到过来的车,对后面的人讲:“老板,我们的人到了。” 在保镖说这话的时候。 后面追杀他们的车停住,接着迅速调头。 刘宏在几辆车“嗖嗖”擦身过去后,这才停止发抖,颤巍巍的坐起来。 刘宏捂着还在流血的鼻子,看反过来,被他的人追着打的车,不放心的讲:“打得差不多就让他们回来吧,我可不想上新闻头条。” 高速公路逆行,还架着枪机狂飙,这事要闹大了,他爸肯定得揪着他耳朵骂。 莫晚意外的看这个时候,还想要周全处理的刘宏,不禁讲:“刘公子,他们不是在吓唬你,是真想要我们的命。” 刘宏拿过保镖递来的纸巾,边擦鼻血边讲:“我知道,这不没死嘛。没死我就得回家,就得继续做生意。” 聂磊看了眼无语的女孩,对老板讲:“等下了高速,就让他们回来。” 刘宏这才满意。 他拿纸巾塞住两个鼻孔,问出奇冷静的女孩。“你认识屠爷?” 莫晚平静道:“不认识。” 刘宏诧异。“你不认识他,那你去那里做什么?找死吗?” “找他干儿子。” “这样啊……” 刘宏拖长音,便没再说什么。 他弯腰,把洒脚边的鸡翅鸡腿捡起来扔桶里,就打开车窗把它们扔出去。 - 没会儿。 刘宏看到豪华的独栋别墅,叫停司机,让女孩下车。 莫晚迟疑的看刘宏。 这里是能看到别墅了,可实际还有差不多一公里。 他要不送,自己能打车。 他现送到这了,为什么不能多踩脚油门? 刘宏拍了拍手上的炸鸡碎屑,摸了下还痛的鼻子。“你自己走过去吧,我就不去了。” 车子被人打得坑坑洼洼,脸也破了相,他这样子哪好去见人啊。 莫晚瞧还挺讲究的刘宏,开门下车。 聂磊看走去别墅的女孩背影,拿着她还回来的枪讲:“老板,要不是她那一枪,我们当时凶多吉少。” 刘宏抽出鼻子里被血染红的纸。“我知道,她当我面开的枪。” “得跟她合作,不能让她去找尼亚。” “当然。不然我们怎么拿下屠爷这个大客户?” 刘宏用新的纸巾塞进鼻孔,瞧着走远的人。“屠爷一直是跟尼亚先生合作的,现在他出了事,兴安堂也快易主了。” 新人新气象。 这换新的合作商,也是常理之中的。 刘宏之前,确实被女孩所谓的约定说服,觉得她有点东西。 但真正让他决定遵守她那破规矩的,是她说要来锦林华庭。 不管她来锦林华庭做什么,只要她能接近屠爷或屠爷身边的人,那便是为他跟兴安堂的合作,打开了一道口子。 屠爷现在的一切,是靠他自己真枪实弹打出来的,说他粗鲁也行,说他古板也摆,总之他认定的事,旁人很难更改。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爸几次想跟屠爷谈合作,都被他拒绝了。 对屠爷这个老顽固来讲,除非尼亚死了,不然他是不会换供货商的。 现在是个机会。 他要能抓住这个机会,将兴安堂从尼亚手上抢过来,他爸怕是做梦都会笑醒。 刘宏亲眼看着她进去锦林华庭别墅后,把沾了血的纸巾扔出车窗,对司机讲:“走,回家。” - 锦林华庭别墅里。 莫晚跟着阿龙进去,正打量四周园林式的花园,就听到屋里一阵小孩的尖叫。 落地窗大开,白色窗帘被吹得飞出来,几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子,你追我赶,玩得很是高兴。 他们的嗓门是真的大,每次被同伴追上,就会发出尖锐的爆鸣,和止不住的笑声。 也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又有什么好开心的。 莫晚看着喜笑打闹的孩子,对出来的罗石讲:“差点以为这是你的孩子。” 罗石西装革履,一幅年少老沉的模样,加上莫晚认识几年后的他,真有种他爬上顶峰后洗手归园,娶妻生子享受安稳生活的错觉。 罗石瞧着那些小孩讲:“我想我大概不会有孩子。” 莫晚有些意外,上下打量他。“为什么这么讲?是有隐疾吗?” 罗石无奈的看她,接着长叹。“生孩子做什么?这世界也没什么好看的。” “悲观,你太悲观了。”莫晚双手揣兜,打量灯火通明的别墅。“俗话说,总有人在缝缝补补。这世界没什么好看的,但你可以给他们创造一个好看的世界。” “有你这个想要毁灭世界的人在,怎么缝也缝不好的。” “这倒也是。” 罗石反问她:“你会想生孩子吗?” 莫晚莫不在意的讲:“一个喜欢毁灭的人,是不会喜欢上希望的。” 而后代,就是希望。 他们说着。 那几个小孩,又追着跑着冲出来。 罗石皱起眉,对阿龙讲:“送少东家的同学回去。” 阿龙点头正要去办。 莫晚叫住他。“可别。罗先生,那是少东家,他有妈教,还不用着你来多管闲事。” 罗石问她。“不觉得吵吗?” “我们一没病,二不用休息,吵点也没关系。”莫晚抬头,望着楼上。“只要屠爷不觉得吵就行。” 这对母子现在越作,越自以为是,就越会加快屠爷处理他们的决心。 罗石顺着女孩的视线看向楼上,明白过来的,让阿龙退下。 莫晚等阿龙走掉,便停下脚步,转身看罗石。“罗先生,你应该知道,我不是来找你叙旧的。” 罗石看她漂亮又执定的眸子,笑着讲:“少爷,你就不能假装,是来找我叙旧的吗?” “找你叙旧的代价可有点大。” “怎么,碰到事了?”罗石伸手请她进去,边走边讲:“我刚听到消息,来这里的高速路上出了点事。这事跟你有关?” 莫晚讲:“我倒希望跟我没关系。” “那你的人呢?要不要叫他们进来坐坐。” “他嫌丢脸,放下我就走了。” “能从追杀你的人手底下逃出来,算是很不错了。” 他们说聊着,来到二楼。 罗石示意前面的门。“你要见的人,就在里面。” 莫晚看着那门,没有马上进去。 罗石讲:“少爷交待的事,我都有好好落实,保证没少她一根头发。” 莫晚抬帘瞧他。 她只是让罗石派人照顾点,谁让他把人照顾到家里来了? 他这么做,不过是想搞清这人的身份,以及通过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摆了。 莫晚没有说破。 她在罗石开门后,抬腿进去。 房间里的女孩听到开门声,欣喜转身,但在看到罗石身边的人后,脸上的笑又收敛了几分。 女孩二十来岁,一头帅气的短发,还有对标志性的虎牙,笑起来的时候,率真又阳光。 莫晚看着比自己大不了两岁的女孩,虽然有心里准备,却还是感到意外。 更意外的是,她竟然觉得这人有点眼熟。 莫晚眼睛微眯,想自己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过她。 女孩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问她身边的男人:“罗先生,这位是?” 罗石没回答她的问题。 莫晚走过去。“你给我打过电话。” 一听到她的声音,女孩诧异的睁大眼。“你就是少爷?!” 女孩激动的想抓她手,但被躲开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兴奋的讲:“少爷你好啊,我是白开水!” 白开水是个女的,这是莫晚整个反马氏计划的最坏结果,却也是可能成功的最大关键。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像马氏旗下那种高档会所,如果不以身犯险,很难拿到这么多的证据。 莫晚在白开水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说出这个提议并告知了风险,谁料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既然如此,莫晚只要确保警察能及时赶到,以及有人在她去警局录完口供后,护送到安全的地方即可。 她不可能一直保护她。 她既然自己做的这个选择,就要承担被马氏报复的后果。 可谁想,罗石把人接回来了。 莫晚坐到椅子上,看年纪轻轻,就自毁前程的人。“我们的交易到此为止。明天会有人送你离开扶南。” 白开水听到这话,有些慌。“离开?去哪里?” “去哪里都可以。” “可我不想离开这里,我的事情还没有做完!” “你已经付不出筹码了。” 白开水目光凛然。“我还活着,这就是我的筹码!” 莫晚看着她笑了。 她这笑极轻,像是在看一个不自量力的人,叫嚣着自己的伟大。 第70章 不要让敌人看到你的底牌 白开水被她的笑刺激到,拿出张卡,拍到她面前。“我有钱,五十万!能继续合作了吗?” 年轻就是好啊,有冲劲。 莫晚看都没看她甩来的卡,歪着头,瞧着气势汹汹的白开水,想这种带刺人,她怎么就忘记在哪见过呢? 白开水对她轻挑的态度十分不满,可她也很清楚,自己能走到今天这步,都是因为她。 甚至是,现在这个照顾她的男人,都是她的朋友。 而罗石见情况不对,出面讲:“向阳,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跟少爷交易的。” 向阳。 向阳而生。 原来是她啊。 莫晚听到这个特别的名字,终于想起她是谁了。 向阳在罗石的提醒下,以及他对这位少爷的恭敬下,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有问题。 她吸了口气,压下那些不好的情绪,诚恳的讲:“少爷,我跟马氏有不共戴天的仇,如果能看到他倒台,我就算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绝不会有半分迟疑!” 莫晚平静的反问她:“你知道这世界上什么最公平吗?” 向阳一怔,下意识的问:“是什么?” “死亡。”莫晚瞧着她刚甩来的银行卡。“钱能买到健全的肾脏,也能买到年轻的心脏,它能让生命活得更长久。但死亡是绝对的公平,无论这人生前佣有如何的成就。” 莫晚说着,抬帘看她。“向小姐,你只能死一次。” 向阳见她再次拒绝自己,着急的讲:“如果你知道我经历过的事,一定会……!” 莫晚直接打断她。“我对你的故事不感兴趣。” 她说完,不想再同她浪费时间,直接对罗石讲:“天亮之前,我不想再在扶南看到她。” 向阳见她要走,追上去讲:“你没有权力干涉我的自由!我还要等开庭,我还没有把马氏掰倒,我是不可能走的!” 罗石拦下她。“向小姐,早点休息吧,你还要赶最早班的飞机。” 向阳见男人这么听她的话,情绪蹭一下上头,转回去拿了包就要走。 罗石看脾气还挺大的向阳,没有管她,跟着少爷走了。 这地方,不是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莫晚下楼的时候,想到什么问:“她不会吵到屠爷吧?” “不会。那房间就是用来处理事情的,她叫破喉咙也没用。”罗石说完,稀奇的看她。“少爷,你这是在为我着想吗?” 莫晚瞧着大厅沙发上玩累的几个小孩。“只是不想让人觉得没礼貌。” 再不礼貌,这人也是罗石带回来的。 罗石想了想,猜测的问:“你认识她?” 以她的性格,能保证她活着离开扶南,已经是最大的恩典,不会再跟她多废话半个字。 尤其是,这向阳还妄图拿钱砸她。 要换以前,即使身边没保镖,她也要抬脚亲自踹两下。 莫晚看了眼罗石,没回答。 她确实认识她。 也大概知道她糟遇了什么。 向程林,也就是向阳的父亲,是她爸爸帮助的无数普通人中的一员,也是受惠人员中最忠诚的人员之一。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向程林在红门旗下的科研公司当保安,一当就是十几年,尽管他只会开公司大门,修一下老旧的电线,却也是一路从小保安干到保安队长。 他送走了多病的妻子,养大了两个孩子,小日子算是过得和和美美。 莫晚之所以认识他们,完全是那段时间被保镖们看得紧,无聊的她就抱着她爸的腿,说要跟他去上班,这才认识的向程林,以及来找他拿钥匙的向阳。 她们也就远远的打了个照面,没有说过话。 是她爸在她耳边叨叨,说向叔的两个孩子读书都很厉害,大女儿考上了本市最好的学校,想以此来激励她这个不学无术的。 莫晚当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倒是向阳这个特别又好记的名字,落在了她的记忆里。 但也仅此而已。 莫晚走出别墅,对罗石讲:“这届市长跟以往不同,他现上层的毒枭扫了个遍,开始扫下面的小商小贩了,你让下边的人注意点。” 新任市长上任的前夕,女儿被注射过量毒品而死,这可真是不共戴天的仇。 莫晚要没记错的话,自己死的时候,这届市长还没换人。 不是他同流合污,就是他真有两把刷子,总之还是小心为好。 罗石问特意提醒他的女孩。“是有事情要发生吗?” 莫晚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再次讲:“罗先生,我父亲的规矩就是我的规矩。如果让我知道你不按照规矩办事,那就也没有合作的必要。” 莫爷的规矩是,无论利润有多大,都绝不碰毒品。 当然,他也不会阻止别人赚钱。 罗石看着她坚毅而冷漠的眸子,诚然道:“少爷放心,我会按照规矩办事的。” 莫晚颔首,没再说什么的走了。 罗石让阿龙开车送她回去,就叫来吴跃青,对他讲:“立马带人去酒吧和娱乐城,要发现有人售卖或吸食毒品的马上处理。” 吴跃青疑惑。“老大,我们不都一直是这么做的吗?怎么突然要查这事了?” 罗石望着开远的车讲:“她不是个多话的人。现在既然提醒我,就说明最近会有事发生。” 吴跃青“切”了声:“老大,你不要被她给迷住了。她一个落魄的少爷,混得还没你好,说的话能有什么可信度?” 她现在确实还没有他混的好。 可他能混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她。 罗石非常清楚,她能让自己走到今天这一步,只要她想,也能轻易让他在扶南混不下去。 罗石沉下脸色,对吴跃青讲:“让你去就去。给我查仔细了,一点违禁品都不可以有,就连吸食过的服务,也全给我开掉。” 不仅不能卖不能吸,还在其它地方吸的都不行? 他们这是做生意呢?还是做警察呢? 吴跃青想再说几句,但看老大那脸色,只好应下。 罗石在他要去办的时候,想到什么讲:“那些菜市场也让人注意下,一些交易能暂停的暂停,不能停的推后。” 吴跃青听到这话,担心的讲:老大,这得跟兴安堂的几个堂主商量吧?” 他们才接手没多久,就开始干涉堂主的事了? 不怕那些老人带头闹事,或是给他穿小鞋吗? 那些可都是陪着屠爷打天下的老人,哪是他一个干儿子可以相抵的? 到时他们一人跟屠爷说句不好听的话,别说是接管兴安堂,怕是要被赶出家门了。 吴跃青考虑到的事,罗石当然也考虑了。 罗石仔细的想了片刻,决定的讲:“我会跟他们说的,你先带人去办这事。” 吴跃青皱起眉头来。“我怕他们不准啊,那毕竟是人家的地盘。” “这不是他们准不准的事,而是我一定要这么做。”罗石望着楼上讲:“冲突总要来的,早或晚的事。” 既然如此,长痛不如短痛。 尤其是,在屠爷可能动摇继承人决定时,他必须拿出不同他人的魄力和远见,为兴安堂规划一个更长远的未来。 罗石没有多说,只讲:“放手去办吧。” 吴跃青刚才说是这么说,但他见老大决心这么干,也瞬间提起劲来。 他带着人离开别墅,就打电话摇人,准备好好的大干一番。 而吴跃青刚走。 一辆毫车就开进别墅大门。 罗石看到下来的美艳女人,转身回了屋。 他来到二楼,让手下开了房间的门。 在房间搞破坏,企图砸开窗户的向阳,听到门开的声音,迅速回头。 向阳扔下金属摆件,跑过去讲:“罗先生,你知道你不是坏人,你放我走好不好?我不能离开扶南,更不想窝囊的活着!” 不想窝囊的活着? 这世界上又有多少人,不是在窝囊中艰难的生存? 罗石看鲜活又热烈的向阳,把纸袋扔桌上。“这是少爷给你的。” 少爷,那个比她还小的女孩? 向阳看罗石,又看那个纸袋,疑惑的打开它。 罗石在她拆袋子的时候讲:“这是五万美金。离开扶南后,你可以去任何一座城市,开启新的生活。” 向阳闻言,立即把袋子扔给他。“我不要,我不走!” 对她斩钉截铁的话。 罗石弯腰,捡起她摔地上的袋子。“向阳,我不是好人,少爷也不经常乐于助人。”他说着,把钱递给她。“毫无能力的逞能,是无知,不是英勇。” 是无知,不是英勇。 是啊。 她连这小小的别墅都逃不出去,怎么能对付得了若大的马氏? 向阳对视罗石许久,最后垂下肩膀,接过钱袋子。 - 莫晚回到住处的时候,战承锋已经回来了。 他穿着睡衣,独自坐在客厅,不知是在专程等她,还是在想事情。 客厅只开了一盏台灯,在昏暗的灯线下,使本就冷僻沉默的人,衬得愈加深邃神秘。 寂静得像是与黑夜融为一体,却又莫名的叫人不可忽视。 就连莫晚看到他,也无法装做平常。 不是有事吗?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莫晚进去大厅,没有开大灯,也没有出声。 两人对望了会。 战承锋问房中的女孩。“不准备说点什么吗?” 说什么? 说她今晚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吗? 她倒是想好了借口。 但—— 少爷是不需要向谁解释的。 她想去哪就去哪,没必要向他这个保镖汇报。 战承锋看态度平和又倨傲的女孩。“少爷,说谎就算了,现在是连你自己答应过的事,也要反悔吗?” 说慌? 答应过的事? 莫晚瞬间想起自己在学校被叫家长的事。 她为了不让战承锋把事情告诉钟伯,答应跟他解释自己为什么突然变成枪手的事。 莫晚脑子迅速转过来,反应却不疾不徐。 她去餐桌倒了杯水,喝了半杯,才回到大厅,拉椅子坐在战承锋对面。 每一步,从动作到眼神,都是从容镇定的,没有半分慌乱。 强大的内核与气场,丝毫不输战承锋,甚至还将这次谈话的主动权拉到她这边。 莫晚瞧着战承锋,反问式的讲:“战少校,你被人追杀过吗?” 战承锋看了她半会,还是回答:“不陌生。” “人在陷入绝境时,总能爆发出未知的潜能。” “肾上腺素能让你跑得更快,能让你死的更舒服,但不能让你百步穿杨。” “你们教过的,不止一次。” “你一次也未完成训练。” “以前完成不了,不代表以后也完成不了。” “你努力学习两个月,也只勉强考上大学。” 莫晚每句话都是感性的,她企图解释自己是如何在逆境中,靠着以前他们教的知识,成为一个优秀的枪手。 战承锋的回答都是理性的,最后甚至用事实告诉她,人不可能一蹴而就。 是有天才在短暂的努力后,取得不错的成绩。 但要想取得惊人的成就,还需要更专业更系统的训练。 战承锋有些失望。“你到现在都还不愿意说实话吗?” 莫晚扬眉。“实话说出来,你也未必会信。” “是真是假,我自有判断。” “最后那枪,是我运气好。” 确实是运气好。 莫晚就是干这行的,要不会玩枪就太说不过去了。 既然要玩,那就要玩好。 做为从底爬上来的军火商,她不仅对商品了如指掌,还都会使用它们,甚至必要时还能在客户面前秀下枪法,装把大的。 所以她极少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开枪,毕竟她有顶级的保镖团队,不用真让自己去拼命。 莫晚跟菲尔德提出蒙眼比拼,只有一半的把握。 她是想,在那种情况下,自己只要时间快过菲尔德就赢了,至于打不打得中那不重要。 因此,没把握能打中的莫晚,决定拼一把。 她没有保守的射击面积大的身体,而是选择对方的脑袋。 结局很显然,她那天的远气超好。 战承锋沉默半会问:“为什么不跟郑教官解释?” 莫晚反问他。“为什么要解释?” 她说完,轻嘲的讲:“战少校,在战场上,不要轻易让敌人看到你的底牌。” 学校不是战场,但有菲尔德和马格那些自以高贵的当地人。 如果不能一次震住他们,她就会一直处在不断的麻烦中。 所以她为什么要说,那天她是意外爆了菲尔德的头,实际她枪法没那么神吗? 战承锋看说得平静淡然的女孩,坐了会,起身开了灯。 客厅大灯一下亮起,让已经适应昏暗的眼睛,感到些微不适。 不过好在这个问题总算是过去了。 莫晚暗松口气。 战承锋转身看她。“现在来说说,你今晚去哪了吧。” 莫晚:…… 第71章 恋爱还是要看小年轻谈 莫晚望着站在身前的战承锋,思索片刻讲:“我想即便你真是我的监护人,我也没义务事事向你汇报。” 确实,除非是犯人,不然每个人都享有隐私权。 战承锋看理所当然又带刺的女孩,知道她性格就是这样,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一个从小娇纵养大的孩子,除了她的父亲,她不需要向任何人交待她的所作所为。 可——她刚才犹豫了。 这就说明,她是经过思考,权衡之下的决定。 莫晚在战承锋的注视下,无所畏的喝完剩下的半杯水,就放下杯子起身。“我明天还有约,先去休息了。” 战承锋讲:“我叫人陪你去。” 莫晚瞧着他,扬了下唇角。“我跟男朋友约会,他们跟着合适吗?” 她这若有似无的笑,带着微些的挑衅意味。 像是总算有件事,超出他的预想与掌控,那种自由上的胜利。 对她的得意,战承锋情绪没有变化,平静讲:“今晚高速上发生起三死二伤的枪杀。少爷,跟合适相比,安全更重要。” 金边市这么大,发生一点火拼的事情,罗石这个道上的人得到消息就算了,怎么战承锋也知道了? 莫晚摸不准战承锋是怀疑她,还是单纯觉得她出门在外不安全,便讲:“只要你那抽得出人手,我无所谓。” 她说完,再补一刀。“十四分部刚被炸,那些大兵还愿意来保护我吗?” 在他们失去大半战友之即,在他们急切复仇之时,让他们来保护她这个黑道之子,这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战承锋对她故意嘲弄的话,低声道:“少爷,他们会愿意的。” 莫晚扬了下眉梢,加大了唇边的笑意。“提前说好,我可不会顾及他们的感受。” 意思就是,她只会比平时更加变本加厉,不会因为他们死了战友,就变得友善起来。 莫晚说完就潇洒肆意的走了。 战承锋等她进入房间,便看手机上刚收到的信息。 是梁成建发给他的,关于十四分部新址的事。 太攀蛇现查无踪迹,特殊的纹身也无进展,更重要的是,是谁泄漏旧址的人也还没确定。 从种种情况来看,复仇是件需要付出极大精力与时间的事。 所以上面没说要撤出扶南,那现在重建十四分部,才是重中之重的事。 战承锋前两天回了趟国,向上级汇报情况,并顺利拿到资金和相应的人员支持。 他今天上午才回的金边市,还没跟梁成建他们开完会,就被郑绎喊去学校领人了。 现在确实如女孩所说,在新的人员没有到位时,他很难抽出人手去保护她。 但又不能放任不管。 战承锋想了想,给梁成建回了条信息,让他把手上的工作交给别人。 - 第二天一早。 天气有点阴沉,随时会下雨样子,但这一点不影响小情侣们的约会。 他们先是去室内的商场逛街买东西,接着去热闹的集市吃东西,精力那叫一个好,年轻朝气的脸上不见丝毫疲惫。 跟着他们转了一天的两大兵,见他们在商摊前挑挑选选,直接找个地方坐。 肖遥跟老板要了碗糖水,又买了支冰棍。 他拆开冰棍简易的包装袋,边吃边看跟女孩说话的男人,忍不住讲:“不得不说,这小子挺大胆的,竟然能把少爷追到手。” 梁成建搭拉着脸,根本不想接话。 肖遥嗦了口冰棍,撞了撞旁边的战友,挑眉示意。“看见没?这恋爱还是要看小年轻谈才有意思。一个几块钱的贴纸就把少爷哄得笑嘻嘻的,多单纯啊。” 梁成建在老板送来糖水,低头喝了大口,才看热恋中的目标。“单纯吗?那男的是马氏集团的三公子。” 昨天傍晚他就接到长官的指令,把她的新男友查了个底朝天。 以目前的资料来看,这马崇英除了家庭情况复杂些,其它没什么毛病。 既然没毛病,长官为什么叫他们来跟着? 梁成建在接到这个任务时,是极度不愿意的,还跟长官抗议过,可抗议无效。 肖遥看梁成建那大黑脸,知道他心里不痛快,安慰他。“成哥别气了,这工作也轻松,就当是给我们放假了。” 梁成建讲:“我宁愿加班加到死,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哎,怎么会是浪费时间?她可是红门的少爷,长官叫我们来保护她,肯定是有原因的。” “就算有原因,这原因能重要过抓太攀蛇,能重要过给兄弟们报仇?” “现在不是找不到太攀蛇嘛?安啦,我们早晚会让这些人付出代价的。” 梁成建皱着眉头,极为不爽。“昨晚已经查到了关于太攀蛇的线索!” 肖遥意外。“是吗?什么线索?” “有人说在金边市看见过他。”梁成建目光灼灼,咬牙切齿的讲:“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抓住他这条毒蛇!” 但他现在却被派来保护这个小鬼,真是见鬼了! 肖遥还想说什么,可抬头却没看到女孩以及她男友,急忙起身寻找。 梁成建也脸色一变,迅速去到刚才的商摊,问老板刚才的人去哪了。 商摊老板被他们两神情吓的,慌慌张张指了个方向。 肖遥就要去那边找。 梁成建瞧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冷静的讲:“我们去另一边。” 肖遥不明所以,还是跟他走。“我们来这边做什么?商摊老板说他们是去的那边。” “这里这么多人,她要遇到事了,一定会引起恐慌。”梁成建边走边讲:“现在一切正常,只能说是她想甩掉我们。” 果然。 不稍多久,他们就在家古玩店前找到目标人物。 肖遥松口气,冲他竖拇指。“哥,还是你了解她。” 梁成建对上女孩的视线,没有回答。 了解她的是长官。 是长官告诫他,遇事要理性分析,不要上她的当。 莫晚远远瞧着那两大兵,在马崇英买完东西过来时,收回视线。 “晚晚,你看这只猫喜欢吗?”马崇英拿着银制的复古猫胸针给她。“我觉得它有点像你,又凶又萌……嗯,我的意思是,你喜欢小猫吗?” 莫晚见他无措又期待的样,接过他手里的胸针。“它很特别。” 马崇英见她喜欢,开心的讲:“刚店家说它是从埃及那边过来的,还有个动人的故事。” “是嘛?快说来听听。” “说是一位埃及贵族小姐带着爱猫来这里旅行,小猫不幸病死路上,她悲痛至极,就命工匠将小猫的模样打造成胸针,这样她去哪都能跟她心爱的小猫在一起……” 小情侣们手牵手,有说有聊的走出喧哗的市集。 肖遥看时间。“这个点,他们是准备下一场,还是要回去了?” 梁成建非常不喜欢今天的工作,他也不喜欢爱耍小聪明的莫晚,更不想在这里干毫无意义的事。 他不想再耗下去。 梁成建在女孩去洗手间时,干脆讲:“我叫白语来替我。” 不等他打给白语,手机就率先响了。 是战承锋打来的。 看到长官的名字,他们两人相识了眼。 肖遥在梁成建接电话后,眼睛紧盯着洗手间方向,怕这调皮的少爷一转眼,又给他们整出个惊喜。 没多久。 女孩出来洗手间,跟她男友上了车,没有发生任何的小插曲。 肖遥坐在副驾,看着前边漂亮的豪车,无聊的讲:“你猜他们是回家,还是去吃晚饭?” 梁成建开着车,不紧不慢的跟着。“希望他们是回家。” “嗯,这样我们的任务就顺利完成了。”肖遥说到这里,疑惑的看他。“成哥,你刚有给白语打电话吗?” “没有。” “是觉得他们快要结束约会,不想麻烦白语了?” “不是。”梁成建深意讲:“长官正在往这边过来。” 肖遥听到这话,八卦的坐起来。“长官要过来?过来看小情侣谈恋爱吗?他这万年老单身狗看了,不会心理扭曲吗?还是……他终于坐不住,决定把少爷抢过来啊?” 梁成建十分嫌弃的瞧了他眼。“肖遥,不要什么都磕。” 肖遥仍然兴奋。“那你说是为什么?总不能是因为我们能力有问题,长官信不过我们吧?” “不可以吗?” “不能吧!” 肖遥见他不说话,收敛起来。“不是吧?长官真信不过我们啊?” 梁成建紧盯着前面的车。“是毒蛇跑这来了!” 最新线索,有人在吴哥窟附近见过太攀蛇。 而他们距离吴哥窟,只有几公里。 太攀蛇为了找到红门的少爷,不惜被周寅抓住,放出是她参与交易的消息,导致全警察都在找她。 现太攀蛇出现这附近,极有可能是冲着她来的。 肖遥听到梁成建的话,见前面的豪车拐个弯上山了,不妙的讲:“他们不是回家。” 梁成建看了下周边的风景。“也不是去吃饭。” 肖遥立即拿出电脑,查看他们此时所在的位置。 他在地图上看了会,目光落在距离他们不算太远的山上。 巴肯山。 那里有着世界上最美的日落传言,简直是情侣的约会圣地。 肖遥见前面的车一直朝着山上开,确定自己的猜测没错,就开启实景地图。 他边分析地势边对开车的人讲:“成哥,巴肯山是附近唯一制高点,这个时间点游客又多,如果太攀蛇真在那里动手,我们会很被动。” 梁成建凝重的讲:“现在就希望,那个太攀蛇,不是跟她新男友窜通好的。” 如果太攀蛇事先知道她会去哪里,早早在那里设下埋伏,后果真不堪设想。 肖遥讲:“不能吧?马崇英是她同学,还是马氏集团的少公子,怎么会认识太攀蛇?” 梁成建沉着脸讲:“不是最好。” “不行,这样太冒险了。”肖遥不放心。“成哥,我们超过去,阻止她上山。” 梁成建没有这么做。 肖遥见他没有加速的迹象,催促的讲:“跟她的安全相比,小小的约会算什么。成哥,别犹豫,超过去!” “她不去,太攀蛇怎么会现身?”梁成建看了他眼。“给长官发定位。” 肖遥听到梁成建冰冷的话,意识到什么,迅速冷静下来。 是啊,太攀蛇是冲着红门少爷来的,她不去,他们要怎么抓人? 可——真要在他们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这么做吗? 肖遥想到被炸毁的分部,以及连骨灰都找不回的战友,挣扎片刻,还是给长官发去最新定位。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不能就这样错过。 肖遥发完定位,戴上无线耳机,给长官打去电话,向他汇报这边的情况。 在他们忙着制定抓蛇方案的时候。 前面的车里。 莫晚趴在车窗上,吹着暖风,看着干净又绚丽的晚霞,内心一片宁静。 马崇英看她被风吹起来的长发,和安静温驯的脸,不由问:“在看什么?” 莫晚讲:“我从未发现,这里的天空竟然会这么美。” “这才开始,等到山顶,你会舍不得眨眼。” “我相信登顶的风景会更旖旎,但此刻它就是最棒的,景是,心情也是。” “很荣幸能听到你这么说。不枉我通宵做的游玩攻略。” 莫晚闻言坐回身看他。“你一夜没睡?要不要我们这次先别登顶了,下次再来看。” “你不觉得无聊就好。”马崇英看远处的天际。“你看,早上还是阴天,下午就出太阳了。这么美的风景,不去看岂不是可惜。” 今天确实是天公作美,一滴雨都没下。 莫晚看执意要去的马崇英,再次讲:“车不能开到上面去吧?我们要徒步上去。” 马崇英转头看她,笑着讲:“能跟喜欢的人一起,再高的山我都能爬上去。” 他说着,一打方向盘,把车开近吴哥窟专属停车场。 莫晚看外面老旧的建筑,犹豫着,没有马上下车。 马崇英绕到副驾驶,开了车门,向她伸手。“走吧晚晚,都到这了,我们去转转。” 莫晚望着马崇英俊帅的脸半秒,便握住他的手。 等她下车,马崇英也没松手。 他拉着她,边走边跟她解说周边的名胜古迹。 第72章 太攀蛇的目标对象 吴哥窟是世界上最大的庙宇类建筑,历时三十多年才完成,也是高棉里古典建筑的艺术颠峰,所以它不仅庄严恢宏,还极为沧桑破旧。 莫晚在马崇英的介绍下,看着那些栩栩如生的精美浮雕,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每块如艺术般的石头都有它的故事,等待后人立足欣赏和解读。 莫晚看着夕阳下沉淀千年的建筑,忍不住讲:“站在这里,像是能看到当时文明的灿烂和辉煌。” 马崇英讲:“再辉煌的东西,也抵不过时间的流逝。” “但它仍然证明它曾热烈的存在过。” “曾经重要吗?” 莫晚收回视线看他。 马崇英对上她漂亮的眸子,笑着讲:“我觉得,当下我们眼睛看到的,才是最重要的。” 莫晚没说话。 马崇英看了下时间,拉着她走。“太阳快落山了,我们得早点去山顶选个好位置。” 莫晚扫了眼冷冷清清的吴哥窟。“山顶人多吗?” “多。大家一般都是太阳快下山才去。” “你以前是不是常来。” “来过一两次……” 在他们说着走远时,刚才他们原本要进去的建筑里,走出来两个人。 两人望着他们走远的方向,相互使了个眼色,转身从另个方向上山。 - 在莫晚和马崇英上山的时候。 战承锋带着白语和张砚坡也赶到了吴哥窟。 梁成建看到长官他们,下车向他挥手。 战承锋过去,瞧了眼停在不远处的豪车,就抬头看若大的吴哥窟。“现在什么情况?” 梁成建讲:“长官,我们放飞了架无人机,暂时还没发现可疑人员。” 白语讲:“这建筑群又大又复杂,不能掉以轻心。” 梁成建对战承锋讲:“长官,我跟肖遥先上去山顶布控,确保少爷的安全。” “少爷?”白语看梁成建和肖遥。“太攀蛇的目标是少爷的男友。” 什么? 白语瞧他们一脸诧异的样,不解的讲:“很意外吗?” 肖遥不明白。“怎么会是她男友?” “怎么不会?”张砚坡讲:“太攀蛇几次失利,又被缉毒大队弄成过街老鼠,他不弄点钱跑路,等着被我们抓住吗?” 而这里最有钱的是谁? 当然是首富马氏! 肖遥想到这,一脸那我没事了的表情。“既然是要钱,那应该弄不出人命来。” 梁成建讲:“就算太攀蛇的目标是马家的人,但少爷跟他在一起,要被认出来,保不准他会改变计划。” 不是保不准,而是他一定会改变计划。 太攀蛇现是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只有逃出扶南才有机生卷土重来,所以他对马崇英这个私生子动手,就是想低调又快速的弄点钱,好先离开这里。 但他要是能抓住红门的少爷,局势就完全不一样了。 扶南想要抓她的,可不止诺罗敦家族一波人。 这么说吧,现太攀蛇手上毫无筹码,所以没人愿意帮他。 可一但他有了红门少爷,将多的是人给他所需要的一切。 所以他们最首要的任务,是要保证女孩的安全,其次才是抓捕太攀蛇。 当然,他们一定会抓住太攀蛇,绝不会给他再次逃跑的机会。 这就是战承锋赶过来的原因。 肖遥知道事情又变得棘手了,蹙着眉头讲:“长官,少爷预计还有十分钟,就能抵达山顶。” 从这里到巴肯山,总共就一公里多些。 十分钟够了。 战承锋对梁成建讲:“你跟肖遥留在这里,有情况随时通知我们。” 梁成建和肖遥异口同声应下。 白语和张砚坡则迅速检查自己的枪,确认武器没问题,就跟长官一同上山。 - 巴肯山海拔不到七十米。 莫晚和马崇英两个做为军校的学生,这点山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马崇英看着山,摩拳擦掌。“晚晚,要比下吗?看看我们谁先登顶。” 平时的马崇英儒雅又绅士,虽然是学校校草级的人物,但没做过什么高调的事,他总是中规中矩的,维持着同学和老师眼中好好学生的形象。 他至今为止,做的唯一跌破大家眼镜的事,大概就是跟莫晚这个风云人物交往。 现马崇英主动说要比谁先跑得快,这是有点出乎意料的。 看来他今天的心情是真的很不错。 莫晚看马崇英映着夕阳的俊脸,又抬头看已经有不少游客在爬的山峰,没有满足他的愿望。“我想坐大象。” 马崇英闻言诧异的看她。“坐大象?” 莫晚颔首。“如果要体验盘山路径,我们下山的时候可以走下来。” 下山比上山轻松。 她这是在为他这个一夜没睡的人着想吧? 马崇英想到这,不禁笑着讲:“好,那我们就坐大象上去。” 大象有专门的象道。 这条道人流会少很多,另由于是坐在大象身上,视野也会开阔很多。 莫晚和马崇英坐上大象出发时,往后瞥了眼坐一头大象的两个大老粗。 她之前去洗手间接了个电话,是罗石打给她的。 说太攀蛇回来了金边,她要还没回学校的话,就要注意安全。 太攀蛇上次被缉毒大队抓住,可畏是轰动全城,后面他跑掉没多久,全警察的矛头便指向红门的少爷,明白人只要稍一想,就知道其中的奥妙。 现罗石收到消息,不管是出于合作伙伴,还是友好的提醒,都应该把这个消息告诉她。 权当是联络感情了。 莫晚听到罗石的话,多问了他一句,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太攀蛇被周寅盯着查,被十四分部追着打,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返回金边,无非是做最后一搏。 现在就是不知道,太攀蛇是冲钱来的,还是冲自己来的。 莫晚在马崇英叫自己的时候,收回思绪,看他指着的地方。 莫晚抬头望去,就在他们的正前方,是座被夕阳笼罩的中心塔。 夕阳橙黄,逆着光的中心塔只能看到个轮廓,从他们的角度看去,仿佛近在咫尺的山顶似要与他们融为一体。 这景色,漂亮得像油画,美得让人窒息,让人忘记时间的流逝。 马崇英望着中心塔讲:“马上就到了。” 对比兴奋期待的马崇英。 莫晚眼里仍旧平静,脸上也只是被夕阳染上些微的暖色。 随着与山顶的距离越来越近,他们的位置也越来越高。 莫晚瞧着眼丛林的苍茫,和山顶隐约可见残败的石头宫殿,对马崇英讲:“我们在这里下吧。” 马崇英疑惑。“这里吗?” 莫晚讲:“上面人多,我们走上去可能还快点。” 马崇英看山顶围着中心塔坐的游客,再看前面不算拥挤的象道。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说要走路。 但——女朋友嘛,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马崇英用当地的语言叫住象夫,说他们要在这里下。 象夫又问了遍,在得到他肯定的答案后,拉住大象,放下梯子。 在他们下去大象,往山上走的时候,后面那头大象也停了下来。 莫晚余光见那两人也下来走路,便对马崇英讲:“我们现在来比试吧,看谁先登顶。” “现在?”马崇英看山顶的距离,又看被太阳晒得脸蛋微红的女孩,笑着讲:“晚晚,虽说你能打过菲尔德他们,但这短距离的冲刺,对你来说可没什么优势。” 马崇英说的时候,还看她的腿。 意思是你这小短腿,还没等你发力,他就已经跑到山顶了。 莫晚歪头,向他微微一笑。“试试。” 她这笑吧,自信从容,还带着些上位者的傲慢与不屑。 就——勾得人心痒痒的。 马崇英找不出反对的理由,即使有,他也不会扫她的兴。 马崇英一口答应,同时做好跑步的架势。 他对身边双手揣兜的女孩讲:“先说好,等会你要输了不能哭。” 莫晚睥睨着他。“那公平起见,我来喊开始。” “没问题。” “三、二、一!” 莫晚喊了三个数。 之前就想跟她比拼的马崇英,一等她喊完,就“刷”跑了出去。 凡比拼就有输赢,既然有输赢,自然谁都是想赢的。 更何况,马崇英知道女孩的实力,现这小小的山顶冲刺,他总得体现一下男友力,证明自己也不算太差,便一点没有放水。 所以他一时都没发现,女孩根本没有跑。 连腿都没抬。 快跑了一半的马崇英发现不对劲,停下来刚要转身看,就猛得被一个人撞倒。 莫晚看如离弦之箭跑出去的马崇英,正伸手活动筋骨,让他知道什么叫实力。 两道人影就“嗖嗖”的从她身边跑过去,直奔马崇英。 莫晚看撞倒马崇英,按着他一顿揍的两人,动作僵住。 感情,不是冲她来的? 看来是她错怪马崇英了。 这时太阳已经开始落山。 要看日落的人,多数已经到了山顶,路上少有的几个游客,看到这打人的架势,有些吓得跑上山,而下面的人直接日落也不看了,调头就往回跑。 这可是扶南,本地人都不敢多管闲事,外地游客更是有多远跑多远,就怕稍不注意没命回家。 莫晚看奋起反抗,但还是被人打得鼻血横流的马崇英,在那两人要把他拖去丛林时,动了动脖子,抬腿过去。 军校里现在教的,都是锻炼体能为主,真要用到实战中,多少有点花拳绣腿。 马崇英被他们拖进树林,恐惧的他混乱间一脚踹开拖住自己腿的人,挣扎的刚要爬起来,身体就被人狠狠踹了脚。 刚要站起来的马崇英,被这一脚踹得滚下山。 顿时间,头上的天空和地上的树枝,旋转的混为一起。 马崇英在失控失速的下坠间,凭着求生的意志伸出手,经过几次尝试,终于抓住差点撞到头的树,这才停止无止境的翻滚。 他衣服被树枝勾烂,指甲裂开,全身上下都痛麻了。 马崇英粗喘着气,等缓过来一点,就强撑着起来。 必须回到路上去,得向人求救。 他艰难的站起,扶着树没走多远,便听到上面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马崇英抬头,看迅速向他跑来的两个打手,吓得加快脚步。 他途中几次摔倒也顾不得疼,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再拼命的往外跑。 但马崇英一个伤患,怎么跑得过两个专业打手? 马崇英在对方来到面前准备再动手时,厉声呵斥:“你知道我是谁吗?!” 留着胡子的打手问:“马氏集团的三公子是吧?” “你们既然知道,就劝你们……” 马崇英的话没说完,肚子就被人踹了一脚,疼得他双腿跪地。 胡子男踹倒他,拧起他衣领,瞧着他凶狠的眼睛讲:“我们抓的就是你!” 马崇英瞪着他问:“谁让你们来的!他给你多少钱,我给你们双倍!” “呸!”胡子男吐了口唾沫。“这话你留着跟太攀蛇去说吧。” 胡子男说完,抬起拳头就要把他打晕。 马崇英看到他身后的人,紧张大喊:“晚晚,你别管我,快走!” 胡子男及他的同伴,听到马崇英的话,都转头往后看。 距离他们莫约二十米的突出石头上,站着个女孩。 女孩大概是因为约会的缘故,穿着袭绿色长裙,眉眼如画。 当夕阳的余晖,透过层层树叶,照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好似整个人都在发光,美得像是丛林的精灵。 晚风轻拂起她的裙衫,看着恬静的女孩,美好而温良,让人感受不到任何的危险性。 一个十六七岁,美得如花似玉的女孩,能有什么危险可言? 莫晚在胡子男他们看过来的时候,友好的讲:“他是我男朋友,把他放了。” 把他放了? 她这话说得可真轻松! 胡子男乔四,看漂亮又天真的女孩,扔开手上的马崇英,对她讲:“放是放不了的。你要担心的话,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他改主意了。 本来他们是想放过她,把马崇英带去见太攀蛇,以确保能顺利完成任务。 现没想到她居然跟上来了。 像她这种年轻又漂亮的女孩,至少能卖好几百万。 这送上门的钱,哪有不要的道理? 莫晚见他好说话,也礼貌的问:“去哪?” 第73章 引蛇出洞 莫晚见他好说话,也礼貌的问:“去哪?” “去哪你别管。”乔四反手指着地上的马崇英讲:“你要老老实实的,我保证不会伤害你,但你要反抗的话——可能会比你的男朋友更惨。” 莫晚看惨不忍睹的马崇英,又看嚣张的胡子男,舔了舔尖尖的虎牙。“我应该是老实的。” 听到她这话。 乔四跟同伴使了个眼色,便讲:“你下来吧。你男朋友也需要你的照顾。” 马崇英怕她真下来,立即讲:“晚晚,你别听他的,你快走!” 胡子男的同伴,抬手就给了他一拳。“你给我闭嘴!” 马崇英顿即疼得蜷缩在地,说不出话。 莫晚瞧了眼冷汗淋漓,痛苦呻吟的马崇英,仍平静的对胡子男讲:“我现在不想下去。” 乔四刚没直接动手,是不想弄花她值钱的小脸。 但他可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乔四听她不急不燥,不像是担心男友,反而像是在故意捣乱的女孩,拉着脸不善的讲:“等我上去抓你,这事就没那么简单了!” 莫晚平静的讲:“简单的。” 简单她娘的! 乔四彻底被她惹怒,准备上去逮她。 莫晚在他要上来的时候,拿起早就握在手里的石头砸他。 她这一石头,又干净又狠还相当精准,直接砸大胡子头上。 乔四被这一石头给砸得往后退,最后“哐啷”一声重重摔地上。 莫晚对头破血流的胡子男讲:“把你们打趴而已,多简单的事。” 胡子男捂着头,愤怒的指着她吼:“抓住她!” 随着他的话,他的同伴狗牙,冲上山去抓她。 莫晚在胡子男同伴跑上来的时候,提起裙摆跳下石头,再一个旋身,优雅的将人踹飞。 她这一脚,对方接连撞断两颗树才摔落地上。 乔四见她有两下子,顾不得流血的头,爬起来就向她进攻。 不仅是乔四,狗牙也迅速爬起,加入战斗。 他们动作迅猛有力,粗壮结实的手臂肌肉和碗大的拳头挥得虎虎生威,人要是挨上一拳,肯定半天爬不起来。 现问题是,他们再凶猛再致命的招式,要是打不中目标,那都是白瞎。 莫晚仰面下腰躲过胡子男的攻击,就一拳揍他同伴的脖子上。 被打到脖子的狗牙,瞬间软绵绵的倒下。 莫晚解决完一个,正准备去解决胡子男。 乔四就拧着马崇英的衣领往前推,警告她。“你再动一下,我就把他扔下去!” 莫晚瞧着急眼的胡子男,没有停下来,仍抬腿朝他走去。 她踩在枯叶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像是对胡子男无能的嘲笑。 乔四开始被她气势逼得往后退了两步,直到他看见女孩身后的人,眼里的惧意转为狂喜。 乔四定住脚步,冲她讲:“你再往前一步试试?” 莫晚看昏昏沉沉,逐渐缓过来的马崇英,再抬帘瞅胡子男。“我不会让你们抓走他的。” 说着直接冲奔跑的冲过去。 马崇英这时恢复意识,看到她身后的情况,对冲过来的人大喊:“晚晚小心……!” 他刚喊完,话音未落,丛林里就响起了枪声。 一颗子弹,直接把跑向胡子男的女孩打倒。 马崇英见她中弹,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挣脱胡子男的桎梏跑上前,堪堪接住跌落下来的女孩。 莫晚倒在马崇英的怀里,抓着他衣服吃力的讲:“对、对不起,没能帮到你。” 她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是他对不起她啊! 马崇英抱着她跪在地上,在感到手上一片温热的粘液后,抬起手,看那刺目的鲜红。 “不用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马崇英慌张的按住她后背血流不止的枪口,同时紧紧抱住她大喊:“晚晚,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一定不会!” 在他们这对死命鸳鸯,伉俪情深的时候。 乔四对拿着枪过来的狗牙讲:“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 枪声会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他们本身就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 乔四说完,就一棍子把马崇英敲晕。 - 在乔四和狗牙一人扛一个离开丛林的时候。 有三人一直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 张砚坡担心的问:“真不动手吗?她中枪了,要不及时救治,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白语眉间也微有愁容。“太攀蛇没出现。” 这就是他们迟迟没动手的原因。 两个打手而已,抓了他们没有一点用,还只会惊动太攀蛇,到那时要想再找他,无疑是大海捞针。 所以已经到了这步,只能由他们把人带走,等见到太攀蛇再动手。 张砚坡也明白这点,可就是不放心。“万一中途出了点差错……这可是一条人命!” 是啊,一条人命。 但太攀蛇杀的人还少吗? 可他们又能因为太攀蛇会再害死其他人,就拿女孩的命去冒险吗? 这个题,似乎怎么解都是错的。 战承锋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沉默片刻后,收回视线,回去路面时讲:“通知成建,让他们看紧点。” 白语有些迟疑。“长官,我们不跟了吗?” 战承锋敛下眸子,沉声讲:“他们要想让她死,就不会把她带走。” 既然带走了,就不会让她死掉。 毕竟死人是一文不值的。 白语听到长官的话,和张砚坡相互看了眼,没再说话。 而山下的梁成建收到白语的信息,立即叫肖遥让无人机盯紧点,同时启动车辆开出停车场,停在路边。 肖遥看着无人机传输回来的画面,啧了两声。“成哥,少爷还挺痴情的,你说她是不是恋爱脑啊?碰到这种危险的事不仅不跑,反而疯狂的往前凑。” 梁成建专注着四周的情况,没有看他,随口讲:“是不是恋爱脑不知道,总觉得她这行为不正常。” “对普通人来说肯定不正常。”肖遥瞧着屏幕里流了不少血的女孩讲:“但对恋爱脑来说,那就太正常了。” 他也是真没想到,平时连长官都不放在眼里的女孩,谈起恋爱来会是这个样子。 还挺可爱,挺有人情味的。 梁成建瞧了眼也不太正常的战友,在那车过去后,立即开车跟上,同时讲:“我不觉得她是恋爱脑。” “嗯?”肖遥抬头看他,同时双手示意电脑。“这还不是?她都为爱中枪了。” “说不上来。”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她不像是个有感情的人。” “成哥,人家是对你没感情。”肖遥笑着讲:“你不能因为她对你冷淡,就怀疑别人冷血啊。” 梁成建没多想。“可能吧。” 肖遥可惜的讲:“本来还磕她跟长官的cp呢,现在看来是彻底没戏了。” 梁成建看恋爱经验丰富的肖遥。“你真觉得,少爷喜欢他?” 肖遥反问:“不然呢?” 他把之前的监控记录翻出来,指着可以当屏保的照片讲:“你看看,他们相处的多融洽,多开心。” 梁成建看坐在大象上的俊男美女,以及比赛冲顶时跟孩子一样嘻笑的两人。 确实,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可能这少爷,确实是个恋爱脑吧。 梁成建在前面那车进入城市后,对肖遥讲:“把无人机收起来。” “不用收,我开隐身模式。”肖遥一边操作电脑一边讲:“这次一定要万无一失!” 他们不仅要抓住太攀蛇,还要救出女孩。 可在车子快要汇入城市的主路时,前面发生了起碰撞事故,堵车了。 战承锋开到路口,对梁成建讲:“我们走小路。” 肖遥看长官走了另条路,又看前面快要失去秩序的车,对着电脑就是一顿敲。“免得离太远失去信号,得给它再加重保险。” 肖遥控制无人机,对目标车辆投放定位器后,给白语打电话,同时把追踪的信号传送给她。 梁成建也在前面的车挪开点位置后,寸步不让的挤上去。 经过几次周折,梁成建最终开出拥挤的路段,一路加速行驰,去追前边已经有段距离的车。 - 有些破的面包车,摇摇晃晃,最终开向一家伐木厂。 伐木厂面积大,位置偏僻,可能因为行情不好的原因,已经荒废多年,到处都落着厚厚一层灰。 厂里的木材和器材,能搬的都搬得七七八八了,连小偷都懒得光顾这里。 因此在夜晚来临的时候,四周都是一片漆黑,以至于它某个地方亮起灯火时,倒显得反常。 当车子开到厂前,生锈的铁门吱呀一声开了。 等车子进去后,它又吱呀一声关上了。 乔四跳下车,跟院里站岗的人打了下招呼,就和狗牙把车上的人带去屋里。 在他们两个进去的时候。 站岗的人讲:“乔四,回来得有点晚啊。” 乔四没有理会他的调侃,扛着人进去了。 狗牙示意手里的人。“搞了个外快,耽误了点时间。” 站岗的小子凑上去,抬起女孩的下巴瞧。“哎哟,狗牙,你们可以啊,这至少能卖个几百万。你们哪里搞来的?” 狗牙讲:“那小子女朋友,想不开,硬要往我们手上撞。” “啧,这富家公子吃的就是好,瞧她水灵灵的,往雅典娜会所一带,绝对辗压那里的头牌。”站岗的小子,边说边左看右瞧。“我看她流血了?伤得严重吗?可别死了。” 狗牙拧着女孩衣领讲:“没伤要害,应该死不了。”他说完便讲:“我先带她进去了。” 站岗的人连忙挥手。“快去吧,老大都等的生气了,你小心点。” 狗牙挥了下手,当是谢他提醒了,就进去房间。 空旷破旧的厂房里,只摆着张擦洗干净的桌子和椅子,还有一盏灯。 一个颧骨高耸,下巴又尖又长,像三星堆出土文物的男人,坐椅子上磕着瓜子。 看地上那一堆瓜子壳,和空掉的几个水瓶,就知道他等了很久,且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乔四把马崇英扔地上,对椅子上的人讲:“老大,人抓回来了。” 文物男太攀蛇看着乔四,呸的声吐出嘴里的瓜子壳。 他没问他们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扔了手里几颗没磕完的瓜子,抬腿踹了踹昏迷的人。“把他弄醒。” 乔四去墙边提了桶喝的纯净水,拧开瓶盖直接倒马崇英头上。 马崇英被水浇得呛醒。 他甩头挣扎的坐起,眯着眼睛看昏暗的环境。 这艰苦的环境没什么好看的,唯一能得到的信息就是,几乎不可能被人找到。 看来只能他们自己想办法逃走,或是满足对方要求。 马崇英冷静的分析当下形式,但在看到被拖进来的莫晚后,愤怒瞬间被点燃。 马崇英站起来,对椅子上的人讲:“你疯了,竟然敢对我动手!” 太攀蛇把瓶装的矿泉水倒到一次性杯子里,文雅的喝了口,才看房中发火的人。“马少爷,我为什么就不能对你动手?” 马崇英低吼的讲:“你别忘了,上次你是怎么离开金边的!” “你不说我都忘了。”太攀蛇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椅背上讲:“马少爷,你的那些人也不行啊,说好顺路带我离开扶南的,怎么半路丢下我跑了?”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原因!” “我就是不知道,这才来问你嘛。” 马崇英冷瞧着装傻充愣的太攀蛇,一口怒气没地发泄。 太攀蛇现不止是被缉毒局盯上,他还因为炸了架飞机,上了反恐局的名单。 他现要想离开扶南,只能是走陆面,要还想图舒服走航空,除非是一块块的分批出去。 太攀蛇对马崇英的怒目注视,和平的讲:“马少爷,既然上次你没帮到我,那就这次补上吧。我要的也不多,一个亿。” 马崇英脸色铁青。“我从没见过你这种背信弃义之人!” 太攀蛇对他的辱骂微微一笑。“你现在见着了。” 马崇英咬牙讲:“你就不怕我能让你出不了扶南!” “马少爷,我出来混的时候,你还在喝奶呢,别跟我整这套。”太攀蛇把手机给他。“给你老子打电话。只要钱到位,我就叫人把你送回去,还有你的女朋友是吧?” 太攀蛇说着,起身去看地上的女孩。“你说要介绍个人给我认识,是她吗?” 马崇英见他走向女孩,冲过去拦住他。“你不就是要钱吗?我现在就打电话!” 太攀蛇见他紧张的样,更来兴趣了。“钱我要,人我也要认识。” 他说着,看了眼乔四。 乔四和狗牙立即把马崇英拖到一边。 马崇英大吼:“放开我!” 他被人死死按着,挣脱不出来就冲太攀蛇讲:“你别动她!否则你休想拿到一分钱!” 第74章 这屋里谁是好人? 太攀蛇没管又喊又叫的马崇英,蹲下来,看似有苏醒迹象的女孩。 莫晚一开始没晕,后面因为流血过多,又在车上晃了那么久,才逐渐陷入昏迷的。 现她被吵得醒来,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蹲在面前的太攀蛇。 莫晚看到他,瞳孔微震。 太攀蛇看到她,却是露出笑来。“少爷,好久不见。” 确实是好久不见。 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唯一一次见面,是在莫家的新别墅里。 莫晚依稀记得,那晚下着很大的雨,他穿着西装淋着雨,来到她家找她父亲。 那时的太攀蛇要年轻些,脸上有些拘谨,态度也非常诚恳,以下位者的姿态同她父亲说着什么。 父亲似乎不喜欢他,礼貌的听他说完,就皱着眉拒绝了他,并在看到自己下楼后,抱起她,让管家送客。 太攀蛇很不甘心,但还是走了。 莫扶光趴在父亲的背上,看走进雨里的人,好奇的问:“爸,他是来做什么的?” 莫淮讲:“想跟爸爸做生意的。” “我看他不高兴的样子,爸爸你是拒绝他了吗?” “是的。” “为什么呀?” “因为爸爸不喜欢他的商品。”莫淮抱着她上楼讲:“晚晚你记住了,这世界上什么钱都可以赚,唯独一种钱,再穷也不能碰。” 晚晚是她的乳名,只有她爸爸才会这么叫她,至于妈妈,她不认识。 那时的莫扶光不明白父亲的话,但还是点头应下。 现在她明白了,这种钱,就是毒品。 其实直到现在,她仍然没有明白,父亲为什么不做这个生意,毕竟它的利润几乎高出任何行业任何商品。 可既然是父亲这么说的,她自然就会遵守。 莫晚看笑得诡异的太攀蛇,坐起身的时候,因为双手被绑着,扯到了肩上的枪伤。 她疼得抽了口气。 太攀蛇瞧她这惨样,对乔四他们讲:“你们怎么搞的?把少爷伤这么重,不想活了啊!” 他呵斥的笑说完,便瞧着女孩冷声讲:“狗牙,去拿支上好的货来给少爷止止疼。” 太攀蛇手里的货,除了大麻就是可卡因。 这上好的货,自然是后者。 可卡因是种高度成瘾性的毒品,一但沾上几乎不可能戒掉。 马崇英听到太攀蛇的话大骂。“你tm有病!放开她!有什么冲我来!” 太攀蛇现抓到了红门的少爷,哪还会在乎他啊? 只要有她在手上,不仅钱不是问题,连权力都轻松掌握。 这么说吧,现在他要离开扶南,有的是人给他开道,甚至是求着他离开。 但他还就不想走了。 太攀蛇嫌马崇英吵,对乔四讲:“把他的嘴给我堵上,免得打扰我跟少爷谈话。” 乔四收到老大的指示,一膝盖顶马崇英肚子上,在他痛得失声之际,拿衣服塞住他嘴。 太攀蛇等马崇英安静下来,对女孩讲:“少爷,你别看他现在为你要生要死的,实际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他这次原本便是要介绍你跟我认识的。” 莫晚看疼得满头大汗,却还担心紧张自己的马崇英,漠然的收回视线,望着面前的太攀蛇。“这屋里谁是好人?” 这屋里谁是好人? 这屋里没有一个好人! 所以他刚才说的话,又有什么意义? 太攀蛇听到她的话先是一怔,接着哈哈大笑。“不愧是少爷啊,活得比我们这些人都清醒。” 他说着,话锋一变。“想来少爷也不想知道,这位马少爷是为什么接近你的吧?” 莫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你知道你为什么总是失败吗?” 果然,她这一句话,成功激怒对方。 太攀蛇闻言,脸色微变。“失败?我再怎么失败,至少也还活着,而你——落到了我手上!” 红门被灭,莫爷已死。 要论失败,她才是这房里最大的失败者。 莫晚定定的望着太攀蛇半会,平静的反问:“你确定是我落你上,不是你落在我手上?” 他落在她手上? 太攀蛇听到这话,控制不住的哈哈大笑。 刚好这时,狗牙拿了货进来。 太攀蛇收住笑,对这个时候还天真的自以为是的人讲:“少爷,既然你认不清现实,那我就成全你。” 太攀蛇拆开注射器的包装,边抽密封瓶里的液体,边给她介绍:“市面上的可卡因一般都是稀释过的,纯度只有百分之三十左右,而我这个纯度至少在百分之八十五以上。” 太攀蛇将20毫升的液体全部抽入注射器,丢掉密封瓶,走向镇定自若,仿佛世界还是在她脚下的女孩。“少爷,你说莫爷要知道会有今天,他八年前还会不会拒绝跟我合作?” 莫晚毫不犹豫的讲:“不管是八年前,还是八年后,他都不会跟你合作。” 太攀蛇冷笑。“是吗?看来你还是被保护的太好,一点也不清楚它的威力。” “恰好相反,我非常清楚。”莫晚望着他手上的注射器。“静脉注射,毒性会迅速抵达心脏。” 莫晚说着,再次和太攀蛇对视。“第一次用这么大的量,我可能会因吸食过量而死。” 她没有丝毫的恐惧,像个残酷的屠夫,在冷静的分析着自己的死因。 太攀蛇瞧着知道它的厉害,也还是神色从容的女孩,迟疑了半会。 两人僵持半刻。 太攀蛇败下阵来。 “你说的没错,我现在还不能让你死。”太攀蛇推掉三分之一的量,抓起她的手,一字一顿的讲:“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莫晚被迫高抬起双臂。 她顾不得肩上被扯到的伤口,目光紧盯着扎下来针口。 在泛着冷光的细长针头,即将扎进女孩手臂内侧青色的血管时。 莫晚在子弹射穿玻璃、在外面传来枪声的瞬间,被邦着的双手手肘向下一放,腾出空间夺过太攀蛇手上的注射剂,就拉着他往地上一滚。 “呯!”的声,子弹落空打在地上。 那位置,原先是瞄准太攀蛇手臂的。 太攀蛇因为莫晚躲过一枪。 乔四和狗牙反应迅速,掏出枪对子弹射来的方向连开几枪。 在子弹的掩护下。 狗牙打翻桌子,用它掩护被女孩偷袭的老大。 乔四则弓着腰跑向太攀蛇,准备先带他撤。 乔四原以为,女孩的反抗无意中救了老大,可等他赶过去看清情况,却不由的倒吸了口气。 莫晚先是将太攀蛇放倒,在他挥拳的时候,反手用手肘锁住他脖子,并在制住他的瞬间,直接把手里的注射器扎进他脖子。 被扎的太攀蛇意识到什么,爆跳起来,抓住女孩的手臂想将它折断。 可他还是晚了一步。 女孩动作迅速,做事果决。 从她夺过太攀蛇手上的注射器,到把注射器里的液体推到底,全程只用了不到五秒的时间。 莫晚针扎的重,注射得又急。 仿佛这事她做过无数遍,又或者注射器里只是普通的药物,而不是纯度极高的可卡因。 她没有任何的迟疑,好似根本不用做心里预设。 太攀蛇被急速的注射疼得叫出来。 他抓住女孩的手臂将她扔开,就暴躁的一脚踹她肚子上。 太攀蛇这一脚是往死里踹的,直接把女孩踹开了几米。 不解气的太攀蛇,追上去还要揍她,可举到半空的拳头突然顿住了。 是药效开如发作了。 太攀蛇难受的皱着眉,拔出脖子上的注射器。 而感觉五脏六腑被踹移位的莫晚,看动作迟缓的太攀蛇,勾起了唇角。 乔四看太攀蛇手上空掉的注射器,再看笑得颠狂的女孩,后背一阵发冷。 太攀蛇身体逐渐不受控制。 他在理智还清醒时,爆怒的吼:“给我断了她的手!” 乔四听到老大的话回过神,感到强烈不安的他,抬枪想干掉她。 不知道老大为什么这种情况还不杀她,但他潜意识感到这个女孩极度危险。 乔四瞄准女孩的脑袋,就在他要开枪时,被一颗子弹打断手臂的同时,腿上也中了枪。 两颗子弹打穿肢体,威力大到让他直接跪在了地上。 在乔四猝然向女孩单膝跪下时。 外面的人冲了进来。 “不许动!把枪扔过来!” “呯!” 白语和张砚坡握着枪冲进屋,见窗户边的狗牙还要抵抗,直接朝他方向开了枪。 狗牙被枪声惊得一哆嗦,飞快的扔了枪。 而中了弹的乔四,看漂亮得像鬼魅的女孩,以及进来的枪手,心有不甘,还是把枪放地上,扔了过去。 张砚坡上前,一脚把地上的枪跺扁了。 莫晚看零件飞出的枪,再挑眉看长相斯文却爆力的张砚坡。 这十四分部的人,还是有点东西的,做事一点后路也不给对手留。 白语把乔四的手捆上,在张砚坡去捆狗牙的时候,看从头到尾都冷静得出奇的女孩。 女孩脸色不是很好,连唇都泛白了,可她刚才按住太攀蛇的狠劲,跟磕药一样凶猛。 白语上前问:“你还好吗?” 莫晚没回答。 她看有点发颠的太攀蛇,有些摇晃的起来。 可卡因已经起效了。 太攀蛇脸上是诡异的飘然的笑,仿佛不知道自己被抓,还以为躺在哪家会所享受呢。 白语怕太攀蛇发疯伤到似一碰就会倒的女孩,拿出扎带,准备把他捆起来。 在白语捆人的时候。 又一个人进来房间。 来人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坚实有力,一声声从远到近,像敲击人心脏似的。 莫晚忍着混身的疼痛,踉跄的坐到房间里唯一的椅子上,才抬帘看逆着光进来的人。 院子里因为战争结束的原因,车子亮起了大灯,把有些昏暗的房间照得锃亮。 莫晚坐在大灯直照的房中,漠然的瞧着进来的男人。 男人停在她前面,被灯光拉长的影子,完全盖住她的身影。 可比起居高临下,连影子都透着强势的男人,坐着的女孩气势也不弱,甚至比对方更强。 莫晚注视着仿佛电影主角,在事情都解决完后,帅气登场的战承锋,没有一点被他救的喜悦。 相反,她越想越气。 但——不能气。 再气也不能表现出来。 父亲说过,一个人成熟的标志,就是当她能够控制自己脾气的那刻。 莫晚对视战承锋半会,便讲:“不客气。” 不客气? 谁跟她说谢谢了? 白语抓起太攀蛇,看进来的长官,以及莫名其妙的女孩。 战承锋望着女孩,没有接话。 莫晚哪都痛,并感到精神有点倦,不想再跟战承锋耗下去。 心里战这玩意不费力,但它伤神。 莫晚撑着椅子扶手起身,向马崇英走去。 在她走出几步后。 战承锋挡住她,看她刚走过的路。“你在流血。” 她刚对付太攀蛇那么大的动作,又被他踹了脚,伤口不流血才怪了。 莫晚不以为然。 她瞧了眼白语手上的太攀蛇讲:“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替你们做了。趁他现在意志薄弱,抓紧去审人吧。” 她为了让他们抓到太攀蛇,不惜以身入局。 结果倒好,关键时刻他们迟迟不动手。 这要换以前,就算不把他们全部干掉,高低也得打成半残! 莫晚不再管他们,走向双手绑着,嘴巴塞着,快要着急死的马崇英。 那是她新交的男朋友,还是得管管。 可莫晚刚迈出一步,就感到身体一轻。 战承锋反锢住她腰,把人拧起来,对白语和张砚坡讲:“收队。” 白语和张砚坡看单手就把女孩薅走的长官,诧异了几秒,才匆匆忙忙应下。 就差被栓裤腰带上的莫晚:…… 这狗东西,真显着他了! 不过,她确实没精神力再做多余的事情了。 莫晚被战承锋塞进车里,感到大脑暖阳阳的,有点想睡觉。 肖遥反头看到趴在长官怀里的女孩,吓了大跳,立即朝梁成建挥手。“快、快快,去医院!” 妈的,各路神仙保佑,她可千万不能死啊! 不然他们良心上又要多一项罪名了! 梁成建往后看了眼,见其他战友们赶来了,就直接开车走。 肖遥趴在座位靠上,对后面罕见得温驯的女孩讲:“少爷,你可千万别睡,我们的故事才开始呢!” 莫晚勉强睁开眼睛瞅了他眼,心想自己跟他能有什么故事。 “真的啊少爷,我们才抓住太攀蛇,后面还有一堆事情要做,你不能现在就挂了。”肖遥见她闭眼睛了,拔高声讲:“还有你刚交的男朋友。你还没花光他的钱,不能便宜其她人啊!” 莫晚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只觉得有点吵。 第75章 命悬一线 肖遥见女孩这样子,急得火烧眉毛。 战承锋沉着眸子,按住她后肩上还在流血的伤口,对肖遥讲:“让医院准备好o型血袋。” 肖遥闻言,立即给熟悉的医生打电话,告诉他伤员的情况。 莫晚听他们吵吵嚷嚷的,皱着眉讲:“别吵了,我没事。”说完便疑惑的讲:“可卡因还能通过皮肤吸收吗?感觉还挺舒服的。” 她以为自己说得很大声。 可她嘟囔的话,肖遥要竖起耳朵,才能勉强听清一字半句。 肖遥听了她的话大喊:“你快醒醒,别睡了!” 战承锋用力按住她伤口,在她疼得皱眉时讲:“少爷,这回你得听我的,不能在这睡。” 她中了一枪,不是在要害位置,可处理的不是很好,加上时间拖着的久,以及二度流血,本身已经很危险了。 但如果是失血过多,她只会感到寒冷。 从她目前的反应来看,很可能是受了其它致命的内伤,导致肾上腺素狂飙,才会让她大脑产生愉悦的感觉。 战承锋见她还不愿睁开眼睛,冷声问:“你想我把这件事告诉钟国辉吗?” 告诉钟伯? 他要知道自己做这么危险的事,一定会锤足顿胸,唉声叹气,然后怪他自己没有照顾好她。 莫晚眉毛皱得更紧了。 她想睁开眼睛,可怎么也使不上力。 她跟马崇英逛了一天,又打了半天架,真没力气了。 战承锋抬起她脸,凑近她。“你要敢睡,明天就把你送回国。” 妈的,反了他了! 自己都考进军校了,他还拿这招威胁她! 莫晚拼命的睁开眼睛,瞪着近在咫尺的战承锋,愤怒的大骂。“战承锋你这狗东西,我早晚让你跪地上汪汪叫!” 战承锋在她睁开黑亮的眼睛时,便抬手捂住她嘴。 肖遥没听清,好奇的问:“她刚才是说汪汪吗?是在说狗,还是想吃旺旺雪饼?” 梁成建瞧了眼肖遥。“你觉得她会喜欢吃那玩意?” “雪饼怎么了?在这里想吃还不一定吃得到。”肖遥说完,问醒过来的女孩。“少爷,你是想养条狗吗?” 莫晚被捂着嘴,说不了话。 战承锋睨了肖遥一眼,没搭理他。 肖遥落了个尴尬。 好在医院到了。 - 急救医生已经做好了准备。 车子一开进医院,伤员就被抬到担架上,直接进了手术室。 战承锋站在手术室外等,在戴眼镜的年轻华人医生过来时,对他讲:“她腹部受了重创,可能是内脏损伤。” 年轻的医生看了他和他的同伴一眼,公事公办的讲:“我们会检查的。”说完跟助理进了手术室。 看关上的手术室门。 肖遥坐了下来。 梁成建站了会,看了看时间,又看神色凝重的长官。 新队友还没有到,分部就他们几个人,现刚抓了太攀蛇和他的手下,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梁成建想说这里留一个人守着就行,毕竟有医生在,他们在这也做不了什么。 但从感情上讲,确实是因为莫晚,他们才能这么顺利的抓住太攀蛇。 现里面的人生死未卜,这个时候走掉,是有点过于理性了。 梁成建担心太攀蛇还有什么后手,以及怕白语他们忙不过来。 当然,他同样也很担心女孩的情况。 在梁成建纠结的时候。 战承锋接到个电话。 他听了会儿就讲:“知道了。” 战承锋挂了电话,对梁成建讲:“成组长过来了,你回去看看。” 成霖,反恐局的组长,十四分部被炸,他算得上是亲眼目睹,后面还参与了营救。 可能是十四分部太惨了,又可能是他自己想快点找出那个恐怖分子,最近有点频繁的往他们那里跑。 对成霖这个人,他平时来就来了,虽然系统不一样,但也算是半个同行,仅当是串门了。 现在可不一样了。 他们刚刚抓获太攀蛇,这个大毒枭罪犯累累,不仅是缉毒局的周队想要,反恐局也一直在找他。 这要被成霖知道太攀蛇在他们手上,肯定又得抢人了。 梁成建听到长官的话,想也没想的讲:“我这就回去。” 梁成建说着走了两步,看还坐着没动的人。“肖遥,你跟我一块走。” 肖遥没动,对他讲:“你回去吧,我留下来照顾少爷。” 留下来照顾少爷? 成霖这个时候去他们那里,就算不是收到什么风声来打探的,也可能从他们的反应中发现端倪,甚至是碰到他们抓住太攀蛇和他的人马。 太攀蛇一定跟分部旧址被炸有关。 现肖遥放着为战友报仇雪恨这么重要的事不去做,要留在这里照顾一个黑帮之子? 梁成建想不通,是自己心胸太狭窄了,还是那女孩真有什么特别魔力,把他们一个两个都迷得死心塌地的。 梁成建看了眼战承锋,坚持让肖遥跟自己走。“这里有长官就够了。” “之前够,现在不太够。”肖遥望着他讲:“成哥,她那个男朋友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或是早就知道她了的身份。” 如果是早就知道她的身份,还想带她去见太攀蛇,这男人城府就太深了。 马崇英年轻又英俊多金,这种富家公子不学无术玩得花还好,就怕他专注又深情。 现马崇英不好好读书,跟太攀蛇这种人有染,不知道他为的是什么? 而如果马崇英不知道女孩的真实身份,在太攀蛇为了她,不在意他的死活之后,也会察觉出什么的。 总之,现这医院都是马家的,如果马崇英要来看望为他受伤的女朋友,没人能阻止。 所以女孩要抢救过来了,她身边不能离开人,光靠长官一个人是顾不过来的。 要没抢救过来…… 但愿没有这种可能。 肖遥望着手术室的门,不安的搓着手。 他们没能救出办公室的战友,不能连眼皮底下的人也保护不了。 战承锋对梁成建讲:“出什么问题我来背,你的任务就是看好太攀蛇。” 意思是,不管是用文的还是武的,都不能把太攀蛇交给成霖。 梁成建听到长官这话,知道他是同意肖遥留下了。 他没再多说,应下就迅速往回赶。 等梁成建走掉。 医院走廊恢复了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 肖遥看了下时间。 这都进去三个小时了。 肖遥想到最坏的可能,忍不住看对面长官的脸色。 其实在女孩被人带进厂房里面时,他们就已经到了,并通过无人机确认里面的人就是太攀蛇。 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动手。 一是想调查清楚,太攀蛇是不是跟红门有过合作。 二是弄明白,他们这么想找到少爷的目的是什么。 这两件事,一个关乎着他们对女孩的保护是否继续,一个关乎着女孩未来要遇到的危险等级,它们都至关重要。 可再重要,如果女孩死了,这一切都没意义了。 而长官做为这次行动的主负责人,需要为这件事负全责。 肖遥看脸色凝沉的长官,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长官从把她从芝加哥的轮船上救回来,就一直依照老板的指示,亲力亲为的照顾她。 从新的身份到住处,再到送她进军校。 可以说,他们从没见长官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过。 她要现在挂了,真不知道他该有多难过。 肖遥想到这,再次看了下时间,手术室的门就开了。 只出来个身上沾着许多血迹的护士。 肖遥迅速上前问:“里面的人什么情况?!” 年轻的小护士根本没看他们,边往外张望边讲:“伤员大出血,血库的o型血用完了,我们正在等分院的血源。” 肖遥一听就着急了。“我打过电话提前报备的,怎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小护士自己也着急。“这里的o型血库存本来就少,仅剩的毫升全给她用完了!” 护士说完,对问话的男人讲:“你能去楼下看看吗?如果五分钟内不能及时输上血,手术很可能失败!” 毫升,这是把她身体的血换了三遍吗? 肖遥听到小护士的话,不再废话,抡起腿往外跑。 战承锋则直接进去手术室。 小护士惊得大叫,追在后面让他快出去。 战承锋对急得满头大汗的护士讲:“我是o型血,抽我的。” 刚准备叫麻子出来叉人的护士听到这话,上下打量高挑强壮的男人,紧皱的眉头一松,脸露喜色。 小护士二话不说,拉着他往其它房间走。“你先去消毒。” 她把男人推给另个护士,进去手术室,对主刀医生讲:“祝医生,我找到供体——不是,我找到血源了!” 祝恒书没回应,直到完成手上的最后一个动作,才对助手讲:“擦汗。” 等助手给他擦完汗。 祝恒书转头看进来的男人,没有丝毫意外的,让一助安排输血工作,便继续手术。 - 莫晚的整个手术,长达四个多小时。 当手术室的门再次开启,等在外面的人纷纷起身,一个个都紧张的望着出来的医生。 祝恒书走在最前面,他看了眼围着的人,没有说明伤员情况,直接让助手把人送去病房。 在护士要把人推走时。 一个男人过来讲:“送她去608房间。” 608是超级vip室,一般情况下它都是闲置的。 祝恒书转头,看头上身上都包着纱布的年轻人,想他是什么身份。 马崇英对护士讲:“我已经跟你们院长打好招呼了。” 小护士戴菲瞧气度不凡,说得肯定的青年,在祝医生的同意下,就招呼同事把伤员推去608。 肖遥见莫晚被推走,看了眼从手术室里出来的长官,以及似带着敌意的马崇英,直接跟床走了。 战承锋对马崇英讲:“感谢马公子的关照,房费我会照付的。” 原来是大老板的儿子。 祝恒书确认青年的身分,没管他们间的关系,对战承锋讲:“病人只要渡过今晚就没生命危险了。赶紧去办理住院吧。” “生命危险?” 角落里,一个妇人紧张害怕的问:“祝医生,她、她怎么了?” 是张玉梅。 她怎么会在这里? 战承锋看到失魂落魄的张玉梅,眉头微皱。 祝恒书看到她,脸色倒缓和了几分。“梅姨,你怎么在这?” 张玉梅有些颤抖的递上保温箱,强忍着伤心讲:“我刚好、刚好要过来开会……” 原来这些血袋是给晚晚用的。 现她那么严重,是不是就因为她送的不够及时啊? 刚刚堵车时,她要坚持跑过来就好了。 祝恒书接过保温箱,扶着她边走边讲:“梅姨,手术很顺利,您不用太担心。” 张玉梅哽咽的点头,问他手术的注意事项。 等他们走远。 战承锋看挡在面前的马崇英。 马崇英伤得也不轻,但跟莫晚比起来,就不值一提了。 两人对峙了片刻。 马崇英率先问:“你是谁?” 你是谁。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带着满满的戒备和敌意。 马崇英之前在学校见过他,晚晚说他不重要。 他当时是记住他的,但也只以为她是认识晚晚,或是认识她爸爸的人。 现在看来,这人没那么简单。 而从厂房里他们两人的态度来看,他也并不是女友口中不重要的人。 战承锋瞧着马崇英会儿,反问他:“你是在问,我为什么出现那里,救了你和她。还是在问,我是她的谁?” 心平气话的话,无不透露着运筹帷幄的从容。 无轮是从身高还是气势,马崇英都要略输他一筹的。 更重要的是,这种被救者的情况,更让他处于下风。 马崇英唯一能胜过他的,那便是年轻。 可单这一点,几乎就能盖过所有不足。 马崇英被他问的顿了片刻,就如实的讲:“你刚说的两个问题,我都想知道。” 年青热血的青年,没什么不敢做的。 就算他是她爸,他今天也得把这个问题弄明白。 战承锋对不冒进,还算沉得住气的马崇英讲:“马公子,我没有解答的义务。你要想知道,就自己去问她吧。” 要不是碍于他的身份太特殊,自己不好动他,早把他一并抓起来审问了。 战承锋不想跟他多谈,说完直接上楼了。 马崇英追上去讲:“我承认你救了我们,但晚晚是我的,你不能带走她。” 战承锋面无表情道:“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事。” “我知道你们都在找她,但她真的是无辜的!”马崇英着急的讲:“红门的事都是她爸所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战承锋闻言停下来,看紧张担忧的马崇英。“你知道她是莫爷的孩子?” 马崇英见他这么问,一下语塞。 战承锋追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马崇英慌了下,很快便镇定下来。“太攀蛇提到她的父亲,还叫她少爷,还不明显吗?” 马崇英说完,斩钉截铁的讲:“我不管你是谁,是哪个部门或是哪一派的,我都绝不会允许你动她一下!” 战承锋望着马崇英坚毅的眼睛,和扞卫到底的气势,沉默半会问:“所以你让太攀蛇来对付她,是吗?” 马崇英立即讲:“这是个意外!” 第76章 徐正耀和莫爷的交易 马崇英立即讲:“这是个意外!” “是意外,还是故意的,只有你自己才清楚。”战承锋来到608号病房,看站在外面手忙脚乱,却什么忙也帮不上的肖遥。“马公子,她要能醒过来,你还有弥补的机会。她要醒不过来——也没人愿意听你的解释。” 马崇英听到醒不过来四个字,身体一颤,脸色极为难看。 肖遥瞧了眼难掩痛苦之色的马崇英,压着声对战承锋讲:“长官,医生说少爷有可能挺不过今晚,我们要不要把这事告诉钟国辉?” 别看钟国辉只是红门的一介管家,平时看着温和有礼,态度也好,但他可是最早跟着莫爷的那批人,并且还活到了现在,足可见他不是一般的人。 他要知道女孩因为他们死了,还不让他见最后一面,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战承锋隔着玻璃门,看着身上插满管子的女孩讲:“叫他过来。” 肖遥应下,走去一边打电话。 马崇英恐惧又极肯定的讲:“她不会有事的!” 对,一定不会有事的! 战承锋让人叫钟国辉来,不是怕女孩醒不过来,而是张玉梅已经知道这事了,他迟早会知道。 与其让钟国辉从别人口中知道这事,还不如由他们来说。 战承锋看了眼惶恐又目光凛然的马崇英,推门进去。 马崇英刚想要进去。 一个有些胖的医生跑来喊:“那个病人,你的伤还没处理完,乱跑什么!” 说完强行要把人拉走。 马崇英不愿走。 戴菲刚把病人安置好,见门口吵吵闹闹的,直接讲:“都给我出去,病人需要休息!” 她一吼完,病房顿时安静得掉针可闻。 门口的几人僵了会,还是都出去了。 胖医生禁声,拉着自己的病人赶紧走。 他边走边讲:“现在这些年轻人,脾气真大啊,我是医生唉。” 而等人都出了608的病房后。 年纪稍长一点的护士,一脸崇拜的向她竖大拇指。“小菲,你是真勇啊,刚才那个可是能安排这间病房的人啊!” 戴菲心里也怕怕的,但还是无所谓的讲:“有什么好怕的,本来就是他们吵着我的病人了。” 她挂好点滴,又仔细按好被角,便看着病床上漂亮的女孩讲:“这是我的第一个病人,绝对不能让她死在我手上!” 年长的护士听她信誓旦旦的话,忍不住扑哧笑。“小菲啊,我们只是负责照顾的护士,祝医生才是那个掌管生死的神。” 护士怎么了?要没有她们这些护士,神也忙不过来的。 戴菲扬起下颌,朝气蓬勃的脸上满是不认同,但也不想吵着自己收治的第一个病人。 戴菲再次检查了遍刚才做的事,确保没有遗漏,这才离开。 病房外还有人没走。 戴菲看着移动血库和他的朋友,想了想,上前讲:“我刚看了病历,病人是断了的肋骨,不小心插进了肺里,再加上枪伤对凝血细胞造成一定影响,才会大出血,对手术造成了一定的难度。” 戴菲说完,安慰的讲:“你们不用太担心,病人应该很快就能醒的。” 战承锋颔首。“谢谢。” 戴菲听他成熟,略带沙哑的磁性嗓音,忍不住好感顿生。 她抬头望着沉默冷僻的男人,忍不住问:“里面的人,是你的家人,还是你的爱人?” 家人或爱人? 是家人还是爱人,和她有关系吗? 战承锋望着她,没说话。 肖遥通知完钟国辉回来,发觉什么的,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看了下,就立即夸张的讲:“好饿啊,还没吃饭呢。” 肖遥说完搂着她肩膀往外走。“小护士,你能带我去食堂或是饭店吗?” 肖遥生得极帅,是那种干净又张扬,不当兵能去做鸭的那种帅,而且他笑起来的时候十分阳光和坦荡。 所以他勾肩搭背的行为,加上他的话,一点不让人反感和油腻,还让人生起股助人为乐的满足感。 试问,哪个女孩子在外面,看到只非常漂亮又温顺的流浪猫,不会给它食物,顺带摸两把呢? 戴菲没动手摸,倒是愿意带他去找吃的。 肖遥见她没拒绝,加大了笑意,拉近关系的问:“刚她们叫你小飞,是飞翔的飞吗?” 戴菲讲:“是芳菲月的菲。” “山万里不可越,谁能坐对芳菲月。好名字啊,你爸妈也一定是个性情中人……” 肖遥娴熟的施展个人魅力,跟小护士聊得自然又融洽。 战承锋瞧着消失走廊的两人,站了会,便推开病房的门。 - 病房里,心电监护仪有规律的响着。 平缓的滴滴声,近乎是这个房间里唯一的声音,也是女孩还活着的最好证明。 战承锋听着生命的嘀嗒声,望着床上沉睡的女孩,不禁有些恍惚。 她这么做,是想向他证明,她无惧太攀蛇的指控吗? 太攀蛇第一次说与她交易,导致周寅紧追着她不放,她没有任何的解释,甚至毫不在意。 这足以说明她和太攀蛇没有关系。 以她的性格,她既然没做,就不屑自证,更不会因为他怀疑她的父亲,就冒这种风险。 这么看来,她真是因为她的新男友,才不顾危险的替他挡枪。 战承锋想到刚才那小子,不知出于什么,总感到些不悦。 大概是他们拼命从轮船上救回来的人,差点因为一个莫名的小子丢了命吧。 战承锋拉椅子坐下,想要不要转院。 这是全扶南最好的医院,现也是最不安全的医院。 在他思考这些的时候。 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战承锋看进来的人,没有说话。 进来的人,也没跟他打招呼。 他走到病房边,看深陷病床上的人儿许久,才俯身小心翼翼抚摸女孩的头。 钟国辉摸着女孩有些凉的额头,抬头看监护仪上的情况。 他没有愤怒或指责,而是礼貌的问:“战先生,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昨晚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转眼她就身体插着各种管子,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 战承锋沉默片刻讲:“我们抓到了太攀蛇。” 钟国辉根本不关心这些。 他不知是在确认女孩是否健全,或是怕女孩冷,细心的替她压好四周的被子。 战承锋喉咙微紧。“她帮的忙。” 钟国辉听到这,停下手上的动作,终于正眼看他。“——她要帮忙,你就同意了?” 这句话,明显感到他的不悦。 战承锋望着钟国辉,没有解释。 女孩是为了马崇英才受的伤,但也确实是他允许这一切发生的。 钟国辉见战承锋不说话,沉下脸色来。“我想莫爷跟你老板的交易,不会因为他死就结束吧?” 徐正辉和莫爷的交易? 战承锋听到这话,心里一震,瞬间想到老板对女孩反常的行为。 当时徐正辉急着回国汇报,但在看到拼命跑进来的女孩,竟然停下来了,还说让她去读军校。 他之所以那么做,难道真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 战承锋压下诸多疑问,看着钟国辉讲:“当然不会。” 钟国辉质问他。“那现在你要怎么解释?” 战承锋没解释,而是讲:“只要我还在,老板和莫爷的交易就作数,不管她未来发生什么事、成为什么人,我都会遵守约定,尽我所能保护她。” 战承锋说着,话锋一转。“但钟管家,我老板因为那个交易牺牲了。” 莫爷最看重最宝贝的,就是他的孩子。 他和徐正辉做的交易,无非就是让他保护他孩子的安全。 除此之外,战承锋想不到还有什么是莫爷不能失去的。 现既然已经知道一方交易的东西,剩下就是套出另一方的内容了。 战承锋对犹豫的钟国辉讲:“钟管家,我如果不找出杀死老板的人,我想我也可能重蹈覆辙。” 钟国辉警觉的问:“你们还没查到那人?” 战承锋讲:“在快查到的时候,出了点意外。” 这个意外便是,分部被人炸了,而多数资料和线索,全在那次爆炸中被毁,包括人证。 钟国辉不知是什么意外,但归结就是,他们离真相还有一段距离。 这段距离让他暂时安全,却也无法更好的保护少爷安全。 战承锋等了几秒,进一步讲:“钟管家,你应该很清楚,要再换一任领导,他不一定有我这么好说话。” 这点钟国辉非常清楚。 战承锋是徐正辉的兵,还在红门当过一年的保镖,虽然少爷对他不怎么样,可毕竟是认识的。 人就是这样,既然已经付出心力保护了一年,就多少是有点感情在的。 现要换一个人,他是否能遵从徐政辉生前的指令不说,单是见到少爷,也只会把她当成黑帮之子,而不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孩子。 徐正辉望着床上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孩,迟疑了片刻,对战承锋讲:“出去说吧。” 随着这话,两人起身离开病房。 莫晚等脚步声走远,睁开眼睛,无聊的看着天花板。 她其实早就醒了,所以战承锋和钟国辉的话,听的一字不落。 之前她挺好奇,战承锋为什么会那么照顾她,现在知道了,倒有点索然无味。 莫晚想过,战承锋是享受翻身作主的快感,或者是想通过她抓住几个反派大boss,甚至是变态的喜欢被自己虐,就是没想过会是因为父亲的原因。 这么看来,他倒挺正常的,不正常的是她了。 莫晚很想知道父亲跟徐正辉做了什么交易,可她现在麻药还没全消,又吊着各种营养液,根本动不了。 莫晚叹了口气,听着房间仪器的嘀嗒声,算着战承锋和钟国辉出去的时间。 数着数的莫晚,不知是麻药的作用,还是他们出去的太久,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 莫晚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期,恢复的比预期要好。” “祝医生,那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估计是在睡觉,睡醒就醒了,你们再等等。” “这样啊,谢谢医生。” “不客气。” 祝恒书说完,看了圈挤在房里的人,对助手讲:“小菲,病人需要充足的休息,你看着点,到时间就让家属们出去。” 戴菲郑重的点头。“放心祝医生,我一定严格把控时间!” 等医生团几人走掉。 张玉梅瞧着病床的孩子半会,便看房里的几人,心里憋着许多问题。 她做了几十年的护士,什么场面什么事情都见过,也知道许多事情不是非要弄个明白。 张玉梅心疼这个孩子,现在最希望的就是她能快醒来,然后好好恢复。 至于原因,从她的伤情来看,似乎也不是她和她家老头子能解决的。 张玉梅拿捏不准,最终什么也没问,拿水壶出去打水了。 肖遥看从天亮就守在床边的马崇英,对战承锋讲:“长官,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跟钟伯,能照顾好少爷的。” 昨晚他打包些吃的回来,就去睡了觉,长官还一夜未眠呢,而且还是在给女孩输完血之后。他身体再好,也不能这么熬啊。 战承锋听到肖遥的话,看了下钟国辉,又望着床上的女孩,想了片刻就走了。 他走的时候,看了眼肖遥。 肖遥会意的,跟他一块出去。 战承锋离开病房,边走边讲:“你跟钟伯商量好,轮流值守,不要给马崇英和少爷单独相处的机会。” “好。”肖遥应下后讲:“长官,我们要不要把少爷转去中新医院?张玉梅在那里上班,方便照顾,这说起来也有由头。” “不用。马崇英是她男友,不管转去哪里,他都有正当探望的理由。” 肖遥担忧的讲:“我觉得这马崇英是个善于伪装的人,要不是这次事情,谁能想到他一富家公子,会跟太攀蛇这种大毒枭有染?” 战承锋目光微沉。“别忘了,她是因为救他,才躺在那里的。” 对啊,少爷是因为他才受的伤唉。 肖遥恍然大悟,想到马崇英从昨晚到今天的态度。 马崇英现在别说是非她不娶,高低也能为她眶眶撞大墙了。 战承锋进去电梯,对外面的人讲:“已经打草抓蛇了。现要注意的是,别让她被其它虫子咬着。” 太攀蛇被抓,不管再怎么保密,那些联系不上他的人,多少会猜到或收到什么风声。 现他们要防的不是马崇英,而是像诺罗敦家族那些同样想要抓女孩的人。 毕竟,莫晚跟马崇英这种人谈恋爱,一但公开,便很难再低调。 肖遥低声讲:“明白长官!” 第77章 谁规定只能你们男的骗人? 肖遥送走长官,回去病房,正想让钟伯去吃点东西,就看到床上的人醒了。 戴菲掐着点来赶人,见自己的病人醒了,立即敲锣打鼓的跑去喊医生,根本不给她和家属朋友说话的机会。 祝恒书带着学生,对病人进行详细的检查,最后为验证自己的猜测,给她开了张ct单。 莫晚瞧着对自己异常上心的医生讲:“昨晚看的还不够清楚吗?” 手术的时候把她肚子拉开,把她的器官都摆弄了通,现还有什么好看的? 而且是仅仅隔了十几个小时。 祝恒书听到她的话,顿了顿,面不改色讲:“仪器检查的要更详细和全面。” 莫晚讲:“我现在不想动。” 病人拒绝医生的要求,多少是有点不合适的。 尤其是祝恒生的学生还在这里。 可是吧,病人说的也不无道理。 她昨晚才做完大手术,现在确实不宜乱动。 张玉梅打完水回来,看到这幕就讲:“晚晚,祝医生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她说完,又对祝恒书讲:“祝医生,等晚晚情况好些,我们再去拍ct可以吗?” 祝恒书看张玉梅,以及房间几个像是会无脑护主的男人,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也行。梅姨,你先拿着单子,等病人好点就尽快带她去检查。” 张玉梅连连点头。“好的。辛苦祝医生了。” 她说着,送他出去病房后,就退去笑容,担忧的问:“祝医生,晚晚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突发情况?” 张玉梅其实是想问,是不是手术出了什么问题,但要这样问,像是在置疑他的医术,所以才问是不是身体出了新的状况。 不然怎么会在手术后,立马安排拍ct呢? 祝恒书见她满面愁容,知道很难骗过她,就讲:“梅姨,没什么突发情况。我是看她恢复的好,所以想拍ct看看骨头愈合的程度。” 张玉梅听到这话,拍着胸口重重松了口气。“祝医生,我这颗老心脏,刚扑通扑通的都快跳出来了。” 祝恒书无奈的笑着讲:“梅姨,你是元老级的护士了,你女儿要有什么情况,我肯定会如实告诉你,不会怕你受不了就有所隐瞒的。” “唉,这就好,这就好。”张玉梅整个人放松下来,挥手对他们讲:“你们也忙得没停过,快去吃饭吧,别饿着了。” 梅姨只请了上午的假,下午还要去上班。 她挥别祝医生,回病房跟女儿说了会话,走的时候不忘叮嘱她要听医生的话,等身体好点就去把ct做了。 莫晚没有管床头的检查单,也不打算再做什么检查。 戴菲推着车进来,边给病人换药边讲:“探望时间已经过了,你们都回去吧。” 房间三人,没有一个人动。 戴菲挂上新的营养液,转身看他们几个,加重了语气。“病人需要静养,你们在这里起不到任何作用!” 肖遥笑着讲:“她现动不了,身边有人照顾会方便些。” 戴菲瞧他那阳光灿烂的笑,退一步的讲:“那就留一个吧。” 留一个? 留谁呢? 钟国辉是女孩最信任的人。 肖遥是有任务在身的。 而马崇英是她男友。 一时间,房间三人都没有动作。 戴菲叉起腰,要发火了。 莫晚看着头发又白了不少的钟国辉,对他讲:“钟伯,你先回去休息吧。” 钟国辉讲:“少爷,我已经休息过了。” “那就去吃点东西。” 她是刚手术完,不能吃东西,他们可不一样。 莫晚知道他们是在保护她,但也用不着时时刻刻守着的。 肖遥讲:“钟伯,你先去吃饭吧,回来帮我也打包份。” 钟国辉看了眼肖遥,离开了病房。 戴菲把药换好,看房间里剩下的两人。 马崇英满脸憔悴,胡子拉茬的,一看就跟病人关系不一般。 至于肖遥,昨晚他还有闲情撩她,约她今晚吃饭,想来也是跟病人关系不近的。 戴菲抱着手臂,盯着肖遥,用眼神暗示他走。 肖遥笑嘻嘻祈求的讲:“亲爱的戴小姐,我都坐这么远了,保证不抢病人的空气,更不会说话吵着她,就让我留在这里好吗?” 戴菲翻了个白眼,转身亲切的问病人:“你想让我把他们都赶走吗?” 如果病人发话,她立即叫人把他们全叉出去。 莫晚看朝气蓬勃又率真漂亮的护士,瞧着不远处的肖遥讲:“没关系,就让他留在这吧。” 戴菲听到这话,有些意外的看向马崇英。 但她也仅仅是一眼。 戴菲没再说什么,推着小推车离开病房的时候,还特地看了下冲她笑的肖遥。 这些人,真奇怪。 戴菲想到昨天给女孩输血的男人,越发好奇她到底是什么人。 年长的护士见她失魂落魄的样,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讲:“小菲,你想什么呢?祝医生又骂你了?” 戴菲摇头,看着她讲:“怡姐,我是在想,我收治的这个病人,跟那几个男的是什么关系。” “哈?你不知道吗?”张怡说着,神神秘秘的往门外看了眼,确定没有其他人,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句。 戴菲听了,惊讶的睁大眼。“这是真的吗?” 张怡冲她挑眉。“你以为呢?那受伤的小奶狗,一句话就拿下了608号svip房,还给她安排了最好的医疗团队,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戴菲想到从昨晚后半夜就委屈吧啦守在女孩身边,让人忍不住怜爱的青年,顿时双眼放光。“小太子是男友的话,那另外两个呢?我看那个给女孩输血的男人,似乎也不简单。” 张怡摇头:“那个不太清楚,估计是小太子或是太子妃的保镖吧。” 戴菲惊奇的讲:“怡姐,连你都不知道,不可能是保镖这么简单吧?” 这医院里的秘密不一定飞得出院墙,但一定逃不过护士的耳朵,尤其是护士长的,她的消息比情报站的头子还厉害。 张怡耸耸肩,边整理单子边讲:“我看另个小帅哥似乎对你挺感兴趣的,要不你去找他打探打探?” 戴菲顿时红了脸,使性子的瞪她。“我又不喜欢他,才不去。” 说完拿着单子跑了,远远的喊:“我去找祝医生。” 张怡撑着下巴,瞧她跑得比兔子还快的背影,忍不住笑。“年轻就是好啊,可以尽情的享受单纯而美好的爱情。” 而此时的608病房里。 肖遥靠在椅子上,拿手机打游戏,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一幅休想赶他出去的模样。 马崇英僵坐了许久。 他看着女孩漂亮的眸子,最终鼓起勇气,忐忑的讲:“晚晚,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从没想过会让你受伤。” 莫晚只是望着他。 马崇英见她不跟自己说话,心里更慌了。“真的晚晚,我要早知道你的身份,肯定不会带你去见他!” “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从昨晚就一遍遍在想,为什么受伤的不是我。” “尤其当我看到他要给你注射毒品时,我真恨自己为什么不能也救你一次!” 他越说越自则,痛苦得几近崩溃。 莫晚静静的看着他,始终没有说话。 马崇英对她的冷漠,紧张害怕极了。 他的扑到床上,拉住她的手讲:“晚晚,我发誓,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我保证!” 马崇英亲着她的手,无措的慌张讲:“晚晚,你是我遇到的所有人里最特别的。你的冷静与傲慢,大胆和果决,一举一动都吸引着我,现在我已经离不开你了,所以请你不要因此抛下我好不好?” 马崇英帅气的脸上贴着纱布,深邃的眼睛映着她一人,而深情的话更是说得极其真诚。 就好似,他的世界只剩下她了。 莫晚看马崇英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感受到他的恐惧与不安,沉默会问他:“你不介意我的身份吗?” 马崇英疯狂的摇头。“晚晚,我不在意你的身世,更不在乎别人说什么,我只在乎你!” “——跟我在一起,你会很危险。” “我不怕,我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呸!” 马崇英话音刚落,房间就响起这声大大的呸。 两人返头看门口处的人。 肖遥盯着手机,两只手忙个不停,边操作边讲:“就你这小瘪三还想偷袭我,没门!” 马崇英顿了顿,收回视线,对女孩继续讲:“晚晚,只要你愿意,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见我爸妈。” 带去见家长,算是告白界最大的诚意了吧。 尤其是,他爸爸还是扶南的首富,任何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外界极大的关注。 “去你大爷的,现在叫爸爸晚了。”肖遥坐起来打。“今天我一定把你们全干翻!” 肖遥的话,在房间里显得十分突兀。 马崇英眉头微皱,忍他很久了,但也还是没说什么。 因为任何事,都比不过他求得女友的原谅重要。 莫晚看眼泪汪汪,一脸紧张惶恐的马崇英,抽出被他握着的手。 马崇英不安的想再次抓住。 莫晚抬手摸他脸,忍不住笑。“我早说过,我喜欢你,救你也是自愿的,怎么会抛弃你呢?” 马崇英听到这话大喜。“真的吗?晚晚,你真的不怪我……” “操!千防万防,没防住自己人!” 马崇英再也忍不了了,对身后的人讲:“你要打游戏能不能出去打?!” 肖遥百忙中抬头看他。“啊,你是说我吗?” 他说着无辜的问:“是我打扰你们聊天了吗?不好意思啊,打得太入神了,我注意,一定注意。” 态度很好,就是没有出去的意思。 马崇英知道他是负责看管女孩的人,很难把他赶走,只能压着跟他吵架的冲动,尽量忽略他的存在。 莫晚没管肖遥,安慰的拉着马崇英的手讲:“太攀蛇连你都能绑架,这点足以说明他是个不讲原则的人,我怎么会因为他这种人怪你呢?” 马崇英听到她这话,心里的担忧与恐慌好了些,眉间阴霾尽消。“晚晚,你放心,要是法律制裁不了他,我也一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法律? 他该不会以为战承锋是特警吧? 莫晚看天真又信誓旦旦的马崇英,点了点头,便疑惑的问:“我有一点不明白。” 马崇英立即讲:“你问,我要知道的,一定毫不隐瞒。” 莫晚讲:“你为什么想带我认识他?” 太攀蛇不是什么好人。 正常人,谁会带自己的朋友去见他? 马崇英听到这话,犹豫挣扎半会,才吞吞吐吐的讲:“本来是想让他制造点困难,然后我好英雄救美的。” 英雄救美? 莫晚挑眉。 肖遥也竖起耳朵。 马崇英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小声讲:“你那么优秀,我——我怕你会嫌弃我。” 什么? 因为她把菲尔德那些人打趴下,因为他打不过自己就自卑了吗? 所以策划一出,她被人绑架,然后他闪亮登场,从太攀蛇手里把她救出来的英雄戏码? 真tm的幼稚啊! 莫晚唇角抽了抽,忍住笑。 她尽量正常的讲:“每个人都有他擅长的东西。你不嫌弃我暴力就很好了。” 马崇英连忙讲:“你又不会随便打人,是菲尔德他们太过份了。” “嗯。”莫晚有些难受的看床头。“我想喝水。” 马崇英看床头柜上空了的水壶,立马讲:“我去打水。” 说完殷勤的拿着水壶走了,似生怕晚一步她就渴死了。 等马崇英离开病房。 肖遥不装了,放下手机走去床边,对脸色苍白的女孩讲:“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别被他三言两语就骗过去了。” 莫晚望着他,唇角微扬。“谁规定只能你们男的骗人了?” 她这笑极浅,若有似无,不知道她是叛逆期喜欢唱反调,还是别的原因。 肖遥有些意外,不太确定这句是什么意思,却也没有深究。 肖遥见她精神状态还不错,就坐在马崇英的位置讲:“你是真不怕死吗?那可是子弹,稍微偏点,你就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了。” 莫晚不以为然,抬起手,看又长长不少的指甲。“怕有什么用?有些事总是要去做的。” 肖遥问:“值得吗?只是个男人。” 莫晚抬帘,看狠起来连自己都骂的肖遥,不经思索道:“值。当然值得。” 肖遥想不明白。“他刚都承认那是他一手策划的。” 莫晚反问:“那又如何?” “你们这些恋爱脑,真是无药可救!” 肖遥气急败坏,回去自己的位置。 莫晚瞧着他背影,加大了唇边的笑意。 第78章 深夜里的访客 没多久。 马崇英打了温开水回来。 莫晚喝完水,伸出手讲:“指甲有些长了。” 马崇英闻言,又迅速找来指甲钳,给她剪指甲。 钟国辉回来的时候,看到这幕都惊住了。 少爷从小到大都娇纵惯了,可也不是谁能近身伺候她的。 她有很严重的精神洁癖,如果不是她认可或极为熟悉的人,想近她身都难,更别说是剪指甲这种有肢体接触的事情了。 细数来,除了莫爷和他,也就是那几个天天跟着她的保镖替她剪过指甲。 钟国辉看心安理得享受着别人服务,以及心甘情愿为她服务的青年,疑惑之于又隐隐有些欣喜。 少爷去读书,他最担心的就是她不合群了。 现在看来,她适应的很好。 而肖遥看到病房里粘腻的一幕,受不了的,从钟国辉那夺过饭就讲:“钟伯你先顶着,我去外面吃。” 在里面吃,他怕消化不良。 钟国辉看走掉的肖遥,又看床边仔细给女孩剪指甲的俊帅青年。 少爷这是谈恋爱了吧? 虽然年纪还有点小,但也挺好的。 这样一来,读书和恋爱分散她的精力,就不会想着重振家业的事了。 马崇英感到老头的视线,在磨好一个指甲后,抬头看他。“晚晚,你认识他吗?” 莫晚望着钟国辉讲:“他是我的管家。你以后叫他钟伯就好。” 马崇英听到这话,连忙放下手上的活,给他搬椅子。“钟伯您坐。” 钟国辉坐下来,打量一表人才又懂礼貌的青年。“你叫什么?” “钟伯,我姓马,叫崇英,崇是崇山的崇,英是英雄的英。”马崇英说着,看了眼床上的女孩,详尽的讲:“跟晚晚是同学。” 他说的是同学,不是男友。 这样一来,他既照顾了女孩的感受,还尊重了钟国辉。 马崇英知道红门的事,也知道她的家人都死了,所以把这个管家当成了她的家人。 既然是见家长,在拿不准对方的态度时,当然要保守点,免得一句话说不好,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钟国辉听完他的介绍,确实又对他满意了不少。 这小伙说话条理清晰,谈吐从容,还懂得顾全大局,知道照顾别人感受。 更重要的是,他们是同学。 既然是能就读军校的人,身份背景应该是干净的。 钟国辉热络的笑着问:“马同学,晚晚在学校跟同学相处的还好吧?” 跟同学相处,应该是不怎么好的吧? 马崇英拿捏不准的看向莫晚。 莫晚打断他们的聊天,直接讲:“钟伯,他是我男朋友。” 钟国辉装做意外。“哦,是吗?没看出来啊!” 莫晚:…… 哪里没看出来? 他刚进来,那双比老鹰还厉害的眼睛,把马崇英扫描了几遍,不可能发现不了端倪的。 钟国辉忽略女孩的黑脸,笑眯眯看着马崇英问:“马同学,她说的是真的吗?” 马崇英见莫晚主动坦白关系,唇角都快压不住了。“是真的钟伯。我准备等她伤好些,就带她去见我爸妈。” “这么快?”钟国辉担心的讲:“你们还小,爸妈知道了,不会阻拦你们吗?” 马崇英笃定的讲:“钟伯您放心,我爸妈很开明的。”他拉住女孩的手,望着她讲:“而且晚晚这么好,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钟国辉瞧他情比金坚的样,点了点头。“好,有你这句话,不管他们是不是同意,我都相信你能照顾她好。” 马崇英保证的讲:“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晚晚的,绝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是不是能照顾好另说。 男孩子嘛,总有点英雄主义,先夸就是了。 钟国辉几句话,把马崇英拿捏得死死的,便拍大腿讲:“你们聊吧,我先出去了。” 他这是特意找借口离开,给他们两独处的空间。 马崇英感受到他的用意,感激的讲:“钟伯您去哪里?我让司机送你。” 吆喝,还有司机呢。 看来这小子家境还不错。 钟国辉挥手。“不远,不用送,我就去旁边给她买点东西。” 马崇英表现的讲:“钟伯,我跟你一块去吧,正好也熟悉下晚晚的喜好。” 肖遥去吃饭了,他们两要都走,这病房就没有人了。 钟国辉笑着讲:“你这孩子,我买回来你不就看到了?” 这倒也是。 马崇英不再坚持。 莫晚拉被子,躺下去讲:“你们都走吧,我想休息了。” 她醒来有段时间,刚才又聊了这么久,确实该休息了。 马崇英便把床摇下去,又替她盖好被子。“那晚晚你好好休息,我陪钟伯去买东西。” “好” 莫晚打了个哈欠,没管他们。 - 莫晚因为身体原因,跟学校请了一周的假。 军校管理严格,起初老师是不批的,是战承锋这个紧急联络人出面,说她遭到枪击,这才一改态度。 在扶南这种地界,表面看着平静,实际并不安全。 枪击案时有发生,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是一个军校生碰到这样的事,换成其他人,学校多少会出面看下,问问是怎么回事,需不需要动用关系调查,还学生一个公道之类的。 毕竟这些学生也算是半个军人了,打她如同打学校的脸。 但是吧—— 她一介孤儿,加上她的联系人都说不用帮助,自然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她安心休养,落下的课回去再派人给她补。 莫晚重伤去不了学校,其中最高兴的,要属肖遥。 因为马崇英不去不行。 没了他在医院,他能省不少事。 肖遥等床上的女孩睡着,确认房间周围一切如常,就把门窗关好,离开了病房。 “嗨。”在他经过护士值班台时,戴菲冲他小声招呼了声。 肖遥脚步方向丝滑一转,依到台上冲她抛媚眼。“小菲菲,什么事呀?是不是终于有空跟我吃宵夜了?” 戴菲无奈歪头看他。“你能不能正经点。” “好吧。”肖遥听劝,收敛了几分。“小菲护士,你半夜叫我,是有什么事吗?” 戴菲探头看了下608的svip病房,示意的讲:“你今夜不用在里面守着吗?” 肖遥瞧着她,又扬起了唇角。“这不是想出来跟你聊聊天嘛。” 戴菲板起脸。“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怎么又不高兴了?我这都是大实话。” “我信你鬼。” “哎哎,小菲同志,这是医院,大半夜的不要说鬼不鬼的,怪吓人的。” 戴菲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你还会怕鬼啊?” 肖遥正色讲:“这当然,我做的亏心事可多了。” “这么说——你们是——”戴菲冲他眨吧眼睛。 肖遥装做不懂。“是什么?” 戴菲见他帅气的脸上没有不悦,鼓起勇气问:“你们这么严格的看着她,是在保护她,还是怕她跑啊?” 肖遥笑嘻嘻的反问:“你觉得呢?” 戴菲讲:“我感觉你们不像坏人。” 肖遥讲:“坏人不会把身份写脸上的。” 戴菲反问:“应该没有你这么帅的坏人吧?” “谢谢夸奖。”肖遥说着,叉开话题。“今天就你一个人值班吗?” 戴菲点头,又接着问:“这里怎么一直是你一个人,第一天那个男人不来了吗?” 这小妮子绕一圈,目的原来在这呢。 肖遥叹了口气。“小菲,我陪了你这么久,你却一直想着其他男人,我好伤心啊。” 戴菲顿时红着脸慌忙讲:“我没有,就、就好奇问问。” 肖遥难过的讲:“你们都这样,我到底哪比他差了。是我还不够帅吗?” 唉哟,他这张委屈得快要碎掉的帅脸,真是谁看谁心疼。 戴菲立即把头摇成拨浪鼓。“没有没有,你很帅,你天下无敌第一帅!” 肖遥讲:“我不信。” “那样怎样你才会信?” “请我吃早餐吧。” “好好好……” 在肖遥跟值班的护士聊天时。 608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 一个身影进入病房,并轻轻将门关上。 因为病人恢复不错的原因,监护仪器也撤了,现在病房非常安静。 安静到再轻的脚步声,也显得极其刺耳。 脚步声从门口到房中。 最终停在病床前。 修长的黑影在病床边站了会儿,便伸出了手。 在这只手即将碰到床上的人时。 病房突然“啪”的声,床头灯亮了。 莫晚静望着床边的人。 床边的人,看她清亮没有一点睡意的眸子,把手上的花放到床头柜上。 “听说你中枪了。” 罗石放好花,坐下来打量她。“阿龙跟我说你在这里的时候,就想来看看你,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莫晚撑着床坐起来,对他的关心并不领情。“没必要来的。” 战承锋的人天天在这里,要被看到了,会给她带来不少麻烦。 对她的冷淡,罗石依然讲:“你又一次帮了我大忙。现在你出事,我理应来看看。” 莫晚无所谓的讲:“说来听听吧。” “这两天全市开启全面缉查,不少酒店关门整顿了。”罗石望着她讲:“我让人检查酒吧的同时,顺带清理了屠爷的几个堂口。” 莫晚有些意外。“那些堂主没意见?” 罗石讲:“有很大意见。” 莫晚等着他后面的话。 罗石讲:“屠爷还在,他们有再大意见也不能真拿我怎么样。” 莫晚反问:“你就不怕我的消息是假的?” “跟他们的冲突是早晚的事。”罗石讲:“而事实证明我赌赢了。” 他的人把兴安堂所有地盘都巡了遍,清理了不少毒贩和隐君子,在新市长的大扫荡下安然无恙。 经这一事,那些堂主虽然对他还是十分不满,但获得了屠爷的高度认可。 屠爷对毒品的生意是不支持也不反对,但如果当它威胁到兴安堂时,自然是果断抛弃的。 这次罗石的做法,既说明他决策的正确,还说明他有着常人没有的敏锐和独道的眼光。 更重要的是,他还非常有魄力,敢在所有堂主都反对的情况下,毅然决然这么做了。 单单这一点,就是目前兴安堂最缺少的东西。 因为但凡有这样一个人,都不会让罗石的计划如此成功。 他具备着一个领导者的全部特质。 屠爷只要还能独立思考,就会知道谁才是接手兴安堂的最佳人选。 罗石望着女孩沉静漂亮的眸子讲:“屠爷已经让那母子搬出别墅。” 搬出别墅是第一步。 第二步便会让他正式接管兴安堂。 莫晚看靠坐在椅子上,脸色从容,说起这事时不露半分喜悦情绪的罗石,意识到他这个连名号都没有的混混,已经完成了他的转型,成为扶南新一代黑帮大佬。 她知道他会成功。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上辈子他用了几年的时间,才勉强爬到与自己说上话的位置。 而现在,他只用了几个月。 莫晚没有自己培养他成功的喜悦。 也没有他成功后不好掌控的担忧。 与她来说,他的成功是必然,自己只是加快了过程。 至于他后面要不愿意帮她了,她另找人合作便是。 莫晚同样平静的讲:“恭喜你。” “谢谢。” 罗石说完,打量病房。“我听说太攀蛇被抓了。”接着视线落回到她身上。“这和你的伤有关吗?” 莫晚直接讲:“太攀蛇你是见不着了。” 罗石问:“所以就这么算了?” 红门的少爷可是睚眦必报的。 像她这种情况,放以前,最轻也是让他们团灭。 莫晚目光微冷。“当然不是。” 罗石看向床头的花。“一束花不足以代表我的谢意。少爷,给个机会?” 莫晚瞧着罗石棱角越发分明的俊脸,想了想讲:“先欠着,这事我能自己解决。” “——好。” 话聊到这也差不多了。 罗石起身,对床上的女孩讲:“少爷你早点休息,有事随时吩咐。” 有事随时吩咐。 这不是一句客套话,是他对她的态度。 莫晚看着罗石的背影,想应该是能跟他长期合作的。 在罗石走后。 护士导台边的肖遥,在成功约到妹子后,看了眼她身后的钟表讲:“我得回去了。” 戴菲见他往反方向走,好心提醒他。“你走错方向啦。” 肖遥头也没回。“去放水。” 谁睡觉前不去个厕所的? 第79章 昨晚谁来过? 608的病房再次陷入宁静。 十四分部新址却灯火通明,里面的人忙得没有停止的迹象。 梁成建走路带风的进入指挥官的办公室,把一份文件放桌上。“长官,这是太攀蛇的口供。” 紧接白语也敲门进来。“长官,根据狗牙的信息,我们找到了制作炸弹的人。” 白语把一张照片放桌上。“已经让砚坡去抓人了。” 对他们雷厉风行,一丝不苟的汇报。 宽敞简洁的檀木办公桌后。 背对他们,看着信息墙的人,却十分平静的讲:“叫他回来。” 信息墙上的人名、身份,以及照片等,密密麻麻,就像张巨大的蜘蛛网。 这张网,看似形成完美的闭环,即将为老板报仇,可实际还潜藏着更多被他们忽略的问题。 战承锋转身,对白语讲:“成组长近期也帮了我们不少忙。恐怖分子的事,就交给反恐局的人去处理。” 机场的爆炸案,影响非常大,现时间过去那么久,该给民众一个交待了。 战承锋拿起张照片,看了眼上面的人,便给了白语。“连同那个狗牙,一并打包给成组长送过去。” 白语迟疑下,接过照片讲:“是长官!” 现在他们要做的事太多了,一些事情确实可以分出去,让其它部门的同事同步进行。 白语应下就去办事了。 战承锋这才坐下来,拿起太攀蛇的口供。 梁成建在他看的时候讲:“长官,你还记得让我去找周队长,向他打探太攀蛇线索的事吗?” 战承锋问:“怎么了?” 梁成建讲:“周队长今天约我见面,说他收到了太攀蛇回来的消息。” 这消息延后的有点久啊。 战承锋抬头看他。“你答应了?” 梁成建摇头,说出自己的顾虑。“太攀蛇是着名的毒枭,周队做为缉毒局的队长,这消息也太不灵通了。我怀疑他是想套我的话。” 战承锋讲:“你要不去,不也坐实了他的猜测?” “说得也是。”梁成建看时间讲:“我早上再回复他,约他出来见一面。” “注意纪律。” “是!” 战承锋看回口供。“太攀蛇还是不肯交待那批军火的来历?” 就是那批在马德望使用过的军火,最后炸毁了十四分部的旧址,杀死了他们十几个战友。 梁成建听到这话,压着眉讲:“他说不清楚对方是什么人,他只是想搭个离开扶南的顺风机。” 但最终因为他们的出现,没搭成。 战承锋听到这个回答,把没什么用的口供甩桌上。“现在是谁在审?” 梁成建讲:“刚刚结束。” “安排人继续审。”战承锋沉声命令的讲:“一定要他把箱子的线索吐出来!” 梁成建顾虑的迟疑半会,便如实讲:“太攀蛇说,这件事他只跟少爷聊。” 少爷,又是少爷。 她跟这些事有什么关系? 而且几天前差点死在他手里,怎么可能安排他们见面?! 梁成建对上长官冷锐的视线,知道这事不太现实,就讲:“我叫人继续审。” 他说完出去了。 战承锋望着梁成建的背影,在他离开房间后,转身看信息墙上的l-1标志。 老板跟莫爷的交易,就是它。 莫爷愿意把实验成果交给徐正辉,唯一的要求就是保护他的女儿。 但在红门出事后,发生了一点意外,装着l-1的箱子,经过几方人手的争夺,最终落到了芝加哥毒枭手中。 好在最后,他们救出了女孩,还成功找到箱子。 可就是这个箱子,它害死了徐正辉和152个无辜的人后,就再度消失了。 战承锋想到芝加哥油轮上的事。 因为天气原因,他们空降油轮上时,那里的战争已经差不多结束了。 战承锋面对一地的尸体,以及满身是血充满攻击性的女孩,直接给了她支麻醉弹,就带着人和箱子,赶在油轮驶出公海前撤离。 战承锋不确定油轮上的那些人是不是女孩杀的,但从仅存的监控录象里可以看到,她是被注射l-1后的唯一幸存者。 想到她在油轮上凄惨的遭遇,战承锋想再找回监控带,看能不能从中找到新的线索。 在他准备去库房拿的时候,才想起它已经随着旧址被炸毁了。 可惜了。 战承锋略有遗憾。 他坐回位置,转过椅子看着身后的信息墙,目光落在那个被圈起来的箱子上。 红门出事是因为它。 芝加哥的毒枭漂洋过海,也是因为它。 而老板遇害,太攀蛇转行做恐怖份子炸飞机,也是因为它。 甚至,连诺罗敦家族抓她,也可能与它有关。 战承锋想到外界对l-1的传言,以及上面给的指令,还是决定尽快找到箱子。 l-1超级基因,红门初期因为资金紧缺,对外融过资。 莫淮生称这项实验要是成功了,能让人获得异于常人的速度、力量和愈合力,可以进军部队和医疗、生物等各种行业,拥有巨大的市场蓝图。 在莫淮的激情演讲和描绘下,当时扶南几大财团都投过资,其中就包括诺罗敦家族和马氏集团。 战承锋对漠淮的宣扬保持怀疑。 经过他这段时间的观察,女孩除了学会打架摸枪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而她会的这些,部队经过严格训练的人,百分之九十都能做到。 现最好的证明便是,她还躺在医院里,连下床都费劲。 战承锋想到这,思索了下,开门出去。 外面跟新同事说话的白语,见长官要走,顺嘴问:“长官你去哪?” 战承锋头也没回。“医院。” 医院? 白语看了下时间。 这都快天亮了,他是不打算休息了吗? - 608病房很大,要不是有医疗仪器,看着就像是私人豪华套间。 私密性就更是不用说了,除了陪护和值班的专属护士,以及突发情况出现的医生,这个房间基本没什么人能进来。 尤其是在天刚亮的时候。 莫晚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事了,但为了不让他们怀疑,或是被人拉去拍ct,就硬生生躺了两天。 这两天她除了睡还是睡,所以她好不容易在天快亮的时候睡着,便恍惚间感到有人进来了。 莫晚不确定的,与周公拉扯半会,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她睁开眼帘,看站在床头,黑着脸,气压极低的战承锋,脑袋短暂的宕机了。 窗户是开着的,早晨微凉的清风,把放在窗台的花吹得微微摇曳。 被精心包扎的花,不是玫瑰也不是百合,它是蓝色的。 小小一朵,花瓣精致素雅,像星星一样簇拥着散落绿叶里,在微风拂动下像蓝色的小精灵, 这画面看着多清澈脱俗,多让人心情愉悦啊。 可偏偏花前站了个脸色不善的男人,尽管他侧脸绝杀,也让这浪漫的早晨变得不那么美好。 莫晚看到战承锋顿了半秒,便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床头上的花,知道了原因。 大概是躺久了脑子锈掉了,忘记让罗石把这花带走。 他也真的是,来就来,还带什么花。 战承锋垂帘瞧着醒来的女孩,低声喊:“肖遥!” 这声带着怒意的低呵,把旁边陪护的人惊得跳起来。 肖遥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他手忙脚乱的起来,第一时间看向病床,就看到一米八几,杵在房中挡了不少光线的战承锋。 肖遥知道是他叫的后,瞬间清醒,快步过去。“长官,怎么了?” 战承锋转身看他。“昨晚谁来过?” 谁来过? 没人来过啊! 肖遥疑惑的对上长官慑人的眸子,心底一颤,知道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低头仔细思索时,看到床头的花,瞳孔微震。 肖遥指着床头的花,问躺平的女孩。“这、这花哪来的?” 莫晚面对肖遥的问题,没说话 而战承锋声音又冷了个度。“我在问你!” 肖遥一手心汗。 他不敢跟长官对视,迅速想了遍解决办法就讲:“我去查监控!” 莫晚看一遛烟跑掉的肖遥,再看站在床头,十分有压迫感的战承锋,躺不平了。 她撑着床坐起来,靠在床头。 战承锋拿起花,边检查边问:“知道是谁吗?” 莫晚望着他讲:“我睡着了。” 战承锋没在花里发现窃听器和卡片之类的东西,便把它放回原位,看床上的女孩。 女孩气色好了些,可还是能看得出来瘦了些。 全身大换血,又伤了内脏,也算是死里逃生了一回。 战承锋上次走的时候她还没醒,后面他在肖遥的汇报中,也实时掌握了她的情况。 但今天,还是她受伤后,他们第一次见面。 战承锋沉默半会,坐下来讲:“少爷,这次太攀蛇的事是我判断失误,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对他的道歉。 莫晚望着战承锋俊逸深邃的眸子,不以为意的讲:“没关系。当是还你了。” 战承锋听到她的话,不解。“还什么?” 当然是还命。 谁让她上一世杀了他。 莫晚懒得找借口解释,边找东西边问:“我饿了。你来的时候没带早餐吗?” 战承锋被她这一问,才发现自己做的很不到位。 这花虽然不知道是谁送的,可对方来看望病人,到底是带了东西的,就他什么也没带。 战承锋按了呼叫的按钮,便看她的病历。“你现在能吃东西吗?” 莫晚讲:“今天刚好能吃了。” 她被迫躺着就算了,还要一直输营养液,弄得她昨晚都想跟罗石出去吃宵夜了。 莫晚没找到吃的,正准备跟战承锋点菜,护士就来了。 戴菲一手推车一手抵着门,半个身子进来房间就讲:“你今天醒来的比昨天早。莫小姐,你感觉怎……” 她话说到一半,看到房里的男人时顿住。 戴菲看是那天输血的男人,很快恢复正常。 她有些慌忙的推着小车来到床边,尽可能自如的讲:“战先生,你什么时候来的?” 战承锋道:“刚来。” “你这来得也太早了,是赶着去办事,还是一晚没睡直接过来看望莫小姐的?”戴菲一边说着,一边把早餐和药端到桌上。 莫晚看到那清汤寡水的早餐,才不管战承然是要去办事,还是一夜没睡,直接对他讲:“战承锋,我要吃鼎盛楼的粥、虾饺皇、酱蒸凤爪,还有黑松露芋角跟烤乳鸽!” 她又饿又馋,难免说得急促些,在外人眼里就显得态度不是很好。 戴菲诧异的看向报出一串菜名的病人,连忙打住她。“莫小姐,你今天才刚能吃东西,不能一下吃那么多。” 莫晚也听劝。 她转头对战承锋讲:“那其它的可以不要,但粥一定要有。” 戴菲对她这么听话的病人,笑着讲:“这里就有粥,等我给你换完药就可以吃了。” 莫晚瞥了眼桌上的粥。“不要这种。”她说完对战承锋命令的讲:“我要鼎盛楼的,你给我想办法弄来,现在,马上。” “鼎盛楼要预约的。莫小姐你早上就先凑合一下吧。”戴菲给她换了吊瓶,拿起药准备给她换的时候,忍不住讲:“莫小姐,是这位先生给你输的血,不然等分院的血袋送过来,你可能都下不了手术台。” 所以啊,这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对人态度要好点。 莫晚听到护士的话,刚刚的气势确实矮了些。 不过不是因为指使他买早餐,而是…… 自己欠他的,终究还是没还完。 战承锋瞧她幽怨的眼神,起身讲:“先吃点垫垫肚子。” 这是准备去给她买了。 戴菲见男人出去,又看不见多高兴的女孩。“莫小姐,这战先生对你可真好。” 莫晚抬帘,看为战承锋打抱不平的护士。“一碗粥,就是好吗?” “这粥很难买的。” “再难买,也不过是碗粥。” 莫晚夺过她手里的药。“我自己换就行了,你出去吧。” 戴菲愣了下。“自己换?你自己怎么换?” “不用你管。” “你是不是怕疼啊?我有经验的,保证不会弄疼……” “出去!”莫晚冷冷瞧着她。“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戴菲看她森冷的眸子,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她几经犹豫,鉴于她是病人,以及小太子的女友,没再违抗的把药都放下。 戴菲走的时候,还是不放心的讲:“莫小姐,你要有需要,随时可以叫我。” 第80章 骗你们这种小孩的 莫晚等护士出去,撩起衣服,把肚子上的纱布扯下来,接着在完好的皮肤上,装模作样的贴上新的,就把用的和吃的药一并冲进马桶里。 骨头好没好她不知道,这外伤是已经全好了,连疤都没有。 像她这种情况,要是被护士和医生知道了,高低得拉她去解剖研究下。 莫晚看着药全部被水冲走,回到床上,看手机上的时间,目光又冷了分。 那些人联手摧毁红门,杀了她父亲,为的不过就是l-1的超级基因。 莫晚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宁可死,也不把l-1交出去。 但她知道,那些人都会被他们所追求的l-1一一杀死。 这时门外隐约传来说话声。 莫晚听到动静,出了洗漱室。 战承锋进来对她讲:“粥半个小时后送到。” 莫晚颔首,看他空荡的身后,再看房中眉间有些倦色的男人。“你不用去休息或工作吗?” 战承锋坐下来,吃医院原本给她准备的早餐。“在砚坡来之前,我会在这里陪着你。” 张砚坡? 战承锋望着她漂亮的眸子。“肖遥有其它的安排。” 是有其它的安排,还是昨晚没值好班被重新安排了? 莫晚对上战承锋审视的视线,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她回到床上,拿起频繁震动的手机。 是马崇英发来的信息,问她醒没醒来,有没有吃早餐和吃药,言语间处处透露着关心。 莫晚瞧了眼,没有回复。 战承锋喝完粥,问床上的人。“吃不吃包子?” 莫晚抬帘看他,没有动作,也没说话。 战承锋见她反应,直接把包子也吃了。 没多久。 张砚坡提着鼎盛楼的粥进来。 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看得出来他是生怕晚一点,就把这少爷饿死了。 “长官,那人有点多,来晚了。”张砚坡进到病房,跟战承锋打了招呼,把早餐给他。 鼎盛楼的生意,从早到晚都非常火爆,排队是常态。 张砚坡能买到招牌海鲜粥,还在早高峰期赶到医院,已经算快的了。 战承锋把早餐给女孩。“吃吧。” 莫晚在张砚坡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准备下床。 张砚坡听到长官的话,看到床上瘦了不少的人,立马讲:“你别动,别下来,我给你端床上去。” 说着搬来专用的小床板放床上,又帮着把粥和点心的包装袋打开。 他这眼力见,这细心的手脚,是比就会撩妹的肖遥靠谱。 莫晚默默的把伸出去的脚缩回来,装做生活不能自理,享受着别人的伺候。 战承锋在张砚坡忙活的时候讲:“你在看着这,我先走了。” 张砚坡在揭一次性包装盒,头也不回的讲:“好的长官。” 战承锋看拿着勺子盯着粥,头都没抬下的女孩,离开了房间。 张砚坡把塑料袋跟盒盖都打开,就讲:“可以了少爷,你请用餐。” 他像是做了件多伟大的事情似的。 莫晚吞了口口水,迫不及待的吃起来。 张砚坡见她狼吞虎咽的样,不禁笑着讲:“胃口这么好,看来你恢复的不错。” 这话听着怎么像哄小孩的? 莫晚没管他,继续吃自己的。 张砚坡打量房间,目光落在床头的花上。“蓝星花,挺别致的,你男朋友送的吧?” 莫晚眉头一皱。 怎么好像谁都知道她交男朋友了。 张砚坡转头问她:“少爷,你知道蓝星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莫晚抬帘,看总是打扰她干饭的张砚坡。 张砚坡以为她想知道,就讲:“蓝星花的花语是:你在的话,我会觉得我无敌。” 你在的话,我会觉得我无敌。 想让他闭嘴的莫晚,听到这话微顿,接着低头继续喝粥。 张砚坡感叹。“青春期的恋爱,真是热烈又无畏,让人看着都觉得年轻几岁。” 莫晚平静的讲:“把它扔了吧。” “扔了?”张砚坡惊讶。“扔了做什么?挺好看的啊。” “其他男人送的。” “这……” “让我男友知道了不好。” 看不出来啊,这脾气贼臭的少爷,居然这么多人喜欢。 张砚坡拿起床头的花看了看,把它拆开,插到大号的水槽杯里。“没名字没标签,就当是我们送的吧,扔了怪可惜的。” 他一大老爷可惜什么? 莫晚看张砚坡,再看插水杯里的花,没说那是自己喝水的杯子。 反正等会要喝水了,折腾得还是他。 吃完早餐。 莫晚闲得无聊,看板板正正坐在门口的张砚坡,转着眼珠想了片刻。“张长官,你们最近很忙吧?” 张砚坡听到她这样叫自己,连忙讲:“少爷你叫我小坡吧,长官二字我可担当不起。” 叫长官不过是普通老板性对他的尊称,他又没穿军装,不知道什么衔,总不能叫那个当兵的吧? 莫晚瞧张砚坡的反应,玩味的讲:“看来坡哥对这个称呼很抗拒啊?” 张砚坡坐着也没什么事干,现见这高冷的少爷愿意跟他聊,就笑着讲:“不是抗拒,这意味着责任重大。” 莫晚讲:“你难道不想当领导吗?” “领导不是想当就能当的。你看看长官他,就没睡过一天踏实觉。” “俗话不是说,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吗?” “骗你们这种小孩的。将军只有那几个坑位,士兵数不胜数,现在还说这话的人,就是想让我们内卷的。” 这样聊天的吗? 他好歹也装一装啊。 莫晚看实诚的张砚坡,想要怎么切入话题。 张砚坡见她不说话,想到她还是个大一军校生,便找补的讲:“不过这要取决与个人,以及你身边的人。” 莫晚讲:“说来听听。” “取决于你未来想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就好比少爷你,你如果想像你的父亲那样,就要学习领导力,学习怎么把人用对地方,发挥出他最大的才能,达到一加一大于三甚至是大于十的效果。” 张砚坡说完,强调的讲:“当然这只是比喻,我是让你学习向上的思维,不是让你成为他那样的人。” 莫晚不介意的问:“你刚才说的,身边的人,是什么意思?难道想不想当将军,自己说了不算吗?” 张砚坡说到这,换了个姿势,上心的讲:“你问到点上了。在我们这行,很多时候不是我们想当领导就当领导的,而是你不当领导,你和你的那些战友都会不好过。就像现在的长官。” 莫晚听到这话,眉梢微扬,疑惑的问:“战承锋不是自己想上位的吗?” 这事复杂又微妙,不好明说。 张砚坡斟酌了下。“扶南局势混乱,各方势力盘根错结,文明规定又几乎成为摆设,我们也是用了许多的时间,付出极大的心血才走到今天这步。长官如果不上位,无非是国内或其它部门调人这两种选择。” 国内的领导过来,至少得花个半年一年的时间才能完全上手,而他们刚刚死了老板,大家恨不得立即抓住背后的凶手,哪有时间和精力去配合新领导的节奏? 至于在扶南其它部门调人,就不知道他是否会按照十四分部的守则办事,更不确定他是不是跟当地的一些机关有勾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与牵扯太多,还不如从国内调新人来的安心。 因此,两相权衡,只有最熟悉十四分部情况,又是老板一路提拔的长官接任最为合适。 张砚坡感慨的讲:“我们这工作危险系数高,做为领导,要为每个战友的安全负责,压力不是一般的大。总之,我对自己的目标就是干好后勤,最大程度保障战友任务中的安全,至于将不将军的,下辈子吧。” 莫晚望着自我认知清晰的张砚坡,有些儿挑拔的讲:“很显然,你的长官没有保护好你们的安全。你那些同事,有几个、有几回是天黑之前下班的?” 她没有明说,但只要稍微一想,就知道她是指什么事情。 十四分部旧址被炸,除了他们几个在外面的,办公室的战友尸骨无存。 这件事,给他们每个人都造成不可磨灭的记忆,和无法弥补的伤害,即使是睡梦中也不可能忘记它。 张砚坡刚还与她夸夸其谈,教她做人做事的方法,现一下眼神暗淡不少。“这件事,是我们所有人的责任。” 莫晚冷嘲的讲:“还是他工作没做好,冲动行事,急功近利,才会导致这种结果。” 张砚坡一听她这么说,顿时急了。“你没凭没据的,为什么这么说长官?你知道长官为这件事承受多大的压力吗?我们还能发发火,该哭哭,该骂骂。长官他不行,他不能哭也不能骂,还得带着我们从头再来,不是谁都有这种勇气的!” 莫晚撇了撇嘴。“他可以有重头再来的机会,但你们那些牺牲的战友没有,他们只能长眠在此,连家乡都回不了。” 话虽如此,可是谁愿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谁愿意?! 张砚坡看床上说得轻松的女孩,攥了攥拳,忍下跟她的争执。 她一个外行,不了解他们的工作很正常。 而且为了让他们顺利抓到太攀蛇,她差点小命都丢了,心情不好骂长官几句出气,也是能理解的。 张砚坡转而讲:“少爷,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使命。我们既然来了这里,就做好回不去的准备。” 这都能忍下? 莫晚看熄火的张砚坡,沉默半会问:“你们就这么相信战承锋?” 张砚坡看存心找长官茬的女孩,不想再跟她唠嗑了。 莫晚讲:“你们十四分部被炸,不是因为抓了那个手背有特殊图案的军火贩子吗?” 张砚坡疑惑的看她。“你怎么知道这件事?你当天不是没来吗?怎么会知道他手背上有特殊图案?” “你刚提到了我的父亲,让我向他学习,所以我知道这些东西很难吗?” “你和你父亲的旧部还有联系?” “你想事情都这么简单的吗?”莫晚望着他,不着痕迹的扬唇道:“十四分部被炸的原因,你们的长官至今都没有告诉你们实情。” 张砚坡看着似笑非笑的女孩,察觉到不对劲,不确定的问:“你在套我话?” 这么晚才发现啊。 这脑子,果然不适合当领导。 莫晚加大唇边的笑意。“难道你不想知道,是因为什么害死了你那么多的战友吗?” “我想知道。”张砚坡斩钉截铁的讲:“但我再想知道,长官既然没告诉我,那就证明我不该知道!” 说完,拿起报纸抖了抖,举起来看,不理她了。 这黑道少爷,嘴里没一句实话,再跟她闲聊他就是小狗! 莫晚看被报纸挡住的张砚坡,可惜的叹了口气,又接着无聊起来。 不行,她得早点出院,再住下去,她感觉自己快长毛了。 - “出院?” 戴菲听到她的话,震惊的讲:“莫小姐,你是做了开胸手术,不是破皮缝了几针,少说也要两周才能出院,你这才几天!” 莫晚认真的跟她讲:“我感觉比之前好多了。” “再怎么好,也没到出院的标准。”戴菲非常坚决,不给她出院的希望。“你想点其它的吧,出院是不可能给你出的。” 莫晚跟她说不通,抬头看床头的主治医生。 祝书恒看脸色红润,气色也好不少的女孩。见她不死心,在病历上加了笔。“莫小姐你恢复的是要比预期的好很多,但安全起见,建议你还是多住院休养一段时间。” 莫晚抬头看宽敞的病房。“这里住一天不便宜吧?实话告诉你们,我没什么钱。” 钱? 什么钱? 这医院都是她男朋友的啊。 戴菲收吊瓶线的动作慢下来。“莫小姐,这些费用,你男朋友已经付过了。” 莫晚看她。“那是他的钱,不是我的。”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而且这点钱对马少爷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张砚坡听了会儿,出面讲:“少爷,这钱我们来想办法,你安心住着,好好的把伤养好才是重中之重的事。” 她这也是因工负伤,虽然不是他们的人,但兄弟们想办法凑一凑,再报销一点,还是没问题的。 不可能因为钱,就让她提早出院的。 莫晚睨了眼多嘴的张砚坡,对祝恒书讲:“祝医生,我在学校本身就不受同学和老师的喜爱,现已经落下很多课了,再不回去,我怕到时就回不去了。” 祝书院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把写好的病历单给她。“你拿着这个去学校,学校要还坚持开除你,你来找我。” 真开除了,他还能去学校找校长闹不成? 第81章 你对少爷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莫晚看仿佛能搞平一切的伟大医生,再看他手里的单子,垂下了头。 戴菲瞧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换个角度思考。“莫小姐一定是躺在这里很无聊吧?要不吃过晚饭后,我推你出去走走?” 这有什么好走的。 她就想出院。 莫晚看手机上的时间。 还有两天,就到她跟刘宏约定的交易时间了。 在莫晚想要不等他们都休息时,自己偷偷跑掉算了。 既然好好跟他们说说不通,就只能用她自己的方式了。 在莫晚想这些时。 张玉梅和莫洪卫二老,提着大袋小袋进来。 张玉梅见病房这么多人,忙笑着跟祝恒书和戴菲打招呼,说他们辛苦了,自己来给女儿送点吃的等等。 祝恒书看他们一家子热热闹闹的,对张玉梅讲:“梅姨,东西是可以吃了,但要注意别吃不好消化的。” 张玉梅立即讲:“明白明白,我就炖了只老母鸡和瘦肉粥。” “那行,你们聊。”祝恒书说完,对助理讲:“这里收拾完就去查寝吧。” “好的祝医生。” 戴菲等祝恒书走掉,把手头的工作收好尾,临走的时候,对跟长辈似的张玉梅讲:“梅姨、卫叔,你们两可要好好劝劝她,别刚好一点就想着出院。” 张玉梅惊讶。“出院?” 戴菲讲:“是啊。她刚还挺坚持的。” 莫晚:…… 这些人嘴吧合上会死吗? 一点子事怎么都哐哐往外说。 张玉梅送走护士,转回身看吃东西的女孩,几度欲言又止。 她其实对这个女儿还是很陌生的,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受这样的伤,这突然间要干预她的决定,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才不会让她反感。 莫洪卫瞧着乖巧老实的女儿,手不安的搓着裤子,有些局促的问:“晚晚,你是不是担心钱的事?” 莫晚抬头,看忐忑不安的二老。 张玉梅以为是老伴说中了,坐到床边好言讲:“晚晚,钱的事你别担心。我跟这医院还挺熟的,也做了几十年的护士,这点事情还是有办法的。” 莫洪卫也讲:“是啊。钱的事你别担心,只管好好养伤,别落下什么病根才是最紧要的。” 莫晚垂眼帘,看碗里还很热的金黄色鸡汤。“——我知道了。” 张玉梅和莫洪卫听到这话,这才松了口气。 喝完鸡汤和粥。 二老又陪了会儿,在钟国辉来了后,他们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等他们走掉。 钟国辉跟张砚坡交接,从他那里得知她想出院的消息。 张砚坡望着床上表面看着安静老实的女孩,对钟国辉讲:“钟伯,劳您上心些,我怕她晚上翻窗走。” 张砚坡跟这少爷打的交道不多,也就上次她想套他话的事,留下不太好的印象,其它的了解也不多。 他现在说她会翻窗,估计是在工作群里说了她想出院的事,然后被那群战友你一句我一句调侃的。 钟国辉看床上安安静静的女孩,又看陌生面孔的张砚坡。“放心,我会照看好她。” 虽然不知道这个新来的人,为什么对少爷有这样的认知,但他还是知道,她还是很有原则的。 她既然答应下来,就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钟国辉送走张砚坡,问床上的人。“少爷,你现在能下床了吧?要不要我推你出去透透气?” 莫晚看窗外还挺漂亮的晚霞,掀开被子。 钟国辉见她下床,立即去找护士借来轮椅。 莫晚也没再伪装。 她抬腿自如的坐上轮椅,心安理得享受着管家的服务。 这医院很大,权贵等级也很分明。 608病房有属于它的专属无障碍电梯,上楼下楼都不用等。 莫晚双手交叉握着,手肘搭在两边扶手上,坐姿是肆意随性的,眼神是漫不经心地。 她不像是刚大手术完病弱无力的病患,更像是巡察自己领土的大boss,还是腹黑的那种。 钟国辉进到电梯,对轮椅上的女孩讲:“少爷,你这伤,跟太攀蛇有关吗?” 莫晚不在意的讲:“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莫晚瞧着专属电梯才有的氛围装饰,脸上的神色又舒展些。 她的目标,不是要帮战承锋抓太攀蛇。 她的目标是,要让马崇英对自己死心踏地。 不管他的愧疚是真是假,总之,能让他为自己哭上一回,也还挺不错的。 莫晚无所谓的讲:“你知道的,这点伤对我来讲,算不了什么。” 钟国辉对她的态度很不满,皱起眉讲:“少爷,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人们最热衷就是挑战权威,以及打败权威。” 他说完讲:“这几天我多方打听都没有太攀的消息,不然我一定让他付出代价。” 莫晚在电梯到达一楼时,打胸膛往后靠在椅背上,在钟国辉推着自己出去的时候讲:“放心吧,没有人能破坏我的规矩。” 谁让她流血,她要谁命。 这世界上,没有人能在伤害红门的少爷后,还能安然的活下去。 尤其是那个父亲从一开始就看不上的小杂碎。 莫晚看着绚丽的夕阳,唇角微扬,眉梢舒展。 - 此时,距离医院三十公里的高速公路上。 两辆平平无奇的白色小车,朝着日落的方向,随着高峰的车流一路前行。 梁成建开着车,看着前面拥挤的路段,对旁边的肖遥讲:“你跟成组长说声,我们可能要晚点才能到。” 肖遥边给成霖发信息边讲:“干嘛非得挑这个时间段,车多人多,很容易走散的。” 梁成建讲:“只要一路安全顺利,走散走丢都是小事。” 他们现是要把乔四和狗牙送去给反恐局的成霖。 这件事吧,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 太攀蛇盘居扶南多年,就算不是他本人,他身边那些亲信也能挖出不少东西。 而那些还藏在水里的大佬们,为了自己不被暴露,极可能对他们痛下杀手。 因此这次押送唯一的要求,就是无论是伤是残,只要保证把人活着交给反恐局,便算是完成了任务。 梁成建他们在确定交人的时间后,研究了两天的路线和制定了abc三种方案。 目的是即便消息走漏,即便真的发生意外,他们也能化解,确保任务的安全性。 现别看他们才两台车,实际这条路的周边都有他们的人。 梁成建在等红绿的时候,透过后视镜看后边的车,在对讲机里问:“小白,有发现可疑情况吗?” 后车的白语,注意着车外的动静,拿起对接机讲:“暂无可疑人员和车辆。” “好。注意保持警惕,不能有半点松懈。” “收到。” 白语放下对讲机,看了眼后排的狗牙,对新到岗的两位新同事讲:“看好他,要有人搞事,直接废了他。” 两个新同事,异口同声尊敬的讲:“收到白上尉。” 坐在副驾驶的张砚坡闻言反头,看还有点青涩和拘谨的新战友。“在这里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没人教你们吗?” 白净秀气的大兵,腼腆的笑着讲:“现在有人教了。” 这小子,还挺上道。 张砚坡瞧他们一脸乖巧的笑意,想到医院的女孩。 现在的人,一个个看着乖巧,实际没一个老实的。 张砚坡没说什么,转回去坐好。 这时对讲机沙沙响了两下,接着传来肖遥的声音。 肖遥详装关心的问:“砚坡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怕少爷今晚爬墙吗?” 张砚坡正想这事呢。 他拿起对讲机讲:“她应该爬不动吧?六楼挺高的。” 肖遥严肃的说他:“砚坡,你只能看到大楼的高度吗?你应该想的再全面点。” 张砚坡仔细的想了想。“医生不会同意她出院的。她除了翻窗,还能有什么办法?” 肖遥叹息。“你对少爷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张砚坡想这跟了不了解有什么关系? 她总不能飞吧? 在张砚坡思索的时候。 后排的狗牙往前凑,在被一左一右两个大兵制止后讲:“少爷能做的事,你根本想像不到。” 张砚坡好奇的转身看他。“你很了解她?” 狗牙摇头。 张砚坡呛他。“那你在这里狗叫什么?” 他可以叫狗牙,但他不能说他是狗叫。 狗牙不善的瞪着他。“我不了解她,但我们老大了解她的父亲,对她的事自然也有所耳闻。” 张砚坡来兴趣的讲:“那你说说,她这么大丁的人,能做出什么事来?” 狗牙讲:“她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死,也有一千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张砚坡不信。“她现在连个保镖都没有,只有一个快退休的老管家,怎么让人生不如死?” 狗牙压低声音用力讲:“她想做的事,从来没有做不成的。” 张砚坡反问他:“没钱没权没势的,你看现在能有几个人听她的。” 狗牙死死的盯着他,低吼的问:“你知道她的规矩吗?” 张砚坡问对讲机那边的人。“肖遥,少爷有什么规矩吗?” 肖遥讲:“老板在的时候,不是给我们做过功课吗?少爷不是生在红门才矜贵,是因为她才使得红门更加传奇。” 张砚坡没听懂。“别给我绕,说清楚的点。” 狗牙替对讲机那边的人讲:“因为红门会清理每一个伤害过少爷的人。至今为止,这个规矩还没被打破过。” “怎么就没打破过?她被芝加哥的毒枭沃尔夫抓去后不是……” 张破坡说到一半,想到什么停下来。 白语看向张砚坡,确认的讲:“沃尔夫死了,逃走的是他的小儿子洛克菲。” 芝加哥油轮行动,张砚坡没有参与,但白语是亲历着。 张砚坡看说得认真的白语,再看满是敌意瞪着自己的狗牙,缓了缓问:“那她这次,是谁开枪伤的她?” 狗牙鼻息加重。“是我!” 他要早知道那个女孩是红门的少爷,那一枪就不会打偏,他会直接打中她的后脑勺! 张砚坡看他大难临头的样,安慰他的讲:“放心吧,你现在想死也死不了。” 对他的自大。 狗牙哼了声。“你的朋友说的对,你对少爷的认知还是太片面了!” 张砚坡不服气,跟他掰扯。“怎么就片面了?我们等会就把你扔反恐局去,难不成她还敢跑到反恐局里去杀你?” 张砚坡说完就讲:“你死心吧,反恐局里没死刑,但你也绝对没机会再重获自由。” 所以只要他还在他们手上,那少爷就没机会动手。 狗牙想说他太乐观了。 但不等他说出来。 对讲机就传来肖遥的声音:“到了,准备下车。” 张砚坡闻言看窗外。 因为是接收太攀蛇下面的两个小喽罗,成霖也没搞多大的排面,就带了两个人在外面迎接。 毕竟这是反恐局的势力范围,周围都有24小时的监控和安全防护,即使是嚣张的太攀蛇也不敢在这里撒野。 梁成建停好车。 成霖过来跟他握手,打量后面下来的几人,客气的讲:“辛苦了。” 他的目标是太攀蛇,以便追查上次在马德望市发生的恐怖袭击事件。 这件事上面追的很紧,他们每天没日没夜的查找线索,终于得知太攀蛇想在离开扶南前再搞笔钱的信息,可还是比十四分部慢了一步,让他们抢先抓到了人。 成霖上次去十四分部,其实是得到风声,特意去那里打听情况的。 情况和他们猜测的一样,十四分部已将太攀蛇一伙人全部抓获。 成霖回来后,想了很多办法,但也知道十四分部跟太攀蛇的仇有多大,他们要想把人劫过来,怕是难如登天。 因此,成霖对他们送来的两个手下,说不上多高兴,却也还是挺感谢的。 梁成建跟成霖礼貌的握了手,没多客套的把交接单子给他。“成组长,最近事情有点多,你签个字,我们也好早点回去。” 成霖拿过单子,边签字边讲:“知道你们忙,却没想到你们还一定坚持给我们送过来。”说着把签好字的单子给他,笑着讲:“我们人手足,又闲得慌,也不给我们一点事做。” 对他的调侃。 梁成建也笑着讲:“成组长说笑了,我们怎么能跟反恐局比?我们就是个小打杂的,跑跑腿没事。” 把人送过来和他们去提人,虽然结果一样,但意思可完全不同。 梁成建没时间跟成霖虚与委蛇,确定程序都办完了,转身冲白语他们挥挥手,就讲:“成组长,这两人就交给你们了。” 随着梁成建的话。 白语便把乔四和狗牙推了出去。 第82章 在医院碰上柯明礁 成霖看了眼自己的人,在他们接收乔四和狗牙后,对梁成建试探的问:“建哥,关于那太攀蛇……” 梁成建知道他想说什么,直接打断他。“后面的事后面再说。成组长,要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太攀蛇不仅是他们反恐局想要,那缉毒局的周寅也在盯着,可现在不是谈把人给谁的时候。 现也不知道那太攀蛇什么时候肯配合,以及他们多久能查完,所以不确定什么时候能把人给出去。 成霖话没说完,就被梁成建堵回来,脸上有点挂不住。 他刚说的没错,反恐局就是大单位,他们就是小跑腿的,现跟他客气,他还高傲上了? 成霖往后靠的与他拉开距离,瞧着梁成建和白语等人。“既然你们都有事,那就不耽误你们时间了。” 他说完,开玩笑的讲:“看看我们谁先抓到炸毁你们办公室的人,毕竟这种恐怖分子不除,我们也是很难安睡的。” 妈的,好心给他送人,临走还要扎人一刀子。 肖遥和张砚坡两人,差点冲上去跟他干架。 梁成建心里也非常不快,但还是对挂脸的两战友讲:“走,上车!” 现在这个时候,他们可没时间因为打架斗殴写检讨。 成霖见他们要走,便笑着讲:“慢走啊,给我跟你们长官说句谢谢,改天有时间请他吃饭。” 肖遥忍不住呛他。“你是没脚吗?想说谢谢自己去跟他说!” 成霖看了眼身后的乔四和狗牙。“我这不是也要忙起来了吗?你们放心,我们反恐局很开明的,到时有进展一定跟你们十四分部同步,毕竟……他们是你们送来的嘛。” 你们审不出来东西,到我这就能审出来了,那是不是说明你们没用呢? 肖遥听他阴阳怪气的话,要过去干他。 两个新兵立即抱住他,让他别冲动。 他们虽然不了解这里的情势,但也还是知道打架不好的。 肖遥被两新兵死死抱住,过不去的他就指着成霖大骂:“tm的,自己连人都抓不到,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真是屎壳郎插鸡毛,你算个什么鸟啊!” 成霖对他的辱骂没生气,反而无辜的问:“怎么突然就生气了,我刚有说什么得罪人的话吗?” 梁成建瞧成霖欠揍的脸,最终还是对气愤的战友讲:“肖遥,走了。” 成霖挥手。“慢走,不送。” 就在他挥手,梁成建他们快要上车的时候。 一颗子弹,猝不及防的正中狗牙眉心。 正看他们吵架的乔四,见身边的狗牙倒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按扒下。 顿时间,所有人都寻找就近的障碍物,同时寻找枪手的方位。 成霖低着身子躲在车后,大声问怎么回事。 而肖遥和梁成建等人则已经追了出去。 是狙击手。 反恐局方圆几个狙击的最佳位置都被监控着,现在这个位置及子弹射来的方向,只能是斜对面那栋商场。 成霖见他们追了出去,也想跟上,就又遭到袭击。 成霖看差点被打死的乔四,立即讲:“快把他带进去!” 在反恐局门口乱成一团时。 斜对面大楼隔层的人,有条不紊的拆解完自己的狙,背着包离开。 那人一路乘坐电楼下到一楼,从特殊通道出了商场,走向停在路边的车。 他刚要坐上车,就被人抓住胳膊。 新来的大兵胡明明,急切的讲:“这楼里有狙击手,快叫人封锁这里!” 时勤看气喘吁吁的人,把包扔进车里,确认的问:“你是说这里吗?” 胡明明重重点头。“对!” 时勤也没质疑,坐进车拿起车上的对讲机,跟总部说明情况。 他做完这些,对外面的人讲:“虽然我不能让这商场关门,但你们要有需要,我可以在这里守着。” 胡明明正想说感谢,见肖遥他们下来,就迅速过去问情况。 时勤看说了两句便分开寻找的几人,关上车门。 他打了个电话,边开车边讲:“少爷,任务完成。” “按你说的,结束后再动的手。” “好,我知道了。” 时勤简短的说完,把警车停在反恐局门口,看那一滩血,对焦急眺望的人讲:“你好,我在那边听说有人受伤了,请问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成霖在等追出去的梁成建等人回来,看到他这个小警察,没好气的挥手。“没有没有。你快走,别在这里碍事。” 时勤没有在意他的不耐烦,友好的讲:“好的。我已经报了警,过不久我的同事就会过来的,请你们不要太着急。” 说完一脚油门走了。 成霖看开走的警车,叫来同事,让他们去找梁成建等人。 - 莫晚挂了电话,看替自己去买水的钟伯。 钟国辉把常温的瓶装水给她。“少爷,天黑了,回去吧?” 莫晚颔首。 在钟国辉推着她离开花园,快要到专属电梯时,一个西装革履与医院格格不入的男人走了过来。 正把玩着手机的莫晚,似是感觉到什么,抬头看与助手说话的男人。 男人这时也发现了走廊上的两人。 柯明礁看了眼钟国辉,视线落在轮椅上的女孩,露出抹不意察觉的笑。 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钟国辉看到柯明礁,攥紧了手,全身进入戒备中。 他低头对女孩讲:“少爷你先跑,我来对付他。” 莫晚望着柯明礁,脸上一片从容。 柯明礁的助手李忱,也看到了女孩,不动声色的低声讲:“先生,我去会会那个管家。” 意思是他去解决女孩身边的人。 柯明礁抬手拦住李忱。 少爷还好。 值得注意的是她身边的管家。 柯明礁不想在医院把事闹大,对李忱讲:“守住医院各个出口。” 这次,他要让她插翅难飞! 柯明礁交待完手下,这才走向女孩。 钟国辉看了眼走掉的李忱,再防备的盯着过来的柯明礁,随时准备动手。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柯明礁事先不知道他们在这里,现他就一个人,要真动手,他不是没有胜算。 又或着。 他可以拿下柯明礁,让他带他们离开医院。 钟国辉非常清楚,刚才走掉的人,一定会在医院外布好网,只等他们出去。 一时间,钟国辉想了许多种应对办法。 柯明礁这时来到轮椅前,瞧着如同以前一样,不把谁放在眼里的女孩。 红门的少爷。 这是自红门被灭之后,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她。 她应该死在那天的大雨中。 也应该死在各门派的追杀里。 更应该死在前往芝加哥的邮轮上。 她有无数种死法,也有无数次死的机会。 可她偏偏还活着。 并且还是这么水灵灵的,仿佛没受任何影响,光明正大又肆意妄为的活着。 这真不可思议。 面对柯明礁的打量与压迫。 莫晚心里忐忑,面上却镇定自若,没有丝毫惧意。 在这里碰到柯明礁,实属是她没预料到的。 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敌人轻易看到自己的底牌及真实的想法。 莫晚仍靠着椅背,从容又半分不退的,对视着柯明礁鹰隼般的眸子。 顿时间,走廊气氛凝沉,充满剑拔弩张和肃杀之气。 两人对峙许久。 柯明礁拿出怀表看时间。 莫晚依在扶手上的手臂肌肉紧崩。 钟国辉准备将轮椅拉置身后。 在走廊气氛一触即发的瞬间。 “晚晚,你在这啊!” 随着这声清朗又惊喜的声音,马崇英大步过来。 马崇英抱着花,脚步轻快,帅气的脸朝气蓬勃。 少年热烈急切又满怀憧憬,一下冲破刚才危险的暗涌,只剩下一路的芬芳。 马崇英的花是黄色的百合,开得张扬又香气四溢,好似要告诉所以有人,他们两正在交往似的。 莫晚听到马崇英的声音,眉梢微展,下颌微仰,瞧着柯明礁,唇边露出抹若有似无的笑。 马崇英飞奔来到电梯前,顺着女孩的视线看旁边的男人,有些意外的问:“柯管家,你怎么也在这?” 柯管家。 柯明礁再怎么厉害,也只是诺罗敦家族的管家,而马崇英是马氏集团的三少爷。 诺罗敦是扶南最古老的黑帮家族,有钱,也有势力。 但这两样东西,要想上得了台面,就需要一个媒介。 这个媒介,便是一个与他实力相当的财阀集团,能承接他的钱和势力,从而将这些东西变成合法化。 现放眼望去,也就马氏有这个能力。 所以,做为诺罗敦家族最大的合作方,柯明礁还是要给马氏几分薄面的。 柯明礁看平静中带点挑衅的女孩,再看跟自己说话的马崇英。“来取点药。马少爷,你们这是?” 面对他的问话。 马崇英没有隐瞒,大大方方的讲:“这是我女友,莫晚。” 他说着半蹲下来,把花给她。“晚晚,这位是诺罗敦家族的管家,柯明礁柯管家。” 莫晚看介绍的马崇英,再看柯明礁,礼貌而友好的讲:“柯管家好。” 柯管家好。 她当年不知什么原因讨厌他,总是直呼全名,后被她父亲撞见,才被押着喊了声柯管家好。 柯明礁看变了又似没变的女孩,微微点头。“你好。” 柯明礁说完,对马崇英讲:“马少爷,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马崇英也立马讲:“柯管家你忙。” 诺罗敦家族暗地里是马氏最大的合作伙伴,这柯明礁身份不一般,他未来想要接管马氏,少不了与他打交道。 对这种有能力的下人,还是有必要给予重视,免得被人记恨。 马崇英客气的送走柯明礁,转身对女孩讲:“晚晚,你认识他吗?” 莫晚收回视线看他。“不认识。” 不认识? 以诺罗敦家族与红门的交情,这少爷竟然没见过他? 看来这个柯明礁也没传说的神。 马崇英没多想,对钟国辉礼貌的讲:“钟伯,我来吧。” 钟国辉犹豫了下,让出位置。 马崇英推着轮椅进去电梯,跟女孩说着学校这周发生的事情。 莫晚拨弄着手里的花,静静听着,没有接话。 她若有所思片刻,在电梯抵达六楼后,抬头看推着自己的马崇英。“我要出院。” 马崇英对她突来的要求愣了下,便担心的讲:“晚晚,你现在还没恢复好,医生不给出院吧?” 莫晚看到过来的戴菲,皱起眉来。“我不喜欢这里。” 她这小眉头一皱,小嘴一抿,仿佛受很大委屈,又要强行憋着似的。 马崇英见她这样,疑惑的问:“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莫晚不说话。 马崇英耐心的讲:“晚晚,你有什么不适应的告诉我,或是不喜欢那些医生护士,我把他们全换了!” 来提醒她吃药的戴菲:…… 这祖宗,该不会因为她之前出院的事,跟她的男朋友告状了吧? 莫晚望着戴菲讲:“不关她们的事。我只是不喜欢这里的味道。” 提心吊胆的戴菲,暗里松了口气。 马崇英听到女孩的话,认真思考后,问过来的护士。“她恢复的怎么样?现在能出院吗?” 戴菲把水和药放床头,尽职尽责,友好又详细的讲:“不可以哦。莫小姐伤口还没恢复好,出院后环境不受控,很容易引起感染的。” 莫晚瞧着马崇英,也不说话。 马崇英看她水汪汪似会说话的眼睛,犹豫下就决定的讲:“给我们办理出院吧。” 戴菲见他就这样答应了,着急的讲:“不行,万一感染……” 马崇英打断她的话。“需要注意什么,你去跟我家的医生说。” 马氏的家庭医生。 那不是一个医生,是一个医疗团队! 别说是休养的环境,就是无菌实验室,也是分分钟能实现的。 戴菲诧异,看似要把女孩带回家的马崇英,把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她在马崇英出去打电话的时候,看望着自己的女孩。 女孩脸色平静,没有受到男友宠爱的喜悦,也没有成功出院的兴奋,更没有战胜自己的得意。 她漂亮澄澈的眸子,无波无澜,好像很难有东西能引起她的兴趣。 戴菲蹲下来,把床头的药和水杯给她。“莫小姐,出了院也要按时吃药,这样才好得快。” 莫晚扫了眼她手上的东西,看蹲在脚边的护士。“这么关心我?” 戴菲有些意外。“这是些基本的叮嘱啦,都是我们该做的。” “没有什么是应该的。” “你是我的病人啊,我当然应该照顾你。” “你上班多久了?” “啊?” 这和她上班多久有什么关系吗? 护士照顾病人,天经地义的事啊。 戴菲搞不懂她想干嘛,送了送手上的东西。“莫小姐,你快把药吃了吧。” 莫晚没管药,瞧着她干净无害的脸思索着什么。 这时马崇英进来。 第83章 马崇英的家 马崇英进入病房,对护士讲:“去安排吧,我已经跟你们院长打好招呼了。” 其实病人要强行出院,他们也没办法,哪里需要跟院长打招呼。 他这么做,无非是要让更多人知道,他要带人回家了,而且还是堂堂正正的。 戴菲无法的应下,去安排出院的事宜。 马崇英对房中的钟国辉讲:“钟伯,手续和晚晚的东西,就麻烦您来处理了。” 钟国辉想到刚才碰到的柯明礁,想出院也好,没多说的应承下来。 马崇英交待完事情,推着轮椅走到一半,想起什么来。“晚晚的爸妈那边……” 他想的还挺全面的。 钟国辉会意的讲:“他们那边我去说。” 马崇英感激的讲:“谢谢。” 钟国辉连忙讲:“不碍事,只要晚晚开心就好。” 马崇英点头。“钟伯,我给您留辆车,等会您收拾好东西就上那辆车,他会带您过来的。” 带他过去? 钟国辉有些疑惑。 马崇英讲:“晚晚第一次去我家,我怕她会不习惯,您要能在身边陪着她,我想她会更高兴。” 钟国辉看轮椅上的女孩,再看体贴的马崇英,再次露出满意的笑来。“好,那我晚点过去。” 莫晚却讲:“不用了。” 马崇英听到她的话,以为她是不想去他家,顿时紧张起来。 莫晚瞧着钟国辉讲:“钟伯,你有你的工作,我有崇英就够了。” 他要跟过去,就知道她的这个男朋友是什么人。 再者。 她也不知道这马崇英是真想让她高兴,还是另有安排,她跟钟国辉还是分开的好。 钟国辉不清楚原由,突然听到她这话,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少爷有了男朋友,所以不需要他这个老家伙了吗? 也好。 她有她的路要走,现既然生活已经回到正轨,他也是该放手了。 而被她肯定的马崇英,嘴巴都咧到耳后,别提多开心了。 他以为要费点功夫,才能把这少爷带回家,还为了安抚她,甚至提出把钟国辉也带上。 现没想到,一切会这么轻松和顺利。 离开医院,坐到车里。 马崇英看着安静漂亮的女孩,按耐不住激动的问:“晚晚,我现还住在主宅,等会你——可能会见到我的家人。” 莫晚偏头看他。 马崇英忐忑的讲:“我知道这有些突然,可我真的很想带你见见我的爸妈,也更想让他们知道你的存在。” 莫晚沉默半秒讲:“我也是。” 马崇英闻言,惊喜的问:“真的吗?” 莫晚颔首。“你能带我见去父母,说明你是重视我的,我很开心。” 马崇英狂点头。“重视,当然重视!如果不是年纪的问题,我现在就想跟你结婚!” 马崇英现就像毛头小子,没有那些光环的加持和伪装,只剩下纯粹的兴奋与欢喜。 这男人还真是,稍微对他好点,他就找不到北了。 莫晚看着喜不胜收的马崇英,觉得挨的这一枪,已经超出她预期的收获了。 马氏。 她不仅要让大厦倾塌,还要让他们永无翻身之地! 莫晚望着出现视线的宫庭别墅,目光森冷,攥紧了拳,指甲深深扣进手心。 在强烈的刺痛中,莫晚想起死前,马崇英说的那些事。 上一世,管家最大的愿望,就是她能平平安安的长大,她也确实那么做的。 莫晚对父亲的生意一无所知,也不知道是谁害死的父亲,她突然从象牙塔走出来,能活下来已经是幸运,根本不可能再多做余的事。 是马崇英带她进入灰网,告诉她谁是毁灭红门的凶手。 也是他,在一点点将自己的势力与野心养大的同时,又看不惯自己脱离他的掌控,便决定杀掉她取而代之。 马崇英最不该做的,是他在得逞后,把那些事说出来,似想通过她的痛苦,来证明自己的伟大。 不然,做为带领她走向不归路又或者是正确之道的马崇英,尽管他联手她人杀害自己,自己也当是权力相争的必然结果,谈不上恨。 身处黑暗,地盘、钱权、寻仇、利用,不管哪种死法都是应得的。 她最不能接受的,便是背叛与欺骗。 “晚晚,晚晚?”马崇英在她眼前挥手。“晚晚,在想什么?” 莫晚回神,从那宏伟的城堡上收回视线,望着面前一脸担忧的马崇英。 她煞费苦心的进入军校,不是为了走什么狗屁的正道,更不是为了躲避柯明礁等势力的追杀,而是为了他。 马崇英。 她醒来后做的绝大部分事情,都是为了接近马崇英。 一个合法的身份,一个合理的巧合,接着便是坐等猎物主动咬钩。 杀死一个人太容易了。 难的是,让一个人为她要生要死。 莫晚想要的,不仅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要让他家族欠自己的一并还回来。 马崇英见她呆愣愣的样,宠溺的笑着讲:“我第一次见到它时也跟你一样,震惊之余又不敢置信,不敢相信它竟会是自己的家。” 莫晚瞧着颇为自豪的马崇英,沉默片刻,微微颔首。 她再次看向那城堡似的别墅,顺势讲:“我只在电视看过它。” 红门不差钱,它差的是沐浴阳光之下的身份。 高调,从来不是莫爷的风格。 所以莫晚的家大归大,豪华归豪华,跟这种扣块砖都能让普通人发财的首富之家相比,还是有所出入的。 马崇英讲:“它以后也会是你的家。” 她没有家,也不需要家。 马崇英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在担心,保证的讲:“晚晚,一切有我在,我会替你摆平所有问题的。” 莫晚抬帘对视他半会,犹豫的讲:“一定要来这里吗?我的意思是,住其它地方也可以。” 马崇英头一次见她紧张,不禁笑起来。“我倒是有其它房产,只不过我更想带你回家。” 他说着,握住她手。“晚晚,你可以的。” 莫晚还是担心。“你家人真的愿意见到我吗?之前我父亲的照片,应该给你们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吧?” 莫淮与马氏老爷子的合照,确实给集团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马崇英讲:“那都是小问题。晚晚,我爸妈很开明的,他们也很重视你,不用太担心。” 莫晚还想说。 这时车已经停在了马氏主宅的大门前。 等车停下,车门被人打开。 车门外站着两排穿着统一服装的佣人,他们恭敬的九十度鞠躬,整齐的喊:“欢迎三少爷回家。” 据说养尊处优,天上地下第一蛮横和娇纵的红门少爷:…… 都说她排场大,都说她铺张浪费,这到底是谁造的谣? 马崇英下了车,对里面的人讲:“晚晚,早晚都有这步的,更何况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她救了马氏的三少爷,现在要养伤,接回家中照顾,这是多顺理成章的事情? 更何况。 要不把她带回家,父亲怎么会相信,她就是红门的少爷,莫扶光莫大小姐呢? 马崇英不等女孩回应,直接让人把轮椅搬下车。 莫晚是躺在病床上,坐着救护车来的。 十分的张扬,也应该十分的虚弱。 以退为进的莫晚,见好就收。 马崇英将她抱到轮椅上,再推着她进去。 莫晚上一世,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爱马崇英,但当时她确实想过跟他结婚的事。 再到后面,她对马氏起疑,怀疑他与灭毁红门的这件事脱不了关系,也想过去来这别墅探个究竟,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而现在,此时此刻。 她在马崇英的服务下,在数十名佣人的恭迎中,进入这个跨越无数阶级的别墅大门。 莫晚闲适的靠在椅背上,打量着这座矗立都市边缘,又与自然各谐共处的若大建筑。 这建筑,无论是从威严的大门,几何艺术处理的地砖,还是每一处都经过精心雕琢的立柱光影。 不得不说,这别墅真是把奢侈与品位体现得淋漓尽致了。 莫晚在经过种着各色各样名贵花材的花园,来到别墅里边的大门,看那汉白玉中间的鎏金莲花,和镶嵌的彩色宝石的装饰,心想这里确实配得起外界对它的评论。 宫廷别墅。 这别墅,怕是与皇宫难分伯仲。 进入大厅。 莫晚更是被内饰扑面而来的奢华气息给打得,差点以为自己进了龙王藏着宝藏的洞穴。 同时她脑子里不可避免的浮现一句话。 太张扬,太张扬了。 莫晚看着五层楼高的水晶灯,想怪不得寻常人不容易进来,怕不是被人惦记吧? “崇英,这就是你说的晚晚吧?” 随着这句温柔的寻问,将莫晚的思绪拉了回来。 莫晚抬帘,看大厅里穿着华贵的美丽女人。 女人优雅温婉,眼神柔似水,再加上她不似人间惊鸿的笑,简直是男女老少通杀。 如果只是远观,这世间应该找不出讨厌她的人。 莫晚望着女人,眸子微睐,轻轻摩挲着指尖。 马崇英看到大厅的人,立即跟她讲:“是的妈,她叫莫晚,跟我是同班同学。” 同班同学。 这就说明她也是军校的,能力没得说,背景也干净。 女人听后,满脸欢喜。 她走近女孩,对她上下打量,越看脸上的笑意越大。“我听说,她还救过你的命?” 马崇英点头。“妈。晚晚不喜欢住医院,所以我接她回来住阵时间,你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这是应该的。”女人瞧着漂亮的女孩,笑着安慰她:“晚晚,你安心在这里住下,有什么需要的,随时跟姨讲。” 莫晚看笑蔫如花的女人,微微颔首。“打扰了,马夫人。” 马氏集团创立者,马为君的第二任妻子,云思雨,马崇英的亲妈。 一个比马崇英还要善于伪装的女人。 莫晚对视云思雨柔情似水的眼睛,确定她已经认出了自己。 但她既然装做不知情,自己也不能没礼貌的真叫她姨。 马夫人这个身份,可是她花费许多心血得来的,自己就算是马崇英的女朋友,也不能真没界线的叫她姨。 果然。 云思雨对她的回答很满意,主动叫来管家,让他按照医生的要求去收拾房间。 马崇英看了下时间,拉他妈到一边,小声问:“爸今天回来吗?” 云思雨瞧了眼厅中的女孩,拍了拍他手讲:“放心,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他答应会回来的。” 马崇英接着问:“大哥和二哥呢?” 云思雨不确定的讲:“跟你爸说了一嘴,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一起回来。” 既然是跟父亲说的,那还是有很大机率回来的。 马崇英讲:“他们回来了叫我,我先带晚晚去转转。” 云思雨看一刻也离不开女孩的儿子,脸上笑着,心里忍不住担忧。 不过很快她也想开了。 刚交往嘛,是还新鲜,更何况这还是她儿子获得马为君肯定的关键因素。 红门的少爷,马为君为了找她,可差不多把扶南都翻过来了。 现她儿子把活生生的人带回来,别说是让马为君另眼相看,就是他进入马氏集团,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 莫晚坐在轮椅上,微微仰头,在转了一会后,望着挂在走廊尽头的油画。 油上像是个被风吹模糊的女人,看不清五官,只能从她眺望远方的神态上,窥探到她应该是个气质优雅的女性。 这画很抽像,像是幅艺术品,又像是一幅记忆里的肖像。 马崇英见她望着画出神,便问:“晚晚,你喜欢这画吗?” 莫晚仍然望着画,如实的讲:“我见过它。” 两年前,它就挂在父亲的书房里。 父亲的书房从不会客,只有她才能进去,这幅画自然也只有她才能看到。 莫晚不知道这画有什么意义,只知道它本该是被珍藏的,现在却挂在最不值一提,甚至不会被人留意的位置。 马崇英听到她的话很意外。“这画是我爸在拍卖会上买下来的。你确定没有看错?” 她当然确定。 自她有记忆以来,这画便挂在父亲的书房,从老宅子到新别墅,看了十几年,怎么可能看错。 莫晚不想一来就挑起两家的恩怨,收回视线漠然道:“可能是记错了吧。” 马崇英却抱着胸,看墙上的画。“晚晚,你在哪里见过它?” 莫晚抬头看他。 马崇英回想的讲:“这画是两年前才出现的,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可能真在某个地方见过它?” 毕竟两年前红门还在,她爸还没死,见过这些艺术品也不一定。 他在乎女友的感受,想弄清楚原因。 莫晚却不想再提。 有什么好提的?说你爸参与毁灭红门的行动,然后像强盗一样从我家把画抢来的吗? 抢来就算了,还挂在这里,也不知道是要侮辱谁。 莫晚越想目光越冷,要不是她足够清醒,现在就一把火将这别墅烧了。 在走廊氛围越来越凝沉时。 一个人走了过来。 第84章 你和你的母亲真像 过来的人,看着走廊尽头的画感叹的讲:“这是漠爷最喜欢的画,她当然见过。” 随着这话。 马为君走向他们,看着轮椅上的女孩讲:“你家出事后不久,这画就出现拍卖会上,我得到消息,第一时间打电话让朋友将它拍了下来。抚光少爷,你要喜欢,我可以将它送给你,当做我们再次见面的礼物。” 马为君非常儒雅,说的话又好听,像沉溺小辈的长辈,极具亲和力。 好似真只要她一点头,他就会把这画取下来送给她。 莫晚望着装得是这么一回事的马为君,想要不是她早知道答案,还真要信了他的鬼话。 马崇英看到他爸的反应,就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一半了。 他故作意外的讲:“原来这画是莫爷的。晚晚,我爸都发话了,你要喜欢我就把它取下来。” 莫晚瞧着马为君,再看与马为君几分像但更为英俊的马崇英。 莫晚思索半秒,扬起唇角讲:“既然是马叔买来的,自然就是他喜欢的,我怎么好横刀夺爱。”她说着,握住马崇英的手,望着马为君的眼睛。“更何况,挂在哪不是挂?我现能天天见到,某种程度来说也算是我的了,是吧?” 她要嫁给马崇英,这都是她家了,可不是挂哪不是挂? 马崇英听明白意思,立马讲:“爸,我觉得晚晚说得有道理,就让它继续挂这里吧。” 马为君看心花怒放的儿子,再看想讨好自己的女孩,沉默片刻就笑着讲:“说的也是。崇英,你既然把她带回家,就要对她负责啊。” 马为君说着,对女孩讲:“以后他要敢欺负你,你就跟我说,以我跟你父亲的交情,即便你们没走到一起,我也会把你当亲女儿照顾。” 云思雨闻声过来,笑盈盈的讲:“是啊,为君三个儿子,做梦都想要个女儿呢。” 想要个女儿? 说得比唱得好听。 他们想要女儿,去福利院收养一个,不仅背景干净,还能赚个好名声,何必摊上她这个麻烦? 莫晚看笑容满面的一家人,也笑着讲:“好。” 马为君听她这声乖巧的好,加大了笑容。“时间不早了。崇英,带抚光少爷去休息吧。” 莫晚讲:“马叔,您以后就叫我莫晚吧。莫抚光已经死了。” 马为君听到她这话,叹了口气。“也好。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人是该朝前看。” 是啊,该朝前看。 莫晚向他们礼貌的道别,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眼眸寒沉如雪。 喜欢装是吧? 看谁装得过谁。 莫晚靠到椅背上,在快到房间的时候讲:“我饿了。” 饿了好,吃得下东西,证明身体恢复的好。 马崇英二话不说,立即叫来管家,让他把厨师都叫回来。 外边云思雨看折腾的儿子,担心的讲:“这样真的好吗?你公司前段时间,不还因为照片的事,受到不小的影响?” 马为君不在意的把外套给她。“只要有她在我们手上,再大的影响都算不了什么。” 云思雨好奇。“她就一丫头片子,真有这么重要?” “重要的不是她,是她背后的东西。”马为君坐到房间的沙发上,搂着她腰讲:“思雨啊,你不要因为她的身份就怠慢她,或是对她有偏见。你就把她当未来儿媳妇,不,把她当贵客,好吃好喝的让人伺候着她,别让她不高兴。” 云思雨轻轻的锤了他一下。“你以前对我都没这么上心。” 马为君目光闪烁,避开话题。“我这是怕你见不得儿子被人使唤,到时给她脸色看嘛。” 云思雨不满的讲:“家里那么多下人,她使唤谁不好,为什么偏偏要使唤崇英啊?” “谁让你儿子喜欢人家。” “我觉得她肯定没那么简单,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无害。” “行了。”马为君拍了拍她,让她起来。“人家都替你儿子挡枪了,你也别在这里挑刺了。要我说啊,她就是太简单了。” 马为君跟莫准关系不错,也见过他女儿几回,知道她就是个被娇纵贯坏的小孩,没什么心思。 云思雨听了马为君的话,也想起这件事来了,一改态度,打探的问:“你是因为她救过你儿子,才对她这么好的?” 马为君心情不错的笑着讲:“你猜。” 云思雨给他捏腿,娇嗔道:“我哪能猜得到你的心思。” 马为君被她捧得很受用,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讲:“有了她,即使马氏破产,我都能让它起死回生。” 云思雨美眸一转,惊奇又不信。“就她?真这么厉害吗?” 马为君讲:“你以后自然会知道的。” 红门和莫爷是都不在了,可他留下的钱还在。 据传言,那笔钱,多到可以买下整个扶南! 马为君对女人讲:“崇英这回总算是干了件正事,等他放假了,就让他去公司跟煜泽和煜帆学习怎么做生意吧。” 云思雨一听到这话,开心的讲:“谢谢老公!” 说摆抱住他一顿亲。 - 马氏的三少爷带了个女孩回主宅,这消息一下轰动全市,还登上了头版头条。 那是主宅,并且成功在那里住下?这不就间接承认,马老爷子承认她这个儿媳妇了吗? 一时间,之前还闹得沸沸扬扬的会所事件被压了下去,全城都在讨论这个三少夫人是哪家的小姐。 可任凭众网友怎么扒,也只扒到她是三少爷同学的信息。 对外界的猜测,马氏没有回应也没有处理,任由其发展。 这情况是超出莫晚意料之外的。 莫晚原以为,即便有所消息传出,马为君也会封杀。 他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更知道这事情一但暴露,会为马氏集团带来多大的影响。 现在他就这么公之与众,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 莫晚没有理会手机不停响起的消息提示,看着桌上的棋盘陷入沉思。 马为君不可能连这些花边消息都压不住,一定有原因。 莫晚落下一枚黑子,忽然想到在医院碰到的柯明礁。 柯明礁。 他不是个会善罢甘休的人。 莫晚若有所思的把玩着一枚白子。 这消息会是柯明礁放出去,想让其他人对马氏施压吗? 如果是这样,那倒有好戏看了。 莫晚扬唇极浅的笑了下,落下枚白子。 “晚晚,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下棋?” 云思雨带着佣人过来,让她们把东西放下,就关心的问:“是不是崇英不在,无聊了?” 马崇英回学校上课了。 莫晚原本也是想回去的,被马崇英和他父母极力劝下,便同意多休养一周。 莫晚看着年轻温柔的云思雨,放下棋子讲:“夫人,我只是在想些事情。” 云思雨颇感兴趣,坐下来问:“是嘛?什么事值得你思考这么久,说来听听,幸许我能帮你。” 莫晚犹豫几秒。“这两天有不少朋友给我发信息,我也看过一些网上的事。夫人,我怕再这么发展下去,会对你们不利。” 云思雨闻言笑了下。“有什么不利的?” “我的身份……”莫晚望着她,说到一半转言讲:“我怕那些仇人会将矛盾对移到您们身上。” 红门少爷的身份暴露,是会给马氏造成不小的舆论,可这到底是声誉与公关方面的工作。 没什么是钱不能解决的,除非是同样想要她的人。 那些人,可不是简单的钱财能摆平的。 云思雨听到她的话,略为诧异了下,接着便心疼的拉着她手讲:“晚晚,那些恩怨都是上一辈的事,与你无关。你大可放心,崇英既然选择了你,我们就一定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莫晚看她温暖不沾阳春水的纤手,再看她疼惜的模样,微微颔首。 云思雨看着她的眉眼讲:“你和你的母亲真像。” 母亲? 莫晚瞳孔微震。 她认识自己的母亲? 她从出生就没见过母亲,甚至家里没有一张关于她的照片。 云思雨见她反应,意识到什么的尴尬的笑了下。“不说这些事了。晚晚,你今晚想吃什么?我让厨娘做。” 莫晚沉默几秒,说了几样马崇英喜欢的菜。 云思雨笑得更开心了。“没想到你连吃的东西都跟崇英一样,你们还真是有缘。” 有缘吗? 缘份这东西,不会无缘无故来的。 她的母亲,从小到大,不知是父亲怕她伤心还是其它原因,她身边从未有人提起过,包括管家。 所以,她刚才提起,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 莫晚望着云思雨,将手里的黑子落下。 棋落,局定。 纵观全局,黑子已将白子围得密不透风,白子再无胜算的可能。 莫晚等云思雨离开,拿出震动的手机。 是管家打来的。 自新闻出来后,他就一直给她打电话,若不是这别墅不好进,估计他都会直接杀过来了。 莫晚想了想,接通电话。 钟国辉一等她接起就讲:“少爷,我们换个城市生活吧?” 果然,他一感到危险,便想带她跑路。 莫晚抬头,望着渐落的夕阳讲:“跑不掉的。” 上辈子她跑够了。 这辈子她哪也不去,就在这里,倒要看看她活不活得下去。 钟国辉压着声讲:“那你也不能跟马氏的人扯上关系!” 莫晚不想他担心,漠然道:“只是谈个恋爱。钟伯,马崇英你见过的,他人很好,你也很满意。” 钟国辉咬牙。“我当时要知道他是马为君的儿子,肯定把他打出去!” 莫晚讲:“已经来不及了。” 钟国辉沉默许久后,无奈又紧张的问:“你中枪受伤,真是为了救他吗?” 莫晚毫不犹豫的讲:“是。” 钟国辉听到这话,声音都颤抖了几分。“少爷,你是爱上他了吗?” 爱? 爱是什么? 除了父亲,她从未感受过真正的纯粹的爱,又怎么会爱别人呢? 有人教的事她都学不会,更何况是这种没人教的事。 莫晚反问他:“钟伯,你说柯明礁在医院为什么没动手?” 她不喜欢解释,也不想让钟国辉以为她因为马崇英失去理智,只好用事实告诉她,她现在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选择马氏这颗大树,至少那些人不敢在明面对她动手。 红门倒了,可马氏在这扶南,还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钟国辉明白这些道理,可对她的做法还是极不认同。“少爷,马氏没有你想的简单。你听我的,就算不离开扶南,也至少离开他们家!” 莫晚看着自己修剪圆滑的指甲讲:“我有分寸。” 她说完便挂了电话。 莫晚把玩着手机,看不远处向自己笑的云思雨,也向她笑着示意了下。 离开这里? 她好不容易才进来的,怎么可能轻易离开? 莫晚收起手机,控制着轮椅离开亭子,进去屋内。 - 而另一边。 被挂了电话的钟国辉,几经犹豫,给战承锋打电话,看他有没有办法把人弄出来。 弄出来? 战承锋挥退部下,看着审讯室的监控讲:“钟伯,马崇英是她男朋友,她也是自愿住进去的,她要想出来,自然就出来了。” 钟国辉眉头紧皱。“战先生,她还小,不懂事,我们这些做大人的,应该给她树立正确的恋爱观。” 战承锋挑眉。“哦?是吗?” 钟国辉急了。“她还没成年,哪分得清什么爱不爱的,指不定被人卖了还在给别人数钱!” 战承锋笑道。“我想马氏应该不差这点钱。” 确实。 马氏是扶南的首富,就算把她拆骨头卖,也瞧不上那仨瓜俩枣的。 钟国辉顿住,一时语塞。 对又急又气,焦头烂额的钟国辉。 战承锋耐心的讲:“钟伯,她已经是大学生,能独立自主了,感情的事我们还是不要干涉太多。” 钟国辉低气压的讲:“她喜欢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喜欢马家的人!” 战承锋讲:“马崇英跟她年纪相仿,又有钱又英俊,我看挺合适的。” 钟国辉咒骂的讲:“我宁愿她喜欢个年纪大的穷大兵,也绝不可能让她跟那个马崇英在一起!” 说事就说事,怎么还带骂人的? 战承锋好奇的问:“为什么?”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 钟国辉张口欲言,但最后闭上嘴,沉默不语。 电话那头太过安静。 战承锋看了下手机,确定对方没挂电话,靠椅背上讲:“钟伯,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钟国辉没有说话。 战承锋继续讲:“保镖的第一手则是确保雇主安全,其次是不该问的别问。” 战承锋说着停顿了下。“钟伯,你应该清楚,我现在不是她的保镖。” 所以,如果不知道更多信息的话,是不会提供服务的。 钟国辉明白他的意思,几经犹豫后,最终讲:“战先生,打扰了。” 这是宁愿她身处马家,也不愿意把他坚决反对的原因说出来吗? 战承锋有些意外。 他放下手机,看中断的通话。 钟国辉身为管家,他经历过许多事,见过许多人,按理来说只要不是原则性上的事,他不太可能干涉少爷的喜好。 用他刚才的话,就算莫晚找个大叔或老头,甚至是缺胳膊少腿的,大概也只会让她想清楚,不会这么强烈的想要阻止。 而且,钟国辉比谁都清楚少爷那破性格,她喜欢什么东西,从来都是非得到不可的,又怎么会在她兴起时做这种惹她生气的事? 有问题。 这个问题一定关乎原则,钟国辉才会坚决反对他们在一起。 可这个问题又涉及到女孩的安危,他才会选择沉默。 前者是过去,后者是未来。 战承锋想到这,抬头望着监控里的人会儿,便起身出去。 外面的白语看到他,把文件给他。“长官,这是太攀蛇最新的口供,刚想给你送去。” 战承锋没接,越过她讲:“跟我来。” 白语立即跟着他,重新进去关押太攀蛇的审讯室。 太攀蛇看到进来的人,不耐烦的讲:“都跟你们说多少遍了,想要知道什么信息,叫少爷来跟我谈。” 战承锋坐下来,没急着问话,打量着眼睛凹陷,满脸疲惫的太攀蛇。 太攀蛇来这里多少天,就接受了多少天的审讯,期间还要抵抗毒隐发作的痛苦,现早已是精疲力尽,精神状态极差,根本抵抗不了战承锋这种高压的审视。 太攀蛇换了好几个姿势,都觉得不舒服,烦燥的他暴怒的讲:“你再怎么看,我也不可能再告诉你一个字!” 战承锋沉默了会儿问:“你想在少爷身上得到什么?” 太攀蛇无所谓的讲:“在她身上能得到什么?当然是杀她泄愤啊!” 战承锋讲:“你抓到少爷的第一时间没有杀她,甚至她在对你注射毒品后,也只是让人断她的手,这是泄愤的做法吗?” 太攀蛇不屑的笑。“她爸爸对我做了那些事,我怎么可能让她轻易死掉?当然是留着慢慢折磨!” “莫爷都对你做了什么?” “想知道?叫少爷来跟我谈!” “她来了你就说?” “看心情吧。”太攀蛇吸了下鼻子,坐的不舒服的,又换了个姿势。“别再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你们不累我都闲累。” 他的毒隐快发作了。 也很显然,这里的人不会给他毒品。 第85章 她现在也不听我的话 太攀蛇情绪越来越焦躁,身体也越来越不受控制。 战承锋看着他难受的样,脸上面无表情,对他的回避也没任何不满,而是平静的讲:“最后一个问题,你要回答了,就让你休息。” 太攀蛇是个心高气傲不愿服输的人。 他卖了一辈子毒品,却从不沾这些东西,更不想被它战败。 太攀蛇不会问他们要毒品,也不想在他们面前满地打滚哀嚎不止。 所以他几经权衡后讲:“你问吧,不过说不说看我心情。” 他们想知道的事,哪是一个或几个问题能说清楚的?告诉他一两个也无防。 战承锋望着太攀蛇充满血丝眼睛,没有问他关于四角星纹身的事,也不是谁炸的十四分部旧址,而是问:“你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点认识的马崇英?” 马崇英? 一个乳臭未干,喜欢寻求刺激的富二代吗? 白语听到长官的话非常意外。 太攀蛇也一样。 他顿了下,确认的问:“这就是你的问题?” 战承锋颔首。“你回答完,就可以去休息了。” 太攀蛇迟疑片刻便讲:“一年前,马为君的寿宴上。” 马为君的寿宴是在九月,而红门出事是在七月。 战承锋思索了半秒。“这么说来,红门被灭跟马家脱不了关系。” 他是怎么通过这件事,确定马家跟红门被灭有关系的? 马为君讲:“就不能是我去给马先生祝寿吗?” 战承锋讲:“你跟莫爷积怨已深,他一死,少爷失踪,不是你去找马为君帮忙找人,就是马为君想借你这把刀杀人。” 从钟国辉对马家的态度来看,要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怨,他不可能那么强烈的反对少爷跟马崇英交往。 战承锋问太攀蛇什么时候认识的马崇英,不过是想佐证这一猜测。 如果马崇英是在红门出事前认识的太攀蛇,只能说明马氏可能与他有生意上的往来。 要是认识不久,也可以说是这二富代误入歧途。 但刚刚好,就在红门出事的那段时间。 马为君在那个时间见太攀蛇这种人,想来是他已经用尽常规手段也没找到人,只好跟太攀蛇这种人合作,想看他能不能有点其它法子,找到凭空消失的红门少爷。 毕竟,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多个寻找的人,就多一分找到的机率。 太攀蛇被他说中,慌了下神就讲:“你少在这里装好人!别搞得好像红门被灭跟你没有关系!” 战承锋疑惑。“跟我有关系?” 太攀蛇讲:“你叫战承锋是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两年前在红门做过少爷的保镖!” “你离开红门后没多久,红门就被灭了,还说跟你没关系?”太攀蛇说着,阴戾的眼睛像毒蛇一样盯着他。“你猜少爷要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再听你的话?” 确实,战承锋走后一年,扶南传奇一般存在的红门被灭,而他现成了十四分部的负责人,说他不是去卧底的谁信? 这事用不着谁说,那少爷也早把他列入坏人名单。 要不是她现在还小,无权无势的还要靠他生存,早向他展开报复了。 战承锋看了会挑拔的太攀蛇,起身道。“她现在也不听我的话。” 他说完,让白语把人带下去,便离开了审讯室。 在战承锋经过楼道时,新来的大兵探出工位喊:“长官,建哥让您有时间找下他。” 战承锋没在工作上看到梁成建,问那大兵:“他人在哪?” 胡明明指着一处会议室。“他和坡哥进去好会儿了。” 战承锋便改变方向,过去会议室。 会议室里激烈争论什么的两人,听到开门声,齐齐转头看进来的人。 两人看到战承锋,都收敛不少,起身打招呼。 战承锋扫了眼投屏上反恐局正门的画面,坐到会议桌上方,问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人:“争出结果了吗?要不要出去打一架?” 现在正是忙的时候,他们这两个主力人员不去查证抓人,反倒在这闹不合,哪个领导看了会高兴? 张砚坡笑呵呵的讲:“不用不用,长官,我们已经讨论完了,这就出去干活。” 说着冲梁成建打手势,示意一起走。 梁成建知道张砚坡什么意思,毕竟分部事情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再节外生枝。 可—— 梁成建不同意张砚坡的做法,上前一步,把几张照片和一打资料推到战承锋面前。“长官,我怀疑狗牙的死,跟少爷脱不了关系!” 张砚坡见他还是说了,拍头捂脸。 战承锋没看他推来的资料,望着梁成建讲:“有证据吗?” 梁成建笃定的讲:“没有证据,但我敢肯定,这事就是她做的!” 怀疑是讲究证据的。 但做为老同志,他既然敢这么说,一定有他的原因。 战承锋看了会梁成建,拿起面前的资料。“说吧,怎么回事。” 梁成建见他愿意听,立即跟张砚坡使眼色。 张砚坡也迅速配合,把投屏上血腥的照片换成一段视频。 视频是他们移送乔四和狗牙时,身上带的记录仪拍摄下的,画面可以忽略不计,主要听的是车上的谈话内容。 战承锋看了下晃动的视频,便接着翻阅手上的资料。 等视频放完,他的资料也看得差不多了。 战承锋拿起张照片,看上面被人一枪毙命的狗牙。“你们怀疑的点,就因为他一口咬定,少爷一定会对他进行报复吗?” 梁成建斩钉截铁的讲:“长官,除了她,我想不到还有谁,会胆敢在反恐局的门口,灭这种小打手的口!” 战承锋抬头看他。“那个时间,钟伯在哪里?” 梁成建没想到他会问钟国辉。 张砚坡讲:“回长官,经过查证,钟国辉当时在医院陪少爷。” 战承锋问:“有证明吗?” 张砚坡看了眼梁成建,犹豫的讲:“这点,医院的监控和护士都可以证明。” 红门现在唯一还活着的,就一个还在读书的孩子,和一个照顾她生活的管家,还偏偏这两个人都有铁一般的不在场证明。 张砚坡觉得,狗牙是死得蹊跷,但他总归只是太攀蛇身边的小喽啰。 更何况,人是死在反恐局大门前,成组长自然会让人去追查的,他们这种时候不应该将精力花在这事上面。 战承锋听了张砚坡的话,把照片反转给他们看。“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这位狙击手不仅枪法好,还具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才能在你们和成组长的眼皮底下杀人,还能不跟你们打照面的顺利逃脱。” 战承锋把照片扔桌上。“用你们的经验来分析下,像这种级别的杀手,要花多少钱和多大的关系,才能请得动他。” 这也是他们刚才争执的点。 那少爷要还能调动这种高手,哪至于落得现在的下场? 至于钱,她读大学的学费都是长官出的,哪有这么多钱去请杀手? 张砚坡是很敬佩梁成建,可这件事的疑点太多了,不能光靠他的直觉办事啊。 梁成建叉着腰,看都站莫晚那一边的长官和战友,欲辨无词。 梁成建冷静的想了会,反问他们:“听了狗牙死前的话,你们难道一点都不觉得,这事跟她有关吗?” 张砚坡毫不犹豫的点头。“觉得啊。可是建哥,她帮助我们抓住太攀蛇,还因此受了重伤,我们不能因为觉得跟她有关,就要把她抓来审问吧?” 话是这么说。 可是——可是! 他真tm觉得杀死狗牙这件事,就是她干的! 梁成建烦燥的抓头,不知该怎么说服他们相信自己。 张砚坡看他难受的样,也不好过。 他感情上是相信他的,但事实是,他实在无法在已有的线索里,认同他的观点和做法。 战承锋坐了会儿,对抓耳挠腮的梁成建讲:“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们先去做其它的事吧。” 这么说,长官是相信他的话了? 梁成建心里好受了些。 张砚坡连忙应下,拉着战友离开会议室。 等他们出去。 战承锋重新拿起桌上的资料。 梁成建这几天做了不少事,他把狙击手埋伏的位置,以及他逃离的路线做了全面复盘,更是在成组长那里拿到了反恐局门前的监控录象。 可杀手怎么杀人,怎么撤离的,以及杀手是谁,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杀狗牙和乔四的目的是什么? 单纯的灭口吗? 对方既然有这能力,也不必等到那时再动手。 战承锋把反恐局提供的监控视频投屏,又播放狗牙车上说的话。 狗牙似乎很后悔自己开枪打伤她,每句话都透露着胆怯与恐惧。 全程里,他说得最多的话,就是:“少爷能做的事,你根本想像不到。”以及:“你知道她的规矩吗?” 红门少爷的规矩,战承锋自然是知道的。 谁让她流血,她要谁的命。 这规矩是在她第一次被绑架,莫爷大发雷霆,在把她救出来后,将绑匪、策划者、主使者甚至利益关联者,共计一百二十六人全部清理后,向外界放出来的话。 不得不说,莫爷这一招很管用,至少自那以后,敢打她主意的人少了许多,保镖们的工作也相对减轻了不少。 当然,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战承锋也是从其他保镖那里听来的。 战承锋若有所思,在录音放完后,又重新播放。 战承锋反反复复听了几遍,在狗牙坚定的说,至今为止,这个规矩还没被打破过时,看到投屏上反恐局前混乱的枪战视频。 视频中,狗牙中枪倒地,乔四被人按在地上躲过一枪。 从画面上来看,双方已经完成人员交接,基本是在放松状态的,以那个杀手的能力,同时干掉狗牙和乔四,也不是不可能。 但那杀手只是虚晃一枪就收手了。 战承锋按下暂停,仔细看四处寻找掩体的梁成建等人。 这时电脑里传来狗牙那句:“你的朋友说的对,你对少爷的认知还是太片面了!” 是他对那少爷的认知太片面了吗? 战承锋看电脑上的视频,再看投屏上的画面。 乔四比狗牙更受太攀蛇的信任,如果是其他人想灭口,应该两个都杀了,即便只能二选一,死的也该是乔四才对。 现死的是向莫晚开枪的狗牙,是不是真如梁成建所讲,这事跟她有关? 可如果真是她做的,她是用什么方法请动杀手的? 以他所掌握的信息来看,红门的所有势力已经被各门派瓜分,除了钟国辉,也不可能再有人替她冒这种风险。 唯一的可能,那便是金钱了。 钱吗? 战承锋想到这,回想这段时间太攀蛇话的话。 太攀蛇要是真为马为君做事,也不会想到绑架马崇英。 像他种人抓少爷,不是为了寻仇,那便是为了钱。 钱。 战承锋想到不久前钟国辉的电话。 马为君这些年来一直在找她,现在找到了却没急着灭口,难道他也是为钱? 连马为君都看得上的钱吗? 战承锋再听狗牙信誓旦旦的话,从资料堆里找出贴着女孩照片的文件。 战承锋望着照片里安静乖巧的女孩,叫来白语。 不一会儿。 白语敲门进来。“长官,你找我?” 战承锋把手上的资料给她。“我要红门成立以来,所有的资产情况。” 白语诧异。“所有?”她质疑完,便解释的讲:“长官,我们不一定掌握全部的数据。” 她说得比较委婉了。 真实情况是,红门成立十几年,产业涉及极广,他们是查到了不少的违规产业,可要说查清全部资产,是不太可能的事。 不,应该说,是绝不可能的事。 红门又不是什么正规的公司,直接去拉财报就行,它可是个黑道组织,明里暗里的,除了莫爷和那些核心成员,谁知道资产到底有多少? 而很可惜的是,这些核心人员已经全都死了,她根本无从查证。 战承锋也知道这事难办。 他思索了会,在纸上写下个电话,对白语讲:“去找这个人,尽最大努力查。” 白语见长官执意要这么做,没再二话的应下。 第86章 柯明礁深夜拜访马氏 “晚晚,在这住得还习惯吗?” 饭桌上,马为君对女孩讲:“我这段时间有点忙,家里的事也顾不过来,你有什么需求就跟思雨讲。” 莫晚看和蔼的马为君,温柔的云思雨,如实道:“夫人对我很好,我没有不适应。” 马为君见她们两相处的好,满意的点头。 云思雨笑着讲:“晚晚这孩子很懂礼貌,就总是想太多,怕给我们添麻烦。” 马为君问:“添什么麻烦?” 云思雨把下午她担忧的事说了。 她说完,趁势讲:“老公,你要不也管管,别让外边的人总关注着晚晚,她现在还是学生呢。” 马为君听完装做不知情的问:“这么严重了吗?你瞧,最近我都忙晕了。”他说完,对莫晚讲:“晚晚,网上的事给你造成不小的困扰吧?我现在就叫人去处理。” 马为君说完,叫来自己的私人助理,让他去把网上的事处理下。 莫晚看一唱一和,似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的马为君和云思雨,面上笑了笑,说了声谢谢。 云思雨讲:“晚晚,你见外了,这本来就是我们该做的事。” 马为君也笑着默认。 莫晚瞧着他们伪善的嘴脸,直接讲:“马先生、夫人,我有件事想跟你们说。” 云思雨立即摆出倾听的姿态。“你说。” 莫晚讲:“我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想我该回去了。” “回去?”云思雨十分意外。“晚晚,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让你不开心了吗?” “没有的夫人,我很开心。”莫晚为难的讲:“只是我跟崇英还在相处阶段,总住在这里也不合适。” 意思是,她没名没份,总住在男友家,这说出去也不好听。 马氏是大家族,自己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孤儿,实属是高攀,要理所当然的赖在这不走,也显得不知趣。 云思雨听了她的话,转头看马为君。“老公,晚晚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 她是在寻问马为君的意思,看他是什么意见。 让她住在这里是另有原因,但真要让儿子娶她,云思雨心里是不同意的。 马为君看了眼云思雨,笑着对女孩讲:“怎么不合适了?你跟崇英迟早是要结婚的。” 迟早。 那是迟,还是早? 凡是没有确定的答案,那都是在拖延时间。 云思雨明白他话什么意思,也笑着劝说。“是啊晚晚,你安心在这里住下,别再胡思乱想了。” 莫晚心里不屑,面上平静,嘴上坚持的讲:“谢先生和夫人的厚爱,只是我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适应新的生活。” 云思雨关切的问:“是不是崇英没在,才让你觉得无法很好的融入这个家?” 莫晚摇头,正欲再说。 管家便进来恭敬讲:“老爷,柯管家来了,说有要事同您商议。” 柯明礁? 听到管家的话,刚一片虚假和蔼的餐桌,顿时凝结起来。 柯明礁大晚上的来马家,绝对是冲着红门的少爷来的。 他明知道她此时住在这里,还登门拜访,无疑是在告诉莫晚,她就算是躲在这里,也不见得安全。 这是威慑。 又或者,是一次不错的交易。 马为君顿了顿,看了下莫晚,让管家带人进来。 在管家去叫人时。 马为君起身,对云思雨讲:“你在这里照顾晚晚。” 柯明礁来的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马为君让云思雨留下,一方面是怕莫晚多想,另一方面,也间接说明,他不会跟柯明礁做任何关于她的交易,所以才让妻子照顾她的情绪。 可—— 凡是不能太早下定论。 柯明礁既然这么做了,肯定是带着诚意来的。 莫晚看餐厅外,被管家领着经过客厅的柯明礁。 柯明礁似是感应到什么,也转头看餐厅,对上她坚毅又平静的眸子。 柯明礁停在门外。 莫晚心里一紧。 马为君这时出现门口,挡在他们两人之间。 柯明礁对他微微颔首,礼貌的讲:“马先生,打扰了。” 马为君也客气的讲:“柯管家,这边请。” 听着他们的说话声与脚步声远去。 莫晚暗里微松口气。 云思雨也一样。 她轻声寻问女孩:“晚晚,你吃好了吗?” 莫晚收回视线,抬帘看她。“好了。” “那你先回房休息,我晚点让人把水果送房间去。” “——好。” 莫晚看急着把她藏起来的云思雨,想这柯明礁倒是有点能耐,能让马为君的老婆都对他敬畏三分。 她没额外生事,在经过大厅的时候,看了眼传出说话声的会客室,便靠在轮椅上,目视前方,仍由佣人推自己回房。 此时的会客室里。 柯明礁看着窗外径直离开的女孩,对身后的马为君讲:“马先生,你考虑清楚再回答我。” 马为君沉思了片刻。“柯管家,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做为马氏集团的创始人,扶南最顶尖的商人,怎么可能听不懂其中的意思? 怕不是听不懂,是不想听懂吧? 柯明礁转身望着马为君,没有揭穿他,也没有解释。“这么说,马先生是拒绝跟诺罗敦先生的合作吗?” 马为君面上为难,态度却很明确。“不是什么都能交易的。我知道她是莫淮的女儿,但我更知道,她现在是我儿子的女友。” 马为君不容置疑的讲:“柯管家,要是我儿子向她求婚,她将是我马家的儿媳妇,我是不会拿家人来做交易的!” 语气坚决,不怒自威,一幅无论如何,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也会保护好家人的大家主。 马为君今年快六十了,十几岁来的扶南,在这里摸爬滚打几十年,才拥有现今的成就,单一个眼神就足够震慑不少人。 现这柯明礁是有点东西,但到底是个小年青,还只是一个管家而已,马为君气势上怎么也是胜他一筹的。 更何况,要排姿论辈,柯明礁就没有跟他谈论事情的资格! 柯明礁望着马为君半会,对他的不配合,没有不高兴,而是认同的讲:“家人当然重要。” 柯明礁说着,话锋一转。“马先生,我要没记错的话,你前任夫人是因为实验室违规才进去的吧?这导致她心脏病发,又耽误救治才离世的。” 这是十年前的事情。 马氏集团旗下的实验室被暴不当实验,导致三十五人死亡,在知情人铁一般的爆料下,影响巨大,全国上下无不关注此事,根本没有可以操作的空间。 马为君为了自救,让原配顶罪,承诺会想办法救她出来。 当时的情况明白人都知道,马为君要想救他的妻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他搭上全部的身家。 但很显然,马为君不会放弃已有的一切,去救一个他本来就想除掉的人。 柯明礁走向马为君,平静友好的讲:“马先生,我还听说,二十五年前你为了新区的地皮,抛弃了此生至爱,是吗?” 马为君原本还无动于衷,只是对他挑起往事戳穿他而感到不爽,可在听到柯明礁后面的话时,瞬间沉下脸,眼神阴戾。 马为君低声警告他。“柯管家,你说诺罗敦先生是会更在意与我马氏的合作,还是你这个跑腿的管家?” 一个管家而已,惹怒他,他有的是办法让他消失! 柯明礁沉默了会儿,没再往下讲,也没有惧怕他的威胁。 他一如往常,从容不迫,冷峻又绅士,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的变化。 柯明礁站在房中,整理着有些皱的手套,睥睨着马为君,面无表情讲:“马先生,这世界没有什么是不可以交易的,尤其是在五百亿美元的情况下。” 柯明礁说完便抬腿走了。 干脆利落,没再留下任何的话。 他只是一介管家,确实没资格跟马为君谈这些。 但他来,便是代表诺罗敦家族的。 谈合了,事情都好说。 谈不合,后面会怎么发展,以及会发生会很事,谁也无法预知。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现在是柯明礁主动上门商谈,后面要想再谈,就得反过来了。 马为君满脸阴霾。 他在柯明礁离开后,气得一把扫掉桌上的东西。 - 莫晚趴在窗户上,抬头看天上的月,又低头看花园的草。 别墅城堡的晚上花园,也很值得一看,尤其是在高处往下看,在灯光氛围的加持下,那些五颜六色的花个个开得娇艳。 有点可惜的是,莫晚住的房间靠后,看不到正门造型漂亮的花艺。 莫晚撑着脑袋往前门瞧,远远看到有车驶离,想应该是柯明礁谈完事情走了。 挺快的,谈的不算久,应该没有聊很细的东西。 也不一定。 他们都是聪明人,再大的事也能一两句话说清楚。 莫晚现也不确定,马为君有没有把自己卖掉。 通常来讲,没有人会愿意跟人分享财富的,除非这个生意他一个人搞不定。 但现在自己住在这里,又是马崇英挡枪子的女友,不说百分百,马为君也有百分之八九十的把握能控制自己。 在这种情况下,像马为君这种有足够能力吞下那钱,并有办法将它洗白的情况下,一般人不会再找帮手。 即使找,也不是找诺罗敦家族这种他拿捏不住的人帮忙。 莫晚决定赌一把。 就赌人性的贪婪。 莫晚思索了下,给时勤发信息,让他别过来了。 莫晚的原备用计划是,要马为君谈完带着柯明礁来找自己,就翻墙跑路的。 马为君是商人,她又反向拿捏住了马崇英,进这虎穴来玩玩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要是落到柯明礁那变态手上就不一样了,他这种人可不会跟人讲道理。 一个是想让她自己把秘密吐出来。 一个是用各种办法强迫她把秘密吐出来。 这两者的利害关系她还是分得清的。 莫晚收到时勤简洁的回复,看了下日期,给他转了笔钱。 时勤很快回她:还没到发工资的时间。 莫晚:奖金。 时勤:你的钱都买货了,现在货没卖出去,哪来这么多钱? 莫晚:打工赚来了。 不开玩笑,这真是她在灰网接任务赚来的。 这是辛苦钱,但再苦不能苦了给自己卖命的人,她还得靠他们打天下呢。 莫晚见时勤不说话,又回了句:接下来会很忙,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时勤:仓库需要人看守,我这里有两个信得过的人,你要不要见见? 莫晚:你信得过就行。 时勤:有个是我前领导,他想亲自跟你谈。 莫晚:无非就是薪水的问题。你让他有时间先去看大门,我会找机会跟他们见面的。 时勤:好。 莫晚结束跟时勤的聊天,看钟国辉发给自己的信息。 钟国辉约她明天上午见面。 时间、地点都有,是很正式的邀约。 钟国辉做为红门的管家,对上恭敬,对下随和,以礼待人,可他在职的几十年里,红门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几乎没人敢忤逆他。 莫晚看着钟国辉的信息,心里清楚,明天的约会,要么她过去,要么他过来。 去就去,刚好她在这里呆腻了,也想出去透透气。 莫晚想了想,关上窗户,上床休息。 - 第二天一早。 莫晚下楼的时候,马为君还没走,正在餐厅吃早餐。 马为君见她自己走路下来,立即叫人去扶她。 莫晚摆手示意佣人别过来,同时对马为君讲:“马先生,我腿没事,至于身上的伤,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马为君笑呵呵的讲:“好了就好。” 云思雨也笑着讲:“晚晚快来,一起来吃点。” 莫晚瞧着还是一脸和蔼的马为君、风韵犹存的云思雨,抬腿进去餐厅。 云思雨边让佣人添幅碗筷边讲:“我还想着你们这些小年轻喜欢睡懒觉,让佣上晚点再给你送上去,没想到你就下来了。” 莫晚有些忐忑的看马为君。“马先生,昨晚柯管家……” 她被人追杀了一年多,再无知也该感受到这些危险的。 既然担心,那肯定是会睡不好的。 马为君见她不安的模样,主动解释:“昨晚柯管家来,是跟我谈些日常生意上的事,跟你没关系。” 莫晚听到这话,佯装松了口气。 云思雨无奈的对马为君讲:“你瞧瞧,看把孩子吓的。”说着给她盛了碗汤。“晚晚你大可放心,从今天起,不会有人再伤害你的。” 她关怀备至的话,说得跟真的一样。 这要换成以前的莫晚,肯定就信了她的鬼话。 莫晚点头,面上笑了笑,说了句感谢的话,就再次提出离开的事。 第87章 惹到她你算是踢到铁板了 莫晚点头,面上笑了笑,说了句感谢的话,就再次提出离开的事。 来这里小住两天,目的达到就行了。 现名不正言不顺的,住久不仅她自己不舒服,还会让别人以为她上赶着。 她才不受这罪。 莫晚态度温和,语气坚决,最后说等她跟马崇英都有时间了,再回来看他们,这才说服他们,让他们同意自己离开。 在他们二人的相送下,莫晚顺利离开马家城堡一般的别墅。 莫晚坐在车上看着外面的风景思考着什么,最后在距离目的地差不多两三公里路时,让司机停车。 莫晚从马家超豪华的车上下来,没有和司机礼物道别,直接进商场去了。 她在里面逛了圈,这才去找钟国辉。 钟国辉约的是个人很少的公园。 他穿着白色的背心和灰色的工装裤,头上戴着顶黑色的鸭舌帽。 低头抽烟的时候,远远看着他壮硕结实的身材,像是三四十岁的青年,谁能想到他已经快奔六了呢。 莫晚看似乎不想别人认出他的钟国辉,犹豫了下,还是径直朝他过去。 钟国辉见到她,掐了烟,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少爷,我们边走边聊。” 语气严肃,脸上也没往日的和熙。 莫晚瞧他认真凝重的样,低着头跟他走。 两人沉默的走了一段路。 钟国辉酝酿了半响讲:“少爷,你要从马家搬出来。” 是陈述,不是商量。 自红门被灭后,除非生死攸关的事,否则钟国辉都是以她为主,从来没有干涉她做任何她不愿意做的事。 在他的观念里,就算红门不在,她也始终是莫爷的孩子,始终是那个被娇贯的少爷,只要他能做到,她仍然可以像从前那样随心所欲。 但——唯独她喜欢马家的人,住进马家,这是他绝对不会同意的。 莫晚对钟国辉郑重的话,没多想的讲:“好。” 钟国辉听她爽快的回答,停下来看她平静的脸。“真的?” 莫晚再次点头。 钟国辉确认她不是骗自己的,缓和了一点态度。“少爷,我不想干涉你的喜好,但我希望你能跟马崇英分手,并离远他。” 莫晚思索了两秒。“现在还不行。” 钟国辉皱起眉头。“你真这么喜欢他?” “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莫晚望着钟国辉,无所谓的讲:“钟伯,等我兴头过了,自然就分手了,你不用担心。” 钟国辉不放心。“感情是会让人越陷越深的。少爷,到那个时候,可能你没有现在这么洒脱。” 莫晚耸肩。“那也要有感情才能让人陷进去,不是吗?” 她这意思,是跟那个马崇英没感情吗? 没感情还替他挡枪子? 钟国辉摸不准她这话什么意思。 莫晚不想在这事上浪费时间,直接讲:“钟伯,我今天就搬出来,明天便回校把落下的课追上来。” 搬出来了,心里又还挂念着落下的课,看样子是没被爱情冲昏头脑。 钟国辉看清醒的女孩,悬着的心,总算是安心了不少。 他的事解决了。 她的事还没有。 莫晚双手揣着兜,眺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问:“钟伯,你知道我母亲是谁吗?” 钟国辉神色一顿,看着她没说话。 莫晚接着问:“你见过她吗?” “或者是——”莫晚收回视线,转头看钟国辉。“哪怕是一张照片?” 钟国辉望着她水盈盈清澈而坚毅的眸子,沉默良久。“少爷,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 莫晚讲:“我从小到大,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钟伯,这个问题,是个人都会好奇的吧?” 确实。 没有人不好奇自己的母亲是谁,哪怕是她死了,也会想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钟国辉对视她一阵,转身继续往前走。“少爷,这些问题莫爷已经告诉你无数遍,你就不要再纠缠了。” 莫晚十分平静的问:“她是死了吧?” 钟国辉讲:“对。所以你知道的越多,也只是徒增伤感。” “我只是在想,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在她死后这么多年里,都能让父亲对她念念不忘,且不再另娶。” “这点只有你的父亲才最清楚。” “但他已经死了。” “他活着也没告诉过你。” 莫晚怨念的瞧他。 钟国辉对她讲:“少爷,我知道你很聪明,这点你不用反复验证。” 所以不要妄想从他这里套得一星半点的信息。 莫晚反问他:“钟伯,不管怎么样,我也是母亲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不信你们能将她在这世上所有的痕迹都抹掉。” 钟国辉看她目光灼灼,契而不舍的模样,无奈的讲:“少爷,你先专心读书,等到合适的时间,我会把我知道的故事告诉你的。” 孩子大了,不好骗了,能拖一拖就拖一拖吧。 钟国辉清楚她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性格。 莫晚也知道钟国辉不想说的话,自己很难改变他的决定,所以尽管知道这是他拖延计策,也毫无办法。 钟国辉看时间讲:“少爷,我得去搬砖了,你自己打车回战先生那吧。” 他说完掏出钱包。“我昨天刚发了工资,你拿着给战先生点几个好菜,买瓶好酒。” 莫晚:…… 她看着钟国辉那皱巴巴的钱,想到自己给时勤开的工资,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谁让他就想过这种安安份份的生活? 都是他自找的。 莫晚不客气的,把他手里的钱都抢过来。 喜欢吃苦,那就多吃点! 钟国辉见她把钱都拿走,几次欲言又止后,还是讲:“你给我几块钱坐公交车。” 莫晚脸更黑了。“走过去。” 说完就走。 钟国辉跟在她身后。“这里离工地十几公里,等我走过去天都黑了。” 莫晚头也不回,越走越快。“黑就黑了,关我什么事。” 钟国辉讲:“不工作的话,午饭和晚饭就得自己解决。” tmd的,他是怎么混的? 莫晚猛得停住,抽出几张零钱给他。“真没用,这么点钱还不够我喝碗粥!” 钟国辉对牙尖嘴利说话难听的女孩,没有生气,反而看她气呼呼的样忍不住笑。“少爷,你安心读书,我会努力赚钱的。” 以前她可会怼人了,最近这段时间,她乖得有点不正常。 莫晚瞪了他一眼,拦了辆出租车走了。 钟国辉站在路边,目送载着她的车走远,才去旁边的公交站等车。 - 莫晚在后视镜里瞧了眼路边的钟国辉,对司机大哥讲:“去索拉酒吧。” 司机大哥听是这地方,看了下时间,不怀好意的讲:“姑娘,现在这个点,酒吧还没开门呢。” 莫晚收回视线,看前边长得像茄子,面黄肌瘦的司机,想自己得要有个司机了。 虽然对她来说没什么好怕,可这多管闲事的人多了,还是挺麻烦的。 茄子司机在等红灯的间隙,转头看她,呲着参差不齐的大黄牙讲:“我知道家白天也能喝酒的地方,要不要带你去?” 莫晚冷睨着他。“去酒吧一定是喝酒吗?” 茄子司机反问她:“那不然还能做什么?约p?” 莫晚面无表情道:“收账。” 收账两字,说得像是去收尸一样。 茄子司机一下被她唬住,接着便觉得她肯定是故意这么说。 但他也是没什么胆,加上刚才看到她和人分开,不想惹麻烦,便还是规规矩矩的把她送到目的地。 茄子司机远远瞧着索拉酒吧的招牌讲:“这里清汤寡水的,没什么好玩的。” 莫晚没理他。 茄子司机从中后视镜看着她讲:“不过男模确实多,倒确实适合你这种年轻的女孩子。” 莫晚只觉得吵。 茄子司机继续讲:“这肯定是家女人开的店,玩的又素又花。不过也就一时的新鲜劲,等这劲过去了,它肯定得倒。” 茄子司机说着停好车,在乱得像垃圾堆的车里找出张名片,递给后面水灵灵的女孩。“姑娘,你以后要想玩点不一样的,可以来这里,包你满意。” 莫晚抬帘,瞧着笑得一脸丑陋的司机。 她看了会,没接名片,也没急着下车。 莫晚坐在车上,给罗石打电话,让他出来。 茄子司机见她不识好歹,收回名片,同时也收起了脸上的笑。 他等她打完电话,就催促她。“你说的地方到了,快下去吧,别影响我拉客!” 莫晚面不改色的讲:“不急。等我朋友来了,他会给你补偿的。” 茄子司机权衡的上下打量她阵,想一个小孩的朋友能有什么能耐?难不成还想打他不成? 想到这,茄子司机勉为其难的讲:“那你让你的朋友快一点啊,别让我等太久!” 莫晚仍旧没答理他。 她望着沐浴在阳光下的索拉酒吧,想刚才司机说的话。 酒吧的花样是很多,但对这里的大多数人来说,确实是素了点。 要想长期的留住客人,除了政策下的大趋势加持,还得要有点更炸眼的噱头才行。 在莫晚思索这些时。 罗石和他的人出来了。 莫晚刚才是跟罗石说,让他出来接下自己。 罗石现是只要屠爷一死,他就是兴安堂的老大,这智商和情商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少爷亲自打电话,让他出来迎接,不可能是她忘记怎么走,让他下来带路的。 不是带路,那便是给她讲排场的。 既然是排场,这红门少爷的排场,规格肯定小不了。 茄子司机看到那乌泱泱二十来个人,只想哪里又有大事发生,完全不觉得他们是冲他来的。 等到那些身强力壮,人高马大,左青龙右白虎,一看就不好惹的打手在他车边列队站开,才意识到他们就是冲自己来的。 茄子司机吓得直哆嗦,话都说不利索。“姑、姑娘,钱我不要了,求求你快下车吧!” 莫晚讲:“不着急。” 她不着急。 茄子司机双手合十,急得请她下车,都忘记开车逃了。 茄子司机见她没有动的意思,在一个穿着白衬衫,有点派头的青年帅哥过来时,吓破胆的他这才想起逃命。 莫晚冷瞧着慌张摸车钥匙的司机,漠然的问:“你跑得了吗?” 你跑得了吗? 是提醒,更像是春天的微风,寡淡无味,却莫名的让人不敢妄动。 怎么动? 这些人都是她一个电话摇来的,他难不成还能把她从这些人眼皮底下劫走不成? 茄子司机看挡在车门的打手,转身继续跟后面的客人求爹爹告奶奶。 莫晚未理会。 这时罗石拉开出租车后的门,对里面的人讲:“少爷,请下车。” 听到这话。 茄子司机的脸更白了,跟被雷劈了一样。 莫晚这才抬腿下车。 她站在地面,对眼里充满疑惑的罗石讲:“他惹我生气了。” 陈述的话,更像是在跟朋友或兄长抱怨或撒娇,正常人听了都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就是跟司机闹不愉快嘛? 这人生在世的,哪能处处顺心如意? 茄子司机看长像英俊,还有点正派的青年,暗自祈祷他应该是个宽宏大量的人,不会跟他计较这点小事。 果然。 那男人听了她的话,什么也没说的带着她走了。 茄子司机看他们两背影,心里暗松了口气。 他也顾不得要什么车费误工费,只想赶紧走。 茄子司心慌慌的,手抖脚抖的几次才成功启动车子。 但不等他开车走,他的副驾驶玻璃就“碰”的下被人砸碎,吓得他想直接扔车跑路。 可他那边的车门被人顶住,他打不开。 在司机惊得哇哇大叫时,一只手穿过车窗打开车门锁,坐了进来。 吴跃青在主驾驶位解开后车门的锁,在两个兄弟坐上后排时,对吓得瑟瑟发抖的司机讲:“惹到她你算是踢到铁板了。” 司机痛哭流涕。“大哥,我真的什么也没对她做啊!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吴跃青冲他邪魅一笑。“你还想对她做什么?要那样,就算是最顶尖的法医来了,都不一定能查出你的身份。” 吴跃青说完,冲他低呵。“开车,往西走!” 第88章 少爷玩的挺花啊 莫晚来找罗石,主要是跟他谈合作的事。 她最近一次见刘宏,就上次在高速路被柯明礁的人追杀的那次。 莫晚很清楚,刘宏之所以同意按约定交易,主要原因是屠爷。 扶南的情势她很清楚,地盘只有这么大,要想生意兴隆,除了创造机会,便只能去抢别家的客户。 以刘宏这种处处小心的人,让他发起恐怖袭击或是战争,那是不可能的。 他唯一能向他父亲证明的,就是获得更多的客户,甚至是,做一件让他感到骄傲的事,尽管这生意不怎么赚钱。 刘宏想通过她来搭屠爷这条线,莫晚心里清楚,也会这么做。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她没有不这么做的道理。 罗石听了她的话,没急着答复她。 罗石打量着面色红润的女孩。“少爷,看你样子,伤都恢复好了吧?” 莫晚看转移话题的罗石,没有客套的感谢他的关心。 通常来讲,当一个人突然改变话题时,就代表他对刚才的事不感兴趣。 罗石是不感兴趣,还是他不想更换合作伙伴? 或者,他其实是不想同她合作? 莫晚面不改色,同样打量着正位上的罗石。 罗石从小混迹黑道,这一路摸爬滚打,使他即有硬汉的阳刚又同龄人的青春。 不过也仅仅是干净俊朗的脸看着稍显青涩,他深邃的眼神与举止,沉稳得像在此道浸淫多年,仿佛他本就该坐上此位。 十年前,他跪在大雨中向她求救。 十年后,他坐在了自己的对面,并主导着这次的谈话方向。 莫晚望着此时的罗石,没有掌控不了他的担忧,也没有无能的愤怒。 她只是好奇,他会用什么理由拒绝自己。 罗石见她不接话,给她沏了茶。“少爷,屠爷最讲江湖道义。他起家时,是尼亚提供的武器支持,现在富裕了,自然不会抛弃他。” 莫晚讲:“人是会变的。现在的尼亚,不一定是当时陪他起家的军火贩子。” 罗石摇头。“价格的高低,人品的好坏,都不是更换合作商的理由。” “即便物是人非?” “即便物是人非。” 罗石看着她,无奈的讲:“少爷,做我们这行,最忌忘恩负义。” 他这是替屠爷说的,也是替他自己说的。 罗石要答应跟她合作,换了尼亚这个军火合作商,既让屠爷负了义,也说明他是一个可以为了自己利益,而不顾别人死活的人。 这件事,无论罗石怎么做都是错的。 但也从这件事能看出来,屠爷愿意收他做义子,让他接手兴安堂,可能更多是在他身上看到自己当年的影子。 莫晚沉默的望着罗石,把玩着面前温热的茶杯。“罗先生,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路要走。老规矩不适合新时代,同样,新团队更需要新的血液。” 罗石讲:“话没错,但需要时间过渡。” 莫晚问:“你需要多久?” “不好说。”罗石靠回椅背上,望着她。“人们总是习惯出现问题,然后再去解决问题。” 兴安堂易主,尼亚要还像之前一样,双方合作愉快,就不存在更换的事。 相反,如果不愉快,那罗石不与他合作,也算是师出有名。 莫晚听了罗石的话,若有所思会,喝了他沏的茶。 师出有名。 罗石说的没错,他们这行,最忌忘恩负义。 他现要换了尼亚,会引起老堂主们的不满,更证实他是个不讲道义的人,这与她来说没一点好处。 罗石看她喝完的茶杯,重新给她沏上。“少爷,你现是马氏的准儿媳,怎么还想来淌这浑水?” 莫晚反问:“为什么不能来淌这水?” “这很危险。”罗石意有所示的讲:“而你现在不差钱。” 她一个皇家军校生,交往了一个超级富二代,妥妥的人生赢家,前途一片光亮,怎么还来碰军火这种动不动就没命的生意? 哪像他们,都是走投无路的。 莫晚抬帘瞧着罗石,若有似无的笑道:“你觉得我什么时候安全过?” 她不仅不安全,还很危险。 罗石想到废弃大楼里,差点被柯大管家送走的事。 莫晚不是来跟他回忆的,说起另一件正事。“罗先生,我的卡好像出了点问题,到现在它也没有收到钱。” 她没骗那茄子司机,她确实是来收帐的。 罗石见她说起这事,不由的扬起唇角来。“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瞧他那样,好像就是故意的。 莫晚面无表情,不想回答他的话。 少爷就这样,一不开心就开始思考,她一思考,准没什么好事。 罗石收起笑,从钱包里拿出另一张卡给她。“因为一些原因,以后酒吧的生意走这个帐。” 莫晚望着他,等着他的解释。 罗石讲:“新来了个会计,说这样方便扣税什么的,具体我也不太懂。” 罗石见她还不说话,示意的讲:“要不我把那个会计叫来跟你解释?顺便让她见见你这个幕后老板。” “不用了。”莫晚讲:“以后做这种事之前,先跟我这个老板打声招呼。” 她咬重了老板两字。 罗石又不由的笑道:“行,以后酒吧的事,我让阿青定期跟你汇报。” 那倒也不用。 她只喜欢收钱,不想管事。 莫晚懒得跟他扯,收了卡准备走,就有人敲门进来。 阿龙行色匆匆,看到办公室的女孩,一改神色对罗石恭敬讲:“老大,堂口那边出了点事,需要你过去一趟。” 差点忘了,他现在是兴安堂的堂主,不只是这个酒吧的老板了。 罗石听了阿龙的话,眉都没抬一下。 他平静的喝了杯里的茶,才对女孩讲:“少爷,我去处理点事情,你要没事就在这休息吧,刚好晚上酒吧有节目,你把把关。” 莫晚没说留下或不留。 她看着罗石跟阿龙走掉,坐了会儿,起身走去窗户。 罗石还是挺会选办公室的,从他这里看出去,正好可以看到金边市最高的楼,而底下是生机勃勃的树林。 莫晚靠在窗户上看了阵,想也没什么地方去,决定先在这里睡一觉,晚上看了节目再回去。 这段时间躺累了,得看看男模放松一下才行,不然精神都要错乱了。 可—— 热情高涨的索拉酒吧里。 莫晚看出现这里的战承锋,大脑一时尚宕机。 不能吧? 自己虽然讨厌他,但也没到因为晚上要回去住,就紧张得出现幻觉吧? 莫晚揉了下眼睛,再看人挤人的吧台处。 没看到人。 莫晚又四处搜寻了下,还是没有看到他。 可能是看错了吧。 看来她这段时间太紧张了。 莫晚松了口气,靠到沙发上,喝着果汁,看台上穿着黑色制服跳擦边的男模。 酒吧音乐很有节奏,戴着猫耳朵的男模又野又欲,很快把舞池的气氛带到高潮。 这男模目前是酒吧的头牌,男女通杀,每晚都有不少人为他来。 莫晚不知道这些,只觉得这男模确实不错。 他的脸、眼神、动作,无一不到位,让人久看不厌。 莫晚以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大概是心态不一样了,大大方方的欣赏,在男模看过来时,还给了回应。 男模收到她的回应先是意外,接着直接跳下舞台朝她过去。 他这一举动,激起人群一阵尖呼,许多人都争相摸他,有些更似恨不得直接窜他怀里去。 莫晚瞧着就那么水灵灵冲自己来的男模,没有被引起注视的反感,反倒加大了笑容。 现场这么多人,男模不冲别人,就冲她来,肯定是因为喜欢她啊。 被人喜欢不是坏事,尤其还是被帅哥喜欢。 男模来到c位的主座前,先是跳了几个动作,接着丝滑的单膝跪地,拉起她手亲了下,才抬头看她。 下位者对上位者的仰视,再配上俊美又深情的眼神,以及开到腰露着薄薄腹肌的男人,这谁能顶得住? 莫晚望着他魅惑的眼睛,顺势把他拉起来。 她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收放自如,熟练得像是这里的常客。 男模坐到她身边,凑在她耳边讲:“我看你有点面熟。” 搭讪的老套路。 一个小女孩坐在消费最贵的位置,标准的人好骗钱还多,不对她下手业绩怎么上来? 莫晚看着他问:“是吗?我对你没一点印象。” 男模撩起她的头发,在指尖缠绕。“那今晚我们留下点印象?” 莫晚抬起他下颌,仔细打量。“我不认识你,但我认识你老板。” 男模听到这话,坐得更近了。“真的吗?那我给你打折。” “嘘。”莫晚伸出一指挡住他唇。“一般情况下,凡是能被定价的东西都很廉价,我更喜欢你四目无人的时候。” “那我如果说什么都不要,就想认识你呢?” 男模说着,将她指尖含进嘴里,轻轻逗弄,眼神拉丝。 不得不说,这小男模,真有点东西。 莫晚手指微麻,心里有些躁动。 但也仅此而已。 莫晚把手指抽出来,把几百现金塞他腰带里。“去找别人玩吧。” 男模不想放弃。 莫晚已经失了兴致,看了眼不远处的吴青跃。 吴青跃收到她的示意,过去把男模提拎起来。 小男模不满的讲:“哥,我差一点就要成功了。” 吴青跃对他讲:“成什么功?她是你老板,她睡你你还得给她钱。” 小男模眼睛更亮了。“要是她,我也可以不要钱的。” “呸。你小子想得可真美。” 吴青跃把他带去包间,让他去陪客人喝酒。 莫晚看小野猫男模被吴青跃拉走,起身去洗手间。 这节目看也看了,玩也玩了,还把从钟伯那里薅来的辛苦钱给了小男模,是时候回去了。 而在她起身离开座位时。 舞池的另一边,人挤人的角落里。 张砚坡调整了下耳麦,对无线电里人讲:“少爷玩的还挺花啊。” 二楼的肖遥讲:“就一个男模,这有什么花的。” 张砚坡讲:“她不是有男朋友吗?我感觉那马氏的三少爷,比这男模强。” 肖遥讲:“男朋友是男朋友,男模是男模,两者同时拥有也不冲突。” 张砚坡讲:“不冲突,但不道德。” 肖遥笑了。“道德?砚坡啊,她可是红门的少爷,要道德做什么?” 这倒是。 她要有道德这玩意,就不是黑道之子了。 张砚坡沉默下讲:“我是不理解,她明明那么喜欢马崇英,为什么刚出院没多久,就来酒吧泡男模呢?” 肖遥讲:“可能是少爷想换换口味吧。” 张砚坡不理解。“她想换口味,也不至于来这找吧?” 肖遥反问:“不来这找去哪找?关在家里找吗?” 在他们讨论女孩该去哪里找的时候。 无线电里响起另道低沉的声音:“你们还要聊到什么时候?” 听到这话,肖遥和张砚坡都收敛起来。 战承锋冷声问:“看到人了吗?” 肖遥率先讲:“长官,没看到。” 张砚坡也压着声讲:“回长官,没有发现。” 战顾锋讲:“去其它地方看看。” “是!” 肖遥和张砚坡收到指令,两人分头行动。 他们来这酒吧,是在太攀蛇口中得到线索,说有个叫尼亚的军火商,他可能知道四角星纹身的事。 事到今日,不管太攀蛇说的是真是假,他们都要全力排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查到炸毁十四分部凶手的机会。 战承锋命人调查了尼亚,又收到他今晚会来这酒吧的消息,便带人过来蹲守,准备直接跟他谈谈。 也是没想到,会有意外的收获。 战承锋看了眼女孩消失的方向,没有去逮人,而是去了包间的方向。 莫晚去的是vip室的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刚准备跟罗石发信息,就碰到两个勾肩搭背仿佛站不直的的混混。 他们称兄道弟,聊得火热朝天,一路往包间里边走,途中还极不规矩的调戏路过的漂亮女生。 女生看他们流里流气的样,不敢计较,全都跺脚跑得飞快。 那两人见状,笑得更猥琐。 “刚那个胸可真大,跑起来一跳一跳的,不知道干起来什么感觉。” “也就那样啦,还不如先前那个屁股大的……”说话的混混话锋一转,色眯眯的打量迎面走来的女孩。“哟,小妹妹,你是来找哥哥的嘛?” 莫晚瞧了他们一眼,没有答理。 她现在心情好,懒得跟他们计较。 两混混以为她是被吓到不敢说话。 刚说调戏她的混混,在她经过息时,直接拍了下她屁股。 第89章 把尼亚的人打了 刚说调戏她的混混,在她经过息时,直接拍了下她屁股。 他拍完就得逞的哈哈大笑。 他身边的混混讲:“武哥你变态啊,这么小的都不放过。” 叫武哥的津津乐道的讲:“你不懂,这小也有小的好,做起来的时候……” 被打的莫晚,编辑信息的手顿住,同时也停了下来。 她转头,若有所思的看交流心德,走进前面一间包厢的两混混。 顾客是上帝,是花钱来消费的。 但,他们又不知道她是老板,打一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莫晚略思考半秒,就抬腿折回去,推开刚关上的门。 门一推开。 里面震耳的音乐和冲天的酒气就扑面而来。 这酒味中,还带着一丝特殊的金属气味。 莫晚闻到这味,眼睛微眯,打量着聚了十几人的超级vip包厢。 包厢里五光十色,可实际非常昏暗,只能隐约看到有人在喝酒,有人在夸夸其谈,还有几个趴在桌上吸什么。 是冰毒。 只有它才会散发这种气味。 太攀蛇主营的是大麻和可卡因。 现冰毒出现,再一次证实,这个行业永远不缺少冒险者。 在莫晚看的时候。 刚进去的两混混见门口站着人,其中一个过去不客气的讲:“你谁啊,在这鬼鬼崇崇……” 不等说完。 混混拉开门看到她,一下就乐了。 他转头冲里边的人讲:“武哥,你看是谁!” 武哥武文涛喝完杯下面人孝敬的酒,看到门口的女孩,也乐了。 沙发上几个搂着小姐,和吸得云里雾里的人,听到这话都好奇的看向门口。 有人问:“武哥,你这是又换人了?” “逆着光看不清长什么样啊。” “你是吸嗨了吧?只是逆光,不是停电。” “这还是学生吧?武哥你还真是十年如一的,就喜欢这些涩掉牙的小姑娘。” 武哥没理会他们的调侃,对门口的人讲:“小达,让她进来。” 小达听到他的话,直接把门外的人拉进来。“你今天走运,武哥看上你了。” 莫晚看拽自己进来的混混,再看身后关上的门。 这门十分厚重,关上后不仅里面的声音很难传出去,外面的光也很难照进来。 现它一关上,就像是来到另一个黑暗又荒诞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没有道德和底线,只剩下人类如同野兽般的纯粹渴望。 金钱、权势,还有欲望。 它是天堂,也是地狱。 尤其是那些不自量力,自投罗网的——杂碎们。 一阵稀碎的哐啷声与尖叫声后。 “啪”的声,包间的大灯被人打开。 原本就乌烟瘴气的包厢,桌上的玻璃裂了,凳子倒了,酒瓶更是不知碎了多少,现满地都是混合着血的酒水,看着触目惊心极了。 几个小姐抱团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看一地哀嚎的客户,再看站在门后一脸平静,连衣服都没一丝多余皱褶的女孩。 她是怎么做到的? 这些人可是出了名的凶狠,手上不知沾着多少条人命,谁敢惹他们啊? 可这不知哪里来的女孩,短短几分钟就把他们全打趴下,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莫晚拍了拍手,低睨着地上的人讲:“我原本不打算动手的,你们也是运气好,做了我最讨厌的事。” 武文涛满手的血,撑着桌子挣扎的起来,森森的望着她。“你是谁?” “这你就没必要知道了。”莫晚瞧着他讲:“武哥是吧?这不欢迎你们,你们去别处玩吧。” 她有她的原则,但也仅仅是对自己。 这些人要作死她拦不了,也不会阻拦,只要他们不出现自己的视线就行。 武哥还要说话,看到她身后立即露出喜色。 门打开,一把枪顶在她头上。 “这欢不欢迎我们,不是你说了算。” 随着他的话,门被完全推开,一个穿着中山装,留着山羊胡的老男人进来包厢。 老男人先是看了眼惨不忍睹的包厢,这才正眼看罪魁祸首。 莫晚看到他正脸,瞳孔微缩。 是屠爷的军火商,克里斯·尼亚。 克里斯·尼亚灰色的眼睛,上下审视的打量她。“你是谁的人?” 这老大就是不一样,问的问题都比下面人有水准。 她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是谁的人。 现扶南上头抓得严,下面的人又都想往上冲,正是混乱的时候。 尤其是,对克里斯·尼亚来说,屠爷行将就木,新的接班人不知道什么路子,现他来这里跟对方谈后续合作的事,结果他的人在他的地盘被人打了? 这个女人要是他的人,那这件事就没那么简单了。 莫晚看着克里斯·尼亚,想到白天跟罗石的谈话,大概猜到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不能让他知道自己跟罗石的关系。 即便是他的人在自己的地盘犯了原则的性错误,但不碰毒品是她的原则,不是屠爷或是罗石的,她不能就此事挑起他们的事端。 莫晚看了下拿枪顶着自己脑袋的打手,再看跟在尼亚身边的保镖们,思虑片刻讲:“我谁的人也不是。” 克里斯·尼亚仔细端详她。“我怎么看你有点面善?” 莫晚听到这话,笑了声。“今晚有人跟你说了一样的话。” 克里斯·尼亚好奇的问:“是吗?那人是谁?” 莫晚直视着他。“先前跳舞的男模。” “妈的找死!” 她极具侮辱性的话刚说完,其中一个保镖便狠狠给了她一拳。 莫晚被打偏脸,感到嘴里一阵血腥味。 克里斯·尼亚却没怎么生气。 他打量眼神孤冷桀骜,极其冷静的女孩,问她:“那个男模叫什么名字?把他找来,他要能证实你说的是真的,我就不跟你计较刚才的事。” 莫晚望着克里斯·尼亚,没有把小男模的名字说出来。 这是她的麻烦,没必要把不相关的人牵扯进来。 而且这克里斯·尼亚是出名的阴晴不定,谁知道他生起气来,会不会连小男模一块杀了。 莫晚直接讲:“尼亚先生,直接来谈谈,我要怎么做,才能平息动你人的愤怒吧。” 主动承认刚才这事是她做的,还直接谈解决方案。 不是谁都有这样的勇气的。 更不是谁在认识他的情况下,还有这份跟他对谈的魄力。 克里斯·尼亚看着年纪轻轻的女孩,意外的笑了。“这事不急,等我要见的人来了,自然就会知道该怎么解决了。现在,我们先来处理男模的事。” 克里斯·尼亚坐到手下腾出来的沙发上,跷着腿。 他对鼻青脸肿的手下讲:“去把这酒吧的所有男模找来。” 小达折了条手,可他听到老大的话,第一个站出来,带着人去外面找人。 莫晚见这阵仗,有些着急了。 克里斯·尼亚看出她的紧张,安慰她。“别害怕,我只是好奇,是谁跟我说了一样的话。” 可他的话,跟他的神情一点也不匹配。 莫晚攥紧拳,迅速思索解决办法。 现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吴青跃把罗石找来。 但这个克里斯·尼亚也不是吃素的,罗石只要为自己说一句话,他就会怀疑这一切都是罗石做的。 莫晚希望他们合作不愉快,但不希望是因为自己不愉快。 更何况,以这克里斯·尼亚的性格,即便罗石出现,他不杀两个人解决,也不会善摆甘休。 在莫晚着急时。 小达就带着男模进来。 一共八个,各有各的帅。 这些男模以为是来伺候什么大客户,进来看到一包厢男人,以及里面的情况,脸色顿时就白了。 克里斯·尼亚对女孩讲:“你看看,那个男模在不在这里面。” 莫晚没有动作。 拿枪指着她的保镖,子弹上膛。 莫晚听着耳边的声响,看着克里斯·尼亚的眼睛都没眨下。 她赌在他没把事情弄清楚前,不会杀她。 杀她多简单的事。 他现在还愿意陪她找男模,不过是在等他约见的那个人的到来。 克里斯·尼亚看临危不乱的女孩,露出笑来。 莫晚赌对了。 可枪声还是响了。 保镖枪口一转,打死了离她最近的男模。 男模应声倒地,没有任何痛苦。 缩在角落的小姐们吓得哇哇的大叫。 莫晚看倒在脚边,淌出一滩血的男模,脸色愈沉。 克里斯·尼亚很友好的讲:“姑娘,你不配合,我只好问他们了。” 他说着,问抖成筛子的七个男模。“你们今晚谁见过她?” 七个男模都吓得噤若寒蝉,慌张得一个劲的摇头。 克里斯·尼亚无奈的讲:“这样啊。那就都杀了吧。” 他的保镖们闻言,纷纷掏出枪。 “等一下!”莫晚瞧着沙发上的克里斯·尼亚,紧咬着牙讲:“他不在这里!” 克里斯·尼亚听她这话,又露出和善的笑来。“这就对嘛,游戏要有互动才好玩。说吧,那男模叫什么名字。” 莫晚低冷的讲:“不知道名字,只记得他戴着黑色的猫耳朵装饰。” 小达看向老大,在老大的示意下,便带着人再次出去找。 莫晚讲:“尼亚先生,这是我跟你的事,他们可以出去了吧?” “不急,事情解决了,自然会让他们走。” 克里斯·尼亚从手下那里接过雪茄,眯着眼睛抽了口,才看旁边脑袋被人开了瓢的得力助手。“怎么回事,解释一下吧。” 武文涛低头哈腰,不是很光彩的,把刚才的事简短说了下。 克里斯·尼亚听完,再次打量确实不俗的女孩。 这个不俗,不是指她的外貌,而是她的胆量。 现不仅是克里斯·尼亚的人,就是刚进来的男模也在看她。 就是她害死了他们的同事,现他们自己也可能死在这里,怎么能对她不好奇? 在死寂一般的凝视与打量下。 突然有人小声讲:“老大,我也觉得她有点眼熟。” 那人说着,到处找什么。 最后他从桌子底下找到自己的手机,捣鼓一阵就冲到尼亚面前。“老大,她好像就是那个救了马氏三少爷的准儿媳妇!” 此话一出。 包厢里的人,又全都重新审视她。 克里斯·尼亚看新闻上的照片,再看房中的女孩。“原来是马为君的儿媳啊,怪不得说怎么有点眼熟。” 他一开始,怀疑她是罗石的人,想在双方谈判前给他个下马威。 现在看来,可能纯粹是她被自己的手下调戏,老羞成怒才动的手。 莫晚敏锐发现尼亚的态度转变,没有否认。“既然你们都知道了,就开门见山的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克里斯·尼亚瞧着她抽了口雪茄,慢悠悠的吐出来,便示意身边的手下讲:“既然小伍瞧得起你,你就陪他一晚吧。” 莫晚冷瞧着克里斯·尼亚,低声问:“你确定吗?” 克里斯·尼亚反问:“你是在威胁我吗?” 莫晚极平静的讲:“我是在提醒你,如果这件事被马家知道,对你也不会有好处。” “我好怕哦。” 克里斯·尼亚说完,他的手下哈哈大笑。 莫晚看他们反应,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柯明礁没动自己,是因为诺罗敦家族暂时还需要马氏,但这个尼亚呢? 他只是个军火商,跟马氏八杆子打不着。 纵使打得着,像他这种不讲道理的人,也不会给谁的面子。 克里斯·尼亚收敛起笑,对身边的保镖讲:“把相机架起来。” 莫晚听到这话,有股不好的预感。 克里斯·尼亚对警惕的女孩讲:“我忘记你挺能打的。避免你晚上把小伍反杀了,你们就在这里做吧。” 莫晚看说这话的尼亚,再看已经架起相机的保镖。 尼亚带了六个人来,加上他自己身上的,至少一共有七把枪。 七把枪。 他们都是玩枪的好手,自己动手,胜算非常小。 莫晚不着痕迹扫视圈包厢,目光落在控制总灯光的开关上。 要是关了灯,也许可以搏一搏。 莫晚思考这里,猛得一声枪响将她拉回现实。 又一个男模应声倒地,他捂住中枪的腿,痛得撕心裂肺。 这一枪,震慑到了莫晚。 其他模特和小姐,也被吓得纷纷跪在求饶,说这不关他们的事,他们什么也没做。 还有人求她快答应对方的要求,说睡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她到底在犹豫什么? 莫晚看地上痛得说不出话的男模,抬帘瞧着沙发上的尼亚讲:“你会后悔的。” 第90章 被当男模的战承锋 莫晚看地上痛得说不出话的男模,抬帘瞧着沙发上的尼亚讲:“你会后悔的。” 克里斯·尼亚无所谓的讲:“三少奶奶,脱衣服吧。” 莫晚看房间里的几个枪手,抬手解扣子。 外套上的扣子就一颗,解开它也就一下的事。 莫晚放慢了速度,解开扣子,抓着衣角一边脱,一边计算自己与尼亚的距离。 她无法在同一时间解决这么多枪手,只有直接崭首,才有可能逆转局势。 但尼亚身边有武哥等人,他本人也是风风雨雨里过来的,再加上他们间隔的距离,成功的机率不是很大。 莫晚望着沙发上抽着雪茄,吞云吐雾的克里斯·尼亚,左手拽着衣角,把外套脱下来时,右手紧紧抓住末端的袖子。机率不是很大,也要试一试! “老大,我找到那个戴猫耳朵的男模了!” 在莫晚准备动手时,包厢的门又一次被人推开。 小达欣喜的带着人进来,见老大似不太高兴,连忙解释:“老大,他挺受欢迎的,我花了点时间才把他从其它包厢找来。” 莫晚听到小达的话眉头一皱,想这是又要多添一血了。 莫晚看向进来的男模,准备跟尼亚说不是他,结果这一看就忘记转眼了。 男模穿着似是定制的黑色西装与白衬衣,笔直的西裤把他双腿拉得异常修长,而趟开的西装外套里,隐约能看到两条黑色带子。 带子不知是为了固定衬衫或是故意装扮,将他壮硕的胸肌勒得分外明显,真是即禁欲又撩人。 这爆棚的荷尔蒙,这身高腿长和宽肩窄腰,再配上那冷酷英俊的面容,确实很有当男模的资本。 怪不得那么受欢迎。 克里斯·尼亚看着男模问女孩:“是他吗?” 莫晚正看着男模头上的黑色猫耳朵装饰愣神呢。 她听到尼亚的话,犹豫了下,再次看战承锋的大黑脸,头皮发麻的讲:“是。” 不仅头皮发麻,还心脏狂跳。 大概是泡酒吧被人逮个正着,还闯大祸,让人不得已当男模来救她的原因吧。 莫晚现觉得舌头都有点麻,更不知该不该看战承锋。 她想看,但怕遭他眼杀。 战承锋瞧了眼心虚的女孩,对沙发上的人讲:“克里斯先生,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克里斯·尼亚打量他,再看面红耳赤的女孩,不知想到什么,饶有兴趣的讲:“看来她刚才点的就是你了。” 莫晚好奇他是怎么深信不疑的? 他是觉得,自己能给得起价,还是觉得这战承锋有当男模的天赋?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信了就好。 克里斯·尼亚坐起。“小伍,我觉得他比你合适。” 合适,合适什么? 武哥没反应过来。 克里斯·尼亚决定的讲:“那男模,你过来。” 战承锋瞧着发话的目标人物,抬腿走向他。 等他站定。 克里斯·尼亚对女孩讲:“别愣着,继续脱啊。你不是喜欢他吗?现除了人多了点,但也算是随了你的意。” 随了她的意? 什么意? 睡战承锋吗? 这是哪个王八奇才想来出来的事? 莫晚震惊,倒也不是很着急。 当有个比她还急的人时,这事就对冲了。 莫晚瞥了眼战承锋,心里琢磨着,他会什么时候动手。 他脑袋上那毛茸茸的耳朵,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给他戴上。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他肯定是有备而来的。 武文涛不理解不认同,争取的讲:“大哥,怎么换这男模了?” 本来是给他的补偿,怎么眨眼间就飞了呢? 克里斯·尼亚讲:“她是马家的人,你出面多少会给我惹不必要的麻烦。这男模正好,到时把东西寄给马为君,不仅省事,这俊男美女的,片子说不定还能卖点钱。” 莫晚:…… 一个卖军火的,他是不是太精打细算了? 没必要连这点钱都赚吧?! 克里斯·尼亚看磨磨蹭蹭拖延时间的女孩,示意她身后的几个男模和小姐们。“我的耐心还有十分钟,你们要完成不了的话,就一个也别想走出这里!” 莫晚听到这话,心里微紧。 她清楚尼亚是什么人。 现在是他正常的时候,一但他没吃药发起疯来,就是屠爷本人来了,他也会赶在对方开口说话之前,先呯呯几枪把人杀了。 莫晚没再犹豫,直接把外套脱下来扔一边,同时思考下一步。 现在是秋天,她穿的是套装,外套下就一件背心了。 她今天是从马家出来的,穿的是他们给自己装备的高定套装长裙,因为是短袖和秋天的原因,她要了件小外套。 要再脱下去,她怕到时自己要清理的人,会比被尼亚杀死的更多。 莫晚睨了眼跪在地上,恐惧又急切的想让她动作快点的几个男模和小姐。 他们真以为,牺牲她一个,他们就都能活命吗? 即便是克里斯·尼亚放过他们,她也不可能让他们见到明天的太阳! 莫晚敛下眸色,瞧了眼同样看着自己的战承锋。 只是看着他,没有任何暗示。 他应该知道她是什么人,所以她让他自己做选择。 选择是现在动手解决尼亚,或者是,她过后来解决这包厢里的所有人。 红门的少爷,不害人已经是善良了,可别奢望她会因为这些人的生命,而让她做出牺牲。 战承锋看还真为了这些人脱衣服的女孩,在对上她的视线后,明白她能做的也就这一步。 诱敌的第一步。 这么看来,她原则上还是不想将这些无辜者牵连进来。 已经是很难得的改变了。 战承锋在她抓住衣角下摆,准备继续脱的时候,抓住她的手,将她拉进怀里,对克里斯·尼亚深意的讲:“十分钟可能不够。” 克里斯·尼亚靠在沙发上,抽着雪茄,对身边的手下讲:“要是足够精彩,不过是多几个观众嘛,是不是啊?呵呵。” 他的手下也跟着笑:“是啊,我们不介意多看会。” “十分钟虽说也不是很长,但也不短了,该不会是夸大吧?” “我看有可能。干他们这行的,白天黑夜的没停过,身体肯定早被掏空了。” “不会是死肌肉吧?” “老大,万一他早泄了能不能换我啊?” 听着他们的话。 莫晚压不住的挑眉,突然不想那么快结束了。 平时谁敢这么跟战承锋说话?真是——真是——有辱斯文,哈哈哈哈! 要不是碍于情势,她真想抬头看看他的表情。 战承锋感到手臂下她耸动的肩膀,直接把极力憋笑的人抱起来。 他是单手抱的。 莫晚突然腾空,猝不及防的叫了声。 战承锋一手拦腰抱起她,抓着她一边大腿往上提,扫了眼几个保镖的站位,以及闪烁着红光的相机,便抱着她走去旁边的高脚桌。 他这简单一下,荷尔蒙爆棚,极具性张力。 把害怕丢命的男模看呆了,那几个小姐更是看得直咽口水。 这种极品男模什么时候来的?他们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啊? 在他们倒抽口气的小声惊呼中。 反应过来的莫晚像以往一样,下意识的抱住战承锋脖子,双腿夹住他壮硕的腰。 但不知是被他们叫的还是什么原因,竟然莫名的忐忑起来。 不应该啊。 以前遇到危险时,保镖们不是抱就是背着自己撤离。 甚至有时情况紧急,他们会把自己从床上甚至是浴室里薅走,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难道是这尼亚太危险,才让她这么不安吗? 莫晚把头埋在战承锋脖子处,看沙发上欣赏着这一幕的克里斯·尼亚,想他果然是个变态。 战承锋把她按在桌上,低头凑在她耳边讲:“枪在左边套里。” 滚烫的气息喷在耳边上,似是灼伤那处的娇嫩的肌肤,而说话间的鼻息吹震动着头发,出奇的痒。 还不是普通的痒,像是蚂蚁啃噬心底,摸不着抓不住的痒。 莫晚浑身不舒服,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直到被他咬了口才清醒过来。 莫晚瞧了眼盯着他们的克里斯·尼亚和武哥等人,在战承锋抱紧自己时,抽回抱住他脖子的手,去解他胸前的衬衫扣子。 可能是包厢冷气太足。 冰冷的指尖不太适应他身上炽热的温度。 莫晚抖着手,花了点时间解开两颗扣子,手指才装模作样的往下滑,探进他左腑下。 这黑色肩带,不是什么固定衣服或是玩捆绑的,它就是腑下枪套。 莫晚摸到枪套,没有急着拿枪。 为报他刚才咬自己那下。 莫晚手往后伸,在后背肉最少的地方,狠狠掐住块肉,用力一转。 战承锋疼得闷哼声,收紧了掐住她腰的手。 他们两干柴烈火,又野又欲,房间里的人个个伸长脖子,正看得起劲,突然男模这一下震的,多少有些扫兴。 武文涛有些兴灾乐祸的讲:“才刚开始,他该不会就交待了吧?” 其它的小弟大声讲:“喂,你行不行啊?不行就给我滚,这有的是替补。” “应该不是吧?还没进入正题呢,估计是人多紧张了。” “不管是不是,再继续看看,至少这脸是上镜的。” “他要真能撑过十分钟,再加上点剪辑,这要是放在a片界,应该也是能杀出一片天地的。” 克里斯·尼亚咬着雪茄,挥了挥手。“怼过去,拍点近景。” 战承锋在他们对自己品头论足的时候,掐住女孩的下颌往上抬,望进她澄澈的眼底。 莫晚对上战承锋深邃充满警告与危险意味的视线,这才收手。 在尼亚的人举着相机过来时。 战承锋将快要滑下桌的人抱上去。 与此同时。 莫晚手指一勾,在西装外套的遮掩下打开套扣,握住枪套里染上他体温的手枪。 战承锋在女孩终于拿到枪时,低声提醒她:“我要活口。” 随着这话。 战承锋单手锢住女孩的腰,抱着她撞倒桌子,按下她身后的开关。 “啪”的下。 包厢灯光熄灭的刹那,响起两声刺耳的枪声。 - 酒吧某包厢外边。 穿着深v领的小男模,抓住个俊帅的客人无脑狂怒的喊:“不准走!你们什么人啊!抢钱抢人都可以,凭什么抢我的耳朵!” 肖遥想推开他去追长官,但这男模跟八爪鱼一样,他挣出这只手,那只手就被抱住,好不容易两只手都挣出来,他又扑上来勒住他脖子。 差点被勒窒息的肖遥,一把将他甩下来,边掏钱包边讲:“我赔你,赔你!” 小男模很生气。“我才不要你的钱,我就要我的耳朵!” 肖遥瞧他执着的样,揣上钱包往里走。 男模追上去再次抓住他。“他跑了,你也想跑啊?我告诉你,你们不把我的东西还回来,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他说完冲外边大喊:“吴哥吴哥……!” 肖遥在其他客人看过来时,一把捂住他嘴。“你别喊了,我带你去找拿你东西的人。” 说着拽着他往长官消失的方向走。 肖遥连着找了两条过道,都没发现有什么踪迹和异样。 最后是张砚坡告诉他的房间号。 肖遥说了句等着,就一路小跑的找过去。 小男模见他在一排排包厢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忍不住讲:“他在哪里?我带你去!” 这些人真的是很奇怪。 肖遥此时顾不得小男模什么想法。 在他的带领下。 肖遥成功跟张砚坡汇合。 张砚坡站在一道vip室的房门外,他看到过来的肖遥讲:“长官已经进去一阵了。他的耳麦关了,现在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小男模瞧他们谨慎的样,看着包间号讲:“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什么情况喽。” 他说着要去推门。 肖遥一把拦住他,将他带到一边。“你在这老实等着,耳朵会还你的!” 张砚坡看唇红齿白的小男模,再看肖遥,戒备的讲:“没想到你还好这口。” 肖遥正在联系白语,听到张砚坡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的顿了下才讲:“好你大爷的。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他是少爷点的。” 这,仔细一看,还真是。 张砚坡不解的讲:“你带他来做什么?” 肖遥告诉白语房间号,眉头皱成麻花。“还不是有人抢了他东西,死缠着让我们还给他。” 小男模靠着墙,双手抱胸,挑下巴讲:“不应该吗?” 应该,当然应该。 张砚坡好奇的是,长官抢了他什么东西,让他连客户都不要了,跟来这里讨要。 在张砚坡想这些时。 白语和梁成建来了。 人员到齐。 梁成建一眼看到旁边的男模,对他讲:“去敲门。” 第91章 是不是少爷跟你说了什么? 梁成建一眼看到旁边的男模,对他讲:“去敲门。” 小男模听到这话,正想翻白眼,就看到他们都掏出了枪,顿时变了脸色。 肖遥双手握着枪,对要退缩的小男模讲:“你自己要来的。” 白语没吓唬他,握着枪靠门边讲:“别担心,我们会保护你的。” 小男模看他们四个的架势,只好硬着头皮上。 他举手敲了敲包厢的门,就屏着息听里面的动静,准备一有人来开门就跑。 可—— 房间迟迟没有动静。 虽说这门的隔音效果好,但也没有这么好吧? 因为是vip室的原因,这门是完全没有窗口的,站在外面的人看不到一丁点里面的情况。 小男模心跳如雷。 他忐忑不安的等了会,转头看刚安慰他的姐姐。 白语跟战友们对视了眼,挥了挥手,让他撤一边去。 小男模看准备强闯的四人,心提到嗓子眼,脚也慢慢往后挪。 酒吧发生枪击事件,他得赶紧去告诉吴哥,别到时闹出人命,影响这里的生意。 但没等小男模跑路,白语他们强冲。 包厢的门开了。 它开了。 非常平静的,没有喧嚣的音乐,也没有你死我活的打斗。 它平静得像谁家的卧室门开了。 白语看披着长官外套来开门的女孩,意外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不是军火商克里斯·尼亚的包间吗?她在这里做什么? 梁成建看到莫晚也有些诧异,但他现在只关心目标的情况,直接推门进去。 他一把将门推开,好家伙。 刚才有多平静,里面就有多炸裂。 包厢里面,几个男模和小姐抱头痛哭,打手和保镖们中枪的中枪,倒的倒晕的晕,尼亚本人也头破血流。 而这里最惨的,要属沙发上捂着下体痛苦哀嚎的武文涛。 梁成建看档下血流不止的人,暗想这人怕是废了。 也不知道谁开的枪。 白语扫了眼包厢的情况,皱起眉来。“我让人把车开到后面来。” 他们本来计划是找到克里斯·尼亚,在枪口下礼貌的跟他问点情况,毕竟他们的目标是找到那些有四角星纹身的人,不想节外生枝。 现在…… 不仅生枝,这枝还粗壮的可以当房梁了。 梁成建让肖遥他们去把人都绑好,自己去查看几个中枪者的伤势。 尼亚的人有两个伤得比较重,另还有个腿部中枪的男模,以及一具尸体。 这事还有些棘手。 梁成建看了圈,最后看到从洗手间出来的长官。 他目光第一眼落在他头顶的猫耳朵上,其次是他满是水的脸上,心里不由的升起股疑惑。 事情还没结束,他怎么跑去洗脸,把现场扔给一个还在读书的女孩? 虽然这少爷不是什么好人,身手也还不错,但万一有个提前醒来或是假晕的,就能轻易把她反杀了。 可能是脸上沾了太多血,所以才去清查的吧。 梁成建想不通,也没时间细想。 他过去讲:“长官,有几个要送医院。” 战承锋拿毛巾擦着手,看着克里斯·尼亚等人讲:“叫救护车,把伤员及工作人员带出去。” 把他们先带出去,必定会暴露的。 梁成建稍一想,还是没二话的去照做。 他让张砚坡叫救护车,让肖遥带着男模及小姐们出去。 为了给长官争取更多的时间,在救护车没来之前,梁成建让肖遥他们看着那些工作人员,避免他们跑出去乱说话。 等包厢宽松一些后。 战承锋坐到沙发上,把照片放在桌上,对克里斯·尼亚讲:“我拿到我想要的东西就走。” 克里斯·尼亚捂着流血的头,一脸阴戾的瞪着他。“你觉得我会配合你吗?!” 战承锋对视了眼神凶狠的尼亚半秒,拿起枪就给了他手下一枪。 他这一枪毫无预兆,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连莫晚都小小的震憾了下。 莫晚看头上戴着毛茸茸猫耳朵,开枪姿势却极为干脆利落的战承锋,暗想他也这么猛的吗? 她以为正规军的处事方法会温和些。 怎么也跟他们这些心狠手辣的反派一样杀人不眨眼? 克里斯·尼亚看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手下,脸上有了丝迟疑。 他不认识这号人物,不清楚他什么来路,自然也摸不准他是不是真会一个个杀下去,最后连同他也一并解决了。 战承锋手指按着照片,将它推到尼亚面前。“认识它吗?” 克里斯·尼亚看了眼他手里的枪,迟疑了下,就低头看桌上的照片。 照片上是个黑色的四角星图案。 克里斯·尼亚看了会儿,再看面前气场强悍的男人,缓缓摇头。“不认识。” 战承锋眼睛微眯。“是没见过,还是不想说?” 克里斯·尼亚面对他无形的压迫,肯定的讲:“没必要骗你。我确实不知道这是什么。” 战承锋讲:“可有人说你认识它。” 克里斯·尼亚听到这话,不知道他的这个有人是谁,但知道他是有备而来的,便再次看照片。 在他仔细辩认照片上的图案时。 坐在一旁单人沙发的莫晚,托着腮,看冷着脸非常不爽的战承锋。 他来这里,原来是找四角星芒的下落啊。 要是一无所获,应该会很生气吧? 莫晚想到这,目光又落在他头顶的猫耳朵上。 要不要提醒他摘了? 他本来就不爽,要是知道自己顶着这玩意,估计会更火大。 算了,还是等他自己发现吧,戴着还怪好看的。 克里斯·尼亚看的有点久,不知是在回忆,还是在拖延时间。 战承锋没催,只是看了看时间,检查枪里的子弹。 一些事没必要说,要去做。 克里斯·尼亚思索下就讲:“我确实见过它。” 战承锋讲:“接着往下说。” 克里斯·尼亚讲:“马德望市的码头上。就前不久的事,我去那里验货,看到一艘船的箱子上印着这个图案。” 战承锋将弹匣装回去,双手搭在腿上,向他倾身。“时间,地点。” 克里斯·尼亚闭着眼睛仔细回想。“好像是三号马头,是艘中型的民用船,时间……时间……” 战承锋拿着枪的手往上抬,对准他。“哪天?” 克里斯·尼亚对这种威胁很不满。“具体时间我忘记了。” “再问你一次,是哪天看到的?”战承锋把枪上了膛。“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克里斯·尼亚看他对准自己的枪,咬牙讲:“马德望市发生火拼事件的前一周!” 这样一来,时间线就对上了。 战承锋收起枪,看沙发上的女孩,示意她走。 莫晚起身,走在他们前头。 战承锋出去的时候看到地上的相机,把它捡起来,对梁成建讲:“调取三号码头的所有监控,找到那艘鱼船。” 梁成建应下。 他看长官手里的相机,伸手去拿。“里面是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吗?我拿回去让技术部的同事分析。” 战承锋抽出相机里的卡。“没什么,不用在意。” 不用在意? 梁成建把卡揣口袋里的长官,没有多问。 他出了包厢,准备叫肖遥他们撤,就看到七八号人匆匆忙忙往他们这边过来。 肖遥和白语等人迅速进入戒备。 莫晚望着为首的罗石,想他来得还真是时候。 罗石打量走廊里的几人,忍住不悦,还算客气的讲:“我是这里的老板,你们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肖遥上前解释:“老板,你的员工一死一伤,可不是我们打的,我还帮忙叫了救护车。” 开口就甩祸,还充当一下好人。 罗石皱起眉,看他背后被看管的几个员工。 肖遥见状立即对他们讲:“你们可以走了。” 好几次在死亡边沿徘徊的男模和小姐们,哇一下哭哭啼啼的跑向老板。 小男模跟老板不熟,冲吴青跃告状。“人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杀的,但他抢了我的东西!” 吴青跃顺着他的手,看他指着的男人,在看到他头上眼熟又与他冷脸极不和谐的猫耳朵,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小男模在生死面前惦记他的耳朵就够抽象的了,更抽象的是那耳朵居然出现在最不应该出现的人头上。 战承锋听到小男模的话才想起这事。 他拿下耳朵看了看,把它给身边的女孩,上前对老板讲:“人不是我们杀的,你有什么损失找里面的人。” 罗石对峙他半响,便看向站在他们那一边的女孩。 莫晚玩着猫耳朵,漫不经心道:“我全程都在,这点我可以做证。” 她说着走上前,抬帘望着罗石。“但老板,这包厢里的人,违规了。” 违规了。 她轻飘飘一句话,比死了一个员工更为严重。 员工被杀了,只是损失了个赚钱的工具。 但酒吧违规了,他将可能损失一名合伙人。 罗石听了女孩的话,迅速进去包厢。 等他去包厢查看时。莫晚越过吴青跃等人,直接走了。 她一走,战承锋和梁成建等人也走。 小男模见她就那样拿走了自己的耳朵,气得直跺脚。“吴哥,他们拿了我的东西,你快帮我抢回来!” 那是他老板,拿他个小道具怎么了? 吴青跃此时心里很烦躁,哪还有心思管他。 吴青跃将他推开,让人把男模和小姐都带下去,就进去包厢。 这个包厢是给克里斯·尼亚留的,他在这里被人打都是小事,要真被老板知道他们在这里吸毒,这才是大事。 吴青跃进到包厢,看到里面的惨状,没有他们在自己地盘出事的担忧,反倒暗自松了口气。 以这种情况,老板估计没空管吸毒的事了。 - 离开酒吧,战承锋让梁成建他们先上车。 莫晚看准备找自己麻烦的战承锋,先他一步,堵住他要教育自己的话。“我知道你们要找的是个什么组织。” 战承锋一顿,问她:“你知道?” 莫晚颔首。“它叫四角星芒,是南美最大的军火商,号称能将快递发往世界各个地方,又称死亡之芒。” 战承锋望着她,疑惑的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莫晚反问:“我爸爸曾是扶南最大的军火商,知道这些不合理吗?” 合理,但不应该。 莫爷很少把工作带回家,即使有,也不会当着她的面谈。 莫晚见战承锋不信,也不过多解释,只是提醒他。“它只是个发快递的,谁给钱,货品就寄往哪里。你们要想找出炸毁分部旧址的人,要调整方向,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一个商家身上。” 她说完微微一笑,向他挥了挥手。“去忙吧,我回去了。” 战承锋看潇洒去路边的女孩,等她打到车走掉,才回去车上。 梁成建等他上来就讲:“长官,我已经让技术部在调3号码头的监控了,预计三个小时后会有结果。” 战承锋讲:“让他们先回去吧,明天再找。” 听到这话,梁成建和白语等人都非常意外。 他们今晚来找尼亚,为的就是那个纹身的线索,怎么线索刚拿到,反而不着急了? 白语思索的问:“是线索有什么问题吗?” 线索没问题。 现问题是,如果女孩说的是真的,那他的方向可能真的错了。 战承锋想了想,对白语等人讲:“成建留下,其他人也都回去休息。” 白语和张砚坡等人看了看他们两,便开门下车。 等他们下去。 梁成建边开车边问:“长官,你是觉得尼亚没说实话吗?” 战承锋讲:“跟他没关系。是有些事,要重新理一理。” 梁成建问:“是关于我们调查的方向吗?” 战承锋没回答。 他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脑袋回忆这段时间发生过的所有事情。 当时他们抓住那个有纹身的人,梁成建就说让女孩来辩认,想看她知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 但很可惜,在女孩见他之前,分部旧址被炸,那人也跟着化为灰烬,让她辩认的事就此中止。 现在她仅凭一张照片上的纹身,就说出该组织这么多信息,想来梁成建一开始的猜测是对的。 战承锋看向来对莫晚不待见的梁成建。“我要是说,我们要回到原点重新开始,你怎么看?” 粱成建听到这话,脸色严肃下来。 他沉默半会讲:“长官,是不是少爷跟你说了什么?” 战承锋没回答。 粱成建讲:“其实我也有这样的感觉。自分部旧址出事后,我们都被仇恨驱动着前进,心里想的都是怎么报仇,忘了我们真正要做的是什么。” 粱成建说着,转头看副驾驶的战承锋。“长官,老板的死,分部被炸,这一切的源头都在红门的少爷身上。” 战承锋看带着敌意的粱成建,想替女孩说两句,最终还是点头。“在她身上,也是在已经被灭的红门身上。” 他说完讲:“订两份宵夜,今晚我们从头复盘。” 粱成建低声道:“是长官!” 第92章 她倒要看看这营盘是怎么打的 莫晚跟战承锋道别的,是有老实的回住处了,第二天也乖乖的回了学校。 只不过,在她回学校之前,她见了一个人。 仍旧是那家一鸣咖啡店,仍旧是那个位置。 不同的是,他们已经不再像上次那么生份和相互试探了。 莫晚看了眼坐在旁边跟美女聊天的大胡子保镖,便跟对面的人讲:“销路问题是我要考虑的,不是你该考虑的。你只要告诉我,这生意你做不做。” 刘宏胖胖的身体塞满了整张椅子。他看着对面刚和他完成一笔百万交易的女孩,想她这话的真实性。 按理来讲,已经交易过一次,他该相信她的。 毕竟她一个还在读书的学生,说一百万,就实打实的给了一百万,加上以前见面她人狠话少的印象,现也不像是逗他玩的。 可—— 五千万,这实在是太多了,她真有这么多钱吗? 把她生的卖一遍,死的卖一回,都凑不上这笔钱。 但是吧,以她的性格,自己要明说她肯定转头就找别人,万一她要真拿得出这笔钱,自己不是放跑个大客户吗? 刘宏想了想,挪动他碍事的身躯,坐上前讲:“生意肯定是做的。只是嘛,我也是为你们好,不想你们有太大的压力。” 刘宏跟她分析。“我听说屠爷那个什么干儿子,他已经跟尼亚达成一致,马上就要签订新的合约了。你不是说认识他吗?现在屠爷那的机会没了,扶南市场也就这么点大,你先慢慢把手上的货处理掉,然后再来找我做生意不迟。” 刘宏笑着说完,跟她讲:“你放心,我不是什么势力眼的人,你既然跟我合作了一次,只要你没去其它地方拿货,不管你在扶南哪里出了事,我能帮的一定帮。” 莫晚看极有耐心跟她说这么多的刘宏,没有生气。“你说的没错,我是没有拿下屠爷的订单。” 刘宏面容一舒,端起咖啡喝了口。“生意嘛,就是这样……” 莫晚面无表情道:“就因为我没有拿下这个订单,所以我才这么做。” 刘宏闻言咳了声,被咖啡呛到。 他看对面镇定自若,不像说假的女孩,想她是不是脑子有病。 一百万的货都没处理掉,还要再进五千万的货? 没有哪个人是这么做生意的! 莫晚对震惊的刘宏讲:“五千万,同样是两周后,我收货,你收钱,怎么样?” 刘宏望着她,迟疑的讲:“你该不会是想像上次达森那样,不给钱,全靠强抢吧?” 莫晚讲:“刘公子,做人要讲信誉,尤其是我们这行的。” 刘宏暗中吐槽:你杀森达的时候可没一点犹豫。 莫晚见他不吭声,看了下时间讲:“我还要回学校,今天就先到这了。” 她说着,抬帘看他。“刘公子,两周后,你要拒绝了,我就找你父亲,我想五千万的生意,他会愿意花时间见我的。” 刘宏见她就这么干脆的要走,嗑吧的立即问:“那我要同意呢?” 莫晚扬起唇。“你要同意跟我合作,你父亲不仅会早几年退休,还会对你刮目相看。” 她说完便走了。 其实是否跟屠爷做生意,她根本不在意,她不过是在测试罗石对自己的忠诚度。 罗石选择为屠爷守义,这没什么好说的,相反她很欣赏他这一点。 只不过。 只不过克里斯·尼亚惹到她了。 莫晚来找刘宏进行第二次交易,一个是要让克里斯·尼亚在军火界无立足之地,二个是——培养下一个罗石。 她既然选择走军校这条路,有些事情还是得让别人去做。 毕竟,横竖说来,一个只想得到父亲认同的孩子,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莫晚走出咖啡店,瞧着刺眼的太阳,掏出墨镜戴上。 而咖啡馆里的刘宏,返头看走掉的女孩,再抬头看一边泡妞的保镖。“确定她受伤的不是脑子吗?” 大胡子保镖聂磊坐他对面,端起她一口没喝过的咖啡喝了口。“她很清醒,这点我可以保证。” 刘宏皱眉。“那她后面的话什么意思?五千万的生意,我又不是没做过。” 聂磊讲:“这不是钱的事。” 刘宏不服气。“五千万不是钱啊?搞得好像你很有钱似的!” “据我所知,她昨晚跟尼亚的人有点小冲突。”聂磊瞧着他讲:“她要做的不是五千万生意,她想要的是让尼亚在这呆不下去。” 刘宏听着他的话,忽然恶寒了下。“她这么记仇的吗?跟她合作会有危险吧?” 他要不要听听他在说什么? 一个军火商谈什么危险? 不危险那是留给死人的。 - 莫晚回到学校的时候,只能赶上上午的最后一节课。 她到的时候,正好是课间休息,操场上看到她的同学们,一个个返头张望,但都保持距离的没有上前搭话。 她之前跟菲尔德、马格等权贵子弟水火不相容,在她以绝对的实力胜出不他们后不久,又跟校草谈起了恋爱,然后这校草还是首富家的三少爷,并且短暂的交往一段时间后,她就获得长辈的认同,住进马家的别墅了? 这经历,单拧出来都够人吹一辈子,她半个学期就超额完成,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现本土的同学仍对她有一点成见,但更多的是好奇,而不存在地域高贵的同学,对她则是敬佩。 莫晚对他们的好奇打量与讨论,没有友好相迎,也没有不悦,昂首阔步的直接去了自己所在班级。 在她迈上楼梯,快要去到教室的时候。 一个当地的女同学挡到她面前,趾高气昂的打量她。“你还是有点手段的嘛。” 女同学非常高,皮肤略深,除了有些傲慢与强势,倒还是挺好看的。 莫晚瞧着挑衅的女同学,直接讲:“我不认识你。” 我不认识你。 简单一句疏离的话,让对方挥出的拳头打在空气上。 女同学更加不悦的讲:“我认识你就够了!” 莫晚讲:“认识我的人多了。” 女同学咬牙。“你真是够自恋的!” 莫晚看了眼越来越多围过来的同学,对找茬的女同学讲:“你连个给你介绍大名的小跟班都没有,我想我也没有必要跟你浪费时间。” 说完便绕过她。 女同学反手抓住她衣服。“你听好了,我叫萨丽塔。” 莫晚转头看她精致的脸,再看她抓住自己衣服的手。 她非常平静,平静得像是听到一个疯子在自我介绍,眼里也没有丝毫不悦。 可就这么一眼,让围观的同学大气也不敢出。 这个萨丽塔在做什么? 她可是一开学就单挑菲尔德等人,让他躺了一周医院,却没受到过处罚的人啊! 萨丽塔不知是被周围紧张的同学们带的,还是被她眼神震慑到,迟疑的主动松了手。 莫晚对她的态度,还算满意。 她挥手拂了下衣服上的褶皱,问萨丽塔:“你是为谁来的?” 萨丽塔清醒过来,暗瞪她。“菲尔德少爷!” 莫晚淡淡讲:“这就简单了。” “什么简单了?”萨丽塔狠狠的讲:“你是有麻烦了!” 莫晚冲她微微一笑。“连他都不是我的麻烦,你的麻烦又算得了什么?” 莫晚说完就走了,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 她刚还以为是为马崇英来的,如果是那样的话,还真算得上是一点麻烦,毕竟她现在还不能把他揣掉。 但如果是为菲尔德抱不平,那可真是太简单了。 让莫晚想不明白是,怎么菲尔德这种人,还有这种无脑的爱慕者。 她走得潇洒。 萨丽塔气得直跺脚。 莫晚没有理会背后充满恶毒的眼睛,找到老师跟他销了假,顺利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她一进教室,就引起同学们的沸腾,但基本也跟教室外的同学们一样,一个个自嗨,不敢上前惹她。 这关系说来也奇怪。 高棉族的信仰很强,他们天然的不喜欢这个外来的入侵者,可又偏偏拿捏不了她,对她是又恨又怕,所以只能抱团孤立她。 这种冷暴力,对目标感强的莫晚来说,它根本不是回事,相反还觉得清静。 但—— 也不是很清静。 菲尔德瞧着路过身边的同学,嘲讽的讲:“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呢。” 马格好奇的问:“莫晚同学,你请这么久的假,是真受伤了,还是为了陪公婆啊?” 他这话一出,就有男同学起哄的吹口哨。 莫晚对他们幼稚的挑衅感到无聊,坐到菲尔德后面的位置,这才抬帘瞧他们。 刚还嬉皮笑脸的同学,被她这一看,有一大半噤了声。 莫晚的视线最终停留在马格身上。 马格对上她漂亮的眸子,心里一紧,背部紧崩。 莫晚望着他讲:“想知道就去问批假的人。” 无风也无浪的一句话,把人给搞沉默了。 假是老师批的,他们怎么问? 马格顿住。 菲尔德面色不善的刚要说话,上课铃就响了。 菲尔德看还跟之前一样冷漠的女孩,把话吞了回去。 对他的欲言又止,莫晚不以为意。 她现在忙着,实在没空跟他斗嘴或是打架。 莫晚翻开有些陌生的书,只想快点把课追上来。 马崇英不知道是怕她学习超过他,还是真想让她好好休养,硬是一点课程知识没跟她讲,连笔记都没带一本。 狗东西——不对,畜生! 虽然学习成绩对她来说不是最重要的,可要学不好,就她这种得罪菲尔德的天选炮灰,肯定是会被老师找去谈话的。 她最讨厌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了。 反正都是要学的,没必要多道工序。 下了课。 菲尔德看她奋笔疾书,抄满了笔记的本子,不屑的切了声,和自己的小跟班走了。 马格边走边讲:“最不喜欢这种在我面前努力的人了。” 菲尔德无所谓的讲:“很多事不是靠努力就有用的,尤其是我们面前。” 她努力上天,最后也还是要在他手底打杂跑腿。 莫晚听到了。 也就听到了,没有生气,反而嘲笑他的无知。 几个人好管,几十个人也不难,可几百上千,最后产业大到全世界时,那没点管理能力是真不行。 她吃过这方面的亏,所以才想来这里学习的。 俗话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她倒要看看这营盘是怎么打的。 莫晚看着课本上战略老师讲的知识点,正琢磨着其中的奥秘,一个贴着蝴蝶翅膀的粉色笔记本就出现她的眼前。 莫晚抬头,看出现桌前的余燕娴。 余燕娴歪着头笑嘻嘻的讲:“晚晚,欢迎你回来。” 欢迎你回来。 这大概是学校里,唯一为她回来而感到开心的。 余燕娴调皮的拍拍笔记本。“每节课我都记得很详细,你肯定很快就能跟上来的。” 莫晚微微颔首。“谢谢。” “那反正也不急于一时,我们先去吃饭吧?” “——好。” 得到她的同意,余燕娴拉起她就跑。 她风风火火的,出去教室差点撞着来找莫晚的马崇英。 马崇英笑着先道了歉,便欲言又止的看莫晚。 都替她请好假了,她怎么还提前回校? 万一菲尔德再找她麻烦,弄伤她了怎么办? 余燕娴瞧他含情脉脉的样,立即讲:“马同学,天大地大,干饭最大。快走吧,再晚食堂就没饭了。” 马崇英听到余燕娴的话,大概是真怕饿着她们,就什么没说的跟她们去食堂。 莫晚对马崇英的陪伴,没有在意,也没有跟他说话。 她已经替他挡了枪,成功进入马家别墅,没必要再花心思跟他谈感情了。 好在她以前就不怎么热情,话也不多,所以她这一转变,余燕娴和马崇英本人都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 “莫晚同学,莫晚同学。” 在她们快要走到食堂时,一个同学远远叫着跑过来。 是跟马崇英走得近的吴凯越。 吴凯越跑到他们同前,气喘吁吁的讲:“莫晚同学,校门口有人找你。” 找她的? 莫晚疑惑。“你确定吗?” 吴凯越重重点头。“他说找崇英的女朋友,那就只能是找你无疑了。” 马崇英在学校就只追过她,还带她回家了,他的女朋友不是她是谁? 第93章 找来的小锦鲤 马崇英听到吴凯越的话,对女孩讲:“晚晚,我跟你一起去。” 莫晚拒绝他的提议。“我去看眼就去找你们。” 马崇英怕对方是来找麻烦的。 莫晚说了声这是学校就走了。 对呀,这是学校,对方要真找麻烦,还有保安在呢。 余燕娴和吴凯越两人说他们先去打饭占座位也好,别等会晚晚喜欢吃的菜没了,这才把马崇英劝住。 莫晚一跟他们分开,便沉下眸子,脸色也冷了分。 她的转变,不止是懒得装了,还有这个来找她的人。 吴凯越刚才说的信息很少,但足以证明,对方可能不知道她的名字,却一定是认识她的。 还是通过她跟马崇英交往的新闻,从而找来的这里。 这人会是谁? 想找她的人不少。 但想找她的人,跑来学校找她,还是极为罕见的,这点连柯明礁都不敢。 莫晚惴惴不安的来到校门口,远远看到站在大门外,笑得有点白痴的年轻帅哥,脸上的表情更无语了。 右侧戴着耳钉,头发尖染成灰毛,大约二十四五的帅哥瞧着她,笑得更灿烂了。 帅哥等她走近,咧着嘴热情的笑着讲:“少爷,我就说我能找着你。” 是小锦鲤。 这个死宅变态男,他还真愿意走出巢穴,跨越大半个地球来找她了。 莫晚望着他沉默片刻,便问他:“吃饭了吗?” 小锦鲤唰唰摇头,一幅等着她投喂的模样。 莫晚对门卫大叔讲:“这是我哥,能让他进来跟我吃个饭吗?” 保安大叔听到她的话,又打量了下虽然笑得很灿烂,但实则还是有点腼腆,刚才又表现得很有礼貌的青年,想了想就讲:“过来吧。把姓名、电话和时间写下。” 小锦鲤轻车熟路的,过去把需要写的信息,都整整齐齐规规矩矩的写好。 保安看着他漂亮的字,摸下巴。“萧兰成。怎么她姓莫,你姓萧?” 萧兰成张嘴就讲:“我是她表哥。” 保安看他漂亮的字,再看他帅气的脸,和他干净明亮的眼睛,挥了挥手。“一个小时的探视时间,超时我就上报了。” 萧兰成感谢的讲:“谢谢。我一定安时出来。” 笑得白净乖巧,温顺得像只小白兔子。 莫晚看他人畜无害的样,想要说他是因为自己一句话,就从大西洋彼岸飞过来的人,估计保安得摇人把他叉出去了。 tm,他有这行动力,去追他姑姑不好吗? 非得耗时耗力跑来找她。 萧兰成顺利进入学校,对瞧着自己的女孩讲:“我找了你好久。” 萧兰成打量着管理严格的军校,好奇的问:“扶光少爷,你为什么要换名字?是怕被人追杀吗?” 扶光少爷。 看来他已经把她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要不是因为她后面换了名字,他怕是早就找到她了。 这也刚好能证明他是真有点东西,不仅查到她的真实身份,还知道她长什么样子,才会在新闻上认出她,从而确定她新的身份。 莫晚给马崇英发了条信息,让他们先吃饭,便看来找她茬的萧兰成。“你这一路辛苦了吧,小锦鲤?” 萧兰成听到这个称呼怔住。“你知道我是谁?” 莫晚微微一笑。“不然我怎么会让你进来?” 她说完,向旁边的私人餐馆示意。“不让你白来。” 这下,反而让萧兰成感到不安了。 中午吃饭的人多,外面大厅没位,得拼桌。 莫晚对服务员讲:“要个包间。” 这里的餐厅价格昴贵,有不少学生来改善生活,但多是为老师或领导提供便利的,所以只要学校没有特殊的情况,包间多数都是空闲的,尤其是在中午的时候。 服务员见她要包间,立即热情的迎着她进去。 萧兰成慢半步,看热闹的大厅讲:“少爷,我觉得拼桌也不错。” 莫晚没理他,跟着服务员上了二楼。 萧兰成都找到这来了,没道理在这个时候转身回去的。 莫晚进到包厢,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没有问远道而来的萧兰成,直接点了三菜一汤。 萧兰成见都是自己喜欢吃的,疑惑的问:“少爷,你不喜欢吃这些吧?” 莫晚讲:“你喜欢就够了。” 萧兰成再度警惕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 做为一个顶级黑客,对自己的信息是极为重视的。 他设置了警报口令,一但系统监测到有人查他,会自动给他发送警报。 这没道理啊? 警报没响,自己也没见过她,她却知道自己这么多事?! 莫晚靠椅背上,望着他讲:“我不仅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还知道你枪法很烂。” 萧兰成这下真是如坐针毡了。 莫晚讲:“别紧张。你如果不想与我为敌的话,我想我们会是很好的合作伙伴。” 至少上辈子就是这样的。 莫晚上辈子,是在成为扶南军火商大佬,在这里被十四分部追得受不了,加上业务扩张就去了芝加哥,在那里认识的正在度假的萧兰成。 这回莫晚原计划是想等自己去芝加哥时,再去拉他入伙的。 但现在他既然提前来了,那她就把计划改一改。 反正,一切都已经筹备的差不多,现在他来,正好能为她起个东风。 萧兰成打量冷静沉着,这么快就接受他的到来,且还要拉他下海的红门少爷。 他琢磨了会,问她:“你想怎么合作?” 莫晚讲:“你要答应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相反,要不答应,她也不用浪费口舌。 萧兰成也很直接的讲:“我很贵的,怕你请不起。” 莫晚听到这话,眉梢微挑。“看来,你对我的信息掌握的还不是很全面。” 萧兰成讲:“我自信,我对你的身份非常了解。” 莫晚没有与他争,直接讲:“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知道你的价位,更不会亏待你。” 萧兰成犹豫,不太确定她这话的真假。 莫晚见他迟疑,便讲:“你刚说对我十分了解,那你应该知道,红门一向言出必行。” 红门莫爷的诚信,他要还活着的话,可以在亚洲任何一个地方支取上千万的财富,即便是亚洲之外,他也能身无分文的环游各国。 萧兰成仅犹豫一秒,便向她伸手。“少爷,合作愉快。” 莫晚唇角微扬,握住他的手。“合作愉快。” 两人达成一致。 等服务员上菜后。 萧兰成压着声,好奇的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莫晚拿筷子讲:“先吃饭,我饿了。” 行吧。 老板不急,他一个干活的急什么? 萧兰成也端起碗,大口吃起来。 等吃得差不多时。 莫晚用筷子沾着汤汁,在桌上写了两个字。“一个月内,让它破产。” 萧兰成吃到一半的饭,差点因为她这句话喷出来。 他连咳好几声,看着她写的字讲:“一个月?一个月怎么可能!” 莫晚望着他,笃定的讲:“你可能。” 萧兰成看她不像开玩笑的脸色,又看她筷子戳着的字。“一个月……也不是不可以,就是……” 莫晚沉声。“说。” “只是需要很多钱。”萧兰成伸出一根手指。“对方的团队很强大,想要它迅速破产,一定要有这个资金。” 莫晚看萧兰成示意的数字,毫不犹豫的讲:“给我两周。” 萧兰成讲:“可以。正好我准备工作也需要点时间。” “有事情给我信息,我得回去上课了。”莫晚起身,同时提醒他。“你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 莫晚说完就走了。 萧兰成看了下时间,也准备走。 可他还没走出包间,就被服务员拦住。 服务员礼貌的讲:“这位先生,你妹妹说你来结帐。” 萧兰成:…… - 莫晚正想进去教室,被马崇英叫住。 她转身,看到操场上的马崇英和吴凯越。 由于快到上课时间,想跟女友多说两句话的马崇英一路小跑,引得周围的同学纷纷侧目起哄。 莫晚看向自己奔来让人艳羡的青年,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挺无聊的。 挺奇怪的。 可能是从小环境养成,她的观念里,事情和感情是可以分开的。 所以即便马崇英最后连同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她,她在恨他们的同时,也不否认自己当年能与他走到一起,多少是源于对他的喜欢。 年少的喜欢,马崇英是有目的,她同样也是。 只是,不管这喜欢中参杂着什么利益,总不会像现在这般索然无味,更何况是此时年轻帅气已经爱上自己的马崇英。 酒吧的男模都能让她开心,这马崇英怎么也比他们强点吧? 莫晚想到这,莫名想到酒吧包厢里,咬了自己口的战承锋。 这狗东西,还真跟狗一样喜欢咬人。 “晚晚,你吃饭了吗?” 马崇英一句话,把思考的人拉回现实。 莫晚看首先关心自己吃没吃的马崇英,颔首道:“吃了。” 马崇英观察她脸色。“中午那个人是谁?他是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不是。”莫晚见他不放心,便讲:“一个远房表哥。” 以马崇英的性格,他一定会找保安打听,甚至是约见他。 马崇英听到她的话,好奇的问是哪个表哥。 他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上的,从来没听说过她有什么表哥。 尤其是红门现在的局面,哪个远房亲戚会来跟她沾边? 莫晚不想解释,好在这时上课铃声响了。 莫晚直接讲:“我先去上课了。” 她说完头也没回的走了。 马崇英看她背影,不知是没得到答案还是什么原因,心里隐约有些失落。 吴凯越跟他回去另个教室,小心的迟疑讲:“三少,我怎么觉得莫晚同学,好像没有那么喜欢你?” 马崇英立即讲:“不可能。” 毫不迟疑,不加思索的反驳,吓了吴凯越一跳。 吴凯越看他的脸色,打哈哈的讲:“也是哈,她本来就这么高冷的。老师来了,我们走快点。” 马崇英根本不信吴凯越的话。 要是莫晚不喜欢她,怎么可能冒死救他? 马崇英现在不爽的点是,她有事情没告诉他。 为什么?他不是她男朋友吗?有什么事情是他不能知道的? 那个表哥,真只是表哥? 马崇英想到这,跟吴凯越讲:“下了课陪我去趟门卫。” 吴凯越见老师进来,给他打了个ok的手势。 - 莫晚回到座位,拿课本的时候,突然发现她不知道这节是什么课。 她转头看旁边的同学,正准备找高数课本,教室门口就传来一道步伐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一身军装的郑铎,走到课台讲:“全体都有,限时三分钟,第二操场集合!” 没有一个多余的字,说完就走了,只留下一脸懵逼的同学。 显然,这不是在课程表之上的内容。 但尽管如此。 同学们懵逼一下后,“唰”得一下纷纷往外跑。 第二操场离大一教室非常远,即便一刻不耽搁的跑过去,也至少要三分多钟。 现同学们已经顾不得课程内容是什么,一股脑往外冲,生怕没在规定时间内赶到,被这位留任的特聘教官体罚。 经过前面一个月的体训,他们非常清楚,维克托是看着凶,实际都是常规手段。 可这位看着可爱又好相处的外国教官,手段是一套接套,而且每次还都不重样。 更重要的是,他会一边安慰你,一边让你再多跑两圈,并且跑吐跑哭都没用。 因此同学们是真的不想被特别照顾,都顾不得给菲尔德这些权贵让路了。 余燕娴也一样。 她见好友还坐着没动,着急的讲:“晚晚,快点,要到不了,郑教官一定会让我们好看的。” 余燕娴说着拽起莫晚,要拉她跑。 莫晚看争先恐后,把前后两个教室门都堵住的同学,转头看大开的窗户。 她反手把要去挤门的余燕娴拉回。 莫晚来到窗边,看着底下讲:“跳下去。” 余燕娴低头看了眼,有点害怕。“这这这,从这里跳下去?可以吗?” 莫晚讲:“教官只规定了时间,没有规定我们到达的方式。”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这是二楼…… 莫晚见余燕娴犹豫,撑着窗台跳了下去。 莫晚落到地面,向上面的余燕娴伸手。“跳下来。” 第94章 少爷的好胜心上来了 莫晚落到地面,向上面的余燕娴伸手。“跳下来。” 迟疑不定的余燕娴,看到她坚定的眼神与伸来的手,狠狠点了下头,就抬腿翻窗户。 菲尔德不怕那些什么处罚。 他看去挤门的马格等人,余光撇见桌后的同学走去窗户,正好奇她去那做什么,就见她跳下去了,而她的舍友正小心翼翼的翻窗户。 菲尔德心里反射性一紧,想去看情况,接着想到什么,立即叫狼狈挤门的马格。 区区一个二楼,跳下去又死不了人。 马格等人发现还有这条捷径,便跟着纷纷从窗户走。 而从窗户跳下来的莫晚,接到跳下来的余燕娴,拉着她没有停留的跑去第二操场。 以她对郑绎的了解,这个没有出现在课程表上的集合,不会那么简单。 应该说,这里的每一次训练,都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 莫晚文化课落下许多,不想体能上再被罚,这样她会更没时间学习,所以她想快一点。 莫晚想快是可以很快的,但带一个余燕娴的话。 嗯,她体能确实不是一般的弱。 跑到半路,余燕娴见不少同学超过她们,想甩开拉着自己的手。“晚晚,别管我,你快冲!” 莫晚没理会她的话。 她看了下时间,又看距离她们不远的第二操场,抓紧余燕娴的手进行冲刺。 但在她冲进操场,要去列队时,被旁边的人撞了下。 就这一下,操场里有人吹响了哨子,接着两边的士兵拉起了戒线,让后面的人去旁边排队。 余燕娴看到这幕,急着冲士兵求情:“我们明明都到了,能不能让我们进去啊?” 士兵站得纹丝不动,没回答她的话。 莫晚在余燕娴说情的时候,打量操场里的人。 操场上不仅有维克托,棚子底下还坐着一遛肩上带衔的军官,以及拿着秒表计时的士兵。 莫晚站在戒线外,看按时间拦人的士兵,拉着余燕娴去士兵示意的区域。 莫晚和余燕娴是第一批到达新区域的人。 她看着白色区域中间那个大大的b字,转头看旁边的c区,再次确定这不是一次普通的体能训练。 教官去教室通知他们集合,不是统一时间的,这意味着每个教室的同学起跑时间都不一样。 整个大一新生数百人,他们如果因为未在规定时间内到达指定区域进行惩罚的话,这游戏未免太草率了。 莫晚望着脚下的字母,想教官很可能是通过他们到达的时间,来进行随机分组的。 想到这种可能,莫晚转头看身后乱糟糟的同学,尤其是在士兵吹哨,看到菲尔德等人进来她这个区时,脸色更沉了。 这家伙,就不能再慢点吗? 余燕娴还在因为没有进到第一列队而自则。 她拉着好友的手讲:“晚晚,这真不是我的强项,接下来要还有这种情况,你别再管我了。” 莫晚收回视线,看跑得脸红心跳,现还在喘的余燕娴。 余燕娴很认真的讲:“我们是好朋友啊,还是一个宿舍的。你得第一,就算我是最后一个,我也会很开心的。” 这种第一有什么意思? 她只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处罚上。 余燕娴见她不说话,着急起来。“真的,晚晚,你已经这么辛苦了,又没什么背景,如果毕业前没有什么好的成绩,很难获得一个好的前程的。” 对一个惹恼了菲尔德这种权贵的孤儿,如果没有过于出色的成绩,注定只能埋没在人群里,甚至连生存都是困难。 她这么厉害,不应该活在平庸里。 莫晚看着余燕娴半会讲:“前程不是我来这里的目的。” 余燕娴讲:“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一个耀眼的成绩,总是能给你加分的。” 是吗? 军校的耀眼成绩,能让刘宏给自己打折?还是能让死亡之芒的老板跟自己合作? 莫晚知道自己不答应,余燕娴会说个不停,便敷衍的应下。 “啧,你们怎么跑那么慢?” 菲尔德挤过同学,嫌弃的打量余燕娴和莫晚。“跟你们一队,真晦气!” 跟她们一队? 看来这菲尔德早知道内幕。 莫晚望着菲尔德,没有回应。 余燕娴不客气的回怼:“要不是你们硬要冲那一步,也不会进来这里。我们跟你们一队还晦气呢!” 马格双手抱胸,看仗着莫晚在这里,胆子大不少的余燕娴。“余同学,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别真以为我们不敢动你。” “她是我朋友,怎么会是闲事?”余燕娴仰脖子坚定的讲:“反正晚晚归我罩着啦,你们不准再欺负她!” 欺负她? 一直都是她在欺负他们好吧! 菲尔德瞧了眼余燕娴和莫晚,转头看向站在a区的马崇英。“莫晚同学,你的男友真优秀。” 优秀到扔下你,自己跑去a区了。 莫晚望向似想过来的马崇英,深意的讲:“他确实很优秀。” 听到这话。 马格等人连连摇头,吐槽的讲:“我就说吧,她是个死恋爱脑。” “正常正常,擅武的人一定不擅文。莫晚同学身手上无人能敌,感情上总要吃点亏才能拉下平衡。” “那一枪都没把她打醒,真不是普通的恋爱脑。” “菲尔德少爷,打赢她有点困难,不如我们叫人去撬墙角,让马同学把她甩了?” 余燕娴听他们当着她们的面蛐蛐,忍不住讲:“马同学跟晚晚的感情很好,你们就别操心了。” 菲尔德看着女孩问:“莫晚同学,是吗?” 莫晚对视着菲尔德。“这与你没关系。” 菲尔德接着讲:“你能为他挡子弹,想知道他是不是也会不顾一切来救你吗?” 余燕娴疑惑的问:“你什么意思?” 菲尔德瞧着她们两,笑了下,“字面的意思。” 确实是字面意思。 莫晚看向上面说话的教官。 如她所想, abcd四个区域,只是用来分队的。 这是一次野营拉链加四队实战演习的期中考核。 意思就是,他们需要在经历八十公里的拉链之后,在陌生的野林里互战,最终获得胜利的小队成员,将会获得积分,该积分不仅可以记录档案,还能在毕业时加分。 游戏制度很变态,诱惑力度很大,另外四队比拼的竞赛感更强烈。 这导致同学们还没开始,就已经把其它队的同学视为对手了。 郑绎宣布完规则,对底下的同学们讲:“本次比赛,没有规则,没有时间限制,也没有任何补给,直至其余三队人数尽亡比赛才算结束,明白了吗?” 同学热血的喊:“明白!” 郑绎看时间讲:“你们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准备去吧。解散!” 他的解散一喊出口,第二操场的同学,跟来的时候一样,迅速的跑掉。 莫晚跟余燕娴也准备走,便被人叫住。 郑绎打量提前回来的莫晚。“你的伤要没好全,可以不用参加。” 余燕娴听到郑绎的话,才想起这事,连忙讲:“是啊晚晚,你才做完手术没多久,承受不了这样的训练吧?” 八十公里的野外奔袭,一个正常人都很难做到,更何况是她这个伤患? 更何况,极致的体能之后是四队的混战,肯定少不了动手动脚,万一她再伤上伤怎么办? 莫晚对郑绎讲:“我的伤已经好了,可以参加。” 郑绎确认的问:“真的吗?” 莫晚不耐的讲:“郑教官,您已经耽误我们时间了,要没其它事,我们回去收拾东西了。” 她说完,就直接走了。 郑绎看固执的女孩,想了想,安全起见,还是给她的紧急联系人打电话确认了下。 这次的训练不是开玩笑的,虽然他有死亡指标,但也不能让一个明明有风险的同学参加。 枪伤不同一般的伤,她现在觉得不痛不痒,可要到了野外那种环境,万一感染,她再拖一拖忍一忍,会出人命的。 郑绎听到电话那边的声音,不确认的再次问:“战先生,你的意思是,让她参加吗?” 战承锋看了眼对面楼的目标,跟梁成建示意了下,进去酒店的房间。“郑教官,如果你觉得她的身体存在风险,是为她做出更全面保障的预案,而不是让她退赛。” 郑绎讲:“这是学校。人手非常有限。” 简言是,才大一而已,少参加一次两次比赛也没关系。另外这是扶南,不是国内,条件有限。 战承锋揉了下睛明穴。“郑教官,没有人会喜欢被特殊对待。另外,人手是你们教官要解决的问题,不是一个学生应该面对的事。” 确实。 这是新生第一次团体比赛,虽然代表不了什么,却也是一次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团队作战,如果她不参加,会与同学少了很多话题。 她本来就已经被同学们孤立了,要再不参加,会被越来越边沿化,这对她以后的发展是极不好的。 郑绎思考半会讲:“战先生,我们会做好预案的。” 战承锋提醒他:“不仅是她,还有所有的新生。郑教官,扶南军校之前从未有过这种先例,你很勇敢。但这不仅仅是对他们的训练,也是对你的考验,你真决定冒这种风险吗?” 郑绎听到他这话,抬头看不远处的维克托。“安全的规则之下,即使再像狼,也只会是只凶狠的绵羊。” 战承锋讲:“祝你成功。” 说完便挂了电话。 战承锋拿着手机想了想,给女孩打过去。 他相信郑绎有那样的能力,也做好了准备,但这是扶南。 一个未知的环境,存在突发事情太多,谨慎一点错不了。 莫晚看到战承锋的电话,下意识是郑绎给他打电话了,然后又想到自己酒吧告诉他的事,犹豫下还是接通。 结果果然是前者。 莫晚戴着耳机,一边听他的话,一边绑被子,再把野外生存要带的东西都装进背包里。 战承锋知道她嫌烦,还是讲:“除了匕首、食物和驱虫的药,还有火种。” 莫晚刚好拿到驱虫药,听到他后面的话,疑惑的问:“火源不是容易暴露自己吗?” 战承锋讲:“以你们目前的侦查能力,还不需要考虑这点。” 莫晚:…… 他是有多瞧不起人? 战承锋怕她不听话,便讲:“你带着,紧急时候再用。” 在野外,有了火种,他们这些学生虽然打不了狼,野鸡野兔应该还是能抓到几只的,这样总不至于矫情的饿肚子。 更重要的是,火不仅能赶走野兽,生死危机时刻,还能让营救人员更快的找到他们。 郑绎搞这样的比赛,成绩的好坏是次要的,主要还是保障所有人安全之下,让他们提前体验部队的生活,好让他们在分科时有更加清晰的规划。 莫晚听了战承锋的话,犹豫一下,还是把火种带上。“知道了。” 冷冷淡淡的声音,没有一点感谢的意思。 战承锋叮嘱她。“这只是一次体验赛,有任何危险,随时向你的教官终止比赛。” 莫晚皱眉。“你是觉得我连体验赛都过不了?” 完了,少爷的好胜心上来了。 战承锋思索两秒讲:“是说你的同学。少爷,这是团队赛,如果他们有生命危险,你有营救他们的义务和责任。” 莫晚想到菲尔德那些人,眉间的皱褶更深了。 她没好气的讲:“知道了。” 说完挂了电话,把手机扔一边。 余燕娴从阳台进来问:“晚晚,是谁给你打的电话?马同学吗?” 莫晚看抱着一堆衣服的余燕娴。“那些是要带的?” 余燕娴点头。“听教官说的,我们至少得在外面住两晚,得带两套换洗的衣服才行。” 她说着,准备把衣服塞统一的行李包里。 莫晚讲:“到那时候,没人关心你穿什么。” 余燕娴慢条斯理的讲:“不穿给别人看,我就是想自己舒服点。” 舒服? 这恐怕不太可能。 莫晚面无表情讲:“我们是去生存,不是野营,带点实用的。” 余燕娴看她,笑着讲:“可是,我就算带再多实用的东西,也会被人秒,然后装备都被他们抢走,这岂不是好了别的队?” 余燕娴安慰她。“晚晚,我此行的意义就是让我们尽可能的舒服点,以及被秒后不给你们添麻烦。” 她对自己的定位倒是挺清晰的。 莫晚看了她会,把另一个打火机放她包里。“剩下的空间装食物。” 余燕娴见她同意了,开心的讲:“好勒~” 她们收拾好东西,赶在规定的时间去第二操场集合。 第95章 我能自杀 莫晚潇洒的挂了电话。 而此时电话另一边的人。 战承锋还想说什么,只能无奈的收起手机,过去梁成建那边,问他情况。 梁成建用望远镜观察对面楼的一个房间,边看边汇报:“刚吃完饭,进卧室了。” 梁成建说完,转头看他。“怎么?少爷又捅娄子了?” 总不能是她做好人好事,学校特意打电话来夸她的。 战承锋讲:“学校要搞野外训练,教练担心她刚出院吃不消。” 梁成建听是这事,又转回头继续观察目标的房间。“对手术第二天就想出院的人来说,吃不消的应该是她的同学。” 战承锋没接着谈论这事,看时间讲:“白语和肖遥就位了,行动吧。” 梁成建的望远镜下移,看到战友们的手势,便拿起旁边的长狙。“太久没用了,不知道有没有生疏。” 战承锋已经起身,准备收队的讲:“没让你杀他。快点,把目标赶出房间。” 梁成建说了声:“收到。” 戴着消声器的狙,便命中目标房间窗户的左上角,把挂在窗前的晴天娃娃打了下来。 床上的男人听到动静,熟练的滚下床,抱头窜去后门。 而对面楼的战承锋和梁成建刚下楼,就收到抓住目标的信息。 战承锋对上车的梁成建讲:“你先带人回去审,我上去看看。” 梁成建讲:“长官,我让个人跟着你。” “不用。” 战承锋抬腿上楼,撞着了抓人下来的白语和肖遥。 白语来到地面,问梁成建。“长官去做什么?” 梁成建讲:“搜查房间。”他说完,看了下戴着头套的目标。“走吧,我们先回去。” 他们这次抓的人叫郝嘉城,之前是个雇佣兵,为三胖子做事的。 这个名字,战承锋他们在审问三胖子时得到的。 当时因为有更重要的事,加上郝嘉城只是个拿钱办事的佣兵,一时就没有管他,后分部被炸,三胖子和王伟雄也都死了,这事便搁置一边。 战承锋那晚和梁成建重新复盘,才在他们重新理出的线索中,把这个人翻出来。 要找一个拥有极高反侦察能力的佣兵,不是件简单的事。 但这对十四分部来说,不算什么难事。 战承锋推开许久未开过的正门,等灰尘飘落完,才踏进破旧却还算整洁的房间。 房间的墙壁上贴满了报纸,有十几年前的,也有最近频发的各地混战新闻。 旧的报纸泛黄,看着还是干净的,新的报纸很白,但上面已经画了各种标记,尤其是已死的扶南诸多头目。 战承锋走到最新的,关于马氏三少夫人的报纸前。 报纸上是马崇英带着莫晚离开医院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被人用红笔标记了出来。 这个郝嘉城,也在找红门的少爷? 战承锋望着照片半会,去看之前的旧报纸。 旧报纸上的内容,无一例外,都是关于红门的。 三胖子是扶南的小头目,生意做得还算不错,身边又有百来号小弟,有点小钱小权,怎么会养个雇佣兵? 这个雇佣兵,没那么简单。 战承锋拿出手机,把墙壁的报纸都拍下来。 在他拍的时候,一个带着帽子的男人突然开门进来。 他在看到房间里的人后,转身就跑。 战承锋反应迅速,拿了张椅子就把逃跑的人砸地上。 男人被砸倒,反射性把身边的杂物往后扔,就快速爬起,接下对方的再一次攻击。 战承锋没给他喘息的机会。 两人大打出手,从狭窄的过道打到楼梯间,一时难分上下。 战承锋见对方熟练他的进攻方式,便一改习惯,躲过他的一拳后,没有抓捕,直接一脚踹他胸口,将他踹下了楼梯。 男人倒飞的滚下楼梯,摔地上又由于贯性继续往下滚。 普通人经这一下,不是断脖子,也会摔得动弹不得。 但对方很快便爬起来。 他见战承锋下楼,没有好胜的恋战,撞开小小的窗户就直接跳了下去。 战承锋来到破碎的窗户前,看底下摔在帐篷上,托着受伤的身体翻到地面,再一瘸一拐跑的男人。 战承锋没有继续追。 他看着挣扎的向车子一步步挪去的人,有条不紊的将消音器装到手枪上。 距离有点远,但足够把人留下了。 战承锋装好消音器,子弹上膛,在男人钻进车子前,对他另条完好的腿扣下板机。 - “八十公里越野拉链结束前,你们还是好同学好朋友,你们可以结盟或是分享计划,也可以现在就把他们拉爆。” 在一辆辆车把学生拉去野外时,教官在喇叭里讲:“想要放弃的同学,拉链结束后就不用参加后面的比赛。你们还是学生,能完成越野拉链已经很好了,倒在这里也不算是未战先怯,没什么好丢人的,千万别强撑。” 妈的,好一个未战先怯,都是半大的孩子,好胜心强得可怕,怎么可能认输? 这就算是死也要挺进比赛圈才行。 广播一结束,车厢里的同学,短暂的沉默一阵后,立即纷纷讨论对策。 大家此时对赢的概念可能有点模糊,毕竟四个小队,对手太多了。 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不能“死”的太早,更不能倒在拉链上。 就连余燕娴都急起来了。 她是打算躺平的,可也不能躺得太平,这显得她很没用啊! 怎么也要混进比赛圈才行。 余燕娴看四处拉帮结盟的同学,倾向身边的好友,小声的问:“晚晚,我们要不要出去拉点同盟?” 以智取胜,以量取胜,也是一种胜利,没规定必须是最强的那队获胜的。 莫晚对郑绎的话不受用,也有信心,经过顶级佣兵教导的她,不会“死”得太早。 但是吧。 菲尔德那得意的样子,让人挺不爽的。 坐在她们对面的菲尔德,笑着讲:“莫晚同学,已经有大半的人找过我了,说要一起行动。你要不要也加入我的战队?毕竟丛林野兽的,你还带个拖油瓶,单打独斗的话,会死得很快的哦。” 余燕娴听到菲尔德的话好生气,可是他说得好有道理。 他们本来就是一个队的,面对三个队的敌人,团结一致才是胜利的关键因素。 可要是答应了,她们不就要听他的话,听他的指令行事了? 这件事没表面那么简单。 它事关b队谁是最高指挥的问题。 余燕娴咬牙讲:“我才不是拖油瓶!” 菲尔德等人大笑。 马格嘲讽的讲:“余同学,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能做什么?” 余燕娴狠狠的讲:“我能自杀!” 这——她确实可以。 马格被她一句话弄得哑口。 余燕娴瞪着他们,挑衅的讲:“你们放心吧,就算是晚晚一个人,也会比你们活得都久!” “哟,是吗?”马格看向莫晚,调侃的讲:“那单兵之王莫晚同学,你确定拉链结束之后,也要一个人行动吗?” 莫晚瞧着他们几个,漠然的讲:“等你们撑到那个时候再说吧。” 八十公里的越野拉链,对他们这些少爷小姐来说,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对她的嚣张自负与蔑视,菲尔德等人很生气,但他们此时也没办法。 就在车里氛围到达冰点,双方僵持时。 车子停了下来。 越野拉链开始了。 莫晚对菲尔德他们讲:“希望在终点的时候,还能看到你们,菲尔德少爷。” 她说完率先跳下车。 菲尔德看她背影,被气得咬牙。 马格凑他耳边讲:“放心吧菲尔德。这是丛林,跟平地完全不同,我们这次一定能让她好看。” 菲尔德忍着怒气讲:“等她进比赛圈再动手。” 马格点头。“明白,我保证教官他们找不出一丝半点违规的痕迹。” 这可是有大型野兽出没的地方,加上蛇虫鼠蚁的,发生一点意外多正常啊! 菲尔德下车,看跟马崇英说话的女孩。 他从知道有这次越野拉链的行动之后,就开始计划怎么教训她。 这次他一定要让她知道,在这里谁说了算! 莫晚感受到身后的寒意,转头看菲尔德他们。 马崇英也看到了。 他关心的问:“晚晚,是不是菲尔德又找你麻烦了?” 莫晚收回视线看他,唇角微扬。“不用担心,我刚好也有点麻烦找他。” 马崇英诧异,还想说话,教官就吹哨子,赶着他们跑了。 他只好把话吞下,同她一块跑。 - 在学生们沿着山跑起来时。 十四分部的新址里。 战承锋把混身是血的人拖进大厅,扔给经过的肖遥,让他找个医生看看,就去了审讯室。 医生?他们哪来的医生? 肖遥看血流不止的男人,把他带去空置的医务室,再叫人送点酒精进来。 胡明明看撸起袖子,准备给半死不活的人医治的肖遥,犹豫的问:“你这是要给他手术吗?” 肖遥咬着镊子,用剪刀剪开腿上的布,瞧着血淋淋的枪口,口齿不清的讲:“别紧张,取个子弹而已。” 是取子弹,不是取几根腿毛,他怎么可以这么随便? 胡明明立即拉住他。“你的工具都没有正规的消毒,还有这都不是无菌的手术室。” 肖遥笑了下。“我还没有学过医呢。” 胡明明听到这话瞬间炸毛。“肖遥哥,我求你了,你放过他吧。” 肖遥瞧他紧张的样,咧嘴正想说这活他熟,就被他一把冲开。 胡明明夺过他手上的工具讲:“还是我来吧。” 比起没学过医的,他怎么也要强一点。 肖遥见他这气势,抱手臂问:“你是军医?” 胡明明一边给手术工具消毒一边讲:“军区医院工作过两年。” “厉害啊。”肖遥好奇的问:“听说那里待遇还不错,你怎么会同意来这种鬼地方?” 胡明明头也没抬的讲:“手术台上判断失误,就被流放了。 肖遥:…… 他看手术后上挣扎的人,再看似是手拿把掐的胡明明。 能被流放到这里来,他是犯多大的错误啊? 他就知道,上头给他们送来的,能是什么好人! 肖遥上前一步,观察着他的每个动作,同时忍不住提醒他。“明明啊,这是长官亲自抓回来的,而且他还用上了枪,想来这人是非常关键的,你可别把人整死了啊。” 戴上手套的胡明明看了他一眼,手起刀落,划开了伤口。 在他们进行手术时。 审讯室里的审讯也正在进行。 梁成建和白语看到长官进来,两人纷纷起身。 战承锋拿过他们的口供,边看边讲:“白语,你去帮帮肖遥。” “是!” 白语应下走了。 战承锋坐到白语的位置,看对面满是戒备的郝嘉城。“你的老板是谁?” 郝嘉城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战承锋翻看他刚才的口供。“你这里说,你为三胖子做事,怎么会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郝嘉城怔住。 战承锋放下口供看他。“还是你以为,我在问你真正的老板是谁?” 郝嘉城听到这话,戒备又严了分。 战承锋打开手机,给他看在他房间拍到的东西。“最早一份报纸的时间,是十三年前,红门创立扶光生物实验室的报道。” 战承锋说着看他。“根据我们调查,你正好是十三年前偷渡来的扶南。”?郝嘉城没回答,但明显感到他更紧张了。 战承锋继续问:“你来扶南,是因为红门吧?” 郝嘉城坚定的讲:“我只是三胖子请的杀手!” “是吗?”战承锋看了下梁成建,在他拿出资料时讲:“郝嘉城,你以前的代号叫山鹰是吧?是国际上的红榜通辑犯,在佣兵界也声名远扬,怎么可能给一个小头目当杀手?” 郝嘉城看他们查到的资料,无畏的讲:“你们杀了我吧,我什么不会说的。” 战承锋平静的讲:“我不会杀你,因为有的是灭你口的人。” 郝嘉城听到这话,坐起身来。 “我在抓了你之后,在你的房间里,又抓到一个人。”战承锋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你从来不走正门,而他却是从正门进来的,显然他对你不太熟悉。” 郝嘉城沉默不语。 战承锋静看着他会儿,便讲:“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放了你。” 郝嘉城闻言抬头看他,似是不相信他会这么做。 战承锋讲:“我这不是警察局,我也无权私自处决你们,只是想完成我的任务而已。” 郝嘉城权衡后问:“什么问题?” 第96章 野外生存第一课 郝嘉城权衡后问:“什么问题?” 战承锋对视他的眼睛。“你接到的最后一个指令,是清理掉少爷,还是抓住她?” 郝嘉城犹豫一阵讲:“抓住她。” 抓住她。 这么看来,还是为l-1来的。 战承锋没再多问,守信的讲:“感谢合作。建成,叫人送郝先生出去。” “是!” 梁成建也很干脆,直接叫来战友,让他们怎么把人带来的就怎么带出去。 郝嘉城见他们真打算放自己走,有些迟疑。 在即将上车的时候。 郝嘉城转身看战承锋等人,迟疑的讲:“你们是什么人?” 梁成建讲:“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山鹰,你还是想想自己能去哪里吧。” 郝嘉城得到这话,看向战承锋。“你们是保护少爷的人?” 战承锋上前讲:“趁我没改主意之前,快走吧。” “你们不可能成功的!”郝嘉城对战承锋讲:“不管你们是哪个部门的人,都绝对斗不过他们!” 战承锋没跟他争论,看了下梁成建。 梁成建直接把他塞进车里。 等车子走掉。 梁成建好奇的问:“长官,真就这么放了?” 战承锋望着开远的车子讲:“被人盯上的山鹰,是飞不了多远的。” 说完,回去的时候讲:“叫人跟着他。我倒要看看他背后的人是谁。” 梁成建应下,去办这件事了。 战承锋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他想了想,把手机里的视频发到电脑上,再点击把图片放大。 十三年前,扶光生物,活抓红门的少爷。 这三个信息点,都与l-1有关。 看来这次他们的方向对了,战承锋却没有多高兴。 越接近真相,除了越危险,更让他清楚的知道那位少爷现在的处境。 同时,再次认同老板当时的决定。 如果她不是去了军校,他们再严密的保护,也不可能每次都能让她平安无事。 那些敌人有很多机会再次下手,而他一次也不能失误。 战承锋想到老板与莫爷做的交易,思索片刻,让人叫肖遥过来。 肖遥听到招唤,匆匆忙忙的赶来。 战承锋看一身是血的肖遥,眉头微皱。“你这是怎么了?” 肖遥拿毛巾边擦手上的血边讲:“快别说了,我就不该让那个正规的医生来。” 战承锋问:“人还活着吧?” “活着活着。就是那胡明明弄破人家的主动脉,我帮忙按住,顺便把血管打了个结,才弄得满身的血。” 肖遥说完问他:“长官,你叫我来,是要问他的情况吗?” 战承锋讲:“你先去清理下,再去查查少爷学校的野外活动在哪片区域举办。” 肖遥点头。“那我就先出去了?” 战承锋摆了摆手。 - 此时的另一边。 “晚晚,还要跑多久啊?” “我感觉快要跑断气了。” “啊,有虫子!” 余燕娴本来像只垂死的老狗,突然看到条五彩斑斓的巨大虫子,吓得跳起来,一下整个人都精神了。 莫晚看一惊一炸的余燕娴,抬脚把草上的虫子一脚踩死。 本来还想抱住她哭的余燕娴呆立原地。 呜~~她怎么可以踩它?她为什么要踩它? 虫子在她脚底,自己抱她不是离虫子更近了吗?! 莫晚抬帘瞧了眼惊震的舍友。“走了。” 她说完跟上大部队。 余燕娴看夕阳下草地上,被踩扁的虫子尸体,一狠心一咬牙,跑着追上前面的好友。 经过三个小时的奔跑,他们已经正式进入大山底下。 再往里面跑,路会更难走,加上天黑可能有野兽出没,教官吹哨子让他们停下来。 同学们听到终于可以休息了,一个个解开背包倒地上。 维克托对所有人讲:“原地扎营,今晚就在这里过夜。” 扎营?这就意味着今天不用再跑了? 同学们顿时纷纷松了口气。 郑绎踢了踢脚边像死狗一样瘫地上的同学,提醒他们:“你们想躺到什么时候都可以,但八点前,我要看到营地扎好,晚饭做好。” 啊?还要做饭? 同学们才想到这事,一下垂死病中惊坐起,想要怎么解决这一大难题。 野外做饭,他们以前经历过,但那是夏令营或班级组织的,一个是人数不太多,二个是有老师帮忙,学生们多是打酱油参与下。 现在想也跟之前那些不一样,这些该死的教官不仅不会帮他们,反而会让他们做好端上去。 从辅助变成主导,这性质完全不一样了。 更何况现在这么多人,光分配工作就是件重任。 郑绎听着他们的抱怨,看时间提醒他们:“你们还有一个半小时,想退出的就自己回学校去。” 他们好不容易跑到这里,怎么可能这个时候退出? 同学们顿时交头咬耳讨论起来。 莫晚叫住经过自己的教官。“郑教官,需要按队完成吗?” 郑绎停下来,看脸色红润头发微湿的莫晚,再看她身边趴在包下残喘的余燕娴。“不需要。” 郑绎说完改主意了,对所有同学讲:“扎营和做饭,不强制组队和执行,也没考核标准,只要你们自己顶得住,睡草地也可以。” 不强制组队和执行,还没考核标准? 那这多简单啊? 他们这么累了,地上一躺,被子一盖,还怕睡不着吗? 同学们听完教官的话,顿时充满了信心,又都不怎么着急了。 郑绎看散慢的学生,没有催他们。 维克托等他过来就讲:“如果不强制的话,他们很可能什么也不做。” 郑绎抬头看天色。“不做正好。” 维克托疑惑的问:“郑教官,你这是什么意思?” 郑绎笑着讲:“维克托教官,他们都是成年人了,可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了。” 维克托担心的讲:“但他们要是在这里出了什么事……” 郑绎打断他的话。“再糟糕,都没有比在争战中出事更糟糕。” 维克托听到这话,心惊的看着这位特聘教官。 难道在他的国家,就算是学生的每一次训练,都是以实战来要求吗? 要真是这样,那真是太可怕了! 郑绎看他紧张的样,拍了拍他肩膀。“放心吧,出不了事。” 这小孩过家家的,连开胃菜都算不上,能出什么事。 郑绎说完便去帮士兵搭建帐篷了。 余燕娴休息了阵,总算是缓了过来。 她艰难的翻身,喝了口水,有气无力的讲:“晚晚,我们今晚吃干粮吧?还有那帐篷也别搭了,反正也没其她同学跟我们一起组队,到时我的被子一铺,你的被子一盖,对付一晚就好了。” 莫晚望着扎营的郑绎讲:“不行。” 余燕娴以为自己听错。“什么?” “带的干粮不是现在吃的。”莫晚转头看满头大汗的舍友。“你不喜欢舒服吗?睡地上会有虫子,还可能有蛇。” 余燕娴听到这话,身上的毛发一下竖了起来。 她慌张的看四周。“不、不会吧?我看这草坪挺干净的。” 莫晚不是同她商量,也不想再解释,直接把帐篷给她。“把它扎好。我去解决食物。” 余燕娴见她要走,连忙讲:“我一个人吗?晚晚,我不会啊!” 起身的莫晚,垂帘瞧她。“不会就想办法。” 余燕娴看走掉的好友,抱着帐篷泄了气。 她看都不着急,坐草地上聊天吃零食,只有极少数人在扎帐篷的同学,搞不懂为什么非得这么做。 这么多人都没做,到时真出什么事,教官也不可能不管他们的。 真不知道晚晚为什么要这么听话。 余燕娴不明白,可她也就萎靡了会儿,便开始研究这帐篷要怎么弄。 莫晚非常清楚,自由是需要代价的,尤其是,这自由还是恶魔无条件给出的时候,就更不能大意。 她是不清楚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但她知道,服从命令是不会错的,因为即使错了,那也是发号施令的人错了,他们就得为此负责。 相反,如果不听从命令出了事,那这就是学生自找的。 莫晚去山脚捡了些树枝,想着等会弄什么东西吃。 她从没做过饭,别等会没被别人“杀掉”,自己把自己吃进医院了。 要不,拉个会做饭的同学结盟? 在莫晚想b队谁会做饭时,人群里就传来一阵嘲笑。 “她抱着湿的树枝做什么?” “这是要生火还是要啃树皮啊?” “哈哈哈,我倒是听说他们先辈就是啃树皮生存的。” “莫晚同学,你看仔细点啊,有些树是有毒的,你别啃错了。” “快去问问郑教官吧,他应该比你熟悉点,要真中毒就不好了。” 他们说完,又哄堂大笑起来。 莫晚看笑得东倒西歪的同学,再看手里的柴火。 湿的怎么了?有这么好笑吗? 菲尔德依在背包上,瞧着她讲:“莫晚同学,树皮的味道可不怎么好。你要饿的话,可以找我讨东西吃,我大人大量,不会跟你计较以前的事的。” 他不计较就怪了。 莫晚有点不爽,但更懒得跟他们浪费口舌。 她抱着柴火回到放东西的地方,看跟帐篷打架的余燕娴。 余燕娴见她回来,像看到了救星。“晚晚,快来帮帮我!” 莫晚把柴火扔地上,对更狼狈的舍友讲:“我也不会。” 余燕娴:……? 莫晚见她睁大无辜的眼睛,面不改色的讲:“天快黑了,我先把晚饭解决。” 也行,跑这么久,她早就饿了。 余燕娴扔下帐篷,帮她一起生火做饭。 但—— “咳咳。怎么这么大烟味?”维克托说着走出帐篷。 郑绎跟着出来讲:“看来还是有听话的。” 夕阳的余晖下,升起寥寥烟雾,看着还挺唯美的。 维克托叉着腰,感叹的讲:“郑教官,这就是你们国家常说的,那什么,炊烟袅袅、人间烟火是吗?” 对维克托来讲,这些娇贵的学生,能自己生火做饭,就值得鼓掌表扬了。 郑绎望着飘起浓烟的地方,脸色不太好看的讲:“差不多吧。” 是炊烟袅袅,至于烟火嘛,总会有的。 郑绎讲:“我去看看。” 见他过去。 一个士兵给维克托讲:“你看,这郑教官就是嘴硬心软,一碰到事比我们谁都上心。” 维克托心里对郑绎是有点意见的,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点东西。 维克托什么没说,也去视察同学们的情况。 郑绎来到浓烟前,看对着新挖的土坑使劲吹的两同学。 余燕娴吹了两下,就被薰得转头狂咳。 她咳得眼泪汪汪,哭着讲:“晚晚,我们还是吃饼干吧!” 实在不行,她宁愿饿着也不吃这苦了。 莫晚看着又熄灭的火苗,思索的讲:“一定是我们的方法不对。” 她见过钟伯和战承锋他们生火,感觉挺容易的。 莫晚想了阵讲:“把你刚才喝完的水瓶给我。塑料是易燃材料,这次应该不会那么快熄……” 莫晚说着转头看余燕娴的时候,一下对上蹲在旁边的郑绎视线。 郑绎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讲:“塑料是易燃,但它有毒还不太好闻。” “是微毒。”莫晚擦了下脑门上的汗。“而且我又不吃它。把火生起来,可以把它挑出来。” 郑绎瞧着因她这一擦更花的脸,忍俊不禁讲:“就没有比它更好的办法了吗?” 莫晚看回地上的工具,想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郑绎见她说不出来,直接讲:“生火要用干柴,你这是湿的。” 莫晚听到这话,想到之前同学们对她的嘲讽。“湿的不能烧吗?” 湿的如果烧不起来,那新闻上的森林大火,又是怎么发生的? 郑绎看真诚发问的莫晚,再看也睁着天真无辜大眼睛的余燕娴。 行吧。 这些少爷小姐的,恐怕都没自己生过火,现在能自己动手都很不错了。 郑绎捡起地上的树枝折断,跟她们讲解:“湿的柴不易点燃,就算烧起来也会有大量的烟雾。另外,它含水量高,在高温的燃烧下,比干的柴更容易发生飞溅,这些没有燃烧完的颗粒,不仅会烫伤周边的人,还有可能引发安全事故。” 尤其是在这野外,一点未被留意的星火,就有可能引发火灾。 余燕娴拿过教官手里的一段树枝,摸着断口惊奇的讲:“真的耶。晚晚你摸摸,还是湿润的。” 莫晚没摸。 她看着树枝沉默阵,便起身往外走。 郑绎对执行力超强的女孩讲:“带上手电筒。” 莫晚头也没回。 郑绎拔高声。“干柴要轻些,也更容易折断。” 她应该是明白了的。 但天黑了,再提醒句也没什么,免得再白跑一趟。 余燕娴见莫晚义无反顾的走进树林,担心的讲:“树林里会不会有蛇啊?” 她担心好友碰到危险,可又缺少跟她一起去的勇气。 郑绎看紧张又纠结的余燕娴,拍了拍手起身。“有蛇的话,你们今晚就加餐了。” 啊? 加什么餐? 余燕娴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 她眨巴眼睛看要走的郑绎,突然想到什么跳起来。“郑教官,这帐篷要怎么扎啊?” 郑绎:…… 第97章 睡着就不饿了 这些新生的野外生存能力基本为零。 现教吧,太麻烦。 不教吧,人家又问到了。 更何况她这还有个伤员。 郑绎看了余燕娴会,最终讲:“先把地布辅好。” 余燕娴立即从帐篷布里找到那块地布。 郑绎没帮忙,在旁边指挥着。 其他同学见还可以求助教官,也纷纷喊起来。 一时间,这草坪就跟养了一万只鸭子似的,嘎嘎叫个没停。 莫晚和余燕娴最终没有加餐。 她们成功升起火,用小锅煮了面条,就算是解决晚餐了。 余燕娴喝完最后一口不怎么美味的汤,摸着肚子,看旁边的好友,小心翼翼的问:“晚晚,我可以再吃一点干粮吗?” 这是没吃饱。 莫晚其实也想做点肉或鸡蛋之类的食物,但避免吃了进医院,就只煮了最保险最安全的挂面。 莫晚听到余燕娴的话,想也没想的讲:“不行。” 余燕娴凑她耳边邪恶的讲:“到时我们去抢别人的食物。” 嘿,她这乖学生,居然也能想到这招? 莫晚看着她,反问:“你看他们有几个做饭的?” 别说到时其他同学们有食物,就她这三脚猫的功夫,要抢也是别人抢她的。 余燕娴转头看都躺平闲聊的同学,叹了口气。 莫晚讲:“睡着就不饿了。” 余燕娴犹豫半会,最终还是选择听她的。“那我先去洗漱啦。” 有什么好洗漱的? 刚洗漱干净,没多久就又脏了。 真以为教官能让他们睡一整晚呢? 莫晚没劝阻余燕娴。 她把两个土豆扔到火堆里捂严实,就拍拍屁股上的灰,进了帐篷。 结果如莫晚所料。 她们的确没能睡到第二天的天亮,半夜就被打雷声吵醒了。 雷声不是很大,只是身在野外,又没有半点遮风挡雨的地方,还是挺吓人的。 尤其是对那些没搭帐篷的同学来说,这简直就是恶梦般的存在。 之前真把这当露营的同学,看又打雷又刮风的,连忙翻出帐篷。 可黑灯瞎火的,这帐篷哪有那么容易扎。 人一着急,情绪就容易上来。 同学们见雨落了下来,有的骂同伴手脚慢,有的抱怨要早点扎营就好了,还有的喊着让教官开灯。 教官们当然不会开灯,甚至都没出来看一眼。 同学们见教官不管他们,情急之下,有些直接窜进别人的帐篷避雨,又引起一阵喧哗。 外面闹轰轰的一片混乱。 累过头的余燕娴,被吵醒后,翻过身便又睡着了。 在她快要熟睡的时候,忽然感到后背一凉。 这晚上的气温还是挺低的。 余燕娴又翻回来,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坐在身边的黑影,抓住她手把人拉回来。“先忍忍,等雨停了我跟你一起去。” 她迷迷糊糊,嘟嘟囔囔的话,勉强能听明白是什么意思。 余燕娴见身边没动静,想是她同意等会再去上厕所,就给她拉了拉被子,接着睡。 帐篷外的雨还在下。 露营的同学们淋着雨,经过一番斗争,总算是把帐篷扎好了。 扎的很草率,但他们都已经淋湿了,现有个挡雨的地方,纯粹是让他们看起来没那么傻逼摆了。 草坪渐渐的恢复宁静。 大约两三个小时后。 雨总算停了。 冻得瑟瑟发抖的同学们,撑不住的刚想睡一下,就听到如同鬼叫般的刺耳哨声。 接着传来恶魔一般的声音:“全体都有,拔营出发!” - 十四分部新址。 白语进入最高指挥官的办公室,将一份文件放到桌面。“长官,你带回来的那人叫王浩,是——安全局的人。” 安全局的人? 战承锋翻开文件,看王浩的详细资料。 白语在他看的时候,有些为难的讲:“我刚收到消息,他的同事已经在找他了。” 安全局这些人不是好招惹的。 要是让他们知道,王浩是被他们抓了,还伤成这样,他们可能会有不小的麻烦。 战承锋听着白语的话,视线停留在王浩档案的一栏上。“他是名特种兵。” 白语点头。“他国内的履历,我用了能用的手段,只能查到这么多。” 特种兵的档案都是保密的,尤其是他这种外派的,如果用正规手段,当然只能查到这些。 但这人过往的履历他没兴趣知道。 他只想知道,为什么安全局的人,会跟郝嘉城这个人有关系。 战承锋指尖轻点着资料,沉默阵后对白语讲:“把他带来,我有点事问他。” 白语摊手。“长官,他估计来不了,得你去见他才行。” 托正规医生的福,那个王浩血是止住了,但不躺个十天半个月是别想下床的。 战承锋想到之前肖遥说的话,起身去见他。 医务室已经被人收拾干净,就连伤员的衣服都被换了,看着一切正常,没什么特别的。 除了一脸忐忑,守在病床边的胡明明。 胡明明脸色很不好,眉头紧紧皱着,看得出来他内心很愧疚和纠结。 他看到进来的人,脸色更白了,唇控制不住的发抖。 战承锋瞧了眼似比伤员还严重的胡明明,便看床上输着液的男人。 胡明明不敢看战承锋,求助的看向白语。 白语怕他紧张得窒息过去,便讲:“明明,你跟长官说说情况。” 胡明明立马去找病历。 手抖的他,不小心打翻桌上的器具,在一阵荒乱中捡起掉地上的病历。 战承锋拉椅子坐下,看床上不知是昏迷还是睡觉的人讲:“把他弄醒。” 正要说手术情况的胡明明,顿了顿讲:“长、长官,他……他需要休息。” 战承锋讲:“谁都需要休息。” 是啊,现都快凌晨了,谁不需要休息? 胡明明听到长官的话,又看他的第二起医疗事故本尊。 他天人交际几秒,上前就给了伤员一巴掌。 这一巴掌,在安静的医务室里,格外的响亮。 白语诧异。 战承锋也抬头看胡明明。 胡明明局促不安的结巴讲:“打、打麻药了,一般的方式叫不醒。” 白语扶额。“明明,你先出去吧。” 胡明明听到这话,又见长官没说话,立即逃也般的离开医务室。 白语去查看王浩的情况,同时讲:“长官,你别吓他。” 战承锋讲:“我什么也没说。” 就是因为你什么不说才吓人。 白语确认王浩醒来,把床摇高,方便长官跟他谈话。 王浩醒来第一件事,本能的低头看自己的腿还在不在。 但他盖着被子,中枪的那只想条腿也没有一点知觉。 白语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跟他讲:“放心吧,我们后面找来了专业的医生,你的腿还在。” 王浩听到这话,靠回床头,看床边的两人。“之前那个,他不也是专业的吗?” 他是受了伤,不是昏迷不醒,自然知道当时医务室发生的事。 白语语塞。 专业是专业的,就是心理素质还差一点。 战承锋讲:“你去找郝嘉城做什么?” 王浩闻言,看向房中气势低敛却不容忽视的男人。“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你不知道我是谁,但我知道你是谁。”战承锋挥手示意,在白语递上资料后讲:“王浩,我们都是一类人,你应该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的流程。” 王浩看到自己的资料,变了脸色。 他们交过手,自然清楚他这句一类人是什么意思。 王浩没受他威胁,直接把资料扔地上。“你既然知道,那更应该清楚,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 战承锋沉默的望着他。 王浩也没说话。 都是受过特殊训练的,王浩知道他们审讯手段,战承锋也清楚他比其他人更难突破。 更何况,他还有安全局员工的身份。 两人对峙一阵后。 王浩靠回床头,一点也不担心的讲:“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天亮之后都得放了我。” “是吗?”战承锋也换了个姿势,靠椅上好整以暇的讲:“安全局的人与雇佣兵合作,这消息要传出去,你说会不会对你造成影响?” 王浩讲:“什么合作?我们是得到消息,特意去抓他的。” 郝嘉城是红榜通辑人物,安全局出面虽说有点大材小用,但也没说不可以。 还真是进可攻,退可守。 战承锋讲:“这种行动都需要两人以上,你的队友呢?” 王浩讲:“队友在路上,我离得近,就先上去了。” 战承锋问:“在看到我之后,转身就跑了?” 王浩不再说话。 战承锋接着讲:“不承认也没关系。郝嘉城在我手上,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已经交待了。” 王浩听到这话坐起来。“你们抓了郝嘉城?” 白语把审讯郝嘉城的视频截图给他看。 王浩看到截图,沉下脸色。“你们是哪个部门的人?” 战承锋讲:“你没必要知道。” 王浩有些激动的拔高声:“我要见你们的领导!” 战承锋讲:“我就是。” 王浩语顿,接着讲:“你现在放了我,我可以对你打伤我的事既往不咎!” “你可以追究的。”战承锋望着他讲:“但你要不交待的话,估计得在这里长住。” 他平静从容,似有的是时间。 王浩知道自己很难说动他改变主意,冷静下来讲:“你会后悔的!” 战承锋不以为意,接着问:“按你刚才的说法,你去找郝嘉城,是因为公事?” 王浩没回答。 战承锋讲:“王浩,我的人已经在破译你的手机,这些事情我用不了多久就能知道。” 王浩讲:“你既然都会知道,为什么还来问我?” “可能是喜欢跟人打交道。”战承锋望着王浩问:“你是去杀郝嘉城,还是去跟他合作的?” 王浩知道他是想通过自己的反应得出答应,索性闭上眼睛,什么回应也不给。 战承锋继续问他:“王浩,你说是你的同事来的快,还是我的人破译得更快?” 王浩仍旧不给任何回应。 这时一道脚步声匆匆忙忙进来医务室。 梁成建看了眼病床上人的,俯身长官耳边说了句话。 战承锋听完,对病床上的人讲:“看来我不需要等到破译后了。” 说完便起身离开。 王浩听着两人的脚步声消失,睁开眼睛就看到张放大的脸。 白语瞧着他,微微一笑。“王浩,你刚才犯了个错误。” 王浩心里一紧。 白语笑着讲:“长官刚才问你是去杀郝嘉城,还是跟他合作。这两种答案,和你一开始说的可不一样。” 安全局的人去抓红榜的通辑犯,这多正常的事? 不正常的是,他明明说了一个正确答案,最后却戒备的选择拒绝回答。 这便说明,战承锋后面说的两种答案,有一个是正确的。 白语在王浩微弱的变化中,加大了笑容。“你好好休息吧。” 王浩在关门声中,迅速坐起来。 而离开医务室的战承锋,直接坐上了门口等候的车。 梁成建边开车边讲:“我怕中途出什么意外,没让砚坡回来,让他在中间位置找地方躲着。” 他们之前放了郝嘉城,没想到真如长官所料,他刚获得自由没多久,就被人追杀了。 郝嘉城有点反侦察能力,发现的早,加上身手还不错,没有让对方第一时间得逞。 跟着他的张砚坡等人,是想查清郝嘉城是为谁做事的,但眼看他要被灭口了,只好出手将他救下。 被救的郝嘉城,大概知道自己成为了弃子,便说要见战承锋。 人性就是这样,在被逼到绝境后,总想抓住那一丝光亮,然后跟敌人同归于尽。 战承锋预料到了这点,他放郝嘉城走的目的也是这个。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人会这么快动手。 战承锋思索片刻问:“有活口吗?” 梁成建摇头。“都是很专业的杀手。” 战承锋问:“是在什么位置出的事。” “听砚坡的描述,应该是在码头。”梁成建讲:“这样看来,郝嘉城的雇主是在他被抓后,就开始布网了。” 不止如此。 他还料到,郝嘉城可能会活着离开扶南。 郝嘉城是个红榜通辑犯,他被抓,要么是仇人复仇,要么是警察,无论哪点,他都不太可能活着或短时间内恢复自由。 他的雇主却这么重视,在他出事的第一时间,布下天罗地网,只等他侥幸逃脱后第一时间灭口。 看来这个雇主不仅消息灵通,还进一步证实这个郝嘉城知道不少东西。 梁成建也是想到这点,才让张砚坡把人安排在外面,免得他们再被人盯上。 十四分部旧址出了那样的事,他们可不想再来一次。 梁成建开了阵车后,看着前面的建筑讲:“长官,到了。” 说着,把车停在路边。 第98章 有主了 一条巷子的民宿房间里。 张砚坡谨慎的开了门,等长官和战友进来,就关门出去了。 他点了根装饰性的烟,跟路边站街道的女人聊起来。 而进去的梁成建,则去窗户边观察外面的情况。 战承锋坐到唯一的椅子上,打量着房中负伤的郝嘉城。 房中不知是因为只开了台灯的原因还是怎么的,气氛非常的压抑。 大约十几秒后。 郝嘉城率先开口。“你们想知道什么?” 战承锋问:“你们抓少爷做什么?” 这是他的第一个问题。 便代表着,这是他关心的,而不是他的雇主是谁。 梁成建听到这话,转头看长官。 郝嘉城看着面前气势慑人的男人,疑惑的问:“你们是哪一方的人?抓少爷的,还是保护她的?” 战承锋讲:“是我在问你。” 确实。 现在这种情况,他没有提问的资格。 郝嘉城如实讲:“因为钱。” 钱吗? 战承锋想到之前让白语调查红门资产的事。 白语说红门的资产,不是被查就是被瓜分,即便有遗漏数额也不会很多。 如果巨额的话,不仅各部门会查到,就是道上的人也早就抢夺了。 郝嘉城讲:“五千亿美金。莫爷留下的财富,足可以做空三次扶南。” 五千亿,美金。 它不仅可以做空扶南,还能发动一起大国之间的战争。 战承锋想过那些追杀她的人,有可能是为了钱,但没想过这钱的数额如此巨大。 怪不得就连诺罗敦家族都要找她。 战承锋沉默半秒问:“这消息哪来?” 郝嘉城摇头。“不清楚。但可以确定,它绝对是真的。” 战承锋讲:“红门出事后,各部门都介入了调查。” “你们调查的是红门,不是莫爷。”郝嘉城讲:“据说这笔钱是莫爷为他孩子准备的,它就藏在扶南某个地方。” 战承锋追问:“这个地方,只有她知道?” 郝嘉城点头。“她就是密钥。” 活着的密钥。 l-1是,巨额的财富也是。 但这也可能是莫爷为保护孩子,故意放出的消息。 这么一笔钱,只要一天没找到,少爷就能多活一天。 莫爷这招实在高明。 战承锋没有深究钱的事,问他:“你的雇主是谁?” 这是他的第二个问题。 郝嘉城听到后怔了下。 在雇佣兵的信条里,是绝不能出卖雇主的。 郝嘉城确认雇主要灭自己的口后,要求见这个人,就决定跟他合作的。 可真到了这步,发现还是不能自如的回答这个问题。 郝嘉城不说,战承锋也没有催他。 现被追杀的人是他,该急的也应该是他。 郝嘉城也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迟疑下就问:“我的消息有点份量,你什么级别?” 战承锋讲:“目前为止,你见不到比我更高的级别。” 郝嘉城听到这话,看窗户边的人。 梁成建会意的讲:“我去外面守着。” 他说完就出去了,没有半分犹豫,似是对这事根本不感兴趣。 梁成建关上门,看被几个女人围着的张砚坡。 张砚坡见他出来,便把他招过来,对热情的女人们讲:“我们一起来的。” “哇哦,你朋友看起来很有实力的样子。” “哥,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们会很多东西的哦,保证让你们开心~” 张砚坡笑着讲:“你们等等,我跟我朋友商量下。” 他说着抱住梁成建肩膀往外走。 梁成建看了眼四周,问他:“有发现异常吗?” “一切正常。”张砚坡讲:“肖遥介绍的地方,应该出不了事。” 梁成建点头,抽出支烟。 张砚坡好奇问:“你怎么也出来了?” 梁成建把玩着烟,看着外边充满风情的小巷。“我们的阻碍又大了。” 根据已查到的资料,以及插足的安全局,和刚才郝嘉城谨慎的样子,足可以证明,他们的敌人不止有道上的,还有他们上面的。 不怕敌人强大,就怕被人背后捅刀子。 这种事情他们不是没遇到过,只是在红门这件事上,让人感到尤其的沉重与疲惫。 张砚坡习以为常,也算是自我安慰的讲:“这说明我们离真相又近了步。” 梁成建点着烟,抽了口,深深的吐出。“我以为红门被灭是结束。” 他们被老板调来这里,其中一个任务就是红门的。 当时他们知道的不多,任务也是盯着它,没有对它有过任何的干涉。 可以说,他们见证了红门的辉煌,也亲眼目睹它一夜坍塌。 红门出事后,各部门介入。 他们都以为没他们什么事了,却在一年后接到营救红门少爷的任务。 谁能想到,红门被灭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张砚坡听到梁成建的话,向他伸手。“给我来根。” 梁成建把烟盒扔给他。“你不是不抽吗?” “装一把。”张砚坡点着烟,没抽,就咬着它。 他们两一时都没说话。 巷子里的女人等了阵,按耐不住过去讲:“两位帅哥,你们要一起的话,可以打折哦~” 张砚坡刚想找借口打发她们,就看到长官出来,便立马把烟掐了。 而几个女人看到战承锋,两眼放光的果断转移目标。 第一个帅的斯斯文文,第二个身材好但不是很高。 前两个都是极优质的客人。 但这出来的第三个,不仅又高又帅,身材还极好,还是妥妥的行走的荷尔蒙,简直是客人中的极品啊。 战承锋把搭在胸口的纤手拉开,对她们讲:“有主了。” 有主了? 不是有交好的人吗? 现听着不像是他来找乐子,倒是他被人豢养似的。 张砚坡趁她们愣神之机,笑着讲:“各位抱歉,时间有点晚了,下次再来找你们。” 说完迅速跟上长官和梁成建的脚步。 几个女人还想追上,但天上响起了雷声。 雷声和闪电,还有寒冷的风,随时可能下雨。 出来玩的客人有的进屋避雨,也有的开车走人,一时街上有些混乱,这才阻止想要继续纠缠的女人们。 雨很快就下了起来。 梁成建上了车,问副驾驶的人。“长官,需要安排人送郝嘉城走吗?” 战承锋讲:“不用。” 郝嘉城是通辑犯,不会因为这次事情,就洗清他之前的罪名。 至于人证——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人有的是方式让他闭嘴,也有的是应对的办法。 战承锋思索了会,打了个电话。 等了会儿,那边的人才接起来。 战承锋讲:“成组长,我这里有个棘手的人,你要不要?” 本来大半夜被吵醒的人,听到他的话,态度一转。“有多棘手?” 战承锋没回答,只讲:“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 十四分部主动说要跟反恐局合作? 那看来是真的很棘手了! 成霖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坐起来讲:“你们在哪?” 战承锋讲:“地址发你了。” 他结束通话的时候,骤雨伴随着雷声刚好落了下来。 战承锋看落在玻璃上的雨,再看漆黑的天,想到参加训练的女孩。 他沉默片刻,便讲:“走吧。” 停在巷口的车走了。 而收到短信的成霖,立即穿衣服出门。 - 八十公里还是很有挑战性的,尤其是在下过雨后的丛森。 饶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莫晚,都感到吃力,更别说那些个少爷小姐了。 他们在黑夜的小路中不知摔了多少跤,身上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多少回,总算是在第二天的下午,完成越野拉链。 听到教官的口哨声,行尸走肉的同学们,如同被抽干最后一丝力气,瘫倒地上。 此时他们形象全无,也顾不得是否有蛇虫,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 现在他们只想好好休息下,怕就是有大型野兽跑过来,他们估计也不会再动下。 然而拉链结束,比赛还没开始。 郑绎拿着喇叭,对躺尸的人讲:“尽情休息吧,等太阳落山那一刻,就是你们厮杀的时候。” 妈的,都忘记这回事了。 同学们听到他的话,心里又骂了起来,却谁都没有动。 太阳落山。 太阳很快就落山了! 莫晚闭眼睛躺了十来分钟,翻身看落山的太阳。 他们跑到了山顶上,现周边的风景,漂亮得像电脑上的壁纸。 清风吹拂着满身疲惫的人,夕阳温暖,真是个绝佳睡觉的好地方。 莫晚拿出最后的水,喝两口润了润喉咙,便看眺望远处的郑绎和维克托等教官。 维克托和士兵们都坐着休息,补充体力。 只有那个特聘教官,跟没事人一样四处巡查,想是在看那些学生还有没气吧。 这么高强度的训练,发生猝死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 莫晚收回视线,把水倒舍友的头上。 被倒水的人刚吐完,现脸色苍白,唇也干燥起皮,像是被扔在沙漠晒了三天的咸鱼。 是咸鱼,不是美人鱼。 他们虽然是等雨停了再跑的,可树叶上滴水,泥烂的路上到处是水坑,所以即使一开始有帐篷的人,衣服也很快就湿了。 加上摔的跤,衣服雨水、泥水和汗水混到一起,在通过一天太阳的赤烤下,老远就能闻着味了。 余燕娴已经没有美美体验训练的想法,感到头上一阵清凉的她艰难的转头,用脸和嘴去接水。 莫晚浇了一半水,把水壶给她。“起来。” 余燕娴眼都没睁,唇也是很困难的张了张。“动不了。让我自生自灭吧。” 莫晚讲:“太阳很快就下山了,你需要补充点体力。” 余燕娴无力的挥了挥手。 去它的比赛,现在她连“自杀”都废劲。 莫晚看她样子,又看跟她差不多的同学,没再催她。 余燕娴体力在新生里算差的了,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休息就休息吧,大不了不参加比赛。 郑绎一路检查过来,看到一动不动的余燕娴,踢了踢她靠着的包。 这一点震动,余燕娴感受到了,但懒得理会。 莫晚瞅着郑绎,在他要叫人时讲:“还在喘气。” 郑绎点头。“有口气就行。” 他说完,打量头发汗湿的女孩。“你怎么样?” 莫晚讲:“正常喘息。” 到现在还能正常喘息,属于是体能非常好的了。 郑绎看她状态不错,还是讲:“有哪里不适随时反应。” 莫晚对要走的人讲:“什么地方不适都可以吗?” 郑绎停下来看她。 莫晚直接讲:“我渴了。” 郑绎看她放在余燕娴面前的水壶。“你可以去找水。” 莫晚讲:“我喝不了野外的水。” 不是喝不了,是需要花时间去找,而她现在就想喝。 郑绎望着她澄澈黑亮的眼睛半会,把自己的水给她。“就这一次,后面的自己想办法。” 她出院没多久,冒然喝野外的水确实不安全。 但她既然不想喝外边的水,那就只有两条路。 要么早点结束比赛,要么去抢别人的水。 莫晚听明白了。 她看走掉的郑绎,转头看不远处的菲尔德等。 经过短暂的休息,已经不少同学缓过来。 他们没起来,平躺或半躺的讨论接下来的事。 四个队,平均每队有两三百号人。 人数不算多,也不少。 要是没有计划,各玩各的,很快就会出局。 但如果每队都团结一致的话,战线将会拉得很长。 现在很显然,除了b队,其它三队已经达成了初步共识。 a队的队长是马崇英。 c队的队长是萨丽塔。 d队的队长是吴凯越。 马崇英各方面都很突出,背景好成绩好,他当选队长当之无愧。 萨丽塔性格泼辣,也是权贵家的小公主,她想要当队长,没人跟她争。 至于吴凯越,他能分到d队去,都是些体能一般的,也没什么人争队长一位。 可到底是有位队长的,不像b队。 菲尔德和莫晚两人,他们不管去哪队,都是队长无疑的,可他们偏偏在一个队。 这导致其他队在商量战术时,b队还在搞分化。 不过倒也不是多大的事。 因为基本所有人都站到菲尔德那边。 菲尔德背景那么强,大学毕业后又还在这个体系里,谁敢得罪他啊? 就算他带着他们跳进敌对的陷阱,还要夸他带的好。 莫晚瞧着得意的菲尔德半会,看了眼想过来找自己又碍于身份的马崇英,背起包走了。 第99章 找个地方睡觉 莫晚是第一个走的。 讨论得热烈的同学们,纷纷停下来转头看她。 “莫晚同学不跟队员一起走吗?” “什么队员?队长是菲尔德少爷。” “那她是要自己一个一队吗?” “一个人一队也不是不行,毕竟她那么厉害。” “再厉害也双拳难敌数手,我们这么多人呢。” “切,他们那的人就喜欢搞个人英雄主义,真是狂妄……” 莫晚没理会他们的议论,也没有走下山的小路。 她离开山顶,逆着太阳最后的余晖,进了茂盛的丛林。 这丛林里,大树和石头居多,灌木丛什么比较少,有也不是很深。 莫晚踩着石头和大树的根,一路往下走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枯叶被踩碎的窸窸窣窣声。 莫晚看地上被夕阳拉长,摇摇晃晃的影子,头也没回的讲:“已经有不少同学放弃了。” 所以在这个时候退出,没什么好丢脸的。 余燕娴跨出大步,抓住下边的一颗树稳住身子讲:“一人不成众,独木不成林。我来凑个人数。” 余燕娴又是几个大步,来到她身边就笑嘻嘻的讲:“晚晚,虽然你没能成队长,但我一定是站你这边的,绝不让菲尔德掌控整个b队。” 莫晚听她义薄云天的话,也没放慢脚步。“我对队长的位置没兴趣。” 余燕娴连连头。“明白,你只是不想听菲尔德的指令嘛。” 她说着,借着最后一点太阳的余光,眺望有些恐怕的丛林。“晚晚,我们是要去哪?找个地方埋伏吗?” 莫晚讲:“找个地方睡觉。” “啊?”余燕娴诧异。“睡、睡觉吗?” 不睡觉做什么? 凭她们两个单挑三个队吗? 这种以一敌百还获得胜利的事,只有电影才会出现,她可做不到。 莫晚听到后面隐约的厮杀声,对余燕娴讲:“快走。” 余燕娴当即点头。 打架她不行。 但跑路的话,她还是可以坚持一下的。 余燕娴不再多问,努力跟上她的步伐,在暗下来的丛林里艰难的奔跑。 太阳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天际。 山顶的同学也尽数扎进了丛林。 比赛正式开始。 维克托进去阵营,对身边的特聘教官讲:“郑教官,她这样做,不太利于团结吧?” 他的这个她,自然是说独自一个人先走的莫晚。 对维克托的担忧或是排挤,郑绎没当回事。 郑绎讲:“维克托教官,比赛才开始,不要太早下结论。” 维克托反问:“这还有什么好置疑的吗?” “他们这年纪,有点摩擦是正常的。”郑绎对他讲:“我们现在所做的,就是帮他们消除这种不和,让他们团结互助。” 维克托疑惑。“你的意思是,他们还有机会和好?” 郑绎讲:“不太确定。” “郑教官,你可能对这些同学不是很了解,那个菲尔德……”维克托说到一半,想到什么的停下来。 等菲尔德从军校毕业,说不定军衔比他还高,他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未来长官的坏话? 维克托看望着自己的郑绎,捏把冷汗的转而讲:“我的意思是,她一个人单独行动,可能很快就回来了,碰不到菲尔德他们。” 回来这里,自然是被人干掉,结束比赛了。 郑绎听到维克托的话,笑着讲:“应该不会很快的。” 维克托讲:“我承认她身手不错。但她现在几乎是跟四队为敌,胜算微乎其微。” acd队是敌方,b队的菲尔德也想弄“死”她,她现在可真是与所有新生为敌了。 郑绎清楚女孩的处境,想她要“死”得早也好,这样就不用分心关注她了。 他们进到阵营,看墙上的数十个监控画面。 这些画面,有摄像头的,也有无人机的,目的是确保这些学生的安全。 维克托看着比赛才开始没多久,就一路飙升的“死亡”人数,疑惑的问:“这是怎么回事?才开始不到三分钟,就死了六十多个了?” 一直坐在监控后面的士兵讲:“回长官,他们刚进入丛林就动手了。” 维克托听到士兵的话,无语的叹了口气。 四个队几乎是差不多的时候动身的。 他还真是赶在最后一刻出发,然后也不管情势如何,直接提枪就是干啊。 这要说他们什么好呢? 郑绎安慰他。“往好处想,他们还是遵守游戏规则的,真等太阳落山后再动手。” 维克托讲:“要所有的战争都跟游戏一样就好了。” 是啊,要都跟游戏一样就好了。 郑绎没接话。 他注意到角落监控屏上的两个热成象红点,问士兵:“这是什么?” 士兵把他指着的画面放大,拉出数据。“回郑教官,这是我们的学生。” 维克托走近一步。“怎么跑这么远了?派架无人机过去看看情况。” “是!” 郑绎想到什么,对维克托讲:“不用浪费资源了,我以为是什么大型野兽。” 上千名学生,而无人机有限,从大局考虑,确实应该留在核心区。 维克托想了想,让士兵把无人机招回去。 郑绎坐到椅子上讲:“维克托教官,你先去吃饭,这里我来盯着。” 被他指挥的维克托讲:“郑教官,我还不饿,你先去吃吧。” 郑绎看坐下来的维克托,想了想,去吃饭了。 - 十四分部里。 白语大步进去办公室,看到长官在沙发上补觉,犹豫的正准备出去。 沙发上的人问:“什么事。” 白语便又进去。“长官,王浩的搭档,打电话过来问了。” 安全局的人既然能找过来,就说明他们已经有了确实的证据,证明他的人就在这里。 这个麻烦,可大可小。 房间沉默半会。 沙发上的人坐起来。“把人送去医院。” 白语问:“那他搭档问起来,我们怎么解释?” 战承锋望着她深意讲:“他不会问的。” 王浩是不是真去抓郝嘉城,这一点他们比任何人都明白。 既然他的目的无法明说,挨的那顿打,自然不好讨要说法。 白语听到战承锋的话,想了想,点头讲:“好,我去处理。” 白语说完,对沙发上的人讲:“长官,这里暂时没什么事了,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他都不知道多久没回去睡了,再这么下去,房子都可以不用租了。 战承锋没有回应,只挥手让她出去。 没事了? 哪里会没事。 战承锋揉了揉眉心,去抽屉拿了包烟。 他昨晚给成霖打电话,是知道以目前十四分部的状况,想要保证郝嘉城的安全,不是件容易的事。 目前他手上哪件事都比郝嘉城重要的多,不可能分出人手和精力来管他。 但又不能仍由他去死,所以决定跟成霖合作。 可是—— 昨晚他们走后,成霖带人接到了郝嘉城,他却还是死了。 郝嘉城死了。 那些人拦了车,目标明确的杀了郝嘉城。 太嚣张了! 简直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战承锋来到窗边,抽出支烟,点着。 为了那笔钱吗? 那么大一笔财富,确实足以让任何人动心。 战承锋想到郝嘉城的话,不得不思考,这笔钱的真实性。 在他想那到底是莫爷放出的风声,还是确实有这么一笔富可敌国的财钱。 又或者,那人的目标,不单单是为了钱。 在战承锋想这些事,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 没等他开口。 那人大步流星的进来,气急败坏的讲:“战承锋,你得给我个解释!” 战承锋转身,看脑门贴着纱布,左手被吊起来的成霖。 看他这样子,和满身消毒水的味道,想是直接从医院杀过来的。 战承锋瞧着他讲:“成组长,你每次发生意外,都要问别人要解释吗?” 成霖火冒三丈。“我昨晚明明睡得好好的,你一通电话打过来,我就屁颠屁颠跑过去,结果差点死在半道上。你难道不应该跟我说说,我抓的是什么人吗?” 战承锋讲:“那个人的资料,我想你在医院就已经知道了。” “要就是个在逃的雇佣兵,你会叫我去接手?会提出来跟我合作?”成霖说完坐下来。“今天你不给我个交待,我就不走了!” 战承锋没在意他的态度,给他拿了瓶矿泉水讲:“成组长,我要不那么说,你会赶过来吗?” 成霖闻言瞪他,哼了声。“别跟我说,你是在耍我!” 战承锋望着他,没有回答。 他沉默阵后,只讲:“成组长,你猜那些拦车杀人的人,知不知道你的身份?” 如果知道,那就是他们连反恐局都不怕。 如果不知道…… 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战承锋对震骇的人:“成组长,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 成霖望着战承锋的眼神,感到背后一阵发寒。 他缓了会,握紧拳头讲:“那人是谁?为什么要杀郝嘉城?!” 战承锋对视半会,把烟掐灭在烟灰缸。“成组长,你们在乔四身上审出什么东西了吗?” 成霖没好脸色的讲:“你别转移话题!” 战承锋讲:“成组长,有事知道的太多,也不一定是好事。” “现在我跟我同事都差点别人杀了!” “至少都还活着。” 到少还活着。 要是再往下查,估计连活着都很难保证了。 成霖见他没有半分要说的意思,便讲:“以你的意思是,还有我们两个部门连手,都搞不定的人?” 战承锋讲:“是时机还没到。” “是时机没到,还是你不信任我们?” “成组长,你想多了。” 是想多了,还是他说对了? 成霖对峙着战承锋的眼睛半会,没再逼问,退一步的讲:“要是你那个所谓的时机成熟了,会再找我吗?” 战承锋讲:“有需要,会找你们的。”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找他也没用,得找他的领导才行。 战承锋回的客气,成霖也没真放过这事。 那些人当着他的面,近距离的把郝嘉城杀了。 这件事,他无论如何都要调查清楚,包括同样死在他面前的狗牙! 成霖想到反恐局正门外,同样死在自己眼前的狗牙,重新打量战承锋。“战少校,我还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战承锋讲:“请说。” 成霖仔细的观察着他脸色问:“我接收乔四和狗牙时,少爷在什么地方?” 又一个怀疑狗牙是少爷杀的。 战承锋想了想讲:“是成建负责的这件事,你去问他。” 不排除狗牙是少爷的人杀的。 他们既然都怀疑是她干的,就让他们去查吧,说不定能碰出新的线索。 成霖跟梁成建打过几回交道,知道他似乎也不怎么喜欢那女孩,就爽快的讲:“那还请你跟他说一声。” 战承锋起身。“我带你去找他。” 成霖见他亲自带路,有些意外的笑着讲:“那就麻烦了。” 不麻烦。 战承锋只是想让他快点走。 梁成建正准备下班呢。 他听到有人叫自己,连忙讲:“长官,我今晚有事,得早点走。” 战承锋讲:“成组长想打听些事,你们边走边聊。” 梁成建有些犹豫,没有马上答应。 都下班了,谁想跟总是和他们抢人的外部同事工作? 别说是工作,就是聊天也不行。 成霖见梁成建为难,过去搭着他肩膀讲:“就几个小问题,保证不耽误你的时间。” 话都说到这里了。 梁成建也只好同意。 两人一块往外走。 梁成建好奇的问:“成组长,你想问什么?” 成霖讲:“你还记得把乔四和狗牙交接给我的事吗?我听完录音,觉得这件事可能跟红门的少爷有关……” 等他们两人走掉。 战承锋回到办公室,想到昨晚的雷雨,经过办工区时问:“肖遥,昨晚让你查的事,查到了吗?” 肖遥键盘敲得飞起,头也没抬的讲:“长官,我手上事太多了,你说的是哪一件?” “少爷的。” 少爷的?! 肖遥想到是什么事,心里一紧,立马停下手上的动作。“长官,我昨晚忙其它事情去了,现在马上查。” 战承锋看他桌上没吃的晚饭,以及他电脑上的内容便讲:“有时间再查吧。” 越野拉链是学校组织的,那么多同学和教官士兵一起,应该出不了什么事。 战承锋没给肖遥增加工作。 肖遥看走掉的长官,想了想,还是动手查起来。 第100章 与全员为敌 肖遥看走掉的长官,想了想,还是动手查起来。 不是他要讨好领导,是他要吃饭了,刚好可以抽空把这个简单的事情做掉。 毕竟事关少爷,往小了说是关心一下熟悉的关键人物。往大了说,她这危险份子要出点什么事,他们近几个月大半的工作都白干了。 肖遥一手吃饭,一手敲着键盘,咔咔几下把信息找了出来。 张砚坡端着盒饭滑着椅子过来。“找到了吗?” 肖遥挑了挑下颌。“手到擒来的事。” 张砚坡凑近屏幕看。“马德望市?怎么跑这里去了?” 肖遥讲:“这是扶南,总共就这么大的地,随便跑跑就出市了。” 白语见他们看东西,也凑了过去。“你们在看什么?” 张砚坡讲:“看少爷拉链。” 拉链啊? 白语就近拉了张椅子坐下。“有视频吗?” 忙了一天,难得现在有个休息时间,得看点轻松有意思的事。 看那矜贵的少爷受苦受难,这可比工作或看电影有意思多了。 肖遥见他们都这么感兴趣,放下饭盒,双手操作。“我找找。正常来讲是不可能有的。” 这种内部视频,别说他们正在进行中,就是训练结束,他们这些外网的人也看不了。 肖遥进了军校官网,想看有没有些公开的宣传视频。 要是能找到个公开发布的视频,他就有办法找到其它没外发的。 但—— 官网上什么也没有。 张砚坡看着搜索结果,摸下巴讲:“总不能为了看她,黑别人的军用系统吧?” 这样做也不是不行,就是麻烦一点,然后也不太值当。 白语想了下,拍肖遥肩膀。“无人机是我们的。” 对啊,无人机是买的他们的。 肖遥立即从无人机下手。 在他们三凑电脑前哐哐一顿操作时,传真机响了起来。 胡明明拿着传真过来的纸讲:“白语姐,你要看看这个吗?” 白语头也没回。“是什么。” “说是金边市和马德市交际处,疑似有人口交易的活动。”胡明明说着把文件给她,顺势看他们在做什么。 白语接过文件看了眼,便把他给张砚坡。“你的。” 人口交易这种事,在这里来说都是常规工作。 十四分部的情报人员收到消息,都是把它透露给相关部门,用不着他们处理。 张砚坡想看少爷受难记,但还是第一时间把工作处理好。 等他发完信息,抬头就看到电脑弹出个视频。 张砚坡重新端起饭盒,笑着讲:“刚刚好。” 肖遥也拿起了筷子,扒了口饭讲:“少爷不知道跑哪去了,我找找。” - 而此时的丛林里。 “看到她了吗?” “没有。” “我问了c队和d队的人,他们也说没看到。” “tmd,跑哪里去了?” “该不会被野兽吃了吧?” “被吃了才好,省得我们浪费力气!” 夜黑风高的大树下,几个黑影相互寻问后,一边讨论一边骂,最后还诅咒上了。 他们休息了半个多小时,也骂了半个小时,在听到有人朝这边过来才走。 等他们走后。 就刚才他们坐着休息的大树上面,硕大的树枝上扎着个小帐篷,四个角都用绳子拉着,在夜幕的遮掩下,不管是从下面还是从天上看,都发现不了一点异常。 睡了觉的余燕娴眯着眼睛,等低下彻底恢复安静后,探头往下瞧了瞧,压着声讲:“都走了。” 她身边的人没有回应。 不知是没醒来,还是根本不在意刚才的事。 余燕娴翻过身,愤慨的讲:“晚晚,那菲尔德果然想趁机报复你。” 菲尔德会对她下手,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毕竟她有段时间没打他,他快要忘记挨揍的感觉了。 莫晚把手伸出帐篷,看了下表上的时间。 快十一点了。 她们差不多睡了三个小时。 余燕娴看坐起来的好友。“晚晚,你是要起来吃东西吗?” 莫晚把被子叠起来。“吃饱睡足,该干事了。” 余燕娴抓着她要收起来的被子。“不能再睡会吗?我不想下去。” 莫晚讲:“你可以接着睡。” 这里暂时是安全的,但不会一直安全,特别是天亮后。 除非天亮之前结束比赛,不然的话,晚上比白天更方便展开搏杀。 余燕娴不想打打杀杀,她就想躺平,可又不想跟她分开。“晚晚,再休息一个小时好不好?” 余燕娴说着抓她衣服。“就一个小时。” 莫晚看祈求的舍友,抓住她手,拉开。“早点结束,早点回学校。” 她们带了防蚊虫的药,但对深山老林里来说,这些东西每天都在进化,根本不可能百分百防住。被咬了好几个包的莫晚,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 而且,她要赢,就要赢得光彩,躺平这种事,压不住菲尔德那些人的嘴。 莫晚把被子给余燕娴。“我到时回来找你。” 说好一队的,她要走了,她哪里能心安理得的躺平? 余燕娴见她铁了心要走,连忙讲:“等等我,我跟你一起。” 莫晚钻出帐篷,望着底下过来的黑影讲:“你收拾吧,我去解决他们。” 余燕娴刚想问解决谁,就见她已经跳下去了。 没多久。 被“杀掉”的同学,一个个破口大骂,追着问是谁偷袭的他们。 比赛都到这个时候了,能力不行的、运气不好的,早被干掉了。 他们原以为自己能坚持到最后,现在突然莫名其妙死了,当然气愤难平。 莫晚自然没理会他们。 余燕娴收拾完,背着包艰难的回到地面,冲不服气的几人讲:“输就输了,骂人又不能让你们复活。” 听到她的声音。 被杀的人沉默了下就问:“你是莫晚同学的舍友?刚才杀我们的是她吗?” 是个女同学。 莫晚听出来了,是c队的队长,萨丽塔。 余燕娴没听出来,有些儿得意的讲:“正是。”她说完道:“也算是让你们死得瞑目了。” 余燕娴之所以告诉他们,是想让他们心服口服。 她这么做,一个是想炫耀,二是记录好友今晚的战绩。 但她忘记了,这只是个游戏。 既然是游戏,就总会有不遵守游戏规则的人。 萨丽塔和她的队友得到确定的答案,立即大喊:“莫晚同学在这里,你们快过来啊!” 余燕娴惊讶的瞪大眼,指着他们气得发抖:“你们都死了,喊什么喊!” 有个同学冲她扮鬼脸。“我就喊了,怎么了,你杀我啊?” 余燕娴气得一拳揍他脸上。 那人痛得嗷嗷叫。 莫晚在他们操骂着要对余燕娴动手时讲:“我不介意再杀你们一遍。” 漠然的嗓音,比深夜的风还要冷上一分,仿佛下一秒她就能让夜彻底归于宁静。 这里没有监控,看不清谁是谁,还是深山老林的。 把人杀了,再挖个坑埋掉,估计连尸体都很难找到,更别说是找出凶手了。 几个同学被她唬住,顿时谁也没敢说话,连呼吸都轻了不少。 余燕娴见他们老实,捡起刚被人扯掉的包,正想和好友走,就听到有人朝这边来了。 动静很大,从凌乱的脚步上判断,至少有十多个。 而且来势汹汹,嘴里叫嚣个不停。 余燕娴听到他们的话,紧张的咽了下口水,拉着好友往后退。“晚晚,是菲尔德他们,我们快走吧。” 菲尔德等人刚从这里经过没多久,想是听到被杀同学的叫唤过来的。 他们这些人,找了莫晚半个晚上,正被气得火冒三丈,现在听到她的动向,哪会轻易放过她? 三十六计,余燕娴想跑为上计。 莫晚却没动。 她望着犹如蝗虫一般冲过来的人,把背上的包给余燕娴。“找个地方躲起来。” 余燕娴本来背着自己的包,再抱着她这个,整个人一踉跄,差点被包拽地上。 一下负重增加一倍。 余燕娴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听话的抱着包往外跑。 萨丽塔见她们分头行动,冲跑过来的人挥手大喊:“她们要跑了,快开枪!” 莫晚在她喊的时候跑起来,跳上树枝躲过射来的子弹,就翻身跳入菲尔德等人群中。 她有枪,她偏偏不用。 她还有手榴弹,可她就是不扔。 她非常具有挑衅和讽刺意味的,跟他们展开肉搏。 这贴脸开大的操作,一下把菲尔德他们整得措手不及。 要知道论身手,他们在学校里已经输过两回了,现在他们就想靠装备靠近人数取胜,谁想她来这招。 伸手不见五见的丛林里,落后的夜视仪装备糊得像两百度近视,再加上树影重重,以及贴身肉搏的快速移动。 菲尔德他们刚被揍前面,还没找着方向回击,后背就又挨了一下。 第一次夜间作战的菲尔德他们,一边破口大骂,一边狼狈的攻防,没两分钟人就“死”了三分之二。 马格气的大喊:“有本事别跑!我们正面较量!” 他这话刚喊完,就感到一阵风从上而下的刮来,接着眼前多了道黑影。 莫晚在他张嘴要叫时,一拳揍他鼻子上。 马格“嗷”的声,捂着鼻子又叫又跳。 菲尔德听到好友的惨叫,对着个黑影连开数枪,同时大喊:“来啊,开枪啊!战场上拼的是枪法和装备,谁跟你肉搏啊!” 随着他的话落音,黑夜中响起声枪响。 紧接着,菲尔德身上冒出了烟。 菲尔德顿住。 一时间,四周寂静的可怕。 莫晚收起枪,无所谓的讲:“还有什么要求吗?说出来,能满足的都满足你们。” 满足什么? 他们都“死”了! 这么多人,她三五分钟就全部解决了! 甚至还是他们指定的方式。 太可怕。 太可怕了! 莫晚见无人回应,撇了撇嘴,正要收枪,便听到又有人朝这边跑来。 而菲尔德听到这声音,再次笑起来。“你以为这就完了吗?莫晚,今晚大概除了你那个男朋友,所有人都将与你为敌!” 莫晚在学校里,算不上是全员公敌。 但她是个国外人不假,与菲尔德不和是事实。 前者是排外,后者是自己未来的领导,再加上现在的比赛,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不杀她都说不过去。 萨丽塔出来证实的讲:“没错。莫晚,我已经跟菲尔德结盟,我队的人都会以杀掉你为首要任务!” “你们、你们公报私仇!”余燕娴忍不下去的从树后出来,指着他们大骂:“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 萨丽塔想起什么来的讲:“对了,还有你,也在我们的猎杀名单里。” 余燕娴直接唾弃。“我呸!谁猎杀谁还不一定!” 萨丽塔笑着讲:“总之你这个小废物是没跑了。” 余燕娴被骂小废物没生气,她气的是他们竟然勾结所有同学针对莫晚。 莫晚在余燕娴气得发抖时,望着仿佛从四面八方围过来的人,平静的讲:“菲尔德,别忘记,我们是一队的。” 菲尔德哧笑了声。“一个队的怎么了?就算是b队全军覆没,我也不可能让你活着赢得比赛!” 莫晚拿出个东西讲:“那就同归于尽吧。” 菲尔德听她这话,有些紧张的问:“你想干什么?” 刚才她只是打了马格,没有杀他,所以就算他跟她都“死”了,他们b队还是有可能胜利的。 莫晚瞧了眼菲尔德和马格,掂了掂手里的东西。“炸弹。” 这两字一出,场面顿时又安静下来,都盯着她手里抛上抛下的小圆球。 莫晚扬起唇角。“不然你们以为我刚才为什么不用装备?” 当然是留着有需要的时候用啊! 莫晚说完,拔掉引线,手臂轻轻的用力一掷,把手里的东西扔出来。 手榴弹呈完美的抛物线,精准的落在冲过来的人堆里。 随着声响亮的爆炸声,莫晚端起两把收缴来的冲锋枪,借着爆炸的混乱与光亮开始猎杀。 比赛还没开始,不对,应该是越野拉链刚开始,菲尔德当着她的面拉人站队时,她就料想到会有现在这一刻。 菲尔德想报复自己,他的手段无非就是暗杀、偷袭,然后便是联合其它队的同学。 毕竟他背后有人,她可以跟他对着干,其它同学还想要个好的前程,这点忙是乐于帮他的。 所以莫晚才会在比赛还没开始前,先一步离开,接着找个地方好好休息阵,在他们厮杀的差不多后,再出来解决剩下的。 比赛嘛,她不想赢,可她也不想输。 尤其是在这种全员为敌的情况下,她更想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免得以后总在她面前蹦哒。 莫晚端着枪,打完身上的子弹,又把菲尔德他们的枪全打光。 大约二十几分钟后。 树林里渐渐恢复安静。 莫晚打完最后一颗子弹,就扔了枪,从树上跳下来,径直走向萨丽塔。 第101章 被熊追的满山跑 莫晚打完最后一颗子弹,就扔了枪,从树上跳下来,径直走向萨丽塔。 萨丽塔早已经震撼得说不出话。 她看着走向自己的莫晚,紧张得往后退了退。“你……你要干什么!我已经死了!” 莫晚站定她前面,瞧着她漠然道:“死了你还退什么退?快点把手榴弹给我。” 手榴弹? 她把人都给“杀”了,还要手榴弹做什么? 萨丽塔疑惑,还是把身上没用完的手榴弹给她。 莫晚拿过手榴弹,抛着玩了下,对冒着五颜六色烟的树林讲:“不想被炸的话,就乖乖出来投降吧。” 还有人没“死?” 萨丽塔和菲尔德等人,听到莫晚的话,都睁大眼四处寻找。 没一会儿。 不知是对方看到她手里有手榴弹,还是不想再做无畏的挣扎,举起双手颤颤巍巍从草丛里出来。 莫晚见他们老老实实的出来,笑了笑,转身便掏出手枪给了马格一枪。 马格身上也冒起阵烟。 莫晚眉梢微扬,勾起唇角。“在我这里,没有侥幸一说。” 以为自己能躺赢的马格,泄了气的坐地上。 他们从太阳落山开始就没有停过,跟数千名同学厮杀到现在,早已经是精疲力尽,如果不是为了找她,早找地方休息去了。 现在这种结果让人很丧气,很不甘,但从某种角度来讲,他们也算是解脱了。 一种完全的、彻底的解脱。 他们从方方面面论证,不管怎么样他们都干不掉这个外来者。 马格躺在自己的包上,望着层层叠叠树叶空隙上的夜空,有气无力的讲:“菲尔德,我不玩了,我想休息了。” 不玩了,是今晚不玩了,也是以后都不陪他玩了。 这一次,他真的是心服口服。 菲尔德望着把手榴弹当球玩的女孩,也坐了下来。“想玩都玩不了了。等教官来接人吧。” 他在那次比枪中就知道了,只是总有点不甘心。 特别是这段时间下来,她谈恋爱,受伤请长假,给人一种她也是普通人,更甚至是个恋爱脑的感觉。 这样一来,就也觉得她不是那么难以战胜的。 但事实再一次告诉他,那都是他们的错觉。 萨丽塔看菲尔德和马格两人的状态,以为他们是因为被莫晚“杀”了不开心,过去安慰他们。“你们别沮丧,虽然刚才死了很多人,但是还有其他同学呢。” 不是其不其他同学的事。 是他们再一次被莫晚按在地上摩擦,是这种怎么也干不过她的事实,让他们没了再对付她的欲望。 这就像个游戏,一次两次输,是游戏难打。 可次次输,回回输,充钱买了装备,再摇来一堆人,结果还是输。 到这一步,他们只想把游戏缷载,把电脑砸了,哪还有心思再开一局? 萨丽塔就喜欢菲尔德意气风发的样子,现见他这样毫无斗志,不放弃的讲:“我刚得到消息,她的男朋友被他自己队的人反杀了。现在a队b队c队和d队还活着的人,都在往这边来。” 菲尔德望着跟她舍友说话的女孩,没吭声。 马格翻过身问:“有多少人?” 他纯粹就是好奇,到现在为止还有多少人“活着”。 同时也掂量一下,看这个莫晚能不能“活”到最后。 萨丽塔以为他是想再搏一搏,因此尽管不知道人数,还是很自信的讲:“肯定不少吧?我的队估计就有二十来号人。” c队有二十多号人,再加上其它三队的,怎么也有五十来号人。 这么多人,不信干不掉一个莫晚。 要有这么多人,当然是干得掉的,毕竟她只是受过顶级佣兵的训练,参与过一些实战,勉强在他们这些新生中占点优势而已。 现在对方有了防备,又有了准备,后面肯定会越来越难打。 只不过…… 指挥中心里。 维克托看着屏中仿佛过年放烟花般的地方,再看直线飙升的“死亡”人数,诧异的讲:“郑教官,是不是系统出了什么故障?” 这系统是他们那里引进的,该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 比赛进行到后半夜,能留到这个时候的,多少是有点真能力的。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死”这么多? 郑绎也感到奇怪。 他让操作员把数据和热成象打开,同时让无人机飞进树林里去。 操作员有点生疏的,按照郑绎的指示一步步操作。 到最后一步时讲:“那里树叶太茂盛了,无人机飞不进去。” 树叶再茂盛,也不可能连架无人机都飞不进去的。 郑绎看着屏幕上,只有孤零零的个位数的在线人数,让操作员起来。 郑绎坐到操作位,操作无人机侧飞进树林,往红成一片的热成象方向飞去。 随着无人机的飞近,维克托和操作员们都伸长脖子,紧盯着监控画面。 画面越来越近,渐渐的可以看到同学们掉落的装备,接着是两三个在找装备的同学。 等无人机快要飞到红温区,看清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时,画面忽然剧烈的震动,接着镜头一个翻转失控的往下落,最后监控里一片漆黑。 坏消息是,价值不菲的无人机坠毁了。 比它更坏的消息是,它是被炸毁的。 维克托一下就炸起来。“这群王八蛋,看我不收拾他们!” 他说着喊上人,要去把那些敢炸他们无人机的同学抓起来吊打。 郑绎没动,看着漆黑的监控讲:“维克托教官,我们应该先把事情搞清楚。” 维克托讲:“等我把他们带回来,就什么都清楚了!” 说完不再管他,带着士兵风风火火的走了。 郑绎听着外面传来的山地车的轰鸣,疑惑的思索半会,便调出无人机最后拍到的画面。 按理来讲,那些学生没有炸无人机的理由。 更重要的是,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无人机又离他们有段距离,他们都不一定发现得了,更别说是精准的炸毁它了。 郑绎反复观看最后映象,发现无人机翻转时,因爆炸的强光,有个暴光的画面里有团黑影。 郑绎按下暂停,往回退了退,放慢播放速度,再把监控声音调到最大。 无人机离集聚的同学们有点远,要很认真听,才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郑绎在被拉长的极缓慢音频里,先是听到一阵惊恐失色的叫声,紧接才是白屏和黑影。 这圆滚滚的黑影…… 郑绎盯着黑影看了半会,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即揣上枪,迅速往外跑。 他坐上最后一辆山地上,让士兵去追维克托,同时在无线电里联系他。 郑绎联系上维克托,在山地车的轰鸣和风声里大声讲:“维克托,他们不是要炸我们的无人机,他们是要炸那只熊!” 维克托一心找那些学生算帐,加上他身边另还有两辆山地车,根本听不清郑绎在说什么。 郑绎大吼:“山里有熊,快让直升机过去救人!” 维克托一手按着耳机,一手堵着耳朵的大喊。“我听不清,你在说什么?大点声!” “那是只熊,训练用的炸弹对付不了它……”在车的快速前进中,郑绎张着嘴说出来的声音没多大,风倒是吃了一肚子。 郑绎发现这样解决不了问题,放弃跟同样在车上的维克托解释,直接让营地待名的武装直升机过去救人。 开车的士兵,在他打完一通电话,又打另一通电话后,提醒他。“郑教官,总教官是维克托,你要想调遣直升机,得经过他的同意。” 郑绎听到他的话,想骂人。 而此时的另一边。 莫晚听到同学们的尖叫,把最后一颗炸弹扔向那只大熊,就低喊:“跑!” 她这声跑,把震惊、恐惧的同学拉回神。 同学们见她跑得飞快,来不及多想的跟着她跑。 他们脑子现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跟着带头的人跑,快点,再跑快一点,根本无瑕再顾及其它。 一时间,所有人都拿出了此生最好的状态与速度,寂静的丛林如群羊迁徙,瞬间沸腾起来。 但荒野的山,原本行走都极为艰难,更何况是快速奔跑? 除去山路难行,他们最大的阻碍就是视线受阻,夜视仪在这种高速的移动下,基本是废的。 很快,就有人踩空滚下山,或是一头撞树上。 除了发生意外的,另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也渐渐暴露出来。 不少人的体力达到极限,即使明知会被黑熊吃掉,他们也实在跑不动了。 这其中就包括余燕娴。 感觉自己呼吸不上的余燕娴,刚要停下,就被人拽飞。 余燕娴看前边拉着自己的好友,十分感动。 但她没感动多久,就用力挣脱她的手,说不出来话的冲她挥手。 集合的时候,她本来可以跟她男朋友一队的,是因为自己才被分到b队。 自己已经拖累她一次了,现在说什么也不能再拖累她。 莫晚看有气进没气出的余燕娴,再看同样坚持不下去的大半同学,直接讲:“跑不动的都找地方躲好,不要出声。” 她说完,转身看同样喘气如牛的菲尔德等人。“你们还能跑吗?” 你们还能跑吗? 不能跑也要能跑啊! 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赢,这要连跑都跑不过,那这脸还往哪搁? 莫晚听到后面巨大的动静,没等到菲尔德的回答,就再次跑起来。 她没再往山下跑,而是改道去了右边。 菲尔德和马格等人,见她一遛烟的冲了出去,以及黑熊的吼声,硬着头皮跟上去。 一路狂奔的莫晚听到身后的动静,大喊让他们再跑快一点。 菲尔德和马格听到她挑衅的话,咬牙硬扛。 后面追他们的是头成年黑熊,它每一次扑跳都像是一次小型地震。 在这地动山摇的追逐下,一直不对付的两人,这次终于罕见的达成一致。 几人暗暗较劲的,一路你追我赶的跑了将近十几分钟。 他们终于——被黑熊追上了! 黑熊一个飞扑,落地时的震动,差点把只剩下毅力的菲尔德等人震倒。 黑熊似乎生气了。 它抬起前爪拍断颗大腿那么粗的树,冲脚底下渺小的人类咆哮。 这声咆哮响彻山谷。 在黑熊面前的莫晚等人,不仅要承受被风刮起的碎石袭击,还要忍受它的口臭。 莫晚等人抱头。 等它叫完才有空看他们现在的处境。 处境,真叫一个糟糕。 他们上方,是跑累又饿极了的黑熊。 下面则是看不到底,不知是坡还是悬崖的断路。 菲尔德看了看腿边滚进黑暗的石子,努力保持镇定。 他拔出匕首,对身边的几人讲:“熊最脆弱的地方是鼻子,要是那里受到猛烈攻击,它会马上昏倒或是晕倒。我们拼一把!” 不拼都得死。 马格等人心里非常害怕,却还是纷纷拔出军用匕首。 莫晚听着菲尔德的话,仰头望着大出他们几倍的黑熊,不由的往后退了退。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们赤手空拳的,要怎么给予它致命一击? 莫晚刚想说他们分散跑或是跳下去吧。 菲尔德就讲:“男的跟我上!” 他一说完,带着人便往前冲。 莫晚意外了下,便伸手去抓菲尔德,就看到那只熊跳了下来。 头顶巨压迫近。 头皮发麻的莫晚,手拼命往前伸,抓住菲尔德的衣服大力往后拽,把他从黑熊掌下拉出来。 “碰!”的声。 黑熊跳到了地上,震飞平台上的所有人。 不单单是震飞。 是黑熊太重,快风化的石头承受不了它的力量,平台都差点被它踩塌了。 黑熊也是脚忙脚乱才没掉下去。 它扒拉着旁边的树,稳住身体后,看掉下去的食物,扑哧了两下鼻子,似是后悔刚才太暴力,把食物震飞了。 黑熊左右徘徊,不时往下探探鼻子,不肯离去。 而掉下去的莫晚和菲尔德等人,天昏地暗的滚了几秒后,就被重重树枝和灌木从拦下。 莫晚被一颗大树挡住去路。 她抬头看了下漆黑又安静的四周后,又放松的躺平。 不一会儿。 她的周边陆续传来人类的哀嚎声。 大概两分钟后。 山坡上有石头滚落下来。 黑暗中有人惊恐的讲:“那只熊还没走!” 菲尔德抽着气低吼:“蠢货,别出声!” 已经晚了。 这个山坡对他们来说是危险的。 但对那只黑熊来讲,也就两三个身段的高度,它跳下来跟玩似的。 听到让人心惊肉跳的震动声。 菲尔德破口大骂。 在黑熊跑下来。 在菲尔德和马格他们急得团团转时。 使危险放大无数倍的黑暗,忽然传来一道光亮。 第102章 她搁这许愿呢? 紧盯着山坡的菲尔德和马格等人,错愕的纷纷转头,看向那道光亮。 那是火光,更是他们生存下去的希望。 莫晚在他们怔怔望着自己时讲:“是让我放火烧山吗?” 先不说放火烧山这事不道德,就他们现在负伤的程度,大概也跑不出火海。 菲尔德和马格他们立即反应过来,纷纷围过去。 他们有的把衣服脱下来烧,有的去折树枝做火把。 火是人类文明的象征,也人类与动物的分界线。 现在它更是赶跑黑熊的绝佳武器。 莫晚在菲尔德他们甩着燃烧的衣服和火把,将追上来的黑熊赶跑后,看着跳动的火焰,想到电话里想尽办法让自己带上火种的战承锋。 他是对的。 他一直是对的。 只是她所能看到的有限,以及从小到大的习惯,导致她做过一些错误的决定。 所以这次尽管她对带火种一事持疑,还是把它带上了。 莫晚看身边头破血流的同学,以及折了只手还在驱熊的菲尔德,顺着火焰燃烧的烟雾,抬头看被树叶遮盖的黑夜。 但愿意救援队能早点找到他们。 菲尔德赶跑黑熊,来到大家捡拾树枝烧起来的火堆旁。 马格看到菲尔德异常的手,上心的过去问:“你这手怎么了?” 菲尔德没在意的讲:“滚下来的时候想抓树没抓到,被撞了下,没什么大事。” 菲尔德说着伸出健全的手烤火,对灰头土脸的几个同学讲:“教官会尽快来把我们带走的,大家放宽心,该休息的休息吧,有这火堆在,什么野兽都不会靠近的。” 他说的没错,现在确实是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从昨天,不对,是从前天开始,他们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刚又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被黑熊追,以及差点被摔死,真是再没一点力气想其它了。 同学们都没说话,默默的坐着,仍由伤口淌着血。 这些都是皮肉伤,过段时间血自然会凝固的,管不管它结果都差不多。 不一会儿。 精疲力竭的同学,都埋头睡觉了。 马格看了下睡着的同学们,再看对面小半边脸都是血的女孩。 她应该是撞到头了。 看流血的程度,头上的伤口应该不小,还是要包扎一下比较好。 马格看跟没事人一样的莫晚,犹豫要不要说。 说嘛,显得自己多关心她似的。 不说嘛,又确实是因为她,他们才能赶跑黑熊。 莫晚没管欲言又止的马格,拿出被子,就靠包上睡觉。 她头上是被石头碰了下,但剧痛已经过去,且用不了多久伤口就会愈合,完全没有说的必要。 在这荒郊野外的,受伤又没有忧待。 而马格看盖着被子烤着火休息的女孩,惊骇的睁大了眼。 她竟然还背着包? 被黑熊追这么久,她的包居然还在? 这太不可能思议了! 马格再一次被她的体能惊到,同时也把刚才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她还有心思睡觉,应该是没受重伤,脸上的血可能就是看着吓人。 马格想到这,也撑不住的,枕木头上休息了。 很快,所有人陷入沉睡,黑暗寂静的丛林里,只有木头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声响。 火势一开始烧得很旺。 可因为没人添柴的原因,它烧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渐渐变小,最后完全熄灭。 莫晚被轻微的树木垮塌声惊醒。 她先是看因为最后半截木头掉下去,而激起白灰飘扬的火堆,再抬头看天上明亮的启明星。 那些教官没有来找他们! 莫晚想到这,把沉睡中的菲尔德和马格他们都叫醒。 她着急不是怕有野兽,是怕受伤的同学直接睡死了。 他们受的伤一时半会不致命,可时间拖得久了,不致命也会致命的。 莫晚收拾东西,对无精打采的同学们讲:“不能再等下去了,我们要自己找出路。” 菲尔德和马格等人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同意她的话。 菲尔德环顾四周。“我们应该往哪边走?” 莫晚也不知道。 想抓她的人,不是黑帮大佬就是毒枭财阀,这些人不可能把她绑来这种地方的,所以她的保镖们自然不会教受她野外求生的技能。 莫晚想了想,看了下他们昨晚滚下来的地方,就看着它的反方向讲:“往这边走。” 马格不放心的问:“确定是这边吗?” 莫晚讲:“下山总不会错的。” 他们不知道怎么回去大部队,但只要下了山,他们就能碰到人,碰到人他们就有办法联系教官和就医。 马格看说走就走的女孩,转头看菲尔德。 菲尔德讲:“走吧。” 他们的装备跑丢了,通讯摔坏了,还一个个都受了伤,确实不适宜再呆在这危机四伏的丛林里。 马格见菲尔德也动身,就搀扶着受伤的同学跟上。 莫晚没管菲尔德他们是不是会跟自己走。 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离开这里自救。 他们要愿意跟着她就跟,不愿意跟,她也不会多说一句话。 命是他们自己的,他们有权决定它的去留。 莫晚拿着匕首砍断杂草和树枝,一路往山下走,没有因为后面有伤员就放慢脚步。 后面的人不知是害怕野兽,还是害怕女孩真扔下他们,硬是没一个调队。 等他们从崎岖难行,没有路的山上下来,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了。 晨风微寒,雾气缭绕,露水挂枝头。 山里的风景倒是特别美。 但莫晚等一行人无心欣赏美景。 在能看到遥远的木屋时。 终于有人忍不住讲:“可以休息一下吗?我走不动了。” “好累啊。” “不仅累,还饿。” 大概是天亮了,以及看到建筑,觉得安全的同学们,顿时三三两两的抱怨起来。 他们直接瘫坐下来,望着空荡荡的天讲:“维克托教官他们怎么还不来找我们啊?” “他们知道我们下山了吧?” “要知道就肯定来接我们了。” “好好的怎么会有黑熊,我们真倒霉!” 菲尔德也坐了下来,捏着拳头气愤的讲:“这什么训练,一点保障也没有,我要投诉他们!” 莫晚也走累了。 她把包扔地上,对苟延残喘的几人讲:“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们迷路了?” 被黑熊一顿追,他们只顾着跑,哪里还顾得上东南西北。 那个维克托就算不在意她的生死,也不会让菲尔德这些少爷受点什么伤的。 现在他们这些权贵家的少爷,一个个半死不活,也还是不见那些教官的踪影,那就只有一个结果。 他们跑太远,超出教官们能掌控的范围了。 毕竟碰到了黑熊,那么多同学受伤或是走散,有他们忙的。 现在只希望那头黑熊没有找回去,余燕娴他们顺利回营。 莫晚没抱怨,从包里翻出压缩饼干和仅剩的最后小半瓶水。 闻讯。 菲尔德和马格等同学全看向她,以及她仿佛百宝箱似的袋子。 他们一个个眼都没眨的,跟饿狼似的直勾勾盯着她手上的食物。 压缩饼干不是什么美味佳肴,但在此时此刻来讲,他们愿意付出一定代价得到它。 可问题是,他们现在什么也付出不了。 几个同学吞口水,却都没人敢动一下。 马格忍了忍,便忍不住讲:“莫晚同学,可以分我们一点吗?” 除了伸手要,他们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因为动手抢肯定是行不通的。 莫晚瞧了他们一眼,没有理会,继续吃。 饼干又硬又干,她吃得很慢。 马格等同学们望眼欲穿,口水咽了又咽。 菲尔德听着自己的肚子叫声,再看一边吃似一边嫌弃的莫晚,干脆两眼一闭,躺平休息。 即使他们的关系没那么糟糕,她也不是乐善好施的人。 这么一小包饼干,她一个人吃都少,没道理再分给他们。 菲尔德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讲:“抓紧时间休息吧,等会就有得吃了。” 听到他的话,马格等人只好打消觊觎的心思。 莫晚吃了半块饼干,喝完最后一口水,把饼干扔菲尔德面前。“不想吃了,给你吧。” 她这随手一扔,给流浪狗喂食似的。 菲尔德“唰”一下恼怒的坐起。 马格赶紧在他骂人前拦住他。“给我的给我的,菲尔德少爷你别生气。” 真是的,有什么好气的? 弄得好像他们能打过她似的。 马格拿出匕首,把小小的饼干分成好几份。 食物虽少,但有一口是一口。 何况这是压缩饼干呢,这一口怎么也能让他们再走二里地。 马格分完饼干就对他们讲:“口干的自己去河里喝水啊。” 他趁着说话之际,把最后一块饼干给菲尔德。 菲尔德瞪着莫晚僵持几秒,最后败给肚子的,捡起指甲大的饼干扔嘴里。 马格见他一口吃掉,这才吃自己那份。 莫晚懒得管菲尔德怎么想,她吃完喝完,便背起包继续赶路。 菲尔德此时心情很不爽,可他们也必须走。 他等了等,才跟马格他们出发,与她拉开百来米的距离。 马格看闹脾气的菲尔德,又望着前边的女孩背影,无奈的叹气。 这么点距离,说是要跟她拉开界线,可更像是被她牵着走啊! 真搞不懂,都生死的交情了,怎么这么点脸都拉不下来。 马格知道自己这好友什么性格,就什么也没说,好哥们的陪他一起走。 大概走了四十来分钟,他们彻底的走出大山,来到一个村庄。 村庄很小,人也少。 早上六点的光景,街道上一个人影也没有。 连条狗都没有,就更别说什么早餐店或商店了。 马格四处张望,企图找到个活人,好借个手机或是买点东西,就看着前面走过巷子的女孩,忽然又往回退了两步。 菲尔德也看到了。 马格看侧头望着巷子里的女孩,欣喜的讲:“估计是看到人了。” 他说着,跟菲尔德他们加快脚步。 马格他们来到巷子口,迫不及待往里张望,只见是两个大汉在抽烟。 那两个大汉胡子拉渣,白色的t恤松松垮垮,穿着十分随意。 他们一个黑矮的靠墙。一个嘴边长着青痣的,蹲在路边,一只手夹着烟,另只手把玩着天蓝色的打火机。 在马格他们打量两个大汉时。 两个大汉也发现了他们,手上动作略显僵硬,没有之前那么自如,甚至还有些警惕。 大概是一早碰见他们这些像从垃圾桶爬出来的小鬼,怕他们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马格看了下,好奇的问:“莫晚同学,你是想抢劫他们吗?” 如果是求助或是要口吃的,她大可以大大方方的过去,反正她也不是打不过他们,不怕遇到坏人。 但她这样冷森森的盯着他们看,搞得好像在脑子里计划要如何杀掉他们似的。 莫晚望着其中一个大汉手里的东西讲:“我想要那个打火机。” 哈? 什么? 打火机? 菲尔德和马格等同学闻言,纷纷看那大汉手里的打火机。 这火昨晚救了他们的命,可那是在丛林里。 现在都到村庄了,还要火做什么? 马格不解的问:“你要那打火机做什么?” 莫晚面无表情讲:“喜欢。” tm的是有病吧? 莫晚又讲:“你们谁去帮我要下。” 嗯——虽然有点什么大病的样子,但这莫晚同学难得的要求,又是这么简单的事,帮下忙也没什么。 举手之劳的事情,要不帮,显得他们多小气似的。 马格想了想就讲:“行吧,我去。” 他说完就进去巷子。 两个大汉看到他进来,纷纷防备的起身。 马格笑着举手示意,用着方言跟他们熟络的打招呼。 他先是交谈了下,接着以抽烟为由,找他们借打火机。 一个打火机而已,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两个大汉看说着本地话的青年,再看巷子口几个同样穿着军服的小年青。 大概就犹豫那么两秒。 青痣的大汉把手上的打火机给他。 马格拿到打火机,回去巷口就讲:“还别说,这打火机颜色确实挺好看的。” 他说着,把打火机给莫晚。 莫晚仔细看了看打火机,再抬头看巷口两个望着他们的大汉。 菲尔德察觉到她眼神变了,拿过她手里的打火机。“这有什么特别的吗?” 莫晚沉默半秒讲:“我需要台手机。” 她搁这许愿呢? 刚让他们借完打火机又要借手机? 莫晚抬帘看马格。“不想回去了?” 第103章 号中转站 莫晚抬帘看马格。“不想回去了?” 想,当然想。 他们已经失联好几个小时了,有条件的话,是得尽快联系教官。 马格无法,折回去。 菲尔德看跟他们说话的马格,又看眼睛没离开过那个青痣大汉的莫晚,暗想她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她明明可以自己去的,为什么非得指使他们? 他们有那么熟吗?凭什么认为马格会听她的话? 在菲尔德想这些的时候。 马格借到了手机。 但这次是贵重物品,他没出来,就在两大汉身边打的电话。 莫晚在马格跟电话那边的人说话时,抬腿走了进去。 “我来。”莫晚从马格手上夺过手机,对问他们具体位置的维克托讲:“把电话给郑教官。” 维克托听到她的话很不开心,毕竟他才是主教官,有什么是他不能知道的? 可现在没有什么比找到他们更重要,他只好忍下不悦,把手机给了郑绎。 就在旁边的郑绎,接过电话讲:“莫晚同学,我是郑绎。” 莫晚问他:“除了我们,其他同学都回去了吗?” 郑绎问:“你那有多少人?” 莫晚讲:“六个。” 郑绎听到这个数字皱起眉来。“应该还有几个在回来的路上。” 莫晚敛下眸子。“我不喜欢这个回答。” 什么? 她不喜欢这个回答? 怎么的,教官跟她说话,还论得到她喜不喜欢了? 马格和菲尔德他们听得懂她的话,但可能是文化的差异吧,他觉得这莫晚同学有点不识抬举了。 莫晚望着青痣大汉,直接问:“我舍友回去了吗?” 她的舍友是余燕娴。 郑绎立即查看表单,发现她的确没有回营,便迟疑的问:“她没跟你在一起吗?” 莫晚没回应。 郑绎立即讲:“莫晚同学,你们现在什么位置,我先派人……” 不等他说完,电话被挂断了。 莫晚把手机扔给马格,大步走向青痣大汉。 她在他抬手指着自己时,直接把他手折了。 在大汉的惨叫中。 莫晚抓住青痣大汉的手一个旋身,一脚把冲过来的黑矮大汉打趴下。 两招,瞬间把两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制服。 马格和菲尔德等同学看到突来的变故,不理解她为什么突然性情大变,但还是第一时间冲过去帮忙。 莫晚在青痣大汉叫骂时,拽起他头发,把他头狠狠撞墙上。“说,这个打火机的主人在哪里?” 青痣大汉被撞得头破血流,操着高棉族的话大骂。 他很激动,骂得也很难听,唾沫星子乱飞,活像不要命也不怕他们的疯狗。 莫晚在他反抗时,拔出军刀反手一挥。 对付疯狗最好的办法,那就是让他闭嘴。 她动作丝滑,行云流水,优雅又帅气。 如果不是血溅当场,高低得给她鼓个掌。 马格和菲尔德等同学,看被人割断喉咙的大汉,又看面不改色走向黑矮大汉的莫晚,一个个张口结舌,不敢相信她就这么水灵灵的把人杀了。 马格看着过来的莫晚,下意识的松开黑矮大汉往后退。 他退开两步,又怕她再把他杀了,顿时想说话阻止她,也想去拦住她,可情急之下,手忙脚乱的他,竟什么也没做成功。 莫晚来到黑矮大汉面前,拿着带血的刀指着他。“带路,不然去跟他做伴。” 黑矮大汉早吓得瘫在地上。 他听到女孩的话,看了眼血流成河的同伴,立即连连点头。“我带你去,我带你去!” 莫晚挑了挑刀,低呵。“走!” 黑矮大汉被她这一个字震得,连滚带爬的扶着墙起来,哆哆嗦嗦带她往巷口里走。 马格见她真跟着去了,诧异的讲:“她不怕吗?” 菲尔德讲:“该怕的是别人。”他说完,对马格讲:“我过去看看,你快点把位置告诉教官。” 马格连忙讲:“唉菲尔德,他们可能有枪!” 菲尔德没管他,反而加快了脚步。 刚才女孩在电话里提到了她的舍友。 据他这段时间来的观察,这个莫晚跟谁都保持着距离,虽然有时候会照顾一下那个舍友,但还没到无缘无故单独关心她的程度。 再加上她刚才一系列的反常行为,很可能是那个小废物出了事。 一个女孩子在这种地方出事,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菲尔德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但也不能眼看着她一个人去犯险,他们几个大男人在外面蹲着等救援。 菲尔德跟着女孩,在黑矮大汉的带路下,走过条巷子又进了另一条巷子。 巷子非常窄,勉强够两人并排行走。 路坑坑洼洼的,两边的墙脚也长着青苔。 这四周都透着股腐败的让人不适的气息。 菲尔德单手握着匕首,警惕着四周。 黑矮大汉带他们到一个巷口,双手合十,祈求的讲:“我真的跟这件事没有关系,我也不认识他们,我就是一个本本分分的种植户……” 莫晚懒得听他的哭诉,把人推给了菲尔德。 菲尔德一把抓住他。 黑矮大汉又对青年男人讲:“真的,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听说有大钱赚,就联系了那些人。你们还是快走吧,他们有人有枪,你们是打不过他们的!” 菲尔德听了他的话,对准备过去的女孩讲:“莫晚同学,要不我们等教官来了再进去吧?” 莫晚森冷道:“等教官赶来,他们早已经完成了交易。” 莫晚没有片刻的犹豫,也没再理会菲尔德后面的话。 她把包扔地上,一边往里走,一边脱掉外套,同时抬手松开头发。 菲尔德见她一往无前的气势,知道自己拦不住她,也知道里边的人不好惹。 他挣扎片刻,决定先在外面等等,别到时出事了,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 而出去的莫晚,把匕首别在后腰,加快了脚步。 巷子十分狭窄。 但越往里走,视野越开阔。 巷子的尽头是条大河,河边停着装有马达的民用船。 现清风吹拂,河边的长草悠然的摇晃着。 如果忽略巷口两个站守的人,单是从巷子视角看,外面的风景是非常美的。 两个站岗的人听到脚步声,先是警惕的准备拔枪,后看是一个小姑娘,又放松了下来。 他们打量着昂首阔步,目光坚定,颇有几分飒爽英姿的女孩,低头猜测: “她是迷路了,还是小达哥的马子?” “小达哥的马子不是大波妹吗?” “那是武哥的?” “武哥干活的时候不带女人。” “那就是自动送上门的。” 送上门的钱,不要白不要啊。 两个站岗的人,确认她不是哪个老大的情人后,脸色都和悦了许多。 他们换了位置,并排站在巷口。 莫晚望着拦住路的两人,没有任何的废话,在他们开口前直接助跑的冲过去。 站岗的两人见她像子弹般的冲过来,吓得立即拔枪。 可,已经晚了。 莫晚一拳打断其中一个人的脖子,紧接抓住另一个拔枪人的衣领,将他拽过来的同时手起刀落。 沾着血的刀,丝滑又无声的扎进他心脏。 莫晚悄无声息解决完两人,抬头看他们站守的门。 门很小,是由几块木块合成的,被风吹袭多年,现表面有许多深浅的裂纹,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莫晚来到门前,举手敲门。 没有会儿,里面响起道不耐烦的声音。 “敲什么敲,直接进来就是了……” 随着里面人的抱怨,在门“吱呀”声打开的瞬间,没等他看清外边是怎么回事,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便从下而上刺进他下巴。 男人直挺挺的站在半开的门间,没了声音,门也半合着。 里面玩手机的人,抽空瞄了眼背对自己的同伴,没好脾气的讲:“让你开个门,你就给我耍花样啊……啊!” 手机男话刚说完,就看到他的同伴的血哗啦掉下来,吓得他哇哇大叫。 莫晚抽出匕首,将挡在身前的尸体推开,抬腿跨进门里。 手机男看眼神凶狠的女孩,又看倒在地上的同伴,再看空荡荡的门外。 一时间他脑子混乱得不够用。 这个女孩瘦瘦小小,一看就是被任人摆布的货,她怎么可能杀人呢? 可现在事实是,她不仅杀了开门的,还解决了门外站岗的兄弟。 在手机男凌乱的时候。 屋里原本哭哭啼啼,如丧考妣的几个同学看到她,顿即像是看到希望的曙光。 被绑着的他们激动得纷纷起身,想让她快救他们出去,又怕房间的坏人连同她一块抓了。 莫晚看了眼一个个被揍得不轻的吴凯越等人,便又看回手机男。 手机男对上她森冷的视线,不禁吓得往后退了步。 吴凯越紧张得提醒她。“他身上有枪!” 而手机男经他这一说也反应过来,才想起反抗。 他手忙脚乱的刚掏出枪,手臂就被飞来的匕首扎穿。 莫晚在他的惨叫声中,捡起掉落地上的枪,对准痛得满头大汗的手机男。“其她人,在哪里?” 她眼神冷列,声音平静,不渗带一丝一毫的温度。 毋庸置疑,只要他敢说错一个字,她就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才进入这行没多久的手机男,吓得险些尿裤子。 他用着本土的方言,叽里呱啦说了很长一通。 大意是他不知道,他只是个负责看守的小角色。 莫晚在他吧啦的时候,对着他耳边就是一枪。 这枪打掉了他半只耳机。 手机男痛得哇啦大叫,捂着耳朵又哭又喊。 吴凯越等同学见状,心里直呼解气。 他们被抓时,可没少受他们的殴打。 莫晚放下手,将滚汤的枪口抵着手机男额头。“我再问一次,那些女孩在哪?” 手机男哆嗦的大声的讲:“16号中转站!” 16号中转站? 没听过。 莫晚眉头微皱,手上却利落的扣下板机。 “呯!”的声枪响,解决了噪音,也吓得吴凯越等同学心里一跳。 他们一直都知道这莫晚同学是个狠人,刚才她进来的时候也杀了一个人,可……可…… 可这个人都交待了,为什么还要杀他? 莫晚收起枪,从他紧攥的手里抠出手机,就直接走了。 在快出门的时候。 莫晚头也没抬的讲:“赶紧走,转移你们的人随时会来。” 吴凯越听到这话,顾不得许多,立即相互帮着解开被绑着的手,扛起受伤严重的同学走。 他和几个同学一走出门,就看到门外血流一地的两具尸体。 从开学那天起,他们就知道她是不同的,这种感觉在菲尔德一次次针对她后,一次次证实。 可这只是让他们觉得她很厉害,不清楚这种差距,有什么实质性的不同。 现在他们知道了。 这种差距,是她能眼都不眨的杀人,并且干脆利落,从不浪费多余的话和时间。 同时也再一次清晰的告诉他们,她在学校里面的所作所为,不过是陪他们玩玩。 吴凯越张望的,看到走去河边的女孩,张嘴想叫住她,想说让她报警,可一想她大概不会听自己的话,便又合上了。 在他犹豫的时候。 听到枪声赶来的菲尔德,看了眼周围的情况,问相互搀扶的吴凯越。“她呢?” 吴凯越转头看他。“她刚开船走了。” 菲尔德听到他的话,追去河边,远远看到在宽河上乘风破浪又孤独行舟的女孩。 这时马格等同学摸索了过来。 马格看河边的好友,又看吴凯越等人,好奇的问:“余燕娴呢?” 那莫晚同学可是因为她才突然发疯的。 吴凯越讲:“他们抓了我们大概半个小时后,就有人把她拉走了。” tmd的,速度真快! 马格暗骂了声,对河边上的好友叫:“菲尔德,教官让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女孩能赚大钱,男的也能卖个不错的价格。 那些人肯定很快就能找到合适的买家,把这些又有劳动力又有健康身体的年轻人拉走。 吴凯越想到莫晚的话,没仗着多了几个同学,就觉得他们能做点什么事情,也赞同立马走。 菲尔德没有说话,黑着脸回到他们那里,帮着搀扶伤员,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菲尔德和马格等人,被黑熊追的从山上滚下来时就受了伤。 吴凯越他们虽然躲过黑熊的追击,但迷路被村子里的人设计被抓时,跟他们大打出手,后被另一波人拉来这里,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所以他们这些人全凑起来,也凑不出个健全的,跑也跑不快。 好在可能是因为菲尔德的原因,在他们快要被人追上时,知道具体位置的教官们火速赶到了。 拿着枪和长刀追赶他们的打手们,看到前方出现的直升机,啐了口痰,就很不甘心的撤了。 第104章 你从没这么关心过一个女孩 郑绎把同学们都接上机,清点完人数后,问菲尔德:“知道其他同学在哪吗?” 菲尔德看了他眼,没有说话。 少的是莫晚和余燕娴。 维克托对这两人没什么好感,加上这次训练出了这么大的楼子,就催促的讲:“我看他们伤得挺重的,先送他们去医院再说。” 维克托没管郑绎是否答应,直接让飞行员起飞。 他才是总教官,在这次训练里,郑绎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他不会再任由他胡来了。 而且,他要保障多数学生的安全。 郑绎明白维克托的心思。 也知道这些学生昨晚到今天都受到不小的惊吓,确实需要专业的治疗,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里上的。 郑绎没再说话。 他等直升机停在医院大楼顶上,在医生护士接伤员的时候,对菲尔德和马格他们讲:“如果你想帮她们,可以把你们知道的告诉我。” 扶南这种地方,人一但失踪超过24小时,即使最终找回来,也极少是健全的。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得尽快找到她们。 菲尔德看望着自己的郑绎,直接无视他隐喻的话。 被抬上担架的吴凯越,则拉住郑绎的衣服用力的讲:“16号中转站!余燕娴被抓去了那里,莫晚同学已经去找她了!郑教官你快去救她们!” 郑绎迅速上前问:“知道在哪里吗?” 吴凯越摇头。“我不知道,是抓住我们的人说的。” 他只说了这句话,就被莫晚一枪干掉了。 郑绎还想多问。 维克托多就讲:“郑教官,你别防碍医生抢救。” 他说着,把他拦开,让医生赶紧把伤员带走。 郑绎看匆匆忙忙,边走边抢救的医生和护士,没有再跟过去。 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等电话接通。 郑绎便讲:“替我查个地方。” 在郑绎找人的时候。 菲尔德也拿出了手机,给他爸爸打电话。 从对方的人手和装备,以及他们连军校生都敢抓的情况来看,一定不是简单的人口贩卖组织。 单靠郑绎这个外人,或是警察调查是没用的。 只有出动军队,才有可能把她们救出来。 菲尔德也不是多想帮莫晚,只是吧,讨厌归讨厌,也还没到这些个组织在他眼皮下抓人,他还能坐视不管的地步。 - 在郑绎和菲尔德找关系的时候。 莫晚根据手机上的指示,在一个码头下船,坐上一辆出租车。 华人司机看她破破烂烂的衣服,和不太对的情绪,在她挂断电话后,关心的问:“姑娘,你是离家出走,还是碰到什么事了?” 莫晚望着前面逾越的司机,没有因为他熟悉的话而感到松懈。 扶南也不全都是坏人,同胞也不一定都是好人。 尤其是在鱼龙混杂的码头。 司机见她防备的模样,有些尴尬的笑了下,便问:“你要去哪?” 莫晚简言讲:“金边市中心。” 司机问:“有具体的位置吗?” 莫晚沉声。“开你的车。” 司机看她不善的脸色,大概是知道她心情不好,后面没再说话。 莫晚把玩着带血的手机,看车窗外掠过的风景。 16号中转站。 她不知道16号中转站在哪里,但她知道抓余燕娴的人是谁。 莫晚从马德市回到金边市中心,换了辆出租车,直接去尼亚的场子。 扶南是禁止武器买卖的。 克里斯·尼亚开了家公司,面上是卖高端酒水的,实际处理着各路军火和人皮生意。 这公司里的每个员工,都是他养的打手,甚至保安部的人都配有枪支。 比起克里斯·尼亚真正的生意,非法配枪这事根本不足说道,因为他早把相关部门都打点好了。 但打点归打点,调查形式还是要走一走的。 两辆警车停在大楼前,几个警察强势进去公司,向拦门的保安出示相关通知。 拿着文件的警察对保安队长讲:“接群众举报,你们这里有人非法持枪,还打伤了人,我们按令来搜查。” 保安队长听到他的话,文件也没看,熟络的讲:“我们配合,一定配合。” 他说完,还招呼底下的人都让开,别防碍警察工作。 时勤看着态度端正,仿佛什么亏心事也没干的保安队长,让自己的同事搜查保安室。 保安室没多大,他们很快就搜出几把枪。 甚至打开一个柜时,看到里面还放着几把ak。 保安队长见他们发现,也不害怕。 他笑着递上支烟,对带头的警察讲:“这么大太阳还麻烦你们跑一趟,工作辛苦了。来,抽根烟。” 时勤看着陪笑的保安队长,还是接过烟。“私藏枪支,这事情有点大。” 保安队长笑着点头。“是是是,这是我们不对。”他笑说着,给他点着烟,转言道:“这位警官,你怎么称呼?” 时勤抽了口烟,打量完全没当一回的几个保安。“这件事你说了不算,我要见你们负责人。” 保安队长没见过这个警察,知道他见负责人是想捞油水,迟疑下就把他们请进去。 私藏枪支可大可小,要给点钱就能把他们打发走,也不失是个解决办法。 毕竟他们这种人,杀了麻烦,不杀又怕他们坏事。 而在几个警察被邀请进公司时。 大楼对面咖啡店的客人,用刀叉切开块淋着奶油的面包,从容的吃着早餐。 早餐很精致,与客人的衣着有些格格不入。 但这是大城市,可能她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是某奢侈品故意这么做的吧。 反正她能消费得起昂贵的早点,举手投足间又尽是矜贵优雅,就说明她这么穿必然有她的道理。 大约十来分钟。 在客人快吃完的时候。 进去公司谈话的警察出来,招呼着队友进入咖啡店。 在队友们嘻嘻哈哈点餐的时候。 时勤坐到神秘的客户身边,低声讲:“负责人不在。你说的那个小达和武哥也不在公司。” 莫晚望着尼亚的公司,静坐了两秒,问身边的人。“有什么最快找到他们的办法吗?” 时勤想了想。“有是有,就是有点风险。” 尼亚的关系很强,时勤要强行帮她,会让警局里的一些人不高兴。 因为这件事,让他丢了工作,不值当。 更重要的是,以时勤现在的级别,他即使得罪人,也不一定能把事情办好。 莫晚端起杯牛奶喝了口,起身讲:“你们的早餐算我的。” 她说完便离开咖啡店。 来到街上。 莫晚望着东边升起的太阳,知道这样找下去太浪费时间了。 最多十二个小时。 太阳的光亮消失,就是交易开始的时候。 等到那时,她要再想找到人,难度将大大提升。 莫晚想了想,给罗石打电话。 他是尼亚的大客户,一定知道他在哪里。 罗石听到她的话,好奇的问:“少爷,我能知道原因吗?” 莫晚低冷道:“不能。” 非常的果断,没有一丝犹豫。 不知道是因为尼亚上次惹她不开心,还是因为罗石继续与他合作的关系。 罗石沉默片刻讲:“中午十二点,老唐饭店。” 老唐饭店是他的地盘,她也去过。 在那里见尼亚,不管她有什么事,或是发生什么事,都在罗石可控制的范围内。 莫晚知道他的意思,却不满道:“太晚了。 现在是将近九点,距离中午还有三个小时。 三人小时,哪还需要他帮忙? 她现在、马上,就要知道尼亚的下落。 罗石见她这么着急,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他没多想的讲:“给我两分钟。” 罗石挂掉电话,从阿龙手上夺过枪,杀掉那个还在咒骂的老堂主,给克里斯·尼亚打电话。 阿龙接住老大扔过来的枪,看边往外走边打电话的老大。 吴青跃凑向阿龙,打探的问:“是少爷的电话?” 阿龙讲:“可能吧。” 吴青跃疑惑的摸下巴。“要是少爷的电话,老大又给尼亚打电话做什么?” 上次他们在酒吧闹出人命,不可能是让老大当中间人,然后握手言和吧? 在吴青跃猜测这少爷又要搞什么事情时。 罗石已经结束跟克里斯·尼亚的通话,给少爷回去过的时候,发现她刚才是用的陌生号码给他打的。 罗石顿了顿,拔通电话讲:“少爷,替你安排好了。” 莫晚听到罗石的话,什么没说。 她挂了电话,伸手拦了辆车。 而罗石看被挂断的电话,陷入沉思。 吴青跃打探的问:“老大,是不是少爷又遇到麻烦了?我去帮她。” 帮她是假,实际就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及老大会怎么做。 屠爷死了,原本兴安堂的十二堂主是相安无事的,但不知是被人挑拔还是那些老家伙突然雄心勃勃,竟然带头造反。 对于这种事情,罗石是有预料的。 他以雷霆的速度,将带头的几个堂主全部控制,并没给他们太多幻想的时间,直接将他们全部处决。 目前来看,罗石这一招,震慑住了跃跃欲试的其他堂主,也让支持他的堂主们更加坚定自己的选择。 只是事情虽然解决了,却也是兴安堂人心惶惶之际,他该不会又要为了这个少爷,抛下他们走吧? 罗石听到吴青跃的话,看同样望着他的亲信们。“今天是屠爷头七,通知各个堂主,他们要真尊重屠爷,就来送他最后一程。” 尊重屠爷。 屠爷当着他们的面,亲口说的由他接管兴安堂,现在他们却联手造反,这行为实在有违江湖道义,也与尊重二字背道而驰。 罗石放出这话,是让那些堂主再最后做一次决择。 他们要愿意去送屠爷,那么无论他们是否支持他,他看在屠爷的份上,都会让他们这些老臣安享晚年。 反之,他们就得为自己所做的决定付出应有的代价。 吴青跃听明白老大的话是什么意思,立即兴奋的讲:“我这就叫人去办,一定确保各位堂主亲耳听到这个消息。” 吴青跃的高兴,不仅是对决胜之夜的期待,还是老大选择不管那个少爷,这点实在是太爽了! 一想到那少爷吃苦受罪的他就兴奋。 真是的,一个落魄之人,有什么可高傲的? 他们现在好歹也是扶南有头有脸的黑帮了,哪能被她一个丫头片子使唤来使唤去? 这也太tmd的丢脸了。 吴青跃高高兴兴去的通知各大堂主了。 罗石握着手机,看让人处理尸体的阿龙。 阿龙对上他的视线,便知道自己又有新的工作了。 罗石确实担心那少爷跟尼亚再干起来。 他知道她与一般人不同,也清楚她有自保的能力。 可,她现在显然很生气,不然不会找他,而且还是如此急切。 人在气头上时,容易做出些不够理智的决定和行为。 就比如找尼亚正面杠。 要知道当年克里斯·尼亚,是能够在她父亲底下抢生意的人。 凡是在道上能走到今天的人,都不是什么善茬。 阿龙听到罗石的话,没有觉得奇怪,但也没有照做。 阿龙提醒他。“老大,今晚也许很太平,也可能是场血流成河的硬战。” 这个时候让他带走一部人去照顾那个少爷,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罗石也知道今晚至关重要。 他几经思考,最后还是决定让阿龙留在身边。 阿龙安慰他。“她能活到现在,一定有她活着的原因,我想以尼亚这种级别的人,还不敢杀她。” 是啊,尼亚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军火商,这扶南多的是比他有钱有权的人在找这少爷。 罗石想了会,决定的对阿龙讲:“叫人注意那边的动静,有情况随时告诉我。” 阿龙点头应下,便望着不安的罗石,好奇的问:“老大,你这么关心她,是爱上她了吗?” 罗石闻言,意外的看也八卦的阿龙。“为什么这么认为?” 阿龙讲:“你从没这么关心过一个女孩。” 罗石讲:“那是因为我身边没有这样一个女孩。阿龙,你们每次出去工作,我同样这么担心。” 就他们这身份,身边有女孩才怪了。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样不怕死。 阿龙看着罗石的眼睛半会,没再争执的讲:“好吧。” 好吧? 什么好吧? 这有什么好不信的? 罗石本来怕那少爷出事,现被阿龙这一问,也懒得再想她了。 他快离开院门的时候,看到柱后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 阿龙也看到了,对罗石讲:“她是江堂主最小的孩子。” 江堂主在几分钟之前,已经被他们杀了,包括江家上下十几口人。 罗石望着同样是富贵家的孩子,却没一点气势的小女孩,对阿龙讲:“处理掉。” 阿龙听到指令,直接拔出刚才杀了她父亲的枪。 第105章 她的靠山是她自己 在罗石眼也不眨的清理门口的时候。 金边市某个新开业的美容店里,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如果细看的话,便能发现来的客人里,十个有八个是男性,还是大腹便便,不是中年大叔就是年老色衰的。 美容店的最大客户群,是爱美的贵妇,即便是客人不够漂亮,怎么也是精致时髦的,不可能是这些不讲究的老男人。 即便没血肉精能可用,没魂力配合,仅仅依仗积累的灵力,由这具千锤百炼的彪悍体魄,御使剑鞘作战,他也有信心,将眼前一众没抵达六级的异兽、妖兽尽斩。 “哈哈,笑话,单凭一些脚印就断定我们是盗窃金条之人,这不会是笑话吗”奇大开始狂笑起来。 没陈家配合,“暗烬尘雾”应该从赤火大漠起,慢慢地蔓延过来,而不是顷刻间,就将城外四面八方淹没。 下一刻,国师连同着国师的徒弟被一巴掌拍出,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天空中。 他家里几代前就很富裕,专门做进出口贸易,是一个老牌的公司,比其余三人来说,家境要好的多。 赵玫儿道:“对,就是所谓的瑞士银行。”她笑吟吟道,“我没想到你还和这家银行有业务来往。”显然这是句说笑,张念祖作为赵维明的死党,身家底细她还是清楚的。 夏青柠曾也诟病于此,然而在现实面前,她才发现门当户对,对的是脾性,是学识是教养,还有门面。 虞渊瞥了一眼,竟透过层层雾瘴和阻碍,隐约看到了钟赤尘的身影。 有人研究过,人类社会之所以能以大集体的形态存在,八卦起了很大一部分作用。 杨山好歹也是在商场摸爬滚打二十年来,哪里没听出陈宋的意思。 电蛇微微受阻,威压顿时少了不少,但剑气却瞬间消散,电蛇继续向猴金轰来。猴金刚才乃是全力一剑,此时已是旧力己尽,新力未生,电蛇瞬间接近,无奈之下只有将飞剑挡在头顶。 席左辰当然知道,就算这辈子百里傲云在绝紫辰的身体里无法醒来,韩凝就会等一辈子的。 圣器的神殿和战斧咆哮着,催促它走向被压迫的魔法之光。然而,死亡之神的魔法呼吸的力量是极其强大的,而这场圣战的天空之战就像是掉进了沼泽。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陆真知道他背后有吴德撑腰,为避免不必要的损失,当机立断关了所有的猪肉铺。原是打算除了那些大客户,不再做零贩的生意,等张蜻蜓他们回来之后再说。 比如现在,一凡的龙象之身法决,便是从外表上看,根本看不出丝毫的异状。 一风就地一滚,让开最后一个独眼妖兽的死亡凝视,转身便是拉着一易向着与一尘他们不同的方向跑去。 “没有,只是觉得有点头昏脑胀。”严绾应付了一句,决定不把闫老太爷造访的事告诉他。既然他顶着压力,她一无所知,她也没有必要把两份压力统统地推到她的肩上。 大家都停止争吵,一起看着妮珊,希望她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后退近百丈的陆飞堪堪稳住了身子,却发现那梅宇尧身形却是只后退了十余丈,这其中的差距可想而知。 连他那可斩金尊的绝世一剑都是没有让他占得一点上风,一刀,只不过是一刀而已,那怕是他的身子瞬间重组。 第106章 新成员 坐上车的莫晚,没看后面混乱的美容店。 时勤开车,在下个路口接到自己的人,就对捣鼓手机的女孩讲:“少爷,给你介绍下,白一点的是我朋友,黑一点的是我之前跟你说的。” 后面两个长相周正,身形高大,手臂肌肉隆起,看着一拳能打死好几个。 可时勤这个hr,对自己招募的人没有一点功能上的夸赞,一句白一点和黑一点,甚至没有名字的,极简单随意做了个大概的介绍。 莫晚听到时勤的话,没有什么反应。 她通过灰网联系上小锦鲤,获得他的电话后,直接打过去。 萧兰成很快接通了。 莫晚低冷道:“十分钟,我要知道夜海棠的全部资料。” 以为她是送钱来的萧兰成,还未来得及开口,对方就挂了电话。 萧兰成看手机,气得边骂边开始工作。 而莫晚处理完事情,转头看到车后面的两人,微微愣了下。 后面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刚好是她上辈子顶级保镖团成员之二。 白一点的叫高山,战绩扬名中外,因为枪法精湛,让目标死得十分痛快,甚至连血都极少流的原因,被称为最具艺术感的天才型狙击手。 黑一点的叫李陈九,现在还没什么名气,但他手速极快,几乎把狙击枪用出了冲锋枪的效果,在跟了她两年后,他多了个活阎王的称呼。 莫晚看到他们两,微微扬唇。“欢迎你们加入我的团队。” 高山和李陈九望着她,都没有接话。 很显然,这场正式的面试,是双向的。 一个有能力的员工,确实有挑选老板的资格。 莫晚对他们反应,也没有着急。 莫晚坐回去,对开车的时勤讲:“他们提的要求,我都答应。” 她不会特意证明自己,也不要求他们马上认定自己这个老板,所以最好最快捷的办法就是给钱。 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事情,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一定是钱没到位。 现在只要她钱给到位,他们一样会为她做事。 果然。 莫晚这话一出,车里的气氛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老板的财力,不也是一种能力吗? 时勤听到老板的话,不意外的向后面两人伸手。“高山,九哥,欢迎加入。” 高山和李陈九相互看了眼,一一拍了下他的手,当是回应了。 时勤欢迎完他们,对副驾的女孩讲:“少爷,你刚才还是冒险了。对方那么多人,稍不注意子弹就会打到你。” 莫晚讲:“你说的可以,我还能不相信你吗?” 时勤无奈道:“我没料到他们一下会进去那么多枪手。” “这些不重要。”莫晚看着窗户倒退的风景讲:“我只知道,你们做到了。” 你们做到了。 这是老板对员工最大的肯定。 而且,她甚至都没见过团队的新成员,就敢拿自己的性命去犯险?这是需要多大的信任啊! 毫不客气的讲,她这种老板,不管在任何行业都是少之又少的。 时勤从中后视镜看后边两人。“你们听到了吧?少爷比我们想像中的更信任我们。” 李陈九隔了会讲:“你得罪了尼亚,他不会轻易放过你,以及你身边的人。” 莫晚漠不在意。“他蹦哒不了多久的。” 她得罪了喜怒无常的尼亚,他自然是不会让她好过的。 但是,得罪她的人,一个也别想活在这世上。 莫晚抬帘看了眼时间。 她不想多管闲事,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更没有为民除害的正义。 可要是余燕娴出了什么事,她不介意让整条链上的人一一消失。 莫晚掐着时间。 在到十分钟时,皱起眉头来。 时勤看到她的反应,自荐的讲:“少爷,你要着急的话,我让局里的兄弟帮忙查查。” 莫晚讲:“他查不出来的东西,其他人更不可能查到。” 她说着,直接打电话过去,问他是什么情况。 萧兰成都快要忙成八爪鱼了。 他把手机扔桌上,边敲键盘边讲:“少爷,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莫晚问:“多久?” 萧兰成讲:“两个小时。” 莫晚想也没想的讲:“不行。” 萧兰成退一步,也极为坚定。“一个小时。不能再少了。” 莫晚听到他的话,再次看了下时间。 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吧。 莫晚挂了电话,对把车停在路边的时勤讲:“去洲际酒店。” — 洲际酒店的某房间里。 宽敞的若大vip套房里,电脑后的人正不停的敲着健盘。 他已经工作了快一个小时,这在他近几年的生涯里来说,是极为少见的。 此时他不知疲惫,脸上满是斗志昂扬,甚至还隐隐有些兴奋。 在他神情专注的干活时。 若大的客厅里,几个人在沙发上吃吃喝喝,看着好不悠闲。 时勤把最后一个鸡翅留给老板,拿了瓶水走向忙碌的人。 莫晚没拿那个鸡翅,而是再次看时间。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三分钟。 就在这时。 萧兰成重重敲了下回车键,就大功告成的讲:“总算是让我找出来了!” 他说完,愉快的起身,拿了时勤送来的水。 莫晚看喝着水,过来大口吃东西的萧兰成。 萧兰成似是饿坏了,他先是残卷了盒子里的最后一只鸡翅,这才打开特意为他留的饭盒。 在他大快朵颐的时候。 时勤好奇的问:“你找到什么了?先跟我们说说。” 提前知道地方,他们也好做计划。 时勤嘴里塞得满满的,侧头看说话的男人,再看房里另两个擦拭枪支沉默寡言的人。 莫晚简言讲:“我的保镖。” 萧兰成闻言点头,又扒了两口饭才问:“少爷,你找夜海棠做什么?” 那种地方,她一个女孩应该不会有兴趣的。 莫晚讲:“那里有人抓了我的朋友。” 萧兰成一顿,抬头看她。“女朋友?” 不然呢? 莫晚没回答。 萧兰成却变了脸色。 他原以为是那里的人得罪了这少爷,或是她找那里的人办事,现没想到她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救人。 萧兰成放下饭盒,忧虑的讲:“少爷,你是只救那位朋友吗?” 如果只是救人,还有一点点希望。 但要是她讨厌那里,想要把那里的老板揪出来哐哐揍,这可不是容易的事。 莫晚不想多言的讲:“只是救人。” 萧兰成听到这话,松了口气。 他让保镖把桌上的电脑给自己,就对女孩讲:“少爷,我现在帮你弄张邀请函。” 邀请函? 她虽只是想救人,也没说要跟对方多客气。 莫晚看又忙碌起来的萧兰成。 萧兰成主动解释:“夜海棠是家地下拍卖的机构,背景非常强大,去的客人也是达官贵族,所以为了保护客人的隐私安全,只有有邀请函的人才能入内。” 时勤看向他的前同事李陈九,在他没有什么反馈后讲:“还有这样的地方吗?我们怎么没听到一点风声?” 萧兰成瞧了他眼。“你们是谁?” 时勤简言两字讲:“警察。” 听到他的话,萧兰成友好的笑了笑。 萧兰成笑完就讲:“你们要能听到风声,在扶南来讲还算是什么秘密吗?” 话说得嚣张又嘲讽。 时勤望着他,略有不服气。 他承认警察在有些事情上处理得很一般,可消息还是灵通的,只是很多时候睁只眼闭只眼而已。 萧兰成也不是针对他,便讲:“你也别不高兴,这地方别说你们警局,就是比你们高几级的部门,也不一定知道它的存在。” 萧兰成边工作边讲:“这应该是整个扶南,最神秘、最权威和质量最高的拍卖场所了,知道它的人少之又少,我也是花了许多功夫才找到它的。” 时勤问:“你的许多功夫,是一个小时吗?” 他刚才无情的嘲笑他的工作,虽说是事实,他也谈不上记仇,可总归是让人不爽的。 萧兰成没计较的笑了下,望着沙发上的女孩讲:“上一个让我这么上心的,还是你们的老板。” 查出灰网上的少爷是莫扶光,他确实只用了一个小时。 但从莫扶光查到莫晚,他用了好长一段时间,再从诸多莫晚这个名字里精准找到她,可花了他不少功夫和精力。 要不是她知道他的秘密,对她极为感兴趣,他早放弃了。 莫晚无视他们的暗暗较劲,对萧兰成讲:“把夜海棠的资料给我。” 萧兰成直接把电脑给她。“发送的话,对方会检测出关键词,你直接在我电脑上看吧。” 莫晚坐起身,看茶桌上的电脑屏幕。 在她看的时候。 时勤和李陈九也都凑了过去。 莫晚迅速扫过夜海棠的介绍,目光落在最后的名字上。 诺罗敦家族的产业。 怪不得连萧兰成都难以查到。 萧兰成观察着女孩的脸色,在她看到夜海棠背后的大佬是谁后,问她:“少爷,你真的要去吗?” 他在她身上花了那么多时间,现又在为她做事,关于红门的事情,他还是略知一二的。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红门被灭跟诺罗敦有关系,可每件事似都跟它脱不了关系。 更重要的是,诺罗敦家族似乎还在全力找她,她真要因为救个朋友,去入虎口吗? 莫晚望着诺罗敦家族几个字,沉默半会,坐回去讲:“拿到邀请函。” 这便是要去了。 萧兰成顿了下,想这个朋友对她来说一定很重要。 他没再多说,拿回电脑,继续工作。 - 在萧兰成制作进入夜海棠的邀请函时。 郑绎从16号中转站出来,就接到个电话。 是学生家属的。 准确的讲,是学生名义上的家属。 郑绎不想接,但想了想,还是接通了。 战承锋看着电脑里的监控讲:“郑教官,训练结束了吗?” 战承锋说这话的时候,旁边白语和肖遥等人,都竖起耳朵,静等着对方的回复。 他们本来是没那么多时间关注这少爷的。 只是他们想用少爷受苦受难记下饭时,发现无论他们怎么找,也找不到她的身影。 夜黑风高,他们找不到也正常。 可现大白天的,训练都结束了,他们还是没能找到那少爷,这不得不让他们上心了。 军校生一个小小的野外训练,这事他们都搞不定,不是打他们脸吗? 不信邪的肖遥,饭都没吃,坐起来查,最后直接悄无声息的黑进对方的系统,看到了他们训练的最终数据,发现比赛已经结束,只剩下几个同学没归队。 这几个没归队的学生里,刚好包括少爷。 这少爷可矜贵着呢,她要出了什么事,他们一半以上的工作全白干了。 所以肖遥在听到张硕坡说起昨晚走私人口的事,发现出事地点和少爷训练的地方很近,就怀疑她是不是被人抓了。 虽然这少爷脾气臭得要死,但好歹也是个女孩子,保证不准此时正被人论斤卖。 肖遥想到这,就把事情告诉长官,看要不要叫人去看看。 战承锋没急着让他们插手,先跟少爷的教官确认她的情况。 野外训练意外重重,要是她受点伤,提前退出或是被送去医院了也不一定。 而郑绎听到战承锋的话,预感到他这个电话不简单。 他如实的讲:“战先生,训练出了一点意外。” 战承锋追问:“什么样的意外。” 果然是出事了! 肖遥和白语等人都提拧起心来。 郑绎坐进车里,看着肮脏不堪的16号中转站,沉默半会反问他:“战先生,你听过16号中转站吗?” 战承锋听到这个地方,皱起眉来。 肖遥和张砚坡等人也一个个变了脸色。 张砚坡立即拖过肖遥的键盘,敲了几下,把16号中转站的地址调出来。 他从系统找出来的,不仅有详细的地址,还有许多一般人看不到的信息。 战承锋望着人口交易几个字问:“她不见了,对吗?” 郑绎很不想承认,但还是点头。“战先生,我会找到她的。” 战承锋沉声讲:“从你刚才问我的话来看,你恐怕没能力找到她。” 没错。 郑绎就是没找到线索,才想看这个战承锋能不能帮上忙。 郑绎不知道他具体是什么身份,可他给他的感觉,他一定不简单。 就如同现在,很可能是他发现什么不对劲,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郑绎想跟他说明原因。 战承锋打断他的话问:“除了16号中转站,还有其它的线索吗?” 郑绎讲:“我刚进去过,也向周围的人打听了下,莫晚同学她没来过这里。” 向周围的人打听? 他以为那是什么地方,他一打听,那些人就会告诉他人被卖去哪了吗? 战承锋听到这,不得不重新审视他的工作能力。 郑绎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的有问题,解释的讲:“被抓的是另个同学,莫晚同学是去救她的。” 少爷去救人? 什么人值得少爷亲自去救啊? 白语和肖遥等人听到郑绎的话,都十分的诧异。 战承锋也一样。 这少爷吧,向来高高在上,目中无人,出了名的见死不救,比她父亲还要冷漠无情。 现在她居然为了一个同学,不惜以身犯险? 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战承锋沉默片刻,对郑绎讲:“郑教官,这件事我们接手了,你回去吧。” 他挂了电话,对肖遥讲:“调出16号中转站的所有监控。”说完又对张砚坡讲:“联系你的对接人,让他协助找人。” 肖遥和张砚坡异口同声:“是!” 第107章 夜海棠 夜海棠说是拍卖会,实际更多是为权贵寻找称心如意的商品,为他们的生活增加更多乐趣。 这个商品需要非常多的钱,但这里却从不缺少客人,甚至客人还以能进入夜海棠为傲,从而导致它经久不衰。 换句话讲,如果你不确定那人在扶南的地位,那就看他是不是夜海棠的会员。 他要是那的会员,就说明他的身份足够尊贵,可要不是,那也不是什么不能得罪的人。 穿着定制西装的萧兰成,把邀请函给服务员,在他检查时,低头对挽住自己手的人讲:“少爷,这衣服给报销吧?” 莫晚没有理他,看着四周和进去的客人。 这时服务员看完邀请函,打量面前的两位客人。 许是感受到服务员的异样。 莫晚抬头,冲萧兰成笑了下。“可以。” 没有客人来这里还带女伴的,如果有,那也一定是从这里带出去,或是很喜欢的宠物。 因为绝不可能有哪位权贵,会带老婆或是正常女性朋友来这里。 服务员看漂亮的女士,又看年轻帅气的青年,虽觉得陌生和疑惑,还是双手把邀请函递给他们。“二位里面请。” 萧兰成拿过邀请函,搂着女孩的腰进去。 夜海棠是在金边市的最东边,再往外走二十公里,就是最着名的河。 这里对一般人来讲非常危险,但对一些人来讲,却是最安全的地方。 夜海棠的入口不太起眼,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某网吧或是某私人场所的小门。 小门进去还有很长一段小路。 走过小路后,视野一下开阔起来,光线也极为明亮,似是能让一切都无所遁形。 而在正式进入夜海棠之前,旁边还有几排指纹柜。 那是确保安全,给每个高级会员配备的保险柜,用来存放手机等私人物品的。 萧兰成看着那几排柜子,对身边的人讲:“你还得赔我个手机。” 他的邀请函是假造的,不可能有配套的保险柜。 莫晚听到他的话,看了下门口的几个服务员,直接夺过萧兰成的手机一把砸了。 萧兰成看四分五裂的手机,正要说话,就见她气呼呼的进去了。 萧兰成望着情绪说来就来,一点不像演的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站岗的人,挺直腰杆边骂边追。 能把宠物带来这里,那肯定还是很喜欢的。 既然喜欢,那纵着些也正常。 服务员看一前一后进去的两人,没有多想,继续迎接进来的贵客。 萧兰成追上女孩,拉住她手讲:“你别跑那么快,我怕。” 夜海棠拍卖的东西,不是别的,就是各种各样,无论是身材还是颜值都极为出色的女人。 这些女人,多是来扶南旅行的美女,性格多样,肤色多样,年龄选择范围很广,但上不超二十五岁,如果有,那一定是非常顶级的绝色。 所以,在这种地方,最不该害怕的就是他这个大男人。 莫晚看抱着自己手,一幅被抛弃的萧兰成,想应该换时勤进来的。 萧兰成知道她在想什么,凑她耳边笑嘻嘻讲:“你那保镖是警察,风险可比我大多了。” 他说完,在又一道门口的服务员那里,拿了两个面具。 萧兰成把蝴蝶面具挡她脸上。“避免麻烦,你也还是遮一下吧。” 不是没有客人带宠物来玩,但做为向他人炫耀的战利品,甚至是交换宠物,极少主人会将她们的脸挡起来。 莫晚没拒绝,直接戴上面具。 在外面不知为何吵了架的主奴,转眼就和好如初,这些行为倒没引起服务员的注意。 前一秒伸爪子捞一下,后一秒蹭上去贴贴,这是宠物最爱干的事,他们在这里工作那么久,早习以为常了。 莫晚和萧兰成是夜幕刚降临就来的,可能是时间还早的原因,客人不算是很多。 正式进入夜海棠的大门。 萧兰成便被里面豪华的装饰小小的震惊了下。“这真是让人眼前一亮又一亮啊。” 莫晚没心思管什么装饰。 她扫了眼西装革履,人模狗样,可言语皆是鸮鸣鼠暴的客人,径直穿过充斥着腐败气息的大厅,往里走。 萧兰成紧跟在她身边。 他在音乐声的掩护下,对脚步匆匆的女孩讲:“少爷,现在该是你战战兢兢跟在我身后,不是我追着你到处跑,被人看到会起疑的。” 这种地方,他们是顺利进来了,可要是太反常,必定会引人起疑。 莫晚听到萧兰成的话,看了眼四处穿梭的服务员,及昏暗下淫乱的场景。 在这里,女的能独立行走,都是极罕见极尊贵的存在了。 莫晚扫了眼好奇打量自己的客人和服务员,慢下脚步,挽住萧兰成的手。“去后面。” 萧兰成根据她的指示,离开大厅,去她想去的地方。 他们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四周。 等去到人少的地方。 莫晚望着有人站守的门,问萧兰成:“那是去地下室的通道?” 萧兰成讲:“看着像是。” 像是? 萧兰成面对莫晚的视线,耸下肩。“少爷,我能查到这里,已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你不会还想要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搞到这里的平面图吧?” 这倒也是。 莫晚松开他的手,动了动脖子。 萧兰成看她穿着闪亮亮的礼服,一幅要去干架的模样,立即拉住她。“别冲动,我先去问问。” 他说完,就直接去找站岗的服务员。 这些服务员都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但从他们的身材和眼神来看,更像是打手跟保镖。 萧兰成拿出特意买的名烟,示意站岗的服务员开门。 两服务员拦住他。“先生,里面有专门的抽烟室。” 萧兰成咬着烟笑了下,他边看门里边讲:“我是要去洗手间。” 门是紧闭的状态,也没有窥视的窗口,看是看不出什么来的。 服务员仍然拦着他。“先生,洗手间也在里面。” 不知是这里的服务员很拽,还是警惕性很高,他只拒绝,就是不说明原因,似是怕客人知道得太多了。 萧兰成见套不出话,便咬着烟,打着打火机,点烟。 他看被风吹动的火苗,憋着吸了口烟,蔑视不屑的命令道:“我着急,你带我去吧。” 现在他可是尊贵的客户,没必要把这些个服务员放在眼里。 果然,服务员怕惹客人不高兴,犹豫下就答应了。 其中一个服务员,恭敬的为他引路。 萧兰成经过莫晚的时候,向她微微点头。 莫晚收到萧兰成的示意,跟着走过条走廊,借故出去等他,和他分开走。 莫晚刚想怎么处理剩下的服务员,就被个肥头大耳的老男人挡住路。 肥头大耳的老男人笑得,连精致漂亮的面具都挡不住他眼里的丑陋。“你是等下要拍卖的吗?编号是多少?” 他说着,要在她身上找。 莫晚压低声。“没有编号。” 肥头大耳男一听更有兴趣了。“那你主人是谁?我去向他讨……啊!” 讨你妈的。 莫晚照着他眼睛就是一拳头。 胖头大耳男这一声叫唤,引来不远处的服务员。 莫晚听到脚步声,往另边走。 她绕了圈,再次来到刚才那扇门前。 据萧兰成所说,客人活动区域是没有监控的。 莫晚看四下无人,直接推开紧闭的房门,看到里边的电梯和楼梯。 莫晚没有迟疑,闪身进去,再轻轻关上门。 电梯是一定有监控的。 莫晚没多想,选了光线不怎么明亮的楼梯。 如果萧兰成的消息不假,被拍卖的商品,会被安置在地下的房间,等时间一到由专门的通道送上去。 莫晚来到地下室,解决外面看守的人,拿他们身上的卡开了门。 大门里,交错的光线下,是看不到尽头的房间。 这些房间都是铁门,门上留了个小小的送饭口。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通风做得很到位,隐约能闻到渗带着大麻与河水的风,这样不至于让关起来的人太过绝望。 比起中转站那些一个房间挤满人,暗无天日,肮脏又潮失的地方来说,这里算是豪华的了。 莫晚没有片刻耽误。 她打开门口上的小窗口,往里看了眼就去下个房间。 莫晚没有叫名字,一是怕这些女孩子出声呼救,二是她只会带徐燕娴离开,所以用不着给她们带来希望。 在莫晚一个个房间寻找的时候。 夜海棠的顶楼。 李忱单手拿着笔记本,在老板结束通话后,点开了播放键。“先生,孙经理交上来的,说有个新客人。” 有新客人不奇怪。 奇怪的是,这个新客人第一次来,就带了女伴,这才是值得关注的。 李忱本以为是客人的特殊癖好,但在看到监控后,就直接来向老板汇报了。 红门的少爷。 他们怎么找也找不到,好不容易找到了,她还成了马氏集团的儿媳妇。 现在,她可是自己送上门的。 真是自寻死路! 柯明礁支着脑袋,看穿着一袭高档礼服,挽着男人胳膊进来的女孩,思索一阵问:“今晚一共几件拍品?” 李忱讲:“五件拍品。” 柯明礁玩味的讲:“凑个六吧,这样听着吉利些。” 拍卖红门的少爷。 这事情一出,不说轰动整个扶南,但一定能让那些有点疲惫的客人沸腾起来,并前赴后继的争夺。 金钱,权力,欲望,这世界已经没什么能够引起他们极大的兴趣了。 只有这带着危险的美色,能轻易引起人们变态的征服欲。 红门没被灭之前,这少爷可真是众星捧月,她就算是烧了市长的家,市长都要关心她烫没烫着。 而红门被灭之后,各派都在找她,可她就像消失一般,一点风声都没有,让曾经跟她父亲有关系的各大官员,一个个是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现在,她出现了,还是以这种方式,不管从哪方面来讲,她都一定会是今晚的大热门。 李忱听明白老板话里的意思,顿了顿就讲:“要是这样的话,今晚估计得刷新夜海棠的成交价。” 柯明礁看着监控上的人讲:“也会是客人最激动和疯狂的一天。” 他说完,挥手讲:“去抓人吧。” 李忱低头应下。 一 莫晚打开一扇小窗口看了眼,正准备关上时,迟疑了下。 她再次低头,看缩在角落的女孩。 女孩似是已经失去反抗的动力,她绻缩在角落,白玉般漂亮的脸下挂着未干的泪水,看着楚楚动人,好不可怜。 她听到开窗的声音,迟迟不见人说话,大概是出于疑虑,缓缓转头看向小窗口。 从里往外看,她只能看到一双眼睛,还是挺吓人的。 紧接着。 她似是意识到什么,慌忙的爬起扑向门。 莫晚在她扑过来的时候,直接拉上小窗户。 女孩扒在门上边啪边喊讲:“你可以帮我开开门吗?只要你放我出去,我日后一定会报答你!” 她的喊声,引起其它房间人的骚动。 莫晚怕她引来看守的人,没有回应她,继续往下找。 还挺巧,下个房间关着的人就是徐燕娴。 余燕娴因为隔壁的动静,刚好来到了门后边。 她看到莫晚激动得又哭又笑。“晚晚,你怎么来了?还有其他人吗?” 莫晚找到她,蹲下来问:“今晚有你吗?” 余燕娴连连点头。“他们知道我的身份,准备今晚就把我卖掉。” 身份? 大概是军校生的身份吧。 莫晚没细想,再次打量洗干净,穿着暴露,没有想像中害怕的余燕娴。 按理来说,就她这胆小的性格,现在应该是哇哇大哭的。 这点实在是奇怪。 余燕娴见她看自己,便笑着讲:“我知道晚晚你一定会来救我的,所以我一点也不怕!” 她还真是自信。 莫晚微微颔首,对她讲:“你乖乖听他们的话,我会把你救出去的。” 余燕娴连连点头,接着好奇的问:“你要怎么救我?” 莫晚讲:“拍下你。” 拍下她? 余燕娴诧异的睁大眼。 她是觉得她不值钱吗? 余燕娴哭笑不得的讲:“晚晚……我知道我不是绝世大美女,但应该也要不少钱……那个,我家有钱的,你看能不能先找个大佬借点,我出去后还你?” 莫晚拍着门起身。“我有我的办法,这事你别管了。” 进来的时候,时勤他们在周边摸了遍。 这里看着偏僻不起眼,实际不远就是毒枭养的军队,这军队不用想也跟诺罗敦有关。 而这夜海棠,更是铜墙铁壁,保镖打手重重,她想要强行救人,成功的机率微乎其微。 所以风险最小,最安全的办法,那就是由萧兰成出价,以正常的流程把她拍下。 钱,她可以给出去,也有办法收回来。 现最主要的,还是把人救出来。 莫晚回到楼上,开门进去,就看到外面专程等自己的李忱。 第108章 你猜为什么大家都叫她少爷? 李忱向她友好的讲:“莫扶光小姐,在这里玩的开心吗?” 莫扶光——小姐。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这么叫她了。 莫晚望着李忱问:“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最讨厌什么? 谁管她讨厌什么? 李忱不以然,正要让人抓住她,就感到一道劲风急速朝他挥来。 李忱第一时间闪躲,还是晚了一步,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给冲了出去。 他倒飞出好几米,不等他爬起,脑袋就被人重重蹦了脚。 整个事件的发生,前后不到三秒。 反应过来的打手,有的进攻阻止她再次攻击领队,有的掏枪朝她射击。 因为要活捉她进行拍卖的原故,前面几枪,枪手们都是故意打偏,主要是想起到个威慑作用。 李忱在手下对付她时,捂住头挣扎的爬起来。 他看上跳下窜,几招就放倒好几个人的女孩,就对持枪的手下讲:“给我打断她的腿!” 枪手们听到他的话,不再放水,寻着空隙瞄准女孩的腿。 但几枪下来,无论他们如何努力,连她衣服都没打着。 李忱擦掉眼睛上的血,便拔枪朝女孩开枪。 就在他扣下板机之时,一具人体朝他飞来,严严实实的挡住了子弹。 打手中枪摔地上,呻吟不止。 解决五六个打手的莫晚,冷睨着持枪瞄准自己的李忱。 李忱没看地上的手下,眼不眨的对视着身手不凡的女孩。 她有这能力,是他完全没想到的。 红门的少爷,向来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什么时候功夫这么好了? 李忱心里犯悚,犹豫不决。 现在要毫发无损的活捉她,似乎是不太可能了。 但要开枪,没有客人会喜欢满身是血,全身是伤的货品。 在李忱权衡之时。 莫晚没有趁机逃跑,反而毫不迟疑的率先进攻。 她速度极快,快得李忱还没来得及开枪,她就到了眼前。 莫晚一脚把他踹飞出去,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速,反夺过身边要朝她开枪的枪,再干脆利落的几枪干掉所有的打手。 刚才整个过程,不过喘息的时间。 所有枪手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一一击毙。 李忱惊骇得看倒下的手下,再看拿着枪,像死神一样望着他的女孩。 这——难度就是l-1的实力? 莫晚走向李忱,抬起枪瞄准他。 李忱看对准自己的枪口,没有说什么来改变结局。 很显然,从她刚才的一招一式中来看,她是个比他还要狠的人,不可能因为他几句威胁的话就害怕,更不可能因为他的求饶便放过他。 也确实如他所料。 莫晚甚至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但就在她扣下板机的下一秒,她忽然身体一柔,直挺挺的倒下了。 李忱诧异的看倒下的女孩,再看她身后收枪的老板,反应过来迅速爬起。 他上前查看一动不动的女孩,去试探她还有没有气。 柯明礁讲:“是麻醉弹。” 李忱闻言,立即叫来人,让他们清理现场,便把女孩带走。 柯明礁回到顶楼办公室讲:“把她放这吧。” 李忱把人扔地上,找来绳子将她绑起来。 李忱边绑边讲:“先生,看来芝加哥那边传来的消息是真的,l-1真的成功了。” 想想他刚才差点就死在她手里,这换以前是绝不可能的事。 柯明礁望着地上昏迷的女孩讲:“刚才克里斯·尼亚给我打电话,说了些关于她的事。” 从他说的事情来看,现不仅是l-1成功,她还有了自己的势力。 李忱担忧的问:“那还对外拍卖吗?” 从这两点来看,她可利用的价值太大了,让更多人知道她的存在,不是件什么好事。 柯明礁想了片刻就讲:“拍。” 这么有趣的事,为什么不做? 他倒挺想看看这少爷惊慌失措,甚至是绝望的样子。 李忱不明白老板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都决定了,就让人带女孩去做准备。 等人被带走。 李忱拿纸巾擦额头上的血,疑惑的问:“先生,你知道红门的少爷最讨厌什么吗?” 柯明礁看被女孩打得头破血流的手下。“你说了什么?” 李忱讲:“我什么也没说,只叫了她的名字。” 李忱不解。“我还客气的叫她扶光小姐,想着她应该知道什么叫识时务为俊杰,不会做无畏的抵抗。” 谁想她跟发疯一样,招招想要他的命。 柯明礁看似是有点委屈的手下,想到什么的笑了。 李忱见他笑,真是敢怒不敢言。 柯明礁讲:“你猜为什么大家都叫她少爷?” 李忱皱眉,仔细思考。“因为她的脾气吗?” 柯明礁讲:“是因为莫爷。” 李忱恍然。“莫爷喜欢男孩,这样红门就有了继承人。” “恰好相反。”柯明礁靠椅背上,回忆的讲:“正好因为她是女孩,莫爷才极尽的宠爱她,并尽最大可能的让她无忧无虑成长。” 听到这话,李忱又想不通了。“既然莫爷都不介意,这少爷的称呼是怎么来的。” 柯明礁讲:“她自己要求的。” 李忱诧异。 这年头,还有人自己给自己取这种称呼的吗? 柯明礁讲:“她一直认为,就因为自己是女孩,才无法替她父亲分忧,所以自那年莫爷累到住院后,她就让里里外外的人都叫她少爷。” 似乎只要这样,莫爷就会教她做事,让她接管红门。 可她称呼上的变化,并没有让莫爷做出改变,仍然不让她碰红门的任何事情。 莫扶光大概是要跟父亲做无形的抗争,会严格处罚每个口误喊错的人,无论这人对她有多亲近。 对莫扶光来说,莫家小姐这词就是她的逆鳞。 甚至可能会让她以为,就因为她是女孩,才会导致父亲被害红门被灭吧。 李忱听完老板的话,仍不太理解那少爷的逻辑。 但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她不喜欢,不叫便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忱看时间讲:“先生,拍卖马上开始了,我先下去做准备。” 柯明礁在他走的时候讲:“让人看着跟她一起进来的男人。” 李忱点头。“我这就让人去办。” 等李忱离开。 柯明礁想了想,调出会厅的监控。 这里说是客人活动区域没有监控,但实际怎么可能没有? 这些可都是他让他们听话的最后手段,不可能不安装的。 柯明礁看着监控里,四处寻找的男人,打了个电话,让安保部的负责人查他的背景。 少爷能和他一起进来,应该有他的过人之处。 虽然就他们两个人折腾不出什么来,但还是谨慎点好,免得给客人造成不愉快的体验。 柯明礁吩咐完,便又调回地下室的监控,把少爷要找的人的资料调出来。 - 在柯明礁了解和少爷相关的人时。 夜海棠的拍卖会大厅里,萧兰成在人朝涌动之中,四顾张望,重点看客人身边的女伴。 萧兰成上完洗手间到现在,就没见过莫晚,不知道她是在地下室出事了,还是回来出的事。 这里的人个个丧心病狂,万一见色起意,把她拦下了也不一定。 萧兰成现只希望,莫晚真是被客人拦住,而不是被诺罗敦家族的人抓住。 所以,在他频繁盯着别人女伴看,打忧了随地大小做的客人兴致后,被人教训了。 萧兰成打架能力一般,不想惹事的他态度很好的举手示意,再连连道歉,这才勉了一顿打。 要走的萧兰成往后退,不小心撞到个裸体美女。 美女叫了声,反仰着头看他,眼神极尽魅惑,似乎想拉他一起玩。 而对她的举动,她的主人也并没有阻止。 对这种场面,萧兰成早已经免役了。 他礼貌的笑了下,便迅速离开中心区。 当萧兰成快离开大厅时,厅里靡靡之音小了许多,连接四周的灯光暗下来,拍卖会台打下束强光。 一个穿着比基尼,胸大腰小腿长,背着白色天使翅膀的美女出来,拿着话筒甜美又有力量的讲:“各位先生们,拍卖马上开始,请按号有序落坐。” 萧兰成有座位号,但这个号一定有正主坐的。 他正想趁机离开。 就听到美女主持人讲:“今晚除了原定的五个商品,夜海棠主理人为感谢大家长久以来的支持,给诸位尊重的客人,准备了个意想不到且一定不会让您们失望的彩蛋,所以等会第五个商品结束后,大家不要急着走哦……” 美女主持人还在说。 但萧兰成已经听不清她后面的话了。 他几乎是下意识认为,那个什么彩蛋,就是他怎么找也找不到的老板。 红门的少爷。 要真是她,这在场的人谁会失望呢? 萧兰成忐忑不安,望着台上,暗想千万不要是她。 可要不是她,她去了哪里? 要真是她,虽然有点那什么,可至少知道了她的去处。 萧兰成见客人落座,窃窃私语的讨论着彩蛋会是什么,犹豫下就径直往外走。 不管彩蛋是什么,他站在这里迟早会引人怀疑。 萧兰成出去的时候,迎面看到两个反常往里走的服务员。 拍卖已经开始,没服务员什么事了,他们进来只会打忧客人们的兴致。 萧兰成警觉的低头,假装与位客人交谈,在两个服务员过去后,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出了拍卖大厅,外面的走廊和休息区比之前安静了许多,也没什么人,只偶尔有一两个工作人在清理垃圾和更换新的点心。 望着空荡荡的四周。 萧兰成心跳如雷,想是趁现在有机会先走掉,还是继续去找莫晚。 他肯定,莫晚已经出事了,而用不了多久,他也会被抓住。 现在走,他可以和时勤等人一起想办法,毕竟他只擅长幕后,不擅长打架。 但—— 萧兰成天人交际许久,一咬牙,转身走去之前的门。 莫晚是进去那门后没音信的。 她要是真被抓了,说明他的信息是正确的,那门后确实有东西。 要那里真是关着即将被拍卖的女孩,那被当做彩蛋的莫晚,也应该会在那里。 他可以趁他们关注前面的拍卖时,偷偷把人救出来。 萧兰成知道自己想的太容易了,可这何尝不是种希望? 想到这,萧兰成越走越快,想比来抓自己的人更快一步。 顿时间安静的走廊,只有他匆匆的脚步声。 接着,脚步声越来越多。 萧兰成听到身后凌乱的脚步声,加快速度的跑起来。 在他跑出一条走廊时,猝不及防的被左边冒出来的拳头打偏了头。 踉跄着稳住的萧兰成,尝到了嘴里的铁锈味。 不等他抬头说话,后背又被人踹了脚。 萧兰成这次没站稳,摔倒的时候撞到了墙,痛得差点晕厥过去。 眼冒金星的萧兰成,艰难的翻过身,看从四面八方围过来的人,伸手阻止的讲:“各位,有话好好说……” 再不好好说,他就要没机会说了! 萧兰成想换个更体面的解决方式。 可很显然,他现在没有狡辩的资格。 只是奉命抓人的打手们,根本不管他想说什么,直接抬腿就踹,挥拳就揍。 这人是柯管家点名要的,他们不敢有点半点怠慢。 几个穿着统一制服的打手,拳打脚踢的把人打晕过去,就拎起来带走。 全程没说一句话,就是结束也未跟同伴有半句交谈,一看就不是一般的服务员。 应该是,不是一般的打手。 在他们带着被抓的男人,快要走到那扇通往楼梯的门时。 一个戴着狼形面具的男人叫住他们,礼貌客气的问:“请问拍卖会怎么走?” 男人穿着讲究,定制的西装,锃亮的皮鞋,高挑健硕的身材。 虽然看不到脸,可单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也能想像出他应该是极英俊。 即便不英俊,单他站那里的气度,就已经不是寻常人了。 从他装扮来看,应该是迟来的贵客。 穿着服务员衣服的打手们看到他,都停了下来,后边几个不动声色的挡住被抓的人。 为首的打手,看真诚寻问的客人,看了眼身边的两人。 两个打手收到他的示意,就折回去恭敬的讲:“先生,我们带你去。” 客人望着门口的几人,发现了受伤的男子,但他没有多管闲事,跟带领自己的两个服务员走了。 第109章 拍卖红门的少爷 等客人离开。 为首的打手推开门,按了旁边的电梯。 在等电梯的时候。 大概是因为抓到人,和马上就能交差了吧。 打手们开始打量被自己抓住的男人。 这小子能混进这里来,也算是有点本事。 但就一点,不多。 夜海棠是什么地方?就是皇帝来也得乖乖听话,不然也不可能从这里逃脱出去。 他一介草民,怎么想的? 在他们想,这小子不知道是要救他的妹妹还是女友时。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 电梯门打开。 几个打手正要进去,就被飞来的子弹打成筛子。 等门口的打手瞬间全倒下。 电梯里握着装有消音器手枪的白语和梁成键,一左一右出来。 接着是倒挂电梯上方的肖遥。 肖遥跳下来,走向尸体堆,提起被打晕过去的萧兰成,对前后戒备的梁成建和白语讲:“他怎么办?” 梁成建和白语检查前后,以及楼梯的上下,确保没有人后,收起枪走过去。 梁成建扯掉男人脸上的面具,确认身份就讲:“把他弄醒。他跟少爷一起来的,说不定知道点什么。” 他说完,和白语一起处理地上的尸体。 肖遥听到梁成建的话,抬手抽了晕过去的男人一巴掌。 在没有水的情况,这是最直接快速的办法了。 萧兰成本身就是被打晕过去的,他被这巴掌抽得晕头转向,左边脸都痛麻了。 他幽幽转醒,睁开眼睛一时看不清东西。 肖遥又摇了摇他。“醒醒。少爷呢?她在哪里?” 少爷被抓了,她要被拍卖了! 萧兰成听到他的话一个激灵,努力的让自己清醒过来。 他看提着自己的俊美男人,再看搬尸体的两人,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但还是激动的讲:“少爷被抓了!快,我带你们去找她!” 萧兰成说着不知哪来的力气,拉着对方就往楼梯走。 肖遥不太信任的问:“你真知道她在哪里?” 萧兰成着急的讲:“我查过,夜海棠所有的商品,拍卖前都是被关在地下室的。少爷去找她朋友后就一直没回,所以她肯定是在那里出的事。” 他查过? 这夜海棠里面的具体情况,连他们都没摸清,他是怎么查到这些东西的? 肖遥看说得认真的萧兰成问:“这是通往地下室的?” 萧兰成重重点头。 他只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但现在管不得那么多了,只能赌一把。 肖遥拔出枪讲:“走我身后。” 萧兰成立即配合的到他身后。 肖遥在前面开路。 梁成建和白语也随后跟上。 - 而在他们去地下室找人时。 刚才晚到的客人,来到条无人的走廊,叫住前面两个带路的服务员。 两打手刚回头,其中一个便被扭断脖子。 高挑的男人,一手抓住断气要摔倒的尸体,一手握着装了消音器的手枪顶住另一个人的脑袋。“今晚抓的人在哪?” 打手看额头的枪,再看握着枪的男人。 他眼神平静,没有要回答和求饶的意思。 战承锋望着他眼睛两秒,直接扣下了板机。 一个人是不是会开口,他们一看便知。 时间允许的情况下可以上手段,但现在这种情况,没有留着他的必要。 战承锋开枪后,抓住往后倒的打手,推开旁边的门,把两具尸体扔进去。 解决完两人。 战承锋朝着传来音乐声的方向走去。 在他快抵达门口的时候。 耳机传来梁成建的声音。 梁成建躲在门后,看着那些穿着制服的打手,把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拉走,压着声讲:“长官,我找到关人的地方了。” 战承锋闻言,停下脚步。“有多少人?” 他们不是红门的少爷,只要救走她的朋友就好。 他们既然来了,既然看到了,就要把所有的受害者救出去。 梁成建进去,打量着一排房间,不太确定的讲:“至少有十几个。” 这人数对他们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 战承锋抬手看时间。“先带她们走。” 现在那些人的注意力还在拍卖会上,这个时间撤离是相对安全的。 梁成建听到长官的话,犹豫了下就让肖遥和白语他们开门。 他们每破一道门,就说明来意,安抚恐惧惊慌的女人,同时让拍门求饶的人别发出声,说马上就到她们了。 萧兰成没有他们那么伟大。 担心老板的他,一个个房间找,在没找到莫晚时着急的讲:“少爷不在这里!” 梁成建等人听到他的话,顿了下,看战友们放出来的女孩。 这里一共是八个人,不仅没有少爷,还没有她的同学。 梁成建沉默半秒就讲:“长官会找到她的,我们先撤。” 萧兰成见他们真要走,抓住刚才抽自己耳光的男人问:“你们不是来救少爷的吗?都还没有找她,你们怎么能走!” 肖遥被抓得手痛。 他看情绪激动的萧兰成,安慰他的讲:“我们没走,只是先带她们出去。” 先带她们出去? 他以为这是他们家后院吗?想走就走,想来就来? 他们刚才杀了那么多人,用不了十分钟,这夜海棠里里外外就会全面戒备。 而到那时,他们怕是连少爷的尸体都很难找着。 萧兰成看他们神色,不再跟他们浪费口舌,转头问哭哭啼啼的女人们:“你们知道其她人被带去哪里了吗?啊!” 面对他的质问。 几个女人害怕得连连摇头,都说不知道这里的情况。 萧兰成见状,直接调头往外走。 既然这里找不到,那她肯定是被带去拍卖大厅了。 只要确定少爷就是那颗彩蛋,只要知道是谁拍下的她,那他们就还有操作的机会。 萧兰成顾不得刚才杀进来的人,一路狂奔上楼梯,就碰到数十个端着冲锋枪的打手。 打手正准备下楼,看到他想也没想的直接开枪。 在萧兰成要被打成筛子的瞬间,楼梯的下方一只手抓住他猛得往下拽。 萧兰成感到一阵失重,接着倒飞的摔在地下室冰冷的水泥地上。 要不是耳边传来激烈的枪声,他还能再躺会。 子弹打进地里,激起的小杂石像小雨点一样砸在萧兰成身上。 萧兰成来不及思考和感受疼痛,挣扎的往外里爬。 在他他往里面爬的时候。 肖遥和梁成建及白语,三个相互交替掩护,暂时把打手堵在楼梯上方。 梁成建换了个弹夹,跟旁边的肖遥打了个手势。 肖遥颔首。 梁成建伸出拳头。 倒数三、二、一! 两人同时冲出去,一个负责上面一个下面,向楼梯上持续射击。 在他们两人的默契配合下,同样准备进攻的打手,还未踏下一个台阶,就尽数被杀。 解决完第一波的打手。 梁成建向后面的白语打了个手势,和肖遥继续在前面开路。 白语让几个受害者跟上,自己则负责断后。 萧兰成还没从刚才的枪击中缓过来,还没搞清楚身上到底哪里痛,就又被一只手拽着衣服拖走。 白语拽着他衣领边走边讲:“我们比你更想找到少爷。放心吧,不会扔下她的。” 萧兰成想问他们要怎么救少爷,就又听到前边响起的枪声。 现在这情况,看来真是能救几个算几个了。 萧兰成看被限制运行的电梯,又看和他们火拼的三人,想了想便咬牙讲:“我还知道个出口,你们跟我来!” 他们已经捅了马蜂窝,还是在内部捅的,更糟糕的是还带着几个只会哇哇叫的女人。 这种举步维艰的地步,能顺利逃出去已是万难。 顾不得所有人了。 萧兰成决定好后,带着他们换了条路。 他一边跑一边想: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是他不想救少爷,是他真的尽力了! 在萧兰成抛下莫晚逃命的愧疚中。 在不停涌来的打手追杀下。 夜海棠的拍卖大厅里,一切都如常的进行着,没有受到半分的干扰。 不知道是被彩蛋勾起兴趣,还是今晚的商品尤其出色,拍卖会的客人们非常热情,喊价此起彼伏,几乎没有停过。 战承锋让梁成建先带人走,听到拍卖会里的声音,准备从旁边的电梯上去。 他们是一路杀进来的,做为这里的负责人,不可能不知情。 与其他们来找他,不如相互奔赴,这样能省不少时间。 战承锋按了电梯,见它没反应,转身看偶尔路过的服务员,看能不能问他们“借”张有权限的卡。 在战承锋寻找目标的时候。 一个不是太高,穿着西装,油头粉面的男人,一边用拍子擦汗,一边匆匆的走向拍卖会的大门。 他看到站在电梯前的男人,停下来诧异又恭敬的问:“先生,拍卖还没结束,你怎么出来了?” 战承锋将他从头到位扫了遍,便讲:“找柯管家聊些事情。” 找柯管家? 听他从容又娴熟的称呼。 粉面男想他应该不简单,毕竟这里的客人虽然多,但也不是谁都能跟柯明礁聊事情的。 粉面男转了圈眼珠,笑着讲:“我是这里的经理,叫孙创杰,请问先生您怎么称呼?” 战承锋没回他。 孙创杰见他不说话,没觉得被瞧不起,反而笑得又恭维了几分。“柯管家现在应该还在忙。您要不着急的话,可以先进去看看节目。” 为了能替这位贵人服务,同时也怕他发现这里正在发生的安全隐患。 孙创杰竭力讲:“等会还有柯管家为您们准备的彩蛋,内容绝对精彩,不会让您失望的。” 战承锋垂帘望着他胸前的名牌讲:“我对你们拍卖的东西不感兴趣。” 他是经理,应该有进电梯的身份卡,甚至,带他去见柯明礁。 孙创杰听他这拽拽的话,想他这种年轻又成功的人士,对拍卖不感兴趣也正常,毕竟他们平时生活中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孙创杰看了看左右,压着声透露的讲:“先生,等会的彩蛋,和红门有关。” 在扶南,谁会不知道红门?又有谁会不好奇它的现状? 这么说吧,即使是路边卖糖水的阿婆,都会放下手上的生意,凑近听个究竟,更何况是他这种身处高位的人。 战承锋听到孙经理的话,转头看拍卖会的门。 孙创杰恭维的讲:“先生,请吧,一定不会浪费您的宝贵时间。” 战承锋看了他半秒,微微颔首。“带路。” 孙创杰闻言,便欢笑的请他进去。 这时的拍卖会刚好结束,工作人员把第五个商品牵去后台。 舞台上美女主持人,在感谢拍得的买家,说了一通漂亮话后,开始介绍即将出场的彩蛋。 美女主持人的状态明显比刚才更高涨,她激昂的声音与肢体动作,把有些累的客人情绪全调动起来,仿佛她现就是斗角场的解说,只要稍一眨眼就会错过最精彩的时刻。 台下观众的视线与精力都被台上的美女主持人调动,他们一个个遥首相望,连一些日常比较高冷的客户都比之前热情许多。 在铺垫的差不多后。 美女主持人讲:“客位贵客时间宝贵,我也不再钓大家胃口,现在请允许我正式的介绍她。” 美女主持人说到这里,语气一转,换了个更温柔更诗情画意的声音道:“这个人,我觉得有句诗特别适合她,叫:娇姿妩媚韵无穷,带刺芳枝映日红。” “她是世界永恒的玫瑰,也是世界最美的荆棘,让我们有请红门永远的少爷,莫扶光!” 随着美女主持人慷慨激昂的话,莫晚被人推了把,逐渐的醒来。 她脖子上套着铁链,被人一拉就哐啷作响。 莫晚身体里的麻药还没有完全消散,思绪有些迟钝,动作也有些慢。 被拽着往前走的莫晚,浑沌中与回来的人擦身而过。 莫晚意识到什么的,反射性抬头,看被人拉走哭哭啼啼、楚楚可怜的美人。 莫晚望着她,大脑瞬间涌上许多记忆,人也彻底清醒过来。 似是感受到她的注视。 楚楚可怜的美人回首,看与她同般命运的女孩。 莫晚望着她,直到她被人拽进房间,这才收回视线。 乐川。 上一世她唯一一次善心大发救的人,同时也是杀她的人。 一个原生家庭不幸,被男友骗来扶南卖给赌场,在赌场的转运途中碰到她,自那之后,她要什么有什么,缺不缺爱不知道,但一定不缺钱。 莫晚送她去学习,教她如何用枪,还给她定制了把防身的匕首…… 现在细数想来,自己那个时候碰到她,她应该已经受了不少苦。 但这些苦又与她有何关? 莫晚想到刚才乐川的眼神,还没从自己的错误事情里反应过来,就被人用力拽进聚光灯下。 第110章 天价拍卖 莫晚想到刚才乐川的眼神,还没从自己的错误事情里反应过来,就被人用力拽进聚光灯下。 从昏暗一下进到明亮的环境,莫晚被灯照得睁不开眼。 莫晚没有注意到周围突然的喧哗,她伸手挡住眼睛上方的光,这才勉强看清自己所处的位置。 她本来是在外面拍的,现在却变成被拍的那个了。 很好。 很不错。 柯明礁这狗东西做事真是快,没给她一点谈判和反转的余地。 这时台下已经有客人在竞价了。 美女主持人煽风点火的还在说着什么,好让客人们掏更多的钱。 钱。 今天她倒要看看他们能出多少钱。 莫晚暂时抛下报复柯明礁的念头,抬着下巴看台下争相喊价的人。 这些人拍她,要么是想她永远闭嘴的,要么是想要父亲留给她的遗产,应该怎么也不会太差的。 莫晚没有被拽上台卖的愤怒和恐惧,她现更感兴趣的是自己能卖多少钱。 就她这状态,大概是夜海棠有史以来头一个。 莫晚兴致勃勃,想万一有人开出天价,那柯明礁是卖还是不卖? 柯明礁这玩意找了自己这么久,后又去马氏找马为君谈过,现在他好不容易逮着自己了,不想办法撬开她的嘴,反倒把她拉来卖? 这真是她从没想过的事。 莫晚先想着,柯明礁要发现自己在这里,自己顶多受点伤,万一真被抓住,只要他带自己去见他主子,那她都有办法逃脱。 这夜海棠里面不好动手,可出了大门一路上都是机会,毕竟她花那么多钱请保镖不是白花的。 再不济,她的那些保镖没有营救成功,她见着那诺罗敦也能辩上一辩。 可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柯明礁会搞么一出。 莫晚脑子里一边想着柯明礁这是什么意思,一边想着呆会怎么脱身,还注意着底下喊价的客人。 在莫晚以为自己这单能给夜海棠创下新高的时候,忽然没有人再往上出价了。 美女主持人也有些意外,强调的讲:“现出价是一亿三千万,还有往上加的吗?” 一亿三千万? 她就值这么点钱?! 莫晚被抓,被拉来卖都没有生气,现在她是真有点愤怒了。 莫晚黑着脸。 美女主持人也有点尴尬。 她之前说了那么久那么多,结果拍成这鬼样子,她这脸也不太好看啊。 终于。 在美女主持人说第二次时。 边边有人举手喊:“一亿五千万!” 一亿五千万。 这话一出,台上台下的人都看向他。 倒不是这钱多,而是吧,大家知道这红门的少爷不是一般人。 他们都知道,她是各派在找的人,自己就算花大价钱拍下来,也不见得是自己的,或是自己能留得住。 所以他们一开始跟风玩玩,后面自然就是凑热闹,不再出价。 现在突然出个硬杠的,便好奇他是谁,为什么要争这个少爷,他是怕她说出对他不利的话,要拍回去灭口,还是像信心照不宣的流言,说莫爷给她留下了价值连城的遗产? 在大家侧目相看,思索自己认不认识他的时候。 莫晚也看向那个喊价的男人。 她透过灰狼的面具,在观众席昏暗灯光下,对上男人隐晦不明的眼睛。 对他们的疑惑。 美女主持人则抓住机会,趁势大声的讲:“现出价是一亿五千万,还有人跟的吗?” 先前拍下的人继续举手:“一亿六千万。” 灰狼面具男身边那位没带面具的小胖再次举手。“两亿。” 美女主持人激动的讲:“两亿,现在价格已经来到了两亿,那位58号的客人还要再继续跟吗?” 58号的客人,似是跟他杠上,挑衅的讲:“两亿六千万。” 这是一口气加了六千万啊! 美女主持人别提多来劲了。 孙创杰听到对方出这么多,悄悄对身边的贵客讲:“这少爷是有点子神秘,长得也是万里挑一,但这价太高了,先生您看要不要算了?” 战承锋看着台上眼眸微挑,大有他不继续加,她就冲出来咬他的女孩,对孙创杰讲:“继续跟。” 孙创杰心里当然是希望他跟的啊,刚才这么说,只不过是想在他这里留个好印象。 他得到贵客肯定的答复,立即积极的举手喊价。 一时间。 这红门少爷的价格一路飙升,把不少客人的心率都喊得提了起来。 美女主持人更是笑开了花,掩饰不住的话都说瓢嘴了。 她在58号喊出个天价后,转头问:“三十五亿,现在是三十五亿,还有人要出价吗?” 很明显,美女主持人是在问那个戴灰狼面具的男人。 孙创杰也是屏住了呼吸,小心的寻问:“先生,三十五亿可不是笔小数目。” 三十五亿对他们来说可能是个小数目,但要看是花在什么地方。 为了一个奴隶或是宠物,这实在是有点破费。 战承锋看着台上的女孩,一时没接话。 早认出他来的莫晚,压低眉头,眼神微冷。 这狗东西,明知道她能为他带来什么,还不快加! 战承锋瞧着她虎视眈眈的模样,压下唇边的笑,对孙创杰讲:“一百亿。” 一百亿?! 一百亿美金啊! 此话一出,瞬间让整个拍卖厅沸腾。 这不仅是夜海棠有史以来最高的价格,还是以断崖式的,以比上位出价者高出几倍的数额拍得,这实在是太令人惊奇了! 拍卖会中间和最那边的人,都好奇的起身看是哪位人物,用这种绝决的方式拍下红门的少爷。 同时,关于莫爷留下的遗产,又多了几分真实性。 遗产要不是真的,为什么会有人花这么多钱拍下? 可要万一只是个传言……这可是一百亿。 一百亿,不是比大数目,也不是比小数目啊! 在众人的惊叹中。 美女主持人笑得合不拢嘴的连喊了两次,在确定没有人追加后,高声讲:“恭喜那位没有编号的狼先生成功拍下今晚的彩蛋,让我们把最热烈的掌声送给他!” 战承锋没管如雷声般的掌声,也没理会上来答话的客人。 他看被人牵下去的女孩,对孙创杰讲:“带她来见我。” 孙创杰为难的讲:“先生,您可能要先完成一些小手续才可以见到她。” 这个小手续,自然是给钱了。 战承锋颔首。“带路吧。” “好勒。先生您这边请。”孙创杰殷勤的为他带路。 他是这里的经理,每一个成交的商品他都有提成。 这单可是足足一百亿啊,他少说也有个好几百万,这还是工资和奖金以外的提成,他能不开心么? 孙创杰一边带路,一边跟他解释等会的流程,在说到他是要把宠物直接带走,还是先让他们调教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接通电话的孙创杰,脸上的笑慢慢消失,随之是严肃和凝重。 孙创杰挂断电话,犹豫的看身边的贵客,难以启齿的讲:“先生,您刚拍下的商品出了点问题,您可能无法把她从这里带走。” 这不仅是到手的提成飞了,他还把客人得罪了。 战承锋森冷的问:“你说什么?” 孙创杰立即道歉,并保证一定会给他合理的解释,以及让他满意的赔偿方案。 战承锋对他的赔偿方案一点不敢兴趣,他加快脚步,直接往里面走。 孙创杰也知道这事是他们不对,把客人当猴耍了,但这是老板下达的指令,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啊。 孙创杰也不敢动手拦他,紧跟在他身后焦着的讲:“先生,先生,您看您有什么要求,我跟我们老板请求下,能满足的一定满足您!” 战承锋没找到人,停下来看他。“我要见她。” 孙创杰试探的问:“只是见她一面?” 战承锋冷睨着他。 孙创杰被他看得心慌,想了下就讲:“我这就跟老板请示,如果只是见一面的话,应该是可以的。” 他说着,行动迅速的给老板打电话。 战承锋看了眼装孙子的孙创杰,打量四下的环境。 以刚才他们从拍卖厅出来的路程来看,现在这个位置应该距离后台交易很近了。 如果对方不同意见面,就只能按他的方式来了。 战承锋看回打电话的孙创杰。 在他准备动手,让孙创杰带自己去见莫晚的时候。 孙创杰挂了电话,陪笑的过来讲:“先生,老板同意了,我这就带你去见那少爷。” 能花得起一百亿买个宠物玩的人,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现夜海棠这样玩弄客人,要传出去不仅信誉扫地,还会得罪一帮权贵名流。 所以做为浪费客人时间的补偿,只是见商品一面,这点要求实在算不上什么。 因此尽管孙创杰为客人争取到了他想要的条件,一路上都还是小心翼翼,生怕再有哪做不到位,让这位客人气上加气。 战承锋根本懒得听他说什么,他观察着四周,在看到有客人笑容满面的出去后,转头看刚刚合上的门。 孙创杰立即讲:“先生,那是交钱的地方。由于我们的失误,您就不用进去了,我直接带您去交易室。” 交易室,就是每件商品被展示被拍卖后,暂时休息的地方。 她们会在那里,等着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位主人来把她们接走。 这就像人类去宠物店接自己付过钱的猫猫狗狗一样。 听着挺幼稚挺无聊的,可架不住有人好这一口。 战承锋看喋喋不休的孙创杰,走过一个路口时,看了眼角落的监控,用摩斯密码通过隐形耳机传送给梁成建他们。 在萧兰成的带领下,成功逃出夜海棠的梁成建,立即握拳举手,示意大家安静。 梁成建仔细听完就讲:“长官,我们刚顺利出来,除了一名受害者中弹,无其他人员伤亡。” “是,好,明白。” 梁成建接连说了几句好。 他结束和长官的通话,低声对白语讲:“防止有追兵,你先送这些人去警局。” 张砚坡讲:“不行,不能惊动警察。” 白语想了下,对张砚坡讲:“联系相关部门,叫他们来最近的警局外边接人。” 张砚坡同意。 在他打电话的时候,夜海棠的商场楼开出两台车,看着像是去追击他们的。 梁成建对白语催促的讲:“你们先离开这里!” 白语担心还在里面的长官和少爷,但她看身边几个茫然惶恐的受害者们,与张砚坡一同带着她们离开。 梁成建和肖遥见他们走掉,架出事先藏好的枪,直接把开车的司机干掉,再挨个点名。 在他们跟夜海棠的人激烈交火时。 埋伏在另一处的时勤、高山和李陈九三人惊起。 他们有的架好枪,有的拿起望远镜,有的观察开枪方位。 时勤看着那些躲在车子后面的人讲:“不是少爷。” 李陈九望着他们侧面的枪火星子讲:“那些人看着是有备而来的。” 时勤调转望远镜,看向朝车子射击的方向。“藏的太好了,看不到人。” 李陈九讲:“那里易守难攻,是最佳的撤离路线。” 高山透过十倍光学瞄准镜,看着地面被打得溃不成军人讲:“枪枪致命。看来我们遇到同行了。” 时勤担忧的讲:“都动起枪了,少爷在里面会不会更不安全?” 李陈九讲:“回市里的路只有这一条。只要她还活着,我们就有办法把她救出来。” 时勤心里忐忑,但这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继续等待。 在外面打得你死我活的时候。 夜海棠的交易室里。 莫晚被人推进房间,还没来得及打量四周,就被人一把子抱住。 莫晚余光看到有什么飞过来,反射性的想一脚踹开。 好在她心里想着事情,慢了那么半秒。 余燕娴抱住她哭得稀里哗啦,一边问她怎么也在这里,一边在她身上到处摸。“晚晚,你有没有哪里受伤?他们没打你吧?!” 莫晚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余燕娴,好奇她大脑是怎么想事情的。 这句话怎么着,也该是她问的吧? 就她体力不如野猫的体能,胆子不如鼠的性格,在这种时候居然还能分得出精力关心别人? 莫晚看着余燕娴,仍由她折腾半会才讲:“我没事,” 余燕娴亲耳听到她的话才松口气。“没事就好。” 莫晚看似乎已经脱离危险的余燕娴,疑惑的问:“你不害怕吗?” 第111章 我才是那个麻烦 莫晚看似乎已经脱离危险的余燕娴,疑惑的问:“你不害怕吗?” 余燕娴讲:“害怕也没办法,我们现在就是被卖的糕羊,一切看天意吧。” 天意可不会救她。 莫晚看了会心态不是一般好的余燕娴,便抬帘看坐在角落默默哭的乐川。 前面三个已经完成交易被带走了。 现在这个房间只有她们三。 余燕娴顺着她的视线看到角落的人,立马拉她过去。“晚晚,我给你介绍下,她叫乐川,是我在这里新认识的朋友。” 她说着,对乐川讲:“川川,这就是我跟你说起过的好朋友晚晚。” 新认识的朋友? 她还真是在哪都能交着朋友。 莫晚看适应度极强的余燕娴,再看怯生生望着她的乐川。 乐川似是对自己悲惨的命运感到绝望,她只是满眼羡慕的望着她们,没了说话的欲望。 莫晚看着此时的乐川,没有复仇的想法,也没有一点怜悯。 同时她再一次确定,不要跟一无所有的人做生意,或者是做朋友。 一个向死而生的人,你永远也猜不到她会生出多崎岖的欲望。 莫晚抓住想去乐川身边的余燕娴,对她讲:“下一个他们要带走的就是你。” 所以,还是赶紧想办法怎么脱身吧。 余燕娴经她一提醒,立即沮丧起来。“晚晚,连你都被抓了,没人能救得了我们了。” 莫晚:…… 余燕娴丧了两秒,就想到什么妙点子,精神抖擞的讲:“晚晚,他们买我们回去,总不可能关一辈子吧?我努力下,等我能行动自由了,我就让我妈妈去救你。” 她还真是——够乐观的! 莫晚看似乎什么事情到她这里都变得简单的余燕娴,不禁讲:“我们也可以自救。” 余燕娴顿时眼睛一亮,像小狗一样的望着她。“怎么救?你带着我打出去吗?” 这根本不可能的嘛。 她要能打出去,就不会被抓了。 至于自己,根本帮不上她忙,战斗力等同于零。 余燕娴只是好奇加配合她演出,心里非常清楚她们自救的可能性不大。 但莫晚的话,却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乐川闻言抬头看她,抖着唇希冀的问:“我们——真的、真的能出去吗?” 莫晚看向终于开口的乐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她们能出去。 可她——她还没有想好。 莫晚自出身就在高位,也因受父亲的影响,在看待事情上要比一般人更长远。 莫晚知道乐川上一世杀自己,是因为马崇英,她在他那里感受到自以为是的爱,愿意为他背叛自己。 同时她也清楚的知道,这一世的乐川什么也没做,因此归根到底,现在的她,什么错也没有。 她只是一个失足,且还想再挣扎,被命运捉弄惨的女孩。 但红门的少爷,除了有个讲道理的父亲,她还睚眦必报啊! 所以,她可以不杀她,却也不想救她。 乐川见她迟迟不说话,刚燃起希望的眸子,又一点点暗淡下去。 余燕娴想安慰她,但小嘴张张合合,硬是没说出半个字来。 怎么安慰? 连她自己都觉得她们没救了,总不能闭着眼睛说瞎话吧? 在房间陷入诡异的沉默时。 门被人刷卡打开了。 进来两个核枪实弹的保镖,以及一位穿着西装的经理人。 经理人满是恭维的跟客人说了什么,就换了张脸色进来房间,指着其中一个人讲:“把她带出来。” 他指着的人,就是余燕娴。 余燕娴刚还嘻嘻哈哈的,现突然被他指着,小脸唰一下白了,唇也不受控制的抖了抖。 她想表现的坦荡,又克制不住内心的恐慌。 余燕娴紧紧抓住好友的手,看着门口凶巴巴的经理人,脑子一片混乱,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走过去,她做不到。 留下来,她怕会伤害到朋友。 在她天人交际之时,手腕上突然收紧的力道和温度,将她从浑沌的情绪慢慢拉回来。 莫晚抓住余燕娴的手将她拉到身后,冷睨着攀高踩底一幅狗奴才样的经理人。“她要不出去呢?” 经理人本来不善到了极点,可听到她的话,罕见的没有发火。 其实发火他也做不了什么,她们现在都是主的人,打坏了他还得赔。 尤其是,这个被拍了一百亿,据说是红门少爷的人。 经理人瞪着气势比他还强硬的女孩,叉着腰想有什么法子冶她。 这时。 门外等的客人,不知是等急了,还是出于好奇,他直接进去房间。 经理人见他进来,立即给他赔不是,同时说不合规则,让他出去等。 戴着面具的中年男人讲:“她不愿意出来,我进去接也一样,正好,让我也看看这个被拍出一百亿美金的红门少爷长什么样。” 一百亿……美金?! 听到这话。 余燕娴和乐川都睁大了眼。 余燕娴不可置信的看自己的买主,又转头看自己抱着的好友。 这这这——这人和人的差距,还能这么大啊! 等等,等等等等。 红门的少爷? 她是红门的少爷? 余燕娴的眼神,从震惊、崇拜,到慢慢变得震愕与慌张。 卧操,她是红门的少爷啊? 那她之前在宿舍骂她的话,可一点也没背人啊! 怪不得她以前都不跟自己说话! 换她,她也不想理天天骂自己的人啊! 余燕娴风中零乱。 莫晚冷瞧着客人,面无表情讲:“看我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她这嚣张的样。 不等客人出面。 经理人就讲:“少装腔作势的,以自己还真是红门的少爷呢?现不过是个被人豢养的畜……” 他话没说完,人就飞出去撞墙上。 而在两个保镖反应过来动作手前,莫晚举起刚夺过来的枪,反手便是两枪。 两保镖应声倒地。 摔墙上再摔地上的经理人,刚想大叫,就看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 经理人惊恐的失声摇头。 莫晚没等他求饶,直接扣了下板机。 短短几秒钟,她眼都没眨的杀了三个人。 接下来是第四个。 莫晚看向门口的客人。 客人立即举起手,边往后退边讲:“少爷,我什么也没说,抓你的人也不是我,我只是……” 不等他说完,枪声再次响起。 客人眉心中枪,往后倒在门槛上。 余燕娴和乐川以为她不会杀他,所以被这毫无准备的枪声吓得叫出声来。 她杀这里的工作人员能理解,为什么连客人也要杀? 虽然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她做为一个好学生,也不能随随便便杀人啊。 余燕娴一时半会没缓过来,结结巴巴的讲:“晚、晚晚,你知道他是谁吗?你就这样杀了他,可能会引来大麻烦。” 能进来这里消费的人,哪个不是权力加身,这要追查起来,她能脱得了身? 莫晚对一脸担忧的余燕娴讲:“惹到我,才是他们最大的麻烦。” 莫晚说着,捡走两个保镖身上的枪和弹夹,对她讲:“在这呆着,我去办点事。” 余燕娴追上去,想问她去办什么事,门就被关上了。 余燕娴看着差点撞到鼻子的铁门,再看被好友一脚踹进来的客人和另三具尸体,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搓着手臂走去乐川,跟她解释的讲:“晚晚是——是有点暴力,但她一定会救我们出去的,你、你别害怕啊。” 乐川从几具尸体上收回视线看她,接着重重的用力点头。 莫晚拿着两把枪离开房间,一路上,不管是来杀她的,还是路过的服务员或者是客人,她都干脆利落的给他一枪。 反正她见谁就杀谁,没子弹了就半路抢武器。 她这丧心病狂的举动,让这里的保镖打手也倾巢而出,全部朝她奔去,企图制止她无差别的虐杀。 莫晚看到走廊尽头涌来的打手,换了条路。 这条路人少了一点,却是通往客人活动区的。 端着盘子的服务员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见她拿着枪,眼睛凶狠冰冷,怕她吓到客人,就想上前去阻止。 但他刚过去几步,就被一枪毙命。 这一声枪响惊着了客人,可他们似乎并不关心这里为什么会有枪声,多是转头看了眼便接着玩乐。 而离门口近的客人,看到刚还被拍卖的红门少爷,现在正持枪杀人,意识到危险的他们正想呼救,便也被一枪送走。 莫晚径直朝门里走去,边走边开枪。 她打完枪里的子弹,一拳打晕个想要逃命的服务员,拿了他身上的枪接着打。 连续的枪声和频频倒下的人,这时那些权贵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纷纷大喊大叫的呼叫保安。 一时间,夜海棠搅得天翻地覆,人人争相逃命。 莫晚没给他们机会。 她把门外和门里企图逃跑的人杀掉,就用枪指着离门最近的人,让他把大门关上。 被枪指着的客人颤抖着去关门。 等门关上。 莫晚拿东西锁住,又在一具服务员的尸体上找到身份卡,用它切断整层的灯光。 啪的下,满是尸体的楼层陷入黑暗。 被锁在门里的客人被吓得大叫,愤怒的喊着这是怎么回事,让柯明礁和诺罗敦家族的人滚出来解释。 他们这些愤怒在平时,或许还有几分威慑,可在此时,它与所有人一样,显得那么普通和无能。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在这一刻,莫晚实现了众生平等。 莫晚听着里面的吼声,反常的扬起唇角来。 她没想把事情搞大。 一开始她只想把余燕娴带走,而带走的方式里包括花重金买下她,是柯明礁要惹她的。 他既然敢卖自己,就相信他已经做好卖她的代价。 莫晚在被推上拍卖会的那一刻,脑子里就在计划怎么报复柯明礁和他背后的老板。 现在,催毁夜海棠,只是她的第一步。 莫晚转头看那大群打手追上来,踹开楼梯间的门,一路往上走。 而带着人赶来的打手,看地上被杀的人,又看亮着灯的楼梯间,立即通过对进机向上汇报,看是先抓人还是先救人。 来这里的客人,每一个都是不好得罪的,现在一下死了这么多,剩下的还被关在黑暗中,算是一下把整个扶南的权贵都得罪完了。 不仅是得罪,搞不好他们还会展开报复。 不,是一定会报复。 他们会向诺罗敦家族索要高昂的赔偿,甚至是发起讨伐。 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夜海棠是非正规场所,没有哪位客人会希望外界知道这里发生的事,而诺罗敦家族又是个老牌黑帮。 扫黑,多么正义的一件事,既能让诺罗敦家族付出代价,又能保住自己的名声,一举两得的事情。 这也是莫晚的第二步。 莫晚要对付的是柯明礁,同时也是参与毁灭红门的诺罗敦家族。 李忱听到下面人的汇报,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知道此时此刻应该极力安慰愤怒的客人,但他非常清楚那个跑掉的少爷才是致命的隐患。 李忱让手下继续追击少爷,有必要时杀了她也可以。 这个少爷现就是颗炸弹,走到哪炸到哪,她虽然对老板很重要,但当她威胁到生命时,再重要也得催毁。 李忱以防她跑来顶楼,按下了所有的防御系统,同时安排好直升机,就进去办公室让领导先走。 柯明礁的办公室,除了他自己,还有一个人在。 这个人,就是之前花大价钱竞标红门少爷的58号客人。 客人现在摘了下面具,露出他英俊但左脸有道丑陋疤痕的脸。 洛克菲,芝加哥的大毒枭。 准确的讲,他继承他父亲的遗产,接管了他的生意。 而他之所以这么年轻就接任,全要拜红门的少爷所赐。 柯明礁望着对面的年轻人,沉默阵讲:“洛克菲先生,对于你父亲的死我很遗憾,如果在扶南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一定会尽力帮你,至于少爷——很抱歉,我不能把她给你。” 洛克菲异常深邃的蓝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极不善的讲:“柯管家,我只要她,条件你开。” 柯明礁笑了下。“你刚才已经开过条件了,可惜有人给出的条件比你更好。” 一百亿美金。 他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还想把少爷带走? 做梦吧! 第112章 越来越有莫爷的风采了 洛克菲看柯明礁带着些微嘲讽的笑,亮出自己的筹码。“我确实没有一百亿美金,但我可以帮你找到莫爷留下来的遗产,以及——扶南市场百分之四十的利润。” 太攀蛇失踪,现扶南的整个毒品市场,基本已经落于洛克菲的手里。 他在这里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不仅接下太攀蛇遗留下的市场,还将营业额提升了将近百分之十。 按照这样的发展,洛克菲在扶南的毒品生意很可观。 更重要的是,他说帮诺罗敦家族找到莫爷留下的遗产,这意思是他不要钱吗? 柯明礁好奇的问:“不要钱,你要少爷做什么?” 洛克菲目光森冷。“我要她的命。但在这之前,我会把她的血抽干,让她慢慢看着自己是如何死亡的!” 对他的话。 柯明礁笑了。“是为了l-1的研究吧?”他说着,直接讲:“百分之四十的利润我要,莫爷的遗产我也要,另还有,你必须分享l-1所有的研究成果。” 这简直跟抢有什么区别? 洛克菲眼睛充满怒火,但他克制着没有发泄出来。 他千方百计重新夺回l-1剩下的血清,为此他炸毁了一架飞机,几乎损失扶南所有的势力。 现在研究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只要他能抓住红门少爷那个唯一活着的实验体,他就能攻克最后的难关,让l-1批量生产。 到那时,别说是扶南和芝加哥,就是世界各国的市场也不在话下。 洛克菲想到这,忍下心底的愤怒,正想答应他,就被敲门声打断。 李忱让飞行员做好起飞准备,进去办公室正想让老板快走,但在看到里面的客人后,隐下慌张和到嘴边的话。 他礼貌的跟客人点头示意,快步走到柯明礁身边,弯腰低声跟他说了下面的情况。 柯明礁听完皱起眉来。 洛克菲听到少爷的名字,立即问:“她怎么了?” 柯明礁望着他思考半秒就讲:“出了点小意外。” 洛克菲紧追问:“什么小意外?是不是她跑出来了?!” 柯明礁以为他怕人跑掉,便讲:“不用担心,我的人会抓到她的。在这里,还从没有人跑出去过的先例。” 洛克菲证实自己的猜测,脸色大变。 李忱见他紧张的样,安抚的讲:“洛克菲先生,我已经开启了整层楼的防御,她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上来这里。” 可听到他的话,洛克菲的脸色没有任何的缓和。 洛克菲看没一点危险意识的柯明礁和李忱,颤抖着讲:“你们一点也不了解她的能力!” 李忱讲:“即使她有能力冲破打手的阻截,也不可能进入这一层的。” 洛克菲摇头,再摇头。“不要小瞧她。不要轻视她。” 柯明礁看神情不正常的洛克菲,好奇问:“轮船上发生的事,是她干的啊?” 芝加哥油轮惨案没被报道,但该知道的人都知道。 尤其是也关注着红门少爷动向的柯明礁。 洛克菲听他提起邮轮,控制不住的全身发抖,点头讲:“就是她,她一个人干的!” 柯明礁得到这个答案,非常意外。 李忱不信的问:“就她一个人?不可能吧?她是怎么做到的?” 对他的一连三个问题。 洛克菲死死的望着他:“她做不到,但l-1可以!” l-1真有这么恐怖? 李忱还在想他这话的真假。 柯明礁起身讲:“洛克菲先生,直升机已经就位,我们现在离开这里。”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过了今晚自然会有答案。 洛克菲看说要走的柯明礁,挣扎了下,点头讲:“你要需要人手我可以派人过来,一定不能让她跑出这里!” 李忱听到他的话,犹豫的对柯明礁讲:“先生,万一,万一我们的人挡不住她,可以启动自毁程序吗?” 自毁程序,便是把整个夜海棠都炸了。 这就意味着,不仅她会死,还有那些连同被关在这里的客人。 客人倒还好,死了一了白了,还省得他们事后找麻烦,顶多是再花点时间和钱重新培养新的人。 可这少爷…… 她要死了,遗产找不到,l-1的实验还有可能就此中止。 这些损失才是最大的。 在柯明礁犹豫,洛克菲迟疑的时候。 突然“呯”得一声巨响,伴随着骤风汹涌的吹进办公室。 顿时间,办公室的资料和轻物件被吹得乱飞。 在狂风和他们三人的惊讶中,一具血淋淋的东西“啪”的下摔在他们面前。 是飞行员的尸体! 李忱看清脚边的人,刚要叫人,就看到出现门口,浑身是血,眼眸锐利的女孩。 看到她,办公室的三人都震惊了。 她不仅逃了出来,杀了抓她的人,她还跑去楼顶杀了飞行员? 更甚至! 她还破了夜海棠的顶级防御!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怪不得洛克菲刚才会恐惧得直发抖,甚至顾不上她会再次逃跑消失,同意跟柯明礁一起离开。 莫晚看到屋里的人,扬起唇角,极浅的笑了。“果然是你。” 58号客人。 到最后面只有两个人竞拍她。 这么想得到她的人,一定是跟红门有不俗关系,并且认识她,确定她是真的红门少爷,才会花那么大价钱拍她。 那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战承锋,另一个就是这58号。 战承锋她认识,也知道他出的价也只是个价格,根本不会付钱,他的目的就是见到自己,然后带她杀出这里。 至于另一个。 莫晚当时看了许久,只觉得有点熟悉,但想不起来是谁。 是拍卖结束后,心里才模糊的有了个名字。 莫晚看着自己送上门的洛克菲,想这样正好,省得她跑趟芝加哥。 洛克菲看到她满是血的脸上诡异的笑,不禁后退了步。 莫晚抬步往里走,瞧着洛克菲讲:“你父亲一共来过两次扶南,一次是两年前,一次是几个月前。” 莫晚说着,站定他面前。“洛克菲,第一次,你父亲参与杀害我的父亲。第二次你们绑架了我。现在,你是来为你父亲报仇的吗?” 洛克菲近距离的望着她,紧张得吞咽了下。 他当然是为复仇来的。 但现在这情况,局势对他很不利。 洛克菲压下对她身理上的恐惧,尽可能冷静的讲:“我是来帮你的。” 莫晚扬眉。“帮我?” 洛克菲讲:“l-1是有后遗症的,如果没有持续的注射,你活不过两年,我这次来……” 莫晚没等他说完,照着他脑袋就是一枪。“我最讨厌罗里吧嗦和死到临头还诡计多端的人。” l-1有没有后遗症她会不知道吗?还需要他在这里给她科普? 莫晚干脆利落的解决掉洛克菲,便看房中的李忱和柯明礁。 李忱被她看得,本能的后退一步。 柯明礁讲:“你不怕吗?l-1可能真有后遗症。” 莫晚听到他的话笑了。“你这是在关心我,还是想知道l-1的安全性?” 柯明礁讲:“两者都有。” “两者都有。”莫晚呢喃着看他。“你觉得你能从这里活着离开?” 她一路杀上来,刚还当着他们的面,毫不犹豫的杀掉了洛克菲,现再多杀他们两个又有什么关系? 对杀疯了,又跟他有仇,且一直派人抓她的人来讲,杀掉他们再理所当然的事。 柯明礁望着女孩黑亮的眼睛讲:“你要想杀我,没必要进来,在门外就会给我一枪。” 他声音平静如常,没有半分紧张或害怕,只是稍细的少了那么半价从容和居高临下的审视。 莫晚听到他的话,打量镇定自若的柯明礁,和他身边戒备的李忱。 莫晚转了圈,坐到他的办公位。 她把枪放在桌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柯大管家和他的仆人。“你说的没错,我现在确实不会杀你。” 李忱上前问:“那你想做什么?” 莫晚没回答他的话,而是拿枪直接打断他的腿。 莫晚沉着脸色不悦的讲:“你的主子没教你,主人说话的时候别插嘴吗?” 柯明礁看了眼跪倒在地,捂着中枪的地方痛得直冒冷汗的李忱,没有替他说话,而是讲:“少爷,你现在越来越有莫爷的风采了。” 莫晚抬帘看柯明礁,挑起眉尾。“是吗?” 柯明礁点头。“是的。” 莫晚疑惑。“我印象中,父亲比我要好说话。” “那是因为你在场,以及那时许多事情已经不用他亲自动手了。”柯明礁讲:“早期的莫爷和你如出一辙,行事做风从来不拖泥带水,杀人也从不打招呼。” 莫晚听到柯明礁的话非常满意,心情不错的讲:“以后我杀你,也会像我父亲一样,让你死得痛快。“ 柯明礁听她倨傲又自信的话,看了眼地上的洛克菲,便望着办公桌后如同主宰的女孩。“关于l-1说法很多,它能让你拥有这些异于常人的力量,也必然会有反噬的风险,你现在杀了他,不怕找不到剩下的血清吗?” 莫晚看再次提到l-1的柯明礁。“柯管家,知道我父亲为什么会创办扶光生物吗?” 关于这一点,柯明礁有听说过。 据说是莫爷的孩子从小身体不好,要经常吃一种药维持生命,莫爷为了让孩子少受苦,就自己花钱聘请世界上最顶尖的研发人员,来为她寻找另一种更好的能抵制她病情的办法。 这件事,莫爷一做就是十五年。 十五年,扶光生物拥有许多的成果,同时也有许多的发现和创新,其中就包括l-1。 柯明礁讲:“莫爷以你的名字命名,它的存在是为了什么,还有什么好争议的吗?” 莫晚反问他:“既然如此,你们又为什么一直惦记着它?甚至是不惜连同马氏和沃尔夫这些人对付红门?” 这就是她迟迟没有动手对付他们的原因。 莫晚很好奇,父亲做人做事有他的准则,他不做毒品的生意,但他不会干涉太攀蛇的事情。 他与马氏也保持着友好的合作,甚至在他的生日宴上,还有马为君的一席之地。 至于诺罗敦家族,父亲虽然抢了他不少生意,却也为他带去了更大的利益。 从表面上看,红门与谁都处的好,不然他们这几路人不会向扶光生物投资,来达到某种不为人知的交易。 但会是什么,让他们打破平衡,使得他们联起手来对红门痛下杀手的? 是因为利益分配不均吗? 以父亲留给自己的财产来看,这种可能性很低。 莫晚上次住进马家,在马为君的书房找过,没有发生什么东西,倒是看到了不少眼熟的东西。 那些东西原本都是她家的。 包括那本不起眼的故事书集。 莫晚歪头看沉默的柯明礁。“柯管家,我找来这里,就是来听故事的,说吧。” 她说得轻松随意,要忽略她脸上的血,还真像是半夜跑来缠着大人听故事的小孩。 柯明礁望着她半会,看时间讲:“少爷,你恐怕没有时间了。” 已经过了十分钟。 按照夜海棠的警报机制,外面的保镖此时该进入夜海棠了。 夜海棠的安全等级一共分为三级,第三级是内部全员保镖,第二级是外部更专业装备更强的雇佣兵入场,第一级是自动催毁系统。 它成立至今,第二级的防御还从没动用过,今天是开了先例了。 为红门的少爷开先例,倒也不丢人。 莫晚看友好的提醒她该跑路的柯明礁,同样友好的提醒他。“柯管家,你底下的人抓那些小姑娘的时候,没有告诉你她们的身份吧?” 能被抓的小姑娘,能有什么身份? 就算有身份,以诺罗敦家族的势力也能轻松摆平。 在柯明礁想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时,外面突然传来声巨响。 是迫击炮的轰炸声,接着是警察车与各种特战车的警铃与灯光。 莫晚瞧着变了脸色的柯明礁,扬起唇角问:“你再猜猜,我为什么明知道这是你的地盘,还会跑来这里?” 柯明礁听到她的话,转头看一边强撑着站起的李忱。 李忱也不知是什么情况,一脸茫然。 莫晚好心的告诉他们。“我来这里,是想救被你们买来这里的同学,而她,刚好是余部长的女儿。” 余燕娴,那个又菜又爱玩的女孩,正好是国防部长唯一的女儿。 不然她哪敢在自己打了菲尔德之后,还一直缠着跟她玩? 第113章 少爷真可爱 莫晚一开始也不知道余燕娴的身份,也懒得管她是什么身份,是她一天到晚的看新闻,然后当着她的面骂她爸,还脑残的觉得马崇英和马氏是好人,她才动手查了下,怕她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派来接近她的。 毕竟父亲留下的钱,足够他们使出浑身解数来骗取和抢夺的。 马崇英用美男计,不排除有人用美人计。 莫晚后面知道余燕娴的真实身份,确认她就是天真的蠢,没有其它目的后,就也并未在意。 她没有因为她的身份就跟她交好,只不过觉得她心思不坏,她既然爱往自己身上凑,便有时间陪她玩下。 包括她这次被抓,也是觉得同学一场,自己再怎么不爱管闲事,也不能看着她在自己眼皮底下出事,而且还是这种足可以毁掉她的事发生。 莫晚在尼亚那里拿到信息,萧兰成告诉自己夜海棠背后的人是谁,仍然没有放弃营救的念头,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刻。 她要顺利救出余燕娴,那她就慢慢陪他们玩,大家都相安无事的,她回学校继续上课,柯明礁继续做他的皮肉生意。 但要不顺利…… 她即要让夜海棠开不下去,也要让诺罗敦家族不好过! 诺罗敦家族受到冲击,能否幸存不好说,但生意与势力一定会锐减。 当利益压缩到极度小的时候,他们自然就会想别的出路,比如说吞噬其它人的利益。 这就是莫晚现在没杀柯明礁的原因。 他闯的锅,诺罗敦家族当然会让他去摆平,而他前不久又在马为君那里吃了瘪,急着想做出成绩的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马氏。 当然,他也有可能更想抓住自己,拿到父亲留给她的遗产。 不过比起救了部长女儿,又还在军校读书的她,对付马氏,似乎要更容易些。 莫晚看着柯明礁和李忱他们精彩的脸色,往后靠着椅背,双腿搭在桌子上。“说吧,你的那些保镖应该能挡个几分钟,应该够我听完故事的。” 柯明礁讲:“这个故事有点长。” 莫晚支着脑袋讲:“慢慢说,时间不够的话,我再去替你挡会。” 她说着突然笑起来。“就是到那时,你们可能没了逃命的时间。” 柯明礁望着有恃无恐的女孩,无奈的了口气。 - 在楼上讲故事的时候。 去交易室没看到人的战承锋,在孙创杰大喊着拉响警报之前,用手勾住他脖子,问他人被带去了哪里。 孙创杰被他锢着脖子,喘不上气,一个劲的摇头。 这客人都死了,他哪里知道那个什么少爷跑去了哪?他今晚真是倒霉! 战承锋看里面害怕得抱在一起的两女孩,告诉她们等下会有人来救她们,就关上了门。 他拖着孙创杰,正要让他带自己去找柯明礁,就听到不远处的枪声。 一声,两声、三声。 战承锋寻着声抬头望去。 而快要窒息的孙创杰,此时得以喘上口气。 可没等他喘上两口,脸就转到了脖子后面。 战承锋以为是女孩遇到危险,解决完孙创杰就朝着传来枪声的方向大步过去。 但他一路走,看到倒地的服务员和戴着面具的客人,提起的心渐渐沉下来。 战顾锋看那些人身上枪枪致命的枪口,一路来到黑暗的大厅,看到满地的尸体,心沉到谷底。 这场面他熟悉。 上次芝加哥邮轮的行动,现场便是如此。 战承锋来被尸体卡住而敞开的楼梯门,看到外面的景像,加快了脚步。 现在他只希望是有另一股要抓少爷的势力,而不是这些都是她干的! 战承锋顺着楼梯的尸体和血,一路往上跑,最后来到没有门,风呼呼吹的顶层房间。 顶层的房间很安静,只风声,和书被风吹的翻页声。 战承锋扫了眼地上的尸体,便看办公桌后撑着脑袋不知想什么的女孩,压着声问:“柯明礁呢?” 总得留个尸体吧! 莫晚听到他的话,想起什么的讲:“他啊,刚走了。” 随着她的话,外面响起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 战承锋追出去,直升机刚好起飞。 战承锋望着驾驶直升机离开的柯明礁,想到什么,迅速转回去找女孩。 莫晚看到他,想说点什么来阻止他的盘问,就被他一把拉走。 被拽得差点飞起的莫晚,看拉着自己一路往下狂奔的战承锋,想了想讲:“我同学还在这里。” 她还得去救人,不能就这样走掉。 战承锋边跑边讲:“她们已经安全了。” 莫晚听到他的话,想停下来。“那不用着急了。” 战承锋没让她有停的机会,拽着她继续跑。 他腿长,一脚迈三个台阶。 莫晚腿短,纵使她体能再厉害,这匆匆忙忙的也跟不上他的频道啊。 几次差点踩空的她,使了牛劲把他拉停。 但不等她开口,战承锋扛起她接着跑。 战承锋边跑边讲:“别闹,柯明礁很可能会炸毁这里。” 而与此同时的直升机里。 李忱等离开夜海棠的大楼,对开直升机的老板讲:“先生,需要催毁这里吗?” 只要他一句话,他就能让夜海棠顷刻坍塌,把里面所有罪证全部埋藏。 柯明礁转头看他。“你疯了吧?底下那么多军队和警察,真以为我们什么都能摆平?” 反黑需要证据,反恐只需要坐标。 他不是在这里干一票就走的太攀蛇和洛克菲,不可能跟这些部门正面开战的。 柯明礁沉下眸子,看了眼底下热闹的场面,问旁边的李忱:“那些客人在哪?” 李忱从电脑里调出夜海棠的实时监控讲:“少爷把人都关在休闲室的大厅里。” 柯明礁敝了眼监控里像是神精失常的客人,毫不犹豫的讲:“处理掉他们。” 李忱没有多说的,直接操作电脑,封闭休闲大厅的所有通风口,再按下另一个按键。 - 莫晚被战承锋扛着跑出夜海棠的大楼,看到外面乌泱的士兵,正想余燕娴她老妈真给力,就看到菲尔德和萨丽塔等同学。 想来这么大阵仗,应该也有他们的参与吧。 莫晚不想过去,拍着战承锋肩膀让他放自己下来。 战承锋把她带到远离建筑爆炸的范围,才把她放下,同时拿走她身上的枪。 莫晚正想说那是她从柯明礁抽屉找到的,看着款式漂亮才拿的,你不能拿走它,就看到一波人朝他们过来。 几个领导干部模样的人跟战承锋说什么。 而余燕娴则激动的抱着她又叫又跳。 余燕娴高冷的母亲,伸出手同她讲:“莫晚同学,谢谢你救了燕娴,这份恩情我会记住的。” 其实你倒也不必记住。 莫晚跟她握手。“不用谢。” 余燕娴的母亲没有多话,直接讲:“你们今晚也受惊了,先离开这里吧。” 余燕娴抱着好友的胳膊,邀请的讲:“晚晚,去我家吧?去吧去吧,我让妈妈给你做红烧鱼吃。” 这——不好吧? 莫晚看不苟言笑的女部长,挽拒的讲:“我还有事,改天有机再去打扰。” 又改天又有机会,一听就是不打算去的。 余燕娴有些失落。 她的母亲则讲:“好,随时欢迎你来做客。” 说完,她让余燕娴跟司机回去,就去工作了。 余燕娴等母亲走掉,就把来接她的司机打发走,说要直接跟同学回学校去。 她家的司机大概是知道她的脾气,一听她是要回学校,想着不会再碰到什么危险,就果真走了。 莫晚看听话的司机,再看任性的余燕娴。 这大小姐,还真是记吃不记打。 余燕娴赶走司机,抱着好友的手臂开心的讲:“晚晚,我们一起回学校吧,教官和同学们都来接我们了。” 还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 她虽然弱了点,可这一天被拐卖下来,她真是一点不害怕啊。 搞得跟野吹走散,现在她又跟大部队汇合一样兴奋。 莫晚看心里素质超绝的余燕娴,再看不远处救人的同学,正想跟她过去,衣服就被人拉住。 乐川拉着她,鼓起勇气讲:“我、我能跟你一块走吗?” 余燕娴这才想起她的存在。 她对乐川讲:“当然可以啊,只不过我们要回学校,可能不太顺路。” 乐川听到她的话,沮丧了阵,便又看着莫晚。“我没地方去了,你能帮帮我吗?” 余燕娴讲:“警察会帮你的啦,到时大使馆会送你回国的。” “我、我不能回国。”乐川看她们两人。“我可以跟着你们吗?” 余燕娴挺乐于助人的,但现在她听着听着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里这么多士兵和警察,多的是比她们更有能力的人,她不去向他们求助,怎缠着她们两呢? 莫晚抽出被乐川拽着的衣服。“你也听到了。她的话就是我的意思。” 她说完,拉余燕娴走。 乐川见她要走,直接抱住她腿哭着讲:“你刚救了我,我一定会尽力报答你的,求求你带我走吧。” 本来就生得柔柔弱弱,现一哭更显得楚楚可怜,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堂堂红门少爷欺负她呢。 就是欺负她又怎么了? 莫晚面无表情的讲:“你要不松手,我就动手了。” 乐川很坚定的摇头。 余燕娴蹲下来,看她惨兮兮的样,不解的讲:“我刚不是说了吗?会有人帮你的。你看这里到处都是警察,不会有坏人害你的。” 乐川再次坚定的摇头。“我就是被他们卖到这里来的,我再也不会相信他们了!” 她说着,抬头看自己抱住的人。“我现在只相信她。” 这—— 余燕娴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她想要不要去把妈妈叫过来,让她帮忙联系大使馆,或是她们现在送她过去。 莫晚就没那么好脾气了,直接让她松手。 乐川说什么都不松,仿佛她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换以前,她这我见犹怜的样,莫晚是受用的。 毕竟她伤天害理无数,突然有个人似全世界都是她,并坚定的认为她是大好人,她肯定不介意好人做到底,帮她一把。 但现在她只觉得烦。 在她们几人推搡间。 战承锋跟那些领导说完里面的情况,过来找莫晚,就看到一个受害者抱着她大腿不松手。 还真是稀奇,这少爷身上难道有什么善良的气息不成?竟然能让受害者这么信任她。 莫晚瞪着看戏的战承锋,一把抽出腿,离她两米远的讲:“你负责送她去大使馆。” 她说完强调:“一定要确保她回到国内!” 要再让她在这里见到她,她不保证自己不会杀掉她。 可战承锋和余燕娴听她凶巴巴的话,都不禁笑起来。 余燕娴:一边嫌弃一边做事的少爷真可爱。 战承锋:她到底是良善的。 莫晚看他们诡异的笑,恶寒阵,直接甩手走了。 郑绎见她们过来,立即迎上去问她们的身体情况。 连维克托都十分热情,不知道是因为真担心她们,还是知道余燕娴的老妈是谁,才会这么殷勤。 面对他们的关心和寻问,都是余燕娴在回答。 莫晚全程没有说话。 菲尔德看整整齐齐,没缺胳膊少腿的,就看着天空讲:“早知道你们没在那直升机上,我们就把它打下来了。” 莫晚看还是那么拽又狂的菲尔德,瞧了眼组织士兵进去大楼的那个高级军官,想他这次倒是做了回人事。 虽然余燕娴的母亲也能调动这些人,但她不了解具体的情况,动作会慢很多,不可能来的这么及时的。 维克托见她们都没事,就讲:“你们这回真得谢谢菲尔德,要不是他,根本没人能找到这里,还调动这么多人手。” 余燕娴听到维克托的话,虽然心里别扭,还是向菲尔徳说了声谢谢。 菲尔德听了,很满意的看莫晚。 莫晚没理他。 也行吧,他们都是来救余燕娴的,她不说就不说。 菲尔德挑着下巴讲:“我也不是要救你们,主要是看不惯他们在我眼皮底下搞事。” 说声谢谢,他还装上了? 莫晚累了一晚上,没跟他们太多废话,同两位教官打了招呼便走。 她是要回学校,但不是现在。 第114章 我还是太善良了 郑绎见莫晚要走,就叫住她,同她边走边讲:“莫晚同学,这次的事情你做的很好,成功救出余燕娴同学,还打击掉这么大一个非法场所。” 莫晚对他的夸赞,面无表情讲:“郑教官,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用不着套我的话。” 郑绎被她戳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你一个人来这种地方,真的不害怕吗?” 莫晚反问:“谁跟你说我是一个人来的?” 郑绎听到她的话,疑惑的问:“难道你还有同伴?” “是同伙。”莫晚说着,一辆车摸着黑停在她身边。 后面的现场一片混乱,没人注意后面的情况,就算有注意到,也以为是哪个领导来了或走了。 莫晚以为是来接应自己的时勤,结果一转头看到是梁成建和肖遥,另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萧兰成抱着电脑下车,对莫晚讲:“少爷,我刚才给你攻击大楼防御系统时,发现其中有个地方断电了,那里会不会是关人的地方?” 莫晚看了眼盯着自己,似怕她跑了的梁成建和肖遥,对萧兰成讲:“我关的。” 啊,这样啊。 萧兰成看老板,又看电脑,犹豫要不要说。 莫晚问:“有什么问题吗?” 萧兰成看了眼她身边的教官便讲:“根据电脑显示,这个房间的各个出口都被堵死,连通风口也暂停了运行。” 莫晚看望着自己的萧兰成。“你觉得我功夫做这些事情?” “那倒不是。”萧兰成讲:“我是在想,那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是这房间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梁成建也问:“你在里面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莫晚看问她的梁成建。“你们到现在还没看出原因吗?” 她这话说得,仿佛他们几个是大傻子,态度语气都挺不好的。 肖遥避免他们干起来,出来解释:“少爷,我们刚才忙着清理外面的打手,没有留意到大楼内的情况。” 莫晚讲:“这种事情用脑子想都知道,那是他们在毁灭最关键的证据。” 郑绎看向被士兵包围的大楼讲:“还好他们已经进去了,应该能抢救回部份证据。” 莫晚讲:“这些证据是夜海棠的客人。” 什么?! 听到她的话众人一惊。 号称安全系数最高的夜海棠发生这样的事,又死伤无数权贵和富豪,柯明礁没直接把大楼催毁,已经算是很给军队面子了,他不可能让那些客人成为坐实他犯罪的证据,也更不可能给他们报复他的机会。 所以只要杀了他们,才是安全的办法。 死无对症,以诺罗敦家族的势力,随便找个人背锅,这事就过去了。 可要想远程又快速的杀掉全部人,毒气与生化是首选项。 这意味着,此时那间房不仅无人生还,还可能充满有毒气体。 郑绎想到这里,立即跑回去,大喊着让士兵快撤回来。 莫晚看怕再有人牺牲的郑绎,想他真不适合呆在这里。 还是早点回国去吧。 莫晚不关心楼里士兵的安全,转身想走,就被梁成建挡住去路。 梁成建对上她的视线,直接讲:“长官让你跟我们回去。” 简明扼要。 意思不是他要为难她,这是长官的指令。 莫晚想到刚拿走自己战利品的战承锋,想了想就上了车。 萧兰成也想跟着上去。 莫晚一脚把他踹下去。“记住你是哪边的人。” 萧兰成害怕得看四周。“少爷,这荒郊野外的,我害怕啊!” 莫晚没理他,对梁成建讲:“走。” 梁成建看了眼可怜兮兮的萧兰成,还是开车走了。 他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再者,惹这少爷不开心了,她回去要半个字不说,他们找谁说理去? 萧兰成见他们真就这么走了,追上去大喊:“你们好歹给我留个手机啊!” 不远处的高山,看黑暗中大喊大叫的人问:“要接这大傻子吗?” 这死宅男,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他们是有团队的好不好? 活干到一半他跑去别人的阵营,还想跟他们一起走? 他们是真不想承认,这人是他们的团伙啊! 时勤启动车子,边开边讲:“他带我们来的,顺道把他带出去吧。” 听着也是不太情愿的。 - 回到十四分部新址。 梁成建等人还算客气,没让她去审讯室等,而是把她带去了长官的办公室。 他们接到的指令是在外边接应,所以对大楼内发生的事一点不知情。 按理来讲,少爷做为去救人,以及需要他们救的人,现在她即使不能成为英雄,也该是被好好关心照顾的。 但长官给梁成建的指令却是,别让她跑了。 别让她跑了。 这五个字,长官只有在对目标人物时才会说这句话,而且还是很重要,且很可能跑掉的目标,才会这么提醒他们。 梁成建不知道长官为什么要他们看住她,但他很清楚,这少爷是个刺头,凡事得顺着她来。 梁成建开了办公室的灯,看了下时间,问似把这当成自己家的女孩:“饿吗?给你点份宵夜?” 莫晚靠在沙发里讲:“可以点餐吗?” “可以。”梁成建说完就讲:“这个时候鼎盛楼不营业。” 莫晚缷了气。“那随便吧。” 梁成建看她蔫了吧叽的样,想她到这应该跑不了,就关上门出去了。 莫晚躺在沙发上,看了会雪白的天花板,就蹭得起身。 大约四十分钟后。 战承锋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在梁成建吃惊的要解释时,关了里边的灯。 梁成建气得咬牙。“我看她那样子,以为她不会跑!” 这少爷什么时候按常理出过牌? 战承锋示意他手里的宵夜。“把东西给我,你们回去休息吧。” 梁成建还想说什么。 肖遥一把将他拉走,苦口婆心的讲:“建哥,我看长官也没生气,这事算了吧。” 梁成建气不过。“她什么意思?拿我们当猴耍吗?!” 肖遥安抚他。“往好处想,少爷她至少愿意花时间忽悠我们。” “我c……” 肖遥捂住他到嘴边的脏话。“嘘,别跟小孩置气,气死了是我们自己的,她还照样活蹦乱跳的呢。” 肖遥一通强制安抚,横竖是把人拖下班了。 而回到车上的战承锋,抽出支烟点着。 他早该想到的。 莫晚让他把人送去大使馆,目的就是想甩开他,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在这等他回来? 战承锋看着浓浓的夜色,就着风抽完烟,便打开外卖,把还热的海鲜粥给吃了。 - 莫晚其实也不是不愿意等战承锋,一个是她真懒得解释自己为什么要杀人,二个是她太多事情要做了。 柯明礁说,他们之所以会联手对付红门,是因为大家本来玩得好好的,是她父亲突然说不玩了。 她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不玩了,但他们既然不允许她爸爸下桌,那她就干脆掀了桌子,谁也别想再继续玩下去。 莫晚来到时勤家楼下,等到他就讲:“把他们叫上,跟我去个地方。” 时勤看她气势汹汹的模样,再抬头看楼上的家。 莫晚坐到他的车上,头也不抬的讲:“去看看她们吧。” 时勤想了下,联系高山和李陈九,在他们过来的时候,迅速回了趟家。 莫晚看着时勤上楼,三楼的房间亮起灯。 时勤有个因为他受伤残疾的妻子,一个体弱多病的女儿,这两个都是他的软肋。 有软肋是好事,同时也是坏事。 不多时。 三楼的灯灭了,有脚步声下楼。 莫晚抬帘,望着三楼阳台上看着她的女人。 时勤坐进车里,边开车边对她讲:“他们在前面吃宵夜,还没回去。” 莫晚沉默阵便讲:“让他们打包两份,我也饿了。” 打包两份,另一份是给他的。 这是注意到他急着回家陪妻儿没吃东西,同时也是决定带他去的决定。 每个人都有他的软肋。 但她既然挑中他做自己的第一个保镖,就应该相信他。 跟高山和李陈九汇合。 时勤跟人换了位置,坐到后面去吃东西,李陈九开车。 莫晚看坐在身边熟悉的身影,心又踏实了一分。 她边吃边讲:“我们现在去的地方有点远,你们做好心里准备。” 扶南总共就这么大,再远能远到哪里去? 高山问:“该不会是要离开扶南吧?” 莫晚讲:“差不多。” 高山讲:“少爷,你该不会是因为在里面杀了人,所以决定跑路吧?” 莫晚看后面幽默的艺术家。“我要跑路带你们做什么?” 艺术家讲:“保护你安全离开?” 倒是也合理。 莫晚不再跟他们绕弯子,因为他们此行确实不会很安全。 莫晚坐回去,就着车外的夜风吃了口炒面,坚定的讲:“我要去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期待了半天的三个保镖:…… 高山讲:“少爷,你少看点脑残小说。” 莫晚:? 李陈九讲:“少爷,你现在只有那堆还没卖掉的军火。” “谁说要卖的?”莫晚讲:“那是我留着自己用的。” 自己用? 用这么多? 她是想搞血拼还是搞内战?! 时勤也忍不住问:“少爷,你这是要去拿什么?” 莫晚瞧着无尽的黑夜,沉下眸子讲:“父亲留给我的东西。” 父亲留给她的东西,是到用的时候了。 外界的传言不假。 父亲确实给她留了大笔钱,这些钱足够她无忧无虑的过几辈子。 上一世她就是靠着这些钱,吞并了扶南的大小军火商,顺利成为灰网的s级人物,而从获得更多的资源。 马崇英也因此获得马为君的青睐。 但马为君从头到尾都没想过把马氏交给马崇英,他心里的第一人选永远只有他的大儿子。 做为失败者,马崇英彻底走上条与他父亲完全相反的道路。 只不过。 接手不了家族生意的他,卖军火也不太行。 可能就是因为他明明很优秀,但做什么都不行的这种事情再而发生,让他有了杀自己取而代之的行为吧。 莫晚想到这,有点后悔没杀了乐川。 每个人都应该付出代价的,尽管他们现在还什么没做。 李陈九看她唉声叹气的模样,疑惑的问:“少爷,你怎么了?” 莫晚皱着眉讲:“我还是太善良了。” 车上的三人:…… 莫晚看沉默的三人。“难道不是吗?” 三人极敷衍的点头。 李陈九叉开话题。“少爷,还有点距离,你先休息吧。” 一定是她太累了,才会生出这样的错觉,睡一觉就好了。 莫晚见他们不信,气得扭头朝窗户那边睡。 要是战承锋的话,应该会相信她的吧? 嗯…… 他在顺着一路的尸体找自己后,估计也不会信了。 莫晚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在车子的颠簸中,很快睡了过去。 - 在莫晚去拿自己被人觊觎的财产时。 金边市远离人烟的城堡里,穿着西装马甲的老管家走进一间古老的五彩琉璃房里,对主位上的男人恭敬道:“先生,这是你要的东西。” 主位上的男人拿过东西看了看,就起身往外走。 看到他出去,老管家讲:“先生,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您多少吃一些。” 对他关怀的话,男人大步离开,没给任何回应。 坐进车里。 柯明礁把资料给有李忱。“去恒安小路。” 李忱伤了腿,昨晚刚把子弹取出来,现在麻药还没消,所以开不了车。 他让手下人开车,就翻看老板扔过来的东西。 恒安小路是唐人街里最不起眼的地方,在那里居住的华人大多生活底层,老板怎么会想到去那里? 李忱继续往下翻阅,看到一个警察的资料。 李忱看着资料上警察周正的照片,以及他的详细信息,仔细思索遍后疑惑的问:“先生,他只是个小职员,我就能搞定。” 不管是买通他,还是办了他,都是非常简单的事,没必要他亲自跑一趟吧? 柯明礁讲:“他是少爷的保镖。” 李忱闻言一惊。“他是少爷的保镖?!” 柯明礁讲:“还记得她第一次跟刘宏在咖啡店里见面时,恰好停在外面的警车吗?” 李忱回忆那天的事,猜测的讲:“意思是,那警车不是冲着刘宏去的,而是在保护少爷?” 柯明礁讲:“甚至还全程护送她回到学校。” 第115章 看柯明礁吃瘪 柯明礁讲:“甚至还全程护送她回到学校。” 当时柯明礁就注意到那辆警车,以为是巧合或是冲他来的,便没有放在心上。 后面克里斯·尼亚跑来跟他诉苦,说刘宏这人不行,连小孩的生意都做,导致他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 他明里暗里是想让他帮他。 柯明礁原本不想管他的事,但因为一些事情还需要用到他,便找人注意刘宏。 毕竟少爷和他在同一家店喝过咖啡。 刘宏这人心思单纯,因为不够聪明,所以做事十分的谨慎,按理来说他不可能跟小孩做生意。 可这个人要是红门少爷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柯明礁查到少爷已经跟他完成笔百万的订单,甚至还在商谈第二次交易,就知道这件事绝不是她一个人能完成的。 她一定有帮手。 这很好查,只要稍微用点手段,就能查到是谁在替她做事。 柯明礁之前让人查了这件事,但由于她做这些对他没什么影响,加上她跟马氏关系密切,便对替她办事的人没怎么上心。 现在。 她生气了,他也很生气。 柯明礁想到昨晚的事,沉下眸子。 他在车停下后,望着三楼的房间讲:“上去看看。” 李忱应下,和两个手下上楼。 柯明礁在手下去抓人的时候,看手机上刚刚收到的信息。 信息上是串虚拟号码,简短的写着三个字:摆平了。 摆平了。 昨晚的事情摆平了,但夜海棠的损失,他要从哪里赚回来? 还有那些他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人,和本应该跟他合作的洛克菲。 扶南市区百分之四十的利润是很高的,还有那关于l-1的成果。 现在洛克菲死在他的地盘,他还得想怎么给他家族一个说法。 洛克菲在扶南的势力也不小,加上芝加哥那边的产业,规模十分可观。 柯明礁想了想,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吞下。 沃尔夫死了,现在洛克菲也死了,他那个大哥是有点东西,却也不是不能解决。 但吞并洛克菲的生意,需要花费非常大的精力,短时间内并不能解决他的问题。 柯明礁想到昨晚嚣张的少爷,气得想捏死她。 他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想让他对马氏出手,以最快速度弥补夜海棠的损失。 可再快,哪有拿到她父亲遗产来得快? 柯明礁看种着许多植物的阳台,想是逮住她让她把钱拿出来,还是等她拿到钱后再动手。 她昨晚闹出那么大动静,摆明是决定要跟他们一起玩了。 但要没有充足的本钱,她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找到盟友。 柯明礁是料准莫晚一定会去动那笔钱。 可他没料到,她动作会那么快。 柯明礁看阳台上冲他摇头的李忱,皱起眉来。 李忱匆匆下楼,回到车上讲:“先生,里面少了些生活用品,还有她们长期要服用的药也都不见了。” 他说着,拿手机讲:“她们应该跑不远,我立即叫人去查。” 柯明礁听着手下的话,冷沉的脸上忽然露出抹反常的笑。“看来我只能按照她安排的路走了。” 很好。 非常好。 看来他碰到聪明的对手了。 柯明礁对李忱讲:“去马氏!” - 而此时的另一边。 莫晚看着电脑监控中驱车离开的柯明礁,拍着萧兰成的肩膀讲:“角度装的不错。” 能让她清清楚楚看到柯明礁吃瘪的表情,这真是件新奇又让人兴奋的事。 萧兰成转头看她,好奇的问:“你怎么确定他一定会去找时哥的家人?” 莫晚看他和高山以及李陈九讲:“因为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控制我的机会。” 萧兰成刚来扶南。 高山的家人在国外。 李陈九的家人都死了。 只有时勤的家人在这里。 而时勤又是跟她来往最密切的。 以柯明礁的势力和手断,至少在扶南来讲,对他来说是没有什么秘密的。 当他察觉到不对劲,就一定会查到时勤身上。 时勤拥有正当职业和家庭,只要查到他,基本没跑了。 所以莫晚昨晚才没等战承锋,直接拉着他们去拿钱,然后又让时勤叫两个信得过的朋友把他妻女接走。 夜海棠被一锅揣。 她自己一手打破平衡,挑起复仇的开端,就没有太多时间让她再继续等待下去。 柯明礁知道,她一定会尽快去动那笔资金。 莫晚也知道比起马氏,父亲的遗产肯定更诱人。 既然都知道,那只有比谁的动作快了。 柯明礁大概也没想到,她会在经历过夜海棠事件后,医院没去,学校没回,朋友没见,转头就去拿钱吧? 萧兰成看面露得意的女孩,不由的讲:“你发财的时候都没见你笑这么开心。” 莫晚撇了他眼。“什么叫发财?那本来就是我的钱。” 她从小到大都有钱,早习惯了。 但摆了柯明礁一道,这可不是常有的事。 萧兰成瞧她不值钱的样,坐回去讲:“我把它拷贝下来发你手机上,你以后不开心的时候就看看。” 莫晚讲:“那倒也不用。” 李陈九过来问:“少爷,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主动要活干了。 看来他们经过这两天的事,已经认可了她这个新老板。 莫晚看三个都望着自己的人,就讲:“今天是我给你们第一次发工资,就放两天假吧,别总想着工作。” 刚合到不菲薪水的三人,面面相觑的看着她。 拿这么多钱,正是干劲十足的时候,她怎么还放假了? 这难道不是买命钱吗? 莫晚看他们那样,拍拍手讲:“收工收工。你们该吃吃,该喝喝,学学时勤,有时间去陪陪家人,没家人就创造家人,再不行去养条狗。” 她说完,看时间讲:“我得回去上课了,你们自己安排自己吧。” 萧兰成和高山还有李陈九看说走就走,都不让他们送一下的老板,还挺不适应的。 也不知道是以前的老板有问题,还是现在的老板不正常。 萧兰成缓了下,合上电脑问他们:“打游戏去吗?” 高山和李陈九看了他半秒,调头就走。 萧兰成看都不搭理他的两人,摸了下鼻子,回酒店猫着了。 - 学校的野营拉链,是不允许带手机的。所以昨晚直接在夜海棠外与教官还有同学分开的莫晚,这段时间他们想联系她也联系不上,包括战承锋。 好在她连夜把事情处好,一早赶回学校,错过了晨跑,倒也赶上了上课。 因此对她没有报告便脱离组织的事,在她成功救出部长女儿的功劳上,老师教官们也都睁只眼闭只眼。 至于那些对她有偏见的同学,在丛林那回被她杀惨了的比赛中,在她当着马格等人对坏人痛下杀手,在她从九死一生的地下拍卖会所救出余燕娴时,自然不敢再对她的晚归有什么意见。 能有什么意见? 这次的野外比赛,不限手断、不限人数,他们四个队的人联合起来“杀”她都没有成功,他们还有什么脸说她搞特殊啊? 她就算说手破皮要住半个月的院,老师同学怕都得要带花篮和水果去看望。 匆匆忙忙赶回学校的莫晚,对同学和老师们对自己的态度,还挺不习惯的。 在同学们敬佩、礼貌的注视下。 莫晚走向教室楼,还没上楼梯,就看到穿越人海向自己跑来的马崇英。 马崇英很紧张,跑到她跟前关心问:“晚晚,你昨晚去哪里了?怎么没跟你的舍友一起回来?” 莫晚是和菲尔德他们被黑熊追得与大部队失联的,这是教官训练中出现的重大失误,上面自然不会如实对其他同学们讲的。 郑绎在知道这事后,虽然第一时间去寻找他们,但他同时也让士兵把结束比赛的同学都带了回去。 马崇英因为是莫晚的男友,早被自己队的人联手“杀”了,所以早早回到营里的他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想着越晚见到她,她的胜算就越大。 后他是和大部队回学校,听到同学说他们被黑熊追的事,这才着急起来,却怎么也找不到她。 马崇英是直到昨晚才从同学口中,听到菲尔德他们住院,和余燕娴失踪的事。 莫晚看似是真担心她出事的马崇英,没说太多的讲:“去处理了一点私事。” 马崇英讲:“你舍友都和我说了。晚晚,我知道你很强,但有些事我们要量力来。万一你出了什么事,让我怎么办?” 他这些饱含深情的话,让围观的同学一阵唏嘘。 莫晚却在同学们的起哄中,更加的清醒。 量力来。 为什么要量力来? 他是知道夜海棠不简单,还是怕自己出了事,他不好跟他父亲交待? 莫晚想了半秒讲:“当时没想太多,下次再有这种事,会和你商量。” 马崇英听到这话,无奈的讲:“我希望再也不会有这种事。不过你能跟我商量,我已经很知足了。” 他说着,和她上楼的时候,想起什么的讲:“晚晚,我爸妈知道昨晚的事了。他们都很担心你,你这周末跟我回家吃饭吧?让他们好好给你补补,也顺便让他们放心。” 让他们放心。 说得他们有多在意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一样。 莫晚看说得轻松的马崇英。 很奇怪的,她竟在马崇英的俊脸上没看到一点心疼的慌张,只有精湛的算计。 在这句话之前,莫晚是相信他是真的担心自己的。 在这句话之后,莫晚确定,他不仅知道夜海棠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以及……让她回去吃饭这个提议,一定是他父亲马为君的要求。 她昨晚血洗了夜海棠,惊动了军警和一位部长,这么大的事情,马为君做为扶南的首富,又与诺罗敦家族关系密切,他不可能不知情。 甚至,这夜海棠可能都和马为君脱不了关系。 更有可能,柯明礁在逮她不成,已经找过马为君了,毕竟她现在是他光明正大的准儿媳。 以莫晚对柯明礁的了解,他联系马为君,大概第一步是问他夜海棠的事怎么平,第二步便是谈合作了。 谈怎么分配红门少爷的合作。 柯明礁第一次晚上拜访,马为君没有答应跟他合作。 这一次,面对他们共同的敌人,以及夜海棠这么大的事,马为君很可能同他妥协。 莫晚看紧张等待自己回答的马崇英,犹豫了下就讲:“好。” 就算马为君不来找自己,自己也会去找他的。 这倒好,省得她找借口了。 马崇英听到她的话,欣喜的讲:“那这么说定了,我等会去找老师打报告。” 莫晚颔首。 她看马崇莫脸上未能隐藏住的得意,跟着扬起唇角。 提前救下的乐川,不知道她会不会正常点。但这个马崇英,他还真是一点没变。 可能是他回到马家,一切过得太顺了吧,让他以为自己真是万人迷了。 莫晚懒得多看他一眼的回到自己教室,就被突然响起的礼炮声吓得小心脏一跳一跳的。 莫晚看空中洋洋洒洒飘落的彩带,再看抱着大束鲜花朝自己走来的余燕娴,以及全站着给她鼓掌的同学。 对面他们笑意、恭喜、祝贺。 莫晚的脸上只有面无表情。 余燕娴把花给她,脸都笑烂的讲:“晚晚,我们b队获得了比赛的胜利哦,你是大一新生里唯一的幸存者!” 她不提,莫晚倒忘记这回事了。 莫晚看了圈周边一个个笑嘻嘻的同学,最后目光落在余燕娴身上。“教官呢?” 既然是庆祝她获得了最后的胜利,那组织这次训练的教官,不说表扬,怎么也该亲自来鼓个掌吧? 余燕娴听到她的话,有些尴尬的顿了顿,就生硬的转过话题讲:“晚晚,礼炮是同学们准备的,这花是我送的,感谢你昨天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我单方面宣布你以后就是我最最最好的朋友了,以后只要你有事,就算是赴汤蹈火,我也会绝不二话的往前冲!” 莫晚看说得激情豪迈的余燕娴,抬帘看一边的菲尔德和马格等人,在他们一个个视线回避后,便问余燕娴:“教官他们怎么了?” 余燕娴脸上的笑僵住。 她在好友极具威慑的视线下,瞄了眼菲尔德他们,就紧张得轻轻的讲:“那个……维克托教官被停职,郑教官被……被……” 莫晚沉下声。“被怎么了?” 第116章 被开除 莫晚沉下声。“被怎么了?” 余燕娴吞咽了下,本着横竖是一刀的决心讲:“郑教官被解聘了!” 一场训练下来,学生们不仅差点被黑熊吃掉,还发生被人绑架,部长女儿险些被卖掉,这些事情教官不来背锅,难道还让学校来背不成? 炒掉一个外聘的教官,这事不管是对上还是对下,对里还是对外,都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余燕娴说完,小心翼翼地观察好友脸色,也哭丧着脸讲:“晚晚,我知道这事不怪郑教官,我也给妈妈打过电话,但妈妈说这是学校的处理结果,她也无权干涉。” 昨晚发生的事,今早就处理了。 这处理速度还真是快到离谱。 扶南的办事效率要都这么神速,一定能赶上世界前三。 莫晚看噘着嘴不开心的余燕娴,望向进来教室的老师。“既然是学校的决定,那就尊重处理结果吧。” 斐洛教授看他们聊得差不多,放下手上的书讲:“同学们,在庆祝呢?” 同学们听到这话,立即纷纷回了自己位置上。 斐洛教授笑着讲:“你们赢得了比赛,确实是该庆祝一下的。这样,老师今天也不讲课了,我们来做卷子吧。” 同学们:…… 他们体能刚结束就考试啊? 这套文武组合拳,打得真好! 尤其是之前就落下许多课的莫晚来讲,她这个空有武力,而无半点墨水的名声,今天怕是要坐实了。 莫晚真不会。 而且高数这种东西吧,不是她思想觉悟多高,或是言语组织能力多强,就能有加分的。 她不会就是不会,想破头也不会。 莫晚看着连题目都有点看不懂的试卷,打了一天架,外加一晚上没睡的她,硬撑了大概两分半,直接一头磕桌上睡了。 同学们也一个个挠头,专心做自己的题,没有发现刚被夹道欢迎的主角睡着了。 而少数几个发现的也没在意,都在专心的想题。 至于斐洛教授,他看到了,也就看到了。 她昨晚救了部长的女儿,连一直跟她不对付的菲尔德都为她摇来了将军父亲,以她现在的战绩,已经不需要考虑毕业后的出路了。 再一个,他只是老,不是老糊涂,记得她训练之前请过一段时间假,做不出来也正常。 斐洛教授没有管睡觉的学生。 后面来上课的老师,看到趴桌上睡得香的同学,也把课换成了试卷。 于是。 莫晚睡了一上午,同学们就考了一上午。 莫晚每门肯定是零分倒数,同学们消耗完体力后又消耗完了脑力。 一时间,不知道他们谁更惨一点。 最后交卷的时候。 马格甩着自己写痛的手臂,怨气极大的讲:“老师们是不是昨晚都没备课啊?一个个的考试,真要命!” 他说着,看在闹轰轰环境里还睡得极沉的女孩。“唉,菲尔德,你往后看,她是不是昨晚偷人去了啊?” 菲尔德转身看了眼后桌的人,再看挑她事的马格,没说什么的起身走了。 马格追上去,从后边勾住他肩膀,挤眉弄眼的讲:“菲尔德少爷,你不对劲哦~?” 菲尔德懒得理他。 马格见他不吭声,快步走到前面,看着他脸意味深长的讲:“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唉菲尔德少爷。” 菲尔德看他那嘴脸,便讲:“你要闲命长,可以去惹她的。” 马格切了声。“我们都惹她多少回了,不照样好好的。” 那是以前。 没有人在看过夜海棠的内部情况后,还敢去招惹她的。 菲尔德原以为,她是偷偷遛进去,然后凭借自己的身手,把余燕娴偷偷的带出来。 谁能想到。 谁能想到,那里发生那么严重的枪击,死了近百名打手。 她这是拿着枪,一路杀出来的啊! 他最狠的时候,也就想挖个坑把她埋了,等她死得差不多的时候再让人把她挖出来,让她知道这学校谁是老大。 她不一样。 那就人她说杀就杀,眼都不眨下。 要比狠,这谁能比得过她? 菲尔德现在不讨厌她了,如果她愿意的话,倒挺想和她搞好关系的。 这么优秀的士兵,哪位将军不喜欢呢? 菲尔德瞧了眼还跟以前一样的马格,提醒他的讲:“以后跟她说话小心点,我可不想给你收尸。” 马格惊住。“什、什么啊?一开始是你瞧她不顺眼的,我还觉得她挺好看的,想追她呢。” 菲尔德头也没回的讲:“这样你会死得更快。” “tmd的菲尔德,你就是想咒我吧?是不是,你说是不是……!” 他们打闹的走远了。 余燕娴坐在菲尔德的位置上,撑着下巴看没有一点醒来迹象的好友。 她看了会儿,在叫醒她与让她睡之间,反复拉扯。 最后决定自己先去食堂打饭,这样她就可以多睡会儿啦。 余燕娴把自己的外套给好友披上,就愉快的走了。 等教室的人都走后。 早在被余燕娴盯着看时就醒了的莫晚,有些不太清醒的坐起来。 她打了个哈,把衣服放余燕娴桌上,出了教室。 莫晚看操场熙熙攘攘的同学,出神的想了半会,没有去食堂,抬腿去了教师楼。 - 莫晚到办公室的时候,郑绎正在收拾东西。 对他这位教官,莫晚谈不上喜欢或不喜欢,只觉得他人还不错。 至少在维克托和同学们针对她的时候,他这个外乡人没有与他们为伍,甚至很多时候还对她额外照顾。 莫晚来这里,是来跟他告别的。 郑绎看到她来,停下手上的事。“莫晚同学,以后没有人会管着你了,我想其他老师大概也没能力管你。” 莫晚看没伤感和遗憾,还有心情调侃自己的郑绎。“——这世上能管住我的人非常有限。” 郑绎想了下。“你的紧急联系人算一个吧?” 战承锋。 应该算吧? 也不算。 他管不了自己,自己现在愿意陪他玩,纯粹是因为——他是一个被自己误杀过的好人。莫晚没回答他的话,反问他。“你是要回国吗?” 郑绎示意身边的箱子。“我只能哪来的回哪里去。” 莫晚问:“什么时候走?” 郑绎看时间:“等下就走了。” 莫晚听到这话,疑惑的看四下。“维克托和其他老师没来送行吗?” 郑绎接着收拾自己的个人物品。“他们都忙着。而且谁让我犯了事,有人送倒显得尴尬。” 他说着,打量站在房中的女孩。“他们不来我料到了。倒是你,你怎么来了?这次的训练,你应该是最惨的那个吧?” 先被同学集体追杀,后差点被黑熊吃掉,再后来为救好友差点被卖掉。 她应该是最讨厌他的才对。 郑绎重新审视她。“莫晚同学,你该不会来看我笑话的吧?” 莫晚沉默几秒讲:“郑教官,我不认为这次的训练有什么不好。意外也是训练中最重要的一部份,我相信你要有足够的权限,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这次训练最不合理的地方在于,训练计划是郑绎做的,但结果他只有一小部分的权限。 就相当于派了最好的狙击手去埋伏,结果不给他子弹,只能让他远远的看着事情发生。 郑绎如果能调动直升机,就能快速找到被黑熊冲散的同学,那他们就不会自行下山进入村庄,给了坏人绑架他们的机会。 莫晚来找郑绎,除了告别,便是想告诉他,虽然学校觉得他做的不好,但她认为这不是他的问题。 莫晚讲:“郑教官,至少在我这里,你是位好教官。” 郑绎听到她这话,忍不住笑起来。“有莫晚同学你这句话,我这一趟算是不白来。” 训练出了那么大的事,郑绎对自己被解聘也不意外。 只是吧,他没有任何怨言的接受这个结果,心里总归是有些委屈的。 这小小的地方,主导一次大型户外训练,是非常不容易的。 他搞之前学校说全力支持,结果要人没人,要装备没装备,最后还一点权限都不给,这要怎么玩? 出了事他被炒都是小事,万一真有同学在训练中出了事,万一余燕娴和莫晚被卖了,那就不是两条命的事,而是他要背负她们往后悲惨的命运,无时无刻不活在自责的深渊里。 郑绎现是真的轻松。 她们两个平安的回来了,甚至其中一个还不怪他,真是意想不到的收获。 莫晚看郑绎脸上发自内心的笑,想着自己该说的也说了,便准备走。 郑绎见她要走,好奇的问:“莫晚同学,你知道那个战先生是做什么的吗?” 莫晚眉梢微扬,没回答。 郑绎讲:“他之前在你父亲手下做什么工作的?” 莫晚沉默半秒。“郑教官,你都要走了,打听这些做什么?” 郑绎手倚在箱子上,闲聊的讲:“没做什么,就好奇。” 他没查到的东西,他短时间内查到了。 而且还比他快很多步。 郑绎实在想不通,他虽然是一个人来的这里,但要联系几个人查点事情,还是要比普通人方便很多的。 那个战承锋能比自己的这些人还要快,他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莫晚反问他:“那次他不是跟你单独聊过吗?怎么,他没告诉你?” 郑绎讲:“他说了,我也相信他不会骗我,但我肯定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莫晚微微一笑。“郑教官,你不是喜欢给他打电话吗?你自己再去问问他,看他这回会不会跟你再多说一些。” 她说完,举起手轻轻的摆了摆:“你一路走好。” 郑绎看头也不回走掉的女孩,叹了口气,接着收拾东西。 在他收拾完,准备把东西搬去车上时,他手机响了。 郑绎抱着箱子不方便接。 他仍由手机响着,等把东西放到车子,才在电话快结束时拿出手机。 郑绎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名字,微微怔了下。 是女孩让他打电话的人。 战承锋。 他既然主动给他打电话,真是稀罕。 郑绎接通电话,同时坐上车讲:“战先生,你是在找莫晚同学吗?她已经回学校了。” “不是找她?”郑铎给自己系上安全,不禁笑着问:“不是找她,难不成你是找我的?” 无事一身轻。 刚还被最刺头的同学认可,郑铎心情正好呢。 但他听了会,脸上的笑慢慢的一点点消失。 郑铎皱眉看时间。“现在?我一点半要去赶飞机。” 他说完,又听了会,便讲:“我现在过来。” 郑绎开车离开学校,途中看到背影潇洒的莫晚同学。 她走的方向,不是去食堂也不是去餐厅,倒像是回宿舍的。 回宿舍午睡吗? 在经历过昨晚那样的事后,她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恢复,并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这样的心理素质,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郑绎盯着看了许久,直接看不到见才收回视线。 他看着前边的大门,心里说不上的奇怪。 这个战承锋,要说不关心她,自己什么事找他都找得上,而昨天的事他更是比自己还上心。 可要说关心她,她昨晚被救出来后就一直失联,他刚给自己打电,听到她回校了也没多问一句。 管他那么多,等会见到他应该就有答案了。 郑绎想到这,一脚油门开出学校。 - 而回到宿舍的莫晚。 她一边吃着舍友打的豪华午餐,一边给她没电关机的手机充电。 余燕娴趴在桌上,一脸迷妹的瞧着她。 莫晚被她盯烦了,头也没抬的讲:“我喜欢男的。” 余燕娴嘿嘿的笑。“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好了。”她说完认真的讲:“晚晚,我发现你比马同学更帅唉。” 莫晚讲:“我女的。” “不是长得帅,是那种帅的感觉。”余燕娴撑着下巴讲:“是那种你一个可以打八个的那种帅。” “十个。” “什么?” 莫晚抬帘看她。“我可以一个打十个。” 余燕娴瞧她认真解释的模样,忍不住扑哧哈哈大笑。“晚晚,你真可爱!” 莫晚没笑。“上一个这么说的人已经死了。” 她脸平时就臭,现在板起来更吓人。 余燕娴却一点也不害怕,倒是想起夜海棠里的事,不由心怯怯的问:“晚晚,你真是红门的少爷啊?” 莫晚看着她,没回答。 第117章 我不是个不求回报的人 莫晚看着她,没回答。 余燕娴看她清澈漂亮无波无澜的眸子,手背上的寒毛不由的竖起来。“那个,不管你是红门的少爷还是谁家的少爷,你都是我的好舍友好朋友莫晚,这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改变的。” 莫晚看了她半会,低头继续吃饭。 余燕娴看她头顶温柔的旋,暗暗松口气,胆子又大起来。“晚晚,我对那些什么帮派啊体系啊,一概不知,都是从新闻和别人口中道听途说的,所以我以前说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哈。” 她要往心里去,她还能坐在这里跟她说话? 莫晚余光看到手机开机了,便没管她,把手机拿了过来。 手机几天没用,积攒了很多没处理的信息。 她现这一开机,手机就叮当响个不停。 余燕娴看边吃边看手机的好友,忍不住悄悄的问:“所以晚晚,上次新闻爆出来的,马同学父亲跟你父亲握手的照片,是真的了?” 回信息的莫晚,听到余燕娴这话,抬帘看她。“这事重要吗?” “当然重要啊!”余燕娴激动的讲:“如果他爸爸跟你爸爸有生意合作是真的,那上次爆出来买卖人口经营非法会所的新闻,就一定跟马氏脱不了关系。” 莫晚问:“是真的又怎么了?” 余燕娴拔高声讲:“晚晚,如果这些都是真的,你就不能再跟马崇英谈恋爱了!” 莫晚疑惑半会。“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余燕娴坐起来,同她认真的讲:“晚晚,如果这些事都是真的,马氏集团迟早要出事。到那时墙倒众人推,一定会涉及到马同学,以及跟他谈恋爱的你。” 莫晚接着问:“然后?” 余燕娴瞪她。“然后你也会不好过的啊。晚晚,你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新的身份重新开始,就不能再跟马崇英这种有风险的人扯上太多的关系。” 她是觉得莫晚这个身份干净,所以不让她跟马崇英这脏东西玩吗? 还是她觉得,红门的少爷比马崇英更像好人? 莫晚看想法不是一般奇特的余燕娴,想了下就讲:“马氏至少还能撑三个月。” 三个月,是她陪他们玩的期限。 期限一过,那些参与毁灭红门的人,都得给她下桌。 余燕娴闻言惊讶。“三个月?这么快?那你赶紧跟他分!” 莫晚瞧她着急的样,忍不住扬起唇角来。“放心吧,到那时没人会记得我这个女朋友的。” “真的吗?”余燕娴不信的讲:“你们都上过新闻了,怎么可能没人记得你。” 莫晚讲:“我说不会就不会。” 到那时,人们只会记得红门,和红门的少爷。 莫晚对还要说什么的余燕娴讲:“下午帮我请个假。” 去教室也是睡,还不如在宿舍睡。 余燕娴看躺床上的好友,想她那么厉害,既然她说不会有事,自己也应该相信她,便没再劝她分手,让她好好休息就去上课了。 莫晚等余燕娴离开,给刘宏回了条信息。 刘宏打过她电话,她那时在训练没接到,后又给她发信息,问她具体的交易时间。 一千万。 不算是大生意,但也够刘宏惦记了。 莫晚想了下,给他回了条信息。 她的信息刚发出去没多久,刘宏就打电话过来了。 莫晚把电话挂了,说见面再聊。 有些事电话说不明白,当面聊是最直接的。 这次她的信息发过去,刘宏没再打电话,信息也没回,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了。 莫晚也没在意。 她这生意,刘宏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莫晚处理完刘宏的信息,就给萧兰成转去了一笔钱。 这笔钱,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向自己要的。 搞夸为民公司的专项资金。 为民生物制药公司,是在红门被灭后成立的,在扶光生物臭名昭着之时,它顺势而起。 为国为民,这名字起得真是好。 这公司一成立,就公开了价值几百万的专利,甚至免费为特殊家庭成立专门的帮扶部门,在新闻与媒体的报道下,一时间名声大振,短短一年内便成为扶南数一数二的制药公司。 为民公司的出现,至今为止好评如潮,大家一提到它都是好公司,大善人,没有一条负面信息,足可见它背后运营团队有多强大。 莫晚翻看着网上查到的资料,没看一会就睡着了。 是真困。 本来训练那两晚就没怎么睡过,昨晚又熬了个通宵,真顶不住了。 - 莫晚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最后被手机铃声吵醒。 眼都没睁开的她,摸索到手机,凭感觉接起电话。 是萧兰成打来的。 莫晚听到他的声音,眯起眼睛看了下时间讲:“收到钱就动手吧。” 萧兰成听她声音,疑惑的问:“你是在睡觉吗?” 莫晚反问:“犯法吗?” 这少爷,起床气还挺大的。 萧兰成讲:“不犯法,但你旷课了。” 莫晚一身疲惫的起来,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讲:“我又不是三好学生,旷课就旷课了。” “这倒也是,你都救了部长的女儿,这辈子基本就是平步青云了。”萧兰成说完问她:“少爷,你是知道她妈妈是部长才去救她的,还是单纯的因为她是你的朋友?” 莫晚沉默了下。“有什么关系吗?” 萧兰成看着电脑讲:“关系就是,我在收到你的钱之后,就着手工作了,但我发现只要是关于为民制药的负面评价,都发送不出去。” 这倒是出乎莫晚的意料之外。 却也是意料之中。 一个人再优秀也有缺点,一个公司再好也总会有人不喜欢。 一个人都不可能做到让人百分百满意,更何况是这么大的制药公司。 莫晚平静的问:“结论是什么?” 萧兰成讲:“我花了点时间,再结合之前查到的资料,有了一些新的发现。” 莫晚没关心是什么新发现,而是问:“你都没休息吗?” “这么多钱,我不是想着快点花出去么?” “我不给加班费的。” “不要你加班费。反正我也没事干,闲着也是闲着。” 萧兰成说完,点开一个电脑界面讲:“少爷,你猜是什么原因,让这个为民企业只手遮天?” 莫晚看着宿舍外渐落的夕阳讲:“这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 不是钱,就只能是权了。 萧兰成讲:“少爷你真聪明。” 莫晚对他的夸赞,面无表情的问:“和那位部长有关?” “有关,但也不能算是完全有关。”萧兰成操作着键盘讲:“给你发了封邮件,你感兴趣就看看。” 莫晚在电脑上打开邮箱。 在她看的时候。 萧兰成讲:“为民制药旗下的医疗公司,可一点也不为民。它服务的对象,要么是极贫困的重症患者,要么是不差钱和权的相关工作人员。” 什么人的声音最容易被人听到? 一个是最底层的苦难,一个是有影响力的达官显宦,只有中间这部份不上不下的人,听不得世界的苦难想帮助他人,又觉得自己不够好想向上靠拢。 他们夹在中间,就算出了事也只怪自己运气不好,或者撑一撑也能撑过去。 所以为民公司这一顿操作,形成一个完美的闭环,从而给人们形成一种它是大善人的错觉。 至于那些得重病又没得到免费医治在那里骂的极少数人,自然会有人替它处理。 萧兰成发来的,都是在为民公司治疗过的,身份不简单的病人关系图。 其中那位部长丈夫的父母,就在那里疗养。 莫晚看着萧兰成发来的邮件,沉默半刻问:“有解决办法吗?” 萧兰成讲:“有是有,就是风险有点高。” 莫晚讲:“说说看。” 萧兰成也没犹豫,直接讲:“既然我们暂时动不了为民,那就动它的保护伞。” 等没了保护伞,他再来对付为民制药。 现问题是,保护伞有点多,有点大,他们是否要把精力花费在这事上。 毕竟他们的目标是公司,不是要跟扶南做对。 莫晚听了萧兰成的话,看着那些病人名单,想了想讲:“给我两天时间。” 给她两天时间? 萧兰成好奇。“少爷,难不成这你也有办法?” 莫晚讲:“我不是个不求回报的人。” 总归是救过部长女儿的人。 既然这事跟那部长有点关系,那就找她,看她能不能解决。 莫晚挂了萧兰成的电话,正要把邮箱里的关系图下载到手机上,宿舍的门就被人轻轻的推开。 余燕娴探头进来,见她醒来了,便呲着大牙笑着讲:“以为你还在睡呢。” 她说着,把手上提的大袋小袋放桌上。“我打了你最爱吃的土豆炒排骨,还买了两杯奶茶和一点水果。你醒来了刚好可以趁热吃。” 莫晚下完关系图,在她凑过来的时候,不痕迹的把邮箱关掉,漠然的讲:“我最爱吃的不是土豆炒排骨。” “啊?”余燕娴惊讶。“可我看你基本每顿都吃它。” “那是因为只有它勉强能吃。” 余燕娴心疼的讲:“这样啊?怪不得你在这里越来越瘦,原来是饿的啊!” 倒也没有这么惨。 莫晚望着她讲:“你昨晚说,你妈妈很会做饭?” 余燕娴听到这话,顿即亮着眼睛讲:“是啊,她做的可好吃了。”她说完就再次邀请。“晚晚,要不你这周跟我回家,我带你改善下伙食?” 莫晚点头:“好。” 余燕娴见她这么爽快的答应,立即高兴的讲:“那就这么定了啊?我现在就给妈妈打电话!” 莫晚看热情洋溢的余燕娴,打开袋子,看了眼没什么卖相的土豆烧排骨,便在水果袋里拿了颗葡萄。 余燕娴打完电话回来,见她剥葡萄皮,直接把一袋葡萄拿去洗。 她边洗边讲:“晚晚,我妈妈答应了,她说她会空出周五晚上的时间。到时我们放了学就出发,等我们回到的时候,她刚好把饭菜做好。” 莫晚剥好皮,看着指间晶莹剔透的葡萄,一口把它吃掉,再次说了声:“好。” - 郑绎把车停到一栋楼前,抬头看半旧不新中规中矩的建筑,再看街道上的人来人往。 这地方看着像是居民生活与商业一体的地方,有办公楼,也有小摊小贩。 郑绎看了下周围环境,进去一栋黄白色的写字楼。 写字楼一楼是个综合型大厅,外面有负责登记的保安,里面还有两台电梯。 看着很专业,很规范,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唯一特别的是,郑绎进入大楼内,那个看到他的年轻保安,并没有让他过去登记。 郑绎到里面刚想按电梯,一个美女拦住他。“郑绎是吧?这边走。” 她认识他? 郑绎看着陌生的,自己绝对没有见过的女人,心生戒备。 他一边注意着四周,一边跟她进去。 等进到办公区。 正在工作的人似是闲的,都纷纷抬头看他,有的甚至滑动椅子跟同事说话。 郑绎看着哪哪不对劲的地方和人,在走过办公区后,问前面的人。“美女,你知道我要去哪吗?” “我叫白语,白色的白,语言的语。”白语头也没回的讲:“为了方便以后的工作,你可以叫我名字或是语姐。” 就是不能叫她小白。 郑绎不明白她的话。 他不认识她,而且他马上就要回国,方便什么工作?为什么要记住她?她又是谁? 郑绎一头雾水,直到跟她进到一间办公室,看到里面的人,也还是没有完全明白。 白语对办公桌后的人讲:“长官,安全局的人又来电话了,接吗?” 战承锋看着电脑,头也没抬的讲:“不接。” 白语接着讲:“周队一直说想见你,大概率是为太攀蛇来的。” 周寅。 战承锋听到这个名字,抬头看房中的白语。 他想了想讲:“告诉他,让他别太早下班,我忙完就去见他。” 白语应下。“好的长官。” 她说完便走了。 战承锋处理完事情,这才看房中四下打量,最后视线停留在那块白板上的郑绎。 这块白板和十四分部旧址一样大小,角落上也写着l-1的字样,以及密密麻麻关于红门和各大头目的信息。 很怪异的是。 在这些大佬的信息资料里,贴着一张照片。 一个与这些人物完全无关的女孩照片。 这个女孩还正好是他的学生。 第118章 他刚是想撞死我 战承锋等了会问:“有什么想问的吗?” 郑绎从白板上收回视线看他。“战先生,你和莫晚同学什么关系?” 战承锋示意前边的座位。 他等郑绎坐下来,问他:“你认为我们是什么关系?” 对他的话,郑绎谨慎的讲:“我之前以为你是出于雇主情宜,照顾老雇主遗留下的问题。” 战承锋反问:“现在呢?” 郑绎看他身后的白板。“现在还需要战先生你来为我解答。” 从他刚才一路过来看到的,以及刚才那位美女的话,和白板上写着的信息,无一不在说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份不一般。 他在这里地位不低,处理的事情也非常特殊,怎么会是莫晚同学父亲的员工? 如果这是真的。 莫晚同学的父亲又是谁? 又或者,他真的是莫晚同学父亲的员工吗? 郑绎知道的少,还不确定这些信息是否真实,怎么可能知道他与她的真实关系? 战承锋看谨慎的郑绎,把一份文件给他。“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谁吗?你先看看这些资料。” 郑绎望着战承锋半会,再看他推过来的厚厚一打文件。 这事情不简单。 扶南的水太深了,他只是一个来教课的大兵,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就按照安排,现在立即赶去机场,尽快让自己的生活回到正轨。 可—— 他确实很想知道他是谁,这里是做什么的,莫晚同学的照片又为什么会在所有头目之上。 郑绎挣扎了将近半分钟,最终决定的讲:“战先生,你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他说完强调。“我的飞机还有四十分钟起飞。” 这里距离机场要二十多分钟的路程,时间真的已经很赶了。 战承锋望着他笑了。“郑教官,你认为你现在还走得了吗?” 郑绎警惕的讲:“机票是别人帮我买的,如果我没有如期回到,会有人来找我的。” 这话有点威胁和警示的意思。 战承锋听了却一点也不在意。“别人帮你买的,这样正好省得你自己退票。” 郑绎见他无赖的样,正想起身走人,手机就收到条短信。 战承锋示意他。“看看吧,说不定是退票信息。” 郑绎对视战承锋半秒,最后拿出手机。 还真是退票的信息! 战承锋看到他微妙的反应,把电脑屏幕转向他。“郑绎,现在起你就是十四分部的一员了,欢迎你的加入。” 看到任命邮件的郑绎:…… 战承锋点了点桌上小山一样高的文件。“慢慢看,看完跟我去趟缉毒局。” 郑绎看着自己的新领导,再看刚才挣扎很久才忍住没看的文件。 既然回不去了,那就看吧。 郑绎坐下来,从最上面的开始看。 不知道是对方故意的,还是文件顺序就是这么放的,郑绎翻开第一页,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莫晚的照片。 照片里的人,比她现在似乎还要再小一些,眼尾上扬,目光微冷,带着股比她现在更加不好惹的疏离气势。 郑绎对莫晚这个学生,不仅印象深,另还挺有好感的。 她虽然经常惹事,可她能力确实不错,而且她看着冷酷无情,实际还挺正直的。 就冲她愿意来给他送行,还不怪自己差点坑了她和她朋友这事,这就足够在他这留下良好印象了。 所以对莫晚这个人感兴趣的郑绎,在姓名那一栏看到另一个名字时,心里是非常震惊的,同时也加大了让他往下看的欲望。 战承锋在郑绎看资料的时候,把电脑屏幕转回来,继续自己的工作。 他们两各自忙各自的,谁也没说话。 直到天黑。 战承锋回复了最后一封邮件,看时间讲:“差不多了,走吧郑绎。” 郑绎正看得起劲,拿着文件舍不得放下。“我可以把这些带回去看吗?” 战承锋看着他,没有说话。 郑绎解释。“为了更快的上手,我想今晚把它看完。” 战承锋讲:“这些资料,只能在我的眼皮底下看。” 郑绎已经看了三分之一了,知道这些资料的重要性。 他没有置疑战承锋的话,而是讲:“那我能再看会吗?” 到关键的地方了,既然带不走,不如在这里把它看完。 战承锋拿走他手里的文件,并把那一打资料锁进柜子里。“比起这次资料,我们今晚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郑绎听到这话,只好把心思从那些资料里抽回来。 他跟着战承锋离开办公室,在经过办公区的时候,看那些忙碌的人,终于知道他们之前为什么那样看自己了。 感情这里的人都知道他是新成员,只有他自己不知道。 等出了写字楼。 郑绎坐上战承锋的车,想到之前那个叫白语的女人说的话,疑惑的问:“我们去缉毒局做什么?扶南最大的毒枭都在你们这里,应该是他们来见你才对吧?” 战承锋边开车边讲:“之前发生了点事情,现在想过去证实下。” 郑绎猜测:“不太愉快的事情?” 战承锋没回答。 没回答就是默认了? 但既然是之前不愉快的事情,他为什么不带自己熟悉的人,反而带他这个刚加入的? 郑绎刚才是看了一下午的资料,可知道的都是关于那位少爷的,现对战承锋和他这个十四分部的信息,仍然是一片空白的。 郑绎见战承锋不说话,也没再继续问。 等差不多到缉毒局时。 战承锋望着马路对面陆陆续续下班的警察,对旁边的郑绎讲:“你去。” 郑绎确认:“找周队长吗?” 战承锋转头跟他介绍:“他叫周寅,是名缉毒英雄,同时也是寻找少爷的其中一员。” 周寅为了抓逃跑的太攀蛇,从而通辑了红门的少爷。 这本该是两件事,却有人把他们强行窜连到一起。 战承锋之前以为是太攀蛇寻人的手段,现在想来,如果没人配合他,谁会把矛头放到一个小孩身上? 郑绎今天看了半天少爷的资料,现听到战承锋的话,虽然不清楚他与这个周寅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多少也知道这个周寅对少爷似乎有意见。 郑绎弄明白自己扮演的角色,就下了车,去缉毒局找人。 - 莫晚要去余燕娴家里吃饭,这让马崇英有些不高兴。 他原计划是要带她回家的。 余燕娴以前知道莫晚喜欢马崇英,想着法子给他们创造独处的机会,后面他们在一起也是头号cp粉。 但现在…… 劝分的余燕娴,拉着好友的手,笑嘻嘻的讲:“马同学,今晚是我的报答之宴,你就别跟我抢晚晚啦。” 马崇英为难的讲:“我已经跟爸妈说好了。” 这是想让她跟他回去。 余燕娴也讲:“我也跟妈妈说好了。她这会应该已经在家准备了。” 她妈妈是谁,在她差点被卖掉的那晚,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按理来讲,马崇英原本约的是周末去他们家吃饭,与余燕娴约的时间并不冲突。 另马氏在扶南再有影响力,也大不过一部之长,正常人稍微想一下,都会让女友去的。 马崇英看说着软软的话,态度却非常坚定的余燕娴,对莫晚讲:“晚晚,你真的要跟她走吗?我原是想带你认识我两个哥哥的。” 他两个哥哥? 原配生的两个孩子,与他感情不好吧?有必要这么着急认识吗? 莫晚望着似乎很急切想让自己跟他回去的马崇英,好奇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余燕娴见她犹豫,怕她真跟马崇英走,耍赖的讲:“明后天晚晚的时间都是你的,哪天都可以认识的。晚晚,我们快走吧,天要黑了。” 她说着,直接把她拉走。 莫晚没反对,跟马崇英说了句,就和余燕娴走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见那位部长,跟她谈为民制药的事,至于马家在筹划什么事情,他们迟早会露出马脚的,不急这一时。 她们两个脚步轻快的离开学校。 马崇英看着她们的背影,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吴凯越担忧的讲:“崇英,那你今晚还回去吗?” 马崇英阴冷的讲:“不回。” 他爸让他今晚带她回去,现在她不去,他一个人回去要怎么交差?还不如说学校有课走不了。 吴凯越听到他的话,跟在他身后笑着讲:“这样正好,我们出去玩一把?”说完便报怨的讲:“来这里读书跟坐牢似的,我们好久都没去好好玩一次了。” 马崇英出了学校,看上了一辆黑色私家车的莫晚和余燕娴,对吴凯越讲:“想玩点大的吗?” 吴凯越一口答应。“好啊。好不容易拿到的外出假,去玩点刺激的。” 马崇英看了下激动的吴凯越,上了自己的车,开车跟着前边黑色桥车离开学校。 吴凯越拿着手机边看边讲:“要不要再多叫几个人出来玩。” 他说了好几句,都没听到马崇英的回应。 吴凯越疑惑的抬头,见马崇英脸色不善的盯着前边的车。 吴凯越见看心情不好的好友,在车速越来越快的时候,有些不安的坐起来,缓解气氛的笑着讲:“崇哥,不如我们也去蹭个饭?就余燕娴那性子,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意见。而且哈,我觉得她似乎也挺喜欢你的。” 马崇英听到他的话,突然踩下刹车。 车子猛得减速,吴凯越做足了准备才没撞着头。 他们后面的车子一个个骂了起来,而跟他最近的车主,气得直接超过他们,最后挡在他们前面骂。 那个司机不知是不顺心还是仇富,骂得那叫一个难听。 吴凯越本来还想道歉的,但看他那嘴脸,气得也钻出窗户骂回去。 一时间,他们一个大爷,一个小青年,一辆破面包车,一辆超级豪车,就这样在大马路上一边开一边骂。 危险是危险,但因为旁边都是看热闹的车主们,所以车速都不快,倒也没有出事情。 马崇英望着前面那辆车上了高速,这才看前边吗吗咧咧的司机。 司机的旁边似乎还坐了人。 可能是那人在劝说,也可能是司机骂累了,他回到车内打算收战。 吴凯越也骂得口干舌燥,见他不说了,也钻回车里。 在吴凯越问车上有没有水,就突然听到轰鸣的引擎。 接着下一秒,豪华超跑瞬间加速,直接撞上前面的车,并顶着它一直往前冲。 在路上一阵刺耳的喇叭声中。 豪车顶着破面包车前进了大概五六百米,最后把它顶出护栏,撞进旁边的树林里。 进了树林豪车也没有停。 它一直前进,直到面包车撞到颗大树上,这场撞击才算停止。 吴凯越吓得不轻。 他看停了车,拿枪出去的好友,紧跟下了车,却也不是去制止。 马崇英走到面包车边,看被撞得头破血流,奄奄一息的司机与副驾驶怀孕的女人。 司机已近乎丧失意志。 女人伸着满是血的手向车外的人求救。 马崇英冷漠的看着女人,没有说话,也没有施救,直接抬手就是两枪。 吴凯越抱着手臂,对回来的好友讲:“崇哥,你这火气有点大啊。” 这司机也是,早不骂晚不骂,偏偏挑他心情不好的时候骂。 不死都难。 马崇英的脸色没有因为杀了两个人好转。 他漠不在意的讲:“让你爸处理下。” 吴凯越看冒烟的面包车,再看回到车上的好友,想了下讲:“哪用得着那么麻烦。” 吴凯越拿过马崇英的枪,在他开车走的时候,双手握枪,瞄准面包车的油箱。 小路的路面不平。 马崇英没管他在干嘛,径直开车出去。 吴凯越在颠簸中,没有毁尸灭迹的忐忑,倒像是上课练靶般,饶有兴致的瞄了会才扣下板机。 “呯”的声,第一枪打偏。 吴凯越不甘心的又开了第二枪,还是没打中。 最后一枪,要打不中,就让他爸来处理。 但这次,他打中了。 面包车轰的声爆炸,冲天的火光再一次告诉外面的人,最好不要来多管闲事。 而此时前面上了高速的黑色桥车。 余燕娴反头见那豪车没再跟上来,松口气讲:“我还以为他要跟你一起去我家呢。” 莫晚看着外边的风景,没说话。 余燕娴想到什么,笑嘻嘻的对身边的好友讲:“晚晚,你说马崇英同学刚刚这样,像不像来追你的痴情小哥哥呀?” 她说着,陷入少女幻想的讲:“还挺浪漫的。” 莫晚面无表情道:“他不是来追我的。” 余燕娴诧异。“不是吗?” 莫晚抬帘看她。“他刚是想撞死我。” 第119章 这个世界不差我这个好人 莫晚抬帘看她。“他刚是想撞死我。” 余燕娴的笑僵在嘴边。 莫晚复又转头看车外倒退的风景。 余燕娴缓了缓,挣扎的讲:“不、不可能吧?马崇英同学看着挺正常的,应该不会这么变态的。” 看着挺正常,实际内里已经烂透了。 要不是她对马家还有用处,要不是他还得靠自己赢得他爸爸的另眼相看,他刚才一定会撞上来。 他会把她撞得半死不活,然后再在病床前装好人,深情又小心的照顾起居,好让自己对他死心塌地。 只可惜,他这招对其她女人有用,对她,上辈子没用,这辈子更不可能有用。 莫晚想到上一世的事,眉头微蹙。 上一世,在她死前的不久,马崇英这么做过,但她在休养时钟伯告诉了她真相,她便暗中让人加倍的报复回去。 当马崇英躺在手术台的时候,莫晚就计划着怎么把他吞并。 时间,地点,她都安排好了。 只要他一醒来,自己便当着他那些兄弟的面,让他退居二线,接着给他安排国外的旅行,让他死在途中。 但她千算万算,算漏了自己最信任的人。 乐川知道她的部份计划,她仅仅因为担心马崇英失势,就对她痛下杀手。 不过不管如何,那次都是她输了。 而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要赢! 莫晚看着余燕娴的母亲,在她主动伸出手后,握住她的手。“夫人您好。” 直接叫季部长太过势力,叫阿姨又显得太亲呢,夫人这两字刚刚好,即尊重又礼貌。 余浼是因为爱情才留在这里,最后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 可以说如果没有她老公,就没有今天这一切,尽管她的老公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图书管理员。 余浼听到她的话,微微一笑。“快进来吧。娴娴,带晚晚去洗手,马上可以吃饭了。” 余燕娴看到老妈脸上的笑,以及好友配合的态度,立马开心的应着。 她给好友拿了新的鞋子,等她换好就带她进屋。 莫晚看边走边介绍的余燕娴,再看眉间透着严厉,此时唇边带笑,尽量显得和善友好的余浼,同她一起去洗手。 洗完手。 余燕娴给她倒水又叫她吃水果,还想带她去参观房子。 对她的热情,莫晚讲:“要不要去帮帮你妈妈?” 余燕娴看桌上冒热气的菜,再转头看一直在厨房忙碌的母亲,压着笑对莫晚偷偷讲:“我妈平时做饭的时候,不喜欢我们进去,说会打乱她的节奏,还会分走她的劳动成果。” 莫晚挑眉。 余燕娴认真的讲:“你别不信。我妈平时很少下厨的,今天她难得露一手,你等会只要夸好吃就行。” 她说完,再次压低声讲:“要不好吃,你偷偷跟我说,可千万别当着她面说,否则她至少会难过三个月。” 莫晚看说得绘声绘色的余燕娴,再看在厨房忙碌的余浼,想他们这一家子相处的真好。 不像她。 父亲很少会在她的面前表露自己的想法,至于母亲…… 她要在的话,应该会跟她分享这些日常吧。 在莫晚想这些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开门声。 “娴娴,你的恩人呢?” 人还没进来,就先开口问了。 余燕娴听到是她爸爸回来了,开心的跑出去。“爸,你怎么才回来啊?晚晚都到了。” 对她的埋怨。 她爸笑着讲:“对不起啊。我本来是早下班的,但上高速时碰到了车锅,封了路,耽误了一点时间。” 派斯泽脸上洋溢着质朴的笑,要不是岁月在他脸上的痕迹,看着像是个单纯毫无心思的学生。 甚至还有点老好人的唯唯诺诺。 跟他女儿很像。 派斯泽提着东西进去,看到大厅似比女儿还要小些的漂亮孩子,确认的问:“你就是晚晚吧?” 莫晚颔首。 派斯泽确认她的身份,便热情的笑着讲:“谢谢你在学校一直照顾娴娴,这次要不是你,我们可能都见不到她了,你是我们全家的恩人啊。晚晚你要不嫌弃,以后就把这里当你自己的家,我们一定会像对娴娴一样对待你的。” 说的话跟他的人一样,朴素得毫无乐趣,唯有满满的真诚。 莫晚看着略显局促的派斯泽,对他的真诚和客气,没有维持礼貌的迎合。 派斯泽见她不说话,尴尬得有些不知所措。 余燕娴立即讲:“爸,晚晚有点怕生,等熟悉就好啦。” 派斯泽唉了声,把东西给女儿便讲:“我去厨房看看。” 他说着大步去了厨房,似乎在这里多呆一秒都慌张。 莫晚对派斯泽的窘迫,没觉得这是自己的问题,反倒想余浼怎么会看上他。 就凭他那有点帅的脸和单纯吗? 余燕娴没发现好友的异常,看到她爸爸买回来的东西,又蹦又跳的讲:“哇,爸你又给妈妈买花啦,还有我最爱的小蛋糕!” 莫晚收回视线,看欢喜的余燕娴。 余燕娴把花放好,就把小蛋糕都拿出来。“晚晚,你看看你喜欢什么口味的。”她说着讲:“我也不知道你具体喜欢吃什么,爸爸就把所有的口味都买回来了啦,你快来挑。” 所以有的,口味? 莫晚看她摆满小半桌,漂亮又精致的小蛋糕,又看厨房忙碌的两人,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或许这就是余浼决定留在这里的原因吧。 一个全心全意爱着她和她孩子的人,想必,他也同样爱着他的父母。 与他的家人来讲,这怎么不算是个好人呢? 可这又跟她有什么关系? 莫晚在余燕娴一家热情的招待下吃完晚饭。 在派斯泽去洗碗,余燕娴去切水果的时候。 莫晚对拿着手机处理事情的余浼讲:“夫人,可以聊两句吗?” 余浼是真的感激这个救了她女儿的孩子,一听到她的话立即放下手机,倾听的讲:“你说。” 她没有多余的自做聪明的关心,而是静等待她提出需求。 莫晚直接问:“你听过为民制药吗?” 余浼点头。“听过。这公司在扶南挺出名的。” 莫晚接着问:“你了解它吗?” 余浼听到这话想了想,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它怎么了?晚晚,你是有朋友想进那里,还是要求药?” 莫晚不允许她回避的讲:“夫人,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即可。” “我不是很了解它。”余浼解释。“这不归我管,对它的了解可能和你差不多。” “不了解吗?”莫晚执定的望着她。“据我所知,你们有些部门,都挺照顾它的,我还以为夫人您很了解它。” 余浼听到这,意识到这女孩来路不简单,并且话里有话。 要换成一般人,她不会跟她多说一句,但她是女儿的救命恩人。 余浼看着她问:“晚晚,这是你来的目的吧?” 莫晚点头。“夫人你是聪明人。” 余浼讲:“说吧,你想要什么?” 莫晚讲:“希望你们不要对为民公司有特殊照顾。” “为民公司,近年做了不少善事,营业方面也没有过错。”余浼为难的讲:“晚晚,你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为民公司不仅是做了不少善事,更是马氏集团旗下的第二大公司。 每年马氏交的税,足够养活百分之九十的公职人员。 谁会想财神爷出事呢? 尤其是这样一个哪哪都挑不出过错的财神爷。 莫晚对替为民公司说话的余浼,把一份资料给她。“余部长,不要认为危险离你们很遥远。这次我能救回你的女儿,下次就不一定了。” 余浼听到她这话,拿起桌上的文件看了看,震惊又不可置信。 莫晚讲:“是面向未来,还是活在过去。余部长,我想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她说完便起身,对端着水果哼着歌出来的余燕娴讲:“我还有事,先走了。” 余燕娴诧异。“这么早吗?晚晚,吃完水果再走啊?” 莫晚没停留,也未回应。 余燕娴见她头也不回,立即追上去讲:“晚晚,这里不好打车,我叫司机送你回去。” 莫晚只是挥了挥手,径直走进了夜色里。 余燕娴望着她背影消失,不开心的直跺脚。 她气冲冲回去,对大厅的母亲讲:“妈,是不是你说了什么惹晚晚生气了,所以她才走的啊?!” 余浼看耍性子的女儿,折起手上的资料讲:“妈妈没有说什么。” 余燕娴哼了声。“那她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走就走了。” 因为她的事情已经做完了。 余浼看着手里的东西,沉默了片刻,对生气的女儿讲:“晚晚同学有事,这才走得匆忙,不信你打电话问她。” 余燕娴怀疑的问:“你刚才真的没说什么?” 余浼笑了下。“妈骗你做什么?快去写作业吧。” 余燕娴听到她的再三保证,想到之前在学校把莫晚从马崇英那抢过来的事,想她可能真有急事,这才不情不愿的上楼。 - 而此时出去的莫晚。 她坐上停在路边的车,说了个地址。 时勤听到她的话,直接开车走。 莫晚看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思索了半会,问前面开车的人。“你怎么来了?高山呢?” 李陈九要看仓库,萧兰成要守闺房,所以在没有新人加入前,暂时是由高山来做她司机的。 时勤听到她的话,开玩笑的讲:“让他休息了,我来赚点奶粉钱。” 还有心情调侃,看来是妻女都安顿好了。 莫晚听到这话,心情也舒展不少。“时勤,我这不是警局,多干活是发不了财的。” 时勤讲:“警局里加班更没钱,都是义务的。” 莫晚讲:“真搞不定你们这么拼是为的什么。” 听到她的吐槽。 时勤讲:“可能是为了那点正义吧。” 但是做久了才发现,正义这玩意,怕是连小孩都不信了。 莫晚感叹:“还是你们好,什么时候都有得选。” “少爷,你觉得我们有得选吗?”时勤自嘲的讲:“我这几年做下来,发现你们这些人比我们还要正义些。” 正义是可以被钱收买的,而他们有钱。 更甚至是,有些连钱也不一定买得到。 莫晚听着时勤的话,想到拒绝跟自己合作的罗石。 确实。 只是他们这不是正义,是道义。 道上混的,如果只是光凭钱办事,是长久不了的。 莫晚正想罗石现在怎么样了,就听到时勤讲:“少爷,你一直住在这吗?” 莫晚看不远处的小区问:“怎么了?” 时勤讲:“这里挺繁华的,但人多眼杂的,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她现在可是亿万富翁,怎么还能住这种小区? 应该买个别墅或是大联排,这样安保条件才能跟得上。 莫晚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深意的讲:“放心吧,这里暂时还是安全的。” 如果这里都不安全,这意味着十四分部大概率要被人一锅端了。 时勤听到她这自信的话,没再说什么。 他在她下车时,叫住她。 莫晚转身看他。 时勤扭捏了下才讲:“少爷,谢谢你。” 谢谢她,再一次救了他的妻女。 第一次是她当初的那十万块钱。 如果不是那笔钱,他女儿就不可能安排上手术。 莫晚看郑重的时勤,不在意的道:“那都是你应得的。” 时勤望着恣意的女孩,决定的讲:“我能全职吗?” 全职保镖。 这意味着,他要彻底背弃他一开始加入警局的信仰,为她这个黑道之子效力。 莫晚有些意外,好奇问:“是钱不够吗?” 时勤讲:“不是。” 莫晚问:“那是为什么?” 时勤沉默了片刻讲:“少爷,这个世界不差我这个好人,更不多我一个坏人。” 莫晚听到这话,心里感慨万端,最后还是讲:“时勤,好好做你的警察吧。” 她说完就抬腿走了。 好人,坏人? 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 在这个世界里,只有胜利与失败两种人。 她已经失败过一次了,所以这次,她无论如何都要赢。 莫晚走进小区,到站在车边的战承锋,一下顿住。 莫晚看了战承锋几秒,便转头看刚才自己与时勤说话的位置。 接着,她再次转头,看显然在这里站有会儿的战承锋。 嗯。 在赢之前,她得先想想怎么解决眼前的麻烦。 莫晚有些底气不足的讲:“我要说我迷路了,警察叔叔送我回来的,你信吗?” 战承锋反问:“你觉得我会信吗?” 他说完,掐着她脖子把人带走。 莫晚夜海棠那晚就跑了,本来有事情没说清楚,现在又添新的,顿时心虚的老实跟他走。 战承锋把她拎回家,关了门讲:“少爷,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选一个吧。” 莫晚看着黑着脸的战承锋,想他还怪有礼貌的。 第120章 太攀蛇对少爷说的悄悄话 莫晚看着黑着脸的战承锋,想他还怪有礼貌的。 跟战承锋解释不是什么难事,毕竟这世上除了钟伯,属他最了解自己。 只不过。 她给不给战承锋想要的答案,要取决于他是否愿意合作了。 莫晚望着似是审讯自己的战承锋,反问他:“战先生,我不知道救人还有错的。” 战承锋对避重就轻,企图扭转谈话局势的人讲:“少爷,这不是你应该做的事。” 少爷有重视的朋友,这本身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不高兴的是,她对这件事的处理手段。 莫晚听到战承锋的话,好奇的问:“不是我应该做的事,那是谁应该做的事?是让我报警,还是让我找你们帮忙?” 她说着,细数的讲:“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里每天每时每刻都有人失踪,警察管不了,而你们……你们会为了区区一个学生的失踪,就放下手上的事去找人吗?” 莫晚说着倾身,凑近他。“战承锋,在这里,谁最危险,谁反而最安全。” 除了她的父母,没人在乎余燕娴的生死,即使她是部长的女儿。 而等她的父母发现问题,开始寻找时,她早已经完成交易,更甚至是离开扶南。 至于十四分部,他们的工作可不是寻找失踪人员,就算自己去找他们帮忙,以他们常规的手段,也根本来不及。 莫晚当时权衡过,也算过自己万一失手被柯明礁抓住的可能。 她要被抓,十四分部会想尽办法找她,而柯明礁也需要她开口说出遗产的下落。 所以无论她怎么算,都发现自己去找余燕娴是最好的办法。 战承锋看着眼前清醒又任性的女孩。“——你真只是想去救她吗?” 如果只是想去救她,何必杀那么多人? 莫晚对视战承锋深邃的眸子片刻,往后退的抽开身。“不救她,我去那里做什么?” 战承锋讲:“夜海棠的客人一夜之间尽数被灭口,这件事对整个扶南都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包括诺罗敦家族。” 这么多权贵人物在诺罗敦家族的地盘出事,这除了钱财上的巨大损失,更是人们对他权威信任的崩塌。 莫晚对视战承锋半会道:“这是他们应该付出的代价。战承锋,就像你领导跟我父亲做的交易一样。” 战承锋听到她的话一顿。 她知道这件事? 对他的沉默。 莫晚靠沙发里,看着指甲闲适的道:“你告诉我,我父亲跟你们老板的交易是什么,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战承锋讲:“你父亲是想让我们保护你,这点你应该早就清楚。” 莫晚问他:“那你们要的是什么?” 战承锋没回答。 莫晚则讲:“战承锋,你说与不说,我都会把它弄清楚。” 战承锋看目光坚定的女孩,意识到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需要他们提供全方位保护的红门少爷了。 以前的少爷不会为朋友冒险,更不会亲自动手杀人。 她会认为那是朋友应得的,也会觉得杀人脏手。 而现在眼前这个女孩,她冷静沉着之外,还有着十分成熟和强大的心理素质,更堪是,她不再是那个毫无所知的单纯少爷。 莫晚对战承锋眼神的变化,没有半点在意,更不担心他知道什么。 事已至此,她没什么好隐瞒的。 以战承锋的能力,他肯定是知道了一些事情,才会来盘问自己。 战承锋望着她半响问:“你是谁?” 很奇怪,又意料之中的话。 莫晚唇角微扬。“战承锋,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是谁。” 是,他是知道。 但她这段时间的变化太大了。 从生活无法自理,处处需要人照顾的少爷,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变成杀人不眨眼,连他都觉得陌生的人。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战承锋审视着再次掌控局势的莫晚,想到刚才送她回来的人,不禁问:“你想做什么?” 独闯夜海棠惹怒诺罗敦家族,又勾结警察,她绝对不是单纯的救友心切。 更重要的是,她最后放了柯明礁。 柯明礁。 战承锋想到夜海棠顶楼,乘机逃走的柯明礁。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办到的,但当时那种情况,她要想杀柯明礁为莫爷报仇,完全是有机会的。 但她偏偏没有那么做。 她不嫌麻烦的一路屠杀,更不怕芝加哥毒枭的报复,干脆的杀了洛克菲,却唯独放走了柯明礁。 这太不寻常了。 莫晚瞧着起疑的战承锋,微微歪头。“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我就告诉你我想做什么。” 她这一歪头,仿佛是跟同学交换青春期的秘密,天真无害又带着隐秘的期待。 战承锋看着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少爷的女孩,沉默两秒讲:“明天跟我去见个人。” 莫晚问:“谁?” 战承锋讲:“见面就知道了。” “我现在就要知道。”莫晚对起身的战承锋讲:“你要不告诉我,我是不会去的。” 战承锋看说得笃定的女孩,略一犹豫就讲:“太攀蛇。” 太攀蛇到现在还是不肯交待,坚持要见她。 战承锋之前一直没同意,是不想她卷进来。 现在……这已经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战承锋看没有一点意外的女孩,感到有什么正在脱离他的掌控。 不仅是发生的事情,还有她。 她正在走向风暴,又或者,她主动制作了风暴。 莫晚看深意望着自己的战承锋,眉梢上扬,微微一笑。 她这一笑,意味着这次的谈话,她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战承锋对她的挑衅,看了下时间问:“饿吗?” 饿吗? 这是什么鬼话? 莫晚皱眉,想他是什么意思。 战承锋讲:“我还没吃饭。你要饿了,我多煮点。” 回应战承锋的话,是门“呯”的声关上了。 战承锋看甩门的女孩,想现在的小孩真难带,刚还笑的挺开心的,怎么下一秒就生气了。 战承锋打开冰箱,看里面的一堆零食,最终也没煮饭。 - 太攀蛇坚持要见红门的少爷原因十分离谱。 他让她放了自己。 让少爷放了他? 先不说莫晚要不要放他,就是她想放,战承锋和十四分部的人也不会答应。 莫晚望着对面被毒品折磨得不成样子的太攀蛇,想他是不是精神错乱,在说胡话。 梁成建不善的讲:“太攀蛇,你要还没清醒,我就让人再给你醒醒神。” 太攀蛇原本就瘦,现在更是瘦得像条竹杆,再加上凌乱的头发和深深的黑眼圈,跟乞丐没什么两样。 他听到梁成建的话,迟缓的转头看他,低低的笑起来。“我很清醒,再没这么清醒过了。” 对像疯了一样的太攀蛇。 莫晚没有梁成建那么气愤,她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打量太攀蛇。“你的筹码是什么?” 太攀蛇复又转头看她,渴求的讲:“你过来,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梁成建对莫晚讲:“你不能过去,他现在很危险!” 这太攀蛇原本就是个疯子,现被毒品折磨下来,谁知道他还有几分神智。 莫晚看疯癫的太攀蛇,沉默会儿,起身过去。 梁成建见她走向太攀蛇,立即警惕起来,防止他有什么过激的行为。 审讯室里的气氛紧崩。 审讯室外的氛围同样凝重。 白语和肖遥都紧盯着太攀蛇,怕他会做出什么伤害少爷的事。 白语担心的讲:“长官,停止吧,这太冒险了。” 战承锋看了半秒走向太攀蛇的女孩,对肖遥讲:“调大音量,我要知道他跟少爷说了什么。” 肖遥迅速照做,同时看到女孩向太攀蛇弯腰靠近,紧张到了极点。 不仅是他,其他人都一样。 外面的战承锋和审讯室里的梁成建等人,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太爽蛇,均做好了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 莫晚双手撑在桌上,俯身望着形同枯槁的太攀蛇,目光极冷,声音极轻道:“你最好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太攀蛇望着她无声的大笑。“少爷,你愿意来见我,就说明我这里一定有你想知道的东西。” 莫晚讲:“我来见你,是因为战承锋,不是因为你。” 太攀蛇咯咯笑得更大声了。“少爷,你知道是谁杀的你父亲吗?” 莫晚听到这话,面上没有任何波动。 太攀蛇看向审讯室若大的玻璃讲:“莫爷就是他杀的!可怜你居然还相信他?少爷,你说要是莫爷知道了,他该有多伤心?” 莫晚看着神情激动的太攀蛇,面无表情道:“你觉得我是会相信你的话,还是相信一直保护我的人?” 冷静漠然的话,似她对战承然的忠诚从不怀疑。 这话着实让太攀蛇没预料到。 就连梁成建和白语他们也一样。 没想到这少爷还挺明辨是非的,没有因为他们对立的身份,就轻信别人的话。 莫晚瞧着太攀蛇,森森的讲:“太攀蛇,战承锋不会杀你,但我会。” 所以他最好少耍花样,少装神弄鬼。 太攀蛇望着似真会那么做的女孩,又看旁边时刻防备的梁成建。“少爷,你再过来点,我这件事你绝对感兴趣。” 梁成建连忙讲:“少爷,他嘴里没句真话,你别靠近他了。” 莫晚对视着太攀蛇,没有动作,想他手上还有什么是自己感兴趣的事。 太攀蛇见她心生警惕,张口无声说了句。 莫晚看清他说的是什么,瞳孔微缩。 白语见女孩将耳朵贴过去,什么也听不见的她对肖遥讲:“声音还能再调大点吗?” 肖遥讲:“已经是最大的了。” 外面的人想知道太攀蛇说了什么。 里面的梁成建同样着急。 他想知道太攀蛇到底说什么,引起了这位少爷的兴趣,更担心他会突然对她动手,尽管他双手双脚都有桎梏。 好在这张紧张僵持的气氛没持续太久,他们担心的事也没发生。 大概十几秒后。 莫晚退开身,冷睨着自信满满又得意的太攀蛇。 梁成建上前讲:“少爷,他就是在做无畏的挣扎,说的话不能信。” 战承锋看居高临下凝视着太攀蛇的莫晚,又看十分自信的太攀蛇,预感到不好的他,立即进去。 白语看推门进去的长官,也匆匆跟上。 战承锋进到审讯室,让梁成建把少爷带出去。 莫晚看挡在自己和太攀蛇中间的战承锋,又看房间如临大敌的梁成建和白语。 莫晚什么没说,配合的离开。 她走出审讯室,想着刚才太攀蛇的话,没等她理清楚,就听到道熟悉的声音。 莫晚抬帘,看出现这里的郑绎。 郑绎在这里看到她有些意外,但一想到她那传奇的履历,便想她出现这里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倒是有点刚告完别,转头就碰见的尴尬。 莫晚打量了会郑绎,直接问:“郑教官,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事说来,要怎么解释呢? 郑绎思虑半响,转移话题的讲:“你是来找战先生的吧?我带你过去。” 莫晚瞧着他,没有拒绝他的提议。 郑绎把她带去指挥官的办公室,见里面没人,就让她在里面等等,他去叫人。 对他的安排。 莫晚没说半句不好的。 郑绎看老老实实坐着等的女孩,出去找人。 他也刚来这里不久,对这里都还不太熟悉,连同事都认不太全,这找人,一时倒有点棘手。 张砚坡见他犹犹豫豫,问这个又问那个的生份样,主动伸出友谊之手。“你在找谁?” 郑绎如实讲:“你知道长官在哪吗?” 他是突然调任过来的,张砚坡和肖遥他们对他的背景都不太清楚,加上发生前址被炸的事,都对他有些警惕。 张砚坡问:“你找长官做什么?” 郑绎讲:“莫晚同学来了,我刚带她去了长官的办公室。” 张砚坡听到他的话,忍不住笑起来。“少爷在这里比你还熟,哪还用你带。” 郑绎诧异。“她不是……” “你想说她是红门的少爷吧?”张砚坡坐到自己的位置。“她是黑道之子,但也是我们要保护的人。” 郑绎不太明白。“我相信少爷是无辜的,但这样做,我们是不是太冒险了?” 张砚坡摇手指讲:“不不不,少爷一点也不无辜。” 她既然不无辜,那为什么让她这么自如的进出这里? 不怕这里遭到报复吗? 张砚坡看一时有点难消化的郑绎,没同他说太多,只讲:“她是长官带来的,你就别替她瞎忙活了。” 果然很快。 战承锋就出了审讯室。 郑绎看回去办公室的战承锋,问工作的张砚坡。“莫晚同学说,长官之前是她爸爸的雇员,这是真事吗?” 张砚坡忙着手上的事,头也没抬的“嗯”了声。 他嗯完,想到什么抬头看他。“这是少爷跟你说的?” 有什么问题吗? 张砚坡见他防备,便讲:“没什么,我随便的问问。”说完便讲:“看来这少爷还挺喜欢你的,连这些事都跟你说。” 喜欢? 看她样子,学校里怕是没有她喜欢的人。 郑绎没说这些是在他的逼问下,她才不情愿透露的。 他回到自己的位置,看了会紧闭着门的办公室,便继续跟进手上的事。 第121章 向他们要人 战承锋回到办公室,就看到坐在他位置上的女孩。 女孩坐在若大的办公桌后,舒服的倚在转椅上,脸色从容,眼神平静,仿佛那本该就是她的位置,没有半点逾越或是高坐。 莫晚原本支着脑袋,晃着椅子看着某处,似在思考事情。 她在看到进来房间人后,挥手示意的讲:“坐吧。” 战承锋看鸠占鹊巢的人,没有把她薅出来。 他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打量看不出情绪的女孩。“坐的舒服吗?” 莫晚颔首。“挺软的。但还是沙发舒服点。” 战承锋讲:“那为什么还要坐这里?” 莫晚认真的思索半会。“我想感受下,坐在这位置上会是什么心情。” 战承锋问:“有结论了吗?” 莫晚皱着眉讲:“我坐在这里,想到出现这里的郑绎,切实的体验到了权力的好处,尤其是——刚才看到你进来,这让我想到两年前你跪在我面前,向我示忠心的场景。这感受……” 莫晚仔细思索。“这感受很好,但又觉得缺了点什么。” 战承锋讲:“你只感受到了权力,没有承受权力给你带来的责任和负担。” 莫晚坦然的讲:“所以啊,我还是不适合这里,也不适合按照你们的安排去生活。” 战承锋提醒她的讲:“你一直都没有按照我们的安排去生活。” 对他的指控,莫晚望着他笑。 战承锋对笑得无谓又肆意的女孩讲:“少爷,你自小就处在权力之巅,也切实体验到权力带来的优待,不用在这里跟我装无辜。” 他说着,把她薅起来,让她坐回她该坐的地方去。 莫晚不去。 她坐不了主位,就坐桌上。 战承锋看始终高出自己半截的女孩,无奈讲:“不行。” 莫晚张嘴,还未说话。 战承锋再次讲:“不行。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可能答应。” 莫晚沉默的望着他。 战承锋对视着她清澈漂亮的眼睛,确定的讲:“你现在是莫晚,不是红门的少爷。你可以去谈恋爱,可以去救人,甚至是组建你新的保镖团队,但这件事绝不可能。” 新的保镖团队。 他知道时勤他们的存在了? 以战承锋的手段,这倒也不奇怪。 莫晚眼睛微眯,反问:“一点可能也没有吗?” 战承锋讲:“一点可能也没有。” 莫晚紧逼的问:“如果我告诉你四角星芒的下落呢?” 战承锋听到这个名字,迟疑了半秒。 也仅仅是半秒。 战承锋对契而不舍的人讲:“在这件事上,没得商量。” 他已经后悔让她过来了,现说什么都不可能把太攀蛇给她。 莫晚对峙战承锋半会,便跳下桌。“行吧,没得商量就不商量。” 战承锋问要走的人。“你去哪?” 莫晚头也没回的讲:“按你说的,谈恋爱去。” 战承锋听到这话,眸子微冷。 莫晚走后没多久。 梁成建进来办公室问:“长官,要派人盯着她吗?” 以他对这少爷的了解,她刚才一定被太攀蛇说动了。 战承锋站在窗边,望着底下女孩离开的背影问:“太攀蛇那里问出什么来了吗?” 梁成建摇头。“他自少爷走后,什么都不肯说。” 他说完讲:“长官,刚才少爷有说太攀蛇跟她说了什么吗?” 她什么没说。 但又什么都说了。 战承锋想了半会,对梁成建讲:“叫人留意少爷的动向,同时从现在起,分部二十四小时戒严。” 梁成建毫不迟疑的应下,迅速去办这件事。 等梁成建走掉。 战承锋回去办公桌,仔细思索她刚才在这里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神态。 她刚走得是干脆又潇洒,看似是放弃要人了,可实则—— 这世界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她就一定会得到,否则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的直觉告诉他,她一定会想办法把太攀蛇弄到手。 战承锋思索片刻,打内线电话,让郑绎上来趟。 - 而离开的人。 莫晚坐进路边的车,抬头望着十四分部的新址,脑子一个计划已经形成。 高山反头问:“少爷,去哪?” 莫晚收回视线,说了个地址。 高山边开车边讲:“要不要打电话把时队叫上?” 莫晚想了下讲:“叫吧。” 高山便立即给时勤打电话。 等莫晚抵达仓库的时候,时勤和李陈九等人,都已经到了。 时勤接到她下车,对突然过来的老板讲:“少爷,我带你去参观。” 老板第一次来仓库,肯定是来视察的。 莫晚看着若大的仓库,以及门口站着的数十名保镖,对时勤讲:“不用了。” 面对着百万的货物与武装的人员,声音仍旧平静,波澜不惊,仿佛她早已习惯这些东西。 老板过来,不是来视察的? 当时勤他们疑惑老板此行的目的。 莫晚转头问李陈九。“有开会的地方吗?” 做为这里的仓库主管,李陈九带她进去。 这里也有办公室,不过有些简陋。 就在堆放货物的里边,用铁皮隔了间不大不小的空间,摆了组灰色的沙发和桌子,便当做是办公室了。 办公室有些杂乱,平时他们几个大老粗倒不觉得有什么,反正是休息的地方,哪有那么多讲究。 现在矜贵的少爷往这一站,顿时觉得这办公室实在不太像样。 李陈九赶忙把桌上冒烟的烟灰缸拿走。 高山也把沙发上不知是谁的外套拿开,有些局促的讲:“少爷,你坐。” 这跟军营突然来个妹子有什么区别? 真是,他都打电话给时队,说少爷要来仓库了,也没人提前收拾下。 莫晚没在意,坐到沙发上,打量站在面前的几个人。 她看了会,示意门口的人把门关上。 等门关好。 莫晚直接讲:“我要你们帮我要个人。” 要? 怎么要? 去问人要,还是拿枪要? 莫晚把手机打开,放到桌上。“时勤,你跟他们介绍下这人。” 手机照片上的人是太攀蛇。 做为扶南的大毒枭,时勤这个警察还是非常熟悉的。 时勤把自己知道的,大概说了遍。 等时勤说完。 莫晚又调出另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反恐局的标志。 时勤看到这个标志一下怔住。 她该不会让他们去这地方要人吧? 莫晚对面面相觑的人讲:“我们不仅是向他们要人,还要从十四分部手底下把人要走。” 时勤疑惑的问:“少爷,十四分部是什么组织?” 莫晚讲:“你只要知道,他们是个比反恐局更难对付的组织就可以了。” 这—— 光一个反恐局就够难搞的了,还要来个比他更难搞的?而且还是在他们两个都在场的情况下,把人要走? 李陈九沉默片刻,问老板。“有确定的时间和地点吗?” 莫晚听到这话,抬帘望着他。“很快就有了。现在我跟你们说下细节。”她说着,看向墙上的地图。 高山去把地图拿下来。 时勤和李陈九把桌上的东西都挪开。 莫晚等他们放好地图,在地图上找到位置,点着它讲:“这是十四分部去反恐局的必经之路,人少,位置僻,即便增援也需要一定时间。” 时勤看她青葱白玉般手指点着的位置。“有了上次的事情,他们会更谨慎,尤其押送的还是太攀蛇这种级别的人物。” “所以,我们需要借东风。”莫晚手指一划,指着另个位置。“我会在这里制造动静,到时反恐局一定会派人来这里支援。” 李陈九看着位置讲:“一般的动静,不一定非得要反恐局出面。” 没错,一般的动静,用不着反恐局出手,尤其是,还是在他们接手太攀蛇的时候。 莫晚望着门的方向。“他们会出面的。” 李陈九和时勤他们都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那个方向是紧闭的门。 可门外面,是价值百万的军火。 百万,听着不多,实际挺少的。 李陈九讲:“少爷,这点货物足以制造起恐怖事件,但——可能还不太够引起反恐局的重视。 如果他们不够重视,就不太可能第一时间派人过去。 莫晚低冷道:“一百万不行,就一千万,一千万不行,那就一个亿。” 时勤他们闻言,震骇的转头,看冷静又疯狂的老板。 知道她有钱。 但她也不能这么造啊! 李陈九沉默阵讲:“这人现在在谁手上?不能直接去他们家里要吗?” 去家里要? 如果是在反恐局,这倒也不是不可能。 问题是,这人在十四分部。 而以战承锋对自己的了解,那里一定做好了最严的戒备,他们不可能成功要到人。 莫晚讲:“我只想要人,尽量不要把事情闹大。” 如此巨大的花费,还不算把事闹大吗? 李陈九他们不太明白老板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她这么做肯定有她这么做的道理,他们要想的是怎么把事情做成功。 莫晚在他们思考的时候,看时间讲:“你们尽快摸排好这两个位置,等确定了时间,我会通知你们的。” 时勤犹豫的讲:“少爷,这么重要的人,他们不会肯把人交出去,既便真愿意交出去,也可能是两个部门协同办案,不一定会采取运送的方案。” 莫晚看想得周全的时勤,扬眉道:“他们会的。” 十四分部当然不会交出太攀蛇。 可有些事情,由不得他们。 莫晚中午还有约。 她说完事便离开了仓库,坐时勤的车走了。 李陈九和高山他们望着走远的车,着手做实施计划。 跟在他们身边的人,好奇的问:“李队,这就是我们的老板吗?好小啊,看着还像个学生。” 他一开口,另外就有人讲:“这行得通吗?那是反恐局,他们要动手不讲什么证据的,一个地标就能把我们全部解决。” 随着他这话一出。 前边的李陈九和高山停下来,转身看刚才的人。 刚说行不通的男人,有些尴尬的笑着讲:“我就是随口一说的,别介意,别介意哈。” 李陈九对他和其他人讲:“老板给你们发的工资,就是买你们命的。如果你们不想卖,现在就可以走。” 经他这严厉一呵,谁都不敢吭声,也都收起了嬉皮笑脸。 - 莫晚离开仓库,在去见马崇英之前,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萧兰成打来的。 萧兰成告诉她,关于为民公司的负面消息,已经全网发布,但对方反应快速,启动了公关手段。 莫晚吹着风,看着车窗外风景讲:“你还剩一周的时间。” 一个月,让为民公司破产,这是他们一开始的约定。 萧兰成皱着眉讲:“少爷,再多给我一周的时间。” 莫晚不容商量的讲:“可以加钱。” 萧兰成讲:“对方的公关非常强,一些劲爆的贴子直接不见了,我需要时间让信息下沉。” 莫晚不怀疑萧兰成的能力,也知道马氏集团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她想了想便讲:“给我联系扶南头部媒体公司的负责人。” 萧兰成听到这话,迟疑的讲:“这些人,大多被马氏集团收买了。” 莫晚沉下眸子。“他们买人,我们买公司。” 要想在扶南做大做强,总归要掌握一些话语权的。 权,大多被诺罗敦家族和马氏等人渗透。而钱能解决的事,她还是有机会办到的。 莫晚让萧兰成去做这事,同时迅速思索谁替她出面合适些。 从商的话。 萧兰成社恐,情商不够高。 罗石和刘宏他们又都是道上的。 她现在需要个身份干净,又有从商潜力,还经得起推敲的人,来替她做这些明面上的事。 从新培养吗? 太花时间了,她要马上就能上任的。 在莫晚思索这个问题时。 时勤见她愁眉不展,试探性的讲:“少爷,实在没有合适人选的话,要不要考虑下高山?” 高山? 他形象倒是很契合。 莫晚问:“你觉得他能胜任?” 时勤讲:“他原本也是条金融大鳄,后面数字游戏越玩越大,加上全面崩盘,才跑路干的这行。” 金融大鳄啊? 莫晚听着时勤的话,仅思考半秒就讲:“让他去找萧兰成。” 时勤点头。“好的少爷。” 莫晚紧接又给萧兰成打了个电话,让他把高山这条大鳄重新放回市场。 她要用最快的速度,打造一个商界新星,把马氏集团所能用到的公关渠道全部掐断。 莫晚处理完这些事情,看到马崇英发来的信息,便让时勤在个路口放下自己。 第122 与马崇英订婚 马崇英看到朝自己走来的女孩,有些紧张的问:“晚晚,你从昨晚就不回我信息,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 她不回信息,纯粹是懒得陪他玩了。 但他为什么这么在意? 莫晚望着马崇英,想他在害怕什么? 昨晚,她昨晚就去余燕娴回家里吃了个饭。 她跟余燕娴关系好,这在学校是公认的事,去她家不很正常吗? 莫晚反问:“谁会跟我说什么?” 马崇英见她疑惑,便有些尴尬的讲:“没什么。是我听说燕娴同学对我有意思,怕她跟你说了什么,影响我们的感情。” 没有感情,哪来的影响? 莫晚随口讲:“她爸妈都在,聊了会天,没时间看手机。” 马崇英松口气的笑着讲:“原来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他说着,请她上车。 莫晚看路边的黑色轿车,有些意外的讲:“怎么换车了?” 马崇英讲:“太久没开,出了点故障,送去维修了。” 莫晚点头,没有多问。 开车回家的路上。 马崇英看了看副驾的女孩,寻找话题的问:“昨晚见了余燕娴同学的父母,你感觉怎么样?他们好说话吗?” 莫晚讲:“客套的聊天,没有深入了解,不过总体还是不错的。” 马崇英讲:“是吗?挺好的,听说余燕娴同学的妈妈是个厉害的人,我还怕你跟她相处不来。” 余燕娴的妈妈。 他似乎很关心那位部长。 莫晚看专注开车的马崇英,想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想认识她,要通过她攀这个关系? 还是怕她跟自己说了什么,在这套她的话? 如果是想攀关系的话,确实如他说所,之前余燕娴是挺喜欢他的,他可以在学校里跟她拉近关系,没必要通过她这个外人。 所以,只能是后者了。 莫晚迅速思考半秒,便讲:“她妈妈对外可能是强势的,但在家里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我没有觉得不好相处。” 马崇英转头打量,忍着笑道:“可能对你来讲,任何人都好相处吧。” 她对谁都是这爱搭不理的性格,应该很少有比她更难相处的人了。 面对他的调侃。 莫晚好奇的问:“怎么突然提起她了? 现在是要去他家,他明明可以聊很多关于他家和他爸妈的事情,怎么反而一直提起别人的母亲? 莫晚愈加肯定,马崇英提及余浼,是担心她跟自己说了什么。 余浼能跟自己说什么,会让他这么上心呢? 她是余燕娴的母亲,自己是救她女儿的人,这第一次上门做客,再怎么样她也不可能跟自己说些不中听的话。 那么…… 马崇英是在担心,自己跟余浼部长说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莫晚想到这,抬帘看马崇英紧崩的下颌线。 马为君让儿子邀请自己去家里吃饭,是因为他知道夜海棠出事,柯明礁也许已经告诉了他一些事情。 马崇英现在着急的找她打听,应该是马为君跟他说了什么,怕她有了报复的心思,更怕自己借助余浼的力量吧。 看来,这次去马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啊。 马崇英见她起疑,便无奈的讲:“我是在想是不是我爸妈不好相处,所以你上次才没住几天就执意要搬出来。” 他说得自责又苦恼,把问题都归到父母身上,显得他多为她着想似的。 莫晚扬了扬眉,陪他玩的讲:“主要是你不在,我跟他们又不熟,缺少话题。” 马崇英问:“不是因为你不喜欢他们?”他说完讲:“晚晚,他们毕竟比我们大很多,你要不喜欢他们,或他们对你不好,你可以跟我说实话,这样我才好在中间调和。” 马崇英望着她认真的讲:“你们都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我不想你们不开心,尤其是你。” 莫晚看说得深情的马崇英,想了半秒,扬起唇角讲:“你父母对我都很好,我怎么会不喜欢他们?崇英,你太多虑了。” 马崇英再三确认。“真的吗?” 莫晚点头。“当然。” 她没有不喜欢他们,只是单纯的要让他们死。 而且还是一点点,慢慢的,让他们有充分的时间去感受和面对死亡。 马崇英得到她肯定的话,兴奋的讲:“那我就放心了。” 看他高兴和雀跃的样子,不像是解决婆媳矛盾那么简单。 事实证明,她的直觉非常准确。 午饭吃到一半。 莫晚看提起订婚事宜的马为君,漠然的放下准备去夹菜的筷子。 与马家的三少订婚。 还是由马为君这个家主提出来的。 她一个无父无母的落魄少爷,哪受得起这么高规格的待遇? 莫晚看和蔼的马为君,温柔的云思雨,与期待的马崇英,以及事不关已的马家大少爷和二少爷。 这不是场鸿门宴。 这是舍不得马崇英这个孩子,套不着她啊。 马家的人见她不说话,顿时一个个都上心起来。 云思雨有些错愕的问:“晚晚,是哪里出了问题吗?还是你跟崇英吵架了?” 当马为君提出这事时,她还不答应呢。 她就这一个儿子,怎么能娶这种毫无背景的女人?再说了,万一以后她的身份暴光,会给她儿子带来多大的伤害啊? 可现在倒好,她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居然还嫌弃起她儿子不成? 马崇英听到母亲的话,迫切的望着女孩,想听到她的答案,同时又害怕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莫晚看了眼马崇英,对云思雨讲:“夫人,我没与崇英吵架。” 云思雨追问:“那你对这件事是什么想法?” 莫晚讲:“我暂时还没考虑结婚的事。” 她还没考虑结婚的事? 怎么可能呢? 红门被灭之后,她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吧?这可是她唯一可以过上豪门生活的机会,她怎么会没有考虑过? 云思雨望着平静,似当真没有觊觎这事的莫晚,心里是一百个不相信的,可她面上不能表露出来。 马为君看憋着气的夫人,安抚她同时也是打圆场的讲:“孩子还小,没考虑是正常的。” 马为君说完,便对莫晚讲:“晚晚,你也别有心里压力。这就是个订婚,简单的走个过场,等以后你们毕业了再结婚也不迟。” 云思雨温柔的有些阴阳怪气的讲:“是啊晚晚,还有几年呢,你可以慢慢考虑。” 反正他们也只是想让她把钱主动吐出来。 等他们拿到那笔遗产,别说结婚,这马家的大门她都别想进。 莫晚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实际她在马为君说出订婚这两个字时,就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不过往好了想,这说明马为君还没有答应跟柯明礁合作,至少现在没有。 但如果自己不答应跟马崇英订婚的话,那可说不准了。 莫晚看着云思雨和马为君,仅权衡了半秒。“先生、夫人,你们说的是真的吗?” 马崇英立即讲:“晚晚,这当然是真的。你看,我们一家人都在,就是想让你感受到我们对你的重视。” 莫晚没有理会马崇英的话,却是望着他讲:“我现在跟崇英差距太多了……”她说着,看回马为君和云思雨。“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他,真没想到……没想到你们会主动提起订婚的事。” 原来是太惊喜,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云思雨轻嘲又傲慢的笑了,便又装做长辈式的温柔道:“你这傻孩子,把我们当什么人呢?我们可不是老古板,只要是崇英喜欢的,我们都会全力支持。” 莫晚轻轻的点头,嗯了声。 马为君也松了口气,笑着讲:“那既然这样,晚晚,你双亲不在了,这事就我们来给你做主。” 云思雨也笑眯眯的对马为群讲:“下个月5号是个好日子,要不就那天吧?正好是周末,也不耽误孩子学习。” 说是下个月5号,实际也就两周的时间,真够紧的。 至于不耽误学习。 他们还真是百忙中,抽空让他们订个婚啊。 莫晚看算盘球子都崩自己脸上来的云思雨和马为君,对他们象征性的寻问,表示没意见。 一切都计划好了,她能有什么意见? 按照他们的安排往下推就好了,她正愁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好呢。 两周。 时间有点紧,但也足够了。 莫晚看欢声笑语的马氏一家人,也扬起了唇角。 饭后。 马为君说还有工作,先一步走了。 云思雨约了好姐妹做美容,说等不及要把这个好消息给她们分享。 对目的达到,就把她扔下的马家夫妇,莫晚一点也不在意。 马家大少爷和二少爷看她无措落没的样,也没给个好脸色,或是对未来的弟妹说句话。 他们心里非常清楚,马崇英要跟她订了婚,就意味着他将正式成为家族继承的竞争者,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他们都不可能喜欢她的。 马崇英看接二连三走掉的家人,有些尴尬的讲:“晚晚,今天公司出了点事情,他们都要赶着回去处理,你不会不高兴吧?” 不高兴? 怎么会? 她就喜欢他们这种一点也不装,仿佛她是什么很好骗的人的做法。 敌人的自大和轻视,对她来讲是好事,怎么会不高兴? 莫晚看同样装做忐忑,仿佛很重视自己的马崇英,微微一笑。“我知道你的家人都忙,今天能抽出时间跟我吃饭,已经很难得了。” 她说着讲:“崇英,我今天很高兴,也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的管家。” 在这里多呆一秒,她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马崇英听到这话,立即讲:“对对对,我们得把这件事告诉钟伯。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忘了。” 他说着叫人去准备礼品,打算跟她一起登门拜访。 莫晚叫住张罗的人。“不用了。”她起身,对马崇英讲:“钟伯年纪大了,他可能还没有做好把我嫁出去的准备,这件事由我来跟他说吧。” 钟伯要知道她马上要跟马崇英订婚的事,肯定得打断他的狗腿。 她倒不是心疼马崇英断腿,主要是怕钟国辉心情不好,要带她出去旅游,影响他搬砖赚钱。 马崇英也不是真的想去,装了两下,在她的坚持下,让她带着礼物一个人去。 一个老不死的管家而已,要不是为了哄她开心,他才懒得答理。 莫晚离开马家,还真去找了钟国辉。 钟国辉似乎早料到她会来,在工地看到她没一点意外。 莫晚没拿马崇英准备的礼物,而是买了瓶水。 她把水给钟国辉,打量着烈日炎炎的工地,问他:“累吗?” 钟国辉摘了手套,拍打完上面的灰才接水。“体力活,哪有不累的。” 莫晚收回视线,望着他黑了不少的脸讲:“钱少事多,累死累活也就那么点钱,你图什么?” 钟国辉讲:“图踏实。” 踏实。 已经老了,踏实安稳最重要。 钟国辉喝了小半瓶水,看来这里找他的女孩。“少爷,你动那东西了?” 莫爷留下的财产数额巨大,她动了它,钟国辉做为在红门做了一辈子的管家,怎么可能不知情。 莫晚没回答他的话,只是看着他,想知道他的态度。 钟国辉见她不说话,拿出手机翻了翻,给她看。 手机里的新闻,正好就是马三少爷要跟初恋女友订婚的消息。 这么快。 他们还真是迅速。 莫晚看了眼新闻,又看等着自己解释的钟国辉。 钟国辉在看到这条新闻时,心里已经有了好几种应对的方案。 他可以把少爷带离扶南,也可以与马家鱼死网破,但他更希望她能亲自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 她明明答应过他,只是谈个恋爱,怎么转眼就要跟他订婚了? 莫晚没解释,只讲:“钟伯,在今天下午三点前,我会成为扶南最大的军火商,一周后我会让为民公司破产,两周后让马家付出应有的代价。” 说着,郑重的讲:“现在,你是要继续搬砖,还是和我一起重振家业?” 没钟国辉,她一样可以做这些事。 她有信任的团队、合作伙伴,以及足够多的钱。 可要是她的这条路上没有钟国辉,始终觉得少点东西。 也许是一份最亲之人的认可,也可能是想让父亲的人,看着她是如何将一切重新夺回来的。 总之,莫晚想让他回来。 钟国辉看目光灼灼,语气坚定的女孩,捏着水瓶沉默半会,便讲:“少爷,我有的选吗?” 第123章 讨工钱 钟国辉看目光灼灼,语气坚定的女孩,捏着水瓶沉默半会,便讲:“少爷,我有的选吗?” 她看似给了他选择的机会,实际他根本没有什么可选的。 事情都做到这一步,他不可能劝住她,更不可能看着她去冒险。 钟国辉把水喝完,把瓶子捏扁扔垃圾桶里,对过于冷静的女孩讲:“走吧。” 莫晚看和以前一样走在前面的钟国辉,抬腿跟上。 走了会。 莫晚问前边的人。“去哪?” 这不是离开工地的方向。 钟国辉讲:“结工钱。” 结。 该结。 虽然少爷有了花不完的钱,但这可是他一块砖一块砖搬来的,再少也要拿到手。 钟国辉走进棚子里,对里面吃着鸡腿喝着可乐看着手机视频的包工头讲:“山哥,我不干了,麻烦给我结下这个月的工钱。” 山哥听到他的话,头都没转下,看着扭腰的美女挥挥手。 钟国辉走近他。“山哥,家里有点重要的事需要我回去,现在想结下工钱。” 大概是打扰了他看美女的兴致。 山哥拉下脸,把鸡腿骨头扔堆满杂物的桌上。“结工钱?今天是结工钱的时间吗?” 对他不善的话,钟国辉友好的提醒他。“山哥,一开始说好的,工钱随走随结。”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山哥上下打量他,左右权衡了下就讲:“你要走可以走,工钱等到日期了再来拿。” 要说不结,闹得太难看了,手底下的工人会觉得他这包工头不好说话,到时结了工钱都走人,他上哪里去找那么多工人?还是稳妥点处理的好。 何况今天都过去半天了,他这个时候走,肯定是有急事,而且一时半会回不来,他拖一拖,说不定到时他都不会回来拿了。 山哥瞧着他卑躬屈膝的样,为难的讲:“老钟啊,你年纪也大了,哪个地方还会要你啊?你有事先回去处理,等处理好家里的事再回来,山哥这里永远欢迎你。” 钟国辉平静的望着先pua,后打感情牌的包工头,想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眶人的话术还是这种水平。 在钟国辉想是速战速决,还是花点时间让他自己主动把工钱给自己时。 逼仄凌乱的房间又进来了一个人。 听到脚步声。 钟国辉和山哥都看过去。 看到人后。 山哥眼睛一亮,脸上的笑容都生动了许多。 而钟国辉果断放弃第二个方案,对山哥讲:“今天的工钱我不要了,你把之前的结给我,一共是21天班,总共5684元。” 少爷都等得不耐烦了,再磨蹭下去,怕不单是结工钱这么简单了。 山哥瞧着让这里蓬荜生辉的女孩,推开碍事的苦力工,笑开走过去。“姑娘,你是来找人的吗?” 笑容热情亲切,语气也轻声细语,似生怕惊着她这朵小娇花。 钟国辉看口水都快流出来的包工头,对他的行为没有不满和担忧。 莫晚瞥了眼色眯眯盯着自己的油腻胖子,便看他身后的钟国辉。“怎么这么慢?” 不是担心他碰到什么事,而是指责他太慢了。 钟国辉正想开口。 山哥就讲:“原来你是来找钟哥的啊。” 刚还老钟,现在就成钟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显得他年轻点。 山哥说着便讲:“钟哥你也真是的,这么一漂亮女儿,一点没听你提过啊。” 论年纪,钟国辉确实可以做她父亲了。 他刚才又说是家里有事,那想必是因为女儿的事了。 山哥不等钟国辉回答,就很明事理的讲:“天大地大,家事最大。钟哥你刚才说多少钱来着?” 钟国辉讲:“5684。” “5684,5684。”山哥边念叨着边找包皮。 他在沙发角落找到被衣服盖住的包,拿出一捆钱讲:“这是一万。钟哥,你先拿去应急,等你什么时候把事情处理好了再回来。” 钟国辉从没想过自己会拿不到钱,但也从没想过会这么容易拿到钱。 钟国辉有些意外,看这么爽快的山哥,接过那捆钱,把属于自己的钱数出来。 山哥见他数钱,大方的讲:“钟哥,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这钱你拿着。你要实在过意不去,我以后从你工资里扣回来就是。” 钟国辉把多出来的钱还给他。“不属于自己的,拿着也烫手。” 山哥还想说什么。 钟国辉把钱放桌上,准备和女孩离开。 山哥见他们要走,连忙问:“钟哥,你女儿多大了?方不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啊?” 莫晚看了眼叫山哥的人,转身出了房间。 钟国辉也跟着走了。 山哥追了出来,开始推销起自己来,说他有房有车有存款,至今未婚等等。 钟国辉根本不敢停,怕少爷一个不高兴,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但…… 莫晚眉头一皱,对身边的管家讲:“钟伯,我不喜欢他的声音。” 是声音,不是不喜欢他说的话。 这说明,不是他说了不该说的话惹她生气,而是听着他的声音,她就觉得讨厌。 钟国辉闻言,无奈的停下,看还上赶着介绍自己的山哥。 山哥见他停下,以为自己有希望,满眼放光的望着他。 钟国辉搭着山哥的肩膀,礼貌的讲:“我们回去聊一聊。” 说着,半强迫的把他往回带。 莫晚双手揣着裤兜,瞧着进去刚才那间小屋的两人,脸上一片漠然,仿佛他们是回去拿东西的。 大约两分钟后。 钟国辉出来,也当无事发生的,和等自己的女孩一块走了。 离开工地。 莫晚坐进路边的车,对前边的司机讲:“时勤,这是我的管家,钟国辉。” 简洁又正式的介绍。 时勤跟她这么久,第一次听她这么正式的跟他介绍一个人。 时勤转身看和老板坐一排的老男人,向他伸手。“钟管家您好,我叫时勤。” 钟国辉跟他握手,感受到他手上握枪的老茧,便观察他的神情和举止。“你是少爷新的保镖吗?” 新的保镖? 少爷的第一个保镖,好像是他。 时勤怀疑的看他,以及他身边的女孩。 钟国辉见他这反应,笑了下讲:“少爷有很多个保镖,你不是第一个,但希望你是最后的其中一个。” 这整的,怎么有点不是滋味了呢? 时勤顿了顿也笑着讲:“感谢钟管家的吉言,我会努力活到最后的。” 他说完问老板。“少爷,我们去哪?” 莫晚讲:“茉莉花茶餐厅。” 茉莉花茶餐厅。 这是莫晚第一次约见刘宏订的位置,但因为他的谨小慎微,换成了他指定的一鸣咖啡馆。 第一见面,第一次交易,都是在一鸣咖啡馆见的面。 这第二次交易,她定在了茉莉花茶餐厅。 一个相隔不过两百米的店而已,看似是换口味,实际是身份地位的转换。 之前莫晚什么没有,空手套白狼的解决森达后,才与这位军火商的少爷搭上话,约他出来见上一面。 现在不同了,一切得按她的喜好来。 莫晚进了茶餐厅的包厢,便对时勤讲:“你吃完回警局吧,这里有钟管家就够了。” 时勤听到这话,有些迟疑看上了年纪的钟国辉,再看已经翻看菜单的老板。“少爷,我下午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在外边等你。” 莫晚头也没抬的讲:“不用,出不了什么事。” 时勤讲:“据消息透露,最近刘宏和尼亚这些军火商挺活跃的,不知道他们是闹分歧,还是想联手。少爷,小心点总是好的。” 莫晚问:“你知道我的第一个保镖是谁吗?” 在说这次交易的事,怎么又说起保镖了? 时勤疑惑。 莫晚抬头看他,把整本菜单给钟伯。“我的第一个保镖是他,最后活着也只有他。时勤,如果有我们都处理不了的危险,你们同样也处理不了。” 钟国辉接过菜单,向望着自己的年轻友好一笑。“时警官,我跟在少爷身边时间长,以后你有不懂的,可以随时来问我。” 时勤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微微点头。 钟国辉看有些失落的年轻,把菜单给进来的服务员。“第一页和第二页全要了。” 服务员碰着他这样利索又豪迈的客人,高兴的应下,说会尽快给他们上菜。 时勤看兴高采烈走掉的服务员,又看面前的老男人。“你怎么知道少爷要的是这些?” 刚才她什么也没说,只翻了下菜单! 钟国辉对他的疑问,再次一笑。“少爷在这两页上停留的时间比其它页要多半秒。” 时勤讲:“那她也可能只喜欢其中一两道菜吧?” “没说点了就要吃。”钟国辉讲:“这个下午茶的目的是交易,不是享受美食。” 既然是交易,那就不能只点吃完的量,要在数量上营造一种气势,要大手大脚,不能小家子气。 毕竟,这场交易至关重要,少爷也还只是少爷,不是她的父亲漠爷,该有的礼数与排场不能少。 时勤看明明一个简单的下午茶点餐,就整出这么多细节和门道的钟国辉,心里略有不甘,但还是不得不承认,他比自己更合适留在这里。 有他在,应该能很好的照顾少爷吧。 时勤不再多虑,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等时勤离开。 钟国辉对一直在看戏的女孩讲:“少爷,他好像心里不平衡了。” 莫晚反问:“是谁造成的?” 他要不执意去搬砖,这些保镖哪会不认识他?会认为他是后来者居上? 所以,关她什么事? 钟国辉看自己放着阳光大道不走,反过来怪罪他的女孩,没有推诿的讲:“没关系,我有办法解决。” 少爷怎么会错呢? 少爷即使错了,那也是他没处理好。 莫晚也不关心钟国辉是解决不平衡这件事,还是解决时勤这个人。 她看着手机上关于她要跟马三少爷订婚的消息,想一些事情要再调整下。 例如,为民公司的事,只能提前完成,不能再往后拖了。 莫晚给萧兰成发了条信息,又给他打了笔钱。 萧兰成很快给她回了个“在做了在做了”的表情包。 莫晚:干不好就给我滚。 萧兰成:少爷你骂得真脏,我什么时候有干不好的事? 莫晚:天黑之前我要看到结果。 萧兰成:平地起高楼要三年,平地造富豪,这不是分分钟的事?再给我一个小时,保证把高山打造成无懈可击的超级富二代! 事情简单,老板怕他偷懒又朝他砸钱,这活要干不好,他都对不起自己这双手。 莫晚看到萧兰成的答复,很满意。 可与此同时。 钟国辉看着时间,心里隐约有些忐忑。 快三点了。 要与少爷交易的人还没有来。 钟国辉看玩着手机,心情似乎很不错的女孩,即希望这个人按约定来,又希望他不来。 少爷跟莫爷一样,不喜欢迟到的人,这会让她不开心,很可能导致交易直接取消。 交易取消的话,她是不是就能回学校好好读她的书了? 钟国辉知道这种机率很小。 可万一呢? 万一少爷遇事不顺,决定不重振家业了,也不是不可能。 但—— 这世界没有那么多万一。 在距离三点还有五分钟的时间,包厢的门被服务员推开了。 钟国辉看到进来的胖子,再看料定他一定会来的女孩。 搞半天,她的交易对象原来是刘家的少爷。 他以为,怎么也是刘家的掌权人。 刘宏进来就讲:“少爷,你终于舍得来见我了,还以为你上次说着玩的呢。” 莫晚没解释,只讲:“是不是玩的,你很快就知道了。” “是是是。”刘宏坐到她的对面,看房间多出来的生人。“少爷,他是谁?” 莫晚讲:“我管家。” “管家?”刘宏纳闷。“你有家需要管吗?而且你要找怎么不找年轻点的?他这一把年纪了,不中看也不中用啊,可能搬个东西都费劲。” 莫晚故意讲:“工地找的,搬搬东西应该还是能行的。” 刘宏不理解,不认同,但又不是他出钱雇的,也不好多说什么。 他撸起袖子,端起桌子中间那盘水晶虾饺,象征性的问:“少爷,我要吃掉它,你应该不介意吧?” 莫晚讲:“不介意。” 得了她的话,刘宏就一口一个饺子吃起来。 莫晚看大快朵颐的刘宏,好奇问:“你没吃午饭吗?” 刘宏嘴里塞得满满的,口齿不清的直摆手。 他的大胡子保镖讲:“早上被他爸骂了,气到现在。” 真好,这么大了还能被爸爸骂。 第124章 有你父亲当年之姿 莫晚望着在父母面前绝食,来她这里补给的刘宏,等他吃完盘饺子才讲:“你想骂回去吗?” 骂回去? 刘宏疑惑的看她。 莫晚讲:“你来当家做主,把你老子当儿子骂。” “哧……咳咳咳!” 喝水的刘宏一口喷出来,接着呛到的他咳得眼泪汪汪,差点没厥过去。 莫晚看小胖脸咳得通红的刘宏,靠着椅背讲:“你已经28了,还没接管家里的想法吗?” 她这神情,这语气,满满的嫌弃。 刘宏被她这么一说,都有些不好意思,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太差劲了。 十年。 他比她大十岁,怎么感觉他们两是反过来的? 觉得有点丢脸的刘宏,咳了声,正了正身。“谁、谁说我没有了?我只是还想再玩几年。” 刘宏说完,又找补的讲:“我爸说了,等我结婚就让我正式接手,不会太久的。” 莫晚问:“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刘宏忽然更沮丧了。 他感觉自己好糟糕啊,工作工作不行,对象对象没有,这么大人了还要被爸爸骂。 现在还要被一个年纪比他小这么多的女孩说教,他要是能有她一半的硬气就好了。 莫晚将他自信心打击的差不多,坐起来讲:“刘少爷,你替我做件事,我便有办法让你成为扶南最大的军火商,让你父亲对你刮目相看。” 刘宏望着对面永远都是从容不迫,踌躇满志的女孩,热血沸腾了一下。 就一下。 成为扶南最大的军火商,这是他爸爸做梦都想做到的事,他怎么可能做到呢? 他都做不到,眼前这个小孩又怎么能做得到? 就凭她的自信吗? 刘宏很快冷静下来。“这些远大抱负先不谈了。少爷,我们来谈谈你上次说的三千万的交易吧。” 莫晚望着退缩的刘宏,没有说话。 刘宏主动讲:“货我已经准备好,只要你打钱,东西你随时拖走。” 莫晚还是没说话。 刘宏看她态度,心慌慌的讲:“你该不会是在耍我吧?” 三千万算是大单了,他要能做成这单,能好好在父亲面前出口气,能大声的告诉他,他才不是一无事处。 这可关系到他今晚有没有面脸回家的事,她要敢耍他,他保证让她后悔认识他! 对急躁的刘宏。 莫晚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慢条斯理的讲:“你没准备好。” 刘宏提高声质问:“我哪没准备好了?三千万的货物我都打包好了,还送了你十箱子弹!” 莫晚沉默半秒讲:“不是三千万。” 刘宏顿时急眼了。 莫晚在他翻脸前讲:“是三个亿,美元。” 刘宏听到这话,刚提着气要骂她的话,一下呛在嘴里。 舌头打结的他,眼睛瞪得圆圆的,仿佛看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 莫晚放下茶杯,抬帘瞧着他。“刘宏,这笔钱可以买下你家所有产业,垄断扶南整个军火市场。” 刘宏结结巴巴的讲:“这这这……” 这怎么可能呢?她哪来这么多的钱? 那是三个亿,美元! 刘宏不相信的讲:“你不会又在耍我吧?你小小年纪,又没背景,哪来这么多钱?” 莫晚讲:“我不想解释,也没有在耍你。现在你就回答我,这生意,你做不做?” 对她的逼问。 刘宏一下拿捏不准,求助的看自己的保镖。 保镖聂磊没有给他意见。 三个亿,这笔买卖太大了,他也没有经手过。 莫晚看慌乱的刘宏,对他逐渐失去了兴趣,靠回椅背,喝自己的茶。 刘宏大概是想博一博,又或者是三个亿的诱惑太大,脑子一抽就讲:“做!我做!” 对他的回答,莫晚也没有多高兴。 刘宏积极主动的问:“你想怎么做?” 莫晚把玩着茶杯,瞧着对面已经激动起来的刘宏。“我有一个条件。” 刘宏讲:“你说。” 这可是三个亿美元的项目啊,别说一个条件,就是十个条件他也答应。 莫晚喝完杯里的茶,放下杯子讲:“杀了尼亚。” 杀了尼亚。 克里斯·尼亚是能与刘宏齐平的军火商,杀掉竞争对手甚至都不需要什么理由。 但——为什么要用杀这么粗暴的方式? 只要他们垄断了这个行业,那克里斯·尼亚就在这个行业里生存不下去,他的失败是迟早的事,没必要动手杀人吧? 刘宏望着对面平静而冷酷的女孩,迟疑的讲:“现在杀尼亚,会引来不小的麻烦。可要是我们两个连手,很快就能让他一败涂地。” 听到他的话。 莫晚笑了下。“刘宏,你认为我上次要的三千万,是为的什么?” 为了把生意送给刘家,为了让尼亚的生意不好做。 在绑架事件之前,她是想用刘宏刚才的方法,让尼亚在扶南混不下去。 在绑架事件之后,她只想要尼亚死。 杀了尼亚,因为她不喜欢他。 让刘宏杀了尼亚,则是对他的一个测试。 一个服从性的测试。 三个亿的项目,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刘宏望着对面平静得可怕的女孩,脑子有些迟钝,但也还是明白她什么意思。 三千万是磨刀石,三个亿是把刀插进对方心脏。 他虽然经常被老爸骂没用,却也还是知道,如果自己不答应这个条件,那这个足以够改变他和家族命运的机会就会遛走。 刘宏谨慎的问:“这么大的生意,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总共在他这里买了一百万的货,现在就想把他家产业盘下来? 怎么都觉得假。 莫晚把一张卡推给他。“这里是一个亿。等你杀掉尼亚之后,我们再来谈正式的合作,如何?” 一个亿,说给就给啊? 刘宏犹豫着,拿过卡,想里面是不是真有钱。 莫晚对还是不太相信的刘宏讲:“有没有钱,你去查下就知道,密码是你的生日。” 刘宏疑惑:“我还什么都没做,你就把这么多钱给我?” 莫晚望着他,漠然道:“刘宏,这个生意,我要找你的父亲,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麻烦。” 确实。 他父亲不会怀疑她有没有钱,更不会问她为什么要杀尼亚。 他只会在拿到订金后,转身打电话让人去处理尼亚,然后吃下这个大单,成为扶南最大的军火商。 刘宏自知自己问的太多了,脸上有点烧,再一次觉得自己连对面这个小孩都不如。 聂磊看从头到尾都把他家少爷按地上摩擦的女孩,在她看时间准备走的时候讲:“你这么恨尼亚,难道不知道他已经死了吗?” 什么。 克里斯·尼亚死了? 莫晚和刘宏同时抬头看他,包括钟国辉在内。 钟国辉见过克里斯·尼亚,他以前没少与莫爷抢生意,甚至底下的人时不时会有摩擦。 要不是克里斯·尼亚惧怕莫爷的势力,而莫爷不想多生事端,双方才没起正面冲突。 现在,他居然死了? 莫晚瞧着聂磊。“你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 聂磊讲:“半个小时前的事。” 莫晚问:“谁干的?” 谁干的。 该不会谁干的,她就跟谁合作吧? 刘宏望着自家的保镖,既想听到答案,又不想听到与他们刘家无关的名字。 如果不是他们两家起冲突失手杀的,就不要说了啊! 聂磊看了眼自己的老板,对女孩讲:“兴安堂的堂主,人称小屠爷的罗石,带着人把克里斯·尼亚杀死在了他新开业的美容院里。” 兴安堂的啊。 那没事了。 刘宏松口气。 莫晚听了,疑惑的想罗石怎么会杀尼亚。 他不是要替屠爷守义吗? 罗石自己亲口说的,无论对方变成什么人,或是利益出现可承受的分歧,他都不会更换军火商。 怎么转头就把他杀了? 莫晚看不像说笑的聂磊,想罗石为什么要杀尼亚。 而刘宏看她错愕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尼亚已经死了,我们刚才谈的……还、还做数吗?” 合作的前提,是他替她杀了尼亚。 现在尼亚死了,这是算他完成了,还是算他没完成呢? 莫晚听到刘宏的话,从思绪里拉回来。 她望着对面紧张不安的刘宏讲:“算。” 刘宏听到这话,脸上一喜,摩拳擦掌的讲:“那我们来谈谈细节吧!” 从今天起,他要干番大事业了! 莫晚对兴奋的刘宏讲:“今天就到这吧,晚些我让人把合同给你送过去。” 这么大的事,是得有合同。 刘宏连连点头,说这顿他来买单。 莫晚没多说什么,起身离开了包间。 等她和她的管家离开。 刘宏叫服务员来买单。 服务员恭敬礼貌的讲:“先生,这桌的单已经买过了。” 买过了? 这大客户做事还真讲究。 刘宏很开心,和保镖离开的时候,举起手里的卡左右看。“聂磊,你说这里面真有一个亿吗?” 聂磊看着卡讲:“是不是有一个亿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兴安堂的新任堂主杀尼亚,不单是因为尼亚打伤了他。” 刘宏放下卡问他。“还因为什么?” 聂磊看路上走远的车讲:“因为她。” 因为她? 刘宏也眺望着那车。 因为他的大客户吗? 什么意思? 刘宏想不明白,也懒得想。 他弹了弹手里的卡,对保镖讲:“走,我们去看看这卡里是不是真有这么多钱!” 聂磊看兴奋的老板,没忍心告诉他,这钱不是用来买军火的。 她有钱,有势,有人,有野心。 怎么可能再从他这里拿货,让刘家白白赚一道? 这钱是用来买刘家的。 买刘家替她出面做生意。 算了,这些事情跟他说了,他也想不明白,还是让他多快乐一下吧,反正自己也马上要有新老板了。 聂磊开了车门,对乐不思蜀的小老板讲:“大少爷,你想去哪?” “大少爷?”刘宏疑惑的看他,接着愤怒的讲:“我就知道我爸在外面有私生子!” 聂磊:…… - 而此时离开的车里。 钟国辉边开车边讲:“少爷,你真决定跟这个刘少爷合作吗?” 莫晚看着外边的风景讲:“短期内,他是个不错的选择。” 意思是已经决定了,不会有其它变动。 钟国辉想了想,没有反驳她,只是讲:“他不够聪明,胆子也小。” 不够聪明,没有做商人的天赋。 胆子小,做军火的,怎么能胆子小? 钟国辉说的诚恳,实际骂得很脏。 莫晚无所谓的讲:“不聪明才好控制,胆子小才不敢篡位。” 她说着,收回视线看开车的管家。“钟伯,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比起他的父亲,这刘宏实在拿不出手。但刘屹汀就他这一个儿子,不会不管他的。” 跟刘屹汀做生意,那就是利益交换。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用她一个馒头换刘屹汀一个包子,十分简单明了。 但她要跟刘宏做生意,这就不一样了。 刘宏能接手家里的生意是因为她,能让他父亲对他刮目相看的还是因为她。 虽然他不够聪明,胆子也小,但他应该会心存感激和感恩,从而更尽心尽力的为她工作。 甚至,还会以为自己能力还不错的大展身手,给她创造意料之中的惊喜,或是惹出些麻烦来。 可这些都无关紧要,她要的是他的身份,以及能够替他收拾烂摊子的刘屹汀。 钟国辉听到女孩的话,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有些错愕的转头看她。“少爷,你很有经商的头脑。” 莫晚听到他的夸奖,心情愉快的问:“是吗?” 钟国辉点头。“有你父亲当年之姿。” 被拿来跟父亲比较的莫晚没有生气,笑着讲:“这些就是跟他学的。” 虽然他都不教,但她会想尽办法缠着他,然后默默的学呀。 钟国辉见她开心的样,即高兴,又担忧。 高兴她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 担忧的是,她喜欢的东西都充满危险。 莫晚瞧着钟国辉复杂的眼神,歪头讲:“钟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我这辈子就只能跟军火打交道,你别再想着田园生活了。” 钟国辉无奈的讲:“好,知道了。少爷,你接下来去哪?回战承锋那里,还是去你未婚夫那?” 他最后那句明显是不太高兴的。 莫晚想了想就讲:“难得高兴,也庆祝你回归,我们去酒吧玩玩。” 去酒吧玩玩。 她一个快要订婚的人,带着个老男人去酒吧玩,她还真是不怕别人说闲话。 但钟国辉这会还挺想让别人说闲话的。 他二话不说,直接调转车头,改道去了酒吧。 第125章 父亲的房产 索拉酒吧的生意比以往冷清了许多。 以前人山人海,卡座也是常常爆满,现在一半以上是空着的,而里面的客人又少又安静,看着不像是来玩的,倒像是来谈生意的。 莫晚打量着自己小圈子聊天玩乐的客人,低缓的音乐,寥寥几个工作人员,以及不太热情的dj。 这里处处透着低弥的气息,不复往日繁荣。 钟国辉跟服务员要了个卡座,对打量这里的女孩讲:“少爷,位置订好了,最中间那个。” 最贵的不一定最好,但最贵的能免去许多麻烦,比如说不自量力的搭讪。 莫晚听到钟国辉的话,走去熟悉的位置。 冷落许久的c位上座终于迎来开张,很快就引起服务员们的注意。 面对服务员的推荐,莫晚这回不像以前,她点了不少东西,包括酒水。 钟国辉等服务员走掉,好奇的问:“少爷,你学会喝酒了吗?” 莫晚漠不在意的瞧着四周讲:“给你点的。” 钟国辉提醒她。“我要开车。” “那就给别人喝。”莫晚看到吧台处伸头凑热闹的小男模。 小男模就是上次被战承锋抢走猫耳朵的那位。 这次他戴了对豹纹的耳朵,想来是要把猫系男孩这条路走到底。 小男模看到她,先是磨蹭的犹豫了下,接着鼓起勇气走向她。 他来到卡座,看别来无恙的小老板,又看她身边的老男人,拿捏不准的玩着手指。 莫晚看他这怯生生的样子,玩味的讲:“怎么,怕生吗?” 倒不是怕生。 主要是怕这老男人是她金主,要是这样,他现在哪敢撩她啊? 莫晚示意身边的位置。“跟我说说吧,这酒吧怎么回事。” 听到她的话。 小男模察颜观色的瞅了眼老男人,确定他没有不高兴后,就坐她另一边,拉着她手开始哭诉。 大概是经上次她那么一闹,老板管得更严,惹怒了附近不少人,他们在这里闹过几次事后,生意就越来越渗淡了。 酒吧有人闹事很正常,可大老板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采取措施,加上没有新的留住客人的花样,最后才成了这种局面。 小男模说着,望着她委屈的讲:“我都好几天没出台,快要生活不下去了。” 莫晚看着眼泪汪汪,我见犹怜的小男模,没有怜悯他凄惨的遭遇,而是问:“你们的经理呢?他今天没来?” 小男模见她不关心自己,噘嘴闹小情绪的讲:“经理都好多天没来啦。”他说着,看看四周,确认他们周边没人,才凑她耳边悄悄讲:“听说是大老板把合作商给捅了,这会正处理那事呢。” 这小男模,消息倒挺灵通的。 小男模无害的笑着又凑近了些,撒娇的讲:“姐姐,要不要点我呀?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一个是大老板,一个是小老板,能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现在大老板感觉快要靠不住了,他得赶紧抓住机会,抱住年轻漂亮的小老板的腿呀。 莫晚瞧着精明的小男模,扬唇笑了下。“怎么点?” 小男模眼睛唰一下亮了,兴奋的讲:“一万就可以买我一晚上哦。如果是包月或包年的话,我可以给你打折。” 莫晚讲:“贵了。” 小男模佯装生气的推她。“你真讨厌,还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不值这么多钱呢?你看你点的这瓶酒都不止一万了。” 莫晚望着他头上的耳饰讲:“我不喜欢猫系男孩。” 小男模闻言立马把猫耳朵扯下来,速度快得像破风一样。 莫晚看他举动,忍不住笑。 她懒得逗他了,把桌上还没开的酒给他。“替我送你老板。” 小男模抱着上万块的酒,疑惑的问:“你是来泡老板的吗?” 什么玩意? 泡他老板? 莫晚挑眉,看似是失恋般的小男模。“你这脑子挺有意思的。” 简言不是蠢就是傻。 但奈何小男模没听出来。 等他见到老板,把酒给他时,就说小老板对他有意思。 当然,这是后话了。 莫晚没见到罗石,也没再去屠爷的别墅找。 她过来了,意思就到了,不一定非得见到他人。 而且她相信,罗石杀尼亚,不单是因为自己,还是尼亚对他的疑心甚至是瞧不起。 瞧不起他这个十八线的小混混,一夜之间成为他最大的合作商。 以尼亚的性格,罗石对他动手是迟早的事,现在他只不过是加快了这个进程。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她还是得感谢他的。 莫晚坐进车,看着倒退出视线的索拉酒吧,想这里大概撑不了多久了。 这里原先是三胖子的地盘,罗石把它抢过来,经营好了,一个是赚钱,二个是一种身份地拉的象征,所以他会把精力放在这里。 现在。 他已经是兴安堂的堂主,哪还看得上这个小酒吧? 钟国辉开着车,对后面有些惆怅的女孩讲:“少爷,当一个人成长的太快时,总是要抛下许多东西的。” 莫晚把玩着罗石给自己的卡:“我不是在遗憾,而是在怀念每月有钱拿的时候。” 她现在有很多钱,每一分也都是父亲给她的,可却少了每月问他要零花钱的乐趣。 要钱的乐趣。 前提是,她有可以问的人。 莫晚想到这,眸子微沉。“钟伯,去马家。” 钟国辉听到她这低冷的话,没有照做。 他径直朝前开,同时讲:“少爷,莫爷在金边市还有一处房子,我们去那里住吧。” 他不喜欢马家,更不喜欢她跟马家的人谈恋爱。 即使他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也一样高兴不起来。 钟国辉不希望她活在仇恨里,也不希望她为了报仇以身犯险,去做那些对他来讲毫无意义的事情。 她想重振家业,可以。 但必须是冷静和理智的,而不是要牺牲自己的喜好,不择手段的去做这些事。 也许回到与她父亲有关的地方,能让她冷静下来。 对钟国辉的话。 莫晚疑惑的皱眉。“我爸还有别的房产?” 钟国辉讲:“你十岁那年买的,位置有点偏,也不是多豪华,不过每月都有保姆打扫,应该能住人。” 莫晚:…… 所以,有保姆打扫的房子空着,而他带着她到处流浪吗? 钟国辉见后面的人不说话,转头看她一眼,笑着讲:“那房子虽然是用别人名义买的,但到底是莫爷出的钱,总归不是百分百安全的地方。” 以前各个帮派都在找她,闹得满城风雨,可能连保姆都会出卖他们,住进去太不安全了。 现在嘛。 他已经通过中间人,换过几次保姆,另少爷也有了新的身份和新的保镖,是时候住进去了。 莫晚想到父亲给她买的房子,此时想去看看那里的念头,胜过她去找马家的麻烦。 她没再说什么,听从了管家的决定。 - 莫准给女儿准备的房子,说偏僻倒也不是很偏,是那种远离城市喧嚣,亲近自然又一般人想不到的地方。 学校聚集的某名贵别墅之一。 这里的学校多是名校,重点初中、高中、大校,环境清静、保安完善,前有大医院,后有各大图书馆,可以说除了学生,没人会不喜欢这里。 莫晚看着外边穿着校服,追逐打闹的学生,深吸了口气,感慨的讲:“我一直以爸爸不重视我的学习。” 没想到在她十岁那年就买下了学区房。 钟国辉放慢车速,一边注意着随时会冲出来的学生,一边讲:“莫爷买这学校,只是想方便你读书。他最重视的,是你开不开心和喜不喜欢。” 只要她喜欢,莫爷都会想办法给她弄来。 莫晚讲:“我从来不知道这里。” 钟国辉解释。“你当时还小,莫爷的工作又在市区,舍不得你一个人过来这边生活,所以才没跟你说。” 一处房产而已,既然用不上,也没必要跟她一个小孩说。 再一个,既然是给孩子的,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当时这里购买手续,都是他一个人办的。 钟国辉没说太多,把车开进花园,在毯子下找到保姆放的钥匙。 钟国辉拿着钥匙,想了想,便给了她。“少爷,你来吧。” 这是她的家。 第一次进入,由她来开启会好些。 莫晚看给自己递钥匙的钟国辉,再看漆黑的房子。 她犹豫了片刻,便拿过钥匙开门。 门“哗”一下被推开,随着灯光的亮起,里面的布局和装饰,让人瞬间像是回到了两年前。 莫晚是做好准备的。 她知道父亲是爱她的,也知道这里不会让她太过陌生。 可即便这样,当真的发生时,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 喉咙酸涩的她,走进大厅,踩在与主宅花纹一样的地毯上,看着在主宅挂过的书画,甚至……连空气中的香薰味道都一样。 莫晚望着熟悉的景象,仿佛有种错觉,这就是两年前,一切都没有变。 迎接她回来的管家,还有在书房等着自己的父亲。 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 莫晚控制不住的,立即往楼上跑。 她先是冲进书房,没在里面看到父亲,又去主卧、次卧,然后是休息室和娱乐室。 钟国辉看疯狂的女孩,抬头打量大厅的东西,无奈的叹息了声。 莫爷当时为了她读书的事情,是想过把重心转移这里来的,担心她一时适应不了新地方,就都按主宅的风格装修。 后来因为她身体的原故,迟迟没有搬迁。 毕竟比起学习,她的健康才是最首要的。 但尽管没有正式搬过来,莫爷却一直有这计划,所以一有什么她喜欢的东西,莫爷便会让人把它搬过来,然后主宅再换批新的。 本来是想让她更快的喜欢上这里。 现没想适得其反了。 钟国辉等了会,结了她点消化的时间,才上去找人。 别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钟国辉把二楼找了遍,准备去三楼找的时候,想起什么的,又再次进去书房。 莫爷知道女儿非常喜欢缠着他,所以书房都是带独立阳台的,这样既方便她玩,也方便她看书累时休息, 钟国辉走进没开灯的房间,穿过月光洒进来的窗户,看到坐在阳台地上抱着自己的女孩。 阳台很安静,不知道她哭没哭。 钟国辉站了会,脱了外套给她披上,便走开了。 这孩子他看着长大的,从小就要强,他只是个管家,没资格安慰她。 钟国辉下了楼,去把车上的东西拿进来,就去厨房煮宵夜。 不管她哭没哭,都这个点了,总要吃点东西才行。 而且吃东西能缓解情缓。 许久不下厨的钟国辉,在新厨房折腾了好会儿,才勉强炒了两个菜和一碗瘦肉粥。 不是多好的菜,但都是热的。 钟国辉端着菜上二楼,开了书房和阳台的灯,对坐在椅上眺望着远方的女孩讲:“少爷,吃点东西吧。” 等了会儿。 莫晚转过身,拿起碗筷。 钟国辉见她愿意吃东西,心里微松了口气。 以前她生起气来,是真不吃的,那时莫爷就会急得团团转,好说歹说才能把她这祖宗哄好,让她乖乖吃点东西。 现在她懂事了。 懂事得让人心疼。 莫晚吃了两口,对站着的管家讲:“也只有你了,坐下陪我吃点吧。” 钟国辉讲:“我去拿碗筷。” - 吃完宵夜。 莫晚没有问。 钟国辉也没有说。 他给女孩铺好床,让她早点休息,就关门走了。 莫晚听着身后的关门声,站在和主宅卧室格局一样的窗户前,看着远处已经熄灯的学校,思索着什么。 直到一通电话响起,才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莫晚接通电话。 她没出声。 那边的人已经迫不及待的讲:“少爷,爆了!” 萧兰成激动的讲:“跟为民公司有关的帖子爆子!现在各大媒体都在转载,点击量已经超过两亿次!” 能把为民公司的负面消息发出去只是第一步。 互联网的更新太快了,单有人关注是不够的。 莫晚没有萧兰成那么乐观。 她踱着步子,走向床边。“时刻关注马氏集团的动向,同时联系各大媒体,让他们尽快拿到负责人的采访。” 萧兰成先是一口答应,接着讲:“这个当口,马氏应该不会出面回应。” 第126章 生气的少爷 萧兰成先是一口答应,接着讲:“这个当口,马氏应该不会出面回应。” “他出不出来,取决于上面领导想不想让他出来。”莫晚讲:“让高山尽快搞定权威媒体,让他们把相关部门都拉下水。” 萧兰成讲:“今晚的宴会,那些权威媒体只来了些小员工,要想见到他们高层,可能还需要点时间。” 莫晚听到这话,皱起眉头来。“我给你的钱花了多少?” 萧兰成犹豫了下,有些小心翼翼的讲:“一半。” 莫晚低吼:“限你一天之内,把剩下的花完!” 她从小到大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没有什么是钱买不来的。 因为不管她有多无理,多犯法的要求,爸爸都会让它们合理化,并让三方都满意。 所以,他们现在见不到那些高层,只能是钱花的不够多。 一万够小员工出卖消息,十万能让中层心动,那么一百万,一定能够请高层吃顿饭。 如果一百万不行,那就两百万,五百万! 只要钱到位,别说是跟新贵吃顿五星级的饭,就是跟乞丐吃路边摊,也多的是人干。 萧兰成听到她咆哮般的话,诧异的讲:“一、一天吗?” 这么多钱,他没花过啊! 他原还以为现在已经花得够多了,没想到老板还嫌少! 莫晚咬牙道:“花不完别来找我!” 说完便挂了电话。 萧兰成看被挂掉的电话,一脸茫然的转头看沙发上的人。 沙发上的男人穿着名贵西装,喝着上好的红酒。 他看到萧兰成的视线,便问:“少爷怎么说?” 萧兰成看着真把自己当富二代的高山,无语的讲:“老板嫌我们花钱太慢了。” 高山挑眉。“她这么说的?” 萧兰成重复的讲:“少爷说,让我们明天之内,把剩下的钱都花完,花不完别找她。” 他说着,喃喃自语的讲:“这样的老板,我还是第一次碰到。” 高山讲:“我也不多见。” 萧兰成有些着急和焦虑。“这么多钱,怎么花啊?” 高山和他全然相反。 他细品了口红酒,向他举杯示意。“这事简单。” 高山说着起身,走向萧兰成讲:“今天顶尖的那三家媒体员工,你还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吗?” 萧兰成点头。“有,都留了名牌。” 高山讲:“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明天早上八点来这的总统房,说不仅可以拿到我的独家专访,还保证他们能拿到后天的头版头条。” 萧兰成接着问:“然后呢?” 高山讲:“然后,给他们每人十万块,以消息过于重磅为由,让他们把公司高层约出来吃饭。” 萧兰成疑惑:“可我们有什么重磅消息呢?” 高山瞧着他笑。“重磅消息,只有总裁才可以听到。” 萧兰成不理解。 高山看皱着眉头,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死宅男,又想到自己在学校学的这点东西总算有用武之地,好心的跟他讲:“重磅消息就是没有消息。” 萧兰成无语的看着他。 高山摇晃着红酒杯,靠到他的桌上。“在金融界,尤其是一些顶级大佬,都喜欢用假的消息,来赚真的钱。就如股市,一个好消息便能让股市大涨,然后制造这个好消息的人在最高点卖出,这样他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萧兰成问:“这和你的重磅消息,有什么关系?” 高山讲:“我的重磅消息是假消息,但花出去的钱是真的钱。这两样,左右有一样是真的,那这件事就是成立的。” 他要通过这个重磅的假消息,见到三家权威媒体的负责人。 然后,再谈合作的事。 这样一来,还怕不能把老板的钱花出去吗? 不是他吹。 赚钱他不行,花钱他还是拿手的。 高山对脑子一时没转过弯的萧兰成讲:“先把你的逻辑放一边,按我的话去做。” 萧兰成看自信优雅,真跟贵公子一样的高山,一边找名片一边讲:“你有这能力,怎么出来做杀手?” 高山跟他桌上的红酒杯碰了下,反问他:“你有这能力,怎么还出来做黑客?” 他们两,一个半斤,一个八两。 萧兰成看了眼高山,找出名片,挨个打电话。 - 大概是在熟悉的地方的原因,莫晚睡得非常好。 从没有过的踏实,让她一觉睡到天亮。 可当她醒来后,看到满屋子按她喜好的布置,又感到极其的空虚。 仿佛在做一场华丽的梦,梦醒来,什么都是真的,又什么都是假的。 在莫晚望着床头与父亲的合影出神时,她的手机震动了下。 莫晚看亮起屏幕的手机,从混沌的思绪里回到现实中来。 短信是她的保镖发的,只有简短的三个字:老地方。 老地方。 莫晚看到这句话,立即起床。 在她下楼的时候。 钟国辉正准备上去叫她。 他看到起来的女孩,关心的问:“少爷,昨晚睡得好吗?” 莫晚没回答,越过他来到大厅。 对她的冷淡,钟国辉想可能是触景伤情的原因,便关切的讲:“想着让你多睡会儿。汤还没煲好,要等两分钟才能喝。” 钟国辉示意桌上的餐点。“先喝杯牛奶,吃个东西垫垫肚子。” 在他的指引下,莫晚坐到餐桌上,吃早餐。 她每一步都照做,却都是麻木的,仿佛没有了灵魂般。 又或者。 是一种无声的抗拒。 钟国辉发现了异常,但具体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不高兴。 他看吃早餐的女孩,犹豫了会,去厨房端汤。“少爷,附近没什么菜市场,食材都很一般,这汤可能差点口感,你将就喝点。” 汤是猪心炖莲子还有些不知名的药材,看着品像不错,可与以前红门少爷的伙食差远了。 莫晚看着热气腾腾的汤,这次没有让他坐。 她用勺子不紧不慢的搅拌着,过了半会才讲:“钟伯,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低冷漠然的嗓音,带着略微的不满。 钟国辉听到她的话有些意外,却也是意料之中的。 只不过,即便是意料之中,即便她已决定重振家业,他也还是不想让她知道太多事。 事情已经发生,已经过去,她现在知道了,也只会徒增烦恼。 莫晚见他不说话,放下勺子看他。“以前父亲说我小,不懂事,什么也不告诉我。现在我长大了,你一样不告诉我。难道要等你也死了,由我的仇人来告诉我所谓的真相吗?” 钟国辉看生气的女孩,开导的讲:“少爷,你现在不管是对付马氏,还是要做军火商,我都支持你。我们一切往前看好吗?” 莫晚听到这话,一把将桌上的汤打翻,在碗摔碎的同时起身讲:“往前看?往前看我就可以忘记灭门那晚的事?还是往前看,我爸爸会回来?!钟伯,你能不能现实一点?我已经不是那个活在象牙塔里的女孩,你再怎么也构建不起我往日般周全无虞的生活!” 对她的斥责。 钟国辉无奈又沉溺讲:“红门不在了,但少爷你还在。” 只要你还在,一切便都是有意义的。 也只要她活着,红门就还在。 会有数不清的人津津乐道,更有不少人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所以,她好好活着就行,不用总想着那些不快乐的事。 对钟国辉的话,莫晚很不满。 她瞪着他,想把他赶走。 这是她成年以后,第一次对他发这么大的火。 钟国辉看着气呼呼的女孩,耐心而安抚的讲:“少爷,我想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不然你不会如此憎恨马家,也不会拿到莫爷留给你的钱。” 她现在向他求证,无非是把两年前那晚上的事再揭一遍,而且还是从他口中,更细致的听到红门与她父亲死亡的详细过程。 这样做对她什么好处? 让她更伤心难过,让她更加愤怒与仇恨? 钟国辉没有要原谅那些人,也没想让她放下仇恨,只是她现在已经想把他们挫骨扬灰了,没必要再火上浇油。 她的敌人都不是普通人,要是失去冷静的思考,很可能让她身陷危险之中。 还有便是。 他不可能把莫爷因为救她,导致自己失去逃生机会的真相告诉她。 莫晚看就是不想告诉自己,父亲最后到底是怎么死的钟国辉,压下极度的不悦讲:“我知道,和你说不说,是两回事。” 钟国辉讲:“少爷,你知道莫爷对我们经常说的是什么吗?他说时间宝贵,只要人合适,只要他足够忠诚,就可以留在红门。” 再不济,也能在红门旗下混口饭吃。 钟国辉对逐渐冷静下来的女孩讲:“少爷,莫爷没有听故事的时间,你也没有。” 是的。 她没有听故事的时间。 柯明礁在虎视眈眈,马氏在谋划着怎么取得她手上的财产,而其它帮派的人知道红门的少爷还活着,也准备分得一杯羹。 夜海棠是被催毁了,里面的大多客人成为了牺牲品,但这不代表没有其他活口。 红门少爷被公开拍卖,这消息即便压得再好,也一定会走漏风声。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抢先他们一步,让他们没有阻止自己的机会。 莫晚望着搬出父亲的钟国辉,压了压眉头。“好。我爸的事你不愿意说,那我妈的事呢?” 什么? 钟国辉听到这话,又看她的气势,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莫晚又走近他两步,对视他沧老而有神的眼睛。“钟伯,那次在公园你说过的,机会合适的时候,就把关于我母亲的事告诉我。我觉得,现在机会就很合适。” 她每说一句就前进一步,而她每前进一步,钟国辉就不由的后退一步。 钟国辉望着她眼里的桀骜,与从容又掷地有声的话,意识到什么的稳住脚步,不再退让。“少爷,你想知道什么?” 莫晚站定他面前两步的距离,直接问:“她是谁?叫什么名字?现在是死是活?” 这…… 这些问题她以前问过莫爷,也问过他,但都是出于好奇和疑惑。 不像现在,坚定的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如果得不到……不,她想得到,也一定会得到答案。 看她这样子,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现在来问他,只是想向他证实。 钟国辉看着咄咄逼人的女孩,犹豫片刻讲:“少爷,我也没有见过你母亲几面,你刚才问的这些问题,我可能无法回答你。” 莫晚听到这话,扬眉,唇边勾起抹冷笑。“无法回答是吗?我会有办法的!” 她说完边往外走边讲:“钟伯,你不说,自然人会愿意说的。” 钟国辉看了眼地上的汤,又看大步流星的女孩,怕她出什么事,只得跟上去讲:“少爷,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你不要被人骗了。” 莫晚刚想反驳,就看到外边的男人,停下了脚步。 钟国辉追出去,看到出现这里的人,也有些错愕。 这别墅他们昨晚才来,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钟国辉看面色不善的几个大兵,再看站在最前的战承锋,礼貌的客气讲:“战先生,你怎么找到这的?一大早的,不容易吧?” 战承锋垂帘,望着气势汹汹的女孩讲:“不容易,花了我不少时间。” 钟国辉不知道他们的来意,以不变应万变的讲:“花这个功夫做什么,你要担心晚晚,给她打个电话就是。”他说着讲:“你们都还没吃早餐吧?正好我们也刚准备吃,一起来吃点?” 对他的盛情邀请。 战承锋没回应。 莫晚没表态。 她看了会战承锋,便看站在花园门口的梁成建和白语。 从现在的情形来看。 战承锋一个人进来,是来找她谈话的。 但她要走出去了,他们大概率不会多客气。 莫晚猜想到他们的来意。 钟国辉在试探他们的来意。 战承锋在等她一个态度。 三人在门口僵持了阵。 最后战承锋问:“少爷,你是想在家里吃早餐,还是去外边吃?” 莫晚抬帘看问自己的战承锋,沉默片刻便讲:“这要看战先生想去哪吃。” 意思是哪吃都一样。 对她自信昴扬的话。 战承锋对视她半秒,便对忐忑的钟国辉讲:“那麻烦钟伯再给我准备份。” 钟国辉听到这话,心里略松口气,恭敬的请他进屋。 在家里吃早餐,看来还有得谈。 有得谈,就一切都好说。 第127章 上门逮人 战承锋进去餐厅,看到地上摔碎的碗,和洒了一地的汤,知道这里刚发生过一场不小的争吵。 钟国辉是不会跟少爷吵的。 少爷又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信,按理来说不会跟他发生这么大的冲突。 在战承锋想少爷会因为什么事,跟这位年过半百的老管家吵架时。 莫晚回到主位上,并不欢迎的讲:“钟伯,给这位先生盛碗汤,刚好我不喜欢,让他多喝点。” 她这居高临下的神态与傲慢,仿佛是让管家把她喝剩的汤喂狗。 现在的少爷,和在红门的时候如出一辙。 战承锋看高高在上,仿佛世界在她脚下的莫晚,和听从她指令去厨房盛汤的钟国辉,再看周围熟悉的布置,还真有点恍惚。 莫晚对打量房间的战承锋讲:“战先生,这段时间感谢你的照顾,我现在有了自己的别墅和新的保镖,是时候从你那搬出来了。” 她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典型的利用完就扔,不带一点犹豫。 战承锋收回视线,看主位上运筹帷幄,冷酷而漠然的女孩,在长桌的最尾端坐下。 他不说话。 莫晚无所谓的讲:“这里你也看到了?什么都不缺,所以你那的东西我都不要了,麻烦战先生你帮我处理下。” 她说着,对端汤上来的钟国辉讲:“钟伯,拿支票薄来。” 钟国辉先把汤给她,再给远道而来的客人,就听到她这毫无感情的话,一时有点迟疑。 钟国辉看急着想与战承锋撇清关系的女孩,来到她身边小声讲:“少爷,你还没有办理支票业务。” 想装把大的,没装成。 莫晚脸色微愠,把两张卡甩桌上,瞧着桌对面的男人讲:“这一张是你的工资卡,一张是我在你那里的房租与花销,多的就当给你的辛苦费了。” 钟国辉看桌上的两张卡,再看无情的女孩,以及自进来后没有说过话的战承锋。 少爷这么做,是不是翻脸翻得太快了? 战承锋找来这里,是有点突然和冒犯,但也应该是担心她才会这么做的。 不至于一进屋就这么生份吧。 可想归想,钟国辉却没有说什么。 他刚和这少爷吵完架,现在要还插嘴替战承锋说话,估计下个被赶出莫家的就是他。 钟国辉暗自叹息,想这少爷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猜测了。 而对莫晚画清界线的话。 战承锋望着睥睨一切的人,没有接她刚才的话,而是问:“你要跟马崇英订婚了?” 跟马崇英订婚? 这消息昨天就传得满城风雨,他知道也不奇怪。 可他来问她,就挺奇怪的。 莫晚以为他是为太攀蛇来的,没想到他找到自己,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订婚的事。 莫晚错愕半秒,也没回答,反问:“战先生是来恭喜我的吗?” 战承锋没说话。 莫晚对视着他深邃的眸子,微扬起唇角。“我只吃了两年的苦,就从红门嫁入豪门,确实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不是吗?”红门的少爷谈恋爱,结婚,确实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意味着,她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他们的保护也到了一段落。 这原本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不管是他还是十四分部,都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不必再围着她转。 可—— 为什么没有想像中的高兴和轻松? 战承锋看逆着光,坐在主位上,如同第一次见面的女孩。 那时的莫扶光,真是万人之上,红门里里外外,包括她的父亲,都要听她的话。 她尊贵而据傲的坐在莫爷的位置,打量着她新的保镖成员,那情形,仿佛她就是皇帝,在挑选属于她的死士团。 而她挑选死士的方法也很简单,那就是让他们相互厮杀,最后赢的留下。 即便这些人是莫爷亲自挑选,即便她可以留下所有人,她也还是乐忠于这么做,就像是在告诉世人,只有最强的人才够格留在她身边。 战承锋现看着有了新的保镖,和即将组建新的家庭,羽翼渐满的莫晚,开口道:“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战承锋说着,拿起勺子喝了口汤,对站在一旁的钟国辉讲:“钟伯,这汤的味道还是没变,跟我在红门时喝的一样,非常好喝。” 红门时喝的一样? 他什么人?竟然能喝到钟管家亲手煲的汤! 莫晚转头看钟国辉。 面对少爷无声的质问。 钟国辉有些尴尬的讲:“我只会这种简单的,战先生你喜欢就多喝些。” 战承锋讲:“谈不上喜欢。”他说着,对明显不爽的女孩讲:“但对下不来床,还没人送食物的人来讲,这碗汤足够救命。” 钟国辉听到这话,无奈的苦笑。 那次挑选保镖,战承锋打败了其他六个候选人,正式成为少爷保镖团的一员。 但他开口一句扶光小姐,就被少爷的保镖团围殴了。 红门少爷的保镖,分三个等级。 第一等级有两个人,第二等级有四个人,第三等级则有七个人,一共十三人。 当然,这十三人是贴身保护她的,不包括红门的其他成员。 而这十三个人,只有外出的时候才会同时出现,在家里一般是第一等级和第二等级的轮班,来进行贴身的保护。 但那一次,少爷直接把十三人都喊进来,那架势,说不清是要给战承锋点深刻的教训,还是要活活打死他,总之场面十分惨烈。 钟国辉记得,当时少爷是想跟莫爷一起出去,然后莫爷去谈生意没带她,她正因为自己不能替父亲分忧而生气呢,这新保镖就好死不死的戳她逆鳞。 莫扶光那时是真想杀了他的。 可…… 战承锋硬是没死,他打败了莫爷精心挑选的十三个保镖,活下来了。 莫扶光很不开心,却同时也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他是个不错的保镖。 比她更明白这个道理的,还有钟国辉。 钟国辉给战承锋送汤,说是好心,更多是不想少爷失去一个好的保镖。 而且也是从那之后,红门少爷的保镖便只有他一个,直到他一年后辞职,保镖团才重新恢复以往的人数。 钟国辉看着沉默简言,不透露一丝一毫情绪的战承锋,清楚不管少爷有多不开心,他都不能由着她性子来,更不能跟他起正面冲突。 以前是在红门,她踩着他头骂都行。 现在,她再厉害,再有钱,在这战承锋面前,也毫无作用。 和平解决,才是正确的选择。 钟国辉解释的讲:“战先生,当时少爷也是想看看你的实力,不是存心想害你。” 她就是存心的。 这一点,他们两个当事人都心知肚明。 莫晚黑着脸,不喜欢钟伯的解释。 战承锋不计较的讲:“当时承蒙钟伯你的照顾,也承蒙少爷的赏识,让我得到那份薪水高昂的工作。” 他说着,放下勺子,拿餐巾擦嘴的时候,望着对面的女孩讲:“少爷,这次为了得到想要的人,你花了多少钱?一百万?一千万?还是一个亿?” 果然是为太攀蛇来的! 莫晚瞳孔微缩。 钟国辉疑惑的看战承锋,以及警惕戒备的少爷。 花了多少钱,得到了谁? 少爷在找人吗? 这人又是谁,值得战承锋亲自来找她要? 战承锋对沉默的女孩讲:“少爷,我能找到这里,自然是掌握了足够多的证据,不是在跟你玩战术。” 莫晚反问:“是吗?既然战先生你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为什么不直接抓我,反而在这里跟我叙旧?” 她很敏锐,一下就抓住了漏洞。 战承锋面不改色的讲:“你还小,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莫晚嘲讽的笑。“小不是犯罪的理由,你该抓就抓。哦对了,你们有抓人的权力吗?要有的话,我得给我的未婚夫打电话,让他给我请位好点的律师。” 给未婚夫打电话请律师? 这话怎么又刺耳又好笑呢? 她犯的事,哪件是律师有辩护空间的? 说得好像她活在多法制社会似的。 钟国辉见战承锋蹙眉,好言的出声问:“战先生,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昨天我全程和少爷在一起,她是因为心情不好,我才带她来的这里,不是要逃避什么。” 心情不好? 她怎么会心情不好? 要跟马家的少爷订婚,还把太攀蛇从他这里弄走,她怎么会心情不好?应该是高兴得睡不着才对。 钟国辉见战承锋不信,走到他身前小声讲:“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战承锋听到管家的话,看对他充满敌意的女孩,想外边梁成建他们还在,她跑也跑不到哪去,就跟钟国辉出去。 莫晚看走去后花园的两人,不屑的切了声,便给时勤回了条信息,说晚点到。 她回完信息,就把聊天记录删了。 虽然战承锋不太会强行抓人和审问她,但谁知道呢。 现在可是太攀蛇不见了,他不动手,不代表他下面的人不会动手。 莫晚做完这些,便低头喝温度刚刚好的汤。 而来到外面的钟国辉,给战承锋递了根烟。 战承锋没防他,接了烟。 钟国辉给他点着烟,便看着远处太阳照着的学校讲:“看那。如果没出意外的话,少爷大概率会在那里上学。” 是扶南最好的大学。 莫扶光的成绩不好,可她爸爸有钱,只要她想,捐两栋学校楼,还是可以读的。 战承锋看着学校楼,抽了口烟。“我查了,这是莫爷在她十岁那年,以一个女人的名字买下的这里。” 钟国辉点头。“你刚进来也看到了,这里的布置和主宅一模一样。莫爷原本是想让她更快的适应这里和适应学校,但没想到,最后成了触景伤情的地方。” 钟国辉讲:“她昨晚进来后,挨个房间找,想在这里的某一处找到她最熟悉的人,期待莫爷也会像这里的老物件一样,在某个地方等着她。” 可是这里没有。 这里里外外,只有这些她熟悉却没有生命力的东西,没有她心心念念的人。 钟国辉也抽了口烟,看着书房的阳台讲:“当她坐在那里抱着自己哭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如果不去做那些事,她这辈子都不会开心。” 战承锋咬着烟,也看着那摆着精美雕花椅桌的阳台。“——复仇之后,就一定会开心吗?” 钟国辉讲:“好过她一直活在过去和自责里。” “她快要结婚了。”战承锋收回视线,对钟国辉讲:“她会有新的家人,甚至是孩子,怎么会不开心?” 钟国辉看着说这话的战承锋,没有回答。 战承锋对钟国辉讲:“如果复仇是她的唯一信念,那复仇成功的那刻,就是她真正独孤的开始。钟伯,你是最不应该支持她这么做的人。” 即便她完成了复仇,那死的那些人的孩子呢,他们是不是也要复仇? 仇恨是无止镜的,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 钟国辉听到战承锋的话,心里上认同他的话,感情上不认同。“她总有知道真相的权力。” 战承锋讲:“你告诉她,她不就知道了?” 他一句话,让阳台彻底的安静下来。 战承锋看了下时间,弹了弹烟灰讲:“她这次惹到我了,你说什么都没用。” 钟国辉对要走的人讲:“如果我说,她跟马崇英订婚,是为了毁掉马家呢?” 要走的人顿住。 钟国辉讲:“我知道,即便她知道真相也不会停止。但如果这是唯一让她开心的办法,那不管她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她,即便是与你们十四分部为敌。” 战承锋转头看他。“你是在威胁我吗?” 钟国辉讲:“我是在提醒你。” 提醒你,红门即便不复存在,他们也不是任由人拿捏的。 战承锋望着钟国辉半会。 将烟头扔地上。 一脚踩灭。 - 莫晚喝完汤,靠在椅背上想怎么脱身,就看到战承锋进来。 他进来了。 穿过大厅看了她眼。 又出去了。 就这么走了? 走了?! 以为要打一架的莫晚,疑惑的看走出大门的战承锋,又看晚一步进来的钟国辉。 钟国辉恭敬的笑着讲:“少爷,战先生说还有事,就先走了。”他说着,打量若大的房间,和窗户外的花园。“这挺大的,看着有些空旷,我等会联系安保公司,给你挑选些专业的保镖。” 既然是要重振红门,那这气势与作派也得跟上,不能什么事都是由她来出手解决。 莫晚听到钟国辉的话,扬起唇角来。“好。你安排吧。” 第128章 跟踪少爷 战承锋出了别墅的花园。 外面的梁成建忙上前问:“长官,确定不是她吗?” 白语也看着战承锋,等着他的回答。 昨晚上他们收到上面的通知,说他们已经审问了太攀蛇这么久,让他们把人交出去。 上头这话的意思是,这么长时间,该审的都审了,这人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重要的用处,别耽误其它部门工作的开展。 说好听点是配合工作,说不好听,就是让他们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十四分部没办法,只好同意把人交出去。 上次运输太攀蛇两个手下都出了事,这次十四分部又是迫于指令,他们没有揽运输这个担子,直接让反恐局的人来提人。 但十四分部不满归不满,出于安全考虑,他们还是参与运输了。 只是——在车队浩浩荡荡上了高速,走到一半的时候,反恐局的成霖接到个电话,说是距离他们位置五公里的地方,有大规模的军火交易,他得过去抓人。 大规模的,军火交易。 一个是参与恐怖袭击事件的毒枭,一个直接是恐怖袭击事件的源头,想想也知道哪边更重要。 所以成霖仅犹豫了下,就把运输太攀蛇的事情交给了十四分部。 就在成霖带着人在高速走特殊通道返回去没多久,十四分部的人就遭到了袭击。 对方武器装备先进,人数众多,且有备而来。 那些人先是火力压制,接着直接抢了关着太攀蛇的车,随后扔了几颗炸弹,在他们眼前明目张胆的跑了。 虽然他们挑的是一大早,想着车队多,避开早高峰的人流。 可即使是这样,高速也还是有不少车,对方又是机枪扫射又是炸弹,路上的车早乱成一团,他们想追也追不上。 太攀蛇被人要走这件事有些奇怪,在运输途中又遭到这么有计划的劫人,更是不同寻常。 就好像,对方肯定太攀蛇会离开十四分部,并且是被转运到反恐局。 而十四分部去反恐局的路,只有那一条! 结合这些事情,再想到少爷见过太攀蛇之后的反应,很难不往她身上猜。 不是猜。 梁成建是肯定。 如果说狗牙被杀,他只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把握,那这次就是百分之百。 虽然他不清楚她是怎么做到这些事的,但就是确定以及肯定,这件事是她干的! 梁成建当时气疯了,把整个技术部的人都叫回来,让他们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找到莫晚。 最后是肖遥根据她日常的行动习惯,在上次的酒吧里发现她的身影,然后在全部同事的协助下,才在庞大的路面监控中找到她行踪。 梁成建得到地址,原是要带人直接来抓的,是长官让他别冲动,他先进去找人聊。 梁成建现看长官独自一人出来,以及来到花园散步,有些挑衅意味的女孩,要不是身份上的顾虑,真想冲进去揍她一顿。 战承锋对气得牙痒的梁成建讲:“先上车。” 白语见梁成建气得脸都歪了,让他坐后面去,自己来开车。 梁成建见他们要走,忍不了再次问:“长官,你真确定不是她干的吗?” 战承锋透过车窗,看着花园里双手揣着口袋,肆意不羁的女孩讲:“是她干的。” 从他进门,她急着想与他撇清关系,他就知道这件事跟她脱不了关系。 他能为她做的不多,十四分部能为她做的更是有限。 在没有特殊的情况下,她可以维持表面的关系,尽可能的保障自己安全。 但…… 她要太攀蛇,她还要复仇,这样一来,十四分部不仅帮不了她,还会成为阻碍,所以她才会跟他划清界线,方便她日后操作。 战承锋收回视线,对开车的白语讲:“旁边路口,找个隐蔽的地方停下。” 白语听话照做,一个漂亮的转弯加倒车,把车停在一处有树荫又停着一排车的间隙里。 等停好车。 战承锋对几乎一夜没睡的梁成建讲:“你先休息,这里我们来盯着。” 她既然要画清界线,就说明他们没有什么可以用来交易的,那让她交出太攀蛇是不可能的事了。 现只能是让她带他们去。 梁成建听到战承锋的话,心情这才好受一点。 他硬撑着讲:“我不困。我就要逮着她!” 此时抓住她的念头,已经胜过身体机能。 到时等他逮个正着,冲进去抓她的时候,他一定要狠狠揍她两拳。 妈的,她太可恶了! 战承锋和白语看熬鹰一般的梁成建,相互对视了眼,便由着他来。 好在他们没等多久,那辆价值不菲的毫车就出来了。 梁成建看到那黑亮,低调又奢华的车,又来气了。“你说这些人,明明什么也没干,怎么就那么有钱?” 她轻轻松松,把别人几辈子的福都享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坏他们好事情。 白语瞧他这酸劲,忍不住笑着讲:“她要真什么也没干,我们能这么偷偷摸摸的跟踪她?” 梁成建想不通的讲:“她干这些事到底是为了什么?太攀蛇自己都穷途末路的要绑架首富儿子要钱,她劫他做什么?” 白语讲:“她这么急着出去,很可能是去见太攀蛇的,等等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了。” 说的没错,他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梁成建怕她再耍花样,拿手机给肖遥打电话,让他多带点人过来。 白语看摇人的梁成建,无奈的直叹息。 战承锋看着前面的车,没有阻止梁成建。 现在的女孩,不是莫晚,是红门的扶光少爷,还是有备无防的好。 在梁成建给肖遥打电话摇人的时候,他远远听到电话里郑绎说找到了。 肖遥听到郑绎的话,匆匆忙忙挂了电话, 梁成建有些不满。 现在这时候,能有什么比抓住红门的少爷,和找回太攀蛇更重要的事? 梁成建等了会,要重新打过去的时候,肖遥就打电话过来了。 肖遥激动的讲:“建哥,我们找到少爷的武器库地址了!” 梁成建听到这话,眉头一挑,看前面的白语和战承锋。 梁成建开了免提,往前凑了凑。“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肖遥以为信号不好,特意一字一句的讲:“我说,我们找到少爷放置武器的仓库了。根据图址显示,那里至少有三千坪,而且以往进入那里的车辆表明,此时那里应该已经堆满了货物。” 他们这是打击罪犯一圈,最后打击到保护人头上了吗? 这要抓了她,是个三等功,还是要说他们办事不利,连个小孩都管教不好啊? 但梁成建此时顾不得那么多,抓住证据的他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他怕长官对她还有余情,确认的问:“你确定那是少爷的仓库吗?” 肖遥讲:“不是以她的名字租的,但看到她去过一次。还有,她不是有个警察保镖吗?那保镖经常去,基本是她没跑了。” 梁成建听到这里,抬头看长官的脸色。 白语也一样。 这少爷是住在他那里的,人都长这么歪了,他难道一点察觉吗? 战承锋看他们两。“你们是在怀疑我有参与吗?” 那倒不是。 两人又低头看手机,听肖遥说。 肖遥分析的讲:“你们说,少爷的人要劫了太攀蛇,会不会把人带去那里?” 军火仓库,不仅防守森严,火力也用之不尽,几乎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位置了。 梁成建经肖遥这么一说,觉得她一定会把人藏去那里。 想到这。 梁成建看停在一家安保公司楼下的豪车,等不急的对战承锋讲:“长官,我们直接带人去仓库?” 少爷要请多少保镖他都不感兴趣,他现只想着怎么把关于她的证据座实,最后赶紧把人抓回来审问。 白语也讲:“如果少爷不在场,我们动起手更方便。” 毕竟子弹无眼,万一火拼起来,不小心把她打死了怎么办? 战承锋目送女孩和钟国辉进入安保公司,收回视线看一刻也不想等的梁成建,以及也同意先去仓库的白语。“你们带人过去,我继续跟她。” 这样也好,两边都不落下。 梁成建和白语两人同意,几乎是同时开门下车。 战承锋也下了车,对打车的两人讲:“那是少爷挑选的保镖,不要轻敌。” 能入得了她眼的保镖,一定有他们的过人之处。 梁成建跟白语应下,坐车走了。 战承锋看赶去跟肖遥汇合的两人,坐到驾驶位,拿了烟盒,边抽边等。 在楼下的人耐心等待时。 楼上的钟国辉谈完事情,看了眼停在底下的车问:“少爷,要不要从后门离开?” 莫晚漠然道:“不用。” 他就算有证据,自己都没什么好怕的,更何况他们还没证据。 莫晚瞧了眼路边那车,如常回到车上,让钟国辉往前开。 等前车走后没多久,战承锋开车跟上。 钟国辉从后视镜看一直跟着他的车讲:“开车的是战承锋。好像是他一个人。” 先前还有两个手下。 现在那两个手下去哪了? 钟国辉感觉不是很好,对后面的人讲:“少爷,现在他盯的紧,要不还是回家吧?” 莫晚处理着手机上的信息,头也没抬的讲:“继续往我说的地方开。” 钟国辉担忧。“他一直跟着,怕不是很方便。” 莫晚回完信息,看后视镜里的车。“那就甩掉他。” 一般的安保公司,拿不出什么能打的人。 这些人自然不够格做少爷的保镖,但—— 但让他们处理一些普通的纠结,还是可以的。 莫晚发完话没多久。 马路上几乎是同时多出几辆与少爷同款同色的小轿车。 他们无视交通规则的连续超车,最后挡住跟着少爷的车。 这些车也不找事,就一字排开,将路堵死,阻止后面的人超车。 莫晚听着外边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反头看了眼后面的情况,便对前面的人讲:“保守有保守的好。” 钟国辉起初不想找这家的,是莫晚在路边看到,说要进去看看,他们才停车进去的。 正规的安保公司,宗旨是尽可能在法律范围之内提供保障。 对红门的少爷来说没太有用,毕竟她不是什么良民。 但对战承锋他们这些正规军有用啊。 只是占道行驶而已,又不犯法,战承锋还能掏枪嘣了他们不成? 莫晚把玩着手机半会,给萧兰成打电话。 她听完萧兰成的汇报,赞赏的讲:“进步的很快。” 萧兰成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说都是高山的主意。 莫晚不管谁的主意,对萧兰成讲:“暴光的多,意味着危险也多了。给你们找了家安保公司,他们晚点会去找你们。” 萧兰成意外,看了眼与人谈事情的高山,诧异的讲:“安保公司?少爷,我们还用得着保镖吗?” 没听说过给保镖请保镖的啊。 莫晚扬唇道:“都是有头有脸的商人了,当然要有业务更专业的保镖。” 商场与战场不同,前者需要规避法律风险,后者是规避风险。 虽说只少两字,但这两字区别可大了。 莫晚挂了电话,看后面被甩掉的车,对钟国辉讲:“往左转。” 太攀蛇刚被劫,十四分部将她列为重点嫌疑人。 按理来讲,现在这个时候,她是不该去见太攀蛇的。 可她等不及了。 她现在就要见到太攀蛇! 时勤说的老地方。 就是他第一次和第二次见莫晚的河边。 第一次见面,那时他被森达的人围殴,她在旁边冷眼看着,甚至没有伸手扶下。 第二次见面,他已经替她杀掉森达,给她做事了。 莫晚来到河边,看到停在树下的警车,再看蹲在河岸边钓鱼的时勤。 时勤看到她,把鱼杆插进土里,拍了拍手上的灰,小跑过去。 时勤先是看了下钟国辉,便对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漂亮女孩讲:“少爷,人在里面。” 莫晚察觉到他跟钟伯之间微秒的磁场变化,没有多说什么的,率先进去房间。 她只是老板,员工之间的博弈,只要不打起来,她都当看不见。 对以为自己是头号员工,然后突然落榜,还要装做平常的时勤。 和因为不想管闲事,而装聋作哑的老板。 钟国辉则要从容很多,可能是他从没把这当成一件事吧。 等女孩进去屋内。 钟国辉对时勤讲:“我们刚甩掉个难搞的家伙,你叫人留意几个入口,以防他找到这里来。” 时勤听到有些意外。“你没处理掉他?” 钟国辉讲:“处理他比甩掉他还要麻烦。” 时勤问:“那我的人要看到他,是先处理掉他,还是先通知你们?” 这是个好问题。 第129章 你母亲还活着 战承锋要真找到这里来,干掉他的话,除了有点困难之外,还不是很有必要。 可在惹毛战承锋之后,还想再从他眼皮底下跑掉,似乎也不太可能。 尤其是。 钟国辉进到房,看到少爷来见的是谁后,更确定后者的机率有多低。 太攀蛇! 少爷真把他从十四分部和反恐局两方人手里,把人劫过来了! 钟国辉想到早上战承锋跟自己说的话,瞧着太攀蛇倒抽了口冷气,对等着自己答复的时勤讲:“还是希望他别找来吧。” 对钟国辉的祈祷。 始作俑者没有任何的担忧和焦虑。 莫晚坐到椅子上,看被五花大绑的太攀蛇。 太攀蛇还是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只是似乎要更虚弱了些,想是十四分部在得知要把他交出去后,又加班加点加手段的对他审问过。 十四分部那些人也不是多正规,他们要动手,也不会打在明面上,外表看是看不出什么毛病的。 但太攀蛇虚弱归虚弱,他在看到进来的女孩后,整个人顿时精神不少,用容光焕发也不为过。 太攀蛇看着女孩,仿佛赢得胜利般的哈哈哈大笑。 莫晚没打扰他兴致的看他笑。 太攀蛇笑出眼泪的讲:“少爷,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救我!” 对他的笃定。 莫晚漠然的问:“救你?你确定吗?” 太攀蛇反问:“你要不救我,何必花这么大功夫把我弄出来?” “我喜欢你编的那个故事。”莫晚靠着椅背讲:“你接着往下说,说好了,我就放了你。” 说不好,她有的是手段让他生不如死。 后面这句她没说。 可有些事不明说,效果反而更好。 因为人人都知红门的少爷手段都有多狠。 太攀蛇也知道她什么意思,收敛了脸上的笑。 我他看着面前的女孩,权衡自己要是把她想知道的说出来,她是不是真的会放过他。 莫晚对犹豫的太攀蛇讲:“你没有思考的时间了。给你三分钟,三分钟内不能再次引起我的兴趣,你就跟你的右手告别吧。” 这不是威胁,这是陈述。 太攀蛇挣扎了下问:“你难道真不知道你母亲是谁吗?” 听到这话。 时勤等人诧异。 原来少爷花费这么大功夫,是因为她的母亲啊? 这就能理解了。 而钟国辉听到太攀蛇的话,心里巨震,下意识看向女孩。 莫晚脸色平静的讲:“我如果知道,你就不会在这里。”她说完讲:“你还有两分钟。” 两分钟? 刚才明明只过去十几秒! 但在这里,少爷的规则就是规则。 她说两分钟,那就是两分钟。 太攀蛇望着耐心逐渐消失的女孩,咬了咬牙,望着她身边的管家讲:“你母亲叫傅娉,是特情局的一员!” 傅娉,特情局。 十四分部的全名,叫特情局第十四分部! 等等,那个时候,十四分部还没成立! 一瞬间,莫晚脑海无数种思绪闪过,但很快她又将这些念头全部压下。 莫晚脸上没有什么反应,只眼睑微微抖动了。 她望着太攀蛇,低冷的讲:“接着往下说。” 看来,这是引起她兴趣了。 太攀蛇确定自己手中有了筹码,笑了起来。“少爷,你知道莫爷和他身边的人为什么都不提起她吗?因为她是红门的叛徒!哈哈哈……她就像那个战承锋,在拿到了足够的情报后,就毫不犹豫给你们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揭他人之苦,似乎能让太攀蛇获得快乐。 太攀蛇乐不可支的讲:“她不仅没爱过你的父亲,更没有爱过你。少爷,莫爷为了保护你,不允许我们任何人提起她,却不想你现在为了她,不惜以身犯险,同时得罪十四分部和反恐局,他若还活着的话,一定会很后悔吧?” 听着他的这些话。 保镖们看看太攀蛇,又看看老板,大气也不敢喘。 一时间,整个房间只有太攀蛇自顾自的话和笑声。 大笑的太攀蛇,看着过于平静的女孩,心里渐渐发悚。 他在长久得不到回应后,收敛了些。 莫晚沉默阵,只问:“你说,她还活着?” 她还活着。 这是太攀蛇在十四分部时,对她说的话。 就是这句话,让她决定不惜代价将他要过来的。 太攀蛇听到她的话,也冷静下来。“她是还活着。” 莫晚再次问:“她在哪?” “在哪……”太攀蛇靠椅背上,打量房间里的人讲:“少爷,我说这么多,口有点干了。” 莫晚看时勤。 时勤给他倒了杯水。 太攀蛇看过来的保镖讲:“手也麻了。” 时勤看老板。 莫晚望着得意的太攀蛇,起身过去。 太攀蛇看着过来的漂亮女孩,笑着讲:“少爷这是要亲自来给我松绑吗?” 莫晚没说话,拿过时勤手里的水杯。 太攀蛇看着她手里的杯子讲:“原来是要亲手喂我喝水啊。要这样,松不松绑……” 不等他说完。 莫晚把水杯举到他头顶,倒下。 她倒得很缓慢。 稀稀拉拉的水不足以把人淹死,却很有效的让叫嚣的人闭上了嘴。 莫晚倒完水,扔掉水杯,俯身弯腰,望着太攀蛇的眼睛,平静道:“你还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 她说完起身,对时勤讲:“给你们三十分钟,他要还不说,就把人处理掉。” 时勤低头。“好的少爷。” 太攀蛇大惊,冲她背影大吼:“你要杀了我,就永远别想知道你母亲的下落!” 莫晚头也没回的讲:“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谈什么永远。” 太攀蛇慌张的大喊:“你难道就不想见你的母亲吗?不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不想知道她知不知道你还活着!” 莫晚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用眼角瞧他。“你刚说了,她不爱我,我想不想又有什么关系?” 太攀蛇不信。“要真没关系,你刚才就不会问我!” 莫晚没再同他废话,头也没回的离开房间。 钟国辉示意的看眼时勤,便紧跟着出去。 莫晚走出房间,来到刚才时勤钓鱼的地方,看着平静又充满暗涌的河面。 追出来的钟国辉,走到她身边,观察她的脸色。 不知过了多久。 莫晚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这就是她带钟国辉来的原因。 他不愿意说,那让知道这件事的人来说,这样他总不能还妄想糊弄过去。 钟国辉看刚才表现的异常成熟,现即使不用面对太攀蛇,语气也仍旧平静,没有半点起浮的女孩,沉默半会后,点头讲:“真的。” 莫晚听到这两字,皱了皱眉头。 钟国辉明白自己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便讲:“太攀蛇说的没错,夫人是特情局的人,但她没有背叛莫爷,也没有不爱你。” 莫晚笑了下。“钟伯,用不着安慰我。我都没见过她,她是不是爱我,对我来讲一点也不重要。” 钟国辉连忙:“少爷,我没有在安慰你,夫人真的很爱你。” 莫晚无所谓的讲:“不管她爱不爱我,只要她还活着,我都会找到她。” 因为父亲爱她。 要想弄清楚当年发生的事情,她可能是个关键的因素。 钟国辉看不想讨论这个话题的女孩,知道她已经这么认定,自己说再多她也不会信。 看来真只有找到夫人,才有可能解开她心里的结。 但—— 夫人已失踪了整整十八年。 这十几年来,莫爷从没停止过寻找,现在要找到她,又谈何容易呢? 太攀蛇刚才说的,也不过是知道那是他唯一的筹码,才那么说的。 没多久。 时勤出来。 他来到女孩的身边,看她脸色,小心翼翼的讲:“少爷,太攀蛇说夫人的失踪,跟马家有关系。” 莫晚转身看他。“没说在哪里吗?” 时勤摇头。 莫晚看钟国辉。 钟国辉也摇头。 夫人失踪后,莫爷怀疑过所有人,也几乎把整个扶南翻过来,却都没有她的踪迹。 现太攀蛇说的这句话,等同于没说。 莫晚转回去,看着风平浪静的河面讲:“钓半天也没钓上来半条,是鱼饵不行吧?”说着走下河岸。“时勤,换点新的鱼饵来。” 她这是——要钓鱼吗? 新的鱼饵又是什么意思? 时勤看走向鱼杆的女孩,疑惑的看钟国辉。 钟国辉看他清澈不解的样,示意河里。“给少爷重新打窝。” 想要钓上鱼,就要先把窝打好。 - 冬日暖阳,轻风微拂。 青青草地的河道旁,一人一杆,看着好不悠闲自在。 战承锋关上车门,环顾儿童戏嘻,走街串巷的大叔大婶,朝河岸边的钓鱼人走去。 钓鱼人身边放着个小桶,桶里装着三两条小鱼。 也算是有点收获了。 战承锋看完桶里的鱼,对钓鱼的人讲:“你还有这爱好。” 少爷的耐心,可是非常有限的。 现在竟然有闲情在这钓鱼,实属罕见。 莫晚看着微波荡漾的河面讲:“没这爱好。” 没这爱好,就是专程在钓他了。 战承锋打量原始的河岸,又注意着四周。“你的人呢?” “走了。”莫晚转头看他。“你的人呢?” 她让安保公司的人在路上拦截他,这举动已经很明显了。 如果说他之前去别墅找她,只是想要印证,那现在他是百分百肯定了。 战承锋看她黑亮而清澈的眸子。“我的人,你会不知道在哪吗?” 莫晚沉默了下,便无所谓讲:“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战承锋讲:“少爷真是大方,上百万的货,说不要就不要。” “战承锋,我不想跟你绕弯子。”莫晚看微动的浮标讲:“我有我的原则。我的目标不是你们,也请你们不要防碍我做事。” 她留在这里,就是要跟他说这事的? 约法三章,井水不犯河水吗? 战承锋讲:“少爷,你的目标不是我们,但你劫了我们的人。你知道太攀蛇对我们来说有多重要吗?” 莫晚毫不客气的讲:“我那时既然能给太攀蛇注射毒品,也能在那时杀了他。战承锋,我给了你们足够多的时间。” 现在,她只是要回了那天原本就该死的人,这有什么错? 战承锋对理直气壮的女孩,一时找不到反驳她的话。 从理论上来讲,是这样没错。 但那是个人,活生生的人,即使他犯了再大的罪,也该由相关部门去处理,她一个公民是没有权力这么做的。 可——跟一个黑道之子讲法律讲人权,显然是不可能也不适用的。 而且很多东西一开始就是错的,包括人、规则和事件,没法单独拿出来,说她这样做是不对的。 战承锋放弃同她讲理,在电话响起后,对那头的人讲:“对,河道这边。各个路口封锁,让肖遥调监控。” 这是要把这里围起来仔细找了。 太攀蛇要在这里,他肯定能找出来。 可惜,他不在了。 莫晚抬头看打电话的战承锋,等他结束后扬起唇角道:“这么大阵仗,不怕白费功夫?” 战承锋垂帘瞧她。“少爷都有这功夫,我们怎么能没有。” 不多时两辆车一左一右的开过来。 东刚停在路边,里面的人就匆匆忙忙下来。 是梁成建他们。 莫晚看了眼路上的几人,便收回视线,抬起钓杆,把鱼线收回来。 她一边换新的鱼饵一边讲:“想找就找吧,祝你们好运。” 梁成建听她这嚣张的话,压着怒气问:“你把货转移去哪了?!” 当然是转回去了它该去的地方。 现在整个刘家都是替她做事的,把货品让他们保管,不很正常的吗? 莫晚重新抛下鱼杆,漠不在意的讲:“你们忙吧,别打扰我钓鱼。” 梁成建看她这悠哉的样,想一脚把她踹河里。 肖遥拦住他,在他耳边小声讲:“等找到太攀蛇,我们就能把她抓回去审了。” 对,找到太攀蛇,他们就有她犯罪的证据了! 梁成建咬着后槽牙,跟肖遥还和白语他们去找人。 一条不算宽的马路。 一边是岁月静好的钓鱼生活。 一边是核枪实弹将房间前后左右包围的大兵们。 这两个不像同一个世界里的场景,竟有种很诡异的和谐。 战承锋看冲进房间里的手下,再看专心钓鱼的女孩。 不对劲。 难道太攀蛇真不在这里了? 战承锋想到这,给张砚坡打电话,让他注意各个离开扶南的途径。 第130章 少爷想吃鱼 战承锋想到这,给张砚坡打电话,让他注意各个离开扶南的途径。 莫晚听到他的话,不禁讲:“你觉得要真是我干的,我会送太攀蛇离开扶南?” 战承锋讲:“你已经这么干了。” 莫晚讲:“要真是我干的,我只会送他离开人世。” 战承锋收起手机,打量她。“你花费这么大功夫把他弄到手,就是为的杀他?” 莫晚耸肩,无辜的问:“不行吗?” 不行吗? 少爷心情不好,杀两个人玩玩,好像也不是不行。 战承锋望着女孩似天真又无害的眉眼,想她话里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等他想明白。 梁成建面色不善的出来。 他看了眼女孩的背影,向战承锋摇头。“长官,没找到太攀蛇,房间也没有动手的痕迹。” 这里正常得好像,少爷用仓库诱开他们,让安保公司的保镖挡下长官,目的就是想清静的钓会鱼。 更糟糕的是。 那仓库,他们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她的。 梁成建现也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长期以来的偏见,让他对这少爷有了严重的误判。 这些事可能真不是她做的? 但—— 不合理啊? 她一个在校大学生,一个即将嫁入豪门的黑道之子,来这破地方钓什么鱼?! 她又不喜欢钓鱼! 战承锋听了梁成建的话,向他挥了挥手。“收队。” 他说完,对还在钓的女孩讲:“鱼咬勾了。” 莫晚看着被拖跑的浮标讲:“再等等。” 再等下去,鱼就把饵吃掉跑了。 她一个外行人,不紧不慢的。 河岸上的大兵们看得,想过去帮她提杆了。 终于。 在浮标突然猛得沉进水里的瞬间。 莫晚一把提起杆。 没提起来。 看来是条大鱼啊! 这一下,原本来搜查抓人的大兵们,一个个聚精会神的探头张望。 白语看了下左右的同事,也双手抱胸,想看这少爷能不能把大鱼钓上来。 看手法,少爷是不会钓鱼的。 肖遥在她扎着马步,生拉硬拽的时候,忍不住讲:“少爷,这鱼看着不小。你先遛遛它,别等下它把你拽下去了。” 这样一来,他们抓她不成,反倒要跳河救她。 莫晚听到肖遥的话,不再硬拽,但脚下的力道不敢松懈。 她放了点线,又慢慢的一点点往回收,同时移动着鱼杆消耗着大鱼的力气。 少爷方法是用对了,可技巧还差一点。 要换成一般人,老钓鱼的怕大鱼跑了,都会等不急的上前帮忙。 但——这人是少爷啊! 她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而且就一条鱼,在少爷手上跑掉,和在他们手上跑掉,这可是两回事。 莫晚也不知是第一次体验钓鱼的快乐,还是因为身后有人为她加油的原因,在她的不懈努力下,终于是把这条大鱼给拖到了岸边。 等到了浅水区,岸边的人这才真切的看到鱼。 鱼是真的大,至少有二三十斤。 这么大,这么生猛的鱼,在水里的力道更是大的吓人,就是老手都有可能被它拖下水或跑掉。 这少爷是有点运气在身上的。 莫晚看到这么大的鱼也很兴奋。 可鱼杆很长,鱼线很细,河岸很高,她一时不知道怎么把它弄上来。 她弄不上来。 大兵们怕鱼跑了。 但她又是最大的嫌疑人。 岸边的人纠结挣扎了好一会。 最后,肖遥忍不了了,跳到河岸上,拿起旁边装鱼的桶就讲:“少爷,你往我这边拖。” 这鱼要跑了,他至少三晚睡不着! 肖遥在女孩把鱼遛过来时,一桶炒下去,把翻滚跳跃的鱼装桶里,就连鱼带水一并提起来。 这鱼很大,一桶装不下。 肖遥怕鱼一个打挺又跳回河里,他不带停歇的,提着桶便往岸上跑。 他一上岸,岸边的大兵都围过去,说这鱼好大啊。 鱼是真大。 刚才说二三十斤都少了,起码有三四十斤,现这桶只能装下三分之一。 要不是肖遥先装头,它铁定在被人提起来的时候又跳河里去了。 莫晚看着桶里的大鱼也很开心,不知是因为收获,还是因为极大的回报,或者是其它别的东西。 战承锋看大兵围观的鱼,以及笑得耀眼的女孩,若有所思的看回涟漪未退的河面。 莫晚对战承锋讲:“这鱼我一个人也吃不完,给你们吧。” 战承锋问:“这鱼能吃吗?” 鱼为什么不能吃? 莫晚闻言,转头望着河面的战承锋,略想了下便讲:“你要怀疑这河里有东西,就派人下去捞吧。” 她说完,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上岸了。 梁成建也在看鱼,但见她上来,挡住她路讲:“少爷,这里偏,不好打车,跟我们一块走吧,顺便一起吃个饭,你也尝尝你自己亲手钓的鱼。” 这是抓不了人,改用另种方式了。 莫晚看跟自己玩迂回的梁成建,以及望着自己的白语和肖遥,想了想点头。“好啊。正好我也有点饿了。” 梁成建得到她的答复,看向上来的长官,在得到他的准许后讲:“少爷,这边请。” 莫晚很爽快的跟梁成建上车,没有一点心虚。 白语看昂首挺胸又坦然自若的少爷,凑向长官,压着声问:“她那个管家呢?” 战承锋看着上车的女孩讲:“鱼杆不是她的。” 而且这鱼杆还不便宜。 以这附近的居民条件,他们就算想吃鱼,也只会买张网,不太可能买这么好的鱼杆。 至于那个管家,少爷没有这个爱好,他再喜欢钓鱼,也不可能带上她。 所以她来这里,肯定不是为了钓鱼。 莫晚出现这里的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可偏偏他们没有任何的证据。 没有保镖,没有太攀蛇,更没有她从事不法的痕迹。 但没有,不代表没发生。 只要发生,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战承锋看回河面,对白语讲:“叫两个水性好的下去看看。” 以这少爷的脾气,沉尸也不是不可能。 白语很快明白长官的意思,立即点了几个人名,让他们留下把河里也搜查下。 肖遥听到这话,有些惊恐的讲:“不会吧?少爷没这么变态吧?!” 人民的碎片打窝,然后钓鱼给他们吃? 这也太变态了! 白语瞧着因为少爷美色而总对她抱有滤镜的肖遥。“怎么,你刚才不还挺高兴的吗?这会不笑了?不吃鱼了?” 想,又不太想 战承锋看了下时间,打断他们的闲聊。“肖遥,按排人去走访,看有没有私人监控。白语,你留在这里,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白语和逍遥两人异口同声:“是!” 莫晚看分头行动的士兵,在车子启动后,不着痕迹的扬起唇角。 自己能想到的,他们当然也能想到。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在她这里,不存在侥幸一说。 莫晚靠着座位,把玩着刚收到短信的手机。 短信内容是一句简短的话:已火化。 已火化。 死,不可能没有对证,但火化可以。 时勤是警察,她有钱,一张死亡证明而已,多简单的事,傻子才把尸体扔河里等着他们来捞。 她没骗战承锋,他要愿意浪费人力物力,也是没办法的事。 毕竟这种事,她越阻止,人家越觉得河里有问题。 莫晚按下车窗玻璃,吹着黄昏温暖的风,对开车的梁成建讲:“我喜欢吃红烧鱼。” 梁成建看了眼后面的女孩,拿手机打了个电话。 他等对方接通就讲:“长官,少爷点了道红烧鱼。” 战承锋不是厨子,梁成建告诉他这件事,意思是他们要找的人可能没在河底。 少爷很变态,但应该也没变态到用人民碎片钓鱼,然后再把钓来的鱼吃掉。 虽说鱼不一定吃了人,可光想想就恶心,少爷是不会让自己受这种委屈的。 战承锋听了梁成建的话,明白他什么意思,却没有让白语收队。 不到最后,永远不要相信这少爷的话。 回到十四分部。 士兵提着鱼去了后勤,打算把鱼煮了。 莫晚熟门熟路的,找了个靠窗的位置。 她现在身份不同以前,士兵们不再哄着她,也没人给她端茶倒水。 莫晚也未在意,靠着椅背玩手机,准备坐等吃饭。 在她坐了有一会后。 人有朝她这边走来。 莫晚以为是冲她来的。 她抬头,看到在对面打印机拿了资料,又埋头走的郑绎。 余光感到旁边有人的郑绎,停下来见是她,有些意外的讲:“莫晚同学,我在这里见你,比学校见到你的次数还多。” 莫晚微微一笑,看他手里厚厚的资料。“郑教官,你好像还是那么不合群。” 学校里,他是外来的,除了本职工作,没人跟他玩。 在这里,似也被边缘化了,每次抓她,他都不在场。 郑绎大概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笑着解释。“我手上也有重要的事在跟进。” 莫晚挑眉问:“什么事?” 什么事能重要过抓太攀蛇和她啊? 郑绎讲:“这不能告诉你。” 莫晚起来。“你不告诉我,我还偏想知道。” 郑绎看她架势立即后退,同时把资料举高。 虽说她的身份非常特殊,跟这里的人混得很熟,但也没到把机密事情给她看的地步。 莫晚这人吧,好奇心不重。 可她要好奇起来,是一定要弄清楚的。 郑绎做了这么多年的工作,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把东西给她看? 在他们两一进一退,眼看要动手的时候。 战承锋对防守的郑绎讲:“她要感兴趣就给她吧。” 郑绎听到这话,错愕的看战承锋,又看面前得意的女孩。 他不理解。 但犹豫再三,还是把手上的资料给她。 莫晚拿过资料看了两眼,便又不感兴趣的还给他。 郑绎:…… 他是在查缉毒大队的队长啊,怀疑他是太攀蛇或是其他大佬的人。 这是绝对机密的事情,她居然看两眼就嫌弃的扔回来了?! 郑绎看又回去位置,接着玩手机的女孩,大受打击。 战承锋对他讲:“有需要找她帮忙。” 郑绎更不明白了。“长官,这事还没有切确的证据。” 如果他们拿不出证据,那他们这么做,要被对方或上面知道了,是会得罪人的。 战承锋看着玩手机的人讲:“她手上说不定有你想要的证据。” 莫晚头也没抬的讲:“没有。不感兴趣。” 是因为不感兴趣,所以才没有。 郑绎上前问:“要怎么样你才有兴趣?” 莫晚抬帘看他,又看跟梁成建说话的战承锋。“除非你告诉我,你们为什么查他,这样我可能会有兴趣了解一下。” 郑绎想到她的身份,以及刚才的事,犹豫下就讲:“跟十四分部旧址出事有关。” 原来如此。 怪不得战承锋让他来负责这件事。 郑绎在这里来讲是完全的新人,是办这件事的最佳人选。 莫晚想了想,摇头讲:“我爸没做这块的生意,跟缉毒局不熟。回头我问问管家,有消息了给你信息。” 郑绎本来就没想她能帮自己什么,跟她说这些,主要是想套套话。 现听她说的有模有样,仿佛她真有办法似的,不禁笑起来。 郑绎调侃的讲:“好,那我等着莫晚同学你的信息。” 莫晚瞧他一脸不信的样,也懒得多说什么。 这时。 张砚坡过来,敲锣打鼓的讲:“各位,开饭了啊,今晚少爷给大家加餐,在办公室的快下来。” 听到这话,办公室上上下下的人都争先恐后的围过来。 张砚坡在他们急着动手分鱼时,挥手讲:“别抢别抢,鱼够大,保证让你们吃饱。但在开吃之前,我们是不是该说点什么啊?” 天天对着她资料研究的士兵们闻言,转向窗户的女孩,非常礼貌的齐声讲:“谢少爷。” 莫晚:…… 这种场面,以前她经常见,现在怎么觉得那么尴尬呢? 脚趾抠地。 但凡换批人,她都不会这么难受。 张砚坡在同事戏谑完后,立即端着好吃的鱼头过来,当是给她的补偿。 莫晚瞧着张砚坡,咬了咬牙,一把夺过碗。 这鱼要不吃,倒对不起他们这声谢。 在莫晚不开心的吃着鱼时。 战承锋听到白语的汇报后,便让她回来。 太攀蛇不在河底。 那他会在哪里? 是死。 还是活? 战承锋端着张砚坡递来的鱼碗,过去窗户的位置。 第131章 帮我找妈妈 莫晚正吃着自己亲手钓的鱼,看到坐到对面一言不发的战承锋,沉默下便问:“没找到吗?” 要找到了太攀蛇的尸体,他就不是坐在这里跟自己吃饭,而是把她提拎进审讯室了。 战承锋望着明知故问的女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也没有问她太攀蛇的事,而是问:“知道为民制药公司吗?” 莫晚听到这话,手上动作微顿。 自己才刚开始动手,他就发现端倪了吗? 还是,他只是在试探自己? 莫晚迅速思索了会,保守的讲:“听过。” 这么大一家公司,不可能没听过的。 战承锋接着问:“了解它吗?” 莫晚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便讲:“你想问什么直接问。” 战承锋对视着她澄澈漂亮的眸子。“为民制药最近暴出很多安全问题,其中包括人体实验与基因改造等等,这跟扶光生物出事前非常相像。” 莫晚闯了夜海棠,一路屠杀到顶楼,唯独放过了柯明礁。 她一定是从柯明礁那里得到了某些信息,而这些信息当中很可能就包括马氏集团下的为民制药。 面对他的指控。 莫晚微微一笑。“战先生,灾难来临前,很多征兆都是极相似的。” 战承锋讲:“不是相似,是一模一样。” 莫晚笃定的讲:“不一样的。” 它会比扶光生物更快的走向灭亡。 战承锋看自信又从容的女孩,眉头微蹙。“我是怕你被人利用。诺罗敦与马氏的关系,没有我们表面看到的和睦。” 诺罗敦家族想控制马氏。 马氏想摆脱诺罗敦家族。 他们这种关系一直持续了十几年,直到此时依然如此。 现在,红门的少爷是个转折点。 只要得到莫爷的遗产,又或者是她这个人,那么横在两大家族之间的平衡就能被打破。 她是决胜的关键因素。 莫晚看不知是真担心自己,还是别有用意的战承锋,笑着讲:“被人利用?战先生,我们又何尝不是相互利用?” 相互利用? 在她心里,他们只是利益的交换吗? 战承锋看着对前冷漠自傲的女孩,莫名有点难受。 莫晚喝了口鱼汤,对不知想什么的战承锋讲:“放心吃吧,就算那鱼吃了太攀蛇,也没那么快消化完。” 战承锋看嫌弃戳着鱼刺的女孩,看回自己碗里的鱼。 他边挑着刺边讲:“太攀蛇的尸体,是你那个保镖处理的吧?” 太攀蛇的尸体。 这是个确定的,没有半分含糊的词。 意味着,他除了死掉,再没第二种可能。 莫晚抬头,望着眼眸深邃,语气肯定的战承锋,不再回答他任何问题。 做为一个反侦察能力极强的人,他不仅能从蛛丝马迹中寻找到答案,他还能从看似无关紧要的信息里得出结论。 战承锋见她低头喝汤,直接讲:“有些事,当你越靠近真相就会越危险。少爷,你很聪明。但诺罗敦家族和马氏,是你父亲也未能处理好的对手。” 她的身份已经暴露,现在他们之所以没动手,都是因为莫爷的那笔不知真假的巨额遗产。 遗产这个消息相信已经流传许久,那些人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现可能只有这位唯一的继承人知道所在地。 所以他们一个个都希望她自己主动把钱拿出来。 毕竟,她现在即是军校的学生,还救过部长的女儿,不到最后一步,谁也不想来硬的。 但他们要是等不及,或者她真惹怒了他们,不排除他们直接动手的可能。 莫晚看拿出父亲来压她的战顾锋,无声的冷笑了一下。“父亲的失败,源自他的仁慈。” 而她,她不会给他们后悔的时间和机会。 莫晚说完,一口把汤喝完,便扔下碗,看时间讲:“我得回学校去了。战先生,你们怎么接我来的,就怎么送我走吧。” 战承锋看拒绝勾通的女孩,沉默半会,把自己的碗给她。“喝汤不顶饿,把这碗肉吃了。” 莫晚看他碗里挑好刺的鱼肉。 红门还在时,她是从不用挑刺的。 这导致她在红门被灭后很少吃鱼。 战承锋拿走她的碗。“吃完就让成建送你去学校。” 莫晚抬头看他。“能换个人吗?” 梁成建那家伙天天看她不顺眼,万一他黑灯瞎火的把她拉山勾勾里打一顿怎么办。 战承锋听她这话,以及她皱着眉头的神情,忍俊不禁道:“你要能全部吃完,我可以考虑你的要求。” 莫晚闻言,把桌中间的碗拖到面前。 战承锋见她乖乖吃东西,过去围着人的临时饭桌。 张砚坡看到长官手里的碗,又探头看窗户边的女孩,可惜的讲:“这少爷会不会吃东西啊,这么大的鱼头居然不吃?真是暴殄天物!” 他要看过少爷以前的菜单,就知道这少爷能把鱼汤喝完已经很不错了。 战承锋把碗给张砚坡。“来点汤。” 张砚坡也没觉得有什么,给他只有半边鱼头的碗里加了勺滚烫的鱼汤。 在战承锋捡她吃剩的鱼头吃时。 莫晚皱着眉,一边吃着有点柴的大鱼肉,一边想着怎么不着痕迹的把这碗鱼肉倒掉。 战承锋开了条件,她也答应了。 不吃完这碗鱼肉,战承锋那家伙是不会送她走的。 即便放她走,也会是让梁成建送她。 倒也不是真怕梁成建对她动手,而是难得的假期,最后这几个小时她想轻松甚至是愉快点。 莫晚愁眉苦脸,在她还没想出什么可行的办法时,她的手机响了。 是高山打来的。 莫晚看到这个电话,特意看了下时间。 六点三十四分。 这个时间点,希望是好消息。 莫晚看了眼有说有聊的士兵们,放下筷子,拿着手机去到外边阳台。 她吹着初冬的风,接通了电话。 高山等她接通,立即汇报的讲:“少爷,你给我们定的任务完成了。” 一天之内,把钱花完。 不仅仅是把钱花完,还是要花对地方。 现在很显然,他两件事都办到了。 莫晚听到高山的声音,扬起了唇角。“不错。” 少爷难得的夸奖。 高山看了下萧兰成,在他关上会客厅的门后,压低了声。“少爷,我刚送走龙头媒体的李总,除了达成合作之外,还得到了一个信息,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莫晚静等着他后面的话。 高山等萧兰成过来,开了外音,接着讲:“李总说,为民制药不仅是普通的制药、医疗和康复,它还在研发一款可以让基因繁殖速度更快更强的东西,说是已经到了实验阶段,马上就能量产。” 莫晚听到这话,沉下目光。 高山讲:“一开始李总还不愿意松口,他似乎也对这个东西很感兴趣。少爷,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莫晚面无表情讲:“一种能要人命的东西。” 高山疑惑。“那这跟我们放出的信息一样。怪不得最后李总会同意跟我们合作,他大概也是看不惯为民公司的做法吧。” 人体实验多是科研需要,这种几乎不会危及性命。 可要真是自己想的那样,那它就是为毁灭而生的。 莫晚沉默会讲:“把为民公司的平面图发我。” 高山迟疑了下。“少爷,你要想知道那东西的更多信息,我改天直接约为民公司的负责人,以合作的方式去了解,这样会更快更安全。” 莫晚低声道:“我亲自去会更快。” 她说完,让他叫萧兰成快点把平面图发过来,便挂了电话。 莫晚握着手机,看了会被风吹得摇晃的树影,转身就看到靠在门上的战承锋。 战承锋双手揣在口袋里,问又要搞事情的女孩。“要什么地方的图址?急的话,逍遥可以帮你。” 莫晚:…… 这家伙! 真讨厌! 莫晚看站在站门口,明显堵自己路的战承锋,迅速思索片刻讲:“你刚才提到了为民公司。” 战承锋讲:“你刚才也拒绝回答我的问题。” “有些事单说没意思。”莫晚走向他,抬头看他分明的下颌。“战先生,有兴趣的话,跟我一起去看看?” 为民制药是否存在违规问题,这不归十四分部管。 战承锋提及它,只是怕她被有心之人利用而已,没到要为它花费时间调查的地步。 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太攀蛇,即便那是具不会说话的尸体。 战承锋垂帘,看带着挑衅意味的女孩,沉默片刻讲:“去了之后,你会告诉我太攀蛇的下落?” 莫晚听到这话,不禁问:“这么确定人是我劫的?” 战承锋讲:“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有这手段。” 这个人要确定太攀蛇在他们手上,确定他们一定会交出太攀蛇,并确定接手的人是反恐局。 上面三点,看似简单,实际要想同时掌握这些信息,是非常难的。 就连他们,也是临时接到的通知,成霖都意外他们会那么爽快把人交出来。 一切都很仓促。 他们在极短的时间内做了最安全的交接计划。 可不早不晚,偏偏在他们上高速后,在距离他们很近的距离发生一起规模巨大的军火交易,从而把成霖和他的人全部叫走。 战承锋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但如果说扶南短时间内能办到这件事的,大概只有红门及红门的少爷。 红门的关系,少爷的钱。 两者缺一不可。 莫晚看笃定的战承锋,颔首道:“感谢肯定,我会再接再厉的。” 战承锋再次问:“所以要怎样,你才能把他交出来?” 莫晚认真的想了想。“你帮我找妈妈吧。要找到她了,我就把太攀蛇还给你。” 找妈妈? 听着是件很感人,并不伤天害理的事。 战承锋看她似是天真无邪的眸子,疑惑问:“有她的信息吗?” 莫爷的夫人。 这个词很少听人提及过,而据老板留下的资料,这个女人是空白的,也不在他们监控在范围内。 莫晚见他不知情,却明显感兴趣了,微微笑了下。“会有的。” 如果太攀蛇说的是真的,如果萧兰成今晚还查不出来,她就只能借十四分部的手了。 战承锋看女孩脸上的笑,知道她手上已经有了关于她母亲的信息。 他不明白的是,她现在找他帮忙,是因为查不到更多信息,还是有别的目的。 莫晚在战承锋思考的时候,收到条信息。 是萧兰成发来的。 总共两张图。 一张是为民公司的平面图。 一张是个穿着制服的女人照片。 莫晚看到照片的第一眼,瞳孔微震,肾上腺素飙升,心脏狂跳。 照片里这个一身制服正气凛然,笑得勇敢又无畏,与她有七分相似的女人,尽管萧兰成没说一字半句,莫晚便肯定这就是她要找的人。 傅娉。 特情局的特工。 原来,母亲长这样。 莫晚因为是第一次看到母亲的样子,一时有些失神。 接着她很快恢复清醒,压下眼底的情绪,再次抬头看战承锋。“战先生,图址到手了,你要跟我一块去吗?” 战承锋讲:“走吧。” 她想做的事,就算现在强行把她送回学校,她半夜爬墙都会去做的。 而莫晚在战承锋转身走的时候,敛下眉间的神色,把手机揣进了口袋。 战承锋拿了外套,对等自己的女孩讲:“你先去车上,我跟他们说点事情。” 太攀蛇没找到,他这个老大就要先走,确实应该跟手下交待下的。 莫晚没所谓的先走了。 等她走后。 战承锋叫来梁成建,让他去叫刑侦画师。 刚才那张让少爷失神的照片他看到了,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位与她极相似的女人,就是莫爷的夫人,她刚才说的妈妈。 战承锋给了画师一张莫晚的照片,又跟他形容了遍照片上的女人。 在有参照物和专业人的形容下,画手很快画了出来。 战承锋确认后,把画给了梁成建,让他去调查这个女人。 里面的人忙得走路都用跑的。 外面车里的莫晚也没闲着。 莫晚听完萧兰成的汇报,便望着十四分部的办公楼。 萧兰成讲,他只查到女人高中之前的信息,就连照片都是她高考证上的。 连萧兰成都查不出来的人,想来身份等级不低。 特情局的成员。 她母亲是在国内就认识的父亲,还是在扶南? 她是真的喜欢父亲,还是因为任务? 在她思考的时候。 萧兰成讲:“少爷,这世界没有什么绝对保密的。你要真想知道,我可以联系国内的朋友,一定有办法查到她的。” 莫晚看着出来的战承锋讲:“给你两天时间,把所有关于她的资料发我邮箱。” 她说完,挂了电话。 第132章 少爷的新体验 战承锋上车,对结束通话的女孩讲:“说说吧,你的计划是什么。” 莫晚看战承锋极俊的侧脸,没说,反问:“你真就一个人跟我去吗?” 战承锋开车上了主路,抽空看了她下。“现在能抽出身的就我一个。你要是能乖乖交待太攀蛇的下落,你想要多少人都可以。” 莫晚无所谓的讲:“只要你不怕就没事。” 怕? 战承锋听她这话,忍俊不禁道:“少爷,除非你还有其它帮手,不然不管你是杀人还是放火,今晚你一样都别想做成功。” 莫晚问:“你觉得我没帮手吗?” “你要有合适的帮手,就不会主动邀请我陪你去。”战承锋说着讲:“说吧,去哪。” 莫晚望着面前宽敞的主路,简言讲:“为民制药。” 为民制药。 一家与扶光生物高度重合的公司。 也是现在深陷舆论风波的公司。 战承锋转头看脸上平静,又带着若有似无笑意的女孩。 她去这里做什么? 在战承锋思索她此行的目的时。 莫晚主动讲:“战先生,我可不打算从正门进,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要为民公司现在的风波真是她造成的,那她现在要去做的事,一定跟合法沾不上关系。 如果是这样,跟她一起的战承锋,算是趟进这潭浑水了。 而且要说起来,他的问题更大,毕竟她还是个学生。 她小不懂事,难道他也不懂吗? 战承锋看肯定是不打算去做好人好事的女孩,犹豫了下,便径直朝为民公司开去。 莫晚见此,微扬起唇角来。 她不需要人陪自己去,但战承锋既然要跟着也无所谓,正好让他亲自看一看,省得他回来说教自己。 尽管他的说教对自己毫无影响,可听多了还是挺烦的。 来到为民公司。 莫晚看着若大的楼房,不解的讲:“康复大楼亮灯能理解,为什么实验大楼也那么多亮灯的?” 现在是晚上八点多。 按理来说,那栋楼没什么人才是。 战承锋看她望着的楼讲:“那是工作大楼,没那么早熄灯。” 莫晚疑惑:“他们都不下班的吗?我以为只有你们才会没日没夜的干。” 这,要怎么跟少爷解释,就算是正规正常的行业,也有加班这个词呢? 尤其是这种私人的研发大楼,十一二点下班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战承锋看时间讲:“少爷,你是要现在进去,还是等他们下班?” 莫晚讲:“当然是现在。” 她说完就抬腿朝大楼走。 战承锋看走得潇洒的女孩,好奇她会用什么办法进去。 莫晚用的办法很简单。 爬墙。 战承锋看后退,助跑,轻松跳进院子的女孩,犹豫下,还是跟着跳过去。 等他落地。 莫晚站在树下,双手揣口袋,好整以暇的打量着他。“战先生,我们这算私闯民宅吗?” 战承锋看她身后的大楼。“这不是民宅。” 行吧。 莫晚打开手机上的平面图,准备从后面的楼梯上去。 大概是他们运气好。 莫晚来到后面楼梯的时候,刚好碰到一个大叔拖着桶垃圾开门出来。 想是做下班前的最后清理了。 莫晚趁着大叔倒垃圾的空档,顺利进入大楼。 大楼的楼梯间都装着摄像头。 莫晚站在监控死角,给萧兰成发了条信息。 很快,对方给她回了个搞定的表情。 战承锋看大摇大摆往里走的女孩,提醒她:“那边是办公室。” 一楼大概是行政楼,灯是全部熄灭的。 虽然这层的人都下班了,但这到处是摄像头,她不能乱窜。 莫晚头也没回的讲:“我知道。” 知道她还往那边走? 战承锋看摸黑进去一间办公室,这里摸摸那里瞧瞧的女孩,想她到底要做什么。 摸索一阵的莫晚,问身后的人。“你知道打印机在哪吗?” 战承锋看就站在打印机边上的女孩:…… 一天班都没上过的少爷,不认识打印机也正常。 战承锋沉默半秒问:“找打印机做什么?” 莫晚讲:“平面图太大了,手机里看不方便,想打印出来。” 来这里打印? 她还真是……真是…… 算了。 战承锋过去,给打印机换了张a3纸,便拿过她的手机,把平面图打印出来。 莫晚拿着还有些热的图纸,不禁讲:“看来带你来还是有点用的。” 这就有用了? 她来上几天班就会了。 战承锋把a4纸重新放回去,把痕迹都处理干净,对看图纸的人讲:“少爷,这里到处都是监控,再不走,就该有人来请我们出去了。” 莫晚边走边讲:“不用担心。我给我的人共享了位置,他会把我们附近的摄像头处理好的。” 战承锋有些意外。“你还有这样的人才?” “很奇怪吗?”莫晚抬头看他。“战先生,我的团队都是业界顶尖的,你要加入吗?” 战承锋看胆挺肥的女孩,想她还真是野心勃勃。 莫晚见他不说话,退一步的讲:“你不行的话,看来只能找你手底下的人了。” 战承锋讲:“少爷,你小心被打。” 梁成建要听到这话,怕是会真打她。 莫晚扬唇笑了。“我喜欢有信仰的人。但——我更喜欢看你们最后把信仰踩地上的样子。” 对她狂妄的话,战承锋没同她争论。 一个从小到大都唯我独尊的少爷,不是一时半会能把她思维纠正过来。 莫晚也不以为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她根据图纸,乘坐电梯上去三楼。 三楼以上,进出每道门就要刷身份卡了。 莫晚没有这玩意,只能换条路。 战承锋跟着她,边爬楼梯边讲:“验证系统很简单,你的人不能破解吗?” 莫晚讲:“始终是偷遛进来的,低调点。” 监控画面空个档,基本不会有人发现异常。 但要改了验证系统,这要被发现了,必定会引起重视。 所以不是必要的情况下,还是稳妥些好。 战承锋看前面拿着纸图,仿佛来检查施工的女孩,好奇她的低调是用什么来评定的。 莫晚没管后面的战承锋在想什么。 她在昏暗的楼梯间,根据图纸的指示顺利来到实验楼层。 从楼梯间进楼层前还有扇安全门。 这道安全门里面是货用电梯和放垃圾桶的,大概是平时方便清洁工或物资的出入,一般是不锁的。 但现在可能是由于时间的原因,它被人锁上了。 莫晚握着门把开了下。 没打开。 她联系萧兰成,问他有没有办法。 要是电子锁或是验证锁之类的还有办法,这传统的门锁,远程的萧兰成是真帮不上门。 而且即便帮得上忙,以少爷所学的知识,大概也很难把它打开。 莫晚听着萧兰成的话,不禁皱眉。 她今晚不会被这道再普通不过的门锁挡在外面吧? 在莫晚想是改天再来,还是直接暴力把它破开时,就听到一道低沉的卡哒声。 紧接着,厚重的防火门开了。 莫晚转头,看打开门的战承锋。 战承锋伸手示意。“少爷,请吧。” 莫晚看看战承锋,再看看他打开的门。 战承锋瞧她错愕的模样,不禁道:“这些事情少爷不会做也正常。” 她可是红门的少爷,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她别说做了,就连碰都很少碰着。 莫晚听到战承锋略带调侃的话,无所谓的挺着腰杆进了门。 不知道是刚才这扇门挡了少爷的路还是怎么回事,里面需要刷卡进去的门,居然有小半扇没关。 闻到浓重烟味的莫晚,看了眼垃圾桶上没被完全按灭的烟头。 想是刚才有员工在这里抽烟,走的时候忘记把小门关上了。 莫晚没有犹豫太多,嫌弃的捂着鼻子,直接侧身从小门进去。 战承锋扫了眼小小的间隔,也紧跟出去。 实验楼走廊的灯,可能是因为下班的原因,只亮着小小的照明灯。 暖黄色不起眼又温暖的灯光,让加班的员工走路或聊天都压下了声,使得整个层楼尽管不少办公室亮着灯,却异常的安静。 莫晚瞧了眼四周,确定自己来对地方,便收起图纸,大摇大摆往前走。 战承锋看似来巡视的女孩,没说什么的跟在她身后。 办公室里的科研学者,有的在开会讨论什么,有的脚步匆匆进了实验室,还有的年轻人大概是累了,撑着脑袋在聊什么。 一路走下来,一切正常,没有外界传言的,是个吃人的黑心公司。 战承锋透过玻璃窗户,看里面忙碌的人,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倒是听到茶水间有人因为外界的言论,在报怨和郁闷着。 虽然他们是研究人员,可如果公司不好的话,也是会对他们造成影响的。 这可能也是明明时间不早,还有这么多人在加班的原因之一。 战承锋答应跟莫晚来这一趟,一个是怕她惹事生非,二个便是看看这为民公司到底是什么样的,并不是因为让她交出太攀蛇的下落。 太攀蛇很可能被她杀了。 只要他死了,她交待就是承认罪行。 战承锋说不上来是希望她交待,还是希望她永远别说出来。 可能是比起死不足惜的太攀蛇,这少爷还有拯救的机会吧。 毕竟一个又老又坏,一个还是正在成长的花朵,虽然走的路有点歪,却也没有残杀无辜的地步。 但—— 真的没有吗? 战承锋看因为外界风波而不好过的科研人员,再看前面一点也不愧疚,反而嚣张潜进来的女孩。 太攀蛇不是好人。 她同样不是。 战承锋大步上前,对大摇大摆的女孩讲:“再晚你就回不了学校了。” 莫晚目不斜视的讲:“那就不回去。” 战承锋伸手按住门,阻止她再继续前进。 莫晚抬帘,看挡在面前的战承锋。 她对视他半会,两指夹着张卡,放在门禁上。 “嘀”的声,厚重的大门应声打开。 战承锋意外,垂帘看她青葱白玉般指尖的身份卡。 这卡她是哪里来的? 提前准备好的? 如果是提前准备好的,她为什么一开始不用? 以少爷的性格,如果有更好的选择,她绝对不会走昏暗的楼梯,她会直接乘坐电梯上来。 战承锋仔细回想,他们刚才一路过来,只在茶水间看到偷闲的员工。 可那些员工根本没发现他们,也没跟他们打过照面,她是怎么拿到身份卡的? 莫晚看诧异的战承锋,扬起唇角道:“战先生,我是没有你的那些经历,却也有的是方法和手段。” 战承锋不禁问:“你怎么拿到卡的?” 莫晚推开他身后的门,边走边讲:“这世界任何东西都是有价的,当价值超出它原本的十倍或者是百倍时,就没有什么东西是买不到的。” 真是狂妄又自负。 不,是自信。 确实如她所讲,鲜少有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战承锋看一路刷卡前进的女孩,发现了问题。 战承锋看电梯面板上显示的身份卡信息。“林纾。一张身份卡能走这么远,她的身份不简单吧?” 莫晚扫了眼面板上的名字,无所谓的讲:“也就教授级别吧。” 战承锋讲:“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可能会害了她?” “我们做每件事,都是需要承受相应代价的。”莫晚抬头看他。“战先生,你说对吗?” 她潜入这里,如果被发现,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所以既然这个教授接受她的钱,就要承受卖出这张身份卡的后果。 其实莫晚只说了一半。 这张卡一半是她买的,一半是林纾教授自己给的。 莫晚要对付为民公司,不可能毫无准备的。 但她不喜欢解释,现在也没时间跟战承锋解释。 战承锋看着她漂亮又清醒的眸子,没说话。 这时电梯到了。 战承锋在她出去时,一把抓住她。“时间不早了。” 莫晚看抓着自己的战承锋,扬了扬眉。“你不会是害怕跟我一伙了吧?”她说笑着讲:“战先生放心,我们没杀人没放火的,就算被抓住了,顶多是个偷盗未遂的罪名。” 战承锋瞧她嬉皮笑脸的样子,蹙眉道:“这点就足够学校开除你了。” 莫晚听到这话,反问:“你是怕我被开除,还是怕我惹那些人不开心,遭到他们的报复?” 战承锋没说话,只是收紧了抓着他的手。 第133章 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战承锋没说话,只是收紧了抓着他的手。 莫晚感到手腕的力量,往前一步,凑近他。“如果为民公司是正规的,你又何必担心我和林纾被马氏报复” 是啊。 为民公司要是正规的,即使发现了她,顶多是批评教育,最糟糕也是送警察局关几天。 战承锋看气势低敛而磅礴的女孩,稍稍往后仰了些。 就算是嫌弃无比的色水、孤僻冷漠的马忈、矜持的刘勃,自持身份的刘度……也趁人不注意偷偷咽了咽口水,面上却都是一本正经的不动声色。 下一秒,扰人清梦的家伙又出现了,唱着名为“起床”的歌声,颇有不叫醒顾叶誓不罢休的气势。 林安安随时闯入的危险让纪若敏极兴奋,迅速进入角色,抱着爱人脖颈,头颅交错,吻得无比畅美,还好大脑深层的理智,让她没忘情地叫出声。 床上的男人愣了一下,挣扎着开口说道:“不要抓走他们,求求你,求求你。”微弱的语气还是在重复着刚才的话,似乎并没有听明白无心刚才的意思。 说的那么恐怖,害他还紧张了一番,以为对方是那种干尸骷髅一样的存在,还怀疑他刚才吃的红烧肉也是对方用不知道什么的恶心东西做出来在添加幻境而成的不知名东西,让他好一阵担心自己吃了脏东西。 顾叶知道一塔很重要,知道蓝buff很重要,知道主宰很重要,却不知道兵线才是王道。 “神马!苏少,不可呀!你要滚那球,那可不行,那就真诚屎壳郎推粪球了!”刀郎忙是阻止道。 “姐姐,我娘生病了,我想要这些钱来给我娘买药。”云云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李谷雨看着哭的云云有点无措。 虽然培训发现,特钢厂所安装的设备比原单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自动化程度出乎想象的高。相应车间规章制度、操作流程也要远超以前单位,要复杂和严格得多。 “等等,安雄,拿大活人做实验是不是太残忍了,这样吧,我们找个动物怎么样”冯艺馨忙是说道。她在为曹煞景求情。 “我给沈曼打个电话,让她一会别过来了。”想到沈曼还在拍摄画报,计薇连忙拿出了手机。 “我都好多年没发歌了,其实也很担心,担心大家会不会喜欢我的新歌。 “已经全都处理完了,不然的话我现在也不会回到学校了。”宫代奏说道。他返回京都已经差不多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该处理的事情自然也已经处理完了。 有日光落在余道的脸上,显得他睫毛修长,面如白玉,他的一头墨发蜷着,懒散无比,手腕伸出,亦是皓白如霜雪。 神奇的是,他总能把这种往严重里说可以定性为“偷窥”的事情说的这么名正言顺。 盛泽衍回家的时候,季萱正抱着一本杂志,看起来好像在研究什么。 后来,东方月顺口问了东方宇一句,能不能帮她弄到夏天演唱会的vip门票 果断将枪口卡在他的嘴里,然后从他的舌头下取出了一颗无色的方块物。 就是新婚之夜的第二天,她身体有些不适,他也没有和她说这么多的话。 他原准备趁着北凉不稳的时候攻打下北凉的几座城,可现在顾夏依旧是北凉的大司马,四皇子名正言顺地继了位,时序又近年前,他是照着原计划这个时候北上呢还是等到开春后,局势再明朗了一些再北上呢 管124章 零号病房 莫晚被他拽得脚下一晃,上身撞他怀里,脚下一划踢倒了床边的垃圾桶。 垃圾桶倒地上,里面的瓶瓶罐罐稀里哗啦的滚出来,弄出不小的动静。 也是奇了怪了,使用这房间的人长期昏迷,怎么还在这里摆个垃圾桶。 莫晚看到滚出来的东西,头大的想是把垃圾桶扶起来,还是赶快走。 刚动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如果引起人注意的话,他们就得赶紧走。 如果没引起人注意,他们就得把东西复位。 毕竟,这里只有一个活死人,她是不可能爬起来把垃圾桶打翻的。 在莫晚纠结的时候。 战承锋松开她,扶起桶,把垃圾捡回去。 莫晚见此,只能去帮忙。 在他们忙着把不知明的瓶瓶罐罐捡桶里时,门外由远而近的传来说话声。 听到外边的动静。 莫晚放缓动作,把手里的东西轻轻放进垃圾桶。 战承锋注意着门,听他们似是要进来这里,把垃圾桶移回原本的位置,拉着女孩走。 莫晚走的时候,看滚到房中的小玻璃瓶子,经过的时候,没犹豫的顺带捡起来。 “目前情况最稳定的就是16号,她的各项指标都在健康范围之内。” 随着这话,16号实验室的门开了。 而在门开的上一秒,战承锋拉着女孩躲进窗户边的柜子后。 被战承锋塞进缝隙里面的莫晚,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竖起耳朵听他们的谈话。 引领的中年男人开了房间的灯,来到床边,汇报的讲:“这是16号每天的作息记录,您看看。” 16号。 这里的实验体,连名字都没有,只有一个冰冷的代号。 并且,这个代号不是独一份。假若这个16号死了,便会有新的16号补上。 如此一来,除非核心成员,否则不会有人知道这里的具体死亡人数。 中年男人在他翻看的时候,小心翼翼的讲:“马董,现在是关键时期,要出点什么差错,一切就可能前功尽弃。” 关键时期? 差错? 想是最近为民公司的负面消息,让这里的负责人感到不安,怕他撤资或是减少投资,故意这么说的。 一阵沉默后。 翻看手册的人讲:“不会有差错。” 声音不怒自威,语气也极为肯定。 这一句话,给负责人打了一剂强心针。 负责人闻言微松了口气。 莫晚却有些耐闷。 马为君。 现在这个时候,马为君不在家休息,还来这里视察,不知是来看研究成果,还是怕出什么事。 如果是想知道成果进展,他可以让负责人去给他汇报,没必要亲自来一趟。 要是担心负面事件对这里造成影响,那他应该工作日来,直接开个高管会议,这样能更快的稳住人心。 在莫晚想马为君这个时候出现这里的原因时。 外面的马为君讲:“于院长,钱、人、设备,还有最原始的资料与血清,你要什么,我给什么,现在我只想知道,我想要的,你什么时候能给我?” 刚松口气的于清,听到这敲打的话,又提拎起来。 于清犹豫了下便恭敬的讲:“马董事放心,扶光生物能做到的,我们也能做到。我们一定会尽快攻克最后的难题,让零号病房的人早日醒来。” 扶光生物? 莫晚皱眉。 看来为民制药现在做的事情,跟扶光生物是一样的。 这倒谈不上多意外。 让莫晚好奇的是,零号病房的人是谁? 莫晚抬头,看着战承锋的后脑勺。 外面的马为君听到于清的话,谈不上满意或不满意。 他点点头,把16号的手册给于清。“最近风声有点紧,不要再给我出什么叉子。” 于清恭敬的低头讲:“马董放心,近一周我们都没补过新人,这个16号更是活了两个月。只要再给我们一点时间,就能研究出比l-1更安全的超级基因。” “嗯,辛苦了。” “这都是我们应该的。”于清恭维的讲:“马董您才是真的辛苦。都这么忙了,还坚持每周来看望那位病人……” 他们两的谈话声渐行渐远。 接着,16号实验室的灯灭了。 不多时,外面的走廊也恢复安静。 但这种安静,很快被一道轻微的刺耳的电子音打破。 是16号实验体,死了。 莫晚看心电图上的直线,再看床上的人,想她是身体支撑不住死的,还是因为听到他们的话气死的。 战承锋扫了眼床上的16号,拉着女孩走。 16号死了,很快会有人过来查看情况,他们得尽快离开。 莫晚跟战承然出了房间,反抓住他衣服,把他拉停。 战承锋看停下的女孩,又听到朝这边过来的脚步,就先把她拉进一间没人的办公室。 战承锋关上门,对她讲:“少爷,这里你看也看了,该回学校了。” 莫晚歪着头看他。“你不好奇零号房间里的人是谁吗?” 战承锋讲:“不好奇。” 莫晚讲:“这个人对马为君来讲应该很重要。有可能为民公司现在所做的事,都是因为那人。” “还有可能与扶光生物有关。”战承锋对执着的女孩讲:“少爷,今晚的冒险就到此为止,同意吗?” 为民公司要真存在活人实验,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有相关部门出面处理。 可能等她下一次离校,为民公司已经不在了。 莫晚望着想哄她先回学校的战承锋。 战承锋对视她半会,直接动手。 莫晚看他拿走林纾的身份验证,在他要出去的时候,把另只手伸到他眼前。 她高举着手里的瓶子,目光自信而笃定。 战承锋看到她手里的瓶子编号,没有说话。 瓶子上的编号是l-1c1999。 l-1c1999。 是l-1第n次的研究成果。 而刚才马为君说到过,原始的资料和血清。 这可能意味着,在飞机爆炸时消失的,装在l-1血清的箱子,洛克菲没有将它带出扶南,而是它一直就在这里。 洛克菲是做毒品生意的,他哪来的实验室? 现扶南有现成的人和场地,不管是从资源还是安全方面来讲,马为君的为民公司都是最好的选择。 这也便怪不得,为什么战承锋他们找这么久,都没有找到那个箱子的原因。 莫晚看到战承锋的眼神微弱的变化,微扬起唇角。“战先生,今晚的冒险,还没有结束。” l-1血清。 是红门被灭之后,除少爷之外唯二重要的东西。 为此,十四分部的老板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还有那一百多个无辜的乘客。 莫晚敢肯定,战承锋不可能放弃这个重要的线索和机会。 果然。 战承锋从瓶子上移开视线,看志在必得的女孩。 莫晚扬了扬眉尾,把瓶子抛给他。 战承锋接住空中的瓶子,跟上她的步伐。 - 零号病房不是很好找。 莫晚根据马为郡他们刚才过来的方向,几乎把整层的房间找遍了,都没有看到这间病房。 找遍所有区域,来到走廊尽头的莫晚,对战承锋讲:“这个零号病房,会不会不在这个楼层?” 战承锋看叉着腰,很不甘心的女孩。“有这个可能。” 莫晚看话没说完的战承锋。 战承锋讲:“马为君来这里,像是专程来看望零号病房的人。如果这个人不在这一层,他应该不会特意花时间去实验室看进展。” 为民公司因外界风波而人心惶惶,那个丁院长此时肯定是积极的拿出成果,上赶着给马为君汇报工作,哪需要他特意过来看? 所以很大概率,是马为君看完零号病房的人,走的时候经过这里,才被院长拉进实验室看一看,好以此增加说服力。 莫晚也认同战承锋的话。 这为民公司只是马氏旗下一个分支,要换作是她,大周日的晚上,她才不会花费时间看一个不确定结果的东西。 但现在问题是,这层楼他们都找过了。 莫晚看面前的墙壁,咬唇皱眉,不想就这么放弃。 她想再往上走。 但再往上的话,林纾教授的权限就不行了。 莫晚看刷卡失败的门禁,准备叫萧兰成帮忙。 在她联系萧兰成的时候。 战承锋看着平面图纸讲:“这么大的地,等你一层层找完,天都亮了。” 莫晚问:“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战承锋看等着自己回答的女孩。“为什么不问问那位林教授?她既然有这么高的权限,想必在这里呆了很长时间,她也许听过零号病房,以及l-1的母本放在哪里。” l-1血清母本,这才是他要找的东西。 莫晚知道战承锋这话的意思,想了想,还是决定听从他的建议。 不过,她不是打电话。 而是直接下楼去找她本人。 林纾教授,是个年仅三十多岁的年轻人。 莫晚找到她时,她正跟自己团队的成员在吃东西,不知聊到什么事情笑成一团。 整个团队的氛围不错,也看得出她脾气很好,能跟那些大的小的成员打成一片。 林纾听到有人找她,以为是工作上事情的她,手上的面包都没来得及放下。 林纾出来办公室,看走廊里戴着口罩的女孩和帅哥,疑惑的问:“你们是哪个部门的?” 她不认识少爷? 战承锋闻言,看一点也不心虚的女孩。 莫晚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把身份卡还给她。 林纾看到她递过来的卡,瞬间变了脸色。 她迅速接过卡,再次看堂而皇之出现这里的两人,不知道他们什么意思。 莫晚讲:“林教授,借一步说话。” 林纾慌忙把面包扔旁边垃圾桶,往走廊尽头示意。 莫晚看她不停整理衣服的小动作,便讲:“林教授放心,这楼道的监控拍不到我们。” 林纾稍稍冷静下来,却还是有些紧张。 她把他们带到一处角落,打量出现这里的两人,不安的问:“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莫晚也不跟她废话,直接问:“你知道零号病房在哪里吗?” 林纾听到这话,有些警惕和犹豫。 莫晚讲:“林教授,你愿意同我合作,就说明你还有良知,自然也知道这里不会存在太久。” 所以,还有什么是不能讲的? 林纾想了想,决定的讲:“我确实听过零号病房,但从来没去过,也不知道它在哪里。” 莫晚问:“真的不知道吗?” 林纾讲:“院长从不让我们靠近。” 莫晚讲:“你们现在所有的研究,都是因为那里面的人。林教授,你不会不好奇的吧?”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尤其是像她这样年轻的优秀科研者。 林纾看执着追问的年轻女孩。“你们去过实验楼层了吗?” 莫晚颔首。 林纾讲:“听说它是在实验楼层的尽头。” 莫晚讲:“我们去过,没有。” “你们看到的尽头,不是实际的尽头。”林纾看他们讲:“那里还有扇门,只有院长和专门负责照料的人有权限。” 走廊的尽头? 莫晚想到他们刚才最后停留的地方。 就是那里吗? 在女孩思索的时候。 战承锋讲:“林教授,你知道l-1血清放在哪里吗?” 林纾看他。“l-1血清?什么血清?” 战承锋把手里的瓶子给她。“它的母本。” 林纾接过瓶子看了眼,对他讲:“它的母本十分稀少,每次申请都需要提前一个月,这还不一定批的下来。” 战承锋问:“你手上还有吗?” 林纾摇头。“自这个月开始,就已经不允许申请了。” 她说完,看着瓶子,不知是想到它最后的用途,还是决心豁出去了。 林纾对女孩和男人讲:“它的母本存放在f-0001号实验室的恒温密码箱里。但我没有进去的权限。” 战承锋问:“谁有权限?” 林纾讲:“院长。” 院长的话,这就有点难度了。 看来要想文明的拿回它,有一定的困难度。 战承然打开图纸。“林教授,能把位置指出来吗?” 林纾看他们随身携带的平面纸图,诧异了下,接着在纸图上找到f-0001号的实验室。 林纾指出位置讲:“这是院长的实验室,安全级别很高,如果不是获得权限进入的话,就劝你们不要白费力气了。” 战承锋没有多说的讲:“谢谢提醒。” 在战承锋收起图纸,准备带女孩走的时候。 一道脚步声朝他们过来。 “林教授,16号实验室的人是你负责……” 丁清说到一半,看到林纾身边的两人顿住,仔细想了会问:“你们是谁?” 第135章 红门的人 丁清说到一半,看到林纾身边的两人顿住,仔细想了会问:“你们是谁?” 他这个院长,虽然不说认得底下每全员工,但就算不记得名字,总归是有印象的。 何况还是这个层楼的。 林纾看到丁清,脸瞬间白了,紧张得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战承锋不着痕迹的把图纸揣口袋,也没说话。 是女孩要来的。 还是没有非法入侵意识,就这么光明正大到处窜,最后跑来找林纾当面聊天的。 他现在倒要看看,这位少爷要怎么处理。 莫晚瞧了眼惊吓到的林纾,看戏的战承锋,便摘下口罩讲:“我叫莫晚,来找我公公的。” 林纾:……? 战承锋:…… 莫晚走向丁清,向他伸手。“丁院长,您好。” 丁清听到她的话,又看她落落大方方伸来的手,迟疑的跟她握手。 莫晚望着他的眼睛问:“丁院长,我公公……就是马董事长,他还在这里吗?” 丁清这下反应过来,立即讲:“原来是三少夫人啊?马董刚走,你来晚了一步。” 莫晚遗憾的讲:“这样啊。” 丁清连忙摸手机讲:“他应该还没走远,我给他打电话,让他等等你。” 这儿媳妇是马为君亲口认定的,现在她特意来找他,应该会愿意等她两分钟的。 莫晚笑着讲:“不用麻烦了院长。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回家的,我等会直接回去找他。” 也是。 早就传闻她住进了马氏主宅,有什么事回家说也一样。 反正他们也不差这点油钱。 丁清收起手机,看刚才和她说话的林纾,暗想她们的关系。 林纾还在想女孩既然是马家的儿媳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搞垮为民公司,对她能有什么好处? 在林纾想这些时,突然对上院长探究的视线,一下紧张起来。 现眼前不是弄清女孩为什么要这么做,而是先解她怎么会认识她,以及她会出现这里的原因。 这莫晚可以来这里找她公公,但没有权限的她,绝对上不到这一层。 莫晚看忧虑的林纾,便对丁清讲:“丁院长,是我有要事找公公,才软磨硬泡让他们带我上来的,希望你不要怪罪他们。” 听到她这话。 丁清连忙摆手讲:“不会。我想他们也是想帮莫小姐,只是现在看来也没帮上忙。” 莫晚望着林纾讲:“已经帮我很多了。” 她说着,看了下时间就讲:“时间不早了。丁院长,林教授,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 莫晚打了声招呼就走。 丁清因为16号实验体死亡的事情,也没空伺候她这少奶奶,恭恭敬敬的把她送进电梯,就让林纾通知团队开会。 两人顺利的离开为民制药总部大楼。 战承锋开着车,想到她刚才的举动,还是忍不住笑了下。 莫晚挑眉看他。“有这么好笑吗?” 战承锋讲:“你是早想好这个对策的吧?” 莫晚大方的承认。“这么好的身份,不用白不用。” 马家儿媳。 半夜来子公司溜达一圈,有什么问题吗? 战承锋过了会讲:“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迟早会被马为君知道。” 要是马为君知道她半夜去为民公司,一定会对她产生防备。 何况,今晚大楼内的摄像头都没有拍到过她。 这件事稍一想便知道有问题。 莫晚支着脑袋,看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无所谓的讲:“只要我们这次能顺利出来,他知道了又怎么样?” 她今晚来,本只是想确认马为君秘密研究的东西是不是l-1,并没想过亮明身份。 但谁让他们撞上院长呢?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不过她本来也没想跟马家玩太久,马为君知道就知道吧,反正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战承锋看她冷冷清清,无畏无惧的精致侧脸,沉默片刻讲:“我们出来了,林教授还在里面。” 莫晚讲:“今天会是她最后一天在这里上班。” 最后一天上班? 她前脚走,后脚跟她接触过的教授不去上班了,这不是坐实她们之间的关系吗? 而且林教授担任要职要位,16号实验体又意外死亡了,她明天不上班,一定会引起院长的重视。 战承锋想到为保障林纾安全,不惜冒险暴露的女孩,不由问:“少爷,让林教授同意跟你合作,不容易吧?” 容不容易的,还不是合作了? 他说这句话,没有字面意思那么简单。 莫晚转头望着他英俊的脸,饶有兴趣的讲:“很容易。” 战承锋看到前面的红灯,一脚刹车,停稳车看她。 莫晚故做神秘的讲:“你刚也看到了。她在不认识我的情况下,就把身份卡给我了。” 战承锋想了下问:“因为钱,还是因为那些死在她手下的人?” 莫晚摇头。“都不是。” 都不是? 那会是因为什么,能让林纾冒这么大风险? 莫晚没再同他卖关子,同时也是告诉他的讲:“战先生,天才是不差钱的,而科技的进步总会伴随着失败与死亡。林教授也不是因为今天看到死人才良心发现,想要弃暗投明。” 战承锋等着她下面的话。 莫晚偏不说。 战承锋只好讲:“那她是因为什么投奔的你?” 莫晚扬唇。“因为她本来就是红门的人。” 因为她本来就是红门的人,所以只要少爷一句话,她就可以放弃掉这里的一切。 即便她不知道少爷长什么样子,即便这会让她冒着生命风险,她也毫不犹豫的答应。 这样一来,便都说得通了。 然而,莫晚说这些,不单是解释林纾教授为什么会投诚,也是在告诉战承锋,红门虽然倒了,但它潜留在扶南的势力,远比他们预估的要更深远。 战承锋看说得深意的女孩,沉默着,没有接话。 他了解她,她不是自大的人,她只是在冷静客观的陈述事情。 同时也是验证对太攀蛇一事的猜测。 那个职级比他们高,还能让他们交出太攀蛇的人,想来也是红门中的人。 对战承锋的沉思。 莫晚看着不对劲的路,没害怕,也没紧张,只是不怎么上心的讲:“这不是回学校的路。” 战承锋瞧了她下。“学校关门了。” 莫晚讲:“那这也不是回我家的路。” “你家离学校远。”战承锋把车开进自己住的小区。“今晚住这里,明天一早送你去学校。” 这祖宗,还是回学校才能消停。 莫晚看着熟悉的环境,再看严加看管的战承锋,没有说什么。 时间确实不早了,她明早还有事要处理呢。 住一晚就住一晚,又不是没住过。 莫晚坦然接受。 在进电梯的时候,战承锋接到个电话。 他手下打来的。 莫晚听到梁成建的声音,也不好奇他跟战承锋汇报什么。 等电梯到了,她轻车熟路的直接先进屋了。 她说是搬出去,实际什么东西也没拿,手里也还有钥匙。 战承锋看进房间的女孩,停下脚步,确认的问:“能确定是他吗?” 梁成建肯定的讲:“我们查过监控,那辆车是从河边出来的。虽然中间换过车,但开车的人没换,就是少爷的那位警察保镖。” 少爷的警察保镖,离开河边后,去了火葬场。 去火葬场,还能做什么? 战承锋沉了沉目光,晦暗不明的讲:“让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太攀蛇不仅死了,还被火化了,没有再找下去的必要。 少爷这一招,做得还真是绝。 不仅死无对症,还查无此人。 战承锋挂了电话,开门进去。 莫晚拿着水杯,问进来的人:“你要先洗澡吗?” 她刚喝完水,唇上一片水渍,眼睛也亮亮的,话也非常有礼貌,看着极其的无辜。 战承锋看了她半会,关上门讲:“你先去。洗完早点休息。” 莫晚发现战承锋的异常,但也只是歪了下头,没说什么的去卧室拿衣服了。 - 第二天一早。 钟国辉便在小区楼下等着。 莫晚对非要送自己去学校的战承锋讲:“战先生,我管家到了。” 战承锋看站在车边的钟国辉。 钟国辉礼貌的向他微微点头示意,感激又歉意的讲:“战先生,打扰了。少爷没给你添麻烦吧?” 倒是添了不少麻烦。 战承锋打量着钟国辉,又看身边一心赶着回学校的女孩。 要说这世界上还有谁在意这少爷的成绩,那一定非钟国辉莫属了。 当时莫晚考进军校,他比她本人都高兴,现应该不会带着她逃课。 战承锋也还有事情要做,就对女孩讲:“既然钟伯来了,就由他送你去学校吧。” 他说着,对钟国辉讲:“钟伯,辛苦你了。” 钟国辉慈祥的笑着点头。“都是我应该做的。” 莫晚不喜欢他们这些客套,直接上车了。 她上车的时候。 战承锋看到车里还有人,也未太在意,想是少爷的保镖。 以她这种挑了夜海棠,又闯了为民公司的情况来看,确实随时随地都需要保镖。 钟国辉见少爷上车,以快上课为由,跟战承锋说了声,便也回了车上。 战承锋看了会走远的车,快速走去自己车的同时,给梁成建打电话。 那只消失的密码箱找到了,就在为民制药公司。 他们得在相关部门介入前,把箱子拿回来。 战承锋看副驾驶上的平面图纸,一脚油门,加快了速度。 在战承锋赶去十四分部时。 刚走掉的豪车里。 莫晚对身边面容英俊的男人讲:“罗先生,好久不见。” 罗石穿着定制的西装,头发也打理得一丝不苟,深自敛抑的神色,比以前愈加的从容深沉。 好似,这世界已经很难有他摆不平的事情了。 平常人看到他这幅样子,一定会紧张得张不开口。 但对少爷来说,这都不算什么。 他再厉害,还不是要一大早来见她? 罗石打量着还是一如既往的傲慢与漂亮的女孩,不禁笑着讲:“确实好久不见,少爷你的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了。” 刚才那个男人,在他酒吧闹过事。 他的人把尼亚的人打伤好几个,想不记住他都难。 罗石当时好奇这男人跟少爷的关系,同时也是想给尼亚一个交待,毕竟他人是在自己酒吧出的事,所以特意让人查了下他。 对这个男人,具体的信息知道的不多,反正就是个他们这些小门小派动不了的人。 而且还是他们对立面的。 现倒好。 少爷一大早从这个男人家里出来,转头约见另一个男人,还是在对方家楼下,他就差下去打招呼了。 莫晚对罗石的话,不以为然的讲:“胆子不大,怎么杀人放火。” 罗石点头。“说的是。” 他说完问:“少爷你上次去酒吧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莫晚讲:“没什么,就是想感谢你替我处理掉了尼亚。” 罗石讲:“也不完全是为你。” 莫晚问:“能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这么快改变主意的吗?” “他参合我门派的事。”罗石讲:“家大业大,本来就够我忙的,他这个外人还来参一脚。” 屠爷过世,尼亚仗着跟他是老朋友,头七的晚上他不仅帮着几个堂口说话,还在血拼的时候站了队。 这种人不杀留着做什么? 罗石给过他机会的,甚至还在以后的交易上让了一成的利,但尼亚偏要跟自己过不去,那就没办法了。 莫晚听了罗石的话,一点也不意外。 可以说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罗石对女孩讲:“不过还是要谢谢少爷。那么贵的酒,给酒吧充了不少业绩。” 莫晚无所谓的道:“当是庆祝你成功继位吧。” 罗石讲:“庆祝的话,一瓶酒怕是不够。” 这是嫌弃她送的份量轻了? 莫晚抬帘瞧他。 罗石望着她清澈漂亮的眸子,想到什么的笑着讲:“不过如果是泡我的话,那就刚刚好。” 此话一出。 专心开车的钟国辉突然咳了声,好在路线还是直的,没有偏离车道。 莫晚扬起眉梢,看说得半真半假的罗石。 罗石看她半响,见她不说话,便讲:“我的人是这么说的,还说少爷你对我有意思,难道是我记错了吗?” 不,他没记错。 是那个小男模,他脑子有问题! 莫晚看着罗石这张认真等待的大帅脸,沉默半秒讲:“叫你的员工以后上班别天天带那猫耳朵,把脑子都带出毛病了。” 意思不是他记错了,是员工传达错了。 罗石还有些遗憾的讲:“原来是这样。” 不然还想哪样? 自己十年前可是对他见死不救的,难不成他也有受虐倾向不成? 第136章 来自诺罗敦的邀请 自己十年前可是对他见死不救的,难不成他也有受虐倾向不成? 莫晚有些尴尬的咳了声,冷着声讲:“罗先生,来说正事吧。” 罗石恢复正常的讲:“只要是我能力范围内,少爷你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就行。” 莫晚望着他。“就是你能力范围之外的。” 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不过少爷说过,她从不强人所难。 罗石看眼光坚毅的女孩。“你想要我做什么?” 莫晚反问他:“是你还想要什么。” 罗石想了下,不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 莫晚问:“兴安堂堂主,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简而言之。 他是不是就满足于做一个堂主。 如果是的话,他现在可以下车了。 罗石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他沉思片刻,再次讲:“少爷,你想要我做什么?” 前面那句是问句。 现在这句是回答。 莫晚听到他的回答,有些意外。“罗先生,向上的路总是艰难的,充斥着各种风险。你现在的位置,已经是无数人难以企及的。” 对她的敲打。 罗石讲:“少爷,我如果只满足于现状,你当初也不会选择跟我合作。” 确实。 莫晚当时找他,就是看中他的野心。 所以她刚才对罗石的回答,是意外的,却也是意料之中的。 莫晚满意的讲:“看来我没有看错人。” 罗石讲:“少爷是不会错的。” 这句话算是她的至理名言了。 并且红门人人都这么说。 有调侃,也有尊敬的意思。 莫晚心情不错的讲:“东西我晚点发给你。你能不能成为扶南最大的帮派之首,就只能祝你好运了。” 好运这个词,听着很不切实际。 但很多时候,它都是非常关键的要素。 罗石现在是有实力的,但他即便有实力赢得胜利,能不能活到最后还很难说呢。 毕竟他们这些人,稍一不留神命就没了。 罗石对她的话,认真的讲:“谢少爷的祝福,我等会回去就给关二爷上柱香。” 莫晚看还挺会说话的罗石,对他印象又好了分。 不是谁都有他那份勇气,在有一定的成就之后还愿意冒险的。 也不是谁都有他这份利落,在什么不知道的情况下,承担下所有后果,说干就干的。 至少刘宏绝对做不到。 钟国辉把车停到校门口,看车后聊得挺不错的两人,想了想还是讲:“少爷,到了。” 看得出来少爷心情不错,不想打断他们的聊天。 但要上课了。 天大地大,读书最大,谁也别想影响少爷学习。 钟国辉亲眼看着女孩进去学校,这才转身看车后的人。“罗先生,我送你回去?” 罗石也敛下眼色,靠回位置讲:“兴安堂,谢谢。” 钟国辉开车离开学校。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直到罗石按掉一通电话。 电话被按掉后,没多久再次响起,然后又被按掉。 他一直不接电话。 钟国辉从中后视镜看了看后边的青年,在快到兴安堂时讲:“我见过你。” 当年他跪着求少爷救他家人时,他在场。 罗石收起手机,对前边的老男人讲:“我也记得你,钟管家。” 钟国辉讲:“我不知道你跟少爷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既然选择跟你合作,便是绝对相信你的。” 这次的事情非常重要,不能出一点差错。 钟国辉不知道女孩为什么要找他,毕竟他们之前有过不愉快,虽然那时她还小不懂事,也不能全怪她。 可父母之命,他要记仇,也是能理解的。 罗石望着后视镜里的钟国辉,沉默半秒讲:“钟管家,莫爷当年也是一无所有来的扶南。他能建立红门,一度压过诺罗敦家族,我为什么不可以?” 抛开旧事不谈,单少爷刚才给他开的条件,他就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兴安堂是不小了,比下有余,比上的话——太多人在他头上了,随时都有可能像索拉酒吧一样,风光一时之后落寂收场。 现在有机会往上爬,他没有拒绝的道理。 罗石这句话,算是给钟国辉吃了颗定心丸。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他能这么想,再好不过。 钟国辉把人送到兴安堂,礼貌的同他道别。 罗石下了车,在手下过来迎接的时候,转身看车里的钟国辉:“钟伯,要没事的话,下来喝杯茶?” 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十年前他还是个只会求人的少年,现在就是一堂之主,大方且恭敬的请他喝茶了。 钟国辉看气度不凡的俊朗青年,笑了笑,低头示意讲:“这茶我先存着,下次得空了与少爷一起来喝。” 罗石颔首。“慢走。” 钟国辉抬手讲:“留步。” 钟国辉开车离开兴安堂,看着后视镜里望着这边的罗石,在前面路口调了个头。 这世界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为保障安全,还是多做道防范的好。 等车子走远。 吴跃青上前讲:“老大,柯管家过来了,说诺罗敦先生有请。” 罗石收回视线,看身边的手下。“他什么时候来的?” 吴跃青讲:“二十分钟前。我一直给你打电话,但你没接。” 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在钟国辉的车上。 自己没接都被他察觉到什么,这要接了,怕是更得怀疑他。 罗石想了想,让吴跃青带路。 他现在还没到能不见柯管家的地步,尤其是,他亲自找上门的。 罗石进到会客室,第一眼看到的是在摆弄他盆栽的柯明礁,第二眼是一旁候着的人。 这个人,罗石认识。 少爷新家的堂哥,莫学枫。 一个好吃懒做,有点小聪明的人。 但这种小聪明,连在柯明礁手下打杂都不够格,更何况是贴身伺候了。 柯明礁现在带他来,绝对不是带个随行小弟这么简单。 罗石扫了眼莫学枫,对房间的柯明礁客气的讲:“柯管家,久等了。” 柯明礁看到他,坐到客人位。“不久,也就半个小时。”他说着讲:“刚好,我也放松下。” 罗石坐到主位,看他面前未动的茶水。“柯管家日理万机,下次找我打个电话就好,不用亲自来。” 柯明礁望着不卑不亢的青年讲:“我再忙,也没有罗堂主你忙。” 罗堂主。 也就只有这个身份,才勉强够入得了这位大管家的眼。 罗石看一直周旋,迟迟不谈正事的柯明礁,叫人进来重新沏茶。 进来的人,用一杯热茶换了柯明礁面前的冷茶。 柯明礁全程看着,鹰隼般的眸子带着抹清冷,仿佛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以及见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一个小小的兴安堂而已。 要不是他与少爷有关系,还年纪轻轻就平掉了兴安堂几个闹事的分堂主,他才懒得来这里。 罗石等人换上新茶,略为歉意的讲:“柯管家你要不喜欢喝茶,我让人送酒来。刚好,前不久有人送了我瓶好酒,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柯明礁对要叫人拿酒的罗石讲:“罗先生,有兴趣跟诺罗敦家族合作吗?” 跟诺罗敦家族合作? 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罗石望着亲自上门说合作的柯明礁,没有马上回答。 能与诺罗敦家族合作,当然是最好的。 现这扶南,又有几个人能拒绝跟他合作? 罗石沉思片刻讲:“柯管家,我有幸能得到诺罗敦先生的赏识,实属受宠若惊。” 他说着,停顿半秒讲:“在扶南,只要是道上混的,无人不知诺罗敦先生,我也自小就十分敬仰他,别说是合作了,只要先生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一定在所不辞。” 态度真诚,话也说得很漂亮,可以说是挑不出半点毛病。 但—— 罗石从头到尾,都没有答应合作。 柯明礁自然听出来了。 偏生即便听出来,也无法生气。 柯明礁重新打量男人,略思考半秒讲:“罗先生,你是个聪明人。” 罗石低头。“柯管家,罗某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要不是屠爷提携,我现怕是没有同你说话的资格。” “很好。”柯明礁讲:“我跟少爷一样,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少爷。 果然是因为她。 罗石面不改色,没做回应。 柯明礁拿起面前的茶喝了口,便望着对面的青年讲:“罗先生,红门不过二十载,而诺罗敦家族存在近百年,我想你应该知道如何选择。” 虽然是聪明人,可也怕他聪明过头,还是要适当警醒的,免得这些后起之秀狂妄自负。 柯明礁说完,把未喝完的茶杯放桌上。 罗石看剩下的茶,对起身的人讲:“柯管家,回去转告诺罗敦先生,怎么选,我一早就有了答案,请他放心。” 柯明礁瞧了眼主位上的青年,没说什么的走了。 见他走。 莫学枫看了下罗石,犹豫了下还是跟着走了。 罗石望着离开的两人,对进来的吴跃青讲:“把阿龙叫回来。” 吴跃青立即给阿龙打电话。 他转达完罗石的话,就忍不住好奇问:“老大,这柯管家来做什么的?不会也是我们起的太快,来敲打的吧?” 罗石讲:“来谈合作的。” 吴跃青诧异。“合作?这么好?老大你答应了吧?” 听到这话,罗石看兴奋的吴跃青。 吴跃青被他这眼神看的,心渐渐凉了下来。“怎、怎么,不好吗?” 罗石没说话。 他越沉默,吴跃青越惊慌。 吴跃青等阿龙进来,就跟他说刚才的事,还拉帮的讲:“阿龙你说,我们要能跟诺罗敦家族合作,这不是大好事吗?” 阿龙看寻求认同的朋友,再看神色严肃的老大。 他想了会,对吴跃青讲:“跟诺罗敦家族合作是好事。” 吴跃青重重点头,对罗石讲:“老大,我就说吧,这是好事啊,多难得的机会!” 阿龙讲:“不过我们要真跟诺罗敦家族合作了,就只是他们的一个小弟而已。” 还是一个最不起眼的小弟,甚至连大声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吴跃青听到这里,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什么。 罗石对吴跃青讲:“小弟都是最好的结果。” 吴跃青疑惑。“那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阿龙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兴安堂不复存在。” 吴跃青张大嘴,接着不信的讲:“不可能吧?我们都跟他们合作了,他们为什么杀我们啊?” 阿龙耸肩。“不知道。商战片都这么演的。大公司收购同类型的中小型公司,然后把它们弄倒,这样他们就还是一家独大。” 吴跃青捂着脖子深吸口气。“这些人也太坏了吧!有本事光明正大打一架啊!” 诺罗敦家族要打小小的兴安堂,这也太有失身份了,被外界知晓,脸往哪里搁? 罗石敲了敲桌子,对他们讲:“叫你们来,是想跟你们商量一件事。” 吴跃青想也不想的连连摇头。“不合作不合作,我宁愿打一架,这样死也死得明白。” 罗石讲:“不是这件事。” 吴跃青和阿龙闻言,都围了过去。 - 在罗石跟两个心腹开会的时候。 离开兴安堂的柯明礁,坐进车里。 李忱把平板递过去。“柯先生,这是为民公司的最新新闻。” 新闻上,是一段真实的实验室视频,以及相关部门也出面做了回复,说一定会追查到底。 这样一来,为民公司怕是要出事了。 柯明礁扫了眼新闻,不在意的讲:“把马氏的股票全部清空。” 李忱收起平板,立马给人打电话。 诺罗敦家族要把马氏的所有股票全部抛出,马氏的这场寒冬,怕是要更难熬了。 柯明礁想到一路杀到顶楼的女孩,对马氏现在的遭遇,一点也不同情。 他找过马氏两次,他都拒绝合作。 看样子,是想凭借他儿子的美貌,让少爷心甘情愿的把钱掏出来。 现他倒要看看,那少爷愿不愿掏这个钱。 她掏或不掏,这两个结果对柯明礁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唯一有的区别,是他解决一个,还是解决两个。 同时解决少爷和马氏,会有一点麻烦。 但这点麻烦,对诺罗敦家族来说,不足一提。 柯明礁看着前面开车的莫学枫讲:“其实我倒希望少爷主动把钱拿出来。” 一个残暴的恋爱脑,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李忱摇头,不抱希望的讲:“据消息说,少爷并没跟马崇英在一起,她今早是一个人回的学校。” 柯明礁听到这话,没有丝毫意外。 少爷最爱的,除了她的父亲,便是她自己。 一个唯我独尊的矜贵少爷,怎么可能是个恋爱脑呢? 看来马氏,只能留着后面解决了。 第137章 发现真相 “都是群废物!” “叫丁清立刻来见我!” 一大早,马为君看到新闻,大发雷霆,把身边的人都骂了一通。 助理和秘书等人一个个噤若寒蝉。 最后是他大儿子马煜泽,跟秘书使了个眼色。 秘书收到总裁的示意,迅速去叫人。 等秘书走掉。 马煜泽对愤怒的父亲讲:“爸,我已经跟公关部打过招呼,让他们无论用什么办法也要把视频压下去,至于相关部门那边,我今晚约见了几位领导,搞定他们不是难事。” 马家二少爷马煜帆也讲:“是啊爸,这种事情我们又不是第一次碰到。一段来历不明的视频而已,至于发这么大火嘛。” 马为君看一个有条不紊应对的大儿子,和不当一回的二儿子,心头的怒火逐渐被压下。 他冷静了些。 可悬着的心没有完全放下来。 马为君挥退旁人,坐到椅子上,对两个儿子讲:“这件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对他的担忧。 马煜帆还不算太无脑,他思考的点头讲:“确实有点奇怪。仿佛一夜之间,为民制药就成为攻击的对象,像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马煜泽对他讲:“不仅是被人故意攻击,还有相关部门对我们的态度。要没有他们的放任,网上这些消息不可能暴出来。” 更糟糕的是,他叫人去查,居然查不到是谁在操控这一切。 马煜泽的话,让董事长的办公室一时陷入沉默。 马为君也在思索,会是谁想要对付为民公司。 知道l-1在那的人都已经死了。 那现在发生这种事情,他们是冲着为民去的,还是冲着他马氏来的? 马为君想到与小儿子谈恋爱的女孩,以及几次找上他的柯明礁。 会是红门的少爷吗? 少爷换了个身份,还就读了皇家军校,可柯明礁说她闯进夜海棠,杀了他不少人。 这怎么可能呢?柯明礁手下那些人,一个个身手不凡,莫扶光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她要真有这本事,当时太攀蛇想绑架他小儿子时,她不会因为救他而中枪。 马为君以前与莫爷关系不错,见过几次他的孩子,那个少爷就是个被宠坏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武刀弄枪这些东西? 有可能是柯明礁想让他跟他合作,好平分莫爷资产的把戏。 马为君打消对少爷的疑虑,想到没在他这里讨到好处的柯明礁。 会是他吗? 是柯明礁想对付为民公司,想用这来警告或是威胁他。 马为君想到死在夜海棠的芝加哥毒枭,愈加肯定这事跟柯明礁脱不了关系。 沉默的办公室,气氛一时非常压抑。 马煜帆受不了的讲:“爸,哥,我还有事,先走了。” 马为君叫住他:“去哪?” 马煜帆怕他爸的怒火牵连到自己,连忙解释:“最近不是来了个新贵嘛?我的人说他经常约见那些媒体大佬,想着去会会他,看是不是他在背后搞鬼,才让那些媒体跟风报道为民公司的事。” 马为君听到这话,对他这不学无术的二儿子也没抱多大期望的讲:“你这段时间给我安份点,要再闹出什么事,你自己解决!” 马煜帆对老爸嫌弃的话,心里是有点不爽的。 但比起这习以为常的不看好,能逃出这让人窒息的环境才是最紧要的。 马煜帆离开董事长办公室,晃荡的出去时,碰到火急火燎的丁院长。 丁清看到他,匆匆忙忙的点头打了个招呼,就赶去见他老子。 马煜帆瞧他慌里慌张的样,想不通他爸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火。 一家子公司而已,要真闹大了,大不了关掉就是。 不过就是一点损失而已。 马煜帆没放在心上,打电话给自己的朋友,让他把那个什么新贵叫出来见见。 大家都是年轻人,应该能玩到一起去。 而在马煜帆愉快的离开公司,出去玩的时候。 本就压抑的董事长办公室,此时仿佛时间凝固般,让被问责的人,第一次感到时间如此漫长。 丁清低着头,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惶恐又谨慎的讲:“马董,如果,如果这时停止的话,损失……损失……不可估计!” 怎么估计呢? 除了前期的投入全部打水漂,还有那一大批“患者”,更是直接宣判死亡。 这些原本鲜活的生命,该怎么估数呢? 马为君不善的讲:“那丁院长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办法能保住你的公司?” 是你的公司。 为民制药,他是院长,要为它负全部责任。 不仅是损失,还有消失那里的“患者”。 丁清听到马为君的话,身体不可控制的抖了下。 他望着主位上面色不善的马为君,以及他旁边年轻又平静的接班人,知道如果为民公司出事,自己将要面临的处境。 大概是知道自己的结局,不管怎么样也好不到哪里去。 丁清忽然挺起腰杆,恭敬的讲:“马董,您一定有解决办法的。” 他说着,提醒他。“我们已经到了研究的最后阶段,这项实验要成功,不仅能救许多绝症患者,更能让零号病房的人醒来。” 丁清抬起视线,望着主位上的马为君。“马董,这是唯一让零号病房之人醒来的办法!” 这恭敬礼貌的话,实则是赤裸裸的威胁。 连马煜泽都感受到了。 零号病房的人? 是谁? 马煜泽疑惑的看说这话的丁清,又看迟疑的父亲。 说实话。 为民公司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没有挽救的必要。 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怎么从其中脱身,而不是让它继续运营下去。 马煜泽对丁清讲:“丁院长,我理解你不想放弃研究,和想救人的心思,但现在想要保住为民公司的代价,可能比重新建立家新公司还要大的多。” 丁清对他讲:“马总你说的没错。可换去新地方需要一定的时间,而时间就是生命,我们一但停下来,先不说患者的身体是否能撑住,单那些数据都随时会发生变化,甚至严重的会导致我们的研究需从头再来。” 所以,不能换地方。 只要还有一线机会,都要坚持下去。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现在他好不容易看到希望,实在不想在这里前功尽弃。 丁清看回马为君,保证的讲:“马董事,给我半年,不,再给我三个月,我一定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三个月。 只需要三个月,那个沉睡十几年的人就能醒来。 丁清这句话,精准的拿捏住马为君。 他做这么多,不就是想让她醒来吗? 如今只要三个月,三个月…… 无论如何,他都会等这三个月的。 马为君望着信誓旦旦的丁清,胸膛急促的起浮,低声质问:“实验室的视频,是怎么流露出去的?!” 丁清听到这话,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他知道,马为君是答应保为民公司了,不然他何必过问视频的事? 丁清早有准备的讲:“马董,我在看到新闻的第一时间,就让人去查了。” 马为君讲:“那说说你查到的吧。” 丁清有些为难。“这视频是昨晚拍摄的。我已经叫专人,把昨晚加班的人都盘查了遍,除了一个教授的行为有点奇怪,另没有发现异常。” 教授? 难道是内部人暴出去的? 马为君皱眉。 丁清见马为君生气,立即讲:“这位教授行为是有点怪异,但她负责最为核心的东西,晚上多寻查几个病房,观察患者情况,也说得过去。” 马煜泽见父亲动怒了,便出声问:“他叫什么名字?” 丁清讲:“她叫林纾,是业界最年轻的教授,她在她的研究领域非常突出。” 马煜泽听过这个名字。 他在平板里调出她的资料。 丁清在他看林纾资料的时候,说不上是惜才,还是怕自己一句话葬送一条命,便解释的讲:“她真的非常优秀,我们碰到的很多难题都是她攻克的。” 马煜泽看了下替她说话的丁清,把平板递给父亲,同时讲:“为民公司薪水最高的人。看来她确实很优秀。” 从资料上来看,从小就被称为天才的林纾教授,确实是个非常难得的人才,怪不得丁清会为她说话。 马煜泽问丁清:“要真像你说的,林教授夜间寻房是正常的,又怎么会觉得她奇怪?” 丁清压下眉头,疑虑的讲:“问题就出在这里。根据门禁显示的时间,她应该是在实验楼层的,但有人说那个时间一直跟她在研究楼层。” 同一个时间,她出现两个地方。 一边是物证,一边是人证,所以才觉得她有问题。 确实奇怪。 马煜泽想了想讲:“会不会是那些同事记错了时间,或是嫉妒她,故意这么说的?” 林纾年纪轻轻就身居要位,肯定会有人羡慕嫉妒的。 现为民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只要稍稍说几句谎言,就可以把她搞下来。 丁清听了马煜泽的话,认同的讲:“不排除有这种可能。马总,这件事我会进一步核实的。” 马煜泽接着问:“除了她,另外没有什么异常了吗?” 丁清仔细回想的摇头。“昨天是周末,除了实验上发生了一点突发情况,其它一切正……” 他说着,想到什么的停下来。 马煜泽问:“丁院长,是想到什么了吗?” 丁清看追问的马煜泽,望向看林纾资料的马为君。 马为君头也没抬的讲:“这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就说。” 丁清得到他的准许,便讲:“昨晚马董看完零号病房的人离开后,我在研究楼层碰到了……碰到了三少夫人。” 三少夫人,莫晚?! 马煜泽闻言,意外的问:“她怎么去那了?” 马崇英现在都还没有经手公司的事,别说是为民这种子公司,就是马氏总部他也鲜少来,可以排除莫晚去那里找他的可能。 马为君也望着丁清。“接着说,她去那里做什么的!” 丁清连忙如实讲:“三少夫人说去找马董您的。”他说完,见马为君脸色不对,小心翼翼的问:“后面三少夫人没有去找您吗?” 找他? 马为君根本不知道莫晚找他。 她只周六在家里吃过一顿饭,后面就不知跑哪里去了。 马为君一直以为,她是跟马崇英在外面玩。 而且,即使这少爷要找他,也是在家里找或是打电话,怎么可能大半夜的找去为民公司? 他每周末去为民公司这件事,连他的儿子们都不知道,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马为君瞬间警觉起来。 一时间,马为君想到柯明礁说的话,以及那个总是波澜不惊的女孩。 难道,为民公司现在发生的事,真是那少爷做的? 马为君想到这,低头思索的时候,无意看到平板上林纾资料上的信息一栏。 林纾,十三岁进入扶桑福利院,十六岁考入扶南最高学府,十八博士毕业,期间从未被人收养…… 扶桑福利院。 扶桑之光,指日也。 那是莫淮为刚出生的莫扶光创立的福利院! 马为君看到这条信息,忽然混身一冷,惊觉自己一把年纪,竟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戏耍了! 又羞又怒的马为君,气极得捂着胸口,一口气喘不上来。 马煜泽和丁清见他瞬间红温的脸和难受的样,立即冲过去。 马煜泽扶着马为君紧张的喊:“爸,爸,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丁清知道他没要命的疾病,想是年纪大了,受到什么刺激导致的,连忙倒了杯水。“马董,放松,放松,来喝口水缓缓。” 马为君缓过来的,摆了摆手,没有喝水。 他看着身边的儿子,强撑着坐起来,虚弱的讲:“快,给柯明礁打电话,我要见他!” 马煜泽听到父亲的话,担心他的身体,但还是给柯明礁打电话。 马为君粗喘着气,紧盯着通话的大儿子。 马煜泽说明是父亲要见他后,沉默半会便讲:“好,我会转达父亲的,再见。” 马煜泽挂掉电话,转身对父亲讲:“爸,柯管家说他现在有事,过不来。” 过不来? 一个管家,怎么敢拒绝他? 他明知道自己见他,是代表什么意思! 马为君知道,柯明礁不是过不来,而是,现在局势变了。 马为君沉着脸思考半会,便决定的讲:“备车!” 既然他过不来,那他就去诺罗敦家族找他! 马煜泽不知道父亲为什么突然这么着急,却还是没多问的,叫来秘书给他备车。 第138章 背叛 莫晚回到学校,如常的上着课,没有太大的变化。 唯一有的变化,大概就是同学们对她愈加的友好。 是友好。 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疏离,而是热情的想与她做朋友,包括萨丽塔这种对外籍有抵触的人,都会时不时送点吃食或小玩意。 好像突然之间,莫晚从那个入侵者,变成了人见人爱的校花。 对他们突然的变化,莫晚没有觉得不适,也不好奇是因为什么。 于她来讲,这些同学喜不喜欢她,她一点也不在意。 所以他们突然之间喜欢自己,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对莫晚不冷不淡的回应,大家没有生气,并觉得她没甩脸色,就代表她也是喜欢她们的。 萨丽塔把一杯奶茶放莫晚面前,弯腰对抱着书学习的女孩讲:“嗨,莫晚同学,从今以后你就归我罩啦,要碰到解决不了的事就来找我啊。” 她解决不了的事。 那还真没什么能麻烦上她的。 莫晚看了下面前热情洋溢的女孩,复又接着看笔记。 她落下的课还没补上来,反正也不喜欢社交,还不如多学点。 萨丽塔见她不吭声,也没在意,挥了挥手讲:“那我走啦,不打扰你学习。” 等萨丽塔走掉。 余燕娴凑到莫晚面前,笑嘻嘻的讲:“晚晚,你看,大家是不是其实都很好相处呀?” 莫晚头也没抬的讲:“我没觉得他们不好相处。” 因为你压根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呀。 余燕娴尴尬的笑了笑,便问:“你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莫晚讲:“因为你妈。” 余燕娴诧异。“你怎么知道?” 莫晚讲:“周末只发生过两件事,和你妈吃饭,与马崇英订婚。” 与马氏订婚,或许是个因素。 但之前余燕娴劝分,所以她不会因为这个消息开心,那便只能是她跟余部长吃过饭了。 而跟余部长吃饭,这件事应该是余燕娴说的。 她见身份瞒不住,索性大大方方公开,这样也能为好友博得同学们几分好感。 莫晚在学校的成绩不算太差,虽与菲尔德等权贵有点肢体上的摩擦,但他们都不计前嫌了,那些因为她原生户籍而讨厌她的同学,在知道她不顾生命危险救了部长的女儿后,也会对她改观的。 莫晚不喜欢这种关注。 不过看在余燕娴是出于好心的份上,便也未在意了。 余燕娴听到好友的回答,先是一喜,接着又不高兴的搭拉下脸。“晚晚,你真决定跟马崇英订婚了吗?” 莫晚听到这话,犹豫了下,“嗯”了声。 如马为君所讲,只是订个婚而已。 余燕娴得到确定的答案,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压着声悄悄讲:“你听说过为民公司的事吗?我看新闻报道,那公司实在太坏了,居然拿活人做实验!” 莫晚看完最后一题的讲解,拿起笔准备做演算。 数学学好了,不仅能更好的计算炸弹爆炸的有效直径,还更方便她合理的分配手上资产,还是很有用的。 余燕娴见她一心只顾着学习,看不下去的一巴掌按住她本子,恨铁不成钢的讲:“晚晚,那公司就是马氏集团旗下的!以马氏现在的作风,随时会倒的,你图什么啊?!” 莫晚看愤愤不平的舍友,想了想讲:“图人?” 余燕娴气得吐血,大骂:“该死的恋爱脑,你没救了!” “谁没救了?” 余燕娴正骂得起劲,正主就来了。 本想站起来骂的余燕娴,看过来的马崇英,嘴巴一张一合,最后讲:“没什么。” 说完灰遛遛的回了自己座位。 余燕娴回座位的时候,明显听到菲尔德不屑的嘲笑。 余燕娴瞪着菲尔德,更气了。 妈的,虽然她想劝好友走阳光大道,但她也做不出当面骂的事来。 莫晚余光撇了眼被气走的余燕娴,身子往后靠,看出现这里的马崇英。 马崇英可能是马氏光环加身吧,他在学校一直是校草级的存在。 但很奇怪的。 莫晚看着对自己深情又温柔的马崇英,竟然觉得他一点也不帅。 可能是没长在她的审美点上吧。 而且上一世自己跟他在一起,也不是因为他的脸。 当时她对家里的变故什么也不懂,他恰好出现,权当是个引路人吧。 虽然他引的是条不归路,却也总归是让当时的她,有了明确方向的。 马崇英看莫晚打量的视线,有些紧张的问:“晚晚,你在看什么?” 莫晚讲:“没什么。大概是看书看久了,眼睛有点干。” 马崇英闻言,拿出胸口的东西。“晚晚,学习也要注意劳逸结合。这是我刚去买的糖糖葫芦,你把它吃了,也刚好休息一下。” 糖葫芦? 莫晚看他手上红艳艳的糖葫芦,挑了挑眉尾。 忘记说了。 她回学校,除了同学们更喜欢她之外,这马崇英往她这跑得也特勤。 比以前他们刚交往时还要频繁,让同学们哇了又哇,起哄的说饭都不用吃,光吃狗粮就吃饱了。 面对同学的羡慕。 莫晚只觉得这是阴险毒蛇的计谋。 努力讨好,只是为了订婚后,好让她乖乖交出嫁妆,好助马氏渡过一场金融危机,然后她成为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 莫晚想到上一世发生的事,没有回拒他好意的,接过了糖葫芦。 马崇英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好。 他想与她订婚,这说明他们的计划没有变,也没有出现其他变故。 不然以马崇英这种利已到骨子里的人,是不可能变着法子讨她欢心的。 莫晚心不在焉的拿着糖葫芦,对面前的马崇英讲:“谢谢,我正好饿了。” 她这话一出。 教室围观的同学们夹着声讲:“哇哦~三少,我也饿了~” 马崇英看起哄的人,笑着讲:“你们等着,我下节课去把那卖糖葫芦的摊包下来。” “哇~~~崇英同学超m的~~~~” “莫晚同学,崇英哥哥给我们买糖葫芦,你不会吃醋吧?” “晚晚同学一定不会的拉,她很大肚的~” 莫晚对打趣调侃的同学们,笑了笑,第一次觉得他们还挺有趣的。 马崇英倒被他们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低头,见她没有吃,便关心的问:“晚晚,你是不喜欢吗?” 不可能啊,他特意找父亲问了她的喜好,她是喜欢吃这个东西的。 莫晚淡淡的瞥了眼糖葫芦,找借口讲:“快上课了,我留着下节课吃。” 她喜欢吃糖葫芦,是因为那是父亲给她买的。 父亲不在了,她自然便不喜欢了。 马崇英却不疑有它,宠溺的笑着讲:“是怕吃一颗,等会上课也会忍不住偷吃吧。” 莫晚看着自以为了解自己的马崇英,沉默着。 好在这时上课铃终于响了。 马崇英因为被菲尔德弄得换了班,只好回去上课。 他走的时候,说放学来找她,让她别走太快。 莫晚没有回他。 等马崇英走掉。 莫晚随手把糖葫芦扔进抽屉。 要不是全班都在磕她跟马崇英,肯定把糖葫芦扔垃圾桶。 坐前排的菲尔德转身,刚好看到她随意的丢弃,和眼底的冷漠。 菲尔德眼里闪过抹疑惑。 在他想莫晚这是怎么回事时。 莫晚瞧着前边被自己收拾过几次的菲尔德。“有事?” 她现在心情不欠,他要挑事的话,她正好动动筋骨。 菲尔德听她不善的话,把话咽了回去,同时也转了过去。“没事。” 他本来是要提醒她,马氏最近发生的事,让她别被马崇英花言巧语骗了的。 但她刚才的举动,她似乎、好像,也没有那么喜欢马崇英? 不喜欢马崇英,还为他挡子弹? 菲尔德摇头,想不明白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莫晚看菲尔德的背影,婉惜的拿出这节要上的课本。 - 等到放学。 莫晚收到萧兰成的信息,他说高山被马二少约出去,现在还没回来,要不要派人去找。 马二少? 那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他约高山能做什么? 莫晚想了想,还是回了条信息,让萧兰成定位高山的手机,看看他人在哪里。 马二少爷不成大器,但现在是特殊时期,还是稳妥点好。 毕竟高山是个神枪手,近战的话,一手难敌双拳,他可能讨不着什么好。 莫晚处理着手机信息,没有等马崇英,直接走了。 余燕娴见她就捧着个手机走,连忙喊:“晚晚,你的糖葫芦还没拿。” 虽然她现在不喜欢马崇英了,可这糖葫芦要在她桌里放一晚,估计会引来千军万马般的蚂蚁。 莫晚头也没回的讲:“给你了。” 余燕娴犹豫下,就拿到糖葫芦小跑的跟上她。“晚晚,这糖葫芦你真不吃了吗?” 莫晚讲:“不吃了。” 余燕娴再三确认:“那我可吃了啊?” 余燕娴说完,见她不说话,这才放心的拆开包装,一口咬了颗山渣。 “晚晚,这糖葫芦还挺好吃的,你确定不来一颗吗?”余燕娴一边腮帮子被山渣撑得鼓鼓的,口齿不清的讲:“来来来,张嘴。” 莫晚看送到嘴边的糖葫芦,皱了下眉,扭过头。“不吃。” 余燕娴好奇的讲:“晚晚,这是马同学买的,你真的一颗不吃啊?” 莫晚没回她。 因为萧兰成给她回信息了。 说高山的手机一直没动过,而他根据定位,在地图上找过去,发现那是个垃圾桶。 莫晚看到这条信息,第一反应是高山出事了。 高山是扶南一夜之间冒出来的新贵,又高调的举办宴会,邀请了全扶南的的媒体人,接着关于为民制药的丑闻便纷呈而至。 以马氏这种谨慎的人,怀疑他也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莫晚才会给他们配保镖。 这些保镖是干什么吃的? 为什么不跟着他?! 莫晚捏紧眉。 如果只是高山的突然出现引起马氏的怀疑还好,就怕他们有别的动作。 莫晚沉思的,没有听到余燕娴的话。 余燕娴看她模样,好奇的凑过去看手机。 莫晚反射机的放下手,看凑近的余燕娴。 余燕娴尴尬的笑了下。“晚晚,你是碰到什么事了吗?” 莫晚讲:“没事。” 她这话,一听就是她不想讲,而不是真的没事。 余燕娴却开心的讲:“那既然没事,我们去北门的餐馆吃饭吧?听说那里出了新的菜品,味道超级无敌好。” 为什么去北门? 那是离她们最远最偏的门。 莫晚略一犹豫,怕回宿舍被马崇英堵,便点头讲:“走吧。” 她说完,走在前头。 莫晚再度拿起手机,让萧兰成马上把这事告诉李陈九,并说他会知道怎么处理。 本来六神无主的萧兰成,看到她的信息,立即给李陈九打电话。 等把事处理完。 莫晚转身,看走在后面的余燕娴。“怎么走这么慢?” 她每次体测都吊车尾,可每次跟她在一起,都是蹦蹦跳跳走在前面的。 余燕娴闻言回神。 她眸光微闪,接着连连摇头,笑着讲:“晚晚你真漂亮,连背影都是好看的。” 莫晚挑眉,想她这是什么话。 都穿着校服,背影还能看出个好坏来? 莫晚觉得奇怪,但也没深想。 她要不奇怪,怎么可能一开学就要跟她做朋友? 来到北门。 莫晚停下来,问身边的人:“哪家餐厅?” 她问完,见没声。 正要转身看她,就被她抱住。 感到胸前的温暖,莫晚顿了下,接着无奈的讲:“余燕娴同学,再说一次,我喜欢男的。” 余燕娴紧紧的抱住她,哽咽讲:“晚晚,我真的很喜欢你,你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她这两句话,没头没尾的,有种告白的慌乱与怪异。 莫晚听到她的话,皱着眉,低冷的瞧着周围穿梭的人。 周围的人没什么异常,有些甚至认出她,还冲她友好的打招呼。 余燕娴抱着她半响。 在听到校门外的汽车喇叭后。 余燕娴松开莫晚,大声讲:“对不起晚晚!” 莫晚预感到什么想推开她,就感到后颈一阵刺痛。 余燕娴似是怕自己会后悔,一口气把注射器推到底。 莫晚瞬间感到浑身一软。 她天旋地转倒下时,只看到痛哭的余燕娴,以及昏迷前,出现头顶的几抹黑影。 进入学校的人,没有丝毫停留。 他们架起倒地的女孩,以送医院的借口,直接将她带走。 与她一起的,还有大哭着不停说对不起的余燕娴。 余燕娴向来跟莫晚走得近。 现在莫晚突然晕倒,她哭着一起去医院,倒也说得通。 于是围观的同学,虽然也担心莫晚同学怎么了,却也很快散了。 跑来的马崇英,听到同学们的好心提醒,望着校门外的路,露出抹隐秘的笑。 马崇英心切的跟一位同学讲:“替我请个假。” 说完也跑出了学校。 第139章 第八分部的指挥官 莫晚在一阵轻微的刺痛中醒来。 她用力的睁开眼睛,朦胧中看到个穿着白衣服的人,拿着管鲜红的东西放到托盘,接着又拿了什么转向自己。 很快,她手臂又是一种刺痛。 在这道刺痛中,莫晚再次昏了过去。 她这次昏迷,可能是之前药物残留的原因,她还残存着几分意识,模糊中听到有人进来了。 莫晚隐约中,似听到了马崇英的声音。 马崇英看到床上昏迷的女孩,不安的问:“爸,你要对晚晚做什么?她马上就要跟我结婚了,你放过她吧!” 听着,还真是深情。 马为君也没有跟他父慈子孝,直接讲:“明天我会把马氏百分之五的股分转到你妈名下。” 马崇英不理解。“但这跟晚晚有什么关系?我是真的喜欢她,想要跟她结婚!” 马为君冷哼了声。“你想跟她结婚,她可从没喜欢过你。” “爸……!” “好了!”马为君打断他,严厉的讲:“最多百分之八。” 马氏集团百分之八的股份,再加上他手上原本的,已经跟他大哥持平了。 马崇英的目的达到,暗里扬起唇角,面上却是为难的讲:“那爸爸下手能轻点吧?她毕竟救过我。” 马为君挥了挥手,让他赶紧走。 马崇英挣扎纠结,最后无奈的讲:“那我先回去上课了。” 谈话结束。 一阵脚步声远去。 没多久,又有一道脚步声进来。 听到这脚步声,莫晚警惕起来。 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抬不起眼帘,更无法动弹。 来到病床边的人,居高临下的瞧着昏迷的人,毫无感情的讲:“l-1的研究结果,莫爷资产的百分之八十,还有马氏五年的尽利润。” 柯明礁的话冰冷无情,且每句都是不平等条约。 l-1是为民公司几年的研究成果,他说要就要。 莫爷的资产要走大头。 甚至连马氏也不放过。 但,谁让马为君之前拒绝同诺罗敦家族合适呢? 现在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不然到最后,他不仅是为民公司,怕是马氏也保不住。 马为君听到柯明礁的话,也只是压下不满。“知道了柯管家,你要不放心的话,我让秘书去准备合同。” 准备合同? 跟诺罗敦家族谈生意还用得着合同吗? 放眼望去,整个扶南,还没有跟诺罗敦家族毁约后还活着的人。 马为君这么说,有几分讥讽柯明礁的意思。 柯明礁没生气,瞧着床上的女孩讲:“注意点,别让她跑了。” 马为君讲:“这就不劳柯管家操心了。” 随着谈话结束,他们也离开了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 又有人进来,莫晚再一次感到手臂上的刺痛。 她感觉有什么从身体源源不断的流逝。 接着,感到越来越冷的她,彻底陷入黑暗。 - 在莫晚被掳走的三天后。 梁成建拿着文件,小跑进最高指挥官的办公室,微喘的讲:“长官,查到了!” 他说着,把一打文件放在战承锋面前。“根据你上次描述的画像,我们经过多方调查,得知这个女人叫傅娉,曾是特情局的一员,也极可能是少爷要找的妈妈!” 特情局的人,嫁给了红门的老大,并生下了孩子。 这是多不可思议的事啊! 梁成建在看到这些资料后,没敢耽搁的跑来跟战承锋汇报了。 战承锋翻看梁成建带来的资料。 傅娉的履历非常精彩,不管得体能训练还是心理素质训练,都是同期的第一名。 且连文化课也是断层第一的成绩。 像她这么优秀的人,在进入特情局的第二年,带队破获了几起重大情报,成功阻止近百起的重大违法活动,被评为年度先锋。 那年后,她连升三级,成为特情局第八分部的指挥官,正式独立出来。 而这第八分部的位置,正好就是扶南。 资料上只有她成为扶南分部的负责人,便没有任何记载了。 最后只有:1999年,因公英勇牺牲。 这两行字,简短的结束了她波澜壮阔的一生。 战承锋看完资料,目光停在她空白的那几年上面。 梁成建讲:“1999年的扶南多混乱啊。傅娉前辈她在这里经历了什么?又是怎么牺牲的?长官,是真的没有记录,还是我们的权限不够,无法看到这些信息?” 战承锋看了会资料,打开电脑,登录自己的帐号。 他现在是十四分部的负责人,职级与傅娉是平级的,关于八号分部的资料,如果没有特殊的情况话,他是可以查看的。 但—— 上面关于傅娉的档案,跟梁成建拿来的一模一样。 这就意味着,傅娉在扶南的这几年,可能是真的没有详细记录。 为什么会这样? 战承锋看着八号分部的档案,想其中的原因。 梁成建想到一种可能,不确定的讲:“长官,会不会这傅娉前辈,真是少爷的母亲,上面觉得这事太丢情报局的脸,便没人关心她在这里发生的事,甚至是怎么死的,所以也就没有记录了。” 有这种可能。 毕竟喜欢上罪犯,这事不管在哪里都挺炸裂的。 情报局不想承认她是组织的一员,想撇清关系,会这么做也不一定。 这份文档的最后,结尾写着因公牺牲,也算是给傅娉一个体面的结局。 从这里也能看出,想来当年她的长官对这件事是有多痛惜,尽管不愿提及,却还是不想给她打上叛变的罪名。 战承锋沉默了会,看分析的梁成建。“傅娉前辈的dna有记录在库吗?” 梁成建看时间讲:“我已经让白语去做基因匹配了,大概还有二十分钟能出结果。” 战承锋点头。 梁成建疑惑的问:“长官,这少爷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找妈妈了?是钟国辉跟她说的吗?” 钟国辉要会跟她说这事,他早就说了,不会等到现在。 战承锋也好奇,她怎么会突然跟他提起找妈妈的事。 等等。 战承锋仔细回想前些天发生的事,很快有了答案。“是太攀蛇。” 少爷这人向来冷漠无情,而红门更是不碰毒品生意,按理来讲莫爷不喜欢的人,她也不会喜欢。 更何况,太攀蛇所做的事跟红门也没什么关联度,可少爷在见过他之后,就执着的跟他要人,甚至愿意拿四角星芒的信息来交换。 那次在审讯室,太攀蛇跟她说的悄悄话,大概就是跟她母亲有关的吧。 所以她才会在劫走太攀蛇之后,突然让他帮忙找妈妈。 战承锋看着资料上傅娉的照片,犹豫了半会,把它放进抽屉里。“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梁成建闻言立即讲:“找到了长官。他这段时间刚好休假,我给他买了最近的航班,这会应该快到了。” “叩叩。” 梁成建话音刚落,就响起敲门声。 战承锋讲:“进来。” 肖遥开门过来,对里面的两人讲:“开锁专家到了。” 战承锋闻言,迅速起身。 他边往外走边对梁成建讲:“马上通知下去,a队b队主会议室集合。” “是!” 梁成建应下,先跑下去喊人。 战承锋在肖遥的带领下,见到了专程从国内找来的顶尖开锁专家。 这个开锁专家,不管是电子锁还是传统锁,都十分精通。 倒不是说十四分部或扶南找不出能开锁的人,而是他们要的,不仅是能开锁的,还要能打的,另外是即使没有门,也能悄无声息弄出扇门的人。 战承锋根据林纾教授指的地方,后面又带人去看过,发现存放l-1的地方,是单独一套门锁系统。 这个系统不仅很难破解,还稍一不注意就会触发警报,而警报是连接到最近警局的。 如果只是单独的警局,倒也不需要太在意。 问题是,它还有一条隐藏的线路,不知是连接到哪里的。 为民公司,毕竟是家大型的制药与康复公司,那里太多百姓了,一但发生明战,肯定会伤及无辜。 因此他们得用最周全的方案,以尽可能避免正面交战的方式把l-1带走。 战承锋第二次从为民公司回来,重新开了次会,讨论解决方案。 进去和离开为民公司,不是难事,唯一的难题是怎么拿到l-1。 所以一致决定,他们需要个技术高超的开锁工。 战承锋跟开锁专家简要的说明情况,就带他去主会议室。 于是没喝口水,没休息一下的开锁工王恒,直接原地上岗。 肖遥看欲言又止的王恒,给他拿了瓶水,小声跟他解释。“王工,这事对我们十分重要,你辛苦点,等结束后我再带你去玩。” 王恒讲:“我倒没什么。”他说着,看前面的战承锋。“只是这战先生,倒是跟传言的一模一样,是个雷厉风行的主。你们长期跟着他,受得了吗?” 肖遥笑了下。“长官其实挺好的。” 肖遥没多说,等进了会议室,给他安排个靠近长官的位置。 肖遥这样安排,是想显示对他的重视。 但王恒尽管不是他们这个体系的,可看离得近的战承锋,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 战承锋到主会议室的时候。 a队和b队的人都已经到齐了。 就连外出的白语,也在最后一刻赶到。 等白语悄悄关上门。 十四分部便开始了为民公司行动的第三次会议。 他们很少有一个行动开三次会的。 而三次会议长官都参与的,更是少之又少,足可见这次行动有多重要。 梁成建等长官说完,便上去讲解行动细节的东西。 梁成建指着大屏幕上的平面图纸讲:“这个房间是整栋楼最东边的位置,它的外面没有其它建筑,也没有主干道,内路外边是片小的丛林。” 说着,梁成建放出张实景照片。 从照片视角来看,应该是无人机拍摄下来的。 梁成建指着照片上的窗户讲:“这个被称为零号病房的房间,除了正面,我们还可以从这里进入。但值得注意的是,这玻璃是单面的,防弹又隔音,我们只能通过热成像来判断里面有没有人。” 王恒看完资料,望着屏幕上的窗户问:“这个房间用的也是ds-safe系统吗?” 梁成建讲:“是的。” 王恒讲:“那从窗户进去,可能是最快捷的。” 梁成建点头。“我们也这么想。但这次行动,重要的不是它,而是这个房间。” 说摆,投影屏幕换成了可视化的三d场景。 梁成建在各项数据显示完成后,看着王恒讲:“它位于整柜大楼的最中心位置,独立的保安系统,四周都有红外感应,一但它发现异常,保镖最快能在两分钟内赶到。” 他们的第一目标是拿到l-1,第二才是零号病房。 这两个地方,他们会同时行动。 但他们会优先保证第一目标顺利完成。 梁成建介绍完实际情况后,看了眼战承锋,在他没有补充后,就开始人员分工。 等做完这些事。 战承锋讲:“大家做下准备,两个小时后出发。” 准备时间很短。 却没有任何人有意见 众人争分夺秒的纷纷起身,去准备任务所需的东西。 在大家走的时候。 梁成建来到战承锋身边讲:“长官,给这次行动取个代号吧。” 战承锋正想让他看着办。 白语就挤过人群,来到战承锋面前,情绪复杂的讲:“长官,我刚收到医院朋友的短信,傅娉前辈……她……她是少爷生物学上的母亲。” 八号特情分部的负责人,是红门少爷的母亲。 这事他们早有预料。 可当真听到确切的答案,还是忍不住感慨万端的。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徐光辉,对少爷特别关照的原因吧。 战承锋对怔忡的梁成建讲:“这次的代号叫找妈妈。” 找妈妈? 这是什么行动代号? 梁成建意外了下,商量的讲:“叫团圆会不会好一点?” 这次行动,也不全是找少爷的母亲,最首要的是拿回在他们手上丢失的l-1。 团圆多好,又温馨又朗朗上口。 找妈妈。 到时他们的行动报告上,从头到尾的找妈妈,别人看了,还以他们在写小蝌蚪的记录片。 对梁成建的话,战承锋没有回应。 梁成建看直接走的战承锋,想他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白语对梁成建讲:“傅娉前辈,不一定还活着。” 她如果死了,还团什么圆呢? 管140章 被揍了顿狠的 冰冷的实验室里。 戴着口罩与手套的科研者,看着血液逐渐装满试管,正准备拔出针头,手猛然被大力抓住。 科研者被吓得浑身一颤,害怕又紧张得看抓住他的人。 这间实验室就他和患者,而患者已经昏迷三天,现突然来这么下子,他刚一瞬间还以为撞鬼了。 莫晚扫了眼他手上抽满血的试管,再抬帘看战战兢兢,脸色煞白的人。 她见过他。 上次她跟战承锋来这实验层,碰到的厚眼镜框不停撞墙的男生。 男生反应过来,连忙拔掉她静脉上的针头,又用消毒的棉花按住针口,才哆嗦的问:“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醒的。 但少爷懒得回答他这种无聊的问题。 莫晚看他满眼的慌张,慢慢松开了抓住他的手。“今天是几号?” 男生如实的讲:“你来三天了。” 三天。 她读的军校,一周联系不上都正常。 不知道学校会不会发现异常。 莫晚打量并不熟悉的实验室,问他:“你们要我的血做什么?” 男生看了眼她白皙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心虚小声讲:“做、做透析检查……” 这话他自己都不信,又怎么可能骗过莫晚? 莫晚知道它的用途,现跟他说这些,主要是拖延时间,好让自己彻底清醒。 这三天里,她中途有醒来过,却都是一点点意识,身体动弹不了。 不知道是麻药,还是他们后期给自己重新注射了什么药物。 莫晚等身体机能恢复的差不多,视线落在他实验服胸前的铭牌上。 海曼。 在这个绣花名字的口袋里,是张他的身份卡。 海曼被她看得有点害怕,收起东西,边一点点后退边讲:“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想走? 莫晚强撑着双腿的虚弱,给了他后颈一手刀,直接把人敲晕了。 莫晚为了不引起人注意。 一手抓住倒下的海曼,再伸手接住他手里的托盘。 这本来是很简单的事。 但她高估了躺了三天的身体。 脚下一软的莫晚,连同海曼一并坐地上,手上的托盘也打翻,装着她血的试管滚了出去。 大意了。 对这个失误,莫晚没时间后悔。 她推开海曼,拿走他口袋的身份卡,刚准备跑,就看到门口进来的人。 是马为君,以及同他一起的院长。 丁清看到房间的一幕,有些诧异的讲:“不愧是注射l-1还幸存的人,刚醒来就这么生龙活虎。” 丁清说着,上前一步,弯腰捡起掉落地上的试管,给身边的人。“别误了时间,给林教授送去。” 他身边的人接过试管就迅速走了。 莫晚看跑掉的人,再看门外的几个保镖,想自己有几分胜算。 马为君看着她手里的身份卡讲:“少爷,这是上次没看够,准备再去逛一逛吗?” 少爷。 上次。 他知道她来过这里。 等等—— 他刚说,林教授? 莫晚想到什么,冷冷瞧着马为君。“你是怎么找到林教授的?” 那晚之后,她就给了林纾新的身份,并连夜安排她去f国,好让她去学习她最感兴趣的课题研究。 对她的错愕。 马为君哼了声。“找?我根本没有找,是她自己要回来的。” 不可能! 丁清见她不信,跟她解释。“再生基因,一直是林教授想要攻克的。而且,她听到你也在这里,就回来继续工作了。” 莫晚皱眉。 这个林纾在搞什么! 马为君讲:“少爷,你也别把事情想的太坏。只要你老实跟我合作,我保证林教授不会有事,更不会有其他的牺牲。” 不会有牺牲? 怎么可能? 莫晚无所谓的讲:“你觉得我会在意她的生死?” 红门的少爷,可不是个善良的人。 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她都不会救个无关紧要的人,更何况是现在。 马为君对冷漠无情的女孩讲:“你或许可以不在意林教授的生死,但你母亲呢?” 莫晚闻言,瞳孔微缩。 母亲还——活着吗? 马为君笑了下。“林教授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她在意你的生死,也在意你母亲的生死。对这种心地善良的人,她愿意回来,我们当然是欢迎的。” 马为君说着,收敛起笑。“少爷,你呢?你愿意为了她们,付出一点点身外之物吗?” 不愧是做企业的,话说得真漂亮。 莫晚看离自己最近的马为君,以及门外持枪的保镖,一个计划迅速形成。 她要想顺利离开这里,抓院长都没用,一定要挟持马为君才有一线可能。 莫晚想到这,佯装和谈的讲:“马先生,你说的身外之物,是什么?” 马为君也没跟她绕弯子。“传言,你爸爸给你留了笔钱。” 莫晚点头。“是很大一笔钱。” 马为君追问:“在哪里?” 莫晚抬帘,瞧了眼他身边的丁清和门口的人。“现在说吗?” 马为君明白她什么意思,但也知道她是朵可怕的食人花,为自己安全着想,他直接讲:“就现在。你说吧。” 对他的戒备。 莫晚没有在意,反问他:“马先生,你还记得父亲来扶南时,第一次安置的地方吗?” 莫淮来扶南,最开始是居住在南边的。 莫晚往前走了两步,对思索的马为君讲:“我父亲恋旧,每年的春天都会回那个破旧宅子看看。” 那个破旧宅子有什么好看的呢? 是啊。 有什么好看的? 除非是他把钱都藏在那里! 他们找了这么多地方,唯独遗漏了那里! 马为君听到这,立即要走。 但——晚了。 莫晚在他转身的那刻冲向他。 莫晚在丁清的惊慌与保镖的举枪中,反手掐住马为君的脖子,对要进来的保镖讲:“再敢动一步,我杀了他!” 她声间低冷,目光寒沉,似随时会收紧手上的力道,拧断马为君的脖子。 众人被她气势震得,一时不敢上前。 莫晚一手掐着马为君脖子,一手推着他往前走。“都让开!让开!” 马为君感受到她的杀气,同时脖子上的力道大得让他呼吸困难。 在这种濒临死亡的情境中,马为君尽管知道她此时不会杀自己,还是怕得直挥手,让保镖都让开。 莫晚看后退的保镖,转头看蠢蠢欲动的丁清。 丁清被她这森冷的眼神看得,浑身一冷,停止趁她不备上前救人的想法。 莫晚挟持着马为君走出实验室,看到前面重重阻碍的验证门,对丁清讲:“丁院长,麻烦你帮我开下门。” 丁清闻言,看难受的马为君,犹豫了下,还是去前边开门。 当第一道验证门,“嘀”的声,往两边打开的时候。 看到点希望的莫晚,正想推着马为君过去,就看到站在门后的柯明礁。 莫晚看到柯明礁,以及他身边的李忱等保镖,瞳孔微震。 柯明礁! 他可不会在意马为君的生死! 柯明礁对视着女孩半会,扬起唇角。“就知道你不会太安份。” 说着,拔出腰间的枪。 莫晚看到他手上的枪,迅速把手上的马为君推出去,却还是晚了步。 这柯明礁,真是一点也不顾马为君的死活啊! “呯”声枪响。 子弹贴着马为君的脑袋,打中莫晚的肩膀。 因为近距离的缘故。 莫晚差点被这一枪的力道掀翻。 她连退几步,还没稳住身形,就被一枪托重重砸中脑袋。 莫晚被砸得摔地上,就感到后方的劲风,来不及多想的拼尽全力往旁边一滚。 她刚滚开,一个碗大的拳头便砸在她刚躺的位置上。 马为君大吼:“给我狠狠的揍她!” 莫晚听到马为君发疯的狠话,躲过一个保镖的袭击,奋力跃起。 站起来的她,一拳揍离自己最近的保镖脸上,就抓住他衣服一个高跳高踢,把另一个冲过来的保镖踹开。 走廊位置很有限。 莫晚不好施展手脚。 也好在位置有限,莫晚根本没给这些保镖拔枪的时间。 即使有,这么混乱的场面,也怕打中自己人。 可—— 那该死的柯明礁在这里! 他连马为君的生死都不在乎,又怎么可能在乎几个保镖的性命? 柯明礁看似占点上风的女孩,直接开了两枪。 “呯呯”两枪。 一枪打空,一枪打中女孩的腿。 莫晚腿上中枪,一下半跪地上。 她一停下。 刚才那些被她打的保镖可没停手。 他们全都围上去,对她一阵拳打脚踢。 对保镖的做法。 柯明礁没制止。 刚差点没命的马为君,更是咬着牙让保镖狠狠打。 只要不打死,就往死里打。 马为君此时要不是还有一点理智在,真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她。 柯明礁看了会,见她完全无法反抗,对马为君讲:“行了,再打就死了。” 马为君还没消气,同时他也很不满柯明礁刚才不顾他安危的开枪。 但这少爷确实还不能死。 马为君对保镖们讲:“停手吧。” 保镖听到老板的话,纷纷收手退开。 地上的女孩已经被打晕,而身中两枪的伤口,正源源不断的淌着血。 她这几天本身就在被持续的抽血,又没有好好进食,现都不知是被打晕的,还是失血过多晕过去的。 马为君看到女孩的惨样,皱着眉跟丁清挥了挥手,示意他叫人来处理。 在丁清叫人把女孩抬回刚才的房间时。 马为君转身,对峙柯明礁。“柯管家,刚才那枪,你是想救我多一点,还是想杀我多一点?” 柯明礁从女孩身上收回视线,看着面前愠怒的马为君,平和的讲:“马先生这是什么话?我当然是想救你的。” 柯明礁说完,反问他:“还是马先生,你不相信我的枪法?” 礼貌从容的话,一下把问题反了过来。 柯明礁是诺罗敦家族的人,许多事情都是他一手操办的,谁敢质疑他的能力? 马为君望着不卑不亢的柯明礁,无法,只能暗里咬牙。 - 另一边。 萧兰成连续几天联系不上莫晚。 虽说她是军校生,不能随时随地带着手机,却还是让他感到很不安。 尤其是,高山跟马家二少爷的人动手,差点被他们抓住后,萧兰成觉得事情正在慢慢脱离他们的掌控。 萧兰成又给为民公司制造一波热度后,在莫晚还是不接电话后,就给李陈九打电话,问他能不能去学校看看。 他们去军校找人? 李陈九迟疑的讲:“萧兰成,我们这里,最适合的人是你吧?” 他们是一个团队。 都不是什么好人。 但萧兰成他至少还有个好人身份。 萧兰成听到李陈九的话,觉得有道理,便马不停蹄的收拾东西,打车去学校。 萧兰成之前去学校找过莫晚,说是她远房表哥,还在保安室登记过。 保安没为难他,但这次却不给他进去,说是快期末考了,外人不准入内。 萧兰成顶着他大学生般的帅脸,焦着担心的讲:“哥,我打电话她也不接,已经好几天没她的消息了,您能不能帮我叫下人?” 保安被他这声哥喊的很高兴,助人为乐的翻看大一的课程表。“几天没联系了?不应该啊,他们最近没有校外训练活动。” 刚才萧兰成还是演的。 现在听到他这话,是真急了。“哥,这种情况我从来没碰到过。麻烦你帮我叫下人好不好?求求你了。” 保安瞧他着急上火的,挥手讲:“别急别急,我给她班主任打电话,看看是什么情况。” 萧兰成感激的讲:“好,谢谢哥!” 保安大哥翻出通讯录,按着号码打过去。 他先是热络了下,接着说明情况,问能不能让莫晚同学来下南门口。 “这样啊!” “知道是哪家医院吗?” “是,她家人找来了。” “好,好好。” “我知道了,谢谢斐洛教授。” 保安大哥挂断电话,看一脸忐忑急切的青年,皱着眉有些棘手的讲:“莫晚同学不在学校。说是前几天在校门口晕倒,被人送去医院了。” 保安大哥关心的问:“她一直没联系你吗?医院也没给你打电话?” 萧兰成的不安得到验证,凝重的摇了摇头问:“她在学校晕倒的,有同学或老师陪同的吗?” 现在只期望,她是真的身体不适。 保安大哥讲:“有。斐洛教授说是她舍友跟她一起去的。” 萧兰成立即追问:“你有她舍友的联系方式吗?” 保安大哥摇头。“学生的联系方式,得去问她的老师。”他说着,热心的讲:“你要不要?要的话,我再给她们主任打个电话。” 萧兰成讲:“那不用了,谢谢。我再想想办法。” 问老师,老师也不可能记得那么多同学的联系方式,他也还得翻资料。 等这一通转下来,他都查到了。 第141章 少爷的保镖 莫晚身中两枪,被人打晕后,是被盆凉水浇醒的。 她艰难的睁开眼睛,朦胧中看到自己换了个房间,眼前也人影绰绰,似是围了好些人。 没等她看清。 又是盆被冻过的冷浇她头上。 莫晚一激灵,强制清醒过来。 她面前确实有好几个人。 马为君愤恨的瞧着她。 柯明礁坐在椅子上,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放在椅扶手上,好似这是他的地盘和主场。 他们身后是核弹实弹的保镖。 而保镖的前面,是林纾和莫学枫! 莫晚看到林纾和莫学枫的时候,眼睫微微颤了下。 她这细微的变化,在抽了三天的血、重伤未愈和被浇了两盆冰水下,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连观察她入微的柯明礁都没有发觉异样。 柯明礁望着吃力坐起来的女孩,换了个姿势,没有说话。 马为君不善的讲:“莫扶光,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东西放在哪里!” 莫晚听他聒噪的话,难受的咳了声,吐出口堵喉咙的血。 看到她的情况。 林纾和莫学枫反射性想过去帮忙,却被保镖押着,什么也做不了。 莫学枫没什么本事,对这便宜妹妹也没什么感情,纯粹是觉得她被打得太惨,出于人那些微的良知摆了。 所以他被保镖按住后,更多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没再反抗。 林纾自回来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她挣扎片刻,就对马为君讲:“马董,该做的我都做了,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放过她!” 该做的? 她做了什么?! 莫晚猛得抬头看林纾。 马为君听到林纾的话,从丁清手上接过支密封的淡蓝色的试剂。“你只是做了你该做的。我想要的,你还没有实现。” 林纾讲:“从少爷血液中提取研制出来的血清,已成功让三名实验者醒来。你想要的,随时可以实现!” 马为君把试剂给她。“去,实现它。” 看到他递过来的试剂,原本笃定的林纾,一下迟疑起来。 莫晚意识到什么,大喊:“不可以!” 她说着,想要去毁掉试剂。 但她身负重伤,又有保镖拦着,根本近不了马为君的身。 马为君没管突然发狂的莫晚,望着林纾讲:“林教授,你要能让零号病房的人醒来,我答应你,会留少爷一条命的。” 林纾望着向自己保证的马为君,又看极力劝阻自己的女孩。 她沉默半会,便决定什么的,接过马为君手里的试剂。 马为君对她的决定,满意的讲:“丁院长,带林教授去零号病房。” 丁清应着,带林纾走。 被保镖按着的莫晚,见林纾走掉,冲马为君低吼道:“你会后悔的!” “我这辈子只后悔过一件事。但我很快就能修正过来。”马为君说着,转身看狼狈虚弱的女孩。“我们接着来说你父亲留下的东西吧。” 莫晚朝他啐了口带血的痰,瞧着他身后的柯明礁讲:“我之前已经告诉过你了。还是说,你想自己独吞?” 马为君讲:“少爷,你这招太幼稚了。你说的那地方,我已让附近的人去找过,没有。” 有的,只是已经提前被她转移走了。 这一点,柯明礁也大概猜到了, 柯明礁看冷得生理性颤抖的女孩,向身边的李忱抬了下手。 李忱看到他的指示,直接拔枪杀了莫学枫。 “呯”的声枪响,人应声倒地,连给他求饶的时间都没有。 这很符合柯大管家的作风。 莫晚看脑袋中枪,死得没有痛苦的莫学枫,心里一紧。 柯明礁理着手套讲:“少爷,你以为你没签认养协议,我就查不到他们身上吗?” 柯明礁说着,对僵硬的女孩讲:“我没动你新的爸妈,是因为他们还不够我动手,至于这莫学枫,本来是想让他引你出来的,没想到你在学校竟然交到了朋友。” 红门的少爷冷血无情。 她不会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养父母,就去做她不愿做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留莫学枫在身边做事,是想他再无用,也应该能把少爷约出来。 但没想到少爷这糟糕的性格,居然有了可以为她冒险的好朋友,自然就没莫学枫什么事了。 柯明礁倾身,瞧着眼神冷冽的女孩讲:“少爷,莫学枫只是个开胃菜,我有的是方法让你说实话。” 随着他的话。 李忱打开平板,转到她眼前。 平板里面是四个监控画面。 这四个监控画现,分别是余燕娴、莫洪卫和张玉梅、时勤与钟国辉。 余燕娴的环境与她这里很像,想是在这栋楼的某一处。她相对要好些,只是精神极差,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 莫洪卫和张玉梅被人绑在家里,明显受到了惊吓。 而时勤浑身是血,被吊在间废弃仓库。垂着脑袋的他,看着也只有最后一口气了。 至于钟国辉,则是他们赶来这里的路面监控。 很好。 柯明礁集齐了所有少爷在意的人。 接下来,就要开始点名了。 以柯明礁心狠手辣的作风,他要杀掉监控里的人,根本用不着任何的犹豫。 一切看似,都在柯明礁的掌握之中。 柯明礁靠回椅背讲:“少爷,说吧,你想先让谁死?” 莫晚从监控上转过视线,看运筹帷幄的柯明礁,不答反问:“柯大管家,这就是你掌握的全部吗?” 没有妥协求饶,语气仍旧镇定从容,带着少爷特有的蔑视与轻嘲。 柯明礁看着有持无恐的女孩,目光微凝,想她还有什么后手。 马为君被她挟持的气还没消。 见女孩死到临头还这么嚣张,直接对保镖讲:“把她同学带过来!” 对马为君的话,柯明礁没有阻拦。 柯明礁望着女孩,想她刚才的话。 她在夜海棠知道红门被灭的事,又放任他离开,肯定有料到马氏和自己接下来的报复。 这少爷能在一天之内找到夜海棠的位置,进入成功救出自己的朋友,这肯定不是她一个人能完成的。 她还有后手。 柯明礁没有轻敌。 他在马为君折磨女孩的时候,起身走了。 柯明礁离开房间,边走边问:“钟国辉他们到哪了?” 李忱看了下平板讲:“还有五分钟抵达。” 柯明礁讲:“查查他近两天见过哪些人。” 李忱低头。“是!” 柯明礁想到什么忽然停下,看向李忱。“少爷身边的保镖,除了时勤和两名雇佣兵外,还有一个人。” 李忱疑惑的问:“谁?” 柯明礁回想的讲:“少爷的前保镖。后面我们抓捕她时,他也出现过。” 李忱还是不知道是谁。 少爷身边的保镖多不胜数。 加之红门还在时,谁敢打她的主意?只知道她身边的保镖很多很厉害,还真没怎么注意过。 即便是异常出色的,在少爷身边也是个陪衬,像柯明礁这种本身接触不多的人,根本没功夫记这些。 柯明礁想了想,知道现在再去调查那人来不及了,就对李忱讲:“注意加强警戒,今晚不要让任何无关的人进入这栋大楼。” 马为君在把少爷绑来的当天,就把一些无关的工作人员清了,现整栋大楼除了林纾及她研究团队的几人,基于都是他与马为君的人。 再加上大楼顶尖的安保系统,想进来这里,不是件容易的事。 李忱听到柯明礁的话,犹豫的讲:“先生,要不要换个地方?钟国辉已经知道这里,总是免不了冲突的。” 钟国辉只是红门的管家,现在又老又没势,带着少爷几个新招的保镖,成不了什么气候。 可也正因为他是红门的管家,才充满诸多他们预想不到的变数。 柯明礁也想给少爷换个地方,但马为君跟他合作的唯一要求,就是要在这里处理她。 在他自己的地盘。 也可能他觉得这里足够安全。 柯明礁抬头打量监控密布,又层层门禁的实验楼,对李忱讲:“该来的总会来的。去办吧。” 李忱见他决定,恭敬的应下。 等李忱走掉没会儿。 马为君出来,问中途走掉的柯明礁。“柯管家,这莫扶光到现在可什么都没说,你不着急?” 柯明礁看质问自己的马为君,问他。“少爷身边有个保镖,你还有印象吗?” 马为君不悦的讲:“在少爷身边呆过的保镖都可以组支军队了,我哪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柯明礁讲:“有段时间经常同少爷出入,后好像是主动辞职的那位。” 主动辞职? 少爷的保镖可很少有主动辞职的。 马为君仔细回想。“你说的是那个,以一已之力,单挑少爷所有保镖的那位吧?” 柯明礁点头。“就是他。” 马为君讲:“我记得一次宴会上,少爷叫他阿锋,据说少爷挺喜欢他的。不过他后面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消失了。有可能是替莫淮做其它事情,死了也不一定。” 马为君说完问:“你提起他做什么?” 柯明礁讲:“他没死。” 马为君不以为意。“没死也跟我们没关系。柯管家,这少爷可是军校的学生,她失踪的越久,我们要善后的事情就越多。” 柯明礁看不当一回事的马为君,没有说出自己猜测的事,而是讲:“马董,你这会急了?我可早说要开始的。” 是他因为l-1血清的事,一拖再拖。 马为君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沉声讲:“既然你不动手,那就用我的方式来!” 他说完甩袖走了。 柯明礁看回去房间的马为君,望着长长的走廊思索了片刻,也紧跟进去。 - 余燕娴不知是因为太弱,还是有背景的原因,被一同抓来的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伤。 甚至这里的人还一日三餐,准时准点的给她送饭。 可尽管没有虐待,又有食物的她,精神状态非常不好,肉肉的脸颊有些凹陷,眼底也是一片青色。 她在被保镖带出房间的时候,什么也没想,甚至觉得把她杀了最好。 尤其是当她看到奄奄一息的莫晚时,这个想法更强烈了。 余燕娴紧咬着舌头,等马为君他们出去,几近崩溃边缘的她,脑子和脚没同步,情绪激动的她被自己拌倒了。 摔地上的她,忍着疼楚,颤抖迅速的爬向莫晚。 余燕娴看她浑身是血,脸上手上没一块好地方,心疼得的小心翼翼又压抑的喊:“晚晚……晚晚……” 莫晚很冷。 不知道是房间的温度太低,还是失血过多。 她闭着眼睛靠在墙壁上,脑袋里思索着接下来的事,没管叫唤的余燕娴。 没有太多时间了。 她得在最快的时间里,让身体恢复过来,至少……没这么虚弱。 莫晚不确定自己的计划会不会成功。 而一待失败,她今天很可能走不出这栋大楼。 所以她得尽大可能保存体力。 余燕娴见她苍白的脸和毫无血色的唇,要不是她胸膛还微微起浮,真以为她死了。 想到这种可能,余燕娴拉住她冰冷的手,呜咽的讲:“晚晚,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 她说完便控制不住的痛哭起来。“他们抓了我爸妈,说我要不这么做,他们就会死,还有我的爷爷奶奶,我是真的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 “晚晚,我不求你原谅我,但请你相信我,我宁愿他们想要的是我!晚晚,我愿意替你受这些伤害的,哪怕是死也没关系!” “可是……可是他们偏偏就是要你,不管我说什么,开出什么条件都没用。” “晚晚,我不知道事情会有这么严重,要早知道是这样,我一定不会这么做的!” 余燕娴越说,哭得越大声,眼泪不值钱的哗啦啦的流。 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和对方好过一点。 然而,她这么做,也仅仅只能释放她的无措,对莫晚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这房间是研究室级别,密封和隐私性及好。 她现在这么鬼哭狼嚎的,搞得房间似都有回音了。 莫晚头痛的抬起眼皮,睨着哭得难看的余燕娴。“你能闭嘴吗?” 余燕娴听到她的话,下意识的噤声。 但不知是因为哭得太久或是太伤心了,不禁打了个嗝。 余燕娴连忙圄囵的擦了下脸和鼻子,十分抱歉的讲:“晚晚,对不起,请你不要难过好不好?我们一起想办法出去,等出去后,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怪你的。” 莫晚垂下眼睛,无所谓的讲:“没有难过,你也不值得我难过。” “晚晚……” “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背叛,其次是不信任。”莫晚抽出被她握着的手,望着她水汪汪的眼睛讲:“你两条都占了。” 余燕娴被她强势的气息震到,接着明白过来又哭起来。 莫晚看着传来脚步声的门讲:“我得谢谢你,再一次提醒我,这世界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