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只想和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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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只想和你好》 作者：江北小酥肉【完结】


    文案：


    持美行兇·嚣张小少爷受 && 人狠话不多·深情学霸攻


    二十岁这年，虞心远才知道，一直捧着他的亲人，为的是他父母的遗产。


    但他已经躺在了病床上。


    闭眼之前，他看到了急急闯进来的顾正阳，面色慌乱。


    ·


    高一下学期，他转学进入市一高。


    顾正阳是一高的学霸，一贯冷着个脸，浑身上下写满了不近人情。


    但虞心远知道，这人偷偷往他桌肚里塞过热水袋。


    情人节的时候还放了巧克力。


    平时总爱给低血糖的他投餵几颗糖。


    的样子笨拙的让人不忍戳穿。


    重生回高一，虞心远当着顾正阳的面，剥开了糖纸，认认真真点评道。


    「橙子味儿的太酸了。」


    ·


    顾正阳会听虞心远的每一个要求，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除了虞心远醉酒后抓着他的手臂，要他亲下去。


    他没应。


    于他，虞心远是天上月。


    合该捧着，望着，除了拉下来。


    虞心远气的想踹他：谁他妈想做月亮啊！


    后来，脾气不大好的小少爷戳着顾正阳，回应了他的告白。


    ·


    明月只想和你好。


    *确定恋爱关系时已成年


    排雷：


    1、攻没救过受，只是受临死之前看到他，重生回来不会立刻谈恋爱。


    内容标籤：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虞心远，顾正阳 ┃ 配角：下一本—《替身是头》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搞什么暗恋，不如和我好。


    立意：立意待补充


    第1章


    四月的北方，早上依旧夹着股凉意，盘旋在皮肤上，不一会儿就把热气全给捲走了。


    虞心远下了车，被冷风噼头盖脸的砸了满身，脑袋瞬间清醒了许多。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薄衬衫，搭着黑色的西裤，看起来跟周遭的人格格不入。


    这也不是他的本意，他从家里地下车库上了车，直到车子停在校门口，才觉出来这会儿温度冻的人身体微颤。


    虞心远在原地思索了两秒，扭头打算让司机回去拿外套，转过身却看到司机早已经开着车子走远了。


    「这么早就投靠他们了么？」以前还会等着他进校门再走的，现在他还没走，就自己先走了。


    没想到他叔叔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谋划着名从他手中拿股份了，还真是费了不少心。


    虞心远抿着苍白的唇，脸上露出了一抹嘲讽。


    上一世。


    他死在六月末，夏天正热的时候，病房里空无一人，甚至连冷气都没有开，门外倒是守了不少人，只等着他咽气，进来宣读遗嘱。


    他躺在床上身体发抖，分不清楚是因为疼的，还是因为热的。


    也可能是因为气的。


    家里的司机，保姆，不知何时都被他叔叔给收买了，他刚改了遗嘱，这些人的嘴脸就变了。


    所有的恼怒、不堪在顾正阳闯进来那一刻戛然而止。


    能看到平日里端着的人卸下来冷静自持的面孔，还挺有意思的。


    虞心远闭了闭眼睛，没继续去想前世的事情，他暂时还不能跟虞家那些人撕破脸皮。


    不过有些人还是可以收拾的。


    他摸出来手机，发了条让管家解僱司机的消息，才抬脚往校门的方向走。


    一眼就看到了立在门内的顾正阳。


    来学校的路上，他满脑子都是最后看到的顾正阳。


    二十岁的顾正阳还在念书，也可能已经开始实习了，褪去了青涩稚嫩，穿着衬衣，袖子挽到了手臂，闯进来的时候，把他病房的门都踹掉了。


    看到床上的他面色慌张，满脸难以置信。


    而现在。


    顾正阳整个人站的笔直，宛若宝剑藏锋，隐隐能看出日后的影子。


    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半侧脸，天生浓眉，鼻骨挺直，抿着一双薄唇，有几个女生笑嘻嘻的问他能不能通融，全都被顾正阳给无视了。


    「通融？」虞心远听见这个词，眨了眨眼睛。


    再仔细看，注意到顾正阳手里的本子，顿住了脚。


    两年没在市一高念书，他都忘了每周一要穿校服这件事了。


    黑色厚壳本，教务处出品，专门用来记学生犯过的，今天不穿校服也要被记上，回头是要录入扣综合素质分的。


    不过他重生一次，也不是为了回来念书。


    他是打算来找顾正阳的，看在他临死之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顾正阳的份儿上，他决定勉为其难的跟顾正阳谈个恋爱。


    当然，顺便也要把那几个凯觑他手里家产的人给收拾了。


    虞心远站在校门口十米开外的地方，摸着口袋，掏出来了一颗糖，视线始终落在顾正阳身上，眼底多了几分迟疑。


    前世的记忆里，顾正阳喜欢他确实不错，不过最早发现顾正阳喜欢他，是在高二上学期的七夕节。


    至于现在，他不确定顾正阳有没有喜欢上他。


    就算是跟顾正阳谈恋爱，也绝不会是他开口来说。


    「远哥，怎么不进去啊？」韩真骑着摩托车飞驰而来，看到熟悉的背影一愣，立刻放慢了车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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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心远的背影特好认，从头髮丝到脚底都透着股贵气，哪怕是个后脑勺也跟别人的不一样。


    一般来说，一群人里最好看那个就是，他从来没认错过。


    虞心远转头，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同样没穿校服的韩真，他又看向顾正阳，抬了抬下巴，「怎么进？」


    「艹，忘带校服了。」韩真抱着头盔，随意的看了眼，骂完之后，又摸了摸自己刚烫的满头小捲毛，「不过凭我这美貌也能让学姐给个面子放行吧。」


    虞心远直接抬脚朝学校相反的方向走去，步子晃悠悠的，浑身透着股倦意，「你再看看。」


    「远哥，我是说我跟副会长熟的很，混进去绝对没问题。」韩真说着，见虞心远不轻不重的应了声，依旧没回头。


    他又看了眼校门口，跟顾正阳四目相对，顿时整张脸都皱了起来，「顾正阳这个魔王怎么也在？这还怎么混进去？」


    韩真嘀咕完，突然反应过来。


    「不对，远哥，没穿校服也就扣两分，不至于逃课啊！逃课要扣四分的！」


    扣满四十分要叫家长啊。


    虞心远没回头，沖他抬了下手，继续往前走。


    到十字路口就停住了脚。


    尖牙咬着糖果，脸上犯了难。


    他头一次逃学，还不知道该去哪儿。


    回家不可能，家里头的不知道藏了几个他叔叔的人，前脚到家，后面那些人就知道他逃课的事情。


    可还能去哪儿呢？


    ·


    韩真正在陪虞心远一块逃课，和进学校之间犹豫，虞心远不用怕扣分什么，只要虞心远想，一直不去上课都没问题。


    但他不一样，他上头还有个对他学习十分上心的爹。


    兄弟有爹重要么？


    这不废话么！


    韩真想着，果断推着摩托车掉头。


    他爹生气了也就打他一顿，要是没在他兄弟逃学的时候陪着，他这还叫兄弟么？


    韩真昂着头，刚迈出去一步，车把就被人给按住了。


    他看着顾正阳的冰块脸，又四下看了看，「还没管到校门外吧？」


    「你再扣四分，这周五的班会就该叫家长了。」顾正阳脸上没有一点儿波动，说话的语气也十分公事公办。


    韩真还在犹豫，两分和四分，就差那么一点儿，两分的话，也就是早晚的事情。


    顾正阳松了手，并不担心他会继续跑，「虞心远我也会叫他回来，你先进去吧。」


    听他这么说，韩真才转头往学校走。


    他并不怕顾正阳，只是怕麻烦。


    顾正阳是他们班的班长，也同样是市一高顶有名的学神，更直接点儿来说，是市一高的命根子。


    这种人对他来说，浑身上下都贴着麻烦的标籤。


    而且如果是顾正阳的话，虞心远一般还是会给两分面子的。


    ·


    顾正阳远没有表面那么平静，他看着几步之外虞心远的背影，蹙了蹙眉。


    明明只是一晚不见，总觉得他好像更瘦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吃早饭，还是连昨天晚饭都没吃。


    顾正阳心里想的不少，但很快便恢復了面无表情的样子，上前道，「今天上午有升旗仪式。」


    「跟我有什么关系？」虞心远转过身来，心底预演了好几遍看到顾正阳的情景，只是真看到这人了，有些话反而不受控制的从嘴里蹦了出来。


    他虽然感动最后的时候顾正阳出现了，但也怨顾正阳的，如果这人早一点儿来找他该多好。


    明明喜欢他那么久，怎么连句告白的话都不肯说。


    虞心远盯着他，心里憋着气，索性继续道，「我不回去就不能升了么？」


    他皮肤很白，站在顾正阳的位置看，整张脸上连一点儿瑕疵都没有，而是透着股羊脂玉般的美感，让人情不自禁的想伸出手去把玩。


    偏生五官又带着些锋芒，一双黑色的眼睛里带着笑，却依旧透着疏离感，让顾正阳又冷静了下来。


    他盯着虞心远浅色的唇，有些心不在焉，脸上依旧绷着。


    「如果是因为没带外套的话，我的可以给你。」


    规定里要求穿校服，但进校门穿件外套就能过关。


    因为校服裤大都拖着地或者是肥的带风，除了每个班胖乎乎的那个，没几个穿上合身的。


    老师们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了。


    顾正阳说着已经脱了校服外套，露出来里面灰色的长袖。


    薄薄的卫衣几乎贴合着他的身体，风一吹就勾勒出了顾正阳的身形，强健有力的肌肉若隐若现。


    虞心远抱着手臂，目光一寸一寸的扫过，跟他那条肥硕的塞进两条腿的裤子不同，蓝白的校服裤穿在顾正阳身上，长短肥瘦正合适，就像是特意定做的一样。


    简直是校服的代言人。


    「身材……」还不错。


    「冒犯了。」顾正阳打断他的话，直接上前把外套披在了虞心远身上，心下松了口气。


    「冒犯？你平时都这么说话么？」虞心远扬眉，衣服并不厚重，落在他肩头的时候，还带着顾正阳的体温，热烘烘的。


    是他本应该讨厌的热。


    他说着看向顾正阳，才发现这人比他还高几公分，得稍稍抬着头才行。


    虞心远骨子里的少爷脾性便忍不住乱窜起来，他皱了下眉，「我还没自己穿过外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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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骗人。


    顾正阳心道。


    他见过虞心远在教室里脱了厚厚的羽绒服，压在桌子上睡了一早上，放学的时候又利落的穿上。


    从他桌边经过的时候，留下了几缕甜味儿。


    「就这么披着也不错，走吧。」见他不出声，虞心远又撇了撇嘴。


    胆小鬼。


    他在心里念完，才率先抬脚。


    「我帮你。」顾正阳到底是没能扛得住诱惑，他抓着校服外套的袖子，脱了下来，又帮虞心远撑着。


    看着虞心远伸出手臂，穿过袖子，指尖探出来，再到细白的手指。


    最后让袖口停在了手腕。


    有一瞬间，像是这个人被他抱在怀里一样。


    虞心远捏了捏袖口，身体故意往后靠了一下。


    「还挺有天赋。」


    他还没来得及多打趣几句，顾正阳已经冷着脸退开了，「我先回去了。」


    虞心远还没反应过来，顾正阳已经走出了好几步。


    他背着手不紧不慢的往前走，对着顾正阳的背影轻哼了声，「让你几步，能逃得掉算你有本事。」


    等他进了校门，顾正阳手里已经拿上了本子跟其他几个人继续看着进门的学生，记着没穿校服的学生。


    他看了顾正阳好几眼，都没得到回应。


    虞心远继续往里走，心里却想着怎么让顾正阳表白，他可不会主动说出什么谈恋爱这种话的。


    「远哥。」韩真见他进教室，立刻喊道。


    他等虞心远坐下，手臂压在桌子上，盯着一头捲毛往虞心远身边凑，「司机来给你送校服了？早知道我也再等会儿让司机送过来了。」


    「不是。」虞心远手臂支着下巴，心情极好的回着他，「暗恋我的人给我的。」


    「暗、暗恋？」韩真磕磕巴巴的重复了一遍，又八卦道，「暗恋你的人那么多，哪一个啊？」


    虞心远笑了下，没回他。


    「哪个班的啊？」


    「远哥，阿远，你给我透露一丁点儿就可以了！」


    「我嘴巴这么严，肯定不会说出去的。」


    韩真趴在桌子上，嘴巴动个不停。


    虞心远被他吵得头疼，「一班的。」


    「一班不就是咱们班么？」韩真摸着下巴。


    下一刻，突然惊唿起来，「咱们班还有人暗恋你？」


    班上顿时一片寂静。


    虞心远看到进门的顾正阳，毫不犹豫的抬脚踹了韩真一下。


    「我也不是故意的。」韩真扶着桌子爬起来。


    见虞心远理都不理他，又小声为自己辩解着，「我这不是太吃惊了么？」


    虞心远那些追求者明里暗里的他都知道。


    但他们班的，还真没有。


    因为都被虞心远毫不留情的给拒绝了，一来二去的，都死了心。


    整整两节课，韩真坐立难安，他快被自己的好奇心折磨死了，偏偏又不敢去问虞心远。


    干脆掏出来了手机，偷偷摸摸的跟自己兄弟发着消息。


    虞心远则是裹着外套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


    他临死前没想起那么多，这一觉却是走马观花似的把上一世过了个遍。


    十六岁的他，名下着丰厚的遗产。


    常青市的几个地头蛇，见了他，也会称句虞少爷，哪怕是面子功夫。


    待在私立高中的一学期，几乎每天都要被人堵上告白，有图他这张脸的，也有图他手里那些财产的。


    他嫌烦，在堂哥的一通分析之下，干脆利落的转进了堂哥所在市一高。


    一时间也清净了不少。


    虞家除了他父母之外，还有常青市的旁支，几个叔伯，在他回常青市的时候都十分欢迎他，这位堂哥更是他最亲近的一个。


    连着他堂哥的爸，他那位叔叔，这一家是从他手中分走财产最多的一个。


    从十六到二十，眼看着他开始挑挑选选准备谈恋爱结婚，这些人便坐不住了。


    支使着保姆买了不正规来路的海鲜和各种肉，当晚他便进了医院。


    再没机会出来。


    顾正阳带着人闯进来的时候，他已经快疼昏过去了。


    虞心远本以为自己只记着顾正阳进门，记忆却还在往后走。


    他闭上了眼。


    四周凌乱的脚步声响着，还有医生交接的话语，最后还是下了死亡通知。


    一片嘈杂声中，顾正阳的声音清晰的传进了他的耳朵里，「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心心……」


    「远哥！」韩真见虞心远手臂动了动，立刻戳了下，兴奋的准备分享自己刚得到的消息。


    「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唿。」虞心远揉着额头，另一手撑着桌子直起来上半身，嘴里还嘟囔着。


    韩真愣了下，「我不是一直这么叫的么？」


    虞心远恹恹的靠在墙上，「没说你。」


    韩真抓着头上的捲毛，没想明白，也没深想，而是兴沖沖道，「远哥，顾正阳他因为没穿校服扣了四分，听说还是他自己记的。」


    「命根子也会犯错啊。」


    他说着自己先乐了。


    他不会去找顾正阳麻烦，不代表他看到顾正阳倒霉不会幸灾乐祸啊。


    像这种老师在他们耳边念念叨叨要学习的对象，犯了他们也会犯的错，他怎么可能不拍大腿乐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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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真乐完才发现虞心远沉着脸，又讪讪道，「好像是有点儿问题，明明早上见他的时候，他是穿着校服的。」


    虞心远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你不觉得我身上的校服有点儿眼熟么？」


    「校服都一个样。」韩真随口道。


    他说完突然反应过来，低骂了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虞心远矜持的抬了下自己的下巴。


    「你真的逼顾正阳把校服给你了？我就说他怎么那么容易就把你劝回来了。」


    韩真慌乱的抓着他的手臂，「远哥，你冷静一点儿。」


    「那可是市一高的命根子啊，学校百年来的希望，碰了他咱要被校长追杀的！」


    第2章


    虞心远瞪了韩真一眼。


    他是那种会强迫人的人么？


    他手臂压着桌子站起来，打算绕开韩真往外走，被韩真一把抱住了。


    「远哥，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犯错。」韩真还在兀自高潮，激情的喊着。


    他声音吸引了班上一半的人，连朝外面走的顾正阳也扭头看了眼，蹙了眉头。


    被这么多人盯着，虞心远只觉得丢人。


    他咬牙道，「松开！」


    韩真讪讪的松了手，跟着站了起来。


    还不等虞心远去追人，教室里的人跟听到了什么信号似的，迅速站了起来，往外走。


    「这是去干什么？」虞心远看着人流，往后退了半步。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坠在后面往楼下去。


    韩真摸着自己的头髮，「我也不知道。可能有什么演习活动？」


    虞心远无可奈可的闭了闭眼睛，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的继续走。


    他是好两年没高中了，韩真也就过了个周末，竟然跟他知道的东西差不多。


    「远哥！」他们从走廊走过，经过其他教室的时候，就有几个男生探出来了脑袋。


    还有几个直接从窗户边翻了出来，追着虞心远。


    嬉皮笑脸的问着，「去吃上午茶么？」


    韩真立刻指了指前面还在下楼的人，「他们是去干什么？」


    「今天升旗啊。」其中一个随口回道。


    虞心远嘴角弯了下，「去看升旗。」


    「升旗有什么好看的？」跟着他的男生不解的挠了挠自己的脸。


    虞心远没回。


    他们便把这点儿困惑抛在脑后，跟韩真聊了起来。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着。


    「说起来，今天是不是轮到顾正阳做演讲了？」


    「他做什么演讲，今天还扣分……」韩真下意识的想笑话顾正阳，说道一半，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其他几个可没什么顾忌，当下闹笑起来，「因为没穿校服是吧，群里都传遍了。」


    「老刘整天要我向顾正阳学习，今天看到我一句话都没说。」


    也有些人顺势插话道，「不过我听说顾正阳早上来的时候是穿了校服的。」


    「你们没去捣乱吧？」


    虞心远偏头看了眼，说话的是程乔。


    一群人默契的回着话，「我们哪儿敢动他。」


    「我觉得今天可能只是个开始。」


    「怎么说？」


    「听说二年级那个校花也喜欢顾正阳，打算表白呢。」


    「也？」


    「我们班也有喜欢顾正阳的。」


    「艹」


    「那就等下回顾正阳爆出来早恋，我买鞭炮在校门口放三天三夜。」


    「我加一天！」


    「加一！」


    「加两天！」


    「真哥，你不来么？」


    韩真头上的捲毛乱颤，「这样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


    几个人说着，连程乔也跃跃欲试。


    虞心远顿住脚，扭头挨个扫了眼，「行啊。」


    「我先把你们绑在鞭炮上放了。」


    他说完继续往外走，晃晃悠悠的站到了一班的后面。


    「我们说错话了么？」几个男生面面相觑。


    韩真摇头晃脑的嘆了口气，「远哥身上的校服，顾正阳的。」


    「艹，远哥看上命根子了？」整齐划一的声音响起来。


    而后一致压低了声音。


    由衷的敬佩道，「不愧是我远哥！」


    ·


    每周一的升旗仪式无非就是几项固定的流程。


    只不过校长讲话过后，老师代表和学生代表是三个年级轮流来的。


    虞心远看着顾正阳上去，才稍稍站直了身体。


    「春末夏初，正是学习的好时光……」


    顾正阳的声线很稳，平平淡淡的，念着没什么新意的稿子。


    虞心远听了几耳朵，就开始走神。


    真的那么人喜欢顾正阳？


    那顾正阳到底有没有谈过恋爱？


    台上，顾正阳收了手上的纸，深深的鞠了一躬。


    「……最后，关于今天没有穿校服一事，我作为表率，本不应当犯如此错误。


    我已经扣了双倍的素质分数，并且会将这次的失误铭记于心。


    希望老师和诸位同学能够继续监督……」


    「失误？」虞心远轻哼了声。


    站在虞心远前排的男生已经嘀咕了起来，「这他妈的，回头又成例子了。」


    不用等回头。


    顾正阳还没下台，老师已经上去夸起来了他认错的态度，并且继续鼓励大家向顾正阳学习，对自己也不要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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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心远遥遥的看着站得笔直的顾正阳，扬了扬眉梢。


    「我改变主意了。」


    「不对命根子下手了？」韩真小声道。


    「不。」虞心远弯着唇，眼底发亮，「原来的计划太慢了，我要他一个月内向我表白。」


    他说着转身朝教学楼走去。


    前面几个女生正讨论着顾正阳的事情。


    「听学生会的人说，好像是出去了一趟校服不见了。」


    「会不会是给女朋友了？」


    「怎么可能？要真是顾正阳女朋友，还不站出来啊。」


    「说不定是看路上的猫可怜，给猫当窝了吧。」


    「可怜的猫么？」虞心远冷笑了一声。


    又缩短了时间，「一个周。」


    韩真抹了抹额头上不存在的汗，「远哥，强扭的瓜不甜。」


    「是他喜欢我。」虞心远抬了下眼。


    「行行行，就当他喜欢你。」韩真努力的分析着。


    「但他毕竟是命根子，虽然说他犯错也让人挺爽快的，但是谈恋爱这个吧，还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虞心远坐下，掏出来手机发着简讯。


    韩真别扭道，「你这么玩弄人感情不太好。」


    虞心远不以为意，「他喜欢我，我跟他谈恋爱，满足他的喜欢，还对他不够好？」


    韩真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道，「但他不能谈恋爱啊。」


    虞心远想了想，话到嘴边又转了弯，「知道了。」


    「那他告白的时候，我不答应就是了。」


    不就是不谈恋爱嘛。


    韩真差点儿拿脑袋撞桌子了，他看着低头髮消息的虞心远，凑过来不死心的问道，「远哥，你为什么非执着于顾正阳给你告白啊？」


    「你想说什么？」虞心远让人把自己的校服送过来，见韩真眼睛转着，直接问他。


    韩真含含煳煳的说着，「会不会是……你喜欢顾正阳呢？」


    「我才不喜欢他。」虞心远抬高了声音，半阖着的眼睛都瞪圆了，带着几分羞恼。


    「我为什么要喜欢他。」


    韩真目露怀疑，在虞心远的目光下僵硬的点了头。


    「是、是啊。」


    第3章


    虞心远收了手机，站起来朝外走。


    韩真亦步亦趋的跟着他，「阿远，你去哪儿啊？」


    「拿外套。」虞心远从顾正阳桌边走过的时候，踢了踢桌腿。


    「哦、哦。」韩真慢半拍的点着头，又坐了回来。


    趁着虞心远出去，偷偷摸摸的拉了个讨论组。


    名字简单直白——「护根小分队」。


    程乔：？


    韩真：大家懂就行了。


    范子墨：不用担心，顾正阳绝对不会表白的。


    韩真抬头看了门口一眼，继续发消息。


    韩真：你怎么知道？


    范子墨（预言家）：蒙的。


    韩真：滚。


    程乔：别慌，我也赌顾正阳不会告白。


    韩真：怎么说？


    吕二行：他安慰你呢。


    吕二行：你什么时候见过远哥做没把握的事情。


    吕二行：搞什么护根，还不如让顾正阳谈恋爱的时候别忘记学习。


    韩真：……


    吕二行：这样就牵扯不到远哥了。


    韩真愤愤的解散了讨论组。


    他就知道这群兄弟没一个靠谱的。


    再一抬头，突然注意到顾正阳也不在了。


    ·


    外套是管家送的，跟过来的还有不死心想继续求情的司机。


    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满头大汗，跟虞心远隔着一道校门，弯着腰，「少爷，我做错了什么您说，我一定改。」


    上一世也同样是这张脸，拖延着不肯开车送他去医院。


    「不过是生得好，整天颐指气使的，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我早就受够了，等他一死，回头给虞新阳开车，工资还能翻一倍。」


    虞心远垂着眼睛，捏着自己的校服。


    手指慢慢收紧，背到身后，压下怒意，才缓缓抬眼，笑了下，「不用改，我看谁不顺眼就开了。」


    「毕竟我脾气不太好。」


    「祝你还是找个脾气好的老闆。」


    他说完拎着外套抬步往回走，一转身就看到了立在不远处台阶上的顾正阳，紧皱着眉。


    虞心远撇了撇嘴，把手上的校服递了过去。


    「喏。」


    顾正阳没伸手，「这件不是我的。」


    虞心远扯了下嘴角，夹着三分火气，「尺码都一样，有什么差别？」


    「要我现在脱了给你么？」


    顾正阳又不出声了。


    虞心远瞪了他一眼，直接把衣服摔给了他，「爱要不要。」


    「等等。」顾正阳眼疾手快的接住外套，又叫住他。


    虞心远转身，弯着眼睛，嘴角也往上翘着，「怎么？觉得我刚才欺负人了？」


    顾正阳看着他炸起来的样子，只觉得可爱，还想伸出手顺顺他的背。


    他手指动了动，「没有。我外套里有东西没拿出来。」


    虞心远见自己猜错了，也不肯让步，而是去摸口袋，「什么东西？」


    被顾正阳抢先一步，「拿到了。」


    顾正阳手指从他口袋里掏出来，臂弯挂着虞心远的外套，敛了敛眉，「我回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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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住！」虞心远垂下手，手指缩在袖口里捏了捏，又走到了顾正阳前面。


    「外套去哪儿了总得有个解释吧。」


    顾正阳抬眼看他。


    虞心远继续道，「就说是借给你女朋友了怎么样？」


    「可不能说是男的，我可不想有人想到我身上。」


    他身体前倾，眼睛忽闪着，里面盛满了光，伴着几分坏劲儿。


    顾正阳搭着外套的手臂抬了下，低声应着，「嗯。」


    「快上课了。」


    虞心远看着他的背影，皱起眉，「只是『嗯』？」


    不应该啊。


    这么好的机会，顾正阳怎么不反驳一下？


    难道他刚才太兇了？


    直到在座位上坐下来，他也没想明白。


    他盯着顾正阳的后脑勺看了两秒，眼皮又颤了颤，直往下垂。


    「远哥，你把顾正阳的外套还给他了？」韩真小心的戳了戳他。


    「嗯。」虞心远手臂撑着自己的头，应完顿了下。


    顾正阳之前往口袋里放了什么？


    他揣了三节课！


    瞌睡一扫而空，他看着自己的口袋如临大敌。


    他身上除了手机什么也不放，顾正阳会放什么？


    虞心远脑海里一瞬间闪过揣早餐的同学，以及在口袋里塞过雪糕的小弟，两条眉毛都快拧成麻花了。


    他抿了抿唇，手指悄摸摸的拉开一道缝。


    左边，什么都没有。


    右边……


    虞心远看着口袋底部安安静静躺着的那颗糖，抬手捏了出来。


    他食指和中指夹着糖，看着顾正阳的方向，笑了一下，「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他就不信顾正阳还能再忍一辈子。


    虞心远打定主意，中午便跟着顾正阳朝食堂走。


    「今天吃食堂么？」程乔他们也跟了过来。


    「食堂也不错，听说小炒那边换了厨子。」


    虞心远听他们报完菜单，下意识的伸手去摸饭卡，「刷我的卡吧。」


    程乔最先道，「今天是二行请客啊。」


    「我上周三刚请过。」吕行说着就伸手去拿虞心远的饭卡，「还是远哥体贴。」


    「叫远哥也没用。」韩真夺了饭卡，「月考前十不是刚拿了五百奖金？」


    「你们怎么还记得！」吕行夸张道。


    「我申请今天绝交一天。」


    程乔凑过来继续道，「明天吃韩真的。」


    吕行迅速点头，「没问题。」


    「月考还有奖金？」虞心远收了卡。


    他们玩的这一圈没人是缺钱的，五百块算不上什么，只是他受上一世出校园后的思绪影响，才觉得要刷他的卡。


    程乔道，「有啊，第一应该更多。」


    「咱学习是为了以后赚钱，命根子学习都是在赚钱。」


    虞心远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他进了餐厅，跟顾正阳隔了张桌子坐下。


    他跟顾正阳平日里根本不会有什么交集，不过他还可以从学习入手。


    如果让顾正阳给他补习，顾正阳应该会答应吧？


    虞心远想着，听到顾正阳那桌的交谈声，抬起头喝了口果汁。


    顾正阳那张桌子上，除了他和两个男生，又挤过去了两个女生，正八卦道，「顾正阳，你早上不是没带外套么？」


    「嗯。」顾正阳淡淡的点头。


    女生又问，「那你怎么又穿上了啊？借给朋友了么？」


    顾正阳不用转头，都能感觉到背后的视线，他捏着筷子的手顿了下，嘴角勾了个浅浅的弧度，很快又放下。


    「给我养的猫了。」


    他慢吞吞的解释着，「早上他在学校外面转，看他冷就给他了。」


    「没想到后来他偷偷又塞给我了。」


    「猫有这么聪明么？」女生显然不信。


    跟顾正阳一起吃饭的男生也插嘴道，「要是给猫穿过肯定脏兮兮的。」


    「顾正阳！」虞心远摔了筷子。


    韩真连嘴都顾不上擦，丢开筷子去抓他的手臂，「远哥！冷静！」


    顾正阳依旧端坐着，放下筷子转身，脸上带着三分不解，七分困惑，活脱脱一个突然被点名的受害者。


    「虞同学……」


    虞心远咬牙，偏偏这会儿整个食堂都塞满了人，他也不可能说顾正阳的外套是给了他。


    而且他还不能无缘无故骂人。


    他狠狠的瞪了顾正阳一眼，抬脚绕开桌子，出了食堂。


    「打包两份饭菜。」韩真匆忙沖吕行喊着。


    追了出去。


    食堂内。


    顾正阳若无其事的继续吃着饭。


    突然轻笑了一声。


    许鹤还盯着食堂门口，满脸愁意，「你惹到他还有心情笑？」


    那可是他们老师对上都束手无策的人。


    指不定会给顾正阳出什么难题。


    顾正阳摇着头，「没什么，刚刚想起来我养的猫，脾气不太好。」


    这次被他气到之后，应该就不会搭理他了吧。


    他低头吃着自己盘子里饭菜。


    虞心远到底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早上他已经过线了，还是及时退回来好些。


    ·


    「远哥，咱往好处想，他肯定不能说是给你了，也不能说是给女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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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真一边摸着肚子，一边安慰着处在暴走边缘的虞心远。


    虞心远停下，咬牙切齿道，「别跟我提他！」


    「野猫？我么？脏兮兮的？怕冷？」


    「明明是他非要把外套给我的。」


    「他死了！」


    第4章


    韩真原本还想再劝，转念一想。


    这不正好？


    省的他担心以后出事。


    虞心远唿了几口气，眼睛里又燃起斗志。


    「他会后悔的。」


    顾正阳，他原本还想着圆了这人的喜欢。


    现在，他一定要把顾正阳撩到手，然后再甩掉。


    这般想着，还是有些气不过。


    他可不是会吃亏的人。


    虞心远咬着唇，眼睛突然亮了下，「我出去一趟。」


    韩真愣道，「去哪儿啊？」


    他还想着哄好人回去吃饭呢。


    「给顾正阳准备个惊喜。」


    虞心远沖韩真挥了挥手，没让他跟着。


    步子都轻快了起来。


    不是想养猫么？


    他亲自给顾正阳找一只。


    虞心远出了校门，随意挑了个方向就搜寻了起来。


    等新上任的司机过来时，他正跟一窝狸花猫对视着。


    「少爷？」司机对着照片看了好几眼，才上前来。


    他刚过了应聘就开车过来找人，这会儿看到虞心远本人，反倒是觉得跟传闻中说的相差太大了些。


    瘦瘦弱弱的，比他家孩子小了两圈，哪儿像是什么傲气的小少爷。


    「我是孟全，今天刚上任的司机，叫我老孟就行。」


    虞心远脸上的纠结一扫而空，撑着膝盖站了起来，「把这窝猫崽都带走。」


    「带回家？」老孟又问。


    虞心远理所当然道，「回家干什么？去医院啊。」


    「检查完洗干净给我送回来一只。」


    他歪着头看着地上的猫，想到顾正阳的表情，顿时得意起来。


    「这么大的猫应该还不能洗澡。」老孟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把猫抱起来，又多嘴道。


    虞心远声音都抬了几分，瞪圆着眼，「为什么不能洗？」


    不洗干净他怎么拎给顾正阳看？


    老孟正想解释，另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心远？」虞新阳温润的音调响起，轻轻柔柔的，像是优雅的钢琴曲。


    「这么大的猫确实不能洗，你喜欢的话，可以直接去宠物店买，我知道有一家店还不错。」


    虞心远垂着眼睛看着路边的草，随意道，「不用。」


    虞新阳无奈的弯了下嘴角，「想要的直接去买就是。你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是么？」虞心远嗤笑了一声。


    虞新阳道，「不开心么？是因为顾正阳？」


    他看虞心远抬起眼来，又继续道，「我听同学说，你中午好像跟他吵架了？」


    「顾正阳性子一贯是那样，你别跟他计较。」


    「我没跟他计较。」


    虞心远移开眼，「反正他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他出校门前后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这位堂哥就找上来了。


    真是不放过一个给他「送温暖」的机会。


    虞新阳愣了下，换上了兄长的口吻，「你能这样想挺好的。」


    「要我陪你一起去买猫么？」


    虞心远连脸上的笑也懒得装，「你下午还要上课吧？」


    他跟虞新阳擦身而过，直接朝停着的车走去。


    「心远！」虞新阳跟着走了两步，又顿住，眉宇间多了几分担忧。


    「不管你做什么，作为你的哥哥，我都会支持你。」


    虞心远本来不想这么早跟他们撕破脸皮，不过被虞新阳这话说的心里一梗，又生出了挑衅的心思。


    反正眼下公司股份和所有的财产都在他手里。


    不能直接收拾他们，气一气他们倒是也没什么问题。


    他手臂压着车窗，「是么？」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能让我开心的事情。」


    「我打算让虞氏新开个子公司，卖消毒液好了。」


    虞心远说着捏着袖角在鼻尖嗅了下，「薰衣草味儿的怎么样？」


    虞心远脸上的笑僵着，「当然。不过这么大的事情，还是……」


    虞心远笑了下，「跟股东商量？」


    「堂哥，我有百分之五十二的股份，我同意的事情他们反对有什么用？」


    他翘着嘴角，心情极好的沖司机道，「走吧，去医院。」


    虞新阳留在原地，看着开走的车子，差点儿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虞氏，这两个字，几乎是高端的代表词。


    分公司皆是各种奢饰品，从鞋包衣服，到香水、化妆品，没有一样不是精品。


    消毒水这种随随便便的东西，怎么能冠上虞氏的名头！


    偏偏的叔叔和小婶，两个人手里捏的股份都给了虞心远。


    虞氏竟成了虞心远的一言堂。


    虞新阳眼底闪过狠意，最后又压下了。


    虞氏，迟早会是他的。


    ·


    虞心远自然不会真胡闹到要去卖什么消毒液。


    但是看着虞新阳变脸还挺开心的。


    他手指敲着膝盖，脸上露出了一丝笑。


    「少爷不喜欢那个亲戚？」老孟试探的开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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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心远收了笑意，「你上一份工作是因为话多被辞掉的么？」


    老孟十分自然的回着，「不是，我之前开计程车的。」


    「好评率百分百。」


    虞心远看着他的笑脸，皱了皱脸。


    老孟见他没打断，便继续自来熟道，「不喜欢的就别来往了呗。虽然能气到他，自己也怪膈应的。」


    虞心远下意识的想点头。


    反应过来自己差点儿接了他的话之后，立刻冷脸道，「开车不要说话。」


    老孟利落道，「好嘞。」


    虞心远头疼的移开眼睛看向窗外。


    隔了会儿又偷偷拉起来袖子闻了闻。


    那些传闻中什么干净的阳光少年味儿倒是没有，只有洗衣液的味道。


    他轻哼了声，放下手。


    顾正阳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嘛。


    「少爷，这外套不是你的吧？」老孟的嘴又忍不住了。


    虞心远恼道，「闭嘴！」


    要不是他现在没司机，一定立刻开了这个话唠。


    老孟立刻闭紧了嘴巴，只是到了宠物店，一直盯着虞心远欲言又止。


    虞心远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怎么了？」


    「我就多说一句。」老孟笑眯眯的竖了个手指，「一般闻别人的外套，不是变态，就是喜欢上那个人了。」


    虞心远脸上一黑，「你现在就给我辞职！」


    老孟满脸遗憾，「等我待会儿把你送学校吧，这儿也不好打车。」


    虞心远眉心突突直跳。


    一个个的怎么都过来气他。


    刚足月的猫确实不适合洗澡，不过医院也简单的清理了一遍。


    虞心远等着一群猫崽检查完，做了驱虫，才黑着脸上前，打算捞一只。


    结果一伸手，五只猫崽齐刷刷的退了步。


    恨不得缩到角落里去。


    「过来！」虞心远沉着脸。


    狸花猫崽拿着黑亮的圆眼睛看他，爪子又缩了缩。


    宠物医院的护士直笑。


    虞心远脸上躁得慌，正准备随手抓一只，又改变了主意。


    恨恨的捞起来了最后一只，「躲的远由什么用。」


    还不是被他抓到了。


    他单手托着猫往外走。


    老孟则是一只手臂捞了四只，还跟虞心远说着，「少爷，小心点儿别被抓了！」


    虞心远没回头，手上拎着猫的动作小心了些。


    等车再回到学校，他已经平復了下来。


    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掌心的猫，犹豫了下，还是板着脸道，「以后话少点儿。」


    「少爷不打算开除我了？」老孟听懂言外之意，又笑眯眯道。


    虞心远没说话，带着猫准备下车。


    老孟叫住他，「少爷，奶瓶要带上，小五晚上还要吃饭。」


    虞心远折身回来找奶瓶和奶粉。


    老孟又解了安全带，「少爷要是真辞退我也不用太愧疚，我家里还有几栋楼，就是开计程车太累了，想换换工作。」


    虞心远气的拍上了车门。


    他把猫揣进口袋里，上了楼。


    这会儿正是上课的时候。


    他跟韩真都坐在最后一排。


    从后门摸进去正好。


    虞心远把手里拎着的东西丢到了桌子里。


    踢了踢韩真凳子。


    韩真睡的正香，根本没有反应。


    他只好自己掏出来奶粉看了怎么沖泡。


    好在猫崽睡的正熟。


    被他从口袋里拿出来转移到手掌上，也只是摊开了四条腿，继续睡着。


    浑身的毛炸着。


    虞心远偷偷戳了一下，心想。


    还挺可爱的。


    又想到是要给顾正阳的，立刻撤回了自己刚才说的话。


    他捧着猫看了小半节课。


    下课铃响起来的时候，猫跟人都吓了一跳。


    虞心远愣愣的抬头。


    猫崽则是在他手上转了个圈，扒拉着校服钻了进去。


    两只爪子挂在敞开的校服侧面。


    虞心远低骂了声，伸手去抓它，差点儿把校服勾破。


    只好小声跟它商量着。


    「你先出来，待会儿去抓顾正阳。」


    猫崽不为所动。


    虞心远抬眼看到顾正阳站起来朝外面走，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拉上外套，一手插进口袋里托着猫，站了起来。


    「远哥？」韩真迷迷煳煳的揉着眼睛坐起来。


    「出现幻觉了？」


    看着空荡荡的位置，嘀咕了一句，又趴下睡了。


    虞心远在男厕所外面堵到了人。


    「跟我过来。」


    他叫了顾正阳，在楼梯拐角处停下。


    一手托着猫，另一手去拉自己的拉链。


    顾正阳原本平静的脸色变了变，眉头也皱了起来，「你干什么？」


    虞心远轻哼了声，「现在知道怕了？」


    顾正阳去拦他的手，虞心远却迅速躲开，拉下了拉链，掀开校服一角。


    「你的猫。」


    顾正阳脸色几变，最后归于无奈。


    他手指动了下，「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么？」


    他拼命维持着两人之间的界限。


    虞心远却毫无顾忌的闯破。


    这样下去，他都不知道自己能扛多久。


    虞心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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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然知道啊。」


    他这不是在羞辱顾正阳么？


    虞心远又用眼神示意顾正阳去看猫崽，「路边的野猫。」


    「你不是喜欢这种东西么？」


    第5章


    顾正阳愣了下。


    他看着虞心远跟狸花猫如出一辙的黑眼睛。


    虞心远不耐烦道，「快点儿拿走。」


    顾正阳屈指碰了碰猫的脑袋。


    「带猫砂了么？」


    「什么猫砂？」虞心远疑惑的眨了下眼睛。


    顾正阳眼睛里闪过笑意，「野猫也是要上厕所的。」


    虞心远差点儿直接把怀里的猫丢出去。


    他满脸嫌弃，「那你快点儿拿走啊。」


    「白天我要上课。」顾正阳手指顺着猫的背，看着猫崽弓着的身体软下来，才收回了手指。


    「放学的时候给我吧。」


    「不行。」虞心远眼睛微瞪，手指去抓猫的身体。


    顾正阳淡淡道，「要我把他放宿舍么？一天不管的话，可能会死掉吧。」


    「你不会想办法么？」虞心远气道。


    他是来给顾正阳找麻烦的，可不是给自己找麻烦的。


    偏偏猫崽死活不配合，指甲勾着他的衣服。


    顾正阳还想伸手再摸一下，却克制的收住了。


    「我放学找你拿，早上给你。」


    「记得买猫砂。」


    「顾正阳！」虞心远一边托着猫追上他。


    还没来得及把猫递出去，就看到了走廊上投过来注视的同学。


    「看什么？」虞心远把猫藏了藏，冷眼扫回去。


    自己先进了教室。


    他刚坐下，勾着衣服的猫崽就小心的从衣服里探出了脑袋。


    又过了半分钟，直接踩到了虞心远的大腿上。


    虞心远戳着猫脑袋，「笨死了！」


    手指摸到绒绒的毛，又放轻了力道。


    他目光掠过前排的同学，落到了顾正阳身上。


    顾正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顾正阳如何，他没时间多想，就被韩真给打断了。


    「远哥，你喜欢猫啊？」韩真睡醒看着他异样的动作，立刻注意到了突然虞心远腿上的生物。


    他从凳子上滑下去，伸手去逗猫。


    猫崽又缩进了虞心远的外套里。


    虞心远拍了下他的手臂，「离它远点儿。」


    「我干儿子叫什么啊？」韩真还想拉开虞心远的外套看，被瞪了一眼，才收了手。


    「哪儿有你干儿子？」虞心远只觉莫名其妙。


    韩真努了努嘴，「它啊。」


    虞心远冷着脸，「顾正阳的。」


    韩真随口道，「那怎么在你这里啊？」


    虞心远脸上更冷了，「睡你的吧。」


    睡了两节课的韩真摸着自己的脑袋，没敢再继续说。


    虞心远又发消息让人送猫砂。


    回他的是老孟。


    老孟：少爷，养猫用的东西都放门卫那里，这次齐活了。


    虞心远敲了半天键盘，最后还是没能把消息发出去。


    平心而论，这位司机做的比上一个好多了。


    就是太气人了。


    他拎了个大袋子回教室。


    被迫开始教猫上厕所。


    一边教一边骂自己是个傻子。


    韩真都看不下去了。


    「远哥，猫可能是不想上厕所，不是不会上。」


    「就你话多。」虞心远额头上都起了一层薄汗。


    干脆放弃了。


    他揉着猫脑袋，死活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把猫捡回来。


    一放学，虞心远就迅速把东西丢给了顾正阳。


    潇洒的出了教室门。


    「今晚去哪儿吃啊？」韩真跟他并肩走着。


    「去百味阁吧。」虞心远浑身轻松，也十分给面子的回着他的话。


    想吃他们家的点心了。


    这家店好像是今年就要关门了。


    「他们家鱼做的好吃。」韩真咂了咂嘴，「对了，远哥要试试我的新摩托么？」


    「去看海怎么样？」


    虞心远笑他，「常青市哪儿有海？」


    韩真不以为意，「隔壁就有啊。两个小时就能到。」


    「咱骑摩托车去，明天让司机接回来。」


    「计划还不错。」虞心远点头。


    又问，「满十八了么？」


    「也就差两岁。」韩真嘟囔着。


    虞心远轻笑，「差一天也不行，明天老老实实把你摩托车塞家里。」


    「不成诶！」韩真嚎着。


    顾正阳拎着两袋子幼猫用品，看着他们两个走远，才低头碰了碰猫的鼻尖。


    「我真的能养你么？」


    小五抱着他的手指，歪了歪脑袋。


    ·


    晚上八点半。


    虞心远打包了一份甜点，跟其他几个朋友告别，把韩真赶回家，坐上了老孟的车。


    隔了好几年，还能跟这些兄弟一块吃饭，他自然也是开心的。


    晚上便喝了点儿气泡酒。


    度数很低。


    不过他喝不了太多的酒，就那几杯气泡酒，脸上已经泛起了酡红。


    上一世，他跟韩真、程乔几个都玩儿的挺好。


    只是到后来高三，他听了虞新阳的话，没去打扰程乔几个学习好的，便渐行渐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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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韩真一个人又耐不住，高中毕业也开始乱跑。


    他最后随便填了个国外的大学。


    如今想起来，原本的好友似乎都被不知不觉的给疏远了。


    当时真是魔怔了。


    虞心远靠着车窗，眼睛里满是开心。


    要真是扰到程乔他们学习，早就影响到了，哪儿至于到了高三再疏远。


    更何况他们也没拉着程乔几个逃课。


    只是空下来的时间聚一聚。


    他一上车，就迎来了句问话，「少爷，猫呢？」


    「丢了。」虞心远笑着道。


    老孟看他愿意搭理自己，立刻敞开了话匣子，「给喜欢的小姑娘了么？」


    虞心远带着三分醉意，慢悠悠道，「说不定是男孩子。」


    「男孩子啊。」老孟琢磨了一下，「那也成。」


    虞心远反问他，「成不成跟你有什么关系？」


    老孟脸上的皱纹都叠了起来，「你们小年轻的谈恋爱，我开心嘛。」


    虞心远又变了卦，「谁要跟他谈恋爱。」


    「他求着我，我也不跟他谈了。」


    老孟笑道，「真不谈啦？」


    「老孟。」虞心远仰头靠着座椅，轻哼了声。


    「你真的话好多啊。」


    老孟也乐呵呵道，「开心嘛。」


    虞心远闭着眼睛，弯了弯嘴角。


    他也开心。


    至于顾正阳，明天再说吧。


    想是这么想。


    进了家门，发现客厅里乱窜的四只猫之后。


    虞心远不由得想起来了顾正阳手里那只。


    虽说个个都是狸花猫，但到底长得不一样。


    有花色重的，花色轻的，眼睛有金色、青色的。


    小五最特别的是四个爪子是白色的。


    也是这一窝里最怂的了。


    不知道顾正阳照顾的怎么样。


    虞心远挨个摸了摸，才上楼洗漱。


    喝了点儿清酒，今天又过的还算不错，这一觉也睡的十分踏实。


    他下楼看到保姆的时候，也顺便辞了。


    保姆现在背叛没背叛他不知道，但日后会为了别人害他，他自然不会大度的留下。


    虞心远拿起勺子，喝了口粥，又忍不住吐了出来。


    把昨晚的小蛋糕拿出来吃着，跟管家商量着，「问问江姨愿不愿意过来吧。」


    江姨是之前在京市是虞家的阿姨。


    他过来的时候，江姨还想跟着，是他三叔劝着说不合适，在本地找就行，他才让管家重新找了保姆。


    他出事的时候，管家正好有事请假。


    家里的司机、保姆才敢大着胆子做这些。


    管家也是看着他长大的，一直当虞心远是自己亲孙子，对虞心远辞退司机和保姆半点儿异议都没有。


    「肯定会过来的。当初少爷不让她过来的时候，她可伤心了。」


    虞家的保姆一般各司其职，江姨平日里也就买菜做饭，顺便帮少爷收拾屋子。


    托大了讲，照顾了十几年，也是当自己亲人来看了。


    「我到这边跟江姨发消息，她还说自己玩儿的很开心。」虞心远顺口道。


    说完又怔了下。


    他新找了人照顾，江姨怎么可能说其他的话。


    虞心远想着，心底又软了一下。


    他坐着老孟的车去上学，又被塞了半脑子老孟的话，进教室的时候，也习惯的从后门走了。


    等上课铃响起来。


    他才想起来猫的事情。


    韩真被勒令不准骑摩托车过来，整个人都蔫儿了，他趴在桌子上来回摇着脑袋，见虞心远看着前方，突然抬手在虞心远眼前晃了晃。


    「远哥，看顾正阳呢？」


    「没看。」虞心远收回目光。


    顾正阳该不会真的把猫放宿舍了吧？


    他掏出手机开始百度。


    「猫单独放一天会死么？」韩真凑过来跟他抵着脑袋，念出来了屏幕上的话。


    「不会。不过可能会抑郁吧。」


    虞心远不信，「猫怎么可能会抑郁？」


    韩真摸着下巴，「那试试？」


    「他敢！」


    顾正阳要是敢把猫弄抑郁了，他就……


    虞心远皱着眉，他把顾正阳也给弄抑郁了？


    韩真回过味儿来，「为什么要把猫给顾正阳啊？」


    「定情信猫？」


    「定个屁！」虞心远气道。


    他手指压着桌边，「不是。猫是拿来气顾正阳的。」


    野猫配顾正阳，不是正好么？


    韩真满头问号，「你不是要跟他谈恋爱么？气他干什么？」


    「那是一回事么？」虞心远也不解的看着他。


    「谈恋爱和我生他气，有冲突么？」


    韩真疑惑，「没么？」


    「当然没啊。」虞心远扫了他一眼，「而且我早就变了主意，我打算等他告白了，再甩掉他。」


    韩真不大相信的应着，「是么？」


    「不行么？」虞心远道。


    「我怕你甩不掉。」韩真脱口而出。


    虞心远对上他的眼睛，毫不犹豫的抄起手边的书去打韩真。


    「上课呢！远哥！」韩真小声求饶着。


    「凭远哥你的本事，明天就能让顾正阳告白，后天就甩了他，让他成绩一落千丈……」


    虞心远停了手，皱眉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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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么讨厌顾正阳啊？」


    韩真百口莫辩。


    不是你讨厌他么？


    他一个拍马屁的做错什么了？


    第6章


    虞心远见他迟迟不开口，还以为自己说中了。


    又敲了下韩真，「不许动他！」


    「我疯了去招惹他啊？」韩真满脸痛苦。


    别说是顾正阳这个命根子，就班上其他清清白白的学生，他要是敢祸害人，后脚就能被他爸追着打断腿。


    韩家虽然能帮他摆平惹下的祸事，但代价可不是他扛得动的。


    虞心远没理韩真。


    他再嫌弃顾正阳，也不可能让其他人动顾正阳的。


    顾正阳早就被他圈在了自己的地盘上，谁都不准碰。


    只这么跟韩真说了，他还有些不放心，打算中午吃饭的时候跟几个兄弟交代一下。


    虞心远指尖点着手指，听到下课铃响起来，立刻站了起来。


    而后又觉得自己太激动了，放慢了步子朝前面走。


    他还没停到顾正阳的位置上，顾正阳就跟看到了他似的，先一步起了身。


    虞心远跟着他绕到了另一条走廊，「干什么？」


    顾正阳把揣了一节课的猫从口袋里拿出来。


    虞心远下意识的去接。


    猫到手上，脸色又冷了起来，「给我干什么？」


    顾正阳又从另一侧掏出来了叠起来的小垫子，一併塞给了他。


    「猫砂盆在我桌子下面，待会儿课间操的时候你自己去拿。」


    第二节下课是惯例的课间操。


    虞心远从来没去过。


    「我不要。」虞心远拒绝。


    顾正阳看着趴在他掌心的猫，「白天应该要上两次厕所的。」


    他交代完就直接转身往教室回，半点儿留恋也没。


    虞心远抱着猫追出去几步，又退回来，小心的把猫塞到了自己口袋。


    几步功夫，顾正阳边上已经围了几个同学，正在问题目。


    他手指摸着猫，皱着鼻子，「为什么我要养啊？」


    这猫不是他拿来为难顾正阳的么？


    韩真看他从兜里掏出来那只猫崽，已经见怪不怪了。


    趁虞心远没注意，迅速伸过去摸了一把。


    苦中作乐。


    「不行！」虞心远眼神一凌。


    「怎么了？」韩真立刻缩回手。


    「我应该在狠心点儿。」虞心远看着桌子上趴着的猫。


    「明天我就不去找顾正阳要猫了。」


    他就不信顾正阳真的能不管这只猫！


    韩真敷衍的点着头，「嗯嗯。」


    虞心远想着顾正阳一边上课，一边苦恼着看猫的样子，弯了弯嘴角，「今天就再勉为其难的看一天吧。」


    他碰了碰猫崽的爪子，跟小猫玩儿了起来。


    韩真也想碰，被虞心远拍了下手，只好巴巴的看着。


    等一下课，又撺掇着虞心远带着猫去找其他几个小伙伴。


    要不就大家一起眼馋，要不还能趁乱摸两把。


    「等下。」虞心远正打算带着猫出去，又想起来顾正阳的话，折身回来去找猫砂盆。


    他弯腰去拿下面的袋子，眼睛不经意间掠过顾正阳的桌肚，顿住了。


    顾正阳的桌子里里外外都收拾的十分争气。


    书、本子和试卷都分凯放着，划成了好几块。


    这会儿上面有一样东西破坏了这份整齐。


    是个粉色的信封。


    虞心远伸手直接拿了出来，上面没有写名字，但带着淡淡的香水味儿。


    柑橘调，甜的发腻。


    他撇了下嘴，把信封又塞了回去，往外走的时候步子都重了几分。


    故意给他看的么？


    以为他会在意这种事情？


    虞心远把猫举起来跟它瞪着眼睛。


    他才不会管谁喜欢顾正阳！


    小五好奇的抬起爪子，在虞心远鼻尖上拍了下。


    吓的韩真几个差点儿去夺猫。


    虞心远把猫放下来，「没事，它没伸指甲。」


    猫在桌子上来迴转圈，挨个好奇看了看，最后又笨拙的晃着身体走回来，趴在了虞心远这边。


    虞心远心情大好。


    「以后这就是你们干儿子了。」


    韩真嘴快道，「这不是顾正阳的猫么？」


    程乔几个兴趣更浓，立刻凑过来研究猫。


    「顾正阳的猫怎么在远哥这里啊？」


    「他拜託远哥照顾的么？」


    「这只猫是不是哪儿不一样？会做题么？」


    ……


    虞心远瞪了韩真一眼，又无语的看着掏卷子的几个。


    「路边捡的。跟它一样的还有四只。」


    吕行率先捧着猫爪道，「这只一看就特别有灵性。」


    虞心远嘴巴动了动。


    灵不灵性他没看出来，但肯定是最怂的一只。


    几个人听着外面收操的声音，才恋恋不捨的跟猫崽告了别。


    「五崽，爸爸中午再来找你。」


    小五早已经趴着睡的四仰八叉，半点儿回应也没。


    虞心远戳了戳白色的猫爪，抬眼看了下门口。


    顾正阳从前门进来，身上依旧是校服，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旁边还跟着个人，正在讨论着什么题目。


    偏偏回来的早的几个女生，正偷偷的打量着顾正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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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好看的。」虞心远嘀咕着。


    他把猫往旁边挪了挪，自己也趴下睡了两节课。


    等放学，才睡眼惺忪的站起来，朝外走。


    猫紧紧的扒拉在他肩头。


    虞心远走出教室，才发现不少人都盯着他看。


    他扭头准备问韩真，还没开口，脸颊先蹭到了一团毛乎乎的物体。


    他抬手试图把猫抓下来，没成功。


    干脆若无其事的摸了下锚，冷着脸继续走。


    原本准备上前出主意的人又退回了步子。


    韩真连忙给他出着主意，「今天去外面吃吧？」


    等去外面找个包厢，他们再努力一下把猫弄下来。


    虞心远颔首。


    端着一副高傲的样子出了校门。


    等在包厢里坐下来，他立刻脱了外套，恨恨的戳了戳小五的脑袋。


    吕行还不知前因后果，立刻把猫抱了过来，「五崽这么可爱，远哥你怎么能欺负猫？」


    「没欺负它。」虞心远自然不能说这猫害的自己犯了蠢。


    「跟它玩儿呢。」


    他说着又光明正大的戳了下小五。


    被几个人物理隔绝了。


    虞心远坐在包厢这头，看着他们在那边给猫报菜名，满脸嫌弃。


    偏偏吕行几个乐此不彼，吃完饭看还有时间，又兴沖沖的朝宠物店去。


    「走，给五崽买玩具。」


    虞心远走在最后面，原本想拦住他们，开口的瞬间，脑海里闪过顾正阳桌子里的那个粉色信封。


    这种东西，一般里面塞得都是情书吧。


    小五新到手了个猫抓板，还有个跟它身体差不多大的球，一碰就会转的那种。


    虞心远陪着猫玩儿了一下午，临放学的时候，揣着猫直接从后门走了。


    顾正阳等了几分钟，转身看到空荡荡的位置，皱了下眉头。


    他搭在桌子上的手指收紧，掩去里面的情绪，才起身收拾了桌子上的东西去吃晚饭。


    一连三天，虞心远都没把猫给他。


    顾正阳有些坐不住了。


    他的位置在第三排。


    虞心远的位置在最后一排的右侧，偶尔后门锁着的时候，会从前面走，在他旁边连步子都没停过。


    可能是新鲜感过去了吧。


    顾正阳注意力重新落到书页上，依旧看不进去，干脆又翻了一页。


    他拿了颗糖放在舌尖下压着，心头的躁意挥之不去。


    如果没有外套的事情，他宿舍也没有出现哪些幼猫用品，他还能克制住自己不去打扰虞心远。


    但一想到虞心远会把猫送给其他人，顾正阳又静不下心来。


    他见虞心远从自己旁边经过，立刻跟了上去。


    「我的猫呢？」


    虞心远从洗手间出来，被他拦住毫不意外。


    只是说出口的话就不怎么和善了，「你的猫问我干什么？」


    顾正阳眉间藏着雪，眼珠的颜色都深了几分，「不是捡到的野猫么？再送给别人也不好吧。」


    虞心远回他，「我又不傻。」


    他怎么可能再送给别人。


    顾正阳周身气息一柔，放软了声音道，「给我吧。」


    虞心远眨了下眼睛，「你这是在求我么？」


    顾正阳跟他眼睛对上，头一次没有移开，「嗯。」


    虞心远反倒说不出话来了。


    他看着顾正阳，突然注意到顾正阳眼窝有点儿深，不像是本土人的长相。


    眉骨高高的，鼻樑也挺直成一条线，眼睛炯然有神，有种让人对上就想相信他的感觉。


    他动了动嘴巴，「好啊。」


    「嗯。」顾正阳点头，眼睛里闪过欣喜。


    虞心远顿时回神，他不自在的移开眼，「我还没说要求呢。」


    顾正阳认真的望着他，「什么要求？」


    虞心远故作不耐道，「等明天再告诉你。」


    他快步走在前面，眼底满是纠结。


    现在哪儿想得到什么要求啊？


    本来没打算把猫给顾正阳的，都怪顾正阳太烦人了。


    顾正阳并不介意。


    也没追上。


    他垂在身侧的右手背到了后面，缓缓握紧。


    对虞心远来说可能只是一只猫，对他来说，是一条绳子。


    这头是他，那端是虞心远。


    他不奢望能跟虞心远在一起，但能有个偶尔跟虞心远聊天的藉口，他还是贪心的不想放过。


    等上课铃响起来。


    顾正阳才看了眼自己的掌心，低嘲的笑了声。


    ·


    「学霸就是好。」韩真看着入座的顾正阳，酸熘熘道。


    上课迟到了老师连问都没问就直接把人放进来了。


    正苦苦想着怎么找顾正阳麻烦的虞心远顿时眼睛一亮。


    抬手拍了拍韩真的肩膀，「今天请你吃饭。」


    「真的么？远哥？」韩真受宠若惊。


    他这一周都快被虐的不正常了。


    虞心远愉悦的点着头。


    他打算让顾正阳给他补习了。


    好成绩拿来给他补习不是正好？


    而且这样也有机会让顾正阳给他告白。


    他在顾正阳身上栽了这么几回，早该找回来了。


    ·


    「补习？」顾正阳看着站在对面的少年。


    他能从虞心远眼底看出三分狡黠，还有几分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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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然又是想用这个来为难自己。


    可这对他哪里是为难。


    顾正阳只觉得天上掉了馅儿饼，直直的落进了他的嘴里。


    让他根本无法松口。


    身体先大脑一步，已经应了下来，「好。」


    顾正阳答应的太过爽快，虞心远反而有些狐疑。


    「明天把猫给你。」


    他走出去仍觉得不对劲儿。


    还跟程乔几个求证了一下，「如果你喜欢的人每天在你面前晃，你肯定会表白的吧？」


    「应该吧。」程乔点着头。


    虞心远点着头继续道，「那顾正阳给我补习的话……」


    吕行大惊，「远哥你要跟顾正阳表白？」


    虞心远斜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给他表白？」


    程乔倒是十分理智的思索着回答了，「顾正阳从来不给人补习的。」


    「之前我们班有人找过，只要他每天晚上补半个小时，时薪开到了六百，顾正阳没同意。」


    虞心远翘了下嘴角，「以后就没这条规矩了。」


    「明天开始他要给我补习了。」


    一群人震惊，面面相觑之后，吕行最先凑过来，「远哥你透漏一下怎么威胁的顾正阳。」


    「等我高三了也试试，我要的不多，他给半个小时就行。」


    虞心远挨个敲了脑袋，「我才没有威胁他！」


    沉默许久的韩真突然迟疑出声，「五崽？」


    吕行拍着大腿，「我想起来了！周二的时候远哥把猫带回家了！」


    「高啊！远哥！」


    连顾正阳的猫都能骗走。


    第7章


    虞心远挨个踹了一脚，把起闹的人都赶上车，自己又去找老孟的车。


    一开车门就看到了换了套垫子的座椅，以及爬上爬下的五只猫崽。


    「这个怎么回事？」


    虞心远费力抱起来两只，自己才坐了上去。


    老孟娴熟的开着车，一边回着虞心远的话，「宠物店新进了几个猫爬架，我带猫来试玩一下」


    「直接买回去就行了。」虞心远坐下这一会儿，已经被猫包围了。


    还有好奇心重的，勾着他的衣服在往上爬。


    他托着猫的身体，满脸嫌弃。


    「那怎么行？」老孟说的头头是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喜不喜欢？」


    「买回去猫不用怎么办？」


    不用就丢了。


    虞心远正想回话，掌心的猫没抓稳往下沉了沉，他也跟着绷了下身体。


    便断了这话题。


    等车在车库里停下的时候，一群猫都睡熟了。


    他把猫放进管家拿过来的猫窝里，目光挨个扫过，落在了小五身上，「今晚把猫放我房间吧。」


    毕竟他答应了要把猫给顾正阳的。


    以后小五就不会回来了。


    许是出生环境的影响，五只猫崽换了地方，依旧胆大的不行。


    睡醒了，追着虞心远的脚来回乱跑。


    虞心远没理会它们，睡前坐在电脑前面看了会儿代理人的汇报。


    公司没他也能正常运转，多亏了请的这位代理人。


    这人工作能力还算不错，上一世虞氏落到他叔叔手里一半是因为他签的合同，另一半是因为公司的人站了队。


    他脑海里闪过一个个名字，又看了遍报告，才关了电脑。


    看来还没把手伸到公司啊。


    他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又看了会儿书，才睡下。


    虞氏毕竟是他父母的心血，他即便不喜欢经商，也不是一窍不通，只是上一世接触的时候太晚，又对家里那些亲戚没有防备。


    措手不及之下，丢了虞氏。


    这次当然要早做准备。


    他躺下不久，就梦到了顾正阳。


    顾正阳就站在他们教室外面的走廊上，一板一眼的跟他告白。


    这是他期待了许久的场景。


    虞心远得意了一会儿，便打算拒绝他。


    还没开口，老孟突然出现了，满脸笑沖他道，「少爷你试一试啊，不试试怎么知道喜不喜欢？」


    虞心远心想，那他不便宜顾正阳了么？


    顾正阳对他来说，就在心里占了针尖儿那么大的位置。


    要不是临死之前看到的是顾正阳，他重生回来都不会多看顾正阳一眼。


    只是梦里身不由己，竟然在老孟的游说之下，点了头。


    虞心远只觉得胸闷。


    睁眼才发现胸口压了三只猫。


    他把猫移开，又闭上眼睛，好半天才睡着。


    老孟魔性的话仿佛一直在他耳边盘旋似的。


    ·


    虞心远睡得晚，半夜又惊醒了一次，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整个人都迷迷煳煳的。


    不过他平时也半垂着眼，懒懒散散的，在外人眼里压根看不出来什么差别。


    熟悉他的江姨前两天就赶到了，当天看着虞心远消瘦的身体就直抹泪。


    这会儿见虞心远踩着楼梯下楼直奔车库，连忙装了早餐追上。


    「少爷记得一定要吃啊。」


    「唔。」虞心远下意识的点头，打了个哈欠。


    又歪头靠着椅背，快睡着的时候，突然坐直了身体，「猫忘拿了。」


    江姨看他困成这样还想再下车，立刻按住了他，「我给你拿。」


    虞心远强撑着眼，感觉到怀里被塞了只猫，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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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在学校下了车，又晃着步子进了教室，才发现揣过来的不是有两只白爪子的小五。


    而是同样金色眼睛的老大。


    虞心远头疼的看着在自己掌心装乖的猫。


    他去摸手机给老孟发简讯。


    韩真已经凑了过来，「小五真的在你这儿啊。」


    「不是小五。」虞心远给他看了看猫爪子。


    韩真不信，「我刚刚叫它，它还点头了。」


    虞心远道，「巧合。」


    「小五！」韩真又叫了一声。


    「真的是它！要现在给顾正阳么？」


    虞心远看着原本要发出去的消息，停住了手。


    他很确定怀里的是老大。


    不过韩真都觉得是小五，顾正阳能认出来么？


    虞心远存了几分试探，也懒得再折腾一趟便收了手机。


    等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连程乔几个都对着「老大」喊「小五」，他心里更是稳了。


    只是隐隐还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


    难道就他一个人能分出来猫的区别？


    虞心远等到放学，才揣着猫找上了顾正阳。


    顾正阳目光落在那只猫的爪子上，顿了下，「今天开始补习？」


    虞心远点头，「去对面的奶茶店吧。」


    他跟顾正阳一前一后的走着，又忍不住问，「你有没有觉得小五变大了点儿？」


    「嗯。」顾正阳点头。


    他单手托着猫，另一只手拿着书包。


    虞心远空着手跟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


    还装的那么在乎猫，连换了只猫都没看出来。


    他看着顾正阳的目光又挑剔起来。


    顾正阳恍若未觉，自顾自的翻开了手边的本子，「先补哪一科？」


    虞心远心思没在补习上，随口点了个，「数学吧。」


    顾正阳抽出来一张a4大的纸，放到了他面前，「你先把这套题做一下。」


    「不是讲课么？为什么要做题？」虞心远粗粗的扫了眼。


    上面连都没有题目的来源都没有。


    顾正阳道，「我先看一下你现在的程度。」


    虞心远笔都没拿，十分光棍道，「没学过，不会。」


    「你看着讲就行了。」


    「初中的会么？」顾正阳又问。


    虞心远警惕的看着他。


    顾正阳手指点了点试卷，「是初中和高中过渡的题目。」


    「如果初中也不会的话……」


    「就换小学题。」


    顾正阳脸上一本正经，虞心远却觉得他坏透了。


    他怎么可能说自己连初中的也不会！


    虞心远瞪了他一眼，不情愿的拿起了笔。


    笔尖悬在答题区，正准备落下。


    顾正阳又推了张草稿纸过来，「如果你打算乱蒙的话，补习的要求作废。」


    虞心远把笔搁在桌子上，不悦的看着他。


    「你答应我的怎么能反悔？」


    「猫已经给我了。」顾正阳捏了捏怀里猫的爪子。


    虞心远眼睛都瞪圆了，不敢相信他竟然要耍赖。


    他气过之后，又得意的笑了起来，「这只猫可不是你那只。」


    「我知道，爪子不一样。」顾正阳也笑了一下。


    「不过对我来说，哪只都一样。」


    他心里最重要的，从来都不是猫。


    虞心远气道，「你怎么能这样啊！」


    这会儿他只想把卷子摔到顾正阳身上，然后潇洒的走人。


    但是这样一来，他也亏太多了。


    不光没能让顾正阳表白，还赔了只猫，被顾正阳摆了一道。


    现在走了，再找机会报復回来就难了。


    虞心远深吸了一口，挤出来一丝笑。


    「写就写。」


    他捏着水性笔，慢吞吞的在草稿纸上画着，努力的从记忆里搜寻着这些知识。


    开始磕磕绊绊的做题。


    十几分钟才过了几道题。


    顾正阳看他苦苦思索的样子，眉头微皱。


    他当然不会为难虞心远。


    出题之前他参考了虞心远上次月考的试卷，这套题目对虞心远来说绝对算不上太难。


    不应该这样。


    他还在想着原因。


    虞心远又写了两道题，眼皮已经开始打颤，头越来越低，最后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


    顾正阳低声提醒着他，「题还没做完。」


    回应他的只有虞心远浅浅的唿吸声。


    他选的位置靠窗，因为虞心远喜欢。


    这么怕麻烦的人，特意坐在了韩真里面，偶尔不困的时候，还会撑着脑袋去看外面的人。


    春末的下午六点，阳光已经快要消失殆尽。


    只留了一缕在云层的夹缝里，正巧搭在虞心远的脸上。


    顾正阳又低低的叫了他一声，「阿远？」


    「心心？」


    虞心远睡的正熟。


    顾正阳抬手，手臂越过桌子，轻轻碰了下他的头髮。


    跟醒着的虞心远完全不同，他的头髮很软，有时候还会不规矩的翘着，不过很快就会被分外注意自己形象的小少爷压下去，恢復端庄优雅的样子。


    顾正阳眉宇间藏的锋利渐渐褪去，柔了下来。


    他又看了两分钟，才抱着猫起身。


    奶茶店一楼。


    店长熟络的帮他做了杯咖啡，「你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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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学。」顾正阳没多说。


    拿了咖啡回二楼，坐在了相邻的桌子上，从书包里掏出来了个笔记本电脑，做起来了信息竞赛的题目。


    他开始刷题的时间比平时晚了半个钟，刚提交了一道，手机上的消息就迅速跳了起来。


    顾正阳挑着回復了，在一个备註为不知秋那里才多停了会儿。


    他一手在纸上画着解题思路，时不时回着消息。


    不知秋：下课晚了？两套题，今天的题目比较难，晚上可能要熬夜了。


    顾正阳：陪朋友。


    不知秋：女朋友？


    对面说着要熬夜，还是跟顾正阳聊了起来。


    顾正阳偏头看了眼睡着的人。


    顾正阳：男的。


    不知秋：巧了，我也是。


    不知秋：男朋友太黏人了，要不是差个队友我就把他踢了。


    顾正阳难得走神了一会儿。


    如果让他来做决定，虞心远肯定要排在前面的。


    他能感觉得到，虞心远因为某个原因在接近他，虽然还没能试探出来，但只要虞心远没达到目的，肯定还围会在他身边的。


    顾正阳自认不是什么卑劣的小人，但在虞心远的事情上，还是忍不住藏了私心。


    再近一点儿就好。


    当个多年后，虞心远能眼熟朋友。


    顾正阳提交了题目，看着报错的结果，才凝神重新开始坐起来了题目。


    ·


    虞心远是被老孟叫醒的。


    醒过来那一瞬间，看到的是窗外暖橘色的灯光，差点儿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他揉了下脸颊坐起来，才发现笔和卷子还在，上面还贴了张便签。


    老孟正在夸着顾正阳，「那个小同学接的电话，给我指了路，还帮你点了晚饭，让你睡醒先吃点儿。」


    虞心远正死死的盯着纸条上面的字。


    「记得把题目做完，明天早上给我，我要检查。」


    没有落款，但想也知道是谁。


    他看了眼老孟手里的盒子，恼怒道，「不吃。」


    「我为什么要听他的话！」


    顾正阳他算什么啊！


    「听说是隔壁小吃街上的灌汤包，很出名的。」老孟半点儿不受他的影响。


    虞心远重重的踩着楼梯下楼，又坐上车。


    后面的车门再次被拉开。


    老孟把饭盒塞到了他手里，「生气的话更要吃了。不吃气着自己，那个小同学也不知道啊。」


    虞心远还想再说，肚子先不争气的叫了声。


    他黑着脸看着腿上的饭盒。


    还是打开了。


    只是咬的时候分外用力，恨不得面前的是顾正阳。


    他进了自己的卧室，照旧先看了今天的汇报，又看了会儿书。


    躺下之后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


    又把顾正阳给他的那张卷子揉了揉丢进了纸篓里，才算解气。


    躺下又十五分钟。


    虞心远盯着捲起来的头髮，咬牙切齿的开了檯灯，起来做题。


    心里想了一百八十种拒绝顾正阳的方法。


    等顾正阳告白，就是他一雪前耻的时候。


    第8章


    虞心远艰难的做完了题目，连时间都没看，虚着步子上床睡了。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依旧满是倦意。


    浑身不舒坦。


    这种感觉在看到顾正阳的时候达到了巅峰。


    不过没困意浓。


    虞心远瞪了眼顾正阳，趴下三秒就睡着了。


    顾正阳看着几乎快填满的试卷，半是欣喜，半是无奈。


    今天下午虞心远肯定不会那么配合了。


    他想的还算简单。


    虞心远睡了一上午，才有了几分精神气。


    抱着猫在后排盯了顾正阳四节课。


    整个班上的人都能察觉出来不对劲儿了。


    偏偏另一个主角十分悠闲的上了一下午课。


    顾正阳收拾了东西，打算等其他人走了之后，再跟虞心远去奶茶店补习。


    谁知教室刚走了几个人，虞心远就已经从后面走了过来。


    手里还拿了本书，像模像样的在他前面坐下了。


    「学霸，给我补个课呗！」


    许鹤连忙打着圆场，「远哥，我成绩也还可以。」


    顾正阳压了下嘴角，低声的安慰了许鹤，「不用。」


    这才看向虞心远。


    把批好的卷子拿了出来，「先从错题开始看起。」


    虞心远脸色僵了僵，但这会儿班上还有大半的人盯着呢，他绝对不能露怯。


    他扯了扯嘴角，笑道，「行啊。」


    韩真一时间不知道该上去解救谁。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求助于自己那帮兄弟。


    这边顾正阳已经跟虞心远讲起来了题目，他讲一道，让虞心远写一道。


    左手揽着猫防止捣乱，右手抬笔写着解题思路，毫不碍事。


    原本看热闹的人也散了些，教室里渐渐空了起来。


    还有几个，则是看着顾正阳打起来了别的主意。


    虞心远怎么看他都不顺眼，哪儿听的进去错题，半天了还在一道题上卡着。


    隔了一条过道的学委看到顾正阳讲了三遍，虞心远还是撑着下巴说不懂，嘴巴都张圆了，想开口说两句。


    顾正阳扭头看了她一眼，又开始了第四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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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委咬了咬自己的唇，只得忍住了。


    虞心远听到第五遍，才出了口恶气，自觉压了顾正阳一回，抬笔自己写了起来。


    顾正阳又继续给他讲下一题。


    等半个小时后，吃饭的同学陆陆续续回来上晚自习，虞心远才收了笔。


    「今天就到这里吧。」


    顾正阳问他，「明天也在教室补习么？」


    虞心远本想拒绝，他在这儿补课，其他人跟看傻子似的，隔一会儿就投过来一眼。


    他可没有被人围观的乐趣。


    但顾正阳这么问了，他又觉得不太对。


    虞心远盯着顾正阳仔细瞧了瞧，最后道，「明天再看。」


    他今天一道题问了五遍，顾正阳都没生气，也没刺他，难道是因为在教室被人看着？


    虞心远总觉得开了新思路，出门去吃饭的时候，整个人都愉悦起来了。


    韩真他们也没急着吃饭，见虞心远出来，立刻围了一堆，「远哥牛逼！」


    「连顾正阳对上咱远哥都老老实实的！」


    虞心远抬了抬下巴。


    吕行还在滑着手机，继续道，「现在整个高一都知道顾正阳给你讲了五遍题目。」


    「等等。」虞心远把他捏着的手机抽了出来。


    「这个是夸我的还是骂我的？」


    「当然是夸你的啊。」韩真不假思索道。


    「还有谁能让顾正阳讲五遍题目！」


    吕行立刻附和道，「没有人！」


    虞心远把手机丢给了他，看到周围其他学生投过来的目光，往旁边走了两步，装作不认识这几个。


    他跟韩真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又久违的收到了虞新阳的消息，话里话外都在打听他跟顾正阳是怎么回事。


    虞新阳筷子碰了下碗沿，回了他个没事。


    在心底又跟顾正阳说了句「抱歉」，明天还得为难一下他了。


    只是「抱歉」两个字说的毫无愧疚之感，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


    他再为难顾正阳的话，按照虞新阳惯来的套路，应该就会过来拉拢人了。


    就是不知道顾正阳会怎么选？


    顾正阳反而不介意他的为难，虞心远是不是真心想补习，他心里一清二楚。


    更何况他这个补习老师，也不是单纯的想给人讲课。


    秦菡看到虞心远指着一道函数题，让顾正阳翻来覆去的讲，终是看不下去了。


    她拿着自己的试卷也走了过去，「班长，给我讲下这道题吧？」


    秦菡跟顾正阳说完，又偏头看了眼虞心远，脸上挂着笑，眼底还有几分不屑，「虞心远，你应该不介意我插个队吧？」


    虞心远正百无聊赖的盯着卷子发呆，听到声音多看了她一眼。


    跟着也笑了下，「介意。」


    秦菡正是他们班的学委，一头齐腰的长髮，两侧头髮用髮夹别着，露出了巴掌大的小脸，还有时下最流行的空气刘海儿，脸上总是笑着，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


    在这里站着，淡淡的柑橘味儿就飘到了他鼻尖下面。


    虞心远踢了踢顾正阳的脚尖，「现在不准给她讲。」


    秦菡脸上的笑淡了两分，「虞心远，你不觉得你现在是在欺负人么？班长他又不是你的人，想给谁讲给题谁讲。」


    虞心远撑着下巴道，「不觉得。」


    「你！不讲理！」秦菡细眉蹙着，生气道。


    虞心远心想，这都站出来膈应他了，他为什么要讲理。


    他嘴巴动了动，正准备开口，顾正阳拦了下，「别闹。」


    虞心远瞥了他一眼，干脆低头继续看卷子去了。


    秦菡脸上一喜，就见顾正阳接过她手里的卷子看了眼，「同一个类型的题目上周刚讲过，你可以回去翻下笔记。」


    虞心远垂着头，嘴角弯了弯。


    秦菡咬着下唇，心下一横，声音里也多了几分可怜，「我可能没记到这个题目。」


    「上周四下午第二节课。」顾正阳看了她一眼，「你把笔记拿过来我帮你找。」


    顾正阳连那节课都报了出来，要真找的话肯定能找到。


    更何况她的笔记从来不会记错，也不能记错。


    秦菡跺了跺脚，羞恼道，「我没什么印象。」


    「你一道题都给虞心远讲了那么多遍，给我匀两分钟讲题怎么了？」


    顾正阳折了下眉，「他跟你不一样。」


    「而且你翻笔记连一分钟都不需要。」


    她还不是为了帮顾正阳。


    秦菡脸颊涨红，「我回去找找。」


    虞心远看她坐在自己位置上，依旧不住的往自己身上飞眼刀，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顾正阳手指点了点题目，「最后一遍。」


    秦菡没坐上两分钟，就站起来出了教室。


    虞心远扒着桌子，朝顾正阳旁边凑了点儿，眼睛看着卷子，却道，「你怎么不给人家小姑娘留点儿面子？」


    顾正阳道，「她不是真心想问题目。」


    虞心远轻哼道，「那也是为了帮你脱离苦海啊。」


    顾正阳抬眼看他。


    因着虞心远的动作，现在两个人脑袋快贴到一起了，他一偏头，就能看到虞心远的侧脸，隔着几厘米就能碰上他觊觎已久的脸颊。


    他心道，这哪儿是苦海。


    顾正阳往后退了些，低声道，「我没让她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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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换虞心远看他了，「但是她喜欢你，才挺身而出的。」


    「你这样落别人面子不好。」


    顾正阳问，「你怎么知道她喜欢我？」


    虞心远眨了眨眼睛，「看出来的啊。」还有闻出来的。


    顾正阳跟他对视了一瞬，垂下眼睛，「她不喜欢我。」


    虞心远扬眉，「那是你没看出来。」


    「她不喜欢我。」顾正阳又重复了一遍。


    同学看不出来他是不是被虞心远威胁，喜欢他的人也看不出来他是心甘情愿的么？


    如果不是他自己愿意，怎么可能会给人讲这么多遍题目？


    这点稍微留意一下便能想到。


    秦菡或许对他有些好感，不过也仅止于表层罢了。


    虞心远嘟囔了一声，「你知道什么啊。」


    就顾正阳这样，说不定真有人告白了，他还一脸认真的想，你不可能喜欢我。


    虞心远被自己的脑补给逗乐了。


    兀自笑了起来。


    他抬手抓住了顾正阳的衣服，带着三分调侃道。


    「喂，顾正阳！」


    「那你看看我喜不喜欢你？」


    第9章


    这个答案根本不用顾正阳多想。


    他心底一直清清楚楚。


    若是眼前的人喜欢他，哪怕是只有一丁点儿，他也会抓住这丝机会，努力让它膨胀发酵，直至彻底在虞心远心底埋根。


    虞心远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抬手在顾正阳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不说话啊？」


    「心远！」虞新阳站在教室门口，一眼就看到了抓着顾正阳衣服的虞心远。


    道听途说的消息毕竟比不上亲眼所见。


    看到虞心远真的在纠缠顾正阳，他心底第一反应就是窃喜。


    可能这些高一的学生，大部分还不知道顾正阳这个人到底意味着什么，但对他这个高年级生，又有家里人脉做底的人来说，顾正阳如果能拉拢好了，绝对是未来的左膀右臂。


    聪明或许不能改变一个人的阶层，但如果这个人是天才就不一样。


    顾正阳的成绩单他也看过，除此之外，还有各类竞赛的奖。


    如果不是市一高的校长压着，早被其他家族的人借着资助的名义给拉拢走了。


    而他这位堂弟，正巧把机会送给了他。


    虞心远听见虞新阳的叫声，手下松了松，脸上的笑意也淡了。


    「你怎么过来了？」


    虞新阳先是歉意的看了顾正阳一眼，才跟虞心远道，「你先出来，我有点儿事情想跟你说。」


    虞心远没动，「在这儿说吧。说完了我还要补课呢。」


    这话倒是正合虞新阳的意，他故作为难了一会儿。


    看虞心远脸上浮出不耐，才道，「心远，如果你想补课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老师。我爸认识几位特级讲师，看在我爸的面子上，可以请他们到家里给你讲课的。」


    虞心远看了眼顾正阳。


    顾正阳坐的笔直，正看着卷子，仿佛要看出花一样。


    脸上还是万年不变的冰块儿脸，连睫毛都没多颤动一下。


    虞心远双手捧着脸颊，「我觉得顾同学讲的也不错。」


    「就不用让叔叔浪费人情了。特级教师的人情，还起来也挺麻烦的。」


    人情是一说，钱又是另一说。


    要是虞氏在他们手里，哪儿会受这些限制。


    虞新阳心底他被戳了一刀，还是端着笑，颇为纵容和无奈的看着他，「但是每天半个小时太慢了，而且……」


    「半个小时太少了么？」虞心远歪了下头。


    他放下手，用手臂碰了下顾正阳的，「那明天改成一个小时怎么样？」


    顾正阳点头。


    若不是顾及着虞心远手里的东西，虞新阳这会儿都要抄起来桌上的东西，摔倒虞心远脸上了。


    顾正阳的一个小时多宝贵他知道么？


    「顾同学最近应该在准备竞赛吧？这个毕竟是关系到升学的，耽搁了……」虞新阳欲言又止。


    「什么竞赛？」虞心远头一次听说。


    顾正阳这段时间不是在教室上课么？


    虞新阳看了顾正阳一眼，见顾正阳依旧垂着眼，也不介意。


    天才嘛，只要能为他所用，他还是可以给几分面子的。


    「信息竞赛。」


    他看着虞心远一头雾水的样子，便多解释了几句，「省赛在十月，暑假会有几个高中联赛预热。」


    等省赛过后，会有各大高校的训练营，还有全国赛，以及国际赛。


    顾正阳是市一高最看好的人选。


    虞心远眨着眼睛，还是有些不明白一个竞赛重要到哪里去了。


    不过对顾正阳应该挺重要的吧？


    他脑海里零零碎碎的东西，勉强能拼凑出来顾正阳可怜的身世，反正是个没人管，也没什么钱的小可怜。


    「他说的是真的么？」虞心远皱了下眉。


    要真是这样，他也不能太耽搁顾正阳了。


    顾正阳手指顺着猫崽的嵴背，抬眼说了第一句话，「这些跟学长没关系吧。」


    得意和原本准备好的话全都卡了壳，虞新阳脸上透出几分惊愕。


    要是走正常的高考路线，完全是埋没了顾正阳。


    竞赛的重要性，顾正阳不可能不知道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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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试图让顾正阳清醒一下，「我只是……」


    顾正阳抬头看着他，「多谢学长关心，不过学长是想说我分不清轻重缓急？还是想怪阿远跟我感情好，让我补习？」


    虞新阳两边都不能应，他不可能得罪虞心远，但是教训顾正阳更没资格。


    尤其是顾正阳维护虞心远，更让他觉得匪夷所思。


    明明听到的所有消息都是虞心远在欺负人，难不成虞心远手里捏着什么把柄？


    他心下衡量着，还是苦笑了一下，「是我煳涂了。」


    「我也是怕你们不清楚中间的利害关系，才一时冲动过来说了这些话。」


    虞新阳好似受了什么打击一般，脸色垮着，临走之前还不忘道，「心远，不管你做什么选择，堂哥都支持你。」


    虞心远这回连敷衍他都没有。


    只是看着他走远，才把目光放到了顾正阳的脸上。


    他还以为顾正阳没被虞新阳的样子哄住都算是聪明的了，没想到顾正阳直接怼了回去。


    虞心远弯着嘴角，顿时觉得顾正阳无比顺眼。


    顾正阳手指点着桌子，「看题。」


    虞心远没应，他喊道，「顾正阳。」


    「还是去奶茶店补习吧，来打扰的人太多了。」


    顾正阳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不像是单纯的在说这事。


    不过换个地方也好。


    他收了东西往外走。


    正看到虞心远对韩真骂了句，像是想踹韩真。


    韩真跳起来跑远了。


    顾正阳收起眼底的羡慕，朝那边走了过去。


    虞心远在奶茶店坐下，拆着韩真打包的晚饭，「一起吃吧。」


    他还是这几天头一次含笑跟顾正阳说着话，顾正阳心底却隐隐不安起来。


    顾正阳摇头拒绝，「还是明天再补习吧。」


    「坐下。」虞心远撩着眼皮看了他一眼。


    「我又不是什么洪水勐兽，跑什么？」


    韩真打包的是附近的小炒，盒子一打开，整个二楼都是饭菜的香味儿。


    顾正阳现在也没法走，帮虞心远拆了个盒子，又道，「我跟老闆说一下。」


    这会儿过了放学的时间，奶茶店的人并不多。


    老闆也认识顾正阳，到没多说什么，只是看顾正阳灌了杯冷咖啡，免不了多说了句，「别这么喝，伤身体。」


    「嗯。」顾正阳擦了擦嘴角，脑袋又冷静下来分析了一遍今天发生的事情，依旧没抓住特殊的点。


    他上楼跟虞心远吃了饭，又如常的去掏书包里准备好的补习资料。


    虞心远喝了口奶茶，「顾正阳。」


    顾正阳没看他，「嗯？」


    虞心远又叫了遍，「顾正阳。」


    顾正阳不得不抬头。


    虞心远笑着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补习么？」


    虞心远一双的眼睛又黑又亮，不笑的时候就藏着星光，笑起来又像是浅浅的月牙。


    顾正阳很少能看到他这么对着自己笑。


    他猜不到原因，也并不是很想接虞心远的话。


    直觉告诉他也不能接。


    「是为了我未来男朋友啊。」虞心远轻声道。


    他也不需要顾正阳说话，半真半假的继续往下说，「我男朋友是个学霸，我总得多学点儿，不然以后跟他在一起都听不懂他说的话。」


    「你说是不是？」


    他原本想徐徐图之，让顾正阳忍不住告白，然后不管是拒绝还是答应，那个时候应该都考虑好了。


    但是今天从虞新阳口里知道了顾正阳竞赛的事情，所有的打算便全都乱了套，也不能按照之前的继续走了。


    他没想明白要不要跟顾正阳试着谈恋爱，但他很清楚，自己不能毁了顾正阳。


    虞心远咬着奶茶的吸管。


    心想，他果然还是喜欢自己多一点儿的，即使知道了顾正阳未来的路，还想听顾正阳告白。


    顾正阳也同样看着他，甚至十分庆幸自己刚刚灌了杯咖啡，这会儿脑袋冷静至极。


    他隐约猜到了虞心远想从他这里拿到的是什么。


    虞心远不喜欢他，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暗示他告白。


    甚至这个暗示是因为虞新阳才提前的。


    顾正阳抽丝剥茧的分析完，做了个总结。


    他喜欢虞心远。


    但这句话绝对不能说。


    至少现在不能。


    「为什么要听懂？」顾正阳反问。


    「如果他喜欢你，肯定会说你能听懂的话。」


    「顾正阳！」


    「你到底是真笨还是假笨？」


    虞心远收了笑，他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了，顾正阳怎么就不肯说呢？


    顾正阳皱眉，「什么？」


    虞心远看他满脸不解，又气的想磨牙。


    他转了转眼睛，目光落到顾正阳怀里的猫身上，又有了新主意，「猫给我。」


    顾正阳依言递了出去。


    虞心远捧着老大，两手把它举了起来，跟老大碰了碰鼻尖，小声道，「你喜不喜欢我啊？」


    顾正阳听的一清二楚。


    他心跳都乱了半拍，敛眉掩去眼底的慌乱，才又看向对面的一人一猫。


    「它比小五调皮些，小心被抓。」


    虞心远把猫放下来，又想到秦菡的事情，恨恨道。


    「书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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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刚刚已经是他说过最过火的话了。


    他不可能直接问顾正阳喜不喜欢他的，哪怕他有无数证据能证明顾正阳喜欢他，但只要顾正阳开口说个不字，就显得他自作多情了。


    顾正阳仿佛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一样，看了眼时间，便催促道，「该开始补习了。」


    「不补了。讲了五遍都讲不明白，谁要听你讲课啊。」


    虞心远把猫还给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顾正阳，「猫也给你了。咱们两个两不相欠。」


    他说完却没着急走，又继续等着。


    等了几分钟才见顾正阳点了下头，「好。」


    虞心远手压在桌子上，气的想掀桌。


    他见顾正阳没抬头，一心看着手上的猫，索性对着顾正阳的脑袋挥了挥拳头。


    才气唿唿的走了。


    「他怎么这么气人，我就不该那么轻易放过他。」


    虞心远站在楼下等着车，眼睛里还是不甘心，「都怪虞新阳，这个傻逼非得今天来说。」


    「顾正阳也是个傻子！」


    「大傻子！」


    要是他没赶走秦菡，也没怼走虞新阳，他这会儿哪儿用纠结，肯定可以潇洒的渣了顾正阳。


    虞心远坐上车，尤觉得心头有口恶气，他想了想，给韩真几个打了电话。


    顾正阳他现在不能收拾，收拾虞新阳总可以吧。


    虞心远带了人偷偷摸摸的去堵虞新阳。


    而坐在二楼的顾正阳看着车子离开，才卸劲儿靠在椅背上。


    他手指还有几分颤意，刚才差点儿就再也没办法找藉口跟虞心远来往了。


    一旦他告白了，虞心远可不会有什么心软的情况，怕是干脆利落的拒绝，然后再不给他任何接触的机会。


    顾正阳学着虞心远的样子，也把猫举了起来，碰了碰老大的鼻尖，轻声道，「喜欢。」


    阿远到底是没喜欢过人。


    就算是棵木头，为了喜欢的人，也会开花的。


    不过，他为什么非要拿到自己的告白？


    顾正阳若有所思的想着。


    ·


    虞新阳经歷了最黑暗的一天，他先是被虞心远和顾正阳齐齐甩了脸色，收买人心失利。


    而后跟人在外面吃饭落单被一群人打了一顿，好在这些人没什么章法，只是看起来悽惨了一些，他还可以第二天去学校卖个惨。


    只是没想到他还没进学校，又被人给套了麻袋，这回的人尽挑着看不到的地方打，疼的他都站不起来。


    两拨人明显不是一块儿的，但他连一个都查不到。


    虞心远知道虞新阳请假的事情也不意外，毕竟他们昨天刚打了一顿，看到传出来的消息说什么虞新阳多惨，也都当时虞新阳在使计卖惨了，压根没想到还有人会去打虞新阳。


    他昨晚没做题，搞了正事，又撸了两把猫就睡了，这会儿坐着虽然有点儿倦意，但也还在能忍受的范围内，


    就跟韩真打起来了游戏。


    正忙着在游戏里收割人头，就听到有人敲了敲他的桌子。


    虞心远头都没抬。


    韩真正想说话，被顾正阳用眼神阻止了。


    顾正阳直接拎着猫崽的后颈放到了虞心远手臂上，又把几本厚厚的笔记放在虞心远桌子上，转身回了自己座位。


    「别动！」虞心远拍了下猫爪，打完游戏才察觉到不对。


    他又看了看自己桌子上的东西，踢了踢韩真的凳子，「你是摆设么？顾正阳过来都不告诉我？」


    「顾正阳也没做什么啊？」韩真不解。


    给猫，给补习资料，这不正常流程么？


    「我昨天不是说了，我跟顾正阳掰了！以后跟他没任何关系！」虞心远一手护着猫，低声骂着韩真。


    韩真苦着脸，「你前天不还说让顾正阳给你告白么？说不定今天就又变了。」


    虞心远眼尾一挑。


    韩真立刻把猫接了过来，「我去还东西。」


    顾正阳没接猫，他在全班的注视下走到了最后一排，「阿远，补习资料是我这几天熬夜做的，看在这些情分上，帮我看下猫吧。」


    「它还小。」


    顾正阳依旧是平平的声线，却无端的透了几分委屈。


    虞心远甚至能感觉到其他人投过来的目光，渐渐带着点儿谴责。


    傲气的虞少爷哪儿会受这种委屈。


    他轻哼了声，正准备无情的拒绝，猝不及防对上了顾正阳的眼睛，让人全然放松的那双眼，这会儿带着些血丝。


    「知道了。」虞心远移开眼睛点了头。


    刷了半夜题，又早起蹲虞新阳打人的顾正阳嘴角弯了个小小的弧度，沖他道了谢，回了前面的座位上。


    虞心远见他回去。


    抱着猫悄悄的从后门熘了。


    顾正阳又不给他告白，也不能给他欺负，让他帮顾正阳照顾猫？


    做梦呢吧！


    第10章


    虞心远带着猫翘课了。


    顾正阳一直克制着自己不扭头去看。


    直到第三节去讲台上讲题目的时候，才注意到虞心远跟韩真的位置空了。


    他捏着粉笔差点儿没能讲下去。


    虞心远和韩真平时安安静静的坐在后面，不是睡觉就是玩儿手机，偶尔才会听几节课。


    更何况他们两个情况特殊，就是翘课了老师也睁只眼闭只眼的放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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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正阳心不在焉的讲完题，匆匆回了自己座位上。


    眼睛还看着课本，心思却半点儿没在上面了。


    他后悔了。


    早上当着其他同学的面把猫给虞心远，是他故意的。


    之前觉得能默默的跟在虞心远身后就挺好的，但这才几天就让他私心泛滥，收不住了。


    他还想着借着猫，跟虞心远再拉近一点儿。


    却忘了虞心远从来都不是会被这种手段拖住的人。


    顾正阳放在桌子下的手缓缓收紧。


    现在因为他的贪心，连他们两个之间最后的那点儿联繫也没了。


    ·


    虞心远没顾正阳想的那么生气。


    顾正阳对他来说到底是有那么一点儿特殊的。


    而且他也没时间生气。


    学校没去，但是让管家请的老师过来了。


    早上和晚上都要学习，下午倒是空了出来。


    不过韩真也凑了过来，拉着他一块打游戏。


    等放了学，程乔几个也翘了晚自习熘了过来，待到他上课才离开。


    顾正阳的好友申请发过来的时候，虞心远刚关了电脑，他扫了眼手机，顺手点了拒绝。


    原本第一次他是想同意的，只是旁边一堆猫，虞心远手臂被扒着，不小心滑到了拒绝。


    他又不可能再跟顾正阳解释，干脆放着没管。


    第二天顾正阳又发了好友申请。


    虞心远没控制住自己的手，还是点了拒绝。


    这一周下来他都拒绝了七回了。


    「江姨再帮我炸一盘虾。」


    韩真一边说着，朝楼上跑着，「远哥！」


    「远哥你快帮我报仇！有个傻逼早上跟我排游戏的时候一直在害我！不光炸我还拿车撞我！抢我人头抢我盒子！」


    「那你跟他组队干什么？」


    「图他能害你？」


    虞心远收了东西跟他往楼下走。


    韩真这两天沉迷手游吃鸡，都快入魔了。


    「我这不是为了报仇么？」韩真一脸认真，思绪缜密的分析道，「我要是一局就走了，肯定是我自己一个人生气，对他没半点儿影响。」


    「所以我故意加他好友，跟他又排了两局，让他放下戒心，下午咱就能摁着他使劲儿摩擦了。」


    虞心远没被他煳弄住，「你一共跟他排了三局？」


    韩真沉痛的点着头。


    虞心远又问，「那他下午一局就跑了怎么办？」


    韩真一愣，后悔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妈的，亏了！」


    「算了，不管了，能打他一回是一回。」


    他喜欢玩儿吃鸡不假，但是只会冲上去打人，丢雷和开车都不会，还得靠虞心远去帮忙报仇。


    虞心远吃了午饭，跟他各占了一个沙发开了游戏。


    「国服第一木仓王？」


    韩真点着头，「就他！」


    见他准备好了，才开了麦。


    「哥哥，我拉了一个朋友过来哈！」


    虞心远冷不丁听到他这么说，差点儿把手机扔出去，他往旁边挪了挪。


    韩真又沖他双手合十挤了挤眼才开始。


    四个人组队。


    除了他们三个，还有另外一个随机排进来的，「圆滚滚的土豆」。


    虞心远跟韩真一落地，就追上了韩真那个仇家。


    他负责站在一边投雷，韩真等人趴下了，屁颠儿屁颠儿的冲上去救人。


    那人被炸了两次之后，就察觉出来了不对，但是也没下线，干脆站在原地给他炸。


    还主动爬过去让韩真扶起来。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虞心远又捡了两颗雷，没着急扔。


    「不可能！」韩真斩钉截铁道。


    不过这会儿气也出了，他自己也有些没底，早上这人可没这样。


    国服第一木仓王：不炸了？现在能告诉我怎么回事了吧？


    他一上线就发现列表里多了个好友，正打算删除，新添加的好友就直接来拉人了。


    韩真声音发虚，「兄弟你不会是……脑子被炸坏了吧？」


    「刚才不是还叫哥哥么？」枪王也开了麦。


    虞心远没兴趣掺和韩真的烂帐，他操纵着人物往另一头走，顺便叫了另一个队友，「你蹲这儿干什么？」


    土豆名字后面的麦闪了闪，「我腿软。」


    虞心远反手换了雷。


    「别炸我！」土豆连忙道，「其实我现在在医院，已经时日无多了，就想玩儿游戏多开心一会儿。」


    「大佬带带我。」


    那头说着已经跟哭起来了似的。


    韩真跟枪王说开，才知道早上是别人登了他的帐号，正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找，听到另一个队友的话，连忙热情的凑了过去。


    「放心，有远哥在，绝对能带你躺鸡！」


    「真的么？」土豆的声音里夹着三分惊喜。


    两个人迅速聊的火热起来。


    等一局结束，又缠着他们继续开了局。


    足足玩儿了两个小时，丝毫没有下线的意思。


    虞心远揉了揉自己的手指，要不是那个枪王也打的好，队伍里的两个坑货根本带不动。


    「你生病玩儿这么久手机不好吧？」


    土豆正跟韩真交流着打法，听到这话满不在乎到，「我腿断了又不是手断了，多玩儿一会儿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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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真也止住了话题，怀疑道，「你不是没多少日子了么？」


    「那不是……为了抱大腿么。」土豆小声的说着。


    他见队伍里三个人都不吭声，连忙补救道，「我那么说也没错，我马上就转学去另一个高中了，要早上六点上到晚上十点，真没什么玩儿的时间了。」


    韩真忍了忍，没忍住，还是八卦道，「哪儿的高中这么变态啊。」


    土豆嘆了口气，「常青市市一高啊。」


    虞心远想了想他跟韩真上学的时间，八点前赶上上课，下午五点多放学就走。


    不过这个队友肯定跟他们不一样，他也就没多嘴。


    韩真假惺惺的附和着，「这学校太可怕了。」


    「就是说嘛。」土豆长吁短嘆着。


    「本来我没在那边念书的。都是我爸，前段时间跑去应聘了个司机，说那家的少爷就是在市一高上学的。」


    「疯了吧这人。」


    「是啊。」韩真点着头。


    而后隐约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


    虞心远手上抖了下，「你姓孟？」


    土豆惊唿了声，「兄弟你还会算命啊？」


    虞心远冷笑，「你爸给开车的那家姓虞。」


    「是啊！」土豆兴奋道，「听说特别有钱，不过我觉得他脑子可能不好使。」


    「兄弟你给算算我爸什么时候能被他给辞了？」


    「自从我爸去给他开车，我家里多了好几条规矩，什么每晚十点门禁，早上一定要起来吃饭。」


    虞心远问他，「你爸知道你玩儿了这么久的游戏么？」


    「hai，哪儿能给他知道。他看我玩儿一个小时手机都念叨。」土豆没什么防备的回着。


    「孟叔，」虞心远抬高了声音，「我好像在游戏里排到你儿子了。他最近在住院么？」


    「艹！」土豆那头顿时一阵兵荒马乱。


    很快就掉线了。


    虞心远看着抿了抿唇，松了手机笑了起来。


    韩真则是毫无顾忌的拍着大腿狂笑。


    司机哪儿会坐在他们旁边看他们打游戏啊。


    连枪王那边也泄了几分笑意。


    他稳稳噹噹的收割了人头吃鸡，又问韩真，「真真，你还玩儿么？」


    韩真的名字叫「真真真香」。


    只不过之前队友都直接叫几号的，被他这么叫着愣了下，还以为自己真名给说出去了。


    他很快又坐直了身体，「玩儿啊。」


    虞心远则是停了手，看起来了电视。


    ·


    他们跟老孟儿子排位的第三天，虞心远不得不起床去上学了。


    因为孟土豆要转学过来了。


    孟土豆厚着脸加了韩真的好友，说要请他们吃饭。


    虞心远还不至于计较这点儿事，毕竟从私立高中转学的原因别人也不清楚。


    他踩着点儿进教室，睡了一上午就直接跟韩真出门吃饭去了。


    顾正阳见他重新回来上课，暗自松了口气。


    放学的时候不自觉就抬脚跟上了虞心远，看着他们在隔壁饭馆吃饭，还是没踏进去。


    而是进了旁边的店子。


    孟土豆本名孟卓，长得圆乎乎的，看到虞心远的时候，笑的见牙不见眼，嘴巴里夸人的话一个劲儿的往外冒。


    连韩真都甘拜下风。


    「吃饭。」虞心远坐上桌就后悔了。


    孟卓跟老孟一样，都是天生自来熟的那种，桌上三分钟跟人打的火热，一顿饭嘴巴就没停过，每回说完还非要问问他，让他也说两句。


    他不开口，孟卓就那么巴巴的看着。


    一顿饭吃的心力交瘁，虞心远出来的时候都有种浑身一松的感觉。


    他越走越慢，打算待会儿偷偷熘走。


    正四下看着，突然看到了顾正阳。


    最先入他眼的还是顾正阳的侧脸，虞心远本来没怎么在意，只是走出去两步，又退了回来，看着顾正阳旁边围着的几个少年。


    有几个人个头还没顾正阳高，但脸上满是恶意的笑。


    他在街口站了几秒，就有人注意到了，直接沖他吼着，「看什么看？赶紧滚。」


    「让谁滚呢？」虞心远扫了他们一眼，眉头微蹙。


    又看向顾正阳，「过来。」


    顾正阳原本挪开的半步，不着痕迹的收了回来，朝虞心远的方向走。


    几个混混少年立刻过来堵住了他的路，还有人准备去抓虞心远。


    韩真走出几步，见虞心远还在这边站着，又掉头回来了，「远哥！」


    巷口顿时多了七八个脑袋。


    混混少年互相对视了一眼，有几分迟疑。


    又看向为首的人，「野哥。」


    野哥现在也有点儿犹豫。


    倒不是他们会怕这几个弱鸡学生，就是「远哥」这两个字有点儿熟悉。


    他正思索着，看到那头有个胖子拿起来手机开始打电话，脑袋里断掉的线立刻接了起来，「虞……远哥！」


    「误会，误会！我们只是找这位同学问路，现在没事了。」


    孟卓还拿着手机，满脸不在状况。


    到底发生了什么？


    「走吧。」虞心远看那几个人离开，又抬脚朝学校走。


    他刚抬脚，又扭头看了眼顾正阳。


    「我不想跟你一块走。你等五分钟再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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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也不是什么怪癖，就是他怕顾正阳再追上来道个谢什么的。


    虞心远想想都觉得浑身不自在，他才不是想帮顾正阳的。


    野哥几个也没走远，就在顾正阳身后不远处。


    等虞心远走了，几个小弟还问着，「野哥，要不要……？」


    「不行。」野哥摇了摇头。


    他们以后还要在这片儿混，不能得罪虞心远。


    只是被个学生压着还是有些不服气，便道，「就是家里有几个臭钱罢了。出门都带着几车保镖，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多少人。」


    虞心远长得看起来就瘦弱，刚转学的时候就被这边的人给盯上了，结果钱没要到，反而栽了个大跟头。


    被人打了一顿，还进局子蹲了好几天。


    「说不定不止是保镖呢。」几个少年挤着眼睛，猥琐的笑着。


    「谁知道他们有钱人有什么癖好。」


    顾正阳原本就心情不大好。


    听着他们说起来虞心远，眼底暗了暗，转身走了过来。


    野哥没把他放在心上，「赶紧滚！别以为虞心远罩着，我们就真不敢动你了。」


    顾正阳没说话，直接动了手。


    就这几个人而已，他收拾完连十分钟都不用。


    解决完几个小弟，顾正阳身上没挂一点儿彩。


    倒是跟野哥对上的时候，迟疑了一下，脸颊被擦了一块，立刻肿了起来。


    他下手不算特别重，但被叫野哥的那个牙齿都掉了一把。


    话都说不清楚了，还在威胁着顾正阳，「你等着……」


    顾正阳掐着他的脖子把人丢到了一边，眼底是抹不开的凉意，「你们内讧打起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擦了擦手，又整理了一下校服，干干净净的出了巷子。


    临进教室的时候还按了按肿起来的那块。


    心底多了点儿期待。


    不知道虞心远看到了，会不会问他？


    第11章


    「顾正阳，班主任让你……」许鹤刚出教室，跟顾正阳打了个照面，挂在嘴边的话说了一半，才注意到顾正阳脸侧的伤。


    「这个是怎么了？」


    「摔了一跤。」顾正阳面不改色道。


    他回完跟许鹤擦身朝教室里走。


    许鹤不解，「摔跤也不会摔到这个位置吧？」


    他跟着也往里走，突然想起来刚才没说完的话，「等等，班主任让你去他办公室。」


    「嗯，我先拿个东西。」顾正阳脚下没停。


    他眼角的余光扫到后排空荡荡的位置，又随口问着许鹤，「虞心远没回来么？」


    「没有。」许鹤摇头，「你还惦记着那只猫啊？」


    他跟顾正阳同一个宿舍，平时也走的近些，虽然不清楚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但还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


    顾正阳应了声，又转身朝外走。


    许鹤不解，「不回去拿东西了么？」


    「不用了。」顾正阳的背影透着几分萧索。


    他哪儿需要拿什么东西，只是想看看人而已。


    ·


    虞心远这会儿正坐在网咖里看会议记录。


    孟卓跟韩真相见恨晚，愉快的决定翘课打游戏了。


    还把他也拉了过来，美其名曰怕他一个人孤单。


    虞心远倒宁愿孤单。


    孟卓是个菜鸡，韩真是个非酋，两个人加在一起，游戏黑洞。


    他几次都气的想扔了滑鼠开始打人。


    后来干脆放他们两个互相祸害去了。


    会议记录是代理人发过来的。


    他开始了解公司各方面这事还瞒着其他人。


    虞氏除了他之外还有五位股东。


    他那位叔叔想轻松拿下虞氏，肯定会跟这些人接触。


    但他还不知道这里面有几个人是站在他这边的。


    还有下面的几个高层。


    虞心远又翻了一遍，看不出来半点儿头绪，干脆丢开了滑鼠。


    他很确定，自己需要几个帮手。


    韩真见他看着自己，热情的邀请道，「远哥，要来一局么？」


    孟卓也探了个脑袋。


    「算了。」虞心远移开目光。


    这两个没一个靠谱的。


    他眼睛瞥见老师发过来的消息，思索了两秒。


    「起来！」


    他重金请的商业导师，请了半个月的假，委婉的让他先把高中数学补一补。


    最好是能把高中课程学完，再请个大学老师。


    虞心远隔着屏幕都能看着字里行间透的意思。


    他这个水平教起来太费力了。


    毕竟他现在连重生前这会儿的水平都不如。


    「远哥，你要来么？」韩真立刻站了起来。


    虞心远扫了眼他的屏幕，立着没动，「回去上课。」


    屏幕上韩真的队友刚发了消息，让他蹲在这件屋子里别动，别给对面的人送快递。


    韩真拉开凳子还想再坐回去，「上课有什么意思啊？」


    虞心远一把抓住了他，「不光要上课，期末还要考到前二十名。」


    韩真一脸惊悚，伸着手去摸他的额头，「也没发烧啊。」


    他试探的问虞心远，「你还记得你上次考了多少名么？」


    虞心远把他的手拍了下来，「倒数第二。」


    韩真立刻上前一步扶住了他的手臂，忧心忡忡道，「是不是刚刚吃饭喝酒了？你上次明明没看成绩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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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两名还能是谁？」虞心远凉凉的看了他一眼。


    他们两个呆的班是尖子班，倒数第三名在全年级都是前一百。


    他没什么心思学习，韩真学不进去，考的一塌煳涂，正好一个倒数第一，一个倒数第二。


    韩真还在倔强的挣扎着，「那我打完这把。」


    孟卓一声不吭的疯□□作，看着屏幕上的人物倒了下来，立刻乖巧的拿了东西，「远哥，我准备好了，咱回去上课吧。」


    韩真道，「我还没结束呢。」


    虞心远指了指屏幕，「让你冲出去之前先把背包里东西，还有装备丢出来。」


    韩真含泪把自己的热乎的三级头、三级甲丢给了队友。


    他好不容易到手的，还没穿出去给人看呢！


    孟卓跟他小声约着，「回去用手机玩儿。」


    虞心远敏锐的扭头，「不准。」


    「回去要好好学习。」


    孟卓当场愣住，满脸写着震惊。


    哥，又你疯了么？


    「我没疯。」虞心远轻而易举的读懂了他的意思。


    「你们打算一直这么过日子？」


    韩真跟孟卓齐齐点头，「是啊。」


    他们家里也不需要他们操心啊。


    虞心远本想拿自己举例子，他之前也这么想的，至少他有钱，根本不需要担心那么多，结果反而被自己亲人给害了。


    只是一来这事没发生，说出来没什么信服力，再者，韩真上一世还真的过的挺快活的。


    虞心远略一思索，便松了口，「至少不能这样。」


    「你们不是喜欢打游戏么？为什么不搞个游戏公司？或者组个游戏俱乐部？」


    韩真眼睛一亮。


    这话是真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不过这能成么？」他有些不确定。


    「我给你们启动资金。」虞心远点了点头。


    韩真满脸喜意。


    虞心远继续道，「前提是期末考到全班前二十。」


    韩真咬牙点了头，「我试试。」


    孟卓却是犹豫了一下，看了眼韩真，才再次看向虞心远，「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这么大一笔钱让虞心远出么？


    韩真安慰着他，「怕什么？远哥有钱。而且不会亏的，实在不行还有我爸给咱擦屁股呢。」


    「不过要是赔的太多，好像会被打的有点儿狠。」


    「要不然先搞个俱乐部吧？」


    孟卓眼睛一亮，「那我出地盘。我们家别的没有，楼贼多。」


    韩真点头，「那我包了电脑。」


    虞心远看着他们两个兴致勃勃的讨论着，弯了下嘴角，「先考到前二十吧。」


    「这个小问题。」韩真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那远哥你负责发工资。」


    他追着虞心远的脚步问，「我们两个能有工资么？」


    虞心远抬了抬眼，看着他们期盼的眼神，「看你们表现。」


    孟卓拍着马屁，「我们两个绝对不会辜负远哥你的期待。」


    韩真贊同的点头，又嘀嘀咕咕起来，「我们这个算不算是伴读啊？陪少爷念书那种，念好了有赏。」


    「那也该我是。我家世袭。」孟卓得瑟道。


    韩真不服，「我跟远哥从小一块长大的，我才算是根正苗红。」


    虞心远看着两个人因为这能吵起来，一手拎了一个，把他们分开。


    颇为无奈，「少看点儿电视。」


    他阻止完两个幼稚鬼吵架，自己又琢磨了一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算是陪他，要不是老师发消息建议他好好学数学，他也不会想到要韩真读书。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给掐断了。


    虞心远步子小了半步，退出来单独走着。


    一定是因为跟他们两个离得太近，被传染的脑子都不太正常了。


    他进教室，已经是第三节课了。


    虞心远把之前顾正阳给的复习资料翻出来，草草看了眼，越翻越快。


    「开学一个月学这么多东西？」


    「不至于吧。」韩真凑过来看了一眼，两眼发黑。


    他没抱什么希望的照着目录翻了下课本，「后面的好像超纲了……」


    虞心远也翻了翻。


    这才注意到里面是高一整个学期的，连后面老师没讲的那些，他都整理出来了。


    虞心远还是头一次直面顾正阳的能力，心底满是震撼，他下意识的抬眼去看顾正阳，才发现顾正阳位置空着。


    「顾正阳呢？」


    他问了前面的同学。


    同学道，「好像是请假了。中午回来了一下就走了。」


    「中午么？」虞心远皱了下眉。


    那不是他们吃完饭没多久。


    「因为什么请假的？」


    「不清楚。」同学摇头，又小声道。


    「不过回来的时候脸上青了一块，听说是跟人打架了。」


    「怎么可能？」虞心远不信。


    那个同学辩解道，「学校论坛里都传遍了。」


    虞心远眼睛闪了闪，掏出手机进了学校论坛。


    顾正阳这个风云人物在论坛里没人不眼熟，他一进去就看到了带大名的帖子飘着红。


    他手指动了动往下翻了几楼。


    比这个同学说的严重的多。


    除了脸上青了一块，还有说他走路样子不对，手垂着也像是被打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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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心远按灭手机，本不想多管。


    只是看着桌子上的补习资料，到底狠不下心。


    他应该让顾正阳跟他们一块走的。


    顾正阳挨打说不定是因为他中午那句话。


    虞心远正想着，手机屏幕亮了下，是顾正阳的日常好友申请。


    「我出去一趟。」


    「我也……」韩真立刻道。


    虞心远把补习资料放到他桌上，低声道，「游戏俱乐部。」


    韩真挣扎着。


    虞心远又道，「我去办正事，你赶紧看书。」


    他出来教室才同意了顾正阳的好友申请。


    打地鼠：你在哪儿？


    顾正阳秒回：三高。


    第三高中跟他们只隔了两条街。


    但是比一高的学生圈子更复杂些。


    虞心远捏着手机，看来中午碰到的那些人是三高的了。


    他给自己的保镖打了个电话，匆匆打了车往三高去。


    第12章


    虞心远到了校门口反而不急了。


    还在车上换了套衣服，抓了把头髮，才带着人去找场子。


    聊天框里，顾正阳输入了十几分钟，最后发过来只有短短一句话。


    顾正阳：猫怎么样了？


    就知道猫！


    虞心远没回他。


    把手机塞进口袋里看了眼校门，带着两个保镖直接去问保安了。


    「实验楼？」虞心远听着保镖说的地点，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就算是解决问题，不应该在什么教导处或者校长办公室之类的地方么？


    虽然不大能理解，他还是抬脚朝那边走了过去。


    刚到楼下，就看到了孤零零站在外面的顾正阳，正垂着头，像是受了什么挫折一般。


    虞心远不喜欢看到他这个样子，当下便喊了他一声，步子快了几分，「顾正阳！」


    顾正阳抬头，脸上还带着没收回去的错愕，还有一丝惊艷，「你怎么过来了？」


    虞心远反问，「我不能过来？」


    他看了看顾正阳青紫的脸颊，又移开眼，「他们人呢？在教室里面么？」


    他特意穿了西装，立领的白衬衣，黑色的领带卡在上面，衬得他的脖颈更纤细。


    这会儿脸上嘴角弯着，眼睛里却没多少笑意，更像是压着不快，连笑里都跟带刀似的。


    顾正阳看了眼就移开了目光，转而盯着他落在后领上的发尾，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下。


    听虞心远这么问，还以为说的是其他学生，便点了头，「嗯。」


    虞心远眉梢一扬，上前抬脚就去踹门。


    顾正阳迅速反应过来，顾不上想那么多，连忙伸手拉他，另一手拉住了门。


    教室门开了又合。


    正听老师讲着题目的学生下意识的往外看了眼，只瞥见了顾正阳一闪而逝的身影。


    虞心远没什么防备，被这一下拉的直接撞到了顾正阳身上，整个人都懵了，「干什么？」


    顾正阳偏了偏头，压低声音道，「里面在上课。」


    他鼻尖萦绕的都是虞心远身上的味道，两步远外闻着是淡淡的冷香，如高山雪松一般，凛冽又清冷，遥遥的俯瞰着山脚的人。


    凑近了才觉是甜味儿，像泡芙轰的嘭开那一瞬，让人着迷的想直接咬下去。


    他不自然的后退了半步。


    又怕待会儿老师再出来看，干脆拉着虞心远朝楼梯那边走去。


    虞心远还在不满的皱着眉。


    「我当然知道里面……」他追着顾正阳的话音开口，说着却顿了下。


    走出几步，还回头看了眼，惊讶道，「在上课？」


    不是老师带顾正阳来讨说法的么？


    虞心远没想明白，索性由着顾正阳带他寻了个坐的地方。


    顾正阳拉着他下了楼，才缩回了手。


    实验楼里的教室平时都是锁着的，更何况他也不是这个学校的，不方便进教室，只能带着虞心远在楼下的石桌边坐下。


    他顺手脱了衣服想铺到凳子上，被虞心远冷着脸阻止了。


    虞心远手指摸了下石凳，见没什么灰，直接坐了下来，抱臂看着顾正阳，等着他开口。


    顾正阳手里抓着自己的外套，垂着眼，又注意到虞心远的手腕，已经红了一片。


    他明明没用什么力。


    虞心远见他看着自己的手腕，也低头看了眼，随手揉了下，「待会儿就好了。」


    说到伤他眼底才虚了一下，喊了保镖过来。


    把带过来的伤药放在了桌子上，「先上个药吧。」


    「顶着这幅样子到处跑，是想让大家都知道你被打了么？」


    顾正阳乖乖的拧开了碘伏瓶子，却道，「没被打。」


    「那这个怎么回事？」虞心远抬了抬下巴，眼睛看着他脸上的伤。


    「不小心摔的。」顾正阳道。


    他说话的时候，已经开始摸着着给自己的伤消毒，只是到底在自己脸上，不大方便。


    虞心远看他戳错了两次地方，移开眼睛不想继续看，没隔上几秒，又重新转头。


    自己拿棉签沾了药水给顾正阳消毒。


    「摔的伤来这里干什么？」


    顾正阳僵着身子，抓着外套的手微微用力，连唿吸都慢了，像是怕惊着什么一样。


    「过来做题。」


    「什么题？」虞心远好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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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心远一开口，唿吸都喷在他的肩头。


    薄薄的衣服根本挡不住热气，他也扛不住。


    「竞赛。」顾正阳怕他再追问，便自己全说了。


    「是几个高中私下里的比试。原本要定在一高，但是学校机房最近在维修。」


    虞心远不大相信，他撩起眼皮盯着顾正阳的眼睛。


    顾正阳继续解释着，「我提前做完，所以先出来透气的。」


    「没骗我？」虞心远换了根面前，又去研究伤药。


    「没有。」顾正阳偏头看着他的手指。


    虞心远又问他，「那你的伤呢？」


    「手和腿还好么？」


    「没受伤。」


    顾正阳见他不信，又挽起来了袖子，衣服拉到臂弯，露出了结实的小臂，不见半点儿伤痕。


    虞心远眨了眨眼睛，手下也停住了。


    棉签指了指他的脸颊，「只有脸上有伤？」


    顾正阳点头。


    虞心远丢开了手上的东西，扭头看了眼实验室，眯起了眼睛，「你刚刚说里面在上课？附近几个高中的学生都在？」


    顾正阳迟疑了一下，轻轻点头。


    「所以我刚才要是直接踹门进去……」直面是好几个高中的人。


    丢人程度岂止是能用几句话说出来的。


    虞心远说着，眼珠自眼角转着，眼皮慢慢抬起，面上满是恼意。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顾正阳哪儿知道他过来是干什么的，就连虞心远去踹门，他也是那一刻才知道。


    但这会儿动了动唇，却半点儿不敢辩解。


    虞心远却不乐意。


    「怎么？是对我不满意么？」


    他压根不认是因为自己自作多情才差点儿出了这事，痛痛快快的把锅甩给了顾正阳。


    当下拍桌站了起来，「这点儿伤还上什么药！」


    虞心远踹了脚他的小腿，气唿唿的走了。


    这一下倒不疼，就是能看出来小少爷是真的被气着了。


    顾正阳连忙去追，走了几步，又想起来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併带上。


    还没靠近虞心远就被虞心远的保镖给拦住了。


    顾正阳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人越走越远。


    连忙掏出手机给人发消息道歉。


    虞心远坐上车手机就开始震。


    他扫了眼消息，正疑惑着是谁，才发现是顾正阳换了名字。


    地鼠：是我没说清楚。


    地鼠：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


    虞心远轻哼了声。


    打地鼠：我生气了么？


    地鼠：别不开心了。


    地鼠：是我的错，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顾正阳又是一通消息轰炸。


    虞心远刷着消息，没回。


    但嘴角偷偷弯了起来。


    他踩着放学的尾巴回了学校。


    韩真出来找的他，见他换了身衣服，追着直问，「下午到底有什么活动啊？」


    虞心远只笑不回他。


    他去给人撑场子，结果差点儿让自己丢人了。


    反正他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顾正阳要是敢说，他就弄死顾正阳！


    韩真见他吃饭还刷着手机，看起来挺开心的，便顺口问了句，「远哥，你跟谁发消息啊？」


    「一个……」虞心远正准备说朋友，想了想又压住了。


    他跟顾正阳算什么朋友啊。


    他看着顾正阳说要给他补习赔礼道歉的话，突然想到了一个词。


    「伴读。」


    「什么？」韩真差点儿以为自己听错了。


    虞心远抬了筷子，跟他解释着，「陪少爷念书呢。」


    他扬着嘴角，「等念完就去给我打工。」


    正好他缺着帮手呢。


    顾正阳不给他告白，那就给他打工好了，反正给别人工作也是工作，给他工作也是工作，他又不会亏待人。


    而且他今天因为顾正阳还差点儿丢脸了呢。


    怎么想都不能轻易放过顾正阳。


    韩真看了眼跟他隔了几个位置的孟卓，「顾正阳么？」


    虞心远随意的应了声，「嗯。」


    韩真瞭然的点头。


    不愧是他。


    早就猜到了远哥会和顾正阳和好。


    「你那是什么目光？」虞心远懒懒的看了他一眼。


    「只是暂时觉得他有用而已。」


    「嗯！」韩真重重的点着头。


    心里却道，他敢拿自己十几年的髮小情谊做担保，以顾正阳这个特殊程度，绝不可能是什么暂时。


    就是日后说他们两个在一起了，他都会信的。


    他只见过虞心远不喜欢谁，就彻底断了，再不心软，可没见过这么反反覆覆的翻脸。


    第13章


    虞心远可不管他心里怎么想。


    他这会儿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打算有道理。


    上一世也不知道竞赛最后是个什么情况，反正他看顾正阳是一直念到了高三。


    高考还是省状元，厉害的很。


    不过他虞氏也不差，不会辱没了顾正阳这人才。


    就是等的时间有点儿久了。


    虞心远心下盘算着，回了家才发现客厅里多了个人。


    虞长庚站在猫爬架旁边逗猫。


    五只猫崽高高的坐在最上头，理都没理他。


    「心远。」虞长庚听见动静转头，一张和善的方脸上满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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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想起来养猫了？」


    虞心远看着猫，随口道，「突然觉得有些事尝试一下也不错。」


    他没办法伪装成以前那样跟虞长庚亲昵，索性就直接冷着脸了。


    「江姨，帮我倒杯水。」


    虞长庚笑容不变，跟他一块在沙发上坐下，「猫还是养名贵的好，性子也好。这几只到底是野性难训，家里养着说不定还会伤人。」


    「新雨那里养的有豹猫，比这些皮相也好，回头给你送两只。」


    「不用。」虞心远一口回绝。


    虞新雨是虞新阳的妹妹。


    要说虞新阳是不着痕迹的从他手中捞东西，那虞新雨就是光明正大的要了，但凡他去虞长庚家做客，没给虞新雨带礼物的时候，这位都不下楼吃饭。


    虞心远现在想想都觉得膈应的慌。


    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怎么就信了他们说的，虞新雨被宠坏了，见谁都这样。


    他喝了口水，杯子落在桌子上，才看向虞长庚，「你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虞长庚进门到现在，连一句叔叔也没听到。


    他眼底闪过疑惑，谨慎道，「我听说你最近一周都没去上课，这个年纪还是要多读点书的。」


    「是因为市一高太严格了么？」他像是个温和的长辈，脸上没有谴责，只是劝慰着。


    「只是累了休息几天。」虞心远垂眼看着面前的茶几，唇角抬了下，敷衍道，「明天就继续回去上课。让您担心了。」


    虞长庚脸上的笑淡去，多了几分担忧，「是出什么事了么？」


    虞心远道，「没有。」


    虞长庚轻嘆，「心远，你骗不了我的。」


    虞心远嘴巴微张，垂着的眼睛乱了一下，颤着睫毛掩去。


    他坐直了身体，生气道，「跟叔叔没关系。」


    虞长庚见他露了几分少年心性，心底那点儿异样才褪去。


    「说出来叔叔或许能帮你分担一下，或者也可以让你轻松一点。」


    「你爸妈不在，作为你的长辈，理应多照顾你些。我很担心你，心远。」他望着虞心远，眼睛里满是诚恳。


    虞心远听到他提自己父母的时候，就抬起了眼，直直的看着虞长庚。


    等他说完，才扯了下嘴角，「是么？」


    虞长庚点头。


    虞心远半点儿不信。


    关心他不如说是关心他手里的东西。


    「只是不想看见一个人而已。我自己会解决的。」虞心远敷衍道，「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上楼了，约了韩真打游戏。」


    虞长庚似是还想再说，不得已止住了，「新阳跟你一个学校。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去找他，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


    虞心远应着好，目送着他出了门。


    虞长庚坐上车，脸上的和善便收了起来，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别墅的方向。


    虞新阳仔细的看着他的脸色，「爸，怎么样？」


    「他逃学之前，跟别的学生有过矛盾？」虞长庚先问他。


    「没有。」虞新阳摇头。


    他想了一下，又继续道，「不过前一天，他还在让顾正阳给他补课。」


    虞长庚问，「顾正阳？」


    虞新阳回他，「是高一的学生，不过脑子很聪明。如果顺利的，可能明年夏天就能提前被大学录取。」


    虞长庚皱起了眉，不悦道。


    「他跟虞心远什么关系？这件事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他们让虞心远从私立高中转走，就是为了防止虞心远结交下这一代小辈的人脉。


    慢慢把虞心远周围隔离起来，让他相信的人变成他们这些亲人，再去拿虞氏，轻而易举。


    虞新阳解释道，「他们之前没有什么交集。」


    「顾正阳之前没给别人补习过，我以为是他威胁的顾正阳，但是顾正阳很维护他。」


    「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虞长庚沉声道。


    这个变数让他心里有些不安，隐隐觉得原本布好的局不会那么顺利了。


    「如果实在查不出顾正阳维护他的原因，就毁掉。」


    不过是一个学生而已。


    虞长庚阖眼，转瞬便再次平静下来。


    ·


    虞心远倒没上楼，而是先坐下吃着江姨煮的面。


    他一边吃着，又交代着，「江姨，管家，下次不要放他进来了。虞家其他人也不用让他们进来。」


    「虞长庚先生毕竟是长辈。」江姨温声道。


    「不让长辈进门，怕是会有些不合适。」


    虞心远胃口一扫而空，「他算什么长辈。」


    江姨还想再劝他，「虞长庚先生也是关心你，可能……」


    「他关心我？」虞心远捏着筷子抬眼。


    江姨照顾他了十几年，当下也看出来了他情绪不对，脸上无奈，「少爷你开心就好。江姨当然是站在你这边的。」


    虞心远丢开筷子，拿了外套往楼下走。


    「我出去一趟。」


    「少爷，吃了饭再出去吧。」


    「吃过了。」虞心远头也不回道。


    江姨还想去追他，被管家拉了一把。


    管家微微摇头。


    江姨嘆声，「少爷似乎变了不少。」


    虞心远坐在后排，抬眼看着外面的灯，眼底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


    江姨能看出来他的神色，他又何尝看不出来江姨方才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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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是他开心就好，偏偏眼底满是不大赞同。


    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年纪说点儿什么话都会被别人当做叛逆，没人想把他的话当真，可心底还是不舒坦。


    尤其是亲近的人。


    虞心远额头贴着车窗，要是爸妈还在就好了。


    他们从来不会把自己的每一句话当做任性。


    老孟估摸着时间，才扬声沖后面道，「少爷，现在能说去哪儿了么？我在别墅这边绕了三圈了。」


    「不能。」虞心远有气无力道。


    见他回话，老孟也放心了不少。


    「转够了就回家吧，明天还要上课。」


    「不要。」


    他哪儿有家啊，不过是个房子而已。


    虞心远闭着眼睛靠在车门上，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他慢悠悠的掏出来，只睁开了道缝。


    看清楚聊天框里的内容，才坐直了身体，「去学校。」


    「这么晚去学校干什么？」老孟问着，娴熟的转了个弯朝学校开去。


    「哪儿晚了，刚下晚自习。」虞心远头也不抬的回着消息。


    才九点二十。


    「晚自习？」老孟想着送虞心远回来的时候，他儿子笑眯眯的跟他挥手说马上回家，突然反应了过来。


    怪不得那么开心，这是逃课了啊！


    偏偏还是跟虞心远一块逃的。


    老孟难得的生出一丝悔恨。


    虞心远戳开了顾正阳发的照片，放大又缩小，来回看了几次，不舍的按灭手机屏幕。


    顾正阳发的照片，是两只小巧的猫，羊毛毡戳的。


    跟老大和老五一模一样，只不过缩小了些。


    顾正阳非要给他赔礼道歉，他就去看一下好了。


    顾正阳等在校门口，看到熟悉的车子停下，便往街边走了几步。


    他这会儿镇定的外表下，藏着一个担忧的心。


    虞心远绝对不可能为了两个小玩意儿，特意从家里过来的，至多让司机过来取，但是看发消息的样子，应该是亲自过来。


    明明放学后是回了家的，现在，是因为不想在家里待了么？


    顾正阳心底闪过诸多猜测，眉头都皱了起来。


    虞心远下车，一眼便看到了他，几步走了过来，「东西呢？」


    顾正阳摊开掌心，「我自己做的，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你做的么？」虞心远惊讶了一下，轻手拿了过来，放在自己掌心碰了碰。


    「怪不得这么丑。」


    凭什么顾正阳脑袋聪明，手也这么巧，还会做这个啊？


    顾正阳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笑着点头，「嗯。」


    「笑什么？」虞心远白了他一眼。


    「东西我收下了，回去吧。」


    顾正阳没动，他轻轻的问道，「那你明天还会来上课么？」


    虞心远轻哼了声，算作回应。


    「猫也会来么？」顾正阳又问。


    虞心远合拢手指，虚虚的握着手里这两个半指长的猫玩偶，「谁知道呢。」


    顾正阳点头，「嗯。」


    「我可没说带它们来。」虞心远抬着眼，黑亮的眼睛里映着光，「除非你求我，说不定我心情好……」


    他后面的话止于唇舌之间，愣愣的看着顾正阳。


    顾正阳在他说话的时候，抬手放在了虞心远的发顶，轻轻的揉了下。


    「求你。」


    虞心远回过神来，迅速把他的手拍了下来，抓了把自己的头髮，「谁允许你碰我头髮了。你是想真的被打么？」


    「不是。」顾正阳手臂垂在身侧，看了眼车子。


    「是跟家里人吵架了么？我宿舍还有张空床，要试试学校的宿舍么？」


    「哪儿有。」虞心远虚张声势的吼着他，「我只是……」


    他顿了下，总不能说因为这两个东西，特意从家里跑出来找顾正阳取，显得顾正阳多重要似的。


    但是眼下也没别的藉口。


    「只看你求着我过来拿的份儿上，我才过来的。」


    「而且谁要住宿舍啊，又破又小的。」虞心远扬着下巴，「我走了。」


    顾正阳跟着他的脚步走到车边，扶着车门，弯腰道，「晚安。」


    虞心远坐在位置上，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顾正阳又放轻了声音，「猫来不来不重要，我希望明天你能来。」


    虞心远微微偏头，看到顾正阳笑了一下关上了车门。


    他隔着车窗看了眼往后退了两步的顾正阳。


    暖橘色的灯光，仿佛把顾正阳的冷脸都给融了，柔和到不可思议，让他也恍神了一瞬。


    虞心远心跳乱了几拍，很快又恢復如常，自语道，「上学而已，说的跟什么似的。」


    「不过还算有眼光，知道我比较重要。」


    他开心的摊开手，把掌心的猫戳倒，又突然反应过来，扭头往后看。


    只能隐约看到一个模煳的身影。


    虞心远眼底透着几分难以置信，「他刚刚是拿我跟猫比了么？」


    猫能跟他比么？


    第14章


    虞心远面上不乐意，回家还特意绕过去看猫。


    几只猫等他走近，慢慢悠悠的跳到了高处，窝在猫爬架和猫树的最上面，揣着爪子，好奇的探了个闹到。


    虞心远碰不到，便威胁了起来，「快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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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不过来明天不给你吃饭。」


    猫崽歪着头，无动于衷。


    他磨了磨牙，「罐头也没有了。」


    老五怂怂的往下探了探爪子，被虞心远眼疾手快的抓住了。


    他狠狠的揉了一把，带着老五去厨房里吃夜宵。


    虞心远刚走到厨房，就看到江姨正往外端着碗，「少爷，睡前喝碗汤吧。」


    他抱着猫在餐桌旁坐下，拿起来勺子喝了两口，又垂着眼搅拌着。


    勺子碰着碗沿，清脆的响了一声。


    虞心远才下定决心开了口，「江姨，管家，我感觉叔叔他们不是真心想要照顾我。」


    「江姨愿意信我么？」


    江姨看着桌边的少年，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这会儿一双眼睛里满是信任和期待，她心里原本还有诸多不贊同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我当然相信少爷。」


    管家也点头道，「我也相信少爷。」


    江姨感慨道，「先生和夫人在的话，肯定也会是这么想的。」


    虞心远笑了下，没接话。


    他低头喝了汤，胃里暖起来，带着一串猫回了房间。


    他房间里摆了几个猫窝，但没有一只是钻进猫窝睡的。


    没等他睡觉，猫就各自在床上安了家。


    虞心远看了会儿书，一扭头就是几只猫睡的昏天暗地的样子。


    他抖了抖被子，无奈在另一侧睡下。


    第二天一早，是被臭醒的。


    虞心远皱着鼻子往被窝里钻了钻，可惜薄薄的一层被子根本阻挡不了臭味儿。


    他眯着眼坐起来，循着味道进了阳台，看着阳台上的猫砂盆，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虞心远把半封闭猫厕所合起来，拎着往外走，顺便把猫也拎了出去，「猫拉屎这么臭的么？」


    王姨过来接了他手里的东西，笑道，「一直都是这样。可能这两天长大了点儿，更臭了吧。」


    虞心远胡乱的点了头，揉了把自己的头髮，继续回房间准备睡觉。


    躺下之后，感觉周围还是那股臭味儿萦绕着半点儿没散。


    连睡衣都被熏走了。


    他只得起来沖了个澡，破天荒的提前去了学校。


    出门前原本打算给顾正阳带只猫，把猫抱了起来，一瞬间又跟重新闻到了臭味儿一样，迅速又把猫放了下来。


    老五得了自由，立刻甩着尾巴跑了。


    虞心远往前追了半步，又缩回了手指，扭头朝外面走。


    他也不一定非要给顾正阳带猫啊。


    ·


    早读是英语。


    虞心远从后门进来的时候，顾正阳正在讲台上领着人读新单词，他读一遍，下面的人读三遍。


    虞心远听了一耳朵，发音还挺标准的。


    不是刻意装腔，而是十分自然的音律，低低的声音念出来时，有种说不出来的舒坦。


    他忍不住往讲台上看了眼。


    正巧跟顾正阳目光对上。


    顾正阳手里拿着课本，沖他眨了下眼睛，看都没看课本，直接念了下一个单词。


    虞心远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就睡。


    下了早读，班上的同学连片刻也没停，结伴出了教室。


    偶尔有几个人目光扫到后面，看见虞心远，也只是诧异了一下，很快就直奔食堂去了。


    顾正阳等人走完，才走到后面敲了敲虞心远的桌子。


    「猫呢？」


    「没有。」虞心远趴着没起来，闷声回着他。


    顾正阳干脆坐了下来，看着他的后脑勺，「为什么没带？」


    「臭……」虞心远困意正浓，话都懒得说。


    偏偏顾正阳还在追着他问，「那明天可以给我么？」


    「不行。」虞心远迷迷煳煳的想着。


    明天也是臭猫啊。


    顾正阳见他这么乖的回着，便忍不住想多问几句，「猫为什么臭了？」


    「拉屎……闭嘴！」虞心远吼了他一声。


    声音软软的，还带着困意，毫无震慑之力。


    顾正阳知道不能再逗下去了。


    但没能忍住。


    他手臂压在桌子上，低头凑近了些，又问，「我送给你的猫喜欢么？」


    「喜……顾正阳！」虞心远勐地睁开眼，抬起了头。


    他动作太快，连顾正阳也没预料到，髮丝直接擦着顾正阳的脸颊掠过，两个人面对面，之间只隔了几厘米。


    虞心远气焰顿消，想跟顾正阳拉开些距离，却又觉得不该自己来这么做，他抬手把顾正阳的脑袋推开，「你能闭嘴么？」


    他力道不大，顾正阳却连着身子也偏了偏，迅速站了起来，出了教室。


    迅速吃完饭回教室的同学，正巧看见这一幕。


    顿时脑补了两位的恩怨情仇，又在虞心远逼顾正阳给他补习的前情上，加了后续。


    「跑什么？」虞心远眨了眨眼睛，眼睛翻了下，又趴下睡觉。


    只是一闭眼，脑袋里全是顾正阳。


    他原本朝着窗外的方向睡，隔了一会儿便转成了脑袋抵着桌子睡，又趴了几分钟，黑着脸坐了起来。


    虞新阳拎着饭盒过来的时候，虞心远正抱着手臂，瞪着桌上的两只猫玩偶。


    是顾正阳给他做的那两只。


    他这会儿正把玩偶当成顾正阳，试图用目光教训顾正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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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不丁被虞新阳叫了声，下意识的收了东西看过去。


    虞新阳把饭盒放在他的桌子上，「我妈炖的鱼汤，原本打算给你课间喝的。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醒的早了。」虞心远淡淡道。


    他扫了眼饭盒，没有吃的打算，只是拒绝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昨晚的事情，倒是给他提了个醒。


    他现在对虞新阳和那些长辈甩脸色，旁人只会说他的不是，毕竟这会儿虞长庚他们打的还是哄骗的主意，在外根本不会露出来什么狐狸尾巴。


    他做事不习惯跟别人解释，但也没有让别人误会的道理。


    倒不如逼一逼虞长庚他们，还能让他们帮忙清理一下公司有异心的人呢。


    虞新阳不知他怎么想，还当是他爸昨晚去的一趟有了效果，虞心远虽然依旧神色淡淡，但没跟之前一样刺他。


    这已经算是不错的结果了。


    「要现在吃一点儿么？」


    「不用，你回去上课吧。」虞心远摇头，说着掏出手机开了游戏。


    虞新阳却又坐了下来，犹豫着没开口，等手机震了下，才道，「心远，顾正阳是你朋友么？」


    「他啊……」虞心远戳着手机屏幕，头都没抬。


    「不是。」


    顾正阳踏进教室，脚步顿了下。


    虞新阳好似不知道当事人就在自己身后，又小心的问着，「那你们……最近有些同学私下里在传你欺负……」


    「欺负他？」虞心远轻哼了声。


    见虞新阳没说话，还在等着自己的回答，也猜到了这人是想打探他跟顾正阳到底是怎么关系，便随口说了句。


    「家里的猫喜欢他，他最近在帮我养猫。」


    「补习的事情……」虞新阳又试探道。


    虞心远弯了下嘴角，「之前觉得有意思而已，早就不需要他了，我要是真想学习也没必要找他。」


    他说着偏头，打算去看虞新阳，却看到了几步之外的顾正阳。


    虞心远嘴角的笑意收了收，又看向虞新阳。


    虞新阳松了口气，全然为他着想道，「没结仇就好。猫的话，也可以多换几个人养养看，顾正阳毕竟要上学。」


    「嗯。」虞心远应着。


    他看着虞新阳站起来转身，错愕的看着顾正阳，又动了动唇，扭头担忧的看了他一眼。


    虞心远看着他，弯着眼睛笑道，「不过是个养猫的，堂哥不用太担心。」


    虞新阳欲言又止，还是离开了。


    虞心远脸上的笑转瞬即逝。


    他虽然不知道顾正阳听到了多少，但他可不信顾正阳回来跟虞新阳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他扫了眼顾正阳，便收回目光看着自己的桌面。


    并不打算解释。


    顾正阳也没问，直接往前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虞心远恨恨的盯着他的背影。


    顾正阳是傻子么？


    连一句都不问。


    要是问了他肯定会说刚刚是在开玩笑的！


    虞心远把桌兜里的两只猫玩偶拿出来，手指挨个戳了戳。


    不问就不问。


    就是个养猫的怎么了？


    「远哥，目光收一点儿。」正看着顾正阳笔记的韩真，忍不住碰了碰虞心远手臂。


    虞心远坐的笔直，反问他，「我怎么了？」


    「你刚刚的样子——」韩真抱着本子，往旁边挪了挪，才继续道，「像是想把顾正阳吞了。」


    「不会说话就把嘴巴捐出去。」虞心远抬手想打他，韩真直接蹿了出去。


    等上课，才熘了回来。


    虞心远瞪了他一眼，顾及着上课，到底没动手。


    他又扫了眼顾正阳。


    吞什么吞？


    他一点儿都不关心顾正阳现在想什么。


    这般怨念之下，虞心远下午在学校附近吃了饭，便谢绝了打游戏的邀请，准备直接回家。


    他刚坐下，就看到自己的车门又拉开了。


    顾正阳站在路边，手里还拎着书包，「少爷让一让。」


    老孟正拎着孟卓往教室送，这会儿车子里只有虞心远一个人。


    他不自觉的紧张了几分，「干什么？」


    「上车。」顾正阳说的理所当然。


    虞心远挪了下，让出来半边位置，突然反应过来，「上我的车干什么？」


    顾正阳直接挤了上去，顺便把书包放到了腿上，一气呵成的关上车门，才扭头回他，「去养猫。」


    第15章


    顾正阳不是什么莽撞的人，他在虞心远的事情上冲动过一次，让虞心远翘了一周的课，这种错他自然不会犯第二次。


    但虞心远太反常了些。


    先是昨晚熘出来，今天又那么早来教室。


    也不知道是昨天没回家，还是后来又出了什么事。


    原本这些是他没办法过问的地方，还是虞心远亲自给他送了个藉口。


    而且，他私心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多了解一下虞心远。


    顾正阳避开虞心远的目光，看着朝车子这边走过来的司机，「不是说我在给你养猫么？一次都没去过的话，虞新阳会怀疑吧？」


    虞新阳怀疑有什么用？


    他总不可能过来质问自己，难不成要说他天天盯着自己，结果发现顾正阳没去过他家？


    虞心远心里想着，看了眼顾正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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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出声。


    老孟拉开车门，第一眼先看到的是顾正阳，愣了一下，才注意到换了位置的虞心远。


    「少爷，这位是？」


    虞心远沉默着。


    顾正阳心高高的悬着，捏着书包带子的手缓缓收紧，另一只手搭在了车门上。


    垂下的眼睛里多了几分失落。


    「同学，走吧。」虞心远适时的开了口。


    他偏头看向窗外，偷偷的笑了一下。


    别以为他没看出来，顾正阳刚刚在紧张。


    谁让他招唿都不打一下，直接说要去养猫的，合该搓搓他的脾气。


    顾正阳也扭头，看到了虞心远靠着的那一侧，车窗上一闪而过的倒影。


    他还想再仔细看，虞心远已经转了过来，捏着手机，手指滑动着，满脸严肃。


    顾正阳压下了心底的疑惑，为虞心远的转变找了藉口。


    应当是，心软了吧。


    ·


    车子驶入别墅区，顾正阳顿时生出了股不真实感。


    同样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大门是黑金色的，很高。


    高到足以把他和虞心远隔开。


    进了大门，车子又转了两个弯，才进了中心那栋楼的地下车库。


    顾正阳抿着唇下了车。


    虞心远踩着楼梯往上走，「猫在一楼，你自己找。」


    「我先上楼换个衣服。」


    顾正阳点头，「嗯。」


    他把包放下，江姨已经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笑着打招唿，「要喝点儿什么？」


    「水就好。」顾正阳镇定道。


    他看着江姨朝厨房里走去，才粗粗的看了眼别墅内的结构。


    一楼客厅足足有七八米高。


    单这个客厅，就比他们教室大上几倍。


    目光触及放在客厅的猫爬架，顾正阳神色复杂的走了过去。


    虞心远嘴上说着嫌弃，但这对这几只猫从没有亏待过，玩具什么的更是不少。


    这会儿猫一个个跟大爷似的，来回蹿着。


    老大还走过来挠了下他的小腿。


    顾正阳揉了揉它的脑袋，又去看剩下几只。


    虞心远洗了澡下来，五只猫全围在顾正阳身边打转，连平日里对他都冷冷淡淡的老二，也扒着着顾正阳的手臂。


    只可惜顾正阳只有两只手，摸不过来。


    虞心远有点儿醋，他在另一头坐下。


    五猫一人，只有人抬起了头。


    他不满道，「不是养猫么？先去给它们铲屎啊，坐在这里摸一摸算什么养。」


    他刚洗过澡，应当是热水澡，这会儿脸上粉粉的，眼睛也带着些水汽。


    这般抬着下巴骂顾正阳，顾正阳下意识的就想顺着他。


    顾正阳十分爽快的站起来去给猫铲屎。


    几只猫在他脚边追着，让他步子都慢了。


    虞心远气的捶了下空荡荡的沙发，追上去把挤在最后面的老五抱在了自己怀里。


    这才觉得心里顺了些。


    他看着顾正阳顺畅的动作，「你以前也养猫？」


    「没有。」顾正阳收拾了猫厕所，又找了梳子给猫梳毛。


    虞心远低头捏着猫爪子，「骗人。」


    顾正阳屈膝坐下，一手压着猫，缓缓道，「我爸妈不喜欢猫，后来我暂住小姑家，不方便养猫。」


    他低着头，神色淡淡的。


    虞心远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不痛，但是却忽视不了。


    他忍不住问，「你爸妈……」


    「出意外走了。」顾正阳道。


    「我是被抱养的。爷爷奶奶不认我，小姑收留我了几年。」


    他也是父母去世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是养子，而且是父母花钱买的，两边亲戚扯皮了好几天，最后他小姑拿了大头，顺便把他也带走了。


    头两年也还算过的不错，只是等他小姑孩子出世，他便被彻底遗忘了。


    初中开始，他便没再回去过了。


    顾正阳说的不多，但联繫学校里的传闻，也能推测出来他过的不太好。


    虞心远想安慰他几句，半晌只干巴巴的挤出来一个字，「哦。」


    他手指揉着猫爪，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顾正阳。


    小五被他这么揉着，指甲控制不住的露了出来，勾上了虞心远的手指。


    「啊！」虞心远手上痛了下，才反应过来。


    顾正阳迅速丢开手里的东西，握住了他的手腕，「去医院。」


    「不用。」虞心远被他拽起来，没站稳，直接摔到了顾正阳身上。


    顾正阳急躁的步子顿住，「要打疫苗。」


    虞心远后退了点儿，站直身体，垂着眼睛大，「待会儿让医生过来。」


    「这样……」顾正阳怔神。


    「那个……要不还是去医院吧？」虞心远犹豫道。


    哪个医生都差别不大，不过顾正阳刚跟他说了他家的事情，自己这样像是在戳人伤口一样。


    他话音刚落，顾正阳就道，「不用。」


    虞心远抬眼，跟他目光对上。


    颇为懊恼。


    「少爷，韩少爷还有其他几个朋友过来找你了。」江姨接了门卫的电话，便沖阳台上喊了一声。


    虞心远脸上一慌，又注意顾正阳握着他手腕的地方，反握住顾正阳的手就往电梯里塞，「三楼右手边第二间，进去后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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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去找你再出来，知道么？」


    「我……」顾正阳不解，只是看虞心远的脸色又把那些话咽了下去。


    「书包。」


    虞心远把书包递给他，看着电梯门关上，才松了口气。


    他眨了眨眼睛，突然反应过来，「我为什么要让顾正阳躲起来？」


    顾正阳是来看猫的，又不是别的事情。


    他心虚什么？


    虞心远犹豫着，抬手又想去按电梯。


    「远哥，你站电梯那里干嘛呢？」韩真进门，熟路的找了江姨拿上小零食，过来找虞心远。


    虞心远立刻收回了手，「没事。」


    说顾正阳来他们家看猫也太奇怪了。


    哪儿有人大晚上跑过来就为了看一眼猫的？


    虞心远偷偷往后面看了眼，见电梯停在三楼，才问韩真，「你们这么晚过来干什么？」


    第16章


    韩真嚼着鱼干，如梦初醒，「来看猫。」


    「猫呢？」


    孟卓蹲在猫爬架旁边摸了一把，煞有其事道，「热的，刚走没多久。」


    几个少年顿时争着挤过来摸。


    虞心远看着今天压根没猫光顾的最底层，「这么晚跑过来就为了看猫？」


    「也不是。」韩真转着圈的找猫，还回着他，「我说你养了五只一模一样的猫，孟卓不信。」


    「刚好大家都在，我就想着一块过来看看猫，然后打游戏。」


    孟卓立刻道，「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猫。」


    「当然不一样。」虞心远手插在口袋里看着他们在客厅和阳台之间来回找了一遍，才道，「可能是去院子里玩儿了吧。」


    「先上楼打游戏吧。」


    游戏厅在二楼。


    虞心远对游戏并不热络，但韩真总拉着他玩儿，家里房间空着也是空着，干脆修了一间出来。


    后来聚会的地点，就改到了他这里。


    「找到了一只。」韩真看着沙发旁边露出来的一截尾巴，立刻蹲下来叫猫，「小五~喵~」


    猫立刻把尾巴收了回去。


    虞心远等了一会儿，见他们一群人撅着屁股在沙发旁边叫猫，实在是看不下去，「我来。」


    韩真灰头土脸的让开位置，还在念叨着，「是不是沙发下面太黑了，明明我跟小五认识的时间最长，它怎么都不出来。」


    「你确定你叫的是小五？」韩真看哪只猫都是小五，哪儿分得出来谁是小五。


    虞心远说着，双手扳着沙发扶手把沙发挪开了。


    一把捞起来了还没反应过来的猫，「走吧，去打游戏。」


    「还可以这样？」孟卓张圆了嘴。


    虞心远率先朝楼梯走去，「不然呢？」


    「我还以为要把手臂塞进去取。」


    孟卓思索道，「我都看好了，韩真的手臂最长。」


    韩真骂他，「那你不早说，看着我在那学猫叫。」


    孟卓辩解着，「我这不是想着你有别的战术么？」


    他上了二楼，就顾不上跟韩真吵了。


    「电影院？」门派是欧式风格的，字体也十分华丽。


    孟卓念了一遍，「是私人影院么？」


    「我也想在家装，我爸嫌弃没什么用，我妈又爱打牌不爱看电影。」


    「嗯。」虞心远心不在焉的应着，他还惦记着楼上有个人呢。


    「看电影也行。」


    「不成不成。」韩真立刻揪着孟卓往前走，「我答应了人一块开黑呢。」


    ·


    顾正阳本以为虞心远随手给他指了间屋子，进门才发现，屋子里有居住的痕迹。


    几只猫进门，十分自然的跳到了床上，来迴转着圈，喵喵的催促着他也过去。


    顾正阳往前一步，脚印在长毛地毯里。


    他心想，虞心远或许是说错房间了。


    但目光却不受控制的扫过房间的摆设，深深的印在了自己脑海里。


    房间里仅有的凳子摆在靠阳台一侧的桌前。


    顾正阳坐了下来。


    猫跳到了他的腿上。


    顾正阳低头摸了下，又看了眼床，「要是……」


    要是虞心远这会儿在床上睡着便好了。


    他只想了一瞬，便把这个念头从脑海里驱逐了出去，从书包里掏出来了一套卷子。


    压在卷子上的是两个礼物盒子。


    原本打算送给虞心远父母的，但是看起来那两位似乎是不在。


    顾正阳把卷子摆好，抬头才注意到桌子上摆着的相框。


    是张一家三口的合照，看起来很是亲密。


    他见过虞心远填的家庭情况表，联繫人并不姓虞。


    顾正阳曾猜测他和家里人关系不好，但现在又似乎不是这样。


    ·


    虞心远静不下心打游戏，看他们毫无回家的打算，便有些坐不住了。


    正巧家庭医生过来，立刻找了个藉口出了门。


    还贴心的帮韩真他们关上了门。


    虞心远打了针，偷偷上了三楼。


    打开自己的房门，毫不意外的看到了睡的四脚朝天的猫，以及……


    正在写卷子的顾正阳。


    他反手关上门。


    不信邪的走过去看了眼，「就只写试卷啊？」


    虞心远说着，眼睛四处看了看。


    他自己的房间，每一样他都熟悉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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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分异样也没看出来。


    难道顾正阳就不好奇么？


    还是说他房间跟卷子比，顾正阳对卷子更有兴趣？


    虞心远一想，觉得还真有可能。


    但是他总比卷子重要吧？


    他在床边坐下，手臂搭在椅背上，见顾正阳停下了，还催促着，「继续写啊。」


    顾正阳扭头。


    虞心远无辜的眨着眼睛。


    顾正阳提笔又写了个数字，虞心远的手已经搭在了他肩膀上。


    他放下笔，收了卷子，「我该回学校了。」


    「现在就回？」虞心远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


    「猫这么喜欢你，在这里住一晚吧。」


    「而且回学校还要一个小时，你能进宿舍么？」


    顾正阳犹豫，「会不会不方便？」


    虞心远笑道，「有什么不方便的，又没有其他人。」


    他说完，脸上突然一僵，声音也颤了起来，「我背上……」


    顾正阳正准备站起来，被虞心远慌忙的拽了一把，他小声道，「你动作慢点。」


    「好像是虫子……会动。」


    最好是虫子。


    要是别的东西……


    虞心远想着就觉得眼前一黑，抓着顾正阳手臂的两只手更用力了。


    顾正阳也被他带的紧张起来，侧了侧头，看清了背上的东西，顿时哭笑不得。


    虞心远跟他面对面，立刻发现了顾正阳唇角的笑，恼怒道，「你笑什么？」


    「是猫。」顾正阳说着，手臂伸过去去抓踩在虞心远背上的那只。


    猫爪子死死的勾着虞心远的衣服。


    虞心远揪着顾正阳的手臂，往他怀里钻，「你快点儿啊。」


    顾正阳这个姿势本就不方便捉猫，「你先松手。」


    「不要！」虞心远担忧道，「你骗我怎么办？」


    猫以前可没踩着他的背往上爬。


    这么想着，他抓的更紧了。


    顾正阳又不方便对猫下重手，一时间僵持了起来。


    最先扛不住的还是顾正阳。


    他本就心怀不轨，再让虞心远这么靠下去，肯定要丢脸了。


    他商量道，「你先抓着我衣服。」


    虞心远抬头看他，犹豫着伸出手抓住了顾正阳的外套，脸上还有些不情愿。


    嘴巴动着，像是在小声的骂顾正阳。


    「远哥怎么还没回来？」韩真开了两局，看到空着的位置，好奇的站起来去找人了。


    他刚打开门，小五已经先一步的蹿了出去。


    韩真只得先去追猫。


    「韩真？」孟卓也跟了出去。


    后面放下耳机的人，还以为他们是有什么活动，也偷偷摸摸的跟了上来。


    追到三楼，才发现韩真正在一间屋子前面站着，满脸沉思。


    「怎么了？」孟卓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


    「猫为什么挠门？」韩真苦苦想不出来答案。


    程乔道，「可能在里面睡习惯了？」


    孟卓则是看了眼门上，「打开看看？」


    程乔退了一步，韩真也退了一步。


    「这个机会让给你。」


    孟卓狐疑的看着他们，「房间里有什么？」


    「就一间卧室。」韩真怂恿道，「这套房子是远哥去年刚买的，没有不能进的地方。」


    「当真？」孟卓圆乎乎的眼睛挨个看过去。


    韩真佯装生气，「都是兄弟，我还能坑你么？」


    「而且小五都能进，怕什么。」


    孟卓想了想，也觉得没错。


    他压低了门把手，开了道缝隙，才发现里面有光。


    又试探着开大了点儿。


    一眼就看到了正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顾正阳刚把猫爪子从勾着的衣服上取下来，猫崽后脚瞪着虞心远，跑了。


    空余他手臂还悬着。


    他犹豫了一下，「没事了。」


    虞心远也觉得背上一轻，立刻松了手，坐直了身体，扫了顾正阳一眼，「不就是只猫？磨磨蹭蹭的。」


    若是他眼睛没有红了一圈，这话会更有说服力一点儿。


    顾正阳慌忙移开眼。


    「远哥？」韩真迟疑的喊了声。


    虞心远脸上的纠结一收，冷着脸转头，就看到了抱着猫的孟卓，还有挤在门口的五六个人。


    他在心里骂着家里的门，开门怎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脸上还是一片镇定，「干什么？」


    韩真满肚子疑惑，收了声，「没什么。」


    孟卓又轻手轻脚的拉上了门。


    虞心远红着耳根，没好气的瞪了顾正阳一眼。


    瞪完又发现顾正阳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都没有，仿佛刚才的事情跟他没关系一样。


    他不满的踢了踢顾正阳的拖鞋，「都怪你，拿只猫那么慢。」


    顾正阳点头，十分爽快道，「怪我。」


    虞心远卡了下，咬着下唇，仍是不乐意。


    「嘴上说的好听。」


    顾正阳压了压唇角，「我去跟他们解释？」


    「解释有什么用？」虞心远哼道。


    他跟韩真十几年的兄弟，韩真脑子怎么长的他还不知道？


    只会越描越黑。


    顾正阳问他，「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虞心远嘴快道，「问我有什么用，你自己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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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又转了下眼睛，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儿无理取闹。


    「算了，你待会儿自己找个房间睡觉。」虞心远站了起来，「我去找他们。」


    他刚转身，就看顾正阳也站了起来，还抬起了手在他背后抓了一下。


    「怎么了？」虞心远眨着眼睛，顿时紧张起来。


    「有根猫毛。」顾正阳道。


    虞心远松了口气，又警告着他，「今天的事情，不许乱说。」


    「要是敢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嗯。」顾正阳乖巧的点着头。


    虞心远这才满意的往外走，走出几步，仍觉得不太对。


    他转身看顾正阳。


    顾正阳立在桌边，满脸正直。


    虞心远只能归咎于是自己想多了。


    顾正阳就是根木头啊。


    他暗示表白听不懂，进了他房间，竟然在做题！


    说不定今天过来养猫，就真的是养猫。


    虞心远站在走廊上，又扭头隔着墙哼了声，「就知道猫。」


    第17章


    顾正阳摊开掌心，里面空无一物。


    猫毛那种细小的存在，一根哪里看的清楚。


    没想到他还会怕鬼。


    顾正阳为这个发现心底欢喜，脸上也染了分笑，他又写了道题目，勉强冷静下来。


    把试卷收起来的时候，又看了眼桌子上的相框。


    韩真几个没走远，正在楼梯口那边面面相觑。


    「远哥，真把命根子搞到手了？」


    程乔沉吟道，「应该是。」


    孟卓慢半拍道，「命根子？谁啊？」


    他才刚转学，哪怕私下里打探过些消息，这会儿也对不上人。


    「顾正阳。」韩真小声道。


    「顾、顾……」孟卓惊唿出声，他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是我想的那个顾正阳么？」


    「你想的哪个？」虞心远悄悄的走过来，接了话。


    孟卓顺口道，「竞赛大佬啊。」


    他说完突然发现自己对面的两个人正在沖他眨眼，立刻道，「跟远哥是绝配。」


    「我跟他配什么？」虞心远看了眼打眼色的两个人，绕开他们往下走。


    孟卓追在他身后，「什么都配。」


    虞心远眼睛弯着，「别想了，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韩真嘟囔道，「你们都抱在一起了。」


    虞心远迅速扭头，「不小心撞到一起的，不是抱。」


    几人点着头。


    孟卓又举起了爪子，「那顾正阳什么时候过来的？」


    韩真也问，「来干什么？」


    顾正阳立在三楼的走廊，还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他又往前走了些，正撞上虞心远的目光。


    「问那么多干什么？」虞心远只当没看见他，转过身走在一群人的最前面，不耐烦道，「来给我补课的。」


    韩真小声道，「不是不补了么？」


    孟卓惊讶，「顾正阳还给人补课啊？」


    吕行小声道，「我也想让顾正阳补啊。」


    虞心远定住脚，扭头，「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告诉你们的原因。」


    「要是说虞心远来补课，你们今晚嘴巴能停下？」


    他挨个看过去，「现在能闭嘴了吧？」


    虞心远转身继续往游戏室那边走，「待会儿让王姨煮点儿饺子，再打两局吃了东西上楼睡觉。」


    「远哥……」韩真往后挪着步子，突然叫了一声。


    「怎么了？」虞心远转过头看他。


    「那个……你心虚的时候，话会比较多！」韩真说完拔腿就跑，「远哥，我先睡了！」


    「站住！」虞心远拨开挡路的两个人，迅速追了上去。


    「韩真！」


    「远哥！别生气！小心身体！」孟卓连忙抱住他，「咱不跟韩真一般见识哈。」


    虞心远看着韩真跑进客卧，锁上门，冷哼了一声，「松开。」


    孟卓立刻撒手，「我们可以随便挑房间吧？」


    虞心远冷着脸道，「除了我那间都可以。」


    「远哥，晚安。」孟卓立刻往三楼跑。


    程乔他们也快步跟上。


    等上了最后一层楼梯，孟卓又往下探了个脑袋，圆乎乎的脸上挤满了讨好，「远哥，韩真刚才说的是真的么？」


    「你也不想活了？」虞心远眼底冷光闪烁。


    程乔连忙后退半步，拉了孟卓一把。


    孟卓跟他一块往尽头走，还感慨道，「远哥脾气还挺好的。你说我刚刚再坚持一下，是不是就问出来答案了？说不定还能先看到远哥脸红。」


    程乔拍了拍他的肩，「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孟卓连忙往楼梯口看了眼，松了口气，「吓我干什么。」


    虞心远听着门一个个关上，才抬脚慢吞吞的去楼下晃了一圈。


    「顾正阳住在哪个房间？」


    江姨给他端了一小碗饺子，「在少爷房间右边那个。」


    「要给其他几位少爷送吃的么？」


    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是吃得多的时候，五六点吃的晚饭，这会儿都过了五个小时了。


    虞心远眼下嘴里的饺子，眼睛弯了下，「当然要送。」


    「管家，明天早上五点把他们都叫起来，送去上早自习。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好兄弟逃课。」


    「五点会不会太早了？」管家犹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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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心远捏着勺子，唇角浅笑，「不早，早饭也不用准备。把他们送到公交站牌就行了。」


    管家瞭然点头。


    「对了，」虞心远又道，「顾正阳单独让孟叔送吧。」


    ·


    凌晨五点，孟卓被房间里的电话铃疯狂叫醒。


    他愣愣的坐起来，脑袋都是懵的。


    「少爷早安，车子已经在楼下准备好了，其他几位少爷也在楼下。」


    孟卓挣扎着洗漱完，勉强清醒了些下楼。


    出门就遇上了同样步伐沉重的其他人。


    「怎么这么早啊？」他随口说了句。


    程乔走在他后面，看起来还算清醒，只是说话的声音都是飘着的，「应该是远哥吩咐的。」


    江姨没准备早餐，倒是挨个塞了饼干，看着三辆车开了出去，颇为无奈。


    顾正阳坐在最后一辆车子上，前面两辆车坐了五个人，他原本也打算坐上去的，被保镖给拦住了。


    说是虞心远让他单独坐。


    顾正阳坐在后排，眼睛看着前面两辆车，若有所思。


    等两辆车驶出去十分钟，在公交站停下，他也坐好了下车的准备。


    「别急。」老孟听见动静，扭头安慰着他，「我得把你送学校去。」


    「那在这里是？」顾正阳疑惑。


    老孟笑了下，「看会儿热闹。」


    顾正阳朝前面看去。


    车门打开，孟卓闭着眼下了车，就想往里走，迈出去两步才发现不太对。


    再转头的时候，保镖已经关上了车门，迅速开走了。


    老孟降下车窗，语重心长沖孟卓道，「少爷是为了你们好，记得到学校好好学习。」


    「可是远哥自己都没起来啊。」孟卓垂着肩膀，嘟囔完见车窗往上升，连忙喊道，「爸！给我留点儿钱啊！爸！」


    他后面喊得老孟压根没听到。


    老孟开出去一段路，又看了眼顾正阳，「你喜欢少爷吧？」


    顾正阳看着手里的单词本，睫毛都没动。


    老孟自顾自的说着，「我老孟看人可从没错过。你就不想不知道点儿少爷的趣事？」


    顾正阳眼睛从单词本上移开。


    老孟从后视镜里笑眯眯的看着他，「你想知道我也不能说，这些是工作，得保密。不过我可以给你讲讲孟卓的事。」


    「孟叔，你不要告诉他。」顾正阳被他诈了一回，面不改色道。


    老孟点着头，「这个我晓得。谈恋爱嘛，还是得自己说才有意思。」


    他说着见顾正阳又低下头去看单词，又忍不住道。


    「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看出来的？」


    顾正阳抬眼。


    老孟对这个安静的乘客感到十分遗憾，但顾正阳能给他反应也算不错了。


    他笑眯眯道，「喜欢是藏不住的，眼睛能藏住，动作也掩盖不了。」


    「你上车之前，往后面看了好几眼，是在看少爷有没有来吧？」


    「我只是好奇。」顾正阳淡淡道。


    「是么？」老孟一脸看破他的表情。


    顾正阳不回他了。


    老孟又继续说着，等在校门口停下，还有些意犹未尽。


    见顾正阳打算下车，又道，「如果可以的话，多陪陪少爷。」


    「我知道。」顾正阳应着。


    「你对他来说比较特殊。」老孟脸上难得认真。


    他当了几十年的司机，眼睛也练的越发厉害。


    虞家这个少爷，算是他比较喜欢的僱主了，便忍不住多说几句。


    他能看的出来虞心远对这少年不是情爱那种喜欢，但似乎是更深一些的，比如信任。


    顾正阳搭在把手的手指用力，又坐了回来，「孟叔，能告诉我前天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这我哪儿知道。」老孟脸上一松，「就从楼下下来，让我开车。」


    顾正阳犹豫道，「那他父母……」


    老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末了嘆息道，「这也不算秘密。」


    「他爸是虞长生。」


    「你快点儿去上学吧。」


    顾正阳下了车，进了校门，却是先拐到了厕所，摸出来了手机。


    虞长生。


    跳出来的第一条是人物百科，生卒年份都填了。


    ·


    虞心远关了机，睡到七点才起床。


    他洗漱完，一边开机一边下楼。


    消息一条接着一条的往外跳。


    基本上都是韩真和孟卓发来的。


    五点出头，连公交都没有。


    车子也少，几个人等了半个小时，才叫到车回了学校。


    「活该。」虞心远按灭手机，带上早饭去了学校。


    这会儿刚吃完早饭，三三两两的学生往楼上走。


    虞心远慢悠悠的走着，还摸出来手机看了看韩真发的最新消息。


    「真的么？顾正阳是这种人啊？」走在他前面的两个女生正说着。


    「他家里是有点儿问题吧？他周末从来没回过家，一直在学校里住。」


    虞心远蹙了下眉。


    「是啊。」那女生又道。


    另一个声音细细的，继续说，「真是为了钱去巴结虞心远，怪不得都不理其他学生，太势利眼了吧。」


    虞心远听不下去了，「谁告诉你们的？」


    女生转头，「你怎么偷听人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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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心远冷冷的看着他们两个，「不想让别人听的话，就别在公共场合说。」


    「你们刚刚说的消息，从哪儿传出来的？」


    细声的女生嚅嗫道，「大家都这么说。」


    「是么？」虞心远低了低头，弯着嘴角，声音也放柔了，「你叫什么？」


    女生脸上一红，「张柔。」


    「张柔？」虞心远站直身体，「有个叫张柔，还有她朋友，今天故意往我身上撞呢，现在的女生都这么不要脸么？」


    张柔瞪大了眼睛，「我没有。」


    「我说有就有。」虞心远看着她。


    张柔气道，「凭什么？」


    虞心远笑了下，「凭我叫虞心远。」


    「这个理由够了么？」


    张柔脸上青青白白，「你到底想干什么？」


    虞心远弯着眼睛，眼底却没半分笑意，「现在能告诉我，顾正阳的事情谁传出来的么？」


    第18章


    张柔还在犹豫，被自己小姐妹推了下，才不情愿的说了个名字，「杜瑶。」


    「我还以为是顾正阳自己说的呢。」虞心远轻笑，「你们倒是比我们两个当事人知道的还多。」


    张柔咬着唇，低头没敢说话。


    虞心远又问了几班，才抬了抬下巴，「回去吧。」


    「那刚刚你说的……」张柔没动。


    「这次就算了。」虞心远绕开她继续往楼上走，「不过最好别有下一次。」


    张柔是五班的，杜瑶是三班的。


    虞心远没急着去找人，杜瑶未必就是第一个传出来的人。


    而且市一高高一下学期就分了文理，一到十一班是理，后面十一个是文科。


    一共二十二班，他一个个问过去，反而自己把事情给闹大了。


    虞心远发着消息，进了教室。


    韩真看到他手里的早餐，立刻扑了过来，「远哥分我一点儿。」


    虞心远看了他一眼。


    韩真放在饭盒上的手还不舍的收回去，又不敢打开，满脸乖巧，「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乱说话，我真不是个东西……」


    「吃吧。」虞心远收回目光，「待会儿吃完帮我做件事。」


    「什么事？」韩真一边往嘴里塞着包子，好奇的问了起来。


    虞心远在小群里发了消息，先让三班的兄弟去找杜瑶，才放下手机，拿起来了筷子，「有人想找死。」


    「顾正阳为了钱给你当跟班？」韩真扫了眼消息。


    「这应该是咱们班传出去的吧？」


    杜瑶嘴里问出来的，是她男朋友，又是另一个班的学生。


    这会儿上了课，只好暂停等下课继续问。


    「不一定。」虞心远眼睛转了下，掠过前面的几排后脑勺。


    上一世可没出这种事情。


    比起他们班有人乱说，他反而觉得虞新阳在背后使坏的可能性大一些。


    虞心远正等着结果，第一节课下课，学校论坛里顾正阳的帖子便被顶上了热门。


    主题：顾正阳牛逼


    rt，我私立高中的朋友说yxy高冷的很，只跟他们那个小圈子的人玩儿，他才转学多久，顾正阳就抱上大腿了？


    1l：yxy啥玩意儿？兴沖冲进来，一脸懵逼出去。


    2l：顾正阳不需要抱大腿吧？


    顺便回楼上，就空降实验班那位，实验楼后面正施工那个第四教学楼，他捐的。


    3l：之前我朋友家里找过顾正阳补课，课时费两小时八百，他说不会给人补课的，现在一对比，钱没给到位啊。


    4l：八百疯了么？


    5l：听说今天早上，顾正阳是从虞心远的车上下来的[图片.jpg]


    6l：不至于吧？可能两个人只是朋友？


    7l：给yxy讲那么多遍也能面不改色，为了抱大腿真是够费心了。


    ……


    102l：可能是给自己找后路吧，每年中考状元那么多，能一直保持第一的可不多。


    虞心远是从群里的分享点进来的，他沉着脸刷完，让程乔他们继续找人，起来去了趟教务处。


    年级主任也一脸无奈，「帖子可以删掉，但没办法去查这些人。」


    他当然是站在顾正阳这一边的，这些说话的人大都不了解顾正阳，听个什么传闻就开始自己脑补了。


    「为什么不能查？」虞心远质问道。


    主任嘆了口气，「因为言论自由。论坛上从来没有因为骂其他人被训过。」


    他见虞心远皱眉，又道，「这也是为了顾正阳。」


    「那些学生学校可以把他们找出来训一顿，但是他们会怎么想？学校偏心？顾正阳小题大做，因为这么一句话，都要让他们挨训？」


    「太便宜他们了。」虞心远垂眼，低声说着。


    主任沉声，「下周一的升旗仪式之后，会提一下这件事的。」


    虞心远手机震了下，他看了眼消息。


    他当然不至于全把希望寄託到学校这方面，只是能从学校这边走，更有威慑一点。


    虞家养的能人不少，扒个帖子的马，片刻的事情。


    上面校内发帖的只有半数，还有不少是另一个ip地址，精分的三十几层。


    虞心远又退出来看了眼程乔他们问话的结果。


    学生口口相传这边，轮了十几个班，问到了蒋超，不过蒋超早自习之后就请了假，这会儿没在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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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同样意味着高一基本上都传遍了。


    虞心远心里有了打算，「如果是有人故意发帖造谣的，煽动的人可以处理吧？」


    主任爽快的点头，「可以。」


    「不过具体怎么处理得视情况而定。」


    「能处理就行。」虞心远点着头。


    眼睛落到了校务处通告的麦克风上。


    「老师，我刚刚路过一楼厕所的时候，好像闻到了烟味儿。」虞心远站起来准备出去，又突然道。


    年级主任立刻站了起来，「我过去看看。」


    校规里，学生是禁止吸菸的。


    虞心远点着头，步子却慢了下来，等主任先一步迈出办公室，立刻关门反锁。


    「老师，我借麦克风用一下。」


    「你先把门打开！」年级主任拍这门。


    虞心远充耳不闻，迅速走过去开了麦，还试了下。


    高一一班。


    这会儿正是大课间，不少人低头偷偷摸摸刷着手机，时不时看一眼顾正阳。


    顾正阳还在看书。


    秦菡手机震了下，她脸色微变，还是站起来走到了顾正阳面前，「我有话想跟你说。」


    「在这里说吧。」顾正阳头都没抬。


    秦菡动了动嘴，又看了眼其他八卦的同学，重新坐了回去，给顾正阳递了张纸条。


    许鹤见他皱眉，才问了句，「怎么了？」


    顾正阳拿出手机看了眼，先转头跟秦菡道了谢，才跟许鹤道，「没什么事。」


    秦菡听他这么说，又气不过，低声道，「明明是他们乱说，你让虞心远解释一下啊！你才不是抱大腿的人！」


    「不用。」顾正阳转头看着她。


    其实帖子里正戳中了他隐秘的心思，他不是想抱大腿，但也确实是想攀上虞心远。


    只不过不是为了钱。


    秦菡小声解释，「那天的事情不是我说的。」


    那么丢人的事情，她也不好意思跟别人开口。


    顾正阳点头，「帖子的事情没必要管，对我并没有什么……」


    他话说到一半，被突然响起来的声音打断了。


    「可以听到么？」虞心远看着高一两个字下面亮起来的灯。


    「麦克风是我抢的，所以长话短说。」


    他的声音带着一贯的慵懒，还有几分优雅，让人不自觉的停下手里的事情去听，「顾正阳的事情，应该不少人听到了。他确实给我补课，是被我威胁的。昨天也是去给我补课，送一送补课老师不过分吧？」


    「不过谢谢部分同学提供的新思路，从今天开始，期中期末考试，能考过顾正阳的，我就给他十万块，考不过的就闭嘴，或者，我想办法让你闭嘴。」


    虞心远听着开锁的的动静顿了下，继续道，「这些消息和帖子都是有人故意传出来的，这位、也可能这几位同学，可以吃顿好的，等着上路了。」


    他说完就关了麦克风，无辜的看向破门而入的老师们。


    「我认罚。」


    年级主任嘆着气，却不知道该怎么定处罚。


    这事情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偏偏虞心远又是个特殊的。


    虞心远手机震了下，他又笑了下，朝门口走去。


    「老师你慢慢想，我先出去一趟。」


    他带着保镖去校外堵人。


    蒋超也刚刚翻墙进来。


    他在网吧知道的虞心远说的这些话，又看到帖子全都被删除，立刻退了机子出门。


    在街上转了两圈，还是翻墙进了学校。


    本来这差事很轻松，就传传话，发发帖，那人就给他们转了一千块。


    而且那人也说了不用担心虞心远。


    结果虞心远还是横插一脚。


    蒋超抹了把脸，也不知道虞心远发什么疯，他都没提虞心远的名字。


    他给那人发了消息，迟迟不见回復，也有些不安。


    之所以他敢接下这活，全靠他兄弟多，基本上每个班都认识几个，而且他也打听过了，虞心远对顾正阳的态度不怎么好。


    他才动手。


    但虞心远跟他完全不是同一个阶层的人。


    蒋超想了想，还是找上了顾正阳。


    顾正阳看着面前陌生的人，「你是？」


    蒋超没说自己名字，他四下看了看，才小声道，「顾正阳，你让虞心远别追究了吧，我知道错了。」


    「我只是八卦了一下，没想到他们那么多人传了出来。而且这是今天早上的事情，对你也没什么影响。」


    顾正阳盯着他的脸，没回话。


    蒋超见他没立刻给自己甩脸色，心里一喜，「之前他们传你跟学校老师有关系，你不也没追究？这个跟上次比根本不算什么事，你就放我这一次吧？」


    「这些事情对我确实没什么影响，但是……」


    顾正阳嘴角弯了下，却在蒋超期盼的目光下，摇了头，「不追究恐怕不行。」


    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虞心远站出来为他出头，他就绝不可能去拦。


    「你现在退学或者转学的话或许还来得及。」


    蒋超脸上顿时一阵难堪。


    其他几个高中哪儿是能跟市一高比的。


    虞心远的声音从他后面传来，「也不一定非要退学。」


    他走过来没看蒋超，而是先问顾正阳，「我是这么过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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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顾正阳面不改色道，「我跟他开个玩笑。」


    虞心远睨了他一眼，他才不信。


    只是这会儿有更重要的事情，顾正阳就先往旁边放放。


    蒋超看到他，步子往后退了半步，很快又镇定下来。


    「远哥，我是来找顾正阳道歉的。」


    「我不该因为嫉妒他就做这些事情，我错了。」


    说完，还冲顾正阳鞠了个躬，九十度的那种。


    虞心远瞧见他倾身，立刻拉着顾正阳往旁边迈了一步，避开了。


    「道歉最起码得拿出点儿诚意，谁让你发帖子的？」


    「没人，就我自己。」蒋超赔笑道，「远哥，我就是今天早上看到顾正阳从你车子上下来，心里不舒坦。」


    虞心远含笑看着他，「几点？」


    蒋超尴尬的笑，「这我哪儿知道具体时间。」


    虞心远继续道，「他早上起床晚了，是踩点来的，那会儿进学校的人应该正多。」


    蒋超点着头，「是啊，但是远哥你车子比较显眼……」


    他哪儿知道是什么时候，直接顺着虞心远的话说着，听到一声轻笑，才停住了。


    心头微跳，咽了咽口水。


    「不是你。」虞心远见他停下来，才道。


    「他跟韩真一块来的，来的比较早。」


    蒋超心里骂了起来，这些消息都是给他钱那个人让他说的，他哪儿能一直盯着顾正阳。


    不过他收了钱，也不打算把联繫他那人供出来，而是说了个他小弟的名字。


    虞心远抱臂，「你给他打个电话。」


    「我先问问他方不方便接电话。」蒋超拿着手机，迅速给他小弟发了消息，又隔了几秒，才打了过去。


    电话那头的男生忐忑道，「远哥？」


    虞心远「嗯」了声。


    男生继续道，「我早上看顾正阳跟韩真他们过来的，才说他抱上大腿了……」


    他说了一大通，末了又道歉。


    「跟韩真一块下车？」虞心远似笑非笑的看着蒋超。


    那头毫不迟疑的应了。


    虞心远慢悠悠道，「我是说他们一块来的，没说一起到。」


    蒋超分不清是不是在诈他，「远哥，你说笑吧？他们肯定是一块来的啊。」


    「韩真半路下了车。」虞心远懒得跟他继续说下去了，「你现在还不打算说么？」


    蒋超为难了一会儿，还是权衡出了利弊。


    他掏出手机，「那个人是用□□联繫的。」


    虞心远记了消息，顺手扫了眼聊天记录。


    把手机递给了蒋超，「也不用转学，下周一在全校学生面前承认你做的事情就行。」


    蒋超下意识问道，「我不是已经把那个人告诉你了？」


    他要是想在全校面前做检讨，来着找正阳干什么？


    「自己做的事情还不担责任，做什么美梦呢。」虞心远给他的人发了消息，让他们继续查，丢给蒋超一句话，就转身打算回教室。


    蒋超连忙追上，而后又想起来什么，顿住了脚，转向了顾正阳，眼睛里带上了几分希翼，「顾正阳，想害你的人我告诉你了，这些事情我回去就帮你澄清，在全校面前提这件事，太小题大做了吧？而且本来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也没多少。」


    虞心远踏进教室的步子顿了下，「顾正阳，回来。」


    蒋超坚持不懈道，「之前的事情你也没追究，这次真的要把我逼上死路么？」


    「我们家就我一个孩子，我爸知道了非打死我不行，这次就算了吧，我以后会帮你在其他学生面前说好话的。」


    「好话就不用了。下周一见。」顾正阳也抬脚回了教室。


    蒋超急了眼，故意抬高了声音，「这么听虞心远的话，不是他的狗是什么？怪不得那么生气，原来是大家猜对了啊。」


    只是两个人都回了教室，他一个人说了几句，就说不下去了。


    虞心远见顾正阳回来，立刻收回了目光，转而盯着自己的手机。


    顾正阳原本想跟他道谢，看他这样，脚下一转，直接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连句谢谢都不说。」虞心远立刻看向他的方向。


    韩真顺口道，「是啊。忙了一早上呢。」


    话音落下便看到虞心远目光转到了他身上，无力道，「好好好，我闭嘴，只有你能说他。」


    虞心远抬着眼，「我说话了么？」


    这不脸上都写着呢？


    韩真哼哼了两声，没敢说。


    虞心远又支着下巴去看顾正阳，「不过没笨到答应蒋超，今天就不跟他计较了。」


    他眨了眨眼，又想起来另一件事，「顾正阳之前也被人这么议论过？」


    韩真一脸茫然，而后满脸认真的开了口，「远哥……」


    虞心远等着他继续说，「嗯？」


    韩真道，「我跟你，是一块转学过来的啊。」


    「算了，我问顾正阳吧。」虞心远翻开课本准备听课。


    没过两分钟，他就放弃了。


    老师眼里和他看到的，仿佛不是一道题。


    虞心远只得翻开顾正阳的笔记，从头看了起来。


    他心里惦记着蒋超之前说的话，中午一放学，就找上了顾正阳。


    顾正阳支开许鹤，跟他朝餐厅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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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听虞心远问起来的时候，愣了下。


    「不想说就算了。」虞心远还以为说到了什么不能提的事情，立刻转了话题，「接下来的考试认真考，被超过了我可是要赔钱的。」


    话是这么说，但他也不是空口把赌注都压在顾正阳身上。


    就他记忆来看，这三年顾正阳可从没掉下过第一的宝座。


    他说完便听到耳边一声极轻的笑。


    虞心远立刻转头，「你在笑么？」


    「我可没跟你开玩笑，给出去的钱我会从你身上拿回来。」


    顾正阳点头道，「好。」


    虞心远见他应的干脆利落，又道，「你对自己还挺有信心。」


    顾正阳看着前面的路，「本来没有。不过为了你，我也不能让别人超过了。」


    虞心远怔了一下，脚步也慢了下来，打量着顾正阳，「为了我？」


    顾正阳面色坦荡，「如果没考好的话，少爷应该不会让我继续养猫了吧？」


    虞心远眉梢微抬，想骂他。


    合着在顾正阳眼里，就只有猫啊？


    第20章


    虞心远没骂出声。


    顾正阳便厚着脸当做没看到他脸上的不悦，邀请虞心远一块吃饭。


    虞心远没应。


    只是跟着顾正阳的步子往前走，显然是默许了。


    顾正阳进了餐厅，就打算直接去买饭，虞心远吃食堂的次数不多，不过也足够他推测出来爱吃什么口味了。


    他刚迈出去两步，韩真就瞧见了他们，站起来挥了挥手，「远哥，这边。」


    虞心远转弯朝那边走去，见韩真指了指他身后，才扭头看了眼顾正阳，「你去哪儿啊？」


    不等顾正阳回答，又道，「不是要一起吃饭么？」


    他说着已经转身，朝韩真那边走了。


    不过比之前迈的步子小一些，等听到身后跟上来的脚步声，才扬了扬唇角。


    韩真点的小炒。


    知道虞心远去找顾正阳，便多点了两道菜，顾正阳来了正好，不来他们一人几筷子也就吃的差不多了。


    还能多吃两个菜。


    虞心远跟顾正阳坐下来，菜还在陆陆续续的上。


    韩真坐在虞心远另一侧，填了肚子，没那么饿，就随口八卦道，「蒋超说你之前原谅过造谣你的人？谁啊？」


    程乔最先抬头。


    吕行跟薛子墨几个则是神色古怪起来。


    刚转学的孟卓一脸懵。


    虞心远面无表情的夹着菜，桌下则是毫不犹豫的踩了韩真一脚。


    韩真立刻嗷嗷直叫，「远哥，你踩到我了。」


    「闭嘴！」虞心远恨不得亲自动手帮他堵住嘴巴。


    他那个力道是不小心么？


    程乔帮忙打着圆场，「不是什么大事，早都过去了。」


    见顾正阳低头认真吃饭，他又夹了两筷子菜放到了韩真碗里，满脸和善，「多吃点儿。」


    长长脑子。


    几个少年配合的转了话题。


    一顿饭结束，顾正阳邀请道，「我想去买水，要一起去么？」


    他对着虞心远说的。


    韩真下意识的就想帮虞新阳回绝，只是刚开口就打了个嗝。


    虞心远思考了一下，矜持的点了头，「嗯。」


    韩真看着他跟顾正阳一前一后的往外走，满脸费解，「教室里还有水啊。」


    虞心远不挑，但也从不委屈自己。


    吃的喝的一般都是从家里带，水更是每次直接搬一箱放着。


    就在他们作为后面。


    孟卓摇头晃脑，「你不懂了吧？」


    「这就是恋爱啊。」


    「什么东西？」韩真满头问号。


    买个水怎么就恋爱了？


    ·


    虞心远想的没他们猜的那么复杂，他只是单纯的觉得顾正阳邀请他是件让他高兴的事情。


    那他勉为其难的陪一下顾正阳好了。


    就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顾正阳绕到人少的路上，才问他，「你想知道上一次是怎么回事？」


    虞心远飞速道，「不想。」


    顾正阳充耳不闻，继续道，「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也要拿一个秘密跟我交换。」


    虞心远有些心动，「当真？」


    「嗯。」顾正阳笑了一下。


    他很少笑，这次的笑又跟以前的不太一样，带着点儿温柔和丝丝宠溺，连声音也染上了笑意。


    虞心远移开落在他脸上的目光，来迴转着没看他。


    「那你先说。」


    顾正阳也不怕他耍赖，理了理思路，便道，「我入学是副校长办的手续，当时考虑到以后学习便利，给我安排的是双人间。」


    虞心远听着，便忍不住发问，「双人间？」


    顾正阳并不介意，反而跟他解释了起来，「一般宿舍住八个人，高三是四个人。」


    「跟我同宿舍的是高二一个学长。班上其他人都住在八人宿舍。」


    这只是个矛盾的起因，大家时不时酸上一句，他没回应，便过去了。


    「因为我当时监护权还在小姑手里，户口也在她家，因为压着不想让我念书，副校长帮忙走动迁了出来，那段时间我经常出入办公室。」


    虞心远听着他声音宛如一条直线般没有欺负，有些摸不着重点。


    这些听起来也没什么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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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顾正阳也不至于在说正事之前来一段废话？


    「后来有人举报我跟副校长有不当关系。」顾正阳平静道。


    虞心远脸上难得露出一丝错愕，眼睛也圆了，「啊？」


    黑亮的眼睛仿佛被放空了一般，眉梢下压，比平时软和了不少。


    顾正阳想弯下嘴角，又想到时机不大适合，便侧了侧头，避开虞心远的目光，继续道，「学校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是走流程，调查了一番。」


    「不过调查的这段时间，学生就闹了起来。」


    还有些家长也觉得不满。


    但他跟副校长清清白白，调查结果就证明了一切。


    校方为了保护他，只简单说了他家里情况复杂，副校长是为女性，跟长辈交流方便。


    顾正阳三言两语的掠过，「最早传出来这些消息的是一班的同学，他们来道了歉，就揭过去了。」


    虞心远不平道，「怎么能这么轻松的放过他们？」


    「是班上的谁？我也去找他们。」


    顾正阳道，「分科前的事情，而且他们现在过的也不算好。」


    分科前的一班二班是实验班，分科后变成了一班和十二班。


    统一按照成绩分的，那两个男同学也是理科，分科考试都在一百名开外，自然跟实验班无缘了。


    「哪儿有因为过的不好就原谅他们的道理？」虞心远仍是不大满意。


    顾正阳嘴上说的轻巧，但这种风言风语最容易击垮人了，但凡他是个意志不坚定的人，被同学这么议论着，说不定从此成绩一落千丈，再也抬不起头了。


    顾正阳微愣，他是真的不在意这些，议论和孤立对他都无所谓，他只要朝着他的目标前进就行了。


    但现在不同，他郑重点头，「嗯。」


    「不会有下次了。」


    见他这么听话，虞心远也没办法继续说他了，便哼了声，「你知道就好。」


    顾正阳顺势道，「这次也是，没有你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么？」虞心远心里得意，眼睛也弯了下。


    顾正阳从他细微的表情便看得出他这会儿的心情，压着想摸虞心远头髮的冲动，点了头。


    「现在该你说了。」


    虞心远想了想，他没什么秘密，一个就自己重生的，不能告诉顾正阳。


    不过也不是没有别的能拿出来说。


    他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停了下来，转到顾正阳前面，跟顾正阳面对面，慢吞吞道，「我知道你一个秘密。」


    顾正阳十分配合道，「什么？」


    虞心远抬着手臂搭在他肩膀上，凑到了虞心远耳边，「不告诉你。」


    顾正阳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脸侧了，他鲜少能这么近距离的看虞心远，眼睛只瞥了一眼，就迅速移开，一秒也不敢多看。


    但那一眼看到的东西却印在自己脑海里。


    虞心远的皮肤很白，脖颈亦是，纤细白皙。


    他心底生出了点儿贪念，想吻上去，想看这片肌肤为他染上绯色。


    虞心远说完，见他不回话，还以为是因为自己耍赖惹得顾正阳生气了。


    但是他说出去的话，绝不改口。


    「交换的话，这个就足够了。」


    虞心远退开半步，硬气道，「不过看你这么想知道，如果你期中考试能考第一，我就告诉你。」


    「好。」顾正阳不假思索道。


    虞心远轻抬下巴，应了声。


    抬脚走到了顾正阳前面。


    顾正阳身体先脑子快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腕。


    好细。


    隔着外套，他的手掌也能轻轻松松的圈住。


    「干什么？」虞心远嘴角已经开始缓缓上扬了。


    他正猜测着顾正阳是不是知道他刚刚打算说什么，比如自己知道他暗恋自己这个秘密。


    反正他现在也不打算狠狠的甩掉顾正阳，如果顾正阳跟他告白的话，那他就委婉一点儿拒绝吧。


    虞心远想着，眼神发亮。


    顾正阳收回手，他也不敢说自己是一时冲动，便绞尽脑汁的找了个藉口，「需要我给你补课么？」


    虞心远嘴角落下，兴致缺缺的垂下眼睛，「不用。」


    顾正阳又试探道，「那我周末能去看猫么？」


    顾正阳就是个大傻x！


    他刚刚就不该想温柔的回绝，等顾正阳跟他告白，他一定要把这些事情都翻出来，让顾正阳看看他做了什么好事！


    虞心远心底怒骂，面上冷笑，「天还没黑就开始做梦了？」


    顾正阳退步道，「那能把送我的那只……」


    虞心远打断他的话，「不能！你也说是送你，现在我收回了。」


    「想养猫自己找。」


    他说完便气沖沖的走了。


    顾正阳看着他的背影，无奈道，「我不想养别的猫。」


    第21章


    虞心远气来得快，也消的快。


    真要为这么点小事一直生气，他现在早就被气死了。


    而且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查不到？」虞心远接电话的声音很轻，甚至还没教室的背景音大。


    对面却听的仔细，立刻回道，「帐号最后登录地址是国外，绑定的银行卡户主已经去世了，不清楚是对方认识的人做的还是盗号。」


    「如果少爷想知道挖的话，还可以继续往下查，只是要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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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虞心远望着顾正阳的方向。


    早上的事情对他们班并没有太大影响，这会儿顾正阳身边已经围了几个人在让顾正阳讲题目。


    即使隔了大半个教室，他也能猜到顾正阳此刻的样子。


    虞心远分神了几秒，才对着电话那头的人继续道，「先到这里吧。」


    谁做的，他已经有几分猜测了。


    顾正阳孤身一人，平时又只顾埋头学习，就算是真的有学生看他不顺眼，也不会拐这么多弯，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倒是他这边有一个可能的人。


    虞新阳。


    猜错了也没关系，反正虞新阳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虞心远想了想，又打了个电话。


    虞新阳上午就知道了蒋超自己送上门的事情，温和的脸色沉着，忍不住骂了一声，「蠢货。」


    这么快就被虞心远给发现了。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收穫，虞心远的反应也说明了他是真的在乎顾正阳。


    而且，为了不被说抱大腿，顾正阳应该也会远离他那个弟弟吧。


    虞新阳心底算盘打的直响，见他爸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并没有放在心上，「爸，怎么了？」


    虞长庚压着怒气，「怎么了？虞家都要因为你做的事情没了。」


    虞新阳慌了一下，很快镇定下来，声音也低了，「爸，出什么事情了？」


    「你不知道？」虞长庚态度没那么好，声音里更是透着疲惫。


    「虞氏刚刚宣布了下个季度要换供应商。」


    现在是五月，六月份底换新的供应商，现在就该递交材料了。


    他们家虽然看起来风光，但公司最大的订单，还是虞氏，一旦这次被换掉，绝对要元气大伤。


    「我们家也要重新走流程？」虞新阳闻言也镇定不下来了。


    「之前伯伯不是说，没意外的话我们家这边都不会换掉的？」


    「你也知道是没意外。」虞长庚冷哼，「这次是虞心远做主要换的。」


    虞新阳恨道，「他怎么会突然插手公司的事情？」


    早知道他就让人顺便黑一下虞心远了。


    虞长庚反问，「你不知道？」


    「跟我有关系？」虞新阳说着自己先笑了，「爸，不可能，他又查不到是我做的。」


    「而且虞心远查到的话，现在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虞长庚细细想了一下，也觉得有道理，「你先继续跟他保持关系，我再看看公司那边怎么说。」


    虞心远看着虞新阳憋屈着过来找自己，只当是看热闹，只字不提公司的事情。


    虞新阳找了他几回，等确定追查终止到蒋超身上，便不愿意再过来贴虞心远冷脸了。


    蒋超捏着检讨书，在全校面前承认了自己做的事情，还被记了处分。


    他脸色涨红听着下面的议论，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但他家只是一般家庭，他爸妈更不愿他去其他的高中，从全市最好的高中转走，让亲戚邻居怎么看？


    虞心远难得下来听了次，尤觉得不太够。


    想到蒋超家里的情况才作罢，反正从今天起，蒋超之前的好人缘就不会有了，说不定还会被反噬。


    彻底解决完这些事情，虞心远才注意到韩真这两天学习认真的过分。


    连他们一块吃饭，都在背书。


    「打什么主意呢？突然这么勤快。」虞心远吃着饭，随口问了句。


    谁知韩真瞬间红了脸，合上书塞包里了。


    虞心远一看他这样，立刻来了兴趣，「心虚了？」


    「没有。」韩真看一帮兄弟都盯着自己，连忙摇头，「远哥，你不是说期末考到前二十，就帮忙成立俱乐部么？」


    「嗯？」虞心远挑眉。


    「你打算提前兑现？」


    「哪儿能啊？」韩真声音都拔高了，开口再继续说的时候，又压了下来，难得扭捏了一会儿，「我就想问问期中考试的话，能不能先放低一点儿要求啊？」


    「放低一点儿？」虞心远问他。


    韩真点头。


    虞心远夹着菜，边问他，「你临时抱佛脚，等利用完我再继续玩儿？」


    「还可以这样？」韩真脱口而出道。


    说完后悔的直拍大腿。


    他缓过来，才继续说着，「不是，远哥，我没这么想。这不是早晚都要搞么？早点儿说不定省钱。」


    「而且我要是期末没考好，你可以直接把我踢出来。」


    虞心远这才认真的看向他。


    韩真的话说的也不错，电竞行业现在只是初露头角，真正蓬□□来是在一年以后，但是签人的话，这个时期最好签，也最便宜。


    没有人会预料到电子竞技会在未来掀起来多大的风波，甚至推动了游戏和网络的发展。


    「倒也不是不行。」虞心远松了口，「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想提前？」


    「就是有一个朋友……」韩真小声道。


    他刚开了个头，一群人齐刷刷的放下筷子，围了过来。


    韩真不大好意思道，「他是职业选手，打游戏很厉害，我想让他过来。」


    「多大啊？」


    「男的女的？」


    「好看么？」


    ……


    一群人顿时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虞心远开口阻止了他们，「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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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无视了韩真感激的目光，好奇道，「你喜欢他？」


    「我没有！」韩真激动的直接站了起来。


    又被程乔摁着坐下。


    「没有你那么激动干什么？」虞心远浅浅的笑着。


    也不怪他这么猜，实在是韩真这个人心思太好猜了，如果是兄弟，肯定直接拉过来给他看了，这么别扭的，还是头一次见。


    韩真狡辩道，「还不是你乱说。」


    「那你把他带过来给我们看看？」不用虞心远说，其他人就接过了话。


    孟卓尤甚，他打着韩真的肩，「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


    韩真把他手拉了下去，「电子竞技，没有兄弟。」


    孟卓这个游戏黑洞！


    他绝对不会把人带过来的。


    虞心远没继续追问，思索了一下，给他定了目标，「那就考到年级前两百吧。」


    理科一共一千五左右的学生，前两百算是不错了。


    韩真想了想，他也就断了两个月的课，跟着顾正阳的笔记补的也差不多了，便点了头。


    「这么有信心啊？」虞心远笑着问他。


    说完脑海里又闪过顾正阳的脸。


    「不是还有他们么？」韩真轻松道，「行哥上回月考可是年级前十。」


    前十里面九个实验班的，另外一个被吕行给占了，班主任为此痛心的念了一整节班会。


    吕行立刻拍着胸膛，「放心，行哥说行你就行。」


    期中考试转眼就到了。


    虞心远看着考试前还在埋头做题的韩真，站起来跟上了顾正阳。


    「复习的怎么样？」他在走廊上追上了顾正阳。


    顾正阳谦虚道，「还可以。」


    虞心远又问，「能拿第一么？」


    顾正阳眼睛亮了起来，「你在替我紧张？」


    「我是在担心我的钱。」虞心远不认。


    他紧张顾正阳干什么？


    「还有我的脸面。要是你拿不到第一我就……」后面的话没说完，但他满脸写着凶意。


    顾正阳笑了下，原本到嘴边的话又绕了回去，改了口，「应该能拿第一的，不过好像有点儿紧张，也不知道能不能发挥好。」


    虞心远跟着担心起来，「那怎么办？」


    顾正阳故作思考，「吃颗糖应该就好了吧。」


    虞心远顿时松了口气，「那你自己去买啊。」


    顾正阳看向他，「可是还有十五分钟就要开始考试了。」


    虞心远嘴硬道，「那你跟我说也没用，我又不喜欢吃糖。你回去找其他人问一下吧。」


    他有低血糖的毛病，口袋里倒是揣了几颗糖，但是他怎么可能说出来。


    就是顾正阳问了他也不会承认的。


    顾正阳没问，而是顺着他的话点了头，「那我待会儿回去问问。」


    虞心远多看了他一眼，睫毛颤了下，什么也没说，先回教室去了。


    考前这个时间，教室正乱着。


    他摸着口袋里的糖，又往身后看了看，见顾正阳没跟过来，便从前面进了教室。


    顾正阳回来的时候，看到依旧保持原样的桌面，失落了一瞬。


    等侧身书收进抽屉里，才注意到桌子里多个了糖果。


    十分精緻的糖纸。


    「刚刚有人来过我的位置么？」顾正阳问着许鹤，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


    许鹤回他，「没啊。东西不对了？」


    「没有。」顾正阳笑了下，眼里满是欢喜。


    剥开糖纸，把粉红色的糖果塞进了嘴里。


    第22章


    几分钟的时间走得飞快。


    虞心远一直盯着顾正阳看，都没看出来顾正阳到底知不知道是他塞得糖。


    头一场是语文考试。


    虞心远信心满满翻开试卷，卡在了第一个选择题。


    他脸上的轻松收了起来，跳过继续往下做，暗自思忖着是不是韩真给目标定的太高了。


    转念又想，韩真好歹只断了两个月，前段时间抱着顾正阳的笔记一直在看。


    他是从大学又回来，前面的东西早都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虞心远分析完自己的情况，再下笔的时候，就轻松了起来。


    他一边做着题，思绪又飞到了顾正阳身上。


    还是挺担心顾正阳的。


    虽然上一世顾正阳拿了三年第一，可这回毕竟变数太多了。


    刚交了答题卡，虞心远就在乱起来的考场里掏出了手机。


    飞天小魔女：班级活动，周六去游乐园，要去私聊我。


    虞心远对出去玩儿没兴趣，只是听到旁边几个学生在吐槽这次的考试难度太大了，脸上有些奇怪。


    他分辨不出来难度怎么样，倒是群里全在兴致沖沖的说着去玩儿的事情，偶尔有几个对答案的，剩下的更像是完全没把这场考试放在心上。


    虞心远并不打算去，见顾正阳没发消息，便收了手机。


    他刚往外走了些，韩真就跑了过来，「远哥，周末一起去游乐园吧。」


    「不去。」虞心远干脆的拒绝了。


    五月的常青市还不算热，正是适合出游的好时候，但游乐园那种地方，想也知道是人挤人的状况。


    「去嘛！」韩真直接抱住了他。


    「你难道就不想跟其他同学交流一下，共筑同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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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虞心远动了动，没挣开，「松手！」


    韩真撒了手，小步跟在他身后，沉痛道，「远哥，我这辈子没求过你什么事……」


    虞心远打断他的话，「那你闭嘴吧。」


    「那怎么能行呢？」韩真哀嚎，「我们就去看一眼，吃个饭就回来？」


    「你在打什么主意？」虞心远在位置上坐下，才低声问他。


    韩真眨着眼睛，「没有啊。就是想融入一班这个大家庭。」


    虞心远不说话了，支着下巴看着他。


    韩真还想继续煳弄，动了动嘴巴，又垂下肩膀，「行吧行吧，确实是有事情。」


    对着虞心远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是那个枪王，他最近在常青市参加活动。我不是不好意思约他单独出来么？」


    「我就顺便跟他提一句，说要去游乐场，问他方不方便吃个饭。嘿嘿嘿……」


    韩真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虞心远没从他的计划里听出来自己的作用，「你自己去不行？」


    「也不是不行，就是显得我太心急了。」韩真挠了挠脸颊，脸上有些害羞，「我还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


    虞心远盯着他，直到韩真发毛的搓了搓手臂，才移开目光，松口道，「只待到中午。」


    「嗯嗯。」韩真连连点头，「等跟他吃了饭我们就回。」


    虞心远点着头，眼睛落在桌子上。


    如果那个人也喜欢韩真，他们会谈恋爱么？


    应该会吧。


    许鹤也在问着周六的事情，他性子的原因，跟其他人不熟。


    唯一称得上朋友的就顾正阳。


    顾正阳笔尖没停，「不去。」


    他虽然担着班长的名头，但负责的大都是学习这方面的工作，这次提议出去玩儿的是副班长沈月，负责各项事情的还有其他班委。


    「我还挺想去的。」许鹤遗憾道。


    他这边刚说完，顾正阳就收到了沈月的消息。


    沈月：这次去的人比较多，我怕一个人顾不上，班长你也来吧。


    像是为了证明她说的话，沈月还发了张统计的截图，到现在报名的人已经有二十多个了。


    顾正阳扫了一眼，眉心聚拢起来。


    他又放大了图片，看着夹在中间的虞心远和韩真。


    「我应该会去。不过可能没办法跟你一起。」顾正阳又改了口。


    许鹤愣了下，「他也要去？」


    他是知道虞心远有点特殊的。


    不过虞心远怎么会去这种活动。


    顾正阳也不知道。


    但他既然知道虞心远要去，肯定要跟着的。


    ·


    周六上午八点。


    虞心远站在游乐园门口，听着周边嗡嗡的嘈杂声，难得生出了一丝后悔，「不能中午再过来么？」


    韩真满心兴奋，「不行。他说待会儿就过来。」


    「那我等他来了就走？」虞心远打了个哈欠，往旁边又站了站。


    被各种声音吵得头疼。


    韩真想一下，「也成。」


    等人到了，他肯定要熘走的。


    他们这边的人还没到齐，韩真等的人就到了。


    韩真这位网恋对象本名段棋，正是之前跟他们闹过乌龙的「国服第一枪王」。


    这回来常青市是因为有比赛。


    两个人站在那里半天一个字没憋出来。


    虞心远没兴趣陪他们在这里傻站着，便开口推了一把，「韩真挺期待跟你见面的，他长这么大还没来过游乐园，为了你特地过来的。」


    「远哥！」韩真急道。


    虞心远说完，就转身打算走，「我先……」


    他刚扭头，就看到了几步开外的顾正阳，正站在他们班的聚集的地方，立刻改了口，「我先去跟他们汇合。」


    韩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小声跟段棋说着，「他本来还说要回家的，现在还不是去找他男朋友了。」


    「男朋友？」段棋眼底光亮闪了闪。


    韩真原本尴尬的情绪也消散了，立刻跟他聊了起来。


    虞心远还不知道韩真借着他的事情打开话题，跟段棋聊的正开心。


    他默不作声的站到了他们班同学的旁边。


    沈月拿着名单核对了一下，见人都到齐了才道，「这次人来的比较多，所以分两个小队，我带一队，班长带一队。」


    她说着利落的分了人，到虞心远这里，停住了。


    「我跟顾正阳一队。」虞心远见她神色复杂，还翻了翻自己的记忆，确定没跟她有什么交集，便往顾正阳旁边挪了半步。


    沈月移开眼，又念了下一个名字。


    带着人往里走，「第一个项目是鬼屋。」


    虞心远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


    「远哥，段棋说要跟我们一块玩儿。」韩真没心没肺的跑了过来。


    「顾正阳，多带一个没问题吧？」


    「那你们两个跟着他，我先去吃点儿东西。」虞心远立刻道。


    韩真不解道，「不是刚吃了饭么？」


    唯一猜到某个可能性的顾正阳，便帮他圆着话，「是身体不舒服么？要不然过去休息一下。」


    虞心远还没开口，韩真已经紧张的抓住了他的胳膊，「远哥，你不舒服？怎么不早说，先去医院看看。」


    他说着就打算抛下段棋，拉着虞心远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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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心远黑着脸，「不用了，我没事。进去吧。」


    如果没段棋跟着，他肯定就顺势离开了，但是韩真对段棋不一般，他可不想当耽搁两人的恶人。


    韩真又仔细的看了看，才放下心，去看鬼屋的介绍，「今天是主题日，还有情节呢。」


    「404医院有一件怪事……


    十人组队，成功离开医院可以拿到小礼物，破解关卡谜题，将有神秘大奖。」


    同一队伍的人立刻来了兴趣，「还挺有意思的。」


    韩真也贊同道，「是啊，感觉应该很好玩儿。」


    虞心远手脚发冷，硬是点着头，「还行吧。」


    顾正阳站在他旁边，「我觉得有点儿吓人，要不然……」


    虞心远本来也怕，但听他这么说，立刻得意起来，「没想到你还怕这种东西啊！都是假的。」


    他说着撩起眼皮，斜斜的看了顾正阳一眼。


    「这么一想确实没什么怕的。」顾正阳脸上多了份笑，偏头道，「那进去吧。」


    虞心远干巴巴的动了下嘴，难以置信的看着顾正阳。


    不是害怕么？


    为什么他只说一句话就不怕了？


    他还等着顾正阳再说两句，就顺水推舟的脱离队伍，陪顾正阳一块在外面呆着呢。


    第23章


    顾正阳作为领队买了票，他们前面还有还排了一队。


    按照时间估计还得等半个小时。


    虞心远暗自松了口气。


    半个小时足够他熘走了。


    他刚往后退了半步，沈月就突然开了口，「有人想喝饮料么？我带几个人先去买。」


    几个人纷纷附和。


    沈月沖顾正阳眨了下眼睛，俏皮的笑道，「那就麻烦班长留下来看一下大家。」


    这点事情顾正阳自然不会推拒。


    沈月见他点头，才看向挪到了人群后面的虞心远，「虞心远，你可以陪我一起去买饮料么？」


    一瞬间，二十来个人的目光全聚集到了虞心远身上。


    虞心远张口就打算拒绝，沈月仿佛看穿了他想什么似的，又继续点了两个人，「四个人去买饮料应该够了。大家把想喝的饮料发给我，没有问题吧？」


    「我替远哥去吧。」韩真连忙举了手。


    虞心远摇头，「不用。」


    他又不是手不能提，而且大家一块出来玩儿，他没必要扫兴。


    「不是，远哥，沈月她……」韩真凑过来小声道。


    虞心远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担心。」


    沈月？沈月能做什么事情？


    就买个饮料而已。


    而且比他站在这里等好多了。


    段棋偏头，也学着韩真方才的样子问他，「要不然我去看看？」


    韩真红了半边脸，「不用。」


    他想了想跟段棋解释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沈月之前跟远哥告白过，远哥应该能解决。」


    段棋点了头。


    沈月跟虞心远告白的事情，在他们班压根不是秘密。


    因为当初直接闹开了。


    虞心远因为频繁被人堵着告白转的学，刚入学没一周就收到了情书。


    直接放了话，「我是因为不想收这种东西才转学的，但是现在发现好像不治本，那么下次我就帮给我递情书的转学好了。」


    大家都是削尖了脑袋往市一高挤，谁想被转走啊。


    而那封情书，是沈月递的。


    沈月没被转学，但他们班另外一个女生，不死心的直接找上了虞心远。


    当天就被从实验班转走了。


    ·


    虞心远哪儿记得这些事情。


    他正想着要不然跟沈月说离开的事情，毕竟沈月看起来挺好说话的。


    二十来个人点的饮料从奶茶到果汁五花八门。


    做完头一批，沈月就让人先带回去了几杯，等第二个帮忙的人也离开，她才看向虞心远。


    「我突然有点儿事情，待会儿把饮料送回去就离开可以吧？」


    虞心远跟她商量道。


    沈月穿着一件宫廷风的白衬衫，袖口是花边的，她抬起手来挥了挥，「这个又不是强制参加的，你想回去就可以回去。」


    虞心远心里一喜，面上还是绷着，点了点头，「多谢。」


    沈月手托着下巴，指尖压在脸颊上，一双杏眼眨了眨，「你报名的时候我就觉得挺奇怪的，毕竟你看起来不像是会参加这种活动的人。」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虞心远笑了下，没接话。


    沈月又垂眼嘟囔了一句，「我也没想到顾正阳会……」


    「顾正阳怎么了？」虞心远明知道沈月这句话像是故意说给他听的，还是没忍住问了句。


    沈月脸上疑惑，「顾正阳本来没打算来的，后来我给他看名单，他又改变了主意。该不会是我们来的这些人里有他喜欢的人吧？」


    虞心远翘着嘴角，「就是有他喜欢的人，他那张脸谁能看出来是喜欢谁啊。」


    「也是啊。」沈月看着他亮亮的眼睛，附和道。


    「啊，我突然想起来，顾正阳是不是没点饮料？」


    虞心远眼睛闪了下。


    沈月又滑着手机消息，「我帮他买一杯好了，毕竟他今天过来也挺辛苦的。」


    「我来吧。」虞心远先她一步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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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那份我也请吧。辛苦你们两个了。」


    沈月没有推拒，「那我要抹茶奶盖，顾正阳的话，要柠檬百香果。」


    虞心远扭头看她。


    沈月解释道，「他喜欢喝这个。去年运动会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他拿了一杯，大概有半杯柠檬，所以印象蛮深刻的。」


    她在虞心远的注视下眨了下眼睛，「我习惯记一些这种没用的东西。」


    虞心远没怎么怀疑。


    毕竟沈月看起来也不像是喜欢顾正阳的样子。


    沈月看着他朝柜檯边上走去，才不忿的嘟囔道，「酸死你。」


    「真是便宜顾正阳了。」


    从虞心远为顾正阳出头，她就隐约猜测到了点儿什么。


    他们两个相处的方式根本不是普通朋友，虽然也没更亲密，但明明就是朝着那个方向进展的。


    如果顾正阳真跟虞心远做了朋友，她反而还能放心一些。


    沈月想着，又在心里骂着顾正阳。


    太心机了。


    她可不相信顾正阳是前段时间刚喜欢上虞心远的。


    作为情敌，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虞心远有多么吸引人。


    这个人，天生就在发光。


    是哪怕披荆斩棘，也要奔赴的光。


    「可以了。」虞心远一手拎着帮忙带的饮料，另一手拎着两杯柠檬百香果，不过其中一杯的柠檬占了杯子大半。


    沈月看清楚的时候，脸上还是没控制住扭曲了一下。


    「有问题么？」虞心远看了眼手里的东西。


    沈月挤出来一个狰狞的笑，「没有。」


    等她跟虞心远快走到等候的地方，沈月才又开口道，「这几杯我给他们，你给顾正阳送吧。」


    虞心远立刻摇头。


    「你给他就行。」


    「毕竟是你买的。」沈月也推脱。


    虞心远脸上有些薄红，虽说事实也没错，但他还是不想这么说啊。


    沈月眼睛闪烁，提议道，「要不然我们一起给他吧？」


    她说着就叫了顾正阳。


    几步的距离，顾正阳走过来的时候，虞心远还在纠结怎么开口。


    沈月便从他手里拿了柠檬多的那一杯，开心道，「这个是虞心远特意买给你的。」


    顾正阳看向虞心远。


    虞心远别开眼睛，含煳的应了声。


    顾正阳接了过来。


    沈月便去招唿其他人了。


    「我……」虞心远心想，他现在东西也送到了，可以离开了吧？


    韩真立刻喊他，「远哥！可以进去等了！」


    他几乎是跳过来，「你期待么？」


    他期待个屁。


    虞心远心里冒了粗话，正想开口，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了顾正阳。


    顾正阳好像也怕？


    犹豫间，已经被韩真拉了进去。


    顾正阳喝了口果汁，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又喝了一口。


    嘴里泛酸，心头也是酸的。


    沈月从虞心远手里接过饮料递给他的样子，在他脑海里迟迟不肯离去。


    他们是和解了么？


    虞心远喝了一口，实在喜欢不上酸甜的味道，便把饮料放在了寄存的地方。


    他见顾正阳走过来，立刻走到了顾正阳身边，「待会儿我们一起走，你不用那么害怕。」


    顾正阳点头，「嗯。」


    这个音节落下，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


    整间屋子突然黑了下来。


    虞心远手臂立刻贴紧了顾正阳，「你怕不拍？」


    咚咚咚的击打声响起来。


    周围立刻乱了起来。


    「谁踩我！」


    「艹，我手边好像有一只手？」


    「是我……别摸了！」


    「哇，刺激！」


    「前面好像亮光，要往前走吧？」


    ……


    一片混乱之中，虞心远又往顾正阳旁边贴了贴。


    顾正阳突然伸手抱住了他。


    虞心远顿时心安了，小声道。


    「你要是实在怕的话，还可以抓住我的手。」


    「好。」顾正阳的声音沉稳可靠。


    他松开手臂，改为拉着虞心远的手，慢慢的挪步往前走。


    「阿远？」


    「啊？」虞心远没工夫追究他的称唿，突然被顾正阳叫了一声，心都快飞出去了，紧张道，「怎、怎么了？」


    顾正阳问他，「你跟沈月买饮料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虞心远沉默了一下，气的抬脚去踹人，「顾正阳！」


    为什么要现在问这种问题？


    一定是故意的！


    什么鬼屋不鬼屋的，他要先收拾顾正阳一顿再说！


    第24章


    黑暗之中，虞心远一脚踹出去，没中，擦着顾正阳的小腿，偏到了后面。


    他抓着顾正阳的手臂站稳身体，正打算收回来，小腿突然被人给握住了。


    虞心远身体立刻抖了起来，颤着声音叫顾正阳，「我的腿被人抓住了！」


    「啊啊啊啊啊！」


    「这什么鬼东西！」


    前方一连串高分贝的音浪立刻盖过了他的声音，跟着三三两两的人群乱作一团，周围全是凌乱的脚步声。


    虞心远动了动腿，没挣脱开，更怕了。


    他双手揪着顾正阳的衣服，强装镇定的又重复了一遍，「你帮我看看什么东西抓住我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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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着单薄的裤子，他隐约能感觉出来是手，但是没有任何热度，反而冰凉的触感透过衣衫黏了他身上。


    顾正阳对周围的混乱不为所动，听他这么说也转了头，只是在黑暗之中分辨不出来有什么东西。


    他在虞心远的催促之下，只得顺着小腿往脚踝探去。


    眼见他快碰到自己，工作人员无声的咧了咧嘴角，又探出了一只手去抓顾正阳的手臂。


    他还没碰到目标，就感觉自己被人抓住了，随即手肘麻了起来，他立刻哀嚎一声，撒了手。


    虞心远察觉到小腿上的力量消失，立刻收回来，跟顾正阳贴着脚尖。


    整个人都塞到了顾正阳怀里。


    顾正阳朝发声的方向偏了偏头，「只是麻一下，待会儿就好了。」


    他说完，小心的揽着虞心远，安慰道，「都是假的。」


    「万一有真的呢？」虞心远垂着眼睛，十分后悔自己踏进来了。


    顾正阳带着他往前走，笑道，「怎么可能会是真的？」


    「为什么不可能？」虞心远不服气道。


    顾正阳问，「为什么可能？」


    重生这种事情都能发生，鬼为什么不能有？


    虞心远心里回着他，却也知道这些事不能说出来，干脆耍赖道，「你要跟我吵架么？」


    顾正阳愣了下，神色无奈，「不是。」


    「我先带你出去。」


    虞心远欣喜道，「你知道怎么出去？」


    顾正阳点头，想到他看不见，又开口回他，「有猜测。」


    出去的地方跟进来的不一样。


    而且从介绍上来看，应该跟某个病房有关。


    「咚咚咚」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有个女生怯怯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虞心远揪着顾正阳衣服的手又紧了紧，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试图看清楚周围的情况。


    他正转着眼睛，突然感觉眼前亮了一下，走廊的另一头，有个倒立的人正在朝这边挪过来。


    每响一声，灯闪一下，另一头的人往前进了一段距离。


    尖叫声又响了起来。


    这回直接朝两边的房间躲了。


    虞心远直接扒到了顾正阳身上，紧紧的闭着自己的眼睛。


    他连身体都颤了起来。


    顾正阳淡定的看着由远及近的假人，「抱紧我。」


    他顿了下，又道，「别怕。」


    说完便捂住了虞心远的耳朵。


    虞心远双腿勾在他身上，手臂牢牢的圈着顾正阳的肩膀。


    险些飞跃出来的心渐渐安定下来，他嗅着顾正阳身上干净的洗衣液味道，收了收手臂，偏头轻轻的蹭了下顾正阳的肩膀。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虞心远才发现他已经出来了。


    他立刻从顾正阳身上跳下来，若无其事的理着自己的衣服，「怎么这么快？」


    「他们呢？」


    「还在里面。」顾正阳低头看了眼自己皱巴巴的外套。


    虞心远不自在的眨了眨眼睛，「刚刚……」


    顾正阳心领神会道，「里面太黑了，我什么都没看到。」


    虞心远张了张嘴，又垂眼咽下了嘴边的话。


    这么说倒是没问题。


    就是顾正阳突然这么配合，总感觉有点儿不太对。


    他脑海里的疑惑一闪而过，很快便转移了话题，「你怎么找到出来的方法的？」


    顾正阳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我找了个工作人员。」


    「还可以这样啊。」虞心远恍然大悟。


    顾正阳想着工作人员看他抱着虞心远走出来时复杂的目光，明智的没有多提。


    对虞心远来说，过了这一关，后面玩儿什么都毫无压力。


    他也没就急着走，而是跟顾正阳一块坐在外面等人。


    只是时不时偷偷的看一眼顾正阳。


    他们在外面等了十分钟，才有人陆陆续续的往外走。


    「下一个去做过山车好了。」沈月指着地图提议道。


    一群人从鬼屋里出来，就恢復了精神抖擞的样子，当下朝那边走去排队了。


    「远哥，」韩真跟段棋并肩走过来，脸上满是激动，「我感觉挺好玩儿的，下次我们再一起来啊。」


    虞心远站在他前面，神色寡淡，「不了，没什么意思。」


    韩真不信，「设计的挺好啊。远哥你遇上了什么？」


    虞心远面不改色道，「有人抓我的脚，然后被我一脚踹开了。后面就没人找我了。」


    「这样。」韩真想了想，「那可能是怕被你打吧。」


    「那我想玩儿的时候找其他人好了。」


    段棋立刻道，「我陪你。」


    韩真跟他相视一笑。


    虞心远扭头，看着他们两个之间暧昧的气氛，又看了眼顾正阳。


    顾正阳顶着一张酷脸，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一手拿着饮料，站的笔直。


    虞心远又移开了目光。


    怎么就跟木头一样？明明之前还让他感觉很安心的。


    他们从过山车下来，已经接近中午了。


    人数太多，集中活动每次排队都要等很久，沈月不得不提出了分开的建议。


    虞心远自然没兴趣跟他们凑一起。


    韩真便提议先去吃饭。


    他跟段棋走在前面，路过什么摊子都要停下来看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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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心远也不得不停住脚。


    他目光从摊子上的各种小玩意上掠过，落到了旁边做棉花糖的摊子上。


    老闆正卷出来一个个彩虹色的棉花糖，递给等候的小朋友。


    虞心远舔了舔唇，也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


    顾正阳见他步子都慢了下来，顺着他目光看过去，猜到了他的想法，「等我一下。」


    「我为什么要等你。」虞心远嘴上说着，见他跟一群小孩子挤在一起，还是诚实的停下了脚步。


    顾正阳排了队，没几分钟，就拿着一个巨大的棉花糖回来了。


    虞心远想嘲讽一下他多大了还要吃这个，但是有前面鬼屋前车之鑑，硬是忍住了。


    只在顾正阳把棉花糖递过来的时候，摇了头，「我不吃。」


    顾正阳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低声哄着，「那我再买一个陪你吃。」


    「我又不喜欢吃这种小孩子的东西。」虞心远轻哼着。


    顾正阳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便把棉花糖从右手换到了左手，正好在虞心远旁边。


    甜丝丝的味道被迎面而来的风一吹，争先恐后的钻入人的鼻孔。


    虞心远皱了皱鼻子，转着眼睛看了下顾正阳，步子慢了下来，偷偷凑过去咬了一口。


    入口绵软，很快又化在了嘴里，跟平时吃的那些糖果味道全然不同。


    顾正阳原本就是拿来引诱他的，迟迟不见虞心远开口，便转了头，正巧看到虞心远咬着一口蓝色的棉花糖。


    见他转过头来，立刻把糖吞进嘴里，舔了下唇。


    虞心远理直气壮道，「看我干什么？」


    顾正阳看了看少了大半边的棉花糖，又看向他水润润的双唇。


    虞心远舔着唇角消灭了罪证，倔强道，「又不是我吃的，是被风吹跑了。」


    顾正阳错开眼睛，点了头，「嗯。」


    他扭回头继续往前走，只不过手里的棉花糖转了个，缺口的一面朝向前方，后面又是完整的大半。


    虞心远走了两步，没忍住诱惑，偷偷的咬了一口。


    等到附近的餐厅停下，偌大个棉花糖已经只剩下木籤了。


    韩真和段棋早在顾正阳去买棉花糖的时候，就跟他们走散了。


    现在一起吃饭的只有他们两个。


    虞心远看着顾正阳去扔木籤，难得生出了一丝丝心虚。


    这种情绪在顾正阳把菜单递给自己的时候，达到了巅峰。


    他指了两个菜，等顾正阳也点完，目送着侍应生离开，才别扭道，「谢谢。」


    两个字在他舌尖绕了几道弯，才说出了口，声音细小，若不是顾正阳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说不定都听不到。


    「只是一句谢谢？」顾正阳给他倒了杯茶水。


    「不然呢？」虞心远问他，带着盈盈笑意。


    顾正阳低着头，犹豫道，「我想……」


    他迟迟没说出下半句。


    虞心远眸光闪动，突然抬手越过桌面捏住了他的下巴，跟顾正阳对视着，弯起了嘴角，「我决定——」


    「答应你一个要求。」


    「就当是鬼屋和棉花糖的报酬。」


    他尾音上扬，带着诱惑道，「不管是什么要求都可以。」


    虞心远说完，松了手，手臂压在桌子上，期待的看向顾正阳。


    虽然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顾正阳，但是跟顾正阳谈恋爱似乎也不错。


    顾正阳望着他的眼睛，声音带着些干哑，「什么要求都可以？」


    「嗯。」虞心远抬着下巴，轻轻的应着。


    顾正阳便问他，「沈月跟你说了什么？」


    虞心远扬眉，转着小茶杯，「你确定要问这个？」


    「不再考虑一下么？我说了什么要求都可以。」


    「就像电视剧里那种，跟我谈恋爱，或者跟我一起约会之类的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虞心远顿了顿，又补充道，「想要钱也可以。」


    他自认为话里话外暗示的都够了。


    却听顾正阳坚持道，「我确定。」


    「是么？」虞心远手里的茶杯重重落下。


    顾正阳沉默了一下，改口道，「你不说也可以。」


    心心：顾正阳！:)


    临时出了趟门，所以没写完，后面还有更新，不过很晚了，可以跟明天的更新一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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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侍应生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上了菜。


    虞心远怒气哑火，看着顾正阳，咬牙笑道，「当然要说啊。」


    「我又不是什么出尔反尔的人。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我怎么可能不让班长大人如愿呢？」


    顾正阳听着他话夹刺，满脸无奈，「即使你不应我一个要求，那些事我也会做的。」


    他何尝不想顺着他方才的话选一个。


    不管是约会一次，还是谈恋爱，哪个选择都对他有莫大的诱惑。


    但他不想仅止于此。


    他对自己心底囚笼里的贪念瞭若指掌。


    跟虞心远谈一场恋爱或许诱人，但虞心远不喜欢他，这一场恋爱註定有时效。


    若是如此，倒不如他一直远远的瞧着就好。


    而且，沈月没办法让他不在意。


    沈月曾经跟虞心远塞过情书，而今天，虞心远又默认了沈月那副帮他说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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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个十分强劲的情敌，甚至……在性别上也占优势。


    顾正阳在心底默默的跟沈月比着，见虞心远一边盯着他，一边嚼着饭菜，仿佛像是把他当饭菜咀嚼了一般。


    虞心远吃了半饱，喝着茶才慢悠悠的开了口，「沈月没说你坏话，只是说你没点饮料，看在你辛苦的份儿上要帮你买一杯。


    结果有些人不识好人心，还在揣测人家说什么坏话。」


    「饮料？」顾正阳迟疑的看着他。


    「就是那杯柠檬百香果啊。」虞心远道。


    他想了想，又把沈月原话说了出来，「她说去年运动会的时候见你喝过，多柠檬的。连这些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从沈月嘴里听着还不如何，他再这么重复一遍，又觉得不太对了。


    就算是再细心的前提，也是注意到这人才对。


    顾正阳忽的笑了下，「我没喝过这个。」


    「怎么可能？」虞心远心底生疑，「沈月也没必要骗我。」


    「但是我跟她发过消息，要的是咖啡。」顾正阳点开手机是聊天框，递了过去。


    虞心远低头看了眼，「那你早上为什么不说？」


    「你给我买的。」顾正阳低声道。


    他不会说沈月的坏话，但是他也不会隐瞒沈月做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沈月出于什么原因说了谎，但这跟他没关系，他只要确定这件事的结果就行了。


    虞心远轻哼了声，「给你什么你都喝。」


    他说着发了消息问沈月怎么回事。


    沈月：我错了，我只是想帮顾正阳换换口味。[可怜.jpg]


    沈月：而且你不觉得顾正阳变脸很有趣嘛？


    虞心远被她说服了。


    是挺有意思的。


    不过早上顾正阳喝那杯饮料的时候，似乎没什么反应？


    打地鼠：但是我买的饮料。


    沈月：我买的顾正阳肯定不会喝。


    沈月：远哥，我这次暴露以后，顾正阳肯定不会上我的当了。不过你说什么他都会听。


    打地鼠：你又不是顾正阳。


    沈月：我以前是。[沧桑.jpg]


    「你在跟谁聊天？」顾正阳见他脸上的笑意愈深，便坐不住了，故作不在意的问着。


    「沈月啊。」虞心远头都没抬。


    「我突然发现她还挺有意思的。」


    顾正阳声音低了两个度，「是么？」


    他没再开口，食不知味的吃着饭。


    虞心远压根没察觉到他细微的变化，又跟沈月聊了一会儿，才收了手机，「待会儿去坐摩天轮吧。」


    顾正阳心底沉着，却点了头，「嗯。」


    他收拾了心情，打算暂时不管沈月的事情，却没想到刚到排队的地方就看到了沈月。


    再看虞心远走过去打招唿，明显是跟沈月约好了。


    「远哥，待会儿我们两个坐一个可以么？」沈月沖顾正阳笑了一下，又扭头跟虞心远说着。


    虞心远也笑，「那顾正阳怎么办？」


    顾正阳上前一步，站在虞心远身边点着头。


    沈月好似没看见他的动作，满心满眼都是虞心远一般，笑着道，「他再找个女生一块坐吧。」


    「两个男生坐摩天轮太奇怪了吧。」


    「唔。」虞心远扭头看向顾正阳。


    顾正阳则是看向排队的人，两个男生排着的虽然很少，但也不是没有，但他没什么心情去争辩了。


    「一般都是情侣一起去的，你们两个一块坐，说不定明天学校就会传绯闻。」


    「那我岂不是只能跟你一起了？」虞心远手插在口袋里，看向正转动着的摩天轮。


    顾正阳沉声道，「我下午还有事情，待会儿要回去了。」


    「这样啊。」虞心远有些遗憾。


    也没拦他，「我刚好也有事情，一起走吧。」


    虞心远没怀疑过顾正阳是在骗他。


    直到几天之后才发现不对劲儿。


    他找顾正阳一块吃饭，顾正阳也不拒绝。


    偷偷把猫带过来给顾正阳看，顾正阳也会摸一把，问问这个排第几。


    但是跟之前又有点儿不一样，偏偏他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同。


    「这次考的不错，想要什么奖励么？」虞心远随口问着他。


    期中考试的成绩陆陆续续的出着，周一已经把全年纪排名给贴出来了，顾正阳的名字依旧挂在榜首。


    顾正阳迟疑了一下，才开口，「什么都可以么？」


    虞心远现在已经不会因为他这句话内心波动了，他点着头，「嗯。」


    反正顾正阳又不会跟他告白。


    「你能不理沈月么？」顾正阳正色道。


    「什么？」虞心远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要理沈月。」顾正阳重复道。


    「为什么啊？」虞心远不能理解。


    除了上次饮料的小闹剧，沈月也没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


    顾正阳坚定道，「她喜欢你。」


    「怎么可能？」虞心远嗤笑了一声，「你该不会看谁都喜欢我吧？」


    顾正阳顿了一下，才回，「没有。」


    「看你的样子就是。」虞心远玩笑道。


    「不过跟沈月一个班的，完全避开不可能，我会尽量少跟她说话的。」


    顾正阳这才神色轻松。


    虞心远不觉得沈月喜欢自己，不过答应了顾正阳，私下里也没怎么跟沈月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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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有些事情避也避不开。


    早上七点半。


    沈月进教室的时候，只有虞心远跟韩真两个刚到的男生。


    她等了几分钟，还是过来叫了人，「待会儿跟我一起去办公室搬资料书吧。」


    虞心远点了头。


    韩真自然也没什么异议，打着哈欠跟了上去。


    他们三个一块往外走。


    韩真摸着口袋，突然往回走，「等下，我回去拿个手机。」


    虞心远立在门口等韩真。


    沈月则是站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找着话题，「你最近成绩提升挺快的。」


    「还行。」虞心远随口道。


    韩真比他升的更快，期中考试达到了他订的目标，他们这段时间正筹备着俱乐部的事情。


    顾正阳吃了早饭回来，一眼就看到了立在教室门外说话的人。


    虞心远瞥见有人上了楼梯，转头看了眼，还冲顾正阳笑了下。


    却见顾正阳黑着脸沖他点了头。


    虞心远不满道，「不想打招唿就算了。」


    顾正阳被他瞪这么一眼，心里的不快又散了，只余下无可奈何，「没有。」


    「有没有谁知道呢。」虞心远声音不高不低，却没对着顾正阳说。


    他说完这句话朝前走，还叫上了沈月，「走吧。」


    顾正阳的心沉了沉。


    他一时间也猜不到沈月是用了什么办法，让虞心远信她。


    明明几个月前沈月才跟顾正阳告了白，但是他跟虞心远说沈月喜欢他，虞心远不信，他说不让虞心远搭理沈月，偏偏两个人还是能搅合到一起。


    虞心远察觉到他和顾正阳之间缓和的气氛再度冰冻，已经是一天以后了。


    顾正阳一上午没来上课。


    虞心远几度戳开聊天框，又关上了。


    他望着窗外看了几分钟，再次看向手机。


    从他去隔壁学校找顾正阳那次开始，顾正阳每次请假训练都会给他发消息的。


    「顾正阳……」虞心远没想出来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抱着侥倖的心态，去问韩真，「他今天请假了么？」


    韩真从资料书里抬起头，「他在机房刷题，今天上午有个什么联合赛。」


    虞心远不开心了，「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他给我发了消息。」韩真放下笔。


    他今天收到消息的时候也很纳闷，要不是顾正阳一字一板的，没有多说任何废话，他都要以为顾正阳是移情别恋了。


    「是么？」虞心远看向他的手机。


    韩真把手机递了过去，「你跟他吵架了？」


    「没有。」虞心远看完消息便把手机推给了韩真，气闷道，「谁知道他在想什么，突然就变脸。」


    韩真费解道，「他也不像那种人啊。」


    「不然是我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么？」虞心远沖韩真翻了个白眼。


    「不管他。」


    「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韩真追着问道。


    虞心远正打算摇头，想起沈月，眉心皱了起来，「昨天有。他说不让我跟沈月多说话，昨天去帮沈月搬书的时候被他看到了。」


    韩真灵光一闪，兴奋道，「会不会是吃醋了？」


    「他吃什么醋？」虞心远满脸疑惑。


    韩真想也不想道，「沈月喜欢你啊，你跟沈月走的近……」


    「等等！」虞心远打断他的话，神色微妙，「为什么你们都说，沈月喜欢我？」


    「她跟你递过情书啊。」韩真比他还懵逼。


    「就刚开学不久，你还拿着她的情书杀鸡儆猴了。」


    虞心远脸色几变。


    韩真眼里的不久之前，在他这里可是五六年。


    跟他递情书的、告白的那么多，他哪儿记得五六年前的一个人。


    如果沈月给他递过情书，那他再跟沈月亲近……


    虞心远顿时头疼起来。


    韩真问他，「要去找顾正阳么？」


    「不去。」虞心远又冷静下来，「他跟我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在意这些。」


    韩真小声嘀咕着，「你们不是在谈恋爱么？」


    提起这个，虞心远脸色更黑了，「才没有。」


    顾正阳压根就不跟他告白，谈什么恋爱啊。


    他手臂压着桌子站了起来，「我出去透透气。」


    韩真点着头，「我陪你？」


    「不用，你努力做题。」虞心远拒绝了。


    韩真又埋头做了两道题，突然顿悟。


    还好他没跟着去。


    虞心远在楼下转了一圈，就朝机房走去。


    顾正阳给韩真发的消息详细到了哪个教室，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虞心远站在教室后面，透过玻璃往里看。


    一排排的后脑勺，他只能努力去分辨哪个是顾正阳。


    正看得眼花缭乱，突然看到一个人转了头。


    虞心远下意识的看过去，跟顾正阳四目相对，立刻往旁边挪了挪，躲开了。


    隔了一会儿，他又觉得自己方才的动作太丢人了。


    还想再折回去看，就见教室门被拉开了。


    顾正阳反手关上门，才低声问他，「怎么了？」


    虞心远垂着眼皮，眼睛左右动着，「我就是好奇你们刷题是什么样的。」


    他脑袋转的飞快，又想起来顾正阳发给韩真的消息，「你出来不要紧么？不是比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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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做完了。」顾正阳淡淡道。


    虞心远抬头，脸上的惊讶都没收回去，「那还挺厉害。」


    顾正阳毫不谦虚的点了头，对比赛一副不大上心的样子，「你看了我发给韩真的消息？」


    虞心远没好气的瞪他，「你发给韩真不就是想给我看么？」


    「嗯。」顾正阳承认的干脆利落。


    「这次是我钻牛角尖了，以后不会了。」


    「是么？」虞心远一瞬间觉得自己在顾正阳面前又高了起来。


    顾正阳瞧他飞扬的眉梢，莞尔点头。


    他今天是在赌，赌虞心远会不会在意他，好在他得到了最想要的答案。


    至少他眼下已经在虞心远心底有了一席之地。


    总不会争不过沈月。


    虞心远见他先低头，便顺势踩着台阶往下走，「我之前忘了沈月跟我递过情书。」


    他见顾正阳怔愣，又飞快道，「以后会注意分寸的。」


    这一句声音又轻，说的又快。


    但却直直的落入了顾正阳心底，还迴荡了好几遍。


    顾正阳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陷的更深了。


    如果这样下去，是不是他可以再奢求的多一点儿？


    不止是朋友，而是……爱人。


    顾正阳眼底转深，多了份炙热。


    虞心远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没什么。」顾正阳摇头，「你刚刚说……」


    「我刚刚什么也没说。」虞心远板着脸道。


    顾正阳笑了起来，在虞心远恼怒的目光下，似是想努力的收敛，但失败了，整张脸上满是笑意，藏都藏不住，「我是说比赛的事情。」


    「下个月有八校联合的小组赛，想去看看么？」


    「开放的？」虞心远被勾起了一丝好奇。


    「不是。」顾正阳摇头，「我是在邀请你做我的队员。小组赛可以自由组队，需要3个人。」


    虞心远立刻拒绝，「我不懂这个。」


    他就是好奇，也不能拖顾正阳后腿啊。


    顾正阳却道，「你在我旁边坐着就好。」


    虞心远气笑了，这种比赛是能去划水的么？


    他抬眼，看向顾正阳时满是无语，「我坐着你能拿第一么？」


    「能。」顾正阳笃定道。


    虞心远愣了一下，才驳着他的话，「我才不信。」


    顾正阳也不退让，「那你试一下。」


    虞心远下意识的接话，「好啊。」


    他察觉到自己入了坑，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消失。


    顾正阳看着他脸上的震惊和惶然，忍不住放柔了声音，「记的是小组成绩，不会让你丢人的。」


    「顾正阳。」虞心远回过神来，脸上笑的灿烂，「我有一件事想做很久了。」


    「什么？」顾正阳摆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


    虞心远垂在身侧的手臂抬起。


    他果然还是很想打顾正阳。


    他手迅速挥出去，目标是顾正阳的脑门。


    只是还没碰到，先被顾正阳给抓住了。


    顾正阳身体下意识的反应，抓住虞心远的手，又迅速松开，配合的低了低头。


    虞心远磨了磨牙，气的收回手，转身就走。


    「阿远……」顾正阳跟上他的脚步。


    「不许跟！」虞心远扭头喝住了他。


    往前走到尽头，才想起来楼梯是在中间。


    他面沉如水，又气又恼。


    转头往回走，路过顾正阳的时候，抬脚踹了下顾正阳的小腿。


    这一下仿佛跟解禁开关似的。


    顾正阳追着他，「阿远，为了提前适应，你以后可以陪我刷题么？」


    「不可以。」虞心远冷漠的回他。


    顾正阳脸上笑着，说话是却故作担忧，「八校联赛，名次会公布给每个学校的。」


    虞心远嘴硬道，「我期中考试五百多名，名次差了有什么关系。」


    「那我可以预支下一次考试的奖励么？」顾正阳迈了一步，拦住了他，眉目之间皆是柔意。


    「我想你陪我。」


    顾正阳：我想……


    心心：你做梦！


    顾正阳：我想你陪我刷题。


    心心：(╯‵□′)╯︵┻━┻


    第26章


    虞心远被他皮相迷惑了一下，鬼迷心窍的点了头。


    等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答应了什么事。


    「还没考试就开始要奖励。我说过下次考的好给你奖励么？」虞心远撩起眼皮扫了他一眼，目光转到旁边的白瓷砖上，仿佛对他嫌弃的很。


    他偏着头，露出一截莹白的脖颈。


    顾正阳心底思绪飞舞，却并不是很担心，虞心远要是想反悔，早就丢下他走了。


    「是我求少爷给的。」


    「别叫我少爷。」虞心远蹙着眉，总觉得顾正阳跟话里藏了话似的。


    但是一时间也琢磨不出来，便绕开他打算往前走。


    顾正阳这次没追着他，而是低声解释道，「我还要回教室，下午见。」


    虞心远哼了声，算是回他。


    虞心远原本打算跟之前补课的时候一样，约在学校外面的奶茶店，结果他跟顾正阳还没出校门，身后就跟了一群尾巴。


    在奶茶店没坐上十分钟，就开始琢磨起来了点外卖。


    虞心远只得又把人带回了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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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人难得进门没去游戏室或者其他玩乐的地方，而是进了书房。


    江姨见他们是看书，来来回回几次，零食水果有求必应。


    还是虞心远看不下去，制止了他们，「想吃东西去餐厅。」


    韩真嚼着虾干，一边翻着顾正阳笔记复印件，看了眼抱着电脑的顾正阳，「他不需要写作业么？」


    他这次达到了定下的目标，也想着振奋一把，写了两天作业就彻底萎靡了。


    以他的速度，做完当天留的题目，至少是晚上九点了。


    顾正阳手指敲着键盘，眼睛都没动，「做完了。」


    韩真眼睛一亮，「借我参考一下？」


    不等顾正阳回答，虞心远已经先抄起手边的书拍了下他的脑袋，「不想要你男朋友了？」


    电竞俱乐部的细节还在敲定，教练也在挖，韩真不好空口把段棋叫过来，这几天一直在偷偷摸摸的催进度。


    提到段棋，韩真又拖着脑袋，拿起了笔，苦大仇深的开始做题。


    虞心远翻了一页书，又似随意的问他，「另一个队友是谁啊？」


    顾正阳回的干脆利落，「不知道。」


    虞心远还捏着书页，倏地抬头看向顾正阳。


    韩真立刻抛下了作业，「什么队友？」


    「信息竞赛。」虞心远身体后仰，靠在了椅背上，看着顾正阳，目露怀疑。


    孟卓挠着头，最先道，「这个不需要组队吧？」


    他见大家都看过来，圆乎乎的脸上多了分不好意思，「这个不是能加分，还可以降分数线么？我之前特意打听过，发现不能抱大腿就放弃了。」


    程乔突然道，「八校联赛？」


    顾正阳见他们聊了起来，也停了思路，加了进来，「嗯。」


    程乔想了想，「那你应该小心一点儿。」


    虞心远看向顾正阳，没从他脸上得出什么消息，又问程乔，「不是一场比赛么？」


    「不是。」程乔摇头，脸上带着抹淡淡的讽刺。


    「八校联赛以前是为了跟省赛前预热，后来时间越提越早，都是为了挑人。每年总有几个联赛排名靠前的，没有参加省赛。」


    「我爸今年打算给程嘉荣找个替考。」


    气氛凝固了一瞬。


    孟卓最先打破，「可是省赛好处那么明显，为什么要去替考？」


    「威逼利诱。」程乔只说了四个字。


    孟卓吃惊的张着嘴巴，「还可以这样？」


    虞心远冷哼了一声，「你只管去考。」


    他倒要看看谁敢来动人。


    虞心远正想着，目光微凝，以顾正阳现在这幅嚣张的样子，没道理会过不了省赛这些。


    难道上一世有人威胁顾正阳了？


    他一时陷入了回忆之中，直到送顾正阳走，还在仔细的回忆上一世的细节。


    无奈他之前跟顾正阳交集少之又少，只能记起来几个片段，压根想不起比赛那几天的事情。


    不过这次有他，肯定不会出问题的。


    直到比赛前两天，虞心远才见到了另一个队友，据说是高二年纪的学长，刷题时也是漫不经心的，像是完全没把这场比赛放在心上。


    同样，也对顾正阳带个人没什么反应。


    眼见着比赛那天更近了，虞心远也突然紧张了起来。


    看书都有些静不下心。


    「心远。」虞新阳的声音响起来。


    虞心远都觉得恍若隔世。


    虞新阳站在他们班门口，神色憔悴，虽是笑着，脸上却满是忧愁。


    他把保温饭盒拎了起来，「我妈让我给你带点儿吃的，你这段时间都没去我家，她挺想你的。」


    「不用了，毕竟也没那么亲近。」虞心远拒绝道。


    虞新阳折着眉心，「阿远，你在气我这段时间没来找你么？」


    「我们家也在竞争虞氏的项目，我不想出现在你面前让你误会。」


    虞心远敷衍道，「唔，有心了。」


    「那就等结果出来再来找我吧。」


    虞新阳心底骂着虞心远。


    等结果出来，他们家哪儿绝对要一落千丈，到时候找他有什么用。


    他面上温和又颇感无奈，「我话还没说完呢。前几天才从我爸那里知道，虞伯伯之前做过约定，不会换掉虞家。」


    「正巧我妈炖了汤，这才带过来给你，顺便见你一面。」


    虞心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虞新阳这话里话外都是在暗示他，不要把虞长庚的公司否掉。


    明明着急的不行，还能在他面前装下去。


    「公司的事情不是我管的，我的不太懂。」虞心远也满脸无辜，只是眼里的笑意没有半分收敛。


    虞新阳认定了是他在搅和，偏偏又不能撕破脸。


    他还等着获取虞心远的信任，把虞氏拿下呢。


    只要想想虞氏，他便按下了心底的躁郁，「等你再大一些就能接触公司的事情了。」


    「汤留给你，有时间来我们家玩儿，新雨也盼着你过去。」


    「嗯。」虞心远点着头。


    等虞新阳转身，便把保温饭盒丢到了垃圾桶里。


    重重的声音落地，虞新阳连脚步都没停。


    虞心远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


    他还以为能看到虞新阳变脸呢。


    虞新阳岂是不想甩他脸色，只是硬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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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下了楼，脸色才狰狞起来。


    虞心远他不能动，但是顾正阳得收拾一下了。


    似乎虞心远的变化，就是从顾正阳闯入以后开始的。


    虞心远没把虞新阳放在心上，毕竟等过几天虞氏的结果出来，虞三叔家就要焦头烂额了。


    不过被这么一搅和，他原本的紧张也淡了。


    跟顾正阳一起踏进专门的教室时，只有好奇。


    他在一边坐下，看着顾正阳跟另一个队友偶尔几个字的交流，宛若听天书一般，干脆移开目光去看了眼其他的人。


    这才发现其中有几个眼熟的人。


    「无聊？」顾正阳一心二用，手上敲着代码，还问他。


    虞心远小声道，「有一点。」


    这些在他眼里枯燥又无趣，但键盘的和声以及偶尔兴奋的交谈声已经印证了，对其他人来说，这些或许是享受也说不定。


    他手肘压在桌子上，撑着脑袋，无聊的盯着顾正阳。


    顾正阳正神色专注的看着电脑，偶尔停下来思索片刻，很快又投入了进去。


    鼻樑高挺，薄唇轻抿，脸上认真而又坚定，睫毛十分有韵律的颤动着，让人沉沦。


    虞心远眨着眼，突然发现顾正阳鼻尖浸了汗珠。


    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了帕子，忍不住擦了下。


    手往回收的时候，被顾正阳捉住了。


    顾正阳捏了下他的手，只匆匆的看了虞心远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在题目上，「我尽快做。」


    「不用。」虞心远把手帕丢在桌子上，隔了几秒，突然叫了声，「顾正阳。」


    顾正阳下意识的应着，「嗯？」


    虞心远弯唇，「你现在的样子顺眼多了。」


    顾正阳手指悬着，转头看向他，「那我可以预支奖励么？」


    「你已经赊过一个了。」虞心远下巴点了下他的电脑屏幕，「能拿第一再说吧。」


    顾正阳手指重新动了起来，声音也同时响了起来，「我想预约你明天的时间。」


    虞心远正放空的目光凝住，舔了舔唇，「陪你刷题么？」


    「不刷。」顾正阳笑了下。


    「这样啊。」虞心远拉长了音调，轻快道，「那我考虑下。」


    队友忍无可忍道，「现在还在比赛呢。」


    顾正阳立刻回护着，「学长别担心，只差一道题了。」


    他安抚完队友，又问道，「可以不带韩真他们么？」


    虞心远嘴角高扬，面朝着电脑，拿眼角偷偷看他，「我还在考虑呢。」


    顾正阳十分配合的点头，「嗯。」


    第27章


    即使顾正阳跟另一个队友手上都没停，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完的。


    虞心远撑着脑袋看了会儿，头一点点的往下滑，最后压在手臂上睡了。


    清脆的键盘声断断续续的持续了几个小时。


    直到最后一次倒计时，才停了下来。


    虞心远被吵醒后，眯着眼睛看了眼屏幕。


    没看懂。


    「快结束了。」顾正阳给他递了张湿巾，主动道。


    虞心远擦了擦脸颊，随口问着，「考的怎么样啊？」


    他刚睡醒，声音里还带着倦意，低低的，又特别乖。


    顾正阳几乎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手，想揉一把他的头髮，再亲亲虞心远的脸颊。


    他把这个冒出来的念头偷偷记下来，略带些骄傲的回道，「第一。」


    「吹牛。」虞心远不信。


    他笑着把纸团成一团丢进脚边的垃圾桶里，「又不是……」当场出成绩的。


    顾正阳赶在他说完之前，连忙道，「时间到了。」


    虞心远眨着眼睛，打了个哈欠，目光扫过整个机房，停在了最前面的投影屏幕上。


    排名第一的是001队。


    虞心远对这一队伍非常熟悉。


    他看着电脑上贴的号码，沉默了。


    顾正阳想安慰他，负责这次联赛的老师已经开始安排分发奖品了。


    虞心远看着顾正阳领了奖，被一顿人围起来问来问去。


    他还是头一次发现顾正阳原来这么受欢迎。


    有几个女生围着他两眼发光，男生更是激动的恨不得上来抓顾正阳。


    虞心远有些吃味，眼睛又抬了一分，暗自想着。


    反正顾正阳喜欢他，他没必要跟这些人计较。


    想归想，心里还是不大舒坦。


    虞心远仔细的盯着顾正阳，却见他几句话轻轻松松的哄走了人，跟另一个队友分了半奖金。


    把红包递给了他。


    「给我干什么？」虞心远接过来，嘴角先一步的弯了下。


    「想给你。」顾正阳把东西收进包里，看着他打开红包看了看，闪烁的眼睛里满是惊喜，宛若一只发现了花生的仓鼠。


    这只仓鼠背后还有堆吃不完食物，偏偏收下了这一颗花生。


    也不知道作为送花生的人，能不能有机会碰一碰仓鼠的小爪爪。


    顾正阳想着，提议道，「晚上一起吃饭？」


    「嗯。」虞心远把红包封上，拿着红包拍了下手掌，眉梢脸颊皆是喜意，「我请你吃。」


    他说着立刻掏出手机，在自己常去的餐厅订了餐。


    虞心远预约完餐厅，又给老孟发消息。


    正开心着，面前突然投下一道阴影。

 第52页

    「顾同学，你这次成绩非常好，王老师也很看重你，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顿饭？」男人和气道。


    「就在学校对面的餐馆。王老师已经在等你了。」


    他提起来的王老师是八中的老师。


    八中仅次于市一高，而那位王老师在信息竞赛上颇有心得。


    顾正阳不卑不亢道，「我已经有指导老师了，一起吃饭恐怕不太合适。」


    他没有从市一高离开的打算，自然不会接其他学校老师的橄榄枝。


    「王老师会全力支持你考省赛。」男人继续拦着他，只是话里多了几分诱导，「而且只是用暑假的时间提高自己。」


    「顾同学一个人很辛苦吧。」


    虞心远也琢磨出来不对劲儿了。


    听起来这位王老师像是欣赏一个学生，但市一高的老师也不差，更不会亏待作为重点培养对象的顾正阳。


    虞心远立刻想到了韩乔说的事情，他心底一阵无语，这些人岂止是胆大，连顾正阳这种板上钉钉的好苗子都想找去做枪手，疯了么？


    思绪飞转，也不过片刻。


    他抬手勾着顾正阳的肩膀，笑道，「，他哪里是一个人了？你难道看不到我么？」


    男人压根没把他放在心上。


    他们早看过考场的监控，睡了正常的虞心远，在他们看来就是个凑数的。


    而且他过来可是有任务的，「顾同学，我们能给你比你想像的多。只是见个面而已，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能拿到什么吗？」


    「不想。」顾正阳半点儿都没犹豫，带着虞心远绕开他继续走。


    虞心远从他旁边路过，嗤笑了一声。


    「顾正阳！」男人脸色难看，还是追了过来，「今天你必须过去。」


    他压低了声音，威胁道，「你也不想被退学吧？」


    顾正阳抬头看着他，眸光沉沉，抿了下唇，「你也不想被举报吧？」


    男人一愣，「举报什么？」


    他很快反应过来，像是觉得顾正阳可笑无比，「天真！你大可以试试。」


    顾正阳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模样，但说出来的话却让男人心惊。


    「前几次私下里比赛以及八校联赛里的人我都记着，省赛的时候，我会看下有谁没过来，毕竟是我的竞争对手。」


    「那么多人你怎么可能记得住？」男人一慌，顺口说了出来。


    顾正阳着看他，「所以请我吃饭是藉口？」


    男人也不装了，「识相点儿就乖乖的去，作为报酬我们少爷会给你一份大礼。不然，有的是办法让你后悔。」


    「这话应该我说才对。」虞心远插话道，他手掌搭在顾正阳的背上，推着顾正阳往前走，歪头看了眼拦路的人。


    「下次出门做事的时候把脑子带上，不然背了锅都不知道该怪谁。」


    「人呢？」程嘉荣正翘着腿坐在包厢里，看到自己派出去的人回来，立刻收了放在桌子上的腿，朝他身后看去。


    「少爷，他没来。」男人回道。


    「这点儿小事也办不成……」程嘉荣把手边的杯子摔到了地上。


    男人迅速解释道，「他不愿意来，而且，他好像有靠山了。」


    「他能有什么靠山？」程嘉荣不耐烦道，「不是一早就查过了，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封口也简单。」


    「是他队友。」男人犹豫了一下。


    程嘉荣挥着手，嗤笑道，「常青市还有我程家压不过的人？」


    男人谨慎的提醒着，「小心为上。」


    「怕什么。」程嘉荣压根不在意，「明天先找人试探一波。」


    他说完就收了手机，从男人身边路过的时候，还踹了一脚，「没用的东西，白浪费我时间。」


    虞心远压根没把那个插曲放在心上。


    他跟顾正阳吃着饭，「这会儿时间晚了，我让老孟送你回学校吧？」


    顾正阳看着还没落入地平线的太阳，「今晚不需要上课，我可以去看看猫么？」


    「看了我也不会给你的。」虞心远认了他的话，拖延了一会儿才点头。


    「想去就去吧，正好明天一块出门。」


    「跟我一起么？」顾正阳问他。


    虞心远转着眼睛，「我还没想好。」


    顾正阳脸上却笑意盈然，「我会安排好的。」


    虞心远也期待了起来。


    他带着顾正阳回家，把人丢在楼下，就进衣帽间选衣服去了。


    六月末，天气已经热了起来。


    他在衣柜前面走过，看着一排白色的衣服无从下手，想了想又打电话让人送几套黑色的。


    顾正阳在楼下抱着猫看电视，看着衣服和鞋子陆陆续续的往楼上送，抬手摸了摸怀里的小五，「看来该回房间了。」


    要是虞心远知道他看到了这些，肯定要恼了。


    顾正阳想着，脸上的笑容却满是甜蜜。


    他进了客房，对着镜子看了看，从柜子里翻出来了一套衣服。


    早上七点半。


    虞心远掐掉第十个闹钟，坐起来打了个哈欠。


    他换了衣服出门，「要是今天敢耍我……哼」


    虞心远从电梯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顾正阳，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衬衫，只是脸上有些黑。


    下一刻，他才注意到冒出来的韩真和孟卓几人。

 第53页

    「远哥！」韩真正瘫坐在沙发上，听见声音迅速扒着沙发看了过来，「今天……哎，你怎么突然穿黑色的衣服了？」


    他记得虞心远最爱的上衣全是白色的，从t恤到衬衫、外套，都差不多。


    「我穿什么衣服跟你有关系？」虞心远转脚朝餐厅走。


    「就是，还挺好看的。」韩真挠着头。


    顾正阳脸色稍缓，也十分贊同。


    黑色的t恤有些大，领口没裹住虞心远精緻的锁骨，衬得他皮肤更莹润了。


    虞心远下意识的去看顾正阳，见他正盯着自己的，得意的翘了唇角，这才施捨给韩真一个目光，「没事赶紧走，我今天有事要做。」


    「什么事啊？我们不是约好今天一块去看场地了么？」韩真惊唿着，迅速拉开凳子坐到了虞心远旁边，「远哥！说好了今天定下来俱乐部地址，下个月就挖人啊。」


    「今天么？」虞心远心虚了一下。


    韩真忙不迭点头。


    虞心远看了眼顾正阳，「那去看看吧。」


    他吃了早餐，让韩真跟孟卓先走，才叫了顾正阳，「要一起去看看么？不费什么时间。」


    顾正阳欣然点头，「好。」


    虞心远更觉得过意不去，又小声跟他保证道，「看完我就把韩真赶走。」


    顾正阳眼睛微亮，一瞬间容光焕发，「嗯。」


    韩真还不知道虞心远的打算，进了头一个备选的地方，就挪不动脚了，「就这里吧，远哥！」


    别墅区的一栋两层小楼，还带了个大院子，而且精装修都有，收拾一下就可以让人过来了。


    虞心远也觉得不错，地方大，有什么不乐意，回头再改就行了。


    最重要的是，早点儿定下，他也能熘走。


    「我待会儿把信息发给助理，让他去买。」


    「不用不用。」正好奇的挨个屋看着的孟卓连忙阻止。


    「就用这套吧，钥匙在我这儿呢。」


    「你租下来了？」虞心远收了手机。


    「没啊。」孟卓正感慨着，闻言从房间出来，「这套房子是我家的。」


    韩真羡慕道，「你不是说你们家只有几栋楼么？」


    孟卓摸着自己圆润的下巴，「别墅也是楼啊。」


    「本来这套是我们家自己住的，后来我妈家太大了，觉得东西丢了都找不到，就住公寓去了。」


    虞心远眼底浮出一丝怀念，「阿姨说的很有道理。」


    他们三个人闲聊，站在一边的顾正阳眸色转深，手指摸了下餐桌。


    定下来这栋房子，虞心远便孟卓的手机号给了自己助理，「他待会儿过来拿钥匙，顺便让人改一下房间。」


    「你们在这儿等着，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行啊，远哥！」韩真三两步跑过来，狐疑的看着他，「你有什么事啊？」


    「私事。」虞心远回他两个字。


    「你有什么私事。」韩真嘟囔着，没继续追问，而是道，「但是今天不行。」


    他见虞心远不解，又看了看另外两个人，偷偷跟虞心远咬耳朵道，「你今天要去看牙医。」


    虞心远微怔，他抿着下唇，一时间险些红了眼睛。


    他眨了眨眼，想说换个日子也行。


    却说不出口。


    六月二十一，是他们家最重要的日子之一。


    这天是他妈妈订下来的。


    因为他爱吃甜食，他爸妈不放心，便帮他约了牙医。


    去年的这天，他爸妈都没能腾出来时间，便让韩真陪他去了，并且两个人都保证今年会空下来时间。


    韩真拍着他的肩膀，「远哥不要怕，真真保护你！」


    「滚！」虞心远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再转头去看顾正阳，已经不大好意思开口了。


    顾正阳哪儿捨得他为难，「我还有事情要回学校一趟，等你忙完给我发消息。」


    虞心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轻声应了，「嗯。」


    他让老孟先送了顾正阳回学校，才去看牙医。


    一通折腾下来，已经是下午了。


    虞心远轰走试图跟他回家的韩真，让老孟绕了个圈，回学校去找顾正阳。


    虞心远被勾起来了回忆，在顾正阳面前也只是勉强聚起精神来，「虽然有点儿晚了，但是今天还没结束，应该来得及吧？」


    顾正阳指腹摸索着手里的书，看着他，犹豫了一天的念头落了地。


    他笑了起来，「当然来得及。」


    「那走吧，正好老孟还在。」虞心远松了口气，「让我看看你的安排。」


    「不用那么麻烦。」顾正阳拉住他的手臂，「在对面的奶茶店就可以。」


    「奶茶店？」虞心远心底浮现出一个不大好的猜想。


    他看了看顾正阳手里拿的东西。


    原本还以为是顾正阳出来的匆忙，所以带上了书，现在总觉得不太妙。


    顾正阳装作没看见他眼底的游移，「毕竟我拿了第一，你应该不会食言吧？」


    「当然不会。我是那种人么？」虞心远立刻道。


    话都说了出来，他只能硬着头皮，跟顾正阳进了奶茶店。


    再看顾正阳选了同一张桌子，更是眉心跳了起来。


    顾正阳翻开书，从里面拿了张卷子出来，推到了虞心远面前。


    虞心远抬头看他。

 第54页

    顾正阳又递了支笔。


    猜想成真，虞心远整张脸都绿了，「所以你本来的打算，是想让我做一天的题？」


    顾正阳：(╯3╰)


    心心：呵呵！


    心心：我已经看透你了！你心里只有猫！还有做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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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底开——《替身是头龙》


    接档文——《主角含泪[穿越]》


    《替身是头龙》


    文案：


    沙雕攻 & 穷逼妖怪受（攻不渣）


    总裁攻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渣男，他有白月光，远赴国外留学，他养小替身，送房送钱不上床，一个给了心，一个给了钱。


    直到有天他车子抛锚，停在了路边，不远处――


    小替身身形一动摇出来了条大尾巴，脚下踩着他的白月光，白月光哆哆嗦嗦化成了只白狐狸。


    旁边一个陌生男人还在喊着：别打啦！再打又要赔医疗费了！你这个月已经欠八万了！


    小替身头也不抬，嚣张至极：怕什么？我现在有钱！


    转天，总裁攻看着自己面前的人。


    小替身含羞带怯：先生，你今晚住下么？


    总裁攻掏出了金卡：卡里有十万块，你是要钱还是让我留下？


    小替身双目含泪，大惊：先生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为难你，我当然是要十万块啊！


    总裁攻：……


    总裁攻又找到了白月光。


    白月光因为吸人精气被打的鼻青脸肿。


    白月光：不给钱不送礼，不表白不上床，还嗦我是你的白月光。呵呵！


    总裁攻：……


    《主角含泪种田[穿越]》


    种田文】


    叶灼心一朝梦醒，穿到了古代。


    身后还追着一个种田系统，鼓励他开荒种地搞基建。


    娇生惯养二十来年的叶灼心：让我种地不如让我去死！


    穿越第二天，叶灼心被迫嫁给当朝将军。


    穿越第三天，将军疑似叛国失踪，叶灼心被人救出了京城。


    穿越第八天，叶灼心看着碗里的白粥，又看了看煮野菜的护卫队。


    系统得意的翘着尾巴：种地不？


    叶灼心咬牙：种！


    好不容易把护卫队养肥，他那位消失的相公，又带着大批人马找了过来。


    叶灼心丢下工具就沖了过去，打算跟将军拼个命。


    叶灼心：我杀陆飞沉！害我种地，让我养家！狗屁将军！


    陆飞沉：[递刀.jpg]


    叶灼心：……


    叶灼心：他妈的，这怎么搞！


    第28章


    「我怎么可能会这么想？」顾正阳反问，只是脸上的笑意却不像是这么回事。


    虞心远捏着笔在手里转了一圈，瞪着他看了一会儿，才低头看向卷子。


    依旧是没有署名的试题，a4纸大，只有考卷的一半大小，有几道看起来还有些眼熟，有一道甚至是后面的大题。


    虞心远偷偷抬眼看了下对面坐的人，见顾正阳手里捧着一本书，似乎在认真的看着，立刻先把那几道题的答案给填上了。


    他迅速做完，见顾正阳还没注意道，得意的扬了眉。


    顾正阳捧着书，等沙沙的声音继续响起来，才把书往下放了放。


    不到二十分钟个小时，虞心远就做完了。


    他把笔放下，单手推了试卷到顾正阳面前，提醒着还在看书的人，「做完了。」


    顾正阳没放下书，而是先问他，「不用再检查一下？」


    「不用。」虞心远收回手，靠在沙发上，还顺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果汁，脸上是满满的自信。


    顾正阳也不继续劝，换了根红笔就开始在上面打叉。


    眼见他打了第一个红叉，虞心远眼睛眨动的频率就快了几分。


    等看到他又往后打了三个，虞心远重新坐直身体，抬手扣住了顾正阳的手腕，拦住了他即将落下的笔。


    「真的错了么？」


    顾正阳也盯着他，顿了几秒，立刻点头。


    「怎么可能？这几道……」都是他刚做过的啊。


    虞心远没说完，自己先停了下来，后面的声音也弱了几分，「反正你再看看。」


    顾正阳回头勾出来了其中几道题，「这几道不会错么？」


    虞心远连着点了两下头。


    顾正阳继续道，「因为是前段时间刚做过的题。」


    「是啊。」虞心远贊同着。


    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儿了。


    他收回自己的手，不大自然的握着杯子，「是么？」


    「嗯。」顾正阳点头，话音一转，「但是题目变了。」


    虞心远难以置信的抬眼，「怎么可能？」


    顾正阳把卷子翻了个面，笔尖点了下大题，「而且这道题，我有一个数据给错了。」


    虞心远飞快的扫了一眼，抿着唇不说话了。


    他做题的时候也觉得有有点儿奇怪，不过做过一次的题目，就略了中间几步，把答案给弄出来了。


    反正没步骤，有答案也算分的。


    「不过，除了这些题目，其他部分做的还算不错。」顾正阳见他盯着杯子看，便开始夸他。


    虞心远手指戳着杯子，别扭的开了口，「我知道了。」


    「嗯。」顾正阳的声音里似有笑意。


    虞心远也弯了嘴角，抬眼跟他对上，正想开口，又看到顾正阳拿着那本书往后翻了翻。

 第55页

    找出来了一张新的试卷。


    顾正阳把卷子打开放到他面前。


    虞心远看都没看，「为什么还要做？」


    「刚刚的是数学，这份是物理。」顾正阳解释道。


    虞心远立刻拒绝，「不做。」


    顾正阳没说话，他眼睛眨了下，无端的弱了两分，不情愿道，「我累了。」


    「那……」顾正阳把卷子又拿了过来，「带回家做吧。」


    他说着从书里掏出来了另外两份，「还有这些。」


    虞心远手指也压在卷子上，不满道，「我为什么要听你？」


    顾正阳没收手，坚持道，「这个也当做是奖励吧。」


    「期末考的奖励，让我这个周给你补习。」


    虞心远张口就想拒绝。


    这个算是什么奖励。


    而且，他为什么一定要给顾正阳奖励。


    考第一不是他应该的么？


    即使没有考好，十万块对他来说也不算多。


    一句句反驳的话在他脑海里掠过，最后定格的是顾正阳的眼睛。


    向来沉静的双眸里似乎闪过了一丝祈求。


    虞心远迟疑了片刻，把卷子拿了过来，右手抓住了桌子上的笔，「补就补啊，反正本来也要补课的。」


    等他做完三份试卷，已经一个半小时以后了。


    虞心远揉着脖子，看着顾正阳迅速的改着试卷，尤其是化学上的红笔痕迹，别过了头。


    「今天就到这里吧。」


    「稍等。」顾正阳迅速把剩下几道题目改完，夹在书里一併交给了他。


    「进步很大，明天见。」


    虞心远手指搭着桌沿，等顾正阳又往前递了几分，才接了过来。


    顾正阳送他下楼坐上车，又突然折回了店里，「还有一样东西。」


    「等等！」虞心远捏着书，连忙去拉他，只抓到了一片衣角。


    他连忙拉上了车门，只把窗户降了一道小缝，扒着车门扶手往外看。


    看顾正阳出来没带卷子，才松了口气。


    顾正阳敲了敲车窗，等他降下来，才把手里的东西递了出去。


    「巧克力？」虞心远接过来好奇的看着。


    巴掌大的盒子，黑底银文，上面的logo看起来十分熟悉。


    「嗯。」顾正阳似乎不是很在意，把巧克力递给他就往后退了半步，「明天见。」


    虞心远捏着盒子看了一圈，不轻不重的哼了声，嘟囔道，「我看起来像是那么容易被哄住的人么？」


    老孟闻言只摇头，笑了笑，没去接话。


    虞心远把巧克力和书放在一起。


    进门先把东西放在沙发上，才去餐厅用饭。


    他吃过晚饭，也不急着上楼，而是找上了家里的几只猫。


    几只猫看到他一动不动，被虞心远揉了下，才懒懒的甩着尾巴。


    虞心远摸着小五的脑袋，目光渐渐放空，「顾正阳，到底在想什么？」


    他苦苦思索，没找到什么答案，干脆按了把猫头，「算了，顺其自然吧。」


    重生回来的时间越久，他的执念越淡，现在顾正阳跟他表白已经不重要了。


    他还要收拾公司的事情，要学习，要看着自己的这群朋友。


    不过如果顾正阳愿意的话，做个朋友也没关系。


    虞心远心中明朗，见其他猫还是不过来，干脆坐在地上，把零食拿了过来，晃了晃袋子。


    五只猫齐刷刷的扭头看向他。


    离他最近的老五直接从猫爬架上跳了下来，两只前爪扒着虞心远的膝盖，立了起来。


    虞心远拿了根猫薄荷棒棒糖，在老五面前转了一圈，伸出了自己左手放在老五爪子前面，「伸爪。」


    老五没动，虞心远又晃了下，依旧不给它。


    老五这才胡乱的拍了下，急不可耐的晃着尾巴。


    虞心远弯着眉眼，放低了右手，给老五舔了两口棒棒糖，又如法炮制的去找另一只。


    「伸爪。」


    等他降服到第三只，才隐隐约约觉得不大对劲儿。


    虞心远扭头看向沙发上的书和巧克力，连手臂被猫攻占了都没顾上，他回想着下午的事情，恼怒起来，「顾正阳！」


    这人是把他当猫养了么？


    心心：我才不是猫。


    顾正阳：嗯，不是。


    昨天午睡忘记关空调，睡了一下午，起床就发烧了，喝完药躺了一天多，今天才好一点儿，不过睡了个好觉= =


    明天开始粗长更新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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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虞心远把手臂上的猫摁下去，站起来走向沙发，身后追了五只圆乎乎的猫。


    等他坐下准备去拿书，猫已经接力跳上了沙发，被挤在最后面的小五后爪一蹬，直接把书踢到了地板上。


    「调皮。」虞心远点了点它脑门，看着毛陷进去一个坑，又噗嗤笑了出来。


    小五还忙着争夺他手里的棒棒糖，毫无所觉。


    虞心远又让它们挨个舔了几口，便把木天蓼做的棒棒糖收了起来。

 第56页

    这才蹲下来去捡地上散落的东西。


    硬壳书落在地上并没有散开，只是书页里夹着的东西掉出来了边角。


    虞心远捡起来书，另一手拿上巧克力，往自己房间回。


    他把书丢在桌子上，坐在一边拆巧克力的时候才注意到有一个边角违和的很。


    不是白色的卷子式样。


    「顾正阳的东西？」虞心远把巧克力塞进嘴里，开了电脑，眼睛又落到了书上。


    书是顾正阳主动给他的，东西是是猫弄掉出来的。


    他搭在滑鼠上的手指移开，落在了书上，「我也不是故意看的，我就把它重新放进去。」


    虞心远心虚的掀开书，看到了四张电影票，今天上午十点和今天下午四点的。


    电影票不写名字，但想也知道是给谁的。


    他连忙又塞了回去。


    助理髮过来的文件半天没看进去，虞心远索性停了下来，把书捞过来翻了一遍。


    除了电影票之外，没其他乱入的东西。


    他盯着书看了一会儿，目光又落到巧克力上面。


    才突然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眼熟了。


    他比较喜欢的一个牌子之一。


    八百一盒。


    顾正阳哪儿来的钱买的？


    不对，顾正阳为什么突然要买巧克力？


    虞心远心跳快了起来，他把两样东西摆在一块，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


    很快又懊恼起来。


    如果今天没事的话，岂不是可以听到顾正阳的表白？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他不满的推着装巧克力的盒子，眼睛又转了起来。


    给他巧克力也没用。


    把他当猫的事情可没完。


    虞心远一进教室，韩真就直接跑过来迎接他了，「远哥，你看我今天怎么样？」


    虞心远把他抓到另一边，看了眼顾正阳的背影，才转过头来扫了韩真一眼，掀了掀唇，「狗腿。」


    「你怎么能说我狗腿啊？」韩真不乐意道。


    「不然说什么？」虞心远把拎着的东西放下，「这个给顾正阳。」


    韩真下意识的接过来，又推了回去，「我不。」


    虞心远偏头上下打量着他，「你今天……」


    「是不是特别帅？」韩真从前往后捋了把自己的捲毛。


    「唔。」虞心远敷衍的点着头。


    韩真得瑟道，「这都是爱情的力量啊。」


    虞心远诧异道，「段棋答应跟你在一起了？」


    韩真一愣，头髮似乎都塌下来了，嘴上却为自己争辩道，「肤浅！学业未竟，事业未成，谈什么恋爱？」


    虞心远配合道，「那你努力？」


    「我……算了。」韩真嘆了声，「反正段棋都要来常青市了，我不急。」


    韩真把书放到顾正阳桌子上，又折回来，才注意到虞心远今天一直笑着，「远哥今天心情很好？」


    「很明显么？」虞心远翻着昨天的作业，并没有遮掩的意思。


    「是啊。」韩真点着头，猜测道，「因为顾正阳？」


    「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啊？」


    「能有什么事？」虞心远反问他。


    顿了几秒，又学着韩真说话的样子，扬了声音，「学业未竟，事业未成……」


    韩真闭了嘴。


    熬过四节课，韩真宛若重获新生，把书塞进桌子里，「今天去哪儿吃啊？」


    虞心远看他拿着手机，「让程乔他们先去食堂，今天司机送饭。」


    「江姨做的么？」韩真一边发着消息，兴奋道。


    「江姨烧的菜好吃，就是可惜不能每天都吃道。」


    虞心远站了起来，踢了下他的凳子让他跟上，「放心吧，这一周你都能吃到。」


    韩真跳了起来，直接扑到了他身上，「真的么？远哥你简直就是我亲哥啊！」


    「下去！」虞心远斜了他一眼。


    韩真毫不在意，下来之后，还围着他叽叽喳喳的说着，等出了教室，发现旁边还有个人时，说到一半的话立刻顿住了。


    声音发酸，「顾正阳也跟我们一起啊？」


    虞心远坦然应着，「嗯。」


    韩真往顾正阳身上飞了一路眼刀。


    顾正阳面不改色的跟他们一起往食堂去。


    韩真现在看他就跟祸国的妖妃似的，见虞心远坐下，立刻抢先顾正阳一步，坐到了右边，还给孟卓使了个眼色。


    孟卓立刻开开心心的坐到了他旁边，「韩真，待会儿一起开游戏么？」


    韩真看着其他人默契的让开另一边让顾正阳坐下，满脸冷漠，「不开！」


    虞心远等着吕行开了饭盒，一盘接着一盘的往后递，到其中一个蓝色的盘子，截了下来，摆到了顾正阳面前，「这盘是给你的。」


    「哇，过分了，没有我们的么？」吕行立刻叫着。


    虞心远下巴点了下桌子，「这一桌子都是你们的还不够？」


    吕行继续往外拿着菜，「够是够了，这不是不一样么？」


    孟卓捧着碗，「那哪儿能一样，顾正阳不是……」


    还没说完，被韩真踢了一脚，悻悻住了嘴。


    顾正阳嘴角噙着笑，等吕行坐下之后，才抬了筷。


    他面前这一盘菜被酱色覆着，虽然看不大出是什么菜，闻起来味道也还算不错，但他可不觉得有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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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虞心远见他吃了几口，依旧维持着浅淡的笑意，自己吃饭的动作都慢了。


    顾正阳眼睛里闪着笑意，「很好吃。」


    虞心远狐疑的瞧着他，等顾正阳吃了大半先离开，搁下的筷子再次抬起，夹了一根，犹豫着送到了嘴边。


    刚咬下去一口，立刻吐了出来，「水！」


    韩真原本还想调侃他几句，见他皱着脸，连忙从找了瓶水递了过去。


    虞心远连着漱了两分钟，依旧觉得苦味儿还在口腔里蔓延着。


    他缓缓的吐了口气，恨恨的盯着那盘菜。


    顾正阳出食堂，立刻拐到了商店，灌了半瓶水，才停下来。


    嘴里依旧是苦瓜的味道，不过淡了许多，还算可以忍。


    「怎么了？」陈晖从旁边路过，又折回来问了句。


    「没什么，被猫挠了。」顾正阳摇头，声音里带着几分笑。


    「喝水没用，应该打疫苗。」陈晖提醒道。


    顾正阳又回道，「多谢。不过是家养的。」


    陈晖见顾正阳点了头，便没再多管。


    他跟顾正阳不过是因为上次联赛临时组队，算不上有什么交情。


    顾正阳：家养的猫。


    心心：猫？我的，跟你没关系。


    晚上十二点之前二更=3=


    第30章


    顾正阳也没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


    他翻出来书勾了重点，继续给虞心远补课。


    虞心远一看到他，嘴里就泛苦。


    偏偏那道菜是他让王姨做的，特意说了要看起来不像苦瓜，但不去苦味儿。


    就是为了让顾正阳知道把他当猫养的后果。


    他可不是会被几句话和巧克力就能哄住的人。


    谁知道顾正阳能毫不变脸的吃半盘。


    「今天做这些题。」顾正阳好似没看到他迴避的目光，把圈号题目的书递了过去。


    虞心远手压着桌子就想拒绝，跟他四目相对，又泄了气，提起笔开始老老实实做题。


    一连补了七天，才从书里解放出来。


    虞心远心思又忍不住飘了，他意有所指的暗示着顾正阳，「明天我也有时间，还要过来么？」


    「不用。」顾正阳帮他收拾了东西。


    虞心远不死心道，「周末呢？」


    顾正阳抬头看着他。


    虞心远眨了眨眼睛，收了那副略显急躁的样子，「我是说，你可以来家里看猫。」


    顾正阳笑道，「恐怕不行。」


    「不去就不去，我也不想你去。」虞心远哼着，满脸不在意。


    「我明天开始要去训练。」顾正阳耐心的解释着。


    训练也不是不能请假，但是他不能每天追在虞心远身后。


    一是他这次竞赛必须要得奖，二是他怕过犹不及，现在的情况他就很满意了，再进的急了，说不定虞心远会后退。


    虞心远猜不到其他的事情，听他这么说，就理解了。


    他点着头，「这样啊。」


    见顾正阳含笑看着他，又翻了脸，「跟我有什么关系，训练就训练。」


    「不过你期末考试……」


    「放心，会考第一的。」顾正阳信誓旦旦道。


    「我是怕你毁约。」虞心远抬了抬下巴，眼睛看向旁边的书，「奖励都提前预支给你了。」


    「不会的。」顾正阳摇头。


    陡然不补习了，虞心远还有些不习惯。


    出校门还朝奶茶店走了几步，才顿住转身上了车。


    直到期末考试前夕，他都没什么机会跟顾正阳说话，只是偶尔顾正阳会给他发消息，说想看看猫。


    虞心远嘴上骂着，还是把照片发给了他。


    「等暑假再收拾你！」


    他愤愤的戳着聊天框。


    期末考当天。


    虞心远打着哈欠翻了眼书，眼睛看向前面的时候，疑惑的停住了。


    「顾正阳出去了？」


    「不知道啊。」韩真正藉口考前紧张跟段棋发着消息。


    闻言往前面看了眼，「看桌子的样子应该是没来。」


    「他说了今天会来考试啊。」虞心远翻了翻聊天记录。


    他跟顾正阳的聊天停留在昨晚。


    给顾正阳看了猫，顾正阳又主动提到了训练的事情，还问了他期末考准备的怎么样。


    虞心远等了等，眼见快开始考试了，又给顾正阳发了个消息。


    地鼠：有事，晚点儿到，别担心。


    打地鼠：没担心，只是提醒你别忘了考第一。


    虞心远收了手机，拿了只笔就朝自己的考场走去。


    既然顾正阳说了会来考试，那他就不用担心了。


    顾正阳把手机丢开塞进口袋里，挽着袖子，看了眼拦路的人。


    「速战速决吧。」


    陈晖脸色发白，听到他的话还是迎了上去。


    对面十二个人，还带了武器。


    他跟顾正阳才两个。


    除了这个，他还认出来了站在最后面并不打算动手的男人。


    这人前几天刚找过他。


    顾正阳收拾了两个，眉头就皱了起来。


    抢了一根木棒，没敢松懈。


    陈晖闷哼一声。


    他跟人一交手就知道高估了自己，就差被直接围着打了。


    「你坚持一下。」顾正阳看着围着自己的三个人，抽空对他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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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晖苦笑着。


    他倒是想坚持住，但他也不过是个高二学生，平日里又一心埋头学习，有时间都拿来刷题了，哪儿打过架。


    而这些人打人的样式也不像是会放水的。


    他又看了眼顾正阳的方向，干脆咬牙忍住了，还不如不让顾正阳分心。


    等顾正阳撂倒自己这边最后一个，就看到站在陈晖面前的人举起了木棍打算对着陈晖脑袋来一下。


    顾正阳连忙伸手拦住了，他刚松了口气，就感觉到身后的风声，连忙收回手，还是慢了一步，木棒砸在了手臂上。


    连着扛了两下，顾正阳眉头也皱了起来，他先踹翻陈晖旁边那人。


    才转身自己身后的男人。


    男人脸上还带着笑，松手丢开了木棒，往后退了几步，「不是我非要找你们麻烦，谁让这位同学不识相呢？」


    他说着看了陈晖一眼，「要是早答应我们少爷的要求不就好了。」


    男人说完招了招手，让倒在地上的人互相搀扶着跟上他离开了。


    陈晖扶着墙站了起来，嘴巴嚅嗫着，颓然道，「我没想到会把你牵扯进来。」


    「我先送你去医院。」


    「不一定。」顾正阳摇头。


    这些人打着陈晖的藉口，却是沖他来的。


    如果只是想收拾陈晖，没必要叫这么多人。


    再不然直接围起来把陈晖打一顿就是了，而刚才更多的人则是围着他。


    「没想到你还会安慰人。」陈晖笑着，扯到嘴角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看起来比顾正阳悽惨多了。


    顾正阳声线冷清，偏头看他，「没安慰你。你先回去考试吧，我自己回。」


    陈晖不信，坚持要送他去医院。


    「去校医那里就行。」顾正阳妥协道。


    「我还要去考试。」


    陈晖迟疑的看着他，「伤的右手臂……」


    后面的话他不忍心说，便道，「要不然你这次考试请假吧。」


    隔了一个年级，他依然听过顾正阳的成绩。


    入学到现在，从未下过第一名。


    顾正阳回绝道，「我以前是左撇子。」


    陈晖还想再劝几句，本就不善言辞的他正绞尽脑汁的想着，闻言立刻顿住了。


    「骨裂，最好不要剧烈运动。」校医看了片子，在陈晖的催促下帮顾正阳处理了伤口。


    「急什么，就这伤，赶上考试也写不了字。」


    医生又劝着顾正阳，「不要逞强，考试哪儿有身体重要。」


    「嗯。」顾正阳点着头。


    领了药便急匆匆的往考场赶去。


    晚了半个小时，好歹赶上了考试。


    他换上左手，在草稿纸上试了一会儿，才开始往卷子上写，赶在最后五分钟，写完了语文。


    考完试。


    顾正阳没急着去吃饭，而是先回了趟宿舍，带上外套，才去食堂。


    虞心远心不在焉的吃着饭，时不时往食堂门口看上一眼。


    「放心吧，远哥，顾正阳来考试了，没出事。」吕行吃着饭，顺口安慰着他。


    他跟顾正阳一个考场，顾正阳进教室的时候也扫了眼。


    虞心远不大放心，「你也说了他来的晚。」


    「在学校能有什么事。」吕行满不在乎道。


    他见虞心远依旧没怎么吃，又想了想，脸色渐变，「不过，好像是有点儿奇怪，他手臂上好像缠了什么东西，我没仔细看。」


    顾正阳进教室的时候十分镇定，声音也没什么变化，他也就没放在心上。


    虞心远立刻丢了筷子，打算去找人。


    他刚站起来，就看到顾正阳从门口走了进来，立刻坐了下来，重新拿起筷子，远远的看了顾正阳一眼。


    顾正阳沖他点了下头，排队打了饭，坐到了食堂另一边。


    隔着半个食堂，虞心远几乎看不到他的人。


    又吃了几口，还是没忍住站起来朝顾正阳的方向走去。


    他走近了才发现顾正阳正在用左手吃着饭，右手臂垂在身侧。


    虞心远加快了脚步，「右手怎么了？」


    「早上打球摔到了。」顾正阳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找过来，不过他早先就找好了藉口。


    上学期他们数学老师便是打球手臂摔骨折了，现在拿来用正好。


    虞心远在他旁边的凳子上坐下，盯着顾正阳的手臂看了看，「跟谁打的球？」


    顾正阳毫不迟疑，「学长。」


    「哪个球场？」虞心远又问。


    顾正阳依旧没有停顿，「高一宿舍楼前面那个。」


    虞心远盯着他的眼睛，没看出来异样。


    但心里却不大相信。


    「受伤了就好好休息，不考第一也没关系。」他丢下一句关心，又离开了。


    虞心远本以为顾正阳会听进去，等考完数学回来，看到一堆围着顾正阳对答案的人，才知道顾正阳下午又去考试了。


    他等着对答案的同学离开，才叫了顾正阳出来，「手不想要了么？」


    「我不是说了可以不用考试？我难道还会因为你没考第一让你赔钱么？」


    「我……」顾正阳刚说了一个字，就被打断了。


    虞心远正气着，「考试比你的手还重要么？」


    「顾正阳！你脑袋是不是有问题？」


    顾正阳看着他生气，反而笑了一下，被虞心远瞪着，只好收敛了笑，老老实实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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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左手还可以写字。」


    「我也可以。」虞心远没好气的瞪着他，一双眼睛里充斥着怒火，黑色的眼睛明亮摄人。


    顾正阳又道，「我没用右手。」


    虞心远眼睛在他手臂上转了一圈。


    顾正阳继续保证着，「真的。我知道分寸。」


    「你知道什么。」虞心远嘟囔着，抬着眼横了他一眼。


    又想到上次顾正阳预定了他一天的时间，明明准备了很多东西，结果最后什么都没说。


    上一世也是这样，总偷偷摸摸的做些事。


    虞心远想着，又重重的哼了声。


    「不许动右手，知道了么？」


    「嗯。」顾正阳乖乖的点头。


    虞心远这才满意，脸上恼意褪去了几分。


    也不敢再随意丢下一句话，生怕顾正阳没听话，他放柔了声音，哄着顾正阳，「这次考试考第几名都没关系。」


    「等你手养好了，也给你奖励。」


    说完，他又重重道，「当然，你要是不听话，以后都不会有奖励了。」


    「可以提前预支么？」顾正阳突然问。


    他看着虞心远，心底软的一塌煳涂，忍不住想把人揽在怀里，亲一口。


    后面一半现在或许难以实现，但另一半还是有机会的。


    虞心远皱眉，抱怨道，「你怎么每次都想提前要奖励啊？」


    但他也没拒绝。


    顾正阳垂在身侧的左手动了动，上前半步，搭上他的腰，微微偏头，把人拥住了。


    虞心远怔了怔，瞳孔放大了一瞬，反应过来顾正阳做了什么，又抿着下唇，没出声。


    他也偏了偏头，不过是看向跟顾正阳相反的一侧。


    顾正阳怎么、怎么突然就抱他了？


    他还没同意呢。


    顾正阳心跳的飞快，又重重的，好像附近的声音都只剩下他的心跳似的。


    他压根没注意到虞心远的不自然，他舔了下唇，只坚持了几秒，又往后退开了。


    怕虞心远发现自己乱了的心跳，更怕自己克制不住的想奢求更多。


    顾正阳又开口时压低了声音，「其实，我左手比右手写的熟练。」


    耳边依旧是自己的心跳声，他总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已经够大了。


    虞心远没听清，飞快的看了他一眼，胡乱的点着头。


    「嗯。」


    「我先回教室了，韩真叫我。」他故作高冷道。


    顾正阳自然不会拦他。


    只是等虞心远身影消失了，他才想起来，刚刚似乎没有听到韩真的声音？


    心心：紧张.jpg


    顾正阳：紧张.jpg


    心心：还好他没发现我刚刚在紧张。


    顾正阳：还好他没发现我刚刚在紧张。


    第31章


    虞心远回了教室，脸上热度未降，他手指碰了下脸颊，缩了下，手掌托着侧脸，扭头看向窗外。


    天上的云跟一缕缕扯开的棉花糖一样。


    虞心远又想到了上次顾正阳给他买的棉花糖，眼睛垂下来改为盯着窗台看。


    他都没想顾正阳了，顾正阳怎么还在他脑海里刷存在感。


    虞心远嘆了口气，摇了摇头。


    正了身子，才注意到教室空了大半。


    韩真坐在他旁边，幽幽的开了口，「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吧？」


    「嗯。」虞心远站了起来，见韩真依旧坐着，不解的问他，「怎么不走啊？」


    韩真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虞心远眨着眼睛，仔细的搜寻了遍记忆，确定今天没坑韩真，就理直气壮的转身往外走了。


    他从教学楼上下来，一眼就瞧见了等在花坛边上的几个人。


    「远哥，出什么事了啊？」吕行最先凑过来。


    虞心远心里纳闷，面上却不显，「没事，去吃饭。」


    吕行不大放心，「真没事？我让韩真叫你，他说你在忙。」


    可考完试有什么忙的？


    虞心远看了眼韩真，脸上依旧端着。


    「是有点儿事情，已经解决了。」


    刚才哪儿有什么事，都怪顾正阳，害的他都忘记到吃饭的时候了。


    「走吧，今天我请客。」虞心远率先抬脚往外走。


    期末考试结束，也是暑假的开始。


    各科的课代表正在数着卷子发给第一排，让他们往后传。


    不一会儿，虞心远的桌子上已经叠起来了一层。


    他把前面卷子理好，轻声问着韩真，「你暑假要补习么？」


    「我疯了么？暑假还补课。」韩真吐槽道。


    「而且我还跟段棋约好……」


    提到段棋，他突然顿住了，转头看向虞心远，压低了声音，「你要找顾正阳补课？」


    虞心远给了他一个眼神，没否认。


    韩真沉默了一会儿，低落道，「你真的要跟顾正阳谈恋爱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他……」虞心远唇微张，下面三个字略有些不想说出口。


    「只是让他给我补课，你想什么呢？」


    「我跟你多少年的兄弟，还不懂你？」韩真气的直翻白眼，他看着顾正阳的方向，「顾正阳现在都比我还重要了。」


    他声音里的酸意都快冲天了，虞心远原本的三分羞意也因此褪去，调侃道，「你怕顾正阳取代了你的地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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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怕他干什么？」韩真黑着脸。


    「顾正阳要想敢压在我头上，我就给他套麻袋。」


    虞心远笑出了声，见韩真幽怨的看着自己，又敛了笑意，抬手按了下韩真的头，认真道，「韩真，你永远是我弟弟。」


    韩真哼哼半天，到底没反驳。


    他把卷子一股脑塞进包里，开始给虞心远出主意，「顾正阳的笔记很有用，而且你差的也不多，他补课的话，根本用不了一整个暑假。」


    「我要他一个暑假干什么？」虞心远嘴硬道。


    韩真也不客气道，「那正好啊，你让顾正阳给你补一周课，他剩下的时间都住在学校宿舍，谁来找都行。」


    「说不定有些同学为了他留校，还可以约着一起去吃饭。」


    虞心远皱了皱眉，「他怎么住在学校？」


    他又怀疑的看着韩真，「你怎么知道他住校？」


    韩真看了他五秒，翻了个大白眼，恨铁不成钢道，「他留校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啊，假期周末从来不回家。」


    「可是……」虞心远还想再说几句，突然反应过来。


    顾正阳不住宿舍，还能去哪儿住？


    他没有家啊。


    虞心远隔着前面的几个人影看着顾正阳，抿了抿唇，「我想让他住家里。」


    韩真摸着下巴，灵光一闪，「他不是手受伤了么？你就让他先住你家，正好有人照顾，报酬就……」


    「报酬就算了。」虞心远摇头。


    他又不缺什么东西，还是让顾正阳自己留着吧。


    「那怎么行？」韩真立刻阻止了他的想法，「不然他怎么可能会答应去你家？」


    「你想帮顾正阳也得照顾一下他的心理。」


    虞心远被他说服了，让韩真把他的卷子收拾了，自己去找顾正阳。


    「住你家？」顾正阳脸上讶异。


    右手不能动却是有些不方便，但也没太麻烦，还在他能处理的范围之内。


    更何况今天开始就放假了。


    「当然不是免费的，」虞心远补充道，「要辅导我写暑假作业，还有预习高二的课吧。」


    「不过也不会占你太多时间。」


    顾正阳心里想着，不能这么快，却迅速点头，「好。」


    虞心远被韩真塞了一肚子劝说的话，还没来得及继续往外掏，闻言愣了几秒，才慢半拍的点头。


    顾正阳主动问道，「待会儿在校门口见可以么？」


    虞心远回神，「嗯。」


    顾正阳收拾了书和卷子，下楼之后，没先回自己宿舍，而是找了陈晖。


    「我打听过了，那个王老师牵线的不止一个，现在只有程嘉荣还没找到替考的。」


    「多谢。」顾正阳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陈晖犹豫了一下，「我是从朋友那里打听到地。」


    竞赛这个圈子并不大，程嘉荣又挑，现在找上来的也是他们学校的。


    顾正阳等着他继续说。


    陈晖看着他冷静的样子，咬牙道，「程嘉荣约了他明天继续谈，已经打听到他家人住的地方了。」


    「你能不能让……让虞心远帮帮他？」


    陈晖说完，松了一口气，期盼的看向顾正阳。


    「阿远为什么要帮他？」顾正阳只是反问道。


    陈晖干巴巴道，「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小事吧。」


    顾正阳笑了下，却没什么温度，「你怎么知道是小事？」


    「就算是小事他也没有义务帮你们。」


    陈晖脸色泛白，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如果不是因为顾正阳认识虞心远，他们根本不会想到这些。


    顾正阳看他没继续说，才收敛了锋芒，「威胁的话可以让你朋友先答应，程嘉荣开学之间，我会解决的。」


    陈晖连忙感激的沖他道谢，又怕说多了顾正阳反悔，道完谢就离开了。


    顾正阳带的东西不多，书包里除了书，只有两身换洗的衣服。


    他跟虞心远在外面吃了饭回来的。


    整理了东西，便主动提起来补习的事情。


    「今天……」


    刚放假，就不用学习了吧？


    虞心远抱着猫坐在沙发上，完全不想动。


    只是看到顾正阳垂在身侧的手，还是坚持着站起来了。


    要不然顾正阳觉得他是在煳弄，跑回去了怎么办？


    顾正阳手还伤着呢。


    虞心远拉开自己的书包，看到被捲成一团的卷子，还有胡乱塞着的书，眉毛打了结。


    就不该让韩真帮他收拾东西。


    他从里面随意的抽了张试卷，又把书包拉链拉上了。


    眼不见为净。


    顾正阳扫了眼数学试卷，掐着表，「选择填空，二十分钟。」


    虞心远顿觉头痛。


    哪怕他现在成绩有所进步，这回考试能摸到前一百的尾巴，看见题还是下意识的发憷。


    他愁着脸提笔。


    二十分钟后。


    顾正阳看着上面超过一半的红叉，又看了看虞心远。


    虞心远也有些窘迫，「可能太累了。」


    他错误率早就没这么高了。


    顾正阳不久前刚给他补过一周，自然知道他程度怎么样，拿着红笔圈了几个题，「再做一遍。」


    这次做出来差不多都对了。


    只余下了几个提高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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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正阳拿着笔开始给他讲。


    虞心远听的认真，等顾正阳写了满满当当一张草稿纸，他才惊醒，「你左手？」


    顾正阳拿左手写字没有半点儿凝滞感，自然也没出现歪歪扭扭的情况。


    「我是左撇子。」顾正阳解释道。


    那伤到右手臂，影响也没那么大。


    尤其是考试的时候，根本不会太大问题。


    虞心远想着，倏地抬眼，眼梢上挑，不满道，「为什么昨天没告诉我？看我着急很开心？」


    「明明只是一点儿小伤，还让人误以为影响生活，是故意想让我心疼你么？」


    顾正阳昨天解释过。


    他说第一遍的时候被打断了，至于第二次……


    现在看来是没听到了。


    不过这话要是说出来，怕是现在就要被小少爷给轰出去。


    顾正阳想到他恼羞成怒的样子，弯了眉眼。


    虞心远迟迟听不到回答，看顾正阳脸上带笑，把手里的笔拍到了桌子上，「你是在无视我么？」


    「没有。」顾正阳摇头。


    侧头看着他，「那你心疼了么？」


    「你在说什么？」虞心远闪着眼睛，试图装傻充愣。


    顾正阳却好似没看出来他的想法，十分没有眼色的继续追问，「我受伤的话，你会心疼么？」


    心心：不会。[浑身上下写满了冷漠.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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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虞心远被他的目光灼了一下，手指摸上了笔，错开眼睛。


    「摔伤的，又没那么严重，谈什么心疼不心疼。」


    「是么？」顾正阳也侧了身，看着他目光所及的地方。


    「当然啊。」虞心远抬高了声音，「你怀疑我么？」


    「我们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担心你？」


    顾正阳淡淡道，「朋友之间有关心之类的心情很正常吧？」


    「谁跟你是朋友！」虞心远脸色一变，丢开了笔，「不补了，我要洗澡，你回去吧。」


    他踢开凳子，进了浴室。


    顾正阳把他的书桌收拾好，想了想又留了张便签。


    虞心远洗了澡出来，房间里已经没人了，他在桌子前坐下，擦着头髮开了电脑，才注意到贴在卷子上的便签。


    淡蓝色的便签纸上留着两行字，写字的人落笔时十分用力，指腹都能摸到凹痕。


    只可惜写出来的话不讨喜。


    「我才不做。」虞心远把便签揉成一团，丢到了桌上的废纸篓里。


    他又不打算走学霸路线，只要基础成绩过得去就行。


    而且他请顾正阳过来，也不是为了补习，而是为了……


    虞心远对着电脑屏幕愣了会儿神，才低声说给自己，「只是看他一个人在宿舍可怜而已。」


    他轻吐了口气，凝神开始跟着老师继续学习公司的事情。


    虞心远睡的晚，早上闹钟响起来的时候，只花了两秒，确定是放假之后，钻进被子里没继续搭理。


    睡意没消失，只是脑袋渐渐清明，满脑子都是家里还住的那个人，也不知道顾正阳习不习惯。


    虞心远在床上挣扎了五分钟，才起床。


    到楼下楼的时候，没看到客厅里有人，餐桌边也没有，下意识的抬头往上面看了眼。


    他拉开凳子坐下，等着江姨把早餐拿过来，颇有些幸灾乐祸的问着，「顾正阳还没起床？」


    「已经起了。」江姨朝外面看了眼，「五点就起来去跑步了，刚刚回来吃了饭，又去帮忙浇花了。」


    「浇花？」虞心远夹了个包子，端着牛奶朝客厅走去。


    前院的路边两侧种的都是花，从石板路往外呈梯形，这个时候开的正艷。


    顾正阳穿着黑色的衣裤，右手垂在身侧，左手正拿着水管在浇水。


    花匠浇着另一侧，似乎在跟他聊天，顾正阳时不时的点个头，没往客厅这边看。


    虞心远弯着嘴角，把杯子交给江姨，靠在沙发上，眉心舒展，抬手打了个哈欠。


    小五跳上来拱了拱他的腿，迟迟不见虞心远把他抱起来，只好自己爬到了虞心远肚子上，找了个位置蜷缩起来，闭上了眼睛。


    虞心远脑袋往下点，碰到沙发扶手清醒了一下，眯着眼睛看了眼自己的位置，便安心的躺下来睡了。


    陷入沉睡之前，还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东西。


    再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胸口闷闷的，肚子上也仿佛压着什么东西。


    虞心远睁开眼缓了缓，依旧没有缓解，他抬手去按胸口，摸到了一只毛乎乎的猫。


    「小五！」虞心远拎着猫后颈把它从自己身上拿开，又撑着沙发坐起来了一半，不出意外的看到了肚子上压着的老三。


    明明是一窝猫，就老三最胖。


    虞心远把身上黏着的猫拨开，揉了揉额头，脚趿着鞋子，起身准备去喝水。


    目光不经意掠过茶几，才注意到上面摆了一支玫瑰。


    他捎上玫瑰去厨房拿水，江姨正在和面，手边还有一个泡满了玫瑰花的玻璃碗。


    看他手里拿了一枝花，便笑着道，「少爷你也拿了一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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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虞心远喝着水，正想问她花是哪儿来的。


    江姨继续道，「老冯说该修花枝了，我就让他顺便剪了些开花的，打算做些鲜花饼。」


    「那个小同学也要了一支，说是要送人。」


    虞心远转了转手里的花，才注意到花枝上的刺都被削掉了。


    「拿我的花送给我，也真好意思。」


    「什么？」江姨听见他小声嘟囔，手上动作停了一下。


    「没什么。」虞心远把花背到自己身后，「顾正阳呢？」


    「啊，他出门了，说是下午回来。」江姨这才想起来，「我让老孟送他了一段。」


    「送就送吧。」虞心远晃着手里的花，「是邀请他来做客，他想出去就让他出去吧。」


    顾正阳刚堵到了人。


    程嘉荣向来嚣张肆意，压根没要遮掩的意思，前脚威胁了人，从酒店里出来，就直奔酒吧寻乐子去了。


    顾正阳原本不打算今天出手，他右手还不方便动，只是不巧，程嘉荣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骂骂咧咧的赶着自己的保镖，一个去开车，另一个去跑腿。


    只余下程嘉荣一个人在往前面晃悠。


    顾正阳没多犹豫，就上前逼着人进了一边的暗巷。


    程嘉荣脖子边上抵着把刀，刀刃的凉意让他整个人打了个激灵，「你是谁？」


    「我保镖没找到我会立刻循着定位过来的。」


    「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低低的男声响起来，不辨年龄，「给你保镖打电话，让他们原地等着。」


    程嘉荣咬着牙，不打算动。


    「我不会杀你，只是问你几个问题。」顾正阳压低了声音，威胁道，「不过你不配合的话，结果说不定就不一样了。」


    程嘉荣还在犹豫，却被人踹了一脚，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那人继续蹲下来压着他的脑袋，刀尖在他脖子上游走着，他明显感觉到割破了自己的肉。


    「别！别动手，我打。」


    他抖着手吩咐了保镖，还刻意多提了两遍。


    只可惜保镖误会了他的意思，当是小少爷找到了什么乐趣，连连称是，挂了电话。


    「把衣服脱掉。」顾正阳继续道。


    程嘉荣脸色狰狞，正暗中蓄力，又被踹了一脚，顿时泄了气。


    他满脸屈辱的脱了衣服，察觉到脖子边上的威胁一松，立刻转身，打算反击。


    顾正阳擦着他的拳头避开，不慌不忙的拍了照，单手拧住了他的手臂，「现在告诉我，谁让找人打我的？」


    「你到底是谁？」程嘉荣挣扎着，翻到蹭了一身脏污。


    他看着顾正阳的目光都快喷出火来了。


    「顾正阳。」顾正阳并没有隐瞒，还贴心的提醒了他一下，「前天你让人去堵我和陈晖。」


    程嘉荣气的快疯了，「看你们两个不顺眼而已。」


    「因为拒绝了帮你替考？」顾正阳说完，自己便摇了摇头，「但是你找来的人打着陈晖的名义在针对我的。」


    「因为你先拒绝了我，那些人才敢拒绝我。」程嘉荣怒目。


    顾正阳思考了一下，依旧摇头。


    如果是这样，程嘉荣直接让人打他就行了。


    「谁跟你这么说的？」


    「这还需要人说么？」程嘉荣嚷着。


    「那就是你派去的人自作主张了。」顾正阳没理他，而是淡淡道，「你这么蠢，他们做点儿什么小动作你也不可能发现。」


    程嘉荣骂道，「你他妈才蠢！」


    「他们绝不可能背叛我的。」


    他骂完自己先忍不住皱了眉，他确实让人多照顾顾正阳一点儿，但是他打顾正阳哪儿需要借别人的名号。


    顾正阳看他脸色几变，又换了个问法，「你跟谁提过这件事？」


    「关你什么事。」程嘉荣不大愿意说。


    顾正阳见他硬抗着，抬眼看了下巷口，「我先走了。」


    他见程嘉荣瞪着他的目光依旧兇狠，又晃了下手机。


    「别想着报復，我设置了自动发送，如果每天晚上没取消，你的裸照还有我失踪的消息就会全网公布，包括学校论坛。」


    程嘉荣目送着他消失在巷子一头，穿了衣服，立刻给虞新阳打了电话，「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借我的手去收拾顾正阳，还支使了我手下的人？」


    「我没有支使他们。」虞新阳心里骂着蠢货，开口却安抚道，「我只是让他们把祸水引到陈晖身上。」


    程嘉荣冷笑，「这还不叫使唤？一个顾正阳我还不能打了？」


    顾正阳按着自己的耳机，上了公交车，听着他们吵了一架，挂断电话，才把耳机拿了下来。


    如果是虞新阳针对自己……


    他不禁皱起了眉。


    虞心远在顾正阳进大门的时候就得到了消息，坐直了身体看着电视，等顾正阳进了客厅，才装作刚知道的样子，「回来了啊？」


    顾正阳顿了下，才回他，「嗯。」


    虞心远摸着猫，随口道，「要一起看电影么？」


    顾正阳自然不会拒绝，「我先去洗个澡。」


    「去吧。」虞心远点了点头。


    等顾正阳回了房间，他才慢吞吞的起身，朝放映室走去，拿出来了一早准备好的碟片。


    顾正阳从江姨那里端了茶点，推门进来的时候，心里还有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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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东西摆到矮几上，在虞心远身边坐下，试探的开了口，「你跟虞新阳关系怎么样？」


    「问他干什么？」虞心远点了播放，奇怪的看了眼顾正阳。


    顾正阳暗自打量着他的神色，「今天遇到他了，就随便问问。」


    虞心远想了想，「一般吧。」


    不过再过两天，虞新阳应该就把他当仇人了吧？


    顾正阳心底沉了沉，没提虞新阳的事情。


    打算等再收集一些证据再说。


    他心思没在电影上面，过了半才开始看，最后都没看出个什么头绪。


    虞心远津津有味的看了两个小时，下楼去吃饭的时候，还问他，「电影怎么样啊？」


    顾正阳肯定道，「好看。」


    「你不觉得眼熟么？」虞心远又问。


    这部片子是上回顾正阳打算约他看的那部。


    顾正阳看着他的眼睛，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却想不起来，便诚实的摇了摇头。


    虞心远立刻翻了脸。


    在餐桌边坐下，立刻就让江姨收了一副碗筷，「顾正阳说他在外面吃过了，晚饭我自己吃就好。」


    顾正阳坐在他对面，见他挑眉看过来，只得点了头。


    心心：饿死算了。


    第33章


    十七八的少年胃口正大，王姨又想让自家少爷多吃点儿，变着花样的做的五六个菜，还配了一道甜汤。


    虞心远筷子不停，吃了八分饱，才离桌。


    顾正阳跟着他想往楼上去，被他瞪了一眼，只好停在楼下，找上猫寻求安慰。


    原本炸着毛的小奶猫，如今已然大上了好几圈，见着人也不躲了，绕着顾正阳转了一圈，就拿尾巴勾着他的腿求零食吃。


    顾正阳逗了会儿猫，给虞心远发了消息，提起补课的事，只是发出去的讯息如同石沉大海，隔了十几分钟也没收到回应。


    想也知道必然是恼他了。


    他在一楼转了圈，正打算找个人问下能否进去看电影，就撞上了刚从厨房出来的王姨。


    「当然能看。」王姨把托盘摆在餐桌上，和善的看着他，「你跟韩真他们都一样，是少爷带回家的客人，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


    顾正阳见过虞心远对她软和的模样，自然不会把她当做普通的佣人，便收着冷脸的沖王姨道着谢，「多谢。」


    王姨看他的目光更是慈善，「先吃了饭再去看吧。」


    顾正阳摇了摇头。


    「是少爷嘱咐的。」王姨小声劝着他，还往楼上看了眼，「我即便是看着少爷长大，也不敢自持情分乱来。」


    顾正阳往桌上看了眼，一大碗海鲜面，用料十足。


    他想着虞心远偷偷摸摸的跟王姨发消息，脸上一暖。


    「不过少爷可没让我告诉你。」王姨又笑道。


    顾正阳轻轻点头，「我知道的。」


    王姨看他的样子，不免偷偷说了几句，「我虽然不知道少爷为什么闹脾气，不过今天白天还特意让人找了碟片，在客厅里等了一下午呢。」


    不等顾正阳回答，又转身朝厨房走去，「你快吃吧。我还得去收拾东西。」


    顾正阳抬起筷子，只觉得心底比这热汤还要滚烫。


    他加快速度吃完了面，跟王姨打了招唿，就匆匆上了二楼。


    电影放过片头，片子的名字映在荧幕上，顾正阳便知晓了原因。


    电影票是他故意留下来的，只是没想到当真会在小少爷心中留下一笔。


    他不知不觉又愣了半部电影的时间。


    等倒回来重新看完，再回楼上的时候，虞心远房间的灯已经灭了。


    虞心远落了面子，哪怕从王姨那里听说顾正阳回头又去补了电影，也没给顾正阳好脸色。


    他特意避开顾正阳，去了公司。


    只是没想到原本打算晾顾正阳几天，闲下来的时候已经十几天没见着人了。


    他上一世没什么心思打理公司的事情，学的也不多。


    这次倒是提前学了些东西，可乍一对上这些人，还是险些被蒙了过去。


    即便有助理帮忙，还是忙了个昏天暗地。


    虞新阳摸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堵到了他的人。


    按响门铃的时候才早上六点，他脸上还带着倦色，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得知虞心远打算换掉跟他们家的合作，他爸就做了两手准备，甚至还打算拿跟虞心远他爸的约定来压人，只是虞心远没去公司，他们来虞家又找不到人。


    直到虞氏跟合作对象签了单子，他们家的生意便断了一大半，备用的另一家也因为他们一直拖着迟迟没签单子给弄丢了。


    虞新阳恨不得把手上的东西摔倒虞心远身上，问他到底为什么突然翻脸，可眼下也只得笑脸相陪。


    虞心远听到他的名字，胃口都去了大半，「让他进来吧。」


    他丢下吃了一半的包子，擦了擦嘴，转到了客厅。


    只是本以为撕破脸的局面并没有出现。


    虞新阳让佣人把盒子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英眉间藏着愁容，却十分温和道，「我妈前两天回了老家，带了些野味和野果，还有野生的松茸，都是十分新鲜的干货，她催着我给你送一些。」


    他说着已经开了个盒子，给王姨看了眼，里面还拿冰袋保着温。


    「哎，有心了。」王姨打眼一瞧，就知道里面不是煳弄人的东西，顿时喜笑颜开的准备伸手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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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心远看着拿一箱子吃的，胃里翻涌，原本打算再欣赏虞新阳装模作样的心思也淡了，「拿走。」


    「以后也不用送过来了。」


    「阿远？」虞新阳身体僵了一下，似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只是送些吃食。」


    「我们两家已经生疏到这地步了？」


    「本来也不熟。」虞心远多看一眼都觉得难受，索性便不忍了。


    他直接站了起来，「我不需要什么亲戚。」


    「王姨，送客。」


    顾正阳浇完花进来，就看到虞心远转身朝楼梯走去。


    「你去劝劝少爷。」王姨看着垂着头的虞新阳，咬牙走过来低声跟他说着。


    「少爷能走动的亲戚不多，跟他三叔这一家先前还好好的，最近也不知怎么就闹脾气了。」


    顾正阳淡淡的看了眼虞新阳的身影，点了头。


    王姨等了一会儿，见他迟迟不下来，也没办法了，只得让人抬着箱子往外送。


    虞新阳穿过前院的石阶往外走，满脸担忧，「阿远他什么时候跟顾正阳这么亲近了？」


    王姨只笑着，没接话。


    虞新阳又嘆了声，「阿远这个年纪正叛逆……」


    他为难的拧眉，「顾正阳虽然成绩不错，不过父母早亡，在学校一贯是独来独往。王姨多叫韩真他们过来玩儿吧。」


    王姨听他说到顾正阳的时候，心头就跳了起来，客客气气的回着他，「少爷有分寸。」


    只是送虞新阳出了门，不免露出了几分忧虑。


    很快便又无奈掩去了。


    「王姨让你过来的？」虞心远见顾正阳跟上来并不意外。


    这种事情，王姨从前做过不少次，他爸妈刚去世那段时间，他在外还能故作坚强，在家却是难维持假面，便是王姨偷偷给韩真打了电话，让韩真过来赖着他。


    顾正阳关上门，才回道，「不是。」


    虞心远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又收回来看向窗外，心情并没有好上多少，「是不是我还不知道么？」


    顾正阳倒是还能说一句，真的不是。


    不过眼下并不是纠缠这一两句的时机，他沉默了一下，便转了话题，主动道，「今天不出门么？」


    「不了。」虞心远吐了口气，看着后院的景色。


    虞新阳来的这一趟，他也想通了。


    他愿意学习公司的事情，可不是愿意让那些人欺压。


    何必去公司听他们吵，反正他一个人也能做主，更何况代理总裁是站在他这边的，只要他捏着股份，虞氏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那不如……」顾正阳心思微动。


    敲门声盖过了他的声音，「少爷，这个月的送衣服过来了，要挑一下么？」


    「不了。」虞心远没什么心情看，他转身回绝，眼睛突然停在了顾正阳身上。


    他重生回来的时候，是四月。


    顾正阳外套是两套校服来回换。


    而现在，似乎一套或者两套黑色的短袖来回穿着？


    虞心远上下看了他一眼，「收拾一下，跟我出门。」


    他说完率先拉开房门，叫住人，「把这一季的衣服送我衣帽间。」


    顾正阳还不知他误会了什么，听到要出门，心思便活络了起来，回房间换了衣服，又给兼职的工作室请了假。


    临出门前，还揣了几颗糖。


    「少爷，」王姨见他下楼，趁着顾正阳没在，把虞新阳的话说了一遍。


    末了，忍不住道，「我虽然担心少爷，但也不是乱来的人。」


    「我知道了。」虞心远点着头，心里有些惊讶，也有几分无奈，王姨待他是好，但有时候太好了，容易被人利用。


    好在没听虞新阳的，倒是让他安心不少。


    这般想着，虞心远便多说了一句，「顾正阳，他不一样。」


    王姨没瞧不出什么不同，便暗自想着，以后多观察一下。


    顾正阳不过回了趟房间的功夫，就发现虞心远心情似乎好上了不少。


    见他下楼，还开口说了两个字，「走吧。」


    虞心远带着他去的是青阳市最大的商场。


    他的衣服都是穿习惯的几个品牌的直接送当季的衣服过去，但顾正阳跟他衣服的尺码似乎不同。


    再者他也没有把自己衣服送人的习惯。


    不过给顾正阳买几件衣服还是可以的。


    「这套，还有这一套……」他进了商场，便挑了一家店进去。


    翻了几件，虞心远都没挑出什么差错，干脆一抬手，「算了，这一排都拿他的尺码。」


    突然被点名的顾正阳，心情复杂。


    他不是第一次见识到虞心远的财力，但却是头一次见识到这些落到自己身上。


    看虞心远这架势就知道，衣服是买给他的。


    顾正阳对这些并不挑，也没什么兴趣，他正踌躇着要不要拒绝。


    虞心远已经站到了他旁边，抬着下巴指了指试衣间的方向，「去试吧。」


    顾正阳看着满脸笑的导购，抬脚朝试衣间走去。


    一共二十多套衣服，他正换到第五套。


    坐在沙发上的虞心远就遇上了熟人。


    「远哥！」韩真还想着是谁包了店，探着脑袋看到了虞心远的后脑勺，立刻兴奋了起来。


    虞心远听到他的声音，也给店员打了招唿，放他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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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真拉着段棋进来，另一只手上提了个塑胶袋，凑过来笑嘻嘻道，「你来买衣服啊？」


    「不是。」虞心远摇头，正好看到顾正阳出来，「这套也包起来。」


    顾正阳见韩真也在，犹豫着要不要过来打招唿，虞心远已经先开口，「你继续换。」


    韩真顿时瞭然，「原来是给顾正阳买。」


    虞心远没提顾正阳，而是问他，「你们出来玩儿？」


    韩真笑的眼睛都快眯起来了，「今天情人节啊。」


    「段棋他刚好放假，我们就一块出来玩儿了。」


    他说着，突然感觉自己手被握住了，脸上闪过羞涩，又问虞心远，「你跟顾正阳……是来过节么？」


    虞心远早就忙的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当然不是出来跟顾正阳约会的。


    他冷着脸道，「不是。」


    韩真迟疑了下，从袋子里掏出来了个毛绒绒的小玩偶。


    「那我送你一个礼物。」


    「你什么时候喜欢这个了？」虞心远捏了下手里粉嫩嫩的小猪。


    韩真略有些不好意思，「刚刚看完电影出来，段棋给我抓的。」


    虞心远的眼睛又落在他手里那个塑胶袋上，里面的玩偶快溢出来了。


    他想着试衣间里的顾正阳，脸色又黑了几分。


    沖韩真挥着手，「你们先去玩儿吧。」


    韩真在叫上他和两个人世界之间犹豫了一秒，果断了放弃了，顾正阳还在呢，他还是不打扰了吧。


    顾正阳换了第六套出来，就看到虞心远盯着他，目露不满。


    等他继续换了两套，虞心远也没什么等的心思了，「都包起来吧。」


    他又对顾正阳道，「你换那么多也累，前面几套看着都挺合身的，干脆都买了。」


    顾正阳微微蹙眉，却没拦他。


    他看着导购递过来的一堆袋子，心底嘆气。


    这些衣服即使到了他手里，能穿出去的次数也不多，不过虞心远开心的话，买便买了。


    虞心远在前面走着，见他拎着一堆袋子在人群里穿梭总慢半拍，便让保镖接了衣服。


    等顾正阳跟上自己的脚步，才朝目标走去。


    他带着顾正阳在卖花的女生身边转了三回。


    顾正阳先看不下去了，「是要找什么店？」


    「我之前在这边打过工，还算熟悉。」


    虞心远抿着唇，想到他的木头脑袋，便在几步远外停住，「那边的玫瑰花看起来还不错。」


    顾正阳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稍稍偏头，压低了声音，「这些花品相不好，而且一般泡了药水。」


    虞心远抬眼看着他，脸上挤出来一丝假笑，咬牙道，「你知道的还挺多。」


    心心：你知道的还挺多。


    顾正阳：是、是啊o o


    对不起，昨天没更新，先给大家磕两个头吧，这两天会安排补更的＿￣○ ○￣＿


    最近好像一直在发烧，我对温度不敏感，烧高了才知道，昨天下午不舒服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能码字，然后烧高喝药睡了一天……


    今天好像找到原因了，之前拔智齿留下的牙洞，拆线没拆好，一个月后，伤口又挤出来了个线头，第二根没拆出来的线了……


    特意在三甲医院排了一周拔的牙，现在脸还肿了一坨，我恨！


    我之前还怪空调，对不起救我狗命空调。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山河日月皆入梦 9瓶；青苹果与早酥梨、森 5瓶；你的小邱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顾正阳见他笑了没几分真意，很快便揣测出了虞心远的想法。


    虞家前院的玫瑰是从国外各地运回来的珍贵品种，颜色香味儿跟这些都是这些远远比不上的。


    他虽然不知道虞心远为什么想要，但身体已经动了起来。


    虞心远甩了他一个白眼，绕开顾正阳就往外走。


    走出几步，又觉得身后的脚步声不太对，「顾正阳？」


    他转过身来，抬眼便瞧见了有东西挡在眼前，立刻往后退了半步，这才看清是一捧玫瑰花。


    数不出来多少支，但看那个卖花的女生已经不在了。


    虞心远嘴角弯了下，压着笑意，没伸手去接。


    「不是说这花不好么？」


    顾正阳先贬过这花，也不可能挑破他的心思，想了想便道，「今天买正合适。」


    他只是随意寻了个藉口让人收花，虞心远还当时他也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犹豫了一会儿，才红着耳根接起来。


    这下便不提回家的事情了。


    他带着顾正阳在商场里绕了一圈，从没过被人约出来的经验，想了半天，干脆借鑑了韩真他们做的事情，带着顾正阳去了电影院那一层。


    只是七夕节的票难订，临近的几场全都没票了。


    虞心远失望之余，又把目光投到了抓娃娃机上，偷偷的看了眼顾正阳。


    站在他们前面的小姑娘点着玩偶的名，她男朋友手握着摇杆，几乎是指哪儿抓哪个。


    虞心远看的双眼发亮。


    顾正阳则是偷偷打开了手机在看攻略。


    他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也没玩儿过，不过周围的人接触的多，他也听过几次。


    抓娃娃也不全是靠运气，还有各种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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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前面的女生拎了一大串离开，虞心远一手揽着玫瑰花，另一手投了硬币，兴沖沖的指了其中一个，「要那个白色的。」


    他指的是一只通体白色的猫玩偶。


    顾正阳面色沉稳，犹若稳操胜券，在虞心远和围观人群的注视下，把夹子挪了过去，松了手。


    头一下落空，虞心远抿了抿唇，又投了两个硬币。


    站在他们后面的女生看着两个人紧张的模样，便小声的安慰着，「多试几次就好了。」


    虞心远不差钱，换了一兜的硬币，丢了几次，又换了个玩偶，是个红色的草莓。


    顾正阳牟足了劲儿想抓一个，只是一兜硬币用了大半，连一个都没抓起来。


    先前等在他们身后的人，已经换了台抓娃娃机，有些试了两次没抓到就放弃了，有些则是陆陆续续的拎着走了。


    相比之下，他们两个试这么久还一个都没抓到算是独一份了。


    虞心远扫了眼旁边几乎跳起来欢唿的小情侣，又看了眼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顾正阳，郁闷至极的抬手塞硬币。


    硬币砸下去，清脆的声音响起，他忍不住右脚往顾正阳的方向挪了挪。


    顾正阳这次的动作更慢了。


    慢归慢，夹子还是要落下来。


    这次跟之前的几十次一样，抓住了大脑袋的哆啦a梦，晃晃悠悠的提到了最高的地方，却又步入了不免后尘，掉了下来。


    虞心远摸了摸从口袋里抓出来最后两个，没捨得丢进去。


    他犹豫了一下，把花丢到了顾正阳怀里，「我来。」


    顾正阳正看着隔壁的机器，一度怀疑是因为机器的问题。


    只是他们抓之前，刚有人抓走过一个。


    虞心远也是第一次玩儿，他捏着被顾正阳给捂热的摇杆，舔了舔唇，对准自己想要的猫玩偶。


    一击即中。


    等玩偶掉出来的时候，虞心远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跟顾正阳齐齐蹲下来，盯着玩偶愣神。


    最后还是顾正阳把玩偶拿了出来，递给他。


    虞心远摸着手里的玩偶，不是什么多新奇的东西，却有些飘飘然，「我抓到了？」


    顾正阳点头。


    虞心远眉梢飞扬，眼角也抬着，正打算再多说几句，瞥见周围的人，又压住了。


    他拉着顾正阳让出了位置，又去换了一兜硬币。


    这次却不给顾正阳碰了。


    他寻了一队排上，自己兴致高昂的试了起来。


    十次里有七八次都能抓到。


    抓了一会儿，虞心远便抬了抬下巴，问顾正阳，「你想要哪个？」


    顾正阳照着他的心意指了个。


    虞心远只花了两次就抓上来了，他把那只可爱的玩偶塞给顾正阳，志得意满的哼了声，「不过如此。」


    顾正阳一手抱着花，手指勾了一串，又抱了满怀的小玩偶，虞心远才堪堪过足瘾，见周围的人目光都落在这一角，才收手没继续了。


    他只当是自己抓太多，有些引人注目。


    遗憾的带着顾正阳准备回家。


    却不知他相貌好，立着就让人不自觉的把眼睛放到他身上。


    抓到了便扬眉浅笑，没抓住嘴角就压了压，虽然只是细微的表情，却更显得可爱。


    更何况顾正阳手上还抱着一大捧玫瑰花，任劳任怨的帮他拎着抓到的娃娃。


    若说只是兄弟，连他们这些路人都不大相信。


    虞心远自然不知道他们怎么想，见顾正阳抱的艰难，特意让保镖去买了个袋子。


    不要包，就要透明的袋子。


    一股脑的全塞进去，还有几只玩偶探着头，略扫一眼就知道装的是什么东西。


    顾正阳一手单手拎着两个袋子，挪出来手把玫瑰花重新交了出去。


    虞心远看了眼自己抓到了玩偶，才再次接过来。


    本着散心出了门，却超标的达成了目标，回家自然心情极好。


    他拎着袋子上了三楼，率先把玩偶都堆在自己房间里。


    虞心远得意的跟这些玩偶拍着照。


    顾正阳刚坐下喝了口水，开始回復消息。


    不知秋：等下。


    顾正阳看着一贯住在网上的好友突然这么说有些不大适应。


    他退出来，打算关了手机，老闆的消息突然进来了。


    给他发了个红包。


    这位老闆是不知秋给牵的线，据说是不知秋的同学，搞了个外包公司，有单子的时候便给他分点儿简单的工作。


    他刚放假开始接手，学了几天，便摸索着开始做网页了。


    工作量不大，老闆给的钱也不少，一个多月他也攒了不少钱，不过发红包还是头一回。


    顾正阳没急着拆，又等了一分钟，对面才发过来一条语音。


    老闆：差点儿忘了今天过节，给你补个红包。


    顾正阳皱眉思索着，最近的节日只有中秋，但也是一个月后了。


    他正打算顺手搜一下，网页一打开，就看到了扑面而来的粉红气息。


    古风剪影让人一眼就辨别出来了上面的人物。


    顾正阳握着滑鼠的手松开，玫瑰忽的在脑海里闪了一下，他勐地站了起来。


    又竭力克制住自己没急急的闯过去问。


    但是虞心远暗示他送玫瑰的话……


    顾正阳一时间都辨不清是不是为了自己的一句告白，他心绪乱的厉害，又在屋子里翻找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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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开衣柜，看到了自己一排几乎没什么差别的黑色衣服，又看到了今日刚放进来的袋子，里面装的是虞心远给他挑的衣服。


    他原本还觉得这些太贵重，收下的时候夹着几分忧虑，现在却是都被欢喜压了过去。


    虞心远拍了照片，正打算发出去，先刷新到了韩真的朋友圈。


    韩真真：跟大佬一起出去玩儿，收穫玩偶*1袋 排位*20连胜 大餐*1顿礼物*1，还体验了一把被人送回家的感觉嘿嘿嘿[配图]*4


    礼物那张照片只有个盒子，但是看样子也是用了心的。


    更何况还有前面三张做陪衬。


    虞心远点开大图仔细看了看，又看了眼自己堆在地毯上的玩偶，脑袋恍若噼下了一道惊雷。


    他今天收到了什么？


    玫瑰花是他让顾正阳买的！玩偶是他自己抓的！


    虞心远原地黑化，捡了袋玩偶出门，拉开顾正阳的房门全砸了进去。


    看顾正阳一脸懵逼，才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他出来便跟管家吩咐道，「明天给客厅装一台抓娃娃机，让顾正阳每天抓半个小时。」


    顾正阳：0 0


    本章给大家发个小红包吧=3=


    欠的债明天或者后天补，今天先睡啦~


    谢谢大家关心，会养好身体的，把自己和猫都养的肥肥的ovo


    第35章


    七夕节只剩下个尾巴，顾正阳有心，却碍于手上没什么东西，又没办法瞒着虞心远出门，只能。


    他把地上的玩偶捡起来，在窗台上一熘串摆好，这才发现似乎少了一部分。


    虞心远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另一袋在他床头，好看的那些他都自己留着了。


    这会儿正随手顺起来一个，砸到对面的墙上。


    砸出去以后，依旧气不顺。


    明明是顾正阳喜欢他，怎么搞得跟他上赶着一样？


    他可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


    虞心远打定主意，接下来几日对上顾正阳的时候，便冷这张脸。


    虽然不挑什么错处，但是也没之前那么亲昵。


    顾正阳倒是很快就把那天的事情搁下了。


    每日除了兼职，便跟着花匠帮工，赚来的花在虞心远的卧室里当装饰。


    不过，每天去抓娃娃也是必不可少的活动。


    一天天的磨着，等开学前夕也初见成效，至少十次里能抓上来三四次了。


    虞心远在家从来不碰这东西。


    王姨也不知道他抓的比顾正阳好，每次见顾正阳在那里琢磨，总上去夸两句，还感慨她家少爷从来不碰这些东西。


    这些话顾正阳也听了进去。


    等开学的时候，便偷偷的放了个盒子在抓娃娃机里。


    里面对的玩偶有两三层，钥匙就在旁边的小桌子上。


    因着给他练习用的，这些也都做得不怎么好看。


    顾正阳倒不担心虞心远会丢掉，至多收到仓库里。


    他只在收拾东西回学校的时候问了一句，就知道抓娃娃机便能下了。


    那台看起来跟房子格格不入的机器并没有被收进小黑屋里，而是在虞心远的默许下，继续待在了客厅。


    高一一班几乎是全体升入了二一班。


    只不过这次班长换了人。


    也是个熟人，经常跟顾正阳走在一起的许鹤。


    「你怎么没选班长？」虞心远一下课就找上了顾正阳。


    他也没直接在教室里问。


    「没什么时间。」顾正阳对着他便比别的人多解释了几句，「接下来要准备竞赛，学校这边还有其他的活动。」


    下半年有运动会和新年晚会。


    九月下旬。


    市一高的学生正沉浸在运动会前夕的喜悦里，顾正阳已经参加了初试。


    初试难度并不大，只不过是笔试的形式，不能当场出成绩。


    虞心远特意在外面等他考完出来去吃饭，看着其他接送人的家长，还是不能免俗的问了句，「考的怎么样？」


    「还不错。」顾正阳肯定道。


    他说的基本上就没什么问题了。


    虞心远也觉得与有荣焉，便把菜单推了过去，「今天请你吃。」


    过了一个暑假，学校附近的店换了大半。


    顾正阳只点了两个菜就停下了。


    「不试试别的么？」虞心远接过来自己翻着。


    「不用。」顾正阳摇头，他对这些口腹之慾不在意，但是看虞心远好奇的选着，又心神微动。


    虞心远选了几个菜，合上菜单就看到顾正阳在盯着他看。


    顿时无奈，睨了他一眼，手上点着手机跟韩真他们发消息，问着顾正阳，「说吧，想要什么奖励。」


    没想要奖励。


    顾正阳压根没想到这一茬，但这种机会主动送上门了，他又不会推拒。


    「还没想好。」


    虞心远跟韩真说到工作室的事情，他们这边费了心思组起来的团队，要开始打比赛了。


    韩真正试图走后门，让他不要把人给辞了。


    虞心远早就看过签的这一队人的水平，以他这个门外汉的目光看，算是不错，当然不会因为一场比赛就仓促下决定。


    更何况结果还没出来呢。


    听到顾正阳的回话，再一对比韩真，和找上来说让他不要顾及韩真的段棋，便不轻不重的哼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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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正阳厚着脸皮当没听见。


    转天就是周一。


    运动会的报名表也该交上去了。


    他们班积极的人不少，只是长跑那栏依旧空着。


    许鹤正发愁着该怎么办，有人给他出了主意。


    「顾正阳？」


    许鹤下意识的拒绝，「不行。」


    长跑项目分男女，男生是五千米，他跟顾正阳关系还算不错。


    虽然仅止于一块吃饭之类的，但比班上其他同学跟顾正阳的关系要好的多。


    倒不是他偏颇自己好友，而是他压根没见过顾正阳跑过步。


    即便不提勇夺第一为班级争光，也没必要非让顾正阳去。


    提议的男生今年刚进一班，得了人暗示，自然不会就这么轻易的略过去，便继续道，「也没打算让他跑完啊。」


    「五千米每年能跑完的才几个？」


    许鹤依旧不大赞同，「再等等吧。」


    周兴眼睛转了转，似是下定了决心声音低了些，「班长，我这也是为你好啊。你把他当朋友，他可不一定把你当朋友。」


    「你何不趁机杀杀他的威风，顺便坐稳班长的位置？」


    许鹤不解。


    「你想想顾正阳当班长的时候，基本上事情都是沈月在做，奖都是他在领。」周兴循循诱导着。


    许鹤摇头，「那是因为顾正阳没时间。」


    周兴眼底闪过一丝恼火，便加重了话音，「他没时间可以把班长的位置让给别人啊。又占着位置，让其他人多做事……」


    「你何不趁机杀杀他的威风，顺便坐稳班长的位置？」


    「这也是替大家出气啊！」


    「周兴，」许鹤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在周兴激动的神色中，坚定拒绝了。


    他犹豫了一下，又道，「你可能不适合一班。」


    顾正阳并不是什么事情都不做，而是担任的角色不同，很多事情大家都会问他的意见。


    更何况都是大家感兴趣主动提出来要做的，而不是被顾正阳逼的。


    而且周兴提出来什么压顾正阳，耍威风这些，从来没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谁能做好就谁做，为什么要把这些小事搞那么复杂呢？


    彼时，周兴还不太懂他这句话什么意思，只恼火这群人都瞧不起他这个刚考进来的。


    什么叫不适合？他们又不懂他！


    许鹤转头就把这件事跟顾正阳说了。


    「要不然让老师找他转班？」


    许鹤忧心道，「这回一块考进来的有七八个，只有他现在还独来独往的。」


    「不用，他要是心态稳不住，等期末就掉出去了。」顾正阳并不担心。


    甚至他还能猜到是谁支使的周兴，不过说了也没用。


    许鹤也了点头，实验班半年换一次人，周兴只有两个月时间了。


    虞心远跟韩真就坐在旁边吃饭，听到他这么说也没什么反应。


    韩真上学期牟足了劲儿，也只考到了年纪六十二名。


    虞心远则是刚迈进前百名。


    不过他们都是不可能从一班出去的。


    一顿饭吃到尾声，顾正阳才道，「五千米报我的名吧。」


    许鹤还没反应过来，虞心远已经先拒绝了，「不行。」


    「你跑什么五千米？这个又不是强制出一个人，没人的话最多扣班上一点儿分。」


    反正他们班的学生平时没怎么被扣过分。


    「我试试。」顾正阳难得坚持。


    虞心远盯着他，「你确定？」


    顾正阳点头。


    许鹤看着虞心远丢下顾正阳走人，更愁了，「你要不然追上去……」


    他挖尽满腹的词，迟疑的选了一个，「哄哄他？」


    顾正阳没他那么担心，这次只是对他甩脸色，只能算是有点儿恼火。


    他点头，「我去看看。」


    虞心远正在骂他，「五千米是那么容易跑的么？」


    「平时最多跑一两千米，这会儿还想出风头？」


    韩真敷衍的点着头，「是啊是啊。」


    顾正阳追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这两句，险些笑出声，他掩唇藏了藏笑意，才加重了脚步声，喊道，「阿远。」


    虞心远不理他。


    顾正阳跟上他的脚步，「我只是试一试，会量力而行的。」


    虞心远哼了声。


    韩真往旁边的路走，「我去买水。」


    顾正阳继续道，「我初中的时候跑过，跑下来应该没问题的。」


    他给虞心远顺毛已经十分有经验了。


    见虞心远脸色缓和，便递了个台阶，「听说这次运动会的奖励很丰厚。」


    「跟你有关系么？你又拿不到第一。」虞心远便斜了他一眼。


    连个奖也拿不到，说不准到时候还会偷偷躲起来哭鼻子。


    顾正阳对他的心思只能猜个七七八八，「拿不到第一也没关系，只是尝试。」


    虞心远动了下唇，丢给三个字，「随便你。」


    「那你会给我加油么？」顾正阳知道这是哄顺了，便轻松道。


    虞心远冷声道，「不会。」


    「送水呢？」


    「不送。」


    「阿远……」


    「闭嘴！」虞心远忍无可忍转身。


    顾正阳又张了下嘴，虞心远先开口，「你再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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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话没说完，被顾正阳塞了一颗糖。


    柑橘味儿的。


    这颗水果糖比较大。


    虞心远把糖转移到一侧，鼓着半边脸颊。


    顾正阳顶着他的目光，笑道，「我不会做那些让你担心的事情的。」


    虞心远掀唇，最后还是没骂他，低声咕哝了一句。


    「什么？」顾正阳没听清，便问他。


    「没什么。」虞心远转身朝教室回。


    说什么不让他担心？


    现在不就是在做那些事情么？


    一个书呆子哪儿知道五千米有多远，整天在教室坐着，跑一回不得丢半条命。


    虞心远坐下来，就摸出了手机，在班群找到了许鹤，想让许鹤把顾正阳的名字划掉。


    字都打好了，却鬼使神差的抬头看了眼顾正阳的背影。


    他牙齿咬着嘴里的硬糖，恨恨道。


    「要是敢胡来……」他立刻让人把顾正阳从跑道上抓下来。


    退出聊天框，虞心远又不放心的搜了搜跑五千米的注意事项，暗自记着。


    第36章


    运动会在周末。


    难得能休息两天，就连一直埋头的学生也忍不住放下了笔。


    虞心远走完方阵，跟着班上的队伍到了指定地方，刚坐下便揉了揉耳朵。


    周边除了谈话声、嘶吼声还有篮球拍打的声音，混着广播，用嘈杂两个字来形容都是看低了。


    他拎着凳子坐在最后面的角落里，才寻了片清净。


    只是还没松下来，又看到许鹤和沈月唰的站了起来，冲下面跑道上的人喊了起来，「加油！」


    沈月喊完，又扭头沖他们催促道，「赶紧写稿子，二班这都第几条了，不能让他们比下去！」


    虞心远看着传到他手里的纸和笔，半晌写不出来，收了东西，熘去厕所了。


    他从厕所出来，没着急回去，而是慢悠悠的在外面晃着。


    长跑是压轴，顾正阳要等明天才会上场。


    虞心远不疾不徐的走着，猝不及防跟虞新阳打了个照面。


    这一看才发现虞新阳依旧是春风得意的样子，似乎被他断掉合作，也没受到什么影响。


    虞新阳上前跟他打了招唿，跟之前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依旧是拿那副长辈的样子望着他，颇为无奈。


    有一瞬间，虞心远都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错了。


    但想到之前虞新阳挑拨他和顾正阳关系的话，又生出了警惕之心。


    「阿远，中秋节要来家里吃饭么？」虞新阳声线温柔，「我妈给你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打通，她有点儿担心你。」


    虞心远没理他，继续往前走。


    等拐了弯看不到虞新阳，韩真才奇怪道，「我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儿。」


    「嗯。」虞心远也十分贊同。


    「是吧。」韩真肯定着自己的话，「你这几次都没给他好脸色，还把他从家里赶出去，就是亲哥也不会想搭理你了，他不是圣母心泛滥就是憋着坏。」


    虞新阳虽然风评不错，但显然不是圣母。


    虞心远点着头，脑海迅速闪过一连串讯息，依旧没找到头绪。


    「我让人查一下。」


    他跟虞新阳撕破脸之后，就让人跟着他们父子了。


    一来预防他们对自己下手，再者，他可不信这父子两个以前没动过什么歪心思，但凡能摸到点儿头绪，他就先把这两人给收拾了。


    韩真见他上了心，便不打算继续提虞新阳了，他犹豫道，「中秋……」


    「不去。」虞心远不等他说完就拒绝了。


    「没让你去我家，我去陪你也行。」韩真试图搭上他的肩膀，「反正我平时也在你家住。」


    虞心远把他的手拍了下去，「不要，我们家只跟自家人过节。」


    韩真哼哼着没继续说话，不过心里却打定了主意。


    绝不会放虞心远一个人。


    轮到顾正阳比赛的时候，已经是周日下午了。


    最后两组五千米比完，就是运动会的颁奖仪式。


    虞心远捧着个保温瓶，围在跑道一边。


    旁边聚着的是他的几个兄弟，韩真手里还拎了个纸袋子，放着毛巾和一套干净的衣服，是起跑之前沈月拿过来的。


    这会儿沈月正带着人在另一侧给顾正阳加油助威。


    「我为什么要给顾正阳拿东西啊。」


    韩真说着把手里的袋子往左抛给了程乔。


    「我跟他不熟。」程乔立刻丢给吕行。


    几个人来回传了一圈，最后孟卓大着胆子直接赛到了虞心远怀里。


    虞心远拿上袋子，一转头，几个人都往后退了一步。


    他举起来作势要丢出去，「我就应该帮他拿么？」


    「远哥你心善嘛。」韩真立刻吹了起来，「顾正阳要是知道是你帮他拿东西，说不定感动的能跑第一。」


    虞心远手臂虚晃了一下，还是冷着脸拎在手里。


    四百米一圈的跑道，顾正阳要跑十几圈。


    他数到第三圈，跑道上的人已经陆陆续续的拉开距离了。


    顾正阳算是中间那一层，不快也不慢，跟他速度差不多的还有前后五六个人。


    虞心远目光追着他，等他跑完这半圈，只看出来了顾正阳似乎跑的不是很费力，顿时安心了不少。


    他四下看了看，干脆拉了个凳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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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卓又看了一圈，摸着自己圆润的下巴，「远哥，好像不太对啊。」


    「什么不对？」虞心远被他勾起了好奇。


    毕竟孟卓没韩真那么胡闹，说不对，应该是真的发现了什么东西。


    孟卓也没压声音，「13号是体育生，他怎么在顾正阳后面？」


    正聚在一块打牌的几个，抬头看向他提到的人，「可能在保存体力？」


    「不可能。」孟卓果断摇头，「这一组一共六个，除了13号，都是带头的。」


    虞心远若有所思，「你确定？」


    孟卓点头，旁边的人却先忍不住道，「你认错人了吧。」


    「学校又没公布有几个体育生参加，你一个人能认识全校的体育生？」


    孟卓胖手摆了摆，笑眯眯的看向他，「也就认识了百分之九十九吧。」


    这下周围的人几乎都把目光投过来了。


    虞心远面不改色的站了起来，拎着凳子往旁边挪了挪。


    孟卓还在继续说，「我也就比较会认人，下次在校园里见面会跟你打招唿的。」


    先开口的人脸都绿了。


    他们说话的时间，顾正阳又跑了一圈过来。


    这次大家都注意到了，13号跟在他后面，都跑在最里侧的跑道上。


    13号没注意到大家的目光都暗戳戳的落在了他身上。


    他只顾着看顾正阳了，见顾正阳的步子乱了半拍，立刻加速准备超过他。


    只是跟顾正阳并肩的时候，突然身体一歪，朝顾正阳身上撞去。


    虞心远立刻站了起来。


    他们这一侧的人则是神色微妙。


    虞心远步子还没卖出去，顾正阳恰好提了速，反倒是让13号擦着他的鞋子摔在了地上。


    13号一脸懵逼。


    顾正阳似乎是听到身后的声音，停住了脚步。


    他蹲下来按了按13号的腿，满脸愧疚，「受伤了么？」


    「别碰我！」13号原本略微疼痛的腿，被他碰了之后，跟钻心似的。


    13号的同学也立刻围了过来，尴尬的看着顾正阳，「他可能只是太疼了。」


    顾正阳满脸歉意，「我一定会跑完的，带着你的那份。」


    13号脸色狰狞，强忍着没骂他。


    被同学扶着往外走的时候，还扭头瞪了顾正阳一眼。


    顾正阳对上他的目光，眼底冰冷，抬脚往前跑。


    只是这回比之前快了不少。


    眼看着他超过一个又一个前面的人，追着进了前十。


    虞心远坐不住了。


    他皱着眉，仔细的盯着顾正阳。


    顾正阳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担心，跑到最后一圈的时候，沖他眨了下眼睛。


    虞心远愣了下，就见顾正阳又加速了一次，直接沖了出去。


    「顾正阳！」虞心远跟着追了几步，发现他跑不过顾正阳，干脆横穿操场直接等在了终点。


    看着顾正阳超过原本的第二，第一，自己跑在最前面，眼睛都无意识的瞪圆了。


    他捏着保温杯的手指指节泛白，唿吸都慢了。


    顾正阳黑色的短袖已经打湿了大半，他这会儿脑子十分清醒，却也同样不冷静。


    等在重点的除了虞心远，还有其他的同学，但他的目光却半点儿都没办法从虞心远身上移开。


    心跳声像是在耳边响着，越来越快，催促着他。


    顾正阳调整了一下唿吸，冲过了终点线。


    在老师按下计时器报出来成绩的时候，眼睛还黏在虞心远身上，清楚的看到虞心远弯了下嘴角。


    顾正阳垂了下眼睛，顺着冲刺的力道继续往前，只是换了个方向，直直冲过去，抱住了虞心远。


    虞心远见顾正阳冲过来，一步也没躲。


    因为他不觉得顾正阳会撞倒他。


    他在犹豫要不要待会儿扶一下顾正阳。


    虞心远还没想出个答案，忽的落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里。


    他茫然的眨了下眼睛，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顾正阳给抱住了。


    跟上一次不同，顾正阳的身体更热，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要退缩。


    而他鼻尖充斥着汗味儿之外，还夹着一丝奇怪的味道，并不会让他讨厌，甚至觉得十分安心。


    虞心远红着脸，推了他一把，嫌弃道，「臭死了。」


    顾正阳没松手，低低的笑了起来。


    声音争先恐后的钻进虞心远的耳朵，他偏了偏头，手下又加重了力气。


    「阿远，我没力气了。」顾正阳身体晃了一下，低声说着。


    像是在撒娇。


    虞心远被自己脑海里闪过的想法惊了下，咬牙道，「先松开。」


    真没力气还能抱的这么紧？


    顾正阳遗憾的退了些，只是手臂依旧搭在他肩膀上。


    「先扶我一把。」


    虞心远想离他远点儿，被顾正阳跟摁住了。


    顾正阳服着软，「你一走我就要摔倒了。我刚拿了第一，不想那么丢人。」


    「你也知道会丢人？」虞心远刺了他一句，没坚持躲开了。


    他带着顾正阳往旁边走，寻了凳子坐下，把手里的杯子先递了过去。


    水是温水，顾正阳喝了两口，一直盯着他看，还是没能忍住。


    「你给我带的水么？」


    虞心远正看着跑道上的人，被他这么问脸上一点儿变化都没有，拿出了一早准备好的说辞，「不是，看你没带水才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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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正阳往自己的袋子里看了眼，里面装着的矿泉水早就不翼而飞了。


    虞心远被他看得不自在，又催他，「赶紧喝完了，继续走一下，然后去换衣服。」


    「好的，少爷。」顾正阳听话的应着。


    虞心远捏皱了手里的袋子，「好好说话。」


    顾正阳没休息多久，广播已经开始让各班集合清点人数，准备开始颁奖了。


    他把保温杯还给虞心远，还有些不舍，「我能不能拿奖品来换？」


    市一高各种活动的奖品向来十分丰厚，尤其是第一名。


    换个保温杯是绝对够了的，只是这只保温杯有点儿特殊。


    虞心远缩回了手，「不用换。」


    「反正这个我也不用，给你好了。」


    「这样不太好。」顾正阳嘴上说着，立刻把杯子拿了回来，「我还是拿奖品来换吧。」


    虞心远也没跟他争执，「随便你。」


    只是看到顾正阳的奖品之一，虞心远还是眼前一黑，果断的转身就走。


    学校採购奖品的是学生会的人，因为有体育生参加，跑之前已经估了五千米获奖的人。


    尤其是第一名，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结果横空杀出来个顾正阳。


    负责分奖品的人，顶着第二满脸羡慕的目光，忍笑把熊和奖金递给了顾正阳。


    顾正阳下来就找第二名去换，只是他还没找到人，就看见虞心远朝校外的方向走。


    见他想走，顾正阳也跟追上，「阿远，等等我。」


    虞心远一扭头就能看到只跟顾正阳差不多高的熊，正被顾正阳扛着。


    他自欺欺人的想着，只要没被顾正阳追上，别人就不知道顾正阳在叫他。


    等上了车，他才松了口气。


    谁知道气还没喘匀，就听到敲车窗的声音。


    老孟徵求着他的意见，「要让这个小同学上来么？」


    「不要！」虞心远立刻道。


    「开车。」


    老孟看着扒车门的人，犹豫道，「我怕开车会伤到人。」


    虞心远坐在车里都能看见路过的人投过来的目光，只好开了车门。


    顾正阳没进来，把熊放到了虞心远旁边，又把封奖金的红包放到了熊肚子上。


    他撑着车门，压低了腰，「本来打算跟第二名换的，刚刚想起来，比起运动装备你应该更喜欢这个。」


    「拿下去。」虞心远满脸冷漠。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种东西？


    家里那么多，再多一个也没关系。


    顾正阳想着的话，差点儿脱口而出。


    他连忙捏紧了手指，「我还有事，明天见。」


    顾正阳关上车门，脸上闪过一丝懊恼。


    今天太冲动了，也不知道虞心远会不会明天开始又躲他。


    他脑海里闪过虞心远担忧的目光，脸上又多了份温柔。


    也不能全怪他没忍住吧？


    虞心远最后还是拎着熊进了家门，他把熊丢在沙发上。


    「把它收到杂物间。」


    从客厅经过，看到抓娃娃机时，顾正阳说的那句他喜欢又浮现在脑海里。


    虞心远又走过去，踢了一脚，「这个也收起来。」


    「哎。」江姨点着头，「今天人都回去了，明天白天收走可以么？」


    虞心远皱眉，没执意要今天搬走，「嗯。」


    干脆自己上了楼，眼不见为净。


    等晚上吃了饭，再看向亮着光的抓娃娃，又走了过去。


    趁着江姨他们都没在，虞心远坐在高脚凳上抓了半个小时。


    他心不在焉的摁着机器，想的却是白天的那个拥抱。


    顾正阳到底在想什么？


    不跟他告白，却又在撩拨他，是想他……


    虞心远重重的拍了下按钮，「我才不喜欢他。」


    他拿了钥匙打开机器，准备把抓出来的这些都丢进去，注意到有个玩偶下面露出了黑色一角。


    「有这么小的玩偶么？」虞心远疑惑着，把上面的娃娃拿开，才发现是个黑色的盒子。


    他拿到手里翻来覆去看了看，没看出什么花样。


    但是这个抓娃娃机除了之前顾正阳动过，应该没其他人会碰才对。


    虞心远犹豫了片刻，还是打开了。


    盒子里摆着一只银色的戒指。


    看光泽就知道不是什么便宜的货。


    不过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好东西。


    虞心远「啪」的合上盖子，又塞了回去。


    顾正阳哪儿有钱买这个？


    他这么想着，回自己的房间之后，还是忍不住开了电脑，调监控看了看。


    直到看到顾正阳离开前一天。


    虞心远电脑都顾不上关，冲下楼，又把那个盒子拿了上来。


    他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眼睛闪了下，拿出来给自己戴上了。


    虞心远欣赏的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


    眼睛都弯了起来。


    不知道顾正阳看到他戴上了会有什么反应？


    他才不会说戴的是顾正阳的，只是恰巧买了个「同款」而已。


    二合一啦！肥的！


    马上就要进入下一阶段了ovo


    第37章


    虞心远摸着戒指，更疑惑顾正阳从哪儿来的钱了。


    他坐了会儿，又下楼把熊抱到了卧室，一块拿上来的，还有个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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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正阳好像特别喜欢把这些给他？


    虞心远小心的拆开，在自己房间里翻了半天，找到了十几张现金塞了进去。


    同一时刻，顾正阳不慌不忙的提交了今天的练习题。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才分出了一丝注意力。


    他下午去了医院，借着探望的名义，给那位同学留了份小礼物。


    回来就一直等着他跟别人联繫。


    跑步的时候直接撞上，最轻也是摔伤。


    顾正阳自认没跟这人交恶，又有周兴撺掇许鹤给他报五千米的事情在前，总觉得不像是巧合。


    这事情他监听了程嘉荣了一个暑假，十分熟练。


    听到开头就点了录音，才继续等着。


    一边是白天听过的，13号，那个试图绊倒他的学生。


    这会儿声音里声嘶力竭，「三十万，一分也不能少。」


    另一道声音同样是男声，「让你把他送进医院，你自己进来了，还想跟我要钱？」


    13号的唿吸声都重了，「是顾正阳躲过去了，不是我没做！」


    「我的这条腿都搭上了！以后再不能剧烈运动，我的人生也毁了！三十万，齐扬，不然我就拉你一块死！」


    那头的人满不在乎，「随你。」


    通话到此戛然而止。


    顾正阳翻了学校的录取名单。


    高二六班齐扬，跟他也没关系。


    第二天，事实就证明了这件事却是跟齐扬没关系。


    13号列出来的通话时间里，有一次齐扬也在跟别人通话。


    虞心远刷着手机，顾不上给顾正阳看自己的戒指了，「怎么回事？」


    韩真惊奇的看着反转，「人红是非多？」


    「不过顾正阳今年怎么好像一直在走霉运？」


    他只是无心说了一句，虞心远却愣了下，看着手机渐渐出了神，


    上一世，从没出过这些事。


    不过，那会儿顾正阳也没参加长跑。


    虞心远一时不确定是因为重生的蝴蝶效应，还是因为他的缘故，比如虞新阳。


    不过两者都跟他脱不了关系。


    他摸着食指上的戒指，蹙起了眉。


    最后直接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虞氏继续去压虞长庚的公司。


    最好是让他们尽快破产，这样总不会找麻烦找到顾正阳头上了吧？


    即便是有了安排，虞心远心里还有些不安。


    他看着顾正阳的背影，嘆了口气。


    早知道他重生回来的时候，就不为那一口气找上顾正阳了。


    虞心远摘了戒指，跟之前一样。


    中午跟顾正阳吃饭，隔两天带顾正阳回自己家看猫。


    只是周五的时候，却拒绝了顾正阳。


    周六晚上是中秋节，这周刚好是双休，周五下午上完课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今天不行。」虞心远见他走过来，摇了摇头，「等下次吧。」


    「这周有事。」


    顾正阳为中秋特意没接兼职的活，听他拒绝，心底也有些遗憾，只当是不凑巧。


    「那等下周。」


    虞心远临走之前又看了他一眼，没开口。


    他让老孟把死活赖着韩真送到机场，自己进了家门，「管家，王姨，你们也回去过节吧。」


    「现在过不过中秋都行。」王姨给他端了碗汤，试探的问着，「少爷明天有什么安排么？」


    「去看我爸妈。」虞心远脸上难得露了几分往日的模样，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


    他把机票推了过去，「老孟我让他直接回家了。我记得王姨你也会开车，开一辆去机场吧。」


    王姨还在犹豫。


    虞心远捧着碗，看向了窗外，「而且我们家一直是只跟家里人过节的。」


    不管是中秋还是过年，他爸妈都会赶回来跟他一块过节。


    去年也是，只不过是在回来的时候出了意外。


    「只有一天，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虞心远又催着他们，「再晚就来不及了。」


    等王姨他们离开，虞心远才卸下脸上的笑意，瘫在了沙发上。


    他盯着米黄色的灯看了会儿，抱着猫阖上了眼睛。


    等被猫踩醒的时候，虞心远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他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在一群猫的催促下，拿了猫粮投餵它们。


    「我今天要出门，不许拆家，知道么？」虞心远把老五从老三的食盆里捞过来，点了点它的脑门。


    五只猫只有老大抬起头来疑惑的看了它一眼，继续埋头吃饭了。


    虞心远又摸了他一把，「还是做猫好。」


    他父母的墓，就在常青市。


    他爸想着跟虞家人缓和关系，却没想到这些人只想从他们家手里拿钱。


    虞心远在市中心挑了东西，在墓碑前坐了一下午，慢慢的把自己重生之后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说到最后，他头抵着石碑，忍不住茫然的问起来了顾正阳的事情，「我该怎么办？」


    等天色转向昏暗，他才下山打车回家。


    刚进了市区，车子挪动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虞心远等了十几分钟，看着丝毫不见动的车流，又往外看了眼。


    「停在这儿吧。」


    往前几十米正巧是一个大型商场，前面的广场上摆着不少摊子。


    虞心远一眼就看到了并列放着的抓娃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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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付了车费下车，径直走了过去。


    换硬币的时候，看到韩真发过来的消息，顺手给他拍了张照片。


    打地鼠：在外面玩儿，别担心。


    虞心远换了一袋子硬币，就开始心不在焉的玩了起来。


    等顾正阳找过来的时候，他单手抱了一堆，给旁边路过的小孩子递了一个。


    顾正阳立在原地把唿吸喘匀。


    半个小时前，他去了趟虞心远家，发现家里没人，还当是虞心远跟韩真他们一块出去玩儿了，婉转的问了下韩真。


    韩真问了虞心远，转头就把消息发给了他。


    市区太堵，他下了车，骑自行车过来的，就怕虞心远又离开了。


    虞心远听着小孩脆生生的「谢谢哥哥」，脸上忍不住笑了下，「不用谢。」


    他回完直起身来，正巧跟顾正阳四目相对。


    虞心远愣愣的看着朝他走过来的人，「你怎么在这里？」


    「我出来玩儿。」顾正阳看了眼他怀里的东西，「既然遇见了，接下来一起？」


    虞心远垂着眼，「我该回家了。」


    顾正阳立刻道，「那我送你。」


    他见虞心远奇怪的看他，又补充道，「我送你上车。」


    虞心远没拒绝。


    只是没成想他们等到路不堵了，却没看到几趟计程车。


    好不容易拦住一辆又不愿意去那么远。


    虞心远后退了一步，正打算再继续灯。


    雨滴忽的砸了下来。


    「要不然去学校吧？」顾正阳提议道。


    「寝室只有我一个人住。」


    虞心远抬眼盯着他。


    顾正阳神色坦荡，「万一待会儿下大雨，更没有车子愿意走了。」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般，司机也朝虞心远道，「是啊，我接完这一单就该回家过节了。」


    虞心远最后还是坐上了车。


    他跟着顾正阳穿过安静的校园，进了后面的宿舍楼。


    顾正阳走在他前面半步带着路，「学长他夏天毕业了，今年没有人申请住双人间，所以现在是我一个人在住，上面那层住的是老师。」


    他声音低低的，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染上了温柔。


    虞心远盯着他的外套，突然伸出手揪了一下。


    「怎么了？」顾正阳扭头，他便松开了。


    「沾上脏东西了。」


    顾正阳也没怀疑，开了灯，就给他指了地方，「宿舍有独立卫浴，你可以先洗个澡。」


    他说着又翻了毛巾和一套睡衣递给虞心远。


    虞心远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眼睛则是偷偷的打量着宿舍。


    一张床上摆着的都是书，另一张应该是顾正阳的床，铺的十分整洁。


    顾正阳则是趁着他洗澡，出了趟宿舍。


    在老师那里借了火，煮了姜茶，还有两碗泡面。


    虞心远一拉开门就闻到了香味儿，他看着桌子上冒着热气的面。


    顾正阳坐在另一张凳子上，「我还没吃饭，所以煮了面。要一起吃么？」


    虞心远也没吃。


    他拉开凳子坐下，安静的吃着面，抬眼的时候，入目皆是各种书。


    边角都皱了起来。


    他等顾正阳去洗澡，才大胆的看了几眼。


    除了他们的课本之外，还有不少课外书，最左边摆着的是一堆奖励证书。


    虞心远抬手摸了下，把口袋里的戒指拿出来，放到了顾正阳的抽屉里。


    「要用电脑么？」顾正阳见他盯着桌子，便走了过来。


    「不用。」虞心远仰头看着他，突然拽了下顾正阳的衣服，示意他弯腰。


    顾正阳有些犹豫，虞心远刚洗过澡，本就偏白的皮肤，这会儿看着跟能掐出水似的，穿的还是他的衣服。


    等虞心远催促，才慢腾腾的低了头。


    虞心远往前凑了凑，像是想亲他，却停在了顾正阳的脸颊边上。


    一双眼睛润亮。


    「顾正阳。」


    「嗯？」


    「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么？」


    顾正阳沉默了一下，理智告诉他应该回的是「未必」又或者「不一定」，这些模稜两可的词。


    只是想好答案，对上虞心远的目光，便顺着自己的心说了出来，「会。」


    不管能不能做到，他都会去试。


    虞心远长长的睫毛缠着，慢慢垂下去，「那你亲我一下。」


    他等了五秒，又笑了起来，抬眼看着顾正阳，「我开玩笑的。」


    「男生之间有什么好亲的。而且真让你亲了，岂不是让你占便宜？」


    他俏皮的眨了下眼睛，戳了戳顾正阳的脸颊。


    「你省赛一定要拿一等奖啊。」


    不会虐啊，甜文大手子拍胸脯保证！


    第38章


    顾正阳总觉得他情绪有些不太对。


    他还没问出来，虞心远已经先绕开了他，扑到了床上。


    伴随着床板吱呀的声响，虞心远吃痛的声音也泄了出来。


    「唔。」


    脸撞在床上，虞心远立刻揉着鼻尖翻了过来，眼睛里都蒙上了一层水光，控诉的看着他。


    顾正阳再看他的时候，先前那些违和感都不在了。


    他拉开柜子，又拿了一床被子出来，「我再铺一层。」


    虞心远无比怀念自己的床，躺下之后，来回换了几个姿势都觉得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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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还以为自己要失眠一整晚，结果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一睁眼看见宿舍白色的屋顶，还以为是在做梦，又重新闭上了眼。


    「阿远？」


    顾正阳带了早餐回来，见他还在睡，试探的叫了下。


    虞心远立刻睁开了眼睛，盯着顾正阳愣了会儿，才想起来昨晚的事情。


    这是顾正阳的宿舍，不是他家。


    想清楚现在的情况之后，虞心远歇了继续睡下去的心思。


    他揉着额头坐起来，落脚踩在地板上，被冰了一下，立刻缩了起来。


    顾正阳在一旁看着他左脚蹭右脚，蹲下来把拖鞋挪到他脚边。


    雨后，秋意更浓了。


    空气中都泛着凉。


    虞心远洗漱的时候，就彻底清醒了。


    他出来喝着粥，看到顾正阳去拉抽屉，心提了一下。


    戒指他塞在最里面，一般来说，顾正阳是不会发现的。


    只是看着顾正阳整齐的桌面，他又不放心。


    「给我张纸。」虞心远很快就想到了个绝妙的主意。


    他从顾正阳手里接过来纸笔，背着顾正阳装模作样的画了一会儿，拉开了他左手边的抽屉。


    「里面的东西常用么？」


    「常用的都在桌子上。」顾正阳合上书看着他。


    「不在想想？」虞心远晃了晃手上的纸，「这个放进去，抽屉就不能偷偷拉开了。」


    「用的话可以再买。」


    顾正阳肯定的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那张折起来的纸上，「你写了什么？」


    「写了……我如果想告诉你的话，藏起来干什么？」虞心远买了个关子。


    他把抽屉里的东西拿出来了些，才把纸放进去。


    「还是提前保存好，你哪儿有那么多钱挥霍。」


    顾正阳手臂搭在桌子上，闻言手指碰了下桌子。


    「我接了兼职。」声音像是想压低，但又没压住。


    他说完，便仔细的看着虞心远的反应。


    虞心远现在只想他省赛拿第一，然后拿到顶尖学府的敲门砖。


    一点儿也不想让顾正阳为了赚钱的事情担心。


    但他看到顾正阳带着光亮的眼睛，又压下了自己想说出口的话，「什么兼职？」


    顾正阳上开了电脑，给他看自己的作品，「只是一些网页，还有些简单的程序。」


    虞心远微张着唇。


    他不太懂这些怎么做，但看着运行前眼花缭乱的程序，就觉得不算简单。


    尤其是顾正阳点开的这个，已经是个像模像样的软体了。


    他偏头看着正在跟他讲着各种原理的顾正阳，眨了眨眼睛。


    顾正阳讲了几句，扭头看他，才发现虞心远在盯着他看，压根没去看电脑。


    他拉直了唇角，从方才的状态中走了出来，关了开着的软体。


    「好像是很无趣，还是出去玩儿吧。」


    「是挺枯燥的。」虞心远点着头。


    「不过你喜欢就好。」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不懂这些。不过，刚刚你讲的时候，觉得你很厉害。」


    顾正阳瞳仁放大了些，眼睛里满是惊喜，略有些羞涩道，「只是刚好学的会。」


    「那也很厉害。」虞心远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顾正阳站起来去拿衣服，「要出门么？」


    先前虞心远给他买的那些，都塞在柜子里，他跟虞心远的尺码相差不多，现在两个人都能穿。


    虞心远套上了卫衣，不自在的拉了拉帽子，低头看到胸前显眼的刺绣图案，「没有其他衣服了么？」


    「其他的还没洗。」顾正阳换上了跟他同样款式的衣服。


    虞心远看到顾正阳衣服上的老虎头，立刻提了要求，「我要你这件。」


    他这件是只鹿，一点儿也不微风。


    「可是我穿过了。」顾正阳看他，却觉得这件衣服给虞心远正好。


    奶白色的卫衣，配上鹿，看起来十分可爱。


    虞心远十分不满，「那你拿出来的时候，为什么不给我先选？」


    顾正阳顺着他的话道，「下次给你选。」


    虞心远瞪了他一眼，拉开门往外走。


    星期日的上午，已经有不少同学返校了。


    不过大都放了东西，结伴往外走。


    虞心远从宿舍楼到校门，就见了好几对情侣并肩走着。


    他看了眼顾正阳，往旁边迈的步子再下一秒又转了回来。


    算了，反正他都打定主意等顾正阳去冬令营就离开。


    只有半天的光景，顾正阳徵询了虞心远的意见，在路上订了电影票。


    虞心远捏着电影票，又想起来先前的事情。


    给顾正阳飞了好几次眼刀，才觉得出了气。


    从电影院出来，楼下就有不少餐厅。


    虞心远走在人群中间，晃了晃发晕的脑袋，还当是太闷的原因。


    走出几步才觉得身体发虚，他摸了自己的口袋，又去问顾正阳，「你带糖了没？」


    「是低血糖么？」坐在他们旁边的女生，伸出了手，掌心有一把粉色的糖果。


    「看你脸色不太好，收下吧。」


    「如果要感谢的话，留个联繫方式就好。」女生的朋友也凑过笑着道。


    虞心远抬手握上了顾正阳的右手，晃了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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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有他就行了。」


    女生一愣，而后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脸上似笑非笑，满脸古怪的离开了。


    等她们两个离开，虞心远才松开手，又沖顾正阳摊开手掌，已经懒得说话了。


    顾正阳迟疑了一下，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虞心远盯着他的手，撩起眼皮去看顾正阳。


    顾正阳正笑着，还有些羞赧。


    虞心远没好气的拍开他的手，「糖呢？」


    马上就亲啦，嗨呀！/w\


    第39章


    顾正阳伸出手，被他反问一句，才缩回来，送口袋里摸出来了一颗奶糖，放到了虞心远掌心。


    虞心远剥着糖纸，塞进嘴里，手里又多了一个。


    他继续往嘴里塞着，扭头看了眼顾正阳，舌尖把糖抵到一侧咬着，嘴里都是甜味儿。


    「你是提前把糖装外套里了么？」


    连他自己都忘了要带糖。


    问顾正阳要也不过是习惯，哪儿知道顾正阳身上真的有。


    顾正阳让侍应生倒了杯糖水，放到了他面前，「出门前装的。」


    糖罐在钥匙旁边。


    他每天都带着，就想着有一天能拿出来用得上。


    「是么？」虞心远捧着杯子喝了一口。


    心头也泛着甜意。


    等点的菜上桌，发现全是自己喜欢吃的，动筷的时候迟疑了一下。


    「你喜欢吃哪个啊？」虞心远夹了自己面前的菜，随口问着顾正阳。


    顾正阳也就近夹着菜，「我不挑食。」


    虞心远故意道，「所以你是在说我挑食么？」


    顾正阳不知这两点怎么扯到了一起，连忙为自己辩解着，「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只点我喜欢的菜？」虞心远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难道你要说是巧合么？」


    「不是。」顾正阳哑然。


    这些事他跟虞心远心照不宣才对。


    他猜着虞心远为什么要挑破，很快，心里的某个答案唿之欲出，「阿远……」


    「什么？」虞心远歪头看他，打断了他即将说出口的话，「吃饭啊，你这么腻歪干什么？」


    顾正阳并不笨，他在虞心远的事情上总会生出些不确定，但一次是误会，两次三次就不一样了。


    他默默的藏住自己的怀疑，继续吃饭。


    从餐厅里出来，已经到了下午。


    商场里各式各样的店铺，一眼望过去瞭花了眼。


    顾正阳跟他从这头慢慢的走过去，路过花店的时候，停下来买了束花。


    虞心远离他几步远，想走又没走。


    他侧着身体掏出了手机，随便的滑着，眼睛却往顾正阳的方向看。


    刚从剪的玫瑰，捧在手里的时候除了花香，似乎还有泥土清新的气息。


    虞心远从他手上接过来，拨了拨花瓣，「我家里种了一院子，外面的还没家里的好。」


    「第一次约会的话，应该要买一束吧？」顾正阳小声道。


    虞心远倏地偏头，跟顾正阳四目相对，慢慢错开了眼睛。


    他没点头，但是也没否认。


    顾正阳肯定了心下的猜测，又拉着他进了旁边的首饰店。


    他在旁边跟柜员挑着小金猪，虞心远还以为他是要给什么长辈买的，顺手指了一个。


    等顾正阳结了帐，穿好绳往他手上套。


    虞心远才缩回了手，「你干什么？」


    「礼物。」顾正阳抓着他往后缩的手指，「你刚刚不是说喜欢这个么？」


    「那是……」是因为三个里确实这个最好看啊！


    虞心远气闷的看了他一眼，把手往前面递了递，「带吧带吧。」


    「真的不喜欢么？」顾正阳笑着问他。


    眼看着旁边越来越多的人看过来，虞心远凶了他一眼，「给你三秒钟。」


    顾正阳手心紧张的都快出汗了，他松开手，把虞心远的袖子往上挽了一截，才把刚买的小金猪带上。


    长舒了口气。


    虞心远也缩回了手，只觉得的手腕上沉甸甸的，还烫的厉害。


    往外走的时候，跟顾正阳拉近了些距离，轻轻的勾住了顾正阳的手。


    顾正阳低着头，直到走出商场，还在看两人手指交扣的地方，脸上呆呆的，一度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虞心远看了他几次，都没得到回应，干脆拉着他往前走，把顾正阳带上了电线桿。


    顾正阳没防备的装了上去，额头红了一片。


    「现在清醒了么？」虞心远松开手，插进自己的口袋里，抬着下巴看他。


    「阿远。」顾正阳顶着一片红印，傻兮兮的叫了他一声。


    虞心远抬手拍了下他额头，「别笑了，好傻。」


    说完，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下。


    韩真周日上午就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在虞家等了一天，晚上才见到了人。


    虞心远眉眼含笑，进门的时候，恍若自带粉红气息。


    「早知道你是约会，我就去找段棋了。」韩真半真半假的抱怨着。


    没听到虞心远反驳，又往虞心远身边凑了凑，「真的去约会了？」


    「嗯。」虞心远轻哼了声。


    他端着水杯往楼上走，「段棋最近正忙，你去了他还要请假。」


    「我当然知道。」韩真嘆了一声，「万恶的资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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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心远踹了他一脚，「也有你的份。」


    「别坐我床上。」


    虞心远放下杯子，沖了澡出来，韩真已经窝在他的凳子上戳着手机发消息了，听见动静，目光从手机上移开，八卦道，「顾正阳告白了？」


    「没有。」虞心远拉了个凳子坐下，开着电脑。


    「那你们怎么约会？」


    韩真被他扫了一眼，立刻加重了声音，义正言辞道，「顾正阳太不是东西了，明天我就让他给你告白。」


    「不用。」虞心远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你别插手。」


    韩真一眼就看到了他的手鍊，「远哥，你手上戴的什么东西？」


    他凑近看了看，「又是猪，还是金的，这么俗气的东西从哪儿来的啊？」


    虞心远眉毛一跳，抬手拍了下他的脑袋，「跟你没关系。」


    「段棋答应跟你在一起了么？」


    「快了。」韩真忍不住小声嘀咕着，「顾正阳眼光好差哦。」


    虞心远目露威胁，「你想让段棋明天开始换个地方训练？」


    韩真闭了嘴。


    虞心远回完消息，才开了口，「对了，我可能会出国留学。」


    「啊？」韩真愣了下，最先冒出来的问题是，「顾正阳怎么办？」


    虞心远垂着眼，「等寒假的时候走，他那边不用太担心。」


    韩真挠了挠头，「那我陪你去。」


    「反正段棋这两年也忙。」


    「远哥，你可不要太感动啊。」


    「感动？」虞心远指了指他的手机，「你还是抓紧时间跟段棋聊一会儿吧。」


    「从明天开始要补课。」


    韩真满脸震惊，在反悔的边缘犹豫了一下，还是找了客房跟段棋哭诉去了。


    省赛复试还剩一天。


    虞心远请老师压了题拿给顾正阳做。


    「别担心。」顾正阳轻轻松松的做完题，反过来安慰他。


    虞心远怎么可能不担心。


    顾正阳这么有信心，也不知道上一世到底为什么没有拿奖。


    他心下一横，压着桌子亲了下顾正阳的唇角。


    顾正阳脑海里轰的炸开了烟花，心跳得越来越快，身体不受控制的想朝虞心远的方向靠近。


    见他打算欺身过来，虞心远抬手抵住了顾正阳的胸膛，「那个是奖励。」


    「拿一等奖还有冬令营名额的奖励。」


    「如果拿到的话……」虞心远抬手摸了下自己刚碰过的那块，耳根微红，「还有更多奖励。」


    你们看这一章它虽然短……好吧，它就是短qaq


    因为开始收尾了有点儿卡卡的，明天会努力的。


    第40章


    顾正阳本就有十足的把握，当下恨不得把自己回的东西都掏出来展示一番。


    他心潮涌动，脑袋疯狂运转着，动了动嘴巴，却只吐出来两个字，「心心……」


    虞心远恼怒的看着他，「不许这么叫。」


    顾正阳点头，「心心。」


    虞心远一愣，原本点着他嘴角的手指，收回来，拍了下顾正阳的脑袋，「顾正阳！」


    顾正阳挨了一下打，反而捉着虞心远的手，多说了几句，「像是在做梦一样。」


    他顿了顿，又小心翼翼的看着虞心远，「会醒么？」


    「什么梦不梦的？赶紧看题。」虞心远鼻息轻哼下，移开了目光。


    顾正阳心里隐隐不安。


    直到考完试出来，看到等在外面的人，才露出了一个笑。


    虞心远心也安稳了。


    「回去也赶不上最后一节课了，就在外面吃吧。」


    他跟顾正阳在外面吃了饭，回学校的时候，刚好是午饭的时间。


    虞心远刚下车，就看到程乔正立在路边跟人僵持着。


    「出什么事了？」他看着蹲在后面的一串人。


    孟卓吓了一跳，扭回头来看到是虞心远，才顺着胸脯道，「远哥你不知道么？竞赛有人替考啊，考完就被带走了。」


    虞心远看了眼顾正阳，他当时只想着顾正阳，考完更是把注意力都放在顾正阳身上了，「没注意。」


    「程乔他弟也被带走了。」孟卓唏嘘道，「不巧的是，他爸今天早上也被带走了。现在家里的人让他去把他弟弟保出来。」


    虞心远皱眉，「那个女人呢？」


    就算出事了也不该到程乔出面的地步。


    孟卓摇着头，长吁短嘆，「跑了。」


    「好像是说程乔他爸这次的事情比较严重，估计出不来，他后妈未雨绸缪带着钱跑路了。」


    「是么」虞心远看着程乔，心里总觉得不大对劲儿。


    总觉得变数越来越多了。


    上一世这时候他跟程乔关系渐淡，但圈子就这么大，出什么事情他肯定是知道的。


    直到他死前，程家都没有被查。


    虞心远给自己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帮忙处理一下程乔的事情。


    程乔也不过十六七岁，再骂着他爸偏心，还是对他爸有所期待，从未想过要离开程家，眼下的情况说是天塌了也不为过。


    「你很担心程乔？」顾正阳眼看着他把辣椒送到唇边，忍不住拦了下来。


    虞心远筷子被他拦住，低头一看，连配菜的红椒都差点儿吃了，他搁下筷子，蹙了蹙眉。


    倒不是担心程乔，而是担心还有其他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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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些没法跟顾正阳说，他摇了摇头，「就是觉得太巧了点儿。」


    顾正阳眸光闪了闪，归于平静，「是啊。」


    虞心远没起什么疑心，他吃了饭，就打算回家，见顾正阳也打算上车，连忙阻止了他，「你跟过来干什么？」


    顾正阳立在车门旁边，半边身子迎着夕阳，浅金色的阳光不及他脸上的笑意绚烂。


    他提醒道，「奖励。」


    虞心远飞快的看了老孟一眼，才挤着顾正阳下了车。


    他关上车门，不大自在道，「等周末。」


    「为什么要等周末？」顾正阳有些失落。


    欲言又止，仿佛是在担忧他反悔一般。


    虞心远当然不可能告诉他真实原因。


    家里这会儿老师正等着给他和韩真补课呢。


    他脸上憋红了，才开口，「我周末让王姨他们休息。」


    声音细弱。


    顾正阳眼睛一亮，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宣誓一般道，「我会做饭。」


    「只会做饭么？」虞心远嘴角微勾，压了压笑，他眼睛从顾正阳身上移开。


    「回去上晚自习吧。」


    顾正阳数着日子过，却没想到周末之前，先迎来了另一个意外。


    学期过半，高二一班又来了位转学生。


    长发齐腰，额前碎刘海的把本就只有巴掌大的脸又藏了一部分，一双笑眼弯弯，在讲台上站着两颊泛粉。


    班主任声音和煦，「曼语是从京市转学过来的，京市上次期末跟我们的期末考试卷一样，她跟顾正阳同分。所以直接转入我们班，大家要好好相处。」


    「暂时就先坐在……」


    杜曼语脸上红扑扑的，开口的声音也裹着甜意，「老师，我先坐在后面就好。」


    顾正阳正垂着的眼抬起来，看到了杜曼语的视线。


    她看的方向，正好是虞心远那边。


    顾正阳趁着发试卷的功夫看了几次。


    杜曼语坐在跟虞心远同一排，只隔着一条过道和韩真，正偷偷的看着伏在桌子上睡觉的人。


    她收回目光跟顾正阳对上，也只是不大好意思的笑了下。


    虞心远睡了一上午，放学的时候教室都空了，压根不知道有转学生。


    他打着哈欠往外走，打算去吃饭，刚走出两步撞上了一堵人墙。


    撞得一下倒没什么问题，就是拉链硌的脸疼。


    虞心远后退半步，看到是顾正阳，脸上的不满也化为无语，「你站在我前面干什么啊？」


    他见顾正阳不出声，又问，「去吃饭么？」


    顾正阳抬手摸了下他的头髮，得了虞心远一个白眼，才觉得心底安定了不少。


    他跟着虞心远出教室门，迎面就遇上了杜曼语。


    杜曼语手里拎着一个大食盒，看起来十分吃力，整个人脸都是红的。


    看到虞心远，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表哥。」


    「你怎么过来了？」虞心远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杜曼语是他舅舅的女儿，跟虞家这边不同，他们两家关系一向不错，是以上一世他对杜曼语也从没什么防备。


    不过杜曼语倒是没害过他，只是在他手上捞了几年的钱，得知他要把股份给虞新阳，就利落的断了联繫。


    眼下更重要的是，杜曼语应该是下学期转过来的才对，怎么提前了？


    「我爸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边啊。」杜曼语拎着食盒走了过来。


    「不过他那边工作年后才能转过来，我跟我妈就先过来啦。」


    虞心远对着她也不能像虞新阳一样，直接赶人。


    只是也没办法毫无芥蒂的相处，干脆拉上了韩真和顾正阳，「一起吃吧。」


    杜曼语自然毫无异议，她摆着筷子，看着并排坐的虞心远和顾正阳，眼睛弯弯，「我来之前还怕你依旧只跟韩真玩儿呢。现在这样，我爸应该能放心，大姨……」


    她掩了下唇，慌乱的转移的话题，「今天的菜看起来很好吃。」


    杜曼语咬着下唇，小心的去看虞心远的脸色。


    虞心远被她怯怯的看着，心下不可避免的软了几分，「嗯。」


    杜曼语立刻欢欢喜喜的说起来了这大半年的事。


    她说到兴头，手握成拳头，看起来十分娇俏可爱。


    一顿饭下来，虞心远跟她之间的距离已经拉近了不少，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他爸妈还在的时候、


    每次上舅舅家里拜访，杜曼语也是这么围着他，叽叽喳喳的说着，还会把最近新得的小玩意儿送给他。


    「啊，对了。」杜曼语说着，从口袋里找出来了一个红色的三角符。


    「前段时间刚求的，希望你平平安安。」


    虞心远接了过来，心底复杂，「谢谢。」


    「跟我道什么谢啊。」杜曼语连忙摆手。


    顾正阳沉着脸，饭都没吃多少。


    趁着杜曼语出去送食盒，嫉妒的看着虞心远揣进口袋的平安符，「周末我也要去求一个。」


    虞心远笑着点头，「好。」


    顾正阳得寸进尺道，「你以后要带我给你的。」


    「你这个也要争？」虞心远那枚平安符又拿了出来，失笑道，「她是我表妹啊。」


    顾正阳小声道，「古代还可以近亲结婚呢。」


    「你说什么？」虞心远只听见了开头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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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正阳沉声，「我说她看起来不怀好意。」


    虞心远摇头，「她不会的。」


    见顾正阳脸色更黑了，颇为无奈。


    他捏了捏顾正阳的手掌，「好啦，我知道了。」


    「等你求了平安符，就戴你的。」


    顾正阳说不出话，更气了。


    是快完结，不是马上就完结，大概还有一两万字吧~


    第41章


    顾正阳坚定的认为杜曼语不安好心。


    但杜曼语做事几乎没什么错，连给虞心远送衣服，都是等放学了避开其他人单独给的。


    浅蓝色的毛衣据说是她妈妈亲手织的。


    顾正阳只看了一眼，心里酸的直冒泡。


    偏偏没有任何藉口去拦虞心远收下。


    他应该替虞心远感到开心才对。


    顾正阳只能把这些情绪归咎于自己没杜曼语体贴，转头就买了毛线，放到了自己的宿舍。


    好在周五很快就到了。


    顾正阳早上就收拾好了东西，只等着放学跟虞心远去他家。


    「哎？顾正阳也要一起来么？」杜曼语看到他愣了下。


    虞心远也想起来了之前找的藉口。


    看着顾正阳目光在他和杜曼语之间转，忍笑道，「他不是。可能只是刚好要一起出学校吧。」


    虞心远说着跟杜曼语往外走，掏出手机给顾正阳发了消息。


    打地鼠：我去吃个饭，先回家等我。


    顾正阳捏着手机，看着说笑着的两个人，身影恍若蒙上了一层黑雾。


    虞心远仿佛猜到了他在想什么，手机又震了两下。


    打地鼠：去校门口找老孟。


    打地鼠：乖。


    顾正阳红了红耳尖，回了个好字。


    王姨跟管家都放了假。


    顾正阳一个人进门，反而更不自在。


    他把书包放下，准备去摸钥匙开抓娃娃机，才发现钥匙不在了，机器也断了电。


    不过里面的玩偶堆积着，似乎并没有被挪开过。


    其他的东西也不方便碰，顾正阳干脆坐在客厅看起了书。


    虞心远打车回来的，开了院门，就看到了客厅落地窗透出来的光。


    脚下顿了顿，想起来是顾正阳，才掩去失神，往屋里走。


    「怎么不回房间？」虞心远关上门。


    拎着盒子从顾正阳身边经过的时候，还看了眼他的书包。


    顾正阳跟在他身后进了厨房，「不知道要睡哪个房间。」


    「我来吧。」


    虞心远喝着水，看着他把带回来的点心放到冰箱里，才慢悠悠的问，「真的不知道睡哪个房间么？」


    顾正阳面不改色的点头，「嗯。」


    虞心远给他指了下，「那就睡一楼好了。」


    顾正阳身形微顿，看着他的目光十分幽怨。


    「这一份留下来当夜宵吃吧。」虞心远把他手上最后一盒拿走，「记得把冰箱关上。」


    顾正阳照做，从厨房出来，拎上书包默默的跟着他往楼上走。


    虞心远听见脚步声，扭头笑他，「闷葫芦。」


    他带着顾正阳进了自己房间，把点心塞到了顾正阳手里，「先吃点儿东西吧，我去洗澡。」


    顾正阳心里甜丝丝的，抱着盒子坐下还不大捨得吃。


    晚饭他确实没吃，这会儿肚子里空空的，但这可是虞心远主动关心他。


    虞心远洗了澡出来，就看他正一小口的咬着，手边摆着一本书。


    一盒八个点心，顾正阳现在还在吃第二个。


    他走过去直接抬手推了下，把顾正阳手里的半个直接推到了顾正阳嘴里，「没下毒，扭捏什么。」


    这么小的点心，他一口一个都不是问题。


    虞心远见他还愣愣的，干脆倚在桌边，又往顾正阳嘴里塞了一个。


    他一边投餵着顾正阳，另一只手翻着书看了下，「这个什么书？人月神话？什么东西……」


    「你不会带了一书包书过来吧？」


    「没有。」顾正阳嘴里被糕点占着，只能含煳道。


    虞心远打着哈欠，在另一边坐下，就看到顾正阳从包里掏出来了五个笔记本，摆到了他面前。


    虞心远忽的生出了不太好的预感，他抬手又往顾正阳嘴里塞了个。


    趁着顾正阳吃东西的时候，手拿着笔记本准备往桌子下面丢，被顾正阳拦住了。


    「这个是……」顾正阳话没说完，又被塞了一个。


    他无奈的看着虞心远，加快了咀嚼的速度。


    盒子里空了。


    虞心远力气又没他大，只好瞪着顾正阳，抬起手指戳了戳顾正阳的脸颊。


    顾正阳噎了一下。


    虞心远连忙把桌子上的水杯递给他。


    看他一只手拿着水杯，另一只手还压着笔记本，哭笑不得的松了手，把手背到了身后，「不动它们了行吧？」


    「这个是给你的。」顾正阳刚缓过来，脸色不似平时的冷淡。


    不知是呛水的后遗症，还是因为羞涩。


    他解释道，「是高二全年的笔记。」


    虞心远彻底怔住，他翻开看了眼，跟之前的一样，十分整洁有条理。


    「你哪儿来的时间做这个？」他满脸惊讶。


    「书是学长之前留下的。我从暑假就开始准备了，前段时间刚看完。」顾正阳镇定的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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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心远把笔记本重新放回桌子上，仿佛承受不住那些重量。


    他垂着眼，手指扣着桌子。


    顾正阳的手覆在了他手背上，「等寒假我会准备高三的。」


    「等下学期开学吧。」虞心远理好自己的情绪，抬眼的时候，眼睛都弯着。


    他手掌反过来，指腹抵着顾正阳的掌心挠了下，轻声道，「今天就先不学习了吧。」


    顾正阳手指僵直，点了头。


    听着虞心远的话进了洗手间。


    他洗漱的时候，虞心远已经关了大灯，钻进了被窝，还扯了扯自己的睡袍。


    顾正阳从浴室里出来，只能看到床正上方的一层小灯亮着，暖黄色的光打下来一个圈，正好把床圈了起来。


    而床的一侧，躺着的虞心远只露了个后脑勺，像是已经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的在床边坐下。


    虞心远当然没睡着，一般情况下他十一二点才睡。


    现在远没有到犯困的时候，只是他等了五分钟，还是没有动静。


    虞心远忍不住翻了个身，看到了依旧坐在旁边的顾正阳。


    他从被子下伸出一条腿踹了下顾正阳。


    顾正阳偏头，看到他露出来的一双眼睛。


    虞心远见他迟迟不动，眨了眨眼睛，「不睡觉么？」


    顾正阳慢半拍的躺下，规规矩矩的平躺在床边，跟虞心远之间隔了一条手臂那么远。


    「？」虞心远又踢了他一脚。


    真以为他这么早爬上床，是为了睡觉么？


    顾正阳似乎是犹豫了一下，往床边又挪了挪。


    虞心远气唿唿的背过了身，卷着被子睡了。


    他刚平静下来没多久，感觉身边的床陷下去了一块。


    而后脸颊被人碰了一下。


    又一下。


    虞心远憋了憋气，还是破功了。


    他转过身，揪住顾正阳的睡衣，直接亲了上去。


    顾正阳一动不动，被他咬了一下，才伸出手抱住了虞心远。


    他笨拙的碰着虞心远的唇。


    亲了几下之后，便躺了下来，心满意足的抱着人，「睡吧。」


    虞心远被他搞得一愣，不死心的想去摸他的腹肌，被顾正阳拦住了。


    顾正阳没用什么力，却轻轻松松的握着他的手腕，把虞心远冰凉的手指塞到了他肚子上，另一只手顺了顺虞心远的背。


    跟哄猫似的。


    虞心远轻哼了声，也不坚持了。


    这可是顾正阳自己放弃的。


    原以为提前躺下会睡不着，没想到很快就睡熟了。


    再次睁眼的时候，阳光已经倾泄进了屋子。


    虞心远怀里抱着一只大号的玩偶熊，他习惯性的把头埋进去，昏昏欲睡之际，勐然清醒过来。


    这头熊它明明藏起来了才对！


    他迅速坐了起来，一脚把熊踹倒了地上，「你从哪儿找出来的？」


    「阳台上。」顾正阳正坐在凳子上织毛衣，右耳挂着耳机，见他醒来，才摘了下来。


    「我看它被洗过，应该是要用。」


    「是洗了打算收起来。」虞心远一本正经的解释着。


    顾正阳点头，如果不是他一头扎进熊里的动作那么熟练，或许有几分说服力。


    他岔开话题道，「要吃饭么？我煮了粥。」


    「那就吃一点儿吧。」虞心远掀开被子坐起来。


    洗漱完顺便看了眼顾正阳放在凳子上的东西，「这个是什么？」


    「你要织护腕么？」


    顾正阳把粥和点心放在桌子上，看着他手里拿的东西，生出了一丝窘迫。


    「不是。」


    「那是什么？」虞心远比划了一下。


    「给猫织的么？」


    顾正阳看着已经拆了四次的线，又看了眼试图爬到虞心远腿上猫，「嗯。」


    虞心远仗着猫听不懂，撸了把小五的猫头，感慨道，「还好是给猫的。」


    差不多是在谈恋爱了鸭！那种心照不宣的感觉~


    第42章


    顾正阳改为给猫织衣服之后，就顺利了很多。


    毕竟猫不会嫌弃他织的仇，也就没必要一遍一遍的拆了重新织。


    五只猫的衣服还没织完，顾正阳的生日先到了。


    顾正阳拿了冬令营的名额，在他们班同学这里都不是秘密。


    他们全校有五个人拿到了冬令营的名额，而高二年级，只有顾正阳一个。


    以顾正阳的能力，被提前录取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或许顾正阳下学期就不会来上课了。


    因此顾正阳生日前两天开始，就陆陆续续的收到了不少礼物。


    其中有个盒子格外显眼，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被一层牛皮纸精细的包着，封口用的是金色的火漆。


    「虞少送的？」许鹤小声问他。


    顾正阳摸着盒子，不是很确定，「不知道。」


    虞心远把自己送的礼物夹在这一堆里面，并且不留名字，这种可能性有百分之八十。


    当晚，他拆开了礼物盒。


    盒子里面是一双球鞋。


    顾正阳搜了下，目前的价格是一万多。


    送礼物的人是虞心远，这个可能性又加了百分之十九。


    不出意外的话，送礼物的人就是虞心远了。


    顾正阳有些无奈，但依旧把礼物跟那些衣服妥帖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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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正阳生日当天是周五。


    又是大周末。


    许鹤带头约了大家一起吃晚饭。


    虞心远偷偷以好友的名义贊助了车子，他包了十几辆车，负责吃完饭把人都送回去。


    有他的保证，班上几乎所有人都留了下来。


    饭店定在学校对面一家小炒店。


    一班的人足足坐了三桌。


    还有个爱热闹的偷偷摸摸的报了两瓶啤酒。


    「未成年不准喝酒。」许鹤拦着他们。


    一群人起闹着，「这个是汽水。」


    顾正阳没说什么话，等热闹起来之后，把自己整理出来的笔记复印件交给许鹤，提前熘走了。


    跟他一块离开的还有虞心远。


    常青市刚下了第一场雪。


    雪不大，浅浅的一层，刚没过鞋底，踩上去会留下一个又一个脚印。


    虞心远怕冷，但是刚吃了饭又觉得热。


    他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偷偷的把拉链拉开些。


    顾正阳瞧见他的小动作，停下来帮他拉了起来，「小心感冒。」


    「不会的。」虞心远还想再动手拉开。


    一抬手，被顾正阳握住了。


    不知道谁先开的头，两个人脑袋碰到了一起。


    地上的脚印渐渐凌乱。


    顾正阳松开他，鼻尖嗅着一丝淡淡的酒气，「你喝酒了？」


    「没醉。」虞心远扬了扬唇。


    他带着顾正阳回家，拉着人进了自己的房间。


    顾正阳帮他脱了羽绒服，把人塞进了浴室。


    虞心远的手还抓着毛衣，愣愣的看着隔着门的顾正阳，「你不想更进一步么？」


    网上不是说青春期的少年最冲动了么？


    顾正阳怎么把他往外推。


    还不止一次。


    顾正阳无奈道，「还小。」


    「你成年了啊。」虞心远手压了压门把手，没压动。


    「是啊。」顾正阳声音沉稳。


    虞心远一喜，却听他继续道，「我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你可以么？心心。」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虞心远虚张声势道。


    顾正阳问他，「你会陪我一辈子么？」


    虞心远声音弱了几分，「当然。」


    顾正阳笃定道，「你在骗我。」


    虞心远泄气的放了手，旖旎的心思烟消云散，「这个太远了，说不准。」


    顾正阳又问，「那……明年我们还会在一起么？」


    虞心远唿吸一顿，故作正常，「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可能喝了酒容易想多。」顾正阳转过身，轻声道，「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虞心远正怀疑着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被顾正阳的话瞬间给砸清醒了，「等等！」


    他迅速拉开门，追上了顾正阳，「你知道我给你送的生日礼物是什么了？」


    顾正阳迟疑道，「球鞋？」


    虞心远松了口气，「不是。」


    他准备回房间，身体转了一半，突然发现了个更严重的问题，「你为什么会觉得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顾正阳把手机里的照片给他看了眼，「班上应该没有其他人有能力送这个礼物了。」


    「不是我！」虞心远捏着他的手机。


    顾正阳平时穿的不是这种鞋子，他怎么可能会送一双註定要落灰的……


    虞心远反驳到一半，想起来自己送给顾正阳那一柜子衣服，卡了壳。


    他懊恼的把手机丢给顾正阳，回房间翻出来一个文件袋。


    「里面那张纸是b大一个计算机教授的联繫方式，后面的是他研究方向和一些论文。他答应会先看看你的水平，如果可以的话入校之后就进他的实验室。」


    「本来打算过段时间再给你的。」


    他看着迟迟没有反应的顾正阳，移开眼睛，抓了把自己的头髮，「我先回房间睡了。」


    「心心。」顾正阳回过神来，迅速抱住了他。


    亲了亲虞心远的发顶，「我刚才说谎了。」


    「这份礼物才是我最喜欢的。」


    虞心远推了他一下，故作嫌弃道，「谁知道你这句有没有在说谎。」


    顾正阳笑着，眼睛下弯，几次抿唇想收住笑意都没做到。


    他看着虞心远，认真道，「你送的我都喜欢。」


    虞心远脸颊红了下，他推着顾正阳往外走。


    等顾正阳站在房门外面，他才飞快的碰了下顾正阳的脸颊，关上了门。


    门内，虞心远抿了抿唇。


    总觉得心跳的比之前每一次都快。


    他轻唿了口气。


    努力让心跳恢復正常。


    再有两周，他就该离开了。


    虞心远正想着，裤脚被抓了下。


    小五身上穿着一件丑到没有形状的毛衣正努力的往他身上爬。


    不会虐的鸭！orz


    顾正阳必须要改变才行。


    白天会有补更=3=


    第43章


    虞心远弯腰把它抱了起来。


    如今的小五，已经是一只大猫了。


    身体圆乎乎的，校服的口袋根本装不下。


    而他房间里对着顾正阳送给他的熊，他和顾正阳一起抓的娃娃，还有顾正阳给他整理的笔记。


    虞心远突然又不确定起来。


    他真的捨得离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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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摇了摇头，把心底的犹豫驱散，喝了杯水继续看起来了要学的东西。


    顾正阳在的两天，虞心远跟老师商量着改成了线上授课。


    每晚顾正阳去睡觉，他还得偷偷开了电脑继续上课。


    周一早上，虞心远毫无意外的没能起床。


    顾正阳也没想过他能起来去上早读。


    不过他也没像之前那样默默离开，而是借着看猫的由头，进门看了一眼。


    虞心远占了半边床，猫占了另外半边。


    几只猫探着脑袋看了看顾正阳，立刻想起来这个铲屎官，沖他喵喵的叫着。


    饶是顾正阳及时投餵了零食，虞心远还是被这动静吵醒了，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下。


    正睡意朦胧的虞心远看起来分外乖巧，髮丝软软的垂在一侧，因为被打扰了睡眠，微皱着眉毛，似乎有些困扰，但是又不想开口。


    顾正阳忍不住抬手轻轻碰了下他的脸颊，「继续睡吧。」


    虞心远是真的困，他无意识的蹭了下顾正阳的手，便安心的继续睡了。


    顾正阳用零食把几只猫都勾了出来，轻手轻脚的关上房门，这才带上自己的东西往学校去。


    冬日比其他三个季节更难熬，但临近期末，一众同学也不得不打起精神。


    顾正阳进校门，入眼的皆是穿的十分臃肿的学生，或快或慢的朝教学楼的方向走着。


    他也加快了步子。


    「顾正阳！」少女娇俏的声音忽的响起。


    顾正阳皱了皱眉，还是停住了脚。


    杜曼语穿着一件火红色的斗篷，在一片雪白里格外亮眼。


    她小跑了几步，走到顾正阳身边，喘了几口气，才开口道，「那双球鞋你收到了么？」


    「你送的？」顾正阳这才在她身上多分了一丝注意力。


    「帮我哥送的啊。」杜曼语半是抱怨半是亲昵道，「他不怎么会挑礼物，每次送的都又贵又没用。」


    顾正阳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他从一开始就对杜曼语有着天然的敌意，现在也依旧如此。


    如果他性格再莽撞一些，收到球鞋的时候，说不定就直接去找虞心远了，而虞心远从来不会辩驳，反倒是会一气之下认下来。


    「你不喜欢么？」杜曼语被他看得有些发毛，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忽闪着眼睛移开了目光。


    「我以为你们男生没有不喜欢球鞋的。」


    顾正阳冷声道，「鞋子我会还给你。他的礼物不需要你送。」


    「不用，送人的礼物哪儿有收回来的道理啊。」杜曼语说着碰了下髮丝，似是在害羞，「你当做是我送的也行。」


    顾正阳继续道，「你的礼物我也会还给你。」


    杜曼语脸色白了白，「大家都是同学，不用这样吧。」


    顾正阳直接无视了她。


    杜曼语留在原地，眼底闪过一丝愤恨。


    虞心远直到上午第二节课才姗姗来迟。


    从桌兜里摸出来了热水袋，揣在怀里开始看书。


    「表哥，我妈炖了鸡汤，中午一起吃吧。」杜曼语中午一放学，就沖虞心远的方向道。


    「韩真也一起来吧。」


    虞心远只好给顾正阳发了消息，让他自己去吃饭。


    只是接下来几天，杜曼一直跟着他，虞心远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他还没来记得问顾正阳，杜曼语就先找上来了。


    「表哥，」杜曼语吞吞吐吐半晌，「顾正阳上次过生日的时候，收到了一双一万多的球鞋，他说是我送的。」


    虞心远只是看着她，一言不发。


    杜曼语有些生气的继续说，「他说是我替你送的礼物，我如果送的话，怎么可能会送球鞋。」


    虞心远点着头，眉毛却皱了起来，「我问问他。」


    从他以前跟杜曼语的相处看，杜曼语的确不是会送这种礼物的人，她做事永远那么细心，就算是送鞋子，也会送一双不起眼但是十分实用的。


    可顾正阳也不是胡乱给人安罪名的人。


    他下午放学，直接就去问顾正阳了。


    顾正阳沉默了一下，没想到杜曼语还能这么说。


    相比之下，他的解释就显得苍白无力了，「不是我误会，杜曼语亲口告诉我，是她送的。」


    但虞心远信了。


    他这么想着，心里突然冒出来了个念头，好像顾正阳是妖妃一样，他就是那个被迷惑的君王。


    虞心远还觉得挺有意思，他忍着笑意，偏了偏头，严肃的问顾正阳，「她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如果顾正阳能冷静下来，就会发现虞心远这会儿虽然问着，但眼睛微弯，并不是生气的样子。


    但他眼下摸不准自己在虞心远心底的分量。


    当另一端是虞心远的表妹，更是如此。


    顾正阳心底胡思乱想着，如实回道，「周一。」


    「哦。」虞心远点着头，又问，「周一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顾正阳立刻抬眼，看到他眼底闪烁的笑意，才低声道，「不想让你为难。」


    虞心远怔了怔。


    对他来说，在顾正阳和杜曼语之间做选择，他肯定毫不犹豫的选顾正阳。


    他虽然不讨厌杜曼语，但也不可能跟杜曼语亲近。


    可是如果他没有重生，确实难以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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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心远思考了一会儿，认真的看向顾正阳，「这个不该是你不告诉我的原因。」


    「你不告诉我，这个问题就会一直存在，迟早要面对的。」


    顾正阳永远站在他的角度考虑问题，反而不一定是件好事。


    他们两个是恋人啊。


    虞心远想到这儿，心头微动。


    他望着顾正阳。


    心想，或许他选择离开也不错。


    有一瞬间，顾正阳都以为他下句话就是，我们两个不合适。


    他立刻阻止了虞心远开口，「我知道了。」


    「不会有下次。」


    虞心远点了头，「嗯。」


    杜曼语看到虞心远找她的时候还挺开心，等虞心远一开口，她脸色就变了。


    虞心远看向她，没有愤怒或是其他的情绪，只是单纯的不解，「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见他这幅样子，杜曼语也不装了。


    她冷笑着反问，「你不知道么？」


    不等顾正阳开口，又自己回答道，「你当然不会知道。」


    「因为你什么都有，你根本不会去管其他人想什么。


    你和你爸妈一样，用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看人，明明就是施捨，还装模作样说是亲人……」


    虞心远茫然了一瞬。


    很快又坚定下来，他很确定家人没有这么想过。


    他爸妈起步的时候艰难，发家了之后也经常会回馈回去，又因为跟虞家这边有些难堪的过去，对杜曼语一家可以说是十分上心了。


    「他们根本就不信我们家。」杜曼语还在继续说。


    「明明你未成年，完全可以让我爸妈当你的监护人，公司让我爸管理，偏偏给你找了代理人。」


    「舅……你爸，他不适合管理。」虞心远摇头。


    他爸曾经也给过他舅舅机会，代价是亏了几千万，当时怕他舅舅有压力，说的是朋友的公司。


    不过这些事情如今再提起来也没意思了。


    「既然你觉得不是亲人，以后就别来往了。」


    杜曼语瞪大了眼睛，「你……」


    她咬着自己的唇，见虞心远打算离开，又沖他的背影喊着，「我们家也不稀罕你。」


    离期末考还有一周，杜曼语干脆请了假。


    虞心远则是收拾起了顾正阳去参加夏令营的东西。


    他没整理过行李，装起来乱七八糟的，还有几只猫在一边捣乱。


    最后也没弄出来什么样子。


    还是出发前一天，顾正阳自己装好了。


    冬令营一共十五天。


    地点则是跟常青市隔了一千公里的另外一个城市。


    顾正阳早上八点的飞机。


    虞心远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跟顾正阳坐上了往机场去的车子。


    一路上困的眼睛都快闭上了，还在抓着顾正阳的手小声的说着。


    最后还是没抗住睡意。


    等车子停下，顾正阳才叫醒了他。


    看虞心远准备开口，立刻道，「会跟他们好好相处的，也会在老师面前努力表现，一定拿下b大的敲门砖。我都知道。」


    虞心远抓着他的手，一时间也想不出来要说什么。


    但是又不想松开。


    「今天怎么这么粘人？」顾正阳说着凑过来亲了下他的脸颊，「回去好好睡一觉，然后玩儿几天。」


    「我很快就回来了。」


    虞心远抱着他，重重的点头，「好。」


    马上就要开启时光大法啦。


    那个，今天也算是粗长（心虚的裹着小被子


    第44章


    顾正阳落地的时候，心还提着，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忘记了。


    他没来及细想，人群中就有人沖他挥了挥手。


    「顾正阳！」穿着银灰色羽绒服的男生边喊着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不知秋原名夏冬，比顾正阳高一级，也拿到了这次冬令营的名额。


    他们两个走近了，顾正阳才看到夏冬旁边有个陌生的面孔。


    夏冬抬手揉了把那个男生的头髮，「都让你跟过来了，别冷着脸了。这个是顾正阳。」


    男生比他高，却配合的偏了偏头。


    似乎是努力想做出来一个笑脸，但失败了，索性直接沖顾正阳点了点头。


    夏冬又沖顾正阳道，「他总觉得我要背着他跟别人勾搭上。」


    说这话的时候，夏冬脸上有些无奈，更多的是甜蜜。


    顾正阳怔了怔，跟旁边的男生对了下目光，又移开。


    他把手机开了机，给虞心远发了简讯。


    冬令营比顾正阳预料的还顺利，唯一的问题是，虞心远回復他简讯的时间越来越长。


    有时候顾正阳都想学夏冬男友一样，直白的文虞心远是不是变心了？


    只是顾正阳忍住了。


    冬令营开始后的第二周。


    虞长庚的公司也被人举报了，同时财务部经理反水，直接把虞长庚送到了监狱。


    虞新阳正发了疯的找着虞心远。


    虞心远已经带着猫到了机场。


    因为要带着猫离开，他直接包了个私人飞机。


    段棋也请了假来送韩真。


    「我有时间就回来找你。」韩真不舍道，「你们今年有国外的比赛么？」


    「目前没有。」段棋也同样不想跟他分开，韩真一去至少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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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了想，还是从口袋里摸出来了一块金牌，是他今年单人solo赛的奖励。


    「给、给我么？」韩真突然紧张起来。


    「嗯。」段棋郑重道，「我的荣耀分你一半。」


    他们两个在候机室腻腻歪歪，虞心远实在看不下去，「我先去登机。」


    韩真立刻道，「我马上就去。」


    他嘴上说着要去，却抓着段棋的手没松开。


    等韩真好不容易狠下心去登机，才发现停在那里的飞机早就飞走了。


    管家把虞心远留的纸条交给韩真，「少爷让我交给你的。」


    「有陪我一起出国的心就够了。


    记得要好好学习，不然我就真的把你揪过来。」


    韩真把纸条叠起来塞到口袋里，飞快的转身往回跑。


    他跑回去才发现原本说要离开的段棋也没离开，看到他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


    「段棋！」韩真直接冲过去抱住了他。


    「我要考青大。」


    青大是常青市本地的重点大学，在全国也十分有名。


    以韩真目前的成绩来说，还差那么一点火候。


    不过他还有一年多的时间。


    虞心远捏了捏小五的爪子，自语道，「他也不能陪我一辈子，还是留下来跟段棋在一起比较好吧。」


    不能因为他，让韩真变成异地恋啊。


    小五正扒着窗往外看，好奇的抖着耳朵。


    虞心远也往外看了一眼。


    虞心远离开的第一年。


    顾正阳已经自招成功上了b大，顺利的拜入了虞心远推荐的那位导师门下。


    模样清冷的少年在这个夏天抽了条，身高迈入了一米八大关，嵴背愈发坚挺。


    拎着电脑在校园里走的时候，经常被路人偷偷拍了侧面或者背影，放到论坛上。


    只可惜顾正阳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实验室，连同班的学生也只跟他在课堂上有交集。


    第三年。


    新入学的学妹还是会忍不住把目光投在顾正阳身上。


    彼时的顾正阳是计算机学院的风云人物，奖学金一个不落，竞赛奖牌拿到手软，还成立了个人工作室。


    发行的第一款小游戏已经火到刷遍了好友圈。


    只是很快，这些想争取爱情的新生就被学长学姐戳破了幻想，「别想啦，有对象。」


    「看到他手上的戒指没，大一就带上了。」


    「大大小小的节日，都有给他男朋友买礼物。」


    「每次放假都要去国外看他男朋友。」


    顾正阳正在忙着他的毕业设计。


    大四开学两个月，毕业设计就要开始选导师了。


    他一边做着自己项目，还要看着工作室开发的进度，基本上睡在了工作室。


    新招进来的实习生看的十分羞愧。


    他的上司看在眼里，拍着肩安慰道，「不用跟顾总比，他是忙着攒老婆本呢。」


    实习生大惊，「顾总已经这么优秀了还不够？」


    那他岂不是要单身一辈子了。


    上司回了他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


    私底下也有些嘀咕，也不知道顾正阳那个心上人到底是何方人物。


    步入冬日，顾正阳终于空了下来。


    也到了他该去看男朋友的日子。


    不过今年顾正阳时间不多，抽不出空飞过去。


    他找上了韩真。


    韩真在确认自己被青大录取的时候，就跟段棋走到了一起。


    韩父骂了两天，最后还是同意了。


    如今两个人正窝在韩真的房子里打游戏。


    独特的敲门声响起，韩真脸上正激动的表情扭曲了一下，撇了撇嘴，不大情愿的给顾正阳开了门。


    顾正阳是来找他的，却也不是为了见他。


    说起来有点儿绕，不过韩真心知肚明。


    都怪他当年无知，觉得顾正阳可怜，又想着虞心远成全他跟段棋，跟虞心远视频聊天的时候，就让顾正阳看了一次。


    结果顾正阳每逢过节日，就一定要来他这边。


    好在顾正阳还知道避开当天。


    韩真开了门，看到他手上拎着的礼物，更是没办法挑错，只得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等我打完这把。」


    顾正阳点头，「我去给你们做晚饭。」


    韩真想到顾正阳的手艺，不争气的屈服了。


    等吃晚饭。


    韩真靠在沙发上拨通了视频。


    顾正阳在镜头的死角，能看得到屏幕，但那头的虞心远看不到他。


    两地十几个小时的时差。


    虞心远这里还是早上，他正在修着小论文，鼻樑上架着一个金丝框的眼镜。


    接通后笑着调侃道，「下次你想说什么就能当面说了。」


    「你要回来了？」韩真兴奋道。


    说完就听见玻璃杯坠地清脆的碎裂声，他收了收脸上的兴奋，欲言又止。


    虞心远没看出来他的异样，点了点头，「下周二吧。」


    「郑叔打算辞职，我也该回去接管公司了。」


    他在外面的这几年，已经把虞氏彻底摸透了，最近的项目也都瞭若指掌。


    回来也不会自乱阵脚。


    韩真点着头，他们家摊子没那么大，他爸也就没急着让他现在接手，只是放假的时候让他去学习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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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虞心远来说，他要轻松不少。


    他顺势跟虞心远聊了几句，就看到了顾正阳催促的目光。


    韩真只好又问，「那你回来什么时候的航班？我去接你？」


    虞心远随口道，「还没定，我让人把飞机叫过来了。」


    韩真试探的问他，「如果你回来见到顾正阳……」


    虞心远眼神微动，端着杯子喝了口咖啡，笑道，「见到就见到了，他又不会吃人。」


    「是么？」韩真有些不大相信。


    他转了转眼睛，嘆了一声，「听说顾正阳谈恋爱了。」


    虞心远下意识的看向他，很快又故作不在意的收回目光，「跟我没关系。」


    「你就不好奇他现在的对象是什么样么？」韩真问道。


    「我好奇这个干什么？」虞心远反问。


    他说完也不给韩真追问的机会，「下周见面再说吧，我要去上课了。」


    虞心远挂了视频，坐在桌子前好一会儿没回过神。


    还是被身后一阵声响给唤回了注意力。


    他转过身，小五舔了舔爪子，若无其事朝迈着猫步离开了作案现场。


    虞心远走过去，才注意到它打翻的盒子里，装的是顾正阳买给小五他们的玩具，还有几件丑的不像样的毛衣和几个羊毛毡。


    羊毛毡有一个是他自己戳的，比顾正阳的要丑一些。


    虞心远把这些东西装到盒子里，心烦意乱的揉了把小五。


    「就你会添乱。」


    一月十八日。


    虞心远落地时候，是个难得的晴天。


    他从机场出来，保镖已经先一步找到了车子，顺便把行李和猫都先送了上去。


    虞心远慢悠悠的踩着步子往那边走。


    视线扫过陌生又熟悉的景色，看到顾正阳时突然顿了下，加快了步子。


    顾正阳也看到了他，比虞心远更快的拦住了人。


    「你跑什么？」


    虞心远抬了下帽子，一副才看到他的样子，「顾正阳？你怎么在这儿？」


    保镖见他们两个认识，立刻知趣的退到了几步之外的距离。


    顾正阳往前一步。


    虞心远拼命克制住想后退的脚步，紧张的踩了下鞋子，移开眼睛。


    也不知道顾正阳这几年是吃了什么东西，明明之前跟他差不多高，现在竟然比他还高了半个头。


    他正胡思乱想着，顾正阳却是直接抓着他的手臂，毫不犹豫的低头吻了下去。


    阳阳沖鸭！


    第45章


    眼见顾正阳的动作愈发得寸进尺，虞心远开始考虑要不要咬下去。


    顾正阳又松开了，他的手往下，扣住了虞心远的手指，目光落在虞心远染红的唇上，似是十分满意。


    「回家吧。」


    虞心远抿了抿唇，又觉得这样像是在回味，微张着唇。


    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干什么？」


    「来接我的男朋友回家。」顾正阳晃了晃跟他十指交握的手。


    「我不是。」虞心远甩了下，没挣开。


    他冷着脸道，「你误会了，我从来没跟你谈过恋爱。」


    顾正阳脸上的笑意淡了，「这就是你不让我告白的原因？」


    虞心远没接他的话，「放手。」


    「晚了。」顾正阳拉直了唇，像是生气了一般。


    虞心远垂着眼睛，静静的等他继续说。


    出乎意料的是，顾正阳没揪着往事说下去，而是把围巾摘下来带在了虞心远脖子上，又往他口袋里塞了一个巴掌大的电暖宝。


    顾正阳手指碰了下他泛着凉意的脖颈，「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让人放心。」


    「顾正阳——」围巾还带着热意，虞心远慢半拍的反应过来。


    顾正阳已经退开了半步，率先转身离开。


    保镖见他愣愣的看着前方，试探道，「少爷，要把顾先生请回来么？」


    「不用了。」虞心远收回目光，摇了摇头。


    他坐上车，「先去公司。」


    虞氏总部在海市，但常青市这边，从他高中时期就开始扶持，现在也不差。


    车子一路往熟悉的地方开去。


    虞心远手放进口袋，把暖手宝摸了出来，手指捏紧，嘆了口气。


    「郑叔。」虞心远见了人，尊敬道。


    若非这几年有郑成在国内的帮衬，他连喘息的片刻都难维持。


    郑成一周前已经到了常青市，准备着交接的材料。


    他当年欠虞心远父亲一个人情，才过来接下这担子，这几年眼见着虞心远突飞勐进，心里也颇为感慨，「虞总。」


    他跟个和蔼的长辈没什么两样，「要注意的事情我跟罗秘书说过了，有其他问题的话随时跟我发邮件就行。」


    「退休了别的不一定有，时间肯定有大把的。」


    虞心远认认真真的听着。


    郑成话头一转，又道，「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虞心远忙道，「郑叔你直接说就是，我肯定会给您这个面子的。」


    郑成也没继续客气，他直说道，「我想给你引荐个人。」


    「原本最近应该定下的合作的，不过他情况这个有些特殊，所以才留到了现在。」


    虞心远笑道，「这对我是好事啊。」


    郑成有些自得，「确实是好事。你真该见见他，他足以让虞氏成功转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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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心远眼睛一亮。


    虞氏旗下杂七杂八的产业都有，但有一块是他头疼已久的问题。


    零售业，如今还算盈利的产业，却因为科技的飞速发展，前路未卜。


    想继续维持下去，必须加入新东西。


    他有些迫不及待道，「郑叔你跟他约的什么时候？」


    郑成回道，「午饭。」


    虞心远勉强定下心来处理了一会儿工作，等快到约定的时间，才往吃饭的地方赶去。


    临离开之前，犹豫了一下，还是带上了那条围巾。


    他敲了包厢门进去，一眼就看到了郑成旁边的坐着的人。


    虞心远心下一跳，手里拿着的围巾连忙往身后藏，却还是被那人看到了。


    郑成没注意到他的不自然，热络的邀请着虞心远，「这位是顾正阳。」


    「他当年也在常青市念过高中，说不定你们还是校友呢。」


    岂止是校友。


    虞心远心道。


    顾正阳笑着开口，丝毫不见当年清冷的性子，像一个腼腆又知趣的后辈，「我们确实是一个学校的。」


    虞心远抬眼看他。


    顾正阳继续道，「我……」


    虞心远踢了踢他的鞋子，生怕他说出什么谈恋爱之类的话。


    顾正阳抓住了他捏着围巾的手，被虞心远又踢了一下，依旧笑的灿烂，「我在学校遇到过虞总。」


    郑成便感慨道，「那真是巧了。」


    顾正阳只握了一会儿，等开始上菜，便松开了手。


    神色如常的跟郑成继续聊着。


    虞心远一句话没说。


    只是看着顾正阳的样子，觉得有些陌生。


    一顿饭吃到尾声，郑成只当他是拘谨，便先离开了，让他们两个好好交流。


    包厢门关上，顾正阳脸上小太阳一样的表情淡去，偏头看着虞心远。


    虞心远见他露出熟悉的神情，几乎控制不住想要落荒而逃。


    顾正阳明明一个字都没说，但他却有种感觉——顾正阳会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他。


    他欠顾正阳的。


    「虞总，」顾正阳身体微微倾着，「你应该不会因为私人感情拒绝合作吧？」


    「我可是已经拒绝了其他公司递过来的橄榄枝。」


    「当然不会。」虞心远故作镇定道。


    顾正阳点头，站了起来，「那一起找个地方谈具体的合作事项吧。」


    「不用。」虞心远下意识拒绝道。


    他看着顾正阳投过来的目光，错开自己的眼睛，「郑叔不是之前谈的差不多了，等着签合同就好。」


    「我相信郑叔，」他顿了顿，又道，「也相信你。」


    「那我这次能相信你么？」


    顾正阳平静道。


    虞心远唿吸一顿，硬着头皮点了头。


    当天晚上，韩真拎着一堆新鲜的食材，进了虞心远现在住的公寓。


    虞心远停下正准备叫餐的手，「你要做饭么？」


    「我哪儿会做饭？」韩真惊诧道。


    「那你带这些过来干什么？」虞心远重新点开聊天框，叫了两人份的晚餐。


    韩真疑惑的转了一圈，「江姨没来？」


    虞心远也有些愁，「她回家带孙子了。」


    韩真又问，「那你也没让他们提前找保姆？」


    虞心远嘆气道，「没找到合适的。」


    他至今仍然没迈过去心里那道门槛，没办法让陌生人负责做饭这种事情。


    在国外硬是吃了四年的西餐，现在他已经会自己拌沙拉和做三明治了。


    「要不然我回去问问我们家阿姨，看她有没有推荐的？」韩真提议道。


    虞心远问他，「你们家？」


    韩家本家可没在常青市。


    「我不是跟段棋单独住了嘛，」韩真挠了挠头，「我们两个都不会做饭，段棋就找了一个。」


    「再等等吧。」虞心远没立刻答应。


    韩真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他今天过来可不全是为了这些事情。


    还有顾正阳的事。


    他吃着饭，又顺便聊了会儿，才转到想说的话题上，「你谈恋爱了么？」


    「这个你不是最清楚么？」虞心远正吃着饭后甜品，他半靠在软枕上，神色懒懒的样子。


    「每次开视频都要问一次，像是我多恨嫁一样。」


    「那你要不要考虑跟顾正阳……」韩真试探道。


    虞心远狐疑的看向他，「你也被他收买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等等，也，顾正阳让谁来当说客了？」韩真忽的反应过来。


    「不是说客。」虞心远把吃了一半的点心放下，「感觉我回来之后总能看到他，或者是听到他的名字。」


    韩真心虚的闪着眼睛，「说不定是因为你们两个缘分不该尽？」


    虞心远白了他一眼。


    韩真见他不像是怀疑，又问，「你为什么要跟他分开啊？」


    他夸张道，「顾正阳冬令营结束回来没找到你，差点儿都哭了。」


    虞心远垂着眼，小声道，「现在不是好了么？」


    韩真也小声反驳，「有些人表面看着没什么事而已。」


    「你真想出国，也没必要那时候跟顾正阳分手啊。」


    「韩真，」虞心远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突然道，「我不能跟顾正阳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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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能啊？」韩真不解。


    「我想让他做什么他都会做。」虞心远把身后的垫子挪了挪，换了个舒服的位置。


    韩真更迷惑了，「这不是挺好的么？」


    「他不该是这样的。」虞心远声音很轻，他继续道，「你还记得我跟他没有交集之前，顾正阳的样子么？」


    被称为市一高命根子的顾正阳，说他是个天才也不为过，有无数人的目光放在他身上。


    而顾正阳也十分争气，从不会让人失望。


    韩真似懂非懂。


    虞心远的声音更轻了，「可是我找上他之后，顾正阳被人诬陷，期末考之前手臂骨折，连跑个运动会都有人想害他。」


    韩真弱声道，「这跟你也没关系啊？」


    「跟我有关系。」虞心远笃定道。


    因为这些上一世都没有发生过。


    原本他打算中秋过后就跟渐渐疏远顾正阳，却因为意外遇上，改变了主意。


    他不清楚上一世顾正阳为什么省赛没拿一等奖，但顾正阳认真准备肯定不会是想空手而归的，而他能做的也就这件事。


    虞心远敛去自己的思绪，见韩真还想说话，又道，「不止这些。」


    「杜曼语之前送给他一双一万的球鞋，他以为是我送的。」


    「如果是四年前，你送给段棋这样的鞋子他会什么反应？」


    韩真立刻变了脸，悻悻道，「没送球鞋，送他的电脑，他分期十个月还给我了。」


    他们两个还在暧昧的时候，段棋过生日，他用自己给段棋换了一台组装电脑。


    结果段棋回头开始给他打钱。


    「顾正阳没有这些反应。」虞心远扯了下嘴角，「连我之前送给他的一柜子衣服，他都照单全收了。」


    「后来杜曼语跟我说，顾正阳怀疑球鞋是她送的。」


    「你信了？」韩真小心翼翼道。


    「没有。」虞心远摇头，「但是顾正阳知道球鞋是杜曼语送的，没告诉我，只是把球鞋退了回去。」


    韩真眼睛转了下，「可能是怕你为难？」


    「那如果我相信杜曼语呢？」虞心远反问。


    「杜曼语跟我相处过十几年，我听了自己表妹的话，觉得他不可靠，跟他分开不是很有可能的事？」


    韩真沉吟了一下，脑袋难得转的快了一些，「那顾正阳说了，你相信么？」


    虞心远毫不犹豫道，「我当然相信他。」


    韩真摊了摊手，「那你之前考虑的事情根本不是问题啊？」


    虞心远愣了下，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


    韩真还在继续说，「而且顾正阳又不知道杜曼语会挑拨离间，也不知道你肯定会相信他，不说还可以理解吧？」


    他说完拍了下自己的大腿，「你当初就应该找我当感情顾问。」


    虞心远心底的异样被沖淡，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开始收拾桌子上的残局。


    「总之，我跟顾正阳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韩真追着他问，「顾正阳现在不是改变了么？」


    虞心远把垃圾桶递给他一个，随口道，「你怎么知道？你上次还说他谈恋爱了。」


    韩真正在兴头上，一时不设防，「他对象不就你么？每次过节都去陪你呢。」


    「韩真！」虞心远手里的饮料杯丢进垃圾桶里。


    他站直了身体，「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韩真眨巴着眼睛，试图朝门口的方向挪，「要不让顾正阳来说？」


    虞心远继续收拾着东西，「我的保镖就在对门，你可以跑一下试试？」


    韩真沉默着收拾完了客厅，小心在沙发上坐下，只坐了个边边。


    「我就是不小心在顾正阳面前说漏了嘴，然后他就知道你在哪儿读书，还追过去看你了。」


    他在虞心远的目光下，声音渐偌，最后破罐子破摔道，「好吧，我看顾正阳太可怜了，所以他问我的时候就说了，只是想让他放心嘛。」


    「但是没想到他回去找你。」


    「然后看他挺可怜的，就跟你开视频的时候，他偶尔也在……」


    虞心远抄起手边的抱枕，砸到了韩真身上。


    「你真是！」


    「你不也还喜欢他？」韩真为自己辩解道。


    「作为你的兄弟，帮你一把而已嘛。」


    「你把我留在国内的时候，不也是想让我跟段棋在一起么？」


    「谁说我还喜欢他了？」虞心远恼怒道。


    韩真立刻指了指衣帽架上的灰色围巾，「那条围巾我前几天见顾正阳戴过。」


    虞心远面不改色道，「只是同款。」


    韩真继续道，「顾正阳说他送给你了。」


    「他连这件事都跟你说？」虞心远瞪大了眼睛。


    韩真哼哼了两声，「我诈你的。」


    「你之前从不戴围巾。」


    「韩真！」虞心远气道。


    他站起来准备去打韩真，韩真反应迅速，拔腿就跑。


    最后两个人累的气喘吁吁的躺在沙发上，虞心远还想伸着脚去踹他。


    「阿远，」韩真被他踢了下，也懒得动，他喘匀了气息，认真道，「你既然喜欢他，为什么不再试一次？」


    「如果真的会有争吵，有分手，就等那一天再想好了。」


    先更一个，还在写=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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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心离开其实是有很多个因素交织在一起的，每一个都像是一根稻草。


    顾正阳也不算黑化，就是开始会主动出击了。


    前面其实还有一个情节，被我删掉了。


    大致是——心心送顾正阳去冬令营之后，对虞新阳一家下手。然后虞家破产，虞新阳还有挣扎之力的，他开车撞心心，心心没问题，但老孟出事了。


    这个本来是最后一根稻草。


    后来我觉得这么写，隔着一条人命，他顾忌更多，更不可能跟顾正阳好了，就删掉了。


    第46章


    虞心远半阖着眼睛。


    他想说自己会影响到顾正阳，可他如今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没什么反抗能力的高中生了，他有人力有财力，绝不会让顾正阳泯然。


    又怕顾正阳真的为他委屈自己，原本那些浓烈炙热的爱意渐渐磨灭。


    而他承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但不可否认的是，时隔四年，他见到顾正阳，还是不可避免的心动了。


    半晌。


    他低低道，「那样太难看了。」


    韩真思索道，「可是你一直拒绝顾正阳的话，也不好吧。你们两个人现在就受到伤害了啊。


    明明没有人开心，为什么要继续这样？」


    虞心远蹙了蹙眉。


    韩真是看着他们两个这几年怎么走过来的。


    顾正阳千里迢迢奔去找人，回来就转身投入学习，虞心远又何尝不是？


    一边学习，一边接手虞氏庞大又复杂的产业。


    时间当两分花，他跟虞心远通视频的时候，从来没看到过虞心远在外面游玩，大都手上忙着工作或是学习。


    就像是有什么在后面追着一样。


    他见虞心远神色动容，便知道虞心远现在肯定动摇了。


    韩真打心眼儿里希望他们两个能在一起，便努力游说道，「他还在努力想跟你走在一起。你都放弃过他一次了，觉得对不起他，才应该好好跟他相处吧。」


    「就试试嘛，而且也不一定会是你想的那种结果。我每天都觉得更喜欢段棋了。」


    韩真和段棋还是他一手促成的。


    虞心远想了片刻，心下有些松动，轻哼了声，「就你知道的多。」


    他没提自己的想法，韩真却嘿嘿的笑了起来。


    顾正阳不知道虞心远住哪儿，但他知道公司在哪儿。


    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保温饭盒去蹲人了。


    「虞总。」他看到虞心远下了车，目光扫过虞心远空荡荡的脖子，眼里闪过一抹失落。


    很快又振作起来，「我想今天来商量一下合同的事情。」


    虞心远点了下头。


    走出几步，发现顾正阳愣在原地，才开口道，「进来吧，不是要谈合同么？」


    顾正阳踏进虞氏的办公楼，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以为虞心远至少会问几句，或者拖延一下，但真的进来了，心里又有些惴惴不安。


    虞心远到了办公室开始，秘书就跟连珠炮一样，迅速说了几件重要的事情，又递过去了一大堆文件。


    他神色轻松的翻着文件，让人都退出去，才看向顾正阳。


    确切的说，是顾正阳手里的保温饭盒。


    顾正阳心里担忧，面上却十分镇定，至少现在的情况比他预想中的好多了。


    只要虞心远还搭理他，总能找到突破口的。


    他试探道，「吃早饭了么？」


    「喝一碗汤暖暖身子？」


    「嗯。」虞心远点了下头，开始翻手里的文件。


    顾正阳给他盛了一碗。


    瓷碗有些烫手，虞心远捧着碗喝着一小口，见顾正阳还站在他旁边，有些傻傻的。


    他因热度泛红的指尖捏着手掌，才翻了页手上的文件，「怎么了？我不能喝么？」


    「下药了？」


    「没有。」顾正阳满腹草稿，被驳回的所剩无几。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虞心远想找他谈一谈，不过工作还不能放下，「没事的话先回去吧，中午……」


    「有事。」顾正阳见他准备赶自己离开，心里反倒是安定了。


    「我是来谈合作细节的。不过虞总现在要忙的话，可以晚一些谈。我在这里等着就好。毕竟一时半会儿也确定不了，还是等闲下来在谈比较方便。」


    虞心远抬眼望着他，「原来你是谈正事的啊，我还以为你想跟我吃午饭呢。」


    「就算是老同学，也不可能让你在办公室等。」


    他边说着就按了铃，让秘书进来送顾正阳出去。


    「等等，」顾正阳来不及细想，赶在秘书进来前先问道，「你之前说的话现在还算数么？」


    虞心远挑了挑眉。


    顾正阳干脆道，「我想跟你一起吃午饭。」


    哪怕他在这四年不断的告诉自己应该更强势一点，才能留住人。


    但真对着虞心远说出这句话，他又紧张起来。


    「中午见。」虞心远沖他挥了挥手。


    顾正阳总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他没离开，而是带着自己的东西在一楼等候的地方坐了下来，继续完善着自己手上的东西。


    「顾正阳？」韩真大摇大摆走进来的时候，一眼就注意到了坐在大厅的人。


    虞氏不少员工从旁边路过都要多看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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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边感慨着顾正阳的魅力不减当年，走了过去，「要跟我一起上去么？」


    「不用，他答应了跟我一起吃午饭。」顾正阳说话的时候，带上了一丝雀跃。


    韩真眨了眨眼睛，「真的？」


    难道他说的阿远真的听进去了？


    韩真依旧不是很放心，他拎着东西上了楼。


    虞心远看着他毫不客气的自己找了位置坐下，「你怎么又过来了？」


    「奶奶一定要我现在过来。」韩真拍了拍盒子，「家里做的一些吃食。还有她给你织的手套。」


    说完便忍不住吐槽道，「现在还带自己织的手套啊？」


    「你去跟奶奶说。」虞心远头都没抬。


    「我才不。」韩真掏出手机拍了照片发过去，表示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才问起来其他的事情，「中午要一起吃饭么？」


    「约了客户。」虞心远毫不心虚道。


    韩真故意道，「哪位客户啊？我可以一起去见见么？」


    虞心远道，「可以啊。」


    韩真愣了，顿时神色复杂，「你不会又骗顾正阳吧？」


    「你不是知道我中午要跟谁一起吃饭？」虞心远翻完，把手里的文件丢开。


    「没事的话赶紧走，我正忙着呢。」


    韩真撇了撇嘴，「真是脾气越来越大了。」


    虞心远放下手里的笔，揉了下手腕，「你是有什么不满么？」


    「我突然想起来，段棋今天好像有直播，我先走了。」


    韩真立刻熘了。


    虞心远看着办公室的门关上，好一会儿都没看进去手里的文件。


    虽然说了要跟顾正阳一起吃午饭，但接下来该怎么相处他心里还是没底。


    他刚刚甚至在想，要不然再跑一次好了。


    但虞氏的产业都在国内，他总不能避一辈子。


    中午。


    虞心远定好餐厅，下楼的时候才给顾正阳发了简讯，他消息刚发出去，一抬头就看到了正抱着笔记本的顾正阳。


    旁边还有殷切送上咖啡的女人。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顾正阳招蜂引蝶，还是无奈于顾正阳等在这里。


    「怎么不回去？」虞心远越过温声软语问着顾正阳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女人，在他面前站定。


    顾正阳正看手机的动作停住，收起了东西，「想早点儿看到你。」


    还立在旁边的女人愕然一瞬，而后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顾正阳这才不紧不慢道，「还怕你跑了。」


    「我为什么要跑？」虞心远镇定自若的看着他。


    顾正阳跟他对视了一眼，移开道，「我之前被骗过，所以有这些担心很正常。」


    如果骗顾正阳的不是他本人，虞心远这会儿便能不客气的笑顾正阳。


    可惜他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眼下被这句话勾出来的只有心虚。


    餐厅是秘书订的，就在隔一条街的商场。


    虞心远跟顾正阳并肩走着，正想着待会儿该怎么开口。


    他不知道重生前这个时候的顾正阳是什么样子的，心里倒没之前那么纠结。


    可他跟顾正阳之间毕竟隔了四年，真要开始恋爱，总觉得不大自在。


    他们两个等着电梯，另一道欣喜的声音陡然响起，「学长？」


    虞心远还在兀自纠结着，根本没把这声音放在心上，直到那道声音越来越近，在他旁边停下。


    「学长，真的是你啊？」一个的娃娃脸的男生凑了过来。


    顾正阳点头。


    「你也是来吃饭的么？」娃娃脸继续道，「要拼桌么？」


    「我跟朋友一起过来旅游，听说这上面一家餐厅特别好吃，不过位置很紧张。一起吃的话还能多吃几道菜呢。」


    顾正阳拒绝道，「等下次吧。」


    「可是我明天就要回去了。」娃娃脸遗憾的嘆了口气。


    他本名江立，是顾正阳同门师弟，在计算机方面的领悟能力比顾正阳稍逊一筹，但也十分拔尖。


    因着平时在实验室里待着的时间多，还跟顾正阳合作过几个项目，平时约饭，顾正阳也没怎么拒绝。


    顾正阳微微皱眉。


    虞心远看着偷偷打量他的人，「那就一起吃吧。」


    顾正阳看向江立的目光中已经多了份不悦。


    江立也察觉到了，他无辜的眨了下眼睛，「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下次吃也可以的。」


    「没有。」虞心远扫了他一眼，率先迈步出了电梯。


    江立给自己身边的几个朋友使了颜色，才跟上他们。


    一入座，顾正阳就注意到，跟过来的只有江立一个，「你朋友不一起过来？」


    江立随口道，「他们说这边坐不下。」


    虞心远冷哼了一声，点着自己的手机。


    江立也看向他，小心问道，「这个是？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学长身边有不认识的朋友，是以前的同学么？」


    顾正阳点了下头，并不打算多说。


    「啊，那他应该不知道学长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吧？」江立笑着道，「我大一那会儿，学长就是院里的名人。」


    「那会儿我去实验室面试，都没想到能被选上，还能跟学长同一组。」


    他三言两语之间，就把顾正阳跟他的关联透了一大半。


    虞心远本就在意这四年的事情，被江立明晃晃的挑衅着，神色更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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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正阳没接江立的话，他点完菜，又问了江立打算吃什么，就把菜单提交了。


    江立眼睛转着，「那个，学长你还没问这个小哥哥吃什么呢？」


    虞心远向来就不是会忍的人，他眼皮都没抬，「他已经帮我点了。」


    江立眼睛瞪大了几分，求证似的看向顾正阳。


    「嗯。」顾正阳低低的应了声，给虞心远倒了饮料，放到了他手边。


    这动作看起来十分熟练自然。


    两个人之间的气场浑然天成。


    但江立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他喜欢了顾正阳三年，又因着便利，深知顾正阳并没有恋爱。


    哪怕学校里传的再像模像样，但顾正阳有恋人和没恋人，他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江立干脆跟顾正阳聊起来了实验室的事情。


    虽然顾正阳只偶尔说两个字，但比起另一个沉默吃饭的人来说，显然是他胜利了。


    江立嘴角微勾，得意的看了虞心远一眼。


    再转头就看到顾正阳把跟他聊天时拆好的蟹肉放到了虞心远面前。


    虞心远没说一句话，但却像是直接在他脸上唿了个巴掌。


    江立只觉得自己方才的炫耀都像是笑话。


    他看着顾正阳的样子，又看了眼虞心远，咬牙，半开玩笑道，「学长，你是不是喜欢你朋友啊？」


    看两个人的样子，应该还是在暧昧的状态。


    戳破了或许会在一起，但也可能直接尴尬的分开。


    但不说，等他们两个水到渠成的走在一起，他是彻底没机会了。


    顾正阳筷子顿了下。


    江立立刻摆了摆手，「我开玩笑的，毕竟咱们学校的人都知道你有爱人了。」


    他一而再的挑衅，虞心远也被他激起来了些火气，搁下筷子，看向江立，「那你现在比他们知道的多了一点。」


    江立心里一突，还是好奇道，「什么？」


    「他爱人就是我。」虞心远笑着道。


    「怎么可能？」江立下意识惊唿出声。


    虞心远反问他，「为什么不可能？」


    江立勉强笑道，「我只是觉得顾学长这么优秀的人，爱人应该不是这样的。」


    「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他缓了缓道，「但是顾学长对我来说，特别优秀……」


    「是么？」虞心远偏头看了眼顾正阳，「他现在在吃我软饭。」


    江立连笑都挤不出来了，「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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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大家上一章的评论了，不过暂时没有大修的打算，只会把看不懂的部分修一下。


    不能接受的剧情发展的可以在45章留言，会给大家退钱，不过因为作者只拿到一半钱，所以也只能返还一半，会按照后台订阅比例退。


    第47章


    虞心远挑眉看着他，脸上似笑非笑。


    像是在问为什么不可能？


    江立跟他对视着，这一刻才察觉到自己对手的强大。


    他自认相貌不差，哪怕因为学业要经常熬夜，也坚持着护肤，还会经常会去健身。


    而虞心远——生的明艷，举手投足之间又带着清贵，眼尾上扬，轻描淡写的姿态，简直能把他比到泥里。


    再想到虞心远方才话里透出来的意思。


    显然家境优渥。


    江立咬唇。


    他唯一能比得过虞心远的，就是自己跟顾正阳是同一个专业，话题相近。


    可他跟顾正阳聊了两年，都没能更进一步。


    「学长？」江立自知失手，便转而看向了顾正阳。


    「你不是开公司了么？」


    以他对顾正阳的印象，应当不会认下吃软饭这种话的。


    「嗯。」顾正阳随意的应了声。


    正低头翻弄着自己的手机，还把耳机找了出来。


    江立看的一脸懵，「你在干什么？」


    他努力的把话题掰回来，「这位真是你爱人么？两年多从来没见他啊。」


    「他之前在国外念书。」顾正阳像是确认了什么，把耳机摘了下来。


    这才看向江立。


    江立看着他和虞心远半分尴尬、游移都没有，脑海里冒出来个荒诞的猜想。


    很快又被自己给否认了。


    不可能的。


    看虞心远这样子，绝对不是什么大度的人，怎么可能没在顾正阳身边放任何宣誓主权的东西。


    每年情人节，巧克力都能把顾正阳在机房的位置给淹没了。


    要是虞心远知道，怎么可能会没反应？


    江立拼命的说服着自己，不死心的继续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他说完，就见顾正阳看向了虞心远。


    江立的心顿时凉了一半。


    虞心远轻启唇，「刚刚。」


    「我们这顿饭本来是约会……」


    江立偷偷打量着顾正阳的脸色，见他目光全放在虞心远身上，气的想骂人。


    原先的滤镜也褪下来不少。


    他本想着顾正阳专注的看着自己该有多甜蜜，现在看到顾正阳这么看虞心远，只觉得刺眼的很。


    「我太笨了，没看出来。学长应该不会怪我吧？」江立心里骂了几百遍，脸上还得笑着。


    虞心远但笑不语。


    顾正阳反问，「你觉得呢？」


    江立勉强又吃了两口，匆匆站了起来，「我朋友已经吃完了，我先去跟他们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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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没走出两步，就听到顾正阳急切的声音，「心心，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么？」


    江立脚下一踉跄，差点儿摔了。


    把话里藏话的江立送走之后，虞心远惬意了不少。


    他夹着菜，笑着回道，「我刚刚说什么了？」


    「我们是恋爱关系。」顾正阳稍稍冷静。


    虞心远偏头看他，满脸无辜，「嗯？」


    顾正阳沉默了片刻。


    虞心远无奈摇头，「我开玩笑的。」


    他当然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我有录音。」顾正阳把手机拿了出来。


    虞心远停下筷子，侧了侧身子，看着顾正阳的目光多了几分新奇，「你是打算威胁我么？」


    顾正阳抿了抿唇，「不是。」


    只是想在虞心远不承认说过的时候拿出来，可如果虞心远依旧不认，他却半点儿法子也没有了。


    他抬眼定定的看着虞心远，认真道，「如果没打算在一起，不要说这种让我空欢喜的话。」


    「我可以一直追求你，但是承受不了这样……」


    虞心远回视着他，目光不避不躲。


    他要感谢江立才对。


    原本他打算今天跟顾正阳重新从朋友开始做起，等过段时间再看要不要谈恋爱。


    但他突然发现，他根本没办法忍受顾正阳身边有其他人。


    没看到顾正阳跟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他还可以想着顾正阳走出去，跟其他人在一起也不错。


    可真看到江立往顾正阳身边凑，那一瞬间，他心都揪了起来。


    片刻，虞心远移开眼，故作漫不经心道，「那你为什么不试试威胁我？」


    他转过身，重新抬起了筷子，「如果我不答应，你就把录音发出去，『虞氏总裁始乱终弃，玩弄男大学生的感情』这个标题怎么样？」


    「我……」不会这么做。


    顾正阳紧皱着眉，他会逼虞心远，但绝不是用这种法子。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嘴边了块蟹肉。


    虞心远把筷子往他的方向递了递，「虞氏对我而言很重要，所以我还挺怕这样的。」


    顾正阳愣愣的把蟹肉咬在嘴里，很快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我知道了。」


    虞心远动筷子的频率便恢復了之前的样子。


    偶尔给顾正阳夹个菜，眼睛弯着，心情显而易见的好了起来。


    等这顿饭吃完，他跟顾正阳并肩往外走。


    电梯对面就是一排抓娃娃机。


    虞心远现在对这个娱乐项目没之前那么感兴趣，但不妨碍里面那些玩偶勾起他之前的回忆。


    他顿了下脚步，准备偏头跟顾正阳说话。


    顾正阳已经已经越过他往前走了一步。


    等察觉到虞心远没跟上来，又转身等他。


    虞心远闭上嘴，轻哼了一声。


    顾正阳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看了眼虞心远，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冷么？」


    虞心远怨气便散了。


    他缩了缩手指，躲在顾正阳的掌心，轻轻点头，「嗯。」


    往停车场走的那段路并不远。


    虞心远拉开车门，才发现顾正阳没绕到另一边，而是依旧站在他身边。


    「不跟我回公司么？」虞心远这么想着，便问了出来。


    顾正阳拿着自己的电脑，沉稳的回着他，「有别的事情要做。」


    虞心远点头。


    他也有工作要忙，顾正阳一直陪着他，他反而还觉得不太好。


    不过刚说了要谈恋爱，他还不想这么快分开。


    虞心远扶着车门，便问他，「你去做什么？」


    顾正阳顿了一下，才道，「回去解决工作上的事情。」


    虞心远狐疑的看着他，「真的是工作？」


    要是工作，顾正阳犹豫什么。


    「算了，跟我也没什么关系。赶紧去忙吧。」虞心远又摆了摆手。


    他慢吞吞的坐下，又去拉车门，眼睛一直偷偷看着顾正阳。


    顾正阳张了张嘴，像是准备解释，又想到什么，忍住了。


    虞心远关上车门，看到他往后退了一步，气的拍了下方向盘。


    「这个是喜欢我样子么？」


    「刚说了要谈恋爱，竟然这个反应，一点儿不舍也没有？」


    他嘀嘀咕咕的骂着顾正阳，开车出了停车场。


    只是车速越来越慢，最后实在气不过。


    靠边停了车，大步朝顾正阳走去。


    顾正阳正低着头髮消息，看见他过来下意识的把手机塞进了口袋里。


    「躲什么？」虞心远眼睛落在他的手机上，很快移开，声音也软了下来，「我刚刚想起来还没跟你道别。」


    他说着抓上顾正阳的手臂，微微抬头，亲在顾正阳嘴角。


    顾正阳喉结滚动了下，低头碰着他的唇，还想更进一步，虞心远却退开了。


    「说吧，到底要去干什么。」虞心远晃着手机，挑眉看着他。


    「别在说什么工作，你早上在虞氏待了一上午就不需要工作了？」


    他说着扫了眼手里握着的手机，又看向顾正阳，「还是说你只是想报復之前的事情，把人……」


    看着他同意谈恋爱，立刻就打算抽身而退。


    「不是。」顾正阳立刻否认道。


    他有些无奈，「确实不是工作上的事情，不过我想给你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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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是惊喜么？」虞心远听着他解释，恼意淡去几分，依旧不大相信。


    「那我自己看。」


    顾正阳顿时紧张起来。


    虞心远后退半步，点开了顾正阳手机，「密码。」


    「这个惊喜就当是我已经收到了。」


    「1024。」顾正阳报出来，抿紧了唇。


    虞心远输入密码，还不忘问一句，「什么特殊日子么？」


    「我以为我们确认关系的那天。」顾正阳轻声道。


    那时候他还觉得是个幸运日。


    现在也依旧这么觉得。


    虞心远愣住了，一半是因为顾正阳的话，另一半是因为他看到的消息。


    顾正阳只按灭屏幕并没有返回，所以他一打开就看到了聊天框。


    顾正阳：学长，无人机那边现在准备的怎么样了？


    不知秋：我这几天没事，早就给你训练好了。


    不知秋：现在要用？求婚提前了？


    虞心远脸上倏地红了起来，只觉得手里的手机十分烫手，迅速塞回了顾正阳的口袋里。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顾正阳配合的点了头。


    虞心远满目慌乱，眼睛看着地面，虚张声势道，「谁说要跟你结婚了。」


    顾正阳也慌，不过看到他的样子，便镇定了下来。


    他有些失笑道，「你刚刚不是同意要跟我在一起了？」


    「只是说可以试试在一起，谈恋爱。」虞心远辩解道。


    顾正阳摸了下自己的手机，故意道，「那我就先把这些退了，等你告诉我该求婚的时候，我再去准备。」


    虞心远抬眼瞪他，双唇轻启，正准备骂他，求婚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他去提，跟他逼顾正阳一样。


    他气唿唿的想着，又怕顾正阳真的退了。


    憋了半天才道，「不退也可以。」


    「骗你的。」顾正阳握着他的手，把人拉进了自己怀里。


    「不会退。」


    「你不同意的话，我就再求一次，总有一次可以求婚成功的。」


    虞心远头抵着他的肩膀，眨了眨眼睛，偷偷松了口气。


    「每次都用一种方法求婚，能答应你才奇怪。」


    顾正阳便笑着道，「那我多准备几种。」


    虞心远哼了声，「也不用太多。」


    他小声道，「一次就够了。」


    看到大家的留言啦，非常感谢=3=


    提到的部分我会回头看的，会努力把那一部分写明白。


    第48章


    说开之后，虞心远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竟然在大街上直接亲了人。


    他后退半步，跟顾正阳隔开距离。


    眼睛在周围转了一圈，发现没人注意到。


    虞心远便悄悄松了口气，他一抬眼，便发现顾正阳的抿着唇角，弯了眼睛。


    「你笑什么？」虞心远睨了他一眼。


    「我回去上班了。」


    顾正阳应着，「嗯。」


    虞心远走出两步，扭头看他，「我真的走了？」


    顾正阳点头。


    虞心远转过身，迈大了步子，背影中透着些郁闷。


    就没有一丝留恋么？


    他想着，突然晃了下脑袋。


    脸上闪过懊恼，「想那么多干什么？公司还堆了那么多事。」


    只是谈恋爱而已，有必要那么腻歪么？


    「这么忙啊？」他身侧传来一道声音。


    虞心远偏头，压着惊喜，「你怎么跟过来了？」


    「送我男朋友回公司。」顾正阳也看着他，目光温柔。


    虞心远嘴角扬起，笑意收都收不住。


    等车子在公司停车场停下。


    他也没理由留顾正阳了。


    「你要车子么？」虞心远解着安全带，问他。


    「不用。」顾正阳低低的声音回着，「我下午回b市。」


    虞心远手指顿了下，没忍住问道，「为什么还要回去啊？」


    「不想我离开？」顾正阳笑意盈然的看向他。


    虞心远幅度极小的点了下头。


    顾正阳便道，「那你再亲我一下。」


    「我该回去工作了。」虞心远颤了下眼睛，颊面绯色开始蔓延，他抬手搭上了车门。


    顾正阳倾身拦住他的动作，「工作的时候会想我么？」


    「当然不会。」虞心远推了下他的手臂，「快放手。」


    「这样啊。」顾正阳拉长了音调。


    「我改变主意了。」


    「什么……」虞心远声音刚响起，顾正阳就覆了过来，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跟上一个轻柔的吻不同。


    带着几分急切，还有兇勐，许是因为讶异许久的感情终于找到了宣洩的地方，顾正阳眼睛直直盯着虞心远的双眼，里面的炙热仿佛要将他融了一般。


    虞心远唿吸不过来，微微张开了唇，反倒是更便利顾正阳。


    他缓缓垂下睫毛，抬手抱了下顾正阳。


    隔了许久，顾正阳才松开他，轻轻啄了下他的唇角，「你先上去吧，车钥匙留给我。」


    虞心远胡乱的点头，动了动身体，才发现顾正阳手臂还圈着他，以一种十分别扭的姿势，「你先松开啊。」


    顾正阳又亲了下他的眼睛，嘆息一声，「真不想放开。」


    这么说着，他手上缓缓松了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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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心远心里也这么想。


    不过顾正阳一松手，他就开车门下去了。


    都没顾得上问顾正阳到底还回不回b市。


    他上了电梯，抬手用指背碰了碰脸颊，依旧觉得烫的厉害。


    虞心远放下手，就听到手机震动了下。


    他阖了阖眼，轻唿一口气，冷静许多才拿出手机。


    发消息的不是他以为的合作伙伴，而是顾正阳。


    地鼠：我不回b市了，晚上见。


    虞心远捏着手机，无意识的笑了起来。


    他连忙回道。


    打地鼠：有正事的话还是要回的，我过几天会去b市出差。


    前一句是真心的，去出差却是假的。


    他刚回来，正事需要坐镇公司的时候，就算有项目也是其他人过去。


    虞心远微微皱了下眉。


    开始思考起来把公司重心重新转回b市的可能性。


    这个想法很快便被他自己否决了。


    至少几年内不可能的。


    地鼠：没什么事情要处理。


    顾正阳一边跟他说着，切出去又找夏秋帮忙去了。


    他公司在b市，不过即使没他也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原本他打算慢慢攻克虞心远的心防，公司那边也慢慢来。


    现在看来还是太慢了。


    虞心远对这场恋爱并没有多少信心，他从一开始就抱着随时可能会结束的态度。


    但依旧期待着顾正阳的求婚。


    希望他们能走到最后。


    每次顾正阳约他出去的时候，他都在暗中期待着。


    直到顾正阳把毕业设计的成果交给公司这边进行后续开发，虞心远也没有等来求婚。


    他跟顾正阳之间的默契愈深。


    虞心远甚至觉得能这么一直下去也足够了。


    临近新年，虞心远难得有了几天假期。


    顾正阳再一次邀请他出去玩儿的时候，虞心远便偷偷问了韩真的意见。


    韩真支支吾吾道，「说不定这次就求婚了？」


    「他跟你说了么？」虞心远眼睛亮了下。


    「没有。」韩真摇头，连忙道，「我这不是给不出来什么意见么？」


    「要不然我跟段棋先预演一次？」


    虞心远看着他们满屋子的游戏周边，放弃了韩真这条路。


    他自己找了一圈求婚的安利，头昏脑胀，也没看出来什么新意的法子。


    最后只订了花和戒指。


    落地是在e国的机场。


    计划全都是顾正阳做的，他们一出机场，就坐上了计程车。


    虞心远看着窗外，随口问了句，「酒店定在哪里啊？」


    问完不见顾正阳回答，才收回目光，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人。


    顾正阳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虞心远抬手碰了下他的手臂。


    顾正阳从愣神中走出来，反手握住虞心远的手，「怎么了？」


    虞心远眯了下眼睛，「是我在问你？有什么事情瞒了我？」


    「没有。」顾正阳认真摇头。


    「我刚刚在想，有没有忘记带什么东西。」


    虞心远还想在追问，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猜想，抿直了唇，侧头去看外面的景色。


    会是求婚么？


    等计程车停下来，虞心远才注意到顾正阳订的不是酒店。


    而是一栋两层的楼，橘色的屋顶在夕阳的衬托下十分可爱。


    他拉开车门下车，顾正阳绕到后面拿了行李箱，「钥匙在花盆下面，你先开门。」


    虞心远依言拿了钥匙，进门后，顺手按了下开关。


    灯不是一下子亮起来的，而是从门口一路传了过去。


    虞心远往里走了几步，看到了摆在客厅里的蛋糕，立刻转身去找顾正阳。


    他刚转过来，礼花筒「嘭嘭」的声音相继响起来。


    虞心远正愣着，韩真几个已经齐声开口道。


    「生日快乐！」


    虞心远的心上上下下的，最后脸上是无奈的笑。


    他本因为是求婚，没想到是自己生日。


    不过也是一桩喜事。


    孟卓已经褪去了圆润的模样，变成了高大帅气的青年，只是开口时贱兮兮的样子，一下子把人拉回了当年。


    「远哥，三年不见，你比以前更帅了，贵气逼人啊。」


    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大红包塞到了虞心远手里，热情道，「虞氏有没有那种清闲不用动脑子的工作啊？」


    虞心远看着他这幅光明正大走后门的模样，用红包拍了下孟卓的手臂，「你不是打算毕业就回家当包租公么？」


    老孟就孟卓这么一个儿子，家里那些楼当然是留给他。


    孟卓顿时笑的牙不见眼。


    程乔几个立刻把老孟挤开，把自己的红包塞到了虞心远手里，「应该先给我们才对。」


    「孟卓家里那几栋楼，又要拆迁了吧。」


    孟卓直笑，「嘿嘿。」


    虞心远收了一沓红包，才开始吹蜡烛分蛋糕。


    当年的情谊并没有因为他离开三年变淡，大家很快便笑闹了起来。


    他等半夜休息的时候，才找到机会，跟顾正阳道谢。


    虞心远脸上是淡淡的笑，却真心道，「这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个生日。」


    顾正阳允诺道，「以后每一个都会比这个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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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比得上这次的。


    这是他重生以后，过的最开心的一个生日了。


    至少比上一世是往好的方向走着。


    虞心远心想。


    他没把这些纷杂的想法带出来，而是点头附和了顾正阳的话。


    这种的气氛持续到第三天。


    虞心远就有些迟疑了，「他们今天也要一起？」


    倒不是他嫌弃自己的兄弟。


    而是除了韩真之外，其他的眼下都是单身汉。


    尤其是顾正阳也是男人的缘故，完全没有给他们的自觉。


    他跟顾正阳一整天下来，只有晚上回来才有机会多说几句话。


    还没说上几句就累了。


    顾正阳点头，「嗯。」


    「最后一天。」


    这一天的行程基本还是几个旅游景点。


    直到晚上才进了家高档餐厅。


    「这里是e国最着名的求婚圣地，据说在这里求婚百分百可以成功。」导游有着一口流利的中文。


    虞心远打了个哈欠，听到这句话来了点儿兴趣。


    他摸了下口袋里的手机。


    餐厅一角突然亮起，乐队开始演奏。


    虞心远也看到了布置的非常有浪漫气息一块场地。


    「看来我们今天运气比较好，刚好看到有人在求婚。」导游弯了弯褐色的眼睛，「你觉得他们能成功么？」


    虞心远看向她，「我么？」


    导游点头。


    「可以吧。」虞心远猜测道。


    不是说百分之百能成功么？


    而且这个环境也蛮好的。


    他话音落下，周围空了起来。


    顾正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了衣服，黑色的西装，头髮向后梳，整个人都散发着成熟的气息，怀里玫瑰花红的似火。


    「心心，我爱你。你愿意和我结婚么？」


    虞心远愣住。


    他眼睛从顾正阳身上移开，闪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到韩真沖他做手势，才抬眼看向窗外。


    餐厅的玻璃窗外，几百架无人机跃动着，渐渐变成了一个心形，而后又汇聚成文字。


    「请和我结婚吧。」


    至少应该暗示他一下啊。


    竟然在他游玩了一天，风尘僕僕的穿着常服，满脸倦意的时候求婚。


    虞心远张了张嘴，眼睛红了一圈。


    即便是这样，他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这一刻他期待的很久，真正开口的时候，声音却有些颤抖。


    虞心远努力压着发颤的声线，弯着眼睛道，「那就结婚吧。」


    我也爱你。


    （正文完）


    后面还有两个番外，一个是现在的时间回国之后，另一个大学时候的。


    后天更。


    第49章


    顾正阳从高中的时候就一个人生活了，虞心远这边也差不多。


    他们在e国领了结婚证，就商量起结婚的事情。


    虞心远只打算请相熟的这些人吃顿饭。


    顾正阳却想大办一场。


    顾正阳还是头一次这么坚持，虞心远也不肯说软话。


    两个人僵直了起来。


    「这个你们也要吵啊？」韩真只觉得不可思议。


    段棋也点着头，「我也觉请朋友吃个饭就可以了。」


    韩真立刻扭头看他，「你在说什么？当然是要大办啊。」


    他没劝到虞心远，反而跟段棋吵了一架。


    虞心远只得反过来安慰他，「大费周章的办一场，又累，而且也没必要让其他人知道吧。」


    韩真不乐意，但对着虞心远没对着段棋那么大的气性，就是嘟囔着，「我这辈子只结一次婚，累点儿怎么了？」


    他说着算了起来，「我打算在段棋家里办一场，我们家的那边也要办一场，然后在国外来一次……」


    「会不会太多了？」虞心远把他另外两个手指按了下去。


    韩真嘆气，「我还没说完呢。」


    虞心远突然觉得顾正阳提议的一次一点儿也不过分了。


    他送走了韩真，给自己泡了泡面，删删减减几次，才给顾正阳发了消息。


    打地鼠：明天中午有时间一起吃饭么？


    这两天他们的消息都停在顾正阳汇报动向的阶段。


    他上班的时候也会说一句。


    至于婚礼的事情，谁都没低头。


    虞心远发完也没指望顾正阳立刻回，他放下手机，刚把泡面的盒子打开，手机就响了起来。


    地鼠：开门。


    虞心远拿着塑料叉子愣了下，连忙重新把盖子盖上，塞进了冰箱。


    门一拉开，他就看到了拎着袋子的顾正阳。


    顾正阳另一手捏着手机，在他开门的时候，才放下去，「我刚好炖了汤，来给你送一点，要吃一些么？」


    「嗯。」虞心远点头，先转身往屋里走去。


    顾正阳拎着袋子进门。


    这几天他一直没敢过来找虞心远，无非就是怕见到人之后，就改了主意。


    但他实在是太想让其他人知道，他跟虞心远在一起了。


    许是他还没法放下当年那段不为人知的恋爱。


    虞心远纠结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按理来说，他跟顾正阳都在一起了，没必要说句话也纠结。


    他跟在顾正阳身后往厨房去，压根没意识到任何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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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顾正阳打开碗筷的柜子，扭头看他。


    他才突然反应过来。


    顾正阳脑子里也有些纠结，所以没提婚礼的事情。


    但他看到里面的东西，也意识到了不对。


    柜子里是两套未开封的餐具，顾正阳直起身，「你常用的碗筷放在哪儿？」


    他说着去开冰箱。


    「昨天刚好换掉。」虞心远压着冰箱门。


    「拆一套我们用吧。」


    顾正阳定定的看着他，等虞心远故作镇定的去拿碗筷，才开口道，「那我切点儿水果。」


    虞心远小声道，「刚好吃完了。」


    顾正阳伸手。


    虞心远手被子后面又压了压冰箱门，有些不安。


    顾正阳的手并没有直接去碰冰箱，而是把虞心远拉到了自己怀里，一手按着虞心远的背，另一手开了左上的门。


    里面摆满了罐装咖啡。


    他轻轻的和上冰箱门，松了手臂，主动退步道。


    「你想用哪一套？」


    虞心远松了口气，随手指了一个盒子。


    等两个人在餐桌边相对坐下。


    顾正阳给他盛了汤，才道，「我明天搬过来跟你住。」


    「啊？」虞心远愣了下，趁着顾正阳低头，眼睛往厨房的方向看了眼。


    他自己不太会做饭，又信不过保姆，在外面吃也不大放心，都是凑合着吃的。


    冰箱里除了咖啡，就是些面包。


    不过顾正阳应该没看到。


    虞心远点了点头，「好啊。」


    他低头喝了两口汤。


    「婚礼就按你说的……」


    「婚礼就算了……」


    两个人同时开口。


    顾正阳又看了他一眼，改口道，「婚礼就照我说的，大办。」


    虞心远脸上一松，轻哼了声，「凭什么啊？」


    顾正阳扬眉，笑道，「你又打算骗我？」


    虞心远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


    他大大方方的点头，「是啊，这次要骗你一辈子。」


    完结啦，谢谢大家的支持！=3=


    第一次写这种人设，不太擅长，后期又因为调整情节崩了一下，一度感觉不会写文了，哎，我还蛮喜欢心心的。


    但写事情的能力太弱啦，有些情节也处理的不是很好。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大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