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号嫌疑人之彼岸花》 序幕 连接三曹市与道源市的城际高速上慢悠悠的行驶着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他并不赶时间，而是将头扭向窗外，看着这条城际高速上每一个摄像探头。伴随着身边其他车辆鸣着嘀，以及患有路怒症的司机开窗咒骂的声音，他并不以为意，而是在心中默念，“45，46，47……”，凭借多年以来的工作经验，他对数字、符号尤为的敏感，就算他现在是记在心中，回到家里还是能原班无误的记录下来。 自从那一件事发生之后没多久的时间，他就决定这样做了，他每天都开着车徘徊在三曹市与道源市之间，记录着路过的每一个摄像探头，记录上面的编号，记住摄像头的型号，然后去查这种摄像头的性能。而在他的车中控台下面放着一张人皮面具，在后备箱中还藏着一件破旧的衣裳，这些并不能看出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从那件事发生之后，他工作之外大多数的时间都变成了这样，他本想辞去自己的工作，但又怕家里、工作单位产生怀疑，于是就对自己患有间歇性精神病老婆说，他在单位忙着工作。自从几个月前，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这是他必须要完成的使命，为了他最爱的人，为了他失了智的老婆。 想到这里他的眼泪不禁留了出来，他急忙掏出一支烟，燃起来放到嘴中，烟头发出火红的光亮照在了他苍老的脸上，随着一声叹息，一股浓烟瞬间布满了整个车厢。 2014年6月10日 “这件事情怎么能让媒体知道，对嫌疑人的基本信息不是全部保密了吗？你们知道这对警局有多大的影响吗？我们以后还有什么公信度？” 三曹市公安局局长及道源市公安局局长几乎在同一时间说出同样的话，但说话的地点却是在两个地市。 会议桌上的其他人都低起了头看着手中的笔记，笔尖对着笔记本上的横线却又不知道该记些什么，但三曹市的会议桌上却有个人表现得截然不同，他接过三曹市公安局局长的目光，心中想着却是这起案件。这起案件的所有证据都指向了那个人，但就因为这所有证据齐全，证据链完整，他才觉得这起案件有些蹊跷。但今天早上的新闻头条，这条爆炸新闻，让他觉得，这起案件现在已经不再受自己的控制了，江北省最高检估计要来了，只要证据链完整，江北省最高检定会限期要求公安机关做出逮捕决定，并向人民法院提起公诉。 2014年6月23日。 三曹市中级人民法院对两个月前的一场凶杀案进行判决，这本是一场普通的凶杀案，却因犯罪嫌疑人为道源市刑警队副队长，引起了社会的轰动，以至于引起省最高检的干预。就在开庭的当天，江北省大大小小的媒体记者将法院门前围得水泄不通，虽然三曹市zf早已预料到，但由于新闻媒体众多，市zf所派出的防暴队也不敢有太大动作。就在法庭上要当场宣判的时候，负责此案跟踪的一名检察院的检查官却上前对法官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导致审判长宣布休庭，择日审判，法庭内旁听席一片哗然。当晚，该事件被推到了舆论最高潮。 第一章 此岸女尸 两个月前，2014年4月20日。 淮治河的南岸簇拥着一群人，有的人低声交谈着，有的人拿着手机拍照准备发朋友圈，而在人群中间蹲坐着一个牵着金毛犬的老人，这人用手臂形成一个圈，金毛犬背靠着这位老人，坐在地上，挡住身后的人不让他们靠近，随着远处的警笛声越来越响，人群也开始攒动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警笛的声音望去。在远处的沿河路上，停着的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这时也打着了火，车内的司机将手中的烟头灭掉，扔出了窗外，随着一股烟雾的上升，他眯着眼镜看着三个身穿警服的人走进了人群中，嘴角微微上扬了起来。时隔半年，计划终于要开始了。 淮治河本是道源市的一条内河，后因江北省的行政区域划分，将原属于道源市的三曹县独立了出去，又将三曹县周边的几个县划由现在的三曹市管理，从而导致了淮治河成为了两市的交界线。 按以往的习惯，两市交界的区域往往会在城市规划中被遗忘，但淮治河的两岸却不同，尤其是横跨淮治河上的一座系杆钢箱梁拱桥，成为了连接两岸的一条纽带，同时属于三曹市行政区域范围内的省建筑大学，道源市的省师范大学，两个大学城片区隔河而建，每到傍晚，河堤上一对对情路簇拥在岸上的草皮上，也成为了淮治河上的一道风景。 雨后的清晨尤其适宜锻炼，这也是刘建国自从退休以后养成的习惯，刘建国原本是省建筑大学里的一名硕士研究生导师，退休之后原学校本想将刘教授返聘回去，但刘教授却怎么也不同意，他选择在单位分的房子中浇浇花，养养狗，然后每早五点半的时候准时出发晨练，颐养天年好不快活，按他老伴儿的意思就是，完全没有了人生追求。 “走啊虎子。”虎子是刘教授养的一条大金毛，晨练的时候刘教授总是带着它，每天虎子总是生龙活虎的带着刘教授往前冲，但是今天，自从到了淮治河的绿道上，虎子就到处闻，四处看，很是警惕的走在刘建国的身前。 “汪汪汪。”虎子忽然的狗吠声吓了刘教授一天，以往虎子并不会平白无故的叫。 “咋的了？你叫啥虎子，这路上毛都没有。” 虎子扭头看了自己的主人一眼，仍是朝着刚才的方向叫，而且声音越叫越大，同时低下后肢，用屁股顶着刘教授，好像是在让他往后退。 这反而引起了刘教授的好奇心，他低下身抚摸了一下虎子，示意它没事，然后就牵着虎子往前去。 这是？就算是见识颇多的刘教授，看到这副场景也是令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河岸上躺着一名女子，身上的衣物被随便甩到了一遍，被雨水冲刷过的苍白的肉体，瞪大的双眼，白中透着乌黑的嘴唇，在这两片嘴唇中间是吐出来的一条舌头，这是在白天，若是在夜里，怕是把刘教授的半个魂给吓出来。 刘教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报警，他并没有喊人过来，就算是这样，也是引起了几个刚来晨练的大妈围观，结果导致了人群越聚越大。 乔川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对着前几天刚刚破获的制毒、贩毒案件的卷宗偷偷的乐，这起案件的破获，受到了省公安厅的表扬，同时也被作为一起经典案例被其他市局学习，这谁能想到这起案件的幕后指挥者竟然是一名化学老师呢，没想到美剧《绝命毒师》中的情节真的在现实中发生了，但究其原因却令人唏嘘不已，一条生命的陨落却给了一条年轻生命的希望。 刚把材料收起来，一个人就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乔川瞪了一眼闯进来的人， “着急忙慌的干啥，死人了？” 来的人吞了一口口水，“乔队，还真死人了。” 就在前几天省里的会议上，省厅领导刚表扬完三曹市的法制建设成效显著，同时在打击犯罪以及普法、犯罪预防中做得很是到位，对三曹市分管公安的政法委书记提出了表扬，谁能想到就在这时候就发生了一起命案，乔川听完案发地点的时候很是想把这起案件推给相邻的道源市，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由于淮治河离城区较远，乔川事先通知了驻大学城的派出所封闭现场并维护现场秩序，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到达了淮治河边上的沿河路，就算没有人引路，他们还是能看到在河岸上聚集的那一群人。 驻大学城的派出所反应很是迅速，在乔川到达现场的时候就能看到一圈黄色的警戒线，围观的群众也被驱散到离案发现场很远的地方。 “乔队。”迎接乔川一行的是派出所副所长张巨峰，年龄看上去并不大，消瘦的脸庞，笔直的身板，一支好似被刀削过的鼻梁，只是脸上的一道刀疤以及断了的小指给人一种冷峻的感觉。 “张所辛苦了。”乔川握了握张巨峰伸出的手，虽然已经到了四月，但昨天的一场雨还是让天气显得很冷，乔川甚至能透过张巨峰的手套感觉到里面冰冷的双手。 “现场情况怎么样？”乔川问道。 “受害人已经死亡多时了，所幸现场被破坏的不是很严重，主要还是因为那个报案人。” “哦？” 从张巨峰的口中，乔川得知有一名六十多岁的老人用他的身体还有他的一条狗保护了现场，基本上没有让别人进来，直到警察的到来。 “那个人呢？”通过张巨峰的叙述，乔川总感觉这个人很耳熟。 “那。”乔川顺着张巨峰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听起来这么耳熟。 第二章 岸中侦察 乔川的思绪又回到了两年前。 2012年市区某工地脚手架坍塌事故，三死两伤，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安全责任事故，却因为省建筑大学结构力学教授的一句话改变了整齐案件的侦破方向，从而查出是该工地的技术员故意改变脚手架结构，虽然一般人并不能看出这种改变会对整体结构有何影响，但省建筑大学刘建国教授仅仅通过报纸上的照片就看出了其中的原因，这起案件就用普通的安全责任事故转变为故意杀人案件。 “刘教授，又见面了。” 刘建国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庞，坚毅又富有干劲的眼睛，一支伸过来，上面爆出青筋的手，一时间竟想不出这个人是谁了，但他还是伸出自己的手上去握了两下，顺便回忆这个人到底是谁。 “乔警官？”刘建国这时才想起来那个两年前的案子。 作为一名大学教授，同样又是专攻结构方面的工程师、设计师，两年前他的报案，所有人都对他的说法将信将疑，只有乔川听取了他对这起案件的理解，从而侦破了那起案件。 “呵呵呵。”乔川连笑了几声，“刘教授，当年还是多亏了你，不然当年的罪犯恐怕现在还不会露面吧。” “还是感谢乔警官的信任。”作为一名学者，刘教授一直保持着严谨的态度，当年的脚手架坍塌事件，他也是经过一系列的计算，然后通过三维建模演绎出来的。 “呦，虎子也在啊。”虎子听到乔川叫它，原本有些紧张的它冲着乔川不停的摇尾巴，任凭乔川蹂躏自己的头部。 本来脸上还是笑容的乔川，他的脸上突然就紧绷了起来， “刘教授，您作为报案人，还有些程序上的东西希望你配合一下。” 看到刘教授点了一下头，乔川就接着说道， “小曹，你记录一下。” 经过简单的问询，乔川大致知道了刘建国发现受害人的过程，就在这时，身后跑来了一名年轻的警官。 “乔队，陈法医他们来了。” 乔川的眉头微微一皱，随后对刘建国说道： “刘教授，感谢您的配合，以后可能还会有些事要麻烦您。” “全力配合警局工作。” 送走了刘教授，乔川就来到了案发现场。 “聊什么呢？不知道来这的第一要务是查看现场吗？问询什么时候不能进行？” 乔川一边带上手套，一边敷衍着这张冷峻的脸，“碰到一熟人，一熟人。” 跟乔川说话的正是陈法医，陈茹是本市法医中唯一的一名女法医，同时也是乔川在警官学院中的一名小学妹，所说及时学妹又是自己的下属，乔川却拿她一点办法没有，不单单是她俊美又冷峻的脸，又或者是她参加过多起重大案件的侦查。 在警队中，她这种还没有对象的美女自然不缺乏追求者，但自从有一次她“暴打”一名追求者后，再也没有人敢追她，或者是给她张罗过相亲。 陈茹并没有搭乔川的话， “死者20岁左右，颈部有紫色勒痕。”随后陈茹用手指戳了戳勒痕的表面，“勒痕表面光滑，未封闭呈半环形，应为橡胶或金属类的绳子，勒痕为生前所致，不是死后故意造成的。” 乔川很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因为以前有起案件跟就跟死后的扼痕有关。 “死者舌头突出过牙齿，死者系机械性窒息，致命伤。” 陈茹示意乔川将死者的臀部抬起来，乔川配合了一名法医将尸体微微抬起，陈茹随后将死者的裙子撩了起来。 “奇怪。”陈茹看着死者的臀部，乔川也不禁凑了上去。 “这是？”乔川看到死者臀部有一片雾状尸斑，这个不难解释，因为死者的姿势正是躺着的，但就在臀部的侧面却还有少量的尸斑，虽然颜色并不深，却还是能依稀看到。 “死者死后被人移动过。”陈茹刚说完这句话，不远处就有人喊乔川。 乔川起身看了过去，是一名负责痕迹侦察的警员。 “乔队，在那边发现了一个小挎包包，里面有身份证，应该是死者的。” 乔川点了点头，用眼神询问了一下陈茹的意见。 “具体的死亡时间还需要尸检来确定，不过经过尸斑按压及尸体温度、尸体的尸僵程度，死亡的大致时间应该在昨天晚上的七点到十二点。” 乔川点了下头，对陈茹的鉴定结果表示认可。 乔川跟着负责痕迹侦察的警员走到了河岸上的一处地方。 “包里有什么？”乔川边看着技术室的人将包中的物品放入密封袋中边问道。 “有身份证、银行卡、现金、钥匙什么的，还有一部手机。” 现金还在，看来不是谋财啊，乔川暗自说了一下，就目前来看，现场的情况表示这大概是一起即兴杀人，在谋财这种情况被抛弃之后，剩下的几种就不难想了，乔川像远处望去，看到了陈茹拎着尸检箱进入了车里，尸检就靠你了。 “乔队，你看这。” 乔川的思绪很快就被抓了回来，他顺着技术室的一名警员的手看了过去，看着地上的痕迹不禁蹲了下来。 在发现包的附近，这片草地上显得很杂乱，与其他地方不同，这里虽有草，却显得很稀，看来是周围的群众经常走这条路所致，以至于能看到下面的黄土，虽然前一天下了雨，但对这处痕迹的影响并不大，尤其其中的两处很明显，这是鞋的蹬痕，因为刚才看到了尸体，乔川很容易就推测到，这是那个死者脚上的高跟鞋所致，看来这里应该就是第一现场。 但有个疑问顿时就在乔川的大脑中转了起来，那为什么尸体的侧面还会出现尸斑呢，在尸斑形成的这一段时间里，凶手还守在这个地方，然后又搬到另外一个地方吗。另外被人用绳子勒死，也不会有侧躺着的姿势，而且从刚才的勒痕来看，明显是喉咙位置的勒痕比较深，难道凶手还给受害者摆个姿势不成？ 想到这里，乔川在地上又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就在这两处痕迹的上面有出现了另外一处痕迹，一处很深的痕迹，这处痕迹让乔川想了很久。 “这个是？”技术室的警员不知道乔队是问他还是在自言自语，不敢接他的话。 一个少了一横的“丰”，这是什么字？看痕迹，这应该就是最近的，这个字难道是死者知道这个人是谁，给警方留下来的提示？ 看完这两处现场，乔峰对这个凶手的行为还是一头雾水。从行为逻辑上来说，凶手很大概率与死者是认识的，按照乔川的推断，这起案件案发的时间应该不会早于前一天的晚上十点，因为毗邻两个大学，而大学寝室锁门的时间是在晚上的十点，如果情侣晚上选择去开房，这边不是经过宾馆的道路，既然从昨晚到今天早上还没接到其他的报警电话，所以凶手行凶一定会选在人稀少的晚上十点钟之后。 昨天自己住的地方九点半开始下小雨，按照昨天的风向，这里的下雨时间应该实在九点半之后。另外那么晚的天，一个年轻女子不会平白无故的到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既然受约，这名死者后来自己一个人呆在这里的可能性很小。与死者认识的人吗？想到这里不禁皱起了眉头，就在这时，技术室的警员又过来说了一个奇怪的信息，就在这附近的监控摄像头的杆子上发现了一枚清晰的指纹。 一枚清晰的指纹？是什么让技术室的人觉得是清晰呢，到了那个杆子上看，乔川才知道，为什么他们说是清晰，这枚指纹根本不需要药剂让它显现出来，单凭肉眼就能发现出来，就像是有人用滴墨水涂在手指上，按在了这棵白色得杆子上。 但乔峰却感觉很奇怪，如果这是凶手的，凶手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把自己的指纹留在这里呢。 第三章 彼岸事件 案发前一天，2014年4月19日。 “母老虎。” 赵照民砰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他实在对这个家受够了，要不是她是市委某领导的独生女，他早就跟她离婚了，赵照民暗自想道，谁能想到，在外面威风凛凛的道源市刑警队副队长，在家中经常被自己的老婆骂出门。只是最近一段时间，赵照民每次回家好像是故意跟自己的老婆置气，就连他的老婆也感觉到有些奇怪。 自己的老公她自己是知道的，虽然她的老公身为道源市刑警队副队长，但自从结婚之后她就后悔了，她后悔不该答应父母介绍的这门亲事，她当时只是感觉赵照民是一名农村出身的孩子，心地不错，人又帅，又会讨领导欢心，不知不觉就喜欢了这个来自农村的小伙子。 但是结婚之后才发现自己当时错了。来自赵照民家中的亲戚一个接着一个，求着他家帮忙。来一两个还能应对，当时来多了不自觉的心中就显得有些烦躁。 但心中的不快又不能对赵照民家中的亲属显露出来。她心中的怨愤越积越久，终于爆发了，她将赵照民家中来的一帮亲戚全部都骂走了，赵照民刚要训斥她，她反而把赵照民给赶了出去。 赵照民因为顾忌她的家世，也不敢对她发火，自从这次事件之后，赵照民被赶出去的频率就增加了很多。 但最近一段时间赵照民显得有些不寻常，以前就算是把他敢出去了，他晚上的时候还会回家，求着她把门开开，她自己的气也消了，然后都是让赵照民进到房间里了，而自从大概半年之前赵照民就隔三差五的跟自己找气受，把他赶出去，有时候晚上反而不回来了。 她也质问过赵照民，但是赵照民都是讲在一家宾馆中跟朋友打牌。她也派人跟踪过赵照民，但得到的结果确实是赵照民进入到了那家宾馆之中，也确实是跟别人在打牌。 但她顾于面子，就没有再问赵照民的事，毕竟是她把赵照民赶出去的，派出去跟踪赵照民的也只是持续了一个月的时间就作罢。 赵照民掏出自己的钥匙，打开车门，拧着了自己的桑塔纳轿车，嘴里哼着今天是个好日子的歌曲，好像自己老婆骂的并不是自己。 赵照民看了一下后视镜，然后拐了几个弯，停在一家超市假装买东西，今天没有人跟踪。 每次出去的时候都像是谍战片，不过这样的事情却让赵照民的心中升起了一丝快感。 这个黑色桑塔纳轿车很快就钻入了一个小区，这所小区名为伊顿庄园，很时尚的名字，建筑的楼层不高，在建筑中属于洋房的楼层，房屋的外立面呈现出欧式建筑，这里属于三曹市的高新区，虽然从道源市到这里有一条城际公路，车程也不过大概二三十分钟，但赵照民的车开到这里却花了四十多分钟，不是因为他开车慢，而是还有其他的一些缘故。 赵照民将车停在了低下停车场，这里的地下停车场被收拾的很干净，绿色的橡胶地面磨着轮胎发出“吱吱”的声音，这里的地方比较偏僻，旁边的基础设施还不够完善，而且在2014年这里的房价并没有开始飙升的迹象，所以地下停车场的停放的车辆并没有多少。 赵照民随便将车停在了一个停车位上，就在将要关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汽笛的声音。 赵照民的身后来了一黑色卡宴，打开的远光灯让赵照民眯起了双眼，从卡宴中冲出一个人，这个人的身高比赵照民差不多，身材却比他要宽出了一圈，而且在他的手中似乎还拿着一条甩棍似的东西。 “你个傻x，停我车位上了。”这个人拿出手中的东西朝空气中一甩，看来这拿的确实是一条甩棍。 作为一名刑警，特别是赵照民的这种刑警，对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了，他低声问道： “手里拿的什么。” “你眼睛瞎啊。”说着这个人就往前走了几步。 赵照民并不慌张，从口袋中掏出自己的警官证。 这个人身体往后退了一下，随后笑道：“警官同志，误会误会，隔壁市的赵照民队长是我的拜把子兄弟。”这个人并没有把自己所在市的警察说出来，他也怕自己说漏了。 赵照民笑出了声，随后翻开自己的警官证： “我可没你这兄弟。” 道源市黑道上的人可能并不认识公安局局长是谁，却都会认识赵照民，因为对于他们老说，这是一位难得的“朋友”。 赵照民上这栋楼的时候并没有坐电梯，而是步行而上，他并不是不喜欢坐电梯，而是几个月前租下这小区中一套房子后养成的习惯，原因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电梯中的监控在他眼中看起来不自在，好似有一只眼镜在监视着他。 而这次走在步行梯的时候，他突然出现了这种感觉，仿佛在后面有双眼睛在看着他，他不禁扭头看了几次，却始终没有发现后面有什么人或是什么东西跟着他。 尽管赵照民所要到了楼层只是在四楼，但这爬了五层楼还是把他累的气喘吁吁，他心里有种年过四十，人到中年不得已的感觉。 但自从碰到这个女人，他身体中的荷尔蒙仿佛又燃烧了起来，回到了大学时一夜七次郎的时候。 敲了几次门，里面没有出现应答的声音，不应该啊，来的时候明明已经通过了电话。为了防止他在这里的住处被别人知道，赵照民小心的程度很大，以至于没敢把这里的钥匙留在身上一把，怕别人追问起来这个钥匙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但虽然没有把钥匙留在身上，他却把钥匙放在门旁的一个消防栓上的一个混凝土缝中。 赵照民摸了半天才把钥匙找了出来，就在他拧开锁，推开房门的一霎那，他着实吓了一跳，房门里面一个眼睛血红的人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你怎么了？”直到适应了房间中黑暗的灯管，他才确定这个人就是李丽。 李丽上去一把抱住了赵照民，然后就哭了起来： “她查到我了，刚才还打电话威胁我要把我的衣服扒光，毁我的容，把我的**给缝起来……” 话还没说完李丽就已经泣不成声了。 赵照民把李丽从自己的身上推开，随手把身后的房门关上了，她说的那个“她”查到她了，她说的这个人是谁，有种不好的预感从赵照民的脑中闪过，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果不其然，手机中有五六个未接来电还有一条短信，这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属于同一个人的。 她怎么会发现这件事呢，赵照民坚信自己做这件事基本上毫无痕迹，这个住所的租赁合同是找自己最信任的人签的，就连自己的车都是停在道源市的一个宾馆停车场中，然后开另一辆车到这个地方的，为的就是防止自己被跟踪。 “你跟那个人离婚好不好，咱们结婚好不好。”李丽就在被赵照民推开后又抱了上来，抬头看着赵照民的脸。 纵使出家人看到这张带雨梨花的脸也会动心的，更何况是赵照民，他不停的用自己两片硕大的嘴唇亲吻着李丽的脸，泪水很咸，但尝在他的嘴里却像是久逢的甘露。李丽也热烈的回应了起来，赵照民一把把李丽抱了起来，走向卧室，扔到了卧室的床上。李丽的身体凹陷在柔软的床上，一双还带着眼泪的大眼，纯情又略带妩媚，对于这个男人，她一向是很有信心。赵照民再也忍不住了，脱掉自己的衣物就扑了上去。 完事后，赵照民点燃了一支烟，看了一眼躺在自己身边裸露的李丽，这时他冷静了下来想到自己的老婆，还有她的家世，赵照民心里不禁后悔了起来，都怪那间会所啊，如果那天没去那家会所，或者是李丽……赵照民看了一眼身边这具美丽的肉体，脑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他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念头。 第四章 新闻头条 案发现场。 乔川对这个指纹很是奇怪，这个高度距地大概八十公分，指纹向下滑动的痕迹明显，按照指纹的清晰度以及指纹的大小，乔川基本能判断这是一个成年人的指纹，按照正常人的身高，站立的时候不会摸到这个高度，只有在蹲下或者其他的借力方式起来的时候才会以这个高度碰到杆子，乔川望了一眼上面的监控摄像头，这是几年前，就在三曹市还是道源市的一个县的时候安装的，但这里以及对面道源市河岸上的监控摄像头却都没有运行，究其原因，乔川也是最近一段时间才知道的。 就在三曹市还没划分出去的时候，这里的项目开始启动，按照市zf的会议纪要，这个工程，又名为“天网一期”工程，其中的工程拨款由当时的三曹县和道源市各处一半，在施工过程中不予支付工程款，工程竣工验收合格后分五年等额支付。但就在工程将要完工的时候，三曹县却从道源市分离了出来，施工单位索要工程款的时候，道源市推脱由三曹市的财政支付，三曹市当然不愿意了，然后报到了省里面，结果省里面的批复却是两市协商解决，这个事没解决，施工方自然就没有接通这个“天网一期”工程，只留下了这边两排监控线杆。 想到这监控的问题，乔川直摇头，当时他知道这里监控问题的时候就向局里汇报了这个监控漏洞，建议干脆由局里出钱，把这批线路搞通了。局里面领导却说，全国上下这么多烂尾的工程，难道都要由我们局里出钱吗，市里面领导还没发话呢，你着啥急，出事了，上面领导自然会发话。但就在局里领导说完这话没有多久的时间，道源市却发生了一起命案，也是发生在淮治河的边上，受害人也是一名年轻的女性，只不过是发生在道源市的河岸线上，虽然发生了那起命案，监控的事情却依然没有解决，原因就是那起命案破案迅速，被省里领导表彰为不依赖现代科技的刑侦。 想到这里，乔川忽然感觉这起命案和以前的那起命案有那么几分相似，若不是以前的那个犯罪嫌疑人已经被处决，乔川还真会向同一个作案嫌疑人的方向侦察。 在现场查看完后，乔川刚到刑警队就接到了公安局郭局长的电话，局长质问，现场怎么没封闭好，在那么重要的地方出了这事，让局里的面子往哪搁。 乔川也不知道郭局长怎么发这么大的火，直到郭局长撂出来这样一句话，乔川才明白过来，你看看微信朋友圈都传疯了，市里领导对这件事的处置方式很不满意，更何况还靠近两所省直大学，市里要求成立专案组，就以你为组长，局里的任命文件马上就下来，给你权力，局里面的所有人任你选作成员。乔川一边应着一边做着纪录。 “另外，马上先查清，这名死者是否是两个学校的人，注意方式。” 回到队里，乔川马上就组织各部门的同志开会，把郭局长的话复述了一边就开始讨论起了案情。就在进行案件讨论的时候，乔川接到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让他的心里放松了一下，但同时也切断了一个侦察方向，他接到的是负责调查这名死者是否是学校的在校学生，在对比身份证的信息后，学校的人员系统中显示并没有这名学生的信息。 案件讨论结束后，乔川就开始分配起了任务。 由刑警队给各个派出所的协查通报很快就下发了出去，同时也向周边的几个地市发送了协查文件。受害人的身份证信息显示的是外省人，但其中一张银行卡的开户信息显示的是本人在一年前办理的，乔川要求下属部门调查这张银行卡的银行流水，另外在受害人的包中还有一份重要的物品，这个物品就是一部手机。 乔川仔细端详着这部手机，这是一部美国产的智能手机，手机在发现的时候是关机的状态，但是开了机之后，乔川却发现这部手机的电竟然还有一半的电，难道是受害人在临终前还把手机关了不成，而且还有另外一件让乔川很在意的事，这部手机上没有提取到任何指纹，显然是有人故意将手机上的指纹给擦去了。 技术人员从受害人那里提取到了她的指纹，从而得已打开了这部手机，就在乔川打开手机通讯录中最近联系人的时候，乔川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三曹市发生命案了？” 这起案件最初被上了三曹市《三曹晚报》的头条，头条的内容很简短，在这则新闻当中，群众并能读出太多的信息。 这起命案以风一样的速度传播在了三曹市的大街小巷，这起案件也被人说成了各种版本，什么在校大学生劈腿被情敌勒死，大学生失恋了晚上独自漫步在沿河路上……这也导致了，尽管这一天的天气不错，但淮治河两岸沿河路的情侣明显比平日少了很多。 不但是三曹市的群众知道了，就连道源市也开始疯传了起来，这其中道源市刑警队也不例外。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赵照民起初并没有什么反应，但仔细一想，隐约觉得这起案件跟大约一年前自己所办的一起案件有些相似，不禁问起同事这起案件的详细情况。 “赵队，这是三曹市发过来的协查文件。”负责收发文的办公室小刘将一张打印出来的红头文件递给了赵照民。 赵照民看了一眼这个红头文件，大脑瞬间就变得一片空白。这，这怎么可能。 但红头文件上的身份证信息，以及上面的照片让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赵照民拍了一下自己的脸，证明自己也不是在做梦。 “赵队？”小刘看着眼神呆滞的赵照民感觉很奇怪。 “哦，没事，这么年轻的生命就这么死了，要是在咱们市里发生的，我绝对会将凶手绳之以法。”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手中的红头文件被他攥得皱成了一团，就是这个举动，让小赵对他这个平时遇事推三阻四得赵队长不禁有些钦佩。 赵照民回到自己得办公室，又是一遍一遍的看着这张协查文件，上面的照片还有身份证信息确实是自己情妇，李丽。这时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他犹豫了一下，又把这个号码全部删除了。真傻，赵照民心想，既然协查文件都已经传过来了，难道还有假的不成，赵照民感觉自己的鼻头一酸，眼泪在眼睛里不停的打转。 赵照民叹了一口气，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这件事对自己不利，当时他说得要将凶手绳之以法，确实是因为自己对这个凶手恨之入骨，现在冷静了下来，却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三曹市的刑警队一开始查，那不很快就会调查到我这里来了吗，这个凶手，其他人不找，为什么偏偏找李丽下手。 赵照民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以前的一些事情，在租那间房子的时候，赵照民虽然是让自己的一名亲信办理的，但那间出租屋定会被三曹市的刑警队调查，就算是自己的亲信，他也不会让这个杀人案跟他扯上关系，到时候怎么解释呢，说是自己的远亲，这样应该能解释得通。 赵照民又想到，自己平时从来都没走过电梯，就连开进小区的车也都是一个朋友的，三曹市的刑警应该不会注意到自己经常出入那个小区，而且更为重要的一点就是，自己的祖籍跟李丽的身份证上的住址信息是相邻的市，这恰恰也是当时他们两人交往这么深的原因。 这样来说，说李丽是自己的远方亲戚也能说得过去，给自己的亲戚解决一套住房确实也不算什么，而且他了解到，那个小区的视频保存时间只有15天的时间，十五天的时间里自己没有出现在小区的监控范围之内，看望一门远房亲戚的频率也算是正常。 但赵照民却没有想到案发前一天，就在那个小区里，就在他身上发生的一起意外，成为了他日后“定罪”的关键性证据。 第五章 奇怪手机 三曹市警局。 乔川最初看通话记录的时候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他翻看了最常用的两个聊天工具，这时他才知道刚才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 从通话记录上来看，最后一次的通话时间是前一天下午的三点半，从那之后就没有了通话记录，从两个聊天工具上来看，最迟的一个聊天记录是晚上十点半。 在十点半的这个聊天记录中，看与死者李丽聊天的人的基本信息是一名女性，备注的姓名是刘艳，看以往的聊天记录中，李丽与刘艳的关系比较密切，而且两个人的聊天记录中出现了一个人，但是从她们之间的聊天记录来看，并不能看出这个人是谁，因为在聊天记录的表述中，这个人都有个称号，“他”。 相对于跟李丽聊天的这个人，乔川对这个“他”更感兴趣，乔川翻看了所有的手机还有聊天工具的联系人，乔川有种奇怪的直觉，这个“他”并不在所有的联系人当中。 不应该啊，在通讯、网络这么发达的今天，既然死者经常与人提起这个“他”，就不会不出现在手里的联系人当中，除非有人故意将这个“他”的信息全部删除了，是死者李丽删除的吗？ 确实有这种可能，毕竟在李丽与陈艳聊天记录中就能发现，她们之间一直称呼着那个“他”，而不是直呼其名，说明李丽把守这个人的秘密还是挺严的。 或者说乔川发现手机中的这些问题，仅仅是李丽的一个习惯也说不定，要知道有些人的习惯就是删除一些比较暧昧、重要的信息，防止别人发现什么。 但还存在一种可能，乔川甚至感觉到这个可能性比上一种的可能性还要大。 那就是这个“他”怕人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就把死者李丽手机中“他”的信息全部删除了。 看来这个人还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他”很可能就是凶手。 这个“他”还是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的。 一个念头突然闪现到了乔川的大脑之中。 不对，不对，这不符合逻辑，究竟是哪里不符合逻辑？ 当时凶手为什么没有把手机直接扔掉呢？ 如果“他”是凶手，毁灭掉这个手机不是更好吗？ 这样以来那个“他”跟李丽之间的关联不就更难调查了吗？乔川忽然感觉这起案件应该不是那么简单。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个晚上十点半与李丽聊天的那个人，也是最接近李丽死亡时间的人，是一个重要的人物。 另外乔川还发现了一个问题。 就在他想要找死者李丽手机中亲属联系方式的时候，他并没有发现手机通讯录中有相似亲属的联系方式。 哪怕是通讯录中出现“爸”、“妈”等等有些亲属关系的字样都没有，他觉得李丽的家庭可能有很大的问题。 这部手机，呵呵，你以为删除掉了通话记录就行了吗？ 乔川拿起自己的电话，让技术部门取走这部手机，安排让他们去查这部手机在4月19日晚上3点之后的通话记录。 技术部门将那部手机取走之后，乔川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五点，今天就这么快过去了，还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几个派出所还没有回复关于死者有用的信息，正当乔川准备想用什么方法与那个重要人物联系的时候，自己的电话响了起来。 打来电话的是陈茹，依旧是冷冷的语气，陈茹的年龄比乔川要小三岁，同时也算是乔川的下属，但陈茹却不叫乔川“乔队”，而是直呼其名，虽然有的同事提醒过陈茹，但她却毫不在乎，叫的时间长了，也就没人说起这个事了。 “乔川，这边鉴定完了，联系上她的家人了吗？” 得到乔川否定的回答后，陈茹冷冷的说了句： “那你过来吧。” 以前的法定鉴定中心是乔川比较讨厌去的地方，在乔川刚当刑警的时候，三曹市还是三曹县，那时的法定鉴定中心甚至都称不上是一个达标的鉴定中心，特别是夏天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空调，法医门宁愿在院内或者是殡仪馆中解剖，也不愿将尸体拉到自己单位的法定鉴定中心。 而到了其他季节，这里就变得阴冷、过分的安静，还有由于空气不流通所带出来的尸臭味，但自从搬到了这个新的办公大楼后，法定鉴定中心也有很大的改观，自上而下的换气系统，明亮的环境，但依旧没改变的还是为了保持尸体的新鲜度而产生的阴冷。 乔川走进了解剖中心，看着在解剖台旁边的那个人，这个人小心缝合着解剖台上的那具尸体，一针一线，好似在医院的手术台上给病人人做伤口的缝合。 乔川也见过陈茹做过的几次解剖，每次她总是缝合的很仔细，特别是碰到女性尸体的时候。她说，虽然她们已经死了，但她们依旧想像生前的那般美丽。 乔川静静的看完陈茹将这具尸体缝合完毕，在陈茹将身上的工作服脱下来的时候，拿起陈茹身边助手的记录簿，详细的端详了起来。 “基本上跟当时在现场看的情况一致，根据食物的消化时间及尸斑的情况，死亡的大致时间是昨天晚上的9点到11点，除颈部的伤痕外，身上没有其他外伤或由此而产生的内伤，死者舌骨骨折，生前被一根直径约5毫米的绳子勒死，颈部未发现纤维状残留，勒痕光滑，应为橡胶、金属等外表光滑的绳子，这些基本上都是那天在现场能够发现的，另外还有一些发现。” 乔川捏着下巴，看着记录簿，微微点头。 “在死者的左手指甲中发现少量皮质纤维，经检验为人造革，应为死者在挣扎的过程中抓到了凶手的衣物，在死者的右手食指指甲中发现土壤，经检测与现场的土壤成分基本一致。”这个结论是乔川最为在意的，因为现场那个少了一横的“丰”字让乔川始终不能释怀。 “死者的下体呈陈旧性破裂，另外在死者体内发现了精液，是在死者生前……” 说道这里的时候陈茹的声音有些颤抖，后面的一段话基本上都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这在乔川的的印象中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乔川想，可能是因为同为女性的陈茹，对凶手的憎恶吧。 “这样来说，有可能是凶手先奸后杀的案件。”乔川说道。 陈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嗯，死者下体闭合，排除死后奸尸的可能，另外还有一件值得注意的事。” “哦？” “你看这里。”陈茹指了指死者的颈部，“颈部左侧勒痕比右侧勒痕要深，也就是说凶手左臂的力量要大，这就说明，按正常情况下，凶手很有可能是左撇子。” 乔川看着这具尸体，刚才陈茹对死者气管的解剖将这个颈部中间画出了一条线，明显的能看出左侧的勒痕要比右侧的勒痕要深，乔川俯下身子，看起了死者颈部后面，后面并没有勒痕，可以确定凶手采用正常的方式将此人勒死。 “不用怀疑，我也是怕凶手右臂拿绳逆时针缠绕，然后导致左右手相反，那种方式确实更容易发力，不过在死者的腰部发现一处白斑，应为凶手当时勒死者李丽的时候用膝盖顶着她，你怀疑的那种勒人方法用不着那么麻烦。” 乔川尴尬的笑了笑，确实他怀疑有可能是那种勒法，毕竟右利手的人不似侦探小说中的那么多。 不过有一个细节乔川觉得很奇怪，按照陈茹的尸检报告，李丽死前的姿势应该是不会处于躺下的状态的，躺下的状态是不会让李丽的背部出现白斑的，但如果不是躺着的死亡方式，地面的那个“丰”字的出现就显得不合常理。 第六章 死亡方式 虽然乔川对尸检方面涉世不深，但是还是知道这种白斑形成的原因，人在活着的时候血液是保持着流动的状态，人体在死亡的时候血液处于不流动的状态。 如果凶手在杀人的时候用力按压、挤压着被害人，受压迫的那个部位，血液是不流通的，被害人死后，由于全身的血液都处于不流通的状态，被挤压的那个地方就会出现无血色的白斑。 所以应该并不是李丽倒地的时候没有死亡，而是倒地的时候已经死亡了才对。 难道是李丽先开始的时候是躺着的，然后又挣扎着挺直了身子才被勒死的吗？ 乔川把自己的疑虑告诉了陈茹。 陈茹似乎在尸检的时候也考虑到了这一块，于是她说道： “当时我也是这样想的，但如果陈茹死亡时是处于站立的情况，那么按照正常人的身高，白斑出现的位置就不对了。” “奥……”乔川突然就想明白了，如果用膝盖顶住的话，白斑应该会出现在腰的下部才对，而不会出现在腰的上部。 陈茹帮助乔川翻看了尸检报告，“这里，你看，李丽被甩在一边的上衣，衣服的胸部位置出现了与案发现场质地相同的土壤。” “你的意思是，李丽在死亡的时候是处于趴着的情况？” “是的。” “但是……”乔川想说，为什么李丽的脸上不是很脏，这时他突然想明白了，是雨。 这样一来，现场发生的情况大致就有了一幅蓝图： 凶手从背后突袭李丽，这时李丽处于半躺着的姿势，导致地面上出现高跟鞋后脚跟在地上冲击产生的凹痕，李丽用手抓住了凶手的皮制衣物，然后凶手将膝盖将李丽顶住，李丽爬倒，在地面上写出了那个少了一横的“丰”字的死亡讯息。 然后李丽死亡后，凶手将李丽放置成侧躺，然后不知什么原因，凶手等了一段事件，然后又将李丽的尸体移动到另外一个地方，这样才导致了李丽的尸体上出现了侧面和背部两个地方的尸斑（尸斑是由于人死亡之后，血液不再流通，色素沉淀造成的）。 好奇怪，但是如果根据现场的所有线索来看，只能是这样，即使是最诡异的死亡方式。除非…… “死者的家属还没联系上吗？”李丽一句话将乔川的思绪拽了回来。 乔川摇了摇头。 “那程序还跟以前一样？”陈茹问道。 “嗯，毕竟能确定是刑事案件了，解剖通知书上我来签字说明。” 乔川看了看时间，快七点了，现在是四月份，外面的天已经很黑了。陈茹让同事将尸体保存起来，等待她的家人将她领走。 陈茹去洗漱池用香皂将手一遍一遍的洗干净，准备回办公室将自己身上的警服换掉收工回家，就在这时乔川将她叫住了。 “陈茹，要不晚上一起吃饭吧。” 乔川和陈茹住的地方离警局还有一段距离，这里是三曹市的经济开发区，就在成立三曹市的时候这里就变成了市zf着重开发的区域，各方面的基础设施都比较完善，由于学校、医院、商场的大规模搬迁，以及全国知名的房地产开发企业“绿贵园”的开发使得这里的房价一路飙升，在江北省的房价升值率中也是“名列前茅”，但是值得肯定的是这里的居住环境还是挺不错的，没有老城区那么噪杂。 他们两个分住在两个小区，但是两人的小区离得并不远，因为工作的原因，他们警局里很多人都住在这里，拿到了一些优惠政策，购房的单价也便宜了许多。 这个地方算是整个经开区比较繁华的地带，就在小区的旁边就是三曹市里的一个景观湖，这个湖原本是一处窑厂，在zf的开发下，这里变废为宝，将这里开发的有模有样，尤其是其中的音乐喷泉，号称是江北省江北片区中规模最大的音乐喷泉，也是吸引了很多外地的游客。 他们去的这家餐厅就在这个景观湖的旁边，透过窗户还能欣赏到这片湖还有其中音乐喷泉的美景。 “想吃点什么？”乔川一仰脖将杯中的水全部喝完了，今天的调查让他忙得基本上没有时间喝水了。 “随便。”陈茹喝着水，头转向了窗户的方向，望着湖中随着音乐潮起潮落的喷泉发呆，现在正在放的是阿炳的《二泉映月》。 乔川望着陈茹的脸也发呆了起来，那双凝视着远方的双眼仿佛有种魔力，忧郁又温柔，洁白又微挺的鼻梁下面是淡红的双唇，这双唇贴在她的主人手中拿着的杯子上，他多想化身为这个杯子，但这个念头也仅仅从他脑子中一闪而过，他很快就收起了这个邪恶的念头。 陈茹好像也看出了乔川在看着自己，脸颊不禁微微一红，将头扭了过来。 “你看我做什么？” 乔川也把目光收回到手中拿着的菜谱上。 “不是看看你想吃什么吗。” “你能看得出来？”陈茹好像很认真的样子。 乔川摇了摇头。 “来份糖醋排骨吧，这家糖醋排骨还不错。” “吃肉消化的慢，晚上肠胃过频繁的蠕动影响消化功能。” “那来个盘龙鳝，辛苦一天了，大补的。” “油炸的过硬了，而且辛辣的影响肠胃。” “那来个甜点吧。” “晚上吃甜点不好……” 乔川将手中的菜单往陈茹面前一推， “你来，你来。” 陈茹向乔川瞪了一下，翻看了一编菜谱就把菜谱递向了身边的服务员。 “一份清炒荷兰豆，一份清炒西兰花，一份香菇青菜，一份西红柿蛋汤。” “你这是刮我肚子里的油啊。”乔川佯装生气道。 “晚上吃饭，多补充维生素，纤维有助排便。” 旁白你的服务员听了这句话强忍住了自己的笑，她没想这样的话是出自这样一个大美女，只不过她不了解，她旁边的这位美女，总从那年从大学一年级退学重新参加高考的时候，就已经对这些不在乎了。 陈茹的事乔川也只是知道其中的一部分，他知道陈茹原本上的大学是一所建筑大学，学习的也是建筑学，但是就在刚上大一的时候就不上了，而是回到高中重新参加了高考，高考的第一志愿就是省警官学院法医学，但其中的原因他并不知道，真正知道其中原因的，恐怕只有陈茹了。不，应该还有另外一个人。 晚饭中乔川始终保持一个话痨者，在平时的生活中乔川并不是这样的，乔川喜欢一个人安静的思考问题，然后在家中看看书，然后翻阅各个地方的一些刑事案件，但面对陈茹的时候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忍不住想和她多说几句话。结果，今晚和平时一样，除了一些关于今天案件的事情陈茹做出一些回答，说道其他事情的时候，陈茹总是“嗯”一声敷衍过去。 “你说，强奸案的凶手都是什么人呢？”陈茹低着头，双臂放在桌子上，眼睛顶着桌子上的餐具，这句话乔川不知道陈茹是问自己还是在自言自语。 “社会的败类，残渣，心理扭曲的人。”乔川稍微思考了一下答道。 “那你说，像这样的犯罪分子，他们连续作案的可能性有多大呢？”陈茹架起双手将自己的下巴托住，眼睛还是望着桌上的餐具。 “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这种的连续作案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如果不发生杀人事件，这种罪犯被逮捕的可能性极小，不是因为警方的办事不利，而是很多受害人顾及身边人的看法而不去报案。”乔川很奇怪陈茹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但他没有问她原因，他相信，如果陈茹想让自己知道的话，她一定会告诉自己的。 陈茹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扭过头去，望向窗外的景观公园。 第七章 家庭故事 三曹市警局。 负责痕迹侦察的将现场的痕迹分析拿给了乔川，在现场除了那个少了一横的“丰”字，还发现了几枚脚印，好在那一天的雨并不大，才使得这枚脚印能够保存下来。 通过脚印的大小以及嵌入泥土的深度，结合当天的降雨量及土壤的分析，大致能确定这个人身高175-183cm，体重在80-90公斤，由于这个脚印分布在那处少了一横的“丰”字还有尸体发现的旁边，在结合脚印的新鲜程度，基本上能确定这枚脚印就是凶手的。 那枚指纹，根公安系统中的指纹库对比，并没有发现有相同的指纹，看来那枚指纹并不是有犯罪前科的人的，指纹的线索算是断了。 负责联系死者李丽家属的人这时打来电话，表示联系到了李丽的家属，她的家属也在昨天连夜坐火车到了三曹市，这时已经来到了警局，乔川本想让下属去处理这件事，毕竟尸体解剖已经完了，但是下属却说，这几名家属非要见市局的领导，否则就在警局门前静坐。乔川问是什么原因，那名警员说，家属要求赔偿，说是没有征得他们同意就对尸体进行了解剖，这是对尸体的不尊重。 乔川哼了一声，心里暗自说道，法盲。 说起来法律是严肃的，但在中国，很多法律的实行都遇到了阻碍，就像是以前有起依法拆除违规建筑，最后导致人家携家带口的到市zf门前静坐，最终市zf妥协了，对这起违规建筑的拆除进行了补偿。 哎，这个人情社会，不知道市局的领导会不会对这家人进行补偿。 乔川边想边向外面走去。 负责调查李丽家庭的人感觉很奇怪，因为李丽的户口有过两次登记记录，第一次户主显示的是李丽的父亲，但两人相差得年龄有40多岁，第二次户主显示的是李丽的姐夫，两人的年龄相差有20岁，后来听当地派出所说明，才知道其中得原委。 负责对接此事的是李丽户籍所在地派出所的一名女民警，也是个很八卦的人，光通电话就跟三曹市这边的警局通了有半个小时。 李丽的母亲李娟在年轻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同在工厂打工的男青年，但是跟李娟处的这个人却是个花心大萝卜，两人处了有半年的时间，李娟就发现自己怀孕了，李娟在之前就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发福。 但当时对性教育这个问题那个年代没有很多人重视，她也就没有多想，就在肚子大起来的时候，李娟才意识到不对劲。她就约着那个男青年去小诊所去检查，这才发现自己是真的怀孕了。 李娟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就和那个男青年说要结婚，那个男青年开始是想要李娟把这个孩子拿掉，谁知道李娟却怎么也不同意。 然后那个男青年好像妥协了，就说回老家跟父母商量，然后就举办婚礼。 李娟同意了，那个男青年走后，李娟也请假了回家，但那个男青年却再也没有出现。 由于孩子在肚子里已经很大了，医院也不同意进行流产，李娟家里人一合计，这李娟还没结婚呢就有了孩子，以后出嫁都是问题。 于是就由李娟的父母养着，对外就说这是收养得弃婴，于是在户口本上就登记成了李娟的父母就是李丽的父母了。 后来李娟结婚了，这次跟她结婚的倒不是花心大萝卜，但却是啥活都不干，成天在外面喝酒、赌博。 一开始李娟每次提出要离婚的时候，她的男人就好上一段时间。 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李娟的老公王德富知道了她家中的“妹妹”实际上就是李娟女儿的时候，他就以此事要挟，如果再谈离婚就把这件事给捅出去，让别人看看李娟这个“破鞋”的“真实面孔”。 李娟不得不委曲求全，这个时候的李丽也已经八九岁的样子了，原本她以妹妹的名义在她家养着。 王德富知道了那件事之后，每次喝完酒之后就对李丽不停的大骂，李丽的母亲拦着的时候，王德贵就连李娟一起打，李娟就不得不将孩子又送回到她的父母家中。 但两年之后，李娟的父母都因为疾病过世了，于是不得不将李丽的户口登记转入到自己家的名下。 李娟因为没有了爷爷奶奶的照顾，又搬到了王德贵的家中，王德贵对这个丫头片子很是反感，李丽的生活又回到那个拳打脚踢的时候。 就在李丽十四岁的时候，李丽辍学了，离开了这个不幸的家庭。 乔川听到这，感觉这这是个可悲的家庭，李丽也是个可怜的人，就这样一个可怜的人，在前几天又遭遇到不幸，真是可叹啊。 乔川问道，这个李丽以前的性格怎样。 那个负责调查的警员答道，这个我也问了，那个派出所的人说，据听说李丽这个人小时候还好，但是自从又回到了那个家庭的时候，就变得沉默寡言了，李丽以前还向派出所关于她后爸打她的事还报过案，但当时那种小地方，对家庭暴力这个问题都很不重视。 乔川点了点头，在这么短的时间能了解到这么多的信息却是不容易，乔川对自己带的人很放心。他拍拍身边的警员的肩膀道，辛苦了。 那个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应该的。 还没到接待室的时候，乔川就已经听到里面的声音，其中里面声音最大的就是一个男的，如果猜的不错的话，这个人就是王德贵。 第八章 接待事件 接待室里除了警队的人之外还有三个人，看来这三个人就是李丽所谓的亲属了，其中一名男性正站在接待室的中央对着一名实习女警员指手画脚，虽是女警，但丝毫没有一丝退让，同时嘴里说道， “你这个人，不要对我指手画脚，否则给你拘留了信不信。” “你还给我拘留了？你先动手别我胳膊肘的，你就是知法犯法你懂吗，我儿子这正录着像呢。” 就在这个人的旁边坐着一个年级大概十岁的男孩，嬉皮笑脸的看着这两个争吵的人，就当旁边的警察伸手上去要夺他手机的时候，他大喊道，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站着的这个人好像还显得有些得意，将手掐在了腰上，原本就有些微挺的肚子，经他这么一掐，显得肚子就更加突出了。 这名女警员对这种泼皮无赖感觉丝毫没有什么其他办法，当她看到乔川走进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了救星一般，着急忙慌的就跑到了乔队的身边。 “乔队。”这几步好像消耗了她很多的体力，她说这两个字的时候都有些气喘吁吁，脸颊也显得有些涨红。 乔川抬起一只手示意她别再说了，而是走向那名趾高气扬的男子。 这名男子看到了这个看似领导的人走向了他，他又看了看这个人肩上的肩章，好像比刚才那个人多几道杠、几个星，于是上前说道： “你是领导？” 乔川并没有搭他的话， “你是王德贵？” “是的，是的。”王德贵从他口气中更能感觉到这个人就是一名领导。 “2014年4月19日你在哪？” “嗯？”王德贵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2014年4月19日你在哪？王德贵。”乔川又加重了语气。 “我？我可能是在家里吧。” “可能？我们现在手中有证据表明，李丽的死，你有重大的作案嫌疑，现在对你依法进行拘留。” 乔川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王德贵，接着又说道： “你们的拍摄，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们的办案，按照法律规定，按照扰乱治安罪，将手机没收，那个孩子就移送到少管所吧。” 那个孩子本来还是拍的起劲，听到少管所的时候，就将原本悬在空中的手机默默收了回去。 “这怎么可能？你这个领导不能这样诬陷我吧？” “诬陷不诬陷，审审你不就知道了。”乔川看似很不经意的摸了一下自己腰上的手枪。 王德富腿立马就软了，因为他经常听说，在号子里，警察有时候能把你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有时候还会跟你捉迷藏，有时候还会把你关在有同性恋倾向的房间里…… “领导，我怨啊。”王德富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抱着乔川的大腿，眼见就把鼻涕擦在这乔川的裤腿上。 乔川上面说的话当然都是吓唬王德富的了，他了解王德富这种人，在刚开始说话的时候不要顺着他的话来，而是自己要先设一个套。另外还有一点，就是乔川从刚才听说王德富的人品行为之后，虽然是一名警察的他，也是对这种人恨的牙痒痒，恨不得真将此人扔到号子里蹲几年。 “你可别这样。”乔川冷笑了一声，“你还想在罪名里面加一条袭警吗，我感觉你想夺我这支枪呢？” 王德贵吓得慌忙就把手挪开了，然后跪着向后挪了两步，这时有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坐在角落里的一名女性冲了过来，手中攥着一部手机，扑通一声就跪在了乔川的面前，哆嗦着在手机上操作一番，然后将屏幕冲着乔川的面前， “领导，我把录像都删了，都删了。” 乔川被这个人吓了一跳，他意识到这个人应该就是死者李丽的母亲，李娟。 乔川慌忙上前就把这个人扶了起来，示意她坐在旁白你的椅子上，李娟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就要把还跪在地上的自己的男人扶起来。谁知道王德富就像是摊在了地上似的，李娟连拖带拽才算是把他拉到了椅子上。 接待室的中间有张小会议桌，虽说是接待室，但平时他们警队开一些小型的会议也是在这里。乔川拉出一张椅子坐在了李娟、王德富的面前，还有那个小男孩。那个小男孩这时再也笑不出来了，而是怯生生的拉着李娟的衣角，望着地上不敢吭声。 “刚才我说得事，现在先不跟你们追究。我对你们女儿的去世很抱歉。” 李娟诧异的望了乔川一眼，但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他们是警察啊，警察有什么是查不到的。 “李丽是被人杀害的，我局对这件事也很重视，成立了专案组，我想应该很快就能侦破此案。” 乔川看出王德富想要说些什么，于是接着说道： “关于解剖的事情，当然是解剖的时间越早约好，越能发现犯罪嫌疑人的作案手法、作案证据，也希望你们能理解此事。当然，这既然被定性为刑事案件，解剖是法定必须要做的，手续上合理合法，如果你们觉得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地方，完全可以上本市检察院告我们，当然也可以去我局监察室。” 乔川看着对面坐着的三个人，李娟这时已经哭的抽泣了起来，王德富脸上虽有泪痕，却丝毫感觉不到有什么伤心之处，那个小男孩就更不必多说了。 “还有，为了查明真正的凶手，有些事情还需要向你们了解清楚。这也是为孩子负责。” 看到对面的两个人点了点头，乔川示意负责记录的小曹在自己的身边坐下，对着对面的两位说道： “现在开始，我问你答，那个谁，给两位倒杯水。” 那名实习女警官意识到乔川在说自己，瞪了一眼乔川，倒了两杯水之后，狠狠的将水杯放到了桌子上，杯中的水都洒到了桌子上一些。 第九章 死者母亲 乔川并没有立刻让他们去认领尸体，他认为所有的侦察离案发的时间越近越好。乔川看着两人喝下水之后，情绪稍有缓解了，就开始向两人问了起来。 “二位与李丽的真实关系。” “我是她的母亲，他……他是我老公。”回答的是李丽的母亲，李娟。 “李丽与你们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这个想不出来了，大概是几个星期前吧，我说要来看看她，她很不耐烦的说不让我过来。” “为什么你对她这个‘很不耐烦’印象这么深刻？”乔川凝视着李娟。 李娟眼神闪烁了一下， “因为她过年的时候就没回去，我也有些想她了……” 乔川对这个眼神不没有在意很多，他一向都不喜欢犯罪心理学，在他认为，犯罪心理学就是事后诸葛亮，但这并不代表他对心理学方面没有什么研究，李娟的这个眼神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毕竟面对警察的质询，大部分人都不会有比较冷静的心的。 “那在那次通话之前，李丽有什么反常的情况吗？” “没有……”李娟想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不知道心情好算不算反常情况？” “心情好？”乔川脑袋上有个大大的问号，“李丽平时心情不好吗？” “她平时心情好不好我并不太清楚。”李娟的眼睛瞥了王德贵一眼，见王德贵没有什么反应就接着说道，“平时我们跟她联系的并不多，我也不知道其他时间她心情好不好。”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她那段时间心情不错呢？” “哼。”没想到李娟身边的王德贵“哼”了一声，就在这个“哼”结束的时候，他才发觉这个“哼”是多么不合时宜，他躲避了乔川质问的眼神，又低起了头看着自己的脚。 乔川用指关节用力敲了一下桌子，这个声音令王德贵颤抖了一下，王德贵抬起了头，一脸胆怯的望着乔川。 “你知道？” 乔川低声说了一句，这句话虽然声音不大，但穿透性极强，这三个字顺着王德富的耳朵直入自己的大脑，甚至他都能感觉到自己骨髓的颤动。 “不，不知道……” 王德富的喉头好似被什么东西糊住了一般，说出这几个字好似花费了他很大的力气。 乔川的食指不停的点着桌子，忽然又是“啪”的一声，他的手掌拍在了桌子上。 王德贵想起了之前自己在地上发生的事，躲避着乔川的眼神，望着桌子的空白处，清了一下嗓子，小声说道： “她要把我送进号子……” “为什么这么说？”乔川盯着王德贵问道。 王德贵抬头就看到了这双眼睛，然后又怯生生的将目光垂了下来， “有一次我在房门口听见李丽跟她妈打电话了，电话那头说话的声音我听不清楚，但是李娟说，不要这么干，警察管不了他。” “你怎么知道那个‘他’，就是指的是你呢？” “因为……”王德贵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话了。 乔川转头向李娟问道： “有这回事吗？” 李娟的眼神变得更加阴郁了起来，她只说了一个字： “有。” “能说说电话中你们大致说了些什么吗？” 乔川这句话看似是一种商量的语气，但是听起来却有种不容分说的威力。 “她那段时间经常跟我打电话，大概是一个星期一次吧，这也是我说她心情好的原因，因为以前她基本上都没主动跟我联系过。” 李娟顿了顿， “她说她认识了一个大官，她把她的经历将给那个人听，那个人说一定要把他……” 李娟用手指了指王德贵，“抓进号子里。” 王德贵双腿抖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乔川，发现他并没有看着自己，于是眼神有望着桌子的空白处发呆。 “你们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不知道，她也不肯说。” 乔川点了点头，看能听出来李娟并没有说假话，从利害逻辑来说，她对这件事的描述也不会是假话。乔川有种直觉，在李娟口中说的那个人肯定与此案有很大的关系，想到这，乔川又摇了摇头，看来自己刑警当的时间久了，他看谁都像是罪犯。就像是考试中做选择题的时候，有的人是直接找对的选项，有的人是采用排除法的方式找出对的选项。 “在你了解到的信息中，李丽所说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说说看，只要是有任何关联的都说出来。”乔川接着问道。 “嗯……” 李娟抬头想了想， “她就说是个大官，说对她不错，我还问她是不是处对象了，她还不承认。哦，对了，她还说那个人是在她工作中认识的。” “哦？李丽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以前的时候是在一间纺织厂工作的，后来我去找她，工厂的人说她辞职了，再后来我跟她打电话问她在哪工作她始终不跟我说。” 李娟喝了一口面前的水好像又想到了什么， “对了，就在年前的一段时间，我晚上跟她打电话想问问她现在是什么状况，但她都给我挂了。” “那白天你打过吗？” 李娟想了想：“打过，但是她要么是不接，要么就是接了感觉没睡醒似的，我还问她是不是病了，她还说不让我管。” 如果乔川没猜错的话，李丽这个习惯绝对是跟她的职业有关。 “一直都是这样吗？” “也不是。过完年之后这种情况就很少出现了，白天基本上没有那种接电话没睡醒的感觉。” “李丽以前在家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人？” “丽丽小时候特别懂事，但后来她爷爷奶奶去世后，她就认识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还把他给打了一顿。”李娟指了指身边的王德富，王德富这时楞的已经出了神，好像并没有听见李娟说的话。 “她那几个朋友被抓进去关了几天，从这件事发生之后，丽丽就离家出走了。” “好，大致情况我了解了。”乔川双手撑住桌子站了起来，“那个谁，你领他们去法医那把手续办一下。” “那个谁”用手指了指自己，一脸迷茫的看着乔川，乔川说，对对对，就是你，你带去一下。” 那个女警官又瞪了一眼乔川，咬着牙悻悻的说道： “我叫慕容杨雪，不是叫‘那个谁’。” 乔川起初不没有怎么关注这名女警员，对她也并没有什么印象，这时他才仔细看了一下这个小姑娘。 肉乎乎的娃娃脸，一双好似洋娃娃似的大眼睛，里面的虹膜呈现出一种浅棕色，眼睛的上方是一扇没有经过人工合成化学物修饰的长长的睫毛，睫毛上是浓密但又像柳叶一般的眉毛，虽然脸上有些稚气未脱的样子，但经过这身警服一修饰又显得有些别样的气质。 “哦哦。”乔川一时看出了神，“杨雪，你把他们带过去一下。” “我叫慕容杨雪。”慕容杨雪心中想到，这个乔川怎么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哦哦，慕容杨雪……”乔川这才注意到，眼前的这个小姑年竟然是姓慕容，在他的印象当中，本市姓慕容的人并不多，但好像有个市委领导也是姓慕容。 乔川对这件事没有想太多，而是整理整理身上的衣服径直走了出去他头也没回的说了一句： “目前我国对家庭暴力的立法很完善，你们可以学习一下。” 王德贵错愕的望着这个背影，虽然没有看到那双冷峻的眼睛，但单单是这个背影就令他低下了头。 而在这件接待室中还有一双眼睛看着乔川的背影。 简直太帅了，不愧是我的偶像，霸气、帅气、正义，真不枉说服家人特地考入刑警队。 第十章 李丽是谁 经过刚才的问询，乔川大致能感觉到李丽晚上是做什么工作的了，一个没有学历，长相姣好的年轻姑娘，同时又是晚上的时间被占用，利用白天的时间休息，此类的工作并没有多少种。 会不会是从事夜班行业的超市、快捷餐厅呢？应该不会，在这种环境下，李丽应该不会挂断她母亲的电话，看来她在那段时间里从事的是那种特殊类服务业，所以并不敢接听她母亲李娟的电话。 但其中有一件事乔川很介意，那就是为什么后来李丽的作息时间又回归正常了呢，如果不是因为结婚的缘由，她这种人很难再从事其他的行业，毕竟特殊类服务业来钱容易，来钱快。 另外一件事情就是，他迫切想要知道的是，李娟口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李丽是在工作的场所结识的那个人，如果说结识了那个人之后，李丽的作息时间就回归正常的话，那很大可能就是李丽被那个人包养了。但是根据男性的行为逻辑，一名男性很难会包养一名卖淫者，更何况在李娟的口中，那个人应该还算一个成功男士。 这时各个派出所还没有汇报李丽相关的情况，看来本市没有李丽的暂住证信息，同样各个派出所应该也没有接到相关的失踪人口报案。 乔川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也许这个人会找到李丽工作的场所。 乔川事前没有跟这个人打电话，独自一人开车就到了这个人工作的地方，但是按照这个人的习惯，他一定不会在自己的办公室。 周陵派出所，这个派出所的地理位置很奇怪，它就坐落于一个公园之内，这个公园叫做周王陵公园，传说当年大周朝姬亶的家族墓就在此处，在公园里还真有几处大的土堆，土堆被一圈红砖为了起来，在土堆的前面还像模像样的架起了石碑，每一个石碑下面都压着一尊龙六子，赑屃。 下了车乔川才想起来，今天是周一，这边派出所的习惯就是每周一下午必开例会，想到这乔川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派出所的周一下午的例会基本上都是一开一下午，原因就是周陵派出所所长卢所长，他这个人号称是三曹市警界排名第三的话痨，据说有一次周一下午的例会他说到兴起，说到中午自己的肚子都饿了，他才宣布散会，临散会的时候还说了一句，今天下午就开到这，各位吃完饭到这集合，晚上继续。乔川想，在这个时间点，他要找的那个人一定不会在派出所办公室开会，而是会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将将将，将军啊，车打他的士。” 只见一个30岁左右，身穿李宁运动装的人站在一群老大爷的身边，在其中的一名头发已经秃光、白胡子一大把的老大爷身旁指点着， “这不就憋死他了吗。” “你你你，你这个人。” 这个白胡子老头转身指着那个年轻人，他刚想悔棋，对面的那个老大爷手起棋落，原本在河对岸的车，回到“帅”的身旁把对方的车给打掉了。 “嘿嘿，憋死我，老蒋，有人帮你，你还赢不了啊。” “你你你，咱俩再来一局。” 这个白胡子老头气得胡子都撅了起来，瞪了一眼示意身旁的年轻人离开。 那个身着运动服的年轻人有些自讨没趣，双手背在身后，走向了其他棋桌。 乔川刚走到这里的时候，他就听到那个人说话的声音，看来那个人又是在开会的时候偷偷溜了出来，假装去上厕所去了，领导也曾经问过，那个人总是回答道，前一天在丈母娘家吃饭，又闹肚子了。 乔川并没有叫他，而是悄悄地走到他的身后，说了三个字： “效能办。” 虽然背对着乔川，但听这三个字就吓得那个人一激灵，扭过头一看，就上去就给乔川肩膀上一拳。 “你他妈吓死我了，我说都没接到效能办来检查的通知啊。” “嘿，我的牛所长啊，你这又憋不住了，你说真要是罚你蹲厕所蹲个半个小时，你会是啥滋味。” 乔川口中的牛所长正是周陵派出所的副所长牛大鹏，牛大鹏是乔川的初中同学，后来去当兵了，在当兵的时候有次因为抗洪抢险突出，以至于差点丢了自己的性命，在那次的抗洪抢险任务结束后，牛大鹏也因此荣立了二等功，转业回来后就来到了周陵派出所当了一名民警。 “那反正也比在里面听念经的好。” 牛大鹏伸出一只手就拉起了乔川的衣角， “你来的正好，赶紧到我的办公室，正好还能给我证明一下，我开会出来是因为市局的人来了。” 说来也巧，就在刚走进牛大鹏办公室的时候，会议就结束了，派出所卢所长怒气冲冲的就走近了牛大鹏的办公室， “牛所长，刚才还等着你发言呢，你跑哪去了？” 卢所长还没注意到牛大鹏办公室的另外一个人是谁，以为只是一名普通的办案民警，直到牛大鹏用嘴嘟了嘟坐在沙发上的人，卢所长才注意到了乔川。 “呦呦，这不是乔队吗。” 卢所长说完就把手中的水杯放到了一边，上去就要握乔川的手，乔川站了起来握了握卢所长伸出来的手，说道： “卢所长，我来向牛所了解一下我们正在办的一个案件的信息，希望能得到你们的支持。” 卢所长用力笑了笑： “哪的话哪的话，配合市局工作是我们的义务，牛所，一定要通力配合，尽全力配合，发扬咱们所的优良传统……” 两人好不容易送走了卢所长，牛大鹏就赶紧关住了门， “你要是让他说，他能跟你扯个三天三夜。” “这‘警界第三话痨’算是见识到了。”乔川笑着摇了摇头，灭掉手中的烟，向牛大鹏问道： “我们队发的协查通报你们这收到了没有？” “协查通报？”牛大鹏摇了摇头，“这帮办公室的家伙，估计还没运转到我这呢，不过我倒是听说了最近淮治河发生了一起命案。” 乔川叹了一口气。 “你们这办事效率啊，估计就是抓嫖娼、赌博抓得积极。” 乔川从放在沙发上得档案夹中抽出一张红头文件递给了牛大鹏，并简单了叙述了一下案发详情。 “大川，你是让我们这边协查这起案件吗？” 乔川点了点头。 “我是想让你查查这个人是谁。” 第十一章 死前信息 “查这个人？” 牛大鹏看着协查通报上李丽的照片发呆，“这个人不是叫李丽吗？家庭住址啥的通过咱们的警务系统一查不就不来了？” 乔川有力指了指协查通报上李丽的照片，说道： “你说得都是屁话，有这么简单我还来找你？李丽是外地人，在咱么这登记的没有暂住证信息，没有工作信息，这就导致，她的住所找不着，她在咱们市的人际关系找不着。” 牛大鹏将手中的协查通报向乔川一扔。 “你都找不着，我就能找着了？我要是能找到，我就去你们警队当副队长了。” 乔川拍了拍牛大鹏的肩膀，对他笑了笑， “你还真能找到，这个人应该是会所的小姐。” “嘿，你这个大川，是不是把我当老鸨了？” 乔川找到牛大鹏并不是没有原因的，虽然三曹市的城市规划中没有体现，但是周陵派出所所管辖的范围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大型娱乐城，其中不乏一些会所、酒吧、养生浴场之类的，在门头上看似合法化的经营，其实其中暗藏玄机。 几年前zf领导下定决心，严厉打击“黄、赌、毒”，涉毒、涉毒场所倒是没有多少，涉黄场所却打击掉了不少。 但同时出现了另外一个问题，三曹市自建市以来，市gdp及财政收入出现了首次下滑，究其原因，不过是开发商、投资商还有一些其他人员，在酒足饭饱之后没有了娱乐场所，谈判的场所也少了。 同时这些娱乐场所所带来的税收也是一大笔，经过那年的严打之后，这些娱乐场所又慢慢的兴旺了起来，市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同时也加重了周陵派出所的工作压力，该查谁不该查谁这个问题，有时候都让牛大鹏思考的焦头烂额。 牛大鹏开玩笑归玩笑，给乔川办起事来也是利落，牛大鹏知道乔川既然认定李丽就是会所的小姐，那基本上不会有错误。 牛大鹏又从乔川手中拿起了那份协查通报，同时将手机掏了出来，打开了手机中的警员系统app，在上面输入了警员编号及密码，登陆进去之后又输入了李丽的身份证号，就出来了李丽所有登记的信息了。 牛大鹏将协查通报放到字自己的桌子上，同时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包中华烟，抽出一根递给乔川，自己又叼上一根，点燃了，俩人就开始在办公室里喷吞云吐雾了起来。 牛大鹏仔细看了李丽的信息，确实都跟乔川说的一样，系统中没有显示李丽在三曹市的任何信息，于是他把李丽的照片复制到自己手机中。 乔川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七点二十，又是一天过去了，于是提出上外面吃饭去，牛大鹏都没有客气一声，就收拾起了东西，还没等乔川反应过来，他就站在门外拿着钥匙等着锁门， “走啊，等谁呢？火锅走起。” 乔川从车中换了一身便衣，牛大鹏还在旁边嘻嘻哈哈的要拍照，乔川连喊了几声滚，牛大鹏才假装作罢。 这几天一直阴天，又加之前天晚上的一场小雨导致当天的温度稍有下降，火锅店的生意也好了起来。这间火锅店就在周陵派出所的附近，所以乔川干脆就把车停在周陵派出所那没有动弹，因为他知道碰到牛大鹏，晚上难免要“大战一场”。 火锅店的老板看到了牛大鹏的到来，急忙就上前招呼，连喊了几声牛哥，好似生怕别人听不到。牛大鹏看一圈火锅店里坐得满满当当的，就问老板有位吗，老板丝毫没有犹豫，又说了几遍有有有。 火锅店老板招呼了一声伙计，说了一声，把楼上的一个包间腾出来。那个伙计面露一丝难色，但随着老板怒斥了一声，他就跑到了二楼上。火锅店老板连忙给二人递上了烟，并殷勤的点上了，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伙计屁股后面跟着四五个人从楼上下来了。 乔川跟着牛大鹏来到了二楼，也没说点菜的事，老板就呼呼洋洋的上来了几大盘羊肉卷、牛肉卷、羊腰子之类的，然后又上了一瓶古井贡酒10年陈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就笑呵呵的随手带上了门。 乔川看着门慢慢关上，捡起桌上的一粒花生，播到了嘴里面。 “大鹏，官僚主义挺严重的啊。” 牛大鹏咧嘴一笑， “派出所不比市局，接触的人也是零零碎碎的，就他。”牛大鹏指了指门外，“几年前打黑行动的时候被我抓起来了，我算是对他不错，私自放了他一马，出来之后我还垫了一部分钱让他开了这家火锅店。” “好小子，没想到你还积德行善呢。” 牛大鹏冲乔川笑了笑。 就在这时，牛大鹏的手机闪了一下，他解锁看了一眼，然后就冲着乔川摇着手机的屏幕。 “你要的东西来了。” 乔川起身就要夺牛大鹏手中的手机，没想到牛大鹏一下子就躲开了。 “大鹏，你！”乔川生气道。 “嘿嘿，要这手机？先炸一杯再说。” 牛大鹏起身就拿起桌上的古井贡酒10年陈将乔川面前的分酒器倒满了，满满的二两，然后将自己面前的分酒器倒满了，丝毫不比乔川的少。 乔川气不过，拿着手中的分酒器就碰了一下牛大鹏还放在桌子上的分酒器，一仰脖就把分酒器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将分酒器倒置，证明自己喝得一滴不剩。 酒火辣辣的，直接透过了乔川的心肺。 “拿来吧。”乔川伸出手。 “嘿，有你的乔队长。”牛大鹏将手机递给了乔川，“也没啥信息，就是你要查的那个人，李丽，半年前曾在这个会所工作过。” 乔川接过这个手机，看向手机的时候，他就愣了，这个跟牛大鹏聊天的这个人，这个头像，不就是…… 不就是那个李丽临死前，跟李丽聊天的最后一个人吗。 第十二章 壹号公馆 “咋的了？”牛大鹏看到乔川盯着手机发愣，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个人是谁？”乔川将手机屏幕面向牛大鹏问道。 牛大鹏看到乔川的脸上有些不对，好像要一下把他给吃了。 “你说哪个？”牛大鹏挠了挠头。 “废话，你说还能哪个，这个跟你聊天的这个人啊。” “奥。”牛大鹏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个人啊，她是这个会所的经理。” “走。”乔川转身就要起来，眼见推门就要走了出去。 “别走啊。”牛大鹏仍然坐在椅子上，一副岿然不动的样子，“酒还没喝完呢。” “喝屁的酒，办案要紧。” “嘿，你这就不知道了吧。”牛大鹏起身又将乔川面前的分酒器倒满了，“这个点人家还没上班呢。” “你一定知道这个人在哪里。”乔川指着牛大鹏正色道。 “我哪知道。”牛大鹏狡黠的笑了一下，“我平时又不跟这些人打交道。” 乔川又拉了把椅子，坐到了椅子上。 “那她什么时候上班？” “喝完酒的时候。” 这一顿饭是乔川吃过的最坐立不安的一顿，他不停的看着手表，牛大鹏让自己喝酒，他就跟牛大鹏碰一下杯子仰头喝光，直到三杯酒下肚，乔川才又嚷了起来： “十点了，走吧。” 牛大鹏看了一眼已经见底的酒瓶，他知道再不去，乔川可能真的就发表了，于是起身收拾收拾自己的衣服。 “好，走走走走走。” 然后对乔川又是一个邪魅的微笑。 “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牛大鹏说得不错，酒喝完的时候，正是这里夜生活开始的时候。 两人打车来到了一栋欧式建筑的下面，乔川仰头看着上面的招牌，招牌上闪烁的led灯让乔川感到一阵眩晕，但他依旧还是能看到上面“皇家壹号公馆”的字样。 乔川自从毕业的时候就从事了刑警，这种场所他并不曾出入过，虽然办过很多大案、要案，但是到这种场所的时候他却显得有些急促不安，特别是当他看到在大厅里拍成两排，浓妆艳抹的姑娘们。 两人刚走进门，这两排姑娘就冲这两人鞠了一躬。 “先生晚上好。” 乔川假装镇静的看着周围，大厅里面显得尤为豪华，统一的欧式风格，特别是中央穹顶上的一盏水晶吊灯，让这里显得灯壁辉煌。 很快就有一名男侍者，上前招待乔川与牛大鹏两位，并问道： “请问两位有预约吗？” 牛大鹏瞪了这名男侍者一眼。 “让你们刘经理过来。” 这名男侍者看了牛大鹏一眼，又问道： “请问怎么称呼。” “你就说有位姓牛的找她。” 乔川和牛大鹏两人在大厅里并没有等到牛大鹏口中的牛经理，迎上来的还是那名男侍者，他冲着两人一个标准的鞠躬，然后说道： “请两位跟我到房间里等一下。” 房间号是“888”，看里面的豪华程度应该平时这里招待的不是一般人，牛大鹏跟乔川开玩笑道，看来这里的经理对乔川这个市局来的领导很重视哩。 乔川问，你跟他们说了？牛大鹏慌忙解释说，没有没有。 牛大鹏走到点歌台前，向乔川问道： “来一首？” 乔川摇了摇手，闷着头抽烟。 牛大鹏也没管乔川，自顾自的点了一首歌，歌曲是李宗盛的《给自己的歌》： 想得却不可得，你奈人生何； 该舍的舍不得，只顾着跟往事瞎扯； 等你发现时间是贼了， 它早已偷光你的选择， 爱恋不过是一场高烧， 思念是紧跟着的好不了的咳。 正当乔川回味着这歌词中的内容的时候，一帮人“闯了进来”。 乔川抬头看了过去，眼前的“景色”让他眼花缭乱： 为首的一名年轻女性领着一排身穿低胸旗袍的年轻姑娘站在了房间的中央，这些年轻姑娘身上的旗袍将胸前的两坨肉挤压成一道深深的乳沟，旗袍将每个人的体型勾勒得恰到好处，与其他旗袍与众不同得是，它的分叉之高…… 看到这里，乔川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烧得慌，同时感觉身体中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这让他不禁收起来自己的目光。 “先生晚上好。” 牛大鹏好像还沉浸在自己的歌声里，被这突如其来的“晚上好”给吓了一跳，连忙按了暂停键站了起来。 “牛哥来了。” 为首的那名女性上来就给牛大鹏一个大大的拥抱，牛大鹏双手不知所措的垂在身体两边，连说了几声停，但那个人丝毫没有放手的样子。 “停！”看来牛大鹏是真的生气了，那名女性连忙松开了手，冲牛大鹏胸前锤了一下粉拳，然后娇滴滴的喊了一身： “讨厌。” 牛大鹏气呼呼的坐在了乔川身边，跟他悄声说道： “我以前来这可都是公事啊，别想太多，这次是因为你我才来这的。” 乔川微微一笑，“知道，知道。” 那名女性好像看出了乔川应该是比牛大鹏还要大的官，于是走到乔川面前，凑上前去： “领导，要是不满意我再给您换一批。” 乔川这才看出来这张脸的样子，她不似这里其他的女性浓妆艳抹，她面容姣好、略施粉黛，眼中透漏着一种狡黠而又狐媚的目光，特别是她低下身来胸前那两团白晃晃的肉，让乔川又感到一阵眩晕。 乔川尽力的保持平静，深吸了一口手中的眼，将它在桌子上的烟灰缸中摁灭，道了一声： “让她们都下去吧。” 这句话说得很平静，但却丝毫没有让别人选择的余地，乔川身边的这名女性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于是她起身招招手，让身后的人都退了下去。 这个女人抽出一根乔川放在桌子上的烟，叼在嘴中，鲜艳的口红将黄色的烟嘴染红，然后她拿上桌子上的火机将嘴中的烟点着，深吸一口，用手扶住就要遮不住的旗袍，端坐在了乔川的身边。 乔川努力让自己心中保持平静，但身体不禁像边上靠了靠。 牛大鹏也坐了下来，伸手指了指乔川。 “这是我们市刑警队副队长，乔队长。” 这个女人身体一震，一脸诧异的看着乔川，她不知道这名刑警队副队长找自己是为了什么，若是查这个“皇家一号公馆”也不至于让刑警队的人来啊。 虽然刚才牛大鹏让查李丽的消息，但她只是以为李丽是涉嫌了卖淫或者其他不干净的事情，她都想好了自己的说辞了。 但刑警队的到来，而且还是刑警队副队长的到来，是她始料未及的。看来这次市刑警队的到来是与李丽有关了。 这个女人慌忙就将夹在手指中的烟插到烟灰缸中灭掉了，微微起身，冲着乔川伸出一只手。 “你好乔队。” 乔川伸出手握了握这支纤细的手，然后又赶紧抽了过来。 牛大鹏又用手指了指乔川身边的那个女人，“这位是皇家壹号公馆的总经理，刘艳。” 乔川没想到这位看起来仅仅也就三十岁左右的女性竟然是这家会所的总经理，他以为这家会所的总经理应该是一名油腻的中年男性，这然乔川忍不住对她产生好奇。 “你是这的老板？”乔川问道。 老板跟总经理完全是两个概念，老板一般都是大boss，总经理一般都是打工的。 刘艳笑了笑，道：“我哪是老板啊，我就是出来跟人打工的，只是我们的老板觉得我这个人管理还不错，下面的姐妹也都听我的，然后就让我当了这里的总经理。” 乔川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从口袋中掏出警官证，翻开冲着刘艳的脸。 “这是我的警官证，现在我将对你依法问询。” 乔川扭头看了看，才想起来小曹并没有一起跟过来，于是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打开了录音，然后将手机放到了桌子上。 “乔警官，李丽出事了吗？” 刘艳看着乔川严肃的表情，才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让她收起了平时的模样。 “你怎么知道李丽出事了？” 刘艳指了指牛大鹏，“他刚才发信息问我来着。” 牛大鹏点了点头。 乔川接着问道： “2014年4月19日晚上你在什么地方？” “4月19号？”刘艳用手指戳着自己下巴想了想，“那就是前天吧？前天一直都在这里。” “有人为你作证吗？” “这个……”刘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天晚上我在陪一个重要客户，他应该不会作证，但是我们会所里其他的工作人员可以为我做证，另外我们大厅里的监控应该也有记录。” 刘艳这时又想起来乔川来这里的目的，于是紧张的问道： “李丽不会是那天出事了吧？” “嗯，死了。”乔川看似平静的回答道。 “死了？”刘艳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瞪大了双眼看着乔川，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乔川招了招手示意她坐下。 “果然，她果然出事了。” “哦？”乔川很疑惑的看着刘艳，刘艳又从桌子上的烟盒中抽出一支烟。 刘艳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了其中的一个聊天软件，翻看着里面的聊天记录，然后递给了乔川。 真的是她，两人的聊天记录是一样的，乔川也很佩服刘艳的坦率，一般情况下，人们都会有一种驱害的心理，都会尽力与不好的事情避免任何关联。 “那天晚上她说她心情不好。”刘艳抬头，将肺中的烟吐成了一个烟圈，“然后她就说先出来喝一点，就在我问她想要去什么地方的时候，她就没有再回话了，我打她的手机，她也关机了。” “那你没有担心什么呢？” “担心？”刘艳苦笑着摇了摇头，“干我们这一行的，有时候就是会出现这种情况。” “有的小姐要出*台，为了满足客户的需求，有时候会关机。” 她没说实话，乔川从行为逻辑的角度中感觉这句话有问题。 第十三章 底层人群 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往往是最容易被忽视的人。 有可能你上班的途中就有那么一名环卫工，每天都在你上班的路上，每天你都会看到他，穿着黄色的反光背心，骑着一辆贴有市政环保标志的黄色带斗的电动三轮车，或者在车上捡起地上的垃圾，或者将三轮车停在路边走到马路中央捡起被随意丢弃的烟头。 但就算你每天看到他，你却始终记不起他的模样。 跟环卫工一样，小区中的清洁工也是如此，他们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愿意去干这种活的往往是一些老弱病残者，人们对这种人避而远之，更不会谈记住他们的模样了。 他也是从两个月前才开始了三曹市伊顿庄园小区清洁工的这份职业。 他观察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想在晚上的时间里能够长时间待在这个小区里，当然不能是住户，不能开车进出小区，因为这样在那个时间段进出小区的视频监控会记住车辆的车牌信息，更不能用套牌车辆，因为那样的套牌车辆有很大的不确定因素。 如果计划实施的当天被交警查到了，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一炬了。 在计划实施的那一天，他也不能仅仅在那一天、那个时间段出入小区，这样也会引起怀疑，就算是他当天带着一张人皮面具，那他也会成为一个疑点。 所以他需要成为一个不会被人注意、能都在每天晚上那个时间段进出小区的人，或者是一个职业。 他了解三曹市警局，也了解市刑警队的那一帮人，更是对三曹市刑警队近几年侦破的案件进行了调查，他知道以乔川为首的一帮警队精英，对刑事案件的侦破有一套自己的方法。 乔川自从省警官学院毕业之后就曾参与、组织很多大案要案的侦察，甚至一些被列为省重点督察的案件也是邀请乔川去参加。 他对乔川的了解，可能比乔川了解乔川自己还要多。对于这样的人，他反复推敲了上百遍，最终的结论还是，利要大于弊。 他需要乔川这样的一个人去破解自己所出的题。 他了解自己的计划，他需要等待时机，但他知道这个时机到来之前，他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就如解题一般，解出来的答案是根据题目中种种条件得出来的，而他要做的就是毫无破绽的去创造这些条件。 在应聘这个小区的清洁工之前，他就去了小区的安保处，以自己的电瓶车丢失为由，要求调取以前的视频，然后他了解到这个小区的视频保存时间是十五天。 小区由于刚投入使用没有多长时间，给仿佛搞装修的人时时会进入，小区的保安也被每天一遍遍的登记搞烦了，干脆就打开了门口人行道的门禁，这也让他在这一段时间能够随意出入这个小区。 但就算是小区人行道的门禁投入了使用，他还是有办法去观察这个小区里的景象。 他观察到，这个小区的清洁工分成两种，一种是楼道的清洁工，这种清洁工跟大部分工作人员的工作时间一致，在住户离开的时候开始工作，工作时间是早上的八点到晚上的六点。 另外一种清洁工是道路清洁工，工作时间是晚上七点到晚上的十一点之后，小区道路的清洁大致分成了四个片区，其中每个片区由一个人负责，每人也有一辆带斗的电动三轮车，清扫晚之后各自回家，但是由于这项工作时间比较晚，工资待遇也低，人员流动性就很大，光在他观察的这段时间里就换了两拨人了。 为了自己不会在监控之中有任何差池，他必须将计划实施时间锁定在自己应聘到这个小区清洁工的十五天之后，这样一来，在他当清洁工之前的那个人就不会出现在小区的监控录像之中了。 去应聘这个小区清洁工的之前他考虑了很多，他特地跑到其他省去定制了一张人皮面具、一双人皮手套，这两样东西花了他很大的价钱，但当他戴起来的时候才觉得这个花费是值得的，他惊叹现在的科技竟然有那么的发达，镜子里人人完完全全变成了另外一名老人。 然后他研究了警局那套人脸识别系统，了解到了在人脸识别系统中识别的要素，他又走访了本市的很多乡村，终于找到了一名留守老人，根据人脸识别系统，自己带上人皮面具跟这个老人相似程度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以上。 他以市扶贫办的身份，以暗查五保户信息为由，得到了这名老人的身份证信息。然后他又到了其他省份办理了一张假身份证。 他一有空的时候就模仿老人走路，模仿老人说话、咳嗽。就在他觉得所有准备工作完成的时候，他就到了这个小区的物业处应聘清洁工的工作。 但就在签署劳动合同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以前做的好几项工作都白做了。 物业处竟然没有让他登记身份证信息，只是让他在劳动上签个字就完事了。 但，虽然他的很多工作都白做了，他心里却很高兴。 留下的痕迹越少，他就越不容易被发现。 第十四章 那个字迹 刘艳没有说实话，乔川在心里并没有分析太长的时间，他就觉得刘艳说的话有问题： 第一，按照刘艳这么长时间的从业经验，她应该不会对一名陌生的警察说她们这小姐出*台的事情，尽管市里的方面对这样的事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在都不会公开提起这样的事，所有的人都对这件事忌讳莫深； 第二，按照李丽与刘艳聊天记录中反应，刘艳肯定是知道李丽被别人包养了，而且在她们聊天记录中可以看出来，她们经常提起那个“他”。所以说，刘艳说出*台的事，不符合她的说话逻辑，除非她是在掩盖什么。 乔川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是说出了另外一句话： “刘经理，看来我们需要换个地方聊一下。” 刘艳一脸诧异，她不知道乔川说换个地方聊一下是什么意思。 “乔队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刘艳看着乔川凌厉的目光，这双眼睛就像是狼一样，好似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之下，刘艳已经变得一丝不挂，刘艳慌忙收起自己的眼神，转头看向了自己的脚。 乔川看刘艳说不出什么，于是他接着说道： “李丽被包养了对不对？” 刘艳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你是知道的对把？” 乔川听到刘艳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嗯”，然后又接着问了起来， “李丽的年龄有多大？” 刘艳想了想答道：“差不多二十岁左右吧。” “李丽是什么时候进这家会所的？” “去年二月份的样子。” “李丽是什么时候离开会所的？” “今年过完年。” “李丽被谁包养的？” “被……”刘艳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这个我不太清楚。” 乔川的目光又变得锐利起来， “你怎么会不清楚？” “每天出入会所的人太多了，我不可能记住他是哪一个，而且我也问过李丽，她一直都不肯说。不过……” “不过什么？”乔川问道。 “那个人应该不是本地人。” “哦？”那个“他”竟然不是本地人，这是乔川没有想到的。 “我是这的经理，你应该也是知道的。既然李丽能死心塌地的跟着他，想必那个人应该也有一些社会地位，我想让李丽通过他介绍介绍人过来，然后李丽说那个人不是本市的。” 那个人不是本地的，但这起案件的案发现场却是在本地，而且看李丽死之前的着装及身上携带的东西，乔川推断，李丽应该不是去外地的样子，看来李丽的住所应该就是在三曹市。 “那你知道李丽的住所是在什么地方吗？” 刘艳想了想，说道：“这个我听她说过，好像是在一个叫伊顿庄园的小区吧，大概一个月前李丽还邀请我到她们小区旁边的酒店吃饭呢。” “她具体住在哪一栋你知道吗？”乔川问道。 刘艳摇了摇头，“不知道，她不让我过去。” 不让刘艳过去？乔川头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李丽不让她过去好像说不通，除非是那个人不让别人去李丽的住所。 “那，那个人没有参加吗？” 刘艳也知道乔川口中所说的那个人指的是谁，她摇了摇头答道：“没有，我从来都没见过那个人。” 乔川点了点头，看来从刘艳这里能得到的那个人的信息只有那么多了，乔川又问道： “李丽平时跟谁有仇吗？” “没有吧，她的交际圈不是太大，平时也就是跟顾客接触的多，然后她工作之外的时间比较喜欢上网，她还是一名微博博主呢，以前听她说关注她的人还不少呢。” 乔川心里一笑，这种女性应该是在微博上发的是一些比较受广大单身男青年喜爱的东西。 这一点直到后来乔川看到李丽微博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完全想错了，李丽的微博反而成为了破案的关键线索。 “李丽以前谈过恋爱吗？” “哦。”刘艳好像想起了什么，“以前我们会所有一个男服务员追过她，不过李丽好像没同意，李丽跟我说过那个男孩，还挺帅的一个小伙子。” “那个小伙子呢？” “自从李丽从会所走了之后，那个小伙子也离职不干了。” 未必也太巧了了吧，看来这个小伙子跟李丽只见有故事，有可能这个小伙子跟李丽的这一起案件有很大的关联。 “那现在还能联系到那个小伙子吗？” 刘艳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通讯录翻看了起来。 “喏，这就是那个小伙子的联系方式。” 乔川接过手机，想了一下，就用刘艳的手机拨通了这个号码，没想到电话中传出来的声音竟然是空号。 “他还有其他的号码吗？” 刘艳摇了摇头。 “他的身份证信息你们这有登记吗？” 刘艳又摇了摇头。 于是乔川将这个号码输入到了自己的手机中，然后发送给了自己的一名同事，然后就拨通了这名同事的电话。 “你给我查一下这个号码，去年年底被谁用过，身份证信息也发给我。” 乔川挂了电话又接着问起了刘艳，“这个人叫什么名字你总该知道吧？” 刘艳笑了笑，“这个人的大名我现在倒是忘了，不过他的小名倒是挺特别的。” “嗯？” 在乔川的想象中，他们的绰号无非就是一些，托尼、吉姆之类的看似挺洋气的名字的，但这也不至于用特别这个词。 “他的小名叫丰收。” 丰……乔川想到这，心中不禁一惊，这个字，好似最近在哪见过，对，就是那，少了一横的“丰”字。 第十五章 撒网 几个月以前。 在他的书桌上有一张很大的图，这是一张手绘的地图，上面的表示显得很混乱，如果让正常人看的话根本看不出什么，只会认为这是它的作者在上面随意画出来的。 这张写字桌后坐着一个头发蓬乱的人，但这个人丝毫没有顾及自己的形象，反而用拿着笔的手又挠了挠头，这蓬乱的头发显得更像是鸟巢了。 这个人看起来年纪并不大，但头发已经发灰。就在他的书桌上还摆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中有三个人，其中站在中间的看起来就是他了，照片中的他跟他现在的形象完全就是两幅模样，照片的背后是南京著名的景点“中山陵”，他看起来精神奕奕，右手搂着一个年龄大概十六七岁的小伙子，左边搂着一名女性，这名女性看起来就是他的妻子了，三个人脸上充满着笑容。 他拿起桌子上的照片，抚摸着上面那个小伙子的脸庞，一滴水滴到了这张照片上，他急忙用手将照片上的那滴“水”擦去了，他必须保持冷静，任何情绪上的波动都会对计划的制订产生影响。 他拿起桌子上的一支烟，火光照亮了他苍老、消瘦的脸，还有脸上那副眼镜后面坚毅的目光。他以前是不抽烟的，但从那件事发生以后，当他点燃第一根烟之后，他就知道，这个烟以后应该是戒不掉了，他需要它来缓解自己的压力，他需要它来活跃自己的大脑，他需要时刻保持清醒。 他摘下自己的眼镜，用纸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然后又把眼镜戴上，又重新开始看书桌上的那张图。 他了解半年前一起案件的所有细节，那起案件毁掉了两个家庭，他必须了解整个案件发生的始末。这些不光是他调查的结果，还有从照片上那个小伙子口中所说出来的情况。 他知道现在是一个好时机，自从他知道李丽搬到了三曹市伊顿庄园住的时候。 这个元凶之一，他狠狠的攥着拳头锤了一下自己的桌子。 自从李丽搬入到那个小区之后，他就开车测量了伊顿庄园小区到淮治河岸边的距离，然后在地图上标示出来开车在这段路上所需要花费的时间。然后他经过多次实验，计算上五层楼所需要花费的时间，从李丽住的那栋楼骑电动三轮到小区大门口所需要的时间，计算其中打电话耽搁的时间…… 其中还有重要一点，他不光要计算自己在计划实施过程中所需要花费的时间，他还需要另外一个人在自己的“安排”下需要花费的时间。 根据这段时间统计出来的数据，他的计划的整体框架已经出来了，接下来就是补充每一步的细节。 计划实施的前提就是那条“大鱼”会游到自己的渔网之中，这个他有十全的把握，他知道那条“大鱼”在每周六的晚上都会到那个还没布网的地方戏水。 他要做的就是让那条“大鱼”在游进自己的渔网之中，然后又会游出渔网。 他了解这一条鱼，这条鱼的戒心很重，但同时，这条鱼的好奇心很强，他要做的就是利用这条鱼的这两点，让这条鱼第二次落入自己布的网中。 他打听到这条鱼的家里还有一条暴脾气的“母鱼”，也许他还需要收集一些东西，他必须要利用窝里的那条“母鱼”。 他拿起自己的计划，分析这样会带来的结果，他总觉得还缺少什么。 对了，还有那件事，在半年前的那起案件中，案发现场地上的一个字竟然成为了重大证据之一。 他想到这里不禁冷冷的笑了一声。 可笑。 地上的那个“李”字竟然能成为死者之前留下的死亡讯息，明明那个小伙子都已经解释了，但警方丝毫没有听取意见。 人的理性有时候就是很难控制住，一滴水又滴了下来，滴到了桌子上的那张地图上。 第十六章 刘艳此人 “你说那个人叫丰收？”乔川眯着眼睛看着刘艳，他实在不相信这种场所的人还会有人叫那么“土”的名字。 “是啊。”刘艳架起自己的二郎腿，点了一下头。 不对，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就算他有这样的一个小名，他也不会对别人说起来的。 “其他人也知道吗？” 刘艳知道乔川所说的其他人是指谁。 “嗯，差不多我们这会所的工作人员都知道的。”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乔川问道。 刘艳听到这的时候就乐了，“他以前的绰号叫汤米，但是后来他的父母从农村里过来找他，跟前台说要找一个叫丰收的人，我们前台说，哪有什么叫丰收的，然后那个老汉就拿出了一张照片，这才知道汤米就是叫丰收，然后这个事就传开了。” 听到这乔川就释然了，身旁的牛大鹏也是嘿嘿一笑，说道：“我觉得这个丰收比那个什么汤米要好听，丰收也是个吉利的词儿嘛，更何况一个中国人何必要起一个洋文名字呢。” 乔川干笑了一声。 看来这个叫“丰收”的人应该与本案有很大的关系，丰收，丰…… 不对，乔川将这个“丰”字在脑中过了很多遍，他发现其中有一个致命的问题。 “丰”字按照笔画写起来，应该先写三横，再写一竖，这样写出来，就算是李丽当时在写那个字的时候时间已经不够了，也不会出现少了一横的“丰”字，少写最后一笔，应该会是“三”字才对。 “这个人对李丽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吗？” “过激的行为？”刘艳看着乔川的眼睛，知道了他应该是怀疑丰收有作案的嫌疑，于是她谨慎的答道： “这个倒是没有发现，就是听李丽说，这个人有时候会跟踪她。” “跟踪她？” “是的，不过后来我问是不是需要我帮忙，她说不需要了，那个人已经帮她解决了。” “那个人？” “就是跟李丽在一块儿的那个人。” 奥，刘艳说得应该是包养李丽的那个人，那个人能解决丰收的跟踪，看来丰收应该跟那个人只见有过照面。 这时乔川的手机响了起来，乔川点下了接听键，那个号码已经查了出来，乔川挂断电话之后，一条信息就传到了乔川的手机上，上面还有丰收的照片。 乔川将手机屏幕对象刘艳，问道： “是这个人吗？” 刘艳看着手机屏幕，眼睛放出了光亮。 “对对对，就是这个人，他叫刘宝福，对对对。” 乔川收起了手机，看来明天有两个事情需要查了，一个是李丽的住所，一个就是丰收，也就是刘宝福这个人。 “乔队长？” 刘艳看着发呆的乔川，她是第一次跟乔川这种人接触，虽然来这个会所的人也不乏一些“达官显贵”，但乔川身上所透漏出来的英气，以及话语、目光中给她的一种压力，她的心中竟然有一些别样的感觉，这种感觉也是这些年来未曾有过的。 但是她心里也知道，自己这样的人，跟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完全是两条路上的人，两条平行的路，永远不会相交。 “好。”乔川看了牛大鹏一眼，“走吧。” “完了？”牛大鹏问道。 “嗯，咋了你还不想走了？” 牛大鹏嘿嘿一笑，“走走走。” 乔川站了起来，刘艳跟着乔川的动作，收起了自己的二郎腿也站了起来。乔川伸出一只手，刘艳看着这张伸过来的手有些不知所措，这么正式的打招呼的方式她是很少遇到的，但随后她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笑容，伸出自己的手轻轻的握在了乔川的手上面。 “谢谢你的配合，以后可能还需要打扰你。” “哪的话。”刘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时她又想到了一些是，她的脸色又变得有些阴郁，“乔队，不知道李丽的葬礼办了没有，我想去看看。” “应该是在她的老家举行，今天上午她的父母来过了，到时候我让牛所把她父母的联系方式发给你。” “嘿，还让我发，我咋知道。”牛大鹏生气道。 “到时候我转发给你不就得了。” “那多麻烦，不如你留下刘艳的联系方式不就得了。” “对对对。”刘艳慌忙拿出自己的手机，“刚才都没想起来留乔队的联系方式，以后如果有什么问的直接打电话就行了，省的乔队您往这跑了。” 乔川本来就不打算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留在这种地方的，但牛大鹏已经开口了，刘艳说得也有道理，于是就将自己的手机号报给了刘艳，很快自己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乔队，这是我的手机号，我叫刘艳，刘少奇的刘，艳丽的艳。” 乔川嗯了一声，然后就把这个号码保存为了“刘艳14.4.21”，这是乔川长久以来保持的习惯，代表着保存号码的那一天的时间。 乔川躺倒在了自己的床上，酒精的麻醉并没有让他昏昏欲睡，他的脑中不停的思考着这起案件。特别是现场的那两个地方，看似李丽死前挣扎过的地方，还有李丽尸体发现的地方，还有监控线杆上那枚清晰的指纹…… 回忆了一遍这起案件，乔川突然又想到了自己的过去，每每想到过去的那些事情，乔川就感觉到头痛欲裂，算了，不想了，乔川心中暗自说道。 但回忆就像是一种病毒，扩散着，控制着自己的大脑。 他又想到了牛大鹏晚上唱的那首歌： 想得却不可得，你奈人生何； 该舍的舍不得，只顾着跟往事瞎扯； 等你发现时间是贼了， 它早已偷光你的选择， 爱恋不过是一场高烧， 思念是紧跟着的好不了的咳。 第十七章 来个新人 乔川每天早上起来的习惯就是先到警局的健身房健身，三曹市警局的建设器材可以说比市里所有的健身房还要齐全，这也是响应了三曹市市委zf的号召，为了能保护大众，警局的人必须要保持强壮的体魄。乔川比一般人来的都要早，就在他锻炼完之后去冲澡的时候，其他的人才陆陆续续的来到了健身房。 乔川刚到办公室坐下后，就有一个人推门进来了，乔川还没抬头就已经猜出来进来的是谁了，这个时间点、这种直接进来的方式应该只有郭局长了。 乔川一抬头，果不其然，进来的正是分管刑警队的公安局副局长郭局长。 “郭局，挺早的啊。” 只见郭局长后面还站着一个人，乔川隐约能透过郭局长宽阔的身体看见他，看形态应该是一名女性。 郭局长呵呵一笑，说道：“刚锻炼完？” 乔川应了一声。 郭局长点了点头，“来，我给你介绍个人。” 郭局长侧身让后面的那个人显露了出来，这个人身穿警服，一张娃娃脸，低头微笑着看着乔川。 这个是？好面熟，这不是昨天在接待室的那个小姑娘吗。名字好像叫慕容什么，乔川一时也想不起来了。 “慕容杨雪，刚考进来的，分到你这了。” 其实郭局长的心里并不想让慕容杨雪分到刑警队里来，刑警的任务重，危险高，有很多情况下并不适合一个小姑娘，但是这个慕容杨雪却点名要来这里，他也之后把她给安排到这里，因为慕容杨雪的父亲跟他说，按照慕容杨雪的意思来。 乔川也感觉到很奇怪，以来局里面事先都会问他们的意见，因为警局内部人员流动性很大，各个部门都在要人，而他们刑警队这一次却没有问局里要人，他很奇怪为什么会把慕容杨雪分过来。 但乔川想的这一切他都没说出来。 “好好好，我们队里也正缺人呢。” “那我就不多说了，你好好带带她。” 郭局长转身就要走，然后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于是把乔川叫到了一边，跟他耳语道： “现场就不要让她去了，让她整理整理内业就行了，专案组这边的事就别让她掺和进来了。” 说完郭局长拍了拍乔川的肩膀，略带深意的看了乔川一眼，然后就离去了。 看着郭局长离去的背影，乔川陷入了深思。郭局长今天这是怎么了，就算是刚来的小姑娘，郭局长也不会亲自安排，最多也就是人事部门的人把人给带过来，而且郭局长是有名的铁面，他平时可是很少帮别人说话的。难道这个慕容杨雪真的跟那位市委常委有什么关系？ 乔川转身进入到了办公室，却发现慕容杨雪不见了，再仔细一看，才发现她正趴着桌子上看乔川放在桌子上的资料。 乔川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静静的走到了慕容杨雪的身后，发现她正在看李丽那起案件的现场照片。 “有什么发现？” 慕容杨雪吓了一跳，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看着乔川不停的抚摸着自己的胸膛。 “乔队，吓死我了。” “这点惊吓都受不了。”乔川将其中一张照片抽了出来，然后接着说道，“那我看你还是整理办公室的内业吧。” 慕容杨雪不服气的嘟了一下嘴，然后才看到乔川抽出来的那张照片是什么，那张照片正是李丽死后狰狞的脸。 慕容杨雪赶紧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稍稍眯起眼睛才敢看那张照片，心中默念，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乔川打通了一个电话，让办公室的人过来，将慕容杨雪领走，以先熟悉警队内部事务为由，让慕容杨雪先待在办公室里。 送走了慕容杨雪，乔川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端详起来桌子上的材料，然后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小曹，出警了。” 乔川穿上了自己的警服外套，穿在了身上，整理整理肩上的肩章就走了出去，快到办公大楼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个人在喊他。 “乔队，你去哪？”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今天刚到刑警队报道的慕容杨雪。 乔川望着这个一路“飞奔”而来的女子，竟然有些不知道怎么搭她的问话。 “怎么了？有什么事？” “是不是去看那起案件？”慕容杨雪一脸笑容的看着乔川，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她原本有些翻红的脸现在显得有些晶莹剔透了。 乔川点了点头，他知道慕容杨雪口中说的是哪起案件。 “能不能带上我？我想去现场学习学习”在这样的笑容下，慕容杨雪的眼睛笑得微微有些发弯。 乔川摇了摇头。 “不行。” “乔队……”慕容杨雪气得直跺脚，“你要是不带我，我就去跟郭局长说去。” 乔川在警局中谁都不怕，就怕这个郭局长，因为他正是郭局长一手带出来的兵。 看拗不过慕容杨雪，乔川只好说： “要学习就带上你的记录本。” 慕容杨雪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乔川是同意了，于是哎了一声，就跑去自己的办公室拿记录本去了。 慕容杨雪坐在车的后排，一路上不停的问着乔川问题，乔川偶尔回答上两句，其他都是以“嗯”、“是的”来答复，反而是正在开车的小曹在不停的回答着她提出的问题。 他们要去的地方就是在会所经理刘艳口中所说的伊顿庄园。 伊顿庄园小区地处三曹市的高新区，高新区的建设没有几年的光景，也是近几年中三曹市所成立的最后一个行政区，很多基础设施都不是很完善，但是房价却不低，特别是这个伊顿庄园小区，当时的宣传就说是整个三曹市中最为豪华的小区。 但是由于价格高，周边的医院、大型商场、学校都还没有建起来，所以来这里购房的人并不是太多，以至于以前准备进行期房销售的，现在一期都已经建成了，不得不转成现房销售了。 由于伊顿庄园小区的工程一期才刚刚建完，小区的售楼处还没有搬走，于是乔川就让小曹将车停在了售楼处门前。 刚进小区的时候，慕容杨雪就一直在讲这个小区环境还真不错，以后结婚买房子一定要买到这里，期间还将头探到前面问乔队长这里的房子怎么样，要不要买这里。 乔川只回了一句话： “我买过房子了。” 售楼部里的人也看到了有一辆警车停在了售楼部的门前，直到车中走过来三个人，他们才确定这几个人就是来售楼部的。 三个人走进来后，所有的销售顾问都愣在了原地，就连正在跟顾客介绍房子的也停止的讲话，售楼部里这时显得静悄悄的，销售顾问虽然好奇，但都不想与警察扯上关系。 乔川走到了前台，对着前台的工作人员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前台的这位小姐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们的经理在吗？”乔川问道。 这位小姐愣愣的看着乔川，这才反应过来，她点了点头，然后走出前台，伸出一只手，指向身边。 “这边请。” 这位小姐走到一扇门前，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应了一声，就推门进去了。 “程经理，有人找您。” 在办公室内端坐着一名身穿职业西装的女性，她正在看着一本时装杂志，直到乔川他们走了进去，她才抬起了头，一脸诧异的望向他们。 “你们是？”这名女性站起了身子。 乔川又向她出示了警官证，然后说道： “我们是刑警队的，负责调查一起案件，我叫乔川。” 乔川握了一下她伸过来的手，然后就向小曹示意了一下，让他开始记录，虽然没有跟慕容杨雪说，但她也开始记录了起来。 “你是这的经理？” 这位女性点了点头，“是的，我是这里的销售经理。” “请问怎么称呼。” “我姓程，叫程瑞。” 乔川点了点头，然后从手中的档案夹中抽出了一张照片，递向程经理，问道： “程经理，你见过这个人吗？” 乔川手中拿着的正是李丽的照片，只不过不是李丽死后的照片，而是在身份证上登记的照片。 程经理拿着照片看了半天，然后摇了摇头。 “我没见过。” 乔川本来就没有报太大的希望，在他的推测中李丽应该是半年前入住这个小区的，就算是当时两人人见过，这么长时间了也不会有什么印象。 乔川收起了照片，接着又问道： “你们这的住户有没有一名叫做李丽的？” “李丽？是我们这的业主吗？” “有可能是的。” 程经理将桌子上的电脑屏幕转向了乔川他们，边操作着边向乔川他们说道：“你们等下，我来查一下。” 程经理在电脑中输入了李丽的名字，点击确认键，一条信息就蹦了出来。 “有，是有一名业主叫李丽的。” 第十八章 我见过! 这是乔川意想不到的，他并没有期望在售楼信息中得到李丽的消息，因为他觉得包养李丽的那个人应该不会用李丽的身份去买一套房子。 就如一个段子所说，有一位富翁花一百万给情妇买一栋房子，每年给情妇三十万的包养费，三年后跟情妇分手了，房间升值到了五百万，里外里还赚了三百多万。 但是当乔川伸头去看的时候，才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这名叫李丽的身份登记信息虽然中间年月日的部分已经用星号隐藏了起来，但单单是看身份证前几位的信息就可以看出来，这个身份证的号码段是本市的，这名名叫李丽的人，并不是自己要找的那名李丽。 看来叫李丽的人还是太常见了。 乔川看后失望的摇了摇头。 “不是这个李丽。” 于是乔川接着问道：你们这个小区一共有多少套房屋？” ”嗯……”程经理捏着下巴想了想，“一期在售的一共有22栋，每栋的层高是15层，是两梯三户的设计，也就是说……” “一共有九百九十户对吧？” 乔川很诧异的望向了慕容杨雪，他没想到慕容杨雪计算的是如此之快。 慕容杨雪冲乔川吐了吐舌头，好像是在说这没有什么难的地方。 “那现在总共销售的有多少套呢？”乔川接着问道。 “一期的销售状况并不是太好，现在销售的数量大概有三百多套吧。” 三百多套啊，看来工作的任务量很大，他不确定李丽会住在其中的哪一套，不过乔川想了想，既然这个小区销售量并没有太大，说明在已经销售的这一部分中，已经装修入住的房屋应该只会占其中的一部分。 “房屋已经入住的人数你这里有统计吗？” 程经理冲着乔川摇了摇头，她不得不感叹乔川对于房地产行业的不专业性，售楼部怎么会知道住户是否入住了呢，但她这时又想起了一件事。 “但是住户已经交钥匙的数量我们这里有统计。” 办理完首付，然后再签合同，然后就是房屋的验收与交钥匙，乔川对这个程序还是了解的，特别是正在进行销售的楼盘，已经交钥匙的住户应该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那可以查到已经交钥匙的住户有多少户呢？” 程经理点了点头，然后在电脑上操作了一番，随后答道：“交钥匙的有两百二十三户。” 基数还是很大，乔川想他们不能这么一户一户的进行排查，看来只有用另外一种方式了。 “程经理，这些已经交钥匙的住户你能看到分布比较密集的楼栋吗？” 程经理摇了摇头，“我们这个系统还没有这个功能。” “那就请你把已经交钥匙的户号全部打印出来，我想看一看。” 程经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将系统中已经交钥匙的房间号全部打印了出来。 乔川看着手中打印出来的房间号，，两百多户的业主信息，足足打印了有十几张纸。 他不能在这上面耽误太多的时间，因为他也不清楚刘艳给的信息是否是正确的。 “你们小区装有监控吧？” “有是有，不过现在能使用的只有电梯中，以及大门出入口的监控。” 足够了，乔川想道，如果想要得到李丽在哪一栋住，这两个地方的监控已经足够了，再加上李丽的死亡时间，应该能得到李丽生前应该是在什么时间段出现在小区电梯的监控中。 如果李丽没有出现在电梯的监控之中，那么只有三种可能： 一、李丽不住在这个小区，这是最坏的结果； 二、李丽死亡前，在小区监控的保存时间范围内没出现在小区中； 三、李丽家住的楼层比较低，她不需要走电梯，这种情况，他们还需要排查楼层比较低的住户。 售楼部中所得到信息应该只有那么多了，乔川来之前就没有期望能在这个售楼部中得到太多的消息，从刘艳那里得到的消息他并不认为有一定的可靠性，毕竟李丽都没有对刘艳说出那个男人是谁，很有可能李丽在这里居住的信息也是假的。 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查到李丽究竟在不在这个小区住，或者说是以前在不在这个小区住。 相对于到住户家去排查，排查小区监控的任务量应该更小一些。 “程经理，小区的监控一般都是保存在什么地方？” “在我们的安保处。” 在程经理的带领下，他们很快的来到了小区的安保处，比起警局的监控中心，这里记录录像的地方显得格外的简陋，存放视频的电脑被放在一间不足8平米的小房间内，仅有的一块19寸液晶显示屏上被分割成密密麻麻的小框，代表着不同的视频信息，由于分辨率不怎么样，这些小框框中的人像并不怎么清晰。 在这台电脑后面坐着一名保安，无聊的叼着烟，手中拿着一部手机，翻看着不知从哪个网站下的小说。 乔川敲了敲门，那名保安的眼神才从手机的屏幕前被扯了过来，当他看到面前站着三名身穿警服的人，他的瞳孔放大了起来，这不禁让他揉了揉眼睛。他看的正是一本侦探类的小说，他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小说中的人物蹦了出来。 乔川出示了警官证，并说明了他们的来意，这名保安这才反应了过来，慌忙站起来从抽屉中拿出一包烟，抽出三根，递给向了乔川。 “您就是乔队长啊。”这名保安两眼放光的看着乔川。 他这么一说，轮到乔川发愣了，这个人认识我吗？随后他瞥见了这名保安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手机上面还显示着文章的章节内容： 表面上纯洁美丽的雪穗是罪恶的，她黑暗的童年阴影无法去除，所以生命中没有太阳。桐原亮司表面上是神秘而且阴暗的，但他承受了父亲罪行的后果，为雪穗不惜一切，他代替了太阳，成为雪穗的亮光，她便可以在白夜中行走。 这是东野圭吾小说《白夜行》的片段，没想到一名保安竟然喜欢看侦探、推理类的小说。这就不难猜出来这名保安为什么会认识自己了。 但是乔川转念一想，自己在以前的案件中，只要是对外公布的消息，他的名字都是隐匿的，就算是警局内成立专案组也是对外保密的，一般圈外的人员应该是不知道以前几个比较出名的案件是经过他的手办理的，除非…… “你认识我？” 这名保安嘿嘿一笑，“认识认识，我有几个朋友在你们警局那，经常听他们说，上次你在警官学院的讲座我还托一个朋友让我进去呢。” 慕容杨雪的心中这时候突然就释然了，我说怎么觉得这个人有些面熟，原来以前那次乔队长的讲座，坐在后面的那个身穿保安服的就是他啊，当时还奇怪，一名保安怎么跑到座位上，还拿个本子记笔记。 “怎么了，乔队长，咱们小区死人了？”保安同志搓了搓手。 “什么死人了。”慕容杨雪利眼瞪着他，“小区里没死人，但是小区里的人死了。” 这句话把这名保安给绕迷糊了，什么叫“小区里没死人，但是小区里的人死了”，但他自己没敢说出来，只是好像明白似的点了点头。 乔川默认了慕容杨雪的说法，他向这名保安问道：“现在有些问题要向你进行询问，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名保安冲着乔川嘿嘿一笑:“乔队，我叫王守德，‘守’是守卫的‘守’，‘德’是道德的‘德’” 乔川看着正在进行记录的小曹，王守德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然后王守德兴奋的问道： “这就是法律上所说的问询吧，我要是有什么线索，会不会成为一名证人出庭呢？” “线索？你有什么线索？”乔川望向王守德。 “我心里有种感觉，我感觉你们要办的案件肯定跟我有关系。” 嘿，乔川心中里一笑，这人家都是躲着刑警，第一次认识一个人把自己往案件中拉的。 乔川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从手中的档案袋中拿出了李丽的照片。 “这个人你有印象吗？” 乔川并没有对这名名叫王守德的人期许太多，毕竟来这里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调查小区的监控，但是王守德后面的反应出乎了他的意料。 “这个人我见过，见过，见过！” 第十九章 小区保安 保安王守德兴奋的看着手中的照片不停的说，见过见过，然后又说：“我就说这个案件跟我有关系吧。” “你确定你见过。”乔川对王守德的话有些怀疑，他并不知道王守德是否是一种偏执型的人格，因为这种人很容易将心中认为的与现实中的事件所混淆。 “大概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吧。”王守德努力回忆道，“那天我正在小区里面逛，不，是巡逻，然后我就看到这个人跟一个男的争吵，还是我上前去协调的呢。” “你确定是这个人吗？” 王守德又端详起来手中的照片，斩钉截铁的点了点头。 “虽然那天她化妆了，但是脸型是一致的，耳型也是一致的，特别是这双狐媚的眼睛，绝对是她。” 看来这个王守德对脸型有些研究，一般警官在做人脸对比的时候，除了脸型，另外一个最注意的就是耳型，有些被定为嫌疑犯的人，现场留下的照片可能会出现“阴阳脸”，脸部的构造看不太清楚。如果是为了对比是不是同一个人，一般都是对照脸型还有耳型。 但，就是因为王守德记说出了这些话，乔川竟然有几分怀疑他，一个普通人，对一个月之前的记忆有那么深吗，但是看王守德刚才一系列的表现，看似并不像是一个涉案人员的反应，除非是那种心理素质特别好的罪犯，这些人，冷静的可怕。 “记得挺清楚的啊。”乔川的这句话不知道是问王守德还是在自言自语。 “那是，只要是我处理过的事情，我基本上都能记住那些人的脸。” 乔川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这个人就是本案的死者。”乔川看似平静的说了一句，他是想试探王守德的反应。 “她死了？”王守德愣了一下，“她怎么能死呢，是不是那个男的杀了她？” “知道就不会问你了，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问。”正在记录的小曹抬头说道，他这一会儿感觉很烦，这个叫王守德的人都没客气客气让坐，他记录起来特别别扭。 王守德的手放在嘴上，做出一个拉拉链的手势。 乔川朝小曹招了一下手，示意没关系，然后他接着问道： “那个男的你有什么印象吗？” “那个男的啊。”王守德将手中的烟点燃，然后冲到乔川的面前要给他点烟，乔川示意他不需要。 王守德想了一会儿。 “那个男的个头比李丽高不了太多，估计也就一米七二的样子，年龄差不多有二十多对，应该跟那个女的年纪差不多。” 乔川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的照片他还没有打印出来，于是他掏出手机，打开了一个聊天软件，然后找到了那个通讯记录，将手机屏幕冲向了王守德。 “是这个人吗？” “对对对，就是这个人，乔警官您真厉害，这都能知道我说的是谁。” 果然。乔川拿出来的正是那个曾经追李丽的人，也就是“皇家壹号公馆”的经理刘艳口中说的“丰收”，刘宝福那个人。 “当天他们争吵的内容你还有些印象吗？”乔川问道。 “这个，我只记得，那个女的说别让那个男的跟踪她了，然后看我走过来，让我去帮她。” “然后呢？” “然后我还跟这个小伙子吵了起来，气得我差点拿拳头抡他。” 乔川看着王守德五大三粗的身材，恐怕他一拳下去，刘宝福就剩半条命了吧。 “后来你在这个小区里有没有见过这个男的了？” 王守德摇了摇头，“没有，一次都没见过了。” “4月19号的晚上你在这里吧？” “在。”王守德指了指外面，“安保处的门口有监控，我在里面的时间应该能记录下来。” 乔川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你那天在监控中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王守德苦笑了一下，“乔警官，这个屏幕您也看到了，这么小的格格，能看出来啥，而且我们小区的监控只有大门口和电梯中启用了，其他的地方都还没有安装。” “为什么就这两个地方启用了呢？其他地方怎么没安装呢？”慕容杨雪好奇的问道。 王守德摇了摇头，“这个小区现在的销量不行，资金回拢不过来，本来小区的监控就只安装了大门口，但是由于电梯中没有安装监控，小区的主楼竣工验收没办法办，然后就又安装了电梯中的监控。” “电梯跟门口的监控信息应该是全的吧？” “这两个地方的监控全是全，但是我们的视频只会保存十五天，前面的视频在十五天之后都会自动被覆盖掉。” 乔川点了点头，这跟自己了解到的情况是一样的。 “你知道李丽住的大概地方在哪吗？” “乔警官，我猜测那天争吵发生的地方应该在她住的附近，那天是……15栋周边。” 第二十章 诡异监控 15栋周边，刚才在售楼部的时候，乔川已经对楼栋的分布大致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十五栋坐落于小区正中央的位置，一般来说，如果不是住在15栋周边的位置，譬如紧邻小区南、北、东大门入口的几栋，只有在15栋西面包括15栋的楼栋才会经过15栋的楼下，这样一来，需要调查的楼栋数就又减少了一部分。 乔川拿出那名程经理给自己的已售房名单，已售的房屋遍布整个小区，保安王守德的话无疑让调查的数量减少了一半。 “你帮我调出来15栋楼层的电梯监控记录，4月19号的。” “下午几点到几点？”王守德不经意的问道。 “下午……”乔川刚想说出时间范围，就感觉到王守德说的话有些不对劲，王守德怎么知道是在下午发生的呢，他记得刚才并没有对王守德说出李丽大概的死亡时间，除非王守德看到了李丽那天下午进入到了小区内，但如果是这样刚才王守德为什么没有告诉他昨天见到李丽的事呢？ 这个人很可疑。 “你怎么知道是下午的？”乔川正眼望着王守德。 王守德觉得乔川的语气有些不对，原本有些兴奋的眼睛这时望着乔川露出了一丝胆怯，这是他退伍以来，第一次遭遇到这种眼神，这种眼神仿佛已经把他的衣服脱光，这不是恶狼的眼神，而是一只在草原上的狮子。 “您刚才说这个人的时候我就想到了昨天新闻的报道了，但是……”王守德指了指乔川身后的小曹，“他刚才让我不该问的别问……” 乔川仔细回忆了那篇报道，那篇报道中并没有出现李丽死亡时间的字样，更何况，尸检报告是在那篇报道发出之后才做完的，难道在那篇报道之后，又有新的报道发布了。 应该不会，如果局里的领导已经跟发出那篇报道的媒体商谈了，更何况，如果还有这起事件的报道，局里的领导应该会跟他联系。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查的时间？”乔川又再次问道。 其实乔川此次来的目的并不是调查那天下午的视频录像的，根据现在手中的线索，他并不能知道李丽是在什么时候进出小区的。 王守德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 “其实我也是猜出来的。” 王守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到乔川冲他点头之后才又接着说了起来， “现在已经据那天有两天的时间了，既然你们来这里调查，又是调取案发前一天的视频，相信你们应该有证据表明，那个人死亡前一天应该是在这个小区的。” 这个与乔川推想的不错，死者李丽那时并不是像去外地的样子，李丽又是外地人，同时又是被包养的，除了回到这个住所之外，他想不出李丽还能去什么地方。 王守德吞了一下口水。 “然后那个人死亡的地点是在淮治河的边上，但是尸体发现的时间却是早上，说明凶手作案的时间一定是在前一天很晚的时候，不然很容易就会被别人发现。” “而且，如果那个人死亡时间过早的话，别人给她打电话的话没人接不就会引起怀疑吗。” 王守德笑了笑，然后挠了挠头，说道： “然后我就猜出来你们想要的大概时间了，不知道我推理的对不对。” 呵呵，这个人推理小说看多了吧，乔川心里想道。 “没有依据的推理都是站不住脚的。”说话的不是乔川，而是慕容杨雪。 “我只说一点，仅凭你说得这些，并不能确定她在生前就一定在这个小区。” 王守德看着慕容杨雪的眼睛愣了。 他不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究竟该不该对这些警官说，他怕他如果说了之后，他这个保安这个工作恐怕都保不住了。 “而且。”乔川的声音提高了一倍，“我刚才问李丽住所的时候，你都没问，这个李丽是谁，就直接联想到死者了，这在报道之中从来都没有提及过死亡人员的姓名，说明你在她死亡之前就已经调查过她了。”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刚才我也只是怀疑，但是现在……” 乔川点了点电脑屏幕的左上方，这个视频监控栏中显示的是一台电梯的内部，普通人看这个监拍画面并不能看出什么，乔川刚看到这个画面的时候也只是感觉到不协调，直到他看到了这个画面下面写的文字信息。 “15栋电梯左。” 王守德耷拉着脑袋，好像一名犯错的小学生。 “一般小区监控画面的排列顺序是这样的。”乔川边点着电脑屏幕，边看着一旁的王守德，“小区门口的监控，南、北、东，每个门有两处监控，共六个，然后才是各个楼栋电梯的监控，按照楼栋的顺序排列。” “而这个。”乔川拿起鼠标，随意拖动起了监控的画面，果然，里面的小窗口可以随意拖动到其他位置，“你把15栋电梯的左右两个监控拖到了左上角，这是为了在这一堆监控画面中更好的发现这两个画面，而15栋恰恰正是李丽所居住的楼栋，对吗？” 王守德默默的点了点头。 “说吧，为什么要杀害李丽。” 王守德的脸色从呆滞变成了吃惊，然后又变成了恐惧，最后变成了慌张。 “我没有……我没有杀害她。” 王守德带着哭腔，看着乔川这三个人，嗓子好像也被痰糊住了一般。 “别哭，你这人，就是当兵的时候也是个孬兵。” 乔川从刚一进门的时候就看出了这个人是当兵出身，不光是他的站姿、坐姿，更为明显的是放在桌子上的一张合影照，想必那是他骄傲的时刻吧。 乔川看着王守德的脸，想从中发现什么。 “那你监视李丽干什么？” “我……”王守德好像对说出真相心存芥蒂。 “你是想坐到铁板凳上说吗？” 王守德看着乔川摸向腰间手铐的手，瞬间就怂了。 “电梯里的角度好……” “啥？”乔川看着脸上翻红的王守德，肥硕的身躯扭扭捏捏的，像个娘们。 “那个角度好，李丽长得好看，然后，她穿着有时候……挺好的……” 乔川瞬间就明白了过来，这时他才想起来，李丽死亡时所穿的衣物，好像就是一件低胸的t恤。虽然那件t恤已经从上往下褪到了胸上…… 王守德的说法看起来挺合理的，但还有一个疑点。 为什么他还要把一个月前李丽与别人争吵的事说出来呢？任何人在面对警方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有保护自己的心理，如果他怕别人知道他监视李丽的事情，不对警方说一个月前的那件事才是合理的。 看来对这个王守德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你最后一次在监控中看到李丽的时候是几点？” “那天下午七点左右吧，她坐电梯上楼了。”王守德的声音稍微有一些平静，然后他点了点电脑的屏幕上左上角的那个监控画面，“你点开这个就能看到历史记录了。” 乔川腾出位，让王守德操作起了电脑。 王守德很快就找到了李丽在4月19号上楼的画面。 不错，确实是个好角度。 乔川让王守德同时切出了左右两个电梯的画面，并以最快的速度播放，一直播放到李丽尸检报告中推测的最晚死亡时间。 一件不可思议的现象出现了。 李丽竟然再也没有出现在监控画面中。 第二十一章 15栋 这点出乎了乔川的意料，如果淮治河是第一现场的话，那么李丽应该会再次离开小区，但是为什么电梯中的影像没有再显示她下楼的情景呢，没走电梯吗？ 乔川又将视频向前翻了一段，看着李丽上楼时的画面，李丽背对着电梯，按下了四楼的按钮，但是这个画面让乔川感觉到有一丝的不协调。 这种不协调感来自哪里？ 乔川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不协调感，李丽在画面中穿的衣服不是死亡时所穿的衣服！ 乔川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他将监控中的信息与自己之前得出的结论结合在了一起，如果还是将淮治河作为第一现场的话，那么应该是这样的： 李丽乘坐电梯回到家中之后，因为某些缘故，心情不太好，然后就跟刘艳发信息，想出来喝场酒，然后在家中换了一件衣服，就步行走楼梯下楼，最后…… 乔川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这件事是之前自己没有考虑到的，于是他拿起电话打给了法医陈茹。 “李丽死亡时拍摄的照片你那还有吧？” “有啊。”电话那头的陈茹一脸疑问，这算是问的什么话，这不是质疑我保存资料的能力吗。 “李丽有没有化妆？” “啥？” “我问，李丽的尸体有没有化妆？” 陈茹听出了乔川的语气，于是仔细回想了一下，对乔川说了一句稍等，然后对乔川说道： “没有化妆。” 乔川叹了一口气，这么明显的事情自己竟然没有发现。 陈茹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她说： “现在的化妆品一般都是防水的，那天的小雨应该不会将她脸上原来的妆冲洗掉，你是在怀疑她没化妆就出门合理吗？” 这正是乔川所想的，特别是李丽这种人，吃得就是自己的外貌，不化妆就出门显然是不合理的。 那么看来，自己的推断所有都要重来了： 李丽乘坐电梯上到了四楼，然后在房间中被人勒死，凶手将李丽的尸体运送到淮治河的河岸上，并将淮治河伪装成第一现场。 这起案件看来要比自己想象得要复杂的多。 如要解题，就把自己当成出题人。 凶手为什么要抛尸，还要将淮治河伪装成第一现场，应该就是李丽所住的这个房子跟凶手有很大的关系，但将淮治河伪装成第一现场的手段现在来看就并不太高明，但同时说明了一点，那就是凶手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 如果淮治河不是第一现场的话，那么李丽身上侧面和背面的两处尸斑就能解释清楚了，凶手将李丽杀害之后，将她的尸体侧卧在运送尸体的车辆里，然后到达淮治河之后将尸体摆放好位置。 但，同样有一个最大的疑点。 那个少了一横的“丰”字。 如果没有李丽指甲中的泥土的话，那么那个字，完全就可以认为是这起案件之外的人所为，但恰恰就在李丽的指甲中发现了现场的泥土，会不会是凶手将尸体放下去的时候，李丽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地面呢？ 应该不会，乔川仔细回忆起陈茹的尸检报告以及现场勘察报告，那种行人经常走的土路很坚实，很难会因为不小心沾到了过多的土壤。 这个字是凶手故意所为吗，那这个字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或者说这个字完全就是与本案无关的，是凶手的障眼法吗。 慕容杨雪他们三个人愣在了一边，看着乔川不停的在这间并不大的监控室里踱步。 小曹早已经习惯了乔川这样，慕容杨雪却已经按捺不住了。 “乔队，你问化妆是什么意思？” 乔川将自己的说法讲了出来。 “那么很有可能李丽的住所就是第一现场了？” 乔川瞪了一眼说话的保安王守德，他忘记了这名保安还在这间监控室之中。 王守德看到了乔川的眼神，于是将自己的目光转向别处，不敢再说话了。 “小曹，你联系技术部门过来，准备好勘踏板还有其他东西。” 小曹应了一声就出门打电话去了。 乔川又转头对慕容杨雪说：“你把15栋，以及大门出入口的所有视频都拷贝到u盘中，回警局的时候我们再研究。” 如果你是狐狸，那我一定就是抓住你的猎人。 第二十二章 出租事件 几个月之前。 钓鱼需要耐心，捕猎需要耐心，特别是对于这种猎物。 他心里很清楚身为道源市刑警队副队长的赵照民是什么样的人，跟踪这个人存在着很大的风险。 他尽量让自己的装扮显得比较普通，他曾经对比过，也想过自己要装扮成什么角色，最后都被他一一否决了，只有没有任何角色的群众才是最好的角色。 但是，由于他担心赵照民对他有些印象，他还是对自己的形象稍作修饰，原本并不带眼镜的他，去眼镜店中买了一副平面镜。他原本稍长的中分头发，也去理发店中剪成了平头。 他的皮肤很白，为了改变自己的肤色，他买来了增黑剂，又采购了一台紫外线灯，每天晚上都将自己的书房关闭，脱光所有的衣物，像一名舞者，在紫外线中旋转。 赵照民这一天也是够倒霉的，他经常开的那辆黑色桑塔纳轿车竟然被扎入了一根铜管，他不知道这根铜管是什么时候被扎进去的，就在他出门准备去市zf开会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这辆车右后轮胎被扎破的事。 赵照民看了看手中的腕表，马上就要到开会的时间了。不巧的是，警队的人早上又接到了一起报案，几辆警车都被开了出去。 赵照民俯下身来，去看这个被扎得痕迹，铜管的外侧稍有磨损，这种铜管他没在其他地方见过，铜管现在略微突出轮胎，他这才想起来早上开车的时候总感觉车子有异响是来自于什么地方。 换备胎看来是已经来不及了，赵照民只走出警局到大门口寻找出租车。 道源市警局地处道源市的城区中心，打车一向都不是很好打，赵照民也拿出自己的手机准备叫一个人来接他到市里开会，就在他左右徘徊的时候，他发现就在路旁边有一辆头顶泛着绿光的出租车。 赵照民急忙跑上前去，拉开车门，生怕有谁把这辆车给抢跑了，毕竟这次的会议是省里政法系统组织的电视电话会议，如果不即使赶到，可是要被全省通报的。 赵照民刚进入车门，就发现出租车司机一脸诧异的望着他，望着这个身穿警服的人。 “你好，是您叫的车吗？” 我叫的车？赵照民心里想道，这辆车还是谁定的车吗，难道还是局里面其他人约的车？ “不是我叫的，去市zf。”赵照民看似平静的说了一句。 “但是……”司机师傅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手机短信的震动给打搅了。 订单取消了？现在这人呐，守信意识一点不强，而且这取消了还有付违约金哩，这还没开始跑就赚了一笔。 “还走不走了？” 司机师傅还在庆幸那个人把订单取消的时候，耳边就传来了赵照民斥责的声音。 “走，走，走，走。”司机师傅连忙放下手机，挂上一档，放下手刹，心里却想着，凶巴巴的，脱了你这身衣服，我认识你是谁？ 将赵照民放下之后，出租车司机正在数钱的时候，后排的车门就“吱啦”一声被拉开了，司机师傅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头顶差点就撞到了车顶上，心中的火气顿时也就上来了。 “今天不拉客了。”司机看着车中的后视镜，对着后面的乘客嚷道。 后面的人哼了一声，冲着后视镜掏出了一张证件。 这司机看停下数钱的动作，从后视镜中一瞥就愣了，只好放下手中的钱，挂挡，起步，摘手刹。 那张证件上写着交通局运管处的字样。 得，我可不想被运管处的人查出来说我是拒载。 今天都是碰到些什么事啊，一会儿警察一会儿交通局的人。 坐在后排上的乘客将自己手中的证件放到了自己的挎包之中，说了一声： “到三曹市的省建筑大学。” 乘客好像很疲惫的样子，他坐在赵照民刚才坐着的座位上面，头向后一靠，闭上双眼，好似是睡着了。 但在司机视线之外的一双手并没有闲着，这双手小心从包中掏出一个棕色玻璃瓶，他打开玻璃瓶，将其中的毛刷轻轻涂抹在车内门上的把手上。 然后这手从挎包之中掏出了一张好似手机贴膜一样的透明棕色塑料片，右手拿着这张塑料片包裹在后排门上的把手上。 这时他的大脑之中想的却是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 既然赵照民坐了这辆我给他安排得出租，那么说明他的那辆车右后胎的气应该是跑完了。 他心里想道。 他观察过赵照民的开车习惯，赵照民在道源市中一向都是开自己的车，除非是他们刑警队去出任务的时候才开警车。为了了解赵照民的车，他特地通过二手市场购来了一辆同款黑色桑塔纳轿车。 他用过很多种材料将车的轮胎扎破，然后行驶与赵照民家中到道源市警局相同的距离，最终选择了一种铜管，然后选择了不易被发现的右后轮胎。 他也曾想过从赵照民的车辆上提取一些东西，但是赵照民的车辆一向都是停在家中，或者是警局之中，提起指纹的方法很复杂，就算是比较快的硝酸银提取方法，也需要十多分钟的时间，在露天的情况下很容易就被发现，不可控因素太多了，他不能出任何纰漏。 他只能选择一个隐蔽的公共交通工具，那这就需要一向喜欢自己开车的赵照民去乘坐公共交通工具。 今天就是最好的时机，省政法系统的电视电话会议就是今天召开，省里面估计又要表彰“办案神速”的道源市刑警队，特别是赵照民这里，赵照民肯定是要参加。 于是他早上进入赵照民居住的小区，假装蹲下来系鞋带的时候将那枚铜管顶在赵照民车辆右后轮胎行进的方向，然后通过自己办的一张临时电话卡报警称发现了多具死尸，这样道源市刑警队的车辆应该会出警，这样一来赵照民只有去搭乘公共交通工具。 他睁开了双眼，看到司机正在认真的开车，于是他掏出手机，低头假装看手机的样子。 他将手机的屏幕打开，将手机屏幕调成白色，然后将那张塑料片放到了手机上。 很乱，上面的指纹很乱，虽然上面有两枚最清晰的指纹，但他必须要确定，这两枚指纹就是赵照民本人的。 他将那张塑料片小心的放好，这次他有躺在了座椅上，好似真的睡着了。 第二十三章 欢迎到来 小区的安保处位于整个小区的一个角落里，在没有去李丽的住所之前，乔川先在整个小区种逛了逛。 正如保安王守德说的一样，整个小区只有大门口安装了监控，进出小区三个大门的监控都已经启用了。 小区的周围用铁栅栏封闭起来了，铁栅栏的高度大概有2.5米，在铁栅栏的上面缠绕着的是镀锌铁棘，乔川他们开着车绕着小区走了一圈，没有发现栅栏上的铁棘有损坏的样子。 如果凶手没有从正门，而是从栅栏的上方运送尸体的话，这样的高度又没有碰到铁棘，几乎是不可能。 看样子凶手运送尸体有很大的可能还是要经过小区的大门，这就表明着凶手一定会被小区的大门监控记录下来。 凶手想要运输尸体的话，一定会用一种运输工具，而这种运输工具的话一定是…… 汽车。 乔川心中想起了陈茹尸检的时候发现了李丽身体上有两处尸斑，一处是侧面的…… 没错，形成这样的尸斑，李丽死后肯定是在一段时间里是侧卧的方式，这种侧卧的方式，应该就是在…… 车辆的后备箱！ 由于车辆的宽度不够，那么凶手就将李丽的尸体侧卧着放到了车辆后备箱，在运输的途中形成了侧面尸斑，尸斑的形成大概是在死后两小时之后产生，也就是说凶手将李丽的尸体放在后备箱之中有两个多小时之久，那么他是在等什么呢？ 等待下雨，等淮治河旁边的人都走后再抛尸。 这样一来就对了，跟现场的种种发现是一致的，除了那个少了一横的“丰”字。 那个字到底是代表什么呢，难道真的跟整个案件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乔川挠了挠头，算了，暂时先不想那个字了。 乔川的思绪又回到了整个案件中。 既然李丽当时乘坐电梯上楼了，但是没有坐电梯下楼，那么有没有可能走楼梯呢？ “你知道李丽平时下楼有不坐电梯的习惯吗？” 为了了解小区的整体概况，乔川把保安王守德也带上了，顺便了解李丽的一些情况，毕竟他应该是目前调查的所有人当中最了解理了理的人。 “啊？” 王守德没想道乔川会问自己，于是他努力想了想，然后说道： “没有吧，我看她坐电梯的次数挺多的，其他时候有没有走楼梯我也不清楚，而且因为平时走楼梯的人并不太多，所以楼梯并不是很干净，我感觉李丽平时应该不会走楼梯。” 乔川点了点头，看来李丽应该并不是自己下楼的，而是被凶手杀害之后带下楼的。 这就表明，凶手是在李丽的家中动的手，如果是这样的话，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正在这个时候，两辆警车开进了小区之中，小区的群众也被这警车的阵势唬住了，不少人都下楼看热闹，一开始乔川他们那一辆警车就已经引起了他们的好奇心，没想到又来了两辆，小区中发生了啥大事吗，每个人的心里都揣测着。 比起李丽的住所，乔川更感兴趣的就是15栋楼的楼梯，当王守德说楼梯不经常清扫的时候乔川心中感觉猛一高兴，如果不经常清扫就代表能保留下来更多的痕迹，希望这些痕迹没有被破坏。 果然，15栋楼梯上发现了一些鞋印，这鞋印的尺寸是与淮治河边上发现的鞋印看起来是相同的，而且鞋印底部看起来是相同的，具体到底是不是同一双鞋子还需要技术部门的对比。 这鞋印一直从地下室延伸到这栋楼的四楼，就没有再往上走了，这让乔川更加确信这鞋印跟淮治河现场的鞋印就是来自于同一个人的。 乔川安排一部分人继续对楼梯进行勘察，自己则领着另外一部分人准备去李丽居住的屋内。 乔川在来李丽所居住的楼栋时就问过保安王守德，他只知道李丽所居住的楼层，并不知道李丽具体居住的是哪一户。本来乔川还打算在15栋第四层那三户之中进行排查，这才想起来从售楼部那里拿到了已经交钥匙的房间统计表。 那张统计表中显示15栋第四层已经销售的有两户。 这两户是哪一户呢？ 乔川闭上眼睛，努力回想着之前在监控中看到的画面：李丽走出电梯，是向右转。 没错，就是这里。 15栋403。 “小曹！” 乔川喊了一声。 小曹看了乔川一样，就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了。小曹从技术部门的人那里要来开锁的工具，虽然他不知道乔川是怎么知道403这个房间就是他们要找的房间，但他知道，既然乔川已经确定下来的事，那么肯定就没错。 小曹带上手套，拿起开锁的工具，插入锁孔，连续抽拉了几次，一声锁开的声音，房门打开了。 技术部门并不是没有开锁的人员，只是小曹的这种技术乔川用习惯了，不管是碰到什么锁，小曹总能很快打开。 小曹冲乔川看了一样，他看到乔川点了点头，就把房门打开了。 房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这么被打开了。 四月的阳光透过阳台上的落地窗洒了进来，经过木地板的反射，让整个房间显现出幽暗的黄色，室内的装潢设计显得很大众化，一看就知道的这个小区统一装修的。 光线的角度很好，刚好能发射出屋内地板上的痕迹。 乔川没有踏进这个房间，而是俯下身来看着木地板，他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这个现象显得很合理又不是那么合理。 光洁的木地板上没有一个脚印，就好像是被人用心打扫过的一样。 又好像是欢迎乔川他们的到来。 第二十四章 403 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乔川心中想道。 这个想法在他的脑中一闪而过，他想去追寻他为什么有这种想法的时候，他却始终抓不到源头。 为什么这里的地板会这么干净呢？乔川起身向后退了一步，让技术部门的人准备勘踏板进去，自己却在门外思考着问题。 这种地板的干净程度显然是被人精心擦拭过的，他又回忆起15栋的电梯监控，在监控录像中，除了李丽就没有人乘坐电梯上4楼，既然楼梯上出现了那个上四楼的鞋印，而且那个鞋印跟现场的鞋印目测是一致的，基本上就能确定那个鞋印的主人就是进入李丽房间的人。 也就是说，那个人是嫌疑最大的，头号嫌疑人。 但是那个人好像对楼梯里的鞋印置之不管，竟然产生了那么明显的鞋印。 而房间里却是那么干净，李丽这个房间中除了李丽会打扫之外，就只有一个人了。 那就是凶手本人。 这就奇怪了，这两个现象得到的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 一个人反侦察能力极强，另外一个人对现场遗留下来的痕迹置之不理。 除非凶手在搬运尸体的时候在楼梯间中遇到了什么意外，以至于没有来得及处理留在楼梯间的鞋印，又或者说，凶手根本就没想去处理楼梯间的鞋印？ 怎么可能呢？乔川摇了摇头，既然他将李丽房间的地板打扫的那么干净，应该会处理楼梯间的鞋印。 或许只是自己把凶手想复杂了呢，可能凶手只是从电视中或者小说中学会了处理房间中的痕迹，而在这些作品中基本上都没有提及楼梯中的痕迹。 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凶手呢，从两个现场来看，这个凶手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 从抛尸以及躲避监控来看，有较强的观察力及逻辑思维能力。 同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能想到后续需要干哪些工作，怎么样处理尸体，在什么地点抛尸，看来这个人处事冷静，同样对三曹市很熟悉。 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乔队。” 一个声音打断了乔川的思考。 “嗯？”乔川将目光转向说话的小曹。 小曹指了指地上，只见地上有一把锁被拆解得四分五裂，乔川看了看门上一处空洞的洞，他明白是小曹将锁从门上拆解了下来。 “排除技术开锁。” 乔川点了点头，既然排除了技术开锁，那就说明了，要么是李丽给凶手开的门，要么就是凶手自己拿钥匙开的门。 刑警队技术部门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人负责收集证物以及记录，另外两个人负责现场的勘察，这是乔川负责案件的一贯作风，他不喜欢带太多的人，他觉得带太多的人反而对保护现场、现场的勘察很不利。 一道踏板通道布置了出来，乔川穿上了警队刚刚采购的踏板鞋进入了现场，乔川很喜欢这种踏板鞋，这种踏板鞋是由鞋板、鞋袢、支架组成的，对于室内勘察，这种踏板鞋比起其他方式进入现场，对现场的保护更有利。 踏板鞋踏在实木地板上就像是木屐的声音，在这所空荡的房间中略显诡异。 这所房屋中的布置略显中规中矩，如果不是在客厅的吧台上摆放着李丽的一张合影，乔川还真的怀疑自己是否进错了房间。 乔川拿起这张照片，相片之中共有三个人，三个人身后的背景应该是苏杭一带的旅游景点，从背后的雷峰塔可以看出，这是杭州西湖。照片中有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是李丽，另外一个就是“皇家壹号公馆”的总经理刘艳。 乔川放下照片，环顾了一下四周，整个房间的构造有两间卧室、一间餐厅、一间厨房、一间卫生间、一间厨房，整个房间的面积大约有一百平米。 乔川走向了厨房。 厨房的灶台显得很干净，灶台上面的厨具、佐料一应俱全。灶台上的电饭锅还插着电源，看上面显示的时间，上面的时间显示的很精确，乔川默默算了一下，按照上面的时间推算，这锅米饭开始蒸的时间正是4月19日下午7点多，乔川打开电饭锅的锅盖，一股刺鼻的焦糊味扑鼻而来，顶上的米饭已经有些干瘪。 乔川看了一眼米饭到达的刻度，这么多米饭应该是超过两个人的饭量。他合上电饭锅的盖子，并叫慕容杨雪过来拍照记录。 慕容杨雪端着手中的相机一时不知道怎么办，虽然是警官学院出身，也听过不少的课程，但真正到达现场的时候却又忘了课堂上听到的那些理论。 乔川看了一眼楞着的慕容杨雪，指了指旁边的电饭锅。 “我们要了解的是死者生前的行踪，包括她生前多干过的一切事情，不管与这起事件有没有关系。” “毕竟我们也不清楚这与整个事件到底有没有关系。”慕容杨雪回答道。 乔川愣了一下，然后脸上就挂上一丝淡淡的微笑。 这句话还是在慕容杨雪还是学生的时候，慕容杨雪听乔川说的，那次乔川的讲座，让慕容杨雪成为了乔川的一名粉丝。 死者生前干过什么呢，慕容杨雪的大脑在飞速的运转，她努力将自己化身为李丽：当时我走入电梯，按下第四层的楼层，然后走出电梯，打开房门，然后蒸下了一锅米饭……蒸下了一锅米饭……我应该蒸多少呢。 慕容杨雪打开电饭锅的盖子：奥，最少是两人份的量，原来我蒸这顿米饭是为了等待一个人…… 等等，好像少了一些什么东西，蒸米饭，那么菜呢？我当时并没有拎着菜上来！原来我并不打算做菜，是那个人带来菜吗？ 但是，菜呢？ 慕容杨雪从自己的想象中走了出来，她拿着自己手中的相机走向了一个地方。 “你想到了？” 慕容杨雪看着乔川的眼睛点了点头。 “那个人就在这里面。” 第二十五章 冰箱里的人 没错，看电梯监控中的画面，李丽当天并没有拎菜上来,但是她却又真真切切的蒸了一锅米饭，如果家中有库存的菜的话，从实际来说，李丽在蒸米饭的时候，应该把菜拿出来才对，但是从锅台上来看，李丽好像并没有打算做饭。 如果说是已经吃完饭了，那么电饭锅中的饭不会像现在那么的“完整”。 乔川打开冰箱，冰箱中的等随着冰箱门的打开照亮了冰箱内部的景象。 果然，在冰箱保鲜层中有几个一次性饭盒，饭盒之中装着满满的菜肴。 乔川小心将其中的一个饭盒拿了出来，饭盒的温度透过他的手套显得微微有些发凉，根据冰箱保温层的温度，乔川从多年的经验就能判断出，这份香菇炒青菜的菜保存的应该不会超过5天时间。 这几份菜的包装盒一致，看来这应该是那一天同时采购过来的。 如果这些菜不是李丽买回来的，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些菜就是那天进入李丽房间中的那个人。 但这同时令乔川产生了一个疑问。 这些菜以及那锅饭并没有动过的痕迹，那就说明，他们并没有打算吃这些饭菜，同时，李丽又又时间将这些菜放入冰箱之中，这就说明，凶手是在李丽将这些菜放入到冰箱之后才行凶的。 可见，当时给李丽送这些饭菜的人当时已经决定不在这个房间中吃饭了。 那个人不在这里吃饭的原因是什么呢？既然李丽已经将米饭下锅，那就代表着两人已经约好了在这个房间中吃饭，那其中一定有什么变故。 是那个人在李丽将菜放好之后，他马上将李丽杀害了吗？所以才没在这个房间中吃饭？ 应该不是，乔川努力模仿着自己想象中的场景，总感觉刚才想象的那幅场景有些别扭。 如果有人来家里吃饭，你会是在他在的时候收拾没吃的饭菜呢，还是在他走之后收拾没吃的饭菜呢？ 是的，李丽收拾这些菜的时候，那个人应该已经走了。 如果还是认为是那个人作案的话，那么那个人应该会再次进入这个房间。 “乔队。” 乔川的思绪被打断了。 负责勘察步行梯的刑警进来做了简单的汇报，他的这个汇报印证了乔川的想法。 步行梯上有两排比较清晰的步行鞋印，这两排鞋印与当时在淮治河发现的鞋印相似程度很高，基本上能判定是相同的鞋踩出来的。 同时，根据鞋印上面的灰尘厚度，基本能确定鞋印是在4月19日，也就是发现李丽尸体前一天所产生的。 看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那个跟李丽在这个房间中的那个人，在4月19日曾两侧出入这栋楼，也是两次出入李丽的房间。 一次是给李丽送菜，准备在这里就餐，一次就是杀害李丽。 那么，是什么原因让那个人又折返回来杀害李丽，然后又抛尸的呢，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还没有了解到的原因。 “楼梯的扶手上有指纹吗？”乔川向负责勘察步行梯的刑警问道。 那名刑警点了点头。 “楼梯上的扶手没有擦拭过的痕迹，上面的指纹很乱，但是并不多，现在正在排查。” 乔川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 “楼梯上有没有发现其他比较特殊的痕迹。” “特殊的痕迹？”那名刑警并不明白乔川所说的特殊的痕迹是什么。 乔川朝身旁的两个人招了招手，示意两个人过去，那名警官和慕容杨雪跟着乔川走出了房间。 脚上的踏板鞋跟步行梯的混凝土发出碰撞的声音，这声音在楼梯间中产生的回音充斥在这里，在人的耳边环绕。 “乔队。” 小曹正站在拉起的警戒线旁记录着，应该是刚才那名刑警所发现的东西。 乔川点了点头，拉开警戒线，走进了楼梯间。 凶手是怎么将李丽的尸体运送出去的呢。 乔川现在想的是这个问题。 如果是我，我会怎么办？ 为了避免别人发现，我会将李丽的尸体藏入一个“容器”中，这个“容器”是什么呢。 这个容器需要具备一下几种条件： 1、拿起来比较方便。 乔川还记得，在陈茹写下的尸检报告，死者李丽，体重45千克，身高160公分，这样的一具尸体，很不容易运输。 2、不易被别人发现疑点。 这个“容器”必须是比较常见的一种东西，比如说大号的行李箱，这种行李箱很容易把一个成年人装进入。 这时乔川想起自己曾经办过的一起案件，哪起案件就是利用垃圾桶运尸，而凶手就是一名清洁工，他利用垃圾桶，将尸体放入其中，然后通过电梯，不会有人怀疑有一具尸体竟然藏在了垃圾桶里，这就是利用自己职业上的便利。 但，显然那个人不会是一名清洁工，一名清洁工也没有能力包养李丽，更不会在垃圾桶中藏尸，一是在那段监控中乔川并没有发现有大号的“容器”出现，另外一个就是，在楼梯间拖动装着一个尸体的垃圾桶很不方便，同时会让人产生怀疑。 除了大号旅行箱，这种比较常见的“容器”之外，还有什么是最常见的呢？恐怕没有了。 乔川蹲在了四楼楼梯间的位置，并没有他想要的那种痕迹。 乔川环顾了一下四周，将眼神落在了慕容杨雪的身上。 慕容杨雪看着乔川有些不怀好意的眼神，不禁向后推了一步。 “乔队，你要干什么？” “你多少斤？” “我？”慕容杨雪将食指放在嘴唇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八十多斤吧。” “八十多斤？那也差不多了。” “差不……” 慕容杨雪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身体一轻。 “乔队！你干什么？” 只见乔川拦腰将慕容杨雪的身体夹到自己的胳膊下面，慕容杨雪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气愤，脸涨得通红。 “别动，配合办案。”乔川刚把慕容杨雪夹住的时候就感觉有什么不对劲，这哪是什么八十多斤啊，这估计足称有一百斤吧。 慕容杨雪听道乔川的声音也不再挣扎，这个乔川，办事之前也不说一声。 到了三楼的楼梯平台的位置，乔川把慕容杨雪轻轻的放下了。 没错应该就是这里。 慕容杨雪气愤的锤了乔川一记粉拳，乔川对这一拳不以为意，而是蹲了下来。 果然，你跟我一样，在这里就撑不住了，这样一来，那个“容器”就是它了。 第二十六章 刑侦学 人证、物证、口供。 定案三要素。 口供是不可能了，那么只能从人证、物证中下手了。 学习，他现在只能学习，从刑侦痕迹学到犯罪心理学，他购买了很多书籍，从了解刑侦到了解犯罪，他只用了两个月的事件，这是心中的执念在驱使他这样做。 无口供定罪，对一切案件的判处都要重证据，重调查研究，不轻信口供。在没有被告人供述，或被告人供述与实际不同的情况下，证据确凿、充分的，可以认定被告人有罪和处以刑罚。 人证。 作为人证，不需要他目睹整个案件的全过程，只需要他目睹犯罪嫌疑人进出犯罪场所或者是购买实施犯罪的道具。 人证是还原整起案件经过的证据之一。 当然，他自己就能作为自己策划的这场案件的人证。 他与案件中所涉及的人物并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理论上可以成为一名合法的证人。 但他不能这样做，他不能将自己“牵扯”到这起案件中。 如果有直接的犯罪证据，人证或许只是一个不必要的条件，但他想到负责侦破此案的应该就是三曹市刑警队的乔川。 如果有人证这一有利的证据，相信乔川“破案”的速度会加快。 他需要制造一名人证。 李丽的微博很火，特别是在半年之前经历过那件事之后。李丽的虚荣心也变得更强了，她借用这个契机做起了网络视频，她完美的身材加上姣好的面容着实又让她在网络上火了一把。 网络是李丽每天的必需品，电脑也是她的必需品，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而如果成功的利用了这一点，不但人证有了，物证也会随之而来。 现场勘察。 当案件发生后，刑警会对李丽住所的门锁进行鉴定，以确定是人为开锁还是技术开锁。 如果直接敲李丽门的话会是怎么样，他想到这里的时候摇了摇头，就是李丽将自己的照片直接挂到了微博上，李丽肯定还记得自己，到时候李丽肯定不会给自己开门，还会引发她的怀疑，更甚者会告诉赵照民。 但是，如果自己带上那副老人面具后呢？ 不行，谁会给一名陌生的清洁工老头开门，如果不开门，自己的这个身份都有可能会暴露。 就算是自己学会了技术开锁，那刑警勘察之后就会发现是技术开锁，从而会减少赵照民的一部分嫌疑。 为了能够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赵照民，他必须按照赵照民的活动轨迹作案，他作案的地点只能是李丽的房间。 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拿到李丽房间中的钥匙。 赵照民的性格谨小慎微，而且怕老婆是出了名的，很难想象赵照民会把李丽房间的钥匙放在自己身上。 那样做的话，万一被别人发现了，赵照民肯定也不希望有这样的结果。 他跟踪过赵照民很多次，他刚开始跟踪的时候发现赵照民将车停入道源市的一家酒店之中，然后一直不见赵照民的车辆从里面出来。 直到有一次，他发现赵照民竟然是换了一辆车前往三曹市，这让他更加确信了赵照民的谨小慎微。 既然赵照民没有将李丽的钥匙放在身上，那么，要么是到李丽的住所敲门，然后李丽帮他开门，要么就是他将钥匙藏在了什么地方。 是那辆车里吗？ 他需要排除一下。 他检查过李丽住所门前的垫子下面，在那下面并没有发现钥匙，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个消防栓。 消防栓外壳上面的开关按钮很干净，但是外面的罩子却很脏，可见楼栋的清洁工并不经常擦拭这里。 作为不经常使用的物件，上面的开关按钮很干净就很不正常。 果然，他在消防栓内发现了那枚钥匙。 李丽房间的钥匙。 行为逻辑学。 最为刑侦学的一个分支，他直到乔川对此有很深的研究。 就算是人证、物证俱在，如果犯罪行为不符合逻辑，乔川会对这起案件产生很深的怀疑。 赵照民与李丽目前的关系，不至于让赵照民杀害李丽，如果没有其他导火索的话，赵照民“杀害”李丽的行为就不符合行为逻辑。 他要创作一个导火索，而这个导火索就是赵照民的老婆。 他在对赵照民的调查中知道，赵照民的老婆有很强大的背景，这也是为什么赵照民肯跟一个大自己五六岁的女性结婚，赵照民的老婆又长得就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如果能将赵照民的老婆利用起来，那么或许这就会成为赵照民杀害李丽的导火索。 行为逻辑成立。 而且赵照民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就是他的职业。 他的职业导致了他的反侦察能力太强，从他在那家酒店中换车，从他进出李丽的住所不坐电梯。 他基本上能猜出来，这是赵照民为了避免他老婆的跟踪而做的。 所有的这些他都可以利用。 但这时有一个难点把他困住了。 他是需要利用赵照民的鞋印，但是如果自己与赵照民那天穿不同的鞋的话，走在步行梯上，从地下室到一楼就会形成两种不同的脚印，他们（刑警）肯定会对两种脚印进行勘察。 如果与赵照民穿同样的鞋的话，就会产生两组相同的脚印，是什么让赵照民两次上下楼梯呢？ 刑警在调查出入小区监控的话，按照乔川的侦察能力，肯定会查出赵照民进出小区的次数，上下楼梯的次数要与此对应。 怎么处理呢？ 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第二十七章 破损的行李箱 几个月前，昆明市。 “您好先生，按照规定，您这个行李箱需要办理托运。” 赵照民抬头看了看满脸笑容的机场工作人员，然后依旧低头划拉着自己的手机。 “超重了？”赵照民没有抬头。 那名工作人员答了一声，是，并递给了赵照民一张托运单。 这个行李箱是李丽在网上买的，听说他要去昆明，李丽非要跟着过来，但赵照民以公事为由给拒绝了，所以李丽就让他带上这个行李箱。 行李箱很大，李丽开玩笑的说，这个行李箱把她自己装进去都不成问题。李丽安排赵照民给自己买几件衣服，再买些好看的手饰。 来昆明的时候，赵照民是从道源市的机场出发的，由于是自己的地界，机场的很多员工都认识赵照民，所以在来的时候，并没有让赵照民办托运手续。 赵照民本想亮出自己的警官证，但一想，这里是异地，管不管用还是一说，就是怕麻烦。 赵照民应了一声，结果托运单，就去办理托运手续了。 飞机的座位是公务舱，赵照民上飞机上的时候，旁边的一个座位上就已经有人了，那个人将座椅向后调成平躺，将衣服蒙在了自己的脸上，听着呼吸的声音好像已经睡着了。 赵照民并没有在意身边的这个人，而是在手机上输入了最后一段话： 宝贝，我上飞机了，在家里等我哦。 说完这句话，赵照民将手机关闭，躺在座椅上，好像睡着了。 赵照民下了飞机，在机场等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在行李转盘那找到了自己的行李箱。 但看到这个行李箱的时候，赵照民就发火了，对着身边的一名女性工作人员嚷道： “我这行李箱是怎么回事？怎么破了这么大一个口子！把老陈给我叫过来。” 这名工作人员好像并不认识赵照民，不耐烦对赵照民说：“公共场所请不要喧哗，有什么疑问请到前台咨询。” “我咨询个屁！你们机场就这个服务态度？” “这又不归我管，你指什么指，真是的。”这名工作人员冲赵照民翻了一个白眼。 “你，你信不信我让你下岗。” 这名工作人员“哼”了一声，就打算转身离开。 赵照民刚想上去阻拦她，就被一名警察给拦住了。 “你……”这名协警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一时间说不出来话了，这个人不是前几天在机场做反恐讲座的人吗？ “你想干什么？”赵照民怒眼看着这名冲上来的小伙子。 “赵队？” 听到面前的这个人应了一声，这名协警才确信这个人正是市刑警队的赵照民，他刚才听到这里有喧哗的声音于是就顺着这声音跑了过来。 赵照民看着这位身穿警服的人，想必是认识自己了，于是他问道： “刘所长呢？” “刘所长跟陈总去检查机场安保去了，传达市局的反恐任务，准备挂一些宣传标语什么的。” “呵。”赵照民冷笑了一声，“面子活倒是挺会做的，你把他叫过来，正好还有老陈。” “好嘞，好嘞。”这名协警打开对讲机，调到了一个频道，准备对着对讲机说话。 这时赵照民夺过了对讲机，喊了一声： “刘所，我在行李转盘这等你。” 在对讲机的那头，刘所长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还在纳闷，这谁啊，看着上面led显示屏的信号来源是协警小李，他仔细回味了这段话，这声音好像是市刑警队的赵照民，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这个赵照民搞什么名堂。 马上就要到道源市的反恐日了，就在前几天赵照民代表市局来道源市机场检查，并搞了一场讲座，说是讲座，不过传达传达市局及市里的意思，那一天赵照民表示对机场的安保工作表示很不满意，并要求限期整改。刘所长就跟机场的陈总经理商议给赵照民送点什么，没想到送完之后，就在今天，听赵照民的语气好像又有什么不满。 刘所长赶紧拉着陈总就赶到了行李转盘那。 “赵队。”刘所长敬了一个礼，就上前准备握赵照民的手。 赵照民并没有接过这双手，这让刘所长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还是陈总先打破了尴尬。 ”赵队，不知道安保方面还有那些需要整改的地方，我们一定按照要求限期整改。“ 赵照民摆了摆手，手指向了一个方向。 “那个人是谁？” 机场接待室中充斥着赵照民训斥的声音，这名机场工作人员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得罪了这名刑警队副队长，行李的托运本来就不是她的工作，当时她只是路过那个地方，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冤屈。 但是这时，她只有低着头，不停的道歉，心中却是一万个草泥马飘过。 陈总将这名工作人员赶了出去，对着赵照民说： “赵队，您看这件事怎么处理？” “什么我看怎么处理，你作为机场直接负责人，你应该拿出了态度。” “是，是，是。”陈总尴尬的摸了摸头发本就不多的头。 “要不这样吧。”刘所长说道，“这名工作人员给个通报批评，停发一个月的工资，也是让其他的工作人员引以为戒，赵队这边你们机场方面要补偿损失。” “是，是，是。”陈总从兜里掏出来一张购物卡，递向了赵照民，“赵队，这长购物卡还请您收起来，作为给您的补偿。” 赵照民拿着这张购物卡在手中盘弄了一下，嚯，这个老陈还真是够下本的，看上面的数额应该是两万，没想到这次出一次差，还赚了点。 赵照民将这张购物卡揣进了衣服的内兜中，出门还不忘提醒一句： “你们这可别再出这事了，要不然还不够你们赔的。” 李丽打开了行李箱，将其中的东西摆在了床上，她对此很满意，不禁上前“骚扰”了赵照民一番，赵照民这几天也是憋坏了，将李丽抱到了浴室中大战了一个回合。 赵照民躺在床上，看着不停在换衣服的李丽，好像是在看一部出色的日本小电影，这让他心中的欲火不禁又燃烧了起来，他没有将李丽身上的民族服饰脱下来，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更加刺激。 李丽将衣服都收拾进了自己的衣柜中，她拎起了箱子，准备放入储藏室，这才发现已经破裂的箱子。 “这个箱子怎么破了？”李丽向赵照民问道。 “哎，机场不知道怎么搞的，待会儿你找个地方扔了。”赵照民拿起脱在一旁的外套，从中掏出了一张购物卡。 “但是你看这个。”赵照民拿起那张购物卡在李丽的面前晃了晃。 李丽上去就把购物卡抢了过来，如获珍宝的放到了自己的钱包中。 “多少钱？” “两万，你可以买些喜欢的东西。” 李丽笑着点了点头，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她的唇朝赵照民凑了过去。 “你对我真好。” 赵照民吸了一口这一股幽兰，他又按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