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朱门》 第一章 突生变故 元宵刚过,各府邸门头上的大红灯笼还未及取下,管事们就紧着上季府回事了。 “小姐,这几日码头那边要着人去打点了。” 季安澜翻看帐本的手一顿,目光落在账本上,没有移开。 这几年码头那边的生意越发难了,收益也是逐年下降,尤其是去年,比之往年一半都不如。 “小姐,形势不由人,舍小保大吧。若不是去年咱们翻了船,光打点银子只怕还不够,怕是得舍几条船去。” 去年船队翻了船,船上货物全沉了海,小姐舍了大笔钱财去各处打点安抚,没赚到钱不说,还赔了不少。 但好在也吓住了背后觊觎船队的人。 季安澜心有不甘,“码头那边胃口是越来越大,年前咱们光随年礼就送去十万两银,那边客气话都未撂下一句就收下了。” 大管事曲?叹气道:“商贾地位低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好在老太太临终前给小姐说了一门好亲,小姐只要嫁过去,也算有了倚仗。那窦家百年清贵,门生故旧多,从前朝起在士林中就负有名望,做不出来抢夺儿媳妇嫁妆之事。 “小姐,京城那边有消息吗,窦少爷今科没问题吧?” “窦邑此科必中。” 人人都说窦邑有文曲星之才,窦氏更是倾族培养。还未及冠,声名已远扬。若今科会试、殿试再夺魁首,即是新朝开立以来六元及第头一人。 陪都这边已早早开了盘口,赌他这位乡试案首是中状元还是因貌比潘安被点探花。 曲?眉目舒展,朝季安澜拱手:“恭喜小姐觅得佳婿。今科窦少爷大登科再小登科。” 季安澜被他说得面上几许羞意,正想着也许再过不久自己就要嫁去窦府了,就听丫环来报:“小姐,窦夫人来了。” 季安澜一听忙起身往待客花厅。 等她到时,窦夫人正一脸严肃端坐上首,贺嬷嬷则在一旁浅笑作陪。 “伯母,我来晚了。” 窦夫人段氏正不耐跟一管事嬷嬷相谈,只是想到这季府,与陪都所有勋贵官员们一样,阖家都迁去了新都,府里只留了季安澜姐弟,没个主事的长辈。便只好耐着性子坐着。 见季安澜出现,脸上便挂了笑,“不晚不晚。你这孩子,过了一个年,怎的又清减了些?” 拍拍季安澜的手,一脸亲热。 “您怎么来了,有事吩咐一声便是,怎还亲自来。” 两人一副婆媳相得的样子,看得贺嬷嬷又是欣慰又是欢喜。 双方落座,又亲热地叙了一番家常……直到段氏面露欲言又止状。 季安澜见之心里咯噔一下。“可是邑哥哥那边有什么不妥?” 段氏张了张口,不知该如何道来。这事本该两家长辈坐在一起商议,只是想到陪都季府如今的情况,也由不得她挑剔。 “好孩子,是我家对不住你,你和邑儿的婚事只怕不成了……” 去年秋窦邑上京备考,不想年前去拜文庙,遇人多拥挤,把他和凤阳县主挤落了桥,凤阳县主当众失了名节。 等窦家反应过来时,赐婚的圣旨都下了。 “这事已经由不得咱了,哪怕邑儿分说早有婚约,可凤阳县主失了名节,总要有个说法。再者她自小养在太后膝下,太后心疼她,为堵悠悠之口,只隔日赐婚的圣旨就下了。” 季安澜和贺嬷嬷都听呆了,窦邑被圣旨赐婚了? 她和窦邑的婚事不成了? “怎的偏偏窦少爷和凤阳县主落了桥?” 还巧不巧的是窦邑把人救了?贺嬷嬷满腹狐疑,莫不是窦家有意换一门高亲? “也不单他二人落了桥,只是邑儿离得近。见人呼救,下意识就去捞。他在水乡长大,水性好得很,心肠又软,做不到见死不救。” 哪里知道这一捞就把凤阳县主捞上来呢。 “夫人也说窦少爷水性好,落了水只怕跟那水鸭投湖一般,怎就看不清人!三年前我们两家就有了婚约,我家小姐早把自己当窦家人了!结果窦少爷这才进京,就背信弃义,转聘高门了?” “这是意外!谁都未料到会出这样的事。再者我儿高风亮节,总不能见死不救。” 段氏可不想有人毁了自己风光霁月的儿子。 贺嬷嬷却听不进去。 分明是窦家欺自家小姐不得府里喜欢,生母早亡,少爷又年幼靠不上,见她无所依傍,才敢背信弃义。 “当年是窦老夫人说我家小姐万里挑一,亲自上门求娶,还说会把我家小姐当亲孙女疼,我家老太太这才应下此桩婚事。结果老太太才走了多久,你家就毁婚了!” 老太太在世时,生怕她走后小姐和少爷落入后母之手,任人摆布,早早就为小姐物色佳婿。 那会满陪都的媒婆把温家老宅的门坎都踏破了。 “我家老太太尸骨还未寒呢!” 段氏想到那个果决睿智的老太太,不由一叹,“这事生得突然,还不等老爷那边做出反应,圣旨就下了。” 补救似的,“但老爷信中说了,让我收安澜为义女,将来出嫁时窦家定会添上一份厚厚的嫁妆,必不让她委屈了。” “我家老太太早早就为小姐备下丰厚嫁妆了,不缺窦家那一份!” 当谁稀罕! 季安澜静静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这事本该府里主事人出面,为她讨个公道。可她生母早逝,唯一疼她的外曾祖母三年前也驾鹤西去。虽还有个爹,但有了后娘,爹也成了后爹。 季府阖家搬去新都后,更是当他们姐弟为无物。窦邑毁婚这事,京城窦家怕是早就知会过季府,可从年前到现在,府里只字片语都未传回来。 许久才问了一句,“邑哥哥可有来信,他如何说?” 段氏想到儿子那封厚厚的信,目光闪了闪。事成定局,何苦再添波澜。 经了此事,平凉侯府只怕更不会接季安澜进京,只会在陪都为她另择一门亲,或是把她发嫁到外省。她和邑儿此生不复再见。 “是邑儿对不起你。” 季安澜闭了闭眼,窦邑竟是对自己一个交待也没有! 临别还说等他高中,必风光来娶。 果然男人的话都是不能信的。 而且赐婚,又是赐婚! 母亲因为赐婚没了性命,自己因赐婚失了婚约。母女二人都以为得了一门好亲,结果无一不败给权势。 贺嬷嬷见她一副失心失神的样子,心疼不已。 恨声道:“窦邑与我家小姐有婚约在前,若你家坚持,皇家怎敢强夺人夫!” 凭窦家如何说自己莫可奈何,也盖不过其顺水推舟,放任不作为的态度。也许早就等着换一门高亲了! 只欺她家小姐无人出头,真真是可恨! 段氏生怕此事处理不好,毁了自家儿子的前程。 强辩道:“此事非我儿之过。是圣旨来得太快,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再者我家老爷不过是四品侍讲,哪敢抗皇家的旨。” “这怎算抗旨?是窦邑与我家小姐订亲在前……” “嬷嬷。”季安澜叫住了她。 第二章 进京偶遇 此事已成定局,再多说,已是无益。季安澜叫住了忿忿不平的贺嬷嬷。 又吩咐丫环,让她去取庚贴。 段氏见她如此,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闭上了。 虽觉可惜,但季安澜与凤阳县主一比,自然是凤阳县主于窦家、于邑儿的前程更有帮助。 此番皇家让邑儿失了意,只怕会在今科春闱上补偿于他,邑儿此科算是稳了。 又恐季安澜心生怨怼,“好孩子,非是我家不替你争取,那皇家想查什么查不到?最后邑儿不还是被赐了婚。” 只怕不管自家如何做,凤阳县主最后还是会嫁给邑儿。 这结果总比皇家用旁的手段,逼迫季安澜让出婚事来得更体面一些。 再者邑儿还要参加今科春闱,如何敢得罪皇家?邑儿敢,老爷和窦家也不敢。 季安澜点头,“伯母不必多说,我都明白。” 自己无论如何也比不得受宠的凤阳县主。窦邑娶她自然更为有利。虽说自己占理,但撕破脸,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呢。 结果也并不能改变。 很快两家便交换庚贴,交还信物。 “好孩子,是我家对不住你。你放心,只要我窦家在陪都一天便会护你们姐弟一天。书院那边老爷也交待了,会给安冉换更好的先生。” 季安澜勉力笑笑,“多谢伯母费心。是我和邑哥哥无缘。” 段氏走后,季安澜愣愣坐着出神。 婚事没了,季府为了不受退婚影响,只怕更不会接自己进京。只会匆匆把自己配人,或是留在陪都,或是发嫁到外省。 不去京城倒也无妨,自母亲去后,那府里也没了牵挂,不回也罢。只是安冉要怎么办? 安冉才是平凉侯府嫡枝嫡长子。哪怕他们姐弟不想争,别人也觉得他碍眼。自己若没有倚仗,安冉要靠谁? 还有她和母亲,都要屈服于权势吗? 母亲死得无声无息,她呢?也要泯于尘世吗? 何其不甘。 还有外曾祖母留给自己的生意和那些旧人。若自己没有倚仗,盛昌号只怕要易主。不说远的,只说季府,若得知她手里握有这么大一个商号,只怕要派人接手。 而那些等着吃虞温两家绝户财的,也会闻着腥味凑上来。 贺嬷嬷等人看她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只当她伤心狠了,心疼得直抹泪。曲?等管事得讯赶过来,得知庚贴已退,恨不得带人到窦府打杀一通。 欺人太甚! “我苦命的小姐……年前出的事,那府里却是吱都不吱一声,不说给小姐做主,派个人知会一声都无,凉薄至此……” “那府里如今是后夫人掌家,如何会为小姐少爷出头。只怕恨不得小姐少爷老死在陪都!” 恨不得自己老死在陪都? 偏不!自己的路为何要由别人摆布!我定要活成自己的倚仗! 季安澜徒生一股斗志。对一旁的曲?吩咐道:“码头那边,再送十五万两过去。” 又吩咐贺嬷嬷等人:“准备一下,我们进京!” 当天季安冉得了讯,从窦氏的青山书院退了学。 “姐姐,我要进京考武举!” 于文举,他不过是个小秀才,等进士及第还要好多年。 但进京考武举,他和姐姐不仅有了进京的理由,而且他年纪小,若于武举中脱颖而出,在京得了关注,也可为姐姐添一分助力。 他们姐弟才不会寂寂无名,任人摆布! 文途转武途,何其容易。季安澜见他护姐心切,心生暖意。并未打击他,只说了几句鼓励的话。 定下此事后,季安澜便命人进京准备。 离开前,姐弟二人先去祭了外曾祖母。 外曾祖母是个奇人,果决睿智,博学擅经商。身为虞氏独女,不仅护住虞氏全部家财,又慧眼识珠,于人海中择中外曾祖父这个寒门贫家子。 不仅于乱世中护住家资,还把外曾祖父送到潜龙在渊的太祖面前。立国后,外曾祖父更是被封郑国公。 哪怕后来家中多番变故,也没有倒下。更是护着他们姐弟安然长大。若没有外曾祖母,世间早已无他们姐弟。 二人在坟前追忆了一番,又转去归云庄辞母。 归云庄后山,一座坟茔孤单矗立,被雪水浸过的墓碑异常清晰。 “娘,我们看你来了。” “娘,我和姐姐要去京城了。去了京城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来看娘……” 季安澜喉头哽涩,看着墓碑上的字愣愣出神…… “……澜儿,你母亲不是血崩身亡,她是中毒了……”临终前,外曾祖母攥着她的手语气不甘,眸中有泪。 外曾祖母不知道,那年五岁的她已经记事了。那天的事,她记得比谁都清楚。 她要进京,她要找出下毒暗害之人,为亡母讨一个公道! 坟前袅袅青烟,一阵风起,黑灰伴着轻风打着旋飞舞,绕着姐弟二人,久久不散。 二月末,春寒料峭,一行人终于抵京。 朝阳门外,百姓等着排队进城,季氏车马队也停了下来。 “哇,这就是京城啊!城门好高!比应天府的还壮阔!姐姐你快看!” 坐了大半月的马车,听闻终于抵达新京城门下,耐不住的安冉伸头往车窗外贪看。 “今日怎的这么多人?”车队后头,五六个年轻公子鲜衣怒马也正往城门而来。 “年关一过,走亲访友的,进京赶赴文武考的都涌着出京进京,可不人多嘛。” “顾少晏,我说等几日再回,你偏不听。梦娘的飞天舞我还没看够呢。” 梦娘身娇体软,舞姿蹁跹,要不是顾少晏催着,他们还不准备回京。 “就是。姓顾的,你赶着投胎呢!” 枣红马上显眼包样的顾少晏,扭头斜了费益一眼,“这出京快十日了,你就不怕你老子派人来拿你?” “我会怕他。” “你怕。” 费益张了张嘴,一时竟无法反驳。 见他摸鼻,众人皆笑。 不想众人再思及他的糗事,费益又说起梦娘…… “这梦娘,好好的京城不呆,非要往南走。害我们追到通州。通州到底有谁在啊,让她久留不走。” “通州等顾少晏啊!佳人欲走还留,可不就让顾少念念不忘。一掷千金只为佳人,终得佳人一会。” “姓顾的,你快说说,这个中滋味如何?” 几人纷纷打马围住顾少晏,非逼着他说夜会佳人细节。 “个中美妙,怎可与你等外人分说。” 顾少晏不肯说,几人却不肯放过他,“姓顾的不说我们也知道,那梦娘定是雪肌生香,莲足盈盈不堪一握……” 几人不顾两旁都是排队入城的百姓,肆无忌惮地细述个中细节,好似亲见一般。 “垃圾。”马车里,季安澜嫌恶地骂了一句。 顾少晏耳聪目明,循声回望…… 没看到出声的女子,只与车窗口正四下贪看的季安冉对上。 “看什么呢,走了!” 陆显打马在前,已朝城门兵亮出家中令牌。 勋贵子弟出行,城门兵也不敢拦,看了一眼那令牌,便毕恭毕敬地让他们先行。 “来了。”顾少晏应了一声,收回目光打马跟上。 几人打马闹出的动静不小,背驮肩挑的百姓差点闪避不及,惊得那笼里的鸡鸭跳脚乱叫,又引得季安澜骂了一声垃圾。 第三章 婚事再提 顾少晏打马入了城,不多时在路口与一众好友分别。 “回家松松皮,过几日再聚。” “费益,顾少点你呢!” 费益白了这群损友一眼,“下回有好事,别指望我通知你们。” “别下回了,一会你被打,使人来报个信,你两腚开花之后,我等定会赶过去的。” “费少有难,咱们哪能眼睁睁看着。定会赶过去给你提裤子。” “滚。”费益骂了一声,打马先跑了。 顾少晏笑了笑,拱拱手与大伙道别。 待回到自家府门前,抬头看了看门头上的匾额,“曹国公府”四字黑底烫金,贵气四溢。两息后他收回眼神。 太祖立国,分封八公二十六侯,伯子男爵更是不胜枚举,如今传至魏帝三代,功勋也没剩几家了。 这匾额不知还能挂多久。 进了府,寥寥几个仆从上前跟他打招呼,主子没见一个。等他进了自个院子,更是冷冷清清,好半天得了讯的小厮阿吉才飞跑回来。 “少爷,你终于回来了!” 一路冷冷清清,听阿吉这一声激动的叫唤,顾少晏心头才生了温。“今日不是休沐?” 阿吉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少爷是问老爷吗?老爷在府中。” 少爷离家八日,这一回来定是要先去向老爷问安的。正要做准备,又听少爷问他:“我出门这些天,老爷有没有问过我?” “没有啊。” 顾少晏一滞,“那府中其他人呢?” 阿吉又摇头,“也没有啊。少爷是要找哪位主子吗?” 顾少宴板着脸进了内室,“我补个觉,别让人打扰。” 阿吉看看外头已日上中天,再看着已经躺倒在床上的少爷,这会,补个觉?少爷这些天都干嘛去了? 出门也不带他。感觉自己都不得少爷重用了。 也不敢打扰,跑到外屋守着。 听脚步远离,顾少晏才睁开眼睛,只觉屋里又冷了几分。他这里冷冷清清,只怕费益那里早已鸡飞狗跳,被他老子追着打。而陆言那边可能已淹没在他祖母和母亲的泪缸中。 眼神一黯,翻过身朝里闭上。 顾少晏补觉的时候,季安澜一行人也抵达西街青竹巷一座宅第前。 “小姐少爷,到了。” 姐弟二人下了马车,站在门口看了看,门头上空空荡荡,这是他们在京的住所?“姐姐,我们不回季府吗?” “你想回去?” “我跟着姐姐。” “咱们先在这住下,等你考完武考再说。这儿清静。” “嗯,我都听姐姐的。” 贺嬷嬷只知老太太于迁都前在京城买了十数座宅第,这些年陆续卖出,很是赚了一笔。没想还在内城留了这么大一座。 外头看着占地这么阔,内里只怕得五进不止。 “还是老太太想得深远。只是小姐,咱们不回那边真的好吗?不然派人去打个招呼?” 季安澜已是抬腿往里迈,“有何不好。那府里可有派人来接我们了?” 不仅不会派人去接,只怕恨不得他们姐弟永远不要出现在京城才好。 “若让他们知晓……”小姐少爷只怕要被诘难。 “让家里下人外出低调一些,一切等冉儿考过武举再说。” “是”。见小姐心中有数,贺嬷嬷也不再多说,扶着她往屋里进。 一行人把府里转了一圈,季安澜很是满意。 “一会给包老头包婆子厚赏,这些年多亏他们看顾。虎子瞧着也机灵,以后让他在冉儿院里当个跑腿的。” 不一会,包老头夫妻领着小孙子跑来谢恩。 一家人不仅得了厚赏,孙子还有了好差事,高兴不已。以后虎子跟着少爷前程必不会差了。 季安澜夸他们把宅子看顾得好,勉励了几句,道:“我们才进京,万事不熟,家中下人还得你们多指点,最起码出门别迷了路。” “小姐少爷放心,这些年不说别的,宅子附近住着什么人家,都是什么脾性,咱夫妻还是了解的。虎子对京城更是熟,以后跟着少爷,定不让迷了。” “那就好。宅子各处还得添上不少人,包婆子领着贺嬷嬷去那好的人牙所,让他们送些下人过来。” “是。” 没用几日,宅子各处就添足了人,整个宅子多了几分人气。安冉那边也已经在备考今科武举了,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练功,很是积极勤奋。 季安澜寻隙与安冉到街上转悠了几回,给家里添了诸多物事,也好生逛了一回这新京。 姐弟二人都是头一回进京,二人生在陪都,长在陪都,对这座新的皇城很是好奇,很是逛了几天。 贺嬷嬷本来还担心他二人会被季府人认出,却说逛了几天,不说季府的人,连那窦家的人也没见着一个。 那窦邑也不知是在备考还是在做迎娶佳人的准备,竟是一回都没遇见过。 而平凉侯府,姐弟二人特特去门前转了一回,竟也没人认出他们来。怕是他们站在季世子面前,他也认不出这亲生子女来。 季府跟着皇家迁到这新都已是八年,再没回过陪都。只怕他们姐弟长得是圆是扁,季世子也是说不出一二的。 季安澜心中五味杂陈。 殊不知季府却有人正在谈论他们姐弟。 “恭喜老爷升任户部郎中!连升两级!”季侯府世子夫人蓝氏一脸笑意向季明堂道喜。 季明堂面上几许得意。他熬了这么些年,一直在六品闲差上徘徊,哪知这翻过年,就升任正五品户部郎中了。 这可是真真的实差带肥差!户部统掌全国钱粮,他还怕日后没有前程? 喜得他走路都有些飘。 夫妻俩兴奋了一番,很快又冷静下来。 不止他升官了,窦擎都升至正三品吏部侍郎了! 窦擎一升官,季明堂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凤阳县主赐婚窦邑这个今科最大热门状元人选,外头传为佳话,但内里实情如何,季窦两家还能不知道? 且窦擎原是翰林院四品侍讲,现在竟升调到吏部,怕是要给窦邑挪位置了。 毕竟没听说父子二人同在翰林院的。此科窦邑稳得不能再稳。 窦邑本该是自己女婿的。 季明堂心中惋惜。 蓝氏与他夫妻多年,还能看不出他的心思?那窦邑难道是他挑的不成? “老爷,安澜的婚事你是如何打算的?” 季明堂从惋惜被皇家夺走佳婿的心绪中回神,“夫人有何高见?” 第四章 考场认出 季明堂有不决之事便喜欢问蓝氏意见。 他与蓝氏青梅竹马,年少时就盼着把蓝氏迎娶入门。怎奈后来蓝氏转身嫁入平阳王府,让他好不心伤。 后来平阳王世子为皇帝办差不幸身亡,蓝氏丧夫,帝怜她孤苦,又赐婚季明堂为平妻。季明堂之妻温氏亡故后,蓝氏被扶为正妻。 季明堂再得蓝氏相伴,不仅结发之妻忘了个干净,要不是此番突然升迁,还想不起发妻留下的一双儿女。 蓝氏听到季明堂发问,白了他一眼。 高见?她能有什么高见。 又不是从她肠子里爬出来的。 “老爷有何想法?” “我听夫人的。” 蓝氏喜他心中装着自己,但又厌他耳根软没有主见。不然当初她也不会嫁给平阳王世子。 “安澜此番遭退婚,怕是心中不好受。咱们做父母的,合该为她再细细打算才是。” “夫人慈爱。安澜能得夫人这样的嫡母,是前世修来的福份。” 季明堂看着这样处处为他打算的蓝氏,越发觉得上天没有薄待他,又把蓝氏送回他身边。 “老爷说哪的话。我既成她嫡母,自该为她打算。她小小年纪没了生母,如今又被退婚,也是可怜。只是……” “夫人跟为夫还有什么顾忌的。” 蓝氏笑了笑,“老爷是知道的,我这身份,做多做少总会有人说嘴。按理该接她进京,咱们好为她再择一门亲。只是,如今府内还有几位正在待嫁的姑娘……” 季明堂立时就明白她的顾虑,思及她的不易,顿时心疼了一番。 “那就不接她进京,仍在陪都为她选一门亲。选那家世相当的,咱们再怎么说,也是侯府。” “老爷说的是。此前窦大人来家时,说安澜受了委屈,将来定会陪一笔丰厚嫁妆,言语之间很是歉意。不如,把安澜的婚事托给陪都窦家?他家只怕无有不应的。” 蓝氏不想接季安澜进京,也不想沾手季安澜的婚事。她是继母,好坏都有人说。 她又不想沾季安澜将来什么好处。季安澜过得不好,她倒成了千夫所指。 季明堂听她这么一说,眼睛一亮。 “夫人说的极是。托给窦家,他们不敢不应。再说窦家在陪都开了那偌大一个书院,读书好的家世好的,那还能找不到?” 就托给窦家! 只怕窦家比自家还要上心。 又夸起蓝氏,说她这主意好。说能娶到她,是他三生有幸。 蓝氏笑骂了一句,又暗自思忖,托给窦家,窦家不敢不精心,只怕还得挑一门不弱于窦家的家世。只是安澜有了倚仗,安冉那崽子岂不添了助力? 季安澜并不知这对夫妻的打算,只一心准备季安冉武考事宜。 安冉从小聪慧,外曾祖母先是请了先生在家中给他开蒙,适学之龄又送他入窦家的青山书院,小小年纪已过了秀才试。本该按部就班考文科。哪知她一遭变故,安冉改考武科了。 季安澜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安冉想给她添助力,而本该是她给安冉倚仗的。 转眼就到了武试这天。 文试武试同天开考。虽说本朝对武试重视不如文试,也没有院试乡试会试,但也极严格,三年一考,不仅有外考还有内考。外场考武艺,内场考策论兵书。 “可有信心?” 一行人送季安冉到考场前,季安澜为他整理行装。 “姐姐放心吧。我都有经验了,这武试我都打听了,远不如文试的考场。” 再说了,“策”不过是默写武经,外曾祖父和外祖父留下的一屋子兵书,他早就看完了。 那“论”,就算他写不好,那些只专舞枪弄棒的武人还能考好?要是读书厉害,也不来考武试了。 他可是秀才呢! 仰着脑袋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季安澜忍俊不禁,弹了他一个脑瓜崩,“不可自满。” 这孩子初生牛犊不怕虎,昨晚她一夜没睡,这臭小子倒是一觉睡到天光。 “小姐放心吧,这满考场怕是再找不出第二个秀才。少爷定是没问题的。” “就是!” 季安冉精气神十足,中了秀才谁还跑来考武试啊。除了他还有谁! 季安澜也没再多说,鼓励了几句,就目送他小小的一个人淹没到那赶考的人流中。 顾少晏也在排队候考的人流中,见五大三粗的糙汉中挤进来一个精致少年,也顺着人潮的目光看去,这一看就认出了他。 这不是那天在城门口马车里的那个小孩? 这孩子几岁?就跑来凑热闹?这满身穿戴,想来也是富贵人家,这么小一个,家里也舍得? 还有那天那声“垃圾”,是骂人的话吧?和这孩子同乘,是这孩子什么人? 季安冉对周遭投射过来的目光并无不适,还笑盈盈地跟这些大哥大叔们点头致意,他是考过文试的,知道这些都是同科,没准将来还会共事呢。 与人为善,与己为善,与人有路,与己有退。外曾祖母教他的话,他都记得呢。 要不是考场门口不得喧哗,他誓必要跟这些同科好好打声招呼的。 顾少晏见他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如逛自家花园般闲适地迈进了考场大门,不由摇头失笑。 武试不如文试要憋三天,只落日前就结束了。 顾少晏走出考场,还回头去找那个孩子。不知他有没有坚持到考完,还是半途受不住被抬出去了。四顾一番,没找到人。 还有些遗憾。见着来接人的阿吉,二人回了府。 刚进府门,有小厮跑来,“三少爷,国公爷找你!” 顾少晏挑了挑眉。他去通州近十天,都当他死了一样,不闻不问,这会才出门一天,天都没黑,找他? 才到书房门口,内里飞来一物,差点砸到他的鼻子上。好在他闪得快。 顾少晏捡起地上的书本,瞟了两眼,把灰甩了甩,径直入内。 “你去考武试了?” 曹国公坐在书案后,压抑着怒火,直直看向他。 顾少晏只当看不见,寻了张椅子坐了,还翘起二郎腿,抖了抖衣裳下摆,“嗯,考了。”手中那本书册被他转了个花。 曹国公见不得他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压抑的怒火又飙了上来,“考了!你竟敢不吭一声跑去考武试!” 抓起桌上那麒麟镇纸又朝他掷了过去。 第五章 不劳费心 顾少晏哪能让他砸到,身子一偏就躲了过去。 “父亲你这是在外头吃了气,回来朝儿子撒了。” 曹国公恨他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大手往桌案上一拍,“我问你为何要去考武试!” “父亲这话说的,朝廷既设了武试,还能不让人考了。” “谁去考都行,不能是你,不能是咱曹国公府的人!” 太祖立国,大肆分封从龙功臣,当年更是一举封了八个国公。他祖父因骁勇善战,立功无数,得封“曹国公”。 只是如今才不过五十余年,八个国公就只剩三个了。 一代卫国公乃太祖外甥,韩国公府则是太祖皇后母家,这两位只要不谋逆,门头上的匾额稳得不能再稳。而他曹国公,日夜悬心,芒刺在背,就怕那爵位在他手里没了。 府上早早就上交了虎符和兵权,父祖又喝令家中子弟由武转文,结果这逆子竟跑去考武科! 曹国公得知消息,连滚带爬跑回府,恨不得把这逆子打杀一通。 顾少晏定定地看他两眼,又软软地靠回椅背。 “我又不想沾染兵权,只不过想谋个差事罢了。难道父亲是想让儿在府中混吃等死?这偌大的府邸,将来都是世子的,儿还不能为自己谋划一番了?” 曹国公一滞,“我还能不为你打算?” 顾少晏没看他,只盯着地上的麒麟镇纸。自己去通州那么多天,他都能不闻不问,又有几分心在自己身上。 曹国公思及他的身世,叹了一口气。 自己前后娶了三任妻子,长子少扬是发妻所出,早早就请封了世子。少晏是二任妻子白氏所出,白氏福薄,生产当天就没了。少增少留是现在的夫人王氏所出。 长子幼子不用他操心,别的庶子女也有生母为他们打算。少晏…… “你要请大儒请名师,要去名家书院,我无有不应的……” “父亲不是不知我不爱读书。” 他跟顾少扬不过是差了两岁,小时候一起跟着家中的先生读书,顾少扬经常被先生夸赞,父亲与有荣焉经常带他四处炫耀,反衬得他什么都不是。 他便厌了那先生,也厌了读书之事。 “即便读书不成,也不是谋不来差事,咱们这样的门第,只需我各处招呼一声……” 读书不成读书不成! 从前就是这样,他什么都不问,就说自己读书不成! 顾少晏愤而起身,把手上那书册恨恨往身后一扬,大步就出去了,“我会为自己谋算,不劳你费心!” 青竹巷季府,季安冉拎着新鲜出炉的烧鸡往书房一路小跑。 “姐姐,我回来了!” 季安澜忙站起身迎了上去,“考得可好?” “不知道。但我都答完了。” “少爷定是没问题的!家中下人都打听了,武仕子中没有文科转考武科的。” 少爷是独一个!贺嬷嬷不住嘴地夸。 文人不武,武人不文。皇帝自然是想要那文武通才,文韬武略智勇双全的臣子为他效命,只是文科武科壁垒森严,像少爷这样文秀才转考武科的,这一科都找不出第二个。 见安冉被贺嬷嬷等人夸得有些得意,季安澜咽下了到嘴夸他的话。 “还有外场考试,万不可掉以轻心。” “姐姐放心,我都知道的。” 指着买回来的烧鸡给季安澜看,“陪都的徐记烧鸡,没想到开到新京来,还是门庭若市。” 他差点没挤进去。 季安澜见他考完试还不停歇地跑去给自己买烧鸡,心中烫贴。 在他头上抚了抚,吩咐身边的丫环:“拿下去切了再端上来,让厨房多做几道少爷爱吃的菜。” 贺嬷嬷见少爷小姐有话要说,也跟着丫环出去了。 季安冉迫不及待跟姐姐分享今日考试情况,“……今天考场来了一千多人呢!乌泱泱的全是人头。” 武试每三年一考,因未设院试乡试,故而全国的武仕子在大比之年都涌到京城来。 各省各地来的,各军营各卫所举荐的,还有那世家贵族商贾大户家的护卫私兵,全挤到京城来。 “我早就考完了,但怕惹人注意不敢走。出来时听说好些人光写自己的名字就花去不少功夫。” 武人多不通文墨,特别是那些给大户商贾家当护院家丁的,怕是没什么机会认字。 内场只录三百余人,要淘汰掉不少。 “术业有专攻,不可小看任何一个人。” “是。我都知道的。” 姐弟二人说了一番考场的情况,季安冉眼尖,“咦,姐姐刚才是在看画册吗?”跑到桌案前。 一边翻一边两眼放光,“这些全都是京城未婚配的才俊吗?” 画册是季安澜命人到京城各家冰人媒婆那里,高价搜集来的未婚才俊画像。 为防那府里摆布她的婚事,自然要早早谋划。 季安澜也没觉得不好意思,跑去与他同看。姐弟俩一边看一边品评,这个太矮那个太丑,这个家世复杂那个人品不行,细细推敲了一遍…… “这个,是平阳王府的?” 季安澜目光跟着落在那画像上。赵魁,年十八,相貌堂堂,家世更是数一数二。 “是,他是平阳王的孙子。” “是不是那人生的?” 季安澜一顿,点头,“嗯,是她生的。” 姐弟二人都知道这个她是谁。 “那不要!”季安冉很是排斥。 “这赵魁真的挺好啊,平阳王世子留下的唯一儿子,将来王爵没准会落到他头上。” 上头没婆母压着,少了婆媳矛盾,不用担心恶毒婆婆会往儿子房中塞人,多好。季安澜很满意。 “一点都不好!平阳王还没给他请封呢。又不只他这一个嫡孙,那儿子还好多个呢!那府里为个世子之位只怕要斗得头破血流。” “有平阳王妃呢。他是平阳王妃唯一的血脉了。” “但他是那人生的!” 是那人生的更好。但季安澜并不想与年幼的弟弟说她的打算。 “好了,说这些还早。晚食怕是已经摆上了,走。” 季安冉嘟着嘴随姐姐往饭厅走,嘴里还不停歇地劝着,就怕姐姐真的挑中那赵魁。 季安澜微笑地应着,临出门前,回头往桌案上看了一眼,目光落在赵魁画像上。 第六章 酒楼惊遇 曹国公府。 顾少晏板着脸出了曹国公的书房,在府里转了一圈,越发胸闷气堵,准备出府散散。 刚出府门,就见陆显、费益等人齐齐抱胸,在台阶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顿时就乐了,啧啧,这动作一致的。 “怎么了这是?到我这插大葱装象呢?” “怎么了,你还说怎么了!”费益三两步凑到他面前,四目相对,眼神里满满的控诉。 “你这是又被打了?啧啧……”顾少晏目光往他两腚上看去。 费益猛地跳开,指着他:“都是你这厮!要不是你,我还不会挨这顿打!” 巴巴就要开说,被陆显等人拉开。这是重点吗? 重点是,说好了一起当纨绔,你顾少晏却背着大伙偷偷上进!这还是人吗! 叔可忍,婶不能忍! 顾少晏眉头挑了挑,“都知道了?” “哼!”费益哼了声,摸了摸被亲爹打得烂疼的屁股,“说,你为什么背着大伙偷偷跑去考武试?” 还能不能一起玩了! “是我瞒着你们吗?先前我有没有和你们说过武试?你们都怎么回我的?” 说过?他们怎么回的? 几人面面相觑,费力从脑海中回忆了一番,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 不过那会元宵刚过,肚子里的油水还未刮尽,大伙见梦娘又要下江南,一路追至通州,那会只顾着欣赏梦娘的翩翩舞姿,哪里还记得姓顾的都说过什么。 也只当是他的玩笑之言。 “没想到你来真的?” “哼,他瞒着我们来真的,我爹嫌我不知上进,逮着我又打了一顿。顾少晏这厮在我爹眼里都成别人家好孩子了!” 害他吃这顿打,都是顾少宴的错。 顾少晏望向他,目光抱歉。“走走,咱们喝酒去,我给你们赔罪。”揽着他就走,几人又呼喝着去了往日常去的酒肆。 包了一间雅间,叫了些上好的酒菜,不一会,气氛就热络了起来。 “我那会只当你开玩笑的,没想到你真的去考了。” 陆显有些恍惚,身边朋友都知上进了,他的路要怎么走。 “你还真去啊?咱们这些功勋世家,避都来不及,你还凑上去。” “就是,就你爹那谨慎劲,能饶得了你?” “那肯定不能饶,来前他还把我叫到书房痛骂了一顿。” 顾少晏心情复杂。他那爹谨慎惯了,瞻前顾后畏手畏脚,后院女人多子女也多,又有几成心分给他。 他总不能一辈子就这么碌碌无为混吃等死了。 陆显叹了口气,“我家里是打算让我走文途的。” 但其实他更想跟祖上一样,在沙场上热血拼杀。尤其是得知顾少晏去考了武试后,心中被压抑的渴望更是蠢蠢欲动。 其余几人均沉默地点头。 他们和陆显一样,家里也是预备给他们谋文官一途的。 他们这些祖上随太祖打过江山的人家,这些年大多都转文途了。一是不想惹眼,二是现在太平年景,早就不打仗了。 不打仗就没有军功可立。除了那些镇边守关的武将,留在京中的,除了那些掌兵的,别的大多都是闲职。 没实差手中就没权力,没权力意味着什么,勋贵人家都懂。 而且武官升得快退得也快。文官六七十岁还是黄金年龄,六部几位老尚书可都在任上呢。那武官,六七十岁掌兵的有几个? 四五十岁都不一定提得动刀枪。再带兵上阵,还要被敌军嘲讽军中无人。 掌兵的位置素来一个萝卜一个坑,没点军功,能让你填上去? 几人便都默许了家中的安排。 “曹国公怕是不想你走武途吧?” 顾少晏点头,“我倒没想那么远。只是……总要找份差事做。” 众人沉默。 费益是东平侯嫡幼子,陆显更是临安侯世子,其他几位也都出自侯伯府。跟顾少晏一样,在座诸位大多都是读书不成的,但前途自有家中为他们谋划。 吃穿不愁,钱财无忧,这些年便只知放肆玩乐。 只他顾少晏,虽出自国公府,但地位尴尬,他那母家也是不能给太多助力的。 陆显、费益一左一右拍拍顾少宴肩膀,“好好考,兄弟们都支持你!” 只是原本以为大伙都一样,结果顾少晏偷摸着上进了,众人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前途未明的惆怅来。 转眼文科会试也已考完,两科同天放榜。 季安澜姐弟一早就出了门。哪知杏榜前乌泱泱全是人,挤都挤不进去。 只好把那马车赶去一偏僻处,让奶兄刘大壮带着小小的虎子钻进人群看榜。 好大一会,虎子才狼狈不堪地跑过来,“中了!少爷中了!还是头榜三十八名!” 马车里,正等着消息的姐弟俩闻声掀开车帘。 “真的?我是头榜三十八名?” 虎子连连点着小脑袋,“少爷,是真的!” 他看得分明,还被刘大壮抱得高高的,两只眼睛看得真真的! “你又不认识字。”季安冉生恐他看错了。 “可我会认少爷的名字啊。再说大壮哥也说少爷中了!”虎子回头去看刘大壮。 刘大壮跑得没他快,一只鞋子还被人挤丢了。这会咧着大嘴喜得连连点头,“中了!少爷你中了三十八名!” 姐弟二人这才露了笑。 “才三十八名啊。”季安冉有些不满意。 今科武试只有他一个是文科转过来的,在一众糙汉中,硕果仅存的秀才,没想到才得了三十八名。 季安澜好笑地在他额上敲了一记,“京城卧虎藏龙,很多勋贵子弟也去考了。” 安冉书读得好,又从小在青山书院受各位大儒教导,学识自是不错的。但他毕竟年幼,眼界有限。 “估计也是考官看你写得一手好字,于一众考卷中清雅不污,不然你还落不到这名次。” “姐姐,你可是我亲姐姐!”哪有这样的。 众人皆笑。 “好好好,为庆祝你中榜,姐姐请你到酒楼吃好吃的。” 一行人便高兴地往京城最负盛名的会仙楼而去。 点了一桌招牌菜,吃了个心满意足。临走还打包了好些。 待走出酒楼,正准备上车,远远一声惊呼:“安澜?安冉?” 被一众仕子簇拥着的窦邑,正惊讶地朝他二人望了过来。 第七章 是喜非喜 会试放榜,窦邑高中会元,志得意满。被一众同科起哄请客吃酒,遂一起往会仙楼而来。 不想竟在门口见到原该在陪都的季安澜姐弟。 窦邑又惊又喜,大步走了过来,“安澜,你们怎么会在京城?” “哼,我们怎么就不能在京城?这京城是你家?” 季安冉自从姐姐被他家退婚,暗地里把那窦邑骂了千遍万遍,恨不得扎个小人,一日三回地戳他,才好消心头之恨。 此时见着他,自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这狗东西竟真的中了会元!哼。 窦邑有些愣住,在陪都时,安冉跟屁虫一样窦哥哥长窦哥哥短的,对他极为亲近。 结果现在却当他仇人一样。 他自然也知其中缘故,眼神不由一黯。 张了张嘴,试图解释,见身边好些人正好奇地往这边望来,又把话吞了回去。 “你们怎么来京城了?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 “为什么要知会你!我们自然是有事才来。这京城又不是你的,你能来,我们自然也能来!” 季安冉语气不善,气哼哼的。只觉他就是那嫌贫爱富,喜攀高枝的典型,恨不能时光倒回,才不想认识他。 季安澜不想弟弟与他起冲突,淡淡一笑,“恭喜。不妨碍你们庆祝了,告辞。” “安澜!” 见季安澜果然停下脚步,窦邑心中一喜。不想却听到:“我们进京并未惊动那府里,希望今日你也只当没看见我们。” 季安澜说完,也没理会窦邑脸上的错愕,上了马车,很快就离去。 窦邑愣愣地看着马车远离,半晌没收回目光。 安澜姐弟来京城,没惊动平凉侯府?那府里竟是不知他们姐弟进京吗?那他们又住在何处? 因何来的京城? 刚才安冉语气不善,安澜更是当他陌生人一般,窦邑心中难受异常。不想这才多久,就已时移事易,不复当初了。 另一边,得知武试今日放榜,曹国公也在等顾少晏的消息。 待下人来报,说那逆子得了武科杏榜头名,愣坐许久。 杏榜头名!那逆子竟得了头名! 若是文科第一,他必大开府门,广宴宾客,流水席办他个三天三夜,不,十天十夜! 如今,嗬,武科头名。 按制,武科殿试后,若得武状元,兵部会授职京营掌兵。那他父祖早早上交虎符兵权是为哪般? 曹国公脑袋一抽一抽地疼。那逆子怕不是觉得门头上那匾额挂得太稳当了? 正头疼,世子求见。 顾少晏喜得武科头名,惊呆了府中上下。阖府都以为报喜的报错门了。 这三少爷不是读书不成?还有他何时学的武艺? “恭喜父亲,贺喜父亲,咱家要出一位武状元了!”世子顾少扬面带喜气,笑得眉眼弯弯。 没想到三弟平日里竟是藏了拙,还以为他只知打马游街,吃喝玩乐。 “屁的武状元!” 那逆子是要气死他!半点都不知谦逊,如此张扬外露。 “着人在门口候着,等那逆子一回来,让人绑了,带来见我!” “父亲因何如此盛怒?咱们祖上军功起家,三弟走武途,正好承祖上荣光,这岂不是好事吗?” “好事个屁!” 曹国公看着温润质朴的长子,只觉这些年他在母亲处养尊处优,被养得不知事了。 不由有些后悔,似乎太放任母亲对他娇惯了。 烦躁地制止了长子的长篇大论。 又一想这只是内场成绩,还有那外场,还有殿试呢。也许那逆子只是面上光。没准外场提不动刀枪,殿试还落榜了。 稍稍松了口气。 又觉得这些并不保险,于是又吩咐下人去外头拿那逆子,准备把他关在府中,不让他赴考好一绝后患。 而顾少晏这边看完榜回府,被下人连番恭贺,笑着一一回应,又让阿吉连连放赏,不一会,荷包就瘪了。 赏钱给得多,自然有下人通风报信,“三少爷快走,老爷派人来拿你了!” 阿吉两眼瞪得溜圆,什么玩意儿? 少爷得了武科头名,老爷不命人张灯结彩阖府相庆,还派人来拿少爷? 顾少晏已是反应过来,急步往府外走。 “少爷等等我!”阿吉一脸懵地追了上去。 曹国公派人四处寻顾少晏,结果他那些狐朋狗友均说顾少没来,不知其下落。气得差点吐血。 “少爷,陆世子打发人来,说老爷派人在临安侯府外守着呢,让你别过去撞上。” “外考前我都不会出门。” 顾少晏躲在西街一处小院,耍着手里的刀枪,半点不在意。 “少爷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万一老爷寻不到人,跑去取消了少爷的考试资格呢?” “他不敢。” 就他爹那谨慎劲,肯跟考场那边联系上?那不是舞弊是什么。 他那爹可不敢拿府上前程开玩笑。怕皇上治他罪呢。 会试放榜,陪都窦府也收到了窦邑高中会元的消息。 前来道贺的亲朋友人络绎不绝。窦老夫人和段氏迎来送往,很是忙了几日。 这日送走前来恭贺的亲朋,婆媳俩歪在屋里说话。 “不久就要殿试,殿试之后就会授官,四处都要打点,还要忙着给邑儿下聘,京城那边只怕忙不过来。你收拾收拾便上京去吧。” “只留母亲一人在陪都,儿媳不放心。” “怎会是我一人。邑儿叔婶都在,还有族人,姻亲故旧,我怎会是一个人。倒是京城那边,大老爷和邑儿还需你去照顾。” “那我听母亲的。” 说完自家事,段氏又忆起日前收到的那封来信,“儿媳此番进京,安澜的婚事只怕就顾不上了。” 窦老夫人深叹一口气,“那孩子带着安冉进京,只怕不想在陪都说亲。你到了京城,帮着在京中寻一寻。她家那位,我是信不过的。” “是。” 段氏想起那位都把安澜的婚事托给自家,那信里还明里暗里让她往外省寻,不由也是一叹。 “我都以为安澜怕是要恨死咱家,结果临行前还来向我们拜别,面上一点怨怼都没有。儿媳这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窦老夫人也是好一阵惋惜。 那孩子知书明理,掌家理事更是一把好手,实实是宗妇最佳人选。配给邑儿,子孙家族兴盛有望。 结果……造化弄人。 “那孩子是个明白人。临行也不求别的,只求咱们别把他们上京的消息透出去。这算什么要求。那蓝氏与他们不睦,外人皆知,咱们不过是帮着遮掩一二罢了。” 又思及被先生们连番夸赞会读书的安冉改走武途,窦老夫人更是一脸痛惜。 “都是咱家造的孽。” “儿媳亦觉得可惜。若那安澜只是寻常人家,倒可以劝她两头大,她只需留在陪都陪我们,也不耽误咱家给她依傍。” 婆媳二人齐齐叹息。 “你带人去库房,给安澜好生挑一份嫁妆,也全了咱家的心意。到底是咱们负了她。” “是,儿媳明白。” 第八章 考场解围 武科放榜后,外场考试紧接着举行。 一千多人参加内考,如今只剩三百余人。剩的这些,已经算是略通文墨。 而外场考武艺,竟争只会更加激烈。淘汰比例二中择一,怕是要争破头。 当天一早,季安澜亲自送安冉去考场。 赴考的考生络绎不绝。放眼望去,武考生皆身形壮硕,奕奕精神。再看安冉,一张小脸虽斗志昂扬,只是这小身板…… “尽力便是,不必执着于输赢,姐姐只盼你喜乐安康。” 安冉改走武途,她并没有拦着,他要参加武试,自己也默默支持。并不盼着他有怎样的名次,只随他高兴便是。 将来,她自会成为安冉的倚仗。 “姐姐放心,外曾祖母说不做便罢,要做就要做到极致。我一定会拼尽全力的!” 季安澜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脸。 不知何时起,这孩子就悄悄长大了。 今日考场外皆是赴考和送考的人群,马车驴车牛车叮叮当当,还有那骑马骑驴骑骡来的,不一而足,甚是热闹。 顾少晏把马鞭扔给小厮阿吉,缓步往考场门口走。 人群中撇了一眼,结果又看到那个孩子。 呦,这孩子也中榜了? 倒是好样的。 也不知是哪家的,养出这样小才俊的家里,倒是可以结交一二。 又见那孩子与一妙龄女子腻腻歪歪,不由又是一乐,这一看就没长大。才脱奶味几年,就跑来考武试,一会只怕要哭鼻子。 又思及先前在城门口之事,便定睛去看,结果并未看清,那女子已被人扶着进了车厢。 倒也未在意。 走了几步遇到几个相熟的,攀谈了几句,这才拿着浮票随着一众考生排队进场。 队伍缓慢入内。轮到季安冉时,被门口的一位监考官拦住了。 这孩子怕不是来送考的吧?走错地方了? 季安冉忙把自己的浮票递上。 那人愣愣接过,仔细核对,“你来应考的?几岁了?” 季安冉点头,“我十一了!”声音洪亮。 那监考官眉头一皱,这么小?来回核对,又上下打量他,“你还是太小了,不若三年后再来。” 这细胳膊细小腿的,一会准得哭鼻子。 “报名时,又没规定年龄。小子报考是合乎规定的!” “话虽如此,可你还是太小了。” 若各项皆通过,是录还是不录?若采录,这么小,兵部如何安排? 授予何官何职? 这么小就想着当官了?功名利禄心这么重?到底是哪家的,家中已无人可用,要靠这么点大的孩子出头了? 队伍被拦下,临近考生都朝季安冉投来异样的目光。 众人交头接耳…… 有说他小小年纪不自量力,说他官迷的,也有人报以理解,感叹后生可畏的。 季安冉原本斗志昂扬,内场被录头榜,心里正得意,就想外场再考个好成绩,好给姐姐添一二助力。 结果被拦住,还被这么多人看着,评头论足,顿时就面红耳赤起来。 “我又不是想着当官!” 他才不是想当官。被人说他官迷,气得眼睛都红了。 “甘罗十二为相,霍去病十八岁封侯,先帝十二岁始就跟着太祖皇帝南征北战,我为何不能应考?又没规定不能考!” 若是今天考不成,他和姐姐要怎么办? 若那府里知道他们进京,派人把他们捉回去,再把他和姐姐分开,把姐姐关在后宅怎么办? 急得差点哭了。 季安冉声高赫赫,据理力争,那监考官一时愣住。 众人见他可爱可怜,纷纷帮着求情。 “我朝科举考试并未规定赴考年龄,他并无违律,不应拦他。”顾少晏上前几步,对兵部监考官说道。 那人一看,呦,国公府三少爷,武科杏榜头名! 这没准以后还是自己的上官。态度立马恭敬了起来,“顾少爷说的是。在下不过是了解一下情况。” 转头笑眯眯地勉励了季安冉几句,就挥手让他进去了。 “多谢兄长解围。” 等到顾少晏进来,季安冉向他拱手道谢。 抬头好奇地看他,原来这位就是杏榜头名啊。还是国公府的少爷。果然姐姐说的对,人外有人。 谁不喜欢懂事知礼的孩子呢。顾少晏朝他笑笑,“小事一桩,不必挂怀。好好考,别辜负了家中期望。” “是。” 顾少晏见之心喜,忍不住又提点了几句。 安冉边听边点头,又道了一番谢。二人考号相近,遂一起往考点走。 武科外场今日共考三项,射击、马枪、负重。 射击又分步射、骑射。步射是平地固定距离射击,分别于百步、百五十步、二百步各设草靶一个,共射三回九矢,中五矢为合格。 骑射则是在马上对移动草靶进行射击,六矢中三,则判为合格。 各项成绩又分上上,上,中,中下,下。 季安冉对射击项目信心十足。 才会走路便喜欢拿小石子当暗器玩,外曾祖母见他有兴致,待长大些便请了专门的武师父来教他。 哪怕后来去了青山书院,习学武艺也日日不辍。尤以箭术练得最好。 “上上!” 季安冉刚放了一箭,草靶处的考官就举旗示意,正中红心,上上! 一排十人同考,他这边得了上上,左右考生立时就向他投来艳羡的目光。果真是后生可畏。 那些落靶者更是懊恼又羡慕。 顾少晏与之同排,中间隔了几人,一样的上上。扭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又取了一箭搭在弓上。 瞄准,放!干脆利落。 又是上上。 扭头去看那孩子,也是上上。二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有种英雄惺惺相惜之感。 百步最后一箭,二人又是上上。 围观的候考生投向他们的目光,不可置信中有羡慕有赞叹亦有不服输。 暗暗憋了一股劲。 没想正是这股劲,让今科射击成绩比之以往任何一届都要出色。竟有一半都是上。有数十位都是上上。 喜得巡考的京师神弓营统领差点现场抢人。 到了百五十步,顾少晏与季安冉再次三箭全中靶心,又是上上。 二百步,顾少晏未失水准,安冉虽年少臂力不足,但箭无虚发,皆中红心。 开了个好头。 让他信心倍增。 第九章 考试结果 顾少晏没想到那孩子小小年纪,箭术却是不俗。 只凭这手箭术,京师神弓营必会招揽入营。若只想寻份差事,这便不会落空了。 这孩子姓季? 是出自平凉侯府? 今科赴考的公侯勋贵中,没听说平凉侯府有报考啊。自己先前也从未见过他。 只是姓氏相同,还是侯府的旁系庶支? 顾少晏不由得多看了那孩子两眼。很快到了骑射项目,便也无暇顾及了。 骑射不止考的是箭术,还讲究与马的配合,粗浅的控马术要有。还要眼疾手快,长距离短距离于马的跑动中,还能命中目标,再想得上上,并不容易。 不落靶已是极好。 那马还不是自家惯用的马,而是军营里的军马。 虽调来的马匹都是挑的那些温顺的,但温顺不代表没脾气。于考试结束,好些人还不能控马上马呢。 顾少晏六矢全中,有四箭还是上上。 看来真如国公世子所说的,这弟弟藏拙了。 而季安冉那边,虽六矢全中,但只有两箭是上上。于一众考生中,又是如此稚嫩的年纪,已算凤毛麟角。 好些考官还朝他投来注视的目光,暗暗关注。 神弓营已是悄悄记下,准备考后招揽。 上午射击项目结束,中午吃饭兼休息半个时辰。 季安冉身边已经围了好多人,不仅认识了好多同科,还称兄道弟,郑兄李兄王兄季贤弟的,已是叫得亲热。 大伙从来没见过这么小的考生,只觉就跟自家弟弟一样亲切。 而季安冉被外曾祖母和姐姐保护得好,在陪都时大多又在书院苦读,接触的都是莘莘文学子,哪里遇到过这么多粗狂有趣的武仕子。 又是兴奋又是开心。 而且大伙都只当他是同科,没把他当小孩看待。喜得他已是跟一众同科约好,待考试结束,互相拜访一起吃饭喝酒了。 休息结束,下午考试继续。 先考的马枪。马枪考的是马上格斗功夫。 考试用枪一丈八尺,径一寸五分,重达八斤。于平地、矮垛、高墙上放置木偶人,木人头上顶方板,于骑马冲锋时,用枪把方板击落,且木人不能倒。 此项考的是考生的准头、力量及灵活度。 且冲锋时,因两手握枪,离了缰绳,考的还是考生的控马术。 勋贵家中豪奢富贵,马匹不缺,家中子弟平时纵马游猎,打马球等马上游戏,控马术自不消说。 季安澜手里握着偌大一个商号,钱财不缺,早早就为安冉觅得良驹,他于马术上很是娴熟。但一些贫家寒门,可能倾尽全家之力也买不了一匹马。 很多考生不过是于考试前突击了一把,成绩自然是良莠不齐。 季安冉虽年幼,但长枪并不很沉,他人小灵活度也够,马枪一项得了个上。成绩已是极好,令他很是满意。 等他考毕,去寻顾少晏,得知他又是上上,还道了一番恭喜。 二人互相勉励了一番。 最后一项是负重。这一项比的是力气和耐力。 又分三小项。拉硬弓、舞刀、举石。 弓分八、十、十二力。一力为十斤,十二力为一石。限拉三次,拉满为准。拉开八力硬弓即判为合格。 上午射击季安冉用的是五力常用弓,结果选了最小号的八力,也才勉力得了个中。 “此项你已合格。” 见他失落,考官还安慰了他一番。 原本见这么小的孩子跑来参加大人的考试,还等着看他哭鼻子。他们武科可不是文人那一套,只知舞文弄墨。 结果这孩子射击和马枪还得了上。射击听说有几支还是上上。 惊掉众人下巴。 “没事没事,武科又不是找大力士,要都个个神力,只怕炊事营要头疼了。得准备多少粮食才能喂得饱他们。” 一众考生围着季安冉安慰,他这才又露了笑。 众人失笑,这还是个孩子啊。 转眼又到舞刀环节。 那刀分八十、一百、百二十斤,考生抓刀先耍一个左右闯刀过顶,再耍一个前后胸舞花,必须不歇气一次完成。 季安冉选了最小号的刀,勉力考完,气喘吁吁,两臂发颤,累得不轻。 因动作不连贯,被判了个中下。 这还是考官惜才,见他年幼恐他哭鼻子,没当场判不合格。 季安冉瘪了瘪嘴。瘫在地上半晌没动弹。 “你才多大,自己都没有八十斤。”又得了个上上的顾少晏跑过来安慰他,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季安冉心里苦,但考试没考完,又不好哭丧着脸,只好对顾少宴勉强笑笑,“我什么时候才能和顾大哥这样啊。” 顾少晏乐了,这孩子还挺有胜负心。 “你已经比我强多了。我像你这么大时,还只知吃喝玩乐。” 季安冉抿了抿嘴。若不是那可恶的窦家退了姐姐的亲,他也不会改走武途。 默默捏了捏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原来走武途,要拉这么硬的弓,要耍这么重的刀啊。心里有小小的挫败感。 武科最后一项是举石。 石分二百、二百五十、三百斤,为长方形,两侧各有抓握凹槽。考生自选重量,要求将石提到胸腹之间的高度,再借助腰腹力量将石块底部左右各翻露一次,叫做“献印”,一次完成即为合格。 季安冉不服输,上去试了试。 一试,脸憋得通红。深吸一口气,再试……还是不行。 甩甩疼得发麻的手臂,不肯服输,三试…… 只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那大长石还是纹丝不动。一张小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红。 “哈哈哈……” 考官和一众考生哈哈大笑。好些人还起哄:“再试试,再试试,这次一定行了!” “对对对,别放弃,这次保准行!” 连考官都笑着让他再试,“来来来,给你机会再试一回,多试几回都行,只要你能使之离地,就判为合格。” 起哄声高起,众人笑得前仰后合。 一高壮大汉挤开众人,“别抱那死物,来小兄弟,抱我,我也就二百斤。” “你可不止二百斤。小弟弟来抱我,我一百六,抱动我,就判你合格。” 又来几人上来抢着要季安冉抱他们。 众人忍俊不禁,笑得又是拍手又是跺脚,那严肃的待考气氛一扫而空。 季安冉面嫩,被众人挤兑得那脸红得跟火烧云一样。咬着下唇要哭不哭地站在那里。 负重一项,他先得中,又得中下,这举石直接就是下。三项合一,他没准会被判不合格。失了这一项成绩,再加上他年幼,没准就会判他落榜。 要是落榜,那府里嫌他丢人,没准就会打发他和姐姐回陪都了。 “去去去,都别起哄,再起哄这孩子该掉金豆子了。” 顾少晏忍着笑上前去拉他。 这一项他直接放弃。他又不是天赋异禀,天生神力。爱谁谁,他不玩了。 心中暗骂了一句,也不知哪个变态还保留此项,录中者若皆是这般神力,兵部要往军营发多少粮食才能填饱他们。 反正他有两项上上,总不会落榜。 而三百余考生,有一小半也是直接放弃此项。但也有那一身巨力的,还举着那最大号的巨石绕场一周,得了个上上。 日落时分,武考外场试全部结束。 季安冉忧心会落榜,憋了一股气回到家中,扎到姐姐怀里,放声哭开了。 第十章 备选名单 这一哭,把季安澜吓坏了。 这孩子从小懂事,自知身份与人不同,没亲爹亲娘疼,自立自强,甚少掉金豆子。长大知事后,更是没怎么哭过。 这是考得不好? “没事没事。多大的事啊,还掉金豆子。”季安澜抚着他的背,细声安慰。 “内场你还中了头榜呢,今科武考生中都寻不出第二个秀才。你年纪小,那外考,这次不行,咱下回再来。三年后咱们冉儿也未足十五呢!” 贺嬷嬷等人连连点头,可不是,满朝都寻不出几个。 几人见他放声大哭,心疼坏了。 在一旁帮着安慰:“我们都打听了,没有少爷这么小的考生。满新京那些勋贵府中也找不出像少爷这么优秀的。” 今科武考,十五岁下的就少爷一人。那十八岁以下的也没几个。 “是啊少爷,我连字都不会,少爷却都中杏榜了。咱家左右那几户邻居,这几日上门的勤,就盼着少爷能到他们府上走一圈,好激励家中孩子上进呢!” 虎子自从跟在少爷身边,那是天天都开心。 原本他跟爷奶给主家守宅子,左右邻居仰着鼻子都懒得看他们一眼,现在却赶着巴结。 众人连声安慰,季安冉这才止了哭。 还挺不好意思的,不敢抬头看人。 季安澜觉得好笑,挥退了众人。姐弟二人在房中叙话,问他考试的情况。 等听完,季安澜松了一口气。 “于射击你先得上上,再得上,这便能得一个‘好’,马枪再得一个‘好’,两‘好’合一,哪怕你负重判不合格,也会取录。” “真的吗?”安冉生怕姐姐哄他。 “当然是真的。” 季安澜摸摸他的脑袋,“往年得了单‘好’的,哪怕有两项成绩不理想,只要采录人数不足也会补录。别的军营也会早早抢人。” 更别说有双“好”的佳绩。 “可监考官说我年纪小,我担心他们会判我落榜。” 这个……倒不好猜度今科考官的意思。 若是那惜才的,定会采录安冉。且他有内场头榜成绩在那里。只怕两项一加,名次还会录为前列。 但也怕那些刻板的考官,会以安冉年纪小,兵部不好安置为由,判他落榜以待下科再考。 原本她并没有指望安冉此科如何地惊艳,安冉考武科为他们姐弟找了极好的进京理由。 且安冉内场外场的表现,已足以瞩目。 “本朝设立武科,自然是想找一些将才,而皇上更想要那种打破文武科壁垒的文武通才。而今科只有你一人是由文秀才转考武科的。若考官揣测圣意,就不会让你落榜。” “真的吗?” 真的假的安澜也不知道,毕竟考官心思难测。 但看弟弟一脸忧心不安,便笑着安慰,“真的。” 季安澜当然知道他忧心什么。 他改转武途,决定参加武试,是因为她决定进京,担心那府里拿她的把柄,传出她不敬不孝的名声。 暗暗想为她添一二分助力,生怕自己落榜,姐弟二人要灰溜溜回陪都。 不过她既然选择进京,就不会再回去。 她的人生由她自己决定,没人可以摆布! “别多想。姐姐觉得你定能上榜。明日就有消息了。来,帮姐姐提提意见……” 拉着季安冉到了桌案前,点着其中几个画像…… “这几个贺嬷嬷和虎子爷奶已帮着四处打听过,都是极好的婚配对象。这以后没准会成为你的姐夫,你来选一个喜欢的。” 季安冉一听,立刻来了精神。 这可是大事。他的姐夫除了姐姐喜欢,当然也得他喜欢才行。 遂认真看了起来……“贺嬷嬷都打听清楚了吧?” “都打听了。虎子爷奶对这京城也熟,各府的下人中也有认识一些人,帮着打听了,这几个都是身家清白的。” 安冉一边看一边点头,“那等武试结束,咱们亮明身份,就可以参加一些宴席,姐姐就可以借此相看,我也会帮着姐姐打听的。” 又翻出一个画像,停下,“姐姐,这个为什么不在名单中?” 画像中男子,挺拔俊秀,笑容和煦。正是那顾少晏,曹国公嫡次子,今科武试杏榜头名。 “今天他还帮我解围了。而且他外考成绩特别好,没准又是头名。” 哦? 季安冉细看,“是吗?给你解围了?怎么回事?” 安冉便把今天入场被拦的情况说了一遍,还把顾少晏指点他,安慰他的话说了。 “他人好,长得也好看。” 姐姐喜欢那好看的。他觉得顾大哥就长得好看。 安冉喜欢的人?季安澜目光落在顾少晏画像上,又去看一旁的资料…… 这人之所以当初未被她列入考察名单,主要是因为他的身份,不上不上的。 虽说出自国公府,但上有世子兄长压着,后有得宠弟弟,他在中间两不靠。生母早亡,母家寒微,只怕不能提供多少助力。 再者上头不仅有祖母有嫡母,还有个正当壮年的父亲。 曹国公只怕还能当家作主好几十年。世子都不一定能熬出头,何况夹在中间的他。再说这曹国公…… 这么些年,连份实差都没有。怕早已远离权力中心。 不过,他武科杏榜第一,还有今日的表现,没准能捞个武状元。自身有能力,人品又不错的…… “那行,把他也列入考察名单。” 顾少晏丝毫未知有人正对他评头论足,出了考场,仍旧回了西街暂住的小院。 殿试前,他是决对不会回府的。 谁知道他那疯爹会不会把他关起来。 才进屋不久,得了消息的陆显、费益等人便齐齐找了过来。 待问明他今日考试情况……“稳了,你这是稳了。” “稳得不能再稳!” 双“好”加负重一项一上上一上,如此成绩,若还能落榜,那只能说明今科考生全是那经天纬地之才。 他顾少晏赶上将星聚会,那也没办法,谁让他倒霉。 不过那可能性不大。 好家伙,不久前,这还跟他们一起追花娘呢,结果转眼就去捞武状元了。 谁信。 问如今身在江南的梦娘,她信不信。 “今日你必须请客,必得狠狠放一回血,才好安慰我等伤得支离破碎的心。” “就是,必得让他狠出一回血。自他上进了,我这门都不能出了,我家老子都准备给我请先生了。” 立刻有难兄难弟附和:“我爹也是,说我若读不进书,也去考武试。真真是恐怖至极。” 众人七嘴八舌,不容他拒绝,拖着他就出了门。 几人打马穿巷,与乘着乌布马车的窦邑擦身而过。 西街青竹巷的季府,也迎来了它的首位客人。 第十一章 窦邑上门 “怎么让他进来了?” “我爷爷说他站门口不走,反而让人误会。”虎子见少爷生气,搓着手小声解释。 窦邑面色讪讪,见季安澜姐弟面色冷淡,忙解释:“我来这里,外人并不知晓。” 眼前这两位,原本该是和他最亲近的人。 心里很不好受。 “到花厅里坐吧。”季安澜转身。来都来了。 几人坐定,窦邑先是问安冉:“今日你去考武科外场试了吧,考得如何?” 哼,安冉扭头,不肯回答他。 窦邑心中受伤,这小弟弟不认他了。 看向季安澜,说起被赐婚的经过…… “次日圣旨就下了。我本想入宫分辩,父亲也向传旨太监陈情,怎奈对方暗示,说太后已知晓我订婚的消息……” 宫里知晓他已有婚约,可圣旨还是下了。 若他反抗,没准皇家觉得丢了脸面,会回头为难安澜。父亲说早前也有先例,那订婚的小娘子忽然暴毙,最后的结果也未能改变。 他不能害了安澜。 被权势摆了一道,令他不得不低头。从未有一刻,窦邑如此向往权力,想爬到那最高处。 “安澜妹妹,是我对不起你。” 窦邑攥紧两手,看着近在咫尺的旧日青梅,心脏处如被人揪紧,密密麻麻地疼。 他无数次悔不当初,那日为何要去祭文庙。 只是他隐隐知道,自己是被人盯上了。没有那次,也会有别的。 季安澜按住要暴起的安冉,见窦邑低头失神,思及二人的过往,深深叹息。窦邑及窦家真的是一门难得的好亲。 以帕掩面,哭了起来…… “我娘因赐婚没了性命,而你又……自得知消息,我差点就死了,天崩地裂一般。三年前我就当自己是窦家人了,是你的人了,自去年起我就开始绣嫁妆了,针线活计也让下人准备起来了,哪知就突生这般噩耗……” 哭得凄厉,闻者伤心。 贺嬷嬷和几个丫环想起小姐的不易,也开始抹泪,痛诉窦邑毁婚,害小姐在陪都被人取笑,呆不下去,只得远离故乡。 又说那府里不肯为小姐做主,不肯派人来接小姐,小姐只好偷摸进京,连那府里都不敢回,如今要住到这外头。 小姐真是太可怜了。 安冉更是心疼不己,他长这么大,除了外曾祖母过世的时候看见姐姐哭,什么时候见姐姐哭过。 去年船队翻了船,死了那么多人,被无数家眷为难要说法要金银钱物,姐姐都没哭。 “都是你这个负心汉,为了攀高枝娶贵女,背信弃义毁了婚约,我姐姐遇上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安澜妹妹……对不起,安冉,我,我……” 思及一向读书聪慧的安冉,因他之故,只为了有个进京的理由,而去改走武途,窦邑更是觉得自己不是人。 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做才能弥补一二。 “邑哥哥,你怎可这般对我。” 季安澜抬起哭得通红的眼睛,似嗔似怨地与看了他一眼,便哭着跑开了。 “安澜妹妹!” 窦邑起身要追,被贺嬷嬷等人拦下。 面色忿忿,“如今你既已解了婚约,又有佳人待娶,我家小姐也要另外说亲,你怎可再毁她闺誉。” 恨恨地驱他出府。 窦邑看着季安澜跑走的背影失神不舍,可又莫可奈何,只好悻悻离开。 “姐姐!” 安冉赶去安慰姐姐,上前抱住她的腰。 都是姓窦的那无良人,害姐姐伤心!他定饶不了他!生怕姐姐哭坏,忙搜肠刮肚找词安慰,就见姐姐朝他眨眼笑了笑。 啊? “姐姐你是假哭?” “他又不值得我真哭。” 但不哭不难过一场,窦邑没准会觉得她对他不上心,便心安理得迎娶佳人。这如何行。 伤害了她,哪能当顽风吹过,了无痕迹。 得让他痛一痛,且还得让他记得牢,让他一直愧疚于心才好。 “小姐做得对,正该这样。不然那姓窦的还以为小姐对这桩婚事只是淡淡,以为小姐未受损失,他倒心安理得等着迎娶娇娘。” “哼,伤害了我们小姐,哪能就这样算了。” 而窦邑被驱赶出府,站在门口愣神半晌,未曾挪步。 安澜方才哭得那样伤心,哭得他的心都碎了。她在陪都被人取笑,立身艰难。都是自己的错。 若不是因为自己,他们也不会进京,安冉也不会改考武科。 思及他姐弟二人的身世,窦邑只觉得难过得喘不上气。失了自己这个倚仗,安澜才不得己另僻他途,瞒着那府里,偷偷上京。 “少爷,别难过了。”小厮不为忙上前安慰。 季姑娘他也是看着长大的。安冉少爷以前还叫自己不为哥,而且季姑娘每次见到自己都给厚厚的赏,可大方了。 可这次再见到他,都只当不认识一样。 好难过的。 主仆二人一路沉默着回到窦府,窦邑就把自己关到了书房。 另一小厮不宜找过来,少爷今日出门没带他,他觉得定是不为这狗东西在少爷面前说他的坏话了。 “你和少爷今日去哪了,老爷方才还问呢。” “出去走走。没去哪。” 不宜不信。觉得这狗东西分了他的宠,自从进京,少爷眼里都没有他了。 哼,不说就以为他打听不出来吗。 出了院子,跑到马房那边问了几句,便问出少爷今日是去西街青竹巷了。 哼,这还不是被他打听到了? 见少爷窝在房里不出,他也无事可做,便决定到街上转转。结果一出府就见到凤阳县主派来的丫环。 “明月姐姐,你怎么来了?”笑着小跑上前。 明月见是不宜,微笑着上前问候了一番。 “我家县主得知窦少爷这些天宴请多,命我送些补身子的丸药来,说让窦少爷注意身子,不日还要殿试,莫贪杯坏了身子。” 不宜连连道谢,接过包裹。 “还得是县主。我家少爷这些天日日有人宴请,奔波劳碌,睡觉都不安生,多谢县主惦记。” 二人聊了几句,明月便得知窦少爷今日去了西街,回来还心情不好,把自己关在屋里了。 第十二章 谁更黑心 隔天,武科外场试放榜。 不出意料,顾少晏再次上榜,仍是头名。 举石他虽放弃,但那不过是加分项。前面双“好”,加负重考一上上一上的好成绩,于一百五十位录取名单中,已是独得一份。 顾少晏志得意满,又扫了一眼那录取名单,见有几个关注的人也在名单上。叫季安冉的小子也被录取了。 名次还不错,八十八名。吉利。 顾少晏笑笑。那天考完见那孩子一脸丧气,若知这成绩,怕是要乐开花。人群中扫了一眼,并未见到他。 转身想离开,结果被曹国公派来拿他的人逮到,被抓回了府。 曹国公府大堂,坐了个满满当当。 顾少晏身影刚出现,曹国公就怒目圆瞪,“逆子……” 这逆子竟是又考了个头名! 害他今日都不好出门了。那些勋贵怕是不会放过他。说好的同气连枝呢。 大伙默认除了承爵的儿子重点培养,其余儿子皆是放养,结果你家偷摸着上进,去捞武状元去了! 这是又想掌兵了?想独得一份了? 曹国公觉得这逆子要坏他事。这些天派了无数人找他,竟藏得深,连个影子都没找着。气死他了。 刚想开口骂上几句,被一旁的老母亲鲁氏瞪了一眼,便不敢说话了。 鲁氏看着闲适自得走进大厅的顾少晏,笑得慈和。 在这之前,她会觉得三孙儿这样是有些吊儿郎当的,没想今日竟觉得顺眼了。 “好孩子,今日你为咱府里添光增彩,祖母高兴。” 老夫人虽然最喜欢世子,但顾少晏也是她嫡嫡亲的孙子,为府里增了光,怎会不高兴。 “可不是。我早就觉得少晏将来必会不凡,只大哥说他不堪造就。” “老夫人方才还让人往外撒了那许多喜钱,可见是高兴狠了,我就没见老夫人这般高兴过。” “三哥怕是要当武状元了,到时我必早早去酒楼订一间视野极好的房间,约上相好的姐妹去看三哥打马游街!” 众人七嘴八舌,争相道贺。 国公夫人王氏只淡淡笑着,看着猛地上进起来的继子,心情复杂。 国公爷有四位嫡子,除了她生的,前头还有两位。原配生的世子,从小养在老夫人身边,那地位谁都撼动不了。 而这三少爷,才下地生母就没了,老夫人养了世子,也没精力再养他。自己进门倒是想把他接来院里养。 只是自己很快就有孕,再者那孩子也越长越糟心。 和兄弟们一起读书,世子人人都夸,就连那顾少遥都没少被夸,只他读书不成。性子也越来越左。 后来她也失了教养之心。 长大后,他呼朋唤友,打马游街,更是酒肆花楼常客。她都以为他一辈子就这样了。哪知竟悄悄跑去考武试了。 还得了杏榜头名。惊呆了阖府下巴。 而她精心教养的两个儿子,被前头几个兄弟压着,还如何出头? “恭喜三弟,再得外考头名。”世子顾少扬一脸欣慰。 他们国公府就应该多几位像三弟这样的优秀后辈,将来好与他一起,承续祖上荣光,共同撑起国公府的门楣。 一旁的顾少遥板着脸,看着素日他瞧不上的三弟被老夫人拉着手夸,又被阖府的人吹捧,只觉得胸闷气堵。 真真是奸滑之辈。 竟还藏拙了。 “三弟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先前听说卖了亡母的嫁妆为花娘一掷千金,还一路追至通州,我只道那是三弟年少不更事,果然被我说中了。三弟这是不鸣则己,一鸣惊人。” 原本沸反盈天的大厅,这会竟全都消了声。 顾少晏笑了起来,当谁不知他明夸暗讽一样。掸了掸衣裳,软弱无骨般歪着,斜眼看他。 “那是。我不像某人,考到现在还是小小举子。听说前些天又落榜了?” 他花自己母亲嫁妆,顾少遥眼红嫉妒什么。 狗东西,不过是小小举子,还以为文曲星下凡了,这也看不上那也瞧不中。还妄想压过世子了。 呸。 又看向曹国公,“父亲,听说你要分家了?” 啊? 不是正上演兄弟阋墙大戏?怎说到分家了?大火转眼就烧到自家了? “什么!大哥,你要分家?” 二老爷三老爷直接跳了起来。 他们是庶房,离了国公府,还怎么活!二房三房的人也从看热闹中醒神,目光惊恐,国公爷要把他们扫地出门了? 不要啊! 四老爷也只是愣了愣,倒没有两位庶兄那般惊恐,反正他老母亲还健在呢,老当益壮活得好好的,他这个亲生儿子就不可能分出去。 “谁说我要分家?”曹国公懵了又懵。 外头又传他要分家了? “啊,不是吗?那我怎么听说大哥在外头经营着好几桩生意,我还以为是父亲要分家,提前分给大哥的产业呢。” 顾少遥目光利箭一样射向顾少晏。 顾少晏迎向他的目光。只许你不做人?你揭我底,我掀你老巢,断你财路。省得你生出那不该有的心思。 曹国公松了一口气。 长子中了举,他偷偷给李氏一些傍身的产业,没想长子张狂外露,被次子知道了。 不满地瞪了顾少遥一眼。 又去骂顾少晏:“胡说什么!咱家好好的,为何要分家。正该一家人齐心合力,再续祖上荣光。你说的那是府里的产业,我不过是让你大哥帮些小忙。” “哦……原来是这样。那一会让外院账房去找大哥对账,大哥还要闭门读书三年后再考呢,哪能累着他。” 又嗔怪曹国公不体恤人。 曹国公无法,只好对长子说道:“都是为父的错,一会你把账本交给账房。不必再操劳,且安心读书便是。” “是,多谢父亲关爱。” 顾少遥恨恨地咬着后牙根,看向顾少晏的目光里满满的冷意。 顾少晏岂会怕他。 众人狠是松了一口气,不分家就好。王氏虽有些遗憾不能把二房三房扫地出门,但也不会去触曹国公的霉头。 “老爷,三少爷为咱家添了光,你看要不要下帖子请亲戚们来府上庆祝庆祝?” 曹国公被顾少晏当众弄了个没脸,哪会给他庆祝。 “还有殿试呢,何必张扬得人尽皆知。没得让人笑话。” 那逆子瞒着他去考武科,他气还没消呢。办什么喜宴! 众人见国公爷面色不虞,很快也就散了。 第十三章 雨露均沾 顾少遥痛失几处产业,自然不甘心,哄着曹国公又去了他们那一房。 曹国公被他们母子一哭一求,又舍了一个铺子出去。 恨自己耳根软失了产业,又是大白天的,曹国公并未久坐,很快就出了李姨娘的院子。 结果才出来,顾少晏斜里窜了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曹国公被吓了一跳,见他伸手,狠狠地拍掉,“做甚?” 又瞪了跟在他屁股后头的两个幼子一眼。 少增、少留也不知三哥拉着他们,到李姨娘院子外头要做什么。见三哥朝他们招手,便屁颠屁颠地跟了过来。 自从三哥考武试得了头名后,他们可崇拜三哥了。 顾少晏一边揉手,一边做痞子样,“父亲,都是你的种,可不好厚此薄彼的。” “厚哪个,薄哪个了?” 顾少晏朝那院子努了努嘴。 曹国公这个气。哪个做儿子的,会跟踪老子的!这逆子怕不是生来讨债的。 “李氏跟着为父时间最久。”他暗里贴补一二有何错。 “那她也是个妾。” 谁让你克妻呢。可不跟着最久吗。 曹国公忍气,“你大哥中了举,也要交际应酬……” “那我还中了武试头名呢,我也得应酬交际。那武器铠甲不用花钱?再说了,大哥都说我花尽亡母嫁妆了,父亲还不贴补贴补?” 少功、少留连连点头。 三哥的母亲又没带多少嫁妆来,再说三哥偷偷到外头学武艺定是要花许多钱的。才不像大哥说的那样。 顾少晏对两个弟弟的态度很是满意。 “我们仨还是嫡子呢。不然我到外头分说分说,说父亲宠妾灭妻,看重庶子打压嫡子?” “放屁!” 他宠妾灭妻?他看重庶子打压嫡子!他就没做过这样的事! 逆子!敢胡说八道!曹国公抬起大巴掌就想煽他。 少功、少留急忙冲去抱住曹国公,不让他打。 曹国公气得不轻。 终是拗不过这个逆子,舍了他一个三百亩的小庄子出去。两个幼子也各给一个旺街铺子。 “滚滚滚!”心疼得要滴血。 “这就滚。多谢父亲!” 顾少晏笑咪咪朝他拱手,带着两个弟弟施施然走了。 等走得看不到曹国公了,少功少留才齐齐松了一口气,还得是三哥,他们可不敢跟父亲这样。 “三哥,等拿到契纸了,我们就拿来给你。” “不用,你们自己留着。” “给三哥用吧。三哥在外头还要用钱。” 顾少晏揉揉两个弟弟的脑袋,“等三哥要用钱时再找你们要。” “好!” 最小的少留一脸孺慕,“三哥,我也要像你一样,考武试!” “行,那你可得努力。” “我一定会努力的!” 顾少晏看着他,想起季家那个小子,也是一样年纪,可已经被武试录中了。再看看自家,这么些年就没有一个小辈出众的。 果真是富贵失人斗志。 不过现在也不晚。拍拍两个弟弟的肩膀走了。 另一边,凤阳县主终是打听到那日令窦邑心情不好的原因,也知那天他去访的何人。 没想到那人竟悄悄进京了,还住到了外头。 这是准备勾着窦邑当外室养吗? 堂堂侯府嫡女,没想到竟自甘堕落。 果然是没爹娘养的。 吩咐了明月一声,明月就捧着匣子出了门。 平凉侯府。 蓝玉瑛打开一个匣子给蓝氏看,“姑母你看,凤阳县主送的。这可是宫里匠作坊的手艺,外头都寻不到。” 匣子里一套赤金红宝头面熠熠生辉,蓝氏越看越喜欢。 “县主客气了。” 原本她在平阳王府,宫里的首饰她也是经常能拿到的,但嫁入平凉侯府后,就很少拿到宫里的赏赐了。 “县主说因为她的原因,让咱家和窦家做不成亲,心中有愧,平时得了什么好东西就惦记着送来给姑母。” 蓝氏听得心中舒服,“也不是她的错,倒害得她时常惦记。” 姑侄二人赏玩了一番,蓝玉瑛便问起:“姑父姑母对安澜表妹的婚事是如何打算的?” “还能如何打算。难道让她进京戳凤阳县主的眼吗。我和你姑父已经让窦家在陪都为她再找一门亲了。” “安澜表妹怕是不愿意吧。陪都哪里还能找到第二个窦邑来。还得是这京城,满大街都是青年才俊,家世人品还样样不差。” “这话没错。不过满京城也找不到第二个会元。谁让她福薄呢,好好的一个窦家,会元也送到她面前,她都没抓住。” 怪谁。 “这么说姑母没让人去接她吗?” “我怎会派人去接她。” 接她到面前,好提醒自己这个世子夫人是个二嫁身份吗。 “可我怎么听说安澜妹妹进京来了。” “怎么会?”蓝氏只当她听差了。 见侄女一脸笃定,遂细细问起。 “我也是听下人说的。说好像看到安澜身边那个贺嬷嬷了。还说就住在西街。说得有眉有眼的。那贺嬷嬷可是虞老太太留给安澜的管事妈妈,不可能离开她的。” 蓝氏并不肯相信。但侄女又说得言辞凿凿,连住在哪里都打听清楚了。 心下一惊。难道是那丫头忿恨被退了亲,上京找窦邑要个说法? 那可不行! 这事都板上钉钉了,宫里下的赐婚圣旨,那还能改?没得让她闯了祸出了丑,殃及自家。 府里还有那么多姑娘少爷要婚嫁呢。再说老爷这么多年才等来一个实差。 不行,不能让她坏了事。 “来人!” 立刻叫来心腹嬷嬷让她带人悄悄去西街打探去了。 而季安澜,自得知弟弟再次上榜之后,喜得给阖府的下人都放了厚赏。 原本跟着的下人,历来就知道她大方。而新买的下人,见小主子这么有出息,女主子还和气大方,那是恨不得拍着胸脯再表一表忠心的。 谁不想跟一个和善的主家呢。 这边主仆相得,姐弟二人也过得甚是舒心。 而安冉,自得知自己没有落榜,成绩虽不如内场,但于他来说,已是极大的鼓励。似乎已经看到自己给姐姐撑起一片天的情形。 立刻充起大人来。每天跟交好的同科到外头吃饭侃大山,乐不思蜀。 季安澜也乐得看他开心。直到看见在巷子口鬼鬼祟祟打听的关妈妈等人,一双眼冷冷地眯了起来。 第十四章 庄上求教 关妈妈乃蓝氏陪房,是她心腹得用之人。 又曾在平阳王府伺候过,自觉高人一等。跟着进了季府,那也是仰着鼻子看人。对季安澜姐弟这对前头留下的孩子,那更是不放在眼里。 在陪都时,姐弟二人虽被虞氏养在庄上,但逢年过节也是会回季府的。蓝氏带来的人可从来没把他们当主子看。 “小姐,那府里竟是知道了!” 贺嬷嬷吓了一跳。少爷还没考完,就被那府里知晓了? 怕是要生变故。 若是寻了理由,不让少爷参加殿试,那小姐少爷的努力将成泡影。 “小姐,定是那姓窦的把消息透露了出去!” 就不该让他进门! 姓窦的退了小姐的亲,如今又来坏小姐少爷的事,真真是无良透了! “窦邑不会多嘴,估计是他身边的人出了差池。” 季安澜冷眼看着关妈妈跟巷子里的邻居攀谈打听。 这一打听,怕是很快就知道那宅子里要出一位少年武进士。他姐弟二人藏不住了。 要不是她临时起意让奶兄驾马车回去接安冉,她们几个下车走回去,怕是要和关妈妈正面撞上。 “走。” 季安澜深深看了关妈妈一眼,带着几人转身离开。 几人到酒楼坐定,不一会,安冉也被接了来。“姐姐,怎么办?那府里要抓我们回去了!” 他和姐姐住在外头很自在,不想回去。最起码不想殿试未考前回去。 “姐姐……” “莫慌,让姐姐想想。”季安澜柔声安抚。 蓝氏既知道他们进京,必会让人来叫他们回去。 若不回去,恐怕要传出他们忤逆不孝的名声。若再宣扬安冉没知会府里,偷偷跑去考武试,只怕安冉不止要落一个不孝的名声,还得背一个小小年纪功利心重的污名。 于他的前程只怕不利。 手足情深,文秀才转武考生第一人,少年武进士,魏朝最年轻的武进士。这才是她要给安冉立的名声。 不容别人打压和破坏。 思虑一番,叫来奶兄刘大壮,吩咐了他几句。刘大壮应声而去。 “姐姐,你让大壮哥做什么去?” “姐姐让他去打听一个人。” 见姐姐没解释安冉也没再问。 见他坐立不安,季安澜暗恨,那些人出现,终是影响到了安冉,真真是可恨。 叫了一桌佳肴,姐弟二人也是食不知味。 “小姐,虎子回来了,说她们没上门请见,而是四下打听。问东问西的,还打听都有谁登过门。” 小人行径! 这哪里是要接人回府的意思,这是向别人先打听小道消息,好拿捏小姐少爷的错处,再宣扬一番,最后做出无奈之下不得不接人回府的姿态。 到时,府里可劲摆布小姐少爷,别人也只会说继子继女顽劣不服管,蓝氏再被无数人同情,人人为她发声。 众人很是忿恨。 季安澜点头表示知晓。一边等大壮消息,一边望窗外出神。结果,看到楼下闪过一个人影。 “来人,叫两个新招来的家丁跟着他!” 谁?贺嬷嬷等人急忙凑到窗前看,这一看,眼睛瞪大了。 “是老爷!” 谁?安冉挤过去,“姐姐,是父亲吗?” 季安澜心头一哽,有几家像他们这样,父子对面不相识的。看向安冉的目光带着心疼。 恨恨地又吩咐了几句,贺嬷嬷忙下去交待去了。 “姐姐,这样好吗?”季安冉搓着手,面上犹豫不安。 “没什么不好的。”季安澜像在说一个陌生的无关紧要的人,“又不是要他的命。” 且给蓝氏找点事做。等安冉顺利考过殿试再说。 这两位不是自诩竹马情深,失而复得吗,她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情比金坚。 不一会,刘大壮打听消息回来,“小姐,少爷,那位谢大人的确住在郊外,还就住在咱家庄子隔壁!” “好,你辛苦了。”季安澜起身,又让贺嬷嬷去备一份厚礼。 因为被蓝氏探到行踪,季安澜决定不住在城内,先到庄子上避一避。 半下午时分,一行人抵达京郊外庄子。未进庄休整,姐弟二人直接携了厚礼到隔壁庄子拜见。 致仕前兵部尚书谢寄,听下人说有一对姐弟来拜访他,还愣了愣。 “来者何人?” “说是陪都来的故人。” “故人?” 不一会,季安澜姐弟就被请了进来。“小女季氏安澜见过谢家祖父。” “小子安冉见过谢家祖父。” 谢寄笑了起来,让人去扶,“原是你们啊。我还说这隔壁怎么也有一家归云庄,却原来和陪都真是一家。” “快,近些来让我看看!” 待季安澜姐弟走到近前,谢寄细细打量,见二人面上还有几分故人的影子,不禁感慨万千。 “都长这么大了。” “是。这一晃眼就八年了,我们也有八年没见过谢家祖父了。您看着却还是矍铄硬朗的样子。” 谢寄笑抚着长须,“不行咯,老了老了。”欣慰地看了季安澜一眼。 又看着长成小大人一样的安冉,越看越喜欢。“倒是有几分你外祖父的影子。” 思及过往,深叹一口气。故人原来已离世多年。 互道了一番近况,得知安冉竟改走武途,又是欣慰又是惋惜。得知他小小年纪武科竟还中榜了,大喜。 “好好!总算不辍你外祖外曾祖威名。” “倒也是无奈之举。这些日子因忙着安冉的武考事宜,未曾来拜访您,请恕我们怠慢。因后日安冉要参加殿试,我姐弟无人提点,故厚着脸皮上门求谢家祖父指点一二。” 谢寄乃前兵部尚书,温家被夺爵时,他还只是兵部侍郎,但还是忍着被皇上不喜的风险,几番面圣为温家父子求情。 虞氏念着他这份情,在陪都时经常带着姐弟二人上门走动。 谢寄思及他二人身世,又深叹一口气。 这几年他致仕后,已远离朝堂。只在庄上养花种草,观鸟钓鱼。没想这故人之后竟生出这么些波折。 “你外曾祖母可谓女中豪杰,只是这挑孙婿挑外曾孙婿的目光委实不怎么样。” 见他姐弟面上哀伤之色,叹口气不再多说。 “走走,老夫虽已致仕,但在任上也是主持过多届武试的。” 带着安冉到院子里考校了起来。 谢寄考校了一番,对安冉越发喜欢,盛情相邀,姐弟二人便就势住在了谢家庄子上。 安冉得他指点,殿试该如何应对,如何面圣,规矩礼仪如何,文试武功又该如何出彩……受益匪浅。 而京城,蓝氏听到关妈妈打听来的消息,很是吃了一惊。 那姐弟二人竟真的进京了!而安冉那崽子竟还参加武试了?还中榜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结果还不等她思虑如何应对,她男人季明堂彻夜未归不说,次日还被御使参了。 第十五章 送个女人 平凉侯世子季明堂十一年前得赐平妻蓝氏,在发妻温氏难产而亡后,扶正。 蓝氏进府前,季明堂有一妻两妾,现在仍是一妻两妾。蓝氏掌家后,两个妾室几乎缩在后院,寻常并不出门。 蓝氏二嫁,得夫专宠,日子过得舒适自在。 结果这日才得了季安澜姐弟消息,正要与之商议如何处理,季明堂彻夜未归了。 这是从前未曾有过的。 “世子去了刘姨娘那边?”蓝氏左等右等季明堂未至,找下人来问道。 下仆打探了一番,“世子没来后院。前院那边说世子还未回来。” 世子夫人只问刘姨娘,下人心里都清楚。 那刘姨娘是老太太娘家侄女,世子一月偶尔会去那边一两回。另一个姨娘田氏,是前头夫人的丫环,不说不受世子夫人待见,就是世子只怕都想不起有这么一号人了。 这么晚还没回来?蓝氏心里嘀咕。 怕是又被同僚拉去喝酒了。 自他得了实差,在外应酬也多了起来。原先没有实差,自掏腰包请人去吃饭喝酒,都不一定有人应邀。 皇帝给了功臣勋贵爵位富贵,就不会轻易再给实差权力。 季明堂一直领着闲差,连带着蓝氏这些年都少人宴请。苦等这么多年,总算是盼来了实差,各处走动也多了起来。 “让厨房备着醒酒汤,给世子留一盏灯,各处都熄了,歇去吧。” “是。” 睡前蓝氏又想起那对姐弟,偷摸着进京,既没通报府里,也没跟她这位母亲请示一二,心里只怕是没她的。 既如此,让她痛快去把人接回来,那是不能的。 安冉那崽子都已经中了秀才,竟跑去考武科!这是发颠了。那虞氏一死,那对姐弟如乱了向的苍蝇,没了分寸。 蓝氏笑着睡了。 次日醒来,听下人禀报,说世子昨晚没回来,早上派人回府拿了官服直接去衙门了。 蓝氏听得愣住。自她进府,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世子昨晚宿在何处?” “来人没说,只拿了官服就走了。” “昨天谁跟着世子出门?” “是方大。但方大昨晚在府中,说世子后来没让他跟着,打发他回府了。” 蓝氏眉头皱了皱。又想着季明堂这些年虽窝囊了些,但修身养性,没别的不良嗜好。也就没放在心上。 先去给侯夫人请了安,便去理事了。 理完事,正与心腹商量如何处置季安澜姐弟时,下人就来传消息,说世子被御使参了,还被罚俸三个月。 “怎会被参了?” 他一个得了实差还没两月的五品小官,位子还没坐热,谁会跟他过不去。还入了御使的眼了? “御使参几个勋贵家里放纵子孙和下仆打压欺辱百姓,世子也被顺带着参了,说是才得了差事,就放纵张狂,彻夜……彻夜……” “彻夜如何?” “彻夜,亵技……”来通禀的小厮头埋得不能再低。 “胡说!世子怎会亵……” 蓝氏刚拍案而起,想起昨晚季明堂还真是彻夜未归,又失了神。 难道季明堂昨晚真是宿在花楼了? “世子呢?” “世子还在衙门,已经知道被参的事了。” 那么御使是没参错了? 怪不得今早都不回府,不敢面对她,官服还偷摸着派人回来取。蓝氏一口浊气堵在胸口。 季明堂,真是好样的! “世子都被参了,那脸面还挂得住?让人去衙署把世子叫回来!” 她要细细问问她,当初是谁说此生定不负她。是谁说日思夜盼,只盼与她续前缘共白首的?是谁说在佛前恳求千百回,才失而复得的? 哼,男人,没一句实话。 见下人应声而去。蓝氏气得坐不住,又恨恨地摔了一套杯盏泄愤。 没一会功夫,季明堂不止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容颜清丽,纤柔细腰,整个人如那二月被微风拂过的刚发出新芽的细柳。 蓝氏傻了。 “季明堂!” 季明堂被吼得吓了一跳。几步窜过去,正要安抚…… “妾姚氏晚娘见过世子夫人。”腰肢款款一福,面上浅浅带笑。 刹那间,花厅里如被细风抚过,新发的柳枝带着春的清香在众人面前摇曳,沙沙的新芽似乎在跳跃飞舞。 众人看醉了,只觉得轻盈盈地似要一起与风共舞。 世子夫人再得宠,终是老了,年华不再。 众人齐齐埋头。 蓝氏回神,“放肆,哪里来的野狗乱吠!” “是妾唐突。妾初登门,未及与世子夫人通禀一声,是妾之过。妾乃毕大人赠与世子的,只求有个安身之所。” 面上仍是笑着,又看向季明堂,“世子,若是为难,不若把妾送回,到时只说是妾的意思,毕大人那边妾也会使人通禀一声,不会让毕大人与世子生了嫌隙。” 季明堂头大如斗。 闹不明白,怎么一觉醒来就在栖雨楼了。 懵头懵脑地回了衙门,结果还被参了,又被罚了俸。这还不止,顶头上司毕大人转眼又送他一个女人! 这叫怎么回事。 面对蓝氏,他不敢受。可他也不敢退啊。 毕大人可是他的顶头上司,他这才到户部多久,还来不及巴结呢,怎敢得罪。 头大如斗。 “世子!”见他不表态,蓝氏只恨不得捶他一顿。 “还请世子派人送妾回去。妾绝无二话,不会与毕大人多舌令世子为难的。”姚晚娘很是通情达理,“若让世子与夫人起了嫌隙,倒是妾的不是了。” 季明堂正左右为难。那边侯夫人刘氏听说了前院的情况,便把三人全叫了过去。 一番询问下来,就让下人带姚氏去安置了。 “蓝氏,明堂得一实职不容易。你若看不上那姚氏,只让她和田氏一样,在后院不必走动便是。” 蓝氏咬牙暗恨,“是。都是儿媳关心则乱,生怕世子得了实差得意忘形,遭了皇上不喜。” “嗯,你所虑很是。有你帮衬提点,我很放心。” “多谢母亲。” 夫妻二人出了正房,蓝氏疾走在前,季明堂小心讨好跟在后头,“夫人,你听我解释,我昨晚喝多了,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到的栖雨楼……” 那边事情办妥,窦邑很快便得了信。 “不为,你亲自去给季姑娘送信,告诉她,今后有事尽可让人来找我,我定无不应的。” “是。小的这就去。” 窦邑望着不为的背影出神, 安澜派人来找他,他很高兴,也猜出几分她这么做的意图。那蓝氏得知她姐弟进京,必不会轻轻放过。安澜不过是给安冉争取时间罢了。 于他来说,把一个女人送进季府,并不很难。毕翕与窦家有旧,现在父亲又入了吏部,将来官员升迁考核都得过父亲的手。 他不过是给毕翕传了一句话罢了。 经了此事,窦邑算是体会到权力的好处。对即将到来的殿试,越发势在必得。 第十六章 武殿试 季安澜知道事情办妥,厚赏了不为,才命人送他离开。 蓝氏想拿捏她和安冉,她便先给她添添堵。 不是情比金坚吗,为了蓝氏不再近女色吗,且让她看看是不是真的如此。那姚氏晚娘,可是她花了大价钱才让老鸨舍了的。 又托窦邑借毕大人的手送上门。有了毕大人的关系,姚晚娘会在季府呆得好好的。 季明堂怨祖父给他定下母亲这门亲,又怪祖父不为他仕途走动,现在好不容易得了实差,是绝不敢得罪顶头上司的。 季安澜叫来刘大壮,夸了他几句,给了他一个厚厚的荷包。 刘大壮不肯要。 “拿着。我和安冉身边,属你最亲近。你昨天打点怕是也花去不少,今后在京城走动,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 刘大壮是她奶兄,奶娘是母亲的陪嫁丫环,小时候放着刘大壮不喂,只一心喂她,她长得白胖,刘大壮倒养得细瘦。 结果长大后,变得又高又壮,还养得一身力气。 进京前,奶娘还非要他跟着,说不放心他们姐弟。 刘大壮这才接了,“小姐放心,首尾扫得干净,那府里查不到我们头上。” 季安澜对他办事很是放心,又吩咐了几句,“一会回城,继续盯着那些落榜武考生,若有合适的,试着招揽一二。” 武科殿试虽还未举行,名次未定,但录取名单算是定了。那些落榜考生里有不少好手,可试着招揽。 虽说不一定轮得到他们,但没准也能捡捡漏。 今科武试足有一千余人进京赴考,各军营各卫所举荐来的,落榜后也会各回各处,差事不缺。 各家各府各商贾各门各派来的,亦有归处。但那独身的,有想留在京城找差事的,或再备三年后再考的,都会找个去处。 京城及各地军营会从中招揽一部分,各世家勋贵也会招揽一部分进府充侍卫家丁,各商贾也会招揽一些人充做护卫。 季安澜也想找几个护卫充到家中及商行各处。 事情安排妥当,宅子那边蓝氏也未再派人上门,季安澜便安心陪着弟弟留在谢家庄子上。 到时蓝氏若要以她住到外头污她名声,也可求谢家祖父说情,说他们是住在谢家庄为了更好求教。 住了两天,转眼便是武殿试。 武殿试也分内场和外场。先于奉天殿考军事知识兵法策论,再于外场考武艺。 谢寄很是重视,亲自派了心腹送安冉赴考。 安冉别说进宫了,就是进京,长这么大也是头一回。在宫门口惴惴不安,好在顾少晏见着他,与他同行细声安抚,这才消去几分忐忑。 等进到大殿,坐到考案前,也就沉静下来了。 承平帝看着隐在一众牛高马大武考生之间,细细弱弱的一个小人,乐了。问一旁监考的兵部尚书:“就是那个,文秀才转过来的?” 兵部尚书陆烺笑着点头,“正是他。年方十一岁。” “可有查过,为何会转考武科?” 年方十一,已考中文秀才,学识只怕不差。等再过几年荣登杏榜,得中文进士,仕途享通,自然平步青云。怎么会想不通转考武科的。 时下武人地位可大大不如文人。 “是最后一批报考,只怕是临时起意,报考缘由尚未可知。倒查出他姓季,是平凉侯季茂忠的嫡长嫡孙,不知是不是平凉侯授意。” “哦?平凉侯的孙子?” 承平帝来了兴致。 目光落在那小小的身影上。平凉侯祖上跟着太祖皇帝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又得先帝和自己看重,两代人镇守北边重镇宣州。 季府除了平凉侯,还有跟在他身边的一个庶子,余者皆改走文途。 如今倒是出了一位孙子辈的要走武途了吗? 平凉侯授意的? “之前怎么没传出风声?” 京中勋贵的动向,承平帝还是知道的。曹国公府今年就出了个异类,改走武科不说,内场外场还都中了头名,惊掉勋贵们的下巴,听说那小子还被曹国公追着打。 曹国公为人谨慎,他是知道的。 那顾少晏他命人打听了,听说年后还跑去通州追花魁了,过往种种都被人查实报了上来。 这季侯府倒是没听见动静。 “听说先前是养在陪都的,年后才进的京。” “养在陪都?”迁都这么多年了,嫡长嫡孙没跟着进京? 陆烺小心翼翼看了承平帝一眼,“是季侯世子前头那位的。他外曾祖就是先郑国公。” 哦? 这小子的外曾祖是先郑国公! 一代郑国公被太祖皇帝视为同袍手足,立国后封公爵以示恩宠。只是到了先帝,觉得世家勋贵太多了,倒显得皇室赵家这个曾经的泥腿子单薄了。 先郑国公因抗敌不力,被先帝借机夺了爵。 承平帝叹了口气,先帝为他荡平的江山,他也不好评说。 过往的记忆在脑中掀起,又想起他似乎还给季世子赐过一个平妻。所以,这发妻之子没跟着进京,被留在陪都,是受了前人之过? 承平帝目光深沉,又落在季安冉身上。 安冉进到大殿还是很紧张的,但发了考卷后就缓过来了。动起笔来,就忘记了紧张害怕。策的部分,还是默写武经,下笔飞快。 到了“论”,一看题目,顿住了。 说的是如今海晏河清,边关无战事,但每年军费耗资颇丰,问裁撤兵员否? 季安冉想着这两日谢家祖父的指点,思索了一番就开始下笔。 谢家祖父说,他年纪小,见识不足,这得认。只如实写自己的观感便是,充大人不懂装懂皇上也不会觉得他见识就高了。 秉着赤子之心做答就不会出大错。 反正他已经被录取,年纪还小,名次如何倒是不用太在意了。 而顾少晏拿到题目也是顿了顿。 不由揣测起圣意,想着这些年,皇帝和先帝逮着功勋大臣的错处就重罚夺爵,如今又是太平年景,国库银子有限,怕是不想养那么多吃白饭的了。 魏朝以武立国,如今要转为民生民计了。 想了想,开始落笔…… 第十七章 如何安置 奉天殿中,一众武考生埋头专注于考卷上。 看到最后的题目,顾少晏和季安冉思索一番,开始落笔。 而其余考生见问他们要不要裁撤兵员,大部分人都是持的否定意见。裁撤完兵员,下一步是不是连武科也要裁掉了? 思维发散,想得就有点多了。 他们这些武人读书不成,想投效国家,只有“武”之一途。若将来连武科都没了,只怕报国无门。 如今他们尚能坐在这里参加武试,若同意裁撤兵员,裁撤武科,那子孙后代岂不是没有机会了? 不行! 不是所有人都有那脑子,能挤过万千人走的独木桥,以文入仕的。他们这些武人大多只有一身蛮力。 而且前前朝,因重文轻武,导致军事软弱,被外族入侵,生灵涂炭国土沦丧,仿佛就在眼前。 如何能因军费损耗大就裁撤兵员! 军费不足,不是应该想着各处开源节流吗。户部若没办法,那是户部无能。文人无能。 干他们武人何干。 本来只是略通文墨的武考生,因这个题目,皆奋笔疾书,洋洋洒洒,洒洒洋洋,力透纸背。 把承平帝和兵部尚书都看愣了。 “好啊,好啊!看来这科皇上定能录到那文武通才的将帅之才!果然今科胜于往科!” 今科外场试于箭术一项就有近百人得了上上。 好啊! 承平帝听了很高兴,下了御台款款走到一众考生中间。 “……学生认为,不应裁撤兵员。前朝文人专政,贪污腐败,致民不聊生,才有太祖皇帝揭竿而起。祖皇忧国忧民,恐外敌入侵,命重兵戍守边关……” 嗬,还拍起太祖马屁。 承平帝走到季安冉身旁,看他神情专注,一笔一言,有理有据,边看边点头。 看来是真的在江南书院得大儒悉心教导过。 只是这么小,录何名次,又如何安置? 边思虑边走到顾少晏身后。 顾少晏书写的速度比季安冉快多了,脑子过了一遍就开始落笔,那一手字看得承平帝连连点头。 看了那么多卷子,还是顾少晏这里能洗眼睛。不愧是勋贵家里养出来的。 卷上这写的,也比那季安冉有见地多了,应适当裁撤兵员?增兵边关,中原腹地减员减负? 嘶,这小子,还会揣测圣意了? 承平帝深深看了他一眼,默不哼声走开。 顾少晏只做不知。写完自己的观点,又词藻华丽拍了几句马屁,放了几句狂言。 他前面拿了内场外场头名,已达目的。这殿试无需再冒头。老父亲忧心家里的匾额挂不稳,他自也要考虑一二。 转眼殿试内场考完。 出了宫门,顾少晏被诸多考生围住,问他如何答辩。 顾少晏这两试头名,身份又尊贵,已被一众武考生尊为首领,不管是慕强还是巴结。 顾少晏自不会把自己的观点说与众人听,只附和着大伙。 “明日还有外场试,各位同科还是回去多歇息歇息,争取明日有个好成绩。等考毕,晏定与大家同饮共庆一番。” “好好好,那我们等考完再约。” 季安冉也朝他拱拱手,被刘大壮和谢寄派来的人接走了。 回到谢家,说起今日殿试,谢寄并未多评。 皇上的意思他知道一二,将来军费定会下调,但应该不会大规模裁兵。如今大魏立国不过五十余年,根基尚还浅薄。 先帝狠厉,清算世家,也并不是一蹴而就而是徐徐为之。承平帝则更为温和。 与安冉说了几句,便指导起他明日的考试,让他扬长避短。 安冉年纪小,于力量型武技上并不出彩,只需专注于箭术和博击便是。 次日,武科外场试。 承平帝亲临。兵部尚书陆烺率兵部一众官员随行。 与先前的外场试大差不差,亦分射击,马枪,和重力型考试。 阅过昨日内场试的考卷,承平帝心目已有关注人选。今日的目光也大多落在那些考生身上。 兵部尚书跟在一旁细述这些考生的生平…… “这雷敬,出身寒微,祖上八代都是贫农,自学成才,一身力气……邓却,来自北方,同样出自庄户人家,但其父祖都是当地县衙的捕役……” 承平帝边听边点头,目光落在一排搭弓射箭的考生身上。 二百步步射最后一箭,顾少晏搭弓拉满,目光瞒准。余光闪过一丝明黄色,手忽地向上抬了抬…… 顿了两息,改为向下压了压。放!正中红心。 “上上!”监考官举旗示意。 承平帝微笑着点头。再看向一旁的季安冉,同样三箭皆中红心。 不愧是将门虎子!有乃祖风范。 同排十人,有七人皆是三箭全中靶心。果然今科胜于往科。承平帝听着一旁的兵部官员叫好,脸上笑意更添几分。 结果到了马枪一项,正看得高兴,那顾少晏不知怎的竟夹马快冲,一杆长枪不仅把木人头上方板击落,还把那木人击了个对穿。 承平帝砸了一下拳头,惋惜地啧了声。 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马枪未得上上,顾少晏也没理会众人如何想。到了重力项目,也并不很出彩,舞完刀没形象地瘫在地上。 “不玩了不玩了,要累死小爷了。” 承平帝指着他笑骂:“成何体统。舞个刀就累死他了。” 陆烺也跟着笑,“京中勋贵家子弟大多养得娇了,吃不了苦。老臣家中那几个也是如此。” 陆烺很看好顾少晏,生怕承平帝对他起了不好的印象。 帮着找补:“这顾少晏比那些只知吃喝玩乐的少爷们已是大大出彩,想来暗地里没少练。臣听说他先前之事,都以为换了个人。” 承平帝看着瘫在地上的顾少晏笑了笑。 又问他:“季家那小子,陆卿认为该如何安置?” 陆烺不知道季安冉改考武科是不是平凉侯授意。 平凉侯世子只是平平,留在京中的这些季氏子孙也并无出彩的人物。如果是平凉侯忧心家族命运,让这嫡孙改走武途好再续祖上荣光,那…… 不好抹了平凉侯的希望。 三代平凉侯于国有恩,数十年如一日镇边守关,有功劳亦有苦劳。 “臣听皇上的。” 承平帝不由思索,想起昨日阅到的季安冉的考卷…… 虽言语稚嫩,但有理有据。别人罗列一二三四不能裁兵理由,或是说如何节流,那小子却罗列诸多开源之法,让他眼前一亮。 也不知那小子如何会那许多商家手段。 小小年纪已现不凡,不用几年,必能高中文榜进士。如今转考武科…… 又思及戍边守关,吹风吃土的平凉侯,心里已有主意。 第十八章 打马游街 隔日,武殿试放榜。 先于奉天殿唱名,再于长安门外挂榜。状元雷敬,榜眼邓却,二甲传胪顾少晏。季安冉则是中二甲武进士。 武科放榜,帝赐武状元盔甲,榜眼探花次一等,禁卫军护送状元归第。一甲三名于正宫门出,其余武进士由侧门出,仪仗开道护一众武进士打马游街。 一早,御道两旁已是挤满了人。 锣鼓声渐近,百姓们引颈而望,“来了来了!”众人激动万分。这可是三年才得见一回的状元游街。 两旁酒肆茶楼早早就暴满。各窗口处人头攒动。 “来了来了!” “啧啧,姓顾的龇着个大牙,以为别人不知道他心里高兴呢。” “高兴?他怕是肠子悔青了。前面武状元的盔甲怕是已闪瞎他的眼,心里头不知如何恨呢。” 费益、陆显等人皆笑。 “这没出息的,好好一个武状元,竟拱手让人了。”众好友纷纷扼腕叹息。 “难道是皇上不想让勋贵冒尖?” 毕竟状元榜眼可都是无枝无蔓的寒门。那探花虽说出自武将家,可没根没蒂不过是底层武将,又出自西北那地方,只怕也没多少人脉。 “少晏殿试前的成绩摆在那里,皇上应该不会明着打压。” “那就是曹国公压着不让少晏出头了。” “我就说殿试前让少晏住到外头嘛,你们非不拦着,让他被曹国公逮回家。” 众人忍不住骂了曹国公几句,说他耽误顾少晏前程。 曹国公人在家中坐,忽地背上好大一口锅。 顾少晏也看到了挤在酒楼窗口的一众损友,朝他们挤眉弄眼。 “那厮竟还笑得出来,胆子怕都是苦的吧。” 陆显恶趣味地朝走在他前头的武状元努了努嘴。 顾少晏顺他目光看去,哪能猜不到这些损友的意思。顿时就一副羡慕嫉妒的表情,捧着胸口如西子捧心,悔啊,肠子悔青了。 那盔甲就该穿到他身上才更显威风。 费益等人见他那怪样,拍着窗台哈哈大笑,不客气地把那鲜花茶果兜头就朝他掷过去。 “也好安抚一番那厮受伤的心。” 隔壁房间凤阳县主也在看武进士游街。 “县主,等过些日子,文进士游街会比这更加热闹。到时候窦少爷只会更风光。” 这什么武状元武进士,个个五大三粗虎背熊腰,哪里值得县主特地跑一趟。 凤阳县主笑笑,“今年武进士游街倒比往屈盛大热闹。” 不止禁卫军护卫比往届多,仪仗也多了一倍。已媲美文进士游街盛况。 凤阳县主不知因由,顾少晏可是心里门清。 殿试出了那样一道题,为免武人多想,也为了安众将士之心,今科武进士游街,宫里定是传出话,怎么热闹怎么来。 毕竟大魏基根尚还浅薄,承平帝也不敢有太多动作。 窦邑等一众文仕子也在看武进士游街。 “今年比往届热闹多了。再不敢想到时文进士游街是何等的风光。” 三年文武科同考,但历来文殿试放在最后。武人地位不如文人,好东西自然也留到最后。 “到时我等再来一观窦状元的风采。” “不敢不敢。”窦邑谦虚着。目光落到队伍中,眼里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而楼下,顾少晏没多想,一副骚包样兜起衣袍接住陆显等人掷下的鲜花茶果,又一一回掷给两旁的群众。 羞红了两旁的少女少妇,羡煞一众小孩。得茶果的不得茶果的,一路追着他跑,叫着他的名字。 顾传胪一时风光无两。 “那是二甲传胪?”怎么就不是武状元,或是武探花呢。白瞎了这副样貌。 “那是曹国公嫡子。”这等家世,是不是一甲又有何关系。 一甲将来还能压过他是怎的。一甲那三人的样貌加起来都不如他一个传胪出众。 “顾传胪!”“顾公子!” 鲜花茶果不要钱地朝顾少晏掷了过去,不一会他整个人就香喷喷的了。 凤阳县主边看边笑,“这顾少晏先前怎么没听说过他?” 这等人物,不该寂寂无名啊。 这人品这样貌这家世,她之前怎么没听说。长身玉立,身姿挺拔,不比那些弱不禁风的文进士强? 身边丫环小心地看了她一眼,“听说这顾传胪名声不是很好,武试前还跑去追花魁呢。” “谁年少不轻狂。不过一个花娘还妄想入国公府不成。” “县主说的是。” 季安澜此时在另一座酒楼里,自家的酒楼,选的最好的观看位置。看着被人簇拥过来的游街队伍,搜索着安冉的身影。 “咱家少爷还是太小了,放在人堆里一点都不显眼。” 鲜花茶果是一样都没落到他身上。 他旁边牛高马大的武进士,左边伸一下手,右边伸一下手,那茶果准确无误捞在手里,少爷一个没捞着。 一群武进士可不管别人怎么看,接到茶果就往嘴里塞,这一大早就进宫看榜,正饿着肚子呢。 他们武人又不像那些文人,要时刻端着,守这规矩那规矩。这端着守着在军营是能抢到饭还是能杀敌? 茶果掷过来,手一伸就是捞,捞到咔咔就是炫,吃得好不开心。 两边的百姓似乎更喜欢这样接地气的武进士,更多的茶果朝他们掷去。连包子饼子都有。 季安冉舔着嘴唇,抬头左看看,右看看,手里除了被两边同科塞过来的鲜花,茶果一样没有。 他也不想要这些鲜花啊,除了招蜜蜂,又不能吃。 “小姐,少爷定是饿了。”贺嬷嬷等人看他那样乐不可支。 季安澜也跟着笑,“早上出门让他吃饱再走,他偏说憋不住屎尿,饿着肚子出的门。这会只怕是饿狠了。” 刘大壮一听,往桌上一捞,装点心的盘心就揣到怀里,挤到窗口,哐哐就往下扔,“少爷,吃点心!” 安冉刚跳起来去接,旁边已经争着出手,他捞了个寂寞。 壮硕魁梧二百斤大汉范坨,一边往嘴里塞点心一边问嘟着嘴的小兄弟:“那是你的家人?” 安冉点头,看着他连往嘴里塞了好几块点心,无奈地摸了摸肚子。 “你一路都吃不少了。” “又没吃饱。”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低头看了这矮坨坨的小兄弟一眼,忽地挤开一旁伸手要接茶果的同科,快速捞到一个果子,塞给安冉,“快吃。” 又笑骂了一众同科几句。 “过几天我请你吃饭,吃好吃的!”安冉边往嘴里塞果子,边抬头向他许诺。 “季贤弟,别忘了我们。”塞过来一块点心。 “还有我,还有我!”各种茶果塞了过来。 不一会安冉就捧了好些。 “好好,一起。”安冉笑得好不开心。 季安澜看着安冉在下面被一众武进士当小弟弟一样护着,嘴角笑得弯弯。 而顾少晏在听到安冉说那窗子里是他的家人,便朝那边望了过去…… 就看到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的女子正满脸宠溺地往下望。 似那风起,心田上忽地荡起一波涟漪。 “顾公子,看这边看这边!” 顾少晏满脸堆笑朝人声处望去,那股涟漪轻忽忽又散去。 第十九章 乍得消息 要死,也要带上这个卑微的人类一起死。雪狼将身子窝成一个圆球,腹中稍稍用力,雪狼身上所有的皮毛都化作钢针一般朝着贺兰瑶的方向袭来。 林天遥双脚使力,一把拉过妲己,朝巨树飞驰而去,到树荫庇护下才止步,这时他才觉自己身上竟然向武侠中描写的一样冒着丝丝毫毫的白烟,不多时,连衣裳都干透了。 玄天宇是东方大陆的万域之一,但玄天宇的实力比所有民族都要强大。该领土内的种植资源和从业者也很多,而且很多都在所有国家的领土之外。 “你们两个认识吗?”贺兰致远从没见过风流又厚脸皮的龙瑾瑜脸红过,今天一见大为惊奇。顿时觉得龙瑾瑜绝对和姐姐的关系不一般。 说来也有一段时间,没看到冷睿了,她以为他也该放下了,没想到又出现在她面前。 “那靳光衍呢?他母亲为难你的时候,他在哪里?”姜越使劲压抑下自己心头的怒火,声音平静地说道。 “真不用这么麻烦,你定好饭店把地址发给我,就这样说定了,拜拜。”沈子舞发现这个男人有点啰哩啰嗦,她只得速战速决。 “怎么一下子突然热了?北荒瀚海到了夜间不都是凛寒气候吗?”林萧一边拿手对脚底板拼命的扇着风,一边皱着眉头问道。 虽然他们大多只跟了king一二个月,但很了解他是个有计谋的人,也挺公平义气,不会让他们陷入困局。 自从各地起?义之后?,局势瞬息万变,不少地方角逐出来了,最后?的代表着。 虞信虽因秦王扣留平原君赵胜,让赵国交出得罪范雎的魏齐,而与魏齐一同逃离赵国。但平原君宁愿被秦国扣留,也不肯交出魏齐,所以虞信对平原君心存感激。 作恶多端的老太婆不知道内心后不后悔,但是无所谓了?,今天就要?死,谁管她?后不后悔? 这次出差徐临越在?德国待了一周多?,回来的那天申城下了场雨,气温直逼零下。 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洗头洗澡,等简嘉起床的时候,陈泊生已经收拾的很体面了,有点微卷的黑发毛茸茸的。虽然还是短袖跟长裤,但穿在他这个身材上面,怎么穿都像人家杂志封面的模特。 陈辣吃了一口,双眼发亮,伸手往鹿鸣于的袋子里抓了一大把,咔咔吃。 显然,这是他原本栽种在玄机洞天的紫毫茶树,因为某种原因落到了这里,获得灵机后变异而成。 据说前几年这布坊琢磨出一种薄如蝉翼的黄金布,被宫中选上为皇帝制衣,布料柔滑透气,皇帝颇为喜欢,还赏赐一番,这黄金布乃宫中专用,除了这东西之外,另还有流云锦、紫玉纱等好几种名贵布料,供不应求。 如此可就不只是内忧外患了,若连天都不帮着大魏,凌西王没准真能趁机窃取国运。 贾明怔了一下,注视着精卫,微微蹙眉,片刻后双眼才重新变得正常,空气中的魂力逐渐散去。 “我这几天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去调查昆虫餐馆那个一挑十的青年,还没有开始调查笑笑的男朋友。”刀疤汉子看着洪金德说道。 可司马家族的实力,如此的强大。就算是神算子肯出面,他也不好强行逼梁少就范了。 接下来,周嫚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一字不漏,不放过一个细节。 如果有人要破坏这里的风水宝地,只要在对应的天时,对应的方向,点中龙穴,把一些具有破坏性的东西埋在地里,这块风水宝地,就算是彻底的毁了。 “杨锋先生,你的眼睛特别善于观察,许多人看画,只关注画本身,可忘了与画相关联的画卷轴。”方雅晴当众夸赞杨锋。 方才还为没有醉美人出场而头疼,此刻听这话,李弼哪里还能沉得住,忙奔到窗前,打开窗子朝着下头观看。 董汉平也眼皮子打架,不过他不能睡,自己得值守监控室。看到杨锋躺在椅子上容易着凉,董汉平拿来了一床被单,盖在杨锋身上。 “什么?”姜云绾运转起自身的力量,发现自己的力量也被压制,只不过是很少的一部分,所以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 “没错,怪阿姨,你看好了!”男孩儿的双手将手中的弯刀高高举起,对着姜云绾的方向就是狠狠一个劈斩,一道血红色的半圆形光刃朝着姜云绾呼啸而来。 乔依然瞄了瞄这个陌生的卧室,在睡房和浴室之间还有一个房间,那房间里朝外透露着光线。 叶开见过的神不少,食蜂也很了解幻想乡,神这种生物,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不是都很了不起。 “你马上跟上这些恶鬼,看他们要到什么地方去,然后告诉我。”沐宇辰说道。 冷弥浅闻言一震,看着红瞳的颜色变的柔和魅人,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被玄澈彻底抱在怀里。 众人想到刚刚的险境,心情怎么都无法平静下来。他们纷纷来到莫尘身前,躬身致谢救命之恩。 “阿孝怎么办?”倪四的电话一直没挂断,立刻向倪永孝报告道。 再加上总是杀气腾腾的紫翼,谁也不敢再认为阿蛊会温柔地对待他们。 第二十章 回府 翌日,兵部举行“会试宴”。 赏武状元、榜眼、探花铠甲腰刀,赐一众武进士布匹银两。并于宴后进行授职。 一甲三名授营职,分入京营直接带兵。状元授从五品守备,榜眼授正六品千总,探花授从六品把总。 二甲授卫职。部分充入皇帝亲军十二卫中,任皇宫侍卫。余者充入禁军巩卫京师。三甲分至各地军营卫营。 顾少晏看着一甲三名叩谢皇恩,心里不免酸了又酸。 带兵啊,小时候常做这种梦的。 自己如今充入亲军卫,也不知会分至何处。要是在内廷还离皇上近一点,长久下来,没准能入皇上青眼,若离得远了…… 哎。又看了一甲三名一眼,心里不是不后悔的。 但转念一想,罢了罢了,还是细水长流最好。 看一甲领兵这三人,全是那寒门庶族,顾少晏也就歇了冒头之心。 再一看旁边的小兄弟,也被收入亲军卫,乐了。这小子,倒是得皇上看重。 还以为皇上会为他年纪小,放他去读书,过几年再来领职,结果不仅给了恩典,让他去国子监就读,还命他一月领十日差事,进宫当侍卫。 这小子,能当什么侍卫。毛都没长齐,人有刀枪重不。 季安冉听着对他的安排,喜得咧起嘴。 谢祖父说了,皇上多半会让他继续念书,多半会给他一个闲差,光领俸?不干活那种。没想现在就给他派了职。 他现在是正七品四等侍卫! 他有官职了! 太好了!他能给姐姐倚仗了!他和姐姐才不会济济无名! “谢皇上隆恩!”咚,那头磕的是诚意十足。 一众武进士也纷纷磕头谢恩,感念皇恩浩荡。 等回到家,“姐姐,我是正七品!亲军卫!就在京城,以后和姐姐都不会分开!” 季安冉是一路飘着回来的,嘴都合不拢。 “好,咱们冉儿出息了,姐姐高兴!母亲和外曾祖母地下有知,也会替你高兴。” 季安冉笑容收起,“那我们晚上给娘亲和外曾祖母烧纸,告知她们一声。” “好。” 少爷得授官职,皇上还允他到国子监读书,贺嬷嬷等人高兴万分,恨不得到外头大肆宣扬一通。 到处派喜钱,又给前来道贺的左邻右舍分喜饼。正热闹,蓝氏派来的人就上门来了。 季安澜也知道是要回去了。 在外头虽然住着自在,但娘亲的仇,她还要查要报的。 众人收拾行李上了马车。 不多一会,马车就停在府门口,姐弟二人被扶着下车。季安澜抬头看了看门头上的匾额,熟悉又陌生。 在陪都,她在这匾额下走过无数回,可新京这座府邸,她还是头一次进。 多么讽刺。 当年又说他们年纪小,又说他们要守孝,硬是把他们姐弟留在了陪都。 “姐姐?” 季安冉没有她那么多感慨,以为她担心,上来牵住她的手,“姐姐别怕。”有他呢。 季安澜朝他笑笑,二人进了府。 大堂里,此时坐满了人。 平凉侯虽只有一妻一妾,后院也不复杂,但到这第三代,也生出不少子孙。 妾只生一子,如今跟着在宣州守边,老姨娘及庶子的妻妾子女,如今都在京城。而侯夫人刘氏生了一女三子,除了最小的儿子在外为官,别的子孙都在京城。 “见过祖母,父亲,蓝夫人。” 安澜姐弟一出现,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们,一别八年,熟悉又陌生。 蓝氏听到这对姐弟的称呼,后槽牙咬了又咬。 但在陪都时,他们也没改过口,老侯爷又放任他们。蓝氏也拿他们没办法。 “还说是皇上亲封的少年武进士,连人都不会叫了。” 蓝玉瑛忍不住替姑母抱不平。 以为这对姐弟会灰头土脸,一副乡下泥腿子的模样,结果这一出现,世家勋贵子弟做派十足。心中暗自不平。 “你是谁?”季安澜只做不识。 蓝玉瑛忍气,“安澜表妹,我是你蓝家姐姐玉瑛。” “哦。我还以为是哪个妹妹。” 蓝氏嫁进侯府,不久后便把蓝玉瑛接到身边抚养。对外说是让她给自己做伴,怕失母的自己伤心。 当谁不知她思念儿子,把蓝玉瑛当精神慰籍一样。 这蓝玉瑛住侯府这么多年,真把自己当侯府小姐不成。这都有她说话的地了? 刘氏看了季安澜一眼,眉头皱了皱,这孙女多年不见,还是浑身长着尖刺。 “冉儿,到祖母身边来。” “祖母。”安冉走近。 刘氏拉着他打量,“好好,我们安冉都长这么大了,都中武进士了,你祖父要是知道,不定有多开心。” 季安冉抿着嘴笑了笑。 “好孩子,怎么不跟家里说一声,进了京也不回家。” “回祖母,孙儿是临时起意考武科的。都怪那窦邑退了姐姐的亲,害姐姐被陪都那些人取笑,孙儿这才决定进京考武科的。” 刘氏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想着给姐姐依傍了。 又去看季安澜。见她静静坐在那里,心里又起了些愧疚。 当初她要是以侯爷的名义进宫陈情,赐婚圣旨也不是不能收回来。 只是明堂和蓝氏说的对,犯不着为了一桩婚事去得罪皇上和太后。而且看来这决定是对的,皇上后来不是补偿明堂了吗,派了实差不说,连安冉也被授了官。 “你想进京,也不必去考武科。” 季明堂很是不满。都中秀才了,不出几年,定能以文入仕。武人哪有文人的地位高。 这孩子简直四六不分。 “进京?家里也没人来接我们啊。姓窦的退了我的亲,家里连个屁都不放。我们姐弟有娘生没爹疼的,不得自己谋划?” “你!”季明堂被噎了一口气。 “说的是安冉改考武科的事,你攀扯别的做什么!” “我哪有攀扯别的,姓窦的不退我的亲,我就不会被人取笑,就不会在陪都呆不下去,也不会想着进京,也不会怕被你们骂,拼命想进京理由。这都是父亲不作为,还怪上我们了?” 嘶,好胆! 厅中老小,齐刷刷目光都看向季安澜。 这侄女这长姐,当面怼自个父亲? 厉害!家中就没有这种人物。皆兴奋得两眼放光,腰背都坐直了。 第二十一章 你来我往 季安澜一顿输出,让季明堂觉得做父亲的威严受到了严重挑衅。 温氏留下的这个女儿,果然是生来克他的。妇言德功一样没有,从小主意大不说,还带着安冉都不亲他了。 “你还有理了!改考武科不跟家里商量,进京不回家也不跟家里联系。都考了几场了,家里才知道。你还有理?” “那父亲就有理?家里为何到现在才知道?把嫡女嫡子扔在陪都无人问津,一年半载都不派个人来看一眼,死在家里臭了你都不知道!你有理?” 季安澜可不惯着他。 也不知是不是这些年的怨念攒得多了,不想忍了。 一旁的季三老爷季明峦张大嘴巴看她,回过神朝她竖了竖大拇指,勇啊! 这三叔。季安澜笑着朝他眨了一下眼。 “胡说什么!”季明堂气得不轻。 “明明是实话,父亲还不爱听。我们为什么住外头?千难万难进了京,若回了府,不让安冉赴考呢?我可不敢赌。” “谁不让他考!” “那谁知道。” “好了。”季明堂还要再说,被刘氏打断。 “身为子女,与你父这般争辩,像话吗?满京城有你这样的?” 这孙女跟着商贾出身的虞氏,学得一身臭毛病,咄咄逼人,没一丝温良恭俭让的贵女作派。 “不管如何,你住到外头不知会家人,就是没理。连带着安冉都要被人诟病。” 诟病她也就算了,诟病安冉,季安澜不能忍。 “我们还未进京,钱财就被偷了,多亏见着谢祖父的人,对我们施以援手。谢祖父见安冉要考武试,留下他悉心教导。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蓝氏看了过来,“你说被人偷了钱财?得谢家人解围,才住到谢家庄子上?可我怎么听说,你们是住在西街那边?” “西街的宅子,我确实派了下人过去,那是外曾祖母留给我们的产业,总得过去看一眼。蓝夫人若不信,只管派人到谢府去问。至于瞒着府里,方才说了,是怕安冉考不了武试。” 季安澜淡淡迎向她的目光。 还能拆穿她不成。外头可不一定信。能去求证还是怎的。 外头都传凤阳县主与会元成就良缘佳偶,若知道她因此被退了亲,而季侯府不作为还捏着鼻子认了,蓝氏这个二嫁妇可落不着好。 怕是要被人说一声后娘心黑。 蓝氏心黑也不是她标傍的,自有实证。且让她现在揭一揭。季安澜忽地朝蓝氏勾了勾嘴角。 蓝氏只觉心里一跳。 “祖母,安冉能被点中二甲武进士,多亏了谢祖父。我原本想备一份厚礼致谢一番的,怎奈囊中羞涩。” 蓝氏心里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几次想张口打断。 季安澜没给她机会。 “原本你们进了京,有交待说陪都庄子的收成留一份养我们姐弟,只是我们去要时,庄头说都送进京了。这些年多亏外曾祖母给我们留一些傍身钱,不然我们姐弟只怕要吃糠咽菜。” 刘氏也是心里一跳。 可不能给外头传一个虐待子孙,还让亲家帮着养的名声。 “蓝氏,庄子那边没留安澜安冉的份例?” 蓝氏岂肯认。 “回母亲,刚回陪都那几年,府里的中馈都是母亲管的,就这几年才传到我手里。我也是照着账本旧例来的。” 季安澜低头讥讽地牵了牵嘴角。 一个不管不问,一个放任自流,都不是什么好鸟。 “母亲,这些年竟没有给安澜安冉月银份例吗?这,这未免太不像话了!”季三老爷很是吃惊。 “天啊。若让人知道咱们连两个孩子都养不起,还要靠亲家帮着养,外头如何说咱们!府中的少爷小姐还如何议亲?” 季三夫人俞氏帮着添火。 蓝氏一个二嫁妇,掌了中馈不说,还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对她们抠抠搜搜,她早就不满了。这阖府的钱财还不是她们三房挣的? “没想到安冉这个少年武进士考武试的钱都是谢家出的。”季二夫人江氏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胡说什么!”刘氏瞪了江氏一眼。有这个庶子媳妇什么事? 江氏虽不再说话,但也不惧她。 她男人可是跟在侯爷身边呢,受重视着呢。刘氏也不敢狠压她们二房。 刘氏又狠狠瞪了季安澜一眼,也多亏这些年没养在身边,才少受一些气。 “明堂,别忘了备一份厚礼带着安冉到谢家致谢。可不能让人说咱们失了礼数。” “是,儿子记下了。” 季明堂应声。狠狠地瞪了季安澜一眼,搅家精。 嘿,这是觉得他们回来碍眼了?好你个季明堂!季安澜见着他那样,心里的浊气又往上升腾。 刚要开口,季三老爷就朝她看来一眼。 又对着刘氏说道:“母亲,这些年委屈了两个孩子,母亲得好好补偿他们。再者,冉儿为家里添了光,是不是要准备宴席,请亲戚朋友们来热闹热闹?” 刘氏点头,“宴席是要办,府上这些年也没出过什么喜事。正好你大哥也得了好差事,正好一起热闹热闹。” 刚想吩咐蓝氏去准备,又气她让自己落了面子。 撇开眼,“这事就交给三房去办吧。俞氏,务必要办得喜庆热闹。” 俞氏一喜,大声应了:“是,母亲,定不让你失望!” 挑衅地看了蓝氏一眼。 这回她一定大办特办,办得好还办得漂亮!当只有蓝氏能掌家理事一样。 蓝氏紧紧攥了攥拳头,这事交给三房,外头人知道了,还不定如何传她。 “母亲,怎敢让三弟妹一个人操劳,我和二弟妹一起帮衬一二吧。到时,平阳王府,还有一些皇亲,儿媳亲自去请。” 江氏眼睛一亮,也帮着说起话。 刘氏便点头,“那行,你和江氏一起协办,有商有量着来。” “是。” 俞氏无奈咬牙应了。心里气不过,便想给蓝氏添添堵。 “母亲,安澜说这年没收到份例,是不是该补给他们?” 刘氏已不打算追究此事,这三儿媳又提!瞪了她一眼。 俞氏只当不觉,现在钱财都归到公中,又没分家,她们三房又没落到好处。正好给蓝氏添添堵。 “咱们府中少爷小姐的份例是每月十两,一季两身新衣,少爷多一份笔墨纸砚添补,小姐们多得一份胭脂首饰的钱。每年还请两次流光阁来家中裁衣裳做首饰。安澜安冉留在陪都八年,这一算就是……” 刘氏眼里差点喷火。这儿媳莫不是生来克她的? 又不好不认。 “蓝氏,你让账房算一算,都给他们补上。安冉现在授了官,又要进国子监就读,在外走动也多,再多添二百两给他!” 蓝氏点头应下。悠悠看了俞氏一眼。 以后三房再要这要那,可别怪她无情。三爷再向账房伸手,十两也得向她申请! 第二十二章 各房心思 出了荣寿堂,季安澜让下人先去收拾住处,带着安冉在半道上等着。 季明峦夫妻一出来,姐弟俩朝他道谢:“多谢三叔三婶。” 俞氏上来扶,“好孩子,也不光帮你们。瞧我们三房不也得了好处?” “宴席有三婶主理,侄女放心多了。” 季安澜的话让三房夫妻听着舒服,感恩记情的人,没有谁会不喜欢。 季明峦拍拍安冉的肩膀,“好小子,三叔为你骄傲。” 能舍得抛却文秀才改走武途,光这份魄力,这孩子将来差不了。 这孩子还是个文武通才,俞氏越看越喜欢。“你看咱家说转走文途,可这么多年,哪一个考出来了?阖府也就你二哥过了秀才试。” “可不是,你三哥你六弟在书院读了那么多年,连个秀才试也没过。怕也不是那块料。”季明峦摇头嗟叹。 俞氏瞪他。 “瞪我干嘛,我有说错?读书不成便不成呗,将来跟着我经营庶务经济,还能饿着他们不成。” 俞氏忍不住想捶他,这是做父亲的说的话? 不盼着儿子出息,就想着带儿子走歪路,还庶务经济?算盘他俩能拨明白不?她可不想两个儿子将来也跟他一样。 想到安冉改走武途,忽然眼睛亮了起来。也许安泽安博也可以效仿? 拉过安冉的手,“好孩子,等你三哥六弟回来,你跟他们多亲近亲近,也好些年没见了,他俩念着你呢。” “是。我听三婶的。” 俞氏这才满意地拉着丈夫女儿走了。 季惜月一边走一边回头,“娘,大姐姐真的好厉害,敢那样和大伯说话。” 俞氏看着娇娇弱弱,兔子一样的女儿,忍不住叹气。 “你大姐生母没了,你大伯也指望不上,她要不厉害点,怕是要被人吃干抹净。以后你跟你大姐多学学。” “嗯,我看大姐和四哥都挺好的。” 季明峦很是赞同妻子的话,惜月一点都不像他们俩,这性子过于软弱。与安澜多接触一些也好。 又问俞氏:“你想通了?让安泽安博半途改道?不怕母亲捶你?” 俞氏哼了声,“不然呢,真的让他们跟着你学那商贾之事?” 季明峦摸摸鼻子,“也没什么不好。拿到银子,你不也是两眼放光?” “放屁,那能一样!咱们就是武将家庭,安泽他们将来走文途,文官们也不会觉得咱们和他们就是一样的。我不会跟母亲一样,非要让安泽安博一条路走到黑。他们若不是那块料,趁早换路子,也好过蹉跎岁月。” 季明峦朝她竖了竖大拇指,“夫人开明。” 俞氏去捶他,季惜月在一旁掩着帕子笑。一家三口不一会就走远了。 季安澜领着安冉看下人们收拾院子。 给他们姐弟分的院子倒是还好,不偏僻景色也好。亏得平凉侯府主子不多,虽孙子女不少,但这处赐下的宅邸住下这所有人,还绰绰有余。 院子刚收拾好,田氏就带着季婉婷来了。 “大姐,四弟。”季婉婷见完礼,偷偷打量这个多年未见的大姐。 自己是个庶女,当年都能跟着一家人进京,大姐和四弟却被留下了。多年未见,已找不出当初的模样。 “大小姐,四少爷,你们受苦了。” 田姨娘拉着姐弟的手就哭开了,“当年我说要带着你二哥和四妹留在陪都陪你们,可你们父亲不同意,这些年苦了你们了。” “姨娘,别哭了,我和姐姐过得挺好的。” “好好。四少爷你都长这么大了,还这么有出息,你娘要是知道,不知道有多高兴。” 拉着安冉又哭又笑的,安冉在一旁细声安慰她。 季安澜在一旁微笑地看着。 许是这些年经过的事多了,身上的尖刺越长越多,对谁都不能全心信任。 田氏是母亲的陪嫁丫环,是母亲把她送到父亲身边的。按理父亲的妻妾中,田氏母子与他们姐弟应该更亲近一些。 只是当年一家人都去了新京,田氏也带着儿女跟着去了。 嫡母去世,大房的庶子女也要跟着守孝,不止是自己和安冉。只是陪都季府除了几个不得用的下人,留下的也只有她和安冉了。 “多谢田姨娘进京了还想着我们,不时送一些衣裳鞋袜回去。我和冉儿感念在心。” “那算得了什么。都怪我不得你们父亲喜欢,帮你们说不了话。你被窦家退亲,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消息,去求你父亲,你父亲连面都不见。” 季惜月也是一脸黯然,“我也好久没见到父亲了。” “没想到姨娘你们这么难。放心吧,有我呢,我现在是七品侍卫了。在内廷当职,以后也是能经常见到皇上的,谁也不敢给我们气受。” “四少爷!”田姨娘忍不住抱着安冉哭了起来,“以后我和你哥哥姐姐总算是有依靠了。” 二房院子,江氏挥退了庶女明妩,只留亲女锦婳和老姨娘秦氏说话。 “姨娘是没看到,安澜怼起世子来,那是半点不带客气的。把世子说得脸红脖子粗,连蓝氏都甘败下风。” 秦老姨娘一边听一边笑,“蓝氏还以为能拿捏他们。没想这对姐弟可不是肯吃亏的主。府里以后只怕要热闹了。” “要是我,我也跟大姐一样。大伯大伯母这些年就没想过接大姐和四弟进京。大姐被退了亲,还捂着瞒着,只想把大姐打发得远远的。要我,我也生气。” 秦老姨娘和江氏默了默。 “我们锦婳不会有那种事。你爹和你祖父可不答应。” “世子算是被蓝氏拿捏住了。就算是皇家赐婚,不得己,但吭都不吭一声,倒让外人觉得咱软弱可欺了。再者家里有个被退婚的姑娘,锦婳她们能说到什么好亲?” “侯爷当年是想培养世子走武途的,只是夫人不同意。舍不得他吃苦。” 秦氏忍不住叹气,世子被侯夫人养得文不成武不就的,只是个面上光的。 “我爹才不会跟大伯一样。上次爹来信,还说带兵击退了来扰边的一队敌军呢。还特特给我寄回来两块红狐狸皮呢!” “对,你爹疼你。” 秦姨娘想到儿子,也笑了起来。“安冉考中武进士,是咱家大喜事,这事也该让你祖父高兴高兴。” 第二十三章 谁是汪汪 当天晚上,账房给季安澜姐弟送了银票来。 八年的月银,凑了个整数,一人一千两,安冉又多了二百两交际应酬的钱。 “小姐,这还只是八年的月银,衣裳首饰还有别的份例就不折算了?”美丽忿忿不平。 侯府的少爷小姐们,每月都要做新衣订首饰,逢年过节又能收不少礼,这些都不补给他们小姐少爷的吗。 美莹往这个钱串子额上戳了戳,“能抠出这些还多亏了三夫人。若不是三夫人帮着说了一嘴,那位只怕一文都不想掏。” “就知道欺负我们小姐少爷!这些年月银份例都扣着不发,候夫人也没追究。” “侯夫人当然是向着她的。” 当年圣旨赐婚,还是侯夫人亲自去挑的聘礼,又给平阳王和平阳王妃一再保证过的,说会把蓝氏当亲女儿待。 平阳王和王妃还没死呢。侯夫人哪敢得罪人。 季安澜笑看着几个丫环抱不平,抽出一张银票,“去准备香烛,多准备一些。” “是。”美丽接过银票,“奴婢定买得多多的,用那麻袋装回来!” 当天,怀恩院烧了一夜的香烛纸钱。 次日晨参时,季安澜姐弟就被刘氏骂了。 “安冉中了武科二甲,这样的好消息自然要跟母亲说一声的。”季安澜不以为意。 “你们烧了一夜的香烛纸钱!” 刘氏忍着气。不年不节在府里烧纸,是什么好事不成! “烧的是有点多。我们也跟母亲说了,多亏祖母念着我们,把这八年的月银都补给我们,我们才有银子给母亲多烧一些。我们还跟母亲说,在下面一定要保佑祖母平安喜乐。” 刘氏一口浊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俞氏和季明峦笑咪咪的,“母亲,这也是他们的一番孝心。” 江氏也跟在一旁应和。 看热闹谁不喜欢。 季安昕坐在母亲蓝氏身边,定定地看着这对已没有一点印象的兄姐。 昨晚蓝氏添了堵,也没给安澜安冉这对姐弟准备接风宴,故而有些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们。 原来你是这样的大姐。季安昕抿嘴笑了笑。 季安澜是这一代的长孙女,也是后辈中的头一个,老侯爷当年对她的出生很高兴,亲自给取的名字,还是用的男孙的字辈。 季安昕他们都知道陪都有一个长姐,有些人对她有印象,有些人太小,或是干脆在新京出生的,对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府里平时也甚少听到他们。 季安昕更是听母亲说,这个大姐不会进京,会嫁在陪都。 原来大姐是这样的。 季安昕虽是蓝氏生的嫡子,他爹还是侯世子,但他母亲是个二嫁身份,平阳王府里还有一个与他同母异父的兄长。 这孩子养得就有点敏感多思。总觉得府中的兄弟姐妹跟自己不亲近,外头人看他的目光也带着异样。 安昕缓缓站了起来,细声细语:“大姐,四哥,我是安昕。家中排行八。” 季安澜有些微怔,安冉却已站了起来,“八弟好。” 安昕一脸崇拜,“四哥你好厉害!都已经中武进士了,将来我也要向四哥学习。” 蓝氏有些头疼地看了这个儿子一眼,这个性子到底是随了谁。季明堂虽没什么出息,但也不是这样的啊。 这个早上,季安澜姐弟总算与一众兄弟姐弟过了个眼熟。 曹国公府的晨参则没这么热闹。 曹国公扫了一圈,又没看到那个逆子的身影,后槽牙咬了咬。晨参暮省要见到那个逆子,还得看机缘。 哼。 “我说的你听到没有?”一大早的出什么神。老夫人鲁氏不满地瞪向儿子。 曹国公急忙敛神,“听到了听到了,一切就依母亲说的来。帖子多派几张,能请的客人都请来,咱家也好生热闹一场。” 国公夫人王氏张了张嘴,这些年国公府出得多进得少,国公爷身上没实职,家中靠的都是以前的积累。叹了口气,又把嘴闭上。 算了,也轮不到她操心。 日上三竿,顾少晏在西街的院子中醒来,一醒来就嚷嚷着饿。 阿吉阿年又是伺候他洗漱又是叫人摆饭。 “少爷,你现在都考完了,还住到外头干嘛。老爷又不会再关着你了。” “这不是离栖雨楼近嘛。” “也是。咱府上在内城,大晚上回去,路上遇到巡捕营的,还要被拦住盘问。咱少爷现在可是被派了官,没得传出不好的名声。” 阿年觉得少年所虑很是。 阿吉却很八卦,“少爷,这两日你也见着不少人,酒也喝了不少,知道被分去何处没有?” “少爷你要不让国公爷走走关系啊,别到时分去守宫门。”让人笑话。 “守宫门有什么不好?钱一样多事还少。”不知四六。顾少顾白他一眼。 阿年苦了脸。我的少爷哎,这么不求上进的吗?那何苦去考那武试! 见两个小厮争着开口,顾少晏拿筷子一一点着,“闭嘴。别影响你家少爷的胃口。” 阿吉阿年这才紧紧闭住了嘴巴。 饭才吃好,费益陆显等人就上门了。“就知道你小子昨夜住在这里。” 几人一屁股坐下,没形象地歪着。费益看他,“早上我得了消息,说是那梦娘要回京了,还说以后都会留在京城。” “姓顾的,你怕是高兴惨了吧。” 顾少晏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没毛病吗你们。我高兴惨了?我有何高兴?” “嘶,不是吧,当初不是你追人家到通州?要不是惦记着考武试,只怕都要跟梦娘去江南了吧。如今她要回来,你,就不高兴?” “高兴,我高兴惨了,行了吧。” “不对劲,姓顾的不对劲。” 陆显来回打量他,“哦,我知道了,姓顾的如今身份不同了,马上就要飞黄腾达,哪里还惦记什么梦娘。” 几人齐齐看他,一副他升官发财就抛却糟糠的样子。 “去去去。”顾少晏忍不住每人给了一脚。 几人又嘻嘻哈哈起来。 “去不去听戏?京城来了一个新戏班,听说唱花旦那个,扮起女人来,身娇体软,莺声细语,说就算洗去妆容,也雌雄莫辩。不输梦娘。” “你们这么有精力的吗?昨日闹了一天,现在还要去听戏?” “我们不是为了配合你吗,你马上就要去应职了,以后可不好约了。哎,你以后跟我们可不一样咯。” 见一众好友,嘻笑中带着几分惆怅,顾少晏心头发闷。 腾地起身,“去!谁不去谁是汪汪!” 第二十四章 抱紧大腿 于是便创造了月球,在月球上设立了一个军事基地,至于这些外星人想干什么,无非就是奴役,占领,罢了。 所以,彭于宴打算今天去下个厨,整几个菜,给周大鹏的几个徒弟们露上几手,让他们开开眼。 不过谭涛刚看到钟灵道对自己到来的欣喜已经觉得很对不住他老人家了。 段希言穿过一处房顶来到绾绾身边,闻着她身上的处子之香,有点上头呦。 “是不是因为我们前几天突然开了个新账户,然后,将收款方式全都绑定在那账户,才导致税务局前来调查的吧?”彭于宴眉毛一扬,也不惊讶。 因此,在晋级赛结束之后,星罗大帝都是会发表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 “有有有!生化危机,星际迷航,安德的游戏,流浪地球,超体,随便挑,你可以直接问一号,一枚金魂币看一次,记得付钱。”对于给钱的大爷,蓝诺一向非常宽容,只要做的不太过分,他都可以奉送上一份职业化的微笑。 而接下来在调整瞄准镜的过程中,就如同时调整机床一样,依靠着丝杆儿控制着瞄准镜的细微转向,和人力瞄准完全不同,可以调节极其细微的距离。 虽然声音低,但云轻轻明确听到了,她想出声安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想说的话的却哽咽在喉,最终什么都没说。 一边用无奈的语气说着话,晴川静司一边用双手从水流中掬了一瓢清水,然后拍在自己脸上。 此鬼脸刚一出现,便大口一张,对着天辰发出一道漆黑光束,天辰一愣,对方是如何潜入他附近的? 要不然所有人怎么可能去向往,就是因为实现不了,大家才会趋之若鹜。 就在诸葛家一路高歌猛进的时候,西北却传来了震动,司马家多年积攒下的力量,终于在各个地方厚积薄发了。 时光悄悄的流逝,两个月过去,我伤势已经完全养好,功力在大悲的刺激下,更进一步。 飞剑帝,血影剑尊的实力,可都是仙将之中巅峰的存在,哪怕是单打独斗,楚风眠想要斩杀其中一人,都必须要底牌尽出,耗费不少的时间,才有可能做到。 肖平见此顿时一脸错愕:卧槽,我这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扑过来,猩红神殿的圣卫军都这么奔放的吗? 当他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就是计上心来,老虎皮可是一件稀罕玩意儿,何况还是这么大的一只,简直堪称国宝了,他赶紧火急火燎的回去报信了。 天呀!十字斩第三击!典韦在今日竟突破了自己的极限,虽此刻用力过度,面色惨青,但立于阵前却依旧威风凛凛,宛如一尊战神,让人不可侵犯。 任非凡听到这种无力的威胁无奈的摇摇头,也不和这两人鬼扯,直接向着圣门而去。 最终从南面传来的喊杀声终于使拓跋光俨意识到这支敌军应该是延州方面的折家军。然而还没等他作出反应,护卫的亲兵们就把他推上了马,然后簇拥着他开北门逃出。 再加上其内部纷乱的部族武装、ysl极端势力、帮派势力等,局势复杂超出想象。 二百名军官团成员以及二十名来自hld造船厂的工程师们已经在船坞登陆舰的飞行甲板上等候多时了。 到了后来,他的血气终于开始枯竭,而这个时候,他已经步入人生的晚年,此时,他两万七千岁了。 “他扔下了赤盖四阳功和天外逍遥篇……”中校一脸苦笑不得的表情。 此时,唯有王明有机会向石棺中望去,其他人全都颤抖着伏倒在了地上。 “攻击敌人!”威震天指着布伦希尔德下达了攻击的命令,一众霸天虎纷纷将火力集中到背对他们的布伦希尔德身上!几个爆炸的火球在布伦希尔德的背上绽开。 传言当然不是假的。传言可有詹家和九星同盟会的功劳呢。他们以前行动过,失败了,岛主府那里现在戒备森严,他们不想冒险。他们不冒险,也会有人去冒险的。 “不管怎么说,结束了!”尤达大师骄傲的将光束剑一横,架在了杂兵的脖子边上,虽然之前给杂兵在动力室之中破坏了一番,但是最终将丢失性命的是这个穿着铠甲的怪物。 这些天琴族的高层领导人不急着谈正事,陈新当然也不会着急,他悠哉悠哉地睡了个午觉,然后泡了杯茶,在阳台上欣赏风景。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她眼中亦是有一丝担忧一闪而过,显然心中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笃定。 他说着,使了个风行术,朝紫笛那边飞了过去……黎陵把轻身符分给众人,也跟了上去。 虽然少年说一切照旧,但清瘦老者心态却是已然变化,行动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拘谨了起来。 至于两人又不熟,为什么无条件帮助韦德?她乐意,又不费事,又没损失,为什么不帮? 云宸摇了摇头,火凤的套路她已经都十分了解了,也不想计较,计较太多,她会英年早逝的。 不过,白牙可管不了那么多——她找了那木雕师这么久,好不容易才见到,可不能让他逃了。 那叫做袁淳的少年,有些担心地看了他一眼,便与元澈一同向厅堂中心走去。 薄轶也跑了过来,看到葭璇和战凌拓那么相亲相爱,他很羡慕,他也很渴望亲近葭璇,可是不也,哥哥有命令的,妹妹不能动。 第二十五章 必须截胡 店铺门前乱成一团。季安澜等人也被吸引了过去。 有喜欢看热闹的百姓和左右店铺的伙计立马围了过去。 有打架看! 正暗戳戳等着,结果,没打起来。 一贵公子带着两个下仆拨开人群,“住手!天子脚下岂容得你们放肆!” “这位贵公子,请你为小的做主!” 壮汉见有人出声,立刻细述因由…… 原来他是今年落榜的武考生,满怀希望做足了准备,带着家中寡母上京赴考,怎料一朝落榜,又无回乡的盘缠,便决定留在京城先找份活计。 这家铺子的掌柜见他力气大,聘他当力工兼护卫,又许他一人两份工钱。 他因工钱给得高,便把寡母留在京城,随商队出了京。结果一月后回来结账时,店家竟不认了。 等他说完,店铺管事生怕坏事,急忙解释:“这位公子,可别听他胡说,他就是想讹钱呢。大家出去打听打听,伙计有能力,顶天多给些工钱,就没听过一人领两份的。” 拉着两边店铺管事帮着做证。 说若都这样一人要两份工钱,坏了规矩,将来大伙的生意都不好做。 就差没明说对方讹钱了。 “我没讹钱!也没有胡说!当初就是你们掌柜亲口答应的!” “亲口答应?有文书吗?你张嘴就来,我还说没有呢。还说不是想讹钱。” 双方又吵了起来。 季安澜看得直摇头。这憨直汉子,怕是被人耍了。口头答应的两份工钱,没立文书,可不就是任对方说圆说扁吗。 “闭嘴!都从实说来。这是我们平阳王府三公子,若你们敢胡诌,定拿你们去官府治罪!” 哦?平阳王府的?三公子? 季安澜目光定定落在那人身上。三公子不就是赵魁?剑眉星眼,身姿挺拔,面上果然与那蓝氏有一二份相似。 这三公子还是她备选名单上的人物呢。季安澜来了兴趣。 赵魁的下仆喝了一声,把店铺管事吓了一跳。 平阳王府!平阳王府的公子怎么到这北街来了? 此等贵人可不是他能得罪的。立刻换了一副笑脸,又是邀他到铺里坐。 “不必了,就在此处,把事情分说清楚便是。”赵魁淡淡拒绝。 又指着那壮汉,“他说他是今科武考生,千里迢迢上京赴考,恐不是为来讹你这点银钱的。所有武考生考前均有互保结保,在京城添一二劣迹,下科必不能再考。” 这话里只差没明说对方人品没问题了。 管事的自然也是听懂了。“是是,掌柜不在,怕是我等记差了也有可能。” 心里直叫糟。 这批力工护送货物出京,因为来回足有一月时间,当初许的工钱高,一人足有五两银子。这人便是十两。店里本想昧下这笔钱的。 他们家铺子在京城也不是没有倚仗的,不过一外地泥腿子,凭他如何去告。 只是这平阳王府的公子怎就逛到北街来了。 “算了算了,他也不容易。看在贵人面上,小的就做主再舍他一份工钱吧。” “不是再舍我一份工钱!那是本该属于我的工钱!不是我的钱我亦不会拿!” 听得季安澜心里直点头。这人憨直是憨直,品性还算不错。 “是是,就当是你的工钱了。” “什么就当是!那本来就是我的工钱!” 管事一副认栽的样子,不再与他争辩,很快就命人取来五两银子,递给他。 端着笑脸,“三公子,您看还有什么问题?” 赵魁看了那管事一眼,见那壮汉已拿到钱,也不想再多管闲事。淡淡嗯了声,转身就走。临走又把那汉子招到过去。 “你叫什么名字,可否愿意到我身边做事?” 那壮汉一愣,“回贵人,我叫梅犇。贵人是打算请我做护卫吗?” 梅犇也看明白了,若不是眼前这位贵人,只怕今天就要吃下这个哑巴亏了。京城遍地贵人,他人孤力单,力气再大也斗不过权势。 赵魁打量他一番,点头:“对,但不是做王府护卫,以后只在我身边做事。月银比你在外头当力工拿得多,但要签身契。” “签身契?死契吗?”死契他可不愿意。 赵魁思虑一番,“活契亦可,不过至少要签十年。” 梅犇默了默,心中不是很愿意,但又不想得罪贵人。“多谢三公子抬举。也多谢三公子方才为我解围。我想先回去与我娘商量一番,再给公子答复。” 赵魁点头,“可以。等你们商量好,可到平阳王府找我。” 梅犇朝他拱了手应下,目送他离开,也转身离去。 季安澜带人跟了上去。 赵魁,蓝氏与平阳王世子之独子。若他父亲还在,将来平阳王的爵位就是他的。怎奈他生父早逝,生母又改嫁,他想继承平阳王府只怕困难重重。 平阳王至今未上表请封世子,只怕那府里少不了明争暗斗。 赵魁估计是想培养一些自己的力量。只是眼前这个人,季安澜也看中了。 截胡,必须截胡! “几位为何一路跟着在下?”梅犇回头,看向季安澜等人。 季安澜笑着上前,“请恕我等唐突。方才之事我有看在眼里,梅壮士虽取回了自己的工钱,但对方是慑于平阳王府的权势,不得不从。将来你若在京城落脚,只怕暗地里的滋扰不会少。” 梅犇眉头皱了皱。 难道真要去平阳王三公子身边做事?还是和娘回乡? 可是上京前娘便卖了京中屋子田地,给他当盘缠,又买了各种装备,他们在家乡已经没有产业了。 没想到武试非他想得那么简单,只在内场他就被刷下来了,一身力气连外场试施展的机会都没有。 眼神一阵黯然。 “多谢小姐提点。某会小心的。”转身欲走。 “别走啊!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好好聊一聊?” “不了。”他和这些世家贵族的公子小姐有什么好聊的。就不是一路人。 季安澜哪肯放他跑了。 紧追两步,“方才听你说,你是今科武考生?真巧,我弟弟也是今年的武考生呢,和你还是同科。他叫季安冉,不知你认不认识他?” 那人急忙刹住脚步回头。 眼神晶晶亮,“你是那位少年武进士的姐姐?” 第二十六章 赔礼 梅犇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小进士的家人。 季安冉,少年武进士。他怎会不知!比他年少近十岁,就中了二甲武进士。令他又是欣赏又是羡慕。 季安澜见他变了态度,笑了起来。 “是啊,他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弟弟。说因为年纪小,在考场上得到很多同科的关照,很是感激。这些日子忙得脚不沾地,请了不少同科吃饭喝酒。不若梅壮士也赏个脸?我这就让人去叫我弟弟?” 梅犇毫不犹豫就点头答应了。 大魏就没出过这么小的武进士,他也想见见他,向他取取经。而且他们这些落榜生想找机会结识中榜的武进士,哪有什么机会。 季安澜请他去了自家的醉仙楼,酒菜才上桌,安冉也被接了来。 安冉这些日子一直混在一堆武进士中充大人,见着梅犇这同科一点陌生感都没有,很快就梅兄季贤弟的叫得亲热起来。 季安澜趁他们聊得开心,开口问道:“梅大哥若想留在京城,不若考虑到我家做事?” “到你家做事?” “是啊。平阳王府虽比我们侯府地位高,但你到三公子身边,至少要签十年契,未免失了自由。而且说不准要与你母亲分开。虽都在京城,但到底照顾不便。” 梅犇边听边点头。他还是想着下科再考的,十年契太长了。 见他有所松动,季安澜继续鼓动。 “你若给我做事,我可以让你母亲跟着你。住进侯府也好,住在别处也罢,只随你心意。且我也不要你签身契,你来去自如。且我允你三年后再考。在这期间,我会让安冉指点你的兵书策论,还会借别的兵书给你看。” 梅犇祖上不过是山中猎户,前些年生父死后才搬到山下住。不过是自学了一些字,很多兵书他这种家境是看不到的。 书店卖的也不过是应考的粗浅兵书罢了,别的兵书大多藏在世家贵族手中。 且凭他这样的情况,无人指点,不过是会一二文字,说粗通文墨都不能,那策论只怕是不知从何落笔。 又身无余财,无法购置更多装备,马术马枪这些,三年后再考只怕中榜还是无望。 想留在京城做事,又带一寡母,想寻份可心的差事两头兼顾,哪那么容易。 梅犇何尝不知这些。如今是回乡难,留下亦难。 听季姑娘说可以让季贤弟指点他武试,很是心动。低头沉思起来。 安冉在一旁帮腔:“梅兄,你可以住在我们西街那边的宅子,更自在一些。你给我姐做事的时候,伯母留在那边,有人做伴也有人照顾。我家的兵书随你看,你有不懂的都可以问我。你要是进了别家,只怕没有这么多好处的。” 梅犇未做过多犹豫就点头答应了。也没再说要回去与他娘商量的话。 这么好的条件,他若是拒绝,只怕将来要后悔。 双方很快就签了用工合约。 “咱们先签三年的,工钱暂定一月五两,有四季衣裳还有别的份例。武试的装备也借给你用,马房的马也随你挑。若我派你外出办差,另有添补。” 梅犇一边点头一边按下指印,这样的条件,满京城再寻不出第二家。 见他按了指印,季安澜心中一松。 截胡成功! 傍晚时分,平阳王府三公子赵魁收到一份厚礼。 “谁送的?” “说是平凉侯府的大小姐。” “平凉侯府?大小姐?” 想着那府里的那个人,赵魁眉头皱了皱。瞥了一眼那盒子,眼神里有淡淡的不喜。 “季大小姐,从陪都来的那位?” 季大小姐不就是她现在的男人前头留下的女儿吗,怎想起给他送礼?这是何意? 季大小姐与她不睦,他对她再不喜,也改变不了是她亲子的事实。季大小姐拜错山门了吧。 “对方还说什么了?” 赵魁目光落在那盒子里红的似火的一尊赤玉卧兔上,脸上看不清情绪。 知道他属兔不难,但如何得知他喜欢赤玉? “来人说,大小姐因为抢了三公子看中的人,心里感到不安,故而送来厚礼给公子赔罪。还说若公子坚持,她会解除与梅犇的用工合约。” 赵魁听得一愣,这季大小姐截了自己的胡? 怪不得肯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那梅犇没选择自己,是他的损失。自己也做不来强抢之事,强扭的瓜不甜。 指着盒子里的东西,“让人收到私库。回复对方,我并未放在心上。” “是。” 下人走后,赵魁看着门口出神。 他身边可用的人还是太少。好不容易看中一个,对方还看不中自己。 看来还得再四处物色才行。这两年,府里叔伯和一众堂兄弟蹦跶得欢,祖父又暖昧不明,逼得他不得不做一些防备。 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让人把饭食送到王妃院里,我今晚要陪祖母用膳。” “是。” 城门口棚户区。 梅犇焦急地找了一圈,才终于在日落时分等回自己的母亲。 急忙跑过去,“娘,你做什么去了?” 梅母一见到儿子就露了笑,“娘把洗好的衣裳给人家送去了。瞧,娘又接到这许多。”拍了拍儿子手中的大包袱。 梅犇嗔怪道:“娘,不是让你不要再接桨洗的活了嘛。” 梅母直了直略略酸疼的腰,看着高大的儿子,眼里都是笑,“不过是洗几件衣裳,还能有以前下地里干农活累?” 母子二人絮叨着回到自家棚户房。 “娘,你看!”梅犇掏出十两银子给梅母看,“儿子拿到工钱了!我养得起娘,娘以后别那么辛苦了。” “娘不辛苦。” 梅母摩挲着儿子带回来的十两工钱,又是心疼又是欣慰,“我儿就是能干。” “嗯,儿子能养活你。”梅犇略略骄傲,与梅母说起今日见着小进士姐弟俩的事…… “娘,以后我们就留在京城。如果三年后儿子再考不中,到时我和娘再回乡。” 梅母忧心忡忡,“给贵人家做事?儿啊,那贵人不是好相与的,咱们跟他们不是一路人。” 第二十七章 陌路母子 翌日,梅犇搀着寡母,带着不多的行李,到了西街青竹巷的季宅。 美莹带着几个下人在门口迎接他们。 在看到梅母的那一刹,美莹总算是知道这大块头为什么进京考试也要带着寡母了。 这等样貌,独自留守在家,梅犇如何安心。怕是不管白日黑天,都要有无数人爬寡妇墙头。 “梅伯母,你真的是梅犇的母亲?不是他姐姐?” 还以为见到的会是个垂垂老矣的农妇。 梅母听到这话笑了起来。 一夜翻来覆去,这一路还惴惴不安,生怕贵人眼高于顶,不拿人当人。母子二人到了贵人家里怕是要受欺负。 哪想贵人身边还有这等活泼的丫头,真让人亲切。 “对,我不是他母亲,他是我捡来的。” “娘!” “嚷什么?你看你哪点像我。” 众人皆笑。梅母虽不似那弱柳扶风,但梅犇这么大一个块头,两人站在一处,泾渭分明,着实不像一家人。 这一打趣,双方便都显得亲近起来。 众人纷纷伸手去帮他们拿行李,虎子爷奶也争着去拿,“快进屋,院子都给你们收拾好了,小姐特地吩咐的,给你们留的独门独院,院里还有厨房。” 人多收拾也快,不一会就处处妥贴了。 梅母看着这屋里窗明几净,样样齐全,院里绿树婆娑,花香阵阵,直道儿子找了个好主家。 “这等宅子哪里是咱们能住的。咱们那边地主乡绅都不一定能住上这样的好宅。” 梅犇搀着母亲四处看,越看越满意。最主要的是母亲就在身边,哪怕他出京办差,母亲留在这里,也安全的很。 “这处宅子留的下人不多,又都是忠心可靠的,附近住的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后儿子出门,娘一人在家,儿也不担心了。” “你只管安心做事,娘看季家这些下人都是好相处的,你别担心娘,娘能照顾好自己。季姑娘许你这么好的条件,你办差需得用心。” “是。儿记下了。” 季安澜听说梅犇母子已安排妥当,一时未想到要如何安排他,便只交待虎子爷奶领他们四下先熟悉熟悉。 转眼安冉差事还没领,人已进国子监读了书。府上为他中武进士办的宴席已各处派发帖子。 平阳王府,平阳王妃听说蓝氏上门,忙让人去迎。 “妾蓝氏拜见王妃。”蓝氏一进门就冲平阳王妃行了大礼。 “快起来,快起来。你这孩子,怎的还与我生分了。”平阳王妃嗔怪了句,又让人扶她坐下。 “我怎舍得与王妃生分。盼您多疼疼我还来不及。” 平阳王妃眉开眼笑,“这话说得在理。你虽离了王府,咱们做不成婆媳,但旧日情分还在,这以后也是要当母女处的。” “是,多谢王妃疼我。”蓝氏感动地眼圈发红。 “瞧你,又做这副样子来戳我的心。” 平阳王妃看着蓝氏,心中五味杂陈。 每每见她一回,就想起早逝的儿子。那心跟被人拿刀剜一样。恨她不为儿子守节,恨她薄情寡义。 但不见又不成。为了孙子,还得笼络着她,还得如何好如何来。 “是妾的不是。妾想着王妃还愿意把我当女儿待,我这心里又是愧又是疼。”拿着帕子在眼角按了又按。 “我不疼你谁疼你,我还要把我儿那份再添上。是他对不起你,把你娶回家,本该千怜万宠的,却早早把你抛下。把我们都抛下。” 想起早逝的儿子,平阳王妃心中一痛,掩面低泣。 婆子丫环纷纷去劝,蓝氏也急忙上前,半跪着安抚:“都是妾的不是。” 这对旧日的婆媳,相对掩面而泣。 心中避着故人,但每见一回,又总要提一回故人。 平阳王妃的心腹沈嬷嬷,冷冷地看了蓝氏一眼,很想推开她。恨她寡廉鲜耻,很想劝王妃别再放她进门,每见她一次,王妃就要伤心一回。 当初勾得世子非要娶她进门,还以为多爱重世子呢,结果世子一走,守节都不愿,转身就改嫁他门,把年幼的三公子扔给王妃。 林子里的狼都没她心狠。 沈嬷嬷很是看不起她。但既然她对王妃还有用,自己也愿意装装样。 “王妃莫哭了,再哭蓝夫人以后不敢上门了。快瞧瞧,她这次又给您做了什么样的衣裳。” 平阳王妃按着眼角,“怎么又给我做衣裳了?你这孩子,怎说不听。” “这是蓝夫人心里想着您呢。您瞧这针脚多细密,这绣活,这样式,与之前的再没重样的,可见没少用心。” 蓝氏已被丫环扶着坐下,“我不做点什么,对不住您这份疼爱。我的针线活比不过王府针线房出的,您只在家穿穿便是。” “这么好的衣裳,哪能就在家穿。等下回有宴席我一定穿出去,好叫人羡慕羡慕。” 平阳王妃抻着一件蓝底金丝镶边华服,满脸的欢喜。 沈嬷嬷也抖着一件月白华服,“王妃再看这件,这是给三公子的吧。” 平阳王妃接过去细看,边看边点头,“好看,瞧这绣的兔子,跟活的一样。魁儿一定喜欢。” 沈嬷嬷想着三公子自长大后不肯再穿蓝氏做的衣裳,心里有丝快意一闪而过。 几人正开开心心看着蓝氏做的衣裳,就听下人说三公子回来了。 “快把他叫来!就说他母亲来了。” 见下人应声要走,平阳王妃又加了一句,“就说我叫他来的,不来我要生气的。” “是。” 赵魁刚一回府,就听说那人上门了。脸上有淡淡不喜,转身就想回自个院子。 结果没走几步,祖母就让人来叫他。赵魁定定地站在那里,直到几息后才转身往待客花厅去。 “孙儿见过祖母。” “魁儿回来了?快到祖母这边来。”平阳王妃笑咪咪地朝他招手。 蓝氏见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眼神一黯。 这孩子还是不肯原谅她。恨自己把他一个人留在王府。 可她留在王府,对他又有何益处呢。 娘家是靠不上的,身为寡妇困在后院,聚会饮宴别人也不会轻易给她派帖。孤儿寡母留在后院,又能有什么依傍和助力? 她娇花一朵,难道要困在后院,慢慢枯萎吗? 第二十八章 迎四方客 蓝氏想着那年平阳王世子离世,自己犹如天塌了一般。 当年如何欢喜嫁入高门,那会就如何惶恐以后的孤苦无依。 好在季明堂没有忘了她,她只哭一哭,他就恨不得上九天给她揽月。平凉侯府虽处处不如平阳王府,但于当时困守后院的她来说,已是最好的去处了。 离开魁儿,她也伤心。但留他一人在王府,王妃只会更加心疼他,会倾尽全力为他谋划。 而自己进了侯府,也会给他助力。若他袭了王爵,将来昕儿也能借他这位兄长的势,拿下平凉侯府的爵位。 如今这样,才是对他们母子最好的安排。 赵魁余光瞥了她一眼,见她没看自己,而是在那里出神,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 小时候自己哭着喊着求她留下,可她心硬如铁,离去之心犹坚。自己偷偷跑去平凉侯府看她,见她又有了儿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他就跟那多余的一样。 此后,他再没去看过她。 “魁儿,你看,这是你母亲给你做的新衣裳,还绣了你的生肖,这颜色也是你喜欢的。” “祖母,我现在长大了。” 平阳王妃愣了愣,反应过来忍不住笑,“是是是,你长大了。”怕再穿有兔子绣样的衣裳被人笑话。 也不知谁屋里到处都是兔子摆件,连床单被罩都是兔子的。 “是我思虑不周,那我拿回去给改改?”蓝氏小心翼翼看了赵魁一眼。 “不用了,我们府上针线房有的是绣娘,不劳蓝夫人费心。”赵魁冷冷拒绝。 见蓝氏尴尬伤怀,平阳王妃嗔怪地拍了他一记,“你母亲做的和别人做的能一样?” 臭小子,装都不会装。 温声细语对蓝氏说道:“这衣裳我瞧着做得极好,你用心了。”让人把衣裳拿了下去。 见这对母子犹如陌路一般,不由暗叹惋惜。 但她不愿蓝氏远了赵魁。“你现在掌着侯府的中馈,还劳心费力惦记我们,需得自个照顾好自个,莫要累病了。我瞧着你怎么清减了些?” 赵魁一听,漫不经心朝她瞥去一眼。 一旁的沈嬷嬷附合道:“奴婢瞧着也清减了些。听说世子前头留下的那对儿女,进京来了?是他们给夫人气受了?” “哦?他们还敢给你气受了?” “让王妃操心了。是安冉那孩子争气,中了武进士,侯夫人说他给家里添了光,要为他大宴宾客,我掌着中馈,这些日子确实辛苦了些。我今日也是送帖子来的。” 平阳王妃见多权势富贵,“不过一个武进士罢了。你手下得用的人那么多,动动嘴就行,还亲力亲为不成。” 蓝氏笑笑,“王妃也知我这身份尴尬,轻了重了都不行。那两个孩子进京考试,一直住到外头,日前才回府。外人要是知道,不定如何揣测我。安澜又被退了亲,埋怨我们没给她出头,对世子言语都不恭敬,更何况……更何况别人。” 赵魁一愣,季安澜季大小姐吗?她被人退亲了? 截了他的胡,他还想着她不过一个闺阁女子,用得着招揽落榜武考生?还是说为她弟弟物色的? 她那弟弟是那男人的嫡长子,自己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不过是嫡次,想争那个位置,只怕她确实要劳心费神了。以为把人困在陪都,没想人家不但进了京,还扬了名。 赵魁没再看她,只低头摆弄身上的香包。 平阳王妃却深深看了蓝氏一眼。 她一直都有让人关注季侯府的消息,自然知道季安澜与窦家订的这门亲。要她说,这的确该埋怨季候府不给那孩子出头。 太后专横跋扈,抢了这门亲,但这事理在季侯府这边。 三代平凉侯守边有功,若侯府进宫陈情,皇上也不是不能收回那道赐婚圣旨。 皇上杀伐果决,但他念情记恩。当时她不过在宫里提了一嘴,说蓝氏年纪轻轻,看她困在后院心头难安,皇上就想起为他办差早逝的儿子,为她和季世子赐下婚约。 她一向知道蓝氏有野心,只没想到她这么争气,先拿下正妻之位,又生儿育女在侯府站住脚跟,短短几年又掌了侯府中馈。 没有辜负自己当初促成她和季世子这桩好事。 她的魁儿还要借侯府的势,还要蓝氏帮着筹谋。而蓝氏想借王府的势,也自让她借去。都是互惠互利的事。 “苦了你了。要是魁儿父亲还在,哪舍得你吃这些苦。我知你不易。只是你到底身份在那里,再怎么他们也越不过你去。该使手段的也别吝啬。你占了理,世子也会为你说话。” “是。多谢王妃教诲。” 又坐了一会,蓝氏才放下请帖走了。 平阳王妃把请帖递给孙儿,“过几日你就代表咱们王府上门赴宴吧。” 见孙儿要拒绝,制止道:“再怎么说她都是你的母亲,她好将来你才能好。你去,也是要让平凉侯府的人知道,她身后还有咱们王府。” 赵魁默了默,终是点头,“是,孙儿听祖母的。” 平凉侯府的宴席还没摆,曹国公府已大开府门,热热闹闹迎接四方客了。 “呦,姓顾的今日人模狗样,杵在这我还道是谁,差点没认出来。” “瞧这神采,瞧这气度,到底与我等不同咯。” 顾少晏嘴角抽搐,看着这群前来恭贺的狐朋,不损他几句,能死? “礼金带足了没,莫不是空手来?” “咱们谁跟谁啊,还用带那等俗物?” “我不觉得俗。” 陆显、费益等人早早登门,在门口打趣了他一番,便与他同在府门口迎接客人。 费益拿肘子捅一旁的顾少晏,“曹国公放出风声要给你相看?怎来这么多贵女?” 瞧这环肥燕瘦,娇憨活泼柔顺端方,一波接一波,各有特色。还都不害臊地拿眼风瞟顾少晏,秋波都送来不少。 嘶,这姓顾的,真的一朝得道升天了。 “姓顾的,看中了哪个?我们一会帮你留意留意。” “这段日子,你家门槛怕是给媒人踏破了吧?” 不踏破也差不多了。自顾少宴中了武科二甲传胪,媒人似那流水一样往曹国公府里涌。往常竟没看出来,这还漏了一个绝世好才俊。 这家世,这样貌,这人品,满京城都找不出几个。 先前多看不上,如今就如何追着捧着。满京城的媒人,头一个要说亲的对象,就是曹国公府的三公子。去迟了都生怕被人早早订下。 “快看,那边又来了一个!” 顾少宴被一众好友提醒,目光朝那边看去…… 客人太多,马车远远停了下来,季安澜由丫环搀扶踩着脚踏下了马车。 第二十九章 赴宴 曹国公府的宴席,平凉侯府自然也收到了请帖。勋贵功臣们的情谊大多来自祖上,自先帝大肆清洗功勋世家后,如今更有隐隐抱团之势。 这种喜事,自然是阖府登门拜贺。 这还是季安澜姐弟进京以来第一次去别人家吃席。 自然要隆重认真对待。 赴宴之前,季安澜向侯夫人刘氏请示,说要请流光阁来家给姐弟二人订两身新衣,再做几套出门的头面佩饰。 刘氏自然是应了。 她不过是不查,倒没真的想克扣他们姐弟的月银份例。若再不打扮得鲜亮些,外人如何揣测她? 再传出自家孩子被亲家养的歪话,她丢不起那人。 季安澜见她应了,自然是往那贵的好的里挑,狠狠弥补了一番八年被扔下,没做过衣裳首饰的遗憾。 结果流光阁到账房报账,蓝氏一看账单,气得差点吐血三升。 这对姐弟到底是做了多少衣服首饰,两人竟花了几千两! 气不过便到刘氏那里告状。刘氏也心疼得直哆嗦。但还能怎样,做都做了,让人到流光阁再把钱要回来? 她没那个脸。 蓝氏见刘氏装聋作哑,气不过,又支使季明堂去教训那对姐弟。 “父亲,要不我跟你算一笔账?府里少爷小姐,一月两身新衣,一季一套头面首饰,再加胭脂水粉等等,一季只按一百两算,还不算上流光阁订制的,那一年就是四百两,八年就是三千二百两,我姐弟二人就是六千四百两……” 她都没花够这个数呢,这就心疼上了? 季明堂目瞪口呆,养一个孩子,这么费钱呢? 他在户部领的俸?是多少来着?能养得活他那么多孩子? 细思极恐。越发觉得蓝氏掌家不易。 “你怎如此抛费!这一大家子要吃要喝,那银子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这一大家子要吃要喝,也不能光省我们姐弟那一份吧?” 见季明堂要发飙,季安澜一副委屈状,“父亲,我这都是为了一家子和睦。那蓝夫人,到底不是我们的亲娘,要是安昕、向晚一身光鲜,我姐弟二人灰扑扑一副乡下泥腿子样,外人该如何议论她?我这也是为了她好,为了维护父亲的名声。父亲你说呢?” 季明堂能说什么,一口浊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她掌家不易,这么大一个家全靠她料理,你们需得体谅一二,再者咱家虽有些底蕴,但需知一文一毫来之不易,莫要太奢靡抛费了。” “是,我们都听父亲的。” 季明堂一拳打在棉花上,说一句她能回三句,甩袖憋气而回。 出发去曹国公府那天,季安澜姐弟一身华服,打扮得体面贵气。看得一众兄弟姐妹频频侧目。 “安澜表妹这一身,不愧是花大价钱做出来的。”蓝玉瑛一脸艳羡,心里直犯酸。 她虽养在姑母身边,到底不是季侯家正经姑娘。 见季安澜眼风都没扫向她,又拉着向晚,“向晚妹妹,你大姐这一身头面佩饰是不是很好看?不过你的也不错。” 季向晚朝季安澜哼了声,便跑去前头的马车。 她头面首饰多着呢,娘说过两天还给她做。 季安澜对这个异母妹妹的态度并不在意。 看向蓝玉瑛,“你一个借住的,都能有流光阁订制的衣裳首饰,我堂堂一大小姐,自然不能落了。不然人家还以为平凉侯府姓蓝呢。” “你!” 蓝玉瑛最恨别人说她是借住的,就怕别人议论她都到婚嫁之龄还赖在侯府不走。 刚要分辩,被蓝氏叫住,“玉瑛,上车了。”朝季安澜瞥来一眼。 季安澜朝她笑笑,和二房的锦婳,三房的惜月上了同一辆马车。 两个堂妹年纪还小,对这位大堂姐没什么印象。 “大姐,你这身衣裳真好看。”两人眼里没有嫉妒。只觉得眼前这位堂姐与别的姐妹都不一样。 季安澜朝两位堂妹笑笑,“你们的也好看。这还是大姐第一次在京城的流光阁订制衣裳首饰呢。” 两人一听,顿时就心疼上了,大姐真可怜。她们都做了好多次了呢。 “大姐你别担心,曹国公府我们都来过许多次了,一会我们跟着大姐,给大姐介绍。” “好啊,大姐谢谢你们。” 不一会就到了曹国公府门口。随骑在侧的季安冉便扶着姐姐下了马车。 顾府门口,分男宾女宾两处接待。顾少晏几个损友正盯着女宾处的贵女评头论足,眼尖看到刚下车的季安澜。 “那位,似乎没有见过?” “是外地进京官员的家眷?” 几人看得愣住。那女子面容皎皎若初春的新月,面上浅笑若那三月初开的桃花,诱人,又带着一丝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 “顾贤兄,恭喜恭喜!” “季贤弟,同喜同喜。”顾少晏压下心头的异样,笑着看向这小同科。 啊,认识?费益、陆显等人看向走到面前的小矮个子,“这谁家的?” “平凉侯家的。今年武科的少年武进士,季安冉,季侯世子的嫡长子。” 哦?众人皆来了兴趣,“你就是那位少年武进士啊?” “几位兄长好。” 呦,这孩子不错。谦逊有礼,机灵乖巧。小小年纪有了这样的成就,还不见骄傲自满。“同来那位是你姐姐?” 季安冉扭头去看,见姐姐已经被曹国公府的女眷迎入了门,点头,“是我同胞姐姐。” “怎的之前没见过你们?” “我和姐姐考试前才进的京。之前一直在陪都。” 哦?季侯府可是随皇家第一批进京的,却把嫡子嫡女落在陪都了?有瓜! 今日的曹国公府,宾客盈门,热闹喜庆。 因有不少武试同科,季安冉与姐姐分开,混在大人堆中,很是欢乐。而季安澜则跟着自家姐妹游走在京都贵女圈中,也认识了不少人。 “季大姑娘这是才进京?之前可是身子不好?” “倒也不是。先前因为要守母孝,后来弟弟年幼,恐路上波折,就一直留在陪都。” “哦,我说之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贵女圈中忽然加入这么一号人物,众人很是好奇,纷纷上来结交攀谈。 季侯府在皇上眼里那也是得用的,结交这位姑娘没有坏处。 “季姑娘可有了婚配?怕是进京备嫁的吧?” 季安澜朝声音处看去,就见一贵女被众人簇拥着朝她走来。裙摆摇曳,步摇生姿,随着她走近,一阵香风扑面而来。 季安澜不认识她。 一旁刚刚认识的曹国公嫡女顾文绣悄声介绍:“是凤阳县主。之前一直养在太后宫中,年前刚与今科文会元订了亲,才回到府中备嫁。” 哦,凤阳县主?季安澜目光朝她看去…… 第三十章 何为垃圾 季安澜与凤阳县主目光在空中交汇。 暗自打量,探究。 各自心事各自知。冷静,自持身份,并没有火花噼里啪啦带闪电。 “见过县主。”众人纷纷行礼,季安澜也跟着福了福。 没办法,这该死的律法,见着身份比你高的,你就得低头。 “众位姐妹免礼。”凤阳县主噙着笑,看向季安澜,“这位就是刚进京的季大小姐了吧?” “是,我是季侯府季安澜。听说县主与文会元天赐良缘,被传为佳话,我这里给县主道声恭喜了。” “多谢。季大小姐这等人品样貌,想必很快也会有佳讯了。” “承县主吉言。” 顾文绣等人都觉得她二人气氛有些诡异,明明头一回认识,可瞧着又不像,但说她二人熟稔,更不像。 “季姐姐刚进京,好多姐妹还不认识,我这正为她介绍呢,可巧县主就来了。” 顾文绣是个调节气氛的能手,“季姐姐,你第一次见到凤阳县主吧?我们平日见的也不多,凤阳县主大多在宫里……” “以后和大家见面机会就多了。”凤阳县主笑笑。 “对啊,凤阳县主现在应该已经出宫备嫁了吧?今后我们见面机会就多了。” “恭喜县主,只怕等窦会员考完殿试,婚事就要提上日程了吧?” “是啊,快了。到时你们可得赏脸来喝杯喜酒。”说完看向季安澜,“季大小姐可一定要来哦。” 季安澜笑咪咪的,“这等喜庆事,自然也想沾沾光的。” “那我可就恭候季大小姐登门了。” “一定登门。” 二人目光再次于空中交汇。两人笑容得体,言行举止皆无可指摘。 几息后,凤阳县主先移开目光,“你们聊吧,我再四处看看。” “县主慢走。” 季安澜目送她被一众贵女簇拥着走远,才收回目光。 顾文绣做为今日的主家,招待起季安澜等一众宾客来,很是周到体贴。“季姐姐,你这次进京,是打算在京城找一门亲事的吧?” “是呀,家里人都在京城,自然也不想离得太远。” 顾文绣眼睛一亮,想到父亲这段时间为三哥操心奔忙,那媒婆来了一波又一波,眼前这位季姐姐,她觉得就挺不错的。 只是……自家三哥先前那名声,实在是传得不怎么样。 踌躇着不知如何开口,我三哥挺好的,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三哥? 不不不,说不出口。 万一唐突了,或者季姐姐不喜欢三哥那样的,岂不得罪人?但她是真的觉得自家三哥挺不错的,比京中好些人强太多了。 “季姐姐,你认识我三哥吗?” “先前没见过。但他和我弟弟是武试同科,听我弟弟说先前在考场上还得他关照过呢。” 顾文绣眼睛一亮,对哦,季姐姐的同胞弟弟还是今年的少年武进士呢! “过几日你们府上设宴,我们家也是要去的!” 到时找机会让三哥见一见季姐姐! 这段时间媒婆说的人家,她觉得跟三哥都不合适。 以后三哥是要出去开门立府的,得找个厉害的嫂嫂,能掌门立户的。那些柔柔弱弱,不能当事的,不行。 而且三哥还老爱往那些不好的地方跑,得有一个人管着他。 她觉得季姐姐就很好! 能把弟弟教得这么好,将来也能把三哥管好! 季安澜见这小妮子眼睛忽放光芒,也不知是想到何等好事了。觉得这小妮子还挺好玩的,没有一点娇气,还活泼健谈。 “季姐姐,你头一次上我家,我带你参观参观吧。” 也不知三哥现在何处。应该能碰上吧。 “好啊。”季安澜点头应了,四处看风景总比跟一堆矫揉造作的贵女尬聊好啊。 今日顾府来的宾客不少,顾少晏拉着几个好友帮忙接待,到处都是恭贺声,有真心有假意,他一概不管,逢人就笑。 笑得最后,脸颊直发酸。 今日上门的还有好些带着目的来的,顾少晏只觉得整个人被里三层外三层剥了个干净,被人里外上下打量,按斤论价。 被一堆男性长辈女性长辈拉着问生平,问得他脑瓜子嗡嗡的。 没一会就溃败而逃。 拉着几位好友躲到一僻静处,直道这才活了过来。 “今日正是你的好机会,你还躲。难道真想盲婚哑嫁不成。” “对啊,你信得过曹国公的眼光?” “就是,国公夫人也不是你亲娘,你自己得上点心。” “是啊,你的亲事你自己得上心。虽有老夫人帮着把关,但老人家的眼光只怕与我们不同。就我祖母,偏喜欢那憨傻胖乎的,说那样的人有福气。” 费益边说边抖着浑身的鸡皮疙瘩,他才不喜欢那种胖乎乎脸若满月的。 他怕夜里睡着被压着了。 到时他的死法是被自个夫人压死的,传出去得多窝囊! 四周你一言我一语的,七嘴八舌的劝,顾少晏头疼地捂着脑袋,“能不能让我多活几天!” “行行行,让你多活几天。实在不行的话,要不先收个通房?” “对对对,不然真憋坏了怎么办。” 他们谁没个通房,只这姓顾的,非说家花不如野花香,宁可上花楼也不置通房。 上花楼和置通房它有冲突吗? 众人不再劝他好生挑一门亲事,反而纷纷劝他置起通房来,还各自传起经验…… 顾文绣尴尬得脚趾捉地,面红如火,“我,我三哥平时不是这样的,他,他,他没有通房……” 顾文绣一路带着季安澜参观自家,想为她和自家三哥来个偶遇。 结果,就听到这些。 想分辩一句,说她三哥平日里挺洁身自好的,可舌头似乎被锁住了。外头皆知他三哥挺爱去花楼的,还有一个传得人尽皆知的花娘朋友…… 季安澜没想到来到这处,竟让她听到这些。 眉头直皱。 原本她觉得弟弟的这位同科还挺不错,拖到现在没说亲,没准那绝世才俊还真是别人挑漏眼了,自己搞不好还能捡个漏。 结果,这光天化日,在这互相传授通房侍妾经验? “走吧。” 两人刚想挪步,顾少晏等人已看到她们。 “文绣?季大小姐?” “嘿嘿,三哥。我们,我们就是……” “顾妹妹带我参观贵府,我们才刚到这里,可巧遇着几位。”季安澜神色不动如山。 陆显、费益等人尴尬得不行,这处地方已足够偏僻,正胡嗨得热闹,怎就让人撞见了。 “季姑娘,你没听到什么别的……” “没有。我们刚到就被你们看见了。” 季安澜觉得眼前这些声音有些耳熟,有几个人似乎还在哪里见过。 双方都挺尴尬的,也完全没有叙话的想法。结果季安澜这边刚转身,就被顾少晏叫住。 “季姑娘,‘垃圾’,是何意?” 第三十一章 佳宴佳席 季安澜脚步顿住。 “什么?” 顾少晏见她看来,背着的手紧张攥起。“那日在城门口……” 季安澜此时已认出了他们。当日她和安冉进京,在城门口排队,听到打马的一群勋贵公子肆意谈论风流韵事,嫌恶地骂了声“垃圾”。 没想被人听到,还叫人记住了。 “你听错了。” 顾少晏心中的涟漪升起又压下,压下又升起。见她不肯承认,又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那股涟漪终被他压下。 转头吩咐顾文绣:“季姑娘初次登门,你领她四下看看,莫失了礼数。” “是,三哥。” 季安澜也不再看他,转身,举步离去。 离去的刹那,已默默把备选名单上“顾少晏”的名字划去。 佳人离去,众人收回目光。问起顾少晏:“原来你认识啊?” “什么城门口?” “你们听错了。”顾少晏压抑心头的异样,率先离去。 嘶,这厮!恨不能揍一顿。但今日不行,今日是专门为他设的宴,打得乌青不好看。 “等等我们!” 几人又回到宾客中。 “少晏!” 顾少晏循声看去,见赵魁领着五皇子正款款走近,急忙行礼,“五皇子。” 五皇子赵埌微笑着朝他走近。上前往他肩膀上捶了一记,“好样的。” 只些许时日没关注,顾少晏竟中了武科二甲传胪了。 “实属侥幸。”顾少晏谦虚着。 “武科二甲传胪,可不是侥幸能得。”赵埌看着与先前已大不同的顾少宴,在脑海中翻着他旧日的模样。 问一旁的赵魁:“是不是像变了一个人?” 赵魁浅笑着点头,“是变得都不敢认了。” 顾少晏也跟着笑了起来,“你们还当小时候呢。” 几人都笑。忆起年少时光,忽觉亲近不少。 五皇子赵埌乃贤妃所出,少时,顾少晏与赵魁都给他当过伴读。三人一起长大,那会小子们在宫里也拉帮结派,他们三人少时感情甚深。 只是长大后,因各回各府,赵埌又一直生活在宫里,三人见得少了,感情也渐渐淡了。 只赵魁身为皇室宗亲,倒经常能进宫,与五皇子感情更近些。 而顾少晏与赵魁倒是都在宫外,只是二人理念不同。顾少晏觉得赵魁不如陆显、费益等人真实、不做作,而赵魁认为顾少晏不思进取。 二人渐行渐远。 “以后少晏进宫当差,我与你倒是能经常见到了。”五皇子笑容和煦。 “是,若五皇子有差谴,只管吩咐。” “好,有你这句话就行。”五皇子拍拍他的肩膀,甚是欣慰。 顾少晏不管如何变,还是像少时一般有一股侠义心肠。 几人聊了几句,直到很多人涌过来向五皇子行礼问候,顾少晏这才带着几位好友离得远了些。 “五皇子还没封王分府呢?” “估计要等他的婚事定下来。”顾少宴看向那边被众星捧月的五皇子。 “可知是哪家闺秀?” 顾少晏摇头,“不知。”他又不是那等有八卦心,好打听之人。 几人看着不错眼跟在五皇子身边的赵魁,“赵魁那副面瘫脸,怎么得了五皇子的看重?你小时候不是跟五皇子最要好的吗?” 怎么便宜了赵魁! 陆显斜眼看他,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 顾少晏大掌拍歪了他的脸,“谁说的,我不是跟你们最要好嘛。” 费益哈哈大笑,揽过他的肩膀,“对对,你跟我们最要好!” 顾府宴后两天,平凉侯府为家中少年武进士设宴,迎四方宾客。 季侯府已许久没办过喜事,这场宴席办得不输曹国公府。三夫人俞氏主理,恨不能大展拳脚,办得是盛大又热闹,得了一众亲朋的夸赞。 喜得她走路都发飘。 见自家几个孩子都愿意与大房这对姐弟亲近,乐见其成。蓝氏掌家压制他们三房多年,他们与蓝氏生了许多龃龉,如今乐得拉拢这对姐弟给蓝氏添堵。 二房江氏也是,亲自领着二房的几个子女来与堂兄堂姐亲近。 二房是庶房,先被刘氏压制多年,蓝氏掌家,又被蓝氏无视。对侯夫人和蓝氏有意见得很。 “这都是你们亲亲的堂兄堂姐,以后要好好相处。今日宾客来得多,与你们堂兄堂姐一同接待,莫失了咱家礼数。” 二房季明昌只有一妻一妾,妻江氏生两子一女,季淼、季炎一个比安冉大,一个与他同岁,但排行比安冉小。嫡女季锦婳则比安冉大了两岁。 唯一的妾如今跟在边关伺候,一儿一女则留在京城给江氏照看。 江氏怜他们生母不在,并未打压他们,把他二人养得明朗活泼,不似大房的庶子女那般怯懦。 今日也不止二房拉着子女出来长见识,大房两个妾室也趁此机会交待自个子女要积极与宾客多接触。 不同于田氏没甚机会,只能叮嘱两个子女要与季安澜姐弟多相处,小刘氏的目光则是盯紧季侯府已出嫁的大姑奶奶。 “知柳,你带着你弟弟,与你姑母、表兄姐多亲近亲近,他们身在临安王府,认识的贵人也多。” 小刘氏自诩是侯夫人的内侄女,不屑去捧季安澜姐弟。自有目标。 季侯府大姑奶奶季妍,侯夫人刘氏的嫡长女,嫁给临安王世子赵永胜,生有二子一女。今日自个娘家设宴,自然是阖府登门。 一众侄子侄女倒是都见过,只是季安澜姐弟没什么印象了。 “来,到姑母身边来。” “姑母。”季安冉走近。 “好孩子,都长这么大了。”赵季氏拉着他打量,对这位给娘家添了光的侄子很是满意。 对一旁的季安澜笑着说道:“你把你弟弟带得好,你祖父若知道,必心生安慰的。” 众宾客见临安王世子妃拉着安冉这位少年武进士不住嘴地夸,也纷纷跟着夸,喜得刘氏看向安冉的目光越发慈和。 少年武进士年纪太小,众宾客再有想法,也只得按捺住。 目光纷纷看向一旁端坐的季安澜。 “这位就是季世子的嫡长女?这等人品样貌,你家倒是藏得紧。不知可订了亲了?” 第三十二章 如此安排 礼部侍郎齐夫人一声询问,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去。 季安澜被一众夫人盯着,害羞状低了头。 见众人问起季安澜的婚事,侯夫人刘氏和自个女儿对视了一眼。 赵季氏便笑着说道:“我母亲正在为她物色。众位夫人若有合适的对象,可别忘了我这侄女。” 又对着安澜夸了起来:“我这侄女打小出众,迁都时因为要守母孝,弟弟又年幼,不得已才留在陪都。这些年我母亲一直有请教养嬷嬷悉心教导。” “世子妃说好,那自然是不差的。咱们光瞧着,季姑娘这等样貌人品,就恨不得立时带回家去。” “就是,可惜我儿已娶了妻。若不然定要早早订下的。” 众人齐声附和。 季安澜低头无视众人打量的目光,眸中万千思绪。 她们姐弟被留在陪都,这么多年不被侯府接进京,外人自然是要揣测的。再者她一个失母长女,若再让人说她失了教养,那真的要嫁不出去,砸手里了。 季安澜也不去拆穿她姑母的说辞。 关起门来自家知自家事,愿意在外面粉饰太平,她自也会配合。 她也确实长了一副好样貌,又生在侯府这等勋贵人家,同胞弟弟又扬了名,今日只怕来的宾客也会有不少看中她的。 只是她的亲事,自然得她点头才行。 见众人讨论得热切,季安澜做害臊样,羞出了厅堂。 后面如何,她并未打听。她手里有一份备选名单,她的婚事也得自己看中才行。 宴会隔日,安冉算是假期结束,被召进侍卫亲军卫司,分了差事。 虽他年纪小,但皇上似乎对他颇为看重。 一来这是前无古人后也不一定有来者的,文秀才转考武科第一人,皇上自然是大为鼓励的。二来他乃镇边守关的平凉侯嫡长孙,承平帝也愿意给季侯府一二分颜面。 于是安冉便得了一份好差事,分到宫内外廷当了一名侍卫。 大魏皇宫以乾清宫为界,分内廷外廷。 乾清宫乃承平帝日常居所及办公的地方,以此为界,乾清宫往后的交泰殿、坤宁宫等内宫,为内廷,是皇后及宫妃们的日常居所,守卫由太监负责。 乾清宫往前,一直到正宫门午门,为外廷,也称外朝,护卫由皇上侍卫亲军负责。称“大内侍卫”。 宫城的四大宫门,同样交由侍卫亲军负责,称“外班侍卫”。 侍卫亲军的主要职责是护卫宫禁、宿卫宫城,保证皇上及宫内人员的安全。隶属皇帝亲军十二卫中的一卫。 不同于京卫及京郊大营中的其他卫营,侍卫亲军多由勋贵世族子弟及京城百姓子弟组成。 这些人的可靠性、忠诚度、执行力,更便于皇帝掌控。 季安冉得了皇上青眼,分进宫城内当差,离御前更进一步。而顾少宴则分去守四大宫门之一的午门。 派了差事,也不是立马就能当差的,首先要接受礼部的培训。 需了解宫廷礼仪,见到皇帝及宫妃如何行礼问安;要熟记文武官员的穿戴佩饰,分辩他们的品级;又要了解如何引领各级官员觐见圣颜;宫内有重大庆典又需要注意哪些细节…… 诸如此类,细碎又繁琐。 几天下来,季安冉就从得了好差事的兴奋中蔫哒了下来。 如那霜打的菜条。 失了精气神。 “姐姐,好难啊!”比读书,比考举还难。 礼部教他们如何走路,如何站立,要含胸拔背,要提臀紧肛,站立的时候还要比肩宽一码…… 他学了几天,感觉都不会走路了。 还有学如何佩刀持刀,学各种礼节,宫内又有什么庆典,要如何警戒,诸如此类种种都要记。 “……除了每月大朝小朝,还有时不时各种庆典,听说每年正月初一到十五,宫里还有各种宴席,都要通宵宿卫!” 嗷!季安冉差点就嚎出来了。真是太难了。 他为什么要转考武科! 当个文官,舒舒服服地坐在衙门里不好吗! 当个武官,哪怕不带兵打仗,现只在宫里当差,可是也要日晒雨淋,一站就要好几个时辰! 嗷!他要死了。 “姐姐……”能反悔不? 季安澜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当初是谁劝都劝不住,九头牛都拉不回,说永不后悔的?” 坏姐姐。季安冉哼了声。 从她的臂弯里抬头,瞪了她一眼,又转为趴到她背上了,不想看坏姐姐。 贺嬷嬷和美莹、美丽等丫环见少爷才几天功夫就黑了好几度,心疼得不行。上前又是抚肩又是揉脚,“苦了我们少爷了。”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季安澜也心疼,但生怕他露出消极不喜的情绪,让上司及皇上看到了。 细声安抚:“你不是说曹国公府那个二甲传胪还被分去守了宫门吗,你可是分到宫内当差,比他还近御前。外头可羡慕了,说你是天子近卫呢!” 安冉蹭她肩膀的动作顿了顿,抬头,咪着眼睛笑了起来,“可不是,顾大哥还不如我的差事好呢!” 小脸又骄傲起来。 见贺嬷嬷等人在旁与有荣焉,季安澜也跟着笑,“皇上估计是看在祖父的面上,给了你一个好差,你要不要写信跟祖父说一声?” 这个家里,季安澜知道,能压制季明堂夫妻的,唯有祖父。 她们姐弟若能争取到祖父的一二分疼爱,在这府里也能过得更顺当一些。 “好,一会我就去给祖父写信!” “嗯,那你不可堕了祖父的威名,要好生学本事,规矩礼仪要记得更牢一些,才避免出错。你比你那些同僚都年轻,记性肯定比他们好。” 季安冉被姐姐安慰到,次日又生龙活虎地去学本事了。 御书房,兵部尚书陆烺正向皇上禀报工作。 “今科武进士休假时间已结束,已各回岗位。侍卫亲军卫也对新分派来的武进士进行了差事安排,现正由礼部对其讲授规矩礼仪……” 承平帝边听边点头。 侍卫亲军巩卫宫城及他的安全,他自然是要做到心中有数的。每一名近卫,承平帝都细问他的生平。 陆烺禀报完,飞快地看了承平帝一眼,“皇上,安排二甲传胪去守宫门,这,是不是有些屈才了?” 这会不会搞错了。 按他的意思,御前近卫将来可都是皇上的心腹,会被安排到各处机要位置。那顾少宴出自曹国公府,当年祖上亦有从龙之功,他们家在宫里还有一位太妃呢,这样的人用着,最放心不过。 怎的不安排他御前当差,倒派去守起宫门? 第三十三章 她的亲事 陆烺还是爱才的,忍不住在皇上面前提了一嘴。莫不是侍卫亲军卫司那边把顾少宴的差事弄错了。 还是干脆给他穿小鞋了? 承平帝听到他发问,哼了一声,“屈才?是不是块好材,尚未可知。是我特意安排的,那小子不老实。” “不老实?” 陆烺心里一紧,那小子莫不是做了什么犯皇上忌讳的事了? 承平帝瞥了一眼拧眉胡乱猜忖的陆烺,也有心解释一二,“那小子前后几场试你可有关注?卷子你可有看过?” 陆烺点头,中榜进士所有的卷子他都有看。一甲二甲出众的那些考生,他都有关注。 “皇上,可是有什么不对吗?” “倒也不是。那小子肚里有才,不然殿试前,也不会取了两场第一。于京城勋贵子弟中,已算是出众。只是到了殿试,不管文试武试,那小子只怕是故意藏了拙。” “故意藏拙?” 还有人不想要武状元,甘愿拿一个二甲传胪? 是他落伍了吗,莫非现在二甲传胪才更吃香? 忽然一激灵,“那小子是不想领兵?!” “哼,学了他那老子,前怕狼后怕虎,还揣度朕的意思。朕岂是那等无容人雅量的君主!” “皇上息怒!” 陆烺扑通跪下,急忙安抚:“若真是殿试时不愿展露才情,那小子的确辜负了皇上一片厚爱。” 见皇上没说话,大大松了一口气,皇上似乎没那么生气。 “勋贵功臣如今能掌兵者寥寥无几,顾少晏先前并未传出有承续祖上天赋的名声,如今不过侥幸中榜,能入侍卫亲军卫,已是皇上厚恩。” 承平帝没有说话,那小子的文采武技摆在那里,他也不能违心说他中榜只是侥幸。 悠悠叹气,“如今勋贵功臣皆不想冒头,恐畏天威日久。” 陆烺哪敢回应,额头直冒冷汗。 太祖皇帝先后分封一百五十位公侯伯子男爵,被先帝几乎诛杀殆尽,谁人不惧,哪家不畏。 承平帝暗叹,他父皇铁血手段,承前启后,也是为了他继位后江山太平稳固。他无可置喙,只能想着安抚弥补一二。 “且先让他去守守宫门,磨磨他的性子。若是好的,将来朕自有重用。” “是。皇上圣明。” 宫城西边侍卫亲军卫营,新来的侍卫正在岗前受训。 “……沉肩坠肘,站立如松,两足间距比肩宽一码,左手插腰,右手执刀……认官帽,记官衣,诵文武官员品级口诀……” 一声令下,齐声高诵,一众侍卫开始背诵文武官员品级…… 副指挥使童战正在一旁观看。 一众新人中,有两个人颇受他注目。 一个叫季安冉。一众牛高马大的侍卫中混进来一个矮墩墩,想不关注都难。 不足十二岁的小子,不仅录中二甲,还正经分了差事。这要没有皇上授意,童战都不相信。 平凉侯戍边守关有功,他亦心生敬佩,也愿意对这小子关照一二。 而另一个…… 童战目光落在前排细皮嫩肉的顾少晏身上。龇了一声,忽地有些牙酸。 曹国公府的这位三公子,不知是真的心有抱负,还是为了家族使命,来这里镀镀金。 明明被录二甲传胪,又被分去守了宫门。这是遭了皇上厌弃? 可皇上要是厌弃他,又为何给他安排那样一个岗位?他可不认为指挥使会冒着触犯天威的危险,私下打压二甲传胪。 这必是经过皇上的授意。 童战有些拿捏不准,该以何样态度来对待他了。 “时辰到,上午受训结束!” 礼部主事刚喊了一声,一众侍卫如听天籁。 “可算是结束了!” “天爷,我这脑瓜子嗡嗡的,天旋地转,当个侍卫还要背这么多东西!嗷!” 夭寿啊!他要有那个记性能耐,就跑去考文进士去了。 众人纷纷附和,只觉上午礼部的培训真真是能要人命,比下午的操练还要恐怖。 一侍卫拍拍季安冉的肩膀,“你小子,是哪根筋不对,中了秀才还放弃文科!”一副他是不是被天雷劈傻的样子。 孩子不懂,家里的大人也四六不分? “就是。你小子,莫不是嫌日子过得太安逸了?” “长这么矮,下午操练可别哭鼻子。” “我会长高的!”季安冉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他的身高其实在同龄人中算是高的,毕竟父族母族都有武将基因。只是他年纪小,于一众牛高马大的侍卫中,还是矮得肉眼可见。 “去去去,别想欺负他,这是我异父异母亲兄弟,谁欺负他,就是欺负我。” 顾少晏走过来给安冉解围。 众人笑着捶他,“你异父异母亲兄弟?我们认了吗,你张嘴就来。” 众人打闹了一番,直到饭食抬了来,才轰地散了。 季安冉仗着身材小,很快就挤到队伍前面打好了饭,“顾大哥,这是你的!” “谢谢季贤弟。” “顾大哥叫我名字吧,亲切些。” “好。” 二人端着饭食蹲到一处吃饭。被虐了一上午,安冉现在吃什么都觉得香。 见他大口大口吃得喷香,顾少晏只觉好笑,“家里没给你饭吃?”这侍卫营的饭能有多好吃,吃得头都不抬。 “嘿嘿,我不挑食。” 见他吃得香,顾少晏捡了两片肉夹到他碗里,“多吃点,你正长身体呢。” “谢谢顾大哥!”嗷乎,吃了一大口。得吃饱饱的,不然下午操练时会没力气。 顾少晏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一边扭头看他,昨天还一副蔫哒哒肠子悔青的样子,今天怎就换了一副模样? “是我姐姐说的,说皇上厚恩,分了我好差事,我要知恩感恩,而且也不能堕了我祖父的威名。” 哦,他姐姐?那位季大姑娘? 顾少晏心头涟漪又起,“你姐姐,还说什么了?” “说了好多,让我好好当差,说选择了就不能后悔。” “嗯,那是要听你姐姐的。” 想起那天平凉侯府的热闹,顾少晏想了想,又问他:“你家那天来了许多宾客,我似乎听说还要借宴会给你姐相看?有,这回事吗?” 第三十四章 不肯吃亏 顾少宴心头那股异样并未消散,明里暗里朝眼前这位小兄弟打探。 想起那日在府里,季姑娘忽然变脸,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只觉心头又闷又堵。 季侯府那天的宴席办得异常热闹,来了不少世家贵妇,他即便在男宾席也听到一二风声。回家还被祖母问话,问他对季侯府的姑娘有没有印象。 季姑娘年纪也不算小了,还没说亲? 还是说因为在陪都被耽误了? “嗯,我姐姐也到说亲的年龄了。那天打探的人不少呢。” 季安冉边吃边回话。他姐姐才不会没人要。 他转考武科,就是想给姐姐添一份助力。他姐姐处处都好,才不是那种少教诫的丧妇长女! 世人都有偏见,说什么五不娶之丧妇长女不娶,那些人就是有偏见!她姐姐才没有少教养!外曾祖母请了不少人教导姐姐,他姐姐是最优秀的,谁都比不上! “那肉惹到你了,你咬它都快咬出渣了。”顾少晏打趣他。 “哼,都怪那个窦邑!” 季安冉恨恨地咬着那肉,油花都溅了出来,“若不是他攀龙附凤,退了亲,我姐姐也不会现在才来说亲。” 府里那些姐姐妹妹年纪都比姐姐小,听说从几年前就在相看了。 “你姐姐被退亲了?”顾少宴吃了一惊,季姑娘订亲了?攀龙附凤?谁? “窦邑?是那个今科文会元?” 季安冉瞪圆了眼珠,他怎么把姐姐被退亲的事说了出来! 紧紧抿着嘴,不肯再说,还一脸紧张地看着顾少晏。 顾少晏见他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忍俊不禁,“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你发誓!” “我发誓。”顾少晏在他的注视下发了誓。 季安冉这才松了口气。他不能害姐姐亲事难上加难,他姐姐配得上一个门当户对的亲事,比窦邑还好的亲事! 见那孩子紧闭了嘴,再打探不出什么,顾少晏只好罢了。 窦邑?和凤阳县主天作之合?原来竟早有亲事。 竟然还让宫里下了赐婚圣旨。 顾少晏有些纳闷。季侯府也不是那等寻常人家,能吃下这个亏?这里面怕不是有些他不知道的因由。 下午,操练完,顾少晏等人得到通知,说明天是文科殿试,宫里和各处宫门需要增加警戒,所以明日他们要增补到各岗位当差。 对于明天不再受训,大伙很是高兴。但一听明天就要上岗当差,心里又紧张起来。 翌日,才寅初,繁星正当空,季安冉就爬了起来,准备进宫当差了。 头一天当差,还是在宫里,季安澜很重视,起了一大早,赶到安冉院子,亲自给他穿上崭新的侍卫服,又细声叮嘱,生怕他紧张出错。 “姐姐别担心,上官和同僚都很喜欢我,他们都会关照我的。” “好。那你要多看多学,不懂就问。在宫里当差,处处需小心谨慎,知道了吗?” “知道了。姐姐放心吧。” 看着他小小一个,穿着簇新的侍卫服,别着能有他半个身长的佩刀,抖擞着精神出门去了,季安澜看得又是欣慰又是挂心。 送他走后,也睡不着了。翻了几本账本,也就到了晨参时间。 等她到了荣寿院,发现一众兄弟姐妹也都到了。 “大姐姐。”季婉婷起身打招呼。 “嗯,早,四妹妹。” 小刘氏所出的季知柳则没动,只坐在椅子上叫了她一声,季安澜便也只朝她点了点头。 二房三房的堂妹都起身向她问早,她也微笑着一一回应,并互相问候了几句。 晨参,除初一十五,或特殊的日子,刘氏都吩咐府里的老爷少爷们不必过来。老爷们去衙门的去衙门,当差的当差,少爷们刚要去书院读书。 所以大多数的晨参都只有各房的夫人小姐们在。 不一会,蓝氏也带着自己的女儿向晚和侄女蓝玉瑛到了。 三人到了后,侯夫人刘氏也出来了。 问了安之后,大伙坐一块叙话。 季安澜大多数时候都懒得开口,今天也一样,只静静坐在那里。可今天,却有人不肯放过她。 “安澜表妹也回来好些天了,府里的规矩怕是都学全了。” 季安澜淡淡看向蓝玉瑛,“不比你差。” “规矩学了就好。我姑母还说要给你派教养嬷嬷。本来我是听说表妹院里竟然有四个大丫环的,当然我可能是听错了。” 府里侯夫人和各房夫人的配置是四个大丫环,各房小姐少爷则只有一个或两个大丫环。而季安澜院里却有四个。 蓝玉瑛是不甘心季安澜处处比自己强的。 “她们领月银份例了?” 蓝玉瑛被问得一噎。才想起这位表妹回来还不足一月。 “即便还没领,也不该越过侯夫人。外人若知道了,只怕要说表妹欠失礼数。” 屋里一时没人说话。 季婉婷听了,本想为大姐姐分辩一句的。看了一圈,长辈们都没说话,她不过一个庶女,也不好忽然冒头,惹得蓝氏不快,对她们母女只怕更不利。 而季知柳,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没有为这位大姐出头的打算。 二房是庶房,也不想惹侯夫人和蓝氏不快。倒是三房的惜月,瞪了蓝玉瑛一眼,“蓝表姐,你管得太多了吧。” “八表妹,你怎可以这样说。你也是侯府的嫡女,需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蓝氏欲言又止,一副她是后娘,不好开口的样子。 刘氏看了她一眼,便说道:“安澜院里四个大丫环,是不合规制,便照着府里来吧。” “是,都依祖母的。我只带了贺嬷嬷和四个丫环进京。便让其中两人领二等丫环份例吧。” 季安澜柔声应下,很是乖顺。 “只是,除了这四个,我那院里,按制还应该配两个三等,四个粗使丫环的。” 看向蓝氏,“不知我是自己去牙行那里采买,还是在府中丫环里挑?”又补充了句,“安冉那边缺的人手也得补上。” 蓝氏一口气没喘上来。 又听她说道:“对了,听说四妹妹和二弟那里,缺的人手也挺多,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没有配齐。我母亲在的时候,可没有打压庶子女的习惯。” 不理会蓝氏吃人一样的目光,又看向蓝玉瑛。 嘴巴不停,“不知蓝家表妹那里可有配齐?” 蓝玉瑛紧张地看向自个的姑母,她那里自然是配齐了的,吃的用的也都是最好的。本想给姑母出一口气的,结果…… 姑母不会生她的气了吧。 季安澜不说话则己,一说话谁也别想她停下。 又对刘氏说道:“祖母,这亲戚家的孩子处处周全,吃的用的处处与府上少爷小姐看齐,结果咱自家孩子倒是吃了亏,这让外人如何看咱们。还是说蓝家把这些年养玉瑛表妹的银子都送过来了?” 第三十五章 晨参生隙 季安澜话毕,众人皆一脸吃惊。 是真敢说啊。也不怕蓝氏给她穿小鞋。 小辈们吃惊不小,二房江氏,三房俞氏却当着蓝氏的面齐齐笑出声来。这安澜真真是个促狭鬼。 那蓝家怎会送蓝玉瑛的养身银来,她姑侄不往蓝家贴补就不错了。 蓝氏被两个妯娌明里暗里取笑,只觉面上一阵燥热,不由心中暗恨。 而蓝玉瑛原只想给季安澜添堵,没想火却烧到自己身上。见姑母阴沉着脸,吓得一个哆嗦。 急忙找补道:“侯府对我的养育之恩,我自不敢忘,将来定会报答。澜表妹你一个大家小姐,成日把金啊银的挂在嘴里,也不怕别人笑话。” “谁笑话?你都不怕人笑话,我怕什么。” “我表姐吃的用的都是我母亲的银子!”季向晚见表姐吃瘪,很是不满。 就算眼前这个和自己一个爹,但哪有表姐日日陪伴在侧的感情深。 “哦。”季安澜淡淡瞥了她一眼。 “你哦甚!我表姐又没有花到你的银子,你大清早的说我表姐做什么!” “怎是我说她,不是你表姐先说我的吗?一副生怕我院里四个大丫环多拿月银份例的样子。看来这些年跟着蓝夫人很是学了些掌家的本事。” 见这个大孙女又扯到蓝氏头上,越说越不像话,刘氏皱眉打断:“好了。”对这孙女越发不喜。 “亲戚之间相扶相持,非金银能衡量。再者咱府里也不缺那点银子。” 季安澜很是松了一口气,“咱府里不缺银子就好。我都当咱府里败落了呢。” “你说的什么胡话!” 侯府败落这种话,刘氏一个字都听不得。 “啊,不是吗?我是听说姚姨娘那边连饭都吃不上,经常吃剩饭剩菜,领的份例也都不如咱府上的丫环。吓得我还跟安冉说,下了职就回家,别到外头交际应酬,得给府里省些银子。” 这回在座的是真的吃惊不小。 姑娘们是没体会到内宅妻妾相斗的残酷,而江氏俞氏对妾室虽无视,但也没让人吃剩饭剩菜过。 传出去叫人如何议论! 刘氏一口气堵在胸口,狠狠瞪向大清早就给自己添堵的孙女。又气蓝氏手段卑劣,一时竟不知该教训哪个。 “母亲!” 蓝氏急忙起身请罪,“安澜说的这些我真是头一次听说,我竟从不知这些。那姚氏不过一个妾,我犯得着去跟她计较?给她脸,她还能爬到我头上不成!” 蓝氏是绝不肯认的。 刘氏气大清早给庶子媳妇看了热闹。 恨声道:“你不知?你掌家,下头乱成这样,自然是你的错!那姚氏也不是自己上门的,再如何,也得顾着毕大人的面子。叫外人知道,还真以为咱家破落了,只配给人吃馊饭剩菜!” “母亲息怒,儿媳回去定好好彻查。只是母亲也知道,掌这么大一个家,我也不能处处周全,下面欺上瞒下也是有的。” 季安澜逮着机会,“蓝夫人掌家辛苦,咱们自是知道,不若请我二婶三婶帮衬一二?” 江氏俞氏知机,笑着附合:“是啊,大嫂掌家这么辛苦,咱们怎能眼睁睁看着。不若大嫂看看哪里需要我们帮忙的,只管吩咐。” 蓝氏心里这个气啊,好不容易拿来的掌家权,如何甘心分出去。 “多谢两位弟妹。若有需要,我一定不吝开口。” 刘氏扫了一眼三个儿媳妇,前些天为安冉办的宴席,三房办得漂亮,又是自己嫡亲的,倒是可以叫三房帮着管家。 只是单叫三房帮衬,撇下二房,二房只怕要说她偏心。 蓝氏见她竟犹豫起来,生怕下一秒就真应了那丫头分权的话。 急忙说道:“母亲,姚氏那里儿媳一定彻查,给母亲一个交待。大房的事也不好交给两位弟妹,人多眼杂,若传到毕大人耳朵里,倒让世子不好做。” 涉及到季明堂,刘氏自然不肯他失了名声。 三房共同管家,就免不了龃龉生嫌隙。倒真如蓝氏说的人多眼杂。 做起和事佬:“这次的事是蓝氏掌家不严,再有下次,我就收回你的掌家权。二房三房一起监督,但凡有什么不对,即刻来回我。” 又语重心长道:“外头多少人盯着咱家,咱们若自己乱起来,都不用别人弹劾就败了。需同心协力才是。” 众人齐齐应声:“是。” 晨参结束,江氏俞氏没分到管家权,并不在意,反而心里很是愉悦。果然安澜姐弟回府,府里就热闹有趣多了。 以前晨参,哪有这么多乐子看。 蓝玉瑛跟着蓝氏回到她的院子,低头忐忑请罪:“姑母,是玉瑛的不是,让你难堪了。我本意是想帮姑母的。” 蓝氏瞥了她一眼,这侄女的心思她如何不知。 她虽不是季侯府正经姑娘,但从小养在自己身边,在府里小辈中又是最大,不管主子还是下人,都当她是大小姐,哄得她高高兴兴的。结果来了一个季安澜,自然就感到了威胁。 “你以后别去触她的霉头,她牙尖嘴利,不肯吃亏,不肯饶人,别人说一句,她能回三句。” 蓝氏对季安澜当众打脸的事,很是不满。生怕侄女不是她的对手,吃了亏。 “姑母,她这样下你的脸,我还是气不过,替姑母生气。” 蓝氏哼了声,“这才哪到哪。她以为这是在陪都,府里没个主子,由得她泼猴似的上窜下跳呢。” 蓝玉瑛凑了过去,“姑母,听说季大姑奶奶想把她说到临安王府,是不是真的?若真让她嫁到王府,那岂不是便宜了她?将来只怕她们姐弟会爬到姑母头上。” “哼,八字还没一撇呢。” 大姑奶奶是有打算把季安澜说给世子的庶子。 那庶子的母亲很得世子的宠,连带着那庶子都威胁到季氏儿子的地位,听说王世子还打算给那位庶子请封。 大姑奶奶应该是想要安澜嫁过去,在王府里好多个帮手。 毕竟是亲亲侄女。 若只有季安澜,倒不介意她嫁去哪家,但她背后还有个安冉。就不想她嫁得太好了,将来倒给安冉那小子添了倚仗。 第三十六章 见面不喜 因晨参时,季安澜的一番操作,府里有人恶有人喜。 大房妾田氏,看着院里多添了许多物事,儿女房里又多添了许多得用的下人,喜得站不住。越发叮嘱两个儿女,叫他们多与安澜姐弟多亲近。 在这府里,他们母子三人活得像边缘人,季明堂只当他们不存在,是指望不上的。 “婉婷,你的亲事,只怕侯夫人和蓝氏是不会上心的,还是要多跟在你嫡姐身边,多跟着出门,让别人注意到你,才有机会。” “是。女儿明白。” 季婉婷柔声应了。她这个名字都是已故的嫡母取的,父亲是从不敢指望的。 大房另一处偏僻院子,姚晚娘见今日竟能吃上热乎的饭食了,账房还把克扣她的份例都送了来,惊得不轻。 使了银子打探了一番,才知道是大小姐帮她说的情。 一拍大腿,还得是大小姐啊! 她就说与大小姐多亲近没坏处。忙钻到屋里扒拉起这些年攒的宝贝,要亲自送与季安澜。 季安澜只收下姚氏送来的点心,财物没收。 她也不是多喜欢姚氏,但能用姚氏给蓝氏和季明堂添堵,何乐不为? “锦瑟、锦年就当二等丫环,一应月银私下我会贴补。” 她只带了锦瑟、锦年、美莹、美丽和贺嬷嬷进府,美莹、美丽掌着她外头生意上的事,二人看账查账很厉害,能帮她管着外头的事。而锦瑟、锦年细心周到,平时管她日常衣裳首饰这些。 四人都不可或缺,是她的左膀右臂。 “小姐,我们不要贴补。”当一等二等丫环并无所谓,主要是能在小姐身边就行。 “你俩傻啊,小姐又不缺钱。给你们还不要。”美丽一副她俩是傻子的样子。 季安澜笑指着她:“有你帮着往外掏,多少都不够。” “那不会,我心里有数呢。小姐的账本我还管着呢。” 众人皆笑。 锦瑟、锦年见小姐真的要给,这才笑着应了。 “小姐,院里要添的人,是向外头买吗?” 外头买自然更便于掌控,府里挑的下人,跟各房各处都有牵扯,用着不放心。 季安澜想了想,“不用外头去买。你们去跟管事说,我要在府里挑。你们和贺嬷嬷把关,务必要挑那些忠厚老实的,最好是府里的家生子,跟各房有牵扯也没事,如此咱们也能各处多得一些消息。” “是,奴婢明白。” “还有安冉那边,更要仔细些,别放一些有心思的人进去。” 说完此事,又吩咐大伙平时要多与侯夫人和蓝氏那边的丫环多接触。府里只怕要说她的亲事,毕竟她是大的,她不说亲,底下的弟妹也不好嫁娶。 她需要得到第一手的消息。 “别怕花钱。蓝氏那边若打探不到消息,侯夫人院里就多使些钱,二房三房那边也别漏,世子那边的人更要多接触。” 安冉毕竟是父亲的嫡长子,如今又进宫当了差,下人都有眼色,只要父亲身边的人不蠢,就不会远着他们。 “是,小姐放心。” 季侯府这边一早闹出的动静不小,而宫里各处却严肃紧张。 今日文殿试举行,先前中榜的文考生都会进宫应试,宫里四处皆戒备森严,新来的侍卫都没等到培训完就匆匆安排上岗了。 皇宫正宫门处,顾少晏一身崭新的侍卫装,佩带腰刀奕奕精神站在宫门一侧。 今日头一天当差,心里难免兴奋。 本来还有点紧张的,但看着一众连路都走不直,大气都不敢喘的文考生走得那样小心翼翼,似乎在研究宫城的地砖。 这一对比,顾少宴那腰就挺得倍直了。 崩起脸一一验看他们的进宫凭证,那冰山严肃样,更是把一众考生吓得不轻。生怕一个不慎,被这群侍卫为难,耽误了考试。 午门是这群考生进宫的第一道门,顾少晏等一众侍卫验看得细之又细,不光看凭证,还搜身。 上下摸了个遍,头发丝都不放过,就差让他们把衣裳脱下来抖两抖了。 “进去吧。” “多谢侍卫大人。” 顾少宴头一天当差,只觉新奇。这种让人又敬又畏的感觉,似乎,还不错。 转眼又见一人被众人簇拥着走近,细听,哦?这位就是那窦会元?和凤阳县主传出天作佳偶那位? 季姑娘就是被他退了亲? 顾少晏目光直直落到对方身上。 目光挑剔,也不怎么样啊,这一副文弱书生样,风吹过来,都能倒三倒,季姑娘喜欢这样的? 窦邑感到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眼看去…… 见宫门口有一侍卫正朝他定定看来,还以为是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妥。急忙站定,正了正衣冠,又上下检查了一番,并无不妥后,这才走近并递上自己的入宫凭证。 顾少晏冷眼看他,接凭证过来细看,呦,还真是那窦邑。 “站近些,要搜身,知道规矩吧?” “是,都知道的。” 窦邑微笑着走近,极近谦卑,不想得罪了这群侍卫,再耽误到今日大事。 顾少晏待他走近,利用职务之便,目光放肆地把他上下打量了个遍,又周身细细摸了个遍,身上有几块排骨都有了数。 摸完目光更是不屑,这种弱鸡,刀都提不起,都是谁喜欢啊。 想起那天季姑娘对自己不假于色,似乎无甚好感,此时看窦邑的目光冷得渗人。 窦邑冷得直打哆嗦,难道是今晨衣裳穿少了? 皇宫大内的侍卫都是这样的吗?面瘫一样,连个笑都不会。将来都是谁会喜欢这样的啊。日子得多无趣。 “进去吧。” “是,多谢。” 窦邑拿回凭证,整了整衣冠,又朝顾少晏微笑地点了点头,这才与一众同科踏入宫门。 等人走进宫门,顾少晏旁边的老侍卫还一脸赞许地夸他:“你做的不错。咱们守的是皇宫第一道门,进来的人务必要盘问查清楚底细,若出了纰漏,全家脑袋都不够砍的。” 这新来的很是不错。等下值得跟指挥使好好夸一夸他。 顾少晏露了笑,“头一天当差,不得不仔细。我这没经验,还望贤兄以后多多指点。” “好说好说。” 这位可是曹国公府的贵公子,二甲传胪,这样的身份,以后成就低不了。守宫门怕只是暂时的,他巴结都来不及。 第三十七章 照顾不上 奉天殿中,气氛紧张,肃静。窦邑等一众考生正在答题。 御座上,承平帝一边批阅奏折,一边不时抬头看一眼,神情满意。 武殿试时,一众武考生又是拧眉沉思,又是落笔停滞,一副不知从何处下笔的模样。与之不同,此时的大殿中,人数不仅多了一倍,更显规模,且考生们皆运笔如飞。 坐在御座上,只看到大殿中整齐划一的黑头颅,连眉眼都看不见。想到此,承平帝抿着嘴笑了笑。 召来礼部尚书,让他把会试时前十考生的卷子送到御前,细看了起来。 与皇宫大殿暖和如春不同,宣州边城此时还刮着凛冽的寒风,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这都四月末了,怎还这么冷!” 季明昌缩着脖子袖着手走进帅帐,“父亲,家中有书信来了。” 季茂忠披着大氅正在看兵书,头也不抬,淡淡嗯了声。 “那我替父亲先看一看?” 季明昌在下首找了张椅子坐了,开始拆起书信……“嚯!”腾地站了起来。 毛毛躁躁。季茂忠皱着眉看他。 “父亲!” 季明昌拿着手中的信激动地凑了过去,“父亲你看,姨娘信中说安冉去考武试了!还中了二甲!父亲快看!” 季茂忠一愣,把信接过来看。 “好小子!真去考武试了!竟然还中了二甲!”季茂忠一脸激动。 想他父亲一直盼家族后嗣兴旺,承续祖上荣光,结果子孙后代全改走文途了。 到了明昌这一代,竟一个走武途的都没有。要不是当年得知他战场上受了伤,明昌跑来看他,被他留下,他们家也只他一人支应门庭。 心里不是不失望的。 现在好了,多了一个安冉! 好,好小子! 季明昌见父亲平时严肃的脸上挂了笑,心里只感宽慰。“父亲没想到吧,安冉竟改走武途了。” 真真是没想到。那小子先前中秀才来的信,仿佛还在眼前。 季茂忠压抑着内心的激动,把手中的信来来回回看了又看,“我记得安冉还有两月才满十二吧。” “可不是。安冉是六月的生辰。还是父亲记得清楚。” 季茂忠神情骄傲,他当然记得清楚,那可是他的嫡长孙! 想起那孩子还中过秀才,眉头一皱,“怎忽然改走武途了?你姨娘这信中怎没写原因?” “没写吗?” 季明昌把信接过来,“写了啊,在这后面呢,说先是安澜被窦家退了亲,姐弟二人才决定进京考武试的。” “安澜被窦家退了亲?!” 季茂忠虎目一瞪,把信抢过来翻到后面看,看完气得直拍桌案,“竖子!窦家怎敢!” “怎么不敢,人家另聘的是凤阳县主,卫国公之女。咱家不过是个侯爵,再者父亲又不在京城,有几人还记得你这个侯爷。” 季茂忠气得拿桌上的兵书去扔他,说的什么丧气话。 自家祖上可是正经的从龙之功,陪太祖一起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与卫国公府靠亲戚关系得来的爵位可大不一样。 卫国公府,竟然公然抢他孙女的亲事! 还有那窦家,竟为了攀高枝背信弃义!真真是看错他们了。 还有家里是怎么回事?怎就轻易退了亲?这门亲事可是当初虞老太太亲自订的,还来信与他通禀过的。 安澜被退了亲,家里都未曾来信吱一声。还是今天他在明昌姨娘的家书中才看到。 季茂忠气得不轻。 只觉天高地远的,家里便不把他这个家主放在眼里了。 “父亲息怒。” 季明昌怕他气坏了,急忙上前安抚:“家里如今是大嫂掌家,母亲只怕都说不上话。安澜从小与大嫂不睦,还离得远,大哥大嫂估计也是怕得罪了皇家。” 季茂忠胸膛起伏,头一次觉得自己守边离家里太远了。 那逆子不是怕得罪皇家,估计夫妻俩是拿安澜退婚一事谋好处呢。安澜一退婚,那逆子不是谋到实差了! 当初他就不同意聘蓝氏,他看出蓝家和蓝氏对那逆子无意,那一家子一门心思只想着攀高枝,结果那逆子非求着他夫妻上门说亲。 结果没等他们上门,就传出蓝氏被平阳王府聘下的消息。 那逆子还要死不活。把他气得不轻。 当时正逢先郑国公被夺爵,父亲思唇亡齿寒,见温家被人落井下石,又见虞老太太掌家艰难,本着通家之好,为那逆子聘了先郑国公的孙女温氏。 结果倒害了温氏。 夫妻不睦不说,没出几年,蓝氏守寡,那逆子竟又把她娶回家门。 思及往事,季茂忠情绪翻滚。如今他戍关守边,倒顾不上温氏留下的那对孙子女了,叫安冉小小年纪就思起前程。 “父亲?” 季茂忠回神,“你大哥我是管不了了,但安澜安冉不能让他祸害了。” “父亲言重了,安澜安冉再怎么说也是大哥的亲生血脉。” “哼,他眼里怕是没有安澜安冉。”不然也不会那么多年都没把人接进京。 思及那逆子就忍不住生气。如今离得远,也做不了什么。倒是安冉自己争气了。 “好啊。这孩子不错。”不满十二岁就中武科二甲了,不错! 当年父亲也是不满十五就跟着祖父与太祖他们南征北战了。 “父亲很开心?” 季茂忠瞥了他一眼,脸上的笑意收起。“你替为父执笔,跟你母亲说,我私库中的兵器兵书以后都归安冉,随他处置。” “还有,” 想了想,“安澜被退了亲,这不是她的错,都是家中大人不肯为她出头,咱们都欠了她,必要为她细细再择一门好亲。安澜的亲事,需慎重选择,且需得安澜同意才行。” 要不这么说一声,只怕那个逆子和蓝氏还要拿安澜的婚事当筹码。 见儿子一边应着一边找纸笔,又补了一句,“年后你不是收了一车皮子吗?挑些好的,给安澜安冉送去。他俩一直在陪都,这些年家里亏欠了他们。” “那父亲你掏你的私房啊,还来掏儿子的。” “那车皮子你当别人是送你的?还不是怕为父拒收才送到你手里。” 脸这么大呢,还他的! 季明昌撇了撇嘴,“我还想给锦婳、明妩留着当嫁妆呢。” “少不了她们的。” “嘿嘿,有父亲这句话就成。” 糖公鸡,就知道抠他私房。季茂忠无语地扫了他一眼,想了想又道:“寄到京师天也热了,只怕穿不上。你到我私库中看看,挑些得用的给他们送去。” “好勒!” 季明昌开始磨墨写家书,收罗各色物产寄回京…… 第三十八章 君臣趣话 宣州边城的风吹不到京师,但顾少晏觉得今天日头尤其长,腿都站肿了。 想着往日这个时间他不是在自个院里歪着,就是和狐朋狗友在酒楼戏园看戏听曲,悔得差点落下泪来。 当个纨绔不好吗? 家里能少他吃的还是喝的?还是缺他银子花了?一月六两俸?,都不够他上一次戏园打赏的。 望天。 结果没望多久,文殿试结束了。 他看着被一众考生簇拥着再次朝宫门走来的窦邑,那副样子仿佛已经是身披红袍头插花翎的状元样了,忽地又支棱起来了。 文会元,只要今天没有殿前失仪,别说掉到三甲之外,一甲都不会掉。 想当初,若不是……身披铠甲打马游街,当头第一的合该是自己才是。 窦邑觉得宫门处那个侍卫看他的目光有些奇怪,带着一丝,审视? 他不认识他吧?还是他认识自己? 是了,虽殿试结果还未公布,但自己中了会元,京城津津乐道已久。 便朝顾少晏笑着点了点头,还客气地道了声辛苦。 顾少晏傲娇地看他走远,嘁,那副样子,还回见不成? “这就是那位窦会元了?大后天的琼林宴没准又能见着了。” 琼林宴?文殿试明日出成绩,后日放榜,大后日宫中赐宴。这姓窦的只要不走背运,大后日还真能再见一回他。 顾少宴再次望天,心里酸酸的。 一丝后悔袭上心头。二甲传胪跟状元确实是不一样的。 “大后日能请假不?” “家里有白事?” “欠揍?”顾少晏怒目瞪他。 “那不能。”老侍卫摇头,“按规矩,一旦排班,非丧葬不能使人顶替。” 宫门另一侧的侍卫不解,“琼林宴多好的喜事,三年才能沾一回光,还得刚好能排上班,你还请假?” 也就是太祖立国后,规矩严了,要是像前朝,他们光收喜钱就能收到手软。 听说前朝,文武百官进宫还要给侍卫塞钱。就别说另外三个宫门了,那太监宫女出宫采办,女眷进宫探望宫妃,收的赏可不少。 顾少晏立刻腰不酸了,腿不软了,左右见着无人,津津有味地听起八卦来…… 文殿试结束,礼部封了卷子,收进匣子离开。 承平帝走出奉天殿,望了望西边遍染橘红的天,想着这科考完,又能为朝廷招揽到那许多人才,顿时觉得呼出的气都甜了。 扫了一眼大殿广场上的侍卫,目光落在一个矮墩墩的侍卫身上。 乐了。叫过身旁的太监,“去,把那小子叫来。” 季安冉见文殿试结束,正数着时辰等着下值呢,结果就被太监叫去了。抬头往大殿处看了看,又诚惶诚恐地低了头,小心翼翼跟在太监后面走了过去。 “下臣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吧。” “谢皇上。”心里嘀咕,不知皇上召他作甚,头也不敢抬。 承平帝心情却不错,“你这是头一天进宫当差?在何处当差?” “回皇上,下臣目前还在受训,因今日文殿试宫里增设侍卫,故下臣进宫当值,下臣目前在奉天门当差。” 回完傻愣愣地问了一句,“皇上知道下臣?” 承平帝笑了起来。身边的大太监王和也跟着笑:“你看这满广场的侍卫,哪一个像你这样矮,这样年纪小的?” 一眼就见着了,皇上不记得都难。 季安冉涨红了脸,只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 听说皇上对侍卫亲卫,每一个人的生平来历都有了解呢。 承平帝忍住笑,“怎样,当差比读书辛苦吧?” 承平帝一笑,季安冉也稍稍去了些紧张,“回皇上,不辛苦,就是站久了有些腿酸。” 说着两条腿倒腾着想动一动,又想到这是在御前,又克制住了。 承平帝已经看到他的动作,“你头一天当差,今日还一站就几个时辰,怕是腿肿了吧。回去用热水敷一敷。” 季安冉愣愣地抬头,皇上竟关心他一个小小的侍卫! “嗯哼……”王和在旁边清了清嗓子。这小子规矩还没学好吧。 季安冉忙低下头,“下臣失礼,请皇上恕罪。” “无妨。” 承平帝心情又好了些,“跟朕只当随意聊聊。你今日头一天当差,感觉如何?转考武科后悔了吧?” 今日这么多文考生,不久之后,都会授官任职,自来武官不如文官,不知这小子是否有悔意。 季安冉斟酌着回道:“头一天当差,除了站得久了些,还挺新奇的。也不辛苦,就是,就是要憋尿,上值前不敢喝水……” “哈哈哈……” 承平帝忍不住大笑,这小子,当真有趣。这满奉天殿广场的侍卫,哪一个敢这么跟他说话的。 王和也笑着打量了季安冉一眼。 承平帝心情很不错,“你要是后悔了,我便放你回去继续考文试也是可以的。” “下臣不后悔。皇上隆恩,让下臣一月有十日去国子监就读,下臣已是感激不尽,下臣一定好好学本事,再过几年,就去宣州替皇上守边!” “哦,去宣州守边?守边清苦,宣州那边风沙还大,你不怕?” “下臣不怕。宣州是北边重镇,守好边城,外敌不侵,百姓们才能安居乐业。而且……” 承平帝噙着笑,“而且什么?” “而且下臣去宣州守边,就可以把祖父换回来,好让他回京颐养天年。” 承平帝被他说得一愣。没想到这小子竟有一颗赤子之心。 想到平凉侯府如今在军中也只有平凉侯和他那位庶子,平凉侯百年后,侯府五代而斩,最终会归于沉寂。没想又出了个季安冉。 “你祖父定会感到欣慰。” “下臣跟祖父寄家书说在宫里当差之事了,但祖父应该还未收到。” 承平帝定定看他,想着若干年后,平凉侯府又会出一位悍勇的武将,心头宽慰。 “好好当差,在国子监也好好学本事,将来给朕当个文武通才的大将军。” “是!下臣定不负圣望!” 君臣一时趣话,没想大魏若干年后真又得了一位忠心悍勇的儒将。 第三十九章 从何查起 好在叶聪没有那么胡搅蛮缠,和谈意外顺利地解决了也是让众人松了口气,而叶天诚这个本该前途无量的少年,也充分验证了死亡无处不在这句古老的警示。 出了宫门,李鸿章一眼就锁定了缓缓走在前面的恩承,带着想要搞清楚一切的疑惑,健步迈开,不久便追上了失魂落魄的恩承。 然而擒拿,掏枪……这些略带技巧性的警用动作,李唯就很难施展出来。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来找你。”九倾的回答十分的干脆,看得出来她平常经受的训练也是极为严格干脆的。 “原来他是你师父?那就更好不过了!”张苍云最后舒活了下自己的指骨关节,十指猛然一抓动,地面上盘踞的灵丝就像是被赋予了生命般再一次围绕着他呈蛛网状蔓延开来。 要知道,每一个修真者的修为提升都和心境有着莫大的关联,要是心境没有上去,却贸然的将修为提上去的话,到时候必定修为心境不成正比,刚开始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但是到了后面,必定会走火入魔。 慕容雪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怀抱着魏索,把头枕在魏索的后背,很是安心。 “杀人?有何不敢?”知道王刚死后,魏索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林忻月拍了拍手拉回了众人的话题,他们已经休整了将近二十分钟,也到了该离场的时间,虽然场外的观众和主持还在欢呼和热议着这一次的比赛,但接下来的主角,视作为胜利者的櫆炎,已经跟他们没有关系了。 这刘嬷嬷算是南苑的老人,当初覃五爷买这宅子的时候,直接从覃府抽了她过来伺候。徐苗对她也算是委以重任,直接放在厨房这边做事,掌管府所有人的吃喝问题。 瑾棉洗漱起身,喝着豆腐脑,幸福的很,终于不是面包和牛奶了,要不是怕打击沈先生做饭的积极性,她早就开口了,不过还好,反正公司抽屉中,思思送了好些的吃的。 我哼了声说:“我看到两条黑影从湖边一闪即过,当时就曾想到过是你们,今晚果然印证了想法。”其实当时哥们想到的是内奸,压根没想到是这俩死老娘们,但这样说出来,给自己多少长长脸。 周芷凝在那里断断续续地说着,顾东玦中途听不下去想打断,反而被苏瑕拦住,苏瑕饶有兴致地听着,想听听她还能说什么,结果她也真没让她失望,越说越不着边际,越说越奇葩。 电话那头传来素珍“咯咯咯”的笑声,顾西西能想象到她一定坐在宽阔明亮的餐厅中,面前摆放着精致而丰盛的早餐,身旁还伴随着他家那个完美高富帅老公暖暖的笑脸。 瑾棉坐在床边,纤细的手指摸着沈鸿煊的眉头,沈鸿煊的眼睛猛的睁开,吓了瑾棉一跳,沈鸿煊楞了。 凡妮莎点点头。看着前方曲折变幻的地下通道。盘算起下一步的计划。 可惜的是,秦雅芙最后虽然得救了,却反而没了喂孩子们的机会。 也许真是路兮的白富美朋友吧,我讪讪的收回视线,正巧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路旭东打来的,不由得又是一阵心虚。 若说这件旗袍穿到秦雅芙身上,漂亮是肯定的,高贵大方的紫色,衬着她的肤白赛雪,裁剪合体的曲线凸显出其娇俏玲珑的身材,让人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真的有种窒息的心醉感,当然,更是惹得林子航心动不已。 洗浴喷头从头淋下,黑发湿透一绺一绺地贴在轮廓分明的脸颊边,犹如蒲扇的眼睫在水汽的莹润下,更显得黑眸深沉幽亮,人抬手将头发都往后拂去,光滑的瓷砖隐隐约约映出他的神情,凝重而冷硬。 可他都已经到了楼下,她要是现在撵他走,恐怕他会更加怀疑吧? 杨腾清晰的探查到,九道气息先后离开这片大陆,向万兽谷深处奔去。 “哈泽哥哥,你喜欢秋童姐姐还是这个洛先生?”尚玲玲情绪有点激动,紧紧抓住梁玉辰的手掌。 木香琢磨着,干脆乘天色还早,把牛肉拖出去,挖个洞埋了,不然等级会王喜他们过来,一定又要误会了。 第二步迈出,一条空间通道,横跨不知多少里虚空,出现在石洞口处。 一名老者,身着苍青色的衣袍,看着躺在面前毫无生气的两具尸体,脸上露出悲悯的表情。 包拯冷笑道:“他恐怕根本就没打算解释,说不定后手早在西京的时候就已经给耶律重元留下了。 蒙昧时期,一道高墙阻断了外界野兽对人类的窥伺的目光,也带给人们一份安全感,不论它是真的还是假的,至少眼前是安全的。 2、重生之绝世武神在本站首发,本站提供以及,同时提供。 苏虞意捂紧略平坦的腹部,登时眼前一晃,脑中一片泛白,险些晕倒过去。 至于轻甲,防御面积不够,就是一丛铁扎片和一层牛皮,偷工减料的甚至还有猪皮的,这种甲对普通步卒来说已经很好了,但贾珲穿都不敢穿。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瘦道士打量了陈平一眼,微微皱起了眉头。 但这里的阻碍也不是很大,因为总体情况是在几位皇子中,实权派勋贵总体支持朱景洪,而五城兵马司的中上层军官过半出自勋贵。 第四十章 欲算婚事 几人回到府里。季安冉已经下值,正等在姐姐院里。 “姐姐!我正想去找姐姐呢。” 季安澜笑着,“我还以为你要到晚上才下值。” “晚上有夜班侍卫,我们还没轮到夜值。”安冉走过去搀着她的胳膊进屋,“姐姐快来看,皇上赏的!” 内室桌上,摆着一摞精美的绸缎。 众人眼睛一亮,“皇上赏的?这是宫缎?” 几个丫环已经两眼放光地凑了过去,“小姐,真是宫缎!有十匹呢,颜色真好看!” 季安澜也上前摸了摸,“你才第一天当值,怎的就遇上皇上了?大家都有,还是只赏给你了?” “好像只赏了我一个。”季安冉有些小得意。 跟姐姐说起皇上召他过去叙话的事……“皇上没那么可怕,挺和气的。他还关心我,让我回来用热水敷脚呢!” 皇上还叫他在国子监好好读书。 宫里值勤是十二天一个周期,别的侍卫一月会轮值两个周期,中间有两三天休息。而国子监是十天休沐一天,这样算,他一月有八天休息呢! “姐姐,真好。” 季安澜听他掰手指算假期,只觉好笑,授了职有了差事还是孩子心性。 “这是皇上看你年幼,特别给的恩典,莫要辜负了。有时间就去国子监多学些本事,我听说安昕书读得很好,先生都夸的。” “是,我听姐姐的。我用心学本事。” 季安冉头一天当差,被皇上赏赐了的消息,很快便传到平凉侯府各院。 季明堂等了半天,没见那对姐弟给他送宫缎来,不由得坐在那里生气。 蓝氏见了,还火上拱油,“不止母亲那边得了两匹,二房三房也得了,只你这个亲生父亲什么也没有,怕是没把你放在眼里。” 季明堂听了越发生气,“也不知安澜都教了安冉什么,越发教得他不敬亲长!” “那谁让你没早些把他接来身边亲自教养,可不记恨么。都这么大了,性子早已养成。”养是养不熟了。 “我还不是怕他们进京给你添堵嘛。” “别,老爷可千万别这么说。我这些年被人诟病,还得再添一桩么。老爷可千万别再给我添罪名了。” 季明堂见她生气,忙凑了过去,揽她在怀安抚,在自己嘴上轻轻拍了两下。 “我给夫人赔罪,都是我这张嘴口无遮拦。这些年,为夫还不知你掌家辛苦嘛。你看你把安昕就教得极好。国子监好几位先生都说安昕有学识有教养,这都是夫人的功劳。” 听到他说安昕,蓝氏面上有了几许笑意。 “安昕懂事,又一门心思做学问,可给我省不少心。” 脑子里忽又浮起另外一个儿子,那见她如见陌生人的样子,不由得心里又泛起丝丝苦涩。 想着前两日王妃派人来说,正准备为他择一门亲事,问自己的意见。这般想着,蓝氏便推开季明堂,“你先去睡,我还有些事未料理完。” 季明堂见她召来几个心腹,凑近听了听,说的都是各府贵女如何如何,细听才知她是为那边那个儿子择媳呢。 心里就有些不舒服。转身进内室躺着了。 次日晨参,季明堂也在。 听着二房三房感谢安冉送他们宫缎的话,脸上便扬起一丝笑意,这个儿子虽没养在身边,但人情事故还是懂的。 蓝玉瑛见着姑父的笑,只觉刺眼,推了推一旁的向晚。 向晚也觉父亲的笑刺眼,便哼了声:“父亲,四哥可有送宫缎给你了?听说皇上赐了十匹宫缎给他呢!” 季明堂一噎,面上便有些气恼,这孩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又记起安冉把自己给忘了的事,安冉不在,便狠狠瞪了季安澜一眼,都是她教坏了安冉。 季安澜没理他,只淡炎瞥了蓝玉瑛一眼,当她的小动作没人看见呢。 看着向晚说道:“听说每年除夕宫里赏赐,都会送祖父不少宫缎,家中弟弟妹妹们都分了的,连玉瑛表妹也有。父亲,不知我和安冉的那份是您帮忙收着,还是留在府中库房?” 季明堂给问得一愣。 反应过来狠瞪了她一眼。每年宫中赏的宫缎,分下来自然都拿去做衣裳了,哪里还会留在库房发黄。 而且每年赏赐也有限,不过十匹二十匹的,各房一分,一人都不定能做一身衣裳,当马车一车车拉来呢?还囤在库房。 季明堂不说话。刘氏却看着季安澜这个大孙女一阵阵心梗。 本来昨晚得到安冉送来的两匹宫缎,正高兴孙子孙女有孝心,早上正想夸一夸呢。结果,这孙女浑身又长了刺。 果然是见不得她开心。 “皇上赏给安冉的,你们姐弟就留着做几身衣裳穿。进了京,宴席应酬不少,走出去,也别失了咱侯府的脸面。” 丝毫不提过去几年对这对孙子女的亏欠。 季安澜也懒得计较,“是,我都听祖母的,今日便让针线房帮着裁几身衣裳。” 刘氏看她肯偃旗息鼓,重重松了口气,就怕她不依不饶。 扫了她一眼,这样的性子嫁到临安王府,也不知女儿能不能治得住? 刘氏有些头疼了。 但想到女儿在那府里的不易,若让那庶子得了一门有力的妻族,更添助力,倒还真是自己人更好掌控些。 自家是侯府,那庶子还敢嫌弃不成。 笑着对季安澜说道:“过几日你姑母家里设宴,给咱家下了帖子,你先前在陪都,还没去过京城的临安王府呢,过几日跟我们同去。” 二房三房得了季安澜姐弟的好,纷纷附和道:“到时安澜只跟着咱们,你姑母这回设宴,只怕来的贵人不少,正好带你认识认识。” 季安澜也没多想,点头应了。 隔天,三年一度的文殿试放榜,窦邑果真中了状元。 听说窦家放了足足一个时辰的喜炮,抬出的喜钱一箩筐接一箩筐,扔了不知多少,门口围着捡喜钱的百姓久久不散。 又听说卫国公府也跟着散喜钱。 御道上,一早更是挤满了来看状元游街的百姓,比先前武进士游街还热闹。 把季安澜几个在醉仙楼看热闹的丫环气坏了。 第四十一章 看不起他 大魏太祖虽以武起家,但千百年来修文偃武,武官不如文官,历代莫不如是。 即便前些日子武进士游街比往年更盛大热闹,也比不过文进士游街的盛况。 季安澜本不想去看热闹,但耐不住惜月、锦婳等人缠磨,又见婉婷难得出门,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也不好扫兴。 再者是窦家退了她的亲,还是她没脸出门不成? 几人一早便去了醉仙楼,要了临街最好的位置。把打马游街的文进士一行人看得清清楚楚。 当头第一的的自然是那状元窦邑,身披大红袍,帽插花翎,骑在披挂红绸的高头大马上笑得几许得意。 他本来就长得俊俏,又兼具江南男子的温润端方、精致内敛,那一频一笑,一步一拱手,把看热闹的百姓迷得不要不要的。 脚步紧随游行队伍移动,一路呼唤他的名字,那香花茶果更是不要钱地往他身上掷。 于一众文进士中,属他最显眼出众。与他错一个马身的探花长得远不如他,更不用说那长得高壮的榜眼。 榜眼潘翀目光频频落在前头的窦邑身上。 想着莫不是因为长得不如他,才失了这状元之位?名次虽只落后一名,但这待遇天壤之别。心里一阵阵犯酸。 状元窦邑一时风光无俩,今日过后,只怕满京城无人不识君。 季安澜看着骑在马上的窦邑,如众星拱月一般,看来外曾祖母还是很有眼光的。又思及二人已成陌路,眼神一黯。 外曾祖母离世后,自己用心经营与窦家的关系,如今却成泡影。 “哼,小人得志!瞧把他高兴坏了吧。” 见两边楼里的看客纷纷朝状元掷香果鲜花,美莹、美丽等人恨不得朝他掷一兜板栗壳。 “可惜不是板栗季节。”哼,扎不烂他! “就是,怎么殿试不在秋日举行,便宜他了。” 季婉婷等人本来看得还挺开心,被围观群众感染,也恨不得跟着喊一甲的名字,结果听大姐的丫环开始骂人,缩回脖子,不敢出声了。 季安澜失笑,“婉婷别理她们。这下面年轻进士中有不少寒门庶族,若看中哪个,可以让祖母去帮着问问看。你虽是庶女,但凭咱家的身份,不算辱没了他们。” 季婉婷羞红了脸,从窗口离开,回来挨着季安澜坐了。 “人家怎会瞧得上我。” 言语失落。她不过一个庶女,还是不得宠的庶女。当家夫人视她为无物,亲生父亲也记不起她,生母又不得出门,谁会为她谋划呢。 季安澜安慰道:“莫贬低自己。咱家门第并不低。你也别着急,慢慢选,会遇上合适的。” “嗯,我听大姐的。过几日去姑母家,我想与大姐一起。” “我也与大姐一起!” “我也是!” 惜月、明妩、锦婳纷纷附和。她们对这位大姐观感不错,见她晨参暮省遇有不平事敢怼大伯父大伯母,连祖母都不怕,心生敬佩。 而且今日出来看热闹,都以为找不着好位置,没想到大姐却能在醉仙楼订到这么好的雅间。 她们觉得大姐比大伯还有本事。 向晚让大伯去订酒楼,大伯还说订不到呢。说早半月前各酒楼的临街雅间就被人订光了。 这会向晚和玉瑛表姐估计正和别家挤在一处呢。 隔壁酒楼,得了凤阳县主相邀的蓝玉瑛,正带着季向晚与几个贵女挤在窗口看状元游街。 “窦状元果真是天人之姿,这多亏凤阳县主下手早,不然窦状元这等人才连门都出不得,一出门只怕就要被抢。” “可不是,听说今年榜下捉婿,不知多少人对着窦状元的名字哀叹连连。” 蓝玉瑛忍不住恭维:“还是凤阳县主慧眼识珠。” “可不是嘛,县主一直在宫里,难得出趟门,就遇到这等佳婿,我等天天在外头倒叫县主抢了先。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县主和窦状元天赐良缘,天作佳偶,真是羡煞我等。” 众女齐声恭维,让凤阳县主笑容越发灿烂。 想起数日前在此看到的武状元游街,那会还感叹失了顾少晏这等人才,没想今日看到骑在高头大马上被众星拱月般的窦邑,又觉自己果真有识人之能。 顾少晏如今不过在守宫门,窦邑不久后却会入翰林院走到御前,将来也必会是皇上的左膀右臂。 荣华富贵不是守宫门的侍卫能比的。 “过些天本县主大喜,你们可都得来。” “县主放心,我们一定会去的,到时我们还一起去给县主添妆。” 状元游街热热闹闹结束。翌日,宫中又紧着为新晋的文进士们赐宴。 自古有四大升学宴,文二武二。 文试为乡试中榜的举子设的宴,叫“鹿鸣宴”,为中榜进士设的宴叫“琼林宴”。为武举子设的升学宴叫“鹰扬宴”,为武进士设的宴叫“会武宴。” 但本朝未设武秀才武举子,“鹰扬宴”也就没有了。 文武进士虽都赐宴,但规格待遇又大大不同。 “会武宴”是兵部在兵部衙门设宴,“琼林宴”则在宫中由皇上赐宴。这待遇虽不说云泥之别,但武人地位不如文人,体现得淋漓尽致。 宫中今日增设侍卫,顾少晏又被分来守午门。 看着一众文进士脸上挂笑,走路带风,那气势与前两日进宫殿试时小心翼翼的模样,炯然不同。 看得他一阵阵犯酸。 就连三甲都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他一个二甲传胪还苦哈哈从天不亮就站到此时日近黄昏。 站了一天,那脾气能好? 窦邑又见着那个板着脸的年轻侍卫。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名侍卫看他的目光不太友好。 两边宫门的侍卫对他笑得极尽讨好,毕竟他一个状元,若无意外,必入翰林院。在御前当职,将来频出宫门,侍卫们讨好一些,在情理之中。 只是这人? “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呼?” “哎呦,哪敢与状元称兄道弟。我等不过就是守宫门的,您都不必费心记我们的名字。” 顾少晏连报个名姓都懒,“您快进去吧,怎敢耽误了您。虽您是状元,若去得晚了,也要被人诟病。” 窦邑拱手:“多谢提醒。” 等人进去,一旁的老侍卫奇怪地打量顾少宴。 “你怎不报个名字?这机会多好。在状元那里记了名,没准什么时候在皇上那里提一嘴,再把你调至御前,你不就能更进一步了?” 老侍卫觉得他可能站一天脑子被晒不正常了。 顾少晏暗暗翻了个白眼,我,靠他提携? 弱不禁风的样子。嘁,还攀龙附凤,他看不起他! 第四十二章 心无所归 宫中赐“琼林宴”,顾少晏一直从日出值勤到宴罢,等交班完,回到家已是三更天。 一众文进士穿得跟花孔雀似的,在他面前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害他吃了一肚子酸气。夜半回到府中,蒙头就睡,直睡到日上三竿。 结果才饱餐一餐,在府中花园正消食呢,又遇上顾少遥。 “呦,好些天没见着三弟。今天没去守宫门啊?” 顾少晏斜他一眼,不想理会。 “咱家出了一位武进士,勋贵中传为佳话,父亲出门腰都挺直了。为兄出门还遇不少人在面前夸,都说咱家要起来了,结果……” 一言难尽的模样上前拍拍顾少晏的肩膀,“没事,不就是守宫门吗,为兄还是为你感到骄傲的。” 顾少宴心头郁气又起。 肩膀一抖,把他的手抖掉,又用手往肩膀处拂了拂,好像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我即便守宫门,那也是皇上的亲军侍卫,领着七品俸,吃着皇粮。不像某人,一文钱不挣,还伸手要,不仅自己要,一房人都躺着要。” 啧啧,还好意思看不起他。什么时候吃白食的,还看不起拿俸?的了。 “你!” “我什么?我说的不对?” 语重心长:“大哥,不是弟弟说你,家里养着你,供你读这么多年书,也该懂点事了。父亲掌家不易,你还拖他后腿。你自己时不时向帐房要银子不说,你家姨娘妻妾在外买了东西,还学人家赊账,这很不好。” 顾少遥都气乐了,“怎么,三弟是觉得现在中了进士当了官,这个家将来就能到你手里了?都怕别人多花你的家财了?” 曹国公迈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 他散食到自家花园,隐约听到两个儿子在说话,便凑近了过去。 等走近听到三儿子说他掌家不易,感动得差点泪崩,三儿当差懂事了。正想出去体会一番父慈子孝时,结果就听到大儿子说了那样一番话。 迈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 他能听到儿子真心话的机会不多。 顾少晏学武之人,何等耳聪目明,余光一撇,就看到曹国公还未及收回的衣裳下摆。 心中冷哼。 面上一副难以置信样,“大哥,你怎会有这样的想法!” 好像他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一样。 “父亲年华正盛,走出去大家还以为他是我兄长,黄花闺女还当他是毛头小子,扑着喊着要嫁给他呢。这个家父亲还能再掌大几十年。” 曹国公听得脸红,暗骂这逆子夸人都不会。 心里又美滋滋的。不由在脸上摸了一把,他真的还很年轻? 顾少晏一副煞有其事样,“反正我是从没想过父亲有朝一日会走在我前面的。即便将来父亲不在,这一切也是世子的。难道大哥还有别的想法不成?” “胡说什么,我能有什么想法!”顾少遥喝斥道。 知他嘴皮利索,但没想这么利索,夸人的话张嘴就来,听了不脸红吗? “大哥别这么看我,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现在从戎了,将来金戈铁马,谁知道能活多久。” 曹国公在牡丹花树后极力隐着身形,听到这愣住,少宴还想着肆意沙场吗? 这孩子什么时候起这个念头的? 他记得他小时候挺喜欢读书的啊? 金戈铁马,古来征战几人还。曹国公忽地心里一痛。这些年对这逆子不闻不问,也许亏欠他了。 顾少晏不知他正瞎琢磨,这会已经不想再跟顾少遥打嘴仗,只说道:“这天也暖和了,百花渐开,大哥慢慢欣赏,弟弟先走了。” 半个眼神都没往曹国公藏身之处撇一眼,大步出了园子。 此时一早上的好心情去了大半。 狗东西,日日嚼舌根,他那耳根子软的父亲,没准真以为他忽然上进是想着和世子掰掰手腕呢。 不过一个爵位,当谁稀罕。 憋了一肚子郁气,走到府门,左望右望,又忽然不知该往何处去。 这些年他常有这种孤独感,碌碌无为不甘,汲汲营营又不知是为了什么。这府里大的很,却让人感觉不到温暖和归属。 一阵马蹄响,顾少晏扭头去看,就见几匹马正朝自己奔来,脸上便扬起笑。 “我就说这厮在嘛。” 费益的声音由远及近,听得顾少晏心情由阴转晴。 “姓顾的,杵在这干嘛?在宫里当侍卫还不够,回自家还守着?” 顾少宴下台阶去迎,“怎知今日我休息?” “昨天宫中赐宴,陆显说你定是守了一夜的,今日必休息。” 顾少宴便朝陆显看去,笑了起来。 陆显也没下马,许是看出一二,问他:“出去走走?” “好。” 不大一会,下人牵了马来,顾少晏大长腿跨了上去,便与几个好友扬长而去。 几人一路打马到了栖雨楼门口。 顾少晏抬头一看,笑了笑,“你们倒是会挑地方。” 这会恰是正午,花娘们正在补眠,店里歇业,倒是个极清静的说话之所。 守门的两个小厮也不说现在非营业时间,对着这几个财神爷并不赶,还笑咪咪地叫人来把马牵去马厩,又躬身把人迎进楼。 到了一处僻静的雅间,陆显给引路的小厮扔了一块银子,“捡些吃的喝的来,别让人来打拢。” “是。”那人接了银子,道了谢便退着下去了。 雅间很大,地上铺了厚毯,毯上有一张不大的矮几,随意摆着几个抱枕,几人脱了鞋,便坐了上去,一人抢过一个抱枕,随意地歪着。 “怎样,当侍卫的感觉如何,可得偿所愿了?” 顾少晏先是半屈着一条腿,侧歪着,尔后又躺了下去,头枕在脑后,闭着眼,舒服地喟叹,“还是这样舒服啊。” 在宫里当差,处处都要讲规矩,说话都要小心,可把他憋坏了。 “姓顾的一定是后悔了。” “可不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怕是肠子悔青了吧?” “真这么惨?” “可不。你们知道我昨天站了多久吗?交班回府时,我差点就在马上睡着了。” 几人一脸心疼地看他,顾少晏中进士的风光,仿佛就在眼前。他们以为他从此能走到御前,飞黄腾达有期,结果怎就发配去守宫门了? 不应该啊。 是曹国公府让皇上生了厌?还是皇上不想起用勋贵子弟? 第四十三章 合适人选 顾少晏去考武试,心里是有抱负的。被录中二甲,得知要进宫当侍卫,也不是没有期许的。得中二甲传胪,这样的成绩,那样的身份,想着定会走到御前。 结果一竿子把他支出老远。 在宫门当差,连皇上的面都不会见着。心里不是不失落的。 顾少晏如今前程未明,把几个蠢蠢欲动,想效仿他考武试的好友吓住了,又犹豫纠结起来。 陆显躺倒在他身旁,学着他两手枕在脑后,目光幽远,“我先等你这边看看,不行的话,我父亲说要把我送去军中。” 顾少晏一愣,歪头看他,“去军中?” “嗯。我和你一样走文途是走不成了。除非愿意混吃等死,等将来袭了爵,家里也不会少了吃喝,只是……” 多少有些不甘心。 顾少晏懂他这种感受。 先帝大肆诛杀功臣勋贵,分化、排挤勋贵,把他们驱离权力中心,让勋贵们失了话语权,使之渐渐归于平庸。 到了他们这一代,陆显、费益、张良和、许熹,包括他,多少是有些不甘于平庸的。 但若想富贵和权势兼得,得有本事,得有大本事。 这种本事还得不被皇家忌惮,这就极不容易。 不一会,厚毯上就躺倒一片,几人或闭着眼或睁着眼,皆沉默着没有说话。 见气氛低迷,陆显翻坐起来,“说个高兴的事,我家里准备给我说亲了!” “啊?” 众人垂死病中惊坐起,从方才如脱水死鱼一般的状况中剥离,八卦之眼闪着灼灼光芒,“谁?”“哪家?” 说好的一起当纨绔,顾少晏上进了。说好的一起当光棍,结果姓陆的又要说亲了! 不能忍。 新京今朝有酒今朝醉男团,这是要散伙? 陆显被几位好友打趣揶揄,连连告饶:“没谁,还正请冰人寻摸呢。” “你还需要请冰人?只放出风声去,临安侯世子要说亲,你家门槛不得踏破?” “哪里就门槛踏破了。我母亲愁得好些天没睡好了。” 因为先帝的铁血手段,勋贵之间也不敢大肆联姻了,就怕有个株连,挑挑拣拣谈何容易。但低头娶妇,多少又有些不甘心。勋贵们多从武,文官们又大多不愿与他们联姻。 其实要找门当户对,又处处相合的,也不容易。 更何况,他们这几人还有“美名”在外。 顾少晏脑海中浮过一个倩影,一时嘴瓢,“我这里倒有一个合适的。” 陆显很感兴趣,“哦?谁?哪家的?” 几人也围了上去。但顾少晏说完其实已经后悔,差点想把舌头吞回去。一众好友目光灼灼追问,又有些吃不住。 想着对方似乎对自己无意,还颇有些,嫌恶?引以为憾的同时,就不想肥水流了外人田。 “你也见过的。” 他的小同科很不错,姐弟俩一直在陪都,不被家中接进京,想来日子是有些不好过的。 陆显是临安侯世子,将来袭了爵,她也会诰命加身。属实是门好亲。只是心头闷闷的,堵堵的,涩涩的,让他感到不适。 “我见过的?”陆显脑海中略过一众人影,半天没猜着。 顾少晏却不过众位好友的缠磨,便把她的身份说了。 费益等人听完眼神大亮,反应过来,又纷纷控诉:“姓顾的,你偏心啊。这样的人品家世,为什么不说给我,要偏陆显!” “是我东平侯府的门第不高?” “还是我长兴侯嫡次子的身份矮了一截?” “我许家虽只是伯府,但我好歹也是世子啊,将来也会袭爵,我许熹还长得比陆显好看!” 几人纷纷表达不满,痛诉顾少晏偏心。 把陆显给乐的,把顾少晏拉到身边护了起来,“季姑娘就一个人,还能把她拆成几份不成?下回就轮到你们了。” 高兴地捶了顾少晏一记,好兄弟! 迫不及待地要顾少晏分享更多有用的消息。那天他们在顾府只匆匆见了人姑娘一面,当时还没往这方面去想呢,话都没说上一句。 陆显不由有些后悔。 顾少晏心里又酸又涩,胸口如堵了块巨石,也说不清这股情绪由何而来。 见不得陆显这副高兴样,待要推开他,就听门外有女声传来:“顾公子在里面吗?” “何事?”顾少晏板起脸。 “顾公子,奴婢是嫣红,我家姑娘得知顾公子在此,想见一见顾公子。” 屋里一静,众人很快反应过来,看向顾少晏的目光中带着戏谑揶揄,“姓顾的,你的好事来了,梦娘找你呢。” “这梦娘,大白天的一觉醒来就急着找少晏。” “啧啧啧,羡煞我等。” “去。”顾少晏扫了几位好友一眼,掸了掸衣裳起身,“我去去就回。” “快去吧,不回也没关系。” “就是,你还怕我们丢了不成。” 栖雨楼后院,梦娘正对镜梳妆。镜子里美人如画,柳眉杏眼,婴桃小嘴,欲说还休。 “姑娘越来越美了,顾公子来了一定舍不得离开。”丹红在身后帮梦娘梳头,簪上各种华丽的发饰。 “别胡说。” “奴婢才没有胡说。顾公子若知道姑娘为了他,放弃江南的大好机会回京,必会更心疼姑娘的。” 梦娘眼神落在铜镜上,思绪飘远。 “姑娘,你莫不是还惦记着那江大人吧?” 丹红语气不善:“那江大人话说的好听,在京时说家中夫人不会随官,说姑娘到了江南就可以当家做主,他只疼姑娘一个,哄着姑娘去了江南,结果呢!” 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结果姑娘才到江南,那江大人又收了两个贵妾!把人宠得人尽皆知,还带她们参加各种宴席,外人都只当她们是如夫人。江大人还哄骗姑娘说以后会最疼姑娘!呸!还好姑娘不听他的。” 屋外顾少晏脚步一顿,又若无其事继续举步。 待走到门口,嫣红上前禀报:“姑娘,顾公子到了。” 屋里一阵急急的脚步声,“顾公子,您来了!”丹红目光惊喜地打开房门,朝顾少晏看去。 房门打开,梦娘朝顾少晏浅浅笑着看来:“你来了。” 第四十四章 忆往昔 顾少晏看向梦娘,朝她淡笑着点了点头。 “进来坐吧。”梦娘相邀,“还是说现在你的身份,不方便了?” 顾少晏举步进去。 梦娘见他进来,笑容更甚,吩咐丹红:“去准备些茶点来。” 丹红目光黏在顾少晏身上,转头吩咐起嫣红:“嫣红你快去。”见嫣红转身去了,便跟上来伺候。 见他二人坐定,都没有说话,丹红有些着急。 笑着说道:“我们姑娘惦记顾公子,说还是京城更养人,在江南都呆不住。一回来得知顾公子又是中武进士,又是进宫当差,心里不知多高兴。” 梦娘也笑着说道:“还未向公子道声恭喜。梦娘这厢祝愿公子鲲鹏展翅,步步高升。” “多谢。” “呦,顾公子当了差,果然不一样了。以前和我们姑娘可是说不完的话。” “嫣红。”梦娘打断,看了顾少晏一眼,担心他生气。对嫣红道:“你到外面侯着吧,我和顾公子说说话。” “姑娘,我还要伺候顾公子茶水呢。”嫣红不肯走,眼里只有面前这个如玉贵公子。 “这有我呢。”梦娘执意让她出去。 嫣红无奈,只好一步三停地出了门。 “怎样,当差很累吧?”没旁人在,梦娘更觉自在些。 顾少晏摇头,“不累。” 就是有些枯燥无聊,只是这些感受他并不想跟梦娘说。 梦娘只觉才短短数十日,眼前男人看着陌生了不少,惜字如金,不肯像过去那般说笑了。 面上有些失落,“之前你有劝过我的,我只不听,执意奔赴江南。怎奈他非我良人。如今再回京城,你该笑话我了吧?” 梦娘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已寻不出一丝稚气,不由有些恍惚。 “我还记得当年,你第一次上花楼,被姐妹们劝酒,脸红得像要烧起来……” 顾少晏手握成拳,放在嘴边清了清嗓子,掩饰那股不自在。 十五岁那年,父亲把五皇子送给自己的那块双狮戏球砚送给顾少遥,说自己读书不成,留在手中无用。当时自己气怒交加,一路跑出府,却不料竟跑进栖雨楼…… 见他一副不自在的样子,梦娘笑得嘴角弯弯,“我还记得当时你喝醉了,说了好多话……” 痛骂曹国公待他不公,还,哭了。 当时自己只当他是个弟弟,细心安抚开导。 “没想,这一晃眼,你都出息了,还进宫当差了。我真心替你高兴。” 顾少晏想起过往也颇为感慨,“多谢你当年的开导,我还记得你说这条路走不通,可以换一条路去走。” 当时自己听了她的话,思虑再三,便决定改学武科。 梦娘听了心里高兴,“我当时不过是跟你说我的遭遇,没想你听了却有启发。” 是她之幸。 当时他不过是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又喝得烂醉,姐妹们都不想凑过去,只有她陪着说了一晚上的话。 也因此结识。因他的身份,这些年自己在楼里过得倒也顺遂。 等丹红捧着茶水进来,顾少晏起身,“我还有朋友在前院,就不多陪了。” “啊,顾公子这就要走?” 丹红看向梦娘,一副恨其不争的样子,急忙开口留人:“顾公子今日不当差,正好可以多坐会。” “不了。”顾少晏回头看向梦娘,“今后若有需要,可派人去寻我。” 转身走了。 丹红追出几步,见拦人不住,气恼地跺脚。 回头就说起梦娘:“姑娘,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让顾公子走了!他如今授职当差了,可不像过去那样有那么多闲瑕时间。” 难得上门,怎就把人放走了。 梦娘有些失落地收回目光,“我还能强留不成。” “怎么不成!顾公子记着姑娘的好呢。当年要不是姑娘开导,他还不会中武进士,不会进官当差!” “住嘴。” 梦娘打断,“顾公子有如今,都是他自己有本事,与我何干。” “姑娘!”丹红只觉她被江大人打击傻了。这么一条粗大腿都不知道抱。 “这些年他把姑娘当知交,有事没事就喜欢来找姑娘说话,姑娘还把他推开。” 巴巴惦记那什么江大人,虽然她之前也嫌弃顾公子是个白身,但现在不同了。 “当年要不是姑娘开导,他哪有如今。而且先前他要寻武师,要买武器铠甲,变卖亡母的嫁妆首饰,要不是姑娘帮着找门路,他都被人坑完了。” “那也不全是我的功劳。我只不过从旁提点了几句。” “姑娘!”哪有人把功劳往外推的。 “姑娘,如今江大人那边是彻底指望不上了,姑娘如今年岁大了,楼里不断有新人,姑娘的花岁又能再开几年?” 嫣红也在一旁帮腔:“是啊姑娘,再等几年,只怕带厚厚的嫁妆贴上去,别人也看不上。” 嫣红觉得顾公子真的挺不错的,若他能把姑娘收进后院,自己也能跟着脱离这个地方。 “姑娘,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江大人已经靠不上了,顾公子身份更尊贵,如今又进宫当差,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姑娘再错过,就……” “别说了。” 梦娘打断,“顾公子可比我小几岁呢。” 而且他看自己的眼神,没有男女之间的情,予。 “那又如何。顾公子肯来看姑娘,说明心里还是记着姑娘的好的。” 梦娘一颗心又被两个丫环鼓动得燥热了起来。眼前一阵恍惚,那个稚气未脱的弟弟,如今已长成可依傍的男人了。 转眼,又是两天过去。 侯夫人刘氏要带一家子女眷去临安王府赴宴。 出门前扫了一眼,见一众孙女打扮得体,心中满意。目光落在季安澜身上,见她一身碧色春棠,打扮得清丽温婉,更是满意。 “安澜这身衣裳做的好。” “宫里赏的春缎,能不好吗。”向晚撇嘴。 以前她才是最受宠的那一个,二房三房都赶来巴结她,结果大姐一回来,大家就看不见她了。 哼。 季安澜不准备跟没长大的小孩计较,“这是我在家里做的第一身宫缎衣裳,十妹妹只怕衣箱里都塞不下了吧。” 季向晚一想,那还真是。宫里赏的缎子,全由母亲来分配,母亲还能少了她的?今早挑衣裳她差点挑花了眼。 撇了季安澜一眼,哼的声音都小了。 季安澜只当她小孩心性,撇过一旁盛装打扮的蓝玉瑛,见她没有作妖,也只当她不存在,招呼惜月等人便上了马车。 第四十五章 王府赴宴 蓝氏与向晚和蓝玉瑛一辆马车。打量了一番侄女的打扮,满意地点头。 “这些年我给你物色了不少,你只说不满意,我也只当你年纪小不着急。但如今不行了,安澜回来了,她很快就要出门子。在这之前,你要么嫁出去,要么回蓝府。” 蓝玉瑛点头,“我知道的,姑母。” 她比季安澜大,不可能挡在她前面。回蓝府她是不愿意的,哪比住季侯府舒服。 而且那府里又能给她说什么样的亲事。 还得靠姑母。 “我都听姑母的。” 蓝氏对她的态度很满意,“临安王世子妃估计想把安澜说给那个庶子。如果让安澜嫁过去,将来她姐弟得了临安王府的势,我和你表弟表妹只怕日子不好过。” 蓝玉瑛听得手指攥起。 她晓得姑母的打算,只是心里不愿。“姑母,你不是说赵魁表哥势单力孤吗,若是……” 若是她嫁过去,自然会成为姑母的助力。 蓝氏厉目扫过去,倒不知这侄女还敢肖想魁儿了。 蓝家如今不仅给不了魁儿助力,还会拖他后腿。 为稳住她,苦口婆心劝道:“把你嫁给魁儿,自然是千好万好,你在我身边长大,自然更知根知底。只平阳王府怕是瞧不上如今的蓝家。” 蓝玉瑛不以为意,蓝家瞧不上,还瞧不上季侯府吗。她也是在季侯府长大的。 蓝氏一看她的样子,就知她在想什么。 继续劝道:“你魁表哥如今只面上光鲜,他要想袭爵,怕是不容易。还得为他找一门得力妻族,帮衬着在平阳王和皇上那里说些好话才行。” 她不是嫌弃自己娘家,只是蓝家真的靠不上。 蓝玉瑛两手在袖里紧攥成拳,这些年哪怕她俯低做小,姑母还是看不上她。 “好孩子,两家王府都是一样的,姑夫人还会看在我的面上,对你多加关照。将来开府,你不用看谁脸色,就能当家作主,比嫁到别处强多了。姑母这都是为你好。” 蓝玉瑛心中不甘,她从小就喜欢赵魁表哥,如何肯嫁予旁人。 对方还只是一个庶子。 但又不想得罪蓝氏,低声应道:“是,我都听姑母的。” “好孩子,姑母记你的情。” 蓝氏又叮嘱了几句,把打听来的赵鸬的喜好与她说了,蓝玉瑛装乖巧记下。 很快,季府的几辆马车就到了临安王府门口。 临安王和平阳王都是当今的皇叔。 先帝一门心思清算世家扫清异党,宫闱之事并不热衷,除了当今,没几个王爷存世。倒是太祖,当年立国,为了拉拢各方势力,收了很多女子入宫,皇子皇女生了不少。 于一众皇室宗亲中,临安王府还算得圣心。临安王世子如今也在京郊大营身负要职。 世子妃季氏得知娘家人到了,亲自到二门迎接。 拉着刘氏不放,“不过是小小家宴,倒累得母亲出门。” “累倒不累,主要是带着你这些侄女们出来见见世面,别只知家中那四方天。” “母亲说的是,一会我让嫣儿带她们多认识些人。” 季氏与几位弟媳妇打完招呼,目光又略过几位侄女。 “还真得多出门走动走动,咱家姑娘样貌品性出众,藏在家里倒可惜了。” 刘氏便让她帮着多多留意。也不是信不过几个儿媳,主要是女儿嫁入皇家,那宫里也是经常去的,见的贵人更多。 “母亲放心,都是我亲亲的侄女,我还能不上心。” 目光落在季安澜身上,见她仪态举止无一不出挑,暗自点头。这侄女虽没有养在家里,但虞老太太还是很会教导人的。 “听说安冉现在调到乾清门当差了,我听了不知多高兴。都是安澜你教得好。” “侄女并没做什么,都是安冉自己争气。” 见她不揽功,季氏对她更是满意。 蓝氏却是帕子一紧。 本以为安冉年纪尚小,就算授官派职,也不会得到重用,家里就没为他走动过。没想这当差才几天,他自己就走到御前了。 哪怕安昕书读得好,将来仕途有望,可这还要好些年。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待客正厅。 今日乃季氏孙女赵璐的周岁礼,虽没大办,但来的通家之好不少。等季府女眷到时,大厅里已经坐满了宾客。 刘氏带着家中女眷给临安王妃行礼。 “快莫多礼,来人,给亲家夫人和姑娘们看座。” 临安王妃虚扶了一把,目光落在季安澜等人身上,“还是季侯府会教养子孙,看这几个姑娘,个比个出众,我都不知看哪个好。” 又命人给几个姑娘送礼物。 “季大姑娘还是头一次上咱家吧?莫要拘束,只当自家便是。” “是,多谢王妃款待。新京王府虽是第一次来,但陪都王府小女是常去的。府中有一处极阔的梅园,每当梅花盛放,香飘十里。陪都好些人都夸呢,说贵府肯开放梅园让大伙参观,都记着贵府的好。” 临安王妃很是高兴,“那算什么好,白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敝开门让大伙去参观。” 看向季安澜的目光越发慈爱。 “说起那处梅园,我还记得呢。如今咱们都进了京,再见不着了。” 众人说起那处梅园,为再也见不到十里花海的美景,纷纷引以为憾。又说临安王府大度,开放梅园让人参观,做了一桩好事美事。 听得临安王妃嘴角就没压下来过。 等季安澜出去,目光跟随打量。见年幼的几个姑娘都自觉的围在长姐身边,想来这大姑娘的品性是极好的。 扭头去看季氏,满意地点了点头。 又对刘氏说道:“世子前两日进宫,还看见你家孙子了,回来就不住嘴地夸。那孩子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就得皇上看重了,日后前程不可估量。” 刘氏听得心里舒坦,嘴上谦虚着:“都是皇上厚恩。” 在座女眷大多都赴过小进士的升学宴,季侯府那个争气的孙子,如今都成各勋贵家教养子孙的模板了。 “有这样争气的兄弟,季大姑娘的婚事怕是要水涨船高了。” 在座有心动的,“不知季大姑娘可定下婚事了?” 刘氏回道:“倒还没有,正给她物色。” 临安王妃生怕看中的孙媳被人抢了去,说道:“我这倒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就怕你家大孙女太过优秀,看不上。” 第四十六章 家中打算 临安王府后院一处院落。 年氏正听下人说前边来客的情况,听完挥手让人退下。 见儿子赵鸬漫不经心把玩手上一个香囊,斥道:“又是哪个不长眼的贱皮子塞给你的?” 赵鸬见母亲不喜,慢悠悠把那香囊揣进怀里。 年氏叹口气,“外头那些不过是玩物,也值当你放在心上?如今正经该娶一门掌家妇回来了 薛蟠闻言大喜过望,以为贾琮亲自来接他出狱,心里那点怨意登时消散。 之所以找姚姐炒作,是因为目前姚姐在国内的歌手当中最火,我的高丽经纪人就找了国内的策划公关公司来做这种事情。 比如林茂光和两个儿子没有分家,过年他们就是一起过的,与此同时呢,还会邀请林茂德的几个兄弟家的人来一起过年,像是林茂德、林茂材和林茂江,就是林茂光的亲兄弟。 虽说不能马上赶到,但好歹也能让他第一时间知晓对方——沧海月出现的时候。 一片广阔的草原上有微风涌动,一大片一大片青草身子都是摇曳着的。一轮旭日正从地平线缓缓升起,天空蔚蓝,一种为“空”的意境在渲染着。 “原来是武曲星君下凡,你保佑我们一方平安!且受我们一拜!”只见那位长者再次下跪,众人一听是武曲星君下凡,连忙纷纷下跪磕头。 陆清寒被他抓住的手腕下意识得抖了一下,心有余悸,这些肮脏事对于几乎未曾掺杂世事的她来说,有些不可思议,却实打实地存在。 汹涌无阻的雷光在到了江长安面前被那股吸力直接拉扯进了肚子,没有一点反应。 心中只能祈祷,老妈的那本漫画很扑街,上架三天直接下架,最好一本都卖不出去。 虽然秦照也知道一号不会真正的将自己置于死地,但是,要是真的挨上一号那么一下,秦照也是非常的难受的,秦照可不想回家之后再去擦跌打药酒。 这是一个老太太,看上去七八十岁了,满脸的皱纹,气质阴冷,像是刚从棺材板里走出来的一样。 星如棋布的夜幕之下,繁忙的星月楼众乱中有序,犹如机械一般不知疲倦的整理着各种信息。对于他们来说,手中的东西若利用得当,可以推算天下未来也不是不可能。 在接连四天的闭关体悟之后,叶修终于感觉将那场比赛消化得差不多了,终于决定正式出关。 其他的人也都神情紧张地望向金有光和李先生两人,金有光接了个电话便让李先生愤怒成这个样子,这让他们都很紧张,也很好奇。 地面,无尽尸潮包围着众人,狰狞而来,天空变异蝙蝠遮天蔽日。 “这次多亏二位了,我和大哥还有些事就先走了,改日再答谢二位。”祝柳晴说道。 虎哥和肥鼠也纷纷脸色骤变,随着强光手电的继续向前照射,他们现哪头野猪倒在了血泊中,在野猪脖子的位置有一个惊人的血洞,血液从血肉模糊的血洞中流出,大部分的血都已经干枯了。 整个高丽军营此时已经彻底‘乱’了,叫嚷声、喝骂声、抱怨声、哭泣声、还有逃命声‘混’合成了巨大的噪音基地,到处都是惊慌无措四散奔逃的新罗士兵。 “我就猜到你们会延误,我坐的飞机差点也进入雷云团中了,还好有惊无险安全着落了。”唐梓柔说道。 第四十七章 如何解决 季安澜既已知季氏的打算,就不准备再陪着赵嫣瞎逛了。 “表姐,今日来的宾客众多,你也不好光陪我们,倒叫人说你怠慢。” 赵嫣微微一愣,“表妹?我无妨的……” “表姐有心陪我们,但我们不能失礼,倒耽误表姐的待客大事。惜月她们对府上极熟,让她们领我逛逛就是。” 惜月年岁尚小,听不出赵 “如果是他以身相许,你会不会同意?”红箫这句话声音不算大,刚好大到该听见的人全都听见了。 也就左三相还笑得出来,其他人这时候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都走到这里了,退是绝对不可能的,绕路也不行,唯一的出路便是闯进敌人的埋伏。 目的达成,灵心并没有太大的喜悦,抿着唇站在角落里,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周泰不善言辞,平日里都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容,一般说话都是蒋钦代言。 我跟你讲,宁心她是跆拳道黑带四段高手,收拾黄毛那真是绰绰有余,三下五除二,啪叽,黄毛就被揍得趴地上了。 不过,一阵强烈的气息不断刺激着她的大脑,妖抚冷哼一声,将周春风重重地砸在墙体之上,只见墙壁在这一刻竟然被砸出了一个凹坑,可见妖抚这一扔的力道之深。 深坑上面,大部分人都看不见底下发生了什么。但能听见汤彬的叫声,那就说明他还活着。 堂下却无一人应答,萧山等人虽然倒想把陈宏义治罪,但这陈宏义手底下几万人是梁国罪精锐的部队,尤其是原先的陈家军班底,这谁敢去捉拿陈宏义,万一陈宏义搞出个清君侧,杀回金陵,恐怕大家都跑不了。 “太后、皇后且稍待,奴婢这便去请示陛下。”蹇硕闻言,连忙朝着几人告罪一声。 “太危险!”没等奇叔说完,龙孤泓就开口说道,他可舍不得黎诗愉出去冒险。 此时若他还看不出来秦天辰的实力,那他也就白白修行了这么多年的武道。 方离置若罔闻,只是一心激发杀天大阵的威能,抵挡那一阵恐怖的黑色风暴。 这一下江家所有人都忍不住了,就连江成功都捂着嘴笑了起来,原本现在的气氛很是紧张,可楞是被老乌给搞成了一场闹剧。 但是楚君越的火蛊并没有伤害到他的身体,大概是被医圣控制得不错。 在接下来的几日,夏明几乎每天都是在忙于这炼丹之中,夏明所认识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另一边,获得了老人家的谅解,又硬是将礼物留下了,秦墨宇原本想多留两天献点殷勤,才知道池爸爸约了老朋友出去旅行聚会,这一天是最后一次执勤。 贤王和平王眼底掠过一丝思量,难道宁珂已经没了?流了那么多血,应该是活不成了吧? 夏明非常的生气,毕竟陈雨涵他们还是高中生,在学校里发生这样的事情,学校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紧接着,画面一转,胖子他们因为看不到林枫的情况,焦急万分,最后大家商量一下,绝定进去看看什么情况。 朦胧又真实的触感让他有些苏醒,叶一凌忽的睁开眼睛,同时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至于说为什么没有经历天劫,原因很简单,达到这个层次的时候,天道爱护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主动的降下天劫,圣人的数量也多,天道规则也就越强。 “世界上,竟有如此奇妙的事情!”少羽一惊,不由的问道,用虫子知道对方交谈的内容,这太恐怖了,给敌人来这么一道,岂不是将敌人要对付自己的计划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太恐怖了。 一方面,无忧城这段时间光是悬赏的赏金就撒出去无数,杀手们得了赏金,无忧城也是有中介费用的。另一方面,无忧城主和王胜以及御宝斋的美酒生意,那当真是聚宝盆,日进斗金。 “行行好,让我进入,我只要一点宝药。”楚毅狼狈,对着守护的门神说道。 “师父。”轻舞也是心头一紧,莫非师父三日前没有看到格杀令? 顾叶现在想知道的是,到底是哪里冒出的黑马,竟然能叫程大魔王阴沟里翻了船? 顾叶见到游戏来源,打算掉头离开。那个男生却突然抬起了头,锐利的眼神扫视过来,和她撞个正着。 气氛逐渐凝重起来,孙悟空和杨戬、按照江昊的指点,各自站在位置上,变化出来数千米的法相天地,三人齐齐的动手,各自一股力量笼罩前面的大地。 这一次,方骏眉的神识,再不足够看见远方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听不到炸响了。 要想天天看见她,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山上办事。 被大蛇蜷住的辛老二人看到眼前的景象都有些呆滞,难怪自己等人进来之后,功法丹房一个没找到,碰到的尽是些邪魅妖祟,原来此地才是这座墓的真正主墓。 夏雨一手举灯,一手试着推了推,没推动,回头看了眼盛明珠,想知道她的意思。 阿颜转动着眼珠,反应过来:手链?不是手镯!他框我的!难怪自昨日之后,再没进过我的房间。 他这边手上动作一慢,被仇氏兄弟正好钻了空子,以一双枪攥狠狠打在背后,震的大和尚身子跟着一阵踉跄,若不是脚下苦苦支撑,早已栽了跟头。 中年男子仔细的盯着君弈,将其说话的神态尽数映入眼中,也不断的打量着月凝烟等人的神情,见他们不像是撒谎,这才放松下来,将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 却竖耳听得窸窣脱衣声、盥洗水滴声、走近撩帐声、床榻陷沉,某人炽热凛烈的呼吸吹拂耳畔,她犹豫是否要忽然睁眼被惊醒。 “糟了,还有两人埋伏在迷雾中!”柳寻香死死盯着水镜,眉头紧皱。 唐七七嘴脸勾起一抹坏笑,扑进顾渊的怀里,清晰地听到了身后某些杯子翻倒的声音。 拿起铜盆牵着她去打热水,邻舱门恰大开,路过时,朝里斜眼睃溜,沈岐山没见,顾佐坐在床沿拭剑。 “你……你没有喜欢过的人?你没有爱的人?”张清扬叹息一声,此刻她到有些同情她了。 因为就像之前市民们议论的那样儿,说到底视频当中并没有任何实质忄生的东西。 第四十八章 不愿 季安澜严词回绝。 若在这之前,去窦府赴宴只随她心意,但凤阳县主特特使人来通知,她就不愿去了。 当一众宾客的面踩她,看她失落伤心?当她的面刷优越感? 死开,谁爱去谁去。她不去。 明月没办成凤阳县主交待的差事,不肯回,又随着蓝氏的丫环来季安澜院子请见。 “我们县主真心相邀, 之所以现在落得如此狼狈,可不就是因为像左青眉这样自私的人太多了吗? 这个体制到底是公司制、社会主义、最顶级的国家资本主义,说实话谁都不清楚。 现在呆瓜也变成了男人,林轩也变成了男人,只有我不是男人,不行,我这周六绝对也要变成男人。 一直等到下午四点,宗教局的这伙人依旧没有现身,我这才有些不淡定了!妈蛋,你这不是耍我们吗?出去买个东西而已,也能花这么久时间? 无论哪个结果,都将宣告摩托罗拉十年来的研投入全面失败,区别只在于最后挽回损失的时候,哪个亏得更少一点。 季洛寒笑笑,把她从椅子里抱出来,回到自己的座位,将她放在腿上,开始哄她吃饭。 容怀又被噎了一下,但诡异的是,被噎的次数多了他竟然有点习以为常了。 不过,如此狂暴的吞噬地气,却又是极为罕见,远处无数强者瞪大眼睛,注视着这个情景,被这样吸收地气的场面给震到了。 “我……我怕我配不上你!”向晴呜咽着,哭的更加凶猛,她似乎是想要吧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十分的失控。 点燃一支烟,邵向北单手把着方向盘,夹着香烟的手在微微发颤。 “差不多吧,白菜很多时候都比较便,我跟我妹妹都不太爱吃!”高魁瞧了一眼,便是满足她的好奇心道。 “你……唉。”沈六安想要劝,可他的话到了嗓子眼后又重新吞了下去,只能叹息着摇了摇头。 夜剡扬扬手走过来,刚才的一招正是出自他手,当然,他并不是要救他们。 展眉目瞪口呆看她走出门去,竟从她最后那句话里听出淡淡的指责。 老者眯起眼睛,声音发沉,完全不似和钟夜沟通时痛心疾首的模样,活脱脱一个心机深沉的上位者。 他们允许这个实际上有一个神一样的人存在,但那些普通人不应该知道,这会严重打击统治阶级的统治稳定。 慕容雪长得并不高,但胜在肤白貌美,特别胸前有着相当的规模,而穿着一套短裙显得十分的性感迷人,亦是对着矮胖的江凯报以微笑。 高魁又查看了同板块的其他个股,发现紧跟着另两只股票已经上板,却是知道这个板几乎是稳了。 他原本孱弱的肌肉开始变得紧实有力,骨骼强壮的宛若精钢锻造,他那颗原本就已经足够大的头颅开始了二次的蜕变。 战场上,崇阳城军的一个统领般的男子一刀劈下,将眼前的敌人杀死,一双赤红的眼睛往四周一扫,顿时眉头紧皱,双目一凝。 良子的嘴巴突然间闭了起来,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想了又能怎么样,其他的工作他又不想做,也就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双方然后又同时变招,手对手,掌对掌,刚拳对劲拳的战斗,拉开序幕。 他们此时分散于这三类种族之中,内心都在打着另外的心思,准备根据情况,再改变计划。 第四十九章 兄弟敬你 小刘氏一进荣寿院就哭诉委屈。 “姑母,有这样的好事,怎不知想一想我们知柳。”这桩婚事,季安澜不愿意,她和知柳愿意啊。 “知柳从小就养在您根前,她是什么脾性,您还不了解?最孝顺听话不过。对她姑母也是恭敬乖顺,怎大姐就没想到我们知柳。” 刘氏看着委屈不己的母女,也有些心疼。 “倒 琉璃走兽几人也理解白羽,正好他们也准备出去这方世界走走,很久没有看这方世界了,他们也想知道,洪荒大地有何种变化。 叶震雷点点头,“坐吧。”说完,他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回了沙发旁。 风月桐从屋子的角落里面拿出了之前让白宇出去找的干枯的树枝,用火石燃起火了之后,她又用事先泡过了水的竹子搭成了一个烤肉架放在了火堆上面。 “你真是太好了!”修黛丽猛地抱住舒涵,在她脸上“吧唧”一下狠狠地亲了口。 nn高挑的身形维持着最优雅的姿态,但茕茕孑立的孤影难掩其落寞。 姬凤娇紧走两步,追上舒夜,主动伸出手臂,挽住了舒夜的胳膊。 舒涵抿嘴一笑,“谢谢二哥。”说完,她便拉着苏燕回厨房收拾去了。 羽翼并非是外物,而是生长在包天自己身上的。既然羽翼都有如此威能,想来自己的手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她目不转睛地望着白色的信封,踯躅片刻,终于一咬牙,狠心地撕掉了信。 “尊哥哥,你耍赖!”宁泷双脚着地,还想黏上去,却被邢少尊一掌推开,离他有一只胳膊的距离。 我没想到他这两天还做了调查,并不是全无准备。我威胁他,他一样威胁我。 雪柔说,当时她这话说出来后,林莹整张脸都变得狰狞无比,她记得当时林莹猛的朝她冲过来,一把掐住了她的下巴,逼她张开口,然后强行往她的口中塞入了一张黑色的灵符。 主要工作是负责为客人关开楼层,回答指引。当然,需要全程仪表庄重面带微笑。下午五点前将工作日志填好,送到行政主管手里。 “佳佳,我们要不先回去休息好不好?你要是不想回家,到我那好么?”唐笙红着眼睛,两手轻轻扶住冯佳期的肩膀。她却不知还能说点什么来安慰,此时的陪伴已经是她唯一能为姐妹做的了。 阎王爷救我,的确让我感觉到奇怪,可是要说和阎王爷成为无名口中所说的朋友,恐怕是很难很难的,甚至可以说是不可能的。 以此同时,宁泷抓着的五指开始刨门,没刨几下指甲就劈裂开了,一道道血痕用指甲里挤出来。 我有些抱怨的说就不能不去么?她笑着说她现在是办公室副主任,必须得去,如果是普通的老师倒是可以拒绝,不过大多数老师都会珍惜这种交流的机会。 因为童梦极力掩饰一些东西我还是清楚的,虽然我不能肯定,但能不刺激她就不要刺激她,要是知道我和欧阳志昨天晚上在一起的话,童梦难免会有想法,毕竟欧阳志是伤害过她的人。 戴一刀应该庆幸他只是接下悬赏令来杀我的人,若他是为谁卖命而来,今日,就是他的死期。 “你笑什么?”那个嬉皮一边用袖子擦了擦胸前大牙上的尘土,一边问道。 血饮的身影突然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随之一起的出现了还有龙意道,天启鹤等人。 第五十章 是何用意 这一顿欢饮,季安冉就收了不少见面礼。 小心翼翼揣着回家,小嘴咧着就没合上过,一到家就兴奋地向姐姐展示。 季安澜早早收到他传回的消息,说是要跟朋友在外吃饭。 现在他授了官当了差,季安澜也就再没把他当小孩看,平时他在外应酬交际也都是鼓励的。 倒没想到他是去见了顾少晏一行人。 来者正是铁君义,他抵抗着巨大的压力,强烈的雷霆之力在其身体中犹如脱了缰的野马,在他身上到处溜达,如若不是因为他身体强度绝,现在的结果恐怕难以想象。 听着李乐的讲解分析,我由衷地点头,觉得他确实是一名合格的军事,有些运筹帷幄的样子,如果这“三分”走成,我们基本就完成了质变。 没有剧烈的爆炸声激昂而起,也没有强大的能量风暴肆掠开来,只是两者悄无声息地相遇,再一齐消融于虚无,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撂下这话,这家伙倒是也没起身,却猛地向前一扑,一下子就抱住了李毅杨的一条腿。 “你要是愿意脱离日军,我就想法子让你活下來!不过,我可以保证,你在鬼子那边再也不可能会有原來那么舒服了。你这么久沒有回去了,我现在只要一条谣言,你的队伍,就会以为你投敌了!”李青说道。 不知不觉距离上一次回家已经过去两年多的时间,在这期间我经历了生与死的抉择,也选择了自己要走的道路,可越是做出某种选择,我就越能感到家的温软,走的越久,就越想家。 李青被他这话一说,顿时脸上一热。在侧过脸来看了看身边的燕儿,只见她也早已是满脸通红了。 “我当然是跟你一样,你去哪我就去哪咯。”伊梦喻完全没有被风涧宸不客气的语气吓到,反而淡定从容的从自己大红色的皮包中拿出粉底开始在脸上补起妆来。 这些他也都不在乎,可是却牵连到了苏熙芸。这是他不能容许的。 “喂,老大,这个次师部组织的比武大赛我们直接将王牌装甲侦察营的那班刺头给直接拿下了。”电话那边是副队贺连易大声的说道,那言语简直完全隐藏不住他此刻心情的喜悦和激动。 大轮魔王冰冷的眸子之中,突然间闪过一抹冷厉的神色,那身躯之上也浮现出一股恐怖的波动出来。 话音落下,不用吩咐,周围几个知心手下就已经冲了出来,直奔江白。 “我去睡觉了。”她撇撇嘴,头一回觉得自己的人生似乎活的有些失败。 如果他们真的是警局报警,顾家那么强的势力,谁会相信是顾越泽强要了她!?再说,她之前追顾越泽追得那么紧,被他睡了,只怕都觉得是她自己在使手段。 刚刚还吵嚷着闹事的病人家属们,亦是震惊不已,瞬间变得鸦雀无声,直愣愣地看向了叶丰。 当修罗王露出真容的那一刻,太荒内心的震骇比太战也只强不弱。 这次到这里来,他可是下了很大本的,若是最后不仅没有带回去任何有用的东西,还赔了本,恐怕他以后在老丈人家里就更站不稳脚了,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空手而归。 反应过来的叶春花,她害怕陈阳真的把龙一雄打死。她就连忙指着万依风。 诸天万界这些高手听到江白开口,一个个叫嚣了起来,恨不得把江白给碎尸万段。 第五十一章 劝嫁 “小姐,这个匣子里是十五万两银票,另外那个匣子是少爷的,里面是一万五千两。” 曲?笑容止不住。 当初窦邑上京赶考,陪都早早就开了盘口。姑娘为避嫌是没有参与的。 但后来窦家退亲,姑娘便拿出六万两让他去押注。 五万两分做多笔压他中状元,另外分两个五千两,一笔大额押他中探花,一多笔 胡胜友表面上应着何丛,但他也没马上说出自己所知严乐的信息,而是说自己立刻去办。 焦躁起来,我又开始无规律地按手机,直至再次看到李藤通话过的那个号码。 这一下子把人们弄蒙圈了,人们怎么就不可活了?谁又干了那损阴丧德的事了?莫非是祥义挖土方平乱坟岗?还是有别的事? 老公,你说的娲儿也明白,但我们就这样眼看着西门家族和青帮就这样触犯我们身为规则圣人的威严吗? 李寿拿出手机,“阿炳他们,还有你,那个朋友,很担心你,要不要打个电话?”他特意加重了‘那个朋友’几个字。 这家伙比以前更加强大了,强大得他压根就生不出一点反抗的心思。 不多时,一座巨大的城墙出现在了地平线上,那一栋栋高耸入云的建筑物,仿佛一尊尊巨人般伫立在苍穹之下,亘古永存。 “起来。”傲雪有些气恼。大爷的,要不是他自己置于这么累这么狼狈嘛。 别说白狼交给他的这个办法真是一个攻守兼备的好法子,赵晓晨稍微的打坐了一下,就感觉身体感觉到了一种脱的境界,也是舒服了许多。 “姐姐?”蒹葭一愣,随后陡然的又是回过了神来,自己哪里有什么姐姐,还不是林木的老婆。 而且,统治暗黑领地,除了依靠的是本身实力外,更主要的是拥有能控制暗黑之地生灵们的“血月之眼”。 秦初的战斗分身回到了仙武城,本尊也从葬天棺内出来了,战斗分身了解到的情况,本尊自然知道。 没错,此人正是苏哲,曾经跟他一起抵抗沧海堂,一起进入仙灵山,丹田破碎,但却又重新修炼的苏哲。 梁午点了点头,而船上的其他人却都露出异想天开疯了的表情来。 倘若不是这次顾子陵带着人走水路遇到刺客,也不会凑巧遇到太子妃的家人。 “滚回去!”两个黑衣老者联手将君绾击得倒飞,妖卿一剑朝着君绾倒飞的身躯斩去。 先不说顾丰血族的身份,光是顾丰给程玉的第一印象是欺骗秦雪这点,程玉对他就没什么好感,也不认为顾丰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之所以弄的神神秘秘的不过是想继续蒙混过关罢了。 他们本以为在这个年轻人的强势之下,那五大家族的老人肯定会好好收拾一顿这个年轻人的。 在空中稳住身形,他皱眉看去,见到那金色盔甲的家伙已经落在地上,单手提刀,屹然而立,跟他四目相对,身上充斥着一股难以言明的霸气。 当然,这一晚,凌晴雪表现的比以往都要主动热情,仿佛要把龙锋榨干一样,不断向龙锋索取。 果然,下一刻,吴家几兄弟都是面色阴沉起来,其中吴力权更是青筋暴起,眼色血红,看上去就像走火入魔的样子。 由于城市周围的雇佣兵瞄准了他,所以不参加决赛在很多方面都是徒劳的。现在是时候让他们证明自己的力量,并获得进入下一个隧道系统的方式,通往下一个城市。 第五十二章 段氏送嫁妆 窦邑之母段氏派人上门,倒不是给季安澜送帖子,而是送来了厚礼。 与凤阳县主不同,段氏自觉无颜见季安澜,并不想在儿子的升学宴上见到她。不知面对,两厢见了都尴尬,倒不如各呆各家。 段氏派人上门送礼,凤阳县主的丫环明月正从蓝氏院里出来。 由蓝玉瑛送着离开,二人有说有笑。 “那是谁送东 在那天空之中,谢无常依旧在不断的轰击,可接下来,在他的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化形四重之人,此刻在谢无常来临的一瞬,其眼中露出鄙夷之色,手掌随意向前一挥间。谢无常的身子,便倒飞出去。 所以,几天时间没有发现附近村落死光是很正常的事情,尤其是隔了十多里地。 哪怕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只是在沉睡之中,但是不论什么样的经历,对于我们来说,其实都不过只是一段不起眼的回忆而已。 “你温董事长说缺钱,肯定是大数目了,至于从我这儿索要三块五块的费用么?”荆白调侃道。 此人虽然修为比不上天刑长老,但是一身杀伐铁血之气却是不逊色多少。 被宿艾瑜引以为豪的身手曾经在男人占据多数的警校里都拿过格斗第三名,只是它却不知自己那引以为豪的身手在秦凡看来更像是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 祖孙俩又是一番千恩万谢,立刻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此时时间已接近五更天了,若是等天亮了,恐怕那延川侯府就会充分戒备起来,事不宜迟,秦熙立刻动身,二次赶奔侯府一探究竟。 而殷胜之显然更不会吃力了,所以在下午太阳西斜之前,经过了四五个时辰的山路,就已经到了后山。 “还是先聊聊家常,放松下才好,刚才说的那些话,搞得气氛还挺严峻的。”温朔信口开河。 孙猴子战天斗地,从龙宫,打到地府,从地府打到天庭,经验丰富。 虽然我不清楚易晋为什么要带我国外,这短短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想多问什么,他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凌宙天还是相信自己能保证伊梦雪和木紫萱的安全,如果动用雷电异能,那么仅仅只需要几秒钟便能将所有人解决,如果拿出自己的沙鹰的话,那么也只需要几秒钟便可以解决。 那个被盯着剑徒吓得脸颊变色,他也未想到仅凭自己一时贪念,最终却让数十个师兄弟惨死在这片废墟内。 所以,她当着慧成帝说出这一番话,并将李修与她和荣清三人之间这么久以来的纠缠当众说出来,一为揭穿荣清对自己做下的恶事。 隐藏在记忆碎片之中的微弱人性慢慢消散,空荡的意识只剩下忠诚,和身边无数的同伴一样,它现在是一名合格的骷髅了。 陈枫一愣的当口,老妪已经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条黑丝带,电光石火之间,老妪鸡爪一般的双手已经用黑色带打了一个复杂无比的结。 春儿这乌鸦嘴,我恨不得往上捶上两下,不过我未跟他计较,便也没有再缠着医生。 拿苏流萤一人之命,换下此次战役大捷,还能让楼樾死心塌地的辅佐太子赢得最后的帝位之争,却是太过划算。 虽然听得到声音,但是双方隔的并不是很近,花了不少的时间才到那儿。 :“松开。”前者语气有着几分恼怒的意味,千凡尘手指在那光滑的额头上轻轻一弹,语气有几分霸道的意味。 第五十三章 合作否 季安澜的话一出,厅堂里落针可闻。 蓝家出过一位礼部侍郎,乃蓝氏的祖父。那会蓝家也是风光过的。 正当蓝家准备庆祝他马上要升迁尚书之时,就被暴出他两个儿子在外收受贿赂,欺辱弱小,纵手下及族人横行乡野,强占民田。 蓝家祖父的尚书之职自然就没有了。 还因此把侍郎的位置也丢了。 说完话的姬落尘,双眸冰冷的看向江玲珑,嘴角带着一抹讥笑之色。 这时,曹正淳带着一众东厂番子走过每一间监牢,将一名名大臣带出去。 刚才跟三姐没有尽兴,心里装着事儿呢,一会儿再好好再亲昵她一番。 廖茹雪才不在乎我会不会娶她呢,她只在乎,能不能得到我手里的“背景资源”。 公元883年2月,李克用联合唐政府军大败黄巢,接连的失败让起义军形势危急。 给宋海琴接风洗尘后,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先给宋海云打了电话,她没有接,直接给挂了,搞得我心里有些没底。 到了晚上九点多,吴胤飞被关回了笼子里,他已经被折磨的没有人形了。 隔着门,在灯光的映衬下,男人的背肌若隐若现,只可惜,没看几眼,就被衣服罩住了身材。 因为芷珊感应到,这确确实实是一个幻境,一个阵法所形成的幻境,可是谁有这么高明的手段,可是摆出如此逼真的阵法,就算是自已的护宗大阵,亦只能变幻成海底之状,并不能改变什么? 达无悔得意的把灵石拿出来,丫丫的摆了一个灵石座椅,盘膝坐在上面,直接寒的道念之海中的梦妃一脸黑线。 “老哥言尽于此,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不待林风说话,已经陷入绝对的深沉修炼了,林风想叫也不可能叫的到了。 无可否认,用觉醒了虚空藏灵龙能无限掠夺性吸纳天地元气的龙形锻针功推动的——龙拳,天陨。以无限功力作为动力所推动的这一拳,强的又岂是语言所能形容的? 林风又如何看不出梅无花这是在玩欲擒故纵的套路,这要是换了一个毫无社会经验的人,说不准也就着了她的路数。 雪梦刚想回答,金灵珠怪叫一声道:“陈飞化成了怪蛋,怎么会这样?”还沒有听到雪梦的话,听到金灵珠所言之后,众人再次望向神域之中。 余德正点点头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凶手抓到的,只是有件事情我要问清楚”。 “其三就是开业的时候,我家老爷子派人去看过那家酒店,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张乐天故作沉思的想到。 当然这七天的时间,明老爷子和明奕帆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与明夕相聚的时刻。 他轻笑一下,身子横伸而出,一缕缕术法光芒散去。没见他怎么,就轻松地把那个凶汉击倒,昏死过去。 她知道钟洪兴的性格,所以为了给我们留出空间来产生摩擦,当时才故意把人都给支了出去。 “不!并非跟踪,只是碰巧。再说了,我可没有那个胆量进去那间草庙,倒是你居然什么都不怕,我很是佩服。”欧阳静道。 “你不去法学院还真是屈才了,一口一个如实招来,要不就是老实交代的。”叶离笑笑,秦朗的车足够招风,为了不引人注意,她一定要他提前一个路口放她下车,没想到居然还是被李莉看到了。 第五十四章 嫁妆银 关于投多少银子,季安澜也是有过一番思量的。 多了不行。毕竟合作才开始。少了也不行,得不到三叔重视不说,也失了这个合作伙伴。 以前她在陪都,很多生意只放在江南。 但如今她进了京,很多生意倒是可以转到北方来。但自己不好经营,托给管事还不如托给三叔。 一来可借侯府的势,二来鸡蛋也不 原本平静的血河金灯,随着林霄那一声呼喊,剧烈的颤抖起来,浓浓的血气涌出,竟将四周的阴阳二气都逼了开来。 龙星麟扳开龙怡雪的手,再不采取措施,一进城肯定又是一通麻烦。 在若隐若现的气息缠绕时,龙星麟打了一个嗝,这一个嗝之后,龙星麟便感觉到好了很多了,整个房间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味。 叶潇冷笑道:“你当我傻,什么东西到了你手里,还能有骨头渣子吐出来?”旋即咬破手腕,滴了一滴血上去。 雷鸣想到了那几个前两天新到的戌卒,疤瘌脸看到他们的时候神色有异。 “你说什么?江枫为什么突然去追踪十字商会?这么着急的吗?不能派其他人去吗?”崔薇不解道。 纵然路凡有些不解,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养气不是什么难题,最重要的是如何使用。”程莫令终于说到这点,路凡不由提起耳朵,翘首以盼。 待魏驰坐定后,萝莉靠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娜兰有些愧疚,自己没能给冰兰提出警示,才使她陷入困境,成了阶下囚。如果提前知道,冰兰一定可以逃出来。 听到这话,宁婉这才笑了起来,而后和洛冰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径直离开了。 看他们的神态,公主殿下完全屈从于这个华夏青年,难道说这个华夏青年已经夺得了公主殿下的身心? “总而言之,挡在我前面的人都有罪,我会竭尽全力将其铲除。太玄门最强之人,必定是我!”林风眼眶燃起熊熊烈火,满是野心与欲望。 “不对,如果王香香痴傻,怎么可能跟你手挽手亲亲密密地逛街?”李清萍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不过在质量上来看,夏侯千军的精神力的质量要远远高过死亡统领,比死亡统领更加凝练,因此才能在这持久战中不落下风。 他的吞噬之力,可是最强的神通之一,哪怕是越级使用也会让对方吃瘪,区区一个防御甲,难道还能拦下它不成? 笼罩姬天周身的三千青莲直接被妖狐一爪拍碎,没等妖狐拍出第二下,姬天直接挥动青萍神剑砍去。 “滚你妈的,不关你们的事,少管闲事!”孙建云此刻满脸狰狞,很不客气的对那些人呵斥道。 浑身的肌肉如虬龙,皮肤呈灰色,线条中有着特殊的光泽。仿佛这是一件用他的身体制作的铠甲。 负责人张张嘴,有点无语,当然更震撼,,动辄带上亿的赌资入场,这种鲜少出现的大金主,怎敢懈怠? 从黄毛几人口中问到的信息,都是和镇长有关的,特别是一个重点,镇长平时的为人怎么样,对老百姓们怎么样,有没有贪污的历史,有没有伤害过谁。 “这枚光球是?”感受到被封印在光球之中的强大魔气,凌云眉头微挑。 一道惊人的金色剑气,闪烁著要耀眼光芒,猛得破空而出,直直斩向那头火焰猛虎。 第五十五章 前事惆怅 今日傍晚,张嬷嬷那边来禀报,说凤阳县主派人来打探消息,不仅给她塞银子,院里的许多人也都收到凤阳县主的银子。 段氏听了心里便不大舒坦。 “这还没嫁进来呢,就四处打探夫家的消息。” 心中颇为不喜。 “我送安澜什么东西,关她何事。”这会就把窦家的东西当成自个的了? 打探消息都 木泽冷哼了一声,不在多说废话,就像一个鬼魅一般离开。申屠浩龙自始至终都没有去拦住他,只是在他离开之后关好了门,然后在门口留了一点礼物,就从消防通道离开。 再次联系就是昨天晚上。原来看着温婉美丽的妈妈在我眼里一下老了不止十岁。 “战兄,哎!苏哥无能,资质愚钝,不能凭借自身晋级封号,靠外物而晋级,只能听从安排在此镇守磨牙城,看来我终身难以如你们这般洒脱,哎!”苏定借酒消愁,一次又一次吐露心中之闷。 “口说无凭!你有本事就拿出可以令人信服的证据来!姐最讨厌别人骗自己了,所以如果你今天要是拿不出证据来,那姐一定会把你打残!”李嫣嫣双手抱在胸前,就说。 贺云龙疑惑是因为麦瑞苏对自己的想法知道并认同了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不过今天如果真要在这里打起来的话,我们班在人数上是明显不占优势的。加之,我们班大多数男生都是新来的,还没经过我的武术训练,打起来肯定要吃大亏。 “轩烨,先把人请进来吧。”申屠浩龙还没有回答,苦齐的声音就传出来。 这一次我们预订了五个休息室,双方的高层各一间,另外三间给忙前忙后的工作人员用。 那么坐了许久,她才撑着起来,走着去了附近的早餐铺子,买了粥慢慢的坐下吃了下来。 而他在远古蛮荒时代的那六个月时间,他同样没有荒废,修行了那个时代的圣人之功。 “怎么了?似乎不对劲吗,还为那事操心?”黄一天想到武达的婚姻,就考虑到他找自己是有什么事和自己商议还是要自己为他做什么。 这道系统提示来的有点怪怪的,自杀都还要提示?要是配这句话的配音员在这里,徐风肯定架把刀在她的脖子上,问你是否选择自杀。 当初何金光是房地局长的时候,是何等的牛壁,而现在看来,却带给人悲伤落魄之感。 其实王雪峰能听出来,林磊的意思是,将他从装饰公司调走的那天,他也就从副总到老总了。 “这好像是尸气,原来在战场上死的人多了,腐烂之后就会形成这样的尸气,这附近又没有战场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尸气呢?”见到满山的尸气,上过战场的杨戈也为之一动道。 “请问秦雄的拍摄是否顺利,已经开始的巡回演唱会,是不是会按计划进行……”雨天之中,记者们纷纷一拥而上,问着各种各样的问题。 他们原本内心藏着无数的愤怒而来,为范雪离的气质所折,甚至要将范府彻底推翻,内心满是炙热之意,但现在,所有的炙热之气全部烟消云散,化成了冰冷。 “霸气是建立在实力基础上的,这一年之中,老板往锦绣系注入的资金,都已经不计其数了,这些钱从哪来的你想过吗?”公孙雨嫣的无奈笑语,显然是有所保留。 医生说:夏老太太要第二天才醒,于是夏至就让护士照顾夏老太太,自己回夏家把东西收拾了一下,搬到了病房里。 说完之后,她自己都有点迷茫,心里是觉得刚刚他生气好像是因为这个。 “没有问题!”中年人做事也是干净利落,立刻就安排人手把手了各个出口。 那一轮化作了巨大残月般的刀罡生生的切割着空间,一道道恐怖的痕迹开始在地面上疯狂迭起,如同是一道道的游蛇虬龙一样的扭曲。 远处的众人早就被这异常的场景惊得目瞪口呆,刚刚的对话虽是没听见,俩人现在的这番对话便是听了个满耳。 转过头,卿鸿看着碧儿略带责备的眼神,心中一虚,这才放慢了步,一步一摇,这本是大家闺秀该有的举止,可卿鸿却深恶痛疾。 常世雄看着老伯点了点头,他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位老人不但老实厚道而且很仗义,他的心里多少踏实了一些,他向老伯讲述事情的全部经过。 不过纳铁却是抱着不断增强自身实力的想法,一套套的华夏武术被纳铁玩转起来,而没一场战斗都成了纳铁的磨刀石。 在他怀里的唐唐各种凌乱,她突然还疑白少紫其实是自己肚子里的一条蛔虫,竟然什么都能知道,一边想一边就仔细打量他。 妖冶的颜色就像是盛开在城堡之中的娇花,为这本来就金碧辉煌的府邸,更添加了一抹颜色,不得不说,被鲜血所衬的五行楼,比起平时,却是更加美轮美奂。 一个燃烧着火焰的玩意从远处飞了过来,落在地精们的脚下。那东西发出奇怪而响亮的声音,把地精们吓了一跳,标枪也投歪了。 也是他们聪明,一开始对灵息果树的存在进行了严格的保密,所以才并没有被人抢走。 焦勇言随后就上前撬开了其中一个长方形的木箱,里面竟然整齐的摆放着5把五六式突击步枪。随后他们又打开了另外几个箱子,也都是五六式突击步枪。于是他们便知道找对地方了。 “确实是这样,如果让流浪这个点发育到后期,那么白队这边的ap输出可是要比蓝队的ap输出要稳定的多了,这一局单论阵容的话,双方是64开,就看蓝队在前期的表现了。”米粒点头认同。 刀柄入手,对方二话不说当即出招,双手持刀举过头顶,浑身筋骨完全调动名,而后冲丁洋凌空狠狠挥斩而下。 就在歌特等人访问佣兵公会的同时,莫尔恰挪威先生的房间门口。 重新进入到洲区还有世界区之后,大家的段位依旧会被重置,随后还是类似在各自国服那种solo机制,在重新打这种solo定位赛。 第五十六章 会伤心吧 怀恩院,锦瑟锦年等人开始摆饭。 “少爷还没回来?”季安澜净了手,问身边伺候的丫环。 “没呢。先前派人回来说要和同僚在外面吃完再回。” 贺嬷嬷在旁听完脸上带笑,“少爷长大了,也有交际应酬了,已经有好些日子没回来和姑娘用膳了。” 美丽不解,“那曹国公三公子怎么就喜欢和少爷在一块? 酒楼老板心知这些时日的生意红火,多半是这个戏班的缘由,这会儿协商之后,又瞧着她不似作伪,双方便各退一步,让戏班子先在这儿演出,同时也负担他们的衣食住行,何时春晓想回来,他们双手赞成。 许安好一直等挂了视频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为什么她对顾盛泽的态度跟别人不太一样,他说什么她都会答应。 “师傅教训的是,弟子谨遵教诲。”王志毅微微皱眉,却也不敢违抗师命,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李橙虽然挺虎的一丫头片子,可是因为长的不像心机很深的样子,所以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诈骗犯。 这时候杨勇和汪招娣出去跑业务回来,看到大家那么欢迎岑成,汪招娣吊着脸,自从她拍了婚纱广告,就一直感觉大家好像有意孤立她,现在看到大家围着岑成说个没完,心里很不舒服。 唐郁又是送花又是单独请她吃饭,大概是要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了,想到这顾盛泽的心里瞬间就打翻了醋坛子。 姜道臣心里漫无边际的想着,见秦峥去了房中,自己也随着跟了进去。 “走,我们先返回中央皇城,看看中央皇城的极关巅峰们,有什么对策。”楚阳淡淡说道。 同样是做人家哥哥,差别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许家兄弟在天上,而顾盛泽是地上那位,她不敢比,怕自己会嫉妒的发狂。 她倒不是帮着白无渊,只是在驿站里闷的太久了,顾九既出来,就不大愿意回去。 归根结底,弱肉强食,强者为尊,这才是乱世征伐永恒不变的铁则。 必有厚报这四个字,刘备虽然面上在笑,却几乎是生生咬着牙说出来的。 “是,少爷。”几名手下,也是累的半死,此时好不容易得到了休息的指令,倒是想要好好的喘口气了。 墨往大吃一惊,赶忙急走两步追上般若拽住了她的胳膊。还真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幸亏他多留了个心眼,跟着般若一起出来了。不然般若万一出点什么意外,他必定是难辞其咎。 张白骑仔细一看,果然,正如甄俨所说,这些负伤的人,就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不仅装束一样,神情也都冷漠的很,好像死人一样。 而且,初代雷龙尸身表面那些龙纹也在疯狂地鼓动,宛如一根根都要活转过来,急促地冲击着四周的星芒。 黄世仁双臂一抖,那四道风柱分前后左右不同方向朝冯坤席卷而至。 一条粗大的足足有十丈宽、覆满了钢铁鳞片的尾巴刺出地面,它轻轻地一记舞动,震荡得空气呜呜厉啸,好像随时要崩碎似的。 顾秉谦、崔呈秀还有周应秋等人顿时放了心,都顺手用袖子擦干净脸上的汗如遇大赦。 欧阳樱琦的眼泪一颗一颗的滴在信纸上,然后在信纸上晕染开来,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朱燮元等人商议了一下让人以高第的名义宴请刘侨,顺便问一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做为一省最高级别的官员,如果不把这些事搞清楚有些欠妥,假如皇帝问起来自己一问摇头三不知就麻烦了。 第五十七章 陆府观礼 窦府设宴,不只季侯府阖家登门,窦邑未来的岳家卫国公府亦是举家出动。 打扮隆重,锦衣华服,环佩叮当的凤阳县主成了窦状元之外,最引人注目的焦点。 “二姐,你不是说要带我们认识季大姑娘吗,还说特特邀了她。怎么人没来?” 卫三姑娘常照雪打量了一番恨不得把宫里御制的钗环都戴在头上的二姐,嘴角 却没想到,他牵挂担心、守护了18年的妹妹,却如此轻易果断的率先扔掉了这份兄妹之情。 然后便看到一个清冷尊贵的男人,穿着一身高定黑色西装,迈着长腿,优雅地走上台。 “臣遵旨!”上官婠婠立马跪下领旨,对于这件事儿一点儿都不抗拒,本来也是自己描写的,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这位赌场经理没有卖关子,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颤抖的,说出了那位外国人的身份。 辗转了10多天之后,贺钦钦终于才在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偏远县城,找到了一份餐厅打杂的工作。 杨胜利话刚说完就见周军跟个二傻子似的,直接冲到罗雅那边,拿过罗雅手中的玉米“罗雅同志,我是周军,今后是跟你,你们一同奋斗的知青战友。”周军说完做了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并伸出右手。 但一想到这个是全网关注的直播,他就努力的想把鼻涕眼泪吸回去,尴尬得想在地上打洞。 为了确定林墨白的罪犯身份,江述再次打算使用【罪犯克星】人设卡。 办公室里没有人,木宁走到他办公桌前,发现椅子歪在一边,地上散落着药片。 楚念一手扶着景明的手,一手扶着肚子,给那些老人家鞠了一躬。 进入永恒皇城之后,在那蓝衣华服的男子左拐右拐之后,丁羽一众人,果真来到了一座神秘的建筑前,那座建筑,好像掉宝一样,上面写了三个铁画银钩的大字——“杀天楼”。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在这里竟然会遇上一个,她这一辈子也不想再见到的人。 甚至,天罚圣者也已经祭出了天罚古剑,准备随时出手出去帮护丁羽,但却被天寒和天刑两人死死拉住。 “姐姐。爹地死不是他的错。为什么你还这么的执着呢。只是一场车祸而已。难道你不爱东方寂吗。”男人再次挑眉问道。 但是,时间的指针走到现在,丁羽就已经改变主意了。别说是等一会,就算是等一个时辰,等一天,丁羽都愿意等下去。 寇乐儿白发,那黑帕遮脸,她实在是看不出寇乐儿的年纪,所以不敢以任何的称呼来称呼寇乐儿,只得用客人代替,寇乐儿也喜欢她这样称呼自己。 “你放心。明天我会好好应付的。绝对让他们很难忘。”上官晨笑着说道。那一抹笑容。邪魅。 “齐泽奕,我不会当你的皇后,死也不会!”蓝沫疯狂地大吼一声,本就身子还弱,这一吼,顿时气血攻心,吐出了一大口鲜血,然后晕在了齐泽奕的怀里。 斯年,你终于还是被我找到了,是老天不让我们结束,现在我已经强大了,无论谁也休想再将我们分开。 可是他的心情却不因为这美好的风景有所改观。他现在很不好。非常不好。 我们的手在地图上划来划去,虽然不说寸土必争,但是寸手指不让却是千真万确,我甚至有时候都陷入到迷惑之中,感觉到了那种雄视天下的满足感。 就好像她吴紫娟的眼光有多么不好,找了一个没有骨气吃软饭的男人一样。想到这里,吴紫娟抱着陶然的手就一松,想着应不应该找个借口先离开。 仇家实在太多,他若不调查清楚还真是不知道是哪方人士的黑手。 云荼轻描淡写的扬起手,火炎见状,瞳孔微缩,下意识后退了一下。 我躲开白虎的前扑,转身去攻击白骨,这时秦天却突然挡在了白骨身前,无奈我只好生生的收回了内力。白虎再次仆空,我看准时机,双手化为触手,分别把秦天和白骨卷了起来。 为了尊敬欧阳满的先人,魏宗铨领着公韧、唐青盈早早下了马车,步行前往。车夫把马车赶到了一个大场子里,那儿有专门伺候车夫和牲口的地方。 “帮我上药。”慕容雪冷冷的说道。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上好药之后慕容雪告诉了我这几天以来发生的事情。 “……”向来众星捧月的左岸这会儿就好像是吃了黄连的哑巴,目光带着哀怨的看向杜采薇。 她从生下眼睛就瞎了,她没有见过人族长什么样,也没有见过妖族长什么样。 “那也不能让他们欺负吧,实在不行,咱就不接受采访了,谁让他们乱写!”陶然气道。现在袁莉莉已经正式结束了以前的合同,转到了李瑶手下的演艺公司,为自己选择是否接受采访,这点事儿应该没关系吧? 可,这温馨的一幕,落在隔壁房间里正在写寒假作业的简霏霏眼中,却觉得莫名难受。 陆离听此倒是淡然一笑,他并没有古人必须传宗接代的思想。不过如果自己再死一次,那自己或许真的再没痕迹于世间了。 身为镇长的南门元青,一眼便发现了地上铁剑地奇妙之处,看着地上那一柄由叶故渊并未打造完成的长剑。 她口中言语温柔,如寻常姐弟家常般,不刻意讨好,也无谄媚逢迎。 那时候简直就好像被抽了全身力气似的,根本就好久才缓过劲来。 顾绒毫无设防的跟着椅子一起往后摔去,猛然惊醒的同时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一滴水此刻静静地落在故渊的手掌上。前者看上去很谨慎,转过手,一滴水掉了下来。 “老板,再来一份豆浆和一笼猪肉白菜包、一笼荠菜包、两个生煎包,两个锅贴。”简姚不知道简国斌喜欢吃什么,便见样都点了一点儿。 等到黄劭接到王林的消息立马便撤了兵,曹操见状心里清楚敌军怕是已经得逞了。 “属下遵命”张辽见吕布有意偏袒许汜无奈叹了口气退回队列,他退下之前还怒瞪着许汜晃了晃他的身子。 第五十八章 陆府解围 季安澜走近,发现围了一圈看热闹的。 里面二女争执激烈。 “邓怀媛,我看你就是想私藏!” “我没有。”一女子弱弱分辩,“陆大姑娘,你相信我,我没有想私藏。” “你没有,我分明看到你才从怀里拿出来的。” 周遭站了好几位贵女,也跟着附合,“陆姑娘的镯子都掉了好一会了,你既然捡 那几个锦衣卫没有别的法子,只能跟在他身后也将整个伯府再一次兜了几遍。 朱棣道:“你又何必在朕面前明知故问。刘明空是魔星、夏原吉是魔星。纪常安也是魔星、就连郑和与少林那个洪渡也都是魔星。 越是这样,连成认为她修为越高,不是有句话那么说的么,大道至简,返璞归真。 “椅子就是给人坐的,干嘛要站着!”萧宁宁受夏菊的话影响,先入为主,存心找茬一样,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 “钱如怀?师妹,难道他就是那个杀掉鳌拜的大英雄?”方怡看着沐剑屏惊讶的说道。 联邦法律规定,一旦投资人通过二级市场购入占据上市公司总股本5%的股票,必须通知上市公司和监管会,投资人以后出售、购入股票的行为,都必须发出公告。 须叟,两人进入房间,就见元帅的眼眶,也略有一丝异样。但他的神情,却反而给人一种,格外明媚的感觉。 可鰩王根本不干,没办法一人一兽将山谷前前后后翻了好几个个遍,直到鰩王的分身死了,才算作罢。 宪兵队便衣懵的几秒内,高非左右手各持一把手枪,左手南部式,右手柯尔特,双枪一齐开火。“砰砰砰砰砰!”近距离的射击,又是占得先机,宪兵队便衣猝不及防,纷纷中枪栽倒。 “燕儿,你忘记有我在了么?不需要日镜,我也可以轻松带你进入沙漠之甍。”看着上官燕笑着说道。 “我盯上谁,关你什么事?倒是炎王殿下,整日往辽王府跑,就不怕朝中非议?”苏墨月丝毫没给周承琰好脸色。 奶奶郭雪慧摔断腿那一次,洪大福全力否认,他们又没有证人,加上一些复杂的关系压着,他们又吃了大亏,为了给奶奶治腿,他们差点儿把家底都给掏空了。 面对两位声色严峻的警察,李知时自然不会像木琴一样对方一吼就方寸大乱,很是平静的将他们今天晚上逛街的行程详细的说了出来。 但是,他们这会儿还受着伤,缠着纱布,又痛苦又乏软的,根本就动不了,根本就无法赶过去帮忙,急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大家看在眼里,却也无可奈何,尤其“扇公子”郑白,对李响更是忍让不少,比其他人还要惧怕三分。 不修和尚两个牛眼珠几乎都要瞪到眼眶之外了看,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陈最,大肥脸上尽是喜色。 武元直施展“兵”字印,直接出手击向朱砂后背处,可无论如何却不曾想到,他一掌破空击出,却见那朱砂后背甲胄下衣衫鼓荡而起,一道“霸”字印记浮现而出,形成一片如波纹荡漾开来。 捏刀的双手紧紧地抓住刀柄,五只手指紧张的动了动,不经意间,刀锋逼近了蓝恋夏的脖子。 苏未央虽说了解哥哥的性子,可此时看他桀骜不驯的样子,还是觉得有些不悦。 狗急跳墙?什么意思?难道她就那么渴望和宇哥在一起吗?可是按照最初出现的那种状态,我也没有看出陈落落到底爱宇哥多深,除非,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但是上次听陈落落说自己的身份高贵,那又是怎么回事? 第五十九章 陆显的心思 一个侯府之女的及笄礼,还用不着平阳王妃纡尊降贵。 但镇安府今日请了衡阳大公主当正宾,平阳王妃又与她交好,便约着一起来了。 顺便看看各家贵女,准备为孙子赵魁好生挑一门婚事。 结果平阳王妃看中了季安澜。 “这季姑娘很不错。”落落大方,不偏不倚,又有一股侠义心肠。 配魁儿正正 承天听完老和尚的话后也不免为老和尚感到惋惜,原本堂堂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如今却要苟延残喘的活着,盼望着摄魂魔宗再次崛起的那一天,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够撑到那一天。 “你可以猜错了,他们应该是要抓我们,而不是追杀我们!”黛比说道。 只见,你滴神再次放出了多元宇宙的投影,像先前为王志燃解释一样,又给桂说明了一遍。 无穷山林中的一处秘密所在,距离那黑云雷霆汇聚之处不远,一道黑衣身影自树冠上飘然落下,看了看那天空中那密布黑云,砸吧了下嘴唇,笑音响起,这二十左右青年模样的黑衣人影眼底不觉是闪过颇为火热之色。 萧半山站在山脚下,又再次忍不住浮想联翩,他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入肉中。 血红的长刀闪耀着夺目的光芒,他双手紧握长刀。舞动的长刀步步逼近,每一刀都将一个巨大的作战机器人劈成烂疙瘩,一时间,光头男人居然凭借这一己之力压制了整个作战机器人军团。 随着一件件商品被陆续的推上来,这场拍卖会也渐渐的进入了高潮。 辰木与此人对视,笑意盈盈,没有半分的怯意,也没有半分的退让,只是脸上的笑容代表了他的态度。 然而,面对着干尸的攻击,摩根却动都不动,眼睁睁的看着干尸朝着自己扑过来,不但没有防御,更是伸出双手,仿佛要拥抱自己的妻子一样。 王志燃在搜索了一番无果之后,看着这些经典老物,摇了摇头,毕竟那些东西就连他自己也只是听说过,却从来没看过。 赵锋接过名单,简单扫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名字和电话号码,脑瓜子瞬间两个大,名单随手交给龙天娇。 元安平很是郁闷,也非常的苦逼,本来还想着不用替青雕妹儿背包袱了,可没有想到,也不知怎么,那丫头突然莫名其妙的发脾气,包袱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上。 “千真万确,所以我才连夜赶到这里,请汪长老安排如何处理”,兴屏双手抱拳,恭敬的回道。 宋振国说话还算客气,李婷婷说话就不客气了,她听说检察院里要带走任平生,连忙就从外面开车赶回来了。 回到茶山管委会,想到招引山水集团的任务,任平生突然感到一阵压力,他一边走,一边给李曼妮打了一个电话。 千夜看郑惜竟然还神神秘秘的不跟他说,也没有追问她,像这样确实还挺有意思的。 罗阴是高兴了,可是他一直想要讨好的叶莹,现在心情却不是很好。 我最大的爱好就是上网,大一刚开学的时候,恰好赶上传世公测,我就逃军训去打网游了,连续包宿半个月,天天pk打boss,我的战斗力很强吧,大战士就是这么强悍。 苏墨闻言,目光一凝,然后看到一个年纪大约在三十岁,留着胡茬,穿着随意的放荡男子,走到了褚宏图身前。 第六十章 双鱼玉佩 季安澜不知陆府心思,从陆府回来的次日,下人来报,说有个邓姑娘来找她。 忙让人把她请进来。 邓怀媛一进来就冲她行谢礼,“季姑娘昨日为我解围,我回去与母亲说了,母亲心中感激,特让我来向季姑娘道声谢。” “不过是小事一桩,何必惊动伯母。”搀着她坐下。 “对季姑娘还说,是小事一桩,但 眼前的这个少年外观看上去大约十七、八岁,在鱼龙峰上,十八岁的年纪虽然不算大。 付圣依正在厨房里打扫卫生,听得姐姐的召唤,马像天外飞仙一样,飞奔过来。 两人已经想明白了,其实攻击这种怪物,和他们以前打猎的套路,似乎是一样的。 对呀,他入内门半年多,就已经有五万贡献点了,到年尾之前有八万贡献点,应该也是可行的吧? “还有,你们和其他人,应该不是一类。”歌利亚想起什么来似的。 此时那草丛深处,一直暗中观察这边动向的黄家父子,见到宋钟进入古堡,不由得为他深深的捏了一把汗。 春叔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要炸开了一般。他猛地咬破舌尖,一股钻心的疼痛之感瞬间传遍全身。 虽然对于突然出现的“半人半狼”,有着很高的吐槽念头,但眼下还是分析任务要紧。 “村长大人!您有什么吩咐!我立刻去给您处理了!”田老三听到村长有事找他,也不含糊,十分爽朗的拍了拍肩膀。 她虽然这样说,但明察秋毫的我总发现,她似乎有那么一点儿不对头。 赵晶晶一动不动的趴在沙上,跟张瞳说话。张瞳笑着跟她说话,十五分钟过去,方寒拔针。 虽然严六此时的修为境界只是七星剑兵,但韩辰却能够以四星剑兵境的实力,逼迫的对方使出全力,已然足以自豪了。 她修炼方寒传授的功夫,其中有吐纳法,修炼这吐纳法时,气息格外的悠长与深匀,她的声音能绵绵不绝,高亢低婉无一不贯通,就是得益于武功修炼,否则一般人根本没有这么强大的气息。 实际上厉央的鬼国亦很不凡,逼近,甚至是不次于完美鬼国级数。但很可惜,祝九的鬼国,已然走出自己的‘道’,超脱于一百零八张基座的完美符箓鬼国之上,达到传说中的神话鬼国层级。 说着话,他感到嘴角发湿,用手擦了擦,是一抹触目惊心的鲜红!他只是看了一眼,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角,随手扔到了地上,然后听吴富员说什么。 王陆点点头,然后取出一根坚韧的绳索,捆在了战车的横梁上,因为歪七扭八的缘故,绳索恰好卡在一个凹槽里,捆得格外结实。 “水将军这次来见我,有什么事情?”许阳已经猜到水元益的来意,他故意问道。 王静听着晨梅娓娓地叙说,看着她脸上那种母亲才有的宠爱和欢欣,不由有些痴了。 “好吧,我尊重你们的意见,这是属于科林人的战争。”默罕默德少校从善如流,并不勉强。 随着修炼功夫,他的直觉会进一步加强,一旦有枪口对着他就能感觉得到,从而避开。 进入了沼泽之后,猿灵再次将妖识散开,却依然没有任何发现,随后他更是查看了周围的空间细丝,却依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最终他放弃了利用妖识探查,而是慢慢在沼泽上空飞行。 舒艺千之所以能放心地将元婴留下,并非没有道理。若是换了旁人,元婴一旦离开本体,被人破解的话,本体也会受到牵连。严重的话,就是死亡。 不知道是不是茶喝多了的缘故,不一会屠舒就感到特别尿急,借道去上厕所了。 可是,在贷款的时候,他们却遇到了难题。通过消息打听了一下之后,宋老板面色都铁青了。 宋如玉看他走远了,赶紧将这株似是而非的植株挖了,随手扔到篮子里,屁颠屁颠的跟上。没几步,又见了一株类似的,她照样铲除,收归己用,就这么一路挖了不少。不经意间抬头,发现不远处长着大片的薄荷。 一路狂奔,出了玄都境,來到一处僻静的草地,千风拳头紧紧捏着,朝着空中猛地挥动,似乎要将所有的怨气释放出來,直到沒了力气,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那名男子二话不说直接抓住那个修真者,利爪蛮横的插入宝甲内,双手向两旁一拉,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骨头碎裂声,那名修真者甚至都无法有像样的抵抗,身体便被撕成了两半。 随着陈耀的话音落下,在旁边,跟随陈耀的两个保镖却是已经跟了上来。看到这一幕,郭念菲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走上来挡住了两人的道路。 这达扎路见到他们都逃回来了,便意识到此番猎杀行动还是失败了。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便向神龙煞君请战,要求他再派援军出城抗敌,决心和尚结龙所部决一死战。 同时聊天中心,世界频道,区域频道,亲友频道滚屏,全服通告。 毕竟他们是高阶世界的人,虽然他无敌于苍穹大陆,但是跟他们比还是不行。 第二天媒体发布了关于曹阳在博米春季产品发布会上面的演示视频,而且不带任何删减的,包括他怀念布斯乔,认为布斯乔给了他灵感,促成了博米平板电脑的设计这件事情,都被完整地发布到了网络上面。 从四月份跟中国移动达成协议以后,企鹅那边已经可以通过移动增值服务养活自己了,甚至每个月还能产生一两百万的利润。 后来华维引进了股份激励制度,只要员工们肯做事情,业绩达标,就能分配到公司的股权,员工作为公司的持股人之一,把自己当成公司的主人,自然就会尽心尽力,毕竟赚了钱,是大家都有份。 “那个…没关系的。”在得知璃乃目前的身体状况之后,神宫和也已经有些冷静不下来了,他怕暴露表情,让璃乃察觉到哪里不对,也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心,而导致她也不开心。 第六十一章 家底不厚 顾少宴话音一落,堂上众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 见他进来,一个族中兄弟起身,一边见礼一边给他让了位置。顾少晏看了他一眼,也没推辞,一屁股坐下。 几个族老看他是一脸的欣慰,“如今少晏是真真出息了,这走出去都不敢认。” 这才多久,就找不到素日吊儿朗当的痕迹了。变得刚毅了。 “见着人怎 都忙乎完了,看看九妈也恢复过来了,没有大碍,留下李飞嫣陪着九妈,吴昭独自离开,往回走去。 任混蛋沉思不语,面色严肃地探查着一切,两人看到画面上出现一些狰狞的野兽。 在房间里面的李古跟江燕自然是听到了那丢在一边对讲机里面的声音。 白雪对他的离去可伤心啦,她为熊儿开了门,熊儿匆匆往外挤出时,碰在了门闩上,身上扯下了一撮毛发,白雪似乎看到了里面发出的一道金光,但她一时无法确定。 派出去人,大概侦察了一下,大概有七八十个毒蝎会的人在这里。往前沿途各站还有一些待命的,会陆续上车,只有这里比较多一些而已。看出来毒蝎会这次的计划也是非常周密。 年轻人这才知道他弟弟对他是多么的忠诚,他坐在地上,为他恶劣的行为哭了起来。突然他跳了起来,因为他想起了那瓶药膏还藏在他的衣服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陆不凡手里已经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物体,像是一座水晶山,山上闪着无数利剑,跟刚才的利器根本无法同日而语。 有一次,他到国王那里做客,喝得太多了,回到家里躺下就睡。公主走到他身边,吻他,说一些恩爱的话,向他撒娇。马尔丁卡终于说出了戒指的秘密。 “我明白了,我会用尽自己的力量,确保我们萧氏制药的萧氏正气丸万无一失,这一点请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他们,在我们萧氏制药的地盘上撒野的!”这个时候,电话那头的龙驹马上对着林萧说道。 此时,陆不凡走到远处,正在偷偷叫醒无启国的人,而救生圈与病毒的对抗进入白热化,胜负瞬息万变,虽然它勉强控制了局面,还没有余力去追踪四名天才的行踪。 直面五色神雷之威的伏大师,更是吓得当场仆倒在地,两腿之间竟是湿了一滩,传来一股尿骚位。 在长生宗的时候,论修为,他或许比不上其他师兄弟,可是论炼药的话,他绝对是最强的。 这巨兽的体型十分的庞大,从外观看好似一只大狮子,但是却有犀牛的腿,头上还有独角,样子无比的狰狞。 “嘿嘿,世家弟子,果真好大的威风!”纯阳童子阴测测一笑,也不在意,立马就走。 “没问题,李先生想要买什么?我和很多店里都熟悉。”白三立刻说道。 在这法宝力量的影响之下,这些血色气息的速度,顿时出现了停滞。 “如果他死了,我们全部都难逃一劫。”众神纹师们身躯猛然一颤,脸色变地比死人还要难看。 “够用了!”滞留人间的魂魄即使在最巅峰的时候,实力也不如一级阴魅,所以这把短剑对于李乘来说已经够用了。 要知道,十几年前,龙界可是已经出现了一名极境者,那就是吴迪。 不!连挠痒都算不上,他压根没有任何的知觉,自己却愣是累的手疼,除非你能够一拳破坏掉其保护壳。 第六十二章 些许小钱 曹国公虽一番计算下来,几房儿女婚迎嫁娶要花费不少,但这股忧心转瞬即逝。 他一向心宽,“母亲,咱家到底是国公府。” 京中唯二的国公府,哪就到艰难的时候了。 “抠抠搜搜倒叫族人看笑话。” 鲁氏听了这个气。只觉这儿子四六不通。 再看一眼王氏,见她也只敢生闷气,不敢反驳国公爷, 我翻了翻白眼,说道:”我有什么办法?”在我强悍的自愈能力下,伤口逐渐结痂止住了血,对大青我还真没招了,晶核被吞掉,消化不了的话就意味着被撑爆身体。 我苦笑了一下,从实验室里的遭遇我不打算向任何人说起,谁知道会不会再次被抓进实验室呢?既然说我是白痴,那我也默认了。 “真是奇怪了,这四条水珠能撑起这么大一座城?我希望这里面能有很多肉吃,走进去看看!”无言真的是饿极了。 “接下来只要再去对面的树上检查一下就可以确认了,但还是有一些很大的问题。”上野一辉又重新走向第一个房间,依次重新检查三个房间。 他扫视周围的环境依旧是空荡的车厢,不过这次只有他孤身一人。 本来按照罗二爷众人的分析,血战到底对己方最为有利,如今“血战到底”从罗磐的嘴里说出来,罗二爷不由自主的就想起罗威说的,莫非这里面真有什么道道? 邱少泽见状并没有后退,右手微微的向上一扬挡住了搬空中的高鞭腿。 “宁儿,你先别说话,现在你气息很弱,风儿已经去冰蚕洞寻药了,”毒姬连忙安抚她。 “我们下去看看吧。”铁无情又道,风清子点了点头,两人脚步一踏,直接出现在血雾森林边缘,来到离天落的身边。离天落微笑着冲着风清子一点头示意,接着就继续转过头去观看。 彤儿的神识在萧让体内游走了几周,发现萧让无论是五脏六腑还是经脉中的创伤早就已经痊愈,可是他现在却是依旧昏迷不醒。 他是不敢再跟慕秋玩火下了,再玩下,肯定会引火烧身,把自己烧成灰的。 不过,在他昏迷过去仅仅一眨眼的功夫,那昏迷的摸样再次一动,眼珠睁开,满脸携带着邪恶的笑容,那双眼之覆盖一片漆黑的星辰光芒。 眼看着柏亥君站在自己的面前逼问丹药,刘炎松的眼中却并没有任何惊惧的神情。他淡然地望着柏亥君,神情显得非常的平静。 轮回之剑裹挟着奇异而晦涩的力量,发出激昂犹如渴望饱饮鲜血的声音。 因为远坂时臣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身份,间桐雁夜也就没有必要继续掩饰自己了,只见他大方的站了起来,然后一把掀开只见的斗篷帽。 陈再兴、柳清扬两人不约而同的都只是把酒杯在嘴唇上沾了沾,这两位的心中都有心事,自然不能像对面的孔璋那样开怀痛饮,他们的目光闪烁,都在企图从对方的脸色中猜测出对方心里到底想着什么。 可是,仅仅在龙身被凝结实质住的一刹那。羽却动了,迅猛下,羽握住了拳头奋力朝着冻结的龙身上砸了上去。 “咳咳……”方浩捂着口鼻咳嗽着从裂缝中钻出来,身上还燃烧着斗气火焰,但是已经比刚才减弱了许多。 王堂晨一开口的问题,就问的相当宽泛,几乎将整件事情的大概都包括了进。 第六十三章 为何不去 侯夫人刘氏收到家书,很高兴。特特叫来儿子季明堂给她念家书。 “快快看你父亲都说了什么。可怜他长年守在边关,不知吃了多少苦。” 季明堂应了一声接过信就开始念……结果才念到一半,刘氏就叫停。 “母亲?” 刘氏恨恨地咬牙,侯爷一句都没提她,秦氏那个贱人倒叫他提了好几回。 “寄 “说实话,我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刚才我都有点hold不住。”季陵西很赞同的点点头,那气场真的是没话说了,两米八不为过。 只见其转动脑袋,望了望身旁碎裂的瓷瓶,并且感受到洞府中淡薄的天地灵气,面露一丝恍然。 体内的火龙仿佛收到召唤,开始变得暴躁起来,它的身体不安分的扭曲着,龙爪扣在山体上,顿时石屑纷飞。 经过刚才试探性的战斗,他们已经很清楚,不尽全力,根本就无法拿下灵犀牛角兽。 “你精心布下这个局面,就难道不考虑那个丫头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玉捡此刻却是并未管古地的变化,他静静的看着在挣扎的毕林儿,眼中有着于心不忍。 叶笑早就猜到凌云学府不会在山上,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凌云学府会这么惨,竟然就是一个破旧的大院,并且位置还很偏僻,这种地方就算是送给人估计也不会有人要,因为这里一点价值都没有,甚至还要给租金的。 没有丝毫犹豫,强大的气血瞬间爆发,关羲疾速冲上前去,斩杀了这两头倒霉的凶兽。 只见那来人是,凶狠的目光,蛮横的大脸,彪悍的身躯,还有一头靓丽乌黑的长发,呃,还真的是这样的长发,但这个长发却没有让来人变得温顺起来,反而有一种更加阴狠的感觉。 周庚是吴万国的侄子,他妈是吴万国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这事儿刘怀东早就知道。 雪刃袭来,在修罗门前却自然而然的改变轨迹,被修罗门吸入了血口当中。 “他的真名我不知道,不过他的外号叫做九头蛇。”隆听后说道。 在火焰林最深处,那里是天火所凝聚的真火瀑布,也是火凤的安居之所,三目邪尊前往那真火瀑布,莫非还有什么阴谋? 1994年,因为上班玩游戏,王卉、肖岗两人被公司开除,埋头狠玩了一段时间游戏后,去做教育光盘生意,后来经过原同事王若愚介绍,认识了卖光盘的陶波。 卫朔既想利用道教为他所用,却又不得不担心其反噬,这才提出改革宗教。 李奇暗暗嘀咕,凯拉斯卓的历史会被抹掉,关键恐怕还是在这一点上吧。 “我说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你们两个这时搞什么飞机?”我瞪大了眼睛望着两个带着围裙的美眉,惊愕道。 “这还差不多。”云端很是满意,喝了一口张扬路上买的冰咖啡。 罗姆罗斯再一次摔在了地上,没有了连枷,在金龙武士前他羸弱得就像一只蚂蚁。 一招霸王举鼎带出呼啸风声,而后没有丝毫停顿,霸王开山!最后一咬牙,一声大喝。 秦旺才刘氏夫妻二人则是气不过秦举人在外面吃好的用好的,她们却在秦家吃糠咽菜,吃苦受累的? 男人求饶的话还没出口,感觉到龙慕寒的寒气越来越浓烈,押着他的那名兄弟沉声喝止。 眨眼间就到了正月十六,朝廷众人跟往常一样去上朝,当听到皇上说要当太上皇传位于太子殿下地时候,全都懵住了。 第六十四章 并非草木 季安澜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在意的。 但看着满眼的红,满目的喜庆,再看身着喜袍,笑容灿烂牵着盖了鸳鸯喜帕的新娘子进门的窦邑,那颗心还是打了颤。 有点疼,有点不适。 她也非草木,也曾用心经营了几年。 如今人事己非,也做不到云淡风轻。 窦家,窦父如今在吏部,三品的侍郎,又攀了这样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唐沁吓了一跳,往前走了一步猛地转身。看到是钟致岩看着她笑,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 心想着许是冥亦宸怕我找不到出去的方向,所以才帮我弄了这些指路的吧。我心中虽然感动,但是伸手不断的还有掉落的妖兽。 到现在为止连父母的魂魄都没有找到,只是得到了另一个法师的名字。 厉宇又是轻轻的笑,心想是个好姑娘。这种酒就是专门为那些不会喝,也不怎么喝酒的人准备的。黎郡能说这酒好喝,说明平时应该不喝酒。看来他这酒选的没错。 至于真武境的宗师到是不少,差不多有六十余人,但真跟外人一比,却又显得十分寒酸。 戈飞震动着双翅,飞于穹顶之上,一种类似地球编码的符号,漫于天空,它在那一瞬消失了,弧状的蓝膜隐隐呈现一个个漩涡,正在飞速还原,两盏茶的功夫已过。 “那不是一个道理么?”仵天弓也是有点不懂,排兵布阵不就是战阵师做的事情么? 欧阳阳阳抱着自己的哥哥的胳膊,十分担心的问道。她觉得自己的哥哥一定知道冥思辰在哪,尽管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阿宛已经好几年没回来,亲戚邻居却一点生疏的感觉都没有,知道她回来了还带着客人,都往她家送东西。唐沁休息两天缓过来一些,想帮阿宛做些事,亲戚们先拦住了她,让她坐着就行。 菱悦儿身后的一人不由问道,那望向菱悦儿的眼神中有着敬畏和爱慕之色。 邪月的挑衅,却是真的将马如云激怒了,只见其手中怒锤猛然轰出,直直地将着邪月的头颅砸来,却是没有丝毫手下留情的意思,居然是想要将邪月一击击杀一般。 朱剑仙在这个地方,而且事先又是朱剑仙说的欣儿被人劫持从这个方向而来,如今在这个地方见到他,没有理由不怀疑这是一个阴谋,朱剑仙的阴谋。 坐在了张楠旁边的桌子上,梦蝶儿一双美眸直直的望着张楠的脸蛋,看着他熟悉的样子,她竟是觉得这是件幸福的事情。 就在这时候,孟公威已经说得慷慨激昂。他倒是不怕,因为家主孟玄机已经带着大批家族高手杀了过来。这里是孟家的总部,孟玄机是皇境四品强者。最重要的是,只要发生了大动静,皇宫之中的隐元皇也会出现。 “想要进入第三层的空间,事实上很简单,只需要等它自己出现便可以了。”玄凤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之上,随即缓缓说道。 正如其所说,若果蒙奇只是这般那便不值得他们有什么骄傲的了。 他也想阳光一点,把慕帮主踢下去,自己堂堂正正登上帮主的宝座。 但是,秦阳这次却很巧妙。而且太阴剑确实锋利,在秦阳那堪比圣域中品的力道催动之下,终于将之刺穿切开。 在别人看来,或许洛凌枫会生气,会跟白婷讲道理,哪怕表情会很严肃。 第六十五章 为谁而来 今吉日吉时佳期佳庆,窦府大喜,宾客盈门。 窦邑穿梭在一桌桌宾客间,不一会,就被灌得有些醉了。等陆显来找他,听他耳语,酒一下子就醒了。 安澜去新房了? 她为什么会去新房?是自己去的,还是凤阳县主召她去的? 不管哪样,窦邑浑身都抖了两抖。扔下满院的宾客,脚步匆匆往新房而去。 而此刻,天武帝国防御之外的各族强者看到白战这个疯子矛头对准了天武帝国,顿时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骤雨一样,急促的鼓点,慷慨激昂,响彻云霄。妖兵妖将们的呼喊声惊天动地、震耳欲聋、响彻天空。七路兵马出征前的景象,在这一刻展现出排山倒海、气势磅礴震天撼地的威风。 大量的邪族强者开始逃跑……也有人族的强者杀红了眼,想要追上去。 “谢谢各位你们了,不过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还是留下来吧!”林亦逸笑了笑说道。 等了很久,跪在地上的凫准才在身旁幸存的几名手下的提醒下,回过神来。 正如那些富豪所说,三百万的价格已经远远超出的项链本身的价值。 于是伊兰娜迈着发软的双腿,扶着墙,艰难的向着操控室外走去。 而“月乡西宫”由于阴盛阳衰,只有一位蝶皇子,并且修为也不是太出类拔萃,所以他们这一脉显得最为低调了。 “叶梓欣,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找云哥吗?他才是真正可以帮你的人。”炎力的口气,是难得地认真。 魔帝君主也正是看中了他这个神通,才将其敕封为第二十四位妖侯。 他眼神迷茫,肌肤发红,流着口水,双手紧紧抱住裘功,一张大嘴更是不时朝裘功脸上凑去,满满都是基情。 若是之前,这般大队伍,陈凡说不得要动用大阵,妖王不少,尤其还有上百头之多的妖兽,周围可能还有其他妖兽怒吼而来。 而古兽帝江虽然凶名赫赫,但麾下势力有限,很多种族势力与他还有仇。 黑衣人睁着惊恐的双眼,他还有母亲照料,吓得双腿颤抖,隐约地下湿了一片。 林奕看到周老这个样子,轻笑道:“周老,年纪大了,吃那么荤不好。何况还是那么‘肥’的。”心里暗暗想到,没有想到周老在家里也是如此接地气的。 同一时间五光十色的罡气临身,声威浩荡,一时间爆炸不断,天地轰鸣。 虽然看起来很和善,但想着这个罗三老爷的嗜好清舒还是有些恶心。咳,就不该来罗府。 其实封天都很想说,就这等粗浅剑法,还天下第一剑仙送的,他们杏林池随便找一本剑法都比之优秀多了。 在他看来,这常风要比之前龙傲天,狂风圣子等人的对手要强的太多。 随即他长气一吐,对着苏井然说到,先送你们去十二重磨骨地,了了你们的心愿。 这个仪器的厉害之处,那就是被它扫描过的地方,只要那片区域存在着生命,就会被它探测出来。 那周蓉儿,也和李煜熟了,每次提起李煜当初泪流满面的样子,都笑的乐不可支,李煜在兄弟们面前,又拿周蓉儿没法,只好任他们笑话。 他迟疑的时候苏蕊已经拿着包走到了门口,还有侍者打着伞要送她过来,钟凌羽见状立刻下车走了过去,苏蕊错愕地问他怎么了,他一言不发抓着她的手就返回了会所。 第六十六章 陆侯的打算 陆显觉得顾少晏的态度有些奇怪。 但也只当他是替安冉着急,摇头,“没大事。” 不过她虽面上强笑,但心里多少受了些影响。“季姑娘很坚强,令人心生敬佩。” 他迫不及待想让母亲去季侯府说亲了。 就怕被人抢先一步。 狐疑地看了身边这好友一眼,莫不是他对季姑娘也有好感?不行,哪怕是 因为穿的是奶奶的大棉袄,直接笼罩到脚踝,很重,再加上一直在走,不太冷。 韦庄长出了一口气,眉心蹙了蹙。早上折腾出那么大动静,他现在身体僵得很。 楚建树看着万秋被他的话鼓励,想要压下恐惧,战战兢兢的努力的想要做出什么的模样,无法抑制的想到了楚章和杨则。 只见陈氏双颊微红,双眼迷离,身体软软的,鼻尖凝着些许香汗。 若是想要将私盐贩卖到东部,只需沿着灞水一路往东;若是想要往南方,则是沿着浐水一路往南,到了南方,水系更发达,更是可以去到自己想去的任何地方;若是想要往洛阳城中,则是沿着龙首渠顺利进入都城内部。 这就是为什么大城市发达城市不需要上晚自习,不需要周六周日,寒暑假补课的原因。 万秋注意到男老师的表情有些微妙,是从‘高兴’到‘不高兴’的转变,这一份转变是在察觉到自己的时候开始的。 韩峻就这样看着他顺着灯光摸到一间屋子外面,然后在窗户上捅破一个窟窿,眯起眼睛偷看起来。 万秋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逐渐狭窄僻静的道路,已经没有多少车辆和他们擦肩而过。 自己这边是和皇帝有交易的,作为一个正经的人,并且是个纯净的人,周安觉得既然是个交易,那就得讲诚信。 他嗤笑几声,当场开始数起银子和铜子,冲众鬼驱苍蝇似的挥挥手。 下午是相对无聊的,那只最先用来探路的公鸡已经被超子抹了脖子,叫花鸡是他的拿手好戏,而鸡血混着鸡毛被胡乱的涂在了那口棺材上,这东西对猞猁也同样有这吸引力。 王开泰就好似一个捉奸在床的丈夫,说话咄咄逼人,陈雨欣看着他一副疯狗的样子,觉得他真是不可理喻。 “那你说怎么办吧,反正我错了,你想怎么着我都成。”我干脆耍无赖,这招管用,我知道。 石阶同无人村落一般,都覆着一层厚厚的霉丝,乍一看,好似颜色杂乱脓艳的地毯,可一旦踩上去,却似变质的奶油。 李青枫刻意在桌子上点燃了几根蜡烛来烘托气氛,而三人之前在伊甸园的生活,晚饭也都是在火堆边进行的,所以当李青枫将电灯关闭后,三人不约而同的盯着烛光发呆,仿佛他们再次回到了伊甸园。 叶薰一想,也是有理,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反倒是跟着叶悠一并前去,想要看看叶卿棠如何惨死。 破雪的眼中一点点氤氲出赤红的色彩,和我们那夜在山野间看到的山魅的眼睛一样,发出幽幽的光,这下,我们都相信了。 大妞惊呆了,那团青色气体弥漫处,草丛里的蚊虫地蚁都是疯狂出来,然后一只只死去。 呵呵,我笑了,这话让他说得有板有眼的,如果不是因为那天他答应了林枫说以后不允许再跟我生事端,现在他会怎么好跟我说话?还不会食言呢?我看他就是那种翻脸不认人的人。 第六十七章 后手输于先手 陆显只当父亲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父亲,儿子的前程会自己挣,不需要去讨好巴结任何人。” “胡说。”陆侯忍不住训斥,“这怎是讨好巴结。” 见他生气,陆夫人忙给了他一个眼神,叫他好声好气跟儿子说话。 陆侯看了犯倔的儿子一眼,也知没跟他通气,就定下他的婚姻大事,自觉对不住儿子。 此刻见到楚轻寒这样的动作,还真是有些担心叶弦到底能不能接受。 “呵呵,我们兄弟两个,谈什么谢谢,以后别提这两个字了!要是说,也是我这老家伙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谢鸿儒摆摆手。 “全力夺得灵果!若是没有抢到,那就捕获灵兽!捕获不了,那就全力击杀!取之于毛!我就不信!我们数十名鲨鱼部队高手,还拿不下它一头幼兽!”常炯坚定说道。 “很简单,把迷心散的解药交出来,送我安全离开此地,我就放了他们。”风少明闻言说出了目的,现在话语权总算是回到他的手中了。 “他们这些高手为了服用稀有灵果,达到人体极限,又不要命了!”周围有几名想开点的修行者无奈摇摇头。 “那谁知道!可能是他们太笨了,还没找到线索吧!或者是找到其他的线索和我们走的不是一条路。”贵离人扇着扇子,睁着眼睛乱编瞎话。 风少明被李水的右手扣住了肩膀,全身动弹不得,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心里特别的郁闷,擦擦的,这家伙太厉害了,自己竟然不是他的一合之敌,就连反抗都没机会。 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虽然远不如在云尚餐厅吃的丰盛,但却格外温馨。 “马上要上课了,难道你下节课不需要上吗?”董沁见凌晨还不动地方,微蹙眉头。 铁血雄鹰身体一震,十分装b的沉吟思考。良久,在众所期待的眼神下,吐出了一句让众人绝倒的话。 史浩不置可否,二人回到锦线庄,大街上人来人往,锦线庄房屋拐角处,一个壮汉落寞的坐在墙角,正是李宝。 江成鹏并不担心段高航那边,说他点将的袁征、魏金光一个比一个短命,丢人现眼,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还怎么有脸面再推自己人。 这对于他们来说,原本就是陌生的,她早就已经习惯了没有那个男人的生活了。 赵楷把他安排到一个无事可做只拿俸禄的衙门里,而且还是个副职,方进石却十分满意,这就意味着他不用做京官,可以回江南去了。 “不过,想要前往神殿,必须通过沙漠,普通的办法是穿越不过沙漠的,想要穿过沙漠,必须要有‘驼兽卡’才行。”杨大叔继续道,说完,就没声不说话了。 金兵金将方进石向来无好感,不过此时却感觉这唐括辩为人实在真诚,对他颇有些另眼看待了。 “别担心,我没有恶意。”解释了一句,凌看向鸣人的眼神愈加深邃。 “什么?!”终于听到动静的采薇和露稀赶了进来,听到这话,都是吃了一惊。 李洪武心中先是一喜,随后就要骂娘。康氓昂是帮着他摆脱了那种左右为难的情况,但是他却因此与蒙太奇正面相交,这还不如让他那么左右为难着。 本来听到何美旋问自己微信号,他是准备告诉她互相加个好友的。 当十来块树皮处置好,陈羽下了无数的决心,总算是准备再好好痛吃一顿,否则身体实难恢复。 第六十八章 儿女婚事 顾少宴外祖父母生有两子一女,他母亲早亡,两个舅舅都还在。 大舅舅白博明在工部任五品员外郎。小舅舅白博昭在国子监任六品监丞。白博明生有两女一子,白博昭育有二子一女。 进来的两个女孩,月牙是他小舅舅之女,月华稍大些,是大舅舅家的小女儿。 两个女孩进来,盯着有一段时间没见的表哥看。 “对,对就是他。”只见此时,那皇爷一抡球杆,啪,那球直接飞出两百米开外。白凡掏出手枪来,瞄准皇爷的头,准备一下将他打死。 因此他只是很冷漠的站定在原地,怀中拥着萧云初,看着苏梨落上了马车离去。 最令南宫姬怒火的是,他现在变成一只耳朵的人了,看上去很丑,极不协调。所以,澹台仙铃好像看到他很厌恶了,本来南宫姬还想邀请她出来玩,解解郁闷的心情,可澹台仙铃竟然理都不理他。 明天就是老师考核的日子了,所以,今天的超能学院,变的有些热闹,前两天都是比较少人,当然,开学后,人数就会很多了,到处都是学员。 “……”洛无笙很无语的保持刚刚的姿势,继续眼珠子瞪着上眼皮式的略微仰视着夜清绝。 尤其是天无敌在暗处,而且独自一人,对付帝阙族,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反而比他们更轻松。 只见一尊怪物,嚎叫渗人,似能震碎耳膜,令得不少人都是脸色骤变,他们毫不怀疑,若是没有柳月妍这几位高手在,其他人怕是没有丝毫战胜的可能。 聊了一中午,到下午两点了,魏嘉颖要上班,不能陪苏若瑶聊了。苏若瑶就准备打车去程延仲公司等他下班一起回牵牛村。不过一出酒店,就见到程延仲的车在迎候着。 对于真正的高手,也就是白凡这个级别的高手来说,只需要一眼,便是能够看出对方的身材来,这可是实战过,才能有的超能经验,寻常人根本就不可能拥有的。 可是她始终还是不肯相信自己敬重的林夫人会做出这样不仁不义的来。 琳琅这回确实觉得有些疲累,于是她点点头,又嘱咐了亚茹几句这才放他们离去。 那种体验真的太,太独特了,他很难想象什么人有能力做出这样的恶作剧。 “哈哈,这可都是我历经万险才得到的。每一样都可谓是炼器师的心头肉,珍贵至极。”陶昊一脸得意的笑道。 这已经是经历过人生低谷,绝望和生死劫难后的郑佳媛所能做到的最大努力。 剩下的三个储物袋于前面的略有不同,凌夜先拿着那刀疤男身上搜出的储物袋,做为一个灵泉脉师的修行着,财产应该丰厚。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妹夫更强了!那两个家伙,谁能做到不需要解药,硬抗花斑火蝶的毒性?”陶云熹一脸得意说道。 “其实她并不好,不过我那天就骂了她半天,她实在是太过份了,第三者就是不可饶恕。”陈红不停的说着朱莉,越说越生气。 颜素突然有些难过,不知道子舒哥哥会不会也重生到了别人的世界里呢? 只不过,这其中并列味道,忽然间有一种气息让陈方平的心思不由得转了三转。虽然那股味道不是很浓烈,但是陈方平能够闻得出来,它不同于以往露易丝身上的味道,这就够了。 滚!!滚!!”黎槿华嘶声利啸,双眼雷潮汹涌,泛着刺眼的强光,牵动全身血脉汹涌,沸腾起一重又一重的雷潮,暴烈的席卷八方,轰鸣着天地。 有些知青是通过正规渠道回来的,有些知青则是自己跑回来的,这些知青大多找不到什么工作,很多都在大街上来回晃荡,成为社会不安定因素。 是她的这些朋友,堂哥也不关心,又或者说,其实他是知道他们的底细。 火神满意地看着这些天山宝马,尤其是看不够自已的坐骑火焰驹,只见它还在耍欢儿,马身上竟然没有一滴汗珠,火神的马裤自然也是干爽的。 紧接着,孙菲又看到了萧城和萧越,得知两人是萧宝珠的亲哥哥,孙菲脸颊红红的,觉得萧宝珠的哥哥也特别帅。 这标准流畅的动作,这矫健敏捷的身法,不知道的人估计都会以为庚浩世也是一个专业的拳击手。 洛一心找到杜姿彤的时候,她正坐在湖边长椅,看着围在湖边往湖里丢鱼食的孩子们。 在那些山峦之中,残檐断壁随处可见,在那最深处,还有着低沉愤怒的兽吼之声,宛若龙吟。 此时张狞虎己是手忙脚乱,而看王驾鹤则是挥洒自如,太极剑招式绵绵不绝。眼见得张狞虎就要落败,这时场下一人几步蹿上擂台,见两人还在刀来剑往的,忙挺手中铁枪将两人分开后,舞了一个枪花。 接近着,在那九碑之顶,浮现了一处黑洞,气流涌动之中,就像是一个不属于这片世界的漩涡。 忍受着这种压迫感的同时,她们纷纷的朝着刘珊珊投去了一个感激的微笑。 但凡有挂科,她还是继续在家哭唧唧吧,他会记得叫人给她送纸巾。 寻常方面,夫君皇甫炎心平气和,唯独炼器一道,心高气傲,很少服人。 她在空中挥舞双腿,蕴含刚强的力道,直逼萧叶脑袋。萧叶瞥了她一眼,身形微动,一记重踏,便强行将叶夫人踹下来,并且顺势踩在她的胸口上,将大山都踩下去半截。 刘阎王松了一口气,双手搀起刘老五,笑道:“好说好说,等咱们打退了这些山贼草寇,我就给你们俩办喜事!”。 王德坤吊足了大家的胃口,于是呵呵一笑说:“不妥不妥,你要叫我祖爷爷,我岂不平白让你叫老了?我看大伙还是多赏我个仨瓜俩枣,那才叫好呢!”。 慕容雨说的很委婉,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确了,那就是陈天秀现在身体上的伤势很严重,不能下床。 这画面被墨哥西官方直播拍上后,不但没有引起西方观众们的抗议和鄙视,反而赢得一致的赞赏。 苏蔓嫣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把几人都弄得一愣纷纷白眼看着她这都什么时候了,苏蔓嫣竟然说得出这样的话。 第六十九章 意想不到 顾少晏到时,王氏正和老夫人说他的婚事,见他到来,止了话头。 “今日上你外祖家了?他们可都好?” “都好。还让我问候你们。” 老夫人鲁氏笑着点头,“两家是正经亲家,莫因你生母不在,就不上门了。” 又叮嘱一旁的王氏:“得闲记得给他们下帖子,邀他们来家里玩,莫生疏了。” “是 可惜这个表情深处的笑意却被杨铭看破了,略微一想就明白了原因。 叶天这样的攻击招数,是方才识海之中的老怪物刚刚传授给他的。 之后,银白鹭【莫】看一切进展顺利,就和茉莉花【母】附身交替,茉莉花【莫】三姐妹消耗魔力,进行变身自净。 而现在的杨铭则悲催的在侯明杰侯村长那个别墅外面等着了,据说晚上这个侯明杰有散步的习惯,杨铭就等着那时候,可以一击必杀。 李铭已经彻底的放弃了抵抗,就看刚才那伤害数字,李铭就已经彻底的明白了一个血淋淋的事实,自己就算使用浑身解数,也不可能有存活的几率。 李铭的一记鞭腿并没有和他想象中的那样击中黑影,黑影消散,他踢了个空,随后他的左脖颈一凉,是劲风袭来。 “好了,你下去吧!”龙远山对着张峰一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双手捂住脸的佐助欲哭无泪,刚才他可是看到了某种不该看的东西以至于喝水的杯子从手中滑落才发觉。如果杯子不掉,这件事兴许还能蒙混过关。 喘息的声音飘出慕容倾冉的口中,夜雨只觉得下腹的燃烧已经令他头脑发热,再也不受控制。 至于边彼岸这儿,在他们眼中,一个普普通通的林业大学大一新生,他又很有多大的能耐呢? 许多年以后,地球上的人类已经忘记了他们的祖先是如何在极其困难的情况下,保存了种族和生存的希望,人类开始走向另一个方向,重获繁荣。 蒋得官颓然坐倒在沙发里。难怪今天这么完美的布局被人轻易破了,有夏家和北美洪家的助力,他报仇的希望已经几乎不存在了。而且经此一役,他蒋得官已经无法在三吴和申州地区立足了,甚至连去美国都变得不太现实了。 西门吹雪看着眼前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庞,心中微微一叹,将手中的项链贴在她的眉心上面,那玉石模样的吊坠立刻发出微微的金光。 她扫了一眼讲台下的学生们,除了少数天生没有异能以及羽生孝这唯一一个异数之外,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阴沉,怨气浓郁得简直就要实体化了一样。 羽生孝有些怪异地看了通风口一眼,要不是他将整个百叶窗都扯了下来,根本还发现不了上面的冰霜早就已经融化了。 “不会吧,你不是什么城主吗?怎么这么穷?”前列蟹再次补刀。 想想当年,明明动了心,却别说做什么了,连动心都罪恶感满满。 其实在前列蟹击杀五人时,朱道重就察觉到了,毕竟,对方展露出来的乃是七阶魔兽的实力,也是武圣级别,岂不是说,此刻,他一人要独战两位武圣强者? 只因臀部太过酸软了,柳雅飞不得不也双手捂着下面,娇躯乱颤。 听到闵茹发出如此友好的邀请,仲夜雪简直是受宠若惊。想当初她为了拆散她和慕容澈,那是大费周章。 第七十章 吓人的消息 乍听这个消息,季安澜也有些发愣。 平阳王妃怎会想到搓合自己和赵魁。她莫不是忘了赵魁是谁生的了。 贺嬷嬷等人听到这个消息,也很惊讶,都以为是下人把消息听错了。 “姑娘!” “别急,这事只怕不成。” 有蓝氏在,这事成不了。 听姑娘这么一说,贺嬷嬷稍稍放心。但又不免有些 八哥道:“我稀罕。”他眼中放出了贪婪的光,就像一只饿极的狗看到了面前的一摊热气腾腾的大便。他迫切地道:“有多少?有没有这个数?”说着,伸出了一根手指。 “祢正平!你再敢胡说,信不信我杀了你!”袁绍正是一腔的郁闷无处发泄的时候,看到祢衡说出这种风凉话,一下子就把剑拔了出来。 东方一剑带来的另外两个凡级中级的手下,听了东方一剑的话向林若兮和龙妙妙围了上去,从他们脸上的淫笑就知道他们没安什么好心。 说完,无常带着众鬼离开,守卫们自动让开道,让七鬼大大方方地从正门出去。 睿哥,我们找一个风景清幽的所在,过着平静的日子,永远在一起,好吗? 黄芸挨了这一记耳光,俏脸登时肿起了五道乌青的指痕,嘴角溢出了鲜血。她抬起头看着哥哥,眼中并无半点泪水,那冷冰冰的眼神直让黄夔如坐针毡。 天明冷声道:“谁说我们是来送死?去通报你们的长官吧!我们现在就要闯关!”天明可没有盖聂那好脾气! 默默地看一眼被自己吃得有些七七八八的饭菜,嘴角抽了抽,到底是哪个混蛋说司徒浩宇有洁癖的? “英俊,你刚刚摸他的脸做什么,你不是要对他动手吗。”龙妙妙也是莫名其妙的看向英俊。 在这仙境之内,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个个的木桩,像鱼鳞般纷繁错杂,供弟子们修习所用。这木桩不是普通的红木,而是修仙界咸认以坚硬强韧著称的铁木。 “蓝先生,如果你决定放弃这个设计我希望你可以早点告知我,这样大家的时间都不会浪费。”虽说主顾是上帝,可蓝子凛这样无赖的人着实把她的耐心消遣光了,特别是在余涫那里因为他受了一通气,心里更加看不惯他了。 屈高然的身体不好,已经差不多油尽灯枯,比当初的林天南还虚弱,萧宇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 陈振修炼的速度,不比龙三慢,也已经达到筑基期。但是,在村里那高手面前,还是弱了一大截,不是对手。 那位阴神境的教徒只觉自己脑海一痛,全身的精气就被己妲吸了个空。一具干瘪的枯尸啪叽一下摔在地上,碎成数截。围在他身边的其他教徒顿如惊弓之鸟,逃离他的身边。 “走开走开,人尸授受不亲。”如果那些树人也算人,那这就是我今天第二次见到人类往我嘴边送了。 就在他俩穿行在茫茫人海之中的时候,大黄突兀地,向前“汪”了一声。 范水青笑了起来,这事情还真的是有可能,这是一件好事情,这样赵柳蕠会有更大的归属感,管理起来那是会更加的用心。 沈拂甚至能闻到梵楚韵身上传来的一丝丝熏香味,那味道说不清是什么,却好闻得让人有些恍惚。 然而今晚,她从没有过如此安心,因为她知道身边有他在,一定不会有事的。 第七十一章 应与不应 次日一早,姑侄二人就匆匆出了门。 似乎知道她要上门一样,平阳王妃早早梳洗好,就在花厅等着了。 见她登门,一点意外都没有,还笑咪咪地招呼她。 “就知道你要来,我还让魁儿也别出门。” 蓝玉瑛一听,坐不住了,“王妃,那我去见见我表哥。” 平阳王妃很是看不上她这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而像玄天王位这种机缘,就属于大机缘,这种大机缘往往能惊动很多闭关的老妖怪。 林凡点了点头,这荣耀水晶确实珍贵,因为他刚刚看到了,这荣耀水晶,还可以兑换英雄武则天,还可以换取一些男英雄的技能,这些技能,都是猴子,夏侯淳,陈咬金的技能。 漆黑的环境突然亮了许多,毛利兰转头,发现别墅内,灯光亮起,推开铁门走进院子。 “管这么多干什么?走吧,去买手机。”工藤新一双手插兜走出门。 看到林默点头,知道林默没有意见,自豪笑着道:“如果还有什么需求的话,可以跟明兰道友提,林默道友刚刚也添加了明兰道友的传讯方式,明兰道友负责的是林默道友的洞府。”。 林凡并没有解释什么,笑着就把这件事圆了过去,看着有些惊讶的水月说道。 也许伱可以一开始就运气很好拜入长老门下,轻易得到了一些资源,但那些资源也是为你宗门大比准备的,你需要在宗门大比上取得好成绩,然后获得资源修炼。 还未等羊头怪伸出那骷髅般的左臂,徐缺直接甩出一剑,然后紧跟着又是剑斩向羊头怪的头颅。 想到急救课上所演练的办法,陈智浸湿了棉被,冲进了大火之中。 总是这样分分合合,还是因为现在还不够强大,没有办法真正的在一起。 黑色的魔气,和光明的神气,交缠在一起,新城一道高达数千万公里长的旋涡。 但想要连成内功心法,还要自己修炼到第一层,才算真正学会了。 接下来该做的事情,因为宁梦梵的出现,叶信开始改变了方向目标。 而今生老夫人七十九寿辰时林芸梦一直防备着,发现林昙儿根本没有任何动作,这其中可能也有林芸梦比前世更晚一点“爱”上萧遇北的原因。 “好,不过打开石棺是真的危险,你不能好奇冲前面,你不答应我就不允许你动石棺”。 他们大多都有远方亲戚在其他大村子里,只有天南地北的分开,意见也没得到统一。 听到陈平这么露骨的话,左晔要是再不明白,那他就真成了傻子了。 一如闾王所料,天宫和邪仙界敌对了数百亿年,他巴不得姜城多杀几个天宫神君。 听到周寒的话,蔷薇美眸瞪得老大,一副吃惊之色,能听到周寒说这句话已经够了,她有点娇羞,缓缓低下了头。 “不严格?将来暴动时你们拿什么战力保护家人?躲在这结界中就安全了吗?告诉你们,在修真人的眼中,那只不过是个透明的泡泡而已,一个弹指,结界也会抹灭地只留下空气”。 这神雷比天雷还要霸道强悍,可引动起来却非常恐怖,且必须要神族才能引动。可普天之下,除了爵敖也就只有这个以他命脉救活的夫人和孩子了。 墨玄熙的哥哥叫墨玄寒,他们两都是玄字辈,蛇族辈分最高的血统。 为了那一点点虚幻的温情,那时何当归蒙着自己的眼睛,不去听不去看,哪怕她早就在心中清楚了他们的真实嘴脸。 第七十二章 情不知所起 顾少晏不知如何说清自己当下的心境。 她对自己无意,自己也想她好。以为自己的兄弟知根知底,她将来起码不会落得跟她母亲一样枯守空房的下场。 结果…… “你不是对她很满意?”对陆显怒目。 陆显满脸未遂心意的郁郁。“我父亲与陆大人早已说好。” “早已说好?之前一点消息都未传出, 这个时候,一道华贵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他的存在仿佛可以和那上天抗衡媲美一般。浑身上下充满了无穷的威严。 李察目光扫下,无视了任何人,直接飞上横断山脉山巅,那里有一座巨大的演武场。 “大人,脚趾就在你酒杯的杯底,如果你能喝光酒,就能看到它。”酒馆老板道。 他厉喝一声,那两道光芒万丈的剑波,便是横跨空间轰击了过去,这一击完全没有掩盖方向,直来直去,但是,在场所有人都产生了一种无法躲避的感觉。 世界意志罕见的出现人性化的感情波动,而这一切自然也引起了玄黄老人的注意。 而就在枫夜准备再次踏上战场的时候,另一边,忍界整体的局势也已经开始大幅改变。 不久之后,所有气功弹都是爆炸,一切方才结束,开始平息下来。 森林中,一边教导着止水,老者的眼中,一边忍不住浮现出了一抹沧桑。 下一刻,由破而后立丹化作的那一股狂暴的能量,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肆无忌惮的在唐明体内横冲直撞,所过之处,整个身体遭受到了极大伤害。 这么一想安其罗突然就好奇起来,于是他试着将欧尔佳抱了起来。 “别想了,要是真的有真龙,那也是不是你能够去的。”张大少爷又淡淡的说道,不管李公子是否失落。 室内暖气温煦,江沅脱了大衣挂在衣钩上,换了拖鞋后,抬步坐到了客厅沙发上。 清雅看着膝下的碧玉,若在以往,她会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再去。可现在碧玉竟畏之如见了妖魔鬼怪一般。 “得令!”托塔天王大声回复,于是领着三万天兵天将,向着孙悟空所在的位置,气势汹汹的飞了过去。 四倍攻击卡,四倍经验卡,四倍至尊值卡,通通各使用一张,然后再开启兽帝血脉,帝皇霸体诀。 只是此时,她有些不敢确定了,此刻坐在上首的九姑娘,虽然面带微笑,说话和蔼客气,但是,那一字一语,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深意,于是便越发恭敬了。 看着他的未接,江沅多少有些意外,收回思绪,将电话回拨了过去。 “轰隆隆。”的一声巨响,只是看见在第九十九层,那通往第一百层的大门并没有出现,不过在那其中,一只巨大的妖兽出现在了这里。 得有多勇敢的人,才能直面地面对自己的感情,直接地向着喜欢的人表达出喜欢。 这些奖励他一个也看不懂,不过也无所谓,想必这些东西都是他以后将要接触的,将来自会明白。 众人一时间全都安静下来顺着这骂声寻去,只见从房间里慢悠悠走出一位年轻人,十岁的模样眉清目秀甚是英俊,眼睛微眯双手背于身后,一身洁白的素衣,鬓角几缕长发被微风吹得轻轻飘动。 就在他看向宁昊的时候,记者们不失时机对着他一顿狂拍。宁昊做为事件的主角,此时才光荣地收获了巨量镁光灯的关注。 第七十三章 他真的很好 听到小兄弟发问,顾少晏忍不住又把陆显拉出来鞭挞数十回。 “为何这么问?” 季安冉却不想说得太细,担心害姐姐失了名节。 只说,“他看我姐姐的目光不对。” 顾少晏又忍不住唾弃了陆显数十回。看人的目光都不对了,还不知争取!活该娶不到喜欢的人。 也不打算瞒着他。 “我跟他 就算有人有幸选上了侍子,能远远看一面就不错了,有多少人不都是为了那灵力巨大的引天泉而去,根本没把心思寄托在神秘莫测的帝尊身上。 说罢苏沐瑶也没有再逗留,直接离开了,心下却有一个更大的疑惑。 他的心中感慨万分,飞云门如果不是还有六支嫡支嫡系延续至今,哪里会墨守成规,死守着仙道规矩不放? 这屏障想必就是当初圣尊专门为圣火弄得一个屏障,避免它伤及范围之外的人。 秋卓越没有理她,秋如水保持行礼的动作,倔强地等待着秋卓越理会她。 “第一种是我用1700万美元收购埃德蒙德公司在萨尔瓦多的那块咖啡种植田,埃德蒙德得到宝贵的周转资金,同时也把这个包袱丢给我,大家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见一道流光被一团黑雾包裹了起来,而而魔魔的脸也变化莫测,让抹雪吓了一跳。 “我尽力。”凌曼沙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十足十治好人,只能保证她会尽力。 他话音未落,轻微的破空声在暴雨响起,有箭支穿过瓢泼般的雨水,向着他们的‘直升机’和远方的三艘‘飞船’扑去。 苏沐瑶刚醒,又是听到幻月来说金泉等候多时了,不禁挑了挑眉,这父子俩,还都喜欢在人睡着的时候来等着? 挣扎着站起身,猛地一跺脚,神灵光辉从她身上绽开,穿透整个锁神大阵。 有着这样神出鬼没剑术的人,当时与蒙泰隆那位丹剑派的师兄对战的时候,只需要迅速近身,就可以趁着飞剑远去的时机,一剑解决了蒙泰隆师兄。 好家伙,这番话说出来,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把前后联系到一起。 在他看到所有人都从椅子上站起来时,他就已经开始咬牙切齿了。 但这边不同,那个四转不死者贝壳巨人,不知用什么方法聚集了三千手下!而且就在水晶宫附近游荡搜索,根本找都不用找。 平时居住的话,就算没有门也没什么问题,毕竟大家都是男的,也不太注意这些。 现在才发现,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就是时间的流逝,而若与此同时,自己比起以往毫无进步,那就简直更恐怖了。 有了这玩意,孙思道就能随身带着一支强劲的阴兵鬼差,办起事来事半功倍。 红衣主教是分部大老不错,可不代表麾下全是自己人,这名主教如果是总部派来制衡的也不奇怪,借刀杀人也很正常。 “当然!思道哥哥的忙,我一定会帮!”孙荪笑眯眯的应承了下来。 “商店了有这些东西么?”虞寒挑眉问,突然开始无限好奇这个所谓的游戏系统里都有什么东西卖。 叶羽和桑陌都露出诧异的神色,心中难以平静,这是头一遭叶羽见玉虚子出手,方才一剑威力滔天,看上去比之匆留奇当日施展的青华御剑术也所差无几。 轰隆隆,天空不停的咆哮,雷电不停的落下,根本不给人喘气的机会。 手机响的时候差点拿掉了,看见是董拙的号码,只觉得庆幸,要是它就这么掉下去,我也只好跟着跳了。 而正式的淘汰赛眼看还有一天准备修整时间,但是这一天眼睛一眨就过去了,三个选手……只怕是所有选手都面临着巨大的压力,毕竟他们还都是学生,不是职业运动员。 “还是柚好。我要告诉他你这么说来着,酸酸的口气。”花尖笑道。 虞大美人满头黑线“应该……不会吧……”科学怪人的思维模式不是普通可以揣测的,所以这个问题他是真的不清楚。 “林天,说真的,其实我对你是有感觉的,心里也知道,我是喜欢你的,可是我们又是不可能的。”苏惜水感叹道,把自己心中憋了很久的话说出来,心里好受多了。 云霄却是五内俱焚,那摄去他飞剑的人神通广大,竟是将他系于飞剑之上的一丝神识生生的拉扯了出来,此刻正在不断的炼化,这一来他还疼得满地打滚。 当洛依璇睡醒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看着外面一片漆黑的天色,她叹了一口气,揉揉有些难受的眼睛,沒有想到,她竟然睡了一天。 悟空也不回迎阳驿,一个筋斗云飞到毒敌山,落下云来,正是那琵琶洞前一块巨石上。 秋明的大脑又开始高速运转起来,这个问题绝非死无对证,倒是不好蒙混过去,难道要说是路边捡来的?不过不管怎么样,反正不能承认是取自中山靖王墓里的,那可就是刨了刘备的祖坟,要和备备不死不休的。 他顺手从桌子底下拽出来一件东西,“嗵”地一声扔在了桌子外面。藤峰一看,还真是个网球拍的袋子,虽然从这种脏兮兮的地方拿出来,但却光洁如新,颇有些出淤泥而不染的意味。 一路上,大王提心吊胆,时不时的就盯着油表,生怕油箱里没货,瘫在这前不着村而后不着店的地方。 第七十四章 以何凭吊 书房内,窦邑看着盒子里的各色物件,发起呆。 那里面是季安澜还回来的这些年他送她的各种小东西。有头面首饰,有泥塑有彩陶,有香包折扇等等。 除此,还有她送给他的,香囊帕子,文房四宝,及种种别处的物产。 私心里,他把这些扣下了。 她让人来索要,可他不想还给她。 总要有个凭吊。 “我说错话!不好意思——我自罚三杯,好吧?”迪自己倒了酒,连喝三杯,没人制止,他平素张狂,此刻却只想和平了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迪向来遵从。 “我是你男人,你必须要听我的,没得商量。喝了我的血,你就有生的希望,不喝只有死,是不是想让我陪你一起死?”莫晓生的眼睛通红,湿润。 “胜的一方可以晋级九级死士,负的一方呢?”莫晓生一边检查着这些日子战利品,东洋刀,猎刀、和胡三刀送他的三把飞刀,一边漫不经心的问。 如此克制的自律性让其它异类都怀疑怒鬼车是不是飙车的时候摔坏脑子了,做鬼怪比人还守规矩那算什么鬼怪? 黄二狗飞扑到李保田身边,李保田的肠子撒了一地,人已经死了。 如果你确定的话,我可以退出,但是,有一点我必须要提前声明,如果长活生物制药有限公司的事情,在后面闹的不可收拾,此事跟我这个分管的副市长没有任何的关系,这个锅我李天逸不背。 随着鬼锻道人说话,手枪被拆散成一个又一个零件,漂浮在鬼锻道人面前。 于是安排战士枕戈待战,战士们刚刚闭上眼睛,寨门处忽然传来一阵枪声。 吃完早饭,李智连休息都没休息,直接出了家门,他要去工业园区看一家工厂,在网上已经看的差不多了,并且早上已经跟那家工厂的老板说好了。 这样的椅子,现实中不是很难找到,但是游戏里,应该只有这一把,也只有像李智这样的‘土财主’,才能把一把椅子升级到这么高的级别。 每一名士兵的修为最低都有天罡境,光是行走在大地上就蔓延数百里,如一条浩浩荡荡的长龙奔驰在大地上。 这些名流士绅无非两种亲近赵家或者亲近钱家的前者忙着加深和赵家的关系,而后者则忙着找人情托关系弥补赵家的关系。 月泉本身就很有气质,在穿上一套华丽点的衣服,绷上脸,就连秋楚闻都觉的柯月泉就是公主了。 随着孟蝶不断斩出长剑,不断有黄泉水融入她周身的黄泉河虚影之中。 而事实上当龙神知道这件事后,已经为时已晚。整个龙族的年轻一辈已经彻底失去了战斗力。十天半个月都缓不过来。构成了龙族历史上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战力的真空期。 那凌空飞出的漫天碎石齐齐顿住,停顿在半空中,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么?”老者的眼睛紧紧的盯住陈星,其中充满了希冀。 没想到只是一个复仇的暗杀事件能够把一个国家那么严重的问题给暴露了出来。 而可怜的李承乾,此时已经被排挤到圈子之外,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到处溜达,一会儿瞅瞅这,一会瞅瞅那。 一时间,陈凡等人的消息在那个区域妖王之间传递开来,诸多妖王、三大土著势力的高手纷纷赶往围剿。 第七十五章 怎样的内情 皇上这一好奇,就马上把人召来问了。 季安冉才领完任务,回到岗位上站好,听到皇上传唤,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刚才的差事没办妥?目光惴惴看向侍卫长。 侍卫长施扬瞪他一眼,“还不快去!”看他有个屁用,他又不知圣意。 季安冉苦着脸,小跑着去了。 进去就磕头,“下臣参见皇上。” “宫明?宫明是怎么得到如此仙气浓郁的仙家物品的?”令抓住了重点。 陆笙儿对苏谦成也比较满意,毕竟苏谦成的能力也不浅,对她这个未来的妻子也不错,陆笙儿虽然平时不说什么,但在她的心里,她对苏谦成还是很满意的。 “为什么你要找的人是我,而不是万千星辰中其他。”王灵韵此刻又恢复了冷静,她试图辨别这只锦鲤所说的谎言与实话。 距离婚礼还有半个月的一天,钱浅如往常一样来上班,她刚刚在办公室坐定,就听到了任务完成的提示音。 奶奶只说了这么一句,再具体一些的就没有解释了。往后我们从楼上下了来,奶奶说子时过了再上来看一趟,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来。 这柳千晚原本就是武将,体力自然不会弱,更何况有清泉的加持,现在以力大无穷还形容也不为过。 像是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见到有资历的前辈在和她争排位,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我又不懂它的语言!”程阳没好气的反驳道,可在反驳的同时,他的心思却是活络起来。 “这我怎么知道?!”沈静郁闷的喝了一口闷酒,他一直与魏无双不合,其中也未尝没有将魏无双视为对手的意思。当他斗志满满的去找魏无双一决高下却发现自己的对手并无寸进……那种感觉自然可想而知。 杨超一走进门,苏蓉便立即惊呼道,也是让大家都把目光转了过来。 苏迷换下官服,身穿一袭黑袍,木簪半挽三千墨发,随意松散肩头,无形多了几分仙风道骨之姿。 “你之所以有这种顾虑,是因为她们对你说什么了么?”男人问道。 在听完乔亦舒的这段讲解,观众们是不自觉的发出惊叹声,甚至有不少人为其表现而自主的鼓起掌来。 “怎么样,还是原来的味道吧~”何志远看着张梦雨吃奶糖的样子,眼底欣喜极了。 杜莎见我一直盯着屋里的拳击沙袋,还以为是我嫌碍事,所以忙上前就要将其放下,我却阻止了她。 白金质地的链条,上面雕刻每一个花纹线条流畅,而且如实物一般真实,可见雕刻者的用心良苦。 “咔擦”,艾莫狠狠地一剑横扫出去,他身前的五个骷髅士兵马上就变成了一地的骨头碎片,随后艾莫的身边出现了一个个的火球,地上刚刚冒出头准备偷袭的血妖就被艾莫消灭了三个。 “走?正好,我们之间的恩怨解决一下,反正现在也不是在超市,没人能帮的了你了。”林飞可没打算放过张浩,好不容易在没有何兰香出现的前提下遇见张浩一次,他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让张浩离开呢。 “你的姥姥,名字是不是沐婉如”红眼男人接下来的话语让我惊骇。 圣的地的强壮的人们听到这些话,都吓了一跳。虽然剑师的话充满傲慢,但这是不争的事实。 “呀”沈武激动又兴奋的大叫,被沈少阳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一瞬,又转而抓住沈少阳的头。 第七十六章 因何放赏 皇上到太后宫里吃饭,仍住在宫里的皇子纷纷凑趣,也去蹭了一顿晚食。 贤妃所出的五皇子赵埌便也听了一嘴关于季安澜的八卦。 回到贤妃宫里,便忍不住把凤阳县主与季大姑娘争状元的事,当笑话说给贤妃听了。 贤妃听了心里一动。 恰巧当天晚上皇上来了贤妃宫里。 “皇上,那个季大姑娘被退 手机铃声一起,房间里除了还在修炼的玉骨蝶外,其他的人都看向了陈肖然枕头旁的手机。 面色冷漠下来,阴苍死死的盯着萧炎,后者同样看着他,没有丝毫惧意。 “大哥!不管你以后到哪里,我们都是兄弟!”王独气吞云霄地说。 萧炎默然,心中惊叹不已,若真如星天碑的所说,那星罗老人的所作所为,几乎可以说改变了魂妖之乱的结果,这份荣耀,万世不朽。 诗瑶无语望天,漫天星宿,一闪一闪的,好像也在嘲笑他们一般。 那时候,周晓怜只是稍稍留意一下,犹豫有些忙,也就没多去询问。 章嘉泽本来想再跟宋雅竹讨论一下,希望自己能帮助妻子解决一些问题。可看到宋雅竹疲惫地模样,章嘉泽没再打扰她。洗漱后,两人便早早地上床睡去了。 她随意转一个圈,果然,花瓣纷纷从纱衣上坠落,彩蝶们随之起舞,真正是人比花娇。 “蜘蛛丝??不太可能吧!!!蜘蛛的丝怎么会有这么粗?”周逸炎听他那么说有些不敢相信。 锦葵一怔,忽然意识到,蜀国的部将其实根本不愿意看到自己嫁给子昭——因为,他们担心,那会让她复国的理念和意志被削弱。 “她还好吗?”白洺很平和的说着,这句话让夏馨愣了一下,半天白洺原来要问的就是这句话吗? 夕阳是美丽的,可她的美丽却非常短暂,短暂到让很多人还没有注意到她的美丽就消失了。当一片红光不在,那突然显得高而远了的天空,则呈现出一片肃穆的神色。 耿卓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说着想起了那张请柬,突然有一种感觉,也许这张请柬能够帮他揭开谜底。 更何况能控制仙人的只有神族之人,神族的人可没有用诅咒的习惯,大多都是各种样式的缔结契约。 “不会!”吴东霖拿起办公桌上的烟,冯晓峰急忙掏出火机给吴东霖点上。 没想到这李庸还挺大方,直接和自家的酒坊打了招呼,让他可以免费拿酒喝还送了三千银两的银票。 左眼之中精光一闪,竟然化为实质钻进了王康健的脑海之中。王康健当即就身子一软趴了下去,但是面色却恢复了正常的红润。 大背头脸色变了变,压着心中的怒火,说道:“朱少,我没有时间在这里陪你聊天,要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说完推开车门走要下车,可当他抬头的时候,整个身体僵在那里。 失去这条线索之后慕以择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墨夕的消息,慕以择突然想到哪辆车上有自己一款手表,哪款手表是限量款,别的用处没有什么,可是上面有可以追踪的gps。慕以择突然想到之后立即开车去找那条信息。 来到烧烤店时,这里还有几桌客人,不过都吃到后期了,满桌一片狼藉,他们也就是干喝酒吹吹牛啥的了。孙佳不忙,正在吧台玩手机呢。 第七十七章 圣意为何 凤阳县主执着地想要个答案。但窦邑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 起身揽着她,带着她走向门口。 “她与我订过亲,本应是我的责任,我也做不到谈起她如那陌生人一般。但如今县主才是我的正缘,我自然该千娇百宠县主才是。” 凤阳县主只觉得有些醉了。 “窦郎觉得我才是你的正缘?” “你是我的发 赵四接过军旗,一时心情复杂无比,有万千言语憋在嘴里,可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光柱式的攻击,拥有着一定的持续性和强效性,若是不能断其源,这攻击的输出时间会很长。 叶轻眠经过了一段漫长的旋转楼梯,一路向下,大概距离地面已经有几十米了。又经过了一条长廊,来到了一个奇怪的空间。 而结智就不一样了,这绝对是从出生以来第一次遇到的场景,但现在明显不是好奇的时候。 “姜志羽,你还说?”听到姜志羽的话,姜岚脸上的灼热感更甚,娇羞得嘟着嘴,轻跺了一下玉足。 “……”这都多长时间之前的事了?白点点的反射弧长度是用光年计算的吗?自己要说回到这个上个世纪的远古话题吗? 武灵宗所面临的困境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门下修士又多不擅长辅助技能,即便在自家坊市中经营家商铺也不能保障生意兴隆,这一点在之前武灵宗自己的坊市中就有体会。 杀道至宝横空出世,整个源星都仿佛在瑟瑟发抖,离得稍近的几个异能者直接就被无上的杀戮气息冻碎了灵魂,其他人也是面色惨白,仿佛生了一场大病。 “队长,方学长!”宫镜轩和格兰特两人立刻就察觉到他们的劣势,想要来帮忙,没曾想却猛地被人夹击,各挨了一下。 要想要绝对安全,光是隐藏自己还是不够的,还得去隐藏自己最在乎的人,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有人情味,人有时候不会在乎自己,但是却容易在乎身边的人,谁是南郭先生在乎的人,这就是他最大的秘密。 要是换了其他人,高严早看出来不对劲了,但是陆希是他最不设防的人,再说他也从来没想过避孕套上还能做什么手脚,就压根没在意,“没什么大事,陛下想要立太子了。”高严浑不在意的说。 与此同时,未央宫的陆言的寝殿里,陆言挥退了所有的下人,从妆匣中取出那支桃花簪,微颤的手仔细的摩挲着那支白玉桃花簪,簪身柔缓,陆言耐心的一点点的摸着,再摸到一处粗糙凹处,她泪水再次涌出。 中午的鸡丝面很合顾青云胃口,他忍不住多吃了几口,饭后只能延长消食的时间了。 然而,整个封天塔塔顶虽大得不着边际,但此刻,仿若遭遇了十级强震,到处是深壑横断,残垣断柱,仿佛被数百台挖掘机翻了一遍一样,看着似乎根本无处可躲了。 这人不是谁,正是开后面那辆悍马车的司机阿彪,阿彪出门没看黄历,算是栽了。 忽地,一张大网从头顶落下,白芷心事沉沉,全然没有注意,直到那网将她束缚在里面。 陆凝自幼和陆林恩感情颇深,两人相差六岁,陆林恩十分宠溺陆凝,半点不比信阳长公主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刷的一下,冯归的大腿上立刻划开一道不知有多深的口子,鲜红的血立刻涌出来,冯归嗷的一声,身形晃了晃,白芷倒吸一口凉气。 第七十八章 是何用意 顾少晏当初期望多大,如今失望和落差就多大。 这种情绪还不能对别人说。 接到调令,“等下值我请你们喝酒。” 对一众同守午门的侍卫笑咪咪地道别,转过身,那笑就收起来了。 正宫门这地方,最为关键,历朝历代贼人闯宫,都以它为突破口。 正宫门三个门券,当中那个除特定事体常年不开, 之前的考察都是这个流程,如果他是在别的厂里提出来,大家都会觉得这很正常。 她抬起手,试着去凝聚灵力,结果惊奇的发现,费了好半天的劲儿凝聚起来的灵力,不过才只有玄阶一重的实力罢了。 圣澜云狂一脸的心疼,伸手想去扶凌云琪,但是手伸到了半空中,也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么,抬眸望了一眼凌云凡,便又收了回来。 却不想,左等右等,总不见天王殿下出来,结果给等睡着了。这一睡,便睡到了次日的早上,朦朦胧胧听到一阵启晨兽的鸣叫,陡然一个激灵,睁开了双眼,瞧见四周的景象,顿时被吓了一跳。 这两人关系向来不好,他也没想那么多,细心帮许简把酒杯,换成了水杯。 “怎么会呢!”长老们一听百爪挠心,更加想要一睹对方的真容了。 本来这次唐晏也是要跟着来的,只是神医谷有事,唐晏就领着石破天和画意回了神医谷。 亚丝娜想借谈话稍微歇一歇,但是却没有成功。对方根本没有多说的意思,直接握紧长枪,像是条发怒的毒蛇一般刺了过来。 许简一直跟在萧郁沉身后面,看着他高大冷寒的背影,心虚一点一点扩大。 白衣如同流云浮动,一头墨色长发蕴藏着星河,他朝着千秋伸出了手。 喻楚楚心中再次划过意味难明的复杂情绪,喻尚方现在想的是要见她妈沈穆青,他做的这一切是为了见沈穆青?到现在他终于觉得原配的好了? 对面的龙清绝低头一笑,带着淡淡的嘲弄,没有说话,其实他只是安排手下的人每日在点心斋或者是首饰轩挑选像样的点心活着首饰送过去,具体送的什么样式,那点心的味道如何,他自己都不知道。 苏泽此刻很难受,他面色尴尬的坐直身子,显然刚刚熊斌那一巴掌打得他很痛,此刻他正龇牙咧嘴的。 在她眼里,此刻的赵仁凡,仿佛有种难以言说的韵味在。就好像,之前的赵仁凡,是赵仁凡,但是现在的赵仁凡,似乎升华了一般,不一样了。 “总裁,不会是太太打的吧?”阜阳恍然大悟一般的叫了起来,他想起第一次见喻楚楚把沈牧谦推到墙角的模样,第一感觉这肇事者可能就是太太。 不要不要!这才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呢!他仔细思考谋划了许久,才为主人选定了大清朝最有权势又年轻有为的夫君,怎么能让主人轻易的离开呢? “这个先前不就已经确认了吗?古云赵和柳香兰,正是这个卡片的创造者。”封一笑眉头挑了挑,说道。 外公外婆并不在,只有大姨独自在家。见着祁安落,她直说她瘦了,问她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说着又让顾西东给老爷子老太太打电话,告诉他们祁安落过来了。 而在外人面前,他必须扛起这份责任,只有在她面前,他看短暂的放松自己。 他们只知道,牛大力被打倒了,然后天都变了颜色。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不过她不想呆在这里,她在这里也是被欺负的,有一个修为很高的大白熊总是想着法的吃掉她。 玄一身后升起第二座空间之门。大门洞开,无数三足火鸦密密麻麻飞了出来,玄一四周立刻变成一片火海。 可是刚出门没多久,夏青萝就碰见了她家楼下的邻居,韩教授,韩教授也是夏青萝的大学的老师,毕业于历史系,可是阴差阳错的竟然当上了气象学专家。 他举起双拳,全身孔窍吐出一道道紫电,吞吐之间,紫电如瀑布长河,汇聚拳上,犹如一对紫电变化的巨锤。 睚眦显然也意识到他说话方式的问题,吓得浑身冷汗唰的一下都冒出来了,两腿都有些发软,差点瘫软在地。 开玩笑,鲲鹏都已经亲自降临了,他们哪里还敢有虎口夺食的念头。 鲲鹏说着,趁最后一位侍卫走出房门,迅速运用灵力,一闪便进了房内。 白皙肌肤重新自脖颈蔓延开来,却堪堪只覆盖到了左脸,自半边额头到右边脸颊,留下了大片尚未痊愈的红肿伤痕,再无法愈合一寸。 “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夜葬无语地摸了摸头,因为刚才他从那暗部的眼中看到敌意,难得他得罪地人有这么多? 于是海大的校园,这几天被古学的年轻俊美又学识渊博的教授给霸屏了。 综上所述,冯雪觉得七十二绝技和达摩无关这点应该已经很清楚了吧?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众人杀得起劲,但侠客却开始皱眉,杀掉杂鱼其实并没有什么消耗,但是为了防备可能出现的偷袭而高度集中的精神才是最大的问题。 “毁了这里。”它用着最平静的语气,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的话。 粗略估计,它至少有一万多米高,两千多米粗,恐怖的风速,带来的是近乎毁灭性的吸力,大量的海水被吸到了空中,就像一条咆哮而出的钢铁巨龙,从海面钻出,直达云际。 第七十九章 受邀登门 季安澜收到平阳王妃的帖子,邀她过府一叙,遂吩咐锦瑟、锦年去准备礼物。 锦瑟听她问询,便说礼物准备好了。 大壮和美莹、美丽等人却心有顾虑,“姑娘,真要去啊?” 贺嬷嬷在旁准备出行的物事,听到这话,骂道:“还能不去怎的。那是平阳王妃!特特下了帖,姑娘还能不去?侯夫人见面都要行礼,你家姑 嘉靖不知道,改稻为桑这条严嵩用来敛财填补亏空的国策,被自己用七条辅策钉死,不再会出乱子后,清流还是祭出了海瑞这把剑。 她和祁宴川就没看顺眼过,要不是刚穿来不明情况,她才不会好声好气和祁宴川说话。 车窗外,夕阳的余晖洒满了大地,金色的光芒为两人的背影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没错,众人都看得分明,俺答突然派铁骑在边境行动,无非就是给大明释放信号。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各种“请求”发来。 杨间知道乔大海这是好意,也知道乔大海如果出面,卑启龙肯定连个屁都不敢放。 不过到了如今的时代,下面是个什么情况,这些官场人精也都明白。 除了这两个出入口,整个基地被带着弱电流的铁网围起,防护措施十分到位。 装在玻璃瓶子当中的内陆太攀蛇,竟然被人放出来,直直朝着被捆绑在地上徐缺爬去。 “里卡尔德,我需要你去巴黎征召民用车辆,不顾一切弄到能够给凡尔登运输足够补给的车辆。”贝当坚定的说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决心和力量。 慕羲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孟婆姐姐居然还能够封存神佛的记忆,心头不免又多了分好奇。 夏芸明白这个信号,于是给家里父母打了电话,说今晚有事就不回去了。 还没等冷公公出声,顾民安就一巴掌狠狠扇了过去,将那人扇的口鼻鲜血直流,再也说不出来话。 听着洗手间里源源不断的传来指甲挠门的动静,她很庆幸,还好发现得早,不然晚上肯定会被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给淹没。 沈娴看了一眼她娘,也把目光落到大雁上,而后羞涩的低下头去。 为了你我舍弃九重天尊贵的凤族公主身份,下这凡界助你渡劫,可你却是这般待我的么? 慕羲觉得自己这样说可不算撒谎,这画中人确实可不就是自己凡尘所思所爱之人么,所以量那灵虫也不出岔子。 温初晏什么都没说,行动力十足的从身旁的尸体上摘下一颗,然后将目光落在了江星眠的身上。 那轮回台跳下后,魂魄投胎转世,而仙鬼人神跳下就会变成真真切切的凡人? 对于这个东瀛之花,魏德江的心理非常的痛恨,不仅是因为她刺杀袁星,主要是因为她在一定范围之内造成了恐慌,医院里的惨状可是又很多人亲眼目睹的,就是想要封锁消息也封锁不住。 “我还有办法,我还可以逃过这死劫!”钟离哆哆嗦嗦,从怀中取出一张淡银色符箓,咬破舌尖对着符箓喷出一口精血。 前奏刚刚过去,微微吸了一口气,对着台下的观众挥了下手臂,两手紧握着银色的麦克风放到嘴前,微微一笑,齿唇微动,一道平淡无奇的歌声从其嘴中传出。 “对方是什么人,你如此看不起我?”玄风并未生气,而是追问道。 随着最后一枚丹药的拿出,整个拍卖场中的呼吸都粗重了许多。所有还没有得到这丹药的修士,此刻全部心神都在其上。 第八十章 明里暗里 季安澜在平阳王府盘桓大半天。 平阳王妃与她攀谈闲聊下来,对她越发满意。不仅亲自领她逛平阳王府,问她喜好,又留她用午饭。 还叫人去喊赵魁回来。 赵魁与六皇子今日仍去了戏苑,看戏到半途,二人就顺着戏苑后门去了一处偏僻院子。 二人在一处宽大的校场看侍卫训练家丁。 “这批人的身 说完他体内陡然涌现一股难以言表的气势,宛若苍穹倾覆,混沌初开一般,在这股威势下,整个古战场都是肉眼可见的颤抖起来,宛若发生了超级地震一般。 魔龙猿手印再度一变,脸色变得极为慎重起来,可以看到那条古奥狰狞的龙首在上下的翻动,爆发出阵阵黑气,宛若浓烟般滚滚直上云霄。 虽然对此同样有意见的还有在场的许多男子,但人家一个是城主,一个是皇子,他们也就只能心里有意见。 琪莎丢弃了手中的[青眼]换取了两张新卡加入手中,之后她又是一顿疯狂的操作。 上官翎儿在强龙意境的影响之下,功法修为有所提升,成了先天鼎气巅峰。 柳青气脉绷断,不成火候,面对上官翎儿如此汹涌澎湃的攻掠难以招架,往前后撤。 她的手掌轻轻合拢,天地间明明没有任何变化,却诡异的给人一种时空坍塌的感觉,一些实力不济的人看的久了,竟然吐了数口血,精神萎靡下去,仿佛受了重创。 云晓看到那些玄核,顿时双眼放光,这玄核可是钱呐,是可以换取玄晶的,其中蕴含的玄气比一些玄晶中的玄气还要精纯。 “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究竟他是怎么办到的,他真的是妖孽人物。”陈天敢心口好像是被毒蜂蛰伤了一样,胸口热血激荡,脸色惨兮兮的看着柳拓。 李力栋气急而死斗,右手铁拳暴掠空气,拳芒闪烁,如镔铁巨锤朝着柳拓的头颈部位轰砸了过来。 忽然,一个一脸沧桑,头发花白的中年黑人缓慢的走过来,他坐在李康的身边。 行云心下也是暗到:“这点棚子并不值几个钱,弄些木头拉些布面便可,但如此一来却拉拢了这么多的人心,虽然说让这些人公然对抗武当那是不用想的了。 “听说你要投入一千万参股新海。子强,三年时间,你变得让我不认识了,如果再过三年,你岂不是变成不可一世的有钱人?”陈怡慧一直觉得,错过见证赵子强变得强大,是永远的遗憾。 不过玉鼎真人对此并不知道,一直以为自己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玉鼎真人尽量不和孙悟空碰面,毕竟两人一起生活太久,玉鼎真人自己有一些习惯,容易露馅。 大舌舔,一般系精灵大舌头的最终进化型,攻击、特攻、速度都不出色,但双防在平均线以上,在加上雄厚的体力,还是有些难对付。而且对手将其排在第三个,说明其肯定有独到的本事。 刘飞差点蹦起来,难道这也是一件灭世道器?说话也太嚣张了,太凶残了,他隐隐约约地能看到一个在玉盘上若隐若现,虽然看的不真切,却也有一股惊心动魄的美。 好象知道行云在想些什么,微熹子笑了笑到:“木字辈着实不争气,那木真子地气量还不如其师,而我听你第二个师父木莲似乎人品武功还不错。可惜却失了踪迹,所以只能从青城五子里选一个。 第八十一章 只需你情我愿 含晖院,平阳王妃正要由沈嬷嬷服侍着歇晌。 被子才盖上,眼睛还未及合上,忽又坐起。 “您是又想到什么了?快歇着吧,往常这时候早歇了。放心,外头有三公子呢。” “我想起一事。”平阳王妃面色一正。 “何事?”沈嬷嬷也正色起来。扶着她靠坐到床头。 平阳王妃目光追忆,“当年我曾听 那少年被甩在地上,捂着胸口,闷闷的咳嗽几声,脸色有些青白。 “安德鲁,看你的样子战败了还被生擒了好像不怎么伤心,反而比起刚才更加高兴似的。”爱莎笑道:“这样的你可是没之前那么可怜了,我看得出来你现在不想继续zaft这一场战争,但是却不得不继续。 对于许哲说出的这句话,众多学员贬褒不一。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随着许哲说出这句话,众人纷纷多了分期待。 这句话一出,以况云为首的七名学员,还有周围的学员纷纷脸色大变。 周丽莎吓得‘妈呀’一声,如果不是身后的总部督导扶了她一把,她几乎就要坐到地上。 其余的人看着饭桌上两兄妹旁若无人的对话,顿时都皱起了眉,心思不一。 “不成!”澹台明月断然拒绝,昨天风羽夕陪着她逛街的时候,趁着她不注意,毛手毛脚的摸了一次,恨得澹台明月差点拿剪刀宰了他,这个时候岂会再让人摸? 陈梦莹脸上一红,低下头来不说话,即便她想争辩也争辩不了,人都已经跟林西凡回临江了,还能有什么话说呢? 角落里的路飞扬,惊诧的揉了揉眼睛,没有搞错吧?为了干倒这个猴王boss,自己辛辛苦苦折腾了半天,中途还又让猴王把自己变成了裸体男,到了最后,居然什么东西都没有爆? 大概过了有五六分钟,突然,外面院子铁门的声音响起,miko抬起了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幼稚!当年我们四大主神联手对抗他们,尚不能成功。凭你的能力,你认为能超过当年的我们吗?”黑白子的话如洪钟在耳,震得林凌耳膜生疼。 “可以,只能试一下!”郭雨妃定了定神道,直接往后退了几步。 不过凌衍以前看的都是译本,至于珍本原样早就随着柳钏身死而一同烟消云散,而凌衍没想到的是现在这西南道一座下县的安山缘起楼里居然藏有这孤本原本,凌衍了然,必定是这位姬红衣偷摸拿到的。 “你的天绝魔功,当时十分强大。”武飞扬也是叹息一声,带着一丝欣赏。这可雪姬他们强势多了。 江百雄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从手中拿出了一颗药丸,清香扑鼻,一看便不是凡物。 传自奥妮克希亚,写入火龙灵魂深处的技能,也称为强化·龙息……好吧,他喵的就是一个蓄气龙息。 两人靠在阳台上,享受着中央空调吹来的暖风,窗外大雪纷飞,张谨竹二十六岁的面庞英俊而潇洒,楚江河十八岁的面庞冷静而坚毅。 这大概就是官场示意,其他处处得意,而当初田辛初临云州的时候,官场也是混乱不看。 “飞扬,你最好挺住,不然我会忍不住要救你的。”凌轻尘紧张不已。 “师父,别打脸,别打脸!”唐少宗娴熟抱住脸哀嚎,那惨叫声就跟被强暴了一样。 由于通州离丰台很近,即使鲍超的军队行军摆阵速度很慢,但一天后,在鲍超手下将领们的努力下,终于在丰台大营门口摆下了一个看似不太标准的“鱼鳞阵”。 风巳也跑回来疑惑地看着陆西沉,视线在大白鸟和陆西沉之间流转。 欧阳青锋声嘶力竭的怒吼,同时一掌把身前的桌椅打爆,发泄着他心中的愤怒。 他衣服被鞭子破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且里面的血肉也绽开,红色的血不断渗出来。 虽然他们不想跟叶辰一起拦住萧天雷,但是至少他们还可以给叶辰收尸。 江台长将手里的各种票,外汇票全部换给了秋一诺,价钱要的特别低。 据安德海向张冲汇报的消息,此人乃是道光年间的状元,学识十分渊博,但为人正直,为官清廉,再加上从为官开始便负责官报这个没有油水的差事,所以这么大年纪了也才是个四品官报“总办”。 “灵子爆发?”肖白竺吓了一跳,这个猪头,居然准备使用灵子爆发? 她伸出一个手指去触碰婴儿胖嘟嘟的脸蛋儿,婴儿闭着眼,歪过头,寻着她的手指一口含了,开始用力吸吮起来。 一话落下,洛羽也不再开玩笑,朝着刚刚的黑光发源地就寻了过去。 夜倾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是,秋奇尔神情并不是那么好看,不过,并没开口反驳。 “清沐……义父有没有见过一个姑娘,她是不是还活着……她是先掉下来的,她……”沈鹤依没了平日的能言善辩,此时有些语无伦次。 只是,令两人都没想到是,他们走出果林,会在家门口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 ‘嘶’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夜香香看着忽明忽暗的灯光下,那一张张面目狰狞的男人,不怀好意的淫笑。 “孤王本无意如此的,王后你说了多余的话自然要负责。”慕容飞鸣淡声回道。 “呵~可惜我们老爷年事已高不再纳妾了与墨少爷也不在府上。不然你们一个个还不削尖了脑袋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伙计冷声反问。 只是单纯的响声,像是召唤,又像是在玩闹的孩子,不安分的欢叫着。 这里是h市,叶海篮在这里有着很多美好的童年回忆,大爷的心忽然有点不好了,叶海篮不会跟他讲故事吧? 但是,念力蛟龙就像是一块礁石,那些念力冲击波冲在它身上,根本没能撼动它丝毫。 第八十二章 拿捏人的手段 从赵魁炽热的眼神里,从他直白的话语里,季安澜听出他的意思。 但并未马上给回复。 “我会考虑。再者婚姻大事,需禀过家中长辈,非我一人能做主。” “季姑娘说的是,那我先等季姑娘回音,再让人上门。” 季安澜点头,二人分别。 回到府中,季安澜又翻起那本记着京师未婚才俊的小本子。 在这洞穴里,他看到了有零散着的白骨,只不知道是属于动物的还是人类的,应该都是这条巨蟒吃完吐出来的食物的骨头。 平和玉简,来自上界密地修罗试炼场的平和玉简,记起了这枚玉简,也记起了那个巨人虚影对她说的话:虽然你现在还无法激发。 妖皇太子一摆手,就有八个完全化形,脱去妖身的修士妖怪抬着一口白玉棺材进入宫殿内部。 赵清荷看到陶卓嫣和陆云青单独在一起,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可能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况且自己和陆云青关系虽然有点暧昧,但是还没有情真意切的地步。 其次,天道入微,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要是那么容易糊弄过去,随便将虎符交给别人就免了自己劫难,那天道还是天道吗?。 为了不在这里耽搁太多的时间,云落和安初遇选择了不进城堡内参观。不过,云落和安初遇完全没有因此而有任何的不高兴,城堡上的大露台,可以将整个科赫姆镇和摩泽尔河谷。 那杜龙鳞恭敬的对着上京方向行了一个大礼:“敬我人族先贤”。 “凌大哥,段兄与罗梅已死,现在当务之急是得到空间战圣传承”。 如今蛮皇果断的将地府划分出一部分给血神君,日后真有大敌临门,岂不是平白多一助手。 所以,在略作思考之后,便将北辰乌栾弯也派了出来,并且又带来了六十名十字斩的jing锐。当然,井衣中出并不是认为,桃枝比枪硬就会真的出意外。 喝一口,微微烫唇,茶水顺喉滑入胃部,入腹后回味悠长,一阵舒畅的感觉涌遍全身。 “布拉佛斯是一座自由之城不可能成为维斯特洛的一部分!”海王和艾伯特几乎同声说道。 不过对于篡夺者的走狗她才不会管他们死活,打的越激烈她越好。 然而韦夫人只是默默退后一步,黯淡的面容下逐渐勾起一抹自嘲的微笑来。 这是上位者俯视下位者的目光,此时的淼神,恍若已经掌握了所有。周围领域已经结成,而那人又被包裹在其中,早已和一具尸体没两样了。 盖亚意识有些迷惑,反馈到实际中,则有肉眼可观的大片白云层层堆砌飘荡在蓝天苍穹的下方。 警察在追捕罪犯的过程中不幸被杀,那是另外一回事,属于因公殉职。 听村长说,杨氏现在还被梁笙月折磨的缠绵病榻呢,而那个平日里被训得大气不敢出的老头子李大海,也是龟缩起来战战兢兢过日子。 黑豹勉强抬头,眼角一瞥,却看到明月衣带的样式,不禁吓傻了眼。 “当然有尽头,我虽然没有去过这么远,但知道东方也有几座伟大的城市。”中年人回答道。 “可是这个场地就这么狭窄,我们这个足球场上,至少有四千多人,这个比武怎么比,难道要让我们如同乌合之众一样,一拥而上吗?”一名武者最先提出了置疑。 好在,自己还在楼里搜刮到了近二十吨的食物,想来主人也不会太过为难自己。唐晋城在心里暗暗想到。 “你在意我的病吗?”余墨钦认真的凝着温念念,他的问题是解决偏激的根源。 杜若开口,不等侯医生说话,直接一根指头点在了侯医生的额头上,顿时,侯医生觉得自己的脑子一阵轰鸣,空白之中,有点什么都不清楚的迷糊。 “自从您走后,洪家人身边,忽然多出来了一个神秘的青年,这个青年不仅很有钱,而且功夫很厉害!”严嵘如实答道。 根本就不惧他们这些渣渣,就算石井御莲和她的私人保镖gogo联手,约翰都有把握立于不败之地。 这是第一次温念念拿着余墨钦找自己十五年来说事,说实在的这是她自信的根源,原本是不屑和林烟晚分享的,可惜她偏是喜欢自取其辱。 没想到,姬昊天的圈子居然这么大,平西王府的人,居然也与他交好? 秦凤闻言一笑,玩笑般的开口,不过仍旧能够看出,她对于赵红袖的实力,还是有些忌惮的。 并且,少年瞧着最让他欢喜的美人,还就是顾玖这样清艳秀美,灵动狡黠的美人。 柳飞絮见她毫不犹豫的喝下,不由眸光闪了闪,接过空碗随意放在了一边。接着她拉过沐烟的手,眼光灼灼的望着她。 想想他的胃还没有全好,现在就陪着她一起挨饿,自然会出毛病。 这时安娜突然张开嘴咬在钱进的嘴唇上,狠狠的一下子将钱进的下唇咬破了,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淡淡血腥味流到了安娜的口中。 钱进这回真的没有再打算和胖子浪费时间,这段时间当赏金,已经赚出了两年的开发费用,再者钱进也知道了一个比赏金猎人更加赚钱的地方,那就是军部任务处。 第八十三章 棒子与甜枣 顾氏几位年轻出息的族人被族老们送来,以家族同兴同旺之名,让曹国公收留他们在府中。 因是打着让传胪调,教的名义送来,曹国公便把人推给顾少晏。 顾少晏这些时日被婚事搅得满脑子浆糊,也没怎么管他们。 结果,几个族人离了家里就如鸟归丛林,自进了京到了国公府,吃得好住的好被下人伺候处处体贴周 本来南宫宇寒已经安排的很好了,不过一个电话,就打乱了南宫宇寒的布局。有些事情又不能对涂宝宝讲,不能让她太费神了。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偏离了原先的轨道了,为了不让涂宝宝牵扯,必须早点去做准备。 “报告大首领,全部检疫过,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胖子正色道。 冬寒的身体横在地上,徐浪和梵青云激战带来的狂风吹起狂草落在冬寒的脸上,他僵硬地看着前方没有反应。 曲三一见展修硬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只好吞吞吐吐把听到的事情告诉给了大伙。 一切的因由都始于千沙途之战,可六界之中却没有谁能够说清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连妖瞬,都说不完全,梵雪依激动的拉起了无忧的手。 说明:冬寒一出场就自断一臂,果断刚毅是有了,可与惊艳相比,说惊吓更适合。。 公子墨淡笑着摸了摸苏瑾的脑袋道“去吧”苏瑾点了点头,提着母鸡和鸭子进入厨房忙开了。 但是听到龙坤之死,龙明也是当场落泪。本来有很多事情可以向龙坤请教,现在又只能靠他们兄弟自己了。 冉雪笑见自己的动作对洛司澄有了反应,冉雪笑的动作越来越大胆,放开洛司澄,芊芊玉手开始一件一件解开衣服,当冉雪笑解开胸前扣子时,一对大白兔直接跳了出来,洛司澄实在忍不住了直接抱着冉雪笑往床上走去。 7、老栓也向那边看,却只见一堆人的后背;颈项都伸得很长,仿佛许多鸭,被无形的手捏住了的,向上提着。静了一会,似乎有点声音,便又动摇起来,轰的一声,都向后退;一直散到老栓立着的地方,几乎将他挤倒了。 无深渊与主物质位面融合?这不就是说恶魔可以随意的出现主物质位面内? 在跟汪处长寒暄了几句后,就把自己想让老家村猎户阎二狗接替护林员工作的想法说了出来。 现在的地下室虽然被黑暗笼罩,但是因为那些大汉携带有武器的照明工具,虽然亮度不大,却也足够让人看到那庞大的银色斑斓壳虫移动。 这宴会的座位,雷斯安博里作为强大神力与主人是坐上位置的,这神明之间的宴会与人间的有些不同,人间的宴会主人是决计不肯坐上的,而神明却是主人与实力强大者坐于上。 以武神峰的庞大积累,自己若想要在短期内凭借一己之力杀将回去。那简直是痴心妄想天方夜谭。 此言一出,几乎瞬间就传到了阿雷多诸神的耳里,由此可见神明与人类有着本质上的相同之处,神明之中也有八婆的。 大:仿佛都在震动,那架x三三开始移动了,一步一个深坑,八条粗壮的金属蜘蛛腿交错往山坡下面移动,没有丝疑。 而这些怨灵和以前我所遇到的怨灵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这些怨灵。。。身体更加凝实,死气和怨气的浓度更大。而且,看其眼睛,也能够看的出来,它们是拥有智慧的。 第八十四章 让人心动的家财 平阳王妃忆起旧事,让人去查辛秘。 沈嬷嬷得到查实的消息,激动来报。 “再想不到,那虞老太太竟把那偌大一笔家财护住了!” “真的有?是虞家的还是温家的?” 沈嬷嬷很是激动,“两家都有。温家的大部分家财当年都让温氏陪嫁到季侯府了。温氏故去,虞老太太又让人去把那份嫁妆抬了出来,如今 一声虎啸,紧接着百兽呼应,无数的啸声从四面八方传入龙飞的耳朵,震得他的头皮都是一阵发麻。 “你问题怎么那么多,你拿到武器我拿到钱就好了吧。况且你问的这些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陌生男子皱了皱眉头,显然无视了刘嘉杰的问题。 将昨天的事情完完整整给董卓讲了一遍,叶氏捂着脸嘤嘤地哭了起来。 我朝老头笑了笑,毕竟老头是真心帮助我,也给了我一些提示,关于这一点我是很感激的,不过也不能够表现出来,因为暗中可能会有人盯着老头。 这点刚刚还说了她以前是被娇养的徐景昌未必不知,却还是这么做了,足见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让医生给你看一下,没什么大问题,明天就回江城。”菲薄的唇瓣勾起,嗓音清冷平静,关于其他的只字未提。 剩余的材料足够100份火萤丹,不过我自己也需要留一些备用,所以才决定出售80份。 再加上他们来战神学院之前,已经是通过了死亡山谷的考验,比起死亡山谷的环境,黑山谷的环境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闭上眼睛的弓箭手男子扔掉了手中的弓,已经完完放弃了战斗,同时也说出了最后的遗言。 “那挖人这种事就交给你了,我有时间就去赌石场逛一逛,说不定能带回来好东西给设计玩,资金这块有困难就和我说,我最近接了一部戏,会有些忙,公司的事就交给你了。”沈随心叮嘱道。 “听说控天网被人连同四季宫一起摧毁了,现在还在抢修中。”艾夜说道。 我抛下它的尸体,又回到地面,重复这个过程,又杀掉了一只巨齿虫妖,剩下的那些也都被时下飒风与血尽染除掉了。 我急忙摇头说没事,但看她这可能是要离开了,我心中虽然有些不舍,但也无法挽留人家。毕竟,她只是心里难受,出来散心的,我还是别给人家添堵了。 等到那假扮信使的人靠近之后,他想也不想就是一剑斩去,鲜血洒了满地,可惜没有对方的血,左右各半匹马身分开躺下,顿时就一动不动了。 长庭落心暗暗吐了下舌头,其实就真的忘了,还正是银浦先找上来告知的。 再跌,也没有多大的空间了,而他继续等下去的话,踏空的概率会变得越来越高。 她的嘴巴大张,脸死死的贴在地上,地上还有一滩的血迹,在我看来应该是摔在地上后,额头碰到了地,所以才导致的流血,但应该不是致命的关键所在。 这也就意味着圣旨到达福建的时间正好赶上春节,就大明官员的风格,春节期间他们肯定不会做事的,即使接到圣旨。当然就是假如他们在春节也要做事的话,那也要给水师一个月的时间来准备。 韩峰感受到,路双阳刚刚在接下刀砍时那瞬间所散发出来的玄气波动,和他在第一天阶与路双阳交手时已经提高了很多。要是以自己当时斗玄大会的实力来对付现在的路双阳的话肯定是打不过的。 第八十五章 失约 季安澜对于弟弟的请求,多数情况下都不会拒绝。 就这么一个弟弟,这么多年又相依为命过来的。她见不得他伤心失落,多数情况下无有不应的。 去见一见顾少晏也没甚要紧,也不是私下独自去见。 再者她虽与平阳王妃近日接触频繁,双方颇有些心照不宣。但两家尚未说定,也没说她不能再相别人。 再相 看到迟迟不回短信,诺珉宇看来是不打算告诉他了,南宫霖毅握着手机的手渐渐拽紧,不得已只能打开gps定位系统定位到诺珉宇的手机,按照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去找他。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去准备一下吧。”想到学校待会儿还有舞会来着,欧阳樱琦想去换件衣服。 听天启这么说魏忠贤不禁有些谔然,眨了眨那双金鱼眼,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天启说:“大臣们也没说出个一二三出来,这是朕问你你但说无妨。”接着把洪承畴对新制度不满上奏反对的事说了一下。 “叶凯成,我、我喜欢你。”徐佐言看着叶凯成,突然的就这样说道。 男人只感觉到身上火辣辣的地方瞬间变得清凉了起来,很是舒服。 可如今,不管她怎么跟大伯母他们解释,都解释不清楚,所以干脆保持沉默了。 俞升身上涂了消毒水,所以不担心‘病毒感染者’会闻到自己的气味,同时他用他的‘精神力’扫描着周围,可以保证不会与‘病毒感染者’遇上。 我现在装备有很多了,可以用的人,也只有3人而以,不过用来卖钱的话,还是可以的。 等他们回到聚会场地的时候,慕容荻他们也已经把场地布置的差不多了。peter把买来的香槟和其他东西都放好后,一切都ok了。 赵逸让兵士们将军中藏酒全部拿出,并且还在周边的村落拿了不少的藏酒,命令全营兵士煮酒。并且要求兵士在坛口盖上三层布帛。 宸王一卖关子,容菀汐就没什么兴致了。不会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追问什么,没劲。反正用眼睛看也是一样的,不急在这一时。 仔细看去,这个矿石之上居然有着一个极为模糊繁杂的古老字体,字体仿佛是一种天然形成的大道至纹,只是一眼,萧炎已是感到心神为之震荡,不过,这个字体却仿佛缺少了什么东西,使人看上去极为难受。 千石粮食对现在的情况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上面催着交赋税,下面兵士又要吃饭,没有万石粮食根本解决不了难题。俗话说地有多大产,人有多大胆,既然卖草鞋的和卖枣的送上门来了,不宰他们宰谁? 再看向那插着腰,脑袋就到他腰胯的殷俊超,那一副自个儿把罪行统统暴露却还不自知,还真当有人会替他做主的天真样儿。 药终于吃完了,魅儿随手放下碗勺,子昭很自然地靠在她的胸口,她尽心尽责,极其温柔地承受着他的重量,也不开口,只是微微眯了眼睛猫咪一般地笑。 昨天下午,樊珈奇前脚刚走,宋雅竹紧跟着就打来了电话,然后章嘉泽就把修改剧本的事儿抛在了脑后,跟妻子一起吃大餐、回房间做运动,哪里有时间修改剧本? 作为一个成功的统兵将领,自然懂得体恤下属,赵逸点点头命令兵士在蒲阴县城外安营扎寨。 第八十六章 好计 别人探得这些消息,或许会犹豫要不要告诉季安澜,但大壮没半刻犹豫。 姑娘是吃他娘的奶长大的,他娘说姑娘是主子也是妹妹。 要护着她。 “……我先是问了那个叫阿年的小厮,他先还赔不是,说忙忘了回禀,后来我再追问,他就支支吾吾起来。我就跟在后面去了西街……又看到昨日拦顾公子那名丫环,跟着她 “汐朵,怎么样,想要的手办拿到没有,没有的话我来和严恒比怎么样?作为朋友给你出口气!”苏尘夕说着便似笑非笑的看着严恒眯起来的眼睛。 听到如此,耳娇怨恨的睁开眼睛,看着谷念逐渐靠近擂台的边缘,她面露凶色。 同时暴风巫师的身体也彻底失去了生机,因为他的精神力已经随着蛇眼宝石进入了布鲁斯的精神世界。 原本她刚被他抓住手腕的时候吓了一跳,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抓她手腕,结果一转头,或者说被他身上的那种清冷的气息和强大的信息素的熟悉,她就知道,是他了。 “咳咳,那个,她什么时候道?”乔汐朵岔开话题,不再纠结于外面的服装上。 当身体完全脱离泥田的时候,她长舒了一口气,觉得这辈子都对泥田有阴影了。 那边一时没有回话,乔汐朵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太过积极,意图太明显了。 南黎的气息不稳,在逃过门口守卫弟子的眼睛之后,在栖鹤峰下面就被发现了。 却发觉朱朱的手一下子摸到她的耳垂,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钻石耳钉就被取下来了。 炎父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了两声,一想到自己儿子要娶一个男人回家,心里就十分憋闷。 侯君集都绝望了,“我的亲娘!本国公还没活够!”他把眼一闭,就等死了。 难道说,这次的异象跟岳飞墓有关系?可是,众所周知,岳飞墓是在浙江杭州栖霞岭南麓,那里现在是一个著名的景点。这一点,连史学家也是肯定的,这应该是葬着岳飞的地方。那现在这又出现的一个武穆墓是什么情况? 不过还好,英超已经被我折服了,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很是配合我的工作。而我,在不断的探查与思考之中,也是有了一个判断。 万象宗和星魂宗诸多弟子,看到陶寒和庞德为了宝剑打了起来,以为两人出了什么毛病,赶紧大声呼喊道。 座上的几人开在夸口奇谈,一下被打断了,不由得脸色一沉看了过去,这声音不是震天还会是谁。 “你现在已经是一个僵尸了……不,你是僵尸王,你的身体只需要触碰任何活人,都能够直接感染他们。”萧晨说道。 “滚jb蛋,我干啥你管不着,也不够格!”王秃子翻着白眼回了一句,直接就要挂断电话。 苏处长因为喝了一点酒,感觉脑子里晕晕乎乎的,正趴在沙发上休息。 那是一个云朗风清的日子,紫青在促成第一个补能丸的第一个代售点后,兴高采烈的回到太清宫商讨下一步的营销方向,和大致所需补能丸的数量,却遇到了赤家堡的弟子在大厅跪了一地,恳请宗主乌拉救救他们的族人。 “我给你们找的那个医院,医疗条件不错,是良哥公司的合作单位,每年定期在哪儿体检!病房已经订完了!咱马上就到哪儿!”华仔说出了安排。 第八十七章 算计与被算计 栖雨楼,如姻砸烂了一屋子的物事。 房中挂的幔帐、窗纱、桌布、床单被裖都被她剪得稀烂。 “贱人,都是贱人!” 梦娘那个贱人!一心想着攀高枝,妄想从良做官家夫人,结果跑了一趟江南,被人骗了,又灰溜溜跑回来。 本来自己接收了她的客人,在栖雨楼一人独大,结果她又跑回来!贱人。 自己是排挤她,看不起她,带着一众姐妹孤立她,但从没想过要毒死她。 如姻跑到门口,拍打着房门,“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我要见甘妈妈!” 闹得整个楼都不得安宁,甘妈妈这才拨冗而来。 “妈妈,妈妈我是冤枉的!” 如姻太知道若被定罪的下场。扑倒在甘妈妈脚下痛哭。 甘妈妈扶起她,轻拍她的手安慰:“知道,我怎不知你是冤枉的。你在我眼皮底下长大,我能不知你是怎样的人。” 如姻是她一手扶持起来的,知根知底,小毛小病很多,还尖酸克薄,但要说她逼人去死,她还没那个胆量。 “妈妈既知我无辜,为何还关着我。叫客人们知道了,我还能有什么生意?姐妹们又如何看我。” 如今都以为她为了排挤梦娘,才逼死梦娘,她要如何立足。 “关着你是为了你好。那个顾三公子待梦娘如何,你是知道的。若他为梦娘出气,你能有个好?” 如姻一阵畏缩,“妈妈,你去跟顾公子说,我是冤枉的!我没有要逼死她。” “我知道我知道。”甘妈妈拍了拍她。 梦娘这事,她属实也是没想到。 不过是与如姻绊了几句嘴,就算如姻说的话难听,也不至于真的想不开去死吧。 看她昨晚那凶险的样子,叫来的几个大夫都说让她准备后事,吓坏了她。 “她活过来了吧?”如姻到底有些害怕。 “活过来了。放心,妈妈会护着你。” 再怎么样,总得保住一个。顾三公子但有要求,她会满足他的。 梦娘想出去便出去吧,虽然她觉得可惜,一棵摇钱树没有了,但至少还有如姻。 甘妈妈也怕顾少晏报复,对如姻打杀,仍让人把如姻关着,又命人好生看守,便带着厚礼去看了梦娘。 见梦娘已酥醒过来,大大松了一口气。 听嫣红丹红哭诉了一回,又厚厚打赏了两个丫环,让她们好生照顾梦娘。 又叮嘱梦娘:“你只管安心养病,如姻那边我会给你个交待。她这些年攒的私房,我都让她给你。” 丹红鼓足勇气,说要回楼里收拾她们三人的贴身衣物,甘妈妈也点头应了。 这让她们三人欣喜若狂。 甘妈妈这是什么意思?愿意放她们出来了? “那我们的身契?” 甘妈妈目光沉沉看她,直把丹红吓得要打哆嗦。 甘妈妈才道:“现在紧要的是梦娘的身子。且先安心养病吧。” 捏着她们三人的身契,顾三公子有所顾忌,到时才好跟他讲条件,护住如姻。 甘妈妈走了,丹红、嫣红二人聚在梦娘床前,分析甘妈妈的心思。 “甘妈妈肯放咱们回去收拾衣物,是愿意放我们离开的意思吧?” “那她为何又捏着咱们的身契?” 难道还想拿捏她们? 丹红不以为意,“等公子回来,让公子去跟甘妈妈谈。”她相信公子。 “还有如姻那个贱人,到时也让公子好好替姑娘出出气。” 只拿她的积蓄能动她什么根基,得搞臭她的名声,让她在楼里无法立足才行。 梦娘不知丹红为何会对如姻那么大的仇怨,这回是她们坑了如姻,倒让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甘妈妈说要拿她的积蓄补偿我,就便够了。将来我不在楼里,她要如何便如何吧。” 嫣红应了是,她对能从楼里出来已感激不尽,再没别的想头。而丹红却没有言语。 所有嘲弄过她的,打压过她的,看不起她的,都要辗落到泥里。 侍卫营房。 中午放饭时间,季安冉找了一圈没见到他的顾大哥。 嘟嘟嘴有些不满。 难道顾大哥今日没来当值吗?他们侍卫的假并不好请,顾大哥要是不请假就旷工,要被上官责罚的。 还是说他的友人不好了,伤心过度才没来? 人要是真救不回来,顾大哥一定会难过伤心的吧。 季安冉对他的失约生的那点小气立刻就散了。 “找什么呢?”几个同僚端了饭碗凑了过来。 来了这么小的一个同僚,大伙都只把他当弟弟,平时挺愿意逗他,和他说话。再者他侯府嫡孙的身份,也让人愿意亲近。 “找顾大哥。你们见他今天来吃过饭了吗?” “顾少晏?” “似乎自他调去守东华门,就不太来吃侍卫营的饭了吧。” “他们那边能送饭,估计是家里给他送饭了。” “哎,说是咱们更清贵,但我还真羡慕守侧宫门的。” 比他们自由,还能让家人送饭。下晌想吃点心水果都可以送来。比他们内班好多了。 见有几人还点头附和,一副羡慕的表情,另一人说道:“你们怎么不说他们外班羡慕咱们内班得的赏赐更多。要不你们和他们换?” 换,那是不可能的。 他们内班比他们外班更近御前,更受重视。 一人看向季安冉,“只看咱们季小弟,听说都得了好几回御膳房的点心了。” 都是内班,乾清宫乾清门侍卫得的赏更多。 别人没有,就自己有。季安冉有些不好意思,“是王和公公看我站在大太阳底下当差辛苦,就赐了我一份糕点。” “咱们哪个不辛苦?怎我们没有。”才说完就被几人联合胖揍。 出息了,也好意思跟季小弟比。 他讨喜你也讨喜?长得五大三粗,一张大饼脸样,王和公公看到你都跑。 “嘿嘿,”那人冲季安冉笑了笑,就是开玩笑,让他别当真。 季安冉摇头,他知道他们是开玩笑。他们处处关照自己,自己能感受到。这份差事让他当得很开心。 等下值,季安冉在营房卸装备,就看到等在那里的顾少晏。 “顾大哥!” 顾少晏朝他笑,“一起走?” 昨晚他失约,他想和安冉弟弟一同回季侯府,给季姑娘道个不是。 “好!”季安冉欢快地应下。 第八十八章 如何争 结果顾少晏并没有见到季安冉。 对着怒目相向的美丽,顾少晏温声解释:“劳你通禀一声,我想见季姑娘一面,当面向她赔个不是。” “赔不是?赔什么不是?说你昨天失约,丢下我们姑娘公子,还是说整晚连个解释都没有?” “昨晚属实情况特殊,但也的确是某的不是。万望季姑娘大人大量。” 昨晚非是他连上门解释都不愿,属实是梦娘情况太凶险。 他回府拿他爹的名帖请来万太医,万太医都说救不活了。后来他又连请了两位大医,最后是展太医和万太医联手,才把人从阎王殿拉了回来。 等他再想上门,那会都夜深了,也不好上门打扰。 等天蒙蒙亮,他又去上值。而阿年阿吉也跟着忙活了一夜。 “季姑娘要打要骂,任她发落。只求再给顾某一个赎罪的机会。” “不必了。我家姑娘说,昨天耽误了你的事,要向你道声不是。还要感谢顾公子平日里对我们公子的照顾。” 顾少晏愣住。怎么听上去怪怪的。 耽误他什么事了? “季姑娘是不是误会了?” “没有误会。顾公子请回吧,你多站一会,倒要叫人误会了。倒害我们姑娘清誉。” “不敢。我是陪安冉回来的。” “顾公子明白就好。” 见人转身要走,顾少晏下意识便要叫住她,他话还没说呢。结果她真的停住了,正心喜,结果,就见她从自己面前跑过去了。 顾少晏扭头,就见六皇子和赵魁正打马而来。 “见过六皇子,见过赵三公子。”美丽上前见礼。 “莫多礼。”二人翻身下马。 顾少晏也过去打招呼。 “少晏怎会在此?”六皇子有些奇怪。 “季四公子和我同科,又同在侍卫亲军,下值后正好一道回来。” 六皇子了然地点头,“季四公子我知道,如今听说在乾清门当差,再没见过这么小的侍卫了,真真是年少可畏,常听父皇夸他。” 顾少晏笑着点头,“是,安冉弟弟很好。” 见他一副与有荣蔫的样子,让赵魁忍不住侧目。“你送他回来?” “是,正好要到这边办点事。” 听到美丽哼了一声,赵魁奇怪地看过去。但美丽并不想别人误会自家姑娘,便问赵魁来此何意。 赵魁便示意身边的侍卫递上一个食盒,“和六皇子在会仙楼用膳,他家的烧鹅好吃,便给你家姑娘打包了一只。” 美丽高兴地接过,“我代姑娘向三公子谢过”。 “你家姑娘是该向他道谢。”六皇子笑着说道。 “会仙楼的烧鹅卖得有多好,京城人尽皆知,每日还限量。这最后一只,我本想给父皇母妃带去的,结果被他转赠佳人了。” 美丽便看向赵三公子,又向他道了一回谢。 顾少晏在旁看到听到,只觉一颗心慢慢往下沉。 季姑娘和赵魁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吗? 连六皇子都在暗中相助? 心头沉沉如坠着一颗大石。 送过东西,六皇子和赵魁就要走,六皇子见着顾少晏还是挺高兴,“要不是宫里要落钥,我定与你痛饮几杯。” 顾少晏拱手,“下回我约六皇子同饮。” “那好,如此就说定了。” 很快三人便在平凉侯府门口分开。 顾少晏还想与美丽再解释几句,这会也不好开口了。 结果才打马走出几步,季安冉就怒气冲冲跑了过来,顾少晏勒住马,本是露了笑,结果听到他炮仗似的责问,那笑就收了起来。 “顾大哥,我看错你了!你既有了红粉知己,为何还答应我邀我姐姐同往?一颗心怎可分给两个人!” 还把一个妓子看得比他姐姐还重!亏他还想让他当姐夫! “我看错你了!”季安冉吼了几句,转身跑了。 “安冉!” 顾少晏打马跟上,结果季安冉登登登跑上自家门口台阶,很快就冲进府中。 顾少晏翻身下马,大步追上去,被看门小厮拦下,又冲开小厮进得府中,这才把人拉住。 “安冉,你是不是误会了?昨天之事我可以解释的。” “我不听。我姐姐都打听清楚了,你跟那个梦娘都好了好几年了,昨天你都把她接到你的私宅了,都把她当成外室养了,还肖想我姐姐!” 没想到顾大哥是这样的人。 顾少晏都听愣了。 季姑娘知道梦娘? 他和梦娘好了好几年?他把梦娘接到私宅当外室养了?这谁说的? “你姐姐在哪,我跟她解释。” “我姐姐不想听。你也别害了我姐姐,她和你本来就没什么,以后更不会有什么。你刚才看到了吧,赵三公子家相中了我姐姐,马上就要给我姐姐下定了。” 马上就要给她下定了? 顾少晏实实愣住,等人跑开,都忘了追。 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季侯府的。 两脚如灌了铅一样。 恍恍忽忽往自家方向走,连马都忘了牵。那马跟了他多年,也没跑,哒哒哒地只跟在他后面。 一人一马蔫哒哒地走在路上,被人看了一路。 有马不骑,莫不是毛病。 “公子,怎么今日回来这么晚?”阿年阿吉等着焦急,这天都黑了,不见公子回家。 两人一人去牵马,一人围在他身边嘘寒问暖。 “公子,你去看梦娘了?” 顾少晏从混沌中惊醒,猛地看向他,“今日你们一天都没去季侯府跟季姑娘解释?” 啊?“我们,我们忘了。” 今日那主仆三人使唤了他们一天,而且好些人来看梦娘,又是问诊又是看望,他们只有两个人,也走不开。 “等她能下地,马上送她们离开!” “啊,送她们去哪里?她们应该不想回栖雨楼了。这好不容易从那里出来。”怎么会再想回去。 顾少晏脚步顿住,“那就给她们在外头另租一间院子。” 那里是他娘的陪嫁宅子,他不想让人误会。养着她,当外室? 他没那个闲钱。 阿年偷偷观他脸色,也不知他这股郁气由何而来,只知公子此刻正不高兴。 “是,奴才记下了。” 阿吉安顿好他的坐骑,也跑了来,“公子可要去看梦娘?那边等了一天。”时不时就问,都问得他烦了。 顾少晏眼神冷冽,“我是大夫?” 啊? 顾少晏进了府再没出去。当天夜里,书房里的灯燃了一夜。 次日阿年等他去上值后,进来收拾,看着满屋未散的酒气,看地上三三两两的酒坛,愣住。 第八十九章 水娘子 赵魁送来的烧鹅,季安澜没胃口吃,光顾着哄安冉了。 安冉只觉一颗心错付,难过了一整晚。 决定再也不理顾大哥了。本来以为他是最好的姐夫人选,结果不是。 他好伤心。 姐弟二人都无心吃烧鹅,倒叫美莹、美丽等人吃得津津有味。 “最后一只烧鹅,没想到赵三公子还惦记着咱们姑娘。连六皇子都没争过他。” 几个丫头只觉姑娘受到了重视,替姑娘感到高兴。 而蓝氏听到自个儿子特特跑来送烧鹅,不是送给自己这个母亲,而是送给安澜那个死丫头。 而且人都到门口了,也不记得进来问候她一声。 心火又添了一桩。 明明他知道近日自己派人去堵他,就为了想见他一面。 结果他不仅躲着自己,送上门了都没想起自己来。 蓝氏一颗心似要碎掉。 “会仙楼的烧鹅好吃。” 安昕看向父亲母亲的目光中带着渴望,一心读圣贤书的他又不好把这种口腹之欲宣之与口。 “哥哥,你昨天不是还说宫里的点心好吃?” 安昕被妹妹一说,低下了头。 在旁听一双儿女讨论是烧鹅好吃还是宫里的点心好吃,蓝氏更觉烦躁。 “以后那边送来的东西,都别要!” 安昕和向晚被母亲吼得吓住。季明堂便让他们出去了。 皱了皱眉,“你何苦跟东西过不去。御膳房的点心多少人想吃还吃不着。” 而且他们兄弟姐妹相处得好,正是他乐见的。 “我是缺他们吃了?”几块点心就想把人心笼络。 又不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 蓝氏现在只要一想到季安澜这对姐弟,就恨不得找机会把人远远打发了,省得杵在面前给自己添堵。 次日,晨参结束,婉婷等人要去府里为姑娘们设的学堂。 季安澜闲着没事,便打算也跟着去。 被蓝氏告诫了一番的向晚跑来对季安澜说道:“你们以后别给哥哥送点心了。别想小恩小惠就拉扰我们,哼。” 别以为她不知道大姐在和平阳王府接触。大姐想嫁给她那个在王府的哥哥。 母亲不高兴的事,她也不高兴。 哼,她和母亲才是一家。 季安澜没打算和一个小孩计较,“那以后我和你四哥正好多吃几块。” 安冉念着安昕经常给他抄国子监博士们的堂上笔记,得了宫里赏赐的点心,会多分安昕一份。 不领情,就算了。 “哼,撑不死你们!”向晚一脸别扭,宫里的点心,她也没吃过几回。 “十妹妹不要,那以后叫四哥多给我送两块!” 惜月跑来抱大姐胳膊,别人不稀罕,她稀罕。宫里御膳房做的点心,给皇上和娘娘们吃的,外头别人想吃还吃不到。 “也给雨柔多分两块。” 三房的雨柔是嫡姐惜月的跟屁虫,姐妹二人年龄相近,平时很是要好。 季安澜刮刮她们的鼻子,“好,下回你们四哥再得了,就多分你们几块。别人不给,都给你们。” 几人说着话,就到了设在府中的学堂。 季安澜这一辈,四房总共有二十二个兄弟姐妹。外任的四叔生有三女二子,跟着在任上,其余三房儿女都在京中。 其中又以大房子女最多。季明堂两妻两妾,共育有四女四子。 府中男孙除安冉安昕在国子监,余者皆在京中书院。孙女辈则延请先生来府中教习。 君子学六艺,女子习八雅。府中姑娘也跟着学“琴棋书画,诗酒花茶”。除此还有针线女红,算账看账之类。 勋贵世家无论男子女子,早早开蒙,就没有放任他们当睁眼瞎的。 丢不起那人。 平凉侯府为了子孙,公中也花费不少金银请各路名师,悉心教授。 季安澜自母亲亡故后,被虞老太太接到外头抚养,也是花了大价钱给她请名师教授过的。如今回到京城,每日姐妹们上课,偶尔她也会来听一听。 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她独对酒课有兴趣。 时下女子要赴各种宴席,与男子们一样,要品各种酒。花前月下,酒逢知己,视为雅事。但女子喝的酒有别于男子,大多酒性温和,轻易不会醉人。 女子可以不善酒,但如其它才艺一样,得懂,要会。知酒性,会品评。 季侯府收罗了各种酒,请了一位女大家来教授。 这名女师傅姓水,让府中姑娘叫她“水娘子。” 水娘子已经快到古稀之年,除了半头白发,瞧着还精神得很,比刘氏还精神。 据说祖上是前朝世家勋贵,大家出身。会酒,会喝,会品还会酿。听她说之前住的院子,桃树下埋了密密麻麻都是她亲手酿的酒,亲手埋下的酒坛子。 “后来乱世一起,埋在树下的桃花酒也不知便宜了谁。” 季安澜已经听到她感慨过多回。 亲手酿的酒,本是打算在最美好的年纪,出嫁时开封宴请一众宾客,主宾共庆,结果,没了。 季安澜听了都觉遗憾。 听她在堂上娓娓道来,对各种酒如数家珍。她说酒是个好东西,又不是个好东西,男子因酒误事,女子耽于酒的故事也不少。说酒似人生,人生又似酒。 季安澜听得认真。 堂歇问她:“您家里可还有亲人?” 这样大年纪的一个老太太,还出来赚束修,让人心生怜意。 “大姑娘是想给老身养老?” “若您愿意的话。” 这么有趣的人,只听她说古就能打发时间。 她的醉仙楼夹在京城各大饭肆酒楼中,低调经营,若没有商行四处搜罗来的酒,怕是难在京城立足。 这水娘子,怕是腹中有许多好东西,没抖出来。 她的桃花酒,听得季安澜都要醉。 被她暗中惦记。 水娘子微笑地看她,“多谢季大姑娘不嫌弃。若将来我无人可依无处可去,就到大姑娘身边养老。” 这位大姑娘半路来上她的课,每堂都听得认真。 季侯府这么多姑娘,一听是酒课,请假的,坐不住的,堂上出神的,独季姑娘听得仔细。 “不嫌弃,随时恭候您的大驾。” 水娘子见她眼神认真,笑着点了点头。 季安澜看她,虽穿着不显,但一言一行,瞧着还是有底蕴的,毕竟是世家大族出身,哪怕因新朝倾覆,也不会到无人可依无地方可去的地步。 烂船还有三千钉。 故并未放在心上。 如此这般跟着姐妹们上课,偶尔出府陪平阳王妃看戏,日子过得悠闲。直到衡阳大公主花宴临近。 第九十章 宴前 衡阳大长公主是皇上的姑姑,在太祖的一众公主中排行比较靠后,年幼时很得太祖宠爱。 皇上对这位姑母也很是敬重。 衡阳大长公主年轻时喜欢热闹,经常举办各种宴席。 她家园子大,景色好,办的宴席常让人趋之若笃。但现在上了年纪,怕吵闹,每回请的客人都不多。都是一些知交好友,或是皇室宗亲。 来的都是世家勋贵,故而想攀关系的,更是想要一张衡阳大长公主的花宴帖子。 夏花灿烂,能赏花赏景,还是最好的攀附权贵结交权贵的好时机。 蓝玉瑛得知季安澜竟也得了一张帖子,羡慕得眼睛都发绿。 那天魁表哥一定会去的。 光想到他们会卿卿我我,攀谈甚欢,心里就似油煎。遂鼓动向晚到蓝氏面前缠磨。 “母亲,凭什么大姐能去我不能去!” 别人有的她也要有。 去不去赴宴,蓝氏无所谓。不过是一场花宴罢了,京城的花宴各种宴会还少? 但听说季安澜得了一张帖子,想到必是平阳王妃给她要的,就胸闷气堵。 “好,晚儿放心,娘也给你求一张来。” 蓝玉瑛高兴了。向晚能去,哪怕让她扮做丫环也要跟了去。 结果知柳得知此消息,也磨着小刘氏到祖母刘氏面前求一张。 “姨娘,衡阳大长公主设的宴,来的都是皇室勋贵,若能结交一二,轶儿将来的前程少不了。而且临安王府一定也会去,若能见到赵鸬,女儿一定能说服他来下聘。” 说得小刘氏也心动起来。 季安澜看不上赵鸬,但她看得上啊。 若是知柳能嫁给赵鸬,能攀上皇室,将来她们母子三人还用看蓝氏脸色? 想到这,小刘氏又有些不满。 姑母明明说要帮知柳的,可后来又没声了。定是大姐没帮知柳在临安王世子面前说好话。 知柳样样出众,若是那年氏见了,哪还会挑三拣四。 别人不帮忙,那她们就自己谋划。等那赵鸬与知柳多接触几次,定会知道知柳的好。 便跑去荣寿院磨起刘氏。 刘氏想着之前没帮到这个孙女,心中也有愧。想着若知柳能嫁入临安王府也是件好事。 “好,我这就打发人去临安王府找你大姐,让你大姐帮知柳要张帖子。” 就算要不到,到时也要让大女儿带知柳进去。 “多谢姑母!还是姑母疼我们。” 大房田氏知道后,看着女儿婉婷,黯然神伤。 “都是姨娘没用,帮不上你。” 夫君如今一妻两妾,蓝氏掌家,她的女儿跟着她四处赴会,将来必百家千家求。小刘氏是侯夫人的侄女,知柳也在她膝下长大,知柳的婚事也有刘氏帮着操心。 只有她的婉婷。 平时连父亲的面都见不着,蓝氏无视她,侯夫人也不喜欢她。怎会替她打算。 这种世家勋贵的宴席也轮不到她。 田氏频频拭泪,女人嫁人就如第二次投胎。若女儿嫁不到一个好人家,将来可怎么办。 “姨娘,你别哭了。女儿到底是侯府的女儿,将来也不会差到哪去。” 话虽如此,可想着世子四个女儿,大姑娘眼看就要嫁入平阳王府,十姑娘是嫡女,将来也差不了。若是知柳也嫁到王府,只她女儿嫁得差,到底心有不甘。 田氏转身到内室搜罗了一番,不一会抱出一个匣子。 “这套头面是当年你嫡母送给姨娘的,你拿去送给你大姐,让她去赴宴时带上你。只要你在勋贵面前露了脸,将来你的婚事就差不了。” “姨娘,大姐这些日子已经很关照我了。” 婉婷有些为难。 她不能什么事都去求大姐。而且大姐的帖子也是别人转赠,没得让大姐为难。 “让你去你就去。如今你还能靠谁!姨娘只盼你大姐能念着我在她母亲面前伺候过几年的情分上,多照拂你,如此不只你,你哥哥将来也有个依靠。” 季婉婷耐不住田氏的劝说,捧着匣子去见了季安澜。 季安澜看着匣子里的镶红宝赤金头面,目光怀念。 最后把匣子推了回去,“既是我母亲送的,你们就留着吧。姨娘若不要,你就留着做嫁妆。也算是我母亲的一份心意。” 想了想,“那天你便跟了我去吧。” “会不会叫大姐为难?” “没事。到时候锦瑟就不去了,你和锦年跟着我。” “多谢大姐!” 婉婷心生感激。果然姨娘说得对,她们兄妹将来还是靠大姐和四弟更靠谱。 听说婉婷都能去,知柳和小刘氏更是日日缠磨。 季赵氏也不负她们所望,答应带知柳赴宴。而蓝玉瑛以为她姑母这边没有问题,结果蓝氏却被平阳王妃拒绝了。 “向晚还小,过几年我再带她去。” 至于别人,她出行自有心腹嬷嬷跟着,哪里需要带丫环。 蓝家是什么身份,也肖想赴会。 “姑母!”蓝玉瑛天塌了。连她看不上的知柳和婉婷都能去,她却不能去?! “我去找表哥!”哭着跑了。 蓝氏也没派人去追。心里的忿恨不甘袭卷着她。 果真是人走茶凉了。 “夫人,是不是你不同意大姑娘和魁公子的婚事,让平阳王妃生气了?” 这还用说,一定是这样。蓝氏咬牙暗恨。 不过是一张帖子,凭平阳王妃和衡阳大长公主的交情哪就要不来。 关妈妈看她神色变幻,忍不住劝了两句:“夫人,要不成全他们算了。你越拧着魁公子,他越是跟您对着干。您心里也不好受。再者您还要借王府的势,不好得罪平阳王妃。” 要不是夫人拦着,平阳王妃怕她张扬魁公子不孝,顾念着公子的名声,只怕两家庚贴都换了。 “绝不可能。我绝不可能让季安澜嫁给魁儿!” 窦府。 季安澜都收到衡阳大公主的花帖,凤阳县主更是早早就收到邀约。 这是她婚后第一场宴席,很是重视。请了绣娘来家里裁衣服,做首饰。花钱大手大脚,让段氏看着帐本,心疼得直哆嗦。 衣裳首饰做好,凤阳县主第一个就想穿给窦邑看。 “少爷呢?” “好像在书房。” 凤阳县主捧着新做的衣裳首饰就去了书房。 结果窦邑不在。只见到桌上摆着一个大箱子。 “这是什么?”凤阳县主朝书案走了过去。 第九十一章 旧物旧人 窦邑被母亲段氏叫去。 摊着账本给他看,“我和你祖母在陪都几年都花不到这么多钱!” 这才一场宴会,就花了这么多。京城大宴小宴不断,还不定得花多少。凭父子二子的俸?哪里能支撑这个家。 “母亲,我会让她俭省些。” 段氏叹气,怪不得急急叫她进京,这家要是让县主当,没几年子孙就要喝风吃土。 “我知道她在宫里长大,见惯了富贵,但咱家不是这么奢靡抛费的人家。” 这成亲才多久,账上就支了这么多银子。 金山银山也不是这么败的。 “母亲,她这也是成婚后第一次参加宴会,也是为了咱家的脸面。” 儿子才新婚,段氏也不想做恶人。“行了,我也不过就是抱怨几句。” 要真有那么多嫁妆,只随她花去。可这每花一笔都跟公中支,还一支就支这么多。段氏很心疼。 心疼丈夫,心疼儿子。 见儿子维护,也不好再说。 一旁的窦擎开口:“咱家也有些家业,还没到节衣缩食的地位。” 窦擎也心疼,但到底还要面子。 “不若你看看陪都有哪些产业能转到京城的,也好就近看着。再者你寻牙人问问看,也在京城附近置一二庄子,将来吃用由庄上出,也能少些支出。” 他一出仕就在翰林院,那就是清贵衙门。如今转到吏部,上门求他的人倒也变多了。 将来只会越来越好的。 见儿子垂头听训,段氏挥手,“去吧去吧,莫在这碍我眼。” “让母亲操心了。” 见儿子身影消失,段氏才叹了口气,跟丈夫抱怨:“我以为国公府能陪嫁多丰厚的嫁妆,结果呢,都是面上光。” 窦擎不打算掺合这个话题,儿媳嫁妆或厚或薄,跟他们都没关系,他们家就没动用儿媳嫁妆的传统。 段氏又想起季安澜来,叹口气,“安澜还不知便宜谁。听说平阳王妃挺满意她的。” 窦擎在一旁看书,听到这话手顿了顿。 “当时虞老太太离世,跟咱家老太太有交待,让咱家帮忙护着些,虽没说交给安澜的家底多少,但听那口气,应该少不了。” 窦擎眉头皱了皱,“你惦记人家家底做甚。” “我哪是惦记。我就是,”就是有些遗憾。谁还嫌钱咬手。 “咱家就是家风好,男人再落魄也没惦记女人嫁妆的,虞老太太估计就是看上这点,才选中咱家。” “虞老太太是个慧智的。”窦擎难得说了句。 到底觉得自家做得不对,又叮嘱妻子,“过几日你和县主要去参加衡阳大公主花宴,若见着她,你也问问她是不是婚事快定了。两家虽做不成儿女亲家,但到底有故人请托,咱们也得帮忙看护一二。” “还用你说。”段氏翻着帐本又叹了一口气。 窦邑离开父母院子,回了自个书房。 才走近,就见两个小厮远远站在那里,神色还很不安的样子。 “怎么了这是?” 不为瞪了不宜一眼,没有说话。 不宜搓着手,“县主在里面。” 窦邑心里咯登一声,“箱子收拾了?”当时母亲叫他,他丢下箱子就走了,只让不宜收拾。 不宜头埋得更低。 “他不仅没有收拾,还……” 县主问话的时候,还一一向县主做了说明。这个背主的玩意!不为瞪了他一眼。 窦邑没有空理会他们,大步进了书房。 书房内,凤阳县主正一件一件翻看箱子里的物件,摆了满满一桌。 “县主怎么来了?” “怎么,你的书房我不能来?” “县主说哪里的话,为夫的书房你自然可以来。” 凤阳县主定定看他,那眼里似乎酝酿着风暴。“没想到,夫君还挺长情的。” 捡起一个个物件朝窦邑举着,“这个收了很多年了吧,瞧都旧了。” 说完把它扔在桌案上,又捡起一个,“这个绣工,也好意思拿来送人?我家粗使丫环做的都比她好。” 把一个扇套轻轻往后一扬,落在地上。 “莫非不是季大姑娘做的?而是她的丫环做的?” 见窦邑好好站在那里,没扑过来抢,又觉得没意思。 “夫君你也是,不过是粗使丫环做的玩意儿,也值得你珍而重之地收着,还占着书房的地。这书房是读圣贤书之地,你收着这些,没得移了性情。” 窦邑见她把那些物件,说成粗使丫环做的,眉头皱了皱。 见他神色有了变化,凤阳县主心里似乎舒坦了些,但又好像巨石堵了喉管,让她越发胸闷。 “还有这些,这些,没想到窦郎还挺有情趣,竟送了季大姑娘这么多好东西。” 把一件玉制香薰球随意扔到地上,咣的一声,就磕碎了一角。 窦邑心疼地上前捡起,“你何苦跟这些物件过不去。” 走过去,把她扔掉的,随意摆弄在桌上的物件一一捡起,放到箱子里。 “你该知道,在与你定亲之前,我与她早已定下婚盟。这些东西在你出现之前,它们就有了。” 凤阳县主见不得他这副她才是后来者的样子,那股气腾地升了上来,恨恨地把那收拾好的箱子又拂到地上。 哗啦啦,那箱子里的东西又散了一地。 不为不宜听到声响,吓了一哆嗦。 正想走进去劝,听凤阳县主高高扬声起,又跑得远了些。 “是,你和她是先订的婚约,我才是那个后来者吧!你是不是还觉得是我拆散了你们!” 这些日子,十天他有五天就睡在书房。 她还真以为是他初当差,勤勉谨慎,没想到日夜对着这些物事,在思念旧人。 只她是个傻的。 “县主,我不会那么想。既然我和县主成了亲,她便成了过去。过去虽然无法抹去,但我从未有别的心思。” 凤阳县主听他肯解释,那股闷气,稍稍散了些。 但还是堵得慌。 “那你何故还留着这些!日日凭吊,不是念念不忘是什么。” “是。是我错了。我这就让人来把它们扔了去。” 窦邑也没管县主是什么脸色,转身叫来不为不宜,叫他们收拾了。 等二人收拾好,凤阳县主又叫住他们。 第九十二章 化尽 不为不宜抬了箱子要走,被凤阳县主叫住。目光怯怯看向窦邑。 窦邑负着一只手,目光深沉。 凤阳县主走近他,“不知夫君打算如何处置这些死物?” “封在库房。” “封在库房做甚,哪一天失了一件,倒叫夫君心疼。而且我看着它们心里也不舒服。” 不再问窦邑意见,叫来伺候自己的丫环,叫她们抬去烧了。 “就在这里烧。” “县主!”窦邑试图制止。 “夫君不舍得?不然拿上这些,咱们到父亲母亲面前叫他们拿个主意?或是我再拿一两件给太后看看,也夸一夸季姑娘的巧思?” 窦邑眯了眯眼。当初安澜让人来找他拿回去,他只推说丢在陪都了。 现在竟是错了。 “县主何苦跟这些死物过不去。” “夫君也说它们是死物,难道还盼着它们有朝一日能用上不成。” 窦邑负在身后的手紧紧攥起。 眼睁睁看着他珍视了几年的宝贝付之一炬,在他面前化为灰烬。 见连着箱子都化成了灰,凤阳县主那股郁气才觉出了大半。 “夫君也别心疼,不过是一些不值钱的死物,下次为妻再多送你一些,要多少没有。夫君可要回房?” 窦邑看着眼前的一捧黑灰,周遭还有余热。只觉那人终是一步步离他远了,连最后的念想也没了。 “不了,今晚还有些书要看。” 凤阳县主也没勉强,到底是烧了他那么多东西,知他心中不快。 “那我先回房了。” 夜里,夫妻二人一个在新房,一个在书房,辗转反侧,谁也不知对方在想什么。 次日,凤阳县主也没到段氏面前立规矩,叫来马车就进了宫。 “怎么又进宫?”段氏嘀咕一句,到底也没多说什么。 凤阳县主等了一夜,没等回窦邑,一早生起闲气,叫来马车进了宫。 结果今天来看太后的人不少。 来了好些宗室。 光给人行礼就花去不少功夫。让凤阳县主略略不适。 先前在太后宫中,大家见她得太后宠爱,都愿意给她三分面子,她不行礼也没人说她什么,可现在她嫁了人,随了夫家,只觉离皇室又远了一层。 不免有些失落。 宫里皇后,贵妃贤妃等人也来凑趣,太后宫中坐满了人。 女人们聊起八卦,又叫凤阳县主得了几个消息。 平阳王府在和季安澜议亲? 连贤妃都一脸遗憾,“我也是消息得晚了,不然这季姑娘怎么也得给五皇子留下。” 季安澜还想当皇子妃? 若五皇子将来能进一步,岂不是让她高高压自己一头?不说当皇子妃,就是嫁入平阳王府,也狠狠压了自己一头。 不行。 季安澜被退了亲,还想嫁得更好不成。 若不是昨日发生了那事,凤阳县主也无所谓她嫁到哪家,但她住进了窦邑的心里,再让她嫁得比自己门第高,自己能呕死。 贤妃竟然还看中了她。五皇子妃不是内定了秦仪君吗? 秦仪君知道自己要被人挤走了吗? 午正,东华门。 顾少晏一脸为难。“月华,我不是让你不要送饭来了吗?” “表哥,我闲着也是闲着。再者听说你现在当差比以前辛苦,怎么也要吃些好的。” “我在侍卫营那里吃的挺好。你这样倒让人觉得我矫情,吃不得苦。” “表哥,我打听过了,好些侍卫都让家人送饭,也不独你一个。之前你在正宫门那边,规矩严不能送,现在这边倒是便利。” 正说着话,就有内阁一位官员的下人提了一个大大的饭盒过来,正在门口通禀。 月华便示意顾少晏去看。 顾少晏一阵头疼,他还能跟人家内阁老大人比不成。 这月华怎么说不听。也不知是不是外祖父母的意思。更觉头疼。 一旁同值的侍卫窜过来,接过丫头手上的饭盒,“多谢这位姑娘费心了,你表哥就是嘴上说着不要,吃着不知多开心。” 顾少晏转身要打他,那人一下子就窜得远了。 月华捂着嘴笑,“表哥,我做得多,你刚好可以和大家分着吃。你新当差,正好和大家打打关系。与你也有益处。” 食盒都被人拿远了,这会他再说不要,也不行了。 “下次真的不用再送了。”他还想趁着中午吃饭这个功夫,见见安冉。 结果安冉一直在躲着他。 顾少晏心里的挫败与日俱增。 月华走后,当值的侍卫叫他一同过去用饭,大赞他外祖家的饭食好吃。顾少晏扒了两口,吃不下,“你们分着吃吧。” 又回到位置上。 下晌五皇子回宫,递给他一物,“衡阳大长公主府的花宴,那天你正好休息,我给你要了一张。” “多谢五皇子。只是给我浪费了。” 衡阳大长公主府上的花宴,一帖难求,他也是知道的。 “怎会浪费。听说你家里也正给你议亲,那天来的年轻男女不少,你正好相相看,若有看中的,我让大长公主给你做主。” 顾少晏是他小时候的伴读,赵魁的婚事差不多能定了,只他没个着落,五皇子不免也替他着急。 听五皇子说那天来的年轻男女不少,顾少晏心里一动,伸手接过,“多谢五皇子费心。” “不必说这些见外的话。”五皇子笑着进了宫门。 顾少晏翻开看了看,郑重地收进怀里。 下值后,阿年来接他,给他牵着马。 “公子,梦娘那边问了好几回了,真不去看看她吗?” “太医不是说她痊愈了吗。” “是好了。但公子之前让她们搬出去,她们心中惶恐,又不肯再回栖雨楼,想见公子,请公子示下呢。” 顾少晏烦躁地喷气。 勒转马头朝西街方向去了。 西街小院。梦娘正由丹红和嫣红扶着在院中散步。 “姑娘,顾公子今天会来吗?” “顾公子真的会让咱们搬出去吗?” 搬出去她们能去哪。这些年她们攒的那点银子去江南已花费不少,剩下的也支撑不了多久。 梦娘也不知道。顾少晏的态度让她感到不安。看了丹红一眼。 丹红一脸笃定,“会来的。顾公子才舍不得让姑娘无着无落。” 其实心里对顾少晏的态度也有些摸不准,除了第一天,这之后他都没再来。 但她们如果想离开栖雨楼,想要回她们的身契,还得顾公子帮忙。无论如何都要见到他。 第九十三章 他的心思 顾少晏的到来,让梦娘主仆三人很是惊喜。 “顾公子,你来了!” 丹红惊喜地要上前服侍,被顾少晏避开。 不仅让丹红愣在原地,更让梦娘眼神一黯。“是我让你费心了。” “你身体可好些了?”顾少晏问道。 梦娘浅浅笑了笑,病痛一场到底有些虚弱,更显得弱柳扶风,纤腰不堪一握。 “多亏你请太医帮着诊治,不然早去奈何桥边等投胎了。” “莫说这样丧气的话。” 顾少顾让人扶着她在院中石凳上坐下,“今日来,是想问问你今后有何打算?” 说到这个,梦娘苦笑,“我不过浮萍一朵,自懂事起就在栖雨楼,除了吹拉弹唱,会几首悦人的舞,再无旁的谋生手段。离开那里,还真不知如何生活。” “那你是想着回去?” 不等梦娘回话,丹红心急地抢着说道:“我们不回去。那里还是什么好地方不成。顾公子,你别送我们回去!” “我如何能左右你们。自然是以你们的心意为准。” 丹红一喜,“那先前阿年小哥还说让我们搬出去,原来是传错了话。” 顾少晏张了张口,“倒也不是他传错了话,是我的意思。” “顾公子!” 顾少晏目光环视这处小院,他在那个家里若觉得不舒服,想寻个清静的地方,便会来此处。 这处小院对他的意义非比寻常。 “当年我由陪都进京时,用我母亲陪嫁的五进大宅换了新京这处三进小院。这处私宅等于是我母亲的陪嫁。” 对他意义非常。 梦娘眼神一黯,“是我不知事了。我们这样的身份怎能玷污了先国公夫人的陪嫁。” “你别这样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平常一月总有几日会来这处小院歇息,你们若住在这里,我再来就不太方便了。所以才想着给你们另换一处。” “不用换。我们主仆三人也就占两间房罢了,而且我们住在最后一进,顾公子来了,住前院,两厢并不打扰。” 丹红并不想搬去别的地方。 这里不仅是顾公子的房子,住这里能得他庇护不说,还经常能见着他。 若住到别处,几时能见一回? “是啊,不然我们三人住一间就好。”梦娘也尝试着开口。 “房子我给你们找好了。离这里不远。”顾少晏并没打算拖泥带水。 丹红心有不甘,“顾公子,我们姑娘都是为了你才从江南再回京师的,又为了你差点把命都丢了。你怎么能这般对待我们姑娘!” 梦娘低了头不说话。 心里沉甸甸的,身若浮萍,不知归处。 顾少晏看向她,叹了口气。 “年少时我过得浑浑噩噩,多亏你指点,尔后我带友人时常照顾你生意。但是梦娘,如果你误会了什么,我在此向你道个不是。” 梦娘猛地看向他。 顾少晏目光坚定,“我与你从来不是那种关系,我想你该是知道的。” “将来我愿意给你照拂,但凡我能做到,绝不推辞。比如这次因为栖雨楼害得你遭了无妄之灾,我会去找甘妈妈要回你们的身契。再让阿年去消了你们的奴籍。如此你们今后也自由些。” 梦娘只愣愣地看他,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身契她想要,可不想被他推开。 她以为他待她到底与旁人不同,却原来不是吗? “姑娘,你说话啊!” 丹红一脸焦急,若真这么认了,她们还有什么以后。 消了奴籍又怎样,她们身无长处,如何立足! “是不是因为我不听你的劝,执意跑去江南,才……”想起他追自己到通州,梦娘心生一丝希翼。 顾少晏摇头,“我追至通州,是觉得那人不堪托付,想劝你回头。仅此而己。” 仅此而己?梦娘一颗心如坠到那深潭里,被无数淤泥裹挟着,再也飘不上来。 “顾公子,你怎可以这样伤我们姑娘的心!” “丹红。”梦娘叫住她。 似乎听进去了,转头对着顾少晏笑了笑,“是我误会了。请容我们收拾一番就搬出去。身契一事,就劳烦公子费心了。” 顾少晏点头,“我会留阿年阿吉给你们帮忙,有事尽管吩咐他们去做。” 又吩咐了几句,起身去了栖雨楼。 因怕他报官纠缠,又恐因此影响了楼里的生意,甘妈妈即便不愿意,也终是把梦娘三人的身契给了他。 怕得罪他,还客客气气地亲自把人送出门。 顾少晏把身契交给她们,转身回了国公府。 梦娘站在新院子里,捏着身契和房契,默默看他走远。 丹红在一旁跳脚,梦娘却敛下眸中所有思绪。 顾少晏解决了此事,心头顿感轻松许多。回到国公府,看几个族兄弟都觉得顺眼了。 看他们训练得有模有样,还夸了他们几句。 夸得几人都有点害怕,不知他又憋着什么招,要往死里训练他们。 顾国公见他心情好,拦住他,说起他的婚事,“听说你那几个好友都定了亲事,只你没个着落,你也不嫌丢人。” 是他国公府的门第不够,还是他这逆子不够优秀? 到最后只剩别人拣剩下的。这逆子不觉得丢人,他都没脸出门。 顾少晏浑不在意,“我自有打算。顾少功也只比我小半岁,你还是操心操心他吧。” 曹国公一口气堵在喉咙,少功不过是庶子,还要满京城挑拣不成。 这逆子就没一回肯好好跟他说话。 “你有屁打算!你祖母和你母亲给你挑了多少人,你只说不满意。怎么,难道想要天仙?” “天仙也看不上我啊。” 想到难得有一个心动的,那人又看不上自己,一股失意涌了上来。 曹国公又想脱鞋子给他醒醒神了,还真想娶天仙!做屁的美梦。 “你祖母说,若你真想和你外祖家联姻,她也不是不同意……” “我不想。” 顾少晏打断。“你别自作主张。我搞不好又要换岗了,圣意如何,我猜不透,烦心此事,无心婚事。你别给我胡来。” 曹国公忍气,又忍气,他胡来? 他不管了还不成! “随你。”转身走了,生怕多看他一眼添堵。 第九十四章 花宴 转眼到了衡阳大长公主花宴这天。 季安澜带了婉婷出门,田姨娘高高兴兴地跟在后面送她们。 蓝氏未能从平阳王妃那边得到花帖,以至向晚和蓝玉瑛不能去。见刘氏左一句叮咛,右一句嘱咐,向晚一边哼哼一边跺脚,蓝玉瑛则目光愤愤。 再想到知柳昨日就去了临安王府,连她都能去,自己却不能,心里更如火烧。 “姑母,季安澜今日若得了衡阳大长公主的青眼,表哥是必要来府中给她下定的。” 衡阳大长公主是连皇上都要敬重三分的皇室长辈,到时,姑母再不同意,还能有什么法子。 先前姑母给季安澜使的绊子,根本没拦住她与平阳王府的亲近。 连传出的表哥不孝的名声,也没在平阳王府里激出多大的水花。 只怕都未传到平阳王耳朵里。 蓝氏默不作声,在思考对策。赵魁毕竟是她的亲子,她也不想坏了赵魁的名声,把爵位拱手让人。 只不过一些言语威胁,未能吓住平阳王妃,也在意料之中。 “让姑母想想。平阳王妃那人我知道,若逼得紧了,她的手段……”蓝氏打了个哆嗦。 若是可能,她不想与平阳王妃为敌。 衡阳大长公主府,今日宾客盈门。香车宝马延绵一整条街。 衡阳大长公主驸马已仙逝,她平时难得出门。就喜欢邀人过府去玩。因她得皇上敬重,几个儿子孙子也得重视,不是在军中,就是任一方大吏。 故而她设的宴,没人会拒绝。 季安澜与平阳王妃一起进的门,还由平阳王妃领着到了衡阳大长公主面前。 “这是哪家闺秀,我竟从没见过。” “是季侯府上大姑娘,世子嫡长女,年后才进的京。”平阳王妃笑盈盈地给她介绍。 委安澜上前见礼,“安澜见过衡阳大长公主,愿您岁岁欢畅无忧。” “哈哈哈,好好,无忧无忧。” 转头跟平阳王妃夸了起来,“这姑娘长得周正,模样性情瞧着都极好。” 意味深长地看了平阳王妃一眼,平阳王妃朝她扬了扬眉,衡阳大长公主便知机地打量起来。 “这玉镯子跟了我多年,我最喜它养人,如今送与你了。以后常过府来玩。” “多谢大长公主。” 季安澜上前接过,见平阳王妃挨着衡阳大长公主坐了,她便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不一会,陆续到来的宾客都来给衡阳大长公主问安,季安澜便也见着许多矜贵人物。 很快厅堂里就坐满了人。 五皇子赵埌和赵魁联袂而来,瞧着两个出色的皇室子孙,衡阳大长公主笑得开心。 “瞧见你们过来凑趣,我这心里不知多开心。” “那姑祖母要多举办几场宴席,到时我也好借机出宫松散松散。” “那我可不敢,没得让你父皇说我带坏了你。” “父皇我还巴不得我到姑祖母面前聆听教诲呢。” 季安澜微笑地看着他们寒暄吹捧,再看一众宾客都跟着附和说笑,只觉得自己笑到最后,那笑都少了几丝真诚。 不一会衡阳大长公主就嫌吵,把年轻男女都赶出了厅堂。 “今日园子里设了好些好玩的,你们自去玩去,莫陪着我这老太婆在这里消磨时间。” 季安澜见平阳王妃被留下说话,朝她点了点头,也跟着众人出去了。 “季大姑娘。”才走几步,被人叫住。 季安澜回头去看,“见过凤阳县主。” 再看她,只觉她今日似乎戴了个假面,脸上虽笑,但季安澜觉得那笑不及眼底。 “我若知道你也来,便派马车去接你了。” “幸得平阳王妃垂怜。才让我有机会来开开眼。” 跟凤阳县主一起来的秦仪君,打量季安澜,“我与季大姑娘倒是头一次见。” 一番介绍,双方互打招呼。 “仪君,季大姑娘才回京,你先前没听说过她。我在宫里可是听过太后和贤妃娘娘说起季姑娘的。” “哦?贤妃娘娘也认识季姑娘?” “可不是,听说贤妃娘娘很喜欢季姑娘,前些日子太后娘娘给季姑娘赏赐,贤妃娘娘还跟着送了一匹宫缎。可见是喜欢的。” 秦仪君听她话里有话,不禁再次打量起季安澜。 季安澜只觉得凤阳县主今日似乎有些不对,为什么在外人面前特特提起这事? “季姑娘还不知道吧,仪君的祖父是礼部尚书,贤妃娘娘早早就看中了她,怕是不久后,仪君就要嫁给五皇子当皇子妃了。” 说得秦仪君羞红了脸。 季安澜却不动声色,只笑着看她一张一合的嘴。 果然又听她说道:“不过,前几日我在宫里又听到贤妃娘娘夸季大姑娘,不知是要想给季大姑娘做媒,还是有别的想法。” 说完又似乎懊恼说漏了嘴,一边止住话头,一边带着丝歉意看向秦仪君。 这欲语还休的样子,秦仪君簪缨世家养出来的,哪里听不出。 眉头轻轻皱了皱。贤妃夸季安澜,还赐赏了? 如今她的婚事,祖父虽说被宫里暗地里定下,可礼部那边还未来家中下定。之前想着礼部尚书就是自家祖父,也不着急,可现在看来,难道还有变卦? 贤妃娘娘要定下季大姑娘给五皇子当侧妃? 季大姑娘出身侯府,能甘做侧妃?还是说她为正,自己为侧? 不行!自己怎能为侧。 而且季安澜当侧也不行,她的门第比自己还高,将来自己能压制得了她? “季大姑娘还没定亲?”秦仪君再看她,危机感满满。 季安澜多聪明一人,早早就学会了看人脸色,听话外音。这会笑了起来。 看了凤阳县主一眼,又看向秦仪君,“亲事尚未定下。” 她狂任她狂,她闹由她闹,自己巍然不动。 “那你……” 秦仪君话未说完,五皇子和赵魁朝她们走了过来。 几人又相互见礼。 五皇子看向季安澜,笑道:“你那弟弟着实有趣,我父皇不过赐了两回御膳房的糕点,他就想时时想着回礼。不只我父皇,连带着我都跟着吃了两回你家的点心。味道着实不错,听说还是季姑娘的巧思。” 那点心的样子连宫里都未见过。 五皇子看她的眼神满满的欣赏。 季安澜笑了笑,“他从小就懂礼尚往来,年纪小对皇权也不知畏惧,只把皇上当长辈,得了好东西,便想着要回礼。” 五皇子笑得温和,“你这弟弟不错,父皇都夸了好几回了。” “是皇上不嫌弃他年少不知事。” 秦仪君见五皇子和她聊得开心,五皇子一来,也只看了自己一眼,那心里就变得惴惴起来。 再看向季安澜的目光,就多了些不服输的意味。 凤阳县主见此暗暗笑了起来。 又见五皇子和赵魁目光都粘在季安澜身上,似乎看不见旁人,一张帕子又拧了拧。 第九十五章 是心动的感觉 季安澜撇一眼凤阳县主,大致已知道她心里打什么主意。 就是外曾祖母说的,有些商家心里没想着要百花齐放,见对方比自家生意好,心里就不舒服。 憋着坏,暗地里还想着打压一番,暗中做大。 殊不知等自己做大了,也成了那出头的椽子。 “听说季侯府请了各路名师来培养家中女儿,我在宫里听说后也是羡慕的。只不知季姑娘在陪都是不是也请了名师教导。” 凤阳县主微笑着出声。 秦仪君附合:“听说季侯府还请调香还有针线上的师傅,都是个中顶尖人物,我是不成的了,做的绣活也不过勉强拿得出手。上次送去宫中,多亏娘娘和殿下不嫌弃。” 说着看了季安澜一眼,像宣示所有物一般。 又往五皇子身上瞥去一眼,见他身上并未携挂自己送的香囊,眼里的神彩又暗了一分。 季安澜见五皇子和赵魁都很有兴趣地看向自己。 笑了笑,“凤阳县主都知道我这些年被留在陪都,家里请的名师,自然是无缘跟着学的。” 赵魁听了就有些心疼,“咱们这样的人家,也没必要去学什么调香,女红之类。需要什么尽管花钱去买便是,自有人把那好的送上门。” 五皇子也点头称是,“像季姑娘这样的人物,是要嫁去勋贵府中当宗妇的,哪需要做那些。” 秦仪君笑容就收了起来。 季姑娘不需要做那些,那她一针一线熬几通宵做出来,送进宫的那些绣活,又是为哪般。 这么一想,心里的危机感更添一层。 季安澜看她一眼,敛去眼底的情绪。 她这人有时候也坏的很,明明知道对方的心思,就是懒得去解释。 还憋着坏,就是想看对方着急。 嘴角不由勾了勾。 她本来模样就长得好,这笑容如夏花般灿烂,又带点坏笑,让赵魁看直了眼。 连五皇子都不由多看了她两眼。 秦仪君见着,那帕子差点拧烂。 五皇子心情好,又说自己对大长公主府极熟,便好心地领着她们三人去逛园子。 季安澜一路笑着跟着逛,心里还挺满意。 挺好的,不多几次逛园子,都有绝世好男做陪,还都是那种品貌家世上上等的绝世男人。这心情就很不错。 五皇子和赵魁见之心情也好上几分。 大多数男人都喜欢大大方方,爽利不扭捏的女人。再加上季安澜还挺健谈,说什么她都能接上,让五皇子如沐春风,如遇知己,逛起来更是不知疲累。 而赵魁本来就存了心思,要与她共携白首,佳人在伴,心情自然更好。 结果更衬得面色不虞的凤阳县主和秦仪君落了下乘。 要不是五皇子和赵魁在,那两人都能来一番变脸。 叫季安澜见识一番什么叫面若红霞变漆黑如墨。 远远看着他们一行人有说有笑的顾少晏倒没有这般好心情,面色离漆黑如墨也差不多了。 五皇子眼里的欣赏,做为男人,他怎会看不出。 赵魁这样的身份他都争不过,何况五皇子。 心里的那股怅然若失,如排山倒海般袭卷着他。 几人一路闲逛,也参加了一些项目。 衡阳大长公主府为年轻男女准备了各种好玩的项目,有动的有静的,曲水流觞猜花令,各种才艺展示交流,投壶,捶丸,猜谜,四处可见三三两两年轻男女凑作一堆。 不知这次花宴又会传出怎样的佳话。 “五皇子书画作得好,不知我可否向五皇子讨教一二?” 秦仪君看着五皇子,目光殷切恳求。 五皇子笑着应了。“季姑娘也一起来?” 秦仪君咬了咬嘴唇,“是啊,季姑娘也一起来吧。” 见秦仪君都快哭了,季安澜笑着推辞,“你们去吧,我再四处逛逛。” 赵魁也冲五皇子点头,“我陪着季姑娘逛逛。” 五皇子便和秦仪君一起去了。 凤阳县主看了看,也跟着一起去了。季安澜让她心里不舒服,赵魁也冷着一张脸,她自然不想留下。 季安澜、赵魁二人便往人堆里凑趣。 “没想到你捶丸打得这么好。”赵魁真心夸赞。 季安澜笑了笑,方才五皇子盛情相邀,她才上去玩了两把。 “许久未玩了。小时候因安冉身子不好,我每天变着法哄着他动一动。太激烈的运动又不成,只这捶丸他很喜欢。” “辛苦你了。”想到她姐弟二人的遭遇,再想到自己,赵魁感同身受。 “倒也不辛苦。我弟弟小时候很乖,除了爱挑食,吃饭时要人哄,平时很好带。也多亏有他相伴,那些年我觉得过得很舒心。” 赵魁听她对旧事娓娓道来,原本不曾跳过的心,这会竟激烈地乱撞起来。 自小他就知道父亲失去的世子之位,不只祖母盼着他能拿回来,他也一直这么盼着,并为之努力。 做了那么多,只想祖父多看他一眼,多疼惜他一分。 也为了向那人证明,没有她,自己能做得更好。 心里便只有这个执念。于男女之情却是泛泛。 祖母说她好,他便觉得她好。祖母说她能掌家,他也相信祖母。 可这会,一颗心却乱跳起来。 扭头去看她,见她目光幽远,脸上浅浅笑着,似乎在想起以前温馨的过往,那侧脸竟是那么好看。 一丝顽风吹乱了她一缕青丝,扑在她的脸上,坏了她的笑。 赵魁情不自禁伸手,轻轻拂去,把它别在她的耳后。 季安澜扭头看他,脸忽地红了。 叫赵魁看得越发心动。 二人款款对视,让不远处的顾少晏觉得越发刺目。闭了闭眼,转身走开。 这边赵魁见季安澜犯羞,正要开口,有一丫环跑来,“大长公主听说季姑娘要展示画艺,命奴婢来叫姑娘去阅溪园。” 呃?她要展示画艺? “我不曾说过。” “是传错了吧?”赵魁与她一直在一处,自然知她并未说过这种话。 那丫环懵在那里,“可是大长公主已经命人去取画纸和笔墨了。” 赵魁想到她说她在陪都,没上过家中的学堂,出声道:“那你跟大长公主说误会了……” 季安澜止住他,“走吧。” “你不必勉强。”定是有人想害她出丑。 “嗯,那我们到大长公主面前分说情况。” “那我陪你去。” 对这样的把戏,赵魁深黯其道。安抚道:“没事,有我在。大长公主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 而且他祖母也在大长公主身边,定会帮着解围。 季安澜笑笑,随他往阅溪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