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庶女，先苟为敬》 第1章 当代小镇做题家重生 “小姐，小姐”一个稚嫩的童声从耳边传来，“奶娘，小姐醒了。” 看到苏馨晴睁开眼，小丫头就急促的往外跑去，告诉奶娘这个好消息了。 在苏馨晴发呆的几分钟内，从外面走来一老一小，靛青色窄袖儒裙的老妇和桃红色对襟儒裙，梳着双丫髻的小童。 “小姐，我的小姐，你好点了么？想吃什么，奶娘去给你做，姨娘去了，你还有嫡母，可不能伤着身体，”老妇一脸慈爱的看着苏馨晴，手帕擦着眼角并不存在在的眼泪。 苏馨晴慢慢回想起来了，眼前的这个妇人是自己小时候的奶娘，只不过在姨娘过世后不久，就以身体有恙为由，回乡养老，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了。 旁边的小丫头不正是自己的那个傻丫头，绿荷，这个时候的绿荷还没有以前的小心翼翼为奴为俾的自卑感，经常挂在脸上，还是不谙世事，有事只会哭哭啼啼，毫无主见的小丫头。 “不用了，奶娘，我想喝水，头还很疼。”苏馨晴弱弱的说，然后用细小的胳膊撑起上半身，就想坐起来。 “哎呦，我说姑娘，怎么能起来呢，”奶娘一脸担心，对着旁边的绿荷说：“给小姐端一碗水来。” 绿荷听到吩咐，也听话的提起两条小短腿往屋外跑。经过门槛时，怕摔倒，还扶了一下门框，绿荷是自己姨娘从相国寺回来的路上买回来的小丫头，人牙子说是有3岁，但是姨娘说不像，顶多2岁，和苏馨晴年龄相仿，跟在苏馨晴屁股后面玩，长大了一点才开始做一些简单的活计。 绿荷出门之后，苏馨晴就闭着眼睛休息，等到再有动静，就有水流入到苏馨晴的口中，瞬间清醒了不少，见碗中的清水已经要见底了，奶娘放下来手中的碗，在苏馨晴的前胸口来回轻轻捋了几下，给苏馨晴把水顺下去，防止躺下的时候不舒服。 “姑娘，还喝么？”奶娘问道，又认真看了一下苏馨晴的脸色，确实比上午的时候好了很多，人也可以说话了，便舒了一口气，又继续问道：“姑娘要继续休息么？” “恩”苏馨晴刚刚醒过来，脑子还有点乱，轻轻的往后仰一下，示意自己要躺下来。 奶娘只以为刚失去姨娘，又因为执意守夜受了风寒，双重打击没有精神，需要好好的休息，把姑娘放下之后，又把棉被扯了过来给小主子盖好。 看到已经闭上眼睛的苏馨晴，奶娘扯了旁边的一脸懵懂的绿荷出去，边走边吩咐道：“姑娘想休息，等下我去厨房看看吃食，你在这里看着，姑娘有什么吩咐你听着。” “好的，奶娘。”绿荷脆生生的声音肯定的回答。 听着二人关门的声音，苏馨晴睁开了眼睛，看着红木的拔步床和牙白的帐幔，手里攥着烟青色琵琶纹样的被褥，浓浓的恨意从心中漫漫扩散开来。 本来十二月中旬的冬日傍晚，在北方已经洒水成冰了，现在更是如坠冰窖，只恨上一世眼盲心盲，一切都是自己自找的，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不过代价太过于严重，而利用自己害自己的人还活的好好的，如何让自己不恨这世界的不公。 不过现在既然自己回来了，自然不会让那些人好过，曾经的点点滴滴总要还回来，自己讨点利息应该总不为过，而且自己也想起来了，没有穿到这一本书的时候的事情。 原本自己也是一个211毕业的大学生，在大都市奋斗多年没有结婚的大龄女青年，还有一个词也适合当时的自己“当代小镇做题家”。 生活在云省的小县城，没有优质的资源，靠自己的勤奋努力，以县城前十的成绩考上了首都的一所211大学。大学里就见识到了人与人的差距，并且更加努力的学习做兼职，基本上到了大三奖学金和兼职的钱，足够支付一年的费用了。 顺利毕业之后选择了魔都，前面几年的钱给到家里说是弟弟需要买房子结婚，因为自己上了大学，弟弟没有上，所以这是自己应该的，当时也没有觉察到哪里有问题。 毕业后前五年的工资除了自己基本开销，基本上都给了家里，当自己因为生病不得不休养一段时间回到家时，家里已经没有自己的房间了。 尽管新房是自己出的钱，可是房产写的是弟弟的名字，弟媳自然不想让自己住进去，原来老房子自己的房间也被改造成奶奶的房间了，弟弟原来的房间给了小侄子。 不得不和奶奶挤在一个房间，而且经常被父母、奶奶问道，“小晴，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上班？你小侄子的奶粉快吃完了。？” 是的，侄子的奶粉和尿不湿也是她买的。 默默的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下银行app的转账记录。 陆陆续续，这些年，已经往家里转了50几万了。 还没有包括平时买的东西，和微信节假日的转账红包。 心灰意冷的情况下，第二天一早，在父母还没有起床的时候，带着一个行李箱和背包离开了这片养育了自己十八年的土地。 往后的五年里，每个月定时给父母汇两千元生活费，其他的一切都不管了。 亲戚朋友都打电话说，自己是白眼狼，不孝子女，坏东西，自己享福了不问父母兄弟，数典忘祖的东西等等，苏馨晴统统不在意了，只和父母说，再闹每月两年元的抚养费，也别想拿到，最后才消停了。 细细想来，父母给自己洗脑的话，其实都经不起推敲，只是自己当时没有想那么多，才被家人拿捏住那么多年。 弟弟不去上大学难道不想上么？是根本考不上。父母真的是老了病了那么严重么，每个月吃几千元的药么，只是一个要钱的理由。 在连续的5年多没有回家，苏馨晴，终于攒够了可以在上海周边，买房子的首付，可意外就戛然而止。 公交去看房子的路途中，遇到了交通事故，不幸的事，坐的位置靠近车门位置的苏馨晴，当场死亡，就是医院抢救费用，都没有需要对方出，她潦草的一生，便戛然而止了。 飘在殡仪馆，等来了自己的家人，父母脸上的悲戚还是有的，母亲的眼睛红彤彤的。 但是，父亲和弟弟还样子都没有再装了，一脸漠然和不屑。 跟在家人的身边，看到他们经过公证，拿着证明文件取了自己的全部存款，喜悦之情怎么都压不下去的时候，自己和他们之间的那点羁绊也彻底断了。 第2章 糊涂一世 苏馨晴一阵眩晕之后，她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围绕在一个小姑娘身边，一生不曾离去。 侯府姨娘刚生出的三姑娘苏馨晴，姨娘不是很受宠，在五六岁的时候意外过世。 她一个小人儿孤单的，在侯府里，慢慢长大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被带到嫡母黎氏身边教养。 黎氏，则是每日随便教养几句，便赶人离开。一个庶女可以博得一个贤惠的名声，还是很欢喜的，况且自己女儿还是需要一个听话的庶女，在左右衬托嫡女的贞静大方，友爱弟妹。 小的时候苏馨晴还算听话，可是日子越长，黎氏越觉着这个庶女碍眼，长相尽管已经让丫鬟故意给她梳老气的发型了，衣料的颜色也是俗气。 但是，还是可以看出庶女的明艳，所以就从擦脸的脂粉和吃食动手，导致苏馨晴慢慢一段时间皮肤状态很差，长痘，暗黄。 再大一点，苏馨晴的才情和棋艺也在一次次的宴会中展露头角，很长一段时间，苏馨晴要和大姐姐一起出门的时候，总是发生意外，不得不留在府内。 及笄之年，嫡母黎氏找了一个对于苏馨晴可以说是高攀的相公，永昌伯爵府嫡次子贺元明，早年就考中进士，之后疏通了一下，又有一个五品典籍的官职，也是不容小觑，样貌气度不凡，京都很多人家都盯着这么一个好夫婿，谁想到被苏家一个庶女给摘了去。 婚后，并没有传出小妾和侧室的传闻，更让一众闺阁女子更加愤恨，每次宴请或者聚会的时候，也是苏馨晴被排挤的一个原因。 按道理没有在长姐还没有出嫁的时候，下面的妹妹先成亲的道理，可是长姐在及笄没多久，就闭门不出说是身体不好，修养身体，不想耽误下面弟弟妹妹的终身大事。 所以便出现了，苏馨晴都成婚五年都已经过继了一个养子了，长姐苏馨雅才传出痊愈的消息。 接着相继传出轰动京都的消息，长姐和太子订婚，成婚。 永安伯爵府长女“贤良淑德”，“静女其姝”，“温婉如玉”“颜如渥丹”等等一系列赞誉，更是风满全城。 而苏馨晴的名称也彻底跌落谷底，“不剃不孝”“不忠不贤”“残花败柳”“粗鄙不堪”“貌丑无颜”等，连带每个月准时出现一次的丈夫，一连好几个月都不见人影了，更是困在内宅里不得出门。 尽心养大的养子，也在自己养他的第十个年头，十二岁的翩翩少年，在一个夜晚指证自己和侍卫私通，被永昌伯爵府的老夫人带着一众管家婆子沉塘。 葬身在后院偏远的一个金鱼池子，空闲的时候，都没有来逛过的鱼池，谁想到又是自己的殒命之所。 贺元明最后也没有来看自己一眼，众人漠视冰冷的眼光，让苏馨晴彻底绝望。 不久之后，自己住的小院，迎来了一个苏馨晴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亲眼看着昔日苏馨晴的庶妹苏馨桃和这个夫人之间来往。 在几人之后的谈话之中，才知道此人是养子的亲生母亲，一直被贺元明养在外室，而且庶妹苏馨桃以及嫡母早就知道了，蒙在鼓里的就自己一个人。 灵魂在贺府逗留的一段时间里，也知道贺元明娶自己的原因，一是嫡母黎氏和贺府元夫人的暗通消息，二是对嫡姐苏馨雅的爱慕，爱而不得，只能通过自己时常有借口去苏府拜访偶遇。 当从宿醉的贺元明嘴里知道这些的时候，苏馨晴已经控制不住恨意想要掐死眼前的人了，还没有等自己碰到贺元明，转眼就回到了五岁这年，姨娘刚刚过世，又大病了一场。 理清了所有的事情，苏馨晴又感觉小姑娘的遭遇，事情莫名的熟悉，几近绞尽脑汁的情况下。 才想起，就是当初大学室友在群里分享的一个古代言情的小说。 室友林灿灿当时说，有个炮灰的名字和自己一样，让自己一定要看。 因为和父母断往，又不想出门花钱，苏馨晴就利用五一假期很快看完了，并对男女主神仙似的爱情给感动了，同时也感慨了一下与自己同名炮灰的命运的不公。 剧情里苏馨雅身为侯府嫡长女，生来贵不可言，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很多世家公子仰慕的对象。 但是不骄不躁，然一次宫宴得皇后的褒奖和赏赐，得以赐婚于太子。 婚后两人琴瑟和鸣，伉俪情深，生儿育女，稳坐太子妃之位，虽有侧妃和姬妾，但是无人越过苏馨雅，毕竟背后还有永安伯爵府。 最后都在说两人如果神仙眷侣的，然后中间一些不可描述之事也时常会有，看的当时的苏馨晴面红耳赤的，虽然一个老姑娘不懂什么，但似乎有懂了什么，尴尬无语，不明白林灿灿这个小八婆怎么敢往群里发的，还是结婚的女人就百无禁忌了。 苏馨晴知道，能稳坐太子妃之位没有那么简单，但是对于苏馨雅的处理麻烦的方法并没有太多的描写，反而写到了一个很得苏馨雅看中的章嬷嬷，司书、司画、司棋、司琴等四人作为陪嫁的大丫头都没有的待遇。 可目前永安伯爵府并没有章嬷嬷这个人，自己也不认识，此人似乎在嫡长姐出嫁前才到伯爵府的，来历成谜，现在还无法查证，只能以后多注意了。 想到这里，苏馨晴赶紧下床，点亮了油灯，开始到处翻看。 几张竹料纸放到书桌上，点了水，开始笨拙的研磨，把这几个重要时间和事情、节点都写了下来，写的是简化的汉字和英语的混杂，这样即使有人拿到了，也不一定可以看得懂。 吹干一点，就折到一起，在床褥子下面找了一个安心的地方，藏了起来。 俗语说的好：“好记性不如一个烂笔头。” 刚弄好一切的苏馨晴，就听到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苏馨晴没有做回答，就看到奶娘推门进来，门口坐着的绿荷也跟在后面。 看着盘子里面放着的小菜和一碗稀粥，苏馨晴此时也觉得腹中空空，简单吃了几口，就说困了。 等着再次梦中惊醒醒，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听得见，有些洒扫的婆子已经窸窸窣窣开始起床做事了，苏馨晴还是个小孩子，又大病中，自然没有起床的烦恼，就卷着想以后自己何去何从了，不多久又睡去了。 第3章 益寿堂请安 “姑娘，姑娘，我的好姑娘，醒醒，快醒醒，今天十五，该去给老夫人请安了。”奶娘扶着苏馨晴瘦小的身子，靠坐了起来。 不过，用力有些大，苏馨晴被抓的有些疼，就“哎呦”了起来。 “姑娘，你就担待一下吧，晚了又要被站规矩了，病好点了，咱就早点去请安吧，要不然，也是让老夫人该担心。”奶娘劝慰道。 “我知道了，奶娘。”苏馨晴小声的回，心里才不认为老夫人会担心自己一个庶女呢。 不给苏家和她争来任何荣耀，她都不会看一眼。 “绿荷，去准备水给姑娘洗漱，再晚点四姑娘、五姑娘都到了。” “嗯嗯” “姑娘，你怎么能晚呢，我们肯定先到啊，让老夫人看看我们姑娘的孝心。” 苏馨晴也有些清醒了，每次都是奶娘让自己很早就到，但是也没有见老夫人多看自己一眼，似乎抓到了什么又似乎没有。 瞟了奶娘一眼，自己开始穿外层的鹅黄色短披袄，踩着稳健的步子往外屋走去。 边走边说：“奶娘，我饿了，先给我拿点吃的垫垫。” “可……姑娘” “奶娘，你说我大病初愈，再不吃早饭如果饿晕在老夫人院子里，老夫人会不会不高兴？”苏馨晴一字一句的说， 奶娘想了想，还是快步去大厨房端吃的去了，这个时候大厨房已经备好了主子们的吃食，想着只要自己快点，应该没有问题的，丝毫不在意苏馨晴的变化。 只有在绿荷端水进来给三姑娘洗漱的时候，看到奶娘不在，就一个劲的盯着苏馨晴看，小眼睛里面可以看出大大的懵懂。 “绿荷，怎么了？”被盯着实在受不了，苏馨晴开口问， “小姐，我感觉你变了，更漂亮了，比大姑娘还漂亮。” “别乱说，我知道了，赶紧收拾下，等下跟我去益寿堂。”苏馨晴知道绿荷说的变化，人自信通透了，整体气场肯定不一样的，这倒是提醒了苏馨晴，需要掩饰一下，以后还需要在嫡母手底下讨生活。 拿起粉盒，给自己扑了一些深颜色的脂粉。 再看了一下铜镜里的自己，再把自己的头发扯的松一些。 奶娘担心珠花掉落，刚才给苏馨晴梳的很紧，感觉头皮都要扯掉了。 两朵黛粉兔子拜月的绒花，在两个小小的发髻上，还是去年中秋的时候老夫人赏赐的。 上一世奶娘说，长辈送的东西贵重，不可随便带，自己也就信了，后来其他的姐妹都有了新的珠钗，都没有自己的，更是不想去老夫人的益寿堂了，导致被嫡母一步步算计也没有问津。 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微黄，精神不济。 苏馨晴才满意的坐了下来，等着奶娘把饭菜取回来吃点再过去，表面再柔弱，也不是真的饿到自己。 万一真的晕倒了，可给老夫人就带去晦气，岂不是讨老夫人更生厌恶。 端着一些白粥和小菜，苏馨晴毫无意外，自觉的坐在桌子前面，等着饭菜。 此时，奶娘才意识到自己照顾了五年多姑娘的变化，对自己的儒慕之情没有了，竟然真的有点伯爵家小姐的架势了，自然天成额贵气，对自己又好似陌生人一般的无情，冷漠的坐着，似乎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下人，奶娘又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 “奶娘，怎么了？我还要紧着去益寿堂呢？”苏馨晴奶呼呼的声音说道， “哦，哦，奶娘我老了，有点走神，姑娘不要莫生气。”听到姑娘柔软的声音，奶娘确认自己想多了，低着头赶紧伺候姑娘用早餐，如果真的晚到了到时候大夫人问起来，自己又要吃罪了。 尽管简单用了早餐，苏馨晴仍然是第一到的，冬日的早上，总是格外的寒冷，苏馨晴手里还有个小小的汤婆子。 绿荷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外面的没有厚实的长褙子，手上也没有汤婆子，小人已经冻的有些发抖了。 “翠羽姐姐，我能去廊下等着么？”苏馨晴有些不忍心小小的绿荷跟着自己吃苦，上一世，就是在自己被沉塘前，为了替自己以死明志，撞了柱子去的，是个忠心的丫头，可是和自己一样的傻傻被人骗。 翠羽看了看脸色发青的主仆二人，每次三姑娘来的最早，但是从来也没有得到过老夫人的青睐，也是替二人的痴傻惋惜，便点了点头。 到了廊下，风才没有一直往衣服里钻，绿荷也停下了抖动的双腿双脚，站在苏馨晴的后面不吭声。 怪不得每次奶娘总是催促自己和绿荷赶紧过来，而奶娘自己又找各种理由借口不跟来，后来便是借口也少说了。 夏热冬寒风凛冽，确实不是一个好差事，按道理说，姑娘小时候出门拜见长辈是有奶娘跟着的，一是可以看顾自家姑娘，二是姑娘还小，有些答不上来的，是有奶娘来回答长辈主母的话。 但是，到苏馨晴这里，奶娘认为姑娘还小，又没有一个靠谱的姨娘看顾，很好应付过去。 做表面功夫应该只要不落嫡母宽和仁善、教子有方的美誉，就不会受到过多的严苛。 这也是，奶娘用心钻研之后的累积的经验，直到现在都没有出过任何问题。 有时，还能领到黎氏大丫头的赏钱，也是肯定奶娘的做法了。 不多久，院里的站满了姑娘还有一些小丫头和奶娘，只是大房院里的四姑娘苏馨婉、六姑娘苏馨桃都来了。 最后，连还在奶娘怀里抱着的八姑娘苏馨研，也来了，刚满一岁，口齿还不是很伶俐。 二房苏临是庶出，被放到外地做知州，府里就一个嫡出的五姑娘苏馨予，以及她的母亲刘氏。 刘氏是六部侍郎刘大人家的庶女，因为身份不高所以被老夫人求娶给了庶子苏临，也方便老夫人放在身边拿捏。 不过刘氏肚子比较争气也许苏临夫妻和睦，成婚后不久就生育二子一女，两位公子现在也都在开蒙读书，逢年过节才到老夫人的院子中走动。 三房苏岭的嫡长女，排行老七，苏馨茹，被她的奶娘抱着，外面还罩了一件夹棉的披风。 圆圆的脸蛋，红色的锦缎袄子，把小姑娘衬的粉雕玉琢的年画娃娃一样，甚是得老夫人的喜爱。 旁边的卫氏正是苏馨茹的母亲，苏岭的妻子，旁边还站着与苏馨晴大小差不多的六公子苏文鑫，小脸也是冻的通红。 卫氏有些心疼一对儿女，正在观望院子外面，没有看到人影。 嘴角抽动了一下，说道：“王妈妈，麻烦你先把七姑娘抱进去吧，她还小身子弱，伤风刚好，别又吹着了。” 被喊的王妈妈打开门帘从里面出来，看到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说道：“三夫人，带七姑娘和六公子进来吧，老夫人想念六公子了。” “哎，好的，走吧，文鑫，你祖母想你了，”卫氏把手中的蜀锦的汤婆子转身给了后面的大丫鬟，从奶娘的手里把七姑娘接过来，踩着小碎步就跟着王妈妈进去了。 苏文鑫更是一脸傲娇的看着门口的众人跟着自己的母亲和妹妹进去了。 第4章 永安伯爵府的未来 这样小小的插曲，苏馨晴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这都是受宠的嫡子嫡女之间竞争，她一个失去姨娘的庶女，可以着连一个垫脚石，都不够格。 须臾，听到外面终于传来零碎的脚步声。 还有呵斥的声音：“这些贱蹄子，早就应该发卖了，大早上就偷懒，害雅儿你损失了一件刚做的繁花暗纹软缎长衫，等下回去仔洗你们的皮。” 苏馨晴，站在人群的后面。 依然，可以看到嫡母黎氏，带着大姐苏馨雅，雍容华贵，已经走到益寿堂的院子门口。 后面，还跟着一种丫鬟婆子，黎氏一身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裳，外面罩着狐皮纸巾披风，头上戴着碧玉攒凤钗和镂空海棠步摇，走起路摇曳生姿，怪不得，可以把永安伯爵府的当家人的位置，牢牢把握在手心里十几年。 尽管，妾室通房不断，没有哪个姬妾的宠爱可以越过她去。 眉眼似水，但是又不乏狠厉果决，腕上黛色玉镯衬出如雪肌肤，面上略施粉黛，也掩饰不住姣好的容颜，轻轻跨入门槛。 还不断，和身边略显稚嫩的少女，交谈着什么，时不时用手帕轻掩一下嘴角。 身边相伴而来的少女，不是苏馨雅，又是谁？ 这个时候，苏馨雅已经快十岁了，要不了几年就及笄了。 现在，已经出落的有黎氏的七八分样貌，不过，还是能看出与父亲相似的眉眼，肤若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 仿佛可以拧出水来，朱唇语笑若嫣然，腰肢纤细，一袭白色苏绣月牙裙，犹如天上仙子般清丽脱俗的气质。 一颦一笑均是京城闺中女子学习的榜样。 黎氏的悉心栽培，早在两年前，苏馨雅，已经博得了京中第一才女的名号，加上不俗的外貌，以堪堪伯爵府嫡女的身份，更是成为“京城双姝”之一，与张国公府家的嫡出的大小姐，张问蕊并称京城双姝。 但是，张问蕊的母亲是平宁公主，刚即位的新帝的姐姐，尽管不是一母同胞。 只是，无论平宁公主是否和新帝关系好，身份都是摆在那里，整个张国公府地位更是与众不同。 可见，黎氏的能力和强野心之大，凭借，永安伯爵府和定西伯爵府两家的势力，给嫡姐挣出这么大一块天地。 也算是，为苏馨雅的婚嫁之路，铺平了一条康庄大道。 父亲苏崇，更是因为这个大放异彩的女儿，成为京城很多勋贵人家，艳羡的对象。 跟正妻黎氏的关系，越来越和睦，谁人不羡慕他。 苏崇年轻的时候，也是有富盛名，才华样貌双绝。 祖母也是为了苏父，迎娶到这个正妻真是费劲了心力，婚后两人也是举案齐眉，夫妻和顺，嫡出一子一女，更是优秀。 嫡长子苏承逸，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考取了秀才。 所以，正值壮年的苏崇，更是春风得意，喜不自胜，沉迷于别人的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之中。 每天在外面应酬交际，很少询问家里的事情，对大夫人黎氏更加放心。 父亲苏崇有五位姨娘，六个通房，和七八个庶子庶女，均没有不敬嫡母和夫人的。 也因此，黎氏的烦恼就比别人少了许多。 只不过，人都是不知足的，日子过的顺心，自然想要的更多。 再和蔼的夫妻关系，夹杂着那么多的姨娘和庶出的子女，也是往黎氏心口上扎。 所以，苏馨晴他们便成了黎氏手中的出气筒，有姨娘护着，还好，一旦失去了姨娘护着，各种腌臜的手段，不用黎氏出手，下面的人，为了讨主母开心，也明里暗里，用了不少的手段。 比如，她的奶娘正是其中之一。 一阵冷风吹过，苏馨晴，见嫡母和长姐走过来，跟着众姐妹一起，上前问安。 “起来吧，外面怪冷的，走，进屋吧，”黎氏甩了一下手中的帕子，跟门口的王妈妈说：“老太太起了么？” “大夫人早，老太太已经起来了，三夫人带着七姑娘和六公子已经进去了，老太太吩咐你来了就直接进去吧。”王妈妈一脸的褶子笑的更深了，看向了旁边的大姑娘更是和蔼了几分说道： “早起，老太太还问起，昨天吩咐小厨房新来的婆子准备的核桃蜜糖酥好了没有，就等着大姑娘过来尝尝味道如何呢？如果不好就赶紧换掉，大姑娘看进去试试吧。” 说完，王妈妈站到了一边撩起了帘子就请众人进去。 黎氏牵着身边女儿的手，嘱咐道：“等下要好好谢谢祖母，这么挂记着你。” “是，女儿知道了，母亲。”温婉柔和，轻声细语在众人耳畔响起。 路过刘氏母女的时候，苏馨雅，也是端庄的行了一个晚辈礼，让人挑不出任何错来。 大夫人和苏馨雅，首先进了厅堂，之后刘氏，最后才是苏馨晴几个姐妹。 苏馨晴，进屋之后就看到，嫡母黎氏已经坐到了位置上，苏馨雅站在旁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任谁不夸一句，不愧是京城才貌双绝的贵女，典范之首。 老太太，一身黛色缠枝蜀锦圆领对襟长衫，和外面万寿纹绛色短罩衫，流云髻一丝不苟，仅有一只镶嵌东珠金钗，额上是石青色织金缎抹额，更是，雍容华贵。 时不时，看向苏馨雅一眼，满眼都是慈爱的微笑点头。 视线再逐渐看向其他的孙女，如果不知道的，以为，老太太有多看重下面站着的几个孙女呢。 实际上，就是呵呵…… 人生如戏而已，老太太也就是想要一个慈爱的好名声而已。 眼看着庶出的孙子孙女，以各种理由，给嫡子们铺路。 实际上，在这个世界，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总不至于要了绝大数庶出子女的性命吧。 像是完成了交易，实现了最大有益于永安伯爵府的好处，再也不管不问了。 哪怕嫁出去的庶女被夫家，吃干抹净，似乎跟永安伯爵府，都没有任何关系。 她是不甘，更是不解。 这一世，她只想安安稳稳的走出永安伯爵府，不想做嫡母手中的棋子，也不想做苏馨雅的垫脚石，替身。 因为上一世，她该还的，都还完了，被支配的一生。 被愚弄了一生。 苏馨晴跟着妹妹们，一起给老太太行了一礼，便继续充当背景板，站到一边。 听着老太太闲聊：“来，让祖母瞧瞧，雅儿最近是不是清减了不好，王妈妈快把核桃蜜糖酥拿来给雅儿试试，早上该饿坏了吧。” “多谢祖母，雅儿不饿，给祖母请安是雅儿的福气，祖母福气绵绵，雅儿和姐妹们能陪祖母聊天便是沾了祖母的福气了，怎么会感觉饿呢？”苏馨雅说着就站到了厅堂的中间，给老太太行了一个半礼，就被王妈妈扶着站了起来。 “你瞧瞧，还是我们雅儿孝顺，来祖母这里坐，祖母好好看看你，几天不见我们雅儿又漂亮了，“说着，老太太把点心递到了苏馨雅的手边：“来，尝尝新来婆子做的如何？” 苏馨雅，用手帕包着拿起最上面的一块，放到了嘴边，浅浅的咬了一小口。 细细的品味了起来，半晌才说：“祖母，很好吃。” 一直等着苏馨雅回来的老太太，听到了肯定的答复。 舒心的笑了起来说道：”行，好就成，祖母知道你爱吃这些东西就托人找了金陵找来了这个吴婆子，做点心是一绝，还会一些补养身体的汤汤水水，你大了这方便饮食需要注意了。等下你回去带回你的院子去，好好给做几样小吃，你看小脸瘦的。“ 老太太，满脸慈爱的看着身边的大孙女，似乎，看到了永安伯爵府的美好的未来。 不由的笑容，加深了几分。 黎氏见到女儿，被夸奖，自是笑容满面，身体做的更加挺直，下巴也是微微的抬起。 似乎整个房间的光线，都映射在她身上一样骄傲。 身为妯娌的刘氏，自是没有什么意见。 卫氏早就已经不满了，自从大房进来之后，老太太根本没有正眼看过自己的一双儿女。 像是喝了十年的老陈醋一样，卫氏笑着打趣道：“哎呦，老太太还是最疼我们大丫头啊，你看大丫头一来，我们馨茹和文鑫，就要往后站了。” 老太太余光瞥向卫氏一眼，并没有说话。 倒是站在身边的王妈妈，笑着站出来接话道：“三夫人，说的哪里的话，都是老太太的命根子，哪里有前有后的。” 第5章 老太太面前争宠 苏馨雅对于长辈们的话，自是不敢回的，只是拜谢刚才老太太的厚爱:”谢谢祖母厚爱，孙女拜谢祖母，“ 说着,又要行礼，被老太太一把拉了起来，示意她坐下说话， ”祖母把点心也给弟弟妹妹们试试吧，弟弟妹妹定是欢喜的。“苏馨雅瓜子脸尚未张开，还是有些圆润. 最近,黎氏正在给她找宫里的嬷嬷，所以,对她各方面的要求,更加严格了起来. 刚才核桃蜜糖酥,她也没有敢贪嘴，如若不然早饭可能就没有的吃了。 ”行，你开心就好，王妈妈，把点心分给公子和小姐们吃。“ ”祖母，我不爱吃甜的。“苏文鑫一脸不满的说道。 小脸更是气得鼓鼓的，但是这些老太太似乎没有看到。 苏文鑫,则是更加面色沉静的可以滴水了，自从大姐姐进来之后，就像是母亲说的一样，自己和妹妹都得靠后。 他虽然年龄小，又不是傻，更何况，祖母真的没有和自己说话了，也不和妹妹玩了。 ”文鑫，怎么和你祖母和堂姐说话呢，还不赶紧道歉，“卫氏佯装生气训斥自己儿子，但是脸上毫无责备之色。 ”我本来就不爱吃甜的么？“听到母亲训斥的声音，苏文鑫年龄还小，根本没有听出来母亲，真生气还是假生气？本能的听到母亲训斥，便小心翼翼起来了，依然还是小声的反驳。 ”芝兰，你凶鑫儿做什么，不爱吃就不吃，王妈妈给鑫儿把早上刚做的牛舌饼拿来。” ”是，老太太。” “母亲，你这样纵着鑫儿，他就越来越不成样子了。”卫氏虽然这么说，可是脸上难以掩饰的笑意。 众人也是淡淡的笑笑，没有说话，刘氏知道自己相公，是庶子不受待见，自己身份也低更是插不上话，就在一旁赔笑。 连带着苏馨予，也都一边低头看着自己桃粉色妆花的儒裙，头上的发髻，也因为她长时间低头而倾斜，更是不招老夫人待见了。 苏文鑫，听到祖母给自己专门取了其他的吃食，小脸立刻阴转晴了，看向坐在老太太身边的苏馨雅，一脸的挑衅。 可是，就换了苏馨雅浅浅的笑，小脸更是跟吹了气球一样。 苏馨晴站在黎氏的后面，拿到了一小块点心，慢慢的吃了起来。 身边的苏馨桃，刚才一脸瞌睡的样子，当看到点心，立马抓起来快速的吃了，人也精神了很多。 稚子无辜的词语，正是形容现在苏馨桃，完全看不出来尖酸刻薄的嘴脸，以及和贺元明的继室，在一起恭维她的样子。 苏馨晴，又看了左边的苏馨婉，只比苏馨晴小半岁，但是已经高出苏馨晴半个头了。 此时的苏馨婉，已经略见以后的风采，加上李姨娘，本来就是美貌出众的女子。 据说，是朝中官员从扬州买来的清官送给苏父的，苏父看着年轻美貌便收了下来，不过，几个月之后，众人才发现，苏父刚收进府的这个扬州瘦马，其实就是个老实木讷的人，性格与妖娆的长相大相径庭，很快就被黎氏和众姨娘给忘记在偏院。 大夫人黎氏，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后面就生了苏馨婉，一个女儿更加构不成什么威胁，一个玩物而已。 更不放心心上了，花费还没有老太太的鹦鹉多。 只是，这一世，苏馨晴想通了一些事情，李姨娘再藏拙，本身出众的长相如果性格再出挑，惹得老爷欢心。 估计，真的离鬼门关不远了，嫡母黎氏，怎么可能容忍这么一个人存在。 因此，后来姊妹几个，只有苏馨婉终得一良人，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 但是丈夫疼惜婆母和善，子女出色孝顺，上一世的苏馨晴羡慕的对象。 算是，大房六个庶女出嫁之后，过的最好的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寿终正寝的。 苏馨婉素荷玉立，灵动的大眼睛如刚浸过墨晶石，所谓“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也不过如此。 只不过，此时穿着靛青色牡丹纹绣裙略显成熟和俗气，遮掩了几分颜色。 姣好的面容和穿着，直接割裂开，唯有不认输的小脸，还一个正视着老太太的方向。 似乎，很想让老太太看到她的优点。 不用猜就知道，此时的苏馨婉，还不知道李姨娘的良苦用心。 苏馨晴不禁感叹李姨娘的聪明，想到自己姨娘不念有些伤感。 两世为人子女，都没有尽到为人子女的义务，这一世重生醒来，姨娘便已经过世了。 现在，都没有到姨娘的墓前磕过一个头，内心酸涩不已。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我也乏了，老了没有多少精神了。”突然老太太的让众人告退的声音传了下来，说完，往罗汉床旁边的凭几上靠了一下。 “是，儿媳告退” “孙女告退” “孙子告退” 一群人纷纷有秩序的退了出来，益寿堂的门外。 黎氏看着其他人都走了，也懒得装温柔贤惠了，看着后面跟着的几个庶女说道：“你们各自回去吧，” 便带着苏馨雅，直接走了，变脸之快，也是让人惊叹。 苏馨婉和苏馨桃，各自被奶娘带了回去，后面各跟了几个丫鬟。 苏馨晴，回头看着身后的一脸呆滞的绿荷，顿时，感觉前路茫茫。 院子里，面还有一个不省心的奶娘，更是有些头大，只能回去慢慢盘算了。 “走吧”苏馨晴拉着绿荷的小手说，雪天路滑还是相互搀扶着好，自己的院子应该是最远的最偏僻的。 记得，当时姨娘身体还好的时候，嫡母说：“伯爵府家的姑娘断没有养在姨娘身边的，” 一句话，便把自己安排到了最偏僻的角落，仅和院墙只隔了一条小路，院墙底下还有一个狗洞。 上一世，她和绿荷还从那里钻出去玩过，回来被嫡母知道了，狠狠地责罚了一顿。 想到这里，苏馨晴，心里的小算盘已经开始拨动起来，心情也似乎好了很多。 不过，上一世，自己和绿荷出去只是偷偷出去，并没有惊动其他院子的人，现在想来，会被罚多少和奶娘也脱不了干系。 毕竟，院落有偏僻，还是两个小孩子，有谁会注意到，如果不是奶娘故意去说，跟黎氏邀功。 往后的一段时间，她受罚的越多，奶娘明显的气色更好首饰也越多。 以至于，后面黎氏就是罚，都懒罚了，奶娘也没有任何赏赐了。 便带着几箱东西，回了老家享福去了，再也没有见过了。 心里揣着事，路程也过的很快。 等苏馨晴，再回到自己的暮雪院，院子里面的雪还没有打扫，奶娘和两个十几岁的小丫鬟正在延廊下嗑瓜子。 看到自己和绿荷回来，三人都没有惊讶，奶娘收起了手里的剩余的瓜子，便走了过来。 “姑娘，你回来了？快进屋里暖和暖和。” “奶娘，我饿了，你帮我拿些东西过来吃吧。” “姑娘，你不是吃过早饭了？”奶娘有些吃惊的看着面前自家瘦弱的姑娘， “我又饿了，刚才在祖母那里吃了一块糕点，更饿了，祖母说我还没有四妹妹高，让我多吃点。”苏馨晴随意说着，但是一双大大眼睛里透出满满的真诚。 奶娘肯定不会去求证苏馨晴说的是不是真的，只是有些疑惑往常姑娘从来不会问自己额外要吃的，尽管也有从大厨房拿些点心也是自己和两个大点的丫头偷偷吃掉，只是认为小孩子听祖母的话，想长得更高一点。 “行，姑娘，你和绿荷先到屋子等着，奶娘让春桃去取。”其实就是把已经放到自己屋里的吃食，等下端到姑娘屋子里就好，并不费多少脚力，就是她们等下没有了吃食而已。 第6章 索要姨娘的遗物 苏馨晴听到奶娘的话带着绿荷进屋了。 下午，又让奶娘跑了一趟大厨房，拿了一些吃食回来，总算肚子里没有那么空了，分给了绿荷一些吃。 绿荷先是不怎么敢吃，她年纪小也知道，有些吃食都是给院子里小姐们准备，她们是做下人，奴婢，没有资格吃。 但是，看到姑娘那凶狠的眼神，便胆怯的吃了起来，尝到那软糯香甜可口的枣泥酥饼，眼睛还是眼前一亮。 瘦弱的小脸，还是洋溢出来了灿烂的笑容。 ”姑娘，要不要给奶娘留几块？”绿荷嘴里的酥饼，还没有嚼完，看着盘中最后的几块有些挣扎的说， ”不用了，奶娘吃过了？”苏馨晴一脸肯定的说，白嫩的小脸露出不可察的厌恶， “恩，那姑娘你多吃几块，”绿荷一脸开心的说。 其实往常，她也有看到奶娘，和院子里的春桃春杏两位姐姐，有时偷偷躲来吃东西，只是自己刚过去就被推了出来。 还被奶娘狠狠的凶一眼，绿荷，便也不敢说也不敢告状。 姨娘过世之后，奶娘他们更过分了，她吃饭多夹几筷子的菜，又被奶娘重重的敲了几次手。 导致她现在，只能吃吃碗里的糙饭，和吃她们剩下的菜。 今天，可以吃到这么好吃的点心，自然不想给奶娘留着，只是，还是有些担心奶娘，会找小姐和自己的麻烦。 但是，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想着吃饱了，有力气，如果奶娘和春杏她们再欺负小姐，她做小姐的打手就好了，嘴里的动作更加快了。 “绿荷，你知道原来从姨娘那里，抱回来的妆匣子在哪里么？” “姑娘，我不知道，都是奶娘收着的，我给你喊奶娘进来，你等着。”说完，绿荷一溜烟的就跑不见了，苏馨晴后面看着眼前一亮，从来没有发现绿荷还有这个潜质。 没有等多大一会，绿荷就从外面跑了回来，远远地，听见奶娘在后面跟着的声音：“绿荷你慢着点在府里跑来跑去的像什么样子。” 但是也没有耽误绿荷的脚步，很快到了苏馨晴的面前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姑娘，奶娘来了。” “好的，绿荷你休息一下吧。” “我不累的，姑娘。”绿荷一脸认真的正色道， 苏馨晴点了点头，示意她站在自己的身后，看到门口进来的奶娘说道：“奶娘，原来我姨娘病逝之前给我留的一个妆匣子在哪里？” 奶娘脸上有不明的情绪隐去，但是没有逃过已经三世为人的苏馨晴的眼睛。 ”姑娘，你现在找那个东西干嘛？” “姨娘故去了，我想姨娘了，就是想看看姨娘的东西。”苏馨晴装作很受伤的样子，坐在凳子上这会腿还够不到地面。 说着话头就低下去了，还有几滴泪，从圆圆的小脸上划过，小小的一团，可不就很可怜的样子。 奶娘也有些动容了，怎么说，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 犹豫再三，才慢吞吞的说道：“姑娘别伤心了，在您的房间放着，担心你看着心里难过，我就给你放在衣柜的上面了，姑娘你等着，奶娘帮你取下来。” 奶娘往卧房走去，不一会，拿着一个红色雕花的妆匣子出来，叮嘱道：“姑娘，给都在这里面了，你看看就好，还是老奴帮你保存吧，这可都是姨娘给你准备的嫁妆，闪失不得。” 苏馨晴拿到了妆匣子，表情慢慢的收敛，看着奶娘甜甜糯糯的说道：“好，我知道了奶娘，谢谢奶娘。”看着姨娘留下来的匣子，继续问道：“奶娘，我能什么时候，可以到我姨娘墓前，上一炷清香么？” “姑娘，你这可为难老奴了，老奴哪里是可以做的了主子们的主，再说姑娘你还小要出门都要需要大夫人带着的。”奶娘一脸为难的说， “这样子的么？可是姨娘过世之后，我都没有去看过姨娘，前两天，我病的迷迷糊糊，还看到姨娘说要带我走，还是奶娘把我叫醒了，你说姨娘会不会怨你，拦着我没有跟姨娘走？”苏馨晴眼睛还噙着泪水，一脸倔强和不解的问。 “这？应该不会……姨娘是最为和善的人了，老奴再也没有见过姨娘这么貌美且善良的人，一定不会跟老奴计较的，”奶娘有些不确定的说。 转瞬间，似乎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感觉到脊背有些发凉，又改口道：“老奴去问下大夫人身边的秦妈妈，小姐你先和绿荷在屋里待着，外面寒别冻坏了身子。” “那就有劳奶娘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看着奶娘的背影，苏馨晴圆圆无辜的眼睛，里多了一丝冷漠。 不再理会，匆忙出去的奶娘，打开了桌子上的妆匣子。 让苏馨晴意外的是，里面琳琅满目的珠钗首饰，跟上一次自己拿到这个妆匣子，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越看越心惊安暗恨不已，鎏金点翠的钗环，不正是之后出现在奶娘头上的么？金海棠珠花，也在院子里面的春桃头上看到过。 原来上一世，自己被偷家了。 原本以为，上一世，她们是得了哪个院子里的主子赏，对于这些首饰的来历，并没有过问。 现在看来，不仅仅如此，居然大胆的拿了姨娘给自己留的物件。 苏馨晴，再次冷笑。 真正的冤大头是自己，匣子下面还有一对翡翠玉镯，虽然种水不是顶好的，红珊瑚手钏，烧蓝牡丹玛瑙步摇，丝金桃花碧玉钗等等，都是上一世自己没有看到过的。 但是，对于姨娘来说，存下这么多东西应该也是不易的，没想到到头来都被小人给偷走一大半。 继续翻看，下面的小抽屉，果然还是那几间商铺的地契书。 这些商铺，已经过户到姨娘的名下，奶娘他们还没有胆子动，但是，也在自己接手的时候大半都是亏损的。 里面也全都是大夫人，或者其他院子里的妈妈婆子们亲戚，各个好吃懒做，货架上根本没有什么东西，杂货铺就放了几个茶碗，伙子都坐在一起聊天。 粮店里面更是一些糙米烂谷子，活计已经不见人影了，还有一个做吃食的小店，更是已经关门了。 花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原来的掌柜给找回来，得罪了许多的人，再把店里的蛀虫给清理出去，等到再盈利的时候已经是五年后了。 看着手里三个铺面的契书，苏馨晴，把文书收好，放进了自己的小妆匣子里。 最下面夹层里，是京城城南的一个小院子的地契，以及城郊的一块二百亩的良田。 依旧放回了远处，感叹这就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姨娘也仅仅几年的时间，能存下这么多东西，应该多是来自于自己好父亲的赠与，还有一部分应该是大夫人的贤惠，逢年过节的赏赐。 上一世的苏馨晴，全心全意相信着院子里面的人。 尤其，奶娘走了之后，更是把春桃春杏，提到自己身边做大丫鬟，拿着一等丫鬟的月银，但是，事情大多数都是绿荷做。 没有成婚之前，她天真的认为，别的院子里都是这样的。 直到结婚之后，才发现不对，春桃春杏更是在自己成婚前，由她们家里人做主嫁给府里的小斯，并没有陪着自己出嫁。 跟着自己出嫁的绿荷，才被提升为大丫鬟。 除此之外，身边便没有可用的人了，也因为如此，才被永昌伯爵府拿捏的死死的。 这一世，她要用姨娘留下来的钱财，为自己铺路复仇，并且好好经营姨娘给自己留下来的商铺和田庄，幸福安稳的度过一生。 想她一个穿越灵魂，也是憋屈，今生她一定要争气。 不为别的，就为她上一世社畜996,007的回报。 第7章 大厉朝 苏馨晴，吃力的把匣子放到原来的柜子里。 绿荷也上前帮忙，两个身高都不足三尺的小姑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匣子放好。 ”姑娘，怎么不等奶娘回来放？”绿荷疑惑的问道。 半个月前，也是奶娘帮姑娘，从姨娘的院子里面拿出来的，一直都是奶娘收着，所以绿荷才有此一问。 “绿荷，你要听着，这个箱子除了你就只有姑娘我才能打开，任何人从里面拿取东西都不行，你清楚了么？”苏馨晴正色道，还是需要和绿荷说一下，万一自己有不在院子的情况，绿荷也能帮忙盯着。 “好的，”尽管有些不明白姑娘为什么做这个决定，绿荷还是乖乖的应下了，并且会严格执行。 “去拿个锁，把这个柜子锁起来。” 等主仆二人把东西收好，院子里就响起来春桃的声音：“奶娘你怎么急匆匆的？” “姑娘在屋里么？”奶娘没有时间回答春桃的话，急忙问道， “在的，和绿荷一直在屋里。”春桃丝毫没有感觉自己话语有多么不敬，独自和春杏玩着手中的花绳答道， 奶娘也没有注意到任何不妥，直接往正屋匆匆走去了。 “姑娘，姑娘，来赶紧收拾一下，跟我一起到大夫人院子里面去见人。” 看到奶娘额角的细汗，苏馨晴不禁的疑惑，是有谁想见她这个伯爵府的刚失了姨娘的庶女呢，而且还让奶娘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奶娘，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见我呢？” “老奴也不知道，就是在我去大夫人院子的时候碰到来来请姑娘你的夏葵，说是大夫人请你去凝香居见人，其余就没有说什么，我就赶紧回来告诉姑娘你了。” “好的，奶娘那我换身衣服吧，这件衣服见客不是太好吧。” “行，那老奴帮你一起吧，不要让大夫人和客人等着急了。” 奶娘不住的催到，赶紧到旁边没有上锁的衣柜里，开始给苏馨晴找合适的衣服。 “姑娘穿一套吧，颜色鲜亮点，也衬得您的气色好点。”奶娘，手里拿着一件桃红色宝象纹织锦长裙，下面是绿色织金马面裙，是去年过年的时候大姐姐院子里面送出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后面到了苏馨晴这里。 华丽且做工精致，虽然没有穿过几次，但是仍然是旧的，却顶做了给苏馨晴，算是新做的新衣裙。 去年冬天，苏馨晴只收到了这么一件衣服，再也没有其他的新做衣裳。 一直放到柜子里，是因为苏馨晴根本穿不上，裙子的长度都可以到苏馨晴的脖子了。 奶娘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自言自语的说道：“算了，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吧，” 最后从衣柜里又找出一件翠绿月华锦衫。 苏馨晴看到了不禁的摇了摇头，说道：“奶娘，就那件月白色暗纹如意云纹锦袄吧。” “姑娘会不会太素了？” “不会，姨娘刚过世，这样去见客嫡母也不会说什么。” 是的，姨娘刚刚过世，虽然不能给姨娘守孝，但是穿的素净些，守个轻孝，别人也是说不出什么话来的。 外人看到了，也能说的上主母和善厚道，也是美名一件，大夫人，应该喜闻乐见。 苏馨晴，所在的这个世界，是二十一世纪历史课中，都没有听说过的朝代，也流传数千年了。 对闺阁女子的约束，还是比较多，但是，也有比较出挑的女子，有和夫家和离自立门户的女子，也有被夫家休妻再嫁的女性。 更有，独生女性格刚毅的女子招赘婿，礼法是有的，但是，还是有基本的道德层面，同时，包容性还是很强的。 新帝也是以孝治天下，多数的思想，还是儒家为主导。 大厉国，周边还有几个同等势力国家，南楚、北魏，西辽，以及一些附属小国家。 当然各国之间，也是摩擦不断，战争不断。 仅是在新帝即位这五年，已经和北魏大大小小的战役，不下于三次以上，而且一打起来，短则几个月，长则半年一年之久。 所以无论在什么时代，生活在边境人，都是贫穷。 短短的书中一句话，或者两句话，就是成千上万条的人命，搭在里面。 几百年的认知和习惯，中原腹地，以及京城才是很多学子，家族的向往的富庶之地。 更何况，除了人文灾害，还有自然灾害。 而她姨娘一家，也是这么多炮灰大军中的一员，也是乡野之间的农户出身，家乡遭难了。 父母亲人，几乎都折在来京都的路上了，随着流民一起到京都的时候，姨娘家里已经只剩下她和哥哥两人了。 姨娘已经有了记忆，自家姓宋，她姨娘叫宋宝珍，哥哥叫宋宝树，姨娘7岁，哥哥十岁。 由于长期营养不良，有脏乱不堪两人，根本没有人愿意给他们活干，最后被逼无奈，哥哥找到了人牙子把妹妹送到了有钱的人家。 这样就能吃饱饭，签了十年的生契得了五两银子。 舅舅大部分钱都给了姨娘，自己带着一些钱边找工作，边挣钱争取早日把妹妹赎出来。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哥哥宋宝树还是晚了一步。 宋宝树在外面打零工，遇到了同乡的人，说是家乡现在的旱灾，已经过去了，下了几场雨水湖水都满了，可以种田，老家还有房子，宋宝树就拿着几个月来挣来的钱，回乡好好种地，争取有一天可以把妹妹赎回去。 姨娘也是等了一年又一年，之后哥哥的信件也断了。 花了好些钱，托人最后联系上，只知道大侄子已经开蒙读书了，家里应该更加困难了，姨娘，又寄了一些银钱回去。 那时姨娘，已经做了苏家大房小妾，也生了苏馨晴，不是很着急了。 但是直到姨娘过世，最后的愿望，还是想回家乡看一眼，终究不能如愿了。 苏馨晴，很是心疼短短陪伴自己五年的姨娘，有一个念头，逐渐冒了出来，还是把姨娘迁回家安葬吧，毕竟，那里是她想回的家乡，落叶归根。 不过，苏馨晴想到自己的一生，不禁的自嘲了起来。 可以说，她还不如自己姨娘呢，姨娘还有一个血脉流传，死后还有墓冢，而自己呢，上两世没有自己的子女，死后也是乱葬岗。 果然，世家大族的女子，不是那么好享受的，多少就要付出对等的代价。 基本上，是从娘家的门抬到夫家的门，一辈子。如果没有什么意外，都是在后院算计盘算中度过余生。 看着前面的路，苏馨晴再次回忆，最开始看到这本小说的内容。 第8章 舅母和表哥到访 大厉朝几百年的王朝，京城和地方上，外姓勋爵之家，也多是跟着先祖一起打江山，世袭下来的爵位和富贵。 当然中间也有人灭族降爵位，也有人加官进爵。 不过，更多的也是百年以上世家，就像苏馨晴的所在永安伯爵府，虽然从一开始的侯爵爵位降到伯爵，也是因为没有出来，更优秀的子孙，三代之后降下来。 新帝景宣帝就是前太子继位，所以今年又称景宣五年。 但是，实际上，景宣帝已经过了不惑之年，谁让上一任皇帝身体健壮且长寿呢。 所以，景宣帝即位之时，也过了而立之年。 膝下虽然太子没有正式册封太子，但是，作为中宫嫡子的二皇子赫连焱，仍然是呼声最高的一个。 而且，已经顺利生下来嫡长孙。 景宣帝和皇后，也都非常欢喜在皇孙满月之日，更是在宫里大摆筵席给皇孙庆生。 只是，苏馨晴知道上一世，这个皇孙以及二皇子妃，没有多久就过世了。 嫡长孙莫名染了重病，请了大厉朝所有的大夫以及太医，尽了全力，都没有挽回嫡长孙的性命。 没有过多久，二皇子妃便抑郁成疾。 二皇子赫连焱，为了表示对原配妻子的深情，和长子不幸夭折的痛心，对外宣称三年不再娶妻。 景宣帝也是痛心，心疼自己的嫡子，便就下诏册封二皇子赫连焱为太子，入住东宫。 嫡姐及笄多年未嫁，就是等的这个机会。 苏馨雅病愈回京的途中，遇到了从南方赈灾回来的太子赫连焱。 从此开始了英雄救美，以及英雄难过美人关，成就了一段旷世美好的爱情。 只不过，这些当然只有作者和读者知道，毕竟，苏馨雅的名声，不能有所影响，要不然就是骂名不断了。 最后，还是在赫连焱三年期满之后，借着皇后的手，成全了两人的感情。 美名远扬太子，和才貌双全的永安伯爵府嫡长女苏馨雅，大婚。 让京中一众名门闺秀，艳羡不已。 更是，让一些更高门第的公府和侯府的小姐们，气愤不已，凭什么她可以伯爵府的门第嫁给太子，父亲还是个四品的官员。 更让她们恼怒的是，苏馨雅跟太子的关系，更是琴瑟和鸣，先是生育一对龙凤胎，被说成天降吉兆。 接着，又生育了一子一女，可谓是幸福一生。 当然这些，也都是苏馨晴做亡魂的时候，听下人们和贺元明的那个外室说的。 不过，现在，想想远没有说那么简单，毕竟，太子也不是仅仅只有太子妃一人。 再次回神，苏馨晴便被奶娘带到达凝香居。 站在院子外面，就可以看出主母院子的富贵荣华。 等到厅堂的门口，屋子里面隐约有两个灰扑扑的人影，立在厅堂之上。 没有伯爵府的锦衣华服，只有，洗的脱色的粗布麻衣，挂在两个消瘦的人身上。 “母亲安好” “大夫人安好。” “三姑娘来了，来到母亲跟前来，给你介绍，这是你的姨娘的嫂子和侄子，”停顿了一下又道：“罢了罢了，你喊舅母和表哥，也亲近点，不往他们千里奔赴过来看你和你姨娘，他们收到你姨娘病逝的消息，就赶往京城了，今日才刚到，你们见见。”黎氏一脸慈母的样子，拉着苏馨晴到了两人的面前。 苏馨晴，小小的脸上，很是迷茫，茫然的看着面前的两人。 即使如何想破脑袋，都没有想到，上一世，从来未出现在自己生活中的人，此时此刻出现在黎氏的院子里。 她还亲眼看到了。 妇人头上包着藏青色棉布方巾，简单的朝云近香髻，上衣穿着麻布短衫，下面也是深色的长裤，黑色的布鞋上面已经沾满了泥土。 局促的看着苏馨晴和黎氏，国字脸，皮肤有些黝黑。 但是，黑白分明的眼神中看的出是担忧。 旁边的少年，已经高出妇人一头多高了，只是身型单薄，一袭天青色长衫穿在他的身上，果然有些偏大。 面容刚毅果敢，有少年人的勇气在里面，即使，面对黎氏也没有任何胆怯，反而站的挺拔，眼中都是对外物一切的淡然。 苏馨晴不禁多看了几眼这个表哥。 她一双小小眼睛，在打量母子两人的时候，方氏和表哥宋和谨也在打量眼前的小姑娘。 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似乎散不开的愁绪，洁白的小脸精致可爱，月牙色锦袄更是衬托出小姑娘有些病态的肤色。 方氏更是心疼，和自己小女儿年岁差不多的年龄，就已经失去了亲生母亲。 该怎样的难过，她也知道大户人家的规矩，有嫡母在就是母亲，终究，不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孩子，也就是表面光，内里有几个是过的好的。 宋和谨，就没有自己母亲方氏多愁善感了。 认为在伯爵府，这个表妹过的应该还可以，最起码眼前的夫人，几句话说下来应该是个极重名声的。 看起来，不会明面上苛待庶女的样子。 这次，原本是父亲和母亲一起来的，但是，父亲因为着急出门走路下山摔伤了腿，这会还躺在家里，由二弟照顾养伤。 所以，来京城给姑母上香和看表妹的事情，就落到了自己和母亲的头上。 “舅母，表哥”苏馨晴柔声的开始喊人， “哎，孩子你受苦了。”说着方氏用粗糙的大手，拉住了苏馨晴的白嫩的小手，真心的流下了心疼的眼泪。 她和相公结婚之后，一直打算把小姑子赎出来，可惜造化弄人，最后小姑子居然做了伯爵府大老爷的姨娘。 再也不能随意接回去了，俗话说民不与官斗，也只能如此了。 后面老家天气不好，又是旱灾又是洪涝，没有几年的好收成，养活三个子女也是困难，自己给人洗衣做饭打些零工，相公只要不是农忙就会上山采药，好几次摔下来。 所幸，也没有生命危险，才勉强供应大儿子读几年书。 书院的先生，也是看大儿子读书很有天赋，家庭又不好，更是帮忙介绍抄书的活，加上小姑子的接济，这才勉强读下来。 这次，可以来京城，也都是拿出全家的积蓄，节省点花够一个来回。 如若不然，就要在京城安顿一段时间，挣够盘缠才能回家，但是，也不能太久不然会耽误儿子明年的秋闱。 第9章 舅母心伤感怀 紧赶慢赶，半个月之内，到了京城。 还没有来得及找个落脚地方，便赶紧过来了。 祭拜小姑子，看了这个孩子之后，差不多就要往回赶了。 苏馨晴，则是没有想那么多，而是，真切的感受到对面舅母的情绪真挚，也被带动了起来。 顿时，眼泪如泉涌，主动开始抱住方氏哭道：“舅母……舅母……我想你和舅舅了。” 上一世，姨娘也和提过她的哥哥和嫂子，都是从一封封的家书中知道的，但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舅舅一家人。 痛苦的同时，她也想到了，上一世舅母和表哥应该也同样来过。 只是，那个时候自己病的昏天黑地，大夫人不会让病入膏肓的自己，见舅舅一家人。 只不过，这一世自己早早的好了，所以，才有幸见到舅母和表哥，没有错过。 黎氏看到两人在凝香居，哭了起来，顿时，脸冷了起来跟旁边的熙妈妈，使了一个眼色。 熙妈妈，是大夫人的陪嫁妈妈，自然看懂了大夫人的意思。 赶紧上前说道：“姑娘，你舅母和表哥远道而来，还没有休息呢，可不能这么伤神对身体不好。让夏葵带人下去休息吧，等休息好了你们再说知心话也不晚。” “唔……恩，好的”苏馨晴看到了黎氏的脸色不是很好，赶紧说道：“舅母，表哥，你们先休息，有话我们晚上用饭的时候再说。” “行，真是长大了。”方氏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心疼的不行。 尤其是，小姑娘说想她和自己相公了，明显身边没有亲人了，富贵人家到处都是心眼，哪有自己家里舒服。 “夏葵，夏雪领着两位贵客到客房休息。”熙妈妈吩咐道， “母亲，女儿也告退了。”苏馨晴想看看舅母住在哪里就打算一起去， “恩，你去吧，也要注意身体，你刚大病了一场身体刚恢复，多让厨房做些好吃的给你补补，你看四姑娘比你小了半岁都比你高出半个头去。”黎氏和蔼的说道， “是，母亲，女儿告退了。” “妇人，民妇也告退。” “告退。” 苏馨晴擦了擦眼中的泪，便携着方氏走在前面，小声的回答方氏的问题。 宋怀瑾在后面慢慢的跟着，看着这个小表妹与自己母亲聊天。 不一会，便分开了，夏雪就带着宋怀瑾去了外院，客房休息。 而苏馨晴跟着方氏到了内院女眷们留宿的客房。 等到夏葵走了之后，奶娘才进来说道：\"姑娘，老奴去给你们准备一些吃食，姑娘在这里与夫人说话。\" 看着奶娘也走了，方氏才放下苏馨晴的手开始上下打量，见到素色的衣服头上也没有几个珠钗点缀后，重重的 点了点头，\"你母亲没有白白生养你一场，\"说着又开始哭了起来。 \"舅母……莫要伤怀了……\"苏馨晴虽然劝说着方氏，自己也泫然欲泣起来， 方氏看到小姑娘已经红着眼睛，赶紧止住了泪说：\"咱们不哭了，舅母和你表哥就是过来看看你过的好不好，你舅舅来的路上难过着急摔断了腿，在家里你二表哥照顾着，这才没有过来，你不要怨你舅舅，他也是不得已。\" \"我知道的，舅母，苏馨晴再次拜谢舅舅舅母挂念之恩。\"说着苏馨晴准备跪下了，被方氏拉了起来。 坐到了厅堂一边的软榻上，两人的距离很近了。 方氏满脸沧桑之感，但是眼睛却是明亮的。 完全没有，刚才在黎氏的院子里，局促不安的神情，又在苏馨晴的发髻上摸了一下。 看着稚嫩的脸庞，说道：“你在府里可好？” “舅母是好的，有奶娘照顾还有绿荷陪我一起玩。”苏馨晴尽量表现的像个懂事早熟的小孩。 既不让舅母起疑，又可以让舅舅一家放心，走那么远的路，就是为了确认自己安好，可见，舅母一家并非上一世表现的无情。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上一世舅母一家，杳无音讯，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或者上一世的今天发生了什么？ “嗯嗯，你生活无虞就行，如果你生活不好，舅母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把你带出去，跟舅母回乡，最起码有舅舅舅母照顾，总比在这深宅大院里好。自从你表哥中了秀才之后家里的日子也好过起来了，每个月都有县里给的几钱银子给你养你一个小丫头还是可以的。” “舅母，我很好，大夫人没有少我的吃穿用度，家里的姊妹也和善，” “行，那就好，舅母一家没有大本事，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就好，嫁一个平常人家，你姨娘原来写信回来时常说起你的婚事。虽然舅母没有多大文化也是知道，宁为穷人补破衣,不为富人做妾妻，要不然就是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那年你舅舅想着生契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从邻里亲戚那边凑了一些银钱打算收了稻子之后就到京城来把你姨娘赎回去，哪知还没有等你舅舅出发，你姨娘的信件和包裹就到了，说是已经做了你父亲的妾室。 你舅舅一夜就白了许多的头发，中间有什么事情我们是不知道，但是舅妈知道，你母亲如果想做你父亲的妾室早就做了，不会等十七岁，都是老姑娘了才去做妾室的。 原来，我与你舅舅，已经在乡下给你母亲看好了一个书生，家里有几十亩良田，知书达理，看过你姨娘的画像就同意了下来，说是小时候还有一起玩的情分，你姨娘知道了，也大约是记得这么一个人的，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意见，但是，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糊里糊涂给你父亲做了妾室，” 苏馨晴听着舅母的话，原来，中间还有这么一个插曲。 以她对姨娘的观感，也是攀附富贵之人，平时，虽然自己的颜色比较艳丽，但是只要父亲不来，基本上也都是粗茶淡饭，衣着素净，饰品只带一两支常用的珠钗，除了平时给大夫人请安，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只是，后来父亲不知道为什么，便不来了。 但是，大夫人依旧经常赏赐母亲，各种布料和首饰。 这也是，姨娘有一些压箱底物品的原因。 但是现在听到舅母的话，似乎，姨娘做妾室还有其他的原因。 方氏没有注意到苏馨晴的出神，继续念叨着：“哎，我和你舅舅把你姨娘的事情说给了同乡的书生听，开始他还不信，直到看到你姨娘退回来的信物，才失魂落魄的走了，后面他中了秀才没有多久家里的老母亲就过世了，哥哥嫂嫂一家跟他分了家，也把他给赶了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同你姨娘一样也是个可怜人。” 第10章 浮出水面 方氏低头，见到苏馨晴懵懂的大眼睛，难过的情绪立刻又多了几分。 怜爱说道：”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我同你说这个做什么。看着你过的好，我就放心，看起来勋爵富贵人家实际上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端看看你姨娘就知道了，花一般的年纪就殒命在这个地方，舅舅舅母一起虽然不富贵但是能保你平安长大，等你长大了再给你找个好儿郎嫁了也是一辈子的舒服日子，还是比在这里强。你可愿意跟舅母回去？” 虽然，知道苏馨晴在这里，过的还可以，但是，想想小姑子的遭遇。 还是问了一嘴，小姑子也说过的很好，这才多久人就没有了。 “舅母，我真的很好，况且伯爵府的大老爷是我的亲生父亲，奶娘有说，父母在不远行，女儿需要给父母尽孝的。” 苏馨晴大仇未报，憎恨的人和算计过自己的人都在这里，她哪里都不会去。 况且，自己想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首先，是大夫人和老太太，哪一关都过不了。 再说老太太伪善的性格，决不允许，传出不利于永安伯爵府的谣言。 即使，府里的庶出子女都死在内宅，她也会把消息，都按死在内宅里，绝对不会传到外面去。 方氏看到小姑娘纯真坚毅的眼神，也知道自己想岔了。 确实，如苏馨晴所说，再怎么说苏馨晴，也是伯爵府大老爷都是亲生的女儿，带着血缘关系。 如果，苏馨晴知道方氏所想，一定会告诉对方，想多了。 苏崇才不在乎，她这个庶出女儿呢。 如果万一有什么不好的流言，也就像处死一个下人一样，毫不留情的处死她们这些可有可无的庶出的女儿。 “舅母知道你是个孝顺的，”方氏，然后转移了话题，“明日我与你表哥去你姨娘坟前上三支清香告诉她我们来看她了，就走了，你表哥过年之后还要参加秋闱，回去还要温书，所以就不能多留下陪你几天了，等到你表哥有高中之日，定可以到京城护你周全。” 苏馨晴突然想到了什么，秋闱？在自己姨娘过世后第二年？ 有什么消息，在苏馨晴的脑海中炸开。 上一世，从苏馨婉的院子里听说，李姨娘在江南的侄子在秋闱中高中。 之后，更是会试，殿试中，一举成名，好像也就是姓宋。 当时她还疑惑，李姨娘不是娘家姓李，为什么姓宋。 但是，当时她也没有深究，因为苏馨婉的地位，随着表哥名声大噪，也逐渐的跟他们普通的庶女，更的苏崇看中。 经常跟在苏馨雅的身边，也不再和她们有什么交集。 至于，李姨娘是扬州的瘦马，家里也是遭了慌，家里的人，都死光了，李姨娘凭借长相好，才被人看中，卖到专门培养瘦马的地方。 为什么，还有亲戚，娘家侄子，还考上了探花，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疑问。 苏馨晴，现在脑海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便又想到一件事，有几次，苏馨婉也时不时到自己这边来玩，会问起姨娘的事情。 那个时候的苏馨晴，难掩激动，苏馨婉问什么，她也是有问必答。 可想而知，自己当时有多傻。 仔细推算来，舅母和表哥上一世到来的时。 她已经病入膏肓，大夫人，肯定不会让自己见，但是，不能不叫人出来。 一是，宋姨娘做妾，已经生契到期了，良人的身份了。 二是，担心舅母方氏他们。在外面乱说话，姨娘死了庶女，也病入膏肓不久于人世。 虽然大夫人无心加害，但是，外人听到可不是这么想的，黎氏苏府的名声有碍，会被连累。 最有可能的是，找与自己年龄相仿的苏馨婉，过来充当自己。 小孩子，尤其一个家的姐妹长相，都有相似之处，自然可以瞒天过海。 在之后表哥高中之后，再来伯爵府，尽管自己没有死，大夫人也不会喊自己过来了。 仍旧会让苏馨婉顶上，这就是一个谎言的形成，会用更多的谎言来圆。 这也是可以解释的通，为什么，苏馨婉来找自己，还要打听姨娘的事情了。 想救通了关翘之后，苏馨晴感觉自己以前可不是妥妥的大怨种么？ 还有，以前姨娘往来的信件，改天带绿荷去姨娘住的院子去看看，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早点收回来放心点。 “谢谢舅母，表哥才高八斗肯定会高中，表哥要参加明天的秋闱肯定需要很多时间来温书，那舅母和表哥还是早点回去吧，舅母，明天你能跟大夫人说，我也想去看看姨娘么？自从姨娘故去，我就病了我还不知道姨娘的墓在哪里，每年清明和中元节前后我也知道去哪里祭拜姨娘，尽一下为人子女的孝心。” “好孩子，行，明天早上你也早点起，等我求了你的嫡母，我们一起去。” 看到苏馨晴的孝心和稳重，方氏有些替自家小姑子痛惜，这么年轻就走了。 留下，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连去祭拜自己的姨娘，都没有自由，真心感觉还是乡下好。 苏馨晴又和方氏说了一些话，问了舅舅舅母在乡下的生活，还有一个未谋面的二表哥和小表姐。 方氏掩饰不住的头疼，女儿养的跟小子一样，二儿子，更是皮的十里八乡的小孩子都怕他。 还是小姑子的女儿养的好，聪颖灵动，皮肤白的像豆腐一样，头发乌黑亮丽，长大了肯定比小姑子还漂亮。 现在，才感觉这样的小姑娘，还是养在深宅大院的好，不然，真的怕哪个强取豪夺，就把小姑娘给掳走了。 两人没有聊多久，奶娘就带着院子的丫鬟，把吃食送了过来。 方氏虽然眼睛瞪得很大，水晶肘子，金华火腿、鱼羹、蜜汁藕等，三个荤菜三个素菜。 苏馨晴也是惊呆了，自己重生之后，也没有吃过这么丰富的晚餐。 拿起筷子，很不客气的吃了起来，只看舅母吃的很慢，看到了身边的奶娘和丫鬟才明白。 便让奶娘，带着他们先下去。方氏才加快速度吃了起来。 晚饭结束后，又陪着方氏说了一会话，才带着奶娘回自己的小院。 第11章 祭奠亡母(一) 第二天，苏馨晴很早就醒了，赶紧洗漱妥当。 吃完早餐就等在自己院子里，防止等下大夫人院子里的人过来找不到自己。 果然，没有要多大一会，站在院子的门口，和绿荷正玩着的苏馨晴，就看到一个身影走过来。 “三姑娘，大夫人说，您今天可以和宋夫人一起去郊外祭拜一下宋姨娘，奴婢带您去门口等着，宋夫人和宋公子随后就到。”夏葵说道，然后又看到了坐在院子里延廊下的两个大点的丫鬟，呵斥：“春桃春杏你们在做什么？院子里的活做完了，就在那里躲懒。” 听到夏葵的声音，两人突然惊了一下，春桃反应比较快，嘴也比较甜，赶紧讨好的说：“夏葵姐姐，洒扫的活计我们一大早就做完了，这不，刚坐下休息片刻，您就来了。” 夏葵扫了一下院子里，雪水混杂着泥水哪里有打扫过的样子，连三姑娘主仆二人走出来的脚印还清晰的在厚厚的雪上，立马皱眉说道：“你当我是瞎的么？赶紧做，做不完不准吃午饭，仔细我告诉管事的妈妈扣你们的月钱。” 然后又对着苏馨晴说：”三姑娘，您是主子，她们是奴才，总不能让她们越过你去。” “谢谢夏葵姐姐，”苏馨晴一副不知世事的样子，主动道谢道， 夏葵看到这个样子的苏馨晴也不好说什么，然后对着还对在延廊下的春桃春杏说：“奶娘呢？” “奴婢不知。”两人齐声说道 “算了，三姑娘跟奴婢走吧。说完也不管苏馨晴是否跟上，独自先走了。 “绿荷，走吧。”苏馨晴似乎也没有意识到夏葵的无理，喊着绿荷一起跟在夏葵的后面。 终究是几岁的身体，夏葵见苏馨晴没有跟上来，就放慢了脚步。 三人到达门口的时候，方氏带着宋和谨，已经等到大门的旁边，与夏葵道了谢就走到了方氏的跟前。 方氏则看到苏馨晴走过来，身边就带着这么一个瘦弱的小丫头，而且，看起来还一副不怎么聪明呆呆的样子，皱起了眉头。 但是，没有说什么，便带着两人，从侧门出去上了早就等在门口的马车。 还好绿荷和苏馨晴比较小，要不然，可能就需要两辆马车了，两大两小上了马车已经没有多余的空间了。 苏馨晴挨着方氏坐的情况下，绿荷更是小小的一只，挤在方氏和苏馨晴的脚边。 宋和谨想下车就被方氏拦下来了，还不知道多远，靠儿子的脚步赶上马车那是不太可能的。 “走吧，小哥”方氏开口说道。 “好嘞，姑娘和夫人公子你们坐好，有点远我们今天赶一个来回必须加快脚程了。”小厮在门外和方氏解释道， “好的，有累小哥了。” “没事的，夫人，都是小人应该做的。” ”驾……驾……” 马车缓缓的走了走起来，后面苏馨晴就知道了奶娘一大早不见了身影的原因，出了城之后，苏馨晴就吐了，还好伸头吐到了车子外面，要不然这一路就要被自己的呕吐物陪伴了，小厮就停在路上休息了一会。 方氏从马车的后面的箱子里取了一个水袋出来让苏馨晴喝口水，漱漱口，绿荷在旁边有些无措，想上手帮苏馨晴又被方氏挡在外面，看样子有些着急。 “绿荷你也休息一下吧。” “姑娘，我没有事情，你怎么样了？还难受么？” “没事，你不要在我眼前晃，要不然我更难受了。”苏馨晴说完，绿荷就站在一边不动了。 宋和谨倒是一脸闲适的坐在一块石头上，时不时往这边看一下自己这个体弱的表妹，不禁皱了皱眉。 方氏看着主仆二人的互动，说道：“还是个忠心护主的小丫头，就是小了一点，比你还瘦弱，怎么照顾你？“ ”我可以的，夫人，我以后会长高，会长胖的。“绿荷说到最后声音有点低， ”哎，可怜的两个小丫头了。”方氏也安慰性的摸了摸绿荷的小发髻，因为吃的不好，头发稀疏而且稍微有点枯黄，正在的一个黄毛丫头，还没有自家的女儿长的结实。 几人又吃了一些方氏出城的路上买的干粮，便开始赶路了。 在午后，苏馨晴看了一下太阳大约是未时，颠簸的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 小厮高声说道：“三姑娘，夫人公子就是在这条路的上面，后面马车就上不去了，小子需要再这里看马车，就不能上去了，还望见谅。” 宋和谨，先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紧接着绿荷慢慢爬了下去，由于个子比较矮，被小厮搀了一下才站稳脚。 方氏，则是在儿子的搀扶下下的马车，坐一路的马车，腿都是软的，站了一下才缓了过来。 苏馨晴，慢慢的从车厢里面，低着头出来，不必弓着身子，个子小的优势就出现了。 但是，等看到马车距离地面的高度，就傻眼了，上马车门口是有小凳子。 不知道，这辆车本来就没有，还是小厮忘记带了？ 此刻，就像一个一米六的人看两米的深沟一样，简直，不可逾越的天堑。 绿荷小小的人，在下面伸着自己小手，想帮助小姐下来。 苏馨晴，看了一眼，打算学着刚才绿荷一样倒着趴下下马车。 只是，还没有等苏馨晴，转过身去，就被一双修长的双手，从腋下抱了一下就到了地面。 直到双脚踩到地面上，坑坑洼洼的山坡，再看眼前颀长的身影。 可以感觉到，并不像看到的一样瘦弱，能感觉到很有力量感，恩，不错，还是很稳的。 并不像，真正的文弱书生。 “谢谢表哥。”苏馨晴大大方方的感谢道。 “嗯，”青衫少年淡淡的回道。 “走吧，和谨，你拿着后面的东西，娘带着你表妹，绿荷，你留在这边吧，跟小哥在一起，等下我们就下来，不必上去了。”方氏见到苏馨晴被儿子抱下来，并没有在意。 七岁不同席，也是对着外男来说，更何况苏馨晴才五岁。 山上的路不好走，自己和儿子，都是穷苦出身这些都不在话下，但是，两个小姑娘，从小在府里长大。 虽说，绿荷是个丫头，但年龄还小，没有做过什么重活，自己也只能看顾一个，当下决定把绿荷留了下来。 苏馨晴听完舅母的话，回头，便就看到绿荷一副要哭了的表情。 安慰道：“绿荷你先休息下，等下回去，我不舒服还需要你照顾我，有舅母陪在我身边就好了。” 第12章 祭奠亡母(二) 听到自家姑娘这么说，绿荷就释然了。 想着自己休息一下，等下回去的路上，全靠自己照顾姑娘了。 这边绿荷帮助苏馨晴，整理好衣裙。 宋和谨，已经把伯爵府准备的元宝蜡烛和祭品，用竹篮拎在手里。 没有一点吃力的样子，苏馨晴见到，不禁的感叹，回去之后一定要和绿荷吃好喝好睡好，健健康康长大。 这样，才有力气去做更多的事，要不然萝卜头的样子，上下马车都费劲。 三人大概走了一刻钟左右，终于，在小厮指的地方，看到了孤零零的一个墓冢。 上面还是新翻的土，尽管，还没有看到墓碑上的名字。 苏馨晴莫名的可以确认，是姨娘的埋骨所在地。 顿时，眼眶湿润了，走过了一世的距离，才有幸到姨娘的墓前。 方氏也不禁的掉了下泪，快步走上几步，才看了看墓碑的名字，“宋宝珍之墓”。 短短的几个字，道出了小姑子的一生，妾室，是不能葬入苏家祖坟。 也不会在族谱和祠堂上，看到妾室的名字，只是潦草的一生，死后也无所归。 宋和谨，已经把祭品和香烛摆好，就看到，苏馨晴已经跪在墓碑前默默的哭泣了起来，不免心中一痛。 这就是痛失亲母的稚儿，不像，昨天在厅堂上哭的撕心裂肺，无声的哭泣才更人心疼。 以前，姑母总是寄信件和物品回来，小时候，也看到过姑母的画像。 顾母的仙人之姿，也怪不得村里的姓孟的秀才，可以看上作为丫鬟的姑母，直到后面姑母退婚，孟秀才远走他乡。 至今教授自己的先生还说：“孟秀才是他见过的最有天赋的人，可惜……”后面就是一句叹息。 姑母故去的消息，对他来说，既陌生又熟悉。 毕竟没有见过，但是，从父亲和母亲的难过，感受到那么一点血脉的心情。 但是，远不及，此刻，看到一个那么小的奶团子，默默流泪，来的真切。 坟墓里面的人，原来也是表妹的母亲，也是父亲从小到大带着长大的妹妹，更是以前经常给自己寄笔墨纸砚的姑母。 宋和谨，天生感情不是很丰富，尤其家里两个不省心的弟妹，从来都是冷言冷语。 但是，二人还是围绕自己叫“大哥”，让自己不厌其烦，只有拿着书躲到山上去读，才会有个清静。 家里的弟妹，从来没有像表妹一样，看到表妹哭的那么伤心。 想要开口安慰一下，终究没有什么话语，可以说出口，因为他清晰的知道，是丧母之痛。 方氏也注意到了苏馨晴，安慰道：“馨儿不哭了，你姨娘看到了会难过的，她是一个顶顶心善的人，肯定不忍心让你哭的那么难过。” 拿出自己粗布手帕，想给苏馨晴擦擦眼泪，想到自己刚刚用过，停滞一下。 便看到平时很少说话的儿子，递过了一条崭新的手帕，给苏馨晴轻轻擦拭小脸上滚落的泪珠。 “恩……谢……谢舅母……”苏馨晴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像断了线珠子一样，不听话的往下流。 她始终都以为，自己没有那么爱哭，但是，这两天像是要把这一生的眼泪都给哭完了。 “小妹啊，你在那边要安心，以后我们就把馨儿当成自己家的孩子，虽然条件不好，我跟你大哥也每年都来看馨儿，如果有人对馨儿不好，我拼了这条命也要给馨儿报仇，你放心吧。忘记前尘往事吧，好好去投胎，争取下辈子投生到一个好人家，你这辈子过的太苦了……呜呜……明年等你大哥的腿好了，让他来看你……” 听着方氏絮絮叨叨，苏馨晴渐渐心情平和了一点。 “娘，女儿来看你了，女儿不孝都没有送你最后一程。”一声“娘”的称呼，让苏馨晴再次绷不住。 苏馨晴，匍匐在自己姨娘的墓前，直到一双骨感修长的手把自己拉起来，便靠着身边的继续哭了起来，好似，把两世的委屈给哭诉出来。 原本就是大病初愈，加上心情大起大落，年龄又小。 很快，苏馨晴便失去了知觉。 等到再有知觉的时候，已经在回城的马车上。 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棱角分明的下颌线，薄薄的唇颜色偏淡，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流水。 “表哥……舅母……”细若游丝的低语。 “馨儿醒了？和谨馨儿醒了，”方氏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 “姑娘，姑娘，你终于醒了……呜……”绿荷的童音也传了过来， 苏馨晴，就看到一双关切的眼神射了下来，立马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了。 双手想抓住什么东西，让自己坐起来，正在无措的时候，就被一只大手给扶了起来。 苏馨晴，立马从宋和谨身上起来，站在的车厢里。 此时，马车颠簸一个冲力，就扑到了方氏的怀里，方氏看出来了苏馨晴的窘迫。 赶紧说道：“你在山上晕了过去，我就让你表哥把你背了下来，只是，刚才你一直抓着你表哥的衣服，没事，都是一家人，五岁的奶娃娃，你表姐现在耍赖，还让你表哥背着呢。” “恩，谢谢表哥，表哥辛苦了。”可能刚刚哭过，现在声音都是沙哑的， 方氏更是心疼的把苏馨晴，搂在自己怀里了：“我胳膊，原来在你二表哥小的时候从树上掉下来接他的时候砸伤了，用不上很大的力气，就让你表哥背着了。” “不客气，表妹。”宋和谨难得的露出一丝生人勿近情绪。 从苏馨晴晕过去，他就断定，表妹在伯爵府里，过的不好。 要不然小小年纪，哪里有这么多，难过的事情，肯定在府里被欺负了。 短短的一段路，已经让宋和谨脑补了很多苏馨晴被欺负的事情。 在心里发誓，以后一定要护好顾母唯一的血脉，再也不让人欺了她一分去。 看着表妹醒了过来，心里的一根弦也松了。 这两天在伯爵府，看到听到的，知道姑母生前的日子也是不好过，表妹更是年龄小不懂事，身边还有一个更小的丫鬟，两人都不知道谁要照顾谁了。 下定决心回去以后，一定好好温书，以后可以是表妹撑腰。 回到永安伯爵府，已经接近亥时了。 和舅母表哥，分开了之后，两人被看门的婆子，送到暮雪院，只看到春杏一个在门口守着。 苏馨晴没有说什么，坐了一天的马车也累了，简单吃了一点东西，洗漱了一下倒头便睡了。 第13章 舅母离京 翌日清早。 苏馨晴就穿戴好，草草吃了一个包子，把奶娘支了出去。 从姨娘留着自己的妆匣子里,取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藏在自己的衣服的里就出门了。 姨娘留的现银不是很多，碎银子比较重，而且比较打眼。 思虑了一下，还是银票比较方便，首饰这些东西，对于现在苏馨晴帮助不是很大。 还是，找个机会，寻找一个合适的人，带出去换成银子比较划算。 在舅母住的院子里，苏馨晴看到了表哥，已经收拾好的包裹此刻就放在舅母安歇的床榻上。 “馨儿，来了啊，赶紧过来，吃早餐了没有？” “舅母，表哥早安，我吃过了。” “行，那你先自己玩一会，我喝完粥就好了。”方氏说道，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想赶紧吃完，早点赶路。 这样在天黑前，还能到下一个乡镇，不至于露宿荒野。 一路走来的经验，如果没有儿子时刻提醒，估计方氏一个人，都不一定可以平安到京都。 宋和谨一边吃饭，一边则是注意着苏馨晴的小动作，只见两人跑到了床榻旁边，随意的倒腾了一番。 因为他们带过来，也没有什么重要的物品，就是几件旧衣服不甚在意。 在宋和谨走神的时候，绿荷的掩护之下，苏馨晴把东西放进了其中的一个包裹。 立马舒了一口气，继续与绿荷好奇的东张西望，好似没有来过客房一样。 宋氏母子，吃完早饭没有多久，就看到大夫人身边的熙妈妈来了。 “夫人，公子，今天大夫人需要到老太太那边伺候，便派老奴过来送二位出门，希望二位海涵。”熙妈妈孔武有力的双手向方氏行礼道， “没事，大夫人贵人事忙，我们还要感谢大夫人这两天的照顾，怎敢怪罪。妈妈说笑了。”方氏看着已经到自己身边的外甥女， 又对熙妈妈说道：“以后有劳妈妈多照拂我这可怜的外甥女，希望妈妈在大夫人面前多多替我这外甥女美言几句。” “夫人说哪里话，三姑娘是府里的小姐，那是我这个奴才可以照拂的。”熙妈妈赶紧推诿道，这话她可不敢接，笑了笑继续说道：“马车已经给夫人和公子准备好了，” “好的，替我们谢谢大夫人了，大夫人既然有事情要忙，我们就不到跟前打扰了。” “夫人说哪里的话。”熙妈妈人精一样的说道，让人说不出半点不好。 宋和谨已经拿了行李站到了方氏的旁边说道：“母亲，我们走吧。”、 少年特有的声音想起，熙妈妈见到了这么清秀的少年感叹道：“夫人好福气，有这么出色的公子。” “哪里，都是乡下人识了几个字，和京都的少爷公子们可是比不了的，只求不像我和他爹做个文盲就好。”方氏真情实意的说道， 哪里知道两年之后，熙妈妈在看到已经长成的少年已经是自己仰望不到的存在了，很是后悔到眼前肥肉跑了。 好好的一个女婿自己当时应该以狠心定下来，要不然自己女儿也可以是官家娘子了，不用跟着自己在为奴为婢了。 方氏牵着苏馨晴的小手，一直到门口的马车前才放开。 并承诺道：“明年不忙的时候，我和你舅舅一起来京都看你，等着舅母，好好照顾自己。”说完不忍心果断了上了马车，没有再出来。 宋和谨也上来，摸了下自己表妹的脑袋，深深的看了一眼，转眼上了马车。 苏馨晴看着远处的马车的影子，内心的空虚的更加厉害了，也许是对未来的迷茫，也许是有对亲人的思念。 不过，现在都已经如风一样消失不见。 熙妈妈面上的和善笑容，便不见了，转头对着泪眼朦胧的小人说道：“小姐，我们进去吧。” 点了点头，还是要面对这幢宅子里的牛鬼蛇神，不过，进门的时候，苏馨晴还是无助的扶住了身边的绿荷。 绿荷则是憨憨的笑了起来，犹如暖冬中的一股阳光。 在自己的院子里面，安心度了几日，算算日子也差不多到了上一世开蒙的时间。 一大早，苏馨晴就被大夫人院子里面的人过来通知，到凝香居去见客人。 苏馨晴兴致缺缺，跟在来人身后。 她身后，还跟着更小的身影，便是绿荷。 主仆两人，都是耷拉着脑袋，打不起精神的样子。 走在院子里的小路上，脚下的鹅卵石一高一低，在清晨的露珠下，有些湿滑。 苏馨晴时不时，都要扶着身边的绿荷一下。 熙妈妈，可能真的走在前面，没有看到，兀自说着：“三姑娘，你以后和大小姐一起上学，可是要注意不能起这么晚了，章嬷嬷和钱夫子可不会等你，章嬷嬷可是宫里的老嬷嬷，是大夫人花了重金请来的，钱夫子也是京城有名的女夫子，虽然三姑娘你还没有开蒙，但是也不能耽误了大小姐的学业，有不懂的可以等到课下的时候，再问府里的刘夫子。 大夫人特意，让老奴帮你准备了上学用的笔墨纸砚等，也是怜惜你圣母刚刚过世，无人照料，才让你和大小姐一起读书学习的，省的你一个人在院子里面胡乱想，你可是要记着大夫人的恩情，其他的小姐的姨娘想让几位小姐进学，大夫人都没有答应，章嬷嬷也和钱夫子也是看中了大小姐的学识和人品，才到我们府里教习的，三姑娘你切勿惹的两个先生不愉快……” 听着前面的熙妈妈，如此说着，苏馨晴如雷灌顶。 不怎么清晰的脑子，瞬间清醒了大半。 章嬷嬷进府了？上一世也是这么早，章嬷嬷便进府的吗？ 原来，前世这么早章嬷嬷都已经进府了？ 至于，熙妈妈说的，钱夫子的事情，她是知道的。 原来章嬷嬷是和钱夫子，同时进府的，无怪乎，苏馨晴心惊。 这两人，都是苏馨雅做了世子妃之后的左膀右臂，皇宫后宅的隐私，章嬷嬷一把好手。 还有就是姑娘妇人养身，这方面，章嬷嬷也是原来伺候过宫里的贵妃，年约五旬的年纪，保养的跟三十岁左右的妇人一样。 而且还生育过一个王爷，传闻说，王爷病故，先贵妃遁入空门。 章嬷嬷才被放出来，上一世，还有人怀疑章嬷嬷的本事，直到已经生育过四个孩子的苏馨雅，仍然像是未出阁的小姐一样容貌和身材。 京中妇人和小姐，才深信不疑。 到处找关系，想要得到章嬷嬷的秘方，不过，十之八九传出来，都是假的。 美容驻颜，哪里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只靠着一张方子。 第14章 进学拜见夫子 而另外一人，钱夫子也同样是，更是炙手可热的人物。 世家贵女，都以能被她教导为荣，一是，因为曾经教过苏馨雅。 二是，虽然钱夫子虽然身为女子，却有不输于男子的才华，更是得当代大儒，雁落先生亲自夸奖过。 要知道上一个被雁落先生，夸奖过的人，还是上一届的新科状元。 雁落先生，也经常以布衣之身，被景宣帝请进皇宫，下棋论学。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钱夫子，她上一世，有幸见过一面。 看到自己，都像是看到什么瘟神一样，多一个眼神都嫌恶，还是让苏馨晴记忆深刻。 也很是惧怕见到此人，只要有钱夫子地方，她都要退避三舍。 一路上，熙妈妈都在说话。 只是，苏馨晴没有听进去多少，压根没有想到，这么早，便让自己见到苏馨雅身边，上一世叱咤风云的两个得力的助力。 命运的翅膀，煽动了几下，自己何德何能，居然和嫡长姐一起受教于两个先生的门下。 如此想着，竟然有些期待。 快到凝香居的时候，熙妈妈终于停止了她的说教，苏馨晴的耳朵边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半月，开门！” 熙妈妈敲开了主母院子的大门，苏馨晴就被带到了旁边的厢房。 “三姑娘，在这里稍等片刻，老奴去禀告大夫人。”说着，也没有等待苏馨晴的回答就直接走了出去。 房间里面还算亮堂，还有苏馨晴和绿荷人小，不然就会显得整个房间局促。 这边说是厢房，但是，曾经做做当家主母的苏馨晴，怎么不知道呢，这里就是平时小丫鬟们休息的耳房。 不禁的嘴角的嘲讽的弧度，更加明显。 “小姐，你冷么？”绿荷看着阴暗的小房子，外面已经有些阳光了，但是屋子里还显得潮湿异常寒冷。 “没事，一会熙妈妈就会回来了。” 只是，两人不知道的是，这么一等，就是大半个时辰。 终于在两人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终于有人想起她们两个了。 过来喊她们的人，正是嫡母身边的小丫鬟。 扎着两个发髻，身上穿的也是麻布衣服，只有在领口和袖口用锦缎的面料做了一些装饰。 苏馨晴被引导到正屋的门口，就退下了。 又重新被熙妈妈带进了里屋:“三姑娘，跟着老奴进去吧，大小姐和先生们都已经在里面和大夫人说话了。” 尽管熙妈妈的话，听着有些刺耳. 身为稚童的苏馨晴,仍然没有说话，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跟在身后。 绕过屏风，苏馨晴先是听到了里面的谈话的声音。 “大小姐，真真是好相貌，不愧是京城双姝，夫人真是有福气，小姐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沧桑且熟悉的声音袭来，苏馨晴身体一掷，前世多少次，这个声音就是自己噩梦，每次都是惊醒着自己的生活不过是一场笑话。 “章嬷嬷那里的话，以后雅儿的事情，还需要麻烦嬷嬷。”大夫人黎氏听到有人这么称赞女儿，并没有特别的高兴。 毕竟，这样的话，每天都会变得花样的传进耳朵。 “大夫人，大小姐，三姑娘来了！”熙妈妈刚才见主子在说话，找了缝隙插话进去禀告。 上面的几位才开始转移视线回来，似乎找了很久，才在熙妈妈的身后看到了隐藏在阴影里面的小人。 “三姑娘来了，怎的这几天瘦了？是不是下人没有伺候好？”当着客人的面，大夫人黎氏一副关心的面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嫡出的小姐呢。 “回母亲，馨晴很好，只是舅母和表哥刚走，女儿有些想念他们。”看到大夫人看向旁边绿荷的眼神。 苏馨晴总是感觉不安，还是把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 “哎……你这孩子，行吧。”说着摆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对着旁边说道：“这位是章嬷嬷和钱夫子，以后你每日就与你大姐姐一起，跟着两位先生进学，好不好？” 苏馨晴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几人，懵懂中带着让人怜惜感恩之情，赶紧跪下给两位先生请安。 把卑微和胆怯，演了个十成十。 章嬷嬷和钱夫子，面上不屑，但是，也是礼貌应了一下，也算是给黎氏面子。 让人赶紧起来，只是眼中的熟视无睹就差刻在脸上了。 自我介绍了一番，苏馨晴，站到了长姐苏馨雅的旁边。 进屋之后，她便看到了穿着光鲜亮丽的嫡长姐，正在端庄的站一旁。 脸上，挂着这个年纪不相符的成熟温婉的笑，周身的气质自有一番清雅高华，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黎氏看到苏馨晴乖觉，便满意的赏了对方一个眼神。 干瘦上不了台面的庶女，听话的，总比不听话的，要让黎氏觉得舒心。 此刻，跟自己端庄大气的女儿，形成的鲜明对比，更是让大夫人黎氏满意。 两位先生，后面的话题，也是围绕着苏馨雅。 上午的教授内容，琴棋书画，下午则是礼仪规范，药草和药理的学习，还有给苏馨雅的汤浴等可以调养女子身体。 几人根本没有把苏馨晴，小小年纪，一个庶女，还不曾放在眼里。 所以，也没有专门让她出去。 此时苏馨晴，才知道，要培养出一个真正的世家大族的嫡女，要学习东西居然这么多。 惊叹道，原来嫡女也不是这么好做。 虽然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这一世，黎氏要让自己一起跟着长姐学习，既然有了这个机会，也就没有错过的道理。 学不到，每天恶心恶心钱夫子，也是好的。 谁让这人，上一世瞧不上自己。 不是瞧不上自己吗，那我还真的让你膈应死。 看着面前的颀长窈窕的身影，苏馨晴怯生生的说了句：“大姐姐好！” 苏馨雅侧身转头，顾盼生姿，双目犹如一汪清水。 即使是苏馨晴，也看得有些入神了，不愧是未来的太子妃，这搁谁可以抵抗的了。 现在的苏馨雅，还没有成年，就有了这等姿色，怪不得一眼就可以让赫连焱放在心上。 怔愣的瞬间，就听到对方蜜桃似的红唇，温柔的说道：”三妹妹好！“ 第15章 大女主苏馨雅 苏馨雅见到自己妹妹，有些胆怯的样子，主动伸手摸了摸，苏馨晴的发髻，以示安慰。 片刻之后，又开始端庄的站好，一颦一笑皆是画卷，让人移不开眼睛。 上面的几位，更是对苏馨雅爱护幼妹的举动频频点头，品性和相貌皆是上乘的世家贵女，实属难得。 身后又有伯爵府作为依靠，年龄相当，更是那个位置的有力竞争者。 朝堂之上男人们争权夺利，押注甚至赌上了全族人的性命，也要从龙之功，在后宅也是存在的，而且更加慎之。 出了嫡母的正院，苏馨晴就跟着嫡长姐和两位先生的后面，到了一处新僻出来的小院。 “鹿鸣堂”院子位置清净，旁边就是府里的花园，里面更是布置的别致，曲水流觞，说的上一步一景也不为过。 正屋更是明亮，书香气息浓重，墙上都是一些大家的名作，很少用到金银的装饰，基本上都是文人喜欢的玉石瓷器，清贵世家比较喜欢摆设。 只见钱夫子微微颔首，章嬷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 钱夫子身边的两个丫鬟，在两个书桌前，已经摆好了书本和笔墨纸砚。 见到嫡长姐，已经在前面坐好了，苏馨晴小小的人也趴上了椅子，坐了下来。 再看到自己桌子上陈设，和嫡长姐的明显没有办法对比。 苏馨晴也毫不在意，在钱夫子的冷漠下，坐了下来。 现在只要可以学习知识，她一点都不在乎，争取把上一世缺少的都补上去。 尽管自己也在婚后学习过一阶段，但是仅是看看账本而已，和目前的系统性的学习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丝毫不在乎自己就是一个陪读的。 益寿堂里，大夫人黎氏坐在老太太的下首。 “母亲，两位先生已经进府了，三姑娘也到鹿鸣堂学了，刚失去了生母也是可怜，小脸都瘦了，儿媳怜惜她，好说歹说的，实在是不能再放一个人进去了，要不然，钱夫子该生气，万一气走了得不偿失，儿媳再给其他几个姑娘，找更好的女夫子吧，保准不比钱夫子差。” 黎氏说着看着上面的婆母，又让丫鬟把准备好的人参鹿茸拿了上来，呈给老太太看。 勉强才从老太太的嘴里，闷闷的一声：“恩！”面色才好了一些。 见到婆母的脸色变好了，黎氏赶紧继续赔笑说些开心的事情，逗老太太开心。 在大夫人黎氏走了之后，老太太身边的妈妈就从益寿堂出来，往旁边的一个院子急匆匆的走去。 黎氏带着身边的熙妈妈，站在老太太院子外面，看着往三房去丫头，不由的冷笑一声：“呵呵，也不看看她的女儿是什么身份，想和我的雅儿比，她配吗！” “大夫人说的是，咱们的大小姐可是永安伯爵府嫡出的大小姐，咱们老爷也是探花郎出身，大公子年纪轻轻就考取了秀才，秋闱春闱之后，大夫人您的好日子，就指日可待了，还有大小姐才貌双绝，现在出门谁人不羡慕夫人您，要奴才说，整个伯爵府，就是整个京城，都没有夫人您这么好的福气了。”熙妈妈站在旁边，也是跟着笑着的见眉不见眼。 似乎主子的荣耀，已经尽在眼前了。 不过，熙妈妈不愧是伺候了黎氏多年的妈妈，几句话一说，黎氏心情也瞬间爽朗了。 手中的帕子，直接掉落在地上，笑着说道：“本夫人也不是小气的人，只是有人在后面，总是不老实，让人心烦，哎，也是日子过的舒坦了。” “是是是，大夫人说的是，有些人就是不知足，不知道不是自己的东西，抢了去，也是无用的，老奴知道了。”熙妈妈很快便领会到了自家夫人的意思。 而跟在苏馨雅身后的苏馨晴，根本不知道，还有人，想要抢她的狗腿子的位置。 所幸，大夫人黎氏和三夫人不对付，要不然苏馨晴蹭学的机会，也没有了。 时光荏苒，苏馨雅如上一世一样长大了。 亭亭玉立，所有的美好的词，放在苏馨雅的身上也为不过。 肌肤白皙如雪，晶莹剔透，仿佛吹弹可破；也是这些年章嬷嬷各种采药药浴和药膳的调养下。 轻轻一掐，便是红肿一片，即使面料垒金丝的面料剐蹭，都可能让苏馨雅的皮肤红一片。 这些年，可谓是金尊玉贵的养着。 双眸明亮如星辰，闪烁着灵动的光彩，她的美丽如同从古画中走出来的仙子一般，倾国倾城，举世无双。 笑容如春风拂面，温暖而柔和，使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一颦一笑都充满了魅力，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即使苏馨晴这个现代人的思维，见惯了上一世众多漂亮各异的女明星，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甚至有些时候，她对着嫡姐痴痴发呆，每次不是被章嬷嬷打手心，就是被钱夫子敲头。 当然，两人也没有手下留情，如果不是嫡姐赏药，她的手和额头，都是需要肿上几天。 附带的还有各种不轻不重的训斥的话，当然这些也只是在嫡姐在场的时候，如果嫡姐不在，自己则是像个空气一样，直接无视。 别说训斥，就是一个眼神两人都不愿意给到自己。 当然，如果苏馨雅也就是空有美貌，也不足以让苏馨晴佩服。 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信手拈来。 每当各种宴会的时候，嫡姐展现自己的才艺时，总能引来众人惊艳的目光和赞叹声。 言谈举止优雅大方，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气质。 在与人交流时，她总是言辞得体，思维敏捷，用智慧和幽默征服在场的每一个人。 她的存在就像一颗闪耀的明星，吸引着所有人的关注。 这样的女子，无疑是世间罕见的珍宝，如同古代最珍贵的明珠，散发着迷人的光辉，令人心生向往。 无论身处何地，她都能成为焦点，而她苏馨晴便是嫡姐的影子存在。 低着头，在外面从来不会多说一句话。 在家也都是老实本分的存在，从外貌到才情，没有一样可以入章嬷嬷和钱夫子的眼，唯一可取之处，便是对嫡姐很是尊敬。 只有苏馨雅夸奖喜欢的，苏馨晴更是一个求表扬的小孩，努力做的更好。 奢求再被嫡姐夸奖，说白了，她已经利用五年的时间，成功坐到了苏馨雅的首席狗腿子。 “苏馨晴，你不要仗着有嫡姐护着你，你就可以目中无人了，我让你帮你绣个荷包，是看的起你，我母亲可是你的长辈，让你给长辈绣个荷包，你便是这样推三阻四的，怎么你是看不上我母亲吗？”八九岁的小姑娘气势汹汹的站亭台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庶女。 身后还跟着几个差不多大小的苏家小姐，每个人脸上也都是得意，或者看苏馨晴笑话的样子。 小丫鬟们，早被苏馨茹指派到很远的地方。 第16章 被迫停学，被人围堵 所以，此时此刻，苏馨晴仅是一个人，可谓是孤军奋战。 对面便是以苏馨茹为主，虎视眈眈的小姐们。 好似只要苏馨晴有什么不同的意见，立刻会换来一顿暴打。 “馨茹妹妹，不是的，你误会我了，我……我手脚慢，就是……担心误了妹妹的孝心，我已经答应姐姐给她绣个梅兰竹菊四君子的屏风，作为姐姐的及笄礼，钱夫子和章嬷嬷的课，最近我也不去了，专心在院子里绣屏风，实在没有太多的时间帮婶婶绣荷包，还望馨茹妹妹跟婶婶赔礼，要不，我现在就去跟婶婶赔礼去？”说着苏馨晴转身，便往老太太的院子方向走去。 同时心里默数“一、二、三……” “等等，算了算了，你没有时间，便罢了，只是这个事情你记得就好，莫要忘了，等到大姐姐及笄礼一过，赶紧做，知道了吧。”苏馨茹面对比自己大苏馨晴丝毫不放在眼里，嫌恶的眼神可以说不加掩饰：“也不知道你每天都跟在大姐姐的身边，怎么一点都没有学到高门贵族小姐气派，哪怕是长相差一点，那琴棋书画总应该好一点吧，五年的时间就是一只猪，都能变的聪明点，更何况还是我们永安伯爵府的小姐，真是晦气，跟你这样的做姐妹，也就是刺绣说的过去，但是你那磨蹭的样子，你看看……一说你低着头，像谁欺负你一样，没意思，咱们走！” 苏馨婉和苏馨桃几个人，跟在苏馨茹的身后离开。 走出很远了，苏馨晴还能感觉到两人落在自己身上不善的目光。 这些年，苏馨晴大多数时间，都是跟在苏馨雅的身边，很少能碰到这种被家里的姐妹们围堵的场面。 但是，随着苏馨雅及笄时间的临近，钱夫子和章嬷嬷多数时间，都不让自己跟着嫡姐一起学习了。 尽管苏馨晴学的不怎么样，一直都是吊车尾的状态。 仍然不能让两人放心，所以现在苏馨晴彻底没有学可以上了。 根本不是她想在院子里绣绣品，而是钱夫子故意找了个由头，让她不要再去鹿鸣堂。 “姑娘，您没事吧？七姑娘，四姑娘，六姑娘没有找你的事情吧？姑娘，你哪里有受伤吗？”半月疾步从花园的外面进来，满脸急切的问道。 “没事，你家姑娘我，还能有什么事情，哪里不都是被你家姑娘顺利摆平。”在半月的面前，苏馨晴会会心的笑了起来。 这个时间正好是午膳的时间，各个院子都忙着伺候主子用膳。 所以后花园的人，少之又少，苏馨茹她们选择这个时间和地点，也是有道理。 要不然欺辱姐妹，这样的名声传出去，不要说嫁个好人家了，就是在京城想要嫁出去，都是一件难于上青天的事。 苏馨晴此时才能毫无忌惮的说话，装傻充愣在外人面前便罢了。 如果在半月的面前，还是这个样子，苏馨晴估计真的要变成傻子了。 “姑娘……”半月见到自家姑娘开朗的笑，也放心下来，同时警戒的看了周围一圈。 再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小心翼翼的说道：“姑娘，咱们回吧，等下夫人们伺候老太太用膳结束，该出来了，万一碰上了不好。” 听到半月的话，苏馨晴也没有反驳，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等两人回到暮雪院，简单的用了午膳之后，苏馨晴才把其她丫鬟指派就出去。 留下半月一个人，伺候她午休，说是伺候，实际上也就是主仆两人，一人睡床榻上，一人睡在美人榻上，边聊天边准备午睡。 “姑娘，宋夫人来信说，你上个月的双面刺绣的屏风，被人高价买走了，一百五十两的银票，奴婢已经放到你的妆匣子里了，姑娘，现在只有你的绣品一出，很快就被人抢走了，咱们要不要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多绣几副，要不然等到大姑娘及笄之后，大夫人该让你跟着府里的绣娘一起给大姑娘绣嫁衣了，上一次奴婢在大夫人的院子里，还听到夏葵和夏雪两位姐姐说到这件事，说是熙妈妈已经敲定了几个绣娘协助小姐你了。” 提起这件事情，半月就是一肚子气，同样是伯爵府的小姐，虽然嫡庶有别。 但是，在她家小姐这里，差别未免太大了一些。 不仅仅吃穿是府里最差的，就是每个月月例银子都是最少的。 还要被比自家姑娘小的庶女欺负，还无处伸冤，所有的苦果都是自家姑娘一个人的。 “恩，嫡母还未从说过，你也莫要着急，对了，舅母那里银子可够？你有没有留下一部分，给舅母舅舅他们做家用？大表哥现在不在京城，我理应多照顾一些，毕竟舅母他们也是因为担心我，才留在京城的，他们在京城除了小茶馆，也没有别的营生，表弟在书院，还要读书，花费肯定少不了。” “姑娘，放心，您交代的，奴婢怎么可能忘呢，每次都给宋夫人和舅老爷留下十两银子傍身，只是宋夫人让奴婢问您，您什么时候出府，她想见见您，说已经半年多，未见过姑娘了，也不知道姑娘长多高，瘦了还是胖了？”半月想着方氏满脸担忧的样子，仔细的叙述着方氏的话。 唯恐少说了几句，她知道自家姑娘最亲的人，便是宋家的人，尤其是方氏。 自家姑娘每次出去见了方氏一面，都能高兴好些天，只是小姐的年岁大了，大夫人专门派了两个大丫鬟过来看的比较严，像小时候一样，主仆两人一起钻狗洞，那时不能够。 更何况还消失那么久，肯定会被大夫人察觉，所以，只能每次半月出去，联系宋家人。 “恩……”苏馨晴听到半月的话，也是久久想不出答案，因为她知道苏馨雅三个月之后的及笄，要不了多久，便要离家修养身体了。 只希望到时候黎氏大放善心，放自己出门。 至于苏馨雅不在府里之后，京城中大大小小的宴会，估计黎氏也不会想起来带自己出门。 因为在黎氏的眼里，苏馨雅不在府里，苏馨晴便也没有必要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想要出门，真的遥遥无期了。 “小姐？”半月以为自家姑娘睡着了，轻声唤了一声。 “没事，午休吧，争取在嫡姐及笄前，我找个机会出门吧。”苏馨晴淡淡的说着。 第17章 苏家的垫脚石 闭上眼睛的瞬间，苏馨晴才感觉是自由的，无拘无束的。 现在的苏馨晴几乎都是倒数着自己及笄的日子，才能舒心的过日子。 要不然还不得被这高门大院给困死，也只有每次通过听半月说外边的事情，要不然就是跟表哥表妹的书信，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而不是一个提线木偶，她是想要反抗，但是，怎奈社会不允许啊。 大表哥和舅母回去之后，大表哥宋和谨顺利在秋闱中，拔得头筹，只是表哥先生，却让表哥等了三年，再参加会试。 所以，在去年的时候，表哥厚积薄发一举夺魁，以弱冠之年，被景宣帝亲笔点为状元。 怎奈，表哥根基浅薄，朝中又无人，便被安排了一个边陲小城的县令。 今年是第二年，任期还有一年，虽然表哥书信中，很少提到所在的县城，每次也都是挑选一些小玩意让人捎带过来，连同信件。 但是，只看嫡母和庶妹们的态度，也知道表哥去的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 搞不好一辈子，都会葬送在那里。 因为府里在刚知道，是自己表哥中了状元之后，各种恭贺声，溜须拍马的话，不绝于耳。 尽管她的暮雪院，偏远异常，也挡不住她们的脚步。 就是老太太，在自己去请安的时候，多少也会问几句。 那是唯一一次，老太太正视自己，问自己话。 在表哥拒绝了张国公府的联姻的意向，便被指派了辛水县，这个偏远贫瘠的地方。 也是在表哥走的当天，黎氏拒绝了苏馨晴想要出府的请求。、 从那一天起，她便再也没有见过表哥，连舅母一家，她也是跟着嫡姐出门或者上香的时候，才偶尔见到。 真是万恶的高门贵女啊，连基本的人身自由都没有。 也怪不得上一世，自己这么凄惨。 所以，这一世，她不但要复仇，还要好好挣银钱，保证自己和舅母一家衣食无忧。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表哥这一世的仕途，上一世坎坷了许多，依稀记得上一世的表哥很快便在朝中站稳了脚跟，至于有没有娶张国公家的小姐，她也是无从得知。 不过，再细细想来，表哥应该是娶了张国公府的小姐，要不然以表哥的家世背景，想要在京城这个吃人的地方，有一席之地，那应该绝不可能的。 只是，苏馨晴不知道的是，上一世，宋和谨和方氏第一次到京城找自己，回去之后，舅母便大病不起。 因为宋宝树在确定宋宝珍去世之后，难过加上本来的伤势，没有几天便过世了。 而这一世，方氏回去便和宋宝树说了，苏馨晴的懂事以及在伯爵府的不容易，宋宝树只惦记着怎么给外甥女撑腰，想要身体快些恢复，只是平常的饭量，都增加了一倍。 再加上苏馨晴的偷偷给到方氏的银子，宋宝树的身体自然恢复的快。 根本没有等到宋和谨春闱，举家便到了京城，在永安伯爵府的周围，开了这么一个小茶馆。 大富大贵说不上，但是自给自足还是可以的。 还有苏馨晴三五不时的帮忙，勉强可以供应两个儿子读书。 后面时间，苏馨晴过的还算平静，不管是大夫人，还是两位夫子，都没有再想起过她。 只是偶尔苏馨雅身边的司琴过来，送一些苏馨雅淘汰下来的物件。 这些年下来，苏馨晴院子，也算是蓬荜生辉。 毕竟即使苏馨雅淘汰下来的物件，也够让苏馨婉和苏馨桃两人嫉妒的面目全非。 要知道，黎氏可是在苏馨雅的身上下了大功夫，有些上等丝绸的裙子，苏馨雅也就是穿过一次，便给苏馨晴送了过来。 有些苏馨晴实在穿不了，便让半月直接送到当铺，也有几十两纹银的收入。 可谓是，半月有事没事都在坐在院子里，望着门口的方向。 最期盼司琴过来的人，非半月莫属。 “姑娘，大姑娘的及笄礼，奴婢听说大夫人这次邀请了京城中很多高门大户，便是三个国公府的掌家夫人，说是都会来，四小姐，六小姐现在在院子里，把彩云阁个掌柜的，都给请到府里来，想要好好在一个月后大姑娘的及笄宴会上，大放异彩，搏一搏，拼一拼，毕竟京城双姝之一的妹妹，总不会差哪里去，万一有哪个高门的当家夫人，看中了，聘回去做正头夫人，姑娘，你看咱们是不是也要准备一下，您的前面的刘海，奴婢帮你梳上去吧，姑娘您的眼睛这么好看，咱就不遮着当着了，还有脸上的粉，这黑乎乎的，奴婢实在不忍心，再往你脸上擦了。”半月眼看着自家姑娘一天天接近及笄的年龄，心里更是着急。 尤其看到府里其他的姑娘，每天打扮的花枝锦簇，心里更是着急到不行。 她也多次劝过自家姑娘，但是，都被自家姑娘轻轻揭过去。 刚才出门的时候，便再一次听到其他院子里，欢快紧张的气氛，也就是他们暮雪院照旧冷冷清清。 着急的同时，也是充满了担忧。 自家姑娘从小姨娘便没有了，虽说还有舅母表哥，但是也插手不了他们永安伯爵府嫁女的大事，还是需要大夫人和老太太点头，自家姑娘才能有个好前程。 但是，看到姑娘不着急的样子，还掩盖了姣好的脸，半月都不敢想象，自家姑娘会不会被随意指派一个人家。 哪里能不忧心。 只是，半月不知道的是，这可是苏馨晴所求最好的结果。 要知道身份越低的人家，到时候她越是容易从对方家里抽身出来。 “半月，你要知道，枪打出头鸟，你姑娘我就如果比嫡姐好看，或者比其他的姐妹，要突出，大夫人能轻饶了你家小姐吗？还是说，你想要你家小姐，给长兄或者嫡姐铺路，做苏家的垫脚石？”正在低着头刺绣的苏馨晴，说话的同时，手中的绣花针，仍然在手中翻飞。 是的，这么年，苏馨晴也才发现，这个刺绣不仅可以让人平心静气，还可以赚钱，又能浪费大把大把的时间。 一举三得，这也是为什么，苏馨晴对待刺绣这么上瘾。 第18章 再见元夫人 无事的时候，给老太太和嫡母，父亲做些小东西，木讷的人设，又加了温良孝顺的外皮。 苏馨晴在小透明的道路上，也是越走越顺畅。 也就是苏馨婉和苏馨桃，还记得她，偶尔怂恿苏馨茹过来找她麻烦。 “可是……可是，姑娘，眼看着你就好及笄了，大姑娘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出嫁了，到时候整个伯爵府，还有谁记得的姑娘你？万一大夫人随意给你指派一个婚事，姑娘，你这辈子，可怎么过呢？”半月见到苏馨晴仍然是一副不急不缓，还是忍不住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呵，半月，我们伯爵府可算是上好的人家？” “是啊，姑娘，怎么了？” “那你看，你家姑娘我过的日子，怎么样？算不算的金尊玉贵的生活？” 半月望着苏馨晴被掩盖的一丝风华都不在的脸，点了点头，片刻之后，又赶紧摇了摇头。 “你看吧，你家姑娘都应出生在伯爵府了，还需要天天看着别人的脸色过日子，月例银子少的可怜也就罢了，还没有任何自由，就是出门去见舅母都办不到，能托生在嫡母的肚子里，自然是好的，可惜你家姑娘我，运气不好，是个庶女，姨娘在的时候，日子还将就，姨娘不在了，连苏馨雅身边的大丫头也比不了，所以，半月，有的时候并不是门第越高越好，舅母和表妹，你看在外面自己做个小生意，生活不也是舒畅吗！抛头露面，又能怎么样，长的这么漂亮的脸，不就是给人看到吗，日子是过给自己的，不是过给男人的，知道吗！三从四德，奉养双亲、侍奉丈夫、养育子女，都是那些大男人，为了约束女子，想出来的主意，你可不要被那些影响了，要不然一生过的苦不堪言，那些男人，还说你没有管家的本事，人来珠黄等等，一大堆的话等着你，索性，咱们就平平淡淡的好，权贵攀不上，小门小户，到时候你家姑娘也能抗争一下，带着你吃肉喝汤，这才是到手的实际。” 说完之后，苏馨晴便看到一脸木然的半月，忍不住笑了笑。 继续手中的活计，并没有继续说，或者打断半月的思维。 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半月自己想的通，要不然这些天半月整天欲言又止的样子，苏馨晴看着也挺着急的。 半月想要她争一争，而她主要的目的，就是不想再嫁到永昌伯爵府嫡次子贺元明。 还是提前给小丫头打好预防针，要不然整天愁眉不展在自己面前，还是蛮不开心的。 尽管也是知道，对方为自己好，能提前解释清楚，开心的过好自己的日子，还是开开心心的好。 更何况，她还有其他的事情让小丫头帮忙做呢。 哪里能浪费时间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才听到小丫头，闷闷的说道：“是，姑娘，奴婢僭越了，奴婢知错了。” 紧接着是“扑通”跪下的动静，苏馨晴便看到这小丫头满脸的愧疚和悔恨。 “好了，赶紧起来吧，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你要记得，不是每个人都想加入高门的，你姑娘我没有那个命，还是普普通通的人家，日子才过的舒心，只要有银钱就可以了，权势对于咱们女人来说，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有诰命加身，也是男人施舍的一点恩宠，让你好好干活的甜头，不要被蒙蔽了。”将人从地上扶起来，苏馨晴就看着绣架上的丝线，心满意足的说道：“走吧，咱们去主院。” “是，姑娘。”半月虽然不是很懂自家姑娘的话，不过，却记到了心里。 恭敬的跟在苏馨晴的身后，主仆几人走了半炷香的功夫，才到黎氏的院子。 被夏葵领进去的时候，请了安，便局促的站在厅堂里。 垂着头的苏馨晴，虽然没有抬头，也能感受到落到自己身上的视线不止黎氏一人。 看着衣裙的下摆，明显不是苏馨雅，更是不敢抬头了。 “三姑娘，这位是永昌伯爵府的元夫人。”熙妈妈的不悦的声音，从黎氏身边传了过来。 苏馨晴眸光闪动，听到有外人在场，把头垂的更低了。 都快要到胸口了。 “拜……拜见元夫人！”苏馨晴行了一个还算是规范的礼。 怎么说也是被章嬷嬷教导了几年，也不能一无所成，要不然估计第二天就要被章嬷嬷给赶出学堂。 只是性格，胆小怯懦，却实没有办法改变。 “恩！”冷冷的应答声，丝毫不带有一丝温度：“邱妈妈，给三姑娘见面礼。” “是。” 须臾，苏馨晴的手里，便被塞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馨晴，谢过元夫人的赏赐。”这次苏馨晴声音比刚才好一点了，似乎因为上手的元夫人的和蔼，她的惧怕的情绪，好了很多，站的也格外挺拔一些，不过，头仍是是垂着。 从侧面看，似乎还能看到苏馨晴侧脸一抹红晕，像是害羞的样子。 元夫人见到苏馨晴的样子，不悦的冷哼了一声。 虽然没有说话就，但是在场的人，都可以感受到元夫人不甚高兴的情绪。 黎氏见状跟身边的熙妈妈使眼色，对于这个庶女，黎氏是懒得浪费唇舌。 如果不是嫡女，还比较喜欢，黎氏真的见一面都嫌烦，长的不出众，就算了。 跟着嫡女在钱夫子和章嬷嬷的教导下，琴棋书画，没有一项，可以拿出手的，带出去她都感觉失面子。 原本，想着把人嫁到永昌伯爵府的，如今，看这情况，估计也没戏了。 更是懒得搭理，但是更加心烦意乱起来，这样一个庶女，当真一块烫手山芋了。 “三姑娘，您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熙妈妈直接开口问道。 “回母亲，熙妈妈，女儿……女儿想要到锦绣坊，选一些丝线，女儿给大姐姐的及笄礼，有一处花蕊丝线用完了，女儿想要去买一些，顺便还想给祖母做个抹额，女儿院子里料子虽然华丽，但是，给祖母做不合适，女儿……” 还没有等苏馨晴慢吞吞的话说完，熙妈妈再次开口说道：“三姑娘孝心，等下老奴让人给三姑娘安排车辆，三姑娘先回自己的院子等着吧。” “是，谢谢母亲，女儿先告退了。” 第19章 出府密见宋家人 听到可以出门，苏馨晴赶紧行礼离开。 别说黎氏不喜欢她唯唯诺诺的样子，就是苏馨晴自己也不喜欢。 所以，可以早点离开她巴不得呢。 人家不爱看，她也不爱演。 只是，她还没有走出黎氏的院子，便看到花枝招展的苏馨婉，面若桃花的款款而来。 “四妹妹好。” “三姐姐好。”苏馨婉怎么也没有想到，会碰到苏馨晴，呆愣了片刻。 但是在看到苏馨晴的脸和眼中的躲闪，以及半月手中的荷包，便释然的笑了：“三姐姐，不是在院子给大姐姐准备及笄礼，怎么有时间出来了？” “我……没有丝线了，我来请示母亲出门购买丝线。”苏馨晴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苏馨婉探究的眼神。 或者说早已就习惯，只要苏馨雅往自己院子送东西，再次见到苏馨婉和苏馨桃，两人都是从上到下，打量一遍。 再找各种理由借口，抢走一些。 “呵，哦，那三姐姐来的可真是时候，该不是听到了什么，故意找这个时间过来的吧。” “啊？妹妹什么意思？”苏馨晴不解疑惑的看向对方，入眼都是愚蠢的澄澈。 见到这个样子的苏馨婉，再多的心思都没有了。 除了一双眼睛还算好看，还有哪里可以跟自己比。 “四姑娘，大夫人，还等着您呢。” 正在苏馨婉还在骄傲自豪，自己的相貌和学识的时候，身边的大丫鬟提醒道。 “哦，咱们走吧，三姐姐，见谅！”说完便容光焕发的往主院的会客厅走去。 苏馨晴怎么也没想到，代替自己嫁到永昌伯爵府的人，居然是苏馨婉。 “三姑娘？”半月轻轻喊了一声。 “走吧，咱们回去等着，等下，让桑柔和芳馥，跟着就好，你留在府里就好。” “是，姑娘，奴婢知道了。”听到自家姑娘的吩咐，半月便知道了姑娘的意思，低头应下。 再出门的时候，苏馨晴身后站着两个体态丰盈的丫鬟，肤白貌美，就是比一般富户家里的小姐，也不遑多让。 如果不是两个丫鬟，穿的粗布麻衣，不知道的人，还真的以为两人是世家小姐。 面黄肌瘦的苏馨晴是丫鬟呢。 驾车的小厮，把踏脚凳放好，苏馨晴没有让人搀扶，便上了马车。 “芳馥姐姐，桑柔姐姐，小的搀你！”小厮略显轻浮的话，惹的两人“冷哼”一声。 不过，还是扶着小厮伸出来的胳膊上了马车。 一路上，两人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的商贩叫卖的东西，碰到合眼缘的，让小厮停下马车，银钱递出去，过了一会，小厮便把东西拿了回来。 “三姑娘，等下我和芳馥姐姐，在对面的茶楼等你，你如果好了，便让小六子喊我们即可。”桑柔看着近在咫尺的锦绣坊，稀松平常的语气说道。 似乎坐在她身边不是府中的小姐，而是跟她们一样的丫鬟。 “恩。” 听到苏馨晴的回答，两人脸上则都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眼中和脸上的轻慢，并没有因为苏馨晴的好说话，有任何收敛，反而两人不齿冷哼了一声。 垂着的头苏馨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两人的不敬。 小厮将马车停下之后，两人头也不回的离开，只剩下小六子面无表情的站立在马车的旁边。 并没有任何的动作。 苏馨晴不悦的皱了皱眉头，一如既往的沉默，一跃而下，从马车上跳下，熟悉的直接往商铺里面走去。 “苏家三姑娘，您来了 ，里面请。”小二见到有人进门，赶紧上前迎了过来招待客人。 苏馨晴点了点头，便跟在小儿的身后上楼去了。 似乎根本没有抬头看小二带的路，很快便进到了一间房间。 “晴丫头，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出不来了呢！”方氏的焦急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 紧跟着便是清脆的小姑娘爽朗的笑声：“娘，这下可以放心了吧，就说表妹会过来，一定会过来，好了，赶紧让表妹进来，万一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宋小姐说的是，我家姑娘说是要出来，一定会出来的，宋夫人多虑了，宋夫人先坐下喝杯茶水吧，我们姑娘这段时间也甚是惦念夫人和宋老爷，宋姑娘。”此时说话的人，不是半月，还是谁。 苏馨晴见到房间里几人，卸下了所有的情绪，会心一笑。 这才是她的家人，家人可以不具备亲人间的血缘或社交关系,但却强调所有人之间关心、宽容,体现了一种博爱的精神。 而不是，虽然有血缘的关系，把你往地下踩，或者算计着从你身上可以索取多少价值。 “表妹，你终于可以出来了，知不知道你再不出来，母亲的头发都快愁白了。”宋和菁越过了方氏，挽住苏馨晴的胳膊。 大大方方把面前的人，从上看到下，不住的发出赞叹：“表妹不愧是府里的小姐，长的就是好看！” 苏馨晴不由的失笑，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在表姐眼里，怎么看都是好看的。 宋和菁眼睛大而明亮，像是两颗闪烁的星星，透着一股子机灵与好奇。 笑起来，那双眼睛就会弯成两道月牙，显得既俏皮又可爱。不过，对方之所以认为自己好看，纯属对方小麦色的皮肤遮盖了本来的面貌。 自己姨娘就是凭借外貌，才被父亲看中，侄女像姑母的大有人在，宋和菁再差也差不了哪里去。 更何况表哥的皮相，能被世家贵族小姐看中，自是不会太差。 “舅舅，舅母，表姐，安好！”苏馨晴进门之后，还是老老实实给三人行了一礼，不为别的，仅仅是他们对自己的关切之心。 她便是无以为报，可以说舅舅一家，也是因为她，选择留在京城。 要不然自己在府外的营生，也不会这么容易开起来。 “快起来，傻孩子，说的什么话，我们穷苦人家不讲究这么多，长高了不少，不过，也清瘦了，眉眼之间倒是和你姨娘越来越像了……”方氏将人搀扶起来，安顿在椅子上，自己则是坐在旁边。 至于自己女儿 ，压根就没有进入方氏的视线。 宋宝树一直没有怎么说话，有些局促，不过，视线一直在自己妹妹唯一留下血脉上。 想要上前说几句话，但是又无从说起。 “舅舅，最近的腿伤还有复发？如果舅舅感觉到任何不适，还需要及时找城里的大夫，好好看看，可不能忍着，要不然后面，只会更难治愈，舅舅，为了表哥们表姐，也应该及时医治，不可耽误了。” 第20章 声势浩大的及笄礼 听到外甥女的关心，宋宝树整个人坐的更加笔直，无措的脸上似乎闪过得意之色。 外甥女还是在意他的，跟小时候妹妹一样，处处都是关心他这个大哥。 “恩，晴丫头也好好的。” 半晌之后，宋宝树换来了自己妻子和女儿的嫌弃。 “爹，表妹问你，身体呢，你就是说这几个字？比大哥还难，表妹，咱们聊天，不要管父亲了，就让他一个人坐在那里看好了。” 方氏也忍不住白眼看向自家相公，明明做生意，还算机灵。 不知道为什么一旦碰上晴丫头，就是这么一张不爱笑的脸，也不担心孩子跟他生疏了。 “是的，晴丫头，来跟舅母说说，是不是你嫡母又打压你了？我和你舅舅也是多次到府里看望你，总是以你身体为由，给拒绝了，我和你舅舅没有办法，只能让人把东西带给你，就是一些吃食，半月还说你们根本没有看到，还好带的东西，都是不是多名贵的，要不然真是说理，都没有地方找去……” 双眸明亮，闪烁着聪明灵气。眉形好看，微微上扬，跟天边的月亮一样 一头乌黑的长发，简单发髻，一件月白色织锦长裙，裙摆宽大，虽然没有复杂的花纹，随着她的走动，也能勾勒出高挑的身材。 方氏不由的摇头，果然还是太瘦了。 小姑娘言谈举止都比自家女儿稳重，得体许多，她实在不能想象，这样好的外甥女如果真的被自家养，会养出个什么样子。 再次肯定，这样的姑娘，还是放在高门大户里面教养，果然还是没错。 听半月说，最近小姑娘被父子们，停学了。 方氏再次问道：“丫头，半月说你们府里的夫子不教了？你表哥家里还有一些书，回头让半月都给你带回去，你抽空自己看看，不会的，写信给你表哥，他应该都是会的。” 方氏想着儿子的老师夸奖的话，还是很有底气，完全不知道，儿子科考的书，是否适合苏馨晴这个闺阁女子。 倒是，苏馨晴点了点头，同意了。 “好了，娘，你也要我说几句，等下表妹该走了，我也好久没有见过表妹了。”说着从方氏的手里，把苏馨晴的手，拉到自己面前，不满的说道：“表妹，你给大哥二哥，写信，怎么都没有我的？你这样是不是厚此薄彼了？” “菁儿，你说什么呢？晴丫头给你写信，你什么时候就认字了？”方氏不解的问道，满脸都是迷茫，认真的看向自家女儿，像是看待什么陌生人一样。 自家女儿在乡下长大，不要说上学读书了，就是女子都会的针线，她也从来没有学过。 “娘，你说什么呢？”宋和菁小麦色的脸上，一抹红色停留在耳尖，不细心看，根本看不出来。 不过，方氏的眼神真正刺痛了她，跺脚道：“表妹可以给我画画啊，我看的懂，好不好？” 众人才恍然大悟，方氏理所应当的点头：“我就说，菁儿你什么时候识字了呢，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你这个做表姐的，也应该向表妹学习，识字不指望你了，女工你还是应该学起来的，要不然以后就结了婚，也是要被丈夫和婆母嫌弃……” “娘，娘，我知道了，我的问题，咱们回去再说，表妹可是要走了。” 听到女儿说到苏馨晴，方氏便把注意力又重新到另外一边。 暂时停止了说教。 苏馨晴见到母女两人相处的模式，嘴角的笑容，确实怎么都是压抑不住。 半个时辰之后，店里小二照旧拿来了苏馨晴所需的丝线。 才依依不舍的从房间里出来。 “小姐，掌柜的说，有个大客户在后院，他就不到前面给你请安了，人多眼杂，月底会照旧把账本送到宋老爷府上，还望您见谅。”小二的态度再也不是逢迎讨好的样子，而是恭恭敬敬回主子话的态度。 苏馨晴点了点头，不是很在意，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再说对于陈掌柜，她还是很信任的， 仅仅是相聚了半个时辰，却让苏馨晴整整满足了一整月。 景宣十年，八月十八。 整个永安伯爵府，张灯结彩，繁花似锦，红绿交错。 府内的仆人们忙碌而有序，穿着统一的服饰，脸上的笑容洋溢着喜悦与自豪。 在主厅的正中，摆放着一张精雕细琢的檀木案几，上面铺着锦绣华美的红布，摆放着各种及笄礼所需的物品。 案几前，苏馨雅身穿华贵的衣裳，发饰简约而不失优雅，面容温婉，国色芳华。 让一众的来贺的世族小姐颜色，都暗淡了几分。 各位夫人眼里，也都是欣赏和羡慕之色，有这样的女儿成年，哪个家族不荣耀。 即使是宫中的娘娘们，都有派人过来观礼，如今看到真人，都是惊叹不已。 随着一阵悠扬的古琴声响起，及笄礼正式开始。 主持苏馨雅及笄礼的是，三大国公府之一，张国公府老太太，张家老太太一生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做今日的正宾，再合适不过。 就是苏家的老太太，也是笑的见眉不见眼，完全没有以往的威严高高在上的架势。 也是，今天比永安伯爵府门第高的人家，不在少数。 礼成之后，张家老太太更是拉着苏馨雅的手，左看右看，喜欢的不行。 而苏馨晴这样的庶女，自然是远远的站着。 根本听不清上位者说些什么。 “三姐姐，你站这么高，做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苏馨桃今日穿了一件藕荷色儒裙，梳的发髻也是时下小姐们最时兴。 苏馨晴见到对方，几乎把最值钱的首饰都戴在头上，小脸更是仰的高高，像是让众人知道她身份的高贵。 相对于苏馨桃的高调，苏馨婉装扮比较素雅，清清爽爽的一个小姑娘。 给人的感觉，就是出淤泥而不染，落入凡尘的仙子，周身的气度，不输嫡姐苏馨雅。 虽然她们站的位置靠后，但是也是在主家的位置上，黎氏身后不远。 所以，已经有好些夫人，把目光投向了苏家的其他小姐。 在坐的夫人基本上也是被家族，用心培养的，怎么看不出来苏家对这个嫡长女的期望。 不要说小门小户，就是侯府公府的门楣也是可以够一够的，毕竟是京城双姝之一。 从小是由宫里的老嬷嬷，调教礼仪规矩，师从钱夫子，钱夫子的学识，可是被皇上亲口夸奖过。 好些人家，也不是没有想过，把自家女儿送到钱夫子跟前。 可是，实在钱夫子的收徒的门槛太高，至今，也只有永安伯爵府这位嫡出的姑娘，还有一位，便是养在皇后膝下的昭和公主。 有些人家，退而求其次，直接和黎氏打好关系，让自家女儿送过来听学一段时间。 得到钱夫子几句夸奖，也会很快退学。 第21章 不如给她江湖救急 因为能被送过来的世家贵族的小姐，也都是被家族教养着长大的，钱夫子的课程，全都是按着苏馨雅的进度安排的，一篇文章，苏馨雅，也就是半天，就可以文字同意。 古琴的曲目，也就是三五遍，苏馨雅便可以熟练的演奏。 苏馨晴在旁边，都是旁边，可有可无的人，即使发呆，也不过会被训斥几句。 她已经形成习惯了，而其他的小姐，则没有苏馨晴这么好的心态。 有些小姐，也不过短短半日，便哭着跑回自己府上了。 心态好一点的，可以坚持上，十天半个月，无一例外，全都坚持不长。 试想，一个天才的学霸，长的好看，脾性又好，天天在你面前，提示你，你等凡人，乃敢与我争辉！ 也就是昭和公主，很少和苏馨雅一起入学，再就是公主的身份，才能长久。 这也侧面，反应了钱夫子的学识，以及苏馨雅的优秀。 试想哪个世家，不想迎娶这么一位才貌双绝的人，做当家主母。 苏馨晴，如果不是知道，苏馨雅是这个世界的女主，都要以为对方是穿越的当代才女一枚呢。 而实际上穿越的自己，确实一直是苏馨雅的影子，目前还是个双废柴。 文不成武不成，长的也是平平无奇。 尽管她是刻意的，但也是不争的事实。 “三姐姐，你挡到我和四姐姐了，”苏馨桃不耐烦的声音，再次响起就。 她很是不能理解，苏馨晴长成这个样子，为什么大姐姐还要把人带出来？带出来丢人现眼吗？ 现在，还故意挡在自己的面前。 没有再管身边只长身高，不长脑子的蠢货 ，苏馨桃用着身体把人往后面挤了一下。 “啊……”小姑娘的声音尖锐，且穿透力强。 站在厅堂中间的夫人们，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纷纷把视线看向声音的来源，黎氏自然也听见了变故。 只是，黎氏并没有说话，而是跟身边的熙妈妈使眼色，继续和其他的夫人们寒暄。 “张老夫人，宋夫人，邢夫人，母亲，婆母，翠华庭已经备好了酒席，咱们过去入席吧，姑娘们也站了这么久，也饿了，今日还请了京城的春熙班过来，几位夫人，可要点上一曲，让姑娘们，好好玩乐一番，莫要拘着姑娘们了……”黎氏站在厅堂中间，眉眼展颜，邀请众位夫人小姐们到翠华庭用酒席听戏。 “好，好，好，今天我这个老太太，便不会客气了，第一个曲目，我老太太点了。”最先说话自然是张国公府的老太太。 这种场合，任谁都踩不到张家老太太前面去的，毕竟老太太的小儿女入了后宫， 也是现在景宣帝唯一的贵妃。 再加上张国公的势力和威望，即使张贵妃在后宫无所出，任何人也影响不到她的位置。 有人猜测，正因为无所出，才让张家安然至现在，一个宠妃，母族势力大，但是无所出这一条，就让张贵妃，在后宫十几年屹立不倒。 任何势力也不会花费功夫，在一个毫无希望的贵妃身上。 但是张国公府，仍旧是如日中天的张国公府，皇上用起来，也是更加放心。 所以，现在很多官员，多多少少跟张家沾亲带故，还有一些是现在张国公的学生。 黎氏能把张老太太请来，也是花费了很大的力气。 “三姑娘，您也跟着老奴回吧。”在苏馨晴看着上面的人，你来我往的时候，眼前的路，已经被一个高大臃肿的身影挡住了。 苏馨晴看着横在面前的熙妈妈，不是很理解，厚厚的刘海，挡住了懵懂的眼睛。 不过，熙妈妈对面前的三姑娘很是熟悉，压着声音说道：“二姑娘说，是您故计踩到了她，她才失礼，老奴奉大夫人之命，将你和二姑娘，先带回去，等宴会结束之后，再到正院处理你和二姑娘的事情。” 苏馨晴：“……”现在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踩到的不是石子，而是二房庶出姑娘苏馨涵的脚。 刚想要争辩一二，便看到熙妈妈不悦的眼神，以及苏馨桃满脸得意之色的脸。 终究没有说什么，如往常一样垂着头，不再争辩。 她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多说无益。 在永安伯爵府，庆祝嫡长女及笄的喜庆日子，苏馨晴再次被抛弃在后院。 苏馨晴并没有被安排在正院，等待黎氏的处罚，而是被关进了自己的院子。 因为前面宾客太多，各个院子里的丫鬟几乎全被喊走了。 “姑娘，那您的屏风，还要送吗？”看着紧闭的院门，半月并没有太多的失望，而是看着依然在院子里的贺礼，还没有来得及送出去。 “送啊，明天再给大姐姐送过去，今天……今天就算了吧。” “可是……可是……大夫人都已经把姑娘您赶回来了，姑娘您还送啊，要不，奴婢偷偷带出去，放在绣楼里卖掉吧，奴婢看着姑娘这个屏风，比往日的都好看，姑娘您的兰花绣的真的出神入化，上一次奴婢去绣楼，掌柜的还说，姑娘您的兰花有人要出千两银钱呢！”半月爱不释手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屏风，虽然大了一些，想想办法，多用一些银子，还是可以带出去的。 毕竟暮雪院跟院墙，只是一墙之隔，位置偏僻，更是无人踏足。 月黑风高的时候，在外面让陈掌柜安排几个伙计，外面接应。 方法半月都想好了，只等着自家姑娘点头了。 “不行，大姐姐的及笄礼，是必须要送的，”正当半月失望的时候，便听到自家姑娘狡黠一笑：“左右大姐姐，也不会把我的东西放在心上，这件你让人带走吧，还有时间，我重新用以前的绣品，给大姐姐重新准备一份。” 原来只是为了在众人面前展示，专门找人用了上好的紫檀木。 尽管也没有自己花钱，全是找熙妈妈用的宫中的银钱，打造完成。 但是，看样现在不需要了，反正苏馨雅库房里，别说这样千两的屏风了，就是万两的物件，也是有的。 与其在大姐姐的库房里，落灰，不如给她江湖救急。 “哎，好的，奴婢现在就去办。”听到苏馨晴同意，半月几乎拔腿就往原来经常出入的地方跑。 丝毫没有注意到，角落的地方，有个人影在暗中窥探。 不过，矮小的人影，似乎看到了什么，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还没有等人想要有所动作 ，便有一个极快玄色身影从院墙外进入了院子。 苏馨晴：“……”见到男人轻飘飘的身影，就这么落在自己院子里。 苏馨晴都要吐血了，如果进进出出她的院子这么方便，那这些年她和半月爬过的狗洞，又算什么？ 算是智商税吗？ 第22章 外生枝的男人 男人身高八尺有余，身姿挺拔如松，飞鱼服上面绣着精致的飞鱼图案，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威严。 这身服饰不仅是他身份的象征，更是他誓言的坚守，无论风雨雷电，无论生死荣辱，他都将忠诚于朝廷，忠诚于人民。 面容刚毅而深邃，一双眸子犹如星辰般璀璨。 似乎自己的荒凉偏远的小院，也因为男人的到来蓬荜生辉！ 此时，苏馨晴似乎才反应过来，有哪里不对：“你……你是谁？啊……” 是的，在这个时代面对陌生男子，闯进自己的院子，就是要的这种效果，不过，她的院子，就这么一亩三分地，她还是真的没有地方可以藏。 好巧不巧，她逃离的方向，正是就有贼人躲避的地方。 “啊……”这一次，才是苏馨晴发自内心的惊惧。 矮小的身材，即将要被男人抓住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大力抓住自己个胳膊，直接将自己再次甩了出去。 踉踉跄跄几步，差点要了苏馨晴的小命。 最后，扶住了院子里的大水缸，才算是稳住身形。 便看到身穿官服男人，三下五除二，便把贼人给制服了。 甚至腰间的佩刀，都没有动一下。 看着现场版，古装武打片，苏馨晴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怎奈，刚才还生龙活虎的贼人，几个来回，已经被收拾的晕了过去。 两只胳膊，不正常的搭放在两侧，如果她刚才听到的没错，两声“咔咔”的声音的出处，应该是贼人的胳膊。 苏馨晴：“……”虽然面前的身姿挺拔的男人的长相不错，恩，但是，就这么几下…… 赶紧垂着头，蹲在水缸的一侧，抱着头，小声的说道：“我……我……你是谁，这里是永安伯爵府，我是府里的姑娘，你们再不走，我就要喊人了……半月，半月……救命啊……” 楚巍回头看着蹲在地上，抱着头喊叫的姑娘，嘴角露出浅浅的冷笑。 扫视了一遍简单到不能再的简单的院子，冷哼了一声，再次拎着手里的犯人，轻快的飞出了院子。 须臾之后，苏馨晴听不到任何动静之后，才慢慢的抬起头来。 恢复如常，进了自己的房间，重新准备一份给苏馨雅的及笄礼。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三年的时光仿佛是一幅流动的画卷，在苏馨晴的面前展开。 相对于别人的丰富的生活，冬日赏雪，春日踏青游湖，夏日避暑寒凉，京城郊外的庄子上玩上十天半个月，秋日各种就节日宴会，进进出出伯爵府大门的人 ，几个院子里嫡女庶女不知道多少，均没有苏馨晴的影子。 “姑娘，你看这一支海棠步摇，怎么样？还是去年老太太在除夕夜让人赏赐给你，”半月很是激动的说道：“姑娘，大姑娘回来了，您以后是不是可以解禁了，毕竟大姑娘离家之前，跟姑娘的关系，可是最好的。” 不要说姑娘了，就是半月这几年也替苏馨晴叫屈。 怎奈她人微言轻，再多的意见，也是没有用。 “不用了，就刚才那支吧，你姑娘我的脸，也只带着金灿灿的钗子，才能让人看到我。”苏馨晴不想过多的惹事，毕竟 今天的主角不是自己，而是从相国寺修养身体回来的苏馨雅。 要知道今天可是个名场面，她怎么能不在场呢。 自己就不需要节外生枝了，要知道苏馨雅及笄礼当天，可是发生了大事。 可惜她没有在场，父亲的姨娘在花园里被人撞见了和外男有染，原本也不是一家大事，事情闹大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姨娘说自己怀孕了，她认为自己怀孕了，府里却说，她没有，还给她送去了风寒的药。 姨娘当然是不会喝了，花了钱从府外请了一个大夫，偷偷给自己把脉。 结果外男被人认出来，真的是城里的大夫，姨娘竟然是真的怀孕了，而且已经三个月有余。 自然而然的，姨娘生下了父亲，最小的儿子，也是整个伯爵府最小的少爷，九公子苏文彦。 没有看到黎氏气急败坏的样子，一直都是苏馨晴的遗憾。 “好了，赶紧走吧，我跟你说的事情，你都知晓了吧？” “知道了，姑娘，奴婢办事您放心吧。” 等到苏馨晴到达前院的时候，二房三房，以及他们大房的姨娘庶女庶子们，都已经等在门口了。 对于苏馨晴的出现，众人都没有太多的反应。 各自还在讨论着自己的话题。 “嫂嫂，你还有听说大嫂准备把雅儿嫁到三大国公府的哪一家？我可听说了张国公府的大少爷倾慕我们家雅儿，已经好几年了，现在都没有娶妻？也没有一个通房就丫头姨娘，张国公府的大少爷人长的也是清俊儒雅，真是京城中不可多得的佳婿，也不知道大嫂是怎么想的，这么好的婚事，居然还不定下来，是准备把雅儿嫁到皇家的吗？但是几位合适的皇子，都已经就娶了正妻，难道还想雅儿做侧妃不成？那可不成我们苏家的姑娘怎么能做妾室呢！”卫氏她穿着一袭水蓝画绣直袖金宝地交领右衽，下身一件深绿色春秋窃曲纹绣如意云八宝缎裙。 手腕上若隐若现的是一对碧绿的翡翠手镯。 说是在和二夫人刘氏说话，但是根本没有给刘氏说话的时间。 全程都是卫氏一个人在说，刘氏只是在旁边赔笑。 两人身后的苏馨茹，更是高傲的像一只花孔雀一样，任谁跟她说话，她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三弟妹慎言，雅儿的婚事，自有婆母和夫君做主，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决定的，尤其三弟妹的话，如果就让婆母听到了又该惹的婆母不快了。” 当着这么多小辈，被黎氏这么教训，卫氏想也不想直接怼了回去：“大嫂，婆母到相国寺修行，还不是因为某人造的杀孽太多了，老人家当然喜欢子孙满堂，大嫂你不愿意生，便罢了，为何阻止大哥得就姨娘们给苏家开枝散叶呢！” 一时间的苏家大门口，气氛陷入了寂静。 黎氏见到对方混不吝的样子，不想再的继续跟这样的人掰扯，让人把大门打开等待伯爵府的马车的到来。 当家主母，不说话，其他人，更是不敢吱声。 卫氏，刚刚讨到了便宜，也不再得寸进尺，毕竟今天可是大日子，如果因为自己扰了苏家的霉头，婆母也不会放过她的。 还有昨晚自己丈夫的交代。 第23章 太子殿下一路护送 “来了，来了，大夫人，老太太和大姑娘的马车来了……” 熙妈妈眼尖的率先看到了街角的队伍，不由的惊呼出声。 大夫人此时也是望眼欲穿的等待着嫡女回府，根本没有留意到熙妈妈的失态。 众人也跟着熙妈妈的喊声，看向远处，果然浩浩荡荡的马车，上百人的仆从正在慢慢靠近。 清一色永安伯爵府的丫鬟和小厮的衣服，接到两边的百姓，也自动避让到两侧。 随着马车的走近，众人还看到了不属于伯爵府的衣服。 周围好些经过的人，都在慢慢的驻足下来，看向伯爵府的府门口。 “媳妇带着苏家众女眷，恭迎老太太回府，都是儿媳不孝不能陪着老太太到寺庙清修，老太太一路辛苦了！”马车停稳的瞬间，黎氏便带着苏家的人，上前行礼告罪。 “无妨无妨！”在丫鬟和妈妈的搀扶下，老太太精神焕发的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脸上还挂着慈爱的笑容，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看到马车里走下来一个国色芳华仙女般的人物。 即使是苏家的众人，瞬间也有看的失神。 包括苏馨晴，似乎都忘记了呼吸。 眉如新月，目若秋水，鼻梁挺直，唇色红润，肤若凝脂。 尤其是那双眸子，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笑容，如春风拂面，温暖而动人，仿佛能化解世间所有的忧愁与烦恼。 一袭流云般的丝绸长裙，淡雅的色彩如同初春的桃花，既清新又妩媚。 她，犹如一幅流动的古画，婉约而高雅，仿佛月光下的仙子，皎洁而神秘。她的美，非寻常可比，令人一见倾心，再见难忘。 当她从马车中缓缓走下，众人皆为之惊艳。 无需华丽的言辞来描绘，只需一眼，便能深深地印在每个人的心中。 “雅儿，娘的雅儿。”黎氏见到众人的反应，心中很是满意。 上前握住苏馨雅的手，把人上上下下打量一遍，满含热泪，一副久别重逢的慈母的形象。 卫氏虽然也被侄女的美貌，惊住了片刻，很快便被身边的女儿，拉回了心神。 “大嫂，你不是上个月才去相国寺，见过雅儿吗，怎么这会像是几年未曾谋面一样！” 毫无意外，卫氏的话，直接换来了老太太的一记眼刀。 “不会说话，就莫要开口，太子殿下还在呢！” 老太太侧了侧身，众人便看到了从后面的马背上下来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金安！” “太子殿下金安！” 本来以为只是恭候老太太回府，哪里想到还有这么一尊大神。 除了苏馨晴之外，其他人行礼的姿态都略显局促。 再抬头，身着华贵的紫色锦袍，腰间束着金带，高大挺拔的身影，宛如一棵参天大树，矗立在他们的面前。 让请安的众人，无一人敢主动起身，更别说抬头了。 “平身吧，孤从城外回城，正好偶遇老太太和贵府嫡女遇到了一些麻烦，便直接把人送回了伯爵府，以后贵府的人出门在外，还是需要多多的带些家丁防身才好，以免再发生今日的意外。”太子赫连焱的清冷矜贵的声音，在永安伯爵府外响了起来。 “是是是，太子说的是，都是臣妇考虑不周。”黎氏也没有想到今日太子会过来，心中在所难免的激动。 “太子殿下说的是，都是臣女的不是，如果不是臣女身体不好，也不用到相国寺静养，还害的祖母劳累去相国寺看臣女，一切都是臣女的错，跟家母无关 ，母亲一个人操持整个伯爵府，也是辛苦异常，臣女不能替母亲分担，还要让母亲担忧，都是臣女的错！” 女子声音，如遥远山谷中的溪水潺潺，清澈而悠扬，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柔情。 每一个字音都如同珍珠般圆润，落在人心上，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责与愧疚，仿佛是在为自己的过错而深深忏悔。 如花瓣般柔嫩的脸庞上，轻轻皱起了眉头，如同春水初生，含着一汪清泉般的忧愁。 双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那份坚韧与脆弱交织在一起，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这样的一通言辞，不要说身为男人的太子殿下了，就是苏馨晴远远的听着，也难起责备之心。 只见，太子殿下，竟然走上前几步，想要扶起苏馨雅，不知道为什么终究放下了手。 “你们姑娘身体刚刚痊愈，还不赶紧将人扶起来，苏姑娘莫要自责，是本宫的错，赶紧起身吧！”肃杀威严的声音，似乎又多了一抹柔情，见到面前的人被嬷嬷扶了起来，赫连焱似乎才意识到苏家的众人，还都在跪着，随意的摆了摆手，让众人起身。 “谢太子殿下！” “臣妇谢过，太子殿下路上搭救我家婆母和女儿，改天臣妇一定上门答谢太子殿下的大恩大德……” “姐夫，姐夫，你回来了啊……你为什么回来了，没有回太子府，我和嫚儿等了你好久？”鹅黄色儒裙的娇俏的官家小姐，从人群外面走了进来。 身边还跟着一个年龄相仿小姐，只见对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目光像是要喷火一样，死死的盯住苏馨雅的脸。 上身穿着牡丹红广袖衣衫，精致的云鬓里点缀插着珠翠钗寰，贵气的不能再贵气了。 即使路边的孩童，都知道来人身份不简单。 “啪！”一声，刹那间的事情，苏馨雅白皙的脸上，便多了一个巴掌印。 电光火石之间，黎氏都要气懵了，对着嚣张的小姑娘，“你你”了半天，才把苏馨雅拉到自己身后。 语气不善的问道：“何姑娘，这是什么道理？我家雅儿可有犯什么错？做了什么事情得罪了何姑娘，在我们永安伯爵府门前打人？这是什么道理？” “犯了什么错？勾引太殿下，黎夫人认为应该是什么错？更何况太子表哥丧妻未满三年，她苏馨雅这个时间点勾引我家表哥，就是陷我家表哥被臣子们诟病，”何嫚儿满脸不屑，嫌恶的看着黎氏，以及黎氏身后的苏馨雅。 第24章 又来一个胆大妄为的穿越女 见到两人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眼中的轻慢更是多了几分。 他们何家武安侯府，她姑姑可是当今的皇后，整个京城，还没有她不敢打的人。 更何况苏馨雅这个贱人，不在城郊的相国寺里面好好住着，居然又回来触霉头。 看着自己刚才用力的手掌，何嫚儿感觉心中的郁气，散了一些。 “我没有，请何小姐不要乱说，污了我的名声，即使我的名声无所谓，我族中还有姐妹，何小姐这样说，是想要我们全族的女子都去死吗？我受教于钱夫子，四书五经，馨雅也是通读过的 ，至于何小姐说，太子因为太子妃病故三年未满，太子不能娶妻，我想何小姐君臣礼法，还是应该请夫子的教导一下，太子是君，太子妃是臣，万万没有让君替臣，守孝三年的说法，太子至今未取，是太子重情重义，是大厉朝人民的典范，并不是给太子妃守孝，还请何小姐莫要误导了大厉朝的臣民。”苏馨雅只字未提自己的挨的一巴掌。 全程都是在为太子，抱不平，犹如一记响亮的巴掌，直接甩到武安侯府的脸上。 “你……你这个贱人……啊……表哥，你……”何嫚儿捂住了被面前一直敬仰的人打火辣辣的脸，眼泪瞬间在眼眶里翻涌起来。 “姐夫，姐夫，你怎么能打嫚儿呢？”蒋欣燕也被是赫连焱打人的行为，满脸的惊愕，不可置信。 要知道皇后除了昭和公主，最宠的就是何嫚儿了，这也是为何她一定要把何嫚儿带过来。 看向赫连焱严肃威严的脸，蒋欣燕心中也有点怕怕的。 没有错，她就是故意的，自从听下人说赫连焱已经启程回京城，她便知道了，机会来了。 只是没有想到女主这么难缠，居然连何嫚儿，也吃了这么大的亏。 她蒋欣燕也是穿越大军人员中的一个，穿越过来的时候，正是嫡姐亡故消息传来。 当场便晕了过去，原主和嫡姐关系很好，所以在知道嫡姐故去，便直接昏死过去。 再醒来，就是现在的蒋欣燕了。 这几年，蒋国公府老太太和父亲母亲，都在告诉她，准备让她嫁给太子做续弦。 两三年下来，她也基本上想通了，系统让她穿过来，可不是让她做这个世界女主的吗！ 所以，系统的提醒下，便是早早约上了何嫚儿到太子府等待太子归府。 下人传过来消息说，太子到了永安伯爵府，她便撺掇何嫚儿，过来了。 哪里知道，女主这么难弄，居然让太子动手打了何嫚儿。 “回去，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并没有理睬蒋欣燕，赫连焱冷冷的看向何嫚儿。 大有何嫚儿不离开，他便让侍卫动手将人请走的意思。 “表哥，你……”何嫚儿凶狠的扫视苏家的众人，一副要将苏家的众人，都记恨上的样子。 “姐夫，你难道这么快，就把姐姐忘记了吗？还有武儿，他才这么小便夭折了，姐夫……呜呜……我讨厌姐夫，再也不想去姐夫的太子府了，嫚儿，嫚儿，姐夫现在把苏姑娘放在心尖尖上，我们惹不起苏姑娘，嫚儿，咱们还是走吧……”眼见到何嫚儿被赫连焱吓退，蒋欣燕眼底很是不齿。 渣男一个，喜新厌旧，说不定两人早就勾搭在一起，还一副不怎么熟悉的嘴脸。 如果不是看中了未来皇后的位置，你以为我愿意在这里跟你嘘寒问暖。 如果让我上位，让你见识一下我“钮祜禄蒋欣燕”的厉害。 绿帽子一顶又一顶，百分之百，让你十个儿子十个爹！ 蓦得，苏馨晴睁大了眼睛，看向人群的中间，哭的很惨的蒋欣燕。 蒋欣燕，前太子妃蒋欣柔的嫡亲的妹妹，蒋国公府嫡次女。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蒋欣燕居然也是穿越女。 “姑娘，人来了！”半月偷偷从后面走到苏馨晴的身后，附在耳边低语道。 苏馨晴微微点了点头，带着半月往前面走了一步。 “哒哒哒……”场面僵持不下的时候，便看到一行人骑着马，疾驰而来。 率先下马的人，是一位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中年人。 身后，还跟着下朝，急忙赶回来的苏崇，另一位官员不用才，也知道是何家的人。 因为来人绯色朝服，还有酷似太子的面容的五官，外甥像舅，倒是一点都没有错。 何嫚儿原本趴在蒋欣燕身上哭，此时见到了自己父亲过来，眼泪更像是不要钱的珠子一样，不停的掉落。 只不过，迫于父亲平时的严苛，也没有太过分，只是期期艾艾的站在武安侯的身侧，呜咽哭诉。 蒋欣燕则是没有那么多的顾忌，直接委屈的直接扑倒自己父亲怀里哭诉。 自从嫡姐故去，蒋家人对于嫡次女的宠爱更甚。 所以，蒋欣燕此刻就是想要父亲和武安侯施压，让赫连焱和苏馨雅断绝关系。 至于自己父亲和武安侯，为什么会过来，完全出于意外，或者系统给自己的优待，都不在蒋欣燕考虑的范围内。 “父亲，您可来了，呜呜……姐姐……武儿……都没有人记得他们了 ，太子姐夫，马上就会有新的太子妃，和新嫡长子了，呜呜……父亲，我们把姐姐和武儿的牌位，请回蒋家吧？” “好了，燕儿，胡说什么！柔儿和武儿是皇家的人，你怎么能这么胡闹，怪不得你姐夫，要闹了你！还不赶紧跟你姐夫道歉！”蒋国公大声的斥责怀里的女儿，不过面上都是对自己小女儿的维护。 他这一生，也仅仅有两个女儿，已经亡故了一个，小女儿也因为大女儿的亡故的事情，足足缠绵病榻半年之久。 差点连这个女儿，也保不住。 所以，在听到女儿在永安伯爵府门前，被欺负，他便快马折返了过来。 如今果然不假，看向苏崇的眼神，都是带着刀子的。 苏崇下马车之后，便看到自家门口的众人，心里便开始七上八下。 听到自家夫人的话，苏崇的面色也严谨了起来，各种盘算，短短几个呼吸之间，都被苏崇在心中过了一遍。 对于蒋国公不善的目光，苏崇虽然面上敬畏，心中却是已经了然。 “太子，蒋国公，何大人，都是小女的不是，苏某在这里替小女跟蒋国公，何大人赔礼道歉！”苏崇把自己的姿态摆极低。 第25章 苏馨晴的选择 “太子，蒋国公，何尚书，老身也有错，进城之后，就应该拒绝太子的护送，虽然是在城外遇到的匪寇，是太子救了老身，以及老身不争气的孙女，老身在这里给两位大人道歉，还望两位小姐，看在老身年事已高的份上，莫要追究了，人老了越是怕生怕死的，都是老身的错，和太子无关。”老太太被身边的丫鬟搀扶着，走到了苏崇的身侧，弯下腰身，主动把一切的错往自己身上揽。 苏馨晴站在人群后面，听到老太太的话，忍不住的佩服。 这么多小辈的面前，居然能拉下脸，以退为进。 可谓有老太太在，苏馨晴的名声想要有污，都不行。 老太太的话，一时让蒋国公和何尚书，不知道该怎么回。 因为这本来就不是一件很大的事情，更何况和自家女儿发生争执的，自始至终都是太子，跟苏崇的嫡长女，可以说，没有任何问题。 而且，还是自家女儿找到苏家的门口闹事，既解释了太子为什么随行，又解释了是因为她受惊吓，才让太子一路跟随。 给太子树立了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形象。 只要他们敢说一个“不”字，估计就要在太子的心里插上一颗刺。 “不敢不敢，老太太说的是哪里的话，太子爱民如子，是我等学习的典范，都是小女不懂事，今日的事，我蒋国公府，改日一定会登门致歉。” “太子，老太太，苏兄，今日是嫚儿无礼了，还望苏家大小姐海涵，该日一定让内人带着小女到府上赔礼道歉。”何尚书锐利狭长的目光在扫过，苏家众人时，还是一眼便看到了久负盛名的苏家大小姐。 不由的暗暗心惊，也难怪就太子会放在心上。 “老太太自谦了，即使不是遇上老太太，本宫看到贼匪也理所应当，告辞！”目光沉沉看向在场的众人，尤其在看到蒋欣燕和何嫚儿的时候，眼神更加幽深深邃。 像是要吞没什么食物一般。 蒋欣燕在被赫连焱看到的瞬间，全身像是坠入冰窟。身体更加诚实，躲到了自家父亲的身后。 在永安伯爵府门外的众人，彻底散了之后，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 不到晚膳的时间，太子把苏家小姐护送回城的事情，各大家后院，几乎都知晓了。 至于苏家老太太的存在，则是刻意被人抹掉。 等到黎氏知道外面的传言，直接碎了一地的瓷器。 这个哑巴亏，他们永安伯爵府不吃也要吃下了，因为他们家不能一家一家去解释。 只能让下人拿着钱财，到外面去解释，但也是收效甚微，毕竟跟多就人，都是猎奇心理。 只见过一面的太子，钟情于永安伯爵府的嫡长女苏馨雅，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冠绝京城双姝之一。 双十的年岁了，还未定亲出嫁，在京城也是头一份。 原来确是在等太子殿下，这个话题说出去，不比太子殿下救下永安伯爵府的老太太更有说服力。 “你也是个没用的，怎么能把这样的传言，传出去，这样让我们雅儿，还怎么结亲？还有哪个好人家愿意娶雅儿，更何况太子，就是皇后那一关，都过不了，哼！”老太太坐在上位，满脸怒气。 原来对于这个儿媳，她是满意的不得了，就是自己的侄女，都要靠后站。 现在看着大好的前景，居然毁于一朝一夕间，如果不是侄女过来告诉她，她还要被面前这个大儿媳蒙在鼓里。 这怎么能不让她生气。 “啪！”的一声，茶碗里面盛满的热水应声碎了。 黎氏虽然没有被砸到，但是里面的热水，还有有些溅到衣摆上 。 黎氏面色一沉，直接冷声说道：“婆母，放心，该是我家雅儿的，是怎么都跑不掉的，更何况，可以让我们永安伯爵府，更近一步的，不是我们雅儿，又能是谁呢？二房的苏馨予，还是三弟妹跟前的苏馨茹？样貌和才学，哪一项可以拿出手？” “你，黎氏，不要太过分，有你这么说自家的亲侄女的吗？我们馨茹再怎么不好，都没有勾搭太子不成，反而惹了一身骚，我们整个永安伯爵府女眷的名声，都要被你家苏馨雅连累了！”听到有人说自己女儿，卫氏再也坚持不住，掀了帘子，便从老太太的里屋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 “三婶，慎言，一笔写不出两个苏字，你这样说，是笃定我的名声彻底臭了，再无出头之日了吗！”苏馨雅站定在厅堂之内，周身的气度，和那绝世美貌，足以令世间万物黯然失色。 卫氏见到这个样子的就苏馨雅，默默闭上了嘴，刚才还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质问黎氏。 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苏馨雅的优秀，是她茹儿比不了的。 “雅儿，你来了就好，不要听你三婶胡说，她就是个直肠子，下人说什么，她就听什么，来，过来，让祖母看看，哎呦，小脸怎么瘦了呢？章嬷嬷，雅儿这两天，可是没有休息好？午膳吃了什么？可是吃不惯家里的饮食？”老太太拉着苏馨雅的白嫩的小手，仔细盘问，像极了一个关心后辈的老者。 “回老夫人的话，大姑娘自从昨晚之后，便是没有怎么用膳，一直惦记着老爷，还有老太太，和府里的弟弟妹妹们。”章嬷嬷听到老太太问话，自然对于府宅里妇人们之间的问话，了熟于心。 当然会挑老太太喜欢的回，顺便可以给自家主子树立很好的形象。 黎氏听着章嬷嬷和老太太，都是围绕着自家女儿的话题，舒心了许多。 轻哼了一声，对于旁边站着的卫氏，一个眼神，都是懒的看过去。 暮雪院里，半月见到身边的婆子和小丫鬟都离开了。 自然而然走到苏馨晴的身侧，把外面的关于他们伯爵府的传闻，一一说给自家姑娘听。 说的兴奋的地方，居然手舞足蹈起来。 “姑娘，你们不知道，在舅老爷的茶馆里，那些人说的好像自己当时就在现场一样，别提多让人害臊了，小扇子居然这么会编故事，姑娘，干脆不要让小扇子在锦绣坊了，到茶馆说书好了，这样说不准，舅老爷的茶馆生意，会好上很多。”半月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了。 苏馨晴见到她的样子，并没有阻止，半月和苏家相比，她当然要选半月了。 第26章 李姨娘孤女的身份 “好了，笑一会也就算了，桑柔，芳馥他们两个已经到四小姐的院子了吗？碧柔，慕蕊，她们两个，你最近多盯着点，我看秋月还是个机灵的，这些天你不在的时候，她把桑柔和芳馥的活，都做了，你也多注意一下，如果是个可用的，以后你也能轻松一些。” “好的，姑娘，奴婢知道了，只是碧柔和慕蕊，她们也太过分了，原来还做些事情，这是眼看着桑柔芳馥攀上了高枝，她们两个也着急了，就是奴婢都看到了好几次，两个人子屋子里偷偷摸摸商量什么事情，见奴婢进屋了，赶紧收了起来，哼！她们以为四姑娘嫁到永昌伯爵府就是天好的姻缘，也不想想为什么永昌伯爵夫人，在外面是什么样的人，这几年，永昌伯爵府从后门抬出来的尸体，没有上百个，也有几十个吧，这么喜欢赶着去送死，姑娘，咱们可不要拦着她们，以防她们还要背后说，咱们阻了人家的大好前程呢！” “不要生气，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何必跟她们置气，过几天便是苏馨婉的及笄礼，咱们也该带着东西，过去看一下，顺便全了主仆的情谊。”苏馨晴从绣架站了起来。 稍微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便让半月库房里取出几支好看的绒花。 装进锦盒里，主仆两人便往苏馨婉的院子走去。 还没有进到苏馨婉的院子，便听到里面的争吵声音。 “婉儿，听姨娘的，永昌伯爵府不是一个好地方，咱们去和大夫人说，把这门婚事推了吧，姨娘看中书令家庶子，便是不错的，听说文采斐然，家里只有一个兄长，虽然是庶出，但是嫡母是个和善的，咱不去什么永昌伯爵府，平平常常的人家便好了，只要相公知礼上进，迟早有一天也能给你挣个诰命回来，那永昌伯爵夫人，好好的一个嫡子，怎么会娶我们同时伯爵府的一个庶女，婉儿，这其中怕是不妥啊……” 李姨娘应该劝说了有一会了，这会嗓子都是沙哑的。 再也没有原来千娇百媚的黄莺般的歌喉，每说一句话，都可以把男人的心神撩拨的不要不要的。 苏馨晴也是在苏馨雅的身边，听章嬷嬷的说教的。 毕竟宫里的妃子，十八般武艺自是样样俱全，自当使尽浑身解数，把皇上留下，而且还要勾着皇上下一次，还想过来。 肯定是有些真本事的，其实和李姨娘在扬州做瘦马的时候，学的东西，倒是一脉相承。 只不过，李姨娘她们学的本事是勾引就普通的达官贵人，而妃子们则是定位明确，勾引的是特定的人。 章嬷嬷教授的技能，想也不想，苏馨雅会用在谁的身上。 也亏得苏馨雅在外人，面前还要端的周身世家贵女的气派，同时也愿意配合黎氏学。 如果，换成其他人管家小姐，肯定会把章嬷嬷大棍子赶出去。 果然成大事者忍常人不所能！ “姨娘！”苏馨婉压着怒气的声音，从院子里传出来，就像是要挣脱出这个四四方方的院子一样。 “姨娘，你难道就想要我一辈子都是跟你，逢场作戏，骗人骗自己吗？我即使要一辈子困在后宅出不去，也要给自己找个好点的牢笼，更何况永昌伯爵夫人 ，女儿是见过的，她不像是外面说的一样，她很喜欢女儿，暮雪院的贱丫头，永昌伯爵府夫人也是见了，不过就是几两碎银子，永昌伯爵夫人，可是，送给了女儿好些头面首饰，姨娘，你也是看到说好的，”苏馨婉简直气的要死，她不明白，原来还好好的，为何，她姨娘突然反悔。 还到自己面前说了好些永昌伯爵府的不好，不过是随意打死几个下人，哪个勋贵人家，不是如此。 难道还要他们这些做主子的，给他们偿命不成。 见到李姨娘，还想说什么，苏馨婉面色沉静如水，声音中都带着凉意：“更何况永昌伯爵府二公子，女儿也是见过的，温文尔雅，女儿很是喜欢，娘娘，你放心好了，贺公子承诺女儿了，以后必当好好对待女儿，还说以后，只有偶女儿一个妻子，决对不会放乱七八糟的人，在院子里，姨娘，你自己被迫进了永安伯爵府，那是因为姨娘你家里的无依无靠，我不一样，我还有父兄，嫡姐，嫡母，祖母，女儿姓苏，不是无依无靠的孤女……”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听女儿肯定的语气，李姨娘越是心惊。 但是，看到女儿坚定的眼神，李姨娘对于亲生女儿的脾性，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直到今日，也知道劝到这里了，要不然，母女两人之间，那点薄弱的情分，也要没有了。 李姨娘放弃劝解的同时，苏馨婉也是舒了一口气。 直到李姨娘走远，苏馨晴才带着半月从角落里面出来。 嘴角的冷笑，再也压不住，果然，上一世是借了自己的舅舅舅母一家人的势力。 “半月，敲门。” “是，姑娘。” 让主仆两人意外的是，开门的是桑柔，半月差点没有笑出来。 在他们暮雪院，大丫鬟不做，来到四姑娘的院子做守门婆子的活计。 “哼！”见到是半月和曾经的主子，桑柔连基本的行礼，都没有了，扭着纤细的腰，便离开了。 进去通报一声，都没有做。 只不过，在苏馨晴带着半月走到苏馨婉的正房门前，便听到苏馨婉院子里的妈妈，开始大声的训斥桑柔的声音。 “哼！还想的拿在咱们院子里的那一套，到四姑娘的院子里，看样子不好使！姑娘，奴婢说，您就是太好的性子了！”半月小声的在苏馨晴的耳边埋怨道。 苏馨晴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好性子吗？” 不 ，她从来不是好性子，只是有的时候被迫不得已，因为她还没有自保能力。 而桑柔他们，也不过是，上辈子的叛徒而已。 因为她知道，即使她什么不做，四人也会自取灭亡的，跟一个将死之人，她又要费力气教训什么呢！ “三姐姐，稀客啊，什么风把你这个十天半个月都不出现的人，到我的院子了？”苏馨婉仔细看着面前的人，想从苏馨晴的脸上，看一看对方有没有听到自己和姨娘的争吵。 不过，可惜的是，对方只是把头垂很低，很不能发髻能放到地面上去。 看了一会之后，苏馨婉才感觉自己是疯了，这么一个人，自己居然刚才有点忌惮她。 第27章 不值当的嫉妒 “苏馨晴，你想做什么？有话赶紧说，等下我还要准备及笄礼当天的珠钗呢，祖母和嫡母，都送了好些东西过来，我需要一一试过，搭配什么的裙子好看，对了，三姐姐，你的及笄礼，祖母和嫡母是不是忘记了？需不需要妹妹，哪天得空了，跟祖母和嫡母提提？她们贵人事情忙，疏忽了也常有的事，三姐姐千万不要有怨言……” 看到苏馨晴的脸色不好看，苏馨婉却心情舒畅了不少。 即使自己姨娘是孤女如何，自己还不是有及笄礼，而对方却活在伯爵府，像个透明人一样。 以前嫡姐还会提携提携对方，现在，不也是抛之脑后了。 似乎为了验证苏馨婉的猜测，此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大丫鬟，赫然便是苏馨雅身边的司琴。 “三姑娘，在这里就好，大姑娘让奴婢过来寻你，说是好些时间没有见过三姑娘了，寻你到大姑娘的院子，好好说说话，顺便考考三姑娘的的学问。”司琴规规矩给两人行了一个礼，便说出了此行目的。 “哦，好的，司琴姐姐稍等，我是给四妹妹送及笄礼的，半月！” “是，姑娘。”半月上前把锦盒放到了苏馨婉身边的丫鬟手里，便跟着苏馨晴的脚步，出了院子。 苏馨婉看着主仆两人出了院子，便把丫鬟手里的东西，气愤的丢在地上：“她，一个没有姨娘的丑女，凭什么能得到大姐姐的偏爱，就是嫡女也要高看她几分，就是因为她姨娘还有娘家，而我姨娘就是一介孤女吗！” 看到地上散落的绒花，苏馨婉狠狠的踩上几脚，才算是了事。 旁边的大丫鬟见到苏馨婉心情不佳，赶紧上前劝到：“姑娘，莫要生气，您看三姑娘长的样子，有哪家的主母愿意娶这样的当家主母进门，带出去也是丢人，说不定三姑娘，还和宋姨娘一样做了人家的妾室，哪里有姑娘你风光！四姑娘您嫁过去，可是做当家主母的，奴婢出门的时候，可是听京城的人说了，永昌伯爵府夫人很是偏爱咱们姑爷，四姑娘您以后的日子可是被三姑娘好上许多，以后三姑娘想要过好日子，说不准还要看着您的脸色过日子呢！” 听到大丫鬟的话，苏馨婉心情才好上很多。 仰着下巴，余光看到地上被踩的已经面目全非的绒花，好心情的说道：“地上的东西，便赏赐给你们了。” “是，奴婢多谢四姑娘赏赐。”丫鬟见到主子开心，轻快的行了一礼，兴高采烈的把地上的绒花捡了起来。 放到了手里，主子赏赐的什么东西都不要紧，最主要的是，主子心情开心，便好。 她们也能少挨打，要不然，依照四姑娘的脾气，随意碎一套杯盏，又会说是她们笨手笨脚弄碎。 管事嬷嬷那里，她们就是一顿板子。 而此时的苏馨晴，心情也不是太轻松。 雅致的阁楼内，香炉中轻烟袅袅，散发出淡淡的檀香气息。 身着淡紫色长衫的女子静静地坐在窗边，她身姿婀娜，面容姣好，宛如仙子下凡。 只见她轻轻伸出纤纤玉手，优雅地拨动着琴弦，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轻盈、灵动。 随着手指的舞动，悠扬婉转的琴声如潺潺流水般流淌而出，仿佛将人们带入了一个梦幻般的世界。 那琴声时而高亢激昂，时而低回婉转，如泣如诉，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在这美妙的琴音之中，时间似乎也停止了流逝。 那位抚琴的女子，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她的眼神专注而深情，仿佛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此刻，她与手中的古琴融为一体，用心灵演绎着一曲曲动人的乐章…… 一曲终了，苏馨雅回过头来，开口说话时，声音轻柔婉转，有勾人摄魄之美。 “三妹妹？”美人眉头微皱，即使带着生气的声音，仍然是那么好听。 “三姑娘。”苏馨雅身边的大丫鬟司画推了一下，静静发呆的苏馨晴，才反应过来。 “啊？大姐姐，好听，大姐姐果然如天上仙子一般，弹奏出来的乐曲，也是整个大厉朝独一无二的。”苏馨晴发自肺腑的夸奖。 如果放在其他人说，可能略显轻浮，可是配上苏馨晴一张木讷的脸，语调低沉怯懦，却显得真诚了许多。 连站在苏馨雅身边的章嬷嬷，也找不出半点错误。 看向苏馨晴的目光，是带有不喜和厌恶，不是因为苏馨晴说了什么，而是看到苏馨晴上不了台面的样子。 “三姑娘，说的是，大姑娘的琴艺是钱夫子亲自传授，自是大厉朝独一无二的。”章嬷嬷说话的同时，把丫鬟上的茶水递到苏馨雅的面前，截然相反的语气说道；“大姑娘，喝口水润润喉咙，您这样长时间的说话，对喉咙不好，先喝点茶水吧，等下老奴到小厨房给您中午做些滋阴养肺的吃食。” “有劳章嬷嬷了。”苏馨雅在章嬷嬷的服侍下，喝了几口茶水。 便端庄优雅的放下杯盏，一双皓肤如玉的手,锦帕擦拭了一下嘴角，并不存在的茶水。 再次看向苏馨晴，目光中尽是娴静温婉：“司画，把给三妹妹的物品拿过来，让三妹妹看看是否喜欢？” “是，大姑娘。” 片刻之后，便看到司画频频袅袅的从外面走进来，托盘中是一件粉青旋针绣海棠纹样的锦服。 随着司画一起进来的是，司书，两人是一对双生子，颜色姣好，当然比不过苏馨雅。 只不过相对于普通的丫头，这两人已经长相上是优中之优，且是家生子，父亲是庄子上的管事，母亲则是黎氏的陪嫁。 所以，黎氏把司书司画放到苏馨晴的身边，再合适不过。 司书的手中端着的是一套洒金玉石的头面，虽然玉石料子不是非常的名贵，但是对于她这样身份的庶女，已经相当不错了。 “大……大姐姐。”苏馨晴目光朦胧的看向一颦一笑，皆是一幅美人图的苏馨雅。 第28章 诱饵 “这些我代替母亲给你补偿，四妹妹及笄礼就在眼前，而你作为姐姐，还没有及笄礼，都是母亲的不是，”苏馨雅有些歉意的说道。 “不是的，大姐姐，母亲主持中馈，事务繁忙，有照顾不到是应该的，况且四妹妹的婚期近在咫尺，母亲把四妹妹的及笄礼提前，也是因为永昌伯爵府，妹妹，实在不敢收姐姐的东西。”苏馨晴慌忙起身，因为动作有点大，导致身边案几上的杯盏晃动了几下。 不过，还是没有影响苏馨晴的行礼。 她一直低着头，并没有看到章嬷嬷的眼中，更是嫌恶的表情。 “好了，妹妹赶紧起身吧，都是自家姐妹，何须这样姐姐行礼，司书，再把我们这两年在外面看到的好玩的物件，给三妹妹拿过来，”苏馨雅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苏馨晴的意思。 又让人抬了一个小箱子过来，只是给苏馨晴看了一眼，便让人直接和衣服头饰一起，抬到暮雪院。 “大姐姐……”虽然知道自己拒绝不了，苏馨晴还是需要推辞一番。 要不然怎么对的上，她庶女的地位。 “无事，你姨娘早逝，我这个做大姐姐，自当多多照顾你一些，”字音都如同珍珠般圆润，落在苏馨晴的耳中。 片刻之后，便听到好听的声音，继续说道：“三妹妹，半月之后宫宴，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姐姐已经和母亲，祖母请示过了，这几日你在院里好好温习一下宫中的礼仪规矩，有生疏忘记的，这几日都可以过来请教章嬷嬷，你也莫要紧张，只需要跟在我身边就可以了，一切有姐姐，知道了吗！” 听到苏馨雅让自己陪着对方一起进宫，参加宫宴。 苏馨晴还是惊讶的，木讷探究的眼睛，看向温柔含笑的苏馨雅，仙子落入尘世间的容貌，此时因为苏馨晴的视线，笑的更加甜美，让人心旷神怡。 别说普通的男性了，就是苏馨晴这一女子，都忍不住觊觎这样一个女人。 在苏馨晴呆愣慢半拍的情况下，便看到苏馨雅笑道：“妹妹没有说话，便当同意了。” 苏馨晴：“……” 等到苏馨晴带着半月出门之后，章嬷嬷递上了手帕。 苏馨雅擦拭了两下，便直接扔到司画的怀里，淡漠的说道：“烧掉吧。” “是。” 两个大丫鬟出去之后，章嬷嬷才走到苏馨雅的身边不解的问道：“姑娘，为何把三姑娘带过去？三姑娘的宫廷礼仪学估计该生疏了，即使现在让三姑娘现在加紧学，估计堪堪半个月，也不一定可以学的好，还有三姑娘很怕出门……这……” 章嬷嬷说的已经很客气了，苏馨晴何止是生疏了。 当年章嬷嬷教授几个月，苏馨晴压根就是学到了皮毛。 苏馨晴的样貌丑陋，便算了，一点大家闺秀的气质都没有，走到哪里都是怯生生，不敢抬头。 即使是和长姐说话，也是吞吞吐吐，可以说从各个方面，苏馨晴都不是一个可以带出去的人选。 也怪不得，永安伯爵夫人，很少让对方出门，这样的姑娘带出去，整个苏府的姑娘的名声，还不得被苏馨晴连累。 “无妨，又不需要她做什么事情，章嬷嬷到时候你多看着她点，便好了。”苏馨雅脸上娴雅的笑容不见了，眼神冷漠而深邃，犹如千年寒冰，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威严和疏离感。 章嬷嬷见此，也没有再劝，毕竟面前的姑娘，已经不是点她刚进府的时候的小姑娘了。 面前的伯爵府大姑娘，也就是花费了两三年的功夫，便把她和钱夫子毕竟所学，基本上都掌握。 剩余的便是，世家为大姑娘开始铺路，向着最高的位置而去。 另外一边，回到自己院子的苏馨晴，看着摆放在屋子里的首饰和发饰，还有满满一个整箱，都是小姑娘的喜欢的玩具。 根据上面的痕迹，可以看得出来，应该有些年头了。 木雕的小人，嫦娥仙子的面具，玉佩，字画等。 里间有些东西，苏馨晴小时候似乎还是见到过，笑笑不语，让丫鬟直接收了下去。 “姑娘，大姑娘给的衣服，你要试一试吗？”半月看着软榻上的衣服，不由的皱眉。 她很是不能理解，如果说大姑娘心疼自己姑娘吧，每次都会送好些物件，但是，姑娘真正可以用的上的，确实没有多少。 “不用，放着吧，照旧处理了，便好了。”说完，苏馨晴又坐到绣架前，继续绣没有完成的绣品了。 “是，”半月利索把衣服打包，头饰放进了自家姑娘的妆匣子。 不到一日的功夫，苏馨雅又给苏馨晴送了一箱物品的消息，便在苏家后院不胫而走。 “三姐姐，你该不是看我和七妹妹年纪小，故意诓我们的吧？大姐姐怎么可能给你送的是，这些没有用的物品，三姐姐，你该不是知道我和七妹妹要过来，特意收起来了吧？”苏馨桃圆润的小脸，满是轻蔑。 一行人只是站在苏馨晴的院子里，像是她住的屋子里，有什么脏东西一样。 既好奇苏馨雅给了苏馨晴什么东西，又不想进屋去找，也是纠结了之后，才选择站到离门口最近的地方。 “七姑娘，六姑娘，八姑娘，真的只有这些了，我们姑娘宝贝着这些物件，一件都没有往外面拿，真的全部在这里了……”半月看到又是她们过，心中气的要死，但是，还是带着哭腔替苏馨晴解释了一番。 “啪！” “啊……”半月的小脸瞬速闪出了一个巴掌印。 “我在和三姐姐说话，哪里能轮到你……啊……”还没有训斥完半月，苏馨桃怒目看向一直没有吭声的人：“你……” “六妹妹你带着人，到我的院子，讨要大姐姐给我的物件，也就算了，还出手伤我的大丫鬟，我现在就去告诉大姐姐，半月，咱们走……”苏馨晴抓住还在发呆的半月，就要往院门的方向走。 被苏馨桃和苏馨茹，以及苏馨研带过来的丫鬟，直接拦住了去路。 苏馨晴转身，气势汹汹的看向三人，不过，很快气势便败下阵来，眼神躲闪的看向院子的其他处。 “三姐姐，六姐姐只是跟你开了个玩笑，都是姐妹之间的打闹，你又何必麻烦大姐姐呢，再说大姐姐现在忙的很，不是在挑选头面，就是在跟章嬷嬷学习宫里的规矩，三姐姐，不是说你也要去皇宫吗？怎么这一次你没有和大姐姐一起学习礼仪？”苏馨茹这两年下来，把卫氏的一套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学了个十成十。 便是卫氏说话的时候，小心眼傲慢的姿态，也拿捏的很好。 第29章 总刁民想要害朕 “七妹妹说的是，嫡姐事情忙，我们这等小事，便不打扰她了，半月我们回去吧。”既然已经讨回来了，苏馨晴也不是一定要计较的人。 毕竟她现在还是后院孤女，不受祖母父亲喜爱，如果不是嫡姐回来，说不定整个府里，没有一个人想起她来。 两人进了屋子之后，便让人直接关了屋门。 苏馨茹几人见到苏馨晴，竟然真的走了，而且把她们几个就这么晾在院子里。 一个个小脸气的鼓鼓，犹如苏馨桃。 “七妹妹，你看她，仗着大姐姐回来，有人给她撑腰，竟然真的目中无人，无视我们就算了，七妹妹你可是嫡女，怎么能这么对……啊！”苏馨桃捂住自己的另外一边的脸。 原来只是一半脸火辣辣的疼，现在感觉被苏馨茹打的一半，不仅仅火辣辣的疼，还有一丝割裂的疼。 捂上脸的手，拿到眼前看的时候，看到手帕上鲜红的血液，苏馨桃吓的直接“哇哇……”的哭了起来。 终究十几岁的小姑娘，又是伤在脸上。 这边的动静，终究惊动了不远处的老嬷嬷，再看到六姑娘脸上的划痕，下人们也是惊呆了。 更何况，苏馨桃的姨娘，在大夫人黎氏面前，也是得脸的，不比其他的庶女。 半个时辰之后，苏馨晴也被喊着到了老夫人的院子。 苏馨晴颤颤巍巍的站到老夫人，大夫人黎氏，三夫人卫氏面前。 “三姑娘，您作为暮雪院的主人，又是六姑娘的姐姐，为何六姑娘受伤的时候，你没有在场？这是为何？”老太太的身边的王妈妈，不假颜色的问道。 “我……我……”两个字说完，苏馨晴便直接跪了下来，匍匐在地上，身体抖如筛糠。 主位上的老太太，摆了摆手，让人赶紧扶起来。 每次看到这个孙女，老太太心里就像是堵了一块石头，总要不舒服好几天，如今见到了都是气血上涌。 堂堂他们伯爵府的姑娘，像是什么样子，别说大家小姐的样子，就是小官家庶女，都没有这么拿不出手。 同样想法的，还有黎氏和卫氏。 “婆母见谅，都是儿媳的失职，只是，三姑娘也是跟着章嬷嬷和钱夫子一起进学五六年，原来还看着好好的，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婆母这件事就算了，左右六姑娘也不用去宫宴，这些日子就好好在府里养着吧，只不过，三弟妹可是要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儿，嫡女不同于庶女，将来以后要去当家主母，如果欺凌家中庶姐的事情，被传出去，总是对于名声有碍的，索性七姑娘的年岁还小，好好管教几年便是，至于几日后的宫宴，七姑娘便不用去了，婆母，你说是不是？万一在宫中冲撞了贵人，可不是赔礼道歉，可以解决问题的。”大夫人黎氏端庄持重的说道，脸上浅浅的笑，显示着心情不错。 还没有等老太太说话，正在低着头认错状的苏馨茹，不满的抬头，反驳道：“祖母，祖母，您是最疼茹儿的了，一年一次难得宫宴，祖母您就让茹儿去吧，祖母茹儿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加盖长了，茹儿没有及时修剪，才误伤了姐姐，茹儿在这里跟庶姐道歉，只要让茹儿去宫宴，大伯母你想回来怎么惩罚茹儿都不怕，祖母，大伯母你们就疼疼茹儿，让茹儿也跟着母亲一起去吧。” 说到后面，竟然也直接跪了下去，移动到老太太的面前，小脸因为着急，红彤彤的。 可能真的知错了，后面居然掉了几滴泪。 卫氏也因为刚才黎氏的话，气到了，一双杏眸愤恨射向黎氏。 见到自己放到手心里养大的姑娘，居然哭成就这样，更是气急：“大嫂，你是什么意思，就因为这点小伤，就要剥夺我家茹儿可以宫宴的机会？怎么是担心我家茹儿抢了雅儿的风头吗？” 对于卫氏的话，黎氏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别说一个苏馨茹，就是再来十个，都抵不过自己一个女儿。 所以，黎氏也并未真正生气，而是淡淡的抿了一口茶水，看向主位上的老太太：“婆母，儿媳并不是三弟妹所想的险恶用心，还望婆母决断。”老太太自己找回来的儿媳妇，还是自己管教好才行。 不要因为三房的愚蠢，毁了她家雅儿的大事，要不然，可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想要稳坐钓鱼台，也要看看她答不答应。 被大儿媳妇如此挤兑，老太太还是第一次，眉眼惺忪的看了看黎氏，扫过地上的苏馨茹，最后定格在三儿媳身上。 “还不赶紧把茹儿扶起来，一个嫡出的小姐，跪在地上，像是什么样子，哭成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了呢。” 老太太说的话，可谓是极重的，直接扇到卫氏的脸上，面带着警告之意。 卫氏也被老太太的眼神吓到了，赶紧跪下认罪：“婆母，都是儿媳的错，儿媳这就带着茹儿回院子思过，婆母莫要生气了。” “娘……祖母……”苏馨茹脸上泪珠，还没有来得及擦掉，就被两个妈妈和卫氏带了下去。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结束，不要闹到雅儿面前去，让她安心准备宫宴当天进献皇上和皇后的曲目就好。”老太太再次看向自己的大儿媳，语气缓和的说道。 总是有千般万般的不满，可是黎氏生的两儿一女极为出色的，即使老太太想要偏心，也知道以后偌大的伯爵府想要更进一步，还是需要黎氏的孩子。 如果前几年，她还看不透，现在再清明不过了。 “是，婆母。”其实黎氏也是不想让这样的小事分了心神，如果不是苏馨桃嚎的整个后院，都快听见了。 她也不想过来处理，毕竟她也好些日子，没有到老太太这里了。 女儿的事情，已经让她这些天忙的脚不沾地了。 跟着黎氏的身后，出了老太太的院子，黎氏便止住了脚步。 回头目光扫向跟在身后的庶女：“这两日，你们若是无事，便不要出院子了，家里现在忙成这样，你们忙不了忙，也不要出来惹事，如果让我再发现了，家法处置。” 冷冷的看向苏馨桃和苏馨雅两人，在两人身后，看到了头低的比鹌鹑还低的苏馨晴。 不由的怀疑起女儿的决定来 ，真的把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往皇宫带。 想到可能换来的嘲笑，黎氏一甩衣袖，赶紧往自己女儿的院子，走去。 第30章 赌局已成 直到所有的人，都不见了踪影，苏馨晴才算是站直了身体。 “姑娘，咱们这种日子，得过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奴婢真的很担心，大夫人哪一天不开心，直接将姑娘你送去庄子上或者庙里。”以前小时候不懂，半月还是蛮羡慕姑娘的生活，只是随着苏馨晴慢慢长大。 她也算是看清楚高门贵女，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尤其像自己姑娘这种，受了欺负，都没有处说理去。 她一个婢女，还能爬狗洞出去给姑娘打探消息的间隙，京城中随意走动一下，而姑娘则是暮雪院的院门，这两年都很少出去了。 更何况在京城中，随意逛逛。 现在，几个姑娘经常过来找自家姑娘的麻烦，半月更是替自家姑娘委屈。 尤其像是今天，本来和自己姑娘没有什么关系，最后被嫌弃的还是自家姑娘。 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没事，快了，嫡母应该也不想我在伯爵府碍了大姐姐的前途。”毕竟苏馨雅可是要做太子妃的人，家中怎么能有姑娘，嫁不出去，或者嫁的不好的。 就是黎氏想尽办法，估计也会给自己选一个表面光鲜亮丽的夫家。 衬托苏馨雅的高贵，永安伯爵府小小不起眼的庶女，都可以嫁这么好，更很狂久负盛名的嫡女苏馨雅。 可能真的今天黎氏的警告，起了作用。 后面几天，苏馨晴的院子里，也极其的清静下来，就是过来送吃食的丫鬟婆子，都是三五不时的过来。 有时候，早饭忘记送了，有时候午饭忘记送了。 如果她派半月过去拿，大厨房的人，也会各种借口，吃了一肚子的气，最终，还会颗粒没有拿到。 还好半月可以出去买吃食，要不然指望大夫人的善心，苏馨晴的坟头草，都要多高了。 “姑娘，现在人都说，几日后的宫宴，是皇上和皇后给几位没有娶妻的皇子娶妻，最近这些日子，咱们的锦绣坊，生意也是异常的好，尤其名贵的丝线，各个大户人家，更是更不要钱似的买，还有些买了一次，还会回来第二次第三次，说是主人家不喜欢，有些图样，都不知道改过多少遍了。还有些赌坊，已经开启了赌局，就像是咱们家大姑娘，就是太子妃的热门人员，还有蒋国公府蒋欣柔嫡次女，以及皇后家的外甥女何媚儿，姑娘，不就是前几天在我们伯爵府门口闹事的两位小姐吗？”半月惊讶的说道，似乎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样。 苏馨晴瞥了对方一眼，一副你怎么才反应过来的样子。 继续低头看着手里的书，眉头一挑，心情极好的说道：“你到匣子里去拿五千两的银票，再到柜上支取三千两的银子，分开去下赌注，忘忧轩和盘龙坊各下三千两银子，其余你就分开各个小赌坊下个一千两，我们就压苏馨晴侧妃之位，蒋欣柔正妃胜出。”见到外面天色还早，便让半月现在赶紧找个机会出去。 毕竟这样赚钱的机会不多，既然知道了，就应该赶紧抓住。 她相信以蒋欣柔的搞事能力，以及她背后的蒋国公府，还有太子对于蒋家的照顾，也不会当着整个大厉朝的面子，自毁长城。 至于苏馨雅，太子估计也是不会放手的，最后几方博弈的结果。 应该和自己预测的差不多。 “记住，进去下注的时候，稍微易容一下，莫要让人发现了。” “姑娘，可是……”半月作为苏馨晴最为得力的丫鬟，当然知道整整八千两的银子，是姑娘所有的家底。 虽然知道不该质疑主子的命令，半月还是犹豫再三，迟迟不敢去拿银子。 “去吧，你家姑娘我的眼光，你还不相信，这是我们逆风翻盘为数不多的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以后还想吃喝不愁，可是要辛苦几十年了。”见到半月挣扎的面色，苏馨晴当然知道对方担心什么。 可是有些事情，她没有办法和对方说。 “是，姑娘。”半月见到苏馨晴目光肯定，也不再犹豫。 走到里间拿了银票，便按照以往的路线和方法，出了伯爵府。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个尾巴，不紧不慢的悠闲跟着。 半月再到苏馨晴的身边伺候，已经是入夜时分。 苏馨晴用过晚餐，洗漱好，准备睡觉，便看到半月兴奋的眼神进屋来伺候。 “好了，我这里没有其他的事情了，你们都下去吧，后面的让半月伺候，就行了。” 碧柔和慕蕊听到苏馨晴的话，面上的开心，不加掩饰，可不是她们不愿意伺候主子，而是主子不让她们伺候。 这种情况，也只有在主子不受宠的情下存在，但凡主子有些能耐，她们做下人的也是尽心尽力。 毕竟到时候伺候好了，主子飞黄腾达，她们这些做奴婢的也能喝口汤。 跟着一个没有任何前途的主子，也就怪不得她们做下人的偷懒耍滑。 对于，两人的不尽心，苏馨晴也是没有放在心上。 看着半月关上门，便鬼鬼祟祟的走到了苏馨晴的面前，把各大赌坊的凭证放到了苏馨晴的面前。 “姑娘，你看，这是忘忧轩的凭证，奴婢按照姑娘所说的买的，一赔二十，这是盘龙坊的……”半月一张一张的票据和苏馨晴说，最后几张分别是一百和五十的，分别是让彩云阁的几个伙计，拿出去下注。 要不然只凭借半月自己，短时间内把京城的大大小小的赌坊跑上十几个，也是困难。 苏馨晴看着上面的金额和赔率，心里多少有点忐忑，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因为她的这个一个举动。 大夫人黎氏知道了，气急攻心，私下直接砸了一万两的银子，买自家女儿稳稳的正妃之位。 连锁反应，传到了蒋国公府，蒋夫人虽然自己毫不在意。 但是，蒋欣柔不愿意了，又私下出门了一趟，回府的路上，押上了自己的私房钱。 自然而然的压自己胜出，同时，在宫宴的前一天，京中关于太子妃之位的赌局，又出现了新的变化。 苏馨雅正妃赔率，从原来一赔五到一赔二。 蒋欣柔赔率从一赔四到一赔三。 相对比较弱的，则是何媚儿从一赔二十到一赔三十。 而买两人共同嫁入太子府的人，则是更少了，因为任何一方知道了，也只会关注自家女儿。 对于自家女儿到别人家做侧妃，更是不齿。 所以，更何谈苏馨晴买的蒋欣柔正妃，苏馨晴侧妃之位，捆绑在一起的赔率更加从一赔二十到一赔三十三。 第31章 中秋宫宴 八月十五宫宴当天。 天不亮，永安伯爵府的大门前，便浩浩荡荡的停了六辆悬挂着“苏”府字样的马车。 苏馨晴也带着半月，早早等待在侧门的门口。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只感觉腿脚都不是自己的了，才逐渐看到光亮。 老太太为首，大夫人和苏馨雅，跟在后面，缓步走了过来。 卫氏带着苏馨茹，尽管不满，但是在看到老太太出来的那一刻，也是喜笑颜开了起来，快步过去接替了王妈妈的位置，搀扶住老太太。 嘴巴更是像抹了蜜一样，细心关切了老太太的昨晚睡的如何，早膳又是用了多少。 见到卫氏的样子，老太太自是没有一直拉着脸子的道理。 几句话之后，婆媳二人，便开始热络起来了。 其余人见到老太太和大夫人过来，纷纷行了一礼。 二房的刘氏和苏馨予，也是老实的站在一边，面上都是恭敬。 苏馨晴的身后还站着苏馨婉，以及苏馨研，跟着一起行礼。 以苏承逸为首的苏家的男子，则已经在门外等待了。 老伯爷年事已高，则是一直在城郊静养，便告了假，没有回来参加宫宴。 除了住在府里老伯爷一脉，苏家的族人，也有从其他地方早早过来等，跟着伯爵府的马车一起入宫。 其中，便有老伯爷亲弟弟一家人，也是在苏馨晴他们还小的时候，老伯爷从任职上退下来，便做主分了家。 “嫂嫂好，这边是雅儿吧，长的越发的标致，怪不得……”老伯爷的弟弟一脉的长媳陈氏，一改刚才幽怨旧嘴脸。 此刻看到苏馨雅的眼光，都是带着光的，后面还想说什么被身边的女儿拉了一下。 赶紧笑盈盈的介绍道：“雅儿，这是你秋露妹妹，秋露，你还没有见过大伯母和大姐姐呢，还不赶紧给大伯母和大姐姐请安，等下到了宫里，让你大姐姐多多照顾你。” “秋露，见过大伯母，见过大姐姐！”甜甜糯糯的小姑娘的声音，充满了喜庆，没有人会反感。 即使是黎氏，也从手腕上取下来一个水头很好的镯子，让熙妈妈递了过去。 苏馨雅也拜见了长辈，和苏秋露寒暄了几句，便被熙妈妈提醒时间不早了，赶紧上车。 苏馨晴跟在最后，静静的等待熙妈妈安排。 只是让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苏馨晴被安排到了苏馨雅的马车里。 “大姐姐……”苏馨晴怯生生的喊道。 只见，苏馨雅身着一袭华丽无比的锦衣华服，衣袂飘飘，仿佛仙女临世。衣服上绣着精美的图案，用金丝银线勾勒出细腻的花纹，闪耀着璀璨的光芒。 头发盘成高高的发髻，插满了珍贵的珠宝首饰，耳坠、项链、手镯等一应俱全，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妆容精致淡雅，眉如远黛，眼似秋水，唇不点而红，给人一种高贵典雅的感觉。 距离这么近的苏馨晴，更是直观的被冲击到了。 知道苏馨雅本来长的就出色，再给黎氏和章嬷嬷联手这样精心打扮过后，更是美的不可方物。 单就是被苏馨雅看了一眼，苏馨晴感觉自己如果是个男人，肯定会沦陷。 “大姐姐，我也可以跟你一辆马车吗？母亲嫌我烦，大姐姐，你也让我上来吧？”苏秋露的声音直接打断了苏馨晴的思绪。 苏馨晴可以看的出来，苏馨雅眉头微皱，好似仙子的不悦。 不过，依然是温柔大方，柔声说道：“秋露妹妹想要一起，便上来吧。” 实际上，苏馨雅很想以坐不下为由，直接拒绝。 可是在苏秋露一开口，苏馨晴身边的半月，便下去了。 连带着苏馨雅身边坐着的司书和司画，也下去了。 所以，最后苏馨雅的马车上，只剩下苏馨雅，苏馨晴和苏秋露三位姑娘，以及章嬷嬷一人。 苏馨晴知道章嬷嬷在府里的地位，就是大夫人身边的熙妈妈也是对章嬷嬷的事情，不敢多言，更何况其他的下人和庶出的姑娘。 只是，这一切苏秋露并不知晓，而是语气不善的问道：“大姐姐身边的这位妈妈，好大的架势，莫不是大姐姐的奶嬷嬷？” 听到苏秋露的话，章嬷嬷严肃的脸上，更加寒气逼人，目光审视的看了过去。 沉声回道：“姑娘莫要见怪，老奴早年在宫里伺候惯了，大夫人吩咐，今日让老奴一直守在大姑娘身边，片刻不离，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姑娘海涵。” 苏秋露虽然年纪小了一些，但是作为苏宅唯一的嫡女，伯爵府的事情，陈氏也给她讲了个详详细细。 至于苏馨雅身边，有一位从宫里出来的章嬷嬷，她还是略有耳闻的。 同样都是苏家的女儿，苏馨雅的嬷嬷是宫里出来的，而她的确是人牙子手里买来的。 这个差距，都是很明显的，所以，她不是没有羡慕过苏馨雅，只是她也只能羡慕的份，至于小时候住过的伯爵府，是再也回不去了。 现在真切的看到章嬷嬷，还是被对方的威慑力给吓住了。 这哪里是嬷嬷，比她祖母的威严还甚。 “哦哦，章嬷嬷好！”苏秋露低着头，小声的问好。 几息之间，刚才跋扈的声音和气势便不见了。 章嬷嬷点头，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苏秋露，淡淡的说道：“姑娘，赶紧坐好吧，等下马车就要走了。” 一路上有章嬷嬷在，苏秋露多次想要找苏馨雅搭讪，都被劝退了。 听着外面的车轮声，最后把视线看向一直低着头的苏馨晴，像个好奇宝宝的一样说道：“你便是大伯父家三姐姐吧，听闻你自小和大姐姐一起学读书识字，学习规矩，请问姐姐，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姐姐，最为擅长哪一项？今日进宫姐姐，又准备给宫中的贵人，献艺什么？可否和妹妹说说，怎的姐姐，自从妹妹上了马车，便一直不说话？是不喜欢妹妹一起吗？” 苏馨晴早在半月下去之后，便知道马车上补不了觉，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么聒噪。 “我……妹妹……” “秋露妹妹见谅，三妹妹从小就不喜多言。”苏馨雅眉头皱的更深，主动替苏馨晴解困，话毕便直接和身边的章嬷嬷说：“嬷嬷我休息片刻，等下还望嬷嬷提前告知我。” “是，大姑娘。”章嬷嬷冷冷的说道，虽然是回答苏馨雅的话。 目光却是一直在看着苏秋露的，即使脸皮再厚，苏秋露也知道主仆二人，是不想让自己开口。 看着已经闭上眼睛，准备小憩的大姐姐，便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只是，在看到苏馨雅满身的贵气装扮，以及面若桃花的好颜色时，也是看呆了。 第32章 进宫磕头再磕头 正在闭着眼睛的苏馨雅仿佛被一股毫无芥蒂的视线，看的不舒服，原本看着章嬷嬷的方向，瞬间转到苏馨晴的这边。 苏馨晴：“……” 本来已经很近的距离，现在在苏馨雅故意躲避苏秋露的视线下，贴的更加近。 不得不说，天选女主，无论从哪一方面说，都是很绝的。 不足半尺的距离，苏馨晴在对方的脸上，愣是没有看到一根毛孔。 想死的心，又是彻底死掉的一天。 如此下去，苏馨晴感觉自己就要在对方的阴影下，自闭了。 上一世的大仇未报，自己先要抑郁了，这是老天不给自己活路。 在苏馨晴的自我怀疑，以及自闭的心情中，终于看到了近在眼前的百尺高的城门。 是上一世的苏馨晴，根本没有踏足过的地方。 到了皇宫的大门，苏馨晴便跟着苏家的人，下了马车。 坐上了皇宫里软轿，也只是一段路程，后面，就是全靠脚程丈量皇宫的大小。 苏馨晴，一点都不认为，可以参加宫宴是多么好的事情，天不亮就开始梳妆打扮。 又不能太过于出挑，要不然，就是一巴掌被黎氏按死的节奏。 直到天色大亮，苏馨晴偷偷的抬头看过，是一处宫殿的所在地。 不仅仅只有苏家人，整个宫殿几乎都沾满了人，只是无人说话，才会显得静悄悄的可怕。 “皇后娘娘驾到，张贵妃驾到！淑妃驾到！……” 随着内侍太监太监的声音，苏馨晴是跟着人群，跪了又跪。 最后，苏馨晴甚至感觉头上的珠钗，都松动了。 只是，也是不敢动，不能动的站着。 至于上面的人，说话的内容，她是任何话语都没有听到，少说也有上千人，又是站在最后面，可以说，此时苏馨晴在这里面的身份，真是低到尘埃里去了。 余光看向身边的苏馨婉和苏馨研两人，也和自己差不多。 不知过去了多久，在苏馨晴感觉自己要站不住的时候，终于听到了纷乱的声音。 她便知道上面的贵人们，差不多，已经离开了。 而苏馨婉和苏馨研，两人眼中则是突然一亮，对于接下来宴会的渴望，就是一个瞎子都能看的出来。 如果是苏馨研，苏馨晴还能理解，只是苏馨婉婚期都已经近在眼前，还来参加宫宴，苏馨晴是完全不了解的。 毕竟上一世，当她快结婚的时候，可是一直在府里，从未踏出过伯爵府的大门。 “你们几个，等下就在隔壁花园里面随便逛逛，不可走远，等下开宴前，会派人过来喊你们，听到了没有？”黎氏带着苏馨雅离开之前，又敲打了一番几人身边的丫鬟，确保几人不会给伯爵府惹事。 至于老伯爷亲弟弟一家，早就不见了踪影，开始寻找相熟的人家聊天去了。 看着苏馨雅的端庄笔直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周围的众人，也逐渐收回视线。 这样耀眼的存在，即使苏馨雅落在人群里，众人也可以第一时间找到苏馨雅的身影。 “三姐姐，走吧，我们去嫡母说的地方，等着吧。”黎氏和嫡姐走了，苏馨婉自动把自己当做一行人中位置最高的人。 而事实上，确实如此，毕竟苏馨婉要嫁入永昌伯爵府的嫡次子贺元明了。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就是苏馨晴和苏馨研就是骑马也赶不上。 “好。”苏馨晴弱弱的回了一个字。 换来了苏馨研的白眼：“三姐姐，怎么说你都是和大姐姐说过礼仪教导的，能不能不要这么畏畏缩缩的，像是我和四姐姐欺负了你一样，这样我和四姐姐站在你身边，会显得丢人的。” 苏馨研说话的声音，是压着的，所以，只有她们三姐妹可以听得见。 在外人看来，三姐妹离的这么近，以为关系很好呢。 苏馨婉瞅准了时机，也插嘴说道：“等下两位妹妹一起逛，我看到贺家七姑娘过来了，我就先过去了。” 见到就苏馨婉娉婷的走了过去，苏馨研在面对苏馨晴的时候，更是没有好气，冷哼了一声，也去找自己的好友去了。 很快，原地只剩下，苏馨晴一个人。 “姑娘，四姑娘和八姑娘怎么这个样子？”半月气的都要打人了，都是什么人啊，一点都没有和菁姑娘好。 和菁姑娘，有什么都会想到自家姑娘，还是表姐妹呢，这亲姐妹居然这么欺负自家姑娘。 “好了，有什么好气的，这就是你姑娘我的人设，走，咱们找个地方休息去，离晚上回去好早着点，更何况，上午也没有什么好节目。”苏馨晴对于现在小姑娘时候的手帕交友，不是很感兴趣。 没有一个世家贵女是简单的，两人交好，也是两个家族的交好，跟你自己是否优秀的关系都不大。 像是原来自己表哥起飞的时候，也有人主动贴上来，不也是奔着自家表哥去的。 那个时候，苏馨晴的交际关系都是好友，只是等到表哥远调，没有成婚的打算，恩，苏馨晴身边的朋友全都一哄而散。 可谓是滑稽！ “是，姑娘。”半月见到自家姑娘毫不在意，心里才稍微好一点。 皇后所说的旁边是一个园子，又不似一个单纯的院子。 亭台楼阁林立，水池喷泉点缀其中，奇花异草争奇斗艳，美不胜收。 漫步于宫中，随处可见精美的壁画和雕刻，这些艺术珍品无一不展现出古代文化的博大精深。 而在宫廷之中，宫女们轻盈地穿梭于回廊之间，身着华丽的服饰，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优雅。 前后分成两个部分，亭台楼阁，以及奇花异草都在前面，苏馨晴看到了老太太和黎氏身边的丫鬟，都在门口守着，还有其他家族的丫鬟和妈门，不用说，就是她们这些庶女不能进去的地方。 后面则是有个水榭，水榭中间有个八角亭，里面有伶人在表演。 尽管唱的是什么，苏馨晴不是听的很懂，但是能被请到皇宫里面表演的，基本上都是差不了的。 在八角亭的对面，有很多桌椅，宫人摆放了许多新鲜的瓜果，茶水，糕点等。 苏馨晴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不少的世家姑娘在这里坐着听戏了。 苏馨晴找到了一处角落的位置，也不影响观戏的视角。 当有的吃，有的喝，又有戏曲消磨时光，时间总是过的飞快的。 黎氏身边的熙妈妈找到苏馨晴的时候，脸上已经出了薄薄的汗。 “熙妈妈……”早在熙妈妈找过来的时候，半月已经提醒过她了。 所以，此时苏馨晴的脸上是怯懦的，让周边的小姐一看，便知道又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女。 就问哪个好人家的嫡出的姑娘，养成这样，还敢带出来参加宫宴的。 第33章 实打实的工具人 “三姑娘，你……”刚想拿出在府里的气势，教训面前的姑娘，熙妈妈便敏锐的觉察到周围的视线。 赶紧转化语气，恭敬的行了一个礼，焦急的说道：“大夫人，让老奴过来喊三姑娘过去。” “是，熙妈妈。”苏馨晴起身，半夏赶紧过来搀扶。 熙妈妈见到主仆二人，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又毕恭毕敬的样子，一口老血，堵在心口，怎么也不顺。 所以，也并没有看到，苏馨晴临走的时候，藏在衣袖中的吃食。 毫无意外，苏馨晴站在刚才走过的楼阁前面，又是一个多时辰。 还好有她私藏的糕点，要不然，就是一个低血糖，也要把苏馨晴直接闹出笑话。 “女儿苏馨晴，给母亲请安。”今日苏馨晴穿的是一件湖蓝刻鳞针琵琶袖海西布圆领和黄褐刺绣操作轧纹广陵，下身是军绿舒针褐色山茶罗曳地裙，细腰曼妙系着粉黄花卉纹样绣腰带，上挂了个银丝线绣莲花荷包，穿着既不是很出彩，也不是很丢面子。 不过，整个人从进了房间之后，便是一直低着头，虽然刚才的规矩礼仪做的不错。 仍然让黎氏很是不喜，看了看身边的亲生女儿，黎氏才缓了一口气道：“好了，你姐姐想要出去走走，你和你嫡姐一起吧，让你姐姐多认识几个京中的贵女，你年岁也大了，以后也是要做当家主母的人，总是一副怯生生的躲在府里，也不是个样子，正好今日宫宴，世家贵女基本上都来了，便让你嫡姐认识认识，去吧。”说完，黎氏又嘱咐了一下苏馨雅：“好好照顾妹妹！” 苏馨雅仪态万千的起身，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仪，一颦一笑都是美的。 开口的声音，更似黄鹂般动听，在场的公侯伯爵府的夫人小姐，以及朝中大院的夫人小姐，皆被苏馨雅吸引了注意力。 尽管知道自家嫡女很是优秀，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都得扔。 直到姐妹二人，走出去很远，众位夫人才反应过来，不停的夸奖和恭维。 毕竟生活在京城中的当家夫人，没有几个人是傻的。 锦上添花而已，是个人，都会，即使心里就再怎么不服气，都不会表现在脸上。 “永安伯爵夫人，好福气，得此一女，真是福泽绵长啊！” “谁说不是呢，如果我们家有雅儿这样的姑娘，就是让我一辈子不生儿子，都是可以的。” “永安伯爵夫人，也是心善，被老天偏爱，李夫人你没有看到永安伯爵夫人连刚才的庶女，都让嫡女多多照顾，要我说，这样的庶女，随便指派一个人家，嫁的远远的就算了，何苦还要浪费这么大的力气，耽误嫡女的时间呢！” “……” 直到走出很远，苏馨晴似乎还能听到众位夫人，对黎氏的恭维。 这也是难怪，为何黎氏让熙妈妈找自己的原因了，原来又是需要自己这个工具人。 “三妹妹，你在想什么呢？”苏馨雅看着面前自己这个一个看不透的庶妹。 “大姐姐……我……没有再想什么，就是刚才我是不是又给咱们苏家丢人了？四妹妹和八妹妹，知道了，估计又要生气了？”苏馨晴越说越难过，似乎真的很怕自己做错事，给苏家蒙羞一样。 只是让苏馨晴没有想到的是，苏馨雅接下来的动作。 一双不知道被多少草药和好东西，养出来的柔弱无骨，白嫩细滑的手，拉上自己暗黄的粗糙的手。 “三妹妹，不用担心，有祖母和母亲在，不会有人说你的，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好。” 苏馨晴可以感觉到，覆盖在自己手上的力量。 仿佛通过接触，可以让苏馨晴自信勇敢起来。 “好，谢谢，大姐姐。” 听到苏馨晴的回答，苏馨雅才微微颔首，示意苏馨晴跟上自己。 “表姐，你终于出来了啊？你如果再不出来，我就要被她们轰着进去找你了啊？”定西伯爵府嫡出的三姑娘黎雪，见到苏馨雅过来。 第一时间起身，快步迎了过来。 不过，在看到苏馨雅身后的苏馨晴之后，笑颜如花的脸，很快便耷拉下来，小声的抱怨道：“表姐，姑母也是的，今日是宫宴，居然把她也带来了，普通的宴会也就罢了，今日这样重要的场合，姑母把她带过来，真是的，回头丢人，连我们定西伯爵府也要被人笑话的。” 黎雪是定西伯爵府舅夫人张氏，最小的女儿，很是得张氏的宠爱。 所以，平时见到苏馨晴，便是这样的话术。 苏馨晴已经听的习惯了，可以说，今日黎雪还算是客气，也就是看在皇宫的面子上。 “表妹，不可这样说，三妹妹，三妹妹比你也要大上半岁，你应该唤作姐姐。”苏馨雅照旧训斥道。 听在黎雪的耳朵里，不咸不淡，嫣然一笑，眨了眨眼睛，便拉着苏馨雅的胳膊到刚才聊天的几位世家贵女中，走去了。 还不忘回头看苏馨晴一眼，带着挑衅的意味。 怎奈，苏馨晴全程都没有抬头看过她，黎雪一拳打在棉花上。 笑着的脸，也僵硬了下来。 苏馨雅进入人群之后，很快便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苏姐姐，听闻你回来了？身体可是好利索了？看着苏姐姐，又漂亮了许多。” “哇，苏姐姐，您身上的衣服好漂亮啊，是彩云阁最新的料子吗？昨日彩云阁掌柜才刚到我们府里，怎么没有看到掌柜的，带上这个料子？怎的 ，看不上我们府上？” “周小姐，说错了，哪里是就掌柜的的看不上你们府上，这明明就是江南的阮烟罗，一年也就是几匹的料子，不是说，全都上供了吗？怎么永安伯爵府里有？莫不是宫里哪个贵人赠与永安伯爵府的？我也就是跟着母亲进宫谢恩的时候，听昭和公主说的，要不然，也不会认得这个料子。”说话的人，户部尚书之女柳雨莲，家中有个姐姐进宫没有两年，为皇上生下了一个小公主。 也是皇上最小的公主，深得皇上喜爱。 第34章 大家闺秀的典范 皇子们生的多了，现在在皇宫里公主反而得到了更多的厚爱。 毕竟，已经有九个皇子的景宣帝，已经到了做爷爷的年纪，也不缺继承人。 景宣帝现在最大的希望，还是希望太子，可以顺利生下一个健康长大的嫡子。 至于自己的子嗣，没有过多的要求，尤其像柳尚书的女儿这样，最好生下一位毫无威胁的的公主。 所以，在柳美人生下小公主之后，便被晋升为柳婕妤，顺带着柳家也得了不少的赏赐。 得了赏赐，柳夫人便带着女儿进宫谢恩，顺便看望了一下大女儿。 柳雨莲这才，能遇到的昭和公主。 “呵，原来你躲在这里呢！怎么不去找我表哥一诉衷肠了?” 苏馨晴正在听苏馨雅和众人聊天。 苏馨雅不愧是大厉朝，有名女夫子的亲传弟子，一旦说起诗词歌赋来，苏馨雅像是到了自己的舒适区。 无论多刁钻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惹的众位贵女的连连称赞。 只是苏馨雅的学识，没有人比苏馨晴更加了解了。 过目不忘的本领，音感也是极佳，苏馨雅心态也是非常的好，对于自己需要学习的各项知识，一点都不排斥。 可谓是父母眼中的好孩子，老师眼中的好学生，而且天赋极佳。 所以，苏馨晴这些年，在苏馨雅身边也是小心翼翼的。 唯恐露出什么马脚，被苏馨雅发现，谨小慎微，能装傻的时候坚决不张嘴。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下来，苏馨晴在伯爵府里所有人眼里，越来越怯懦扶不起的阿斗。 正在神游的苏馨晴，直接被何媚儿身边的丫鬟，给推了出去。 如果不是半月，眼疾手快，估计苏馨晴已经坐倒在地。 苏馨晴看着来人，何媚儿身后，无可厚非的站着蒋欣燕。 “何姑娘，我三妹妹怎么了？你为何要推三妹妹？”见到苏馨晴呆愣在原地，苏馨雅站到了她的前面，呈现一种保护者的姿态。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何媚儿是针对苏馨晴，而不是苏馨雅。 只是，何媚儿高傲的抬着下巴，根本没有要顺着苏馨雅的话说。 反而很是不屑的说道：“哼，想要做我表哥的太子妃，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欣燕，咱们走，这样的人，有什么好看的，要我说京城中的那些赌坊，也要好好整治一下了，居然敢拿太子表哥的婚事做赌注，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哼！” 蒋欣燕嘴边一个得逞的笑容，很快便掩盖了过去。 换成一副天真烂漫的脸，话语中，也满是无知和懵懂：“媚儿，什么赌坊？什么赌注?他们也真是过分，姐夫是大厉朝的储君，怎么能拿的的姐夫的婚事，开什么的赌局呢！媚儿，你的意思，苏姑娘被人下注，会成为姐夫的新娘子吗？” 话到后面，蒋欣燕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失望之色。 看向苏馨雅的目光，也都是带着戒备：“苏姑娘，不管是多好看，我相信姐夫对我姐姐的感情的，姐夫和姐姐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如果不是……”说到此处，仿佛受到了多大的打击，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噙着，怒目相对：“苏馨雅，尽管你是京城中，有名的贵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五一不通，但是，你始终代替不了我姐姐在姐夫心中的地位……” 说完，便提着裙摆，往花圃中间跑去。 何媚儿见到好友难过，也是目光不善：“苏馨雅，你还是放弃吧，你不是我表哥喜欢的类型，你就是再优秀，也不能代替我表嫂在表哥心中的位置，不要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转身的时候，继续说道：“能做别人的原配夫妻，非要做别人的继室，这是有多贱，哼！学问再好，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上不了台面。” 苏馨晴：“……”她就知道两人不会简简单单，过来说几句话了事。 要说杀伤力，还得是皇后的亲侄女。 没有看到的苏馨雅脸上，快维持不住的端庄优雅。 手中的帕子，更是被苏馨雅攥成一团。 指甲上的单寇，也因为苏馨雅的用力，充血成深红色。 跟刚才搭在苏馨晴手上，白皙纤细的手，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过，脸上确实如仙子般，端庄优雅的微笑着，像是，刚才何媚儿和蒋欣燕的话，完全没有听到。 而此时躲在花丛后，偷看的蒋欣燕，挂着清泪的脸上，更是愤恨了起来。 “哼，没有想到媚儿，都已经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了，苏馨雅这个白莲花，居然没有破防！”蒋欣燕的胸口，气的一起一伏的。 身边伺候的贴身大丫鬟，见到有人往这边找了过来，赶紧提醒自家姑娘：“姑娘，何姑娘过来了。” 听到丫鬟的话，蒋欣燕赶紧又开始期期艾艾的哭了起来。 同时，仔细回忆原着书中的内容，心头的立马又生一记，想要踩着他们蒋国公的门楣上位，也不要看看她“钮祜禄蒋欣燕”同不同意。 本来已经胜券在握的苏馨雅，不知道为什么心头一凛。 她虽然没有把两人的挑衅的话语，听到心里，只是，她周边的其他的世家贵女，可都是普普通通的贵女，自然没有苏馨雅的心里强大。 很快便找了各种理由借口，散开了，以防让蒋国公府和武安侯府的人。 要知道一个公府，一个侯府，即使单拎出来一个，都比永安伯爵府，要强上许多。 更何况蒋国公和何尚书，更是在前朝身居要职。 即使苏馨雅可以当得上太子妃，离那个位置也有一定的距离，不一定坐上高位，蒋国公府大小姐，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最后，只剩下黎雪愤恨的看着远方的几个人的背影：“表姐，这些人，哼！果然都是一群势利小人！” 黎雪的小脸气的通红，尽管涂抹了厚厚的胭脂，也掩盖不了她的怒意。 “无事，表妹，三妹妹，我有些的不舒服，先去休息一下，你们继续在这里赏花吧，这个时节秋菊开的最为雅致，两位妹妹不妨过去一看。”苏馨雅嘴角仍然挂着神态自然的微笑，说话的声音，婉转悠扬，犹如天籁。 如果忽略，苏馨雅手上的小动作。 苏馨晴是真的相信，苏馨雅是完美的不像话的大家闺秀的典范。 第35章 谁更胜一筹 只不过，这些黎雪并没有看到，而是继续自己的打抱不平：“表姐，你的脾气也太好了，表姐你去休息一下吧，等下上台献艺，一定要狠狠的打她们的脸，哼，不过，就是投了一个好胎，这里还是皇宫呢，就颐指气使的，也不担心传到皇后和各宫的娘娘的耳朵里去，丢了他们家的教养。” 对于黎雪的抱怨，苏馨雅只是淡淡的笑着，并没有多言，便带着章嬷嬷离开了。 苏馨雅走了之后，黎雪自然没有多留，像是根本没有看到苏馨晴一样，便直接走了。 这样的小插曲，的确没有引起众位夫人们的关注，或者说，即使听到了，又能怎么样，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纷争。 总之在晚宴前，都没有出现其他的争吵，或者意外。 苏馨晴整个下午，也都是老老实实坐在水榭边听戏，毕竟皇宫不是其他的地方，容不得她们乱跑。 掌灯时分，宫廷内灯火被宫内的小太监点亮，一片繁荣昌盛之景。皇帝与皇后身着华服，率领着太子及诸位皇子，出现众大臣和家眷的面前。 随着太监尖锐的嗓音响起：“皇上、皇后驾到！” 原本喧闹的宫殿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众大臣们纷纷跪地，低头叩拜，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平身，他的目光扫过下方的群臣，眼中闪过一丝威严。 皇后则微笑着看着众人，展现出母仪天下的风范。 音乐声起，舞姬们翩翩起舞，美轮美奂的舞姿令人陶醉。 大臣们一边欣赏着歌舞表演，一边向皇帝和皇后敬酒，祝词不断。宫殿内弥漫着欢声笑语，气氛融洽而热烈。 不知是哪个公侯府家的小姐，先拉开了序幕，一个又一个世家贵女，开始了今日的比拼。 上面的景宣帝和皇后，也是认真的看着，毕竟今日的目的再明确不过。 皇子们年岁到了，即使有了正妃，侧妃之位，还是悬空的。 大臣们和家眷们，面色也是凝重了起来，毕竟这样的给族中女儿的露脸的机会不多。 并不限制于，嫡女，有很多优秀的庶女，也被带了过来。 舞台之上，丝竹之声婉转悠扬，如潺潺流水般悦耳动听。 身姿曼妙、轻盈优美的舞姬正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动作舒展大方，仿佛从九天之外降临凡尘的仙子一般，令人陶醉其中。 紧接着，一场场精彩绝伦的才艺表演接踵而至：有的轻拨琴弦，奏出天籁般美妙的旋律； 有的运笔如飞，潇洒自如地挥毫泼墨，转眼间一幅栩栩如生的画作便跃然纸上，皇上和皇后，看到成品，也是连连称赞：“张贵妃，你家侄女的书法，可当一绝。” 张贵妃神态自然的看着下面的侄女，柔声说道：“皇上，皇后谬赞了，也是平宁公主教的好，听闻平宁公主，还在宫中的时候，书法，便是经常被先皇夸奖，皇上，臣妾没有记错吧？” 景宣帝自是眉开眼笑，点头称是：“皇姐，自小醉心于书法，问蕊如今也是有了皇姐的风骨。” 然后目光和蔼的看向下面的张问蕊，语气亲切的说道：“问蕊，这幅字写的不错，可有什么想要的？想要什么尽管说，即使宫里没有的，舅舅也会让人找来给送到张国公府上。” 仪态端庄的站着的张问蕊，听到皇上的话，随即笑开了：“多谢舅舅，臣女并没有什么想要的。” 不过，说话的声音有些娇美，正视高位上的两人，片刻之后，便继续低下头，耳尖绯红。 皇上和皇后见到张问蕊的情况，哪里不知道什么事情。 和蔼的笑着说道：“行，你的事情，舅舅放在心上了，皇姐前几天已经说过了，你先到旁边坐着吧。” 听到皇上的话，张问蕊自是跪下谢恩。 虽然高位上是自己的亲舅舅，但是当下是宫宴，该有的礼仪，她是一定都不会少。 行完宫礼之后，便回到自己母亲平宁公主的身边坐着。 见到母亲宠溺的笑容，张问蕊的脸色更红了，她没有想到母亲已经把自己事情和皇舅舅提了。 如果知道了，她今天绝对不会再上台献艺。 怎么说，她母亲都是皇家的公主，真是的，母亲在家经常逗着她和哥哥玩，也就算了，今日这样重大的事情，也要隐瞒自己。 想到这里，张问蕊怒目看了母亲一眼，也就是怒目一下，便又面红耳赤的坐下了。 平宁公主见到女儿的样子，哪里不知道女儿的想法。 脸上的笑容，更是多了。 世家大族出身的贵女们，个个都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但更为难得的是她们都身怀绝技、多才多艺，不禁让人为之侧目。 众人瞩目的前提下，淡粉色衣裙的女子上台。 她微微欠身，向皇上，皇后行了个礼，然后走到琴旁坐下。 她的手指轻抚琴弦，一串清脆悦耳的音符随即流淌而出，如同一股清泉润泽了人们的心灵。 曲声时而高亢激昂，时而低回婉转，如泣如诉，令人陶醉其中。在场的众人皆沉浸在这美妙的乐声中，如痴如醉。 弹奏完毕，殿内先是一阵寂静，随后便得到了皇上的一个“好”字。 而台下，众多王公贵族们也是对台上女子们的才情赞不绝口。 台上的贵女起身谢恩的时候，苏馨晴总算是看清楚了台上的人，是谁？ 正是，上午和苏馨雅有口角的蒋欣燕，苏馨晴偷偷看向黎氏和嫡姐，只见二人，脸上挂上淡淡的笑。 尽管是一个侧影，苏馨晴也能看的出来两人心情不错。 “三姐姐，你在看什么？三姐姐，认为蒋姑娘的琴技更胜一筹，还是大姐姐的琴艺更好？”苏馨婉把身体往苏馨晴的旁边靠了靠，小声的问道。 苏馨晴转过头，不解的问道：“怎么？四妹妹认为大姐姐不如刚才的蒋欣燕吗？” 这次换做苏馨婉，微微惊讶了，心虚的赶紧回道：“哪有的事情，自然是大姐姐的琴艺更胜一筹，我只是开一个玩笑。” 目光四下看了一下，见到无人看向自己这边，又端坐直了身体。 暗暗骂了苏馨晴一句：“哼，傻子，都被卖了还帮人倒数钱呢。” 苏馨晴：“……”一时没有听懂苏馨婉的意思，只是再看过去。 苏馨婉已经正坐了身体，没有再打算跟自己说话了，苏馨晴便也没有追究。 第36章 太子妃位置的角逐 看到台上满脸自信洋溢的蒋欣燕，对上皇后的目光，苏馨晴知道这位老乡，应该花费了不小的功夫。 因为的皇上还没有说话呢，便被身边的皇后，抢先说道：“皇上，刚才蒋国公夫人，还和臣妾说到欣燕这个孩子的婚事，惆怅的不行，这个孩子至纯至孝之人，一直惦记着姐姐和武儿，说是姐姐命薄无福，害的焱儿伤心三年，想要代替姐姐再入太子府，照顾太子一日三餐生活起居，即使做个侧妃之位，她也是心甘情愿的，皇上，您看。” 皇后在说话的同时，蒋国公府的老太太和蒋国公，及其宋夫人，也全都跪下了。 此时，苏馨晴和黎氏，才感觉到事情不妙，不过，即使心中再着急，为时已晚。 而是目光紧紧盯着上位的两人，连平时很少关心后院事的众大臣们，也都是屏住了呼吸。 还有一些目光落到了永安伯爵府的众人身上。 即使年龄最大的老太太，面色也有些僵硬。 导致握着拐杖的手，毫无弹性的皮肤下面的青筋，有些暴起。 毕竟太子府的任何一个位置，都是举足轻重的，蒋国公的这一招更是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谁能想到，蒋国公府折了一个姑娘在太子府，竟然还想着送第二个姑娘再进太子府呢。 说是不计较名分，即使侧妃之位， 国公府的小姐，还是嫡次女，试问，如果真的给到蒋欣燕侧妃，又有谁家的姑娘，能居于国公府小姐之上。 很明显，刚才张问蕊的目光，不是在太子身上，张国公府出来的张贵妃子嗣艰难，皇上和皇后，也不会给太子指派一个不能生育的正妃。 至于镇北国公府，没有年龄合适的嫡出的小姐。 所以，无论皇上如何想，众人的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决断。 现在，只是等待皇上的一个最终定论。 “恩，先继续吧，蒋国公你们先把老太太扶起来，欣燕是个好的，看着身体也比她姐姐好上许多。”接收到儿子的目光，景宣帝还是先让地上的人，先平身。 再缓缓的说道：“皇后，先不着急，毕竟是皇儿的大事，等下先问过皇儿的意见。” 听到皇上的话，又是问自家儿子，皇后自是点头，看向面色沉静的儿子。 一个小小的插曲之后，宴会厅里，丝竹管弦之声，再次响起。 蒋家的人，也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半个时辰之后，苏馨晴都有些审美疲劳了，依然是强打着精神，双眼无神的看向台上。 此时，感觉到前面，有一个身影闪过，在苏馨雅耳边耳语了几句，苏馨雅便和黎氏说了一下，便离开了。 随着苏馨雅离开的身影，苏馨晴看到许多视线中失落之情。 其中，便有前一世的夫君，贺元明。 “啪！”的一声，苏馨晴看向身边的苏馨婉。 便见到苏馨婉，面色煞白，手忙脚乱的把掉落的杯子，放到桌面上。 在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黎氏身边的熙妈妈已经走了过来。 “四姑娘，老奴带你到马车上换件衣服，再过来吧。” 苏馨婉看着被自己打湿的衣裙，犹豫再三点了点头，便跟着熙妈妈一起出去了。 只是在大姐姐苏馨雅上台之前，熙妈妈便回来了，苏馨婉不见了踪影。 苏馨晴没有说话，而是一个人自顾的吃着，欣赏着台上的表演。 两个人一起挤到一个桌子前，本来就是有些拥挤的，现在，苏馨婉走了，她自己便舒服了很多。 再看向苏馨研和二房的苏馨予挤在一起，尽管小姑娘的眼里，很是不忿，苏馨晴也没有理睬对方。 万一被黎氏看到了，估计又要像苏馨婉一样被送走，毕竟黎氏现在心情正不好。她可不能撞到枪口上。 一袭华美的襦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如同盛开的牡丹般绚烂夺目。 脸庞精致如画，眉眼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典雅。 她的长发被巧妙地挽起，点缀着珍珠与宝石，更显得她气质非凡。 步入宫殿时，众人皆被她的美丽所吸引，但当她坐在琴前，轻轻拨动琴弦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随着手指的舞动，悠扬婉转的旋律如潺潺流水般流淌而出，仿佛将人们带入了一个仙境。 每一个音符都充满了情感和力量，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在演奏高潮部分，她的手法越发娴熟自如，琴音如同天籁之声，震撼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 曲终之时，余音绕梁，久久不散，众人沉浸在那美妙的音乐之中，一时之间竟无人出声打破这宁静。 直到苏馨雅起身，再次给皇上和皇后行礼，众人才被如山谷中的溪水潺潺的声音，给惊醒。 独属于少女清澈的声音，每一个字音都如同珍珠般圆润，落在人心上，苏馨雅的优秀，才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这是属于苏馨雅第一次在宫中展露头脸，虽然皇后这几年，每年也都有举行这样的宴会。 只不过，以前京城中都知道，永安伯爵府的这位大姑娘，虽然贤名在外，但是，身体不好。 最近，才回京，要不然哪里等到现在，还未成婚，早早就被下旨赐婚了。 “臣女，永安伯爵苏崇之女苏馨雅，叩见皇上皇后，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千岁！” 等到苏馨雅平身之后，又走近了几步，皇上和皇后，相视一眼，赏赐了许多东西，才让人退下。 黎氏和苏崇见到自己的嫡长女，被皇上和皇后，如此厚爱，悬着的心，也稍微放下一些。 有了苏馨雅珠玉在前，后面的几个贵女，表演的才艺，便是平平了。 有人诗词进献到皇上的面前，也被有心人，拿出来和苏馨雅早年的几首传出去的诗词做了对比。 不对比不知道，只见的贵女的脸上，煞白煞白的。 至此之后，后面没有表演的贵女，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看着大门方向的夜晚，越来越深，酒过几寻之后，景宣帝和皇后，依然兴致盎然的坐在主位上。 下面的大臣和家眷，自没有要离开的道理。 每个人的精神十足，时刻注意皇上的一举一动。 “陈德容，宣旨吧。”皇帝半倚靠座位上，似乎只是片刻，像是突然失去了精气。 “是。”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蒋国公府，永安伯爵府听旨意，自古帝王家室，皆为国家社稷之根本，婚姻之事，尤为重焉。张国公之女蒋欣燕，才貌双全，德行兼备，实为皇室之佳媳。朕心甚慰，特将其嫁于太子，册封为太子妃，以主中宫，统领六宫，共襄皇室之盛举。又有今有永安伯爵之女，品貌端庄，贤良淑德，特赐婚于太子，以为侧妃，共襄内政，辅佐太子，以固皇室之基。此婚之礼，皆依皇室之制，隆重举行，以昭告天下。望百官士民，共庆此喜，同享此乐。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张国公世代忠良，功勋卓着，其女张问蕊，，淑慎性成，着即册封为四皇子妃，赐婚于四皇子赫连铭，共结秦晋之好，以绵宗社之庆。柳尚书为朕股肱之臣，尽忠竭力，其女柳雨莲，才貌双全，贤良淑德，特赐婚于六皇子赫连棋，册封为六皇子妃，期许二人琴瑟和鸣，共谐连理之乐。工部侍郎周庆仁，勤政为民，恪尽职守，其女温婉贤淑，品性纯良，着即册封为六皇子侧妃，辅佐六皇子妃，共理内闱……” 苏馨晴跟着苏家的人一起跪在大殿之中，听着内侍太监宣读的圣旨，只感觉皇上和皇后，这是准备一下子把没有成婚的皇子，一次性全都解决掉。 余光可以看的到，几家欢喜，几家愁。 欢喜的自然是和皇家挂上勾的人家，惆怅的是，自己女儿落选的。 圣旨宣读结束之后，便是众大臣的谢恩，赐婚已经结束，没有多久，宴会便散了。 苏馨晴一直跟在黎氏的身后，虽然有人上来恭维黎氏，但是可以看的出来，黎氏是面笑心不笑。 一肚子的苦水，还不能抱怨半句，而苏馨雅则是面带羞涩的，不做应答。 看不清真正的表情，不过，相对最大的赢家蒋欣燕来说，则是更加大方肆意多了。 有人上前恭贺，她也是大大方方接受，并和对方亲切回几句话。 苏崇和黎氏带着她们去蒋国公夫妇面前恭贺时，蒋欣燕的眼里，全都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骄傲和自满。 第37章 媵妾? 不过，苏馨雅女主不愧是女主，仍然可以应对自如。 两家寒暄之后，苏崇和黎氏便带着他们和老太太汇合，回府了。 接近子时，苏馨晴才带着半月回到自己暮雪院。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半月的笑容才渐渐大了起来，一双眼睛亮闪闪的，根本没有给苏馨晴说话的机会，已经开始东翻西找。 不一会，便找出了算盘，开始坐在桌子前扒拉。 苏馨晴也没有管对方，自顾的脱了外衣，坐到了床榻上，拿起一本书，翻看了起来。 这是，这几年，苏馨晴养成的习惯，在一个没有电子产品的年代，唯一的消遣，也就是这些书籍。 开始的时候，她还不是很喜欢，不过，几个月下来，她便发现了其中的乐趣。 尤其一些游记，画本子，也和她小时候，看过的小人书，有的一拼。 再次，抬头半月眼中的精光更甚，乘法口诀对于她来说，很是简单。 但是，对于半途出家的半月来说，确实比较难的，还是算盘，对她来说比较快点。 苏馨晴听着噼里啪啦的算盘的声音，很快便有了困意，半睡半醒的时候，突然听到半月的惊叫声。 苏馨晴睁开眼睛，很是无语的看着对方。 “姑娘，姑娘，咱们……咱们，这是发财了！”半月并没有注意到自家姑娘的脸色不佳，还是自顾自的说着：“姑娘，您这是要把半个京城买下来啊，姑娘，咱们的锦绣坊十年的利润，都没有这么高，就是说整个伯爵府都不一定有姑娘你的身价高，早知道这样，姑娘，咱们还不如去借高利贷，再去下注呢，这样别说二十几万两，就是百万两，也有了，啊……姑娘，怎么了？你为什么扔奴婢？”正在畅想着美好未来的半月，突然被自家姑娘的臂枕砸到，透着精光的眼睛，突然黯淡下来。 “想什么美事呢，突然赌坊赢来的一百多万银子，先不说赌坊背后的各方势力，就是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你和我别说在伯爵府，就是在地府，你相不相信，都会被找出来被扒皮抽筋，还想活着享受这么一百多万两，做梦都不敢这么想。”苏馨晴直接打破了半月的幻想。 “啊……姑娘，这……”刚才兴奋的泛红的小脸，已经被苏馨晴吓的煞白，像纸一样了。 “明日你去疙瘩赌坊，去兑换的时候，让陈掌柜去找几个镖局的人，换上太子府小厮的衣服，跟在你的左右，知道了吗？找的镖局的人，你也不要以真面部示人，陈掌柜也是，最主要，回来的路上一定要从平安大街经过，那里有一处太子的院子，你知道位置在哪里吧？” 半月听到自家姑娘说的这么谨慎，半月浮躁的心，平静了下来。 再往后面听，额上细密的汗，便开始慢慢往外面渗了。 “姑娘……奴婢……知道的。”半月僵硬的点头。 苏馨晴见半月怯生生，又说了几句安慰和鼓励的话，果然一会，半月便恢复过来。 毕竟明天需要一个大工程，而自己又不能出去，赌坊的钱，可不是这么好挣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半夜睡梦中，都是苏馨晴的叮嘱的话语。 导致第二日早上起床，半月虽然没有休息好，但是因为神经紧绷，精神头还是不错。 按照以往主仆两人的配合，半月在苏馨晴用早饭的时辰，已经出了伯爵府了。 只是在早饭结束之后，苏馨晴便被黎氏派来的人，请到薏菲居，也是黎氏所在的正院。 苏馨晴到的时候，黎氏的院子里，苏馨桃和苏馨研，已经在院子里站着。 苏馨桃见到是苏馨晴过来，刚想要说几句，便看到大夫人黎氏身边的大丫鬟出来了，请她们进去。 半月她们，则是连黎氏的正院，都没有资格进。 “女儿馨晴给嫡母请安！” “女儿馨桃给嫡母请安！” “女儿馨研给嫡母请安！” 三人齐齐跪下，没有听到黎氏的声音，三人也都没有敢起身。 一盏茶的时间之后，才听到黎氏冷冷的问道：“熙妈妈，你认为她们三人，哪一个更合适？” 苏馨晴跪趴在地上，只感觉背上的有道骇人的目光，不断在她们三人之间扫视。 片刻之后，便听到熙妈妈恭敬答道：“禀大夫人，老奴认八小姐较为合适。” “可是，雅儿……”大夫人黎氏端起手边的茶碗，看着碗中的茶水，犹豫的说道。 熙妈妈心领神会，自然知道主子的意思，见黎氏轻抿了一口茶水，赶紧把茶碗接下来，放到桌子上。 再次开口说道：“大姑娘，也是姐妹情深，想要照顾三姑娘，只是太子府那是什么地方，还有蒋国公府宋夫人安排的人，三姑娘的性格进去，恐怕不能帮到咱们大姑娘什么忙，反而需要咱么大姑娘操劳，主子，这不是给大姑娘找麻烦吗，八小姐年龄虽然小了一些，但是为人机灵，再说魏姨娘为人恭敬在府里，经常在老太太面前伺候，也是一个懂的感恩的人，大夫人，您就是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也要把八姑娘送进太子府，以后八姑娘生下子嗣，魏姨娘也会有点盼头。” 黎氏此刻的脸上，还带着昨日的烦忧，尽管熙妈妈已经如此说了，也没有立刻点头。 而此刻趴在地上的苏馨研，内心则是已经狂喜了。 她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进太子府。 想到昨天在宫宴上，看到太子身姿挺拔的身影，她已经忍不住内心的悸动。 时不时的，抬起头来，看向黎氏的裙摆。 苏馨桃怎么也没有想到，今日嫡母让她们过来，竟然是给大姐姐挑选合适的媵妾。 听着熙妈妈和黎氏的谈话，苏馨桃很想为自己争取一下，只是刚刚抬头，对上嫡母骇人的目光，她便吓出了一身冷汗。 苏馨晴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只是，不是因为对方不选自己。 恰恰相反，很担心的黎氏听苏馨雅的建议，选择自己，要不然东宫这么森严，她的一生可就要在四四方方的院子里过活了。 满天的神佛，都已经被苏馨晴求了一遍，还好有熙妈妈的话。 要不然，苏馨晴死遁的计谋，都想好了。 “馨研，你可愿意跟着大姐姐一起到太子府？”黎氏居高临下，看着下面的跪着三个庶女，满眼都是冷漠。 第38章 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呢 苏馨研听到黎氏的问话，刚想要展开的灿烂的笑容，接触到黎氏的视线，也赶紧收敛了起来。 她今天早上，可是听姨娘讲了，府里的老太太和大夫人，以及父亲，最近心情不好，让自己小心点。 面色郑重，再次给黎氏磕了一个头：“嫡母，馨研愿意，新研愿意为大姐姐分忧，女儿很小的时候，大姐姐还给女儿和姨娘，惩治过恶奴，要不然女儿现在还被恶奴欺负呢，恶奴仗着大夫人贵人事忙，经常做欺上瞒下的事情，多亏了大姐姐，女儿才能健康长大，馨研和姨娘很是感谢大姐姐，怎奈后面大姐姐便忙了起来，女儿也不想打扰大姐姐，所以……嫡母，放心，馨研一定会以大姐姐马首是瞻，死而后已！” 苏馨研说的认真，黎氏看着这个庶女，总算满意的点了点头。 揉了揉太阳穴，摆手让三人退了下去。 熙妈妈见到黎氏头痛的厉害，建议道：“大夫人，您昨晚没有休息好，今日不到卯时便醒了，老奴现在伺候主子，休息片刻吧。” 黎氏再次摆了摆手，强打起精神，顺了匀气，缓缓的说道：“熙妈妈，我现在都不着调，馨雅嫁入太子府，是好还是不好了，当年就应该把馨雅嫁到张国公府去，张家老太太很是喜欢我们家馨雅，最起码嫁过去也是正头娘子，哪里像是现在，只是一个侧妃的位置！ 哎……” 熙妈妈听到自家夫人如此说，哪里不知道主子的心思。 只是这话，她也不敢接，再说木已成舟，又有什么意思呢。 “大夫人切莫如此说，老奴昨日可是看的清楚，昨日宫宴的时候，太子的眼神，可是一直跟着咱们家大小姐的，尽管只是侧妃之位，太子的心在我们小姐身上不就好了吗，再说是东宫的侧妃，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呢，咱们的皇上可不就是贵妃之子。”见到屋子里，只有主仆两人，熙妈妈说话也更为直接。 话毕之后，便看到黎氏脸上，难得展露的笑颜：“也是，东宫的侧妃，不比其他皇子的侧妃。” 见到主子心情好了许多，熙妈妈再次补充道：“蒋家的嫡次女，一看就是心无城府的，像极了原太子妃，咱们家大姑娘的聪明睿智，大夫人您是知道的，更何况还有章嬷嬷在，要老奴说，大夫人您以后的福气还长着呢。” 熙妈妈的一套组合拳下来，黎氏紧张气怒的心情，立马不见了。 连午膳，黎氏都要多吃了半碗米饭。 而平安回到暮雪院的苏馨晴，一壶茶水灌下去之后，心情彻底平复下来了。 又坐到梳妆台的前面，看着镜中貌丑无言的样子，苏馨晴彻底放心下来。 装傻充愣，长的也不出奇，呆呆傻傻的样子，做个媵妾，都要被嫌弃，看样子自己这么多年的演戏，真的没有白费。 要不然，自己现在已经在苏馨雅出嫁的礼单上了。 从一个官家庶女，直接变成一个奴身份的媵妾，还真的苏馨雅对自“照顾”，自己真的要谢谢她全家。 还好，三个人竞聘上岗，自己被淘汰了。 即使太子登基，又能如何，还不是最后老死在皇宫的角落里。 有苏馨雅珠玉在侧，自己还不得疯在冷宫啊。 想想，她便是一身的冷汗。 “秋月，你去到厨房要些热水，我净下手，让人把我的绣架摆放好，等下继续把没有那幅负凤穿牡丹完成，到时候，送给大姐姐做新婚礼物。”稍微缓了一下，苏馨晴才和身后的小丫鬟，吩咐道。 “是，三姑娘。”看着小姑娘背影生得一副娇小玲珑。 不过，做起事情来，确是利索，话不是很多，长相也不是很出色，普普通通的一个小姑娘。 也是，这几年，府里的管事妈妈，从府外买回来的。 她这么偏远的院子，除了桑柔她们是被熙妈妈安排进来的，其余的丫鬟婆子，有点门路心思比较多的家生子，早早的便找了门路离开了。 剩下的，要不是走不了的，要不然就是整天偷懒耍滑，没有多大志向的，只看眼前。 最后，便剩下像是秋月这种，刚进入伯爵府，外面买回来的小丫鬟，只要给一口饭吃，就是用不完的牛劲，谁的活，她都能干，也没有任何怨言。 在苏馨晴看来，要么这种人还有别的企图，要么就是真的实心眼，忠诚老实本分的。 目前苏馨晴还没有看出任何问题，终究也不给她安排什么重要的事情，便将就用着。 秋月再次进来，手里便端着一个铜盆，放到了木架上，欲言又止。 苏馨晴见到对方的样子，也没有主动问。 终于在苏馨晴接过对方手中的帕子，擦手的时候 ，秋月才跪下，诚恳的说道：“三姑娘……” “奴婢慕蕊，拜见姑娘。” “奴婢碧柔，拜见姑娘。” 秋月见到是两人进来，不大的眼睛，瞪的溜圆，认真严肃的脸上，难得出现怒气。 只是两人还没有等到秋月说话呢，便直接跪在地上，磕头难过的说道：“三姑娘见谅，刚才府里的邓妈妈到我们院子，说是八姑娘要不了多久便跟着大姑娘一起去太子府了，八姑娘的院子的大丫鬟数量不够，让我和碧柔姐姐一同过去，奴婢看着暮雪院的事情也不多，又是邓妈妈的意思，奴婢刚才便擅自答应下来了，还望三姑娘恕罪。” 碧柔也是一脸为难的样子，虽然是跪在地上，但是，腰板挺的比她这个主子，还要直。 “还望三姑娘恕罪！”似乎很是不屑于多说几个字。 苏馨晴坐在圆凳上，并没有多说话，仅仅是冷眼看着两人。 最后点了点头，示意两人可以走了。 见到苏馨晴点头，两人自是没有再留下的道理，很快便站了起来。 嘴角噙笑看着仍然在地上跪着的秋月，脸上说不出的讽刺的意味。 两人，虽然身着素淡的衣裙，却难掩其清丽之色。步伐轻盈，摇曳生姿。 苏馨晴不由的笑开了，这是在自己的院子待久了，脑袋都要生锈了。 果然，有时候收拾一些人，都不需要自己动手，只需要把她们送去合适的地方，就可以了。 以为有几分姿色，到了美人如潮水的太子府，有自保能力还好，如若没有自保能力，活脱脱的就是一个人肉靶子， 活不过三集的那种。 见到两人离开，苏馨晴才让秋月起来，帮忙一起把自己的绣架摆放好。 有人想要去送人头，她也是乐得清闲，走了两个人，她的院子更是清净。 反正四人在的时候，也不会做什么活计，所以，当初熙妈妈送过来的四人，便全都离开了。 第39章 背锅侠 “姑娘，姑娘……”刚躺在床上，便听到一个急切声音冲了进来。 不是半月，又是谁。 “秋月，你先下去吧，晚上让半月来守夜吧，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把自家姑娘的最后一件外衫放置好，秋月便给苏馨晴行了一礼，退下了。 如今苏馨晴的院子，只剩下一个看门的婆子，还有两个做洒扫的小丫鬟，再就是秋月和半月了。 可以说，一入夜，其他三人便不见了踪影，只剩下秋月和半月在忙碌。 “姑娘，你看。”半月把房门关好，又把苏馨晴的帐幔放下，看着卧房外面灯光摇曳，才把藏在身上的银票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 满眼都是兴奋和警惕，唯恐有什么风吹草动，赶紧把银票收起来藏好。 苏馨晴看到那么多银票，说不激动是假的，上一世累死累活，手头上都没有超过一万两银子。 昨天盘算的时候，还没有真切的画面震撼到，现在都摆在自己面前，可不是要亮瞎苏馨晴的双眼，顺便给她一万点的震撼。 “今天去兑换，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吧？”这么一大笔的银子，苏馨晴不相信赌坊会痛痛快快给。 半月纯净明亮的眼神，瞬间更亮了：“姑娘，你不知道，奴婢和陈掌柜带着人，先去的忘忧轩，奴婢感觉自己已经去的很早了，哪里知道里面有人在等着了，可吓人了，十几个锦衣卫的人，往楼里一站，别说客人了，就是伙计，都不敢上前，还是忘忧轩的吴掌柜出来，帮他们兑换的，可是，姑娘，他们居然也赌赢了，奴婢偷偷瞄了一眼，像是不少钱，不过，奴婢没有打听，拿了我们的钱，便走了，整个过程忘忧轩的活计和打手，根本没有出来。”似乎担心苏馨晴，不怎么相信，半月又赶紧说起盘龙坊的事情，同样是遇到了第一次看到的那批人。 整个过程下来，相当的顺利，至于为什么回来这么晚，完全是因为锦衣卫有人，也发现了他们。 两家京城最大的赌坊结束，半月和陈掌柜便带着人，到了平安大街周边走了一圈。 按照原定的计划，找了最大的酒楼，好吃好喝了一顿，才摆脱锦衣卫的人。 下午的时候到各个小的赌坊，半月又换了一身装扮，低调了许多，晚上入夜之后，才偷偷摸摸的进府。 “锦衣卫的人？”苏馨晴有些疑惑，脑海中只有三年前的一抹身影，但是，细想之下，又觉得可能性不大。 把想法甩了出去，看到手里的银票，这件事便被她抛之脑后。 只不过，苏馨晴不知道的是，太子府和锦衣卫在京城赌坊里面赢了几十万两银子的事情，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集市中的酒楼，茶楼里。 “真的假的，太子居然下赌自己的婚事，而且还下了大的赌注？” “这还有假，我刚从盘龙坊出来，里面的伙计亲自说的。” “他们怎么知道，是太子府的人，该不是看错了吧？” “哪里有看错的机会，小厮就衣服，还有他们走了之后，人家赌坊也派人跟着的，到了平安大街之后，人便消失不见了，平安大街上有太子的院子，哪个富贵人家不知道，再说你们当盘龙坊的人，都是吃干饭啊。”中年男人不屑的说道，满脸都是你们自己傻，还要当人家是不中用的样子。 见到男人的样子，众人再想到盘龙坊背后的东家，也是点头。 蒋国公府的后院。 “娘，查出来了吗？除了锦衣卫的人下注我和太子的婚事，另外一方人马，真的是太子吗？太子也太过分了吧，知道皇后和皇上的意思，也不告诉我们家一下，害的我损失了几千两银子，真是的。”如果现在太子是蒋欣燕第一重要的事情，第二就是银子了。 虽然一开始，只是想要给自己争口气，但是，有唾手可得的银子，谁不愿意挣啊。 宋夫人见到小女儿恼怒的样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早就告你，外面的事情，让你不要管，不要管，你非不听，算了，不过是几千两的银子，输了便输了，等回头娘补给你，好了，不生气了，你和太子的婚事，没有多少时间了，你给我现在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不要到处乱跑了，万一出了问题，丢的可是皇家的面子，倒时候，即使有你姐姐的情分在前，皇上和皇后，也不会喜欢你的，不要忘记了，还有一个苏馨雅的，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养好身体，在苏馨雅进门前，赶紧怀孕，剩下嫡子，这样你的位置便稳了，最近一定要好好将养身体，不要像你姐姐……” 提到蒋欣柔，蒋欣燕再多反驳不听劝的话，也说不上来。 她也不想像姐姐一样，本来身体不好，生了武儿之后更加不好。 导致后面武儿夭折，姐姐也伤心欲绝，跟着去了。 整个京城有两拨人，随后从京城的两大赌坊里面，赢走了几十万两银子的事情，也毫无疑问传进了皇后和皇上的耳朵里。 开始皇后听着，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十日之后，景宣帝一直没有踏足于皇后的宫中，皇后才意识到问题。 让太子府出了三十万两银子，交到国库，事情也算是揭了过去。 至于锦衣卫赢的银子，自然也上缴了国库，只是留下几百两吃吃喝喝，皇上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正在永安伯爵府后院忙碌的苏馨晴，自然不知道，已经有人替她交了银子。 几个月的时间，苏馨婉出嫁，回门。 她们这些姐妹都是需要见人，然后就是二房的苏馨予，苏馨涵出嫁。 以及苏承逸娶亲，黎氏的大儿媳，是中秋节宫宴上看中的袁大学士之女袁乐珍，年岁上比苏馨雅还小上一岁，但是为人稳重，知书达理。深得黎氏喜欢，进门不到一个月，便给了就袁氏管家权。 毕竟是自己看中的儿媳妇，黎氏怎会不满意呢，更何况大哥哥也顺利进入翰林，虽然职位不高。 但是怎奈，顶头上司，就是自己的岳父。 不看僧面也是要看佛面，黎氏在后院又怎么会一点小事难为袁氏呢。 袁氏管家之后，感受最明显的，便是苏馨晴，因为不仅仅吃食有了质的提升，就是一年四季的衣物，也都是整整齐齐。 第40章 她还是高攀了 农历十一月初一，是苏馨雅嫁到太子府的好日子。 正妃蒋欣燕，已经进门三个月有余，苏馨晴在后院，可没有少听到东宫的消息。 毕竟蒋欣燕一看就是有野心的，居然可以压女主一头嫁入太子府，又给自己争取了三个月的专房之宠，如今已经顺利怀孕。 此时，苏馨雅再嫁进去，可谓是对她地位影响不了分毫。 如宋国公夫人所说，蒋欣燕有子万事足，更何况这段时间，她也发现，太子的心，根本没有在自己身上。 作为现代人思维的蒋欣燕，很快调整心态，只要她太子妃的位置稳稳的，身后又有国公府撑腰，那将来以后，她的地位，也是无人能撼动。 即使苏馨雅，和她的孩子，也不行。 所以，她也没有太把注意力放在后宅上，高调的开了酒楼。 天刚破晓，永安伯爵府便沉浸在一片喜庆的喧嚣之中。 府门前，早已张灯结彩，红绸飘扬。 一队队身着红衣的侍女和仆人忙碌地穿梭其间，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手中的托盘上，载着各式各样的嫁妆，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无一不显得华贵非凡。 随着吉时的临近，一阵悠扬的喜乐声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一队穿着鲜艳红衣的乐师，吹着唢呐，敲着锣鼓，走在队伍的最前头。 他们的步伐稳健而有力，乐声高亢激昂，仿佛在诉说着这场婚礼的盛大与喜庆。 紧接着，便是那十里红妆，红绸、金线、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璀璨夺目。 包含日常所需的各类物品，还有珍贵的珠宝玉器、家具摆设等，书画古玩，田地房产，都是在里面的，这些财产不仅代表了苏馨雅的经济实力，也是她婚后生活的保障。 零零总总，一共一百零八台，每一抬都是四人，而且抬起来都是很吃力的样子。 如是这个样子，有很多大型的家具，也都是早早的送进了太子府。 在众人的簇拥下，苏馨雅身着凤冠霞帔，缓缓走出府门。 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沿途的百姓纷纷驻足观看，热闹非凡。 队伍缓缓行进在街道上，红妆绵延数里，仿佛一条红色的巨龙在游动。 阳光洒在这红妆之上，更显得光彩夺目，让人目不暇接。 因为是侧妃，太子自然不能亲自来迎亲，不过，从太子府出来的迎亲就队伍，据说就是当日迎娶蒋欣燕这个太子妃的队伍。 苏馨晴自然没有看到，全是半月到门外去热闹，回来说的。 苏馨晴跟在黎氏众人的身后，也只是送到了前后院的院门处，便止住了脚步。 苏馨研跟在苏馨雅的嫁妆后面，一顶小轿子被抬走了。 至此，永安伯爵府也彻底安静了下来。 平平安安热热闹闹的过了一个年，正月十五的日子，苏馨晴安静的坐在最后面吃团圆饭。 本来在发呆的苏馨晴，便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抬头便看到众人，往自己这边看过来，尤其黎氏的眼神，毫不掩饰的嫌弃。 “乐珍，你最近出门的时候，打听打听，有合适的人，回来告知我，给你三妹妹选一个好点夫家，知道了吗？”黎氏千万个不喜，为了女儿的名声着想，也不能让一个庶女影响了女儿的声誉，还有整个永安伯爵府的清誉。 还好，现在有了得力的儿媳，有些事情不想过问，便可以交给对方。 “是，儿媳知道了。”袁氏起身行礼。 “好了，多大的事情，赶紧坐下吧，”老太太现在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了刚才多嘴的卫氏一眼，继续跟孙媳妇交代道：“乐珍啊，苏家不比袁家，交好的都是清流书香门第，你在给你三妹妹相看人家的时候，也给你七妹妹看看，你三婶她没有读过几年书，看人见底不必你，你也顺便帮你七妹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 “是，祖母，我知道了，只是七妹妹年岁尚小，估计三婶想要多留七妹妹几年，祖母也不必着急，京城中的世家贵族的男子甚多，只是想要了解其品性学问，还是需要承逸和三叔，好好打听一番，急不得的。” “好好好，还是乐珍考虑周祥，行，不着急。” 听到老太太和袁氏的话，几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其中便包括，黎氏，听到自家儿媳不动声色，把三房的事情推掉，且老太太还没有生气，不由的心里舒爽了一些。 卫氏，虽然不想让别人插手自家女儿的婚事， 但是老太太开口，她也不能说什么。 还好袁氏聪明，要不然自己，还不知道要费多少口舌，推掉这门婚事。 其实她早早就女儿看好了人家，原本想着再过半年，再让好友派人到永安伯爵府提亲，现在，看来，要赶紧提上日程。 还好女儿已经及笄。 袁氏的动作也很快，很快帮苏馨晴想看了三户人家。 “一是京中的考生，去年刚刚考中举人，家中有几亩良田，日子还能过的去，再过一个多月就要参加春闱，如果考中，再有永安伯爵府做岳家，以后的前途不会差。二是京城中皇商李家，李家嫡长子，做的便是丝绸布匹的生意，也就是彩云阁背后的东家。京中的生意，只是冰山一角，李家主要盘踞在江南地区。三是镇北侯府庶子，在京城北镇抚司，千户一职。原来是有，一个从小定亲的未婚妻，只不过，去年突然病逝了。三妹妹，你有没有中意的？” 袁氏一番话说完，见到苏馨晴仍然是低头不语，沉声继续说道：“侯府世子妃，便是嫂嫂姨母家表姐，她曾说过，七郎虽然不爱说话，身处锦衣卫，但是本性温良，三妹妹不必害怕。” 苏馨晴垂头听着袁氏的人选，别人她是不了解的。 但是同是生意人，李家她怎么会不知道呢，李家现在的产业，根本不是嫡长子的掌握，而是在嫡次子手里。 嫡长子之所以在京城，也是因为身体不好，京城中有名的大夫多，李家嫡长子常年在京城养病而已。 身体不好，好好养着就算了，怎奈李家这位长子，偏偏喜欢玩的花。 自己身体不好，便开始有些变态的要求，在京城中大街小巷也都是有所耳闻，更是出过人命。 如果不是李家人脉够硬，李家这位嫡长子，早早名声便臭了。 苏馨晴不知道，袁氏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人家。 “我……嫂嫂……我全听嫡母和嫂嫂的。”终究逃不掉结婚， 苏馨晴还是看的明白。 不过，平心而论，这三家配她这个庶女，都是绰绰有余，尤其镇北侯府的庶子。 她是伯爵府的庶女，算起来，她还是高攀了。 第41章 亲事选定 黎氏淡淡的看了苏馨晴一眼，再看向自己的儿媳妇。 像是再说，袁氏就是多此一举，不过一个庶女而已，还能翻出什么花去。 袁氏捏着手中的帕子，冲着婆婆笑了笑，拉着苏馨晴的手。 亲热的说道：“嫂嫂就知道，三妹妹是几个妹妹中性情最为温婉的，镇北侯庶子，虽然只是一个庶子，但是门第还比我们府高出一截，三妹妹毕竟也是和大妹妹一起，在章嬷嬷和钱夫子跟前学过一段时间，学问和规矩都差不了，以后在侯府里，日子也会好过的，听闻三妹妹的表哥是上一届的三元及第的状元？” “是，和谨……表哥，他学问很厉害……”苏馨晴鼓起勇气接话。 “那就是了，听闻宋大人在地方上政绩不错，不多日就会被调入京了，正好可以赶得上三妹妹的婚礼。”袁氏拍着苏馨晴的手背，温柔的安慰着：“母亲给你选了镇北侯府的门第，也不算是辱没了你表哥的名气。” “谢谢母亲，谢谢嫂子。” “好了，你们姑嫂有话便自己说吧，我累了，熙妈妈扶我回去休息吧。”事情已经有了结果，黎氏便没有了心思，在这里陪着儿媳和庶女聊天。 把黎氏送走，袁氏又问了苏馨晴一些问题，无一不是关于宋和谨，以及舅舅一家的。 连方氏的喜好和品性，袁氏都是一一问过的。 如果此时苏馨晴，还不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那还真是她死有余辜了。 “姑娘，您难道真的要嫁给镇北侯那个庶子吗？”半月见到没有人跟着，担心就问道。 “嫁，怎么不嫁了，不嫁你家姑娘我，只有去寺庙一辈子的青灯古佛为伴了，嫁过去之后，实在过不下去，还可以让对方休妻，好一点说不定可以和离，咱们也就可以从后院出来了，无论哪一种结果，大夫人都不会让我回到府里了，到时候，整个大厉，还没有咱们主仆两人容身之处了？” “怎么会，咱们家姑娘，不说锦绣阁，就说姑娘您的身家，都是可以衣食无忧的，更何况还有舅夫人一家呢。”半月听到自家姑娘自怨自艾的样子，当即反对了起来。 尽管三姑娘府里没有任何人关心，但是，舅夫人一家却是顶顶好的。 即使自家姑娘真的无处可归，舅夫人也会把自家姑娘接回去住。 “那不就可以了，可以从后院走出去，唯一的方法，也只有结婚这一途径。” 苏馨晴站直了身体，一双琉璃的眼睛，毫无畏惧的看着院墙外面，更为广阔的天空。 委曲求全了这么多年，眼看着自由，便在眼睛前，苏馨晴怎么能不激动呢。 当晚的暮雪院。 一个黑影，从院墙外直接轻松的落了进来。 “姑娘，你都要嫁人了，您的嫁衣咱么还没有动手绣呢，您怎么不着急呢，奴婢早和姑娘您说，咱么早点准备起来，依照大夫人和大少奶奶，肯定不会命人给姑娘您准备的，只是您，自己怎么也不着急啊……”半月看着正外靠在床榻上的主子。 一个下午的时候，半月感觉自己着急的，嘴里的燎泡，就要长起来了。 而自家姑娘，还能一个下午坐在屋里看书，连平时喜欢的绣架，再也不碰了。 “无事，反正婚事是母亲和嫂嫂给我定下来的，左右不能让我穿着破烂的衣服嫁到侯府去，如果她们不怕丢人，我倒是没有关系，更何况表哥也要回来了，即使不要她们自己的脸面，那袁家和定西伯爵府也不要了？终究不是咱们自己着急，你又急什么？” 是的，左右给自己撑腰的人也回来了。 这也是自己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可以拿捏黎氏的机会，她怎么能错过呢！ 夹着尾巴过了那么多年，临走了，总要自己顺顺当当一回。 “可是……可是……”半月总是感觉哪里不对，但是具体又说不出来。 “没有什么可是了，你姑娘我伏低做小这么些年了，也该好好喘口气了，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一下，等嫁到那个什么侯府，估计没有这么清闲的日子过了，懂吗？”苏馨晴还是更喜欢书生。 家境不好，就代表着院墙不高，出门自由的难度更低。 只是，她知道，无论她怎么选，黎氏和袁氏心里也有自己的盘算。 而今日找她过去，估计也是袁氏的主意，婚事只是一个噱头，真正目的，应该是袁氏想要在她这里留个好印象。 顺便打听一下表哥家的事情，苏馨晴猜想，应该只是一个开头。 毕竟表哥如果松口娶高门贵女，应该当年娶了，不至于等到现在。 袁氏也是在表哥或者舅母那里碰壁了，才会问到自己这里。 “哦，好的，姑娘，那你好好休息，奴婢祝姑娘早点跟未来姑爷和离，早点脱离苦海。”半月思考了一番，真诚的说道。 苏馨晴都要被面前的半月，都笑了：“你也不必如此着急，等你有空还是出去打听打听，您未来姑爷品性性情如何，这样你姑娘我，才能精准的踩中对方的雷点，咱们一个一个精准爆破！” “啊……” “哦，就是打听你姑爷不喜欢什么，咱们就去做什么，举个例子：好比镇北侯庶子，不喜张扬丑陋的女子，而你家姑娘我，进府之后，就是张扬的性格，长的丑，是有目共睹，这样你家姑爷，就不会进我的院子，知道了吗？” 她可不想跟一个貌丑无颜的男人，共度春宵。 要不然，晚上噩梦起来，她都要给自己一巴掌。 “是，姑娘，奴婢明白了。” 站在屋外，听着里面主仆二人的讨论，男人冷厉的脸色，更加不善起来。 身影在轻轻越过高墙的时候，直接踩坏了一片琉璃瓦。 “啪”的一声，落入了暮雪院。 半月听到动静，赶紧出了正屋，哪里还有什么影子，只有一地的碎渣。 等半月再回到卧房，苏馨晴心情很好的，已经睡着了。 第42章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苏馨晴的婚事很顺利，第二天，袁氏便带着人，上门来告诉她，镇北侯府那边已经同意了。 挑个良辰吉时，便派人上门来提亲。 与此同时，苏馨晴也听到袁氏说，苏馨桃和苏馨茹的婚事也定下来了。 苏馨茹嫁的是张国公府二房的嫡次子，卫氏这些天都是喜笑颜开的，就是老太太也大赏了府里的姑娘们。 很荣幸的是，苏馨晴也因为婚事敲定，得了一副上好的红珊瑚点翠的头面。 纸钱很是值钱，就是看起来花花绿绿，不是很雅致，最后才到了苏馨晴的手里。 苏馨桃的婆家，虽然官职不高，但是确是一个有实权的，京兆府府尹的嫡长子，可谓是京城大大小小的事情，就没有管不到的。 同时也是一个很考量情商和自身背景位置。 苏馨桃的婆母便是出自张国公府的姑奶奶，虽然只是一个庶出，但是，也和张家沾亲带故。 听着袁氏的随意的话题，苏馨晴心里感叹。 还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如果没有苏馨雅，嫁给了太子，并且在太子面前也是颇受宠爱，几次的进宫，也都是带着苏馨雅在身边。 要不然，在皇权集中的京城，有谁认识他们苏家，还只是一个伯爵府。 说来，苏馨晴可以攀上镇北侯府庶子正妻的位置，也是借了苏馨雅的光。 “三妹妹，你虽然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想来也是个聪明的，嫂嫂听府里的老人说，你姨娘在世时，也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子，更何况你表哥 也是前一届的状元，嫂嫂有事，也不瞒着你，嫂嫂家的亲妹妹，三年前便钟情于你表哥，至今都没有嫁人，等你结婚的时候，你们舅母和舅舅一家肯定回来，到时候在你的院子里，让你舅母见见嫂嫂妹妹静珍，三妹妹，你还能帮嫂嫂这个忙？”袁氏已经把语气降到最低，说话的同时一直在看着苏馨晴的反应。 “嫂嫂……我……我表哥和舅母家里并不富裕……他们开了一个茶馆……”士农工商，商一直都是处于最底层的位置。 苏馨晴还是不认为身为大学士的袁家，可以忍受，有这样一个亲家。 而且能让袁氏费心费力的妹妹，一定也是袁家嫡亲的姑娘。 无论对方知不知道，苏馨晴还是老老实实的告知。 她也是被章嬷嬷教导过的，该有的是非观，还是有的。 果然，苏馨晴说完之后，袁氏并没有立即做答，轻叹了一口气：“这样吧，等过些时间，让你舅母和舅舅，多招几个活计和掌柜就，让他们在店里抛头露面，他们就不要再去茶馆了，其中的损失，让我们袁家承担，等到我妹妹过去，自然会带丫鬟婆子和管事，把你舅舅一家照应得当，这样三妹妹你，也不用替他们操心了，三妹妹，你看这样如何？” 呵，如何？都已经全部想好了，想要从自己下手，控制舅舅一家，包括表哥的婚姻大事，简直想的不要太美。 “嫂嫂……嫂嫂，思虑周全，只不过表哥的婚事，还是需要舅舅和舅母做主，馨晴，不敢擅自替舅舅舅母他们应该下来。” 苏馨晴没有说成，或者不成，更没有说自己到底会不会帮忙。 只说一切都是看舅舅舅母两人的意思。 听到苏馨晴这样说，袁氏也没有生气，因为跟她设想的答案差不多，况且她也没有指望对方，可以当宋家家主。 本来这个三姑娘，在府里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就是老太太，这样和蔼的人，也不喜欢这个整天唯唯诺诺的姑娘。 即使章嬷嬷和钱夫子，两人都没有把三姑娘的性格掰正过来。 可以说，即使把苏馨晴送去给别人做妾，他们苏家都丢不起这个人。 幸好，还有三姑娘姨娘的母家，出了个状元，要不然，苏家真的会把三姑娘直接消失在后院，或者直接送去京城，再传出一个暴毙。 一个无依无靠的庶女，死了也就死了。 可是自从宋家有人入仕之后，便不一样了。 老太太赏赐的物件，也开始往暮雪院送。 “可以，三妹妹，你只要同意就可以了，你出阁的当天，嫂嫂带着静珍过来，就可以了，到时候嫂嫂亲自替你送嫁，看着你出门子。”袁氏亲切的拉着苏馨晴的手，又问了她一些结婚需要置办的物件。 在看到苏馨晴一脸无措的时候，袁氏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一口承诺下，府里一定会在苏馨晴出嫁前，置办齐，便匆匆走了。 见到袁氏带着人出了院子，苏馨晴抬头，便冲着半月眼睛弯弯的看过去。 先是再说，看吧，你姑娘结婚要用的东西，自动有人会补齐，何苦还需要自己置办。 更何况，不是浪费自己的钱吗！ 当天晚上，袁氏便带着府里三个姑娘的嫁妆清单，到了黎氏的面前。 黎氏不是很在意的，淡淡瞥了一眼，便退到一边去了。 示意熙妈妈继续给自己卸妆。 “这个家，既然已经交给你掌中馈，公中给每个姑娘的陪嫁，不带我和老太太的物件，看着男方的门楣，你自己衡量就好，写好单子，明天给我看看就行，至于七姑娘的嫁妆，三房嫡出的姑娘，公中便多出一成吧，至于卫氏要两外贴给的七姑娘多少，都是三房自己的事情，你不用管，也碍不着咱们二房什么事，”说完，便端坐着闭着眼睛，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是，儿媳知道该怎么办了，婆母休息吧，儿媳告退了。” 等到袁氏走出好一会，黎氏才睁开眼睛：“呵！已经攀上了张国公府，就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嫁到大房呢，百年之后，还不得乖乖从张国公搬出去。” “大夫人，说的是，卫氏也是目光短浅的，像极了咱们家的老太太，让老奴说，咱们永安伯爵府，以后还是要看咱们家大公子和大姑娘的，三房的公子和七姑娘，被卫氏养的不成样子，还没有嫁进去公府呢，七姑娘现在已经开始在院子里编排咱们大姑娘了，老奴听下面的小丫头过来说，差点没有忍住，大夫人，卫氏和七姑娘，现在也太猖狂了，您说，老奴要不要？”熙妈妈最近在后院，多次被三房的婆子羞辱。 张口闭口就是“侧妃”，妾室，一口老血差点吐到对方的脸上。 碰巧都是卫氏或者七姑娘在场，自己实在不能发作，只能强忍着。 现在听袁氏说道三房的假装，她又怎能不说呢，让主子知道三房的无耻的嘴脸。 吃他们大房的，用他们大房的。 一招得势，居然翻脸不认人。 第43章 嫁入高门 大夫人黎氏自从听到熙妈妈的话，便一直记恨在心。 虽然当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伺候了黎氏几十年的熙妈妈，还是从黎氏细微的表情中，知道已经起了效果。 她是知道，黎氏有多重视大姑娘。 可以说，三房是踩着黎氏的脸面在给七姑娘充面子。 有了黎氏的意思，袁氏自然把更多的精力都用苏馨晴和苏馨桃的身上。 等到卫氏看到三人的嫁妆，又是到了老太太面前哭诉。 而袁氏早早想好说辞，没有办法，老太太又从自己的私库中，拿了一些财物给到苏馨茹充到嫁妆里。 “姑娘，您怎么不着急啊，外面的人，都说咱们姑爷手段很辣，性情阴晴不定，那诏狱里面一半的人，几乎都和咱们姑爷有关，姑娘，您说，咱们如果进了镇北侯府，会不会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啊，他们说诏狱里面的人，就是这样的，舅夫人他们听到伯爵府给姑娘你选了这么一门婚事，也着急的不行，奴婢看舅夫人这两天，眼底都是乌青，说是已经去信给宋大公子了。”真是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半月当即腿就软了。 当时坐在茶馆里，差点没有回来。 心里更是着急，如果只有一两个人这么说就算了，一连几个府的下人，都是这么说，多少吓到她了。 普通的庶子，也便罢了，这样心狠手辣的人，自家姑娘细皮嫩肉的，万一被对方伤了，怎么办！ 苏馨晴也没有想到，袁氏和黎氏会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夫家。 这哪里是要两府结亲啊，这是准备踏着她苏馨晴的小命，从镇北侯府拿到一些好处吧。 四月初六，永安伯爵府门口。 “这就是世子妃苏侧妃的母家，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能不热闹吗？今天可是永安伯爵府两个女儿同时出嫁，可不是热闹吗？京城几乎所有的富贵人家，挨着边的，挨不着边的，都过来了，你看看天不亮，这些小商小贩，就过来了。” “两个女儿同时出嫁？好大牌面，不是说永安伯爵府就一个嫡女吗！怎么又冒出来两个？” “哪里是嫡女啊，就是苏侧妃的庶妹，也是京城好些人家抢破头的，你要知道苏侧妃可是进门，两个月就已经有身孕了，说是双胞胎，这样的福气，啧啧……谁不想来分一杯羹。” “苏侧妃不过是一个侧妃，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吗！蒋国公家的嫡次女才是太子妃，才是正统，好吧!”有人不同意的说道。 “呵，太子府的太子妃和侧妃，又有多大的区别，你不要忘了太子妃只是生了个女儿，现在苏侧妃的肚子里可是有两个未出生的小皇孙呢，等太子继位之后，谁是正统，还不好说呢！”男人信誓旦旦的说道：“再说，就凭借苏侧妃怀孕之后，太子都要宿在的苏侧妃的院子里，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你又知道，今天苏家的两个庶女嫁到什么人家吗？” 周围几人，听到男人说话，不由的认真的看了过来。 “还请兄台指教！” “是的，兄台消息灵通，还请赐教。” 男人微微抬起下巴，得意洋洋的说道:“三姑娘嫁到镇北侯府，六姑娘嫁到京兆府尹家嫡长子，说是还有一个三房的嫡出的姑娘，也定好了，你们知道，是哪个吗？” 众人既惊讶又迷茫的摇了摇头，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男子。 男人轻咳了一下，单手握拳，故作高深道：“如果说，除了太子府，还有哪个公侯府的势力最大？” “张国公府？”根本不需要猜，而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就是了，一个伯爵府三房的嫡出姑娘，嫁个张国公府二房的嫡次子，你们就说，是不是高攀了好几个台阶，还是张国公府的人，先到苏家提亲的。” 众人皆是瞪大了眼睛。 “姑娘，咱们进去吧？再不进去，时间便晚了。” 苏馨婉坐在马车里，一直没有下去，而是静静的听着外面人的议论。 她没有想到，自己出嫁之后，剩下的姐妹嫁的如此好。 就连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苏馨婉，都攀上了高枝，那她原来的伏低做小，又算的上什么呢！ 苏馨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身边的小丫头提醒了一句，再也不敢说话。 良久之后，苏馨婉才调整好心情问道：“派出去的人，打听到姑爷的去向了吗？” “回姑娘，刚才小厮已经回来说了，姑爷刚刚在回来的路上，估计会晚到半个时辰。”小丫头小心翼翼的回答。 一双机灵的眼睛，一直在苏馨婉的脸上转悠。 “哼，咱们进去吧，留个人在外面，告诉姑爷，太子府的人，已经到了。”苏馨婉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是，姑娘。”小丫鬟在扶着自家主子下车之后，便交代了马车外的小厮。 见到苏馨婉渐渐走远了，才快步跟了过去。 苏府的前院，被装点得如诗如画，处处洋溢着浓厚的喜庆氛围。 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如同盛开的花朵，将院内的每一处都映照得红彤彤的。 灯笼的穗子随风轻轻摇曳，院中的花坛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鲜花，它们竞相开放，争奇斗艳。 花瓣上沾着清晨的露水，显得更加娇艳欲滴。 丫鬟小厮婆子们各司其职的忙碌，身着鲜艳的衣裳，手中捧着各式各样的嫁妆，小心翼翼地摆放在指定的位置。 苏馨晴的暮雪院，则是不同于外面的热闹景象。 方氏和宋和菁，有些局促的坐在客厅，对面则是盛装打扮的袁氏，以及穿着华贵袁静珍。 苏馨晴隔着屏风，也能感觉到客厅气氛的尴尬。 不过，她确实心情很好，介于宋和谨的关系，院子里的嫁妆，可谓是丰厚，一大清早，半月便已经知道了苏馨桃的嫁妆单子。 远没有自己这份丰厚，而且自己因为是嫁到侯府，苏馨桃，加上聘礼，才六十四抬嫁妆。 她的则有八十八抬，而且各个都是真材实料，就是她的嫁衣和头面，也是袁氏给她从宫中出的。 也算的上，对方对自己的补偿吧，把自己嫁到镇北侯府，也仅仅是因为自己好拿捏。 半月在后面，又打听出，镇北侯府的嫡子，目前并无官身，武不成文也不成，空有一个世子的名头。 镇北侯世子，所有的庶弟之后，也就说自己要嫁的楚巍，目前官职最高，脾性也是最差，口碑也是最差。 但是，怎奈，皇上对其的信任，导致世子妃和镇北侯夫人，对这个庶子，难以管制。 便打了对方婚事的主意，这才和袁氏一拍脑门，自己这个冤大头便入局了。 满京城再也找不到，像自己一样怯懦，好拿捏的庶女！ 只是，对方拿捏了自己的婚事，也便算了，还想拿捏舅舅表哥一家，真是打错主意了。 第44章 舅母送嫁 “大少奶奶，多亏了您，我们晴儿才能嫁入这么好的人家，民妇在这里替的家妹，多些大少奶奶的帮扶，家妹在地下，一定会开心的，晴儿可以顺利长大，嫁人，我和她舅舅也别无所求了，真是太感谢了！”说着方氏带着宋和菁到了袁氏的跟前，行了一礼。 袁氏也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行礼，刚要张口的话，瞬间又咽了下去。 站在袁氏身后的袁静珍，略有些着急，想要上前把未来婆母搀扶起来。 被自己的亲姐姐，拦下。 袁氏略带警示的眼神，看了对方一眼，让身边的大丫鬟把人搀扶起来。 “舅夫人说的哪里的话，三姑娘是承逸的亲妹妹，三姑娘的事情，我们怎么能不上心呢。”袁氏温婉的笑着，眼睛却在方氏的身后的小姑娘身上，转了几圈，拉起身边的妹妹，说道：“舅夫人身后，便是宋大人的亲妹妹吧，不怪乎宋大人玉树临风，这位妹妹，长的也十分好看，眉眼如黛，舅夫人真是有福气，女儿貌美，儿子才华过人， 如果在京中可以得贵人指点，以后必当入阁拜相。” 宋和菁被对方夸奖的不好意思，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方氏在京城中做生意几年，经常和各色的人物打交道，贵人们虽然很少光顾，她家的小茶馆。 不过，贵人们府里的丫鬟婆子和小厮，还是经常过去歇歇脚。 再加上自己外甥女给自家出的主意，只要一杯的茶水钱，糕点都是免费供应。 但是，茶水费自然不会低，只不过，他们家多了一个月卡，只要十五天茶水费的钱，就可以免费一个月。 所以，渐渐的在京城，有了自己的客户群体。 而丫鬟婆子和小厮，有的时候忙起来，最多二十天可以出门就不错了，随意吃，也没有多少钱。 他们茶馆里，还给常去的客人提供了定制的茶水杯，以此区别其他的普通客户的最常用的茶碗。 特制的茶水杯，都是上好的窑口烧制的瓷碗，需要一两银子一盏。 看惯了好东西的，高门里面的丫鬟婆子和小厮，也是识货的，谁人没有个攀比的心理。 更何况如果他们连着定一年之后，茶碗也属于她们自己了。 可以说，茶馆的套路满满的，生意也越来越好。 最近更是请了说书先生，经常坐馆，喝茶的人，更是多了。 “大少奶奶，说的哪里话，我就是个妇道人家，懂的也不多，斗大的字在我面前，民妇都不认得，至于儿女们的前程，他们各自有自己的造化便是，只要他们平安便好，总是比几年前，吃不上的好。”方氏目光慈爱的看向，身边站着的宋和菁。 把宋和菁看的浑身一抖，想想自己也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为何母亲看着自己的眼神，要吃人的样子。 吞咽了口水，余光看向母亲，只是这么一眼，宋和菁像是看到鬼一样。 她的亲娘，什么时候，这么和善的眼神看自己了。 赶紧把自己的头，垂的更低。 袁氏见到母女两人的互动，尤其宋和菁，刚才想要结亲的热情，更冷了下来。 宋和菁的样子，正在和苏馨晴重合，这点让袁氏更加不喜。 一家子都是上不了台面，也不知道为何妹妹会执意嫁到宋家，在她看来，妹妹就是在倒贴对方一家。 “舅夫人，说的是，吉时快到了，我和静珍到六妹妹的院子里看看，舅夫人和表姑娘，和三妹妹，好好说几句话吧。”说完，便拉着身边妹妹，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暮雪院。 等到屋里，只剩下四人，苏馨晴掀起盖头，直接到了客厅。 方氏见到苏馨晴的大胆的行为，还是不赞同的把盖头再次盖到新娘子头上。 “舅母？”如果可以苏馨晴把凤冠都要拿掉，更何况一个盖头。 终究一个充满暴戾和算计的家宅，在永安伯爵府，她是废柴，可以忍，到了镇北侯府，如果依然是这样，说不定她命都没有了。 如果男人在阴狠一些，说不定她死的不明不白，都没有人发现。 永安伯爵府根基还算浅点，镇北侯府，可是不一样。 “好了，舅母知道，你志不在此，但是该有的礼仪规矩，还是要有的。”方氏看到已经长大成人的苏馨晴，眼眶还是湿润了起来。 一直站在旁边的宋和菁，虽然今天被方氏打扮成富贵人家姑娘的样子。 但是刻在骨子里，男孩子的性格，一点都没有改。 “娘，你哭神什么，今天是表妹的好日子，外面的人，不都是在说，是表妹高攀了吗？咱们不是应该替表妹高兴吗！” 听到女儿没头没脑的话，方氏一巴掌又像往常一样招呼过去。 “娘，你做什么？不是您说，今天不动手的吗？” “不想要让我动手，你就快闭嘴吧！”方氏忍不住，白了自己女儿一眼。 “舅母，不必难过，左右不过是镇北侯的一个庶子，估计要不了多久，嫡母看不惯我们夫妻二人，就把我们赶出来吧，到时候，我也是当家主母，自己的日子也能过的舒畅。” 至于她和半月的打算，是只字未提。 “嗯，庶子就庶子吧，听说未来姑爷，也是有官职在身，你也有自己的营生，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总是不会差的。”方氏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继续说道：“你舅舅和表哥们，都来了，不方便到后院来，等下你出门的时候，你表哥说，他在院门处等你。” “好，谢谢舅母舅舅，表姐，今日可以过来送我。” “傻孩子，哭什么，都是一家人……” 袁氏离开暮雪院之后，除了二房婶娘和苏馨予过来看她，苏家便没有其他人过来了。 方氏见状，心里更加难过，不过，也在庆幸，还好外甥女平安长大。 今日便要离开了，以后这个虎狼窝，再也不用回来了。 只是再想到又一个侯府，心里的憋屈啊，一言难尽。 辰时三刻， 苏馨晴在好些人簇拥下，出了院门。 拜别了老太太，黎氏和苏崇之后，前后院门相接的地方，苏馨晴终于见到了多年不见的宋和谨。 隔着盖头，苏馨晴看的不是很清晰，不过，原本应该站着苏承逸和苏家兄弟的位置，站着的是宋和谨，以及宋和汇。 “表哥安好！”隔着盖头，苏馨晴小声的问好。 拿着另外一头的牵红的宋和谨，再次听到记忆中的软软糯糯的声音，表情一掷。 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表妹安好。” 第45章 宋家兄弟的强硬 宋和谨身材修长，步态从容，宛如一株挺拔的青松。他的面容温和而俊逸，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因为这几年的历练，嘴角总是挂着淡淡的微笑，仿佛春风拂面，令人心生暖意。 但是来参加婚礼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哪里看不出来面前年轻人，收敛的锋芒。 “这便是，上一届的状元吧，听说刚刚被调回京了？” “是，好像是已经拜入孟相门下了，这次可以回京好像也是因为孟相的原因……” 苏馨晴听的不是很清晰，刚才时间短暂，她还没有来的及问表哥的事情。 来迎亲的人，便进了院门。 大门口的时候，苏馨晴隐隐约约看到了苏馨桃的迎亲的队伍。 “宋大人，请……” “苏典籍，”宋和谨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带着儒雅，余光看向外面马背上上的两人。 几乎只是一眼，便能确定表妹要嫁的人，是哪位。 “长幼有序。”见到对面蠢蠢欲动的迎亲队伍，宋和谨脸色冷了下来。 宋和汇更是高大的身躯，直接挡在对方的队伍面前，面色不善的看着对方。 目的不言而喻，宋和汇是不想在表妹出嫁的当天，惹事。 但是，如果对方不让她表妹顺利出嫁，他也就想不了这么多了。 苏承逸看着将近八尺的少年，面色不善，眉头紧皱，两只拳头紧紧握在两侧，像是只要自己这边动一下。 对方的拳头，便要招呼在他脸上。 虽然他不怕对方，但是毕竟是自家办喜事，如若今天出了事情，也是给苏侧妃丢脸。 更何况，宋和谨此次被从地方上地升迁上来，又有状元的头衔加持，可谓是前途一片坦途。 就是自己的上司，都是对宋和谨本人赞不绝口。 “宋大人，说的是，三妹妹为长，自当先出门。”苏承逸跟身后的人示意退后。 苏馨桃本来故意让下人早一刻出院门，就是想要抢在苏馨晴前面，结果，还是被对方抢先了。 攥着牵红的手，骨节因为过度用力，开始泛白。 “大哥……”苏馨桃还想在争取一下。 只是后面的话，还没有出口，发现自己前面被一个高大的背影给挡住了。 “大哥，送表妹出门吧，表妹夫已经等在外面了！”男人说话的声音粗犷且洪亮，声如洪钟的气势，像是一只老虎也可以瞬间把野兽放倒。 再看向苏承逸，并没有反驳的态度，苏馨桃再多的话语，堵在嗓子里。 “新郎迎亲了！”外面的有人高声喊道。 拖尾的声音，响彻整个永安伯爵府大门口，紧接着就是锣鼓唢呐的喧嚣声。 外面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看不见尾。 男人身披大红色喜服，面容冷峻，剑眉星目，透着一股凌厉的气质。 那双眼眸深邃如夜，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虚妄。鼻梁高挺，薄唇紧闭，每一步都走得沉稳而有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敬畏。 目光在人群中扫过，仿佛一把无形的剑，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 一时有些让在场的宾客，弄不清楚，这人是来迎亲的，还是带犯人进诏狱。 楚巍最后的视线，落在宋和谨的身上，才露出了一丝温和。 “楚大人，以后馨晴便交给你了，还望楚大人好好照顾表妹，我姑母只此一点血脉留在这个世间，我们宋家以后便是表妹的后盾。”宋和谨迎上对方骇人的目光，丝毫不曾畏惧退缩。 “本该如此！”楚巍从对方的手里，接过牵红，拜别宋家兄弟两人。 至于苏承逸和苏家的族人，一句问候话，都没有。 尽管如此，众人也没有人敢上前提亲，毕竟谁也不愿意，被镇北侯的这个庶子记住。 苏承逸更是握紧了拳头，在苏馨晴的花轿走了之后，头也不回的回了院子。 还在原地的苏馨桃，更是要哭了出来。 好在还有族中的兄长在，才没有让苏馨桃的直接晾在的大门口。 轿子一路颠簸，苏馨晴却心情很好，怀里还捧着半月递过来的食盒，先在路上补充一下体力。 毕竟这才是结婚的开始，直到晚上才会拜堂，等到了镇北侯府，便不会这么自由自在。 即使是上一世结婚，只是一个伯爵府喜房里，也是有源源不断的恭贺的人和丫鬟。 哪里还有空档给自己吃东西，算来算去，还真的只有花轿里这一段。 苏馨晴在轿子里面吃的开心，楚巍骑着威风凛凛的马，走前面不远处。 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横眉竖起，跟在楚巍左右的迎亲的镇北侯府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只不过，这些苏馨晴都不知道。 听到半月的小声的说话声，苏馨晴才把盒子快速的递出去。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停了下来，苏馨晴尽管坐在轿子内，似乎看到了三道箭矢射到自己面前。 力度之大，每支箭都穿过轿帘，平安的落到了苏馨晴的脚边。 原来只是认为半月打听回来的消息，是道听途说，现在看着轿底三支箭，苏馨晴完全可以相信。 毫无意外，如果箭矢是有箭头的，估计，自己现在可能就被三箭穿心了。 等到苏馨晴坐到喜房里，依然感觉到心口的猛烈的跳动，眼神更是不敢乱看。 唯一的印象，便是男人凌厉的背影。 周边的宾客，别说上来起哄的，就是大声说话的都没有。 只有偶尔几个穿着锦衣卫衣服的人，冷冷的说一句“好！” 不知道的还以为，诏狱里面的囚犯招认了呢。 “姑娘……奴婢……奴婢感觉，可能自己活不到你带着奴婢出府的那一天，姑娘，你没有看到，刚才咱们姑爷的脸色比大夫人，还吓人……”见到喜房的门，被镇北侯府的丫鬟关上，半月快步走到床榻边。 抖如筛糠的站在苏馨晴的身边，说话也是结结巴巴。 “说什么呢！你姑娘我大喜的日子，说什么丧气的话，过来帮我把凤冠取下来吧！”听到关门声，苏馨晴便迫不及待，把盖头掀了。 终于能好好的抬着头，说话，凤冠的重量已经压她的颈椎要断掉了。 “姑娘，这……”半月看到面若桃花的自家姑娘，她也好久没有好好看看自家姑娘了。 如果不是今早，自家姑娘让自己把以前的黝黑的胭脂全都卸了，厚重的刘海也梳了了起来。 半月自己，都快忘记了苏馨晴的长相。 但是，此时猛地看到了，还是一时被惊艳住了。 “拿掉吧，反正你姑爷今晚都可能不过来住，”苏馨晴见到半月没动，还以为对方反对自己把凤冠拿掉。 一边解释，一边自己开始动手。 第46章 独守新婚夜 “啊……勾住了……疼啊……”很快苏馨晴便发现凤冠，不仅不好带固定，就是取也不是那么容易取的。 “姑娘，你轻点……”看着苏馨晴勾掉的青丝，半月心疼的不行。 要知道自家姑娘的一头乌发，她可是花费了不少心思。 现在，看着苏馨晴的暴力拆解，不心疼是假的。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苏馨晴终于能好好看清自己现在的房间。 要不怎么说是侯府呢，就是庶子正妻的房子，都要比黎氏的房间大上许多。 房内，一股淡淡的檀香扑鼻而来。 摆放着各式珍贵的家具，皆是用上等红木制成，雕刻精细，图案繁复。 床榻上铺着锦绣被褥，色彩鲜艳，图案精美，显得既富贵又不失雅致。 床头摆放着一只玉制的喜鹊，寓意着喜上眉梢，早生贵子。 墙壁上挂着名人字画，墨香四溢，尽显文雅之气，以及侯府的底蕴，并不是一般的商户之家。 窗棂上挂着精致的珠帘，各种奇珍异宝，如翡翠摆件、金银器皿等，每一件都价值连城，彰显着主人家的尊贵地位。 苏馨晴不由的惊呆了，相对于自己华而不实的嫁装，这里的每一件估计拿出去，就够她的锦绣阁一个月的盈利。 “姑娘……”不仅仅是苏馨晴被富贵迷了眼睛，半月也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到处摸摸看看，唯恐把东西弄坏了。 边看边发出感慨，不过感慨的词，就是一遍遍呼唤，苏馨晴。 “好了，你看归看，不要喊出来， 要不然被门外的侯府里的下人，看到了成什么样子，不是被你家姑娘我丢脸吗！” 经过苏馨晴的提醒，半月赶紧捂上了嘴巴，一双眼睛仍然黏在一尊粉彩琉璃瓶上。 半月没有发出动静之后，苏馨晴便没有再管对方，而是自己也开始欣赏起的字画来。 透过窗户，苏馨晴也简单观察了一下，自己的院子。 东西两边各有厢房，院子里有精心修剪的翠竹和盛开的牡丹，象征着吉祥与富贵。 房门上挂着红色的绸缎，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跟自己原来住的光秃秃的院子，有着本质的区别。 整体苏馨晴还是比较喜欢，这便是这桩婚姻最大的好处了。 刚才拜堂的正厅，跟自己现在居住的院落，还是有点距离，所以现在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前院的喧闹声。 不用猜，也知道，这里依然是个偏僻而且很大的院子。 转了一圈之后，该看的都看完了，剩余的便是要祭奠自己的五脏六腑庙。 还好，镇北侯府当家主母，虽然不是很喜欢这个庶子，不过，却没有要虐待自己的意思。 丫鬟端过来的吃食，也都是精致清淡的小菜。 吃饱喝足之后，主仆两人等到戌时一刻，果然正如苏馨晴所猜，楚巍并没有来。 而是只派了一个小厮，过来传话，说是“三公子今日酒饮的有些多，歇在书房了。” 当着侯府的下人们的面， 苏馨晴的小脸，白了又白。 很快便落下泪来，好一副美人垂泪，尤其配上娇艳欲滴的大红色。 等到苏馨晴和半月，安心休息的时候，苏馨晴的美貌以及被三公子抛弃，独守新房的消息，便在镇北侯府的大大小小的院子里传播。 翌日起床，苏馨晴醒的很早，简单梳洗好，吃完早饭，便带着半月和秋月出发到侯夫人的院子了。 庶子夫妻之间不和睦的消息，还是比较争气的庶子失了礼节，这样的事情，怎么能不让侯夫人开心呢。 “你……”一个锦衣华服的妇人，停在苏馨晴的面前，又上下打量了一遍苏馨晴。 片刻之后，才恍然大悟起来：“三弟妹啊，你看我的记性，昨天刚见过， 怎么又忘记了呢，三弟妹为何在这里站着，怎么不进母亲的院子？” “大嫂好，我叫苏馨晴，我在等夫君过来，一同进去给母亲敬茶。”不是让整个侯府，都知道她昨天被打了脸面吗！ 那索性就把事情闹大一点，这样以后的日子说不定还能好过些。 沈如烟看着面前的女人，面庞如新月般皎洁，眉若远山含黛，眼似秋水盈盈，双唇如花瓣般娇艳欲滴，身姿曼妙，一举一动都流露出大家闺秀的风范。 如果不是昨天惊鸿一瞥，沈如烟都不敢相信，这就是表妹口中懦弱好拿捏的人。 “走吧，跟嫂子先进去吧，让下面的人，去喊三弟过来。”沈如烟将人扶起来，牵着苏馨晴便往望竹轩里面走。 不愧是侯夫人住的院子，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豪华与精致。 走进望竹轩，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翠绿的竹林。竹子修长挺拔，宛如一位位高雅的君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形成斑驳的光影，为这片竹林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幽深。 远远的竹林的环抱中，一座座精美的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地分布着。这些楼阁以朱红和金黄为主色调，屋顶上铺着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院落中的小路用青石板铺成，蜿蜒曲折，通向各个亭台楼阁。路两旁栽满了各种花卉，芳香四溢。 深处，似乎还有一座小巧的池塘。池塘中水波粼粼，倒映着蓝天白云和周围的景致。池塘边摆放着几张石桌石凳，供人休憩品茗。 苏馨晴细细的打量，沈如烟自然注意到身后的视线。 只是当对方一个庶女，果然，还是一副没有见过世面，脸上淡漠鄙夷的神色，不由的多了几分。 而身后的苏馨晴，根本没有注意到沈如烟的态度转变。 直到进入正厅之后，里面已经坐了老老少少四五位妇人，各个都是精心打扮。 见到沈如烟进来，也都是寒暄打招呼，只是站在沈如烟身后的新妇，却是无人问津。 “侄媳苏馨晴给各位婶娘们请安！” 别人没有礼貌，她不能没有礼貌啊，被无视的彻底，苏馨晴还是按照规矩给长辈们请安。 此时的沈如烟才发现身后的苏馨晴，赶紧帮她引荐各房的长辈。 “二婶婶好，四婶婶好，五婶婶好，二嫂嫂好，五弟妹好，六妹妹好……” 二婶赵氏，二房的当家主母，二嫂何喜儿便是她的儿媳。 四婶婶张氏，儿媳是五弟妹小张氏张碧莲。 五婶婶蒋氏，六妹妹楚珠巧，二八的年龄，比苏馨晴小半岁，不过，还未出嫁。 一张娇俏可人的小脸，软软糯糯的声音，也是说不出的乖巧。 一圈介绍下来，主位上的侯爷和侯夫人的位置，仍然没有见到人。 看着众人全都坐下等待，苏馨晴自然没有让人推让，便自顾自的，也找了一个空位坐下。 心情很好的看着外面的院子，心里在和自己打赌，楚巍会不会过来。 第47章 诏狱阎王 根本没有注意到其他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尤其沈如烟，几乎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她想到没有姨娘教的庶女，礼教方面肯定差一点，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差，新妇进门第一天，早早给婆母和公爹敬茶一个人过来就算了。 在婆母和公爹没有到之前，居然坐下来。 姗姗来迟的楚巍，身后带着随从正一，男人面容冷峻如铁，仿佛千年的冰霜凝结在脸庞，不带一丝温度。 双眼深邃如潭，仅仅是一眼，苏馨晴便感觉到自己背后冷汗涔涔。 看了一眼，低头，再看一眼，再低头。 一身黑色劲装，腰间束着一条金丝绣边的腰带，上面镶嵌着几颗璀璨的宝石。 不过，这些都不是苏馨晴在意的，对方的一只手轻轻搭在腰间的佩刀上，手指不断的摸索着刀鞘，像是有什么人让他不愉快，随时可以取对方的项上人头。 苏馨晴陡然起身站了起来，选择站到离对方三尺开外的地方。 原本还在说话的镇北侯府女眷们，也都闭上了嘴巴，大气都不敢出。 只是，此时的苏馨晴哪里还有闲工夫，管别人，原本以为闭着眼睛，还是能过一天算一天。 现在看来，一天过下来，估计是一天都不能等了，还是早早结束的好。 好在，没有等多久，人到中年的镇北侯和镇北侯夫人，便出来了。 镇北侯周身的煞气，脸庞已被岁月雕刻成一幅沧桑的画卷。皱纹如沟壑般纵横交错，刻画出他一生的风风雨雨。 似乎身体多有不适，走路的速度，不是很快，身边还有老仆在身边搀扶。 虽已不复当年的矫健，却依然挺拔如松，透出一股不屈的傲骨。 侯夫人，虽已近中年，却仍旧风华绝代。面庞，被岁月轻轻抚摸过的瓷器，有细纹存在，却不难看的出当年的美貌。 双眸犹如秋水般明亮，透着聪慧与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 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华贵气质，宛如宫中贵妇，仪态万方。 苏馨晴见到身边的男人微动，也赶紧规矩行礼。 “三公子，三少夫人请敬茶！”侯夫人身边的老妈妈恭敬的上前说道。 “是！”无论身边的寒气逼人的男人怎么样，苏馨晴跪到了仆从拿过来的蒲团上，接过下人端过来的茶水。 入手的一瞬间，苏馨晴差点直接把茶碗扔出去。 余光看到身边的男人并没有要跪下的意思，苏馨晴把茶水“啪”的一声，放到了地上。 楚巍眉头一挑，凌厉的视线如刀锋一般，刺向侯夫人袁氏身边的宫嬷嬷。 宫嬷嬷低着头，往后退了半步。 侯夫人轻哼了一下，眼皮轻抬看向地上跪着新妇，并没有将庶子的情绪放在眼里，直接训斥起苏馨晴：“你在永安伯爵府，就是这样学的礼仪，给公婆的茶水，这样随意放在地上？” “回禀婆母，儿媳认为这碗茶水并不适合婆母饮用，会烫伤婆母的，这杯是滚烫的开水！”说着苏馨晴直接把茶碗打开，热腾腾的水汽立刻升了起来。 像是要证明自己的温度一样，打开良久之后，茶碗上，还冒着丝丝热气。 苏馨晴如此直白，单刀直入的说话和做事，直接震惊了在场的人。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 侯夫人袁氏的脸，直接冷了下来，目光微沉的看向身边的宫嬷嬷。 宫嬷嬷立马心领神会，一巴掌打在刚才递茶水过去的小丫鬟脸上：“滚下去，领罚！” 小丫鬟颤抖着身体，跪下求饶，很快便被两个婆子带了下去。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新换了两杯茶水上来，苏馨晴才平安敬了茶水。 而在此之前，楚巍面无表情的端了茶水递了过去，镇北侯和侯夫人，看着滚烫的热水，很是不想接，但是还是在楚巍浸了寒光的眼神下，接过来喝了一口，赶紧让人拿下去。 不过，全程楚巍都是站着的，根本没有跪下，任何的只字片语都没有留下。 在看到两人把茶水喝了之后，直接转身离开。 镇北侯也在看着楚巍离开之后，也让人扶着到前院休息。 最后，屋子里，只剩下苏馨晴一个人面对镇北侯的一大家子。 只是，无论别人说什么，苏馨晴除了笑，就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少正面回答众人的问题，只有在偶尔的时候，苏馨晴才会说道：“我不是很清楚……” 让众人原本准备的问题，一拳又一拳打在棉花上。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除了苏馨晴的姓名，几乎什么答案都没有得到。 沈如烟看着婆母的脸色，心里也把表妹骂了个半死，这推荐的是什么人，光长一张好看的脸了，脑子里面是浆糊吧。 “婆母，你不是说，三弟院子里伺候的人少吗？正好三弟妹也入府了，儿媳见原来伺候三弟的香柳和春柳，挺好的，也伺候了三弟那么多年，也得三弟喜欢，倒不如直接抬了姨娘，和三弟妹一起伺候三弟，这样三弟妹也轻松一些。”沈如烟根本没有在意苏馨晴的态度，而是一直都在查看着侯夫人袁氏的脸色。 果然，在她提出建议的时候，侯夫人的脸色好了很多。 “可以，宫嬷嬷你回头把她们两个的住处，换一下，也省的老三过去的时候，看着不喜。” 所以，在她新婚第二天，自己丈夫便多了两个姨娘。 而她全程，都没有发言的机会，在回到自己院子，宫嬷嬷便带着两个新晋升的姨娘，给自己端茶。 像是担心自己会闹事，整个过程宫嬷嬷都是在旁边看着。 可惜，让对方失望了，能有两个姨娘一起伺候那位煞神，苏馨晴开心的不得了。 香柳和春柳是一对姐妹花，长的也是七八分相似。 被宫嬷嬷安排到，她住的院子的旁边的一个小院子里，根本没有给自己发表意见的机会。 “姑娘，香姨娘和春姨娘，就住在旁边，姑爷是不是，就不会到您的院子了？”如果说，对楚巍心里影响面积最大的人，莫过于半月了。 早上在主院，半月都要把头埋到地下去了，等苏馨晴带着她，出了望竹院，半月依然是接受不了“诏狱阎王”的凌厉骇人的威慑力。 倒是小小的秋月，稳重多了。 多少让苏馨晴刮目相看。 第48章 镇北侯庶子楚巍! “好了，不要在意，他既然选择新婚夜都不到后院来，以后更会很少来，赶紧把我的嫁妆单子拿过来，咱们到仓库看看我的嫁妆。” 镇北侯府再好，也不过是一个居所，除了每个月固定的份额。 想也知道，无论侯夫人，还是沈如烟，都不会让自己院子里，多出一分的花销。 所以，以后的日子，还是她自己过的。 “是，姑娘。”半月听到要盘点自家姑娘的嫁妆，再不好的情绪，也消失不见。 一双眼睛，闪着奇异的光芒。 见到这个样子的半月，苏馨晴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时间过的很快，这两天苏馨晴和半月都在忙着整理陪嫁和随意逛。 原来在永安伯爵府的小心翼翼，更是不存在。 第一次投胎和第二次嫁人，几乎已经全部完成，已经没有人可以再拿捏她的人生。 只要她没有梦想，她就是自由的。 最大的愿望，就是楚巍永远不要到后院来。 两个姨娘只是早早晚晚过来一趟，也被苏馨晴以身体不好为由，打发出去。 多余的时间，也都是自己的，而且更加自由。 尤其见到镇北侯府的众人，简直不要太开心，以至于在走出望竹院的第一时间，苏馨晴总是抑制不住的笑。 时间来到第三天一大早，苏馨晴带着沈如烟给自己准备的回门礼准备出门。 再看到门外的一行人，苏馨晴本来没有放心上，只是老实的站着，等着对方先走，自己再出门。 反正她也不是很想回去，如果可以，她想让半月直接把东西扔回永安伯爵府，自己则是到舅舅舅母家里坐坐。 其实她也是这样打算的，计划放下东西之后，便直接去舅父家里，她也早早让半月把消息传回过去了。 舅舅舅母自然是开心的，今天宋家的茶馆没有开门，专门在家准备了饭菜，等苏馨晴过去。 所以，出门的这段路，苏馨晴都是脚不沾地的开心。 “三少奶奶,三公子在等你。”正一不解的看着，一直在发呆不准备出门的三少奶奶。 没有看到三公子，都等待的不耐烦了吗！正一只能下马过来提醒。 三少奶奶虽然长的很是美貌，而且不像其他的女人，见到自家主子，不是发花痴，就是被吓的不敢直视。 但是，面前的三少奶奶，正一说不上来，此时，看着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等我？等我做什么？”苏馨晴同样是不解的问道。 正一：“……” 他该怎么说，余光注意到主子的脸色更加阴翳。 正一赶紧说道：“今日是三少奶奶的回门的日子，自然陪着三少奶奶一起回门。” 说出去的话，正一都感觉自己跟内院里面伺候的小厮一般。 怎么说，他现在在北镇抚司现在大小也是个百户。 忙的也是抓人，审问朝中大小官员的活计。 现在，却来给三少奶奶解释后院的规矩和礼法，做的是后院妈妈的活计，感觉连小厮都不如。 不由的看向苏馨晴身后的半月和秋月，片刻之后，认栽了。 两人更是一脸的惊惧和朦胧，感情三少奶奶的身边一个有经验的妈妈，都没有! 再次看向自己的主子，狠狠为主子的以后的生活，捏了一把汗。 “三天回门，礼法上三公子，是要和三少奶奶一起回去的。”正一再次解释道。 “哦，”看到对方的态度，如此坚决，苏馨晴老老实实的上了镇北侯府准备的马车。 前面“哒哒”的马蹄声，后面车轱辘“咯吱咯吱”的撵在青石板的街道上。 期间新婚夫妻两人，像是陌生人一般。 原本以为两人的关系，就是这样便好了，哪里知道等到苏馨晴下马车的时候，看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了过来。 习惯性伸出手，想要扶着半月的苏馨晴，直接停滞在马车边缘。 “下车！”楚巍薄唇微启，目光如刀子一样，投射在苏馨晴的身上。 苏馨晴：“……”须臾之后，便看到对方的秀眉皱了起来。 苏馨晴赶紧把手放到对方的手上，入手一片冰凉，手心处，有几个茧子。 不用猜就知道，常年握刀的原因。 扶着对方的手 ，下了马车，苏馨晴赶紧走到，前来接应自己和楚巍的管家面前：“管家好，父亲和母亲可在家？” 前来接应的管家，只是看到镇北侯府的马车，便知道自家的姑娘回来了。 只是面前的妇人，是府里哪位姨娘的生的姑娘？ 三姑娘？六姑娘？管家一时肯定自己的想法，又否定？ 可能真的年龄大了，想不起来，他们永安伯爵府，怎么多出来这样一个绝色的姑娘？ 楚巍在旁边也皱起了眉头，让本来和煦温热的地方，一下子，温度低了许多。 “管家，我们家姑娘是府里的三姑娘！”秋月在旁边小声的提醒。 管家似乎才如梦初醒，是的，镇北侯府的马车，还能是哪个姑娘。 “楚大人恕罪，三姑奶奶恕罪，都是老奴老眼昏花，里面请，老爷和大夫人正在等着二位呢。”老管家赶紧让出一条路，让两位主子进去。 不过，心里一直把面前的三姑奶奶和未出阁的三姑娘，对应起来。 可是，无论怎么给自己心理暗示 ，无论是气度到长相，都是对应不起来。 为了以防自家主子认错，老管家一直在前面给两人引路。 苏馨晴见状，也就是抿了抿红唇，并不多做解释。 “管家？这两位是？”袁氏看着管家身后带着的一男一女，面色不虞的问道。 毕竟家里有什么迎来送往，都是袁氏在处理，今日又是两个庶妹回门的大事，也并没有接到拜帖。 袁氏才有此一问，老太太和黎氏也是同样的问题。 根本没有给苏崇和苏承逸等苏家男丁开口的机会。 管家恭敬的行了一礼：“回大少奶奶，三姑奶奶和楚大人到了。” “三姑奶奶？”袁氏惊诧的看着面前的新妇。 女人清丽绝伦，面如新月般皎洁，眉若远山含黛，眼似秋水盈盈，眸光流转间，仿佛能摄人心魄。 再看向寒冰一样的男人，俊朗的面庞，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微抿，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一身玄色的飞鱼服，更加让人退避三舍。 袁氏在苏馨晴大婚的当天，一直在后院，只是接触过镇北侯府后院的当家主母。 也听沈如烟说过对方，今天是第一次见。 只是一眼，袁氏便知道自己表姐所言非虚，似乎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管家的话，让在场的永安伯爵府的女眷，皆是把目光都投向两人。 先是惊讶了苏馨晴的不可思议的变化，再是面前的男人就是心狠手辣，臭名昭着的镇北侯庶子“楚巍！” 第49章 徒劳无功 相对于后宅的女人们，苏崇和苏承逸则是淡定了很多。 片刻之后，便开始招待楚巍和京兆府尹家嫡长子连玉，到前院说话。 等到男子们都走了，老太太才是一脸复杂的看向两个回门的孙女。 冷哼了一声，扶着王妈妈的手，回屋休息了。 镇北侯庶子，如果不是看着对方在锦衣卫任职，根本无需她出来，更何况刚才丢了这么大一个人。 她现在看到苏馨晴的目光都是不屑和厌烦。 一个小小就庶女，竟然玩弄于苏家这么多的人。 黎氏见到婆母离开，眼睛和刀子一样望向站在一边，装作老老实实的苏馨晴。 “呦，这是三姑娘啊，怎么变化这么大，白净了许多，我就说宋姨娘这么标致的人，生出来的女儿，怎么会是那种颜色啊，感情你原来在府里都是装的啊，真是看不出来，小小年纪，可以骗过我们府里这么多的人？”卫氏满面笑容的拉着苏馨晴的手，细细的审视：“大嫂，你别说，这个眉眼和宋姨娘，还真的有七八分相似。” 卫氏在拉着苏馨晴说话的同时，苏馨茹和苏馨桃也走的近了一些。 不过，两人的心情，可没有卫氏美好，眼睛更像是啐了毒一样，说出来的话，也是句句给苏馨晴挖坑。 “三姐姐，你原来长的这么好看，比大姐姐还美上三分！”苏馨茹说完，轻轻掩住自己嘴上，对上黎氏杀人的目光。 收回视线时，又得意冲苏馨晴笑了笑。 “是的，三姐姐，早知道你长的的这样好看，就应该让三姐姐你去当大姐姐的媵妾，这样八妹妹也不会在太子府独守空房了。”苏馨桃如今也是妇人的装扮，稚嫩的脸上，闪现算计的神色。 像极了一个未成年的孩童，不仅穿上了大人的衣服，还有成年妇人的媚态。 苏馨晴看的出来，连玉对待苏馨桃应该是不错。 “六妹妹，说的哪里的话，三姐姐的长的哪里有刘妹妹貌美，只是嫁到了镇北侯府，衣食住行都是镇北侯世子夫人安排的，姐姐今日的发髻，也是院子里的老妈妈帮忙梳的，六妹妹认为好看吗？三姐姐倒是很喜欢以前的发髻，这个发髻勒的头皮疼，还有脂粉跟我原来用的，也是大相径庭，不过，好在夫君喜欢。”苏馨晴像是没有看到黑脸的黎氏和袁氏，继续点评着身上的华服。 也不是很满意的样子，狠狠的拉了一波仇恨。 只是苏馨晴敢说，苏馨桃却不敢接了。 苏馨晴在府里没有亲人了，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是自由的，且现在嫡母和嫂子，也是一副奈何不了苏馨晴。 可是她不行，她府里还有姨娘在，还需要仰仗嫡母的恩赐，才能过上舒心的日子。 姨娘年老色衰，在父亲心里，丁点地位都没有，可以依靠的，也就是自己这个女儿了。 此时的苏馨桃，竟然有些羡慕起这个她从来没有看在眼里的三姐姐。 “好了，三姑娘你现在是抱怨在永安伯爵府里，埋没了你的容貌？还是在暗讽我和你嫂嫂亏待了你！你要知道你大婚时候的嫁妆，可是比六姑娘，要高出三层，都是你大嫂嫂在帮你操持，怎么刚出嫁三天，就开始嫌弃我们永安伯爵府了？我们这里的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黎氏在府里高高在上十几年，从来没有庶子庶女或者姨娘爬到她的头上。 刚出门回来的苏馨晴一番话，无疑在黎氏脸面上踩。 “嫡母，馨晴决没有您说的意思，馨晴只是感觉结婚之后，变化太多了，一时也接受不了，见到几位妹妹都在，说话多了就一些，还望嫡母和嫂嫂，原谅馨晴的失仪。”见到黎氏生气，苏馨晴赶紧行礼请罪。 只是嘴上说的自己十恶不赦，身体上却实诚实。 屈膝之后，飞快的站了起来，既然以后都不打算好好相处，有的时候，一些表面功夫，苏馨晴也不再做了。 终究她现在不再是永安伯爵府的人，挂名在镇北侯府，即使黎氏手再怎么长，都伸不到侯府去。 要不然，就等着和她婆婆斗法吧，两个人都不是好惹，且好面子的人。 “你……呵呵……真好，果然是我们永安伯爵府容不下你了。”黎氏倏地起身，扶着身边熙妈妈的手，面色阴沉的离开。 经过袁氏的时候，狠狠的盯了大儿媳妇一眼。 这一眼，把袁氏看的毛骨悚然，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婆母不是简单的人。 端看大妹妹，以伯爵府嫡长女的身份，可以比你公府家小姐，且让整个太子府，都围绕着她一个转。 就知道所图之大，且她也从夫君那里知道，当年大妹妹根本没有生病，只是不想那么早嫁人。 有野心有魄力的婆母和小姑子，她只是一个文官清流之家的姑娘，是怎么都想不到的。 原来不知道还好，装傻充愣，现在一只脚已经踏进来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在看向苏馨晴的目光，也是带森森寒意。 “三妹妹，既然婆母生气了，要不然你改天再回来，给婆母请罪？”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是，袁氏面无表情的脸，更像是拒人之千里之外，明显就是赶人。 苏馨桃姐妹看向苏馨晴的眼神，也都是幸灾乐祸！ 不管你长的有多好看，失去了娘家的支持，在高门大户里，不就是要被人欺负拿捏，永无出头之日。 现在，苏馨桃已经可以预测苏馨晴以后的艰难生活。 而明显在锦衣卫入职的楚巍，一看也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说不准哪天心情不好，一刀把人砍了，不就是一百百了吗！ “三姐姐，既然要回去了，妹妹我便送三姐姐到门口吧！”苏馨桃见缝插针的说道。 根本没有给苏馨晴，反驳说话的机会。 众人看着匆匆而来，现在又被赶出去的苏馨晴，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得罪了黎氏，估计以后在永安伯爵府，便再也没有此人了。 看着娇艳欲滴的脸，卫氏不由的摇了摇头：“早知道，长成这样，还可以送到其他府，说不定更有用，现在送到了镇北侯府，还是个名声这么差的庶子，真是可惜，就是给几位皇子做妾室，也是使得的。” 袁氏看着一脸笑意的卫氏，哪里不知道卫氏说的正确，只是现在，木已成舟，说这些有的没的，也是枉然。 第50章 天生有反骨的人 另外一边，苏馨晴离开之后，便直接出了苏家。 中途让人到前院告诉楚巍，自己先离开了。 只是没有想到到门口的时候，楚巍已经面色阴沉的等在大门口了。 “三……夫君，你怎么出来了？”刚想开口的苏馨晴，见到男人冷峻凌厉的脸，还是决定从称呼上把两人的关系拉近一些。 “走吧，回府。”男人挺拔的身躯，转身上马。 再回头，便看到女人依然站在原处，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剑眉一锁，薄唇下拉，显示了他不悦的心情。 永安伯爵府门口的小厮，腿软的跪下，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这位爷了。 余光看到这位活阎王后面的一行锦衣卫，腰间的刀，闪着寒光，随时都有可能对着他们砍过来。 小厮的跪在地上的腿，都是颤抖的。 半月和秋月也是吓的要死，只不过，见到主子站的笔直，她们也都是坚持站着。 但是头却是低的不能再低了。 只有苏馨晴一个人在想，怎么和男人请假或者让男人先走呢。 一时没有想到更好的借口，所以苏馨晴想的有些入神。 根本没有注意到楚巍的不悦的清俊冷厉的脸。 还是被身后的半月扯了扯衣袖，苏馨晴才反应过来，循着半月的视线，看到了满脸不悦的楚巍。 “夫君，我……我想去一趟舅舅舅母家……”看着男人比上一世男明星还好看的脸，苏馨晴脱口而出。 更何况舅舅舅母一家，已经在家里等着她了。 如果这次不去，再回到侯府，哪里还有这么好的机会。 男人再好看，又能怎么样，还是家人重要，况且这个男人在新婚夜都没有出现，今天过来凑什么热闹。 苏馨晴压根不知道，楚巍在昨天便收到了侯夫人身边嬷嬷的传话。 无论家里怎么样，在外面镇北侯府做的，一定是无懈可击。 楚巍低眼看着面前的小姑娘，跟身后的正一，冷声说道：“去福安巷。” 苏馨晴：“……” 望向男人，结果，只看到一个挺拔的背影，看不出男人的情绪。 等到苏馨晴的马车，从永安伯爵府离开，一辆更为豪华的马车，停在门口。 看门的小厮，见到是太子府的马车，赶紧进去喊管家，而自己则是到前院和后院通报。 苏馨雅看着厅堂里面的母亲和嫂嫂，没有见到预期中的人。 扶着肚子坐下，喝了一口章嬷嬷递过来的茶水，柔声问道：“母亲，嫂嫂，三妹妹还没有回来吗？” 苏馨雅尽管怀有身孕，但是，容颜依旧明媚，风姿绰约，一颦一笑间，皆能引得百花失色。 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深厚的教养与涵养。 金钗玉簪，镶嵌着各色宝石，璀璨夺目，彰显着她的尊贵身份。 衣裙，则是由上好的丝绸制成，轻盈飘逸，绣着精致的图案，每一处都透露出匠人的精湛技艺与无尽心血。 如果在没有前面苏馨晴的到来，尽管只是稀松平常的装扮，仍然让人难以忘怀，更何况跟以前的苏馨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更是反差极大，印象也是更为深刻，不由的让人跟面前的苏侧妃做对比。 顿时感觉，苏馨雅不过是重金堆砌在一起精致美人，美则美，就是少了一丝灵动。 言谈举止中，挑不出一丝错误，只是，少了一丝什么。 不止袁氏和卫氏，看出了差别，就连大夫人黎氏，也不由的心中一凛。 “你提那个贱丫头做什么！”出口之后，黎氏才有些觉察到，是自己失态，不过，还是面色铁青没有太多的解释。 袁氏见小姑娘被婆母的话，说的面色有些不好，赶紧把刚才苏馨晴的所作所为，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 还有苏馨晴不尊重嫡母的越矩的行为。 卫氏，尽管有意见，但是余光瞥到老太太的眼色，也乖乖闭上嘴。 苏馨茹要出嫁，还是国公府，嫁妆的事情，还要指望老太太，她现在可不敢忤逆婆母的意思。 “三妹妹……她……”苏馨雅怎么都不敢相信，仅仅是几个月不见，平时就乖巧的三妹妹，怎么会变成母亲和嫂嫂口中的人。 “苏侧妃，老奴和钱先生，早就说过，这个三姑娘，是个天生有反骨的人，你看老奴和钱先生没有说错吧，苏侧妃，也就是您心善，被这样的狼崽子蒙骗了去！”章嬷嬷见到苏馨晴大受打击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以往她和钱先生在大姑娘面前，说三姑娘的不是，大姑娘虽然没有反驳，但是，依旧对三姑娘照看有加。 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往暮雪院送，现在三姑娘露出马脚。 章嬷嬷只希望苏侧妃可以看清楚三姑娘的为人，不要再手软，顾及姐妹之情。 想要坐上那个位置，谈何容易，更何况还要顾及亲情。 章嬷嬷的话，不仅让黎氏一惊，双眸如刀刃一样看向自己女儿。 “馨雅，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母亲不知道这件事？钱先生也不建议你多和那个贱丫头一起上学接触？”一手养大的女儿，以为她对自己毫无保留的信任，哪里想到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瞬间脸色更加阴郁，再想到女儿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还有其他的事情隐瞒自己。 黎氏再也掩饰不了：“婆母，我有几句话，想要私下和苏侧妃叮嘱。” 黎氏此时，也顾不了其他的，直接开始赶人。 老太太听到大儿媳这样说，虽然内心不悦，但是，还是给足了对方面子。 大孙女如今已经贵为太子的苏侧妃，虔诚不可限量，老太太自然不想和大孙女起冲突。 笑着大度的说道：“苏侧妃，难得回来一趟，那行，你们母女两好好说几句体己话，我老婆子便不掺搅了。” 离开之前叮嘱，苏馨雅中午在伯爵府用午膳，才带着浩浩荡荡的人离开。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母女两人，黎氏才猛地拍起身边的桌椅：“我倒不知道，我辛苦培养你一场，你现在都和母亲，有秘密了！” “母亲，”苏馨雅其实认为这并不是一件很大的事，但是，又见到自己母亲真的生气了，还是柔声下来：“三妹妹，当时，不过是一个稚子，钱先生和章嬷嬷，有些大惊小怪了，且三妹妹一个人在府里无依无靠，是生是死，还不是母亲一句话的事情。但是，如果母亲在宋姨娘刚过世不久，三妹妹再出事，对母亲和伯爵府的名声，都是有碍，况且宋家还有其他的人在。” 很快，苏馨雅，便找到了理由和借口劝服母亲。 母亲的名声和伯爵府的声誉，都是空谈，最主要的是，当时，苏馨晴已经跟她一起在鹿鸣院入学了。 影响最大的，还是她自己，还有就是她没有发现苏馨晴的任何问题。 “你……”黎氏想要指责女儿的话语，噎在喉间。 因为她看到女儿的不屑和满满的不认同，黎氏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女儿脸上看到这种表情，且房间里没有第三个人存在。 显然就是女儿对自己的不满，再看向端庄温婉的女儿，才知道，自己女儿再也不是，靠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小姑娘了。 第51章 嫡庶不分? 与此同时，永安侯府的前院。 苏崇看着上位的男子，上位者的气势，是无论穿什么衣服，都是掩盖不了的。 而站在苏崇身后的京兆府尹家嫡长子，怎么都没有想到，今天会遇到太子。 虽然知道自己妻子的长姐，是太子的侧妃。 但是，他对自己见到太子，并和太子以亲戚相称，是万万不敢的。 君是君臣子就是臣子，更何况他现在白衣一个。 更加不敢随意言语，只是恭敬的听着岳父和太子之间的对话。 “不是说，楚巍会过来吗？怎么现在还没有来？”赫连焱皱着眉，略带质问和愠怒的口吻，立马让苏崇打起十二分精神。 “这……”苏崇立马心领神会，欲言又止。 这个问题，还真是不好回答，楚巍离开之后，他让人到后院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等来答案，反而被告知太子和苏侧妃，回来了。 “怎么？是没有来吗？”赫连焱眉头皱的更深了，余光看向身边的禁卫。 “回禀太子殿下，楚大人过来了，不过，刚才又匆匆离开，下官已经让下人询问是怎么回事，还请稍等。”听到赫连焱不耐烦的语气，苏崇如实解释。 赫连焱身后的禁卫，也舒了一口气，消息有误，害的太子和苏侧妃身孕期间，白白走一趟。 这样的意外，他可不敢担下来，处心积虑十几年，做到这个职位，邢开可不会容许发生这样的失误。 只是听到楚巍已经走了，邢开不由的多看了面前的苏侧妃的父亲一眼。 真是蠢才，人已经来了，居然这么轻易让人走了。 想到太子，后面的计划，邢开差点把苏崇的身体盯出一个洞。 随着屋内的气氛紧张，管家着急的看向院子的门口，便看到一个小厮，匆匆从门外，蹑手蹑脚的走进来。 “老爷，小五子回来了！”老管家拽着仍在蒙圈的小五子，示意对方跪下给贵人请安。 苏崇也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一样，紧绷的五官，立马柔和下来：“小五子，后院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禀太子，回禀老爷，”小五子是管家的亲孙子，因为平时也比较机灵，一直都是在主人家身边伺候。 只是刚才到后院，听到大夫人身边的姐姐说的事情，小五子再次抬头看向身边的自家爷爷。 老管家，看到自家孙子的视线，狠狠的皱眉，眼神看向上位。 没有看到上位贵人的脸色吗，无声的嘴型，让小孙子赶紧说，要不然有他受的。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是被自家老婆子给惯坏了。 跪在地上的小五子，看着爷爷的脸色越来越不好，赶紧跪下，颤颤巍巍的说道：“奴才过去的时候，三姑娘已经走了，奴才听大夫人身边的姐说，三姑娘说了什么话，惹怒了大夫人，大夫人便把人赶走了。” 话毕，小五子没有听到老爷和太子说起身，只能一直匍匐在地上，看不到贵人们的脸色。 所以，虽然紧张，却不是很担心，但是，老管家确实清清楚楚看到了，本来脸上还带有温和的笑的太子，瞬间便冷脸下来了。 包括自家老爷，温和的脸，冷若冰霜，看向自家小孙子的眼神，都是带着审视的。 老管家赶紧跪下，替自家孙子开解：“太子，老爷，老奴刚才在门口的时候，便看到三姑娘来者不善，刚到我们府门，见到大夫人和大少奶奶没有在门口等着他们，还想要直接回去，被老奴劝住了，派人赶紧到后院通知了大夫人和大少奶奶，才算息怒。老爷，三姑娘如今嫁到侯府，有点脾气，也算正常，只是到我们府里，怎么说都是府里庶出的姑娘，怎么能和大姑娘一样的待遇呢，那样岂不是显的咱们府，嫡庶不分？” 果然，在听到老管家的话，苏崇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自己三女儿的无礼给掩盖了。 至于跪在地上的小五子，早在苏崇看过来的时候，被老管家一甩衣袖给赶出去。 太子对于永安伯爵府的解释，也是半信半疑的态度。 只是，他过来的时候，楚巍确实走了，这是事实。 连他当时带着苏馨雅回府，也基本上都是用完午膳才回程，而楚巍居然只是几句话的功夫，便离开了。 可以说，一点面子不给永安伯爵府，也一点都没有给到自己。 不由的冷哼了道：“看样子，楚大人贵人事忙，连本太子的面，都来不及见一见！” 如果被苏馨晴知道了，肯定是要骂：“鬼，知道你们是要回来的，也不提前通知，以为我们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吗！靠北！” 此时的福安巷，一个二进的宅子的门口。 停放着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的马车。 很多路人，都驻足看了过来，很多邻里街坊，也都是好奇的围观了下来。 他们知道这个宋家人，原来不过是新搬来京城的庄稼人，经营了一个小茶馆。 生意说不上很好，但是，也说不上很差，赚的也不过是一些辛苦钱。 最近大儿子和小儿子刚刚回来，小儿子宋和汇他们是知道的，文不成，只有去军营历练。 听说也是花了钱进去的，只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宋家的大儿子那么厉害，是读书人，还考中了，刚从外地做官回来。 长的也是一表人才，还是当年的状元郎，这下，原来看不起宋家是商户的人，都暗暗后悔不已。 这会更是侯府的马车。 “我的天，这侯府的人，该不是也看上宋家老大了吧？” “浑说什么，刚才我可是听到了，来人喊了宋家夫人，舅母，人家就是走亲戚的，没有看到还有锦衣卫的男人吗，那是人家相公，你们这些人听风就是雨，不要坏了人家宋状元的名声。” “呵呵，周掌柜，你紧张什么，我就猜测一下，你再紧张，人家宋家也不会看上你家女儿的，你该不是忘记了，当初人家宋家刚搬过来的时候，你们家夫人，还指着人家宋家的小姑娘说，以后没有人要，天天往外面跑，哪里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可把宋夫人气死了，所以，你就放弃吧，哈哈……” “你……你胡说什么，都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你还记得，呵呵……也是难得王掌柜你了，我们家姑娘没有机会，你们家更是没有机会了，你不要忘记了，宋家的茶馆生意，当时火热的时候，你们家的点心铺子，还想着也供应茶水，抢宋家的生意呢！只不过，你们的茶，居然用的都是发霉的茶水，王掌柜，听说你家的铺子生意要黄了，您这是准备用自家姑娘攀上人家宋家，脱离商户了吗？” “哼！不可理喻!”被当场揭了老底的王掌柜，见到今日估计也找不到任何机会了。 干脆一甩衣袖，便离开了。 第52章 国子监司业 只留下周掌柜和其他看热闹的人，只不过没有多久，宋家的大门便关上了。 想要一探究竟的人，也失去了耐心了，没有多久便走了。 只有巷子口，几个有眼色的乞丐，知道今日宋家可能有喜事，便耐心的蹲守了下来。 午时，果然宋家有人出来，给了他们现做的饭菜和银两。 乞丐们，拿到了吃食和银两，也知道主人家的意思，找了隐秘的地方去吃东西。 以防扰了贵人们的兴致。 苏馨晴从进入舅舅和舅母家的院子开始，便感觉到回到自己家的亲切感。 没有豪华木雕工艺，没有亭台楼阁，也没有仆从站满院子的景象，只有舅舅一家人，难以掩饰的笑意和亲近。 当然如果没有身边的男人的存在，会好很多。 “怎么会这么早，就过来了？你二哥还说看到你们的马车回了苏家,这么快就出来了？你嫡母和父亲，会不会不高兴？如果传出什么不好的话，那你在侯府……”后面的话，方氏没有说出来，但是满脸的喜悦，以及担忧，两厢矛盾的心情，全写在脸上了。 “舅母放心，不会有事的，是嫡母不怎么喜欢看到我，我才赶紧找了一个借口出来了。” 听到苏馨晴的回答，方氏果然放心了一些，不过，还想再说什么被宋和菁打断。 “娘，你放心好了，表妹已经嫁人了，以后还有侯府做后盾，苏家想要插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看你还是赶紧到厨房看看刘婶，做饭做的怎么样了，我可是看到了刚才表妹夫的脸，可是比大哥二哥的脸，还黑，万一刘婶做的饭菜不和表妹夫的口味，咱们家前院，刚才帮着拿东西的，还有十几个大汗呢，看着就吓人……”宋和菁装作害怕样子，眉眼间都在努力的往前院看。 方氏经过女儿的提醒，才倏地清醒过来：“行，行，行，那你们姐妹好好说话，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刘婶还是第一次做那么多人的饭菜，估计忙不过来。” 话音没落，方氏的袖子的已经卷起来了。 宋和菁见到自己娘离开，赶紧凑到苏馨晴的面前，很是不可思议的问：“想不到，表妹你长的这么好看，如果不是爹一眼就认出你，我和娘，二哥都要认不得表妹你了，呵呵……估计大哥也是吓一跳，没有想到你在苏家这么凶险，要我说你那个嫡母，真的很坏，你就是一个庶女，又影响到什么，这样背后下黑手，也不担心有报应……” 苏馨晴在和楚巍他们分开的时候，也简单解释了自己胭脂水粉和衣服，婆子都有问题，才知道，原来困扰自己外貌的问题，都是有人刻意人为。 这个矛头自然指向了大夫人黎氏，不过，也没有冤枉对方。 毕竟曾经一段时间，确实如此，尤其在桑柔等几个大丫头在的时候。 脸上不仅仅是黑，还很痒，小孩子白嫩的皮肤，很快起了红疹，自从那次之后，不用她们动手，苏馨晴就自我扮丑扮黑。 才会安然无恙这些年，尤其没有当做弃子送进永昌伯爵府。 苏馨晴见到宋和菁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赶紧安抚下来。 转移话题，说自己新到了侯府，房子更大了，下人也更多，最主要的是吃食和糕点，月例银子，四季的衣服，都好了不知道多少。 怎么说，楚巍都在锦衣卫的北镇抚司千户，这两天在侯府里，还听说侯府庶子三公子，最近可能还会升职，侯夫人和沈如烟估计每次看到自己更是如鲠在喉了。 昨日更是派人过来传话，没有不要去望竹院，说的好听，侯府门第虽大，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终究是断了自己，想要有个恭顺孝顺的贤明。 可惜对方的计划，正好落入了自己下怀，她并不是一个注重名声的夫人。 所以，担心等下用膳的时候，宋和菁露出对楚巍的不喜，万一惹怒了这么一个阴晴不定，还把拷问犯人当乐趣的人，苏馨晴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嫁入镇北侯府的好处，好好吹嘘了一遍。 就是他们院子里，一个婆子把庭院打扫的一片落叶都没有，她都毫不吝啬的夸奖了一遍。 而实际上，苏馨晴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 因为用膳的时候，女客和男客是分开的。 中间隔着宋家唯一的屏风，足足有四五个成年人并排站的效果，而且用膳的全程，宋和菁跟个真正的大家闺秀一般。 别看在后院滔滔不绝，到了用膳的房间，全程小鸡啄米似的吃饭菜，头都没有抬一下。 相对于这边只有苏馨晴和方氏说话 ，旁边舅舅和表哥们更是安静。 偶尔大表哥，客气的介绍饭菜的特色和礼貌的款待楚巍。 语气虽然不热情，但是也不是惧怕，更不恭维，溜须拍马的之辈，倒是让楚巍有些刮目相看。 就是站在楚巍身后的正一，见识过永安伯爵府和宋家两家人，胜负高下，立马可以看出，更何况发生在一个时辰内的事情。 宋家人，尽管只有一个宋和谨，有官身，其余都是平民，商户，也没有因为自家主子身上的气势吓倒，已经很难得了。 要知道，曾经他家主子，只是站在一个五品官员的面前，想要问几句话，问题还没有问完，对方便晕厥了。 正一心中的暗暗给宋家人头上，安上了一个胸襟坦荡，不畏强权的名头。 只是，正一似乎，忘记了，宋家的人，除了宋和谨，除了知道楚巍是锦衣卫，并不知道楚巍职责如何。 纯粹的认为，楚巍只是普通的锦衣卫，至于门前的人，可能是侯府的侍卫，一同到锦衣卫保护楚巍。 毕竟侯府家公子，尽管是庶子，但是到哪里不都是前后几队人的。 “舅舅，舅母，表哥表姐，我和夫君先走了，等到有机会，我再到茶馆去找你们。”虽然有些不舍，苏馨晴还是早早的离开。 她感觉楚巍再做下去，二表哥整个人就要碎了。 “嗯嗯，馨晴有空尽管回来，在府里有什么事情，就告诉舅舅舅母，你表哥明日也到衙门报道了，你放心，你表哥为了你，也会用心做的，以后好给你撑腰。”方氏虽然不知道自己大儿子，做了什么官。 但是，最近她家门口这些人，也知道应该还行，跟侯府没有办法比，也不是白身，总是会有指望的。 同时也是说给从进门都没有一个笑脸的外甥女婿听。 想让对方在欺负小丫头的时候，也要想到还有他们宋家的人。 再说，他们也做不到，只能指望自己大儿子更加争气一些，撑起宋家，也不枉小姑子当年的接济。 “表哥的任职文书下来了？”苏馨晴差点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问了。 “恩，国子监司业！” “恭喜表哥，恭喜表哥！”连着两声恭喜，道出了苏馨晴的好心情。 正六品的职位，表哥也才是双十的年纪，苏馨晴真心替宋家高兴。 楚巍听到对方的回答，看向宋和谨的目光，更是幽暗。 如是正一，也是被对方的家世和即将上任的官职，震惊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常态木着一张脸。 第53章 宋和谨的杀伤力 回门之后的生活，苏馨晴带着半月和秋月在侯府里日子过的惬意。 除了第二天，半月拿晚膳回来，说是昨日太子和苏侧妃也难得出了太子府，去了永安侯府。 说是用完午膳，太子和苏侧妃才离开。 几乎整个永安伯爵府的人，都出门相送，而永安伯爵府的新女婿，府尹家嫡子很得太子的青睐，说了好一会话呢。 听着半月回来说的消息，苏馨晴还是吃惊了一下。 她是完全没有想到，苏馨雅会回府，要不然她干脆都不会回门，省的碰上麻烦。 更何况苏馨雅大着肚子，万一有个好歹，她可赔不起。 不过，苏馨晴担忧不是没有道理。 第二日，再起床，她就被侯夫人传话，喊了过去问情况。 “昨日你在永安伯爵府，可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侯夫人面色沉静的坐在上位，一袭深彩蓝直参针吴绫广陵，下衣微微摆动竟是一件水蓝斜一丝大繝锦丝缎裙，耳上是织丝绿白独玉玦。 手边是下人刚上的一盏新茶，打开杯盖的时候，相距一丈开外的苏馨晴，若有若无，都可以嗅到茶香。 “回禀婆母，我和夫君并没有见到姐姐，嫡母身体不适，我和夫君便早早去了宋家用饭，并没有在永安伯爵府多呆。”苏馨晴如实以答。 毕竟这种事情，即使她不说，侯夫人只要想知道，问下马夫也知道了。 听到苏馨晴的回答，侯夫人并没有任何不悦，反而松了一口气：“恩，你尽管和苏侧妃在一起进学，但是，你们身份毕竟有别，不要硬往上凑，要不然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们镇北侯府也会受连累，知道了吗？” “是，婆母！”唐今夏乖巧应答，并没有像第一日忤逆侯夫人袁氏的意思。 侯夫人莫名的看今日的苏馨晴，有些顺眼，继续问道：“听闻你和宋家是亲戚关系？” “是，宋家是我姨娘的娘家。” “宋和谨是你什么人？” “儿媳的表哥。”想到昨日见到表哥丰神俊朗的模样，苏馨晴想到表哥受欢迎，只是没有想到，怎么走到哪里都有人想要探听一下表哥的事情。 这就是所谓的寒窗苦读无人知，一朝金榜题名天下知，含金量不要太大。 对于苏馨晴的回答，侯夫人抬了抬眼皮，看了对方一眼，淡淡的说道：“有空了，你也可以下帖子喊你舅母到我们家坐坐。” “是，谢谢婆母，儿媳知道了。”见到侯夫人身后站着的袁氏最小的嫡出的姑娘楚宝珠，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到对方。 只见楚宝珠，双眼含笑，眉下是流波转盼的美眸，细细看去这人便是我见犹怜。 一袭藕荷色堆绫东方朔偷桃图轴妆花缎，配上双栖图回纹锦缎裙，云鬓别致更点缀着红宝石镶嵌的发钗，腰间系着粉紫红半月水波宫绦，轻挂着海棠金丝纹香囊。 尽管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多余的动作，也是很难让人忽视的存在。 视线撞上苏馨晴的目光，含笑的眼睛，更是笑容也更加温柔。 不由的让苏馨晴想起的苏馨雅。 “嫂子，为何这样看我？三嫂嫂见谅，你进门那几日，我身体不适，便没有出来见人，嫂嫂还是莫要见怪的好。”楚宝珠从侯夫人身后，走了出来，给苏馨晴行了一礼，大方柔和的解释道。 似乎在她的身上，没有任何侯府小姐，应该有的贵气，更多的是平易近人。 对待苏馨晴这个庶出的嫂子，也能做到彬彬有礼，实属难得。 沈如烟见到小姑子的态度，目光也不由的落到苏馨晴的身上。 昨日她已经传信，把表妹指责了一通，表妹回信过来的内容，更是让她恼火。 说是她不知道苏馨晴的品性，只是认为她一个无依无靠就庶女，更好拿捏，只是没有想到，对方什么都不在乎，也没有对方的姨娘做掣肘，更是难以拿捏了。 “小妹说的哪里的话，三弟妹肯定是没有见过妹妹这么温柔娴雅的人，一时有些看忘了神，三弟妹，你说是不是？”沈如烟笑着打趣，眉眼之间全是对苏馨晴的轻蔑。 原本一个庶女，如果不是婆母需要一个庶女匹配三郎。 哪里有苏馨晴这样卑贱的身份，进侯府，做大夫人。 只是这样的人，进了侯府，还不老实，进府第一天，便猖狂算计，真真好大的胆子。 “大嫂嫂，你又在打趣宝珠了，三嫂嫂从小跟在苏侧妃的面前，自是见识不凡的，就是宫里的贵人，也是见过的，宝珠哪里能和他们比。”楚宝珠有些害羞的说道。 “宫里的贵人是贵人，宝珠妹妹也是个顶顶有福气的，何况妹妹是母亲心头肉，即使以后结婚了，估计也是天天要去见上一面的，哪里肯让妹妹进深宫啊，是要放在手心里疼的，将来如果有哪家的公子娶了的妹妹，也是顶好的运气。”说到这里，沈如烟和楚宝珠姑媳两人像是有心灵感悟一般，同时，把目光看向跟没事人一样的苏馨晴。 见人正在低眉垂眼的站着，并没有想要搭话的意思，两人表情皆是一滞。 楚宝珠轻抿了一下唇，想要说话，被侯夫人制止。 “三弟妹，这么久不说话，是有什么心事吗？还是不赞同大嫂的话？”沈如烟看到婆母的眼神，很是自觉的把话题接了过去。 “并没有，馨晴也认为宝珠妹妹无论是外貌和品性，都是极好的。”苏馨晴面色如常的应答。 沈如烟听到苏馨晴的回答，确实要气半死。 她问什么，对方答什么，半句话，都不带多说的，这样她后面的话题怎么进行。 脸色僵了僵，余光看向楚宝珠，她就不懂了，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想要和宋家攀上关系？ 袁家表妹袁静珍也是，据说最近在家里闹得厉害。 这会楚宝珍也是，又看向婆母，一个是娘家侄女，一个是自己亲生女儿。 看婆母的神态，似乎还不知道袁家的事情，如果不是自己和乐珍表妹走的近，估计她也不知道静珍的事情。 不成也罢，如果成了两个小姑娘可不是要反目为仇了。 想到这里，沈如烟头疼不已。 第54章 万无一失的路线 “三弟妹，听闻你和宋家关系好，宋状元郎，是不是至今还未婚配？宋夫人可以看中的人选？或者宋夫人想要给令郎找什么样的姑娘？”沈如烟干脆直说，以防这个三弟妹再和自己打太极。 “啊？”苏馨晴也没有想到对方这么直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倒是不知道，大户人家都是这么直接的吗？ 不是带着自家妹妹到舅母面前来，就是从她这里直接打听舅母和表哥的喜好。 “我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舅母不是很喜欢像我表妹性格活泼的姑娘，至于，有没有帮表哥看好人家？舅母和表哥也没有和我说。” 三人看苏馨晴不似作假，便挥了挥手，让人回去。 只不过，临走之前，袁氏好心的说道：“你嫡姐今日凌晨，早产生了一对龙凤胎，你准备准备一些贺礼，让人交给管家，到时候和侯府的贺礼一起到太子府，洗三礼，应该暂时不会办，你也不要到太子府去问，等有消息，自然会通知你，一起过去的，回吧！” “是，婆母。”苏馨晴带着半月，还没有走出侯府正院。 便听到身后有到娇柔的女声：“三嫂嫂，等等我，我见三嫂嫂嫁进我们侯府，甚少出门，肯定没有好好逛逛我们家园子，今天就让宝珍带着三嫂嫂熟悉一下。” 小姑娘满脸的笑意，让人很难拒绝，再说苏馨晴还真的没有好好认识过镇北侯府的后院。 事实证明，百年世家勋贵，是真的百年勋贵。 等到苏馨晴再回到她自己的院子，已经是晚膳的时间，如果不是平日苏馨晴在自己院子里，经常运动，真的吃不消。 而楚宝珍早早，在回程的时候，就被身边的大丫鬟安排到软轿里。 毫无意外，苏馨晴是全靠着一双腿，走回来的。 “姑娘，这个宝珍姑娘，还真是奇怪，说要带您看园子的人，是她，最后走不动的人，还是她。”半月自从到了侯府之后，便不好出门了。 今日正好有时间可以到处消耗一些精力，回到扶风榭又去厨房先打了水，给苏馨晴净手。 再去安排晚膳，半月在院子里忙碌，秋月便在苏馨晴身后按肩膀。 整个镇北侯府，由于老侯夫人还在世，所以庶子和嫡子都是没有分家的。 老侯夫人所在院子，是最为清净，环境也是最好的春熙院。 侯夫人袁氏住的镇北侯府的正院望竹院，位于东边。 二房由于是庶出，住的院子在老侯夫人旁边琉璃院，院落可谓是小，几个姨娘也都是挤在一起的，这个位置对于不经常走动的老侯夫人正好，但是对于年轻的夫人，需要交际出门，可是略显偏远，除非走后门，后街出门。 赵氏自当不愿意的，好在儿子儿媳的院子，位置稍微好一点，靠近二门的位置。 四房的院子晚香堂位于西边，苏馨晴的扶风榭也就在此，原来扶风榭是四房的嫡子和小张氏住的。 楚巍因为有官身，又是娶正妻，侯夫人袁氏做主，把扶风榭腾出来，换成楚巍的新婚的院子。 这点苏馨晴倒真的是不知道，为此，苏馨晴还昧着良心，给楚宝珍提供了一个宋和谨的信息。 就是宋和谨很喜欢月白色的长袍，因为总共她见宋和谨的次数，也是不多，每次几乎对方，都是一样的装扮。 苏馨晴也算是说了一个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吧，只是没有想到楚宝珍竟然高兴了半天。 苏馨晴看对方的样子，应该真心的喜欢表哥吧。 如此安慰着自己，更加心安理得的听着楚宝珍说，侯府的花园是如何一步步修建成现在的样子，以及花园中的珍稀的品种，都是从哪里运送过来。 最后一圈又回到了望竹院的周边，五房蒋氏的玉露堂也在不远处。 看到小姑娘累到双眼无神，苏馨晴又把宋和菁喜欢吃杨乳酪的事情，说了一些。 对方才算精神上亢奋，身体上完全透支，被丫鬟婆子带走。 只不过，这一晚，苏馨晴睡的也比较熟。 翌日一大早，门房那边的小厮，便赶紧催促送往太子府的贺礼，苏馨晴又是忙忙碌碌一上午。 既要看起来比较显眼，拿出去也不会失了侯府的面子，要不然肯定不会过了管家那一关。 还是花费了一些脑力和体力。 她没有信得过嬷嬷，只能自己去找。 最后找了一个品质还算是可以玉如意一对，以及给小孩子可以做衣服的几匹布料。 也都是自己出嫁的时候，嫡母黎氏塞给自己的，也算是无尽期。 苏馨晴总算是松了就一口气，这么多华而不实的物件，总算有了去处。 除了苏馨雅，还有苏馨桃，苏馨茹她们，都是需要生子满月宴，周岁宴，及笄等，大大小小的宴会，总会消耗掉。 一连几日，除了楚宝珍经常过来，楚巍像是消失了一样，根本没有出现在后院。 想要制造两人之间矛盾不和，都没有机会。 总算等到了，苏馨雅一对龙凤胎的满月宴。 “姑娘，刚才来传话的妈妈说，这次太子府宴会，说是皇上和皇后都会去，咱们穿这件桃粉刺绣圆领袍和间暗蓝色斜一丝永昌锦单罗纱，怎么样？姑娘自从到了侯府之后，气色和人都精神了许多，明天一定可以让四姑娘，六姑娘她们好好看看，让她们原来经常和七姑娘一起欺负姑娘你，真是过分，都是姐妹，她们怎么可以这样！”半月不满的抱怨。 说起原来的事情，仍然是满脸的怒气。 “不要生气，没有她们，说不定你家姑娘我，说不定在哪里被蹉跎呢，那才真正的是，出了火坑又进了狼窝呢，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岂不是更惨。” 看着衣柜里全新的衣服，再多的不如意，也过去了。 贺元明，这辈子即使死，她都不会再踏进永昌伯爵府大门一步，除非给对方送葬。 “上一次让你办的事情，怎样了？”苏馨晴话锋一转，让半月愣神了片刻。 “已经让人散播出去了，”半月不明所以的继续问道：“姑娘，你说这个永昌伯爵府的世子，也是奇怪，既然不喜欢四姑娘，为何还要娶四姑娘，他又不是像姑爷，嫡母不是亲生母亲，永昌伯爵府夫人可是他的亲生母亲，想要娶什么样的女子没有？非要让咱们家四姑娘过去？” “呵呵，谁知道呢，既然同是苏家的姑娘，我总是要帮帮自己妹妹，希望对方做的不要太过分吧。”苏馨晴心底冷笑道。 “半月就说，整个苏家也就是我们姑娘心好，奴婢能跟在姑娘身边，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嘿嘿……姑娘，我这几天已经摸索出一条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侯府的路……”半月这些天郁结的心情，终于今天彻底好了。 苏馨晴见到对方狡黠的样子，就知道这几天，神出鬼没的半月肯定在盘算事情。 眉头一挑，再次询问道：“可以万无一失？” 听到自家姑娘的话，半月还是有些迟疑，不过，很快再次点头，拍着胸脯说道：“自然没有问题，不信奴婢，等下奴婢就给姑娘你，从外面带一盒糕点回来。” 见对方说的肯定，苏馨晴也是开心，这样每次陈掌柜和舅母找自己，便方便了许多。 晚上夜间，半月便带着糕点回来了。 还没有等苏馨晴开心，便看到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冷寂的身影。 第55章 太子府满月宴 瞬间，苏馨晴感觉到后背有些发凉。 再看半月鹌鹑的模样，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夫君？你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一身冷冽如刀锋的气势，尤其对方腰部的刀，月光之下，仿佛闪着寒光。 随时可以到自己的脖颈前。 苏馨晴拿着手帕擦拭了一下嘴角，暗自吞咽了口水，貌似现在看来，贺家和楚家都不是什么天府洞天。 看了看身后的半月，再看面前的冷峻如水的男人，一时摸不透对方的想法。 只能挤出一丝笑容，招呼楚巍进来喝茶水。 毕竟名义上的夫妻两人，这样在院子里站着，也身为尴尬，敌不动我动。 跟半月使了一个眼色，赶紧让对方下去泡茶水。 只是在半月和正一出去之后，才是真正的大型社死现场。 “对不起，半月不是有意出去的，是我想要吃糕点，才让半月偷偷出去买的，还望夫君见谅。”至于侯夫人那里，苏馨晴根本无需担心。 一是楚巍和侯夫人关系本来就不亲密，二是，如果楚巍想要侯夫人知晓，就不会带着半月回来了。 所以，她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还有其他的，想要跟我说的吗！”楚巍冷眉微皱，一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眸子深邃如夜海，射出狠厉果断的光芒，让人望而生畏。 白皙如玉的皮肤，却带着一种冷厉的苍白，仿佛从未感受过阳光的温暖。 而那嘴角勾起的一丝冷笑，更是让人不寒而栗，仿佛看到了诏狱阎王的微笑，苏馨晴见到对方的笑，脑子里已经一团浆糊了。 “我……我就是外面有个铺子的生意，需要时常过去查问，自从见了侯府之后，好长时间没有过去了，所以，我就想着让半月出去看看，还有舅舅舅母那里，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毕竟宋家刚到京城根基浅，尤其大表哥进了朝廷，很多人拉拢不成，会暗中下手，舅舅舅母都是本分之人，想不到那么多，我也想要半月时常过去看看，有什么异常……”嘴巴虽然在苏馨晴脑袋上，但是已经不受她自己控制了。 彻底交代完之后，嘴巴仍然是微启的，但是，脑袋里面基本上全空了。 想说也没有的说了。 楚巍骨节分明的手指，时不时敲在旁边的桌面上，身姿挺拔的坐在主位上。 一双黝黑的眼睛，波澜无波的盯着面前的新婚妻子。 嘴角也在不易察觉的时，扯出一丝笑意。 起身出门，手随意的放到了侧边的刀柄上，鬼斧神工般雕琢的面容，很快又到黑暗中去，仿佛从来没有来过。 苏馨晴见到对方的动作，恨不能原地消失。 人好看归好看，但是也不是苏馨晴她可以肖想的。 还是等以后有了机会，给自己找一个更好看的夫君，任自己拿捏，比较好。 这个近乎妖孽的男人，还是远离的好。 只是第二天，天没亮，她的扶风榭的门，便被人敲开。 “三夫人好，老奴夫家姓翁，三少爷让老奴五人到扶风榭伺候三夫人。” 翁妈妈鬓间已经有白丝，但是腰不弓，背不弯，整个人看起来精明能干，脸上虽然是挂着笑，也可以看出为人认真严谨。 脚上的鞋子，尽管是粗布的，但是却没有什么脏污。 “翁妈妈好，他们四个应该不需要了吧？”她的院子里需要一个管事妈妈是真的，但是小厮丫鬟，已经十几个了，苏馨晴还是不打算收：“三公子事务繁忙，还是让他们到前院伺候吧？我这个院子里应该用不了那么多的人。” “夫人，山清和山雾两个人拿着有出府的牌子，平时在前院三公子的院子里打杂，如果夫人有需要，可以帮夫人出府采买一些物品，山岚和山蕊跟在夫人身边，她们都是家生子，父母兄长都在三公子的庄子上做事，对侯府的事情比较熟悉，在夫人身边也可以让三公子放心。”翁妈妈恭敬低着头说道，似乎公事公办的样子，脸上也并没有太多的情绪。 对方把话，都已经讲到现在的地步了，苏馨晴还有什么好反驳的。 更何况可以在楚巍身边伺候的，应该都不会有外心，连有品级的朝臣都怕的到，更别说侯府的下人。 估计生出任何的念头，下一秒，对方就要准备好自己的坟头的方向了。 “好，你们先下去吧，半月帮我梳妆换衣服，不要让侯夫人等着急了。” “是，夫人，山清，山雾你们先回去吧，”翁妈妈看向准备往卧房走的苏馨晴，扶了扶身子，建议道：“夫人，要不要让山岚和山蕊给你梳妆，看看她们的手艺如何？” 苏馨晴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终究就是一场宴会。 主角也不是她，她也是过去看戏的。 只是当苏馨晴出现在镇北侯府的众人面前的时候，还是让沈如烟咬碎了银牙。 “既然人到齐了，赶紧上车吧，都傻站着做什么！”侯夫人袁氏一声令下，众人便反应过来，各自上了马车。 苏馨晴作为楚巍的正室，自然也有自己的马车和车夫。 太子府的位置，和皇宫方位是一致的，仅仅和皇宫正门的位置，相隔一条街。 所以，老侯爷和楚巍他们，早早的便到了。 因为苏馨晴下车的时候，正一正在四处张望，在看到镇北侯府的马车。 第一时间便疾步走了过来，跟侯夫人请过安，便到了苏馨晴的面前。 “禀三夫人，大人说，等下离开的时候，让你等等他。” 扔下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正一很快又跑步进了太子府的大门。 婶娘们倒是直接无视了，只是何喜儿和沈如烟她们，精致的妆容，已经快掩盖不住内心的酸涩了。 “三嫂嫂，走吧，我们进去！”上马车的时候，楚明珠差点要和苏馨晴挤一辆马车。 如果不是侯夫人脸色难看。 现在侯夫人前面已经走了，也不知道楚明珠怎么和侯夫人说的，侯夫人之后，便没有在管她。 府邸的大门，由沉重的朱红色实木制成，门楣之上，镶嵌着一块巨大的金色匾额。 上书“太子府”三个大字，字迹苍劲有力，透着一种不可一世的威严。 步入府邸，眼前豁然开朗。宽敞的庭院中，奇花异草争奇斗艳，芬芳四溢。 假山流水、亭台楼阁点缀其间，构成一幅幅精美的画卷。 府邸内的建筑布局精巧，错落有致，既有古朴典雅的韵味，又不失建筑的舒适与便利。 第一次进太子府的苏馨晴，更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 可以挺起腰板做人，谁愿意低着头看别人脸色呢。 以全新的身份，参加宴会，完全又被楚明珠带飞。 太长太傅家嫡孙女，秘书监家嫡女，中书大人家嫡长女，张国公府二房的嫡出的姑娘等等。 过去的十几年，没有今天半天认识的人多。 此时，苏馨晴真正的意识到，嫡女和庶女的社交圈，存在天差地别的距离。 第56章 兜兜转转的恩怨 “这就是我家三哥的新婚妻子，苏馨晴，怎么？漂亮吧？”听到楚明珠的炫耀，苏馨晴只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与此同时，苏馨晴，也感觉几道刺骨的视线往自己这边看过来。 只是，当自己回头的时候，只能看到整个园子里，除了争奇斗艳的百花，就是花枝招展的各家的姑娘。 唯一被苏馨晴看到的是，楚珠巧，一张秀美的小脸，因为不开心，眉头都是紧紧拧起来的。 “嫂嫂，你看什么，平筱问你用的谁家脂粉呢？”楚明珠顺着苏馨晴的视线，看了过去，毫无意外看到了一脸愤恨的楚珠巧。 “嫂嫂，你不要管她，她就是小心眼，平筱走，咱们到那边去听戏曲去，还有一会才开始呢！”楚明珠拉起身边的两人，就往隔壁的院子走去。 独留下，楚珠巧一人，站在原地生气。 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身后的妇人。 “这便是镇北侯府的嫡出的姑娘吧？”来人妇人打扮，上身穿着豆青色虚针绣琵琶袖龙凤条纹锦比甲和白杏色发绣联珠骑士纹锦妆花缎，下身是明黄丝缕红地韩仁绣锦裙子，凝脂纤长的手上戴着垒丝玛瑙戒指。 让人一看，便知道身份不简单，但是，年岁上两人相差不是很大，只是脸上一闪而过的愁容，还是让楚珠巧放低了戒备。 人都有同情弱者的心理，尤其还入仕不深的楚珠巧，更是刚才被自己堂姐孤立，此时像是找到同盟一样。 看向来人的眼神，都是带着委屈不忿：“你是？” 那妇人见楚珠巧独自站在原地生闷气，走上前去。 拉起对方的手，轻轻拍了拍，语气温柔地说道：“我是永昌伯爵府二夫人苏馨婉，苏馨晴是我三姐姐……哎，珠巧姑娘，莫要着急……” 苏馨婉早知道对方不喜苏馨晴，所以，在对方把手抽回，想要离开的瞬间。 便被苏馨婉拦住了，面带苦涩，但是见到四周投射过来的目光，坚强努力的挤出了一丝笑容：“珠巧姑娘，可知在苏家，三姐姐经常跟在大姐姐面前，装傻卖乖，一旦老太太和嫡母嫡姐不在，便经常打骂我们姐妹……” 说到这里，便把头转到一边无人的地方，轻轻擦拭了几下，也难掩眼睛的湿润。 楚珠巧哪里见过这样霸道的人，先不说苏馨晴自己也是一个庶女。 就是无辜打骂妹妹，也是让人瞠目结舌。 楚珠巧抬头看了一眼妇人，看似不似作假，脸上的不忿更加明显。 只是，还没有发作，想要说什么，便被苏馨婉拦住：“珠巧姑娘，可否移步说话，臣妇已经怀疑身孕，三月有余。” 楚珠巧看了看其他的小姐妹，一咬牙，点了点头，跟着面前这个自称是永昌伯爵府二夫人，走向了一旁的座位。 而正在一边专注听戏，边听楚明珠聊天的苏馨晴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两人共同的敌人了。 只是，时不时听到很远的地方，朦胧听到有男子的喝彩声。 “平筱，旁边是什么声音，你来的早，可知道一二？”不仅仅是苏馨晴听见了，楚明珠也是好奇的紧。 身边的其他几个的小姐，听到楚明珠的问话，也都安静了下来。 虽然没有转身过来，但是，手中喝茶的动作一顿。 很明显，都在等着张家四姑娘张平筱的回答，毕竟张家不仅仅是国公府，张家的儿郎有学识的儿郎更是多。 所以，知道一点男客院子里的消息，倒是比她们方便很多。 “哦，那边啊，伺候我哥哥的小厮说，他们在比试诗词，以太子府的景致为题，有人不小心把墨汁弄到我哥哥的身上，刚才还去马车上取了一件衣服，给哥哥，听着声音，应该有出彩的诗句吧！”对于这些张平筱不是很在意，男子的诗词歌赋的才艺，多数都是锦上添花。 考不了功名，在他们张家都是无用的。 只是张平筱不放在心上，有些世家贵女，可是按捺不住了。 “徐小姐，听说，今日你家中兄弟也来了？可有参加这个诗词比拼？” “呵呵……我家的兄长的学识还可以，只是我家弟弟，还是算了，三字经千字文背的都是结巴的，不过，我们可以到二门那里看看我兄长写的如何？王姐姐，我们一起过去。” 两人商定之后，便起身走了。 实际上两人早注意到隔壁院子的动静，只是好好的坐在这里听戏，哪里有什么借口，过去查看。 正好借着张平筱的话，更为矜持一些。 徐小姐和王小姐走了之后，又有其他几家小姐，也各自找借口，到更近的地方找家中兄弟子侄去了。 “三嫂嫂，不知今日你家表哥，有没有收到请帖？”见到身边越来越多的小姐找借口离开，楚明珠心中也是着急。 只是不好明说，哪里知道苏馨晴根本不会主动提起宋和谨，楚明珠这才问了起来。 “宋家？”苏馨晴想了想，摇了摇头：“应该是没有来的，我舅舅舅母一家，都是白身。” 听到苏馨晴的回答，刚才兴致盎然侃侃而谈的楚明珠，突然萎靡不振了。 认真听戏的张平筱，才注意到楚明珠的不对劲。 几番询问之下，原来是关于宋家的事情。 “你表哥是宋和谨？”张平筱的声音陡然拔高，吓的趴在桌子上萎靡不振的楚明珠，都坐直了身子。 如出水芙蓉般清丽脱俗的面容，此时，嘴唇微微上扬时带着一抹冷笑。 张平筱冷哼一声，“我早该想到的，你们一家都是骗子！”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让人不禁为之胆寒。同时，她手中的手帕被紧紧攥成一团，似乎随时都会被扯碎。 她怒视着苏馨晴，眼中充满了怨恨。 苏馨晴顿时，感到一阵无力和委屈，她解释道：“我并不清楚这件事，张四姑娘，我也是刚刚才发现的。” 然而，张平筱根本不听，她转身离去，丢下一句话：“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看着张平筱远去的背影，苏馨晴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事情发展的太快，楚明珠懵懂的眼神，看向苏馨晴。 第57章 楚明珠受惊 眨着大大的眼睛，似乎在问：“你们怎么了？平筱怎么了？你怎么惹平筱生气了？” 本来也打算把事情隐瞒下来，但是最终还是一五一十的把张家和宋家的事情说了一遍。 毕竟楚明珠似乎也是单纯的心仪表哥，如果张平筱知道楚明珠的全部事情，而楚明珠还被蒙在鼓里。 对于楚明珠，就不是很公平了，另外两人还是好友。 往往能伤你最深的不是你的敌人，而是你的亲朋好友。 “三嫂嫂，可是平筱从来没有与我说过？那我在她面前总是替宋大人，岂不是往她的肺管子上戳？”楚明珠懊悔的说道。 站起身，四处张望了一下，便要去找寻张平筱。 苏馨晴无奈，只能跟楚明珠身后的大丫鬟冬香说道：“好好照顾，你家小姐。” 已经过了双十年纪的冬香，很快便明白了面前这个三夫人的意思，重重的点了点头，紧跟着楚明珠的身后，快步离去。 殊不知，因为苏馨晴的提醒，直接救了冬香的小命。 两人跟着张平筱的方向，很快找到了一处偏僻的小花园。 听着四周没有寂静的可怕，再想到张四姑娘临走时的眼神，冬香惊觉的拉住了还想要继续往前走的楚明珠。 “姑娘，咱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到张四姑娘的影子，说不定，她早就回去了，咱们也回去吧，再晚回去，估计侯夫人，该派人过来寻你了。”冬香也是经常跟着楚明珠，出入皇宫以及各大府邸的宴会。 平常看到这种地方，也不是说没有经历过，只是这次，分外的寂静。 多少都是不舒服。 楚明珠不是不相信冬香的话，而是有些不甘心，四处张望一下。 只是张望的瞬间，便看到一个黑影，往自己冲了过来，在还没有看清楚是谁，又被一个大力推开。 “咚”的一下，跌坐在青石板的小路上。 紧接着便看到冬香的身影，直冲冲的往旁边的水塘里栽了下去。 “噗通！”冬香落水声，以及由于距离太近，水花直接溅了楚明珠一身。 “救命啊，有刺客……”楚明珠彻底怕了，第一声呼救的声音，根本没有喊出声。 见到穿着太子府宫侍衣服的男子，快速离开，楚明珠才大声的喊了出来。 “救命!救命！” 看着冬香要沉入塘底的身影，楚明珠大颗大颗的泪水，滚落了下来。 楚明珠的呼救声引来了一群人，其中就有太子府的侍卫和宫女。 根本没有等楚明珠说话，侍卫便跳进了池塘，很快的将冬香救了起来。 上岸后，冬香已经昏迷不醒。 此时，太子府的大夫也被人拖了过来，一番救治后，冬香终于醒了过来。 镇北侯夫人也在沈如烟的搀扶下，脚底生风的走了过来，在看到落水的时，女儿身边的大丫鬟冬香，脸色沉了又沉。 让身后的人，赶紧把冬香带下去，再指派了身边伺候的丫鬟给到楚明珠。 重新梳妆换衣服，期间听到女儿说之前发生的事情，再看到原本应该跟在楚明珠身边的三儿媳妇不见了踪影。 便听到下人说，冬香已经醒了，询问过冬香之后，原本堵着的气消了一些。 开始教导女儿，一定不要再到偏僻的园子去。 叮嘱完楚明珠，派出去的婆子也回来了，见到对方摇头，侯夫人只能暗暗叹气，毕竟自家女儿没有受什么伤，只是惊吓了。 万幸不是自家女儿落水，被侍卫所救，看到跪在地上，头发仍然凌乱的冬香道：“等回到侯府，让宫嬷嬷把你们全身的卖身契给你们，到外面好好生活吧，至于救你的那个侍卫，你如果想要嫁给他，回头我出面和太子妃提。” “奴婢谢谢侯夫人，谢谢侯夫人，奴婢不想嫁，奴婢愿意一直跟在姑娘身边。”冬香匍匐在地上，坚定的说道。 “行吧，既然你愿意留下，便算了，让你的老娘爹和兄弟出去吧，你好好在明珠身边伺候，等你有看中合适的，让明珠给你指一门婚事吧。”侯夫人对冬香的表现，还是很满意，女儿的身边，还是留不下心大，且心性不定的丫鬟。 自己这个小女儿，做事本来冲动，如果还有眼皮子浅的丫鬟，是万万不能留的。 把人全都放出去，姑且不说，怎么生活，男子还有读书一条路，女子则是艰难很多，还不如在侯府的小姐身边。 只要明珠好，将来以后身为得力的大丫鬟，怎么都不会差的。 即使门不当户不对，由她做主嫁到小官吏之家，没有侯府撑腰，嫁到太子府的势力范围。 被婆家看不上，先不说有没有体面了，就是被婆家人打杀了，也没有地方说理去。 所以侯夫人袁氏，提出这个意见，也只是楚明珠身边冬香的再次试探，并不是真心实意。 楚明珠听到冬香的回答，自是感动，又加上刚才冬香拼命救自己，更是把冬香当做心腹一样的存在。 而这边一个小丫鬟落水的事情，并没有传出小花园。 只有少数几个和镇北侯夫人，走的近，几个妇人知道，不过，也不是很在意，丫鬟终究只是一个丫鬟。 苏馨晴，此时也是心惊胆战的跟在司书的身后。 不知为什么，一年不见，司书气势更为沉稳沉默，不像，原来在府里，司书时不时，还会主动跟自己说话。 往往沉默的都是自己，而现在，她已经主动问了司书两个问题，对方都没有回答。 反而带着自己越走越偏僻，如果不是时常还能遇到几个太子府的下人。 见到司书的脸色，苏馨晴，还以为对方想要自己的性命呢。 “哎呦，三夫人，三夫人，奴婢的脚崴到了。”山岚突然在后面，蹲了下来，手直接捂上左边的脚腕。 清秀的脸上满是痛苦。 半月听到对方的脚腕崴到了，赶紧蹲下想要替对方检查，被山岚拒绝了。 “半月，你先陪夫人过去吧，不要耽误了夫人的事，等下我自己揉揉，等好一点了，我再到苏侧妃的院子去找你。”拒绝了半月的好意，山岚又歉意的和苏馨晴请罪。 苏馨晴还没有回答，司书已经忍不住，居高临下的审视了山岚一遍，见到对方脸上细密的汗水，以及后面的鹅卵石，便点头道：“三姑娘，我们先走吧，大夫人和大姑娘还在等你过去说话，说是等到筵席开了，便没有时间和三姑娘叙旧了。” “好的，走吧。”到了侯府有了更加自在的生活，她再不愿意到嫡母和嫡姐面前伏低做小，也不得不忍耐。 谁让她嫁到镇北侯府，楚巍的正室夫人，该交际的还是少不了。 只是三人穿过一个树丛茂密，假山嶙峋的院子时，与其说是院子，不如说是迷宫。 仅仅是苏馨晴，一步没有跟上，司书的身影便不见了。 第58章 龙凤呈祥的祥瑞 “姑娘……这……”半月望了望前面的路，一个人都没有，再往后看的时候，身后自家姑娘的身影，也不见了。 “三姑娘……三夫人……” 几个喘息之后，半月似乎听到了动静，便往一个方向冲了过去。 苏馨晴，看着司书的消失，以及半月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踪影。 且的听到半月的声音，越来越小，无论自己怎么喊，回声像是从四面八方过来一般。 果然，“突突”的心跳不是没有道理的，怪石上很是陡峭，且每块都是差不多，地上的鹅卵石更是长的几乎都是一个样子。 “啊……嗯……啊……” 娇柔的女生，一时高亢一时低沉，像是痛苦，又像是愉悦。 从来没有经历过人事，单纯如当代大学生，澄澈的眼神，循着声音的方向，便寻了过去。 想要看看，一个现场版的成人教学视频的两个主人公是谁。 没有吃过猪肉，总是见过猪跑，所以苏馨晴好奇心满满。 谁让上一世，她至死都是孤家寡人一个。 苏馨晴小心翼翼地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越靠近声音越大。 她拨开草丛，眼前的一幕让她惊呆了——竟然是何曼儿和一个陌生男子在一起！ 苏馨晴顿时瞪大了眼睛，她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 她转身准备离开，却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树枝，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何曼儿和男子听到声音后，立刻停止了动作。 男子慌张地穿上衣服，而何曼儿则恼羞成怒地看向苏馨晴的方向。 “把人解决掉？”楚明珠的语气充满了威胁，对着正在手忙脚乱穿衣服的男人的说道。 “恩，你也赶紧出去，真是晦气！”男人低沉不虞的声音，即使隔着假山和树叶，苏馨晴也都能感受到，杀意浓重。 仅仅是最后一瞥，苏馨晴只是感觉到男人面熟，剑眉星目，白皙的肌肤如同羊脂玉一般细腻光滑，一看就是世家贵族养出的男子。 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袍，袍袖宽阔飘逸，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 衣摆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腰间系着一条镶满宝石的腰带，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苏馨晴对这个在和何曼儿厮混的男子，也有了大概的了解猜测。 只是仓促逃跑之后，苏馨晴越来越搞不清方向了，一个转弯的时候，便看到一尊身影在前面等着自己。 “怎么？人不见了？”何曼儿已经穿戴整齐，从另外一个方向出来。 还有电光火石之间，苏馨晴停住了脚步。 “谁？后面？大表哥。”何曼儿警觉的看着身后的方向，不过，却没有看到人影，只有空荡荡的一条小路。 “好了，你先回去吧，去把这个耳环的主人找出来，回头派人告诉我。”赫连翰递到何曼儿手里一只的碧玉的耳环。 “大表哥，你确定？” “恩，去吧，我也要赶紧到前院去了。”赫连翰修长挺挺拔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院子里。 “姑娘，姑娘，你去哪里了？可让半月好找，姑娘……你脸色怎么了？还有你……”半月还想要说什么，被苏馨晴拉到一边叮嘱道：“等下如果有人问我们去哪里了，你就说我们只是在刚才揽翠苑里赏花，更没有来过这里，还有司书咱们也没有见过，知道了吗？” 半月见到自家姑娘的脸色煞白，还有严肃的警告话语，猛地点头。 总归是自家姑娘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 两人刚走出没有多久，便碰到了找来的山岚，至于自己为什么没有去苏侧妃的院子，苏馨晴也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打发过去了。 为了以防万一，苏馨晴还是跟到了侯夫人袁氏的身后。 尽管吃了不少白眼，认为自己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子的正妻。 此时，楚巍的名头也就是在三品以下官员的夫人，面前好用，真正的坐到了朝中盘根错节的朝廷大员的正室，还真的看不上楚巍这样的狗腿子。 所幸，身边还有楚明珠，可以说话。 临近吉时。 太子府的宫侍，便让众位来客的入席。 苏馨晴才在婚后第一次见到就苏馨雅，苏馨雅的两个孩子，一个在章嬷嬷的怀里抱着，一个在宫中的奶嬷嬷怀里抱着。 而在苏馨雅身边，站着的便是刚才自己遇见的司书。 只是对方耳垂上带着的是，正是和自己出门的时候，带着的耳坠的款式一模一样。 不远处的何曼儿眼睛，跟探照灯一样，在整个大厅里，肆意的探寻。 在苏馨雅带着人，进来的时候，眼前一亮。 想要把刚才收起来的一只耳坠找出来，结果空无一物。 看待司书的眼神，更是肯定，眼神不断的示意，站在前排的大皇子赫连翰。 直到赫连翰接到对方的示意，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微点一下头，才算了事。 全程苏馨晴，都是看的清清楚楚，有些好奇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只是自己在看过去的时候，男人冷冷的看向高位上的两人，除了刚才行大礼，男人的视线都没有离开高位上两人的周边。 像是在警戒着什么，见到男人一张冷冰冰的脸，苏馨晴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移开目光，心中却仍旧疑惑不解。 想到半个时辰之前，被男人抱在怀里，男人几个纵跳便到了园子的外围。 楚巍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能感觉到男人是带着怒气的，临走的时候的目光，更是要吃人的节奏。 只是不清楚，既然不喜自己，又为何救自己。 庄严肃穆的宫殿内，摆着两张华丽的澡盆，里面装满了温暖的水，上面漂浮着花瓣和香料。 周围站满了宫女和太监，他们手持各种器具，准备为两位小黄孙皇子进行洗礼。 随着一阵悠扬的古乐声响起，皇子被小心翼翼地抱入澡盆中。 一旁的奶娘轻轻地为他擦洗身体，象征着除去污秽与不洁。 这时，一位德高望重的宫廷大臣走上前来，高声诵读祝词：“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皇室贵子降世，特举行洗三之礼。愿吾皇龙体安康，社稷昌盛；愿小皇孙茁壮成长，聪慧过人，将来成为国之栋梁！” 众人齐声高呼万岁，气氛热烈而庄重。 两个小皇孙在典礼结束之后，被裹上柔软的锦缎，由章嬷嬷她们抱到皇上和皇后的面前。 “龙凤呈祥”的祥瑞降临皇家，还在太子府，皇上和皇后，自是喜不自胜。 连连的三个“好”，紧接着由内侍开始宣旨，对苏馨雅的赏赐。 第59章 挑开一层纱 虽然位份上没有办法更改，但是仍然被皇后赏赐了太子府的中馈的权利，也是对一对龙凤胎的保护。 各式的珍奇珠宝也是赏赐了一长串，苏馨晴没有记得太多。 最让人不可忽视的是，苏馨雅的女儿赏赐了封号：“乐陵郡主”，儿子更是被册封为“皇太孙”。 圣旨一出，蒋家的脸色可谓是白了又白，本来参加一个侧妃孩子的满月宴，蒋国公府众人也都是勉为其难。 他们蒋家的两个女儿，各自生了一个皇孙和一个皇孙女，都没有得到脸面。 今日居然被一个侧妃得了。 坐在太子身边的世子妃蒋欣柔，紧紧抓住衣角，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她看着苏馨雅接受赏赐，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自己的孩子也得到应有的地位。 在接下来的宴会上，皇帝和皇后相继离场，整个大厅，才真正的热闹起来。 蒋欣柔也借故，与苏馨雅亲近，满是笑意的恭贺苏馨雅，像是真的和对方姐妹情深一般。 参与洗三礼的人们纷纷向皇子献上贺礼，表示对两位小皇孙的祝福。 只是，谁也没有发现，苏侧妃身边的侍女出去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三姐姐，你怎么坐在这里，不去向嫡母和嫡姐恭贺？”苏馨茹作为苏馨雅的堂妹，自然会过来。 至于苏馨桃则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但是，苏馨婉可以精神状态这么好的过来，苏馨晴还是很惊奇的。 只是细看之下，眼下乌青，厚厚的脂粉都掩盖不住，苏馨晴也还是点头的。 在几人说话的时候，苏馨晴还想要看看，贺元明的会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她随意的一眼，便看到贺元明如痴如醉的盯着苏馨雅。 “四妹妹，我怎么看，今天四妹夫的不是很开心？莫非是因为事务繁忙伤了精气神？”尽管不是很委婉，但是胜在直白。 所以，很快苏馨婉便看到了一直盯着苏馨雅看的贺元明。 “原来，在家的时候，就时常听闻四妹夫好学上进，经常到府里找大哥讨论学问，真是勤勉，已经有了官身，还如此的用功，真是少之又少，四妹妹真是好福气，嫁了一个的好夫君，让人羡慕！”苏馨晴似乎顺着苏馨婉的视线，也大大方方的看了过去。 只见，痴情的梦郎的眼神，还黏在的苏馨雅的身上。 苏馨婉青碧色的褂子，显得脸色更加青白，薄唇蠕动了好几次，想要说出什么反驳的话，都没有成功。 而被两人误视的苏馨茹，早就失去了耐心。 见两人都看向一个方向，也看着过去，并没有放在心上。 带着怒气的说道：“四姐姐，四姐夫看大姐姐做什么？这样盯着一个妇人看，多失礼！” 苏馨晴：“……”猛然看向身后，被自己故意忽略的人。 拿着帕子的手，捂住樱桃小嘴，眼睛四处看了一下，赶紧把苏馨茹拉到卫氏身边。 很是善解人意的说道：“三婶婶，让馨茹妹妹一直跟在你身后吧，刚才我们姐妹聊天，她好像说错了话了。” 卫氏正在和她交好的几位夫人聊天，不巧的是，几位夫人里面正好有苏馨茹未来的婆母，张国公二房的夫人，小何氏。 “怎么了？这边是嫁到镇北侯府的三姑娘吧？哎呦，长的可真是可人啊，苏三姑娘，刚才你说七姑娘怎么了？”小何氏笑脸盈盈的看过来，眼里都是温柔慈祥，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呢。 实际上，她不是第一次见到小何氏，以往都是跟在苏馨雅的身后。 尽管有时，黎氏介绍了她，有些夫人讲究一点的，会拿出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打发她。 但是，不讲究的人，确实看到她，跟没有看到一样。 而这个小何氏，则是视她无一物，可以说既不顾面子，又抠搜，是苏馨晴对她的终极评价。 “二夫人好，”苏馨晴依然还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她就不相信，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还是太子府的满月宴，对方还这么抠门，更何况她可是苏侧妃的娘家人，又是镇北侯府的儿媳妇。 几重身份加持的情况下，便看到小何氏一脸笑的勉强，从手腕上拔了一个成色不是很好的金镯子。 “谢谢二夫人，是这样子的，方才七妹妹估计也是看错了，说是四妹夫在看大姐夫。” “我……” “闭嘴！”苏馨茹想要反驳，被卫氏喝止住，然后笑着同样也给苏馨晴送上了一只牡丹纹掐丝珐琅镯子：“婶婶，谢谢你，是你七妹妹看错了，可能她昨晚知道今日要见到你们姐妹，兴奋地没有休息好，说胡话呢，三姑娘，真是长大了，你变漂亮了，更会说话了。” 卫氏虽然平时在府里，看苏馨雅和黎氏母女两人不顺眼，但是这种场合，她还是分的清轻重的。 不过，心里也有自己的算计，女儿年纪小，看不出来，他们身为过来人。 只要想想前后，怎么会不知道呢，永昌伯爵府嫡出的公子，怎么会愿意娶一个庶出的姑娘。 而且，好像还听到了，四姑娘至今还没有和四姑爷圆房，说是四姑娘回来的时候，因为这件事情，还和老太太好一顿哭诉。 “茹儿，还不赶紧和你三姐姐说，谢谢，回头你儿戏的话，惹的你四姐姐生气，你母亲我，可是不管你了。” “她敢……”只是苏馨茹又想反驳，便看到母亲一脸寒噤的脸。 便悄悄的往小何氏身后躲了过去。 “好了，好了，也不是什么大师，卫妹妹，你太过于严苛了，她们姊妹之间的小事情，值当不了你这么严肃，茹儿，走，跟伯娘一起到那边去和几个张家的伯娘一起说话，还有几个姐妹你认识一下。”小何氏眼睛一转，便能猜测个大概。 见到卫氏和苏家三姑娘的样子，也不似作假。 只不过，她看过去的时候，那永昌伯爵府的二公子，已经不在位置上坐着了。 连带苏侧妃也不在位置上了。 如此之下，也只有从七姑娘嘴里问情况了，说不准自己还能得到什么意想不到的好处呢。 想到这里，拉着苏馨茹的手，更紧了。 见到女儿被未来婆母带走，卫氏也放心了，只要小何氏喜欢女儿就好。 将来女儿嫁到张国公府，说不定，还能扶持一下自己儿子。 见到每个人的算盘，打的啪啪响，苏馨晴便放心了。 又和卫氏寒暄了几句，便回到自己的位置吃点东西，欣赏太子府的歌舞。 第60章 司书亡故 太子府的宴会现场灯火辉煌，美轮美奂。 一群身着华丽服饰的舞者，如仙子般翩翩起舞。 她们轻盈的身姿和优美的动作，仿佛将观众带入了一个梦幻般的世界。 宽敞的庭院中摆放着精致的桌椅，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馔和琼浆玉液。 大臣们身着华服，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谈笑风生。 他们相互寒暄着，交流着朝廷中的政事和趣闻，气氛融洽而热烈。 有人，提到太子和苏侧妃喜得龙凤胎，周围便会响起一片赞叹之声，众人纷纷向太子表示祝贺。 此时，苏馨雅也成为了全场焦点。 她身穿一袭锦绣华服，上面绣满了精美的图案，闪耀着璀璨的光芒。 美丽动人的面容，令在场的夫人小姐们都为之艳羡，以苏家伯爵的门楣，可以嫁到太子府做侧妃，可以说是天大的好运，又给皇上和皇后诞下皇孙，更是天大的气运。 众多衣着华丽的夫人们，将苏侧妃团团围住，她们满脸笑容，阿谀奉承之词不绝于耳，争先恐后地表达着对苏侧妃的恭喜与祝福。 太子则站在一旁，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他接受着众臣的道贺，同时也不忘与身边的人交谈几句。 整个场面热闹非凡，充满了欢乐祥和的氛围。 同样备受关注的，自然还有黎氏，和老太太，以及苏崇，所以她们这边的纷争并没有被三位当家人看到。 只是，短短的一刻钟的时间，太子已经往贺家的方向看去，已经两三次了。 “啊……太子，苏侧妃，苏侧妃……” 丝竹管弦的乐音，被突然而来的奴婢尖叫声，直接打破，刚才还在推杯换盏的朝臣们，立刻噤了声。 “喊什么，不知死活的奴才！”一直跟在太子身边的内侍站了出来，几步走到趴到地上的小宫女，一脚踢了过去。 “啊……”没有设防的小宫女直接歪倒在地上的。 众人对这一幕，司空见惯，脸上也是毫无波澜。 还没有等宫女再说什么，内侍已经招呼周边的侍卫，把人待下去了。 在被侍卫拖下去，小宫女像是被真的吓到了，表情呆若木鸡，没有在做任何的反抗。 只是在众人都在看小宫女的时候，苏馨晴看到了章嬷嬷走到了苏馨雅的身边，耳语了几句。 苏馨雅身形晃动了一下，便开始起身。 还没有张口，便听到院子外边蒋欣柔的呵斥声：“也不看看什么日子，死也不死的远些，死在这里，不会故意找你们主子的晦气吗！赶紧把司书给弄出去，免得苏侧妃看到伤怀，真是触霉头，大好的日子，真是！” “是是是，奴才现在就把司书姑娘的尸首带出去，奴才谢世子妃的大恩！”前院的管事脸上身上全是冷汗，他明明刚才还从这边巡查过，没有发现异常，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转头回来，会有苏侧妃身边陪嫁丫鬟的尸身。 管事现在感觉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 “你们在这里吵吵闹闹做什么？” 正在说话的一行人，猛然听到这个声音，习惯性的全都跪下了。 当然其中，肯定不会包括蒋欣柔。 “太子，苏侧妃，你们怎么过来了？宴会结束了吗？”蒋欣柔满脸不解的看着太子，以及太子身后的一行人。 虽然灯光，有些灰暗，但是，眼尖的人，多少也看到了蒋欣柔嘴角的弧度。 “司书？章嬷嬷是司书吗？司书怎么了？”苏馨雅直接越过太子和太子妃，想要往管事的身后走过去，被眼疾手快的章嬷嬷给拦住了。 “苏侧妃，苏侧妃，您先稍等，老奴过去看看是不是司书丫头，苏侧妃，您刚生过两个的小主子，身体弱着呢，可不能被冲撞了，司画，司棋，你们看着苏侧妃，千万不能离太近，知道了吗?”章嬷嬷叮嘱两人之后，才到管事的身后，让侍卫把人放下，掀起白布一角查看。 跟着过来的达官贵人，也都是静静等待，无人敢上前插嘴。 就是黎氏也是偷偷到了女儿的身边，小声的安慰，并示意身边的熙妈妈等到跟出去看看司书究竟是怎么亡故的，很明显背后的人，就是想要他们苏家不愉快。 在他们女儿孩子的满月宴上，动手，不就是想要杀杀他们家的势头吗！ 只是，他们忘记了，自家能好，靠的可是皇上和皇后，以及太子的青睐，以为只是杀一个下人，可以阻挡他们家起势的吗，要知道现在太子府里可就是她外孙一个小皇孙。 “娘，太子……真的是司书……究竟是为什么啊？司书刚才离开的时候，是帮臣妾回院子去拿披风的……”苏馨雅面色凄然，泫然欲泣，在黎氏的搀扶下，像是一阵风刮过，都能被吹倒。 然而，只有相熟的人知道苏馨雅，此时内心恨极了对方。 苏馨雅向来看重脸面，原来只是卫氏在大门口议论了苏馨雅几句，不仅仅院子里的开支，锐减。 连卫氏城里的商铺的流水，也减少了一大半，即使铺子没有关门，但是，也和关门差不多。 所以，卫氏在给苏馨茹筹办嫁妆的时候，也是经常跑老太太的院子里哭穷。 “你放心好了，雅儿，司书的事情，我一定让下面的人，给你查个清清楚楚！”见到自己心爱的女人难过伤心，赫连焱心情更加不悦，厉声开始吩咐下面的人。 不过，余光在人群中，看到一个身影：“秦同知，楚镇抚使，既然你们锦衣卫都来了，能否帮忙协查一下这个案件？” “太子客气了，楚巍，你去协助太子府的人，一起把凶手给找出来了。”秦同知躬身行礼道。 “是，秦大人，卑职现在就去！” 苏馨晴望着对方走远的背影，丝毫不知道，楚巍什么时候自己身边的。 回神的时候，便感觉到一股视线，转头看过去，便看到刚才被太子喊作秦同知的人，正在看着自己。 四十岁上下的人，一双沉静如水的眸子，在对方的是视线中，苏馨晴竟然看到了楚巍的影子。 “三姑娘！”山岚提醒道：“这位秦大人是三公子的上级。” “臣妇苏馨晴给秦大人请安！”苏馨晴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便当着众人的面，大大方方的给秦同知请了一个安。 “楚三少夫人免礼！”秦同知，原本只想看看自己下属，被嫡母塞了一个什么样的妻子。 没有想到跟自己对视了之后，脸上并没有什么惧意。 反而过来给自己请安，倒是出乎秦同知的意料。 在两人寒暄几句话的功夫，苏馨晴所在的这一块，别说臣妇了，就是各位大人，也不见了踪影。 不过，并没有说几句话，苏馨晴便被一个丫鬟回禀道：“楚三少夫人，我们世子妃和苏侧妃有请，请跟奴婢过来。” 第61章 太子府后院的纷争起 见到来人是蒋欣柔身边的大丫鬟，苏馨晴拜别秦同知，二话不说，跟在丫鬟的后面往后院走去。 秦同知见人被世子妃，带走，跟身边的下属，交代了几句，便以还有公务为由离开了太子府。 其实皇上和皇后离开的时候，他便可以找借口离开的，终究他们是皇上的亲信。 只要太子没有登上至高的位置，他们便可以不听从对方调遣。 这便是锦衣卫成立之初的信条，更不会主动到储君跟前，逢迎讨好，不能不需要，更是不敢。 不过，像是太子府的发生的命案，尤其在小皇孙的满月宴上，明晃晃的打了皇室的脸，即使皇上知道了，也会派他们过来查的。 何不在太子开口的时候，卖对方一个面子。 同时，他还是需要回去和皇上报备。 另外一边，苏馨晴已经到了一个院子。 院子内，青石小径蜿蜒曲折，两旁的宫灯轻轻摇曳，微风拂过，带起阵阵花香，也吹动了院中池水上的荷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四周的宫墙，在夜色中显得更加高大而庄严，仿佛是守护着这片宁静的天地。 偶尔，远处传来阵阵更鼓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苏馨晴知道，这便是太子妃的正院，还没有走进厅堂，隐约听到里面章嬷嬷的声音。 “宴会开始前，老奴是派司书去请过三姑娘，只是司书回来说，三姑娘在院子里听戏，没有前来，此时老奴也回禀了苏侧妃，苏侧妃怜惜姐妹之情，没有将此事闹大，还在永安伯爵大夫人替三姑娘遮掩，除此之外，司书都是在苏侧妃跟前伺候的，平时司书为人勤快和善，从来没有和人发生过争执，老奴也想不起来，司书姑娘为何会遭歹人之手，还是在去给苏侧妃拿披风的路上，老奴也审问了惜鸾院的看门的婆子，并没有见到司书姑娘回去，老奴大胆猜测，应该一出了院子，便遭了毒手。”章嬷嬷说的有理有据，字句铿锵有力，像是亲眼见到苏馨晴派人杀人一样。 “呵，你这个老奴，你怎么会知道的一清二楚，就不能是那个贱丫头，不想在伺候你们主子了，干脆想不开一死了之，再说，你刚才也说了，她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势，只有脖颈一根勒痕，不过，是一个贱丫头，也值当你们大做文章，推给人家镇北侯府的三夫人，不是说你们主子和这个三夫人，感情最为好吗，怎么一出事，便找人顶包，该不是以前，那些姐妹情深都是假的吧？”何曼儿高坐在蒋欣柔的身边，笑意浓浓的说道。 说话的时候，余光看向苏馨雅一张精致的脸，心中冷嗤。 京城双姝的之一，又是如何，还不是嫁给太子表哥，作了侧室，连继室都不算。 对于苏馨雅的轻蔑，丝毫没有掩饰，全写在脸上。 “请何姑娘慎言，我们苏侧妃自然是对下面的妹妹照顾有加，对待太子妃也是恭敬，这些太子和皇上皇后娘娘，都是看在眼里的。”章嬷嬷态度强硬的站在苏馨雅的面前，主动说道，满脸的肃杀之气。 让其他的丫鬟婆子看到，也是心惊胆战。 谁人不知道，这个章嬷嬷以前是宫中的老嬷嬷 ，调教人的方法更是层出不穷。 自从苏侧妃来了之后，整个的惜鸾院被章嬷嬷管的滴水不漏。 但是，这些可不包括，从小在宫里长大的何曼儿，再厉害的嬷嬷又怎样，不过是一个下人，就是打杀了，又怎样？ 整个大厉朝，还没有人敢拿她如何。 “啪”的一声，章嬷嬷枯瘦的老脸红了一块。 出手打人的便是何曼儿身边的贴身丫鬟秀竹：“主子说话，你不过是一个侧妃身边的嬷嬷，有你质疑我们侯府嫡出小姐的份？就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见到我们小姐，也是恭敬的，不知道礼数！” 章嬷嬷呆愣了瞬间，便低着头认罪道：“何姑娘的恕罪，都是老奴的不是。” 何曼儿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年龄大了，就该回乡颐养天年，伺候人的活，还是交给丫鬟吧。” 说完对着身边好友笑着说道：“欣柔，也是你性子好，这样的奴仆，在我们侯府早早的打发了出去，省的做错事连累到主子，苏侧妃，你说是不是？都是钱夫子才学了得，读书古今，但是，管家的本事还是没有教授苏侧妃，哎，也是钱夫子也是多年不管理庶务，莫不是忘记了，不过，永安伯爵夫人，怎么说也是高门贵女出身，怎么这样浅显的道理，都没有告诉苏侧妃，莫非一开始就是奔着谁家的妾室去的？” 何曼儿的话，让等在门外的苏馨晴，不由的脸色一滞。 打人不打脸，何曼儿这是在黎氏和苏馨雅的脸上反复蹦跶啊。 等到苏馨晴进去的时候，便看到黎氏一张脸已经猪肝色了。 即使涵养很好的苏馨雅，才面色青白，毫无血色，本来因为产了龙凤胎的虚空，仅仅是月余的功夫，哪里能恢复过来。 以苏馨晴对苏馨雅的了解，这会估计已经头晕目眩了。 只是强忍着一口怒气，不让自己晕倒，要不然直接奠定了她柔弱可欺的形象，以后如果还想在太子府立威，估计就是难上加难了。 毕竟，皇后刚刚赏赐了管理后宅的权利。 “何姑娘，虽然你是太子的表妹，但是，这里终究是太子府，再说，在坐的还有我和太子妃，何姑娘这样让下人打我身边嬷嬷的脸，实属不妥，臣妾即使鲁莽无知，也知道君是君臣是臣的道理，太子和太子妃，在这个府里就是君，何姑娘越过太子和太子妃，把巴掌扇在章嬷嬷的脸上，知道的会说，何姑娘热心肠，不知道，还以为何姑娘并不把太子和太子妃放在眼里呢，至于您身边的丫鬟说，宫中的嬷嬷对何姑娘恭敬有加，那是因为皇后调教的好，并不是和姑娘你引以为傲的理由，还有钱夫子，是臣妾的恩师，还望何姑娘嘴下留情，防止传出去，世人会猜测何姑娘被钱夫子罚手板的记恨的言语！” 苏馨雅娴静的坐着，一字一句狠狠敲在何曼儿的脸上。 正如何曼儿刚才的话语一样，不过，相对于何曼儿的高傲自满的态度，苏馨雅却不温不火，似乎在说别人家的事情。 神态宛如秋日的湖面，表面平静，但底下却暗藏着汹涌的波涛。 眼眸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如同深冬的星辰，虽然璀璨，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黎氏见到女儿的态度，也稍稍心里的郁气也少了一些。 只不过，刚才还在和蒋国公府宋夫人说话，武安侯府大夫人，也就是何曼儿的亲生母亲杨氏，立刻把话接了过来。 替自家女儿解围：“苏侧妃，何必说话咄咄逼人，我们家曼儿心直口快，如果得罪了苏侧妃，我这个做母亲的给您赔罪，您这么大一顶帽子下来，我家曼儿还有人敢要。都是苏侧妃为人善解人意，大方得体，才是更得皇后娘娘高看一眼，宋夫人，您说是不是？” 第62章 从苏馨雅的手里抢饭吃 “自然如此的，不过，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还是小看了苏侧妃，进太子府才多时间，便的太子的一房专宠，就是我家柔儿，想要见上太子一面，也都是需要到苏侧妃的惜鸾院子的，真真黎夫人养出了一个好女儿啊！”本来两家关系，就比较微妙。 现在苏馨雅更是一举生下来太子膝下唯一的男丁，以苏馨雅专房之宠的态势，生下第二个，第三个男丁，都是指日可待。 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整个太子府，还有自己小女儿容身之地吗！ 简直欺人太甚，太子那里她不好说，也不能说，但是对待永安伯爵府，她却没有什么好怕的。 宋氏把其中的利害，想的很清楚，所以表面上的脸面，哪里有自身的利益重要。 站在蒋国公的大夫人位置上，对待伯爵府大夫人，更没有必要客气。 “蒋国公夫人，说的是哪里的话，馨雅也就是一侧妃，至于太子想要去哪里，馨雅也是没有置喙余地，不过，臣妇认为，太子妃倒是可以时常劝诫一下，毕竟太子妃是太子的正妻，还有先太子妃的荣宠，太子自会不会多说什么，臣妇愚钝，不知自己的建议是否对，还请蒋国公夫人指教。”黎氏四两拨千斤，淡淡的说道。 “你……”蒋国公大夫人，宋氏听到黎氏的话，气的面色不善。 刚才在外面宴席上，就被对方压过一头，没有想到又再次被对方拿捏住。 气的的攥紧手帕的手，青筋都要暴起。 “娘，好了，我看镇北侯三少夫人来了，先问正事吧，苏侧妃，既然是你自己身边的大丫鬟，你自己查吧，前院太子派人虽然也在查问，但是终究是男子，不能到后院来，反正母后也刚刚给了你管家的权利，现在就从你的婢女的事情开始吧。”蒋欣柔知道母亲为人简单明了，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才使得姐姐和小外甥死的不明不白。 她这一年多，在太子府的后院，也发现了不少腌臜的事情。 不要看苏馨雅平时柔柔弱弱，系统可是说了，这个苏馨雅就是这个世界原来的女主，她想插一脚分一杯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幸好，有系统的提醒，她才能一步步的走到现在，要不然，早在苏馨雅进门不多久，她和她的女儿便香消玉殒了。 回头看看，这一年来，她和女儿躲过了生子难缠，躲过了女儿差点中毒而亡，躲过了细作的刀枪。 而她躲过了坠马，躲过了暗箭，躲过了落水等。 虽然也受了一点伤，但是于生命无碍，而她的女儿连同自己的奶娘，都被自己送到南方的蒋家的宗祠里。 系统说，那边有蒋家的列祖列宗的功德之光的护佑，可以保佑自己女儿平安长大成人。 期间，她有足够的时间，对付苏馨雅女主，只要对方的运势耗尽，自己的气运超过对方，他们的反杀就会成功。 天道最后也会承认她是这个世界新女主，各种金手指都会站在她这边。 苏馨雅以及她的孩子，也会被天道所不容，遭到天道湮灭。 都不用她亲自动手，就像前面天道对付她的姐姐和小外甥一样。 她现在主要做的事情，就是慢慢瓦解苏馨雅身边的助力，首先最碍眼的自然是章嬷嬷等人。 只是，今日不知道，谁帮了她的大忙，弄死了司书，苏馨雅身边的贴身伺候的大丫鬟。 这么大的好事，怎么能她一个人知道呢，所以死在后花园的丫鬟，让人弄到了显眼的位置。 果然，看到苏馨雅难过。 很好，就是这么难过下去，不再是天之骄女，蒋欣柔如果不是还在处理这件事情，她高低都要喝几杯庆贺一下。 这是最近几天她唯一开心的事情了。 所以，现在她不介意做个顺手人情，苏馨雅查的出来，她没有损失，依然是苏馨雅难过。 查不出来，她还可以借题发挥一下。 “是，太子妃，臣妾领命。”苏馨雅起身行礼道。 尽管是处于下风的位置，但是面容沉静，不卑不亢的态度，仍然是让蒋国公府宋夫人心里不是滋味。 何嫚儿更是看在眼里，苏馨雅装腔作势的样子，不喜欢。 苏馨晴则是把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尤其蒋欣柔开心的眉眼都要笑出来自信的样子。 看来对方很可能有什么必胜的信心，和把握从苏馨雅的手里抢饭吃，那她还真的要擦亮眼睛等着。 毕竟，现在蝴蝶的翅膀已经扇动了。 司书死了，要知道上一世司书可是仅次于章嬷嬷的存在。 在苏馨晴想问题的同时，苏馨雅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苏侧妃，臣妇给苏侧妃请安！” “三妹妹，好久不见，果然变的出水芙蓉，蕙质兰心，也难怪母亲和妹妹们，经常在姐姐面前经常提起妹妹。”苏馨雅的声音如还在府里一样温柔，娴静，让人毫无戒备，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掏心掏肺的好感。 可能苏馨雅也知道自己的优势，所以，通常说话，也是把分寸拿捏的刚刚好。 “苏侧妃，谬赞了，臣妇的装扮，也都是因为楚巍的偏好，她不喜妹妹以前的衣服和装扮，进府第一日，便全都扔了出去，连带现在梳妆都是新来的丫鬟服侍，不让半月和秋月插手。”对于苏馨雅的问题，苏馨晴早就烂记于心。 默默在心里暗示了不下于上百遍，这就是苏馨晴可以在苏馨雅说话的时候，可以不假思索的说出来。 先骗过自己，才能骗过敌人，便是这个道理。 这便是以前苏馨晴经常不说话的原因，多数情况和苏馨雅在一起，只要苏馨雅有心问问题，自己便说不得谎话。 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闭口不言。 听到苏馨晴的回答，在看向站在门口的丫鬟，苏馨雅信了七八分。 心中的质疑和冷意少了几分，便拉着苏馨晴坐下说话。 “三妹妹，下午可见到过姐姐身边的司书？”前后想了的很久，苏馨雅也没有想出，除了蒋欣柔的人之外，还有谁想要对付自己。 是的，在苏馨雅看来，有人动了她身边的人，便是冲着自己过来的。 “见过的，只是司书姐姐说姐姐要见我，便把我带出了院子，只是很快司书姐姐便被人喊走了，至于具体是太子府的哪个丫鬟，妹妹不认得。妹妹带着山岚和半月，刚走了一会便不知道路了，赶紧折返了，想着等下宴会的时候，便能见到大姐姐和嫡母，便没有过去了，省的婆母找不到妹妹着急，抱歉，帮不了大姐姐。”想到在园中听戏，司书过来的时候，还是被人看到的，苏馨晴还是承认了。 只是，司书那个丫头，带自己走那么偏的路。 她一个第一次到太子府的人，怎么会惜鸾院在那里，这样是合情合理。 第63章 穿云破雾 章嬷嬷挨了一个巴掌，一直老老实实站在人群后。 听到苏馨晴的话，想要反驳，但是，终究闭上了嘴巴，这种事情自然不能在公开的场合说出来。 黎氏的眼里，看向苏馨晴的目光，也晦暗不明。 心中冷笑，果然如章嬷嬷所说，果然是个狼崽子，怎么养都养不熟。 而自己的女儿，居然还想着和对方姐妹情深，看样，有些事情，应该让女儿知道了。 “大姐姐节哀 ，司书姐姐，虽然意外亡故，也不想大姐姐你，为了她的事情忙碌费神。再说，大姐姐身边不还是有章嬷嬷司画她们替大姐姐分忧，照顾两个小皇孙，依妹妹愚见，大姐姐的现在的精力，就是好好养好身体，再给太子府添丁才是，让背后动手之人，不痛快，想要斩大姐姐的臂膀，不就是看大姐姐和我们苏姐，得圣宠吗，大姐姐何不釜底抽薪，让对方的补偿！”见苏馨雅放下心来，而章嬷嬷和黎氏的面色不好，苏馨晴便可以猜测个大概，发动自己的快要生锈的大脑，做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的笨蛋。 果然，苏馨晴大胆笨蛋的建议一出，整个房间的人，都噤声了。 良久之后，还是何嫚儿嗤笑了一声：“想不到你们苏家的姑娘，一个二个胃口和野心，都这么大，欣柔，他们苏家完全不把你放在眼里，我看你还是要在太子府好好立规矩，才行，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踩着堂堂国公府嫡出姑娘脸面过日子的。” 再看蒋国公宋夫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黎氏的脸面问：“好呀，这就是你们永安伯爵府，私下这么算计我们欣柔的，黎氏，这件事情没有完，我们明日皇后面前好好论一论。” 说完和蒋欣柔说了一下，带着身后的媳妇婆子气呼呼的离开了。 本来这个满月宴，她们就不爱来，听到苏家姑娘蹬鼻子上脸的话，更是郁结，干脆眼不见心为净。 “宋夫人，请留步……”回应黎氏的话，只有蒋家人的背影。 见人被气走了，黎氏眼里都要凝结成冰，看向苏馨晴：“你这个逆女，你是在记恨我和你父亲，在你小时候忽略于你，导致你姨娘猝然过世吗？只是你的大姐姐，怜惜你，终日的把你带在身边教导，你怎可这样的陷害与她！” 只是这次，根本无需苏馨晴说话，和宋夫人交好的武安侯府大夫人，不疾不徐的说道：“行了，行了，黎氏，你们如果不是经常在府里议论这些事情，她，不过是一个庶女，知道什么，还不是听你们说多了，才顺口说了的出来，嫚儿啊，咱们也回去吧，等下你父亲和哥哥们该等着急了。” 至于一个丫鬟究竟是被害，还是自戕的，都不是她们所关心的。 蒋欣柔也借口乏了，回卧房休息，既然已经闹开了，也没有必要顾着什么脸面。 所幸，不需要演戏，也累的慌。 屋子里其他的几位夫人，也跟着相继离开。 黎氏看向想要偷偷溜走的苏馨晴，大喝道：“苏馨晴，好啊，看样子我们苏家还真的养出了一只狼崽子，倒是我和你大姐姐小看了你！你……” “嫡母，说的哪里话，女儿就是看有人欺负大姐姐，不平才说出的话，再说，大姐姐不好，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我在镇北侯府生活，还要依仗大姐姐和太子，女儿万万没有想要置大姐姐与不好的境地的想法，还请嫡母和大姐姐海涵，我……山岚，你来说，刚才来的路上你和我说的话。” “是，三夫人，各位夫人小姐，奴婢是镇北侯的家生子，太子府，奴婢也跟着主子来过几次，筵席的时候，奴婢出来偷懒，坐在角落里休息，可能是天黑，他们没有看到奴婢，奴婢刚开始没有注意，只是他们很快丢下一个重物落地，接着他们便快步离开了，还说……”山岚说到这里就，往的四周看了看，又往门口瞅了瞅。 没有见到太子妃和蒋家的人，便放心下来，刚想说，便被黎氏催促。 “还说什么？”黎氏虽然不怎么信苏馨晴，但是对于镇北侯府的丫鬟，还是相信的。 一是因为这些丫鬟刚到苏馨晴身边，卖身契也不在庶女的手里，以庶女的能力，不一定这么快收服她们，二是这件事始终和镇北侯府无关。 所以，在黎氏的心里，就是一个丫鬟都比苏馨晴可靠。 苏馨雅现在也是六神无主，听到有人看到司书被放在庭院门口，还是吃惊的。 “你说，被放下的人，是司书？司书当时是被人打晕了？还是……已经……”后面的话，她实在说不下去了。 尽管她有四个丫鬟，司书却是她最喜欢的，也是服侍她时间最长的。 是的，司书、司画、司棋、司琴是不同时间进府的，都是在及笄之前，母亲陆续找来的性情极好的丫鬟，且有一技之长，可以在学业和其他地方完全代替她，管理一些庶务。 司书主要负责她的嫁妆田庄铺子的打理，可以说，苏馨雅把大多数的时间，都用在太子身上。 司书这一年多的时间，把她的嫁妆打理的井井有条，解决苏馨雅的后顾之忧。 现在，司书突然亡故，她的田庄铺子，偌大一摊估计要消耗，她的很大的心神，怎能不让她难过，忧心，加上龙凤胎还小。 司画则是负责消息的整理和收集，司棋则是专门负责她的饮食，当然现在龙凤胎乳娘的一日三餐，也都是司棋负责。 司琴虽然看起来事情比较少，但是每一个都比较难缠，也是打理她现在最赚钱的生意。 还有钱夫子开设的女学，也都是司琴在看着。 章嬷嬷更不用说，管理自己的院子之外，她的皮肤和产后的恢复，都是离不开章嬷嬷的。 一时间，司书的突然离开，可谓是，在她正需要心腹的时候，雪上加霜。 “回禀苏侧妃，奴婢在角落里坐着，开始没有看清，想着可能司书姐姐酒饮得的多了一些，想要过去喊她的时候，尝试了几下，都没有喊醒，一探鼻息，才知道司书姐姐，当时已经遇害了，还有他们似乎提到了给太子妃交差，只是看的也不是很清楚，黎夫人，苏侧妃见谅，奴婢确实什么都没有看到听到！”山岚跪在地上，背脊却挺的笔直。 意思不言而喻，而他们想要留下山岚，也是需要经过镇北侯府大夫人袁氏的。 只要山岚矢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即使苏侧妃和黎氏，也一时不能奈何她。 这便是路上，自家主子交代自己的事情，山岚说完之后，偷偷看向自己主子的方向，见到对方神态满意，便悄悄的舒了一口气。 屋子里沉寂的时候，门口有丫鬟，进来通报。 第64章 一无所知的欢愉 “苏侧妃，镇北侯府的大夫人和小姐，正在前厅找三夫人，说要回府了。” 黎氏看着跟鹌鹑一样的庶女，以前笨拙口吃的样子，让人讨厌。 如今，能说会道，人也机灵了，更让人讨厌，果然有什么样的姨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黎氏厌烦的摆了摆手：“跟你婆母一起回去吧，好好侍奉婆母，没事不要出来抛头露面，免得外人说，我们苏家不会教女儿。” “是，嫡母教诲的是。” 看着主仆三人离开，苏馨雅和黎氏也没有在太子妃的正院里面多待。 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惜鸾院。 老太太和卫氏，以及苏家的女眷全都在此处。 老太太对苏馨雅生的一对龙凤胎，欣喜的不行。 吃了几口酒，便让人赶紧带着自己跟着奶娘和龙凤胎一起回来了，所以对于前厅的事情，还不是很清楚。 卫氏更是因为自家女儿乱说话，不敢再说大房的任何事，防止被黎氏问罪。 所以，婆媳几人倒也是平静的聊天，只有在她们这里才能真正看到今日满月宴的喜庆的氛围。 “茹儿，你大姐姐是个有福气的，以后你到了张国公府，如果一举也能生下一对龙凤胎，你的位置也就稳了，那张国公的老太太，当日在你大姐姐及笄的时候，还亲自来过，早知道你要嫁到张家，就应该让你多去说几句话，也算是在跟前长大的，以后你即使有什么不得当的，张家老太太，还能替你在你婆母那里说几句好话，也算是你的福气，哎……倒是没有料到，竟然，是你和张家的缘分……”老太太虽然语气是惋惜的，但是满脸的笑意，褶子都要堆在一起了。 听到老太太的话，最先有意见的自然是卫氏，只是，最近她在求着老太太。 忙说道：“婆母，说的是，大姑娘是个有福气的，张国公府嫡出的公子，怎么能比的上太子，要说有夫妻，大姑娘才是个有福气的，我们茹儿沾沾大姑娘的福气，这辈子都是用不完的，婆母，你说是不是？以后家里的兄弟，还需要大姑娘帮扶呢！满京城的打听，我们永安伯爵府的大姑娘的好运，才学，相貌，都是一等一的，现在有个皇家生了龙凤胎，老太太，您看今日皇上和皇后，都来了，试问哪个皇孙，有这个的荣耀，还不得是我们大姑娘生的孩子。” 见老太太笑的见眉不见眼，卫氏便知道说对了。 更加努力的吹嘘苏馨雅，惹的苏馨茹在旁边很是不满。 干脆直接到后面找了一张桌子，让院子里的丫鬟，拿些可口的吃食，边饮茶边吃点东西。 在宴会上，那么多的王孙贵族，还有自己未来夫婿，她哪里好意思多吃。 后面便被未来婆母，拉到一边去问话，又介绍了张家的几个媳妇婶子给自己认识。 不过，想到远远的一眼，自家夫婿的样貌，苏馨茹不由脸色绯红。 “姑娘，你怎么了？是热了吗？”苏馨茹身边丫鬟见到主子不舒服，赶紧问道。 “没事，茶水有点烫，你帮我换凉一点的。” 所以，忙的晕头转向的母女两人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这种场景。 婆媳两人笑的开怀，苏馨茹吃的含羞带臊，黎氏和苏馨晴差点气到吐血。 正在说笑的婆媳，还是在王妈妈的提醒下，才看到苏馨雅和黎氏的脸色不是很好。 卫氏赶紧起身，给两人让座，自己则是恭敬的站到了老太太的身后。 熙妈妈几句话把前面的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老太太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把不相关的人，都赶了出去。 才认真的盘问起细节来，很快老太太发现黎氏似乎还有什么事情，犹犹豫豫，目光不定，老太太人精一样的人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把身边的王妈妈，也指使了出去。 只剩下她，黎氏，大孙女和章嬷嬷，章嬷嬷虽然是下人，但是却是大孙女的智囊袋，缺少不得。 更是扶持孙女的站稳太子府位置的人，她和儿媳黎氏不知道的事情，章嬷嬷都会知晓，可以说是孙女在太子府耳目。 “说吧，刚才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 黎氏这才搓着手帕，把下午和章嬷嬷一起算计苏馨晴的事情，说了一遍。 正在忧心忡忡的苏馨雅，这才知道，下午还有这样的算计，那刚才…… 苏馨雅当即便发了脾气：“母亲，你和章嬷嬷怎可这么大胆，那可是大皇子，如果事情真的闹出来，大皇子顶多就是把何嫚儿一顶软轿抬到大皇子府，三妹妹，以后在镇北侯府，可是怎么活？大皇子虽然不得宠，但是陈妃和袁氏可是表姐妹的关系，万一……” 想过以后可能和姐妹，刀戎相见，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而且还是从苏馨晴开刀。 “雅儿啊，你在太子府，可不能手软啊，你自己立不起来，章嬷嬷就是天大的本事，也帮不了你登上高位啊。再说，就那个贱丫头，不是没事吗，司书也因为她死了，就和你说过，那个贱丫头是个居心叵测的，在家里，就是各种装可怜，嫁了人，你看本性露出来了吧，刚才的样子你也看到了，眼尖嘴厉，你还因为她被太子妃，蒋家和何家记恨上了，当真小瞧了她……” 已经不是第一次，说到苏馨晴的问题了。 苏馨雅再怎么解释，母亲都不会听的，不过，刚才的事情确实不好解释，她问了问题，而对方答的也是理所应当。 苏馨雅便在心里把苏馨晴归为没有问题的人，所以，无论黎氏和章嬷嬷再说什么，她都是不会相信。 毕竟她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娘，章嬷嬷，下次你们在对三妹妹下手，还是希望你们让我知道，毕竟需要调动下面就的人。”苏馨雅面色有些冷，如果不是这次母亲和章嬷嬷多此一举，司书可能不会遭到毒手。 “是，苏侧妃。” “哦，好的，雅儿。”知女莫若母，黎氏知道已经猜到女儿的底线，保证说，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苏馨雅的脸色，才稍微好一点。 老太太见到大孙女，居然这么维护一个庶女，脑海中仔细回忆，庶出孙女的长相和性情。 良久之后，都是一无所知。 第65章 被人惦记 “好了，好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多太多，也是无济于事，黎氏你还是赶紧给雅儿安排一个可靠的人，接司书的活计吧，雅儿既要侍奉太子，又要照顾两个孩子，那么多的庄子和店铺，还是需要一个可靠的大丫鬟管着，雅儿才能放心。”老太太看到大孙女面色缓和，赶紧转移话题。 半个时辰之后，才确定了人选，既要聪明，又要忠心，最主要的是，全家的性命都要黎氏的手里攥着。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勉强可以用，后面还需要章嬷嬷和黎氏调教。 最快也得一个月之后，才能送过来，所以，这期间，还得是苏馨雅来操持。 太子府，飞羽院。 “姑娘，虽然司书那个丫头死了，但是，老奴看要不了多久，苏家就会送其他的人来，惜鸾院咱们的人，还是进不去啊？”吴嬷嬷站在紫檀软榻的旁边，忧心忡忡的说道：“镇北侯府三少夫人，别看只是一个庶女，老奴听说，在这个庶女没有出嫁前，和咱们苏侧妃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苏侧妃有什么，这个庶女便有什么，可见黎氏对她也是相当的照拂，只不过，这个庶女也是个扶不起来的，空有一副外貌，不长脑子，才被黎氏嫁到镇北侯的庶子，很明显是知道她的品性，打算放弃了，就镇北侯庶子的性子，说不定哪一天就给莫名其妙的弄死了，丈夫不喜，公婆不受待见，也没有她好果子吃，黎氏也是个狠得，利用一个庶女和镇北侯府也算是有了一些关联。” 蒋欣柔半躺在软榻上，脚边是两个贴身大丫鬟捶腿，刚才还在和系统商量的后面计划。 听到奶娘吴嬷嬷的话，秀美的眉头也舒展了许多，总之苏馨雅不顺，她离计划就近了一步。 “呵，放弃，怎么会那么容易放弃，这样的好女儿，就应该捆绑在一起，才是好啊，只有亲人捅的刀子，才是最疼的，咱们跟惜鸾院那边，已经是明面上的不对付，她们肯定会防着自己的，吴嬷嬷，有机会你多注意一下这个镇北侯的三少夫人，说不准在楚巍那个阎王，在把她弄死之前，还能帮到咱们一把呢！”蒋欣柔嘴角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吴嬷嬷惊讶的看着自家姑娘，她知道自己姑娘在大小姐过世之后，变了一些。 没有想到会想到的这么透彻和深远，不由的老泪纵横道：“姑娘，您长大了，老奴知道了，以后老奴派人多多盯着这个镇北侯府三少夫人的行踪，老太太如果知道姑娘这么懂事，肯定会欣慰的。” 至于当家主母宋氏，吴嬷嬷根本没有报以希望，只要不给自己姑娘拖后腿就行。 原先她便是老太太给蒋欣柔找的奶娘，因为宋氏的性格耿直鲁莽，没有什么深沉的心思，所以在教养两个嫡出的孙女的时候，老太太也是下了功夫的，只是大姑娘还是被养成了单纯天真的性格，尽管才学养貌一等一的好，心计还是浅了一些。 原来二姑娘也是更像宋氏一些，不过，生了一场病之后，明显稳重了许多。 更是让皇后同意，让二姑娘做太子的继太子妃。 经过今晚的事情，更加笃定了二姑娘的变化，尽管手法还有些稚嫩，不过，相比于以前，仍是是好上了许多。 被人惦记上的苏馨晴，则是回去早早洗漱之后，便睡了。 楚巍带着正一，进了后院之后，便看到已经熄灯的扶风榭。 “主子，三少夫人看样子已经休息了，要不……”正一现在也是累的脚都抬不起来，不是不想回去休息，而是他的主子，已经站在扶风榭的院墙外两刻钟了。 很是不明白主子，如果想要到扶风榭休息，绕道门口也行，他会敲门。 为什么一直盯着院墙看，难道平时抓犯人习惯了，从墙头上进？ 楚巍一双眼睛沉静如水，看向正一，片刻移开目光。 径直转身往前院走去。 正一跟在后面，看着主子的孤寂的背影，总是感觉到寒光粼粼，心底不由的一阵心悸。 实际上，他的担心是正确的。 第二天一大早，还没有出门，便接到了主子让他到京城外百里的奉水县抓一名嫌疑人。 而且需要当天就要返回，正一接到任务，直接穿起衣服，便带着七八个兄弟，赶紧出发了。 除了给马匹休息的时间，其余时间都是在奔波。 导致抓到嫌疑人，回来的时候，都是鼻青脸肿，谁让他跑这么远，害的他们也是十几个时辰都是奔波在路上。 还好在规定的时间内，回来了，要不然嫌疑人也见不到第二日的太阳。 毕竟带个死人的速度，比带活人的速度要快一些。 扶风榭。 “三嫂嫂，冬香说昨日宋大人也过去了，不过没有等到筵席开始，便被人喊走了，说是被家中的小厮喊回去的，三嫂嫂你可知宋家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宋大人连太子府的酒席都没有参加？”楚明珠早上听到冬香说到这件事情，没有用早餐，便赶紧过来了。 所以，脸上的急切，像是自家发生的事情一样。 不过，苏馨晴并没有着急，而是大表哥在离开之前，提前和自己说过了。 不是宋家发生了什么事情，仅仅是表哥自己提前安排了小厮，便是不想参加太子府的筵席，要不然不是被评头论足，就是被豪门贵胄排挤，没有意思的很，他只需要随意和太子找个借口，继续去国子监上工，即使被太子知道了，也只会说他不懂人情世故，只会死读书。 所以，很浅显的对比，宋和谨很快做了一篇文章，早早的便离开了。 苏馨晴也认为很是没有必要，也没有做阻拦，更何况她当时也去不了男客的院子。 现在看来，表哥的决定也是正确的，后面果然出了事情，歌舞再怎么好看，也难以掩盖满月宴因为有人殒命，而扫兴，还被楚巍他们盘问巡查。 仅仅是定心丸，太子府的府医就不知道损耗了多少。 只是，这些苏馨晴肯定不会和楚明珠说的，反而要利用这个借口，跟侯夫人告假，顺利出府。 第66章 《春日仕女蹴鞠图》 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地行驶在京城喧闹的街道上。 车轮滚动时发出清脆的声响，与周围嘈杂的人声、车声交织成一片热闹的交响曲。 苏馨晴，身旁伴随着半月和山岚，时不时掀开车帘往外面看一眼。 街道两旁商铺林立，行人如织。 小贩们高声叫卖着各种商品，街头艺人们表演杂耍引得阵阵喝彩。 孩子们在嬉戏玩耍，笑声此起彼伏。整个京城充满了生机勃勃的气息。 苏馨晴专注地观察着窗外的一切，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心里盘算着怎么能长久从婆母拿到外出的权利，毕竟她已经被关了好几年了，不想再如此束缚在后院。 马车并没有走太久，便听到山清的声音。 “三少夫人，锦绣坊到了。” 刚下马车，半月和山岚紧紧跟随在苏馨晴身后，也跟着进了锦绣坊。 锦绣坊内，几乎和街道上一样人头攒动，一楼多是普通的丝线，很多名贵的，珍有的丝线，几乎全在二楼。 “山岚，半月，我们去二楼看一下吧。”看着店里的生意红火，苏馨晴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位夫人，楼上请！”小伙计便是经常帮苏馨晴和半月引路的熟人，见到主子身后跟着一个从未见过的人，小伙计也没有敢轻易上前打招呼。 耳聪目明的听到主子的要求，才敢上前引路。 再见到半月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心里便跟明镜一样。 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只当是普通的大家夫人一样款待。 到了二楼之后，仍然有一些夫人小姐在挑丝线，身后也都是跟着伺候的丫鬟。 只不过，在最初，苏馨晴盘下这个地方，便是看中了这个店铺虽然位置偏了一点，但是方位很好，在距离东城仅仅有两个街道的距离，且楼上楼下空间都比较大，可以专攻一项产品，把深度做起来，只要货品好，价格高点，都会有人买单的。 事实证明，苏馨晴的想法是对的。 加上她的针线，是跟着章嬷嬷从宫中找来的绣娘学习的，技艺精湛，和她的刻苦。 还是有所成就的，金银线垫绣，双面绣，环形绣，双面异色绣，堆绣等，都已经熟能生巧。 苏馨雅是个的全才，她就做个专才就好，用所有的时间攻克刺绣的工艺。 自然是小有所成，连钱夫子最是不满意她，在收到她的帕子之后，也是难得闭上了嘴。 顺便跟在苏馨雅外出的时候，替自己的锦绣坊打出来了名声。 有好的丝线也是不成的，也是需要营销和成品的效果，顺便她又抽时间花费了半年绣了一个硕大的屏风，摆放在二楼，供上楼的贵客欣赏。 这面屏风高约五尺、宽约七尺，其规格大小适中且比例协调，既不会让人觉得过于庞大笨重，又不至于显得小气局促。 屏风上面所绣之物——一幅栩栩如生、美轮美奂的《春日仕女蹴鞠图》！ 图中的仕女们身着鲜艳华丽的衣裳，身姿曼妙轻盈； 她们或专注于脚下滚动的蹴鞠，或相互交流着技巧与心得，每一个动作和表情都刻画得细腻入微、惟妙惟肖。 整幅画面，充满了生机勃勃的春日气息，以及活泼欢快的运动氛围。 仿佛，能让观者身临其境般感受到当时的热闹场景。 对于自己耗时最久的一幅作品，苏馨晴还是很满意的，据说当初刚摆放到这里，有不少的世家姑娘看上，曾经以千两准备买下。 被陈掌柜拒绝。 “三少夫人，准备想要买什么类型的丝线，近日我们的铺子从江南刚到了一些上好的丝线，三少夫人，要不要看看？”陈掌柜见到自己主子一直在看货，便知道自家主子，仅仅是就过来，看丝线，便知道自家主子的意思。 更何况主子身后多了一个不熟悉的丫鬟，想也知道是镇北侯府的，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示意小伙计到旁边招待其他的客人去，自己亲自招待主子。 最主要的是，自己主子的绣工也是也京城出了名的，被他这个绣坊的掌柜招待，也是合情合理。 “可以，拿过来我看看，我想做些荷包，送给家中的妹妹，陈掌柜，有推荐的吗？最近江南流行什么花样？陈掌柜可以听说？”买丝线的同时，可以附赠一些江南最近的花样，再好不过的赠品和丝线的附加值。 这也是一些富贵人家，追求新奇，炫耀的一个话题。 毕竟有没有钱和你家姑娘，有多少新衣服和新首饰，都是挂钩的。 苏馨晴，也是打了一点这方面的擦边球。 “三少夫人，请稍等，小人速速给你取过来。”陈掌柜得了令，便转身拿着托盘进二楼的一个小隔间去取丝线。 苏馨晴便空闲了下来 ，站在就二楼的窗边，看风景。 也是难得的视觉角度。 “让让，让开，没有看到锦衣卫在办案吗？还往前凑，是不想活了，阻挠锦衣卫办案，是不是想要被抓进去……”黑压压的上百人，直接把整个街道，都占满了。 原来围观的百姓，也几乎被赶进了铺子或者狭小的巷子里。 百姓们有惊恐，也有愤怒，不过，全都是敢怒不敢言。 “三少夫人，他们是南镇抚司的人，平时在京城办案，也都是这样霸道，和三公子所在北镇抚司不是隶属于同一个同知管辖，南镇抚司的同知大人是张家的人，说是被张国公赶出家门的庶长子张同知，年少的时候，虽然正直助人，但，后来不知怎么就变了，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在京城很不受待见。” 见到自家主子没有示意，山岚看着楼下正在抓人的锦衣卫，继续说道，“而且这张同知跟三公子不怎么对付，三少夫人，咱们还是等下他们走了之后，咱们再走吧。” 苏馨晴听到山岚的话，并没有责怪对方多嘴，反而感激的看了对方一眼。 心中暗自思忖：“原来如此，看来这南镇抚司的张同知是个麻烦人物，还好，自己不用跟这样的人物打交道，要不然估计自己很快便要领盒饭了。” 自己身边就有一个狠厉出名的名义上的夫君，如果再有这么一个共事的人，估计自己心力交瘁而亡。 第67章 夺人所好都这么理直气壮 “小姐，小姐，下面锦衣卫在办案，嬷嬷让我们等一下再下去。” “舒砚姐姐，你看那下面是不是你家兄长，不过，你家兄长不是指挥佥事吗？怎么也出来了？没有听说最近京中有什么重要的案子啊？她旁边的大人是谁？看起来很是吓人样子？我竟然还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人？”明媚活泼的闺阁姑娘，不谙世事的声音不解的问道。 “嘘，小声点，雪儿，那是我家兄长的上级，张同知，你莫不是傻了，哎……赶紧躲起来……”被喊做舒砚的小姑娘，紧张的往一旁躲，试图把自己藏起来。 但是，当时苏馨晴买这里的时候，便是看到这个二楼景观好，二楼的视野开阔。 整条街的风景，都能尽收眼底，可想而知，窗户开的足够的大而多。 所以，不可避免的，苏馨晴也看到了男人射过来的眼神。 他身着一袭黑色锦衣，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冷峻而白皙消瘦，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样。 然而，对方很快的移开目光，那原本温润如玉的面庞却瞬间变得阴森可怖。 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与邪恶，令人不寒而栗。 “三少夫人，这是您要的丝线，请移步到这边查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小人给您打包，送往镇国公府。”陈掌柜出来，便看到二楼的贵客，都站在窗边，顺势也往下看了一眼，这一眼，差点把他的老心脏给吓出来：“这？对面的是茶叶铺子的路掌柜，这是怎么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小福子，赶紧到一楼让全五看着点，不要惊扰了客人！” 陈掌柜赶紧让其他的小伙计，下去看看情况，至于二楼，上面都是贵客，他自然要在二楼守着。 “没事，陈掌柜，你下去看看情况吧，这些丝线我都要了，我们在楼上也没有事情，你到楼下去看看吧。” 听到主子吩咐，陈掌柜自然没有犹豫，以极快的速度下去了。 只留下两个小伙计，在楼上端茶倒水。 “你是那个经常，跟在我大表姐身边的那个庶女？”黎雪有些吃惊的看着面前的妇人。 似乎，怎么都不敢相信，面前的人是原来苏家最不起眼的庶女，甚至原来一个眼神都不愿意施舍。 秀眉微蹙，不停扫视着苏馨晴的相貌和身材。 昨天她一直在表姐的院子玩，跟在母亲的身边，有公主和皇子妃，她才不屑于到前院和一些小家族的姑娘一起玩呢。 而身边的宋舒砚便是大皇子妃的嫡亲的妹妹，刚才下面的南镇抚司抓人的锦衣卫中宋佥事，也是大皇子妃的亲弟弟。 虽然大皇子赫连翰母妃出身寒微，早早的便过世。 确是皇上最为年长的皇子，始终是高看一眼，封地也离京城最近的一位，经常居于京城。 任职于户部，而自己父亲也是户部的一个四品官职，所以，母亲特意的交代自己和大皇子妃处好关系，以便常来常往。 大皇子妃，她是不敢的，不过，大皇子妃的嫡亲的妹妹，她是认识的。 在她的有意邀约下，今天好不容易约到宋舒砚，哪里想到会碰到这个苏家的最不起眼的丫头。 “黎雪，黎雪？这位是？”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黎雪赶紧笑着应道：“这位镇北侯府的三少夫人，是我表姐家庶妹。” 帮宋舒砚介绍完，黎雪背过宋舒砚，恶狠狠的看向苏馨晴的方向，眼中都是暗含警告。 苏馨晴见到黎雪的小动作，自然不放在心上。 再怎么说，她已经嫁人了，看不上小姑娘之间的把戏，但是有人踩着她的鼻子，还是要敬回去：“哦，这位是表姑娘啊，不打扰两位选丝线了，毕竟原来表姑娘你也不屑于和我这个庶女说话，这位是宋二姑娘吧，有缘再见！” 看到黎雪白嫩的小脸，变的更白。 苏馨晴才满意的和身边的半月说：“半月，你说这个黎家的表姑娘，也是奇怪，以前都不和我说话，这会怎么主动说话了?” 二楼本来人就比较少，主子们说话，哪里有丫鬟婆子说话的份。 所以，异常安静。 因为苏馨晴的抱怨的话，也成功让黎雪青白了几分。 原来跟白宣纸一样，现在,更像溺亡的人，脸色的煞白。 “你胡说什么……”黎雪心虚高声喊道。 只不过，苏馨晴心情好的坐在窗边喝茶，而楼下的人，也不见了踪影。 还在想着是否要离开，即刻去舅舅家的小茶馆，便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的给打断了。 黎雪和宋舒砚见到上来的一行人，先是震惊，再是有些局促的的不安，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直到宋舒砚见到自家哥哥也跟着上来了，两人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舒砚，你怎么会在这里？”宋佥事见到是自家妹妹也在楼上，简单打了招呼，便到张同知面前，领了任务，带着人到处开始搜查。 锦绣坊二楼除了一个大厅之外，还剩一个包厢，便是上一次和方氏她们聊天的地方。 其余便是一个小仓库了，都是存放的贵重的丝线。 苏馨晴注意到，这个张同知上楼之后，便一直盯着，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的屏风。 陈掌柜带着全五也上来了，恭敬的站到张同知的前面：“同知大人，小店是合法合规的本本分分的生意，还望同知大人明察。” 须臾之后，只有锦衣卫翻动的物品的声音，整个锦绣坊里寂静到喘息的声音大点，都是可以清晰听见。 “呵！有没有藏人，是不是合法本分的生意，也要查过才知道，本同知现在看你的这个屏风，十分合眼缘，怎么？开个价吧？”男人温润如玉的脸上，仍是挂着得体的笑，只不过，这个笑意不达眼底。 陈掌柜从十几岁，做跑堂小伙计，怎么会不知道张同知的意思，只是…… 垂着头的动作，余光的往苏馨晴的方向瞟去，直到对方微微颔首，陈掌柜才迟疑的说道：“一千两纹银，上面的绣线是上好的丝线，由江南的顶好的六个绣娘，整整花费了一个月，才完工，还有这周边的紫檀木，也都是精挑细选。所以……” “好了，陈掌柜愿意割爱，钱都不是什么问题，正好我的卧房少了这么一个屏风，再多的价格，也是应该的。付钱，回去！” “是！” 张同知发话走人，后面的锦衣卫也都迅速的离开。 只不过，在走之前，留下了一千两的银票，搬走了刚才的《春日仕女蹴鞠图》。 第68章 方氏催生的打算 由此一番折腾，黎雪也歇了找苏馨晴麻烦的心思，简单和宋舒砚解释了几句，两人便赶紧离开了。 走之前，两人分别带上了围帽，毕竟她们还是未出阁的姑娘。 而苏馨晴便没有这个顾虑，立刻体会到了嫁做人妇的特权。 “姑娘，那个大人……也太过分了，带走便带走了，为何还要当着你的面，说是放在卧房？简直欺负人……”半月小脸已经被气的圆鼓鼓的。 两只眼睛差点瞪出来，视线在看向山岚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话：“姑娘，绣线买好了，咱们赶紧去宋大人家里吧，方夫人估计该等你等着急了。” 苏馨晴见到半月欲盖弥彰的样子，也没有责怪对方，毕竟只有天天做贼的，哪里有天天防贼的。 看样子，回去之后，还是需要找个时间跟他们说道说道，究竟他们主子是什么意思。 这整天跟看犯人一样，其实也没有必要，他们还是可以通过共同合作，达成共识。 实在不行，只有有钱能使鬼推磨了。 没有金钱撼动不了的人，除非你付出的钱没有到对方的心理价位。 半个时辰之后，镇北侯府的马车，便停在了宋家的小茶馆后门的位置。 “表妹，你来了？”开门的是宋家新买的婆子，但是最先冲出来的是在院子里准备打水的的宋和菁。 小姑娘的衣服，穿的几乎和乡下没有太大的就差别，窄袖褂子和棉布裙子。 头上是用色绢打理整齐的包髻，轻巧便利。 见到苏馨晴过来，眼睛亮晶晶，在裙摆上随意的擦拭了一下手，拉着苏馨晴便进了二楼的厢房。 苏馨晴茶还没有喝上，方氏和舅舅便上来了。 由于刚才的经验，半月拉着山岚在一楼喝茶听曲，没有跟上去。 这倒是方便了苏馨晴和宋家的人，说话。 方氏见到外甥女一切安好，放心的点了点头，开始隐晦的问起的她和楚巍的生活，不过，很快被苏馨晴装傻躲了过去。 “馨晴，午饭留在这里吃，舅舅让人去通知你表哥，等下过来。”宋宝树见到妻子，有话要说。 找了一个借口先下去了，他只要亲眼见到外甥女好，就行。 至于富贵人家的后宅的事情，他也是这两年才知道，还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同时，也更心疼亡故的妹妹，和仍然在高门里面的外甥女。 他不是这块料，想不到那么多的事，还好有自己妻子在，多少可以帮到外甥女一点，妹妹的在天之灵也能少担心。 见到丈夫下楼，方氏便不再隐晦的提了。 “晴丫头，那个镇北侯的三公子，是不是不怎么愿意进你的院子，你可不要犯傻，像以前在永安伯爵府一样，有些时候，人是要争上一争，趁着现在他后院就你一个正妻，赶紧生下一个嫡子，这样你以后也稳了，外甥女婿是有官身的，以后你们分府别院住，无论他怎么变心，你终究有嫡子傍身，只要你没有杀人放火，这日子总不会难过，以后孩子可以交给你大表哥教养，再给你挣个好前程，你就稳妥了，知道了吗！”方氏满心忧虑，绞尽脑汁给外甥女谋划。 这些日子，她也是想破了脑袋，迎来过往的熟客，她也问了许多。 有些甚至搭上了许多的茶水钱，都不在话下，打听了好些人，最后才慢慢琢磨出来的。 “表妹，你快答应娘吧，你不知道娘这些天，只要看到有看到大户人家出来的嬷嬷和婆子，都会聊上几句，你看，娘这些天说话，嘴皮都快磨坏了，又搭人，又搭茶钱的，你再不来，估计娘就要让大哥到镇北侯府去见你了。”宋和菁随意的坐在椅子上，半个身子都要斜靠在苏馨晴身上了。 说话的同时，跟苏馨晴眨着眼睛，意图就是让她赶紧应下，要不然这个话题可能过不去了。 “死丫头，浑说什么，多大的姑娘了，一天到晚没有个正形，你看晴丫头都已经成婚了，你作为表姐的，还没有个人家,也不着急，这个不行，那个不喜欢，你当你是大家小姐啊……”方氏担心完苏馨晴，又开始担心自己女儿。 两个儿子她是不愁的，尤其大儿子，大儿子有自己的主意。 已经跟自己和当家的交过底，他如果遇到喜欢的，会和自己说，他们做父母的听从儿子安排去提亲就好了。 至于小儿子，整天混不吝清的样子，还是再等个两年就好。 儿子毕竟是娶妻，娶到家里来，女儿就不一样了，要到别人家里生活。 他们本来就是农户出身，对于男方的条件不挑，只要男的为人和善就好，对女儿好就行。 最近上门的媒人和男方母亲，也是不少的，但是，经过他们相看，筛选，也有很多合适的人家。 只是卡到了女儿这一关，方氏也是惆怅。 “娘，娘，我错了……我错了……娘，你看表妹难得来一趟，你赶紧有什么话，想要和表妹说的，赶紧说，一旦表妹进了深宅大院，你想要见，可难了……”宋和菁见母亲的矛头，想要的对准自己，赶紧把苏馨晴拉出来。 歉意的看着无辜的苏馨晴：“表妹，娘说的是，你仔细听着吧。”说完便一溜烟的也不见了。 方氏看到女儿的背影，不住的叹气：“晴丫头，刚才舅母的说的，你记下了没有？” 苏馨晴看到厢房里，就剩下自己，赶紧点头应下。 很快转移了话题，茶馆和宋和汇的事情，都一一问了一遍。 这才知道了，舅母住的巷子和茶馆附近，多了许多的官差巡查。 本来经常过来打秋风的地痞流氓，也少了很多，还有衙役提到了镇北侯。 宋家的人，才知道是楚巍打过招呼，就是锦衣卫也有人过来喝过茶水歇歇脚。 周围的试图想要找事的人，更是不敢动了。 所以，最近的生意明显好了不少。 说到这件事，方氏心情好了许多，毕竟有些地痞流氓也都是看人下菜，有些头头，还是有些背景。 不然，也不敢在天子脚下胡作非为，当然也是旁支。 有头有脸的二世祖，也不会来这个偏僻的茶馆，直接去天香楼，百花楼，芙蓉阁这样的地方打架斗殴，才是符合他们身份。 苏馨晴从来没有想过，她以为楚巍只是一句客套话，没有想到，确是真的让人去办了。 一时也不知道对楚巍什么态度，去对待了。 午饭，大表哥并没有过来吃，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出宫，不知道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下午天刚擦黑，苏馨晴便带着山岚和半月回了镇北侯府。 自己到袁氏的主院请过安，原本以为袁氏像往常一样，只是派宫嬷嬷出来传话，哪里想到会请自己进去。 让苏馨晴没有想到的是，屋子里坐满了人。 第69章 何去何从 “儿媳给婆母，婶娘请安！” 苏馨晴行完礼之后，规矩的站在厅堂中间，像极了三堂会审的架势。 袁氏仍然高居主位，二房，四房和五房的婆媳几人都到齐了。 沈如烟像是没有见到苏馨晴进来一样，端端正正的站在袁氏的身后，并不见楚明珠。 看样子，并不适合未出阁的姑娘听，不由得想到了方氏叮嘱的话。 心中有些打鼓，不过，面上却不显。 “原来以为是个听话，不想确是个厉害的，老三媳妇，你嫁进我们侯府，也有多日了，楚巍至今还没有进过你们的院子，料想应该对你是不满意，这不，你娘家永安伯爵夫人，知道你不得夫君喜欢，又给你松了两个丫鬟过来，说是原来也是伺候你的，你这个嫡母做的也是大度，庶女出嫁了，还这么操心，大嫂，你说是不是？”四房张氏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续拱火。 又看向袁氏身后的沈如烟道：“如烟啊，说来，你加入侯府也一年多了，这个肚子还没有动静吗？我们瑜儿也老大不小，该有一个自己的子嗣了，大嫂，要我说，你也不要天天拘着如烟了，应该让他们夫妻多点时间，给你生出一个嫡孙出来，这样我们侯府也后继有人，老夫人肯定也高兴的啊。” 本来只是针对苏馨晴的计划，哪里知道这个话题，会到自己身上。 沈如烟气的要死，手中的帕子，更是攥到一团，涂着单寇的指甲，已经嵌到手心里。 “四婶，说的是，如烟知道了。”尽管不情愿，但是，嫁进侯府一年多没有嫡子仍然是事实。 她无从反驳。 “好了，说老三院子里的事情，说其他的做什么。”袁氏不悦的说道，睨了身后的儿媳一眼。 心中再是不快，都是自己亲自挑选的儿媳，还轮不到别人来插手大房的事。 “哦，大嫂说的是。”张氏让人赶紧把人带进来。 “奴婢叩见侯夫人，给侯夫人请安！”两道柔媚的声音，像是要把人的骨头，给化了一般。 齐齐的跪在苏馨晴的身边，根本不用看，便可以知道地上跪着的是谁。 不正是嫌弃自己这个主子，没有用的碧柔和慕蕊吗。 多日不见，似乎两人皮肤更加白皙了，只是两人不是跟着苏馨研，已经到了太子府了吗？ 这会为什么，又辗转到了镇北侯府，不免看向了沈如烟。 如果还有谁和永安伯爵府，关系比较近，那就是这个大嫂了。 “起来了，等下跟着你们主母回去吧，不必再到我这里来。”侯夫人袁氏漠然的吩咐道。 “是！”碧柔和慕蕊跪下谢恩。 事情已经交代完，袁氏便让众人离开，唯独留下了沈如烟。 众人也都是心知肚明，只是笑而不语的应好。 只是，苏馨晴带着新进府的两个姨娘，还没有走出多远，便被人喊住。 “四婶，五婶，不知还有何指教？” “看不出来老三媳妇，还是个翻书比变脸还快的人，”张氏嘲讽道， “四嫂，终究是老三的媳妇，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有点脾气也是正常。”五房的蒋氏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在府里也是一个老好人一个人。 不过，也只是在同辈的人中间，或者地位相当的人面前。 在她们小辈面前，仍然是夹枪带棒，不愧是可以和张氏一起，作了那么多年的妯娌，两人的关系，也是最好的。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用在两人身上更合适。 “两位长辈，还有其他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晚辈便回去休息了。”在外面晃荡了一天，苏馨晴早就累了。 要不然，刚才在袁氏的望竹轩，多少都要说几句。 自己不舒服，自然也不能让别人的日子舒坦了。 “你……果然就是个狼崽子……怪不得……” “四嫂，您是长辈，哪里能和小辈斤斤计较。”蒋氏笑着拍了拍张氏的小臂，安抚道，见对方不生气了。 才和苏馨晴说道：“老三媳妇，你该不是把两个姨娘领回去，找个地方随便看管起来吧？不然楚巍见到吧？” 苏馨晴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对方，不解的问道：“以五婶的意思，该如何安排她们？” 蒋氏：“……”被突然这么直白的问，蒋氏一时语塞没有反应过来。 尤其看到对方真诚的发问，蒋氏更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这？这？我如何能管的了……”只是话一出口，便看到对方笑的讽刺。 “既然五婶，不知道，何苦在这里拦着我，左右都是永安伯爵府送来了，只是把人送过来，就算了，她们两个的卖身契没有送过来，也不知道嫡母是什么意思？山岚，回头让人回去问问，是不是嫡母忘记了？怎么能送两个没有卖身契的姨娘到侯府呢，这是准备在侯府安插眼线吗？”苏馨晴前面还在激怒蒋氏，后面画风一转，直接转到黎氏的头上。 回头认真看着跟在身后的两人，不解的问：“你们不是跟着八妹妹一起到了太子府吗？怎么又被送出来了，是被太子妃赶出来了吗？” 碧柔和慕蕊，此时已经吓的说不出任何话了。 赶紧跪下了，身体更是抖如筛糠。 奴婢短时间内，连续换了两家，不是被主家赶出来了，就是发卖了，而她们两个明显都不是。 今日却出奇，还到了镇北侯府，而且两人长相又是极为出众的妩媚的人。 就是个鲁直的当家主母，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尤其还是高门侯府的当家主母。 苏馨晴余光看到宫嬷嬷，已经快步进了袁氏的主屋。 张氏婆媳和蒋氏，万万也没有想到，不就是两个丫鬟，身份却的如此的复杂。 不止没有卖身契，便塞进了镇北侯府，还有可能从太子府出来的丫鬟。 顿时，看向碧柔和慕蕊的眼神不善了，虽然说，太子是储君，但是只要没有登上那个位置，仍然是太子。 他们侯府历来都是忠君的，如果真是从太子府安排进来的，倒也无妨，但是，怕就是苏侧妃私下安排进来的，毕竟太子府的太子妃是蒋欣柔，也是未来光明正大站在太子身边的人，也只有太子妃的嫡子才是正统。 苏侧妃终究不过是一个妾室，算不得正统，更何况太子妃身后站的是蒋国公府。 相比之下，镇北侯府的选择，也是显而易见。 第70章 要想有权先搞钱 “三姑娘，三姑娘饶命！” “三姑娘，碧柔以后会听话的，请三姑娘不要把我们送回去，奴婢给三姑娘磕头。” 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人，并没有直接回答自己的话，苏馨晴也没有着急。 总归该知道的人，全都知道了。 “哼！什么东西，也敢来我们侯府耍伎俩！”张氏怒目看向两人，还真的当他们镇北侯府没有人了。 什么人，都敢到他们侯府插一脚，虽然楚瑜不怎么成器，但是，侯爷也还在壮年呢，真是欺人太甚！ 一甩衣袖，便直接走了。 蒋氏见到张氏走了，冷冷的看着地上跪着颜色极好的两人，也跟着走了。 果然，还没有等苏馨晴带着两人回到自己的院子，便被宫嬷嬷重新带走了。 “姑娘，碧柔和慕蕊会死吗？”半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毕竟在一个院子里里面十几年的感情。 虽然以前两人也没有少欺负她，但是，到了生死的关头，半月还是忍不住的心软。 “恩，可能吧，路是她们自己选的。” 更何况上一世这两人，也是背叛了她，更是黎氏手中的一把剑，甚至在贺家，自己对待他们比半月还好，结果仍然没有换来对方的真心，帮着黎氏和苏馨桃一起欺瞒自己，枉死在后院，而这一世，她给过对方机会，仍然愿意做黎氏手中的剑，那就不要怪自己了。 苏馨晴看着外面的夜色，思绪已经飘远。 半月还想继续给碧柔和慕蕊，求情，被山岚打断：“半月，主子跑了一天也累了，你去小厨房看看给主子烧的水，好了没？咱们伺候主子洗漱吧。” 听到山岚的话，半月也看到出神的苏馨晴，忙说，自己糊涂了，便匆忙出去了。 晚上的时候，主仆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山岚悄悄出了扶风榭，往侯府的前院而去。 往后半个月的日子，苏馨晴的日子，总算过的还算平静。 倒是山清从外面带消息进来，说是侯府送回永安伯爵府的两个小丫鬟被发卖了。 苏馨晴没有绣花的手，都没有停一下，表示自己不在意。 半月想要问，但是，见到主子的态度，也没有多言。 山清便继续说了下去，京中蒋家又重新开了一个酒楼，叫海地捞，每个人只需要二百文银，就可以吃饱，里面的好酒好菜管够。 这两天刚刚开业，很是热闹，在京城中最热闹的街道上，一楼还有听曲的地方。 二楼则是更为清雅的包间，还供应瑞福楼的栗子糕，芙蓉糕，以及替天香楼的竹叶醉，很得京中很多小姐夫人的喜欢。 收费也比一楼贵，一两银子一位。 今天是开业第三天，外面排队取号的人，已经到半个月之后。 每天二楼开放二十个名额，一楼有一百个，也是不够的。 半月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山清说的海地捞，给吸引住了。 “姑娘，瑞福楼的栗子糕和芙蓉糕，可是排队都很难买的到，一斤糕点就要一两银子了，如果有人只吃糕点，那岂不是要赔死吗？更何况，还有那竹叶醉，更是一坛酒难求，怎么还有这样做生意的？怪不得这个的海地捞，生意这么好，如果能去吃一顿，怎么算蒋家都是亏本的吧？”半月很是不能理解，天下还有这样做生意的。 “还有这样的好事？竹叶醉在天香楼一坛酒可以是要卖一两五钱银子，如果我和山雾去喝上一坛，岂不是就赚回来了？真的不限制，给了银子就可以随便，吃吃喝喝吗？”山岚眼睛都要亮了，似乎好酒好菜，就在眼前一般。 山清点头：“据出来的人，是这样说的，具体的奴才也不是很清楚，我和山雾没能拿到号，现在门口的号，也已经炒到三两银子了，二楼的号，已经排到十两银子一位了。” “啊……”听到山清说出三两银子，就已经很惊讶了，更何况还有十两银子的。 “如果我有这么多钱，还用去他那里，直接去天香楼，吃炙烤的羊肉喝竹叶醉，不好吗？”山岚一语中的的不满的说道。 原来以为，很便宜可以吃到一顿酒肉，喝到心心念念的酒。 却，没有想到只是进门就要收好几两银子，怎么算，都是不划算的。 “那，这两日进到里面的人，多吗？都是什么人？”苏馨晴听到是蒋家的产业，想都不用想，这么新奇的行业，是谁出的主意。 山清这阶段在后院，走动，也多少了解了一些新主子的喜好和脾性。 所以，在打探消息的时候，也都是根据苏馨晴的癖好来的。 知道，自家主子不是普通的深闺妇人，做事更加认真勤勉，把自己的探听到的事情，说了一番。 “回禀主子，奴才也觉得奇怪，进去吃东西的人，还好，有周围的商户，大户人家出门办事的管事，还有城外的人，世家公子姑娘贪图新奇的，都还好，只是门口准备卖号的人，奴才怎么看怎么奇怪，中午的时候，便就跟在他们身后，果然都是去了蒋家管家的别院里，想来都是蒋家找来的人。” 听到山清说到这里，苏馨晴才证实了自己的猜。 蒋欣柔果然搞了上一世，某个奶茶的营销的那一套。 先雇人过来排队，提高自己的知名度，后面品牌效应起来了，再把前期投入的钱，收回来。 主打一个前面亏本，后面血赚，而现在蒋欣柔把黄牛号卖那么贵，前面也不会亏，后面一样会赚钱。 看样子，蒋欣柔已经想开了，要想有权，没有太子的疼爱，还是需要先有钱。 “我的天，山清，如你所说，如果我想进去到一楼吃东西，需要先付三两银子的取号费用，还需要再支付二百文钱？”山岚掰着自己的手指，不是很肯定的说道。 “是，这样的，没错！”山清如实点头。 “二楼，有瑞蚨祥的糕点，天香楼的竹叶醉，前后加在一起需要花费到十一两纹银？” 山清再次点头。 山岚：“……” 第71章 张问蕊出阁 相对于山清说到的“海地捞”酒楼的事情，苏馨晴还是对于太子府的动静比较感兴趣。 苏馨雅连带着整个永安伯爵府，被人针对了。 因为张国公府张问蕊的出阁的喜宴，居然没有往永安伯爵府送喜帖，连带着太子府的苏侧妃也没有。 至于自己有没有，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袁氏有，到时候带不带自己，也全靠袁氏的心情。 虽然她不是很想出门，但是，掌握在别人手中的命运，让人挺不舒服的。 让半月拿了十两银子给到山清，便让人出去了。 哪里知道半个时辰之后，再次看到山清满头大汗的样子。 苏馨晴不解的看着对方。 “三少夫人，这是三公子让奴才带过来的请帖，三公子说，你想去就去，不想去，送些贺礼过去就行，这是三公司前院私库的钥匙，三公子那里有一把，三公子说，这一把留在三少夫人这里。”说着山清从怀里拿出一份烫金的喜帖，还有一把库房的钥匙。 规整的放到了苏馨晴旁边的案几上。 苏馨晴：“……” 本来还想着受窝囊气也就罢了，最起码自己还能省事，这个理由都劝服自己了。 现在楚巍突然让山清送过来的请帖，苏馨晴又纠结了。 “三公子，当日会过去吗？”不管了，无论结果去不去，先打一竿子的过去。 看看楚巍的意思如何，如果对方去，自己就不用过去了。 如果对方不去，自己更是不用过去了。 如此，已经打定了不去的主意，尽管嘴巴还没有认输。 “这？奴才不知？三少夫人，奴才现在再去前院去问三公子，再回来回禀的三少夫人？”想通了这些，山清很快消失在扶风榭的院子里。 苏馨晴：“……”很想说，你不用问了，反正我是不想去。 只不过，山清已经不见了踪影。 “姑娘，张国公府的嫡出的姑娘，不正是……”当年想要嫁给自家表少爷的大家闺秀吗？为此，自家表少爷，还离京了好几年。 半月虽然知道不该对主子的事情插手，但是，上一次在世子府的意外，还心有余悸。 “恩，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等山清回来，山岚你跟着山清一起到前院去挑几件东西回来，等到后天送往张国公府。”打定主意不去，礼物方面也随意很多，多少都不会丢自己的面子。 反正丢的也是镇北侯府和楚巍的脸面。 在这个时代，女性是没有那么多的脸面，只有一些贤德的名声。 终究贤德的名声，她也不想要了，就没有什么可以绑架住她。 所以，只要她想摆烂 ，便可以饿不死摆烂到死。 给别人挣脸面，要花自己的钱，想都不要想，她赚那一点钱，容易吗！ “额？是，主子 。”山岚有些不明白，刚才还兴致盎然问三公子的事情，转眼就说不去。 山岚在旁边听的，也是蒙蒙的。 不过，还是点头应下了。 第三日，苏馨晴还是被山岚和山蕊收拾的，如出水芙蓉一般，扶上了马车。 “姑娘，奴婢在永安伯爵府伺候您十几年，这次是您最好看的一个妆容，山蕊姐姐的手，可真是巧，奴婢回去之后，一定也要向山蕊姐姐学，每天都把姑娘您打扮的跟仙女一样。”半月认真的看着自家主子，脸上的自豪和欣赏赤裸裸。 不过，并不是让人讨厌，而是纯粹的欣赏。 苏馨晴也是无奈，想到那天晚上并没有再折返的山清，反而等来了楚巍。 一张清俊冷厉的脸，第一句话，就是问自己：“你不想去？” 语气中的冰渣子，可以随便冻死一只黄牛，苏馨晴哪里敢实话实说。 只是说，怕自己做不好，给镇北侯府丢面子。 男人便转身离开了，第二日便让正一送过来了云锦的衣服和一套红珊瑚的头面，甚至连手帕都搭配好了。 很想问，你们家大人，都是这么空闲的吗？ 苏馨晴看着跟楚巍一样很少笑的正一，还是闭嘴了。 以防那个煞神，再过来。 同时有些后悔，昨天那么好的机会，没有找对方谈以后的事情？也顺便看看对方有没有什么计划。 或者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有喜欢的，可以抬上来，这样也省的有人惦记他的后院。 选自己喜欢的，总比被人强塞进来不喜的，要好上很多。 很快便听到外面的喧哗声，镇北侯府的马车也逐渐都停了下来。 “三嫂嫂，你赶紧下来，咱们去后院去看看张姐姐，听说今天张姐姐出嫁，凤冠可是宫里的张贵妃专门找皇上要的恩典，让皇宫的御用的匠人给张问蕊打造的，嫁衣也是皇上赐下的，说是只有的主公才有资格穿的香云纱，张姐姐的待遇，整个京城，可是头一份。”楚明珠在马车外面急促的催促，似乎去晚了，张问蕊像是要跑掉了一样。 苏馨晴下车的时候，便看到正在张望楚明珠。 而这一次，不知道为何楚珠巧也老老实实的站在楚明珠的身边，见到苏馨晴下来，满脸的不屑。 再次确认楚明珠不打算先走，只有不情不愿的继续等待。 苏馨晴的马车靠后，这会，袁氏，张氏，蒋氏已经带着人到了张国公的大门口了。 丝毫没有想问后面他们的意思。 几人这样的态度，自然是不想让自己沾上去，毕竟她一个妇人，需要的是以张国公府儿媳的名义和世家的儿媳社交。 不是经常待在未出阁的姑娘中间，明摆着就是孤立自己，认为自己够不上镇北侯府儿媳的身份，毕竟只是一个庶子的正妻。 最明显的是，二房的赵氏婆媳两人没有过来。 所以，四房，五房和大房是老太太嫡亲的儿子，只要老太太一天不死，袁氏无论哪种场合，都免不了带上四房和五房的人。 即使袁氏，再怎么不愿。 “走吧，三嫂嫂，不知道平筱，是不是还在生气？都过去这些天了，一点音信都没有。”楚明珠忍不住抱怨。 “二姐姐，要不然等一下，我陪你一起到张四姑娘的院子看看吧，那天我远远的见到张四姑娘似乎很生气的样子，二姐姐你和三嫂嫂，说了什么话，把张四姑娘给得罪很了？”楚珠巧眨着眼睛，一脸的好奇。 “没事，这是我和平筱之间的事情，你瞎掺和什么！”楚明珠不耐烦的看着对方，然后不再理楚珠巧这个跟屁虫。 拉起苏馨晴的胳膊，就往张国公府里面走。 没有细看从马车上下来的苏馨晴今日的变化，一心想着怎么把楚珠巧甩开。 真是太讨厌了，在府里经常粘着她就算了，怎么今日出门又黏上来，为此她已经损了一支很是喜欢的碧玉的珠钗，一只金手镯，三套母亲刚让人给自己做的新衣，五匹最式样的锦缎，三本古籍等。 院子里的兰花，也都楚珠巧给挖走了两颗，心疼就要死。 价值不是很高，但是，确是她自己每天浇水施肥，看着一点一点长大的。 所以，今日看着楚珠巧穿着从自己那里，要过去的衣裙，心情更加不好。 “啊……二姐姐，三嫂嫂，你们怎么走那么快，等等我啊……”楚珠巧见到两人快步带着丫鬟婆子离开，没有要等自己的意思，一跺脚，气呼呼的跟了上去。 如果不是母亲，让她跟着楚明珠，她才不要缠着对方呢，蠢笨的很。 不是讨论衣服首饰，就是书籍，相当的无趣。 第72章 以不变应万变 张问蕊的院子，在富丽堂皇，百年传承的张国公府里，也是最好的位置。 偌大的地方，更是被围得水泄不通。 仅仅是张家的姑娘，已经外嫁的和未出阁，占据了一个角落。 可见张国公府人丁兴旺，显眼的位置，摆放着皇宫里御赐的物件，珍珠首饰，布料布匹，各种稀世的摆件，名家字画等，上百个奴仆站在周边。 只是需要等到吉时，跟在张问蕊的身后一起到四皇子府。 各家的小姐，从张问蕊的屋子里出来，全都在周边看着陪嫁，尽管谁都没有明说，但是似有似无的眼神，落在这些陪嫁上，也是很容易让人看出来的。 语气中也都是对张问蕊的羡慕，就是楚明珠见过这些好东西，也是经过的时候，盯着看了很久。 更何况，还有苏馨晴，这个没有见过什么好东西的人，尤其很多都是皇宫御制的物品。 还真不是有钱就可以买的到。 尤其一对蓝釉描金粉彩开光转心瓶，蓝色的沁人心脾，上面的粉色牡丹也是栩栩如生。 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哼，果然是庶女，上不了台面！”楚珠巧刺耳的声音，立刻打破了众多贵女的小声讨论。 有些人好点，但是，已经有人脸色不好了。 看向楚珠巧的眼神，自然都是带着怒意，一甩衣袖很多都离开了。 此时的楚珠巧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了，恶狠狠的看向苏馨晴：“我说你呢，你为什么不答话？” 苏馨晴更加迷茫了：“珠巧妹妹，何时跟我说话了，我怎么不知？” 楚珠巧听到苏馨晴理所应当的回答，一口恶气堵住不上不下。 片刻之后，带着身边的丫鬟跑走了。 “明珠，刚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没有，三嫂嫂，走吧，不用管她，小孩子脾气，一会就好！” 是的，楚明珠一直把楚珠巧的当做小孩子，所以每次被她缠的受不了，便是拿东西打发。 所以，最近损失惨重。 “恩，走吧，我们进去吧！” 等她们离开，众人才反应过来，问起身边的人，刚才美貌的妇人是镇北侯府哪位公子的夫人。 “你们可知，刚才跟在楚明珠身边的妇人，是谁？我怎么从未见过？” “这？我也不知，只不过，看起来身份不简单，她身上穿的的可是价值千金的云锦，真是好大的手笔，该不是镇北侯府的世子妃吧？刚才听闻楚明珠喊她嫂嫂？” “哪里啊，镇北侯府的世子妃，是沈家的大姑娘，我堂姐，你们不要弄错了，这不过是镇北侯府庶子的正妻罢了，哪里能是和我们堂姐比拟的，哼，也不过是一个伯爵府的庶女！” “啊，这样子的，呵呵……沈月姑娘，对不住了。”小姑娘意识自己认错人了，赶紧和沈家道歉。 拉起身边的小姐妹，走了。 说话的人，正是和苏馨晴有一面之缘的袁静珍。 见到其余人离开了，袁静珍看向刚才苏馨晴离开的方向，眼中的怨毒质之意，毫不掩饰。 肌肤白皙如雪，细腻如丝，仿佛吹弹可破；柳叶眉樱桃嘴，难得的美人。 不过，跟自己一家无缘罢了。 大红色的喜服鲜艳夺目，上面用金丝线绣着凤凰和云霞图案，闪耀着华贵的光芒； 满头珠翠点缀其间，更显得雍容华贵、富丽堂皇。这位新嫁娘面若桃花，眉如远黛，眼含秋水，唇不点而朱。 苏馨晴即使远远的看过去，也能感觉到张问蕊幸福的一生。 真是会投胎中的种子选手，所有的buff都叠满了，想要不幸福都不行。 除非想要鼓动四皇子造反。 苏馨晴跟在楚明珠的身后，恭贺了几句吉祥话，便被周围的人给挤了出去。 别人不认识她，但是不会不认识楚明珠，所以，很快两人便分开了。 “三姐姐？” 听到有人喊，苏馨晴便看到很久没有见过的人苏馨婉。 只是，苏馨晴不知道，自己被人注意很久了，苏馨婉开始也不敢认，如果不是苏馨晴行为习惯变了很多，但是，身边的半月，却是没有变化的，苏馨婉也不会在桑柔和芳馥的知指认下，认出苏馨晴。 “四妹妹好，今日，四妹妹怎么过来了？哦，七妹妹也在？七妹妹好！” 碰上苏家的人，苏馨晴只能自认倒霉。 苏馨茹早就被苏馨晴满身的珠翠，还有身上的华服惊呆了。 不过，还是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收敛了心神，想象一下自己嫁进张国公府也会有这样的待遇。 心里便平衡多了。 “三姐姐，真是贵人事忙，出嫁这么久，很少回家看望祖母和大伯父大伯母，便算了，怎么遇见我们往日的姐妹，三姐姐也高高在上，是认为我们现在的身份，高攀不起，镇北侯府三少夫人的身份吗？”苏馨茹见周围还有其他人，小声的说道。 不过再小的声音，也遮掩不住尖酸刻薄的味道。 苏馨晴皱眉，正身道：“两位妹妹既然还有其他的事情，姐姐就不打扰了。” “三姐姐，祖母在旁边的院子说话，您不过去请安，她老人家惦记你，可是惦记的要紧，三姐姐，何不跟妹妹们一起给祖母去请个安，再去游玩，耽误不了姐姐太多的时间，当日三姐姐回门的时候，没有见祖母就的回了，祖母可是伤心了许久。”苏馨婉没有压着声音，满脸的笑意，像极了李姨娘风华正茂颜色最好的时候。 只是不知道苏馨婉，这副好相貌，有没有笼络住贺元明的心。 苏馨晴双眼微眯，看向苏馨婉好心情的说：“四妹妹哪里话，姐姐原先不知道祖母来了，既然今日祖母来了，做孙女的自然过去请安，走吧，两位妹妹！” 苏馨茹冷哼了先走了一步。 苏馨婉已经是永昌伯爵府的儿媳妇，自然不能像苏馨茹一样任性。 更何况苏馨婉的性格，像极了李姨娘，一贯的会流于表面。 尤其知道自己的夫君，不喜自己之后，更是会揣着明白装糊涂。 山清每次回来，也会带来一些永昌伯爵府后院的消息。 第73章 男人的阴谋诡计 苏馨晴忍不住的看向桑柔和芳馥，见两人恭敬的站在苏馨婉身后，姣好的颜色，站在苏馨婉的身边，也会黯然失色很多。 毕竟自己的父亲苏崇，无论是挑正妻和姨娘的眼光，还是值得肯定的。 妥妥的就是一个视觉动物。 因此，子女的颜色也都是极好，桑柔四人，也只有在自己的暮雪院，自以为是，认为自己是顶顶好看的的丫鬟。 真正到绝色无辜小白花的苏馨婉的面前，还真是不够看，但是，也不耽误，给贺元明做通房。 贺元明不愿被外人说，是个喜新厌旧，姨娘一个接一个抬的人。 想要在苏馨雅的心中，做个钟情的男人。 所以，即使为了缓解男人的正常需求，也不会放在明面上。 上一世养在外面，这一世外室没有查到，反而偷偷睡了苏馨婉身边的人，而苏馨婉现在仍然是一个人独守空房。 而相对的桑柔和芳馥，则是幸运很多了。 苏馨晴真的替苏馨婉叫屈，就因为是苏馨雅的妹妹，那个贺元明为了表心意，居然娶了心爱女人的妹妹，而不碰。 要了丫鬟，都不要苏馨婉。 啧啧啧……在嘲笑苏馨婉的同时，不免想到了上一世的自己。 不知，为何，苏馨晴还是心善，让身后的跟着的人，离的远了一些。 山岚主动拦下了苏馨婉身后跟着的两人，待到一定的距离，才重新慢慢跟上去。 “四妹妹？你可有听过江南的一个奇女子的故事？” “三姐姐，有话不妨直说，三姐姐，果真是变了，看样子镇北侯府的日子也不太平，让三姐姐这样不善言辞的人，都跟妹妹在这里兜圈子了，可真是人人都有七巧玲珑心。”苏馨婉原本以为对方要因为刚才的事情，拿捏自己，嘲讽自己，没有想到居然还好心情的给自己讲故事。 苏馨婉现在算是知道了，整个永安伯爵府，也就是姨娘为自己考虑。 至于嫡母和祖母，有用才会喊自己回去，既然帮不到嫡姐和兄弟，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根本不会相信，自己平时没有少欺负的人，如今会对自己和颜悦色。 更何况，苏馨晴自己的日子，还不如自己呢！ “说是江南有个姓贞的姐妹两个，双生子，除了性格，几乎长相就是一模一样，姐姐温柔娴淑，早早就定了人家，妹妹性格活剥好动，不得很多主母喜欢，不过，姐妹两仍然是同一天的出嫁，婚后姐姐的日子自然举案齐眉，琴瑟和鸣，而妹妹则是迟迟没有圆房，直到一年后，妹妹的夫君就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儿子，说是养子，不足三岁，妹妹含辛茹苦的养大。 直到十年后，妹妹惨死在后花园，是被夫君，儿子，婆婆沉塘，一年后，迎娶了一个外室进门，就是养子的亲生母亲，大婚当天，新娘也同样惨死在后花园的当初的水塘，有人说是妹妹过来锁魂了，有人说，是被人害了。 不过，他夫君仍旧没有伤心，继续生活，又娶了女子的孪生姐姐，原来如珠如宝，又生了一儿一女，过完了后半生，只是在女子姐姐过世的时候，女子的夫君也一杯毒酒跟着去了，临死之前，把养子也送去了边关，战死了，给自己的心爱的女人的孩子，铺好了路。 四妹妹，你说，这个夫君是无情呢？还是痴情呢？那妹妹的一生又算什么呢？笑话吗？” 苏馨晴真真假假的说了一遍，见苏馨婉脸色略显僵白，脸上依然挂着笑，笑意不达眼底。 穿过垂花门，便看到这边的院子，多了更多的妈妈和婆子。 想来也知道，长辈们喜静，张国公府，专门腾出的地方给上了年纪的长辈聊天喝茶的地方。 苏馨茹，已经快几步，找到了的老太太身边的妈妈，很快他们三人被带了进去。 不过，让苏馨晴没有料到的是张家老太太，这会居然也在厅堂里说话。 姐妹三人，先后请安，便站到了一边。 卫氏一直守在老太太身边，见女儿进来了，赶紧让女儿往张家老太太身边推。 这边是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请老太太出山的原因，还是给自家女儿铺路。 大房得罪了国公府，他们三房又没有，更何况还有茹儿的婚事。 这两天，已经把黎氏和苏馨雅骂的狗血淋头，更是在老太太面前，已经哭了好几次，才能请的动老太太出山，要不然自家茹儿的婚事，如果因为苏馨雅关系，有任何的闪失，想要吃了黎氏母女两个的心，都有了。 “茹儿，还不赶紧过来给张老太太请安，你不是在府里还惦记了，张老太太的身体吗？”卫氏见到两位老太太都在打量三人，赶紧把自家女儿给单拎出来。 同时心里暗暗叹气，女儿怎么把这两个小妖精给带过来了。 不是长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气势吗。 只是，卫氏也只是敢，心里叹气，面上仍然笑颜如花。 张老太太年岁虽然上去了，到底没有眼花耳聋，也听说了二儿媳妇给孙子结了这门亲。 自然不能驳了卫氏的面子，笑着把苏馨茹夸奖了一遍。 苏馨茹心中很是高兴，能得张家老太太的认可，虽然这会不见自己未来婆母，也认为自己在张家的地位稳了。 已经得到了国公府的老太太的认可。 “苏老夫人，这就是你的另外两个孙女吧，这个丫头，我还是有印象的，是嫁到了永昌伯爵府吧？这个孙女？又是哪个？怎么从未见过？已经嫁人了？许了哪家？苏老夫人，还真是好福气，一个两个孙女长的都是妍丽无双，羡煞旁人。” 而张老夫人最后看的人，自然是苏馨晴。 “臣妇苏馨晴，永安伯爵府三姑娘，夫君是镇北侯府三公子楚巍，任职于北镇抚司。”苏馨晴并没有等自家祖母替自己回答，因为老太太现在迷茫的眼神，苏馨晴很是担心，对方喊错了自己的名字。 为了显示自己善解人意，还是替自家祖母分忧了。 第74章 意外之财 “你……呵呵!”张老太太满脸的和气，看向小辈的眼神，都是带着慈爱，见到苏馨晴不问自答，也没有放在心上，反而笑了。 “你倒是个言辞伶俐的，镇北侯府的三子，倒是见过两面，是个可靠的，你的这个婚事，倒是不错。” “是，张国公府老夫人，晚辈也认为嫡母很是心疼晚辈，如若不是今日嫡母身体不适没有来，晚辈多少也要感谢嫡母的大恩大德。”苏馨晴发自肺腑的说道。 左右不是嫁到永昌伯爵府被贺家母子磋磨，其余嫁到哪里都是不错的。 说起来，她也是很是感谢贺元明的母亲，感谢当年，没有看上自己。 “呵呵……你倒是个孝顺的，苏老夫人，你是个有福气的，儿孙都比较争气，这孙女也是一个赛过一个的能言会道，长相又是这般好。”张老太太说着让人给苏馨晴地上了见面礼。 “这是给你的，你的几个姐妹，早些年见面的时候都有。” “是，谢过国公府老夫人。”身后的嬷嬷递过来的是，一个攒金的的镯子，上面镂空花开富贵的纹样。 本来金器，应该庸俗的，只是这只镯子，不光没有庸俗之感，还显得更加矜贵。 不是金子本身的价格，而是镯子的工艺繁复，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匠人可以完成的。 得了长辈的赏赐，还是个这么好看的物件，苏馨晴的笑容真诚了许多。 张老太太见到，更是笑容可掬，看向苏馨晴的眼神也更加满意，还叮嘱对方，无事的时候，可以到国公府坐坐。 苏馨晴余光见到苏馨茹和自家祖母的脸色，黑如锅底。 尤其卫氏，看向苏馨晴的目光，像是带了刮刀一样。 “是的，三姑娘，以后你七妹妹也是要嫁进国公府，你在镇北侯府，又不需要你管家，闲着无事，正好和茹儿多走动走动。”卫氏瞄向对方手上的金镯子，见惯了好东西的她，一看就可以看出，这个镯子的毕竟出自皇宫。 只是没有想到本该是自家女儿的物件，带到了程咬金的手腕上。 “是，三婶婶说的是，馨晴知道了。”好处已经得了，让别人多说两句，苏馨晴还是可以忍受。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三丫头……” “原来，馨婉在这里，陪国公府老夫人和苏家老夫人说话呢，我还以为儿媳妇你去了哪里呢，让邱妈妈找了你好久，都见不到人影，你说你这孩子，说要到两位老夫人面前侍奉，难道我着做婆婆的，还能拦着你，不成？”永昌伯爵府的当家夫人，元夫人，带着人走了进来。 先是给两位老夫人见了一个晚辈礼，笑脸盈盈的站到了两位老夫人的面前。 端的是一个大家夫人的做派，但是，说出来的话，忍不住让在场的老夫人皱眉。 “四姑娘，你既然都已经嫁到贺家，就应该好好在婆母面前侍奉，哪里能这么贪玩 ，知道你姐姐妹妹在，便随意过来了，让你婆母着急。”苏家老太太和善的脸上，逐渐不悦的起来。 不过，还是跟旁边的国公府老太太，道歉道：“孩子大了，都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估计经常拘在府里，也是想念家里的姐妹的，一时忘记也是常有的，我们年轻的那会，刚做人妇，也是有些出阁的行为，总归，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老姐姐，您说是不是？” “哎，无论年轻人贪玩也好，规矩忘了也罢，做事光明磊落便好。”说完张国公府老太太便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多言。 连续被两人冷嘲暗讽，元夫人心里早就翻江倒的不满，碍于身份和长辈，她才僵硬赔笑。 并没有多说话，冷眼看向给自己带来这些侮辱的儿媳。 苏馨婉嫁进贺家已经一两年的光景，多多少少知道婆母做过的事情，和惩治人的手段。 折在婆母手中的姨娘和庶子庶女，没有五六条，也有三四条。 基本上都婆母和贺家压了下来，但是在高门大户的人精的眼中，对于婆母的手段，也是不屑。 因为多数达官贵胄家里，很多都是信奉佛教的，对于杀生，尤其是人命，都是比较慎重。 更何况大厉朝的律法，也是不允许，但是，总有一些人可以逃脱律法之外，只要罪证消灭的够快，钱花的到位。 也没有就那么多的人，吃饱了撑的，一直盯着跟一个伯爵府的大夫人过不去。 只是无论婆母的手段如何，总是入不了很多人的眼。 而面前的张国公老夫人，便是其中之一。 “馨婉，这位是？”元夫人像是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上下打量苏馨晴。 “元夫人安好，两年前有幸在永安伯爵府，见过夫人！” “哦……是你啊……”元夫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而后面色沉静下来。 拜别了两位老夫人，带着不知所措的苏馨婉离开。 苏馨晴看到两人离开的身影，也借口告辞。 无论侯夫人的态度如何，他还是要紧跟对方的脚步。 正像前世婆母所说，已经嫁为人妇，还需要侍奉在婆母的左右。 更何况侯夫人不喜她，她更是喜欢过去了，尤其在这种场合，对方也不会说什么过分的话，她更是如鱼得水了。 沈如烟紧紧盯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人，很是不明白，做人为什么可以这么没有眼色。 无论她和婆母，说什么，对方都是笑着稳如泰山。 “三弟妹，等下要去四皇子府吃喜酒了，你还是到自己的马车上吧！”见到婆母已经按捺不住的怒火，沈如烟很是担心，等下婆母会随意找个由头，训斥到自己身上。 “好的，大嫂，婆母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大嫂尽管说，不要跟我客气，虽然我瘦了点，但是，我力气还是挺大的。”看到其他人，基本上都上了马车，苏馨晴也没有耽误。 走回了自己的马车旁，在山岚和半月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等着镇北侯府的车队一走，便跟在后面。 “姑娘，奴婢看侯夫人和大少夫人，不怎么开心的样子，她们怎么了？是见张家姑娘嫁给四皇子，做了四皇子妃，咱们府的明珠姑娘，错失了机会吗？”半月的大胆发言，成功引起了山岚的注意力。 一双眼睛，写满了，“你真勇敢的字样”。 第75章 撕破脸 “山岚姐姐，怎么了？我哪里说错了吗？”自从她家姑娘在府里看到侯夫人和大少奶奶，两人就是很奇怪。 说话也是阴阳怪气，她想不多想，都不可能。 一会宫嬷嬷说侯夫人闲闷，这里人太多。 一会大少夫人指挥自己姑娘去端茶倒水，这么磋磨他们姑娘，她们还不开心，难道不是嫉妒张国公府家的姑娘吗！ “没有，没有，我觉得半月你说的非常对。” “是吧，咱们侯夫人和大少夫人就是嫉妒张家姑娘嫁给四皇子。”半月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便不再争论了，听着外面的叫卖声，有些怀念以前钻狗洞的日子了。 等到大多数的宾客到四皇子府，四皇子出门迎亲的队伍，还没有回来。 早到宾客仍然被分到了前后院，在这里苏馨晴见到了黎氏和太子府的人，蒋欣柔和苏馨雅也都和谐的坐到一起。 远远的看过去，像是自家姐妹一样，在说笑。 而，何媚儿则是心不在焉的四处在观望。 视线在对上苏馨晴时，短暂的停留了片刻，便移开了。 “臣妾拜见太子妃！苏侧妃！” “女儿给母亲请安!”苏馨晴的声音不大，但是今日的装扮太过于耀眼，让在座的人，都不由的看了过来。 黎氏还在和苏馨雅说着事情，对于突然出现的人，先是愣神了须臾。 熙妈妈在对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黎氏才再次看向苏馨晴。 看着从一开始的嫌弃，到不久前的稍有姿色，或者说是继承了原来宋姨娘的美貌。 而现在，已经脱胎成，犹如一朵盛开的牡丹，既雍容华贵又娇艳动人。 面庞如白玉般细腻，身姿婉约而优雅，一举一动都流露出温婉的气质。 身着华丽的衣裳，轻步款款，说话的声音甜美而柔和，像是山涧的清泉，涓涓细流，让人心旷神怡。 黎氏看着这个样子的苏馨晴，再看向自己的大女儿，如果不是在皇子府，她现在一盏滚热的茶水，都要砸在庶女的脸上。 一脸的狐媚的样子，这哪里是蠢笨如猪，跟在章嬷嬷的身边，学不会任何东西。 刚才的宫礼，行的挑不出任何错，一颦一笑，均透露着女儿的影子，但是配上狐媚的长相，是想要做什么？ 头上的价值连城的头面，以及身上的价值千金的华服，是故意来打自己的脸的吗？ 暗讽自己有眼无珠，被戏弄十几年吗？ 跟黎氏一样想法的人，还有章嬷嬷，毕竟章嬷嬷在皇宫大内十几年。 苏馨晴装聋作傻，十年之久，还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让最近一两年在太子府呼风唤雨的章嬷嬷，狠狠的扎了一根刺。 附在苏馨雅的耳边，说了好久。 导致苏馨晴维持半蹲的姿势，好一会，才听见蒋欣柔好心情的让她平身。 “你是苏侧妃的三妹妹，本宫记得你，既然是苏侧妃的妹妹，也是本宫的妹妹，赶紧坐下吧。” “是，臣妾谢太子妃。” 可以坐着，有谁愿意站着等，不过，选择座位的时候，苏馨晴还是坐到了黎氏的身边。 总归，还没有闹翻，面子工程还是要给对方。 坐下之后，果然见到黎氏的脸色，更难看了，苏馨晴这才满意了。 “苏侧妃，原来你家中妹妹长的都如此的国色天香，如花似玉，妍侍妾长的已经算是颜色极好的，想不到你这个三妹妹，也是如此的千娇百媚，清肌玉肤，难得美人，永安伯爵大夫人，也是好福气，每个女儿都如此的出色！羡煞旁人，娘，您说是不是？”蒋欣柔坐在主位，一旁是蒋国公夫人，另外一边则是苏馨雅等苏家的人。 前面的话，自然是和苏家人说的，最后一句是跟蒋国公大夫人宋氏说的，看似征取对方的意见。 实则，只是需要自家母亲的附和。 “那是的，永安伯爵大夫人的福气，也不是人人可以有的，就像为娘只得了你和你姐姐两个女儿，只可惜的你姐姐是个福薄的，不过，爹娘，还有你在，总算可以得到安慰了。”似乎想到大女儿，宋氏的情绪不是很高。 不过，很快视线在扫到黎氏的时候，瞬间来了精神。 眼中的笑意满满，她有两个女儿又怎样，还不是都嫁给了太子作为正妻。 “国公夫人说的是，馨雅哪里有太子妃的福气，太子妃有您和蒋国公大人在，总会事事如意一生顺遂的，想要什么都会心想事成的，我们家馨雅是个没有福气的，投生在我的肚子里，哪里比的上太子妃。”黎氏咬碎了牙齿，笑着说道。 但是，看向位置上的两人，眼中是没有笑的。 既然不能和平相处下去，也没有必要委曲求全，毕竟现在太子膝下的龙凤胎，出自自家女儿的肚子。 “我们欣柔自然是有福气的。”宋氏听到黎氏恭维的话，立刻心情又好了不少。 心高气傲的继续说道：“不过，以前也没有听说你们永安伯爵府的庶女长的的如此出色，黎夫人口风真是紧，做我们国公府公子的正妻，不行，但是一个贵妾，我们国公府还是给的起。不过，现在再怎么说，都已经晚了，我看苏家的几个庶女都已经嫁为人妇了，也是可惜！” 对于流于表面的东西，一直都是的宋氏的的心头好。 从衣服，到头饰，再到院子里的花，都需要宋氏看的过眼，不仅仅自己的儿媳，就是庶子的正妻小妾，也都是宋氏看着喜欢才行。 所以，此时，宋氏才有此一问。 只是，说着无意，听着有意，黎氏面色涨红，手中的锦帕也被黎氏撕扯破了。 而周围的人，听着太子妃和太子最就宠的苏侧妃，两家的当家主母在你来我往，大气都不敢出。 只有何媚儿一个人，仔细看着苏馨晴，见对方丝毫没有在生气，不免又多看了几眼。 不过，何媚儿的思绪，很快被丫鬟喊走，一路往四皇子府偏僻的地方。 何媚儿非但没有什么惧怕，反而越走，越是兴奋。 一双眼睛更是频繁的东张西望。 直到被一双熟悉的手臂，给掐指住了腰身，何媚儿才露出了今日的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片刻之后，四皇子府新建的园子里，发出了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刚才带路的小丫鬟，紧张的巡视四周，唯恐有人乱入了园子。 第76章 家族助力 苏馨晴安静的坐着，听着黎氏和她们的唇枪舌战，指桑骂槐。 面容如同初升的明月，皎洁而清丽，眼眸深邃如秋水，唇瓣如樱桃般红润，微微抿着，透出一股不可言说的韵味。 苏馨雅，第一次开始正视自己这个妹妹，正如章嬷嬷所说，她并不似表面看起来的单纯无害。 有如此的姿色，应该是陪着她一起到太子府，或者嫁到对于永安伯爵府更有用的人家和公子。 而不是嫁个镇北侯的庶子，不仅仅与整个朝廷的官员为敌，还不受镇北侯的约束。 游离在大厉朝的官员派系之外，于她和整个永安伯爵府无用。 当初母亲把三妹妹嫁过去，便是已经放弃了她，因为实在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 镇北侯大少夫人沈如烟又需要这么一个好拿捏的性子贵女，便选中了的不善言辞的三妹妹。 事实证明，并不是如此。 如今看来，一切都是三妹妹的伪装，从性格和学识，容貌，都是做了隐瞒，就连她这个大姐姐也被排挤在外。 苏馨雅看向苏馨晴的目光，逐渐冷了下来。 “三妹妹，这些时日过的可好？”现在回忆起来当初在太子府苏馨晴的话，苏馨雅面上笑容更加亲切。 微微上翘的嘴角，犹如绽放的桃花，仿佛星辰落入凡间，璀璨夺目。 声音更是清脆悦耳，似清泉，似琴音，让人难以抗拒，忍不住的对着这样的美人，掏心掏肺的有问必答。 只有熟悉苏馨雅的人，才知道这才是苏馨雅这些年真正学到的东西。 和苏馨雅接触的人，无论是长辈和世家贵女，公侯府的公子，都会被苏馨雅蛊惑心扉。 章嬷嬷站在两人的身后，看见自家主子的变化，很是高兴。 “大姐姐好，妹妹在镇北侯府，自然是顶顶好的，婆母和善，妯娌见妹妹是新妇，也都是让着妹妹的，平时有什么好东西，也都是紧着妹妹，和在家中，几乎一样，并没有多大差别。”苏馨晴并没有直视苏馨雅的眼睛和如皓月一样的脸。 苏馨雅手中的擦拭嘴角的动作一顿，继续问道：“镇北侯府三公子，对三妹妹好吗？不过，姐姐看妹妹神色一定是极好的吧，想来妹妹的好事，应该也快了，姐姐很是替三妹妹高兴，可以嫁的这样的夫君，有时间妹妹带着妹夫到太子府坐坐，上一次听闻妹妹回门，很可惜没有见到妹夫，我和太子都惋惜了好久，妹妹那次为何走的如此的着急？” 每当苏馨雅笑时，周围的人，尽管心神都在黎氏和太子妃母子的身上。 不免，还是被姐妹两人的容貌，惊叹住。 一个温婉大方，一个则是妩媚动人。 众人心中不免对永安伯爵府夫妻两人，更加羡慕不已，女儿在他们这些家族，就是向上攀的主要途径。 有一个容貌出众的女儿，那是多大的荣幸，更何况苏馨雅还是容貌和才学，都让其他贵女望尘莫及。 学识是可以通过苦学的，但是容貌却是天生。 而永安伯爵府有这样颜色极好的女儿，不仅仅有一个，而是有好几个。 谁都没有想到的是，自从四皇子大婚之后，很多的当家主母，再给丈夫和儿子抬姨娘，或者通房，首要的标准，就是姿色过人。 反正姨娘总是要有的，何不找颜色好的。 以后如果生下容貌极好的庶女，好好培养，就是家族的一大助力。 也可以帮到自己的子女，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京城的富贵人间，都在高价从各种途径找到沉鱼落雁的女子。 很是让京城的媒婆和牙婆，大大的赚了一笔。 “多谢姐姐挂念，三公子待我很好。”苏馨晴微微低头，露出羞涩的神情。 对于带着楚巍去太子府的事情，绝口不言。 苏馨雅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情。 看着苏馨晴，状似随意地说道：“既然三公子对妹妹这般好，想必很快就会有身孕了吧？到时可别忘了给姐姐报喜。” 苏馨晴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她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章嬷嬷见状，连忙插话道：“大姑娘真是关心三姑娘，经常在老奴面前念叨楚大人为人狠厉，三姑娘在侯府，会不会吃亏，今日见到三姑娘一切安好，想必大姑娘今日可以睡上一个好觉，让老奴说，三姑娘是永安伯爵府几位庶出的姑娘里，最有福气的一个，婆母仁慈，后院只三姑娘一个人，就是大夫人送到镇北侯府，帮着三姑娘一起伺候的丫鬟，也被镇北侯府送了回来，可见楚大人并不似外面所传的一样，不近人情，实际上是体贴咱们三姑娘入微。” 苏馨雅笑着点点头，不再言语，等着自己三妹妹的回答。 她心中明白，苏馨晴此时定是不好受的。 毕竟，成亲许久楚巍连她的院子，都没有进过，更何谈怀孕。 如果不是拜堂成亲，估计两人连面都没有见过一次，可见传言非虚。 楚巍为人狠厉毒辣，心机深沉，以铁腕与冷血着称，行动如风雷般迅猛，他的每一次出手，都让敌人闻风丧胆。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痴迷于儿女情长。 所以，苏馨雅料定自己这个三妹妹在侯府的生活，并不是所言一样畅快。 此时，无论苏馨晴说什么，苏馨雅都不会再相信了。 也没有，必要再进行下去试探的话题。 “恩，章嬷嬷所言极是，三公子对我极好，我确是最有福气的一个。” “哼！” 苏馨晴刚想结束自己的话题，便听到轻声嘲讽自己的冷哼声。 “原来是八妹妹，没有想到八妹妹也来了，怎么刚才没有看见妹妹？”视线往下，似乎刚看到苏馨研端着的茶水，才恍然大悟：“原来妹妹是去给苏侧妃端茶水了啊，只是，妹妹这不是下人做的事情吗？为何妹妹会去做？” 苏馨晴惊讶的色声音，不算小，这边的动静立刻让蒋家母女觉察到了。 自是没有放过的道理：“三少夫人，难道忘记了，妍侍妾是作为苏侧妃的媵妾进门，跟随在伺候苏侧妃身边伺候茶水，是妍侍妾应尽的本分，三少夫人莫不要大惊小怪。” 苏馨雅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但是，苏馨研已经面色涨红，在太子府里，也罢了。 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太子妃的话，像是一个巴掌接着一个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而这些人中，还有她在府里欺负的一个傻子，让苏馨研怎么能忍受。 放下茶水之后，便一个人跑走了。 第77章 钟鼓乐声，鸳鸯并翼 “没有规矩，苏侧妃，妍侍妾虽然是你的妹妹，但是现在已经入了太子府，怎能这么没有规矩。”蒋欣柔难得在外面找到这么好的机会，怎会放弃，当即斥责了起来！ “是，太子妃教训的是，回去之后，妹妹必严惩妍侍妾。”苏馨雅这才表情微动，起身对着主位蒋欣柔的方向，行了一礼。 苏馨雅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因为苏馨研的事情，自己在外面被蒋欣柔刁难。 章嬷嬷也跟着上前恭敬的行了一礼，略带为难的说道：“太子妃，苏侧妃生双生子的身体，还没有养好，太子说不让的苏侧妃太过于费心，都是老奴的错，老奴没有教导好妍侍妾规矩，请太子妃恕罪。” 见到又是章嬷嬷的顶撞自己，蒋欣柔嘴角抽了抽。 摆手让苏馨雅起身，便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了，见好就收，是蒋欣柔最近刚用的如鱼得水的手段。 拿到一点甜头，便罢了，系统都不能拿苏馨雅这个大女主，有更好的办法，斩草除根，现在，只能徐徐涂之。 四皇子迎亲的队伍很快，便到了。 众人便移步到四皇子赫连铭的前院的主院。 两排红绸高悬，随风轻扬，宛如两条火龙在空中舞动。 府门之上，金色的“囍”字熠熠生辉，屋顶上悬挂着各色宫灯。 四皇子府不论从后院到前院，都不及太子府的奢华的四分之一，后院更是只有两个通房丫鬟，还是伺候了四皇子十几年的大丫鬟。 在前不久，才被收房的，还是被宫中的教养嬷嬷强迫送进四皇子卧房。 听着后面两个妇人议论，苏馨晴越是对四皇子好奇。 即使宫宴上，远远的见过一面，苏馨晴也是认不清楚哪个是哪个？更何况她那时只不过是个不善言辞的庶女。 “来了来了，三嫂嫂，你看四皇子是不是长的比太子还要高大一些，怪不得张姐姐愿意嫁给四皇子。”楚明珠小声的说道，一双眼睛看着远处一对红衣璧人。 苏馨晴随着楚明珠的视线看过去，确实看清楚了四皇子的长相。 高大威猛，面容刚毅，冷峻而坚定，不带一丝波澜。虽然一身大红喜服，但是却看不出来一丝的愉悦。 眼眸立体深邃，似被厚重的迷雾笼罩，让人无法窥探其内心的世界。 在苏馨晴想要收回视线，只感觉被一双利刃从自己面门上刮过。 “三嫂嫂，三嫂嫂，三哥在看你，不过，三哥看起来不是很开心的样子……”楚明珠的提醒，让苏馨晴注意到四皇子身后站着的楚巍。 只见对方，目光犹如寒冬里凝结的冰棱，冷峻而锐利，穿透着每一寸空间。 眸子深邃如夜，微微眯起眼，那阴翳便如同乌云蔽日，让周围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面容清俊，宛如雕琢而成的玉雕，线条流畅而刚毅。 然而在这俊朗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态。 嘴角常挂着淡淡的冷笑与狠厉，似乎对世间一切都不屑一顾和草菅人命的随性。 苏馨晴，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在自己看四皇子的时候，被这人抓包。 不由的脖颈，有些冰凉，赶紧收敛了视线，本着眼观鼻，鼻观心要求自己，既然这个煞神在，还是老实一点好。 毕竟自己还有所求。 只是，在苏馨晴收回视线的时候，有人已经注意到她，而苏馨晴错过了，没有注意到对方的探究的视线。 后面的流程基本上都是大同小异，只不过皇家的嫁娶更加繁复一些。 皇宫的赏赐也多了许多，毕竟张问蕊是张国公府的嫡女，还是张贵妃的亲侄女。 可以说，是除了太子之外，其他皇子的大婚当天，赏赐最多的一位。 跪听完各种赏赐之后，苏馨晴终于跟在大部队之后，到了后院。 至于洞房里面的合卺酒，苏馨晴完全没有挤进去，也不想进去挤。 天气这么热，尽管里面放了冰块，仍然是密不透风。 加上浓重的脂粉气，苏馨晴一个不小心就要打喷嚏。 自从可以不用再往脸上涂黑漆漆的脂粉，苏馨晴就是普通的脂粉，都不在用了，实在是很喜欢脸上轻盈可以呼吸的感觉。 “钟鼓乐声，鸳鸯并翼，海燕双宿，天地见证。瓜瓞绵绵，情投意合，宜家宜室，佳偶天成……”听着里面官媒的声音，苏馨晴并不是很在意，终究不是上一世情投意合的结合，没有深厚的感情。 再好的婚姻，也不过是从另一个四角天地，到另外一个。 正在廊下呆愣的片刻，便看到了，恩，脸是很好看，颀长的身材，今日特地换上了墨绿色长袍，抛弃腰间寒光粼粼的刀不看，还是一副勋贵之家公子的模样。 尤其清冷的肤色，精致的五官，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放到人群中，想要看不到，都难。 只是一个眼神，就会让人把思绪拉出来，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估计在场的人，基本上都会一个眼刀毙命。 周身散发的每一丝空气，都是带着狠厉与阴翳。 在男人抬眼看过来的瞬间，苏馨晴赶紧躲开了对方的视线。 不过，此时却注意到了，一面之缘的张国公大少爷张同知。 与楚巍不同的是，楚巍虽然带刀，但是，换上了常服，而这个张同志仍然穿着锦衣卫的衣服。 嘴角是挂着笑，还不如不笑，一相对比，似乎楚巍更好一些。 冷着脸最起码，生人勿扰，这个张同知的笑，似乎是诱使你过去，捅你一刀。 想想苏馨晴都是毛骨悚然。 很快的移开了视线，看向正院里面种植的花花草草。 若有似无的有人视线看过来，苏馨晴并没有放在心上，等待着里面的仪式结束，可以到前院吃酒席。 大礼都已经送了，酒席不吃，岂不是亏大了，尽管也不是花的自己的钱。 在苏馨晴看不到的地方，山岚的身体挡了又挡。 半月也是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和山岚并排站到了一起。 “宋夫人，你们听到那边有什么动静吗？”邢夫人听着一边院子的动静，不解的说道。 第78章 大皇子妃，非她莫属 按道理四皇子府，是新建的府邸，尤其后院更是人少，只有四皇子妃一个主子，而现在听到的动静。 只要是已婚妇人，都可以猜出七七八八，尤其那道娇柔的女人的喘息声。 顿时，让在场的女宾客黑了脸，尤其宋夫人，要说关系近，蒋国公府和张国公府走动较为频繁。 尤其，宋夫人还是张家老夫人的外甥女，所以对张问蕊也是比较上心。 当即，带着人便往一处的园子走去。 当看到门口守门的小丫鬟，只是觉得有些眼熟，并没有细细思索，以为是四皇子府的引路丫鬟。 在对方还没有说话的时候，一脚便踹了过去。 “什么贱东西，居然敢在我们蒋家和张家的头上，找不痛快，申妈妈，带人将人给我抓起来，等下到四皇子妃的院子里，审问！”宋夫人怒气冲冲的带着一行人，便冲了进去。 跟在后面的武安侯夫人，也兴致勃勃带着人走了进去。 完全没有看到被两个婆子压着的丫鬟，经过袁氏的身边，还建议袁氏让楚明珠几个姑娘，先行到筵席上去吃酒。 直到听到有男女的大惊的斥责怒骂的声音，武安侯夫人，才带着人快步也跟了进去。 “啊……你们是谁……秀竹，秀竹呢？” “谁让你们进来了，都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很多未出阁的姑娘，被家中的长辈催促回到前院的筵席，只是，她们还没有带着丫鬟回去，便看到从院子里匆忙出来的一行人。 其中脸色最为不好的，应该就数武安侯夫人了。 出来的第一时间，便是冲到被婆子压着的丫鬟，重重的踢了一脚。 又不解恨，让身边的家奴，把人带回去，乱棍打死。 邢夫人：“……” 看了看众位夫人的脸色，小声的说道：“武安侯夫人慎重！”然后视线在四周看了一圈，意思很是明显。 但是，已经怒火攻心的武安侯夫人，怎么能接受，直接大声的说道：“慎重，怎么慎重，看不打死这个丫头，撺掇嫚儿做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 ！小心我的回头扒了你皮！” “娘，娘，你做什么，这关秀竹什么事情，你罚秀竹做什么？是我喜欢大皇子，娘，你就进宫和姑母说，让我嫁给大皇子吧，我们两个人两情相悦，不能就因为太子表哥的事情，让我和大皇子有缘无分吧！娘，我不管了，你不亲自跟顾母说，我就让奶奶到皇宫里面跟顾母说，奶奶最疼我，肯定会愿意的……”何嫚儿刚从院子里出来，便听到自己母亲要处分秀竹。 当即不愿意了，秀竹可是伺候她从小到大的丫鬟。 反正事情已经捅出来了，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让母亲和姑母同意。 无论是平妻和侧妃，她都是无所谓，只要可以和赫连翰在一起。 何嫚儿话音落下，大皇子赫连翰便也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见到朝中众多的家眷，都在外面，赫连翰似乎猜想到了，并没有多少惊讶，而是站到武安侯夫人面前，歉意的说道：“抱歉，武安侯夫人，我和嫚儿是两情相悦，等下我就到皇宫里，去和皇后和父皇请罪，让嫚儿嫁给我，无论父皇和皇后怎么惩罚我，我都认了，只要可以和嫚儿在一起。” 赫连翰一双丹凤眼长的很好，直视人的时候，让人很容易感受到他的神情。 身材挺拔，玉树临风，有四五分景宣帝年轻时候的样子。 话语恳切，等待武安侯夫人的回答的片刻，看向何嫚儿，两人一副神情不已的样子。 武安侯夫人，见到两人眼神，脑瓜子都嗡嗡的，一把将何嫚儿拉到自己身边，藏了起来。 自以为藏的很好的武安侯夫人，眼神很是决绝，厌恶的说道：“不可能，皇后是不会答应的，皇后答应，我和他父亲也不会答应，想要娶嫚儿，别说你已经有正妃了，你就是没有正妃，我们也不会让嫚儿嫁给你，歇了这个心思吧。” 似乎根本没有听懂武安侯夫人的意思，赫连翰仍然语气卑微：“夫人，请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对嫚儿，尽管我们私定终身不对，但是，嫚儿已经坏了我们赫连家的孩子，这个责任我是一定要负起来的，还请武安侯夫人理解，我们皇家的血脉是不允许流放在外。” 众人便看到赫连翰，一甩衣袍下摆，单膝跪在武安侯夫人的面前。 何嫚儿见到心爱的男人，跪到自己母亲的前面，而母亲还一副想要拆散他们的样子。 立刻忍受不了了，拉起地上的赫连翰，生气的说道：“宏业，你起来，不用求我母亲，我同你一起到皇宫，去求姑母和皇上，姑母平时最疼我了，一定会答应我们的，再说我现在已经怀孕了，是赫连家的孩子，皇上难道还想让我打掉不成，走……咱们去求姑母和皇上……” 似乎担心何嫚儿用力，伤了肚子里的胎儿。 赫连翰很快便起身，站在何嫚儿身边持保护者的姿态。 武安侯府夫人，看着亲手养大的女儿，一时想要骂醒女儿。 但是，见到女儿坚决的脸，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 “咚！”的一声，刚才还在众人视觉范围之内的武安侯夫人，直直的往地面上倒了下去。 围观的众人也都是惊呆了，寂静了片刻之后，便听到由远及近的声音。 “这里发生了的何事？为何喧闹？” 来人正是这件事的当事人之一的太子赫连焱。 赫连焱清冷矜贵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一阵兵荒马乱，赶紧跪下给太子和太子妃请安。 等众人站定，没有任何人敢于回答太子的问题。 只是静静的站着，谁也不想做这个出头鸟。 最后，还是何嫚儿见到赫连焱盯着自己这边看，才主动站出来想要皇上和皇后同意她嫁给大皇子赫连翰。 “嫚儿，你想清楚了？你要知道大皇兄已经有了正妻，如果你再嫁过去，只能为妾？你甘愿？”赫连焱目光森森，看着平时骄纵的表妹。 语气中的寒意，都要凝结成冰渣。 “太子表哥，我愿意的，为奴为妾我都是愿意的，只要可以和宏业在一起。”何嫚儿很是坚定的说道：“更何况，我现在肚子里，已经有了宏业的孩子，肯定不能再嫁给其他人，再说大皇子妃嫁给宏业已经三年了，都没有子嗣，按照大厉朝的律法，宏业是可以娶平妻的，宏业又是皇子，即使休了她，另娶都是可以的。” 说完，还一脸骄傲的看向赫连翰，要知道她和大皇子，也就是一个月那么几次，便有了身孕。 只能说大皇子妃，非她莫属。 第79章 作天作地的何嫚儿 男人清冷矜贵的身影，听了何嫚儿的话，微微晃动了一下。 “太子，既然何姑娘喜欢，又……不如让皇后裁定吧？”苏馨雅温柔晓意的说道，面上都是羞涩和难为情。 这样的苟合的事情，苏馨雅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在与她有关的人身上，尤其这个人对太子，还是至关重要的何家人。 即使再不情愿，苏馨雅也知道，如果处理不好，会影响到太子在朝中的声望。 “苏妹妹，说什么呢，你情我愿的事情，太子何不成人之美，左右都是一家人，皇后又怎会不愿意呢，更何况嫚儿已经有了大皇兄的孩子，如果不能在一起，岂不是让嫚儿去死，太子，嫚儿可是你的亲表妹，如果嫚儿有了意外，让外人怎么看待太子你。”蒋欣柔已经从系统那里，知道了苏馨晴准备让太子偷偷把何嫚儿处理掉。 怎么可能，只要苏馨雅坚持的事情，她，蒋欣柔都要支持，且必须成功。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索性把事情说出来，这样如果何嫚儿有任何意外，世人都会想到太子所为。 赫连焱一双冷眸看向蒋欣柔，似乎想要从蒋欣柔的身上，寻到什么人的身影。 可是看了一会之后，一无所获。 “嫚儿的事情，自有舅父和舅母做主，至于母后，母后最近操持四弟的婚礼，身体不适，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了，你身为嫚儿的好友和表嫂，多多的开解她才是，馨雅，我们走吧。”赫连焱面色沉静的转身离开。 正好与刚刚赶来的四皇子和四皇子妃，碰了照面。 微微颔首，便压着怒气离开了，从头到尾，躺在地上的武安侯夫人，压根没有引起太子府任何人的注意力。 还是张问蕊身边的嬷嬷，注意到这边的事情，将人扶进了客房休息。 等到人走了之后，赫连铭则是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也没有因为自己的喜宴被破坏了，面露不悦。 “大皇兄，我观二皇兄的脸色，恐怕不悦，四弟建议你，还是要到皇宫和父皇母后解释一下，要不然何姑娘的名声有碍。”赫连铭看到两人紧扣的手，以及何嫚儿现在依然是满脸的骄纵。 不认为自己的做的事情，有任何的错。 赫连铭不由的替两人担心，满心满脸的都是忧虑，继续说道：“大皇兄和何姑娘，还是需要劝服二皇兄才好，毕竟二皇兄是母后唯一的儿子，二皇兄说话，母后还是听的。” “多谢四弟，今日的事情，是大哥的错，改日我和嫚儿大婚，大哥请你多喝几杯喜酒，今日便不多留了，为兄先去给父皇和母后请罪！耽误不得。” “大皇兄请便！” “宏业，等等我，我与你一起去。” 见到两人携手离开，一身大红喜服想要阻拦的张问蕊，被四皇子拦下：“算了，武安侯夫人，你多照顾一下，已经让人去请武安侯了 ，应该要不了多久就来了。” “是。”张问蕊看着被四皇子握住的手，看了看周边，不由的面色一红。 低着头，便往客房的方向去了。 四皇子目送自己妻子离开，便看到世家贵族的妇人和小姐。 拱手抱歉道：“今日是我四皇子府，招待不周，还望各位见谅。” “呵呵……无妨无妨，四皇子放心，今日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定不会传出什么不利于武安侯府的事情。”黎氏早在女儿离开的时候，便知道了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了解。 如今看到四皇子的恭谦的神色，哪里能不知道四皇子的意思。 “是是，四皇子放心，我们蒋家也不会乱说的，”宋夫人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突的。 因为最先是她带人进去的，怎么会想到园子里不是四皇子的通房，是大皇子和何嫚儿。 如果她知道，给她八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进去。 想到进去的时候，两人衣衫不整，躲在假山后面的行苟且之事，宋夫人恨不得自戳双目。 现在，哪里敢说，一个“不”字，她还在想着只要事情不传出去，就不会有人知道，她看了一个大皇子和何嫚儿的房事。 太让人不齿了。 跟宋夫人一样想法的，自然还有邢夫人，以及蒋国公的丫鬟和婆子。 大皇子不能动主子，还不能直接打死他们吗！ “四皇子放心，臣妇并没有看到任何事情。” “四皇子放心，臣女并没有看到任何事情。” “四皇子放心，奴婢\/老奴并没有看到任何事情。” 在众人的保证之后，四皇子才开始招待各位到前院吃筵席。 只是，此时，大家的热情也基本上没有了，简单吃了一些，很快便匆匆离开。 没有意外的是，发生在四皇子府的事情，还是无声无息的传开了。 “三嫂嫂，你说何嫚儿发什么疯，我母亲说，当年让她嫁给四皇子，五皇子他们，她不愿意，难道几年前，她就和大皇子好上了？皇后娘娘再 宠她，也不可能拿着太子的背后的基业，让她胡闹的，大皇子的母妃是异族，且已经有了宋舒淇一个皇子妃，她这么眼巴巴过去做平妻，还做出这么丢人的事情，不是让全京城的百姓，都笑话我们公侯府家中的姑娘吗！”楚明珠气势汹汹的跑了进来，身后跟着的丫鬟，也是在对方坐下休息了一会，才进院门。 坐下的第一时间，就在抱怨何媚儿的所作所为。 苏馨晴给对方倒了一盏茶水，推了过去，居然被对方一口喝完。 认命的苏馨晴，只能再给对方倒茶水，直到第三盏之后，楚明珠才停歇下来。 中间半月想要上手帮忙，被苏馨晴挥退了。 毕竟就是举手之劳，并不累人，再说，她还打算让对方再多说一些信息给自己听呢。 楚明珠这里，可是镇北侯府第一手的消息。 “那现在何嫚儿和大皇子，怎么样了？武安侯府和皇后同意了吗？” “同意？现在武安侯府的门外，都是何嫚儿的哭声，原来疼何嫚儿的武安侯和老太太，第一个不同意，根本没有等皇后不同意，武安侯放话了，他们武安侯的嫡女，不做妾室！嫂嫂，其实哪里是不做妾室，就是他们找的一个托词，如果何嫚儿一旦嫁进了大皇子府，置太子和皇后于何地？不是让世人质疑，武安侯府可能有异心吗？毕竟外甥再亲，能亲的过自家女儿吗？” 楚明珠很是不屑的说道，一张娇俏的脸，似乎透露出这个年纪不符的稳重娴静。 “我们这些世家贵女，出生的时候，就是锦衣玉食，但是，我们的婚姻都是和家族息息相关的，哪里这么容易想的如何就如何！” 苏馨晴：“……” 她还是第一次，从楚明珠的嘴里说出这么透彻的话，不由的有些心疼。 果然大世家的贵女，每一个都是按照的苏馨雅的教育，琴棋书画会，但是看清局势，管理府中庶务，更是一把好手。 这样的女子，才是各大世族喜欢的儿媳，在外可以挣钱，在内可以琴棋书画和夫君有共同的话题。 任性枉为，为了喜欢的人，恋爱脑，只是占少数，例如：何嫚儿。 第80章 追名逐利的一生 “那你还打听我家表哥，做什么？明知道自己的婚姻做不得主？如果被你看见了，岂不是徒留悲伤？”苏馨晴直言道。 如果不行，就不要开始，要不然岂不是劳心劳力，又得不到什么好，不如待在闺中等待的父母长辈安排婚事。 没有希望，便没有失望！ 楚明珠：“……” 她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说着何嫚儿的事情，这会子，又说到自己了。 想了好一会，才结结巴巴的说道：“自然是我母亲同意的……” 是的，母亲虽然看起来严厉，但是对于她来说，是顶好的母亲。 母亲从来没有说要给家中的哥哥铺路，让自己去嫁不喜欢的人。 更何况哥哥，回来也说，宋和谨已经入了孟相的眼，以后的飞黄腾达肯定不成问题，别人都知道宋和谨是孟相的学生，却不知，孟相收宋和谨是关门弟子，先不说孟相最厉害的几个学生已经身居要职。 仅仅是孟相一个人的助力，宋和谨也能走到更高的位置。 所以，母亲这些时日才放任自己到扶风榭。 和苏馨晴聊天打诨，刚开始她也是抱着从这边下手，只是，渐渐她的确感觉三嫂嫂挺好。 不似镇北侯府其他人一样，流于表面，恭维她，或者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反而凡事的只是听一个乐子，也不会主动问府里其他房的事情，也不会背后说谁人的不好与好。 平平淡淡的，让楚明珠很舒服，所以，后面慢慢的，到扶风榭的目的便变了。 想要找人说话，更像是遇到了知己，至于以前听大嫂嫂说三嫂嫂在苏家的话，她也全都抛到脑后去了。 刚才的无意间说了实话，此时，楚明珠有些垂着头，不安的看着苏馨晴。 心里更是前所未有的紧张，自己现下也不知道因为宋和谨，还是单纯的因为三嫂嫂，如果被讨厌，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过来说话。 “噗嗤……” 苏馨晴见到小姑娘一脸心虚的模样，哪里不知道对方所想。 只是更意外，楚明珠想要嫁给表哥，居然是袁氏同意，且默认。 难怪，最近婆母虽然看自己不顺眼，也让自己过的顺风顺水，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三嫂嫂，你不生气？”楚明珠惊诧的的看着对方，更是心有余悸。 不过，在看到苏馨晴脸上的笑意的时候，彻底放下心来。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表哥本来就是优秀，有人喜欢她，我这个做表妹的，替他开心，还来不及？更何况像你这样的的高门贵女。”更何况她也知道，舅舅舅母还有表姐，性子比较单纯，如果娶一个心思深沉的儿媳，肯定会吃亏。 虽然有孝道在上面压着，不会出什么大事情，但是，普通生活中的小事，才是更磋磨人的。 与其如此，还不如楚明珠这种侯府嫡女，她最近也观察了许多，楚明珠无论是从容貌到品性，都是无可挑剔的。 所以，她也就放任楚明珠的小算盘了，表哥也是迟早会结婚的。 张平筱她是不想了，脾性大，结婚之后又有张国公府作后盾，表哥表姐舅母舅舅几人肯定要看张四姑娘的脸色过活。 而楚明珠就为人比较透彻，可以看清何嫚儿的事情，就可知其心性。 唯一不足的是，袁氏是否会看轻舅舅一家了，如果不然，也是不可取的。 “三嫂嫂，你胡说什么……”听到苏馨晴居然赞同自己的想法，楚明珠脸“蹭”的一下红了起来。 苏馨晴见楚明珠的样子，赶紧转移了话题：“太子妃呢，我记得原来太子妃可是和何嫚儿是好友，当天，太子妃不还是赞同何嫚儿嫁到大皇子府？” 这个世界最大的变数，就是蒋欣柔，可不是苏馨晴主要关心的人吗！ 她感觉只要有蒋欣柔在，便没有成不了的事情，毕竟手拿剧本的人。 端看这些天“海地捞”的生意越来越火，蒋欣柔就不是空有躯壳。 “她啊，哼，她倒是出了好主意，我也是听母亲说的，说是武安侯府老太太已经着手准备把何嫚儿直接送出门去，断绝和何家关系，这样也算是全了祖孙情，也没有辜负了何嫚儿的一片痴情，就是蒋欣柔出的主意，让身边的嬷嬷找到武安侯府老夫人说的，她倒是好心，何嫚儿嫁过去即使是平妻，没有武安侯府支持，她又能如何在大皇子府立足。好好的一个侯府的嫡女，皇后的亲侄女，非要作践自己去做妾，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楚明珠恨的牙痒痒，虽然同为侯府嫡女，她和何嫚儿之间，还有天差地别。 镇北侯府，已经在没落的边缘了，而父兄资质平平，自从祖父过世之后，便没有了最大的依仗。 所以，她这个侯府小姐也是名存实亡，比不得何家如日中天，甚至和永安伯爵府，都因为一个苏侧妃，比自家要好上许多。 还有永安伯爵身居要职，而自己父亲则是有个爵位，在军中不过是一个正四品的宣威将军。 大哥更不用说了，想到母亲答应自己要求的时候，跟自己交代的事情。 楚明珠就不断的叹气。 “每个人的命数，都是不一样的，何嫚儿认为值得就可以了，只要她就自己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苏馨晴以为对方在替何嫚儿可惜，便安慰道：“有些人穷极一生，追名逐利，有些人挑灯夜读，想要金榜题名，有些人则是佛寺清修，追求心里的满足，而何嫚儿则是认为嫁给喜欢的人，则是今生所望，我们作为旁观者，也不好评论！总之，是他人的生活，你也不要太过于放在心上，我听说最近京城新出了很多新鲜吃食和游玩的地方，要不哪天，我们就出府，去看看，我们顺便带上我家表姐，她也很是喜欢新鲜的事物。” “好好，我现在就和母亲说，明日咱们就去，三嫂嫂，你说怎么样？”听到可以出门，而且还有宋家的小姐，楚明珠什么不好的情绪，都没有了。 至于前面苏馨晴劝解的话，也很快放到了脑后。 第81章 镇北侯府的处境 “主子，咱们不进去吗？夫人让山清在城外城里找到宅院，你不是想要问下夫人的用途吗？镇北侯府住的好好的，夫人怎么想起来买宅院了？主子，难道夫人想要从镇北侯府搬出来住？但是侯夫人和侯爷，还活着，对主子您的声誉，不好吧？”正一耳力很好，可以听到是里面两人的谈话。 不过，是闺阁女子的小话，正一并没有放在心上。 正一，不解的看着主子的背影，他已经记不清楚，主子这是第几次站在夫人的院子外面了。 更是不解主子既然有话问夫人，为什么只是站着不进去。 “走吧，让山清按照夫人的意思去做，城郊不是有一个刚查封的庄子吗？你让山清到府衙问问，倒是个不错的庄子。”男人身姿挺拔，一身玄色的衣服，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岳，面容清俊冷厉，深邃的眼眸，让人看不清所思所想。 周边的丫鬟小厮看到这位爷，纷纷躲避着走，唯恐惹到这位爷不开心。 正一的刀，不知不觉就会到自己脖颈间。 “是，正一领命！” 等到苏馨晴的院子恢复平静，已经是夜幕降临时分。 苏馨晴也从丫鬟的口中，知道了楚巍曾经到过后院，只是没有进来，猜想那会的楚明珠在，所以，男人便没有进来。 便没有放在心上，而是略显激动的入睡。 毕竟明天可以吃上蒋欣柔弄出来的火锅自助餐，还有冰粉，奶茶等，陆续的小店开始排起了长龙。 且每种吃食，虽然不便宜，但是，苏馨晴现在有钱了，不需要委屈自己。 只希望，不要太难吃便好，偶尔奢侈一回，还是可以。 怀揣着这样的希冀，苏馨晴难得晚上睡觉的时候，流出了口水。 楚巍一张冷艳的脸，不住的皱眉，伸手再次摸了摸女人的嘴角，迎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了指间的透明的水渍。 不由的陷入了沉思，这只手，鲜血抹过，冰冷的躯体碰过，毒药的瓶瓶罐罐，书房里面便有，经常接触。 只是口水，还是第一次接触到。 嫌恶的直接擦在女人的寝衣上，刚准备想离开的楚巍，便看到了女人的翻身的动作。 也只是寝衣不怎么合身，翻动的动作，直接让楚巍看了个面红耳赤。 他从来不知道 ，原来瘦小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而且还成为了自己的妻子。 居然还被人惦记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 男人冷冷的走了房间。 翌日。 三人坐在蒋国公府新来的酒楼的包间内。 除去苏馨晴，其他两人皆是好奇的看着包间外场景。 有几个熟悉的官家小姐，正好奇看着摆放在大厅中食材，各种肉类都是摆放整齐，处理的也是干干净净。 瓜果蔬菜也都是新鲜欲滴，葡萄，西瓜，桃子，荔枝，樱桃，柑橘等，应有尽有。 就是楚明珠看了，眼睛也是亮晶晶的：“三嫂嫂，咱们流逝两银子没有白白浪费，就说着荔枝从江南送过来，也是不少钱。” “这么贵的吗？表妹，哪个最贵？等下我去多吃点，那可是食物两银子啊，小时候在乡下，都是我大哥一年的花销了。”宋和菁满脸都是肉疼的样子，继续惋惜的说道：“早知道表妹你要花这么多钱，我就不来了，你把钱给我，我还能去买几件衣服，到时候穿出去，就说表妹你送给我的，岂不是更好！” “表姐……” “呦，这里哪里的来的穷鬼，既然吃不起，就不要上楼来丢人现眼，雪儿，你说怎么这么多的人，怎么以为进入了高门，就真的成了当家主母了吧，带着自己表姐，过来胡吃海喝，接下来几个月，该不是穷的门都出不了吧，就靠着舅舅家的小茶馆过活？也是，雪儿，等回头让你们家的丫鬟婆子多去喝茶听曲，也关顾一下他们的生意，省的揭不开锅，岂不是丢的也是永安就伯爵府和镇北侯府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堂姐克扣有些人的月例银子呢！” 藕荷色的衣衫，把小姑娘衬的如娇花一样娇嫩。 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很是跟娇嫩的脸庞背道而驰。 来人，正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沈如烟的堂妹，沈月，她身边的华衣锦服的姑娘，也是苏馨晴的老熟人，黎雪。 “沈月，你怎么也在这里，哼，如果知道你在这里，我和三嫂嫂都不会进来，真是晦气，三嫂嫂，和菁，咱们换一家吧，影响了我们的胃口。”楚明珠见到两人也脸色不好了起来，沈月和她从小就是不对付。 如果不是大哥执意喜欢大嫂，她肯定是会闹上一闹。 今日又当着自己的面，嘲笑三嫂和宋和菁，可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楚明珠，你是猪吗？我说的是那个女人和这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关你什么事，你就跑出来？哼哼，多日不见，你竟然如传说的一样，喜欢和庶子庶女打交道，自甘堕落，黎雪，咱们走！”沈月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说了那几个贱民几句，楚明珠就出来和自己过不去。 而且看楚明珠气势汹汹的样子，像是要和自己拼命一般。 便觉得得不偿失，无趣了，这些年，她也算是知道楚明珠真正生气的点，在哪里，也不能把人真的得罪死了。 所以，每次都是尝到甜头，她也知足了，谁让对方有一个好家世。 真正的算起来，楚明珠是比自己高了不少，但是不过是一个落魄的高门，大伯母把堂姐嫁过去之后，便是后悔的不行。 如今看着永安伯爵府的风光，就是柳尚书家的大公子，尽管是庶子，今年高中探花。 柳雨莲又嫁给了六皇子，在京城也是炙手可热的人家。 哪里像镇北侯府，尽管有个爵位，楚瑜现在仍然是一无是处，只等着家族荫庇入仕。 也是个一世闲人，别说心高气傲的大伯母，就是沈月自己，都看不上这样人家。 但是，堂姐已经嫁进去了，也是没有其他的办法。 第82章 口出狂言伤人 “苏三姑娘，想不到你还是很有能耐的，居然装聋作哑这么多年，我倒是小看你，章嬷嬷果然慧眼如炬，早就看出你这样的人，有不臣之心，在家诓骗父母兄妹，在外挑拨是非，一身反骨，怪不得钱夫子这样的大儒，教了你这么多年，仍然不承认你是她的学生，也不怪我姑母和表姐，看错你了，果然心机深沉，”黎雪甩开沈月要拉住自己的手，气愤的说道。 这些日子，她多多少少听苏家和自己母亲那边听说了很多的事情，本来就不喜苏馨晴。 现在倒也没有需要注意太多，说起话来，更是不客气。 “你胡说什么？什么夫子，嬷嬷，一个夫子有这样说，自己曾经教授过的学生吗？她才有反骨，一身的反骨，她一个女夫子到处说别的世家贵女的坏话，她才真正的杀人害命，还大儒呢，我看狗屁都不是，这样说我家表妹，是想要我家表妹去死吗！好大的本事，嘴巴一张一合，就想要人性命，我看那个钱夫子，不要在京城，去边关好了，凭借她一张嘴，可以把北境人，一个个处死，狗屁的大儒！”宋和菁掐着腰，满脸愤恨的骂道。 别人说自己可以，毕竟他们家是真的穷，但是，说自家表妹，就不行了。 凭什么好好的表妹，什么都没做，被人钉死在一身反骨的柱子上。 “对，和菁说的对，钱夫子？钱夫子怎么了？不是还是和离回家的弃妇吗？我三嫂嫂怎么着她了，我三嫂嫂又没有和离过，还被皇上嘉奖过的大儒，这张口之间，要人命的本事，真是可以跟我们御史台的大人相比了，只不过人家弹劾的贪官污吏作奸犯科之人，钱夫子为何针对一个闺阁女子，实属以大欺小，非品性正直的人，可以说出的话。”听到未来小姑子的维护自家三嫂嫂的话，楚明珠更加有底气。 宋和菁也没有想到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会替自己表妹说话。 刚才的生疏和拘谨全都没有了，原来她以为的官家小姐，除了表妹，都和苏馨雅和苏馨桃她们差不多。 不是看不起她们，就是故意刁难他们，没有想到，还有帮自己和表妹说话的。 顿时，看向对面主仆四人的眼神，更加生气，像是要喷出火一般。 “你……你们……”黎雪不可置信的看着苏馨晴几人，没有想到她们居然敢这么说钱夫子。 说钱夫子，也便罢了，还把钱夫子说的一文不值，居然还骂上了。 “你们粗俗不堪，楚明珠，你跟着这样的人在一起，也不怕嫁不出去，我看到时候，还有哪家夫人能看的上你。”憋了半天，黎雪也只能从这方面攻击楚明珠，输人不输阵。 让黎雪咽下这口气，是万万不能。 “呵呵，我嫁给谁，关你什么事情，先管好你自己吧，虽然你表姐是苏侧妃，但是也是你表姐，苏侧妃姓苏，并不姓的黎。想要沾上苏侧妃的荣耀，嫁进公侯府，也要看看你父亲兄长的官职了。”楚明珠不开嘴则以，一开嘴就是掐住别人就七寸命脉。 黎雪顿时被楚明珠气的眼眶里面泪水，直打转，想要回嘴，发现对方似乎，还有千万句话，在等着自己。 “楚明珠，你未免说话，也太刻薄了。”二楼包间的又一扇门打开，张平筱的身影出现在二楼的大厅内。 跟着张平筱一起出来的，还有张家的另一位姑娘，以及刚才她们争论的人，钱夫子。 苏馨晴，已经有好些年没有见过她了，只不过怎么说，都曾经被钱夫子教导过几年，尽管责备居多，从来没有一个好脸色。 只是，那时苏馨晴藏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而当她亲手绣的荷包，满心期待，捧到对方的面前时，她至今都记得当时钱夫子，居高临下，鄙夷的看着自己的心意。 钱夫子并没有说什么，第二天她绣了半个月的荷包，出现在鹿鸣堂的一个洒扫的丫鬟身上。 她因此难过了好久，都没有再动针线。 好久之后，她才逐渐想通，还是偶尔听到了钱夫子和章嬷嬷的谈话。 一句短短两个字，“庶女”，她便知道了，看似钱夫子是打破封建礼教的奇女子，实则不然，男尊女卑，嫡庶分明的制度，已经在烙印在钱夫子的灵魂里了。 破碎了滤镜，她便看清楚了，可以到的永安侯府和苏馨雅一起听课学习的姑娘，都是豪门贵胄及之家的嫡女。 而且是被家族重点培养的，要不然她是不会浪费时间教学。 这便是人人称颂的钱夫子，只不过，掩饰的极好而已，面具待久了骗过了很多人。 只是人们忘记了，能进入钱夫子的学堂的闺阁姑娘，都是些什么人，也只有苏馨晴一个，是被硬塞进去，只是因为沾了苏馨雅的天才少女的荣光。 “钱夫子安好！”苏馨晴恭敬行礼。 “恩！”钱夫子睥睨着大厅中间的众人，尤其楚明珠和宋和菁。 然后很快的转移视线，掩饰住眼中的不屑，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温和的跟张平筱说道:“张四姑娘，切莫和不相干的人，生气，不值当，鄙人先走一步，告辞！” 楚明珠看着从身前经过的钱夫子，略显尴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充其量刚才算是两个小姑娘之间的争执，此时，被当事人逮个正着，多少心里有些不舒服。 “呵呵，有些人，就是嘴巴硬，怎么了？某些人不是刚才还口出狂言呢，现在怎么不说了，该不会是那只会背后是说人坏话的小人吧，真是丢死人了，如果是我，哪里还有脸面在这里吃午膳，早早的回府，躲起来，一辈子都不出来见人了……呵呵……沈月，你说是不是？” 刚才吵架吵输的黎雪，见到楚明珠臊红的脸，当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赶紧拉着沈月一起嘲笑，好好出一口恶气。 “那是肯定的啊，就怕有些人的脸皮厚到可以做城墙了，整日和市井的人待在一起，久了，粗鄙不堪，也难怪你们镇北侯府日渐衰落，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的子女，烂泥扶不上墙， 竟然口出狂言，连皇上亲口跨过的钱夫子，都要编排，楚明珠，我看你以后也要嫁到市井之家去。”沈月看了看张平筱，再看向钱夫子，很快便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我去……你们是什么东西，就是她这个狗屁夫子，说我们表妹的不好，” “啊……” 第83章 奇耻大辱 “臭东西，看我不砸死你，你也是一个女子，何苦难为我表妹一个孤女，你还有脸说自己是夫子，夫子有你这样人，也是瞎了眼睛，才去请你去的府里教自家姑娘，看我砸死你……狗屁的玩意……” “啊……什么东西……霜雪，霜雪……” “夫子，你怎么了？啊……” 好一会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丢在钱夫子的是什么东西。 霜雪更是面露惊恐的看着手里的乱七八糟的物品，黑乎乎的，很是嫌恶的扔在地上。 不一会伙计，走了过来：“客人客人，这些都是食材，您不吃可以，怎么能浪费呢，根据本店的规定，您需要支付双倍的餐费，总计2两银子。” 说完一双手，便摊到霜雪的面前。 原本在包间里，吃东西的食客，也被大厅里面的动静，惊扰了，纷纷打开一小扇门，看外面的情形。 小小的一条缝，足可以让他们看清外面的情况，而外面的人，确实看不清里面的人。 “楚明珠，你身边的人，是什么人，你们竟敢？你们不怕……不怕苏侧妃和公主，找你们问罪吗？”张平筱想了一下，才想起来钱夫子是白身， 更不是在国子监任职的夫子大儒。 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可以制衡住楚明珠，以及楚明珠身边的人。 “张四姑娘，不知您为何把钱夫子的事情，牵出我大姐姐和昭和公主，你是看钱夫子无钱无官职，又没有诰命，所以，才打算扯大旗拉虎皮，虚张声势，吓唬我表姐吗？我表姐虽然出身乡野，但是很幸运，有我表哥宋和谨在，任何人也不能冤枉了他的妹妹，再说，还请张四姑娘说出，我表姐犯了什么罪？触犯了哪条律法，京兆府府尹都处理不了的事情，需要劳烦苏侧妃和昭和公主出手？”舒缓了一下情绪，苏馨晴刚才也偷偷的砸了东西过去，没错那牛百叶牛肚等，都是她扔的。 虽然有些可惜，涮火锅更好吃，但是，可以让钱夫子膈应一下，她还是很开心的。 让她到处造谣自己的名声，真是人善被人欺，真当自己好欺负，是个人，都来这么一下。 至于面前的张四姑娘，她还是不放在心上。 “我……”张平筱目光有些躲闪，不过，还是在看到苏馨晴身后的姑娘，还是忍不住想起那风光霁月一般的人物。 想要出口的话，也堵在喉咙间。 “想不到，苏三姑娘，多日不见，竟变得这么口齿伶俐，完全没有当日，我在伯爵府教授苏侧妃时，见到唯唯诺诺的庶出姑娘的胆怯，还真是一日不见，如今刮目相看，是鄙人的错，当时在苏家的时候，没有看出苏三姑娘的才华，但是不知，姑娘让你表姐出手，为何？有失风骨，非君子所为。”钱夫子目光如毒蛇一般，紧紧盯着自己的猎物。 心中早已翻江倒海，果然如自己所看，此子是个异类，而且手段极其恶劣。 一身反骨，天生如此，这样的人，就应该一生一世被关在后院。 这是第一次，受此大辱，不仅仅被几个小丫头背后议论，更是被砸了腥臭的不明物体。 心中的恨意，早就已经翻天，导致面部表情虽然看起来吗，略显僵硬。 “钱夫子这是哪里话，我只是小小女子，自然比不得夫子您的学识渊博，今日之事误会，都是误会，我表姐自小在农村喜欢丢石子，刚才也是不小丢到钱夫子身上了，不想表姐被夫子如此误会。”苏馨晴微微屈膝，一副谦卑的模样。 钱夫子听了苏馨晴的话，脸色更加难看一些，声音闷闷的说道，“原来如此，倒是鄙人误解了三姑娘和令表姐了。” “夫子言重了，馨晴怎敢怪罪夫子，倒是夫子，既然我们之间并没有师徒的缘分，还请钱夫子嘴下留情，毕竟您是被皇上夸奖过的大儒，我和表姐，就是一介女流之辈，如果我们在听到夫子说我的任何不好的话，我肯定会登门造访，听闻钱夫子，新开了一个女子学堂，叫“鹿鸣堂”，终究我是内宅妇人，平时也没有什么事情，到学堂去拜访钱夫子的时间，还是有的，钱夫子，你说是吧？跑了和尚跑不了庙，釜底抽薪，说的应该说的是这个道理吧，这么多年，还是应该多谢钱夫子的教导！” 多讽刺，一个曾经引以为是导师的人，确是第一个站出来指责自己的。 虽然不知道，钱夫子为何对自己满满的恶意，但是，单看结果，钱夫子不喜且讨厌，憎恨自己，是认真的。 “你，你不过是一个没落的侯府的庶子正妻，居然敢这么对我家夫子，你知道，我们夫子的学生都是什么身份……” “好了，霜雪，咱们走！” “你们夫子的学生都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那也是你们夫子的学生，不是你们夫子家，也不是你们夫子自己，狗仗人势的东西，我是庶子的正妻又如何，我夫君是正四品官员，面如冠玉，身姿挺拔，朝中栋梁，是庶子又如何？男子汉大丈夫，本就不应被身份所束缚！所谓英雄不问出处，我等虽身为庶子，但只要胸怀大志、勇往直前，又有何惧？世间万物皆有其存在之理，嫡庶之别，不过是世俗眼光的狭隘定义罢了。 钱夫，正人先正己，您身边的丫鬟，觉悟不行啊，您当时可不是这么教大姐姐的，说大姐姐不应该拘于身份，就是那至高的位置，也是可以搏一搏，怎么钱夫子，您的教导，还因人而异啊！啧啧啧…… 以钱夫子的标准，我们这些庶子，是不是应该都去死，只留下你看中的嫡子，去做至高无上的位置，那我敢问，钱夫子，太子妃和苏侧妃，现在又该如何？苏侧妃的孩子，是庶子，又该如何？恩？” 眼看着钱夫子的脸色由白了变成青色，再由青色，变成酱红色，最后变成青紫色。 苏馨晴打定了主意，今天要把钱夫子钉在耻辱柱上，自是没有嘴下留情，根本也不会给钱夫子狡辩的机会。 看着火候差不多了，苏馨晴想要赶紧拉着楚明珠和宋和菁，离开是非之地。 第84章 姨母救救姝儿一命 “钱夫子，既然看不上我这个庶女，还是不在这里打扰钱夫子用餐了，明珠，表姐，咱们离开吧。”语气中说不出的委屈，不似方才咄咄逼人的气势。 张平筱见钱夫子的脸色不好，被身边的姑娘拉住了：“姐姐，咱们离开吧，夫人如果知道您偷偷出来，恐怕又会说你。” 小姑娘面带戚戚然，恳求的望着张平筱。 片刻之后，原本热闹的二楼大厅，只剩下钱夫子和霜雪两人，加上一个伙计。 还是担心，两人继续浪费食物，才被迫站在这里看着。 “啪！”一声脆亮的巴掌，立刻响彻了二楼。 让包间里面的人，不由的吓了一跳。 等到主仆两人离开之后，包间里面的人，才重新关起了房门。 “这个钱夫子，就是京城最为厉害的女夫子？如今看来，心性不过如此吧！” “终究是闺阁女子，阅览群书的同时，更应该了解民间疾苦，不是仅有空中楼阁，华丽，终究虚无！” “宋兄，说的是，如果我刚才没有听错，刚才牙尖嘴利的妇人是你表妹吧？还有刚才动手姑娘，也是宋兄的亲妹妹？”男人狭长的眼睛里满是笑意和看好戏，手里一把扇子，轻轻点在桌子上。 似乎在等待宋和谨的回答，只是，后面只有长长沉默，以及吃东西的声音。 “呵呵，就知道你是个闷的，不过，宋兄的两个妹妹，确是厉害的，一个能文，一个能武!” 另外一间包间，则是比这边更为的沉默的氛围。 正一，现在总算知道了，为什么主子想要过来吃东西。 如果吃东西就算了，上楼之后，主子便是点了一壶的茶水，到现在。 直到，夫人大胜而归，主子的脸色才算好了一些。 原本以为可以吃东西的正一，便看到主子的打开了厢房的窗户，就这么直接纵身跃了出去。 二楼厢房。 “呵呵……妹妹，不好意思，是姐姐考虑不周，以为这边新的酒楼，哪里想到钱夫子和张国公府姑娘，也来了这里，话说这楚姑娘身边的妇人谁啊？怎的没有听说过此人？”中年妇人说完话，赶紧使眼色跟身后的女儿。 年轻女子，再看到自己母亲的时候，娉婷上前，指如削葱，面如桃花。 一颦一笑皆是风韵，元夫人见到不由的眉头一跳，不是很明白自家姐姐的意思。 两人虽然是同胞姐妹，但是多年未见，早年间姐姐夫婿一家，因为获罪，被发配到边疆，近日才回到京城。 夫家人丁锐减，再也不是十几年前的样子，本来元夫人不准备出来。 只是听到的姐姐要见面的态度坚决，才说在外面见面。 这样陈芝麻烂谷子的亲戚，元夫人才不屑于结交。 “姐姐，有话直说，至于外面的人，都是姐姐不认得，姐姐一家的被发配到边疆，说起来差不多额十六个的年头了，说来，姐姐可以把姝儿养成这个样子，已经是进了全力了，还是安稳找个人家嫁了吧，到时候，姝儿出嫁之日，我这个做姨母，定会送上丰厚的添妆，也算是全了，我们姐妹一场的情谊了。” 元夫人的话，说的很是明白，我外甥女出嫁，她会添妆。 至于就其他的，再多的帮忙，她确是不会帮忙了，罪臣之家，被恩准回了京城，以后也是没有任何前途。 男丁不能入仕，便是堵死了一个家族兴起的道路。 三代之后，子嗣再想入仕，更是艰难，而且希望渺茫。 这便是，元夫人不想再和这个姐姐来往的主要原因，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 “妹妹，不是的，不是的，姝儿，还过来赶紧给你姨母跪下，让你姨母救你一命！”大元氏着急的跟自家女儿使眼色，貌似错过了这个机会，再也没有机会了。 魏婉姝听到母亲的话，眼睛便红了起来，放下手中的茶壶，期期艾艾的跪到了元夫人的面前。 哭诉道：“姨母救命，姨母救救姝儿一命，呜呜……” 大元氏见女儿跪下，也想要跟着跪下，被元夫人身边的邱妈妈给拦下来了。 元夫人见到昔日的姐姐，哭的凄惨，不免动了同情之心。 再加上看到大元氏跟自己五六分相似的面容，心里多少抽痛了一下。 最后听到姐姐说，外甥女被城南的恶霸看上，说是要的死都要死在他们家里，元夫人彻底恼怒了。 “妹妹，姐姐，这一生也是大起大落的，除了姝儿一个人，便没有了别的羁绊，你好心，只需要给她找个书生安稳度日就好，只是我们现在住的地方，太乱了，还请妹妹让姝儿在你身边伺候，等有了合适的人家，把她当做你的大丫鬟嫁出去就好，姐姐我也就别无所求了。”大元氏蘸着眼角的泪，一身的锦缎的衣裙，也是极不合身，松松垮垮。 掩面而泣的魏婉姝，月白色缠花锦袍，下摆和袖口的地方，磨的有些脱线。 不过，胜在一张鹅蛋脸，水润的眸子，皮肤白皙，腰肢更是盈盈一握。 元夫人看着这样的外甥女，点头应道：“姐姐说的是哪里的话，姝儿也是我的外甥女，怎么能当大丫鬟嫁出去,姐姐你放心，妹妹我定会给姝儿找个好夫君，风风光光嫁出去，到时候就从我们永昌伯爵府出嫁，也好让人不能轻贱了去！” 如此，在苏馨晴仅有一门之隔的包间里，站着当初养子的亲生母亲。 也是，在就她生命的最后时光，见到的为数不多的外人，但是确是痛恨至极。 马车上。 “三嫂嫂，应该不会出问题吧？那可是钱夫子！”等冷静下来，楚明珠有点心有余悸，几乎每个世家都有送自家的女儿到钱夫子的学堂听课。 就是自己母亲，原来也是和自己提过，不过，被自己严词拒绝。 读书认字等，不是她的志向，她又不想要考状元，学什么好做什么，只需要一般的吟诗作对，足够了。 但是，今天，她把钱夫子给得罪很了，虽说，这次想要去也进不去了，总是感觉有点心虚，是怎么回事？ 第85章 无米粮可卖 “没事，一个夫子而已，就像我刚才说的，张平筱不过是在虚张声势，静观其变，就好，再说不是还有侯爷和婆母在，咱们没有说错什么话!” “好了好了，你不要担心了，做都做了，你怕什么，刚才我还挺看好你呢，跟我大哥一样从小就会讲道理，现在看你怂的样子，可是不像了，毕竟我大哥，还没有和谁认过错，或者惧怕过！”宋和菁不以为意的说道。 “哎，怎么又没有粮食了，我都已经跑了第三家了，我说你们是怎么做生意的，米粮店，没有粮食，你们还卖什么！”中年男人怒斥道。 只是还没有等到店家说话，男人便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三嫂嫂，这是怎么了？是哪里又有灾焊了吗？怎么会没有米面粮黍呢，不是刚下的新粮吗？我还听到庄子上的管事的说，今年收成还是不错的，这怎的，还没有过年呢，粮食居然没有了？”楚明珠不解的看着外面的米粮铺子。 刚才的中年人走了之后，又有几个人陆续来了。 再次，看到米粮店门口，刚被小伙计挂上的“暂无米粮”的字样，不甘争论了起来。 “你们这里怎么做生意的？明明，昨天我还看到有粮食从京城外运进来的，真正十几车的粮食，怎么今日又没有粮食，你们是不是故意屯粮，不卖给我们？是不是想要哄抬米粮的价格？我们做小本的买卖容易吗？没有米粮我们家怎么开门做生意啊？呜呜……真是欺人太甚，大清早，京城能跑的粮店我都跑了，再买不到米粮回去，我们小本生意就要关门了，让我们一大家子人，吃什么？喝什么啊？” “我家也是，我家祖上本来就传下来酿酒的手艺，没有粮食让我们用什么酿酒啊……我们这十几年都是从的蒋家的米粮店买些米粮的，这十几年都是如此，即使碰上灾年，顶多涨价，今日为何一粒米一斤粮食都不卖给我们了？” “是的，我们这条街，就你们一家米粮店，怎么突然没有了？昨天不是很多呢？我亲眼看到的，哎……你的不要走，说个清楚？” 被几人围住的小伙计，也是理直气壮：“没有了，就没有了，哪里有这么多的理由，没有了我们蒋家的米粮，不是，还有其张家，何家，王家的，整个京城卖米粮的，又不止是我们一家，让开让开……” “没有了，都没有了，我刚去过，你休要诓我们，你们几家就是想要哄抬价格，我告诉你，你们今天肯定要给我们一个期限什么时候有米粮，要不，你休想离开！”中年男人气势汹汹，但是，眼里都是无可奈何，任人鱼肉。 只是，他不能这么退却，家里还有一大家人等着养活，怎能容他退缩。 “哼!什么时候，掌柜的说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你们等着便是!”小伙子轻飘飘，傲慢的态度，立刻引起了更多人的怒气。 不一会，几人便在街道上撕扯起来了。 外面的动静，自然很快引起了店铺里面人的注意力，很快五六个小厮，连带着两个身强力壮的人，便从店铺里冲了出来。 “掌柜的，掌柜的，救命啊……救我……他们这是准备抢我们店里的米粮……找人，把他们抓起来……”小伙子背后和肚子上，不知道在拉扯当中，挨了多少下，现在已经痛的说不出任何话来。 只想让衙役们把这些人都抓起来，替自己报仇。 “你们做什么，赶紧让开，让开，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人，拉出来，真是无法无天了……”米粮店掌柜，头发花白，但是，精神不错，一身长衫穿的也是一尘不染。 不怎么像是掌柜，倒是府衙里面县丞穿着很是相似，不过，县丞的的衣服是黑色大袖，这个掌柜倒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穿的是藏青色窄袖。 苏馨晴看着宰相门口四品官的，蒋家的米粮店的掌柜，不由的唏嘘：果然是树大好乘凉！ 只是两拨人，在一起，还没有争执几句，一群衙役们便已经过来了。 “堵在这里做什么？散开，全都散了……” “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不想要命了……散了，全都散了……” “没有看到贵人的马车，被你们堵上了吗，赶紧散开，妨碍了贵人们的大事，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差爷们，我们……” “废什么话？赶紧让开，这里没有米粮，其他铺子有的，堵在这里做什么，人家不愿意卖给你们，你们还想硬强不成，让开，统统让开……” “当”的一声，有人亮出了官刀 。 果然没有多大一会，路便通了。 宋和菁看到外面的衙役们的嘴脸，都惊呆了。 想要下去，被苏馨晴拦了下来：“表姐，外面人多眼杂，如果伤了你，舅舅舅母该担心你了，更何况外面都是男子，再说咱们家也没有米粮店，帮不了他们。”说到这里，又不禁的想到了舅母家的小茶楼：“如果舅母和舅舅，这段时间，也没有吃食供应，还是暂停几日吧，发生在天子脚下，应该几天便好了。” “和菁，不用担心，那些御史台的人，可不是什么吃素的，明天估计就会把这几家骂的体无完肤。”楚明珠怎么说都是侯府嫡女，袁氏尽力培养她，自然京城中的大小事物，都是没有避楚明珠。 “你确定？”宋和菁不是很相信的问道，又回头看了看后面还在争吵的人群。 “恩，你不信可以问问三嫂嫂，去年工部侍郎家里的公子，前一天晚上去花楼喝花酒，走的时候，不知道小厮忘记付钱了，还是故意不给，第二天早朝的时候，便被御史台参了，以管教就子女不利，被罚了半年的俸禄，还有前年，张国公府后院一个良妾突然暴毙，也被参了，参的就是张国公府，罔顾人命，张国公被斥责，赔偿了那个良妾家里两千两的白银……” 不仅仅是宋和菁听的入神，就是苏馨晴，有些事情，都不是很明确。 她也是第一次听的这么详细。 不过，京城中米粮店，因为没有粮食打样的事情。 果然，第二天早朝，全部有米粮店的人家，全部被御史台的人参了。 一个不落下。 第86章 分一杯羹 两大国公府，武安侯府，袁大学士府，柳尚书府等。 几乎全被御史台的几位大臣，全都参了一遍，列举的罪状一条叠加一条。 就连年初大米每斗涨价十文钱，都被御史台的人拉出来十连问。 而此时被参的国公爷，侯爷，各位大人，对于自家铺面的事情，还没有清楚是怎么回事。 自是被问的哑口无言，当朝每个人都被斥责罚没了银两。 并且回去之后，让所有的米粮铺，正常按照一年前的价格，售卖给京城的百姓。 “主子，舅老爷家的茶楼，应该也没有问题了，原来供应茶馆的糕点和吃食，也是按照原来的价钱，不过，就是江南今年的新茶突然涨价了，说是去年冬天，天气严寒，冻死了很多多年的老茶树，导致今年的产量也减了，这还是舅老爷的茶馆生意好，奴才见许多歇脚的地方，已经在用茶叶沫子，尽管如此，还每壶茶水涨了两文钱。”山清从外面回来，便直接到后院跟主子汇报外面的情况。 昨天的事情，他也从山岚那里听说了，所以一大早便去了茶楼。 原来以前多少因为米粮的事情，影响到主子的舅老爷一家。 哪里知道还有茶叶的事情，便一起回禀了。 毕竟主子让自己多去舅老爷的茶楼看着，事无巨细的回禀，他定不敢隐瞒。 况且，最近几次总是在茶楼的周边，见到正一带着人巡逻，他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锦衣卫关心京城的防卫。 但是，有一个认知，让他清楚了这是原主子的授意，便可以解释的通。 山清立刻便打起了十二分的注意力，更何况，正一让自己去府衙打听了京郊庄子的事。 在看到契书上面的章，“北镇抚司衙门”的字样，山清还是认得。 说完之后，便将一个庄子的契书递到了苏馨晴的面前：“主子，这是您交代就奴才办的事情，奴才问过正一，这个宅院没有任何问题，是原来查抄的私产，院子是一个三进的大院子，占地约有一顷，园子是去年才刚刚修缮完成，还没有入住过，后面还有五顷的山林，两顷的水田，府衙那边报价五千两，奴才过去的时候，还有其他家有意向，所以，奴才便直接付了定金，还望主子恕罪。” 其实他没有说的是，还好当时有正一在场，要不然就是定金，他也是缴不上的。 苏馨晴见对方弓着身子，说到后面语塞停顿，便知道其中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情。 只是对方没有说，他也不便再问，毕竟这人以前是替楚巍办事。 她现在和楚巍是一体，山清不至于诓骗自己，况且，就刚才山清说的庄子。 京郊周边，位置好，占地面积大，最主要的庄子也是刚刚修缮的，还有两位山林，五千两银子。 想想都是赚的，三进的宅子，占地一顷，比一般的三进的宅子占地五六亩，大上了许多。 苏馨晴实在满意的不行，很快，便让半月跟着山清一起到府衙缴纳剩余的银两。 晚上的时候，苏馨晴看着刚到手的契书，心里安定了不少。 以后这里可能就是她的退路，让半月赶紧收好。 “半月，明日你和山清一起到米粮店，看看米粮店现在的价格，咱们也盘下铺子下来，将来以后万一有什么问题，手里有粮食，心里也有个低。不会被别人拿捏了。”苏馨晴经过前两天的事情，想到了一件事，上一世似乎是嫁进永昌伯爵府第六个年头，家中每个人吃食，都被锐减了。 正是因为江南夏家的水灾，河流决堤，淹了好大一片。 而这年的冬天，也是格外的寒冷，好不容易种下的庄稼也因为冷冻的天气，冻死了几千顷的良田。 虽然没有波及到富贵人家，但是，苏馨晴不一样，她是个不受待见的儿媳。 元夫人更是各种理由借口，苛责于她，而她还要省吃俭用的，供应那个白眼狼，真是当时为了补贴白眼狼，眼睛都要熬瞎了。 每天绣到深夜的绣品，给白眼狼换回一件体面的衣服，去书院读书。 这几天的京城的粮食，多数和蒋家有关的人家，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估计蒋欣柔也注意到了，那她就不能明目张胆的收购粮食了，只能先盘下一两个米粮铺子再说。 七日后，两间米粮铺子，京城中的一处宅院，便在宋家不远的地方。 马车的路程也不过是半盏茶的时间。 “姑娘，这个院子的主人，前几日全部搬走了，等改日，奴婢找人修缮一下，便可以入住了，只是姑娘，现在咱们住在镇北侯府，这个宅子恐怕修缮好了，也是暂时空着啊？”半月看着宅子的大门和院墙，不是很理解，为何主子这么早买院子。 “恩，交给山雾就可以了，你出来多有不便，更何况都是男子修缮房屋，你不方便。” “是，主子，奴才倒是认得一些手艺很好的师傅，经常帮镇北侯府修缮房屋。”山雾老实应道。 听到山雾这么说，半月也歇了心思，想要出府的理由和借口，又没有了。 半个时辰之后，又在其中一个粮店里，见到了原来店铺里的掌柜和伙计。 本来想着，如果可以，可以留下继续做事，更何况即使他们都走了，也需要重新招人，更是麻烦。 仅是一眼，苏馨晴便让山清，各自赏了一两银子，将人几乎全都赶走。 只留下一个掌柜，这个掌柜，苏馨晴认得，当时在蒋家的米粮店外闹事，他见过此人。 正是说自己是祖传手艺酿酒的掌柜，如今却是一个米粮店的掌柜。 “我认得你，当日在平安街上蒋家的铺子前，你不是说是家中酿酒的小本生意吗？” “这？贵人见谅，当时我也是被迫不得已，我们东家原来是在江南做布匹生意的，米粮店，本不是他的主要生意，所以也没有花费太大的心力，我们铺面的营生，也就是花钱从蒋家的铺子里批发各种谷物和粮食，我们再零卖给周围的人，薄利多销，一升米加五文钱，贵人你也看到了，我们铺位比较偏僻，也没有其他的店面竞争，就这么存活下来了，总计就养了我和一个小伙计，本来也没有什么存货，基本上都是当天过去拿货，哪里知晓说是没有粮食了……我就有些着急了，还望贵人见谅……”吴润秋并不敢隐瞒，现在全家老小都是靠着他的一份活计养着。 儿子意外亡故，儿媳也改嫁，家中现在只有她和老妻两个人，养着半大的孩子。 老妻虽然可以帮别人洗浆，赚个几文钱，但是，跟自己这份活计，是完全不能比的。 再说，就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有什么人家要自己。 如果失了这份工作，恐怕养不活一对孙子，最后为了活命，只能卖身到富贵人家为奴。 那以后他们老吴家，真的是几辈子人，都要为奴了，哪里对得起吴家的列祖列宗。、 吴瑞秋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 第87章 绣工娴熟，出神入化 苏馨晴对于面前老人的话，有任何的怀疑。 怎么说，也是山雾找到的米粮铺子，基本的情况，她还是知道一些。 “行吧，你起身回话。”随后苏馨晴仔细查问了铺面的情况，以及吴掌柜以前哪里学徒，家中情况等，才让人离开。 回府之后，便找来了山雾，给了足够的银两，打听往南方的镖局以及商队的事情。 从京城收粮，显然不太可能，只能从南方，鱼米之乡。 且需要分散来收粮，京城的两个铺子也只是掩盖。 自己想到的事情，蒋欣柔肯定也是知道的，毕竟皇上已经注意到蒋家的动作，京城肯定不能有大动作了。 只能也是瞄向江南，肉是吃不到，喝汤还是可以的。 很快，山雾，便找了两只商船，镖局，商队没有合适的，便从三公子的产业里找了一个大掌柜跟着。 还有三公子别院里面的护卫，山雾一起跟着，以最快的速度，水路去了江南。 水路尽管凶险一些，但是也是最快的路线。 苏馨晴打的便是，这个时间差。 她比蒋欣柔方便的是，她有足够的现银，可以调动，而蒋欣柔还需要典当一些东西出去。 蒋国公府，是有钱，但是也仅限于国公府，不是她蒋欣柔本身。 更何况前段时间，在京城已经闹出了大动静，所以，便只能偷偷摸摸。 因此在苏馨晴的船出发一个月之后，蒋家的船只，才堪堪出发。 而此时，苏馨晴已经接到了山雾的书信，在江南已经开始收购稻米了。 并且已经前往下一个郡县。 年底之前，苏馨晴也接到了永安伯爵府的请帖。 苏馨茹出嫁，苏馨晴需要回去给堂妹添妆，袁氏和沈如烟，也分别送过来头面和锦缎，让苏馨晴带回去。 等到苏馨晴带着丫鬟仆从，浩浩荡荡到永安伯爵府，门口已经停了好些马车。 让苏馨晴没有想到的是，苏馨茹的院子冷冷清清，除了她这个大房的姐姐，苏馨雅，苏馨婉都是派人送来了礼物。 苏馨雅身为太子侧妃，有一对年幼的子女要照顾，不来便罢了。 就是苏馨婉也没有来，只是派了身边的大丫鬟过来。 二房的几个姐妹倒是来了，只是也没有什么话语权，坐在角落里。 只剩下苏馨晴和苏馨桃，两看都互生厌烦。 “七妹妹，这是嫁入高门，以后我们这些姐妹，还是需要七妹妹的多多提携，不要到时候装作认不得我们姐妹才是，三姐姐，你说是不是？”苏馨桃摸着鬓间的海棠的珠钗，不以为意的说道。 看向苏馨晴的神色，既是不甘的，也是鄙夷的。 不过，想到出门之前，夫君在身边的温柔晓意，便通体舒畅起来。 “六姐姐，哪里的话，谁都可以不认，自是不能不忍姐姐你的，这个院子，除了大姐姐，也就是你我年龄相仿，关系最好，等往后，我们也是需要多多走动的，都是自家姐妹，哪里有高嫁不高嫁一说，只要以后张公子，能像六姐夫一样体贴入微，妹妹我，也就别无所求了，三姐姐，你说，是吧？”苏馨茹满面春光。 也许，真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原来尖酸刻薄的苏馨茹的嘴脸，此刻，也显得分外柔和。 只是，说出来的话，依然是让人不适。 “两位妹妹说的是，七妹妹，东西已经让人放到院子里了，今日出来的时间久了，我也该回去了。”即使苏馨晴心态再好。 一而再，被刁难，苏馨晴的耐心也差不多耗光了。 起身便要往外面走，被同样起身的苏馨桃给拦了下来：“三姐姐，这是嫁入了高门，看不上妹妹，怎么妹妹就说了两句话，就要走了呢？三姐夫公务繁忙，听闻很少到后院，三姐姐回去早了也是无事，姐姐一个人春宵苦短，回去不也是要独守空房，岂不是无趣，还不如坐在这里妹妹陪你解闷呢！” 苏馨晴：“……”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得意洋洋的人。 狠狠翻了一个白眼，苏馨晴真是把最近的涵养都扔到一边了。 苏馨茹也是笑意盈盈的坐在一边，看戏。 苏馨晴现在感觉，还真是多此一举。 就应该找个理由借口，不来了，还真是退让几分，跟小时候一样，便欺负上来。 “妹妹挡路了！”说完，也不想在这里跟两人做戏做下去，毕竟自己回去还是有事情要忙碌的人。 不像面前的两人，吃着自己的嫁妆和府里的例银，过活。 一辈子也算是锦衣玉食的过活，只是自己没有自由而已。 “啊……”在毫无防备之下，苏馨桃直接被推倒在地。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苏馨茹看了好一会，才诧异的质问道：“三姐姐，你这是做什么，一屋子都是姐妹，为何你要把六姐姐推倒？” 只是回应她的，只有苏馨晴带着人离开的背影。 还有草草的一句：“抱歉，没看到！”便离开了。 第二日，张国公府的婚礼，苏馨晴也找理由没有参加，更何况永安伯爵府的送嫁。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苏馨桃也以生病为由，没有回去。 “姑娘，你不知道，奴婢远远的看了一眼，三夫人的脸色，很是不好看，老太太倒还好，大夫人说是也生病了，也没有出门，所以，永安伯爵府，虽然到处装扮的都和姑娘你出嫁的时候，差不多，但是冷清了许多。奴婢还听春荷说，三夫人回去之后，便到老太太的院子哭诉了，说七姑娘不仅仅嫁妆少，还不如苏馨雅，就是家里送嫁的亲戚都少的可怜，姑娘，您猜怎么着？” 苏馨晴听着半月说话，手上的针线没有停下，浅浅的看了半月一眼。 继续看着面前的绣品，已经的绣了两个多月了，眼看着快入冬。 必须在下雪之前完成，要不然等到冬日再绣，手上的功夫便没有这么顺滑。 最主要的是，她也懒得再绣了，即使有炭盆，也没有春夏秋天舒服。 所以，既然对方不是很欢迎自己，干嘛，还要去凑这个热闹。 “嘿嘿……当时，老太太就把三夫人赶出去了。姑娘，也就是您性子好，七姑娘从小欺负你，都是这个三夫人惯的，仗着有老太太宠着，便是无法无天，怎么说姑娘你，都是大房的姑娘，哪里容得三房的姑娘欺负姐姐的道理，按奴婢说，七姑娘的性格，到了国公府日子，也好不了。”半月实在气不过。 如今脱离了永安伯爵府，终于可以替自家姑娘叫屈了。 山岚和山蕊在旁边安静的听着，也没有插嘴。 不过，有时还是被自己主子的绣工，给折服了，绣架上的牡丹和彩蝶，绣的栩栩如生。 像是随时都能飞出来一样，她们也是见过世面，侯府里养的几个绣娘，即使是绣工最好的张娘子，也没有自家主子的绣工娴熟，出神入化。 两人已经看了有一段时间了，休息的时候，也自己偷偷回去练过。 事实证明，绣工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练成的，在主子手里翻飞的针线，在她们手里，像是一只死物。 感觉每一针下去，都是多余的。 两次尝试之后，果断放弃了。 第88章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翌日，苏馨晴还没有洗漱完毕，便听到半月从外面进来。 “姑娘，姑娘，昨天钱姑娘新婚夜在张国公府闹起来了，说是老太太和大夫人都过去了，七姑娘更是闹着不嫁了，这会怕是要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姑娘，她不是前两天还在嘲笑您吗？这就是现世报，来的不要太快！”短短一口气，半月把能说的全说了出来。 脸上更是显示了畅快之意。 苏馨晴把手中的帕子放到山岚的手里，静静坐下，等待对方继续。 果然不负众望，半月生动详细的说了，自己刚从山清的那里听到的消息。 “本来昨天是七姑娘和张国公二房五公子，新婚之夜，原本好好的，但是哪里知道等到宾客走了之后，有个的表姑娘到新房里，跪着给七姑娘敬茶，说是已经把身子给五公子，本来七姑娘也是人了，让身边的妈妈，把这个姑娘给带下去，想等到第二天再处理，哪里想到这个表姑娘在正房晕倒了，找来大夫一诊，才知道表姑娘已经怀孕三个月，还没有等七姑娘有什么动作，五公子便带回来了，第一件便是把表姑娘从新房里抱回了偏院子，只是一个时辰之后，人不仅没有回来便罢了，还让人带了口信说，让七姑娘先休息，当场七姑娘便不干了,让人带上陪嫁的家丁，砸了偏院，怀孕三个月的表姑娘也见了红，当即便小产了，五公子的人和七姑娘的陪嫁，便动了手，打了起来……消息传到永安伯爵府，都是下半夜了，卫氏和三老爷，当时就去喊了老太太，姑娘，现在看来七姑娘不仅在我们府里勇猛，在外面也是一枚大将啊！” 别说山岚山蕊两人了，就是苏馨晴，都没有想到苏馨茹的战斗力，这么厉害。 很小就能看出，苏馨茹是个自私自利的性子，全然不顾他人怎么样，做事只凭借自己开心就好。 今日，她也是见过是世面了。 “那，今天早上，张国公府和老太太是怎么商量的？难道七妹妹还真的回苏家了？”别说，苏馨晴还是蛮好奇的。 “哪能啊，别说老太太，就是大夫人，也不可能让苏馨茹回来，卫氏和三老爷根本没有说话。老太太做主抬了那个流产表姑娘做贵妾，只是不允许在七姑娘没有生下嫡子之前，再生育，七姑娘赔给表姑娘一千两银子养身子，表姑娘是良籍，还是张国公府二夫人的姐姐家庶女，让奴婢说，这个张国公府二夫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家，原来结婚之前，见到七姑娘，多热情，又是送衣服，头面，翡翠，现在结婚了，根本不顾七姑娘的死活，在知道表姑娘的孩子没有了，还让张家老太太把七姑娘赶出去，说是没有见过这么恶毒的主母，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 半月说道苏馨茹的事情，唏嘘不已，虽然七姑娘不好，张国公府二房更不是什么好去处。 终于可以替她们家姑娘，扬眉吐气一次。 从小在永安伯爵府后院，没有少被欺负，虽然大小姐还挺好，但是，也仅限于可以捡到大小姐上不上的垃圾。 被变卖出去，换了一些银子。 只是，永安伯爵府外嫁的女儿的八卦，还不仅仅如此。 嫁到永昌伯爵府的四姑娘，作为正妻，没有孩子的情况下，又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姑娘，抢先怀孕了。 并且被大夫诊断，是男胎。 永昌伯爵府夫人，直接把人过了明路，抬成姨娘。 美其名曰，为二少夫人祈福，找寺庙中的高增看过，这个孩子叫压子，后面二少夫人再怀孕，就容易很多。 苏馨婉即使再多的气，都发不出来。 难道她要到外面说，贺元明娶自己，是因为看上了自己嫡姐。 结婚之后，更是很少进自己的屋子，同房的次数都是少之又少，唯二的两次，还是把人灌醉了。 但是，两次之后，贺元明再也不进自己的院子，让她怎么怀孕。 宁可进野女人的院子，都不愿意到自己这边。 “姑娘， 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老夫人明明知道，二爷根本不来我们正院这边，怎么让您生孩子？不是难为您吗？呜呜……”跟着苏馨婉一起陪嫁过来的桑柔，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原本以为永昌伯爵府，可以做个通房或者姨娘，看主子的恩典。 现在贺元明，都不到苏馨婉的院子里，这让她怎么有发挥的余地。 月银也少了三百文钱，不说日子过的更好，连以前在暮雪院的日子，都不如。 每天有做不完的事情，月例银子也少，一双保养得当的手，这一年下来粗糙了很多，手心的老茧都有了。 芳馥站在旁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里闪现的暗芒，也显示她内心的不平静。 “哼，婆母就是明摆着难为我，明明知道她自己小儿子，什么德性，还让我嫁进来，不正是看我是个庶女，姨娘也没有娘家，好欺负吗！呵呵……也不看看自己儿子是什么东西，就敢肖想他高攀不上的人，现在就是那我做茧子，好争取靠近那位！呵，山高路陡，怎么等着瞧，不让我好过，那咱们都不要过，就可以了！” 桑柔芳馥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确定的问道：“姑娘，你千万不能做傻事，姨娘在府里也不容易，您不像七姑娘，有老太太做后盾，如果咱们出事，老太太可是不会出面保您的。” 她们毕竟是苏馨婉陪嫁丫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果被从这里卖出去，再想有什么好日子过，那是绝技不能了。 所以，听到苏馨婉的话，两人皆是一惊。 第89章 反转的苏家女口碑 永安侯府。 最大的院子里，老太太和黎氏，正在为最近张国公府的事情，愁眉不展的时候，又传来一噩耗。 养尊处优的老太太当即气的晕厥过去。 黎氏安顿好老太太，找来府医诊治，得知老太太就是气血攻心，便放心了一些。 把袁乐珍留下伺候，自己带着人，便回主院了。 走在路上，直接让人打死了到老太太院子里回禀消息的小丫鬟。 进了自己的院子，见到两个小丫鬟在廊下休息，也各自让人打了四十个板子。 坐到厅堂里，黎氏才真正的冷静了下来，让人赶紧到永昌伯爵府打探消息。 “夫人，这四姑娘平时看着也是个机灵的，怎么这次直接撞到枪口上去？况且只是一个庶子，生下来之后，抱在自己院子里，就算了，何苦闹这么一出，那四姑娘自己的名声，不也是坏了吗？如今那个庶子不但没有除掉，还传出来这么多的闲话，真是得不偿失。现在闹得满京城皆知，以后的脸面，竟是一点都不想要了，哎……也是连累了咱们家大小姐！”熙妈妈很是的忧愁的叹息道：“大小姐，本来在太子府的处境还好，现在被七姑娘和四姑娘这样一折腾，也不知道要吃多少的瓜落。” “哼！这些庶女，就没有几个省心的，一个二个，早知道如此，就该一碗药，把她们全都送走，也省的我贴她们的嫁妆了，结了婚，不但帮不上瑜儿和雅儿的忙，还净给瑜儿和雅儿添乱。”想到这里黎氏恨得牙痒。 心里又把苏崇给骂了一遍，熙妈妈出去的时候，黎氏又特地交代了府里避子汤的事情。 熙妈妈在接到黎氏的命令，直接把药量擅自加大了。 总归庶子庶女多了，分到嫡子手里的财产，便少了一些。 “姑娘，您不知道，咱们府的四姑娘，现在又被永昌伯爵府元夫人看管起来了，您说四姑娘温温柔柔的人，怎么给府里的姨娘送红花啊，还好被元夫人请去给那个姨娘看诊的大夫，认了出来，要不然，不是罔顾人命吗？没有想到四姑娘温温柔柔的一个人，居然会这么狠！”半月这几天每天几乎都会去前院，探听张国公府的消息。 这些人骂永安伯爵府，就算了，为什么连着自己姑娘，都一起骂。 实在太过分了，但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四姑娘又出事了。 还是满城皆知！ 这让他们姑娘，怎么在侯府立足。 想到这里，半月就生气，富贵荣华的时候，她们小姐，也没有讨到一点好处。 反而嫁到镇北侯府，结婚第二天，就被全京城的人嘲笑。 现在永安伯爵府，出了丑事，还让她们姑娘跟着被骂。 什么脏的臭的，都说到他们姑娘身上，真是太过分了。 想到这些，半月的眼睛，红了起来。 “没事，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你能控制住吗？让山清打听的消息，有回信了吗？”苏馨晴给了对方一个安慰的眼神，接着问道。 与其关心名声，苏馨晴更加想知道另外一件事情。 半月不敢耽误姑娘的事情，收敛情绪，一字一句的如实回道：“禀主子，山清找了很久，才打听到，在城南确实有一家姓魏的人家，不过，他们家中并没有女儿，只有两个儿子，后来周围的一个邻居说，他们家的女儿被的送走了，去了富贵人家，现在魏家人的日子，过的叫一个滋润，原来几乎每天都不带肉腥，现在顿顿不是烧鸡，就是蹄髈，就是魏家人的门前的乞儿，都胖了一圈，邻居说是，每隔几日，都会有富贵人家的丫鬟送东西过来，鼓鼓囊囊的不像是银子，但是，估计也是值钱的东西，要不然，魏家的日子，也不会这么好过，姑娘，您怎么想起来打探这么一个破落户了？他们家的女儿长的如此好，居然得了主子这么多的好东西？” “呵，的确人家家有个好女儿，这个日子可不就是过的好吗？可有查到是哪家的丫鬟？”苏馨晴冷笑道。 终究还是来了，苏馨婉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人，不正是魏婉姝，还是谁？ 不过，算算时间，魏婉姝肚子里的孩子，不就是自己曾经的养子吗？果然有点难杀。 “并没有打探道，山清说，每次这个丫鬟回去的时候，都要走好远的路，集市街道，就要绕上很久，人多的时候，便跟丢了。”说到后面，半月语气里并没有对山清的埋怨，反而有些的小心翼翼。 唯恐自己姑娘生气，惩罚山清的意味。 苏馨晴看着对方，并不说话，而是双眼微眯，嘴角上扬：“怎么？担心你家姑娘我，会罚他啊？” 半月自然听懂了自家姑娘的调侃之意，嘴硬道：“他事情没有做好，又被三公子派过来帮姑娘您做事，没有做好事情，您罚他，也是应该的！” “呵！我倒是不知道，在你的心里，您主子我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刻薄了，怎么？我以前罚过你，让你记心里去了？” 听到自己姑娘的话，半月面上一红，气鼓鼓的站在原地，不说话了。 几息之间，便跪下请罪：“姑娘，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不该揣测姑娘。” “好了，起来吧，多大的事情，不就是情不自禁，帮山清在我面前说了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吗？等到你们修成正果，再让山清过来跟我请罪，也来的及。”苏馨晴调侃道。 半月本来站起来的膝盖，突然软了一下。 随后，便听到旁边山岚和山蕊的轻笑声，起身之后，用帕子捂着脸，飞快的跑走了。 让进来通报的山清吓了一跳，如果不是山清躲的及时，两人又要撞了满怀。 半月在看清楚来人的时候，脸“蹭”的更红了。 “半月，你……”山清话，还没有问出来，半月已经消失不见了。 无奈，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进了正厅。 哪里一抬头，便看到主子含笑的脸，以及山岚和山蕊的意味不明的笑。 不知道为什么，山清只感觉到头皮发麻，这种不是在面对自家公子时，生命攸关，随时掉脑袋的惊惧。 而是，另外一种，被盯上的没有办法逃开的无奈。 “回主子，山雾和商队，已经回来了，山雾等在外面，等待回话。” 苏馨晴听到商队回来了，瞬间把半月的事情，抛之脑后。 “让山雾进来回话。”苏馨晴收敛心神，正色说道。 第90章 手中有粮，万事不慌 京城的生活，似乎没有给苏馨晴太多的变化。 反而，是一进门的山雾以及山雾后面跟着的两人，才意识到时间的流逝。 山雾离开的时候，还是单衣，进来的时候，夹袄都是穿了两层。 山清也就是穿了一层，看向臃肿的山雾，不可避免的扯了一下嘴角。 心中不断的腹诽，出去一趟反而变得娇贵起来了。 实际上，山雾心里哪里能不知道，只是刚才南方湿润温暖的气候回来，感觉到骨头缝里都是冷的，他也是没有办法。 本来高大稍胖的山雾，又因为这些时日晒黑，所以，此时站在苏馨晴的院子里，格外显眼。 只能说，还好有吴润秋和申大掌柜，作为陪衬，要不然，真的是独树一帜。 三人跟苏馨晴请安后，便被安排坐到旁边的圆凳上，再行回话。 吴掌柜是见过苏馨晴的，只是知道新东家身份尊重，没有想到这么尊重。 尤其自行请命跟着一起到南方收粮，更是见了大世面。 此时，更是不敢随意回话，低着头如鹌鹑一样，仔细听着主子问话，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相对于申大掌柜，则沉稳内敛了许多。 恭敬的坐着，看向苏馨晴时，微微颔首，仍然被自家主子的新婚妻子震惊不已。 他原是没有想到，山清山雾拨给主母用就算了，连他这个几十年的大掌柜，也被派了活计。 还好，他也有差事，要做，便没有放到心上。 哪里知道，回府的第一件事，不是跟主子汇报，而是到了后院主母的院子里。 再看到主母的容貌，申大掌柜，更是糊涂，很快也收敛住了情绪。 主动说道：“三少夫人，我和吴掌柜，山清一起，总计从江南富庶地区，带回来了近五千石的粮食，约两千石稻米，黍五百石，稷五百石，麦两千石，总计花费两千六百四十二两银子，镖局押船二十个一等镖师总计四百两花费，商船以及路上的详细花费，皆记录在册，请三少夫人过目！” 苏馨晴看着被山岚拿过来的账册，看似随意的翻看，实际上每一笔的银钱，她都有在仔细的查看。 毕竟第一次，用楚巍的人，出去办事，还是需要认真的审核。 这样才能衡量，是否需要培养自己的人手，如果可以她不介意用对方的，培养一个大掌柜关于米粮生计方面的人，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里面的水，还是很深的。 从产地到每种粮食的品质，价格，以及是否谁陈粮，粮食的品种如何等都是需要考量的。 可以说大掌柜的眼睛，就是一把尺子，手就是一个检验粮食是否是好品种唯一的仪器。 没有积年累月的经验，是不可能胜任，否则带回来的米粮可能半途中就全坏掉了。 “辛苦申大掌柜了，山岚！”苏馨晴放下账本，跟身边的山岚示意。 很快，山岚便从里间拿出了三个分量极重的荷包，放到了三人的手上。 苏馨晴再次交代了粮食存放的地点，便让三人回去休息了。 吴掌柜在出镇北侯府的小门，感觉脚都是飘忽不定。 如果不是守在门口的小孙子扶住，很有可能直接趴倒在地上。 “祖父，您怎么了？可有哪里不适？”吴堂焦急的上前扶住祖父。 看着祖父黑瘦的脸，吴堂心里很是难过，如果不是因为他和妹妹，祖父祖母的生活，本该宽松很多。 现在祖父已经到了知天命之年，还在为自己和妹妹奔波，吴堂想到这里，便直接给的祖父跪下，跪谢祖父的养父之恩。 本来正在飘飘然的吴润秋，见到小孙子突然跪下，赶紧将人扶了起来。 不解的问道：“堂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是不是祖父离开京城之后，旁边的邻居又来欺负你和妹妹了？” 吴堂虽然年纪小，但是，无父无母的他，早早便懂事。 轻轻摇头，只说：“祖父这一路可辛苦？孙儿见祖父的瘦了也黑了好了……” 吴掌柜还有哪里不知道的，赶紧拉起了孙儿，到旁边的角落。 黝黑的褶皱的皮肤，都挤到一起，但是仍然不耽误，吴掌柜灿烂的笑声：“堂儿莫要担心，南方天气潮湿温热，吃不下很多吃食，太阳也烈，等你有机会到了江南便知道了，祖父每天都是三菜一汤，鸡鸭鱼肉更是每天不重样，可叹祖父年纪大了，吃不了，早知道把你也带去涨涨世面了，跟着大掌柜，祖父一把年纪了，没有想到还能学到许多东西。”看着懵懂的孙子，吴掌柜轻叹了一口气，把怀里的荷包拿了起来，放到小孙子的手里。 小小少年也有十一二岁的年纪，瞪大了眼睛看着祖父。 即使他不看，也知道，里面的银子少不了，赶紧又把银子塞到祖父的怀里：“祖父，这是？” “这便是新东家赏的，不仅每个月有例银，这是额外赏的，有了这笔银子，今年过年你和岁儿，还有你祖母都有新衣服了，你祖母也不用给别人做浆洗了，等明天祖父便把你送学堂去。”吴掌柜眼中都是慈爱，原本毫无波澜衰老的眼神里，也迸发了光。 他想要努力的做，主家是个宽厚的，只要他好好做，主家的赏赐也不会少。 养活两个小孙子和老妻，便不成问题，说不定，还能供小孙子读书考秀才。 “祖父……” “不要说了，堂儿，你年岁还小，多读几年书，考个秀才举人，咱们老吴家就有出头之日了，再不行以后做掌柜，也比祖父有出息，知道了吗？”他之所以还是一个小掌柜，也是因为认得几个字，简单的账本可以看看。 至于很是精细的账册，以及府衙文书之类的，他是看不懂，也不知道拿着文书该做什么。 更不知道该怎么和当地的掌柜之间斡旋，有的时候，他听到申大掌柜的话，也是云里雾里。 不过，很快申大掌柜居然就谈妥了。 吴掌柜不是很理解，全都归咎于他读书少的问题上了。 后面便是一直督促孙子读书，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实际上，全是申大掌柜这么多年，走南闯北的经验之谈，还有一些他们常用的暗语和套路而已。 吴堂就这么迷迷糊糊，被自己祖父劝说，读书的重要性。 所以，他在过后几年的读书过程中，一点都不曾懈怠。 加上他本身聪明，第三年，便轻松中了童生，秀才之后，他便察觉到了自己不喜读书，而是选择跟在祖父身后赚银钱，才是自己喜欢。 另外一边，山清带着山雾，申大掌柜到了前院。 第91章 地动 申大掌柜又重新把的后院的话术，重新说了一遍。 不过，这次汇报的米粮的重量，还是银钱都和刚才在后院说的，有很多出入。 “恩，把三少夫人要的，送到指定的仓库，其余，照例存放起来，听三少夫人安排，你们跟着就可以了。”楚巍坐在上首，紧皱着眉头，锐利的目光仿佛如利刃一般，可以直击人的内心深处，让人不敢正视。 嘴角勾起的冷笑，更是透着一丝玩味，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尽管申大掌柜，已经跟着自家主子十余年，还是揣摩不透主子的意思。 只能按照主子的命令行事。 他原是镇北侯府众多商铺中，最不起眼的一个掌柜。 是十几年前，侯爷把自己的铺子交到三公子的手里，他才有机会接触外面的是是非非。 更是跟着主子走南闯北，自然也会借助主子的势力，开拓他手中的资产。 只是，那个时候，主子还是锦衣卫最普通的校尉，力士。 在镇北侯府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的主子，已经有了自己的众多的资产，也都在他和何大掌柜的管理下。 “是，老奴领命！” “恩。”男人轻声应道。 几人便赶紧退下了。 正一看着三人的离开，忍不住的问道：“主子，三少夫人怎么突然想到屯米粮了？但是这么多粮食？就靠着两个偏僻的店铺，什么时候都卖出去的？咱们粮库里面不是，还有几千石的粮食吗？主子，难道的明年？” 不需要其他人提醒，正一也逐渐回过味来。 怪不得申大掌柜老奸巨猾，什么都不问，估计也猜到了其中的关键。 看着主子不悦的脸色，赶紧补救道：“下属，现在就去帮着申大掌柜安排车辆进城。” 说完，人便消失在院子里。 第二日，苏馨晴听到山清进来汇报，米粮已经进城的进城，进城外的院子的进城外的院子。 山清也安排了专门的人过去看守，加上庄子上本来就有佃户和管事，苏馨晴便放心了一些。 本来以为第二年会发生的灾荒，在众人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京城地动了。 京城这边也是有轻微的震感。 半夜睡的迷迷糊糊的苏馨晴，是被山岚和山蕊摇醒的。 半月也是懵懂的看着两人：“两位姐姐，怎么了？” 说话的片刻，半月已经被突如其来的衣服盖住。 “赶紧穿上，外面地冻了，到院子里等着。”山岚催促道，看着已经被自己和山蕊穿戴好，且足够保暖的主子。 两人便左右，扶着苏馨晴到了院子里。 等到四人出来的时候，听到隔壁院子，也才有动静。 只是这次不仅仅房屋略晃动了一下，院子的烛火也是很清晰的动了。 且伴随着远处有一声低沉，绵长的声音，像是山中野兽的嘶吼，又像是受伤动物的哀鸣…… 前后持续了一盏茶水的声音，等到声音结束的时候，苏馨晴便听到院子里里外外的恐惧的呜咽啜泣声。 “走吧，我们去看看婆母，怎么样了？”头发因为睡觉凌乱，好在衣服是整齐的。 又回头和想要跟上的半月叮嘱道：“你看好，我们的院子，知道了吗！” 苏馨晴最后一眼的方向是看着仓库的方向，半月立马领会到了自家姑娘的意思，点头，带着秋月一起过去的看着。 一路过去的时候，手里顺便拿起了棍棒。 见到半月紧张起来，苏馨晴放心了一些，转身带着山岚和山蕊准备出门。 哪里知道，打开院门的瞬间，便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伫立在院门外。 待看清来人时，苏馨晴眼睛微亮，不过，见到对方脸色冷峻的脸色，不由的瑟缩了一下。 还是控制自己的情绪，上去问安。 怎么说在这个世界上，都是自己的天，应有的尊重，苏馨晴是不会忘的。 “夫君安好！我正好去婆母的院子，不知道夫君要不要一起？”就对方活阎王的样子，苏馨晴敢不尊重吗？ 如若不尊重，对方轻轻松松拿走自己小命。 更何况身边能用的人，还都是的对方给自己的，这就是绝对的话语权。 “不必，带问母亲安好，便是，我现在去衙门！他们两个留下给你用！福安巷那边，我会派人看顾一二！”说完便疾步离开，正一跟在后面给苏馨晴行了一礼，也赶紧跟着离开。 “是，馨晴谢过夫君。”苏馨晴怎么都没有想到，楚巍会想到舅舅舅母一家。 所以，苏馨晴此时的谢意，是真情实感的。 楚巍主仆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犹如两道黑色的闪电，很快便消失在夜空下。 再看不见的楚巍的身影，苏馨晴看着面前被留下的两人。 虽然，穿着小厮的衣服，这体格和举手投足之间，显示练武之人气质，便可知两人身份。 “下属十六，拜见三少夫人！” “下属十七，拜见三少夫人！” “平身，你们？” “回禀夫人，我们守在扶风榭的院外即可！三少夫人请便！”十六垂头，恭敬的应答。 见到两人往自己的院门口一站，苏馨晴也放心不少，便带着人主院那边走去。 原本灰暗的院子，也被各院的灯火，照的通亮。 “娘，娘，这是怎么了？” “姑娘，没有事情的，就是普通的地动，离京城远着呢，一会就没有了，姑娘就可以进屋睡觉了。老奴小时候，也经历过，没有关系的，听着动静大，咱们京城是再安全不过的地方，只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姑娘还是在外面等等，你们两个到屋子里，搬两张软榻出来，让夫人和姑娘躺下休息，再取两床锦被出来……” 苏馨晴带着山岚山蕊两人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宫嬷嬷正在使唤袁氏的院子里的小丫鬟。 进去帮主子去搬软榻，拿东西。 而被宫嬷嬷指派的小丫鬟，站在院子里，瑟瑟缩缩，不敢上前。 最后还是听到宫嬷嬷的冷哼声，才一个两个闷头冲进屋子里。 “婆母安，嫂嫂安，”苏馨晴的清亮的声音打消了一点的院子里紧张的情绪。 袁氏和就沈如烟见到苏馨晴，不慌不忙的进来，且除了发髻之外，身上的衣服都是完整的，不免有些惊异。 不过，两人本来就不喜苏馨晴，也就是给了对方一个眼神，便开始看着远方的天空。 似乎能从黝黑的夜空中，看出一点什么痕迹。 第92章 看人下菜碟 倒是楚明珠一看到苏馨晴，便直接粘了过来，诉说刚才的惊险。 以及刚才她没有穿鞋袜，跑了出来，还好，是冬香冒死进屋里去拿的，要不然这会说不准已经冻病了。 苏馨晴安静的听着。 “大夫人，大夫人，不好了，老侯夫人摔倒了。”小丫鬟从外面跑进来，从上到下都是难得穿戴整齐的，一看便是晚上值夜的小丫鬟。 冬日里的夜晚，小丫鬟，也是跑的满头是汗。 可见，老侯夫人摔的不轻。 宫嬷嬷指挥院子里的丫鬟刚摆好软榻，袁氏还没有来得及歇一歇，便听到这个的突兀的消息。 不由的眉头一皱，瞬间便压下情绪，让人简单整理了一下发髻。 带着苏馨晴几人往后花园的方向走。 半炷香的时间，袁氏重新安排了后院的事情，还有前院的几位公子院子，多安几个小丫鬟去通知。 还有整个镇北侯府的院墙和屋舍的检查，以防有积年的房子，出现问题。 最后，就是派了宫嬷嬷的儿子，到府外，去打探情况。 苏馨晴跟在后面听，顿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等到她们一行人到老侯夫人的院子，二房，四房，五房的人，都已经在院子里。 围绕着中间的软榻，猛地一眼扫过去，苏馨晴没有见到老侯夫人的身影。 “祖母，祖母，你怎么了？”楚明珠第一个拨开众人，冲了过去。 一路上，楚明珠都比较着急，如果不是母亲压着自己，她早就带着人跑了过来。 拨开众人，看到祖母闭着眼睛躺着，楚明珠的眼泪，不由的掉了下来。 “府医呢？有人去找府医了吗？婆母是怎么摔的，怎么这样严重，你们这些下人，是怎么伺候的？竟然这样不用心，还要你们做什么用？”袁氏申斥的话语，怒气横生，在院子里的丫鬟婆子，赶紧跪下求饶。 这些年一个管着整个侯府，袁氏还是很有威信的。 本来不想睁眼的老侯夫人，听到大儿媳的斥责，知道，如果她再不说话，那她院子里的人，估计就要遭殃了。 “好了，明珠不哭了，祖母没大事，人老了不中了，老大媳妇，你也不要怪他们……”老侯夫人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在开口的瞬间，跪着的丫鬟婆子，赶紧闭了嘴。 这才让气喘吁吁老侯夫人的话，让众人都听见。 蒋氏也是穿着单衣，外面加了一件狐裘大氅，才不至于初冬的夜晚被冻的瑟瑟发抖，但是，发髻松松散散盘着，一看就知道也是过来匆忙。 此刻见到婆母缓了过来，也挤出了一笑意说道：“好了，大嫂，婆母说无事，你就不要责怪他们这些伺候的人了，你把他们打发发卖了，再换来一些新人，到时候婆母也是用不惯，岂不是好心做了坏事，罚他们一个月的月例银子便罢了，谁能想到这大半夜，会发生这样的事，就是连我都差点摔倒，还好我稳住了，要不然此时估计也要在自己的院子，出不来呢，喏，府医来了，让府医先看看吧。” “小人参见……” “好了，王府医，免礼吧，你赶紧过来给婆母看看……” 蒋氏见人来了，也松了一口气，赶紧将人拉了起来，给老侯夫人看看。 心里也是一个着急，要不然他们四房五房的好日子，也跟着到头了。 没有等太久，从前院和姨娘院子里过来的楚家的男儿们，也都到齐了。 苏馨晴这是除了结婚当天，第一次见到楚家的老爷和公子们，第一次完全分不清谁是谁，这一次，也不见得认识。 还是身边的山岚，一一给她认识。 侯爷在军中，并没有及时回来，估计一时半会，也是很难回来了。 四爷和五爷，人皆是四五十岁上下的年纪，不过，人未老，已经干瘦如柴，面容也像极了的老侯夫人。 两人皆是眼底有些乌青，一看就是不健康的白色，而且被房事偷空了身子。 如果说两人的区别，应该是五老爷高一些，且更加急躁一些，进院子的第一件事，便是趴到的老侯夫身边的软榻，询问自己母亲的情况。 对待府医，也是没有什么好语气，听到老侯夫人摔倒，重重的踢了跪在地上的丫鬟几脚。 苏馨晴多看了几眼，她还是看的出来，五老爷这是看人容貌下菜碟呢。 五老爷表面上是胡乱发作，实际上，他在踢人之前，往左边挪了好几步，找了相貌一般的二等丫鬟下脚。 尽管五老爷被房事掏空了身体，终究是男性，几脚下去，跪趴在地上的丫鬟，当即就吐了血。 最后被两个婆子，带了下去。 作为袁氏的嫡长子，老侯夫人的嫡长孙楚瑜，身姿挺拔，跟楚巍差不多高。 不过身形偏瘦，且穿的是天青色的锦袍，束腰下面挂着儒生都比较喜欢的玉佩，整个人显得儒雅书生气更多了一些。 目光澄澈，对于老夫人的担心，也是实打实的。 跟在后面的其他几房的儿子，皆都是面露担忧的神色，脚下也是站定不动。 从府医进了院子，到去抓药，熬药，花费了一两个时辰的时间。 最后老夫人的右脚，为了能恢复的更好，还是做了固定捆绑。 叮嘱了一些事项，才离去。 而由于众人的紧张，连后面的小的余震，都没有感觉到。 不过，正在众人想要离开的时候，便看到远处的天空，火光冲天，且有叫喊声，和呼救声。 “老大媳妇，快让人去看看，这是怎么了？为何外面这么吵？”老侯夫人喝了药之后，终于精神好了一些。 这才有时间，看着院子里的儿子孙子，很是满意的点头。 不过，还是被很远的吵闹声，给惊到了，人也坐了起来。 “大夫人，老侯夫人，外面好像有人家，被的抢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本来心情刚刚平稳下来的镇北侯府的众人。 先是怔愣了一下，然后就开始着急惊恐，不知该如何是好。 也不知道谁说了一句：“那我们侯府，会不会有事？” “对，对，大嫂，你赶紧派人守住我们镇北侯府啊的？这万一进来，我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该怎么办？对了，楚巍呢，你们家大房的老三呢，赶紧让他调人回来，守住我们镇北侯府啊！”五老爷惊恐状，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如同惊弓之鸟一样不安。 第93章 遇见了不该的遇见的人 听到小儿子的话，老侯夫人也赶紧来了精神，开始指挥袁氏赶紧去让小厮守门，再到前院派人把楚巍给找过来。 几人全程都没有看到自这个三少夫人，也在这里。 又是半炷香的时间过去，听到外面的躁动的声音，越来越乱。 二老爷和四老爷已经忍不住让贴身就小厮，回去拿重要的东西了，防止有人趁乱进了前院。 毕竟前院是靠近街道，尤其镇北侯府的牌子，还是很显眼的。 几房的夫人，更是不在话下，不过，并没有让东西带过来，而是让几个贴身的大丫鬟的过去守着自己的嫁妆和妆奁。 沈如烟也不例外，全程只有苏馨晴一个人站着等消息。 其实，她到袁氏的院子，并不是寻求什么庇护，而是想知道，这场地震是来自哪里？ 为什么上一世，没有发生？还是她在内宅，或者被忽视了不知道。 苏馨晴想破了脑袋，也不得而知，便只能暂时作罢。 因为派去前院的小厮回来了。 “回禀侯侯夫人，大夫人，各位老爷，三公子现在不在府里，前院的小厮说三公子在地洞开始的时候，往后院了一趟，便离开了。”小厮不敢抬头，跪在地上回话，更是把身体压的很低。 唯恐自己像刚才的丫鬟一样，被几位贵人几脚，他的小命就玩完了。 袁氏一口血差点堵死在胸口，该给侯府出力的时候，居然不在。 突然想到了什么，袁氏看向了躲在人群中苏馨晴，一双眼睛像是要把对方凌迟了。 苏馨晴莫名被袁氏盯上，很是无辜的看了过去。 “楚巍临走的时候，去后院找过你。” 苏馨晴听的明白，袁氏的话，是肯定句，并不是疑问句。 便老实的点头：“是的，母亲，只是儿媳不知夫君离开去了哪里。” 楚巍到过后院的事情，袁氏这么快就知道，那件自己的事情，如果她想查，还是瞒不了对方的。 于是，便痛快的应下，再说，他们怎么说，都是名义上的夫妻关系，过来看自己在正常不过。 至于，楚巍后面的出门去了哪里，她不知道也正常，毕竟他们夫妻关系说不上好，只需要看看对方死了没有，应该就是最大的情面。 袁氏看到苏馨晴低眉顺眼的样子，又是一阵气闷。 “不是跟你说，没事不要出来吗？你先回去吧，这里用不了你伺候。”心里对这个碍眼的庶子的正妻，更是厌烦。 又瞥了一眼，自家女儿一眼，见女儿想要替庶子的妻子说话，忍不住狠狠的剜了自家女儿一眼。 楚明珠顿时被自己母亲的冷眼，怔住了。 “是，儿媳知道了。” 不过，在正要的出侯老夫人的院子的时候，还是听到又一个小厮进来通报的外面的情况。 “大夫人，老侯夫人，现在外面的官差们，全都说是京城百里之外的奉水县方向的地动，城外的官道，也因为的山顶滑土挡住了去路，现在很多官差已经往城外去了，奴才还听说，京郊大营也接到调令，到奉水县的方向，查看情况。” “京郊大营，不是京兆府衙门的事情吗？怎么又到了的京郊大营？” “回大夫人，现在京兆府衙门，在抓盗匪，已经忙的不可开交了，就是锦衣卫都被调动出来了，有好些富贵人家也被抢了，永昌伯爵府，何尚书府，都有失窃，听说还伤了人命，说是还有太子府的后院，至于什么情况，奴才也不是很清楚，就是看到太子府的人到了府衙报失。”小厮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天知道他是怎么回来了。 大路他是根本不敢走，唯恐被当盗匪给抓了。 走偏僻的小路，也遇见了不该的遇见的人，如果不是他躲的及时，这会已经回不来了。 “这？老大媳妇，老大不是在京郊大营吗?这如何使得，你赶紧派人把老大喊回来，瑜儿？不，怀礼，你去，你是瑜儿的二叔，你是长辈出去更加方便一点，你一定把你大哥带回来，如果实在要去那个什么县，你就代替你大哥去吧，至于你妻儿，侯府会帮你养。”老侯夫人也顾不得自己腿上的伤，坐直了身体。 目光灼灼的看向自己的庶子楚怀礼，像是如果对方不去，或者带不回侯爷，他也不用回来了。 只是，二老爷楚怀礼，还没有任何意见，赵氏便已经哭嚎了起来：“婆母，现在外面这么乱，您这是让怀礼往枪口上撞啊，我们老爷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出了侯府的大门，不就是一个死吗？呜呜……婆母，您不能啊……即使怀礼不是您亲生的，这些年对您也是恭敬有加，您不能啊……” 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苏馨晴快步离开了是非之地。 心里更是对老侯夫人，有了最初的认知。 她现在似乎能理解，为何说老侯爷如此的厉害，而侯爷，四老爷和五老爷却没有任何建树。 有这样一味维护亲生子，把庶子推出去挡刀的母亲，确实很难让子女成才。 尤其在大是大非的面前，外面兵荒马乱的情况下，正是皇上需要人手的时候，老侯夫人不想着让子女出去帮忙，反而一味圈在侯府里。 就连有官职，本应该履行命令的侯爷，也不例外。 可想而知，经此事情之后，皇上能看得上镇北侯府的人，才有鬼呢。 而且第六感告诉苏馨晴，如果她不赶紧离开。 估计，老侯夫人万一想起来，还会找的自己的事情。 看老侯夫人的精神状态，搞不好让她一个妇道人家出去找楚巍，这个庶子回来保护他们的安全。 苏馨晴带着两人回到自己的院子，看着灯火通明的扶风榭，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山岚，把我们院子的灯，都熄灭了，让小丫鬟们都挤到一个房间，你们四人也到我的屋子里休息吧，地洞应该过去了，就怕有贼人了，我们把灯光都熄灭了，看看能不能躲过去吧。” “是，主子。”山岚现在也是心有余悸，主子说什么便听什么，下意识认为主子说的都是对的。 第94章 贼匪一家? 只是，苏馨晴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最先骗过的人，不是盗匪，而是老侯夫人派过来的人。 “不在院子里？怎么会不在？她不是半个时辰前，才刚回去的？”老侯夫人的疑虑的问道。 “回禀侯老夫人，确实不在，整个扶风榭的灯全都熄灭了，院门也关起来了，从外面锁上的，奴才拍了半天的门，都没有人应答。”小厮也是满脸不解的回道。 听到小厮的话，众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这种情况，没有一个人会把苏馨晴的异常往好处想，想坏了别人，也吓到自己。 “祖母，三嫂嫂不会有事吧，让府里的侍卫，过去看看吧，要不然三哥回来，见不到三嫂嫂岂不是，我们没有办法交差？”楚明珠看着外面的夜空，担忧的提议道。 哪里知道只是平时的一句话，引来了几位婶婶的冷嘲热讽。 “明珠啊，现在外面乱成这样，你让侍卫走了，万一老夫人有个什么事情，到时候是你上？还是让大公子上？” “对的啊，明珠，我们知道你平时跟三少夫人关系好，但是总要分个亲疏远近，你毕竟还没有嫁给宋大人呢，这胳膊肘就往外拐了，如果嫁过去了，还不得把我们侯府里的好东西，都搬到那个胡洞去？”蒋氏拉过身边的小女儿，和颜悦色的叮嘱道：“珠巧，咱们高门贵女，身份摆在那里，还是不能太过于上赶着，不然岂不是失了我们侯府的体面。” “我……四婶婶，五婶婶？我就是担心三嫂嫂，你们胡乱说什么！”楚明珠气的双眼发红，一个晚上的情绪，此时有些控制不住，站起身，就要往院子外面走，被沈如烟给拉住，劝道：“妹妹，别难过，两个婶婶也没有什么坏心思，说不准三弟媳，已经找地方躲好了，你现在过去，反而给她增加负担。莫要胡闹，老太太，母亲和你大哥，都挂心你的。” 顺着沈如烟的视线，楚明珠看到三人面前的失望之情，根本没有什么对自己的挂心。 尤其在看到祖母眼里的冷漠和疏离，楚明珠不明白。 她只是一个提议，为何就连祖母都这么看自己。 在楚明珠怔愣的片刻，便被沈如烟拉到身后，而的沈如烟自己也没有办法，虽然是婆母的亲生女儿。 即使，再是说错了话，拿整个侯府主子的的性命，跟一个庶子妻子比，自然是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这种情况，沈如烟又不能真的什么都不管，只能充当一个合格的长嫂如母的形象。 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黎明前的黑暗逐渐被打破。 在遥远的天际线上，一颗璀璨的启明星缓缓升起，宛如一盏明灯，随着时间的推移。 微风轻拂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仿佛是大自然的低语。 有一队十几人的小队，姗姗来迟，翻过了镇北侯的院墙，向着后面这边飞速而来。 老侯夫人受不了外面的露气和寒气，也早早进了卧房休息。 袁氏和几位夫人姑娘，也都坐到了老侯夫人的暖阁里，每个人经历了一个晚上的心惊胆战，早就精神不济，昏昏欲睡。 老爷和公子们也进了旁边的厢房的坐着，如果不是听着外面凄厉的惨叫，他们也早早回自己的院子睡觉。 现如今也只能在椅子上，凑合凑合。 这都是嫡出的待遇，像是二房的无论是老爷还是公子姑娘，也都是和下人一起站在院子里。 “啊？谁？”何喜儿看着墙根处，闪现的黑影，稍瞬即逝。 “怎么了，喜儿？”楚孝揽住自己妻子的手，顿了一下。 只是，片刻，楚孝便看到有几个黑影冲了过来。 “啊……救命，救命！”赵氏第一时间，牵着手中的小女儿的冲进了屋子。 楚怀礼也跟着妻儿的后面，跑了进去，此时已经顾不得男女大方的问题了，先是保命要紧。 屋里昏昏欲睡的众人，也被院子里的惨叫和刀剑碰撞的声音，吓的直接白了脸。 尖叫声惊醒，一时之间，大家都惊慌失措。 楚孝将何喜儿护在身后，顺手抄起一旁的木棍，堵在门口，随时准备应对黑衣人的攻击。 另外一个房间的四老爷和五老爷所在的厢房，则是第一时间关上了门。 然而，黑衣人的目标似乎并不是他们，而是直接冲进了女眷的屋内。 “快躲起来！”楚孝大声喊道，同时与黑衣人展开搏斗。 他身手敏捷，但是力气不足，很快便被一个带头的黑衣人踹翻在地。 在黑衣人的刀锋将要落下的时候，赵氏处于母亲的保护欲，直接把儿子揽在身下。 “啊……” 顿时暖阁的地面上，便是鲜血浸染了地面。 “娘！” “婆母！” 随着暖阁这边的喊叫，院子里侍卫，丫鬟小厮的惨叫也不绝于耳。 袁氏从来没有一次近距离的接触死亡和鲜血过，看着贼人手里的带血的刀，还有生死不明的赵氏。 还是本能把自家女儿放在身后，正当以为这次大劫难逃的时候，便听到一声哨音。 刚才还向着自己走来的贼人，撤出了暖阁。 透过门窗的方向，几个身影顺速的翻出了院落。 有人还想上去追赶，被出来的袁氏，被拦下来了。 不过，在看着贼人的方向，袁氏有些不敢肯定，不过，还是摇摇头算了。 看着天边鱼肚白，袁氏深呼了一口气，地上零零散散的下人的尸体。 “不要哭了，胡管家呢？有谁见了胡管家了？”横七竖八的人，袁氏终究在这么的一群躺着的人中，没有看到胡管家的身影，还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找遍了一个院子，都没有找到胡管家的身影，袁氏还是忍不住的狐疑。 还是自己安排两个侍卫和一个小厮，赶紧出门报官。 地上，还躺着三具贼人的尸体。 老侯夫人此刻已经躺在床上，因为惊吓过度，直接晕了过去。 第95章 二夫人殁了 青竹园的事情，苏馨晴根本无暇关心，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说是休息，怎么都是睡不着，反而脑海中回忆着上一世的事情。 才想起来，有段时间她生病了，连续几个月都是缠绵病榻。 之后，永昌伯爵夫人，便去了一趟佛寺，说自己的命薄，需要找一个儿子，压住自己的命格。 此后，便是一直给自己物色合适的孩子，终于几个月之后，养子被抱了回来。 自从养子到了她跟前之后，才彻底好了起来。 所以，那个时候，她也是相信养子是自己的福星，带给自己福气，身体也好了起来。 教养的时候，也都是格外上心。 如此，想来也是自己傻，做的真的没有苏馨婉好。 最起码苏馨婉，心够狠，自己不开心，当然不会让对方开心得意。 “当当……”“当当……” 半月山岚四人，也分别从外间，走了进来。 “三少夫人，请安心，我和山蕊出去帮十六和六七。”说着两人从苏馨晴意想不到的地方，抽出来一柄软剑。 寒光闪现的片刻，把主仆三人看的怔愣。 半月更是瞪大了眼睛，指着山岚的手上的物件：“你们居然把剑，藏在身上？” 山岚回头看了一眼半月，叮嘱道：“把门窗守好，棍子拿好，有人进来，尽管砸就好，保护好三少夫人。” 话音一落，两人纵身，便从窗户的位置，出去了。 半月见状，搬了箱笼堵上了，刚才两人出去的窗户。 在两人忙乎的时候，没有看到苏馨晴直接后面的窗户溜了出去。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戴上了放在卧室的火折子。 扶风榭和挽香堂也就是一墙之隔，苏馨晴爬上了正屋小院里面的树，看向隔壁的院子，一个贼人都没有。 看向是冲着自己而来，跟着空荡荡的院子说了一句，对不起。 便把火折子扔到了隔壁院子的柴垛上，这个地方，还是半月发现的。 毕竟旁边院子经常开小灶，厨房里面的香气，直接把半月的馋虫都给勾了起来。 看着火势渐大，在凌晨的夜空中，映照出一片红。 “咣咣”的锣声，敲了起来。 苏馨晴才调整自己的姿势，准备下来。 伸下去的双腿，在空中晃动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位置，让自己可以顺利下来。 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估计要不了多久，不仅京兆府的人过来，灭火，袁氏的人，也会派人过来。 怎么说，这都是镇北侯府的后院，万一真的一片烧起来，估计整个侯府的人，都无家可归。 不知道，为什么，苏馨晴想到这些竟然有些异想天开，这样会不会就可以住到自己购置的宅院里面。 也不用困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 “啊……”脚下一滑，苏馨晴正在想着脊椎的断裂的风险，还是脑震荡脑袋出血，或者是四肢粉碎性骨折。 一瞬间，所有的高空坠落之后，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一遍。 等到预料中的疼痛没有来，没错，她套路的剧情来了，落到了一个男人的怀里。 当然，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里，抱着她，不是别人，正是她他名义上的夫君。 站定之后，苏馨晴还没有来的及说什么，便被质问：“对面的火，是你放的。” “我可以解释的，前面有贼人，我就想着把官兵引过来的而已，也没有想要真的烧了镇北侯府的……”尽管被抓了一个现行，该狡辩的时候，还是需要狡辩一下。 万一对方真的信了，放过自己呢。 更何况，她也是真的这么想的，只不过，当时她还有其他的选择，就是烧自己的院子。 那不是的自己院子住着舒服，且财物众多吗！ 她可是看到四老爷和张氏，以及小张氏，都把贵重物品，带去老侯夫人的院子了。 再怎么说，都做了不是很光彩的事情，苏馨晴，还是有点愧疚的。 “好了，走吧，你回屋吧，没事了！”短短的几个字，苏馨晴感觉等待了一个世纪一样的漫长。 她只记得，回到自己屋里，房间里，尽管没有点蜡烛，也被旁边的火光，照的通亮。 干燥阴冷的冬天的早上，也像是火堆的旁边，暖和到不行。 半月，这次再也不敢离开自家姑娘半步，刚才惊险的一幕，差点把自己的小心肝，给吓出来。 至于旁边院子里救火的人，来来回回好多趟，隐约之间，可以听到咒骂声，痛苦声。 第二日，苏馨晴起床的时候，已经接近午膳时间。 “姑娘，你终于醒了，您不知道，原来昨天晚上那些贼人可以顺利找到我们扶风榭是被人出卖，姑娘，这个镇北侯府，实在太可怕了，管家居然领着贼人到了主母的院子，这不是不忠吗？天下怎么有这么坏的人？咱们都已经熄灭了所有的灯，都能找进来，还真是亏了咱们的好管家，这哪里是管家，分明是个贼头目啊……”见到自己姑娘醒了，半月上前把床幔整理好，边咒骂昨天的镇北侯府的老管家。 “真是没有看出来，平时人模狗样的，居然一碰到贼人，就把自家主子给卖了，姑娘您不知道，当时奴婢见胡管家晕倒在咱们的院子外面，奴还上前帮忙，以为他被贼人给害了呢，原来是引着贼人来害我们，还好山岚和山蕊两个姐姐，武功高强，要不然，姑娘，咱们就要凶险了，撑到三公子带人回来，姑娘，您这次，可吓到奴婢了，你知道，我和秋月回头没有看见您，还以为您被贼人怎么样了呢！还好，还好……” 半月帮自己顺了顺气，真是吓死了。 不过，看到自家主子，浅浅的笑脸，生气的说道：“姑娘，奴婢都担心死了，您还有心情笑。” 说完，也不看苏馨晴了，打开柜子，找适合今日穿的衣服。 “这是？”看着月白色的素衣，虽然她不讨厌素色，但是苏馨晴的潜意识里，仍然不喜这个颜色。 她还是更喜欢纯粹的颜色，例如：大红色，玫红色，翠绿色，总是感觉这样的色彩冲击力，有一定攻击性。 自己也比较自在，可以不用掩饰自己喜好。 有谁还畏畏缩缩，拿出来大家一起欣赏便好了。 “不是的，是二夫人，二夫人昨天殁了。” 第96章 祥瑞蒙尘 苏馨晴梳妆整齐到前院的灵堂时，来的小辈不多。 只有二房的人在，四房的人忙着收拾东西，可以理解。 大房袁氏的是管家夫人，不会过来，但是，沈如烟也没有过来。 楚明珠更没有在，五房的小辈，也是一个都没有来。 简单的寒暄了几句，苏馨晴上了几炷清香也回去了。 毕竟其他人，都没有来，只有她一个人，略显突兀，更何况她和二夫人，也不过是几面之缘。 不过，目光在接触到二房的小姑娘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疼。 八九岁的年纪，小小的人跪在地上，目光哀切的看着面前的的寿材。 何喜儿见到苏馨晴的视线，也掩去了泪水，肯定的说道：“母亲，是因为救夫君而亡，我定然会抚养小姑成人到嫁人的，三嫂嫂请放心，夫君和公爹都去了官府，说明昨晚的情况，等到的夫君和公爹回来，我便带小姑回去休息，所以精神会差点，三嫂嫂有事尽管去忙，我在这里看着就好，多些的三嫂嫂过来看婆母！” 说完在丫鬟的搀扶下，给苏馨晴行了一礼。 此刻旁边跪着的小姑娘，也动了一下，起身学着何喜儿的样子，也向苏馨晴行了一礼。 便继续跪坐在蒲团上，再也不动了。 不自觉的，苏馨晴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摸了摸小姑娘的发髻，便不再停留，离开似曾相识的地方。 只是，因为走的着急，出门的时候，便看到一对人由远及近的走了过来。 苏馨晴此时眼睛里泪水的努力的噙着，没有掉下来，所以，也就是看个大概，以为是二房的人回来了。 想着给对方行礼，不过，膝盖还没有弯曲的时候，便听到男人的质问声：“为何，又哭了？” 男人的声音，没有夹杂任何的情感，像是刚从冰窖里出来的利刃。 轻松刺破心房，苏馨晴本来积聚泪水，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 静静地伫立着，宛如一朵盛开的莲花，清新脱俗。 然而，此刻的眼眸却蕴含着无尽的哀伤与委屈，泪水如珍珠般滑落脸颊，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身上那一袭素衣，仿佛与周围的尘世喧嚣隔绝开来。 泪珠滑落过的她的肌肤，勾勒出她娇嫩的面容。 楚巍看着面前的人，心里烦闷起来，跟女人身后的伺候的丫鬟叮嘱道：“送三少夫人回后院，这些日子就不要出来了。” “是，三公子。” 根本没有给苏馨晴反驳的机会，想要出门的权利，便被剥削了。 想要找人理论，只剩下一个背影。 不过，还好刚才的情绪，被楚巍的出现给打断了。 想着这段时间，估计京城内外都比较混乱，还是断了想要去拜祭母亲的想法。 苏馨晴把注意力也几乎全都放在楚巍的身上，所以，她也没有看到，在自己转身之后，楚巍身后的锦衣卫眼里的惊艳之色。 好一幕，美人垂泪，一身素衣，无法想象，竟然有这样清丽脱俗的女子。 直到听到楚巍，冷哼一声，众人才赶紧收敛惊艳之色。 面色严肃，步伐坚定的往后院的老侯夫人的院子走去。 下午的时候，山清便直接到了苏馨晴的院子里，汇报的外面的情况。 当知道舅母一家无事，苏馨晴便放心了。 不过，还没有松一口气，便听到山清说到进入镇北侯府贼匪的事情。 放下的心，便又悬着了起来。 “你说，他们就是冲着我来的？从老太太的院子里，抓了管家问我的住处，最终想要杀的人，就是我一个？”苏馨晴不可置信的看着山清，在对方点头后，悬着的心，终于死的彻底了。 “可是，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们姑娘，我们姑娘吃他们家大米了？”半月很是不能理解，自家姑姑好好的待在后宅，为什么会惹此大祸。 山清也被主子问的有些发蒙，只是努力的回忆道：“三公子似乎提到了他们的用的刀，不是普通的刀，虽然没有查出的出处，但是说是价值不菲，铸造的时候，应该是里面加入了玄铁，三少夫人，三公子真的只说了这些。” 见到山清为难的神色，苏馨晴也知道，估计对方知道的，也就这些，便没有再问了。 不过，苏馨晴也大概猜的差不多，背后的指使之人，是哪位了。 本来认识，结交的人，就比较少，有仇的人，谈不上。 但是，看自己不顺眼的人，倒是就那么几个，说不准是认为自己挡了别人的路。 更何况因为永安伯爵府的关系，那位在京城的口碑，应该也受了影响。 昨晚又是一个天赐的好机会，不尝试一下，岂不是亏大了。 所以，才在不清楚自己，究竟住在哪个院子，便开始直接下手。 正好可以伪装成匪盗，嫁祸给匪盗了。 计划，还真的是天衣无缝，没有在自己出生的时候，掐死自己，只能趁乱弄死自己。 也算是完美闭环了。 只是算无遗策的是，自己身边有楚巍安排的人。 “山岚山蕊，你们是从小就会武功的？三公子让你们到我身边是监视？还是保护？” 听到苏馨晴的问话，两人皆跪了下来，神色并未见慌张。 “回禀三少夫人，三公子将我们两个给到三少夫人，即使让我们两人帮夫人做事，自从到了的后院，奴婢没有去回过三公子的话，还请三少夫人明察！”山岚磕头起身之后，郑重的解释道。 “起来吧，我自然是相信你们的。”苏馨晴笑着说道，“以后在我这院中，不必如此拘谨。” 山岚和山蕊对视了一眼，站了起来。 “谢三少夫人。” “不过……”苏馨晴话锋一转，“既然你们会武功，那不妨教我和半月秋月一些吧。整日在这院中，也无事可做，以后如果遇到事情，勉强可以自保，实在不行，便当强身健体吧。” 山岚和山蕊有些惊讶，没有想到就这样简单的过去了。 两人齐声应道：“是，三少夫人。” 翌日，便又传出来一个重磅的消息，太子府苏侧妃的一对龙凤胎，因为地动的事情吓生病了。 这两日，宫中的太医，也一直都是在的太子府，方便给两位皇孙看病。 这件事，本来听听便过去了，直到苏馨晴听说龙凤胎的周岁宴，推迟了。 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第97章 这次是老奴的错 黎氏看着女儿憔悴的面容，很是担忧，不过，终究没有说什么便出去了。 惜鸾院一侧的厢房。 黎氏目光不善的盯着面前的章嬷嬷，冷哼了一声：“嬷嬷可知道，前日派出去的人手是我父兄培养多年的人，如今全都折在镇北侯府，嬷嬷这让我如何跟父兄交代！还好黎家也遭了贼，要不然此刻父兄定然找上门来，找我要人，如今，可怎么是好？” 想到的这里黎氏，心里堵的厉害，那一日还想着杀鸡焉用牛刀。 哪里知道，连刀都全部折进去了。 如果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被父兄养在的外面的，这会锦衣卫的人，就该到定西伯爵府拿人了。 那她还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大夫人莫要着急，左右不过十几个人手，随便说一个理由推给前日的贼匪，便罢了，大夫人现在考虑的是，三姑娘现在只是镇北侯府的庶子的正妻，您便已经不能拿捏她了，那以后等她成长起来，岂不是成了大姑娘的眼中钉肉中刺，任何不了对方。这个三姑娘自小便会装傻充愣，就是大姑娘开始，也是对她信任有加，您看，她脱离了苏家之后，便开始翻脸和苏家作对，更是多次把大姑娘陷入流言蜚语中。 不过，这次是老奴的错，没有想到，那个楚巍的走便走了，还在的后院留了人手，大夫人，可见，那个楚巍是对咱们的三姑娘动了心思的，老奴担心，如果三姑娘在楚巍的耳边说了什么，岂不是咱们府里的老爷，公子，就要被北镇抚司的人刁难……” 章嬷嬷先诚恳的承认自己的轻敌，失误，再把苏馨晴放到整个的苏家的对立面，果然，黎氏在听到章嬷嬷的话，对章嬷嬷的怒气消了很多。 转嫁到苏馨晴的身上，再次狠狠的骂道：“真应该在知道那个贱人，怀孕的时候，就把人沉塘淹死，一了百了，哼，也真是能生，生了一个丫头，居然还想继续再生一个，真是不知所谓，算了算了，你也是为了雅儿考虑，行吧，回头我多往定西伯爵跑几趟，不让那边对雅儿抱有疑虑。” 黎氏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恭敬的章嬷嬷，也没有敢说太多的狠话，毕竟自己只是过来看下外孙。 不能长久的留在太子府，以后还是需要靠章嬷嬷在，肯定不能把人往死了得罪。 换了一话题，继续说，只不过这次的语气委婉了许多：“章嬷嬷你看，两个的孩子，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一起高烧不退呢？可是吃坏了肚子？还是奶娘误吃了什么东西？” 无论是什么样的图谋，最终还只是为了孩子，如果孩子有什么问题。 那他们几家的图谋，终究变成了笑话。 章嬷嬷听到黎氏的话，也不由的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虽然她有怀疑，终究是太医都没有诊治出来的事情，她作为一个嬷嬷，又怎敢乱说。 更何况她心里也是存着侥幸的心理。 只不过，当晚，章嬷嬷便觉察出了问题，及时让苏侧妃和两个孩子隔绝开来。 而她自己则是留在了两位皇孙的院子里，毕竟她一把年纪了，都是大风大浪里出来的。 “章嬷嬷，两个小主子，都没有出院门，就是奶娘也都是院墙都没有靠近一步，怎么会染上天花呢？”夏雪满脸的忧郁，她原是黎氏身边的大丫鬟，因为司书的意外故去，这才被送进太子府。 只是，没有想到苏侧妃的四个大丫鬟中，目前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小时候是得过天花。 幸好，还有章嬷嬷一起，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哇哇……” “哇哇哇……娘，娘……呜呜……” 两人在这边说话，只听到奶娘怀里的两个小皇孙，不舒服的哭了起来。 乐陵郡主已经堪堪，会喊“娘”了，一张小脸，更是哭的越发的红了起来。 相对于小皇孙的状态，也就是“哼哼唧唧”的哭，明显乐陵郡主更是不舒服。 夏雪也是第一次照看，这么小孩子，此刻已经把刚才的问题的抛到脑后了，着急的问：“章嬷嬷，你看乐陵郡主，是不是，哪里很不舒服？” “不舒服，肯定是不舒服的，现在才刚开始，后面还有的熬了，你到厨房盯着两个小主子的药，熬好了，赶紧拿过来给两个小主子用，今晚的是热，可不能再高了，不然就凶险了……”章嬷嬷早年学医的时候，并没有见过这么小的孩子染这种病。 即使见过，现在的坟头都已经不见了。 虽然心里也没有底，只是，她也不能慌，要不然，苏侧妃的更为着急。 这边的小孩子的哭闹声，站在院子外面的苏馨雅，更是以泪洗面。 直到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苏馨雅的面前，才体力不支的倒了下去。 赫连焱，心疼的看着怀里的女子，一直都是放在自己心尖上的人，没想到只是几天的功夫，人就已经憔悴成这副样子。 狠狠的训斥了三个大丫鬟，只是也不能真正的处罚。 毕竟是心爱女子的陪嫁丫鬟 ，也没有真正的要归咎于丫鬟，只是因为孩子和苏侧妃的事，随便找了一个出气的地方。 “太子妃，我们真的不需要去看看苏侧妃吗？现在太子，可是在那边呢？我们过去，说不准，您还能得太子的青睐，您身子已经养好了，夫人说说的没错，您还是需要一个皇孙，巩固一下位置，要不然太子登上那个位置，还是需要皇子来争取的，毕竟咱们还有小郡主，将来也是需要有个能给小郡主撑腰的兄弟，太子妃，您就是自己大气，把别人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但是终归是隔了一层。”蒋欣柔身边的大丫鬟灵巧，听到外面的宫侍汇报，想了想，才缓缓说道：“太子妃，有些事情，咱们还是抓在自己手里，才放心，就像大姑娘，与人为善，终究被别人欺负了去，咱们在国公府，都没有注意到，害的大皇孙和大姑娘，就这么香消玉殒了，现在咱们手里也没有证据，替大姑娘讨回一个公道。” 蒋欣柔哪里是不想要去看看苏馨雅的惨样，只是，她担心自己过去，会控制不住自己想笑的冲动。 万一事情，办砸了，可就是功亏一篑了。 现在无论苏馨雅，怎么查，都查不到自己身上，尽管怀疑又怎样，谁又能想到的只是一个给奶娘喝水的杯子。 最后，也被自己派过去的人，无意间打碎了。 而自己过去的人，根本没有碰过那个杯子，所以也无事。 全程只有奶娘们用杯子喝过茶水，现在也死无对证。 现在怕的就是太子调查，看谁心虚，露出马脚了。 终究苏侧妃的院子，都是她自己管理的，要不然真的被对方赖上来，还真是跳进黄河洗都洗不干净。 第98章 压箱底的嫁妆 “恩，无事，等改日苏侧妃好一点，本太子妃再过去，送些补品过去，记住派过去的人，一定要注意，出过天花的，另外过去了，就先不要回来伺候了，等一个月之后，再回来伺候吧，省的过了病气到我们院子。” 是的，她现在就要有多远躲多远，想要生孩子，可不是这个关口。 现在的太子，说不准多难过呢，自己凑上去，惹的他的心肝的宝贝不快，还不知道怎么发火呢。 系统可是还能的检测到两人天崩地裂的热恋呢！ 可不是，天崩地裂吗，那边朝堂的地动，还没有处理完，这边后院又出了事情。 本来应该是太子带着人去查看灾情，现在落到了大皇子的手中。 还真是爱美人，不爱江山！ 镇北侯府。 苏馨晴正在用午膳，不敢置信赶的抬头问道：“不是说，太子府只是损了少量的财物吗？怎么姐姐的两个孩子，会无缘无故得了天花？小郡主和小皇孙，现在如何了？章嬷嬷的后院管理的这么松散的吗？” 最后一句话像是在抱怨，也像是对章嬷嬷能力的质疑。 半月对永安伯爵府的人，任何一个人，都是没有好感，只是唯有心善。 对两个小皇孙，还是有些惋惜：“说是昨天晚上，太医院的太医，在太子府进进出出，就是皇宫里的皇后皇上都是派人来了，天亮之后，皇宫里的人刚出门，便又被喊了回去，半个时辰之后，才又重新出太子府，太医院的院首，依然留在太子府，其他的太医，都各自回府收拾一番，入了皇宫，姑娘，您说，是不是？小皇孙他们不好了？很多都在传，天花有几天最优凶险，抗过去了，就过去了，抗不过去，就真的过不去了？” 看着桌子上的炙羊肉和雪白的鱼汤，苏馨晴的胃口，也没有了。 不出所料，下午的时候，便传出来，乐陵小郡主殁了。 听到这个消息，苏馨晴正在绣一个男款荷包，松竹挺拔伟岸，还有一首古诗正好绣在竹子的右侧。 这也是苏馨晴，这些日子想出来的谢礼，对于楚巍对自己和舅母一家的照顾。 不仅仅舅母一家没有什么贼匪和趁乱打劫的事情，就是那一条巷子都没有。 而距离舅母家一条街之隔的杏花胡同，就惨了，几乎每家的财物，都有损失，就是人，都伤了几个。 有人看到贼匪的样子，都是破破烂烂的乞丐，即使抓到了，除了杖杀了，要了对方的命，也毫无办法。 财物说不定早就被挥霍，乞丐的命，似乎也不是这么值钱，解恨。 只能不了了之，找家丁把附近的乞丐都给棍棒打死了，这件事也就算揭过去了。 只是任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城里的乞丐，随着临近年底，天气寒冷，却是越来越多。 更有甚者，还有冻死的现象。 一天早朝的时候，直接斥责了京兆府府尹，京城的百姓才知道，原来这些新冒出的乞丐是奉水县周边的受灾的百姓。 第二天的朝堂，已经开始风卷云涌了。 参奏大皇子办事不利的奏折，更是堆满了景宣帝的桌案。 大太监陈德容，低着头，往皇上面前上了一杯茶水。 刚放下的茶水，便全部都倒在地面上，陈德容跟后面的小太监，也赶紧跪了下去。 “废物，全是废物，朕的小皇孙救不回来，连赈灾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现在有人再传什么，传朕怎么昏庸无道，怎么不受天道庇佑，还是在谴责朕的无能！”中年儒雅的皇帝原本端坐在龙椅之上，面沉似水。 但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似乎在努力克制内心的怒火。 “怎么全都哑巴了，谁能告诉朕，是不是刚才朕都说到你们心坎里去了？” 景宣帝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带着无尽的威严与愤怒。 他的眼神犀利如刀，扫视着殿中的群臣，仿佛要将他们看穿。 随着情绪的激动，皇帝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胸口不断起伏，显示出他内心的激荡。 最后，皇帝一拂袖子，转身背对众人，他的背影显得孤独而又决绝。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只有皇帝那沉重的喘息声，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本该在中午下朝的官员们，直到晚上才堪堪从皇宫里面出来，且滴水成冰的季节，每个朝臣在大殿内，还没有觉察出来。 出门的一瞬间，被冷风这么一吹，瞬间冷汗浸透的衣服，直接让他们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也就是第二天起，各家开始摆起了粥棚和暖棚，供给到京城逃难的百姓度过寒冬。 其中以太子府的暖棚和粥棚，条件最为较好，就是连太子妃身边的嬷嬷和大丫鬟，也经常在棚里施粥。 还专门提供了老人，妇女小孩睡觉的屋子。 粥也全部都是大米粥，菜粥，肉粥，更是不间断的换着供应。 为此，太子妃还专门举办了筹集善款的活动，把用不着的衣服首饰，花瓶摆件等各类物品不拘，只要可以拿去抵押，便都募集在一起，换了的银两，给灾民们购买御寒的衣物。 不需要太好的，只需要粗布麻衣，只要可以御寒，就可以。 因为是太子妃举办，所以，京城中的妇人，无一不是要给面子。 连苏馨晴也是绣了一个小摆件，送了过去，还有一些原来从永安伯爵府带过来的嫁妆。 华而不实的古琴，从书肆里面新买的书画等，都被苏馨晴给送了过去。 满满的一个小箱子。 根据半月送过去登记的时候，还被人用崇拜的眼神看了一眼。 结果，等看清里面的物品，便是草草了事。 一把琴，五幅字画，一面铜镜，锦缎3匹。 不是什么好木材，也不是名家作品，集市上随意可以买到的铜镜和最常见的桃红色绸缎。 甚至绸缎的质地也是最粗糙，就是太子府的宫女，都不会穿。 不过，半月也没有因为登记的宫女甩脸色，而忘记自己的目的。 期期艾艾的说道：“姐姐好，这是我们夫人，压箱底的嫁妆，希望可以帮到的外面的灾民！” 说完，头也不回的擦着眼泪，离开了。 第99章 让我们尝尝荤腥 留下一众勋爵世家的管事妈妈和大丫鬟，都在讨论，刚才离开的寒酸的丫鬟，到底是哪家的。 在有人认出是镇北侯府三少夫人身边的丫鬟时，不由的想到了永安伯爵府。 苛责庶女的头衔，又像一个回旋镖，打在黎氏的脸面上。 苏馨雅因为痛失女儿，儿子也因为天花一病，本来会走的小孩儿。 也不会走了，到哪里都是病恹恹的，苏馨雅心疼的不行。 连连的打击，也让保养得当的苏馨雅皮肤暗黄，人也消瘦了三分。 本就不是很胖的苏馨雅，瘦的脱像，太子叮嘱过好几遍之后，渐渐的来惜鸾院的次数也少了。 苏馨雅没有精力注意到，只有章嬷嬷和四个丫鬟很是着急。 听着外面对太子妃的夸奖，司画三人很是焦急：“章嬷嬷，要不然，您再劝劝苏侧妃，小皇孙年纪还小，还需要太子的关注，太子已经有两日没有到我们惜鸾院来了，奴婢刚才去大厨房拿点新鲜的食材，还见到了太子妃身边的灵巧，不但拿走了苏侧妃常吃的金丝燕窝，就是给小皇孙炖煮的的鲜鱼，也被她拿走了，还讽刺我们苏侧妃，长此以往下来，咱们做奴婢的被骂几句没有关系，但是事关苏侧妃和小皇孙，奴婢是万万不能忍的。” “是的，章嬷嬷，您快劝劝苏侧妃，现在外面很多人也都在说……”似乎意识到说错话了，司棋赶紧转了一个口风，继续说道：“太子，也因为太子妃的善举，备受皇上褒奖，听闻今早太子妃从皇后的中宫回来，得了好些封赏，在城外养着的大郡主，皇后也送了好些吃食衣物过去，我们苏侧妃这边，自从乐陵郡主病危的时候，皇后派人过来询问过情况，从那之后，便没有了，嬷嬷，我们主子……” 司棋也说出来了，自己的担忧。 同时对章嬷嬷也是毫无保留，在她们的心目中，章嬷嬷有的时候，比大夫人还要重要。 尤其到了太子府的一年多。 司琴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满脸的忧虑，章嬷嬷哪里看不明白。 夏雪虽然到太子府的时间短，但是，对于自家主子在太子府的声望，也体会到了人情冷暖。 得宠和不得宠，完全是两个待遇。 “章嬷嬷，你看，要不要让大夫人过来劝诫一下苏侧妃？”终究刚从黎氏身边过来，在夏雪的心中，黎氏的地位还是放在首位。 章嬷嬷看了夏雪一眼，淡淡的说道：“你们在外面好好守着，不要让外人进来，我进去看看。” “是！”四个丫头一致开心的应道。 夏雪也没有认为章嬷嬷的神色，有任何问题。 毕竟在她的心中，章嬷嬷终究和她们一样，都不过是大姑娘的下人。 顶多就是章嬷嬷跟着大姑娘的时间最长，说话有分量。 景宣十八年，大厉朝年底宴会史无前例的少，大摆宫宴更是不可能。 一是因为乐陵郡主的薨逝，二是奉水县的地动。 大量的灾民集聚在京城内，很多富贵人家夫人姑娘，也很少出门采购物品。 能让下人出去的，便让下人出去，实在不行，就让掌柜直接带着新出的样式上门。 相对于米粮铺子的生意平平，甚至还是亏本的状态。 陈掌柜的锦绣坊，则是生意好了不少，苏馨晴坐着马车到门口，便看到陈掌柜带着小福子，准备出门。 简单寒暄了几句，让半月放下新年的打赏，便让山清驾着马车到米粮铺子看看情况。 因为灾民的关系，知道吴掌柜也弄了一个小粥铺。 每天只能供给百人的白米粥。 住的暖阁，则是的不存在的，吴掌柜看着一些人可怜，便把三家人安顿在自己家的院子里。 “吴掌柜，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今晚能买几斤猪肉，让我们尝尝荤腥吗？你看人家太子府的粥棚，还有袁大学士府，宋家的粥棚，都说了 今晚有肉粥，你今晚也让的吴婶子，给我们煮肉粥呗，我们这都到京城一个多月了，您看看俺家孙子，都瘦的皮包骨头了，你就行行好，今晚就用东家的钱，给我们做肉粥，反正东家又不在，到时候就随便报个什么丢了，不就行了吗？你看在其他家暖阁里住的人，都比我们吃的好，不是你自己的钱，你就不要抠抠搜搜了。”一个老妇人，身上穿的衣服，虽然补丁摞补丁。 不过，还算收拾的干净，坐在的苏馨晴的米粮铺子外面的台阶上，大声的说话。 身边还坐着一个男孩，还有不远处的一男一女，很明显就是一家四口。 小男孩则是满脸不高兴，盯着斜对面包子铺的肉包子，在流口水。 老妇人怎是死死的攥着小男孩的手，唯恐一个放松，小孙子就冲到对面的包子铺了。 “石婆子，你说什么胡话呢，吴掌柜收留我们，给我们一口吃的，你咋能，还让吴掌柜偷挪东家的钱呢，这不是的让吴掌柜做人不讲信用吗！”从铺子里出来一个妇人，见到石婆子一家人坐在店铺的门口，忍不住提醒道：“石婆子你带着他们，能到后院坐着吗？你坐在这里不是当着吴掌柜的生意吗？让来来往往的邻居看到多不好，还怎么进来买东西！你们这不是挡人财路吗？” 本来因为最近其他人，吃香的喝辣的，而自家只有白米粥咸菜吃，心里就不是很高兴。 现在又听到有人指责自己和儿子一家，直接站了起来：“曹寡妇，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咋了？你这架势，想要当着这个铺子的老板娘啊，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你跟你儿子，如果不是我们村里可怜你，带上你们娘俩，你们早就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现在巴结上的吴掌柜了，就想踩着我们一家老小的尸骨上位，当你的垫脚石，想做吴掌柜的妾室啊，也不看看多大年纪了，还带着一个拖油瓶，呸！” 曹寡妇，此时手里拿着木柴，动作一掷，想要跨步出去，装作没有听到对方难听的话语。 只是，此时石婆子的心里正是不顺的时候，哪里会这么轻易的放人过去。 第100章 这辈子不会另嫁 石婆子挡在曹寡妇的前面。 掐着腰，继续骂道：“天天操这么多的闲心，咋不见你给地下陪被你克死的丈夫，如果我是你，现在就去找一个绳子勒死自己，你男人被房子压死了，救了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呸，你男人尸骨还没有百天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给自己找男人了……” 门口的动静，不算小，吴掌柜很是无奈的走了出来，挡在了曹寡妇的身前：“石婆子，你不就是想吃肉粥吗？各位大人的粥铺就在街头，你随意带着他们去吃，我们又没有拦着你们，何苦在这里为难人。” “是的，石婆子，你尽管去吧，晚上你再到俺们家睡觉就好，我们家这个月的银子，都给我家大孙子交了束修，至于这个铺子里面的银子，是万万不能动的，都是东家的东西，怎么能动呢?你这样说，不是坏了我男人的名声吗？”吴婶子也从隔壁的草棚下，走了出来，衣服褴褛，脸上的满是黝黑的皱纹。 如果不知道的人，以为是吴掌柜的母亲，都会有人相信。 身边还跟着一个几岁的女娃娃。 小女孩死死拽住的奶奶的衣角，脸上还算干净，只有手上黑漆漆的，不过拽在五婶子的身上，也倒是协调。 跟吴掌柜干净的衣服比，可以看得到出来，全家人，都在支持吴掌柜的这份来之不易的活计。 “哎呦，我说吴婶子啊，我老婆子，可是替你在赶狐狸精出家门呢，你看看她年轻漂亮的寡妇，你再看看老婶子你，这些年操劳的，男人这种东西，就是喜新厌旧的，有曹寡妇，天天在铺子里，勾引吴掌柜，只有天天做贼的，哪有天天防贼的，说不定哪天就要带着她拖油瓶的儿子，嫁到你们家了，老婶子，到时候，哪里还有你和两个孩子的活路啊……” 石婆子拉着吴婶子说的唾沫横飞，吴掌柜一个做了爷爷年纪的男人，都被对方说的面红耳赤。 更何况曹寡妇，站在原地头都要埋到地下去了。 周围街道的人，听着这边的动静，也过来看热闹。 “你不许这样说我娘，我娘她没有做的事，你不许往我娘的身上扣……”由远及近，一个少年单薄的身影的跑了进去。 站到曹寡妇的面前，气势汹汹的说道：“你这是污蔑！” 只见那少年双眼圆睁，怒发冲冠，浑身散发出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 他的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出来。 石婆子不以为意，继续不在乎笑着：“呵，这话说出去，大伙相信吗？你个寡妇即使就是回乡了，哪什么养活你，还不是再找一个男人嫁了，让男人做一个现成的爹，回乡下找，哪里在京城找，来的好，你放心，你娘找到一个好人家，你以后不也是过好日子了，哎呦，我说你们娘俩，长的还真是白白净净，干脆你也去楼里做小官，您娘到百花楼里，也是有你一口吃的，不是……” 曹寡妇听到石婆子说自己便罢了，居然连累儿子一起被羞辱。 忍不住回嘴道：“石婆子，你……你不要太过分，我会在京城找活干，我能养的起儿子。” “呵……找活干？养活半大的小子，你该不是就骗骗吴婶子吧，有这么好找的活计，你还用的着挤在吴婶子家里……” “我不需要的娘养我，我可以自己养自己，娘，我去城外的矿上，他们说他们找人，一个月二百文钱，娘，我养你，咱们走，不跟这样的人住在一起……咱们有手有脚，到哪里都不会饿死。”清瘦的少年，衣衫褴褛，但是双眼闪着光。 曹寡妇听到儿子的决定，立刻眼里泛起了泪光。 当着众人的面，举起右手，做发誓状：“我曹桂花发誓，这辈子不会另嫁，如果有违此誓言让我曹桂花永世不得超生，后半辈子没有人送终！”说完，便对着吴婶子和吴掌柜的方向，跪下磕头：“两位大恩大德，我们娘俩无以为报，将来我儿子如果有本事再来感谢两位的大恩大德。” 三个响头起身，曹寡妇的额头上已经破了皮，鲜红的血液，浸了出来。 看的石婆子一家人吓的，往后退了一步。 “走，儿子，咱们去南边去，娘听说江南富裕，咱就是讨饭，也不能让你小小年纪去矿上，娘就是累死，也不能看着你爹唯一的儿子去矿上累坏了身体，娘死了到了地下，该怎么跟你爹交代呢，娘会帮别人补衣服，洗衣服，总能把你养大的……” 可能又想到了丈夫，曹寡妇的眼泪哗哗的流了起来。 母子两人身材消瘦，脸上的骨头都要凸出来。 唯一看的出来，以前两人生活不错，也就是纯净的眼神，和白皙的皮肤。 此时周围的人，也看出什么事情了，也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哎，造孽，吴掌柜也是好心，收留了石婆子和曹寡妇两家，只是石婆子他们家就是无赖，今天想要吃肉包子，明天想要给小孙子买糖人，你们说，这哪里是收留灾民啊，这是个自己找了祖宗回来供着，你们说，住在咱们这里的，都不是宽裕的人家，哪里禁得住这样要东要西。”包子铺的老板，见到又是石婆子一家闹事，很是嫌恶的说道。 说话的片刻，回头便看到一个小黑爪子，往自己白面的包子上探。 当即一个巴掌打了过去。 小孩子被包子铺老板，打的“哇”一声哭了起来。 石婆子的儿子儿媳，见到的儿子被打，想要上前耍横，被包子铺的膀大腰圆的老板娘，吓到怔住。 捂住自己儿子的嘴，就往米粮铺子里面钻。 不过，两人很快发现，吴掌柜的铺面门口被两个侍卫看守住了。 “娘，娘，你看他们……” 石婆子见到有陌生人站到米粮铺子门口，且不是好惹的，每个人都是带着刀，顿时，便哑了火。 “主子，您来了！”吴掌柜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妇人，尽管带着围帽，还是一眼认出了，妇人身边的半月和山岚。 第101章 齐聚青竹园 苏馨晴站在人群的中间，并没有动，而是冷眼看着石婆子一家。 轻声说道：“把他们的东西，连同他们一家四口，都给我扔出去，再也不得进我们的铺子。” “是！” “是，老奴知道了。”见到侍卫进去收拾东西，吴掌柜才知道主子应该看到了刚才的事情。 羞愧的低头，都是他无能，才导致主子嫌弃他，没有把铺子打理好。 才让主子亲自动手。 石婆子一家四口，刚想要跪下给贵人请安，就听到居然想要把他们一家四口赶出去。 当即，就开始随地撒泼打滚起来。 “你们这些有钱人，是不给我们一点活路啊……呜呜……老婆子我贱命一条 ……我不活了，但是，你们得给我儿子孙子留一条活路啊……呜呜……我明天就拿根绳子吊死在你们米粮铺子门口，我看你们的生意还怎么做……呜呜……” “呜呜……祖母，我想要吃肉包子，吃肉，祖母你答应今晚给我肉吃的，呜呜……” “我告诉你……你们这样赶人，是不对的，你们是哪家的妇人？你们没有看到太子妃都亲自设粥棚暖阁，给我们休息吗？你们这样敢我们，我们等下去府衙告你们，告你们……告你们殴打我们灾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石婆子的儿子，站出来狠狠的说道。 说话的同时，目光一直在半月和山岚身上扫。 在看到苏馨晴的时候，双眼像是被什么黏上一样，一眨不眨的看着苏馨晴的围帽。 苏馨晴尽管带着围帽，离的也比较远，但是，还是被这种赤裸裸的目光冒犯到了。 “将人打出这个街道，以后再敢来这边的这边，来一次打一次，无论是谁，打过之后，都可以到我的铺子找吴掌柜领五百文钱，只要给他们留着一条命，就可以了。” “是！” “是，主子。” 听到苏馨晴的命令，山清和两个侍卫，迅速的行动起来。 没有等到半刻钟，一家四口便被打出来了街道，最后骂骂咧咧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好了，你们也起身吧！” 曹寡妇母子两人是被半月扶起来的，母子虽然是两个人，但是全身的肉加起来，估计还没有石婆子的孙子身上的肉多。 “你们二人，可愿意到京郊的庄子上，做活？”苏馨晴没有自大的认为，自己给到别人的建议，就是天大的恩赐。 如是当年苏馨雅给自己的废旧衣物，和用不上的玩意。 所以，她还是需要两人的意见。 倒是吴掌柜在母子两人看过去，用力点头，唯恐母子两人看不见。 “娘……”白升荣尽管年纪小，但是，他能感觉到别人的善意和恶意。 更何况刚才这位贵人，根本没有给石婆子一家人说话的机会，而是直接将人赶了出去。 无论石婆子的儿子，威胁什么，这位贵人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便可知，这位贵人是眼里容不了沙子的人。 他爹原来说过，有原则有底线的人，这样的人，便是君子，无乱男女。 所以，他本能的相信，这位贵人是好人。 连儿子都能看透的事情，曹寡妇又怎会不知，用了擦了擦的泪，再次跪下给的苏馨晴磕头：“谢谢贵人，谢谢贵人，我们母子两人愿意，为奴为婢都愿意，只要给我们娘两一口饭吃，就行了，我们老家的田地和山林没有了，回去也无地可种，也是死路一条，谢谢贵人……” “起来吧，没有要你们签卖身契，你们就像吴掌柜一样就，签个契约就可以了，你们还是良籍，每个月的月钱，跟店铺里活计一样。”既然已经开口了，不妨把事情说清楚。 再说，苏馨晴也没有动不动把人变成奴隶的癖好。 见到山清三人回来，便把母子两人的事情，交给了山清。 毕竟，还需要出京城，山请一个男子，比较方便。 此时，不由的在心里默默感谢楚巍，还真是送了几个得力的人，到自己面前。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万一和离，自己能不能把几人的契书买过来。 处理好米粮铺子的事情，苏馨晴回到镇北侯府，已经是晚膳的时间。 好在从天香楼，主仆几人吃了一些东西，要不然还真的饿着肚子。 因为进后院的第一时间，苏馨晴便被袁氏身边的丫鬟喊了过去，看对方的样子，应该是故意等在这边。 苏馨晴只有强打起精神，赶了过去。 “祖母，婆母，四婶婶，五婶婶，大嫂，弟妹，各位妹妹安好！”看着满屋子穿红戴绿的人，苏馨晴一一问好。 很是意外，没有看到看到楚明珠的身影，除了二房的姑嫂两人，镇北侯府的女眷，几乎都在老太太的青竹园。 “不知找孙媳过来，所为何事？” “何事，苏馨晴，你不要跟我装傻，我的挽香堂那晚为什么着火，你不要说不知道，全府上下就你和你身边的丫鬟不在老太太的院子，我们问过京兆府尹了，我院子里的着火点，就是靠近你的院子的小厨房，你敢说这件事情，和你脱不开的关系？我告诉你，我们证据确凿，你也休想耍赖，我们院子的损失，总计三万八千两银子，赶紧拿钱过来，要不然，休怪我无情，送你去见官！” 张氏放下手中的杯盏，用力的往案几上一放，便开始指责起来。 一双眼睛圆睁，狠狠地瞪着眼前之人，胸脯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而张氏身后的小张氏，也是同仇敌忾，看向苏馨晴的眼神，像是要吃了对方一般。 小张氏，原本端庄秀美的面容，此刻也因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之中。 见自家婆母气的不轻，赶紧给张氏顺气，简单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带着怒气的说道：“三嫂嫂，您即使记恨的我们四房，也不应该一把火，把我们的院子烧了啊，我和的婆母的嫁妆，可都是在院子里，再说让你回去，也不是我婆母说的啊，我和婆母的嫁妆虽然比不得大伯母的多，贵重，也是我们家里给我们唯一的傍身的物件，你现在一把火，烧了，说什么都要给我们一个说法，要不然你让我和婆母后背生吃什么喝什么？还有我和夫君以后的孩子，也是侯府嫡子嫡女，以后也是要娶亲嫁人的。” 如果不是被几人喊过来，苏馨晴倒是把四房的事情，给忘记了。 第102章 院子里放金山银山? “四婶婶，弟妹，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听说，院子是我们扶风榭的人做的？麻烦把人带出来，我们对质？还是京兆府尹的人，告诉你们的？” 小张氏：“……”被苏馨晴突然反问，小张氏有些无措的看着自己婆母。 “自然是有人说的！怎么？难道你想杀人灭口不成？”张氏狠狠的拍了一下身边的儿媳。 心里忍不住的嫌弃，就这样就心慌了，真是没用！ 小张氏被自家婆母打了一下，她心里也委屈，来之前婆母也没有跟自己交代怎么说啊。 怎么这个时候，又来怪自己！ 有些气恼，便站在张氏的身后，垂着头，不再动了，终究自己的损失又不大。 真正损失大的人，还没有说话呢，她赶着出风头做什么。 想通了这点，小张氏，像是锯了嘴的葫芦，更是不说话了，以防被的婆母嫌弃。 “呵，像四婶子这么说，我也可以说，你们的院子燃烧起来，都是四房的丫鬟，走之前没有把炉灶封上，这才导致了走水，还差点烧到我的院子，四婶子，我现在，是不是也可以找你们四房赔偿？” 张氏：“……” 圆睁的眼睛，看向颠倒黑白的人，她从来不知道镇北侯府，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你胡说什么，我们四房的小厨房，天黑就封了灶，哪里是你说的没有封？”感受到自己婆母的视线，张氏感觉自己一个头偶两个大。 婆母早就说过，镇北侯府节省开支，更是规定天黑之后，便不再进食。 如果让婆母知道，四房没有听婆母的话，肯定会生气，以后给到四房的好处更少了。 蒋氏听到张氏心虚的话，冷嗤了一声。 不过，并没有说话，而是起身走到的老侯夫人身后，慢慢的给对方轻轻敲背。 苏馨晴见到婆媳三人之间的关系，心中早就有了算计。 更何况本来就没有多大的事情，是有人想要从自己或者楚巍身上咬下一块肉。 毕竟，自己是出了名的寒酸，就是送往太子府的东西，都是透露着寒酸气。 那只能说明，通过自己想要从楚巍身上吸血。 明白了这些，苏馨晴面露难色的说道：“祖母，婆母，各位婶婶，可能不知道，我压箱底的嫁妆，刚刚送了出去，即使这么一大顶帽子扣在我头上，我也没有那么多的银钱，要不四婶婶你还是报官吧，反正我也是拿不出那么多钱的！” 说完，苏馨晴便自己找了一个位置坐下，靠近门口的位置。 虽然有点冷，但是，可以让苏馨晴保持头脑清楚。 张氏：“……”从来没有见过哪家的新妇，不畏惧长辈的。 看着对方，闲适的喝茶，张氏只感觉要被对方的态度，气背过去：“你没有不要紧，楚巍有啊，他不但有自己的俸禄，很早之前，他手里便有好几个铺子了，有几个地段很好，每年都有几千两银子的红利，这些年下来，五万两的银子，应该是有的，你们夫妻本为一体，你烧了我的院子，他替你付钱，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再说，楚巍现在在朝中为官，如果你去报官，让人知道了他夫人烧了长辈的院子，以后他还怎么面对同僚，你年轻，不懂的这些，四婶婶作为长辈，理应告诉你 ，再怎么说，咱么都是姓楚的，打断了骨头连着筋呢！” 老侯夫人听到四儿媳的话，第一次正眼看对方。 袁氏只是安静的听着，并不打算多言，而是一直盯着苏馨晴。 沈如烟则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她并不认为苏馨晴有几万两银子，也不相信楚巍会帮苏馨晴出。 别说几万两银子，估计一百两，以楚巍的性格，都不会看对方一眼，毕竟连新婚之夜，都没有入洞房的人，哪里会在乎新娘子的死活。 至于地动那天，楚巍为什么会出现在后院，最大的可能是想要回后院看老侯夫人的。 只是，苏馨晴的院子恰巧就在的那条路上，只有后来的为什么折返，则更好解释，有人到后院找。 “四婶婶，说的是，三弟妹你的嫁妆有多少，我们都是知道的，但是，你看四婶婶她们现在院子没有了，就是陪嫁都折在院子里了，三弟妹你虽然没有，三弟那里有，你去找三弟说，三弟肯定不会不管你的，都是一家人，不分你我！”沈如烟语气略带轻浮的说道。 苏馨晴刚才还愁没有人说话呢，笑着和沈如烟说道：“大嫂嫂说的是，这里坐的哪个不是一家人，说起来大嫂嫂我们的关系更近一些，这样吧，大嫂嫂您是将门嫡女，嫁妆肯定不是我这一个伯爵府庶女可以比拟的，大嫂嫂，不如，把你的嫁妆借给我用吧，都是一家人，借谁的不是借呢！大嫂嫂，你说，是吧？” 开始沈如烟，听到苏馨晴的话，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漾开，便又听到对方居然厚颜无耻的想要借自己的嫁妆。 脸色直接阴沉了下来，一双美眸像是夹杂了刀子一样。 “好了，像什么样子，说着你和四房的事情，把你大嫂嫂扯下水做什么？再说女子的嫁妆，哪里有借的？那是你大嫂嫂下半辈子的依靠。”袁氏出口打断苏馨晴的胡搅蛮缠。 话音结束的时候，又瞪了自己的大儿媳一眼。 “我……”沈如烟想要解释什么，被袁氏示意后，闭上了嘴巴。 “好了，就这样办吧，孙媳妇，你回去找巍儿那个孩子拿钱吧，等明天送到青竹园，到时候让你四婶婶过来取，老四媳妇，这里面可有一万两，要给到你大嫂，帮你们修院子，可知道了吗的？”老侯夫人坐在高位，眼睛微眯着，说话的中气也没有以前足。 像是真正的被吓到了，现在身子都是虚着。 不过，丝毫不耽误从自己这里抢钱，当着自己这个受害者的面，就瓜分了。 修多大的院子，需要一万两，准备在里面放金山银山吗？ “祖母，我没有听懂您的意思？回去拿钱？拿什么钱？我不是问大嫂嫂借？大嫂嫂没有借给我？我又需要还什么钱？” “当然是赔给我们园子和嫁妆的钱啊？你刚才问如烟借钱？不就是 要赔给我们吗？”张氏迫不及待的回道。 第103章 肖想漪澜院的四房 “四婶婶，你听错了，我说的是让四婶婶您报官，至于姐大嫂嫂的嫁妆，我是想拿大嫂嫂的嫁妆钱，去买个商铺做生意，也好有个进项，我也不至于坐吃山空啊！我什么时候又说那大嫂嫂的嫁妆钱还给你们了？ 再说，你和弟妹，从头到尾，都没有办法证明你们院子的火，是我的原因造成的，还有你们的假装真的都烧没有了吗？那天晚上你们派身边的丫鬟嬷嬷回来取的箱笼，又是什么？怎么？信口雌黄，想从我和楚巍的手里抢钱，给你们的败家子去赌博啊？我没有，你们有能力就去找楚巍要！” 一个问题反复很多次，苏馨晴，也没有了耐心。 果然，话一出，整个厅堂都安静了。 张氏的脸色从刚才的得意洋洋到猪肝色，只是需要须臾的功夫。 一只保养得当的手，指着苏馨晴的方向，上下抖动，嘴唇也是无意识的颤抖，双眼目眦欲裂。 明显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苏馨晴见对方过于激动，好心的和她身后的小张氏提醒道：“四婶婶年龄大了，太过于激动不好，容易中风，弟妹你劝劝她，如果四婶婶有个万一，不还得弟妹你伺候床前，端屎端尿的，想想味道就比较大，如果再被哪个通房意姨娘生下一子半女的，弟妹你的位置就尴尬了啊！” 说完，也不再是看小张氏脸色，自顾的端起杯盏轻抿了一口。 六安瓜片，果然是好茶。 苏馨晴不由的多喝了几口，老侯夫人院子里的茶水，可真是不常有。 如果不是，他们想要从楚巍的手里拿银子，估计自己这一口茶水，需要猴年马月，才能喝上吧。 想到这里，桌子上的糕点，苏馨晴不疾不徐的吃了一块。 老侯夫人看着苏馨晴的做派，轻咳了好几声。 一口老痰卡在嗓子眼，差点把老侯夫人送走，在什么嬷嬷的顺气下，终于缓了过来。 便看到人已经坐在自己的屋里，开始吃吃喝喝了。 “老大媳妇，你就是这样教导儿媳妇的！顶撞长辈，纵火烧长辈的院子，居然还在这里狡辩？是谁教给她的规矩，长辈还没有让她坐下，就坐下吃吃喝喝，成什么样子！”老侯夫人粗粝的嗓音，夹着怒气传遍整个厅堂。 袁氏虽然不怵侯老夫人，但是，有个孝字在上面压着。 她也只能屈膝请罪道：“婆母息怒，都是儿媳的错，等回头儿媳好好教导一番，还请婆母息怒。” 老侯夫人一边训诫大儿媳，一边怒目仍然吃喝的孙媳妇。 干脆闭上眼睛摆手道：“罢了罢了，我老了，管不动了，老四家的，你有事和你大嫂说吧，儿媳妇是她自己的挑的，管教肯定也是她的。”言毕，便让人搀扶着到后面休息了。 老侯夫人一走，张氏婆媳两人彻底傻眼了。 “婆母，我们的院子……”张氏望着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的提醒老侯夫人。 抬头的瞬间，便看到老侯夫人阴翳的目光，张氏只能闭上了嘴。 不过，在看到老侯夫人身边的嬷嬷眼神，她还是准确找到了的救命稻草。 “大嫂， 你如实是这个侯府的当家主母，瑜儿现在也出息了，以后我们侯府还是要指望瑜儿的，我们家暨儿是个没有出息的，还是需要瑜儿提携，大嫂，你就帮帮我们四房吧，要不然，我们四房不是要去喝西北风吗？碧莲的家世也不如如烟，本来陪嫁就少，现如今，更是没有多少了，等你让我们四房以后怎么过活？呜呜……大嫂……你可是要给我们四房主持公道啊……呜呜……” 老侯夫人已经走了，张氏可不能让袁氏给跑了，要不然从大清早到现在岂不是白算计了。 袁氏要不要到钱，她已经管不了这么多，现在只想着把嫁妆的亏空补回来，才是！ 想到这里，张氏不由的拿着帕子，哭了起来。 小张氏，见到婆母的样子，自然知道婆母的计划，也跟着戚戚然的哭了起来。 如果不明白情况的人，倒真的认真，是别人抢了婆媳两人的嫁妆。 蒋氏不由的心中冷哼了一声，也帮腔说道：“是的啊，大嫂，这个侯府以后都是瑜儿夫妻两人的，现在挽香堂这个样子，可是需要好大一笔银子呢，咱可说好了，这毕竟是他们两口子的事情，如果动用公中的钱，给四房修缮院子，我们五房可是第一个不同意。” 袁氏听着两人的话语，就是把她架在火上烤。 没有看到老虔婆已经走了，明知道从这个庶女身上抠不出一两银子，更不可能要到楚巍这个庶子的头上。 所以，赶紧走了，留下自己跟这几人周旋。 可真是打了一手好算计，一个想要自己的嫁妆，一个不让宫中出银子修缮院子。 这是什么意思？ 从这个庶女手上讨不到好处 ，想从自己这里要？ “四弟妹，五弟妹，说的是哪里话，我也就是做个见证，你和三儿媳之间的问题，你们自己商量好了，就行，我就是在一边坐着看，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自是不能偏向哪一方的，再说五弟妹，那是四弟妹的院子，修缮与不修善，都是四弟妹的事情，与你我关系不大，至于用哪里的银子，自是由婆母说的算，毕竟四弟在外面也是领了官职，有自己的进项，不用公中的银子，也是说的通。”袁氏端坐着，与世无争的说道。 “啊……大嫂，不修善我和碧莲住在哪里？难道就和婆母挤到的一起……”张氏的话到嘴边，一转为难的说道：“也不是不行，婆母年纪大了，需要有人在床前尽孝，我留下就好，大嫂你给碧莲单独安排一个小院，我看在明珠旁边的漪澜院，就不错，清幽雅致，虽然小了一些，但是只住碧莲一个人，也是够用的。” 袁氏蒋氏听到张氏的盘算，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 张氏倒是想的明白，她自己借着伺候老侯夫人的理由，留在镇北侯最大的园子里，又把儿媳安排到后院最为雅致的院子。 漪澜院，以前可是袁氏嫡长女楚嫣然，出阁之前的院子。 袁氏至今都派人每天打扫，为的就是给沈如烟未来的嫡长女准备。 哪里是一个隔房的儿媳妇，可以肖想。 袁氏看向张氏算计的嘴脸，冷嗤了一声。 第104章 倒打一耙 “好了，你们的院子住的好好的，换院子做什么，再说婆母喜好安静，有丫鬟婆子伺候就行了，哪里需要你一个正房夫人，让人看了笑话。”袁氏几句话反驳了回去。 张氏见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便继续哭诉了起来。 苏馨晴坐在下面，吃吃喝喝，顺便再听听几人之间的纷争，似乎觉得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苏馨晴的这副样子落在袁氏的眼里，就是在赤裸裸的嘲弄。 温柔端庄的脸上，本来因为四房的纠缠，便烦躁不已，顿时来了火气：“三儿媳，你说挽香堂的走水，和你无关，为何贼人死在你的院子，却是四房走水了？总不是贼人点错了院子吧？” “哦，这件事，我也想过，可能是四房的丫鬟没有封好灶，走了水，照亮周边，引来了贼人，说起来这件事，我应该找四婶婶赔偿，如果不是四婶婶的丫鬟的失误，照亮我的院子，哪里会引来贼人，我明明已经安排好演一出空城计，结果却因为四婶婶的失误，害的我差点被贼人杀了，婆母，你说，我是不是，还要找四房赔偿，毕竟打碎了六个花瓶，弄坏了三张椅子，一面屏风……” 听着苏馨晴一个个报出的名字，张氏只感觉天旋地转。 从来没有见过厚颜无耻之人，挂在脸上的泪水，也直接卡住，大骂道：“小贱人，你胡说什么，说不准，那伙贼人就是冲着你去的，害的我们侯府受累。” “四婶婶，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要不然我去京兆府衙门去告你，造谣生事，罔顾人命，我一个家庭妇人，可不能受你的冤枉气，你不顾忌我的名声让我去死，那我就拼了这条命，都要拖着你们全家去死，我还想说那伙的贼人认准了四婶婶的院子故意去烧的，估计见我院子里的丫鬟看到了他们的作案，想要杀人灭口呢，四婶婶张口闭口知道那伙贼人的意图，莫不是跟贼人有什么联系？还是四婶婶拿了自己的嫁妆钱雇凶烧自己的院子，然后栽赃给我和楚巍，想要盘算我夫君名下的财产？” 说到这里，就苏馨晴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整个人的身体，都是向着门边倾斜。 受惊的看着在坐的人，像是这些人都是和四房同谋。 计划算计他们夫妻两人的财产。 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苏馨晴直接快步到了屋子外面，大喊道：“婆母，四婶婶，五婶婶，大嫂搜，弟妹，我是不受宠的庶女，就是嫁妆都不足百两，没有钱的，你们如果实在想要，我现在就去前院找夫君，让夫君把他的私库里面的财物拿出来，给你们……你们不要再污蔑我了……无呜呜……” 半月和山岚，跟在自家主子身后，也是一溜烟便跟着跑走了。 袁氏：“……” 张氏：“……” 蒋氏：“……” 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苏馨晴已经带着人，出了青竹园。 很快，连丫鬟的呼喊声，也听的不真切了。 袁氏想过，多少种的可能，就是没有想到，这种可能。 还被那个小贱人，这样嚷嚷的出了青竹园，即使她做了当家主母这么多年，她也不能保证刚才院子里的话，不被传到外面去。 更何况小贱人的声音不算小，估计不出三日，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的她这个侯府主母和婶娘盘算新媳妇的嫁妆，和庶子的私产。 想到这里，袁氏的脸已经不能再黑了。 “大嫂……”蒋氏看着袁氏的脸，可以黑的滴墨了，赶紧吩咐宫嬷嬷去外面封口。 张氏也才缓过来，恨恨的骂道：“这个小贱人，居然倒打一耙，大嫂，这样的儿媳妇你哪里找来的，一纸休书把人休了，这哪里是儿媳妇，这就是讨债鬼，真是没有天理了……呜呜……我的院子，嫁妆……就这样没有了，呜呜……” “好了，不要再哭了，四弟妹，你也不要再这里跟我装样子，你的嫁妆和你儿媳的嫁妆，究竟有没有损失？或者损失了多少的？怎么没有的?还需要我给你把人找出来，一一对质吗？”袁氏冷着声音，毫无情面的指责道。 张氏瞬间哑声，眼神躲闪，不敢直视袁氏。 片刻之后，便听到袁氏继续说道：“挽香堂修缮总计一千六百两银子，你们四房出一半，另一半从公中出，不想的修也行，等到婆母一过世，你们两房便搬出去吧，反正你们在外面也有自己的宅院，万万没有再赖在哥哥嫂嫂的家里的说法，更何况二房年后便要搬出去分府别住了。” 良久之后，见两人没有再说话，袁氏便带着沈如烟起身离开。 留下张氏和蒋氏，以及两人的子女儿媳，相互看了一眼。 便各自离开了。 卧房里的老侯夫人，听到下人传过来的话，气的冷哼了一声。 随后又摔了几个杯盏：“真是不孝，这是早就扒着我去死，好没有人压她一头，整个镇北侯府，让她一个人做主呢！哼！” 安嬷嬷在身后给老侯夫人顺着气，摆手让收拾完茶盏的丫鬟，赶紧出去。 见自家主子的气，出的差不多了，便又重新倒了一杯水，递到老侯夫人手里，宽解道：“老夫人，正因为这样，您才需要好好保重身体，要不然四爷五爷，不得被侯夫人给赶出去，最起码有您在，四爷五爷等得您庇佑一天，六姑娘相看人家，也就是在这两年，还需要您多多费心呢，六姑娘嫁的好，将来以后不是还可以照顾娘家多一些，可惜五爷身边还没有嫡子傍身……” 提到这件事情，老侯夫人的注意力，便被转移了。 老话说的好，大孙子小儿子，老太太的命根子，老侯夫人也不例外。 安嬷嬷也是拿捏住了自家主子的这种心理，才一直把其他几位嬷嬷踩在的脚下。 更是事事都为了大少公子和五老爷身上说，准是没有错。 第105章 面善心更善 “哎，蒋氏也是个无用的，生了一个姑娘之后，便没有了动静，风一吹就倒的身子，怎么给老五生育嫡子，真是让人不省心。” “老夫人，五夫人即使现在想生年纪也大了，终究没有小姑娘好生育，再说五老爷房里不是刚得一个庶子吗？等稍微大一点，抱来养，记在名下，不都是一样的吗？老奴见五老爷也很是喜欢那个庶子，无论是谁亲生的，都是五老爷的亲子，老夫人，您说是不是？”安嬷嬷在旁边小心的说道。 老侯夫人顺着安嬷嬷的话，也想来这么一个孩子。 圆滚滚的，是个有福气的，老侯夫人放下茶盏，盯着身边的安嬷嬷看了又看。 安嬷嬷才讪讪的笑着说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老夫人，老奴是想，老夫人你把这个意思放出去，五夫人估计该着急了，到时候，老夫人，你离抱到五老爷的嫡子，还远吗？老奴是看最近五夫人对五老爷似乎也不怎么上心，就是医馆都不怎么去看，这是想让五老爷绝嗣啊，老奴看了也替五老爷着急，才想到的，五夫人仗着老夫人您的宠，对五老爷院子里的姨娘也都是一碗一碗的避子汤喝下去，这些年，五老爷膝下也就是二女一子，眼看着瑜哥儿的长子，都要出生了，五老爷这个做叔叔的，还没有自己的嫡子。” 刚刚息怒的老侯夫人，又因为安嬷嬷的话，再次砸了一个茶盏。 这次安嬷嬷没有让丫鬟进来收拾，而是自己收拾了起来。 低头收拾茶盏的动作，也因为心情愉悦，甘之如饴。 年后，安嬷嬷的孙女，便被送到了五老爷的后院。 不是，安嬷嬷不愿意让自己的孙女，进世子的后院，或者其他公子的后院，而是她的手，伸不过去。 毕竟上面，还有几位夫人看着呢，唯一有希望的是三公子楚巍。 她不是没有尝试过，孙女第二天就被丢了出来。 她才不得不给孙女另想办法，这次选定了五老爷的后院，蒋氏又是个没有嫡子的主母，自然会好上很多。 蒋氏在前面吃了一鼻子灰，回到自己的院子，还不知道自己夫君，被一个奴才给盯上了。 而苏馨晴带着半月和山岚两人，跑出青竹园，大声的嚷嚷了两三次，便慢悠悠的走了回去。 至于前院，更是没有去，只是让山岚到前院汇报了情况。 第二天起床，苏馨晴便看到屋子里，满满当当的物品。 绫罗绸缎，首饰头面，人参鹿茸等补品，大大小小年份不等，都被半月区分开了。 “这是？” “回姑娘，这是老侯夫人，大夫人以及几位夫人房里送来的赔礼！”半月说起这件事，眼睛都亮了：“奴婢早上打开门的时候 ，他们已经等在外面了，说是给姑娘你赔罪压惊，奴婢便做主收了了。刚才奴婢到前院，才知道，三公子昨晚回来的晚了一些，今天一大早，便让正一给每个院子都送了一两银子，买了这些东西回来。正一说这些东西三公子用不上，都送到咱们扶风榭了。” 听到半月的话，苏馨晴第一次感受到，有人在她的面前撑了一把伞。 不过，还是让半月把昨天的事情，帮侯府自费宣传了一下。 同时，她这个身无二两银子的庶女的形象，便在京城根深蒂固了。 不但没有值钱的嫁妆，就是一点不值钱的玩意，还要被婆家惦记。 一时，镇北侯府便于抠搜和穷酸，徒有其表，其实已经入不敷出了，等等话题，便被众人，拿出来津津说道。 即使镇北侯府，外嫁的姑娘，都要被人问候一遍。 过年前后，镇北侯府门口更是热闹，就是乞丐经过这里，都要绕着圈的走。 有些好心人，经过镇北侯府的门口，也会丢下几个铜板，就当给自家祈福了。 年前的节礼，袁氏看着一个两个送过来的不是银票，就是银子，或者是黄金，总之，一个替镇北侯府打算。 省的送过来的节礼，还要镇北侯府的人，再拿去当铺当掉换成银子，现在一步到位。 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身体也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众人感受到了她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怒气，也不敢言语。 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内心的愤怒却如潮水般汹涌澎湃。还是一只绣拳砸在案几上，怒吼道：“他们居然竟敢如此羞辱于我们镇北侯府！” 只是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外女儿的哭诉。 女儿一早出去参加的蒋国公府的赏雪宴,这么快又回来了，便知道发生了事情。 眼中的狠厉，如同两把利剑，直直地刺向身边的丫鬟嬷嬷。 对于望竹院，以及各院发生的事情，苏馨晴也就是听半月说个大概。 毕竟是镇北侯府，不能像以前角角落落，半月都熟悉，即使听墙角，都能找到合适的位置。 在听到楚明珠，楚珠巧在赏雪宴上，被蒋家的姑娘羞辱了，还因为银钱的事情，苏馨晴也不由的笑了。 这还真不是，苏馨晴开始的目的，她就是生气，一家子，都有钱，做什么捡她这个最穷的薅羊毛。 是因为她是软柿子，而楚巍又太过于富有吗？ 楚巍有钱，也是苏馨晴没有想到的，但是，楚巍有钱，也管不了自己事啊。 她们想要的楚巍的钱，可以直接找楚巍，凭本事拿好了，干嘛为难自己这个不受宠的正妻。 结婚半年多，总共见过的次数也是一只手数的的过来。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这放在众人眼里，已经是楚巍看中她了。 第一天的事情，第二天一大早便找到每个院子，还派正一过去挨个问候。 因为四房闹出的事情，大年三十的当天，本应该晚上一起的团圆宴，也被老侯夫人淡淡的说了一句，各自在自己院子里吃。 便这么草草了事。 只是，正在苏馨晴开心可以在自己院子里过年的时候，被通知到望竹院和袁氏等大房的人一起。 “好了，姑娘，左右就是一顿饭，您如果实在想要吃锅子，等回来奴婢再给你热起来。”山岚见到自家主子一脸的毫无生气的样子，便觉得好笑。 开始她和山雾被调过来伺候主子的时候，还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现在，完全知道，自家主子和三公子，还是很般配的。 自家主子容貌一等一，面善心更善，对待他们下人也好，看似无害，却能让别人吃大亏。 有时她和山雾商量半天，都不知道她家主子怎么会这么聪明，每次都能成功拿捏对方的七寸。 第106章 正四品指挥佥事 望竹院正房。 袁氏满脸含笑的看着自己儿子和儿媳。 沈如烟垂着头，貌似不好意思。 苏馨晴无暇计较婆媳两人的意图，来之前谁也没有告诉自己，要和楚巍坐在一起啊。 本来冷的天气，现在更冷了，即使把炭盆离的近了也无济于事。 身着一袭黑色锦衣，上面绣着精致的金色纹路，身姿挺拔，但是不尽如人意，像是不畏惧冷一样，仍旧和秋日见到的时候一样的厚度。 只是，此时，楚巍身上的官服，似乎有了不一样，但是，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 总归，依旧是单薄，是真的。 而反观自己的夹了棉的袄褂，如果不是因为在室内，她恨不得把披肩也穿在身上。 好在，山岚还给自己准备了一个暖炉，要不然这顿饭吃的，就是透心凉了。 余光看到男人，姣好的容貌，轮廓分明的五官，犹如刀削斧凿一般，剑眉星目，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高挺的鼻梁下，嘴唇紧闭，透露出一股坚毅和果断。 此刻，眉头会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 苏馨晴确定，这人肯定也不喜欢在这里吃东西，眉头皱的跟小山一样了。 内心舒了很多，按照此人的性格，肯定要不了多久，就要掀桌子了。 苏馨晴想到这里，似乎感觉，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她想看戏。 “老爷，恭喜老爷，如烟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找了府医过来看，说是胎相稳健，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大房估计又要热闹起来了。”袁氏笑温婉和煦，一副当家主母的端庄大方，丝毫让人挑不出任何错来。 只有苏馨晴注意到，对方刚才看向自己这边眼神嫌恶的样子。 余光再次看向楚巍，见对方已经压下嘴角了，苏馨晴的内心更为激动。 心里在盘算着对方准备什么时候，掀桌子。 “恩，瑜儿，你最近在国子监的功课如何？”侯爷面庞刚毅，身上有一股上位者的威严，换下来的铠甲，身上墨绿色锦袍，粗糙的戾气少了许多。 不过，因为是家宴，此刻像是特地收敛着声音，看向嫡子的视线也都是带着慈爱的。 楚瑜猛然被父亲问话，有些紧张的回答道：“一切都好，请父亲放心！” “恩，春闱可有信心位列前茅？” 楚瑜：“……”如果一开始的问题，楚瑜还能随意的应答过去，那现在无论如何说，都是错。 索性，看向母亲，并不做应答。 袁氏接到自家儿子的求救，哪里有不知道的，笑着打断道：“侯爷，说的是哪里的话，每年的考生这么多，就是袁大学士的孙子，都不能言定一定可以考中，更何况，是位列前茅？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情，侯爷，咱们开宴吧，孩子们该饿了。” “母亲说的不是，我大舅兄，就是一举夺魁，我问过他，他说并不难!”楚巍言毕，端起手边的酒盏，向着侯爷的方向，举杯敬了一杯，便仰头喝完了。 苏馨晴：“……”她说什么来着，掀桌子的来了，终究还是来了。 不过，为什么把她大表哥拉出去说事，宋和谨说不难，那是不难吗，会了不难，那是大表哥天纵奇才，能难得了大表哥，才有鬼呢！ 果然，就看到母子二人，不，母子三人统统变了脸色。 楚瑜自然是愧疚的，袁氏被气的，而楚明珠似乎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苏馨晴这边，便继续低着头看自己面前的膳食了。 苏馨晴见到对方的样子，又觉得好笑。 她知道为什么楚明珠这段时间，为什么不来找自己，只是她不是很在意。 只是她不在意，不能代表楚明珠不在意，所以，人不来便不来吧。 “你大舅兄？”侯爷看向自己一向不善言辞的庶子，不解的问道。 “宋和谨，我妻子的表哥。”楚巍不甚在意的话落下。 顿时，整个厅堂都无人说话了，就是袁氏虽然面色不虞，但是，也说不上什么过分的话。 一是苏馨晴就在这里坐着，二是自己儿子还在国子监，三是说不准后面还有事情会找上宋和谨帮忙。 此时，袁氏已经有些后悔，把人给得罪狠了。 如今关系闹这么僵，对儿子也是不利。 其实，楚瑜没有和袁氏明说的事情，因为家里的关系，他在国子监已经受排挤。 尤其有些人，在知道三弟媳是宋和谨的表妹，还是关系很近的表妹，连苏馨晴出嫁的时候 ，都是宋和谨亲自送嫁。 而自己母亲苛责的正是宋和谨想要维护之人，那些想要走宋和谨关系的学子，便明里暗里给自己下了不少套子。 躲过去的就躲过去，躲不过去，只能硬受着。 只是，这些事情，他还没有来的及跟母亲说，父亲便从外面回京城了。 虽然子不言母之过，但是，他学习虽然没有天分，也是想要通过自己的能力挣个一官半职。 并不想要靠着家族荫蔽，才能拿到职位。 毕竟二弟和三弟，都是靠自己走出来的，他是嫡子，更应该不让母亲失望。 只是如今……楚瑜举杯站起来，笑着说道：“还不知三弟已经是正四品，指挥佥事，恭喜恭喜！” 袁氏：“……”敢怒不敢言，如果不是这么多人，袁氏很想起身走人。 最后只能说了几句好话，又让人备了一些贺礼，送到扶风榭。 显示她的大度和温婉当家主母的气度，只不过，她不知道的是，也就是这些物件，也好长时间内，挽回不了镇北侯府细碎的名声。 “同喜！”楚巍起身回道。 片刻之后，袁氏便宣布开宴，面色也明显的冷了下来。这场团圆饭吃下来，最高兴的莫过于侯爷了。 有了嫡孙，儿子晋升，女儿乖巧懂事，让他一个经常在军营里的人，能吃到这么好的酒菜，酒过三巡之后，身边美妾伺候回了房间休息。 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只是，今天，苏馨晴才知道，侯爷的后院的美妾居然五六个。 虽然年龄岑气不齐，但是总的来说，颜值还是在线。 而楚巍的亲生姨娘，也是早在楚巍出生的时候，便难缠过世了。 年幼的楚巍除了三岁之前在老侯夫人院子里过了两年，之后便是一个人在前院被老仆们带大。 跟楚巍遭遇差不多的是吗，二公子楚茂，目前跟着侯爷在军中，也是一个七品怀化中侯。 为人看起来也不善言辞，旁边坐着的是他的夫人辛氏。 夫妻两人，都是不怎么说话，听山岚说过一嘴，二公子的正妻，是军中校尉的女儿。 婚事是侯爷定下的，除了逢年过节才会回侯府，否则一直是跟着楚茂生活在城外，两人身后还有个两三岁的小女孩，也是乖乖巧巧的。 一家三口，也是莫名的和谐。 第107章 一杯毒酒结束自己 苏馨晴不知道的是，她在观察别人的时候，自己也被别人偷偷打量。 尤其是在各位姨娘的眼里，也是香饽饽，毕竟是前几年名声大噪的状元郎的表妹。 最近更是回了国子监，入了孟相的眼。 哪一条的出来，不是被人 捧着的贵人，只不过，碍于苏馨晴身边的三公子，无人敢上去造次。 见众人吃的差不多了，袁氏便赶紧起身赶人了。 苏馨晴看着前面两人的身影，不由的问起了身边的半月：“回前院的路，不是从刚刚的角门过去，比较近吗?” “是，小姐。”半月低着头，看着脚下路，不敢再说多余的话。 苏馨晴见到半月的模样，也知道半月的顾虑，只能缓慢的走着。 看着越拉越远的身影，苏馨晴心里总算舒服了很多。 后面的脚步便快了起来，哪里知道等到了自己的院子，才看到人已经站在里面了。 身姿挺拔，宛如一株翠竹，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优雅。 月光如轻纱般洒落在他身上，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层银辉，使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清冷而孤寂的气息。 身影在月光下被拉长，投射在地上，形成一道长长的影子。微微仰头，目光凝视着夜空中的明月，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和迷茫。 他独自一人站在院中，与月光为伴，与孤独为友。 不知道为什么，苏馨晴看着这样的楚巍，还是有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悟的。 片刻，她就甩开了不切合实际想法，她还有舅舅舅母。 “夫君，夜已深，明日还需要跟侯爷和侯夫人请安，还是早些休息吧。”本着敌不动我动的原则，苏馨晴只能耐着性子上前。 因为也是拜章嬷嬷教导，大户人家大年初一的祭祖基本上都是从凌晨子时开始，而现在即使立马睡觉，也没有两个时辰好休息了。 又是第一年在镇北侯府，苏馨晴，还是需要入乡随俗。 永安伯爵府用不着她，但是，镇北侯府，她就是一个靶子，可以刺向楚巍的靶子。 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所以，一炷香之后，即使苏馨晴躺在床榻上，也是睡不着。 身边多了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而对方留在后院的借口：“方便，离祠堂更近！” 余光看着男人冷白的肤色，虽然卸下了玄色的服饰，换上了青色的寝衣，但是这不近乎人情的脸是怎么回事。 “睡觉！”楚巍突兀冰冷的声音，从两片凉薄的唇瓣溢出。 苏馨晴闻声转过头，正好对上楚巍的目光。 她心中有些紧张，毕竟两人还不熟，共处一室多少有些尴尬。 “好。”苏馨晴应了一声后，便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原来楚巍已经睡着了。 她小心翼翼地转过身，看着楚巍的睡颜。他的五官轮廓分明，即使在沉睡中也带着一种威严。 苏馨晴不禁有些好奇，这个男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她胡思乱想着，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去的，当她被半月和山岚喊醒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正想要起身的苏馨晴，在半月的惊讶震惊的目光中，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里。 一件青色的男人的寝衣。 匆忙扔开，直接将衣服扔到了地上，但是，依然可以看清寝衣上自己抓皱的痕迹。 “三少夫人，奴婢伺候你赶紧梳洗，要不然时间便赶了，三公子，已经在厢房等你一起过去了。”山岚笑着把地上公子的衣服捡起来，放到柜子里。 打开门让外面的小丫鬟，送梳洗的水进来。 等到楚巍和苏馨晴两人到祠堂门口，已经浩浩荡荡站了许多人。 袁氏正在和一个年纪相仿的夫人，在说话，苏馨晴上去问安，也没有听到对方是否让自己起身，便自己找了一个避风的位置站着。 而楚巍早早的便进去了。 这就是封建礼教的有病的地方，既然不需要女人一起祭祖，还偏要她们早起过来。 迎着微弱的光，苏馨晴看到祠堂里面人头攒动。 只不过，很快，苏馨晴感觉自己被一个视线来盯住，没有怎么仔细寻找，便看到罪魁祸首。 不是楚巍，又是哪个？她有些不解，今天和昨天都是奇奇怪怪的。 不过，也没有给苏馨晴太多的时间，因为里面已经有人开始唱和祭祖的词。 而相应的站在外面的妇人，也停止了交谈。 祠堂内，摆放着祖先的牌位和香案。 案上摆满了各种供品，如水果、糕点、猪羊肉等。 整个祭祖仪式气氛庄严凝重，镇北侯府一支所有的男丁，几乎全都到齐了。 点燃香火，向祖先敬拜。他们虔诚地鞠躬三次，口中念念有词，祈求祖先保佑家族平安、繁荣昌盛。 整个过程中，也只有袁氏以及袁氏身边的妇人，进进出出祠堂，其余的媳妇姑娘，也都是站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 苏馨晴回到自己的院子，已经是天亮之后的事情了。 至于苏馨晴怎么回到院子，自然是被身边的丫鬟搀扶着回去的。 她现在算是知道了，这么重要的日子，袁氏没有让春明珠过来了。 哪里是祭祖，对于男子来说还是好的，对于教养着长大的姑娘，真的随时随地晕给你看。 不仅仅是苏馨晴一个是这个惨状，沈如烟脸色煞白，苏馨晴从后面看，能明显看到沈如烟的腿，都是打摆子。 之后的两天，苏馨晴更是不爱出门，总归最大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年后，还有回娘家的事情。 “可以不回去吗？派个人把年礼跟年前一样送过去，不就可以了吗？何必再跑一趟，而且黎氏，也没有多想见到我。”苏馨晴刚缓过来，满脸都是写着拒绝不愿意。 最重要不想要见到自己，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 万一黎氏一杯毒酒结束自己，她还真的说理都找不到地方。 “三少夫人，望竹院那边说，永安伯爵府来信了，让三少夫人回去一趟。”山岚如实以答。 听到这个消息，苏馨晴更不敢回去了，这不是已经给自己准备好陷阱，让自己回去自己掉进去吗！ 事情做的，就跟只有她一个聪明人一般。 第108章 被嘲笑的永安伯爵府的姑娘 苏馨晴还是在大年初四的早上，如约带着拜年礼，到了永安伯爵府。 “小姐，您已经在门口坐了半个时辰，我们赶紧下去吧，再等下去，估计就要中午用午膳的时间点了，奴婢刚才好像看到了两位小姐的马车，现在只剩下太子府的大姑娘和咱们镇北侯了，您要等着跟大姑娘一起回去吗？”半月不解的问道。 而且最主要的是永安伯爵府门口的小厮，已经紧紧盯住自己马车很久了。 刚才不知道为什么跑进去了，半月很是担心等下有下人直接找向自家的马车，那就不好看了。 自家小姐回府，被下人以为是不良用心之人，拦截下马车，怎么听，怎么都不是什么好词。 苏馨晴哪里会在乎永安伯爵府的事情，听到后面有人接近，探头出去，果然要等的人姗姗来迟。 “走吧，下车！” 半月看着突然下车的自家姑娘，赶忙跟了下去。 “可是苏侧妃的座驾？妹妹苏馨晴，给苏侧妃请安！” 片刻之后，果然听到熟悉的声音，还是跟以前一样，温柔婉约，沁人心扉。 不过，再看到苏馨雅灿若星辰的眸子的时候，苏馨晴还是笑的人畜无害，只有章嬷嬷射向自己的眼神，犹如杀父仇人一般。 “苏侧妃安好，多日不见苏侧妃清减了不少，还望苏侧妃保重身体，膝下还有皇太孙，需要照顾。”其实苏馨晴这话是真心诚意的，毕竟大人无论如何都和孩子无关，更何况还是稚子，稚子无辜。 “镇北侯三少夫人，慎言！”章嬷嬷早就看不惯面前的庶女，见对方居然提到苏馨雅的伤心事。 直接拦在苏侧妃的身前，怒目相视。 苏馨雅表情一掷，片刻便重新温和的笑了起来：“多谢三妹妹提醒！” 而苏馨晴拦着苏馨雅在门口寒暄的功夫，永安伯爵府门外，已经聚集了许多人。 向着一行人说话的地方，开始议论纷纷。 “这便是太子的苏侧妃，果然貌若天仙，怪不得可以和蒋国公府的姑娘，一较高下，果然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确实如此，不过这个三少夫人，也是倾城的美貌，果然如传言一样，这永安伯爵府的姑娘，哪怕是庶女，都是让京城的人家踏破了门槛。今日可以一睹芳容，小生三生有幸！” “陈兄，所言极是，没有想到我等就是踏雪出门游玩一番，便碰到了‘梅花自艳梅花人,风姿绰约动人心’，何其有幸啊！” “刘兄，所言差异，‘寒梅雪中舞，佳人笑开颜。’” 章嬷嬷听到周围的贱民，对自己主子的赞扬，并没有多少高兴，而是对着身边的内侍吩咐：“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喊门，难道让苏侧妃等在门口不成！没有眼力见！” 苏馨雅自是听到了这些言论，不过，从小到大的教养，告诉她，不能泄露出半点不愉快。 反而听着身边庶妹的说话，还要应答，且带着笑。 一盏茶之后，才看到永安伯爵府大门缓缓从里面打开，开门的管家和小厮，一看到外面的情况，便赶紧出门跪到了雪地上请罪。 结果，自然是被苏馨雅原谅了。 苏馨晴也吩咐身后的小厮和丫鬟，带着拜年的礼物进门。 如此大摇大摆的跟在苏侧妃的身后，近去，苏馨晴总算心里安定一些。 自己万一有个什么事情，百分之一万，会拖着苏家全部的希望一起下地狱，这就是看谁能赌的起了。 她苏馨晴可以，毕竟这一世也是捡来了，就是不知道黎氏能不能玩的起。 如苏馨晴所料，黎氏听到下人汇报门口的情况，把汇报的下人打了二十个板子。 又罚了老管家的月例银子罚了一个月，赶紧让熙妈妈换了给苏馨晴准备的茶水。 吩咐完下人们，黎氏便听到院子外面的动静，须臾小厮便进门汇报：“回禀大夫人，苏侧妃……” “雅儿？熙妈妈走，去迎一下雅儿。”黎氏扶着熙妈妈的胳膊站了起来，刚想要往外面走，便听到刚才汇报的奴才直接跪下道：“苏侧妃被三姑娘拉着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黎氏到时候，便看到祖孙一行人有说有笑，好不开心。 黎氏只能强颜欢笑：“苏侧妃一回府，就到婆母这里请安，当真孝心可嘉。”看向一旁坐着赔笑的苏馨晴，恨得牙痒痒，她和女儿已经在这个养女的手里栽了太多次，现在哪怕见上一面，黎氏都是压着怒火：“三姑娘，也回来了，我都要以为永安伯爵府没有三姑娘牵挂的人，以后都不会在府里见到三姑娘你了呢！” 听到黎氏的指责，苏馨晴并没有生气，笑着讨巧的说道：“嫡母说的是哪里的话，祖母还在呢，我再是不孝，也不可能不孝顺祖母啊，女儿大婚的时候，祖母可是真金白银的给女儿了压箱底的添妆，女儿还是谨记祖母的大恩的。” “压箱底”，“真金白银”，一句话顺利把一屋子人给得罪光了。 黎氏和苏馨雅自是被人嘲笑最多的。 其次就是在场的苏馨桃，苏馨婉等人，尤其刚刚出嫁的苏馨研，面上的笑容消失，转而变的阴晴不定。 尤其苏馨研，进门几日，就被婆母要求站规矩，整个院子的儿子媳妇姑娘都在看着，只有她一个人，跟个低贱的下人一样伺候公婆茶水。 新婚前看好的丈夫，也像是一夜之间变了脸。 新婚第一日，第二日尽管歇在自己院子里，从第三日开始便不曾见过对方。 整日留恋书房，两个姿色上乘的丫鬟伺候着，任谁都能看的出来，在做什么事情，偏偏婆母还替自己夫君掩护。 所以，今日一大早，苏馨研便回来了。 先是在自己母亲的院子哭，然后再到祖母的院子里，无一例外，都是让她忍着。 每个儿媳，都是这么一步步熬过来的，等了生下嫡子便好了。 一肚子没有地方撒，就听到苏馨晴这个蠢货的话。 她可是记得在张国公府，婆母和妯娌，也是拿这个事情嘲笑过自己，还问自己，黎氏送了自己什么好东西压箱底。 如果不是，婆母在场，她当场就要发作的。 第109章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三姐姐，如今还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当着祖母和伯娘的面，说话都是明嘲暗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我们永安伯爵府过的日子，有多不堪呢，三姐姐，大家都是苏家的女儿，在外面同气连枝，你这样在外面乱说话，你知不知道害的我们姐妹也要跟着被嘲笑，如果三姐姐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没有银钱，也就不要学着人家去做善事，更何况还是蒋欣柔弄出来的阴谋计策，你这样就是赶着把大姐姐的把柄送到蒋欣柔的手里，你也是跟着章嬷嬷学了几年规矩的人，怎的这样不知道为永安伯爵府着想，为祖母和大姐姐着想，非要拖着我们跟你一起被嘲笑吗！” 苏馨茹 也是气急了，站出来，没有看自己母亲的脸色，直接对着苏馨晴一顿输出。 直到说完压在心里的话，才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只是没有看到，刚才只是脸色不好的众人，现在面色通红了起来。 原本只是看向苏馨晴一个人的眼神带着刀子，如今看向两个人，都想要直接把两人送走。 “啊……七妹妹说的什么话？我哪里有乱说话，再说太子妃想要给灾民做点事情，我们不都应该去支持的吗？镇北侯府每个院子都带了东西过去，我怎么做缩头乌龟，因为没有钱退缩呢，自是有多少算多少，太子妃这是做好事，我记得苏侧妃也有送东西过去，怎的，今日在七妹妹的口中，就变了味道？什么是把苏侧妃的把柄送到太子妃手里，苏侧妃有什么把柄吗？苏侧妃品貌端庄，贤良淑德，哪里有把柄，七妹妹你该不是听了不该听信的谣言了吧？” 苏馨晴懵懂的看着对方，而后猛然翻悟，惊吓的看着对方。 一双好看的眼睛写满了惊恐，顺便往后退了一步，远离了苏馨茹 ，像是对方身上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你……你胡说什么……我……” “三姑娘说笑了，茹 儿并无此意，茹 儿跟你开玩笑的，这些时日不见，三姑娘的口才了得，就是苏家其他的几位姑娘加在一起，都没有三姑娘一个人眼尖嘴厉，婆母，您以前可是看走眼了啊，咱们府里的三姑娘才是最厉害的一个，如今在整个京城也是赫赫有名。”卫氏精巧的脸上，厚厚的妆容，如今笑起来，脂粉随时往下掉。 这些年看到黎氏没有多大的变化，而她自己也是肉眼所见的速度起了皱纹。 也是找了各种办法，仍然盖不住的老态。 明明她比黎氏还小上几岁，现在出去参加宴会，别人甚至都认为自己比黎氏年岁还长，这让卫芝兰该怎么忍。 从那之后，她出门便会上厚厚的妆容，衣裙的颜色，也都是鲜亮的。 所以，现在卫氏说话，自认为掐着嗓子，笑靥如花。 但是，在众多年轻的后辈面前，也是不伦不类，装腔作势。 “三婶婶，高看馨晴了，我是咱们苏家的姑娘中最穷的一个，不是有句话叫什么，人穷志短，馨晴没有别的志向，只想在镇北侯府好好生活罢了，还好婆母是个好相与的，每个月一百两的月例银子，已经让馨晴唯镇北侯府马首是瞻。” “一百两月例银子？你该不是骗人的吧？”卫氏睁大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苏馨晴，仿佛要从苏馨晴的脸上，找出对方说谎的证据。 “好了……三姑娘……你回去看看……”老夫人坐在高位上，皱着眉头看向小儿媳和庶孙女。 正想要说让这个不讨喜的庶出的孙女，回去看看她的姨娘，被身边的嬷嬷提醒，又转了画风道：“回自己出阁前院子，看看吧！” 听到老夫人赶人，苏馨晴也没有在做挣扎，恭敬的起身告退。 等出了老夫人的院子，苏馨晴也没有回自己以前的院子，几间破房子，有什么好看的，院子里除了树木，连一株像样的花草，都没有。 况且又远，等下中午用膳的时候，她还想蹭老夫人的饭菜呢。 也只有在老夫人的院子里，尽管老人家脾气大点，不喜自己，没有好脸色。 终归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还是比较忌讳在自己的院子里，出事，年龄到了，便是看不得这种打打杀杀的事。 “三姐姐，你可是让我们姐妹好找啊。”苏馨桃嘴角冷笑向着苏馨晴坐着的亭子，走了过来。 身边还站着一脸疲惫的苏馨婉，两人见到一脸闲适的苏馨晴，脸色更是冷了下来。 苏馨晴见到两人眉头轻挑，笑意满满的回道：“不知道两位妹妹，找我什么事情？哦，姐姐还没有恭喜四妹妹，听闻四妹妹院子里的姨娘怀孕了？恭喜恭喜，等到孩子满月的时候，姐姐我一定让人送上贺礼，庶子也是儿子，四妹妹你说是不是？将来以后也是孝敬嫡母的，看向四妹夫，还真是为四妹妹着想，生孩子这么危险，四妹夫直接让其他人给四妹妹代劳。” 苏馨婉：“……”恨不得上前撕了对方的嘴。 胸腔内凶凶怒火燃烧，精致的小脸，更是脸色白一阵红一阵。 苏馨桃见苏馨婉被气的不轻，虽然心里也看不上江南瘦马的女儿，但是，依然把话接了过去：“四姐夫自然是对四姐姐是好的，今日便是四姐夫送四姐姐过来的，如今在前院跟父亲说话呢，怎的？三姐姐，三姐夫？今日没有得空，跟你一起回来？是看不上我们永安侯爵府吗？还是三姐姐你不得三姐夫喜？” “哦？四妹夫？今日也过来了？可巧了，今日苏侧妃回来了，呵呵……也不知道四妹夫是想要跟永安伯爵府走动，是看在四妹妹的脸面上，还是看在苏侧妃的脸面上，呵呵……”说完，也不再说话，拿起一块糕点，放在嘴里。 这可是她未出嫁之前，都没有的待遇，还是山岚从老夫人的院子小厨房里，讨要过来。 要知道，她从穿越到了这个世界之后的，只有一次吃过小厨房的糕点。 这是第二次，还是山岚仗势欺人的份上。 轻咬着手中的核桃酥，也没有想象中的这么好吃，很快，便放下了。 倒是老夫人院中的茶水极品的洞庭碧螺春，却是极好的，看向两人越来越黑的脸，苏馨晴觉察到手中的茶，味道更好了。 果然，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第110章 小小惩戒 “三姑娘，大姑娘和其他的姑娘，都已经到了大夫人的院子用午膳，您……”老嬷嬷局促的看着突然杀回来的三姑娘。 虽然她经常陪着老夫人，待在院子里，几乎足不出户。 对于府里的传闻，也不是一叶障目，更知道自家主子，不喜这个庶孙女。 但是，过年期间，嫁出去的孙女，到祖母的院子里吃午膳，还是打着侍奉祖母的名头。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委婉的劝解。 “没事，不用你们特别准备什么，祖母吃什么，我跟着随意吃点便好，嫡母那边有苏侧妃和几个姐妹，已经很热闹，不需要我过去了，我还是在这里陪祖母好了。”苏馨晴执意说道。 “那……既然三姑娘如此，老奴再进去禀告一声。”老嬷嬷只能步履蹒跚的往屋子里走。 “姑娘，咱们为什么不去大夫人那里啊，大姑娘和其他几位姑娘都过去了，大夫人应该不会为难姑娘吧，说是老爷带着姑爷也过去了？”半月小声的问道。 很明显老夫人不喜自家姑娘，何必在这里看老夫人脸色。 “呵，我现在过去，不就是给黎氏一个活靶子吗，你没有见黎氏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你家姑娘。”冷笑出声，好在已经不在府里过活。 真是只盯着自己这个孤女，算什么本事，给苏馨雅找不愉快的蒋欣柔，不是如今活的滋润。 苏馨雅被抢了风头，不敢针对蒋国公府，便拿自己开刀，算什么本事。 “祖母，怎的祖母出来了？”见到老夫人从正屋里出来，苏馨晴赶忙迎了上去，像极了担忧长辈的孙女。 “呵，难得回来一趟，不陪你母亲和父亲用餐，要委屈你在老婆子的院子里，老婆子还真是担待不起，走吧，一起到前院用饭吧！”老夫人余光看向一直被忽略的庶孙女。 她怎会不知面前的庶孙子女的盘算，只是这样连累苏家的人。 她又怎么会允许，只是她不会出手，并不代表她知道黎氏准备出手，就会拦着。 大的惩戒，谈不上，毕竟今日还有贵客在，但是小的惩戒，还是需要有的，就这个无法无天没头脑的庶孙女知道厉害。 以后，在外面说话做事，也要把苏家的利益，放到前面。 苏馨晴跟在老夫人的后面到了黎氏准备的席面，厅堂里，已经坐满了人。 男客和女客中间有一个大屏风，作为阻挡。 说是阻挡，其实只是一层轻纱，还是可以看清对面人的身影和脸色。 “母亲！” “婆母！” “祖母！” 一众人似乎知道老夫人，要过来，只是坐着，并没有开始动筷子。 见到老夫人过来，并没有惊讶，而且主位，还是留给了老夫人。 苏馨雅和黎氏各坐在老夫人的两侧。 顺带着苏馨婉的身边，也有一个空位。 透过薄透的轻纱，苏馨晴还是看到了刚才一抹金黄色的身影，坐在男客的主位。 苏馨晴在众人的瞩目下，隔着屏风给太子赫连焱请安。 良久之后，才听到赫连焱的清冷的声音道：“平身！” 因为苏馨晴的关系，刚坐下的老夫人也起身，只是还没有说话，便被赫连焱制止。 老夫人便被老嬷嬷扶着再次坐下。 明显的区别待遇，并没有让苏馨晴有任何不适，而是恭敬的坐下，等着吃东西。 “你就是苏侧妃的三妹妹，倒是在太子府很少见到你，怎么镇北侯府的规矩很严，连去太子府看望嫡长姐的功夫，都没有？”赫连焱淡淡的说道，尽管语气平平，但是给人的压迫，确实一点都没有少。 尽管没有提苏馨晴的名字，但是句句都在点苏馨晴。 “回禀太子，臣妾便是苏侧妃的三妹妹，镇北侯府并没有限制臣妾出府，但是出府需要马车，臣妾出嫁的时候，并没有自己的马车，从门都要问下府里妯娌和婆母，有没有空马车，要不然臣妾只能走着出门，或者乘坐下人的马车，臣妾觉得乘坐下人的马车到太子府门口，有失太子府的威严吗，所以，便不好高攀苏侧妃了，今日的马车是我明珠妹妹匀给我的。” 既然有人问起，苏馨晴便不会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无论是嫡出庶出出嫁，都是有自己的车马，这不仅仅是面子，更是出嫁的姑娘的底气。 不用说，这么实用的车马，苏馨晴又是没有的。 黎氏原本想要看好戏的脸，瞬间涨红，眼神躲闪，不敢看隔壁太子以及几个女婿的脸色。 老夫人气的手中的拐杖，重重的敲了一下，只是，此时她也不想再给这个丢人的庶孙女，再填补什么。 自是不想说话。 苏馨雅的脸色更是不好，温柔端庄大方的脸上的笑意，也冷了下来。 不认同的看向自己这个三妹妹，不仅说话口无忌惮，就是做事也毫无章法。 本应在前院跟着父亲母亲一起用膳，偏偏跑到祖母的院子。 劳烦祖母从后院走过来，让太子也跟着等了许久。 如果不是找不到鬼神之力的存在，也清晰记得儿时的事情，苏馨晴真的要找个大师，到镇北侯府诵经九九八十一天。 “三妹妹……” “胡说，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是我们永安伯爵府亏待你了吗？”苏崇突然的高声斥责，打断了想要说话的苏馨雅。 移步到了苏馨晴的面前，苏崇的目露凶光的样子，像是只要苏馨晴再多说一个字，就要动手打过来。 山岚主动挡到了自家主子的面前，直视苏崇，也丝毫不畏惧苏崇骇人的目光。 虽然知道，今日这一趟不顺，苏馨晴却没有想到，最先压不住脾气的是自己曾经的父亲。 人到中年的苏崇，多少可以看出年少时的俊逸，只是看待自己的眼神，像是自己从来不是苏家的女儿一样。 “父亲，女儿并没有如此说，只是太子问话，我搭话，不知哪一句话，惹怒了父亲？我也从未说过苏家亏待我，是父亲多虑了！”本着创不死对方，也坚决不能让对方不舒服。 如果这样回苏家，她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下次再找楚巍借两个人。 才能安心点。 “你……”苏崇看着不知悔改的女儿，扬起一个巴掌。 只是，手却被一个大力掐住。 顿时，一阵钻心的疼痛，让苏崇险些跌坐在地上，被太子身边的侍卫扶住，才稳住身形。 “老爷……” “父亲！” “孽女！” “孽畜！” 第111章 这妇人尊卑不分 听着此起彼伏的呼喊，和辱骂，苏馨晴依旧稳稳的站住。 看向面前的人，此时表面看起来淡定，内心也有些慌，她原计划是，苏崇打自己一下，她配合对方的手势力道。 倒在地上，然后爬起来，哭着离开，只是，意外来的太突然。 自己不但没有挨打，如今还把苏崇给推了一下，后面自己该怎么离开？ 打着给苏崇找大夫的理由吗？ 似乎，伤的也不是很重，那……自己该怎样离开？ 一时，困扰在苏馨晴的脑海里。 “三妹妹，你这是做什么？父亲不过是教导你，你怎可让身边的丫鬟殴打与父亲？”苏馨雅不可置信，再次审视面前的庶妹。 视线从章嬷嬷的脸上扫过，见对方微微摇头，便没有动。 但是身为嫡长姐的她，教训弟弟妹妹，还是应尽的义务。 黎氏全程木着脸没有说话，老夫人震惊的一时无话，这还是刚才在自己面前恭敬的庶孙女吗？ 太子也带着隔壁的男客，闯了进来。 黎氏让嬷嬷们带着未出阁的姑娘，出正厅，满眼寒光的看向苏馨晴。 嘴角是抑制不住就笑意，对于别人投射过来的目光，也丝毫不在意，她今天主要的目的，就是把这个庶女的命留下。 给女儿最近的不顺，画上一个句号。 苏家和自己女儿的被嘲笑，还有她的小外甥女的不幸夭折，全都归罪到苏馨晴身上。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不顺，找一个好的出口，不然，岂不是这种霉运一直伴随全家。 “镇北侯三少夫人，真是好大的架子，本殿下在，竟然敢无法无天，一个丫鬟居然敢对着朝廷官员动手，来人，将人全部拿下，送到大理寺！”太子一声令下，原来守在门外的带刀侍卫，全都涌了进来。 本来还在看苏馨晴笑话的苏馨桃，苏馨婉也被吓住了。 往后退了几步，很是不敢相信面前发生的事情，说好的家宴，现在一个吃不好，居然会被下大狱。 饶是嚣张的苏馨研，也躲到了卫氏家身后，母女俩求救的目光，看向了跟着进来的苏岭。 苏岭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看着家里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看到自己的妻女畏惧的神色。 倒是小小年纪的苏文鑫，第一时间站到了母亲的身边，小手紧紧抓住卫氏的衣袖。 苏承逸想要上前替自己这个庶妹说话，被靠过来的妻子袁氏，不着痕迹的制止住了。 “夫君，太子也就是想要教导一下三妹妹，最近三妹妹也太不像话了，身边的丫鬟，居然敢对父亲下手，已经是大不孝了，如果今日不是苏侧妃和太子在场，我们苏家，还有谁能压制住三妹妹，三妹妹如今嫁到镇北侯府，位高权重！背后又有宋家做主！”袁乐珍的话，前面苏承逸没有听进去，最后话题听到宋家的头上。 苏承逸便不动了，最近他也是多有不顺，还被人欺负到面前。 一忍再忍，逐渐他也失去了耐心，一直在家中温书，国子监便不在去了。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一屋子，都是站在一起的。 无人替苏馨晴说话，也是习以为常了，不过，以前只有半月一个丫鬟，现在有三个丫鬟。 也算是物是人非，处境仍然艰难吧。 就知道今天是个鸿门宴，以为是毒，刺杀，意外溺亡等下作的手段。 没有想到直接是强权！ 这就是所谓，所有的阴谋诡计，在强权的面前就是个弟弟！ 还好…… “太子殿下金安！不知我表妹一介夫人，犯了什么错？让太子需要把我表妹带到那等腌臜的地方，大理寺是什么地方，那是关押重囚犯和犯罪的官员的地方，微臣请问太子殿下，表妹触犯了我大厉朝的律法，哪一条哪一项？让太子殿下，需要不惜毁掉一个夫人的名声？微臣宋和谨请太子殿下明示？” 还好她出门的时候，往舅舅舅母家递了信息。 如果午时之前，她没有到福安巷，还需要表哥过来带自己出府。 只是，表哥身边紫色朝服的男人，又是哪位？ 不过，很快就有了答案。 “孟相？”太子整了整衣袖，并没有回答宋和谨的问题。 在赫连焱的眼中，不过是一个国子监司爷，他还不放在眼里。 “太子殿下安，微臣，也不知这位夫人究竟犯了何事？惹怒了太子殿下，让太子殿下发这么大的火，需要将一个夫人送到大理寺的监牢，更何况大理寺监牢，收押犯人，如果微臣没有记错，需要官府的文书？上面应该注明所犯何事，所犯何罪？还是说，这些文书，太子府都是可以出的？”孟相一字一句敲打在太子脸上。 像是面前根本不是太子，而是任何一个他的学生，任意的敲打。 在场的众人，也都不说话了，他们知道宋家的长子，入了孟相的眼。 只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孟相有一天会和宋和谨一起到永安伯爵府。 正好还遇到，永安伯爵府动手整治苏馨晴。 苏馨桃和苏馨婉看着宋和谨的脸，更是就气急，一样都是庶女，偏成苏馨晴有个出息的表哥。 娇美的面容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一双美目瞪得浑圆，死死地盯着前方，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 双手握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却浑然不觉疼痛。 太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没想到孟相会如此质问他，但他仍强装镇定地说道：“本太子做事，自然有我的道理。这妇人尊卑不分，竟敢顶撞本太子，自然是要送去大理寺受罚。” 孟相一甩衣袖，冷笑一声，“太子殿下莫不是认为自己的身份便可随意定人生死？若无真凭实据，怕是难以服众。” 此时，宋和谨上前一步，拱手道：“还请太子殿下明示，这位夫人究竟所犯何罪。若是殿下执意如此，和谨只好向皇上禀报此事，请皇上定夺。” “表哥所言极是，微臣也不知，自己的妻子，所犯何事，让太子下此重手，怎么只是回永安伯爵府拜年，便被冠上了莫名的罪名，尊卑不分，我家夫人，就不会站在这里，等太子处罚了，早就带着微臣的侍卫打杀了出去，山岚山蕊给我们的尊敬的太子殿下展示一下。” 苏馨晴看看突然闯进来的楚巍，再看向身后的两人山岚，山蕊。 便见两人脚尖轻点，眨眼之间从太子的侍卫手中各自抽了一把刀。 在院子里洋洋洒洒的演练了起来，两棵百年银杏树，短短几息功夫，被两人砍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桩。 落叶和树叶，树干，也被整齐的丢放到地上了。 第113章 做牛做马的日子 “可是……呜呜……娘，你说他们家如果喜欢长姐，求娶长姐便是，为何还要戏耍与我？” 苏馨婉不能理解，按道理说，对方心仪自己长姐，不是更应该对自己好吗？ 又想到了中午，贺元明的视线一直都是跟着长姐移动，苏馨婉哭的不能自已。 原以为嫁了一个高门嫡子，没有想到终究是自己福气太浅。 “好了，好了，婉儿不哭了……” 一炷香时间之后，苏馨婉心情彻底好了起来，嘴角的恨意，正好被浓浓夜色掩盖。 镇北侯府 苏馨晴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天，真是差点给整到大狱里面去。 下午在舅母舅父的家里，虽然很是开心舒畅，但是，有三个不善言谈的人在，多少还是有点扫兴。 还好很快楚巍和表哥三人，便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等晚上躺在床榻上，她才想起来，中午见到的孟相为什么看着有些眼熟了。 须臾之后，她便找到了，一个很小的画像，是在母亲留给自己的妆匣子的夹层里，也是她偶尔一次，才发现的。 面容清冷俊逸，眼眸深邃而明亮，手持一把折扇，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年纪，正值青春年少。 一根玉簪固定住。他的眉宇间有一颗小小的痣，给原本清冷的面容增添了一份独特的魅力。 身穿一袭白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黑色腰带，没有多余的装饰。 却给人一种矜贵高不可攀的感觉，尤其眉间的痣，眉眼之中，几乎和现在的孟相，有九成的相似。 虽然没有人给自己答案，但是，苏馨晴现在可以理解对方看自己的奇怪的神情了，现在回想起来，像是在看自己，又像是透过自己看别人。 毕竟，当时对方也是帮了自己，苏馨晴只是以为，正常的探寻。 想要看看让人闻风丧胆的北镇抚司，究竟是娶了怎样的妻子，现在还完好的活着。 以前也不是没有遇到，风头正盛的时候，还是作为苏侧妃的妹妹，被人从上打量到下。 把画作重新塞进妆奁，苏馨晴也不再考究了，上一代的记忆，过去就过去了。 只是，第二天，这幅小画，便到了镇北侯府的前院。 楚巍仔细看过之后，便让山岚放回原处了。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苏馨晴几乎很少出门了。 一是，现在京城的灾民越来越多，偶尔出现抢夺钱财的事情，还有人因此丧了性命。 京兆府尹被训斥降职功曹参军。 而京城兵马司的魏大人，则直接被撤了职，换成了张国公府本家的人。 对于这些事情，苏馨晴听听也就算了，她不是很关心，只知道她京城郊外的庄子周围涌来不少的灾民。 虽然管事被情势所迫，收留下上百号人，但是，现在又来了上千人。 管事也没有了办法，只能求助对东家，而这个东家自然是苏馨晴。 要知道，庄子上还有几千石的粮食。 “山岚，你有熟悉的镖局吗？”再多的小厮过去也是无用的，浪费了人力，也不一定可以守好自己的财产，虽然她不介意给灾民吃。 但是，要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万一有一个灾民起了歹心，不说庄上的其他灾民，就是管事和曹家母子的性命，可能都保不住。 “三少夫人何必舍近求远，三公子名下就有一个镖局，据奴婢所知，最近刘大镖头，应该在京城，现在外面光景不好，出门跑船的人，也少了刘大镖头和镖局里的兄弟们，也都空了下来，三少夫人派他们去看庄子，正好也是小试牛刀。”山岚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家夫人。 苏馨晴没有看到山岚眼睛里的兴奋，而是想着山岚说的事情的可行性。 晚膳之后，苏馨晴再次来到了楚巍的院子。 可惜，人还没有回来。 “山清，三公子每天都是这么晚回来吗？晚膳是在府里吃？还是衙门吃？”已经等了半个多时辰，苏馨晴坐的腰都有一些疼了，仍然没有见到人要回来的苗头，干脆找些话题问问，要不然显得自己没有良心的妻子一样。 过桥拆桥，把人用完就扔过墙头，如果没有申大掌柜，她的粮食，估计没有这么顺利的回来。 “回禀三少夫人，三公子每天都是在外面用过晚膳才回来，这两天好像三公子回来都比较晚一些，前天晚上更是亥时才回来。”山清垂首作答。 苏馨晴惊讶的看着对方，重复道：“亥时？” “是的，三少夫人，京中最近不是很太平，京城兵马司借调人手，三公子也被暂时借调过去，抓了一些闹事的灾民，有些需要遣返原籍，有些好像送到城外的采石场，人数太多，说是放到监牢里，三公子就上书送到一些需要大量劳力的地方，愿意去的，衙门便都负责送过去。不愿意去的等到来年再流放。” “这样子啊，哦，那我还是明日早些再过来吧，明日早上三公子几时出门？”听到对方这么多事情，苏馨晴看了看天色，今日便放弃了。 “卯时三刻！”山清斩钉截铁的答道。 苏馨晴：“……” 卯时三刻？苏馨晴，现在可以理解现在的男人，多数都是大男人主义了。 反正要求她亥时回家，卯时三刻就要出门，她是坚持不了一天。 反过来想想，以前说不准可以，但是，她现在适应这个时代的作息，悠闲的日子，再像上一世做牛做马的日子，还真的干不了。 重新投胎吧！ 楚巍的俸禄是家里的，每天起早贪黑的给子女妻子谋个好前程，妻子在家社交，侍奉公婆生孩子。 如果生的男孩，教育仍然是父亲的事情，只有姑娘才在后宅养着。 听起来，还是比较合理。 总比上一世的自己的时代，孩子是女方生，女方养，公婆生病还是需要儿媳过去伺候，最主要的是女人还要出去工作。 钱挣得少了一些，仍然被公婆歧视，所以，女人在这婚姻里得到了什么？ 家暴至死，都得不到一个合理的公道，一句话家庭矛盾，轻轻揭过。 直接导致了很多女生，不婚不育保平安。 如今细细想来，如果不是嫁的男人像是贺元明本来企图不良之辈，其实划算下来，恩，也还行。 但是，也是仅限于高门大户的女子，生活在最底层的佃户，普通百姓，仍是苦不堪言。 就像是这是灾民，很多有女儿的家庭，都开始卖儿子卖女儿。 朝廷赈灾，没有及时到位！ 第二日，苏馨晴仍然没有等到楚巍，然而却听到不得了的消息。 第114章 天时地利人和 “你是说，太子妃义卖的善款，失窃了？怎么可能？不是说年前的时候，就已经换成粮食储藏起来了吗？怎么还有善款？”虽然蒋欣柔目的不纯，但是动机确是好的，毕竟能站出来带头捐款，赈灾，已经是功德一件的事情。 “回禀三少夫人，开始说是粮库失窃，三公子带着人去调查，核查账目的时候，才发现粮食所剩无几了，负责的管事才说，太子妃吩咐，现在粮食价高，等半个月之后，再购入粮食，剩余的五万六千两的银子，在太子妃的账房丢失，现在管事和太子府的管家，账房，都已经被压到了衙门。”山清见山少夫人没有说话，继续汇报另外一件事情：“蒋国公的商船昨日，已经回来了，去了三艘商船，奴才远远的看了一下，大概不超过一千石的粮食，商船至今还停放在码头，没有卸。” “一千石？” “是的，三少夫人，三艘商船的吃水的深度，都不高，奴才自己推算的，原先跟在申大掌柜身边学到的一些皮毛，商船上有太子府的府兵，奴才上不去，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便远远的看了几眼。” 苏馨晴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年代，还有这个本领。 还真的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微微皱眉，片刻之后，一个成型的计划，便在脑海中形成。 也不能怪她，谁让蒋欣柔学着上一世红十字会的那一套，这是善款，怎么的？还想从中间赚个差价？ 她可不愿意，怎么说，这个中间，也有自己的一份心意，不能这么糟蹋。 思及如此，苏馨晴开口说道：“山清，你能不能告诉三公子，蒋家的商船上的粮食，一千石，还是够灾民们吃一段时间的，毕竟太子妃丢了善款，蒋家的粮食又到了，岂不是完美的契合上了。” 说完，苏馨晴，还是有点心虚不好意思的，这也是她第一次让别人帮忙一起做坏事。 哪里知道，山清听到，眼睛一亮，躬身拜谢之后，快步离开。 苏馨晴心想，这件事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她决定亲自去码头看看情况，也许能发现一些端倪。 到了码头，苏馨晴看到了蒋家的商船。 果然像是山清所说，有太子府府兵把守，周围几乎看不到其他的人影。 “让让，让让，锦衣卫办差……” “三少夫人，小心！”看着由远及近的上百号人，山岚第一时间就把苏馨晴带到了室内。 “姑娘，这里有二楼，这里看的清楚。” 半月已经发现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虽然一楼也有喝茶水的地方，但是靠近码头，几乎都是码头上的劳力过来喝些茶水解渴。 二楼则是一些掌柜和东家谈事的地方，较为雅致清净。 “山岚，随意点些茶水吧，”终究她们上来，只是为了躲避的下面的拥挤，也不是专门为了喝茶水。 只是片刻的功夫，苏馨晴站在二楼的窗前，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正是自己这两天苦苦要等的人吗？ 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 楚巍，自己的现任夫君，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在男人的脸上，并未看到疲态。 冷冽清俊的男子身穿着飞鱼服，骑着一匹高大威猛的骏马缓缓驶过街头。 身姿挺拔如松，神情坚毅果敢。 眉宇间，两道如远山般的浓眉微微上扬，一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鼻梁高挺，线条流畅，为他的面容增添了几分刚毅之气。 楚巍，似乎觉察到，不加掩饰的视线。 猛然转头，两人的视线，便是这么突兀的交汇在一起，瞬间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淌。 在这短暂的对视中，苏馨晴面色微烫，还没有等苏馨晴有所反应，便感觉有人拽她：“姑娘姑娘，好像是我们家姑爷啊，姑爷看过来了……” 苏馨晴：“……” “这是锦衣卫的人，锦衣卫的人，怎么上了蒋国公府的商船，这是怎么了？” “你们看，那是不是蒋国公府的管家，管家来了，不得了，事情大发了，我们下去看看……” “你疯了，你还下去看看，你没有看到下面对没有人了吗？什么时候锦衣卫办案，让你过去看看，你还以为是春香楼的戏曲班子，当心把你也抓进去了，进了诏狱，你就等着重新投胎吧！” “啊，哦哦，多谢李掌柜提醒，要不然，我今日估计就交代在这里了。” 听着从旁边就传进来的讨论的声音，苏馨晴示意半月小声点，不然不是被众人嫌弃，就是被抓进去。 “客官，这是您点的龙井，和糕点，请慢用！” 看到楚巍已经带着人登船，苏馨晴带着三个丫鬟，便坐下了。 只不过，仍是和往常一样，只有半月坐下，山岚和山蕊仍然是谨慎的站着，茶水还都是半月塞给他们的。 自从知道了山岚山蕊居然这么厉害，苏馨晴也感觉挺不好意思，简直就是杀鸡焉用牛刀。 不过，见两人态度坚决，苏馨晴也没有再说什么。 平时，有什么杂活，还是又提了两个小丫鬟上来，她屋子里面的事情，还是交给四人。 “这怕不是蒋国公的粮食，要遭殃了吧？你看锦衣卫气势汹汹的过来。” “八九不离十，你有没有发现昨天，才查出太子妃的善款在太子府不翼而飞，今日锦衣卫便找到蒋国公府的商船，你们说……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嘘……哎呦，你可真是敢说，可不能说，公道自有管家断案，我们就是小老百姓，看看便罢了，不可胡说！小心隔墙有耳……” 苏馨晴倒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人找出联系。 不过，想想也是，时间过于巧合，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能说天都要亡蒋欣柔，以及蒋家。 天时地利人和，到齐了，矛头直击蒋家。 第112章 没有一儿半女傍身 “这是原本微臣打算把两人送进北镇抚司的，只是两人怕见血，便作罢了，正好给我家夫人用，挺和心意的，太子殿下，如果给不了微臣答案，微臣也不介意跟表哥一起进宫，走一趟。”楚巍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身着一袭黑色锦衣，身姿挺拔如松，峻峭的面容透露出冷峻与狠厉之色。 此刻的眼神犹如寒星般冰冷，且带着一丝的戏谑，让人不敢直视。 赫连焱从未见见过，如此锋芒毕露的镇北侯庶子。 心中一惊，他深知锦衣卫在皇上面前的地位，若真闹到皇上那里，对他不利。 于是，他语气软了下来，“罢了罢了，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本太子也是一时冲动，误会了这位夫人。”说完，他带着手下人匆匆离开了永安伯爵府。 赫连焱带着苏侧妃一走，老夫人，苏崇和黎氏，便尴尬了起来。 老夫人则以身体不适为由，直接让人扶着她，回了自己的院子。 苏崇硬着头皮，上前跟说道：“不知孟相，宋大人会来，里面请，今日几个女儿回家探亲，招呼不周，还望见谅！” 只能忽略最为强势的楚巍，再怎么说楚巍都是一个晚辈，让他做岳父的人，跟晚辈寒暄。 苏崇还是做不到。 哪里知道楚巍根本没有顾全什么长辈晚辈的面子，直接走到了正厅。 看向神游天际的苏馨晴：“走吧，既然这里不欢迎你，以后就不需要再回来了，永安伯爵府的所有的拜帖，和母亲说，也不需要接了。” 出色俊逸的五官，挺拔的身材，霸道的口吻，如果在其他时候，可能难以接受。 现在确实给了自己一个尚方宝剑，这个时候不是讲究的什么“夫为妻纲”，要求妻子顺应丈夫的要求吗。 苏馨晴委委屈屈点头：“是，夫君。” 跟在楚巍身后出了房屋之后，苏馨晴回头跟面部表情已经扭曲的不像话的黎氏和苏崇，拜别：“父亲，母亲往后一生顺遂，女儿苏馨晴不孝，以后就不能尽孝床前了，夫君不允许我和永安伯爵府的任何人有关系，所以各位兄弟姐妹就此别过，以后再见面就是路人。” 说完手帕掩着嘴，便离开了，走之前，还把宋和谨和孟相一起请出永安伯爵府。 “这个逆女，逆女，我苏崇怎么养出这么一个女儿，早知如此，就应该出生的时掐死。”苏崇满身怒气一脚踹在中间的屏风上。 轰然倒掉，发出巨大的声响。 黎氏刚染好的指甲，也在亲生女儿被太子带走的时候，折断了。 她现在如果说，心中的恨意不比苏崇少，要知道刚才太子离开的时候，脸色冷的吓人。 被当朝的三位臣子质问，尤其其中两位还是天子近臣，黎氏不敢想象，女儿回去，会被太子怎样对待。 原来的双生子傍身，也只剩下一个儿子，还体弱多病。 不过，黎氏的视线在接触到不耐烦的两位女婿的时候，还是拉住了想要继续发泄的丈夫。 示意还有外人在。 半个时辰之后，黎氏终于安顿好一切，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还没有来得及咒骂不知好歹的庶子，便直直的晕了过去。 刚走到半路的苏馨桃和苏馨婉，便被喊回去侍疾。 “嫂嫂，为何母亲会突然晕倒？可是最近哪里有什么不舒服？刚才大夫怎么说？可有派人去通知大姐姐？”苏馨桃关切的问道。 袁乐珍皱眉看向一惊一乍的小姑子，不悦的回道：“怎么？妹妹是说，我没有把母亲照顾好了？” “不是不是，我怎会有这种想法，只是母亲病的突然，嫂嫂见谅，我也是一时着急。”见到袁乐珍脸色不好，苏馨桃赶紧解释，只是心中早就把袁乐珍从头骂到尾了。 谁人不知道袁大学士府，说好听了是清流人家，说不好听了不就是穷吗？ 即使她嫁到京兆府尹家的嫁妆，都比袁家嫡长女出嫁的嫁妆就丰厚，更何况她还是庶女。 不过，谁让对方嫁给了黎氏的嫡长子，以后就是这个伯爵府的当家主母，自己还是不能得罪她。 不然自己也就没有了娘家的依仗，她又不像苏馨晴那个贱人一样，有个好表哥，连孟相都过来了。 还有像楚巍那样强势的夫君，站在一起。 “好了，六妹妹，嫂嫂已经走了，不要太过于自责，嫂嫂也是心情烦闷，你也莫要放到心里，等母亲醒了，我们便进去伺候汤药。”苏馨婉劝说了一番，轻叹了一口气，便呆愣愣的坐到了角落。 整个人少了一些生气，一看就知道心里装着事情，不能为外人道。 苏馨桃见到苏馨婉这种态度，便打开了话匣子，像小时候一样。 先是把苏馨晴数落了一遍，不过在说到第二句的时候，便被卡住了。因为貌似以前被她们踩在脚底下的庶女，现在不仅变的好看了。 嫁的的夫君，除了不怎么好相处的样子，而且下午进来的第一时间，她似乎还看到了对方腰间的刀上，还有血迹。 “哼，不要看苏馨晴现在得意，以后等年老色衰了，没有一儿半女傍身，有她哭的，更何况楚巍也就是一个庶子，将来以后镇北侯府的家产，也没有她的份，连个子嗣都没有的女人，更不可能分到任何的财产，呵呵，别看现在嚣张，夫君一个晚上都没有留宿，做什么女人，干脆去做姑子好了……” 苏馨桃后面的话，苏馨婉一句没有听进去，只有被夫君厌恶，没有子嗣，姑子，没有一儿半女傍身。 “呜呜……娘，你说我该怎么办？呜呜……” 从黎氏的院子出来，苏馨婉便到了王姨娘的院子，关上门之后，苏馨婉也顾不得那么多，喊了一声“娘”，便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王姨娘开始还没有听出什么头绪，后面越听越是心惊：“婉儿，可不能乱说，你以后可以仗着女婿过活的，你长姐那是嫁给太子的……不能乱说的，婉儿，要不然你和娘的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第115章 潇湘馆的乐趣 至于太子府的事情，苏馨晴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会暴雷。 事情不会很简单，但是估计也不会很复杂。 没有等上一炷香的时间，便听到街道上车辙沉闷的声音碾过。 再次探头往后面探去，这次没有看到楚巍的身影，莫名放松了一下，但是，却看到老管家哭丧着脸站在码头上。 匆匆一眼，苏馨晴还是看到了掩藏在人群中的钱夫子。 一身男子的书生的装扮，无论是衣服和脸上，都把自己涂抹的面黄肌瘦，只不过，一双精于算计的眼睛，是怎么都掩盖不了的。 还有葱白如玉的手，都是苏馨晴熟悉的。 翌日便听到太子府的消息。 苏馨雅再次怀孕了，而且依然是双生子，已经满了三个月。 本来被皇上多次斥责的太子，也第一次带着苏侧妃进了宫，更是把蒋国公府商船的粮食，说成了赈灾的粮食。 蒋欣柔也被太子禁足在太子府。 听山清讲到这里，苏馨晴，更是确认是钱夫子帮忙苏馨雅开始了。 “这些天鹿鸣堂那边，你盯的稍微紧一些，钱夫子的行程，及时回来跟我汇报。” “是，三少夫人，还有一件事。” 苏馨晴点头，示意让对方赶紧说，微皱眉头看向欲言又止，扭扭捏捏的人。 山清看了一圈屋子里的人，最后心下一横，低头说道：“三少夫人见谅，事关永昌伯爵府，那几日下面的人便盯的紧了一些，永昌伯爵府二少夫人，这些天一直都是待在城外的庄子上，白天看不出来什么，只是深夜的时候，申时有辆全封闭的马车，会偷偷从后门进入，子时左右，马车会出来，然后到另外一个庄子上，奴才安排的人，便跟着过去，跟到了潇湘馆的城外的庄子……” “潇湘馆？那是什么地方？”虽然隐隐有猜测，只是，不能确认，才有此一问。 山清：“……”此时，山清真的有些担心，是不是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到底是什么地方？山岚？你知道吗？”既然山清不愿意说，苏馨晴不在意换一个人问。 山岚：“……”她也不想说好不好，带着杀意的目光穿过山清的头顶，直视对方的灵魂。 山清感觉自己收到了死亡威胁，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无奈，他武力值比不过山岚，只能低着头认怂。 他也不是很情愿汇报，但是，永昌伯爵府二少夫人的消息，是三少夫人点特别交代。 他不敢不说，万一耽误了三少夫人的大事，岂不是他万死都没有办法弥补。 “回禀三少夫人，潇湘馆是京城有名的给京城有钱人家的夫人，或者小姐去消遣的地方，除了唱戏，喝茶，吟诗作对，也有一些客人会有其他的要求，三少夫人，请放心里面的伶人，一百个加在一起，都没有咱们家三公子好看俊朗英武不凡！”山岚郑重其事的说道。 一双眼睛里面写满了真诚，同时对潇湘馆无端的鄙夷和拉踩。 “哦，放心好了，你夫人我没有那么重的好奇心。”给了山岚一个定心丸，继续问向山清：“苏馨婉至今还住在京郊的庄子上？这样的情况已经几日了？” 这才是苏馨晴需要关心的话题，更何况这么好的机会，如今送到自己手上。 怎么都要好好利用一番，要不然岂不是枉费了辛苦给自己探听消息的人。 “已经有七八日了，永昌伯爵府二少夫人，出府的理由，是需要休养一段时间，这些时日应该会继续住在庄子上。”山清听到自家夫人，并没有想一探究竟的样子，还是轻轻呼了一口气。 “很好。”苏馨晴嘴角微扬，心中已有计较。 沉思了片刻之后，她便悄悄走近了一些，叮嘱明天的注意事项。 贺元明喜欢常去的几个酒楼，就是那几个，也不能太重的痕迹，只能慢慢先在酒楼里流传开来。 贺元明即使不想理会苏馨婉，也会因为他们永昌伯爵府的面子，不得不去查。 要不然这个龟公的称号，便是一直伴随着他。 天香楼里。 很多食客都在兴奋的谈论着最近京城密文。 有好奇的，有放荡不羁的笑意，也有不屑，同时也有人因为知道了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满脸神秘倨傲的。 “听说最近这些时日，潇湘馆的生意很好，不仅仅在城外买了田宅，有些身段好的伶人，更是被送了过去。” “生意好？怎么一个好的方法，再怎么说不过是一个供女人消遣逗趣的地方，一群贱民。” “呵呵……你们懂什么，这其中的乐趣，如果可以用三两句说的清楚，你以为为什么那么多有钱人家，愿意花上千两的银钱，还不是有你我不知道的事情，子非鱼而安知鱼之乐也！啧啧啧……” “好了，山伯兄，我们知道你路子广，来，小弟敬你一杯，赶紧说，不要吊着小弟们的胃口了……”说完亲自添了一杯酒，双手递到双柏兄的面前，而身边的人，也都是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着。 毕竟男人们的风流浪荡的事情，再多都不为其，只是这高门大户的女眷们的风流韵事，他们还是很想一睹风采。 一杯酒下肚，周围还有几人吹捧，双柏兄双眼环视一圈，尤其楼上厢房没有任何动静，才缓缓说道：“你们可知这苏侧妃的庶妹，每个嫁的都是高门大户？” 几人点头，相互看了一眼，早就街头巷尾尽知的事情。 见四人都知道，双柏兄满意微微颔首，继续说道：“就是这个庶出的姑娘，最近一直在城外的庄子上居住，我有一朋友的庄子也就是在这位夫人的庄子旁边，开始半夜经常有动静，还以为是被贼人惦记上了呢，结果家丁过去查看，便看到了这副场景，潇湘馆的马车一连几日的进进出出，当真出入无人之境了，我也是去喝酒，他才不小心同我说了起来，啧啧啧……嘘……要说女人整天在家闲着无事不行，十个八个妾室，正好让她好好管管，要不然万一出去偷男人，那我等岂不是头顶上的帽子，不知道都要带几个了……” 第116章 大街小巷的丑闻 好一会，一桌子人都是瞠目结舌，不过，很快有人反应过来：“双柏兄，苏侧妃庶出的姑娘，究竟是哪一个？据我知道就有三四个之多了，镇北侯府，永昌伯爵府，京兆府尹连家，哦，现在不能叫京兆府尹了，应该是叫连参军家的……” “对对对，双柏兄究竟是哪一个啊？” “双柏兄，你这样就不对了，说话只说一半，让我在这里猜，不行不行，喝酒喝酒……” 很快几人便放弃了，因为双柏兄喝醉了之后，仍然没有再透露半分，究竟是哪一个府里的夫人。 只是，四人虽然不知道，楼上厢房的连玉和贺元明，已经黑脸了。 酒鬼的声音，要知道就没有小的，所以，整个天香楼的宾客，只要有心的，几乎全都听见了。 连玉和贺元明，两人黑脸的原因，各不相同，连玉是因为自己父亲的官职被贬斥。 贺元明则是想到了什么，不过，很快两人调整过来，因为只要不承认，绝对不会到自己头上。 一旦出去对质，无疑是承认自家的夫人不检点。 厢房里面坐着的另外两个官员，则是面色难看，想要把锅甩到另外一个庶女的身上。 刚要张口，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捂着肚子出门了。 还剩下一个中年男子，则是局促的低头不敢吱声。 本来想要通过的刚才走的刘大人，通通关系，想要谋一个差事，哪里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修罗场。 最主要的是，难得机会，就这样破灭了。 正在肠子都悔青的时候，便听到贺大人开口了：“你先回去吧，你的事情回头让刘大人通知你！” 中年男子：“……”惊愕的抬起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表达一番感谢之后，见到贺大人脸上不耐烦的表情，才赶紧离开。 深夜的京郊。 夜幕深沉如墨，寂静无声。 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驶来，车轮滚动的声音在静谧的街道上回荡。 贺元明率领着一群家丁，悄悄藏身于一处僻静的角落，目光紧盯着那辆逐渐靠近的马车。 贺元明心中涌起一股愤怒和恼怒之情，他瞪大双眼，紧咬嘴唇，脸上布满了阴霾。 因为他亲眼目睹了潇湘馆的马车正朝着别院里驶去。这个潇湘馆一直以来都是他心头的一根刺，如今更让他感到愤恨不已。 当马车停稳后，车门轻轻敞开，一个身影从车内走出。从马车上下来的竟然是一位年轻貌美的男子。 他身姿挺拔，容貌俊秀，与贺元明竟有着三分相似之处。这一发现令贺元明更加怒火中烧，心中的恨意和不满如同火山一般喷涌而出。 心中更是把苏馨婉这个荡妇，骂的体无完肤，如果不是怕连累苏馨雅的名誉，贺元明都想直接把院子里的荡妇，游街示众。 此刻的男人，心里压根没有想过，自己是如何对待新婚妻子，只有滔天的怒意。 死死地盯着那位年轻男子，仿佛要将对方看穿。 不多久，整个别院，便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呼喊声，惨叫声…… 只是这个时节，周围的人，即使听见了，又能怎样，也无人敢出来帮忙。 而是让各自的家丁，准备好武器，看好自家的门户。 第二日早上，苏馨晴听到山清传过来的消息，正在绘图的手一顿。 便让半月带着秋月，以采购的名义出去了。 不出半个月，又一桩人们饭后茶余的消息，传的整个京城皆知。 正在太子府后院养胎的苏馨雅，此时面上已经没有结婚前温柔恭谦，转而是满脸的寒霜。 可能最近怀孕的问题，瓷白的肌肤上，居然出现了斑斑点点。 原本不怎么用脂粉的苏馨雅，也在章嬷嬷的建议下，开始使用起了脂粉，掩盖脸上的斑点。 “苏侧妃，永昌伯爵府二公子过来了，求见苏侧妃，太子妃已经让人请到前院了。”小丫鬟小声的说道，垂着头，不敢看苏侧妃和章嬷嬷的脸色。 “滚，滚出去，跟太子妃说，苏侧妃因为怀孕身体不适，太医说了不易走动，什么阿猫阿狗来了，都说要见苏侧妃，难道皇家的人，如同大街上的萝卜吗？想见就见，将人赶出去！”见苏馨雅没有说话，章嬷嬷便面色严肃的直接训斥了起来。 跪在下面的小丫鬟，听到章嬷嬷的话，匍匐在地上，已经吓的说不出话来。 “不要啊，不要啊……苏侧妃饶命，苏侧妃饶命……”听到章嬷嬷的四十板子，小丫鬟直接高声求饶。 “呦，妹妹这是做什么？不是人人都说妹妹是最良善的吗？怎么今日发这么大的脾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妹妹以前的温柔和善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呢……” “太子妃娘娘，太子妃救命啊……”小丫鬟见求苏侧妃无望，只能转向求到太子妃的脚下。 “呵呵……很是可怜，灵巧将人带回我们的院子，堂堂太子府，又不是什么尖酸刻薄的人家，怎么不高兴，拿下人说事呢，苏侧妃未免太过于感情用事了，你自己的庶妹没有管教好，再外面不三不四，如今被自己夫君抓包，永昌伯爵府二公子，也就是一时拿不了主意，过来问问你这个作为长姐的人，有什么更好的教育庶妹的办法，苏侧妃怎的还不开心了呢？”蒋欣柔笑意满满的看向正厅里坐着的仙女似的人物。 真是老天都在帮自己，这个关头送来这么一个大的把柄。 看苏馨雅还怎么跟自己争太子府的管家权，自己庶妹都管教不好，出了这么大的丑事。 居然还能安稳的坐着，没有痛苦难过，还真是小瞧这个世界的女主心理强大了。 直接无视章嬷嬷要吃人的目光，蒋欣柔笑的温柔，仿佛几年来的好脾气，都用在今天了。 “太子妃，苏侧妃肚子不舒服，已经喊了太医了，苏侧妃需要静养！”章嬷嬷咬牙切齿把“静养”两个字，咬的极重。 只是，蒋欣柔似乎却是没有听懂章嬷嬷的话，自顾说着：“永昌伯爵府二公子，倒也是个痴情的人，听闻早先虽然求娶四姑娘，一直在外都是对大姑娘你的仰慕之情，想不到已经结婚这么多年，仍然是痴情不改，居然很少进四姑娘的院子，这也难道四姑娘耐不住寂寞，去那腌臜的地方，还专门置办了院子……” 第117章 苏馨雅入穷巷 “太子妃请慎言！”章嬷嬷双眼都要冒出火星子，恨不得把太子妃的身体盯出一个窟窿。 “慎言？这难道不是事实吗？怎么已经满京城皆知的事情，还有什么好慎言的，就是不知道太子从城外回来，该如何解释……”蒋欣柔听到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赶紧起身，走到门口还不忘补充一句：“永昌伯爵府二公子，还在前院等着，看贺公子的坚决的态度，估计不见到苏侧妃，是不会离开。” 说完，便带着一行人嚣张的离开。 而院子里跪着的嬷嬷丫鬟，也全部下去领罚了。 章嬷嬷此时也不敢直视苏侧妃的脸色，尽力开导道：“苏侧妃，你先在院子里休息，老奴到前院让永昌伯爵府二公子离开！” 只是，还没有等章嬷嬷离开，苏馨雅平息了内心的愤怒，直言道：“章嬷嬷，我去见她！” “苏侧妃……”章嬷嬷本想还要继续劝解，便看到苏侧妃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章嬷嬷只能压下异议，跟在苏馨雅的身后，到了前院。 殊不知，两人的一举一动，已经被人汇报到蒋欣柔的面前。 不到半个时辰，一队人马便到了踢太子府的门口。 “二公子，现如今，你们永昌伯爵府，还有什么好说的?这是拿着我们苏侧妃的脸面往地上踩！”苏馨雅坐在上首，一双美眸更是冷若冰霜。章嬷嬷开口便是对永昌伯爵府公子的指责，像是训诫下人一样冷硬的口吻。 贺元明尽管听着很不舒服，也知道，这次事情因为自己管教不严才导致消息泄露出去。 虽然应杖毙了家丁，却于事无补。 他最先不是关心自己的脸面，第一时间便想到了仙人之姿的苏馨雅，听到这件事情的伤心难过。 没有想到还是拖了面前之人下水，最终他还是按捺不住，心里的悸动，过来了。 自我欺骗，庶妹出事，自然需要找苏家的人商量，无疑苏侧妃是苏家位置最高，所以，他过来完全没有问题。 只有他紧紧盯住苏馨雅的目光，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喜欢一个人，把一个人放在心上，眼神是骗不了人。 “我……”贺元明面上有些红晕，不自觉的视线转移。 这一幕恰巧落在刚进门的赫连焱的眼里，在贺元明看到玄色的身影进来，还没有看清楚是谁的时候，就被一个就大力踹倒地上。 刚想要怒斥对方，便对上太子的深邃的眸子，眼里似乎压抑着滔天的怒火。 贺元明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他明明在之前，让人打听过太子的行踪，百里之外的太子为何突然出现在府里？ 百思不得其解，很快，贺元明在被侍卫押着的手下，想要挣脱开来。 哪知一个用力，便听到一声脆裂的响声，随后，席卷全身的疼痛。 让他直不起身子来，侍卫顺势松手，贺元明直接倒在地上。 “太子……你，怎么回来了？”苏馨雅第一次不再镇定，声音中带着一些心虚，很快便调整好，转瞬即逝。 一双美眸中盛满了泪水，但是，并没有落下，而是眼中含泪看着款款而来的太子。 赫连焱见到苏馨雅的样子，哪里还有怒气，更多的是怜爱。 “好了，本太子回来了，决不让你受任何委屈。”心心念念放在心上的人，他只是出去办差一趟，没有想到短短几日，京中的流言，居然这么肆无忌惮。 想到背后之人，赫连焱英俊脸庞紧绷着，眉头深皱，双眼燃烧着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烧成灰烬。 原本温文尔雅的气质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凌厉至极的威压。 放在心尖上宠爱的侧妃竟然被人欺负！ 这个事实让他无法接受，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怒和心疼。 看着侧妃那泪眼朦胧、楚楚可怜的模样，太子的心如刀绞般难受。恨不得立刻将那些欺负她的人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然而，理智告诉他不能冲动行事。作为太子，他必须保持冷静和沉稳，从长计议。 于是，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声音冰冷地说道：“此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侧妃一个交代！” 说完，他紧紧地将侧妃拥入怀中，轻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那一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保护欲，仿佛整个大厉朝都能为之动容。 送走了苏侧妃之后，赫连焱冷眼看着地上疼到失声的贺元明。 “本太子若是再不来，你是不是还想拉着本太子的侧妃下水，满足你不可告人的目的？”赫连焱怒视着地上的贺元明。 “不不……不是的，太子，微臣……就是想要找苏侧妃商量贱内的事情……”贺元明颤声替自己辩解，也是早就想好应付太子的话。 完全没有想到今日赔了夫人又折兵，心下也是懊悔不已。 懊悔自己的疏忽大意，明明他这是第三次过来，前两次，太子妃都没有让自己进府，只有今日允许了。 他应该早就猜到其中有诈，不应该过来给苏馨雅添麻烦。 “呵，我倒是不知道，你们永昌伯爵府什么时候这么良善了，这么一个不忠不贞的女子，你们还愿意留着，也不怕玷污了你们永昌伯爵府的门楣！”说完，赫连焱便头也不回，出了院子。 贺元明是被太子身边的侍卫抬着出的太子府，这一幕自然落到了蹲守在太子府外，有心人的眼里。 有苏馨晴的人，自然也有其他几位皇子的人。 惜鸾院。 苏馨雅一回到自己的院子，便回过味来，自己是又被算计了。 碎了几个花瓶和茶盏，才算冷静下来。 苏馨雅脸色变得阴沉至极，她的双眸中闪烁着愤怒和失望的光芒。 这次蒋欣柔的算计让她感到无比愤恨，但同时也让她彻底醒悟过来。 目光变得锐利而坚定，透露出一股狠厉之气。她深知要想摆脱困境，就必须采取果断行动。 站在一旁的章嬷嬷感受到了苏侧妃身上散发出的变化，她轻声问道：“苏侧妃，咱们后面，怎么办？” 苏侧妃深吸一口气，语气冰冷地回答道：“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坐以待毙。太子妃既然敢算计我，那我就要让她付出代价！” 第118章 被流民冲击 章嬷嬷担忧地看着苏侧妃，劝说道：“苏侧妃，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啊。我们不能冲动行事，以免惹来更多麻烦，要不要让钱夫子进府一叙？” 她怕的不是苏侧妃把幕后之人，揪出来，而是……章嬷嬷的视线下移到苏侧妃的小腹。 现在最要紧的是，替太子再生下两个健康的子嗣。 她常年给苏侧妃调养身体，自是对苏侧妃的身体体质熟悉，这一胎恐怕是苏侧妃的最后一胎了。 上一次双生子的亏空，还没有休养好，这一次怀孕也是被逼无奈之举。 后宫的女子争宠，不就是争的就是一个子嗣吗？ 她深知这个道理，所以才劝说苏侧妃尽早怀孕。 太子府的后院的正院。 蒋欣柔让人都出去了，一个人躺在软榻上，跟脑海中的系统对话。 嘴角的笑意，是怎么都压不住。 永昌伯爵府的后院的柴房里。 苏馨婉不可置信看着面前的嬷嬷，头发凌乱的摇着头：“不不不，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是你们，都是你们逼我的，贺元明呢？她怎么不敢过来见我，是他自己也没有脸，肖想我嫡姐不成，才娶我入门……都是你们永昌伯爵府的问题，是你们欺凌我，从来没有想过给我一个子嗣傍身，我也只是想要一个孩子，有什么错……呜呜呜……” “二少夫人，您何必如此呢，那魏姨娘的肚子里，不是已经有了一个子嗣了吗？都是二公子的孩子，您又何必执着亲生子呢？二少夫人……您还是赶紧把药喝了吧，老奴还要回去跟大夫人和二公子交差呢，您不顾脸面，也要想想，您娘家永安侯爵府和苏侧妃的脸面，对不对？”老嬷嬷满脸嫌恶的看着面前衣衫不整的二少夫人。 苏馨婉听到“苏侧妃”三字，如遭雷击般，身体猛地一颤，原本源源不断的泪水戛然而止。 她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直直地望向眼前的嬷嬷，嘴角泛起一丝惨笑：“原来……原来你们是怕我姐姐在宫里受牵连……哈哈，好，真是好啊！” 那笑声回荡在寒冷而寂静的柴房之中，听起来格外的凄凉和绝望。 紧接着，她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般，伸手用力抢夺过嬷嬷手中端着的药碗，毫不犹豫地扬起头，将那苦涩的药水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她把碗重重地摔在地上，碎片四溅：“我苏馨婉诅咒你们永昌伯爵府，不得好死，元氏，贺元明都不得好死，拿我作法子，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午夜梦回，吃干你们的血肉！” 嬷嬷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并没有露出丝毫惊讶或怜悯之色，反而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并没有把苏馨婉的恶毒的诅咒，放在心上。 毕竟每一个枉死的人，谁心中没有恨意呢，已经见怪不怪了。 嬷嬷步伐平稳而坚定，似乎对这样的结果早有预料。 随着关门声响起，苏馨婉再次被遗弃在这冰冷刺骨、昏暗无光的柴房中，独自一人默默承受着命运的折磨，静静等待着未知的结局降临。 等到苏馨晴听到苏馨婉和李姨娘的事情，已经是三日后了。 就连跟着桑柔和芳馥，也被发卖到下贱不见天日的地方去了。 太子再次被皇上斥责，而众多的朝臣们，也对太子颇多微词。 宋和谨自是瞅准了机会，替自己妹妹报仇，孟相更是一句话，再次把太子以及太子党的所作所为钉在耻辱柱子上。 太子妃善款，治理后宅不利，下属官员办事不利，数罪并罚之下，太子被禁足三个月！ 本来平静的朝堂，因为太子的失利，让大皇子，四皇子等几位皇子，蠢蠢欲动了起来。 皇后看着局面越来越失控，决定出手干预。她召见了大皇子和四皇子，暗示他们要保持冷静，不要轻举妄动。 同时，皇后也秘密派人调查太子被陷害的真相。她深知宫廷斗争的残酷，不能让任何人轻易破坏朝局的稳定，也算是对两个出头之人的敲打。 只不过，皇后忘记了一件事，自古皇权动人心。 哪里说敲打就可以了事。 “李姨娘也跟着去了？”苏馨晴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三少夫人，说是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将人送走的，四姑娘出事之后，李姨娘身边的丫鬟去了老夫人的院子一趟，老夫人身边的嬷嬷便带着白绫去了李姨娘的院子。”山清脸上全是希冀，还好他家主子明智，让三少夫人和永安伯爵府断了联系。 要不然，这一顶顶的大锅盖下来，三少夫人哪里还有这么舒服的日子。 更何况他家三少夫人，从小都就是个被欺负的，就是嫁妆也是少的可怜，还好她家少夫人是个经商刺绣的厉害的人。 “行吧，替我……”想说替自己到永昌伯爵府上一炷香，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以元母的个性，苏馨婉又给府里遭了那么多流言蜚语，估计不会有葬礼。 “好了，您下去吧。” “是，三少夫人。”山清这边还没有出门，便被山岚拦下来了。 “山岚姐姐，有什么事情？” “刘大镖头，出城了么？”山岚见到对方的惧怕的样子，撇了撇嘴。 “出城了，昨天午时就应该到庄子上了，山岚姐姐请放心，主子交代的事情，刘大镖头挑了五十人，都是镖局里面功夫最好的。” “呵呵……功夫好，就是刘大镖头自己的拳脚都是不中用，其他人还能好到哪里去!” 山清：“……”其实很想说，满京城又有普通人，几个人是山岚姐姐的对手。 一刻钟之后，山清终于如愿以偿的离开了。 随着天气的暖和，到京周边的灾民和流民也逐渐增多。 城外的几户人家的庄子，被流民冲了，虽然人没有事情，但是损失的银子，却是肉眼可见。 有的庄子几乎被搬空了，还有些庄子，干脆被流民霸占了。 无论是官府衙门的人，过去抓，去赶，总是赶走了旧的，又来新的，总之，就是一个盯上这个庄子了。 其中一家便有袁氏的陪嫁。 第119章 灾民流民之害 望竹院。 袁氏，平日里端庄典雅，此时却面色铁青，眼中闪烁着愤怒与不甘的火焰。 得知自己京城外的庄子遭受了流民的冲击，损失惨重，心头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怒火。 紧握着双手，手指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仿佛要将那份愤怒全部倾泻而出。 突然，她猛地一拍桌面，桌上的茶碗被震得跳了起来，随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上，碎成一片片尖锐的瓷片。 “这些流民，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冲击我的庄子，还霸占着不走！”袁氏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怨恨，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要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出来。 宫嬷嬷见状，连忙上前一步，轻轻扶住袁氏的手臂。 柔声劝慰道：“夫人息怒，这些流民也是贱民，当不得夫人如此生气，保重身体要紧。我们，不如先派人去庄子看看情况，再想办法解决。” 袁氏听了宫嬷嬷的话，稍微平复了一些情绪，但眼中仍然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冷静：“你说得对，我们不能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立刻派人去庄子，查明情况，然后告诉我。” 宫嬷嬷点了点头，立刻吩咐下人去办。 沈如烟坐在下首，不敢说话。 只有楚明珠心不在焉的问道：“母亲，现在城外流民众多，还报给府衙处理比较好，万一下人过去，再有什么意外，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你看庄子上的管事，都不管出城门，家丁过去也是无济于事，还是先等等看皇上准备怎么办，再说吧！” “呵，你倒是好心，你可知，那处庄子，是给你陪嫁的庄子，田地和位置都是上等，这群贱民占着不走，糟蹋了，回头你陪嫁可没有什么好的大庄子了。”袁氏看着坐着丝毫漠不关心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视线又扫过沈如烟道：“我们府里，其他的产业如何了？” 听到婆母的问话，沈如烟先是一惊，小声的回道：“城外的两个庄子，也被冲了，不过，庄子里早就被儿媳提前把值钱的先搬了出来，到了山里隐秘山洞，还是庄子上的管事提前回来汇报的，儿媳当时也没有放到心上，就随他们去了，城里的铺子，几乎都关门了，尽管没有进项，但是还好胜在也没有损失什么。” 袁氏见到儿媳这么说，哪里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就是镇北侯府的家产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自己的私产。 袁氏冷冷的看着站在下面的沈如烟道：“瑜儿，年岁也不小了，他身为侯府的嫡子，至今膝下没有嫡子，你这个正妻的，也该好好努力才是，侯府的事务打理的不错，只是不要忘记了，你的主要任务，还是需要给镇北侯府剩下嫡长孙才是。” 视线下移在沈如烟微微隆起的肚子里，从大夫口里，知道沈氏这一胎是女儿之后。 袁氏的这口气，就没有顺过，继续说道：“我看瑜儿房里，几个侍妾，汤药就要停了，你生不了，总不能也不让其他侍妾生吧，总不能让我们镇北侯府绝嗣，你说是吧？也是公侯府里出来的姑娘，再多的道理，即使我这个做婆母的不说，你也该知道的，是不是？” 沈如烟身形微顿，眼中也很快积蓄了泪水。 但是，她也知道婆母说的都是对的，只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 “婆母……我……” “母亲，大嫂也不是不想生，大哥大嫂身体都没有问题，嫡子迟早都会有的，您又何必催的这么着急呢？你看你把大嫂都逼成什么样了，再说大哥不是还没有到而立之年吗？”楚明珠刚才被袁氏胡乱说了一通。 这会见到沈如烟哭了起来，打抱不平的站了出来，替沈如烟说了几句看似公平的话。 哪里知道，直接撞到了袁氏的火药桶。 “三十？你知道你父亲三十的时候，膝下已经有了一个嫡子，三个庶子了，你看看你大哥有几个子嗣？怎么，等你嫁了人，你夫君三十还没有子嗣，你看看你未来婆母会不会责怪与你，不到三十？你也不看看你大嫂如今多大了，还以为自己是豆蔻年华，再过两年没有子嗣，即使怀孕了，想生的，都不一定可以生下来，还不到三十！”黎氏一个巴掌狠狠的拍在案几上。 把姑嫂两人吓的猛然激灵，沈如烟的眼泪哭的更凶了。 楚明珠也是不安的站在原地，小声的嘟囔道：“我知道了母亲，我错了……” 袁氏听到小女儿的道歉，并没有消气，而是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家小女儿道：“明日我和武安侯府夫人一起喝茶，你同我一起去，冬香明天给你家小姐收拾的妥当些。” 楚明珠：“……”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母亲。 想要反驳，但是，见到母亲的盛怒，也闭上了嘴巴。 “是，大夫人。” 春日之后，阳光逐渐变得热烈而明媚，草长莺飞的季节正式来临。 街道两旁，绿树成荫，繁花似锦。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和清新的草味，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京城中的宫殿楼阁巍峨壮观，气势恢宏。红墙黄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彰显着皇家的威严与尊贵。 只是，此时贺元明的心情，不是多美好，因为刚才在朝堂上，他被指派到城外，去平息安置流民和灾民。 “贺大人，辛苦了！城外人员众多，完成皇上任务的同时，还需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告辞！” “是是，贺大人辛苦，我等勇气不如贺大人，太子还在等着微臣复命，先行告退！” “贺大人……” 贺元明看到几人离开的背影，眼中闪现阴翳的神情。 无一例外，刚才从自己身边经过恭贺的都是太子一脉的人。 他知道，他是被太子厌弃了。 想到心中的那个人，贺元明满心满眼的不甘，只是，他现在也是无可奈何。 贺元明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皇宫，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力做好这件事情。 带领着一队士兵，来到城外的流民和灾民聚集地。 看到那些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人们，组织士兵们分发食物和水，同时安排搭建临时住所，让人们先有个安身之所。 在忙碌的过程中，贺元明倒是把太子府的事情，忘到了脑后。 只是，他自己忘记了，可不代表别人会忘记。 第120章 争取多生几个子嗣 永昌伯爵府。 一处安静的院落内。 “你说，表哥去了城外，如今城外这么乱，如何去得？连月，连月，走，咱们去找姨母。”魏婉姝心跳的不行，这些年跟着父母生活，颠沛流离，什么事情没有见过，更知道流民和灾民的可怕。 别说官府，就是天皇老子去了，只要他们没有吃食，万物皆可烹饪。 有两次遇见，她都是换身男子，脸上长满恶疾，才算逃过一劫。 魏婉姝，心急如焚地来到元氏姨母的院子里，她面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和不安。 她的步伐有些踉跄，因为她已经怀孕八个月了，但此刻，她顾不上自己的身体状况，心中只想着要确保表哥的安全。 表哥，是皇上派到城外安置流民灾民的官员，他肩负着重要的责任，但也面临着巨大的风险。 魏婉姝，深知城外的局势动荡不安，流民灾民们急需妥善的安置和保护。 而表哥，是她现在生活中的唯一依靠，她绝不能让表哥有任何闪失。 在连月的搀扶下，魏婉姝走进了姨母的房间。 颤抖的声音向姨母恳求道：“姨母，请您多派些人手到城外保护表哥的安全吧！他独自一人在那里，我真的很担心他会遇到危险。” 眼中闪烁着泪光，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和恳切。 元氏正在和小女儿喝茶，见魏婉姝那憔悴的面容，还惦记着自己儿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 细想之下，也大概，明白魏婉姝的担忧并非多余。 于是，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她的请求，表示会尽快安排更多的人前往城外支援二儿子。 得到姨母的承诺后，魏婉姝感到一丝宽慰，但她的心情依然沉重。 “母亲，您不是也不是不喜欢这个表姐吗？如今还入了二哥的后院，怎的，还对她这么客气？” 元氏最小的女儿贺元灵，看着离开的背影，面露不屑，不过就是个破落户。 如果不是母亲心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进入他们元昌伯爵府，给她提鞋，她都嫌弃脏了自己的鞋子。 长的狐媚的样子，没说几句话，便开始哭哭啼啼，看着就丧气。 还好，比较识趣，从来没有说过她是自己的表姐，要不然，一个大耳刮子抽过去。 不过，既然对方，没有犯在自己手里，也便罢了，也就是苏馨婉这个蠢货，才把这样的人放在眼里。 庶女就是庶女，一点格局和远见，都没有！ 总之苏馨婉和魏婉姝，两个人她都没有好感。 “哎，你这个傻丫头，就是个直肠子，以后当着她的面，可不能这么说，说不定以后你二哥的房里，都不会有正室夫人了，魏婉姝虽然身份够不上，但是，她肚子争气，如果，这一胎再生一个男孩，以后她的位置，也就稳了，哎……只要她能规劝你二哥，我也不图什么了。” 元氏的突如其来的叹气，让贺元灵皱眉不解：“母亲为何这样说……” “大夫人，大夫人，不好了，魏姨娘小产了……” 还准备说话的母女两人，听到小丫鬟一惊一乍的消息。 训诫过小丫鬟，留下自己女儿，自己一个人才匆匆往魏婉姝的院子去。 而魏婉姝，从正院离开之后，急于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然而，由于过于着急，她的脚步变得慌乱起来，一不小心滑倒在地。 这一摔可不得了，魏婉姝的肚子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 元氏听到消息后赶来，看到小儿子唯一的子嗣难产，她心急如焚，焦虑万分。 她立刻命人请来了最好的稳婆和大夫，全力以赴地帮助魏婉姝分娩。 经过一个晚上，魏婉姝终于生下了一个男孩。 小孙子的出生让元氏松了一口气，但同时，让人赶紧往城外递消息。 而元氏哪里知道，贺元明正在被城外的灾民和流民弄的脑袋都大了。 元氏又送过去的家丁和府卫，也起了很大的作用，不为别的，第一天，就帮贺元明挡了一个流民的暗杀。 城里，魏婉姝也因为生了贺元明的长子，在府里的待遇直线上升。 元氏每天吩咐厨房，要每天变着花样给魏婉姝送去各种滋补品和膳食。 确保，魏婉姝能够得到吃的好，这样她七个多月的小孙子，也能吃的好。 是的，元氏并没有给魏婉姝请奶嬷嬷，而是，太医见到这么小的孩子，还是姨娘自己的喂养的好。 不仅如此，元氏还精心挑选了许多华丽的衣服和珍贵的首饰，源源不断地送往魏婉姝的小院，也算是安慰吧。 元氏，每次只要有空闲的时候，都会亲自来探望小孙子，并给他带来各种珍贵的礼物。 然而，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小婴儿也在慢慢地长大，也不再像小猢狲了。 开始慢慢变得粉嘟嘟的小脸，和圆溜溜的大眼睛，让人看了就会心生怜爱之情，元氏对这个小家伙更是喜爱有加。 怎么算都是二儿子，可是唯一的子嗣。 而她又是个偏爱小儿子的，自然爱屋及乌，就是魏婉姝，她也是高看了两分。 “母亲，为何又去那个贱人哪里去了？”贺元灵看着空荡荡的院子。 这些天无论是好吃的好喝的，都是紧着一个姨娘的院子，像是什么话。 怒气冲冲的贺元灵，便带着丫鬟冲到了魏婉姝的院子。 只是，还没有进屋，便听到一个温柔若水的声音，唱着小曲。 贺元灵多听了两耳朵，小曲结束，就听到魏婉姝的声音：“姨母，你把昌儿放下吧，他睡觉你这样抱着，会把他惯坏了，以后会更难带到了，他就不想睡床榻了。” “哪有什么，婉姝，今日奶嬷嬷来了，你让奶嬷嬷喂养吧，元明也该回来了，让丫鬟和嬷嬷，好好伺候你梳洗一番，争取多生几个子嗣。”袁氏劝解道。 心里盘算着，二儿子已经接纳魏婉姝了，索性多生养几个。 也好让她后顾无忧，实在不行，还不如给魏婉姝扶正，这样也算是嫡出的孩子了。 左右二儿子，都是铁了心，不会再娶。 元氏越想越觉得可行性非常大，不由的又多看了昌儿一眼。 第121章 小小姨娘可以肖想一下 “这是谁在说话？”贺元灵气得直接踹门而入。 看到来人，魏婉姝有些惊讶，“元灵，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再不来，怕是都不知道这府里还有我这个嫡小姐了！”贺元灵怒视着魏婉姝。 “元灵，不得无礼！”袁氏呵斥道，“你也是到了快出嫁的年纪，应当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哼！”贺元灵并不服气，双眼通红的看着自己母亲，这是母亲从未对她有过这样的态度，再看向床榻上的小婴孩。 泪眼朦胧的说质问道：“母亲，这是因为这个贱人生的孩子责怪于我吗？” 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魏婉姝的院子。 元氏看着跑出去的女儿，对身边的嬷嬷道：“你去库房给小姐把她最喜欢的一副暗红玛瑙平花头面，送到姑娘的院子里，告诉她，晚上到我的院子里用晚膳，做她喜欢吃的清蒸山笋，梅花汤饼。” “是，夫人。”老嬷嬷应声退下。 见元氏看过来，魏婉姝收敛情绪，温婉的笑着说道：“三姑娘，有婆母疼爱，一定会理解婆母的苦心，三姑娘为人率真可爱，真是难得的品性。”眼底不屑一闪而过，自然不会被元氏看到。 “哎，”提到自己女儿元氏，也是叹气连连。 如果不是最近经常到魏婉姝的院子来，元氏绝对不会对着这么一个不熟的人谈论自己女儿的不是。 只是，最近接触下来，无论魏婉姝怎么的不好，但是，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到元氏的心坎上。 不由的多说了几句：“元灵这个孩子，虽然天真善良，但是，就是少了一点稳重，做什么事情都是咋咋呼呼，不思前，也不考后，是怎么开心怎么来，哎，以后嫁进高门大户，里面的妯娌婆媳这么多，可怎么得了。” 说完之后，便看看躺在床上的魏婉姝，感叹道：“不是姨母自夸，还是你的性子像姨母多一点，一看就是做当家主母的人，沉稳持重。” 魏婉姝虽然心里是不屑，但是脸上还是露出了羞涩的笑。 柔柔弱弱的说道：“姨母，哪里的话，我母亲小时候，就经常跟我说姨母性格如何的好，如果为人处世，婉姝，都是在和姨母学习，至于元灵妹妹，年龄还小，还需要姨母好好教导，以元灵妹妹的聪明，肯定要不了多久，就会学到姨母的七八分，姨母是自扰了。” 如是，之后的半个月，贺元灵都是被元氏压在院子里学规矩，和府中中馈，以及丫鬟婆子如何忠心，如何妯娌之间相处。 贺元灵本来学的认真，以为只有几天的日子。 结果，打到了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均是如此，渐渐的耐心也用完了。 春日正好的时节，母亲不带着自己到处参加宴会，相看一番，浪费时间在家里学些这些乱七八糟的。 “母亲，这何时可以学完？黎雪，袁静珍，她们的母亲，都做好好几件，江南最时兴的料子的新衣了，我现在一件，还都没有，更何况新首饰，整日都在府里学这些枯燥的账目，做什么……”把桌子上的账本，随意扔到地上，满脸都是委屈。 她已经过了及笄之年，像她这么大，还没有订婚的官家嫡出的姑娘，整个京城，都是难找。 就是和她一样没有偶订婚，现在也都听到风声，都有了意向，哪里还像她，整日大好的时光窝在家里。 每天学，这些乏味的东西。 “元灵，你做什么！”元氏见到女儿居然把账本，扔了，脑门便开始突突的跳。 压着怒气，元氏起身戳着自己女儿的脑门厉声质问道：“这是你以为作为当家主母必须懂的东西，难道你以后想要嫁个庶子，你们夫妻两人一辈子在嫡母的眼皮底下讨生活？一辈子不打算自己管家？” 贺元灵见母亲生气，便收起自己的脾气，小声反驳道：“也不是不可以，怎样都是富足的生活一辈子，何必这么辛苦，自己管家！” 元氏：“……” 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摆了摆手。 让贺元灵赶紧离开，防止自己被气死。 魏婉姝听到身边的丫头，说正院里元氏和贺元灵之间的事情，点了点头，便是知道了。 再看向被奶嬷嬷，喂饱了，已经睡着的儿子。 不断的想法，便开始涌进自己的脑海，还有，那天婆母无意间说的永昌伯爵府的当家主母的问题。 自己儿子受姨母喜爱，她是知道的，怎么说，都是姨母小儿子的第一个儿子。 从起名字“昌儿”，便知道。 只是，苏馨婉已经过世几个月，姨母绝口不提给夫君娶继室的问题，还看到昌儿。 话语间，更是透露想让自己多子多福的想法，还有永昌伯爵府的当家主母。 如果是一次，魏婉姝会认为对方是无意间，已经三次以上，她不得不放在心上。 而且院子里的已经有了两个大丫鬟，四个二等丫鬟，若干的小丫鬟，远不是她一个小小姨娘可以肖想的。 现在，确实有了，而且还不加伺候儿子的人。 至今元氏的嫡长子，也就是大房一家都是在蜀地任职，三五年都不曾回来过。 想到这里魏婉姝的心头的火，更加旺了。 “今日，二公子回来了吗？” “回魏姨娘，奴婢刚才到正院打探过了，二公子，说是还需要几日，应该就是在这几日了。”贴身伺候大丫鬟碧水，恭敬的答道。 听到贺元明终于要回来了，魏婉姝手也不住的颤抖起来。 “恩，你赶紧到府外，帮我去买些东西。”既然贺元明要回来，而姨母又有扶持自己的心，魏婉姝感觉自己的奢望，也不是太渺茫。 便叮嘱了丫鬟，赶紧出去采购。 在进府之前，魏家便是找了人，专门教导魏婉姝一些房事。 为的就是，魏婉姝可以顺利在永昌伯爵府站稳脚，这样魏家的安稳日子，便是保住了。 由此可看，魏家的这步棋，是走对了。 现在，魏家已经从一个小院子，换成了二进的院子。 买了一个管事嬷嬷，四个丫鬟婆子伺候着，大元氏看着院中洒扫的丫鬟，大声呵斥道：“扫的仔细些，这点活计，都做不好，当心，我把你们重新卖进那些低贱窑子里去。” 第122章 没有苏侧妃的端庄娴雅 正在洒扫的两个小丫鬟，听到大元氏的威胁的话，立马跪下求情。 连廊下的两个婆子，也跟着跪了下来：“夫人，老奴这就重新擦。” 听到这里，大元氏才心满意足的坐了下来。 见身边的小丫鬟没有及时上茶水，便开始打骂起来：“你是私人吗？活都不会做，牙婆手机怎么教你的，到廊下给我跪着去，哭哭哭……就知道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里，有人过世了呢，长的跟个骚狐狸一样，怪不得你家会被抄斩，有你这样的丧门星，你们家哪里会好，不行……李嬷嬷，赶紧把这个丧门星，给牙婆送回去……” 跪在地上的万芷卉，听到大元氏的话，赶紧跪下磕头：“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奴婢不会了，奴婢不会再哭了，夫人饶命，不要把我送回去，夫人……” “是……”李嬷嬷听到大元氏的声音，放下手头的活计，从里间走了出来。 刚想要把人托起来，带出来，就被一个年轻男子拦住。 “母亲，您这是又怎么了？”打着哈欠，把李嬷嬷从丫鬟身边推开，眼底都是乌青，身材白皙偏瘦。 身上的衣服，也都是松松垮垮，挂在身上，一看就是着急套上。 大元氏白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丫鬟，哪里能不知道儿子的想法。 “呵，我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你去伺候大公子吧，老实点，不然直接把你发卖了。”说完，也不想看自己儿子，扶着李嬷嬷递过来的胳膊，便离开了。 万芷卉跪下叩谢，她哪里不知道夫人的意思。 “行了，起来吧，伺候本公子洗漱吧。”男人气若游丝的声音在万芷卉的头顶响起。 两日之后，如是这么小的院子，便多出了两位姨娘。 一位是公子的，另一位自然是老爷的新纳的姨娘。 大元氏，因此，让人递了话到永昌伯爵府的后院，魏婉姝，听到母亲的传信，并未放在心上。 毕竟在她的印象中，姨娘在大户人家的院子里，再正常不过。 让人带了一张银票回去，此事，便是了了。 “三少夫人，这个魏姨娘，没有看出来，还是个厉害的，这么快，便是源源不断的银子，供给自家父兄挥霍了？”山岚属实见过世面，也没有见过上位这么快的，短短不到一年，居然可以从身无分文的破落户，到可以支撑起一个院子父兄花费的贵妾。 皆是因为生了一个子嗣。 “那可不是厉害吗？你没有看苏馨婉，在她手里丧了命吗？”虽然也有自己的推波助澜，但是，上一世的记忆，告诉苏馨晴，魏婉姝，远没有看上去这么无辜，毕竟苏馨桃这么难相处的人，都可以相处的如姐妹一般。 苏馨桃这人，就是你有用的时候，姐妹很好，得不到相应的利益，便是转头的敌人。 而且当时魏婉姝，还是外室的身份。 “三少夫人的意思，苏馨婉的死，和这位魏姨娘有关？”山岚皱着眉头搜寻关于苏馨婉的信息，只是好一会，都没有想出关联之处。 很快便摇了摇头，放弃了。 苏馨晴看着山岚的样子，不由的笑着说道：“好了，想不通的事情，便不要想了，听说大夫人给明珠相看了人家？哪一家？” “三嫂嫂？三嫂嫂可在院子里？”一阵急促的问话，在院子外面隐约响起。 半月和山岚相互看了一眼，再看向苏馨晴，便认命的打正厅的门。 片刻功夫，一袭浅紫白绕针子菊花纹绮十样锦儒裙的女子，匆匆闪进了屋子。 停顿一息，瞅准了苏馨晴的方向，便开始扑了过去。 只能说还好，山岚反应快，扶住了晃了两下苏馨晴，要不然，苏馨晴估计要从软榻上，直接掉下去了。 “这是怎么了？”虽然可以猜的八九不离十，但是，苏馨晴还是礼貌的问了一下，也省的自己心虚。 毕竟刚才，还在想着讨论一下，大夫人给袁明珠相看的婆家。 “呜呜……呜呜……三嫂嫂……”袁明珠哭得梨花带雨，令人心疼不已。 苏馨晴连忙安慰道：“明珠，莫哭，有何事慢慢说。” 袁明珠啜泣着说道：“三嫂嫂，我……我不想嫁人，我只想一辈子陪在爹娘身边。” 苏馨晴心中了然，这袁家小姐八成是听说了大夫人给她相看人家的事。她轻抚着袁明珠的后背，柔声说道：“明珠，女大当嫁，这是迟早的事。 况且，大夫人相看的人家必定是不错的。” 袁明珠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苏馨晴，“可是……可是我不喜欢那人，呜呜……母亲，母亲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她这是要逼死我啊，那是什么人家公子，居然还嫌弃我不够温婉，没有苏侧妃的端庄娴雅，呜呜……他既然那么喜欢苏馨雅，他可以去和太子争啊，何苦被他母亲带着去茶楼，我还没有嫌弃他，样貌丑陋，没有气度，也不够有才华，读了数十年的书，连个举人的都没有中，还想和太子相比，做什么春秋大梦呢！呜呜……卑鄙……无耻……” 苏馨晴也没有打扰对方，把袁明珠扶着坐好，便开始边哭边骂。 山岚和半月被苏馨晴指派出去煮茶，取糕点去了。 没有了丫鬟婆子在，袁明珠更是骂的肆无忌惮，她本来就是被袁氏娇养着长大。 身为镇北侯府的小姐，即使各种宴会，也没有人，会给自己脸色看。 这一次，不仅仅被人下了脸面，还是一个世家公子。 这如何能忍受，袁氏那里，她自然不敢说，沈如烟那里最近也是忙着各种求子，自然也不会真心安慰她。 所以，又到了苏馨晴的扶风榭。 只是半晌过去，半月只是进来添茶水，就已经两次了。 楚明珠的抱怨，还没有说完。 苏馨晴虽然感觉，耳朵也是有点吵，想要阻止，最终还是闭嘴了。 因为，她知道，今天只要楚明珠不说完，明日后日，都会过来的。 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便假装在听，实际上思绪，已经飞走很远了。 直到听到对方的声音，小了一些，才让守在门口的丫鬟，打水进来，替楚明珠净面。 等楚明珠再出来， 苏馨晴便看到双眼通红的小姑娘。 第123章 面对心仪之人的紧张 “好了好了，坐下吧。”苏馨晴拉了拉袁明珠衣袖，示意对方坐下，继续问道，“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真的听从你母亲的安排吧？” 似乎两人之前的不愉快，已经消散的不见了。 袁明珠止住了哭泣，擦了擦眼泪，“我当然不愿意，我才不想嫁给那个纨绔子弟。三嫂嫂，你一定要帮我想想办法。” 苏馨晴沉思片刻，“这件事情恐怕没那么容易解决。不过，我们可以从长计议。首先，你要坚定自己的立场，确认不愿意嫁给那位何公子？何嫚儿的长兄？” 楚明珠点头：“这样不喜我的人，我如何能嫁过去。” “其次，我们可以试着找一些其他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比如说，让何公子主动放弃，或者让你的婆母改变主意。” 袁明珠点点头，“嗯，我知道了。三嫂嫂，你一定要帮我。如果我真的嫁给了那个公子，我会死的。” 苏馨晴心中暗自叹息：“婆母和武安侯夫人，态度如何？” 听到这件事，楚明珠的脸色更加苍白：“我母亲和武安侯夫人的关系一向很好，无事的时候，也会一起礼佛，吃茶……”说到这里，楚明珠的声音更低了，就因为如此，她才认为，这件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了。 所以，她才谁都没有说，而是到了扶风榭。 苏馨晴：“……” 心里已经崩溃了，已经都是这种程度，楚明珠竟然来找自己。 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苏馨晴便更是不在意了。 果然，在楚明珠再抬头的时候，眼里已经都是清明之色。 “三嫂嫂，我想再见宋大人一面，不知……”对上苏馨晴的视线，楚明珠似乎看到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 很快便低下了头，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心下一横，继续问道：“三嫂嫂，我可以吗？” “恩，行，明日吧！” 楚明珠抬头，没有想到苏馨晴愿意替自己引荐。 心中的愧疚之意，更是浓重了几分，如果苏馨晴可以不那么聪明，不知道自己的小手段，她还可以理所应当。 只是，对方已经察觉，还愿意帮自己。 微微颔首，楚明珠，再也待不下去了，带着丫鬟再次风风火火离开。 “姑娘，这的明珠小姐怎么了？即使要嫁人了，对方可是侯府公子，应该也没有这么不喜吧？姑娘，明珠小姐，都要嫁人了，还让你带着她见宋大人，会不会不太好？”半月担忧的问道。 “不会，没事，表哥不介意，更何况本姑娘我也就是去舅母家里，至于楚明珠，她愿意跟着过来，也是没有办法，谁让我是做嫂子的！” 翌日，天不亮，苏馨晴便带着楚明珠出现宋家的宅子里。 方氏跟一个掌柜的夫人，一起山上礼佛。 跟佛祖约定好的日子，是不能更改，苏馨晴也是无所谓。 所以，二进的小院子，不算大，便是三个姑娘坐在厅里喝茶。 本来宋和菁想要出主意，先出门游玩，被苏馨晴拒绝了。 因为楚明珠心不在焉的样子，如果再出个什么事情，便麻烦了，所以，为了稳妥起见，她宁愿坐着无聊等着。 “好吧，我大哥应该下了朝就回来，表妹你稍作一会便好了。”片刻时间，宋和菁已经从规规矩矩的坐好，到准备单腿翘起。 见到两人没有反应，干脆整个人蜷缩蹲在圈椅上。 “表姐，舅母走的时候，说你最近在绣一个荷包？要不要我帮你看看？你是绣给二表哥的？”苏馨晴主动问道。 “绣给二哥？给他做什么？他不是你去年送的荷包吗？我们三人一人一个？你看我的还新着呢，二哥又没有钱，估计比我的都新。” “额？那表姐你的荷包，是准备绣给谁的？自己用吗？”说话的片刻，苏馨晴已经看到了宋和菁卧房里梳妆台面上，放着的没有绣完的绣品。 意识到被看到的宋和菁，也不在意的说道：“就是绣着玩的，我看表妹的荷包做的好看，便模仿做一个。” 一看我不说，您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直直的看着苏馨晴，嘴角的玩味的笑意，怎么压都是压不住。 见对方不愿意说，苏馨晴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托着下巴，微微挑眉道：“听说二表哥年底带着一个清俊的同僚回家 ，恩，也不知道二表哥的这个同僚长什么样子，让舅母好一顿夸奖……” 宋和菁本来得意的小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 径直的站了起来，三两步便出去了，出门之前，还不忘招待客人：“楚姑娘先坐，我到厨房看看，午膳准备好了吗？” 说完，便逃一样的离开了。 半月和山岚见到自家姑娘，把人气走了，也很无语。 只不过，直到屋子里，又陷入了安静，苏馨晴才后悔起来。 宋和菁走了，无人和自己说话。 见楚明珠搅着丝帕的动作，时不时抬头看向院门的方向，苏馨晴也知道，自己无论和对方说什么，对方应该都不会认真的对答。 心里也不明白楚明珠在紧张什么？ 行就行？不行，便拉倒，终究她一个高门贵女，始终都不会差。 只是，此时的苏馨晴哪里知道，这是面对心仪之人的紧张。 不过，还是没有到宋和菁说的午膳时间。 苏馨晴便看到一身朝服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宋家的院内。 半炷香之后，宋和谨一身月白的长袍，坐在正厅。 苏馨晴，想要离开，又觉察不妥。 只能喝茶掩盖内心的尴尬。 厅里的伺候的丫鬟和婆子，都被苏馨晴支了出去，只是等她再要出去，把空间留给两人的时候，被表哥的出声喊住：“表妹，楚姑娘单独和我共处一室，有碍楚姑娘的名声！” 宋和谨清冷的态度，还是让苏馨晴听到了他的不悦。 可能是碍于楚明珠的面子，并没有言明，只是开始的话语已经是很明显了。 苏馨晴回头便看到，仍然目光灼灼的楚明珠，不由的叹气，这是还没有死心的态度啊。 第124章 这是迁怒 苏馨晴也只能坐下，舍命陪君子，同时，也好奇到不行。 状元郎的的表哥，该怎么回绝楚明珠呢。 身姿挺拔，宛如玉树临风般立于人群之中。一袭素雅的青衫，更衬得他气质出尘，面容俊美非凡，剑眉星目. 当他注视着别人时，那种清冷的目光使人不禁心生敬畏。 苏馨晴承认表哥是外貌和才学都是一等一，只是这样的人，也不是任何人可以拿捏，可以匹配的。 毕竟，只要表哥不愿意，三年前，便拒绝了。 更何况三年后的表哥，身后还有孟相，这位大树的存在。 “宋大人？这是我亲手配置的香料，做成的香囊……”楚明珠红着脸将香囊递给宋和谨，眼中满是期待。 宋和谨并没有接过香囊，不过，仍有淡淡的香味传入鼻中，他微微皱眉。 “多谢楚姑娘，不过我向来不喜欢这些。”宋和谨的语气依然冷淡。 楚明珠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没想到宋和谨会如此直接地拒绝她的礼物。 “表哥……这是我特意为你调制的，你就收下吧。”苏馨晴看到再次红眼睛的楚明珠，帮腔一句。 哪里知道，就是一句话，就换了表哥一个冷厉的眼神。 苏馨晴若无其事的坐下。 “楚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真的不需要。我还有事，先告辞了。”宋和谨站起身，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楚明珠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苏馨晴心疼地拍拍她的肩膀，多余的话，也没有再说。 同时，祈祷下次不要再出现这种事情了。 经此一遭，楚明珠很快离开了，苏馨晴是用完了午膳再行离开。 只是，等她带着半月和山岚，想要离开的时候，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 她和楚明珠乘坐一辆马车来宋家。 “啊……”宋和菁也是惊讶的看着空荡荡的门口，一时不知道如何办，好了。 只能无措的说道：“我送表妹回府吧！” “宋姑娘，府里，还有马车？”半月惊奇的往宋家院子里看，怎么都不像是，可以再藏一辆马车的样子。 “恩？”宋和菁瞪大了眼睛理所应当的摇了摇头：“没有啊，我可以走着护送表妹回府啊？以前大哥骑马离开，母亲用了马车，我就是和小翠一起走过去的啊？” 半月：“……” 更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宋和菁。 还是最后，苏馨晴让宋和菁回去了，他们到牙行那边看看，有没有马车可以租赁。 如果靠着双脚走回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需要穿过一片热闹的街市。 半月和山岚，不放心，主仆三人，还是先去了牙行的方向。 “姑娘，明珠姑娘，难道就没有发现，她用了马车回府，您还在宋家吗？奴婢看，明珠姑娘这是迁怒。”半月忍不住替自己姑娘委屈。 这都是什么事情，明明姑娘是不准备出门的，这个时候，京城里面，灾民还是有点多。 她刚才都看到了好几个不怀好意的眼神了。 明珠姑娘，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把马车用走了。 主仆三人正缓缓前行着。 一路上，他们引来了路人们好奇而不怀好意的目光。 这些陌生人纷纷对他们上下打量，这种异样的注视，让苏馨晴感到浑身不自在，不过，并未表现出来。 如果是普通的欣赏，她是不在意，只是，有些人的目光是赤裸裸审视，此时，她不由的有些后悔，早知道让宋和菁把她的围帽借给自己三顶。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响。 周围的百姓听到动静，便开始主动避让，苏馨晴三人也不例外。 只是，在普通的百姓之间，仍显突兀，担心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垂着头。 没一会，便听到周围的声音，都沉寂了。 “你还要在这里站在何时？”熟悉且阴鸷的声音。 苏馨晴抬头，便看到楚巍深邃而锐利的眼神，脸上似乎也是挂着寒霜。 身后还跟着正一，以及其他的锦衣卫。 一时，并不明白楚巍的意思，倒是半月结结巴巴，把自己出行之后，马车被楚明珠用了，她们现在打算去牙行租借一辆的事情说了。 在繁华热闹的京城街道上，人们纷纷驻足观望，目光聚焦在一对骑着骏马缓缓而来的男女身上。 这对男女宛如画中人一般，男子冷厉俊美，女子也是不输男子的外貌，肤如凝脂，柳眉如画，眼波流转，让人不由的驻足多看一看。 只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很快骏马带着年轻的男女，很快离开人群了。 根本不给人，再看第二眼的机会。 而众人不知道的是，苏馨晴被楚巍揽在胸前的每一刻，她都感觉自己离死亡和重新投胎不远了。 刚上马，差点因为马儿突然跑动，跌下去，这是第一次。 第二次，被楚巍固定好了，却被楚巍的胳膊勒的一时没有喘过气，直接窒息在马背上。 第三次，则是因为速度太快，感觉自己的头，差点飞出去。 以前也没有人，告诉她，怎么骑马的时候，跟坐过山车一样，差点把头甩掉。 还有头上重重的发簪。 其实，苏馨晴不知道的是，一切归根究底的原因，她并不会骑马。 不会跟着马车的奔跑调整身体，害怕僵硬，再害怕再僵硬，导致，苏馨晴下马的时候，全身都是软的。 还是最后，楚巍看不过，亲自把人送到扶风榭。 楚巍回到前院之后，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直到晚膳的时候，才出来。 “三公子，可是要用晚膳了？”正一见到自家主子面色如常便放心了，要知道下午在街市上自家主子，看到三少夫人被人围观，脸色像是要时刻准备送人去轮回的地步。 “府里，为何没有三少夫人的马车？” 正一低头，心中暗自叫苦，他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 “三少夫人的马车……属下知错了，属下等下就去办。”正一硬着头皮说道。 楚巍眼神一冷，“按照镇北侯府三少夫人的规格办。” 正一忙道：“是，属下知道了。” 正一心下了然，主子的意思，需要去车行定制，并不是车行随便的一辆马车，就是可以凑数。 楚巍眉头微皱，“以后这种事情不必等我吩咐。”说完，他便转身回房了。 正一站在原地，心中松了口气，还好三公子没有发怒。 他决定明日一定要将此事办好，以免再惹恼三公子。 第125章 兵不血刃的折磨人 “姑娘，姑娘，咱们有自己的马车了！”半月的惊喜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苏馨晴正在用早膳，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今天早上起的有些晚。 还好袁氏不愿意见到她，要不然，今日估计就要袁氏的院子里站规矩。 “马车？哪里来的马车？”问出这句话，看到半月脸上的暧昧的笑意，再想到昨天的事情，苏馨晴哪里能不知道。 便没有等半月的答案，低着头吃早膳了。 山岚和山雾，看着自家主子的不好意思，也装作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的样子。 要不然，如果真的因为她们的原因，打扰了自家主子的好事，估计九条命都不够三公子处罚。 午膳结束之后，楚明珠才派人送来歉意，并不是无心。 半月接过东西，冷哼了一声，站在原地，示意对方可以回去。 还是山岚见了之后，上前说了两句场面的话，才把人送走。 “哼！我才不相信，三姑娘不是有意的呢！三姑娘不知道，难道她们身为三姑娘的丫鬟，也不知道吗？明明就是故意的，该不是入不了咱们姑娘表哥的眼，责怪到咱们姑娘的头上吧，哼，这样小的气量，也难怪宋大人，看不上，要知道宋大人，可是很疼咱们姑娘的，宋大人这么聪明，对咱么姑娘真心还是假意，姑娘看不明白，宋大人都看的明白……” 山岚听到半月，越说越不像话，赶紧示意对方少说两句。 哪里知道半月更加反叛道：“别看咱们姑爷，平时冷着脸，你看什么时候咱咱们姑娘难看过，就这个三姑娘，用的上钟无艳，用不上夏迎春，哪里有把咱们姑娘当做真心相处的人，跟苏家的几位姑娘，还不如……山岚，你老眨眼睛做什么？三姑娘？” “明珠姑娘好，半月……” 山岚想要替半月解释一番，便看到楚明珠，带着刚才来送礼物的冬香，一起站在院子里。 半月也是瞬间的呆愣，头脑中一片空白。 楚明珠见到三嫂嫂院子里的两个丫鬟的表情，哪里不知道，这里的三姑娘，就是说的自己。 很快，眼睛里蓄满了泪水，转身便跑走了。 她想要反驳什么，但是又无从说起。 冬香见到自己姑娘被一个丫鬟，欺负了，上来就想撕打半月。 别山岚拦住：“冬香姐姐，现在还是赶紧去看看明珠姑娘吧，如果姑娘有任何的损伤，你和你老娘兄嫂的性命，还有的活吗？” 山岚的一句话，让冬香认识到了主次。 转身赶紧跟了出去。 半月看着自己惹出的祸水，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山岚，见对方没有理她。 眼泪便簌簌的掉了下来。 苏馨晴从屋里听到动静出来，疑惑的视线在两人身上巡视。 “怎么了？怎么哭了？你们两个吵架了？” “呜呜……姑娘……奴婢给您惹祸了……呜呜……” 等到苏馨晴，听山岚说完整件事情，只是叮嘱下次说别人坏话，还是需要关起门来说。 并没有太多就言语责怪半月。 “可是，姑娘，三姑娘如果到夫人那边告状怎么办？”半月愁苦着脸，眼泪这会已经止住了，她知道哭是没有用的。 也是刚才一时心急，还有就是最近的日子，过的太舒坦了。 把原来在苏家被人仁义欺凌的事情，都忘记了。 “没事，你安心吧，告到夫人那边也是没事的，我们又不在她手下过活，再说本来起因，就不是多光彩的事情，夫人是不会拿出来说事。” 此时，苏馨晴说的有多言辞肯定。 下午的时候，听到望竹院的嬷嬷，过来说话，就有多震惊。 翌日早上卯时一刻，苏馨晴睡眼惺忪的站在袁氏的院子里。 是的，袁氏不能明说，但是这种内宅拿捏晚辈的方法，还是有的。 一夜回到，刚穿到这个世界的被奶嬷嬷支配的恐惧。 “陈嬷嬷，婆母还没有醒吗？” “回三少夫人，大夫人已经醒了，现在正在梳洗，三少夫人在这边稍微等一下。”说完，便掀起帘子进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又有丫鬟从袁氏的房间出来，苏馨晴再次问道：“大夫人，还未梳洗完成吗？需要我进去早膳吗？” 小丫鬟明显听到苏馨晴的话一掷，片刻，透过门帘看了看屋子里。 点头应道：“三少夫人，请稍等，大夫人一会便好了。” 说完，赶紧抬脚跑开了。 这么一站，便是天色大亮，才逐渐听到屋里的动静。 接着几个伺候的丫鬟，递水进去。 苏馨晴哪里不知道，半月此时，已经双眼通红，盯着经过的每一个丫鬟婆子在看。 只是分毫的效果，都没有。 “三少夫人，大夫人说，今日早膳不用你侍奉了，明日早上卯时您再过来，就可以了。”陈嬷嬷从室内出来，眼里似有若无的精光在苏馨晴的身上看。 无意间，看到半月时，眼里的杀意恶意一闪而过。 勾了勾嘴角，笑着说道：“半月姑娘，当真是好口才，昨天三姑娘回到院子哭的眼睛都肿了。” 说完，冷哼了一声，便转身进屋。 第一天如此。 得二天继续这样兵不血刃的折磨人的手法。 第三天，陈嬷嬷再次转身进屋。 半月还想要上去解释什么，被苏馨晴拉出了主院。 “姑娘，我……” “好了，不要想太多，明日你不要跟我过来了，自己好好呆在我们的院子，尤其不要一个人出来，如果你被溺亡，或者坠亡，可没有后悔药吃，你好不容易攒的几百两银子，估计就要便宜山岚山蕊秋月她们了。”苏馨晴看着清晨阳光洒落下来的斑驳的树影，沉声警告道。 “姑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回去和大夫人说，以死谢罪都可以，不要让大夫人找您的麻烦了，这要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想到这里，半月悔恨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下下来。 “算了，你即使把命陪给大夫人，仍然改变不了任何，除非她们可以消气，或者说……”苏馨晴突然想到了今天早上听到的事情。 便拉了半月的附身过来，叮嘱了两句。 半月才稍微止住了哭，并保证，一定将功补过。 辰时，镇北侯府门前，停放了两辆马车。 袁氏又回头打量了一遍自家女儿，满意的点了点头，便转身上了马车。 楚明珠在冬香的搀扶下，也跟着上了马车。 只是镇北侯府的马车，走出很远了，宫嬷嬷才发现自家马车后面跟随的马车。 “冬香，问问后面是我们府里，谁的马车？到哪里去？怎么一直跟在我们的后面？” 几息之间，冬香在马车外面，轻声喊了两句。 看到宫嬷嬷掀开帘子，才小声的说道：“是三少夫人的马车，三少夫人说……” “说什么？” 见宫嬷嬷生气，冬香才应道：“三少夫人说，她要跟在大夫人身边侍奉，一刻不离！” 宫嬷嬷：“……” 第126章 婆母身娇体贵 袁氏带着楚明珠下马车的时候，便看到一道身影，直直的往自己这边冲了过来。 “啊……你……苏馨晴，你做什么？”好在还有下面的嬷嬷扶住了袁氏下坠的身体，要不然，袁氏真的要在畅春园的门口，摔倒了。 话音结束，便看到几道熟悉的视线，从自己面前一扫而过。 袁氏收敛心神，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庶出的儿媳妇。 “对不住，婆母，儿媳看您下马车了，想要过来侍奉您下马车，无意间冲撞了婆母，还望婆母见谅！”苏馨晴站在袁氏不远处，说话的声音不算小，话语中，都是透露着委屈。 加上苏馨晴占据优势的长相，自然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力。 很多人，不用猜，都知道是婆母在训斥儿媳妇。 很快，便集聚了一些人，站在旁边开始指指点点。 楚明珠下来的时候，便看到周围人对母亲和三嫂嫂的议论。 她哪里被人这样围观过，赶紧劝解道：“母亲，武安侯夫人，还在里面等着我们，我们还是赶紧进去吧？” 袁氏也注意到了身边的人，狠狠的看了一眼苏馨晴，见到对方居然还想要跟上来，想要训斥她赶紧回去。 便看到苏馨晴泪眼婆娑，想要张口说话，训斥的话，也立刻没有了。 等到后面的园子，见到人稍微少点，再次开口让对方回去。 再次被苏馨晴拒绝，还没有示意跟着的婆子和丫鬟，将苏馨晴带回去，只是还没有近身，便被苏馨晴身边的山岚和山蕊，全都撂倒在地上。 “苏馨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袁氏看到满地的丫鬟和婆子，“哎呦哎呦”的喊疼，彻底怒了。 苏馨晴眨着眼睛，不好意思的问道：“婆母，不是您说的，让儿媳侍奉你的吗？儿媳不是在随身侍奉您吗？” 楚明珠此时，也发现自己母亲和苏馨晴之间的剑拔弩张。 想要中间劝解一二，被苏馨晴过分冷清的眼神，吓到怔住。 袁氏现在哪里还不清楚苏馨晴，想要做什么。 咬着后槽牙，压低声音说道：“好，好，既然你那么想要侍奉，便进去侍奉吧！” 说完，也不管躺在地上的婆子和丫鬟，扶着宫嬷嬷的胳膊，便往院子里面去。 还没有靠近院子，便听到里面音调悠扬，唱腔婉转。 并没有看到里面的戏曲，便可以让人身心舒畅。 这种地方，苏馨晴，还是第一次进来，很是认真的看了一圈。 园内宽敞明亮，布置得十分雅致。 正中央是一座华丽的戏台，台上装饰着绚丽多彩的绸缎和珠宝，显得格外耀眼夺目。 戏子们身着华丽的戏服，粉墨登场，唱腔婉转悠扬。 台下的观众们或是认真聆听，或是轻声议论，气氛热烈而融洽。 在戏园的一角，还设有几个相对独立的位置，这些位置被精心地隔离开来。 那些座位，布置得更为奢华，配备了舒适的椅子和茶几，桌上摆放着精美的点心和茶水。 在戏园里，大家小姐和夫人们也成为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穿着华贵的衣裳，佩戴着璀璨的首饰，相互间谈笑风生，不时发出阵阵清脆的笑声。 有些夫人则专注地听着戏曲，随着节奏轻轻点头，似乎沉浸在其中。 没有意外的是，袁氏带着她们去了相对独立的位置。 很快，苏馨晴，便见到了意料之中的人，武安侯府的夫人，身边还就站着一个男子。 只是，苏馨晴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见袁氏坐下，赶紧给袁氏倒茶水。 似乎因为手抖，有些茶渍溅到了袁氏的衣裙上。 苏馨晴低着头，似乎听到了袁氏的重重的呼吸声。 只是袁氏不说，她也不会主动承认什么。 等到袁氏稍微喝了一口，她便再上前去加茶水。 余光看到对面的武安侯夫人，不悦的皱了皱眉眉头，只是，这些又关苏馨晴什么事情呢。 她仍然负责侍奉袁氏，便好！ “子有，这个园子后面有一处的牡丹开的甚好，你带楚三姑娘，过去看看,这出戏，看的生离死别的，不吉利，你们年轻人看着不喜庆，去看些开心的事情吧。”武安侯夫人总是感觉面前的倒茶水妇人，怪怪的。 但是，又是楚家内部的事，她作为一个人外人，又不好插嘴。 便只能把两人支走，只能随意找了一个借口。 好不容易，她说服儿子，跟着她一起出来，还是需要尽快把镇北侯府的婚事定下来。 这样女儿在大皇子府，也有所依仗。 “伯母……”楚明珠听到还要和纨绔子，单独相处，立刻便坐不住了。 “我……”在接触到母亲不悦的目光，楚明珠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因为母亲跟她说过，如果她的婚姻不能给镇北侯府，给自己哥哥带来更多的助益，那她以后，便是没有这个娘家。 不是，母亲不愿意帮她，而是等她老了，兄长哥嫂，也不会管她。 家世不相当，父母双亲在的时候，尚看不出来，等父母双亲不在，便什么都剩不下了。 只有利益的相互搀扶，也是最牢靠。 “母亲，让三嫂嫂跟我们一起吧，我和何公子单独一起，总是惹人是非。” “妹妹，说的是哪里的话，我出来是侍奉婆母的，夹在你和何公子之间，算是什么事情，母亲，你说，是吧？你既然说了每天让儿媳毛是一刻在院中等你起床，梳洗，侍奉你早膳，尽管您从来没有让儿媳进过您的正房，但是，儿媳知道，您是喜欢儿媳的，即便楚巍是您的庶子，您也都是一视同仁，如若不是大嫂被您催着生孙子，这样好的活计，是到不了儿媳的头上的，儿媳不能给您添嫡亲的孙子，不过，婆母你放心，侍奉嫡母，儿媳还是熟悉的，儿媳在永安伯爵府也是这么尽心尽力侍奉嫡母黎氏的，啊……婆母，没有烫到您吧，还好，还好，茶水不烫，儿媳让人到后厨给您要一壶热水去……怎能给婆母你这么尊贵的人，喝凉水……” 说着苏馨晴带着山岚和山蕊，便穿过人群，问了路，便往畅音阁的后厨，气势汹汹的走去。 没有过多大一会，戏曲声，夹杂着后厨的吵架声音，便喧闹了起来。 第127章 有眼无珠，不识金镶玉 袁氏听着外面的动静，很想装作没有听到。 不过，越来越大的吵闹声，袁氏只是感觉脸上被人扇了几个巴掌。 “宫嬷嬷，你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等到宫嬷嬷离开之后，袁氏看着呆愣在原地的楚明珠和何子有，赶紧催促道：“行了，没事，你们两人去赏牡丹吧！” 说完摆了摆手，让两人赶紧离开。 听着外面的吵闹声，袁氏压着内心的火气，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般。 “刚才的夫人，是你府上那位庶子的正妻？”武安侯夫人终于问了出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世上还有这样不靠谱的人。 看到袁氏点头之后，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要我说，这样的媳妇，就是太空了，还能跟着你出来找事情，如果是我碰到这样不讲道理，蛮横无理，就应该找十个八个貌美的丫鬟，往他们房里塞，你这个做婆婆，就应该把自己高高的架起来，哪里用的找你亲自动手教导不听话的儿媳！” 袁氏：“……”听到武安侯夫人的说法，袁氏茅塞顿开，恍然大悟。 才倏地露出，到了这边第一个笑容。 点头应道：“是我想多了，多谢。”心里有了主意，袁氏心里的阴霾消散，想要聊两家的婚事。 便听到外面急促的脚步声。 “夫人，大夫人，三少夫人……山少夫人她……”宫嬷嬷看到两位主子的脸色不虞，稍稍平稳一下，却被人抢了先。 “婆母，婆母 ，他们不给我热的茶水，还问我是哪家的夫人，我说我婆婆是袁欣和，她们管事的，说不让我在那里捣乱，还不给我热茶水，婆母，她们这样目中无人，竟然不认得你……我一个气不过，就找她们理论了几句……呜呜……她们还辱骂你，说什么袁欣和，什么阿猫阿狗，都要到他们厨房要东西，真当他们是做慈善的了，他们居然说婆母是阿猫阿狗……婆母，你可是有诰命的，婆母我已经让山蕊去报官了，把就他们都抓起来……”苏馨晴似乎说到了伤心处，站在戏台的前面，对着包间的方向，便开始哭哭啼啼。 正在看戏的世家贵女，还有夫人们，看着面前的景象，都惊呆了。 饶是她们见过大世面，也没有见过此时的乱象。 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看到畅音阁的后厨的厨娘和管事，匆匆而来。 见到此处的贵人，还有屏风隔间里的高门命妇，赶紧跪下哭诉道：“各位贵人，我们真的不是有意的，呜呜……是这位妇人，上来就说要茶水，我们厨娘问这位夫人是哪一家的，只说是袁欣和，厨娘并不知道贵人的名讳，如何知道是镇北侯夫人的名讳，两位夫人，饶命啊，我们真的不是故意辱骂夫人的……” “夫人，饶命啊……实在是后厨忙碌，这位夫人带人，一直在后厨挡了我们的路，我们才辱没了贵人的名讳，并不是有意的，另外这位夫人，已经带人砸了我们的后厨，还打了奴婢……贵人你看……” 本来看戏的小姐夫人，这才看到除了管事之外，每个人身上和脸上都是带着伤。 哪里知道，这一幕直接热脑了苏馨晴，擦干眼泪，反驳道：“你们辱骂我婆母的名讳，我让你打了你们，难道不对吗，好呀，果然是刁民，竟然恶人先告状，我婆母，是多尊贵的人，怎么好好的名讳，在你们的嘴巴里，就是阿毛阿狗了，不打你们，我岂不是，就是那不忠不孝之辈了，你们不要污蔑我，我每日卯时都是需要起来给我婆母站规矩的人，岂能做那等不孝的事情，所以，打你们有错吗？我今日还想把你们送进京兆府尹的大牢！侮辱当朝二品诰命夫人的名讳，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这里畅音阁的管事和厨房，纷纷哭诉了起来。 “呜呜……呜呜……饶命啊，侯夫人……” “这？真的不关我的事情，我是做糕点的厨娘啊……呜呜……我真的没有说话……” “呜呜……我想要回家，我家中还有几个年幼的孩子啊……” “姑娘，姑娘，官差来了……”山蕊带着四五个官差，从前院走了进来。 正在哭嚎的人，此时见到了官差，嚎哭的声音更大了。 苏馨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也哭着把这些人对自己婆母辱骂的事情，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见官差没有反应，也捏着帕子，开始呜呜咽咽哭的伤心难过。 为首的官差，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想是这点小事，但是见到报案之人，满满的孝心，也说不出什么错来。 只能看向隔间里坐着的两人，只见其中一人面色铁青。 多年的办案经验告诉他，这便是苦主。 “王青叩见两位贵人！” “滚，都给我滚，你也给我滚，不要让我看见你们！”袁氏怎么都没有想到，只是出来喝茶说事情。 听着外面的世家夫人姑娘议论，袁氏都不敢相信，明天之后，京城又会说他们镇北侯府什么流言。 但是，她现在一点，都不想摘掉，只是感觉心口要气炸了。 听到贵人自己滚，王青还哪里敢多留，便赶紧带着身后的同僚，赶紧走。 “不行，你们不能走，一定要给我家婆母一个交代！”苏馨晴拦住了想要走掉的官差。 王青一脸不知所措，轻声问道：“这位夫人，你想怎样给贵人一个交代？” 心里忐忑不已，看向跪在地上的众人，估计能拿出十两银子的人，也就是前面的管事了。 再多的银子，估计就比较难了。 王青处理这种事情，也都是手到擒来，心里已经盘算了最优的解决方法。 如果有纠纷就往大牢里面送，那京兆府尹的大牢，估计是个都不够用。 看着这位夫人，长相如此好看，没有想到是个恶毒的。 不由的看向苏馨晴的目光，都是带着审视不喜，心里盘算着，也不知道哪个公子哥娶了这么一个恶妇。 真是只看脸，不看品性。 苏馨晴沉思了一下，缓缓的说道：“就让他们跪在这里给我婆母大人，跪着说三句道歉的话吧，说自己有眼无珠，不识袁欣和就是镇北侯夫人！” 王青：“……” 现在他改变主意了，这不仅品性不好，连脑子都是不好。 闹这么一出，就是为的这？道歉？ 看着对方坚定的脸，王青赶紧让管事和厨娘道歉。 第128章 婆母磋磨儿媳? 很快，震天响的道歉声，此起彼伏。 其他的听不出清楚，就是“袁欣和”以及“镇北侯府夫人”，两个称呼一清二楚。 说完，一众人跪着的人，便起身想要离开是非之地。 又被苏馨晴喝住：“山岚，给他们一人十两银子，就当本夫人伤了你们的医药费，还有下次，无论谁去后厨要开水，记得给人家，真是过分 ！” 拿到银子的管事和五六个厨娘：“……” 看着面前的疯女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其实他们身上脸上的伤，都不重，哪里用的找去医馆，两三天就好了。 十两银子，可是她们一年多的工钱。 此时在，外围看着的畅音阁的下人，也很想过去跪着，恨不得自己打几个两拳。 “好了，你们赶紧去医馆看看吧，”苏馨晴见人伤的不重，再说开始动手的时候，她交代了两人，就是看起来吓人，实际上，没有伤到重要部位。 又让山岚给了管事五十两银子，出房的损失，才算让人离开。 王青：“……”可以确认，人坏是坏，还是分的清，是非曲直。 还算是有药可救！ 王青带着人，还没有走出院落，便听到身后的话，脚下一滑，差点直接栽倒！ “头，头儿，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有，没有，赶紧走……” 说完，王青带着人，连走带跑的离开是非之地。 “婆母，他们都给你道歉了，儿媳是不是替你处理的很好，如果婆母不介意，大嫂以后怀孕了，儿媳可以协助婆母主持中馈，可好？” “大夫人？夫人？你怎么样了？” 一阵兵荒马乱的情况下，袁氏被众人抬上了苏馨晴的马车。 如果问袁氏的马车呢，只能说，又被楚明珠用了，提前走了。 所以，等到袁氏在马车上醒来之后，看到笑意满满的苏馨晴，两眼一抹黑，又晕了过去。 “主子，夫人没有事情吧？”山岚有些担忧的问道：“要不要，让宫嬷嬷上来伺候？” 如果大夫人真的出现了什么事情，也好有个见证人在。 “不用，你们安心坐着就好，我的马车，我做主，带着大夫人已经是我孝顺有佳了，这传遍整个京城，谁不夸你家姑娘我一句，真是恭敬孝顺，楚三公子，能娶到我这样的正妻，真是三生有幸，人长的好看，也就算了，品性还如此好，真乃是妇德的典范！” 山岚：“……” 山蕊：“……” 两人相视一眼，见自家主子心情很好，也都是很配合的点头。 实际上，这件事情的源头，本不在自己主子，是大夫人，欺人太甚。 她家主子，无奈之举，孝顺不孝顺，他们不知道。 反正整个京城知道他们主子，是肯定知道了，还有大夫人的名讳。 不要说，外人不知道，就是他们也是不知道。 主仆三人在马车里聊天，外面的宫嬷嬷陈嬷嬷，感觉他们的老命，就快没有了。 今日镇北侯府，看门的小厮，以为自己眼花。 何时见到过大夫人身边的红人，跟着马车走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在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看到三少夫人，从马车上直接蹦了下来。 而大夫人，双眼紧闭，被山岚和山蕊，从马车上拖下来。 一人架着肩膀，一人架着脚。 “母亲，母亲，你怎么样了？”楚明珠回到镇北侯府，一直没有回后院，而是一直在前院，等着母亲回来的消息。 想要袁氏打消自己嫁到武安侯府的念头，哪里想到，出门便看到身体一直健朗的母亲，居然晕厥了。 “你们……你们把我母亲怎么样了？” 正在吃力把人挪下来的山岚，见到楚明珠扑上来，本能反应躲了一下。 哪里知道，就是这一下，让袁氏，从马车上滚落了下去。 头部磕到了青石板的地面上，瞬间有一个小口，开始慢慢的往外面渗血。 “啊……” “啊……” “啊……” 这三声惊恐的声音，分别来自不同的人。 楚明珠，宫嬷嬷，最后是苏馨晴。 几人呆愣住了，还是陈嬷嬷眼疾手快，拿出丝帕帮袁氏捂住了头上的伤口：“你们都是死人吗！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抬软榻过来，喊大夫，赶紧去请城里最好的大夫，夫人的额头上，可不能留伤疤！” 宫嬷嬷也顾不得自己的老命了，顺手甩了看门的两个小厮的巴掌：“还不赶紧把门打开，先把大夫人抬进去，难道就在外面给众人围观吗！” 看到大夫人，被人簇拥着进了镇北侯府的大门。 苏馨晴，也满意的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让人小厮回去好好检查一下自己得来不易的马车。 可不能有半点磕碰，才就满意回了自己的院子。 美美的用了午膳之后，便睡了一觉。 丝毫不管，外面的腥风血雨。 尤其王青，下午巡逻的时候，听到众人对镇北侯府夫人的议论，才觉察到此事不简单。 卯时一刻，就开始庶出的儿媳妇站规矩，哪里有这样恶毒的婆母。 虽然大厉国是讲究儿媳侍奉公婆用膳的，但是放在大户人家，哪里用的着儿媳，奴才不比儿媳更听话。 再说，都是一家子过日子，哪里有这么多的规矩。 除非，婆母真的想要磋磨儿媳，就像镇北侯府大夫人一样恶毒。 再加上过年前，大夫人惦记庶出的儿媳嫁妆，还有今日在畅音阁，儿媳对婆母的尊敬，一壶热开水，都要儿媳亲自去拿。 不说，那么多丫鬟婆子，在做什么，就说一壶热开水，如果烫着了，也都是可以毁容的事情。 更何况，谁家是喝热开水的，明摆着就是故意刁难人。 最主要的是，在听到自己印象中，空有外貌，没有品性，脑子不好的夫人，居然是北镇抚司衙门楚大人的正妻。 王青，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一下子，似乎都明白了，清楚了，那位夫人的反常之举！ 一次次都是意料之外的决定，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第129章 向皇后求个恩典 武安侯府。 曹氏百思不得其解，看向身边的嬷嬷：“你说，今日镇北侯府的那个庶女，怎的如此的不知礼数，她这是故意装疯卖傻，给谁看呢？” 老嬷嬷站在一边给曹氏打着的扇子，回想在畅音阁发生的事，眉头皱的可以夹死蚊子。 本来老皱的脸，此时更是显得年迈了十岁。 “夫人，这个镇北侯府，怕是不安静！” 曹氏听到老嬷嬷的话，思索了一下点头：“嫡子懦弱无能，庶子已成气候，这个庶子的正妻，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以后，哪里会有太平日子过，”曹氏不由的冷哼了一句：“我们家是娶妻，不是嫁女，说来，和我们家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是，夫人，老奴见明珠小姐，是个单纯善良的孩子，性子憨直，今日看她和那个庶女的关系不是很好，两人也没有接触，想来以后是个真正孝顺的孩子。” 老嬷嬷深思熟虑一番，得出结论。 “那就行，子有就是一个死脑筋，整日挂念着不可能的人，真是害人不浅！”曹氏定下来儿媳妇的人选，想到儿子的荒唐事。 狠狠的叹了一口气。 老嬷嬷见状安慰道：“夫人，莫要担忧，哪个少年郎没有倾慕的对象，等大婚之后，便好了。” “也只能如此了，只是也是奇了，按道理说，生育了孩子之后，面容和体态都是会变的，这个苏侧妃，竟然一丝都未变，你看最近即使又怀孕了，这皮肤和脸，仍然像是豆蔻年纪的小姑娘一样，全身上下，除了肚子，竟然哪里都是纤细的，不说子有看到心动，就是我这个做人家母亲的，看到了也惊叹不已。” 曹氏想到前日，到太子府，看到的苏馨雅，满脸的惊诧。 怀孕龙凤胎的时候，被太子看的跟眼珠子一般，曹氏自是没有看到苏馨雅苏侧妃。 但是，此次，曹氏可是就见到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都要以为苏侧妃，以前的龙凤胎是包养别人。 如此看来，这苏侧妃，还是有些能耐。 “这？”老嬷嬷眼神恍惚，手上的扇子也停顿了一下。 曹氏见对方的样子，斜睨了一眼：“跟我，你还有什么隐瞒的，赶紧说。” “是，”老嬷嬷，这才娓娓道来，自己听到的事情。 “夫人，你还记得不记得，苏侧妃身边有个章嬷嬷？” 曹氏点头，目光锐利的看向对方，示意不要给自己打官司。 “正是，这个章嬷嬷的功劳，说是这个章嬷嬷从皇宫里出来的，被黎氏高价请过来，从小教导苏侧妃皇宫规矩，礼仪规范，比起钱夫子，有过之而无不及，苏侧妃的身子，也是章嬷嬷按照皇宫里的秘方，调养过，肌肤胜雪，皮肤更是嫩的跟刚出生的婴儿一样，随意碰一下，便红肿一片，所以，平时生活中，也都是精养着的，每个月花在苏侧妃调养身体的药浴的中草药，就需要上百两的银子，吃食也都是非最娇嫩的叶子不吃，满月之后猪肉，牛肉不吃，就是现在惜鸾院每个月的开支，就是上千两，都是金山银山堆砌出来的。” 听到老嬷嬷的话，曹氏满脸不可信：“这永安伯爵府，竟然这么有钱的？这样的女儿竟然供的起？” “夫人，你说的哪里的话，长此以往下去，就是有万贯家财，长此以往，也是不行的啊，”老嬷嬷着急的说道：“夫人，您可是忘记了，今日见到的镇北侯府三少夫人，还有年前她嫁妆寒酸，参加宴会，身上的衣服首饰，都是旧款式，拿给太子妃的善捐的物品，别说她一个侯府的少夫人，就是咱们府里的管事婆子，也要比她体面一些，这还是嫁出来的姑娘，没有嫁出来之前，可想而知，在永安伯爵府的日子，多难过了，更何况嫁出来的庶女的嫁妆，都是表面光鲜，里面空虚，夫人您说南方家的聘礼，都不止如此了吧？” “你是说，那个苏家苛待庶出子女，贴补嫡女，即使男方的聘礼，都要克扣下来?”曹氏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没脸没皮的当家主母。 “夫人见谅，也都是私下听各家大户人家私下说的，夫人您还不知道吧，永昌府何家的二少奶奶，前些日子不是死了吗，苏家也是派人要回了她的陪嫁。”老嬷嬷又是一个重磅消息，砸的曹氏没有反应过来。 “永昌府何家的二少奶奶，苏馨婉，苏家的庶出的四姑娘？不是……”因为不忠被夫家抓到把柄，后来便是没有消息了。 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秘密处理了。 只是，这？出嫁的女儿犯了错，被夫家抓到了处理，这彩礼，还没脸没皮的往回要？ 曹氏通常以为自己就是个心狠的，如今比起黎氏来，看样子差远了。 同时把黎家和苏家的女儿，都默默的否定了。 “是的，这件事，老奴还是听永昌府大夫人身边的嬷嬷说起的，想来应该不会差。”老嬷嬷一辈子都是在后宅阴私的事情泡着。 这样隐晦的事情，虽然不是第一次听说，但是，也是第一次见犯了错的女方，娘家讨要嫁妆的。 且，永昌府大夫人没有任何不同意，就这么还回去了。 “夫人，看样这永昌府二公子的事情，也不是空穴来风了，且黎氏和永昌府大夫人，应该也是知晓的，不然也不会这么悄无声息的，老奴也是跟邱妈妈喝酒后，她无意间说出来的，事后，还叮嘱老奴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往外面说。” 曹氏再次惊愕：“邱妈妈，可还有说其他的？” “还有……还有便是这二公子不经常到二少夫人的院子，倒是很喜欢魏姨娘，这魏姨娘是元氏的亲外甥女，除了这个魏姨娘，这个二公子房里再无其他的丫鬟，通房，姨娘，倒像是洁身自好的谦谦公子！” “呵呵，啊呸，什么谦谦公子，也是个头脑不清楚的混账，这元氏也是个糊涂了，居然还替自家儿子求娶了苏家的庶女，不更是天天惦记着了！不行，不行，咱们赶紧把子有的婚事定下里，防止他脑袋也发热，媚儿名声已经坏了，子有可不能……” 曹氏本来想要午休，现在想到永昌府的事情，越想越心惊。 现在贺元明还在城外，天天跟难民打交道呢，他的儿子，可不能！ “夫人……” “给我梳妆，咱们进宫，给子有向皇后求个恩典，让皇后赐婚做媒，也体面一些。” 半个时辰之后，武安侯爵府一辆马车，缓缓往皇宫的方向驶去。 第130章 怎配进我们镇北侯府 翌日，镇北侯府便接到了皇上的赐婚的圣旨。 还有皇上和皇后送来的赏赐。 不过，整个镇北侯府，却没有过多的喜悦。 老侯爷也从京郊赶回来了，楚瑜等人，其他几房的人，皆是面色严肃的聚在袁氏的望竹院。 而只有沈氏，是跪在袁氏的床头。 楚明珠一脸惨白坐在角落的凳子上。 唯一算得上表情轻松的，只有苏馨晴一个人。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怎么要死要活的？大喜的日子，醒了便好，闹什么？真是，还嫌我们镇北侯府的脸面不够难看吗？”老夫人不是身体硬朗，早在听到外面的传言的第一时间，便晕厥了过去。 “母亲！” “祖母！” 众人看到老夫人，被人搀扶而来，纷纷行礼。 只是老夫人，眼里此时只有听到消息回来的儿子：“你怎的突然回来了？” 刚才还是满脸不满恼怒的老夫人，现在看到嫡长子，满脸的倦容，心疼的不行。 牵着儿子的手，坐下说话。 上下打量着，一段时间不见的人。 “早膳可有用过了？” “用过了，母亲，”侯爷对于老母亲的关心，也都是看在眼里。 他更知道母亲的良苦用心，只是他资质愚钝，这辈子也只能如此了，有负母亲的栽培。 但是，母亲也从未责怪于他，能得这样的母亲，他更要孝顺恭敬。 “儿子不在家，侯府的事情，多有母亲操劳，都是做儿子的不孝，也不能侍奉母亲床榻前。” “哪里的傻话，你自己在外保重就好，现在京城外不太平，你更需的注意，你现在年岁也不小了，有什么事情，多让楚茂去，年轻人正是历练的时候。”老夫人心里的担忧，全写在脸上了。 楚泰作为镇北侯府的庶子，十几岁开始，便是跟着镇北侯左右，如今身形都要比楚瑜高大上许多。 更何况年近古稀的镇北侯。 “是，祖母，孙儿知道的！”楚茂从人群中站出来，应道。 “恩恩，你也是个乖孩子，你父亲年纪大了，不比年轻，你和你妻子辛氏时常侍奉在左右，应多多注意。”老夫人看到楚茂听话，不由的目光看向坐着没动的另外一个庶子，楚巍。 见到夫妻两人，不由的冷哼了一声：“你们三房，虽然身居高位，也应当孝顺。” 随后突然想起什么，锐利的眼眸扫向楚巍身边的苏馨晴。 “母亲，夫君……呜呜……我以后没有脸出门了……呜呜……” 袁氏醒了之后，便听到婆母和夫君的声音，立刻委屈的哭了起来。 事到如今，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她算是想明白了，两个儿媳妇都是过来克自己。 沈如烟她没有办法，后面有沈家，这个庶子的正妻，她怎会没有办法呢。 “好了好了，你还伤着呢，好好休养，不要哭了……”老夫人看着依靠在嬷嬷身上的大儿媳。 头上的纱布，还渗血，多少有点心疼，怎么说都是这么多年的儿媳妇，平时也没有什么大的冲突。 “听母亲的，莫要哭哭啼啼，额头上的伤，大夫已经看过了。”镇北侯也是不耐烦妻子的哭哭啼啼，又不是刚成婚的年纪，动不动就掉眼泪。 都是做祖母的年纪了，怎的还是这么脆弱。 “母亲，我……”袁氏“婆母”都不喊了，改成了“母亲”。 余光看到了卧房里众人，眼泪掉的更凶了，尤其在看到苏馨晴无辜的眼神，只觉得真的是上天派来过来克她。 还有她身边的楚巍，夫妻两人，简直豺狼虎豹一般。 “老夫人，侯爷，昨日……”宫嬷嬷接到自己夫人的示意，赶紧在床榻前跪下来。 跪下的那一刻，仍然感觉到自己的腿脚的疼痛，不过，还是忍着把昨日三少夫人的所作所为说了一遍。 众人都在在场，尤其三公子也在 ，宫嬷嬷更是不敢添油加醋。 只能老老实实的实事求是的说，只不过，前几日，袁氏为难苏馨晴的话，片语都没有。 “你说谎，我们姑娘，分明是按照大夫人的命令，卯时不到便起床准备侍奉大夫人膳食，但是大夫人，每次还嫌弃我们姑娘起的晚，从来不让我们姑娘进正房伺候，这次，我们姑娘，也是看大夫人出去，担心伺候的不好，便亲自跟去了，你怎么能这么诬赖我们姑娘，你这是一张嘴，就让我们姑娘去死啊，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恶毒的老虔婆，把大夫人气虚不足晕倒的事情，扣到我们姑娘的头上，怎的不说，你们伺候不利……” 半月目光一直盯着屋子里众人，只要有人提自己的姑娘的事，她就按照姑娘的话，骂回去。 反正整个镇北侯府，也拿捏不了自己，只要姑娘说骂，就可以骂。 她只听姑娘的话。 “你……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丫鬟，我在回主子的话，你插什么嘴？”宫嬷嬷随即站了起来，怒目骂道。 “呵呵……我怎么不知道，宫嬷嬷跟主子汇报问题，就可以避重就轻了？不说原委，便断章取义，是想误导老夫人和侯爷，好把我这个做媳妇的人，赶出去吗？好险恶的用心，你该不是认为，自己在大夫人身边几十年，就可以蒙蔽主子们的眼睛了吧！你怎么不说，我侍奉婆母是不是你和陈嬷嬷到我扶风榭告知的，你还说大嫂嫂忙着给大哥生嫡子，无暇伺候婆母，才让我过去的，再说你说清楚，婆母额头上的伤，怎么来的？”苏馨晴勾着嘴角，眼睛弯成了月牙形，意味深长的看着对方。 主打一个你敢说谎，我就到府外给你找证人去，还在在门外磕的，要不然岂不是让宫嬷嬷直接封口了。 这次不仅仅是老夫人和镇北侯，看向宫嬷嬷，就是楚瑜沈如烟，以及四房五房的人，也全都是盯着宫嬷嬷。 想要知道袁氏，究竟是怎么伤成这样。 开始，他们还以为是苏馨晴弄的，现在，看到宫嬷嬷欲言又止心虚的样子，明显不是。 “说，大夫人的伤，怎么弄的？”镇北侯看着宫嬷嬷的眼神，从刚才的信任，到审视的态度。 “父亲，这样的刁奴，不如交给儿子吧，正一……”懒洋洋，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响彻在房间内。 楚巍抬了抬眼皮，看向已经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人，不甚在意的提议。 “不不……” “祖母，父亲，母亲……”一直垂着头的楚明珠，从沈氏的面前，站了出来。 “不不不，婆母，夫君，我额头上的伤，是我不小心嗑破的，无妨，无妨！”袁氏见到女儿站出来，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没有想到对方是个不顾脸面没脸没皮的黑心肝的东西。 “婆母，夫君，这样的儿媳，我们侯府可是不敢要了，自打她嫁进我们侯爷惹出了多少事情，就连嫣然在婆家，也是跟着吃挂落，婆母，夫君，我今日就要代表楚家，休了这个儿媳妇！我们镇北侯府，要不起这样儿媳，还有一个不忠不孝的庶妹！这样就人，怎配进我们镇北侯府！做我们镇北侯府的儿媳！” 第131章 休妻不可能! 老夫人和侯爷，同时，吃惊的看着床榻上的袁氏。 额头上的纱布，因为挣扎，渗出了血。 其他人也均是表情各异的看着苏馨晴，当然更多的人是喜闻乐见。 其中，以四房张氏和小张氏，尤为幸灾乐祸。 毕竟，现在侯府的院子，就那么大，他们原来住的挽香堂，还被烧了，修缮，需要花费不少银钱。 张氏根本不舍得，往外面拨一两银子，镇北侯府再怎么修缮，以后也没有他们四房的一砖一瓦。 “大嫂说的是，婆母，您老人家喜欢清净，不怎么出去，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把我们镇北侯传出什么样子了，就是咱们大姑娘温柔恭谦伺候婆母，主持中馈，养育子女，仍是被我们连累，被她婆母嫌弃，嫌弃说是我们镇北侯府都揭不开锅了，需要克扣媳妇嫁妆，还有咱们府里儿媳妇亲妹妹，居然在外面私会外男，不顾礼义廉耻……真的，婆母，大哥，咱们府里的嫣然可是府里最好的姑娘，都要被如此对待，让我们其他房的姑娘，该怎么难过啊……”张氏继续添油加醋的说道。 “呜呜……祖母，上一次我回娘家，娘家嫂子也都是明里暗里的挤兑，嫁入镇北侯几年，孙媳还从未被如此说过……”说着，小张氏也开始掉起了眼泪。 “祖母，大伯父，以前虽然家中姐妹众多，也从未发生过什么不要脸面的事情，大伯母也从未传出过苛待儿媳，为何三嫂嫂，一进咱们镇北侯府，便惹出这么多的争端，祖母，大伯父，现在很多小姐妹的诗会，原来明珠姐姐和我，都是有请帖可以去的，这半年多的光景，你们问问明珠姐姐，收到过几张请帖，即使我们牵头的诗会，很多小姐妹，也不愿意带我们府里来了……长此以往,下去……” 楚巧珠睁着一双无辜，水润的眼睛，眼泪挂在眼眶里，努力做出坚强的样子。 五夫人蒋氏，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看到女儿伤心的样子，心疼的把人揽入怀里。 轻拍了几下，目光投向了自家婆母。 并未多言，但是她的举动，已经告诉了众人，她也是不喜苏馨晴。 老夫人把三个儿媳的神态，看过一圈，心里基本上有了抉择，只是，几个儿子，孙子，全都在场，她还是需要给就子孙们脸面。 便问道:“老大，你看怎么办？这毕竟是你们大房的事情？” 突然被问道的老侯爷：“……” 看了看面色阴冷的庶子，再看向一脸淡然的儿媳妇。 一时犯了难，尤其这个儿子，自从进了锦衣卫之后，每次和自己儿子说话，心里都是心惊胆战。 唯恐说错了话，下一刻就被儿子带着人抓起来了。 这种大义灭亲的事情，在锦衣卫中，还真是不少见。 张国公府的那个庶长子，不正是如此吗，只能说张国公命大，逃过一劫。 所以，此时的镇北侯爷，还真的挺不起腰杆说这件事情：“儿子没有意见，任凭母亲做主！” 问题又重新推到老夫人的面前，本来就是内宅事情，夫人病倒了，让母亲做，也是合乎情理的事。 老夫人听到大儿子的说话，并不意外。 看向厅堂中间站的笔直的两人，刚想要说话，被人出声打断。 “祖母，休妻不可能，请问祖母，孙媳违背了大厉朝的哪条律法，让祖母和婆母代替夫君休妻我？”苏馨晴看着面前的老夫人：“休妻不行，不过，和离倒是可以，不知道老夫人看看能不能商量？” 眼里并没有胆怯，亦没有愤怒，反而是更多的淡然。 甚至说到最后，嘴边多了一丝笑意。 老夫人看着面前的孙媳，竟然一时看不清面前的小姑娘。 通常的小姑娘，不应该直接跪下求得夫家原谅吗？怎么到了她这里，改成讨价还价了？ “你……” “和离？你想的到挺美的，本来就是个弃妇，苏家不要不要的庶女，我们镇北侯府，让你死后，有个牌位，不至于做孤魂野鬼，你还到处败坏我们镇北侯府的名誉，婆母，一定把这个女人休了，和离，岂不是让京城的人，认为我们镇北侯府，有问题了！坚决不可能！”袁氏听到苏馨晴的要求，心里的一口气，莫名的舒爽了许多。 一只染着凤仙花花瓣的手指，锐利的指向苏馨晴的面门。 还好离的比较远，要不然不是伤了脸，就是伤了眼睛。 侯爷看着袁氏面部狰狞的样子，很是陌生。 他很少回家，很多时候也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呆上十几天。 每次回来，都是端庄大方温柔，与人为善的袁氏，什么时候变成面部可怖的人？ “袁氏……” “好了，老大，既然你媳妇决定的事情，就这样办吧，这个侯府，还是需要袁氏来管，我老婆子身子不中用了……” “祖母，父亲，母亲，馨晴是我楚巍的正妻！”见到面前的三人，就如此简单的做了决定。 楚巍冷冷的看着三人。 锐利的眸子，射出寒光，并没有多说任何话。 原本喧闹的房间，瞬间寂静了下来。 良久之后，楚瑜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询问道：“三弟的意思？是不想休妻？” 话音结束之后，视线看向祖母和父亲，见两人也是在等待三弟的意思，也舒了一口气。 “可是，这苏氏的名声已经这样了，三弟还想要继续下去吗？” 苏馨晴：“……” 还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一会的功夫，她的名声就差了。 不由的冷笑了起来：“这位仁兄，是我的名声差？还是镇北侯府的名声差，你要搞清楚了？怎了？你们一家人众口铄金的，就给我定罪了？要不要你到的外面打听打听，是你们自己的贪财，贪生怕死，处处算计不成，自己后宅名声差，管我一个新妇什么事情，还真是读书把脑子读坏掉了！也没有把书，读出一个名堂出来，原来是脑子本来就不好！” 说完了郁结于心的话，苏馨晴感觉身心都舒畅了。 看着面如猪肝色的楚瑜，身形晃动了两下，还好心的示意身后的丫鬟把人扶好：“本来脑子就不好，再摔到脑子，估计百家姓都不会了。” 听到苏馨晴的话，“噗咚”一声，楚瑜便直直往后面倒下去了。 还好小丫鬟在苏馨晴的提醒下，已经站到了楚瑜的身后，没有扶住人。 倒是做了垫背。 “啊……夫君，你怎么了？” “瑜儿？我的瑜儿怎么了？” “瑜儿？” 除了躺在床榻上的袁氏，在焦急的下床榻。 其他人，都围在了楚瑜的身边，询问情况。 刚刚被送出府的大夫，再次回来，看到软榻上躺着的镇北侯大公子， 大夫连忙上前诊脉，片刻后，他面露难色地看向众人。 摇了摇头说道：“侯爷，大公子这是急火攻心，导致气血逆行，老夫也只能开些方子调养，大公子年轻力壮，想来后面安心养着，应该没有什么就大问题。” 说完，他便提笔写起了药方。 第132章 乔迁 苏馨晴站在人群后面，听到大夫的话，也放心了。 她可不想临走之前，还有一条人命官司，在身上，更何况是老夫人和袁氏心尖尖上的人。 她还想下半辈子，过安稳有银子的日子呢，可不能被人寻仇。 只是随意说一下，哪里想到对方气性这么小，居然是真的晕了。 面上却装作一副悲伤的样子，假惺惺地说道：“祖母，婆母，你看，我就说吧，大哥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我先回去收拾东西，无论是休书，还是和离，你们通知我一下，就可以了。” 说完，也没有管其他人的脸色，便准备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祖母，父亲，母亲，既然你们不喜我的妻子，今日我便带着搬出镇北侯府。” 刚走到门口的苏馨晴，听到楚巍的话。 一时间，迈出去脚步，收了回来，她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了。 夫妻和离，只是一个名头的问题，对于内核稳定的她来说，都是小意思。 现在，在自己发疯的路上，有人和自己一起。 苏馨晴还是想要多看几眼，男人眉眼如画，鼻若悬梁，唇若涂丹，肤如凝脂。 深邃的眸子，如深夜的大海，冰冷寒冽，冷若冰霜。 不过，如今在苏馨晴的眼里，这些都是格外的美好，想想自己的新宅院里，有这么一个人，走来走去，也是多了许多生气！ “你……你说什么意思？”镇北侯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儿子：“我和你母亲，还在世呢，你就想着分家？” 老夫人并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庶出的孙子，等着这个孙子的回答。 说实在的，孙媳要不要，她都无所谓，只是这个孙子不能不要。 “父亲误会了，分家谈不上，镇北侯的东西，儿子作为庶子，也没有肖想过，儿子只带走馨晴的嫁妆，以及伺候在两个院子的丫鬟和小厮。再说，也是皇上赏赐了院子，断没有空着，不住的道理！”楚巍缓声说道。 楚巍面色冷清，看不出情绪，似乎从府中搬出去，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袁氏，张氏和蒋氏，听到楚巍的话，皆是面上一喜。 “你搬出去可以，我们镇北侯府，每个月可是不再负担你们府里的开销，”袁氏突然来了精神，目光灼灼的看着楚巍。 根本没有看到老夫人的脸色。 “不需要！”楚巍斩钉截铁的应道。 等到苏馨晴回到自己的院子，都没有反应过来。 原来只需要这么简单的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唯一不足的是，搬到了楚巍的宅子里，而不是苏馨晴自己购买的宅院。 步入大门，迎面而来的是第一进的宽敞庭院。 地面铺设着青石板，光滑而平整，庭院两侧，几株古树枝繁叶茂，绿意盎然，为这座宅子增添了几分生机。 穿过第一进，来到第二进的院落。 这里更加精致，布局更加紧凑。 院中的假山流水，巧妙地构成了一幅山水画卷。 水面上漂浮着几片荷叶，偶尔有几尾金鱼在水中嬉戏，增添了几分灵动。 院中的廊道曲折蜿蜒，连接着各个房间，让人不禁想要深入探索。 走进第三进，便是宅子的主院——后院。这里更是别有一番天地。窗明几净，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洒落进来，为整个院子披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辉。 院子中的建筑做工精湛，雕梁画栋，飞檐翘角，无不体现出古代工匠的精湛技艺。 院中的花木繁盛，各种花卉竞相开放，散发着淡淡的芳香。 一丛丛翠绿的竹子挺拔而立，为这座宅子增添了几分清雅。 院中的石桌石凳摆放得整整齐齐，仿佛随时欢迎着客人的到来。 搬进府宅的第一天，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洒落在宽敞明亮的厅堂上。 丫鬟们身着色彩鲜艳的衣裙，欢声笑语在庭院中回荡。 婆子们则忙着布置新房，铺上柔软的锦被，摆放着寓意吉祥的摆件。 每一个角落都被她们精心打理得井井有条，整洁而温馨。 庭院中的花坛里，花儿竞相开放，散发出阵阵芳香。 苏馨晴站在新居的门前，眺望着这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心中充满了满足与喜悦，这些都是上一世不曾拥有过。 微风拂过，花瓣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醉人的芳香。 苏馨晴，轻轻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感觉今晚的梦，都是香甜的。 不是在寄居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生活。 春日的暖阳洒满了新宅的每个角落，映照着檐角下悬挂的红灯笼，为这喜庆的日子增添了几分热烈与活力。 “姑娘，这个宅子可真大，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姑爷昨日寒着脸，想要把姑娘你抓起来呢，没有想到，是不想和姑娘你和离，姑娘，姑爷虽然在京城里名声不是很好，但是真的对你很好啊，以后姑娘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了，没有人再管你了，姑娘你也可以想睡懒觉到几点，就是几点，不用担心被夫人看到了，”半月东张西望的看着宅子的里里外外，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脸上的笑意，都快笑到耳后根。 苏馨晴也是满意的看着自己的院子，想到楚巍临出门在自己耳边的话。 又是一阵无语。 什么叫“我只允许你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 不过，在看到新的院子时，也释然了。 第133章 张国公府世子夫人 苏馨晴正在收拾自己的新宅子，镇北侯府，也是阖府庆祝。 四房的张氏，连夜搬去了苏馨晴的扶风榭，唯恐晚一步，就被别人抢了先。 毕竟，楚巍在大婚前，袁氏也是花费了大功夫整修过的院子。 那个时候，张氏便看中了这个院子，怎奈老夫人不同意。 如今碍眼的人，搬走，老夫人摆了摆手，便同意了。 袁氏和蒋氏，听到张氏在大张旗鼓的搬院子，狠狠骂了一通。 镇北侯也带着楚茂夫妻，在府里住了两日。 见袁氏肉眼可见的恢复起来了，长子虽然仍然病恹恹的，身体没有大碍，便叮嘱了嫡女婚嫁的事情，又到京郊大营了。 袁氏看着又恢复原状的侯府，自是舒心。 开始忙碌给自己女儿准备嫁妆，貌似只要众人不提过去的事情，便是不存在一般。 管家中馈，重新交到沈如烟的手上。 虽然沈如烟，身体也是多方不适，也不敢吱声，谁让大夫说，这一胎是女儿。 原本养尊处优的生活，也没有了。 只能每天挺着大肚子，忙碌于府里府外的事。 “大少夫人，两位姨娘过来给您敬茶！”小丫鬟从院子外面进来通报。 良久之后，才听到主子的吩咐，便赶紧出去喊人去了。 沈如烟身边的丫鬟，见到主子面色不好，所以，在两位姨娘进来，便让人赶紧上了茶水，递到主子面前请抿了一口，便拿了早就准备好的荷包，放到姨娘的手里，让人赶紧下去了。 “主子，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大丫鬟翠儿宽慰道：“主子，您要想开一些，即使姨娘们生了公子，也都是放在您院子里养，这样不就可以让夫人不再催您了吗？先开花后结果，公子才会聪明，很多夫人和老夫人不都是偏疼幺子吗？都是因为小儿子聪明，您说是不？你看五夫人房里，不是还被老夫人塞了一房姨娘，夫人这样做，也是给您减少压力不是，老夫人年龄大了，估计就是想要看到长孙和幺子的子嗣。” 沈如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眉头也逐渐舒展：“五夫人，嫁进侯府多少年了，未曾有嫡子，老夫人也是现在才送了一个人过去，只是，婆母终究是生了我的气。” 想到苏馨晴，沈如烟心里又是一口气堵了起来。 原来以为给楚巍，找了一个好拿捏的，没有想到，确是个疯子。 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居然还把自己夫君，气病了。 想到事情的源头，便让翠儿，再送一封书信到伯爵府。 下午的时候，便收到了表妹袁乐珍的歉礼。 看着桌子上的锦盒，以及一些绸缎，沈如烟，心里才算开心一些。 只不过，隔天看到袁家送过来的喜帖，沈如烟的脸色，又黑了黑。 翠儿见沈如烟脸色又沉了下来，小心的问道：“主子，是不是静珍姑娘的夫家不好？” “呵，她哪里会是不好，太好了，以后我们如果再见到人家，都要给人家行礼问安了，我们高攀不起！” 话音结束，沈如烟手里的喜帖便丢在地上。 见状，翠儿赶忙上去捡了起来，认识为数不多的字，还是可以认出张字。 虽然翠儿不知道袁静珍嫁的具体是张国公府，哪一位公子，看主子的态度，也能猜到一二。 比侯府世子爵位，还高的国公府公子，应该是张国公府的世子莫属了。 “主子，切勿动气，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哪能一朝看到后面的路。” 对于从小伺候的主子，翠儿还是很了解的，好胜心极强。 袁家大姑娘只是嫁到了伯爵府，而且还是个没有什么前途的伯爵府，对方虽然是嫡子，但是伯爵府的爵位到他这一代，三代便结束了。 再袭爵，后面也就是子爵，正五品。 在京城里，正五品的子爵，也不是没有，而是有和无，没有多大的差别。 遍地都是王侯公爵，朝中一品二品大员，五品的子爵，根本不顶事。 所以，每次主子提到袁家大姑娘，脸上的笑意都没有少过。 今日，袁家二姑娘的婚事，居然可以到张国公府，不同于其他国公府，张家可以如日中天。 苏家仅仅是攀上了张家二房的嫡次子，便是已经是接着苏侧妃的面子。 嫁娶的事候，更是满京城皆知。 而如今，袁家二姑娘嫁的如此好，翠儿真的不知道，还能再劝说自己主子什么。 “表妹和姨母，这也是把我当做外人了，居然已经到了下聘的时候，才通知我，感情是把我当外人了。”沈如烟脸上泛起了冷意。 这哪里是给自己送喜帖，明明就是示威来的。 其实，沈如烟倒是冤枉袁家和袁乐珍了。 袁乐珍此时也是迷茫，不可置信的再次问道：“这桩婚事，是母亲找人说和的？” “回大姑娘，奴婢不知，夫人只是让奴婢过来送喜帖。” 听到小丫鬟的话，袁乐珍才知道自己失态了。 赶紧让人赏了银子，送出门去。 午膳时间，袁家二姑娘嫁到张国公世子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永安伯爵府。 为此，袁乐珍第一次被老夫人留在松柏院里，用午膳。 下午，便是黎氏和其他几房，多次过来打探消息。 第二天，才抽出时间回袁家询问，具体的情况。 黎氏自是没有阻拦的，毕竟儿媳妇家里得力，以后她家儿子的路，也能好走一些不是。 等到袁乐珍从大学士府回来的时候，黎氏便让袁乐珍再次传过来回话。 以为可以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哪里知道，又是一头雾水。 只知道，这门婚事，是张家主导。 是张家派中间的媒人过来说和，才成就的这门婚事。 虽然婚事来的突然，袁母却是不想错过，便这么促成了。 对此，黎氏，也是无所谓，袁静珍以后的日子如何，她不关心，她关心的是，这门关系已经有了。 大婚，是三个月之后，略显仓促。 不过，也是够用了，因为大户人家往往是在子女成年后，便开始准备聘礼或者嫁妆。 袁静珍的嫁妆，也是准备的七七八八了。 后面只是一些琐碎的物品。 苏馨晴坐在庭院的游廊下，尽管已经过去七日了。 仍旧没有习惯，晚上，自己的床榻上多出来的一人。 自从搬进府，那一日的晚上，楚巍便正大光明，晚膳之后，走了进来。 第二日，便是直接通知，需要在主院这边用晚膳。 食不下咽吃完晚膳之后，对方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开始在自己的净室里洗漱了起来。 而自己，又不能赶对方出去。 因为每次听到门扉轻启，便看到对方玄色的长袍，不扎不束，就这么走了出来。 第134章 盈盈一握 昏黄的烛光下，男人的结实胸膛显露了出来。 头发上还在滴着小水珠，顺着精雕细琢的玉雕面容脸庞滑下，落入性感的锁骨和胸膛。 眉如远山，眼似秋水，鼻梁高挺，唇色如樱。 此时的眼眸，少了许多的冰冷，反而变得眼眸深邃而明亮，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又似藏着无尽的星辰与大海。 玄色的衣袍，把他整个衬的皮肤白皙如玉，面上一丝坦然，一丝肆意。 高大魁梧的身材，宽肩窄腰，肌肉纵横贵张，腰腹间的人鱼线，也是若隐若现。 发丝湿漉漉地贴在额上，几缕青丝垂落在颊边，增添了几分慵懒与妩媚。 手指修长而有力，指尖还残留着水珠，晶莹剔透，如同上好的白玉。 还好，见到楚巍进来朝着净室走去的时候，她便让半月她们都出去了。 此时，无比的庆幸，这种场面让别人看到了，总觉得不舒服，毕竟还没有和离，这人便是自己夫君。 她可真的没有兴趣，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夫君。 殊不知，在她看着楚巍的同时，楚巍也在观察面前的小姑娘。 见到对方开始羞涩胆怯的眼神，到后面炙热不加掩饰目光，恨不得穿透自己的罩衣。 楚巍嘴角的笑意更浓，斜靠在床榻上。 白玉的肌肤，被染上了一层红晕，双眸似水，浅绿色的百水裙下，是盈盈一握的腰肢。 不自觉的楚巍的视线，更为炙热。 似乎有千军万马想要冲破牢笼，奔腾而出。 风吹动，把本来昏暗不明的房间里面的烛火，立刻熄灭了一支，立刻变的更加的灰黄。 开始，苏馨晴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直到支着身子，半躺的人，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一双腿结实健壮，充满了男性特有的力量感，站到了自己面前，就当苏馨晴以为对方想要做什么呢。 便看到男人转身披着玄色的长袍，到了桌案边，把熄灭的烛火，重新燃起来。 本来以为这一切都是稀松平常，只是在看到是一对龙凤烛的时候，苏馨晴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等到楚巍转身的时候，便看到一张仓皇红晕的小脸，往净室飞奔而去。 苏馨晴更是 磨磨蹭蹭，在净室待了小半个时辰。 直到水彻底凉透了，才慢慢出去。 不过，好在楚巍已经呼吸均匀的躺在床榻上，苏馨晴才不情不愿的走到床榻边。 只是，看着睡在床榻边缘的高大的男人，她也只能蹑手蹑脚的翻过去。 好在一切都顺利，翻山越岭之后，才可以安心的睡觉。 如此今天的一番折腾，苏馨晴早早的便累了。 闭上眼睛，没有几息，便睡熟了。 楚巍睁开眼睛，看向身边的女人，当真明珠生晕，肤如凝脂，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不似初见时，呆呆傻傻，未曾长大的样子。 想到小女人在镇北侯府，一副只要让她从镇北侯府离开，无论是和离，或是休妻。 女人都不在乎，甚至有些期盼。 楚巍眼中的怒意，便开始在眼底翻腾起来。 身下的小女人睡梦中，不安的扭动了几下，楚巍直接在对方脖颈下一点。 苏馨晴再次陷入了睡梦之中。 床幔之外，烛光盈动，照的卧房里的光线，也是忽明忽暗。 风起云涌，沉浸了好一会，才算真正的平静了下来。 而这些，苏馨晴都是不知，等到她起床，外面已经大亮。 只是偶尔的哪里的不适，苏馨晴也都认为，搬家收拾新院子累的。 “主子，这个袁静珍，不正是苏家袁氏的妹妹？还曾在您大婚的时候，到过您的暮雪院。”半月回忆着，关于现在风头正盛的袁家嫡次女的任何信息。 “嗯嗯，你可以，让山清去查这位张国公府的世子？说不准有什么有趣的事情？”想到上一世，似乎听到一个传闻。 苏馨晴，也不是很确定，总归就是爱而不得，找人排解心中郁闷。 竟然豢养出情感来了，但是，张世子也是力排众议，以死相逼，才让张家长辈同意。 至于，上一世的妻子是谁，苏馨晴并不知道是谁。 说是最后达成默契，终究对方是个男人，也闹不出人命来，便听之任之。 为了一个兔儿爷，让张家培养多年的嫡子，废掉，肯定是不行的。 这件事情，也就是张世子大婚后不久，就曝出来。 最后关于这个兔儿爷最后的结局，貌似也是凄惨收尾。 想到这里，苏馨晴有些莫名的同命相连的感悟。 哦，她比那人更惨，人家最起码爱过，珍惜过。 她就比较惨了，从来没有被珍惜过，也未曾被重视过，只是后宅的一个透明的炮灰而已。 听到主子的吩咐，半月到前院找山清。 自从搬进新宅子，里里外外都是主子和三公子的人，半月在这里，也是如鱼得水。 不说，与主子一起长大的情分，就是主子面前贴身大丫鬟，也都是半个主子的存在。 所以，没怎么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山清。 便见到几人，正在慢腾腾的帮三公子，收拾院子。 一个瓦片，从地上到屋顶，简简单单的动作，被山清他们愣是花费了半炷香的时间。 “好呀，山清，你居然就是这么帮主子做事的？偷懒耍滑吧，你看我告不告诉夫人，让夫人打你们板子！” 说完转身便离开，往后院快步走去。 根本没有给山清众人解释的机会，还好山清，虽然打不过山岚，但是追上一个半月，还是不成问题。 “哎，半月，你怎么不听我辩解……不 ，解释，就走呢！” 山清看着气的面红耳赤的半月，有些犹豫，该怎么开口。 “呵，怎么说不出来了吧！”见对方欲言又止，半月便猜想对方在怎么糊弄自己。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绕过对方，便看走近的山岚，想要喊人过来。 “哎……我说你怎么这么不懂咱们主子啊，我们前院的正厅修好了，三公子以什么理由，留在后院，你不要忘了侯府的夫人，可是盯着呢，说不准哪天就以夫人无子，再送几个姨娘过来，不说，咱们多伺候几个姨娘了，就是夫人整日里，看着闹不闹心？再说这可是正一说的，让我们慢点……” 半月：“……” 她怎么感觉自己脑子都不够用了，就是修个院子，就这么多门道。 看着对方，半月也是半信半疑把自家主子，交代的事情，说了一遍。 便一步一回头的回去复命。 后知后觉的半月，想到最近晚上主子都不让她伺候，才明白其中的关键。 第135章 贺元明被流民所伤 翌日，山清便带来了坊间若有若无的传闻。 跟着，张世子最近半年，常去的地方，找到蛛丝马迹。 潇湘馆的马车，年少的公子，经常出入的院子，很快便找到切入口。 不过，却无人见到过，年少公子的真面目。 查到潇湘馆的时候，相关的老鸨和龟奴，也都被封了口。 只有偶尔到潇湘馆送菜的佃户，说是有见过这位公子。 佃户记得此人，也是因为那位公子长的太好，跟画里仙女一样。 功夫不负有心人，山清又找到了一个从潇湘馆，被赶出来的老人。 在巷子里，问到了确定的消息，花费了十两银子。 山清才知道年少公子，叫许垚，本是江南人士，因为家中犯事，被卖到了这种地方。 人长的明眸皓齿，风华绝代，只是脾气不怎么好。 刚进潇湘馆吃了不少的苦头，后面得一位位高权重的公子看中，从清官时便豢养了起来。 在潇湘馆出头露面的机会不是很多，也是因为他就是那个公子的教养人，才能知道此人的来历。 山清问完话，便看刚才侃侃而谈的人，又拿着刚得的十两银子，进了路边的小赌坊。 才放心的回来复命。 “夫人，永昌伯爵府的二公子，受了重伤，从城外回来了，昨晚回来的，今天整个京城的大夫，都被永昌伯爵府的人，请了过去，都说无济于事，除非华佗在世。”山清回禀道。 意料之中的事情，苏馨晴没有多少惊诧，而是淡淡的问道：“永昌伯爵夫人，没有让人到宫里去请太医吗？” “请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除了宫中当值的两个太医，其他的太医都不在城里，有去城外采购药品了，有的去拜访好友了，还有陪着夫人去敬香了，一时竟然一个太医均不在城内。”见到自家夫人若有所思，山清继续说道：“属下刚才派人到永昌伯爵府门口，去查看一下，大夫进进出出，面色皆是严重，属下的人，跟踪了其中的一个大夫，说是伤到了重要部位，以后恐再难有子嗣。” 山清说到这里的时候，苏馨晴哪里有不明白的。 点了点，表示自己知道了。 又让半月拿了一些银钱给到山清，自己便进内室休息。 很快便想到了，是谁下的手了。 依照太子对苏馨雅的宠爱和珍重，贺元明居然到太子府，明目张胆求见苏馨雅。 爱慕一个人的眼光，尤其心爱之人在自己面前，贺元明能掩饰的住，才有鬼呢。 上一世，也是自己傻，以为自己大姐姐如此优秀，所有的男人，均是会第一时间看向大姐姐。 但是，有人看是真，欣赏和爱慕的眼神是不一样。 贺元明很明显是不加掩饰的喜欢，至于上一世，太子为什么没有惩治。 可能还因为有自己在，给贺元明做了掩饰。 这一世，身为鳏夫的贺元明直接去了太子府，让整个太子府的人都见识到了贺元明的深情。 哪里可以忍，更是把太子的脸面，踩在地上。 断了贺元明的命根子，也算是对他的警告。 元氏看着躺在床榻上，大汗淋漓的儿子。 难过的恨不能自己到城外，撕了那些灾民。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没有看到二公子疼的汗珠都下来了吗？赶紧去熬汤药，帮二公子换衣服，再把二公子冻病了，仔细你们的皮，一个二个，真是没用！” 元氏话音一落，守在贺元明床榻前的小厮和丫鬟，赶紧忙碌了起来。 只是丫鬟一动贺元明的时候，便听到床上的人痛苦的声音。 “姨母，衣服就不要换了吧，从早上到现在，已经换了三次了，婉姝见表哥每一次换衣服，更疼了，我们把窗户都关上，不让表哥着凉便是，衣服还是等表哥醒来之后，再换吧，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动表哥，婉姝见表哥出血又严重了，还是让下人，赶紧熬些汤药吧，大夫不是说，表哥疼了便可以再用一些吗？” 魏婉姝看着床榻上的人，脸上全是担忧之色。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魏婉姝心中窃喜。 如今贺元明命根子断了，那岂不是二房以后，都不会有其他的子女了。 再加上今天早上和昨晚陆陆续续进出的大夫，还有什么好人家会把姑娘嫁给贺元明。 以后整个二房，即使她不是当家主母，也是唯一有子嗣的姨娘，以后贺元明的东西，还不是他们母子的。 想到这里，魏婉姝真是看哪里，都是自己的所有物。 目光如刀，看向以前贺元明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嘴角的冷意更甚。 正在给贺元明擦拭身体的两个丫鬟，只是感觉到背脊发凉。 “姨母，我看让白芷，川贝，先出去吧，等到表哥醒来看到她们两个，我担心表哥会生气。” 就在两人就以为是错觉的时候，听到了魏姨娘的声音。 两人赶紧跪下请罪：“夫人，魏姨娘，奴婢可是有哪里做的不好，惹怒了魏姨娘。” 元氏也是不解的看着魏婉姝，但是，魏婉姝面上仍是担忧之色。 在元氏的耳边，轻语了两句，元氏很快变了脸色，不仅是白芷和川贝两人，就是屋子里伺候的其他貌美的丫鬟，也赶了出去。 更是勒令白芷和川贝两人，不允许再进贺元明的院子。 听到元氏的话，两人面如死灰的被拖了出去。 看向魏婉姝的眼神，满是愤恨不甘，但又是不可奈何。 “婉姝，以后元明的身边伺候，换药的事情，你就亲自照顾，不要假手于人，以防元明羞愧，知道了吗？” 刚才心里还得意的魏婉姝，听到元氏的话，顿时面如死灰。 想到贺元明的身下，已经空无一物，以后可能还需要其他辅助，解决身体问题。 魏婉姝便有些后悔，早早的把人赶走，应该让两个贱人，再伺候一段时间，她再把人赶出去，是她心急了。 “呵呵，怎么表姐，你这是不愿意了？”贺元灵坐在一边，看着魏婉姝上下蹦跶。 不由的嘲讽，脸上的鄙夷，也都是不加掩饰。 第136章 永昌伯爵府的官司 “你这个死丫头，说什么呢，床榻上躺着的是你亲哥哥，不帮忙也就算了，怎么和你表姐说话呢，你表姐是你说的那种人吗？好了，一个姑娘家，坐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出去！”元氏哪里会看不到魏婉姝的小动作，只是对方愿意在他儿子身上花心思就好。 怎么说，都是自己一手提携的外甥女，照顾自家儿子，自然比别的女人，让她更放心一些。 只是，贺元灵哪里明白自己母亲的心思。 被元氏训斥后，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对上魏婉姝小人得志的笑容，便带着丫鬟哭着跑走了。 “谢姨母，对婉姝的信任，姨母放心，婉姝一定会把表哥照顾好，只是昌儿哪里……” 没有等魏婉姝说完，元氏便接过话，让魏婉姝放心。 等下让奶娘和昌儿到自己院子，照顾。 无奈，魏婉姝只能亲自给贺元明擦洗。 似乎是碰疼了贺元明，让处于昏迷的贺元明睁开了眼睛。 朦胧间，看到自己床榻边的女人的侧颜，和这些天朝思暮想的人，七八分相似。 贺元明丝毫没有犹豫，便起身想要将人搂在自己怀里。 剧烈的疼痛，从下体袭来，贺元明才真正清醒起来。 魏婉姝也惊喜看着，沉睡的人醒了，刚准备起身喊人。 便被一个大力，推了出去。 “啊……” 房间里的动静，让守在门口的小厮和丫鬟，赶紧进去。 便看到贺元明赤着下半身，面色痛苦的倒在床榻上，而魏姨娘，也跌坐地上。 手掌和脸上分别渗出了血迹。 “公子，姨娘……”连月惊呼的看着面前的景象，被自家姨娘伤势惊到，更是被公子的伤势，惊到了。 那胯间一大坨纱布，都已经渗血了。 “还愣着做什么，你们，赶紧去把陈大夫，再找来……”碧水霎时也被惊到了。 不过，她毕竟以前也是在正房里面的丫鬟，轻重缓急，还是分的清。 不到一天，永昌伯爵府二公子受伤，还是重要部位，被外面的流民无意间踹伤的消息，就这么不胫而走。 等到元氏缓了过来，听到外面的流言蜚语，气的整整一日，没有怎么吃东西。 还有小儿子，还未清醒过来，悲愤交加之下。 第二天，就病倒了。 整个永昌伯爵府，暂时管家的权利，落到了贺元灵的手里。 魏婉姝尽管在前院伺候贺元明，膳食一下子从府里的主子到守门的奴才。 “姨娘，这嫡姑娘，也太过分了，公子重伤吃不了东西，但是，姨娘你还是需要正常主子的饭菜啊！”连月看着桌子上摆放的清粥青菜，忍不住的替自家主子委屈。 “无事！”贺元灵小孩子的手段，魏婉姝还不放在心上。 再说，这样的饭菜，她又不是没有吃过。 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顺其自然的吃起来。 不过，心中冷笑不已，一个快嫁出去的姑娘，她还不放在心上。 见此，两个丫鬟相互看了一眼，便没有再说话。 等到元氏下床的当天，魏婉姝便病倒了。 元氏无意间看到了魏婉姝吃了一半，没有撤下去的饭菜。 在得知，魏婉姝和小儿子一起同吃同住的时候，元氏立马给了一半的管家权。 方便以后，魏婉姝照顾小儿子和小孙子。 也防止有人小看了魏姨娘。 贺元灵在知道自己的小伎俩，给别人做了嫁衣。 狠狠的骂了一通魏婉姝，更是在小姐妹之间传着魏婉姝的小话。 把魏家犯了何事，如何被皇上斥责被罚没，完完整整从元氏那里听到什么，便毫无忌惮说了出去。 “山清，你花些银子，找人把魏家的事情，好好宣扬一番，这都是圣上仁慈，让这样犯官可以回京城，舒心在京城的小院里面生活，丫鬟小厮奴仆，就是姨娘都不止一个，你说这么好的消息，是不是也让其他的犯官的亲戚朋友知晓，也好让他们，有所盼头。” 山清在听到主子的吩咐，便领命出去了。 既然她上一世的小姑子，已经站出来了。 她这个被小姑子疯狂拿捏的曾经的嫂子，也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借口。 除了半月，整个永昌伯爵府，几乎每个人都会到她头上踩上一脚。 府里银钱没有，是她的错。 生不出子嗣是她的错，府里所有的人，都知道贺元明不进自己的房间，让她怎么生出子嗣。 这一世苏馨婉倒是想要给他们生，他们为什么不要呢！ 并且默默处死了苏馨婉。 “三少夫人，老夫人说，虽然你和三公子，已经搬出来了，终究是我们楚家的人，明日武安伯爵府，过来下聘礼，阖府都是要在的，你也是要过去的，只是老夫人叮嘱，三少夫人，还是要慎言，明日是明珠姑娘大喜的日子，镇北侯府还是要脸面的。”老夫人身边的安嬷嬷很不客气。 不过，从开始进门的礼仪规矩，做的都让人挑不出一点错。 苏馨晴转了一圈，也没有想到什么理由借口，不需要过去。 最后只能戚戚然的应答：“劳烦安嬷嬷跑一趟了，以后有什么事情让小丫鬟带消息过来就可以了，安嬷嬷这么大年纪了，何苦亲戚跑一趟。” “三少夫人，见谅，两府相隔不过是，一条街巷，这点路，我老婆子还是能过来的，小丫鬟毛手毛脚，办事多有不牢靠，万一把老夫人的意思，传的口误了，便不美了。”说完，恭敬的对着苏馨晴俯身告退了。 “表妹，表妹！我和母亲来了！看你的新院子了……” 刚送走了安嬷嬷，便听到院子里宋和菁的声音。 便赶紧出门相迎，此时方氏和宋和菁，已经走了正厅的门口。 “舅母，表姐！” 方氏见到多日不见的外孙女，上下打量了一遍，见人没有瘦。 才放心下来，只是这口气没有松下来，提着的心，终于又紧张了起来。 “表妹，我和母亲，刚路过前院，见你前院还在修缮，原以为后院也是一塌糊涂呢，没有想到修缮的如此好看，原本我们还打算把你接到我们府里住上一段时间，如果看到你的院子，我都想要过来住几日了。” “表姐想要过来住，随时都是可以的，后面有个花园，花园旁边还有一处院子里，里面种满了绿竹，很是好看，表姐如果愿意，可以的住上一段时间。” 几人在说话的片刻，已经坐下了。 丫鬟们开始上茶水和糕点。 她住在府里的第一次，便和新上任的李管家说了。 只要宋家的人过来，便直接让宋家人进来就好。 只是没有想到舅母和表姐来的如此之快，正如宋和菁说的，前院还没有修缮好，等修缮好了，她就去宋家。 万万没有想到，前院的工程有点慢。 “这样子，我不要住在那边，我不能和你住在一个院子吗？这样，不就可以说整宿的话了！”宋和菁反对道。 第137章 舅母来访送礼 宋和菁，又伸头往外面看了看。 这个院子，确实很大，随便给她一间屋子，不就可以住了。 何苦还要去收拾另外一个院子，怪麻烦的。 三个人的聊天，成功让苏馨晴和方氏闭上了嘴巴。 半晌之后，方氏才开口道：“半月，麻烦你带菁儿到院子里转转，刚才她进来的时候，就说院子里的花草的好看。” 方氏说话的同时，眨着眼睛，看向半月。 “是，舅夫人。”刚才宋和菁的话，也让半月全身一凛。 她都不能想象，三公子回来的时候，见到宋姑娘在主院的情形。 “宋姑娘，半月带着到院子里转转吧，我们姑娘正厅后面，还有几缸莲花，带你去看看？” 虽然，宋和菁有些摸不清头脑，母亲和表妹之间的官司。 不过，还是高高兴兴,跟着半月走了。 方氏见到女儿离开，便献宝似的，从衣袖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册子。 没有看苏馨晴的脸色，直接走到卧室把东西塞到了床榻的被褥里。 做完一切，方氏才面带羞涩的说道：“晴丫头，不是舅母催你，舅母看的出来，你和三公子还没有正式圆房，只是你看现在你们也搬出来另府别居，没有婆母妯娌，偌大的府里就你们两个主子，是不是有点太过于冷清？” 方氏还没有正式做婆母，女儿也没有出嫁。 外甥女身边也没有什么可靠的长辈，方氏也是听一起聊天的夫人提醒，才发现自己可能忽略了什么。 这才托人找了一本册子回来，为了外甥女的以后的生活。 她，也只能拉下面子管起外甥女房中的事情。 苏馨晴：“……” 才意识到，方氏刚才塞到她床榻是什么物品。 脸“唰”的一下红了。 莹润白嫩的脸，像是涂了厚厚的胭脂。、 一时不知道该看哪里好，只能垂首望着手中的杯子。 即使是手指烫的通红，丝毫也没有注意到。 直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她的手中把杯子拿了出去。 “拿烫伤药，过来！” “是，主子。”正一转身快速的出了院子，直奔前院而去。 经过院子，脚底未曾留下任何的脚印。 “这？”方氏看着苏馨晴烫红的手指，也被吓到了：“哎呦，你这个孩子，疼不疼？舅母看看……” 不过，刚走出一步，想要拉过苏馨晴，看看苏馨晴手指上的烫伤情况，便被飞鱼服上作蟒形而加鱼鳍鱼尾类蟒的纹饰，吓到怔住了。 “楚大人你……，你回来了……” “舅母好！”储霄躬身跟方氏行礼。 方氏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跟储霄接触，更何况对方堂堂正四品的锦衣卫。 一身的官服，更是穿的生人勿近，方氏哪里敢受她的大礼。 连连往后退，直到碰到身后的案几。 “免礼，楚大人客气了……”她从未感觉到储霄这么难接触，以往都是大儿子招待这个外甥女婿。 苏馨晴也被突然回来的储霄，惊住了。 见到方氏不是很自在，赶紧抽回自己的手：“你回来了，你先休息下，让山岚给你煮上一壶好茶，我把舅母和表姐先安顿好，等下再回来陪你用午膳？” 掩藏在袖子下的手，其实没有感觉到什么疼痛。 反而，刚才储霄冰凉的手，碰过的地方温热的像是泡过热水一般。 垂首微微转过头，见到对方没有反对，赶紧带着方氏先出去了。 储霄面色寒噤坐在正厅里，品茶，目光一直盯着院门的方向。 正一拿了烫伤药回来，便看到自己主子心情不是很好，默默的把烫伤药放在主子的面前。 找了个偏僻的角落，站着，等主子吩咐。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苏馨晴才磨磨蹭蹭站到了自己院门前。 “姑娘，怎么了?你怎么不进去？姑娘你是忘记跟舅夫人，说什么事情了吗？需要奴婢赶紧去看看舅夫人的马车，走远了没有？”半月不解的看着自家姑娘，站在自己的院门口。 听到半月的问题，苏馨晴只能叹息：“走吧，进去吧！” 等进了院子，半月才知道自家主子，为什么不愿意进来。 “夫君，午膳可有特别想要吃的东西？我让厨娘赶紧去做。”这些天下来，尽管每天晚上都是一起吃晚膳，苏馨晴还是没有发现，楚巍有什么特别喜欢的食物。 几乎她这边做什么，他都吃，就是衣服的款式，也是简单到可怕。 箱笼里除了飞鱼服，便是大婚时的衣服，还有几件很少穿的锦袍。 总共不超过五件，整理衣服时，她还以为太旧了，很多搬府的时候，丢弃不要了呢。 结果，山清说一箱笼的衣服，便是楚巍的全部。 只能说，面前的人，当真无欲无求，冷清的可怕。 让人抓不到一丝的缺点，想要拿捏更是难上加难。 怪不得袁氏，一开始想要自己进府。 “没有，随意即可！” 在楚巍深邃的眼睛看过来，苏馨晴只感觉透心凉的寒意。 心中一沉，她勉强笑了笑，说道：“好的，我这就去吩咐厨房准备。” “等等！” 在苏馨晴的迟疑的目光下，男人再次拉起了她的手，熟练的烫伤药涂到了，依然红肿的手指上。 而苏馨晴别的都没有看见，只看到男人精致的面容。 在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棱角分明，鼻梁修挺，滚动的喉结。 似乎就在眼前，冰凉滑腻的触感在指头划过，仿佛有一道电流，使苏馨晴心跳加速。 “怎么了？”楚巍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苏馨晴赶紧再次抽回自己的手，头也不抬的便离开了。 离开正厅之前，似乎听到了男人的轻笑。 苏馨晴一个眼刀飞杀回去，依然来得及看到男人没有收回的笑意。 好在，也就是用完午膳，楚巍很快便又出门了。 而苏馨晴不知道的是，出府的男人，步履轻盈，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云端之上，不带一丝尘埃。 晚间，晨曦微熹，朝霞似轻纱般洒落在古朴的盥洗室外。 室内，雾气缭绕，水汽与檀香交织，营造出一派宁静而神秘的气氛。 苏馨晴经过一个下午的调整，终于缓了过来。 难得晚膳，又没有见到楚巍，有钱悠闲的生活，似乎无限接近自己理想中的状态。 被温水包围，身心都得到了缓解，所以，这一次时间变长了。 “半月？帮我再加点热水……” 第138章 迟来的新婚夜 苏馨晴独自在净室中，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棂，洒在她如玉的肌肤上。 她身着薄如蝉翼的轻纱，正细心地梳理着那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 她的眼眸如秋水般澄澈，映照着月光，显得愈发温婉动人。 楚巍突然推门而入，他的脚步虽轻，但在这静谧的夜晚还是惊动了苏馨晴。 不过，苏馨晴并没有在意，默认认为是半月：“怎的，你今日的动作便慢了，可是与山岚说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了，说给我来听听？” 苏馨晴轻声责备道，声音里却带着一丝不以为意。 楚巍看着对方的背影，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从半月的手里接过热水，进来。 而此时的半月和正一，早早的远离了正房。 苏馨晴久久没有等到热水，回头便要训斥，入眼的却是清冷的容颜。 男人深邃的眸子，像是压着怒火一般。 苏馨晴不由的想要往后退，发现自己被困在木桶里。 根本没有任何可以挪动的地方，方寸之地。 “你……你怎么进来了，半月呢？”半天，苏馨晴垂眸才缓缓问出这么一句话，问出话语的同时，心里很是鄙夷了自己。 还好木桶里有手巾，要不然…… 想到这里苏馨晴只感觉面红耳赤，虽然结婚这么久，同床共枕也好些天。 这么真诚的相见，还是第一次。 “啊……”温热的水，席卷了全身，苏馨晴始料未及。 不过，还好不烫，只是被楚巍突然的动作吓到了，轻轻瞄了一眼对方。 哪里知道，这一眼不当紧，便看到男人在做什么？ 先是外面大襟交领、再是下裳，再是里衣，再看到对方的上半身强壮有力，八块腹肌排列整齐。 麦色的皮肤上，似乎因为炎热滚落的汗水，沿着人鱼线流淌到下方。 若隐若现的视觉，让苏馨晴感觉自己像只煮熟的虾子，也很想戳瞎自己的双眼。 不过，事实很难看不到，这辈子她视线太好，加上距离很近。 正流淌着晶莹剔透的水珠，这一幕看上去极具有冲击力。 “唰”的一声，苏馨晴也顾不得什么了，赶紧把自己收拾妥当，裹着里衣便冲进了卧房。 只能说，大户人家就是好，卧房链接着净房。 等到苏馨晴躺在床上，缓了好一会，才听到净房的水声。 很快，她便意识到什么问题了，楚巍用的是自己的洗澡水在沐浴。 本来要爆掉的脸色，此时更是把头深深的埋进了被子里。 如果，此时苏馨晴抬眼看下，会注意到床榻上露出一角的书册。 等到楚巍，再次回来的时候，便是看到的这副场景。 小妻子背朝着自己侧卧在床榻的里侧，盈盈一握的细腰一览无余。 随手拿起床榻上，唯一的异物，刚翻动一页，楚巍便眸色深深，低沉磁性的声音问道：“这春宵秘戏图，是夫人让人找来，让为夫学观摩的？” 苏馨晴：“……” 猛然抬头看向男人的手中的册子。 半晌之后，苏馨晴才想起来，楚巍手中的册子哪里来的了。 只是见到楚巍眉眼间都是笑容，哪里还有平常冷清不近人情的样子。 “这……不是……”着急之下，苏馨晴直接从床榻上站了起来，因为也只有这个高度，才能确保拿到楚巍手中的册子。 楚巍看着娇俏的人，即将要“投怀送抱”自是没有拒绝的道理。 把册子直接扔到了屏风外面的案几上，一双手，自然而然的抱住了新婚不久的妻子。 “夫人，可有想好，要用什么哪一页的姿势……” 楚巍的磁性的声音，再耳边想起，酥酥麻麻的灼烧感。 还有一双大手，不断向及传递滚烫的热量，苏馨晴很想挣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越挣脱，楚巍一双有力的臂膀像是要把自己融进他滚热的躯体一样。 “楚巍……”多次尝试之下，苏馨晴只想让对方把自己放开。 只可惜都是无济于事，苏馨晴紧闭着双眼，担心一睁开眼，便看到对方的笑意和自己的窘态。 楚巍从来没有感受到这么美好，与煎熬，但是他并不讨厌这种煎熬。 像是武功遇到了瓶颈，但是他却清晰的知道，只要冲过去，便是另一个不可逾越的另一个阶段。 苏馨晴自从两人，到新府之后，隐隐约约，便知道，有这么一天。 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理所应当，手指所处男人的背部，宽阔厚实、沟壑分明，每一束肌肉都像雕刻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苏馨晴想要睁眼看一眼，手上的触感，是否真实。 便看到男人的另外一面，男人的荷尔蒙简直要溢出屏幕了，水滴落入性感的锁骨和胸膛。 在苏馨晴的脑海中，一个词闪现了出来“撩人”。 唇部的疼痛袭来，苏馨晴湿润的双眸，才撞进那人炙热的眸子。 等到第二天起床，苏馨晴只感觉到双腿都是软的。 眼皮是无论如何，都是抬不起来，脑子里面更是浆糊一片。 只记得自己迷迷糊糊，听到外面鸡鸣，似乎还看到楚巍如狼似虎的眼神。 此时，苏馨晴连想要骂人的力气，都没有。 最后，愣愣的又眯了一会，被院子外面的嬷给吵醒。 “又是谁？什么事情？”苏馨晴哑着嗓子问道。 几个丫鬟，见到主子的气色和神态如此差。半月，便赶紧到小厨房端了些温热的茶水，给主子提神。 山岚和山雾两人，赶紧伺候夫人梳妆更衣，再看到苏馨晴身上的印记，全都垂首，装作没有看到。 “回禀夫人，是镇北侯府的嬷嬷，说是过来请夫人过府。”山岚听到被拦在外面的老嬷嬷，拳头握紧再次松开：“夫人，不用管她，老爷临出门之前吩咐了，今日不必叫你早起。镇北侯府的事情，自有老夫人和袁氏做主，本不需要一个分了家的媳妇过去搀搅。” 听到山岚转述楚巍的话，苏馨晴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总算不是过河拆桥，媳妇娶过门，媒人扔过墙的人。 还知道心疼自己，苏馨晴勉强在心里给楚巍加了一分。 “恩，行，我饿了，要吃东西！” 既然楚巍已经说话了，苏馨晴便没有委屈自己的道理。 所以，等吃饱喝足之后，苏馨晴才恹恹的，把老嬷嬷请进来。 此时的老嬷嬷已经喊了一个多时辰，早就没有了力气，更是口干舌燥。 说完老夫人的话，老嬷嬷只感觉头重脚轻，时刻有晕倒的风险。 苏馨晴带着人到镇北侯府，老嬷嬷才走了一半的路。 第139 回府鸿门宴 府门前，两列长长的红灯笼随风摇曳，红绸飘带在风中翩翩起舞，仿佛在为这桩喜事助兴。 门前的石阶上，铺满了鲜艳的红花瓣，随着来人的脚步，花瓣轻轻飘散，营造出一种如梦似幻的氛围。 府内，宾客如云，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苏馨晴带着半月她们，刚踏入镇北侯府，整个侯府沐浴在一片喜庆的霞光之中。 和半年前，自己和楚巍的大婚，还真是天壤之别。 整个侯府上下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楚明珠身着华丽的衣裙，躲在内室，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期待与憧憬。 此时，武安侯府的聘礼队伍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镇北侯府门前。 队伍中，抬着各种珍贵的聘礼，金银珠宝、丝绸布匹、美酒佳肴等琳琅满目。 老夫人，也是端坐在上首，正在和蒋国公夫人宋氏，攀谈着什么。 袁氏和武安侯府夫人，则是坐在下面，脸上挂满了笑意。 苏馨晴很是识趣，进门之后轻轻行了一礼，便到后面后面找了个位置坐下。 始终不了解，老夫人何苦请自己过来。 对方不开心，她也不开心，刚才袁氏的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 “说起来，老夫人，你也是有福气的，孙子孙女长的如此好，正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大公子饱读诗书，二公子在城外领兵打仗，三公子更是年纪轻轻，便的皇上赏识，这么一说，哪个公侯家的子孙，像镇北侯府这么出息的，就是我蒋家的儿郎也都是在京城中领一个闲职，”宋氏转头便看到了坐在后面的苏馨晴，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便是你们三公子的夫人，苏家的小姐吧？” 老夫人瞥了刚刚进屋的孙媳妇一眼，笑着说道：“可不是，这苏家女儿，可是主意大着呢，今日知道国公夫人您要过来做媒人，早早的派人去请了，没有想到国公夫人，都来了好一会，她这个做晚辈的，才姗姗来迟，让国公夫人见笑了，是我们镇北侯府不会管教孙媳。” “母亲说的哪里的话，已经分府别住了，也是我这个做当家主母的无能，管教不好儿媳，不关母亲的事情，”袁氏见到老夫人提到苏馨晴，赶紧添油加醋：“如此不受管教的儿媳，我也是第一次见。” 宋氏听到镇北侯府婆媳的指责的话，脸上笑意真诚了。 看向苏馨晴的眼神，更加锐利：“你便是苏馨雅的庶妹？” “是，国公夫人！”苏馨晴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这一世，还会被苏馨雅连累。 恭敬行礼之后，便老老实实站在厅堂中间，这是什么节奏？ 楚明珠大喜的日子，自己成了众人的视线中心。 刚站好，便听到宋氏冷哼道：“你嫡姐倒是个能生的，进太子府两年，生了三个孩子，我瞧着你也进镇北侯府快一年了，怎的这肚子没有任何动静？” 听到对方的话，苏馨晴想到了昨日某人的努力，不由的脸色“唰”的一下红了。 众人见她的脸色，以为是宋氏踩到了苏馨晴的软肋。 袁氏更是语气严厉：“原本以为你是个懂事的，不像你家四妹妹一样，如今看来你家妹妹倒是比你要懂事些，知道自己子嗣艰难，也是个永昌伯爵府的二公子纳妾，婆母，早先她自己的嫡母和我，也是给老三准备侍妾通房，都被她给送出门去了，国公夫人，武安侯夫人，真不是我这做当家主母的不管事，只是真的管不住，动不动跟外人说我们欺负她一个庶女，要么说我们动了她的嫁妆，你们说我们偌大的镇北侯府，怎的就差她那点嫁妆！” 袁氏面上委屈的不行，心里更是叫苦练练，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可不得替自己解释一下。 开始，她还不明白，为什么老夫人一定让这个分家出去的儿媳回来。 这下，算是了解了。 “哎，说来，我们镇北侯府，在京城之中不说有多富贵，但是，也是清清白白的名声，”蒋氏最为痛恨面前的人。 自从镇北侯府的名声，被苏馨晴连累，自家女儿的婚事，便处处受阻。 原来跟自家走的近的夫人们，也都是避如蛇蝎。 狠狠的目光看向苏馨晴道：“苏氏，你在家中也是读过几年书，怎的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一家子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可知你四妹妹在城外偷人，被永昌伯爵府的二公子贺元明亲自抓到，我们镇北侯府，没有休了你，已经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你怎的恩将仇报？处处坏我们侯府的名声？” 蒋氏的话，越说越大声，最后话音落下，不仅仅正厅这边没有了动静，就是偏厅里，也没有了动静。 似乎全都是，在等苏馨晴的答复。 一屋子的人视线，都在看向苏馨晴，只是无一人出来为她解围。 只有门外的半月和山岚，着急的想要冲进来，被老夫人身边的安嬷嬷等人拦着。 “五婶婶好，”半盏茶之后，苏馨晴才缓缓的给蒋氏行了一礼。 “哼，装腔作势，官会作秀，这里又没有外人，给谁看呢！”蒋氏见面前的苏馨晴，正眼都瞧不上一眼。 转了身子，到了另外一边，根本不想受苏馨晴的礼。 “五婶婶，你说，我败坏了镇北侯府的名声，可有真凭实据，或者五婶婶和各位长辈，认为我做的哪件事影响到镇北侯府的名声？”苏馨晴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一字一句可以让在场的众人都听清楚。 说完之后，苏馨晴看向老夫人，袁氏等人。 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任谁都说不出一个不敬的词。 “祖母，婆母，五婶婶，即使我家夫君是庶出的子孙，仍然是楚家的子孙，也不是外人，你们处处指责馨晴的不对，国公夫人和武安侯爵夫人也都是知情达理的人，也不会被三两句话蛊惑，认为馨晴就是那等恶毒之人，故意败坏镇北侯府的名声，只是你们说了那么多，还请指出馨晴哪里做的不好，让整个侯府的长辈，来指责馨晴的不是？” 第140章 先做了初一，怎能怪我四妹妹做十五 老夫人：“……”目光森森的看向庶出的孙媳，恨不得把面前的人，大棍棒打出去。 以为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多少收敛一些，镇北侯府的名声也挽回一些。 哪里知道，居然是个无法无天。 袁氏被自家婆母看过来，心里更是忐忑：“你目无尊长，不孝长辈，居然敢顶撞你五婶婶？是何道理？” “婆母，像你这样说，五婶婶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说我败坏镇北侯府的名声，难道作为晚辈的，就不能替自己辩解一二吗？难道婆母的意思，是想要我忍下五婶婶的污蔑吗？五婶婶也说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说儿媳的意思，不是说我们大房吗？” 苏馨晴的话，像是一个巴掌一样，扇到袁氏的脸上。 袁氏双目圆睁看着理直气壮的苏馨晴，胸口更是气的一起一伏。 心里暗骂，这个小贱人，明明知道蒋氏说的她自己，还想把整个大房拉下水，简直恶毒。 “你浑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大房了，我就是说你……”蒋氏着急解释，她哪里敢说袁氏的不好。 没有想到这个小贱蹄子，竟会挑拨离间。 “哦，不是五婶婶说我坏了侯府名声，难道我和楚巍不属于大房？五婶婶污蔑我，一损俱损，也是五婶婶说的，不是等同于污蔑我们大房吗？有错吗？” 苏馨晴的一套诡辩过，蒋氏只感觉自己脑瓜子嗡嗡的。 “你……就是你们永安伯爵府的姑娘，不检点，我母亲没有说错！”楚巧珠气呼呼的从里间走了出来，站到蒋氏的面前。 通红的小脸，像是随时上来准备和苏馨晴撕打一番。 不过，苏馨晴并不在意，因为只要楚巧珠敢上前，估计明日京城中再无大户人家敢要她。 “不检点？呵呵……”苏馨晴把视线看向武安侯府夫人，淡淡的说道：“苏馨婉的事情，至于她为什么这样做，我在这里不便细说……” “是你不便说，还是根本就是你故弄玄虚，实际上根本没有的事情，你们家的嫡女也是，明知道欣柔姐姐嫁给了太子，还要硬凑上去，破坏欣柔姐姐和太子的感情，哼！还说去京城外修养身体，该不是那个时候，就去勾搭太子了吧，当真居心叵测，还想和欣柔姐姐一争光辉，自不量力！”楚巧珠目光看向蒋国公夫人，见对方并没有生气，便大着胆子说了起来。 就是祖母，也没有任何不满。 楚巧珠的话，便越说越不好听了。 只有蒋氏在不断的给女儿使眼色，怎奈女儿根本没有听到。 听到最后，吓的后背的冷汗涔涔，有国公夫人在，她又不敢太多的提醒，防止万一被传出去，简直两边都不讨好。 只能回头看向沈如烟，见对方没有任何不快，也放心了一些。 毕竟这个屋子里，除了苏馨晴，就是沈如烟和苏侧妃的关系近些。 “哦？你当真想听，我知道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苏馨晴居然没有生气，态度依然淡然. “嗤……虚张声势！”楚巧珠昂着小脸，很是不屑。 一直没有说话的武安侯夫人，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砰砰”直跳。 只是苏馨晴，根本没有给对方说话的机会。 “这些天，永昌伯爵府不能人道的事情，想必你们也听说了，我四妹妹的生死，贺元明为什么不问嫡母，也不问父亲，反而眼巴巴到太子府求见我家大姐姐，还被太子和太子妃逮了正着，之后，便一直在城外安置难民，即使家中有喜，都没有回来看一眼，呵，心仪我大姐姐，明知不可能，便退而求其次，娶了我四妹妹，可能也是看我四妹妹长的最像我大姐姐吧，成亲前后约一年的时间，庶子都要生出来了，都没有进过我四妹妹的房间，我四妹妹也就是想要后半生，有个依靠，他们永昌伯爵府先做了初一，怎能怪我四妹妹做十五，你们说对不对？婆母，武安侯爵夫人？” 苏馨晴笑意满满的，帮众人答疑解惑。 宋氏对于这些事情，不是很介意，毕竟自己女儿也有说。 宋氏比较在意的是，这个苏家的庶女，居然当众揭了两府的丑事秘闻。 “即便如此，你们苏家的四姑娘，也不应做出这等丑事！”武安侯夫人虽然心里，已是惊涛骇浪，但是面上仍然不显山不露水。 只是这次回答武安侯夫人的人，并不是苏馨晴，而是一直在偏厅的屏风后面，接受姐妹和好友恭贺的楚明珠。 “母亲，祖母，我不要嫁给武安侯世子……” “闭嘴，这是皇上赐婚，哪里说你想要嫁就嫁的，袁氏，还不赶紧把人带回去，一个姑娘家，天天嫁不嫁的像什么话，天家赐婚，你想违背圣旨，拖着我们全家去死吗？”老夫人手中的拐杖，重重的把地敲的“咚咚”响。 显示了此刻内心的愤怒，袁氏对于突然冲出来的女儿，也是摸不清头脑。 不过，听到老夫人的“全家去死”，心惊肉跳。 赶紧拉着女儿先回了自己的院子。 留下楚家四房，五房众人先是被苏馨晴的话，惊住了。 再就是被楚明珠，打算抗旨的想法给吓到了，差一点就要人头落地的节奏。 “祖母，既然没有事情了，孙媳先告退了，给明珠妹妹准备的贺礼，孙媳已经让人送到妹妹的院子了。”说完，苏馨晴便站在原地，等老夫人发话，才离开。 身心舒畅的回到自己的新宅子。 至于老夫人，该怎么面对后面的事情，她就不关心了。 “这个孽障，我们镇北侯府，怎么娶了这么一个孽障！” 把蒋国公夫人和武安侯夫人，老夫人便开始当着众人的面，生气的骂道。 沈如烟只能瑟瑟发抖，躲在人群的后面。 几日之后，苏馨晴的话语，又把太子府，永昌伯爵府，永安伯爵府的消息。 送上了，京城百姓的茶余饭后讨论的热点。 不过，很快，便被一个消息冲淡了。 可以说京城的局势，一浪盖过一浪，有人借助了太子府的事情，又参奏了太子府以及太子府一派的人。 第141章 也未尝不可 刑部侍郎犯了欺君罔上的大罪，被朝中重臣参奏。 这一消息，如惊雷般在民间炸开，百姓们纷纷议论，各种声音交织成一幅复杂的民间舆论图景。 茶楼酒馆里，客人们聚首闲谈，无不将此事作为今日的谈资。 有人摇头叹息，感慨道：“刑部侍郎乃朝廷重臣，本应恪尽职守，却为了一己私利，欺瞒圣听，真是辜负了皇上的信任。” 言语中透露出对刑部侍郎行为的失望与惋惜。 街巷之中，贩夫走卒亦在私下里议论纷纷。 有人愤愤不平地说：“这刑部侍郎平日里作威作福，欺压百姓，如今终于遭了报应，真是大快人心！” 他们的言辞中,充满了对刑部侍郎的愤恨与不满。 而那些受过刑部侍郎迫害的百姓，更是激动不已。 他们或含泪控诉，或咬牙切齿地诅咒，纷纷表示要看到刑部侍郎受到应有的惩罚。 他们的声音虽然微弱，但依然被有心人听到，再次找寻证据，上奏皇上。 太子府。 赫连焱看着跪在面前的朝臣，熊熊怒火在肺腑里燃烧。 喉头更像是梗着一口气，不知道该如何排解。 身着华贵的紫色锦袍，腰间束着金带，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刻正厅之上，给人无限的威压。 “太子殿下，刘侍郎的事情，背后的推手肯定是张家人做的，张合那个老狐狸，微臣见到已经把自己的学生推荐到陛下面前，虽然我们也举荐了何家的人，但是，唯恐陛下会起疑，举荐的此人比较年轻，和我们的关系也不是很密切，微臣担心……”武安侯和蒋国公，是唯二的两人坐着。 这种时候，也只有两人敢说话。 一连几天的不顺，朝堂上和府里接连被训斥。 即使强大如太子，一时也难以接受，所以武安侯和蒋国公，相互看了一眼，目前的困局，还真不是一般的难解。 太子储君之位已稳，但是这些时日大皇子和四皇子私下的动作，让他们烦不胜烦。 “舅父，有话尽管说，本殿下该如何破局！”赫连焱，目光深邃看向漆黑的院落。 仿佛可以通过黑夜，看到幕后的黑手，眼中的寒意，想要把对方撕碎。 “目前来看，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武安侯说道，“必须想办法先发制人，只能说以攻代守，他们敬我们一尺，我们也要加倍还回去才是。” 太子眉头紧皱，问道：“舅父有何良策？” “我们可以散布一些对大皇子和四皇子不利的消息，先打草，蛇惊了才好抓捕，同时，安排我们的人在朝堂上提出一些针对他们的议案。”蒋国公提议道。 太子思考片刻，点头道：“此计可行。但需小心行事，不能让父皇察觉到我们的意图。” “另外，我们也要加强自身实力。”武安侯接着说，“可以招揽一些有才能的人，培养自己的势力。” 太子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还有一点。”蒋国公补充道，“我们要留意张家人的动向，不能让他们再有机可乘。” 太子眼神坚定地说：“嗯，我会派人暗中监视他们。舅父、岳父，此事就拜托你们了。” 两人见太子态度诚恳，并没有刚才的盛气凌人，心里的担忧减缓了一些。 “太子殿下，苏侧妃和北镇抚司指挥佥事楚巍的夫人，终究是姐妹，关系也不要闹的太僵，孟相虽然不参与皇子们的纷争，终究如果可以对我们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也会容易很多，更何况这位夫人的表哥宋大人，还是孟相的得意门生，江南盐务的案子，孟相就只是带了这个宋大人一人去，如今在皇上的眼里，也是正面的印象，太子殿下，如果是我们的关系，用不起来，很容易倒戈到对方去，不是相当于给大皇子和四皇子，如虎添翼了？”蒋国公也不屑，在太子府讲后宅的事情。 只是，眼看着永安伯爵府，把路越走越窄，他虽然高兴。 无人跟女儿在太子府后宅，争抢权势，只是大事未成，现在就内斗太多。 始终消耗的是，太子府的运势。 以前可以不在意，因为是太子一家独大，现在眼看着，有人瓜分了太子在朝堂中的人脉。 蒋国公作为经历过朝廷更迭的人，怎能不提高警惕。 不说没有登上至高无上的权势，即使登上，各地的藩王，还有可能反。 所以，这也是蒋国公深思数量级之后，才当着众人的面，不得不说出来的事情。 武安侯对于蒋国公说到人，还是有一定的印象：“蒋国公所说的夫人，是不是大闹畅音阁的人？还把镇北侯大夫人气晕倒了？” “正是！” “哼，如此狂妄之人，还当众想要污蔑我家儿子，试图破坏皇上赐婚，简直不可理喻！”提到此人，武安侯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蒋国公：“……” 不明所以的看向拖后腿的人，被自己的门客提醒，蒋国公才瞪圆了眼睛，不满的说道：“武安侯，应当以太子的大事为主!或者说，武安侯有其他的办法可以把张同知拉过来了，也算是打了张合那老小子的脸！” 被蒋国公如此说，武安侯顶着怒气说：“也未尝不可！” “那我便拭目以待！” 赫连焱听着两人的你来我往，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考量。 “奴才参见太子，国公爷，侯爷！” 正在此时，太子身边的近卫，进来禀告。 赫连焱看了对方一眼，见对方确定有重要事情，摆了摆手，示意对方赶紧说。 “回禀太子，太子妃刚才派人来说，派出去的人，在奉水县以西五十公里外，发现了矿山，太子妃已经让人把具体的地图绘制下来了。”说着近卫拿出一张叠放整齐的纸。 蒋国公听到女儿发现了矿山，脸上的笑容，再也压抑不住：“柔儿真真是我们的福星，有了这个矿山，太子，我们目前的问题，也迎刃而解。” “是是，太子，太子大喜！” “太子大喜，太子妃真乃福星！” 赫连焱看着手中的图纸，并不像其他人预想中欢喜。 “太子？”蒋国公第一时间太子的异常：“太子可是认为柔儿做的有哪里不对？” “并没有，岳父多虑了，我只是再想矿山的事情，可以暂且先放一放，我们先派人封锁消息，保护起来，毕竟原来那些地方也都是人迹罕至，”赫连焱沉思道。 第142章 何嫚儿的心结 众人见太子心意已决，便不再劝慰。 纷纷告退，只有蒋国公和武安侯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想要说什么，都是欲言又止。 太子自然看到两人未完的话，只是，他也有自己的思量。 没有的想到，张家的人，居然想要摘取自己的囊中之物。 虽然张贵妃，不是得宠，但是张家的势力，确实不容小觑，他倒是小看了四弟。 四皇子府，张国公刚从四皇子的书房出来，便见到自己女儿。 见到女儿一切安好，满意的点头，叮嘱了明日回家吃饭，便心满意足的带着嫡子和张家的后辈离开。 张问蕊，不喜朝中事物，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也没有太多的言语。 只是心里有些不忍，但是，又无能为力。 转身和身后的丫鬟示意敲门，自己则端着汤羹，四皇子的书房打开的瞬间，张问蕊便挂上了温婉的笑：“夫君，辛苦了，我拿了一些汤羹给夫君。” 男人华贵的锦袍，每一针每一线都透露出匠人的精湛技艺。 腰间佩戴着镶嵌宝石的玉带，举手投足之间，都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与风度。 男人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张问蕊不由的多看了几眼，想到了这些日子两人的温存，还是红了耳朵。 她和四皇子，虽然是皇上指婚，不过，婚后两人的生活琴瑟和谐，举案齐眉。 无论府外如何的风声鹤唳，他们的生活都是蜜里调油。 尤其在太子府和大皇子府，一团乱麻的时候。 “这种是事情，让下人送过来就好，你怎么亲自过来了？”赫连铭见到是张问蕊亲自过来了，赶紧上前把张问蕊手中的汤羹接了过去，放到了书房的桌案上。 再回头，把人带进书房。 而身边的宫人，已经早早的退避到其他地方。 这也是这些时日，养成的习惯。 “夫君，我……”尽管也有年少心仪之人，出嫁之前母亲便告诉过她。 结婚之后，以前的种种，都已经是过眼如烟，如今看来再正常不过。 有疼爱自己的丈夫，姑母的疼爱，国公府做后盾，以后她的人生，正如母亲说的，比姑母的日子过的还要顺当。 “何事？”赫连铭自从新婚之后，还未见到新婚妻子如此羞涩。 嘴角的弧度，泄露了主人的好心情。 “张太医说，我已有身孕，快一个多月了……”张问蕊说到后面垂下头。 赫连铭呆愣了片刻，眼中的喜悦更甚：“刚才你可有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岳父？” 张问蕊羞涩的抬头，满脸惊愕。 赫连铭才意识到，是自己突兀了，连忙解释道：“岳父如果知道我们的喜讯，今晚回去，肯定和岳母多用几碗饭的，好了，如今怀孕了，以后前院便少过来，每日我下朝之后，就去后院看你如何，陪你用午膳，你如此来回的奔波，莫要动了胎气。” 听到赫连铭的后面的话，张问蕊从不解，到心惊，再到后面的甜蜜。 晚膳本来就是两人一起用，洗漱之后，更是直接在自己房里歇下了。 看向赫连铭的眼神，不仅仅更是带着缠绵的情谊：“恩，我知道，不过明日我还要回国公府给母亲和祖母报喜，父亲也说明日家中大哥回来，让我回去吃饭。” 对上四皇子饱含关切的目光，张问蕊又低下了头。 没有看到四皇子双眸中，一晃而逝的眸光。 “恩，明日我陪着你一起回国公府，可好？正好，我也多日也没有和祖母，母亲问安了，还有二哥订婚，还未当面恭贺二哥，即将抱得美人归。”在张问蕊的询问的眼神下，赫连铭笑意更浓：“还望明日上午，我去上朝的期间，劳烦夫人帮我挑选送给二哥的贺礼！” 听到是送给自己二哥的贺礼，张问蕊也会心笑了起来。 夫妻二人，又说了一会体己话，张问蕊便带着宫人回了后院。 相对于，张问蕊的幸福生活，何嫚儿大着肚子，坐在自己的院子，正在生闷气。 “姑娘，你还是用些午膳吧，即使你自己不饿，但是你肚子里的小皇孙，也是需要吃东西的啊？”秀竹担忧的看着自家姑娘，目光落到了何嫚儿的肚子上，更是焦急万分。 再次劝解道：“姑娘，大皇子只不过，最近有点忙，没有说冷落了姑娘你，姑娘你这样岂不是让隔壁院子里的宋氏，更得意了，您肚子里，可是大皇子唯一的子嗣，不能出任何的纰漏啊，要不然，姑娘，您以后的依靠岂不是没有了着落。” 秀竹感觉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一遍，怎奈看着自家姑娘无动于总，嘴上的燎泡，更疼了。 旁边的奶娘，也跟着着急，只是姑娘大了。 和自己越走越远，她虽然被夫人一起陪嫁了过来，终究不如秀竹在姑娘面前得脸。 “姑娘，秀竹说的是啊，你这样如果被夫人和老爷知道了，该多难过，夫人和老爷也是没有办法，毕竟皇后处境也困难，张贵妃虽然没有亲生 皇子，如今张国公府嫡女，嫁给了四皇子，皇后不得不防，皇上的身体也是日渐不好，皇后还是要保住太子的位置，这些时日，太子也是连连被皇上斥责，皇后更是心力交瘁，你也不要怨念老爷和夫人，皇后和太子，和整个武安侯绑在一起的，只有武安侯好了，姑娘，您也能好，不是？”奶娘接到秀竹的眼色，也努力的劝道。 “哼！”良久之后，何嫚儿才发出一声冷哼：“被皇上责罚，也是赫连焱自找的，好好的欣柔不要，非要纳苏馨雅进府，不过是个，破落户的女儿，哪里能跟欣柔比，呵呵，现在就让她们狗咬狗吧，父亲母亲和祖母，真的没有生我的气吗？为何我送到侯府的帖子，都被推回了？” “哎呦，姑娘，你刚到大皇子府几个月，原来为了让皇后和太子放心，说的断绝关系，怎么能这么快，就收你的帖子，再说，夫人不是，还让丫鬟送给您肚子里小外孙衣服，鞋子和金项圈，可见侯府也就是缓兵之计，等太子登上高位之后，便好了，姑娘，你先忍忍！” 见到主子说话，奶娘和秀竹，都松了一口气。 趁势劝说吃了一些东西，直到何嫚儿午睡，两人才静静的撤出去。 刚到院子里，便看到小丫鬟匆忙从外面跑了进来。 第143章 宋家都抵不过公子的前程 “作什么这么毛毛躁躁的？扰了主子午睡，仔细你的皮！”秀竹小声的训斥。 小丫鬟被秀竹和奶娘严肃的样子，吓到了，哆哆嗦嗦说了自己想要汇报的事情。 “回禀，秀竹姐姐，奶娘，是姑娘让奴婢盯着门房，刚才大皇子回府了，只是……”小丫鬟话说一半，后面的话噎到了。 因为自家姑娘扶着肚子，站在了门口。 “说！”何嫚儿的怒气腾腾的声音，说道。 “姑娘？”秀竹和奶娘，惊讶看着面前的何嫚儿。 两人不怎么明白，刚才已经睡熟的主子，为何又起来了。 “姑娘，大皇子他……他去了宋氏的院子！” 小丫鬟的话音一落，秀竹和奶娘便看到自家姑娘挺着大肚子，往院子门口走去。 秀竹气急，一脚踢在小丫鬟的肚子上，狠狠地说道：“今日如果姑娘，有什么万一，看我不打死你。” 说完招呼身边的丫鬟赶紧追上自家姑娘。 身后的小丫鬟，被秀竹一脚踢到要害，半天没有爬起来。 宋舒淇看着气势汹汹走进来的何嫚儿，脸色冷了下来。 坐在大皇子身边，放下碗筷，并没有动。 赫连翰听到动静，也往门口看去，便看到何嫚儿的怒气勃勃的脸。 “嫚儿，你又怎么了？”赫连翰很快收敛心神，轻声问道。 “宏业，你就是这样对我的，我为了你和姑母，表哥，武安侯府闹翻，你好不容易回来，就往宋氏屋里用午膳？把我放在哪里？我肚子里的孩子放到哪里？”何嫚儿满脸怒容的指责，直接让屋里的众人沉寂下来。 就是赫连翰，好不容易挤出的笑意，也慢慢淡了下去。 宋舒淇对于何嫚儿的无礼，早就习以为常，更何况这样大吼大叫。 她知道何嫚儿被武安侯府和皇后，惯的无法无天，没有什么头脑。 但是，平时在自己面前张狂，也就罢了。 如今，已经到了大皇子的面前，她就知道，这样的人，不需要自己太多的管教，自己就会把自己的路，越走越窄。 为了掩饰内心的愉悦，宋舒淇端起一杯茶水，不着痕迹的喝了起来。 对于两人的纷争，她并不想过多的参与。 “你……”缓了好一会，赫连翰才把心中的怒气散掉，换上了更为谦和深情的模样：“好了，嫚儿，我不过过来和大皇子妃商讨一些事情，哪里能让你这样大动干戈，走吧，我陪你回去午睡。” 看到何嫚儿身后的丫鬟，手里拿着的披肩，赫连翰便猜测到何嫚儿的习惯。 起身走到何嫚儿身边，便揽着人往外面走去。 “哼，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你了。” “恩，不原谅，走吧，我们先回去，你大着肚子出门应当小心一点，本殿下也是看时辰你已经午睡，便没有去打扰你，哪里知道你会生这么大的气，”赫连翰边走边哄着怀里的人，对待何嫚儿肚子里的孩子，更是小心翼翼。 “大皇子妃，午膳？” 宋舒淇被身边的丫鬟提醒，才回过神来，冷嗤了一声：“放着，大皇子不吃，本皇子妃还要吃呢！” “是！”小丫鬟退到一边，不再多言。 宋舒淇不是很在意，刚才的事情，只是比较不喜有人打扰自己的清净生活。 哪里知道晚上，再次看到去而复返的何嫚儿，心里直晦气。 “呵，我像宏业怎么都不会到你这里的，如果我是你，就应该自请下堂去，站着这个位置，对你和你的家族而言，没有任何的利益，还不如你自请下堂去，我让我父亲给宋大人在止仕之前，还能更上一个品级，如何？” 宋舒淇看着面前一脸傲慢愚蠢的何嫚儿，快气笑了。 父亲在御史台，而何尚书隶属于尚书省，都不是同一个衙门，居然说帮到自己父亲。 简直滑天下之大谬，更何况太子还不是皇上，怎么可能只手遮天。 “不劳妹妹费心了，我父亲并没有太大的志向，他如今对自己的位置，很是满意！妹妹无事，还是赶紧离开吧，省的大皇子等下回来了，到妹妹的院子，找不到妹妹，不知道该怎么着急了。” “你，哼，给你机会了，居然不要，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何嫚儿看到对方，居然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父亲和宋家的荣辱兴衰，冷哼了一声，不客气的骂道：“你们宋家养了你这么一个女儿，也还真是倒霉，还好，宋宋指挥佥事跟在张家那个庶子的面前，是条好狗，整日张同知去哪里，他便鞍前马后的伺候，唯恐全京城的人不知道他是条好狗一样。” 终于看到宋舒淇变了脸色，何嫚儿才带着人大摇大摆的离开。 身边的丫鬟嬷嬷，站在一边大气不敢出。 “来人。” “是，大皇子妃。”门口应召的宫女垂首进来。 “去看看大皇子，是不是又去了抚宁巷了？” “是！” 老嬷嬷见到宫女离开，主子的气也消了一丝。 站出来劝慰：“大皇子妃，切莫为了不值当的人生气，咱们小公子，如今在南镇抚司如日中天，是何家无论如何都够不到的地方，何嫚儿这是嫉妒，您不用放在心上，府里的老人，谁人不知，大皇子把心尖尖的人，放到了抚宁巷，也就是何嫚儿进府时间短不知道，整天跟您在府里拈酸吃醋，等时间长了了，有她哭了，好好的娘家不要了，虽说平妻也是妻，不过是说来好听，仍旧是个妾室。也就是她自己自欺欺人罢了。” 看着宋舒淇的脸色逐渐变好，老嬷嬷也松了一口气。 她是跟着宋舒淇从宋家陪嫁过来的老人，老爷在姑娘的心中地位不高，但是公子，确实不是一样。 可以说，整个宋家都抵不过公子的前程。 也是夫人，过世之后，老爷续弦之后，伤了姑娘和公子的心。 所以，刚才何嫚儿便说颠倒了，如果对公子的仕途，姑娘可能听一些，但是，是老爷，姑娘真的没有必要冒险了。 “呵呵……那就让她先张狂一段时间，史嬷嬷我先去休息会，等会消息回来，大皇子真的在抚宁巷，你就找个人隐晦的通知哪个蠢货，她不是想知道大皇子的去处吗？我们就去告诉她。” 言毕，宋舒淇转身便进了内室。 史嬷嬷沉声应道：“是，老奴知道了。” 第144章 暗潮汹涌的前朝 翌日，张国公府。 张问蕊同四皇子一起拜见了张国公老夫人，便一同到前院父亲的书房。 她已经一年多未曾见过自己的庶兄，只是这一面，让她多少有点不适。 很快示意身边的人，把贺礼给到自己的二哥，赶紧给母亲请安。 哪里知道，对方像是没有看到自己的示意。 “父亲，大哥，二哥，我和四皇子回府，还未拜见母亲，你们先聊，我和四皇子一起，先到后院拜见母亲再过来。”张问蕊耐心快磨光了，才鼓起勇气说道，起身说道。 “恩，你们去吧！”张国公见到女儿脸色不好，也并未阻拦。 “岳父，大哥，我和问蕊先到后院一趟，你们先聊，”然后转身从宫侍的手里接过礼盒，递到张岫面前道：“恭贺二哥订婚之喜。” 张岫被四皇子突然的盛情，先是呆滞了一息。 然后起身赶紧谢恩道：“四皇子客气了。” 两人的相互推诿的过程中，张绍阴翳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新婚夫妻二人离开前院之后，前院的书房便响起了严厉的斥责声。 “父亲，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也会善待她人。” 得到儿子的保证，张国公老怀安慰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笑意。 看向一直笑笑不语的大儿子：“张绍，这几年你在外面胡闹，也就算了，你弟妹也都结婚了，你也该结婚了，有没有心上人，让你母亲给你聘回来做夫人。” 张合虽然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儿子，但是，父亲的指责，他是一点都没有少。 更何况这个儿子，如今已是同知的职位，品级在朝堂上和自己几乎平级。 张绍看向坐在主位上的父亲，嘴角的笑意不断：“怎么？父亲，一大家子的事情，加上朝中的事物，父亲大人还有时间管我的这点小事？” “胡闹，你的婚姻大事，怎么是小事呢？还是说你在外面已经有心仪之人了？”张合不甚在意的说道：“只要能上的了台面，你大婚之后，也可以接到府里来，只是你大婚之前，不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就好。” 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看向准备喝茶水的嫡子。 “父亲，说的哪里话，我心仪之人，肯定会娶为妻子，断不会因为身份委屈了去，父亲万不可因为自己的想法，用到儿子身上，再说，我本就是庶子，迟早都是要搬出去别住的，既然现在已经住在外面，也没有回来的道理，更何况我的同僚，不像父亲的同僚这么好说话，酒吃的多了，可是会把人送进诏狱的，父亲不担心家中的族亲们？” 说话的同时，张绍的脑海海中，都是那天惊鸿一瞥，还有女子的温婉和睿智。 掩饰的很好的小狐狸，以及卧房中的屏风《春日仕女蹴鞠图》，无一不在暗说着女子活泼和好动。 而面上，又是一番温婉识大体的样子，以及那日在畅音阁，扮猪吃老虎。 从来不知，一个女人可以在他心里回荡这么长时间，上一次还是江南的盗匪的头目。 张合被长子的话，气的一时说不出任何话，便听到小儿子混账的话：“父亲，大哥都可以在外面分府别住，那我大婚之后，也要分府别住。” “呵呵……好啊，那你这国公府世子，也不要做了，干脆给老三张黎好了，明日我就上奏皇上！” “父亲，父亲，不可！我没事情了，我先回去了，不打扰父亲和大哥谈事情！”眼见父亲面色不善，张岫赶紧告退。 张合看着不知道什么被养歪的嫡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在府中温书可以，如果想要出府鬼混，你只要踏出府一步，就不要再回来了，反正你三弟，还等着继承张国公府的一切。” 正在出门的张岫，脚下一顿，仓皇离开。 看着远去的嫡子，张合闭上了眼睛压下心中的怒气，再次看向庶长子：“你确定不愿意搬回来了？是想要和国公府真正的割舍开来？你不要忘记了，无论你怎么不愿意，始终都是我张合的儿子！” 本来压下的怒气，在看到庶长子一脸的鄙夷，彻底点燃了张合的怒气。 “哦，是的，没错，我是您的儿子，留着张家的血脉，然后呢？” 面对庶长子的话，张合哑然了。 “张大人既然没有事情，本同知便回去衙门了，昨晚刚从聊城带回来的犯人 ，还需要审问，骨头太硬，需要一块块把骨头都拆下来，看样才能说了……” “你……”听到庶长子的话，张合只感觉自己的身上的每块骨头，都是疼的。 “逆子！果然是逆子！” 良久之后，张国公才愤愤的骂道。 可惜已经无人回应。 等到四皇子赫连铭，快步到前院，想见的人，已经离开。 不由的叹息，不过，想到更好的借口拜访，还是笑着和国公爷谈论起朝堂事务来。 午膳留在张国公府的张问蕊，并没有发现筵席上的不快，午膳结束之后，更是带着老夫人和母亲的补品，心满意足的回了皇子府。 朝堂上，因为皇子们的野心的暗潮汹涌的同时，后宅的人，也开始动了起来。 即使，因为这阶段身体各种不适的苏馨晴，也不得不坐在正厅接待访客。 “三姐姐，过两日是嫡母寿辰，不知三姐姐准备给嫡母准备的什么寿礼？妹妹脑子愚笨，至今还没有想到给嫡母准备什么寿礼合适？三姐姐，能否帮妹妹参详一二？”苏馨桃略带小心的看向苏馨晴，见到对方已经和一年前今非昔比。 心里也是艳羡不已，只不过很快把心中的嫉妒和嘲弄压了下去。 继续说道：“三姐姐，现在好福气，整个院子没有长辈，就三姐姐和楚大人两个人居住，真是没有想到我们庶出的姐妹四人，就三姐姐一个人日子过的最好，馨予姐姐，你是不是？记得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到祖母的院子请安，馨予姐姐，你可是和三姐姐，四姐姐关系最好的，不好意思，四姐姐已经过世了，说来四姐姐也是红颜薄命，小时候是我们几个里面长得最出色的，没有想到一朝薄命，就这么香消玉殒，三姐姐，你如今可是我们姐妹中最好看的了，千万保重的好。” 半月站在旁边气的腮帮子鼓鼓，多次想要开口，被苏馨晴眼神制止。 第145章 三顾茅庐 苏馨晴，知道苏馨桃此人，惯会上纲上线，夸大是非，两面三刀。 一张嘴，便能把你说到从生到死，空穴来风，搬动是非，对于她而言，再简单不过。 苏馨予坐在旁边，心神不宁，看看苏馨晴，又看看苏馨桃。 谁都不敢说说什么。 不过，倒是看向苏馨晴的眼神，并没有恶意，而是浓浓的歉意。 “五妹妹，这些日子在夫家的日子，可好？”苏馨晴并没有理会苏馨桃，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 便晾在哪里，自己着急了，便会说明来意了。 “三姐姐好，我……我很好，婆母一家人都是和善之人，夫君也……也很好。”苏馨予羞涩的说道，脸上更是一抹不易察觉的绯红。 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人。 苏馨晴见苏馨予不好意思的样子，便知道对方为何如此：“听闻五妹夫，在京兆府尹做主簿一职，跟表哥是同一年参加科考？” “三姐姐所言极是，夫君确实同宋大人一年的科考，不过是三甲的进士，和宋大人天壤之别。”苏馨予很是不好意思的回道。 “五妹夫已经很厉害了，京中好些家庭优渥的子弟，至今为止，不还是榜上无名吗！”虽然没有见过，这个名义上的姐夫，苏馨晴多少还是听半月说过一两嘴。 家中父亲是何家远房亲戚，只是早就出了五服。 虽然祖籍是京城，却没有任何可以谋取生存的钱财和店铺，或者手艺。 只能靠在街头卖个字画，养家糊口。 为了五妹夫读书，母亲也帮人做浆洗的活计，除了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也早早的嫁人。 只是为了五妹夫，更多的银钱读书，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第二次会试的时候，榜上有名。 这次娶了伯爵府庶子的女儿苏馨予,本来应该有个庶吉士的官身，怎奈，因为这么一个庶子的外嫁女，苏家怎么可能投入过多的资源呢。 指望何家，更是没有任何的钱财疏通。 所以，只能被有钱有势的人，挑剩下的职位，才轮到老实的五妹夫。 如此，苏馨予被苏馨桃压着，便知道苏馨予的嫁妆，也没有太多。 “你们……你们不要太过分！苏馨晴，你不要以为你嫁给了楚巍，就可以趾高气昂了，你要知道楚巍做的都是得罪人的差事，如果哪一天被皇上厌弃，你们的日子，比我们还要难过，现在连镇北侯府都把你们赶出来了，以后你们夫妻二人，更不会有家族助力。”见到两人姐妹情深，唯独把自己排除在外，苏馨桃气的眼睛通红。 站起身，便对着苏馨晴一顿输出。 “呵呵……我以后难过不难过，我不知道，只是现在日子过的顺心，就可以了，还有不是镇北侯府把我们赶出来了，而是镇北侯府，我不想住了，就因为有人太多人的人，像你一样讨厌，半月，送客！”苏馨晴穿着粉绿双面绣直袖盘金上衣，下身是宝兰细绣季绢斜裙，精致的云鬓里点缀插着红珊瑚的珠钗，耳上挂着点翠蛇纹石玉耳环。 整个一个富贵逼人眼，加上不俗的外貌，肌肤白皙如雪，细腻如丝，仿佛吹弹可破，柳叶眉杏眸，熠熠生辉。 如今猛然生气，从内而外散发的生人勿近的气势，像极了平日看到楚巍的样子。 没有学到十成十，也学到了七八分。 一下子把苏馨桃，吓到怔住了，半月早看对方不顺眼。 半月跟山岚使眼色，两人赶紧把人给请了出去。 苏馨予看着被拖出去的五妹妹，再次不知所措的看着面前的曾经最没有存在感的三妹妹：“我……我也不打扰……” “五妹妹，哪里的话，姐姐第一次来我的这个宅子，我带姐姐到处看看，可好？” 唐今夏笑着看向这个五妹妹，两人以前在永安伯爵府，也是差不多的境遇。 只是因为父亲的不同，关系可以说不远不近。 如今看来，这个二婶婶的倒也是个务实的，并没有一味的追求高门大户。 反而选了一个可靠的人家，家境虽然低，但是个有前途的。 同是读书人，她倒是不介意，表哥看顾一二。 “是，谢谢三姐姐。”苏馨予看着越是美艳不可方物的三姐姐，心里没有任何触动，是不可能的。 她从小就知道，他们父亲母亲在老夫人面前是不受宠，尤其二房的子女。 在府里更是小心翼翼，父亲尽管再有才华，也是不受宠的庶子。 父母感情好，也是被老夫人强行塞了姨娘到父亲身边，导致父母离心。 母亲对于她和弟弟们，没有太大的期盼，只是安好便好。 她如今出嫁了，日子过的还算好，可以自己当家做主，母亲和两个弟弟，仍旧住在永安伯爵府。 她才被迫不得已，走今天这一趟。 接连送走了苏家的两个姐妹，苏馨晴以为事已至此。 没有想到，迎接到了第三个访客。 竟然是，多年不见的钱夫子。 “钱夫子，安好！” “呵呵，我倒是不知道，自己有镇北侯三少夫人这样的学生，也没有教过三少夫人不敬嫡母，有辱纲常伦理，嫡女的寿辰，居然需要别人三请四请，难道三少夫人说出去，就不怕京城的百姓口诛笔伐吗？”钱夫人冷着脸坐到了苏馨晴的旁边。 直接无视了苏馨晴，这个楚府女主人的地位。 苏馨晴挑眉，不甚在意瞥了一眼对方。 “别人怎么说我，我不是很在意，倒是最近听说了许多官府钱夫子的好学生苏馨雅的传闻，什么和永昌府二公子的传闻，美色蛊惑国之储君，照料皇嗣不当等，哪一个拿出来，都比我这后宅小事大上很多，所以，钱夫子，有时间，还是多关心关心姐姐吧，姐姐那边可是关乎我大昭国大事。”苏馨晴语调平平，根本没有因为刚才的钱夫子的话，而有任何不快。 倒是让钱夫子，转头正视和自己平起平坐的苏馨晴，曾经的不耻的学生。 见对方，眉眼如画，样貌如春日开放的花朵一样绚丽，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端的一副，大家闺秀，秀外慧中，沉着冷静的样子。 不由的想起了昨日见到了苏侧妃，面色憔悴，或是因为怀孕生子的痛苦，精神不济，很是让人心疼。 只是，不免想到最近苏侧妃在太子府的处境，没有想到还有一日，需要让这个小小的庶女，帮衬一二。 钱夫子心中不由的怀疑，当初是不是自己压错人了。 很快，这种想法，就被压了下去。 第146章 上门打秋风 “呵呵，你也不要故意顾左右而言他，今日我来，是把永安伯爵府的请帖给你捎带过来，至于去不去，我也不会过问。” 钱夫子起身，冷冷的回头看向正襟危坐的妇人，不屑的说道：“你若是是个安分守己，我和章嬷嬷一开始便不会对你不闻不问，事实证明，你看着娘家深陷舆论，而不出来解释分毫，更是对同胞的姐妹，没有任何怜悯之心，本就是冷清冷肺的人，就不要怪我们对你不好，身怀反骨，却不自知！哼！” “哦？” “我倒是不知道，再我们府上，什么时候无论什么人，都能指着我楚巍的夫人出言不逊了，正一，把人丢出去！以后如此口出妄言之人，如若再能出现在我们府上，你们拎着脑袋来见我！” 还没有等苏馨晴说什么，便听到一个阴森冰冷的声音，从门外进来。 接着看着玄色颀长挺拔的身影，进门的一瞬间，把整个房间的光线，遮挡住了。 苏馨晴惊异的看到男人，为何突然回来，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澈。 楚巍严肃深寒的目光，接触到苏馨晴的懵懂眼神，只能压下心里的躁动。 俯视面前之人，说是夫子，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个郁郁不得志的寡妇，整天撺掇在京城富贵人家搬弄是非。 今日居然，还敢找死到自己府上，真当他这个指挥佥事，是白做的不成。 钱夫子见到一个高大的黑影压过来，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看清楚来人的真面目，才冷静下来。 挺直了腰杆，义正言辞的说道：“你敢！本夫子可是得过皇上和皇后褒奖，你胆敢无礼……” 只是还没有等钱夫子的话，说完，正一已经招呼身后的两个孔武有力的老嬷嬷，将人拖了出去。 “赶紧滚，不要随便到别人府里，瞎说你的那套狗屁的理论！”正一看着被老嬷嬷推到府门外的钱夫子，女人的头发珠钗凌乱，哪里还有一点夫子的派头，跟丧家之犬差不多。 正一，很是无奈的看着面前状若癫狂的人，真是到哪里都有那么多，认不清行事的人。 明明前面是死路了，还要往上撞，还撞到了他们公子的软肋。 钱夫子也呆愣了片刻，看着周边的指指点点的视线。 从未经历过，如此奇耻大辱的钱夫子，身体都是颤抖的，最后还是被听到动静赶来的丫鬟扶身。 刚站稳的时候，便转身给身边的两个丫鬟各自一个巴掌：“你们就这么看着我，被人这么欺负！” 两个小丫鬟委屈的捂着脸，不敢吭声，硕大的泪珠开始滚落。 正一看着无缘无故打骂丫鬟的人，脸上都是嗤笑。 “就你这样的夫子，还开设什么‘鹿鸣堂’学堂，教京城贵女规矩呢，自己其身不正，她们有什么错，你就动手打人，不过，是看正一大哥你打不过，又说不过，便用她们来撒气罢了，还真是道貌岸然的伪夫子，就知道欺负弱小，原来我们家夫人，从小在你手里，可没少吃苦，别人不说你，还真当把你捧高踩低的那一套，发挥的淋漓尽致，知道我们家小姐是庶女，便狗眼看人低，如今见我们小姐，嫁的好，又着急忙乎的过来套近乎，就是三岁的小儿，都没有你变脸这么快的，呸！打不着秋风，还想威胁我们夫人，真当我们镇北侯府的楚家，吃素的！呸，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嘴脸，正一，关门！”半月追着正一他们而来，本来一肚子气，终于逮到机会。 索性大声的说了出来，真真假假的说着，无论周围的百姓听进去多少，都是他们家姑娘赚了。 真当她们家姑娘好惹的，一天天来个没完没了。 是只狗，都能上门给他们姑娘脸色看。 回头看到正一等人，专门叮嘱看门的小厮道：“看清楚了，下次看到长相这样的人，都是上门打秋风的，不要再往府里放。要不然小心老爷生气。” 看门的小厮，是刚入府的，尽管府里的人，认不全。 夫人身边的半月，他们还是认识的，赶紧点头应道：“是，是，半月姐姐，小的记牢了！” 似乎为了让自己记得更清楚，小厮又双眼圆睁，再次看向钱夫子等人。 架势想要把几人的脸，刻在脑子里，下次再也不会犯了。 “啪”的一声，楚府的大门，便这样大摇大摆的关上。 独留下钱夫子，满脸怨恨。 “啪啪……”又是两个耳光，扇在两个小丫鬟的脸上。 正在议论的百姓，被面前的主仆三人惊呆了。 刚才还在小声的议论，已经有人看不过去，站出来指责道：“你这人，还是做女夫子的，怎么的这么无礼，明明不管你身边两个侍女的事情，为何还要责打你身边的侍女？” “是的啊，鹿鸣堂，我知道，就是好些贵女都想去的地方，说是里面的钱夫子，可是被皇上和公主看中的，该不是……”说话的男人，从上到下看了面前的女人一眼，嗤笑的道：“该不是，你就是那个被皇上称赞过的钱夫子吧？” 男人的眼神和话语中的鄙夷，彻底让钱夫子面色难看起来。 赶紧往自己马车的方向，走去。 可是，男人怎么可能错过这个一探虚实的机会：“钱夫子，真的是钱夫子，你就是苏侧妃的女夫子？该不是苏侧妃行为逾距，也都是钱夫子您教授的吧？听闻正在议亲的张国公府世子，年少时，也是仰慕当年的苏侧妃，该不是也和苏侧妃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吧！” 钱夫子猛然回头，却已经不见刚才说话的男人。 只有普通百姓睁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没有踪影的事情，你们不可胡乱传播，影响太子和苏侧妃的声誉，否则后果自负！”钱夫子，坐到马车里，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被人下套了。 这样的留言，虽然说对现在的苏侧妃，没有太大的影响。 只是，如果真的有一天苏侧妃想要登上那个位置，肯定会被有心之人，拿出来说事。 思及如此，钱夫子让人掉头往太子府去。 第147章 苏馨雅再产双生子 太子府。 太子赫连焱，听到属下过来汇报，楚巍府门的事情，当即砸了一张套的茶盏。 武安侯面色也是不虞。 万万没有想到，只是一件小事，被苏家的人，办的这么坎坷。 不但没有修复好关系，反而把人给得罪了一个彻底。 苏崇接到太子府宫人的传话，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应召进了太子的书房，便看到面色沉如水的太子，和不愿看自己一眼的武安侯。 正当以为，是不是自家大女儿做了什么事情，惹怒了太子，想要给女儿请罪。 就听到太子的怒声：“苏大人，忙碌朝中事物的同时，也不能忘记了，先要把府里的事情管教好，再来处理朝廷的事，苏大人着齐家的能力，如果传到父皇的耳中，不知道父皇该做何想！哼！” 刚进门便被指责的苏崇，一身的儒雅气质，仍然遮不住现在惶恐神色。 一刻钟之后，武安侯才开口，把今日发生在楚巍府门前的事情说了一遍。 以及大皇子，四皇子的动作，半晌之后，苏崇才意识到太子和苏侧妃的用意。 短暂的思忖：“太子，武安侯，只是我那个庶女，是个不服管教的，我夫人和母亲的话，也是不怎么听教，她如今翅膀硬了，她的姨娘早早的过世，如今，微臣也没有办法去拿捏她，如何让她听话，说服楚巍和宋和谨站在我们这边？还请太子明示！” 尽管年少时候的才华，也在十几年的安逸生活里，消磨殆尽。 何况这几年，身边的人，都是捧着他，即使同僚和上属，都是恭敬待他。 苏崇的话，让太子和武安侯皆是震惊的看着对方。 “苏崇，你自己的亲生女儿，让我和太子给你明示什么？你们父女情谊，这些年，你不要告诉我们，你从未关心过自己的庶女？”武安侯气急，直接题名道姓的喊了起来。 “我……怎会！”苏崇自是不肯承认，他甚至不怎么认得自己的这个女儿。 面上笑容更是牵强不已。 不知道为什么，武安侯见苏崇的这副表情，心里“咯噔”了一下。 直到苏崇，走出书房，武安侯的这种直觉，仍然强烈。 惜鸾院，苏馨雅也是愁眉不展。 好不容易送走了钱夫子，便听到宫人进来禀报，永安伯爵过来了。 父女两人，连同章嬷嬷，三人，商量了好一会，苏崇才面带笑容的从太子府离开。 “回太子，下属的人，看到苏大人并没有直接回家，从苏侧妃的院子出来，便心情愉悦的去了楚府的方向，属下估算，这会已经到楚府了。”邢开垂首说道。 “好，你派人时刻盯着，等苏崇有何进展，直接来汇报给我。”太子摆手让人下去。 等晚上太子府的人，回去禀告，说到苏崇并没有见到楚巍和苏馨晴。 钱夫子刚离开不久，楚巍夫妇便去了宋家。 说是今日是宋姨娘，也就是苏馨晴姨娘的生诞。 太子怎么都没有想到，聪明睿智的苏馨雅的母族，居然无一人是可靠的。 当晚，歇在蒋欣柔的院子，甚至往后的半个月，皆是如此。 苏馨雅怎么都没有想到，因为父亲的办事不力，太子把所有的过错，也累及到自己身上。 “苏侧妃，要不要老奴回去和老夫人，夫人说说，太子对夫人生辰的时候，没有见到楚大人，老奴看太子的态度，还是很介怀，最近，钱夫子的学堂，似乎也受到了影响，钱夫子这些时日，一直在和宫里的昭和公主走动，暂时不能顾及您，我们还是早作打算的好，老奴今日赶紧回去一趟吧 ，此事宜早不宜迟。”章嬷嬷此时，也有些后悔自己看走眼了。 如果当时，要求夫人就拿到那个庶女的把柄，如今也不会这么被动。 “嬷嬷，可是有了什么主意？”苏馨雅面色苍白，并没有什么血色，因为快临产，此时，就是挪动一下，都需要两个年轻力壮的婆子搀扶。 “苏侧妃，安心即可，老奴去去就回。” 只是章嬷嬷，刚出太子府门，便有小丫鬟也跟了出去。 心里装着事情的章嬷嬷，根本没有留心。 酉时三刻，一个侍卫身上带着血进了太子府。 等到太子回到府里，到了惜鸾院外，便听到院里的凄厉惨叫。 “太子，苏侧妃生产，您身为太子，不能进去。”蒋欣柔眼疾手快的拉住了，想要往里面进的太子赫连焱。 见对方满身戾气，也没有任何退缩。 面上担忧的说道：“太子请安心，母后已经派人进去了，太医也在里面守着，太子安心即可！臣妾相信苏侧妃，吉人自有天相。” “到底是怎么回事？馨雅，好好的，怎么会早产？”已经逐渐冷静下来的赫连焱，目光冷厉的看着面前的太子妃。 和前太子妃，有相似的容貌，只是无论是性格，做事，都和姐姐蒋欣燕，天差地别。 几年相处下来，别说男女之情，如果不是因为对方，还有用，早就处置了。 被太子要杀人的目光，看着，蒋欣柔，笑着的脸，瞬间僵住。 “这？臣妾……臣妾也是……”蒋欣柔吞吞吐吐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太子，太子殿下，你来了，苏侧妃她……章嬷嬷在府外被人害了，苏侧妃听到章嬷嬷的消息，就早产了，太子殿下，苏侧妃她疼的厉害，稳婆说苏侧妃的胎位不正，要给苏侧妃推肚子，可是明明昨日，太医还说苏侧妃的胎位很好呢……奴婢给太子殿下磕头了，求太子殿下让原来的稳婆给苏侧妃生产，奴婢不相信这个稳婆……”司画一直守在门口，看到太子来了。 第一时间便哭诉着出来，给自己主子叫屈。 章嬷嬷不在了，她们四人，谁也不相信，只相信章嬷嬷曾经用过的人。 尤其主子，还是早产。 “你这个贱婢，稳婆一直是宫中的，怎的她人可以用，苏侧妃用不得了，你，胡说什么……”蒋欣柔怒急，想要上前一巴掌扇死对方。 即使，她再怎么想要除掉对方的孩子，也不会挑太子在场动手。 这个贱人，果然和章嬷嬷那个老东西一样，应该一起杀了的，可惜…… “邢开，去找人，”太子虽然是对着禁卫下命令，目光确是阴恻恻的看向蒋欣柔。 他就知道，蒋家的小女儿，果然不能给太大的权力，要不然自己真的要子嗣断绝了。 说完，便带着人冲进了惜鸾院。 不一会，便看到赫连焱身边的人，把两个稳婆，从产房里拖了出来。 赤裸裸，蒋欣柔的面前，把两个稳婆的手给砍了。 第二日，整个京城，便都知道了太子府，新添了两个小皇孙。 第148章 相国寺之行 只是，很少人家，知道章嬷嬷和太子府昨夜苏侧妃生产，如何的凶险。 苏馨晴坐在自己院子里，喝着今年的新茶，糕点是从瑞福楼买来的。 半月，手舞足蹈说着昨日的事情。 以及，今天一大早永安伯爵府和蒋国公府都上门，想要给自家女儿讨回一个公道。 吵吵闹闹大半日，两家人，才算消停。 还是因为太子府的事情，传进了皇宫里，皇上亲自下旨各自回府自省。 太子，也被皇上闭门自省半个月。 “大姐姐和两个孩子，都还好吗？”尽管苏馨晴知道，苏馨雅有天道护着，不会有任何问题，她还是忍不住要问一句。 “回禀姑娘，大姑娘和两个小皇孙，有惊无险，皇后和大夫人都派人了贴身的嬷嬷，过去伺候，就是皇上也让太医院的几位太医院到太子府照料大姑娘母子三人，不过，章嬷嬷倒也是死的蹊跷，好好的，就被人杀人，还在苏侧妃临盆前。”半月忍不住的唏嘘。 她是不怎么喜欢章嬷嬷，但，到底是一条人命。 又是枉死，想了半刻，摇着头继续说道：“章嬷嬷，也是个讨人厌的，当初在府里便是各种难为姑娘你，明知道姑娘你不受待见，还嫌弃你好不容易买来的笔墨纸砚差，大姑娘，虽然平时看着对您不错，除了往我们院子送一些她用不着的物品，也没有哪一次出口帮您的，真是佛口蛇心。” 想到这里半月，就是堵心里，很是不舒服。 可以说在永安伯爵府十几年，只有她和姑娘偷偷出府之后的日子，好过。 其他时间，别说姑娘不舒心，就是她看着姑娘的憋屈的样子，都难过。 “好了，半月，夫人也累了，我们出去给夫人准备洗澡用品吧，明日夫人，还要出门和舅夫人约了去城外寺庙，需要早起。”山岚见时间不早，赶紧和挡下了半月还想继续的话。 半月见外面的月亮，已经升的老高了，“哎呦”一声，跟着山岚一起出去了。 山雾上前帮苏馨晴卸了发誓：“夫人，明天去寺庙，穿颜色肃静的衣服，搭配翡翠珍珠镶嵌金丝的珠钗，主子前几天特地让人送回来的，夫人您还没有戴过，明天正好也让新的首饰见见日头。” “恩，你看着办就好，舅母说明日帮表姐相看，我们不要抢了表姐的风头便好。”苏馨晴只知道方氏有交好的夫人。 也是周边做酒生意的夫人，其余更加详细的信息，方氏也没有和自己说。 哪里知道这么快，居然就给表姐说媒了。 她相信舅舅和舅母的人品，更何况还有两个表哥筛查，应该是没有太大的问题。 晚间，本来早早准备睡觉的苏馨晴，睡意朦胧，便被一只强有力的胳膊圈进男人结实的胸膛。 苏馨晴强打起精神，正想要说，明早和舅母有约。 男人好听声音，传入苏馨晴的耳朵：“你睡觉好了。” 正当苏馨晴想要放心的继续睡下去，感觉到两只手在自己身上游走。 衣服也被男人丢到一边，男人一只胳膊圈住苏馨晴的腰，两人皮肤紧紧相贴的时候，苏馨晴整个人都激灵了。 睁开的双眼，对上楚巍刀削斧凿的脸，昏暗的烛光，把楚巍一半的脸掩藏在黑夜里，但，丝毫掩盖不住男人优秀的五官。 眸子很黑，像是暗夜里的星辰，深邃而危险。 只不过，当两人眼神交汇时，空气仿佛凝滞了。 因为苏馨晴清晰，从楚巍的眼中看到自己满脸的通红，且全身剩下的仅是最厚的内衣。 她轻轻咬住下唇，微微颤抖的手指不经意刮过对方的手臂。 这一刹那，两人都能感受到酥麻般的刺激。 楚巍敛眸压下心底的强烈的激动，他一直都知道怀中的小女人，有自己的小算盘。 看似很在意，外面的流言蜚语，实则真正让她在意的没有什么，除了宋家之人。 就是他，差点也被小女人放弃。 想到这里，楚巍直接把小女人从床榻上抱了起来。 感受到放在颈肩的一双藕臂，楚巍的眼眸深了深：“稳住！” “楚巍，你做什么，明天我约了舅母……”苏馨晴惊呼道，还是自我本能的按照楚巍的话做。 “恩。” 尽管对方回答了，苏馨晴也是没有掉以轻心，更是在对方还想要净室胡闹的时候，制止了对方。 不过，还是被迫做了一些不情愿的事情。 一双水润眼眸，怨恨的看向男人柔和的五官，只见男人是闭着眼睛，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苏馨晴反叛的小心思，此刻便迸发了。 这些时日，她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的精力有多好，即使很晚回来，都是把及折腾一番。 早上还不耽误去衙门，而自己则是需要睡到半晌。 楚巍猛然睁开眼睛，射向苏馨晴的视线，似乎要把人拆骨入腹。 翌日，苏馨晴自是晚到了，不过，方氏看到苏馨晴的模样，作为过来人，还是知道了星星点点。 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当宋和菁想要跟着苏馨晴一起乘坐楚家的马车，被方氏拦了下来。 叮嘱半月和山岚，路上让苏馨晴再睡一个时辰。 城外，佛寺的路，最快也是需要一个时辰。 中间，担心对方等着急，方氏派了小厮过去先去传话。 如此，等苏馨晴和方氏的马车到达相国寺的山脚下，天色已经大亮。 今日不是初一十五，上山的妇人并不多，整个相国寺占了一整座山头，分为寺庙的大殿，和供给里面师傅居住的后山，自然一些香客居住的地方也在后山。 方氏，先带着两人参拜了神佛，才赶往后院和何夫人汇合。 苏馨晴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听着宋和菁嘴里的各种抱怨：“我说的，你有没有听到，不要就是傻笑，大哥二哥，还没有成家，哪里轮得着我，在老家乡里，像我这么的姑娘，不嫁人的也多的是，就是到了京城，母亲焦虑了起来，表妹，你赶紧和母亲说说，嫁人有什么好的，一大家子人需要我伺候，公婆就算了，还有小姑子，妯娌，一个不顺心，肯定要以我们乡下过来的，嘲讽我……” 看着面容如同初升的朝阳，明媚而温柔，带着几分不情愿的宋和菁，苏馨晴也正像对方抱怨的，只是笑而不语。 方氏被人搀扶着，走在前面，至于宋和谨的话，半点不放在心上。 “哎！”只顾说话的宋和菁，突然被一个大力，差点直接撞倒。 第149章 柳尚书家的庶长子柳晁 苏馨晴和方氏，这才注意到，耍脾气故意落后的宋和谨被一个男子撞到了。 还好被身边的丫鬟，扶住，万幸没有跌倒，要不然一身的新衣就要被弄脏。 这个时候，如果往回赶，事情肯定被耽误下来。 “表姐，你没有事情吧？” “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不长眼睛怎么的，慌慌张张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表妹，赶紧让山雾把人抓起来送官，相国寺是大厉朝的国寺，你该不是穿的人模狗样，想要在香客的身上下手，准备偷东西，或者轻薄哪家的女子吧？” 还没有等山雾出手，宋和菁已经自己上去，想要单挑面前的男子。 “你……你是哪家的姑娘，怎么的这么无礼，泼妇！”说完，年轻的男子转头便想要离开。 只是宋和菁，怎么会如对方的意思，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苏馨晴站在后面都惊呆了，她虽然知道表姐不似其他闺阁姑娘温婉。 相处几年下来，也没有见过对方动手，更何况还是男子。 方氏见到女儿好不容易，精心打扮，简直要吐血：“宋和菁，你想要上天吗？还不赶紧给我住手。” 只是，今日怨气本来就重的宋和菁，哪里能听得进去。 没有几个回合，宋和谨已经把人制服在地上。 山雾看着面前的状况，看向自己夫人，一时不明白，此时，该帮宋姑娘，还是该帮地上的公子。 还好，听到自家夫人的命令：“把人拉开！” 苏馨晴已经看到有夫人，从远处走了过来。 “哎，山雾，你做什么，这个贼匪，要逃跑了……” “晁儿，晁儿，你怎么样了？这是……” “宋夫人，你来了啊，这？”圆脸的妇人，挡住了想要继续说话的夫人的话，而是热情的走到了方氏的面前，给旁边的精致夫人使眼色。 半炷香之后的，相国寺桃林深处的凉亭内。 山间的清风轻轻吹过，带来一股淡淡的檀香与桃花的芬芳，交织成一种独特的香气。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山间，盛开的桃林，桃花如云霞般绚烂。 花瓣间，蜜蜂忙碌地穿梭，为这片桃林增添了几分生机。 一阵笑声，随着微风，传遍整个山间。 “无事无事，是晁儿的错，晁儿先撞到了宋姑娘，晁儿，还不赶紧跟宋姑娘道歉，如若不是你着急匆慌的离开，怎会撞到人呢！说来，都是你的不是。”精致夫人训斥自家儿子，不过，脸上也并没有什么怒气，而是意味不明的眼神在宋和谨和自家儿子之间巡视。 像是在审视两人，是否合适，又像是看年轻男子的脸色。 何夫人看向方氏身边的苏馨晴，欲言又止，想要询问，又担心唐突了贵人。 方氏自是看到了，赶紧给几人介绍。 此时，苏馨晴才知道，舅母好友何夫人，给宋和谨介绍的是正是柳尚书家的庶长子柳晁。 也是此前，楚明珠说过的，沈如烟曾经议亲过的公子，苏馨晴倒是不知道，是这样的一位公子。 她倒是不知道，这位公子如今还没有娶亲。 柳晁磕磕巴巴，面红耳赤跟宋和谨道歉之后，苏馨晴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柳夫人好，不知为何大公子至今为何没有娶亲？” 柳夫人上身穿着浅卡其松子针直袖机匠直领对襟，下身是米白桔色平金冰纨罗裙，凝脂纤长的手上戴着焊丝硅孔雀石戒指，手腕上的镯子刚才已经到了宋和谨的手上了，此时，手腕上空落落的。 更你能看出柳夫人保养得当，一丝的细纹都没有，脸上的笑意，也没有黎氏和袁氏虚伪的笑。 而是，满眼的宠溺的看向自家庶子：“不瞒楚夫人，晁儿自小便记在我的名下，早些年没有给他议亲，也是担心扰了他读书，前两年也有议过亲，只是偶遇了一些事情，对方可能看不上我家的门楣，高嫁了，这么一拖下来，也就到了现在。” “是的呢，那个时候，柳府的门楣自是不如侯府世子妃，更有吸引力，楚夫人，我何玉兰可以打保证，晁儿是个可靠的孩子，读书的时候，认真读书，现在入了翰林院，虽然人微言轻，但是也是个有前途的孩子，我和玉梅看着长大的孩子，您和宋夫人尽管可以放心。”何夫人也跟着笑着说道，余光看向两个站的很远的人。 越看越是满意，尽管刚才发生了不愉快，但是柳晁的性格沉闷。 有一位活泼好动的妻子，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听到自己母亲和姨母的夸奖，柳晁本来通红的脸，一下子再次红到了脖子。 宋和菁解开误会之后，其实也是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在听到有人夸对方，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 这一眼，便让宋和菁笑出了声。 惹来了方氏的狠厉的警告眼神，不过，她丝毫不在意。 一直示意自己表妹，也赶紧去看柳晁。 终于在众多人的探究的注视下，柳晁恭敬的行了一礼，人又再次消失了。 “这孩子……”柳夫人看着消失的背影，还是叮嘱小厮赶紧跟上，以免再发生误会。 “呵呵……柳公子读书人面皮薄，理所应当，我家老大，至今也是没有成婚……” 直到未时左右，一行人，才从山上下来。 上了马车，苏馨晴只感觉，全身上下，像是被碾过一样。 半月又把马车里铺了软软的垫絮，苏馨晴再次睡了过去。 宋和谨这次主动的坐进了方氏的马车，一路上，都在表达自己的不愿意。 可是，方氏又怎会听她的，自顾自闭着眼睛休息。 接近城门的时候，百无聊赖的宋和菁，透过车窗。 便看到了高头大马上的威严的楚巍，瞬间感觉柳晁，这个书呆子，还是有可取之处。 最起码不会冷脸，主仆二人方圆三丈之内，真的是寸草不生。 另外一边，何夫人和柳夫人，自然也看到了城门外的锦衣卫。 柳夫人开始还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案件，还是何夫人将人认了出来：“这位就是楚夫人的夫君，镇北侯府三公子楚巍，现在在北镇抚司任指挥佥事，在皇上的面前，也很是得脸，据说最近江南盐务的案件，所有的人，都是这位大人审理，只要进了北镇抚司的官员，没有不说的，倒是没有想到是个疼媳妇的，这才出去半日，便在城门口接了。” 顺着何夫人的所指，柳夫人看了过去，见对方已经上了后面楚府的马车，两个小丫鬟也被赶了下来。 第150章 柳家的助力 等到进城没有多久，柳夫人和何夫人便第一次见到了，平时，想都不敢想的人。 即使，平时遇到，也会绕道走。 居然向她们行了一个晚辈礼，两人自是不敢托大，赶紧让人先走了。 等到宋家和楚府的马车，走远了，两人才回过神来。 “从来不知，这楚家三公子，竟然还有这么心平气和的时候，以往每次看到，我都心惊肉跳的。”柳夫人轻拍着自己的前胸，劫后余生的说道。 “谁说不是的，以前也就是远远看过一眼，玉梅这次我与你介绍的这门亲家，还满意？哥哥入了孟相的眼，表姐夫家又是镇北侯府公子，更是入了皇上的眼，如若我家里没有合适的儿郎，也舍不得介绍给你。” 听到好友如此说，柳夫人自是开心：“行，等到亲事定下来，自是少不了你的媒人酒，只要我有的，肯定会双手奉上。” 柳夫人眉眼舒展，心中更加熨帖。 这两年，也不是没有合适的，只是总是出这种那种的问题，思及如此，补充道：“我还需要回去问问晁儿和我家老爷的意见，也不知道晁儿匆匆走了，是怎的想法，还有宋夫人和宋姑娘那边，就拜托你了。” 何夫人看着多年的好友，哪里看不透对方的想法，也没有托大，点头道：“那是肯定的，送佛送到西，我可要跟你说，打着宋家这个姑娘的人家，多的是，柳家如果有意，还是早点定下来，以防夜长梦多，就是我娘家嫂子，还要拖我给他家嫡子说媒，呵呵……想什么好事呢，当初把我嫁到商户，作践我，如今上门想要我替她们办事，也是我夫君人品好，要不然，我现在坟头都长草了。” 柳夫人见对方，又想起前尘往事，好一顿的劝解。 等到柳夫人回到柳府，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老爷和大公子，回来了吗？”柳夫人看向一边的管家。 “回夫人，老爷和大公子，已经回来了，大公子刚被老爷喊去书房。”管家恭敬回道。 “好，咱们去书房。” 言毕，柳夫人带着身边的婆子和丫鬟，便朝着前院走去。 “晁儿，今日当着你父亲的面，你说下，为什么不愿意娶妻，是还惦念着沈如烟吗？”柳夫人坐下之后，看到面色心虚的庶长子。 虽然是庶子，她也是精心养着的，她身体不好，从做姑娘的时候，就知道。 所以，子嗣方面，她早就看开了，柳晁虽然是姨娘的孩子，只要认她这个嫡母便好。 还好，老天还是厚待自己的，接连送来了两个女儿。 虽然大女儿在深宫之中，但是日子过也能过，有柳家做后盾。 没有皇子，只是一个小外孙，年纪还小，甚是可爱。 小女儿，如今也是六皇子妃。 六皇子虽然不得宠，但是小女儿的日子，过的轻松舒坦，六皇子府并没有太多庶妃侧妃姨，也还算不错。 她也就放心了，唯一放心不下，便是长子的婚事。 她哪里知道，都快确定的婚事，沈家说变就变了，她也生气，但，终究没有文书下定，也只能吃下哑巴亏。 柳尚书看着发妻，面色严肃，也不由得看向儿子：“沈如烟？沈大人的女儿？” 柳晁看着母亲的冷脸，和母亲的严肃，有些坐立难安。 不过，也是想了好一会，才想起父亲母亲说到的人，是谁。 连忙摇头：“不，不是。” 听到儿子的否定，夫妻二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只是两人的这口气还没有完全松下来，便又听到儿子说道：“儿子的婚事，任凭父亲母亲做主。” 说完，便又红着脸，出门去了。 “你今日给晁儿相看了哪家姑娘？晁儿如此害羞？”柳尚书一头的雾水。 柳夫人把来龙去脉，都给自家夫君说了一遍。 柳尚书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你说你给晁儿，结亲的人家是宋和谨的亲妹妹？” “恩，”柳夫人以为对方嫌弃女方门第低，想要再解释解释，便听到对方又再说道：“夫人，真是我柳文华的贤内助。” 说话的同时，便拉起了柳夫人的手，再次表达自己的满意。 “夫君，认为这门亲事可以结？” “自然可以结！非结不可！”柳尚书点头肯定的说道。 真是没有想到愁眉不展的事情，被自家夫人一个结亲，便迎刃而解。 宋和谨如今也是朝中新贵，上有孟相协助，下有孟相全国各地的门生帮助，可谓是前途无量。 “宋夫人，有没有说宋家大公子的婚事，该如何？”不等自家夫人回答，柳尚书已经想到了其他的可能性。 柳夫人拿下自己夫君的手，坐下，准备喝杯茶水好好压惊，没有想到长子的婚事，就这么成了。 又听到夫君的话，差点把茶水吐到对方的脸上。 “夫君说什么呢，宋和谨再怎么优秀，我们家雨莲都已经嫁人了，再说宋夫人说了宋大公子的婚事，他们听儿子的，”经过几个时辰的相处，柳夫人看的出来，方氏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是为人比较聪明。 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知道夫妻两人对儿子的仕途帮不了太大的忙。 干脆什么都不问，交给自己儿子。 同时，也不插手两个儿子的决定，给了子女足够大的空间。 反而对苏馨晴这个外甥女，比两个儿子，还操心。 听到发妻的话，柳尚书也是开心的，嘴角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如此，我们青莲和雨莲，也算有了好几份助力？” 柳夫人不明所以的看向自家夫君。 “夫人，你想想宋和谨，不会看着我们柳家有事不帮忙吧？” 柳夫人点头。 “宋大人的老师，孟相自然也会对我们柳家的儿郎另眼相看，对吧？” 柳夫人，再次点头，最后一句不用自己夫君说，柳夫人接着说：“楚巍，楚大人？” 整个晚上，夫妻两人，已经把给宋家的聘礼，快准备好了。 导致，方氏一大早，便听到小厮进来回禀，何夫人和柳夫人到访。 第151章 婉若游龙 半个月之后，苏馨晴看到方氏和宋和菁的书信，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半月，山岚，你们到库房找些表姐喜欢的物件，送过去，庆贺表姐订婚。”对于宋和菁可以嫁出去，终于了了舅母和舅舅的一件心事，苏馨晴还是很开心。 相对于表姐自己想要嫁回老家的想法，苏馨晴私心还是希望对方就在京城。 而柳家，她思来想去，自然也询问过楚巍的想法，楚巍也点头称：“不错的姻缘！” 至于怎么不错的说法，苏馨晴也没有多问。 因为，她清楚两家联姻，是两家人的事情，并不是两个人的事情。 柳夫人也是个和善的人，虽然柳雨莲这个小姑子有些任性，好在已经出嫁。 “姑娘，宋姑娘也要大婚了？”半月睁大了眼睛，有些惊讶。 不过，想到那天在相国寺的事情，开心的笑着问道：“姑娘，这是不是叫不是冤家不碰头？” 听到半月的话，苏馨晴也跟着笑了起来。 后面的事情，柳家和舅舅两家结亲，很是顺利。 即便是何夫人，也在宋柳两家定亲之后，时常带着女儿江妙妗经常过来。 苏馨晴仅仅是为宋和菁的婚事开心，因为，她可以从柳家的聘礼中看出柳家的态度。 很是重视表姐，加上她也让山清查了柳晁，性格虽然腼腆温吞，却是个正人君子。 不是没有丫鬟，有想法爬过床，都被柳晁训斥过。 自然丫鬟，他也没有处理，还是柳夫人知道之后，处理的。 对爬床的丫鬟，都没有下死手，可见，是个心善的，也没有作势收了丫鬟做通房，是个有原则的人。 再想到佛寺那天的事情，估计脸红是真的，愿意结亲，估计有了肌肤接触的原因。 虽然说不上动机不纯，总归是个正人君子，足够了。 “和菁，你看这对镯子，你喜欢吗？玉质很是莹润，你戴上肯定好看。”江妙妗把托盘中的镯子，拿起来给宋和谨和苏馨晴看。 苏馨晴见江妙妗手上的玉镯，色泽温润如玉，翠绿中透着一丝淡雅的青白，宛如初春的嫩叶，又似山间清泉，清新而自然。 质地细腻，触感温润，镯身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那是几朵盛开的牡丹，花瓣层层叠叠，花瓣之间，几只蝴蝶翩翩起舞，翅膀上的纹路清晰可见，仿佛能听到它们振翅的声音，为整个玉镯增添了几分灵动与生机。 点头道：“江姑娘好眼力，果然品质上乘，表姐，你试试？” 本来三人只是在府里聊天，哪里想到表姐拿出自己送过来的定亲的贺礼。 江妙妗看到，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送贺礼，三人便出来选购。 苏馨晴从江妙妗的手里，拿过玉镯正想往宋和菁手上带。 一声脆响,玉镯落地,碎成了片。 三人都呆滞了瞬间，看了看地上碎掉的玉镯，和造成玉镯碎裂的元凶。 “不好意思，你们挡路了，本小姐没有看到。” 沈月的脸上闪过讥讽，对于地上碎裂的物件，一眼都没有看。 “沈姑娘，你做什么？”江妙妗温婉的脸上，闪过气愤，不过，还是一闪而逝。 沈月漫不经心看了江妙妗一眼，不屑的问道：“这位姑娘，请问家父哪位？” 听到沈月的话，江妙妗瞬间面若菜色。 宋和菁见对方碰了镯子，不道歉算了，居然还如此嚣张，哪里能忍。 在苏馨晴没有来得及抓住她的时候，宋和菁已经把沈月直接撞倒，锦衣华服的沈月立刻像是重心不稳，对着没有人的地方倒去。 “啊……”沈月刚惊呼出声，便感觉背上坐了一个人，奇重无比。 接着，便感觉有人撕扯自己的头发。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把人拉开，苏馨晴就看到宋和菁手里的珠钗，放到了掌柜的托盘里。 “这些够不够，赔偿你玉镯的银两？” 掌柜，看向宋和菁的凶悍的脸，感觉只要自己说不够，估计，对方还会冲过去，继续扯沈姑娘头上的发钗。 忙着点头：“够了，够了，这位姑娘，只是……” “没事，这么多人看着呢，就是她故意推我表妹的手，故意砸了你的玉镯，她的珠钗赔给你，理所应当，你安心收着便好！”宋和菁理所应当的态度，好似珠钗便是她自己的。 “你……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打我，还抢我的珠钗，苏馨晴，你就是这样纵容你这些穷亲戚，在京城横行霸道的？怪不得你们一房，被镇北侯府夫人，分出来呢，就你们这样的穷酸相，哪里有好人家，跟你们走的近，你们这些穷亲戚，不天天上门打秋风，原来听雪儿说，你姨娘本就是丫鬟，爬了主子的床，才生下你，果然是下贱的坯子，土匪下贱的坯子……啊……” 再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看到沈月，已经躺在地面上。 嘴角渗出了血迹，即使是沈月身边的丫鬟，也倒在沈月的不远处。 山岚吃惊的看着自家夫人，还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动如脱兔，静如处子。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都想夸自家夫人好厉害。 在苏馨晴站定之后，山岚便守在旁边，警惕的看着冲进来的一群人。 黎雪和袁静珍，进来的时候，便看到沈月倒地吐血的场景。 “沈月，沈月，你怎么了？”黎雪拨开人群，打算把人扶起来，哪里知道以她的力气，根本扶不起来：“你们还站着，干嘛，赶紧把人扶起来？” 袁静珍满脸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苏馨晴：“镇北侯三少夫人，你总要解释解释， 你们为何对沈月，出这么重的手吧，早就听永安伯夫人说，你是个无法无天的，没有想到，你居然连朝臣的女儿的都敢出如此重手，简直不把我大厉朝的律法放在心上。紫苏，让人赶紧去通知沈大人和沈夫人，我看沈姑娘，有点严重。” “呵呵，她自己出言不逊，污蔑我姑姑，还想怎样，你们这些人惯会装腔作势，翻脸比翻书还快，说不定这位沈姑娘，就是装的，哼哼……表妹，妙妗，咱们回去，看着这样的人，逛街的性子都没有了，句句说我们穷人，怎么我们穷人都知道，死者为大，这位沈月沈姑娘，还什么名门的出身，攻击我表妹的姨娘，我表妹五岁姨娘，就过世了，居然口出恶言对一个亡故之人，是和道理？”宋和菁虽然没有见过自己姑母，但是看到表妹也就像看到姑母一样。 小时候好些吃食和衣服，大哥的读书的银子，都是姑母托人就送来的。 如果没有姑母，哪里有他们家的现在，更何况姑母根本不愿做有钱人家姨娘。 这话如果被父亲，听到估及，又会哭嚎一整天，对不起祖父祖母。 第152章 动了胎气? 苏馨晴见到角落里沈月，被人扶起来，还有喘息。 不由冷哼了一声：“沈姑娘，下次出门，记得把脑子和礼貌带着出门，否则，再出言不逊污言秽语对我家母，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苏馨晴感觉自己的手，都是颤抖，同样警告的看向黎雪：“黎姑娘，也是一样，我已经和永安侯府断绝了关系，你也休要用黎氏来压我，如果再让我在外面，听到你说我姨娘和宋家的不是，即便是你黎雪嫁到哪家，我都会打上门去。” 至于袁静珍，苏馨晴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对方。 算着婚期，怎么也得让对方嫁过去，才好好收拾对方。 分别送走了宋和菁，江妙妗，苏馨晴才隐隐觉得哪里不适。 “半月，赶紧回府，山岚让人找大夫，我肚子有点不舒服。” 苏馨晴交代完，便感觉身体的不适更厉害了。 “姑娘，您怎么了？”半月坐在旁边，焦急的看着自家主子头上的冷汗。 山岚已经第一时间，纵身一跃下了马车，自己亲自去找京城有名的大夫。 等到楚府大门的时候，苏馨晴是被半月和秋月两人，搀扶着下的马车。 李管家见到自家夫人，脸色苍白，让人赶紧抬了软轿过来。 苏馨晴这边彻底安顿好，山岚也带盛大夫进门了。 “夫人，保和堂的盛大夫，过来了。” 看着着急进门的山岚，苏馨晴此时，休息了一会，似乎好了一些。 刚想要说，不用了，便对上半月一双湿润的眸子：“你哭什么？” “姑娘，你……你多少年都没有生过病了，不要紧吧？”半月的话，像一根刺扎到苏馨晴的心里。 是得，自从姨娘过世时，一场大病高热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真正生过病了，自然蒙骗黎氏和苏家人除外。 “好了，山岚把大夫请进来吧。”苏馨晴靠在软榻上，身后是金丝云锦软枕。 见到半月的样子，别说半月了，就是苏馨晴自己也想知道怎么了。 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生活，不要折在身体健康上，那就不值得。 看着头发花白的盛大夫，满脸愁容的样子，苏馨晴心里更是忐忑不安。 警告自己，下次还是动嘴吵架算了，不能再动脚，毕竟，她刚开始跟着山岚和山蕊，学点拳脚，也是强身健体，不是打架斗殴。 “夫人，莫要焦虑，只是动了胎气，不打紧，卧床休息几日便好了，老夫再给夫人开三日的汤药，三日后老夫再过来为夫人看脉象。” 苏馨晴睁大了眼睛，听懂了大夫的话，又没有听懂。 “胎气？哪来的胎气？” “夫人，说笑了，自然是您已有身孕的胎气，一个多月，虽然脉象还浅，不过，老夫从医数十年，滑脉，老夫还是不会断错的。”说完，便把脉枕递给身后的小童，开药去了。 山岚也同样是满脸震惊，不过又有些后怕，赶紧跟在盛大夫的身后，看着开药去了。 半月则是站在一边，看看苏馨晴，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样子。 山蕊像相对来说，最为淡定稳重，开始指挥着其他丫鬟，在屋子里翻找。 不一会的功夫，香炉和花瓶，便被移了出去。 自然还有一些桌椅，也被重新摆放了位置。 苏馨晴虽然看着丫鬟们的动作，脑海中却是错乱的。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从来没有想过，生孩子，或者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子女。 不免，又想到过去的一段时间，在认真耕耘的某人。 现在，她总算知道了，楚巍每次结束之后，为何都要等上一等，才带着自己去洗漱。 感情就是在等孩子的到来吧。 苏馨晴让半月，把软枕拿走，人直直的躺下。 她现在需要好好缓缓。 这一觉，醒来的时候，便看到楚巍面色阴沉的可怕，薄唇紧闭，更是流露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既视感。 眼睛深邃如夜，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双拳紧握，青筋暴起，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只是片刻，苏馨晴见男人看向远处的屏风，并没有看自己，赶紧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好了，醒了赶紧起床吃东西，你如今的身体，难道我楚巍还会动你一根手指头吗？”楚巍清冷带着怒意的声音，在苏馨晴的头顶响起。 苏馨晴猛然再次睁开眼睛,后知后觉道：“也是。” 目光直视楚巍狭长清冷的眼眸，不知为什么，苏馨晴似乎看到了对方眼底的笑意。 与刚才醒来时，完全不同。 “咕噜噜……”一阵不合时宜的响声，直接让苏馨晴拉回现实。 “呵……” 听到一声轻笑，苏馨晴猛然红着脸抬头望向，站在床边的唯一的人。 正想要说什么反驳，便看到楚巍已经弯腰，向着自己而来。 而这个动作，苏馨晴，这段时间再熟悉不过，习惯性且理当然，双手箍住对方的脖颈。 楚巍看着怀中人的反应，嘴角不自觉的露出笑意。 眼眸依旧深邃，但其中却多了一丝温暖和柔和。 气质依旧骇人，但那种骇人感却变成了一种责任和珍重。 等到苏馨晴在半月和山岚的服侍下，喝了汤药，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卧床休息了。 听到净室的动静，不一会，身后便有一个温热的身躯贴了上来。 “楚巍，不行……”苏馨晴刚要反驳，转过身郑重其事把盛大夫的话，转述给对方。 便听到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说道：“闭眼睛，睡觉。” 苏馨晴半信半疑的把眼睛闭上，感受到身后强劲有力的臂膀，牢牢把自己圈禁在对方的胸前。 像是自己没有重量一样，更是曾经被对方放到抱着放到任意位置，苏馨晴如此，胡乱想着，渐渐呼吸平稳下来了。 闭着眼睛的楚巍，感受到身前人的呼吸，骨节分明的手掌放到了身前小女人的小腹上。 良久之后，才满意的睡了过去。 苏馨晴，第二日起床的时候，才感觉到不真实。 两人，自从正式进入正常的夫妻生活之后，对方哪里这么轻松的放自己睡觉。 而她昨日却睡了完整的一觉，所以，苏馨晴便早早的起床了。 “夫人，大少夫人和沈家的人，过来了，现在，被李管家和十六十七拦在门外，李管家让您放心，老爷去衙门之前，特地交代了，这几日访客，都被拒之门外。”山清如实禀告道。 这也是主子交代的，人可以拦着，但是，府中的事情，还是需要回禀当家主母。 “恩，好，你告诉她们我被沈家姑娘气病了，险些流产，需要卧床休息，不便见生人，还望见谅。” 对于楚巍的安排，苏馨晴没有太大的意见，毕竟也是为了自己和孩子好，她再怎么无知，都不可能拿自己的身体健康和孩子做赌注。 第153章 我家夫人有孕 楚府门口，山清看着门口的众人。 恭敬的转述了自家夫人的话，尤其沈府小姐差点害了自家夫人小产，大声的说了出来。 一时间，围在门口看热闹的百姓们，皆是吃惊的看着沈家的人。 “一个姑娘家，差点害了人家夫人小产，居然还敢上门来讨要说法，这么恶毒的未出阁的姑娘，如果是我家姑娘，直接打死就好，还有脸上门讨要说法，简直无法无天。” “哎，快别说了，你没有看到旁边的马车是沈家的吗？就是翰林院的学士，和很多朝中大臣都是沾亲带故，就是镇北侯府世子夫人的娘家，哪里是我们这些普通百姓，可以比议论。”男人说完之后，赶紧离开此处，唯恐被沈家的人看到，找自己麻烦。 “沈家？翰林院学士，朝中正三品大员？有何说不得的，难道大厉朝，还没有王法不成？” “朝中三品的大员家女儿，居然也如此不知礼数，心肠恶毒，害的人家差点小产，楚家人没有找上门讨要说法便算了，他们居然恶人先告状，真是倒翻天罡。” “你知道什么，这楚府也是镇北侯府庶子，被镇北侯夫人赶了出来，现在居住在此，哪里还有什么家族依靠，就是小夫妻两人苦撑着，别说这储夫人没有流产，就是流产也不敢说什么。” “天子脚下，居然还有这种事情，这京兆府不管吗？” “管，怎么管，京兆府尹才正四品，难道要去审问正三品的朝中大员？” 中年男人愤恨的语气，立马带动了周边百姓的情绪，开始对着沈家人指指点点。 “世子妃，我家夫人真的昨天受了惊吓，这会还起不了身，不能下床给亲家夫人和小姐赔罪，奴婢在这里给你磕头了，求您和亲家夫人给我们夫人一条生路，何况我们夫人肚子里怀着的孩子，可是镇北侯府楚家的子嗣，你也是怀有身孕的人，还请世子妃怜悯一下我们家夫人……呜呜……”半月说完，直接跪在楚府的门前，高出几个台阶的大门，让周围的百姓，看的清清楚楚。 小丫鬟满脸的悲伤凄婉，泪流满面。 沈如烟听着半月的话和周围指指点点的言论，很是气恼，但是，嘴巴像是被黏住一样，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你这个贱婢，混说什么，明明是苏馨晴那个贱丫头，把我家月儿打的现在还躺在床上，她什么时候怀孕了？结婚这么久都没有身孕的消息，差点被镇北侯夫人和老夫人以无子为由休妻，这会又怀有身孕了，骗鬼呢？让她赶紧出来，到我们沈家门前请罪，要不然，我们沈家不会罢休。”沈月的母亲，沈家二夫人听了小丫鬟的话，立马火冒三丈起来。 “这？沈二夫人怎知我们镇北侯府的事情，我们夫人也不知为何，镇北侯夫人和老夫人为何会想要休妻，我们夫人才新婚不到一年？按照大厉朝律法三年无子才有理由休妻，为何老夫人和夫人会如此做，说来也巧，我们夫人只是搬出府两个月就查出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可能镇北侯府庶子皆是子嗣不丰是对庶子的诅咒吧，” 半月跪在府门前，懵懂的猜测，说完之后便捂上自己的嘴巴。 赶紧跪下磕头道：“我家夫人有孕，是保和堂的盛大夫，亲自看诊的，如若几位夫人不相信，便亲自派人去询问好了，更何况十个月之后的子嗣，难道还会作假吗！” 说完，赶紧跟着山清一样，躲进了楚家大门里。 露出两只惊惧的眼睛，看着沈如烟等人的身后。 直到看到半月突然的变化，才意识到什么问题，回头，便看到身后不远处袁氏铁青的脸色。 沈家大夫人顺着自家女儿视线，也看到了袁氏。 沈二夫人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触，仍然是盛怒当中，见到袁氏来了，便冲着对方，言语不客气的说道：“镇北侯夫人，你纵苏馨晴行凶打伤我家月儿，这件事，你们镇北侯府一定要给我一个交代。” 袁氏看着满头珠翠的妇人，又看向自家大儿媳，面色更加阴沉。 “沈氏，带着你家母亲和二婶到府里来!” 说完，便带着身边的人，回了镇北侯府。 沈如烟无奈，只能忐忑的邀请自家母亲和二婶，进府一叙。 她没有想到本来，以为很简单，要求苏馨晴给二婶家补偿，哪里想到那个小贱人，居然怀孕了。 保和堂的盛大夫，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名医，早年也是做过宫里太医。 只是，为了儿子在朝廷更好的发展，自己退位下来，坐镇保和堂。 而盛大夫的儿子，仍然是宫中太医之首，任谁都说不出半句“不”字。 所以，半月说出保和堂的时候，沈如烟只知道今日的事，麻烦了。 站到袁氏的身边之后，沈如烟更是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如烟，你可知错？”袁氏冷着脸质问道。 沈如烟听到婆母的责备，不顾大着肚子的身体，竟然直直的跪了下去：“儿媳知错，都是儿媳考虑不周，没有想到三弟妹竟然也有孕在身，都是月儿的错，差点伤了楚家的子嗣。” 沈家大夫人坐在下首，对于袁氏的责问，敢怒不敢言。 谁让，当初是自己替女儿谋得这份好婚事，对于高嫁的儿媳，往往都是需要更苛刻。 “哎，镇国公夫人，这管如烟什么事情，明明是你庶子媳妇的事情，是她伤了我家月儿，黎家的姑娘和您的娘家族亲的侄女袁静珍，亲眼看到，是苏馨晴那个小贱人，把我家月儿踹的，现在躺在床上，拿汤药吊着命，呜呜……我可怜的女儿啊……” 沈二夫人，终于见到镇北侯府的当家主母了。 大清早，她们就过来了，哪里想到如烟说，哪个小贱人和镇北侯府分了家单过。 这才知道旁边的楚府，谁知道，对方居然也装病。 “好了，宫嬷嬷给沈二夫人从宫中取一千两银子。”袁氏听到哭声，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沈二夫人，还想继续哭的声音再次放声哭了起来。 第154章 仗着皇恩浩荡，纵女行凶 半个时辰之后，沈二夫人拿着五千两的银子，眉眼舒展了起来。 沈大夫人看着自家女儿，畏畏缩缩的样子，终究没有说什么。 女儿嫁进镇北侯府，也有三年多的时光，至今没有嫡子，正如刚才小丫鬟所说，沈大夫人也是担心，被袁氏嫌弃，万一休妻回家。 那沈家的女儿，还有孙女，以后议亲都会受影响。 看到自己母亲和二婶离开之后，沈如烟再次跪到袁氏面前请罪。 “啪！”袁氏一巴掌扇在沈如烟的脸上，警告道：“如果自己不够聪明，就不要自作聪明，如果因为对你沈家的事情，影响到我明珠和瑜儿的名声，无论是是否怀有身孕，我立马把你休回沈家去。” 沈如烟跪在地上，仍旧不敢有丝毫的狡辩，忍着脸上的火辣辣的疼痛和下腹的不适。 继续认错：“是，婆母，我知道错了。” 苏馨晴休养的第二日，方氏和宋和菁两人便来了，顺便带了江家的谢礼。 再何夫人自己解释，苏馨晴和沈家姑娘发生矛盾，也是因为江妙妗的事情起头，如果不是江妙妗提议出门逛街，也不会发生那天的事情了。 “何夫人说，等你稍微平稳了一些，才带江妙妗，过来看望你。”方氏笑意满满的看向自己外甥女，怎么都是看着长大。 如今不仅大婚，连子嗣都有了，方氏心里叫一个熨帖。 “嗯嗯，妙妗知道你怀孕也吓坏了，在我们家哭了好久，说如果不是因为她，就不会置你于险地了。”宋和菁也在旁边附和说道。 不过，眼神一直在苏馨晴平坦的小腹扫来扫去，刚想要伸手去摸。 被方氏的一只大手打掉。 “啊，母亲，你做什么？”宋和菁不满的说道，她就是想要轻轻和未来小外甥接触一下。 “你笨手笨脚的，回头再吓坏了孩子，”方氏狠狠的瞪了自家女儿一眼，接着说道：“等你好一些了，你舅舅和表哥，再来看你，一定要听大夫的话，你这还没有满三个月一定要当心，你身边的有伺候经验的嬷嬷，可有人选，需要舅母帮你张罗一下吗？” 对上自家外甥女的眼神，方氏讪讪的笑着说：“我也不知道的，就是何夫人说，大户人家，尤其当家主母怀孕，身边的嬷嬷和奶娘需要提前相看好，以后照顾孩子也放心点。” “准备好了，原来府里管事的媳妇，郑嬷嬷和方嬷嬷，明日就从城外的庄子上过来了，奶娘也一并带了过来，全家的神契，都是在我们府里，舅母放心好了。”她原本想要曹寡妇过来伺候的，只是山岚说，楚巍已经安排好了。 便放下心来，以楚巍的手段和名声，他安排的人，应该万无一失。 再说，三个月之前，还是需要自己带的，毕竟是自己两世为人第一个孩子。 苏馨晴也是新奇的，想要看看人类幼崽的蜕变。 “恩，你们安排好了就好，你舅舅这下总应该放心了。对了，你表哥昨日回来面色难看，专门问了你的情况，估计你打架的事情，你表哥应该知道了，还有你母亲的坟，还好我们早早的迁回老家了，要不然，又被苏家逮到机会了，居然想要你母亲的埋骨之地威胁，哼，让他们去找吧，真当谁愿意做他们家姨娘呢，好恶心的心思，居然连过世的人，都不放过。”方氏即使在乡下，都没有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人。 宋和菁见苏馨晴不明白的样子，补充道：“我大哥下朝的时候，被那个姓苏的拦了下来，开始攀亲戚，说姑母怎么说，都是苏家的姨娘，就是你身上都是留着苏家的血，让表哥帮苏承逸引荐孟相，被我大哥拒绝了，然后对方就说，苏姨娘的牌位和墓碑，还在苏家的土地上。” 如此，苏馨晴才冷笑起来，这是拿捏不了自己。 准备通过拿捏过世十几年的姨娘，来让自己就范，还把苏承逸引荐给孟相。 就苏承逸那三瓜两枣的水平，就是进士也没有中一个。 “不用管他们，这是看着直接从我这里拿不到任何好处，想要把主意打到宋家头上，他们倒是想的美，对了，舅母，这两日朝堂之上，该不会有人针对大哥吧？那大哥，有没有事情？”苏馨晴突然坐起身，担忧的问道。 方氏见苏馨晴紧张的样子，把人继续按着躺着，缓缓说道：“他哪里需要我们担心，就你大哥的脑子，吃不了亏，别看以前在乡下的时候，他吃过亏，也都是他不想惹事，如今都已经做了官，哪里还有人欺负他，再说今日我们过来之前，见你大哥心情明显好了很多，你安心修养好了，外面的事情，由他们担着就好，大不了，咱们回老家过自己的安心日子去。” “嗯嗯，我就说，乡下比较好玩吧，这里虽然到处都是人，一点都不自由。”宋和菁也在旁边添油加醋的说道。 方氏和宋和菁在楚府，用了晚膳之后，才离开的。 “这沈家莫不是仗着皇恩浩荡，就这么纵女行凶，连楚佥事怀孕的妻子，都不放过？这？还有王法吗？” “只能说，还好皇上英明神武，降了沈翰林的职位，自己家事都管理不好，这个官职，如何能做的好，其身不正！” “不是说，不是沈翰林的亲生女儿吗？” “哪里不是，镇北侯府世子妃不是吗，沈月也是侄女，侄女伤了人，居然沈家夫人包括镇北侯世子妃，不明事理，第二天快要小产的三少夫人居然给他们赔偿，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呢！” “啧啧，这就是，祸起萧墙啊……” 京城的流言把沈家推到一个风口浪尖上，沈如烟听到下人汇报的外面，关于沈家的事情。 当晚便小产了，还好已经八个多月。 不过，这件事，也是在沈如烟生产过后，苏馨晴才知道。 她也只是让人随意送了一些料子过去，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第155章 太子乃国之储君 沈家。 沈叶看着面前的弟弟一家，就是自己发妻，他也没了好脸色。 “你们可知，最近皇上的身体已经不好了，武安侯和蒋国公，因为太子的事情，已经焦头烂额了，你们这是把我的把柄往对方手里送，你们……”沈叶爆着青筋的手，一巴掌直接拍在桌案上。 沈二老爷和沈二夫人，跪在地上，背脊挺的笔直。 虽然是跪着，脸上也没有意识到是自己的错误。 “大哥，我们月儿，至今还躺在床上下不了床，怎么能怪我们二房，如果说就楚巍仗势欺人，我们去京兆府尹去告她，还有没有天理了，呜呜……”说着，沈二夫人便期期艾艾的哭了。 沈二老爷见自家夫人被大哥训哭了，直接站了起来：“二哥，你官职被降，也不能把所有的罪责都怪到我们二房的头上，再说你现在已经是太子的人，蒋家和何家的人，都没有替您说话，是不是太没有把您当成一回事，那我们沈家为何，还要站在太子一边，大皇子，四皇子，不是更好的去处吗，张国公府最近府门口，可是门庭若市，咱们不妨去走动走动，也许过段时间，你又官复原职了，何苦在弟弟弟妹面前耍威风。” 说完，便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 沈叶看着混不吝的亲弟弟，指着对方半天迟疑了半天。 也怒其不争的骂道：“你胡说什么，太子乃国之储君，正统，不可动摇，什么大皇子，四皇子，我可警告你，老二，你不要跟着你的狐朋狗友胡混，要不然，你休要怪我不顾念兄弟亲情，把你们全家扔出去！” 说完起身，一甩衣袖，赶紧出门去了。 晚了一步，他只怕被自己弟弟一家气死。 而沈叶出去的方向，不是自己连襟的袁家，而是武安侯爵府。 原本沈家和袁家的关系更近一步，只是，正如沈叶所说，太子是正统。 张国公府，出了一个张贵妃，只可惜张贵妃没有皇子，四皇子可以攀上张贵妃抚养，虽然名义上有抚养的关系。 谁都知道，这种关系不牢靠。 就是张国公府的族人，也有人站在太子的一边，更何况他们。 只是，突然冒出的宋家和孟相一派，本来中立的人。 却因为宋家和柳家的结亲，就连锦衣卫的北镇抚司楚巍都算了，居然还找来了张同知，证实当天是他们沈家的女儿先出言不逊。 别说是太子，就是皇上想要保自己，都难。 “沈大人，我竟然不知道，你们沈家的女儿，居然和袁家的关系这么亲近？亲近就算了，这么无脑，被人利用了，还要帮人倒数钱，这样的女儿，还要放在京城，我看你们沈家的前途，也就是到此止步了。”武安侯厉声呵斥，丝毫没有准备给对方留面子。 “侯爷？”沈叶看着盛怒的武安侯，眉头直跳，躬身行礼：“还望侯爷，给在下指一条明路，在下自是感激不尽，都是在下弟弟一家犯了糊涂，被袁家的姑娘蛊惑。” 武安侯看着同僚多年的人，也意识到自己态度刚才不算好。 缓了脸色，应声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本是他们永安伯爵府的庶女，惹出的是非。” “谢侯爷，在下知晓了。” “至于你家中的弟弟，这些年过去了，你们也没有少帮衬，该断的时候，还是需要分家断往的，要不然以你对他们的了解，下一次这种事情，还会发生吗？” 一句话，让沈叶醍醐灌顶，恭敬应下，摇头。 自己弟弟的品性，他怎会不了解，这些年也没有少帮对方擦屁股，只是以前用些钱财，便能解决。 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前途，会被侄女拖累。 弟弟弟媳不但没有任何意识到错误，反而责怪起自家来。 思及如此，沈叶回府的脚步，快了一些。 三日后，沈家两兄弟祸起萧墙的事情，再次传遍了整个京城。 如果，要说最轻松的莫过于沈家大夫人了，几十年的憋屈，终于舒坦了。 不过，听到了沈如烟早产，又是把沈家二房，从头到尾骂了一通。 沈家大夫人，认为就是沈月的事情，害的自家女儿小产。 沈家的事情，只是明面上京城的消息。 私底下，已经风起云涌了。 正如沈家二爷所说，大皇子连连出手砍断了太子的腿。 四皇子借助张国公府的势力，不断笼络自己的势力。 太子如今也是被皇上不信任，接连禁足。 蒋国公和武安侯府的人，也都是明面上的人。 这些年，太子一家独大，不加掩饰自己得力助手，这些人就成了其他人眼中的明钉子。 也一步步被各方势力残存。 这也是蒋国公和武安侯，最为担心的事情，最可怕的是，他们还不知道，是谁出的手。 如今，武安侯这两天，看出一点苗头，更是心惊不已。 这些，一点都没有影响到苏馨晴，养胎的心情。 苏馨晴安心待在自己的小院，即使楚明珠的出嫁，也没有回去。 一是，她不满三个月，胎相不稳。 二是，对新人来说比较忌讳。 偶尔，方氏和宋家人经常过来，陪着苏馨晴解闷。 “你昨日没有看，袁静珍送嫁的嫁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小官庶女嫁到一个寒苦书生呢，前前后后不过是四十八抬，不是说张国公府世子的聘礼也在其中吗？怎会如此的寒酸？”宋和菁不明所以，即使她出嫁，母亲也准备了六十几抬的嫁妆。 不是她看不起穷人，而是一些碗筷，喜被，桌椅板凳等家具，就需要十几二十抬，更何况还有一年四季的衣裙发钗，屏风浴桶等，只要能想到的，娘家都是准备完全的。 她原来不懂，也是看了江妙妗的嫁妆单子，母亲一点点给自己准备起来。 母亲也是暗暗后悔自己原来考虑少了，怪不得表妹的嫁妆被全京城人说寒暄。 这几日，母亲也是准备，打算给表妹再准备一份礼。 “听母亲说，是张世子让如此准备的，现在南方有灾情，一切从简。”江妙妗沉思了一下，缓缓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妙妗？你怎么说话，只说一半呢？急死了人了？你是不是听到，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赶紧跟我和表妹说说。”宋和菁一双眼睛瞪的老大，恨不能直接跑到对方的肚子里。 第156章 污蔑侯夫人 苏馨晴也不由的看了过去，虽然她可以大概猜出什么事情。 终究，还是要听听，外面的流言什么样了。 “这？我母亲说，这些我听听便罢了，万万不可往外面说，说不是该姑娘家听得……”江妙妗低着头，攥着帕子，不敢看两人。 只不过，苏馨晴已经看到江妙妗绯红的小脸了。 江妙妗的这个样子，更是让宋和菁抓耳挠腮的想要知道。 半刻钟之后，在宋和菁软磨硬泡后，江妙妗才慢吞吞说道：“我母亲说，张世子为人不正派，后院养了人。” 宋和菁：“……” 继续盯着对方，直到确认江妙妗真的没有再说什么。 才坐了下来，大失所望的说道：“我以为你要说什么事情，不就是一个姨娘，你们看看哪个富贵人家少了？而且我认为婚前收姨娘，跟婚后没有太大的区别，何必揪着人家婚前养姨娘就说不对了。” “表姐，妙妗，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情，没有说完，你稍等……”苏馨晴看着江妙妗越来越红的脸，替对方说道。 “什么？哎呦，江妙妗，你再不说我要生气了？难道这张世子，养了不止一个姨娘？还是养了江南瘦马？还不止一个？” “不是，说是一个男人，很得张世子喜欢，已经有好些日子了，张家后院专门一个小院子，将人养起来的，好些张家的下人，都是知道的，只是很少的人看见过，也是前几日的张国公府的桃花宴，太傅家浪荡的九公子看见了，说是惊为天人，念念不忘，私下到各处青楼楚馆打听，这才传了出来！”说完江妙妗便拿帕子捂住了脸。 直到半月端着茶水进来，宋和菁才反应过来：“那，张世子把袁静珍娶了做什么？做摆设吗？” 苏馨晴喝进去的茶水，差点吐了出来。 江妙妗听到宋和菁的话，也把头埋的低低的，不再言语。 张国公府。 袁静珍听着身边丫鬟的话，脸上的脂粉，一粒粒往下掉。 “姑娘，奴婢偷偷在那个院门门口守了半日，世子自从昨晚进去之后，就没有出来，奴婢还看到送去的餐食，也都是两位主子的分例，姑娘凭什么啊，他不过是个娼妓，还是最下等，院子里伺候的奴才就有十几二十个，比主子您的院子，人还多，姑娘，姑爷如果天天被那个娼妓吸干了精气，您还怎么怀孕，生下张家的子嗣？”丫鬟将她趴到偏僻的院墙上，看到的一幕，说了一遍。 袁静珍直接砸了面前的一整套瓷器。 “姑娘，万不可冲动啊，姑爷想来年轻，不知道轻重，你先忍忍，咱们需要从长计议，这里不是咱们自己府里，万不可冲动，坏了这么好的婚事，不过，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地方，出来的最下等的娼妓。”奶嬷嬷从旁边走了过来，重新给自家主子换了杯盏，安慰道。 主仆三人，在房间内，商量到晚膳时分，才出来。 晚膳席间，袁静珍老老实实，乖顺的站在张国公夫人身后布菜，直到被允许坐下吃饭，才小心的用晚膳。 张国公夫人，余光瞥了一下刚进门的儿媳，还算满意的点头：“岫儿，最近在苦读诗书，你作为她的正妻，应该理解，切勿不能失了分寸，知道吗？” “是，儿媳知道了。”袁静珍起身行礼应道。 “大嫂，静珍不愧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姑娘，行事作风自有风骨，不像我家……”小何氏看向坐在下首的苏馨茹一眼，嗤笑出声：“整天就会和姨娘争风吃醋，旁的，是一点都帮不上忙，真是当初看走了眼睛，也是个不中用的。” 拿着筷子准备夹菜的苏馨茹，双眼含泪的看向坐在身边的夫君。 希望对方，可以帮自己说话，哪里知道，对方像是没有看到一样。 “婆母，我没有……”苏馨茹替自己辩解道。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结婚之前都是好好的，结婚之后，婆母便变了脸色。 “没有，没有什么，你自己说说，你在家做了什么？整天和恒儿房间里的姨娘，吹胡子瞪眼的，知道的，是你不喜欢姨娘，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喜欢我这个婆母呢！”小何氏声音逐渐由低到高，后面便咆哮了起来。 根本没有注意到张合的脸色，有多难看。 “我……婆母，夫君……我没有……”苏馨茹这些时日，已经领教了小何氏的手段。 每次硬碰硬，都是自己吃亏，她现在也逐渐明白了，小何氏脾气易怒，手段狠，但，脾气一点就着。 “哭……就知道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张家人，把你怎么着了呢……” “够了！”张合突然呵斥，怒目看着众人，冷哼了一声，便离开了。 张国公夫人，淡淡的看了二房的婆媳，也跟着离开了。 张国公的这点小事，自然没有没有传出去，毕竟哪个大户人家府里，没有摩擦。 苏馨晴三个月一过，便接到了隔壁府门的通知，传话的嬷嬷，字里行间，都在说苏馨晴的不孝顺，不恭顺。 不去镇北侯府请安便罢了，就是小姑子出嫁，也不过来送嫁。 只是，嬷嬷还没有离开，便看到一行人往院子里进来。 “舅母，柳夫人，何夫人，表姐，妙妗……”苏馨晴已经好几日，都没有见过舅母了，只是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巧。 “表妹，她是谁？哪里来的老嬷嬷，怎的脸色这么难看？该不是你刚买进府的老嬷嬷吧？这么老，还要来做什么，白浪费银子！”宋和菁的不悦的看向对方，直接站到了刚才老嬷嬷的位置。 如果不是陈嬷嬷手脚，还算灵活，只是这一下，就坐在地上了。 “表姐哪里的话，这是婆母身边的陈嬷嬷，过来让我去侯府给婆母请安的，这不？我现在正打算过去。”苏馨晴无奈的摊手。 “呵？你胎相才刚稳，就让你去侯府，请安，走，表姐陪你一起去，看看什么样的老虔婆，心这么黑，果然不是妹夫的亲生母亲，您肚子里不是她的亲孙子，也是，镇北侯世子妃就是她的亲孙女，也被她折腾到早产了，更何况是你这个庶子的正妻。” 宋和菁的率直的脾气，其他人都是知道的。 只有陈嬷嬷一个人，呆愣在原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居然这么污蔑我们侯夫人……” 第157章 母亲安好 “额？谁污蔑她了，看不惯我妹夫和表妹，将人赶了出来，是不是你们侯夫人做的，赶出来又让人家孕妇回府请安，是不是也是你们侯夫人做的？你们这样把人扔出去，又喊回去，不就是折腾人吗？哪一句错了？”宋和菁掐着腰站在台阶上，对着陈嬷嬷说道。 如是方氏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会道了。 倒是何夫人，一直担忧的就看着柳夫人，见对方眉眼间都是笑意，便放心下来。 只是何夫人，哪里柳夫人，知道给大儿子娶一门好亲事，不仅儿子的今年又往更上一步。 六皇子也好几次带着小女儿回府，小女儿还小住了一日。 她现在看宋和菁，别说骂一两个奴才了，就是现在把人杀了，她还要赶紧跟着埋尸呢。 袁氏坐在正厅，虽然是在听张氏和蒋氏说话，目光时不时扫向庭院大门的方向。 久久没有看到人来，面上的和煦的笑容，已经快挂不住的时候，才看到姗姗来迟的人。 只不过，再看到苏馨晴身后一群人，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 “婆母，安好，陈嬷嬷说婆母想念儿媳了，知道今日儿媳终于可以下床了，便让儿媳过来和婆母见上一面，不知婆母最近这些时日可好?大嫂和小侄女的身体，可好？明珠妹妹和武安侯大公子关系，可好？以前在闺阁的时候，时常，看到武安侯公子追着大姐姐身后走，想来武安侯公子喜欢温婉，知书达理的正妻，婆母，你一定让明珠收敛着脾气，要不然这日子，岂不是，越过越没有意思！” 说了好一会子的话，苏馨晴有些渴了。 兀自的坐下，拿过半月递过来的茶水，都是从楚府带过来的。 不一会苏馨晴和方氏，柳夫人和何夫人面前摆满了吃食，也都是楚府带来。 张氏和蒋氏，看着苏馨晴句句话，都插在大嫂的肺管子上。 大嫂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她们更是不敢了，如今已经今非昔比的苏馨晴。 并不敢多言，他们可没有沈家女儿的腰杆子直，再万一像沈月被打，她们都没有地说理去。 就是楚瑜和大嫂，被面前的人气晕了，都奈何不了对方。 “呵呵……”张氏和蒋氏，相互看了一眼，讪讪笑道。 立马惹来袁氏的怒目，两人立刻闭上嘴巴，像个锯了嘴的葫芦。 袁氏回头看着吃着正欢的人，只觉得脑仁疼，再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永安伯爵夫人。 如果今日不是对方，自己也不可能找这个罪受。 “苏氏，你像什么样子，没有看到你嫡母过来了吗？”良久之后，袁氏终于耐着性子开口。 苏馨晴像是才发现面色铁青的黎氏一样，起身随意行了一个礼：“母亲安好！” 黎氏还没有让她，起身，再次坐下。 “你就是那个黑心肠的我表妹的嫡母，这是又来拿我表妹的错处，怎么没有找到我姑母的墓碑，就直接到镇北侯府要挟人，哼，你们有钱有势的夫人，做事也不怎么光明磊落，这是眼看着利用死人拿捏不了，就来拿捏活着的人，怎么打算用孝道来压我表妹！” 没有等黎氏有说话的机会，宋和菁已经站出来指责对方了。 “哪里来的野丫头，胆敢对我们夫人无礼，来人来人，把人带下去，扔出去！”熙妈妈已经怒不可遏的站了出来。 黎氏望向宋和菁的眼神，恨不得直接把对方撕碎。 “呵，熙妈妈真是好大的狗胆，我表姐怎么说都是官家姑娘，怎么熙妈妈是老糊涂了，认为跟在嫡母身边一辈子就是主子了，认不清自己的位置了？来人把熙妈妈给我拖出去！这个镇北侯府，什么时候也没有轮到一个别府的老奴来做主。”苏馨晴语气中充满嘲讽，看着屋子里的妇人。 卫氏一直坐在黎氏的身边，见自家大嫂，吃瘪，心里甭提，有多开心。 “老奴……侯夫人，老奴绝对没有僭越的意思……哎，你们做什么？你放开……”熙妈妈看到两个小厮衣服的镇北侯的下人，想要挣脱对方的桎梏，可怎奈，也不知道为什么，丝毫动不了：“夫人，大夫人……” 苏馨晴见到黎氏身边的狗，被山清和山雾带了出去。 心里的气，都顺了好多。 方氏三人见两个小辈，没有吃亏，只是笑笑不语，满脸的宠溺都写在脸上。 黎氏：“……” 眉头紧锁，仿佛两把锋利的剑交织在一起，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眸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带着刺骨的寒意。 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要捏碎所有的不满和愤怒。 苏馨晴见对方的样子，嘴角的笑意，也是更加真诚。 虽然她身在内宅，也多少听了一耳朵，苏馨雅的处境。 她不认为黎氏，会无缘无故过来，看自己，以往在永安伯爵府十几年，也没有见黎氏主动看过自己一次。 只是对方不愿意说，自己便是看的一个乐呵。 “表妹，这个栗子酥，好吃，你试试？” “恩，谢谢表姐，妙妗，你也吃。”苏馨晴把盘子递到江妙妗的面前，让对方不用客气。 江妙妗无奈只能拿下一块，放到唇边，时不时抬眼看向屋子里众人的气氛。 心中不由的佩服表姐妹两人，怪不得母亲总是说，楚夫人活的通透。 反正，她是不敢的，就是在家里，祖母的院子里，她也甚少当着长辈的面，吃东西。 “苏馨晴，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是想和永安伯爵府划清界限吗？你姨娘是苏家的人，你怎可把她的墓碑迁到其他地方，也不告知我们府上？你是想让你姨娘死后无人供奉吗？” 听到黎氏终于说了所行的目的，苏馨晴嘴角的笑意冷了下来。 “永安伯爵夫人，你该不是忘记了，我们家宝珍，进府之前签的是生契，眼看着可以放出府结婚嫁人了，你们把人留下做姨娘了，我们亲事都给妹妹说好了，都是你们， 是你们老爷强要了我们妹妹，现在居然还有脸说供奉，就问你们这些大户人家，给姨娘的牌位进宗祠吗？”方氏已经不是十几年的方氏了，她也算是知道到了大户人家里的事情。 对于妹妹百年之后，还要做孤魂野鬼，她是不能忍受，更何况自家疼爱妹妹的丈夫。 所以，听到外甥女和大儿子的意见，也早早的把人迁回了老家，都是要讲究一个落叶归根。 他们已经想好了，等到自己和丈夫百年之后，也是要葬回老家和妹妹作伴。 大儿子如今在朝中为官，县里和里正，族长对于妹妹葬回去，自是不敢有异议。 平时清明寒暑，都是族长和宋家的后人，帮忙祭拜。 他们也是一两年，回去一次，现在年龄大了，便全权交给了两个儿子。 第158章 内讧的妯娌两人 在场的众人，谁人不知道，姨娘的牌位，哪里可以进祠堂，就是在相国寺找个地方供奉，都是不怎么可能。 掌中馈的正妻，怎么可能就愿意花这一笔，冤枉钱。 每个月可是需要，上百两的银子。 楚家的几个妯娌，已经端起了案几上的杯盏，掩饰面上的笑意。 而，方氏一开口，众人也就知道了刚才的姑娘，是谁家的女儿。 方氏这两年也是京城的新贵，虽然没有什么文化和大家闺秀的规矩，很多人看不上，但是，无奈，谁让她是宋和谨的母亲。 听说小儿子，又去了边关，如今也已经是九品仁勇校尉。 宋家两个儿子，一文一武，名副其实的新贵了，在场的妇人，没有几个人不认识。 只是这位夫人，深居简出，交往的只有几个人，还都是商户之家。 袁氏，虽然在府里作威作福习惯，她可以拿捏苏馨晴，却不能拿捏方氏。 “大嫂，原来宋姨娘是良妾啊，那你做的可就不对了，三姑娘的姨娘出身怎么都比四姑娘和五姑娘好，你这些娘怎的，对三姑娘不闻不问的，住的那个暮雪院，破的，丫鬟都不愿意住，你倒是给了三姑娘住？”卫氏脸上堆满了笑意，眼中的幸灾乐祸显而易见。 “闭嘴，不说话，没有当你是哑巴！”黎氏呵斥道。 但是卫氏哪里能听黎氏的责备的话，在府里有婆母压着，也便罢了。 如今，可是在外面。 “大嫂，你这是被人揭了你和大哥的丑事，生气了？人家宋家人可是说了，宋姨娘没有做姨娘之前，可是看好了亲事，怎的后面你们又把宋姑娘 抬成姨娘，大伯那个时候，已经好些姨娘了，为什么又强要人家？你们不是夫妻恩爱吗？怎的这么大房院子里，也这么多姨娘，我还以为只有我们这种夫妻不和睦的院里，才姨娘多呢！” 袁氏看着起内讧的妯娌两人，一口血差点吐出来。 赶紧把话接过来：“好了，好了，二夫人多虑了，不过是个收了一个丫鬟做姨娘，哪里有那么多的计较，再就是大夫人操持整个永安伯爵府，劳心劳力，疏忽也是常有的，你看苏氏都不介意，二夫人你何苦要揪着不放？” “婆母，说错了，我身为庶女的介意又何妨，总不能说，嫡母当年继续我母亲的容貌，才在我姨娘过世之后，薄待我的吧？更何况青春年少，而那个时候嫡母，也已经年少色衰，嫉妒下面的姨娘常有的事情，我这个做庶女的也能理解。”苏馨晴轻飘飘的说道。 何夫人母子和柳夫人，今天只是想要过来探望一下苏馨晴。 倒是没有见过，如此牙尖嘴利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好些传言，都传进了几人的脑海中。 什么镇北侯夫人晕倒，镇北侯世子无辜摔倒，就是老夫人也被气的离席。 似乎，都已经具象化了，再看向黎氏的眼光，甚至带上了同情。 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把一个破院子给良妾生的姑娘住，一住就是十几年，再外面还说自己是温婉大方慈善的人。 这个脸皮子给自己贴的，可真是一个光鲜照人。 “苏馨晴！”黎氏猛然起身，看着对面的庶女。 原本以为还只是野性难驯，没有想到是真的不把他们永安伯爵府放在心上。 钱夫子慧眼如炬，可惜自己没有早日除掉这个祸害，看到对方身边的人，黎氏再次后悔，当时那个贱人死后，就应该把这个小贱人，也一起送走。 只不过，想到对自己这次所才真正的目的，还是努力压住心里的不适：“你大姐如今在太子府，出门多有不便，你这个做妹妹，时常过去探望一下，也全了你们姐妹的情谊，章嬷嬷最近也不在了，你怎么说，都是跟着你大姐姐一起被章嬷嬷教过几天的规矩，有空还是给章嬷嬷上几柱清香，太子府，过几日给两个孩子做百日宴，你和楚巍，这次必须去，你父亲说的，如果不去，你父亲就把你和对你姨娘，都逐出苏家的大门！” 见对方的不是很在意的样子，黎氏说出便后悔了。 这不是相当于给了庶女面子，只是，已经不等她后悔，便看到小贱人居然笑了起来。 “嫡母，也是给你个面子工程，自从那日我被表哥，孟相从苏家带出来，我便没有回去过，我以为自己的态度已经很明白了，你们永安伯爵府，我都不会再回去了，想要怎么把我和我母亲逐出苏家，你们想要逐，便逐吧！反正我也不会凑热闹的！”苏馨晴也站了起身，山岚和半月小心的伺候在左右，唯恐出什么意外：“至于太子府的筵席，我需要听夫君的意见，夫君想去便去，我是不会再去了，抱歉，婆母……” “侯夫人，三公子……”进来回禀的小丫鬟，话还没有说完。 一身戾气的楚巍带着一队锦衣卫，便闯了进来。 刚才还在看戏的妇人，新妇，姑娘们，立马躲到了屏风后面。 “楚巍，你这是做什么？”袁氏见到楚巍就这么不经过通告，闯进了当家主母的正院，立即呵斥起来。 “母亲，你又是在做什么，我楚巍的新妇，在我楚府好好养胎，你为何把人喊过来！”楚巍声音冷冽，看着屋子里楚家和苏家的人，深邃的眸子如一把利剑，射向众人。 嘴角常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但那份笑意，却从未触及他那双冰冷的眸子。 整个房间，都被他的怒气所冻结，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肃杀和压迫感。 袁氏也是第一次面对，这样肃杀之气的楚巍。 看向对方压在刀的手，袁氏说出的声音，都是带着颤音：“她，苏氏身为我们楚家的儿媳妇，难道我这个做婆母的人，把她喊过来问几句话，都是我的不是了？话也问完了，你们离开吧。” “婆母？既然已经分家，婆母你这个长辈的架子，也无需在摆了，实在不行，就当做，我不再是楚家的子孙！”男人清冷严肃的面容，不带一丝温度的目光看向袁氏，貌似对方只要再说出一句不爱听的就话，他可以让对方更不高兴。 直到，苏馨晴被楚巍带回自己的院子，安顿好苏馨晴，楚巍才独自带着人，往城外赶。 第159章 一步步蚕食 方氏，何夫人和柳夫人，作为过来人，自然是看懂了对方用意。 楚巍既然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出来，更何况还带着刀进了主母的院子，就是给众人看一个态度。 两天后，楚瑜和苏承敏两人前后脚，被锦衣卫扔进了京兆府尹的大牢。 苏承逸，楚巍暂时动不了，但是，游手好闲的苏承敏可以。 苏承敏作为黎氏的小儿子，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样的苦。 在大牢里第二日，就生病了，黎氏，这才知道，楚巍并不是没有看到她，而是根本就没有想要对自己怎么样，直接针对了自己的小儿子。 苏承敏是从青楼楚馆里面抓出来的，想要伸冤，都无处说理。 最后，还是苏崇去太子府求了太子帮忙，才把苏承敏弄出来。 而楚瑜，只是待了两日便出来了，毕竟只是和人酒楼里发生了一些冲突，镇北侯府赔付了一些钱财，便了事。 “你说，这一万两银票，是楚巍让人带回来了的？”苏馨晴看着放在桌案上的银票，满心都是疑虑。 不知道对方，又在做什么事情了。 “是，夫人，老爷说，这是夫人你应得的。”山清恭敬回道。 听到山清的回禀，苏馨晴还有什么疑惑的，让半月收了起来。 “夫人，还有一事，老爷让属下告诉你，永昌府二公子殁了，应该会送帖子过来，老爷让属下提醒你，不便过去，永昌伯爵府如今正式乱着，没有当家主母，恐有危险，就不要过去了。” 实际上，永清说的简单了。 “姑娘，奴婢出去打听了，哪个什么二公子，说是私处已经糜烂了，整个房间臭到丫鬟婆子，都不愿意进去，原来生下长子的那个姨娘在照顾，当天晚上二公子殁了之后，便消失不见了，一起消失的还有府里的银票和田产地契，呵，好好的儿媳妇不要，偏要一个上不了台面的表妹，这下子，卷铺盖走人了，姑娘，李管家已经 代替您和老爷去吊唁过了，说是那姨娘的家人，也在永昌府闹着呢，二公子的灵堂都被人砸了。”半月满脸的庆幸还好自家姑娘没有过去。 “魏姨娘的家人，还在京城？没有出城？” “是的，姑娘，李管家回来说，魏家人嚷着要把贺家告去衙门，他们好好的女儿不见了，让贺家陪给他们女儿，哪里舍得才出城。”半月满脸鄙夷的说道，不过是想要贺家的赔偿：“永昌府元夫人说，魏婉姝走的时候，带走了他们贺家的大半的资产，她还没有找魏家的事，倒是魏家提前找上门来了，李管家回府的时候，两家人都被京兆府的人，带回了衙门。今日街道上，也是格外的热闹。” 听着半月的话，苏馨晴陷入了沉思。 她倒不是对于魏姨娘的事情，有多上心，早在贺元明不能人道的传言出来，苏馨晴便隐隐猜测，这只是太子的试探开始。 果然永昌伯爵府，没有人站出来，打算替贺元明讨回一个公道。 那贺元明离消失便不远了，毕竟，上一世，太子的这一步步蚕食的把戏，她也算见识过。 似乎那个时候， 只不过，没有等京城的百姓套露出一个因果所以然。 张国公府的大公子，也突然离京了，说是马车里还带着后院的妾室。 只把袁静珍一个人，留在了国公府。 这日，宋和菁终于找到时间，和江妙妗到楚府的后花园赏花消暑。 便听到半月，匆匆从外面回来。 带来的，从天香楼买的四色片糕、茯苓糕、蒸蛋糕和夏酥糖。 给几位主子摆放好了，手里便多出一块茯苓糕，半月笑的眼睛都眯在一起了。 半天才想起，刚才听到看到的事情：“奴婢，没有看到张世子的马车，只看到世子妃的带着人，在后面追，最后被张国公府的侍卫带了回去。奴婢听周围的人说，世子妃好像是动了张世子心尖尖上的人，趁着张世子不在，直接把人卖给了人牙子，被张世子带人抢了回来。这才热闹了张世子，索性带着人离开了京城是非之地。” 如是胆子很大的宋和菁，也没有想到张世子，居然还是个情种。 “张世子还真是性情中人！妙妗，表妹，你说是不是？”宋和菁不由的高看，这个纨绔子弟几分。 好好的圣贤书不读，反而，学一些人养了男宠在宅子里。 不过，如今看来也是性情中人了。 “啊……”宋和菁正在想着张世子的男宠，究竟长什么样子，勾的张世子居然可以放弃京城的种种，带着人离京。 想着，见是苏馨晴打了自己的头，不过，对上表妹凶恶的目光，还是老老实实交代了。 “你想知道长什么样？” 宋和菁不明所以的点头。 半刻钟之后，宋和菁便看到一张美人图，一张素衣公子，不过，这张脸，怎么看，怎么眼熟。 “这不是苏侧妃的画像？”还是江妙妗不是很肯定的说道。 她也是远远的看过，苏侧妃几面，她的身份想要接触公侯伯爵府的姑娘，还是有些距离，尤其是嫡女。 就是面前的人，都是因为父亲的生意结交的。 “对，这不是苏馨雅的画像?”宋和菁总算知道哪里不对了。 “是，也不是，就是那位公子的画像，不过，长的和苏馨雅酷似的脸。”苏馨晴笑着看着两人。 见二人，没有反应过来，拿过八仙桌的糕点，先吃了起来。 直到半晌之后，两个小姑娘，才恍然大悟。 江妙妗更是把脸埋到手帕里去了，只剩下两个红红的耳朵。 宋和菁刚才，还是一副张世子性情中人的模样，转眼就开始骂了起来。 随着张国公府张世子的出走，在京城的风波，本应该是一件小事。 但是被有心之人，当成了利剑直插张国公的肺腑,连着数日，朝堂之上，都是几方势力的混战。 最终的结果，便是皇上当朝气吐了一口血。 蒋家远离京城的地方，发现了一处矿脉，瞒报，被人推上了朝堂。 苏馨晴坐在亭中，看着花园里的盛开的木槿花，以及似火的石榴花，只感觉生命之旺盛。 池塘的水面上波光粼粼，偶尔有几只蜻蜓在水面上低飞，轻轻地点触着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水中的倒影随着微波荡漾，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变得温柔而宁静。 “你是说，武安侯府和张国公府，两家的公子在百花楼打起来了？难道就是因为百花楼里的姑娘？”苏馨晴，这些日子一直在后宅养胎。 大门都没有怎么出过，对于外面的事情，还真的敏锐度不是很高，再次重复的问道。 第160章 各大五十大板 “是的，夫人，早几天奴才在坊间听到朝堂上不太平，好像因为巡盐御史的位置，太子和四皇子的人，争抢了起来，现在虽然是太子监国，皇上还在养病，但是大皇子，四皇子，似乎对于太子家务事都没有处理好，蒋国公府的事情，还没有论断，就让太子监国，不说众朝臣，就是皇子们也都是不满的，太子便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安插自己的人，补上空缺，这才引起了诸多不满，而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两个公侯府的公子打了起来，是老爷带着人将人，带回了衙门，约有几十人需要问询，这会想必已经在衙门里忙了，所以就派十六回来传话，让您晚上不用等他了。” 山清说完之后，偷偷望向自家夫人的脸，见对方没有生气，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姑娘，现在整个京城怎么这么乱了？咱们还是不出门了，等到消停了再出去吧，姑娘你想吃什么，奴婢出去给你买回来。”半月听到山清的话，哪里敢让自家姑娘出门，恨不能天天躺在床上的好。 眼看着姑娘肚子一天高过一天。 她有时紧张到睡不着。 “好了，我知道了，你这样的，我看着都紧张，不是还有两个嬷嬷呢？山岚，孟嬷嬷和周嬷嬷的住处安排妥当了吗？”苏馨晴如今心里也没有底。 大姑娘上轿第一次，在苏馨晴的记忆里，都是第一次怀孕。 看着半月紧张，心里未免也紧张了起来，但是，虽然第一次怀孕，她也知道怀孕最忌讳心态的起伏。 所以，赶紧转移话题，让自己更放松一些。 “安排妥当了，夫人您放心，孟嬷嬷是老爷的老人了，也是店铺掌柜的媳妇，没有出府之前都是在镇北侯府伺候的，不过，一直在老爷的院子伺候，周嬷嬷说是当初老爷的姨娘，留下的人，具体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山岚如实说道。 “恩，没事夫君选进府的人，我们好好待着便好！” 只是，苏馨晴不知道的是，很快朝堂之中，太子，大皇子，四皇子三方争抢的巡盐御史的职缺，落到了一个从未出听过的人头上，何琪。 正在用午膳的苏馨晴，听到山清传进来的消息，也很是惊讶。 几个月不见，苏馨予再见高位上的三姐姐，说不出的容雍华贵。 “婆母，这便是我三姐姐，现在是镇北侯府三公子的夫人，宋大人也是三姐姐的亲表哥。”苏馨予给身边的老妇人介绍道。 “王氏，代替我儿，谢过贵人。”说完，直接跪到了苏馨晴的面前，就要磕下去。 苏馨晴看着婆媳两人，哪里能让人真的磕头下去。 怎么说，中间都隔着一辈呢。 等到一番拉扯，苏馨晴收下了苏馨予的婆母拿过来的东西。 也是，此时听苏馨予提起，苏馨晴才知道，是表哥和孟相找过何琪好几次。 自然先是考察一番，之后的事情，她们自然不知道，但是，最后这个位置是皇上开口落到了何琪的头上。 苏馨晴也没有想到，也就是那一次，她和表哥提了一嘴，表哥便急到心里去了。 巡盐御史，这个官职虽然不高，但是实权确是非常大。 而且能让太子和四皇子，大皇子，都动心的，自然中间的说法，便多了去了。 等到何家婆媳离开，已经快要吃晚膳了。 再之后，苏馨晴便听到苏家二房从永安伯爵府搬出的消息。 至于黎氏和二房，之间的发生了什么事情，苏馨晴也不是很关心。 总之，二房可以搬出来，是一件好事，苏馨晴也知道苏馨予是把自己那天的话，听进去了。 “终究，永安伯爵府是嫡子继承家业”。 大暑时节，如同烈火焚烧，笼罩在无边无际的热浪之中。 天空如同熔炉的盖子，高悬头顶，湛蓝中透着一丝沉闷的苍白，阳光像无数把利剑，无情地刺向大地，每一寸土地都仿佛被烤得发焦。 空气中的热浪滚滚而来，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闷。 夜晚，虽然稍有凉意，但热气依然逼人。繁星点点，却难以驱散那笼罩在心头的闷热。 苏馨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中期盼着那凉爽的秋风早日到来。 本来她就是个不耐热的，因为怀孕，她更是不喜出门了。 整天只是在早上和晚上，会适当的到院子里走走，白天基本上很少有人出门。 即便是宋和菁跳脱的性子，也不怎么爱出门。 “半月你到前院看看楚巍，还没有回来吗？何家和张家的事情，不是解决了吗？各打五十大板，难道两家又打起来了？”苏馨晴感觉眼睛，都要闭上了，而楚巍，还没有回来，感觉脑子都是短路的状态，所以，说出的话，也是前言不搭后语。 平常如果有事，都会让山清早点过来知会一声。 半月见到自家姑娘，都这个样子，还在强打着精神。 劝慰道：“主子，你先休息吧，老爷估计一会便回来了。” 最后，回应半月的是，苏馨晴平缓的呼吸。 半月见是如此，示意山岚，把多余的烛火熄灭。 两人便悄悄的出门，在外面守着。 只不过，让两人意外的是，子时，仍然不见自家老爷回来，即便十六十七都不曾回来。 山岚和半月交代了一声，便换了衣服，赶紧出府找人了。 苏馨晴再次醒来，便听到院子外面寂静的，有些不寻常。 像是整个院子，都被人看管起来一样。 “山岚，半月，昨日夫君没有回来吗？”苏馨晴放在手中的碗筷。 看向被炙热的太阳，烧烤的院落。 唯有蝉鸣声，如同一首动人的乐章，时而高亢，时而低沉。 让人感受到夏日的生息。 “回夫人，老爷昨夜确实没有归来。”山岚恭敬地回答道。 苏馨晴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担忧。她转过头，看着半月问道：“可有派人去打听老爷的行踪？” 半月连忙回道：“夫人放心，已派人去寻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苏馨晴轻点了下头，眼神中透露出淡淡的焦虑。 她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她凝视着窗外的景色，心中暗自思忖着楚巍的去向。 “夫人，莫要太过忧心。或许老爷只是有要事耽搁了。”山岚轻声安慰道。 苏馨晴微微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 第161章 北风呼啸，阵阵寒意 身后的半月和山岚也愧疚的低头，不敢直视苏馨晴的视线。 如此，又是过了三日，苏馨晴才把山岚支开，单独审问了半月，才知道楚巍已经赶往边疆。 苏馨晴：“……” 看这半月躲闪想要继续隐瞒的样子，苏馨晴厉声威胁道：“如若再次如此，你便出了院子，到其他的院子去做活计吧，我这里不需要你了。” 说话的同时，苏馨晴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半月见此，心里哪里还敢隐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说了个彻底。 四皇子状告太子图谋不轨，和北魏有勾结，北魏的信件和书信在太子府邸，都被锦衣卫的人搜查了出来。 皇上当即要废了太子，被皇后拦了下来，蒋国公武安侯也相继站了出来作保，压上了全府人的性命。 只是没有想到，四皇子可以拿到太子府的证据，一切都是因为太子府的内奸，便是太子妃。 蒋国公府，听到这一切，当即宣布蒋国公府和蒋欣柔断绝了关系。 在太子将太子妃圈禁在院子里的时候，苏侧妃的长子，也遭遇了不测。 而蒋欣柔，便是这样直接在太子府，消失不见了。 苏馨晴听着半月的话，便知觉，自己这段时间的安稳是真的。 每一件事情，都是带着腥风血雨。 蒋欣柔消失之后，蒋国公，亲自前往太子府赔礼道歉。 只是在回府的时候，不幸遇刺，人虽然没有事，但是，暂时只能休养在家了。 而太子本来被皇上质疑，此次事情之后，朝中更加动荡。 皇上更是派了锦衣卫，南北镇抚司的人，全程寻找太子妃，以及太子和北魏人勾结的证据。 苏馨晴虽然知道事情不简单，她现在只需要做的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楚巍临走之前，把十六十七，以及刘大镖头，都留了下来。 夏日的热烈与繁华渐渐退去，天空的色彩从浓郁的蔚蓝逐渐过渡到温暖的橙黄。 阳光虽然依旧明媚，但已不再炽热，秋风起，树叶由绿转黄，再由黄变红，最终轻轻飘落，宛如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随着秋意渐浓，气温也逐渐下降。 清晨和傍晚时分，薄雾笼罩大地，给这个世界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朦胧。 而中午时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温暖而明亮，让人感受到一丝丝暖意。 转眼间，冬天也即将来临。北风呼啸，带来了阵阵寒意。天空变得阴沉而灰暗，雪花开始在空中飘舞，它们轻盈地落下，覆盖在大地上，给这个世界披上了一层洁白的银装。 树枝上挂满了晶莹的冰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而人们则穿上厚厚的冬衣，围坐在滩旁边，享受着冬日的温暖与宁静。 “明日给表姐的添妆，多安排一些人送过去，路上小心一些，不要惹了一些人的眼，”苏馨晴看着外面的落雪，心不在焉的说着：“我看还是算了，明日多给表姐一些银钱吧，也不惹眼，比较实际一些。” “夫人说的是，不过，夫人您大着肚子，还是不便出门了，舅夫人刚刚又让人过来叮嘱，眼看着您要生了，孟嬷嬷她们也不敢放你出去。”山岚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看着门口的孟嬷嬷。 见对方面色严谨，恨不得一天十二时辰盯在门口，山岚也很是无奈。 半月自从苏馨晴说道，宋姑娘出嫁的事情，便一直紧绷，听到山岚的话，很是忍同不住的点头。 “恩，不过去了。”她自知自己的情况，万一出点什么问题，岂不是给表姐的喜事，添不愉快。 “说是，京外的发现一具女尸，穿衣装扮像极了永昌伯爵府的魏姨娘？怎的消失了这么久的人，突然出现了？山清回来，可有详说？” 听到自家主子，终于不再想要去宋家送嫁，山岚轻呼了一口气：“回了，咱们的人，半个月之前，便跟着那个魏姨娘了，是贺家姑娘第一个发现了回城的魏姨娘，让人绑了直接杀了，丢到了城外，这个魏姨娘跟着侍卫走了，回京城也是想要再次凭借永昌伯爵府小公子的生母的身份，想要回府，被我们的人，按照夫人你的指示，引了贺姑娘身边的丫鬟看到了，搜了魏姨娘的身上，就剩几两碎银子，其他再多也没有了，就是死后身上的衣服，都是粗布麻衣，应该是被侍卫骗出去，又骗光了所有的家财，才想着不要脸皮回来的。” “真是没有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姨娘，偷了东西跑了出去，居然还敢回来，啧啧……魏家可以教出这样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人家，奴婢还听说，魏家人利用魏姨娘的事，光脚不怕穿鞋的，已经从贺家拿走了好些银子。”半月嫌恶的说道，眼中都是对魏家人的不齿。 “所以，这两日，已经被贺家姑娘报官，送去大牢了，估计这辈子再想回京城，难于上青天了，就是魏姨娘生的子嗣，也被贺姑娘一起扔了进去，说是，已经病倒了。不过，奴婢始终没有见过这元夫人，很多时间，都是贺姑娘，这个没有出嫁的姑娘出来应酬的。” 山岚虽然不解，终究没有细究，毕竟和自家已经关系不大了。 “没事，后面永昌伯爵府的事情，不用再浪费精力了，多注意一下城中的动态，便好了。”苏馨晴把手放到了自己肚子上，感受到肚子里强有力的心跳声。 永昌伯爵府后面的事情，即使不需要自己暗中推动，也好不了哪里去。 贺元灵居然掌握了整个永昌府，切断了元夫人和外界的联系。 绝对不会是好事，更何况贺家大公子一家，应该也快回府了。 总是能透出一二，那贺元灵想要凭借永昌府嫡出姑娘，找个好人家，估计困难。 所以，等到事情到一定地步，便是灭顶之灾。 像极了现在焦头烂额的苏家，当初想方设法，把苏馨晴抬进太子府。 如今苏馨雅儿女，都保不住，章嬷嬷一死，也基本上砍了苏馨雅的左膀右臂。 更何况钱夫子，也攀了高枝，更是不会参与到皇储之争的事情上来。 酉时一过，苏馨晴便感觉到不对，下腹坠痛的厉害。 “半月，山岚，赶紧让稳婆进来。”苏馨晴心中虽然惊慌，还是努力让自己平稳下来。 脑海中一直重复的是，调整自己呼吸，积攒力气。 接下来，整个楚府的后院，都是灯火通明。 产房中，苏馨晴的叫声越来越虚弱，稳婆和丫鬟们忙得不可开交。 楚府，上下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第162章 君子有九思 正在赶路的楚巍，便觉得，心口一阵窒息，如果不多年的经验，此刻已经跌下马去。 “正一，我们先行，你去和宁远小将军说，我们先行一步。” “是。” 夜色如墨，一群锦衣卫在昏暗的月光下疾驰而过，他们的身影在古道上拉出一道道长长的影子。 他们身着华丽的锦衣，腰佩锋利的长剑，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训练有素的利落与威严。 马蹄声急促而有力，、他们的盔甲在夜色中闪烁着微光，仿佛是一群流星划破夜空，急匆匆地赶往京城的方向。 周围的景物在他们身边飞快地掠过，仿佛成了一道道模糊的影子。 而此时的苏馨晴，已经脱力了。 寒冷的冬日，她全身的衣服，也已经湿透了。 “夫人，快了，你再坚持一下……” 苏馨晴感觉稳婆说话的声音和周围的事情，都模糊了。 因为，她现在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不过，下腹猛烈的剧痛，还是让苏馨晴拉回了现实。 她真切的感受到，什么是女子生孩子就是鬼门关，过去了就成为的母亲，过不去就也是母亲。 只不过，是在地府相遇而已。 伴随着外面的打更声，楚府的后院，响起了一声明亮的啼哭声。 楚巍回府的第一时间，好似便听到了，婴孩的啼哭。 直到后院，响彻整个院子的哭声，不由的让楚巍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浓重的诧异。 “主子，这是夫人生了？小公子……”正一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自家主子已经走远了。 三日后，苏馨晴才感觉到，又回到现实。 睡梦之间，感觉自己痛死了，又活了，活了，又死了…… 如此反复的时间下，苏馨晴便是睡睡醒醒。 直到第三日，看着孟嬷嬷怀里抱着的孩子，苏馨晴才意识到，自己真的生了。 “这么说，楚巍也回来了？”苏馨晴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平坦的肚子。 “是，老爷在小公子出生没有多久，便回来了。”半月半跪在苏馨晴的床榻旁，给苏馨晴认真擦着手。 “哦。” 很快，苏馨晴，便被孟嬷嬷抱过来的奶团子，吸引了注意力。 小小的婴孩，白白净净的，脸上的肉，完全看不到下巴，这会正安静的睡着。 尽管是自己生下来的孩子，苏馨晴确是不敢碰触的。 “夫人，我们小公子，是子时出生的，十一月十五，是个好日子，端看小公子的面相，就是个有福气的，将来以后肯定也是个做大将军宰相的料，就像是宋家的两个公子一样。”孟嬷嬷不似前一段时间，整日里板着脸，像是谁欠了她的银子一样。 自从小公子出生，便是一天十二个时辰盯着。 山岚，山蕊，和半月这才把所有的精力，都在苏馨晴身边伺候。 听到孟嬷嬷的话，苏馨晴不由的疑惑道：“宋家两位公子？二表哥也回来了？” 孟嬷嬷笑着应道：“是的呢，夫人您月子里，舅夫人第二天就过来看您了，见你睡着，就没有让奴婢们打扰您，说等你休息好了，再过来看你，现在宋府，可热闹了，表姑娘出嫁，去了好些人，宋家二公子已经是从五品的宁远将军，跟着老爷一起回来的，所以，宋府这两天过去送礼的，有文官，也有武官，何夫人也到宋家一起帮忙接待客人了。” “宁远将军？”苏馨晴重复道。 “是的，现在整个京城都传遍了，就是隔壁府里，也送了贺礼过去，宋将军这么年轻的小将军，我们大厉朝，也是数一数二，今日早朝，坊间说，宋家大公子补上翰林一职，夫人你是个有福气的，小公子更是一个有福气的。”孟嬷嬷已经笑的见眉不见眼了。 房间里其他人，也是满脸的喜气。 苏馨晴看着满屋子的笑脸，自是开心的，这难道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午膳前，楚府每个丫鬟小厮和奴仆，都拿到了夫人的赏钱。 连带老爷的，都是双份的恩赐。 整个楚府，自是欢喜的不行。 有人欢喜，就有人惆怅。 镇北侯府，袁氏的望竹院的丫鬟婆子，这两日，都是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唯恐主子一个不开心，就把她们发卖了。 “母亲，我不回去，最近婆母跟疯了一样，让我去隔壁找三嫂嫂去，大门，我都进不去，还怎么替夫君说好话，更何况皇后娘娘，都帮不上的忙，去求苏馨晴，又有什么用，我不去。”楚明珠满脸委屈，眼中的泪珠，也是要落不落。 如果在平时，袁氏也就让楚明珠住下了。 “好了，不要任性，你大哥最近也心烦意燎，你出嫁的姑娘了，不可任性，既然不去隔壁，赶紧回府吧！”袁氏揉了揉额头。 这些时日，侯爷的信件一封接着一封，每一封都是话里话外，责备自己给女儿选了这么一门婚事。 只是，哪个时候，太子风头正盛，谁又能想到后面的事情。 国之储君，哪里像现在皇上的话，像一把利剑悬在太子府的头上。 就是蒋国公府，也没有落到什么好处，差点被削了爵位，只不过，现在由国公府变成伯爵府，也削去了大半的生气。 如今门庭冷落，教女不善，四个字，就可以把蒋家弄成这样。 所以，袁氏哪里敢让女儿任性，在镇北侯府待着。 无论是楚明珠，多么不愿意，半个时辰之后，还是被袁氏赶出了家门。 上了马车的瞬间，楚明珠眼泪，便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被母亲抛弃了。 等苏馨晴出了月子，舒舒服服洗澡沐浴之后，方觉得再次活了过来。 “楚九思？”苏馨晴站在书房，看着桌案上的名字，忍不住读了起来：“可有什么说法？” “君子有九思！”楚巍视线看向身边，共度一生的人，解释道。 “行吧，九思，九思，如果后面还有一个孩子，叫什么？十思吗？”虽然寓意是好的，苏馨晴总是感觉第一个孩子，名字里有个“九”字，那后面应该排十，十一，十二吗？ “啊……”在苏馨晴正在纠结的时候，便被男人的大力，抱坐在腿上。 “怎么？很想跟我再多生几个孩子吗？”男人磁性好听的声音，带着笑意的说道。 苏馨晴：“……” 只是对方，并没有给苏馨晴解释的机会。 直到傍晚时分，苏馨晴才被楚巍抱出了书房。 第163章 血色除夕夜 楚九思，“洗三”礼，还是苏馨晴在月子里，方氏，何夫人，柳夫人一起帮忙操办。 百日宴，便放到了年后，因为皇上的身体已经逐渐不好。 除夕夜，这本该是一个热闹非凡、充满欢乐和喜庆氛围的夜晚。 按照惯例，皇宫内会举行盛大的宫宴，各王府贵族也会举办宴会，而民间则会放烟火庆祝新年的到来。 然而，今年却与以往不同，整个京城显得格外冷清，没有了往日的喧嚣和繁华。 楚府团圆宴，还没有结束，楚巍和宋和汇，便被下属匆匆喊走了。 没有过太久，宋和谨给楚九思包了红包，也出去办事，空留下方氏，宋宝树。 “舅舅，舅母，你们就在府里住下吧，楚巍走之前，说了外面不安全，你们住下，我也心安一些。”苏馨晴小脸吓的有些青白。 宋宝树和方氏一见，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 等到几人休息之后，隐约便可以听到外面的喧闹声。 尤其是下人院子，靠近隔壁的镇北侯府的院子，几乎可以听到兵器碰撞的声音。 李管家，调了十几个人，守着这边的院墙，每个人手里，都是拿着弩箭。 只要有人敢反过来，便直接射杀。 方氏和宋宝树的院子，比较靠后，没有听到太多的声音。 夜色如墨，笼罩着京城，除夕的灯火本应映照出欢乐祥和的氛围，然而今夜，却是血与火的交织。 太子府内，甲胄闪耀，士兵们严阵以待，脸上是决然与狠戾。 太子身着战袍，剑眉星目，往日里温文尔雅的气质此刻被冷峻所取代。 他站在高处，俯瞰着这座他曾深爱的城市，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随着他一声令下，犹如猛虎出笼，叛军如潮水般涌出，直奔张国公府。 府内的守军措手不及，在叛军的猛烈攻击下节节败退。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天动地，张国公府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与此同时，各大朝臣的府邸也遭到了太子的人突袭。府内的家丁侍卫虽奋力抵抗，但终因寡不敌众，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 府内的妇孺惊慌失措，四处奔逃，然而在这乱世之中，他们又怎能找到安全的避风港？ 太子更是亲自率领精锐，杀向了四皇子府。 四皇子府内，张问蕊与四皇子并肩而立，手持长剑。 最终，一声惨叫划破夜空，张问蕊倒在了血泊之中，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与绝望。 四皇子见状，心如刀绞，他疯狂地冲向叛军，然而，他一个人，怎么能抵得过太子的侍卫和兵士，在乱军之中被叛军斩杀。 一夜之间，京城血流成河，哀鸿遍野。百姓们惊恐万分，纷纷躲在家中不敢出门。 曾经繁华的街道如今变得空无一人，只有火光与喊杀声在夜空中回荡。 皇宫深处，龙榻之上，一位身体羸弱的皇上倚着软垫，面色苍白，眼中带着几分难以名状的疲惫和焦虑。 他微闭双眼，仿佛是在聆听窗外那渐行渐远的更鼓声，又似在沉思着朝中的种种不安与动荡。 突然，一名内侍慌慌张张地闯入，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皇上，大事不好了！太子殿下他……他起兵造反了！” 皇上的眼睛猛地睁开，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与愤怒，他挣扎着想要坐起，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险些栽倒。 内侍连忙上前搀扶，只见皇上的脸色愈发苍白，嘴唇微微颤抖，显然是气急攻心所致。 “快……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和颤抖。 内侍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太子殿下在除夕之夜突然起兵，突袭了张国公府，还有各大朝臣的府邸，就连四皇子府也未能幸免。张国公府的嫡女，也就是四皇子妃张问蕊和四皇子，都被叛军斩杀了……” 皇上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重锤击中，他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中满是悲痛与愤怒。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那个曾经被他寄予厚望的太子，竟然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逆子……逆子啊！”皇上的声音嘶哑而颤抖，他猛地一拍龙榻，怒不可遏，“朕……朕要亲自领兵，平了这场叛乱！” 然而，他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这一拍之下，他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 内侍们慌忙上前扶住他，一边喊着“皇上”，一边手忙脚乱地传召御医。 一连数日，京城中人人自危，如非必要，没有人愿意出来送死。 而方氏和宋宝树，也在楚府住了下来。 只是，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皇帝驾崩，六皇子赫连祺为新帝。 柳雨莲为皇后，周侧妃为淑妃。 随着新帝执政，半年之后，整个大厉朝才渐渐的平稳下来。 楚巍也从指挥佥事到同知，原来秦同知，升至指挥使。 没有意外的是，苏馨晴年底之前，又生了一对双胞胎。 楚昭华、楚宝璋，有了第二次的经验，楚巍对于要不要生孩子的事情，也算是有了经验。 儿多母苦，伤身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所以，在苏馨晴今后的日子里，便再也没有生育过了。 “京郊的苏家的大小姐，说是前几日，过世了，像是被一个老妇人推到池塘里溺亡的，那两个孩子本来身体不好，没有母亲照顾，就是一个晚上，便不行了，等到宫人进去的时候，几人的尸身，都僵硬了，你猜猜哪个老妇人是谁？”宋和菁满脸唏嘘的说道。 苏馨晴，这几年对于朝中事情，可以说是一知半解。 历来参加宴会，都是别人过来巴结她的份，她才懒得去猜别人的心思。 也是在宫变半年后，她才知道，当夜楚巍，做了什么。 不仅带着人从六皇子府把六皇子和柳雨莲，接出了城，还潜到宫中，带走了皇上的诏书和虎符，也就是打太子一个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要不然，她和舅母舅舅，九思，都废了。 尽管山岚和山蕊，都在说，能全力保住他们出城，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哪里有那么多的肯定的回答。 虽然这么年，柳雨莲对自己也很好，但是，都是楚巍拿命换来。 不过，她还是低调再低调，要不然死的快，所以，各种宴会，除非非去不可，要不然她也懒得去。 “谁？总不能是蒋家人？”苏馨晴应道。 换来了宋和菁惊讶的目光。 “蒋欣柔？” 第164章 天道眷顾 宋和菁点头：“这才十年不到的功夫，你看你，跟以前都没有太大的差别，你说，蒋欣柔做了什么，怎么老的这么快？” 苏馨晴此时，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蒋欣柔的系统。 还有，蒋欣柔杀了天道承认的女主，天道的惩罚。 这就是，这些年，苏馨晴尽管再怎么得势，都没有想过要动苏馨雅一分一毫。 此时，听到宋和菁的话，只能说，她的担忧，还是正确的。 “苏馨雅，死了，苏家的人，没有去人收殓吗？”苏馨雅是新帝圈禁在城外，并没有要母子三人的性命，毕竟侄子无辜。 “好像说，大夫人想要去的，被三夫人卫氏拦住了，现在苏家被撤了爵位，苏承逸本来就是个读书不怎么样，现在就是府衙的主簿，苏承敏也是重病在床，需要大夫人的照顾，整个苏家被卫氏掌中馈，卫氏怎么会同意，得罪新帝的危险，去收殓，说是，现在三人的尸身，还在驿站。”宋和菁说完，也是轻叹一句：“怎么说当年也是，冠绝京城的美人。竟然无人收尸的地步。” 三日后。 “夫人，山清已经把大姑娘和他两个儿子的尸身，入土为安，请了相国寺的师傅超度。”半月从外面回来，第一时间回禀道。 “恩，逝者为大。”再多的话，苏馨晴也没有多说。 只是午后小憩的时候，身体轻飘飘的，似有一道光，照射自己身上。 苏馨晴并没有在意，只是等晚间的时候，她才真正发现，受天道眷顾的好处。 “楚巍……你……” 猝不及防，坠入他深邃的眸子，苏馨晴莫名的心砰砰地跳。 随着三个孩子的长大，他们夫妻二人，也不是每天如此，但是一个月几次，是有的。 还是需要保养身体，只是今夜，苏馨晴仿佛感觉到身体像是两人新婚后不久。 身上的暖流一阵阵，冲击着她的理智，身上的每个细胞都是打开的。 而有同样感触的楚巍，心脏似乎在狂跳，想要得到对方的念头，正如十年前一样迫切。 眼底一片赤红，像是一座随时可以爆发的火山，他甚至可以清晰的闻到身下妻子散发的香气。 引起心上的痒，情不自禁的把人死死抱住，仿佛要融进自己骨髓。 第二天，夫妻两人经过一夜的胡闹，两人双双起晚。 正一则是见到主子没有准时出门，便替主子去衙门告假。 “父亲，你……”楚九思看着从来不会出现在早膳桌子的人，一时有些语塞。 不知为什么，看到到父亲母亲两人，似乎便年轻了许多。 “吃饭！吃完饭，为父送你去孟府。” 楚九思刚想脱口夸奖的话，被自己父亲一个训斥便收了回去。 “是，父亲。” 苏馨晴听到大儿子住嘴了，便安心吃饭。 只是刚喝了一口的粥，便听到自己老二楚昭华，夸奖：“母亲，你今天看起来年轻了好多。” 苏馨晴：“……” 余光看到男人得意的嘴角，苏馨晴一只手放下，便开始往对方腿上招呼。 本以为必胜的一局，苏馨晴怎么说呢，不胜不败。 只是楚九思，在大门口等了好大一会，才看着父亲，满脸冷意的从府里出来。 楚九思：“……” 看着父亲来的方向，不用猜就知道，是母亲的后院。 这是在母亲那里吃到编排，准备拿自己出气了。 “还傻站着做什么，不用去你师傅那里了！” 楚九思：“……” 很想说，“其实我自己过去也是一样的，这几年不都是他一个人来来回回，偶尔大舅舅会过来捎带上他，父亲母亲即使去拜访他师傅孟相，也都是自己单独过去，谁带过他，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再看父亲的脸色，楚九思，还是老老实实上马车了。 苏馨晴送走了楚巍，便去监督两个小儿子的功课。 数年后。 夕阳的余晖洒满了京城郊外的庄子，将每一寸土地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苏馨晴和楚巍并肩坐在庭院的石凳上，两人手中各执一盏清茶，茶香袅袅，与远处炊烟交织成一幅宁静和谐的画卷。 他们面前的院子里，三棵参天古树依旧挺拔，仿佛见证了这对夫妇从青春到如今的所有岁月。 树下，几只家养的鸟儿在欢快地跳跃，偶尔发出清脆的鸣叫声，为这静谧的午后增添了几分生气。 苏馨晴的眼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她轻轻抿了一口茶，目光远眺，仿佛能穿透那层层云雾，看到远方儿女们各自幸福的小家。 楚巍则是静静地凝视着妻子，眼中满是温柔与宠溺。 虽然是古稀之年，但是，岁月像是从来没有在两人的脸上留下痕迹一般。 夜幕降临，星空璀璨。苏馨晴和楚巍手牵手走进屋内，屋内灯火通明，暖黄色的光线映照着两人的身影。 他们坐在桌前，品着晚膳，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温馨。 此时，门外传来了孙子们的欢笑声。原来，他们的三个儿子都带着家人来探望父母了。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此起彼伏，温暖的气息弥漫在整个庄子。 苏馨晴和楚巍看着眼前的儿女们，心中充满了满足与幸福。 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拥有了世界上最宝贵的财富——家人的陪伴与关爱。 夜渐深，儿女们纷纷告别离去。 苏馨晴和楚巍回到屋内，熄灭了灯火。 门外的马车上，柳云麓看着已经关上的院门，跟身边的夫君，缓声说道：“回去吧，夫君，二弟和三弟的马车，已经走远了。” 虽然进城不是很麻烦，但是明日夫君还要早起上朝。 她是知道，为何小姨和姨夫，隐居城外。 年逾古稀的年纪，婆母和公公看起来跟自己和夫君，确是差不多的长相，在城里人多眼杂，万一有什么流言蜚语，对于镇北侯府，都是伤害。 自从十年前，夫君继承了镇北侯府，府里的大人，虽说清退了一些。 但是，还是不如以前清净，所以，老两口才搬了出来。 楚九思看向身边，从小青梅竹马的妻子，点头：“五两，回府！”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面上，仿佛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银色的纱衣。 在这宁静的夜晚，唯有车辙的痕迹，绵长且深远……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