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后阿奴》 001章 醒来 千朝国,崇御三十年,大年初一,注定是一个不太平的春节,昨夜皇帝崇御收到三百里加急文件,让他一宿没睡。 也巧的是这天夜里下起了京都十几年来前所未有的大雪,都说瑞雪兆丰年,可等到次日清晨,大雪已经堵住了官道,城墙都滑的人踩不住脚。 天气阴沉沉的,压的人喘不过气来,一丝过年的喜庆都没有,直到晌午太阳也没有出来。 他知道迟早都要和巫冥国开战,只是没想到巫冥国竟然会在这样谨慎的节日里挑衅,早早的通知文武百官进朝。 大殿之上,崇御一脸怒色的坐在龙椅上,眼睛阴森森的看着朝堂下一言不发的臣子们:“怎么?你们觉得朕的决定有错误?还是你们认为有更好的选择?巫冥国的使臣已经到了我们的眼皮底下。”这才是让崇御心焦的原因,来的太突然,眼睛泛着冷光看着下面交头接耳的臣子们。 整个大殿静的能够清晰的听到呼吸声,所有人都被这压抑紧张的气氛紧紧的围绕着,崇御眼睛瞪的如同铜铃,下面的人一个比一个安静,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承受崇御的怒气。 看着这些臣子们,崇御最后问道:“朝廷的俸禄都是养废人的吗?”最后几个字崇御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时候一个朝臣站出来:“皇上,不是没有办法,而是我们的国库......”一脸为难之色欲言又止:“千朝国已经经历了几场战事,经历几代人的征伐才有了今天的版图,可其中也消耗巨大,国库早就亏空了。” 这不说没事,一有人站出来,紧接着两个三个的站了出来:“是啊皇上,国库亏空,军饷不够,将士们也没有力气打仗,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您所说的和亲了,可这人选?”说话的正是开国功臣赵密赵丞相。 如今他的女儿已经和二皇子宗秦定了婚约,可皇家哪里有亲情和情谊,权利才是他们追求的一切,如果自己的女儿真的被......赵密都不知道,到时候自己女儿要怎么办?被皇家退亲的女子怎么能再嫁一个好归宿呢。 丞相赵密不得不为自己的女儿捏把汗了,他希望皇帝能松口,崇御听着赵密的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里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想要表达什么? 说实话如果这样做,皇家颜面又要放在哪里?崇御还没有蠢到那个地步。 崇御的眼神就像是淬了毒一样一一扫过下面众臣,脸色阴寒,和亲?这次的和亲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因为他不知道这次巫冥国到底是什么意思,大年初一来犯,想必内部一定也有了动荡,崇御思考着自己的想法。 大殿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崇御的神色,生怕被点到自己,这件事关乎国家的存亡,可谁又忍心将自己的女儿嫁到那么远呢,虽然女儿是政治的一个牺牲品,可也没有道理送到那么远的地方。 而且听说巫冥国的人暴躁易怒,性格嗜血,崇尚武力,无论男女都是从小习武,这要是嫁过去那要受多少委屈。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各有心思,都在为自己的女儿们做打算,可伴君如伴虎,谁又能猜得到皇帝的心思呢? 看着下面臣子们低眉顺眼,满脸忧愁的相互议论,却说不出任何对崇御心思的话,崇御的火气越来越大,骨节分明的五指紧紧的握着龙椅,气氛变得异常的沉闷压抑。 片刻,崇御脸色阴寒,低沉的说到:“明天巫冥国的使臣就来觐见我朝,希望诸位爱卿好好想一想怎么招待,散朝。” 看着崇御离开,所有人都松口气的同时又在忧心着,这一语双关啊,哪一个都不能得罪,尤其是卫自成眉头紧紧的蹙着退出大殿转身离开。 在卫自成伤脑的时候,卫将军府里一个破旧的小屋子里,一张能够闻到木头腐朽味道的床一动就咯吱的响,床上的人满头大汗,里衫已经被汗水浸透,纤细如葱的手紧紧的抓着床单,眉心紧凝,嘴里不停的小声呻吟。 “不要打我,不要不要……” 最后一声带着悲恸撕裂的吼声猛地将卫奴沂惊醒,一双冷冽的眸子睁的大大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半晌卫奴沂才回神,刚才那疼痛的尖叫声在脑海里回荡,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痛,耳边传来嗡嗡的响声,一切事情真实得让她有些虚飘分不清东南西北。 “这是……”看着眼前这破旧的房间,熟悉的房子和摆设,陈旧的让人不忍直视。 卫奴沂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滑过早就已经粗糙坑洼的墙边,这个地方,是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在这个府里,她曾经人不人,狗不狗的活着。 一个“奴”字将她一生都给葬送了,只因她出生时的诡异现象,和那个陌生道士所说的她的到来会把灾难带到卫府。 卫奴沂胸口郁结着怨愤,五指慢慢收拢,指甲深入肉心,看着修长的手指,虽不像是千金小姐般白皙,但一眼就能看出并非是四十岁的身体。 她起身,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到桌边,桌上有一个破碎的碗,从那小半碗水中可以看出此时她的样子,并非四十岁,而是花一样的年龄。 前世种种的记忆浮现,卫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没有死,而且还重生在自己十七岁出嫁前一个月。她记当时她父母嫌弃她是灾星,于是向皇上请命将她嫁到邻国,最后她受尽折磨含恨而终。 脑海里清楚的记得自己的未来,许久,她笑了,看着这样的美好,她嘲笑自己当初的没用和懦弱,才使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弄得自己众叛亲离,含恨而终。 重活这一世,她不会这么任人摆布,她要为自己争一片天,那么那个人呢?随后卫奴沂讥笑了一番,漆黑的眸子泛着冷厉的光,已经看不见十七岁少女该有的天真,眉心间的那红鸾更加的烈焰,今生今世无论如何她都要想办法避开与那人的相遇。 002章 收拾 一阵冷风拉回思绪,卫奴沂看着窗外的雪,一尘不染,可这个府里却肮脏不堪,于是上前,伸手就要将窗户关上。 这时就看到一个穿着暗黑色的粗布袄衫,头发有些花白,体态有些臃肿的老妇人,一脸慌慌张张的跑进了院子里,边跑边喊:“小姐,不好了,出事了。”说话的正是伺候易氏的陈嬷嬷,一向办事很稳妥,可今日却急的满脸通红。 没多久,卫奴沂只觉得寒气扑面而来,看着熟悉的脸庞,卫奴沂的心狠狠的悸动了一下随后就听到陈嬷嬷说:“碧,碧绿被大夫人叫走了,姨娘有些担心也跟着去了。” 看着满身寒气逼人的陈嬷嬷,卫奴沂的眼角湿润了些,可还是强压下心头的难受一脸焦急,面带疑惑:“怎么了?陈嬷嬷?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陈嬷嬷一脸愧疚的说到:“小姐,路上说吧,去晚了就出事了,老爷也在呢,都是老奴的不是。”陈嬷嬷说话有些哀叹,卫奴沂一愣:“聚齐了。” 一主一仆快速的朝着大堂走去,陈嬷嬷自动跟在卫奴沂的后面,边走边说将事情的原委讲给卫沂,原来是因为她半夜忽然发起高烧,陈嬷嬷和碧绿为了让她好受些偷偷的去厨房给她烧人参姜汤,足足熬了三个小时才熬好。 可没想到却被大小姐身边的近侍丫鬟含烟给抢了去,说是昨夜染了风寒,也要这碗汤药,因此碧绿与含烟大打出手,也因此打碎了人参姜汤,娘亲不放心两个仆人便自己随着碧绿去了,让陈嬷嬷过来通知。 卫奴沂冷笑,她的好姐姐啊,总是一副慈悲脸,救世主的样子,这一天一夜的怎么回事她会不知道?而且她是怎么发烧的? 两人用最快的速度走向正院,可奈何这里实在太远走了快一个时辰才走到大堂,卫奴沂带着陈嬷嬷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声臭气熏天的谩骂:“你这个小贱蹄子,怎么大小姐喝碗汤还要你来答应?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还有三更半夜的跑去厨房偷什么了?” 说话的正是卫家的主母秦氏,只见她正在唾液横飞的指着跪在地上因为穿的单薄正在打颤的碧绿,不知道是因为冷的,还是怕的,碧绿声音有些抖略带哭腔:“夫人,不是的,是小姐半夜忽然发了高烧,我们没办法了。” “小姐?一个灾星,克星你看她一来家里的事情就没停过。”秦氏瞪着一双凸起的死鱼眼恶狠狠的说到,只恨不得卫奴沂赶紧死,那样子就像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一样,随着她说话脸上的肉都一颤一颤的,整个身体发福的臃肿起来。 “发高烧,死了府里就安生了。”秦氏继续恶狠狠的咒骂到,这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阿奴不是克星,那都是骗人的。” “嘿,你这臭·婊·子是不是长脸了,敢和我顶嘴了?”说着顶起肥胖的肚子走过去一巴掌扇在了易氏的脸上,顿时苍白的脸出现了鲜红的五指印,可见下手有多狠,恨意有多深。 可一巴掌下去,易氏也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只是眼神清冷的看着秦氏:“怎么不服气?”说着就要再次打上去,而一边的卫自成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深沉的眸子不知在想什么。 “父亲,您是瞎子,还是聋子?还是眼瞎耳聋。”说着卫奴沂穿着单薄的袄裙走了进来,鞋子上都是被雪浸湿的痕迹,她一身简陋单薄的衣裳带着寒气站在大堂中央看着卫自成也不屈膝问好,冷傲的双眸就像能看透一切一样。 这样的卫奴沂让卫自成的心狠狠的颤了一下,尤其是那种傲视一切的气势让卫自成不自觉的要压下自己身为父亲的权威。 卫自成原本就烦躁,想到今早上皇上的决定他就一肚子气没处撒,一句话成功的挑起了卫自成的怒火。 只听“啪”一声响,惊得大堂的人不由得浑身一颤带着愤怒的声音响彻大堂:“卫奴沂,造反了是不是?这是你对父亲该有的态度?”丫鬟仆人赶紧跪下低着头,气氛变得紧绷起来。 看着卫自成这样的眼神,卫奴沂知道这个父亲只怕恨不得将她弄死,要不然怎么会有上一世的凄惨人生呢。 这时候秦氏尖声喝到:“你还有脸过来,你这个扫把星,你这个婊子养的......”要不是她,她的女儿怎么会被皇上选中要去和亲,想到这里,秦氏看着卫奴沂的眼神更加的恶毒。 卫奴沂猛地看向秦氏,婊。子这两字她听多了,只是今天怎么忽然觉得那么刺耳呢,“啪”响亮的巴掌声响起,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卫奴沂倨傲的小脸:“身为一家之母,您就是这样教育我们的吗?” 秦氏没想到卫奴沂会打她,因为以前的卫奴沂总是闷不啃声,即便受了委屈也不会说出来,可这一次竟然...... 立刻,秦氏“嗷”的叫了一声扑向卫奴沂,眼看着就要扑上去,卫奴沂灵巧的身体一扭,秦氏直接趴在了地上:“易氏,你是怎么教育的,这个小杂种......” “我是小杂种啊,那父亲是什么?”卫奴沂咯咯的笑着:“父亲,母亲说我是小杂种呢,那您是什么啊?” 此刻的卫自成脑子都是涨的,他从来都没有关注过她,眼神冒着火:“够了,阿奴那是你母亲。” 卫奴沂猛地转身,声音忽的拔高,冷色到:“我母亲是易氏,不是秦氏。” “你......”可话到嘴边,卫奴沂已经不再搭理卫自成。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秦氏,一步一步的走向秦氏:“母亲,您是不是觉得我冻了一夜发了高烧就死透了是吧,您这是打算在这么喜庆的日子给我这个不起眼的庶女办丧事呢。” 说着卫奴沂再次掩面咯咯的笑了起来看着秦氏那愤恨又不可思议的肥脸:“那就真的谢谢母亲您了,可惜啊,我命太硬,阎王爷不收我,说让我再转转,顺便给它抓几只小鬼尝尝鲜。” 秦氏被卫奴沂逼的退到了椅子边,扑腾一声坐了下来,眼神有些闪躲,声音也吼得更大了来掩饰自己的心虚:“你,你说什么,我不知道。你生病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秦氏的嘴巴都打颤了,显然是被卫奴沂的话给吓到了,尤其是那巴掌,到现在她的脸还麻木着没有知觉。 卫奴沂身上森冷的感觉让她心怵,还有那眼睛她都不敢看,生怕自己会陷进去,再加上卫奴沂脸色惨白,秦氏是越看越像鬼,尤其是眉心的那红鸾愈发的红艳。 秦氏只觉得卫奴沂醒来之后邪门的很,以前不起眼,可现在仿佛她一出现整个场面都会被她控制一样。 卫奴沂看着秦氏肥胖的身体上那一圈圈的游泳圈就恶心的要命,这时候一道轻柔的声音响在身后:“妹妹,你怎么在大过年的说这些晦气话,什么阎王不阎王的。”说话的正是整日装着姐妹和睦,照顾妹妹的大小姐卫梓馨。 “父亲还在这里呢,不能没有规矩。”卫梓馨一脸的语重心长的刷存在感。 卫奴沂可不搭理这些,经历了生死,经历了撕心裂肺的背叛,老天爷让她重生,还忌讳个啥,矫情个啥? 她没有接下卫梓馨的话,转头看向易氏:“娘亲,怎么跪着了,地上多凉,您起来我们回去。”卫奴沂的忽然转变,让易氏轻皱了眉头,就连碧绿也睁大了眼睛盯着卫奴沂。 只是娘亲两个人差点没把秦氏给气的岔气,这是什么,这是当面不把她这个主母放在眼里,而且旁边的卫自成脸色同样也黑了个透。 被忽视的卫梓馨脸色酱成了猪肝色,不过这些卫奴沂通通不管,拉起易氏和碧绿就要离开,这时候卫自成猛然站了起来:“卫奴沂,站住。” 卫奴沂将易氏和碧绿交给站在屋外的陈嬷嬷:“先带我娘和碧绿回去,烧点热水让她们暖暖脚。” 交代完缓缓转身清冷的眸子对上卫自成的带火的眼睛:“父亲,有事说吗?”卫奴沂不卑不亢的话语让卫自成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因为他的暴怒和恐吓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人家根本就不介意。 许久,卫奴沂讥笑了一声:“没事那我走了,我娘亲还等着我照顾呢。”卫奴沂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卫自成转身头也不回的潇洒离去,根本不等卫自成组织好语言。 卫奴沂悠闲的走在雪地里,看着这周围来来回回的下人,雪已经被清理除了一条道,整个将军府大的要命,周围的盆景,花池都是顶好的,朱红色的大门,高墙脊瓦看起来挺气派的。 只是想到自己娘亲的院子落魄的让人都住不下来,卫奴沂心里对这个父亲更加的鄙视,别的地方倒是被布置的精致,她们的院子破的没法看,不过很快这个府中的东西就是她的。 卫奴沂想着便抬脚离开,刚踏出一步,就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卫奴沂屏住呼吸集中精力,眼睛不由得睁大...... 003章 真相 气愤夹杂着不甘的声音传入卫奴沂的耳朵里,“含烟,你昨晚到底把窗户打开了没?” “小姐,我真的打开了,而且我还在三小姐的屋子里放了迷香,就是为了让她睡得沉。”“昨晚下了那么大的雪,不应该啊,冻也能把她冻死了,怎么就好端端呢。” “小姐,现在我们先不纠结这个了,你那和亲的事情......” “我死也不去,死也不去,”卫梓馨愤恨的低吼到:“如果我去了,那我和三皇子……” “只是小姐,这皇命难违啊,老爷也在忧心这个事呢。” 这说话的就是卫梓馨和她的丫鬟含烟,过了一会卫奴沂再次集中精力,果不其然就听到丫鬟含烟说:“小姐,这次幸亏卫奴沂醒来了,要不然您就真的要去了。” “怎么说?”卫梓馨说到。 “您想啊,老爷那么疼你,将来你可是要做皇后的,怎么可能把你给嫁出去。”含烟说着眉飞色舞起来,十三四岁的小脸上丝毫没有天真,满满的算计和幻想。 “行了,我知道了,快走。” 卫奴沂的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拳头紧紧的握着,眸中的狠厉夹杂着血腥,原来不是她,卫奴沂心中冷笑,枉她那个时候真的相信卫梓馨,傻傻的去求着父亲让她去,此刻卫奴沂并没有冲过去。 直到两人走远,卫奴沂脸上的喜悦再也掩饰不住,嘴角微微勾起,令她意外的是,她竟然能听到这么远的地方,心中的欣喜冲散了她从大堂出来积压的火气。 根据前世的记忆,她清楚卫自成想说什么,想必前世的时候卫自成就是等着她去吧,可如今她不会了,在这座偌大的卫府里,她唯有抓着自己的东西才能更好的生存。 卫梓馨想当皇后?呵,卫奴沂轻笑一声并没有多想,眼下她得赶紧去落花园,娘亲的腿疾怕是又要犯了。 心里着急易氏的情况便急急的抬脚朝着落花园方向走去,丝毫没有注意到一双晦暗不明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的小身影,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伸手朝她弹去了一个东西。 卫奴沂嘴角疼的咧了一下:“嘶,谁?”气愤的小脸朝着飞出东西的方向望去,只那么一瞬间卫奴沂的心咯噔的跳了一下,他?同时卫奴沂疑惑到了,为什么她的精神力感知不到他? 栾景空看着卫奴沂愤怒的小脸,他只是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这里,没想到竟然能听到这么一场好戏,原来和亲的公主是要从各大臣之中选择一个女儿。 卫奴沂倔强的仰头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一双丹凤眼似乎能看透一切,穿着的一身骚红色外衫,可却已经物是人非。 前世种种的记忆让卫奴沂仓皇的垂下头,敛起眸中的悲伤,再次抬起时眼底尽是冷漠:“私闯大臣府邸可是大罪。”卫奴沂恨不得将栾景空撕下来。 她前世的苦难都来源于他,她那么低贱的请求他放过她的家人,可最后还是死在了他的手上。 恨席卷了卫奴沂的一切理智,紧握着拳头,周身散发着浓浓不散的冷漠和仇视。 栾景空微微皱眉,这人变脸如同翻书,想必性格定是阴晴不定,可看着她的眼睛时却又觉得是个有故事的人,眼底隐藏起来的悲伤栾景空还是看到了。 小小的身子站在那里丝毫不怯怕,散发着让人不可忽视的气场,随后便低笑了起来,他这是怎么了?从没有这么仔细的剖析过女人。 忽视心中的那一抹刺痛和莫名的熟悉感:“呵,你们千朝的皇宫本王都能自由出入无人发现,何况区区一座将军府?” “呵,口气还真大。”卫奴沂冷眼看着栾景空略带讥诮的笑容到:“你看天上。”卫奴沂的小手指着蔚蓝的天空。 栾景空疑惑的抬头:“什么?” “有牛在飞。”卫奴沂毫不客气的揶揄到,现在的自己没有能力和他对抗,依着前世的记忆他们见面的时间足足提前了一个月,所以她必须得尽快了。 栾景空眯眼,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有趣的人了,谁见了他不是恭恭敬敬的,就算在千朝也有人听过他的名讳吧,只是眼前这个嫩的出水的小姑娘......“我只看到某人如同愤怒的狂牛。”说着栾景空便从树上跳了下来,高大的身影朝着卫奴沂走去。 “你。”卫奴沂心里难受极了,抬眼看着他刚才的位置,讥讽到:“刚才的仗,看的过瘾吗?”卫奴沂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栾景空,这男人恐怕全都看在眼里了。 栾景空似笑非笑的说到:“看到的,不该看到的都看到了。本王记性很好。”此刻的栾景空已经走到了卫奴沂的面前,只是卫奴沂不着痕迹的带着防备的向后退了一下。 当然这些都没有瞒过栾景空的眼睛。 “看公子的穿着想必也不是一般府中的少爷,怎么没人教你非礼勿听吗?”卫奴沂满脸的不屑和鄙夷。 栾景空的眸色渐深,隐藏起内心的波澜,不知为何他看着她就是无法运气去伤害她换做是以前他早就将人给一刀解决了:“那你呢?”栾景空一双好看的眼睛盯着卫沂,他刚才可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一股气,而且这气还有些与众不同。 站在树下的腾墨也是眉心一跳,心里想着改天一定要好好的见一见这个姑奶奶,这样的话可是五皇子心头的逆鳞。 卫奴沂撇撇嘴,觉得再说下去就该露馅了,因为栾景空明显察觉了,刚刚醒来,很多事情都改变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着卫奴沂便转身离开。 看着卫奴沂仓皇而逃的身影,他忽然鬼使神差的拉住卫奴沂,眸色渐深敛去自己心中的异样,漆黑的眸子看向卫奴沂震惊的美目:“我们在哪里见过?” 不说还好,这一说卫奴沂就像被蝎子蛰了一样情绪起伏异常的大,拼命的挣脱开栾景空扭身就要跑,随即便传来声音:“啊......”一声尖锐的喊声划破了静谧的天空。 她忘记了身后是一片冰冷的湖面,身体失重的感觉袭来她认命的闭上眼睛,许久窒息的感觉没有传来而是腰间一紧,熟悉的气息席卷了口鼻。 卫奴沂缓缓的睁开眼,随即瞳孔放大,唇上的温度让她浑身紧绷,心也开始凌乱...... 004章 牺牲 唇齿之间交缠着暧、昧的气息,卫奴沂莹白的小脸原本泛着健康红晕,在对上栾景空渐深的眸色时血色全无,这样的眼神,卫奴沂太了解了,上一辈栾景空对与卫奴沂来说就是一个变。态。 少女特有的清香让栾景空不由自主的加深了臂弯的力道,卫奴沂被迫的仰头看着栾景空俊逸的容颜,空气静止,在栾景空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卫奴沂猛地推开了栾景空,狠狠的擦了擦唇瓣。 就连唇瓣擦出了血迹都不自知,眼中尽是厌恶:“混蛋。”说罢转身快速的逃开,这一世她不想在这样下去了。 随着卫奴沂的动作,眼神,还有嘴角的血迹,栾景空看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脸色渐渐冷了下来,眸中不知在思考什么。 卫奴沂用破旧的泛着酸味的被子将自己紧紧的裹着,仿佛这样才能找到安全感,如果仔细看她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往事一幕幕的就像放电影一样在眼前闪过。 或许不久父亲就会来找她谈话,卫奴沂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就连房门被打开也不自知,易氏一脸担忧的看着卫奴沂苍白的小脸,一双大眼睛就像深渊完全没有十七岁少女的天真和灵动。 一想到今天早上卫自成的话,易氏的脸色不由得落寞,她的女儿在卫自成的眼里就是一个牺牲品:“阿奴?你在想什么?” 半晌卫奴沂都没有反应,易氏更加的心焦摇晃着卫奴沂被裹的厚厚的身子::“阿奴?阿奴!”易氏的声音不由得大了起来,卫奴沂猛地抬头,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娘亲,您怎么进来了?脚还冷吗?” 说着卫奴沂起床将易氏拉在床边坐下,亲昵的搀着易氏的胳膊:“怎么了娘亲?您今天的脸色有些不好?”卫奴沂看向易氏。 卫奴沂忽然的举动让易氏受宠若惊,猛地站起来脸色凝重到:“三小姐,身体怎么样了?”随后一脸惊慌的看向门外捂着卫奴沂的小嘴:“阿奴,以后娘亲两个字不要叫了,免得被人听到了又要生事端。” 看着易氏满眼的担忧和眼底隐隐的欣喜,卫奴沂知道,哪个母亲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叫自己娘亲呢,只是生在这样的大家族里,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了。 卫奴沂扬起笑脸,大眼睛眨了眨蹭了蹭易氏的肩膀:“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娘亲你来找我是什么事情?看你刚才心事重重的。” 易氏看向卫奴沂消瘦苍白的小脸,心里更加难受了,张了张嘴可怎么也说不出来让她代替卫梓馨去和亲的话来,可明天皇上要传召她...... 最重要的是今天早上卫自成的意思让她更加的难受。 看着易氏,卫奴沂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娘亲,是不是和亲的事情。” 易氏震惊的看着卫奴沂:“阿奴,你怎么......” “在回来的路上,我听到大姐姐和含烟的谈话了,”卫奴沂的声音哽咽到,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她不想离开易氏,按着前世的记忆,在她出嫁的那天易氏被赐死了。她想保护母亲。 “娘亲,难道就因为我的出生吗?可府中的事情......” 易氏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抱着卫奴沂声泪俱下:“阿奴,是娘对不起你,娘不该生下你和你哥哥的,对不起阿奴。”随后继续到:“阿奴,你要记住多看多听,多说多错。” 再大的委屈她都可以承受,因为经历了国破家亡的变故,经历了身份的骤变,她还有哪里不能接受的,可是她的女儿就应该为她买一辈子单吗?易氏心里不甘和愧疚,可她真的别无选择。 儿子在皇上手里捏着,她们在府中举步维艰,今天不就是给她一个教训吗? 许久,卫奴沂从易氏的怀中出来眼睛通红:“没事娘亲,阿奴听父亲的安排。”卫奴沂的声音越来越小,垂下的眼敛里尽是精光,这一世她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答应,得让自己的按个父亲出血才行。 相对于落花园的母女温馨,此刻锦春园已经闹翻了天:“我不同意,卫自成,馨儿是我的命谁要敢伤害她,就是皇上我也不会答应。” “巫冥国是什么国家你比谁都清楚,女儿使我们从小培养的,她不属于那里。”秦氏一阵阵的哀嚎,捶胸顿足,惹得卫自成本就烦躁的心更加的厌恶。 卫自成脸色阴寒猛地站起来,“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秦氏,注意你的身份,休得胡言乱语,传到皇上那里,我也保不了你。” 卫自成的一番话吓得秦氏跌坐在椅子上:“那怎么办?馨儿怎么办,她将来是要当皇......” “秦氏......”卫自成厉声打断秦氏的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到:“这件事我自有安排,馨儿不会嫁过去的。”卫自成叹了一口气,只能先这样了。 秦氏听后一脸欣喜:“真的?老爷,您真的想好对策了?”秦氏眼轱辘一转咬牙到:“老爷,如果你有办法让府中的其中一个小姐替嫁过去,你放心我一定在她出嫁前当新娘子培养,甚至嫡小姐该有的她也会有。”秦氏这个样子,就怕把那个人给拱起来了。 秦氏一脸的兴奋,只要不是她的女儿,是谁都无所谓,花点钱也没事,破财消灾嘛,只要她的女儿不嫁巫冥国,到时候成为皇后,她岂止这点财力?秦氏的心里满满的算计,眉毛都快要扬到天上了,挂了一天的心终于落在了地上。 满脸笑容的秦氏脸上的肉随着她的动作一颤一颤的,看得人直恶心,卫自成嫌弃的别开脸,要不是因为不甘心对馨儿的培养,他岂会再做打算,冒着违抗圣御的危险,只希望那个丫头可以自己自动请缨。 天未亮,卫自成便早早的坐上等在卫府门口的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奔去,这一天注定是让人糟心的一天。 朝堂之上崇御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一双冷戾的眸子震慑四方,所有臣子们都谦恭的垂下头不敢看崇御的眼睛,所有人都暗暗的咬着牙齿等待着命运的到来。 这时候尖细的声音响起:“巫冥国五皇子和使臣前来觐见。”朝堂上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头低的更低,双耳竖起听着从远而近的脚步声。 随后就看到穿着一身红的耀眼的男人,一张妖孽般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痞痞的笑容,看似平易近人,一脸的不正经,可仔细观察他的笑容似笑非笑,冷漠的疏离感让人不敢靠近。 一双丹凤眼更是深不见底,神色不卑不亢恭恭敬敬的行礼,浑厚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巫冥国五皇子栾景空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有心了,替我向你的父皇问好,不知昨日五皇子修整的可好?”崇御打着哑腔,丝毫不提所来何事。 栾景空低低一笑也不拆穿,宽大的广袖一甩,指着身后装着金银财宝的箱子:“多谢皇上款待,一切都好。” 这时站在栾景空身边的亲使双手合十行礼到:“回皇帝陛下,巫冥使臣带着我巫冥国皇上的诚意前来向千朝求娶公主。” 按理说两国来往不斩来使,这亲使的话倒是有几分蕴意,都知道千朝的皇帝没有女儿,还说要求取公主,这不是要让千朝的皇帝难堪吗? 果然,崇御此刻的脸色已经寒到了极点,要不是一直以来的素养撑着怕是早就发火了。 幽深的眸子看向大殿之下的栾景空依旧挂着痞气的笑容,似笑非笑的目光深不见底,可人家提上来了,崇御也不可能驳回去。 在崇御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栾景空勾起唇角,目光在大殿之上的文武百官之中穿梭:“能否斗胆问一下,卫将军是哪位?” 卫自成的心猛地沉了下来,眼前的这位五皇子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啊。 同一时间卫府的大门处,卫奴沂看着易氏坐上马车走远直到消失在街角处才转身走进府中,碧绿在一边跟着:“小姐,你说姨娘这么匆忙到底是为何事?” “不知道,等娘亲回来了就知道了。”卫奴沂也猜不准这唱的是哪一出,她并不知道因为昨日的相见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 005章 外姓皇亲 皇宫里,易氏被一个老嬷嬷匆匆的领进了皇后的宫中,老嬷嬷站在门口:“皇后娘娘,易氏前来求见。”坐在软塌之上的皇后挑眉看向身边的侍女一连:“传。” 随后一连带着易氏走进寝宫,瞬间暖气扑面而来,这让站在外面许久的易氏感到舒服了许多,她很快的走了过去恭恭敬敬的朝着皇后行礼:“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叨扰了。” 皇后依旧仰躺着许久才淡淡的开口:“起身吧,一连,看座。” 易氏咬着牙齿慢慢的站了起来脸色微白:“谢皇后娘娘。” 寝宫内一片寂静,只能听到旁边炉子上发出滋滋的开水声,易氏低眉顺眼的坐在一边等待着皇后的发话,拳头紧紧的握着,谁都能看的出来她很紧张。 “在宫里待久了,本宫想找个人说说话解解闷,易氏你为何这般紧张?”皇后清冷的声音里带着戾色。 易氏慌忙站了起来,声音也有些结巴:“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只是不知娘娘让奴婢进宫所为何事,怕哪一句不当惹了娘娘大好的心情。” “哈哈,看来易氏在卫府的这十几年你倒是学会了迎合,不错。”皇后大声的说到:“想当年你刚来的时候可是谁也不放在眼里的。” 易氏苦笑了一番:“娘娘说笑了,如今的我不过一介婢女,早就不是当初的我了。”易氏的话让皇后满意的点头:“龙霆近日可好?听说皇上还封赏了呢。” 皇后轻飘飘的话让易氏的心沉了下来,她知道还是来了:“回皇后娘娘的话,劳娘娘挂心了,拖娘娘的福,龙霆很好,多谢皇后娘娘和皇上的照顾。” “哦,是吗?我觉得是拖了阿奴的福气,皇上也只是惜才而已。”皇后话中意思再也明显不过,易氏抬眸看向皇后,随即跪了下来:“娘娘,奴婢有一事相求。” 皇后淡淡的点头,眉眼间尽是淡然:“说吧,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做到。” “奴婢希望阿奴十八岁再嫁,望娘娘在皇上面前多多进言。”易氏的识趣让皇后有些意外:“不愧是皇上当初看上的,果然知道审时度势。易氏如果你不是亡国公主,或许我们会成为敌人。” 易氏猛地抬头看向皇后,只觉得她那双妖娆的眼中冷意肆虐,眼底隐藏的厌恶轻蔑再也隐瞒不了,随即匆忙的垂下头:“娘娘谬赞了,皇上乃九五之尊岂会是我一介婢女所能谈及。” 或许当时的皇上也只是一时的新鲜而已,又岂会放弃江山呢,易氏的心底泛起苦涩,她的身份是永远也抹不掉的污点。 更何况她和皇后之间谁对谁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已是臣妇。 易氏不知道是怎么从皇后的宫殿走出来的,皇后冷戾的神色历历在目,苛待的话如雷贯耳,易氏只觉得耳边嗡嗡直响怎么也听不到声音。 阿奴十八岁当天就要出嫁,过了今年冬天就还有三个月,这么短的时间她怎么安排,拳头紧紧的握着,易氏狠狠的闭上眼睛,她不能坐以待毙,就算死也不能让阿奴嫁过去。 同一时间,卫自成脸色异常难看的从大殿退了出来,看着周围的同僚们一个个笑的如花一般,他只觉得刺眼,心口郁结着一口气,狠狠的甩了衣袖转身就要离开。 “卫将军,恭喜啊......” “是啊,卫将军,没想到五皇子看中的是贵府的女儿,这一要,还要俩。” “卫将军,你以后可是我们千朝第一个外姓的皇亲啊。”一道道嫉妒带着幸灾乐祸的声音让卫自成的心里如同压了一块石头。 这成了和亲公主,以后卫自成可就要高了他们一等了。 “是啊,卫将军,听闻贵府的女儿各个都是天资聪慧,尤其是那嫡小姐更是美的让人夺目。” “当然啊,听闻啊这个五皇子可是爱美色,在巫冥国都不知道有多少房小妾了......” 卫自成的脸色就像是便秘一样,眼底冒着熊熊烈火,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一样,要不是顾忌到这里是殿前,恐怕早就开始动手了。 “哼......”卫自成能说什么,皇命难违,他能反抗吗?真的是算进了一切,没有把栾景空和皇上的想法给算进去。 “哎哎,卫将军,别生气啊,五皇子可是带着诚意来的,你看看大殿之上那一箱箱的金银珠宝......” 卫自成:“......”紧紧的握着拳头,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真想吼一声,他不稀罕。 一箱箱金银珠宝怎么了?能到他卫自成的口袋吗?都已经让皇上看到了,他还能再向皇上要这聘礼?他脑子没进水。 卫自成阴着脸离开皇宫,身后的栾景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讥笑:“腾墨,去做吧,越大越好。”话音一落,身边早已空空如也。 栾景空快步的跟上卫自成的脚步,与他并肩朝着宫门口走去:“岳父,我这叫的不会失礼吧?”痞痞的笑容看的卫自成脸色更加的阴寒。 “五皇子言重了,老夫不敢当,岳父二字消受不起。”卫自成冷呵了一声,便丢下栾景空坐上马车直接离开。 栾景空看着快速离开的马车不以为意,此刻黄昏将近,整个皇宫都被渡上了一层神秘感,他一身红衣站在雪地里更加的醒目,完全不在乎经过的路人对他指指点点。 他也习以为常了,一身红衣如同风尘浪子,伪装了他的一切,可他也不知道为何偏偏就喜爱红衣,喜欢那红的热烈的感觉,直到很久他才知道为什么。 卫奴沂站在府门外焦急的看着大路上稀稀拉拉的人来回的走着,眼看着天快黑了下来也不见易氏回来。 在她焦急万分的时候一辆马车缓缓的停靠在府门外,卫奴沂笑着跑下青石台阶,在看到满脸怒意的卫自成时止住了脚步,敛去了脸上的笑容:“父亲,您回来了。” 卫奴沂满不在意的语气让卫自成从朝中带来的火气一下子爆发,这时易氏的马车也停靠在府门前,易氏从车上下来看着卫自成一愣,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早下朝。 卫奴沂看到易氏一整天提着的心也掉了下来:“娘亲,您终于回来了,阿奴担心死了。” 卫自成:“......”没有看到他这么一个大活人吗?卫自成双手背后看着两个腻歪的身体总觉得很刺眼:“阿奴,你随我到书房来一下。”声音沉重而严肃。 易氏担忧的看了一眼卫奴沂,只听卫奴沂清脆的声音响起:“娘亲,你先回去,我去去就来。” 说着跟在卫自成的身后离开。 006章 夜间相谈 夜色降临,书房内灯火通明,认真听就能听到激烈的争吵声,卫奴沂猛地打开书房的门:“父亲,既然没什么事情,女儿就先告退了。”卫奴沂和卫自成的谈话不及而终,看着卫奴沂决然离开的背影,卫自成头痛不已。 这个女儿他从来都没有关注过,也并不知道要怎么和她相处。 在卫自成的印象里,这个女儿总是冷冰冰的,一双眸子如同这冬日雪消融所带来的寒冷一样,自从那日醒来,卫自成能明显的感到,卫奴沂对他的愤恨和远离。 可卫自成不甘心,于是快速的跑了出去:“卫奴沂,你应该知道皇命难违。”卫奴沂站定缓缓的转身:“然后呢?父亲,您想表达什么?” 她知道她最终是要去和亲了,只是和上一世不同,这一世是被迫的。 卫奴沂站在月色下,消瘦的身体傲然的站在卫自成的对面,丝毫不让气势,冷傲的小脸微微抬起,这样的卫奴沂让卫自成有些手足无措:“我,阿奴,馨儿是你的姐姐,虽然你们平时不对脾气,可如果嫁到巫冥国......” “呵,父亲,您是和我这个一介女流谈论国事吗?”卫奴沂的反问让卫自成无地自容,脸色更加的难看,没等他发话,卫奴沂继续到:“父亲,您刚才也说了,我和姐姐一起嫁过去,也说了皇命难违,更何况这一次是关乎千朝的以后,我有那个能力替皇上决定吗?”“我自身都难保了,我哪有心思去替大姐姐脱身,您不觉得太强人所难了吗?”卫奴沂字字诛心,句句犀利,卫自成恼羞成怒,指着卫奴沂:“好好好,真是我的好女儿。” “那是你的姐姐,你怎么就忍心让她......”卫自成一脸失望,似乎看到卫奴沂这样是他教育没到位一样,看着卫自成,卫奴沂心底冷笑,眼底的冷意更加强烈:“我也是您的女儿,同为女儿,我就要牺牲自己吗?” “父亲,您为大姐铺路的时候可有想过我?”卫奴沂紧握着拳头,心中对这个父亲更加的失望:“呵呵,也对,我毕竟是一个亡国公主的女儿,不值得你大将军府精心培养。” 话落卫奴沂神色凛然的看向卫自成:“父亲,是不是我和我哥哥是你一辈子的污点,所以我和哥哥就得成为一个物品来取悦你们。成为你手中为了权势可是随时给出去的人质。” “你......”卫自成被卫奴沂噎的说不出话来,神情变换。 卫奴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父亲,好自为之。” 走在回去的石子小路上,卫奴沂的脸色不禁落寞,眸中尽是悲哀,她还是逃不掉,阿奴,这是他父亲第一次这么叫她,自出生以来,她第一次来到父亲的书房,可这些都是为了她的大姐姐卫梓馨。 在父亲眼里,她不过是一个奴隶生的女儿而已,她的骨子里,她的血液里都浸透了奴隶的劣根性,卫奴沂看着月色下的雪,已经消融的差不多了,有的地方已经结成了冰。 “爱着自己就可以,何必这样庸人自扰。”低沉的嗓音好听的让卫奴沂心醉,下一秒卫奴沂就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息逼来。 “谁?”反射性的卫奴沂转身,五指成爪的朝着身后的人命脉掐去。 “娘子,惊喜太多了就不好了。”栾景空嘴角噙着淡然的笑容,将卫奴沂的小手反扣在身后,英俊的五官在月光的照耀下让卫奴沂一瞬间产生了恍惚,似乎回到了那一年。 直到栾景空的五官逼近,卫奴沂猛地将栾景空推开推开两步,伸手嫌弃拍打了几下身体,再看向他时,依旧一身红衣,那似笑非笑的眸子让卫奴沂不敢直视:“公子,闯入将军府邸,会被当成刺客的。” 栾景空耸了耸肩,依旧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那又如何,你父亲奈何不了我。”卫奴沂向后退着,栾景空一步步的靠近,两个人就这样你退我进,许久栾景空再次开口:“娘子,你在躲着我什么?” 卫奴沂努力的错开栾景空的追迫,听着栾景空一口一个娘子,卫奴沂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听说过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吗?”卫奴沂清冷的目光看向栾景空。 栾景空一愣,显然是没有会意到卫奴沂话中的意思,卫奴沂低呵一声:“公子偷听的习惯日新月异。” 栾景空的脸瞬间黑了,这是变相的骂他狗改不了吃屎,漆黑的眸子看着卫奴沂眉心上愈发红艳的红鸾,很快的栾景空便又恢复痞笑的脸:“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看着卫奴沂白嫩的小脸,栾景空有些不受控制的想要伸手捏一捏,其实动作比想法更快:“啧,肉这么少,得多补补了。” 卫奴沂疼的将栾景空的手拍下来,一脸鄙夷的说到:“啧,千朝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我还要一一的认一遍?” 卫奴沂冷哼,栾景空,她怎么可能会忘记,怕是死了也不会忘记的。 栾景空一再的试探,眼底将卫奴沂的神色了然于胸:“没关系,到了巫冥国我们有的是时间相处。”栾景空丝毫没有要放过卫奴沂的意思,她去哪里,他就追到哪里。 卫奴沂只觉得自己是和一头牛在说话,看着栾景空,卫奴沂只想吼一声,我不想嫁到巫冥国,可看着栾景空淡笑的却带着疏离的脸,最终还是没有那个勇气。 “你难道就不想将心底的怨愤发泄出来吗?”栾景空低垂着眸看向卫奴沂巴掌大的小脸,这个身体单薄的风一吹就能吹走一样,让人控制不住的想要抱在怀里。 卫奴沂猛地抬头:“你调查我?” “我要娶你,当然得把你十八代祖宗调查清楚啊。”栾景空忽然痞笑的说到:“平时肯定吃的不好,这么瘦,你爹这么苛待你,就没想过为自己争吗?” 栾景空的话让卫奴沂有所动容,可她看着这样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她难道还要把一辈子再次压在这个人身上吗? 卫奴沂皱眉的样子让栾景空有些心疼想要伸手抚平,也不知为何,卫奴沂的犹豫让栾景空有些不高兴,还没说话就看到卫奴沂摇了摇头:“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不牢公子费心了。”她自己会慢慢的讨回来,但不是现在。 “你这是不信任我?”栾景空的语气猛然间变得冷戾,隐约中带着怒气,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只想将她护在羽翼之下。 这样的他,让卫奴沂不禁想起前世,心突突的跳着,可还是假装镇定:“随你怎么想,公子,我们不合适。”话落,卫奴沂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夜色中。 栾景空看着那仓皇而逃的背影,嘴角慢慢的勾起,这个小东西每次和他谈话都会匆匆离开,可一想到她那瘦弱的身体,栾景空的脸色就阴寒下来。 看着消失的背影,栾景空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三翻四次的来这里找她,美人他见多了,可对她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似乎在告诉他,他来千朝的目的就是娶了她。 007章 拜访 栾景空的话在卫奴沂的耳边不断的回荡着,让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再次掀起波澜,真的要再赌一次吗? 卫奴沂狠狠的甩了甩头,重活回来,她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不能这样,深吸了一口气朝着落花园走去,站在门口的碧绿和陈嬷嬷看到卫奴沂回来一脸的惊喜:“小姐,回来了,姨娘都在里屋等你许久了。” 卫奴沂因为低着头碧绿和陈嬷嬷并没有看到她脸上已经肿了的五指印:“嗯,陈嬷嬷,碧绿外边冷怎么不去里面?” “这不是姨娘担心你吗,就让老奴和碧绿在这里等你回来。”说着陈嬷嬷将灯提到卫奴沂的面前:“小姐,慢些地面滑。” 卫奴沂抬头看着屋子里那还没有熄灭的灯火,心中暖暖的,她的娘亲还是那么爱她,想到卫自成的那一巴掌卫奴沂的眼眶泛红,她犹记得上一世她替卫梓馨求情的时候,母亲那一脸失望的样子。 上一世她为了让父亲注意她,为了让府中的人尊敬她,做了很多错事,也做了很多违背心愿的事情。 可这一世不再这样了,她不会让母亲失望了,想着卫奴沂逼回眼泪:“碧绿,陈嬷嬷你们就去休息吧,我和娘亲说会话。” 说着已经走到了屋门前,就传来易氏的声音:“碧绿,是阿奴回来了吗?” 听到易氏关切的声音,卫奴沂努力的让自己笑出来:“娘亲,我回来了。”说着大步的走进破旧的小屋子里,晕黄的烛光将卫奴沂脸上的五指印照的异常清晰。 易氏站起身看着卫奴沂那脸上清晰的五指印,心疼的将手放在她的脸上:“阿奴,疼不疼。”说着声音就开始哽咽。 好不容易忍下来的眼泪,因为易氏的话眼泪扑簌簌的流了下来:“疼,娘亲,我不想呆在这里。”卫奴沂难得一次的放软自己,让易氏更加的愧疚和无奈,同时更加坚定了她要保护卫奴沂的心。 易氏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卫奴沂看着桌子上清淡的饭菜依旧完完整整的放在破旧的碗里,稀稀拉拉的汤里夹杂着几个烂透了的发黄的菜叶。 显然易氏在等她回来吃饭,想到自己在外边快两个小时,易氏就这样坐在饭桌前等着自己,这个世界上卫奴沂明白也只有易氏和哥哥能真心对自己。 易氏将卫奴沂抱在怀里,也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能抱着自己的女儿:“阿奴,你放心,我们会离开的,娘亲不会让你就这么嫁了的,过了这年,三个月后你就十八了。”易氏轻叹一声:“时间不留人啊。” “娘亲,你放心,阿奴也不会就这么妥协的。”卫奴沂的心狠狠的痛着,可嘴角却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阿奴,快吃吧,今天你哥哥来信了,说明天会来家里一趟。”易氏叹了一口气:“想必也是为了你的事情。 卫奴沂扬起笑脸:“娘亲,哥明天真的来吗?说实话,我好久都没见他了。挺想他的。”易氏揉了揉卫奴沂黑亮的头发:“娘亲也想他。” 第二日一大早,卫奴沂刚刚醒来,碧绿便推门而入轻快的声音响起:“小姐,您醒了,奴婢伺候您洗漱吧。” “今日一大早,奴婢刚醒来前院就送来了这些衣服。”碧绿喜滋滋的放在卫奴沂面前:“小姐现在外面都传开了。” “传开什么?”卫奴沂不解,看着放在床上的衣服和头饰,卫奴沂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不由得挑眉:“怎么回事?父亲良心发现了?说着卫奴沂将衣服放在手里摩擦,手感不错,柔软光滑,淡蓝色的外衫更是气质脱俗,可以看的出来是用了上等的丝绸扯出来的。 碧绿一脸大囧,自从小姐醒来之后有时候会自己发呆,总是说些有的没的:“小姐真会说笑。” “整个京城都知道咱们将军府喜事来临,我估计着大街上都是热闹的。”碧绿单纯的笑容看的卫奴沂摇了摇头,上一世她也是这样的单纯。 “而且小姐你想啊,你都已经是和亲的人选了,就算在做做样子也得让你风光不是?”碧绿说着将一枚白脂玉做成的簪子插在卫奴沂的馆发。 “小姐,真漂亮。”碧绿喜笑盈盈的看着卫奴沂:“这是好事啊,小姐,说明老爷其实心里还是在乎你的。” 卫奴沂心里呵呵冷笑,她的父亲能舍得这么大手笔一定是藏着什么猫腻,看了一眼身边的小丫头,卫奴沂有些担心,这样的性子心善是好,什么事情都表现在脸上藏不住事也不行,这要是跟着她嫁到哪个府里,到时候不得被人给吃的连骨头都吐不出来? 卫奴沂拉着碧绿:“就你嘴甜,我们去看看是什么事情?”说着卫奴沂便扩大精神力刚好看到了让她差点绷不住的场景。 前院里只见卫自成来回的在厅堂内走动着,脸色凝重极了,看到管家匆匆的跑进来:“怎么样?外面制止了吗?”卫自成就担心会被一夜之间传遍。 所以他在昨天下朝之后就让贴身暗卫猎影,快速的带着卫梓馨离开卫府并且想办法将事情压下去,可早上还是听到了将军府喜事降临的传闻,这让卫自成一大早都火气连烧。 管家战战兢兢的说到:“回老爷,制止不了了,似乎有背后操手,而且......”看着卫自成支支吾吾的半天也说不出来。 卫自成烦躁的敛起眉:“说。” 管家咽了咽唾沫:“府门外有一个男人带着大小姐说是未来女婿要来拜访一下老爷。”轰的一下,卫自成的脑袋炸开了。 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快速的朝着卫府大门走去,卫自成牵强着笑容将栾景空和他身后的卫梓馨领进了大堂:“不知五皇子突然来访所为何事?”说着卫自成看向一边的卫梓馨。 栾景空肆意的坐了下来,妖娆的丹凤眼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桌子,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痞气十足:“卫将军,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栾景空看似笑着可眼底的认真冷戾,还是让卫自成捕捉到了,大堂的气氛瞬间变得僵硬,卫自成笑呵呵的:“差点忘了,得知五皇子忽然来访准备不足还望见谅。” 说着看向管家:“给五皇子备点上好的点心,备一盏茶来。” 很快的就有下人将茶放在栾景空的面前,栾景空端起茶轻轻的吹着,眼敛将眸中的淡漠遮掩,清冷的声音响起:“小婿也没什么要说的,千朝最注重女德的培养,想必岳父在大小姐的身上放了很多心血。” 栾景空的话让卫自成的脸火辣辣的烧着,可还是得笑脸迎合着。 卫梓馨一听神色激动,猛地站起来:“父亲,我不要嫁给这种野蛮人。”说着指向栾景空:“谢他?父亲,您是千朝大将军,我是您的女儿,我们没必要放低姿态。” 卫梓馨的眼里满是鄙夷和不屑,卫自成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混账,来人,大小姐最近不舒服脑子不清楚,从今日起关在房间不许出门。” 卫梓馨因为栾景空的话被激得如同疯癫的人一般,早就没有了深闺小姐的温雅和谦和,丝毫不注意自己的形象挣扎着,卫自成的脸色也黑成了炭。 卫奴沂借着精神力看着前院的闹剧,对卫梓馨说话不经脑子的话无奈的摇了摇头,就当是一件趣事吧。 既然已经成了定局,该来的还是要来的,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想着卫奴沂的脚步便轻快了许多。 008章 变化 在卫奴沂和碧绿快要到的时候,看到不远处一道淡绿色的身影身后跟着两个小丫鬟正急匆匆的朝着她这个方向赶过来。 来人在看到卫奴沂的那一瞬间显然是愣了一下,随后凝脂般的小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三妹妹,父亲也将你叫去了?” 碧绿站在卫奴沂的身后:“见过二小姐。” 卫奴沂将眸中的思绪收了起来,轻声到:“阿奴见过二姐姐,二姐姐近日可好?”此人正是卫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卫家二小姐卫宁凰。 “二姐姐什么都好,就是阿奴你,听闻你前几天发烧了,早就想去看你,可碍于......”顿了顿似乎意识到自己说话的方式,故尴尬的笑了笑:“阿奴,二姐姐不太会说话,你别介意,听府中的下人们说你被皇上点名要去和亲了。” 说着眼神暗淡下来:“阿奴,姐姐没有什么可以送你的,最近给你绣了一个鸳鸯枕,待你出嫁的时候带过去,好歹有个念想。” 卫奴沂看着眼前那悲从心来的二姐姐,她心里清楚,这个二姐姐对她其实挺好的,只是自己以前性子冷淡,所以才会让爱自己的人渐渐的远离自己,对自己爱莫能助。 二姐姐这个不争不抢的性子倒是让她上辈子遇到了一个好男人,安安稳稳的度过了一生,她记得二姐姐死前还是惦记着远嫁他国的她,可是不知道这一世二姐姐的命运如何。 想到这里卫奴沂压着心头的悸动,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娇笑一声主动拉着卫宁凰的手:“阿奴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不过阿奴还是谢谢二姐姐了,阿奴出嫁的时候二姐姐一定要来送阿奴。”可别让阿奴出嫁的那么寒掺就行,卫奴沂在心里默默的说着这一句。 因为上辈子,她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破旧的轿子里跋山涉水的嫁到巫冥国的,连一个亲人都没有出来相送,那个时候她是伤心痛苦的,更多的是绝望和对未来的迷茫。 可这一世,她不会再这样了,她有她要保护的人,有她要去爱的人,所以这一世,哪怕未来荆棘丛生,明枪暗箭她也要闯过去。 卫奴沂忽然的动作让卫宁凰愣了一下,可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她这个妹妹自那日醒来之后确实变了许多,看着她渐渐开始有了笑容,卫宁凰心里也慰藉不少:“我们一起去见父亲吧。” 卫奴沂搂着卫宁凰的胳膊,就像个孩子一样撒娇依赖:“好啊,一起去。” 卫府因为栾景空的到来变得气氛凝重,而皇宫宣明殿殿内,崇御一脸怒其不争的看着眼前曾经引以为傲的儿子:“混账,这就是你对皇上该有的态度,皇家的规矩你忘了?”崇御的厉声喝道。 “父皇,您明知道我对阿奴的心意,您为什么还要答应。”说话的正是三皇子宗寒,此人重情重义,正义凛然,又胸怀天下,无论是治国还是理政都是是崇御最看重的皇子,也曾动过将他立为太子的心,可如今崇御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崇御看着因为这和亲的事情,自己的儿子冲动之下而表现出来的态度,是他还太年轻?还是他真的担不起江山社稷,崇御一双带着怒火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宗寒:“我告诉你,即便没有她,你也不可能娶她,你应该知道她的身份。” “父皇,您明明知道去了那里等同于深入虎穴,难打就没有其他办法吗?”宗寒一双眼眸期待的看着崇御,希望他能说有。 崇御皱眉,脸色因为宗寒的话更加难看:“这件事已经答应了巫冥国的五皇子,这和亲的事宜也该提上日程了。”崇御看着宗寒一双眼睛渐渐的暗了下来,那周身散发出来的失落和无助让崇御心口闷着一口气。 宗寒的身体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喉结上下滚动着似乎在用力的控制自己:“父皇,就算我不娶她,可巫冥国五皇子传闻生性狠戾,又爱美色,我哪怕看着她嫁给一个平凡人,可她最起码能好好的活着。” 话落,宗寒在崇御震怒的脸色下跪了下来:“父皇,只要您能答应不让阿奴和亲,我愿意接受太子之位,听您安排娶言碧羽立为太子妃。” 崇御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颤抖着手:“好,真好,我崇御还真的生出了一个情种来了,宗寒,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废了你的皇子之位。”崇御的声音猛地增大带着内力一下子将宗寒震出五步,可见这一次崇御的怒气有多大。 宗寒被内力甩在大殿内的大柱上,顿时一口血喷了出来:“父皇.....” 感觉到殿内的气氛凝聚到了极点,太监即墨快步走了过去,一脸担忧的看了一眼三皇子:“三皇子,快别说话了,皇上您先息怒,三皇子还年轻,您这是计较什么呢。” 即墨赶紧使眼色给两个下的快要站不住的小太监到:“行了,你们扶着三皇子先回去。” “是。”说完两个小太监架着宗寒快速的退了出去,就怕晚了一步自己也会受到牵连,多少年了都没见皇上发过这么大的火。 崇御的脸色依旧阴寒着:“你看看,这就是我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崇御指着门口:“啊,为了一个女人竟然下跪求我?还敢和我讲条件了。” 太监即墨顺着崇御的背:“行了,皇上,别怪奴才多嘴啊,这次巫冥国确实过分了,求亲也不是他们这么一个态度不是?” “而且三皇子您从小都看中,他什么秉性您不是最清楚吗?三皇子还年轻经历的还少。”顿了顿即墨道:“皇上,羽林军右中郎将已经在门外静候多时了。” 崇御顿了一下:“卫龙霆?有何事?” 即墨看了一眼崇御紧蹙的眉头:“说是想回去一趟。” “宣。” 很快即墨带着卫龙霆走了进来,卫龙霆是卫奴沂的亲哥哥,十岁被卫自成当做消除崇御疑心的质子送到了崇御身边,随后被崇御当成杀手培养,明面上是羽林军统领,实则是崇御为三皇子宗寒培养的亲信。 如今的卫龙霆已经二十二岁,长得高大魁梧,一双剑眉更是带着凛冽之气,周身散发着正气,刚毅的轮廓完全继承了卫自成和易氏的优点,站在那里如同一棵松一样。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起身吧,不必多礼,听墨公公说你想回去一趟?”崇御的声音带着不怒自威的震慑里,卫龙霆站起来抬头看向崇御:“是,微臣想见见令妹。” 崇御迟疑片刻,他知道定是知道了和亲的事情,于是点头:“去吧,你也多年没回去了,卫龙霆,朕相信你,到时由你护送卫奴沂出嫁。”卫龙霆怔愣可很快就调整好神态:“谢皇上。” 说完退出大殿快速的奔向皇宫宫门,就怕去晚了就见不到妹妹一样。 “墨公公,你说他会和易氏合谋吗?”崇御的双眸看着卫龙霆着急离开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 “皇上,您要相信您的眼光。” 009章 交锋 大堂内,卫自成头疼不已,只见着栾景空悠闲的靠在椅子上,依旧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时不时的品着送过来的茶,骨节分明的五指将茶杯端起放在嘴边吹了吹:“卫将军,这茶好啊,清香淡雅,喝了一口沁人心脾。” 嘴角勾起一抹魅人的弧度,一双丹凤眼看着卫自成呵呵的干笑着:“怎么,卫将军没有要和本王说的吗?”栾景空的话让卫自成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来。 他这块半个时辰都没有说句话,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就要怪他招待不周了,一个惹了眼前这爷不高兴,再打仗,估计他这把老骨头都要上前线了。 卫自成搓了搓手,看了看外面:“哈哈,五皇子真会说话,老夫敬您还来不及呢,老夫是一个粗人,早年只知道舞刀弄棒的,怕说了哪句不中听的话扰了五皇子的好心情吗?” 卫自成边说边看向外面,心里着急啊,这两个丫头一个平时冷冰冰的,一个平时就不出门,怎么到了关键时刻还不出现,卫自成的心不由得都焦灼起来。 这五皇子坐在这里看样子是打算不走了,在卫自成焦急的时候,管家匆匆的赶来:“老爷,大少爷回来了。” 卫自成猛地站了起来,一脸震惊:“什么?龙霆回来了?” “是,正在外面等着呢。”管家的话让卫自成犹豫了一下,随后到:“让大少爷先回他的院子里换身衣服,府中来了客人总不能风尘仆仆的来见。” “是,老奴这就去。”管家刚刚走到门外就和前来的卫奴沂撞了面,随后便退到了一边。 “父亲,哥哥好不容易来一趟家里,您这是什么意思啊。”说着卫奴沂已经拉着卫龙霆走进了大堂,今天的卫奴沂穿着水蓝色的裙袄,黑如瀑的头发散在身后,一根玉簪子随意的将耳鬓处的发丝扎在一起。 不管卫自成的脸色,小小的身体就这样站在大堂中央也不行礼,即便这样也掩饰不了她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势:“父亲不是常常教导我们要姐妹相爱,兄弟互佑,尊敬长辈吗?”卫奴沂说话不卑不亢,丝毫不给卫自成说话的机会。 小脸白皙如凝脂般,完全不施粉黛,唇红齿白的,一双黑眸似乎给这样的冬日增添了不少的灵气,小巧的鼻梁下樱桃小嘴微微抿着,似乎在生气,看着可爱极了。 这样的他看的栾景空的心突突的跳着,看着她优雅从容的坐落在下座怎么也挪不开眼,以前只觉得这个小丫头不一样,可没想到精心打扮一下竟然这般的诱人,尤其是那张凌厉的小嘴巴更是得栾景空的心思。 走动间透着少女的清香隐约带着成熟的气韵,这样的她更让栾景空势在必得,一双眼睛就差点安在了卫奴沂的身上。 就连一边的卫宁凰的脸色微微泛红,眉心紧蹙着,她没想到今天的贵人客人竟然是五皇子,只是这般沉迷美色的男人怎么能照顾好她的妹妹?想到这里,卫宁凰的眸中不禁有些担忧的看向卫奴沂淡定的小脸。 感受到二姐姐的担忧,卫奴沂淡淡的笑着:“二姐姐,先坐下吧,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还挺累的。”随后看向卫自成难看的脸:“父亲,您别怪我们来的晚,实在是我们的院子太偏远了。”说着一张小脸愧疚着。 卫自成原本压下来的火气瞬间燃烧起来:“放肆,见到五皇子还不知道行礼,规矩都忘了吗?”从进来到现在看都没看他一眼不说,还径直的坐了下来,卫自成只觉得今天脸上被人扇了几巴掌,火辣辣的疼。 卫自成有多想把卫奴沂揪出去,问问刚才的话当着外人的面说给谁听呢。 见罢,卫宁凰赶紧将卫奴沂拉起来,行礼到:“父亲,您别怪三妹妹,她还小不懂事。”说着看向五皇子:“民女带妹妹见过五皇子。” 卫宁凰清雅的话语拉回来了栾景空的思绪:“不碍事,我觉得娘子这样子就挺好的。”栾景空笑意吟吟的看着卫奴沂:“娘子,你今天真好看。”花痴般的样子让卫奴沂恨不得将他给扔出去。 卫宁凰:“......”合着她刚才白说了。 卫自成:“......”你这是助纣为虐,虐的是他啊。 “呵,五皇子抬爱了。阿奴只是一介庶女,可别污了五皇子的眼睛。”卫奴沂轻描淡写的说着,并不看向栾景空。 卫龙霆一双剑眉紧紧蹙起:“孩儿拜见父亲,多年不见,父亲身体可好。”卫龙霆虽然对卫自成没有多大的亲情,可毕竟是自己的父亲。 随后含着戾气的眸子看向栾景空:“早就听闻五皇子英俊潇洒,今日一见果然人如传闻。”传闻中一样的花心好。色 栾景空挑眉邪魅的眼里闪动着光芒:“哈哈,卫中郎将谬赞了,哪里能比的上您,听说可是千朝皇上面前的红人啊。” 看着卫龙霆一身的浩然正气,栾景空只觉得自己这一次没有白来:“卫中郎将年少有为,我可比不了,只希望卫中郎将到时候能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让我早日完成心愿抱得美人归。” 卫龙霆轻喝一声:“五皇子真是抬举末将了,末将只是一介武夫,哪里有五皇子身份尊贵,还希望五皇子能多多思量。” 栾景空耸了耸肩:“哎呀,大舅子你这就见外了,令妹我是真的挺喜欢的,我都朝思夜想的想了很久了,我还想到时候请大舅子喝我们的喜酒呢。” 卫龙霆:“......”眼睛死死的盯着栾景空的笑脸,他想打死他怎么办? “噗”卫奴沂将口中的茶一口喷了出去,一脸苦相,她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可看到自家哥哥和栾景空怎么感觉到俩人之间隐约的战火呢。 虽然她也不愿意再走前世的路,可......如果为了哥哥的平安,她愿意再次一搏,这时候卫奴沂看向卫龙霆因为栾景空那没脸没皮的称呼脸色已经寒了下来,将要发作的样子。 卫奴沂心叫不好,以她对前世哥哥的脾气秉性,这可是要动手的前兆啊,于是卫奴沂赶紧站起来拉着卫龙霆:“哎呀,哥,我都忘记了,姨娘让你找她呢,说是有话要和哥哥交代,你快去吧,再不去姨娘就该着急了。” 说着卫奴沂推着卫龙霆高大的身体就要出去:“二姐姐,你也来吧,姨娘也好久没见你了,这几天总在我耳边念叨着。” 卫宁凰哪里不知道这是卫奴沂找借口将自己拉走,想到卫奴沂为自己着想,卫宁凰的心里更加欣慰,她清楚卫奴沂的意思,她害怕父亲逼着她和五皇子谈话,到时候可能自己就会替大姐嫁过去。 如果父亲没有这样的心思,这样的好机会又怎么会独独少了大姐,让她和三妹妹过来呢。卫宁凰微微一笑:“父亲,女儿就先回去了,正好我找易姨娘有些针线活。” 因为卫奴沂三人的离开,原本还能传出来只言片语的大堂,瞬间又沉默了下来,卫自成的老脸已经无地容了,他紧紧的握着拳头控制着自己的气火:“让五皇子见笑了。” 随后看了看日头客气到:“五皇子如果不介意,可以在这里品尝一下将军府的饭菜。”栾景空嘴角微微一勾,他倒要看看这个老狐狸要做什么:“好啊,那就打扰将军了。” 010章 劝说 看着栾景空肆意盎然的站了起来朝着大堂外走去,卫自成一脸的懊恼,他也只是客气客气啊,紧随其后走出大堂喊来管家:“去告诉厨房,今天府里招待贵客,可得谨慎点。” 听着卫自成的吩咐,栾景空一笑:“没关系,本王好养活,不挑食。”顿了顿到:“不过,女人本王可是挑剔的很,本王喜欢乖顺的。” 卫自成一听,眼睛亮了起来:“放心吧,五皇子,爱女的性格都挺好的,尤其是老夫的二女儿。”说着卫自成已经开始滔滔不绝了:“真不是老夫夸的,老夫这个二女儿,贱内教育的好,整日里都在绣一些女工......” 栾景空睥睨着双眸看着卫自成喋喋不休的嘴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哦,是吗?卫家二小姐听着还挺贤良淑德的,谁娶了她,必定有福气。” 卫自成哈哈大笑:“五皇子说笑了,只可惜啊,我这个二女儿不喜和人交流,我也正愁着她的婚事呢,已经过了及笄这么几年了,就是怎么也说不上姻缘。” “这可就可惜了,这么好的女子真是可惜了。”栾景空摇了摇头,一脸的惋惜,这样的他看在卫自成的眼里,喜在他的心里,卫自成暗暗的舒了一口气。 只要能让五皇子注意到自己的二女儿,那么馨儿或许就能逃过此劫了,原本宁儿还有其他的用处,可为了保全馨儿,也只能这样了。 卫自成在心里慢慢的算着自己的算盘,殊不知栾景空早已经把卫家掀了个底朝天,哪里不知道卫自成这心里的算盘,栾景空的眼里闪过精光,接下来一定更精彩。 此刻已经离开前院的卫奴沂三人在回廊上走着,卫宁凰辞别卫龙霆和卫奴沂,约定会时常来往后,就匆匆离开了,卫龙霆拉着卫奴沂:“阿奴,你知道哥哥今天来是什么事吗?”卫龙霆看着卫奴沂那张十七岁的小脸,心里更加的不舍了。 卫奴沂露出大大的笑容,一把搂着卫龙霆的脖子,就像小时候一样:“呜呜,还是哥哥心疼阿奴,不过哥哥放心,阿奴不会这么容易妥协的。” 说着卫奴沂看向卫龙霆一脸坚定:“想让我换回太平盛世,没有付出怎么行呢。”卫奴沂拍了拍卫龙霆的肩膀:“放心吧哥,阿奴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倒是哥哥你,回来的时候,皇上知道吗?” 卫龙霆看着卫奴沂,只觉得她的阿奴和以前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了他说不上来:“嗯,我是请示皇上之后才来的,你和姨娘这几年好吗?” 卫奴沂点头:“好啊,你放心吧,虽然条件艰苦了一点,但最起码还能吃饱。”卫奴沂的话让卫龙霆慢慢的收拢五指,什么叫还能吃饱,诺大一个将军府,养了几百号仆人,庶女妾室竟然是最起码能吃饱? 卫龙霆的腮帮鼓了股,更加坚定了他的信念。 看着卫龙霆的神色,再想到娘亲见了皇后娘娘之后回来对她说的话,卫奴沂多活了几十年,一看就知道卫龙霆的心思,想到上一世哥哥为了她死于......于是抿了抿唇:“哥,阿奴决定了,和亲。” 卫龙霆忽的瞪大了眼睛,眸中略带生气:“阿奴,你说什么?”他这次回来就是和姨娘商量怎么才能不让阿奴去和亲,可如今阿奴却。 卫奴沂咬牙:“哥,我去和亲。”为了哥哥的安危,为了娘亲的平安,她只能放手一搏,谁也不能撼动她的决心。 “阿奴,我不允许,就算是搭上我和姨娘的性命,你也不能去。”嫁到异国他乡,孤身一人,那种孤立无援,他尝过了,不想让最亲近的人也尝,他这一生注定了是质子,是棋子,可他不能让阿奴也变成这样的人。 卫龙霆的声音压抑的增大,神色有些焦急和无奈,自家妹妹的脾气即便几年不见他是知道的。 虽然现在变得比以前开朗了,可骨子里的执拗和执着是改不掉的,一看她眼里的神色,卫龙霆就知道拉不回来。 卫奴沂急了:“哥,你相信阿奴,阿奴能保护自己,阿奴和哥哥保证,嫁到巫冥国,一定一个月一封信。”说着卫奴沂举起右手对着天:“阿奴是认真的,我已经决定了,谁说也没用,我明日就随着父亲上朝面见皇上。” “胡闹。”一道厉喝声从卫奴沂的身后传来,就看到易氏一脸的怒容,随后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卫奴沂的脸上:“卫奴沂,你多大了?还没到出嫁的时候,就这么迫不及待了?你还是不是一个大家闺秀了。” “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已经想着嫁过去了?”易氏一双美目怒气横生:“这要传出去,你让你父亲怎么做人?” 说罢,不由分说的拉着卫奴沂快步离开,易氏的心乱了,自己生的女儿自己了解,阿奴的语气让原本胸有成竹的易氏隐隐的觉得不安,难道真的躲不开吗? 将卫奴沂拉进院子里,易氏一脸心疼的看着卫奴沂:“阿奴,是姨娘连累你了。” 卫奴沂拉着易氏的手,轻轻的拍着以示安抚:“娘亲,哥哥,阿奴知道嫁过去意味着什么,皇上借着和亲的名义实则是送一个细作,又或者说是人质,阿奴都知道。” 卫奴沂祈求的看着易氏和卫龙霆,如果她不去,哥哥和娘亲就会有危险,所以这么多天思来想去,她别无选择,无论上一世是因为自己好心葬送了自己,还是这一世,都是逃不过的命中注定的。 只能说明她和栾景空尘缘未了。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卫龙霆欲言又止,随后懊恼的将脸瞥向一边,紧紧的握着拳头:“是我不好,要是我强大了,姨娘和阿奴就不会这么受苦了。” “哥......” “霆儿......” 多少年没有回来,他没有想到妹妹和姨娘竟然住着这样的房子,周围就差四壁通风了,他在宫里住的都比这里好了不知多少倍,只有一个老嬷嬷和一个小丫鬟,卫府那么大,几百号仆人丫鬟,怎么就没有想到给这个院子分一个? 卫龙霆压抑着心撕裂带来的痛苦:“都是我没用。”看着周围破旧不堪的屋子,这是卫府最偏远的一角,他的决定并没有给最爱的人带来安稳。 气氛忽然沉闷到极点,卫奴沂张了张嘴:“哥,其实我和娘亲住着还挺好的,平日里在自己院子里吃喝。”说着拉着卫龙霆的袖子撒娇到:“哥哥,你好不容易来家里一趟,可不能让姨娘和我伤心。” 卫龙霆猛地将易氏和卫奴沂抱在怀里:“阿奴,姨娘,不会了,我一定要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易氏轻轻的拍着卫龙霆的脊背:“只要你和阿奴好好的,我这个做娘的也就放心了。” “大少爷。”碧绿行了一个礼:“老爷让您带着小姐和姨娘去大堂用餐。” 卫龙霆皱眉:“可有说什么事情?” “五皇子在府里用餐了,各房都去了。”碧绿继续到。 “碧绿,你去回话,就说我们在去的路上了。”易氏声音清淡带着隐隐的担忧,这么快就来了,只要不交换庚帖就还有机会。 “是。”行了礼,碧绿转身走了出去。 “看来父亲要有所表示了。”卫奴沂看着易氏和卫龙霆说到,嘴角微微的勾起。 011章 目中无人 “贱人,都是因为那个贱人,都是她,要不是她我怎么会被皇上选中去和亲。”被卫自成从前院送回来的卫梓馨气的神情扭曲,将手里的瓷瓶狠狠的砸在地上。 此刻的她哪里还有往日的优雅清纯,整个人就像是泼妇一样,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地面上碎的满地的瓷瓶:“含烟,你说那个贱人要是死了,卫府是不是就太平了。”卫梓馨恶狠狠的说到。 想到自己被栾景空关了一个晚上,这还是没有传出来,这要是传出来她还怎么嫁人,她的脸面要放在哪里? 含烟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边低垂着头,这一次是真的被自家小姐吓到了:“小,小姐,可她现在还不能死啊......”随后偷偷的瞄了一眼卫梓馨:“要是死了,你就真的没有希望了,而且我们卫府就要满门抄斩啊。” 想到这里含烟一脸惊慌的拉着卫梓馨:“小姐,你冷静下,我们再好好想想,可千万别做出毁了自己的事情啊。”含烟恨得咬牙切齿:“小姐为了她发脾气可不值得,这不是有辱小姐您吗?” “不,我不要嫁到巫冥国,不要......”卫梓馨狠戾的吼道,随手就将手中的瓷器摔在地上:“贱人,我不会让她好过,我好过不了,谁也别想安生。” 看着自家小姐那仿佛要把人吃了的节奏,含烟缩了缩脖子:“小姐,你消消气。” “含烟,怎么回事?”秦氏走了进去,看着满地的碎片脸色瞬间拉了下来,趾高气扬的说到:“你们是怎么做小姐身边的人的,这满地的渣滓就不怕伤到小姐吗?” “还不快将它们收拾收拾。” 秦氏的一声吼,所有丫鬟快速的将渣滓清理走,看着他们离开轻蔑的神情立刻满脸笑意:“怎么了,我的馨儿,怎么发了这么大脾气?” 秦氏拉着卫梓馨坐在一边的榻椅上:“谁惹我们馨儿生气了,告诉母亲,母亲替你收拾他们。” “还不是那个卫奴沂,母亲都是她,自从她出生我们卫府接连不断的发生怪事。”卫梓馨说着大颗大颗的眼泪就落了下来,这一哭可不就是美人落泪,心都疼碎了。 “怎么回事啊?”秦氏着急的问道:“这才安生几天啊,那个贱婢又惹出事情了?” “要不是她,我怎么会被巫冥国五皇子看上,呜呜,母亲我不要嫁那么远,昨天父亲把我送走,可路上被栾景空那个粗人在今天给又带回来了,我丢脸死了。”卫梓馨嘤咛哭泣,小手紧紧的攥着手帕,恨不得撕了一般。 卫梓馨死死咬着唇:“母亲我说了我死也不嫁,要嫁只能庶女嫁,我是家中嫡女,我的身份可不是他们能配的上的。” 卫梓馨并没有注意到秦氏的脸色只顾着发泄自己的情绪。 “夫人,小姐,老爷让我们去前院用餐。”含烟轻声的说到:“各房都已经在去的路上了。” 卫梓馨一愣:“含烟,你确定各房?” “是的,我看到小厮一个个的去通知了。” 原本沉浸在自己思绪的秦氏一听便笑了起来:“馨儿,这有戏了。” 等到秦氏和卫梓馨到的时候,所有人都到齐了,秦氏晃着一身的肉,走着自认为妖娆多姿的步子,娇笑着走到卫自成身边:“老爷,妾身有些事情来得晚了些,让大家久等了。” 卫自成脸色极其的不好:“还不拜见五皇子。”声音低沉有力透着戾气。 秦氏睥睨了一眼,不在意的随了一个身:“见过五皇子。”随后直接坐了下去。 卫梓馨就像是没看到一样冷哼一声,满眼的鄙视,她的旁边是卫昶臻,再旁边就是易氏,这一桌子的安排恰到好处,看似无意实则有意。 栾景空的身边左右分别是卫奴沂和卫宁凰,卫宁凰旁边是她的姨娘莫氏,此刻正一脸的忧愁,时不时的看向卫自成,卫奴沂的旁边就是易氏,此刻的她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卫自成的右手边是秦氏,此刻的她正的得意洋洋的看着易氏和莫氏,这个格局只要不傻都能看的出来,原本一路走来的心也稍微的平静了些。 左手便是嫡子卫昶臻,卫家的二少爷,秦氏的儿子,此刻的他正一脸色眯眯的看着卫奴沂那娇俏白皙的小脸,下来就是卫龙霆,卫家的大少爷是庶长子。 卫龙霆脸色冷寒的坐在一边,观察着每一个人的神色。 饭桌上各有各的心思,静默诡秘,直到最后一道菜上来,卫自成堆着满脸笑容拿起酒杯:“今天多谢五皇子将爱女送来,真是麻烦了,在这里老夫敬五皇子一杯。” 说罢仰头一干而净,栾景空脸上的笑容更深:“卫将军果然如传闻,豪爽干脆,干了。”栾景空举起空酒杯随后放下入座。 卫自成呵呵的笑了起来:“哪里,哪里,五皇子青年才俊,把女儿托付给五皇子,老夫放心,放心。”卫自成说着看向卫奴沂和卫宁凰:“阿奴,宁儿,还不敬五皇子一杯。” 话落,莫氏的脸色变得苍白,易氏一直平静的脸出现龟裂,抬头就看到卫自成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和秦氏那高傲睥睨的姿态,易氏紧握着拳头就要开口时,手被一只小手握着。 “阿奴......”易氏的声音里带着不安和颤抖,卫龙霆的脸色也更是难看至极。 卫奴沂露出大方得体的微笑,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将座上每个人都看了一遍,随后慵懒的声音响起:“酒还是算了吧,女儿家的喝酒不好,再说了二姐姐不胜酒力,我们以茶代酒可好?” 卫奴沂看向栾景空,神色不卑不亢不容半点的退缩,对上卫奴沂的眸子,栾景空的心猛地再次悸动,那奇异的熟悉感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这样的她有着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有着平观全局的胸有成竹。 栾景空哈哈的笑了起来:“好,卫将军,你这个女儿对我胃口。” “哈哈,谬赞了,谬赞了,阿奴一向安静不喜争夺,更何况五皇子可是喜欢乖顺的,我们阿奴和宁儿那可是我最骄傲两个女儿。”卫自成说着看向了卫梓馨。 听着卫自成的大言不惭,卫奴沂冷呵一声,不喜争夺,父亲在不久的将来还希望你能喜欢这四个字。 莫氏和卫宁凰的脸色变得苍白,整个人六神无主,尤其是卫宁凰求救的眼神时不时的看向卫奴沂,这时候卫梓馨忽然尖叫到:“父亲,我说了,我不要吃这些,她们是你的骄傲,那我呢?” “您对我的爱就是假的吗?”卫梓馨猛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还有父亲,这些都是卫奴沂那个灾星,卫宁凰那个庶女爱吃的,我的呢?” “还有他们一个巫冥国的外族人,两个庶女,一个庶子,两个如同贱婢的姨娘怎么能和我们一桌,这还让我们吃饭不吃了?”卫梓馨张扬着一张脸,神色倨傲,眼里带着浓浓的鄙视和讽刺。 “我说,易氏和莫氏你们这是有多贱来这里和主母嫡女,嫡子一桌?卫府的规矩都忘了。”卫梓馨丝毫不在意卫自成已经成酱色的脸,依旧趾高气扬的。 同样的随着卫梓馨的话,栾景空的脸色也一点点的寒了下来,还真没见过这般目中无人的官家小姐,看来千朝国的《女经》也不过如此。 在他想要有点动作的时候,一道轻飘飘的声音清冷的响起:“大姐姐......” “啊......” 一声尖叫,众人纷纷震惊的看向卫奴沂。 012章 不欢而散 卫奴沂轻轻的撩起眼皮,嘴角微微一勾:“姐姐,那你说谁有资格和你同桌同餐?”看着卫梓馨狼狈的模样,卫奴沂只觉得还不够狠。 卫梓馨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眼睛就像是淬了毒一般死死的盯着卫奴沂淡定嚣张的脸,哦不,应该是狂妄的脸,从来都没有发现卫奴沂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卫梓馨能够闻到身上散发出来的恶心的油汤味,发丝也黏在了一起,黏糊糊的好不恶心,精心化的妆也花了,秦氏吓得脸色苍白,仿佛回到了那天卫奴沂质问她时的样子。 “卫奴沂,你敢泼我?”卫梓馨颤抖着手狠狠的指向卫奴沂:“父亲,三妹妹这般目中无人,这般无理,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可不就是丢到家了嘛,在家就没出来啊。”卫奴沂噙着淡定的笑容,一双冷眸射向卫梓馨:“大姐姐,到底是谁这般目中无人?人家五皇子再怎么说也是皇家的皇子,你就是一国将臣家的嫡女,怎么你的身份比人家还高啊?” 说着卫奴沂看向卫自成:“那就请父亲评评理,看谁目中无人,这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可就是大罪了。” “现在两国正在休战和亲,这要是让巫冥国皇帝知道了,这不就等同于人家一国堂堂皇子在我们千朝一个将臣家里受到了侮辱,这可怎么了得。” 卫奴沂不动声色的将破坏两国友好关系的高帽扣在了卫梓馨的头上,这样的卫奴沂让秦氏不由得刮目相看,眸中泛着冷光,看来这个卫奴沂也不是怯懦,这不叫的狗咬起人来可就不死不休了。 卫奴沂心里冷哼,看着秦氏,战争才刚刚开始,以后谁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秦氏赶紧拿着手帕将卫梓馨身上的残渣擦了擦,随后气恼的瞪向卫奴沂:“卫奴沂,她是你姐姐,长姐为亲,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还是这大庭广众之下,卫家就是这样教你的?” “长姐为亲啊,那得当家主母死了之后才能长姐为亲呢,母亲,阿奴不知道你这么想死啊,父亲到底是哪里对不住你了,你竟然生出这样的心思?”卫奴沂淡淡的笑着,一脸惊讶带着惋惜。 “不过,要说教养啊,没办法谁让我是一个野孩子,爹不疼的。”说罢一脸委屈的看向卫自成:“父亲,母亲问您是怎么教育我的,您说我应该怎么说。” “卫奴沂,现在是在招待贵客,你这般无理五皇子怎么想你?”卫自成脸色铁青,秦氏也好不到哪里去,自从卫奴沂醒来,她处处都能压着自己,现在连反驳的话她也说不出来。 “老爷,妾身真的没有那般想法,没想到阿奴小小年纪竟然心思这般歹毒,竟然咒......呜呜,咒我去死啊。”随后眼神一凛,眸中带着隐隐的嫉妒:“你说,你是不是想让你母亲当上主母,这样你就是风光的嫡小姐?”说着秦氏开始掩面而泣,嘤咛抽泣的声音听得卫自成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哎,母亲,您怎么这么会猜啊,我还真有这个想法,父亲你说让一个将臣的庶女嫁给人家堂堂的皇子做妃,我们千朝国的礼仪在哪里?你让人家君王怎么想?是瞧不起人家吗?” 秦氏的脸被卫奴沂的话吓得苍白,浑身冒着冷汗,说话也开始结巴了:“你......你......”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因为卫奴沂的话真的在理啊。 “老爷,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了让她留在府里,府中必定不安生啊......你看好好的一顿饭让她给搅和的......” “母亲,您睁眼说瞎话呢,要不是姐姐侮辱五皇子,我至于吗?这要是传出来,我们卫家可就......”卫奴沂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卫自成:“我这可是救你们呢。” “够了,秦氏,你是当家主母怎可和一个孩子计较,做的不对了你可以好好的教育她。” 卫自成的话无疑就是一个允诺令了,秦氏低垂的嘴角微微勾起,眼里透着冷光,放在桌下的拳头紧紧的握着,这一次我看你这个小贱人哪里逃,一定要让她知道卫家的规矩。 卫自成的话卫奴沂何尝没有听出来,她这个父亲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卫梓馨的过错,反而轻而易举的将不懂事的罪名背在了自己身上,卫奴沂何尝不知道他们在唱这一出戏。还真以为这样就能躲过这一劫,卫奴沂心里忍不住摇头,栾景空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看似笑呵呵好说话,实则是最不好说话的那一个。 惹了他的人哪一个好过了? 一边的栾景空一双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卫奴沂,这小丫头的嘴巴还真是利索,而且面对这么多人脸不红心不跳的,尤其是看到她维护自己的时候,那小模样可爱的不得了。 栾景空笑呵呵的看着卫奴沂:“娘子,你真好。” 卫奴沂:“.......” 众人:“......” 一场宴客不欢而散,府门外,卫自成一脸愧疚的看着栾景空:“五皇子,真是愧疚啊,好心将爱女送过来,还没好好招待五皇子,尽是一些烦心事,实在是心里难安啊。” 栾景空再次恢复笑痞模样:“哪里,哪里,将军真是客气了,小侄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到时候可要叨扰将军了,还望将军见谅。” 说罢栾景空想要拉着卫奴沂联络感情的时候被卫龙霆一下子隔开:“五皇子,令妹如有不合规矩的地方还请五皇子见谅,和一个成年男子拉拉扯扯也不好。” 看着卫奴沂没有反驳,乖顺的站在卫龙霆的身边,栾景空心里很不是滋味,就好像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给抢了,一脸的不愉快:“大舅哥,你不也是成年男子吗?” 卫龙霆脸色一黑:“......我是她哥。” “我还是她未婚夫呢。” “八字还没一撇......” “那没关系啊,我补上去就行。” 卫奴沂:“......”一脸生无可恋的看向栾景空,她无话可说了。 卫龙霆:“......” 说罢栾景空绕过卫龙霆走在卫奴沂的另一边:“娘子,你今日维护相公的样子真是让相公心里高兴。” 卫奴沂现在只想赶紧将这傻子送走,两人的战火可别蔓延到她这里,她就阿弥陀佛了。 直到将栾景空送走,卫奴沂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微微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低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卫龙霆担忧的问道:“阿奴,你在紧张。” “哥,我们回去吧。” 正欲转身碧绿慌张的小脸快步的朝着她跑去:“小姐,少爷,不好了,快去看看吧。”卫奴沂的心头猛地抽搐:“是不是我娘亲......”话未说完,卫奴沂拎起裙袄小跑的冲向锦春园。 013章 他日百倍要回 卫奴沂心急如焚,已经顾不得结冰的地面,她就知道秦氏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和母亲的,卫龙霆跟在卫奴沂的身后仔细的看着她,就怕她因为太过焦急反而摔倒。 “阿奴,你慢点别摔倒了。”卫龙霆拉着卫奴沂试图让她慢点。 卫奴沂小脸跑的通红,明明雪消融的冷天愣是让她给急出一头的汗水:“哥,再不去就晚了,娘亲身体不好,今天在饭桌上我那样挑衅她,她一定不会放过娘亲的。” 说着卫奴沂的眼泪就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矫情什么,可自从醒来之后她的情绪似乎比以前更加丰富了,卫奴沂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她只知道,如果想要在卫府生存下去,就必须将自己所有的喜好和情绪掩藏于冰冷的外表下。 这是卫奴沂十几年的生活给与她的教训,卫龙霆拉着她让她慢慢的平静下来:“阿奴,别怕哥哥在这里。”手紧紧的拉着卫奴沂给她支持和安慰。 说着两个人已经走到了锦春园,走进院子里果不其然就看到易氏脊背挺得直直的跪在雪地里,她跪下的地方刚好是一滩已经融化的雪水,这个时候的雪水应该是最冰冷的时候。 秦氏正在劈头盖脸的骂着,唾沫星子都喷在易氏的脸上:“好你个易氏,一个从皇上那里送来的官。妓竟然还想当卫家的主母,秦氏你现在好大的胆子啊。” “当家主母还活着呢,你就这么教唆那个小贱人恨不得咒我死?”秦氏越骂越来劲,最后气不过拿起藤编毫不留情的打在了易氏的背上:“我告诉你,易氏就算我死了,卫府的主母也轮不到你。” “你生的那个灾星,克星还想当卫家的嫡女,做梦去吧,你怎么不去称称自己几斤几两。”说着手上的动作也不停顿,啪啪的声音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越发的清晰诡异。 “我说了,阿奴不是灾星。”易氏的声音清淡毫无波澜,而这样的她更是让秦氏愤怒,就好像她所有的气愤都是对着空气发泄的,这让她一个当家主母的面子放在哪里? 秦氏一听脸色一拧:“要不是你那个背负灾星的女儿,大小姐怎么会被五皇子选中?我们卫府也不会在不久的将来背负罪名。” “都是你那个不知好歹的扫把星女儿带来的。”秦氏恨恨的说到。 易氏怎么可能不知道卫奴沂的出生现象,在他们易国这是一个好现象,这是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好现象,成为天下之母的好兆头,可却被认为是灾星。而她的阿奴也同样有这样的资质和容貌。 易氏冷着脸:“秦氏,我说了阿奴不是灾星。”这是第一次易氏正面和秦氏冲突,以前的易氏总是低垂着眸子,性子看起来不争不喜,柔和极了,可这一次竟然公然叫秦氏的姓氏。 秦氏瞪大了双眸:“你说什么?易氏再说一遍?” “敢直呼主母的姓氏,来人,张嘴。”秦氏一脸恶像的招呼两边的丫鬟让她们死死的按着易氏。 “娘亲......”卫奴沂心里一片温暖,她的娘亲总是这样的保护她,无论到哪里她的娘亲总是在外人面前维护她的尊严,卫奴沂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将易氏身边的两个丫鬟推开,紧紧的抱着易氏成保护状。 随后仰起头娇俏的小脸上满是愤怒的朝着那两个丫鬟吼道:“大胆,就算姨娘身份再低贱也不是你们仆人能染指的,锦春园的规矩就是让你们对主子无礼吗?” 说罢隐忍着小脸倔强的眸子看向秦氏:“母亲,刚才是阿奴冲动了,阿奴向您道歉,求您放过我姨娘。”卫奴沂说着将要拉起易氏。 秦氏嗤笑:“哎哟,这还是刚刚嚣张跋扈的卫奴沂吗?阿奴啊,不是母亲说你,你一个小姐怎么能和一个姨娘混在一起呢,再怎么说你也是卫府的三小姐不是?” 秦氏笑意盈盈的盯着卫奴沂,这样的眼神让卫奴沂心中不妙,果然,秦氏睥睨着看向卫奴沂:“阿奴啊,刚才你父亲也说了让我好好的教育你,好让你出嫁的时候不那么丢卫府的脸面。” “所以从今日起,你就跟在大小姐身边好好学学她的女红和贤良淑德,让你大姐姐好好的教教你。”说着秦氏看向卫梓馨:“馨儿,你可是做姐姐的,一切可要以身作则,好好的教你阿奴妹妹。” “阿奴多谢母亲的教诲,阿奴一定会好好的和大姐姐学习不会让父亲失望。”卫奴沂咬着牙,只能这样了,如果不答应她相信秦氏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嗯,不错,阿奴最听话了。”秦氏冷眼看向易氏:“阿奴,你身为卫府三小姐,这般的辱没身份,那就惩罚你掌嘴吧。” 卫奴沂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一双眸子瞪的如同铜铃:“母亲,你......” “怎么?阿奴这可是给你上的第一课,尊卑有序。”秦氏一双眼中就像是淬了毒一般,卫奴沂仿佛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毒蛇,正在吐着信子向她爬来。 空气凝结,气氛变得压抑,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卫奴沂气的差点咬碎牙齿,看着卫奴沂那隐忍不发的样子卫梓馨就觉得心里舒畅许多:“既然妹妹做不到,那姐姐就以身作则的示范一下吧。” 说着卫梓馨勾着唇冷睨着卫奴沂站了起来走到易氏的面前:“三妹妹,可要看好了。”扬起手就要打过去,这时候卫奴沂猛地站起来死死的攥着卫梓馨的手腕即将发力的时候,易氏沉声到:“阿奴......”轻轻的摇了摇头。 这样的眼神只有卫奴沂明白,卫奴沂气的眼眶通红:“姨娘,阿奴不怕......” 易氏依旧摇头,阿奴会功夫这一点她到死也得瞒着,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卫奴沂在易氏的眼神示意下松开了手,紧接着响亮的巴掌声传入耳中。 卫奴沂哭到泪眼模糊,消瘦的身体在冷风中更加的萧瑟,易氏再也撑不住虚弱无力的趴在冰冷的地面上,脸上已经高高肿起,可她眸中依旧温柔的看着卫奴沂,坚定的眼神让卫奴沂更加的心疼难受。 她在为自己的冲动买单,秦氏看着她们拥在一起的身体就像是看草芥一般:“呵,锦春园的规矩学会了吗?卫奴沂,如果你再不听话就是让易氏来给你承担后果。” 说完再也不看一眼转身离开,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卫奴沂眸中的狠戾愈发的浓重,加上她猩红的双眸看起来格外的诡谲:“娘亲,我会让他们为今天的作为付出代价,今日所受的屈辱,他日定百倍要回。” 014章 父亲,你给的承诺? 卫奴沂紧紧的抱着易氏,身体不知是因为寒冷而颤抖还是因为气愤而颤抖,碧绿站在一边怯懦懦的不敢上前:“小姐,这天眼看着又要下雪了,先扶着姨娘回去吧。” 碧绿的声音轻如羽毛,卫奴沂抬起赤红的双眸看向碧绿,吓得碧绿缩了缩脖子,怎么小姐自从醒来比以前更加让人害怕了,碧绿结结巴巴的问道:“小姐,可是有什么吩咐?” 只听卫奴沂清冷的说到:“这件事谁也不许透露出去,今天就我们知道,我不希望传到我哥的耳朵里。”说着眸中迸射出骇人的冷意,周围的空气更加的寒冷。 碧绿咬着唇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小姐,先把这件披风给姨娘披上吧。” 卫奴沂接过披风:“我哥的志向不在府中内斗,对外就说姨娘这几日忽然降温降得厉害染上了风寒,需要卧床休息。” “是,奴婢知道了。”碧绿忙点头,生怕自己一个怠慢就会被卫奴沂的眼神杀死,她知道小姐变了很多,以前的小姐喜怒不形于色,总是自己把委屈吞下去,不争不喜的,让人看着没有丝毫的生机。 虽然如今的小姐变得张扬跋扈,喜怒都表现出来,有时候看起来挺吓人的,可她更喜欢现在的小姐,最起码看起来像是一个人,一个有生气的人,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小姐。 卫奴沂背着易氏走进落花园里,这里是她们生活的小院子,在这冬日里更加的凄冷无比,卫奴沂心中的怨恨更加的强烈,轻轻的将易氏安顿好,转身对着陈嬷嬷到:“陈嬷嬷,辛苦您了,娘亲就拜托陈嬷嬷多多照顾了。” “小姐,哪里的话,要不是因为易姨娘,老奴这把老骨头都不知道在哪里寒宿了。” “碧绿,你去烧些热水,然后在屋子里烧些火炭。”卫奴沂一边吩咐着,一边将易氏已经湿透了的衣服脱下来,果然易氏的膝盖处到小腿都已经冻得通红。 卫奴沂的眼眶瞬间红了,都不知道跪了多长时间:“娘亲,你放心,阿奴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们的。” 没一会,碧绿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走了进来:“小姐,先给姨娘用热水敷一敷吧。” 卫奴沂点头:“碧绿,陈嬷嬷,我估计这一段时间会顾忌不到这里,有什么事情记得告诉我,谁也不许找,如果不行,就硬闯。” 碧绿不舍的看着卫奴沂:“小姐,你真的要去?她们会......” “我必须去。”卫奴沂的声音掷地有声不容有任何的异议。 “小姐,你要照顾好自己。”陈嬷嬷哀叹一声。 “放心吧,这段时间就麻烦陈嬷嬷和碧绿了。” 卫奴沂一边轻轻的用热毛巾给易氏缓和冰冷,一边听着易氏略带疼痛的呻吟声,她低垂着眸子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长长的睫毛掩盖了一片幽深的黑瞳。 而这样的卫奴沂在碧绿的眼中,深沉的让人感到无力,消瘦的肩膀上背负着不该有的沉重。 天色渐晚,每一个小院子里都点上了光亮,卫自成的书房内,卫龙霆高大魁梧的身体站在那里,浑然而成的气势让卫自成有些心颤:“放肆,我是你父亲。”卫自成只觉得今天把自己几十年经营的脸面全部丢光了。 先是五皇子突如其来的造访,将卫梓馨带回来,这是给他一个警告,再就是卫奴沂对他权威,对他一家之主的挑衅,饭桌上卫奴沂的肆意妄为,丝毫都不在意还有一个外人在家中。 而现在自己的儿子一脸怒意的质问自己,卫自成心中怎可舒坦:“卫龙霆,在皇上身边时间久了是不是就不知道我还是你父亲,你这是对父亲的态度?”卫自成双目喷火的看着卫龙霆。 卫自成的话让卫龙霆嗤笑不已:“父亲,当初是您把我送过去的,当初您是怎么答应我的,您忘记了?” “要不是因为阿奴要出嫁和亲,我向皇上讨来一天的时间,我还不知道我的母亲和妹妹过得竟是这样的生活,任人欺侮的生活。”说到最后卫龙霆的气息不断地扩大,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双目赤红的盯着卫自成。 “父亲,同样都是您的儿女,你为何这般偏心。”卫龙霆一双眼里满是失望,不仅是对卫自成的失望,更是对这个府中所有人的失望。 “将我送去皇宫当人质,我无所谓,到哪里都是一份差事,可您是怎么实施您的承诺的?”卫龙霆一字一句的反问让卫自成恼羞成怒。 “卫龙霆,你要记住你的身份,卫家庶子。”卫自成狠狠的一甩广袖双手背后,背对着卫龙霆不再多言。 卫龙霆的眸子不由得眦大,心中骇然,所以他就算换来了皇上对卫家的暂时信任,也不能够让母亲和妹妹过上好一些的生活。 气氛变得凝重,卫龙霆紧握着拳头,发出咯咯的响声,似乎他在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卫龙霆心里清楚,他的父亲这是过河拆桥。 许久,卫龙霆狠狠的吸了一口气:“父亲,但愿您不要忘记今天所说的话。”说完转身离开。 直到书房门紧闭,卫自成脸色冷寒:“猎影,出来。” “主子,属下失职。”猎影依旧一身黑衣,平凡的脸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 “不是你的错,这个五皇子本就深沉让人捉摸不透。”卫自成眉头紧紧的蹙着:“五皇子有说什么吗?” “让属下带话给您,说......”猎影看向卫自成。 “说......” “让您下次注意看好家门。” 卫自成摆了摆手:“你这段时间先好好养伤。” “谢主子,不过主子,容属下提醒,五皇子并非表面那般。” “我知道了。” 驿站里,栾景空翘着二郎腿悠闲地靠在软塌上:“回去了?” “回去了,不过主子,您一离开易氏就被秦氏叫去了,紧接着三小姐因为担心也跟着去了。”腾墨将今天下午的事情和栾景空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瞬间栾景空的脸色变得阴沉下来:“看来今天的警告没起到作用。”说着栾景空不由得心疼,早知道他看上的小丫头过着这样的生活,他就应该早些来提亲的,最起码自己在后面撑着,也不至于过成这样子:“你说我今晚是不是得去安慰一下?” 腾墨站在一边缩了缩脖子,心里为卫自成默默的点上一排蜡烛同时一脸的无奈:“主子,这件事先放着吧,现在有一件要命的,腾翼带着皇上和皇后的书信来了,在门外等了一上午。” 栾景空原本嬉笑的脸瞬间变得严肃,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看来忍不住了,让他进来。” 015章 找茬,泼冷水 栾景空垂首吹着手里的茶:“腾翼,你说这茶是什么味道?”清淡的声音在着冬日里更显得冷漠疏离,眸中深沉不见底。 腾翼听后并没有回话,只是恭敬的行礼微微垂首:“拜见五皇子,只是皇上担忧五皇子的安危,特派臣来保护五皇子的安全。” 说着从怀里取出两封加了密的信递给栾景空:“如果没有什么事情,臣守夜去了。” 栾景空看了看腾翼手中的信封,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腾翼,你是从什么时候跟着我的?”栾景空把玩着信封,戏虐的眼睛深不见底。 “在五皇子十岁的时候。” “跟了我十几年了,就要知道我的规矩。”栾景空猛地将茶水放在桌子上,瞬间茶杯出现裂痕,热气肆意的茶水冒着热腾腾的白雾。 腾翼仓惶跪下:“臣明白。” “父皇还说了什么?最近宫中有什么事情吗?”栾景空脸色依旧阴冷,阴鸷的眸子盯着腾翼的头顶:“站起来说话。” “皇上让臣带话,什么时候回去。宫中近来一切安好,没什么异样。”腾翼一五一十的说着,栾景空点了点头:“你回去告诉父皇,我这边事情完了自然就回去了。” 说着站了起来,看着窗外那轻飘飘的白雪悄然落下,无声无息:“何况,他从未关心过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雪了,栾景空看着窗外的雪花,心忽然很空。 “腾翼,又下雪了,我记得你救我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雪天,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其实我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栾景空微微的转身看向依旧站在身后不说话的腾翼:“不要让我对你失望。” “谢五皇子。”腾翼说罢转身离开。 这时候腾墨走了进来:“主子,您为何这么轻易放他离开,他是皇上那边的人。” 栾景空没有转身:“腾墨,你说她会不会很冷?今天在雪地里跪了那么长时间。”栾景空的背影被微弱的烛光拉长,晕暗的房间内更显得压抑沉闷,他的身影看起来那么孤独落寞。 腾墨:“......” “我早就知道他是我父皇的人。” “那还留着他?” “他并没有做出伤害我的事情。” “不是,主子,现在皇上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了,你忘记刚来的时候遇到的那伙人?”没错他们在来到千朝京都的路上遇到了截杀,虽然最后逃了出去,可元气大伤,尤其是栾景空受伤最重。 皇上的心思不难猜,就是想借用栾景空在千朝国失踪遇害而挑起两国战争,所以栾景空无论到什么时候都只是一个牺牲品而已。 所以本应该大年初一就去朝拜的,硬生生的拖到了大年初二,他们的行踪都是隐秘的,所以出卖的只能是内部的人。 对,栾景空不明白,为什么从他出生他的父皇就要想法设法的置他于死地,栾景空低沉的嗓音响起:“父皇心机深沉,疑心重,就算没有腾翼,他也一样能推出我的行踪。” “腾翼也只是他的一个棋子而已,你以为十岁那年的事故只是事故,那是父皇找一个借口给我身边安插他的眼线。” 说罢栾景空转身看着腾墨:“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我的父皇总是想法设法的算计我,提防我?” 腾墨从没有看见过栾景空这样,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主子,我......” 栾景空嘴角勾起冷戾的笑:“身在皇家本就没有什么亲情可言,弑父杀兄夺皇位,这都是几千年形成的一个规矩,皇家之人谁也躲不过的。” “明天我写一封信你亲自交到母后的手里,替我恭贺三哥喜得千金,告诉三哥,我府上的东西随便拿,就当是我给小侄女的满月礼了。” “是。” 一夜静谧,卫奴沂照顾易氏到深夜才去休息,累到了极点的她倒床就睡,就连衣服都顾不得脱下来,天色蒙蒙亮,外面传来莎莎的扫雪声,夹杂着一阵阵的谩骂吵闹声,卫奴沂烦躁的睁开双眸,仔细一听原来是她的大姐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还真是迫不及待的送上门来找虐。 “大小姐,真的不能进去,小姐昨天照拂姨娘到很晚,正在休息着。”碧绿双臂张开拦着卫梓馨。 “大胆,你一个小小的奴婢竟然敢对大小姐指手画脚的,看来卫府的规矩你是没学会,这里把你养野了。”说着含烟一把将碧绿推开:“哼,也不看看自己的主子是什么,还敢和我们卫府的嫡小姐过不去。” “大小姐,您就开开恩,让小姐多睡会。”碧绿的声音带着哭腔,昨夜小姐谁也不让他们帮忙,虽然也守着夜,可小姐更加辛苦,后半夜的水和火炉都是小姐在看着。 卫梓馨轻轻的笑着,指着天空:“碧绿,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一般小姐们可都起床了,三妹妹还真是的,这以后嫁到了巫冥国,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碧绿一脸的为难:“可,可是,大小姐......” “我不管她昨夜什么时候睡觉的,既然母亲把她交给我,那我就得担起做姐姐的责任,可不能让她到时候丢了卫府的脸面。” 说着看向含烟:“含烟,拿盆冷水来。” 碧绿猛地抬头,瞪大了双眸:“大小姐,奴婢这就去叫醒三小姐,这天太冷了,小姐会受风寒的。” “站住。”卫梓馨冷呵到:“这一次叫醒了,那以后呢,以后万一还是这样,那不是没有效果了。”卫梓馨冷眼睥睨那破旧不堪的房门,她今天就要让卫奴沂知道谁才是这个家里的嫡女。 端着含烟递过来的冷水,卫梓馨嘴角勾着得以的笑容,就好像已经看到了卫奴沂被冷水浇灌的狼狈样,只有这样才能一雪昨天那丢人的耻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子让她卫梓馨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和骄傲,卫奴沂就得付出代价。 碧绿拉着卫梓馨的腿:“大小姐,求您了,小姐这样会得风寒的,大小姐,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小姐吧。” “大小姐,碧绿这就去叫醒三小姐。” 卫梓馨掀起的踢开碧绿:“滚开,下贱的奴婢。” 这时候房门忽然打开,紧接着就是一盆冰冷刺骨的水全泼在了卫梓馨的身上,紧接着一声尖叫响彻整个落花园:“啊......”可谓是从头浇到尾,冰冷的水让卫梓馨狠狠的打了一个激灵。 卫奴沂靠在门边上,双臂环胸脸上带着微笑:“碧绿,你起来。” “小姐......”这一盆冷水可谓是泼的卫梓馨怒火中烧。 “卫奴沂,你找死。”卫梓馨咬牙切齿的尖叫着,冰冷的水到现在都没有让她缓过劲来,身体不停的哆嗦着,这盆水可是浇透了。 “刚才在屋里听到大姐姐需要一盆冷水,所以就送你一盆了,大姐姐这可是你自己说要的。” “你,卫奴沂......你敢泼我,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卫奴沂,你就是个灾星,活该父亲不喜欢你,还有你那个娘,一个落魄公主还想当什么主母,真是不知所谓,还真以为自己是前朝公主了。” “你这个有娘生,没爹养的贱人......”卫梓馨满嘴喷粪,恨不得将世界上所有辱骂的话语都用来侮辱卫奴沂。 卫奴沂的脸色冷的可怕,说她可以,可说她娘亲,忽的卫奴沂双眸微眯看向卫梓馨:“我是个灾星,那也好比大半夜跑出来被未婚夫亲自送上门的好多了,不是吗大姐姐?” 卫梓馨一下子愣住了:“你,你怎么知道的?” 卫奴沂耸肩:“大姐姐,这要是传出去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卫奴沂......” 卫奴沂不再废话:“碧绿,送客。”说罢转身走进房间将房门关上:“大姐姐,别得意太早,我们的战争还没开始呢。” 卫奴沂隔着门轻飘飘的话让卫梓馨感到更加的冷了,二话不说拉着含烟狼狈的离开。 016章 探望明未来 看着卫梓馨狼狈的走远,卫奴沂勾起唇角:“碧绿,以后不用怕她们,你的主子是我,我不发话,就算是老爷也不能进这个院子。” “啊?”碧绿震惊的看着卫奴沂:“小姐,你这是......?” “没关系,碧绿不久的将来我们住的院子比这里好百倍,仆人也会比她们多,以后你和陈嬷嬷就不用干这些了。”卫奴沂拉着碧绿已经动的通红的小手:“去屋里烤一会。” 碧绿受宠若惊连忙抽回手:“不用不用,小姐,奴婢没事的。”同时心里甜蜜极了,以前的小姐虽然也不打责她,可总是冷冰冰的视而不见。 碧绿就像是一个见到男子害羞的未出阁的小丫头一样,看着卫奴沂:“小姐,你变了。”清澈的眼眸看的卫奴沂有些恍惚,曾经她的双眸也是这般清澈不谙世事,怀着对美好未来的憧憬嫁到了异国他乡成为人质。 可如今明明是花一样的年纪,青涩稚嫩的容颜,可这双眼睛却总是在她夜深人静的时候对着镜子看自己时,心底的不适总是越来也强烈。 卫奴沂摸了摸自己的脸笑了:“碧绿,我哪里变了?”说着已经走进屋里。 碧绿忙不迭的跟上:“不知道,就是感觉现在的小姐比以前有人情味儿了。还是现在的小姐好,爱说爱笑有生气。”碧绿笑嘻嘻的说着。 “我以前没有生气吗?”卫奴沂反问到。 “也不是没有生气,就是整个人冷冰冰的,如同行尸走肉,你不知道姨娘每晚都会哭,都会......”话戛然而止,碧绿垂下头:“奴婢,不应该议论主人的,还请小姐宽解。”说着已经跪了下来。 碧绿的话让卫奴沂心里五味杂全,看着床上虚弱的易氏,她竟然不知道,这么多的日日夜夜易氏是怎么熬过来的:“碧绿,起来吧,你说的是事实。” 说着看着碧绿:“以后不会了,我不会让你们再受欺负了。”卫奴沂的声音平淡却在碧绿的心中激起了惊涛骇浪。 这时陈嬷嬷推门而入:“小姐,大少爷已经回去了,他让我交代小姐,如果有事可以拿着这个令牌到宫里找他。”说着将令牌递给了卫奴沂。 “我哥连一声招呼都没打就走了?”卫奴沂接过令牌:“我哥还说什么了吗?” “没了,大少爷是一大早就离开的,不过莫姨娘和二小姐在院门外求见。” 卫奴沂这才想了起来,这个莫姨娘和二姐姐对她确实不薄,包括前世没少救济她和姨娘,卫奴沂笑着:“快请她们进来,外面冷极了。” 说着人已经到了门外迎接,满脸笑容:“莫姨娘,二姐姐,来了怎么不知会一声。” 卫宁凰从昨日已经慢慢的习惯了卫奴沂的亲近,熟络的拉着卫奴沂:“三妹妹,听闻易姨娘伤了风寒,我和莫姨娘过来看看,现在可是好些了?” 卫奴沂赖在卫宁凰的肩膀上:“多谢莫姨娘和二姐姐挂心,姨娘现在好多了,就是还得卧床几日。” “那就好。” 两个人如同亲姐妹似的走进了院子里,两个人在前面走着,莫氏疑惑的看着卫奴沂的背影,这个丫头的背影确实如同宁儿说的变化很大,以前单薄中带着落寞和寂寥,而如今虽单薄却让人感到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牵扯着,想要和她亲近。 莫氏跟在身后:“三小姐如今挺开朗的。” “是啊,小姐自从那日醒来,就变了好多,整日里笑容也多了,话也多了,感觉这个院子又有了很多生气。”碧绿傻傻的笑着。 莫氏点头:“是啊,三小姐能改变这个性子倒是不错,慢慢的就会好起来了。” 说笑着,几人已经走进了屋子里,卫奴沂忙拿出一些干果和花生招待着:“这里东西不多,希望姨娘和二姐姐不要介意。” 看到易氏,莫氏走了过去亲切的拉着她的手:“听闻你得了风寒,我和二小姐来看看,现在可是有些精神了?”关切的话语温暖了整间屋子。 易氏点头,声音仍旧有些沙哑,略微咳了咳:“挂心了,阿奴照看着好多了。”说着眼神温柔的看着卫奴沂:“是我苦了阿奴了。” 莫氏摇头:“妹妹说的哪里话,如今啊,我看着三小姐比以前开朗了许多,倒是挺欣慰的。”说着从广袖中取出一些铜钱:“我这里有一些私房钱,不多,不过让三小姐买点好的补补身子还是可以的。” 说着将手里的铜钱塞到了卫奴沂的手里,卫奴沂感激的鞠了一个躬:“多谢二姐姐和莫姨娘,阿奴会的。”卫奴沂心里对莫氏和卫宁凰更加的感激,母亲生病了,父亲都没来看一眼。 拿着铜钱,卫奴沂猛地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总觉得缺少了什么,原来是缺少银两,打发下人的银两,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卫奴沂的眼神来回的转着,她得去找点事情做了,总不能这样吃了上顿没下顿。 “三小姐,这可使不得啊。”莫氏赶紧将卫奴沂扶了起来:“你这是折煞老身啊,这府中的规矩是不能破的,这要是被那个人看到了还不得拿乔咱们。” 莫氏拉着卫宁凰的手将其覆盖在卫奴沂的小手上:“宁儿,你是二姐,三小姐估计过了十八岁就要出嫁了,她有什么不懂的你记得多多提醒。” “我听闻,夫人让三小姐在大小姐那里学规矩,恐怕也不会好好教导你。”莫氏语重心长的说到:“所以,三小姐别介意,让宁儿帮你提点一下,到时候在大小姐那里不至于时刻挨罚不是。” 看的出来莫氏是真心的关心卫奴沂:“多谢莫姨娘,那阿奴就有劳二姐姐了,到时候阿奴可是会很烦的,还希望二姐姐不要介意。” “看你说的哪里话,我们是姐妹,阿奴知道你要嫁那么远,我还是挺担心你的。”卫宁凰担忧的话语中带着不满:“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满朝文武那么多官宦之家,怎么就偏偏是三妹妹你。” 易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是五皇子的意思,皇上的允诺,可是姐姐我看老爷的意思,有意让二小姐......”说着看向了卫宁凰。 莫氏也是一脸愁苦:“我们这些做妾的哪里有说话的余地,我们的子女能活着就是上天的恩赐了。” 卫奴沂笑嘻嘻的:“莫姨娘,您就别担心了,二姐姐不会嫁到巫冥国的,而且以后二姐姐会过的很好。”因为对莫氏和卫宁凰的感激,卫奴沂一时忘记了。 “三小姐?你这话什么意思?”莫氏一脸疑惑。 直到莫氏的声音响起,卫奴沂猛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干笑了两声:“呵呵,这个啊,这个我乱猜的,乱猜的,嘿嘿。” 易氏无奈的笑了笑:“姐姐,别听那丫头的,这丫头自从醒来啊,就有些神神叨叨的了。”可卫奴沂的话却在卫宁凰心中激起了千层涟漪。 017章 出府 欢欢乐乐的一早上就这么度过了,莫氏带着卫宁凰离开落花园,卫奴沂既然想到了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当然是不能坐以待毙了,要想强大起来,得先让自己的腰包鼓鼓的,腰杆直直的才行。 自这天卫奴沂泼了卫梓馨冷水之后,卫梓馨就有几日没有来找麻烦,卫奴沂也是难得的清闲,这天见雪消融的差不多了。 于是卫奴沂将碧绿招来:“碧绿,你去找两身男子的衣服,记住要秘密进行,可不能让大小姐看到了。”卫奴沂的声音压低露出神秘的神色。 碧绿也是一脸的懵逼:“小姐,你要男子的衣服干什么?” “哎呀,你别管了,等着我带你发家致富就行了。” 碧绿一脸震惊紧蹙着眉头:“小姐啊,你这是要私自出府啊,这要是让老爷和夫人知道了,就惨了。”碧绿拉着卫奴沂摇头:“我不,我不能让小姐冒险。” 卫奴沂看着碧绿脸色一寒:“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你不说我不说,谁还能知道?”卫奴沂说完就要出去,碧绿无奈:“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说着转身嘟嘟囔囔的:“小姐,怎么醒来的行为这么让人捉摸不透,真是的......要是被发现就糟了。”可说归说,碧绿还是找了两件男子的衣服。 卫奴沂将事情交代给陈嬷嬷,确定万无一失了才带着碧绿从后门出去,第一次觉得这个院子还不是那么糟糕,最起码有一个不起眼的后门,这以后出去可就方便多了。 千朝的京都大街两道可谓是繁华喧闹,哪里都有叫卖声,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卫奴沂只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压抑在那卫府都快觉得自己要闷出毛病了。 看着满大街的人有妇人也有小孩,都是在采买一些东西,讨价的还价的哪里都是声音,卫奴沂不禁感叹到:“这里真是繁华,真是热闹。” 碧绿紧随其后,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小姐,我们还是赶紧回府吧,我这心里不踏实啊。” 卫奴沂头有些大,敲了一记板栗:“碧绿,你看你着做贼心虚的样子,走在大街上不让人怀疑都不行,给我抬头挺胸的。”卫奴沂有些怒其不争。 这小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太守规矩了,没错上一世教会了卫奴沂一个人生格言,那就是太守规矩就会死的很惨。 “不是,小姐,这么多人你这是要去哪里啊。”碧绿很是无奈,第一次出府她紧张好不好。 反观卫奴沂大摇大摆的就当没那回事一样:“当然是寻找能赚钱的地方啊,我们去逛青。楼如何,这都快到上元节了,我估计着茶楼,青。楼,客栈等等肯定会有灯会,猜灯谜,青。楼肯定也有花魁大赛,现在肯定在忙碌的准备着。” 卫奴沂的话让碧绿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不是,小姐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逛青。楼干什么啊。” 卫奴沂扭头:“碧绿,叫公子。” “小姐,我们回去吧......被老爷发现......” “不行,我还没找到,要回去你自己回去。” “......” 不远处茶楼阁宇内栾景空将卫奴沂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的栾景空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站在他身边的腾墨则是一脸便秘,他家主子竟然会笑?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看够了?腾墨你是不是太闲了。”不知何时栾景空已经恢复了一本正经的脸,深沉的眸子盯着腾墨龟裂的脸:“你说,她这是要去哪里?” “主子,您猜不到,我当然也猜不到了。” 忽然栾景空低沉的笑出了声:“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我们去看看她要去哪里。” “哎哟,客官啊,您可是多日都没来了啊,姑娘们都在等着呢。”一个穿着周边嵌着花红柳绿的红色金丝绣花长裙,画着浓妆,笑的花枝乱颤,身材丰满妖娆的女人正站在门口招呼着来往的客人。 “这位爷,我们揽月阁今天来了个新丫头,长得那叫一个水嫩,包您满意......”说着掩面咯咯的笑着,那笑声听得人心都是痒的。 眼见着已经走到了门口,碧绿一脸的生无可恋,她家小姐怎么有这等怪癖,哪里都不去,偏要跑来这里。 卫奴沂嘴角挂着浅淡的笑容,一双眼睛熠熠生辉,青涩稚嫩的脸上有着不同于同龄人的成熟,她负手而立,轻声的呢喃:“揽月阁,还真是热闹。” 卫奴沂仰头,这揽月阁建造有两层,在各大路口的转弯处,可谓地理位置不错,建造风格还是鲜少有的亭台楼阁,从这里就能看的出来这个揽月阁并非一般的青。楼,这建筑这般的有韵味,雅致。 门匾镶金的,红色的木漆门也是上好的楠木制作而成,可见生意不是一般的红火,来来往往的尽是一些商贾之客。 看见卫奴沂站立,器宇轩昂,一身不凡的衣着,妈妈笑的花枝招展的走了过去:“这位小爷,第一次来吧,您放心,我这里的姑娘可是这京城内一顶一的好,个个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包您来了一次还想再来,而且啊,这不快到上元节了,姑娘们可是努着劲的准备着呢。”卫奴沂点头:“看来妈妈经营的好啊,这揽月阁还真是不错。” “那是,那是......” 说着已经走了进去,妈妈扭着腰身,尖细甜糯的声音响起:“姑娘们,快来迎接这位爷,今晚啊,谁把这位爷伺候好了,这位爷可说了,以后啊就买了她。” 卫奴沂看着眼前的莺莺燕燕,花红柳绿的场景,只觉得恍惚,这就是纸醉金迷,这就是醉生梦死,上一世的他也是这样,把这个地方当成了家。 一股子的风尘气息,眼前萎靡的场景,耳边聒噪娇柔的笑声,卫奴沂看着一个个朝着她扑来的姑娘们,手指轻轻的一指:“我就要她了。” 只见一名女子端坐在二楼亭台之上,一身白色轻纱,纤细的手指轻抚着琴弦,清脆婉转的音色从她手指滑过,紫红色的纱幔遮挡了她的容貌。 这时候原本聒噪的一楼瞬间安静下来,随后一道豪迈的声音响起:“我说公子,你可真大的口气,老子花了大价钱也没能买到这姑娘。” “是啊,这姑娘可是这揽月阁年年的花魁,谁要能得这姑娘一眼,那便是死而无憾了。” 一道道的声音响起,卫奴沂心里嗤笑着,这就是男人为之疯狂的得不到的就是最诱人的,老妈妈一脸为难:“公子,清月卖艺不卖身,这......” 卫奴沂勾唇:“我就要她。”一双眸子尽是势在必得。 这时候琴声戛然而止,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请公子二楼静候。” 话音一落掀起轩然大波,原本安静的一楼瞬间沸腾了,卫奴沂踏着轻快的步子走上二楼,殊不知身后的栾景空脸色黑沉的也跟了上去,双眸喷火的看着那轻巧的小身影:“这死丫头,竟然敢来这地方。” 说罢快速的跟了上去走进隔壁的房间。 018章 善变的情绪 卫奴沂大摇大摆的走进包厢,慢悠悠的转着:“姑娘的品味不错,清韵淡雅脱俗。”卫奴沂坐在案榻边看着周围的布置清一色的水印蓝色花纹,就连幔帐都是水蓝色的。 清月一席白色轻纱下女子白如凝脂的肌肤若隐若现,标准的鹅蛋形脸,唇红齿白,光滑的肌肤透着青春的气息,眉目中有着让人难以抗拒的魅色,眼中柔情似水,柔波荡漾,令人神魂颠倒。 卫奴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中乍现惊艳,她微微的摇着头:“还真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啊,难怪那些人说,得姑娘一夜死不足惜。” 对,在卫奴沂的眼中,她的美清丽中带着让人一眼都难以忘怀的娇艳。 清月的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姑娘说笑了,哪有姑娘美的灵动,美的娇媚。”在卫奴沂震惊的眼神下再度开口:“清月不才,即使再貌美也有衰老的一天,不知姑娘为何要来这里。” 卫奴沂长大了嘴巴:“你,你,你,你到底是谁?你怎么就知道我......”说着紧张的看向房门轻声到:“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男子?” 清月听着微微屈膝:“如若公子是男子,我怎会让你来我的房间?因为我没有从公子眼中看到那贪婪的目光,更不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势在必得的目光。” 卫奴沂咳了咳:“清月姑娘如此细微观察,不愧是这揽月阁年年的花魁。” “姑娘见笑了,小女子只是运气好。” 卫奴沂呵呵一笑:“没关系,运气好也是一种本事,你叫清月?” “是。” “这房间里的字画都是出自你之手?” “从姑娘左手边到第五幅是,其他的都是清月从山水缘里买来的。” 卫奴沂勾唇:“看来我的眼光不错。” “做个交易吧。”卫奴沂看向清月:“我买了你,从今以后你只能为我做事。”卫奴沂的爽快倒是让清月有些怔愣。通常都是客人买她们,可怎么会有一个女子买呢。 “你放心,妈妈那里我自会交代,也不用每天这么提心吊胆的生活。” 话落,整个房间内寂静的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到,片刻后,清月起身跪在卫奴沂的面前:“奴婢见过主子。” “起身吧。”说着看向碧绿:“她是碧绿,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通知她。” “奴婢记下了。” 卫奴沂继续到:“你对古玩字画很有研究?” “主子见笑了,奴婢本是前朝太傅之女,前朝灭亡之际,父亲为保全奴婢性命,将奴婢送进了贱奴所,在哪里官府不会盘查的那么严,奴婢才得以生存至今。” “怪不得,算是书香门第之家了。”卫奴沂想了想:“这样吧,等时机成熟,我会带你出去谋一份差使,不过现在你得在这里,你知道你要做什么吗?” 清月点头:“为主子寻找客源。” 卫奴沂拍手:“果然玲珑剔透,心思聪慧。” 隔壁房间内,栾景空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脸上却浮现出无奈的表情:“这个小丫头还真是心思巧妙啊,知道在这种地方可谓是来钱快不说,而且还有保障。” “主子的意思是?” “没错,她这是在寻找屏障,为她以后要做的事情铺路。”栾景空单手托腮:“这丫头越来越有趣了,给我的惊喜简直不要太多。” “那主子知道她以后要做什么吗?” “以后就知道了,憋了这么久才知道有所动作也不晚。” 在栾景空心情愉悦的时候,卫奴沂推门而入:“听墙角听的有意思吗?”卫奴沂的忽然而至倒是吓了腾墨一跳:“呵呵,原来是三小姐啊,真巧啊。” 栾景空看着那张俏丽的小脸上傲然的神色慵懒的换了一个姿势:“还不错,娘子,需要为夫给你后盾吗?”栾景空一脸的我就是偷听了,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样子看着卫奴沂。 丝毫不介意被卫奴沂抓住一样,就好像在说我就是跟着你来的,就等着你来找我。 幽深的眸子看的卫奴沂险些再次陷入其中:“不需要,还有五皇子请自重,我们还没有正式下聘,娘子就不用叫了。”卫奴沂神色清冷,眼神如同寒冰。 “如果可以,我希望五皇子能另择佳偶,阿奴不才,身份低贱实在配不上五皇子千金之躯。”卫奴沂的话没有任何的情绪,就好像是在叙述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一样。 随着卫奴沂的声音消失,房间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栾景空忽然不笑了,深不见底的黑眸紧紧的盯着卫奴沂,薄唇微启:“那卫小姐觉得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的上栾某。”声音冰冷没有了往日的轻快戏虐。 听着栾景空的话,卫奴沂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沮丧起来,这样疏离陌生的称谓让卫奴沂有些气恼不适应,她的眉头紧紧蹙起,脸色顿时煞白。 不等卫奴沂说话,栾景空再次开口:“还是卫小姐觉得栾某的身份不足以配的上将军之女。”咄咄逼人的话,步步紧逼的语气,让卫奴沂原本冷静的头脑变得混沌,张了张嘴却怎么也找不到声音。 因为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拳头紧紧的握着,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努力的维持着平静的情绪,栾景空强势的气息让卫奴沂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随五皇子怎么想,阿奴只是觉得我们不合适。” 说罢转身就要离开,这时眼前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按住了卫奴沂要打开房门的手,紧接着栾景空带着怒气的气息压了下来:“从我见到你开始,你就一直在躲避我,你在害怕什么?还是说我们以前认识?” 栾景空带着肯定带着质问的话语让卫奴沂原本就不怎么冷静的头脑,轰的一下炸开了,同时在卫奴沂的心中激起千层浪。 两人都不说话,片刻后,待卫奴沂仰头看向栾景空的时候,才发现她的眼眶通红,眸中的凄凉,悲哀让栾景空的心忽然空了,伴随着撕裂般的痛楚,缺失的感觉让他仓皇无措。 “抱歉,栾某唐突了。”松开了手中的柔软,栾景空看着卫奴沂仓皇的离开,就连脚步都乱了,完全没有往日舌战贱人的从容淡定。 这样的她是栾景空第一次见到,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她的失望,看到了她的痛苦,忽略从胸口传来的阵阵心疼,栾景空蹙眉:“腾墨,你确定我们没见过?” 腾墨摇了摇头,栾景空不以为意:“可为什么我看到她总想靠近,总觉得心里少了什么,可也抓不到。”同时,栾景空发现在面对卫奴沂的时候,他的情绪就变得喜怒无常,她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他的心情。 栾景空知道这不是一个好现象,最起码在他还没有能力生存的时候。 019章 祖母回府 碧绿不知道卫奴沂要见的是谁,可已经半天了,她们出去的时间也够长了,再不回去怕就要被发现了,在碧绿伸手敲门提醒的时候,门忽然被打开,紧接着卫奴沂神色慌张,脸色苍白的从包厢里跑了出去。 碧绿来不及思考也来不及看屋子里的人,一脸焦急的追着卫奴沂:“公子,你慢点,当心脚下。”碧绿一边喊着一边追着,这些卫奴沂都充耳不闻。 她现在耳朵里回荡的是栾景空的话,他们以前是否见过,是否见过,这句话乱了卫奴沂的心,回想从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栾景空表现的都不是那么陌生,调侃的语气里总是带着莫名的宠溺和熟悉,原本一度以为是错觉的卫奴沂在这一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她越想脸色越白,她害怕这是真的,她更不敢想象如果是真的,她就真的逃不了命运的安排了,他们真的要生生世世的相见相恨吗? 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一世栾景空亲自来和亲的事情也可以说的明白,上一世没有发生的在这一世发生了,也有了恰当的理由。 卫奴沂的心砰砰的跳着,她现在很乱,更多的是逃避不得的心里难安。 终于在揽月阁的门外,碧绿拉着卫奴沂的手,一脸担忧:“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这手心里都是汗,你脸色也很不好。” 卫奴沂深深的呼吸着空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碧绿,你相信世事轮回吗?” “啊?小姐,你在想什么啊?哪里有这些。”碧绿被卫奴沂问的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小姐,是不是那个包厢的人......” “碧绿,今天的事情不要说出去。”卫奴沂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脸色苍白的让人感到害怕,神色凝重。 “哦,奴婢知道了。” “那小姐,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去山水缘吗?”碧绿试探性的问道。 山水缘,顾名思义就是收藏一些历朝历代出自名家之手的古玩字画,山水缘是京城最有名的珍藏阁,而且那里的字画只卖给真心喜爱字画的人,就算是达官贵人如果只是买了充充面子又或者当做人情送人,也不会卖的。 这就是山水缘之所以这般名震京城的原因,他不卖达官贵人,只卖欣赏字画之人。 卫奴沂摇了摇头:“不去了,我们出来的时间够久了,再不回去怕是要被发现了,山水缘等有机会了再去。”听到卫奴沂的话,碧绿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小姐知道轻重。 “小姐,既然出去了,就给姨娘买些补品带回去吧。”碧绿想了想:“这样如果真的被发现了,还可以拿来当借口。” 卫奴沂看着碧绿一笑:“还是你想的周全。” 同一时间,揽月阁包厢里,栾景空看着卫奴沂的背影离开:“我们也该回去了,密切关注三小姐的行踪。” “是,主子刚刚得到消息,卫府的老太太今日礼佛回来,全府上下正在准备迎接,大小姐似乎知道了三小姐出去了。” 栾景空停顿片刻,目光变得幽深:“卫老太太在府中的地位不低啊,那正好,我们也去拜见一下卫老太太。” “......”你是去撑腰的吧,腾墨无语的看着栾景空,自从遇见卫奴沂,五皇子所有的底线都被打破了,而且还是上杆子的要人家注意自己,曾几何时那个不在乎别人看法的五皇子哪里去了。 此时在卫奴沂离开不久的卫府内院里,卫梓馨焦急的看着门外,似乎在等着什么人的到来:“怎么还不来,磨磨蹭蹭的。”说着时不时的看着外面。 “小姐,小姐。”一道兴高采烈的声音让卫梓馨脸上露出得意的欣喜,快步的走了过去拉着丫鬟含烟:“怎么样?确定吗?打听到了去哪里了吗?” 含烟拍着胸口,努力让自己的气息平稳,摆了摆手,卫梓馨焦急:“你摆手什么意思啊,难道是没有打听到?” “不是小姐,确定出府了,今早有人竹苑的下人在打理老太太的院子时,看到三小姐的丫鬟碧绿拿着两身男子的衣服匆匆忙忙的跑进落花园里。那样子就像是做贼心虚一样。” “不过,不知道三小姐去哪里了,但确定出府了。”含烟眉眼间都是幸灾乐祸的笑:“哼,终于让我们逮到机会了,小姐这一次决不能放过那个灾星。” “要不是因为她,小姐怎么能生病。”没错那天之后卫梓馨就生病了,所以就一直没有找卫奴沂的事,如今终于被逮到了尾巴,卫梓馨哪里肯放过。 听了含烟的话,卫梓馨昂起头颅,眼里尽是轻蔑鄙视:“未出阁的姑娘私自出府,我看卫奴沂今天有什么理由瞒过去,到时候府里上下都知道她出府了,我看她就是百口也无法为自己辩解。” 含烟点头:“而且,今日是老太太礼佛回来的日子,到时候给她来个莫须有的骂名,谁也不能说什么。” “这一次我决不能放过她。”卫梓馨咬牙切齿的说到:“我就不信到时候祖母还能偏袒那个灾星。”卫梓馨想到这里就心里犯堵。 明明她才是卫家的嫡女,可祖母却对卫奴沂那么慈爱,每每想起这些卫梓馨的心里就像是扎了一根刺一样怎么也拔不掉。 正说着,一个丫鬟匆匆的跑了过来:“大小姐,老爷让去府门外等候着老太太。” 卫梓馨交代完含烟便匆匆的朝着前院走去。 此刻的卫府大门处,卫自成抻着头不断的朝着远方看去,一脸的焦急,他的身后站着一群的小姐丫鬟们,秦氏站在一边:“老爷,别着急,老太太已经书信过了,估计路上遇到事情耽误了些时辰。”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卫自成不耐烦的说到。说着就看到一辆马车朝着他们的方向驶来。 “父亲,是不是祖母的马车。”卫梓馨的脸上扬起笑容:“是祖母吗?” 卫自成一听快步的朝着马车走去,待马车停稳,就看到一个身穿绿袄的丫鬟笑意盈盈的将车帘掀开:“老太太,到了。” 伸手将老太太扶下车,卫自成笑着拉着卫老太太的手:“母亲,辛苦了,近日在庙中过得可还好?”别看卫自成对府中的妻妾不怎么上心,可对老太太可是十足十的大孝子一个。 “老太太回府了,妾身给老太太请安。” “给祖母请安,祖母万福。” 卫老太太慈爱的笑着,不住的点头:“都起身吧,外面冷,到屋里再说。” 话落,一众的夫人小姐们有说有笑的走进府苑里,欢乐的气氛让这冬日增添了些许的活力。 020章 居心何意 “母亲,近日可还好?您不在的这一段时间啊,妾身真是想的厉害,总是担心您吃的不好,住的不暖,今年的冬天太冷了。”秦氏亲昵的挽着卫老太太的胳膊轻轻的扶着:“这不,今早啊一收到您来的信,小姐们可都准备着礼物呢。” “是啊,老夫人,您这一走连个年都没有在府中过,我们啊过着可没意思了。”莫氏淡淡的说着:“老夫人,这次的上元节可得在家里和我们一起热闹热闹。” “是啊,祖母,人多热闹,还能让祖母心情欢快呢。”卫梓馨拉着卫老太太的手撒娇的说着:“您不在这里,馨儿都觉得这个年过得没味道了。” 老太太笑的满脸皱纹,一双眼睛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慈爱的拍了拍卫梓馨的手:“还是馨儿嘴甜,这小嘴几日不见可是抹了蜜?” 老太太的话让卫梓馨羞红了:“哪有,祖母你这就取笑馨儿了,馨儿想您想的都还来不及呢,哄您开心是馨儿最喜欢做的事情。” “好好好,馨儿长大了,懂事了,可不是小时候那个吃不到糖就哇哇大哭的小女孩了。”老太太哀叹了一声:“过得可真快啊,从这么小一下子就高过了祖母了。”老太太比划着。 “祖母,您可是要长寿的,馨儿还要给您年年做寿桃呢。”卫梓馨的嘴角轻轻的勾起,老太太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卫梓馨的眼里。 走在最后的易氏一脸焦急的询问着陈嬷嬷:“陈嬷嬷,你确定小姐出府了?” “是啊,今早的时候交代奴婢了,说是午后回来,可这老太太忽然回来,肯定是要寻小姐的。”陈嬷嬷也是一脸的焦急,紧蹙着眉头:“要不,我现在趁着老太太还没注意出去找找?” 两个人交头接耳的说着:“算了,现在去已经来不及了,希望老太太今日人多注意不到阿奴没在。” “妹妹,可是有什么焦急的事情,怎么没看到阿奴?”莫氏轻声的问道。 “阿奴调皮,现在不知道在哪来玩呢。”易氏扯了扯嘴角,心里万分焦急,手帕都被浸湿了。 “这可如何是好,这老太太是最喜欢阿奴了,这要是一会提到了怎么办呢?”莫氏说着看向了老太太的方向,只见老太太一双明眼在找着什么。 在易氏祈祷老太太不会想到的时候,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祖母,可是在找三妹妹?”卫梓馨斜睨着易氏的方向:“易姨娘,今日怎么不见三妹妹,难道她不知道祖母回来了吗?”话音落下,易氏的脸色瞬间苍白了许多,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易氏知道,今日怕是逃不过了,显然大小姐和大夫人是确定了才会这么说,易氏并不担心阿奴会受到惩罚,可如果因为这件事让阿奴名声受损,那以后......在这个府里就更难生存了。 想到这里,易氏的心都揪了起来。 “是啊,易氏,阿奴我怎么没瞧见?”老太太时不时的朝着正堂的门口望去没见到人,易氏脸上的表情让老太太一目了然转而到:“易氏,听下人说你得了风寒,现在可好些了?” 易氏抬头冲着老太太感激一笑:“让老夫人挂心了,妾身好多了。” “那就好,我在来京的路上听闻巫冥国五皇子来和亲了,看中了我们阿奴?”卫老太太说着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掉过,让人看了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喜悦。 易氏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眼睛不敢看卫老太太:“回老夫人的话,确有此事,皇上也应允了,这是阿奴的福分。” “那就好,皇上指婚,巫冥国提亲。想来阿奴嫁到那里也不会受委屈。”老太太无奈的叹息着,她年纪大了,很多事情已经力不从心了,能护着一时就护着一时。 易氏心里万分感慨,同样的带着感激:“多谢老夫人挂念,阿奴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整个府里也就老太太操心卫奴沂的生活,挂念卫奴沂是否嫁到别国受不受委屈。 谈话间已经将卫奴沂没有出现的原因掩盖了过去,卫梓馨嫉妒的眼眶通红,她也是被皇上指婚和卫奴沂一同嫁过去的,为什么祖母就不问她是否愿意,是否会受委屈,手放在膝盖上紧紧的抓着绣帕,心里越来越不甘。 “易姨娘,阿奴去哪里了?今早馨儿说是教阿奴女红,帮着绣制礼服呢,一大早就没见到阿奴的人影。”秦氏嘴角含笑,意味深长的看向易氏。 易氏猛地看向秦氏,正要说话的时候被一双手给制止了,易氏看向卫宁凰并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看着卫宁凰从席间走出跪在了老太太的面前:“回祖母的话,这几日大姐姐身体不舒服,阿奴都是在宁儿这里学女红的,恰好今日听闻祖母要回来。” “阿奴想为祖母买些爱吃的点心,央着宁儿找了两身男子的衣服便和丫鬟碧绿出府了。”卫宁凰说着看向卫老太太:“祖母,是宁儿考虑不周,还望祖母责罚。” “胡闹,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出府,这要是传出去让皇上怎么想?五皇子怎么想?”卫自成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厉声吼道:“宁儿,你是府中最稳妥,最让人放心的小姐,今日怎么这般鲁莽。” 卫宁凰垂首:“父亲,女儿知错了。” “是啊,二妹妹,你这是何居心,如果和亲不成你可就将我们卫府所有人的性命送上断头台了。”卫梓馨一脸担忧的说到:“父亲,你说三妹妹大早上就出府了,这都快午时了,会不会出了......” “我没有,父亲,我......”卫宁凰来不及为自己辩解,就被一道严厉的声音打断。 “二小姐,你说没有就没有了?而且还是在老夫人回来的日子你让三小姐出去了,前几日我见二小姐还是挺欣赏五皇子的不是?还给五皇子斟酒了。” 秦氏猛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卫宁凰:“难不成二小姐,你......”随后一脸愧疚的跪了下来:“母亲,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没有管好府中的事物,让您一回来就遇到这么糟心的事情。” 莫氏的脸色寒成了冰:“大夫人,大小姐说话可是要注意,我自己的女儿我了解。”说着看向老太太:“老夫人,妾身以命为誓,二小姐不会这么做的。” “那为什么三妹妹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这要是出事了,你让三妹妹以后还怎么嫁人,还怎么见人?”卫梓馨一脸痛心:“祖母,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没有教导好妹妹们,还请祖母责罚。” “祖母,宁儿真的没有那个心思,您最清楚宁儿的性格了,祖母......” 卫老太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家和万事兴,可眼前这般光景:“卫自成,秦氏,我走的时候是怎么交代你们的。”卫老太太气的用拐杖敲击着地面发出咚咚的声音。 “真是越来越没规矩,卫府的规矩都是忘了?还是我不在了以为能为所欲为了。”卫老太太冷哼一声:“今日的事情谁要是传出去,就给我滚出卫府。” 老太太的话让卫梓馨和秦氏原本幸灾乐祸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这明显是在为卫奴沂开脱。 021章 眼中的杀戮 正堂内,卫老太太沉着脸:“都说说,是不是这安生日子过够了?”卫老太太用拐杖敲着地面:“家和万事兴,家和万事兴,自成你就是这么当一家之主的。” 说着卫老太太冷呵到:“跪下。”卫自成听闻快速的跪下:“母亲,儿子知错了。” “你可知你错在哪里?”卫老太太失望的看着卫自成:“自从你入朝为官,你究竟变了多少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卫自成猛地抬头:“母亲,我......”卫老太太摆摆手,无奈的叹息:“自成啊,我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可阿奴毕竟是你的女儿啊。”这都出去这么长时间了。 既然一大早都出去了,按理说早就应该回来了,买个东西难不成还要买上一整天?卫老太太的心如同刀绞,直到她问起来才知道没有这个人。 老太太不知道,自己儿子为什么对孙女那般的不上心,也不知道去寻找。 “老太太,这冬日天干,小心上火了,现在最主要的是抓紧时间去找三小姐。”幻岩轻声宽慰到:“三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还不快去派人找......”卫老太太急的直喘气,一边的幻岩轻轻的顺着:“老太太,别着急,许是三小姐遇见有趣的事情忘记回来了呢。” 卫自成立刻起身:“管家,带着几个人出去找,要暗找,千万不要声张出去。”这一个两个的在节骨眼上不见人影,这要是传出去恐怕和亲的事情......想到这里卫自成对这个女儿更加的痛恨一分。 “是是。” 待管家离开,卫梓馨慢慢的勾起唇角:“哪里是遇见有趣的事情,三妹妹平日里可是最为安静了,在她眼里一切仿佛都是云雾般,说不定啊已经......” “大姐姐怎知三妹妹会遇事?”卫宁凰很不友善的问道,就连平日里的端庄淑雅都没有了,一双眼睛里满是怒火,尊长善幼的规矩都已经抛到九霄云外。 到现在卫宁凰才明白,原来她们是在这里等着呢,而且还要拉着自己当替罪羊。想到这里卫宁凰厌恶极了这个家,虽然锦衣玉食,平日里不愁吃穿,到哪里都是有丫鬟仆人跟随着很是风光,可却生活的步履维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算计进去。 见卫梓馨的神色慌了一下,眼神虚无,卫宁凰冷笑一声:“莫不是大姐姐知道三妹妹在哪里?”在这个金玉满堂,到处都是绸罗缎锦,欣欣向荣的卫府,里面却肮脏不堪。 卫梓馨脸色一变厉声到:“这句话我该问二妹妹吧,这几日可是三妹妹一直和你在一起,最清楚的应该是二妹妹,而且按理说应该早就来了,可至今怎么不见人影。” “而且在座的都那么着急,为什么偏偏二妹妹一副淡定模样?”卫梓馨一脸疑惑的问向卫宁凰。 “大姐姐,说三妹妹......” “够了,都给我闭嘴。” 在卫府着急卫奴沂迟迟不归的时候,一件破旧的茅草房里,散发着让人作呕的异味,夹杂着浓浓的湿气,地面冰冷异常,卫奴沂是被冻醒的,睁开眼睛看着四周破旧的门能隐隐约约看到外面的情况,周围四处通风。 头疼的厉害,这时听到一道淫。秽的男音:“我说这丫头是得罪谁了,竟然想出这么歹毒的方法,这要是传出去可就真的毁了,就算是嫁一个老光棍人家也不会要啊。” “你他娘的还有心情怜悯,我们的都快吃不上饭了,我看这丫头水灵灵的,卖也能卖个好价钱,为什么要送到那里?”卫奴沂努力的让自己清醒,说话的是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的男人,此刻正在大快朵颐的吃着手里的肉。 一看就是一脸的凶相,旁边的稍微偏瘦一点,满脸的胡子方脸黑皮肤,手上还有冻裂的痕迹,想必是常年在外风吹雨打的。 两个人围着火堆,脸上有刀疤的男人起身:“行了,别再悲天悯人了,待会这丫头醒了就不好办事了。” “走吧,最后一笔,干完就得天涯海角了,真是可怜了好好的一姑娘,竟然要将人送到南郊,这以后就算找到了估计家人也不会要了。” “还找到,到了那里是死是活都是一个未知数,赶紧的,干完这一票收拾东西离开。将这丫鬟送到揽月阁还能卖个好价钱。”刀疤男催促了一声。 “......”卫奴沂已经无话可说,这出去又进去,还真是缘分。 卫奴沂听着两个人的话,不禁皱着眉头,同时心也寒了下来。她出去只有陈嬷嬷知道,陈嬷嬷是不会害她更不会将她出去的时候告诉任何人。 南郊,三不管地带,在那里的几乎都是逃命的人,在他们的世界里已经没有了是非伦理道德,活命才是最主要的,关键是有很多从其他地方逃出来的死囚为了活下去就隐身埋名的生活在南郊。 可到底是谁,她记得她和碧绿从揽月阁出来之后总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可等她看的时候人群熙攘中丝毫看不出端倪,她即便扩大精神力也没有找到,索性以为是自己多想了,也或许是因为栾景空的话让她心神不宁。 等着她们从仁医堂走出去的时候就被迷晕了,一醒来就听到这些话,卫奴沂的大脑快速的旋转着:“碧绿,醒醒。碧绿......”卫奴沂这般叫着也没有醒,她是因为有内功护体才醒来的,可见下的迷药有多重,稍不留神就能要了命。 眼见着那两个人越走越近,卫奴沂手心里紧张的出汗,她一个人完全可以,可碧绿毕竟是一个丫鬟不说,还是一个昏迷不醒的,卫奴沂的心开始焦灼起来,同时也狠了下来,对于想要害她的人,卫奴沂心里大概已经猜到了,就只剩下证实了。 待两个人走进,卫奴沂猛地睁开眼睛,丹田运气挣脱开绑着自己双手的绳子,在他们震惊中,反手将其中一人钳制,紧接着运气将想要冲过来的刀疤男一脚踢开,瞬间昏死过去。 卫奴沂勾起邪肆的唇角,眉眼带笑可却是冷笑:“很震惊是吧?难道那个人没有告诉你们,我身上有功夫?”清冷的声音在这破旧的茅草屋回荡,声声如同鬼魅一般让人心惊胆战。 满脸胡子的男人心下骇然,可脸上除了震惊并没有惧怕之色,的确没有想到这个丫头会功夫,都是刀尖上舔血过日子的人,身上有没有杀气一下子就能感受出来,眼前的这个姑娘虽然是十七岁的模样,可她的眸中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和老练,同时周身散发着浓烈的杀气,凌厉的气势,处变不惊的神态都让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确实,没有说。”卫奴沂一愣,显然没有料到他会这般淡定。 她之所以选择这个男人,是因为刚才他的话让她有些动容,最起码不像是刚才那个刀疤男已经无药可救,卫奴沂松开手,单薄的身体无形中带着王者之气:“想活下去吗?” 话音一落,满脸胡子的男人猛地看向卫奴沂,同时四目相对,卫奴沂眸中的坚定让人些许动摇,红唇微起:“杀了他。”胡子男人也并没有错过卫奴沂眼中的杀戮,他的心沉了下去,同样的明白自己别无选择。 没错,卫奴沂从醒来之后就告诉自己,对于对自己有威胁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物,她绝不手软。 卫奴沂并没有理会胡子男人,将碧绿扶起:“想好了,三日后老地方提头见我。”说着运气转眼消失在茅草屋里。 既然功夫已经泄露出去,她也不必在隐藏,相反的也给那个男人一个警告,接下来就该处理暗算这件事了,只是当卫奴沂看着眼前的场景时,她懵了。 022章 瞬间移动 眼前是清冷无比的院子,凋零的草木,还有一些没有消融的积雪,卫奴沂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她将碧绿放在石凳上,震惊的眼神里压抑着兴奋,唇角勾起,她这是又得了一个新技能:瞬间移动。 明明自己刚才只是运气想快速回去,毕竟出来的时间够长了,而且已经快到傍晚了,再不回去就该被发现了,可没有想到转眼就到了落花园里,此刻卫奴沂所有的阴霾都烟消云散,心情没来由的放晴了。 卫奴沂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这些可都不能让人知道,一旦被人发现恐怕就会被当成怪物一样直接沉潭祭河神了。 只是下一秒卫奴沂就发现了不对劲,院子里没有看到陈嬷嬷的身影,就连易氏都没有出来,想着便走进易氏的房间:“娘亲,今日好些了吗?我特地捎了些补品回来你尝尝......”看着空空如也的屋子卫奴沂慌张的从屋子里出去,正好和刚醒来的碧绿打了一个照面:“小姐,老太太来了,所有人都在竹苑。” “碧绿,院子里怎么没人?” 主仆俩异口同声,卫奴沂的脸色一滞:“你说祖母回来了?”碧绿点头:“是啊,小姐,这可怎么办?现在过去怕是......听说老太太临近中午的时候就来了,而我们到现在才回来。” “老太太最疼你了,看到你没来肯定要问,这下子可怎么办?要是让老爷知道我们偷偷出府,小姐你怕是又免不了......” 碧绿噼里啪啦的说出了一堆的担心后果,卫奴沂抿了抿唇,记忆回笼,是啊祖母最疼她了,可惜自己任性辜负了祖母的一片疼爱之心,最后让祖母遗憾而终。 “没事,那我们想现在赶紧过去,省的祖母着急上火。”说着卫奴沂拉着碧绿朝着门口走去。 自从醒来之后就没有去过竹苑,卫奴沂寻着前世的记忆带着碧绿走进竹苑,同时精神力不断扩大...... “怎么样?找到了没有?”卫自成焦急的问道,正堂内卫老太太一脸冷色的坐在主座上,她没有开口谁也不能离开,这会子所有人都还没有吃饭。 管家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卫老太太:“回老夫人,老爷的话,我们各个城郊都找过了,没见到三小姐。” “废物,废物,给我找,找不到就别回来。”卫自成恼羞成怒,心中的怨气不断扩大,眼神阴鸷的盯着地面,拳头紧握着。 老太太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沉声到:“到阿奴出嫁之前就一直跟着我吧,易氏你可有异议?”随后看向卫宁凰:“宁儿,你在阿奴身边帮衬着。” 易氏抬头,感激的看向老夫人:“多谢老夫人教诲,妾身求之不得。”卫老太太常年礼佛,对阿奴又从始至终的慈爱,放在老太太身边易氏可谓是放下了心中的石头。 同时卫宁凰激动的扬起笑脸:“孙女乐意之至,还望祖母多多指教。” 老太太的话没有人敢违抗,卫梓馨垂首,长长的睫毛掩盖了她眼中的情绪:“祖母,馨儿还想孝顺您呢,既然祖母来了,这每日的三省还是要有的,是不是啊二妹妹。” 卫梓馨将内心的不甘嫉妒和愤怒努力的压抑着:“还望我们三姐妹好好的孝顺祖母。”卫梓馨算是听明白了,今日即便卫奴沂没有来接祖母,可祖母并没有责怪的意思,相反的因为卫奴沂没有出现,她们几个挨饿到现在。 一想到这些,卫梓馨的心里更加的不痛快,不过想到卫奴沂现在的状况,卫梓馨又笑了一声,很快的卫奴沂就会臭名远扬,到时候就只有她一个人嫁到巫冥国。 没错,即便卫梓馨不喜欢这样被安排,可皇上的命令已经下了,她也不可能违抗,可又不想和卫奴沂一起出嫁,因为对于她来说就是耻辱,所以就必须除掉卫奴沂,这样自己就是独一无二的和亲公主。 卫宁凰淡笑:“大姐姐说的是。” “这阿奴也真是的,出去这么久了连个音信都没有,老太太还在饿着呢。”秦氏阴阳怪气的看向了易氏:“果然是年龄小不懂规矩。”很显然秦氏在怨气卫奴沂,因为她没有及时回来,她们所有人都要陪着挨饿。 易氏低头沉默不语,面对秦氏的捻酸她并没有什么表示,她现在担忧的是阿奴,天色快要暗下来了,人却迟迟未归,想到卫梓馨的话,易氏的心越来越焦躁,越来越不安,一双美目看向门外。 正堂内寂静的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有的人一脸担忧,有的人幸灾乐祸,有的人悠闲无比,所有人的情绪和表情都被卫奴沂的精神力罩着,他们的一切卫奴沂都看的清清楚楚。 许久卫梓馨走到卫老太太的身边:“祖母,还是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吧,您年纪大了可经不起这么折腾熬着。”说着拿起一块点心意味深长的说到:“说不定啊,明天就有三妹妹的消息了。” “您别着急,父亲不是派人去找了吗?可别气坏了身子”卫梓馨甜甜的哄着,整个正堂里只有她自导自演的说着话,没有一个人回应。 “大姐姐,为何这般确定明天我就有消息啊。”动听的声音传入耳蜗,卫奴沂穿着淡绿色的袄裙笑意盈盈的走了进去,随即双膝落地行了礼:“阿奴给祖母跪安了。” “今日阿奴贪玩忘记了时辰,让祖母久等了是阿奴的错,阿奴给祖母赔不是。” 听着声音,卫梓馨脸上闪过一抹慌乱,广袖下手紧紧的握着,指甲陷进了肉心里,看向同样迷茫的含烟。 卫老太太瞬间脸上挂起了慈爱的笑容,招了招手:“阿奴,快过来,让祖母看看瘦了没有。”卫奴沂挑衅的看了一眼卫梓馨铁青的脸,她眼中的慌乱和不甘落入卫奴沂的眼里。 卫奴沂起身淡笑着走向卫老太太,在经过卫梓馨的时候,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到:“姐姐,你今日的礼物倒是让阿奴另眼相看,希望三日后,阿奴送给姐姐的礼物能让姐姐满意。” 似笑非笑的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眼中带着邪恶的光,这样的卫奴沂让卫梓馨浑身僵硬,脸上的红晕褪去,不安的情绪难以掩饰:“什么礼物不礼物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卫梓馨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卫奴沂,脑海里闪现的是危险两字,可她确定的是今日的事情失败了,卫梓馨的胸口憋着一口气,看向卫奴沂的眼里带着阴毒,可最担心的是三日后,卫奴沂会给她什么。 卫奴沂亲昵的拉着卫老太太,满是青春气息的小脸挂着纯真的笑容:“祖母,阿奴都胖了,你看这脸上的肉......”说着捏着自己的小脸试图让卫老太太高兴:“祖母,阿奴是不是耽误您吃饭了。”说着小脸愧疚极了。 卫梓馨紧紧的盯着卫奴沂依偎在卫老太太身边,两个人亲昵的样子让卫梓馨更加的气愤,同时卫梓馨知道这个妹妹已经不是以前的妹妹了,这变脸的速度可赶上翻书了。 话音一落,卫自成厉声喝道:“你还知道啊,卫奴沂,你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就这么跑出去了,不怕传出去丢人?幸好是没事,要是出事你让整个卫府怎么办?” 卫奴沂勾唇,眼里露出不屑:“恐怕父亲担心的不是这些吧。”卫奴沂丝毫不给面子:“大姐姐出去,您怎么就不说,而且还是被五皇子亲自送来的,这就不丢人了?” 卫奴沂心里冷哼,表现的比谁都焦急,比谁都担心,真的担心怎么不叫你的死士出来找我,在卫自成的心里除了他的在朝地位,剩下的就是仅有的私心,她出事不出事与这个父亲而言没有多大的区别。 卫自成被卫奴沂说的脸色涨红,可对上卫奴沂那双冷眸时,叱责的话又说不出来:“你......” 023章 孙女婿来了 卫自成狠狠的一甩衣袖:“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一声不吭的出去了,到现在才回来,你知不知道你的祖母到现在都还没有用餐。” 卫自成瞪向卫奴沂,瞳孔瞪的如同铜铃:“你祖母年纪大了,经不起你的折腾。”卫自成似乎是在语重心长的教导卫奴沂,实则是在责怪她的胡作非为。 “祖母,是阿奴不对,让祖母担忧了。”说着卫奴沂满怀愧疚的走到卫老太太的面前跪了下来:“还请祖母责罚阿奴吧,祖母坐了马车周波劳累,因为阿奴让祖母受饿,实在是不孝。” “哼,你也知道你这么做不对,这么多人就等着你一个人。”卫梓馨忿忿不平的叱责到:“三妹妹,你都是要出嫁的人了,以后可得谨慎着点,可别再一声不吭的出府了。” “这要是传入五皇子的耳朵里,你让五皇子以后还怎么做人。”卫梓馨阴阳怪气的说着,看着卫奴沂这惺惺作态的样子卫梓馨的气都不打一处来。 “又来了。”卫奴沂挑眉倨傲的看向卫梓馨,只见她一副训责的模样,一脸关怀的样子,卫奴沂心里冷笑,装的倒是挺像一回事的。 “阿奴可是卑贱出身的庶女,哪里还能让五皇子蒙羞,被五皇子看中也是阿奴几世修来的福分,哪敢造次,倒是大姐姐你,听说要两国联姻,一早都偷偷跑出府就为了躲婚,还被五皇子亲自送来。” “这面子可不就是比阿奴大啊,而且父亲为了表达歉意和谢意,可是请了五皇子用了午饭呢。” “你,你胡言乱语。”卫梓馨万万没想到卫奴沂敢当着祖母的面把这件事说出来,气的脸色铁青:“祖母,你看三妹妹这是要污蔑馨儿,这要是传出来,馨儿以后还怎么出来见人。” “放心吧大姐姐,大半夜的乌七八黑的除了五皇子和父亲谁也不知道。”卫奴沂不嫌事大漫无精心的说着,看着卫梓馨不爽快的脸她就心里爽快。 卫梓馨:“......”你不就知道了。 话音一落卫老太太的脸色就沉了下来,清明的眼睛看向卫梓馨:“胡闹,馨儿,你是家里的嫡长女,怎么会这般糊涂,你有何不愿的可以和你父亲说,为何要出去,还是大半夜。” “馨儿,祖母知道你自小是嫡长女,心高气傲,可你这般不顾全大局,难道卫府要为你所做的事情负责吗?” 卫梓馨听到卫老太太严厉的带着失望的声音吓得赶紧跪下:“祖母,三妹妹污蔑我,馨儿没有要出去,也没有不愿意。”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的握着。 “三妹妹现在可是越来越能耐了。”卫梓馨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将卫奴沂撕毁。 卫奴沂勾唇,云淡风轻:“是大姐姐教的好。”说罢仰头看向老太太:“祖母,或许是阿奴误会了,父亲一向爱戴我们姐妹,或许是父亲......” “阿奴,你一回来就将老太太的心情搅得这般糟糕,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不希望老太太回来,这样你就可以在府中作威作福了?”秦氏一把不孝的帽子扣在了卫奴沂的头上。 可这也是事实,从发现卫奴沂没有出现到她回来,老太太的心情都随着卫奴沂的情绪而变化着,这可谓是扣得准了,可不就是因为她让祖母心情不快了。 卫奴沂冷笑,这话说的还真是有技巧,不孝的名义扣在了她的头上,还暗指了她这几日的嚣张跋扈,还因为她让所有人都等着挨饿,这可不就是把她的地位给提高了。 “母亲,你这话就让人多想了,我只是家中庶女,哪里敢挑衅母亲的权威。”卫奴沂一脸怯生生的看向老太太:“祖母,阿奴知道错了。” 看到卫奴沂那怯生生的眼神,卫老太太心里就难受的紧,她不在的这几日,她的小孙女到底是受了多大的罪,心想着拉起卫奴沂:“够了,秦氏你是家中主母,膝下孩子就算做的不对,也不能这般苛责。” “母亲,我没有。”说着秦氏恨恨的看向卫奴沂,老太太来了,她就没有机会动手了。 听着这一屋子的吵闹声,卫自成更是恼怒,阴怨的眸子看向卫奴沂:“阿奴,你母亲说你两句,那也是你作为晚辈应该受的,以后切莫如此了。” 卫奴沂不以为意:“阿奴记下了。” “行了,阿奴都知道错了。”卫老太太出声阻止:“天也晚了,开始用饭吧。”老太太一句话所有人都坐了下来,秦氏和卫梓馨愤愤的看向老太太将卫奴沂拉在身边坐下。 这时管家匆匆的跑了进来:“老夫人,老爷,五,五皇子带着礼来了,就在门外。” “什么?”卫自成猛地站起来,看了一眼餐桌:“还不快请进来,让厨房添副碗筷。”同时起身离开坐席,心里更是恼恨,这五皇子无事不登三宝殿,和亲的事情也谈了数日了,可愣是不见人离开,这让卫自成这个年过得万千不是滋味,时时刻刻得警醒着。 说着一众人连着老太太也放下碗筷朝着府中大门方向走去,卫自成急匆匆的走着,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安,这趁着饭点过来是为何意? “老夫不知五皇子到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卫自成笑呵呵的行了一个礼:“为表歉意,这也到了饭点,不介意的话五皇子就留在家中用餐。” 栾景空的视线从卫奴沂的身上离开:“正好我也饿了,那就叨扰卫将军了。”说着栾景空径直走向被幻岩搀扶着的卫老太太:“老太太安好,小侄失礼了。” 栾景空诚恳的行礼问好,一贯的风度儒雅,也没有了往日的痞气和不正经,整个人倒挺像那么一回事的,卫奴沂就站在老太太的身边,栾景空眸中的诚恳她看的真真切切。 可不知到底哪里一面才是真正的他,卫奴沂不禁有些失神,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不住的点头:“五皇子真是说笑了,老太太一切安好。” “风度翩翩,正气凛然,是个好儿郎啊,阿奴和馨儿有福了。”卫老太太笑呵呵的,别看她年纪大了,可这双眼睛会看人,眼前的男子能屈能伸,愿意给她这个老太太放低身份就足以让她把阿奴一生的幸福托付了。 栾景空知道老太太这话就已经肯定他了,自来熟的拉着老太太:“祖母,您谬赞了,小侄我可还得让祖母多多照顾呢。” “好好,五皇子这话可是折煞老身了。” “我们阿奴,从小命苦,还望五皇子不要嫌弃,如今我礼佛回来,看着阿奴倒是比以前开朗了许多,我这心啊甚是欣慰。” “祖母说的是,阿奴可爱的紧。” 卫奴沂跟在身后听着他们谈笑,一脸的生无可恋,这气氛也太融洽了吧。 024章 可别厚此薄彼 老太太被栾景空哄得心花怒放,拉着他的手亲切的喊着“大侄子。”卫奴沂跟在身后如同掉入火海一般,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去,再呆在这里她都要出现幻觉了,栾景空才是祖母最喜爱的孙子。 一路上气氛融洽让所有人都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卫奴沂看着栾景空的背影,有些恍神,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想法,可今日的栾景空让卫奴沂看到了另一面。 他竟然一改往日的大红色衣衫,身着青黑色的衣袍,袖口和衣角分别用金丝线绣制边缘,在夕阳的照耀下闪着金红的光,素色的腰带将他姣好的身形完全衬托而来,步伐稳健,举手投足之间贵气诚然,让人忍不住的向往。 卫奴沂的眉头紧蹙着,他不知道栾景空今日这么晚了来拜访是何用意,可他们明明在揽月阁不欢而散,现在见面就像是没事人一样。 猛地对上栾景空幽深的黑眸,带着宠溺卫奴沂的心漏了一拍,匆忙的别开眼看向别处,她的心快速的跳着。 卫老太太拉着栾景空走进竹苑,客络的将栾景空请为上座,一番寒暄恭敬之后栾景空坐在了卫奴沂的身边,强烈的气息让卫奴沂瞬间如坐针毡,浑身不舒服。 这时一双筷子出现在眼前,随后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阿奴,多吃些,今日可是受苦了。”一语双关的话让所有人都惊出了一身汗。 “啪嗒”一声响,卫梓馨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所有人都看向卫梓馨,刚才热闹的气氛瞬间冷却下来,安静的诡异。 卫奴沂看向卫梓馨脸色苍白,眼里略显慌乱,嘴角慢慢的勾起:“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卫梓馨猛地抬头,强装镇定:“多谢三妹妹关心,确实今日有些不舒服,许是前几日的风寒还没有好利索。”说着站了起来微微欠身,面露愧疚之色:“见笑了。” 所有人面露诡异之色,卫自成带着责备的看向卫梓馨:“馨儿,以后切莫这般鲁莽了,这待客之礼不能丢下。” “父亲说的是,女儿记下了。”卫梓馨说罢垂下头,谁也不知道她此刻在想着什么。 反观卫奴沂并没有因为栾景空的话而心惊胆战,因为她知道栾景空如果想知道什么也是轻而易举,他有太多的面孔,深不可测,这是卫奴沂对前世栾景空的印象。 即便今世的栾景空有荒诞的行为,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痞色之态作为伪装,可卫奴沂知道真正的栾景空是这英俊皮囊之下的狠辣和铁面阎罗。 他的笑容更是不达眼底,眸中虽有笑意可冰冷异常。 原本应该其乐融融的一顿饭,因为栾景空的到来,他所说的话变得异常压抑,每一个人都各怀心思。 饭后,栾景空呈上备礼,笑的和煦如出风:“祖母,小侄的一片心意不成敬意。”说着只见栾景空将金木盒子打开:“这是我前年从世邯国得到的一对鸾凤翠玉手镯,正适合祖母佩戴。” 卫老太太连连说着好:“小侄有心了,这般贵重老太太真是享福了。” “祖母喜欢就好。” 卫梓馨眼睛发着亮光看着盒子里的手镯,在烛光的照耀下更加的通透,看来是上好的翠玉,周围还镶嵌着花纹金边,绿和金的搭配更显气韵浑厚。 卫梓馨的眼眶都看红了,可她却不能拥有,在她觉得可惜的时候,栾景空从腰间取出一枚钗,转身戴在了卫奴沂的头上:“阿奴可否喜欢,送给你作为压惊礼,等和亲事宜谈完必不会让你委屈。” 栾景空的话让还好不容易心安定下来的卫梓馨再次慌乱起来,想说的话也只能压在心中,可看着卫奴沂头上的那枚钗子,卫梓馨的心中的妒火越烧越旺。 那枚钗子在栾景空拿出来的时候,卫梓馨就喜欢上了,因为那枚钗是用上好的羊脂白玉做成的,在烛光的照耀下通透莹白,打造的也十分精巧,钗头则制成镂空的兰花,镶嵌着淡绿的翡翠为边。 卫梓馨不甘心的嘟囔着:“一介庶女怎可穿戴超过家中嫡女,这可是坏了规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觊觎嫡女的位置。” “馨儿......” 卫奴沂当然也听到了,随后一脸惊慌:“大姐姐,阿奴没有这个意思,你要是觉得看着碍眼,阿奴不戴便是。”说着伸手将发中的钗子取了下来。 抿了抿唇继续到:“五皇子还是收起来吧,即便阿奴嫁与五皇子,身份是不会改变的,更何况到时候姐姐才是五皇子的正妃。” 栾景空勾起唇角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卫自成:“卫将军真是教导有方,果然府中的规矩尊卑有序。” “馨儿,阿奴是你的妹妹,作为姐姐的应该大度,照顾妹妹。”卫自成沉声说教。这让卫梓馨不甘的跺了跺脚。 “这才对嘛,卫将军同为女儿,可千万不能厚此薄彼了。”说着将手里的钗子再次插在卫奴沂的发间,温柔一笑:“我的阿奴,就是漂亮,你父亲都答应了,那就别推辞了。” 卫自成此刻被栾景空说的脸红耳赤的,卫老太太心中更加认定了栾景空这个孙女婿,朝着易氏点了点头。 一番客套之后,夜色已浓,将栾景空送走,卫自成就被卫老太太叫走了,卫梓馨便也借着身体不舒服带着含烟匆匆离开,很快的便消失在夜色里。 卫奴沂看着卫梓馨离开的背影,眸中戾色乍现:“碧绿,我们也回去吧,想必今天姨娘肯定急坏了。” “小姐,恕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今天的事情是大小姐所为吗?”碧绿何其聪明,她只是看透不说透。 随后愤怒的说到:“我听明意说,今日要不是二小姐拖着,恐怕大小姐就要把你说的......”碧绿气的小脸鼓起,眼里尽是厌恶和对卫奴沂的心疼:“小姐,你为何要这般忍着。” 听着碧绿的话,卫奴沂借着清冷的月光看着碧绿稚嫩的小脸,她还是一个孩子啊,干枯的枝丫光秃秃的映在青石路上,一主一仆就这样站着,许久卫奴沂开口:“你怕吗?” 碧绿摇了摇头,可眼中的担忧还是没有逃过卫奴沂的眼:“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受到威胁,很多事情也要开始计算了,我们回去吧,姨娘该着急了。” “是,小姐。” 看着两个人渐渐隐没在夜色中的身影,栾景空从假山后面出来,脸色寒冷如冰霜:“丫头,没想到你竟然生活的如此如履薄冰。” 说罢,眸色渐深:“腾墨,你认为王妃的身份应该如何。” 025章 意下如何 已是夜深人静,竹苑的正堂内。 卫老太太一脸怒气的看向卫自成,今日发生的一切哪里能逃过她的眼?胸口的怒气越来越大,最后拿起手中的拐杖狠狠的敲在了卫自成的背上:“混账,跪下。” 卫老太太声音猛地拔高:“我竟然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心思,就因为阿奴出生的异象,你那个小妾的死亡你就耿耿于怀至今?” “这府中后院哪有那般的恰好?亏你还是武将,竟然信这些。” 说着身体晃了晃,幻岩快速的扶着:“老太太别动气,老爷自有他自己的打算。” “什么打算,阿奴的母亲身份再低贱,可阿奴是他的女儿,他的心怎么这般狠毒?虎毒还不食子啊。”卫老太太说着声音哽咽起来。 “母亲,我......这件事我并不知道。”卫自成确实并不知道卫奴沂被害的事情,可他也并没有要去调查的意思,可见卫奴沂在卫府是可有可无。 “好,这件事不说,那阿奴出去呢?到了快傍晚阿奴才回来,要不是我一定要见到阿奴,你是不是就打算不闻不问了。”卫老太太咄咄逼问让卫自成无从回答。 “母亲,阿奴私自出府本就应该受到责罚。” “责罚?那馨儿呢?一个卫家的嫡长女竟然还敢违抗圣意试图躲过和亲?她可是卫家的嫡女,这要是传出去卫府的脸面放在那里?” “母亲,馨儿......” “行了,你回去吧,再多的话我不想听,阿奴遇害这件事必须给我查。”卫老太太一声令下,卫自成只能答应:“是,母亲。” “哗”门被去而复返的卫梓馨推开,卫梓馨拿起手边的茶杯狠狠的掷在了地上,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该死的卫奴沂,都是因为她,我恨她。” “一个卑贱的庶女怎能有资格和我比肩。”卫梓馨眸中满是怒火:“含烟,你确定今日没人看到你?” 含烟一听慌忙跪下:“小姐,奴婢真的没有告诉任何人。” 卫梓馨沉默不语,含烟便更加紧张,在这个卫府死了一个丫鬟何其正常,可她不想死:“小姐,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找的那两个人都是朝不保夕的死囚犯,奴婢真的不知道五皇子是怎么知道的。” 卫梓馨低眸看着紧张的含烟嘴角一勾:“含烟,你起来,我又没有怀疑你。”说着一脸笑意的将含烟扶起来。 含烟胆战心惊的看着卫梓馨,她可没忘记刚才卫梓馨满脸的妒火和狠辣的眼神:“小姐,你不是去找老爷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没错卫梓馨本来是去找卫自成说一下和亲的事情,可没想到竟然会听到那样一段对话,祖母对卫奴沂的偏心让卫梓馨想要将卫奴沂铲除的心更加强烈。 卫梓馨明白,卫奴沂活一日,她的心就会备受煎熬一日,试图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可脑海里不断的闪现着栾景空对卫奴沂的宠溺,还有送给卫奴沂的那枚钗子。 一想到这里卫梓馨的内心觉得受到了强烈的羞辱,一个庶女也敢和她争宠,明明她和卫奴沂一起被五皇子提亲,为什么只送给了卫奴沂,而她什么都没有。 她明明才是五皇子的正妃,而卫奴沂只不过是一个陪嫁的,虽然卫梓馨不喜欢甚至厌恶五皇子,可她就是看不惯卫奴沂被宠溺。 所有的荣耀应该是她卫梓馨的:“含烟,即便她今日平安回来了,可谁又能证明她的清白呢?” “小姐,你是想......”含烟会意一笑:“奴婢这就去办。” 翌日一大早,卫奴沂就被易氏拽了起来:“阿奴,从今日起你除了竹苑之外哪里都不能乱跑,你明白吗?” “你知不知道,昨天要不是二小姐顶着压力,你可知你会遭受什么?”易氏一脸无奈却心疼到:“娘亲知道,你是为娘亲的身体好,可你出去也不能谁也不说啊。” 一想到昨天的场景,大小姐和夫人的咄咄逼人,易氏到现在心还是后怕的,这要是真的冠上一个不自爱,不贞洁的名声,她的阿奴以后可就只能沦为奴隶。 “还有,碧绿说你在外面动武了?”易氏随即一脸严肃:“阿奴,娘亲的话你记在心上没有?你这身功夫如果被发现,你也会和你哥一样......” 易氏的担忧卫奴沂心里清楚,伸手将易氏的眉头抚平:“娘亲,你放心你的话我都记着呢,我不会那么冲动的,看看再皱眉头都老了,不好看了。” 卫奴沂撒娇讨好,这样的卫奴沂让易氏既生气又无奈:“阿奴,你大了。” “阿奴会一直待在娘亲身边的。”卫奴沂拉着易氏:“好不容易天气晴朗,娘亲出去晒晒太阳,这样心情也能好些。” “阿奴,你昨天......” “娘亲,阿奴这不是没事吗?别担心了,你要相信阿奴,阿奴可以做到的。” “娘亲,你看都说瑞雪兆丰年,我们的好日子快到了。” 易氏看着卫奴沂的笑脸,心里甚是安慰:“傻孩子。”说着眼神落寞下来,怎么会好起来,只要她的身份在一天,她的阿奴就不会有一个好的归宿。 卫奴沂扬起的嘴角慢慢落下,心里没来由的想到了栾景空,他昨天的维护让她的心动摇了,这一世他们会怎么样? 易氏看着卫奴沂垂下头,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阿奴,你觉得五皇子怎么样?”易氏破天荒的问话倒是让卫奴沂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什么怎么样?又没有常相处,我哪里知道。” 卫奴沂越说声音越小,小手放在身前轻轻的绞着,可一想到昨晚栾景空的温柔和宠溺,卫奴沂的心又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小女儿的娇羞状,易氏无奈的拉过她的手:“阿奴,这是你自己决定的。” 说着轻轻的拍着她的手,声音轻柔:“阿奴,娘亲也是年轻过,你是我的女儿我哪里会不知道你的心思,可阿奴你要知道一旦嫁入了皇家,那便是万劫不复,更何况你嫁过去的......” 易氏眼里的担忧卫奴沂看的清楚:“嗯,我知道。”看着易氏落寞的垂下头,卫奴沂紧紧的握着拳头心里呢喃:“娘亲,放心吧,这一世阿奴不会让你遗憾终生,更不会让那些爱我的人失望,阿奴不会再让自己陷入危难。” “阿奴,更不会轻易动情了。”卫奴沂依偎在易氏的怀里:“娘亲,你相信阿奴。” “但愿如此吧。”易氏叹息了一声:“无论如何都要保全自己。”她曾是皇家之人,有哪里不清楚皇家的那些情谊事故?易氏心里清楚,她的女儿这一去怕是九死一生。 更何况,卫奴沂在遇见栾景空的一举一动,所有的情绪都看在易氏的眼里,这让她不得不担忧,强装镇定下的眸子里分明有着恨,惧怕,依恋不舍和浓浓的凄凉悲伤。 这和她何其相似。 卫奴沂靠在易氏的怀里,慢慢的伸出右手,在易氏看不到的视线里,卫奴沂的眸色渐深,哪怕今后危机重重,这条路荆棘丛生,她也要劈开一条生存的路。 而这双手恐怕要沾满鲜血,可那又怎么样,她本就是来复仇的。落花园里母女俩温馨和谐,却不知卫奴沂失去贞洁的流言已经传遍整个卫府。 百花园内,栾景空随着崇御和皇后坐在亭内,欣赏着冬日的雪景,旁边的茶炉冒着滚滚白烟:“五皇子在我千朝可顺心?驿馆照顾的可好?” “承蒙陛下关照,本王住的还习惯。”崇御一听:“哦,那是还不周到啊。” 栾景空微微一笑:“陛下,这几日本王在想,贵朝对和亲有和看法,好和本王商量这样岂不更美?” 崇御看着栾景空但笑不语:“你说这冬日的雪消融之后会剩下什么?” “滋养万物的精华,迎来春天的盛世繁华。”栾景空的话让崇御骇然:“五皇子想要什么要求?” “一个王妃的身份,陛下意下如何,既可以展现贵朝的礼尚往来,也想我巫冥国表明了和亲的重视。” “朕,考虑考虑。” “多谢陛下成全。”栾景空行礼:“本王还有要事,将来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看着栾景空离开的背影,崇御的脸色寒了下来,双眸微眯:“果然不简单,皇后你意下如何?” 皇后淡淡一笑,斟了一杯茶递给崇御:“皇上心里不是已经有了打算,无论这五皇子打着什么主意,皇上也不会让我千朝落下被人诟病的把柄不是?” “不过是一个身份罢了,应下来也是我们千朝对巫冥的重视,更能达到友好往来的目的,皇上您说是不是。” “依臣妾看,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能力和使命能否让皇上放心把整个国家的命运交给她。” 崇御眸色幽深:“还是皇后心思通透......” 正说着被一道尖细的声音打断:“皇上,出大事了。”只见墨公公一脸焦急惊慌跑的气喘吁吁,在崇御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崇御满脸怒色,眼神阴郁的站了起来,抬脚便朝着东宫方向走去...... 026章 淡漠疏离 卫奴沂将易氏劝进房中便从房中出来,刚走到门口碧绿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小姐,三皇子来了。”将要走出的卫奴沂一愣:“三皇子?他不是在宫里吗?怎么出来了?”同时心也狠狠的刺痛了一下。 见卫奴沂丝毫没有要见面的意思,碧绿急的拉着卫奴沂往前院走去:“哎呀,小姐啊,三皇子在前院等着呢,可不能怠慢了。” 说着也不给卫奴沂说话的机会拉着她直直的往前院走去:“我听说,大小姐已经过去了,哼真是丑人多作怪,都已经是和巫冥国五皇子有亲的人了,还那么积极,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说我们千朝将军府的教养有问题。” 卫奴沂看着碧绿小小的脑袋有些懵逼,碧绿啊,那你这是拉着我这么着急是干什么?她也是和亲人选了,这算不算是双规了?卫奴沂很想问出来,可还没等她问出来,碧绿继续到:“三皇子特地送了一些礼物,还问老爷小姐您这几日的状况了。” 卫奴沂:“......”怪不得这么积极的拉着她要去前院,想着便垂下眼敛,她真的没有想好见他的准备,上一世是她负了他,最终让他跌入万丈深渊。 “要我说啊,大小姐再是嫡长女又能怎么样?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谁看她,还没有小姐您这清素淡雅的好,让人安心,而且大小姐那么喜欢伪善,看着那副嘴脸我都恶心。” “大小姐的心思,都差点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碧绿嘟囔着走着,卫奴沂自始至终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不确定宗寒这个时候来找她是何意。 可她不想再让他为自己以身犯险,碧绿说了半天也不见卫奴沂应声抬头一看,卫奴沂的脸色有些不好,甚至这几日好不容易养出来的红润也消失了:“小姐?您怎么了,身子还没有好利索吗?也不对啊。” 卫奴沂猛地拉回思绪:“我没事,只是我在想三皇子这个时候来是何意?”说着卫奴沂看向前方不远处那抹穿着金炮的男子笑的温润如风,眼底清澈干净正在和她的父亲谈笑风生。 “能有何意,三皇子的心思整个将军府都知道,要不然大小姐怎么会处处刁难于你呢,要奴婢说,如果没有五皇子的话,小姐极有可能嫁给三皇子。” “我总觉得巫冥国的五皇子不是好人,还不如三皇子呢。”碧绿小心翼翼的说着,没见卫奴沂脸色寒下来,便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可这气还没有完全松下来,就听到卫奴沂说:“碧绿,我现在已经是和亲的身份了,无论三皇子有什么样的想法,我和他都是不可能的。” “还有这样的话只能在我耳边说,其他时候一定要谨言慎行,明白吗?”卫奴沂的声音略带严厉,她们现在不能有任何的放松,最起码在她没有面见皇上之前。 看到碧绿禁口的样子卫奴沂知道她都是为了自己:“碧绿,小姐知道你都是为了小姐好,可这样的话难免为落人口舌,到时候我要保你就难了。” 更何况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现在正是千朝立储君的关键时期,而三皇子在这关键时期来将军府,想到这些卫奴沂的眸中清冷无比,这一世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打扰他,上一世他已经还够了她。 “小姐,奴婢只是替小姐不值,凭什么让小姐为这将军府牺牲,它将军府何时对小姐好过,要不是昨夜五皇子表态,我们现在的生活也不会好一点,大小姐的事情,老爷也没有放松下来。”碧绿嘟着嘴巴很不高兴。 卫奴沂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在她最艰难的时候也是这个丫鬟陪着她过了四十年的蹉跎岁月,如今又回来看着她总是向看亲妹妹一般。 当然碧绿说的事情,卫奴沂也知道,她的父亲到现在即便五皇子来警示两次了也没有放弃不让卫梓馨和亲的念头,看来卫梓馨对这个父亲大有用处。 “放心吧,小姐不会让我们吃亏的,该还的快要还了。”卫奴沂轻叹一声:“碧绿,如果小姐嫁到巫冥国,你要跟着去吗?” 碧绿昂头:“为什么不去,我是小姐的丫鬟,也是随侍的丫鬟。”碧绿的简单让卫奴沂心里有丝丝不忍:“到时候我会给你找个好归宿的。” 听着卫奴沂的话,碧绿急了:“小姐,你要丢下碧绿,是碧绿哪里做的不对了。”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卫奴沂赶紧阻止到:“不是你做的不对,而是小姐到时候恐怕会顾忌不到你。”卫奴沂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丝的悲凉。 其实卫奴沂没有说,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碧绿会成为她的软肋,前世的碧绿跟着她吃了不少的苦,到最后那些人也没有放过她,让她亲眼看着碧绿受辱而死。 所以这一世能避过去的她一定竭力避过去,哪怕篡改天命,万劫不复她也不在乎,正想着不知是否心灵感应,三皇子宗寒扭头就看到了即将走过来的卫奴沂,笑着迎了上去:“阿奴,好久不见,过得好吗?” 真切的关心道出了内心的无奈和酸楚,卫奴沂从宗寒的眼里看到了他的炽热和心疼,卫奴沂微微欠身:“臣女见过三皇子,拖三皇子的福,臣女过得很好。” 卫奴沂的生硬和疏离让宗寒的笑容僵硬,从几何时她见到他要这么的生疏,以前的她不是这样的,即便冷淡可对他从来都不这样。 宗寒心里万千苦涩:“阿奴,和亲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一定会劝说父皇的,是我......” 话未说完卫奴沂便打断:“三皇子能来看望臣女,臣女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三皇子,何况三皇子本就是千金之躯怎可为了臣女这般犯险。”卫奴沂的话让宗寒的心咯噔一下,看着她的双眸只觉得她变了。 虽然比以前话多了,可从她的身上感受到的更多的是深沉和摸不着的疏离感。 卫自成笑着,看着卫奴沂的眼里带着满意:“阿奴,你好好和三皇子说说话,带着他在将军府走走。”说着转身离开。 卫奴沂淡淡的点了点头,看着卫自成的背影,何尝不知道卫自成的打算,买卖不成仁义在,做个朋友也相当于给卫家多了一条路,就算卫奴沂不嫁给三皇子宗寒,可还有他的大女儿。 卫自成走远,卫奴沂便带着宗寒来走到了假山旁边了的凉亭里,寒风吹起亭中的青色幔帐,卫奴沂的发丝被轻轻吹起倒是有一种倾城佳人的感觉,宗寒迫不及待的拉着卫奴沂的手:“阿奴,我知道我现在没有能力,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冒险的。”宗寒激动的说着:“我不久后会......” 话未说完,卫奴沂抽开被宗寒拉着的手向后退了一步恭敬的垂首:“还望三皇子理解,臣女已是和亲之身份,今日三皇子以身涉险来看望臣女已是臣女的罪过了。” 再次被拒绝,宗寒的眸中带着疑惑:“阿奴,你知道我喜欢你。” “三皇子还是回去吧,怕是再不去就晚了。”宫中的争斗远比这府里更杀人不见血,或许今日就会迁怒将军府,宗寒身为皇子即便皇上再愤怒,可终究还是他的儿子。 宗寒不解,内心有一种恐慌,他总觉得这一次的相见将是永远,不顾卫奴沂的劝解猛地将她拉入怀中:“阿奴,你怎么变了,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告诉我好不好。” 碧绿也吓得瞪大了眼睛:“三皇子,您快些松开,这要是传入皇上耳中可就不好了,三皇子......”碧绿焦急万分四下张望着。 就看到不远处的卫梓馨带着含烟急匆匆的朝着这边过来,碧绿更加急了:“三皇子,您快些松手,让人看到了对您和对小姐的名声都不好。” 卫奴沂也没有想到宗寒会这样,同样的她也看到了卫梓馨,脸色焦急:“三皇子,请自重。”卫奴沂眼眶通红,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宗寒,可心里却难受的要命,她知道这一世怕是又要负了他。 看着卫奴沂欲哭的模样,宗寒手足无措:“阿奴,我,我没有别的意思。” “三妹妹还真是积极,这要是让巫冥国和亲使臣看到了会怎么想?”卫梓馨嫉妒的看着卫奴沂,刚才的情景她看到清清楚楚,害怕被卫奴沂占据一切的心理越来越强。 一个低贱的庶女,凭什么有这么多人爱护着,卫奴沂看着卫梓馨捻酸的样子好笑一声:“呵,恐怕巫冥国的使臣已经知道大姐姐想要逃婚了呢,大半夜出去会有好事?” 卫奴沂知道卫梓馨爱面子,尤其是在宗寒的面前,可她偏偏不如她愿:“大姐姐,这件事幸好父亲压下来了,这要是传入皇上的耳朵里,那可是抗旨啊。” 看着卫梓馨酱紫的脸色,想要发作却碍着面子不能发火的样子实在是好笑,卫奴沂一副我就喜欢你不喜欢我可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卫梓馨咬了咬牙:“你,阿奴,不是姐姐的管你严格了,你我都是快要出嫁的女子了,怎么可以和别的男子见面。” 宗寒眉头紧蹙,听着两个人语中的火药味,就知道卫奴沂过得并不好,正欲开口一个宫人匆忙的跑了过去:“三皇子,皇上发怒了,墨公公让小的让您赶紧回宫,马车就在府门外。” 宗寒的心猛地一凉,看向安安静静站在一边的卫奴沂,最终没有说话便匆匆跟着宫人离开。 027章 如虎添翼 直到宗寒的背影消失,卫奴沂也不搭理卫梓馨那吃人的目光神色清淡:“碧绿,我们也回去吧。”恐怕这一面将是永别了,崇御的性格卫奴沂还是了解一些的,他不会让她的儿子坐以待毙,或许会给他血的教训。 会让他知道站在高处的不胜寒,不过这样也好,总好过爱而不得的悲哀。 卫奴沂正要离开,卫梓馨伸开双臂,鄙视的眼神,倨傲的神色:“卫奴沂,别以为祖母回来了你就找到靠山了,就不知道这个府里谁是嫡女了。” “你这样低贱的身份给三皇子提鞋都不配,你以为皇上会答应吗?”卫梓馨冷嗤一声,语气中尽是羞辱。 “大小姐,您是将军府的嫡长女当然身份尊贵。”碧绿仇视看向卫梓馨说到:“该有的教养可别忘记了......啪”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在碧绿的脸上刮过。 卫梓馨原本画着精致妆容的脸狰狞扭曲:“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鬟,主子说话哪里轮得到你说教,还真是什么样的主子配什么样的狗奴才。” 卫梓馨恶狠狠的羞辱着,碧绿的脸立刻肿了起来,抬头瞪着卫梓馨,这样的举动让卫梓馨更加的愤怒:“怎么不服气啊,你的主子低贱,你连狗都不是。” 说着就要扬手时,卫奴沂冷着脸紧紧的将卫梓馨的手腕攥着,眸中冷光乍现:“大姐姐,还是得注意点身份,打狗还要看主人不是吗?” 勾着唇角看着卫梓馨疼的脸色发白,没错卫奴沂运气了,此刻卫梓馨的手腕都快要疼掉了,可不甘心的怨气让她死死的撑着:“卫奴沂,我是你姐姐,你眼里就这般没有规矩。” “规矩,是给死人的,难不成活人要被尿憋死。”卫奴沂冷笑一声:“碧绿,刚才怎么打的就怎么还回去。” “小,小姐......”碧绿着实是被卫奴沂的举动给吓到了。 “没事,我给你撑着,不能让人觉得我们好欺负了不是。”卫奴沂云淡风轻的话让卫梓馨瞪大了眼眸,她最在意的就是这张脸了:“卫奴沂,你敢......” “碧绿,给我打。”卫奴沂张狂的气势让卫梓馨羞愤不说,还带着胆怯,此刻含烟已经跪了下来,再怎么样她只是一个丫鬟而已。 “呵,有什么不敢的,就如大姐姐所说,祖母来了当然给我撑腰了,我掀了天祖母也不会怪我。”卫奴沂扬起傲娇的小脸,一副你能奈我何,因为卫自成再怎么样也不会驳了卫老太太。 紧接着碧绿有些害怕闭上了眼睛快速的打了两巴掌:“小,小姐可以了吗?”碧绿小声的问道,说实在的,能有这样的主子是碧绿的半生福气。 卫奴沂撩起眼皮:“轻是轻了点,没关系下次我再找些人给你练手。”卫奴沂的话差点让卫梓馨吐血三升倒地死,紧紧的攥着拳头,狠戾的眼神里带着警告的看向卫奴沂。 松开卫梓馨的手,看着上面已经青紫的一圈,卫奴沂知道卫梓馨有多疼,她这身功夫是母亲偷偷让她拜师学的,为的就是她能保护好自己,只是两年前那个教她的师傅不知去了何处。 卫奴沂知道卫梓馨多么看中她的这张脸,面子今日被一个自己看不起的狗奴才打了,她心里怎能消气,恐怕此刻已经堵成了一团了。 对待卫梓馨就得这样,不能和她来硬的,越搭理她就越起劲。 同样的碧绿看着卫梓馨手腕上的青紫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也顾不得自己冒犯了主子的害怕站起来:“小姐,你......”碧绿眼中的担忧,卫奴沂看的清清楚楚,这件事除了碧绿和娘亲谁也不知道,就连陈嬷嬷娘亲都没有让她知道。 “没事,迟早都是要知道的。”随后看向卫梓馨:“大姐姐,我再低贱,再不如狗,三皇子照样乐意见我,而你三皇子看都不看一眼。” 一句话差点让卫梓馨发狂,这是什么意思,说她不如狗。 说罢,卫奴沂看也不看卫梓馨带着碧绿离开:“大姐姐,你说父亲的小妾是怎么死的。”没来由的话让卫梓馨不寒而栗。 看着卫奴沂离开的背影,卫梓馨只觉得卫奴沂比以前更加深不可测,身上透着邪气顾不得刚才的惊吓和屈辱:“快点,我们去找母亲。”慌慌张张的离开了凉亭。 两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碧绿问道:“小姐,四姨娘的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年了,怎么忽然提起了。”碧绿很是不解。 卫奴沂慢悠悠的走着:“十几年又怎么样?我记得当时卫梓馨已经记事了吧,到底怎么死的她怎么会不知道。”顿了顿:“况且,父亲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不是吗?” 碧绿一惊:“小姐,你是想?” 卫奴沂并没有回答,只轻声到:“我累了,有什么事情等我醒来在说。”看着卫奴沂躺在床上,碧绿想说的话还是咽了下去。 而此刻东宫内,宗寒颤抖着手掀开了盖在德意公公身上的白布,德意死不瞑目,七窍流血吓得宗寒脸色苍白一下子坐在了大殿之上,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唇颤抖着。 “这就是你任性的下场,看管不利罪该万死。”崇御阴冷的说着,听着这般冰冷的话宗寒踉跄的站了起来,颤抖着手指着德意公公的尸体:“父皇,那是人命。您常教导我要爱护子民的。” 崇御的脸色冷了下来:“你的身份容不得他们忽视,忽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觉得你的身份能那么容易就出宫吗?” “皇宫戒备森严,出去都是要令牌,而你却那么轻易的出去了。”崇御并没有指明,宗寒摇着头:“不可能的,德意公公陪着儿臣已有十几年怎么可能。” 没错宗寒再心善,可他天生的禀赋和聪颖从崇御半知不解的话语中就能猜到一些,更何况前几日二皇兄...... “父皇,不会的,您常教导我们兄弟恭维,尊长爱幼。”宗寒尽可能的将事情往好处想。 崇御冷哼一声:“朝堂之上只有君臣,没有父子。” “今日之事不仅要给你一个警告,还有给你一个教训。”崇御看着宗寒:“你是父皇最骄傲的儿子,皇位非你莫属。” “父皇,我不想要皇位。”宗寒沉声的说到,崇御却不管这些继续说到:“而且这些人丢失储君是大罪,我已经打入死牢,秋后问斩。”崇御冷漠的声音让宗寒觉得恐慌:“父皇,是儿臣的错,他们只是下人。” “吩咐下去,秋后三皇子亲自监斩。”崇御也不再废话,他这个儿子太心软,太心善。 “父皇......”宗寒泪流满面,愧疚在他的心里慢慢成长,直到长成茁壮的大树深深的扎在他的心里,直到多年之后也不能忘记那样的场景。 走出东宫,墨公公跟在身后:“皇上,三皇子会受不住的。” “身在皇家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为所欲为,当了皇帝也不是可以任性的,他必须见血。”崇御无奈的说到:“皇家,看似风光无限,所有人为你马首是瞻,可高处不胜寒啊。” “不让他经历永远都成长不了,圣旨拟好了。” “已经拟好了,可这样皇后娘娘恐怕会......”墨公公说到最后也不忍说出来,当年的事情谁也说不清啊。 “怨就怨吧,只等着三皇子能真正坐稳,我就带着皇后出宫。”崇御继续到:“这宫墙围困了多少人的一辈子。” “这件事如果不在早期就掐死,恐怕以后立储会更加被动。”崇御说到。皇家他当年不也是嘛,手上沾满了鲜血,可又能怎么样?他不这样做,他的儿子,他的性命都要葬在着宫墙之内。 黑夜降临,东宫内灯火通明,宗寒醉的一塌糊涂神情淡漠眼睛赤红的看着这宫墙之内的金砖银瓦,幸免于难的丫鬟太监们都集中了精力不敢松懈半分的守在殿外,皇帝的盛怒犹在眼前一般。 不时的听到从殿内传来的悲恸之声,宗寒轻喃到:“阿奴,救我。” 卫奴沂猛地从床上坐起,浑身惊出了一身的汗,额头细密的汗珠浸湿了耳鬓,碧绿听到声音:“小姐,做噩梦了?” 碧绿一脸担忧的看着卫奴沂,自从小姐醒来之后经常做噩梦,嘴里呢喃的谁也听不清楚,卫奴沂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碧绿,给我倒点水,现在什么时候。” 她梦到了上一世的宗寒在火海里挣扎着,向她伸手,向她求救,她是怀着心事睡下的,卫奴沂知道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被碧绿扶着坐在了椅子上,慢慢的闭上眼睛让自己努力的平静下来。 碧绿端着水递给卫奴沂:“已经酉时了。”碧绿接过水一脸难色的看着卫奴沂:“小姐?” 卫奴沂轻轻地抬眸看着碧绿的神情就知道碧绿的别扭:“说吧,府里怎么了?”话落就看到碧绿一脸嫉恶如仇的样子:“小姐,她们太过分了。” “再过分的事情我们都经历了,还能有什么过分的?” 碧绿急的小脸通红:“小姐,今日三皇子离开不多久就从宫里传出来皇上因为三皇子私自出宫盛怒惩罚东宫的奴才,还说都是因为小姐才三皇子才会遭遇这样的待遇。” “而且,而且......府中的下人还说小姐不知自重,一个破。鞋还想肖想三皇子。”说着碧绿低下头咬着唇:“听说皇上当天下午下旨宣了言太师进宫商量与言家的婚事,怕是要赐婚了。” 卫奴沂的心狠狠的抽动着,脸色微白,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不是她期盼的吗?言太师在朝口风不错,是个忠义之臣,言公子又是握着千朝三分之二的兵权,如果联姻,那不是给宗寒如虎添翼吗? 可为什么她的心却带着不甘和痛楚:“言家?言碧羽。” 028章 终究隔着身份 卫奴沂怔愣的靠在床边,碧绿赶紧将她的身子裹着:“小姐,夜里天冷别伤了风寒。”碧绿看着卫奴沂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张了张嘴不知道要怎么说:“小姐,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的,况且三皇子还是未来的储君,他不可以忠于一人的。” 碧绿尽可能的劝着,她以为卫奴沂是因为三皇子要和言家联姻而变得失落,可话音未落,卫奴沂的泪水哗哗的流了出来,前世的种种呈现在眼前。 她和他终归是隔了一层身份的障碍,即使他倾尽天下也没能和她有一个结果,哪怕是朋友,这一世他们照样失去了最先的机会,她一开始就被选中成了和亲的对象,而他也因为皇帝的盛怒和言家联姻。 卫奴沂想不清楚自己对宗寒的感情,或许带着前世的愧疚,也或许带着一丝丝的温暖,在她需要关怀的时候,宗寒是她人生的第一缕光,所以那个时候她认为她会成为他的妻子。 可没想到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们终究是错过了。 卫奴沂忽然悲从心来,弄得碧绿措手不及:“小姐,你怎么哭了呀?”碧绿拿着手帕小心翼翼的擦着卫奴沂掉下来的眼泪。 “小姐,你心里不舒服你说出来,别这么闷着,奴婢很喜欢现在的小姐。”碧绿轻声的宽慰到:“小姐,碧绿喜欢小姐有血有肉有情绪的样子。” 嘤嘤的哭泣声在这个被黑夜吞噬的小院里格外的清晰,如同鬼泣一般,落花园里昏黄幽暗的烛光将青砖铺成路的路径照亮。 易氏静默的站在院子里,昏暗中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黑暗中她隐隐颤抖的拳头,哭声如同刀子一般插进了易氏的心。 许久才转身离开,单薄的衣服瘦弱的身体在冷风中消失,在易氏消失的时候一道黑影似乎带着怒气出现在卫奴沂的房门前。 没错,来人正是栾景空,今日他刚刚拜访过崇御,下午就传来三皇子和言家的联姻,虽然不知道崇御这么做是因为什么,可他知道宗寒深爱着卫奴沂。 两个人可以说实话青梅竹马,虽然一个皇子一个只是将军府的庶女,可在卫奴沂及笄之前,崇御为了消除易氏对他的戒备经常让易氏带着卫奴沂进宫。 这也是为什么栾景空在看到卫奴沂因为他的话沉默时而情绪波动大的原因,因为不信任他所以才会对宗寒更加依赖。 宗寒在卫奴沂的心里占据着很大的位置,这也是为什么栾景空这么急急的需要给卫奴沂一个可以嫁给他作为正妃的理由。 因为在他们巫冥国,正妃必须是身份高贵的女子。 卫奴沂哭的双眸肿胀通红,碧绿一直拿着冷毛巾敷着:“小姐,快别哭了,再哭下去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碧绿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 栾景空幽暗的眸子在黑夜中闪烁着,喉结滚动,到底有多深的感情才能让她哭成这样?忽然栾景空很羡慕又嫉妒宗寒。 在碧绿将要开口时,门被大力推开,栾景空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走了进来,碧绿吓得站起来:“栾公子,你怎么可以私闯小姐的闺房?” 栾景空冷暗的眸子射向卫奴沂低垂的眸子,见过她手撕贱人的张狂,见过她怒怼不公的冷然,可没见过她哭泣的沉默。 栾景空的拳头慢慢的收拢,高大的身体虽然依旧着这一身红色的大衫,可没有了往日的痞笑无畏,换上了风雨欲来的怒容:“就这么在乎?”无形的压力充斥着破旧的小屋。 冰冷的声音响在空寂的房间里,碧绿死死的咬着唇双臂张开保护着卫奴沂,沉声冷声到:“栾公子,还请自重,小姐的闺房不能进。” “虽然你和小姐有婚约,可在还没有正式递交庚帖之前还是不要见面的好。”碧绿清脆的声音带着愤怒,小姐嫁给这样花心的男人已经是不幸了。 而这个男人竟然还敢半夜私闯她家小姐的闺房,本来小姐在府中都难过了,每天一睁眼都得想着生存,府里的人对小姐的态度又是从不尊重。 可如果今日的事情真的被人看到传出去,小姐还怎么做人?虽然他们有婚约,可在千朝出嫁前是不可以见面的。 栾景空一记冷眼射过去碧绿吓得缩了缩脖子闭上了嘴巴,可保护的姿势依旧没有动,栾景空双眸危险的眯起,不怒自威的冷然最终让卫奴沂开口:“碧绿,你出去吧。” 从喉咙里发出沙哑落寞的声音,听在栾景空的耳朵里异常刺耳,碧绿一脸不情愿的摇着卫奴沂的手:“小姐,我得在这里陪着你,我得给你守夜。” 一脸防备的看着栾景空,昏暗的烛光映衬着栾景空刚毅的侧脸晦暗不明,忽然冷戾的笑声响起,栾景空嘴角勾起嗜血的笑容:“卫小姐的婢女可真是衷心。” “栾公子过奖了,碧绿只是一个孩子。”卫奴沂默然说到:“不知栾公子深夜到访有何事?”卫奴沂依旧不看栾景空,呆滞的眼神看着破旧的带着黑色尘埃的幔帐。 “卫奴沂,看着我。”栾景空看着这样的卫奴沂忽然怒火攻心,这样淡然的她竟然面对的是他,即将成为她一辈子依靠的他,难道她就不知道讨好他吗? 栾景空无法控制自己燃烧到极点的怒火,大步走到了卫奴沂的床前,由于来势凶猛,碧绿猛地站起来:“栾公子......” “出去。”栾景空猛地看向碧绿,碧绿吓得一哆嗦可还没有反应过来,嘴巴就被一只宽大的充满厚茧的手捂着拖出了卫奴沂的房间。 碧绿挣扎着,眼睛瞪的凸圆,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可整个卫府只有卫奴沂的房间亮着灯。谁也不知道这一晚发生了什么。 “嘶”暗卫千年不变的脸终于有了龟裂,只听腾墨重重的吸了一口气猛地松开被钳制的碧绿,借着微弱的灯光就看到自己的手血粼粼的滴着血,脸色顿时难看到:“喂,你属狗的?” 这咬的的可不轻,腾墨甩了甩手,碧绿一脸怒气的看着腾墨:“活该,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碧绿说着转身就要冲进卫奴沂的房间,却被反应极快的腾墨在后颈一刀直接打晕了。 屋内隐约的可以看到两个身影,一个低头一个仰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朦胧中带着美妙的感觉,栾景空站在卫奴沂的身边:“告诉我,到底有多重要?” “重要到你哭成这样?”栾景空冷噤说到:“卫奴沂,说话。”几乎咬牙切齿的问道,可回答他的依旧是冰冷的空气和卫奴沂苍白无所谓的小脸。 猛地栾景空掐着卫奴沂的尖悄的下颚迫使她仰头看向他,漆黑的眸子中怒火熊熊燃烧:“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是什么身份吗?” 卫奴沂久久撩起眼皮:“重要吗?”随后便凄凉一笑:“不重要了,这是命中都已经注定了,我们注定要错过彼此,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应该相认。” 栾景空看着卫奴沂悲恸的笑容咬着腮肌:“好样的,卫奴沂。”栾景空冷笑着,真是从她的嘴里得到一句柔软的话都如同登天。 栾景空深深吸了一口气,拳头握了松,松了握,看着卫奴沂颓然的样子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似乎在努力的隐忍着自己的情绪不让其爆发。 许久栾景空转身离开:“这辈子你都别想和他有任何瓜葛。”冰冷的话让本就凄冷的屋子更加的冷。 卫奴沂有些狼狈的趴在破旧的床上:“本就是缺了一个可以配得上的身份。” 栾景空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最终没有说什么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却被黑暗中的人看的清清楚楚。 卫奴沂呢喃到:“言碧羽。”嘴角勾起,她最终还是抵不过一个世俗的身份。 而此刻太师府内,太师言如风愁眉苦脸的坐在书房内,不断地唉声叹气,崇御的话依旧回荡在他的耳边,言夫人走了进来:“老爷,听管家说你从皇上那里回来就一直在书房里唉声叹气的,皇上是说了什么?” “夫人,怕是不行了。”太师摇了摇头:“皇家,如何违抗。” “什么?”言夫人震惊的说到:“老爷,皇上到底说了什么?要碧羽嫁到巫冥国?不可以啊,老爷。”言夫人说着就开始抹眼泪:“碧羽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不争不抢的什么都藏在心里。” “不是,夫人,皇上的意思是让碧羽嫁给三皇子,可三皇子......”他清楚自己的女儿如果嫁给三皇子,三皇子虽不会亏待她,可这心也不会在她那里。 他倒是宁愿女儿嫁一个平常家,身在朝堂怎会不知道如果攀上皇家,那就等于把脑袋系在了裤腰带上,随时都可能掉下来,后宫的争斗也不会太平。 “可皇上当初不是答应过你,我们世世代代不嫁皇家吗?”言夫人在听到不是嫁到巫冥国心就放下来了,可却是嫁入皇家。 这一旦嫁过去,以后再见可就难了,遇到事情她作为母亲的也不能帮衬着,一想到这里言夫人的心就揪了起来:“你再向皇上说说,趁着现在圣旨没下收回成命。”言夫人满怀期望的问道。 太师言如风摇了摇头:“今日不知为何皇上大怒,只单单宣了我进宫,没有给我丝毫的退让机会,恐怕心意已决,更何况皇上早就看中了碧羽这个儿媳妇。” 言如风叹了一口气:“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和夫人说,皇上其实私下里已经探我口风多次了。” 言夫人听着整个人都站不住了:“不会的,羽儿她不适合待在宫里啊,老爷.......” 这时门被推开,言碧羽走了进来:“父亲,母亲,羽儿愿意。” “女儿。” “羽儿......” 029章 流言漫天 深夜的烛火映照着言碧羽稚嫩的小脸,明眸皓齿,肤白如玉,一双黑又亮的眸子里隐隐的带着泪珠看上去倒也是个戚戚然的美人:“父亲,母亲,女儿愿意。” 她清楚一旦选择了就必须要面对和所有女人争抢一个丈夫的局面,她所期望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不会出现的,更何况她从小就喜欢他,只是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一直默默的关注着她,即便知道他爱着那个女孩身份不如她。 而今天听到宫里传来的消息,知道皇上大怒,她知道他一定会受到惩罚,毕竟他所要面临的是什么,虽为女儿身,可父亲也并没有多么的刻意回避她。 所以言碧羽知道,只有自己答应了皇上的要求,才会让他的位置坐的更稳固,毕竟皇上这么做是想借她当一个挡箭牌,这些她都知道。 更何况也能帮助父亲解决苦恼,无论是皇上的赐婚还是她的意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陪在他身边。 言碧羽眼中的期待让言如风狠狠的闭上了眼睛:“但愿,你从不后悔。”言如风知道皇上的打算,这也相当于给三皇子拉了一个靠山。 言夫人看着已经不可挽回的局面泪流满面:“不,我不同意。羽儿,你还小,你不懂感情,听母亲的好不好,母亲择日就给你选夫婿好不好。”言夫人几近哀求,她真的不愿意看到那样的局面,这一条路怕是以后会遭受灭顶之灾。 如今千朝国的争储看似平静可实际上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恰好巫冥国来提亲,所谓的和亲也不过是掩人耳目。 朝堂之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啊。 言夫人拉着言碧羽的手:“羽儿,母亲求你了。” 言碧羽看着言夫人眼中的渴求,挣扎着可最终还是跪了下来:“女儿知道母亲和父亲对女儿的爱护,可这是女儿从八岁就开始的愿望,还望父亲成全。” “不......” 言碧羽坚定的看着言如风:“父亲,女儿爱他。更何况女儿也能为父亲解忧了不是吗?”言碧羽笑着,可她的心却撕裂般的痛着,她知道这条路一旦选择了,恐怕再见就难了。 “罢了,罢了。”言如风哀叹到:“明日我会向皇上表明,羽儿你要记住一旦选择了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言碧羽哽咽着,重重的磕了头:“女儿明白,女儿不孝。” 言碧羽走出书房,站立在廊檐之下望着漆黑的天空,眸中的情绪看不出深究:“卫奴沂。” 灵玉轻声到:“小姐......” “走吧,这么晚了休息吧。” 为爱卑微到了极点或许说的就是她,言碧羽从言如风的书房里走出去后苦涩的笑了笑,多少次和他相见的回忆,可他的眼里始终只有那个女孩,可她却这般的要飞蛾扑火,可她并不知道这一别将是永别。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躲不过的。”言如风无奈的叹息:“就看三皇子的心和羽儿的造化了。” 第一束阳光射进斑驳的窗户里,将屋子照亮,卫奴沂昨夜哭了一宿,快到天亮的时候才睡着,梦中她总是睡得不安稳,极其的真实却带着恍惚。 朦胧之际,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紧接着碧绿气鼓鼓的小脸就出现在卫奴沂的眼前:“怎么了?难道昨天没让你打够啊?” 卫奴沂漫不经心的起床洗漱,坐在铜镜前看着姣好的容颜,唇角抹出一抹弧度:“还是年轻的好。”卫奴沂呢喃着。 碧绿跪坐在卫奴沂的身边为她馆发:“气死了,简直欺负人,小姐,他们真是太过分了。”碧绿说着眼眶都红了起来。 “说吧,又是大姐姐做什么妖了。”卫奴沂眸色渐深,说实在的重活一世还是觉得她这个大姐姐一天都不能安生,挺会作妖的。 “哼,今天早上我去厨房给姨娘和小姐拿早餐,你知道吗?厨房那些嬷嬷们她们说......”碧绿欲言又止,卫奴沂冷笑:“没事,说吧,说什么了?” “她们说小姐是狐狸精,说姨娘是骚。狐狸,还说小姐乱了伦理秩序,明明知道三皇子喜欢大小姐还非要横叉一脚......还说小姐你昨夜私会栾公子,不守贞、洁,可明明是栾公子自己闯进来的。” 看着碧绿越来越气鼓鼓的小脸,卫奴沂笑了,昨夜还真是的,这个傻丫头,想害她的人不会在乎过程,只在乎结果。 碧绿越说越气:“她们还说小姐在府中就是不得安生,说小姐仗着老太太来了,就目中无人,责打嫡小姐,辱没诅咒主母......还说小姐要占据嫡小姐的位置,说姨娘是个不得好死的玩意。” “这些话要是被传出去,小姐以后还怎么嫁人,本来,本来......”碧绿说着死死的咬着唇:“我和她们争论了几句,她们就把小姐和姨娘的早饭给喂狗了。” “议论主子本就是重责,难道她们不知道吗?”碧绿气的反问。 碧绿噼里啪啦的将怨气全部撒出来,半晌看着卫奴沂:“小姐,你难道不生气吗?我听着都替小姐冤屈,恨不得将他们狠狠的收拾一顿。” 卫奴沂淡淡一笑:“收拾什么?不是说我在府里,府里就不得安生吗?那我干嘛要让她们安生,我就是目无尊长了,能怎么样?我是庶女,可毕竟还是小姐,责罚他们还是可以的?” “碧绿,你记住有的时候说教是不管用的,管用的是杀鸡儆猴。”卫奴沂将最后四个字咬的异常重,这是她前世所学来的,很多事情没有对错,关键是决策的人是怎么想的。 卫奴沂心里冷笑,不就是几句话吗?还能让她掉块肉?卫奴沂满不在乎的将前天栾景空送给她的玉花簪插在了发间。 碧绿看着卫奴沂:“小姐?我不明白。”的确卫奴沂清楚对于她这样的小丫头来说确实不明白,因为她的心还没有被浸染。 “没关系,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卫奴沂站了起来:“我们也该去祖母那里问好了。碧绿你说,如果大姐姐看到这簪子会有什么表情。” “哈哈,肯定会气的七窍生烟。” 竹苑里,一众的姨娘小姐们坐在堂厅内说说笑笑的好不融洽。 “母亲,这是父亲让儿媳给您送来的贺礼。”说着秦氏边将手边的青竹风节的画卷递了上去:“知道母亲喜欢竹子,儿媳特地让父亲给母亲寻的,还是著名画家金南岸的成名之作。” 秦氏说着骄傲的扬起了头颅,说话的声音也异常的轻快,鄙视的看着坐在一边安安静静的那些姨娘们,以彰显自己的身份之尊贵,和对卫府有多大的后盾支撑,而她们还得靠着她这个主母才能好好的活着。 卫老太太喜欢竹子这些都是内院的女人们知道的,老太太一生就如这竹子一般高风亮节,而秦氏这送的可谓是送到了老太太的胃口里。 “好好,秦氏有心了。”卫老太太将青竹风节递给了幻岩:“好好的收藏着。” “母亲,孝敬您是媳妇该做的。”秦氏笑的花枝招展,一双丹凤眼在厅堂内转了一圈,幸灾乐祸的问道:“咦?这姨娘小姐们都到了,怎么不见三小姐?” “这每日的三省三小姐不会是忘记了吧?即便母亲在宠着也不能这般目无尊长啊。”秦氏幽幽的说到:“易氏,阿奴可是不舒服才来晚的?” 易氏听着秦氏的话只能硬着头皮:“夫人,阿奴挺好的,许是这丫头昨夜睡的晚了,我回去定会好好的说教她。”易氏低眉顺目的样子让秦氏无疑是觉得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眼眸轻视:“哼,见不得台面的东西,这每日给老太太三省可是祖宗定下的规矩,难道她卫奴沂比祖宗还重要?这般的目无规矩,这以后嫁到了巫冥国怎么当人家的媳妇?”可秦氏在说这话的时候忘记了,她才是这府中的主母。 子女的教养问题都是由她来做的。 秦氏说的厉声吒道的,鄙夷的声音,轻蔑的语气,让易氏只能低头。 “昨日猖狂的让一个丫鬟打了大小姐,大小姐还没有借着出不来面的口不来向祖母问安,阿奴倒好......”易氏听着紧蹙着眉头,这浅的说是阿奴没有遵守府中的规矩。往深了说,秦氏这是在向老太太告状,同时也贬低了阿奴。 “母亲,三妹妹怕是忘记了,更何况祖母对我们三姊妹宠爱的很,祖母肯定不会计较的。”窝在一边许久不说话的卫梓馨轻声的说到:“祖母,馨儿的脸没关系的,您也别担心别生气。” 听着卫梓馨的话,秦氏故作生气:“母亲,媳妇知道您疼爱阿奴,可这祖上的规矩可不能因为阿奴给坏了。”秦氏诚挚的说到:“母亲,这要是第一次不管,那以后可就要乱了,这以后下人们都......” “行了,秦氏。”卫老太太哪里看不出秦氏的意思,这是想让她把教育阿奴的权利还给她,这明里暗里都是在埋怨她向着卫奴沂了。 “母亲,这要是说到规矩可就大了......”在卫老太太话落之际,卫奴沂眼眶通红的走了进来,直直的走到老太太面前:“祖母,阿奴给您问安了。” “老太太安好。”碧绿也随着跪了下来。 “来了就好了,阿奴以后可是要记得。”卫老太太亲自将卫奴沂扶起:“你不顾及自己,也要替易氏想想不是?”卫老太太慈爱的笑着。 卫奴沂的心暖暖的:“嗯,阿奴记得祖母的教诲。” “这都日上三竿了,阿奴,不是母亲说你,咱们卫府就你们三姊妹,你看你大姐姐和二姐姐可都是天不亮就开始准备了,你这倒好把以前的规矩都给忘了?”秦氏严厉的说到。 卫奴沂顺着秦氏的视线看去,不看不知道,这一看可没把卫奴沂给吓死了,因为卫梓馨的脸。 同样的碧绿也瞪大了眼眸:“小姐,这也太狠了吧。” 030章 你装,我也装 没错,卫梓馨的脸红肿的可怕,脸上的五指印已经变得青紫,半张脸都是红血丝,卫奴沂看到的时候着实是吓了一跳,这么对自己狠心的人,想来心思也不会有多简单。 这要是她,可不舍得对自己下手,宁愿让别人委屈着,也不能让自己心里不舒服。 卫奴沂看着卫梓馨那楚楚可怜,一副凄苦的模样心里呵呵冷笑着,可还是做出一副震惊的样子:“大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是哪个不长眼的,这是要毁了你的容貌啊。”说着伸手就要往卫梓馨的脸上摸去,一脸的心疼愤怒。 卫梓馨听着卫奴沂的话气的嘴唇哆嗦,可来不及开口就又听到卫奴沂说:“母亲,你这也太偏袒了,阿奴不过是来晚了你就抓住不放,你看大姐姐这脸怕是要毁了,你怎么不去替大姐姐找回公道。” “您明知道大姐姐最在意的就是这副脸了,怎可这般轻视?”卫奴沂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说的卫梓馨没差点吐血。 秦氏也气的咬牙切齿,万万没想到卫奴沂竟这般的牙尖嘴利,以前到是没发现。 卫梓馨脸上铁青:“不用三妹妹假好心了,我这脸怎么变成这样的三妹妹可是心里清楚的很。”卫梓馨说完看向碧绿。 这时候老太太语气重了:“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俩姊妹就不能好好相处?这一个进来脸肿成这样,一个进来眼眶红着。” 老太太斥责的语气让卫梓馨和秦氏的心舒服了一点,最起码证明老太太还是知道公平的,秦氏一时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作用了。 于是抹着眼泪,心痛的捶胸顿足:“母亲,是媳妇没有做好,一碗水没有端平,亏待了阿奴让阿奴对我心存怨恨,既而伤害了馨儿,都是我的错母亲。” 秦氏说着拿着手帕抹着眼泪,老太太耳边嘤嘤的响着,吵的她头疼:“行了行了,秦氏,这件事我会处理。” “可馨儿这脸怎么办?这马上五皇子都要下聘了,这可如何是好。”秦氏担忧的看着卫梓馨委屈的低下了头。 卫奴沂冷眼看着这一唱一和,碧绿也急了这一举一动可都是朝着她家小姐说的,可昨天自己打大小姐也是事实啊。 碧绿有些慌了:“小姐,奴婢真的没有用力啊,这也不至于这般红肿吧?毕竟是大小姐……”碧绿用仅有两个人的声音和卫奴沂说着。 卫梓馨惺惺作态的模样让卫奴沂恶心:“昨天还是打轻了,我这个姐姐真会做,下手也忒很了。”卫奴沂轻飘飘的话让碧绿目瞪口呆。 碧绿无语的看着卫奴沂:“小姐,这要是再逼问下午,老太太也……” “馨儿,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谁那么大的胆子敢无视府中嫡小姐。”老太太厉声喝下,大有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异味。 瞬间碧绿也不说话了,厅堂内几个人面面相觑,安静极了,这时易氏跪了下来:“让老夫人失望了,贱妾没有管好阿奴,愿替阿奴受罚。” 易氏即便再清楚阿奴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打人,可秦氏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老太太再装作听不懂,看不见也说不过去,还有可能影响老太太在人前的形象。 况且大小姐的脸确实有些吓人,易氏更清楚醒来的卫奴沂性格大变,这嫉恶如仇的样子还真的像是卫奴沂作为。 “你受罚?”秦氏恶狠狠的说到:“那我女儿的脸怎么办?这般的不尊重长姐,简直没规矩。” “她可是未来的王妃,这以后该怎么在夫家站稳脚跟。”秦氏气的脸色涨红看向老太太:“母亲,这事可不能这么算了,阿奴这脾气以后怎么去服侍丈夫,说不定还要给我们卫府招来祸害。” “母亲,您难道忘记了阿奴生下来的异常吗?到现在我想想都觉得冷汗岑岑,再呆在府上怕是我们以后都永无宁日啊。” “夫人,你……”易氏眸中迸射出冷意:“那是那个道士胡言乱语,这么些年阿奴一直静心礼佛……” “还静心礼佛?”说着指向卫梓馨的脸:“这就是她的静心礼佛?哪有这么心狠的?连自己的亲姐姐都敢下手,我知道阿奴心气高,想当王妃可以啊,馨儿会让的,可……” 秦氏眼眶通红,冷呵到:“我看她是为了讨好老太太,让老太太喜欢她吧。” 眼看着所有的脏水泼向卫奴沂,碧绿着急的不行:“老太太,是奴婢……”话未说完卫奴沂拉着碧绿,眼泪噼里啪啦的流了下来:“祖母,阿奴知错了。” “昨日,是阿奴冲动了,可大姐姐说祖母偏心阿奴,还说阿奴是低贱如泥雪的狗。”卫奴沂哽咽到:“大姐姐说阿奴身份低贱,阿奴也认了本就是事实,这些阿奴都不说什么。” “可大姐姐这般说祖母偏心,阿奴很是生气,说阿奴是狗也无所谓,可大姐姐对祖母的意思又有何不同?还说阿奴有了祖母的靠山,不把大姐姐放在眼里。” 随着卫奴沂的话老太太的脸色也难看起来:“阿奴发誓,阿奴真的没有这么想过。” “所以阿奴便和大姐姐发生了争执。”卫奴沂说话诚恳:“阿奴愿意接受惩罚,遵守府中规矩,以后除了给祖母请安,阿奴还是避嫌吧,省的祖母落人口实。” “给祖母带来的困扰,阿奴到时候会向府中下人解释的。”卫奴沂不断的抽噎着,单薄的肩膀一颤一颤的,看的人心疼万分,这般懂事的孙女谁不喜欢。 卫老太太的脸色异常的难看,这一个两个的是要造反,同时老太太的心也凉了,她更是没想到竟会这样,眼神失望的看向卫梓馨:“馨儿,祖母知道你心里怨气大,怪祖母偏心,祖母知道了,祖母以后会注意的。” 失望的眼神,失落的语气让卫梓馨的心咯噔一下,眼神愤恨的看向卫奴沂:“卫奴沂,你胡说八道,昨日明明……” 卫奴沂眼神震惊,捂着小嘴,如同受惊的小兔:“难道大姐姐说的不是今日的事情?”卫梓馨看着卫奴沂眼里的狡黠才知道自己中套了。 拳头紧紧握着:“可能是姐姐记错了吧,头有些晕。”说着便单手撑着额头。 卫奴沂心中冷笑,你装,我也会装,看谁装的更可怜,昨天的事情谁也没看见,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今天的吧哪有那么容易算了的。 卫老太太从两个人的神色中看出了端倪,她知道阿奴说的怕是今天的事情,而且昨日也发生了口角。 “到底怎么回事?”卫老太太严肃的问道:“阿奴,你说说。” “祖母,今日阿奴刚起身就听到有下人……”说着低下头,小手搅着衣袖,声音越来越小:“阿奴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卫老太太脸色寒冷:“说,我到要看看是谁在胡言乱语,扰我卫府和谐。”卫老太太气的敲着地面,发出咚咚的响声。 “说阿奴在府中,府中就不会安生,还说阿奴觊觎嫡女位置,仗着祖母回来了可以肆意猖狂,还说……”卫奴沂胆怯的看着秦氏:“还说阿奴目无尊长诅咒家中主母。” “还说祖母偏心,说阿奴猖狂是个狐狸精,抢大姐姐的心爱之人三皇子。”卫奴沂一字一句的就如同凌迟一般,说的卫梓馨和秦氏心惊胆战。 说罢看向秦氏眼泪汪汪的跪走到秦氏的面前:“母亲,阿奴真的没有这么想过,阿奴真的不知道这样会给母亲带来困扰。都是阿奴的错,阿奴会向父亲请求离开府中,以求的母亲和大姐姐的宽心。” 卫奴沂的话让秦氏和卫梓馨瞪大了眼睛,秦氏大声尖叫:“卫奴沂,你少冤枉我,母亲,阿奴这般谎话连篇的,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 卫奴沂眼神逐渐清冷:“那母亲,你说的规矩是什么?” “就是下人随便议论主子,随便辱骂主子?这在我们卫府不仅要杖责可是还要拔了舌头,母亲这可是你立下的规矩不是吗?”卫奴沂漆黑的眸子看向秦氏。 “那母亲你说那些下人该怎么处置?”卫奴沂步步紧逼,秦氏看着卫奴沂的双眸,只觉得邪乎,就像是被控制一般:“阿奴,你这又是做什么。”秦氏心虚的说到。 “只是不知道是从谁的耳朵里传出来的。”说罢一副乖巧隐忍的模样走到卫梓馨的面前,伸手将头上的玉花簪子拿下来:“大姐姐,阿奴知道这应该属于大姐姐的,是阿奴不知身份,还请大姐姐原谅。” 卫梓馨气的心脏都要炸掉了,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卫奴沂会在祖母面前说起,眼前的玉花簪不管是谁送的,她都想要。 可一看到老太太那副失望的眼睛,卫梓馨是拿了就更作证了自己的想法,不拿吧让卫奴沂带着着实让她嫉妒不甘心。 卫梓馨莞尔一笑:“三妹妹真是说笑了,这可是五皇子送给三妹妹,看来三妹妹是真的喜欢,大姐姐那里还有一些祖母给的生辰礼物,不如一会三妹妹去大姐姐那里挑几个。” 说着亲昵的拉着卫奴沂的手让其坐下:“三妹妹,你我都是将来要服侍五皇子的,总不能让三妹妹到时候面子不好过。” 卫奴沂勾唇:“那谢谢大姐姐了。”一边的碧绿看着这颠倒反转的结局有些懵,可内心还是不住的咆哮着,小姐这是开始坑了。 卫梓馨僵笑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谢什么,我们都是姐妹,这样祖母看着心中也安慰。” 卫梓馨看着卫奴沂娇笑的容颜和那双漆黑的眸子只觉得心里不踏实,果然下一秒就听到卫奴沂道:“既然大姐姐宽待了阿奴,也不能让二姐姐心里有怨不是,回头我和二姐姐一起去可好?” 卫梓馨:“……”看着卫梓馨哭笑不得的脸卫奴沂勾起冷唇。 卫宁凰一听感激的看向卫梓馨:“二妹妹多谢大姐姐。” 这时卫老太太笑出了声:“好好,这般如此相互关爱甚好。” 031章 这就是人性 老太太的话让卫梓馨将内心的火气渐渐的压了下来,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到:“三妹妹,你这变脸的速度可比上翻书了。”卫梓馨说的咬牙切齿。 卫奴沂调皮的笑了笑:“哪有大姐姐手段高啊,这脸恐怕得好几日恢复吧?怕是赶不上五皇子下聘之日了。”卫奴沂揶揄到。 “你,三妹妹可别得意太早,如果五皇子知道你和三皇子的事情,你觉得他会怎么做?”卫梓馨威胁到。 卫奴沂呵呵冷笑一声:“和我有关系吗?他爱怎么想是他的事情,反正啊到时候我们俩都得一起和亲。” “哎,可惜了......”卫奴沂一脸哀叹惋惜的样子,卫梓馨皱眉:“可惜什么?” 卫奴沂轻轻的弹了弹衣袖,语气清淡:“可惜了大姐姐这张美人脸,父亲可是下了不少功夫呢,如果父亲知道大姐姐为了陷害妹妹把自己的脸折腾成这样,怕是要......” “卫奴沂,你少在这里要挟我,父亲最爱我了,她更不会听你的胡言乱语。”卫梓馨恨得要死,这卫奴沂是专挑她的痛点踩。 “而且啊,大姐姐这么骄傲的一个人还得和我这个低贱的庶女一起出嫁,这传到巫冥国可是一个不小的动荡呢,哈哈。”卫奴沂掩面而笑。 在卫老太太的眼里就好像俩姐妹和好一般,满意的点头:“好了,我也累了,今日的早安就到这里吧。” 说着卫老太太被幻岩扶起走进了卧室。 看着卫老太太离开,卫奴沂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大姐姐,记得你的首饰啊,可别忘记了我和二姐姐的。” 说着带着碧绿不等卫梓馨反应直接离开了厅堂,卫梓馨气的跳脚:“你......”没想到卫奴沂是来真的,她的那些东西哪怕扔了也不想送给她,她们这群卑贱的庶女。 “小姐,刚才真是太险了,以后别这样了。”碧绿依旧心惊胆战的说到:“幸好老太太没有真的计较,这要是计较下来都是奴婢连累了小姐。” 卫奴沂慢悠悠的走着,冬日的雪经过几天已经消融了,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小水坑,走在青石路上还能感受到丝丝的冷意。 卫奴沂抬头看了看太阳:“快到午时了,碧绿我们去看看厨房。”只顾着和卫梓馨打嘴仗了,倒是差点把这个给忘记了,那些下人她不发威还真当她好欺负了。 “小姐,现在还不到午饭的时间啊,去厨房干什么?”碧绿一头雾水的看着卫奴沂。 卫奴沂停住看着碧绿:“想知道杀鸡儆猴的意思吗?” 话落碧绿一脸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小姐,只是刚才老太太还......”碧绿犹豫着,卫奴沂摇摇头:“我虽是将军府的庶女,可再怎么说也是小姐,她们的主子。” 说着卫奴沂的眸色变深:“背后议论主子可不是个好下人。” 卫奴沂的精神力也不断的扩大,刚走到偏院的厨房门口就听到了让人恶心的声音:“哎,要我说啊,我要是这府上的主母,早就将那一对狐狸精母女给赶出来了。” 说话的正是卫将军府的顶级厨娘杜一花,还真的不负这名字,简直就是下人中的一朵花,人长得年轻漂亮不说,身段那是好的不得了,任何男人看了都会忘不了,尤其是那双勾人的凤眼。 “哎哟,你还主母呢,想想就得了吧,这要是让大夫人知道你的心思,还不得把你剥皮抽筋,剔骨刮肉啊。” “大夫人怎么了?都已经年老色衰了,而且你看那身体发福的,你们是没看到将军啊看她的眼神都是嫌弃的。” “哈哈,行了,赶紧说说,三小姐怎么猖狂了?” “整天在这府里作妖,五皇子不就是来了两次,松了一次礼物吗?可给嚣张的,我听说昨天都打了大小姐了。” “你们是没见那张狂的劲,真不配做一个将军府的千金小姐,没有一点气量。” “是啊,我听含烟说,大小姐的胳膊都差点被三小姐给折了。” “啧啧,还真是缺乏教养,有娘生没娘养的,我看啊那易氏也不是什么好货。” “你们不知道前几天的时候三小姐还咒骂主母死呢,还是当着五皇子的面,可把将军给气的,要是我有这样的女儿早就捏死了,省的气人。” “我说啊,这三小姐醒来之后确实变化很大啊,以前不声不响的任由欺负,如今可是一点亏都吃不得,脾气也特别大。” “大能怎么样?还不是被压得死死的,就算嫁给五皇子,顶多也是一个妾,她的身份怎么可能是正妃,也只有大小姐那样的身份才配的上。” “三小姐还不是仗着老夫人来了,简直就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你都不知道,明明三皇子喜欢的是大小姐,可三小姐竟然忘记了道德伦理还要横叉一脚,真是不要脸。” “而且我听说三小姐在老太太来的那天没有出现,含烟说三小姐去花楼了。”说着笑的一脸浪荡。 “老爷没说她啊。” “当然说了,三小姐还顶嘴了呢,真是一个大姑娘家跑去那种地方丢人现眼的。” “啊,都已经要和亲的人了,还不知检点,这要是嫁过去不是处。子之身,可就麻烦了。” “哼,等着被抛弃吧。说不定啊,三小姐现在就是烂鞋一个了,还整日里的装清高。” 几个下人一边摘着菜一边议论纷纷,并不知道已经靠近的卫奴沂将整个过程听得一清二楚,卫奴沂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们忙活着,碧绿站在一边已经气的脸红。 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她们竟然这般侮辱小姐,碧绿气的紧握拳头朝着她们吼道:“府中的规矩都忘记了?私下议论主子是什么后果都忘记了。” 碧绿的吼太过突然,着实把她们给吓了一跳,神色慌张的站了起来等看清来人的时候很快就镇定下来,也不下跪更不问候,丝毫没有把自己当下人的自觉,冷嗤一声:“哟,我还以为谁呢,这不是那个狗仗人势的狗吗?” “哎我说三小姐你平日里可是不来这里的,这可是我们下人呆的地方,怎么今天想换换地方。”其中一个下人丝毫不惧怕的嘲讽到。 卫奴沂渐渐的勾起唇角,漆黑的眸子就如同黑洞一般让人看得心慌,此刻卫奴沂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几天那些下人看她的眼神那般鄙视了,还带着嫌弃,原来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卫奴沂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她们,空气都凝结了,让人大气也不敢出,许久卫奴沂开口:“你们说,这些都是大姐姐身边的含烟说的?”卫奴沂歪着头问道。 给人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原本看着她莫名心慌的下人们渐渐放松下来:“呵呵,你一个灾星有什么资格提大小姐身边的大丫鬟。” “小姐不是灾星,你们般侮辱主子就不怕被罚吗?”碧绿呛声到:“真是,庶女怎么了?庶女也是府中的小姐。” “哎哟,吓死我们了。”杜一花娇娇柔柔的拍着胸口:“我说你这个贱丫头,别热了我们厨房的,惹急了连你们的饭都没有,我看你们到时候吃什么。” 杜一花冷声戾色到:“识趣的赶紧离开,别在这里碍眼,带来晦气。”说着打了打身上的衣服仰起头,下巴都快抬到天上去了,转身就要走进厨房内。 “啊......”只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杜一花吓得脸色苍白停住了脚步,眼睛瞪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一脸惊恐的往后退去:“三,三小姐杀人啦......” 在她的眼前满地都是血,谁也没看到卫奴沂是怎么出手的,可下一秒其中一个辱骂卫奴沂的下人满嘴都是血的疼晕了过去,一条血粼粼的舌头映在她们的视线里。 所有人吓得赶紧跪了下来,卫奴沂勾起邪魅的唇,轻轻的抚摸着手里的短刃:“还有谁想试试变成哑巴的滋味?” 声音冰冷如同地狱一般,随着她话音一落,那些下人哆哆嗦嗦的:“三,三小姐,小的知道错了。” “三小姐大慈大悲,放过我们吧,以后再也不敢了。” “三小姐是最好的人了......” 卫奴沂冷眼看着她们一个个求饶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感慨,这就是人性吧,趋炎附势,欺善怕恶,如果今天她不这么做,恐怕明天就会踩到她的头上。 下人们看着卫奴沂手里的短刃,只觉得刺眼,透着森冷的光,随即卫奴沂的话让她们陷入绝望:“可是啊,我现在不想当一个好人,怎么办?” 卫奴沂笑的妩媚,可笑容不达眼底透着森冷,精致的小脸上丝毫没有十七岁该有的纯真,就如同恶魔一般,轻轻的用短刃勾起一个下人的下巴,让其对视:“你说,我该怎么办?这世上好人太难做了,我觉得恶人还是好做些。” 下人吓得舌头都打结了:“三,三小姐,奴婢知错了,饶了奴婢吧。”眼里的惊恐怎么都掩饰不了。 卫奴沂看着她们:“行了,每个人去管家那里领三十杖责,理由知道怎么说吗?”卫奴沂起身睥睨的看着她们:“我是谁?” “三小姐......” “三小姐好。” 卫奴沂的视线停留在杜一花的身上,就如同刺一般扎的杜一花脊背发凉:“三,三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不应该说这样的话。” 卫奴沂看着杜一花若有所思,今天的收获还真的不少,她现在真的有些迫不及待的看到秦氏那不可思议的样子了。 “杜厨娘是吧?”卫奴沂问道:“今夜我想吃蜜汁烤鹅,还望杜厨娘不要忘记了。”说着转身走出了厨房。 032章 退亲,赐婚 杜一花颤抖着身体看着卫奴沂走出了厨房,随后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也不嫌地上冰冷,脸色惨白:“完了,这一次我怎么死都不知道了。” 卫奴沂的声音依旧在他们的耳边回荡,三十杖责那还活不活了,可又能怎么办,三十杖责虽然吊着一口气,可最起码......看着已经昏死过去的一个下人,所有人都跪爬狼嚎的跑去管家那里。 他们可不想被割掉舌头,今天的事情也只能烂死在肚子里,他们可是没忘记三小姐刚才的表情如同从地狱出来的索命魔鬼,眼神冰冷的能吓死人。 卫奴沂走出厨房,心情甚好,尤其是今日的阳光有些温暖,照的人舒畅极了,整个冬日里积压的烦闷都被驱散开来。 卫奴沂不禁哼着小曲,大摇大摆的走在青石路上,不过这条路是朝着卫梓馨的院子去的:“碧绿,你说我们下一步是不是得去要嫁妆了。是不是还得叫上我二姐姐?” 声音轻快如同黄鹂一般:“碧绿,我说话你听了没?”卫奴沂转身就看到碧绿魂不守舍的跟在她身后,砰的一下就撞在了她身上。 碧绿忙跪下:“小姐,奴婢不是故意,小姐恕罪。”说着碧绿不断的磕头,声音带着颤抖,着实刚才的卫奴沂出手太快了,真的把她吓到了。 刚才的场景要不是自己有一口气撑着,估计早就晕倒在地了,满地的血映红了她的双眸,等她看向自家小姐的时候,小姐脸上的冷漠和眼中的杀气都让她胆战心惊。 她总觉得小姐一觉醒来变化了很多,可她真的没想到小姐竟然变得那么冷漠,根本就不像是养在深闺中的大家闺秀,那气场和熟练的动作就像是经过训练一样。 碧绿怕极了,虽然卫奴沂不会对她发脾气,也从来不把她当做下人看,可今天的事情她也没有胆子和姨娘说。 卫奴沂皱眉,看着碧绿害怕的样子,许久才知道或许是自己刚才的样子吓到她了,卫奴沂弯下身将碧绿扶起:“碧绿,这就是我要教给你的杀鸡儆猴,如果你决定跟着我,这样的事情你必须有心理承受能力。” 漆黑的眸中认真的样子让碧绿的脸色更加白了一分:“你必须熟悉,或许以后我会让你动手。”说着卫奴沂眼里戾气乍现紧紧的盯着碧绿不断摇头。 “小姐,可是这样做......”碧绿声音微小看向卫奴沂的眼里满是犹豫和不忍。 “碧绿,这样做有何不可,我是家中的小姐,主子就是任意他们这些下人编排的吗?你记住你是我的贴身丫鬟,你比他们的身份高多了。” “你要知道无论什么威胁到自己的生命或者自己的利益,你就得先下手为强,永除后患,不要觉得这样残忍。”卫奴沂拉着碧绿的手,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她的手还在颤抖。 紧紧的握着,卫奴沂继续到:“在这个世界上你的善良终会成为得寸进尺的人给你挖的坟墓。” 碧绿茫然的点了点头,卫奴沂叹息,她知道今天她一定是接受不了:“罢了,只要你记住保护自己就行了。” 说着卫奴沂就拉着碧绿走进了卫梓馨的院子里,一只脚刚踏进去就看到一个东西擦着卫奴沂的耳朵飞了出去,紧接着就是卫梓馨发狂的尖叫:“你说什么?这是真的?” 听着卫梓馨抓狂的声音,心想世界上除了三皇子的事情也没有什么能让卫梓馨抓狂了,哦除了和她这个卑贱的庶女一起出嫁可是她一生的耻辱啊。 排除和亲这件事恐怕就是三皇子的事情了,卫奴沂边想边笑着走了进去:“什么事情能让大姐姐这般愤怒?” 卫奴沂清冽的声音传到卫梓馨的耳朵里,卫梓馨的脸气的狰狞扭曲,再加上她自己把自己打成那样,简直就是一个顶级的丑八怪。 卫奴沂忍着心里的恶心:“大姐姐,心里不舒服找妹妹聊聊天或许还可以排解一下。”卫奴沂不说还行,这一说卫梓馨就像是点燃的炸弹一样冲向了卫奴沂。 张牙舞爪的伸出手朝着卫奴沂的脖子上掐去,她的眼睛就像是淬了毒一样,脸上的五指印看着更加的诡异:“卫奴沂,都是你,是不是你向五皇子说了什么,我才会被退亲。” 这下子卫奴沂可算知道卫梓馨愤怒的原因了,呵,卫奴沂心中冷笑,在千朝被退亲的女子最后下场都不会好,要么就是终身不嫁成为人人口中的老姑娘,要么就是下嫁给一个低贱的平民。 就卫梓馨这般高傲的性子哪里能容忍,卫奴沂想着都觉得报应不爽。 “你这个灾星,你就得死了,你出生就是祸害整个卫府。”卫梓馨恨不得将世界上所有的恶毒的语言加注在卫奴沂的身上。 卫奴沂是没有料到卫梓馨会这样冲动,简直失去了以往大家闺秀的风范和气量,如今就好像是泼妇一般不顾及形象。 发生的太快,卫奴沂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卫梓馨给撞翻在地,卫梓馨骑在卫奴沂的身上狠狠的掐着她的脖子摇晃着:“你该死,你死了府中的所有人都会好好的,该死。” “你就是个克星,灾星,你得不得好死,卫奴沂我恨死你了。” “明明你才是那个卑贱的庶女,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你。” 卫梓馨恨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碧绿也是被吓得不轻,慌乱之际也顾不得主仆身份,拉着卫梓馨喊着:“来人啊,快来人啊。” 卫梓馨狠狠的将碧绿甩开:“滚开,贱人。”碧绿被甩开,急的眼泪都掉了下来:“小姐,大小姐你快松开,这样会死人的。” “死人,她活到这个岁数已经是老天开眼了,她就应该早点死。”卫梓馨面目狰狞狠狠的掐着。 卫奴沂的脸已经憋得通红,她的手紧紧的抓着卫梓馨的手腕,心里恼恨死自己了,早知道就不来了,撞到枪口上了。 卫奴沂好奇心使然,眼眶通红:“大姐姐......怎,怎么了?阿奴,阿奴做错什么了,让您这样生气,您说阿奴以后改可以吗?”卫奴沂哀求的说到。 “阿奴真的,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卫奴沂虚弱的说到,可这样的卫奴沂在卫梓馨的眼里已经变成了伪装,博同情:“是不是,阿奴,不应该来姐姐这里,这里要,要姐姐准备的嫁妆。” 这不提还好,一提卫梓馨更激动了,手上的力气更大:“嫁妆,你还要嫁妆,你真是心思歹毒啊,卫奴沂,竟然敢这样冤枉我。” “大姐姐,阿奴,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卫奴沂努力的喘着气让自己变得难受一些。 “你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你不知道的?” “卫奴沂,你好狠的心,我就这样被五皇子退了亲,你说我还有什么脸面在这京城待着,都是你,我被退了亲更加失去了进宫选秀的资格,我就没有机会当上皇后了。”卫梓馨恨不得现在就一刀砍了卫奴沂。 面子对卫梓馨来说多么重要,一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就听到从皇宫那里传来的五皇子当众退了和她的亲事。 当众,文武百官啊,那么多人,这一下子相当于她卫梓馨出名了,而且还是以这般耻辱的样子出名了。 卫梓馨想想都气的肺要炸了,她还没有嫌弃他们巫冥国穷呢,他栾景空倒是开始嫌弃上她了。 最要命的是,三皇子和太师府中的言小姐定亲了,皇上亲自赐婚的,这如同晴天霹雳将卫梓馨紧抓着的最后一根稻草给压断了。 她皇后的梦想,那个道士明明是这么说的,可却成了这样的结局,言碧羽也是大家闺秀,言太师也是洁身自好,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位夫人,可谓是官中的清流了。 皇上还亲封静敏郡主,虽然只是一个名,可享受一切皇家待遇,这让卫梓馨嫉妒的怒火瞬间烧了起来。 因为她知道即便她是将军府的嫡长女又能怎么样?人家还是太师府的千金,正儿八经的捧在手心里的千金,如今皇上亲封郡主,可见皇上也是十分满意。 这天时地利人和自己一样也不占,卫梓馨能不烧心吗? 卫梓馨的话让卫奴沂猜的更加肯定了,同时心里将栾景空骂了十八代,他拉的屎得让她来擦,她现在都快被卫梓馨给掐死了。 卫奴沂这下子全都明白了,心里荡漾着大大的笑容,可小脸上依旧楚楚可怜:“大姐姐,求求你,阿奴,阿奴真的没有让五皇子退亲,真的。”卫奴沂泪眼朦胧委屈至极。 卫梓馨已经失去了理智,怎么可能听到卫奴沂的话,更何况卫奴沂这副柔弱的样子更让卫梓馨恼火。 碧绿急的眼泪在眼里打转,含烟也趾高气扬的拦着她,无奈的碧绿转身跑出了院子。 而这时,一脸恼怒的卫自成踏进了府门,眼里的愤怒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一般:“太过分了,简直太欺负人了。” 卫自成气的手都颤抖了,想到刚才那些大臣们对他捻酸的话,还有那嘲讽的神态,卫自成就觉得丢脸至极。 最让他恼怒的是,三皇子竟然赐婚了,而赐婚的对象竟然不是卫梓馨,而是太师府的言碧羽。 这让原本卫自成的打算一下子全都落空了,而且还在这么多朝臣面前丢了大面子,想必不出两日京城都要传遍卫家嫡女被退亲的传闻,这到时候他的馨儿还怎么嫁人。 自己十几年来的心血啊,就这样被栾景空儿戏一般的给毁了。 上一次他以为栾景空是真的不介意了,没想到是在这里等着,直到此刻卫自成才明白原来招惹了栾景空的人,谁也别全身而退。 而且为什么皇上要明日让他带着阿奴进宫?这才是让卫自成更加疑惑的地方。 卫自成烦闷的走进院子里,这时候管家匆匆的跑了过去:“老爷,不好了,出事了......”管家一脸苦相的说到:“您快点去吧,老太太都已经在了。” 033章 置于何地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卫梓馨强势的坐在卫奴沂的身上,看似卫梓馨是欺负卫奴沂,其实卫奴沂根本就没有让她有机会伤害自己:“大姐姐,阿奴知错了,求你了,阿奴......” “闭嘴,你该死,卫奴沂没有你我就是名正言顺的和亲公主,没有你我也不会这么丢人,都是因为你。”卫梓馨已经失去了理智,双目赤红,一想到自己以后只能嫁一个没有任何能力的男人,她杀了卫奴沂的心都有了。 没错在千朝,只要被夫家退婚的女子无论什么原因都不可能嫁一个好儿郎,只能下嫁,因为在千朝被退亲的女子都会遭受鄙视,世俗的挖苦。 卫梓馨多么爱面子的人,怎么能容忍这个情况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此刻她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那就是只要卫奴沂死了,把所有的错误全都栽赃在卫奴沂的身上,反正死人也不会说话。 卫梓馨就像被魔怔了一般,掐着卫奴沂的手越来越用力,原本就红肿的脸变得诡异狰狞,发丝凌乱的披散在肩上,看的瘆人。 卫奴沂假装虚弱的咳着:“姐姐,阿奴,阿奴要喘不过气来了,姐姐,松手......”卫奴沂泪眼朦胧,眼中充满了害怕,身体轻微的颤抖着:“姐姐,阿奴会向五皇子求情的,姐姐......” “晚了,卫奴沂。”卫梓馨失控的尖叫着,发出全身的力气摇着卫奴沂的头,磕在冰冷的地板上砰砰的响着。 因为据她所知,五皇子是今日当着千朝文武百官的面向皇上提出退亲的,想必现在无论大小官员都已经知道她可能婚前失。贞,也传了个遍了。 而且也只娶卫奴沂一个,这是何等的羞辱,再加上听说昨天五皇子找了崇御,想必也是提出条件的。 虽然卫梓馨不知道那条件是什么,可她知道既然是打着和亲的幌子,无论目的是什么都不会寒掺,可这些都落在了卫奴沂的头上。 一想到自己前几日所受的委屈和屈辱,卫梓馨就恨得卫奴沂现在死去,这个位置应该是她的,只是她不知道当她听到那个圣旨的时候,差点背过气来,可也与自己无关了。 卫梓馨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愤怒中,和想象着卫奴沂已经死了为她背上了罪名自己可以重获阳光的想象中,已经顾及不到周围的环境了。 而此刻各房的姨娘小姐和下人们围绕着她们:“大小姐,你快些松手,这是要出人命的。” “是啊,大小姐有什么事情你等着老爷回来给你主持公道啊。” “大小姐,老爷最宠爱你了,肯定会为你想法子。”她们刚才可是听到了,这三小姐还真是够狠的,大小姐被退亲了虽然她们高兴,可也只是心里暗暗的高兴,脸上依旧一副劝架的模样。 “大小姐,你这样可不是给自己遭气受吗?先松手。” 卫奴沂眼角的余光瞥向那些抱着看热闹心态的姨娘和下人们,嘴角微微勾起,他们也只是说而不做,也没见一个人去栏架,这心里想的是什么卫奴沂哪里不清楚。 恰好卫奴沂看到一个衣角,嘴角一勾,知道自己机会来了,猛地借力甩开了卫梓馨的手,当然卫梓馨是跌坐在地上的,而卫奴沂可就没那么好运了,额头撞在了桌角上,顿时鲜血便顺着她苍白虚弱的小脸流了下来。 赶回来的碧绿恰好看到这一幕,冲开人群惊慌失措的拿着手帕擦着卫奴沂额头上的血:“小姐,你受伤了,小姐,怎么办,怎么办?”说着已经急的哭了出来:“呜呜......” 易氏当然也看到了,顾不得自己的身份:“阿奴,晕不晕。”声音哽咽着,眼眶通红,尤其是看到卫奴沂脖子上的深深的红痕,感受着卫奴沂微微颤抖着的小身子,易氏第一次后悔自己对卫奴沂的压迫。 她紧紧的拉着卫奴沂的手,眼中冷漠的可怕,单薄的身影无形中成为这人群中独立一个,只一眼就能看到她一般,易氏猛地看向秦氏:“夫人,这怎么办?”第一次易氏冷着脸,声音更是带着不容拒绝的气息。 这让秦氏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在她的印象里,易氏虽然冷着脸,可没像今日这般冷的让人脊背发凉,不由得声音有些虚:“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责打嫡长女就是对的了。”“可别忘了,家中主母是我。”秦氏故作镇定的吼道,试图用身份压制住易氏的眸中的森冷,而且缘由她已经知道了,同样的对卫奴沂也心存怨气,要不是卫奴沂她女儿怎么会受这般羞辱。 “秦氏,你忘记了家中还有我这个老太太吧。”卫老太太声音威严的拄着拐杖在幻岩的搀扶下走到人前。 “老太太来了。” “我看啊又该偏向三小姐了。” “嘘,瞎说,老太太可是我们府中最公平的长辈了。” “切,我这么说错了吗?” “刚才三小姐在厨房做的事情......” “你不想要舌头了。”想想这件事如果没有老太太的默许,三小姐再张狂也不会这么做,于是说话的人就乖乖闭嘴了。 随着卫老太太走进,议论声此起彼伏,心中不禁冷哼,脸色难看至极:“我回来就这么让你们兴奋,兴奋到打架,伤害自家姐妹?” “母亲,哪里的话,馨儿和阿奴只是闹着玩的,我回头说说她们,打扰您休息了,媳妇这就给您道歉。”秦氏堆着笑脸说到。 “闹着玩?都快玩出命了。”老太太指着卫奴沂额头上的伤口厉声喝道:“消停几天都不行吗?啊?” “祖母,您不知道,是三妹妹,呜呜......三妹妹向五皇子说孙女坏话。”说着愤恨的看向卫奴沂:“三妹妹一定是嫉妒孙女以后会成为正妃,所以心里气不过,试图挤掉孙女。”“可她这么做是毁了孙女一辈子啊。”卫梓馨不管不顾的先恶人告状。 卫奴沂虚弱的躺在易氏的怀里,静静的听着卫梓馨的诉苦,这时候碧绿忍不住了:“老太太,大小姐胡说,明明是答应我家小姐送小姐嫁妆的,我家小姐就是去问一下,没想到就被大小姐压在身下,要不是奴婢去找人,恐怕现在三小姐......” 碧绿欲言又止,眼中带着愤怒和不情愿。 这时候卫奴沂努力的跪坐在地板上,冷意浸透了浑身:“祖母,相信阿奴,阿奴真的没说过。”卫奴沂扬起苍白的小脸,眼泪扑簌簌的就掉了下来。 卫梓馨没想到卫奴沂这么会演,完全不知道她刚才的是装的还是真的,可她就是不甘心:“祖母,按家中祖制,谋害嫡女可是要被送官的。” “大姐姐......” 卫老太太眉心紧蹙,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卫梓馨在秦氏的教导下竟然这般狠毒,送官,这以后可就是真的毁了。 在卫老太太凝思之际,卫自成已经在路上将大概听了一遍,刚好也听到了卫梓馨的话,脸色更加黑沉了:“放肆,眼里还有没有大局?” 卫自成浑正的声音响起,眼神阴鸷的看着卫奴沂跪坐在地上的娇弱身体,忽然想到栾景空的话,顿时头疼起来,握紧了拳头:“阿奴,你先起来,地上凉。” 说着走到易氏的身边将易氏也扶了起来,这一举动可谓是让所有人都跌破眼睛,就连卫奴沂都觉得卫自成是不是吃错药了,这可是卫自成一直以来的第一次啊,秦氏和卫梓馨更加的震惊,两个人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同时喊道:“父亲......” “老爷......” 卫自成不想多待,烦躁的打发到:“行了,这件事谁也不许提,要是让我知道直接杖毙,阿奴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 卫奴沂不禁冷笑,她这般的惨样子,卫自成就像是没有眼睛一样,半句话不问也不看一眼,就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就给她打发了,卫奴沂勾起冷唇,她这么装着也不能没有回报不是。 卫自成说着眼神温柔的看着易氏:“易氏,今晚等我。”卫自成的话也在人群中掀起轩然大波,同时卫奴沂感受到易氏轻微的颤抖。 “娘亲,别怕。” 尤其是秦氏:“老爷,你这是怎么回事?馨儿都被这个贱丫头欺负成什么样了?你难道就真的要让馨儿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吗?”秦氏眼睛恶狠狠的瞪向了易氏,她是没想到今天竟然成易氏的翻身日了。 尤其是秦氏,此刻听着卫自成的话,就怕易氏会压在她的头上。 卫梓馨借势:“父亲,女儿真的好委屈,女儿知道三妹妹心里不舒服。”说着低下头咬着唇,一副所有人都欺负了我似的。 在卫奴沂想着要怎么说事情的时候,卫梓馨和秦氏竟然自己给站出来了,卫奴沂勾起嘲讽的笑容,如果是聪明人坚决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说事情。 卫奴沂看着秦氏和卫梓馨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父亲,阿奴知道不受父亲喜爱,可今日的事情父亲不问缘由就这么轻飘飘的给打发了,这要是传入五皇子的耳朵里,怕是我们将军府都吃不了兜着走。” “父亲,女儿也不奢求父亲能像爱护大姐姐一样爱护阿奴,可最起码的询问是不是该有?”卫奴沂一字一句的说着,尤其是提到栾景空的时候,卫自成的脑子又疼了起来,这个人实在是个麻烦。 卫自成脑子嗡嗡的响着,尤其是卫奴沂的话就像是上了紧箍咒一样:“你这不是好好的能说话吗?”此话一出卫自成就后悔了。 同样的卫奴沂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哦,那父亲认为阿奴死了才算是事吗?今日要不是祖母来了,阿奴用力挣扎,恐怕到时候我们将军府就要拿一具尸体和巫冥国和亲了。” “父亲,这个态度是要置千朝皇帝的面子于何地,是要毁了千朝和巫冥的友好往来吗?”卫奴沂的话让卫自成口无择言,颤抖着手指着卫奴沂:“你......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也没有说出什么话。 卫自成此刻总觉得和卫奴沂对话时不时的就得上紧箍咒,这种感觉让他特别的讨厌,更加的对卫奴沂憎恶,可一想到自己想让她做的事情,原本想要拂袖而走时再次转身笑着看向卫奴沂。 034章 突如其来的喜讯 卫自成被卫奴沂说的有些脸上挂不住了,毕竟在这么多的下人面前,而且卫梓馨和秦氏那双都快要把他盯死的眼神。 “胡说什么?这些话在家里说说就行了,传出去你让卫府怎么立足于京城?”卫自成恨恨的瞪向卫奴沂,他现在发现或许不是因为这个女儿出生的异象让他不愿意接近,或许他们磁场就不和。 见面就得掐,掐得死去活来,气的头疼心裂,卫奴沂扬起苍白的小脸,此刻血迹还没有干涸,看起来格外的瘆人:“父亲,我这个样子您熟若无睹?” “也是,我本就是府中的灾星,或许很多人都巴不得我赶紧出事,这样他们也不用每天提心吊胆了。” 卫奴沂漆黑的眸子闪着光看向卫自成:“父亲,我也是您的女儿,为什么您就能对我这般的不在乎?女儿这么多年了,第一次听到父亲这般温柔的和女儿说话。” 卫奴沂说完垂下头颅,掩藏了她眼中的狡黠,嘴角微微勾起:“父亲,阿奴现在生活的地方和状况如果让五皇子知道了,会不会觉得我们千朝的将军府欺负他一个和亲王爷?” “而且阿奴头上的伤口怕是要留疤了,父亲,如果留疤了可千万别怪罪阿奴,阿奴的院子什么条件父亲比谁都清楚。” “可是,这五皇子却生性好。色,不知道阿奴这副模样能不能帮着将军府把五皇子的心给收了。”卫奴沂一字一句的说着,损起栾景空那是不遗余力,仿佛是在诉说事实,可实际上想要什么卫自成哪里听不到的? 卫梓馨听着卫奴沂的话更是气的火冒三丈,好家伙还真敢要:“卫奴沂,将军府的房舍已经满了,你一个贱人只能住在后门墙院。” 没错卫奴沂和易氏的落花园是将军府以前的杂物仓库,只是后来被粗劣的打理一番之后改成了一个姨娘和庶小姐生活的地方。 这个院子的旁边紧挨着后门,周边杂草丛生很是凄凉。 听着卫梓馨的怒吼,卫奴沂吓的缩了缩肩膀,紧紧的扶着易氏的胳膊:“父亲,难道真的不行吗?可如果五皇子知道了恐怕也说不过去不是吗?女儿倒是无所谓。” “放肆,卫奴沂已经分配好的住房,怎可轻易乱动。”秦氏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卫奴沂怒喝到,唾沫星子喷的哪里都是。 这样子像极了泼妇的样子,再动可是要花府中的钱啊,这府中的钱可都是她女儿未来的嫁妆,怎么可以乱花,这动一根木头可要花不少钱呢。 再加上如果真的要迁居,还不得请道士打理?这都是要钱的,对于贱命一条的人来说,秦氏觉得花一分都是浪费。 所以卫奴沂和易氏主仆四人多少年来的衣服都是一如既往的单薄破旧,如今穿上好衣服也是因为五皇子逗留在千朝迟迟不回,随时都有可能前来拜访,这才让秦氏和卫自成决定花一些银两置了两身衣服。 可当时秦氏肉疼的样子卫奴沂是没看到而已。 “父亲,女儿,女儿不要了,女儿知道这样过分了,只是一想到姨娘的身体......”卫奴沂说着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砸在了地板上,格外的响亮。 卫自成脑子嗡嗡的响着,看着卫奴沂咬唇的样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阿奴,这过了年十八岁就是要嫁人的姑娘了,怎么还要哭鼻子。” 卫自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不那么僵硬,可脸上挂着的笑容真是太难看了,卫奴沂心里冷哼,还真是委屈了你。 卫自成的态度放软,卫奴沂一双亮盈盈的大眼睛闪着:“父亲,您觉得清风斋怎么样?这个地方是将军府的中心位置,而且和祖母最爱的竹苑是一起连着的。” 卫奴沂说的兴奋,小脸上雀跃着笑容:“这样我可以抽出时间去看望祖母,而且也不用祖母每天那么早的准备着让人来叫我去祖母那里学习女经不是吗?” 卫奴沂期待着小脸看向卫自成,而卫自成恰好和卫奴沂的眸光在空气中相对,四目相望,卫奴沂在了解不过卫自成了,这个院子卫自成是想让卫昶臻成婚之后住在那里的,可那又怎么样? 她人不人,狗不狗的生活了这么多年,还要用她来消除卫梓馨的传闻和给将军府带来平安,那她为什么不能让自己舒服些? 这些都是她应得的,她应该早些的,迟到了十七年,索性现在“醒”过来了。 卫奴沂紧紧的盯着卫自成,小手紧握成拳,故意装出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轻声的说到:“父亲,五皇子听后一定会高兴的,说不定大姐姐......” 卫自成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摆摆手:“罢了,你喜欢就择日和易氏搬过去吧。” “父亲......”卫梓馨不甘心的喊道。 “老爷,那是给昶臻留的院子啊。”秦氏一副不能接受的样子,要不是大夫人的身份,她早就跑过去和卫自成吵闹了。 看着卫奴沂扬起的嘴角,秦氏恨恨的一甩手,可又能怎么样?老太太没意见,卫自成也没说不允许,她就算是当家主母也不可能左右一家之主的决定。 卫奴沂兴奋的差点跳起来,不枉她这么折腾自己流了这么多血,这么多泪,表演这么可怜,她还以为要多磨一些时间呢,没想到卫自成这么爽快。 只是一想到卫自成一直以来的性子,恐怕他之所以答应这么好,一定是有事要求自己。 一想到这里卫奴沂的心里就不是滋味了,所以这些也不是她白得的,眼珠子转了转:“父亲,那个院子有些大,可丫鬟仆人......”卫奴沂越说越小声,同样的胆怯的眼神看向秦氏。 这时候卫老太太发话了:“幻岩,你去人牙子那里挑几个伶俐,手脚快的下人给三小姐送到新院子。” “一切开销从府中账上支出。”老太太一席话可算是将一场闹心收了起来,也将应允定局。 卫梓馨和气势仍旧不甘心,卫老太太凌厉的眼神看向秦氏:“秦氏,你随时家中主母,可别忘了还有我这个老的在上面。” 卫老太太一句话将秦氏的不甘心给压了下去,只能拉着一张脸极其不情愿的说到:“是,母亲,媳妇知道了。” “好了,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幻岩你去请仁医堂的白大夫过来给三小姐看看脸。”说着转身离开,边走边说:“真是老了,经不住脾气了。” 待人群散去,卫自成走向卫奴沂:“阿奴,你随我去书房。”卫自成丝毫不给卫奴沂拒绝的机会转身离开。 这时候易氏拉着卫奴沂的手:“阿奴。”话语中透着浓浓的担忧,易氏如今已经像是惊弓之鸟了。 卫奴沂笑了笑:“姨娘,你先和碧绿回去,父亲不会做什么的。”说着挑衅的目光看向卫梓馨:“大姐姐,你放心阿奴会想办法给你澄清的。” 说着转身轻快的离开,哪里有刚才那虚弱的模样。 等着卫奴沂随着卫自成走进书房后,卫自成的脸色就黑了下来:“阿奴,馨儿是你大姐姐,你怎么能这般狠毒?” 卫奴沂还没有转身就听到卫自成满是怨愤和责怪的声音,单薄的身体微微抖动一下,嘴角挂起嘲讽的笑容:“我狠毒?” “父亲,我也是你的女儿,你一进来就先责怪我?”卫奴沂指着头上的血迹:“父亲,刚才那么长时间,您怎么对我这伤口不闻不问?” “难道你的心里就只有大姐姐一个吗?我就是一个贱婢生的是吗?我的命就应该如草芥一般,我就应该为卫梓馨的高傲自大擦屁股吗?” 卫奴沂一字一句,一步步的走向卫自成:“父亲,是您想投机取巧把大姐姐送出去的,是我拿着刀子架在你脖子上逼你了?” “父亲,大姐姐对人家五皇子丝毫没有一丝礼节,就这样还想让人家五皇子的对她迁就?”卫奴沂冷笑一声,摇了摇头:“父亲,人家好歹也是一个王爷,一个皇子。” “如果在千朝这般辱没皇子恐怕就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不是?”卫奴沂的话让卫自成无话可说,脸上满是怒气。 双目瞪着卫奴沂:“卫奴沂,注意你的言行举止,你面前的是你的父亲。”卫自成气的心肝都是疼得,第一次想掐死她的冲动都有了,可一想到栾景空下朝回来对他说的话,卫自成脑子都是发涨的。 什么希望娘子养的白白胖胖的,希望娘子过得顺心顺意,心情无忧,生活美好,那双临走时的眼眸带着冷厉如刀锋的光,让卫自成觉得脸烧的不得了。 那双眼睛明明是什么都能看透,就好像他卫自成脱光了站在栾景空面前一样,无处可藏。 卫奴沂哈哈的笑了起来:“父亲?我卫奴沂十七年来见父亲你的次数五只手指都能数过来,你要是再不来我都不知道我父亲是谁了。” “我还以为我娘亲是每天晒太阳给我晒出来的呢。”卫奴沂满不在乎的说着,卫自成紧握着拳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你这是什么态度?” “行了,父亲,我们都是明白人,就不要绕来绕去了,我还有事情呢。”卫奴沂在心里小小的盘算着自己的事情。 “......”卫自成已经无话可说,他想和这个女儿交流谈话,可却忽然觉得对她一无所知,以前是因为这个女儿总是冷着一张脸,不讨喜,可如今这个女儿会笑了,可有时候笑起来更加的气人,嘴巴比以前不知道凌厉了多少,不出声是不出声,一出声能把人的心脏五肺给气炸了。 最重要的是从她的态度上可以看的出来她并不想和卫自成单独待在一起,更不想和他说话。 卫自成脸色僵了僵,深深的感到了挫败感和无力感:“明天,皇上要见你,到时候我带你进宫。” 卫奴沂猛地看向卫自成,一脸震惊:“什么?” 035章 把握机会 没错,卫奴沂确实震惊,她不知道崇御让她进宫面圣是什么意思?心中隐隐觉得这次的和亲恐怕和她想的一样,并非是一般的和亲。 上一辈自己就是当成了一般的和亲,以为只是嫁过去维持两国的关系,可到最后还是自己太天真,导致哥哥战死在异国他乡,死前也没能见她最后一面。 而这也成为了她和前世的栾景空心中的一道深渊,永远也跨不过的深渊,卫奴沂的头有些疼了,前世他冷酷杀伐果断,她决绝以死相逼。 可这一世竟还要走这一遭,难道他们的缘分真的没完,前世今生都要相互折磨? 对,上一世卫奴沂恨栾景空,恨他的冷漠无情,恨他的虚伪肮脏,更恨他的无耻。 震惊过后,卫奴沂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告诉自己这已经不是上一世了,栾景空似乎更不是前世的他了:“好啊,明天什么时候?” 卫奴沂淡笑着看向卫自成疑惑的眼睛:“父亲,难道你又反悔了,还是想让大姐姐去好好的表现一番?” 卫自成听后脸色一寒:“说什么胡话,他再担心馨儿也不可能违抗圣旨,到时候惹恼了崇御他和馨儿都吃不了兜着走。” 卫自成看着卫奴沂:“阿奴,你难道就没有要说的吗?”没错卫自成想让卫奴沂在皇上面前求情,或者让五皇子可以放过馨儿一次。 卫奴沂看着卫自成眼中的算计,微微勾唇,无辜的说到:“我一介小小庶女,被皇上赐婚和亲已经是我天大的荣幸了,怎么我还有资格向皇上说一些要求?” 卫奴沂偏偏不往卫梓馨的事情上说,惹了她怎么可能独善其身,这仅仅是开始,况且这一世的栾景空倒是给力的很。 “千朝那么多好女儿,也不会只有我一个符合标准吧?”卫奴沂一副我做不到的样子,卫自成已经忍到了极限,确实不是她一个,可栾景空只看中了她一个。 卫自成冷呵到:“阿奴,今日的事情父亲会替你主持公道,只是你大姐姐这一次并不是有意的,父亲希望你能劝说皇上......” “亲事又不是皇上说退的,是人家巫冥国五皇子要退的,难不成我们千朝还有前人所难的习惯?”卫奴沂打断卫自成的话,她现在很不想听到卫自成为了卫梓馨可以这么心平气和的和她这个不受喜欢的女儿说了这么多话。 恐怕连她出生到现在,说的话都没有今日多,卫奴沂心里不禁有些不平衡,同样都是女儿,为什么她就要这样为别人的错误承担责任,那她呢,她为自己想过什么? 说句不好听的,这是卫梓馨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卫奴沂的话已经直接挑明,让卫自成脸面有些挂不住:“阿奴,那是你姐姐。”随后想到了什么,一脸失望的看着卫奴沂:“阿奴,父亲真的没想到你竟然这般狠心,难道真的就像是你大姐姐说的,你真的想要她嫡女的位置?” 卫奴沂看着卫自成一脸失望和是我没有教好的愧疚呵呵的笑了起来:“父亲,你想说是就是吧,阿奴头有些疼,就先去休息了。” 说着卫奴沂便听到门外窸窸窣窣的声音,精神力猛地扩大嘴角勾起讥讽的笑容:“父亲,女儿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卫自成看着卫奴沂:“好,阿奴父亲希望你能做到,你们是姐妹就要相互关爱。”卫自成刚才还是一脸阴沉,听到卫奴沂忽然改变的话风便笑的合不拢嘴,这样一来他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下了。 看着卫自成好笑的脸,卫奴沂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这个家里毕竟没有她的一席之地,不过没关系,她会为自己争取一片天。 直到门外的脚步声走远,卫奴沂哼着小调退出卫自成的书房,刚踏出门槛,余光就看到转角处一块衣角快速的消失,卫奴沂垂下眸子收起眼中的轻蔑心情极好的朝着清风斋走去。 锦春园里,秦氏走在卫梓馨的身后,一边走一边着急的喊着:“馨儿,你害怕什么,只要母亲在一天,你就永远都是嫡女,她卫奴沂的身份永远也压不过你。” “即便五皇子要了她那又怎么样?说不定到了那里还得做一个贱妾。”秦氏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继续嗤之以鼻到:“还是幸亏五皇子改变了主意,你要是嫁了那么远,遇到点事情你让我母亲怎么办?” 说着秦氏就要开始哭哭啼啼,卫梓馨烦躁极了,耳边充斥着秦氏嘤嘤的哭声和她时不时的劝说。 这已经不是嫡女不嫡女的问题了,问题是就算到时候卫奴沂是栾景空的贱妾,关键是架不住人喜欢她啊。 卫梓馨可以确定,栾景空喜欢卫奴沂,从栾景空的眼光里就能看到那种爱慕的感觉,就像是她爱慕三皇子宗寒一样。 卫梓馨愤恨的撕扯着衣角:“那不一样,母亲我的名声都被栾景空给毁了,那以后谁还会娶我。” 秦氏止住哭声:“那怎么办?都是那个贱人,如果不是她你就不会有这样的后果,都是她害的。”秦氏咬牙切齿的说到。 眼睛狠狠的盯着地面:“不行,还有你弟弟的清风斋,都说好了是留给你弟弟的,竟然被卫奴沂这个卑贱的人给占了,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母亲,你说馨儿以后要怎么办啊,这以后我要怎么出去见人,我的皇后......”卫梓馨说到一半,秦氏赶紧捂着她的嘴巴:“千万别乱说,被人听到了可就麻烦了。” 卫梓馨点点头:“可是母亲,我不甘心。而且父亲还把她叫到书房,以前的时候父亲只让馨儿进去的,可如今。” 卫梓馨心里隐隐的觉得现在的情况已经快脱离她的掌控了。 秦氏冷哼一声,满不在乎:“放心吧,你父亲再糊涂也不会让她当嫡女的,光是她那个贱婢一样的娘都没有资格当上卫府的主母,莫氏那就算了就是一个温润的性子,不争不轻,是一个省心的。” 秦氏有时候脑子再不好使,可这一点她还是知道的,她的身份就足以让卫自成死死的抓着不放了。 两个人正说着,就听到含烟着急上火的跑了进来:“小姐,夫人,不好了。”含烟气喘吁吁的停在两个人面前一脸难言之隐。 卫梓馨猛地站起来:“怎么了?你听到了什么?”没错,在卫自成带着卫奴沂离开的时候,卫梓馨让含烟也偷偷跟过去了,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一看含烟的脸色秦氏也严肃起来:“你这个死丫头,赶紧说,想急死我和大小姐。”秦氏一阵乱喝。 含烟深吸了一口气:“我听到老爷说让三小姐明天去进宫面圣,而且还是皇上亲自接待。三小姐也答应了,老爷,老爷也......” “也什么?” “老爷也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你说什么?”卫梓馨不可置信的看着含烟:“你确定你没听错?” 含烟摇摇头:“哪里会听错,我都差点被三小姐给抓住。”要不是她跑的快,她早就见不到大小姐了,只是她并不知道这只是卫奴沂故意放她走而已,就是为了通风报信,激起卫梓馨的怒火和嫉妒。 卫梓馨一听不淡定了:“那个贱人,贱人......”皇宫啊,这辈子除了上元节宫宴她去过之外就再也没有进去过,皇宫啊,富丽堂皇,到处都是金碧辉煌透着威严的气势。 那来来回回有秩序的宫女太监们,虽然是下人,可人家的衣服也好的不得了,尤其是见到那些后宫娘娘小主们穿着的衣服,上好的绫罗绸缎,走在路上那种傲人的气势,那种众星捧月般的围绕都让她向往。 有雍容华贵的,有清新淡雅的,有倾国倾城的,更有小家碧玉的,一个个的衣着打扮光鲜亮丽,有着一大群的下人们前前后后的伺候着。 尤其是她们头上的头饰那是卫梓馨想都不敢想的,精致不说,而且手工选料都是上乘的,听说皇上还在宫里专门养了一个巧匠,每天都为这些娘娘们打制雕刻饰品。 那宫羽楼阁,金丝幔帐,精致的瓷器,屋内优雅的格局布置都是这个将军府都比不上的,原本这些都应该属于她的,可因为卫奴沂,她都失之交臂。 被退亲成为京城贵族的笑话不说,以后也没有机会嫁入皇家,而且她曾经爱慕的男人和别的女孩有了婚约,这些都是卫奴沂带来的晦气。 卫梓馨气的转身走进屋子里,秦氏则从震惊中恍然大悟,尖叫着:“你说什么?亲自面圣?”在这个和亲的节骨眼上面圣,是何等的荣耀啊,竟然不是她的女儿,是那个贱婢的女儿。秦氏哪里能咽的下这口气,随后带着丫鬟直冲冲的走向落花园...... 此刻的卫奴沂正在悠闲的走在清风斋的走廊上,一身淡紫色的金丝绣翠兰的短袄长裙,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后,嘴角挂着惬意的笑容,如同小精灵一般,花颜靓丽。 走廊旁边的湖水清澈见底,将卫奴沂映在湖水的影子圈起层层涟漪,站在走廊里为这个清净优雅的清风斋增添了一丝丝的人气和活力。 看着落日的余晖将整个将军府笼罩,血色一般的霞光映红了卫奴沂的漆黑的眼眸,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白玉肌肤就像是被打上了光一样透亮,卫奴沂伸开双臂努力的扬起头颅,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金红色的霞光温柔的披在她单薄的身上,眉间的红鸾被照映的愈发的明艳。 快了,这才是第一步,明天是她闯开这条路的第一步,她一定要把握机会。 036章 杜一花求见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卫奴沂耳朵微动嘴角勾起:“碧绿,怎么了,何事这般慌张。”卫奴沂并没有睁开眼睛,声音带着魅惑的慵懒。 碧绿喘着粗气,焦急的声音响起:“小姐,你怎么在这里,找你半天了,夫人带着丫鬟去落花园了。”话音一落,卫奴沂猛地睁开双眸,冷意肆意蔓延。 “你说什么?去了多长时间了?”卫奴沂的脸色冷了下来,还真是不知死活。 “我从竹苑那头过来的时候看到夫人和她的丫鬟一脸凶相,气势汹汹的样子就知道大事不好,定是刚才的事情惹她们生气了要找小姐的麻烦。” 卫奴沂再也不听其他,那天易氏跪在雪地里的场景在脑海里回荡着,她的脸色阴森森的,拳头紧握着,面上也看不出她的喜怒,可那双漆黑的眸子却让人看着害怕。 碧绿边走边说:“你和老爷离开之后,老夫人就派人叫奴婢过去竹苑说是丫鬟和白医生在竹苑等着呢,刚出来就看到了夫人她们。” 卫奴沂的精神里不断的扩大,她的脸色有些微白,额头浸满了汗水,从清风斋到落花园都要走十几分钟的路,卫奴沂心里能不着急吗? 哪怕去晚了一分钟都有可能发生意外,而这一次她们是听说她要进宫面圣的消息能不妒火攻心,那她卫奴沂的名字倒过来写。 精神力不断的扩大,卫奴沂的头疼的厉害,在走出清风斋的时候卫奴沂就听到了一些刺耳的声音和秦氏那张肥肉横生的脸上怒目圆睁,正插着腰指着易氏谩骂着。 “好你个小贱蹄子,仗着你那个没人要的女儿被皇上赐婚就这么肆无忌惮了?”秦氏恨不得吃了易氏,尤其是看着易氏无论她怎么怒骂始终都是一张冷漠的脸,看不出她的喜怒哀乐。 秦氏的火气越烧越旺,她这样就像是泼妇对着空气骂街一样,这是何等的羞辱,不是应该求饶吗? “我告诉你,就算面见皇上又能怎么样?一样都是下贱的人,永远也比不了我女儿的雍容华贵,还想试图抢夺嫡女的位置,哼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我告诉你,易氏野鸡飞上枝头也变不了凤凰,上不了台面就是上不了台面。”秦氏看着满院子已经堆出来的破旧箱子和一些已经漏洞的篮子狠狠的一脚踢上去:“倒是挺快的啊,动作?” 卫奴沂听着这些谩骂声加快了脚步,在秦氏又要发作的时候,卫奴沂轻飘飘的声音传了进来:“呵,那母亲有没有听说过,落地的凤凰不如鸡,虎落平阳被犬欺。” 卫奴沂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看着秦氏那自作聪明的样子卫奴沂挺为这智商着急的,都到了这地步了还敢来招惹她,简直就是出门没带脑子。 卫奴沂疾步走进易氏,伸手就要将易氏拉起来,这时候易氏拉着卫奴沂的手:“阿奴,你大姐姐的事情你想怎么向皇上说明?” 看着易氏眼中的善良和宽容,卫奴沂心里有一丝丝的不痛快,都是因为这些善良才让上一世的易氏那么早就死了,可这一世,她的娘亲依旧善良大度。 卫奴沂抿了抿唇:“娘亲,你先起来,这刚消完雪,地上潮气重,您有关节痛的毛病。”卫奴沂是心疼易氏的,她的脸色也有些不好,因为刚才着急易氏的情况,被迫扩大了精神力导致她现在头涨疼的难受。 卫奴沂岔开话题,可没等她站稳迎面就来了一个黑影,抬头就看到秦氏张牙舞爪的朝着她的脖子掐去,嘴里喊着:“卫奴沂,你害了你大姐姐,你这个灾星。”卫奴沂无奈,今天是和脖子过不去吗?怎么到哪里都有人掐她。 眼看着这么一大膘快要落在自己身上,卫奴沂无奈只能集中意念,眼睛一闭拉着易氏躲开了秦氏的毒害,因为来势太猛,身体又太笨重,秦氏一时没有收住势,整个人趴在地面上极其的狼狈。 卫奴沂和易氏站在秦氏的身后呵呵的笑着:“母亲,你可慢点别把地面给摔烂了。”卫奴沂笑着掩面,一双狡黠的眸子闪动着光芒。 落花园因为以前是杂物仓库,所以路面根本就没有什么青石路,都是泥路,下雨天的时候她们自己拿砖头铺路,可这雪一消可不就成泥泞的路面了。 秦氏这一摔,直接摔得衣服脏乱不堪,脸上也溅了一些泥巴,看起来狼狈极了,秦氏羞辱不成把自己给弄成这样气的脸上的肉乱颤,站起来指着卫奴沂:“好好好。”说罢带着丫鬟气愤的离开。 卫奴沂看着秦氏走远,原本笑着的脸冷了下来:“哼,想让我帮卫梓馨解脱,她何时帮过我证明不是灾星。”这个灾星两字已经成了卫奴沂心头的大忌。 她披着这样的皮活了十几年,难道卫梓馨就活不成吗?可她的死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卫奴沂扶着易氏走进了屋子里:“娘亲,你就在这里歇会,剩下的我来做。” “阿奴,我们的东西不多,新院子真的要去吗?那是二少爷他将来的婚......”卫奴沂打断易氏的话:“娘亲,这就是阿奴给您说的,会过上好日子的,相信阿奴。”哪怕巧取豪夺,但也是有买有卖的,她这辈子不打算亏待自己。 “我们委屈了这么多年,也该为自己而活了,有阿奴在,娘亲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卫奴沂撒娇的躺在易氏的怀里说到。 易氏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啊,现在鬼精鬼精的,以前怎么没见你这般灵活。”易氏宠溺的说到,可声音里满满的温柔。 卫奴沂吐了吐舌头:“以前女儿还没睡醒。” “说什么胡话......” “哈哈。”卫奴沂笑着,清脆的笑声如同一曲欢快的曲子一般。 这时碧绿走进来:“小姐,姨娘,老夫人那边的幻岩姐过来送丫鬟了。” 卫奴沂起身向外走着:“这么快,祖母做事就是速度。”卫奴沂说着走进院子里看着眼前清一色的灰黑色破旧补丁袄裙,有的地方还有一些土块什么的。 幻岩看到笑着走了过去:“见过三小姐,这些都是老太太从一群丫鬟里挑出来的,老太太说了,您如果不满意还可以自己再挑选一次。” 卫奴沂点头走了下去:“幻岩姐姐,替我向祖母说声谢谢,明天面见圣上之后我去看看她陪她说说话。”卫奴沂走到那些垂着头的丫鬟面前,淡然的声音响起:“都抬起头来。” 很多人局促的站在那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卫奴沂知道她们都是从贱奴市场买来的,都是被打怕的:“没关系,看着我。” 卫奴沂知道祖母的意思,从那里买来的,虽然训练起来有些困难,可她们是一张空白,画出什么就是什么,不像那些曾在府中当差的丫鬟们,最起码她们的心思纯净,不过以后变成什么可就说不定了。 卫奴沂看着眼前的八个丫鬟来回的走着,她们的眼神清澈漆黑不掺杂任何杂质,卫奴沂心里甚是满意,她要的就是这样的丫鬟。 “来到我这里就要为我做事,我说的话就是相当于令牌,我院中的丫鬟也只能听从我一人的调遣,明白吗?”卫奴沂的声音忽然变得冷戾。 “我身边的碧绿是你们的领事,一会陈嬷嬷我也会介绍你们认识,有什么事情可以找她,如果解决不了让她来通报我。”卫奴沂看着她们淡淡的说到:“我不会无缘无故的亏待你们,犯了错我也不会惩罚,但我会把你们赶出去,一次机会都不会给你们。” “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认了我这个主子,除了我的话谁也不许听,安心做事会有相应的报酬。”卫奴沂知道必须从根源把她们的心思给拉住安定好,让她们心里知道等级概念,否则以后要面对的麻烦事多了去了。 “你们的月银我会给你们除了府中开给你们的之外。” 卫奴沂的话让这些丫鬟们喜笑颜开,看着卫奴沂的眼神里满是敬意和兴奋:“我们一定不会让主子失望。” “只是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一会就有事情做了。” “主子,是不是我们的名字......”一个小丫鬟怯生生的问道。 卫奴沂淡淡一笑:“就用你们自己的名字,以后你们不可能在院子里干一辈子。” “主子,您......”一个丫鬟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担忧,卫奴沂从她的眼里一下子就看到了她们担忧的事情,无奈的摇了摇头,怕是以前都经历过吧,被随时丢弃的奴婢谁还会长时间的用? “放心,跟了我只要不背叛我,你们以后的事情多着呢。” “谢主子赐恩。”一众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奴婢,月环,风铃,韩青,心音,梦尹,秋夜,丹云,墨卿见过主子。”一个个的声音清亮,卫奴沂看向幻岩:“替我向祖母说声谢谢,她的眼光很好。” 幻岩笑道:“没什么事情,那三小姐奴婢就去告诉老太太了,想必老太太一定很高兴。”说着慢慢的退了出去,匆匆离开。 卫奴沂看着她们:“都起来吧,今晚我们住进清风斋,晚饭会晚些可不要介意。” “墨卿,你跟着碧绿近侍,韩青你暂时先和风铃跟着陈嬷嬷照顾姨娘。其他的分别打扫院子,抬水,做饭,以后我们会自己在自己的院子里吃。” “是奴婢记住了。” “好了,开始搬东西吧。”话落原本清冷的落花园瞬间热闹起来,欢声笑语一片很是温馨。 “小姐,门外有一个说是府中厨娘说您让送晚饭。”心音脆生生的说到,卫奴沂点了点头:“你去忙吧,我知道了。” “小姐,她不会又要......” 卫奴沂冷笑:“不会,人心不足蛇吞象。”人的贪念一旦生起就会想法设法的去完成。 037章 求得不死之命 卫奴沂走出院子就看到杜一花在门口徘徊着,看到卫奴沂激动的上前,两只手放在身侧微微摩擦着:“三,三小姐,饭已经做好了。” 卫奴沂看着她并没有说话,从她的走路神态上看,卫奴沂知道这三十棍打的倒是挺轻的,虽然走路有些别扭了,但最起码能站起来走了这么远的路来找她。 看着杜一花眼中的贪婪,卫奴沂呵呵一笑:“杜厨娘,来府中多长时间了?” “回三小姐的话,已经有一年有余。”杜一花笑着讨好到:“不知三小姐让奴婢过来送饭有何请示,还望三小姐明示。” 卫奴沂看着杜一花,还真是小心思花花肠子:“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乖乖听我的话会有那么一天,而且不用等太长时间。” “谢三小姐。”杜一花微微欠身,笑的花枝招展的,卫奴沂看着杜一花要说也还真是一枝花,别看都二十三四了,可这脸还是如同十七八的小姑娘一样水润,这脸也是白里透红,肌肤水润光泽,完全不像是干厨子的。 虽然人贪婪,谄媚,眼高手低的,不过做饭倒是一流。 杜一花看着卫奴沂就像是看恩人一样:“三小姐,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奴婢一定会做好的。” 卫奴沂点头:“静心等着,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卫奴沂奸诈的笑了笑,杜一花看着有些心里不安,实在是看着太吓人了。 随后卫奴沂边将手里的纸条递给杜一花:“明天借着买菜的机会到条子上面的地址等一个人,发生什么都不要尖叫,记住了吗?” 杜一花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可从卫奴沂的脸色上来看肯定不会是好事,可为了自己的前程,咬了咬牙便接了过去:“是,奴婢知道了。” 杜一花打开纸条眉心紧皱,这不是接近南郊的茅草屋吗?心中疑团渐渐增大,可她知道不该问的就不能问,尤其是今天早上卫奴沂的下马威,不过一想到自己马上就是这个府中的其中一个主子,她的心又开始活跃起来,屁股上也感觉不到疼了扭着细腰神采奕奕的离开了。 卫奴沂看着杜一花走远转身走进院子。 这一晚锦春园里气氛憋闷,清风斋里欢声笑语好不热闹,第二天一大早卫奴沂边起身洗漱,吩咐好碧绿和墨卿之后便走向前院。 卫自成已经早早的在府门口等着了,站在马车边一脸的不耐烦,看到卫奴沂本想说教一番,可一想到昨夜馨儿的要求便又止住了口。 “阿奴,进了皇宫不要乱跑,在皇上面前不要乱说话。”卫自成走到卫奴沂身边说着:“阿奴,毕竟是姐妹,父亲都希望你们好好的。” 卫自成这次学聪明了,也不再说让卫奴沂帮忙卫梓馨了,而是希望都好好的,卫奴沂不语只是听着,听着卫自成自说自语。 “阿奴。” “父亲,我去后面的马车。”说着转身走向后面那有些破旧的马车里,这让卫自成的脸不由得黑了黑,也不知道刚才他说了那么多卫奴沂到底听进去没有。 甩了甩衣袖便也坐进马车。 看着马车渐渐远离卫府,卫奴沂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繁华的官道,两边都是叫卖的小吃和一些生意人,很是热闹,时不时还能听到一些吵架声,卫奴沂只觉得这才是生活。 这时,一道人影从眼前闪过,卫奴沂便将纸条扔了出去,看着那人打开纸条转身离去卫奴沂才缩回脖子坐在马车里。 马车晃晃悠悠的转过东门之后便加快了速度朝着皇宫的方向跑去,一路上倒也清净了许多。 今日没有上朝,宫门口倒是窸窸窣窣的几个人,卫奴沂从车子上下来跟在卫自成身后,看着那气势磅礴的皇宫,不禁有些感叹,还是皇家有钱啊。 卫奴沂心里暗暗的想着,得想办法和皇商搭上线,这才有源源不断的银子。 无论是建筑还是墙壁的设计可都是独一无二的,宫门口左右各站着三名穿着铠甲手持长戟的士兵威严的站在那里。 卫自成掏出腰牌便带着卫奴沂走进皇宫,她乖巧的跟在卫自成的身后,精神力不断的扩大,心里不禁感叹,这皇宫还真是守卫森严,光巡逻的士兵都是几分钟一趟,看来崇御是一个极其严谨的皇帝。 走在宫道上,两边不断的穿梭着穿着艳丽衣着的宫女端着盘子,走路没有声音很有秩序,到底是经过素质训练之后层层筛选的。 卫奴沂通过对皇宫的了解也多少了解了崇御这个人的脾性,没多久便走到了宣明殿,墨公公站在门外看到卫自成过来,看了一眼身后的卫奴沂便夹着嗓子:“卫将军请稍等,老奴这就禀告皇上。” 说着便走进宣明殿,桌案前崇御背着手站着,墨公公上前:“皇上,卫将军带着卫三小姐求见。” “带他们进来吧。”崇御绕过桌案便走向旁边的隔间。 “卫将军,请吧。”卫自成带着卫奴沂走进殿内朝着隔间走去,随着越走越近的隔间,卫奴沂忽然紧张起来,手里浸出了汗水可依旧努力让自己面上从容不迫。 从宣明殿的布置来看你,卫奴沂可以说是将崇御这个人摸了七八,这个人严谨不说,还相当的有控制权,就好比他桌案上的一些奏折,一排排的整齐规划,可以说明这个人做事有自己的规则和底线。 卫奴沂不禁想如果真的谈不成她又该怎么办? 正想着,已经走进了隔间,崇御威严的站着,卫自成忙跪下拜首:“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金安。” 卫奴沂回神,仓皇下跪,头埋了下来:“臣女卫奴沂参见皇上,皇上万岁金安。” “卫卿不必多礼,平身吧。” “谢皇上。” 卫奴沂随着卫自成起身,自动的站在卫自成的身后侧垂眸不语,崇御看着卫奴沂:“卫将军,想必这就是卫府的小女儿吧?” 崇御笑着,卫自成慌忙回答:“正是小女。”说着看向卫奴沂眼睛使着眼色,卫奴沂抬眸看向崇御:“臣女阿奴见过皇上,听闻皇上严于律己,爱戴臣民,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卫奴沂大大方方的看向崇御,眼里丝毫没有敬畏,崇御哈哈大笑:“果然是个精灵的小丫头,阿奴朕问你,对和亲一事有和看法?” 卫奴沂思索再三:“皇上,臣女不知该如何说?” “朕只是想听听阿奴的意思。”崇御尽量的让自己的声音放软,可他毕竟是九五之尊,即便放软了也不会有多大的效果。 卫奴沂点头:“和亲这事,大年三十趁着我军不备前来边境冒犯,说明巫冥国内部动荡,而我国边疆战士缺乏危机感。” “随后和亲,看似巫冥国在示弱退却,其实是来打探我国实力,如果这次和亲成功足以说明我国国情还不够稳定,而他们可以借着和亲发展自己的势力。” “如果我国和亲不成,只能说明我国有实力和他们抵抗,但却会伤亡惨重,国家遭受重创。” “臣女觉得千朝常年征战已经到了匮乏状态,应该从内而外的根治,首先军队的军规制度得整顿,尤其是边疆战士的一些俸禄必须高于内地的战士俸禄。朝内应当对文官根据每年的国情进行一次考核。” “发展农业,以百姓的心声为基础制定合理的税收制度,可以按照家家户户的田地质量和产量进行不同标准的收税制度,这样百姓才能获得生存的机会,百姓才会拥戴朝廷。” “在边塞商通上,既然和亲了,那就进行两国之间的物品流动,但边疆关口的贸易主导权必须在我国手里,一些危险货物的贸易必须严格把守,贸易的税收也要由我国制定,由边疆慢慢发展到京城四周。” “对于工人的劳逸制度也要合理的听取意见。” 崇御不断的点头,脸上也浮现了欣赏之色:“如果你能入朝想必会成为千朝的第一个女官。”崇御的话让卫奴沂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按理说女子不得干预朝政。 今日从崇御的表情上看,她的意见还是相当可取,卫奴沂微微一笑:“民女不才,还望皇上不要笑话了。” “卫卿你这个女儿是个学识才华的人才。”崇御面露春光,卫奴沂的头脑清晰,分析事情从表面看到内里,能震得住场子,因为从她进来崇御就看的出来其实她很紧张,只是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卫自成听着崇御的话干笑两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是真的完全没有想到卫奴沂会说这样的话,尤其是这些话可都是对皇上以前的政策驳回了。 为臣之道,是无论对错都要去执行的,卫自成看向卫奴沂的眼里不禁多了一些其他的情绪,这个女儿如果不是庶女的身份,定会为他们卫府带来无尽的昌荣,可......卫自成有些哀叹。 卫奴沂淡淡的看了一眼卫自成,心中冷笑,这时崇御开口:“阿奴,朕希望你能做到。” 卫奴沂欠身:“臣女谢皇上赏识。” 看着两个人相谈甚欢,卫自成不断的给卫奴沂使眼色让她提起卫梓馨的事情,可卫奴沂就当是没看到一样,这样的场景看起来滑稽了许多,当然崇御也看在了眼里:“阿奴,你可有何要求?” 卫自成一听眼睛一亮朝着卫奴沂看去,只见卫奴沂看向崇御跪了下来:“臣女斗胆向皇上为臣女的姨娘易氏讨一个免死之命,还望皇上成全。” 卫自成如同被泼了冷水一样,脸色难看至极,可碍着崇御在场不能当场发作,只是冷呵到:“阿奴,不可无理。” 为易氏求得不死之命,卫自成气的心肝都是疼得,他是让她为馨儿求得一个入宫的机会,不是让她为易氏求不死之命。 崇御显然愣了一下,随后摆了摆手:“不碍事,只是阿奴有和保证?” 卫奴沂心里骂了一句,老狐狸,笑着开口:“臣女保证巫冥国和千朝国永远友好往来,互不相犯。”卫奴沂看向崇御。 “好,朕答应你。” “皇上......”卫自成大呼。 “臣女多谢皇上,皇上仁慈。” 038章 吓晕了 卫自成脸色黑成了酱,看着卫奴沂也没有了刚才的惋惜女儿的心,此刻更多的是厌恶:“阿奴,你真是心狠,毕竟是你的亲姐姐,你怎么连这点事情都不愿意搭话。” 卫自成知道,栾景空既然当着那么多文武百官的面退了和馨儿的亲,那么馨儿是不可能再去和亲的,可因为这件事哪家的大臣之子敢娶她的女儿。 那么他在馨儿身上的培养不是白费了吗?如今皇上这么赏识她,亲口问出了条件,她完全可以替馨儿求一个入宫的机会,只有入了宫,他的宏图大业才可以完成。 卫奴沂看着卫自成恼羞成怒的样子,要不是她今日没有看他的眼色恐怕早就已经露馅了,他以为崇御是瞎子看不出他的心思。 想让自己的大女儿嫁进皇家,自己可以成为皇亲国戚从而有更多的特权和利益,这些都是卫自成自从入朝为官之后尝到了甜头后的一切虚幻想法。 崇御可是一个老狐狸,别看崇御提出的问题和条件向着她,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她又不是真的皇家公主,她只是一个外姓臣子家的庶女,说句难听话,崇御能见她一面,那都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还能条件随她开? 崇御让卫奴沂答应的保证,看似为了家国社稷,可实际上为了什么卫奴沂心里清楚,三皇子宗寒虽然有治国之才,可他毕竟没有经过战争的洗礼,要想稳固有建树就必须得在和平年代。 这要是崇御暗地里用她为三皇子宗寒铺下了路,而且她的应允也可以断了三皇子想娶她的念想,这才是一举两得。 卫自成不管不顾的责难卫奴沂的绝情和狠心,可这些卫奴沂并不在乎,她也就是一个小市民,哪有什么资格和皇上提条件。 她今日所提的条件也不过是衬了崇御的心思,因为,卫奴沂发现,在她提到易氏的时候,崇御的脸色明显的僵了一下,无论崇御对她娘亲有着什么样的情绪,可只要保住她娘亲,她都无所谓。 卫奴沂跟在身后低头不语,卫梓馨什么结果和她没关系,这些都是她咎由自取,她更没有那心情去为她人做嫁衣。 两个人谁也不和谁说话,走出宫门口卫自成恨恨的看了一眼卫奴沂拂袖而去,看着卫自成的马车走远,卫奴沂这才坐上马车:“去南郊附近。” 马车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南郊附近的竹篱院子里,男人提着血粼粼的人头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黝黑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身上还溅了一身的血。 没错,这个男人就是那天想要绑架卫奴沂的其中一个,杜一花早早的拿着纸条晃着小蛮腰哼着小曲顺着纸条上的指示找到茅草屋。 一脸娇笑着推开那吱吱呀呀的破门:“三小姐让我......”话未说完,杜一花看着眼前的场景吓得失声,脑子一片空白,花容失色,颤抖着手指着自己眼前的男人,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杀人......你杀人了。”说着顾不得双脚发软挣扎着就要起来,跑向门外。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三小姐竟然让她来看杀人,杜一花后悔极了,这要是查起来,她要怎么回答,不回答包庇罪,回答了一样活不了,自己这算是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杜一花跪爬着就要出去,男人冷眸一动运气提身不过一两秒的时间便站在杜一花的面前,血粼粼的人头,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看着杜一花,瞬间人就吓晕了过去。 男人将杜一花拉近院子里重新关好门静静的等着卫奴沂过来。 血腥味弥漫着,男人坐在石凳上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卫奴沂推门而入瞬间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看向躺在地上的尸体和石桌下的人头用黑布给套着。 卫奴沂嘴角勾了勾,她就知道人在活命的时候激发的能力是最大的,她看人很准,这个男人虽然瘦,面相有些邋遢,可那双眼睛有着坚毅,不为外物所诱惑的清淡,这就是卫奴沂之所以选择他的原因。 没错,卫奴沂要培养自己的势力,为她去巫冥国和亲做准备,她要让自己无论去哪里都有后路,做什么都有把握。 看着地上黑布包着的人头,卫奴沂踢了踢:“做的很好,叫什么?多大了。”卫奴沂也不废话直冲话题。 男人单膝跪地:“铭印,二十九,以前杀过人犯过事,为了逃脱官府的追查才不得已改容换面,隐姓埋名。” 说着便将手往脸下一模瞬间一张因为长久不见阳光的白皙英俊的脸呈现的卫奴沂的眼前,棱角分明,高鼻梁,薄唇,浓黑的剑眉微微内敛,一双眸子冷戾坚定。 卫奴沂着实被惊着了,长得也太英俊了,看这气质倒不像是平民家里出身的,因为从他的身上可以看到一股浩然正气,眼中没有任何杂质。 举手投足之间带着大家族的气场,卫奴沂敛起心中的疑惑:“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为了什么杀人被官兵追,如今我是你的主子,记住了吗?” 铭印垂首:“小人明白。”卫奴沂身上忽然扩大的气场让铭印有一种压迫感,他曾经十五岁跟随父亲征战沙场的时候也没有见过这样强大的气场,尤其还是从女人的身上散发出来。 卫奴沂让铭印起来:“把这身衣服换上,今后你就以真容见人,今晚在揽月阁找清月你们在那里等我。” “是。”铭印皱眉,卫奴沂问道:“还有什么想说的?” “主子,你不怕吗?” 卫奴沂一愣,随后想到地上躺着的无头人尸,失声笑了,如果换做是一般的大家闺秀,一定会被吓到,可她不是。 上一世她见过的残酷局面更多,人被五马分尸的,有被斩腰的,更有被一张张浸了油纸贴上面部一点点接受死亡的。 “没什么可怕的。”说完便转身离开,边走边说:“把她给我放在外边的马车上,记得处理尸体。” 卫奴沂回去的时候,刚一脚踏进府门,就感到眼前一阵风紧接着就是卫梓馨那龇牙咧嘴的脸,一脸凶相的朝着她抓去。 已经醒来的杜一花虽然跟在卫奴沂的身后心有余悸,可看到这阵势还是下意识的将卫奴沂给拉开了:“三小姐,小心。” 事情来得太突然,卫奴沂也没有用精神力所以被杜一花拉的那一下差点摔倒,等稳定身形自后才看到卫梓馨已经趴在地上。 卫奴沂掩面而笑:“呵呵,大姐姐,你这欢迎我的姿势我可消受不起。”如今皇上已经答应了她的要求,她也就不再担心易氏要被处罚了。 卫梓馨一听,顾不得身上摔的钻疼猛地站起来指着卫奴沂:“阿奴,你可是我们卫家的功臣啊,今日父亲回来说,皇上对阿奴很是赏识。” 卫梓馨故意咬重赏识两个字,说的暧。昧至极,眼神睥睨着卫奴沂:“还希望妹妹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呢,到时候咱们卫府可就是皇亲国戚了。” 卫梓馨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可卫奴沂知道她一定是心里不舒服,故意说的这般模棱两可,试图污蔑她一个浪。荡的骂名。 卫奴沂看着卫梓馨心底无奈极了,这脑子倒是遗传了秦氏,说话不把风,出门不带脑子,也不想想她这样说的对象是谁? 当今皇上,传出去可是要掉脑袋的,传皇上的辛密之事恐怕卫府这几十口人的脑袋都不够掉的。 羞辱当今圣上可是死罪一条!!! 卫奴沂笑笑:“姐姐怕是会错意了,皇上乃万金之躯,岂容我们小小臣女所能编排的。”卫奴沂看着卫梓馨:“姐姐,说话可是要注意啊,一个不小心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可就......” “你......”卫梓馨气极了,想到今日高高兴兴的等着父亲的好消息,可没想到竟然等来了卫奴沂为易氏求得的不死之命。 完全没有提她进宫的事情,那她不是离母仪天下更远了吗?她恨极了,所有的好事情都让她给占得了。 卫奴沂挑眉:“我怎么了?我好好的啊,哦对了大姐姐,还记得我说过要送你礼物吗?到时候还希望大姐姐喜欢。”卫奴沂意味深长的说到。 “卫奴沂,你给我站住。”卫梓馨追着卫奴沂跑去,一把拉过卫奴沂:“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卫奴沂耸肩:“字面上的意思喽。” “咱们走着瞧。”卫梓馨冷着脸说到。 “好啊,我等着。” 两人走到前院的正堂,老夫人和秦氏等人都在等着,两个人的话让刚好出去的卫自成听了清楚,想到卫奴沂的作为,卫自成便停住身体沉声到:“阿奴,你这是什么态度?嫡庶有分,你难道不知道规矩吗?” 卫自成说话可没有早上出门前那般的亲近了,浓浓的责备意思:“你大姐姐是家中嫡女,你们理应听从她的安排。” 卫梓馨听着向卫奴沂挺了挺胸,下巴抬得愈发的高了,似乎在告诉卫奴沂,你得到皇上的赏识又如何,皇上权利再大也管不了臣子家的家事。 你还得听我卫梓馨的,卫奴沂看着卫梓馨尾巴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看着卫自成眼底的厌恶和烦躁,一颗心也渐渐的冷下来,原来只有她有用的时候才能得到父亲的关注。 如今达不到目的了,自然就如同垃圾一样了:“是,父亲阿奴知道了,以后阿奴会听大姐姐的。”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就听到急匆匆脚步声有远而近的传来,紧接着就是管家的焦急声:“老爷,老夫人,墨公公带着圣旨来了,就在前院门廊。” 卫自成震惊:“什么?”说着便转身朝着前院门廊走去,身后乌拉拉的跟着一片女眷同样朝着前院门廊走去。 卫自成心里不禁想着早上刚刚面圣,这中午就送来了圣旨,一想到卫奴沂的话,卫自成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 039章 有缘无分 “阿奴,你和你父亲面见皇上说了什么?”易氏有些不解,按着崇御的性格是不会让身边最近的人来的,可今日的确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卫奴沂神秘一笑:“姨娘,你放心吧没有坏处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拉着易氏心里想着,这皇帝还挺守信用的。 “好了,姨娘,阿奴没闯祸就是了。”卫奴沂看着易氏还是一脸的担忧便宽慰到。 呼啦啦的一众人挤在前院就看到门廊处面带微笑的墨公公正看着他们,卫自成快速的走了过去,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垂首行礼很是恭敬:“不知墨公公前来,还望见谅。” 墨公公笑着夹着嗓子:“不碍事,卫将军啊,你可是培养了一个好女儿,今个啊你走之后皇上就去了皇后那里说了这件事,皇后也是连连称赞呢。” 这话听得易氏一阵阵的心颤,皇后对她的芥蒂可谓是一道永远也跨不过的鸿沟,可竟然能够欣赏阿奴,这倒是让易氏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 但却有的人听了心里愤愤不平,秦氏眼睛狠狠的剜了一眼卫奴沂似乎在警告她似的,卫梓馨也垂着头看不清她的情绪,可能看到她藏在衣袖下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着。 她才是家中嫡女,一切的荣耀应该是她的,可自从卫奴沂醒来之后,似乎运气开挂了一般,什么都是卫奴沂的,这让卫梓馨不甘的心更加强烈。 墨公公的眼睛在一众的女眷中寻找着卫奴沂和易氏,赞许的目光和卫奴沂坦荡清冷的眸光在空中相对,先是一愣,随后便拿出放在广袖里的圣旨慢慢的打开。 一见圣旨如见皇上,卫自成带着女眷们齐刷刷的跪了下来,双手伏地头微微垂首。 墨公公尖锐的嗓子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卫家三女卫奴沂才华横溢,有奇特的治国之才,特封京城第一才女,可自由出入皇宫;易氏,因念教导有方,安分守己,特赐免死金牌。钦此。” 声音落下一众哗然,易氏更是震惊的看向卫奴沂,只见卫奴沂笑的花枝招展,便知道她一定是和崇御谈条件了,否则崇御那样性子的人怎可亲自下旨? 易氏的心里万千滋味,她的女儿真的长大了。 同样的卫自成的脸黑成了一团,这话明里暗里不是说他卫自成对卫奴沂的疏忽吗?心更是堵着一肚子的火,这以后他还怎么在卫奴沂面前摆一个父亲的架子,皇帝来这一刀,可谓是插中了卫自成的死穴。 卫奴沂的封号,虽然没有实权和实名,可毕竟是皇帝认可的,谁还能有胆子驳了皇帝的意思?尤其是易氏的免死金牌就像是紧箍咒一样紧紧的箍着卫自成的脑子,让他有些接受不了,卫自成不禁看向易氏淡然的脸,依旧那般的明艳动人,岁月仿佛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众人安静的跪着忘记了起身谢恩,墨公公好笑的说到:“怎么?难道不满意?”尖细的声音让卫奴沂反应过来。 她是真的没想到皇帝还会给她特权,她以为能够给她娘亲特权就已经算是冒犯了,可没想到竟然还有自己的惊喜。 卫奴沂跪着举起双手:“臣女接旨,谢皇上恩赐。”卫奴沂拿着那金黄的圣旨,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刺目的光芒,放在手里如同千斤重一般。 而这圣旨也在她心里打下了安稳,以后她要是嫁到异国他乡也不用担心娘亲了。 墨公公点头:“都起身吧,老奴的任务也完成了,晌午了也该去交差了。”说着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哦,对了卫三小姐皇后娘娘让您明日进宫陪她说说话。” 说着招来一个穿着锦衣的宫女,只见那宫女双手托着一个盒子:“这些是皇后娘娘打赏您的,后面那个箱子里是一些银两是皇上特意让老奴带过来的,说是给您自用的。” 卫奴沂上前双手接过盒子垂首行礼:“还望公公向皇后娘娘多多美言,阿奴谢皇后娘娘的认可。” “放心吧,老奴会带到的,卫三小姐可不要忘了明日进宫。”墨公公笑着:“皇后娘娘不喜等人。” “臣女明白。”说着卫奴沂打开箱子整个人都被震惊了:“公公这些是不是太多了?”卫奴沂心里不禁咂舌,她就只是面圣说了一些自己的想法而已,有着特权已经够满足了,没想到皇上还给了这么多。 墨公公好笑到:“钱多不好吗?三小姐,皇上说了,您不是待在宫墙家院的女子。”墨公公的话让卫奴沂心领神会:“公公替我向皇上带话,我答应的一定会做到。” 秦氏看的眼红,还有皇上对易氏和卫奴沂的特权让秦氏嫉妒不已,她还没有得到呢,要不是卫自成狠狠的按着秦氏,恐怕秦氏都要上前抢去了,秦氏眼巴巴的看着卫梓馨接过去,那些都应该属于她女儿的,应该属于家中嫡女的。 不为什么,就只为皇上对她的信任,对她母亲的圣恩。 两个人打着哑谜,众人也是听得迷糊,墨公公说罢便将手里的免死金牌和自由出入皇宫的令牌交到卫奴沂的手里便带着宫女离开,卫梓馨看着卫奴沂那张明艳动人的笑脸就高兴不起来。 “三妹妹,这下子可是出名了,咱们卫府将来还得靠着三妹妹呢。”卫梓馨酸溜溜的说着,可眼睛却盯着卫奴沂手中的首饰盒子一眨不眨的。 那可是皇后娘娘送来的赏赐,而且皇后娘娘一人独宠六宫,皇上有什么好的都先送到皇后那里,所以从皇后手中出去的东西哪一件不是珍品。 卫梓馨看的眼睛都要干了,卫奴沂晃着首饰盒子得意的笑着:“既然大姐姐知道,那以后可得注意点哦?”卫奴沂难得一见的调皮一次,可也把卫梓馨给气的差点背过气来,这不是在向她炫耀是什么? 还有那箱子刚才卫奴沂打开的时候挡着她的视线了,她想看也看不到,如今箱子合上了卫梓馨的脑海里有一种声音在告诉她,让她冲过去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因为刚才卫奴沂的表情是惊讶的,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她并不知道那个老太监说的话的意思,可她知道皇上出手也不会小气。 卫梓馨嫉妒的眼睛辗转在卫奴沂的手上和身后的箱子上,卫奴沂哪里看不到:“碧绿,墨卿你们找人把这些送到清风斋,哦对了把这个锁好了。”卫奴沂将手里的圣旨递给墨卿。 “奴婢这就去。” “三妹妹,这么多东西能不能抬得完,不如大姐姐那里人手......” “多谢大姐姐关怀,昨天祖母往清风斋送了八个丫鬟已经足够了。”卫奴沂笑着拒绝了卫梓馨的意思,看着卫梓馨变得酱紫的脸色卫奴沂就觉得爽快。 “恭喜三妹妹,本想着三妹妹和易姨娘迁居来送点贺礼的,这么一来倒是二姐姐拿不出手了。”卫宁凰小脸微红,看着卫奴沂高兴的说到。 卫奴沂亲昵的拉着卫宁凰:“二姐姐,说笑了送阿奴什么,阿奴都喜欢,只要是二姐姐送来的。” “这可是阿奴说的啊,二姐姐这几日新研究了些胭脂花粉,到时候请三妹妹不要介意二姐姐找你试用了。”卫宁凰心中的担忧渐渐的也放下了。 “三妹妹,你终于可以过上好生活了。”卫宁凰叹了一口气,都是府中的庶女,她连自己都顾不到怎么能顾得上卫奴沂。 “皇上这一次对你可真是看重。”卫宁凰佩服的看向卫奴沂:“三妹妹你和皇上说了什么?”竟然这么大阵势。 卫奴沂耸了耸肩:“也就说了一些治国之道而已,也是我自己的见解,我没想到皇上会欣赏我,会采用的。” 听着两个人的谈话,卫梓馨也插不上,当然脸色比之刚才更加的难看了,愤愤的说了一句:“假惺惺,一些女儿家的思想。” 说完便转身气呼呼的离开,看着卫梓馨离开卫奴沂开口:“二姐姐,等一会你带着莫姨娘来清风斋,拿些银两回去,我一个人也用不完。” “这可不行,这些都是皇上赏赐的,二姐姐怎么可以......”卫宁凰慌忙拒绝,眼睛澄澈真心的祝福和高兴。 卫奴沂笑了笑:“你这是看不起阿奴了,二姐姐再说了我送你一些首饰和银两可都是给莫姨娘的,我还要替莫姨娘前不久的救济,现在我娘亲的身体好些了。” 卫奴沂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莫姨娘虽然平日里除了和老太太请安出现之外,为人还是挺低调的,而且心也善良,要不然怎么会教出这么温婉沉静的二姐姐。 卫宁凰没办法只好点头答应,看着卫宁凰恬静的笑脸,卫奴沂忽然玩心大起:“二姐姐,可有心仪之人?” 卫奴沂忽然转移话题,再加上眼中的精光让单纯的卫宁凰一时反应不过来,不过小脸却不自觉的红了起来,未出阁女儿的娇羞卫奴沂啧啧两声:“哎呀,没想到平日里安安静静,与世无争的二姐姐竟然成了思。春少女了。” 卫奴沂奸笑的脸忽然凑近卫宁凰因为调侃的话语而变得更加火热通红的小脸:“说说,谁家的大公子?能让二姐姐看中?” 卫奴沂的话让卫宁凰想到了那个人,那个她只见了一面的人,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随后落寞的垂下头:“喜欢又能怎么样?终究是配不上,有缘无分。”声音里带着凄凉和隐隐的不甘。 040章 卫家二少卫昶臻 看着卫宁凰伤感的神情,卫奴沂也不说话了,谁让世间情字最伤人呢,上一世二姐姐和言家的公子确实缔结良缘,可那是因为卫家成为了皇亲国戚有了和太师一样的身份地位,甚至更高。 可这一世却反过来了,言家很快就会成为皇亲国戚,她们依旧是一个征战沙场莽撞匹夫的将军女儿,虽然在朝中也算是一名重臣,可哪里抵得上太师的地位? 他们又怎么走到一起,卫奴沂的心里不禁有些担忧了,她害怕因为自己的改变让二姐姐的命运改变,到时候该如何是好? 看着卫宁凰离开的背影卫奴沂忽然觉得很凄凉,二姐姐的性子虽然柔软温和,可却带着倔强,如果这一世真的无缘二姐姐该怎么办? 卫奴沂脑子里想着事情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清风斋,看着里面忙忙碌碌脸上带着笑容的丫鬟们,卫奴沂有些失神,她到底该不该走下去,这一刻她犹豫了。 “小姐回来了。” “小姐,你回来了。” “小姐,姨娘在屋子里等着你呢。”丫鬟们笑着向卫奴沂问好,卫奴沂看着她们一张张的笑脸,索性也不想了,等事情到了再解决,现在想这么多也无济于事。 “我知道了,碧绿墨卿你们今晚跟着我出去。”卫奴沂吩咐到便走进屋子:“娘亲,您怎么不吃饭?” 卫奴沂说着坐了下来,皱着鼻子闻了一圈:“还是娘亲做的饭好吃。”卫奴沂知道易氏的原则,她不喜欢自己和皇家的人接触,今天的事情来得太突然,她还没来得及给易氏打预防针,所以就先讨好在说。 易氏看着卫奴沂若无其事的样子,心更加的焦灼:“阿奴,你告诉姨娘,你和皇上做了什么交易?”这才是易氏最在意的,她已经向皇后求情拖到卫奴沂十八岁生日之后了。 卫奴沂嘴里吃着饭菜,小嘴巴油亮亮的看的可爱极了:“也没什么啊,就是答应他和亲而已,这也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吗?” 卫奴沂的话让易氏有些不相信,崇御的性格她还是了解一些的,这些不足以让崇御下这样的血本,更何况她这个前朝的公主。 最重要的是千朝刚稳定不到三年,还处于动乱时期,一些刺杀偶尔还是会出现的,再加上千朝的地理位置,可谓是内忧外患。 谁也不确定她这个前朝的公主有没有余党,防了她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忽然就给她一个免死金牌,没错易氏手里拿着免死金牌只觉得心里不安,如同做梦一样。 看着易氏探究的眼神,卫奴沂就知道易氏没有相信,无奈的放下筷子:“娘亲,太聪明了不好。” 易氏嗔瞪了一眼卫奴沂:“我怕你聪明过头了。” 卫奴沂撇撇嘴:“我就是答应他保证三皇子顺利即位和他在朝期间保证国家安定,百姓乐业。” 易氏的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阿奴,这些都是男子该做的事情,你一个女儿家拿什么做保证?你如果做不到就是欺君之罪。” 卫奴沂明白易氏的担忧:“娘亲,既然女儿能说的出来就一定能做的到,就像这清风斋,还有今日皇后娘娘和皇上的赏赐,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卫奴沂坚定的说到。 易氏揉了揉卫奴沂的头,如果她不是前朝的公主,或许她的女儿也不必这般的执着努力,小小年纪就要为生活做打算。 卫奴沂乖巧的趴在易氏的怀里:“娘亲,阿奴不累,只要娘亲过得好阿奴就很开心。” 一下午卫奴沂缩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出来,谁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直到夜幕降临,卫奴沂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墨卿和碧绿紧随其后,三个人悄无声息的从后院门口出府朝着揽月阁的方向走去。 冷风吹来,卫奴沂三人不禁缩了缩脖子:“小姐,这大晚上的我们去揽月阁干什么?”碧绿咬着唇说到:“还真冷。” 卫奴沂看了看已经黑透了的天空:“到了就知道了,银子带好了?” 墨卿拍了拍腰:“都在这里呢,小姐。” “我们快些,早谈完早没事。” 三人不禁加快速度,冬天到底是寒冷的,街道都变得清冷安静,时不时的会出现几声猫叫和狗叫。 人影也是稀少,三人走到揽月阁门口,里面依旧歌舞升平,欢声笑语,丝毫没有冬日的沉闷,卫奴沂领着两个人刚走到门口,妈妈眼尖的就看到了卫奴沂:“哎呀,小公子可是好久没来了,姑娘们可都想死了。” 说着妈妈谄媚的娇笑着,眼睛不断的向姑娘们使眼色,卫奴沂将手里的钱袋扔给妈妈:“让她们自己玩,你跟我过来。” 妈妈垫了垫钱袋不禁喜笑颜开:“哎哟,小公子还真是大方,何事啊,妈妈我一定尽力办到。” 卫奴沂没有回话只是朝着二楼走去,妈妈扭着细腰,跟在后面笑呵呵的:“是不是想我们清月姑娘了?小公子啊,你可是不知道,自从你走了之后,我们清月啊可是想的天天泪流满面的,就盼着您来呢。” 卫奴沂听着呵呵冷笑,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遍地是路走不通:“清月姑娘的确是个尤物。” 卫奴沂的话让妈妈更是高兴的不得了:“那小公子今日可是要赎回清月?”见卫奴沂转身看着她,便呵呵的一笑:“我也是听清月说的,可是啊清月不想离开这里。” “为何?”卫奴沂哪里不知道妈妈这是坐地起价了。 “清月说这里更适合她,她也不想给公子脸上抹黑,毕竟她是从青。楼出去的。”妈妈说的也不无道理,青。楼女子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能出去,即便出去了又有几个能好好的活着。 不是给人做妾,就是给人当低贱的下人,这些都不会把你当人看。 卫奴沂站在二楼的栏杆处,看着清月依旧一身白蓝色的轻纱将曼妙的身姿朦胧的遮掩,透着诱惑力,纤细的藕臂肤白如凝脂一般在烛光的照耀下更是光滑细腻,看的人心思微动。 卫奴沂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清月弹琴,一曲弹完,清月转身微微欠身:“主子,有些时日没来了。” “来人,把那个女人给我弄下来,今个爷还非得得到不可。”卫奴沂正要说话便听到了这嚣张狂傲的声音。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卫奴沂笑了可不就是她那个不学无术的二哥嘛,今日还真是运气好。 卫昶臻眼底的贪婪和势在必得的光让妈妈左右为难,一副讨好的说到:“这位爷,您也是这里的常客了,今日清月姑娘有人了,我让其他姑娘陪着也尽兴可好?” “不行,老子就要她,听闻清月姑娘还是处。子之身,琴棋书画歌舞乐器无一不精通?老子就要她陪着作乐。”卫昶臻睥睨的神色还真是和卫梓馨一模一样。 卫奴沂淡笑着:“这位兄台,清月姑娘是我赎身买的,这可是有行规的。”卫奴沂拉着清月颤抖的手站在她前面冷睨着卫昶臻说到。 清月看着卫奴沂心里感激不尽,楼下的卫昶臻已经来过不下数十次了,虽然每次都躲了过去,可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 卫昶臻一听炸毛了:“你知道老子谁吗?你知道我三妹妹谁吗?老子有的是钱。”卫昶臻说着就站了起来朝着卫奴沂走去。 看着架势是势在必得了,清月不自觉的后退,面露难色,清亮的眸子里瞬间蓄满了泪水,看起来盈盈弱弱的实在惹人怜。 同时碧绿和墨卿也挡在了卫奴沂的面前,卫家二公子碧绿见过,只是墨卿就不知道了:“这位公子,做什么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我们公子早就订好了。” “什么先来后到,老子就是规矩。”说着一把将墨卿给推了过去,朝着卫奴沂的背后伸手就要拽清月的头发。 “小美人,看这委屈的,看的爷都心疼了。”卫昶臻冒着绿光的眼睛从上到下赤果果的看着清月,那种仿佛被人看透的感觉,侮辱感让清月无地自容。 卫奴沂一把抓着卫昶臻的手腕冷着脸:“卫二少爷,说话还是得注意分寸。”卫奴沂的神色冷的可怕,妈妈站在一边尴尬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可都是不能招惹的主,气氛凝结变得压抑,卫奴沂身上的气势让人忽略不掉,妈妈干笑着:“二位爷,好说话好说话,都先冷静一下。” “冷静个屁。”卫昶臻直接爆粗口:“老子可是你们这里的贵客,招惹老子让你们揽月阁明天就消失。” 卫昶臻的身份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句话可是把妈妈给吓得花容失色,她可是靠着这些过日子的,这要是没了,她还怎么活。 于是僵硬着笑脸看向卫奴沂:“小公子,您看......” “这揽月阁都是我的,我倒要看看卫二公子怎么让它消失。”卫奴沂讥讽到。 妈妈一听哭着一张脸:“小公子啊,我们都是平头老百姓,这日子还是得过啊,你这这......”妈妈急的说不出话。 卫奴沂呵呵笑了一声:“放心吧,我只要接手这里,这里就能永远存在。”卫奴沂的话让妈妈眼睛一亮,虽不知道卫奴沂的身份,可一看这穿着就知道身份一定不一般。 卫昶臻暴跳如雷:“呵呵,口气还真大,我三妹妹可是皇帝亲封的景城第一才女,你敢惹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卫奴沂看着卫昶臻这扮猪吃虎的样子:“好啊,我等你。”心里不禁冷笑起来,这消息传得还真快,卫昶臻在这里借着她的名义闹事是恰巧吗? 话落,卫奴沂便领着清月走进包厢,只留下被气得抓耳挠腮的卫昶臻站在楼梯口成为众人的笑话。 041章 买下揽月阁 卫奴沂讥讽的笑着,傲气的脸睥睨的看着卫昶臻,这更让卫昶臻恼怒,指着卫奴沂阴狠的说到:“你给我等着。” 卫奴沂欣然的点头,清冷的声音响起:“好的,我等着卫二公子在京城掀起大浪来。”说着卫奴沂便哈哈的笑着,拉着清月转身就进了包厢,留下卫昶臻恨得咬牙切齿。 听着那些看热闹笑哈哈的声音,卫昶臻愤然的转身离开,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包厢里卫奴沂看着新增添的山水画和一些行云般的字,有的铿锵有力,有的温软柔和,卫奴沂满意的点了点头:“挺不错的,又增添了不少好东西。” 清月惭愧一笑,垂下头欠身行礼:“小姐说笑了,清月不才,这些都是清月能力有限的,倒是还需要小姐多多请教。”清月已经听说了,卫奴沂面见皇上一番见解果然不是一般女子所能匹敌的。 卫奴沂轻轻一笑:“不用谦虚了,前朝太傅之女可不是泛泛之辈,要不然还能在这里安然的度过几年?”卫奴沂看着清月漆黑的眸里别有深意。 清月脸色一白:“小姐,清月只是......” 卫奴沂笑着将清月拉起来:“好了,我只是佩服你的聪明才智,这么多日你可有发现什么?”卫奴沂直奔主题坐在软塌上敲着案桌,一副肆意盎然。 清月坐在另一边:“回小姐的话,来这里的人多是各地商贾,可这些商贾也不乏一些喜爱文人墨画的东西,他们喜欢收藏这些文人的字画,哪怕多少价格都愿意出。” “另一种就是来这里寻欢作乐,买酒喝的。他们的价格适中偏高。还有就是纯粹欣赏歌舞的。”清月将这几天观察的状况一一说了出来。 卫奴沂满意的点头:“我们这里的姑娘都会琴棋书画?还是会个一两样?” 清月一笑:“小姐,这个放心吧,我们这里的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基本都是我教出来的。”清月说话的声音不禁有些高了起来,带着自豪的气息。 卫奴沂看了一眼墨卿:“把妈妈请进来。” 门外的妈妈已经着急的脸上挂不住了,耳朵贴着门想要听到里面的声音可怎么也听不到,直到墨卿猛地推开房门,妈妈差一点栽了过去。 不过到底是经历过事情的妈妈,很快的就稳住了自己的身形,脸上瞬间挂起热情的笑容:“哎呀,小公子啊,你让我自己过来就行了,还要麻烦你的下人亲自过来,呵呵......” 说着已经扭着软腰走进了包厢,笑的满面春风眼睛里的讨好也逃不过卫奴沂的眼睛:“小公子,你相信我,清月一直都是个干净的姑娘,保证让小公子满意。”说着推了推清月,使着眼色。 清月看着妈妈的脸色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说了,如果知道小姐是个女儿身,恐怕还要引起轩然大波,甚至整个京城都会热闹起来。 想到这里清月顶着心里的别扭僵笑着坐在了卫奴沂的腿上,卫奴沂更是顺势便将清月揽在了怀里,痞气十足像极了栾景空的样子,把玩着清月的发丝,微微凑上去一副享受满意的样子:“就是香。” 话落便听到一阵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笑声,妈妈一脸谄媚的笑容:“公子喜欢就好,清月啊今日好好伺候公子,满意了以后妈妈只让你接待他一个客人。” 说着眼神就变得纠结起来,看着卫奴沂张了张嘴可就是也说不出来,她这个揽月阁可是她的棺材本啊,如果真的没有了,她这么大年纪了以后还怎么过活啊。 呵呵的僵硬笑着,卫奴沂心里明白这个女人的心思,她也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把玩着清月的发丝,眼底的精光闪动着,她不急,揽月阁她是吃定了,这是她的第一步怎么可能不旗开得胜? 卫奴沂心里计算着,想必现在卫府也差不多该闹起来了,这个时候铭印应该是过来了,气氛僵硬起来,压抑的让人喘口气都难。 卫奴沂的气定神闲更是让妈妈急的如同热锅的蚂蚁一般,一看卫奴沂就不是寻常家的公子,人家既然说了要买肯定是能做到的,到时候和不管她愿不愿意都得让。 此刻妈妈的心里如同吞了几包苦药一般,难受的受不了,在心里默默的计算着到底该要卫奴沂多少银子才能让自己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卫奴沂看着妈妈搓手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悬崖边做着选择,许久开口到:“小公子,妈妈我也知道你是大方人,可你也看到了我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再出去也不好听不是?” 说着眼珠子转了转:“要不这样吧,你开个价我看能不能让我让出来。” 卫奴沂将借势将清月放在一边让她和碧绿墨卿相互认识,之后卫奴沂前倾着身体双臂撑在桌子上,嘴角含着邪肆的笑容,玩味的声音响起:“如果我说不呢?” 妈妈一听差点没吓得拖在地面上,一张脸惨白慌忙的摆手,一脸便秘样:“小公子啊,你这是不让人活着啊,我这把年纪了再出去人家也不要啊。” 妈妈开始急了,卫奴沂坐回位置上,双臂抱胸,双腿交叉搭在案桌上,完全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那妈妈开个价吧。”直接打断了妈妈的装可怜。 这个女人狡猾的很,人也知道人情世故的圆滑,卫奴沂就只是想敲敲她而已,得先把威信震下来,要不然到时候就要出乱子,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能让揽月阁红火这么多年就不是一个简单的。 这脑子肯定也转的非常快,小心思可是弯弯绕绕的。 卫奴沂静静的等着,只见妈妈伸出五指小心翼翼的做了一个口型,卫奴沂猛地放下腿一声大喝:“五万两白银?你抢呢?” 这里一旦她接手,势必要做一些修改的,而且这个时候的酬劳该怎么结算都是她的事情,卫奴沂的脸色冷了下来,妈妈一脸肉疼的样子:“小公子啊,想必你也不缺这些钱,可对于我们老百姓可就......” “五百两,过期不候。”说着卫奴沂就站了起来:“妈妈既然没有心思,那我也只能作罢。”说着冷着脸便离开了,周围的气息变得森然冷戾,叱咤风云,让人忍不住的颤抖。 妈妈纠结的都快要哭了起来:“小公子啊,这,这真的......你看啊,小公子......” 卫奴沂忽然笑着转身,漆黑的眸子如鹰目一般紧紧的盯着妈妈:“如果我说只是换了一个老板,你依旧是这里的人呢,五百两买你一个地契总不便宜吧?” 卫奴沂的话让妈妈有些转不过来,愣愣的转身:“小公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卫奴沂勾唇一笑:“字面上的意思?决定了明日让清月来卫府后门找我,记得地契还有一些文书都要带上,以免夜长梦多。”说着看向清月,得到清月点头才转身拉着铭印。 “清月,这是铭印你们以后就搭档做事,有事依旧是卫府后院找碧绿或者墨卿都可以,其他人都不许让其带话或者捎信,如果见不到人宁愿不说也不能让其他人带进卫府。”说着卫奴沂的脸色冷了几分。 “是,小姐。” “奴婢明白。”几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到。 这时候铭印走到卫奴沂面前:“回主子,人头已经送去,我离开的时候整个卫府的人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往大小姐的屋子走去。” 听着铭印的回答,卫奴沂点头:“行,我知道了,我得回去了。” 说着毫不拖泥带水的带着墨卿和碧绿离开揽月阁,只是一出门就看到了一个最不想见到的人:栾景空,此刻还是一身红装锦衣,在清冷的月光下更加的醒目。 尤其是那英俊的脸上挂着我能透析一切的目光,卫奴沂撇了撇嘴好心情全被打扰了:“太聪明可是不好,五皇子别来无恙?” 既然已经见面了,卫奴沂也没打算不打招呼,毕竟以后要在一起生活的,卫奴沂在心里这样的安慰自己,其实她知道,这是自己对他的执念所以才会记得那么清楚。 栾景空嘴角邪魅一笑,勾的卫奴沂差点魂飞了,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娘子,这几日倒是学会了撩拨姑娘了。” “你偷看我?”卫奴沂不禁脸红到,这么近距离的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感受栾景空火热的呼吸还是第一次,这让她有些不适应,扭了扭身体想要挣脱他的梏枳。 “哪里叫偷看,我是光明正大的看,娘子这么聪明可爱,看多少遍也不腻。”栾景空的甜言蜜语让卫奴沂一时有些失神,双目放空的看着漆黑的月色,仿佛无尽的黑洞一般。 感受到卫奴沂忽然的情绪变化,栾景空垂眸,就这一眼他看到了她眼底的悲伤和无奈,可随之而来的就是他心撕裂般的痛:“你有心事?”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卫奴沂猛地回神眼睛嗔怪到:“五皇子还是这么自以为是。” 挣扎着就要下来,可怎么也动不了,愤怒的眸子看向栾景空深沉的眼睛:“放开我。” 看着卫奴沂的抗拒,栾景空忽然靠近她柔软的耳畔,温热的气息打在耳蜗里:“娘子,再动可就着火了,在说了现在回去没有我打掩护你是不是得暴露啊。” “这么晚了一个姑娘家,而且还是有婚约的未出阁的......” 感受着栾景空微微凌乱的呼吸,还有他身体传来的热度,卫奴沂不见面红耳赤,自从醒来之后第一次当了缩头乌龟,不为什么,只为她还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接受栾景空。 看着卫奴沂安静下来,栾景空嘴角一勾:“这才乖嘛。” 卫奴沂:“......”乖你个头。 042章 污蔑 在栾景空想法设法的调侃卫奴沂的时候,卫家卫梓馨的院子里响起了恐怖的尖叫声,整个夜晚都变得诡异起来。 借着虚弱的烛光,卫梓馨眼珠子瞪的都快要掉出来了,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还有那张死不瞑目的脸,卫梓馨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含烟听到声音猛地激灵跑向卫梓馨的床边:“小姐,怎么了?小......”话为说完含烟整个人都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嘴上呢喃着:“来人啊,来人......” 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含烟只觉得遍体生寒,手紧紧的捂着自己颤抖的唇,这个男人分明是自己那天买通的要杀卫奴沂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人头? 含烟整个脑子都是蒙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看着晕倒在床上的卫梓馨,含烟就像是被蛰了一样连滚带爬的跑出了房间:“来人啊,快来人啊,出事了。” 含烟的声音都是抖得,充满了恐惧双手努力的扶着门框不让自己摔倒,漆黑的夜更加加深了她的惧怕,脊背发凉总觉得有人在她的身后看着她。 其实在卫梓馨尖叫的时候整个卫府都亮了起来,卫自成和秦氏披着大披风都跑了出来,两个人神色慌张,紧接着各房都跑进了卫梓馨的院子里。 瞬间屋子里都挤满了人,看着那血粼粼的场面,有的女眷们直接吓晕了,有的转身身体颤抖的跑了出去发出阵阵的干呕声。 卫自成脸色冷的要命,如同这冬日一般,眼眸危险的眯了起来,到底还有谁能悄无声息的行走在卫府,这让卫自成很感兴趣。 秦氏直接双眼一翻晕了过去,又是一阵手忙脚乱,这时候姗姗来迟的卫昶臻才慢慢的出现,心情本来就不好,又被这一声尖叫给惊醒,更是暴躁如雷。 “老子在睡觉呢,谁叫了,不知道半夜把人吓醒很危险?”卫昶臻说着已经走向了站在一边的易氏,恶狠狠的看了她一眼。 听闻自己的院子被卫奴沂那个小贱人给占了,而今晚又是被一个不知名的小公子给狠狠的羞辱了一番,卫昶臻的心正是不舒服的时候,所以说话也冲了许多。 卫自成的脑子一阵阵的抽疼,这几天家里都快要翻天了,闹得鸡犬不宁,阴沉着脸吩咐人将东西收拾走,转身就是一脚踹在了卫昶臻的腹部,怒声吼道:“你老子是谁?你是谁老子?” 卫昶臻被卫自成的一脚踹的站不起来,卫老太太也是强忍着心里的翻滚吩咐到:“把小姐的床褥全都换下来那些都给扔了吧,把二少爷扶回房间好好休息。” “今天这事谁要是传出去就给我从卫府滚蛋。”卫老太太冷声喝到,看着一圈的人挤在房间里:“都出去。” 一句话所有的下人丫鬟呼啦啦的下去了,就剩下姨娘和夫人还有卫宁凰,卫自成咬了咬牙肌:“母亲,这件事我会好好查清楚的。” 谁胆敢来卫府闹事,他卫自成第一个不会放过,卫宁凰微微皱眉:“祖母,难道就不觉得蹊跷吗?” “此话怎讲?”卫老太太的脑子一冷静下来就觉得这件事还真的有些不对劲。 卫宁凰皱眉深思:“卫府那个人是怎么进来的?”一句话,卫宁凰认为是府中的人做的,卫老太太一听:“说的也不无道理。” 话音未落,含烟就战战兢兢的跪在地面上,一阵哀嚎:“老太太,老爷你们可要为小姐做主啊,小姐平日里都不出门,怎么会有人要这般害她?” 卫宁凰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你这话什么意思?”看着含烟卫宁凰只觉得下一秒就要有事情发生,果然只见含烟看了一圈,眼神定格在易氏的旁边。 随后大声呼喊着:“老太太,老爷你们可要做主啊,小姐心里苦啊,三小姐处处和小姐作对,小姐也忍气吞声的,这脸上还没好起来,三小姐送这样的东西是想要了我家小姐的命啊。” 含烟说着一边擦泪,一边磕头:“老爷,含烟是丫鬟,含烟不怕,可小姐毕竟是老爷最宠爱的卫家嫡女,怎么能受这般的羞辱和恐吓呢。” 卫宁凰听着含烟的胡说八道怒声到:“含烟,你少血口喷人,或许三妹妹只是累了,毕竟她为皇上操心了那么多事情。” 卫宁凰的话让含烟冷嗤一声:“那为何她一直不出现,她一定是心虚,她一定是不甘心自己的庶女位置,而且要和亲一定是想法设法的取代小姐的位置。” “如果三小姐不这么做,她以后嫁到巫冥国肯定会受人看不起的。”含烟说着垂下头再也没有抬起头来,谁也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 此刻她手心里紧张的出汗,拳头微微握着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是一个好机会,一个除掉卫奴沂的好机会。 想着便又说到:“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含烟理直气壮的话语让卫宁凰想要辩解的话咽了下来,如果是以前的卫奴沂,那么卫宁凰一定很肯定的说不会。 可现在,真的不确定了,阿奴现在的心思谁也猜不准,说不定哪个时间段就会给你一个措手不及。 卫宁凰想了想:“要想问话,也得等三妹妹过来啊。”卫宁凰咬着唇。 “呵呵,恐怕现在三小姐还不知道在哪里和野、男人私。会呢。”含烟轻蔑的说到:“也不知道五皇子到底是怎么看的,我家小姐那么好的条件不要,非要一个不安分守己还不知道是不是干净的庶女。” “放肆......”卫老太太眼神冷戾的射向含烟:“编排主子是你下人要做的?”含烟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脖子,心里暗恨自己的冲动,一心想要污蔑卫奴沂竟然忘记了老太太还在呢。 “老太太,奴婢知错了。”说着便抬手往自己脸上打,一边说一边打。 房间里响起了响亮的巴掌声,易氏脸色难看极了,可她不能说,因为阿奴真的没在府中,如果她说了势必会让他们顺着说下去的。 此刻秦氏已经幽幽转醒趴在卫梓馨的床边看着卫梓馨吓得脸色惨白一颗心都给疼到了,刚才的场景她也看到了:“易氏,是不是阿奴做的?她一定是嫉妒馨儿在卫府的身份地位,一定是。” 说着掩面痛哭:“我可怜的馨儿啊,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这以后还让她怎么活啊。”秦氏说着看向卫自成:“老爷,你可要为我们馨儿做主啊。” 随后狠狠的指向易氏:“阿奴就是仗着皇上赏识,易氏就是仗着皇上给了的那块免死金牌,这下好了,直接就来谋害家中嫡女了。” “老爷,我要报官,我一定要让阿奴付出代价。”秦氏恨得咬牙切齿。 易氏苍白着脸:“夫人,还是等阿奴过来说清楚吧。” “说什么说,现在认证物证都在你还有什么要推脱?”说着秦氏强势的将含烟拉过来:“含烟,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众人的目光,含烟只觉得如坐针毡,她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回,老爷夫人的话,那天大小姐和三小姐发生了口角,而且三小姐让她的丫鬟碧绿打了大小姐的脸。” “三小姐一定是怀恨在心,而且自从三小姐醒来难道三小姐就没有做过赶尽杀绝的事情吗?”含烟泪眼朦胧:“我们这些下人都曾经受过三小姐的恐吓。” 房间内一片寂静,此刻的卫梓馨已经醒来,只是她不能睁开眼睛,这下子卫奴沂不出面,半夜私自出去,再加上故意陷害府中嫡女,看她以后在京城怎么混? 不是说京城第一才女吗?那就看看这才女到底心有多狠,卫梓馨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呱呱响,虽然这个人头的事情是不在她的预想之内,可如果能促成她的事情也未尝不可。 “就算收到恐吓,那也是他们罪有应得,背后议论主子不就得受到惩罚吗?”卫奴沂的声音忽然而至,冰冷至极。 紧接着栾景空一身红衣抱着一身白衣的卫奴沂出现在众人面前,眼睛冷冰冰的看着跪在地上不断瑟瑟发抖的含烟:“怎么了?你怕什么?” “刚才的气势呢?我好像听到我要对大姐姐赶尽杀绝?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卫奴沂一脸迷茫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没事人一样。 碧绿在卫奴沂的示意下将易氏扶了起来,栾景空阴森森的目光盯着床上紧闭着眼睛的卫梓馨并没有说话。 卫梓馨藏在被子下的手紧紧的抓着床单,奢望时间过得快点,可偏偏卫奴沂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私。会我相公培养感情有问题吗?” 忽然声音陡高看向含烟:“还是说含烟嘴里的野。男人是我相公?”卫奴沂一步步的走进床边如同幽灵一般。 “大姐姐,是否还记得祖母回来的那天?”卫奴沂勾唇冷艳的笑了:“或许大姐姐忘记了吧,那天阿奴回来晚了呢。” “可是那天的场景阿奴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破旧的茅草屋,冰冷的地面,都快要把阿奴冻死了。”卫奴沂边说边往卫梓馨的耳边凑:“大姐姐,能够告诉阿奴,那天阿奴怎么在那里?” 卫梓馨猛地睁开眼睛,一脸惊恐:“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卫奴沂你就是看不得我过得好,你嫉妒我,嫉妒我......”说到最后卫梓馨撕声裂肺的吼了出来。 “我嫉妒你过得好?我现在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我嫉妒你什么?”卫奴沂嘲讽的笑了笑:“不过没关系,我不怕你嫉妒。” “因为,我早就不是以前的卫奴沂了,今天的事情只是一个教训而已。”卫奴沂的声音冰冷的可怕,卫梓馨脸色更加的苍白。 043章 唯一的王妃 卫奴沂冷眼睥睨着卫梓馨颤抖着的唇,一身白衣将她素雪在这一群人中更显的独树一帜,傲气的神态让秦氏恨得紧握拳头:“卫奴沂,你还不知悔改?我告诉你如果让官府来处理可就......” “那好啊,正好也处理一下我前几日为什么来府中晚的原因,还有这个人头之所以在这里。”卫奴沂轻描淡写的说到,她不相信秦氏会真的报官。 就算卫梓馨同意,她这个爱面子的父亲也不会同意,这要是传出去,本就名声不好的卫家大小姐又得让人想成什么?偷。情不成杀人吗?想想卫自成都不会愿意的。 想着卫奴沂边看向卫自成,微微一笑:“父亲,我听闻父亲要严查大姐姐这次的事件,阿奴想问父亲,阿奴的事情调查清楚了吗?” 卫自成脑仁疼,半夜三更差点没把人给吓死,现在卫奴沂又给他上紧箍咒:“阿奴,这件事得从长计议,所以事情有些复杂。” 卫自成的眼神闪躲不敢看卫奴沂的眸子,总觉得看着她那双眼睛很是邪气,每次想说的话他都开不了口,时间久了,卫自成很是不愿意面对卫奴沂。 听了卫自成的话卫奴沂也没有生气只是垂下头颅看着脚尖那双白色的带着牡丹花纹的鞋尖:“父亲,这件事其实我知道大姐姐不是故意的。” “卫奴沂,你闭嘴,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你别在父亲面前胡言乱语。”卫梓馨赤红着双眸死死的瞪着卫奴沂,刚才她傲慢的话语还回荡在卫梓馨的耳边。 这样的羞辱怎么能轻易的算了? “我还没说是什么事情呢,怎么大姐姐知道我要说的事情是上次我来府里晚的原因吗?”卫奴沂眨眨眼,随后一脸无辜的看向含烟:“含烟,你说这话得怎么说?” 卫梓馨被呛到了:“你......” 卫奴沂笑着,可含烟总觉得今天这笑容要把她给带进无尽深渊,含烟的头垂的更低紧紧的贴着地面:“奴婢不知,奴婢真的不知啊。” 卫奴沂冷笑着,就连空气也随之变得冷飕飕的:“不知者无罪,没事。”话音落下,含烟猛地抬头,三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只是下一秒不等她开心卫奴沂的话把她给打进深渊:“虽然这件事你可以用不知来回答,那么背后议论编排主子呢?” 卫奴沂的声音忽然冷了起来,拔高的声音让人脊背发凉,含烟的腿肚子都是抖得不断的磕头:“三小姐,奴婢知错了,求三小姐放过奴婢吧。” 含烟的头在地面上砰砰的想着,卫奴沂冷眼看着就像是看一个戏一样,卫梓馨气的想要从床上跳下来,如果不是秦氏拉着,这会估计都会起来和卫奴沂干架了。 这么当众羞辱恐吓她的丫鬟,这是把她放在了哪里?卫梓馨因为从小被秦氏灌输着天之骄女,将来是要母仪天下的人,所以她不把一切放在眼里。 如今又怎么能受这样的气?都说打狗看主人,卫奴沂这是一点都不把她看在眼里,卫梓馨阴冷的声音响起:“卫奴沂,你最好别给我得寸进尺。” 浓浓火药味遍布整间屋子,卫奴沂和卫梓馨拔剑张弩,气氛紧俏起来:“我不喜欢得寸进尺,但我喜欢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说着卫奴沂呵呵的笑了起来:“大姐姐,如有下次可别怪我告御状。”邪魅的眼角微微上挑一股邪邪的气息扑面而来,卫奴沂到:“大姐姐,你这可是破会千朝和平啊,其罪当诛。” 卫奴沂将最后的四个字咬的非常重,吓得卫梓馨再次脸色惨白,一想到卫奴沂新院子也是从他弟弟手里拿来的,还有那皇后娘娘赏赐的,皇上送给的。 她宁愿给卫宁凰那个傻子一样的二姐也不给她一个,她难道不知道她的将来还是要靠她这个嫡长姐来撑腰吗? 卫奴沂当然把卫梓馨的心思摸得透透的,没来由的来了一句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和亲之日一到,我都是皇上亲封的和亲郡主了,大姐姐你觉得我能站不稳脚吗?” 说着拉着栾景空身体柔软的靠在了栾景空的怀里,这样的举动看的卫梓馨差点没有吐血倒地而死,这是来向她耀武扬威了? 对啊,她还真的忘记了栾景空第二天私自去了一趟皇宫,想到这些都应该属于她的荣耀却被卫奴沂无耻的抢走了,卫梓馨就心里不甘,眼神都掩盖不了内心的贪婪和傲慢。 而栾景空顺势便将卫奴沂揽在怀里,一张满是厚茧的大手有力的托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淡笑着:“岳父大人,阿奴前几天的事情阿奴可是受了很大的惊吓,而且这也是我在的时候,我要是不在的话那得是什么场景?” “都说岳父大人办事快准狠,可这次似乎有些拖拉了。”栾景空漆黑的眸子盯着卫自成心虚的眼神:“还希望岳父大人记得,阿奴是皇上亲封的京城第一才女,是我栾景空将要明媒正娶的正室。” 话落,卫奴沂的脑子轰的炸开了,耳朵嗡嗡的想着,愣愣的抬头看向栾景空在烛光照耀下隐晦不明的侧脸,英俊棱角分明,许久卫奴沂开口:“你,刚才说了什么?” 不光卫奴沂震惊,就连易氏都震惊了,她万万没有想到栾景空会说出这样的话,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可终归这样维护了她的女儿,从这一刻易氏才将心慢慢打开。 “什么?什么?正,正室?”卫梓馨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可看着栾景空那双认真的脸,卫梓馨觉得自己的脸被打的火辣辣的疼,这不是侮辱自己吗? “不,我不同意。父亲,这件事是阿奴陷害我,如果不是她在皇上五皇子面前说我坏话,我至于被退亲吗?” 一个嫡长女被退亲,一个庶女就要越过身份成为一个王爷的正妃? 卫梓馨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可当看到栾景空的眼睛时,卫梓馨又心虚的低下头,似乎那双充满戏虐的眼睛能看透一切一样。 栾景空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岳父大人,小婿知道岳父大人为难,没关系交给京城督办处理这样既公平有称心不是吗?” 卫自成被栾景空忽然的气场压得有些反应不过来:“呵呵,五皇子说笑了,这件事老夫会尽快查清楚的,倒是今天这件事,阿奴这么做?” “我做了吗?你有哪些证据?”卫奴沂撩起眼眸,冷冰冰的看向卫自成:“父亲,如果我说不是我,你也不会相信,那这样算了,我干脆以后天天在大姐姐床上放个蛇啊,蝎子啊什么的,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得坐实啊。” 卫奴沂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栾景空,你说是不是?”卫奴沂轻柔的声音差点没让栾景空兴奋,这可是她第一次正面和他说话啊。 “娘子说什么都是好的。”栾景空狗腿似的朝着卫奴沂傻笑,这下子换成卫奴沂乐了:“傻样。”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大庭广众之下和栾景空开启了虐狗模式。 卫自成看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放肆,你待嫁闺阁成何体统。” 栾景空不但没在意反而搂的更紧了:“还是岳父大人知理,小婿这就离开。”说着拉着卫奴沂转身离开。 全然不顾卫自成漆黑的脸,今天的目的既然达到了,他也无需多做停留。 两个人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安安静静的走在青石路上,看着黑夜下一身红衣被染上了墨色,卫奴沂的思绪加深:“你为什么一直喜欢红色的衣服?” 栾景空转身,漆黑的眸子在这样黑色的夜晚里,不知怎的特别的耀眼:“从我记忆以来就偏爱红色。” “你不也是吗?”栾景空淡笑着:“一身白衣,一身素色的衣服。”没错栾景空发现卫奴沂除了面见皇上那次穿了颜色靓丽的衣服之外,其余的时候穿的都是一身素色的衣着。 卫奴沂一愣,显然思绪陷入了回忆,是啊一身白衣,上一世他就是一身白衣,飘然若仙对任何事情看似漠不关心,实则是最心狠手辣。 而这一世他却留恋花草成为纨绔子弟,这到底是他的掩饰还是他的本性,卫奴沂的思绪渐渐陷入旋涡,怕是她生生世世都不会忘记了吧,冥冥之中命运再次安排。 闪耀着光芒的眸子中带着幽幽的悲伤,小小的身子更显的孤独单薄,栾景空看着她的背影,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片段,熟悉的感觉再次被撕裂,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一段时间时不时的就会出现一些自己认为熟悉的场景。 可仔细想想又没有经历过,腾墨是他的心腹,他和卫奴沂确实也是第一次见面,可谁也不知道,当他第一次见到卫奴沂的时候就是被她的倔强给吸引了,还有那浑身的浩然之气,不惧怕任何事情的淡然处之。 这些都是他从那些闺中小姐们身上看不到的,或许就是卫奴沂的与众不同吸引了他,从而挑起了他的征服。欲吧。 栾景空将这些都归于自己的征服。欲和卫奴沂的与众不同,殊不知她们早已生生世世结缘于此,无论是痛苦还是欢乐都将会永远连在一起,这便是命运。 栾景空情不自控的从身后抱着卫奴沂消瘦的身体:“我会尽快娶你回去,到了那里你就是府中唯一的王妃,你就是府中的老大,再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 忽然的承诺,低沉的嗓音在卫奴沂的心中敲起千层浪。 044章 想私吞 漆黑的夜看不清卫奴沂的神色,低垂的眸子清淡的呼吸,栾景空收紧双臂似乎害怕下一秒她会逃跑一样,因为他调查的清清楚楚,和她一起长大的还有当今皇上的宠子,三皇子宗寒。 如果不是他下手为先恐怕也轮不到她了,因为依着崇御的性子,即便卫奴沂是庶女出身,可易氏还在为了掌控易氏卫奴沂势必会嫁给宗寒。 而且卫奴沂对宗寒的感情让他捉摸不透,可对他却有着敬而远之,避而不急的情绪,这让栾景空会觉得卫奴沂飘忽不定,明明是女儿身,可心思却让人猜不透。 她的眼里总带着一丝明了,一丝清淡寡欲,似乎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一样。 这样的动作让卫奴沂有些不适应,他这是在害怕吗?卫奴沂动了动胳膊,栾景空沙哑磁性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别动,我抱一会。”或许只有这样,栾景空才会觉得自己这一颗见不到卫奴沂时飘忽不定,患得患失的心才会安定下来。 卫奴沂咬着唇,小女儿的娇羞瞬间从脖子处红到耳朵根,栾景空依旧是那般的魅惑人心,他的一举一动依旧牵引着她原本已经枯竭的心。 气氛宁静和谐,栾景空看着漆黑的夜空,没有一个星星:“你不是最美的,可为什么我总是见到你那么的喜欢,见不到你的时候想的紧。” 卫奴沂听着栾景空的话,许久才开口到:“五皇子谬赞了,我只是一介庶女而且还是不讨喜的庶女,又怎么会有足够的身份呢。” “我说你够你就够。”栾景空霸道的说到:“从今以后不许贬低自己的身份,你这样是在给我脸上抹黑,如果住的不开心,我回头给你置办个院子。” 霸道的声音,温热的气息让卫奴沂的心忽然豁然开朗,仰起头看向栾景空:“你真的不记得了?”卫奴沂星眸点点的看向栾景空,神情复杂带着一丝犹豫。 这样的她倒是让栾景空有些怔愣:“记得什么?”卫奴沂凄凉一笑:“也是,你怎么会记得,那个时候我们视如敌人,谁也不先服软,就连我......” 卫奴沂话未落下便止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话:“算了,反正你也不记得了,就当是重新开始吧。” 卫奴沂看着漆黑无片的黑夜,忽然心情豁然开朗,她想开了,逃不过那就迎面而上,或许这一世的栾景空不会那样。 栾景空听着卫奴沂的话迷糊了半天:“你什么意思?我们以前真的见过?”不是栾景空怀疑,只是最近一直有一个声音指引着他,让他的心都不受自己控制。 看着栾景空英俊的侧脸,卫奴沂忽然手轻轻的抚上,眼神忧郁带着浓浓的深情:“你知道吗?这张脸我曾经期盼了近四十年。”卫奴沂嘴角勾起挂着淡淡的凄凉的笑容。 栾景空在疑惑的同时更是诧异,任何女人不能碰他的脸和头,而卫奴沂的触碰却没有让他感到厌烦,反而更加的期待,柔滑的小手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栾景空情不自控的将卫奴沂柔软的手握在掌心,如同深潭般的黑眸紧紧的盯着卫奴沂:“阿奴,我们以前真的见过?”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说这些奇怪的话。 而他总是对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看到她心口就被填的满满的。 栾景空的脑海里有无数的疑问需要卫奴沂的回答,第一眼见到她的熟悉感,她对他的深深的敌意和避而远之,再到后来她的狠辣和绝情都不是一般的闺中女,她的聪明才智超乎他的意料,她的推辞和拒绝等等。 卫奴沂看着栾景空调皮的笑了笑:“没见过。”只是这一世没见过而已,上一世他们是见过的,所以她才不顾一切的嫁给了自己心中想象的爱情,可到最后却众叛亲离。 粲然一笑让栾景空乱了心神,一种熟悉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脑海里闪过一抹猩红的嫁衣,盖着红色的盖头,满屋子都是红的让人视觉敏感,可总是想不起来那个坐在床边等他的女子是谁。 栾景空捂着发疼的心脏,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被她牵引着,伸手拉着卫奴沂的小手放在手心里摩擦,没有女儿家的柔滑,相反的手上却藏着已经退掉了的茧,可却骨节分明有着无形的力量。 这时身后一片杂乱:“二少爷,老爷让您休息呢。” “休息个屁啊,我那个三妹妹不是来了吗?” “二少爷,闺阁是不准男子进出的。” “二少爷,您慢点,奴婢们跟不上。” 一群丫鬟仆人跟在卫昶臻的身后,声音焦急,卫奴沂撇撇嘴,想必是为了今晚的事情,在揽月阁受了气就在家里发脾气,还真是废物一个。 卫昶臻大步流星的朝着卫奴沂的院子走去:“我刚才听说她在我姐的房间了,她回来了?我们都是一家人,她现在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就得为我做点事情,她以后还得靠着我这个二哥呢。” “可是,二少爷现在三小姐肯定睡下了,要不明天吧。” “这府中的规矩......我们担不起啊。” “不还有我吗?卫奴沂那小贱。蹄子竟然敢肖想我的清风斋,那就得替我办事。”卫昶臻新仇旧恨的一起加算。 卫昶臻大言不惭的话让卫奴沂听了个清楚,下一秒便撞在了栾景空的身上:“你他妈的长眼了没有,撞到老子了知不知道。” 卫昶臻梗着脖子吼道,眼神凶悍至极,双手叉腰摆起自己在卫府嫡子的架势对着栾景空漆黑幽暗的脸再次开口:“给老子道歉,快点,哪里来的下人一点都不知道主子来了要主动下跪问安。” 三更半夜的,卫昶臻的一脖子吼总算是给这个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人气,栾景空的身体如同泰山一样崩于前而不微动,嘴角挂着讥讽,眼里就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卫昶臻。 卫奴沂看着卫昶臻这么的不识货,心里暗叹万分,这人是怎么长大的? 正要骂着赶上来的下人们看到卫奴沂和栾景空吓得纷纷跪地:“三小姐,五皇子。” “什?!什么?”卫昶臻瞪大了双眸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男人,那浑然天成的气质,一双剑眉微微内敛不怒自威的气场让卫昶臻有些胆怯。 眼神混乱的看着四周:“你,你就是那小贱。蹄子的野。男人?”说着一脸怒意的看着栾景空身边的卫奴沂:“阿奴,你这可是要把我们卫府给搭进去啊,你这样可别怪二哥大义灭亲。” 卫昶臻一脸正义的指着卫奴沂说教到:“我早就听闻你大姐姐说你祖母来的那天私自出府,还很晚才回来。”是啊,要不是去会心上人,怎么会一声招呼都不打私自出府呢? 卫昶臻非常确定的说到:“阿奴,你这都是要嫁给巫冥国五皇子了,你这样传出去名声多不好,到时候恐怕连皇上都不会再对你另眼相看。” 卫奴沂笑着,这个二哥还真是一朵奇葩,这话说的才是真正的目的吧,她失宠了,那整个卫府都会被蒙上一层羞辱的布,而且他们也会被有色眼镜看着,最重要的是他想要做的事情和想要的人自己得不到了。 卫奴沂呵呵的冷笑着:“二哥,你难道没有听到他们喊得是五皇子吗?”卫奴沂依偎在栾景空的怀里,这一刻她更加释然了,就这样吧,早晚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上一世的回忆嫁给栾景空后,他被皇上控制着,连带着她也受尽了羞辱和冷漠。 “五皇子?呵呵,五......”卫昶臻瞪大了眼睛看着栾景空:“你,你是谁?”此刻他的心底早已经开始打颤,额头开始冒着冷汗,双腿哆嗦着要不是脸面撑着,他早就瘫坐了。 传闻中的五皇子不是应该一副花花公子模样?一副浪荡子的痞笑吗?为什么,为什么眼前的男人这般可怕,无形中的气势让他都觉得喘不过气来,那双带着笑意的眸子更让他脊背发凉。 久久栾景空才开口,深沉的目光越过卫昶臻看着他身后的卫自成,脸早就黑成了锅底,眼睛喷火似的看着卫昶臻,似乎还带着怒其不争的意味。 栾景空拦着卫奴沂径直走过卫昶臻来到卫自成的面前:“卫将军,我即便是不受宠的皇子,可到底也是皇子,是吗?”冰冷的声音让卫自成恼的一脚踹在了卫昶臻的腿窝处:“混账,你这是想把整个卫府搭进去才安心?” 卫自成指着卫昶臻怒目圆睁:“滚一边去。” “卫将军,卫府的事情我不管,可我的未来王妃得好生照看着,这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阿奴想必都已经累了。”说着栾景空重重的拍在了卫自成的肩膀上:“卫将军,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 卫自成猛地抬头看向栾景空已经走远的背影神色凝重,他难道知道什么?这是威胁还是妥协?卫自成摸不准栾景空的脾气,看着地上躺着的二儿子,卫自成气的真想把他给剁了。 卫昶臻看着卫奴沂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总觉得那抹背影像极了他在揽月阁见到的公子,卫昶臻在想心里悄悄的打起算盘。 一大早,卫奴沂睡眼朦胧中被碧绿给叫醒了,只见碧绿一脸的焦急:“小姐,不好了,清月说妈妈的地契文书被压着了,说是什么,没有官方签证不能让出去,而且这个房子属于强迫征用,而且还被关押了起来要求重新审判。” 卫奴沂瞬间清醒了:“管理京城的是谁?” 碧绿想了想:“是胡瑾。” 卫奴沂听着冷呵一声,这是想私吞啊。 045章 我来接人 卫奴沂重新坐在床边,作势要躺上去碧绿一把拉着卫奴沂:“小姐,都快火烧眉毛了,再不去清月就真的救不出来了。” 虽然京城的大牢碧绿没有进去过,可她知道从那里的出来的哪一个不是终身噩梦,要么就是撑不住就已经死在了大牢里。 碧绿急的来回转着,双手交握不停的祈祷着,看着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被擦得光亮的地板上,这个时辰恐怕就快要审讯了。 卫奴沂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一脸的惬意悠闲,依着前世的记忆胡瑾并没有对揽月阁起心思,而是最后跟着二皇子差点生出京变。 事情败露后,宗寒念着他没有功劳但也有苦劳的份上让他返老还乡了,从此就再也没有这个人了。 只是这一世他是受了谁的指示?揽月阁可是京城的消金窟,在这里官商可以谈生意,可以饮酒作乐,逍遥快活,每天的进账量可是不小,所以揽月阁是谁都想拿在手里的。 而这个时候三皇子宗寒已经做了有违君道的事情,所以此刻他在朝堂之上恐怕也发生了一些势力的偏颇。 这个时候怕是二皇子想要收拢人心的时候,所以...... 卫奴沂心思细密,将昨天的事情和今天发生的一切慢慢的在脑海里回放着,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柔美,似乎心有成竹:“碧绿,别转了,我头晕。” 碧绿焦急的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阳:“小姐,卯时都快过了,再不去就真的来不及了,听说胡瑾手段残忍,万一屈打成招那小姐精心规划的岂不要落空了。” “是啊,小姐,你快些想办法。”墨卿也跟着碧绿急着说到:“恐怕是受人指使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做。” 卫奴沂缓缓睁开眼睛:“碧绿备马,我们去一趟。”说罢起身快速的将一套男装穿在身上,手中多了一把折扇,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倒是多了几分英气,尤其是那双充满自信的眼睛看的人心里渐渐的被填满,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碧绿忙不迭的跑了出去,卫奴沂将手里的令牌交给墨卿:“这个上面写有卫龙霆的令牌是找羽林军右中郎将,他是我哥,这个令牌直接通入皇上的宣明殿,就说是我让你来的,皇上就知道要做什么了。” “记得,要快。”卫奴沂的神色凝重,胡瑾的背后是二皇子,所以这一次很是棘手,她只能抵挡一时,臣女怎么可能和一个皇子对抗? 墨卿感受到卫奴沂的严肃,快速的点头:“明白,小姐。”说着快速转身离开。 卫奴沂用最快的速度走到府门外,此刻碧绿已经将东西整理好了:“小姐,快请坐。”说着将马车的帘子掀开让卫奴沂坐进去。 “铭印,去揽月阁。” 马车摇摇晃晃的离开卫府朝着揽月阁的方向走去,碧绿看着外面的场景微微皱眉:“小姐,为什么要去揽月阁?” “到时候就知道了。”卫奴沂淡淡的说到:“碧绿,以后遇事可不要这般的焦急,要不然你永远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碧绿小脸一烧:“小姐,我只是太着急了,不过现在想想倒是挺有道理的,既然清月和妈妈对他们重要,肯定会先是安全的,是奴婢想多了。” 卫奴沂揉了揉碧绿的头发:“你知道就好,我们手里有王牌就不要惧怕任何事情,他只要需要就不会食言。” 没一会马车就停在了揽月阁的门口,卫奴沂掀开帘子看着外面拥挤的人群,不少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里边还围着一群自家军,揽月阁已经被关门了,上面用白纸大大的写了一个拆字,自家军严肃的站着让那些百姓想要一探真伪都不敢上前。 外面嘈杂一片,揽月阁被里里外外包围了四五层,不断的听到有人轻声的议论着:“哎,你说这揽月阁的老板到底怎么回事?” “谁知道啊,大清早的就被胡大人带走了,好像说是这揽月阁由来有嫌疑,说是他国在这里的据点。” “嘘,你小声点,这些政务可不是我们平头老百姓就能瞎猜测的,这皇帝的心思可才不得。” “也是,这要是传出去就成枉君了。” “谁说不是呢?好端端的就这么被拆封了,可惜极了,那些个姑娘可真是水灵......”其中一人无奈的点头。 “这都已经有嫌疑了,这里的姑娘你还敢要?嫌命长了吧。”他身边的人一脸的不屑:“都是一些不正经的女人,收到家里也不过是一个通房,甚至连下人都不如。” 那个人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行了,再看我们也进不去。” “这地方啊就是害人不浅,行酒作乐简直就是消磨百姓的恒心。” 卫奴沂看了一会,将那些人的话全都悉数听在了耳朵里,心里不禁嘲讽,管不住下身的东西还瞧不起女人,还真是让人觉得恶心。 卫奴沂倒想看看揽月阁重整之后他们还能不能这样作乐了,正好这一次也可以借着理由换人整顿了。 想着冷眼将帘子放下:“走吧,去京城大牢观摩一下胡瑾胡大人是怎么审讯案件的。”卫奴沂声音清冷无比,令这原本都寒冷的冬日都渐渐的默了,连在外面的铭印听着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同时胡瑾的府上,卫昶臻享受着皇帝般的待遇,胡瑾笑呵呵的坐在卫昶臻的面前:“不知道卫二少爷所为何事?老夫能办到的一定会办到。” 卫昶臻依旧一副大爷的样子,连看都不看一眼,这让胡瑾特别的尴尬,埋着头嘟囔着,可一想到自己的目的还是忍了忍,谁让人家的妹妹是皇帝现在眼前的红人呢? 虽然在京城做官,权利有时候确实挺大的,直属皇帝管辖,可这俸禄也就够一家花销,可要是再去疏通关系那就紧张极了。 今日胡瑾在听到卫昶臻找上门来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听错了,一再确认之后才笑的嘴巴咧到眼角快步都出去迎接,脚步都变得飘虚了。 “听闻今日一早胡大人因为地契造假抓了两个女人,现在扔在了大牢里?”卫昶臻傲慢睥睨的看着胡瑾,声音里满是不屑。 胡瑾一愣随后呵呵的点头:“是啊,怎么卫二少爷对这个审讯也感兴趣?”胡瑾贼眼看着卫昶臻。 卫昶臻双腿放下,眼底的邪恶让胡瑾觉得自己这次还真是攀上大腿了,这样一来有了卫奴沂他可能就不会出事了。 不为什么,就为最近朝中的形势隐隐的在发生变故,所以他得快速的找到另一颗大树。 卫昶臻恨恨的说到:“小女表子,在老子面前装贞洁,不过没关系,二手货那也是尤物。”卫昶臻说着抬脚便走出大厅的房门:“胡大人,我的三妹妹你也知道现在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说着看向了胡瑾:“我只要那个年轻的,另一个你随便处置。”卫昶臻对政界一窍不通,可对于玩女人,玩心计得到女人倒是轻车熟路。 “明白,明白。”胡瑾笑呵呵的走出了胡府,整个人都褪去了前几日的心慌意乱,提神凝气,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卫奴沂到的时候,已经开始审讯,胡瑾坐在官堂之上,一脸肃穆的看着已经跪在下面开始颤抖的妈妈林氏和依旧冷静沉着的清月。 他咳了咳:“罪民林氏,清月你们可知罪?揽月阁怎么到你手上的还不如实招来。”声音中气十足,说的正气凛然,要为百姓除去祸害一般。 妈妈林氏颤抖着身体哭哭啼啼着:“大人,冤枉啊,民女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妇人,怎么可能会通敌国,大人明鉴啊。” “放肆,堂上禁止大声哭喊,既然你说冤枉,那你说你的地契是怎么来的?”胡瑾怒目圆睁指着堂下的林氏:“休得胡言乱语,地契的来由给本官说清楚,京城之内不允许出现这等没有官府证明的房屋和人。” “大人啊,民妇只是经营一份活路,大人民妇没有通敌国啊。”林氏已经怕到了极点,不断的磕头:“大人,冤枉啊。” 胡瑾微微皱眉看着堂下不断求饶的林氏和从进来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的清月:“你叫清月?” “是,大人。” 清月依旧堂堂正正的跪在地板上,冰冷的地板丝丝寒意从膝盖处贯穿全身令她微微颤抖,可一双清澈默然的眼睛让胡瑾没来由的心虚了一下。 可一想到二皇子交代的事情,成败就在此一举,而且还有卫昶臻的后路,胡瑾的心便安定了下来。 清月再没有下文,冷着一张绝美的脸神色冷漠的看着地面:“大人,民女有证人。” 说着她看向了站在人群中的卫奴沂,胡瑾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人群中挂着邪笑,眸子深沉的卫奴沂:“堂下何人,为何私闯审堂。” 卫奴沂看着胡瑾冷笑一声,便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看着一周站着的穿着官服的武士:“我来接人啊。” 轻快的话让林氏眼眸一亮:“小公子你快些帮我们证明吧,我们真的是安分守己的百姓啊,绝没有通敌国之心。” “大胆民妇,堂上不可喧哗,来人带下去。没有本官指令谁也不许带走。”胡瑾大喝一声便有人将林氏和清月一同带下去。 说着也不再看卫奴沂转身朝着后院走去,只是他刚一推门带着森冷寒意的剑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046章 性情大变 胡瑾双腿发软,垂眸看着放在自己脖子上的剑此刻正冒着寒光嗖嗖的射向他,小腿肚子都开始打转抽筋:“大,大人饶命,小的也只是受人之托,不得不办案啊。” 半天不见执剑之人放下手中的剑,冰凉的感觉让他立刻都要窒息了,胡瑾马上闭着眼睛哆哆嗦嗦的说到:“大人,如果不满好商量,好商量。” 如今想要将揽月阁分一羹的心思彻底息了,命都快保不住了,想要再往上去怕是不行了,就在胡瑾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铭印看到悠哉而来的卫奴沂:“公子。”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随后便将手中的剑收回剑鞘。 速度之快让胡瑾差点尿裤子,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听着铭印冰冷的声音带着异常恭敬的态度,胡瑾知道自己这次玩大发了,这个人能有这么衷心的护卫一定是个实力非常强大的人。 想着他顾不得自己因为害怕差点软下来的双腿,眼轱辘轱辘的转着,挂着迎合讨好的笑容:“敢问公子何人?” 胡瑾笑着转身看到卫奴沂的时候,脸色刷的冷肃下来,一甩宽大的衣袖指着卫奴沂:“大胆刁民,胆敢闯入公堂后院,来人......” “胡大人,刚刚小民来的恰好听到了胡大人口中的受人之托,不知是受何人之托?”说着卫奴沂悠闲的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手中的折扇一下一下的敲在手心上,发出微弱的声音,不怒自威的王者之气瞬间扩散,整个院子死寂一般的安静,让人不敢大声的呼吸。 胡瑾的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也笑不出来了,这个人的气势太过强硬让人不得不顺从,可二皇子交代过他不能透露,揽月阁也只是安了一个名分才能接手到二皇子那里。 看卫奴沂的穿着和举手投足之间的浑然贵气让胡瑾知道一定是大家族的公子,否则不会这般猖狂。胡瑾垂下头摸了摸头上的汗水。 铭印此刻站在卫奴沂的身边,一主一仆,一坐一站,一个肆虐般的笑着,一个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胡瑾的内心是崩溃的,揽月阁还真是一块大肥肉,可惜啊肉少狼多不够分。 牵强的扯起笑容走到卫奴沂的面前弓着身欠着腰:“不知公子名讳为何,家父是......” “胡大人,刚才的问题还没有回答呢。”卫奴沂转身慢慢的撩开眼一双冷眸射出冷意看向胡瑾:“还是胡大人觉得这样会逃过皇上的眼睛。” 卫奴沂一句话吓得胡瑾赶紧跪了下来:“小人不知公子何意?”看着眼前的那双干净的靴子来回走动着,胡瑾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揽月阁是一块大肉,谁都想分一羹,包括我这个名不经传的小公子。”卫奴沂转身看着胡瑾的脊背:“胡大人,不知可否分一羹给小民?” 卫奴沂嘴角勾起看着胡瑾微微颤抖的身体,听到最后胡瑾都想干脆死了算了,这卫昶臻来闹,只是要女人,这小公子一来就是要分羹。 看这架势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糊弄了,可二皇子那里他又如何交代,胡瑾一个头两个大,卫奴沂也不着急,她只是拖延时间而已,揽月阁既然她看中了就必须得是她的,谁也不能分羹。 而此刻戒备森严的皇宫大内里,墨卿被宫门太监领着弯弯绕绕的走在青石路上,她低着头快速的跟在宫门太监的身后不敢看这里的一切,太过森严和肃穆让她紧张的手心都布满了汗。 触目可及之处都是训练有素的宫女太监们端着东西匆匆的朝着各个宫殿送去,墨卿轻声问道:“敢问公公,右中郎将卫龙霆卫大人在哪里?” 宫门太监看了一眼墨卿,神色清冷:“你找卫大人有何事?” “哦,是我家小姐相见她哥哥所以......” “行了行了,赶紧见了皇上离开,什么卫大人,你这种府中的丫鬟我见多了......”墨卿很是无语看着这个宫门太监,要不是不认识皇宫的路,她还真的不愿意和这种人呼吸着同样的空气。 这宫中的人怎么都是这样,怎么她进去见皇上就是勾引皇上了?墨卿在心里骂了几千遍。 很快的便到了宣明殿,墨公公站在门外:“来者何人,皇上在休息。”墨公公站在门外看着墨卿大声呵斥到。 宫门太监见人已送到:“墨公公,她说是她家小姐让她来找皇上的,还拿了皇上的金牌。” 墨公公上下看了一眼墨卿,尖细的声音响起:“把你的宫牌拿出来。”说话是相当的不客气。 墨卿抿着唇拿出了卫奴沂交给她的两个宫牌:“这是我家小姐交代的让我一定要见到皇上。” 墨公公看着墨卿手中的宫牌脸色一凛看了一眼宫门太监便领着墨卿去了宣明殿:“皇上,卫小姐的奴婢求见。” 崇御走出殿外看着墨卿:“什么事。” 墨卿慌忙跪下:“奴婢参见皇上,皇上金安。” “起来说话吧,可是有什么急事?”崇御的声音里带着帝王的威严让墨卿更加的紧张,脑子一片空白:“小姐说,揽月阁出事了,要有人分一羹,所以想请皇上出面。” “小姐自己一人抵不过背后的人。”墨卿将卫奴沂交给她的话完完全全的告诉了崇御,听完后崇御脸色阴寒,深沉的眸子看不出他的情绪,只有墨公公知道崇御这是生气了。 墨卿说完站在一边垂着头静静的等待着崇御发话,宣明殿内气氛异常的诡异,崇御背着手:“呵,动作还真快。” “传我话,命右中郎将卫龙霆带领一队羽林军前去公堂,墨公公你随着将朕的口谕送去。”崇御深沉的声音带着凌厉。 墨公公点头:“奴才这就去请右中郎将。”说着看向墨卿:“墨姑娘,随着老奴去一趟东宫吧。” “谢皇上。”墨卿叩首随即站起一刻也不敢耽误便跟着墨公公退出了宣明殿,殿门关上的那一刻崇御的嘴角不屑的笑了一下:“来人,移步中宫。” 东宫的院子里,墨卿跟着墨公公七拐八拐的通过凉亭溪流走过假山便看到了不远处卫龙霆和宗寒在比剑,还没有走进就听到两剑相碰发出的铿锵声,如同两虎争斗一般。 自从宗寒亲眼见着他宫中的下人一个个的死在他面前,就连皇后给他的近侍丫鬟都被割了舌头以示惩罚,宗寒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暴戾无常,出手招招致命。 墨公公带着墨卿走到宗寒和卫龙霆不远处:“奴才见过三皇子,见过中郎将。”墨卿也随着墨公公弓腰行礼:“奴婢参见三皇子,见过中郎将。” 两个人同时收起长剑将其放入剑鞘,宗寒面无表情的走到墨公公面前:“公公请起,今日来可有急事?” “却有急事,传皇上指令命中郎将带领一队羽林军出宫前往公堂。”说着看向卫龙霆,其他的并没有多做解释。 而卫龙霆则皱眉看着墨公公身边的墨卿,他记得小妹写信给他说是祖母给了她好多丫鬟,难道这个丫鬟就是小妹提到的其中一个? 既然皇上有令那势必也要迅速了,卫龙霆转身看向宗寒:“三皇子,卑职有军务在身就先告辞,他日再来切磋。”卫龙霆双手合十弓背行礼。 宗寒皱着眉,明显的墨公公看他的眼神带着心虚,说话也没有说清楚:“公公所为何事?本皇子正与中郎将切磋呢。”言外之意你打扰了我的雅兴。 墨公公也是心里拔凉拔凉的,自从那天之后三皇子的性情变得飘忽不定,整个人都感觉阴沉沉的,原本清亮的眸子变得愈发的深沉,就连言家姑娘多次来找都闭门不见,婚事全权由皇后娘娘一人操心。 这种态度着实让人伤心,可现在他能不能保持沉默,可是宗寒的眼睛就像是锥子一样插在他的脊背上,空气静谧的可怕,墨卿一脸的焦急,已经出去有一段时间了,就怕小姐撑不住了,到时候小姐说的那个人出面可就真的难办了。 墨卿无奈的拉了拉墨公公的衣袖,小声到:“墨公公,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墨公公闭上眼睛:“是卫三小姐遇到了麻烦事在公堂候审,所以想请皇上出面一下。”同时心里哀嚎着,皇上啊,你可别再责罚老奴了,老奴是真的身不由己啊。 宗寒咬着腮帮,看不出他的情绪只是见他默默的转身走进寝宫便没有再出来,卫龙霆的脸色巨变:“墨公公,速速赶过去。” 胡瑾这个人虽然也有业绩,可这个人阴险至极,阿奴在她手里肯定讨不了好,卫龙霆神色阴寒的快步离开。 一会就看到卫龙霆带着一队穿着深色铠甲的士兵气势磅礴的走出宫门,他一刻也等不了了,墨公公已经坐上车朝着公堂的方向走去。 公堂之上,外面拥挤着穿着粗布衣的老百姓观看热闹再一次的审堂,卫奴沂坐在公堂的一侧悠闲的探着指甲,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 谁也不知道后院里发生的事情,胡瑾面容难看的坐在堂上“啪”一声巨响,林氏和清月吓得打了一个激灵,林氏的头伏得更低了,同时她决定这一次如果能出来一定什么条件也不开了,直接转手给坐在胡瑾旁边的小公子。 林氏的心思百转千折,能和胡瑾坐在一起的一定不是一般的贵族公子,家中的深厚背景一定让人敬而生畏。 “堂下林氏,清月你们可知罪?私设清倌,逼迫良家女孩卖身卖艺,通敌藏奸,本官已查证你还有什么可说。” 林氏张大了嘴巴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一脸惊恐的摇头摆手:“大人,大人明察啊,民妇只是一普通的老百姓,绝不会做通敌藏奸之事啊。” “没有啊,大人......”林氏不断的拍打着地面,也忘记了疼痛,也是比起命来这些都不算什么。 卫奴沂嘴角得意的勾了起来,这笔买卖怕是要零押进了,清月也看到了卫奴沂眼中的狡黠,心中一片怅然,她果然是遇到了好的主子。 这时,尖细的声音响起:“公堂胡瑾听旨。”坐在堂上的胡瑾脑子都嗡嗡的响着,这一声差点没把他给吓的从椅子上掉下来。 随后脸色难看的快速绕过审案的桌子急匆匆的跪了下来,呼啦啦的一群人也紧接着跪了下来。 047章 才女卫奴沂 胡瑾整个人都哆哆嗦嗦的跪在青石板上,头深深的栽了下来如果仔细看胡瑾的手紧紧的扣着地面来用来镇定自己的恐惧,卫龙霆带着一队羽林军站在墨公公的身后。 如果不是皇上答应怎么可能随意派出守卫宫廷的羽林军呢?那可是皇家的保命符啊,胡瑾此刻不得不为自己的后路着想,声音忽然高大洪亮:“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阵阵高昂的声音在衙堂内回荡静默,墨公公尖锐的嗓音响起:“大理胡瑾听旨,因对京城治安有重大贡献,允许进宫面圣详细汇报。” 胡瑾听着脑子嗡嗡的想着,皇帝是一般不召见他的,可今日看着身后那在阳光下被照的闪闪发光的穿着铠甲的羽林军,胡瑾都觉得自己脖子上凉凉的。 二皇子再怎么说也是皇帝的儿子,虽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帝王之家再绝情只要不涉及夺位是不会出现弑父杀兄的现象,所以他就要成为杀鸡儆猴的那个鸡了。 墨公公并没有看胡瑾的便秘脸色随后说到:“传圣上旨意,命才女卫奴沂即刻收回揽月阁并在两日之内向皇上汇报情况。” “至于揽月阁老板林氏,清倌清月你们的去留可自己做主。”说完墨公公撩起眼皮看着跪在自己脚前的众人,语气颇丰到:“行了,都起身吧。”扬了扬手中的浮沉。 众人才慢慢的起身,这时人群中便传出了声音:“哎,你们听说了没有,卫家的三小姐可是不得了,皇上欣赏极了。” “哎哟,皇上欣赏?除了招进宫做妃嫔还能有哪方面的欣赏。”一个男人讽刺的说到:“再说了,我可是听说了,这卫家三小姐邪门的狠,她出生就异象百出,这样的女人谁敢娶进家做媳妇?” “小心你的舌头,可别风大闪到了。”站在一边的女人啧啧的说了声:“可不是嘛,听说了给了特权呢。”语气嫉妒羡慕恨,就好像卫奴沂就在自己面前一样恨不得手撕了一样。 皇宫啊,他们平头老百姓期望的地方,人家就凭着几句话就能自由出入,这不是叫人看着眼红吗?最重要的是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跑去朝堂和一群男人争个高下这传出去还了得。 “要我说啊,这女子参政可是历代从没有出现的,她还能是第一个?” “哎,我看有可能,这女子说的建议皇帝可都是愿意了。” 众人看着说话的人摇了摇头:“历来从没有女子参政,我估摸着过不了多久就该退下了。” “这都说了卫家三小姐了怎么还没见人呢?” “还真的不会是尾巴翘上天了吧?皇帝这样还敢不见?” “我看啊要不了多久就会被皇帝给拨下去。” “啧啧,还真是......” 众人议论纷纷,墨卿和碧绿都快要急死了,她家小姐不就是给皇帝了建议怎么就招来这么多嫉妒?怎么就不能女子参政了?她家小姐就要开启第一例。 两个人站在卫奴沂的身边:“小姐,你为什么不站出来。” 卫奴沂轻笑一声:“我站出来有用吗?还不是给自己招惹麻烦。”没错,现在胡瑾可是遇到麻烦了,当提到让胡瑾进宫面圣详细汇报的时候,卫昶臻已经做了缩头乌龟了。 所以这一刻躲在角落里的卫昶臻是真的希望自己就是透明人一样,这要是受不了刑罚真的将自己给供出来还不得招惹祸端,他虽然爱女人,可也没有到不要命的地步。 而且不是说了吗?揽月阁他家小妹接手,到时候要多少女人不都是他的囊中之物?卫昶臻想着自己以后的日子可以朝廷有人好办事心里就心花荡漾着。 胡瑾看着角落里缩的像龟头的卫昶臻气都不打一处来,他这是真的栽了,眼前的这位小公子人家完全不搭理,卫昶臻这个龟犊子竟然躲起来,心里的弯弯绕绕胡瑾当然明白的很,这算是明哲保身了。 墨卿看着身边的胡瑾那求救的眼神立刻明白为什么小姐不站出来了,也是,胡瑾这是自己贪婪一颗大树还不行,还得再找一颗,这不是背主是什么? 这样的人在卫奴沂的眼里也不值得救,或许会饶了他,也或许会斩了他,可都和他无关只能自求多福。 墨公公神色一凛:“住口,休得胡言。”一声厉喝,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百姓们自动的挪开一道路,卫龙霆带着一队羽林军走了进来:“胡大人,请随小的去一趟宫内,皇上想见您?” 卫龙霆高大的身体站在卫奴沂的身边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可这一眼也是满满的无奈和宠溺,神色清冷的看向胡瑾,冰冷的眸子看的胡瑾心生寒意。 “呵呵,卫大人还真是说笑,这不是折煞老夫了。”不就是废话吗?谁敢在皇帝面前的红人叫板,就连眼前的这个让人讨厌的太监他都得好生好色的说着。 胡瑾压下心中的恶气笑呵呵的迎合到:“在下想问一下,不知刚才提到的卫三小姐是哪位?”既然卫昶臻不给他找路,他得自己找了。 只要能让卫三小姐给他牵线搭桥他就会没事,毕竟是皇帝现在心口的红人。 墨公公皱眉:“胡大人,皇上在等您呢。”轻蔑的语气让胡瑾气的肺都要炸了,握紧了拳头又松开,暗暗的深呼一口气:“有劳墨公公了。” 说着走出衙府跟在卫龙霆的身后:“不知卫大人可否知道,皇上叫下关进宫面圣是有何吩咐,下官哪里有做的不好?” “卫大人,皇上喜欢什么啊?” “卫大人,你可直到皇上面前的红人才女卫三小姐长什么样子?” 胡瑾一路上都在试图撬开卫龙霆的嘴巴,直到走到宫门口卫龙霆出示宫牌冷声到:“胡大人,还是先想想自己待会怎么和皇上说吧。” 说着便先一步带着羽林军朝着军处走去,墨公公看着胡瑾:“胡大人,随老奴来吧,皇上想必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 “墨公公,皇上......” “有什么疑问还是问皇上吧,皇上会给胡大人满意的答案。”听着墨公公守口如瓶,胡瑾的心都在滴血,随着一步步走进宣明殿,胡瑾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中宫之内,崇御满眼期待的看着神情麻木并没有过多情绪的皇后,许久才开口:“皇后,最近可有烦心事?”崇御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谁也不知道当他被皇后请进宫殿的时候,崇御的心都快要飞起来了,搓了搓手满脸笑意,也没有了往日朝堂之上的肃穆之气:“寒儿的事情,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卫家三小姐会帮衬的。” 一时之间皇后不说话,崇御也不知道说什么,自从宗寒出世之后,皇后就没有再为他打开过宫门,可今日竟然破例允许,这说明他对她还是有一定的用处的。 如今的崇御已经不奢望会有什么感情,只要皇后不拒他于千里之外就行,哪怕是利用他来为宗寒铺路也未尝不可。 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天下之主杀伐果断的帝王竟然会对一个女人这般的低三下气,没有了君王的气势,也没人知道在这皇宫之内,后宫之中唯有皇后敢一人对抗皇上。 说到宗寒的时候,皇后的神色才有一丝的松动:“臣妾多谢皇上关护麟儿。”皇后低眉顺眼的欠身行礼,这让崇御原本想想要邀功的高兴心情瞬间被冷水泼到了谷底。 “皇后,你不必......”话音未落,皇后便打断到:“皇上,贵为天子这应是臣妾该做的,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的,臣妾为后宫之主还是得做好,可别落得话是。” 皇后的恭敬让崇御的心揪了一下,他们已经变得这般的生疏了,到底是从何时起的崇御已经想不起来了,漆黑的眸子看着皇后,神色激动:“谁敢说?你是六宫之主,凤印在你手上。” 皇后再次打断:“皇上,时日不早了,还请皇上改日再来,今日臣妾有些身子不舒服。”皇后垂下眼眸下了逐客令。 也只有皇后敢这样下皇上的面子,打断了皇上的话,一连在身边听得心惊肉跳的,在这个皇权至上的皇族,男权至上的社会,哪个女人对自己的丈夫不是百依百顺,更何况这还是皇家。 崇御的喉结滚了滚,面对皇后的淡漠,他无所适从,很多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那件事已经成了皇后的心结,十几年的心结,崇御也明白怎么可能说没就没呢。 气氛凝结谁也不说话就等着对方开口,一连都快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了,这时候中宫太监陈公公站在殿外:“启斌皇上,皇后娘娘,墨公公传话过来,胡瑾胡大人已经在宣明殿外等了。” 尖细的声音将沉默的气氛打破,崇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还有事,改日再来看你,皇后多多休息。”他有些艰难的站了起来:“一连,随朕出来一趟。” 皇后起身:“恭送皇上。” 崇御的脚步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回头的走出了殿外,陈公公快速跪下行礼:“皇上万安。胡大人和墨公公在等候。” 崇御淡淡的点了一下头看向身边的一连:“皇后有事记得通报。” “奴婢明白。”说着一连欠身行礼,看着皇上的身影走远才无奈的摇头转身走进殿内,皇上还是爱着皇后的,只是他们...... 048章 进宫 宣明殿外胡瑾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看着那一身龙袍的决定自己命运的主宰一步步的朝着大殿走了过来,远远的胡瑾边和墨公公一起跪在地上恭敬的双手伏地。 脚步声有远而近,直到一双干净的黑色靴子进入胡瑾的眼底,他彻底的闭上了眼睛,墨公公夹着嗓子到:“皇上,胡大人已经等候多时。” 胡瑾:“......”听得他一阵阵的心寒,这不是给他挖坑吗? “皇上日理万机,微臣斗胆打扰了。”胡瑾用最虔诚的话语和语气表明自己的心意,许久也没有听到崇御的声音,在胡瑾以为自己就要在这里人头落地的时候,崇御的声音响起。 “平身吧。”崇御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或许这就是所有帝王的本质,喜怒不形于色,一身金色的龙袍在阳光的照耀下金黄明亮,一双漆黑的眸子被阳光打射的有些恍惚。 胡瑾让自己努力的冷静下来慢慢的站起来,在心里告诉自己或许皇上并没有猜到,否色怎么会一点生气的气象都没有?胡瑾努力的将自己的姿态放到最气,鞠着躬拱起手背行了君臣最大的礼:“谢皇上。” 崇御看也没看直接抬脚走进宣明殿,胡瑾愣了一下时候紧随着崇御走进了宣明殿的偏殿,金碧辉煌的殿内,大门紧闭君臣二人一前一后的站着。 崇御没有开口说话,胡瑾着急的不行,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胡瑾最终没有沉住气:“不知皇上面见微臣所为何事?” 话音一落,崇御猛地转身,阳光打在他的身上有些朦胧之感,看不出他脸上是何表情,胡瑾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皇上,微臣是真的不知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天子脚下谁也逃不过,能坐在帝位的人都是心思深沉之人:“不知?胡大人,你好大的胆子。” 崇御的声音猛地拔高,吓得胡瑾再一次跪在地上哆嗦的解释到:“回皇上的话,微臣知错了,求皇上饶过微臣吧。” “如果不是我派人去的及时,是不是就已经落入你的私囊之中了?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私自逮捕抓人,用刑,足足这些就够你掉脑袋了。”崇御冷声呵斥道:“朕刚刚颁布了新律法,胡大人是不是对朕的决策有意义?” 胡瑾一听,整个人都如同站在冰锥之上冷的刺骨:“微臣不敢。” “有了二皇子撑腰,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到底是朕是皇帝,还是二皇子是皇帝。”崇御异常气愤的指着胡瑾:“大理胡瑾听旨,即刻起免去大理官职,明日动身前往东南漠州任金县县令。” 崇御的话如同死刑一般让胡瑾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东南漠州紧邻巫冥国,明着是降职,实则是发配边疆了,而且此刻巫冥国和千朝已经处于水火之中,随时都可能爆发战争。 “臣领旨。”没有丝毫的解释机会,胡瑾面如死灰的退出宣明殿,偌大的皇宫真的是杀伐果断,从来都不缺鲜血的喂养,在这里有着决定所有人一切的帝王。 此刻正在揽月阁大肆整顿改革的卫奴沂并不知道皇宫内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胡瑾已经被降职发配,墨卿和碧绿喜笑盈盈的指挥着杂工们大力清扫一切尘埃。 妈妈林氏因为从刀口下活出了一条命个,对卫奴沂更是敬仰,一口一个大恩人,小公子,卫奴沂悠闲的坐在堂中央嘴角挂着肆意盎然的笑容,看着来来往往的忙碌,第一次觉得内心是充实的。 “小公子,妈妈我也是爽快人,这样吧,只要能让我留在这里,揽月阁的地契你直接拿走。”林氏说着便将地契从袖口处拿了出来递给了卫奴沂。 狡黠的目光看着林氏递过去的地契把玩在手中,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妈妈说的可是真的?”卫奴沂眯着双眸看向林氏。 林氏不断的点头:“真的,保证真的,只要小公子能让妈妈我有一条活路就行。哈哈......”卫奴沂嘴角一勾:“那就一言为定,从今以后揽月阁就是我的了。” 林氏忙要跪下,卫奴沂快速制止到:“先别跪的太早,我话还没说完呢,我们得有一个纸质约定,碧绿,拿笔墨。” 话落碧绿便转身走上二楼清月的房间,林氏尴尬的笑着,眼里的痛苦不言而喻,卫奴沂看着林氏就知道她只是先稳住自己而已,这种混迹风月场上的人哪里有诚信可言? 可这样的人还不得不用,因为这种人最是活套,更何况林氏有不少的人脉,这要是卫奴沂想要留下林氏的原因,只要能让她为自己所用,那么就不怕她判主。 卫奴沂知道她只是想先稳住自己,因为这揽月阁是皇上下令的,先把她这里做好了思想工作,如果到时候再拿回揽月阁只要她答应也没什么大事,卫奴沂将林氏的小心思算的透透的。 林氏搓着手:“小公子,这就不用了吧。”殊不知林氏的心在滴血,这可是她经营了快十年的揽月阁,这一分钱都没拿说让就让了,原本只是想先稳住眼前的这位小公子,到时候再慢慢的弄回来。 可林氏没想到的是这小公子看着年龄小,这心思可不少,签了字画了押,以后无论辉煌还是败落都和她无关了。 这时候碧绿拿着纸墨走到卫奴沂身边:“公子,请。” 卫奴沂丝毫没有犹豫拿着笔潇洒的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上面,随后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妈妈,该你了。这白纸黑字的可别反悔。” 卫奴沂漆黑的眼眸盯着林氏磨磨蹭蹭的手:“如果不愿意那也没关系,就当是我做了好事救了妈妈你,那以后我们就互不来往,你这揽月阁的生意也怕是得有一段时间的恢复了。” 卫奴沂慵懒的靠在软椅上,单手支着头:“林妈妈,你是个聪明人,还希望你能认真考虑考虑。”卫奴沂淡淡的声音响在安静的厅堂内。 卫奴沂的话让林氏有苦难言,揽月阁经历这次怕是没有经济支撑是不行了,生意一定会日落千丈,明眼都能看到卫奴沂是个有心思的人,可如果真的让她让出来,到时候她没有了生存的根基又怎么办? 她是老百姓,一旦脱离了这些,那日后怕是更加难熬,而卫奴沂呢,是个富家公子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家族的人,她也不用考虑针扎在最底层的老百姓的生活。 卫奴沂静静的等了片刻,失去了耐心猛然站了起来:“林妈妈,以后多多珍重。”说完抬脚就要离开,林氏吓得赶紧拦着:“好好好,我签字画押。” 林氏拉着一张脸生硬的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卫奴沂的名字旁边,恨恨的按了一个红色的手印,卫奴沂这才露出笑脸:“这才对嘛,林妈妈是个识时务的,自古以来识时务者为俊杰,能屈能伸才是真英雄。” 卫奴沂的话差点让林氏吐血三升倒地死,什么俊杰,什么英雄,她现在只知道自己一直以来的饭碗被人抢了,她以后的生活可是要看人脸色了。 没错,林氏当了这快十年的一把手,忽然从这个位置上掉下来还真是有些不适应,看人脸色行事这让她很难接受。 卫奴沂挑眉看着林氏酱紫的脸色,猛地拍了拍手:“伙计们,先放下手中的东西,本公子有话要说。” 卫奴沂站在人群中,自然而然的气场逐渐扩大让人不得不停下手中的东西静静的站在四处听着卫奴沂的话,娇小的身影站在那里,一眼就能看到她的与众不同:“既然揽月阁我接手了,如今我就是这里的老板,有什么事情去找我身边的墨卿或者碧绿任何一个人都可以。” “他是铭印,揽月阁的护卫,林妈妈负责管理揽月阁的日常,清月负责揽月阁姑娘们的琴棋书画。”卫奴沂说着继续到:“我这里的规矩就是一次就是极限,判主一旦发现立刻驱逐,没有第二次机会。” 卫奴沂冷声冷色的看向众人:“都明白吗?” “明白。” 这时候门外一阵喧闹声传来卫奴沂皱眉,好好地心情都被打扰了,正欲走到门外了解情况就听到一道嚣张的声音:“你们知道我谁吗?” “知道这揽月阁的新主人谁吗?” “快些给老子让开,否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卫昶臻从审堂内出来就没有回卫府,想到皇上的圣旨,揽月阁成为他三妹妹的囊中之物,想着清月那戚戚然的柔弱,那惹人的身段,白瓷一般柔滑的肌肤,卫昶臻迫不及待的跑到了揽月阁。 可没想到竟然会被一群穿着粗布麻衣的低贱之人给拦在了门外,卫昶臻语气傲慢至极,丝毫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很抱歉,您真的不能进来,清月姑娘从不接。客。” “呵,不接,客?老子三妹妹一句话她不接也得接,接也得接。”卫昶臻轻蔑的说到:“一个清。倌装什么清高,小爷能看中就是她的福分,伺候好了小爷或许小爷一高兴还能娶回家做个妾,总比在这里被......” “谁说揽月阁接。客了?”卫奴沂将卫昶臻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打断:“卫二少爷,你这是做什么?要来砸场子吗?”卫奴沂轻飘飘的话传入卫昶臻的耳朵里,不知为何他感觉森森冷意,尤其是卫奴沂那双深沉的眸子总让人觉得看着瘆得慌。 卫昶臻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呵呵,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啊,给小爷让开。”说着卫昶臻就要推开卫奴沂,铭印一把将卫奴沂拉在身后,一脚踹向了卫昶臻的胸口。 因为来的太忽然,铭印的那一脚更是用足了力气,卫昶臻被铭印一脚踹在了青石路上,铭印眼神厌恶的看着倒在地上哀嚎着的卫昶臻:“再敢在我家公子面前胡言乱语,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铭印凌厉的弑杀之气让卫昶臻止住了哀嚎。 颤抖着手指着铭印就是说不出话来,因为胸口疼啊。 卫奴沂冷眼看着她这个没出息的二哥:“二哥,你的功夫还是回家再次锻造吧。”卫奴沂说着便转身再次走进揽月阁的厅堂:“以后这种人一律拦在门外。” “是。” 卫奴沂刚刚坐下,墨卿就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公子,皇后娘娘宣您进宫。” 049章 言家小姐 卫奴沂转身的动作一顿疑惑的问道:“找我?”微皱着眉头,好端端的宣她进宫?卫奴沂的心里大概也明白一些,可皇后对她的态度一直以来都是平平淡淡的怎么也不可能宣她啊。 “那小姐我们是即刻进宫还是先回卫府和姨娘说一声?”碧绿轻声的问道,卫奴沂思索了会,抿紧着唇:“先回卫府。”卫奴沂可能猜到了一些,怕是皇后娘娘想多了。 宗寒和言碧羽的婚事,卫奴沂在第二天已经听说了,要不然那天卫梓馨怎么会那么气恼,对她那么恶劣呢,言家可是他们将军府也比不上的。 想着卫奴沂已经走到了揽月阁的门口,林氏和清月将卫奴沂送出后便转身离开,卫奴沂看着已经散去的人群,卫昶臻已经被跟随而来的卫府仆人给带走了。 看着一边被撞坏的柱子,卫奴沂向身后的铭印吩咐到:“前面凉亭的所有柱子都拆了,重新寻找雕刻需要多少让清月去卫府找我。”说着便坐上了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的走在官道中央没一会就到了卫府,马车停在卫府的侧门,卫奴沂下车就要进府就听到一声呵斥:“堂堂卫家三小姐穿的是什么样子,去哪里了?”卫自成脸色冷戾的看着卫奴沂半踏进卫府的身子。 盛气凌人的看着卫奴沂淡然的小脸:“上一次的教训还不够?都要火烧眉毛了你还悠闲的出去闲逛?”卫奴沂听着被气笑了,什么叫她出来闲逛? “父亲,难道上次的事情查到了?”卫奴沂挑眉看向卫自成:“刚好我要进宫一趟,那不如父亲直接告诉女儿,女儿也给皇上一个信儿?” 卫自成一听脸色铁青:“上次的事情只是意外,你大姐姐的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说?”卫自成这几天都快被卫梓馨的哭声和秦氏的咒骂声给逼疯了。 “你们到底是一家人,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大姐姐也会帮衬你,阿奴做人不要做得太绝。”卫自成威胁的说到:“你还小,等你嫁了人就知道了,娘家有人是一个体面。” 卫奴沂冷笑一声,傲然的看向卫自成:“那依父亲的样子我就得给大姐姐收拾残局了?她现在的名声是我搞臭的吗?”卫奴沂自从那天撕破脸之后面对卫自成这种迷之自信的以为她会帮忙的态度直接就是拒绝? 而且这话说的,有娘家人是体面?这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她如果她不解决的话,到时候她出嫁就不会有人送她出城门,卫奴沂耸肩一笑:“父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卫自成的黑脸一红,这不是在明里暗里说他愚蠢的把自己女儿的名声给搞臭了吗?不得不说如今的卫梓馨现在都不敢出门,以前出门万众瞩目,一身的高傲。 可如今呢一出门就觉得路人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在自己背后指指点点。 看着卫奴沂漫不经心的样子,卫自成忽然有一种感觉,他这个女儿是不是打从生下来就是这般冷漠,要不然怎么会能够置亲人而不顾呢。 其实卫自成不知道的是,以前的卫奴沂一声不响,努力的充实自己的能力就是为了让卫自成多看一眼,可总是连看都是很嫌弃,渐渐的卫奴沂的性子就冷了下来,整日也不见笑脸。 包括上一世的卫奴沂自愿请求嫁到巫冥国,离开熟悉的故土和亲人,独自一人承受着一切苦难,她这也是为了让卫自成记住自己,发现自己,以她为骄傲。 可没想到的是,就因为自己的痴心妄想迫害了自己的一生,前世和亲路上孤孤单单一匹马什么随从都没有就这样嫁了过去,哥哥送她保护的那些人也被卫自成在半路给杀了,而自己也在这条路上失去了贞洁。 所以一嫁过去就备受冷落,谁也没有体谅她,也没有理解她心中的苦楚,也因为她巫冥国和千朝在上一世她和亲的第三年就开站了,她的哥哥...... 想到这里,卫奴沂深深的闭上眼睛,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不要让这些来影响自己的心情,这一世哪怕篡改天命她也一定要保住亲人。 本就性情冷淡的卫奴沂再加上有着前世经历的伤痛让她醒来之后变得更加冷漠:“如果父亲没有什么事情,那就改天再说吧,女儿再被皇上欣赏也不能驳了皇后娘娘的面子。” “你......”卫自成看着卫奴沂冷漠的转身一口气差点没有被憋死了。 说着卫奴沂便抬脚走进卫府,穿过曲曲绕绕的走廊青石路,就看到清风斋的拱形门下,易氏一张焦急的脸,在看到卫奴沂的瞬间欣慰的笑了,陈嬷嬷立刻迎了上去:“小姐,你再不来姨娘恐怕都要望眼欲穿了。” 所有糟透了的心情在看到易氏笑容的那一刹那卫奴沂的心都释然了,都好好的是她最大的愿望,相比以前易氏的脸色更显红润了,果然还是生活环境好才是真的好。 “娘亲,让您挂心了。”卫奴沂撒娇的在易氏的怀里蹭了蹭:“娘亲,皇后娘娘宣女儿进宫不知所为何事。”这事卫奴沂并不打算隐瞒易氏。 很明显易氏抱着卫奴沂的胳膊紧了一下:“来传的人没有说什么吗?”声音里满满的担忧,卫奴沂嘴角笑着:“没有,只是宣女儿进宫,所以想问问娘亲的意见。” 易氏脸色有些僵硬,许久才开口到:“皇后娘娘说什么你都要认真听着,千万不要驳了她的面子。”易氏的眼底隐约藏着无奈和伤痛。 “娘亲,您和皇后娘娘有事吗?”卫奴沂敏锐的察觉到了易氏的气息异常便开口问道。 易氏抬眸一笑:“哪有什么事情,只是娘亲以前在宫中生活过,怕是皇后娘娘对娘亲有芥蒂吧。”不是可能而是真的存在,可这些她不希望影响卫奴沂。 “哦,我知道了。”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卫奴沂便起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娘亲,那阿奴就去收拾收拾准备进宫了。” “好,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知道吗?”易氏不放心的交代到。 —————— 马车上,卫奴沂坐在碧绿和墨卿的中间,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碧绿有些疑惑:“你说好端端的皇后娘娘宣我们家小姐进宫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这皇宫啊可是好进难出。”墨卿深有体会的说到,进入皇宫一系列的检查,一层层的把关简直如同不透风的牢笼一般。 “小姐,你说呢,皇后娘娘这是唱的哪一出?”墨卿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按理说,皇后娘娘应该防着你的,可为什么还要你进宫?” “在说了小姐也没有犯错啊。” 许久卫奴沂才开口到:“怕是要给我一个警告吧。”警告她做事一定要低调,警告她离宗寒远一点,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怕是现在宗寒和言碧羽已经在中宫之内了。 “警告?为什么?”碧绿惊讶的问道,一脸不满到:“就算她是皇后娘娘可也不能这样啊?小姐也没做什么啊?” 卫奴沂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打扰了她的儿子那也是罪过,知子莫若母,皇后也同样知道宗寒对她的心思,就凭皇后看到她娘亲是眼底那丝毫不加掩饰的厌恶和愤怒就不会让宗寒娶了她。 这样天天看着她可不是得天天做噩梦? 最重要的是婚期已经定了,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巧合,宗寒的大亲之事刚好是在三个月之后,她出嫁之日,宗寒的心里再有她也抵不过时间的消磨,再加上身在皇家不可能失了礼数在全国面前。 如果真的这样做了,言家要在何地?皇家的颜面要放在哪里?所以皇后和皇上是真的抓住了宗寒的这一点,他是一个顾全大局却心思柔软的男人,可也同时缺乏杀伐果断的帝王之气。 同一时间在卫奴沂的马车离开卫府的时候,言碧羽的马车也离开了言府,两辆马车从不同的方向直奔皇宫。 马车悠悠晃晃的到了宫门口,卫奴沂掀开帘子跳下马车,素面朝天,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在旁边那锦绣华丽的马车上流动,一身乳白色的袄裙,黑长直的头发随意的披在肩上,用玉花簪简单的盘起,站在那里就好像万物都失了颜色一般。 许久,卫奴沂皱眉看向墨卿:“今天还有人进宫吗?” 墨卿和碧绿看向那足足大了她们一倍的马车撇撇嘴:“奴婢不知?”随后墨卿便嘟囔着:“谁家的马车这般耀武扬威。” 卫奴沂看了一眼马车,总觉得今天的事情太过巧合:“好了,我们赶紧去吧,晚了就不好了。”说罢,卫奴沂便提起袄裙抬脚朝着宫门禁卫走去出示手中的宫牌便顺顺利利的进入皇宫。 在卫奴沂拿着宫牌进宫的同时,言碧羽从车上下来,润滑如玉的肌肤在夕阳之下渡上了别样的嫣红,明眸皓齿,步步生莲,双手合十放于腹部,她今日穿着紫云色的袄裙,长如瀑的黑发用金玉步摇挽起,留下丝丝缕缕的发丝放在肩后。 淡淡的妆容面若桃花,随着她的走动,不要发出碰撞的声音身边的丫鬟灵玉紧紧跟随:“小姐,你的嫁衣和婚事都已经准备的差不都了,皇后娘娘宣您可是有何事。” “不知道,说是家宴。”言碧羽却心不在焉,皇后娘娘的意思她清楚,可宗寒自从那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每当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经常的愣神,神情冷漠,似乎和她在一起只是完成任务而已。 每当这时言碧羽的心就如同撕裂一般,脚步愈发的加快,不知道是为了见到宗寒还是因为紧张:“小姐,你慢些奴婢跟不上了。” 走在前面的卫奴沂耳朵一动,慢慢的转身就看到一个女子如同从画中走出的女子一般,她从没见过这般恬静内敛的女子,一举一动都是女人柔和的美。 眉目流动之间别有风情,卫奴沂的脑海里努力的筛选,半天才知道原来是言家小姐言碧羽,果然是太师府中的大家闺秀,这样的女子怕是每一个男子的福气吧。 卫奴沂声音阔朗:“言小姐,近日可好?”记得上一世二姐姐嫁给了言锦城,所以这一世算是自己先讨好吧。 050章 各自安好 言碧羽没有想到卫奴沂会主动给她打招呼,按理说她们应该情敌相见,相互厮杀的,可卫奴沂看着她的眼里并没有任何的幽怨和嫉妒,言碧羽皱眉,她即便在家里再得宠,可无论宫里的还是府中的那些争宠,那些争斗她还是了解的。 可卫奴沂的样子明显的没有将她放在心上,言碧羽内心狐疑,这是不屑与她相争,还是伪装的太好? 不过到底是大家族的女儿,很快便从自己的思绪里拉回来:“卫三小姐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前不久听家父说卫三小姐的建议让皇上采用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就开始制定新的千朝律法。”言碧羽轻言到,卫奴沂微微一笑:“言小姐过奖了,阿奴不才,只是略懂而已。” “不知言小姐此刻进宫所为何事?”说着卫奴沂便和言碧羽并肩而走,两人的丫鬟各自跟在身后静静的走着。 “也没什么大事,皇后娘娘忽然请人到言府捎话让我即刻进宫,说是家宴。”言碧羽的话让卫奴沂脚步一顿,清秀的眉头微微皱起,清冷的小脸瞬间笑意全无。 忽然的情绪波动让言碧羽停下了脚步:“卫三小姐可是觉得有何不妥?”卫奴沂并没有回答言碧羽的话,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这般的巧合,自己刚刚请求皇上阻断了二皇子的招兵买马的财路,她和言碧羽又是在宫门前碰面的,两个人同时参加家宴? 这又是什么意思?在说家宴她又不是宗家的预定媳妇,为什么邀请她? 就连跟在卫奴沂身后的碧绿和墨卿脸色都有些不好,这皇后娘娘这是要告诉她家小姐,三皇子是有婚约的人?所以才特意让言家小姐进宫和她家小姐一起参加家宴。 而这家宴想必就是给她家小姐下马威,告诉她家小姐远离三皇子,不用去面对,光是想象就能知道小姐心里的别扭和尴尬,那种仿佛自己是局外人的滋味。 卫奴沂回神微微一笑:“没什么不妥,刚好我也是被皇后娘娘宣进宫,我们一起去吧。”说着便抬脚朝着中宫的方向走去。 墨卿和碧绿脸色难看的跟在卫奴沂的身后,一路上相对无言,气氛相当的别扭,或许两个人都想到了一些吧。 言碧羽看着卫奴沂消瘦的身体,总觉得这小小的身体里蕴藏着强大的爆发力,她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场强大的让人不能忽视。 与此同时的中宫之内,皇后穿着一身华服坐在桌案前轻轻的摆弄着茶具,阵阵的清香从冒着热气的茶杯里悄然散发,整间宫殿都充满了茶的清香淡雅之味。 皇后面容安静,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茶杯,纤细的五指拎起茶壶来回的摆弄着茶水,悠闲的声音响起:“一连,三皇子什么时候过来,近些时日月莲那里可有消息。” 无论当时因为宗寒对卫奴沂的不离不弃再生气,可到底是自己的儿子,皇后的气也早就消了,而且在这宫中为了生存她也不能让宗寒被打压的一蹶不振。 更不允许有人借机做对宗寒不利的事情,皇室之位她可以不为宗寒争夺,可该提防的还是得提防。 茶水发出“汩汩”的声音,一连恭敬的站在皇后的身边微微欠身:“回娘娘的话,三皇子近日一直和卫中郎将切磋武艺,自从那件事之后,三皇子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似的。” 一连说的满心安慰,皇后娘娘也该放下心了,皇后淡淡的点头:“皇家,只愿生生世世都不要再见。” 宗寒的性格突变皇后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不喜欢宗寒站在高位上孤独寒冷,所有情绪全都敛起,她只希望宗寒可以随心所欲尽自己所能去做一切事情,可这在皇家总是那般的遥远。 一连抿了抿唇:“娘娘,这时候三皇子怕是在路上了。” “嗯,这个时辰羽儿怕是快到了。”皇后在提起言碧羽的时候眉眼间总是舒展着笑容,一连看的出来皇后是真的喜欢言碧羽。 说的也是言碧羽知书达理,温和清雅让人忍不住的亲近,一连也是喜欢的紧,说话知道分寸,做事知进退,这一直以来是皇后心中媳妇的标准。 “那奴婢现在就先去准备一下。”说着一连便退了出去。 皇后便躺在软塌之上假寐着,没一会便有小太监匆匆的走了进去:“娘娘,言小姐和卫三小姐已到殿门外,请求参见。” “宣。”皇后缓慢的睁开眼,摆了摆手小太监便弯腰退了出去:“言小姐,卫三小姐请进,皇后娘娘已经等候多时了。” 卫奴沂和言碧羽跟着小太监走进殿内,瞬间清淡的茶香味扑鼻而来,卫奴沂不禁闭上眼睛细细的闻了闻。 便听到一声清冷的声音:“能闻出什么吗?” 卫奴沂和言碧羽双双下跪,双手伏地脊背拱起:“臣女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皇后这才缓慢的撑起身体,深不见底却又极有故事的眸子看着卫奴沂和言碧羽:“平身吧,不用这般紧张,就当是参加一场家宴了。” 随后便吩咐到:“一连,看座。” “谢皇后娘娘。” 卫奴沂和言碧羽双双坐下,只是言碧羽被皇后叫在了身边的软塌之上,卫奴沂一个人尴尬的坐在下宾之位,她垂着头谁也看不出她的情绪如何。 言碧羽能清楚的感知到从进来后,皇后对卫奴沂情绪的变化夹杂了太多,气氛也异常的尴尬。 此刻的卫奴沂也没有心情闻着空气里的茶香了,皇后这一招来的有点狠了,这是无声无息变相的告诉她,她心中的儿媳妇永远都不可能是她卫奴沂。 哪怕皇上欣赏,宗寒喜欢也不能,卫奴沂就好像被人生生的在众人面前打脸一样,她从没想到皇后是这般态度。 难道嫡庶有分真的是一个硬门槛吗?她的身份就这般的见不得人?卫奴沂听着皇后和言碧羽亲昵的问好,就像是母女一样,那场景特别的扎眼,声音特别的刺耳。 自己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孤零零的看着她们嬉笑,更像一个跳梁小丑一般不断的付出着却永远也得不到回报。 紧握着拳头,卫奴沂告诉自己冷静下来随后便笑着扬起小脸,明媚灵动的大眼睛直直的看向皇后:“不知皇后娘娘宣臣女进宫所为何事?” 轻柔的声音打断了皇后和言碧羽的和谐氛围,皇后的脸色冷了下来,皱着眉就要呵斥时,言碧羽拉着皇后的胳膊:“娘娘,羽儿还正疑惑呢,您今日宣羽儿进宫来,可是为了羽儿的嫁衣?” 言碧羽赶紧打着圆场来转移皇后的注意力,这时殿外的太监大声喊道:“皇后娘娘,三皇子前来问安。” 言碧羽和卫奴沂惊讶的看着殿外,一身玄色锦袍上面绣着金黄的花纹显得暗沉贵气,宗寒带着一身冷意走进殿内声音清淡无奇:“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金安。” 看着那张冰冷的面孔,一双眸子再也看不到往日的清澈和欢快,现在只有深沉,所有情绪都看出来,卫奴沂的心隐隐的疼着,或许这就是他该经历的吧。 这样也好,总好过他太过不食人间烟火,到最后自己丢了性命。 宗寒一身锦袍挺拔的身姿站在殿中央,黑沉的眸子看向皇后:“不知母后让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皇后并没有回答,只是指着言碧羽身边的位置:“寒儿不必着急三小姐这次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皇后的声音清淡,似是无心实则有心。 宗寒皱眉,他知道二哥最近在招兵买马需要一笔金银,而揽月阁确实来钱最快却又最多的地方,一心想要拿下揽月阁,可被卫奴沂揽在口中。 宗寒其实在进门的时候已经看到了卫奴沂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下座,那个时候他的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自己的情绪。 宗寒在看到卫奴沂时眼底的情绪流动还是被言碧羽细微的察觉到了,她低垂着头并没有看宗寒。 本就紧张的身体因为宗寒坐在了一边更加的紧绷,言碧羽动了动身子,皇后淡淡的说到:“今日来就是想问问阿奴的嫁妆准备的怎么样了?” 卫奴沂轻笑一声:“多谢皇后娘娘关心,离阿奴出嫁还有三个多月,不过祖母已经开始着手为阿奴准备了。” 皇后漫不经心的看着卫奴沂:“那就好,可别到时候说我们千朝的大臣之女不懂礼数和规矩。” “娘娘说的是,阿奴一定不会让娘娘失望。”这样的话只有皇后能听懂,宗寒也是听得一知半解,可看着两个人似乎知道真相一般,宗寒的心也开始焦灼了。 宗寒不禁看向卫奴沂平淡无奇的小脸,冷静到丝毫看不到她敛起的情绪,难道这次的和亲还有其他的定数? 宗寒不得不多想了正欲开口,皇后打断到:“那就请卫三小姐守好承诺。” “臣女定会信守承诺。”卫奴沂恭敬的说到。 “你们到底说的是什么?”宗寒皱眉,声音冷淡的问道。 “没多大的事,本宫相信卫三小姐能够处理好。”皇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卫奴沂便看向宗寒:“寒儿,母后想问问你对亲事有何特别的要求,毕竟......” “母后觉得可以就行了,儿臣没什么要求。”宗寒清冷的声音打断了皇后的话,却没有发现一边的言碧羽脸色白了。 卫奴沂看着他们,从头到尾宗寒和言碧羽都没有眼神的交流波动,就好像两个陌生人一样,卫奴沂轻轻的皱眉:“娘娘没什么事情的话,阿奴就退下了。” 卫奴沂不知为何就是不想听到这样的话,她想赶紧离开这里,这个让她觉得内心快要爆炸的地方。 “等等,你和寒儿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如今两人都已有了婚约,那就说说话吧,或许以后想见一面就难了。”皇后说罢看向言碧羽:“羽儿,陪着本宫去海花园转一转吧,坐了半晌了也该活动活动了。” 言碧羽看了一眼宗寒,只见他沉冷的脸皱起了眉头,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便随着皇后离开。 直到两人离开,宗寒迫不及待的带着紧张的神色看向卫奴沂:“阿奴,相信我,联姻只是权宜之计。” 看着宗寒神色慌乱,卫奴沂的心微微疼了一下,什么时候他也开始心机了:“我知道,可我们以后还是各自安好的好。” “不,阿奴。”宗寒倔强的拒绝,粗粝的手紧紧的拉着卫奴沂的衣袖:“我不同意。” 卫奴沂能够感受到自己内心的不情愿,可又能怎么样?能坚持吗?不能,所以只能往前走:“好好珍惜言小姐,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 卫奴沂说完便转身离开,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中宫的,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前世今生穿插着让她的脑子开始不清醒,她开始不清楚对宗寒的感情到底是来源于爱,还是愧疚。 051章 二皇子宗秦 卫奴沂离开的背影决绝和坚定,宗寒看着她消瘦的背影消失在中宫转角,五指慢慢的松开,指间鲜血染红了指缝,幽深的眸子深不见底,可仔细看有泪水在眼眶里逗留。 宗寒能感受到卫奴沂的狠心,这一别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久久的站立在宫殿门外直到皇后和言碧羽站在他身边才回神:“母后,儿臣有话和言小姐说。” 清冷的声音让言碧羽的心凉到了谷底,言小姐多么疏离的称呼,站在一边的言碧羽沉默不语,这一次的独处言碧羽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皇后轻声一笑:“寒儿长大了。”说着便转身边走边说:“一连,我们回去吧,老了,年轻人有自己的事情了。” 宗寒一身淡漠的气息和刚才面对卫奴沂时的温柔完全判若两人,这让言碧羽站在原地不敢接近:“三皇子可是有事要说?” 轻柔的声音完全不像卫奴沂的声音清脆利落,宗寒看了一眼言碧羽转身朝着东宫的方向走去,高墙之内一黑一紫一前一后走在孤寂的青石路上,穿过纵横交错的宫路。 一路上谁也不言,宗寒的思绪飘远,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直到殿门外宗寒遣退了所有宫人,言碧羽让丫鬟灵玉守在外面等候。 “三皇子,可是有话要和臣女说。”话音未落,宗寒猛地转身,阴冷的目光盯得言碧羽脊背发凉,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宗寒眯着双眸:“你和母后好一场算计。”看似家宴的鸿门宴,这不是在告诉他,他有婚约,卫奴沂也有和亲之约。 言碧羽的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张了张嘴可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她从没见过宗寒这个样子,满眼的愤怒和厌恶。 不等她开口,宗寒再次开口:“联姻只是我登上皇位的助力,言小姐请记住你的位置。”她知道他们之间不是爱情,只是她一人的痴情之恋而已,可真的等到宗寒亲口说出来的时候,言碧羽的心被撕碎了。 仓皇的垂下头:“臣女,知道。”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四个字,心中亦是苦闷异常,他们之间横着卫奴沂,她的父亲是当朝太师,哥哥掌握着千朝三分之二的兵力和兵权,所以她成为了政治路上的牺牲品。 言碧羽知道这样自己很卑贱,可她不知道自己除了他还能选择谁,他的冷漠言碧羽看在眼里:“你真的不记得了?”悲凉的声音从喉间发出。 “呵,母后的意思是母后的意思,如果你想提前入洞房我倒是不介意。”说着宗寒强势的气息逼迫而来。 ———— 东宫内发生的事情,卫奴沂都不知道,从中宫出去之后卫奴沂的心神被扰乱,她知道千朝的皇位一定是宗寒,可他继位之后呢,会不会为了她攻打巫冥? 这些都不是卫奴沂的猜测,而是上一世就已经发生了,那个时候是宗寒继位之后变得狠辣无情,可这一世什么都提前了。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卫奴沂并没有注意到对面的人也正大步流星的朝着宣明殿走去,直到墨卿惊呼:“小姐,当心。” 卫奴沂猛地抬头,因为躲避的有些急重心不稳身体下意识的朝后倒去,感觉到腰间有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她紧紧环着,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面孔,嘴角微微扬起,看似柔和可却透着阴冷,在阳光的照耀下的轮廓显得模糊。 周身的气息让人感到压抑和恐惧。 这时路过的宫人匆匆跪地:“参见二皇子。”卫奴沂的眼睛瞪的凸大,他是二皇子宗秦?可这脸...... 卫奴沂快速的退开身体跪了下来:“臣女见过二皇子。” 宗秦勾唇一笑:“都起身吧。”说罢带着笑意的眼眸看向卫奴沂:“可有吓到卫小姐?”举手投足之间贵气十足。 卫奴沂也不惊讶宗秦会认识她,毕竟现在她已经名扬整个京城了:“还要,是臣女失礼了。”卫奴沂似有若无的向后退了一步。 “想必二皇子有急事吧,那臣女就先告辞了。”说着向后退了几步就要转身离开,宗秦的声音再次响起:“果然巾帼不让须眉,卫小姐好手段。” 一般人看了他都会恭敬紧张,可卫奴沂却平静的一点情绪都没有,这让宗秦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最重要的是这丫头搅了他的好事,面对他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丝的心虚还这么坦荡,倒是个沉着冷静之人,怪不得父皇那么看重她。 卫奴沂的脚步一顿,微微转身:“臣女不才,不及二皇子的运筹帷幄。”两个人针锋相对,卫奴沂能够从宗秦的眸中看到铲除她的心思。 宗秦轻呵一声:“卫小姐过谦了,没想到将军府还真是人才辈出,卫小姐这般的聪慧,想必卫将军为其自豪吧。” 宗秦垂眸睨着卫奴沂平静的小脸:“不知将军近日可好,改天当亲自拜访。”宗秦的话卫奴沂听得明白,她知道宗秦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搅了他招兵买马的银钱,宗秦能站在这里忍着脾气和她说话已经是幸运了。 卫奴沂扬起天真的笑脸:“那阿奴就先替父亲谢谢二皇子,改日定当盛宴。”明媚的眸子让宗秦有些捉摸不透卫奴沂。 宗秦从卫奴沂的眸中看到了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深沉,看似天真的笑着却给人一种淡漠疏离的感觉。 卫奴沂从来没有想到会和宗秦在这样的场合下见面,而且那张脸怎么会是这样的,明明不是他的,难道这二皇子还有其他的秘密?卫奴沂并不知道就因为这张脸给她以后的生活带来了更大的困扰。 卫奴沂的脚步愈发的加快,这深宫看似安静实则已经开始动荡,她不知道宗寒的大婚之日能够平安度过。 墨卿和碧绿紧随其后,三个人一刻也不敢耽误匆匆的走出宫门,卫奴沂看着马车旁边华丽娟秀的马车瞬间恍惚起来,碧绿站在一边努了努嘴巴:“小姐,你还要等言小姐吗?” 语气里浓浓的不满,卫奴沂思索片刻:“等一等吧,恐怕言小姐有话和我说。” “小姐,刚才皇后娘娘和言家小姐都这样欺负你了,你还和她谈心,人家也未必把你当知心人。”碧绿嘟囔着,看着那一辆马车就觉得碍眼。 “好了碧绿,我和三皇子是不可能的,你就不要多想了。”上一世都不可能,这一世又怎么会有机会呢。 卫奴沂制止碧绿的抱怨静静的站在马车边耐心的等着,直到鲜红的希望晕红了半边天这才看到言碧羽匆匆的走出了宫门。 卫奴沂抬眼看去,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只见言碧羽脸色发白,虽然极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还是看到了她藏在衣袖下微微颤抖的手,五指紧紧的握成拳。 发丝微微的凌乱,衣服虽然整理了,可还是能看到领口处的褶皱,同时言碧羽也看到了卫奴沂四目相对,空气仿佛静止了一般。 一个眼底带着探究,一个眼底带着无处可藏的仓皇,宗寒的话依旧在言碧羽的耳边回荡,他的冷漠,他的无情都让她不知所措,言碧羽以为只要他们成亲了,她好好对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可今天发生的一切告诉她,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妄想而已,卫奴沂怕是永远都不会从宗寒的心里抹去了。 一个一身白衣,一个一身紫衣站在宫门口,言碧羽沙哑的声音响起:“灵玉,你先到马车边上等我,我有话和卫小姐说。” “小姐。”灵玉恨恨的眼神看向卫奴沂,眸中带着怒火,刚才发生的事情都是因为卫奴沂,要不然三皇子怎么会迁怒她家小姐。 虽然在宫内有森严的宫规,可耳目众多,婚前如果传出来了小姐还怎么出来见人,灵玉永远也忘不了,小姐满眼泪水的从殿内跑出来,身后宗寒三皇子的脸尽是嘲讽,她匆匆施礼便紧紧的随着言碧羽跑了出去。 “灵玉,不要让我再说一遍。”言碧羽的声音忽然凌厉起来,灵玉无奈只好转身走向马车,远远的看着言碧羽。 卫奴沂看着言碧羽的样子,心沉了下来,无端的想到了前世的栾景空,联姻和和亲没有什么区别,沉默片刻:“你这样值得吗?” 言碧羽苍凉的笑了笑,抬眸看向卫奴沂清亮的眸子:“那你呢?”不也是为了宗寒的皇位巩固只身一人嫁入巫冥国。 当今圣上所有人都知道有意传位宗寒,可朝中势力几乎一半偏向了二皇子宗秦,文官武官的都有。 卫奴沂扯了扯唇:“皇室接替,风云变幻只能看自己的宿命了。” 言碧羽轻叹一声:“是啊,宿命如此,注定了我是逃不过的。”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宫道,言碧羽再次开口:“已经踏出去了,回不了头了。” “我也曾为爱奋不顾身过。”卫奴沂笑着:“这高墙之中有太多的名利权位的诱惑,可又有谁知道,在这高墙之内哭泣的有几人?” 两个人的话中别意,只有两个人清楚,她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男人,只是不同的是,一个是被爱,一个是爱的太深。 前世一幕幕的就像是放电影一样在卫奴沂的脑海里闪过,她其实也最终逃不过宿命的安排不是吗? 不久的将来她还是要嫁入巫冥国,无论是一份爱,还是弥补前世对宗寒的愧疚,这都是她选择的路。 “什么?”言碧羽疑惑的看向卫奴沂。 只见卫奴沂轻笑:“言小姐,保重自己。”说罢便转身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 052章 嫉妒的种子 坐上马车卫奴沂闭目养神,墨卿和碧绿安静的坐在两边两个人相互看着气氛变得压抑,不知什么时候马车晃晃悠悠的停在了卫府的门口,碧绿轻声到:“小姐,到了。” 卫奴沂猛地睁开双眸坐直身体如同惊弓之鸟般,神色清冷的看着碧绿:“小,小姐?”碧绿吓得脸色发白,刚才的小姐就像是魔怔了一般。 墨卿同样的也被吓得不轻:“小姐,到府上了。”再次提醒到,卫奴沂这才放松下来,狠狠的皱眉摇了摇头,她这是怎么了? 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吓到了你们了吧?”说着便掀开帘子跳下马车,就看到易氏笑着从侧门走出,卫奴沂大步走了过去:“娘亲。”所有的阴霾从见了易氏的笑容之后烟消云散。 “快些进来吧,都在竹苑等着呢。”易氏在卫奴沂的耳边说到:“今日你刚走不久,皇后娘娘就派人来送宫宴请柬了。”卫奴沂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朝着竹苑的方向走去。 “宫宴请柬?”卫奴沂看向易氏很是疑惑,好端端的送来宫宴请柬是要做什么? 易氏一笑,揉了揉卫奴沂的脑袋:“傻孩子,上元节快到了,这是皇上朝宴文武百官的时候,往年因为你的身份没能参加,今年你必须得去了。” 易氏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落寞情绪,卫奴沂懊恼的闭上眼睛:“看我这记性都快忘记上元节了。”说着挽着易氏的胳膊:“那姨娘你也去吗?” 易氏嘴角挂起牵强的笑容:“只有你们三姊妹和你父亲。姨娘是妾室不允许参加的。”卫奴沂的心里有些淡淡的忧伤,易氏看在眼里无奈的摇了摇头。 宫宴说白了就是变相的相亲,又或者就是一群莺莺燕燕的女人小姐们攀比衣着和容貌才华,是一个拉帮结派的好时机。 两个人说着已经走到了竹苑,竹苑的正堂内传入欢声笑语,卫奴沂和易氏走了进去:“阿奴给祖母请安。”晨昏定省这都是府中的规矩。 易氏也随着卫奴沂跪下请安,直到老太太发话才缓缓的站了起来,卫老太太笑的脸上的皱纹更加深了,招着手边说到:“阿奴,快来祖母这里。” 卫奴沂在卫梓馨嫉妒的眼神下腼腆的笑着走到了老太太的身边:“祖母。”撒娇的叫了一声,乐的老太太合不拢嘴:“听说皇后娘娘宣你进宫了?” 卫奴沂点头:“嗯,不过就是说一些家常话,还问了阿奴的和亲之事准备的怎么样了呢。”卫奴沂掩去眼中的悲伤笑着说到。 老太太不住的点头:“皇后娘娘有心了。” 老太太慈爱的笑容如同一把刀一样狠狠的插进了卫梓馨的心里,同样都是孙女,她被流言困着这么多天也没见祖母挂心一下,可卫奴沂的一举一动祖母都异常的关注。 此刻的卫梓馨连同着老太太也恨上了,脸色微冷的站了起来:“祖母,馨儿有些不舒服可能是昨天没睡好。”卫梓馨意味深长的看向卫老太太。 卫老太太听后脸色立刻冷了下来,淡淡的嗯了一声:“含烟,带着大小姐回去休息吧,宫宴的事情改日再说。” 卫梓馨原本是想让老太太说一下关心她的话的,可没想到老太太竟然这般的不上道,被含烟扶着出去的卫梓馨狠狠的甩开含烟:“哼,总有一天我要让她知道,卫家靠的是我卫梓馨。” “小姐,我们是回去还是?”含烟弱弱的问道,自从那天退亲之后加上昨天的事情,小姐的脾气似乎变得比以前更加狠辣了,这让含烟每次都觉得待在这里会随时被卫梓馨当成替罪羊拉出去。 “当然回去啊。”说着卫梓馨愤愤的离开了竹苑。 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影响到竹苑的气氛,卫奴沂和老太太说笑着,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黄昏,卫奴沂看着老太太有些乏了:“祖母,阿奴就回去了,您也早些休息。” 卫老太太努力的撑着眼睛对着卫奴沂摆摆手:“行了,你们走吧,宁儿记得宫宴的事情给阿奴好好说一说。”临离开卫老太太还是提醒着。 卫宁凰柔声到:“孙女知道了,祖母早些休息吧。”说着便拉着卫奴沂退出了竹苑。 卫奴沂拉着卫宁凰感叹到:“二姐姐,好久都没有这么安静过了。”卫奴沂深深的呼吸着,虽然冬日的空气冷的要命,可也让人清醒万分。 卫宁凰淡淡一笑:“是啊,还是夜晚的卫府让人喜欢。”看着卫宁凰恬静不谙世事的小脸,卫奴沂的思绪飘远,这一次的宫宴既然要盛大,那么想必所有文武百官的家眷都要参加,到时候言锦城肯定也会参加。 卫奴沂看着卫宁凰:“二姐姐,阿奴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卫宁凰扭头看向卫奴沂明亮的眼眸,如同星星一般闪耀着。 卫奴沂想了半天:“算了,没什么。”说着不给卫宁凰追问的机会拉着就走:“我们也赶紧回去休息吧,上元节肯定会很累的。” 卫奴沂没有忍心问出来,亲情和爱情之间的抉择总是让人痛苦万分,如果真的因为她言碧羽受到了伤害,那么言锦城又会作何选择,她二姐姐又会怎么做? 似乎又纠缠在了一起。 自从那日皇后娘娘宣卫奴沂进宫之后已有一些时日,上元节这天卫奴沂早早的起床带着碧绿和墨卿去向老太太问安,到的时候卫自成已经在竹苑等了。 “阿奴给祖母,父亲,母亲请安。”该有的礼节卫奴沂不会缺了,省的到时候有人再拿着礼节来说事。 今日的卫奴沂穿着一身淡绿色的袄裙,依旧将头发随意的盘起一部分用玉花簪轻轻的挽起,清丽脱俗,略施粉黛的容颜面若桃花,精神奕奕。 站在那里气若幽兰,明眸顾盼整个人的气质都被散落出来,卫梓馨看着自己身上的红色拖地百叶裙,瞬间觉得被卫奴沂比下去了,眼眶发红的盯着卫奴沂的袄裙,她没想到卫奴沂经过一番打扮竟然这般媚而不娇,同时更加坚定了她要除掉卫奴沂的心。 卫自成看了一眼卫奴沂:“母亲,那我们就出发了。” 卫老太太笑着点头:“好,路上注意安全。” 几个人坐着三辆马车晃晃悠悠的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卫奴沂和卫宁凰因为是庶女所以便坐在后面的马车上:“阿奴,到了那里记得一定要告诉二姐姐知道吗?” 卫宁凰拉着卫奴沂的手不放心的交代到:“这是宫宴,不是你平时进宫的时候的样子。” 卫奴沂吧嗒吧嗒嘴:“二姐姐,阿奴知道了,放心吧。”前世参加的宫宴可不少,无论是虚情假意的,真情实意的她都经历过,这场宴会本就是站队考验群臣守好底线的时候。 不久,马车停靠在宫门口,卫奴沂和卫宁凰双双下车,卫梓馨独自一人站在一边冷傲的看着那些没见过世面的深闺小姐,眼底尽是鄙夷。 入目的就是拥挤的人群,穿的花枝招展的小姐们聚堆的聊天,卫宁凰不禁感叹:“人这么多?” 卫奴沂点头:“当然多了,宫宴皇家组织的,哪一个不想攀龙附凤的不带自己的女儿来呢,哪怕庶女也有她的用处不是?” “二姐姐,你说这次宫宴会发生什么?”卫奴沂的视线在众小姐们的身边移动,最终停留在卫梓馨和赵溪的身上,眸光微微眯起迸射出危险的光芒。 两个人窝在一起肯定不会有好事,卫奴沂在心里盘算着,等了半天也没见卫宁凰说话,便朝着她的视线望去,果然看到了言锦城和他身边的言碧羽。 卫奴沂再看卫宁凰的小脸,红扑扑的心下一乐:“二姐姐,回神啦,再看意中人都吓跑了。”一句话让卫宁凰的脸红彻底红了个透,嗔怪的拍了一下卫奴沂:“就只为拿我做乐。” 卫奴沂笑嘻嘻的拉着卫宁凰,四人眸光在空气中相撞,言碧羽对着言锦城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言锦城离开,言碧羽便走向卫奴沂:“卫小姐,多日不见倒是更加美艳动人了。”言碧羽温和的笑着,眸中的柔光看的人心满满的。 卫奴沂失笑:“言小姐谬赞了,你今日才是最美的。”说着卫奴沂拉着卫宁凰:“言小姐,这是我二姐姐卫宁凰,脾气倒是和你一般无二。” 卫奴沂的大方和随意让言碧羽渐渐的敞开心:“早就听闻卫二小姐知书达理,温婉大方,今日一见果然人如其名。”随后轻声在卫奴沂的耳边到:“是我哥喜欢的。” 卫奴沂呵呵的笑着:“多谢言小姐报信。” “什么报信?”卫宁凰疑惑的问道,肤如凝脂般的小脸挂着浅浅的笑:“阿奴,你和言小姐说的什么?” “没什么,二姐姐我们快些往前走吧。”虽然卫奴沂有特权自由出入皇宫,可毕竟今天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万一出啥茬子还不是得找她? 于是卫奴沂便和言碧羽卫宁凰乖乖地排起了长龙,卫梓馨和赵溪看着她们和谐的背影疑团重重,赵溪碰了碰卫梓馨的胳膊:“哎你不是说她俩是情敌吗?怎么没见到针锋相对的场面啊。”反而看到了她们和谐共处的场景。 赵溪看着卫奴沂的背影,恨不得将她身上盯出个窟窿来,她可是听说了,因为卫奴沂的搅事,宗秦没能拿到揽月阁,而且皇上还亲自让自己的贴身太监传口谕,这让她气愤极了。 同时言碧羽更加的让她嫉妒,同样都是嫁入皇家的儿媳妇,可为什么言碧羽就要有这么大的阵势,而她也就一句话的事情,嫉妒的种子一旦种在心里便很快发芽开花结果。 053章 请安 卫奴沂看着言碧羽淡笑的脸,无论是因为相互讨好还是因为相互利用,只要她们维持着这样的关系,那么就不会有破裂的一天。 她清楚的明白,她和言碧羽为什么没有像其他情敌一样见面拔剑张弩,因为她们都知道自己心中所求之事,无论言碧羽是为了讨好宗寒,还是她为了二姐姐的幸福,最终还是逃不过缘分的安排。 卫奴沂看着前方的人群,周围阵阵的香粉味传来,人太多了以至于现在都快日中了还有一半的人在外面等着验明身份进宫。 卫奴沂时不时的看着身后,眉头皱的更深,卫宁凰问道:“怎么了,阿奴?” “奇怪了,碧绿和墨卿拿东西怎么还没来?”卫奴沂轻喃的说到,同时将精神力扩大,看着前面的人卫奴沂不想等了,索性就让碧绿和墨卿一起去拿她的宫牌和言碧羽一起进宫,可这会子了也没见人来。 不远处,卫奴沂便听到了争吵声:“哎,你们说卫家的三小姐怎么不进宫啊,不是听说有特权吗?”一个官家小姐斜睨着不远处的卫奴沂撇嘴说到,语气中满满的酸气。 “是啊,还真没想到一个灾星竟然能有翻身的机会,这一次还能进宫?” “可不是嘛,就连卫家的大小姐现在在她面前都得让三分面子。” “那没办法啊,谁让人家被皇上相中了呢。”另一个穿着大红拽曳长裙的官家小姐别有深意的说到:“我可听说啊,这皇上可是给了她自由出入皇宫的特权,就连那宫牌都是特意做的。” “哎,不是说和巫冥国的五皇子有了亲事吗?她还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勾引皇上?” “啧啧,真不要脸啊,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乱了,庶女就是庶女没有规矩和伦。理道德。” “我还听说啊,前一段时间,这卫家三小姐偷偷出府直到深夜才回来。” “真的啊。”说着便拉着刚才的官家小姐问道:“说说,这最后怎么了?” 这大半夜的才回来,而且还是偷偷出府说不定可是去私,会了,这可是在千朝被发现就要游街示众的。 “还能怎么办,大半夜的才回来你说能发生什么事情?” “那这五皇子还当成宝似的?” “这五皇子本就是花花公子,他能在乎这些,得自己心就行了。” “说的也是。” “你们说什么呢?背后议论人不怕遭报应吗?”碧绿一脸怒意的站在她们面前说到:“我家小姐什么样和你们有关系吗?” “嘿,我说你这狗奴才,小姐们说话轮得到你教吗?有没有一点规矩了。”刚才的穿着大红色拽曳长裙的官家小姐插着腰:“你们家小姐自己不检点就别怕别人说?” “你说清楚,谁不检点了?”墨卿气的脸颊通红,她都听说了她家小姐那天是为了给易姨娘买补品才出来的,可半路上被人给迷晕了。 声音有些大便引来了一众的官家夫人小姐们围着指指点点,碧绿和墨卿都快要气哭了:“我们小姐好好的,也不是灾星。”听着吵闹声,卫奴沂的精神力不断扩大就看到碧绿和墨卿急的脸色通红。 “呵呵,不是灾星啊,那你们将军府怎么接二连三的出事啊,这就是因果报应,结果报应在自己的身上了。” “我们,我们......”碧绿不知道要说什么,可将军府的事情确实太多,因为小姐的出生将军府的所有树木一夜枯死,就连老爷最爱的小妾也难产而死。 “看,说不出来了吧,灾星就是灾星,来参加宫宴,可别出了事什么事情才好。” “就是,我们得离她远点,可别到时候沾染上晦气了。” “你们......”碧绿气的差点跳脚,墨卿在一边也脸色难看至极。 她怎么说呢,让她们取个东西就这么长时间,原来是在这里被堵着了,想到这两个小丫头极力给自己澄清,卫奴沂的心满满的感动。 她转身将卫宁凰交给言碧羽让她们先进宫随后便朝着队伍的后面走去,恰好听到赵溪嘲讽的笑声:“哎呀,我还真没见过这么衷心的小丫鬟。” “说说,你们家小姐是不是也让你们玩了?”赵溪的话让在场的夫人小姐们哈哈的大笑起来,这话说的可是别有深意了,碧绿和墨卿脸色涨红。 “看看,这脸红了吧,我看啊这主子都不是个好东西,做奴才的怎么可能会好?”赵溪嫌弃的推开碧绿:“走开,别挡住我进宫了。” 赵溪媚眼翻飞,扭着腰身就要走身后便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莫不是赵小姐尝过了雨露?”卫奴沂站在碧绿和墨卿的身边将两个人拉在身后:“看赵小姐说的倒是轻车熟路。” 气氛一下子凝结,所有人都不说话了,经历过人事的官家夫人盯着赵溪看,看的赵溪脊背如同扎进了千万根银针一样,卫奴沂这一句话说的不可谓不狠。 这样的话在闺中小姐们的思想里是万万说不得的。 赵溪的脸一下子烧红,猛地转身看着卫奴沂云淡风轻的样子:“你污蔑谁呢?卫奴沂你不就是得了皇上的欢心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想到那天宗秦到府中给她说的话,皇上亲自下旨由卫奴沂接手揽月阁,相当于送了她一座移动的金库,更没有想到一个被传闻是灾星,在将军府过得人狗不如的卫家三小姐竟然能有朝一日翻身,还参加了这样的宫宴。 卫奴沂气笑了:“赵小姐说话可是得注意一点,这可是宫门前,耳目众多的,哪一句说的不合场合了可就自身难保了。”什么得了皇上的欢心,她也不过是冒险和皇上做了交易。 赵溪的脸一下子僵硬了:“你......”眼睛虚虚的看着周围见都安静下来转身离开就当是没看到一样,赵溪狠狠的甩开衣袖转身离开。 卫奴沂看着站在不远处得意洋洋的卫梓馨脸色更加的阴冷,这个大姐姐来了皇宫还不停的作,想必刚才这个只是插曲,自己名声臭了还想将她的名声搞臭。 看到卫奴沂看到这边,卫梓馨匆忙的回身若无其事的站在队伍中等着掌事宫女检查,这时卫奴沂大摇大摆的站在卫梓馨的面前伸出自己的宫牌:“我可以进去吗?” 金黄的宫牌放在案桌上,掌事宫女吓得脸色一白立刻站了起来行礼:“不知卫小姐前来,让您久等了。”恭敬的如同见了皇上一般。 这般的殊荣加上宫牌在阳光下发出刺眼的光芒,卫梓馨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藏在衣袖里的手紧紧的握着拳,看着卫奴沂被另一边的宫女引领着走进皇宫,而她还要在这里接受一系列的检查。 卫奴沂跟着领路的宫女穿过弯弯绕绕的宫道和引桥便看到了不远处的皇后和妃嫔们正在百花园里悠闲地走着,卫奴沂的精神力不断的寻找着卫宁凰。 “卫小姐,请便吧。”领路的宫女说完便转身离开,卫奴沂微微颔首便提着裙袄走向卫宁凰:“二姐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言小姐呢?” 卫宁凰一笑:“刚走到百花园,就有一个宫女匆匆来了说是皇后娘娘急见言小姐,索性我还要等着你,就让她先去了。” 卫奴沂的到来可谓是让卫宁凰的心松了下来,露出牵强的笑容:“我只是觉得无聊,我并不适合这里,不知父亲为何也要让我来。” 卫奴沂漆黑的眸子看着卫宁凰,我的傻二姐啊,这是给你撒网捕鱼呢,言家马上就要成为皇亲国戚了,不出意外父亲会和太师言如风搭讪,求得姻缘。 卫宁凰拉着卫奴沂:“先去和皇后娘娘打声招呼吧,既然来了不能失了礼数。”说着便朝着中宫方向走去。 刚走到殿外就听到里边传来欢快的笑声,卫奴沂朝着宫人颔首:“麻烦通报一声,卫家二小姐和三小姐前来贺拜。” 宫人点头便进入殿内跪下:“皇后娘娘,卫家三小姐和二小姐过来了。” 皇后脸上的笑容立刻冷了下来,漆黑的眸子猜不透她的心思,原本欢快的大殿瞬间变得冷凝,妃嫔们也各个的闭上了嘴巴看向皇后,宫人跪在地上不敢出声,许久皇后开口道:“宣。” 宫人如同大赦一般退出宫殿:“请吧,三小姐。” 卫奴沂和卫宁凰走到宫殿中央隔着屏风:“臣女卫宁凰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臣女卫奴沂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参拜,话落,皇后的声音便传了出来:“都起身吧。” “谢娘娘。”双双站起身来退在一边,这时皇后从屏风处绕了出来看了一眼卫宁凰和卫奴沂:“这个时辰怕是都来的差不多了,我们也出去吧。” 气氛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一众妃嫔跟在皇后的身后没敢出声,朝着百花园的方向走去,卫奴沂和卫宁凰也跟在后面,还未走到就听到百花园内传来的清脆的笑声。 皇后今日穿着一身绣着金丝鸾凤的红色裙衫长长的拽曳拖地,金色和红色的视觉挑战让人感到一股无形中的威严之气,夫人小姐们纷纷跪地:“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起身,今日上元节不必拘谨玩的高兴就好。” “谢皇后娘娘。”随后纷纷起身满脸欣喜带着羡慕向往的夫人小姐们朝着各个方向走去。 054章 多个朋友多条路 卫奴沂站在后面看着一群的夫人小姐们扎堆闲聊,时不时的传来娇媚的笑声,在这里能够进入皇宫是她们一生的荣幸,这里的每一砖,每一瓦,每一个墙角处苟且偷生的小草都是她们新奇的地方。 皇宫高墙之内的权威荣耀不仅男人向往,女人也渴望,她们极尽才能的表现自己,能够让自己在这个地方寸土寸金的地方站住脚。 冬日里原本静默的百花园此刻如同春天复苏一般热闹非凡,那些穿的花枝招展的小姐夫人们更是争芳斗艳来显示自己的地位和华丽雍容。 皇后坐在后位之上,夫人小姐们一一坐在两侧的案桌边,卫奴沂坐在最后的不起眼的地方,她的身边是卫宁凰。 清幽的琴音响起,一群穿着轻纱红衣的舞姬细碎踱步由两侧进入宴会中央,优雅柔软的舞姿,美味的水果,一张张俏丽的容颜,一场盛世的繁华在眼前尽现。 看着那些穿衣单薄的舞姬卫奴沂冷的浑身起鸡皮疙瘩:“二姐姐,难道她们不冷吗?”她穿这么厚还觉得有些冷,更别说她们了。 卫宁凰笑了笑,眉眼间尽是柔和:“三妹妹,习舞之人为了身体的轻盈抗寒能力也会随着增加的。” 卫奴沂依旧不解的撇撇嘴:“这得付出多大的代价。” “你不知爱舞之人的心,在我们眼里虽然卑贱,可在她们眼里舞是她们的灵魂。”卫宁凰低声的和卫奴沂交流着,并没有看到一双算计的目光盯着她们。 “就像二姐姐喜欢刺绣一般?”卫奴沂看向卫宁凰。卫宁凰淡淡的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她这个二妹妹自醒来之后女红也不再碰了,倒是每天都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干了什么,看着卫奴沂兴致缺缺的看着歌舞,卫宁凰知道她不甚喜欢这样的宴会。 皇后面带微笑的看着歌舞时不时的和言碧羽交头接耳,看着倒是挺惬意欢快的,黄昏渐近歌舞退了下去,皇后由言碧羽搀扶着站了起来,呼啦啦的一众人也跟着站立。 恰好墨公公垂着头匆匆的走了过来:“娘娘,皇上请移步锦华殿,各大臣都已经朝着锦华殿去了。” “给皇上带个信,这就去。”皇后说着便率先从座位上下来,墨公公随后便恭敬的站在皇后的右后方,紧接着一众的夫人小姐跟在后面浩浩荡荡的朝着锦华殿走去。 望眼一看,花红柳绿的一片卫奴沂跟在不远处和卫宁凰并排走着,不知是谁绊了卫宁凰一下:“哎呀。”一声尖叫成功的让人群停了下去,卫宁凰低头一看裙子被划开了一道。 众目睽睽之下,卫宁凰的小脸爆红紧紧的拽着裙子有些手足无措,急的眼泪都快要掉了下来,皇后的脸色也变得阴云密布眼底尽是厌恶,无关其他只因卫宁凰是卫家的女儿,和卫奴沂关系密切。 气氛僵凝,言碧羽反应过来:“娘娘,羽儿的身材刚好和卫二小姐的身材相差无几,刚好可以借穿一下。” 皇后看向言碧羽眸中尽是赞赏之色:“那就让一连带着去换身吧。”随后便冷漠的转身:“真是晦气。”带着厌烦的语气让卫宁凰的眼泪低落。 她从没有参加过这样的宫宴,以前的也只是家宴,父亲也只是为了给她寻找一个好的郎婿从而帮到卫家。 一连冷漠的看了一眼:“二小姐,请随奴婢来吧。”声音淡漠的让卫宁凰如鲠在喉,想发作可这里是不容她任性一点的。 卫奴沂皱眉,刚才只顾着走了并没有注意到脚下和身边的人,看着远去的背影,那一身红的耀眼的拽曳衣裙,还有那婀娜多姿的背影卫奴沂的眸中迸射出冷戾。 卫奴沂面上并没有什么变化,跟着卫宁凰转了一个弯来到另一个偏殿,这里是专门给一些夫人小姐换衣服的地方,就怕宴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专门设置的。 同时卫奴沂的精神力不断的扩大,观察着走远的人群,走到一连的身边对着她耳语,不一会便看到一连走出了偏殿朝着锦华殿走去。 “阿奴,你说皇后娘娘会不会怪罪我?”卫宁凰哭的双眸都肿了起来看着楚楚可怜,让人心生怜爱。 卫奴沂宽慰到:“没事的,言小姐既然出面了就不会有事了。”卫奴沂想着,皇后娘娘多么聪慧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她们之间的交易,否则也不会面露赞赏之色。 言碧羽的行为确实是为了帮助卫宁凰,不仅是因为她哥哥,更是为了她自己,同时也是为了安抚卫奴沂,因为谁都能看的出来,卫宁凰和卫奴沂的关系不一般。 无论是从哪里出发,走哪条路最后都是为了她的寒儿,所以皇后不介意唱黑脸,更何况言碧羽是她最满意的儿媳妇。 夜幕降临,黑夜吞噬了最后一丝残红的夕阳,宫灯初上将整个皇宫的角落照亮,冬日的黑夜在烛光下摇曳之下更显的神秘。 这时殿门被打开,皇后穿着鸾凤长裙走了进来,威严中带着贵气,众臣纷纷下跪:“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一声声的回荡在锦华殿内,皇后金氏径直坐在崇御的身边:“起身。” “谢皇上,皇后娘娘。” 锦华殿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将每一个人的脸照亮,在这样的夜里或许才能释放本真,男人和女眷是分开来坐的,桌子上男人们交谈着国事,女人们攀比着容貌和收拾打扮。 不可谓不热闹,皇后和皇上举案齐眉,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也只有这个时候崇御才像一个丈夫,一个父亲。 这一刻没有了往日坐在龙椅上的威严的帝王之气,整个锦华殿充斥着轻松和谐的氛围,一曲曲的歌舞换下来也不见卫奴沂和卫宁凰出现。 卫自成着急的不断朝着女眷的位置看去,急的满头是汗,这都快到了贺拜的时候了卫自成的心不由揪了起来。 想着便走到卫梓馨的身边:“馨儿,你二妹妹和三妹妹呢?”卫自成低声问道,卫梓馨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刚才还见了呢,怎么这会跑哪里去了。” 说着卫梓馨假装的找了找周围,卫自成见问不出什么便也不再多问:“你去殿外等着,看到她们让她们快些进来。” 卫梓馨还未说话卫自成便朝着群臣的方向走去:“太师,想必皇上今日定要宣布太师府的好事了。”卫自成端着酒杯:“老夫先干为敬了。” 说着豪爽的干了一口,言如风笑的有些勉强,他都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波了:“卫将军真是过谦了,府中小女才是让人羡慕啊。有着女儿的温柔也有男子的气概。” “哎,那是小女误打误撞了。”卫自成满脸的骄傲之色,这看在卫梓馨的眼里特别的扎眼。 “卫将军,你这就不厚道了,不久之后卫府不也是好事将近?我们啊谁也别羡慕谁。”言如风爽朗的笑着:“要说这巫冥国的五皇子,我可不认为他是泛泛之辈。” 言如风看人最准了,栾景空看着外表放荡不羁,像是扶不起的阿斗,可实际怎么样?谁也不清楚。 这句话可是深深的说到了卫自成的心坎里,就五皇子次数不多的来卫府搅事,可每次搅事都能搅得天翻地覆的。 卫奴沂抢走了她所有的光芒,就连这次参加宫宴也因为前几日的流言到现在她都没能找上能够攀附的公子们。 卫梓馨恨得牙痒痒,想到刚才的事情,卫梓馨便勾起唇角,精致的容颜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诡谲,漆黑的眸如同蝎子一般翘起尾巴打算攻击。 卫自成笑的脸面通红:“想必这就是犬子言锦城,言将军?”卫自成的目光看向言锦城:“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老夫老了。”卫自成叹息到。 言锦城温润的笑着,看着这样的他完全猜不到竟然会是一个武将:“老将军可是千朝的功臣,姜还是老的辣。” “哈哈......” “贤侄就不要谦虚了,一代有一代的辉煌。”卫自成拍了拍言锦城的肩膀,言如风笑而不语,卫自成的心思言如风知道。 如今一个女儿要当成人质嫁入巫冥国,另一个原以为可以成大器的大女儿如今也成了京城的笑话,就剩下了一个不闻不问的二女儿,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想必卫自成就是这样的打算。 锦华殿内的一切被躲在昏暗角落里的眼眸看的一清二楚,漆黑的瞳孔里看不出栾景空的情绪,这样的宫宴着实让人感到无聊,栾景空勾起唇角看着紧挨着皇帝座下的位置。 宗寒一杯一杯的喝着酒,仿佛置身事外一般,今夜所有的一切都要成为定局,他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等到了可以光明正大的下聘了。 这时崇御浑厚有力的声音响起:“众爱卿,趁着今日高兴,朕就借此宣布两件事。”瞬间热闹的锦华殿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静静的听着崇御要宣布的事情。 这时候墨公公手持圣旨站在了台阶下:“太师言如风,卫府三小姐接旨。”尖细的声音响彻大殿。 言如风快速的跪了下来恭敬的双手合十垂首,墨公公皱眉便再次喊道:“卫府三小姐接旨......”可依旧不见卫奴沂出现。 卫自成的脸色已经寒成了冰,额头细密的汗珠滑落,不断的看着大殿的门外,再不来可就真的要出事了,群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卫自成恼的无地自容,皇帝和皇后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殿内安静的连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能听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看着崇御的脸色,有的人开始同情卫奴沂,有的人开始幸灾乐祸。 卫梓馨嘴角阴毒的勾起,她倒要看看这一次卫奴沂要怎么逃过去,卫梓馨吸了一口气,紧握着拳头,和她争还不一定谁输呢,所有的光环都应该是她的。 055章 禾照公主 殿下的窃窃私语越来越大,崇御和皇后的脸色更加的难看,墨公公站在那里宣读不是,不宣读也不是,眼睛时不时的看向着急的满头是汗的卫自成,只见他也同样的迷茫,不知所措。 “我看啊,就是恃宠而骄了,不把自己当臣女了。”阴柔的声音响起,正在坐在妃位的韩妃阴测测的说到,媚眼如丝的看向崇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卫家的三小姐是真的不知规矩?”这皇上都发话了,到底是有多大的底气才敢在宣读圣旨的时候不出现? “我可是听说了,这三小姐自小在府中清冷高傲,莫不是到了这里性子还这般吧?”群臣们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卫自成的脸色黑僵成了锅底色。 “我看啊,终归是抬不上台面的。”韩妃幽幽的说到:“这都什么时辰了,那面子得多大让皇上等着。”韩妃的话如同紧箍咒一般紧紧的将卫自成的脑袋箍得疼。 卫自成的老脸烧红烧红的:“韩妃娘娘言重了,阿奴第一次参加或许是找不到地方了。” 韩妃呵呵一笑:“哦?是吗?”韩妃意味深长的看向卫自成,卫奴沂这个丫头坏了他儿子的好事,差点被皇上查到他儿子的私军,这笔账韩妃不算那她就不叫韩妃了。 卫自成咬紧牙关,不知要说什么,这皇家的人哪一个是好惹的,为人臣子上面说什么就得是什么,铁青着脸跪在殿下,他的身边分别是卫梓馨和言如风父女,同时心里恨恨的骂着卫奴沂,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这女儿就不能让她省心一天。 果然女儿都是来讨债的,卫自成声音颤抖:“臣惶恐,皇上宽宏大量,还望恕罪。”卫自成将头埋的更低恨不得有个地缝自己钻进去。 “是臣女没有看管好二位妹妹,如要责罚臣女愿代之。”卫梓馨一副好姐姐的模样愧疚的脸色为她增添了不少印象,同时将她的伟大衬托的更加高大,将卫奴沂和卫宁凰的不懂事对比的淋漓尽致。 崇御脸色冷戾并没有搭理卫自成和卫梓馨:“卫将军,可是对这和亲有意见?”崇御的话吓得卫自成没差点背过气来,没错所有人都知道今天是一个重大的日子。 崇御要宣布和亲事宜和赐婚太师府的圣旨,都到了可唯独缺了他将军府的三小姐,卫自成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微臣没有,望皇上切勿多想。” “没有?那你将军府的三小姐呢?”崇御沉声的问道,无形中帝王的威严再次压了下来,卫自成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要怎么说。 皇后冷哼一声:“卫将军,前几日卫家大小姐抗婚出逃,今日三小姐忽然消失,怎么将军府的小姐就是娇贵和高雅?”皇后的话如同锋芒一般刺向卫自成和卫梓馨。 一句话让卫梓馨刚才树立起的形象还没有好起来就已经崩塌了:“我说这卫将军到底是怎么想的,不愿意可以和皇上商量啊,怎么能做出这么有辱门楣的事情?” “卫府的规矩啊都成了摆设了。” “是啊,这大小姐都这样做了,下面的怎么可能不学着。” 卫自成听着那些事不关己的话语,气的胸口血气上涌,还真是不在其身,不知其痛,商量?要是能商量,他也不用这么冒着抗旨的危险送走大女儿,最后被抓回来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句句锥心,卫梓馨气的咬牙切齿,原本只是想借此让崇御对卫奴沂发难,没想到皇后竟然插了一脚,事态转变了风向,宗寒依旧坐在下座闷闷的喝着手中的酒,看似醉的不省人事,实则清楚的听着他们的对话。 卫奴沂没有出现,难道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宗寒迷离的双眸看着言碧羽乖巧的坐在皇后的身边,眸色渐深手中的酒杯被他紧紧的捏着,五指骨节分明有力。 栾景空眉心紧蹙,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以他对卫奴沂的了解虽然这人有时候狠绝了一点,可并不是不知分寸的人,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可能缺席久久不回来? 唯一的可能就是被算计了,栾景空朝着空气低呵一声,便看到他耳边的一缕黑发被吹起,一道黑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大殿之内气氛越来越压抑,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喘着气,生怕一个控制不住掉了脑袋,而此刻被宫灯点亮的宫道上,卫奴沂拉着卫宁凰朝着锦华殿走去,同时她的精神力扩大,里面的场面她看的一清二楚。 韩妃这样给她戴帽子很好理解,因为前不久她坏了宗秦的一笔生意,如果不出手那就不叫韩妃了。 “我看啊,是不会来了。” “啧啧,还真是给三分颜色开染坊,给一张笑脸都忘记了自己姓甚名谁了。”说话的正是韩妃的侄女韩雪薇,在宫门口侮辱卫奴沂的穿着大红色拽曳长裙的官家小姐。 嘴角挂着轻蔑的笑:“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才这么躲着?卫将军难道你不清楚吗?”韩雪薇泛着冷光的眼看向卫自成:“圈子里都知道了三小姐有一日很晚才回府,而且在之前还是偷偷出府的。” 韩雪薇恨极了卫奴沂,恨不得将她踩在泥土之下,因为卫奴沂抢了她最爱的人,虽然三皇子没有和她有婚约,可心里有卫奴沂,这就够韩雪薇嫉恨了。 她自认自己比不上言碧羽的大家闺秀和温婉大方,可卫奴沂却偏偏得到了三皇子的爱,深深的伤了她的尊严。 最重要的是,她竟然凭着自己几句话就能让皇上欣赏,并且给了特权这就足以让人眼红了,可这一次她就要让卫奴沂的形象一落千丈。 这句话不用多说就有人自动自己补脑,自己妄想了,卫自成的脸色涨的通红,今日可算是把他的里子面子都给丢干净了,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一次的赵溪却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不说话,因为在宫门前卫奴沂的话久久在她耳边回荡,虽然她不确定卫奴沂是否知道,可如果她和二皇子有过肌肤之亲的事情传出去,怕是这皇亲也要泡汤了。 其实她并不知道,卫奴沂是寻着前世的记忆才猜测赵溪是否是处。子之身的,因为上一世同样的宗秦没有夺得皇位,为了自己的权利,宗秦把还在怀孕的赵溪秘密处死,那个时候赵溪还没有嫁给宗秦。 而宗秦为了自己的势力娶了世邯国的公主。 赵溪垂着头,情绪并没有表现在脸上,虽然很高兴卫奴沂惹恼了皇上,再加上群臣的议论相信肯定会失去和亲的资格,失去了一切特权,依旧回到了那个人不人,狗不狗的卫家三小姐。无论和亲是谁,都不能是卫奴沂。 “韩小姐,背后议论人可是有失教养。”人未到声先到,卫奴沂清冷的声音让整个大殿被渡上了一层冷气,卫自成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等众人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卫奴沂拉着卫宁凰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殿中央:“臣女叩见皇上,皇上万安。”异口同声卫宁凰和卫奴沂双双跪地恭敬的行礼。 今日的举动让崇御眯起了危险的双眸,一点气息都感觉不到,卫奴沂果然不简单,崇御思量着他的计划,看着卫奴沂沉声戾色到:“你可知你刚才耽误了是那么?” “臣女明白,只是刚才臣女和二姐姐一起换完衣服之后就被一个宫女带走了,她说宴会是在宣明殿旁边的海元殿,所以才耽误了一些时辰。”卫奴沂不卑不亢的说到。 其实没人知道她躲在暗处扩大了精神里,将这里的一切看得明明白白,韩妃针对她很能理解,卫梓馨算计她更加的正常,这些她都无所谓。 崇御并没有再多计较,只深深的看了一眼卫奴沂,广袖一甩:“宣旨吧。” 墨公公站在殿下:“太师言如风,卫府三小姐,三皇子宗寒接旨。” 几人齐齐下跪,双手合十放于前方地面,脊背恭敬的压了下来,墨公公的声音传遍整个大殿:“三皇子仁爱治国,有兼济天下之胸怀,将其立为太子,年后便可旁侧听政。” “太师言如风对千朝社稷忠心耿耿,女儿言碧羽温婉贤淑,仪态端方特赐婚与三皇子,年后三个月迎亲,封为太子妃。” “卫府三小姐,有男子的气魄,有女子的纤柔,聪慧明智,有治国之才特封京城第一才女,可随意出入皇宫,并封为禾照公主,享有公主的一切荣耀和待遇。” “钦此......”墨公公合上圣旨:“各位接旨吧。” “谢父皇信任。”宗寒垂眸将双手举出头顶接过圣旨,他的背影落寞孤冷,声音沉稳阴凉。 “谢皇上厚爱。”卫奴沂和言碧羽异口同声的说到,同时双手接过墨公公手里的圣旨。 殿内安静的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楚的听到,卫梓馨目瞪口呆的看着卫奴沂手里金黄的圣旨,从她醒来就已经接过两道圣旨了,而且每次都让她嫉妒的眼红,让她内心不甘愤怒。 被封为公主,享有公主一切的荣耀和待遇,那么说可能今日之后卫奴沂会有自己的院子,而且还是皇帝亲自给的!真真的是野鸡变凤凰了。 卫奴沂揣着圣旨坐在最后,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并没有因为迟迟不来而感到恐慌,眉眼里尽是云淡风轻的笑容,和卫宁凰时不时的低语几句。 看着对面的卫奴沂和卫宁凰笑颜如花,卫梓馨如鲠在喉吃什么都不知滋味,眼中的妒火是越烧越旺,在她巨大的妒火中算计再次萌芽。 谁也没有想到崇御会在这个时候宣布立太子之事和封卫奴沂为千朝第一个外姓公主,这可是谁做梦都享受不到的特权。 可卫家三小姐就是这么走运。 056章 要我让位 一道圣旨打破了锦华殿的平静,各个大臣交头接耳质疑的眼神时不时的看向默默站在一边的宗寒,崇御将一切看在眼底,二皇子宗秦的脸色更是黑的要命,眸色渐深的看向韩妃。 “皇上,这有些不妥吧?”韩妃幽幽的说到:“这立储可是大事,三皇子虽才华兼济,可并没有可以让群臣信服的能力。”韩妃的话句句戳中了各大老臣的心。 “是啊,皇上,千年来立储可都是经过慎重考虑的。”太尉韩锦看了崇御一眼垂下眸子,掩饰了眼中的忧思,皇上忽然下的这道圣旨不知道用意如何,谁也不敢妄揣圣意。 韩锦是韩妃的亲家哥哥,因为韩妃的关系和自己的处事圆滑,人情世故才一步步的走到了太尉之职。 “韩大人,如今千朝天平盛世,又要和巫冥国联姻难道就非得有了功绩才可以信服?”司空大人龙木斜睨着韩锦再次开口:“更何况,三皇子宅心仁厚也是皇后娘娘所生。” “自古以来立嫡不立长,难道到了皇上这里就得打破吗?” “司空大人,这话就有些偏颇了,如若三皇子继位的确是以为明君,可这也只是盛世太平,可如果有战争呢,三皇子仁爱之心很难担起大任,臣以为还需磨练。”丞相赵密恭敬的说到:“望皇上三思后行。” 虽然平时他挺看不惯太尉韩锦的,可如今为了自己的女儿还有自己以后的荣华富贵他还是和韩锦站在了一起,丞相群臣之首,他的话自然代表了大部分臣子的心声。 “皇上,三皇子的生母皇后娘娘,毕竟是前朝丞相遗孤这真的可以吗?老祖宗的规矩真的要摒弃吗?”韩妃再次开口,神色凝重的看向皇后金氏。 韩妃一脸关切的样子看向皇后,眸中贪婪的光芒再也掩饰不住,帝位是她儿子的,太皇太后的位置也得是她,斗了这么多年,最终金氏还是要输的,老祖宗的规矩相信皇上是不会打破的。 除了让宗寒出去历练有机会继承皇位之外就剩下自动退位了,而到时候那就好对付了,令贵妃常年信佛不理后宫之事,大皇子更是一心教书根本就没有当皇帝的心思。 而张婕妤,只是一个婕妤,位份还不够打点一切,自从生了四皇子之后便不再侍寝,更没有争锋的心思,四皇子更是每日除了和一些商贾在一起就再也没什么。 至于三皇子如果真的去了边疆挣军功,那么就好下手了。韩妃在心里默默的算着,嘴角慢慢的扬起,这一幕并没有逃过皇后的眼睛。 没错,千朝国祖制任何母族有污点的孩子是不可能继承皇位,就是怕他们母族摄政最后泯灭了朝纲朝纪,说白了就是害怕篡位。 而崇御自登基以来破例封了金氏为皇后,将其儿子留在宫中培养,其他的儿子在成年之后都已经出宫封王自立门府。 这也是后宫众多争斗的原因之一,更是群臣抗议的唯一原因,大多数的臣子已经被韩妃打点,说话自然向着宗秦。 崇御脸色难看至极,坐在殿上一言不发的看着下面群臣:“那众爱卿觉得应该怎么做?”声音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轻快,帝王的威严再次席卷每一个人的心。 这时候以丞相为首的众臣纷纷下跪:“臣以为应当让三皇子有战绩,有军功方知民间疾苦才可以更好的坐上帝位。” “丞相说的是,望皇上谨慎。” “臣同意丞相的意见。” “臣也觉得三皇子应当出去历练。” 一声声大臣请愿的声音让皇后的脸色难看至极,身份是她永远也不愿意提及的,如今韩妃竟然提了,谁给她这么大的胆子,皇后紧握着扶手,一双美目冷冷的看着下面跪着的群臣。 今日之情势已经让皇后和崇御看到了派系分离,而坐在下座的宗寒从头到尾都没有发出一声质疑。 卫奴沂坐在角落里看着派系分离,冷傲的小脸没有一丝表情,言碧羽焦急的看向言如风,只见他默默的摇了摇头,这一场宫宴谁都没有料到皇帝会这么不知分寸。 这时卫奴沂清冽的声音响彻大殿:“呵,成为一介莽夫啊。天下可不是动拳头就能解决的。” 韩锦猛地扭头:“大胆,男子议论政务,你一介女子怎敢插嘴,将军府的教养就是这样的?”满脸的正义使然,维护祖宗规矩的样子,这话说的卫自成差点抬不起头来,眼睛恨恨的看向卫奴沂示意她不要多说话。 不为什么,就因为卫奴沂他们的计划失败,不得不转变思路耗费巨大的资金,而且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能让皇帝欣赏,还在这么特殊的日子里封位禾照公主,千朝第一位外姓公主。 “你不过是一个外姓的公主,还真以为自己金枝玉叶了。”韩雪薇愤然的说到,眼里满是嫉妒和不甘:“真以为插上了鸡毛以为是凤凰了。” “外姓公主怎么了?不照样是公主吗?而且还是皇上承认的。”卫奴沂嘴角微微勾起,腼腆一笑气的韩雪薇咬牙切齿。 “你......”韩雪薇颤抖着手指指着卫奴沂,她心里各种的不舒服,以前那个处处被人压制的卫奴沂到底是走了多少的运气才换来这么大的运气,恨恨的一甩依旧别开脸不看卫奴沂炫耀的笑脸。 尤其是卫梓馨气的桌子上的美食都吃不下了,眼睛恨恨的看向卫奴沂那张骄傲的脸,恨不得撕了她,崇御的话依旧在卫梓馨的耳朵里响着。 享有公主一切的荣耀和待遇,第一次卫奴沂为易氏求来了保命符,这一次竟然封了她一个公主的位份,即便不是亲生的,可到底是成为了皇家的公主。 就连封公主也没有和群臣商议,许久锦华殿内的呼吁声落下,宗寒慢慢悠悠的站了起来,一身的放荡不羁,邪魅的眸子迷离的看着众人,清冷的声音响在大殿之上:“那各位大人应该让本太子去哪里?” 迷醉的双眸透着危险的气息:“是让位?还是镇守边疆断了我的路?”没错朝内风云变幻,从始至终宗寒都在听着,看着,想着。 她看到了卫奴沂拿着圣旨的高兴,也看到了那些嫉妒她的人眼里的恨意,同时也明白父皇这么做的原因,不仅是因为用道德伦理来压制他,更是为了他的帝位,只有这样重视巫冥国才可以放下戒备。 宗寒的心痛的呼吸不过来,最终他们还是要以兄妹相称,虽然没有血缘,可这也足以让宗寒止步。 跪下的大臣们并没有想到原本温和如春风的三皇子怎么会变得如此犀利,眼神似刀子一般让人望而生畏,难道他只是以前伪装的太好? 谁都不知道宗寒心里的想法,一道圣旨隔绝了她和他的路,可他只能自己继位才能让她安稳一生,自己的那个二哥怎么可能是良善之辈? 只有他强大了,以他名义上的皇兄才能给她尊贵的身份,毕竟卫奴沂为了他已经招惹了韩妃和宗秦。 大臣们没有想到宗寒身上的气质会忽然变的这般冷漠:“臣并没有这个意思?” “哦,那你们说说是什么意思?”宗寒随意的坐着:“给我一个能够说服我的理由。” 此刻锦华殿内少数人站在了宗寒的方向,大部分人站在了宗秦的位置,崇御脸色阴寒难看至极,要不是皇后在一边拉着他恐怕人早就发火了。 宗寒静静的等着,锦华殿内没有一人说话,这时言锦城站了出来:“臣斗胆恳请皇上让臣助三皇子镇守边疆。”言锦城的出现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掌握千朝三分之二军权史上最年轻的将军,如果他站在宗寒这里,那么基本没什么事情了。 崇御的脸色慢慢好转:“言大人,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 “皇上赞誉了,小儿只是一个寻常的士兵。”言如风能说啥,圣旨已经下了,不可能再反悔了,与其让其他人跟着,不如让他儿子跟着,这样女儿还能和三皇子有更多的接触。 崇御阵阵点头:“朕说什么就是什么,言大人果然是衷心之臣。”皇上的话一语两关,言如风苦笑:“是,皇上。” 崇御大手一挥:“卫龙霆听旨。”一句话所有人的眼睛都震惊的看向了卫龙霆,心里不住的感叹,天啊,这卫家和言家到底是做了什么让皇帝这么的高兴。 “臣拜见皇上,皇上万岁。”卫龙霆单手执剑跪下行礼。 “羽林军右中郎将卫龙霆听旨,年后随着三皇子与言将军一同前往边疆要塞。”崇御的声音在大殿之上回荡。 “臣领旨,谢皇上。”一句话相当于放了卫龙霆自由,卫奴沂看在眼里重重的舒了一口气,欣慰的笑了,看来她的付出还是有回报的。 听着皇上的安排,韩妃等人脸色并没有好看到哪里,言将军可是新一辈里最有能力的人,卫龙霆又是三皇子身边的护卫,这样下手可就更加难了。 崇御多么精明的人,将下面所有人的情绪都看的一清二楚,他们心里打的又是什么算盘他心里都有数:“可有何异议?” “臣没有。”丞相低沉的说到。一片静默,崇御轻声冷呵一声:“那就散吧,时候也不早了。”说着便起身拉着皇后离开了上座。 群臣下跪:“恭送皇上,皇后娘娘。”洪亮的声音响彻大殿,谁也没有注意到角落里,宗秦幽暗不明的目光盯着言碧羽柔软的身段,不知在想什么。 一场宫宴,谁也没有想到崇御会忽然立太子,封位公主,真是有惊有喜,让人难以消化,直到崇御和皇后走出锦华殿,群臣才站起来紧随其后走出锦华殿。 057章 光耀门楣 宫道上浩浩荡荡的官员们纷纷走向宫门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卫奴沂站在卫自成的身后,直到宫门人烟稀少之际我,卫自成转身看向卫奴沂,嘴角动了动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漆黑的夜晚只有宫灯闪耀着微弱的光,一双清冷的眸子如同这深冬的夜晚一般让人不寒而栗,抿紧的唇瓣倔强至极,忽然卫自成不知道自己当初坚持的是对的还是错的? 从这个女儿醒来之后似乎一切都围绕着她转开,从第一才女被皇上赏识到现在的禾照公主,享受公主的一切待遇和荣耀,卫自成脸上的犹豫让卫奴沂心里冷笑:“父亲,可是有话要和阿奴说?” 卫奴沂眯眸看向隐没在黑夜里卫梓馨的脸,笑的更加张扬。 卫自成看着冷夜之下的卫奴沂,身体依旧单薄可内在散发的气场让人不容忽视,一张俏丽的纯真容颜看着无害,可那双眸子似乎能洞察一切一样。 卫自成忽然有一种心事被窥探的感觉,总觉得卫奴沂那双眼睛里带着别样的意味,卫自成噤声:“夜很晚了,你们也累了一天了。” 说着便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边走边说:“阿奴,你和父亲做一辆车,易姨娘最近怎么样了。”卫奴沂低眉顺眼的跟在卫自成的身边。 忽然而至的关心和疼惜都是因为她这个公主的身份,第一次卫奴沂尝到了身份巨变所带来的快感,被所有人嫉妒,仰慕,羡慕的感觉是她从来都没有的,即便前世她是一宫之主也没有这样的感觉。 卫奴沂不禁昂起胸膛,清冷的眸子更加的冷冽,嘴角挂着清淡的微笑,走路更是轻松带风:“易姨娘最近很好,多谢父亲关心。”卫奴沂说话依旧恭敬疏离,卫奴沂的态度让卫自成忽然有一种无力感,总觉得怎么抓也抓不住。 他们的谈话,他们的背影让卫梓馨眼眶发红,她有一种感觉,感觉父亲一定会放弃她,骄傲了十几年怎么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卫梓馨紧握着拳头看着他们上了马车,胸口轻微的起伏着,如果不是在宫门口,这么多士兵看守,她一定会上去撕了卫奴沂的脸,让她再嚣张。 果然和她那个娘一样,长着一张狐媚的脸,含烟站在一边不敢说话,看着卫梓馨吃人的表情许久才吞吞的说到:“小姐,很晚了,天冷我们回去吧?”声音极轻又细。 “走,回府找我母亲。”卫梓馨咬牙切齿的说到,阴毒的目光看向上了车的卫宁凰,卫奴沂这个妹妹暂时动不得,可终究会远嫁他国,而自己的那个二妹妹看来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争。 白天在宫门口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怪不得父亲给她说了那么多的在朝官家少爷,她这个二妹妹没有多大的意愿,原来心里早就芳心所属,呵藏得可真深,卫梓馨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奸笑。 言家的公子言锦城今日一见倒是仪表堂堂,英俊贵气,最重要的是马上就是皇亲国戚了,即便他的妹妹不得三皇子喜欢,如果她嫁给言锦城,还是有机会见到三皇子的,卫梓馨想着虽然卫奴沂被封了公主,可她和宗寒就变成了名义上的兄妹了。 皇上的做法虽然没有明确的认卫奴沂为干女儿,可算时间承认了卫奴沂这个允诺公的主身份了,他们之间再无可能,想到这里卫梓馨便咯咯的笑了出来,声音阴测测的说到:“卫奴沂,公主又能怎么样?你的代价就是失去你所在乎的人。” 卫梓馨狠狠的吐出一口气:“卫奴沂,你所在乎的人从现在开始我会让她们一个个的消失,我们的战争开始了。”母仪天下的预言必须是她的。 没关系即便言碧羽被封了太子妃,可三皇子登基之后的事情谁又能说了算,更何况本就没有什么感情,而她好歹也是卫奴沂的姐姐,无论三皇子出于什么原因可都只是一个念想也就足够了。 所以言碧羽她最后一个动手,她们不是关系好吗?那她就慢慢的来。此刻的卫梓馨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当上皇后的场面了,她要让府中的所有人都知道,到最后还是得仰仗她卫梓馨。 想到刚才父亲的态度变化那么大,就连她站在他身边他都视若无睹,这让卫梓馨更加的恼恨。 卫梓馨的眼睛轱辘辘的转着,一会轻笑,一会鄙视,眼中的冷光让坐在一边的含烟看的心惊胆战,小姐从出来情绪都不对劲,难道是参加宫宴受了刺激? 含烟坐在角落里,努力让自己的存在降低到最小,有一点含烟没想到,卫梓馨的确受了刺激,只是参加宫宴的无论大臣还是夫人小姐们都受到了刺激。 尤其是此刻的灵芷宫灯火通明,宫内传来瓷器掉落地上粉碎的声音,在这个寂静阴森的宫里更加的诡谲,所有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战战兢兢的缩着脖子,生怕自己被砸到:“娘娘别气坏了身子。” “请娘娘息怒......” “请娘娘恕罪。”在这个宫里似乎这样的话已经成了那些奴婢们,太监们的保命符,无论是对错,主子生气了就是自己错了。 韩妃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可见她是有多生气:“用祖宗的规矩都没能压住金氏那个贱妇。”韩妃涂着丹寇的指甲狠狠的陷进手心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已经躺在地板上碎了一片的花瓶。 气氛陷入可怕的安静,所有人都屏气呼吸着,生怕自己一个不恰当叨扰了主子而受到杖责之刑。 “金氏的手段可见也不小,斗了这么多年,皇上的心思竟然还在她的身上。”韩妃努力平息自己的怒气,冷戾的带着杀气的眸子看了大殿上跪着的奴婢和太监看了一眼云霞。 云霞立刻沉声到:“你们都下去吧,守着门。” “是。”纷纷起身弓着腰快步的退出大殿随手关上大门。 “主子,你这么生气可不就是便宜了别人,我们得想想办法才行。”云霞继续到:“如今二皇子的揽月阁被卫奴沂捷足先登,就等于我们差不多断了财路,接下来该怎么做?” 韩妃将胸口的浊气吐出:“卫奴沂可不是面上看着那么简单,她的心思可多着呢。”随后看向站在一边的宗秦:“秦儿,卫奴沂你最好盯着她,能让皇上欣赏并破例封公主之位可不是泛泛之辈。” 韩妃的眸子渐渐变得幽深:“话又说过来,三皇子的变化倒是让我挺意外的。”没错韩妃以为宗寒不会接这道圣旨,可没想到他竟然当场称自己为本太子。 这也是让韩妃恼怒的原因:“皇上为宗寒选的路倒是面面俱到。” 宗秦冷酷的脸上挂着一抹矜贵的笑容:“母妃不必忧心,总有突破口。”宗秦想到了坐在一边从始至终都没有让宗寒正眼看过的言碧羽。 韩妃看了眼宗秦:“既然皇儿心里有数,那母妃就不多说了,还是那句话小心卫奴沂。” 马车晃晃悠悠的停在了卫府门口,门牙快速的跑下来迎接:“老爷,大小姐回来了。”一声声的传报让原本寂静的卫府瞬间灯火通明,老太太和秦氏姨娘们都跑了出来。 前院的大堂瞬间挤满了人,卫老太太此刻精神抖擞的坐在主座上:“阿奴,宫宴参加的如何?”一句话让刚走进大堂的卫梓馨脸色更加的难看。 卫奴沂上次没回来,祖母都急的发火,而她只是慢了一步,祖母竟然连问都不问,卫梓馨心里的天平彻底的倾斜,眼神幽暗的看着卫老太太:“祖母,阿奴可是给我们将军府光耀门楣了。” 卫梓馨恨恨的看了一眼卫奴沂:“自古以来多事男儿光耀门楣,在我们将军府倒是成了女儿撑起脸面了。”卫梓馨说的有多违心,卫奴沂心里清楚。 这份殊荣谁做梦都想要,卫奴沂微微一笑,更加甜美:“多谢大姐姐夸奖。”话落卫梓馨差点没一口气喘不上来,这是不是故意的。 卫梓馨酸溜溜的说到:“今晚的宫宴上阿奴可是出尽了风头,可是被皇上亲自下旨封为禾照公主,享有公主的一切尊荣和待遇。” “不知惊羡了多少官家夫人小姐。”站在卫梓馨身边的含烟更是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了下来,她们是奴婢所以没有资格参加宫宴,她是在马车边守着的,只知道大小姐回来的时候情绪不对劲。 老爷和三小姐之间的气氛异常的别扭诡异,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层关系,老爷才愿意接纳三小姐。 一边的碧绿和墨卿压抑着内心的欣喜,小姐真的被封为公主了,那么就代表她们以后在卫府可以抬头挺胸了,再也不用听到议论小姐的话因为害怕给小姐惹麻烦而不敢吭声了。 两个人紧紧的握着手告诉彼此的激动和高兴,这一幕看在含烟的眼里满是嫉妒,同样都是奴婢为什么她就遇到了这样的小姐,含烟的心里渐渐的生出了裂痕,只是她低垂着头,正处在嫉恨状态的卫梓馨并没有看到。 此时的碧绿和墨卿有多高兴,含烟就有多后悔自己当初对卫奴沂的态度,如今竟然翻身有了这样高贵的身份,是她高攀也高攀不上的。 大堂内片刻的寂静,卫老太太许久才开口:“阿奴,你大姐姐说的可是真的?”声音里压抑着高兴,替卫奴沂的高兴,眼中的欣慰真诚卫奴沂看的清清楚楚。 周围的目光不用卫奴沂转动眼珠子看,光是精神力她就能观察到了,所有羡慕的,后悔的,嫉妒的,欣慰的,高兴的,卫奴沂腼腆一笑:“是皇上厚重了。” 卫自成这时候插话到:“好了,阿奴你也别谦虚了,这两次你确实帮了皇上不少忙。”卫自成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卫奴沂,当然也少不了为自己谋路。 况且如今的朝堂太子之争可是愈演愈烈,卫奴沂戳中了皇帝的心思。卫自成忽然觉得难道自己的这个女儿是真的皇女命格吗? 卫奴沂心底呵呵冷笑:“是父亲教育的好。”卫奴沂的话成功的让卫自成笑了起来:“好了,阿奴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 说着卫奴沂已经拉着易氏拜别卫老太太朝着门口走去:“姨娘,阿奴要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 058章 赶出清风斋 深夜将卫奴沂和易氏的身影拉长,光秃秃的树枝在黑夜里更加的诡异,易氏的脑子一直嗡嗡的响着,从她进来到知道卫奴沂被皇上封为禾照公主到被卫奴沂拉着出来,她都如同走在云端之上。 禾照公主,享有公主的一切待遇和荣耀,可这付出的代价却是成为人质,又或者成为成为细作为千朝皇家卖命,到最后永远只能躲在黑暗中。 易氏本就苍白的容颜此刻更加的凄凉,眸中隐隐的闪着泪光,最终一儿一女都成为了皇家的肉盾:“阿奴。”许久易氏才缓缓开口:“真的封了禾照公主?” 看似身份成了皇亲,可却被皇上拿在了手里,卫奴沂听着易氏的声音,原本娇笑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娘亲,阿奴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 随后眼神坚定的看向易氏犹豫的美目:“阿奴既然能接下这个圣旨就一定能做到。”卫奴沂信誓旦旦的说到:“娘亲,只有这样阿奴才能让你有一份安稳的生活。才能让你离开这里。” 卫奴沂只是没有说,如果自己出嫁,那么那天就是易氏的性命终结之时,即便她到现在也不知道易氏在上一世是怎么死的,因为等她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三年后,在战场上看到哥哥最后一面时才知道的。 所以她才会那么的恨栾景空,三年的坚持和爱慕在亲人流完最后一滴血之后全部变成了恨,生生世世不灭立下永不相见的毒誓的恨。 看着卫奴沂,易氏凄凉的笑了:“傻阿奴,姨娘这辈子就这样了,可你......” 卫奴沂猛地将易氏抱在怀里:“娘,你知道我有多庆幸吗?庆幸一切都没有发生,庆幸娘给我争取了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已经足够了,得到皇上的信任和欣赏,为易氏拿到免死金牌已经是大功告成了,接下来她就要开始为自己谋路了。 卫奴沂清冽的声音响在易氏的耳边:“娘,阿奴还没有告诉你,哥哥已经自由了,成为三皇子贴身的护卫了,年后就随着三皇子和言将军一同前往边疆。” “皇上已经不会把哥哥困在宫里了,这些不都是我们期望的吗?”卫奴沂笑着,灿烂的笑着:“阿奴的努力没有白费。” 易氏的脸一愣,随后欣慰的笑了:“阿奴,你真的是阿奴吗?为什么觉得你和以前大不一样了。”恍惚间易氏的意识有些不清醒,这是她的女儿吗?做事情运筹帷幄,遇事头脑清醒,语言犀利,这些怎么没见她以前这样过? 卫奴沂的脸色一僵,压抑着内心的紧张,两手食指挂在嘴角露出纯真的笑容:“娘,你说呢?”撒娇的声音让易氏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这个动作是她从小教卫奴沂的。 看着易氏欣慰的笑容,卫奴沂的心放了下来,易氏虽然不理府中事情,可毕竟是前朝皇家公主,对于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倒是有自己的独到见解,否则卫奴沂和卫龙霆怎么可能这么平安的存活下来。 想想因为难产死去的那个小妾,这个将军府里,主母动手收拾一个小妾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每天都会上演主母恃强凌弱的场面。 说笑着,两个人已经走进了清风斋,拱形的门廊内是宽大的院子,周围是木桥溪水流淌,到处都铺满了青石砖,可见卫自成对嫡子卫昶臻可谓是大手笔了,可惜了最后给了卫奴沂,此刻一众下人一排站着:“恭喜小姐,贺喜小姐。” 齐刷刷的声音响彻清风斋,灯火通明的清风斋洋溢着欢乐的气氛,卫奴沂笑着将人一个个的扶起:“今日高兴就不必守夜了,你们快些回去休息。” “是,小姐。”丫鬟们乖乖的将东西整理好朝着丫鬟的屋子里走去。 母女俩穿过木桥走进对面的屋子里,烛光映照着身影泛着微弱的金光,门刚被关上还没等卫奴沂说话,就在此被推开,碧绿一脸难色的看向卫奴沂:“小姐,老爷来了。” 同时卫奴沂的脸黑成了锅底,易氏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一脸的不情愿,卫奴沂挡在门外:“可有何事?”冷睨着已经站在门外的卫自成。 卫自成觉得自己的心事被卫奴沂看了透,而且被卫奴沂下了面子,失去了父亲的威严,狠狠一甩衣袖:“我去自己妻子的住房可有问题?” 经过一阵的思考,卫自成知道无论自己当初怎么坚持,可如今是卫奴沂得势,必须得讨好她才行,更重要的是她这个女儿油盐不进。 卫奴沂心里冷笑,现在知道是妻子了,把她们扔在落花园里自生自灭的时候怎么没见他想到易氏是他的妻子:“哦,我母亲是在锦春园,父亲,莫不是今晚喝的有些多醉了?” 卫奴沂轻佻的声音让卫自成恼羞成怒:“放肆,阿奴你也老大不小了。”言外之意就是你该回你自己屋子了,别打扰我和你姨娘联络感情。 卫奴沂看了一眼坐在屏风内低垂着头的易氏:“哦,父亲可是想让姨娘当上主母?妻子这一说可别说错了,确切的说姨娘只是妾,不如府中丫鬟的妾而已。” “何必惊动父亲这金玉之躯?可别到时候出事了还要怨在我这个灾星的女儿头上。”卫奴沂单薄的身体带着强大的气场堵着卫自成,就是不让他进去。 “你......”卫自成眉头紧蹙,紧握着拳头,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每次和卫奴沂谈话,他都会被气得心肺全炸开,看着卫奴沂此刻也没有了刚才的友善而是充满了冷漠不屑。 卫奴沂将卫自成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看吧这就是他的父亲,如果没有用处可以立马翻脸的父亲,双臂环胸的看着卫自成:“父亲,没什么事情我得休息了。”说着砰的一下将门关上,差点撞上卫自成的鼻子。 “卫奴沂......”卫自成气的大吼,可房门紧闭就好像没听到一样,许久,直到清风斋的灯光全都熄灭,卫自成才略显狼狈的仓皇而出。 在他回去的路上,锦春园里已经炸开了,卫梓馨拿着手帕嘤嘤的哭着,是不是的携把泪水:“母亲,你说父亲是不是真的要放弃我了。” “我不甘心,卫奴沂凭什么就那么幸运,一下子封了禾照公主。”卫梓馨恶狠狠的说到:“母亲,你是没见到卫奴沂那嚣张的笑的灿烂的脸,母亲你快想想办法,我不要被卫奴沂压在头上。”卫梓馨咬着唇说到,一双水眸亮晶晶的有着别样的美人落泪惹怜生的感觉。 秦氏也是一脸的震惊,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馨儿你说的可是真的?”秦氏的心忽然慌慌的忙找来身边的丫鬟:“去看看老爷来了没有,就说大小姐身体不舒服。” “是。”丫鬟快速的跑出房间,秦氏看着丫鬟离开,才开口道:“如果没猜错的话,今日回去清风斋砰触头,卫奴沂这个小贱人可不是简单的大家小姐。” 是啊,能被皇上欣赏,亲口承认其皇家的公主身份就已经足够说明,崇御的心里是向着卫奴沂的,秦氏越想越痛恨卫奴沂,如果没有卫奴沂,她女儿此刻已经被封为什么公主了。 不过,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卫自成如果在真的要去清风斋,那么她也阻止不了,只是她却没有想到卫奴沂的战斗力,许久丫鬟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脸色有些难看:“回夫人,老爷今夜去了清风斋,可被三小姐赶出了清风斋。” 秦氏的脸由青变红,紧攥着拳头,这时候卫梓馨有些颤抖的声音响起:“母亲,你可要为女儿做主啊。”想到自己和卫奴沂一个嫡女,一个庶女身份如此悬殊,这让好胜心强嫉妒心强的卫梓馨更加的失望。 秦氏狠狠地闭上辣眼睛:“这个小贱人。”本就肥肉横生的脸更加的狰狞可怕:“馨儿,别怕,母亲会为你讨回公道。” 卫梓馨泪眼朦胧的伏在秦氏的肩膀上,声音柔弱的说到:“母亲,决不能让卫奴沂好好的嫁出去。”最后几个字几乎都是咬出来的,说的咬牙启齿恨得痛彻心扉。 秦氏拍了拍卫梓馨的脊背:“好,馨儿自己决定吧。”只要她的女儿高兴,怎么样都行,更何况她的女儿一直都是最优秀,最骄傲的,怎么能让一个庶女踩在头上?别说卫梓馨了,就是她这个母亲也不能愿意了。 如果不给他们规矩,那以后她还怎么坐稳卫府主母的位置? 视线回来再看卫自成被卫奴沂决定的堵在门外负气离开之后就进了书房,整个人阴沉的可怕,来回在书房里踱步,如今的朝局已经渐渐的开始有撕破脸的征兆了。 今日的局势三皇子的势力单薄虽然有言家坐镇,可毕竟螳臂当车,二皇子宗秦为人阴沉,从不以真面目贱见人,直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脸到底是什么样子,神秘的让人感到危机重重。 卫自成知道如果再不做出态度恐怕就要晚了,思索片刻厉声喝道:“猎影,随我去言家一趟。” 深夜里,两道身影离开卫府朝着言府走去,黑夜里的双眸清冷无比,嘴角泛着轻嘲的笑:“倒是个老狐狸。”栾景空说完转身离开:“腾墨,明日去卫府交换庚帖,该娶娘子了。” 腾墨:“......” 此刻言家的府门被敲开。 059章 交换庚帖 清晨稀稀疏疏的阳光将整个卫府照亮,一大早卫府的门口就被堵得水泄不通,好奇的人更加的好奇,人们议论纷纷的指着卫府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门外两个门牙一脸严肃的站在两边看着台阶下那些粗布短衫的百姓们满脸鄙夷,今日的将军府可不是昨日的将军府了,如今整个京城都传遍了卫家三小姐被封为和亲公主,是千朝皇室有史以来第一位外姓公主,这可是他们将军府的殊荣啊。 站在门外的门牙都觉得脸上发光,不由得挺了挺胸膛。 “哎,你们听说了没有,这卫府三小姐可是真有能耐,不仅得到了皇上的欣赏而且我听说了昨天就被封为了禾照公主。”一个男人一脸羡慕的说到:“如果是我,灾星我也要。” “我也听说了,早前的时候我还不信,如今可是真的,这巫冥国求取的是公主,皇室又没有公主只能从大臣里选了,而且卫将军为千朝打下半壁江山也定是功不可没。” “这话可别乱说,到了有心人的耳朵里,可别被大风闪了舌头了。”身边的男人提醒到:“这些话还是不要说得好。” 没错卫奴沂早先和巫冥国五皇子联姻和亲和这次上元节被封为禾照公主已经传遍了京城,另一个男人说道:“哎,你们听说了没有?” “什么?”身边的人蹙在一起低声讨论着:“三皇子被立了储君,而且年后可是要去边关守疆,和言家也是好事将近了。” “看来这皇上使得是连环计啊。” “啧啧,这卫家小姐封了公主的封号,紧接着有事三皇子和言家的婚约,你们知道吗?最近啊总是再传三皇子和卫家三小姐的事情。” “什么事情?”一个女人好奇的问道,看着那个女人幸灾乐祸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一定有趣。这些豪门贵胄之间就爱弄些有的没的碎话聊天。 “这也是从卫府下人口中传出来的,我那天正好听到,说卫三小姐正大光明的勾引三皇子,两个人在假山后面搂搂抱抱的好不惬意。”说着那个女人捂着唇咯咯的笑了出来,那笑声娇柔魅惑。 “我估摸着肯定是为了让他们收敛点,要不然怎么会这样做呢。” 这时候人群已经一块一块的了:“真的假的?不是说三皇子和言家小姐有婚约吗?” 那个女人甩了一下手里的手帕:“哎哟,所以我说啊可有趣多了,果然啊没有教好还真是让人厌恶。”女人看着卫府的门口眼睛里冒着恶毒的光。 “我和你们说当时那个丫鬟可是学的有模有样,当初啊还真的仗着祖母的疼惜当众打了大小姐好几巴掌,第二天便脸部全部红肿,看的可吓人了。” “这大小姐可是嫡女啊,一个庶女这般的没有规矩?”众人明显不信,那个妇人急了:“当时啊那个小丫鬟身体都被吓得颤抖起来。” “哎哟,还是我们老百姓好,国家由哪个皇子领着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皇帝能给我们老百姓带来什么。”一个男人说道:“你们女人就知道说些内宫的糗事。” “这偌大的皇宫啊,哪个没有辛密之事?”一个男人双臂抱胸的看着那些人潮攒动卫府大门口,朱红色的大门威严中让人感到一丝丝的不和谐。 果然这哪个府中都是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人们沉浸在自己的道听途说中,丝毫没有察觉到不远处一辆红的耀眼的马车披着清晨金色的阳光缓缓而来,后面跟着三车的箱子,栾景空从马车上下来。 穿着一身大红的刺眼的外衫,妖孽般的脸冰冷异常,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前方的人群,整个人都带着强大的气场引得挤在卫府的人群快速的让出了一条道。 他们的谈话栾景空听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刚才那几个女人的讨论,这个事情他还真的不知道,一双冷戾的眸子射向站在一边的腾墨,只见腾墨低下头无奈的摸了摸鼻子,这个他确实没有说,因为他害怕自家主子去算账。 “这谁啊?怎么没见过?” “估计是哪个听了将军府的好事上来的门客吧。”一个男人惊讶的看着栾景空,果然还是有了势力就门庭若市了。 “我看啊,是哪家的公子想要攀亲前来访客?”女人艳羡的说到:“这卫府出了一个公主果然就是好。” 试问有哪几个府中的庶女能一耀成为王妃和太子妃呢,可人家就是有,还真是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栾景空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朝着卫府的大门走去:“我找卫将军,麻烦通报一声。”栾景空说话也算是恭敬有礼,门牙也不敢耽误,这可是未来的三小姐女婿可不敢怠慢一点。 说着其中一个人快速的跑去前院去请卫自成,外面百姓们依旧围绕着栾景空的马车和后面的箱子每一个人脸上都露出惊奇的样子:“这马车还真是......一个大男人竟然用这么红的马车,还有穿的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风月场上的女子。” 时不时的摸一摸那光滑的想着纹边的檀香木:“这里面还不知道是什么好东西呢。” “是啊,能用檀香木装的一定是上好的东西。” “这将军府还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百姓们东一句西一句的议论着,栾景空嘴角挂着淡漠的笑容将他们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这时候卫自成被门牙快速的带到了卫府门前:“哎呀,贤侄这么快就来了。” 说着让出一条路,腰成一百八十度的弯度伸出手请栾景空走进卫府,两个人穿过青石铺上的灰色大路一言不发,卫自成在心里狠狠的骂着:“不知贤侄今日来这么早所为何事?难道是驿馆那边招待不周?” 栾景空低头呵呵的笑了:“卫将军多虑了,我这次来就是和阿奴交换庚帖的,还希望岳父能答应体谅。”卫自成说的虔诚认真,差点让卫自成忘记了以前怎么给他添堵的事情。 卫自成看着栾景空递过来的庚帖,这收也不收,不收也得收,卫自成脸上的笑容都快要笑僵硬了,随后尴尬的笑着:“贤侄不必这么急,俗话说的好,好事多磨。而且我已经派人去找阿奴回来了。” “五皇子不介意的话就随着老夫等一会。” 栾景空看着卫自成官方的笑脸冷嗤一声,随后将庚帖放在怀里:“好啊,那我等阿奴过来。”此刻卫自成的内心是崩溃的,在栾景空面前善谈的他总是说不出一句话,这让他十分的懊恼。 这是清风斋里,卫奴沂刚刚睁开眼睛就被碧绿拉着下床快速的洗漱打扮,如同布偶人一样任凭摆布,碧绿看的着急到:“小姐,别睡了快醒醒,都火烧眉毛了。” 卫奴沂努力的睁开惺忪的眼睛:“看你说的话,还以为是多急呢。”卫奴沂悠闲的样子差点没让碧绿扔梳子,忍着脾气看向墨卿。 这时候墨卿看着卫奴沂:“小姐,五皇子来交换庚帖了,易姨娘已经朝着府中前院去了。”卫奴沂猛地睁开眼睛从梳妆台上跳起来:“你说什么?交换庚帖?” 瞪大了眼睛看着碧绿和墨卿,心脏砰砰的跳着,所有的睡意因为这句话完全消失,这才第二天啊,栾景空是不是太着急了。 作为一个拥有四十岁老灵魂的小丫头,卫奴沂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栾景空,原以为他会晚些时候的,出嫁前两个月就可以的,没想到栾景空竟然这般着急。 一向镇定自若的卫奴沂小脸立刻慌了起来,在她还没来得及想到对策的时候,风铃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小姐快些去吧,易姨娘让奴婢来看看小姐好了没?” 卫奴沂眼巴巴的看着这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丫鬟,一脸的不情愿,她话还没说完呢,思索间,碧绿和墨卿已经将卫奴沂把衣服穿好。 卫奴沂是被墨卿和碧绿拉着走进前院的,卫奴沂在接近前院的时候精神力打开,果然就看到栾景空正在用尽各种办法讨好母亲,卫自成在一边乐见其成。 卫奴沂加快脚步走了进来:“父亲,找女儿可有何事?”卫奴沂微微屈膝:“父亲早安。”一改往日的拔剑张弩,针锋相对,这一次卫奴沂规规矩矩的行礼,倒是让卫自成有些受宠若惊。 “既然你母亲和易姨娘都来了,那我今天就宣布一下,一会阿奴和五皇子的庚帖互换一下,接下来就开始纳聘,问吉等事宜,这些不着急,离阿奴出嫁的日子还有三个半月可以慢慢准备。” 说着卫自成看向秦氏:“秦氏,该准备的也赶紧准备,阿奴的嫁妆按照府中嫡次女的标准置办。”卫自成冷声的说到,让一向视财如命,脾气火爆的秦氏也如同夹着尾巴逃走的黄鼠狼一样,没敢多说一句话,只能闷闷的点头答应。 卫奴沂露出腼腆的笑容:“多谢父亲的抬爱,阿奴一定会听从祖母,父亲教诲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 看着卫奴沂的腼腆纯真,秦氏忽然有一种感觉,这表皮下一定是装着邪恶的因子,秦氏忽然打了一个激灵再也不敢看卫奴沂漆黑冷漠的眸子:“是老爷,妾身记住了。” 这时候卫自成看向易氏:“易氏,你可有意义?” 易氏摇了摇头:“回老爷,老爷决定了就好。”易氏低声说道:“不过我想和栾公子谈一谈。” 栾景空一愣随后挂起嘴角的笑容邪魅的看了一眼卫奴沂,似乎再用眼神告诉她,看我搞定了一切,随后便收回视线,恭敬的在易氏面前说到:“不知夫人找本王有何事要谈。” 易氏看了看周围的人:“我们出去谈吧,阿奴你们先回去。” 060章 红鸾凤命 卫自成看着易氏起身想要说她没有规矩的话也咽了下去,因为栾景空已经跟着易氏的身后了,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前院朝着清风斋的方向走去。 卫奴沂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卫自成和秦氏坐在大厅的上座气氛一下子冷凝下来,卫自成眉心紧蹙,秦氏一脸的怒容盯着易氏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没见易氏和栾景空回来,卫奴沂也不由得紧张起来,姨娘的性格卫奴沂最清楚了,可栾景空也不是那种闷头吃亏的人,届时卫奴沂时不时的看向厅外依旧只是来来往往的下人们在眼前晃悠不由得心里开始烦躁。 清风斋里,易氏将栾景空引进院子里,清水缠流假山之处隐约的传出叮咚之声,木质的曲折引桥在水中荡漾着,放眼望去,入目之处都是木质的门房,廊檐之上挂着各色各样的风铃。 栾景空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这个环境可以,这个小丫头还挺会布置的,不由得想到如果嫁入他的王府会不会如这般场景,宁静安逸。 溪水入耳让人的心慢慢的静了下来,下人们只是简单的行了一个礼便开始着手自己手里的活计,看来这里的规矩倒是立的森严。 忽然栾景空有一种得此佳人一生足矣的庆幸,想必治理内院一定有自己的手法,这时易氏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样用灰色烂布包裹的东西。 栾景空疑惑:“夫人,你这是?” 易氏将手中的血红栾慢慢的打开,血色的红鸾映红了栾景空的眼睛,他慢慢的伸手触摸着红鸾,脑海里一阵阵的疼痛,额头青筋暴起努力的压抑着脑海里的场景:“和阿奴额头上的印记一模一样,可为什么我对这红鸾这般熟悉?” “这块红鸾是阿奴生下来嘴里含的,这颗红鸾预示了阿奴前半生的凄苦,当时是陈嬷嬷偷偷给我的,如果这让阿奴的父亲知道,你也知道后果。”易氏欲言又止看向栾景空:“能帮我保管它吗?” “这红鸾在阿奴十八岁之后才能让她戴上。”易氏继续到:“在我们易国,只要含着这红鸾出生的女幼儿将来一定是一国之母。” 易氏的话让栾景空内心震撼,仅凭一颗红鸾就能这样的确定,可又想到卫奴沂确实有这样的才华和能力,他慢慢的伸手将易氏手中的红鸾握在掌心,能够感受到它的凉意:“好,我会替阿奴戴上。”栾景空珍重的说到,忽略到心头的冰凉感。 易氏点点头:“或许是你们的命运交缠还未了解,我知道你不相信这个传说,可在我们易国出现过,那就是我的母后,虽然是亡国皇后。” 所以易氏才有这样的通透政治头脑,才有这个能力在这异国他乡用自己卑贱的身份努力的活到了现在,养大了一儿一女。 “易国的传说已经传遍整个黄土大地,所以在阿奴一出声我就杀了接生她的接生婆。”易氏心里比谁都清楚,一旦这被人发现又将是一场浩劫。 这颗红鸾也可以说是得此女者得天下。 栾景空看着易氏:“夫人放心我定护阿奴一生安稳。”栾景空没有了昔日的痞笑,也没有了往日的浪荡,神色凝重带着肃穆威严,王者之气让人敬而生畏。 “你要记着你的承诺,这颗红鸾用了我和阿奴的心头血,很有灵性,阿奴一旦出事我能感应到。”易氏一双美目盯着栾景空:“我要的是阿奴一生的安稳,至于你以后的娶妾生子我无权干涉,但你要记住阿奴是我的命脉。” 栾景空看着易氏,忽然觉得她不简单,一双眸中映射了冷戾和狠辣,这么直白的将自己的弱点展示给他,栾景空知道易氏不怕他知道。 同时将这么重要的红鸾交给他证明了对他的认可和信任,想到刚开始的时候易氏对他的不理不睬,栾景空撩起眼皮一笑:“夫人,我栾景空既然能说出来就一定会做到。” “这一生一世只得阿奴一人。”栾景空说的肯定让易氏不由得心头松了一口气。 易氏看着栾景空将那颗红鸾放在广袖中便淡淡的说到:“回去吧,阿奴该着急了。” 栾景空:“......”变化这般快,原来卫奴沂的变脸速度遗传了易氏。 此刻已经等到极限的卫奴沂站了起来就要出去时便看到栾景空跟在易氏的身后走了进来,卫奴沂一个箭步的跑到易氏的面前:“姨娘,没事吧?” 易氏神色平平,温柔一笑摸向卫奴沂眉间的红鸾:“我的阿奴长大了。”易氏看着那红鸾只觉得异常的血红,灵动,给卫奴沂素白的小脸平添了几分魅惑。 卫奴沂心头的担忧放了下来:“姨娘。”女儿娇羞的垂下小脸,长长的睫毛掩盖了她的思绪,她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可姨娘的性格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呢。 可以说从一开始姨娘是最反对的,卫奴沂不禁看向了栾景空,只见他脸上挂着痴痴的痞笑,看着栾景空的样子,卫奴沂啥也不想说了。 而一边的秦氏便越来越红眼了,没错卫奴沂这一段时间的补养着实比以前圆润白嫩了许多,灵动的大眼睛看的人挪不开眼,这一声白色的袄衫裙倒是衬的她更加的清雅。 “好了,既然都没有意见那就交换庚帖。”秦氏不耐烦的说到:“老爷,回头让母亲看一下良辰吉日,母亲是最操心阿奴了。” 这话说的瞬间卫自成的脸色就拉了下来:“母亲对任何孙辈都是如此,馨儿的嫁妆母亲定是准备的丰厚。”卫自成恨恨的看了一眼秦氏。 这秦氏是自从清风斋给了卫奴沂之后,这说话总是毫不遮掩,也不分场合,他这是当众说卫家的老太太偏向卫奴沂了,看着栾景空淡漠疏离的笑容卫自成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果然之间栾景空拉着卫奴沂的小手:“阿奴,在这里住的不舒心怎么不和我说,再怎么说我们现在已经有了婚约了。”宠溺的声音让人心神荡漾。 粗粝的大手包裹着卫奴沂不算柔嫩的小手轻轻的摩擦着:“回头相公送你一座院子。”说着拍拍手就看到腾墨领着人将三个檀香木的大箱子搬进了前院。 卫奴沂诧异的仰头看向栾景空:“你这是做什么?今日只是交换庚帖,还不到纳吉之时。”同样的震惊的还有易氏,卫自成和秦氏。 卫自成推了推站在一边的管家:“速速去竹苑将老太太接来前院。”卫老太太身体不舒服,一般在午饭前是不会去打扰她的,可这一次还真得让卫老太太亲自出面了。 卫自成的心砰砰的跳着,总觉得这一切都不那么的真实,从昨天卫奴沂宣布成为禾照公主到现在卫府的门庭若市,栾景空的下聘,卫自成觉得这一切都是卫奴沂带来的。 不由得看向站在一边不为这些心动的卫奴沂依旧神色淡定,安安静静的,反光秦氏呢,双眼放光的盯着箱子,眼中的贪婪不言而喻,卫自成只觉得卫府主母的位置该换人了。 三个大箱子一下子传遍了整个将军府,就连锦春园里的卫梓馨也听说了,她瞪大了眼睛看向含烟:“你说什么?栾公子来送聘礼了?” 含烟不断的点头,一脸的气愤:“是啊,小姐,三大箱子,看着还挺沉的,尤其是那三个箱子还是檀香木做的。”含烟说着眼睛也不由得发亮嫉妒。 可又能怎么样,谁让碧绿随了这么好的主子呢,不由得看向卫梓馨因为嫉妒而扭曲的脸,以前倒是风光,可人家参加了一次宫宴倒是压在了自家小姐的头上。 卫梓馨当然不甘心了,她是府中的嫡女,所有好东西都成了卫奴沂那她这个嫡女的身份不是名存实亡了吗?想着便站了起来:“走,我们也去看看。” 不一会,整个卫府的前院便从四面八方的聚集了丫鬟小姐们,卫老太太笑的满脸皱纹褶皱的更加厉害,被幻岩扶着也不忘急切的催着:“幻岩,快些,我早就说过,这个栾公子是个可靠之人。” 听到栾景空送来的三大箱聘礼,老太太就笑的合不拢嘴,说明阿奴在栾景空的心里占着重要的地位,老太太心里不禁哀叹到:“幻岩啊,阿奴终于熬出来了。”满满的不舍和无奈。 幻岩笑着:“老太太,打小三小姐就乖巧听话爱黏着您。奴婢知道您这是不舍得,这聘一旦下了,可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卫老太太欣慰的笑了笑:“只有你懂我啊,我不会看错的,阿奴将来一定不可估量。” 说着就已经走到了前院,栾景空一眼就看到了卫老太太,拉着卫奴沂笑嘻嘻的走到老太太的身边替了幻岩的位置:“祖母,近日可好。”恭敬的叫着让卫奴沂一阵白眼,这叫的还真快。 卫老太太笑的更加欢喜:“好好好,都好。”不断的拍着栾景空的手:“阿奴就交给你了。”苍凉的声音让卫奴沂的心一紧:“祖母,阿奴会回来看您的。” “傻孩子,这以后嫁人了可就没有在娘家自由了,何况你嫁的是皇族。”卫老太太别看人老了,这脑子可是清楚的很:“以后可要谨慎着点,这皇宫大内的不是家里府中的小打小闹了。” 栾景空一听便说到:“祖母放心,我栾景空不会让阿奴受委屈的。”前院内一派和谐之气,卫梓馨站在人群里,看着卫奴沂和栾景空佳人才子一般更加的眼红。 一红一白的既视感刺激的卫梓馨想要转身就走,可一想到旁边的三箱檀木箱子便没骨气的止住了脚,酸溜溜的说到:“三妹妹果然是得了老天爷的眷顾了,祖母疼惜,这聘礼更是羡煞旁人。” 一句不应景的话让原本和谐欢乐的气氛瞬间僵凝,笑声了也消失了去。 061章 想要分一羹 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卫梓馨,本来打算唱礼的人也赶紧的闭上了嘴巴,在给这样的家族唱礼得做到听到当做没听到,看到当做没看到。 卫梓馨昂起头颅一脸睥睨的看着卫奴沂:“阿奴,将军府养你这么些年可不是白养的,母亲为了你操了那多心你多少也得表示一些。” 卫梓馨的话再直白不过了,我就是要你的贺礼,你所有的都应该是我的,因为你卫奴沂欠我的,因为你我成了整个京城贵圈的笑话,出门都得蒙着面,因为你我才失去了嫁给三皇子为妃的机会,失去了五皇子的求亲成了整个京城第一个被退亲的女子。 卫梓馨贪婪的目光看向那一个个上好檀木做成的箱子,用这样的箱子里面肯定都是好东西,更何况栾景空从来京城和亲到现在还真的没有低调过。 卫梓馨可是听说了,大年初二上朝觐见的时候,那一箱箱的金银珠宝可是闪亮了整个大殿,如今给了贺礼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栾景空双眸微眯看着卫梓馨一股震慑之气席卷整个人群,不怒自威的冷戾俊颜有着说不清的邪魅,唇角微微勾起,清淡的声音从喉间发出:“唱。” 唱礼的男子咳了咳嗓子便大声唱了起来:“金玉瓷瓶三对,金丝暖绸十五匹,江南彩绫凤凰刺绣五匹,罗红寒翠绿一双,银票三千万两,黄金五百万两,千年珍珠项链一条,镂空镶玉金雀步摇一支,凤凰锦服一身,西城郊环山翠绿山庄一座......” 等着唱礼的男人话音落下,卫梓馨的脸色就黑成了炭,指甲紧紧的扣着手心,双目喷火的看着腾墨拿着翠绿山庄的地契送到了卫奴沂的面前:“卫小姐,哦不,王妃这是王爷送你的一座别院。”腾墨恭敬至极,敛去了平日里跟着栾景空的随意之气。 卫奴沂眨巴着眼睛,还没有从震惊中醒来,这礼单是不是有些大了?一个卫府的庶女而已,这已经足足的超过了嫡女的礼单了,卫奴沂心想这让她大姐姐有何脸面在卫府呆下去? 可转念一想,她不就是为了让卫梓馨心里添堵吗?这样倒也挺好的,于是卫奴沂冷冷的接过腾墨手中的地契如获至宝一般小心的揣进袖口里:“阿奴谢过相公的偏爱。” 卫梓馨听着卫奴沂的话差点一口气没有缓过来,这礼单可谓是大太多了,栾景空这般大的手笔让卫梓馨的心里稍微后悔了些,她以为栾景空就是一个不得宠的浪荡皇子,能有什么大的能耐,可如今看来怕是以前的花花公子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想到卫奴沂握在手里的地契,西城郊的翠绿山庄,那可都是富贵之人居住的地方,一般人是不可能住的,卫梓馨的眼神幽暗的看向卫奴沂的袖口不知在想什么。 卫自成更是震惊不已,他只知道栾景空不简单,可没想到这么不简单,西城郊的山庄可不是光有钱就能有的,这个栾景空藏得到底有多深,卫自成不禁看向栾景空淡笑的脸,可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卫梓馨有些恨恨的看向栾景空,只见他眼里全世界都是卫奴沂,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卫奴沂眨都不带眨的,卫梓馨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火气再次升起,对卫奴沂的恨更加深刻了。 这时候连卫自成都是恍惚的,眼前的三大箱子难道真的成了卫府的什物吗?卫自成的心突突的跳着,今日的一切一定是馅饼砸在了他的头上正要开口之际就听到秦氏嚣张霸道的声音响起:“阿奴,你还小而且离你出嫁的时间还有三个多月,这些都先放在母亲这里保管着。” 说着便朝着身边的两个丫鬟到:“你们两个去找些人将这些搬到府中的账房里,待会我和老太太一起去收拾收拾。”一副当家主母的样子神气傲然的指挥着。 卫自成的脸不由得黑了:“秦氏,这是阿奴的贺礼理应阿奴整理。” 秦氏一听双手叉腰,一脸的不情愿:“我是她母亲,卫府的主母怎么连着权利都没有。”她可是看到了,她的女儿可是喜欢的厉害,尤其是那千年珍珠项链如果等她女儿出嫁的时候戴上去一定会艳压群芳。 她的女儿是府中的嫡女才能配得上这一切,而卫奴沂到时候简简单单的给她送嫁就可以了,一个府中的庶女哪有那么大的场面。 秦氏的泼妇形象让卫自成更加的恼怒:“放肆。” “我怎么放肆了。”秦氏大吼一声,卫老太太脸色也冷的可怕,两个母女的目光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秦氏心里的弯弯绕绕她哪里不知道。 这是要拿着阿奴的贺礼到时候给馨儿做嫁妆,卫老太太听着秦氏的话猛地抬起拐杖砸在了秦氏的脊背上,疼的秦氏乱叫:“母亲......”只见秦氏恼恨的看着卫老太太,也没有了往日伪装的和善和恭敬,整个人都如同一个毒妇一般,眼神仿佛能杀了人一样。 卫老太太看着秦氏这般的没有当家主母的气质,脸色更加难看了:“秦氏,我这个老太太是不是也不打算放在眼里?”卫老太太冷肃着一张脸让秦氏哑口无言:“我,没有,母亲......” 秦氏知道卫老太太的为人,做事果断决绝,如果真的逼恼了她,将她从主母的位置上拉下来也是有可能的,毕竟老太太宠爱卫奴沂,而如今卫奴沂被封为禾照公主,难免的会更加的偏颇些。 老太太发话就连卫自成都不敢反驳更别说秦氏了,只见她立刻安静的站在一边不再说话,卫梓馨看着卫老太太维护卫奴沂的样子心里更加的嫉恨卫奴沂。 “三妹妹,毕竟母亲养了你,俗话说的好,生恩不如养恩。”卫梓馨幽幽的说到,并且看向卫奴沂,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卫奴沂抬眸冷笑到:“那大姐姐的意思是什么?” “母亲自从你和五皇子有了婚约之后,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可都是为了你的婚事。”卫梓馨看向贺礼说到:“我想母亲这样要求也不无道理吧。” 卫奴沂看着卫梓馨,冷戾的眸子嘲讽的看着卫梓馨:“大姐姐,要说这养恩,我可得好好的算算了,打从我记事起每天都是烂菜烂叶,有时候喝的粥里还有苍蝇什么的。” “那个时候我和姨娘住的地方更是破旧,整个院子里只有我们主仆四人,可谓是凄凉冷清。就连冬日的保暖都是问题,我怎么不知道母亲为了这些操心的日夜睡不着?”卫奴沂的话让卫梓馨脸色酱紫,她完全没有想到卫奴沂会这样说。 卫奴沂不看卫梓馨难看的脸色继续到:“而且有时候还是馊臭的饭菜,这是对府中三小姐的态度吗?”卫奴沂字字诛心,看向卫梓馨的眼眸里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卫自成的脸色彻底黑了,这是在外人面前诉说自己的苦难,不由得接受到栾景空探讨的目光,卫自成的脸忽然火辣辣的。 卫梓馨胸口隐隐起伏着,要不是这么多人在恐怕卫梓馨早就上前和卫奴沂开撕了,她也看到了卫自成的脸色已经黑成了炭,一双怒气的眼睛盯着她,卫梓馨仓皇的垂下头,眼中的狠辣被额前的碎发掩盖,就连父亲也开始向着她们母女。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席卷了卫梓馨的心头,她不能让卫奴沂站在她前面,这样她在府中哪里还有大小姐的威严。 栾景空将每一个人的情绪看在眼里,许久开口道:“岳父大人,看来阿奴在这里很受委屈啊。”栾景空可是没放过卫自成,以前阿奴有一个不敬的地方卫自成都揪着不放。 如今当姐姐的光明正大的要妹妹的贺礼也不见卫自成出面说一句,只是看着,卫自成一听赶紧赔笑到:“哪里,哪里,贤侄说笑了。”说着不断的向卫奴沂使眼色让她说一说。 可卫奴沂就像是一个瞎子一样就是不看卫自成,这让卫自成恼恨极了,这个女儿是不是天生就来和他作对的。 而且他的阿奴这十几年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破旧的院子,有时候馊臭的饭,想想他都火冒三丈,恨不得将这里的所有人都给收拾了。 “你,再怎么样也没有让你挨饿受冻。”卫奴沂的不按常理出牌让卫梓馨一时还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一句话彻底让气氛变得更加诡谲。 栾景空低沉的笑声回荡在前院:“大小姐这话说的,是不是我这个王爷也得对秦氏三叩六拜表示感激之情,感谢她能让阿奴活下来,没有弄死她?” 栾景空最后几个字说的异常冰冷让卫梓馨不由得后退一步,卫奴沂看着卫梓馨心里冷笑到:“大姐姐,可别把自己的心思暴露的太早,否则你会很吃亏的。” “你,卫奴沂你本就是卫家的女儿,难道就不应该由卫家将这些贺礼收下吗?”卫梓馨大声的质问到:“还是说三妹妹不懂得感恩。” 呵,卫奴沂淡漠一笑,好一个道德绑架,感恩,也得给她那个机会,卫奴沂双臂环胸:“墨卿,碧绿去把我们院子里的丫鬟都叫来先搬到竹苑,我得送给祖母些好的。” “是,小姐。”说着两个小丫鬟高兴的跑向了清风斋,老太太因为卫奴沂的话笑的合不拢嘴:“阿奴,这些都是你的,祖母不争。” 卫奴沂撒娇:“不要,我就是要孝顺祖母。”顺便弥补上一世对祖母的亏欠。 062章 调虎离山 卫奴沂依偎在老太太的怀里撒娇的笑脸在卫梓馨的眼里格外的刺眼,老太太高兴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反观栾景空在看卫奴沂的时候眼神温柔的能融化了冬日的寒冷。 看着两个人就如同才人佳子一般,羡煞旁人,卫梓馨愤愤的甩开衣袖,早就没有了做为将军府嫡女的端庄大方,温婉舒雅。 前院的箱子在卫梓馨的注视下被一个个的搬向了竹苑,卫梓馨真的恨不得冲过去压着那些檀木箱子,让他们搬去锦春园,搬到了竹苑,那就代表着她没有机会拿到手里了,因为祖母一定会为卫奴沂收着到时候给她当做陪嫁,可这些本应该属于她的。 都是因为卫奴沂才让她失去了这些荣耀,心里虽然想着,可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卫奴沂袖子里的地契。 西郊的翠绿山庄一座,那可是个冬暖夏凉的好地方,而且在那里的非富即贵,有的时候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得有相当大的权利。 想到这些卫梓馨的心思开始活络,如果这个栾景空没有点能力怎么可能轻轻松松的就用一座山庄作为聘礼?便宜了卫奴沂这个贱人。 越想卫梓馨越生气,越生气越嫉妒,人群的喜气并没有因为卫梓馨的不识抬举而变得静默,栾景空单手环着卫奴沂的腰身:“祖母,阿奴以后就由我来照顾。” “住的不顺心了可以让阿奴带着你去翠绿山庄清闲清闲。”栾景空温和的笑着,没有了往日的痞气,更没有了在发怒时的威严,如今整个人如同披上了柔和的金光一样让人不由自主的靠近向往。 卫奴沂看着栾景空好看的侧脸:“你这投其所好倒是投的有技巧。”知道她在乎祖母,所以先把祖母给拿下来,到时候她不应也得应。 栾景空低笑看着卫奴沂白嫩的小脸,忽然俯身凑在其耳边说到:“知道就好。”邪魅的眼睛看的卫奴沂差点沦陷进去,这笑容就让卫奴沂不禁浑身打了个激灵。 栾景空心情畅快,一道圣旨全了他的心也隔开了他们之间的情谊,这也是栾景空当初找崇御要身份的原因,其实他大可以不要的,只是一想到宗寒和卫奴沂之间的关系他就心里难受的厉害,恨不得天天盯着卫奴沂。 当然搞定了卫老太太以后他想要见媳妇还不是轻轻松松的,翠绿山庄是他的地盘,也不用在卫府门口等半天得到通报了才能进去。 他可是尝到了这一段时间不见媳妇的滋味,每每想到卫奴沂那猖狂的傲气,还有桀骜不驯的睥睨,那真的是越看越顺眼,越得他心。 听着栾景空的话卫老太太欣慰的点头,越看越满意:“好,好,大侄子啊,阿奴的脾气不好你多担待点。”卫老太太慈爱的说到:“阿奴,从小都比较闷,总是什么事情都埋在心里,这孩子太懂事了。” 卫奴沂:“......”大侄子?!卫奴沂看着自己的祖母有些无力。 栾景空低头:“娘子,你闷吗?”卫奴沂的脸一下子烧红起来抬肘狠狠的撞向栾景空的腹部:“你说呢。” 卫奴沂冷睨着眸子看着栾景空因为疼痛弯下腰来:“娘子,你不闷,你彪悍。” “你......”卫奴沂的小脸红通通的,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带着生气和无语。 卫老太太看着两个人的相处,现在才明白原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这个男人将来必定是王者,而她的孙女将来一定会是荣华富贵,她看了大半辈子的人了,不会看错。 栾景空看着老太太明显的有些累了:“祖母,其实这些不是聘礼,这些是给阿奴的贺礼,恭贺她得到皇上的重用,聘礼定当重大。”栾景空清亮的声音响起,这下子所有人都沸腾了。 同时栾景空看向了一边站着的卫自成,眼睛里充满了警告,告诉卫自成你这个女儿可不再是那么容易就动的。 卫自成呵呵的笑着:“贤侄有心了。” 秦氏更是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光是贺礼就如此大的手笔,那如果是聘礼......不由得秦氏心里嫉恨起来,这个卫奴沂就知道虚荣。 卫梓馨同样也清楚了卫奴沂在栾景空的心里的位置,可明明是第一次见面,怎么会这么心甘情愿呢。 站在一边的卫宁凰瞪大了眼睛:“三妹妹好福气,二姐姐真的替你高兴。”卫宁凰说着眼眶便红了起来,卫奴沂赶紧拉着卫宁凰:“二姐姐,回头你和莫姨娘去清风斋拿三匹金丝暖绸回去。” “这可万万使不得。”莫氏仓皇的摆手:“三小姐有心了,毕竟这是栾公子给三小姐的贺礼,不能随意拿去的。”莫氏的眼睛干净明亮,卫奴沂嘴角扬了扬:“现在已经是我的了,该怎么处理是我说了算。” 卫奴沂仰头,细嫩的脖颈在阳光下透着白皙的光,有着别样的诱惑:“相公,你说对不对。”栾景空不禁看的有些痴迷:“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眼睛眨也不眨的说到。 众人:“......”卫梓馨恨恨的吸气,负气的甩手离开。 栾景空陪着卫奴沂走在将军府的小路上,不断的看到仆人从身边经过,纷纷垂头喊一声三小姐,卫奴沂看着她们嘴角嘲讽的扬起:“我还真是拖了你的福。” “有多少年了,府中的下人不曾叫我三小姐了。”卫奴沂神色清冷的说到,完全没有了刚才在前院时候的温柔可人,目光里总是带着栾景空看不透的情绪。 栾景空皱眉,已过了午时,阳光有些清冷可照在卫奴沂眉心上的那颗红鸾时,栾景空的脑海里又出现了画面,依旧是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的女人坐在床边静静的等着他,可怎么也看不清那女人的脸。 栾景空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卫奴沂看到了他的异样:“怎么?昨晚劳动的太厉害了。”调侃的声音让栾景空清醒,眸色渐深看向卫奴沂精致的小脸:“娘子这一段时间养的可是不错。” 于是伸手抚上卫奴沂光滑的小脸:“那娘子要不要改天试试?”漆黑的眸子盯着卫奴沂,痞笑的脸透着一股魅惑。 卫奴沂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猛地推开栾景空的手:“行了,今天也让你出了风头了,该回去了。”卫奴沂努力的调整自己乱了的心跳,试图不让栾景空发现自己的狼狈慌张。 卫奴沂的忽然远离,让栾景空有一瞬间的不高兴,痞笑的脸变得严肃:“你这是过河拆桥呢。”明明是说笑的意思卫奴沂却听出了语气里的一丝丝不满。 扯了扯唇:“随你怎么想。”卫奴沂回头的时候身后已经空荡荡了,不禁有些失落,好好的真的生气了?卫奴沂忽然发现重活回来,她对栾景空的感情不再执着,可却多了一份道不明的情绪。 看着空无一人的青石小路,卫奴沂的小脸不禁落寞,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的已经到了黄昏,火红的夕阳将卫府披上金红的光芒,透着神秘的气息。 卫奴沂心情郁结了一下午,她开始有些慌乱了不知道和栾景空怎么相处,抬头看着傍晚的天空黑的沉闷这时候碧绿匆匆的跑了过去:“小姐,老太太让您去一趟竹苑,说是贺礼的事情和您说一下。” “现在?”卫奴沂疑惑的反问到:“可是祖母平时这个时候不是已经要休息了吗?谁也不能打扰的,怎么今天......”说着卫奴沂便抬脚朝着竹苑走去,可心底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也说不上来。 “我也不知道,老爷,夫人还有二小姐莫姨娘都在。”碧绿跟在身后说到。 卫奴沂一边走一边扩大精神力,将整个清风斋都罩在精神力中,以防出现什么不测,不能怪她多心,实在是今天太出风头了。 卫奴沂走进竹苑的时候发现易氏好好的睡在清风斋,一路上提起来的心也渐渐的放了下来:“碧绿,你现在去清风斋,把姨娘叫到这里来,就说祖母找她。” 碧绿有些疑惑可还是点头说了声是,便退出了竹苑,卫奴沂看着碧绿离开便带着墨卿进了竹苑的上屋,只见老太太假寐在软椅上闭目养神,可愣是没见到秦氏,卫自成和莫姨娘倒是在。 卫宁凰笑着站了起来:“三妹妹来了,祖母刚才还念叨你呢。”卫奴沂顺着卫宁凰的话便坐在了老太太的身边,同时心里冷哼,果然,调虎离山。 清风斋里,易氏被碧绿拉着走向了竹苑:“碧绿,老太太找我可有何事?”这个时间点不是应该休息吗? 碧绿埋着头生怕自己被发现说谎了便低声道:“我也不知道,三小姐已经被叫去了。” 易氏见碧绿也不知道,她也清楚一个丫鬟也问不出什么便索性不再问了,直直的朝着竹苑的方向走去,并没有发现在她们离开的同时一个黑影进入了易氏的房间里。 竹苑的上屋里充满了笑声,易氏走了进去双膝跪地:“妾婢给老太太请安了。”老太太笑着扬了扬手:“起身吧,易氏,今日我们就商量一下阿奴的出嫁之日吧,顺便把阿奴的贺礼也算上嫁妆到时候一并带走。” 易氏抬头:“老太太,万万不可,府中嫡庶有分不可逾越的。”易氏的声音颤抖着,这么大的嫁妆如果传出来了,将来阿奴还得背上无视嫡庶规矩的名声。 卫奴沂的心流过丝丝甜意,祖母时时刻刻都在为她着想,为她的面子做足了准备,卫奴沂笑着:“祖母,这些是阿奴孝敬您的,你可得收下。” “这府中有府中的规矩,可别到时候让大姐姐看着心里不舒服,都是一家人也得过得舒服不是。”卫奴沂善解人意的说到,老太太更加的欣慰:“好,那就依阿奴的意思了。但是阿奴你记住,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说着便有些悲伤,气氛变得沉闷,一道声音打破了气氛:“老爷,老太太不好了。”含烟一脸难色的冲了进去跪在地上:“老爷,老太太出事了。” 063章 破财消灾 含烟脸色发白的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本就沉闷的气氛因为她的忽然闯进大声喧哗老太太更加的烦躁:“有何事慌慌张张的,卫府的规矩都忘了。”声音不由得拔高严肃起来。 卫自成皱眉沉声到:“含烟,你这般慌慌张张的可是大小姐......” “老爷,你快去看看吧,大小姐......”含烟似乎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一样,不顾老太太难看的神色跪在上屋内大声哀嚎:“大小姐从今天午后就情绪不对劲,奴婢以为大小姐只是心情不好,没想到......” 说着看向了卫奴沂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卫自成就算心里对卫奴沂再有期望可毕竟卫梓馨是他养了十几年,赋予了很大期望的嫡小姐,这嫡庶之分怕就是在这里了。 即便卫奴沂现在是皇上亲封的公主,可毕竟是外姓,皇上能力再大也不能插手臣子的家室,卫自成看着含烟仓皇的眼神厉声到:“到底怎么回事,说。” 含烟被吓得一哆嗦:“老爷,老太太还是随着奴婢去吧,奴婢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含烟咬着唇脸色凝重的样子倒是让老太太和卫自成相信了几分。 老太太就算再偏帮卫奴沂可到底是长辈,对待哪一个都是公平的:“自成,去看看吧,看看馨儿到底怎么了。”老太太沉声到。 说着一众人便跟在卫自成的身后朝着锦春园走去,昏黄的天空给人压抑的感觉,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卫奴沂走在易氏的身边同时扩大精神力想要看看她这个大姐姐到底在做什么妖。 锦春园的路上灯火通明,仔细听能够听到匆匆的脚步声,锦春园是将军府修葺最精美的一座内院,里面的一切都是重金打造的,就连廊檐都是木匠专门打制的,可见秦氏的奢侈和虚荣。 果然,透过精神力卫奴沂就看到锦春园的院子里卫梓馨头发散乱,妆容都花了,一双大眼睛楚楚可怜的盯着某处嘴里恐惧的呢喃着,不断地摇头。 再往上看,她的头顶干枯的树木上挂着一道白绫,脖颈处也是一道深红的印记,卫奴沂不禁咂舌对自己还真的下得去手。 “馨儿,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母亲啊。”秦氏唉声大嚎起来:“我的馨儿啊,这好好的你怎么了?”秦氏拉着卫梓馨紧紧的抱着她不让卫梓馨挣脱开。 卫梓馨依旧眼眶猩红,眸中皆是恐惧之色窝在秦氏的怀里使劲的挣扎着摇着头:“放开我,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对不起,对不起......” 秦氏的眼角瞥向院子的门处嘴角一勾:“馨儿啊,你这好好的午后怎么就这样了。哪个杀千刀的这么诅咒我女儿啊。”秦氏掩面而哭。 “秦氏,到底怎么回事?”卫自成看到这副场景脸色彻底的黑了下来,一条白绫垂下映入眼帘,这是要做什么?好好的年不过非要闹得鸡飞狗跳的。 秦氏猛地抬头,满脸堆肉的样子看的人恶心:“老爷啊,你可要为我们馨儿做主啊,你是最疼馨儿的。”秦氏紧紧的攥着卫自成的衣袖:“妾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听到含烟的惊叫就看到了馨儿已经挂在了......” 说着小心翼翼的看向了树上挂着的白绫:“就看到馨儿挂在上面,老爷,你可得查清楚啊,馨儿回来之后可是去休息了,你说一个休息的人怎么会把自己挂在白绫上。” 秦氏的眼睛恨恨的盯着卫奴沂,猛地伸出手指:“都是三小姐,自从三小姐醒来,这府中的事情哪一个不是和三小姐有关。” 卫奴沂听得笑了:“母亲,说话可是要好好思量一番,那要是大姐姐梦游怎么办?”卫奴沂一句话噎的秦氏不知道要说什么。 瞪大了眼睛:“你......老爷,你看三小姐伶牙俐齿的,这是要推卸责任啊。”秦氏尖叫的说到,刺的卫自成耳膜疼,很是不耐烦的说到:“含烟,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卫奴沂一记冷眼看过去,含烟缩了缩脖子可想到自己的身份依旧咬牙低声道:“午后小姐说她要休息,然后我就去给小姐准备午醒的甜点。” “可等到我准备完了却没有见到小姐,奴婢吓得跑了出来就看到小姐被悬在了白绫上。”含烟怯懦的指着干枯的树枝上的白绫。 “而后小姐醒来之后就开始胡言乱语,说对不起三小姐......”含烟说着看向了卫奴沂只一眼便快速的垂下来:“奴婢见小姐情况不对索性赶紧跑去找老爷,老太太。” 话落,便看到一个人影从眼前掠过,只见卫梓馨双膝跪在卫奴沂的面前:“三妹妹,不要来了,大姐姐知道错了,大姐姐以后你要什么就给你什么,三妹妹求求你放过我吧,大姐姐真的好难受。”说着便声泪俱下,低沉的哭泣声在这渐渐被黑夜笼罩的院子里回荡着。 秦氏吓得赶紧让丫鬟们去拉着卫梓馨:“快把大小姐拉过去,别再受伤了,呜呜......我这苦命的女儿啊。”秦氏开始捶胸顿足的:“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阿奴你竟这般狠心。” 此时,将军府的丫鬟,妾室,庶女等都看着眼前这一幕,没来由的脊背发凉,再加上这寂静如死城的院子,只有卫梓馨偶尔的尖叫声和恐惧声,秦氏是不是阴沉的抽泣声。 各种情景,声音夹杂在一起着实让人感到害怕,听着含烟的话所有人不禁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退,虎视眈眈的看着卫奴沂。 看着众人探究的眼神,碧绿急了:“你,你们胡说,三小姐一下午都在和栾公子在一起,怎么可能会有时间来找大小姐。”碧绿是真的气愤了,整个将军府谁都知道自家小姐和大小姐不对付,这随便一个罪名就能轻轻松松的安上去了。 “就是,你们没有证据,怎么能说是三小姐。”墨卿张开双臂挡在卫奴沂面前:“在说了,我们小姐也不可能这么做。” “什么不可能,明明就是,大小姐总是可怜三小姐,有什么总是自己一个人担着,你们这是欺人太甚。”含烟知道卫自成最重视卫梓馨。 所以这一次她无论如何也要为大小姐扳回来局面。 “哎哟,还真是说话不怕闪了舌头。”墨卿嗤笑一声,真是被气到了。还可怜,还宽宏大量......那刚才是哪个人盯着她家小姐的贺礼不放的。 这简直就是无耻到了新境界,以为全世界都得是自己的,墨卿鄙视的看了一眼卫梓馨,一边的卫奴沂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眼睛紧紧的盯着卫梓馨的眼睛,一般人是看不出她的状况。 可她有精神力所以卫梓馨的心理活动她都能窥探到,这也是卫奴沂今夜的意外收获,以前的时候只能看到场面和听到他们说话,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能看到心理活动。 卫梓馨这是想要她手里的山庄和那三大箱子的贺礼,卫奴沂看着卫梓馨低劣的演技,还真是苦了她了。 卫奴沂的眸色渐深,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那母亲想让阿奴怎么做?”卫奴沂慢慢的走进卫梓馨,清冷的眼眸里迸射出冷彻心骨的寒意。 没有看错的话,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卫梓馨的眼睛瞬间发亮,拉着秦氏的手也不自觉地揪紧。 夜彻底的冷了下来,灯火通红的锦春园里,这一幕看的人瘆得慌,卫梓馨不断的后退,看着卫奴沂的眼睛她只觉得自己要陷进去了。 秦氏护着卫梓馨:“卫奴沂,你这是要做什么?谋害将军府嫡小姐,如果这被传出去了你觉得你还有可能做公主吗?五皇子还有可能娶你吗?” 卫奴沂冷嗤一声,这一点秦氏倒是想的挺透彻的,如果今夜的事情被传出来,无论她怎么说也不可能洗白,为了皇室的尊严,为了和亲的成功,皇上一定会另选她人。 那么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因为在千朝嫡庶之分泾渭分明不可逾越,卫奴沂诱红的唇微微上挑,一股痞气从内而外散发:“母亲,倒是提醒我了,所以今夜得把这件事给弄清楚,要不然我的名声就不好了。” 秦氏咬牙:“你......你要是想好了就拿出你的诚意。”说着看向卫奴沂微眯的双眸:“刚才你也说了,你愿意做补偿。”秦氏说着眼里的贪婪便一点点的放大。 “哦,那母亲想要什么?”卫奴沂斜睨着秦氏心虚的脸。 “你手中的翠绿山庄,馨儿现在精神不好,让她去静养静养。”秦氏一脸你就应该让出你的山庄的样子,是你将这府中闹得鸡犬不宁,是你将大小姐这一辈子害成这样,你就得有义务把你的一切让出来。 卫奴沂挺秦氏说的理所当然气的笑了,这是她的贺礼凭什么就得让卫梓馨先享受,而秦氏的话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吧,让她破财消灾以换来卫梓馨的“安稳”。 一场闹剧,卫奴沂已经大概猜到了什么目的,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现在肯定有人在清风斋,正想着便看到管家匆匆的跑了进来:“老爷,这位道士求见。” 卫奴沂转身,借着微弱的灯光将道士看了一遍,嘴角不自觉的勾起,看来这才是最后的压轴,只是卫梓馨搞这么大一出难道就真的是为了她手中的翠绿山庄吗? 064章 栽赃陷害 卫奴沂不确定卫梓馨到底想要做什么,总之她是不会让自己好过的,道士一只手微微虚拂着山羊胡,灰白的浮沉挂在右手臂弯神色严肃的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看不出他狡黠的眼中到底有何深意。 卫奴沂精神力猛地扩大将所有人都罩在精神力感知范围,道士微微皱眉,可很快便舒展开来:“贫道乃修行之人,今日从南门口走进京城便看到将军府上空有异常出现便想来探个究竟,还望将军海量。” 道士恭恭敬敬的行礼,卫自成虽然很不喜欢道士,不喜欢做法可看着卫梓馨疯癫的模样,就如同魔怔了一般,他还是忍着心里的不耐烦:“那就多谢道士看个究竟,小女自今日午后便情绪不对劲。” “听闻丫鬟说是自己跑出去要寻死腻活,拦也拦不住,还望道士好好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卫自成沉声说道。 只见那道士脸色一冷,贼溜溜的小眼睛四处张望着:“待贫道做法速速找出何方妖孽。”说着便伸手掐着手指,闭上眼睛嘴里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听得人耳朵嗡嗡的响。 卫奴沂看着那道士装模作样的动作漫不经心的揉了揉耳朵,刚刚还是异常出现,如今就又成了妖魔鬼怪了,卫奴沂心里冷笑,只待那道士能否说出个一二。 一双双带着害怕,带着担忧,带着庆幸的眼睛看着道士的手越来越快,在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的时候,道士猛的睁开双眼瞪的如同铜铃一般,旋即便面露难色。 卫自成见状大步走了过去:“到底是为何事?道士怎的露出这样的为难之容?”卫自成心里焦急的如同被火烤一般,秦氏也随着追问到:“你说吧,到底是谁要这么害我的女儿。” 说着秦氏便甩手就要抹眼泪:“我可怜的女儿,本来就命不好,现如今又被人诅咒成这样......”秦氏的声音不大,可在这个万籁俱静的锦春园便字字打入人心。 卫奴沂冷眼的看着这一场闹剧:“母亲,你怎么知道这是诅咒?”随后看向卫梓馨那双清明的眼睛根本就不含糊:“大姐姐,你今日为何要这般,难道是心里有虚?” 卫梓馨看着卫奴沂的双眸只觉得摄人心魄匆忙的低下头用凌乱的发丝遮挡眼中的恨意和妒火:“三妹妹,你放了我吧,大姐姐知道以前对你不好,大姐姐发誓,以后一定会有什么好的都给你。” “三妹妹,你别过来。”说着便整个人狼狈的坐在冰冷的地面,此刻已经到了深冬,卫梓馨双手抓着地面,小脸苍白的摇着头:“大姐姐给三妹妹道歉......”双腿不断的往后退去。 卫奴沂看着卫梓馨已经冻红的小手,心里不禁有些佩服了,这得有多大的勇气去忍耐?看来卫梓馨和上一世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虽然到现在卫奴沂还不知道卫梓馨的目的是什么。 可如今这情形从表面上看只是想要将她赶走,夺了她的贺礼罢了,卫奴沂带着欣赏的心情看着卫梓馨如同跳梁小丑一般的唱着。 卫梓馨越是一副可怜模样就越衬的出来卫奴沂的冷血和蛮横不讲理,卫自成看着卫奴沂步步紧逼的样子语气便开始不满:“阿奴,这是你姐姐。” “父亲,大姐姐一开始就一直叫着三妹妹,难道我是做了什么错事吗?为何您不阻止大姐姐?”卫奴沂反问到,这让卫自成有些哑口无言了,他能说什么,说她是府中的嫡小姐,以后的将军府就靠你大姐姐扛起来? 显然是不可能的,即便说出来也会被嘲笑,因为卫奴沂的身份怎么可能是一个嫡女之位可以匹敌的。 卫奴沂再也不是以前的忍气吞声,而是现在的得理不饶人这让卫自成有些头疼:“好了,阿奴不要打扰道士看路。” 碧绿站在卫奴沂的身边便听到卫奴沂问道:“碧绿,你和姨娘出来的时候可有人进入清风斋?”卫奴沂冷静的分析着,如今这样的情形如果不是有精神力,那么对她们很不利。 很有可能因为这一晚的事情她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费,碧绿抬头:“并没有小姐,我和姨娘离开之后门就落锁了。” 卫奴沂点头,她相信碧绿做事的谨慎,可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尤其是刚才那个道士脸上的惊讶和难色,还有那何方妖孽四个字让卫奴沂察觉到这一切并不是那么巧合,索性默默的退出人群,找到一处阴暗的地方再次提气扩大精神力仔细的搜索着清风斋的角角落落。 碧绿在一边看着满脸的心疼,只因卫奴沂额头上浸满了汗水,脸色也开始褪去了红晕,卫奴沂闭着眼睛死死的咬着牙齿寻找着,今日的一切看似正常却透着诡异的气息。 果然在她搜到易氏的房间时便看到梳妆台上多了一个盒子,易氏的胭脂有多少她一清二楚,可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精致的盒子,卫奴沂嘴角勾起放在这么明显的位置不就是让人找吗? 许久卫奴沂狠狠的吐出一口气,胸口阵阵的疼,她这个精神力现在虽然能看透人的心理,也能扩大好几倍,可以用内功的气力来提升精神力的作用,可带来的副作用也大,就比如她现在胸口疼的如同刀绞。 碧绿赶紧扶着卫奴沂想要倒下的身体:“小姐,以后可别这样了,你看你都疼成这样了。”碧绿心疼极了,这些人就不能消停点吗?就不能看她小姐好点吗? 非要折腾的鸡犬不宁才罢休。 卫奴沂摇了摇头:“碧绿,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去就来,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肚子不舒服。”说着还没等碧绿回答卫奴沂便消失在碧绿的眼前。 碧绿咬着唇走到易氏的身边,就希望易氏不要注意到小姐的离开。 道士仍旧在继续的掐着手指,清风斋里,卫奴沂利用瞬间转移的能力来到易氏的房间拿起那个精致的盒子慢慢的打开,嘴角勾起呢喃到:“果然,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只见里面是带血的缝的卫梓馨样子的布娃娃,脖子处有一道猩红的痕迹,双目空洞无光,头上有无数的银针在烛光的照耀下泛着冷光。 这个布娃娃何其的向卫梓馨此刻的样子,想着美目冷戾的眯起,猛地合上锦盒,纤细的五指紧紧的抓着锦盒,周身迸发出威严之气:“如果失算了多不好。” 这一次卫奴沂是彻底的明白卫梓馨的目的了,不仅是她的贺礼,还有清风斋,翠绿山庄和公主的位份,最重要的是要陷害她的母亲,想必是害怕母亲抢了主母之位从而自己嫡女的位置受到威胁。 从而也能证实她的灾星传说,将她和姨娘一起赶出将军府,这样整个将军府还是唯她独尊,骄傲让卫梓馨失去了对于局面的思考能力。 因为对于现在的卫梓馨来说,就剩下了嫡女之位了,如果再失去那她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卫奴沂心里涌起无名的怒火,算计谁都无所谓,哪怕是她卫奴沂她都可以当做看不到。 可算计她的母亲,那就别怪她手段狠辣了,一瞬间卫奴沂消失在清风斋等到她再次回到锦春园的时候,就听到那个道士指着清风斋的方向:“大小姐的异常可能和东南方向有关,贫道规劝将军为了府中的安宁还望能够理智对待。” “东南方向有物在挟制着大小姐。”道士的话让所有人震惊,众所周知三小姐自从醒来之后就变得嚣张跋扈与多人发生冲突,动不动都要见血,这让府中的下人们每日都是惶恐度日。 如今道士明示的方向便是清风斋,而老爷最恨的就是那些有的没的的巫蛊之术,所以这一次卫奴沂和易氏如果被发现必当在劫难逃。 而且这么多人的眼睛看着,她们也不可能逃跑,到时候她们就要被赶出将军府。 有的人惊,有的人忧,有的人喜,卫奴沂将这里的每一个人的心情和心理用精神力贯彻看着她们嘴角扬起:“敢问道士你确定是清风斋吗?” 冰冷的声音在空旷的院落突兀响起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尤其是卫奴沂那双魅惑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道士的眼睛,道士被卫奴沂看的有些心虚:“贫道自开始看挂就没有失误过。”道士虚张声势的说到,可眼神就有些缥缈了。 卫奴沂唇角一勾:“但愿这一次也不失误。”没来由的卫奴沂的话让道士和秦氏几人有些心慌,为何这般自信。 “放肆。”最终卫老太太沉声厉喝:“休得胡言,把这个胡说八道的倒是请出去。”卫老太太双目含着怒火瞪向一边犹豫不决默不作声的卫自成:“馨儿不舒服就得请医生,怎可请一个江湖道士?” 卫自成抬眸:“母亲,这......” “母亲,馨儿也是您的孙女啊,要是请医生管用的话,也不至于这样了。”秦氏一脸凄苦的看向卫梓馨:“我可怜的女儿啊,你这是怎么了?母亲不能没有你啊。” 卫奴沂不管秦氏的哭喊,只看向卫自成低柔的声音响起:“父亲,您真的相信了吗?”一双泪目看向卫自成,这一眼让卫自成的心更加的烦躁,可他知道他更偏向大女儿。 可这个三女儿也不能随便的得罪,这才是让卫自成烦恼的事情,而此刻的卫奴沂早就没有了刚才盛气凌人的气息,只一眼看到的就是柔弱的带着难过失望的女子。 065章 挑起内讧 卫奴沂的质问和阻拦并没有消灭卫自成的怀疑,看着卫自成焦急的脚步卫奴沂的心更加冷了一分,眼神也变得幽深:“父亲,终究我还是你利用的工具。” 清风斋内灯火通明,卫自成集结府中的下人一排排的站着就如同抓罪人一般,这样的场面看的卫奴沂眼眶发酸,更让她明白,即便有了公主的身份又能如何,还是不能抵消卫自成对她的敌意和怀疑。 一众人浩浩荡荡的涌进了清风斋的庭院里,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着,卫自成站在一边看着那个道士嘴里嗡嗡的响着,手指快速的动着。 下一刻只见那道士猛地抬手指向了易氏的房间:“将军在那间屋子里。”眼中坚定的神色让卫自成有一瞬间犹豫,易氏虽然因为她是皇上派来在他身边的人可毕竟是给他生了一儿一女。 易氏的性格他还是了解的,如果真的想要做当家主母也不会忍到现,卫自成身为将军肯定也审讯过敌人,所以他看了半天易氏的眼睛,只见那双茫然的眼里什么都没有。 便开口到:“道士可否弄错了?内人的品行我是了解的。”卫自成沉声说道,这时候一边的秦氏不淡定了:“老爷,您这是做什么?” 秦氏一声便让整个庭院安静下来,涟漪的水照应着烛火的微光显得更加静谧,尖锐的声音继续响起:“老爷,馨儿可是你最疼爱的女儿了,难道你就不想为馨儿查明原因吗?” “你不能这样啊老爷,三小姐虽然是皇上亲封的公主,你不能厚此薄彼啊。”秦氏眼睛愤恨的看着易氏:“她能生出卫奴沂这个灾星的女儿,就可见她的心不是一般的黑。” 秦氏咬牙切齿的指着易氏说到,卫奴沂紧蹙着眉头,:“母亲,您是一家主母还请说话三思。”清冷的声音打断秦氏还要说话的嘴。 冷戾的目光射向道士:“既然道士说是我姨娘的房间,那么就搜吧,如果搜到了我任凭处置,如果没有搜到,今晚谁也别想好过。” 卫奴沂的声音不自觉的拔高给人一种不言而喻的威严,让秦氏和卫梓馨等看着热闹的人不由得一哆嗦,这还是以前的三小姐吗?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道士看着卫奴沂的眼睛心虚的垂下头,谁也没有注意到他藏在袖子下面的手微微颤抖着,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狭小的眼睛贼溜溜的盯着四周的动静,寻找契机准备离开。 当然这些卫奴沂也不会放过,嘴角冷戾的勾起意念一动就已经来到了道士的身后:“先别走啊,这还没有看完呢,等搜完了顺便看看我这个清风斋是否有邪气。” 卫奴沂玩味的笑容看的道士一阵阵的发出冷汗,头垂的更低,借着烛火灯光卫奴沂看着那些下人来来回回的穿梭在易氏和她的房间,就连丫鬟的房间也没有放过。 她的搬离卫府的心更加坚决,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让这些男人进进出出,一个后院将军姨夫人的房间也被人翻的乱七八糟的,这样成何体统。 清冷的目光映照着明亮的烛火,谁也看不透卫奴沂在想什么,而一边的老太太脸色更是沉的可怕,紧紧的抓着拐杖,胸口微微起伏着,双目含着怒火。 气氛在喧哗中变得诡异,许久才陆陆续续的出来人走到卫自成的身边:“回老爷,没有。” “三小姐房间没有。” “易夫人房间没有。” “院子里也没有。” 卫自成站在一边脸色已经冷到了极点,看向站在卫奴沂身边的道士:“可是算好了?”声音里带着杀伐的气场让那个道士猛地跪了下来:“可,可能是贫道这几日不舒服吧。” “呵。”卫奴沂气笑了,不舒服?看着那个道士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不舒服还出来转悠?”卫奴沂轻飘飘的声音响起。 “将军,贫道是真的没有失误过,可能是刚才星象干预了。”道士依旧想着言辞推脱责任,卫奴沂冷嗤一声,也不再理会那个道士看向卫自成:“父亲,可能在其他地方。” 说着看向了卫梓馨那怯生生的样子嘴角一勾:“大姐姐这个样子也不能放着不管,父亲我们还是去其他地方找找吧。” 秦氏皱眉,这不像卫奴沂的风格啊,怎么会好心起来呢?秦氏不解,卫梓馨和含烟更是猜不透,卫奴沂自醒来自后就变得让人捉摸不透,可忽然这么好心肯定有什么猫腻。 含烟眼里的震惊和不可置信并没有逃过卫奴沂的眼睛,说明这一切是卫梓馨自导自演的,卫梓馨的眼里也不再是浑浊而是害怕的胆怯。 她缩在秦氏的身后这样更能伪装了她的可怜和无辜。 气氛再次冷凝下来,卫自成的脸色已经开始出现暴怒,这好好的家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想着便很怀念当时的和谐美好,哪怕是表面的。 卫奴沂提起道士的衣领让其站了起来,警告的眼神看向道士:“希望道士这一次能够算准了。”说着不顾卫自成的阻拦抬脚朝着锦春园走去。 余光看到了匆匆而来的杜一花,只见她点点头卫奴沂便知道肯定办成了,她不再耽误脚步愈发的加快,同时精神力扩大控制着所有人的心理。 此刻已经折腾到了深夜,卫自成的心烦躁不堪,锦春园内道士站在卫奴沂的身边呢喃着快速的掐着手指,随后猛地睁开手指指向含烟的丫鬟房:“将军,那个对大小姐有威胁的东西在第三间屋子。” 含烟大惊失色的尖叫到:“不可能,明明在......”看着所有人看向她,含烟猛地闭上了嘴巴,神色慌张的垂下头,尤其是卫奴沂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神让含烟手足无措。 紧张的她手心里出满了汗水,心里不断的哀嚎着:“希望不要问,不要问......” 卫奴沂耸肩:“含烟,什么不可能?难道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卫奴沂假装一脸关切的样子到:“含烟,你快说出来,大姐姐这样定是很难受的。” 含烟被卫奴沂步步紧逼着,让她无从下手,不断的后退着:“我,我......”含烟想要说可忽然发现自己说不出来,而这样的她更加的让人怀疑。 她想动也动不了,心里焦急万分,眼神闪躲着,这样的场景看在卫自成的眼里就成了不打成招了,拳头紧握着:“到底怎么回事?含烟说。” 威严的声音让含烟的身体一震,匆忙的跪了下来:“老爷,饶命啊,奴婢真的不知道,大小姐今日本就情绪不对,奴婢真的没有害大小姐的心。” 含烟双目含泪的看向卫自成死死的咬着唇,看得人心生怜悯,可此刻的卫自成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思想这些,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被一个丫鬟牵着鼻子走了大半夜。 火气涌上心头,抬脚将含烟一脚踢开大声吼道:“搜。”阴毒的眼神让人害怕,胸口起伏着足以让人看得出来他很生气。 此刻含烟已经被卫自成一脚踹晕了,卫奴沂看着含烟不禁笑了:“这主意都打到哪里了?”嘲讽的意味让卫梓馨颜面烧红,而且这不着痕迹的话也成功的挑起了内讧。 卫奴沂都能看的出来,更别说秦氏了,只见她看着含烟恨不得杀了这个小贱人,竟然敢公然勾。引老爷,秦氏气的指着含烟:“拿水给我泼醒。”眼神仿佛能杀人,醒来了再好好算账。 秦氏向来嫉妒心强,而且还不容许别人觊觎她的地位,所以这一次含烟算是把自己给算进去了,含烟当然长得标志可人,因为她将来是要成为稳定自家小姐地位的通。房丫鬟,没有一点姿色怎么可以? 冰冷的水将含烟泼醒,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一只肥胖的大手抓着头发给拎了起来,只见秦氏面目狰狞的瞪着含烟:“你这个小贱蹄子,我让你好生的照顾小姐,你竟然给我打主意打到了老爷那里。” 秦氏不分场合的把话说的那般直白,都是这府中的人,谁不知道这一句话中暗藏着多少秘密,卫自成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秦氏,注意场合你的身份。” “夫人,饶命啊,奴婢真的没有。”含烟口是心非的说到,没错早在卫梓馨出事之后她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翻身了,所以就把主意打到了卫自成的身上,可这也仅仅是想法。 “你没有?当我瞎子呢。”秦氏此刻已经到了愤怒的边缘,根本就不管卫自成说了什么,她现在就要收拾这个小贱人。 响亮的巴掌声响起,空寂的锦春园里只有含烟凄凉到让人心疼的哭声,压抑的抽泣声,卫奴沂冷眼看着这场闹剧,她说了谁也别想好过,她今日就要闹个鸡飞狗跳。 不是说她灾星吗?那她就灾给他们看,卫奴沂的心里不禁有一丝丝的快意,看着卫自成阴沉的脸色,想要发作却不好发作的样子就是让她舒心。 这时候一个下人拿着卫梓馨的布偶娃娃跑了过来:“老爷,在含烟的枕边找到的。”血粼粼的布偶娃娃瞬间让卫梓馨尖叫起来:“啊,鬼......”双手紧紧的捂着头摇着头:“父亲,好可怕,馨儿到底做错了什么?” 卫梓馨的声音尖细带着恐惧和委屈,听得卫自成更加的心疼了,这可是无论皇宫还是大宅府苑都禁止的,竟然敢出现,卫自成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看向含烟更是带着杀戮,吓得含烟想要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就像喉咙被堵住一般。 无边的黑暗瞬间席卷了含烟的心。 说着眼泪扑簌簌的流了下来:“父亲,馨儿怕。” 而一边的秦氏震惊之余就是愤怒,双目瞪的如同铜铃一般抬手便在含烟的脸上狠狠两巴掌,瞬间肿了起来:“小贱人,你这是安得什么心?”秦氏尖锐的声音再次划破天际。 066章 证人来了 看着秦氏怒火中烧的样子,卫奴沂微微眯起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她竟然不知道,因为秦氏的表情不会骗了她,自然而出的和那些刻意表现出来的本就不一样。 卫奴沂心里微微惊讶,这一次卫梓馨竟然没有让秦氏知道,这让卫奴沂始料未及,单手摸着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卫梓馨看着这样的卫奴沂只觉得浑身透着危险的气息。 清冷的眼神看向卫梓馨,只见她略带嫌弃的看着发疯的秦氏在不断地尖叫着试图让这件事快速的过去,卫奴沂当然也看的出来卫梓馨已经快演不下去了,可怎么办呢,她忽然很想玩玩。 秦氏此刻已经坐在了含烟瘦弱的身体上,肥硕的身体压在上面是个人都会承受不了,渐渐的含烟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喉咙被秦氏紧紧的掐着,头狠狠的撞击着地面:“贱人,我让你起不该起的心思。” 秦氏双目赤红的吼道,她此刻已经忘记了卫梓馨让她帮忙的事情,现在满脑子都是含烟想要勾引老爷,还她的馨儿,想要占据她的位置。 毕竟秦氏知道自己已经人老珠黄,而含烟呢正直青春年少,而且还颇有姿色,自己当初选她当馨儿的贴身侍女也是为了让她稳住馨儿出嫁之后的地位。 可没想到竟然为自己招来了一匹狼,越想越气愤,秦氏已经顾不上手里的力气有多大:“你这个白眼狼,亏得我对你这么好。”恶狠狠的怒骂到,忽然觉得自己以前的那个想法是错误的。 卫梓馨看着发疯的秦氏只觉得一阵阵的挫败感,她的母亲哪里有雍容华贵的仙姿,反观易氏和莫氏从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过,不顾形象过。 卫梓馨很想冲过去拦着秦氏的鲁莽,可一想到自己还得装下去只能作罢,同时心里对这个母亲更加的厌恶,别人的母亲都是在外考虑女儿的面子,可她的母亲却在这里争风吃醋。 只是卫梓馨不知道的是,秦氏的所有愤怒都是因为含烟对她的诅咒,想必秦氏这辈子也忘不了这血粼粼的布偶了,卫自成和卫老太太脸色阴寒的看着秦氏发疯。 所有的脸面都被丢在了这里,老太太厉声喝道:“把她们给我拉开,拉开。”老太太愤怒的重复着,立刻有人将两个人拉开。 秦氏身宽体胖的,只见她发疯了一般的挣扎着:“不要拦着我,我要把这个贱人打死。”秦氏恨不得剥开含烟的皮。 此刻的含烟更加的狼狈,发丝凌乱,衣服也被秦氏撕的差不多,被人拉起来的时候双臂紧紧的环着自己,委屈的低下了头,这般样子即便是个丫鬟也是有自尊的。 秦氏看着含烟的动作,双目愤怒鄙视的吼道:“贱人,还知道不堪,还知道要脸啊。”卫奴沂看着秦氏不自觉的勾起唇角,狗咬狗一嘴毛。 只见含烟咬着贝齿不让自己发出委屈的声音,这件事毕竟是小姐指示的,她也不知道那个布偶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内,含烟忽然想到刚才自己想要解释的时候,无形中感到了一股压力,压得她说不出话来。 只是下一秒这种感觉再次袭来,含烟的脸色惨白,她知道自己的命运该结束了,可为什么她有一丝丝的不甘,看着卫梓馨只顾着自己并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或者为她求开恩的行动。 含烟紧握着拳头,只能靠自己了:“老爷,冤枉啊,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真的没有。”此刻的含烟看着卫自成再次开口:“老爷,奴婢真的没有做。” 那血粼粼的布偶就在卫自成的手里拿着,尤其是那双瞪圆了的双目死死的盯着她,含烟浑身都难受极了,卫自成沉声到:“我再问你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 威严的声音让含烟犹豫不决,她知道如果真的说了那么她判主了,可卫自成如果不要她,那她该怎么办?判主的丫鬟谁也不会要的。 看着含烟欲言又止的样子卫自成冷喝到:“说......” “有什么可说的,卫自成你是不是想把她收房。”秦氏一句话让所有人安静下来,老太太的脸色如同酱紫了一般,怒其不争的看着秦氏胡搅蛮缠。 肥硕的身体挣扎着,卫自成更是恼羞成怒,他是一家之主收个房还要问?更何况男人三妻四妾的不是很正常吗?以前娶易氏和莫氏的时候也没见秦氏这般不讲理。 “把夫人给我带回去,夫人今日累了。”卫自成看了一眼身边的管家,管家立刻带着两个人将大吵大闹的秦氏架走了。 锦春园里安静下来了,卫自成高大的身体站在深夜里,声音如同洪钟:“说,是谁指示你的。” 含烟依旧摇着头,卫奴沂看着含烟嘴角邪魅的勾起:“含烟,你难道就不害怕自己被赶出将军府吗?你是知道的判主的丫鬟到哪里都不会有人要。” 含烟的心里活动,卫奴沂透过精神力早就知道了,纯净的美目在这样的深夜里看的含烟莫名的浑身冒冷汗,从头冷到脚。 即使警告也是威胁,含烟吓得再次哭了起来:“奴婢,奴婢真的没有那个心思。”随后一直磕着头:“求老爷放过奴婢吧。” 卫自成漆黑的眸子看向含烟,这样的事情不能就此罢休,一旦绕过了还会有人用同样的方法效仿,这一点卫自成深深的清楚。 可心里这样想着,嘴里还是问了出来:“那你可有证人证明。” 含烟猛地抬头,随即落寞的低下了头,这个布偶是她亲手做的,她要怎么说?她要说小姐就是她的证人吗? 气氛再次陷入僵凝,卫奴沂心里不禁感叹:“还真是一个忠心的丫鬟,虽然是为了自己能够生存下去,可在这个生死关头还能咬牙挺着的倒是个忠心的。” 在卫自成将要发话的时候,管家匆匆的领着杜一花走了过来:“老爷,杜厨娘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好半天了。”说着将杜一花带到了人群中。 杜一花装作害怕的样子跪了下来:“老爷,奴婢有事要说。”声音极小,可在这个万籁俱静的时候还是听在了每一一个人的耳朵里。 卫自成正是烦恼之际:“说吧,赶紧说完离开。”他的耐心已经用完了,阴冷的眼神看着含烟,是时候该解决了,这个丫鬟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杜一花按着卫奴沂交代她的话小心翼翼的说到:“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说着垂下头掩去眼中的虚飘,卫自成甩手:“说。” “其实早在前些日子奴婢看到含烟总是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做什么,总是收集一些朱砂,当时奴婢不知道含烟是要干什么,只觉得可能是大小姐需要。” 随后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含烟继续到:“直到今天我听说大小姐出事了,才明白过来原来含烟这是给大小姐下蛊了。”说着声音不由得放大面露惊恐。 含烟张了张嘴巴,跪走几步:“不,杜厨娘说的不是真的,老爷奴婢确实是这么做了,可并不是奴婢自己要做的,是大......”含烟害怕的身体不禁颤抖起来。 她忽然明白,自己被大小姐指示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一个替罪羊了,如果成功了那就万事安康,如果失败了那就以死谢罪。 可她含烟还不想死,即便自己今天说出来是大小姐为了逼迫三小姐让出公主之位,逼迫三小姐为她作证又能怎么样?她是一个卑贱如泥的丫鬟,即便再大的错,卫梓馨也不会受到惩罚。 最多了也只是抄写《女经》。 可偏偏卫奴沂不放过她:“大什么?”卫奴沂走向含烟,清冷的眼睛给人无形的压力:“含烟,说出来你就能保住性命了。” 卫奴沂威逼利诱的说着,含烟看着她只觉得卫奴沂邪门,身上的气息忍不住的让她受到蛊惑,心跳加速含烟仓皇的往后退去:“不,不是我......” 正说着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猛地跑到卫自成的身边,紧紧的抓着他的脚:“老爷,含烟真的没有,含烟没有要害大小姐。”杜一花的话确实压断了含烟最后的一根神经,这一次也不说奴婢了,一句含烟将两个人的关系给挑明了。 卫奴沂看着这一场闹剧,没来由的心情甚好,尤其是看到卫梓馨震惊的样子,想必卫梓馨也不知道自己的贴身丫鬟什么时候上了自己父亲的床。 愤恨的眸看着含烟哭求的背影,手紧紧的抓着衣袖,卫奴沂看着卫梓馨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就如同看跳梁小丑一般:“父亲,还是先给大姐姐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随即轻飘飘的声音再次响起:“本就名声不好,这要是再传出去可就无法收拾了,毕竟父亲对大姐姐用心栽培了这么久不是吗?” 一句话差点气的卫自成吐血三升倒地死,卫梓馨也被卫奴沂呛得无话可说。 卫自成狠狠的踢开含烟:“来人,先将其关进柴房,明天再说。”卫自成说罢转身离开,冰冷的背影让含烟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她不禁咯咯的笑了起来:“卫府,会败落的。” 无形的话语却给人增加了压抑的气息,就凭卫自成的冷酷绝情,自私自利,为了自己什么都可以出卖的人怎么可能做好一个将军。 卫奴沂看着含烟被人拖走,她的话回荡在卫奴沂的耳边:“这样的丫鬟,卫梓馨还不知道珍惜,呵......” 067章 另有目的 所谓的“真相大白”之后,卫自成便一声令下将含烟关进了柴房,只是那诡异的诅咒之声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脑海里,尤其是那张带泪的容颜在深夜烛火的照耀下更是让人感到恐怖。 大概是真的疯了吧,碧绿看着有些心疼,虽然平时含烟霸道张扬跋扈,可毕竟都是伺候人的遇到的主子好坏而已,卫自成看着静谧的人群沉声到:“都回去,今晚的事情谁要是说出去半个字......”眼眸危险的眯起,震慑的气场让所有人都缩了缩脖子。 老太太狠狠的闭上了眼睛,她是大家族里争斗而存活下来的,这点伎俩还蒙不过她的眼睛,卫梓馨的做法实在是让她失望,看着卫梓馨怔愣的眼睛老太太深深的吐出一口气:“馨儿,以后的路看你自己的了。” 她无能为力,这些心思都用在了家宅争斗之中,用在了残害手足姐妹中,可谓卫府的教养已经破败到了不可挽救的地步,老太太的眼神太过直白清明让卫梓馨有一种被看透了的感觉,她茫然的低下头敛去了眼中的慌乱,手紧紧的抓着袖子。 她不明白老太太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说完老太太已经转身离开,卫自成看着人群散尽冷戾的眼眸看向卫梓馨:“管家,连夜将白大夫请来给大小姐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说罢将手里的布偶递给下人:“把这个给我烧了。”说完转身离开。卫梓馨看着卫自成离开的背影咬咬牙愤然的离开,只是谁也没有看到卫梓馨眼底的厌恶。 今日的事情不仅没有成功,还知道了让她恶心的事情,父亲这把年纪了竟然......而且他这是什么态度,以前的时候总是想法设法的哄着她,可现在只有一句冰冷的语言。 天壤之别的落差感让卫梓馨不禁多想,果然卫奴沂抢了她的一切。 静谧的庭院里,只剩下卫奴沂,碧绿和那个道士,易氏已经让墨卿带着离开了,烛火微微的颤动着努力的散发着微热的光芒,道士看着眼前这道清冷的身影只觉得可怕。 这短短的时间里竟然让她给婉转了结局,轻而易举的挑起了内讧,冰冷的没有丝毫表情的面容萦绕在他的眼前,道士不禁咽了咽唾沫:“三,三小姐我可以走了吗?” 讨好的眼睛看着卫奴沂,只希望她能活着让他出去这个府宅,他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去家族里坑蒙拐骗了,今日算是阴沟里翻船了。 道士紧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见卫奴沂勾唇一笑,清亮的眼睛闪烁着斑斑点点笑的无害,可在道士的眼里莫名的让人害怕:“着急什么,我还想在道士你那里学点东西呢。” 清甜的声音让道士差点跪了下来:“三小姐,小的冒犯了,三小姐饶命啊。”道士是真的害怕了,他只是想要挣点钱而已:“三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小的上有老,下有小的。” 卫奴沂咯咯的笑了起来,胸口传出来的笑声震荡在喉咙处,这句话她上辈子听了太多已经麻木了:“可是,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猛地卫奴沂的小脸变得冷肃。 眼里再也没有玩味的笑意冰冷异常,看着那个道士说到:“我只知道冒犯了我的人我不能轻易罢休。”一次机会都不能给他们,要不然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那以后还怎么保护自己? 听着卫奴沂的话道士吓得跪了下来不断的磕头:“三小姐,小的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小的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啊。” 说着颤巍巍的从怀里拿出来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今日小的在街上摆摊,就有人找到小人,说只要小的按着她说的做这些就是小的了。” 卫奴沂看着道士手中的银票,果然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是她并没有什么表示依旧看着道士,那双眼睛里早就没有了十七岁该有的纯真,而是更加的老练,似乎能看透人的心思一般。 道士见卫奴沂不说话,吓得眦目:“三小姐,小的只知道那人是女的,其他的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还告诉小的清风斋的位置到时候让小的指向那个地方就行了。” “小的真的不知道要发生这些啊。”道士就差拽着卫奴沂的脚踝了,可他不敢,不仅因为卫奴沂是这将军府的三小姐,即便不受宠可人家毕竟是大家族的千金小姐,再有就是卫奴沂身上散发的凌厉之气让他不敢靠近。 这样的气质真的只能是这样的家族养出来,矜贵高冷自带气场,更何况卫奴沂的身上早就不是十七岁的灵魂,而是经历生死经历人生低谷的四十岁灵魂,她还有什么看不到? 卫奴沂眼眸渐深,想必那个女人不是含烟就是卫梓馨本人了,因为秦氏并不知情卫梓馨的计划。 可她总觉得这不是卫梓馨的目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卫奴沂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再想:“想活命吗?”卫奴沂的反问让道士吓的不断点头:“想想,谢三小姐。” 卫奴沂轻笑:“你还不知道我要让你做什么呢,就这么轻易的答应我了?”卫奴沂微微弯腰,清冷的眸子盯着道士震惊的脸。 “你不是说要在我这里学点什么吗?”道士战战兢兢的说到。 卫奴沂仰头长笑,看着道士的眼里多了一分意味:“你难道不知道在这样的府中听到的不能信,看到的不能记,听到的不能说吗?” 卫奴沂想着,这个道士倒是个能用的,如今的她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爱财的人也有他的用处,尤其是这个道士肯定也不简单,能够看清形势,审时度势这样的人日后加以培养守住心必当重用。 卫奴沂在心里算着自己的一笔账。 “三小姐......”道士震惊以为卫奴沂要反悔,只见脸上怒色呈现:“三小姐你莫是要反悔?” 卫奴沂并不为所动:“反悔到没有必要,想活命明日我要在揽月阁见到你。”卫奴沂双眸微眯:“想必道士也一定会遵守承诺。” 道士浑身一震,谁都知道揽月阁被禾照公主买走而且还是皇上亲自下旨将其接手,难道眼前的这位就是京城内传说的禾照公主,就是那个被皇上欣赏的禾照公主。 道士只觉得自己的心砰砰的跳着,他指着卫奴沂:“你,你......你是,禾照公主?”支支吾吾的半天才说出了这几个字。 猛地道士再次跪了下来:“饶命啊,小的再也不出去骗人了,公主饶命啊。” “在我没有反悔之前赶紧离开。”卫奴沂冷声说到,只见那道士连滚带爬的跑出了锦春园,仓皇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院子里:“小的知道了。” 可谁也不知道卫奴沂收留这个道士是为何意。 这样安静的夜晚让卫奴沂心情舒畅,今日算是给卫梓馨一个警告,现在卫奴沂想想都觉得可怕,如果自己没有精神力,没有瞬间移动那么易氏真的要被赶出去,而她也将会替卫梓馨背黑锅成为世人话诟的对象。 只是这样简单吗?卫梓馨也没有理由这么折腾,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卫奴沂走着碧绿跟在身后更是沉默不语,两个人走在回返清风斋的路上,完全没有主要身后一道邪肆的目光盯着卫奴沂娇小的背影。 “我这个三妹妹倒是够辣,简直颠覆了我以往对她的看法了。”卫昶臻单手摸着下巴玩味的思索着,想到刚才那气愤的小脸,简直看的他兴奋。 “没想到还真有本事,竟然能让皇上看中,封了个公主。”卫昶臻眼底的邪恶并没有被黑夜淹没只是更加的强烈,许久卫昶臻收回视线:“走,回头得好好聊聊我这个三妹妹是个什么样的小辣椒。”这小心思玩的让人应接不暇。 没错从头到尾卫昶臻都没有出来,只是站在后面阴测测的看着这一场闹剧,看到自己母亲和妹妹被这样的对待他也没有出去阻止。 身边的下人点头哈腰的笑着:“少爷就是有眼光,这三小姐可是比以前灵动多了。”下人笑吟吟的说到,卫昶臻十分的满意,很是享受别人的推崇:“那是自然,少爷我可不是什么货色都要的。” 此刻的卫昶臻在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这个三妹妹他势在必得,和亲了又能怎么样?传说那个五皇子也不是什么从一而终的人,想必也不会介意。 卫昶臻离开了,只是藏在假山后面的卫梓馨阴冷的走了出来,将她的身影拉的细长透着诡异的气氛,眼底的嫉恨越来越浓烈,她没有想到她的丫鬟已经背叛了她,更没有想到今日的事情竟然能穿帮。 这件事只有她和含烟知道,卫奴沂怎么会这么巧的将事情给拨了过去,而且还顺手找了含烟这个替罪羊,想到含烟卫梓馨的心里一阵阵的恶心,这个贱婢竟然敢背着她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怪不得前一段时间总觉的她神神秘秘的半夜总出来,如今卫梓馨可算是清楚了,面目狰狞,红唇微颤,从喉间发出阴冷的声音:“卫奴沂,这一次不行,下一次我看你还能不能脱身。” 说着便朝着卫昶臻的住处走去。 回到清风斋的卫奴沂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那个玩世不恭的二哥盯上,被卫梓馨再次的算计。 068章 熟悉的名字 一路灯火通明,涟漪的水中映着烛光,倒映着的仿房屋和干枯的枝丫黑漆漆一片,看到卫奴沂过来易氏紧张的拉过卫奴沂的手:“阿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氏如今想想都觉得心惊,这些手段她当公主的时候看着后宫那些妃嫔们的争斗已经见怪不怪,几十年没见今夜一见倒是把她下了一跳。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旦真的在她的房间里被发现怕是要处以极刑,即使不死那一辈子也算是毁了,可又怎么会到了含烟一个丫头的房间,按理说一个丫鬟是不会这样做的,毕竟一旦没了主子那样的丫鬟谁也不会要的。 她想不明白所以只能问卫奴沂,可半路上已经被墨卿强行带走,她一直担忧到现在,整个人都觉得恍惚她并没有招惹什么人啊。 卫奴沂看着易氏担忧的脸略显苍白淡淡的笑了:“娘亲今晚吓到了吧,放心阿奴不会让娘亲白白的受惊害怕。”卫奴沂眸色加深看着易氏依旧甜美纯真,只是那双眼里早已经什么都没有,只看向前方依旧黑暗的易氏的房间。 随后转身对着陈嬷嬷吩咐到:“陈嬷嬷,今也娘亲先和你将就一下,明日我们搬去翠绿山庄。”卫奴沂的话让易氏震惊:“阿奴,你这是。” “娘亲在安全的地方才能让阿奴放心。”卫奴沂轻轻的抱着易氏给她无声的安慰,她知道易氏可能不习惯,可早晚也得习惯独自生活。 “娘亲放心,你手里有免死金牌,即便新皇继位也不可能动你分毫。”卫奴沂严肃的说到。看着易氏还想说什么,卫奴沂打断到:“陈嬷嬷,你和韩青从今以后就只照顾娘亲的饮食起居。” “奴婢知道。”陈嬷嬷和韩青异口同声的说到。 卫奴沂点头:“娘亲累了,先带她去休息吧。”卫奴沂看着易氏欲言又止,作为女儿当然知道易氏还想说什么,可她不会告诉易氏,这些就让她一个人背着。 虽说含烟可怜,可她错就错在不该动了易氏的安危,这是卫奴沂的逆鳞,而她的娘亲依旧善良。 等到易氏离开,卫奴沂才看向站在一边的杜一花:“你今晚做的很好。”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杜一花的手里:“买些好的胭脂水粉,到时候用得着。” 卫奴沂仔细的看着杜一花的容颜,白嫩的肌肤虽没有十七八岁的水润,可带着成熟的韵味也足以让人流连忘返:“这张脸可要好好的保养。”忽然卫奴沂觉得这张脸长得还真像那个死去的妾,不由得嘴角一勾。 杜一花看着闪着银光的银子笑的咧开了嘴狠狠的咬了一下,眼睛发亮的盯着银子生怕一不留神就消失不见了一样,头连抬也没抬:“多谢三小姐打赏。” 杜一花喜滋滋的笑着:“奴婢干了这么多年攒的银子还没有今日三小姐打赏的多。”杜一花尽挑着好话使劲的夸着卫奴沂:“三小姐以后有事可别忘了奴婢,奴婢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卫奴沂听得轻笑:“杜厨娘说的言重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很晚了该回去了。”卫奴沂清冷的声音响起,杜一花经过这府中的翻天覆地的变化中也明白了如今的三小姐可是占着上风。 无论以后怎么样,作为下人都是想把今天过好,所以杜一花很快的边站在了卫奴沂这边,同时也清楚了卫奴沂的性格,说一不二,索性也不磨叽:“那三小姐,奴婢走了。” 说着紧紧的揣着银子快速的消失在清风斋。 卫奴沂这才转身看着一路沉默不语的碧绿,无奈的摇了摇头:“碧绿,你是不是觉得这些人都特别的阴险,特别的不要脸,特别的可恨。” 碧绿抬头,随后落寞的低下头难以平息心头的不平:“小姐,碧绿只是觉得我们没有害她们的心思,为什么总是这样费尽心机的害我们呢。” 碧绿想到今夜在清风斋看到的场景她都吓得差点瘫坐在地,那恐怖的布偶是有多么的憎恨才做到这个程度,卫奴沂叹了一口气认真的看向碧绿:“如果你不愿意,你放心在我出嫁前一定会让你有一个好的归宿,你会脱离奴籍做一个平凡的人。” “小姐,奴婢不是......” “碧绿,随着我这样的事情你会经常遇到,这还没有到后宫争宠的时候,到了那个时候你才会明白举步维艰,如履薄冰,稍不留神自己就会断送自己的一生。” 卫奴沂的声音不禁有些悲凉:“而你这样的性格,我也担心你。太善良了。”卫奴沂不给碧绿说话的机会继续到:“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谁对谁错,有的只是你握在手里的权势有多大。” “有多少人在背后拿着刀子让你不得不提高警惕,不得不在这个满是陷阱的世界里泯灭了最初的善良,活成了所有人口中的冷酷杀伐果断的裁决者。” 碧绿懵懂的看着卫奴沂,眉心蹙起为什么总觉得小姐似乎变了一个人一样,她说的这些总觉得亲身经历过一般,良久碧绿才开口:“小姐,碧绿只是有些不习惯。” 卫奴沂笑了:“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习惯。”卫奴沂并没有说,等你习惯的时候你已经没有了心,看什么都成了麻木反而会觉得有一丝丝的兴奋。 ...... 揽月阁的门前,道士佝偻着身体来来回回的走着时不时的看向里面,繁华秀丽,锦罗绸缎,莺莺燕燕都是他从未看到过的场景,不禁有些害怕,踌躇着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如今的揽月阁从卫奴沂接手之后就再也不是清倌院了,而是从里面不断的散发着香味,饭菜的香味。 顾客络绎不绝每天都是人满为患,人来人去的好不热闹,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脸,就连林氏也卸去了往日的浓妆,画上了清淡的妆容。 林氏每天红光满面:“客官,里边请雅间还是打尖儿?” “雅间。” “打尖儿。” 看着这些豪气的客人,林氏才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没有亏了,这可是比以往挣得钱都多,无论穷人还是富人都能挣到他们的钱。 来来往往的人再也不是寻欢作乐的人,而是经商,门客等人,揽月阁一楼是平民吃饭的地方,二楼则是一排排的雅间给来往的商贾或者官衙提供商协之地,三楼则是一些经过京城的商贾落脚歇息的地方。 林氏看着道士皱眉随后叫了一个姑娘:“你去找铭印看看这人是干什么的,站在这里老半天了也不见进来。”姑娘点头便离开了。 过了一会铭印冷着一张脸走了过来,林氏见着了也见怪不怪了,因为铭印从始至终都是这扑克脸没什么表情:“铭印,你去看看那个道士干什么的。” 一道冷戾的目光看向踌躇着的道士让其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道士心里哀嚎:“这怎么也是这般可怕的神情,昨晚卫奴沂就够他受了。”道士心里哀嚎着。 许久实在是抗不过铭印的冷眸便舔着笑脸走了进去:“鄙人姓方名大义,是禾照公主让小的在这里等她的。”方大义双手合起不住的摇着。 铭印皱眉,他并没有收到卫奴沂的通知,疑惑的眼神看向方大义:“你先在这里等着。”说完便转身离开,方大义尴尬的笑着,这人明显的比卫奴沂更可怕,可他奇怪的是卫奴沂是怎么收服的。 方大义想着便想到了卫奴沂那狡黠的目光,邪肆的唇角,矜贵高冷的面容他都差点听了卫奴沂的话,更别说刚才的那个男人了。 楼上雅间内,卫奴沂悠闲地靠在软椅上,纤细的手指似有若无的抚摸着身边的柔软虎皮,清月坐在一边:“小姐,自从揽月阁被查封之后大改之后虽然有很多不满的声音,可来来往往的人比以前更多,收益也更大。” “这是林姨让奴婢交给小姐的账簿,林姨说人手太少,每日进账太多她忙不过来需要小姐派个可信的人来。”清月见卫奴沂不做声继续到:“这几日有几家京城老字号的糕点坊想要和小姐谈合作的事情。” “他们怎么说。”卫奴沂睁开双眼看着清月推过来的账簿,一张一张的看着:“确实忙不过来,回头我送个人来。” “他们想用方子成为揽月阁老板之一,因为我们的生意太好使他们的生意已经疲乏,如今只要揽了他们的糕点制作方子我们不仅多一种甜点,而且借着揽月阁的名号更能吸引更多的商贾。”清月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小姐揽月阁还需要再开一个新店。” 说着便将那些想要谈合资的糕点坊名字递给卫奴沂:“这是我查到的一些关于这些糕点坊的文字。” 卫奴沂接过心中不禁冷笑:“也并不怪我们的生意好,这些老字号的糕点坊仗着自己打出来的名号做的东西已经开始偷工减料了,所以生意疲乏。” “更何况他们想要跟着我是有目的的,如今我的名号已经传遍整个京城,谁不想借我这个东风?”卫奴沂并不认为他们只是单纯的想要赚钱,因为他们如今赚的银子已经够多了,这银子多了想动点其他的歪脑筋也不是不正常。 “那小姐我们还要谈吗?”清月疑虑的问道,在她看来这是一个大好的商机,她希望可以谈。 卫奴沂翻着那些老字号的名字和文字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嘴角一勾:“谈,为什么不谈。”说罢心里冷哼一声,还真是锲而不舍。 069章 偷听对话 卫奴沂将手中的东西折叠放在一边,悠闲的靠在软椅上:“韩锦,挺熟悉的为了这揽月阁还真是费尽心机,阴魂不散。” 清月皱眉:“小姐,难道这里面?” 卫奴沂轻笑一声:“韩锦,千朝国堂堂太尉你觉得他缺少这笔钱吗?”说着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他这是相中揽月阁了,毕竟现在的揽月阁已经成了摇钱树。” 钱,谁也不会嫌多,但卫奴沂心里更加清楚的是韩锦对揽月阁上心的原因,毕竟二皇子需要这笔源源不断的金银来扩充自己的势力。 而且上元节宫宴之上已经允诺三皇子镇守边疆只等携功而来,可这中间的变数谁又能知道呢,所以宗秦这是要用最快的速度为自己筹备军队。 清月咬唇,正要开口说话房门被敲响紧接着铭印的声音传来:“小姐,门外有人说是您让他来这里找您的,要见面吗?” 到迄今为止除了清月,铭印之外谁也不知道卫奴沂的真实身份,所以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们一般都是私下里叫卫奴沂小姐,其他时候都叫公子。 卫奴沂猛地想起来昨晚自己说的话,拍了一下脑门:“看我这个记性差点忘记了,让他上来这里找我。”卫奴沂清透的声音传入铭印的耳朵里。 等再听到脚步声的时候,铭印就带着方大义来到了卫奴沂和清月的包厢里,方大义进去满屋子的书画,清净优雅透着淡淡的香气让人心旷神怡。 方大义看到卫奴沂一身男装的坐在那里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快的跪了下来:“小的见过三小姐。”卫奴沂清冷的小脸滑过一抹笑意:“敢问道士姓甚名谁?昨夜还没来得及问。” 道士抹了一下额头:“回三小姐,贫道方大义谢三小姐的不杀之恩。”昨夜的一幕幕可是在方大义的脑海里回放着,这辈子怕是也不会忘记了。 卫奴沂点头:“你以后就留在这里帮忙生意可否愿意?至于工钱一个月一两银子。”卫奴沂豪气的开口,不怪她有这样的底气,因为这揽月阁也有皇上的话放在这里。 方大义一听眼睛发亮:“小人愿意,还望三小姐多多栽培。”方大义心里欢喜不已,一两银子这可是很多底层工人很多年的工钱,而他轻轻松松的一个月就能拿到。 卫奴沂见方大义答应的爽快再次开口:“先别顾着高兴,我话还没有说话。”卫奴沂的声音让方大义的心忽上忽下的如同蹦极一般精神未定。 方大义有些怀疑小心翼翼的问道:“三小姐难道还有事情要吩咐?”方大义缩了缩脖子,这三小姐说话怎么让人这般难受呢。 卫奴沂点头:“我这里想要什么和我说,但判主一定严惩不贷不会给你下一次机会。”卫奴沂说的严肃让气氛不禁变得冷凝起来。 清冷的眼睛里迸射出威力看着方大义:“方大义,你记住了吗?”冷肃的神色让方大义也变得严肃起来:“三小姐,小人记住了。” 就为这一个月一两银子他哪怕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很好,铭印,他以后就跟着你了。”卫奴沂说到:“方大义,这边是清月负责揽月阁的琴棋诗画,铭印揽月阁的护卫,林姨你刚才也看到了揽月阁的总掌事,有事可以找她,实在解决不了就来找我。” “切记再着急的事情也不能通过除了我碧绿,墨卿之外的人传来。”卫奴沂的声音冰冷的可怕让人不由得紧张起来,方大义不断地点头:“小人记住了。” 等着铭印带着方大义出去之后,卫奴沂正色到:“清月,你再去查询一份关于这些商铺的信息后天差人送到西城郊环山的翠绿山庄。” 清月点头:“是,小姐。” 将事情安排之后卫奴沂心里想着搬家便没有多做逗留便从后门离开,经过昨夜的事情,卫奴沂知道即便有一个公主的名头她也不会在这个府中安生,想着眸色渐深,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卫奴沂匆匆回到将军府还没等她回到清风斋便看到卫梓馨鬼鬼祟祟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假山之后,卫奴沂皱眉这是要去哪里? 好奇心使然让她小心翼翼的跟着卫梓馨,看着她走的方向是朝着将军府的柴房去的,卫奴沂心里便有了猜测只等她跟过去的时候就看到卫梓馨神色紧张的将柴房的门打开。 紧接着身体快速的走进柴房,因为距离的问题卫奴沂不能再走进,于是便扩大精神力将里面的情况看清楚。 含烟看到卫梓馨原本已经绝望的眼睛瞬间明亮起来,跪爬到卫梓馨的脚下:“小姐,小姐,奴婢知道错了,你是不是来接奴婢的。”含烟此刻已经不成人样,就一夜的时间,发丝凌乱,脸上还有秦氏抓烂的血痕。 卫梓馨嫌弃的鄙夷到:“滚开,弄脏本小姐的鞋子了,你这个小贱人竟然背着我勾搭上我的父亲。”卫梓馨说着双目眦大,看得人惊恐万分。 卫梓馨越想越气狠狠的在含烟的脸上打了两巴掌,震得她手都麻了,满脸厌恶的说到:“贱人,脸皮还真厚,打的我手疼。” 说罢愤恨的摇晃着含烟:“说,你是什么时候和我父亲勾搭上的。”这才是卫梓馨觉得恶心的事情,自己的父亲睡了自己的丫鬟,这传出来都不好听,她这个小姐脸上也没有光。 含烟泪流满面:“小姐,奴婢真的知道错了,小姐求求你了带奴婢出去吧。”含烟绝口不提这件事,无论卫梓馨怎么逼问她都不说。 最后卫梓馨也没有了力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昨夜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含烟你做事从没有这么马虎过。”卫梓馨冷声问道:“是不是你早就存了不该有的心思。”卫梓馨忽然变得聪明起来,倒是把含烟给吓了一跳。 她是存有,可自己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抓了,而且如果不存这样的心思,她又怎么会怀着希望勾。引卫自成?她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所以她从不甘愿就这样做一辈子的丫鬟。 含烟震惊的抬头,眼睛瞪的大大的,经过昨夜的折腾,一夜未睡含烟的眼睛肿胀的厉害,冒着猩红的血丝摇着头:“小姐,奴婢没有,奴婢真的谁也没说。” “奴婢也不知道怎么会在奴婢的房间里,明明奴婢按着小姐的意思放在了易氏的房间里的,走的时候还再三确认了。”含烟信誓旦旦的说到。 卫梓馨皱眉,一开始她是怀疑含烟的,可如今难道真的不是她?卫梓馨有些迷茫了,可她计划的好好的,谁也没有说啊包括她的母亲也没有说,可卫奴沂是怎么知道的? 这成了不解之谜,卫梓馨咬牙:“昨夜没能利用易氏让卫奴沂答应为我去皇上那里求得进宫的机会,如今得找其他的办法了。”卫梓馨愤愤的说到:“这个灾星,还真是每次都这么幸运。” 含烟抬头看着卫梓馨狰狞的脸有些胆怵:“小姐,你难道还要。”话音未落,卫梓馨勾起唇角:“不,这一次就不用了,我有其他的办法。” 说着把一包包着白色粉末的东西扔在含烟的脚下,睥睨的看着她:“想办法逃出来然后把这个放到清风斋的水井里。”卫梓馨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危机:“今晚必须成功,否则她就要离开卫府了。” “是,奴婢知道了。”含烟拿着手中的白色药包攥紧了拳头,这一次能否出去就看自己的了。 看着含烟,卫梓馨转身离开,这时含烟匆忙喊住了卫梓馨:“小姐,三小姐有些诡异,每当我要说话的时候看向三小姐时总是说不出来话,你到时候要小心些。” 卫奴沂听着气笑了,人家都当你是垫脚石了怎么还这么忠心。 卫梓馨勾唇冷笑:“这一次,她就算在有本事也不会挣扎了,因为这药量可是很大。” 这一幕被扩大精神力的卫奴沂看的清清楚楚,她这才明白原来卫梓馨的主要目的还是让她在皇上面前求来进宫选秀的机会,从而也能打压了她和易氏让她们顺利的离开这里。 卫奴沂拳头紧握,看着含烟手里的白色药包眸色渐深,迸射出危险的目光,虽然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可想想卫奴沂也不会猜错,这是要毁了她。 卫奴沂冷笑着转身不再多做逗留直直的奔向清风斋,虽然她不知道卫梓馨又要做什么,可她必须得提高警惕,上辈子自己就能被卫梓馨玩的团团转,想必这辈子卫梓馨也不会变成白痴。 卫奴沂心里回想着卫梓馨和含烟的对话,才终于明白搞了这么一大圈卫梓馨就为了她的名声,所有的事情都链接上了,卫奴沂感觉没来由的轻松。 只是刚刚坐在清风斋的石凳上碧绿便匆匆跑来:“小姐,老爷让您立刻去前院一趟。” 卫奴沂下意识的反应就是,父亲要让她为大姐姐做什么,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便说到:“现在?是有客人来吗?”卫奴沂说着已经站了起来,朝着清风斋的门走去。 碧绿点头:“是啊,小姐大皇子和四皇子过来了说是替皇上来送礼了。” 卫奴沂一个趔趄:“什么,送?送礼?”脑子开始有些不好使了,不过想想便又觉得很正常,毕竟禾照公主的封号已经下了,如果有一些官衙们想要送礼也不是不可能。 卫奴沂想着便抬脚朝着前院走去:“我们去看看送的礼是什么。” 070章 我灌还是你喝 卫奴沂并不知道卫梓馨给含烟那个白色药包是干什么的,也不想知道因为从卫梓馨的世界观里,早就没有什么相亲相爱的想法。 如今要不是她重生这一点让自己占据了优势,知道事情大概的发展情况,要不然还真的要死在卫梓馨的手里。 不过很快卫奴沂便将这事放下来了,不是她不着急而是含烟在经过昨夜那样的事情之后总会有犹豫不决的时候,而且眼下最重要的是大皇子和四皇子来给她送礼了? 卫奴沂不敢耽误片刻,即便自己被封了公主,可毕竟是外姓,和人家正儿八经的皇室比起来还只是一个草芥。 卫奴沂和碧绿前脚从清风斋出来,在锦春园的秦氏和卫梓馨便收到了消息,此刻的卫梓馨还真的挺庆幸卫奴沂搬进了清风斋,这样离她们更近了,想知道什么只要稍作打听就能清楚。 也不用天天的跑那么远去看了,卫梓馨在知道卫奴沂去了前院便心下惊喜万分,还真是天助我也,卫奴沂被支开了那么含烟做事更加的轻松容易了。 易氏并不像卫奴沂那般警惕,想着卫梓馨的眼里呈现出倨傲的神色:“现在先让她蹦跶一会,到时候就蹦跶不起来了。”卫梓馨神色骄傲的看着伏在自己身边揉腿的新来的丫鬟函灵。 这个丫鬟虽虽不如含烟那般激灵,可倒是个嘴巴严实的,但愿到了卫奴沂那里也能这般严实,卫梓馨的眸色加深计算着含烟的事情。 这一次如果成功她必须得给含烟送出去,这样的丫鬟已经是生了二心,留着她也是给自己添堵,造成威胁。 她嫡女的位置谁也别想抢走。 卫梓馨嘴角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函灵,你去厨房给我的点心端来吧。”卫梓馨支开函灵便看到门外一个搓着手来回走着的男子。 卫梓馨眼底尽是嫌弃,她之所以嫉妒卫奴沂不仅因为她自醒来之后抢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荣耀和关爱,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卫龙霆那么的优秀,同样都是兄弟姐妹。 可卫奴沂偏偏有一个爱她如命的妹控哥哥,而自己呢,有这样的弟弟简直就是人生的污点,秦氏更是上不得台面,每天都沉浸在家宅内与莺莺燕燕的斗法之中,这更让卫梓馨觉得面子什么的都已经丢完了。 卫梓馨收敛自己心中的气愤清淡的说到:“进来吧,已经没人了。”站在门外的卫昶臻笑呵呵的推开门:“还真是姐姐有手段。” 看到卫梓馨这般神态慵懒且带着说不出的炫目,卫昶臻的心思千转回肠,眼睛咕噜噜的转着不时的瞄向卫梓馨。 不过卫昶臻却知道自己这个姐姐是碰不得的,因为卫自成精心养大的女儿可是有其他用处的。 不由得开始比较起来,卫梓馨是美,可那种美带着倨傲带着睥睨和妖媚,让人觉得这个是个花瓶,而卫奴沂的美则是带着灵动美艳,浑身散发着冷戾强势的气息。 也正因为这样的气息深深的吸引了卫昶臻,挑起了卫昶臻的征服欲。 想到今晚就能得到卫奴沂那个小美人,卫昶臻的心都开始瘙。痒起来,笑的不禁玩味起来:“姐,什么时候可以。”卫昶臻都快等不及了。 想到那天三妹妹那倨傲的神色,那高冷的模样,那玩味的笑容卫昶臻想着如果这的成了自己的人,那么这辈子都不算白活了。 此刻的卫昶臻已经忘记了伦理纲常,已经忘记了他一心惦记的是他的三妹妹,同父异母的三妹妹,是千朝要和亲的公主,皇帝亲封的公主。 卫梓馨看着卫昶臻那没出息的样子,心里更加嫉恨卫奴沂,父亲是最宠爱他们姐弟了,所以到时候她只管哭诉相信父亲也不会真的要惩罚他们,毕竟卫昶臻是家中嫡子。 没错,昨晚卫梓馨跟着卫昶臻回到了他的院子里,确定了卫昶臻的心思之后卫梓馨才会有这样的计划,她就是要毁了卫奴沂,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卫奴沂生性花心,水性杨花,连自己府中的二哥都不放过。 想到今晚的计划卫梓馨不禁笑了笑:“弟弟放心,这一次一定让你抱得美人归。”卫梓馨神色坚定的说到,这更加刺激了卫昶臻的心,不住的点头。 卫昶臻带着激动的心情离开了锦春园,可在前院的卫奴沂已经风中凌乱了,当卫奴沂走进前院的是就看到父亲正在与大皇子和四皇子说着国事。 卫奴沂进来后先后行礼便坐在了位置上笑着问道:“不知大皇子和四皇子前来,有失远迎了。”说着卫奴沂歉意的垂下头。 这时候大皇子宗穆笑着摆手:“罢了,罢了能得父皇的赏识一定是德才兼备的才女。”宗穆看着卫奴沂笑的温润有礼并没有什么附带的情绪。 卫奴沂看着宗穆谦卑一笑:“大皇子说笑了,小女子不才也只是略知一二,能得到皇上的欣赏一定是小女子上辈子修来的运气。” “小女子的才气远不及大皇子你。”卫奴沂补充道,谁不知道千朝有三杰,一杰便是早早就成为边境将军的言锦城,二杰便是满腹诗论,有着豪情之气的大皇子宗穆,三杰便是司徒大人陈及的庶长子陈剑雨,周身儒雅之气萦绕让人不禁向往。 而卫奴沂深深知道自己的能力,所以并没有在大皇子宗穆这里夸下大口,宗穆看了一眼宗宇眼中露出满意之色:“卫将军女儿教的好啊。” 坐在一边的卫自成尴尬的笑着:“三女聪慧却不及大皇子您半分。”卫自成讨好的说到,本以为大皇子和四皇子会置身事外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可如今谁也能看的出来大皇子是站在宗寒这一边的。 而且大皇子别看整日的整理一些天下怪事奇谈,看似不关注朝堂之事,那只是他不想插手,他的势力差不多已经贯彻了整个朝堂。 宗穆十分的看中卫奴沂,怪不得父皇会这般的欣赏,原来这女子有着男子都不能有的沉稳之力,头脑清晰的判断自己如今的身份和处境。 没错宗穆在卫奴沂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很喜欢这个女孩了,有着自知之明却不骄傲嚣张。 说着便从广袖中拿出一本书:“这是我亲自编纂的,希望能对三小姐有帮助。”说罢边疆书递给了卫奴沂。 卫奴沂双手接过:“多谢大皇子,有礼了。”卫奴沂看着书面上那苍穹有力的字只觉得和宗穆这一身书香之气掩埋,生生多出了几分狂傲和力量。 待卫奴沂将书递给站在一边的碧绿便听到卫奴沂吩咐道:“将它好生的收藏。”卫奴沂把这本书当成至宝无疑就对大皇子的肯定和信任。 宗穆不由得勾了勾唇,脸上的表情并无一二,紧接着四皇子笑着看向卫奴沂那镇定自若的样子说到:“本王也没有什么好送的,回头卫小姐不介意的话能否带本王去你的揽月阁瞧一瞧。” 宗宇是经商的,皇商更是高了一层次,听闻卫奴沂的揽月阁如今的生意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他很好奇卫奴沂是怎么办到的。 卫奴沂当然也知道宗宇是皇商,所谓朝廷有人好办事,如果搭上宗宇这条路不愁以后揽月阁有事找不到门道。 只是卫奴沂看着宗宇的样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宗宇虽然她在上元节宫宴上只见过一面,可凭借自己的记忆宗宇的气息不是这样的。 卫奴沂在想心里盘算着,看着宗寒的眼睛狡黠万分,卫奴沂便扩张精神力窥探宗宇的心思,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果然这个宗宇是真的看中了自己的揽月阁。 忽然卫奴沂觉得这个四皇子或许也不是表面上那般的,也或许他不是真正的宗宇,因为据她打听,宗宇是出了名的在商言商又怎么会生出吞了她揽月阁的心思? 即便有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第一时间卫奴沂就把眼前的“宗宇”给看了个透,可还是猜不出他是谁。 不由得的看向了宗穆,只见她神色异常和父亲在说着话,显然是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卫奴沂便收了心思:“好啊,小女子盛情欢迎。” 前院里传来络绎不绝的笑声,卫奴沂见天色已晚便寻了个借口匆匆的走出门房,走到假山后转眼便消失了。 只是当她到的时候就看到了含烟此刻穿着破碎的衣服来来回回的走在那口井边,眉心紧蹙小脸紧紧的揪了起来。 卫奴沂能猜到含烟此刻的心理,横竖都是一死,可她不想死,这时候卫奴沂轻悄悄的来到含烟的身后:“怎么,犹豫了?”卫奴沂清冷的目光借着倾泻而下的月光更加显得寒意森冷。 含烟猛地转身,此刻她又想到了昨晚施在自己身上的无形压力,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直呼饶命。 卫奴沂看着含烟手里的药包,眸色渐深可脸上依旧平静的可怕,卫奴沂越是这样看着她,含烟就越觉得恐惧随后便说到:“三小姐,奴婢只想活着。” 含烟的话让卫奴沂挑眉:“你以为这样卫梓馨就会放过你吗?她现在一定是设好埋伏等着你自投罗网。” 卫奴沂的话彻底让含烟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可还没等她说话,卫奴沂继续到:“含烟,你是聪明人,想必我能想到的你也能想到。” “而且卫梓馨知道了你和她父亲的事情,说不定已经恨你入骨,觉得你丢人现眼,恨不得你现在就消失了。”卫奴沂开始对含烟进行心理攻防。 含烟垂下头低的更低了,卫奴沂看了一会便说到:“给你一个一朝飞天的机会。”卫奴沂看着含烟错愕的抬眸,嘴角勾起嘲讽的笑。 眼神冰冷的盯着那口冰冷的井口,卫梓馨你想害我,那我就给你一个惊天动地的喜悦,看着含烟说到:“是你自己喝还是我亲自喂你喝。”卫奴沂的声音平淡毫无波澜,可也给含烟一股无形的压力。 不怪她这般狠辣,而是她深知,在这样的府中哪个手里不占着血,而仁慈早就已经成了奢侈。 含烟不知道卫奴沂要做什么,可她还是照做了。 071章 不安好心你怨谁 清冷的夜静谧的空,石桌旁一主一仆,一站一跪显得更加的孤冷,卫奴沂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不知道卫梓馨这样做是为了什么,针对她吗?可为什么要洒在这口水井里? 她应该知道这口水井可是清风斋的所有水源,一旦污染了那么就相当于废了,无论她想要做什么,终究的目的是这个清风斋里的所有人,伤及了无辜,卫奴沂盯着那黑不见底的井深思着。 碧绿走了过来将银白色的大氅披在卫奴沂的身上:“小姐,冬日的夜阴冷还是披上吧。”说着看了一眼仍旧跪在一边的含烟,眼中闪过一抹不忍,可很快的她还是眼神坚定起来。 因为她知道如果要想跟着小姐,这样的事情恐怕只多不少。 当然碧绿知道自家小姐的计划,无论那药是做什么的,只要威胁到这个清风斋小姐都不会手软。 而今夜如果含烟幸运能躲过一劫那以后就没什么可忧心的了,可如果躲不过只有死路一条。 卫奴沂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大氅,银白色的大氅似乎是这黑夜中唯一一丝光亮:“墨卿呢?都准备好了吗?” 碧绿轻轻的嗯了一声:“墨卿马上就来。”没错卫奴沂在知道卫梓馨的真正目的之后,她就立刻回到清风斋开始布局,这一次她绝不手软也绝对不是警告。 主仆的对话也没有避开含烟,只听到含烟声音有气无力的问道:“三小姐,我......”寂静的冬夜无端的出现带着妖媚的声音,就连含烟自己都觉得羞耻,这样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她紧紧的咬着贝齿不敢让自己再发出任何声音,眉心紧蹙,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努力的克制着自己想要撕开衣服的冲动。 她的心更加的害怕,这药效很大,没一会含烟的额头浸满了汗水,整张小脸红扑扑的看起来如同熟透了的水蜜桃一般。 卫奴沂垂眸看着含烟的样子,脸色越来越阴冷卫梓馨的手段真阴险,看含烟的样子,吞下药还不足半个时辰就已经这样,可见这药的威力有多大。 含烟紧紧的将自己的身体尽可能的贴着冰冷的地面以缓解身体的热度,可很快的又被一波潮热席卷,她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浑身难受的厉害,身体紧紧的蜷缩着。 碧绿看着含烟咬唇:“小姐,二少爷会上当吗?万一......含烟也只能折磨致死。”碧绿轻声的问道。 卫奴沂轻笑一声:“放心,二哥的性子我还是了解的,到时候他为了助兴自己一定也会喝的,不用担心。”到时候就算放一头野猪他那个二哥也会上的。 说着墨卿已经来到了卫奴沂的身边:“小姐准备好了。” 卫奴沂点头:“把她给我放在我的房间里。”反正以后就不再在清风斋住了,至于心里膈应不膈应无所谓了。 含烟此刻已经没有任何的声音,身体依旧狠狠的颤抖着,双腿不断的摩擦着试图来减少自己身体传来的异样。 卫奴沂看着含烟冰冷的声音响起:“这一次看你的运气了,如何把握你自己应该知道。”卫奴沂在含烟最后一丝理智消失之前提醒到。 含烟咬着唇点了点头,眉眼中带着荧光的泪水显得楚楚可怜,卫奴沂悠的吹灭了烛火转身离开了房间。 她并没有走而是站在一个大柱子后面静静的瞪着卫昶臻到来,果然不负期望,没一会就看到卫昶臻鬼鬼祟祟的转过走廊的拐角朝着她的房间走去。 黑夜下卫奴沂的双眸鬼魅般的明亮盯着卫昶臻的身影迫不及待的钻进了卫奴沂的房间里,精神力笼罩着房间内的一举一动。 卫昶臻笑的猥。琐,兴奋的搓着手:“三妹妹,你为何要灭了这烛火?”脚步声慢慢的靠近。 床上的人并没有说话只是她颤抖的身体让借着月光的卫昶臻看的清清楚楚,卫昶臻的笑容更加的得意:“三妹妹,是不是很热啊。” “哈哈,来,让二哥给你缓解缓解可好?”卫昶臻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一尝芳泽,他知道卫奴沂的性子贱人好强,忍耐力极其强大,所以含烟此刻的样子更加让卫昶臻深信不疑,再加上卫昶臻本就没怎么关注过卫奴沂。 所以对卫奴沂的身材还有动作也不是很了解,更何况他此刻也难受的厉害,眼神都开始恍惚起来。 没错卫昶臻为了助兴也服了“乐无忧”,是千朝国最烈的媚。药,卫奴沂借着劲射里你将卫昶臻淫,秽,邪,恶的笑容看的真真切切,只觉得卫家有这么一个货色真是到了八辈子霉了。 已经忍到极限的卫昶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借着黑夜摸索着床上人儿的娇;躯,随着他的动作更加敏感,卫昶臻十分的享受这样的感觉。 在卫昶臻享受之际,床上的人猛地翻身,纤细的藕臂紧紧的环着卫昶臻的脖子,这一举动更让卫昶臻高兴,简直就是意外的收获。 他压抑着内心的冲动:“三妹妹,二哥还以为你一直都很冷淡呢。” 卫奴沂嘴角泛着邪恶的微笑:“呵,这个含烟还真是下了血本了。”没一会不和谐的声音便传了出来,在这静谧的夜晚听得更加的真切。 碧绿和墨卿两个人已经无地自容,听墙角的感觉还真的折磨人,两个人都是单纯的小女孩却被卫奴沂生生的带坏了。 反观卫奴沂,只见她双眼亮晶晶的就像是没事人一样,碧绿和墨卿只觉得自己三观被颠覆了:“小姐,能走吗?” “走什么,好戏还没有上演呢。”卫奴沂有些跃跃欲试,小脸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隐晦不明让人感到一股神秘的危险感。 听了卫奴沂的话,两个人认命的闭上了眼睛:“小姐,我们还是未及笄的小姑娘啊。”好想那个东西塞到耳朵里,这声音太让人羞耻了。 卫奴沂心里计算着时间,嘴角慢慢的勾起:“到了。” “啊......” “贱人......” 尖锐的惊吓声和男人低吼的怒声响彻清风斋,所有院子的烛火全都点燃,卫自成眉心紧蹙:“到底怎么回事?什么声音。” 管家战战兢兢的跑了过来:“回老爷,是三小姐那里传来的。”听到声音的卫梓馨已经带着丫鬟函灵来到了锦春园,一脸被惊吓的样子:“父亲,三妹妹怎么了?” 一句话让卫自成皱眉,卫梓馨心里得意的笑了:“父亲,莫不是这声音是三妹妹传出来的。” “女儿正在熟睡被惊醒了,想必三妹妹一定出了什么事情。”卫梓馨焦急的说到:“父亲,我们还是赶快过去看看吧。” 因为被惊醒卫自成也没有多想,可一想到皇上的器重,栾景空的叮嘱,卫自成还真的害怕卫奴沂出现什么状况,压下心中的不快沉声到:“去看看。” 只是脸上的神色并没有多好,想必很是不愿意去处理关于卫奴沂的一切事情,可这个丫头总是给他一些措手不及的状况。 一众人包括卫老太太也朝着清风斋走去。 还未走到就听到一阵阵的谩骂声:“贱人,谁让你做的。”一听便知道是卫昶臻的声音,卫自成脚步一顿眉心蹙起。 跟在一边的卫梓馨却没有那么好了,听卫昶臻的声音似乎出了状况,只是她并没有想到当自己看到眼前的场景时恨不得挖了自己的双眼。 待他们涌进卫奴沂的房间时,只见卫奴沂一脸惨白的被墨卿和碧绿搀扶着,此刻烛火已经被点燃,床上什么都没有,两个人无从遮掩。 卫昶臻恼怒万分狠狠的将含烟给踹了下去,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你这个贱人,敢爬上本少爷的床。”卫昶臻看着含烟就像是吃了屎一般,心里恶心至极,说好了的三妹妹呢。 卫昶臻此刻已然没有了兴致,他这算什么,睡了自己老子的女人,站在一边的卫自成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卫奴沂委屈的垂下头,泪水啪嗒啪嗒的掉落:“二哥,你如果很喜欢这个院子,三妹让出来便是,可你这......”卫奴沂眼眶红彤彤的欲言又止,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卫自成看着眼前的场景气的血气上涌身体重重的往后退了一步,颤抖着手:“孽障,你这个逆子。”卫自成脸色黑成了炭,双目阴寒的盯着卫昶臻。 这要是传出去卫奴沂的名声不仅毁了,和亲也会取消,这样卫家就真的走上了末路,听到卫自成的话,卫昶臻急切的从床上跳下来急切的解释:“父亲,不是这样的,是三妹陷害我。” “二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让你在我的房间......我这不是给自己抹黑吗?毁了自己名声吗?”卫奴沂凄然的说到。 你自己不安好心还怨别人没给你好肉吃,卫奴沂不禁冷然的笑了一声。 此刻的卫昶臻是真的百口莫辩了,是啊,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家要想害你何必搭上自己的名声呢,还在自己的屋子里,就算自己没有参与可这样传出来让一个男子随便进入闺房也不好啊。 看到卫昶臻的样子:“二少爷,你......”随着而来的女眷纷纷扭脸捂眼,就连卫梓馨也恨恨的捂着眼睛。 谁也不知道她此刻有多么的恼火,含烟那个小贱人,勾;引了自己的父亲,如今来勾引自己的弟弟,卫梓馨想要撕了含烟的心都有了。 卫自成紧攥着拳头,脸色阴冷的盯着卫昶臻一脚将他踹了出去:“还不给我拖走。”声音如虹,管家赶紧让人将昏了的卫昶臻抬走,气氛陷入冷凝之中。 所有人都不敢大声出气,只等着卫自成发落怯怯懦懦缩在床边角落的含烟。 072章 脱奴为妾 房间里安静的连呼吸都变得开始压抑,只见卫自成狠狠的盯着含烟被青丝薄纱遮挡的身体额头的青筋暴起。 含烟同样的将自己蜷缩在角落里,头低的很低将眼中的情绪深深掩埋,这一次本就是以命相搏,如果最后依旧脱离不了死路一条也无话可说。 含烟吧最坏的打算都想好了,只听到卫老太太苍白无力的声音响起:“冤孽啊,卫家这是要气数将尽了。”无形中让人感到了压力。 卫自成皱眉沉声:“母亲,这件事儿子自会处理。”话音未落只听到秦氏尖锐的声音响起:“贱人,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说着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秦氏肥硕的身体已经跑到床边狠狠的掐着含烟的脖子,眼睛瞪的如同铜铃:“贱人,你竟然敢勾引家中嫡子。” 昨夜给她的刺激还没有消退,今夜竟然敢这么公然的勾引她的儿子,秦氏简直要气炸了,刚才之所以安静只是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按律应当游街。”秦氏此刻已经没有了理智,她的儿子,她的丈夫都栽在了这个小贱人的手里。 一下子含烟本就身着寸缕的轻纱被秦氏给撕了下来,也不顾这么多人在场,秦氏拉着含烟的头发就要将人给拉下来:“夫人,饶命啊,夫人。” 含烟的声音带着沙哑的哭腔,魅惑至极,听的人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更激起了秦氏的愤怒:“你死一百回也不够。”秦氏嘶吼到。 此刻的房间里乱成了一团,卫自成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秦氏,松开。”低沉的声音带着威严,不容抗拒的威严。 秦氏不甘心的回瞪到:“老爷,你难道要包庇这个贱人,都是她把卫家搅成这样。”秦氏说着指向了卫奴沂:“还有你这个灾星。” “闭嘴。”卫老太太拄着拐杖狠狠的敲击着地面:“秦氏,看来这几年让你掌家,掌成了嚣张。”卫老太太凌厉的眼神看向秦氏。 瞬间秦氏就安静下来:“母亲,您难道就不为臻儿讨回公道吗?”秦氏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她们合起火来陷害臻儿啊。” “她们这是要想法设法取代臻儿的嫡子之位。”秦氏恶狠狠的说到:“母亲,你再偏心也不能这样啊,自古以来家中嫡子嫡女不可以随意更换的啊。” 秦氏不管不顾的喊着,一副全天下的人都在欺负她一样,卫老太太的脸色更是沉到了极点,眼神里带着对秦氏怒火:“你这是说我偏心了。”老太太喘着粗气说到,说实话还真的把老太太气的不轻。 秦氏一听愣了一下,哭声戛然而止:“母亲,不是,媳妇只是......” “不用多说了,自成,母亲老了以后这个家还得你操心。”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失望,自认为对每一个孙辈都没有不公平,可如今臻儿的事情让卫老太太心有余而力不足。 卫老太太都能够看透的,在场的都是经历过事的人,谁不清楚。 卫昶臻什么性子谁都清楚,如今这件事不是卫昶臻被勾,引,而是这件事发生在卫奴沂的闺房内,这要是传出来真的要毁了阿奴啊。 老太太不追究就已经不错了,秦氏还得寸进尺的说偏心。 卫自成皱眉:“母亲,你这是何意。” “老了,阿奴今晚跟着祖母回竹苑吧。”说着摆摆手就要离开,这时候卫奴沂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谢祖母。” 随后看向秦氏:“母亲,你说是我和含烟一起陷害二哥的,可为何二哥要来我的房间?要不是今晚碧绿让我做一些事情,恐怕今日出事的......” 咬了咬唇一副担忧的样子继续到:“到时候我们将军府可就失了诺言了,皇上怪罪下来谁也担当不起。” “你......”秦氏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卫奴沂,这丫头牙尖嘴利的,说什么都不会让自己吃亏。 卫奴沂偏偏不依秦氏:“母亲,你有何证据说是我把二哥引到这里来的,那二哥出现在我的房间里到底是为何?” 卫奴沂一句句的问话让秦氏哑口无言,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所以然来,卫自成看着卫奴沂,只觉得这个丫头有些邪乎,可到底哪里邪乎他说不清楚。 只是卫自成忽略了一点,如果说是一般的闺中女子遇见这样的事情一定会哭泣闹得死去活来,而卫奴沂偏偏没有。 随后不等秦氏要说话卫奴沂便看向卫自成:“父亲,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处理,二哥。”顿了顿继续到:“我知道二哥生气我当时要走了清风斋,所以才......” “你胡说八道,明明是......”卫梓馨瞪着眼睛想要辩解,可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下去,因为她看到了卫自成带着戾气的眼眸在看着她。 卫梓馨要气死了,本以为这一次可以万无一失的,本以为这一次能让卫奴沂彻底的身败名裂,还要背上祸害家中嫡子的罪名,到时候她所有的名誉和待遇都会被皇上收回。 到时候肯定会另选她人,可没想到卫奴沂这一次竟然也幸运般的躲过了。 最重要的是卫奴沂这是要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推在卫昶臻的身上,如果父亲真的正气了,到时候自己那个弟弟什么德行卫梓馨比谁都清楚,到时候父亲一施压什么都说了。 尤其是想到刚才祖母失望的语气,卫梓馨真的害怕祖母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做的,而且这一次又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就这一点就已经让卫梓馨几日吃不下去饭了。 卫奴沂震惊的看向卫梓馨仓皇的眼神:“难道大姐姐知道这件事?”卫奴沂故意装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大姐姐,你这是为何。”话落,小脸也落寞起来。 卫梓馨咬牙:“父亲,祖母相信我,馨儿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是这个贱人,是她今日悄悄出去找到我,说她悔过了,想要回到我身边,我这才给她机会,可没想到......” 含烟此刻脑子都是蒙的,她没有说话的权利,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看着卫梓馨将所有的锅都推到了含烟身上,卫奴沂心中冷笑,遇到这样的主子也算是人生不幸了:“父亲,无论谁对谁错,这件事总得处理堵着人口。” 话音一落,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站在一边许久没有开口的易氏冷眼看着含烟:“既然已经发生了,阿奴再过三个月也该远嫁了,而且大过年的不宜见血,不如就让二少爷收了做小妾吧。” 不给秦氏反对的声音,易氏再次开口:“二少爷也到了该娶亲的年龄了,收个小妾就当是提前开导了。”易氏的话不难理解,就是要收含烟做卫昶臻的小妾。 可这低贱的奴,而且一开始还不是干净的,这不是对卫昶臻的侮辱是什么?一个堂堂府中嫡子竟然去了一个不干净的女人,这要是传出来不让人笑掉大牙。 而且易氏那句话提前开导是个聪明人都能听出来是讽刺的话,卫家二少爷流连花丛那都是出了名的,还用提前开导吗? 不禁有人掩口轻笑,秦氏和卫梓馨只觉得这笑声特别的刺耳,尤其是易氏的话更让人堵心,平日里不争不抢的易氏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怎的变得强硬起来? 卫自成看了一眼脸上平静如常的易氏皱眉似乎在思考,秦氏更是第一个站出来:“我不同意,直接给她送到大理那边处置了。”秦氏恨透了含烟。 易氏看着秦氏,眉目清冷,这样一个局怎么会这般巧合,一定是有人提前预计好的,自己女儿能逃过这一劫已然是运气好了。 易氏轻笑:“老爷,堵不住悠悠之口,如果传到皇上那里,十个卫昶臻都不够掉脑袋的。”可以看的出来易氏今日是铁了心的要膈应秦氏。 她不争不抢那是她的事情,可秦氏忘记了她还是一个母亲,今日卫昶臻敢在她女儿的房间里和丫鬟行苟。且之事,那么明日就敢把手伸到她女儿的床榻之上。 所以易氏不能容忍,面无表情的看向卫自成:“老爷,还请三思。”易氏知道卫自成最在乎的是什么,不外乎就是他的官位。 秦氏心口噎着一口气,狠狠的瞪着易氏恨不得将她给瞪出一个洞:“老爷,臻儿还小啊。您不能这样啊。” 卫自成第一次感到了压迫,被人左右自己的想法的滋味让他感到气愤,可又不能怎么样,易氏说的也有道理,这件事还没有传出来,如果传出来了不光皇上饶不了他。 就连栾景空怕也不能善罢甘休,卫自成狠狠的闭上眼睛:“今日之事都要烂在肚子里,谁要是传出去,可别怪我不念夫妻情分。”卫自成冷声喝到。 满是戾气鹰眸看向躲在一边闭口不语的含烟:“既然已经发生了,以后就在二少爷身边伺候着吧。”说完便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秦氏就像是听到噩耗一般凄然的喊道:“老爷,我不答应。”秦氏不甘心,卫梓馨也不甘心,可又能怎么办。 卫奴沂嘴角勾起邪魅的微笑看着人群离开,老太太被卫奴沂扶着声音苍凉的说到:“阿奴,卫家就靠你了。家门不幸啊。” 卫奴沂甜甜一笑:“祖母,放心吧阿奴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说着看向幻岩:“幻岩姐姐,你先扶着祖母去我姨娘的房间歇会吧,这么晚了折腾的人都不能好好休息。” 看着老太太离开,卫奴沂看着已经瘫在地上的含烟脸色惨白:“今晚你就住在我这里,旁边有热水你沐浴一下。”清冷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含烟艰难的咽了咽唾沫:“多谢三小姐馈赠,以后定当竭力相报。”含烟知道这一招很险,可胜在她度过了,以后哪怕是一个小妾可再也不是奴婢了。 她脱奴为妾了,卫奴沂冷嗤到:“不用谢,我们各取所需而已。”说完边离开了房间,恐怕这间房卫奴沂是不会再来了。 073章 聚众闹事 不安详的夜晚以含烟成为卫昶臻的贱妾而落幕,秦氏恨恨的看了一眼卫奴沂疏松的眉眼,这成为了她心中的一根刺,不拔永不安心。 黑夜的星空下,干枯的树木在烛火的映照下更加的鬼魅,易氏清冷的背影穿过拱桥准备走进房间之时秦氏一把拽住了易氏:“易氏,不要太得意,阿奴也只是皇上封的外姓公主。” 秦氏咬牙切齿的说着,紧拽着易氏的胳膊恨不得掐断了,可惜自己没有那个力气。 这也是秦氏之所以一直要把卫奴沂置于死地的原因,因为她如今盛名之下就怕皇帝一个高兴撸下了馨儿的嫡女之位,到时候馨儿就很难寻得良婿了。 再加上今日易氏的行为让秦氏感到了危机,一向不争不抢,受了委屈都咽下去的易氏,在今日竟然公然替她这个当家主母做决定而且还光明正大的威胁卫自成。 易氏轻声一笑:“夫人,你这话就说的有异议了,你这是在否认皇上的决定?还是说大小姐更适合禾照公主这个名号。”烛光下易氏的面带讥讽的看着秦氏。 岁月并没有在她的绝美容颜上落下痕迹,而看着这样的易氏更能看出卫奴沂的身影,秦氏心中压抑着怒火,这是给她按无名之罪。 “我们走着瞧。”秦氏一甩衣袖,睥睨的眉眼里尽是讽刺,转身离开,终有一天她会让易氏知道今日和她作对的下场。 拱桥之上,卫奴沂借着微弱的光看着卫梓馨气的扭曲的脸:“大姐姐,你这么生气干什,我们齐心协力的为二哥促成了一桩美事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卫奴沂的话成功挑起了卫梓馨的怒火:“卫奴沂,我没想到你竟然这般狼子野心。”说着一只手捂着胸口一脸痛恨无奈的样子到:“我早就应该提防你的,我早就应该知道你是那么的心狠手辣。” “阿奴,那可是你二哥,你怎么忍心……”卫梓馨看着卫奴沂讥讽的脸忍着怒火继续到:“我就应该告诉皇上,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就这样嫁了巫冥国丢的将军府脸事小,可丢了皇上的脸那事大啊。” 卫奴沂咯咯的笑着:“那大姐姐觉得谁最适合和亲?我心思歹毒?大姐姐你要是没有害我之心怎可有二哥这结局?” 卫奴沂冰冷的眸子迸射出冷意,任何想要害她的人都不可能让他们好过,卫梓馨震惊:“你……你何故要这般冤枉我。” “冤枉不冤枉大姐姐心里清楚,阿奴还有事那就先走一步了。”卫奴沂说着转身,因为她看到了陈嬷嬷的身影,想必今夜之事娘亲定会与她教导。 “大姐姐,得饶人处且饶人。”卫奴沂的声音飘荡在卫梓馨的耳朵里,看着卫奴沂随着陈嬷嬷离开的背影,卫梓馨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的陷进手心里。 这一次竟然还没有让卫奴沂身败名裂,本来打算好了利用卫昶臻的花心来将这清风斋搅的天翻地覆,可没想到还是让卫奴沂逃过一劫。 没错,卫梓馨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看到卫奴沂淫,乱后院的场面,到时候萎。靡场景一定会让卫自成恼怒,祖母也会失望,传到皇上耳朵里雷霆震怒,到时候和亲之事也落在自己的身上,即便这个和亲自己不情不愿可总比下嫁强多了。 看着秦氏离开,易氏的笑脸冷了下来:“陈嬷嬷,把三小姐叫过来。我有话和她交代。”说着转身走进房中。 今夜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这是按耐不住了,想要害的阿奴身败名裂,惹上众怒,府中淫。秽,试图谋害家中嫡子,虽然卫昶臻也不小了,也该找通房丫鬟来告知房中之事。 可今夜如果真的发生了,那么就真的说不清了,这是两码事。 不久卫奴沂身后跟着碧绿和墨卿走进了易氏的房间里:“娘亲,您找我有何事……” “跪下。”易氏恼怒的吼道,这时候墨卿和碧绿才反应过来,慌忙跪下:“姨娘,是奴婢没有看好三小姐,奴婢认罚。” 卫奴沂也着实被易氏给吓到了:“娘亲,女儿知错了。”听到卫奴沂的认错,易氏无奈的叹息:“阿奴,姨娘在这个府中本没有什么权利,今夜之事如果不是你祖母在那里你可能……” 易氏欲言又止:“阿奴,以后做什么要告诉我。”易氏想到今夜都胆战心惊的,她是第一个跑到卫奴沂房间的人,当看到那个场面的时候,尤其是卫奴沂还在场的时候,易氏的脑子都是懵的。 她只觉得今夜阿奴一定逃不过了,卫奴沂当然知道易氏的担忧:“姨娘,阿奴都已经算好了,怎么会有意外发生。” 卫奴沂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易氏无奈的将她扶起:“我本是姨娘,没有资格教育府中小姐,只是阿奴娘亲担心你,你知道吗?”位置越高,危机就越大,越被人惦记。 卫奴沂拉着易氏的胳膊:“娘亲,你的教训是对的,以后我们就不用再担惊受怕了,明日我们就搬去翠绿山庄。” 经历了今夜的事情,这个清风斋她住着也恶心,本来她也只是想气气秦氏,并没有真的打算住在清风斋。 翌日一大早,晨光透过熙熙攘攘的枝桠在地上洒落斑驳的影子让人产生一种朦胧之感,湖心的水轻缓的流着,卫奴沂站在拱桥上看着清风斋的格局:“父亲对二哥还真的挺上心的,可惜啊……” 卫奴沂轻叹一声,卫昶臻还真的和这个清风斋不相配,这时候墨卿笑呵呵的跑到卫奴沂 的面前:“小姐,小姐,你猜今日早上夫人的脸是什么颜色。” 墨卿笑得前俯后仰:“小姐,你是没看到,夫人的脸都快酱黑了,含烟今日扭着腰去向夫人请安了。” 卫奴沂冷笑:“那也只能受着。”二手货成了儿媳妇,卫奴沂想想都觉得爽快,秦氏本就是那种贪慕虚荣,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主,忽然来了这么一个各种不顺眼的妾,能不气死已经够好了。 这同时成了自己丈夫和儿子的女人看在秦氏的眼里就像是放了一只苍蝇一般恶心。 “就是,谁让他们不安好心,活该。”碧绿一脸好奇的问道:“那大小姐呢,是不是也气的七窍生烟。” “可不是,大小姐还把茶杯给摔碎了。”墨卿笑着:“这以前的丫鬟成了自己弟弟的妾,她看着能不隔应吗?” 卫奴沂心情愉悦的听着两个小丫鬟在她身边傲娇的叽叽喳喳说着锦春园的事情也只觉得时间过得真快。 在卫奴沂转身要离开的时候,陈嬷嬷匆匆的领着清月跑了进来,看到卫奴沂便说到:“小姐,清月姑娘说有事找您。” 卫奴沂看着清月一脸焦急的样子,想到可能出了什么事情,平时清月可是最沉稳的了,卫奴沂摆摆手走到清月身边:“怎么了?” 清月脸色异常难看:“出事了,小姐,咱们厨房的饭菜吃死人了。” “不可能。”碧绿和墨卿齐齐说到,脸上表情惊讶至极:“我们揽月阁自开张以来无论是店面,还是需要的食物素材都是层层筛选的怎么可能会吃死人。” “小姐,一定是有人要陷害我们揽月阁,一定是他们嫉妒我们抢了他们的客源。”碧绿和墨卿愤怒的说道。 卫奴沂挑眉,嘴角微微勾起:“刚答应商谈,就出现了这种情况,看来对方不仅仅是要揽月阁这么简单,这是要搞垮揽月阁。” 清月一脸愁眉不展:“是啊,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林姨和铭印现在在处理着,我们得赶紧过去,我怕他们阻挡不了,方大义把那个已经昏厥的人隔开了。”这话就足以说明其目的来势汹汹。 清月的声音都带着恐慌,好不容易遇到这么好的主子可别再因为这事就失去这个主子。 卫奴沂弹了弹指甲,漆黑的眸子看向湖面:“我这就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在揽月阁闹事。 说着,主仆四人便匆匆出府朝着揽月阁的方向走去,而搬去翠绿山庄这件事也无奈只能以后再说了,在她们离开之后,一个身着锦衣的男子邪肆的笑着从大柱后走了出来,完全是一张陌生的脸。 揽月阁门口拥挤着人群,愤怒的声音卫奴沂隔老远都能听到,清月走在卫奴沂身侧:“小姐,你看这都做不成生意了,今午后那个客人猛地栽在了地上随后口吐白沫没一会就断气了。” “方大义请的大夫也在二楼隔间。”清月继续到:“随后客人全都吓跑了。” 卫奴沂点头,猛地放大精神力,要不是还有人在场她早就瞬间移动去找方大义了。 “偿还人命,揽月阁仗着皇上就赚黑心钱。” “对,叫老板娘出来……” “给我们一个说法,给我们一个公道。” “你们不能这么赚老百姓的血汗钱。” “就是,老板娘出来……” “你们揽月阁吃死人了,就要偿命。” “呸,我还以为是多么好的客栈呢,原来也是一个黑心客栈。”其中一个人满脸嫌弃鄙视的说到,这个人脸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疤,看上去凶神恶煞的。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那么命苦呢,这刚刚过上了好日子。我的儿啊......”这个时候一个满头白发的妇女跪在地上大声的痛哭着:“老天爷啊,你这是要了老身的命啊。” 凄惨的痛哭声让人群沸腾起来:“哎,这老妇人以后可怎么过啊,就这么一个儿子。” “就是,这个揽月阁是怎么回事,仗着皇上应下的就这么嚣张吗?” “老板娘出来......” 此刻的揽月阁门口人满为患,各种叫嚣的都有,卫奴沂用精神力将每一个人的心理活动和表情看在眼里,嘴角泛着冷笑。 这时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看,老板娘来了。”话落眨眼之间卫奴沂的眼前拥满了人,碧绿和墨卿还有清月双臂张开呈保护状谨慎的看着来人。 因为她们都知道这一次忽然出事一定是预计好的,敌人早有准备而她们措手不及怎么可能让卫奴沂陷入危险? 只听卫奴沂清冷的声音响起:“哦,那就请仵作过来验尸可好。”嘴角泛起冷笑,人群轰炸。 074章 直接买了 卫奴沂话音一落人群便轰炸开了,其中以刚才那个刀疤男子为首:“怎么可以,你现在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他们巴结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公正的处理。” “还是说,卫三小姐你想赖账?杀人偿命就算是皇上亲封的也不能逍遥法外,你们说是不是?”刀疤男子声音洪亮的吼道,让人听着正义感十足,试图让人群沸腾。 卫奴沂看着刀疤男脸色阴沉,她怎么对刀疤男这么讨厌呢,上一次就是差点被刀疤男卖了,这一次又被刀疤男聚众闹事,清冷的眸子微微眯起。 “是,就是,卫三小姐你可得给个说法。” “对,我们就要一个说法,无冤无仇的怎么要害死人家的儿子。”有人在人群中开始挑唆起来,卫奴沂冷眼看着他们义愤填膺的控诉着,仿佛发生在自己身上一般。 这好端端的就成了她要处心积虑的害人了,卫奴沂不顾众人的拦截冷着脸朝着揽月阁走去,不知是因为她的表情太过冷漠还是因为她那种万世瞩目的气场让人不由得让开了一条路。 “拦着她不能让她走,得给我们一个说话。” “就是,快,我们老百姓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我就说揽月阁从一个清倌馆变成了客栈肯定不是好现象,现在可不是出了事情。” “要我说啊,这个揽月阁估计地位不好,你说这才开张多长时间就出现吃死人的状况,那以后谁还敢来啊。” “就是,哎大家可都看好了,这是揽月阁的老板娘......” 卫奴沂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穿过人群走进揽月阁,看到卫奴沂,林氏就像看到大救星一样,眼睛一亮立刻迎了上去,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三小姐,你可来了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大中午的人好好的吃着饭呢,就忽然躺在地上一直抽搐,口吐白沫了。” 林氏见惯了这种大场面自然没有清月那般害怕,她只是着急这人群在这里,一是嫉妒他们揽月阁要杀杀他们威风,还有就是这要是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出去,那揽月阁是不是还得关门大吉? 最重要的是害怕同行下黑手,到时候可就是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三小姐,我们得尽快处理,铭印和方大义在二楼隔间看着呢。” “这时间长了,会发酵的影响不好。”林氏愁眉不展的说到:“小的认为直接报官请仵作来验尸,当面澄清。我们的食物材料可都是我一一筛选的,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报官了吗?”卫奴沂看向林氏:“今日可有异常现象?” 林氏仔细想了想紧接着摇了摇头:“除了厨房的人出去一趟之外就没有人再出去,店小二一直在忙着。”林氏说完猛地瞪大了眼睛:“小姐,你是说......”她真的是被急糊涂了,这么关键的信息竟然没有想到。 可卫奴沂摇了摇头:“不一定,今日的水用的哪里的?”卫奴沂说完看向林氏:“把厨房做饭的叫过来。”说着人已经推开了隔间。 方大义立刻站起来:“小姐,您没来之前我卜了一挂,总觉得这个人有些奇怪。”方大义皱眉:“算不到他的命格,可现在的样子却如同死了一般。” “那就是说还有可能是活着了。”卫奴沂简明扼要的问道,方大义点头:“是的,可能但几率很小。” 卫奴沂伸手在人的脖颈处试探了脉搏,只有轻微的跳动,她紧蹙着眉头:“仵作来了吗?”卫奴沂有些不明白了,按理说应该可以醒来的,可为什么就是醒不过来呢? 在卫奴沂深思的时候厨房的人战战兢兢的被铭印压着带了过来,一进门就跪了下来:“三小姐饶命啊,小的们真的没有用违规的食品。” 身体因为害怕而剧烈的颤抖着:“三小姐,明察啊。”三个百八十斤的大汉子此刻跪在地上做低伏小的求饶着,在揽月阁当厨子不仅月例高,而且待遇好,谁不愿意在这里干,要是干这些缺德事那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卫奴沂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冷声道:“起来吧,我只是问问今日做饭用的是井中的水,还是厨房缸里的水。”不怪卫奴沂多想,只是昨晚才经历了这样的事情难免会这样。 三个人一愣,随后皆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其中一个厨子有些气愤的说到:“三小姐,今日有一个小伙计说是顾客觉得饭菜舔了来我这里要点盐巴,我也没看就让他去盐罐子里拿了。” “对,就是这样小的也看到了,那个小伙计穿着我们揽月阁的衣服脸瘦瘦的,可也看着不像我们揽月阁的伙计,当时人太多我们仨都没注意。” “肯定是那个人放了什么东西。”三个人齐齐向卫奴沂磕了一个头:“三小姐是小的们疏忽了,还请责罚。”今日的事情他们也看到了,这不都是来挑事的嘛。 卫奴沂的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出现了那天见到宗秦的时候,也是瘦瘦的,卫奴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明这件事一定是有意谋之。 “那个人还能找到吗?”卫奴沂问道,只见那三个厨子摇了摇头:“不能了,我们都没太注意长什么样子,至于体型就是那种偏瘦的可也看着很精炼。” 卫奴沂点头,眼神看向一边的白大夫:“你们先出去吧。”等三个人出去之后,白大夫摇了摇头:“三小姐这已经无药可救了,这是原始性癫痫,查不出来的。” “只是老夫在病人的体内查出了一些刺激性的东西,这也可能是引发癫痫的原因之一,至于其他的老夫看不出来了。”白大夫摇了摇头:“原本是可以制止的,可就因为服用了那种药物就无药可救了。” “什么药物?”卫奴沂皱眉:“还能让人这么轻易的死去诱发他的病状?” “一种使大脑兴奋的药物,本癫痫之人是不可以服用刺激性的东西,可他无意识服用了。”白大夫叹息的说到:“而且尸体的头部有过创伤,这也是有可能诱发的。” 卫奴沂听着白大夫说的话,忽然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那这人只能冤死了?”确实挺冤屈的,好好的人生还没有过呢。 白大夫点头:“三小姐还是请仵作看看到底是则呢么回事吧。”话落门就被推开,一个穿着锦袍的男子带着官帽后面跟着一个老者走了进来。 “卫三小姐,听闻有事要老夫过来一趟。”京城新任大理笑呵呵的看向卫奴沂,似乎就差一句你说什么老夫定当竭尽全力的样子。 “鄙人姓刘名惠中,刘惠中。” “刘大人,近日坐的可好?”卫奴沂客套的问了一句,可把刘惠中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了,他可是听说了上一任大理就因为得罪了卫奴沂被皇帝扁去,漠州金县做县令去了。 “三小姐有心了,只是今日确实有些琐碎之事缠绕着,才来的晚了些。”刘惠中解释的说到,随后看了一眼身后的老者:“还不快去帮三小姐验尸?” 说吧谄媚的笑了笑,现在的卫奴沂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谁不想和她套近乎,无奈这人比较冷漠且一副傲然群雄的样子,令的刘惠中都一直没有请卫奴沂。 仵作看着已经尸体发情的部位紧蹙着眉头:“老爷,三小姐你看这人的手和脚都是黑青的,只能说明被人下了毒的同时老夫也查到了一些让人安睡的药。” 仵作摇了摇头:“所以,这件事处理起来很棘手,明显的人不想留什么线索,本就有癫痫再加上强制性的吃了可以睡眠的药物就不可能醒来了。” 隔间内卫奴沂冷着脸,气氛也变得僵凝起来,清月生气的说到:“到底是谁?竟然这般狠心,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三小姐这件事要不要交给小的处理,保证让您满意。”刘惠中讨好的问道:“我倒要看看是谁要草菅人命,我乃京城大理岂容这等事情发生。”刘惠中正气凛然的说到。 卫奴沂看了一眼刘惠中,知道他的意思,这人上任这么长时间虽然爱巴结,谄媚可办案还是挺有一手的,京城几家冤案就让他给处理的妥妥当当的,这也是卫奴沂后来听说的。 “这件事恐怕刘大人不好插手。”卫奴沂冷哼一声:“敢在我这里陷害人命,还真是第一个。”可别以为这些就吓到她了,想让她让出揽月阁,做梦去吧。上辈子在她眼前死去的人有多少自己都数不清了。 卫奴沂对韩锦的手法嗤之以鼻,现在所有事情都理清楚了,这人本就是癫痫之人,只是恰好来到她这里吃饭,恰好出事了,恰好一个客人要盐巴,可哪里有那么多恰好。 房间里顿时陷入寂静,所有人都在等着卫奴沂发话:“清月你去问问厨房能否把人的背影身高画出来,还有是哪个顾客要盐巴,这个尸体还活着的时候见了谁?还有,韩式糕点坊我不打算融资,直接买了。”卫奴沂一锤定音,嘴角冷笑的勾起。 韩锦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想必韩式一定是韩锦的银子来源库,一旦被揽月阁拿走了那就真的相当于断了宗秦的命脉了。 最重要的是可能只是顺水推了一下,可对她揽月阁着实造成了影响不补救怎么可以说得过去? 不怪卫奴沂怀疑,只是昨晚的事情恐怕她和卫家再也没有好好相处的时间了,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她那是故意的,卫奴沂沉吟片刻:“密切关切卫家大小姐的行踪还有卫家夫人的及她身边丫鬟的行踪。” 清月点头:“是小姐。” “刘大人,这些可都交给你了,还望大人不要让小女失望。”卫奴沂清淡的说到:“你们随我出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便率先打开房门走向楼梯,而揽月阁门外早就乱成了一锅粥,人们在焦急的等待着结果。 075章 被看不起了 “那是自然,三小姐放心小的一定尽心办案,让我们京城一片和谐,呵呵呵......”刘惠中弓着腰走在卫奴沂的身后喜笑连连的说到。 卫奴沂看了一眼刘惠中:“希望刘大人可以公正无私。”这件事注定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可能关系到将军府也可能关系到二皇子,到时候那就难办了。 刘惠中不解的看向卫奴沂:“三小姐这话是为何意?”刘惠中皱眉:“难不成这件事......”他心中隐隐的猜到了一些,同时也在心里暗恼自己刚才的大话。 卫奴沂看着刘惠中的脸色:“刘大人秉公处理就可以了,没必要冤枉好人也没必要放过坏人不是吗?”卫奴沂轻声一笑:“更何况,刘大人可是京城老百姓的父母官,可不是得为老百姓谋点好处不是。” 卫奴沂的一番通情达理让刘惠中更加的对卫奴沂钦佩,本就一名女子在这样的男权社会里能让皇上看中,自由出入皇宫本就不是简单的人。 “好好多谢三小姐体谅。”刘惠中心中一片感激:“这件事,小人一定会亲自查审。”刘惠中说着人已经走到了揽月阁门口。 卫奴沂抬眼望去,乌压压的一片不仅没有少比刚才的还要说,看着眼前站在首位的刀疤男和那个尸体的母亲,卫奴沂冷笑一声:“要一个公道?” 卫奴沂的顺坡下路刚好给了刀疤男一个跳板,只见他举起拳头看向人群:“我们都是苦苦生存的老百姓,朝廷就这样对我们不管不顾是不是说不过去。” “对,今日的事情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三小姐,老妇人不是什么文化人,老妇人请求三小姐不要仗着皇上的欣赏重视就这般视百姓如草芥,眼中不放朝纲啊。” “三小姐,我们身为千朝老百姓,生活的都不容易还请三小姐把我儿尸体还给我,。”老妇人声泪俱下倒是惹了一众人的同情。 各个队卫奴沂义愤填膺的:“就是,可别仗着有皇上在就这么无法无天了。” “我听说这个三小姐在府中也是嚣张的不得了,不就是仗着有人撑腰吗?” “是啊,三小姐你可不能仗着身份就这么欺骗老百姓啊。” 人群中议论纷纷,墨卿和碧绿急了:“你们胡说八道,我们小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小姐了。这件事一定有蹊跷。” “能有什么蹊跷,人都在你们这里吃死了,那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刀疤男一声吼道,让碧绿和墨卿瞬间闭上了嘴巴,她们能说什么。 恨恨的跺了跺脚看向卫奴沂神色淡定的小脸,只听见她缓慢的开口:“刘大人,将这人带到大理好好的审讯一番,我倒要看看是谁在我的地盘上玩手段。” 这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她仗势欺人随意害人性命了?而且还给她端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蔑视皇权?这是要想法设法的将她置于死地啊。明显的是有备而来,人群里涌动着穿着官服的士兵拿着长矛禁止人群的哄乱。 卫奴沂依旧冷漠着脸到:“这件事我相信刘大人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交代,小女子只是一个开店的,对于验尸调查都不在行。”冷眼扫过聚众的几个人:“希望各位到那里还能坚持己见。” “天理啊,三小姐杀人不偿命啊,我的儿啊,你命好苦啊,好不容易熬到了可以休息的时候了,我的儿啊。你让娘以后怎么办啊。”老妇人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起来。 揽月阁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一起,对着老妇人指指点点,此刻卫奴沂是深深的体会到,世上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对,三小姐这是心虚了,不能让他们将我们带走,我们有什么错。”刀疤男再次大声吼道。 “对,我们要一个理由。” 人群中乱哄哄的,士兵们努力的阻止人群暴乱,刘惠中脸色难看的看着那些老百姓厉声吼道:“全都给我抓走,关进大牢什么时候安静了什么时候放出来。” “大人,你这是要包庇啊,简直没有天理啊。”老妇人恶狠狠的哭诉到:“我不走,我要见到我儿的尸体。” 刘惠中脸色难看的说到:“都给我带走,一个都不许留。” 没一会原本人群拥挤的揽月阁门口瞬间熙熙攘攘,卫奴沂随后便进去了对着林氏到:“林姨,把那个人厚葬了吧,找个寺庙超度一下。”不怪卫奴沂信这些,只是她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林氏一愣随后点头到:“明白了小姐。” 这时候清月捧着一摞东西走到卫奴沂面前:“小姐,这些都是韩式糕点坊的营销状况。”随后又气愤的说到:“真是黑心肝,这些都敢放在糕点里面,这时间长了不是要出人命。” 卫奴沂轻轻的翻着,嘴角泛起冷笑:“多行不义必自毙,韩式糕点坊也是走到尽头了。”卫奴沂将纸张放好:“就这些了吗?” “就这些了,都是铭印从多方打听到的,有的还是从韩式糕点坊的账上给弄来的。”清月冷声到。 “韩式糕点坊还真是胆大包天,这几年挣得银子都跑哪里去了。”卫奴沂继续到:“用朝堂违禁物品只为糕点入味有嚼头?” “见这些东西丢给刘大人就够查封了。”卫奴沂心中盘算着:“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日去见韩式糕点坊的老板。”说着卫奴沂便站起来:“我们现在就去会会他。” 另一条街上韩式糕点坊,店小二正在眉飞色舞的给老板齐名讲述着今日在揽月阁发生的事情:“老板,你没有去看,当时那个卫奴沂的脸色那看极了。” “我估摸着揽月阁以后就很难在京城立足了。”店小二谄媚的说到:“虽然刘大人也被请来了,可没什么用。”因为名声已经臭了,而且当时的情况任谁再去不会想起来?人都是惜命的。 齐名是韩锦的三姨娘的娘家哥哥,这人心黑小心眼,爱算计占便宜所以韩式糕点坊被他做的都快要食不果腹了,齐名翘着二郎腿不断地点头:“哼,一个小娘们还和我们一群男人对着干,这不是自讨苦吃是干什么。” 齐名对卫奴沂是既爱又恨,爱的是卫奴沂的身份,恨得是卫奴沂让他的生意做成了这样,没有揽月阁的时候他的韩式糕点坊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可如今谁提起来都差不多忘记了。 听着店小二的描述,齐名只觉得心里舒坦极了,就得给卫奴沂添堵,要不然还怎么给她教训。 店小二帮衬的说到:“就是,老板那韩老爷交代的事情我们算不算完成了。”店小二双眼发光的看着齐名手中的银子,他可是冒了很大的险才将那东西放在水中的。 没错进入揽月阁后厨的就是韩式糕点坊的店小二,这是所有人万万没有想到的。 齐名猛地冷着脸:“闭嘴,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韩爷知道就行了,说出去当心你的脑袋。”说罢只见店小二小心翼翼的捂着头。 “如果查到了我们,这件事和韩爷没关系明白吗?”齐名厉声吼道,神色严肃极了,店小二也不由得紧张起来:“是,是。” 轻飘的口哨声从隔间里传出来,卫奴沂领着碧绿和墨卿走进了韩式糕点坊,只见没有一个人要来问候,卫奴沂心里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韩式糕点坊这么快就破败了。 卫奴沂站在门口看着周围的布置倒是挺有含蕴的,只是可惜了这主人没有一丝的气度,这时候有人走了过来:“这位小姐,是吃饭还是打尖,如果都不是还请小姐不要打扰我们做生意。”说着手指向门外做出一副撵人的动作。 卫奴沂挑眉,这还是她醒来第一次被人往外赶的:“你们韩式糕点坊的老板在哪里,我要见他。”卫奴沂开门见山的说到,或许是气场忽然放大使那个人有些怵怵的。 “你谁啊见我们老板干什么,我们老板可不是什么人都要见得,走走走,不要妨碍我们生意。”其中一个店小二一脸嫌弃的推着卫奴沂让她出去。 卫奴沂看着那人一副傲慢的神色眼神微微眯起:“那谁才能有资格见你们老板?” 店小二看着卫奴沂一副你这就不知道的样子说到:“我们老板乃千朝太尉韩锦韩大人的大舅哥,韩大人你知道不?乃是当朝韩妃的哥哥。”一副我们这里可是有人大人物撑着的地方,不是你这等小人胡闹的地方。 卫奴沂听着嗤笑一声:“呵,听着名气还是挺大的。” “所以赶紧离开,别妨碍我们做生意,你这耽误一分钟可都是大事。”说罢店小二欲将卫奴沂往外推,这时候已经憋得一脸通红的碧绿和墨卿一脸怒气的说到:“住手,你可知站在你面前的是谁?” “呵,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马上就要遭殃了。”店小二昂起头颅睥睨的看着卫奴沂三人。 卫奴沂哈哈的笑了起来,眉眼间的笑容带着淡漠疏离,小小的身体站在中央却让人不容忽视,这样强大的气场还是从一个女子身上散发出来还是挺让人震惊的。 似笑非笑的眸子看的店小二有些恐慌:“看什么看,闭上你们的狗眼。” 墨卿咬牙:“你,可别后悔了,站在你面前的是......” “墨卿,我们今日来是找齐老板商量这合作的事情的,可不是伤和气的。”卫奴沂轻笑的说到:“那我就坐在这里等着齐老板,小女子乐意奉陪。” “小姐......”墨卿恨恨的瞪了一眼店小二,从小姐收拾贱人开始还真的没有被这样羞辱过的,如今这人真是狗眼看人低。 “乐意等,那就等着吧。”店小二鄙视的看了一眼随后转身离开招呼其他客人。 076章 是要声誉还是金银 卫奴沂并没有搭理店小二的话,也没有将他的态度放在眼里,因为迟早她都要吃了韩式糕点坊,到时候这里的人都要换成自己的人,所以和他们计较已经没什么意思了。 卫奴沂也同样知道了,这个韩式糕点坊不仅用官衙违禁食品,还仗势欺人,这店里的一个小小的端饭的就能这么嚣张可见老板是个什么样子。 悠闲地坐在一边纤细的食指有力的敲击着桌面,发出咚咚的声音,她今日势必要夺回来,店小二皱眉看着卫奴沂:“我说你是不是不死心啊,你坐在这里我们怎么做生意?” “喂,你说话小心点,可别到时候哭鼻子。”碧绿实在忍不住了恨恨的说到:“有的人就是狗眼看人低,都不知道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碧绿说着小脸傲娇的扬起,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样子,气的店小二咬牙:“你,一个丫鬟就这般的无力,这位小姐这就是你的看管吗?” 店小二讽刺的看先卫奴沂:“也是,就你这样的还真的教不出来什么好佣人,穿的捻酸捻酸的。”店小二指着周围那些锦衣玉冠的王侯贵族说到:“看看,这才是我们店里招待的客人。” “你这样的还真的没有看清自己的身份。”卫奴沂冷笑着顺着店小二的目光看去,哟还真的只见一群穿着华丽的世家公子坐在一起猜拳呢。 只见他们朝着卫奴沂的方向哈哈的大笑起来:“小姑娘,还是赶紧走吧,这里可不是你能来的。” “是啊,这里可都只接待世家贵族的,就像我们这样。”其中一个男子轻笑的说到:“不过,如果是来钓的话还是可以进来的。” “哈哈......是啊,长得倒是挺标致的。” 墨卿极了:“你们,简直欺人太甚。”哪有他们这样的,这如果传出去了她家小姐的名声岂不是更上一层楼了,再加上这揽月阁刚刚算是度过危机。 店小二讽刺的笑着:“就是,来我们这里的姑娘可都是......” “你们就这么对待客人的。”碧绿实在受不了了,眼眶通红的遏制他们:“韩式糕点坊有什么了不起的。” “嘿,小姑娘那你们还来干什么?”店小二轻蔑的说到。 “吵什么吵,韩式糕点坊无论贫穷富有都要接待。”中厚的声音传到了卫奴沂的耳朵边,她抬头看着从楼梯下走过来的中年男子,四目相对确实火药味浓烈。 卫奴沂看着齐名,长得倒是仪表堂堂,可是干的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卫奴沂最讨厌这种人面兽心的商人,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思考间齐名已经走到了卫奴沂的面前:“这位小姐你是要买什么?”面带微笑,温润有礼卫奴沂看着只觉得恶心,这样的人虚伪至极。 卫奴沂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微微抬起下巴气场扩散丝毫不输给男子,伸手向齐名勾了勾手指,嘴角泛着邪肆的微笑:“齐老板,小女子不才只是想和齐老板讨论讨论这现在的商道。” 卫奴沂故意将齐名捧起来,这惹得齐名哈哈大笑起来:“一个女孩子家学什么商道,不过看小姐倒是精神奕奕,心思通透啊。” 卫奴沂笑了笑,掂了掂手里的东西:“齐老板,小女子的这些建议不知道能否和齐老板一齐探讨一番?”卫奴沂做出一副学者的表现,更是将谦虚卑恭发挥的淋漓尽致。 齐名被卫奴沂的话夸赞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仰天大笑:“好好,看来我千朝要出来一名女商人了。”随后伸出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那三小姐请吧,楼上的雅间随意挑。” 齐名如今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揽月阁遭受重创,下午就有人来送经商之道,这对于齐名来说真的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只是他却不知道这乖巧如小白兔的外表下竟然是一颗极其强大的野心,,最后掉下来的只会是陷阱。 卫奴沂跟着上楼看着周围的布置倒是挺美,忽然她的心中升起了一个愿望,那就是做瓷器这一类的,想必一定会很赚钱。 两人纷纷走进雅间,卫奴沂笑着的脸立刻冷了下来,也不打招呼嚣张至极的坐在一边将手中的一摞扔在桌子上,眉眼翻飞:“齐老板还是认真看看,看有没有哪里需要修改的。” 齐名一脸疑惑的看着卫奴沂刚才还是一副小辈受教的样子怎的这么快就变脸了,狐疑的拿起桌子上的纸张,翻开第一页便瞪大了眼睛,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卫奴沂幽冷的声音响起:“齐老板还是先不要生气,看看这些是不是都存在,我们好补救不是吗?” “你,你竟然调查我。”看着卫奴沂森冷的眸子完全看不出十七岁该有的天真,此刻卫奴沂的眸中有阴冷,有轻蔑,有嘲讽这些都让齐名很是难堪。 越看为奴沂越觉得让人感到森冷,天真无邪的容颜似笑非笑的盯着齐名:“齐老板,这可不是调查你,这些可都是随手而来的。” 意思很明显,你做的这些腌臜事不用调查走访一下就都知道了,齐名被卫奴沂说的面连赤红。 “不知道齐老板有没有其他的想法。”卫奴沂轻声的问道,可对于齐名来说就像是紧箍咒一般。 齐名已经不打算看了,他重重的将本子扔在桌子上,眼神满带着威胁盯着卫奴沂:“说吧,你要做什么?”这都是齐名在众多关系思考中做出的决定。 卫奴沂一笑:“那齐老板觉得要怎么做合适?”把问题抛给她,那她还休息不了。 齐名越往后看越觉得可怕,眼前的这个小女子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连这个也知道,齐名搓了搓手:“敢问小姐尊姓大名?” 墨卿和碧绿相互看了一眼,很是无语,这么长时间了才问出这么一个问题,连他们家小姐的名讳都不知道,简直就是愚笨至极。 话音一落雅间中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心中冷哼,到现在了才想起来问。 卫奴沂挑眉不顾他人的嘲讽之意:“卫奴沂,揽月阁老板娘,今日就是想问问齐老板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卫奴沂越是漫不经心的看着桌子上的纸张,越是让齐名心惊胆战,卫奴沂成功将京城前任大理轻松的拉下来贬到边疆金县那么远的地方,想想都觉得可怕。 更重要的是那桌子上的东西每一条都够他砍头了,这可是光明正大的威胁啊,齐名在心里暗骂着卫奴沂,可能有什么办法,出事了怕是太尉韩爷都保不了他。 卫奴沂现在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能自由出入皇宫,前不久还被皇上在上元节宣旨封为禾照公主,无论是不是真正的公主,能得到这个殊荣可见人有多么的不简单。 不怕她告到大理,就怕人家越过大理直接告到了皇上那里,到时候可就牵连甚广了,自己的脑袋也保不了。 可韩式糕点坊又是二皇子宗秦的军饷来源,如果被卫奴沂吞了,到时候他怎么交差,恐怕也得被撵出来。 齐名看着卫奴沂呵呵的笑着:“卫小姐,俗话说的好和气生财,今日之事老夫是真的不知道,这样吧,如果卫小姐心里膈应,老夫愿意接受刘大人的调查,只是从此以后我们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可好?” 齐名心里想着只要自己先占了先机那么卫奴沂再怎么说也不会随意更改,只是他却失算在了对卫奴沂的了解上,只听到卫奴沂咯咯的笑了起来:“齐老板,你这算盘打得还真好。” 卫奴沂眼神更加的冰冷,她的揽月阁好不容易从前任大理那边正了名生意渐渐好了起来,怎么容得这些人破坏,即使证明了,毕竟死人了,谁来负责? 这一世卫奴沂对属于自己的人和物都特别的在意,而且揽月阁可不仅仅是单纯的客栈,她的计划还没开始呢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 卫奴沂可不相信齐名会得到教训,唯一的见竿立影的办法就是吞了这个糕点坊,以便后续的一些安排。 齐名呵呵的笑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时候卫奴沂开口到:“那你说太尉韩锦韩大人知道了会不会对令妹做出一些冲动之举?” “你受贿富商买官,在糕点中放一些不允许出现的食品,恃强凌弱强抢民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齐老板的二房姨娘就是抢了人家好端端的姑娘吧......”卫奴沂看着纸张继续往下念。 “齐老板你可是想清楚了,这无论哪一条都够你到大牢里享受了。”卫奴沂嘴角勾起坏坏的笑容,眼神异常的坚定,我就是要告诉你今天你的韩式糕点坊我要定了。 害她的人,她都要断了她飞翔的翅膀。 齐名的脸色焦急的成了酱紫色,看着卫奴沂那强大的气势再次压在身上,在齐名要说话的时候,卫奴沂再次说道:“齐老板可是要想清楚了再说,我今日没什么事情有的是时间等着。” “你说我如果哪天心情不好了,去找皇上说话一不小心说出来那可是牵连大了。”卫奴沂看着齐名额头上那细密的汗珠,知道他的心理徘徊在边缘。 坐在一般的齐名更是如坐针毡,卫奴沂一副今日的事情你不给我一个解释我就要定你糕点坊一样:“卫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还希望卫小姐能够深思。”齐名一句道德之句本以为能圈住卫奴沂。 可没想到卫奴沂猛地站起来:“既然齐老板没有什么要说的,那小女子就走了,我倒是要问问韩大人是要名誉还是要金银。” 卫奴沂冷眼睥睨着齐名,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什么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些她都不想想明白,这一世她必须寸土必争,谁也不能绕过。 “卫小姐,今日的事情......” 077章 撑腰 齐名吓得心都停了,大步绕到卫奴沂的面前,伸出一只手臂:“卫小姐,还望三思,这件事可以好好从长计议。” 卫奴沂垂眸盯着横在眼前的手臂:“齐老板,男女授受不亲,你这莫不是要欺负我一个小女子?无依无靠没有力气?” 齐名:“......”你无依无靠,那他就是露宿街头了,卫小姐咱能不能别睁眼说瞎话,你的靠山可是当今圣上,齐名心里窝着一肚子的火气,可也不能发泄出来。 笑呵呵的放下手臂:“卫小姐着急走不是?店中的糕点随意拿,就当是赠送卫小姐的。” 看着卫奴沂笑着说到:“看来齐老板还是没听清楚我的意思,这些事情要是传到圣上的耳朵里可就不好说了。而且今日你的店小二可是一点都不尊重我。” 卫奴沂的声音陡然清冷,越是笑着越是让齐名心颤:“你说是不是我这个被封的外姓公主比不上真正的皇亲国戚啊,还是说你们对皇上的旨意有不满?” “这样吧,齐老板择日不如撞日,我就回宫一趟,刚好皇上要我和他说说最近的揽月阁的情况,顺便也把你们的想法和皇上说说。”卫奴沂不断的点头:“这个是应该的。” 齐名在心里已经将店中的店小二痛骂了一顿,回头要么收拾,要么直接走人,再这样下去就真的成为了贪污受贿的场所了,到时候真要查起来就说不清楚了。 齐名一脸严肃的说到:“哎,卫小姐这话何意?当今圣上可是最英明神武的,相信他做的决定都是为了咱老百姓不是?” “卫小姐这件事呢,实在是在下没有管好,这才给揽月阁增添了麻烦,齐名在这里向卫小姐说声抱歉。”说着便双手握拳向前拱了拱。 看着齐名一脸正气的样子,卫奴沂只觉得可耻,这样的老板还要来干什么,好事了自己揽着,坏事了到是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 齐名心里忐忑着,卫奴沂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漆黑的眸子带着笑意越来越深看的齐名心里更加的恐慌。 “这才对嘛,我看你这个糕点坊环境,位置,生意还是挺不错的,这样吧三百两我买了,齐老板可有不妥之处。”说着卫奴沂摇了摇手中的一些证据。 齐名一口老血差点没有喷出来,三百两,他这么大的糕点坊就值三百两?去年的时候还有人给出八百两呢,这一年的时间就掉价了? 齐名是不相信的,他只相信卫奴沂这是铁了心的要讹他,如今就如同坐在虎背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如果真的卖了,那他就得去领板子了,可如果不卖给卫奴沂就是掉脑袋了,在齐名纠结的时候,卫奴沂继续到:“你的糕点配方记得和你的地契一起给我。” 卫奴沂的嚣张霸道让齐名一口气没有闷过来,指着卫奴沂:“你,你这是强盗行为,卫小姐可别到时候把自己的路给走绝了。” 卫奴沂冷笑:“那又怎么样?我既然敢走,就不怕路绝,齐老板既然不愿意,那我就走了。”随后云淡风轻的笑着:“我相信韩式糕点坊的名声很快就会压过我们揽月阁。” 将她揽月阁搅成这般模样,不让他流点血掉下快肉怎么行? 看着齐名的脸色卫奴沂的笑脸忽然冷了下来:“我就是强盗了,齐老板如果我走出这间房门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说着卫奴沂抬脚就要离开,齐名吓得赶紧挡在门前:“卫小姐你现在都是禾照公主了,享有公主的一切荣誉和待遇,你也不差这么一个店不是?” 齐名心里叫苦连天的,真的是动了太岁头上的土,这可是韩大人和二皇子经常见面的地方,如果真的没有了,那他也不用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只能期盼卫奴沂可以好说话一些,而且她能让皇上赏识,能刀刃不见血的将前任大理从那个位置上撸下来就说明卫奴沂不是表面那么清丽不问世事。 卫奴沂咯咯的笑了起来:“莫不是齐老板觉得小女子好说话。”话落冷着脸到:“我还有事,齐老板那就不打扰了。”说罢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楼下的店小二看着自家老板追着一个女子躬身猫腰的一副唯首是瞻的样子一脸的惊讶和疑惑,难道他真的走了眼,惹了阎王爷? “卫小姐,还请右边走。”卫奴沂撩眼看了一下,账房心下冷笑:“好啊,齐老板还是挺审时度势的。” 此刻的齐名心在滴血,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心腹眼神示意他快速去找韩锦,只有这样才有可能保住糕点坊。 他的小动作当然卫奴沂也看到了,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请来了又能怎么样? 时间一分一秒的消逝,直到落幕时分韩锦才一脸难色的走进韩式糕点坊,此刻的齐名已经等得心焦了,看到韩锦快速的迎上去:“韩大人,你可来了......啪” 此刻韩锦的背后还站着一名男子,只见他肤色有些黑,方脸轮廓,剑眉微凛,漆黑的眸子如同深渊一般让人看了一眼就能陷进去。 穿着黑色的衣袍锦服,腰间系了一金黄色绣纹的腰带,更加显得沉稳气场强大,只见他喜怒不形于色的盯着账房的门,不知道在想什么。 响亮的声音传入卫奴沂的耳朵里,紧接着就是一阵声色俱厉的叱责:“好大的胆子,公主的地盘你也敢动手?” 韩锦心口起伏着,来的时候已经听说了,一想到卫奴沂韩锦也是头疼,不仅皇上重视,而且还是千朝的命脉连接,最重要的是那个深不可测的五皇子栾景空的心头肉。 动她不就是拿着刀在自己的脖子上抹吗? 被打了一巴掌的齐名也不敢说话,脸上仍旧挂着谄媚讨好的笑容:“韩大人,小的知错了,让小的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消了公主的气。” 这句话刚好被走出来的卫奴沂听到,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账房里响起:“齐老板,这可是你说的,小女子也不要求多,就是刚才的条件就可以了。” 齐名一脸难色的看着韩锦:“卫小姐,哦不,禾照公主,这小的真的做不了主。”说着看向一边冷着脸的韩锦。 卫奴沂勾唇一笑:“齐老板,你这是找来靠山了?”卫奴沂看了一眼韩锦:“韩大人,揽月阁可是皇上亲自下旨要小女子经营好的,你说今日这是要怎么处理啊。” 卫奴沂忽略韩锦身后的男人,即便他的气场再强大,韩锦皱眉:“公主殿下,是小的没有管好下面的人,还请公主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这次吧。” “你看这糕点坊的生意也不是多么红火了,让公主殿下再破费岂不是说不过去了?”韩锦堆着笑脸的说到。 卫奴沂呵呵一笑:“没关系,栾公子给我的贺礼中金银多的是,我不怕花的。”说着卫奴沂抬头看了一圈:“其实本公主还是挺喜欢这里的。” 韩锦脸色一凝还没等其发话就边听到一醇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韩大人,你这是瞧不起我们家阿奴了?” 只见栾景空一身火红的长衫,腰间系着玉佩飘飘然的走了进来,五官棱角分明在灯火的照耀下更加的深刻晦暗不明,卫奴沂看着此刻的栾景空有一瞬间的恍惚。 说实话她没想到栾景空会过来,她也知道韩锦来了买了糕点坊就会很棘手,原本也只是让他们流血就可以了。 可如今栾景空来了,却无端的给了卫奴沂安全感。 韩锦和齐名齐齐惊讶的看着栾景空,只觉得这人真的是深不可测,什么时候进来的都没有感觉到,真的是如过无人之境一般随意。 就连站在韩锦身边的男子都狠狠的皱起了眉头。 邪魅的笑着,淡笑的容颜却给人一种压迫感:“阿奴,这里的东西相公给你买十个都没问题。” 卫奴沂乖巧的走到栾景空的身边:“可是我就喜欢这里。” 韩锦:“......”放过我吧,卫小姐。 齐名的心里更加的苦闷了。 栾景空一笑:“哦,我的阿奴喜欢啊,韩大人这可怎么办?”栾景空并没有看向韩锦,而是看向了韩锦身边的男子:“二皇子你觉得呢?” 卫奴沂猛地扭头看向男子一脸的震惊,不过很快卫奴沂便恢复常态一脸委屈的看着栾景空:“我今日在这里受了羞辱,似乎是对皇上的旨意,我的身份持有不满。” 说着眼泪就扑簌簌的流了下来,这变脸的速度真的让人无法捉摸,齐名和韩锦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因为栾景空在场,如果他们真的说出来什么不该说的话,那可就关系到两国未来的友好了,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栾景空脸色一寒:“可有这事?”看向齐名,那一眼吓得齐名没差点跪了下来:“栾公子,实属抱歉,误会,误会,小的定将那人惩罚。”齐名恨恨的看向一边傻愣着的摸不清头脑的店小二。 “什么误会,你们就是看不起我们家小姐。”碧绿和墨卿愤愤的拆穿到:“说的话可难听了,还说小姐是......” 栾景空皱眉点头:“那我们阿奴这要怎么算?揽月阁现在受了奸人所害,阿奴也在这里受了羞辱?”栾景空将问题再次转回来抛了出去。 “这,这,这......”齐名气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都是不好惹的主,还是极其护短的主。 气氛僵凝起来,栾景空似笑非笑的静静等待着,卫奴沂出奇的乖巧听话窝在栾景空的身边一动不动。 这时候宗秦才缓缓开口到:“父皇封了卫小姐公主之名,只能说明卫小姐得父皇认可,既然这样,我就认卫小姐为‘义妹’吧。” 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个金镶玉递给卫奴沂:“义妹,这个可以让你宽心了吧?” 卫奴沂缓慢的伸手从宗秦的手中拿走金镶玉咧开嘴笑着:“好啊,那二哥阿奴在这里就多谢了。” 078章 易容之术 将那金镶玉拿在手里,卫奴沂借着烛光之色看那玉通透明亮,里面能够看到莹白的斑点,尤其是那金边更是闪闪发光,卫奴沂嘴角扬起欣喜的笑容:“二哥,这怕是出自宫廷匠人甄湖之手吧。” 没错这金镶玉打造的可谓是刀刀据悉,纹理清晰不带犹豫,没有一丝多余的刀工,而且这上面刻着的凤凰更是精心打造,看着栩栩如生。 千朝国再也找不到甄湖以外的玉器雕刻匠人。 卫奴沂也没有一丝扭捏之态纤细的五指轻轻的抚摸着那凰玉,传来丝丝凉意:“看在这个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应下来了。” 卫奴沂笑看着宗秦,心却突突的跳了起来,只觉得他那双眸子藏着深意:“义妹好性格,怪不得父皇那么看重,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宗秦的笑面三刀并没有让卫奴沂信以为真:“看二哥这么看重阿奴,这样吧阿奴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只是揽月阁这次可是损失有些大,而且还是皇上亲自应下的,二哥你要为阿奴做主啊。” 韩锦:“......” 齐名:“......” 宗秦看着卫奴沂狡黠的目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糕点坊是不能入到卫奴沂的名下,这里有他很多东西,那些东西比糕点坊更有价值,心中思忖着。 卫奴沂看得出来宗秦在做决定嘴角一勾:“二哥,你说我是皇上亲自应下来的禾照公主再怎么说也是代表着皇室,代表千朝和亲的公主,我这一下午都受了气,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可不是在......” “三千万两,义妹可否愿意?”宗秦打断卫奴沂的话,真害怕她在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光是这代表皇室,代表千朝和亲的公主就够他心惊胆战了。 宗秦心里恨恨的,揽月阁他其实早就盯上了,只是没有一个合适的借口,可没想到卫奴沂是怎么劝服父皇拿到揽月阁的,自己还被传入宫内被父皇指着鼻子骂。 他也清楚父皇的意思,宠着皇后金氏连带着他的三弟从小都当做储君来培养,养在东宫,这些曾经也是掀起了朝堂的大浪。 可没办法父皇这个人执拗而且还专横认死理,这也是宗秦好奇的地方,皇后金氏看似面善实则是最不好说话的人,父皇也是一样,可卫奴沂偏偏将这两个人给拿下了。 别看他常年在边疆驻守,可京城的风吹草动他还是知道的,卫奴沂的忽然改变他也是知道的,从而相信了前朝的那个传说,出生异象带来的天下大动。 谁娶了卫奴沂必将是天下之主,这才让宗秦决定这一次不再去边疆而是留在了京城,原以为是父皇赐婚卫奴沂与三弟,可没想到竟然是当做和亲公主年后送到巫冥国。 所以宗秦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明明嫁给三弟是个更加直接的方法,为什么要这样绕远呢? 卫奴沂看着宗秦将精神力慢慢的释放,因为栾景空在她身边,这家伙明显就是深藏不露,她害怕一下子会让他察觉。 这时卫奴沂眯眼,这个感觉就如同那天大皇子和四皇子过来给她送礼之时,当时她就觉得四皇子有些不一样,虽然只是猜测可今日便确定了,那个四皇子定是宗秦。 见她的时候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卫奴沂见他的次数也就三次,第一次是在皇宫内,第二次是在宫宴上,第三次是在这里,可每一次面容都不一样。 卫奴沂的心思发沉,按照上一世的记忆宗秦心思是这几个皇子中最深沉的也是最有野心的,也就是他在边疆挑起了两国战争,从而葬送了宗寒的一生。 卫奴沂咬牙还不能把他惹太急了,这一次敢出这么大的血本来换糕点坊想必一定有什么东西在这里:“那就称了二哥的意思,二千万辆黄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卫奴沂故作高兴的说到,清脆的声音掷地有声:“我记得二哥曾经说过要送给阿奴大礼不是吗?”卫奴沂意味深长的看着宗秦。 宗秦眸色渐深,脸上却是宠溺至极:“罢了,罢了,义妹说二千万两黄金就二千万两黄金吧。” 卫奴沂看着宗秦那副伪装的样子,要不是看到他紧握的拳头还真当他是真心的,卫奴沂心中冷哼,三千万两银票,谁要啊。 要知道在千朝黄金可是最值钱的。 这时候站在一般的栾景空噗嗤一笑:“既然二皇子认了阿奴为义妹,那还望二皇子在阿奴出嫁之日好好相送。”栾景空依旧一副痞笑的样子看着宗秦。 “毕竟是‘皇家公主’,可别寒掺了。到时候说千朝没诚意那就不好了。”栾景空的话让宗秦差点暴走。 光着二千万两黄金就够他缓一阵子了,这年都快过完了,三个月后卫奴沂出嫁,想必父皇为了诚意,皇家公主该有的想必卫奴沂也会有,就算不那么风光,可面子还要有的。 到时候各个皇子怕是都要送嫁,宗秦冷脸看着栾景空:“这个自然是要的。” 栾景空也不磨叽听到自己想要的听的话便说到:“那二皇子,既然事情解决了,栾某就先带着阿奴告辞了。” 没有丝毫的客气,拉着卫奴沂转身就离开了,宗秦看着那抹俏丽的身影脸色越来越冷,她是怎么知道是他的? 这时候韩锦怯生生的站在宗秦的后面:“二皇子,这真的要给吗?” 宗秦瞥了一眼韩锦:“那舅舅认为呢?”说着看了一眼已经吓得脸色苍白的店小二:“处理了。”便离开了糕点坊。 这件事谁也不能知道,看着宗秦离开的时候那狠辣的面容,韩锦都觉得后背发凉,就算是他的外甥可也是皇家之人,再怎么样身份也是在那里放着呢。 “饶命啊,小的真的不知道。”店小二在听到的瞬间膝盖都软了下来不断的磕头求饶,深夜里店小二的声音越来越小,空荡的街道更加的诡谲。 卫奴沂走在栾景空的身边,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寂静的片刻过后栾景空极其严肃的声音响起:“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卫奴沂猛地抬头看向栾景空:“你早就知道宗秦会易容之术。”这一句话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如果不是有着前世的记忆卫奴沂是不会想到这一层的。 没错,在千朝有一个易容之术是绝密的也是危险的,因为只要戴上了这层皮无论是神态和语言动作都会像极了那个人,就如同被下咒了一般。 “你难道不知道?千朝二皇子从不以真容示人,此人心思深沉很难把控,阿奴以后离他远点。”栾景空提醒到:“今日他能放你一马,不一定以后就能放了你。” 卫奴沂默不作声,心更加的乱了,没错栾景空说的很对,上一世她就不知道宗秦的真面目,就连崇御都不知道宗秦的真容。 如果......卫奴沂真的不敢往下想,他看着栾景空似乎要把她刻在脑海里。 栾景空说话间垂眸便看到卫奴沂眼中带着浓浓的忧思,这让栾景空心情大好,高大的身体猛地靠近卫奴沂,有力的手臂将她拦腰圈起:“阿奴,你这是在担心我?”低沉磁性的声音响在耳侧,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更加暧昧。 似乎栾景空对卫奴沂的每一个眼神都特别的了解一般,眉眼中尽是欢喜,嘴角微微勾起,卫奴沂被栾景空紧紧的圈在怀里小脸通红的挣扎着:“松开。” 突如其来的怀抱让卫奴沂既眷恋又慌乱,眷恋了四十年,慌乱了这一世,她的眼神有些飘忽不敢看向栾景空幽潭般的双眸,她怕自己就这样陷进去了。 嗔怒的看着栾景空,那一眼媚色撩动着栾景空的心,看着近在眼前的粉嘟嘟的红唇栾景空的心思便飘远了:“阿奴,你还没有过好,我怎可让自己危险。” 话音一落,不光卫奴沂愣了一下,就连栾景空的心都开始疑惑了,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语? 不过很快卫奴沂便神色安静,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黑夜中被烛火映照的俊脸:“哦,听闻栾公子在巫冥可是妾室成群,我到了可是要在哪里住着?” 栾景空淡然一笑:“吃醋了?只要阿奴愿意倾心相待,我便可遣散府中所有妻妾。”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 卫奴沂冷冷的将栾景空推开刚才的柔情蜜意全然消失:“那还是别遣散了,留着也挺好的。” 说罢栾景空的脸色便寒了下来:“你可是认真的?”卫奴沂忽然的不在意让栾景空异常烦躁紧握着拳头冷着脸。 气氛僵凝,卫奴沂仰起头,娇俏的小脸满是鄙夷:“栾公子,我虽是小女子,可我也知道千朝这么多优秀的女儿,偏偏就选中了我。”倾心相待,那还是算了,她怕最后还是众叛亲离。 前世的那一幕在每一次栾景空为她撑腰的时候,她都会想到,娶她的目的,红鸾异象,天下之主,额间的那红鸾正是要她命之所在,而且栾景空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也不是表面那般浪荡,他的野心未必输给宗秦。 一想到这些卫奴沂的心撕裂般的痛着:“栾公子,和亲本就是一场交易不是吗?你向皇上求来我公主身份也不正是为了你以后的计划。” 她的身份如果嫁入巫冥国也不能撑起她身为王妃的身份不是? 栾景空的腮帮鼓了鼓:“阿奴,你可真是一个心思通透的姑娘。”深潭一般的眸子盯着卫奴沂:“既然说破了,那我们就不要彼此装作不知道。” “那就记清楚自己的身份。”说着便转身离开快速的消失在夜色中,卫奴沂看着栾景空的背影敛去了眸中的悲伤。 “碧绿,我们也回去吧,想必娘亲也着急了。”清淡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失望,不是她不相信栾景空,而是她不敢相信任何人。 079章 肖想揽月阁 空寂的街道只有烛光烨烨将她的身影拉长,卫奴沂神色清冷的看向前方栾景空消失的街角,心在隐隐的痛着,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想要什么。 她想要栾景空对她好,可她又害怕希望之后的绝望,两个人不欢而散也同样的撕破了脸,可卫奴沂没想到再见他时却是在和亲之日,永远也忘不了那双冰冷的眸子。 “小姐,其实栾公子对你很上心。”碧绿轻声的在卫奴沂的耳边说到:“今日的事情要不是栾公子过来想必我们也不会这么快脱身。”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虽然只是几次栾景空出面化解小姐的尴尬和困境,可哪一个男人能随时知道你的尴尬好困境,必定是这个男人在随时看着她,只是不知道而已。 墨卿也认真的点头看着烛火下卫奴沂闪烁的小脸:“是啊,小姐,虽然栾公子总是一副浪荡痞子的样子,可奴婢能看得出来他眼里有你。” 卫奴沂停下脚步看向她们,几吸的时间随后又移开目光:“我们回去吧。”说着便朝着卫府的方向走去,她现在心很乱。 而驿馆内,栾景空一身冷冽之气的走进屋子里将自己关进屋子里,脸色阴沉的坐在软塌之上,屋子里充满着浓浓的烈酒味,他神色迷离的望着窗外漆黑的天空挂着一轮清冷的月亮,思绪混乱脑海里回荡着卫奴沂时而冷清,时而欢喜,时而认真,时而愤恨的容颜。 栾景空狠狠的甩了甩头,他到底是怎么了,明明是冲着红鸾凤命,天下归一的目的来千朝和亲的,可他发现自己竟然真的认真了。 直到今日卫奴沂的一番话将他的所有存在犹豫徘徊的假象打破,虽然心里愤怒,愤怒卫奴沂的降低身份,愤恨卫奴沂的直白的抵触,可他就是不能控制自己不去担心她。 栾景空狠狠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瞬间桌子翻裂,上面的瓷器瓦瓶散落一地发出清脆的破碎声极其的刺耳。 腾墨猛地推开门:“主子,发生什么事情了。”随即皱眉酒气充斥着他的鼻息,他只知道栾景空今日回来很不高兴将自己关在门外不让人进来。 待腾墨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栾景空赤红的双眸,依旧那一身耀眼的红装加上那红的滴血的眸子满是冷意和狠戾,冷酷的脸邪魅横生,腾墨知道这是栾景空在愤怒的边缘。 腾墨看栾景空没事便要转身离开,低沉沙哑的声音响在僵凝的屋子里:“为什么?” “主子,你似乎认真了,我们这次来千朝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巫冥的皇位吗?”腾墨黑沉的眸子敛起一抹精光:“更何况已经找到了红鸾凤命,天下归一的女子。” “呵,可能是我真的在意了,本就是一场双方请愿的交易而已,没错,她说的没错,呵呵......”沉闷的笑声从栾景空嘲讽的嘴角传出。 “明日启程回巫冥国,我那个大哥怕是等不及了。”栾景空脸上的情绪晦暗不明,眸色渐深看得人心生冷意,脊背发凉。 腾墨看了一眼栾景空张嘴预言,只听到栾景空说到:“不必告诉他们我的归期,想必大哥看到后肯定会很惊喜。”暗哑的声音里浓浓的讽刺。 “不是,主子那卫小姐那里?”腾墨欲言又止,知道主子这是在闹别扭,很久都没见主子闹过情绪了,而且这么长时间的观察主子对卫三小姐实属伤心,除了巫冥国宫中那位还真的没见过主子对谁上过心。 栾景空撩起眼皮看着腾墨:“恐怕她是巴不得我离开。”落寞的气息瞬间充斥在房间里:“她都已经这么说了,我何必再舔着脸去呢。” 栾景空回想以往的事情,虽然和卫奴沂接触不错可他都觉得自己做的不像自己了。 腾墨无奈的点头:“好。”说罢便消失在房间里。 随后嬉笑的脸瞬间冷了下来,这次一别怕是到了三个月之后了,思绪见已经闭上了眼睛,只是他睡得并不安慰,眉心紧蹙,汗浸满了额头。 卫府的院子里灯火通明,卫自成坐在厅堂的主位上一脸严肃的盯着从门外走进来的卫奴沂:“阿奴,什么时候了?你到现在才回来。”叱责的意味浓烈至极,也全然不顾府上上下丫鬟姨娘们都在场。 “啧啧,这以前倒是没觉得,如今阿奴这性子倒是很野啊,你看看这都是什么时候了,都快二更天了。”秦氏一脸怒其不争的样子倒是看得卫奴沂信以为真了。 “你一个大姑娘家的做一些生意是做什么,女儿家的女红好就可以了,到时候到了南方家里能拿得住家,你现在不学可比怪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好好教你。”秦氏揽了揽衣襟不屑的说到。 卫奴沂心情很不好,她的脸色也有些发白,外面的事情刚刚忙完,谁也没有关心她到底怎么样了,回来就是一通通的责骂。 听到这些卫奴沂心里就不好受,刚才的情绪再次爆发,到底自己还是不被父亲看上眼,所以差就差在了身份上。 卫奴沂嘴角冷冷的勾起,只是快二更天了,卫自成竟然还在这里等着自己,就说明有急事:“父亲,可是有事要和女儿说。” 卫自成一听心下骇然:“跟我去书房一趟。”说着便转身离开,卫奴沂随后便匆匆跟了上去。 灯火将他们的身影拉长,卫奴沂跟在卫自成的身后,想必今日的事情皇上一定也知道了,所以父亲才会这么半夜了等着她,按理说现在卫自成都已经睡下了。 走进书房卫自成的脸色拉了下来,沉着眼睛看着卫奴沂平静的小脸:“揽月阁到底怎么回事?阿奴不要试图说谎骗过去,皇上已经知道了。” “他需要一个解释。”卫自成在卫奴沂还没有说话之前直接封死了卫奴沂的嘴。 听到这些卫奴沂并不意外只是撇了撇嘴:“也没什么事情啊,女儿已经解决了。”卫奴沂的满不在乎让卫自成很是生气。 “你不知道皇上对你的期望有多大?皇上已经发话了,他要一个结果,明日要你面见他,告诉他怎么回事?”卫自成的话让卫奴沂心中想笑。 “父亲,对我期望大那是对我,你着什么急?”卫奴沂反问到,倒是让卫自成有些恼羞成怒了:“我是你父亲,当然要关心你的安危了,你就不怕皇上一个恼怒之下将揽月阁换人了?” 这个揽月阁这几日卫自成也观察了,还真的是被自己的女儿给活生生的养成了一个消金窟,诗情画意,鸟语花香哪哪都是让人惬意的装恒。 俗话说的好,肥水不流外人田,而且这一次他去过了太师言府说明他已经站了队,以后自己的官运一定是节节上升,尤其是言家的小子言锦城倒是一表人才。 “阿奴,俗话说的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如果揽月阁你实在忙不下来,就让你二哥帮你盯着可好?”卫自成期望的眼神看向卫奴沂。 只看到卫奴沂轻声笑了起来,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卫自成,这算盘倒是打的噼里啪啦响,还真是苦了这个父亲了,委屈自己等了她这么长时间。 卫自成被卫奴沂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故作严肃的问道:“你看什么,无论怎么说都是咱们卫家的人不是?” “而且出面只是你二哥,你还是揽月阁背后的老板,到时候皇上也不会怪罪到你头上,更何况你还有三个月就该出嫁了,到时候揽月阁也不能没有老板不是?”卫自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说卫奴沂。 卫奴沂盯着卫自成冒着精光的双眸,她知道卫自成也一定看出了揽月阁的未来,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着急的从女儿手里拿。 这话说的以为她傻啊,让二哥盯着还不得把揽月阁给败了,卫奴沂冷嗤一声:“父亲,你觉得二哥能驾驭得了吗?” “先不说二哥读过多少书,上过多少的私塾,单单算账二哥能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天吗?”卫奴沂盯着卫自成的眼睛丝毫不加闪躲,这不是开玩笑? 她好不容易从宗秦那里夺过来的揽月阁怎么可能轻易的拿出来,就算出嫁了也一定得是自己人,而那个方大义就是自己要培养的。 卫自成被驳了面子脸色瞬间冷了下来:“阿奴,我可是为了你以后的安危啊。” 卫奴沂不答反问:“父亲,是二哥主动请缨的还是母亲和您说的。”不等卫自成再说话:“不过父亲还请放心,人这方面阿奴已经开始着手了。不会忙不过来的。” 不怪卫奴沂这么说,卫奴沂清楚直到现在卫昶臻还是惦记着清月,秦氏还是惦记着她的身价。 “父亲的担忧和为女儿着想,女儿实属受宠若惊。”卫奴沂微微屈膝行了一个礼,低眉顺目的倒是让卫自成胸口闷着一口气。 看着卫自成酱紫色的脸,卫奴沂实在想不出来除了秦氏和卫昶臻还有谁在惦记着自己的揽月阁,毕竟如果揽月阁红火起来,将来可是自己的随嫁妆,移动的资金库谁不愿意要? 不就是发生了一起命案吗?值得这般大惊小怪吗?不过一想到明日皇上要召见她,卫奴沂就有些愁苦了。 这明显是自己的疏忽被人钻了空子,而且今日齐名已经说了他只是想要给揽月阁一个警告,找的人也确实是一个癫痫患者,可他并没有下药。 可到底是谁呢,除了经常和自己争斗的卫梓馨,和发生过口角的韩雪薇之外卫奴沂实在想不出来还会有谁:“碧绿,明日你去找铭印让他将今日的事情再去查一遍,墨卿你明日随我进宫一趟。” “是,小姐。”墨卿和碧绿齐齐应道 080章 三天 翌日卫奴沂便坐着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今日的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劲装,头发高高的挽起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马车停靠在宫门口处,卫奴沂下车出示腰牌变顺利的进了皇宫。 一路上她都能看到训练有素的宫女太监们端着果盘左绕右绕的朝着各个主子的殿宇走去,绕过曲曲折折的宫门卫奴沂被带到了宣明殿外。 墨公公皱眉看了一眼卫奴沂,眼里闪过一抹担忧还是被卫奴沂抓住了,只见卫奴沂微微一笑:“墨公公好。” “卫小姐,你还是多多想想怎么让皇上消气吧。”墨公公点头应对着卫奴沂:“昨个就传到了宫里,皇上很生气,卫小姐可有想到了是谁?” 谈话间两个人已经走进了宣明殿,殿内金碧辉煌,早晨的朝晖一缕缕的洒进被擦得光亮的地板上,崇御的背影被渡上了一层金黄,加上他身上的金色黄龙袍更加显得晃眼,只看背影就足够让人感到了强大的气势。 卫奴沂微微屈膝:“民女卫奴沂参见皇上,皇上万岁。”话音落下,崇御迎着阳光缓缓的转身,卫奴沂抬眸只看到了崇御被光模糊的轮廓,他的神情和他的眼神也看的不清楚。 卫奴沂就算胆子再大,面前的是杀伐果断,手握所有人的性命的帝王,她还是在心里感到害怕的:“昨日之事是民女的疏忽,不过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了。”卫奴沂低垂着头就像是禀告公务一般。 被崇御的气势压着卫奴沂喘息都觉得困难,自古以来的帝王都是这般凌厉之气,可崇御身上的气息更加的猛烈,许久也没见崇御说话,卫奴沂微微蹙眉:“皇上......?” “三天时间,如果破了这个案子,就封你为京城通判,可否能做到?”崇御低沉的嗓音在大殿内响起,卫奴沂猛地抬头:“皇上,未免有些唐突了。” 崇御哈哈的大笑起来:“朕只问你能不能担得起?一个外姓的公主封号朕都能破例给了,难道就不能封一个京城通判?”崇御的声音肆意的在大殿内回荡着。 卫奴沂点头:“民女尽力而为。” 崇御点头:“一言为定,君子不能食言。” “一言为定,三日之后如果没有结果,臣女自己来受罚。”卫奴沂铿锵有力的说到,一身的白色劲装更是看得人眼睛恍惚。 这时候还墨公公在殿外的声音响起:“禀皇上,巫冥国栾景空求见。”墨公公的声音让卫奴沂浑身都僵硬起来,她皱眉的看向殿门之外。 这到底唱的哪一出?卫奴沂想不明白,崇御也是一脸的疑惑:“宣栾景空觐见。”崇御的声音在殿内响起,没一会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两个人的视线里。 依旧是那一身红色的妆容,栾景空冰冷的眼眸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卫奴沂并未打招呼,而卫奴沂也低下了头当做自己没有看到似的。 气氛诡谲的厉害,崇御多么聪明的人一眼都能看的出来两个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以往的时候还是挺好的,今日的气氛倒是有些让人尴尬了。 崇御看了一眼卫奴沂,随后便看向了栾景空:“不知五皇子见朕有何事相商?”崇御双手背后,低沉的嗓音带着威严之气。 栾景空向崇御行礼之后便站了起来:“回皇上,本王该回去了,理应向皇上知应一声。”栾景空说这话的时候看向卫奴沂,想要看看她的表情,可他还是低估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 只见卫奴沂低垂着眸子看不到她的情绪,依旧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崇御的眼睛在两个人的身上来回转着,只见崇御说到:“可有何事,这么急匆匆的回去?不是说要在这里等到卫小姐出嫁吗?” 崇御意味所指的问道:“还是说千朝的驿馆招待不周?” “都不是,只是最近三哥那里传来消息说是母后身体有恙让本王回去看看。”栾景空解释道,而这时卫奴沂诧异的抬起头,有些不明白栾景空的意思。 栾景空看了一眼卫奴沂:“原本是应该上元节之后走的,本王不放心阿奴,所以就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实在是拖不住了才向皇上请离。” 崇御点头:“什么时候启程?朕派亲卫军护你回去?” “皇上多虑了,本王的手下就已经可以了。”栾景空拒绝到。 “既然要走也不多做勉强,还望五皇子能够记得自己的话。”崇御深深的看了一眼卫奴沂才看向了栾景空:“我也听说了,你送给卫小姐的贺礼,出手还挺大方的。” “哈哈,也只是一点小心意而已,只是为了身份更加般配不是?况且这样才能显示出千朝的诚意。”栾景空说笑着:“如果没什么事情,那本王就回去收拾东西了,即刻启程。” 说罢栾景空已经退出了宣明殿,只是为了身份更加般配,显示出千朝的诚意,卫奴沂冷冷的笑了,还是输在了身份上,庶女的身份却有着红鸾凤命,天下归一的使命,这让卫奴沂每每想起都挣扎在水火之中。 说白了,栾景空还是看不上她这个将军府的庶女,还是天生自带晦气的庶女,这一世如果自己不强势一些恐怕早就去了阎王爷那里报道了。 “皇上,臣女也就此告退。”说着脚步向后走去。 崇御摆摆手:“三日之内你协助刘大人必须破了这个案子。” “是,名女明白。”卫奴沂当然清楚揽月阁对于崇御的重要性,他也是在筹备着军饷为自己最爱的儿子铺路,所以他才会着急上火。 走出殿门,卫奴沂没想到栾景空没有走,而是站在殿外静静的看着诺大的皇宫,幽深的黑眸中闪动着别样的情绪,卫奴沂抿了抿唇,最后还是问道:“你什么时候走?要不要......” “不用了,即刻启程,马车就在外面。”栾景空冰冷的声音打断卫奴沂的话,这让她心里很不舒服,一下子凉了半截,他这是在拒绝自己。 卫奴沂蹙眉:“这么仓促?你是为了昨夜的事情吗?如果是我向你道歉。”卫奴沂黑亮的眸子看向栾景空认真而天真。 只看一眼栾景空想要伤了她的那份心也消失的无形无踪:“是真的,母后病重,想要见见我而已。”这件事其是栾景空早就收到了,只是不放心阿奴才留了下来。 卫奴沂点头:“好。” 两个人并排走着,栾景空看向前方:“我把腾墨留下来,是我的心腹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去寻找。”他知道崇御大早上的将卫奴沂叫去是为了什么,所以才早早的也来告辞。 “那他跟着我,你呢?你就不需要人保护吗?”卫奴沂认真担忧的眼睛看向栾景空:“巫冥离千朝可不近,快的话也得一个月时间,你确定好自己的安危吗?” 不怪卫奴沂多想,实在是这个节骨眼上巫冥的皇后竟然病倒了,这确实让人匪夷所思:“那皇后的病情查到了是什么吗?” 栾景空摇头:“就是那天忽然就晕倒了,太医院的太医们也束手无策,不仅病症没有缓解,而且也越来越重。”栾景空的声音里满满的担忧,足以可见皇后在他心中的地位。 说着便已经走到了宫门外,卫奴沂和栾景空纷纷上了马车,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去,马车内栾景空冷着脸:“腾墨你留在这里观察,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及时出来。” 腾墨:“......”主子你关心她何必这样呢。 “主子,那您呢?我走了您怎么办?”腾墨依旧站在那里不动,他是真的不愿意离开栾景空的视线,可主子的话却又不得不听,只看到栾景空冷眼的扫了一下变蔫了:“好。”说着便消失在马车内。 “我那个大哥和父皇不会让我轻易的死的。”栾景空的眸子上渐渐的淬上一层坚冰,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抿紧的薄唇露出危险的浅笑。 栾景空离开了,回到府中的卫奴沂就像是丢了魂一样,她只觉得这一次分开就是永远了,不是身体上的永远,而是精神上的永远离开。 就连墨卿和碧绿叫了她好几声都没有听到,最后还是碧绿晃了晃她的手臂:“小姐,想什么呢,叫了你好几声了。” 卫奴沂猛地回神:“哦,是吗?想东西想的太认真了,怎么回事查的?” 碧绿点头:“小姐莫急,铭印暂时还不确定,所以想请小姐前来定夺。” 卫奴沂点头:“查出来是谁了吗?”说着便推门而入,铭印仍旧一声黑装站在卫奴沂的面前恭敬的问候:“小姐,小人定夺不了。” 卫奴沂看了看这个院子:“我们去刘大人那里。”说着便转身离开,铭印一众人也快速的跟随着朝着刘大人的府中走去。 巧的是刘大人也抬起手准备敲门便看到卫奴沂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随后笑呵呵的迎上来:“还真巧啊,小人来找卫小姐有些事情需要商量一下。” 卫奴沂一笑:“好巧,民女也是打算去找刘大人呢。”说着便踏出府门:“刘大人可否查出来异样了。” 刘惠中点头:“查是查出来了,还有那个男人是受人指使的,关键是谁也不知道,他只知道那人蒙着面纱,头上戴着斗笠看不出面貌,但他确定的是个女子。” 这件事让卫奴沂想到了一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背后定有一个人想要自己的命,这是卫奴沂几十年来养成的谨慎感。 081章 另有其人 卫奴沂听着刘惠中的话紧蹙着眉头:“受人指使?那到底是谁?”依她对卫梓馨的了解她是不会自己出面的,如今又换了一个丫鬟具她所知这个丫鬟是个实在的,想必卫梓馨也不会自己傻到露出马脚。 可到底是谁呢,卫奴沂百思不得其解,碧绿跟在身边:“小姐你说会不会是含烟,毕竟她现在是二少爷的人,为了……”碧绿欲言又止,卫奴沂摇头:“不会,她现在讨好秦氏和卫梓馨还来不及,不会分心的。” 要分心也不是这个时候,卫奴沂很清楚含烟的心思,她现在是孤身一人,可如果有了孩子那就不一定了。 “那是大小姐?又或者是夫人?”墨卿思索着:“毕竟夫人惦记着你的贺礼和这个揽月阁。” “不会,母亲不是背后阴人的人,她是嫉妒心强,做事狠辣可从不背后阴人,大姐姐吧倒是有可能,只是恐怕她自己也不自知。”因为卫梓馨的脑子就不是正常人的脑子,卫奴沂分析到:“这件事另有其人。” “能够做的这么隐秘的一定是早有预谋的人。”卫奴沂内敛的眸子释放出冰冷的气息,脑海里回荡着所有和她有交集的人。 “你们想想如果揽月阁出事,最有利的会是谁?最想要揽月阁的是谁?”卫奴沂其实心里还是对宗秦抱着怀疑的态度,可宗秦太过谨慎,谨慎的让她看不出一丝破绽。 铭印皱眉:“可是小姐昨天你们不是去试探过了吗?而且还坑了人家两千万两黄金。”铭印不遗余力的补刀,走在前面的刘惠中猛地一个趔趄,看着卫奴沂的眼神变得有些局促。 他心下骇人,这丫头还真的敢要啊,两千万两黄金啊,那得多少银子才能补上去,刘惠中在心里暗暗的想着自己是不是曾经欺负过卫奴沂。 随后狠狠的闭上眼睛,还好没有得罪这个小祖宗。 卫奴沂冷冷的眼神射向铭印:“......”自知自己说错话的铭印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卫奴沂一行人前脚踏出卫府,后脚一直躲在锦春园的卫梓馨急急的瞪着丫鬟函灵:“怎么样?你偷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如果仔细听还能听出来她的声音是颤抖的。 谁也不知道昨天听说那个人死了之后,卫梓馨就一夜都没睡觉,吓得她晚上都不敢熄了烛火,还让丫鬟函灵陪着她睡觉。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那个人给她的东西竟然是能让人致命的东西,当初只是说好了能让人晕倒就像上一次卫奴沂得了风寒一样。 一想到这里卫梓馨就觉得自己被玩了,被人当成替罪羊了都不自知,昨天也听说了皇上大怒,一想到这里卫梓馨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活到了头。 函灵战战兢兢的低着头绞着手指头:“回,回小姐的话,今日三小姐从宫中出来就失魂落魄的,后来听说刘大人找她商量事情便带着碧绿和墨卿离开了。” 函灵的声音极其的小,卫梓馨本就焦躁听着这样苍蝇一般的声音更是恼火:“函灵,说什么我没听清楚。”猛地一声吼吓得函灵缩了缩脖子。 抬眼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卫梓馨:“小姐,三小姐和刘大人说这话,奴婢没听清楚,只隐约的听到说是那个男人招了。随后三小姐就很着急的跟着刘大人离开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卫梓馨惊叫:“你说那个贱民招了?他怎么能招了呢,他招了那不就是我暴露了吗?”随后卫梓馨恨得咬牙切齿的:“早知道就得让他和那个病秧子一起死了。” 阴狠的眼神,狰狞的面容吓得函灵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小姐,饶命啊。”她可是听说了眼前的这个大小姐可是有的是手段的处罚下人。 函灵不断的磕头,声音哽咽着,虽然她是刚刚伺候这个大小姐时间不长可挨得打却不少,她此刻害怕的身体都抖了起来,卫梓馨看着函灵忽然眼珠子一转。 温柔的弯下腰,笑的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眼睛紧紧的盯着函灵:“看把你吓得,我只是不喜欢被人看着的感觉,函灵,一会你陪我出去一趟。” “小姐......”卫梓馨拍了拍函灵的肩膀:“去见那个人。”卫梓馨心中窝着火气,不发泄出来实在是让她难受。 她要好好问问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卫梓馨眯着双眸想让她当替罪羊还真是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只是她并不知道假山之后一个身着黑色劲装,一脸严酷的男人眸中渐渐的浮上一层寒气,嘴角邪魅的勾起:“今日过来收获还真是大呢。” 说着便一个闪身消失在假山后面,这些卫梓馨全然不知。 灵芷宫内,韩妃侧卧在软塌之上,丫鬟们跪在身边伺候着,一副傲然的神色冷声到:“怎么样了?” 云霞微微行礼:“回娘娘的话,今日一早卫三小姐进宣明殿许久之后栾景空也随着进去,好一会才出来,只是并没有离开等着卫三小姐出来之后两个人才齐齐离开。” “不过依奴婢看,两个人的氛围有些......” 韩妃挑眉,一双毒素的眸子看向云霞:“说吧。这宫中之人哪一个是长久的。”语气中不免有些落寞。 “卫三小姐和栾景空两个人最近一定有矛盾,奴婢会尽快证实,听说这一次栾景空是来向皇上告辞的。” “告辞?不是说要住到卫奴沂出嫁吗?”韩妃冷嘲的说到:“这么快就喜新厌旧了?倒也是栾景空的性子,除了这些呢。” “没有了,隔得远没有听得太清楚。”云霞摇了摇头说到,韩妃的眸色加深,栾景空不会无缘无故的就辞别,一定是巫冥国有事情了。 随后想到了什么似的:“你着人打听,怕是我们要改路线了,差人让秦儿进宫一趟,就说我身体有恙。” “奴婢明白。”云霞看了一眼韩妃欲言又止,这时候便听到韩妃的声音响起:“说吧,有何事?” “昨天卫三小姐讹了二皇子两千万两黄金。”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韩妃支起了身体一脸怒容:“你说什么?” 宫女齐齐跪下,垂头不语,云霞低着头:“昨日听说卫奴沂去二皇子的糕点坊闹事了,就为了揽月阁的事情。” 韩妃皱眉:“难道是她知道了?卫奴沂还真是够狠的啊。”韩妃阴测测的说到,目光深沉的盯着地面:“到时我小瞧了她。” “不会,奴婢没有让人看到。”云霞肯定的说到,随后有些疑惑:“娘娘,这揽月阁是皇上钦点的,照理说卫奴沂不会这么放肆的,可为什么?” 话未说完,韩妃冷冷的语气中满是嫉妒:“就怕是皇上另有目的,皇上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他一定是有其他的目的。” “只是想借着卫奴沂的手而已,两个人刚好各取所需便达成了协议。”韩妃眸中闪着光亮:“这卫家三小姐不愧是前朝皇室公主的女儿,到底是有手段的。” 可不是嘛,能让皇上心甘情愿的被利用那不是有手段是什么? 韩妃见云霞没走便皱眉到:“可还有事?” “卫家大小姐出去找赵小姐了。”云霞试探的看向韩妃:“娘娘,我们要怎么做?” 韩妃冷笑:“不必,就让她们争吧,赵溪毕竟是丞相之女,如今丞相皇上还不能动呢。” “是,奴婢退下了。”说着便躬着身体快速的向后退去。 这些卫奴沂都不自知,一行人在快走到刘府门口的时候,一个官差附到刘惠中的耳边神秘的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刘惠中笑的花枝乱颤的,弄得卫奴沂也是一脸的疑惑。 看着官差离开,卫奴沂问道:“刘大人,可否是案情有了进展?” 只是刘惠中答非所问:“卫小姐真是好福气,小人是拖了卫小姐的福气啊。”刘惠中笑的神秘,没来由的夸赞让卫奴沂更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索性也会知道的,卫奴沂便不再多问随着刘惠中走到刘府门口刘惠中满腔热情的将卫奴沂引进刘府,笑呵呵的点头哈腰的在一边指着路:“小心台阶,三小姐慢些。” 这般的热情卫奴沂还是有些消受不了的:“刘大人不必拘谨,小女子知道刘大人是个爱才有能力的京官。”卫奴沂夸赞到,这倒是缓解了一丝紧张的气氛。 刘惠中哈哈一笑摇了摇头:“三小姐说笑了,哪里有三小姐的才女之名家喻户晓。”刘惠中带着卫奴沂穿过曲曲折折的小路,两边都是一些凋零的花草树木。 假山周围溪水潺潺,一座小桥的木质引桥映入眼帘,卫奴沂看了一眼刘惠中:“刘大人倒是挺有雅致的,这个小院子倒是让刘大人给布置的文雅了许多。” “三小姐过奖了,小人只是觉得这样能够安静,净心的办事。”说着已经走到了书房前:“还请三小姐和小人一同进去,里面有人在等着。” 卫奴沂疑惑:“何人在等?” 刘惠中神秘一笑:“能够断案的人,三小姐进去就知道了。”说着便先一步打开书房门领着卫奴沂走进书房。 待卫奴沂看到书房的人时,眼睛不由得露出惊喜之色,嘴角上扬,而对面的人看着卫奴沂欣喜的小脸不由得露出宠溺之色,大步朝着她走去...... 082章 来访 卫奴沂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人心里激动万分,她以为皇上会干脆让自己和刘大人孤身前进呢,没想到会让卫龙霆亲自过来。 卫奴沂一下子跳起来抱着卫龙霆的脖子:“哥,皇上让你自由出入皇宫了?”卫奴沂的声音里说不出的欣喜和雀跃,眼睛亮晶晶的看的卫龙霆的心明亮了许多。 没错,卫奴沂是万万没有想到会是卫龙霆来帮着他们断案,因为这件事关系的太多,有的时候刘大人一个人是不可能完成的,她就算再是皇上认可的,但没有一点实权。 在她想着要从其他地方突破的时候,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嘿嘿。 卫龙霆看着周围的人随即便将卫奴沂放在地上,一脸严肃的说到:“多大的姑娘了,在人前也不注意点。”话虽严厉可眼中带着宠溺。 卫奴沂撇撇嘴,努着小嘴巴:“也不知道是谁那天说自己没出息呢,再说了你是我哥,我亲哥。”卫奴沂佯装着调皮。 卫龙霆摇了摇头:“刘大人,令妹没有叨扰你吧,脾气有些古怪,还望多多见谅。”这话说的刘惠中不断的摸着头上的汗水。 “那到没有,倒是卫三小姐是个重情重义,有魄力的女中豪杰啊。”想到那天的场景,他一个男人看着都有些害怕,可卫奴沂偏偏眼睁睁的盯着那已经铁青的瞪着眼睛的尸体,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那个时候他一度怀疑卫奴沂是不是投胎投错了,而且他在出去的时候听到了卫奴沂厚葬那个人的事情,虽然也有真心的成分,可卫奴沂的心思缜密啊,厚葬那不是变相的监视着不让其他人动尸体吗?最起码在结案前。 只能说明这个女子不拘小节,必将成大事,刘惠中想着,讨好她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说人家添麻烦呢。 一番客气之后,刘府的管家将茶水上好之后便退下了,卫龙霆坐在卫奴沂的身边:“刘大人不必在意这些礼节,今日皇上派小人过来一同协助刘大人办案的。” 听着卫龙霆说话,刘惠中有一种心肝颤的感觉,小人,他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比他这个京官说话都管用,怎么会是小人呢,刘惠中实实在在的感觉到卫龙霆这人不愧被皇上看中。 谦逊内敛,不以高位自居,在他这样的年轻人身上很少有的沉稳,刘惠中客气的说到:“卫中郎将言重了,小人还要多谢卫中郎将能够百忙之中抽出事情来助小人断案。” 无论是谁帮忙,只要断了案,他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在皇上那里也是可以说得过去的。 说着便从身上取出一块龙佩,也就是皇上每天带在身上的玉佩,这是皇家的标志,雕刻的龙身更是威武,刘惠中一看立刻从椅子上跪了下来:“臣领旨。” “刘大人起身吧,这件事皇上知道不好办,也知道你有难处。”卫龙霆眉目正色的说到:“不知刘大人觉得这件事蹊跷在哪里?” 刘惠中也不再扭捏,看了一眼卫龙霆:“卫中郎将,这件事疑点有三,一我派人暗查,这人前不久刚刚上完工回家休息了,可邻居都没见过此人有过癫痫之状,可检查的却是在是。” “疑点二,就是此人的母亲我在审问的时候说是那天撞到了脑袋,尸检的时候也确实脑部受伤,可仵作说不是致命的。” “疑点三,就是尸体身上所中之物,能够让人身体器官快速衰竭表面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这所中之物仵作说只在宫中流传。” 说到最后刘惠中的声音是越来越小:“最后,带人闹事的男人说他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并不知道那人长什么样子,可穿着看起来倒是像高等丫鬟。” 卫龙霆皱眉,心下骇然:“你是说致命的东西是从宫中流出来的?”此刻卫龙霆更加清楚为什么皇上会派人让他插手了。 如果真的让卫奴沂和刘惠中两个人断案是不可能的,而且这件事因为大肆宣扬已经在京城给老百姓造成了恐慌,揽月阁的生意从昨天到现在明显的下降了,索性卫奴沂也直接先下令关门。 卫奴沂森冷的眸子看向卫龙霆:“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卫奴沂多么了解卫龙霆,从他的眼神里就知道卫龙霆昨天一定是看到了什么。 卫龙霆犹豫着看着卫奴沂张了张嘴:“阿奴,哥确实看到了,可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卫龙霆的话让卫奴沂心中的猜测更加肯定。 “你就说说你昨天看到了什么?”卫奴沂双臂抱胸的看向卫龙霆:“哥,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我不会乱说的,更不会伤害无辜。” 卫龙霆思索再三还是咬牙说到:“昨日我值完差就准备回去,看到言小姐身边的丫鬟灵玉急匆匆的从灵芷宫走了出去,神色慌张。” “我见走的这么急,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也没有去打招呼。”卫龙霆仔细的回想着昨日的事情:“对,就是言小姐身边的丫鬟灵玉我没记错。” 这下子卫奴沂凌乱了,言碧羽不是那种对手下人放任不管的性子,可为什么灵玉会出现在灵芷宫,这一下卫奴沂算是全开明了,合着背后的人是韩妃。 怪不得,她怎么查都查不到,那不是废话吗?人躲在宫里,她压根都没想到这一茬,如今想来也确实很有可能。 最先她有了公主的名号,再加上宗寒如今是储太子,可以随意听政,这都是崇御坐在明面上的,肯定会引起别人的嫉妒,尤其是后宫的女人。 卫奴沂恨恨的咬着牙齿:“这一次算是韩妃走运了,我们抓不到她的把柄,因为她已经把替罪羊给找好了。” “那为什么当初言小姐不在?”卫奴沂疑惑的问道,卫奴沂心里对韩妃的心思狠狠的比了一个中指,这一箭三雕的事情做的还真是好。 如果她真的相信了道听途说,那么言家必毁,言太师在京城里的威望还是很高的,这也是韩妃想要处心积虑的除掉的原因。 卫奴沂此刻都能猜到韩妃的心情,当初不懂言如风肯定是因为没有威胁到宗秦,可如今不行了,与宗寒定了亲那么势必要分化朝中的势力。 而且还会挑起她和言碧羽之间的情敌之仇,惹怒三皇子做出过激行为等,这些恐怕都是韩妃的算计之内。 到时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只可惜太不随人愿,她卫奴沂偏偏不这么做。 刘惠中这时候说到:“会不会是言小姐自导自演的一场戏,毕竟三小姐你和言小姐......”话未说完刘惠中就看到卫奴沂冷着的脸了,不由得吞了吞唾沫。 “言碧羽不是那种人,我相信我的直觉。”卫奴沂十分肯定的说到:“哥,这件事千万别让三皇子知道,否则的话恐怕就更难插手了。” “或许韩妃还希望越来越多的人插手,到时候会越来越乱。”卫奴沂冷静的分析到。 卫龙霆垂眸:“这个我自然知道,只是这件事我们要不要去言府一趟。” “不必了,我只是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灵玉会独身一人去灵芷宫?”卫奴沂只觉得如果抓到了灵玉问清楚,这件事情一定会开明许多。 想着卫奴沂便站了起来:“我们现在去言家一趟。” “阿奴,你相信不是灵玉做的?”卫龙霆抱着怀疑的态度,可他又纠结着,皇上用揽月阁买住了阿奴的心,也相当于稳定了三皇子,言小姐对三皇子又情有独钟,怎么会做出这样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呢。 “不会。”卫奴沂非常自信的摇了摇头:“那个丫头我见过,虽然对我有些仇视,可言碧羽对她要求严格不会做出糊涂事。” 随后卫奴沂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严肃的看着卫龙霆:“哥,这件事千万别让三皇子知道。” 卫龙霆一怔,随后想到了什么:“好,我知道了。” 而此刻的言家,言碧羽的闺房内,灵玉跪在地上消瘦的肩膀颤抖着:“小姐,奴婢真的没有。”哭红着双眼看着言碧羽:“小姐,你救救奴婢。” “奴婢不想离开小姐,奴婢不想看着小姐每天以泪洗面,虽然奴婢讨厌卫奴沂,可奴婢真的没有做。” 言碧羽神色严肃的看着丫鬟灵玉:“灵玉,你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你清楚我的脾气,我只问你,昨日你给我说你不舒服借口出去的时候是不是去的灵芷宫。” 灵玉泪眼朦胧:“小姐,奴婢去了。” “糊涂,你明知道我们和灵芷宫势不两立,你还......” “小姐,奴婢真的是鬼迷了心窍了,可是奴婢出去之后就把那东西扔了,奴婢真的没有带进府里。”灵玉跪爬到言碧羽的脚边扶着她的脚:“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以后再也不讨厌卫奴沂了。” 言碧羽看着灵玉,将她发软的身体扶起来:“如今皇上让中郎将卫龙霆插手了,希望卫奴沂可以放你一命。” 说着外面的丫鬟便走了进来:“小姐,卫三小姐求见。” 083章 了解 闺房内死寂一般的寂静,言碧羽脸色微白说实话毕竟灵玉跟着她这么多年了,她虽然知道卫奴沂不是那种蛮横心狠手辣的人,可也不是那种被人欺负了还闷口不说的人。 如今找来言府,怕是已经查到了一丝蛛丝马迹,这次揽月阁的事情真的在宫内掀起了巨浪,谁也不清楚皇上为什么偏偏对揽月阁的事情那么上心,还大发雷霆。 灵玉更是吓得双膝一软跪在言碧羽的身边:“小姐,奴婢真的没有做,就算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胆啊,何况......”灵玉欲言又止深深的低下了头。 这时候卫奴沂的声音传了进来:“好一个有那个心没有那个胆子。”原本已经冷寂的房间因为卫奴沂的声音更是渡上了一层寒霜一般。 只见卫奴沂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双眸似笑非笑的盯着灵玉惊恐的眼睛:“言小姐的丫鬟还真是有魄力。”说着清冷的眸子看向了灵玉。 很快灵玉便镇定下来,看着卫奴沂那双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心里知道这件事一定瞒不了了,于是咬了咬牙,稚嫩的小脸坚定的扬起:“卫小姐,灵玉自知是个低贱的身份,这件事和我家小姐无关,是我鬼迷了心窍。” 灵玉对上卫奴沂的眼睛并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一脸无畏:“奴婢知道卫三小姐是个心胸宽广的人,灵玉愿为整件事情认罪。” 说着看向一边的刘大人:“刘大人,奴婢恳求刘大人将此事压下来莫要告诉三皇子,我家小姐不知情,也没有对卫三小姐存过陷害的心思。”灵玉的话触动了卫奴沂心底的弦。 上一世碧绿说了同样的话,即便她苦苦哀求也没能救下碧绿的命,卫奴沂深深的呼吸着,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紧攥着拳头,周身的气息波动着。 言碧羽仓皇的跪了下来:“卫小姐,是臣女没有看好下面的人,也有臣女的罪过。”言碧羽拉着灵玉不让她说话,眸中满是担忧。 言碧羽心思细腻,卫奴沂的情绪变化她当然感受到了,虽然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可那强势的气息就足以让灵玉失去性命。 言碧羽的舍命维护让卫奴沂忽然咯咯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角含泪:“还真是一对主仆情深,言小姐我原以为你是一个公正凛然的人,没想到......” 话音未落言碧羽轻柔的声音响起:“是我的疏忽才造成了卫小姐如今的局面,不管怎么说都是我这个做主子的没有看好,也没有教好。” 听着卫奴沂的话言碧羽的心砰砰的跳着,她知道这一次怕是两个人的协议要打破了。 卫奴沂清冷的眸子看着言碧羽:“你并不是能够屈身的人,言小姐我很想知道为什么?”卫奴沂盯着言碧羽似乎要把她盯出一个洞一样。 言碧羽被卫奴沂的眼神看的如同焦灼的蚂蚁,最后还是说到:“我曾经动过这样的心思,我们都是明白人皇上看中揽月阁也不过是因为三皇子,而我和三皇子已有婚约,为什么揽月阁还要在你的名下。” “我不是圣人,我有过妒忌的心理,虽然我没有用行动来做,可我毕竟生了这个心思,而灵玉是我贴身的丫鬟,我的一举一动她也一定知晓。”言碧羽说的有理有据,让人听着还真的像是这么一回事。 毕竟卫奴沂和言碧羽是情敌,换做是谁都不会对言碧羽的话多想。 灵玉着急的说到:“小姐,卫三小姐不是这样的......” “就是这样的,是我有了害人之心......啪。”响亮的巴掌声打破了空寂的房间,言碧羽看着灵玉脸上清晰的五指印:“闭嘴。” 言碧羽忽然的凌厉吓得灵玉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卫奴沂看着眼前的一出戏眸色微眯:“言小姐如果我不愿意呢。” 言碧羽猛地抬头看向卫奴沂:“卫三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言碧羽丝毫没有害怕之色同卫奴沂讲条件。 话落,闺房内安静的连人的呼吸都能清楚的听到,几吸之间浑厚的声音响起,卫龙霆一记冷戾的眼神射向灵玉,步步紧逼:“那请问灵玉姑娘,昨日你匆匆忙忙的从灵芷宫出去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是你自己去的还是有人约你去的。”卫龙霆不着痕迹的晃了晃手中的龙佩,这一举动让言碧羽的脸色瞬间苍白,她就知道逃不过的。 灵玉被卫龙霆的气势强压着,就算心里素质再强也不肯能没有一丝的害怕,此刻的灵玉身体颤抖的厉害,她低低的伏在地面上,即便看不到她害怕的神色可从她的身体反应就能看的出来她很害怕。 卫奴沂清冷的声音响起:“灵玉,你仔细想想从灵芷宫出来之后遇见了谁,是谁让你进灵芷宫的。”卫奴沂的声音带着不怒自威的气息。 灵玉听罢猛地抬头看向卫奴沂支支吾吾的:“我,我昨天......我真的出去的时候把手里的东西扔了,因为我知道如果卫小姐出事了,我家小姐一定不会好过。” 灵玉的眸光一闪:“我就是迷路了,不知不觉的走进了灵芷宫。”灵玉的声音说的越来越低,熟悉她的人从她的人从她的动作到神情都能看得出来她在撒谎。 卫奴沂嘴角勾起,嘲讽的笑了一声:“你确定?据我所知你当初是告诉你家小姐你想要如厕,最后你家小姐在路上走很慢等你很长时间,就连拜访皇后娘娘的时间都耽误了。” 灵玉摇头:“卫小姐,灵玉用性命起誓,所言属实......” “行了,我知道你们主仆情深,所以我只是来了解一个案情而已。”卫奴沂嘴角勾起笑容看向灵玉:“倒是一个衷心的。” 言碧羽狠狠地吐了一口气,身体软在地上:“多谢三小姐不杀之恩。”不是言碧羽夸张,而是如今的卫奴沂在崇御面前说话比谁都管用,只要卫奴沂保证不说出来那就一定不会有事。 “奴婢谢卫三小姐不杀之恩。”直到现在灵玉的心才放了下来。 卫奴沂转身走出房间:“灵玉,我只问你昨日你是怎么进灵芷宫的,既然你这么心思通透也不可能不知道灵芷宫和中宫势不两立。” 灵玉知道什么也瞒不过卫奴沂:“奴婢当时确实是因为要如厕所以离开了小姐,可等奴婢出来的时候就被一个宫女带走了,说是有可以让我家小姐得到三皇子的法子。” “奴婢当时真的没有多想,直到跟着按个宫女走进灵芷宫的时候才知道,可已经晚了,无奈奴婢只能硬着头皮走进韩妃娘娘的宫殿。” “随后韩妃娘娘身边的云霞姑姑给了奴婢一个金瓶,说是里面能让卫小姐妥协的东西。”灵玉说着看了一眼卫奴沂清冷的脸庞:“奴婢很紧张当时,就害怕被人看到了。”随后便匆匆的离开了灵芷宫殿 顿了顿,灵玉继续到:“因为奴婢怕被人看到从灵芝宫出来,也更害怕手中的东西所以走的很匆忙,可在快出去的时候奴婢还是把那个东西丢在了草坪上随后便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碰到了赵小姐而且还和她的丫鬟发生了口角,后面的奴婢就不知道了。”灵玉说着将头低的很低,满是愧疚和感激。 “赵溪?”卫奴沂双眸微眯,嘴角勾起所有一切都已经连上了,说白了就是权势之争,同时卫奴沂对这种做法更是嗤之以鼻,真的以为毁了她揽月阁就万事大吉了,简直就是笑话。 “对,当时因为奴婢很紧张,害怕被小姐知道对赵小姐也是匆匆一瞥。”灵玉想了想到:“当时赵小姐和她的丫鬟也似乎在说着什么,好像也提到了揽月阁和卫三小姐。” 卫奴沂点头看向卫龙霆:“哥,你说这件事该怎么说?”事情的经过也都大致了解了,无非就是想借用他人之手毁了宗寒的军饷命脉。 如果是赵溪那就很自然的对上了号,毕竟他们是对立的,也在宫宴上发生了口角。 卫奴沂心里对宗秦更是佩服,就连这一点都能想得到,怪不得是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更何况如今宗秦已经回朝,往年这个时间已经去了边疆。 可如今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卫奴沂知道宗秦这是想要留在这里了:“宗秦这次不简单是过年,一定会留在京城,哥你说到时候京城会不会?” 话音未落,卫龙霆非常肯定的摇头:“不会,京城还有皇上呢,再不济也还有太师言如风,就算没有赵大人的声望可言大人毕竟是和皇家结了姻缘,二皇子还是会顾及点,只要不到穷途末路的时候。” 卫奴沂赞同的点头:“可是宗秦太神秘,我们也拿不准,就算已经联姻,可年后三皇子和言锦城离开京城到时候一旦发生什么事情可就远水救不了近火了。” “想插手也很难。”卫奴沂皱眉:“言将军的军队都在边疆如果班师回朝也得很多时日到时候也怕是来不及。” “所以揽月阁必须保证它的生意。”言碧羽明亮的眸子坚定的看着卫奴沂:“如果卫小姐相信我,我可以撑着揽月阁。” 卫奴沂淡淡一笑:“那就有劳言小姐了,回头让言小姐和店中的林姨她们都认识认识。”说罢便转身离开:“事情既然都已经清楚了,言小姐打扰了。” 言碧羽将卫奴沂送出言府便带着灵玉往内院走去,离开的卫奴沂眸色加深,她想过回事韩雪薇或者卫梓馨,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韩妃和赵溪,可这一切却又合情合理,只是她要想的太多:“哥,这件事千万要瞒着三皇子,正是关键时期千万别让他冲动。” 卫龙霆当然知道卫奴沂的话中意思,只是现在他神色担忧的说到:“我知道,可宫中毕竟耳目众多,怕是现在三皇子已经知道了。” 084章 商量 在卫奴沂和言碧羽达成协议之时在京城的香阁内卫梓馨狠狠的将门推开一脸怒容的走了进去:“赵溪,你不是说不会被发现吗?” 赵溪悠闲的坐在案桌旁轻轻的抚着柔顺的发丝,眼底闪过一抹讥讽:“对啊,不会被发现,可就算被发现了也有替罪羊啊。” 卫梓馨脸色酱紫的盯着赵溪满不在乎的笑脸,要不是她,她也不会这么提心吊胆的,不就是死了一个人,没想到皇上会让卫龙霆去插手调查。 想着卫梓馨走到赵溪的面前:“你知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听到皇上让我大哥插手调查这件事了。”这才是她最怕的,她那个大哥她一直都害怕。 整日的板着脸就像别人欠他二百八万似的,经过这几次的事情想必她那个大哥已经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言听计从了,他插手了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端着茶水的赵溪明显的愣了一下:“你说什么?皇上让卫中郎将协助调查了。”赵溪的心突突的跳了两下,她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怪不得卫梓馨会这么慌张。 没错,卫梓馨下的药确实是赵溪给的,就是灵玉扔在草坪里的药只是被她无意间捡到了,想到灵玉无缘无故的从灵芷宫匆忙跑出来,而且身边没有言碧羽,当时赵溪就已经多想了。 灵芷宫和中宫可是势不两立的,灵玉的突然出现倒是让赵溪有了这个计谋,不过她没有告诉韩妃而已。 她只是嫉妒言碧羽能够嫁给三皇子,而她虽然嫁给了二皇子,可二皇子没有被封为太子,这就离她成为皇后的梦就更加远了。 而且那次宫宴之后她更加清楚卫奴沂才是三皇子能够顺利即位的关键,如果毁了卫奴沂,毁了揽月阁是不是就对宗秦有了帮助。 本来在她煞费心神想要怎么下手的时候,这不就知道了卫府的情况于是她就找上了卫梓馨,借着卫梓馨的手把这个药给送了出去,刚好韩雪薇也同样的找了那个癫痫之人。 一切的事情顺理成章,就算再查也查不到她那里,查到了又能如何,她咬死不承认,说是灵玉给的一个丫鬟而已谁还能追究,现在虽然朝局开始晃荡,可她毕竟是二皇子未来的正妃冲着这层关系谁也不会动她。 而且言碧羽和卫奴沂也不过是各取所取,查到了也只会影响她们之间的关系,进而还破坏了言家和二皇子的婚姻那是最好了。 赵溪将一切都想到了,也将一切都算计在手里,只是她忘记了灵玉对言碧羽的衷心,轻视了主仆情谊,还有卫奴沂对言碧羽的深信不疑。 赵溪思索片刻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敛去心神不安:“我回宫一趟,卫小姐放心不会让你有事的。”说着赵溪便要起身离开。 卫梓馨伸手便将赵溪拦住:“赵小姐,你要知道我要出事了你也逃不了责任,如果皇上真的要追究上去,怕是你和二皇子的婚事也要有事情。” 卫梓馨嘴角勾起一抹娇笑:“希望赵小姐可以好好思量思量,毕竟我有一个三妹妹。”卫梓馨赤果果的威胁让赵溪差点暴走。 她听说了,为了讨好卫奴沂宗秦这几日正在准备着去将军府走动走动,男人三妻四妾的无所谓,可如果到时候......说实话赵溪是看不上卫梓馨这个情敌的。 “好。”说罢赵溪便带着丫鬟离开了香阁,卫梓馨看着赵溪的背影胸口起伏着:“呵,算你识趣。”随后也带着丫鬟函灵离开了香阁。 在她们离开不久,从旁边的雅间内一个邪魅的男人走了出来,眸中泛着冷光:“赵溪,卫梓馨,呵。”随后便消失在走廊里。 事情已经有了结果,卫奴沂带着碧绿和墨卿刚刚走到卫府便看到了卫梓馨同样的从外边急匆匆的回来的卫梓馨。 卫奴沂挑眉清明的眸子看到了卫梓馨明显愣神慌张的神色:“大姐姐,这是去哪里了为何这般慌张?” 卫梓馨也不知怎么了面对卫奴沂的时候总是底气不足,尤其是在她勾唇轻笑的时候:“那三妹妹呢?你这是去了哪里?” 卫梓馨强装镇定的反问道:“三妹妹你可是要知道这年已经过完了,在过三个月可是要出嫁的,你这天天的往外跑可别到时候别人误会了什么。” “没关系啊,再臭也臭不过大姐姐不是?”卫奴沂揶揄到:“哦,要说这个我今天听说了,昨日赵小姐去了韩妃娘娘那里不知道说了什么。” 卫奴沂紧紧的盯着卫梓馨的眼睛,从她闪烁的眸中卫奴沂更加确定卫梓馨和赵溪有事情,卫奴沂心中冷笑:“那既然没事,大姐姐阿奴就先进去了。” 说着俏丽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卫府的门前,卫梓馨的脸色难看的要命,如果仔细看还能发现她的手在微微的颤抖着。 函灵瑟缩的站在卫梓馨的身边低声提醒到:“小姐,我们进去吧。”卫梓馨冷冷的看了一眼函灵:“你就不能机灵点。”如果换作含烟现在早就给她出主意了,何必让她这么伤脑筋的去想。 这话说的函灵更是害怕了,将头低的低低的不敢出声跟在卫梓馨的身后进了卫府。 视线再转到清风斋,卫奴沂看到易氏焦急的脸抑郁的心情立刻变得敞亮:“娘亲,都收拾好了吗?” 卫奴沂走到易氏身边亲昵的拉着易氏的胳膊:“事情解决了,哥哥帮着调查了。”在这些方面卫奴沂也从没有打算瞒着易氏。 易氏欣慰的笑了笑:“阿奴,你说要是没有你我们是不是真的要在这个卫府窝囊一辈子。”易氏的话让卫奴沂想到了前世:“可能吧,不过现在不是了,阿奴会努力争取的。” 易氏说着便叫了原来清风斋的丫鬟们:“准备的差不多了,你去和老太太告别一下,我们就搬去翠绿山庄。” 经过这次揽月阁的事情,易氏在知道后就已经开始准备搬家事宜了,如果再这样下去她们真的没有安生的日子。 卫奴沂点头:“好。” “墨卿,碧绿你们随着娘亲先离开,我和祖母说会话就去找你们。”卫奴沂说罢便绕过清风斋的小桥朝着竹苑走去。 只是她刚踏进竹苑便听到了很不好的声音:“祖母,馨儿只是关心阿奴,可没想到阿奴竟然往馨儿的心窝子戳。”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嘤嘤的哭泣声让卫奴沂听的厌恶。 “有了馨儿的前路,馨儿自知作为大姐姐应该做好榜样可馨儿却给卫府摸黑,正因为这样馨儿才劝说阿奴不要再乱跑出去了,可阿奴却……”欲言又止嘤嘤垂泣到是让人心疼几分。 这不是卫梓馨还能有谁?恶人先告状,卫奴沂心中更加鄙视卫梓馨冷冷的声音打断了卫梓馨的哭声:“大姐姐,你这又是为何总是和我过不去?” 卫奴沂说着就已经踏进了竹苑的大厅内神色委屈的看着老太太:“祖母,阿奴自知这个府里容不下我们娘俩,刚好今日阿奴就是来向祖母告别的。” 说着便跪了下来,伤心的说道:“本来阿奴是想孝顺祖母的,好不容易祖母礼佛回来,阿奴也知道祖母最疼爱阿奴了,如果祖母愿意可以和阿奴一起去翠绿山庄住着。” 听着卫奴沂睁眼说瞎话,这明指暗说的,卫梓馨不淡定了:“阿奴,说话可是要三思啊,今日大姐姐也只是关心则乱说了不该说的话,大姐姐给阿奴道歉了。” 卫梓馨恨恨的看着卫奴沂,几日不见这嘴巴的利索功夫更是见长,几句话便将事情给揭过去了。 这话听得谁都会起疑,谁都会认为是卫府当家主母小肚鸡肠容不下姨娘庶女。 卫老太太脸色难看极了,冷冷的扫了一眼卫梓馨便看向卫奴沂:“阿奴,这住的好好的为何要搬走。要是不习惯了可以找祖母说说何必这么……” “祖母,阿奴只是觉得这清风斋该还给二少爷。”卫奴沂实在是不想说她心里隔应那个房间,再让她住下去她非要日渐消瘦。 卫奴沂一副宽容,知书达礼的样子更加深的卫老太太的心:“阿奴,你这要是走了,祖母想你了可怎么办?” 卫奴沂笑嘻嘻的从卫梓馨身边走过去撒娇的拉着卫老太太的胳膊:“祖母,阿奴又不是不来了,没事的时候,阿奴来陪祖母可好?而且栾景空也说了祖母也可以去居住的。” 卫奴沂的撒娇卖萌惹得老太太一顿笑:“就你嘴巴甜。”卫奴沂调皮的朝着卫梓馨吐了吐舌头,哼你不是想要我的翠绿山庄吗?我就让你急红了眼也住不了。 卫梓馨:“……”她只觉得扎眼,再看下去她真的要气绝身亡了,原本想着告卫奴沂一状,时间久了老太太就算再偏心也会起疑,可没想到却被卫奴沂给听了个全。 越看卫梓馨越气息不稳,于是站了起来:“祖母,馨儿忘记了还有要事就先离开,还望祖母宽心。” 卫老太太笑呵呵的点头:“既然馨儿有事那就去做吧。”卫老太太十分识趣的应到,卫梓馨已经什么也不想说了,僵着脸离开了前厅。 待卫梓馨离开,卫老太太笑着的脸瞬间严肃起来:“阿奴,到底怎么回事?皇上怎么忽然大发雷霆。” “揽月阁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卫老太太的眼神清亮有神。 卫奴沂就知道什么也瞒不过卫老太太:“就知道祖母已经知道了,事情查的差不多了,我在想着要怎么和皇上说,所以才来找祖母商量商量。” 085章 最是无情帝王家 卫老太太看着卫奴沂甚是满意:“阿奴,只要你想好了祖母不拦着你。”卫老太太的声音如果仔细听一定是带着失望的。 揽月阁忽然出事是谁都会多想,而家里这三翻四次,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的卫老太太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 卫奴沂抿了抿唇:“阿奴还没有想好,毕竟是姐妹阿奴不想做的那么绝。”说实在话,卫奴沂其实只是想给卫梓馨一个警告,并没有想赶尽杀绝。 平日里的打闹卫奴沂只是想给卫梓馨添堵,并没有真的想要她的性命,她重新活过来只是为了给娘亲和哥哥在她远嫁巫冥之后有一个能够生存下去的空间而已。 对于府中的其他人她实在是没有心情去处理,可如今的情形卫奴沂也清楚如果让父亲知道了,也一定会大发雷霆到时候娘亲的生活一定会更加难过。 卫奴沂深思着,眉心蹙起一脸的为难,卫老太太摇了摇头:“阿奴,放手去做。如果府中的他人能和你一样,我们卫府也不会这般的让人不得清净。” 卫奴沂看了看卫老太太:“祖母,阿奴不会让卫府有任何闪失的。”说着便向卫老太太行礼:“时日不早了,祖母想必累了,阿奴就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给祖母请安。” 卫老太太微微点头看着卫奴沂离开神色落寞,眼神恍惚:“如果还是在老家会不会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家不像家,父不像父,女不孝子无能啊。” 卫老太太哀叹万分:“回去休息吧,幻岩等阿奴出嫁之后我们去佛寺。” “是,老夫人。” 为了以防万一,卫奴沂在回去的时候就释放了精神力笼罩了整个将军府,意念一动便回到了清风斋。 恰好与匆匆忙忙出去的含烟撞了个正着:“三小姐好。”含烟脸色苍白,大冷天的额头上浸满了细密的汗珠,神色闪躲的不敢看卫奴沂。 卫奴沂淡淡的嗯了一声,可并没有让含烟起来的意思,自从成为二哥的贱妾卫奴也有几日没见含烟了:“你这是后面有鬼追你?” 含烟低着头使劲的摇头:“没有三小姐,是奴婢冲撞了三小姐。”含烟倒是说话客客气气的,卫奴咯咯一笑:“看把你给吓得,你现在是二哥的妾我也不能怎么着你不是?” 说着便将跪在地上的含烟给扶了起来,只是在看到含烟的手时卫奴沂的眼眸微微的眯起,随后嘴角微微上扬:“看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含烟抬头看向卫奴沂苦涩的笑了笑:“三小姐多心了,只是近日总是心神不宁的可能是没有休息好吧。” 卫奴沂将精神力罩在含烟的身上,紧迫的压力感再次袭来,含烟的心跳的更加乱了手有些无措的攥紧了身侧的衣服:“三,三小姐,奴婢还有事情先告辞。” 说着就要错过卫奴沂离开,可卫奴沂却拉着她:“含烟,你应该知道我能让你当上府中的主子,也能把你打回原形。” 卫奴沂的声音清冷的可怕,经过对含烟精神力的贯彻卫奴沂知道含烟紧张的缘由,她在等着含烟自己说出来。 “三小姐。”含烟惊呼身体变软了下来:“奴婢只是一个贱妾而已,三小姐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含烟一双眼眶通红的看着卫奴沂。 卫奴沂轻笑一声:“含烟,你应该知道我很特殊,我想知道什么站在这里就能知道。”卫奴沂的话让含烟脸色一白。 随后便低声啜泣拉着卫奴沂的腿:“三小姐,求求你救救奴婢,奴婢知道三小姐有能力。”含烟将头低的很低。 “说吧,匆匆忙忙的去了哪里?”卫奴沂开门见山的问道。 含烟停顿了一会,几吸的时间空气降了几个度:“回三小姐,奴婢,奴婢有了身孕,这个孩子不能留。” 卫奴沂忽的瞪大了眼睛:“你,你说什么?”此刻卫奴沂风中凌乱着,这脱奴为妾还没有半个月,就连一周都没有,那含烟肚子里的孩子...... 不禁卫奴沂想让秦氏知道,如果知道了秦氏会不会暴走:“什么时候发现的。”卫奴沂也没再让含烟跪在地上。 “这几日奴婢只觉得身体匮乏,总是困乏原以为是休息不好,可今日奴婢出去诊医才知道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只是这个孩子不能留。” “只能怪他来的不是时候。”含烟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不舍:“奴婢知道这府中到处都有夫人的眼线,所以没敢在府中诊脉,可奴婢现在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个孩子去的不知不觉。” 卫奴沂垂眸,三个月已经不短了,胎象已经稳了:“你真的确定要拿掉?” “等不及了,三小姐。”含烟欲言又止,卫奴沂当然也看出了她的犹豫:“你说吧,我会好好想想的。” “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碰见了大小姐的丫鬟函灵,想必大小姐一定也会调查的,如果让大小姐知道恐怕到时候就难以收手了。” 含烟只是没说,她担心卫梓馨会利用这个孩子来要挟卫奴沂,来要挟她来给卫奴沂使绊子。 含烟的话卫奴沂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思索片刻:“你先回去,三日之后我忙完了揽月阁的事情会让墨绿找你。” 含烟的心放了下来,只要卫奴沂出手她就不会有事,再次向卫奴沂行礼:“谢三小姐。” 卫奴沂点头:“你这几日就待在清风斋不要出去,三日之后我定会给你找办法。”说着便离开了。 时间安静的度过,卫奴沂这天早早的起床去了卫府竹苑给老太太请安之后便从卫府坐着马车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小姐,到了。”卫奴沂掀开车帘看着庄重威严的宫门,士兵肃穆以待站在两侧,只是这一次卫奴沂却发现巡逻的士兵多了一半,她清冷的眸子迸射出微光,显然是有事情。 碧绿也感受到了紧张的氛围小声的问道:“小姐,我们要去吗?其实这件事已经知道是谁了,您何必要为了大小姐......” “去,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卫奴沂说着便跳下马车,今日的卫奴沂白色的大氅将她娇小的身体笼罩,清晨的阳光将她的身影照暖泛着金黄的晕光,卫奴沂抬脚便朝着宫门走去。 “卫小姐,等等。”卫奴沂脚步停顿转身便看到了刘惠中朝着她挥手:“刘大人,你这般急急忙忙的是为何事?” 话落便看向刘惠中身后的腾墨,眸色微沉,这家伙在她查案的时候一直都没有出现,现在怎么跟在刘大人身边。 疑惑的眼神中带着凌厉之气,刘惠中呵呵一笑:“微臣也是今早出去的时候恰好看到腾墨在刘府门口便随着一起来了。”刘惠中解释着。 卫奴沂淡淡的看了一眼:“刘大人可是奉皇上之命前来的。”说着卫奴沂已经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 “也是今早得到圣上要面见的。”刘惠中说着便跟在卫奴沂的身后走了进去。 快走到宣明殿的时候腾墨走到卫奴沂身边:“王妃,我家主子已经知道了,他说让王妃放手做,有他在呢。” 卫奴沂:“......腾墨,我发现你越来越会拍马屁了。”卫奴沂目视前方:“栾景空在巫冥国那么远是怎么知道的。” 卫奴沂的话让腾墨一阵笑:“这个王妃这么聪明,小的就不多说了,说多错多。”顿了顿继续到:“不过话又说过来,在五皇子身边不拍马屁我会死的很惨的。” “我也相信。”卫奴沂很是相信这一点的,栾景空很自恋还很变。态。 “主子说了,让属下过来就是为了让王妃说的话更加真实。”腾墨的话中之意卫奴沂当然清楚,嘴角撇了撇:“那就请你说话注意点。” “主子说了,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王妃还是多多为自己着想,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其实王侯将相之家也是如此。” 卫奴沂看了一眼腾墨,那一眼冷戾带着威严:“腾墨,告诉你的主子,我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我也有我自己的计划。” 腾墨立刻闭嘴看了一眼卫奴沂:“属下只是依命行事。” “那你现在在谁身边。”卫奴沂冷着脸看着腾墨:“如果只是为了监视我,那就回去巫冥国跟着你的主子,想必他更需要你。” 卫奴沂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令腾墨乖乖闭嘴:“属下知道了。”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宣明殿外,墨公公早就等候在殿外看到卫奴沂便笑着迎了上去:“三小姐可算来了,皇上已经催了好几次了。” 说着便让开路:“直接进去吧,皇上已经候着了。” “墨公公有礼了。”卫奴沂说罢便推门而入:“臣女卫奴沂参见皇上。” “巫冥国使节腾墨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崇御看了一眼腾墨:“平身,说正事吧。” 卫奴沂看了一眼腾墨:“回皇上,揽月阁自开张以来确实拉走了很多京城老字号的生意,于是韩式糕点坊的老板便起了歹心,臣女和刘大人已经查明死者确实是受人指使,确实属于商与商之间的争斗。” “本意只是想给揽月阁找点事以分散揽月阁的正常营业,可并没有想到会出事。” “刘大人,是这样吗?” 刘惠中抹了额间的汗水:“回皇上,确是事实,韩式糕点坊的店小二已经被臣拘捕,秋后问斩,此人正是韩式糕点坊老板的心腹。” 崇御肃穆的眼神在卫奴沂和刘惠中之间流转,最后看向腾墨:“不知五皇子有何意思。” 卫奴沂和刘惠中齐齐看向了腾墨。 086章 得知 殿内安静的可怕,紧张的氛围让人压抑的喘过气来,卫奴沂紧攥着拳头,欺君之罪可是大罪,即便她有能力让宗寒顺利即位可一代君王,九五之尊怎可任人欺骗? 腾墨嘴角勾起邪邪的笑容:“回皇上,我家主子已在巫冥国只是派属下跟着王妃而已,希望王妃能够在出嫁之前都是高高兴兴的。” 换句话说,他只是保护卫奴沂的安全,其他的不是他能插手的,而且如果他插手了,那不就是等同于巫冥国也插手了千朝的权位之争?到时候传出来就不好说了。 崇御看了一眼腾墨和卫奴沂深知不可能说实话,其实在他的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只是他想找个合适的理由罢了:“那既然这样,刘大人这件事就交由你处理了。” “臣领旨,必当不负众望。”刘惠中在行礼之际狠狠地吐出来一口气。 此刻的殿外,宗寒脸色有些阴郁的站在门前,墨公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三皇子也算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自从那日之后三皇子的变化真的让人心惊胆战的。 宗寒的脸色阴晴不定,一双黑眸盯着门缝不知道在想什么,墨公公小心翼翼的走到宗寒面前:“三皇子,要不要老奴进去禀告一声。” 宗寒看着门缝反问到:“你可知揽月阁怎么回事?是何人做了手脚。” 墨公公垂眸:“奴才不知。” “呵,不知?墨公公,你从十岁就开始跟着父皇,你会有不知道的?”宗寒阴冷的眸子看向墨公公,宫内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去理会,今日只是正好碰到了。 墨公公被宗寒鹰一样的眼睛盯得脊背发凉:“三皇子,老奴实在不知。”墨公公只能硬着头皮,这件事皇上的意思明摆着就是不愿意张罗出去。 毕竟是自己的血脉,即便不杀了二皇子可还是得给一些警告的。 殿外寂静的可怕,墨公公退在了一边,宗寒自始至终都没有进去,因为他知道卫奴沂如果真的要动手也不会这么有意的瞒着,而父皇明明知道其中的真相却没有多加追究。 宗寒站立许久直到殿内的声音再次传来便转身离开,墨公公看着他的背影眉心紧蹙,这不是去东宫的路。 “你们都下去吧,卫奴沂留下来。”崇御冷淡的声音在殿内回荡,腾墨皱眉看了一眼卫奴沂,只见卫奴沂微微点头之后便随着崇御走进了内阁。 “皇上,臣女有自己的打算。”卫奴沂看向崇御:“这件事只是一个开端,揽月阁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去撑着,而且还得是我们信得过的。” “那你有什么打算?”崇御看着窗柩外的宫羽楼阁神色肃穆幽深的眸子漆黑的如同暗夜,卫奴沂思索片刻:“开遍全国。” 崇御转身看着卫奴沂眸中的坚定:“果然不简单,易公主的女儿到底是有皇家血脉。”崇御的声音没来由的轻快了一些。 她清楚卫奴沂这么做的理由,他们各取所取,她需要有自己的势力,可崇御也恰好需要卫奴沂的势力,他更清楚揽月阁这次的事情已经升华到了皇宫朝野。 很多大臣向他觐见来倒戈卫奴沂,希望他能够免去卫奴沂的一切便利,他们的心思崇御怎么可能不知道。 卫奴沂轻笑一声:“皇上谬赞了,我在不简单不也逃不了皇上的佛掌。”卫奴沂精明的眸子微闪着光:“臣女只希望娘亲和哥哥能够从始善终。” 崇御点头:“既然有事那就退下去吧。”说着卫奴沂便垂首行礼:“是,皇上。”说罢默默向后退去直到走出殿外才转身离开。 殿外腾墨没有离开,刘惠中已经回去大理处理韩式糕点坊的齐名的心腹了。 “王妃,主子会不高兴的。”腾墨直言不讳的说到,他的任务确实是保护卫奴沂的安全,可并不代表他就得听卫奴沂的,今日的事情他也是无奈。 “您明知道这是养虎为患可偏要行之。”腾墨有些怒容,可还是隐忍着:“卫梓馨和赵溪有一次勾结也会有第二次,王妃您难道真的要给她们擦屁股。” 这是腾墨很不明白的,按照卫奴沂的性子是不会这么做的除非她有私心,卫奴沂听后也没有生气,而是看了一眼腾墨:“在你主子身边是不是只学会了杀人,她们还不到时候。” 卫奴沂想做的事情,和她做的事情可都是需要付出金钱的,据她所知卫梓馨现在是各方打听宗秦的行踪,这正好给她一个引桥罢了。 腾墨看着卫奴沂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这样他就有方法交代了,狠狠的吐出一口浊气:“王妃,卫府出事了。”这是腾墨走出殿外之后顺便去了一趟卫府。 卫奴沂脚步一顿:“什么事?”她因为操心着含烟的事情,所以才急急的回去,可没想到腾墨却给她来了这么一句话:“何时发生的。” “夫人已经知道了含烟有身孕怕是已经处理了。”腾墨面无表情的说着,在他看来除了卫奴沂其他人的生死和她无关。 卫奴沂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随我去卫府一趟。” 不久前,在卫奴沂从卫府向老夫人请安去皇宫之后,秦氏便打听到了含烟的动向,在得知含烟有了身孕之后大发雷霆,狠狠的将屋中东西砸了个粉碎。 于是气势汹汹的冲进了清风斋含烟的住处,二话不说上去就是几巴掌直接将含烟扇翻在地,睥睨的看着含烟:“你这个贱蹄子,说那孩子是谁的?” 含烟捂着已经红肿起来的脸,泪流满面:“夫人,奴婢不能说,求夫人饶了奴婢吧。”含烟瑟缩的向后退去,那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看的秦氏火气直往上冒。 “饶了你?你让臻儿的脸面放在哪里?”秦氏脸部狰狞的盯着含烟:“不能说是吧,是不是勾引了府中的家丁?我就知道你不安分。” 说着秦氏肥硕的身体已经压在了含烟娇小的身体上扭打起来,含烟下意识的护着腹部,虽然她不想要这个孩子可她不想这个孩子就这样没了。 这样含烟明显就已经失势了,更何况秦氏是铁了心的要收拾她,哪里会让她好过? 秦氏也知道这个孩子三个月了,她和卫昶臻的事情才不过过去几日,就足以说明在之前就和别人有染,一想到这些秦氏就被怒火冲毁了理智。 而且卫昶臻整日整宿的不在府中,含烟的孩子是怎么来的?这府中的辛密之事秦氏又不是不知道,这都已经是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禁口了。 “你这个贱人,你该死。”秦氏恨极了含烟,含烟肚子里的孩子一想到可能是卫自成的,秦氏就觉得膈应。 很快的清风斋的事情便传遍了整个卫府,就连老太太都出动了,在卫奴沂到的时候已经全员到齐了,看着卫自成脸色黑成了炭,卫奴沂撇撇嘴,风流债。 这下子卫府的丑闻还真的是让人唏嘘不已,卫奴沂看到卫老太太便走到卫老太太身边:“祖母,阿奴有一计不知可否一听?” 老太太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含烟,此刻已经被秦氏给收拾的狼狈不堪,嘴角还泛着血,可就算这样含烟也没事人一样,这孩子还真是坚强,卫奴沂在心中暗自说到。 “阿奴可有什么好的方法。” “母亲,什么好的方法,含烟就得送到大理处置了,她不守妇道,这孩子不清不楚的,给您孙儿脸上抹了黑,也给卫府抹了黑。”秦氏气急败坏的说到,完全没有顾忌到老太太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秦氏哪里会让卫奴沂插手,上一次就卫奴沂插手,含烟就成了卫昶臻的妾这让秦氏一直耿耿于怀,看着都觉得恶心,所以下意识的就觉得卫奴沂是站在含烟的一边。 卫梓馨看着卫老太太,虽然心里对含烟也恨之入骨,可一想到自己嫡女之位还是拉着秦氏,充当老好人的说到:“祖母,息怒,母亲是为卫府操劳过度,有些精神不济了,所以才一时疏忽了。” 卫奴沂并没有搭理卫梓馨,而是看向含烟:“三日前,含烟找了阿奴也说了事情的缘由,本来阿奴说是三日之后见了皇上再来处理这件事的。” “阿奴也不是有意瞒着只是当时看到含烟太过于慌张细问之下才知道的,阿奴也是第一次处理所以才耽误了一些时日。” 卫奴沂解释到:“阿奴认为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在当做没有发生是不可能的,这个孩子必然是不会要的,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永绝后患。” 不要怪卫奴沂心思深沉,只是从她看到含烟眼中那坚定的神色之后,她就知道含烟不会是只屈于贱妾这个身份,而她要的是卫府以后的安宁。 没有了和这个孩子的牵绊,含烟能背叛卫梓馨当然也会有朝一日背叛她,即便她帮她脱了奴籍,可人的野心一旦养大,那就是会膨胀的。 话落所有人都深吸了一口气,含烟原本就体力不支,可一听到卫奴沂的话瞬间晕死过去,这是要永除后患,含烟没有想到卫奴沂的法子竟然是这个。 看着卫奴沂秦氏第一次觉得顺眼了,这丫头还真挺狠心的,卫梓馨的心却是在颤抖着,,她仔细的盯着卫奴沂,想要看看这个妹妹到底还是不是以前的卫奴沂了。 她的神色清冷,她的眼眸淡然,就像是经常处理这件事一样,卫自成更是紧蹙着眉心,想要说不的话在卫老太太的眼神压力下也咽了下去。 最后含烟的处置方法老太太一锤定音,便有下人拖着含烟的身体去了偏远,隐约的还能听到含烟的挣扎声音。 087章 翠绿山庄 卫奴沂揉了揉眉心正欲离开就听到卫自成叫住了自己:“阿奴,你随我来。”卫自成说罢两边便让出一条通道。 卫奴沂跟在卫自成的身后穿过庭院两个人在一处凉亭边停了下来,卫奴沂目视前方闭口不谈,卫自成恨恼的看了一眼卫奴沂:“揽月阁的事情皇上怎么说?” 卫奴沂看向卫自成清明的眸子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稳和冷静,她原以为卫自成会因为含烟的事情朝她发火呢,没想到竟然是揽月阁的事情。 这个父亲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她的事情了,不是曾经恨不得她去死吗?卫奴沂定定的看着卫自成:“父亲,女儿从来不知道你竟然对女儿这般上心。”声音中满满的讥讽。 前几日还惦记着她的揽月阁想要占为己有,如今这是又要玩的哪一出? 卫自成有些面子上过不去,今日一大早卫梓馨就冲进他的书房哭诉,他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虽然很生气可谁让卫自成是自己宠了十几年的女儿,毕竟是有感情的。 “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不能对你上心?阿奴你也是快要嫁人的人了。”卫自成说着就有些伤感,满满的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 卫奴沂冷冷一笑:“也没什么,皇上就是问了女儿几句话而已。凶手已经绳之以法了。”卫奴沂轻飘飘的说着:“父亲,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个道理您应该知道吧。” 卫自成眉心狠跳,脸色一僵不过很快就恢复往常:“阿奴提醒的是,为父也是为了这个家啊。” 卫奴沂侧身看着卫自成:“但愿父亲说的是真的。”这件事的背后卫奴沂知道一定不简单,宗寒驻守的地方紧邻世邯国,到底有没有往来谁也不知道。 而她的父亲在朝中看似中立,可也在观察着势头,上元节宫宴三皇子即将被撵出皇宫往边疆而去,谁也不知道这一去到底有几分凶险,而唯一知道的是二皇子要在着京城了。 即便父亲去了言府可那又怎么样?皇子脚下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人的眼中,父亲这般的多头钓鱼,往好处了说是在争一条出路,可往坏处说那就是给自己挖了一座坟。 听卫奴沂这么一说卫自成的心也就放下了:“既然凶手已经被抓入大牢那为父就放心了,阿奴听说你搬去翠绿山庄了。” 卫奴沂看着卫自成:“既然父亲没有要说的了,阿奴还有事就先回去了。”说罢便转身离开。 寒风吹起卫奴沂的发丝,已经三月底了,京城的天气依旧寒冷,卫奴沂紧了紧裹在身上的大氅也不觉得暖和。 卫自成站在寒风中看着卫奴沂的背影,这个女儿他是越来越拿捏不住了。 卫奴沂走出卫府,大街上的人熙熙攘攘的正值午时,人也都回家暖和了,卫奴沂意念一动便出现在了翠绿山庄的门前。 她站在门前心中一片感叹,栾景空还真是大气,光是门前偌大的前檐就足以容纳一百号人,青石台阶足有半人高,两边放着雌雄狮子。 可想而知,栾景空到底有多深,在千朝台阶的高度代表了主人的身份和地位,而这半人高的青石台阶就足以证明栾景空内心的高人一等。 放眼整个京城都没有这样的宅院,就连旁边的山庄也不过拦腰而高的青石台阶。卫奴沂不禁有些疑惑,坐落这样的府邸难道就没有小偷抢劫之人吗? 朱红色的柱子雕刻着龙纹盘旋而上,将房梁脊瓦撑起,大门更是气派红色木漆,镶着花纹金边,任谁看一眼就觉得阔气。 大门两边都有侧门只是紧闭着我,卫奴沂不禁撇撇嘴,这是要娶妾的节奏啊,正欲要进去便看到碧绿和墨卿一脸笑意的走出了府门:“小姐,你可算来了,再不来姨娘就要进宫寻你了。” 卫奴沂笑笑:“可都安置好了?可还习惯。”卫奴沂说着便掀起裙摆抬脚朝着青石台阶而上,碧绿和墨卿笑着跟在身后。 “小姐,栾公子对你真是上心了,这府苑可是比卫府还要大,装砌更是华贵可也不俗气。”墨卿和碧绿叽叽喳喳的在卫奴沂的身后说着。 “是啊,小姐刚开始我们还迷路了呢,这府中曲曲绕绕的可是比卫府的路多了多。” 卫奴沂走进院子里,瞬间都觉得自己很渺小,光是眼前的影门墙就足以显示出威严肃穆,不同于其他府苑那些花鸟雕刻的影门墙,这上面雕刻的是双龙戏珠,龙盘旋而上,珠子更是高高凸起如同安上去一样。 周边也镶着金子,在阳光直射之下闪着刺目的金光,卫奴沂忽然觉得栾景空是不是对自己有特殊癖好,送她的东西都是镶有金边的,如今这府里里里外外的东西也都是如此。 想着卫奴沂便从一侧绕过进入院子中,看着眼前的院子卫奴沂倒吸一口气,假山泉水潺潺流过耳边,两边种植着奇珍异草,前方是一条围绕着整个山庄的溪流,泉水也是流入这条溪水里。 卫奴沂踏上木质的引桥,发出清脆的声音:“其实小姐我们进去的时候都被惊呆了呢,没想到栾公子这般大手笔。” “是啊,可见小姐在栾公子心中位置有多重。”墨卿的声音里带着骄傲,能够遇到这样的主子真的是她们一辈子的幸运。 卫奴沂看着前方曲曲绕绕的廊檐穿过无尽的拱门两边散发着清幽的花香,她很奇怪栾景空到底是从哪里寻来的花,竟然这个时候也不会凋落,而且越是寒冷花香就越是幽静浓郁。 主仆三人一路走进梨花院,入目的是满院雪白的梨花,飘飘悠悠的掉落,此刻满地如同白雪洒落一般:“小姐这是你的院子。” 卫奴沂看着满院的梨花神色落寞,低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是怎么知道我喜欢梨花的。” 难道他真的有着前世的记忆,只是被他伪装的太好自己没有发现?想到这个可能卫奴沂只觉得周身冰冷,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不喜欢吗?”碧绿疑惑的说到:“是姨娘看到有梨花,说小姐你喜欢就搬来这里了。” 卫奴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没事,我喜欢。”随后露出青春少女的羞怯:“这个山庄这么大,是不是丫鬟仆人太少了?忽然觉得有些冷清了。” “小姐,你是不是......”墨卿贼兮兮的笑着眼神意味深长的看着卫奴沂:“再等三个月。” 卫奴沂俏脸一红:“说什么呢。”跺了跺脚便去找易氏去了。 “小姐真的是少有的这般模样。”碧绿哀叹一声:“希望小姐能够一直幸运下去。” “是啊,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情就好。”说着两个人便离开了梨花院。 易氏抬眸便看到卫奴沂羞红的小脸,不禁莞尔一笑:“阿奴,你长大了。”轻轻的抚上卫奴沂的小脸:“还有三个月,娘亲真的很舍不得。” 孤身一人的滋味,孤立无援的恐惧她真的不想让卫奴沂去独自承担,可事情不知不自觉的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 卫奴沂窝在易氏的身边:“阿奴也舍不得娘亲。”可是娘亲您知道吗?如果不这样,您根本就活不了。 “阿奴不会让自己孤立无援的。”卫奴沂知道易氏担心的是这一点,到那个时候她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易氏并不知道卫奴沂在外边做什么,只知道她每日都会出去:“我的阿奴比娘请都有能耐。”易氏爱怜的轻抚着卫奴沂的发丝。 “娘亲给的好。”卫奴沂说着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易氏无奈的笑了笑:“这个院子栾公子算是有心了。” 屋内一片温馨,正说着外边传来声音:“王妃,言小姐来了。”卫奴沂一怔:“好,我知道了。” “娘亲,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卫奴沂眼神安抚易氏:“放心啦,我让腾墨跟着我。” “去吧,早去早回。” 卫奴沂推门便看到言碧羽站在梨花树下,孤寂清冷的背影让卫奴沂脑海中闪过前世的一幕幕,那个时候她也一样站在梨花树下,这时候声音响起:“他对你很用心。” 从腾墨领着她进入这座翠绿山庄她就知道栾景空对卫奴沂很在意,身为太师之女,多大的家宅院她都见过,只是像翠绿山庄这样的她从没有见过。 卫奴沂走到言碧羽身边,今日的言碧羽青春素颜不施粉黛的她清素淡雅:“也不过是带着目的而已。” “我们哪一个不是带着目的的。”言碧羽轻嘲一笑:“他知道了。”一句话让卫奴沂身体一怔:“我不清楚。” 她是真的不知道,从皇宫出来就听腾墨说卫府出事她便急匆匆的去了卫府,其他的并没有多想,她并不知道其实腾墨从殿内出去的时候遇见了宗寒。 言碧羽清透的声音再次响起:“早就听闻栾公子送给卫小姐一座翠绿山庄,今日一见果然让人震惊。” 不知为何卫奴沂总觉得今日的言碧羽有些不一样:“言小姐将来拥有的不止翠绿山庄。” “呵,我想尽快熟悉揽月阁。”言碧羽看向卫奴沂眼眶微红,神色也有些微白这样的她让卫奴沂看的有些恍惚。 “好。”说着便亲自走在前方引路。 088章 二当家 两个人走出翠绿山庄一路上相对无言,风忽然猛烈的刮着,路上的行人急匆匆的往前走着,卫奴沂抬头望天,京城南边已经阴云密布:“看来还要一场年后雪。” 言碧羽看着阴云压境感觉天都要塌了下来一般,心情更加的沉闷,她知道卫奴沂不会告诉宗寒,可内心却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引导着她,灵玉的死让言碧羽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已经三月底的冬末,看不到初春的气息言碧羽点点头:“怕也是一场大雪。”语毕,天空很快就暗了下来时不时的还能听到沉闷的轰隆声。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到了揽月阁门前,眼尖的林氏一眼便看到了卫奴沂,扭着腰笑呵呵的走到卫奴沂面前:“三小姐,你可算是来了,再不来我们这里就要忙不过来了。” 说着便将卫奴沂请进揽月阁,一楼已经人满为患,小二更是吆喝叫唤着忙的团团转,卫奴沂扫了一眼:“最近生意还可以?” “可不是嘛,我还以为经过那件事咱们揽月阁的生意会多少有些影响的,没想到不仅没有还比以前好了很多。”林氏尖锐娇喋的声音在卫奴沂耳边飘着。 卫奴沂皱眉:“有没有反常的现象?”这刚经历事怎么也得等时间沉淀不可能这么快人们就忘记了,事出反常必为妖,卫奴沂可不相信这些。 林氏一听脸色怔了怔:“三小姐,难道生意好也是一个错?” 卫奴沂:“……”感觉有点智商堪忧,她神色古怪的看着林氏:“林姨,你说好端端的这店里出了人命了,人家不害怕啊。” 林氏听着也皱着眉头:“可是,现在是真的越来越火啊。” 卫奴沂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也知道问不出来什么:“叫店里所有人上二楼集合,我有要事宣布。”说完抬脚朝着二楼走去。 林氏站在卫奴沂身后,扬起尖锐的嗓子:“伙计们,老板有事说都把手中的活计停下来,到后院集合。” 林氏这一嗓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卫奴沂尴尬的咳了咳:“下面留一个人就行了,其他人到时候通知一下。”清冷的嗓音运用了内气不断的扩散。 林氏泛着精光的核桃眼在卫奴沂和言碧羽的身上提溜着,言碧羽的言行举止,穿着都看在她的眼里,不愧是风月场上混过的人,看人那叫一个准。 掩面而笑:“三小姐,这位姑娘可是朋友?要是常来小的一定免费。”不图给钱,就图有事的时候能够帮忙一下就行了,就凭着言碧羽这身打扮林氏当然知道必定是京城非富即贵的人家。 林氏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卫奴沂怎么可能不知道? 正说着门便被卫奴沂推开,教习间的乐声瞬间消失,原本彩衣飘带翻飞的场景瞬间静止,教习的女子们纷纷侧立而战:“三小姐。” 卫奴沂点头:“清月,练得怎么样了?”说着便邀请言碧羽坐在上座看着下面姑娘们:“不必拘谨,今日来是向你们宣布一件事。” “是,三小姐。”一个个的声音清脆如同黄莺一般悦耳动听,每一个人都穿着轻薄的红色开衫,光着脚站在地板之上,一动不动的目视前方,似乎在她们的眼里只有卫奴沂。 言碧羽的眼神一一掠过,桃面瓷肌,明眸皓齿,眼神灵动,如果不仔细看一定不知道她们是从贱奴所买来的。 看着她们言碧羽不禁有些佩服卫奴沂,怪不得宗寒会这般的欣赏怜爱,确实有她的资本:“她们如果按着世家贵胄培养一定不输养在深闺的小姐们。”同时也逐渐明白为什么崇御会在卫奴沂的身上下血本。 果然卫奴沂和闺中的小姐不一样,或许这才是宗寒迷恋之处吧,这一刻言碧羽才明白,卫奴沂身上有着灵动的朝气,不被世俗拘束的淡雅,就像翱翔在高空的雄鹰一般给人生机,让人充满希望。 听着言碧羽的评价,卫奴沂嘴角淡淡的勾起:“她们都是从贱奴所精挑细选出来的。”随后看向言碧羽安静的容颜:“言小姐,可否知道我这揽月阁的存在意义。” 言碧羽垂眸含笑:“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皇上会下这么大的血本来扶植一个青楼。”没错卫奴沂用这揽月阁做生意是假,真正做的是培养属于自己的人,听命于自己的人,也就是死士和眼线。 言碧羽眸中发亮:“想必卫小姐将这揽月阁交于我定是做了很久的挣扎思考。” “但愿不负众望,我出嫁之日就是揽月阁真正归于你之日。”卫奴沂的话很明白,也就是现在她还是老板,而你只是我身边的人。 言碧羽看着卫奴沂许久没有说话,空气凝结,清月坐在一边静静的伺候着卫奴沂的茶水,几吸之间言碧羽说到:“如果这样,卫小姐不会囚居于京城。” 话落便听到敲门声:“三小姐,人都在后院中候着了。”说话的正是去而复返的林氏。 卫奴沂隔着门应道:“这就过去。” ...... 卫奴沂领着言碧羽走到后院,看着整整齐齐的人言碧羽倒吸了一口气,震惊的看着卫奴沂:“你......”对,她无言以对,她不知道要说什么。 满院子的人男男女女的聚在一起,可所有人看着卫奴沂的神情都在这敬畏,带着追随,忽然她有些不自信了:“卫小姐怕是我领不了。” 这些人的眼里只有卫奴沂,很难想象一个女子竟然有这般的气场让这么多人愿意对她俯首称臣,愿意为她刀山火海,卫奴沂看向言碧羽:“你嫁入皇家的勇气和自信呢。” “言小姐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后退。”卫奴沂的话狠狠的激荡着言碧羽的心,不要后退,可她现在真的生了怯退的心,灵玉死前的话,让她不要嫁入帝王家,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言碧羽狠狠的闭上了眼睛。 随后很快便睁开眼睛一片白雪桥无声音的落在她长而颤的睫毛上:“下雪了。”可灵玉已死,她知道从她选了这条路之后一定会有更多的人为她而死,灵玉是第一个但不是最后一个,只是她并不知道最后却搭上了整个言家几十口的性命。 卫奴沂看着言碧羽的神情,眸色中遮掩着刚才一闪而过的悲伤:“是啊,下雪了,冬末的最后一场雪。”这场雪来的很诡异,轰隆的雷声开始越来越大,雪花也开始越飘越大。 可站在卫奴沂眼前的人依旧浑然不动,双眸坚定,雪花飘落染白了他们的发丝,他们的衣衫,气温也骤然下降,怪异的天气让人觉得内心不安。 没一会入目之处一片雪白,卫奴沂这才满意的开口:“今日就是像各位介绍一个人,在我走后她将是你们的二当家,我身边的这位小姐言太师府千金言碧羽。” 话落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言碧羽,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二当家。”说罢纷纷单膝跪地,双手握拳。 卫奴沂看向言碧羽,眼神交流之际言碧羽伸出纤细的手:“我没有你们主子的气魄,也没有你们主子的睿智,既然你们认了我,我定会竭尽所能助你们一臂之力。” 同样的为了宗寒的皇位,为了他的天下太平,言碧羽知道自己只能选择和卫奴沂合作,哪怕卫奴沂再让她嫉妒她也无可选择。 “谢二当家。” “都起身吧,天忽然骤冷就在屋子里暖和吧。”说着看向清月,铭印,方大义,林氏:“你们跟我过来。”说着人群散去,几人跟着卫奴沂走进二楼包厢。 卫奴沂立刻神色严肃起来:“清月,最近发现有没有异常,铭印韩式糕点坊最近有什么动静。” 清月会意拿出一本黄色皮的本子:“小姐,这些都是我旁敲侧击出来的,这一段时日巫冥国的外来商人很多,就连世邯国的也是几个,这些也都是自我们千朝开通商贸之路后陆陆续续进来的。” “可都是很有规律的进出,这些人一般在揽月阁小住七日到十日便离开。”清月说到。 “铭印,离开之后呢。”卫奴沂看向铭印,只见铭印冷着一张脸:“从哪里来就往哪里去,世邯国的那些商人从行走的姿态来看并不像普通的商人,他们看着倒是像皇商。” 顿了顿铭印继续到:“小的跟了他们几日,警觉性很高,第四日的时候跟丢了。” 卫奴沂猛地睁开眼:“皇商?”随后嘴角讥讽的勾起:“呵,还真是够隐藏,你还能跟丢了?”声音里带着严肃挑眉看向铭印。 铭印立刻跪下:“属下失职。” “并不怪你,本就带着目的,他们可打探出来什么没有。”卫奴沂在心里将宗秦狠狠的骂着,能够让铭印跟丢了,一定是这些人身边有宗秦的人。 而宗秦这么就了她还是没有摸清楚他的秉性和他的心思能力。 “并没有,我们训练的时候都在密室。”铭印说着:“小姐,要我继续跟着吗?” “跟。”卫奴沂咬定:“韩式糕点坊也多多留意,看看那些世邯国的皇商去那里的次数和时间。” “说到这些,韩式糕点坊的老板齐名最近经常去西城街的惠庆楼,每次时间都在一晌午。”铭印看着卫奴沂:“属下试着进去过,可没能进去。” “惠庆楼?”卫奴沂双眸微微眯起:“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机会知道。” 说着看向清月:“清月,以后你带着言小姐熟悉这里的环境。” “是,小姐。” 言碧羽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更是震惊,没想到卫奴沂竟然已经开始行动了,于是她便说到:“要说惠庆楼,我听父亲说,前几日丞相邀父亲一聚,只是父亲没有答应。” 卫奴沂抬眸看向铭印:“你说的也是前几日?”铭印点头,卫奴沂皱起清秀的眉:“按理说应该是敌对的啊,说不通啊。” 太尉,司空,司徒瓜分丞相权利,按理说应该是谁也不会让谁的,可怎么就偏偏聚在了一起? 089章 灵玉之死 包厢内一片寂静,不时的传来茶杯碰撞的声音,司空,司徒就算了,他们是站在宗寒这边的,太尉很明显站在宗秦那边。 可丞相为什么会去惠庆楼,按理说也应该为自己女儿争一份权利的,毕竟韩锦也是有女儿的,而且姿色也比赵溪强多了。 赵密的行为到底是为何,卫奴沂百思不得其解,这时碧绿出声:“小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看这雪再下我们就寸步难行了。” 卫奴沂抬眸看向窗外,一抹暗红的残阳挂在阴沉的天际,今日的天气很特别,雪花越飘越大,天空压得很低入目一片白雪皑皑:“好。” 踏在雪地里,发出咯吱的声音,言碧羽有些心不在焉的走着,卫奴沂静静的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有些孤单的背影。 今天一天总觉得少了什么,现在想想没有看到灵玉的身影,以灵玉的心性定然不会离开言碧羽,于是卫奴沂追上去:“你今日有心事?看你都是恍惚的。” 言碧羽身形一震,看了一眼卫奴沂又很快的躲开她的眸光:“没什么,时间长了就好了。” 卫奴沂默然的看向前方的雪,耳边发出脆耳的声音:“今日怎么没见灵玉,可是有事?”卫奴沂认真的看向言碧羽。 听着卫奴沂的话,言碧羽的心猛地沉了下来,牵强的朝着唇角:“嗯,我有些事情需要她去帮我处理一下。” 半晌两人相对无言,卫奴沂知道言碧羽没有对她说实话,也知道言碧羽不会和她说实情:“如果有事可以来翠绿山庄找我。” “实在找不到可以找清月或者铭印都可以。”卫奴沂友善的笑着说到:“言小姐,其实这条路注定就是鲜血淋淋的一条路。” 言碧羽垂眸努力的敛去眼中的泪水:“其实我听嫉妒你的,所有人都围着你转,真心待你。”声音有些哽咽:“我现在有些退怯了。” “可能是我用光了四十年的幸运,换来了这一世的安稳。”卫奴沂苦笑了一声:“谁又何尝没有经历过。” 言碧羽睫毛微颤:“四十年?”疑惑的看着卫奴沂,芳华的年龄,淡妆素衣,精致的五官灵动的大眼睛总是让人看着心生欢喜,长发如瀑般散落在肩头。 卫奴沂微笑:“今日的雪怕是停不下来了。”转移话题看着街头已经没有人影,踩下的脚印很快的就被大雪覆盖。 言碧羽眸光微闪,总觉得卫奴沂和别人不一样,总是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有时候身上的气息都不是如今年龄该有的天真。 就像今日站在那雪地里忽然散发出来的威严,那种王者之气不是刻意为之,反而是那种经历过鲜血生死洗礼的气息。 说话间更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言碧羽微微一笑:“是啊,怕是明日才能停下来。”看着脚下的积雪,言碧羽轻声呢喃到:“怕是会出现雪灾。” “往年这个时候已经不再下雪,可今年总是很特别,大雪一连下了两场。”言碧羽看着卫奴沂:“卫小姐,你到了。我该回去了。” 不知不觉中两个人已经走到了翠绿山庄,卫奴沂这才回神,看着朱红色的木漆门在雪地的映照下更加的烈焰嫣红,白红两极的视觉冲击效应更让人觉得内心不安。 卫奴沂颔首垂眸:“既然到了,言小姐不如进来喝杯热茶再走,这雪天想必回去很困难。”卫奴沂邀请到。 “多谢卫小姐的好意,怕父亲担忧,还是先行告辞了。”说着言碧羽便不再给卫奴沂挽留的机会转身离开。 幸好今日她多穿了一件,走在冷风雪中,言碧羽艰难的迈着脚步,比起刚才的雪势更是大了些。 冷风灌进衣领中,言碧羽缩了缩脖子,将狐狸毛紧紧的围着脖子,形单影只的走在雪地里,忽然眼角微热,泪水肆意的蔓延。 卫奴沂就这样看着言碧羽,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一片银白中才缓缓转身踏上台阶:“改天让铭印去查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不是卫奴沂心思多虑,只是今日的言碧羽和以往大不相同,以前的时候给人很好相处的感觉,可如今有些难以相处了。 “是,小姐。”墨卿回应道:“小姐,揽月阁真的要交给言小姐吗?” 卫奴沂点头:“我别无选择,其他人我信不过。” “二小姐也可以啊。”碧绿有些不满卫奴沂的决定:“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小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卫奴沂有些无语了,这些她那个二姐姐可不行,言碧羽看似深闺小姐,其实她也有男子的思维,这也是卫奴沂从宫宴那次发现的。 况且言碧羽是要嫁给宗寒的,关系到自己,她知道言碧羽在乎宗寒所以她才会兵行险招选择言碧羽。 “我二姐姐不行,她不适合。我怕她到时候会镇不住。”毕竟她这个不是平时的生意,如果真的是做一些官商啥的,二姐姐勉强能顶起来,可不是啊。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进了梨花院,易氏站在拱形门外抻着脖子看着前方:“阿奴,回来了,这天好端端怎么就下起来了。” 卫奴沂拉着易氏的手:“没事,阿奴不冷,娘亲您怎么不回去等着,外边多冷啊。”拉着易氏有些冰凉的手卫奴沂心疼的说到:“陈嬷嬷,快去烧些水来。” ...... 晚上的翠绿山庄一片祥和,路灯照亮灯火通明,雪也下的小了,屋内一片祥和,卫奴沂将易氏送去休息之后便穿过走廊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这时候腾墨站在窗外:“王妃,出事了。”声音低沉暗哑,卫奴沂铺床的手一顿:“什么事?” 说着人已经出现在腾墨面前:“谁出事了?可是卫府?” 腾墨摇摇头:“并不是,卫府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言家出事了。” 卫奴沂心头一跳,果然她想的没错,言碧羽今日无端的来找自己,失魂落魄的表情,心不在焉的情绪,还有那说出的嫉妒的话语都不像她。 因为卫奴沂清楚,如果是平时的她肯定不会这般的无礼,毕竟是言太师的千金。 “怎么说?”卫奴沂神色清冷的站在雪地里,单薄的衣衫在狂风的肆虐下发出轻微的飒飒声,可她的表情丝毫没有表现出一点冷的感觉。 腾墨看着卫奴沂嘴角抽了抽:“王妃,您先去里边加点衣服。”他这样的男儿都觉得站在这里冷了,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女子。 看着腾墨眼中的佩服,卫奴沂差点没崩住,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忽然想到自己刚才出现在腾墨的面前不禁懊恼万分,想必腾墨一定发现了什么。 卫奴沂尴尬的一笑:“有些着急,倒是忘记了。”说着故意双臂环着搓了搓:“好冷。”于是弓着身子猫着腰跑进了屋子里。 没一会便穿着厚厚的棉衣过着厚重的大氅走了出来,还不忘吸吸鼻子:“这天真是冷啊,都三月底了。” 腾墨看着卫奴沂那明显的佯装作怪并没有指破:“灵玉死了。”今早看到灵玉的死状,说实话他有些后悔了,他当初只是好心的提醒一下事实而已,可没想到宗寒竟然在乎他家王妃到了这般程度。 他是真的没想到宗寒竟然会变得这般冷酷无情,一个妙龄少女就这样活生生的被折腾死了,逼着自己的未婚妻目睹这一切那是何其残忍。 这要是让自家那醋坛王爷知道了,怕是会千里迢迢的赶来宣示主权问题了。 话音落下,卫奴沂瞪大了眼睛看向腾墨:“你,你,你说什么?”声音不自觉的加大,突兀的声音在这空寂的夜里有些瘆人。 灵玉死了?卫奴沂这才明白为什么今日言碧羽和以往不一样了,为什么她在看她的时候眼神里总是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嫉恨情绪。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谁做的。”卫奴沂一连串的问出来很多,腾墨有些纠结的看着卫奴沂:“王妃,这个......” 看着腾墨支支吾吾的样子,卫奴沂双眸微眯,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心中横生,冷戾的眼神扫过腾墨:“我说的话你忘记了?” “没,属下只是提醒一下,可没想到......”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老天爷啊,出这事事小,关键是王妃生气的情况下钥匙让王爷知道了可就真的是他的世界末日了。 “今日早晨,在小姐和皇上说话的时候,三皇子其实已经来过了,属下只是提点了一下并没有多说。” “您出来的时候,想必已经出宫了。”腾墨低声说道。 腾墨心虚加愧疚的向卫奴沂说了他的所见所闻,最后卫奴沂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听到,她的耳边嗡嗡的响着,宗寒在她心中一直都是温润如玉,公子世无双,怎么就忽然变得这般残忍狠辣? 还会在言碧羽的面前逼死了她的侍女,他难道就不害怕言碧羽悔婚吗?就不怕言家哪怕担着违抗圣旨的罪名来悔婚吗? 卫奴沂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真是疯了。”眼眶有些猩红,那是被气的,忽然她对自己的决定有了猜忌。 侍女,尤其是从小到大的侍女对一个好的主子来说就像姐妹一般,而宗寒的做法不就是伤了言碧羽的心吗? 猛的卫奴沂看向腾墨,眼眸危险的眯起:“你现在给我回去,回巫冥国。” “王妃。”腾墨震惊的说到。 卫奴沂狠狠的闭上眼睛:“出去。” 090章 陈州天灾 空气凝固,腾墨垂首而立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漆黑的眸子盯着卫奴沂许久单膝跪下:“恕属下不能遵命,这是王爷临走前交代的。” 卫奴沂看着腾墨的头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再说一遍?”猛然将将精神力罩在腾墨的身上,凌厉的气势让腾墨的身形微微晃了一下,额头青筋瞬间暴起。 衣炔翻飞发出飒飒的声响,卫奴沂胸口沉闷的厉害,她很想去找言碧羽,很想去看看她到底怎么样了。 可是她又不敢贸然去探望,如果去了就说明她知道了,那只会让言碧羽更加的难看,今日她不愿意说那定是有自己的想法。 可腾墨的一句无心之言却让言家和宗寒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王爷交代的,一句话轻松的葬送了一个人命。 卫奴沂紧攥着拳头,凌厉之气不减反增强势的再次压了下来,腾墨额头上渐渐的汗珠细密,他艰难的开口:“王妃,请三思。” 这一刻,腾墨才知道卫奴沂的真正实力,原以为只是和别的女子不一样,可今日腾墨知道卫奴沂有功夫,而且还不浅,她的内功恐怕比王爷更胜一筹。 能够被易氏隐藏的这般深,在卫家生活了十几年都没有被发现就足以见得卫奴沂的心思。 果然,他还是一样的,就算再伪装骨子里的野性是不可能被压抑的,卫奴沂最讨厌的就是栾景空的自以为是,他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回去,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卫奴沂没有给腾墨一次机会,转身便走进屋子里,熄灭了笼灯,她坐在床沿边,黑暗中清冷的眸子如同鬼魅一般盯着屋外一直跪立着的身影。 忽然她觉得这座翠绿山庄会不会是一座牢笼,将她团团围住怎么也挣脱不开,仿佛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栾景空的眼里一样。 屋外寒风大作,吹着窗户发出沉重的砰砰声,风声呼啸的夜晚更加漆黑就连月亮都藏了起来,卫奴沂就这样看着腾墨依旧没有起来:“你知道你的一句话牵连了多少吗?” 卫奴沂用内力将话传了出来,腾墨沉吟片刻:“王妃,你将来是要称后的,天下只能有一个皇后。” 腾墨的话让卫奴沂心头一跳,栾景空不仅仅是巫冥的王位,这个猜想让卫奴沂感到害怕,难道哥哥还是逃不过上一世的命运吗? “我如果不愿意呢。”卫奴沂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腾墨沉默了,因为他的身后传来了熟悉的气息。 卫奴沂看着窗外一道冷戾的黑影,她知道栾景空回来了,猛地站了起来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气息快速的出现在栾景空的面前,神色凛然:“栾景空,你可知你的决定将要在千朝掀起什么样的风浪?” 栾景空借着青石路边的烛光看着卫奴沂大义凛然,义正言辞的小脸嘴角痞痞的勾起:“我还以为娘子要悔婚了呢。”说着抬手作势要安慰卫奴沂。 他也知道自己忽然的命令着实让卫奴沂有些手足无措了,卫奴沂看着栾景空那张俊逸的脸,小脸瞥向一边:“栾景空,你的胃口真不小。” “凤命又如何,我也不过是短命罢了。”卫奴沂讥讽的说到:“还是说栾公子需要我一个短命的凤命来成就霸业?” 栾景空脸色阴寒,半空中的手紧握成拳慢慢的放了下来,咬了咬腮肌:“今夜观天象千朝要有一场大灾,去了哪里必须有人跟着。” 栾景空本来是可以不来的,但是害怕下面的人疏忽才特意赶来一趟,他得在她身边。 “呵。”卫奴沂不再多说,转身离开。 看着卫奴沂的背影,栾景空的脸色始终阴寒,冰冷的声音让本就寒冷的夜晚更加的凄冷,风呼啸而过,吹起他的墨发,如果不是了解这个人怕是以为翩翩君子。 “那个丫鬟真的死了?”栾景空带着暴戾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腾墨缓慢的站了起来,恭敬的说到:“是。” “属下说完之后,三皇子就离开了皇宫,今日下午才知道那个丫鬟死了。”腾墨双目无情的说到。 “只是一个警告,希望以后能记住。”栾景空冷哼到,深邃的眸子看着漆黑的天空,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主仆站在雪地里黑白相应:“主子,千朝真的会有一场大灾?”腾墨疑惑的问道:“如果真的有,会不会是我们巫冥国的契机。” “有,但还不到时候。”栾景空说完看向腾墨:“你就留在这里,王妃的揽月阁你也盯着。” “是,主子。”腾墨说完便消失在雪地里。 栾景空看着屋内的身影晃动,他知道她没有睡着,他也知道她重情重义可这些都不能成为依靠,唯有手中的权利才是希望。 “小姐,起来了,宫里传话要小姐进宫一趟。”碧绿把卫奴沂从床上拽起来:“出大事了,现在群臣都已经朝着皇宫去了。” 半梦半醒的卫奴沂听到大事猛地睁开了双眸,心中还是惦记着言碧羽和宗寒的事情:“你说什么?出什么事情了。”卫奴沂屏气凝息的盯着碧绿:“是不是言小姐和三皇子的婚事......” “小姐,你想到哪里去了。”墨卿无奈的看着卫奴沂:“是陈州发生大灾了,大雪压毁了房屋一夜之间死了好多人。”墨卿一脸的惋惜:“哎,这真是的,过个年都快三月底了发灾了。” 卫奴沂这下子所有的睡意都没有了,快速的套上碧绿递过来的衣服:“那京城呢?京城怎么样?” 陈州就在京城旁边,大雪灾很少见,可一旦发生就很难再有活命,碧绿有些哀叹的说到:“我们这里还好,马车勉强可以走,就是京城临界陈州的地区也毁了很多,现在城门外都是逃难而来的百姓。” “外面的路都埋到人的膝盖了,寸步难行啊。”墨卿继续到:“城墙上的旌旗都已经被冻着了。” 卫奴沂皱眉,心思想着昨夜栾景空的话,这乌鸦嘴说的还真准:“今年的天气本就怪异。” “小姐说的也是。”碧绿和墨卿叹了口气:“小姐还是赶快去吧。” 卫奴沂打开门一股冷风灌领而来,她不禁缩了缩脖子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怕是还没有到四更天。 她打着哈欠:“怕是连夜加急报到皇宫的,你们就留在这儿吧,外面我自己就可以了。” 碧绿和墨卿齐齐摇头:“奴婢还是跟着小姐去吧,我们没事。”想到栾公子的脸她们俩觉得还是受冻比较好。 看俩人的神情坚定卫奴沂也没说什么:“那你们就跟着,一时半会也不会解决,如果真的冷的受不了了就坐车回来。” “是小姐。”碧绿和墨卿笑嘻嘻的说到。 坐在马车里的卫奴沂将炭火烧到最旺也解决不了这冷天,三个人缩在一起:“小姐这天怎么忽然这么冷啊,阿嚏。”碧绿揉了揉鼻子。 完全没有听进去的卫奴沂盯着那不断冒着火星子的炭火,红烈烈的映红了她的双眸,想必这次的灾难来的突然,来的破坏力强,否则崇御也不会半夜的就把人折腾起来。 马车艰难的一步一滑的终于走到了皇宫,卫奴沂下车便看到群臣拥拥挤挤的站在那里排队出示自己的宫牌秩序井然的进入皇宫。 卫奴沂排在最后听着前面的人议论着:“你说这雪灾圣上会让谁去?” “不知道,这可是吃力不讨好的活。” “来的这么突然,想必灾情也很大,可怜了这些百姓了。” “啧啧,我们都怕没有俸禄了,你还担心他们。”其中一个人嘲讽的说到,卫奴沂听得皱眉,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吗?不由得抬眼看了一眼那个官员。 那人提溜着三角眼,看着就像是油奸滑的人,满脸的鄙夷和一副我穿着这身官服我就高人一等的样子。 “这可是宫门外,说这话小心你的乌纱帽。”那人冷哼一声:“我们千朝的建立可是离不开百姓,他们一样很重要。” “我还听说了现在京城外都挤满了逃难的百姓,京城怕是又要洗劫一次了。” “不光我们被传了,圣上听到后第一时间就派了卫中郎将带着一队人马已经去了陈州了,想必天明就能到了。” “不说这些了,我们千朝国库好不容易充盈了些,这下子怕是又要亏空了。” 说着已经到了宫门口,几个人出事宫牌便走了进去,卫奴沂跟在后面拿出崇御给的御用龙牌守门的人恭敬的说到:“卫小姐,可以先行到宣明殿暖暖身子。” 忽然的恭敬和莫名的关怀让前面的人不由得转身看着卫奴沂,眼底满是疑惑:“怎么连一个官级都没有的女子就能有这般待遇。”说话的依旧是刚才卫奴沂特意注意的。 讥讽的话语让卫奴沂抬眸,借着宫灯看着那人脸上的不屑和将她看到泥土里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你是站在殿外还是殿内的。” “你......”一句话卫奴沂让那人面红耳赤,指着卫奴沂不知道要说什么,狠狠的甩了衣袖:“哼,刁蛮女子鄙人不与多言。”说着便转身离开。 卫奴沂看着那人负气的背影冷呵一声:“还真是穿了层皮就以为自己就是贵胄了。”说着便领着碧绿和墨卿朝着宣明殿的方向走去。 091章 开仓赈灾 卫奴沂看着那一群远去的背影眸色幽深,这时候碧绿和墨卿走了过去:“哼,等他们知道了就有的害怕了。” “就是,狗眼看人低,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能从政了?前朝不还是有女官。”碧绿嘟着嘴巴很是不满。 “碧绿说的对,小姐你为什么不让他知道你的身份。”墨卿很是不满:“那样的官都不配做百姓的衣食父母。” “好了,这是在皇宫内,说话做事都要小心为上,这耳目众多的你们俩就安安静静的。”卫奴沂提醒到,实在是想到了灵玉,她真的不能再承受那样的痛苦了。 墨卿和碧绿垂头:“知道了小姐,我们也只是发发牢骚。” 忽然卫奴沂正色到:“牢骚也不行。”因为真的传到了宫里那位的耳朵里,人家可不管你是不是发牢骚,该治你罪的时候说什么也不行。 看着卫奴沂严肃认真的小脸,碧绿和墨卿立刻收敛了笑容:“奴婢知道了。” “我们先去宣明殿吧。”说着便抬脚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边走边想着刚才的对话,如果没有听错的话,哥哥去了陈州还是连夜去的。 三皇子肯定也会去的,毕竟太子之身有太多的异议,他需要功绩和魄力来让那些群臣无话可说,一想到这里卫奴沂就犯难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可以去不可以。 毕竟两个人之间已经说得很清除了,她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而且也已经知道了宗寒做的事情,她怕自己忍不住的去质问他,到时候只会给言碧羽增加负担,卫奴沂矛盾极了。 思索间卫奴沂已经走到了宣明殿殿外,此刻墨公公已经在那里等候了,看到卫奴沂忙走了过去,拂尘放在右手胳膊弯处:“卫小姐,皇上说了下朝之后自会过来,还请卫小姐耐心等待。” 卫奴沂点头,掀起裙摆便踏进了宣明殿:“多谢墨公公。”碧绿和墨卿乖乖的站在殿外等候着。 卫奴沂来来回的在殿中央走着,抬眼便看到崇御桌案上那厚厚的奏折想必是连夜看的,不由得靠近小心翼翼的翻看着,上一世她也摄政过,只是最后死的很惨而已。 无外乎就是弹劾其他官员的,无外乎就是远地方的一些灾情的,再有的就是陈州的天灾需要朝廷救济等等。 卫奴沂看的出神,这时候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一本熟悉的名字,她顺手拿起来细细的看了起来,越看越觉得好笑,这不是她那个自以为是的父亲写的奏折? 卫奴沂忽然想笑,别人的父亲都是为女儿铺路,为女儿解决困难,而他这个父亲竟然是劝皇上收回揽月阁! 上面写的有板有眼,什么女儿家的天天出去跑影响不好,毕竟是要嫁到巫冥国的,代表着千朝的脸面什么的,卫奴沂看的咯咯的笑了起来。 他这个父亲还真是不知道审时度势,如今才陈州都大灾了,父亲竟然还有心劝皇上将揽月阁收回另择有能力的人。 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盯上了揽月阁,毕竟揽月阁是一块大肥肉,谁都想分一羹,要不然怎么会有上一次的剑走偏锋,险中求生呢。 卫奴沂现在都能看到崇御在看到卫自成的奏折时的脸色,定是阴沉可怕的。 在卫奴沂耐心等待的时候,那一群官员才姗姗而道,崇御坐在龙奕上,双目怒睁的盯着下方的官员:“谁愿意去陈州镇守?” 殿下一片寂静无人出声,崇御冷冷的扫了一眼:“陈州忽然天灾是否想到了更好的赈灾办法。” 崇御低沉暗哑的嗓音回荡在大殿之上,如同紧箍咒一样让人听着精神紧绷。 “皇上,赈灾需要银子,可如今我们千朝的国库才刚刚充盈,这一次天灾怕是再次要亏损了。” 崇御深深的看了一眼说话的那个官员:“众爱卿可有更好的办法?”崇御紧随的问道,这时候殿下才开始议论纷纷,不断的交头接耳,崇御坐在龙椅上冷冷的盯着他们。 许久,崇御便开口:“陈州大灾,百姓流离失所,如今城门外聚集了逃难的百姓,这个众爱卿可有一些好的意见?” 殿下瞬间安静一片:“皇上,臣认为应当在城门外搭建帐篷供百姓取暖休憩,京城是国都秩序不容打乱。”此人说的慷慨正义,一副我都是为了京都好的样子。 一脸自豪的看着高殿之上的崇御自动的忽略了崇御阴沉的脸色:“搭建帐篷?这大雪消融还需要几日,难道百姓就要住在帐篷内住几日?” “那日常的生活需要呢?”崇御继续问道,此刻语气已经冷戾阴沉。 “这个?”那人犹豫的想了想最后便默不作声。 “哪位爱卿愿意前往陈州坐镇,帮助受难的百姓重建家园。”崇御冷冷的眼睛扫向每一个人。 议政殿内空前的安静,文武百官纷纷低下头,陈州据说四面环山,道路崎岖坎坷谁愿意去哪里坐镇赈灾?那不是给自己找苦受,找罪罚? 在崇御即将发作的时候,卫奴沂款款而来不用经过任何人的通报便走到了议政殿中央,一身白衣似雪,映衬着她更加的飘然若仙,如瀑的长发高高挽起,用玉簪卡着。 “皇上,臣女认为,您贵为天子应当以身作则。”卫奴沂清亮的声音响在大殿,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谁敢用这样的语气,命令的语气去命令一个随时可以取走你头颅的主宰者。 这个人也只有卫奴沂敢了,就连站在前面的卫自成都是紧蹙着眉头,看着卫奴沂狠狠的使眼色让她收敛一些,可卫奴沂就当没有看到一样,气的卫自成脸色铁青。 “怎么会是她?” “就是,女子不得参政这可是千朝建国以来的规矩。” “女流之辈能有什么好的对策。” “这是谁家的女子竟然这般无理,这是对圣上的大不敬。” “都是花瓶而已。”那人不经意的话落入卫奴沂的耳朵里,因此此刻的大殿因为卫奴沂的话,所有人都屏气凝息的很是安静,这时候卫奴沂才转身看向那个人,还真是不久前在宫门口吵架的那个小官。 只见他已经站在了殿门口了,差一步就到了殿外,虽然也是能上朝堂的官员,可这人有点自以为是,自认清高,而且还自私黑心。 卫奴沂撇撇嘴,怪不得不认识她,这官阶都不知道是几品了,想必还活在自己的官大爷的梦中。 “我是花瓶可我就是进来了。”卫奴沂反讥到:“我还是站在最前面的。”卫奴沂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站在殿门口的小官。 顿时那人脸色通红,他这是在说他还不如一个花瓶?紧攥着拳头可也不能发作,能这般直言不讳的指出来想必一定是不简单的人物。 就连言如风都对卫奴沂另眼相待,怪不得宗寒会这般的喜爱,换做是他也一定会真心的呵护着,这个女子确实和别的女子不同。 这样的胆量在深闺之中的女子里是没有的,或许这样的与众不同才让人更加的怀恋。 而且他刚才也观察了皇上的脸色,非但没有因为卫奴沂的话变脸相反的脸色比刚才好了许多,眼中也闪动着亮光。 言如风盯着卫奴沂冷肃的小脸满意的点头,这时候卫奴沂开口到:“臣女认为,由皇上作为代表拿出自己的体己银子,从后宫嫔妃的衣食住行里缩减俸禄,各个主子都要缩减,包括皇后娘娘。” 一句话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这不是逼着他们拿出自己的俸禄银子吗?同时有的人便恨恨的看着卫奴沂,这丫头还真是会算计。 皇上都拿出来了,他们能有什么理由拿不出来? 感受到一道道敌意的目光,卫奴沂并不理会继续说到:“有了赈灾的银子我们也不会太被动,号召京城百姓拿出自己家中的粗布烂衣,只要干净就好分批送给城外的百姓。” “我揽月阁也会出一份力。”当然卫奴沂也是为揽月阁做活字招牌,只有这样才能让揽月阁的生意越来越好。 崇御听着卫奴沂的话不断的点头,满意的笑着:“果然还是禾照有方法,那灾区镇守呢?” 卫奴沂信誓旦旦的说到:“臣女愿意一试。”毕竟哥哥在那里,不去的话不放心,谁知道宗秦会不会借着这件事来给他们制造麻烦,到时候可就远水救不了近火了。 她不放心得看着。 大殿内的官员们都震惊的看着卫奴沂,听说陈州的灾情很严重,四面环山想必也很冷,一个女子怎么能受得了,这得鼓起多大的勇气。 卫奴沂继续到:“这只是一点,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灾情过后的传染病,或者瘟疫,冬日瘟疫发病慢传染也慢可我们也得防着,只要死人就会有瘟疫。” “可以遣派太医院的太医轮流出去诊治,当然这些药草我揽月阁出。”卫奴沂很是大气的承诺到:“灾后的重建都可以算在揽月阁里。” 崇御嘴角微微上扬,阴沉了许久的脸也笑了一下:“好,就按禾照的意思做。”顿了顿看向殿下的官员:“众爱卿可有何意义?” “臣没有意义。”一阵阵的呼声回荡在大殿之上,崇御满意的点头,冒着精光的眼睛微微眯着:“今日开仓放粮,禾照朕命你为大督查,掌管一切事物,可自由调配陈州的衙役,天明即刻启程。” “臣女明白,多谢皇上。” 092章 下不为例 卫奴沂的慷慨让卫自成脸色难看至极,狠狠的瞪了一眼卫奴沂试图想让她收回刚才的话,其他的官员有的佩服有的则嫉妒,尤其是刚才和卫奴沂发生口角的那些官员更是看卫奴沂不顺眼。 他们也没有想到区区一介女流之辈竟然比他们男人还要有大局观,而且还深得皇上看中,所有人都将崇御的脸色看在眼里。 卫奴沂的话非但没有让崇御觉得不妥而且还非常受用,还封她为大督查,掌管陈州的一切权利,那不就是变相的将陈州的权势放在了卫奴沂的手上。 当然崇御的这一举动卫奴沂也不是没有想到,陈州一个可以说是邻着京城可却因为四面环上,道路阻隔崎岖坎坷所以它的发展并没有因为是在京城邻边就很繁荣昌盛。 相反的那里的文化,生活等方面相对落魄一些,卫奴沂想着,这怕是给她出了一个难题了,试一试她的能力到底在哪里。 卫奴沂能想到的,当然站在朝内的文官也能想到,可他们能有什么异议?皇上都拿出自己的体己银子,皇宫内各个主子包括皇上在内都要缩减俸禄只为度过灾情,难道他们比天子还要特殊?那传出来还不是要掉脑袋。 对卫奴沂是又恨又无奈,毕竟卫奴沂代替他们去了陈州,一个女子只身一人前往陈州不说这一路上的千难险阻,光是传出去就不是好名声,在他们千朝哪里有女子参政议政的,想必卫奴沂是第一个。 恨是因为她一个女子竟然压过了他们,那么他们这些经过层层筛选,苦熬多年才能够有资格进入这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才能够见到天子的真容的人又有何不一样? 正在崇御欲要开口散朝的时候,站在大殿门外的那个官员从队伍里站了出来,站在了大殿中央,先是朝着崇御行礼随后满是讥讽的话语响了起来:“皇上,臣认为派一个女子前去不妥。”说话之人叫程武,是一个谏议大夫。 那人正在在宫门口侮辱卫奴沂的人,只见他一脸正气的看着卫奴沂,眼底的鄙视卫奴沂并没有错过,随之轻笑一声:“程大夫认为哪里不妥?”说话间丝毫没有女子的扭捏,反而一脸的认真。 漆黑的眸子更是迸射出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气势,这一眼程武就缩了缩眼神,可还是梗着脖子硬着头皮说到:“千朝的女子都是深闺之中,哪有女子抛头露面的。” 只是他自动的忽略了一开始崇御喊卫奴沂的并不是卫小姐,而是禾照,卫奴沂公主的封号,这话便代表了卫奴沂是代表皇家而去安抚受难灾民。 这话一出所有群臣都开始窃窃私语,大殿之上如同苍蝇嗡嗡响一般,崇御眸色微微眯起看着那程武说到:“那程大夫可是愿意一试?” 一句话程武直接噤口不言,眼神闪烁的看向旁边,卫奴沂心里将程武狠狠的鄙视了一番,这人还真是想着捞好处还想着享受。 都知道哪怕是那个地方艰苦,既然皇上都上心了,想必到时候的朝廷拨款定是一笔不小的银子,谁都想占为己有。 大殿之内气氛再次变得紧张,卫奴沂的气场逐渐放大,小小的身影在这议政殿上成为了一道别样的风景,她丝毫不畏传言。 崇御看着程武一言不发冷哼一声:“今日的朝议到此为止,朕拿出三千两白银,另传朕旨意,从今日起后宫全部缩减俸禄,众爱卿随意。”说着便站了起来深深的看了一眼殿下的群臣。 只一眼就足以让人冷汗淋漓了,其他的群臣心都在滴血,皇上拿出三千两白银,那么他们呢,他们要拿出多少?总不能比皇上少吧。 墨公公站在殿中央尖锐的嗓子响起:“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齐声震天回荡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崇御看着群臣目光停留在卫奴沂身上:“禾照,你随朕过来一趟。” 说着便留下一群面露苦色,猜想疑惑的群臣带着卫奴沂离开了议政殿。 卫自成看着卫奴沂消失的背影,直到远的和雪融合在一起再也看不到才收回目光,这个女儿他怕是拿捏不住了,尤其是那次卫奴沂提醒卫自成的话,直到现在卫自成想想都觉得诡异,他的想法卫奴沂是怎么知道的,他的一举一动卫自成相信根本就没有瞒过卫奴沂。 这个女儿越来越高深莫测,比起崇御更让人捉摸不透,即便看着卫奴沂时常跑去皇宫,可并没有传来崇御的一丝意思,这才是让卫自成整日提心吊胆的原因。 思索着耳边便传来一声戏虐:“卫将军,果然养的好女儿,都比得上我们千朝的男子了。” “哈哈,就是,也不看看卫将军可是千朝曾经的大将,女儿怎么能小觑。”说话的人捻酸捻酸的,满眼看着卫自成都是嫉妒之色。 “哎,这么说就不对了,卫将军的女儿可是深受皇上看中,皇上面前的这个。”说着便竖起大拇指在卫自成的眼前晃悠,脸上的神色更是一副暧!昧不清你懂得的样子,看的卫自成心口闷着一口气。 那意思好像是卫奴沂和崇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毕竟卫奴沂是崇御亲自赐婚下旨封为禾照公主即将嫁入巫冥国的女子。 卫自成的脸色瞬间铁青,在看不惯他们的同时对卫奴沂又是恼怒,这个女儿就从来没让他在外面脸上有光过,每一次都是带着嘲讽的夸赞和取笑。 说话的正是刚才被崇御噎了一下的程武,想到刚才因为卫奴沂自己在大殿之上丢脸,他就恨恨的,恰好崇御叫谁都行,可偏偏把卫奴沂叫走了,这千古的帝王不都是一个样?所以程武就想的有些“天真”了。 越看卫自成就更是越不顺眼,不管以后卫奴沂是否受皇上赏识,毕竟现在可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卫自成的好处自然也不会少了。 一想到卫自成能拿到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他就嫉妒的不行,看着卫自成的眼神更是满满的讥讽。 卫自成狠狠的一甩衣袖:“程大夫,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说话还是谨言慎行的好,可别一不小心传到了皇上那里,本官的女儿倒是不会有事,鉴于程大夫刚才的态度和说话的语气出不出事本官可保证不了。” “你......”程武哑口无言,看着卫自成远去的背影:“我看你还能嘚瑟到什么时候。” 这一切很快就结束了,卫奴沂和崇御走在宫道上,两边都被大雪覆盖,入目之处都是刺眼的白,就连不远处的溪流也冰冻了,凉亭的帷幔也被冰冻。 这一白一金的身影在雪地里成为一道风景,踩着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卫奴沂跟在崇御的右后侧问道:“陛下可有话要说?” 卫奴沂知道崇御避开群臣单独叫她必定是皇家内部的事情,崇御看了一眼卫奴沂:“果然聪慧,寒儿的事情你可知道?”话音一落,卫奴沂心头一跳:“皇上指的是?” “言家丫鬟的事情。”崇御说话间有些冷意,卫奴沂垂下头颅,长长的睫毛掩去了眸中的神色:“臣女知道。” “知道为什么吗?”崇御的声音忽然冷戾起来。 “明白。”卫奴沂抿紧唇瓣:“臣女不是有意的,三皇子现在的情势有些被动,毕竟二皇子有军功在身,治理国家的能力也不在三皇子之下,所以臣女......” “联姻,只是手段真正要靠的还是寒儿自己。”崇御打断卫奴沂:“朕不希望再有下次。”看着卫奴沂脸色阴寒起来。 卫奴沂心脏猛地跳动,垂眸缓缓双膝跪下:“臣女知错,下不为例。” 崇御看着卫奴沂跪下,眼目视前方许久才说到:“起身吧,朕知道你也是为了寒儿。”没错言如风在朝中的势力足以和丞相赵密相抗衡,况且言碧羽是崇御早就相中的儿媳妇,所以崇御也只是顺势做个人情罢了。 而且揽月阁这事之所以给卫奴沂一个下马威就是因为卫奴沂的聪慧和才能让崇御感到了危机,嫁入巫冥国到时候山高皇帝远的,卫奴沂要是有心瞒着他,他也不可能知道。 卫奴沂起身:“谢皇上。”其实她早就知道,外姓始终是外姓,就算被封了公主那又如何,只不过是千朝为了充面子而封来的一个脸面罢了。 只是她当时也有自己的私心,不想把路都走绝了。 两人不言不语的走着,空气中尴尬紧张的气氛丝毫没有消减,这时崇御开口:“对于粮食的发放,卫小姐可有何建议?” 卫奴沂沉思片刻:“如今天灾受限,想必很多人为了屯粮食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我们的赈灾银子有限,可以利用国库里的粮食高价卖给商人,同时下发粮食低价政策,控制粮食市场的价格,至于粮食的税收可以按照不同阶层制定不同的税收规定。” “这样我们可以低价买粮食高价卖粮食,想必国库会越屯越多。”卫奴沂的话让崇御很是满意的点头:“不错,这个方法不错。卫小姐真是七窍玲珑心。”崇御夸赞到。 卫奴沂笑笑,因为心里惦记着易氏便开口到:“皇上谬赞了,为皇上分忧是臣女的荣幸,如果没什么事情,那臣女就先告退前往陈州。” 崇御心情大好挥了挥手:“去吧,你哥哥也在,寒儿也在有什么事情可以向他们求助,赈灾的粮食朕派一队护卫队同你一起前往。” 卫奴沂心下明朗:“臣女替百姓向皇上跪谢。”说着便跪了下来:“千朝定会日益昌盛。”看着崇御的背影走远,卫奴沂这才转身朝着宫门口的方向走去...... 093章 不能所及 卫奴沂心情异常沉重的离开了皇宫,一身白衣与雪景融为一体,清亮的眸子看向不远处静静等候她的马车不由得嘴角扯了扯,便抬脚朝着那辆马车走去。 马车上,卫自成看到卫奴沂进来脸色便拉了下来:“阿奴,你何时能让我少操心,你看看你一个女孩子家的上朝和一群男人在一起议政,这要是传出去说你不尊女经,在朝之人说你为乱朝纲。” 卫自成冷哼一声:“我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还自告奋勇的出去赈灾,一个女子应该在闺阁之中绣嫁衣静静等待出嫁。”说着卫自成拍了拍自己的脸,用行动告诉卫奴沂他的脸面是真的完全被丢尽了。 卫奴沂清楚的看到了卫自成眼底的厌恶还有那不屑一顾,心更加冷了,一双冷漠的眸子,清素的容颜毫不怯懦的看向卫自成,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父亲何时操心过女儿?” “阿奴,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父亲愿意设身处地的为女儿着想呢。”卫奴沂淡淡的说着:“而且上朝这事是皇上特意去翠绿山庄半夜将女儿叫醒的,女儿能不去吗?不去就是抗旨啊。” “你......阿奴,你快要出嫁了,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易氏想想。”卫自成深深的看了一眼卫奴沂:“揽月阁的事情你向皇上提了没有。” 不等卫奴沂说话,卫自成再次开口:“还有你怎么能让揽月阁包揽一切,这损失可是很大的。”卫自成一脸肉疼的说教着。 卫奴沂听后冷着脸:“还真是为难父亲这么操心了,大雪天的受冻等着女儿,揽月阁女儿自有打算就不劳父亲操心了。”说着便要下车:“已经鸡鸣了,父亲还是回府歇息吧。” 说罢卫奴沂便走下车,丝毫不理会卫自成那双暗恨冒火的眼睛恨不得把她盯出一个洞,看着卫奴沂的背影,卫自成很多想问的话也没有问出口,恨恨的甩袖:“回府。” 卫奴沂站在晨辉中,金黄的阳光将最后一丝黑夜驱逐,天空亮白,整个皇宫映照在晨辉之中生机勃勃,钟声由远及近一声声的响起,看着远去的马车卫奴沂眸色渐深,那一次的警告似乎没有起到作用。 “小姐,栾公子在揽月阁等候。”碧绿站在卫奴沂身边小声的提醒到:“我们是回去还是去揽月阁?” 卫奴沂有些惊讶的看着碧绿:“他还没走?”这倒是让卫奴沂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卫奴沂便说到:“也是,昨夜连夜来到翠绿山庄,如今大雪封路想必回去也是千难万阻的。” 说话间,一辆绚丽贵红的马车幽幽的朝着卫奴沂走来,待看到赶马的人时卫奴沂挑起眉头,眉眼含笑的盯着栾景空:“真是难为栾公子了,大雪天的这么冷来接我一个名不经传的庶女。” 昨夜因为言家丫鬟的事情,他们不欢而散原以为会负气离开,因为上一次就是这样,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能待着这里,栾景空看着卫奴沂娇俏的小脸,灵动的眸子脑海里熟悉的场景再次出现。 大脑撕裂般的隐痛着,栾景空痞痞一笑:“王妃这就生疏了,你我已经交换庚帖,就差则个良辰吉日娶你过门,我来接自己的王妃可有何不妥。” 卫奴沂抬眸间媚色尽显中带着英气,看的栾景空心神荡漾:“王妃,请吧。”转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卫奴沂看着眼前的马不停的哈着白色的雾气,索性也不扭捏了:“那就有劳栾公子了。” 待卫奴沂进了马车内,栾景空便一跃而起坐在车前一声浑厚的声音响在雪天里:“驾。”卫奴沂的眼睛不受控制的看向马车外栾景空宽厚的脊背,今日的他竟然没有穿红色的衣衫,而是一身黑衣,腰间金丝跨带,看着他的背影更显男子气概。 卫奴沂坐在马车里,看着周围的装置还真是大气,简直就是缩小版的屋子,中间有一个烧炭用的大金盆,对是大金盆闪着金光。 两边则是软塌上面铺着黑灰色的貂毛,正中间则有一个能躺一人的床,床头有一个小书柜上面还有几本书,桌案便在床边,桌案的右上角则点着熏香。 看着这些装置,卫奴沂不由得嘴角直抽,还真是到哪里都不忘场面,碧绿和墨卿简直傻眼了:“小姐,这马车得花多少钱才能装置到如此地步。” 卫奴沂撇撇嘴:“你们的骨气呢?丢在雪地上了?”这俩人还真是的,卫奴沂继续到:“我公主的马车不也和这个一样?” “小姐,不一样。”墨卿不禁啧啧两声:“小姐的马车也就是外面场面而已,里面和普通的马车没啥区别。” 卫奴沂:“......”咱能不能不这么拆台。 马车慢悠悠的走在雪地里,车子时不时的打滑一下,栾景空听着里面的说笑声,嘴角上扬有多愉快就有多愉快,许久卫奴沂的声音传了出来:“你进来暖和会吧。”最终她还是心软了,而坐在外面的栾景空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卫奴沂思索间,栾景空便闪身进了马车里,瞬间被暖意包围:“多谢王妃。”气温上升,卫奴沂有些别扭的向后退了退:“你坐好,马车不稳别乱动。”说着眼睛看向其他地方。 她是真的没有勇气再看栾景空宠溺的眼神,深情的目光,坐在一边的碧绿和墨卿努力的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可架不住栾景空的不要脸啊。 没一会卫奴沂大声呵斥到:“出去。”卫奴沂脸色通红,耳根子发热推搡着栾景空:“不要让我给你踹出去。” 可越是这样,栾景空就越黏着卫奴沂:“就喜欢王妃刁蛮的样子,迟早都是要面对的,王妃你这是害羞什么?为夫都已经为自己的鲁莽给你道歉,亲自来接王妃了。” 栾景空恬不知耻的拉着卫奴沂,卫奴沂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真的没想到这男人竟然还有这么不要脸的行径,看到卫奴沂的脸色是真的不好了,碧绿和墨卿齐齐说到:“小姐,我们有些热出去一会。” 卫奴沂:“......”不一会马车内便响起哀嚎的声音。 此刻的言家,言碧羽坐在言如风的身边,一脸关切的问道:“父亲,可是想到赈灾的法子了?” 言如风看了一眼言碧羽,眸中带着不忍和无奈:“羽儿,前去赈灾的人是卫奴沂,半夜受到通知之后,三皇子就和卫中郎将连夜赶去陈州了,现在这个时候怕是快到了。” 言碧羽脸色一滞,轻声呢喃到:“卫奴沂?她是自愿的?” 言如风默默的点头:“羽儿,现在还来得及,可是想好了?你要知道你这条路是不归路,永远的有心照明月,明月映翠柳,灵玉的事情你可知道你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自从灵玉之后,言碧羽就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言如风他是臣子,宗寒是皇子有事将来的皇帝,为了女儿他也只能忍着,他确实万万没有想到宗寒会变得这般狠辣绝情,这是对她女儿真情的另一种践踏啊。 而如今女子一旦这般低声下气怕是以后也不会好过:“卫奴沂的胆量和智慧比起男子不差分毫,羽儿你可知你和她差在了哪里?” 言碧羽听着父亲的话,眸色渐渐暗了下来,长长的睫毛敛去眸中幽深的情绪,低声到:“父亲,女儿知道,可女儿不后悔,如果嫁不得怕是这辈子都会孤苦一声。” “女儿也知道卫小姐的才能是女儿不能所及。”言碧羽实事求是的说到:“父亲,您也要去陈州吗?可否......” “羽儿,你在家绣制你的嫁衣,父亲只是前去查看到时候好给皇上如实禀告。”言如风打断言碧羽的话,制止了她将要说出来的请求。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夺嫡之争已经愈演愈热,将来怕是言家也不能全身而退了,三皇子去了陈州,二皇子不可能没有动静,可二皇子这人一向阴沉心思难测,他不知道二皇子的目标在哪里。 在言碧羽还想请求的时候,言如风继续到:“好了羽儿,你母亲整日的担心你,去陪陪你母亲,父亲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言碧羽无奈只能退下:“父亲早些休息,羽儿陪着母亲便是。” 言碧羽走出书房,丫鬟灵涵轻声问道:“小姐,我们要去哪里?” 言碧羽思索片刻:“拿一些金银珠宝当掉,然后去翠绿山庄。” “是,小姐。” ...... 翠绿山庄门前,卫奴沂红着一张小脸下车,栾景空嬉笑着眼神极尽宠溺的盯着卫奴沂嘟着小嘴的脸:“王妃,为夫知错了。” 卫奴沂依旧不理会径直踏上台阶,栾景空紧随其后轻声哄着,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墨卿和碧绿嘴角含笑,这样子她们就不担心小姐只身一人嫁到巫冥会不适应了。 卫奴沂气呼呼的在房间里收拾东西,栾景空就在她耳边嗡嗡的响着,在卫奴沂要发作的时候,墨卿推门而入:“小姐,言小姐在大厅等候着。” 话落,栾景空原本嬉笑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卫奴沂则放下手中的衣物:“可有何事?”气氛紧张压抑,因为栾景空的眼神迸射着杀气。 墨卿看了一眼栾景空轻声到:“不知道,言小姐说小姐看到她就知道了。” 卫奴沂看了一眼身边的栾景空:“我知道了,这就去。”说着将手里的衣服放在包袱里便出了房间。 094章 天公作美 卫奴沂迎着笑脸走进前院的大厅,只见言碧羽坐在一侧垂眸安静的盯着手中的包裹,只一眼卫奴沂就知道言碧羽来找她所为何事:“言小姐心系百姓定能为三皇子拉拢民心。” 听到声音言碧羽谦虚一笑:“还不及卫小姐的英勇和智慧,这只是一点小小的心意,也是尽我所能吧。”言碧羽说着看向卫奴沂:“卫小姐,可否一同前往。” 期待的眼睛看向卫奴沂,在卫奴沂正要开口之际,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响起:“不可以。”转身之间,栾景空脸色冷肃的站在大厅中央,一声黑色的锦袍更是彰显了他的气场。 气氛瞬间凝固紧张起来,栾景空不怒自威的神色让言碧羽垂下眼眸静静的等待着,卫奴沂看向栾景空眸中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为什么?” 栾景空咬牙:“王妃知道为什么,想必不用我多说吧。”意味深长的看着卫奴沂,仿佛在说你只要答应我有的是办法让她们有去无回。 当然卫奴沂也看到了栾景空眸中的戾气,只是她淡淡一笑:“栾公子,我是这次赈灾的大督查,什么人去当然是我决定的。况且这是千朝不是巫冥。” 冷冷的看向栾景空:“等到了巫冥你栾景空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卫奴沂冷呵一声不再理会栾景空阴沉的脸色:“估计一会皇上派来的亲卫队就会过来,你我一同前去。” 言碧羽感激的看了一眼卫奴沂:“多谢三小姐成全。” 卫奴沂将言碧羽扶起:“不必理会这么多,刚好揽月阁我有要事交代,不放言小姐和我一同前去吧。”卫奴沂邀请的说到。 言碧羽点头:“正好我也该去揽月阁看看了。” 两个人完全不理会栾景空黑沉的脸,转身离开翠绿山庄,栾景空盯着卫奴沂的背影恨不得将她给盯出一个洞,这时候腾墨站在栾景空的身边:“主子用跟着吗?” 栾景空摇头:“不,阿奴的性子我清楚,越是这样她就越是讨厌,盯着言家小姐就行了。”栾景空可不相信害了她的丫鬟,她还能这般和卫奴沂做朋友? 说着栾景空抬脚朝着卫奴沂离开的方向走去:“我们也去揽月阁看看。” 两个人走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言碧羽愁眉不展的:“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听父亲说大雪都封路了,寸步难行。” “而且京城外面聚集了很多逃难过来的百姓,皇上是怎么说的。”言碧羽轻声的问道。 卫奴沂抿唇想了一会:“今日去揽月阁正是为了这事,京城外的百姓是不可能让他们进来的,一是担心有乱贼趁虚而入,二是京城的治安不能被破。” “不过,皇上已经开始着手安排太医院太医出去义诊了。”卫奴沂说到:“今年的冬天不是个祥兆啊。” 两个人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揽月阁的门前,林氏站在门前看到卫奴沂笑盈盈的迎了上去:“三小姐,二当家,你们可算是来了,这雪天啊下的我们揽月阁都没有客人了。” “清月呢?”卫奴沂说着便踏了进去,一瞬间暖气围绕着周身驱走了寒冷,径直走向火炉旁边,伸出皙白的小手:“没有生意正好,召集所有人我要说件事情。” 旺火映照着卫奴沂俏丽的容颜,不一会就红扑扑的,言碧羽坐在一边盯着火炉出神,得到指示的林氏一脸应道:“好嘞,小的这就去。” 没一会一楼的位置挤满了人,卫奴沂坐在火炉旁边:“想必大家都是做到现在外面的情况,城门外的人进不去,城门内的人出去艰难,所以今日我来说的事情就是我们揽月阁开始向城门外的百姓施以援助。” 说着看向清月:“清月,你带着你的人去搜集一些破旧的棉衣棉裤再次清洗烤干送到城外的百姓聚集地。” “是,小姐。” “铭印,你带着他们顺便锻炼他们在京城外给老百姓布置简易的住所,只要不潮湿,保暖安全就可以。” “属下这就去办。” “林姨,你带着厨子,熬一些暖粥,还有一些驱寒去病的汤药在城门外搭棚施粥。” “小的明白。” “三小姐,我呢。”方大义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他们都有事情了,那我呢?” 卫奴沂看了一眼方大义:“你维持京城外的秩序,千万不要出现混乱,抢夺的事情。” “小的知道了。”方大义笑呵呵的应道。 卫奴沂看着他们:“你们还有什么好的建议可以现在提出来,还有我们的所有行动都是打着三皇子的名义去的。你们知道怎么说吧。” 卫奴沂严肃的眼神一一扫过他们:“都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 “没什么意见现在开始准备吧,一会随着我出城。”卫奴沂说完只看到言碧羽感激的眼神:“卫小姐的良苦用心羽儿一定会铭记在心。” “都是有自己的目的的。”卫奴沂笑笑,她很清楚只有宗寒当上了皇帝,她的母亲才会安全,才会好好的活着,所以哪怕拼了这条命也得让宗寒当上皇帝。 栾景空坐在角落里看着卫奴沂冷肃的面孔,冷静的声音,极具条例的分析和分配只让栾景空觉得卫奴沂似乎经常这样做一样。 话落所有人开始行动,为自己将要做的事情开始准备,看似凌乱的一楼,实则秩序井然都在做着自己的工作,卫奴沂催促到:“速度都快点,时间不多了。” 话落,就看到一群穿着羽林军军衣的护卫队排列整齐的站在揽月阁门前,他们的身后是好几车的粮食,一个个的严阵以待只等着卫奴沂下令。 隔着门看着外面的阵势,卫奴沂只觉得千朝有崇御这个皇帝真的很不错,最起码心系百姓,这时候墨公公笑呵呵的走了进来:“卫小姐,这是太医院的吴太医,这是羽林军左中郎将明宇,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 卫奴沂点头:“多谢墨公公,替我向皇上说句话,千朝的百姓一定会记住他的。” “卫小姐夸赞了,自古以来民为贵,君为轻,君王本就是为了国泰民安而劳动的。”墨公公说罢:“卫小姐,事情我交代到了,剩下的就是卫小姐的想法了。” 卫奴沂微微点头,这时候墨公公向后退了一步:“那老奴就先告辞了。” 卫奴沂微微颔首:“雪地湿滑,公公慢走。” 卫奴沂看着墨公公离开直至再也看不到,一双君临天下的眼神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一个个高头大汗:“羽林军左中郎将明宇听令。”清冷却气场十足的声音在这雪地里回荡,让人不由自主的听从。 只见明宇单膝下跪,他身后的羽林军京城护卫队纷纷双膝跪下,齐齐喊道:“是。”气势浩荡的让人心情振奋,没有一丝怯懦。 因为谁也知道陈州的地势随时可能发生雪崩,而且四面环山天气消融之时亦是寒冷至极。 气势压迫着衣炔翩飞,墨色的发随风舞动,卫奴沂双手背后傲气凛然:“记住你们是去救人的不是去送命的,任何情况下都要保持自己的体力,明白吗?” “是,大督查。” 卫奴沂继续到:“这次不同意以往的雪灾,城外的情况我们谁也不清楚,我只希望做到一点,不要伤害百姓哪怕他们抢食物。” 卫奴沂的声音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每一个人的内心感慨万分,言碧羽看着卫奴沂信心满满的样子,垂下了头颅,如果不是她母亲的身份,或许她会是千朝最适合的母仪天下的人选。 卫奴沂欣赏部下,怜爱百姓,心思缜密,目光长远这些都是她所未能达及的,因为她身上有一种势压群芳的冷戾,君临天下的气场。 许久卫奴沂大喝一声:“出发。”随着她的声音落下,浩浩荡荡的赈灾队伍朝着城门外走去。 在卫奴沂带着队伍离开的时候,西郊辰王府内,宗秦坐在正坐之上看着下面程武一脸恶阿谀奉承:“二皇子一定会深得民心,谁也不能如二皇子般一出手就是一千万两白银。” 程武的话让宗秦勾起唇角:“程大夫可是有更好的办法?听说卫奴沂去陈州赈灾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三弟早在今天的四更之前就已经前往陈州,想必现在一定到了。” “确实,卫奴沂是自愿向圣上自荐的。”说着便嘲讽一笑:“一介女流之辈还想像我们男人一样功盖千秋简直痴心妄想。” “她可没有痴心妄想,卫奴沂这女子没有她做不到的,只有她不想的。”宗秦眸色渐渐的涌上一丝兴趣:“我倒是想看看卫奴沂有什么好的赈灾方式。” 想到卫奴沂的神秘宗秦的好奇心便被勾了起来,那双灵动的眼神,狡黠的容颜倒是让他有些思念,看着宗秦的神色没有了刚才的冷戾,程武的眼珠子转了转,笑呵呵的说到:“二皇子,听说现在已经出发了,我们......” “三弟都愿意去,我自然不能落后。”宗秦说着便起身:“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 程武笑的更加灿烂:“来得及,来得及,听说言家小姐也去了。” 宗秦的脚步一顿转身看向程武:“言碧羽也去了?”漆黑的眸子里闪动着精光,嘴角淡淡的浮上一层笑容:“天公作美。” 言碧羽一同前去倒是让宗秦有些震惊,他正愁着没机会接近她,这倒是给他一个机会,宗秦的心思百转千回的转着。 095章 仁政爱民 这一切整理好都已经到了雪灾后的第三天了,卫奴沂带领着护卫队走出城门,直到走出五里才看到那逃难的百姓,看着眼前的场景卫奴沂不禁眼眶通红,那一双双渴盼的目光刺的她心疼。 粗布短袄,赤脚行走在雪地里,饥饿的眼神看着卫奴沂的队伍却迟迟不敢上前,胆怯中带着求生的欲望。 卫奴沂手臂向上举起,队伍停止下一刻明宇立刻跑了过去:“大督查,我们要停留一晚吗?” 看着周围的环境明宇有些不忍,卫奴沂头微微向后看去:“怎么你们觉得我一个女人不能坚持吗?”质问的声音让明宇立刻垂下头:“属下不敢,只是大督查乃......” “是否千金之躯已经不重要,何况我只是皇上为了面子而封的外姓公主而已,百姓面前没有什么尊卑贵贱。”卫奴沂的话刻意用内力传了出去。 人群中开始骚动,卫奴沂清冷的眸子看着前方那破旧的简陋的棚子,这样恶劣的环境下百姓们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 难道京城的官员就这是这般的对待自己的子民吗?卫奴沂眸色渐深:“传令下去,明日即刻启程,等候揽月阁的人过来我们再走。” “是。”明宇立刻转身朝着队伍跑去。 这时候人群中一个老妇人抱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孩子跪在卫奴沂的面前:“官人,救救我的孩子吧,再不给口汤喝真的没命了。” “官人,救救我们吧,我们已经有三天没有吃食了。” “是啊,一路以来都是喝雪才度过今日。” “我们想要进城,可城门却紧闭数日,已经有人挨不过饥饿寒冷失去了生命。” “官人,救救我们吧。” “如果不是忽然的雪灾,我们也不会背井离乡的只为生存下去。” “是啊,官府不让我们进城,我们只能在这里挨饿受冻的,每天都活在不知道下一秒谁会死去的恐怖之中。” “我们都是千朝的子民,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你们谁体会过我们的感受。” 求救的声中带着怨怒,卫奴沂临危不乱,看着人群中糟乱不已面色清冷的看着。 这时候老妇人不顾雪地的冰冷跪在卫奴沂的面前不断的磕头,怀中的孩子因为不适应开始嘤嘤的虚弱哭泣,卫奴沂慌忙弯下腰:“快快起来,我是将军府卫家三小姐,特奉皇上之命前往陈州就是为了救济一路的百姓。” “三皇子已经三天前连夜去了陈州,相信三皇子一定会帮你们重建家园。”卫奴沂将老妇人拉起来,宽慰到:“今夜就不会让你们挨饿受冻。” “三皇子?三皇子真的去了陈州。”其中一人带着质疑问道。 只见卫奴沂郑重的点头:“相信朝廷,相信皇上还是爱着他的子民。” 人群被卫奴沂渐渐的安抚下去,不过还是窃窃私语,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可从他们的表情上看来,已经化解了他们心中的怨怒。 这时候清月,林氏,铭印,方大义已经快速的朝着卫奴沂的方向走去:“小姐,已经准备就绪。”铭印站在卫奴沂的身边说到。 卫奴沂看着他们身后的东西,还能闻到阵阵的饭香和浓郁的药香,卫奴沂的眸中露出满意的神色:“现在开始吧。” “明宇你阻止着秩序千万不要出现踩踏争抢的现象。”卫奴沂吩咐道:“先让他们喝一碗驱寒去病的汤药。” 没办法如今他们的身体正处在虚弱状态不宜食用太多的食物,而且疾病缠身,大灾之后最恐怖的就是瘟疫,这也是预防瘟疫的最好办法。 “终于可以吃到热乎的东西了。” “是啊,皇上没有忘记我们。” “皇上真是仁政爱民。” “我们要相信朝廷,相信皇上和三皇子。” “就是,我听说啊三皇子已经是储君了,千朝能有这样的明君真是我们的幸运。” 卫奴沂听着他们的话嘴角上扬:“大家慢点,都有不要挤不要抢。”冰天雪地的,冒着白烟飘着药香的粥棚成为了五里地里最独特的风景。 铭印带着下面的人已经开始按着卫奴沂的吩咐帮助百姓搭建简易的房屋,屋子里顺便也开始烧起炭火以方便进来的时候可以取暖。 方大义则带着人开始登记逃难而来的百姓方便以后返回陈州的时候有一个底,明宇则带着护卫队亲自守护百姓的安全。 所有的一切秩序井然的进行着,随着粥棚挤满了人,传言也传到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所有人都开始称赞卫奴沂,开始信仰揽月阁。 这一切卫奴沂并不知晓,而西郊辰王府内宗秦刚刚踏出府门,就被云霞拦着,只见她微微行礼:“参见二皇子,二皇子且留步。” 宗秦皱眉:“可是我母亲有什么事情要说。”云霞看了看宗秦身边的程武:“二皇子借一步说吧。” “娘娘说了,大皇子和四皇子也开始行动了,据可靠消息称,三皇子当晚离开皇宫之后,天命之际大皇子和四皇子也离开了京城。” 宗秦微微眯眼:“母亲的意思是说,原本不打算放在眼里的也得盯紧了。”宗秦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云霞微微点头:“就是这个意思,而且皇上似乎有意打压灵芷宫,虽然各宫娘娘的俸禄都缩减了,可娘娘的俸禄确实缩减最厉害的。” 宗秦的脸色开始变得阴沉:“我知道了,告诉母亲我会注意的。”说罢便抬脚走下台阶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云霞看着宗秦远去的马车不由得摇了摇头:“但愿可以成功吧。”说着便匆匆离开了辰王府。 宗秦走在大街上,看着揽月阁挤满了的人群,还有百姓口中的传言不由得身体慵懒的向后靠着,闭目养神,嘴角微微的勾起:“仁政爱民?大义凛然?呵。” 宗秦不由得嗤笑一声:“三弟的名声传的还真快,我要是不有点奉献,怕是整个千朝都只知道有一个三皇子,而没有战神二皇子了。” “二皇子说的是,咱们也不弱,相信一定会把卫奴沂他们给比下去的。”程武舔着笑脸看着宗秦笑道。 宗秦冷冷的看了一眼程武:“谁说我要和他们比了。”冷肃的眼神让程武心惊肉跳的:“是,是,二皇子说的对......” 宗秦双臂抱胸看着马车外的繁荣,他倒是想看看宗寒在陈州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马车悠悠的朝着城门外走去,卫奴沂依旧不停的指挥着,不时的问候一声,所有人都吃饱喝暖坐在新建的棚子里享受着温暖,嘴角扬起笑容。 “三小姐真是一个大好人。” “是啊,我听说啊,皇上都拿出自己的体己银子去赈灾了。” “就是,我也听说了就连后宫的各位娘娘们都缩减了自己的衣食住行。” “原来朝廷没有放弃我们啊。” 卫奴沂看着他们的笑容,多么简单吃饱穿暖就是他们最大的愿望,听着棚子里传出来的议论声音,卫奴沂觉得自己没有白做这些,最起码让他们相信自己,相信了朝廷不会放弃他们。 这时候铭印走了过来:“小姐,二皇子也朝着这边过来了。”卫奴沂眉头一跳看着城门口的方向。 皑皑白雪的道路上正有一辆华丽的马车慢悠悠的向这边走来,没有看错的话,后面还有好几车的粮食和一些箱子。 卫奴沂嘴角勾起,明亮的眸子微微眯起:“看来也有所行动了。”卫奴沂向身边的言碧羽说到:“你说二皇子会停这里吗?” 言碧羽微微一笑:“可能吧,大皇子和四皇子都有所行动了,二皇子怎么可能落人后?”言碧羽说罢马车便停在了粥棚边。 遇见好的东西人们都会有好奇心,马车刚刚停下就有百姓围观:“这是谁啊?” “还是远些吧,这可不是我们能碰的起的。”说着人群便慢慢的向外圈扩去,卫奴沂看着不由得嘴角掀起嘲讽的笑容,宗秦这个人还真是到哪里都不忘记炫耀。 这是有多担心自己的仇敌不够多?现在正是这些百姓苦难的时候,他倒好坐着华丽的马车就跑来了。 “大胆,二皇子的车是尔等刁民随意触摸的吗?”程武扬起倨傲的脸,眼神鄙视的看着那些穿着粗布短袄,狼狈不堪的百姓们,大声的呵斥着。 “什么,二皇子?” “二皇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刁民,二皇子是你们能......啊。”宗秦脸色阴冷的看向程武,一脚将他踹了出去:“下面的人唐突了,还望海涵。” 看着宗秦皮下肉不笑的脸,一看就知道不是真心的,卫奴沂轻轻说到:“二哥怎么过来了?” “这不是担心义妹嘛,特意赶着时间来的,还好追上了,这一路上可是都是赞扬义妹和三弟的。” “呵呵,二哥谬赞了,这些都是应该做的。”卫奴沂谦虚的说到。 宗秦意味深长的看着卫奴沂:“想必父皇一定很高兴,三弟终于可以继承大任了。” “二哥说笑了,三皇子哪能比得上二哥的能力。”卫奴沂露出大大的纯真的笑容看向宗秦。 宗秦看了一眼卫奴沂:“既然都碰见了,义妹何时离开,不如一起?” 卫奴沂听后立即拍手:“好啊,义妹正担心这路途险阻没人照料呢。” “那边如此更好。”宗秦说着看向身后。 096章 遭遇夜袭 卫奴沂看着宗秦那张千变万化的脸呵呵一笑:“二哥应当对那些百姓道歉的,义妹我倒是无所谓。” 宗秦原本淡笑的脸一滞,不过很快便调整好情绪:“义妹说的是。”说罢看向那些粗布烂衣的百姓们此刻正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一脸的防备。 宗秦狠狠的瞪了一眼程武:“属下人做的错事,作为主子我应当全力承担,对于刚才的唐突很是抱歉。” “今日本是前来帮助令妹赈灾的,让各位产生了不愉快,我在此表示抱歉,这些东西就当是赔礼道歉了。” 宗秦说的温润有礼,脸上也挂着笑容一脸认真的样子倒是让人相信了几分。片刻的寂静之后周围开始骚动纷纷朝着那马车跑去。 卫奴沂见状快速的组织着秩序避免伤人,看着那一窝蜂的百姓们都围着那几辆车的粮食,卫奴沂看着宗秦:“二哥这是什么意思?” 宗秦看着卫奴沂清明的眼神说到:“各个皇子都出力了,而且你一个外姓的女子都开始有所行动了,我作为皇家的皇子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宗秦道貌盎然的说到,卫奴沂撇撇嘴,看着已经夕阳西下的天色吩咐到:“铭印你带着几个人看好周围,其余的都去休息吧,明早启程。” “是,三小姐。”说完便带着三四个人在帐篷周围开始巡逻,同时明宇的护卫队也没有闲着,紧看着马车上的粮草。 帐篷内,卫奴沂坐在主座之上,白大夫坐在下座:“怎么样?那几个病人的情况还好吗?”卫奴沂很是担心,尤其是那个小孩子。 白大夫微微叹了一口气:“三小姐,要想医治还得宫里的太医,老夫我的能力还是有限。” “那个孩子呢,也不能吗?”卫奴沂反问道。 白大夫点头:“不是不能,只是我们的药材里没有那副药,而只有宫里才能出现,三小姐,不是说随行也来了一个太医吗?” “何不让那太医试一试。”白大夫看向卫奴沂满眼中都是期望,期望卫奴沂能想出更好的办法。 毕竟作为一名医生,他还是希望能够救死扶伤,能够看到每一个从自己手里健康活着的病人。 语毕帐篷内安静的厉害,气氛也渐渐的紧张起来,卫奴沂深深的看了一眼白大夫:“白大夫,我大姐姐给你多少好处,我一样都能给你,而且还双倍。” 卫奴沂心里冷哼,早上的时候半路将他们截下来一起离开了京城,原以为要等到陈州的时候才出手,没想到现在都忍不住了。 卫梓馨的心思,卫奴沂何尝不清楚,想必是想借着这次的赈灾事件让自己有一个死的理由。 借着她现在独身一人跑向皇宫请太医的时候在路边设下埋伏好将她一网打尽,呵可惜啊,百密一疏,她不是以前的卫奴沂了。 而卫奴沂的聪慧和一句话让白大夫的心咯噔一下,慌忙的跪了下来:“三小姐说的哪里话,老夫听不懂,只是这些难民是真的要及时医治了,否则会出大乱子的。” 卫奴沂轻轻一笑:“你听懂听不懂无所谓,重要的是你今夜要做什么?”卫奴沂冷冷的说到,最后的声音不由得扩大几分。 满身凌厉的气势将白大夫紧紧的压着,白大夫的脸色一白看着站在主位上的卫奴沂:“三小姐,老夫所说句句属实。” “好,很好。”卫奴沂慢慢的走了下去,耳朵微动周围细微的脚步声更是越来越近,越来越多,有秩序的朝着她这边走来。 精神力不断地扩大,卫奴沂看着白大夫被冷汗噙满的额头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跪在一边的白大夫看着卫奴沂更是脊背发凉,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打颤:“三,三小姐......” 此时离卫奴沂不愿的宗秦的帐篷内气氛也同样的压抑万分,程武颤巍巍的跪在宗秦的脚下:“二皇子,臣都是为二皇子着想啊。” “他们本就是贱民,身上带着病毒要是传染给二皇子那可如何是好。”程武用力的想着为自己开脱的话语,以讨好宗秦。 “为了我?程武你的小心思可不要太明显?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宗秦阴冷的目光盯着程武:“以后在发生这样的事情就自己去领杖责。” 想到不久前那些百姓对自己的防备,还有眼中的厌恨可不是装出来的,即便后来他为了赢回形象给了赈灾物资,可毕竟先入主为先,收效甚微,如今看着程武是恨得要把他碎尸万段。 话落程武颤抖的身体猛地瘫软在地:“多谢二皇子不杀之恩。”这一次程武是真的感受到了传闻中冷酷嗜血的二皇子了。 光是那泛着冷光的眸子就让人看得后背发凉冒冷汗,宗秦看着程武一副贪生怕死的样子眼底闪过一抹鄙视:“滚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是,是,二皇子。”程武听后手脚并爬的跑了出去,生怕自己行动晚了宗秦会改变主意。 待程武离开,从帷帐后面走出来一个人,此人一身黑衣的站在宗秦的身边:“回主子,三皇子在陈州一切顺利,大皇子和四皇子在一边辅佐着三皇子进行赈灾,如今陈州已经被三皇子安排的差不多了。” “我们还要去吗?”那人看了一眼冷着脸的宗秦:“主子已经没有什么效果了。” 许久,宗秦才回到:“去,这一次我有别的打算。” “砰。”一声巨响引来了宗秦的注意,他猛地跑出了帐篷,那人也随之走了出去:“是卫三小姐那里发出的声音。” 宗秦思索间再次传来剧烈的碰撞声,夹杂着痛苦的呻吟声:“去看看。” 帐篷内卫奴沂咬牙切齿的看向白大夫,眼眶通红:“不要让我活着走出去,否则你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卫奴沂暗恨自己的自以为是和粗心大意,帐篷内出现异常也没有发觉,此刻她浑身无力,单手撑着阶梯试图想要站起来。 白大夫一脸的不忍:“三小姐,草民知道你仁义,可小民也是没办法了,小民的家人都在卫大小姐的手里,小民真的不想的。” 他这双手救活了多少人,如今却要杀人,白大夫脸色微白:“小民发誓,这里的灾民小民一定全力救治。” 看着白大夫一步步的走向自己,卫奴沂脸色惨白,遭了,就连意念都动不了了,额头上浸满了汗水,卫奴沂深深的吸着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眼神此刻开始微晃:“我只想知道我大姐姐是什么时候找上你的。” 卫奴沂清冷的声音响起:“死也要让我当个明白鬼。”一双冷肃的眼睛盯着白大夫:“我大姐姐给了你多少好处。” 卫奴沂暗恨自己对卫梓馨的疏忽,原以为那次的警告可以让她安分一些,可没想到沉寂了这么就竟然在这里憋着。 卫奴沂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的心头猛然的跳动,母亲一个人在翠绿山庄,她鞭长莫及,想到这里卫奴沂紧攥着拳头。 “三小姐不要怪我。”说着白大夫举着手中的匕首猛地朝着卫奴沂刺去,电光石火之间卫奴沂利用仅存的力气避开了锋利的匕首,可还是将她的衣角削了下来,手臂被匕首刺伤,血慢慢的渗透衣服。 顺着纤细的五指慢慢的滴落在地面上,晕开一朵朵诡异的红莲,额间的红鸾随着她的运气更加的红艳逼人。 看着飘然落地的衣角,卫奴沂再次运气试图将软骨散逼出体内,额头的汗水更是越来越多,脸色越来越白。 她死死的咬牙撑着,白大夫一步一步的朝着卫奴沂走去,边走边说:“三小姐,不用费力了,这些软骨散已经植入你的体内,没有我的特质解药是不会消失的。” 卫奴沂猛地跪在地上,震惊的看着白大夫:“你......三小姐,大小姐说了只要你在临死前能够证明她的清白,证明她才是巫冥名正言顺的王妃,还可以留你贞洁,留你全尸。” 听着白大夫的话,卫奴沂看着站在白大夫身后的一个个冒着贪婪的目光的穿着粗布短袄的灾民。 心彻底沉了下去,她真的逃不过吗?这句话倒还真的像是卫梓馨的作风,卫奴沂心里对自己更加的鄙视,上辈子被卫梓馨玩的团团转,这辈子还是被卫梓馨给算计了。 看着今天早上还说着谢谢自己的那些灾民,如今真的是酒饱思。淫,说的就是他们这样的。 眼睛越来越沉,看着那些人慢慢的走向自己,听着他们淫。秽的笑声卫奴沂的心渐渐沉了下来:“栾景空,救我。” 卫奴沂呢喃着,努力挣扎着,此刻她再也没有人前的傲然冷气,再也没有人前的自信威凛,小脸越来越白,渐渐的意识开始模糊,眼睛缓慢的闭上,她在心里问自己,真的要栽在这里了吗? “还真是实惠了,逃难来一趟京城还能见到这姐妹相残的现象。” “还真是下手够狠的。” 卫奴沂的衣襟在他们说话间被一层层的拨开,雪白的衣服已经被血侵染留下猩红的印记。 “阿奴。”栾景空掀开帐篷眼睛赤红的看着眼前的场景,鲜红的血刺痛了他的双眸,再也顾不得思考是否还生她的气。 “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打扰爷的雅兴。”话音未落就已经被大步流星走过来的栾景空用内力震飞,弑杀的眼神扫过去:“滚。” 他不想杀人,更不想在千朝杀人。 097章 自食恶果 或许这辈子栾景空想到眼前的场景都会心生寒冷,如果他再来晚一刻钟,或许卫奴沂就真的命归西天了。 当初因为卫奴沂和他对着做有多生气,现在就有多痛恨自己,自己捧在心尖上的女人如今却遭受着这样的背叛。 救了他们却被他们算计着,他的阿奴心里一定很难过,很失望甚至是绝望。 卫奴沂努力撑着的双眸在听到栾景空的声音后慢慢的沉了下去,只是在她沉睡之际声音极其细微的说到:“留下活口。” 听着卫奴沂的话,栾景空的心狠狠的撕裂着,如果自己能一直在她身边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自己都成这样了,还不忘让他留下活口。 栾景空一怔,看着卫奴沂紧闭的双眸,惨白的脸色因为内力和药力相互抗衡已经透支了她的身体,额前的碎发紧紧的贴在额头上。 抿紧的唇瓣依旧带着防备,小手紧紧的抓着栾景空的衣襟,看着卫奴沂这般的虚弱,栾景空无法想象那药力有多大,卫奴沂有多难受。 骨节分明的五指紧紧的将卫奴沂揽在怀里,手背青筋暴起,眼神阴鸷的看向那个被他震飞的流浪汉,如果眼神能杀人恐怕栾景空早就将那人碎尸万段了。 阴冷的带着隐忍的怒气栾景空沉声问道:“受谁指使。”不是审问的语气,也不是询问的语气,而是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 话落那人不断的磕头:“饶命啊,公子,我们也只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啊。” “公子,求求你了,我家里还有妻儿老母,我不能有事啊。” “公子,我们知道错了。”几个人不断的求饶,声音颤抖的更加厉害,气氛也变得紧张压抑。 此刻的白大夫早就已经躲在一边寻找着机会躲过这一劫,他正哆哆嗦嗦的嘴里念叨着,紧闭着双眸不看眼前的凄惨场景。 他是真的后悔了,后悔答应卫梓馨这场交易了,于是便努力的将自己的存在感缩小,可越是这样,背后的目光就越是阴冷,就像是冒着寒光的剑戟一样正戳心窝。 栾景空带着冷戾的眼神一一扫过那些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求饶的那些百姓,安静的帐篷内不断的传出来沉重的磕头声,他们的额头已经渗出血迹也没有察觉。 栾景空心里冷哼:“饶命?那你们谁饶过救你们的人了?”说着栾景空将卫奴沂小心的放在帐篷的单人床上。 将要起身,卫奴沂的小手便紧紧的抓着不放,栾景空咬了咬腮帮,低声极尽温柔的哄到:“阿奴,我就在身边。” 语毕卫奴沂才渐渐的松开紧攥着的小手,声音痛苦万分:“我好难过。”哽咽的让人心疼。 所有人看着栾景空因为卫奴沂而千变万化的情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期望的眼神看着栾景空希望能够放他们一命。 栾景空将卫奴沂安放好才站在他们面前,无情冷漠的眼睛盯着跪在地上求饶的那些人:“我说要了你们的命了吗?” 忽然他想和他们玩玩,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栾景空,随后声音愉悦的说到:“多谢公子不杀之恩,公子真是好人啊。” 看着这些人慢慢露出的笑脸,栾景空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先不要说太早了,这件事如果传到京城,你们一定是死罪。” 话落,帐篷的帘子被掀开,腾墨的脸异常的凝重,走到栾景空的身边:“主子,这次的事情很棘手。” 栾景空猛地看向腾墨,能让腾墨说棘手的事情一定是特别棘手:“怎么回事?”声音低沉的问道。 “这次的事情看似是卫大小姐和王妃之间的恩怨,实则是被人给利用了。”腾墨说着看向白大夫:“属下已经找到了那个医生的家人,此刻已经全都死了。” 栾景空心里一惊:“你觉得这件事会是谁做的?” 腾墨沉吟片刻:“卫大小姐是有找人想要害王妃,可中途的时候却被另一拨人给代替了,只能说明这背后之人是想找替罪羊。” “而这个替罪羊就是卫梓馨,一旦卫梓馨死了,那么就会挑起卫家和皇族的恩怨。”栾景空大概就已经猜到了是谁。 腾墨看着栾景空:“可是主子,如果真的是她那不是给自己自讨苦吃吗?而且这要是传到千朝皇上那里不是更加无趣?” 栾景空冷呵一声:“你还记得今天来的还有谁吗?”真是好一个偷梁换柱,差点混淆了他的视线。 “你是说二皇子?”腾墨猛地惊醒看向栾景空:“可他这么做又有何目的?就是为了挑起卫家和皇族的恩怨吗?可这样不也是给自己招惹麻烦了。” 栾景空垂眸,漆黑的眼睛盯着地面上那一团诡异的鲜血:“不,确切的说是为了挑起卫家和三皇子的恩怨,挑拨离间。” “而且这件事也不一定是二皇子做的,别忘了千朝的后宫可是不太平。”栾景空意味深长的说到:“如果阿奴真的出事那么首先怀疑的就是言碧羽,紧接着就是言家和三皇子的事情了。” “而且三皇子的性子也一定会做出出格的事情,到时候事情就不是崇御想的那条轨道了,三皇子会引起众怒的,到时候逼的崇御不得不下决定。” 腾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好一个一箭三雕。” 栾景空忽而一笑露出一副迷人的笑容:“不是还没雕到?” 腾墨应下随即便看向那些人:“主子,那这些人该怎么处理?” 栾景空冷眼看着,周围的空气都凝结了,跪在地上的那些人颤巍巍的想要开口求饶,可栾景空阴沉的眸子盯得他们连话都说不出来。 只是期盼的眼神看着栾景空希望能饶过他们一命,栾景空鄙视的一笑:“放心,不会要了你们的命,只不过......” 眸子猛地眯起盯着跪在地上的人:“哪只手碰了就卸了哪只手,另外。”嘴角邪肆一笑,看向腾墨,薄唇微微张开:“阉了。” “啊......公子,饶了我们吧。”阉了,那不是比杀了他们还要痛苦,还不如一刀了解了他们,最起码死的时候身体是完整的。 腾墨的嘴角一抽一抽的,略带同情的看着那些已经吓得面容失色的百姓,一个个的不要命的磕头认错。 可这些都没用,谁让他们遇到了栾景空呢。 漆黑的夜里传来凄惨的叫声,栾景空丝毫不被外面的声音打扰,专心致志的照顾着卫奴沂,腾墨看着这般温柔似水的栾景空小声的问道:“主子,那白大夫呢?” 栾景空眼眸抬也不抬的说到:“他的家人不是都死了吗?把他丢到那里就行了。”栾景空说的轻松无意:“现在就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是。”说着腾墨已经拎起吓得下裤子的白大夫走出了帐篷。 腾墨离开之后,栾景空用内力说到:“偷听墙角的效果怎么样?”话落从屏风后面走出一个人,这人正是二皇子宗秦。 只见他笑的如沐春风,不了解的人还真的会被他温润的笑容给迷惑了,宗秦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卫奴沂:“义妹这是怎么了?” 见宗秦作势要上去看看,栾景空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宗秦的视线和去路,冷着一张脸说到:“二皇子一向坦坦荡荡的就不要明知故问了。” 宗秦面对栾景空警惕的不友好的冷脸依旧笑着:“栾公子这就冤枉我了,我紧随着你们出去的怎么可能会有时间安排。” 栾景空听着宗秦的话哈哈的笑了几声,立刻一脸冷肃的样子说到:“传闻二皇子可是神秘的厉害,谁也没有见过他的真容。” “二皇子这般神通广大之人,派些人还是可以做到的。”栾景空说完再也不看宗秦低头处理着卫奴沂的伤口。 气氛空前的尴尬和诡异,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宗秦什么时候走的栾景空也不知道。 翌日清晨,卫奴沂慢悠悠的睁开双眸,眼睛空洞的看着帐篷的顶尖,不声不响的看得人害怕。 栾景空第一时间感受到卫奴沂的眼神,在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之时,卫奴沂猛地抱着栾景空:“对不起,是我太自信了,我已经失去了和亲的资格了。” 卫奴沂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可她知道自己很难受,到底是因为什么难道她说不清。 听着卫奴沂的哭声,对上她无助挂满盈盈泪水的眼睛,栾景空第一次手足无措,他从没有哄过女人啊,可还是硬着头皮将卫奴沂的眼泪擦干:“阿奴,我说你有资格就有资格。” 他只能这样去安抚卫奴沂,卫奴沂似乎没有听到栾景空的话一样,视线再次放空:“我是不是已经没有资格当你的王妃了。” 不知为什么,栾景空听着卫奴沂的话心莫名的慌了一下,不过很快便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紧攥着卫奴沂的小手:“阿奴,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不会放弃。” 深情的话语不需要什么甜言蜜语,只是一句平平淡淡的我不嫌弃你就足以让卫奴沂心思微动,泪水决堤般的流了下来,栾景空慌了神:“阿奴,相信我,真的没事,昨晚是我。” 卫奴沂不信任的看向栾景空,泪水浸湿了枕头,栾景空恨不得将那些人碎尸万段,他紧紧的拥着卫奴沂,无声的安慰着,悲悯的情绪将帐篷里的气氛晕染。 许久卫奴沂得到栾景空肯定的点头时才放下了心中的膈应。 帐篷内安静的一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能听到,时不时的传来卫奴沂呜咽的哭声,许久卫奴沂才抬起头看向栾景空:“白大夫呢。” 栾景空并没有隐瞒卫奴沂,声音淡淡的就如同没有发生一样:“恐怕此刻他已经没有生存的念头了。” 话落对上卫奴沂疑惑的眸子嘴角微勾:“亲我一下就告诉你。”气氛渐渐的被栾景空带动起来。 卫奴沂:“......”随即卫奴沂便将小脸扭了过去:“爱说不说。” 098章 浓浓敌意 看着卫奴沂有了精神栾景空也没有瞒着卫奴沂,原本就没打算瞒着她:“白大夫的家人已经全都死于非命。” “昨晚你晕倒之后,腾墨带着他去祭拜了。”栾景空冷淡的说着就像是在叙说一个故事一般,将昨晚的事情还有那些人的下场都说笑一般的说给了卫奴沂听。 低沉好听的嗓音依旧在耳边回荡着,卫奴沂垂下眼眸,敛去混乱的心神,原来无论是前世的栾景空还是今生的栾景空,他骨子里的性格还是没有变。 他认定的人和事一旦下定决心了就一定要得到,一定要做到,就比如昨天的事情,她知道他这是在为自己出气,在为自己惩罚那些人。 栾景空将失神的卫奴沂揽在怀里,刚毅的下巴轻轻的摩擦着卫奴沂柔软的发丝,闻着她身上传来的阵阵清香,心思开始微微荡漾:“阿奴,如今三月底了,再有三个月我们就要成亲了。” 眷恋的声音让卫奴沂脑子混沌,因为栾景空忽然的轻柔卫奴沂心跳加快,不由自主的乖顺的点头:“嗯。” 栾景空心声雀跃,嘴角微微扬起:“你如今受伤了,我们......” 猛地卫奴沂推开栾景空,小脸微红倔强的仰起头看着栾景空紧蹙的眉头:“不行,我一定要去陈州。” 栾景空:“......” 卫奴沂坚定的神色不容置喙,看着卫奴沂的小脸,栾景空觉得自己还是高估了迷惑卫奴沂的能力,这丫头果然是个伶俐的,还以为能绕进去呢。 栾景空不想惹卫奴沂不高兴,于是开口说到:“好,那你要不要去看看现场?”卫奴沂看着栾景空嘴角勾起阴冷的笑容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哆嗦:“什么现场。” 话落,腾墨便掀开帐篷:“主子,都已经准备好了。”说罢看向栾景空:“白太医昨晚已经死了几次了,都被我们救了起来。” 听着腾墨的汇报,栾景空冷嗤一声:“留着他,王妃身上的药还没有解完,留下他还有用,让他每天看着他家人的尸体。” 说着栾景空的眼眸里迸射出寒冰的冷意,冷酷的神情犹如从地狱出来一般,剑眉微凛,薄唇微抿说不出来的王者之气充斥着帐篷的每一个角落。 在一边听着的卫奴沂嘴角抽了抽,每天看着家人的尸体这不是折磨人吗?人最怕的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而且还是阴阳两隔。 看着栾景空卫奴沂不禁想到了上一世,果然他折磨人的手段一点都没有变,不把人逼死,可能把人逼疯,上一世自己就差点疯了。 “在想什么?”栾景空忽然靠近,俊逸的脸让卫奴沂猛地恍神,随后小脸微红眼神躲避着栾景空能洞悉人心理的眼神,轻声的说到:“没想什么。” 说着卫奴沂轻轻的绞着手指,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靠去,带着压抑的气息让卫奴沂只想逃离。 栾景空垂眸看着卫奴沂淡淡的说到:“阿奴,你在说谎。”对上卫奴沂震惊不解的眼神栾景空嘴角慢慢的扬起:“你看,你只要说谎都会绞着手指,眼神不看人。” 栾景空拉着卫奴沂绞动的手指,卫奴沂的脸色瞬间苍白,漆黑的眼眸里有着震惊,有着害怕,她深深的呼吸着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在卫奴沂的心间涌动着,害怕的情绪渐渐的侵染她的一切意志力,这一刻她真的不确实栾景空到底是不是真的忘记了前世的记忆。 因为自己本就是一个怪异的存在,提着的心慌乱不已,唇瓣哆哆嗦嗦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卫奴沂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只知道自己的嘴巴一张一合的。 “我?”栾景空担忧的看着卫奴沂苍白的小脸,他发现每一次只要说有关于他和她的事情,她都会表现出害怕和抗拒。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来的,只是下意识的说了出来而已,他也奇怪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知道的......” “你骗人。”忽然卫奴沂的情绪崩溃打断了栾景空的话,朝着他大声吼道,身体更是抗拒栾景空的触碰:“我求你了,不要这样好不好。” “我知道你都知道,栾景空你能不能放过我,我们各自安好好吗?”卫奴沂真的要被每天的担惊受怕折磨疯了,她隐忍着就是害怕别人看出她的异常,就是害怕栾景空看出她的不同。 可每一次的交谈,栾景空总能给她一种他记着前世的记忆,他是故意来千朝找自己的,卫奴沂将自己紧紧的抱在膝盖之间:“栾景空,求你了。” 原来他们的缘分从没有断过,前世的痴情缠绕,今生的步步紧逼,她终究还是逃不掉,她或许就是来还债的。 栾景空的眉头紧蹙着,横在半空的手也放了下来:“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来,可我就是知道,阿奴不这样了好吗?” “我对你总有一种熟悉感,熟悉到每晚都会做梦,梦到床榻之上坐着的盖着红盖头的女人在等着我,可我看不清她的脸,我的心里告诉我那就是你。”栾景空继续解释到。 没错,自从来到千朝见到卫奴沂,栾景空就开始做梦,每晚的同一个梦境,场景萦绕在他眼前,偶尔了还能梦到城墙之上,那烈焰红妆翩然而下,这些都让他觉得自己似乎真的经历过一样。 因为每一次他醒来之后,心都是痛的,痛的他艰难的喘息着。 栾景空继续说着,可他越是这样说,卫奴沂就越是颤抖的厉害,这些都是前世的她,那城墙之上的烈焰红妆翩然而下的就是她,那床榻之上静坐的还是她,红的刺目的场景在卫奴沂的眼前如放电影般回荡着。 卫奴沂尖叫着:“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求你了栾景空,我不要听......”卫奴沂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睛里一片充血的赤红无力的盯着栾景空,嘴角呢喃着。 栾景空眸色渐深,卫奴沂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最后卫奴沂因为昨晚的体力透支,再加上早上的刺激,华丽丽的晕倒在栾景空的怀里。 看着卫奴沂眼角的泪水,栾景空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从没见过她这般虚弱过,每一次都是她强势的样子,忽然看到这么脆弱的她,栾景空心里的愧疚不断的膨胀。 于是便将怒意发泄在昨晚伤害卫奴沂的那些人身上,周身的气息骤然冷戾下去,站在不远处的腾墨默默的向后退了一步:“主子,铭印受伤了。” 栾景空看着卫奴沂:“处理了吗?” “昨晚估计是去救白大夫的家人了,只是差点把自己搭进去,吴大夫已经处理好了。”腾墨说着:“这人有些诡异。” “危险吗?”栾景空还是最担心的就是卫奴沂身边的人。 “不危险,只是觉得这人身份有些让人捉摸不清。”腾墨继续说到:“倒是像前朝章家的绝世秘传。” 栾景空猛地抬头:“这件事先不要告诉王妃。”说着看了一眼卫奴沂:“等王妃醒了再开始也不迟,传令下去,所有人今夜出发。” “是。”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期间揽月阁的人和言碧羽都来探望过卫奴沂,只是都被栾景空以不宜打扰的名义给堵在了帐篷外。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被黑夜吞噬,卫奴沂才转醒第一时间就问道:“到陈州了吗?”栾景空看着卫奴沂:“没有,我们今夜出发。” 只见卫奴沂也没有抗拒,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依旧没精打采的,这时候栾景空将手中的汤药递到卫奴沂的面前:“把这个喝了吧,下午你发烧了。”关切的声音让卫奴沂乖顺的听话,将手中的汤药喝完。 刚刚将碗放下,外面便传来腾墨的声音:“主子,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在卫奴沂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栾景空猛地将卫奴沂抱在怀里:“出发。”随后低沉的嗓音响起:“你身体还是很虚,最好不要乱走动。” 动听诱耳的声音让卫奴沂的小脸不由得一红,可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任凭栾景空将她抱上马车。 在揽月阁一众人的目送下,直到马车再也看不到他们才转身离开,黑夜里宗秦的马车也随着启程朝着陈州的方向走去。 陈州城的关口处,从卫龙霆得知卫奴沂已经启程之后,便一直抻着脖子看着城外黑漆漆的道路,脸上焦急万分。 宗寒虽然一脸镇定,可从他的眼里也看到了担忧和焦急,按理说应该今日就能到的,为何到了晚上才出发? 晕暗的路灯下,烛光微弱的照耀着两侧的道路,寂静的夜空里传来阵阵沉闷的车轱辘碾压碎石的声音,卫龙霆眸色一亮:“三皇子,回来了。” 说罢便起身朝着城门口走去,宗寒也大步流星的随之出去,可见心里有多着急,脸上挂着期待的笑容。 马车的帘子被掀起,卫龙霆大步走了过去:“阿奴......怎么是你?”卫龙霆看着从马车里走出来的栾景空脸色极其的难看。 宗秦刀子般的眼睛看向栾景空,虽然没有说什么,可从诡异的气氛中就能感受到两个人之间浓浓的敌意。 栾景空挂起招牌式笑容:“大舅哥,怎么不能是我?参见三皇子,千朝的百姓有福气了。”栾景空客套的打了声招呼。 宗寒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马车的帘子,在他将要说话的时候,一道声音打破天际:“三弟,这几日辛苦了。” 宗寒顺着声音望去,在看清来人以及他身边的人之后眉头蕴怒的蹙起。 099章 出乎意料 气氛微妙的变化着,宗寒也不知道自己的蕴怒从何而来,只是当他看到言碧羽同宗秦一起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原本就不好烦躁的心情就更加狂躁。 当然言碧羽也更是没有想到宗寒会过来接他们,原以为宗寒会待在陈州城里处理公务的,可没想到竟然会亲自过来,同时言碧羽深深的嫉妒着卫奴沂在宗寒心里的地位。 她看着宗寒阴鸷的眼神射向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参见三皇子。”低顺的垂眸不敢逾越半分。 当然站在一边的卫龙霆也深深的皱眉看了一眼言碧羽并未多言,这时候卫奴沂被栾景空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此刻虽然恢复了一些精神,可她还是有些萎靡不振,这让卫龙霆大步走了过来,急切的从栾景空怀里接过卫奴沂:“阿奴,你这是怎么了。” 视线落在她受伤的胳膊上,眼神阴郁的沉声问道:“谁干的?”周身的戾气围绕着卫奴沂。 卫奴沂淡淡一笑:“没事,都是一点小伤,在去陈州的路上遇到了一些刁民,情绪不稳罢了。”卫奴沂有意翻过这事。 卫龙霆质疑的问道:“真是这样?”看着卫奴沂还是有些虚弱,许是受伤的缘故,卫龙霆也没有多想,并不知道她遭人算计的事情。 见卫奴沂重重的点头,卫龙霆这才不再逼问,只是心中仍旧有疑惑转身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栾景空,栾景空会意的点了点头。 卫龙霆有一点想对了,以前的卫奴沂闷不吭声可并不代表她就是吃亏的主,尤其是大年初二醒来之后的卫奴沂,行径更是让人匪夷所思,自己的妹妹自己还是清楚的,况且这一次竟然这般乖顺想必一定有事情瞒着自己。 宗寒将他们的眼神交流看在眼里并未出声看了一眼站在宗秦身边的言碧羽,越看越觉得心里膈应的慌:“怎么还要跟着二哥去休息。”声音极其的无情冷淡。 宗寒是没有想到言碧羽会来这里,想必也一定是背着家人偷偷跑来的,言如风对这个女儿很是上心,如果知道了一定不会让她过来。 言碧羽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快的走到宗寒的身边,宗秦只是淡淡的笑着并未多做解释,看着宗寒满是凌厉之气的眼睛他知道自己的这一步做的成功了。 一行人心思百转的回到了客栈,卫龙霆第一时间将太医叫过去检查了卫奴沂的伤势,幸好栾景空处理的及时,否则还真的要感染化脓了,这一点卫龙霆还是挺满意栾景空的。 听着太医的话卫龙霆已经无法淡定了,要不是因为有军务在身他一定亲自去查,此刻的卫奴沂早就已经睡下,太医说的话她也不知道。 太医的话让他浑身脊背发凉,这个丫头真是让他不省心,这里有他和三皇子就行了,怎么偏偏自告奋勇的前来督查。 没错卫龙霆在来到陈州的第二日就已经收到了崇御的圣旨,知道卫奴沂会来陈州,其实他也清楚崇御的做法,不仅是试探卫奴沂更是给了卫奴沂一道死命令,陈州四面环上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开荒繁华的。 这时候栾景空开口:“腾墨,你留在这里看好王妃,我和大舅哥去去就来。” 腾墨:“......”主子你真是自来熟,也不看人家那一脸嫌弃的样子。 卫龙霆:“......”我还没有承认你。 卫龙霆狠狠的瞪了一眼栾景空便冷哼一声拂袖而去,栾景空低低一笑并未计较,这时候临走前说到:“腾翼过来了。” “是,主子。” 焦急等在门外的宗寒看到卫龙霆出来大步走了过去:“卫中郎将,阿奴现在怎么样了。”一脸的关切担心,恨不得自己冲进去看看,可碍于身份,碍于栾景空宗寒到底是知道一些收敛和注意的。 可一边的栾景空心情就不美丽了,看着宗寒的样子只觉得恶心,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时刻惦记着,那滋味栾景空觉得不要太酸爽。 紧攥着拳头,眸中微微闪动着光:“多谢三皇子挂念,阿奴一切还好,只是需要休息还望三皇子不要打扰。” 客气十足,宗寒并没有搭理栾景空而是看向卫龙霆:“真是这样。” 卫龙霆点头:“嗯,三皇子可以去问问太医,说是明天就可以下床了。” 宗寒的心慢慢的落地,连连说了几声那就好,那就好,栾景空气的都要火冒三丈:“大舅哥,妹夫有事还是等明天再议。” “等等。”卫龙霆及时阻止:“既然来了,那就先处理事情吧,看着妹夫的精神还是挺好的。” 栾景空:“......”他能说他现在没心情吗? 可事实是卫龙霆并没有给栾景空拒绝的理由,非常有礼节的微微欠身,伸出手臂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妹夫舟车劳顿,照顾令妹实在是让大舅哥心生感激,还是先喝喝茶休息一下吧。” 卫龙霆看着栾景空极其不愿意配合的样子,可还是做出了回应,看着他走进包厢冷哼一声心里暗诽到,不是喜欢搞亲情牌吗?不是喜欢大舅哥叫吗? 不知道为什么卫龙霆看到栾景空就心里不舒服,仿佛他们俩真的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于是便将这些都归咎于他强迫卫奴沂嫁给他。 三人走进包厢,栾景空虽然不情愿可还是脸色极其严肃的说到:“这件事牵连甚广。”说着看向宗寒:“三皇子还是三思后行,切莫冲动误事。” 宗寒脸色寒了,黑成了锅底,栾景空这是干什么,这是给他说教?看着宗寒的样子,栾景空就知道他心里不痛快,被情敌给奚落一番谁都不好受,何况还是一个皇子。 看着栾景空严肃的神色,卫龙霆脸色阴郁的说到:“可是和阿奴遇害的事情有关?” “嗯,有人想借着卫奴沂挑起三方的恩怨,试图渔翁得利,这个人我不用多说,想必你们都清楚。”栾景空也不便说多,毕竟是巫冥国的皇子,作为使者前来问候那是应该的,可是管多了那就有事情了。 可他也不能坐视不管,这件事可是牵连到自己的媳妇啊,宗寒紧蹙的剑眉,脸色阴寒:“言碧羽是怎么来的。” 栾景空嘴角嗤笑,就知道这货是个不靠谱的,他都说的那么清楚了还是怀疑言碧羽:“三皇子,言小姐是跟着阿奴一起来的,两个人不会有什么恩怨。” 栾景空很是肯定的说到,这边让宗寒有些出乎意料,按理说他们三人的关系,最先怀疑的就应该是言碧羽,可栾景空竟然为言碧羽开脱。 看出来宗寒的疑惑,栾景空继续到:“她没有这个动机,因为我的人时刻在看着她,如若有事情发生,她已经没命来到这里。” 看着二人的疑惑,栾景空笑了笑:“这就是你们千朝的国事了,我就不多言了。”说着转身离开了包厢朝着卫奴沂的屋子走去。 宗寒和卫龙霆看着栾景空离开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微微点头:“属下这就去查。” 宗寒点头:“秘密进行,避开我二哥。”宗寒的话让卫龙霆浑身一怔:“你是说二皇子?”说实在的怀疑宗秦也不是么有理由。 只是这件事听着栾景空说的,确实有些诡异,到底哪里出现了纰漏卫龙霆想不出来。 宗寒看着卫龙霆并没有多言:“你只管秘密进行,其他的有我来。”冰冷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是。”卫龙霆说着便离开包厢,矫健的身影快速的从客栈消失,看着卫龙霆消失的地方宗寒眼神幽深的盯着漆黑的夜。 许久他转身走出包厢走到言碧羽的门前轻叩门框,里面便传来言碧羽轻柔的声音:“谁?” “我。”宗寒冷戾简洁的说到,屋内片刻寂静,言碧羽周身寒意侵身,她知道宗寒会来找她,可没想到会是现在。 何况言碧羽是和宗秦一起从马车上下来的,她也无从解释,只是在临走的时候马车出了故障,卫奴沂身体又没有好转,也不好让人家等着,无奈自能坐在宗秦的马车里,不过宗秦是在外面的,这倒是让言碧羽放心了许多。 看了一眼趴在自己床边睡着的灵涵此刻一脸迷茫的看着言碧羽:“小姐。” 许久言碧羽说到:“灵涵,你先出去吧,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进来。”灵涵比起灵玉乖巧懂事,恪守本分倒是让言碧羽放心了许多。 灵涵虽然照顾言碧羽不久,可府中的传言她也没有错过,她知道三皇子厌恶自家小姐,有些担心的看着言碧羽:“小姐,我可以留下来吗?”祈求的眼神让言碧羽嘴角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宗寒站在门外一直盯着漆黑的屋子直到亮起了烛光,门吱呀的打开,灵涵看着周身阴寒的宗寒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三皇子,小姐在里面。” 待宗寒走进,灵涵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言碧羽可还是听话的走了出去,顺便将门给合上。 言碧羽看着宗寒笑了笑:“三皇子,这么晚了找我可有何事。”言碧羽微微欠身行了一个礼便站在离宗寒一米远的地方淡淡的笑着。 “怎么回事?”宗寒沉声问道,语气里满是质问。 言碧羽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我们出京城五里地之后就看到一帮难民,卫小姐便决定停下来休息一日再走的,只是没想到会出事,臣女也是第二日早上才知道的。” 见宗寒深思,言碧羽的心都提了起来,声音有些颤抖的再次解释:“臣女真的不知......” “你和二哥到底怎么回事。”宗寒打断言碧羽的话,他能够听得出来言碧羽对他的恐惧,鹰一样的眸子盯着言碧羽:“你们怎么会在一辆马车上。” 言碧羽微微一怔,以为是来询问卫奴沂的事情,并想到宗寒会过来问这件事,倒是让她有些出乎意外。 她有些局促的说到:“我的马车出了问题,再换来不及了,刚好二哥经过所以......三皇子。” 宗寒冷着脸朝着言碧羽走去,言碧羽惊得向后退去:“真的只是巧合。”只见宗寒附在言碧羽的耳边冷声说到:“你是未来太子妃,该注意的还要注意,传出来对言家不好。” “是,臣女知道了。”言碧羽颤抖着唇瓣轻声说到。 宗寒深深的看了言碧羽一眼便走了出来朝着卫奴沂的房间走去。 100章 争执 卫奴沂的房间里微弱的烛光努力的跳跃着,似乎要用微弱的光芒照亮整间屋子一般,卫奴沂安静的躺在床上似乎睡得很不安稳,栾景空坐在床边仔细的照顾着卫奴沂。 烛光的照耀下两道黑影映入眼帘诡异的气氛越来越浓,只听到冰冷的声音传了出来:“主子,皇上只是想看看未来的儿媳妇。” 腾翼垂下头颅低沉的嗓音响起,随后便听到栾景空冷嗤的声音,略带嘲讽:“探望?呵,与我有关的事情父皇哪一次关心过?腾翼,你跟了我这么久难道就不知道吗?” 忽然栾景空的声音拔高,愤怒中带着想要毁灭一切的压抑,腾翼猛地跪下:“属下知罪。”压抑的气息萦绕在二人的周围。 栾景空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底:“告诉父皇,迟早都是要看到的,不必急于这一时,要是把未来儿媳妇吓跑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栾景空还是了解他的父皇,探望是虚,查底细是实,于栾景空而言,总归是要和亲来换取巫冥的暂时安稳,娶谁都一样还不如娶一个自己能看顺眼的。 腾翼鼓动着腮肌:“五皇子,皇上......” “到底是我是你的主子还是父皇是你的主子。”栾景空压低了声音阴鸷的问道。 腾翼这才闭上嘴巴,片刻的须臾再次说道:“五皇子。” “既然知道,那就恪守本分,告诉父皇这件事忙完我自会回去。”栾景空冷淡的说到:“出去。” 直到腾翼的背影消失栾景空的脸色很不好看,阴沉的盯着窗外腾翼离开的方向,揉了揉隐隐跳动的太阳穴,这才走了过去打开房间的门从里面走了出去:“三皇子可是有事?”看着栾景空将宗寒和门隔开。 宗寒:“......阿奴好些了吗?”目光磊落的看着栾景空不友善的脸。 届时栾景空点头,嘴角挂着笑容:“多谢三皇子担忧,阿奴经过调理好多了,明日就能恢复了。” 气氛微妙的变化着,栾景空看着宗寒没有要走的意思,微微蹙了蹙眉头:“三皇子还有事?阿奴现在已经休息了。” 一句话很明显,你不能进去,就是醒了你也不能进去,栾景空赤果果的向宗寒展示他的占有欲。 宗寒冷薄的唇抿成一条线:“这次的事情还是要感谢栾公子及时处理。” 栾景空眸色一暗挑唇说到:“阿奴是我的未婚妻,我不保护她谁保护她。”浓浓的挑衅的味道。 两个人对立而站,宗寒冷着脸,栾景空则痞痞一笑这,僵持之下谁也不让谁,空气里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几吸之间栾景空意味深长的盯着宗寒:“三皇子果然痴情之人,可别忘了你的太子妃是言小姐,而不是我的王妃阿奴。” 栾景空看着宗寒额头青筋暴起,他就是要这么恶心他,谁让他整天惦记着他的女人,而此刻的宗寒如果眼神能杀人,恐怕栾景空早就死了百八十次了。 客栈栅栏边的柱子上挂着用红罩罩着的蜡烛,周围漆黑一片两个人的身影拉长很是诡谲,宗寒几乎咬牙切齿的说到:“那又怎样?” 栾景空微微眯着眼眸看着不远处黑暗的身影嘴角微微一勾:“不怎么样,阿奴只能是我的,而你们只能是名义上的兄妹。” “你......”宗寒差点暴走,眼睛在烛光的照耀下一片赤红,证明他已经在盛怒的边缘,周身的戾气更加的凝重,这是宗寒不能提及的逆鳞,上元节的一道圣旨直接将他们隔开。 “气急败坏,永远成不了气候。”栾景空嗤笑了一声便不再看宗寒阴沉的脸转身走进屋子里。 宗寒眼睁睁的看着屋子里的灯灭掉,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阿奴受伤,他却连一眼都没见到,想到在回来的时候她虚弱的样子,宗寒恨不得将那背后之人千刀万剐。 可如今却面临着栾景空和阿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就是有婚约之人,可宗寒心底就是膈应的慌。 随之便传来沉闷的巨响“砰”的一声,宗寒的拳头打在了一边的柱子上,瞬间鲜血顺着柱子滑下,在烛光的照耀下越发的诡异,眸中的阴冷更是如同寒冬。 站在不远处的言碧羽将一切看在眼里,她呆滞的看着宗寒离开的背影身体缓缓的下滑,不久前因为他忽然的关心而雀跃的心再次跌入谷底。 原来他的关心并不是因为爱她,而是因为他的颜面,皇家的颜面,灵涵站在一边:“小姐,外边冷还是回去吧。” “灵涵,错付真心就是这样吗?”言碧羽说着便已经起身,得不到灵涵的回答她也不在意:“我们回去吧。” 这一切卫奴沂并不知道,大雪经过几日的消融终于可以看到山上露出的星星点点的翠绿,地面的积水也慢慢的干涸。 赈灾的事情也进入了收尾,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陈州的百姓更是敬佩卫奴沂,她的大度,善良,聪慧更是深入人心。 百姓们更是唯她独尊,这让卫奴沂有了很大的成就感,卫奴沂利用重建的陈州将揽月阁的分支开在了陈州,四面环上可也有它的好处,这里的民风淳朴,相互敬爱正是卫奴沂喜欢的地方。 经历生死的磨难,卫奴沂站在废墟之上看着陈州四处环山的道路崎岖不平,神色幽深的看着已经冒着葱葱绿尖的灌木丛,群山环绕着陈州城。 今日的她穿着一身白如雪的和衣,墨色的头发翩然翻飞,娇小的身体在这废墟中成了另一种风景,虽有一种悲壮之景,却带着顽强的韧性让人看到隐藏在废墟之中的蓬勃朝气。 思考了许久卫奴沂才明白为什么陈州一直繁华不起来可崇御却舍不得将它废弃了,因为这里易守难攻,城墙的建筑更是坚硬不可摧。 既然崇御将这里交给她打理,那么她就要让这里成为仅次于京城之外的繁华地带,这也是她将揽月阁开遍天下的第一步。 心中有了这个想法,卫奴沂是那种说做就会立刻去行动的人,于是转身雷厉风行的走过废墟,极其果断的向身后的墨卿说到:“墨卿,你去一趟京城附近的难民区,让清月和林姨过来一趟。” “是,小姐。” “碧绿,我们去陈州城中心看看。”卫奴沂说着便转身朝着城中心走去,如今哪里都是木头,都是砖墙脊瓦,陈州城的建设已经开始走上了日程,想必用不了一个月就可以大功告成。 卫奴沂心里想着,得抓紧时间了,因为她了解自家哥哥的性子,自己闷不声的来到陈州还在路上受了伤,如果他们要走一定不会经过她同意。 卫奴沂犀利的双眸盯着街道上的每一处角落寻找着天时地利人和的最佳场地,路上的行人更是满脸笑容,看到卫奴沂满脸都是欢喜。 “卫小姐好。” “大督查真是大好人。” “如今陈州以后一定会在卫小姐的带领下繁华起来。” “是啊,大督查能不能不走啊。” 百姓们都是依依不舍的看着卫奴沂,因为他们都知道赈灾已经到了尾声,他们的灾后房屋也建的差不多了,总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 卫奴沂微微笑着,并没有因为百姓们的尊敬而变得恃宠而骄,她平易近人的态度更是赢得了百姓们的认可:“一旦有时间我就会过来看看。” “可是卫小姐三个月后就要远嫁他国了,到时候......” “没关系啊,我可以过来的。”卫奴沂心里想着,她想要去哪里谁也不能拦着她。 “那就好,那就好。” 看着他们洋溢着笑脸离开,卫奴沂的心都被填满了,或许这就是被世人瞩目的满足感吧,所以所有人都想争夺那一张龙椅,被万人敬仰的感觉怕是比这个更加让人激动兴奋。 人群擦肩而过,卫奴沂站在街道街角的一个转口看着一个个新的房屋重新屹立:“碧绿,我们就选在这里了。”卫奴沂的眼中充满了新生的希望,给人莫名的悸动,让人热血沸腾。 眼中的坚定足以穿过千山万水,碧绿站在卫奴沂身边:“小姐,那这里的老板?”总不能用其他人吧。 “方大义就可以。”说着卫奴沂领着碧绿转身离开,眼角的余光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粉白色的裙尖快速的消失在前方的胡同转角处。 她匆忙的朝着前方不远处的拐角处走去,可走到里面的时候是一个死胡同,满地都是污水泥泞,完全没有人走过的痕迹,卫奴沂蹙眉:“难道我眼花了?” 碧绿气喘吁吁的跑到卫奴沂身边:“小姐怎么了?可是看到了什么?”碧绿一脸疑惑的问道。 卫奴沂呼出一口浊气:“许是我看错了,我最近似乎没见到言小姐。”呢喃了一声转身离开。 待卫奴沂离开之后,言碧羽脸色苍白的从一个破旧的箩筐里跳了出来,胸口轻微的起伏着。 “弟妹,想好了吗?”肆虐的声音在言碧羽的头顶响起,强烈的危险气息紧紧包围着她。 言碧羽下意识的和宗秦拉开剧烈,扬起倔强的小脸:“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言碧羽质疑的眼神看着宗秦。 宗秦淡淡一笑:“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即便笑着言碧羽却能从他的言语中感受到刺骨的冷意,他比宗寒还要危险,还要深沉。 言碧羽垂眸似乎在挣扎着,须臾才开口:“好。” 言碧羽的回答并没有让宗秦意外,这是迟早的事情,忽而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我会护你一生平安。” 一句话将言碧羽清淡的心激起千层浪,可想到前不久宗寒的警告:“不用二哥操心了。”说罢狼狈的离开宗秦的视线。 匆忙离开的言碧羽并没有看到宗秦眼中那一抹深藏的宠溺。 卫奴沂并不知道如果自己当时真的相信自己也不会有言碧羽的坎坷一生,走在路上的卫奴沂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碧绿,我们先回客栈。” 101章 查证 卫奴沂脚步加快很是焦急,碧绿在身后艰难的跟着:“小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这般着急。” 卫奴沂并没有理会碧绿的追问,脸色越来越不好,心里升起一股不安让她的心备受煎熬,如果不是行走在大街上,她真的想用意念瞬间移动。 明明还是冷风吹着,卫奴沂的额头已经浸出一层细密的汗水,她紧抿着唇瓣脚步加快了许多。 看着眼前的客栈,卫奴沂丝毫没有犹豫径直朝着言碧羽的房间走去,因为走得急并没有看到前面的灵涵,两个人砰的一声撞在了一起。 “哐当”一声满是热水的金盆掉落在地,尤其天气的愿意,地面冒着热气,卫奴沂的胸前的白色和衣湿了一大片,就连脚尖都被浇湿了。 灵涵也好不到哪里去,浑身湿透,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仓皇的跪了下去,不断的磕头声音带着颤抖:“卫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冲撞了卫小姐。” 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吧宗寒对卫奴沂的在乎看在眼里,她知道的有多多就知道宗寒对卫奴沂的情有多深,对自家小姐的无视有多无情。 可以说卫奴沂是宗寒不可提及的逆鳞,每一次都能看到她家小姐落寞的眼神和失望的神色。 而且卫奴沂的做事风格雷厉风行,杀伐果断,这一段时间从她处事的态度就能看到这人是真性情的人,爱恨分明。 卫奴沂看着灵涵颤抖的身体将要开口,便听到冷沉的声音在耳侧响起:“怎么回事?言家的丫鬟走路都不看路?” 宗寒阴郁的眼神盯着灵涵,眼底带着一抹厌恶,这样的他恰好让听到声音刚从屋子里出来的言碧羽看的一清二楚。 卫奴沂看着宗寒,有些恍惚什么时候他变得这般冷酷无情,眼底的厌恶卫奴沂同样的看的清清楚楚,视线看向言碧羽,淡淡一笑:“没多大的事,就是心里想着找言小姐有急事没看到前面有人。” 说着卫奴沂看着言碧羽的眼睛,想从她的眼里看到些什么,只是言碧羽微微欠身:“谢卫小姐的仁慈。” 说着看向灵涵:“还不快谢谢卫小姐。”跪在一边的灵涵慌忙的直磕头:“谢卫小姐仁慈,大人不记小人过。” 卫奴沂皱眉看着言碧羽,总觉得她有一丝的变化可哪里变化了她不知道,于是伸手虚拂了一下:“起来吧,是我没有看路。” 灵涵这才颤巍巍的站起来,捡起地上的金盆仓皇的离开,宗寒看了一眼言碧羽并未言语转身利落的离开。 看着宗寒的背影言碧羽将视线收回:“卫小姐,可是找我有事?”依旧是那一副大家闺秀的从容镇定,精致的容颜挂着淡淡的笑容,看得人赏心悦目。 卫奴沂心中感叹也只有言碧羽这样的闺阁之女能给人清淡的感觉,如沐春风,如遇照样,心静则安。 看着言碧羽,卫奴沂这才知道言碧羽的改变,她在看宗寒的眼神里再也没有迷恋而是带着深深的落寞和说不清的痛苦。 这种眼神好像爱而不得却又带着无奈凄凉,看着言碧羽卫奴沂直到最后才知道她眼中的那凄凉从何而来。 看到言碧羽在客栈里,卫奴沂淡然一笑:“也没有多大的事情,只是想找言小姐商量一下揽月阁如果开在这里应该发展哪方面的。” 言碧羽眼眸一亮:“我们进去谈谈吧。” 两人不知道相谈多久,等她们出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晚,最后一抹黄昏被黑夜吞噬,街道上更是被红色的灯笼映照着,家家户户欢欢喜喜,一派喜庆,充满生机的欢喜。 “小姐,清月和林姨来了。”墨卿轻叩房门说到。 “嗯,我这就去。”说着看向言碧羽:“言小姐,不如一起?”对于卫奴沂的邀请言碧羽还是摇头拒绝了:“我最近身体不适,卫小姐毕竟是揽月阁的老板,你做什么决定都好。” “我们已经商量过了。”言碧羽说完便朝着床榻走去,边走边说:“还望卫小姐记得把门带上。” 言碧羽异常的举动和言语让卫奴沂更加坚定了对她的怀疑:“言小姐,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言碧羽走向床榻的脚步一顿,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头微微向后看去:“我会谨记这一条。” 听着言碧羽的话卫奴沂眸色渐深越来越看不懂她了:“希望言小姐能真的记住。”这一刻卫奴沂确定言碧羽一定有事瞒着她。 可门外已经传来了墨卿的催促声,卫奴沂也没有再磨叽便走了出去,随后墨卿一脸焦急的走了过去,压低了声音说到:“小姐,大公子出事了。” 卫奴沂眉头一跳,身体微晃还好碧绿和墨卿眼疾手快将卫奴沂扶着:“今日墨卿回来的时候带来的消息,铭印也受了重伤。” 卫奴沂的心头涌起怒火,阴冷的眸子盯着满街的红:“怎么回事?”她只知道哥哥从她醒来之后就一直没见到身影,问宗寒,宗寒只说出去办事情了。 墨卿看了一眼卫奴沂:“小姐受伤来到陈州之后,大公子逼问栾公子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所以,我哥为了给我出气也为了找出幕后之人。”卫奴沂冷着脸说到。 墨卿和碧绿点头:“是,而且在营救大公子的时候铭印受了重伤,现在也被奴婢带了过来。” 卫奴沂心下了然怪不得这么久没有哥哥的消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带我去看看。” 此刻南边的包厢里,聚集了很多人,卫龙霆因为舟车劳顿伤口再次发炎人也昏睡不醒,吴太医也随着跟了过来正在处理他的伤口。 一盆盆被鲜血晕染的水端了出去,卫龙霆脸色苍白,眉头紧紧蹙起,唇瓣因为干涸而龟裂。 宗寒脸色焦急的看着吴太医:“怎么样?伤口上的毒能解吗?”宗寒隐隐的后悔,如果不是他的命令,卫龙霆也不会受伤,要知道卫龙霆可是卫奴沂最重要的人。 想到这里宗寒不禁有些担心,如果卫奴沂知道......想着他紧攥着拳头眼睛死死的盯着卫龙霆的伤口。 那是箭伤,可这伤的有些刁钻,从伤口的形状来看并不是千朝的弓箭所伤,也就是说有人趁着这次的陈州天灾已经趁乱混入了千朝京都。 想到这里宗寒的脸色越来越冷肃,漆黑的眸子如同深潭:“吴太医,你可知道这箭上的毒出自哪里?” 看着周围发黑的地方,吴太医摇摇头:“三皇子,臣只能用相克的药物克制毒素的扩展,可只能坚持三天,这是世邯国皇室专用的毒药,此毒只能世邯国皇室的人才能解。” 宗寒的心沉到了谷底,二哥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除了世邯国呢?” “没人能解。”吴太医叹了一口气:“还是得先告诉卫小姐。” 栾景空眸色渐深,他看了一眼腾墨,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麻烦了,表面上看似是宗秦的同党,可栾景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世邯国现在没有这个能力挑起战争。” “那你说还有什么可能,巫冥吗?”宗寒语气异常的焦躁愤怒,卫龙霆对他而言不仅仅是属下也而不仅仅是他的护卫。 “三皇子,请三思。”腾墨冷声警告到。 “怎么,难道我说的有错?巫冥的心思比起世邯也不差那一点。”宗寒冷眼看向栾景空:“栾景空,但愿不是你们巫冥国。” “你血口喷人。”腾墨沉声到,这时候栾景空伸出手臂制止了腾墨还要说话的嘴,冷嘲一笑:“我用得着这么卑鄙吗?我如果想要动手,还会给人活命的机会?” 睥睨倨傲的眼神,嘴角嘲讽的笑意,也不再是痞痞的笑容反倒看的让人有些望而生畏,天生的贵气和足够强大的气场让周围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这时候站在门外的卫奴沂忽然将门推开冷着脸走了进去,眸中隐忍着戾气看向栾景空:“是你吗?”质问的语气却让栾景空脸色阴沉下来。 也不再辩解:“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就不是,阿奴我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栾景空的声音里带着怒气。 卫奴沂看着栾景空认真的样子差一点就相信了他:“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的确如果按着栾景空的阴冷,他想要谁的命不可能留下把柄也不可能留下人命。 只是卫奴沂现在在气头上根本就不在意自己说出的话对栾景空的影响有多大,气氛沉默的诡异,栾景空冷静的眸子盯着卫奴沂。 这样的眼神看的卫奴沂有些心颤,将要避开他的眼神时,栾景空幽幽的开口:“你想说是就是吧。”说罢带着一身冷意转身离开包厢。 卫奴沂因为心里惦记着卫龙霆的伤势也没有去看栾景空去了哪里,转身走到卫龙霆的床边:“哥,你一定要好好的,娘亲最放心不下你了。”声音哽咽。 这一刻卫奴沂才知道这是一个连环计,害她只是顺便,而真正的目的是卫龙霆,看着卫龙霆肩上的伤口形状,卫奴沂的脑海里闪过一道光:“这伤口的形状......” “阿奴,你可是知道这箭伤的来历?”宗寒有些欣喜,有了这条线索再查下去就一定很容易。 卫奴沂沉思着,唇瓣抿成一条线足以看的出来她到了愤怒的边缘,冰冷的声音响起:“如果没有猜错,这箭的形状像是二皇子那支队伍的箭形。” 说着卫奴沂随后将桌子上的毛笔拿起来在纸上将箭的形状画了下来:“这支箭我曾有幸见过,可并不代表就是二皇子所做。” “阿奴的意思是另有其人?”宗寒皱眉问道,这时候门被打开,铭印拖着受伤的腿走了进来。 102章 含羞毒 铭印径直的走到桌前拿起卫奴沂刚才画出来的箭,紧攥着纸张冷戾的眸子一扫卫龙霆的伤口:“这样的弓箭只有世邯国独有,属于世邯国皇家秘密军队特有的弓箭。” “此弓箭杀伤力极大,路程越远杀伤力越大。”铭印皱着眉头看向卫奴沂:“属下失职,没能保护好大公子。”说着就要下跪谢罪。 卫奴沂的心因为铭印的话久久不能平静,只有世邯国皇家军队独有,任何一个朝代的皇家护卫队都有秘密武器,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铁血死士。 可想而知这一次背后之人是下了多大的血本只为除掉卫龙霆,可除掉卫龙霆有什么好处?难道世邯国真的已经有人秘密潜入千朝了吗? 卫奴沂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卫龙霆,周身的戾气萦绕在周围:“难道就是世邯国传说中的弩箭?” 铭印点头:“是,小姐,不过这弩箭研制的更刁钻。”说着再次看向卫龙霆的伤口周围已经黑透:“大少爷的箭伤是使用箭弩之人用巧妙的内力射穿的,再加上箭弩本身的速度和力道,所以大少爷肩部周围的神经和骨头几乎断裂和粉碎。” 卫奴沂脸色一白,冰冷的眼睛看向吴太医,只见吴太医唉声叹气的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虽然铭印救来的及时可本身已经受损,老夫也只是用一些药物和外力来阻止卫中郎将伤势的恶化。” 房间内一片寂静,卫奴沂一言不发的看着躺在床上被疼痛折磨的卫龙霆:“去哪里能拿到解药。”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谁都不知道卫龙霆和易氏对卫奴沂来说有多重要。 可如今卫龙霆却躺在这里不省人事,被毒药带来的痛苦所折磨着,铭印看了一眼卫奴沂:“小姐,大少爷所中之毒是世邯国的含羞毒,即便你去取解药也无济于事,因为到世邯国的冰雪山上就需要两个月有余,而大少爷的伤势最多能撑三天。” 没错这含羞毒是世邯国最南边冰雪山上几十年一遇的奇花含羞草所开出的话,绽放的极其绚丽惹人夺目,可它却带着致命的毒,凡触碰它的人都会被它的毒液所侵蚀,所以在世邯国,含羞草也叫做灵草,聚集了天地万物一切精华,能够感受到外界的变化和敌意。 “那我就要坐以待毙吗?”这不是她的风格,卫奴沂抬眸看着众人眼眶猩红紧攥着拳头:“这是我哥,我不可能看着他死去的。” “如果要死,也要让我查到是谁,我要让他们全都给我哥陪葬。”最后卫奴沂几乎是吼出来的,身体轻微的颤抖着,唇瓣被她用力的咬出了血迹,猩红的诡异。 宗寒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卫奴沂的身边轻轻的拦着她颤抖的肩膀:“阿奴,放心我不会让卫中郎将出事的,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找来解药,然后再找出幕后之人。” 地狱般的声音冰冷异常,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在只有看卫奴沂的时候才会露出一丝丝的不忍和心疼,房间内气氛异常的压抑,卫奴沂的思绪渐渐回拢。 这时候铭印冷冷的开口:“小姐,所以所有和世邯国接触的人都有可疑。”铭印的话似乎撬开了卫奴沂的大脑,只见她猛地站起来:“你是说这件事不是世邯国做的?” 铭印点头:“是,世邯国没有理由,如果有也只是借刀杀人来达到目的,可世邯和千朝又隔着千山万水来一趟也很困难,所以整件事只能是我们内部的事情。” 宗寒皱眉:“你是说我们这里有了内鬼?” “对,大少爷是被秘密派去查探的,可为什么就那么巧被算计了,而且知道的路线一清二楚。”铭印冷漠的眸子充满了自信,让人不得不信任他。 “可内鬼是谁?”宗寒疑惑的问道。 铭印呵呵一笑:“花非花,雾非雾,身在其中不知景。” “按理说宗秦的可疑性是最大的,可除了宗秦还可能有其他人,毕竟在世邯国待过的人都有可能是怀疑的对象。”铭印的话戳开了卫奴沂血粼粼的心。 她抿紧着唇瓣,如果真的是卫自成也可以说的过去,因为曾经的卫自成就是在世邯与千朝的边境驻军的,生活了快二十年,而哥哥已经成了父亲忌惮的人,毕竟如今已经赦免了自由,不再是人质的身份,而且亲自跟随着三皇子,身价也比以前更高一筹。 卫奴沂告诉自己不能相信,可心里一旦种下了怀疑的种子便会生根发芽:“那我在路上遭遇夜袭只是整件事情的引子,好看起来很自然而并非人有意安排。” “所以这个人是对我们卫家最了解的,而且还是最了解我哥的人。”卫奴沂弑杀的眼神看着窗外,这就不难猜出来了,一共也就几个人,皇上,她,宗寒,父亲,母亲。 卫奴沂最后对亲情的稻草被压断,最后对父亲的一丝期盼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卫自成这样做相当于卖国了,整件事情联系起来也渐渐的有了头绪。 铭印看出了卫奴沂的想法,便开口说到“小姐伤害你的人和卫将军派来的人不是一路人。”铭印看了一眼宗寒欲言又止。 “可父亲是怎么和世邯国交涉的。”她虽然知道父亲一直都有秘密,可并不知道是什么,如今什么都清楚了:“那些人是怎么来这里的。” “听说过死士吗?”铭印眸色渐深,似乎陷入了回忆中一般:“死士,特殊方式豢养的,他们的一生除了主人的命令之外谁也驾驭不了。” 卫奴沂紧蹙着眉头:“我父亲确实有死士,只是很神秘从来不再人前示面。”随后卫奴沂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可我哥出去又是谁报信的?” 铭印继续说到:“还记得白大夫吗?”话落卫奴沂猛地抬眸:“是他?” “其实不是大小姐收买的白大夫,而是卫将军威胁了白大夫的家人。”铭印在卫奴沂出事之后就开始慢慢的调查:“只是卫将军没有想到大小姐也插手了。” “所以,大姐姐派去的人没有回来,而是被一波神秘的人代替了。”卫奴沂接着铭印的话说到。 “是,只能说卫府一直在人的监视之下。”铭印的话让卫奴沂的心咯噔了一下,随后看向铭印:“知道是谁吗?” 铭印摇了摇头:“不知道。” 卫奴沂只好作罢:“吴大夫,我哥就麻烦你照顾了。”卫奴沂说着就要下跪,吴大夫吓得赶紧起身:“卫小姐,折煞老夫了。” 如今谁人不知道卫奴沂是崇御面前的红人,巴结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让她下跪。 卫奴沂也不矫情站了起来:“解药我一定会拿到手,还望吴大夫能尽力的拖一拖。”卫奴沂诚恳的谢道。 “老夫自然会尽力。” 卫奴沂也不再多做停留便转身离开了包厢,看着卫奴沂离开,吴大夫也退了出去,宗寒阴冷的眸子盯着房门,周身萦绕着不怒自威的震慑力,让人望而生畏,他低喝一声:“白霖。” 话落就有一个穿着一身黑色锦衣的冷酷男人带着精致的面具站在宗寒的身后:“主子。” “去查。”刚才铭印分明是有事情没有说出来,宗寒隐隐觉得和自己有关。 “是。”转眼只留下冰冷的回音人早已消失不见。 走至门外的铭印快速的跟了上去,直到两个人走出客栈,卫奴沂才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想要杀了你的人是言太师。”铭印的话让卫奴沂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消息可靠吗?”她不想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想放过一个对她不利的人。 可言如风和她有没有什么血海深仇,要说有也只能是和言碧羽有关,具卫奴沂了解,言如风并不是这样的人。 铭印点头:“是,杀你的人是言如风的人,可想要毁小姐的是大小姐,白大夫也只是恰好被大小姐给利用了。” 卫奴沂心下骇然,冷意从脚底一直窜到头顶,这一刻栾景空的话回荡在她耳边,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卫奴沂不相信言碧羽不知道,所以今天早上见到的一定是言碧羽,只是她去见了谁? “言太师受谁指使。”卫奴沂依旧不相信言如风自己决定的,如果背后没有人撑着他不会做出对言碧羽不利的事情。 铭印看了一眼卫奴沂有些艰难的说到:“皇后娘娘。” 卫奴沂只觉得自己如同坠入冰窟,身体轻微的摇晃了一下:“看来皇后娘娘还是没有放心,这次的警告真的很绝,难道她就不怕三皇子知道了会做出让她后悔的事情。” 卫奴沂冷呵一声:“那我父亲是受谁指使的。”卫奴沂看着不远处喧哗的人群,眸色渐深:“我父亲这个人如果没有强大的后台是不会轻易动手的。” “他杀我哥的原因一定不仅仅是我哥威胁到了他千朝将军的位置,一定还有其他原因,而这个原因正是足以让他拥有杀害亲子的动力。”卫奴沂轻飘飘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的响在铭印的耳边。 铭印能够听得出来压在卫奴沂心中的怒火,不是不发而是隐忍不发,她在等待时机,铭印淡淡的说到:“小姐,白大夫怎么处理。” “这是栾景空让你来问的吧?”卫奴沂看着铭印垂眸不语,心下了然对栾景空这一点还是比较认可的:“我这就去看看。”清亮的眸子微微的眯起危险的信息在眼中暗流涌动。她非套出一些事情不可。 说罢便转身朝着陈州衙役天牢的地方走去,铭印紧随其后保护着。 103章 同一类人 言碧羽站在阁楼处看着卫奴沂的身影离开,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前方,谁也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灵涵,听说卫中郎将受了重伤。” “是,小姐听说是中了世邯国的含羞毒。”灵涵的话在言碧羽的耳边响起,她身后看着手中精致的小瓷瓶,回想着宗秦的话:“如果你想和卫奴沂继续保持相互利用的关系那就拿着这解药送到她的手中。” 这样一来言碧羽就更加确定这整件事宗秦是知道的,可他没有说包括父亲派人去杀卫奴沂的事情,言碧羽知道宗秦这个人深沉,城府极深,可没想到......这才是言碧羽选择和宗秦合作的原因,只为了能保住言家上下几十口的性命。 父亲竟然受皇后娘娘的旨意要杀了卫奴沂,要知道如果宗寒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言家,言碧羽呢喃着:“父亲,你是糊涂了吗?” 言碧羽不知道宗秦让她去送这解药是出于什么目的,可她最后还是去了:“灵涵,我们去卫中郎将的包尖去看看。”说着转身便不再看。 而此刻走在路上的卫奴沂正在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去一趟世邯国,可自己又不能太突兀的消失:“铭印,世邯国的冰雪山上的含羞草什么时候开花?” “小姐,你真的要去?去了也来不及,而且这一路也很危险,冰雪山上有雪狼等凶猛动物时不时的出现......”铭印担心的说到,尽量的劝她。 “不,我一定要去。”去之前她也一定要给卫自成添一些堵,卫奴沂神色坚定的说到,铭印见卫奴沂劝说不了便说到:“那属下陪着小姐一起去。” 卫奴沂看着铭印一瘸一拐的腿:“你养伤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小姐,你是女子。”铭印第一次破天荒的顶撞了卫奴沂,从那次卫奴沂的震慑到现在是铭印第一次反驳卫奴沂,实在是这一次陈州路上的事情让铭印有了心悸。 他知道自家小姐和别的闺中小姐不一样,身上有着很多秘密,可有再大的能力还是女子,本身就比男子弱了一点。 卫奴沂知道铭印这是在关心她:“放心吧,我不会自己一个人去的。” 看着铭印紧蹙的不信的眉头,卫奴沂无奈的笑了笑:“真的。”脸上笑着,可心里却感动至极,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就这么关心她,而她的家人却想方设法的要置她于死地,想着卫奴沂眸色渐深。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陈州府衙的天牢,卫奴沂带着铭印直接走了进去,瞬间被阴冷潮湿的气息围绕,令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紧接着就是一股浓郁的腐蚀的味道让她有些作呕,忍着想吐的感觉一阶梯一阶梯的走下去。 整个天牢都在黑暗中,没有一丝光亮给人绝望的感觉,这是卫奴沂重生之后第一次来这里,不断地有人呻。吟着,有人在有气无力的喊着冤枉。 她今日出来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衣袄,将头发高高的挽起,脚踩一双白色的刺绣鞋,整个人倒是显出了几分的英气,一双明亮的眼睛愈发的有神,熠熠生辉。 脚下不断地传来沉闷的摩擦声,很快的卫奴沂便听到一阵阵的痛苦惨叫声音:“啊......”极其痛苦的声音冲破耳膜,难道还有谁在这里。 说话间卫奴沂便看到一身红衣的男子,墨发披散在肩,慵懒的靠在铺有白色貂毛绒毯的太师椅上,一直手臂肆意的放在腿上。 只看背影卫奴沂就知道是栾景空,原来这家伙跑这里来撒气了,他的背影倒显得狂傲至极却带着矜贵的优雅,即便是在着暗无天日的天牢里也觉得是一道美好的景色。 红白黑极致的视觉冲突,晕黄的烛光摇曳着,让人感到更加的诡谲压抑,脸上的表情隐晦不明,可能清楚的看到那刀锋般的侧颜依旧让她着迷,嘴角挂着玩味嗜血的笑容。 只有卫奴沂知道这个笑容带着狠戾的报复:“怎么,还不说吗?”冰冷彻骨的声音在天牢里回荡着,如同地狱而来的索鬼无常一般。 顺着栾景空的声音望去,卫奴沂只看到一个血粼粼的人被挂在审讯架上,发丝凌乱遮住了痛苦的脸,嘴里呻。吟着,听不出来在说什么,可能感受到压抑的痛苦。 衣襟上满是鲜血,周围每一处角落都充满了血腥味,只见栾景空估计分明的手向上微微抬起,薄唇轻启:“腾墨,继续。” 只见审讯架上的白大夫虚弱的摇头,似乎在抗拒,这时候沾满了辣椒水混着血液的倒刺长鞭挥舞着朝着白大夫受伤的地方抽着。 鞭声呼呼的在空气中吹响夹杂着白大夫痛苦至极的喊声,卫奴沂看着那皮开肉绽的地方,骨头都已经露出来了,可鞭子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渐渐的痛苦的声音消失,只留下鞭子呼啸而过的刺耳声。 卫奴沂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神色正常,眼神看向栾景空,这的确是栾景空折磨人的手段,白大夫哪里都是好的,可只有人最脆弱的心脏周围鲜血淋淋,可却死不了,只能忍受着从心脏传来的阵阵钻心的痛。 要是换作平时恐怕白大夫早就死了,卫奴沂看着没有一丝生气的白大夫想必栾景空一定用了特殊手段不让他那么快死去,而是慢慢的熬着,体会着死亡一步步走开的恐惧感。 卫奴沂心想,这才是栾景空的手段,审讯犯人什么都不用,他也不大声质问,只用倒刺的鞭子沾着辣椒水不停的朝着那一处打,越是笑得肆意噬血就说明他报复的越猛烈,打到你说为止,似乎感应到一般,栾景空扭头便看到卫奴沂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随后脸色便冷了下来,低沉的声音在卫奴沂的耳侧响起:“谁让你进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栾景空就到了卫奴沂身边,迅速的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瞬间卫奴沂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这么血腥的场面栾景空不希望卫奴沂看到,即便知道她的心里住着一个恶魔,冷戾的眸子看向站在卫奴沂身后的铭印:“带着你家主子离开这里。” “不,我自己来的和铭印无关,我要做的事情谁也拦不住。”卫奴沂盯着审讯架上听到她的声音明显微动的白大夫。 栾景空再次沉声到:“带着你家主子现在立刻出去。”不容置喙的声音充满了命令的语气,铭印额头青筋暴起,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主子的性子太国倔强。 卫奴沂似乎没有听到,没有看到一样冷着双眸:“用辣椒水泼醒,我有话要问。”说着已经坐在了栾景空的身边盯着那颤抖的身体。 一边的腾墨嘴角直抽,看着自己主子那邪魅妖祸众生的笑脸和卫奴沂冷若冰霜的俏脸,一红一白强烈的实现冲突,腾墨心下了然。 怪不得自家主子这么喜欢卫三小姐,放着倾国倾城的卫大小姐不要偏要这个从小背着克星的名声在卫府一无是处的卫三小姐,因为他们都是同一类人。 在腾墨犹豫的时候,卫奴沂缓缓的站起来拿过腾墨手中的鞭子,轻轻的抚上沾满血痕的倒刺,面无表情的盯着,眸中闪动着嗜血的光芒。 许久,阴冷的声音在潮湿的牢狱里响起:“白大夫,我原以为你只是悬壶救世的华佗,可没想到你还是忠心不二的下人。”声音慵懒散漫充满了极度的危险。 卫奴沂拖着鞭子在地上划出一道道血痕,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在寂静的牢狱里越来越清晰,听的人心惶惶:“我知道白大夫是一个孝义之人。” “听说你的家人还在停尸间放着,要怎么做白大夫应该知道。”卫奴沂轻飘飘的声音在牢狱里回荡着。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卫奴沂猛地掀起旁边的辣椒水泼在了白大夫的伤口处:“啊......”撕声裂肺的喊叫声久久回荡在阴暗潮湿的牢狱里,烛火摇曳的更加厉害。 此刻站在一边的腾墨和铭印都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腾墨看着卫奴沂嗜血的容颜,他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抵抗她的命令了,她比自家主子还要狠辣。 一般的女子看到如此场景早就吓得瘫软在地,可自家王妃却当时没看到一样,神色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三,三小姐,是我对不起你,放了我的家人。”白大夫艰难的说着,气息微弱可还是撑着眼皮看向卫奴沂冷漠的小脸:“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可他别无选择,他只是一个京城医馆的医生,没权没势只能剑走偏锋。 白大夫断断续续的说着:“他们已经死了,求三小姐放过。”听着白大夫的话,卫奴沂咯咯的笑了起来,笑的癫狂,可严重的冷意如同寒冬一般。 忽然冷戾的声音响起:“放了他们?死了又如何,我不是什么好人,我要保护的东西谁要是动了就要付出血的代价。”卫奴沂紧攥着拳头似乎将全身的力气都用了出来。 只听到声音飘荡在耳边,等再反映过来的时候,卫奴沂已经到了白大夫的面前:“我父亲和谁联系过,你又是怎么将消息递出来的。” 这才是卫奴沂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白大夫在回到陈州的时候就直接关押在天牢里,这里消息闭塞可他是怎么把卫龙霆的消息递出来的。 气氛寂静的诡异,卫奴沂冷嗤一声:“我听说世邯国的含羞毒在人死后可以加快人身体的腐蚀,在人受伤的时候可以加快他神经的破坏,到时候......” “是狱长......咻。”一声尖锐的声音划破空气,鲜血溅了卫奴沂一脸,只见白大夫瞪大了双眸满眼的震惊。 “谁。”第一时间腾墨和铭印追了出去。 卫奴沂和栾景空蹙眉相视,事情也变得越来越迷惑。 104章 计中计 血腥味充斥在卫奴沂的鼻尖,栾景空脸色阴沉的盯着已经死透了的白大夫对着身后的人吩咐到:“拖出去仍在后山。”说罢便拉着卫奴沂转身离开。 没错陈州的天牢后面就是一座山,还是陈州最高的山,下面的人不敢怠慢一点立刻将白大夫的尸体从审讯架上解下来拖着尸体便匆忙离开了天牢。 两个人来到客栈,栾景空便将卫奴沂拉进房间,打水细心的将卫奴沂脸上的血腥味擦拭干净,看着卫奴沂好不表情的脸栾景空知道她现在在想的是什么:“我可以陪你去一趟。” “阿奴,解药不一定要去世邯国拿,羊毛出在羊身上。”栾景空提醒了一句:“让你受委屈的人我都不会放过,无论是谁。” 低沉好听的声音在卫奴沂的耳边响起,真挚的情话让卫奴沂差点动摇了自己的心,从小到大谁也没有对她说过这句话。 内心的酸楚再也抑制不住,想到白大夫死前的死不瞑目,想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遭受毒药折磨的哥哥,卫奴沂的情绪一下子崩溃,她真的不想在那个家呆着,每天面对着他们卫奴沂怕自己会疯了。 猛地抱着栾景空呜咽的哭着,压抑的哭声听得人心疼至极,栾景空紧抿着薄唇,刀锋般的俊颜如同附上了一层冰霜冷的吓人,紧紧的将卫奴沂哭的颤抖的身体抱在怀里无声的安慰着。 空寂的房间里只有栾景空沉闷的呼吸声和卫奴沂压抑的哽咽声:“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出生在这样的家中,为什么我就要从小将自己的一切埋没才能活下去。” “没有人把我当成主子,丫鬟下人随便欺负,我都已经,为了生存都已经沉默到了这个地步了为什么他们还是不放过我们。”卫奴沂断断续续的说着,话语中充满了怨愤充满了恨意。 这一刻栾景空明白,她的阿奴其实还是善良的,只是她将自己的善良藏在了一个不被人发觉得地方,因为只有这样卫奴沂才能活下去,才能保护想要保护的她爱的和爱她的人。 她的冷漠是伪装的,她的狠辣是被逼的。 栾景空紧紧的拥着她:“阿奴,你是最好的。”栾景空不知道要说什么,因为卫奴沂的性格不是矫情的人,也不会是别人哄两句就放下了一切给你欢笑的脸。 “可是哥哥的伤只能撑三天。”卫奴沂紧攥着栾景空的衣领,期望的眼神看向栾景空深潭一般的眸子漆黑不见底,似乎只有栾景空才能拯救她快要疯了的心,想要毁灭一切来复仇的心。 栾景空轻声的安抚道:“阿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是说如果,卫中郎将死在陈州,那么他的死将会是冤死,会以赈灾之名来掩盖事实,三个月后你要嫁入巫冥国,这次赈灾后宗寒也要去边疆驻守。” “而这个时候宗寒的身边没有任何人信的过的人保护,那最得利的是会是谁?”栾景空分析到:“不排除宗秦不知道这件事,你要知道后宫也是一个天下。” 卫奴沂灵光一闪,睁着大大的带着泪滴的眼睛看向卫奴沂:“你是说他们最后的目的是三皇子。”如果他哥哥因为这件事死了,那么相当于宗寒断了左膀右臂。 而这件事最后的赢家就是一心想当尊太后的韩妃娘娘,他们想要在途中陷害三皇子。想到这个可能卫奴沂的心脏砰砰的跳着:“而且这件事一旦发生,就会引起一场无声的厮杀争夺。” 所以他们都被整件事情迷惑了,父亲想除掉她用大姐姐代替嫁入巫冥国让皇上忌惮他,而恰好这也顺了皇后娘娘的意想要杀了她来永除后患,绝了三皇子的心。 卫奴沂知道想必那次揽月阁的事情还有最后言府丫鬟的死让皇后娘娘对她有了隔阂,要知道皇后娘娘最钟意言碧羽,可她偏偏取代了三皇子心中的位置。 因为娘亲和皇后娘娘之间的恩怨卫奴沂知道是不可能让她入千朝的皇宫,所以她成了所有人眼中的钉子。 刚好大姐姐也插了一脚想要毁了她的清白让她死也不能解脱,纵而父亲和韩妃娘娘合谋除掉自己的儿子来达到自己的野心。 “敌暗我明,这才是最棘手的,如今他们的人已经到了陈州,或者说已经来了一段时间了。”卫奴沂脸色凝重的说道。 “可我父亲的好处是什么?”卫奴沂看着栾景空一脸的迷惑,栾景空淡淡一笑:“相国大人,皇亲国戚,你父亲的野心还真的不小。”说着栾景空满脸的嘲讽之意端起桌子上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 卫奴沂落寞的垂下头颅:“是啊,父亲一心的希望就是我们卫家三姐妹能有一个被太子看重,这样他就更离自己的梦想近了一步。” 卫奴沂深深的知道,卫自成的野心已经让他将亲情当成了阻碍他梦想的绊脚石,所以才会想方设法的要她的命,要卫龙霆的命。 栾景空单手撑着刚毅的下巴,眯着双眸:“那我们就将计就计。”说着附在卫奴沂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卫奴沂重重的点头,嘴角扬起。 气氛因为卫奴沂情绪而变得异常的压抑,这时候门被敲响碧绿便推门而入:“小姐,言小姐求见,有事和小姐商量。” “什么事情?”栾景空追问到。 绿看着卫奴沂一言不发,许久卫奴沂才缓缓起身给了栾景空一个安抚的眼神:“在哪里?”说着便跟着碧绿走了出去。 房间里,腾墨在卫奴沂离开之后出现在栾景空的身后:“主子,人跟丢了。”腾墨的话让栾景空挑眉:“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传递消息的也是那个人?”栾景空反问道。 “是。” “继续盯着。” 已经走出来的言碧羽和卫奴沂两个人一路无言,气氛异常的诡异沉闷,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卫奴沂选址揽月阁的地方。 看到清月和林氏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卫奴沂忽然想到自己一直忙着哥哥的事情也没来得及处理揽月阁的事情。 林氏眼尖,看到卫奴沂便笑呵呵的走了过去,娇滴滴的声音响起:“三小姐,二当家你们可算是来了,你们看看可否满意。” 说着林氏让出了一条道路,卫奴沂和言碧羽相继走了进去,里面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的看到卫奴沂纷纷打声招呼。 卫奴沂一一点头,很是满意的点头:“辛苦了,揽月阁的事情处理完一定请大家好好吃一顿。”卫奴沂爽朗的说到。 “谢三小姐,谢二当家。” 随后卫奴沂领着言碧羽便坐在了一个角落里:“言小姐找我可是有事情要说,看着碧绿的神色似乎挺着急的。” 卫奴沂双眸盯着言碧羽的眼睛,她也不问言碧羽今天去做了什么,也不问言碧羽知道什么,因为都是徒劳的,站在言碧羽的角度如果是她,她也一定会选择自己的家人。 言碧羽微微点头:“我听说卫中郎将受了重伤,今早我去看望过了似乎很严重。”言碧羽轻声的说到。 卫奴沂点头,一点也不含糊:“确实挺严重的,吴大夫说我哥撑不过三天。”说着声音便开始哽咽,一脸无助的看着言碧羽:“言小姐可是有什么办法吗?” 眼眶通红,倒不是卫奴沂装的,实在是看着她现在很好,可她心里还是惦记着卫龙霆:“我听吴大夫说我哥中的是世邯国的含羞毒,此毒虽然不会立刻死去,可会慢慢的将人折磨致死。” 卫奴沂紧紧的拉着言碧羽的手:“言小姐可是有什么好的办法,吴大夫说要想解此毒,必须得去世邯国,可我哥哥真的坚持不了。” 看着卫奴沂心焦如焚,言碧羽紧抿着唇瓣,眼睛怔愣的看着卫奴沂满是泪痕的脸,她在挣扎着,如果她拿出解药就说明她可能和这件事有牵连。 可她不拿出来,卫龙霆就是死路一条,内心的煎熬比起卫奴沂丝毫不差:“三小姐,我这里......” “小姐,不好了,大少爷有吐血了,吴太医说毒药扩散了。”墨卿气喘吁吁的冲进了揽月阁脸色焦急,打断了卫奴沂和言碧羽的对话,顾不得在说什么,拉着卫奴沂就要走。 卫奴沂的脸色一白:“哥......”声音颤抖的厉害,转身的那一瞬间言碧羽看到了卫奴沂眼中的无助和恐慌。 言碧羽也不敢怠慢,原本挣扎犹豫的心在这一刻下了决定,既然已经走出第一步了,那么以后是什么样子就是自己的造化了,她只希望能够保言家上下平安。 卫奴沂还未进去就听到一声声痛苦的呕吐声,伴随着惊呼,她的心剧烈的跳动着,手心里泌出了汗水,就算当时自己被算计也没有这么害怕。 走到门口卫奴沂停下脚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情绪缓下来,身体微微的颤抖着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就是下人们将要端出来的血盆,猩红的刺目,阵阵血腥味伴随着腐臭味传入卫奴沂的鼻息,即便做了最坏的打算,在这一刻卫奴沂的心崩溃了。 站在身后的言碧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目眦大,紧紧咬着颤抖的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她只是犹豫了一下,晚来了一步。 呕吐声继续传来,宗寒焦急的声音响起:“吴大夫,快想办法止血。”隐隐的带着颤抖:“这么下去不行。” “三皇子,老夫尽力了,最好的药材都用上了,现在必须拿到世邯国的解药,否则撑不过今晚。”吴大夫也是痛惜的说到。 “这好端端的怎么会突发......”栾景空皱眉询问到。 “哥......”卫奴沂打断栾景空的话,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哥,你不会有事的。”眼泪扑簌簌的流了下来:“阿奴还要让哥哥送嫁呢。” 听到卫奴沂的声音,卫龙霆努力的睁开双眸,满眼的愧疚和心疼:“阿奴......” 105章 崩溃 卫龙霆吃力的睁开双眸,他紧握着卫奴沂的手,眼底充血的猩红,瞳孔痛苦的缩着:“阿奴,哥哥无能,哥哥没能保护好你,恐怕……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震疼心肺,卫龙霆依旧扬起淡笑的脸,虚弱无力的看着卫奴沂哭的满脸泪水:“阿奴,别哭。” “我不要,哥,好不容易我们都熬过来了。”卫奴沂泪眼朦胧的看着卫龙霆苍白毫无血色的脸,那双无精打采的眼睛在努力的撑着。 声音因为长久没有开口说话变的沙哑刺耳,唇瓣干裂。卫奴沂的哭声听的人心口如同被压了一大块石头一般,怎么也喘不过气来,气氛变得异常沉闷压抑,只能听到卫龙霆虚弱的喘气声和卫奴沂撕心裂肺的哭声。 吴大夫站在一边抹着眼泪,宗寒一脸凝重之色,他明白卫龙霆的伤势一定是有人暗中推波助澜,吴太医的医术他还是了解的,能撑三天就一定会撑三天,可如今才过了一天。 卫龙霆颤抖着手轻抚着卫奴沂的泪脸试图将她的眼泪拭去:“我的阿奴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和苦难,哥哥希望阿奴能快乐的生活下去。”任谁都能听出来这句话是说给栾景空的。 卫奴沂哽咽的摇着头:“哥,娘亲会难过的,娘亲会自责的,你撑一撑,阿奴给你找解药。”说着卫奴沂就起身将要用意念的时候,卫龙霆猛地用了将她拉在了身边。 紧紧的盯着卫奴沂轻微的摇头,卫龙霆知道卫奴沂的异常,从大年初二醒来之后,卫龙霆就知道他的阿奴变了,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卫奴沂了。 因为周身的气息比起以前的温顺变得凌厉了很多,处理事情的方式和手段也比以前更加犀利狠辣,卫奴沂紧紧抿着唇瓣,心撕裂般的痛着:“阿奴不害怕。” 卫龙霆急了,咳嗽的声音更加急促:“咳咳......阿奴,听话。”断断续续的说着:“我有话和阿奴说。”卫龙霆气若游丝的说到。 宗寒和栾景空皱眉,可最后还是走出了房间,言碧羽魂不守舍的随着宗寒他们离开了房间,整张脸都是苍白,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藏在广袖里的手紧紧的攥着精致的瓷瓶。 外面的走廊里更是气氛紧张的诡异,言碧羽自动的走到最边缘的地方,远离宗寒和栾景空的视线,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门外的人时不时的面露焦急之色看向房门。 夕阳映红了半边天,落日的余晖努力的将地平线照亮,这时候房间里忽然传出来尖锐的哭叫声:“哥......”话音未落,栾景空猛地抬头。 随后便听到“砰”的一声,紧接着就是瓷器掉落打碎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清脆的金桐盆子掉在地上发出的铿铿锵锵的声音。 栾景空顾不得其他一个箭步冲进了屋子里,看着眼前的场景心悸动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二话不说抱起卫奴沂转身离开房间:“吴太医,跟上。” 此时的吴太医也是吓得有些懵,他看到卫奴沂脸色白的异常,在听到栾景空叫他之后便跟了上去,能不去吗?如果他的怠慢,卫奴沂也出事了到时候他可就没法和皇上交代了。 看着被抱出来的卫奴沂,言碧羽的心更加的绞痛着,浓浓的愧疚让她难以呼吸,指甲深深的陷进了手心里,血染红了指甲,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灵涵快速的扶着:“小姐,没事吧。”怯懦懦的说到,生怕被宗寒听到了一般。 言碧羽紧紧的闭上双眸许久才睁开,眼底一片坚定:“没事,我们回去吧。”说着便转身离开,脚步有些仓促,没错她害怕了,害怕卫奴沂知道是因为她的犹豫而让他的哥哥本应该可以救治可却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可她更害怕卫龙霆最后那双瞪圆的痛苦的眼睛,死不瞑目说明他心中怨恨,痛苦异常,越想言碧羽的脚步越虚浮,她紧紧的抓着走廊栏杆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是心虚吗?”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言碧羽吓得转身便看到宗寒阴着一张脸,尤其是那双能够看透一切的眼睛吓得言碧羽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 言碧羽能感受到宗寒周围释放的戾气,王者的气息更加强烈让她不得不害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言碧羽只觉得宗寒的眼睛里带着对自己的失望和阴狠。 她不敢再看宗寒的眼睛,仓皇的垂下眸:“不知道三皇子是什么意思?臣女有事就先告辞了。”说罢快速的转身离开,脚步匆忙的如同有人在身后追一般。 看着言碧羽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宗寒的眼神越来越阴鸷,白霖站在身后:“主子,卫中郎将的后事......” “明日启程回京,拼了命也要保护好尸体,回京后后事越办大越好。”宗寒冷声命令到,他不能在守了,再守下去他的人都要一个个的离开。 宗寒心里的痛不比卫奴沂少,毕竟是从年少之时就和自己一起生活的人,不过既然他们想要断了他的翅膀,那他就大张旗鼓的表现出来。 “白霖,你代替卫中郎将的位置随我去边关驻守可否愿意。”宗寒沉声问道,转身看着白霖略微震惊的脸:“怎么,你有话要说?” “不,跟随主子是属下的职责,只是这个中郎将的位置属下认为还没有......” “你可以。”宗寒打断白霖的话:“明日回京我会去护卫队任命。” 白霖激动的单膝跪下:“谢主子,属下定当鞠躬尽瘁。” “起身吧。”宗寒将白霖虚扶起来:“查的怎么样了?” “言小姐知情,确定二皇子没有插手。”白霖脸色凝重的说到:“可言小姐在前不久见了二皇子。” 宗寒猛地攥起拳头,阴冷的声音响起:“确定?他们做了什么?”这时候,白霖虽然是看着宗寒的背影可还是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瞥了一眼宗寒:“不清楚。” “二皇子防备心很重,他周围有很多暗卫和死士,属下无法接近。”白霖小心翼翼的说到,他现在有些搞不清楚了,明明主子对这桩婚事很反感,按理说是不会太过在意的,只要不做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就可以。 可这一次,主子竟然不高兴了,从宗寒的背影就能看的出来,他很忌讳言小姐和二皇子接近。 “主子,您变了。”白霖小声的说到,可回应白霖的确实宗寒的沉默。 许久宗寒才说到:“下去吧,通知下去卫中郎将的尸体一定要保护好。”说着宗寒便朝着卫奴沂的房间走去。 此刻的房间内,因为栾景空阴沉着脸气压都低了好几层,周身散发着冷意,眸中带着心疼的盯着卫奴沂紧蹙的眉头,她睡得极其不安稳。 房间里静的能听到每个人的呼吸,一阵把脉之后吴大夫战战兢兢的起身看着栾景空:“栾公子,卫小姐是因为急火攻心所以才晕倒,再加上最近情绪波动较大尽量安抚好情绪,卫中郎将的去世给三小姐的打击是最大的,我开两副药再休息休息就好了。” “没有其他的不适?”栾景空看着卫奴沂问道。 “其他的卫小姐都很好,最近情绪不要让卫小姐波动太大。”吴大夫说着将手中的药递给栾景空:“让人一日煎两次,喝两天就好了。” 栾景空接过药包将其递给腾墨:“腾墨,将吴大夫送出去。”说着栾景空将药包递给腾墨:“你亲自煎着,中途不要出去。” “是。”腾墨说罢便领着吴大夫离开了房间。 栾景空看着睡得并不安稳的卫奴沂轻轻的将她额头上的汗水擦拭,眉头紧蹙着,卫龙霆忽然出事虽然让他们措手不及,可还是给了他们一个爬墙梯。 可那个人是谁?栾景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怎么也想不出来哪里出错了。 “哥,我不要你离开......” “娘亲会伤心的。” “哥,你说过要喝阿奴的喜酒的。”卫奴沂哽咽的梦呓着,小手紧紧的抓着栾景空的手,抓出了一道道血痕,栾景空看着卫奴沂痛苦的睡也不能好好的睡,心里更加痛恨自己不能早些将她娶走。 这次的事情加上卫龙霆的死都打的他们措手不及,更加坚定了要娶卫奴沂离开的心,手被抓出一道道血痕,栾景空也毫无知觉,轻声的诱哄到:“阿奴,醒醒。” “阿奴,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委屈,受冤枉。”栾景空的声音轻柔如同开春消融的溪流一般,轻轻的拍着她的脊背:“阿奴,我们回去报仇好不好。” 不知道是因为栾景空的话还是因为栾景空的声音,卫奴沂渐渐的安稳下来,只是抓着栾景空的手依旧不放,似乎极其的没有安全感。 站在门外的宗寒抬起敲门的手臂已经僵硬在半空,脸色异常的难看,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陪在卫奴沂身边的不是他,爱护的也不是他,宗寒的心隐隐的痛着带着浓浓的不甘。 须臾片刻直到房间里的烛光完全熄灭,宗寒才不舍的转身,眸中尽是落寞,终究他们还是错过了,随即坚定的看着前方:“阿奴,我会护你一生平安,只要你转头我永远在你的身后。”宗寒对着空气呢喃到,神色无奈带着痛苦。 106章 惜别 翌日清晨,柔和的阳光将陈州的大大小小的街道温暖,行人来来回回的走着,今日异常的安静,就连走在路上的人们都小声的讨论着。 商贩们也不再吆喝,揽月阁的气氛更是凝重至极,清月和林氏站在门口一脸的愁容,大公子的事情她们也听说了,只能说命运多舛,好不容易好出头了如今却人没了。 客栈的房间里卫奴沂缓缓的睁开眼睛,仿佛自己做了很长时间的梦一般,眼睛呆滞的看着头顶的帷幔,许久才说到:“我是不是做了很长的梦。”声音沙哑粗嘎带着浓浓的悲哀。 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哥哥死了,按着前世的记忆就算哥哥死也不是现在这个时间,屏风外的栾景空听到声音快速的绕过走到卫奴沂的床边坐了下来轻轻的拉着她冰冷的小手:“阿奴,醒了。” 卫奴沂看向栾景空:“如你所愿了,这件事成真了。”可以听得出来满满的怨恨,似乎将所有不好悲恸的情绪都发泄在栾景空的身上。 喉结滚动,栾景空并没有多做解释:“我们该回京了,哥的尸体三皇子已经开始处理运回京都大办后事。”栾景空低沉的声音响起。 卫奴沂这才慢慢的扭头,一双水润的眼睛盯着栾景空:“大办后事?我哥能活吗?”卫奴沂似乎走进了死循环,走进了极端。 栾景空皱眉,沉声到:“阿奴,逝者已矣,哥最希望的是你过的好,过得快乐,我们别让他走的不安心。” 卫奴沂听后脸色冷凝,她最痛恨的就是这句话,多么伪善的话,最在乎的人离开了,怎么可能开心,只是安慰吗?卫奴沂冷嗤一声:“出去。” 栾景空试图张嘴,卫奴沂打断道:“我最痛恨的就是这句话,都是狗屁。”卫奴沂恨得咬牙切齿:“别和我说恩将仇报,也别给我说让自己宽心。” 卫奴沂忽然的飙脏字让栾景空轻微的皱眉:“阿奴,情绪控制好。” “呵呵,那你告诉我怎么控制情绪?如果是你最在乎的人你会控制吗?”卫奴沂的话让栾景空眉心蹙起,脸色也阴冷下来,因为触到了他的逆鳞。 看着栾景空周身的低气压,卫奴沂知道他已经生气了:“阿奴,每个人的外表不是你所看到的。”说着便起身离开,边走边说:“如果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那就控制不了你自己的前程。” 门“砰”的一声被栾景空用内力关上,卫奴沂呆愣愣的坐在床上,指甲深深的扣着床边,双目蓄满了泪水,她该如何和娘亲交代。 如果说娘亲最对不起的就是哥哥了,最起码她在娘亲身边长大了,如果娘亲知道了会不会接受不了,卫奴沂的心焦灼万分,可此刻谁没有过来。 房间里安静的异常,卫奴沂缓缓的走下床披上淡紫色的大氅,微冷的风吹起额间的刘海,眉心间的红鸾妖冶至极,让人看一眼都心慌下沉。 卫奴沂双目冷然的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行人,陈州变化很大,原本不通的贸易因为卫奴沂的全力支撑如今已经开始慢慢走上正轨。 揽月阁也在陈州开张,人也陆陆续续的集聚,单薄落寞的身影看的人更加心疼,耳边回荡着栾景空沉着冷静却带着说不出的压抑的话。 许久卫奴沂才转身下楼,碧绿看到卫奴沂无精打采的走了下来,快速的迎上去:“小姐,你终于醒了,吓死奴婢了。” “我们得回去了,您该回去像皇上复命了。”墨卿提醒到,继而看了一眼卫奴沂心不在焉的小心翼翼的说到:“栾公子回巫冥国了。” 卫奴沂愣了一下:“回去了?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忐忑不安,似乎要发生什么事情卫奴沂深呼吸试图让自己情绪平复。 “据说是巫冥的使臣亲自过来的。”碧绿说着便上前拉着卫奴沂:“小姐,我们也回去吧,想必夫人想你了,三皇子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其实在腾翼来的时候栾景空就应该回去了,只是他担心卫奴沂怕她撑不过去所以才强留在这里数日,直到今早腾翼的信再次插在门框上,栾景空知道已经拖不了了。 卫奴沂失落的垂下头:“我们走吧。”说着抬脚朝着门外走去,卫奴沂清冷的目光看着门外已经等待的回京队伍,眼底暗涛汹涌,这一次她一定搅得天翻地覆,周身弑杀冷戾的气息萦绕着,碧绿和墨卿两人相视一眼,不由得放慢了脚步,恐怕这一次小姐不会放过任何人了。 此刻在宗秦的房间里,程武一脸谄媚的样子站在宗秦的身后:“二皇子,三皇子现在将要出发了,卫将军还真是狠心,都说虎毒不食子,卫将军还真的将自己最优秀的儿子给杀了。” 宗秦的目光看着不远处上了马车的言碧羽:“是吗?确定卫龙霆死了?”冷酷的脸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声音更是平静的异常。 程武点头哈腰的说到:“是,是,小的亲手喂下的,亲眼看到咽气的,二皇子,小人这一次......” 宗秦猛地转身,阴冷的目光盯着程武:“见到尸体了吗?” 程武吓得一哆嗦,眼神虚如缥缈的四处看,结结巴巴的说到:“这,这个......并没有。”说罢快速的跪了下来:“小的知错了,小的这就去。” 说着就要跑出房间,宗秦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用了,派人在路上毁了就是。”这消息还没有传开,不能让卫龙霆死的消息传到京城。 “既然他们回去了,我也呆腻了。”说着便走出房门,留下程武颤巍巍的擦着额头上冒出的细密汗水,宗秦真的是阴晴不定,周身透着威严的压抑的气息让人喘不过气来,而且直到现在还没有见到宗秦的真面目。 一路上,整个街道里都回荡着车辙压过路面发出的轱辘声音,马车摇摇晃晃的走着,卫奴沂坐在马车里看着从眼前逝去的陈州街景,始终没有露出笑脸。 恐怕这辈子她都不愿意再来这里了,快走到城门的时候,呼声震天路被百姓们堵着,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恭送三皇子,卫大督查。” 碧绿猛地掀开帘子,双目震惊的看着远不见尾的队伍,心底总算有了很大的安慰,至少这些百姓们没有忘记她家小姐,嘴角扬起笑容一扫刚才的阴霾:“小姐,你快出来。” 碧绿惊呼,卫奴沂皱着眉,心情异常的烦躁,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似乎每一次栾景空离开都是不声不响,回来也是无声无息,似乎总是在看着她一般。 卫奴沂有些狂躁的问道:“怎么了?车子怎么不走了。”说话间已经掀开了帘子,看着眼前的场景,卫奴沂的话到嘴边便咽了下来,同一时间宗寒也从马车内走了出去。 两个人站在马车上,相同的气场和气势睥睨着跪在脚下的百姓们,形成龙凤和鸣之势,说不出的威严和相合,坐在马车里的言碧羽看在眼里,心却痛着,她和宗寒确实不适合,只是自己单相思罢了。 只见百姓们纷纷磕头:“三皇子啊,大督查可否不走。” 这时候一个佝偻的妇人挎着一个篮子,上面盖着一片白布,颤巍巍的掀开:“三小姐,这是老身家里的最好的东西了,希望三小姐笑纳,如果没有三小姐怕是我的女儿早就命归西天了。” 说着老妇人将篮子递给卫奴沂,里面是十几个鸡蛋和极快红番薯,卫奴沂盯着许久才开口:“不客气,但还是要说声谢谢的,老百姓种地不容易我不能接受。” 说着卫奴沂跳下马车将老妇人手中的篮子推在了她的怀里,在老妇人还没有说话的时候,卫奴沂打断到:“大妈,不用这样的,这本就是我的责任,如今陈州已经放在我手里管辖,你们的安危和你们的衣食住行都是需要我来做的。” 老妇人猛然跪了下来:“三小姐,你真是一个大好人,谢谢三小姐。”老妇人其实也不舍得拿出来的,因为家里有一个生病的女儿,还有两三个孙子孙女,谁家都在灾后物资会变得很紧缺。 卫奴沂轻轻的将老妇人扶起来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人群,忽而用内力传出声音:“多谢乡亲们的欢送,辛苦了,多谢这么多日子里大家对我的支持和帮助。”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希望陈州的百姓们将陈州造化的比我想象的更美。”卫奴沂扬起淡笑的小脸,尽量的将自己周身的气息放的柔和:“乡亲们你们的送别我和三皇子很感激,在这里我向你们深深的鞠躬。”说着便将腰身弯下九十度:“多谢你们对我的支持和对三皇子的接纳。” “我们舍不得你们啊。” “是啊,是你们让我们看到了希望,让我们知道朝廷没有放弃我们。” “就不能再多一天吗?” 纷纷挽留的声音此起彼伏,卫奴沂有些焦急,他们必须得赶紧回京复命,想必现在崇御已经开始在宫门口等着了,刚才的不好的情绪也被这热情的情绪驱逐的一干二净。 这时候宗秦淡笑着走到宗寒的身边:“三弟,恭喜你子民这般的爱戴。” “二哥也不差。”宗寒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极尽的讽刺和轻蔑,这样的宗寒让宗秦心中涌动着怒火,好歹他也是堂堂皇子,也是他的哥哥,他怎可这般无礼。 眸中迸射出骇人的冷意盯着宗寒讥讽的笑容,拳头紧紧的攥着:“没错,三弟现在是堂堂千朝太子,日后二哥见了你还要尊称一下皇上。”满满的嫉妒和酸气,带着更多的不平和愤恨。 卫奴沂皱眉,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这宗秦一定是来捣乱的,卫奴沂因为害怕哥哥出什么事情才一路上扩大精神力试图发现不轨行为。 站在一边的宗秦眉头轻皱,这个感觉,随后猛地看向卫奴沂双眸眯起...... 107章 探口风 感受到探究且带着危险的视线,卫奴沂清冷的眸子看向宗秦:“二哥,可是有话要说?”站在一边的宗秦倒是没想到卫奴沂的反应速度这么快。 不过很快的便调整好心思:“只是看到义妹今日很是伤心疲劳等回去了二哥给义妹送些补品尝尝,卫中郎将的事情义妹请节哀。” 宗秦说着露出一抹痛苦的神色,看的卫奴沂心里直恶心,可她还得笑着看向宗秦,因为在她面前的是陈州的百姓们,她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也必须注意言行举止。 “二哥有心了,义妹现在好些了,人死不能复生,哥哥最放心不下义妹了,所以我的好好活着,将他安全的送回家。”卫奴沂看着宗秦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宗秦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用无奈的笑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义妹,我们这么多人在呢,一定不会有事。” “但愿如二哥所言。”卫奴沂说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下巴微扬,矜贵的气息说不出的尊贵。 这时百姓们纷纷说到:“大督查,家里没有什么好的就把这些干粮带走路上好歹有个吃食。”说着一个女人将自己手中的篮子放在了马车上。 没等卫奴沂说话,那个女人再次开口:“是大督查和三皇子重建了我们的家园,还让陈州开始富足起来,这些岂是草民这些干粮能代替的?聊表心意。” 看着那篮子里烙的金黄的面饼发出淡淡的葱香味,卫奴沂的味觉便被挑了起来,真是色香味俱全不由自主的卫奴沂便点头收下了:“你们的心意我和三皇子心领了,如今大灾刚刚过去,都是最困难的时候,我们这些都已经够吃了。” “愿陈州能日益昌盛,繁华如京。”卫奴沂说话间充满了豪情壮志,让人听着满血沸腾。 百姓们纷纷下跪:“草民定谨记大督查教诲。” “都快快起身,时日也不早了该启程了,你们也该回去了。”卫奴沂说着便跳上马车,这时候人群纷纷让开一条路,马车和赈灾的军队浩浩荡荡的离开了陈州。 气氛并不是那么欢快反而死气沉沉的,在他们回来的路上,消息已经传到了京城,皇宫内崇御在宣明殿内来来回回的走着,面露焦急之色:“调查的清楚吗?”声音里带着王者的威严。 身边的御侍卫双手握拳洪亮的声音在大殿响起:“回皇上,已经确定此刻三皇子和卫小姐再回来的路上。”顿了顿看着崇御继续到:“二皇子和言小姐也随着队伍一起回来了。” 崇御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朕怎么不知道二皇子也去了陈州?”崇御猛地转身,集聚压迫性的气势让御侍卫快速的跪了下来:“属下失职,皇上请责罚。” 崇御也知道不怪他们,实在是宗秦太高深莫测了,就连他这个父皇对他都有些摸不清楚:“起来吧,这件事也怪不得你。” 御侍卫充满感激的磕头:“谢皇上。”随即便站了起来:“卫中郎将在调查三小姐的事情之时受到暗器所伤已经死去,而这个暗器正是世邯国的箭弩和独特的皇宫秘制毒药含羞毒。” “原本可以撑三天的,可没想到第二天就大吐血最后失血过多而死。”御侍卫的话让崇御阴沉着脸:“知道是谁做的吗?” “和世邯国能够密切交往的除了二皇子就是卫将军。”御侍卫看了一眼崇御:“卫将军最近和韩太尉走的很近,前不久被韩妃娘娘叫到寝宫一刻钟之后才离开。” “还有三小姐已经将揽月阁的分支在陈州开张,陈州如今灾难之后的重建可观可赞,三小姐确实有这个能力将陈州富足起来。”御侍卫的声音里带着佩服。 陈州的一切他都听说了,从没有见过这般干净利落的女子,做事情更是快准狠从不拖拉,也难怪皇上会选中卫奴沂。 “而且三皇子已经深的陈州百姓的支持。” 崇御听着其实最担心的还是宗寒的心情:“三皇子的情绪怎么样?” “看不出异常,只是皇上卫中郎将的事情,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御侍卫看着崇御,只见崇御摆了摆手:“下去吧,你现在去宫门守着,三皇子他们来了直接来宣明殿汇报赈灾情况,还有派人盯着卫自成,灵芷宫也不要松懈。” “属下明白。” 崇御一脸的阴霾盯着窗外的楼宇阁楼,他此刻最担心的是卫奴沂,怕她反悔,如今世邯国虽然没有进入千朝,可借了兵器,能拿到兵器就是边关把守的不严,这件事也是蓄谋已久的,只是陈州雪灾给了一个契机。 崇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紧紧的攥着拳头能听到关节发出清脆的“嘎嘣”声,幽深的眸子看不出此刻的情绪,大概所有的帝王都是这般,喜怒不形于色给人威严的感觉。 而此刻的中宫之内,皇后猛地站起来一脸震惊不可置信,眉心蹙起:“你说什么?”她等了这么多日一直没有卫奴沂的消息,可等来了卫龙霆被暗杀的消息。 心中的疑惑逐渐扩大,卫龙霆皇上亲手培养的侍卫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被暗杀?除非杀他的人非常了解他:“那会是谁呢?” 侍女一莲神色认真的说到:“确实如此,卫小姐因为卫中郎将的事情急火攻心晕了过去,第二日才醒来。” “如今三皇子等人也再回来的路上。” 皇后重重的坐在凤椅之上,最终呢喃着:“这可如何是好,卫奴沂会守信吗?”没有了卫龙霆作为筹码,皇后和崇御都想到了一块,卫龙霆是牵制卫奴沂的筹码,可如今这个筹码没有了。 更何况,卫龙霆死了,她的寒儿就失去了左膀右臂,失去了一个信得过的人,皇后对易氏又再大的怨言可对卫龙霆还是比较宽容的。 毕竟是为了保护他的儿子而生,然而有哪个女人愿意将自己几岁的孩子当做人质送入皇宫,几十年鲜少见面。 看着愁容不展的皇后,一莲抿了抿唇:“娘娘,万事都有一个因,卫中郎将这件事情来的蹊跷,奴婢打听到,在卫小姐去陈州的时候二皇子是跟着去的,同去的还有言小姐。” 皇后猛地睁开眼睛:“你说宗秦也去了?”话落皇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能知道他在陈州做了什么吗?”直觉上卫龙霆的事情就算不和宗秦有关,可宗秦是知道的。 一莲无奈的摇头:“没有,二皇子神出鬼没的根本就打听不到,倒是最近卫大人和韩大人走的很近,听说前不久还在韩妃娘娘的宫殿里呆了一个时辰才出来。” 皇后冷呵一声:“韩妃......”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话落寂静的中宫殿内就传来一声带着欢快的声音:“姐姐,妹妹也是刚刚知道,姐姐还是不要忧思,三皇子吉人自有天相,少了卫中郎将还会有人效犬马之劳。”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张扬傲慢的笑声咯咯的在殿内传开,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只见韩妃穿着一身喜庆的大红色,妖冶的妆容,满脸笑意,扭动着柔软的腰身走了过来,浑身散发着庸俗的味道。 就像进入自己的寝宫一样漫步其中,眼中的贪婪毫不掩饰,这个中宫就是比她的灵芷宫大,而且还好,同时心里更加的嫉恨皇后,所以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是慢慢的不甘。 皇后微微的眯起双眸,韩妃这时故意的,故意来膈应她,故意来给她添堵的,卫龙霆一死宗寒去边疆戍关的事情怕是悬了,到时候...... 皇后无心和韩妃纠缠,淡淡的瞥了一眼:“妹妹还是快快换了这身衣服吧,让皇上看到了可是不好,各宫都不例外的缩减开支,可妹妹竟然穿的如同新嫁娘一样,传出来可不好。”皇后轻飘飘的说着,上下瞅了一眼。 皇后轻蔑的眼神和鄙夷的神情让韩妃压着心中的怒火:“哦,可能是听说三皇子赈灾有功回来了,妹妹这一高兴倒是忘记了这茬了,呵呵多谢姐姐提醒。” 听着韩妃的话,皇后紧攥着拳头,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怕是妹妹别有用心吧。”消息都传了进来,她可不相信卫龙霆死的消息她不知道。 “哎哟,这就误会妹妹了,姐姐你可是六宫之主,掌管六宫的一切,妹妹哪敢这般放肆。”韩妃露出一脸的惧意,皇后嘴角泛起冷笑,还敢放肆,她要是不压着还真能坐了她中宫的位置。 韩妃看着皇后气定神闲的慵懒的坐在主位上,心中的火气更是越烧越旺:“娘娘,听说卫中郎将在赈灾的时候牺牲了?”韩妃的话让皇后呵呵的笑了起来:“妹妹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灵通是灵通,就是不准确。”皇后盯着韩妃的眼睛:“据说杀卫中郎将的人还是熟悉的人,妹妹可否知道?”散漫的声音却在无形中给了韩妃压力,只见她神色闪躲:“这个妹妹就不明白了,妹妹一个后宫的女人哪懂得这么多啊。”说着干笑了两声。 看皇后依旧没有接话的意思便讨了个没趣,愤愤的站了起来:“既然姐姐累了,那妹妹就回去了,还望姐姐不要太操劳。” 说着便站了起来,连行礼都没有直接气呼呼的走了出去。 云霞看着韩妃:“娘娘,从皇后娘娘的神情上,看起来不像是假的,卫中郎将真的死了,您真的要实现和卫将军的交易?” 韩妃看着偌大的中宫,扭头扬起看着门檐之上那金光闪闪的中宫二字的门匾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这个地方迟早是我的。” 说着目视前方一步一莲花的走在宫道之上:“卫将军还真够狠的,既然这么有诚意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走回寝宫。” 这时候假山之后出来一个人,盯着她们的背影眸色渐深。 108章 传遍京城 京都的街道上人来人外热闹非凡,小商贩吆喝着,时不时的传来讨价还价的声音,气氛并没有因为卫奴沂他们的到来而有所变化,依旧喜气洋洋。 队伍走在官道上死气沉沉的,完全没有一丝的喜气,宗寒骑坐在黑色的马匹上,脸色阴冷至极,这时候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三皇子回来了。” “三皇子回来了。” “快看,三皇子回来了。” 一声高过一声的吆喝声人群不由自主的分散在两边纷纷跪下:“叩见三皇子。”百姓们纷纷举起双臂身体恭敬的贴在地面上,直到走远才纷纷站了起来。 “哎,你们听说了没有,这次三皇子可是有功啊,陈州那么艰难的地方三皇子都给解决了,想必这下就能堵住那些臣子之口了。” “我也听说了,连夜三皇子就去了陈州,那时候大雪都封路封山了,想必一定是经历了千难万险才进入陈州城的。” “就连离京城五里远的灾民区,皇上派遣卫小姐全力救护那些逃难而来的百姓。” “千朝有如此明君真是我们的福气啊。” “就是,我们老百姓啊不图什么就图的是国泰民安,能够安居乐业。” 这时人群有一个异样的声音响起:“不过,我听说这一次赈灾三皇子失去了自己最得力的干将。” “真的?这可如何是好。”另一个人震惊的问道,满脸的不可置信。 “当然是真的了,而且刚才队伍那般的死气沉沉的,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听说是被暗器所伤,这伤人的暗器可是出自世邯国。” “什么世邯国一个小国竟然敢打起我们千朝的主意来?简直太不自量力了。”其中一个怒目圆睁的说。 “谁知道真假,这些都是道听途说的,不过三皇子的得力干将死了确实是真事。” “哎,真事可怜啊,听说才二十多岁。” “是啊......” 走在远处的卫奴沂精神力不断的扩大,她发现自从从陈州过来之后她的精神力似乎又升了一级,即便听再长的时间,用再多的凝气也不会头疼的厉害,所有的身体不适都没有了。 这让卫奴沂带着些许的庆幸,她不禁抬头望天:“哥,是你在保护我吗?保护我能够有自己强大的能力。”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到宫门口,宗寒跳下马走到卫奴沂的马车旁:“阿奴,到了下车吧。”卫奴沂听后掀开帘子看着坚固的皇宫城墙,守备森严。 一踏宫门深似海,多少冤魂烂骨埋其中,卫奴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了下来,紧接着言碧羽也走出了马车,宗秦看着眼前的场景,眸色渐深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站在皇宫门口的御侍卫看到宗寒便大步走了过来:“微臣参见二皇子,三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可都好,见过三小姐,言小姐。” 宗寒看了一眼御侍卫冷冷的说到:“起身吧,不必多礼。”说罢便抬脚朝着宣明殿的方向走去。 此刻的卫奴沂和宗寒已经走进宫门,言碧羽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直到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弟妹,既然进来了那就去看看皇后娘娘吧。” 言碧羽听到宗秦的声音下意识的拉开了距离,撇开脸掩饰自己的尴尬:“这就不劳二哥操心了,二哥也是,既然来了想必韩妃娘娘也一定很想和你聊聊。” 看到言碧羽的动作,宗秦脸色暗沉下来,冷的要命咬着腮肌深沉的眸子盯着言碧羽,一言不发,这样的宗秦倒是让言碧羽看的莫名其妙,不过言碧羽最终还是没有理会宗秦。 说着言碧羽看了一眼宗秦便抬脚走进了宫门口,而走进去的言碧羽已经看不到宗寒和卫奴沂的身影,不禁有些落寞看着一边不说话的灵涵:“走吧,随我去皇后娘娘那里。” 说着便穿过弯弯绕绕的宫道,石桥,走廊朝着中宫的方向走去。 另一边的卫奴沂和宗寒两个人一路上相对无言,许是因为心情的原因,卫奴沂只觉得这富丽堂皇的宫殿,装满了所有贪婪之人的梦想的宫殿给人压抑的气势,让她喘不过气来。 高高的宫墙将各宫,各个阁楼相隔,弯弯绕绕的宫门都有侍卫把手,都有侍卫巡逻,不约而同的都形成了一种不用言说的威严。 待卫奴沂回神,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宣明殿外,宗寒站在殿外:“儿臣宗寒面见父皇。” 卫奴沂也随之跪下:“臣女卫奴沂前来汇报。” 走在大殿之上焦急的崇御听到两道洪亮的声音猛地转身急切的对着墨公公喊道:“墨公公,快快将寒儿和禾照请进来。”此刻的崇御需要一个答案,一个能让他安心的答案。 墨公公一刻也不敢耽误快步的走到门外:“二皇子,卫小姐请进皇上等候多时了。”说着三个人已经踏进了宣明殿内,墨公公继续说到:“从接到你们的消息皇上就开始着急了,你们平安回来就好,平安回来就好。” 如果仔细听还能听到墨公公语气中的无奈和惋惜,那是对卫龙霆的惋惜,这个卫龙霆也算是他从小看到大的,这都二十几年了,忽然没有了倒是让人心里挺难过了。 墨公公心疼的看了一眼卫奴沂,不由得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这些对于放开精神力的卫奴沂来说都看到了眼里,只听到卫奴沂说到:“墨公公,你这眼神是在可怜我吗?” 卫奴沂冰冷的眼神扫了过去,吓得墨公公连忙摆手:“不,不,不,卫中郎将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这突然没了心里难受的紧。” 卫奴沂微微点头,面露感激之色:“多谢墨公公。” 被卫奴沂那一眼扫的墨公公都有点承受不了了:“卫小姐说这话就见外了,呵呵......”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崇御的面前,异口同声的说到:“儿臣参见父皇。” “臣女卫奴沂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着卫奴沂举起双臂,身体紧贴地面异常的恭敬,崇御看着赶紧走过去虚扶了一下:“起身吧,舟车劳累的先喝杯热茶缓解缓解。” “谢父皇。” “谢皇上。” 冒着热气的茶水飘出清幽的茶香,让人烦躁的情绪不由得渐渐平息下来,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就在卫奴沂以为崇御并没有知道的打算,又或者说已经知道了结果。 在卫奴沂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崇御威严的声音响在大殿之上:“这次赈灾可有什么收获?可有遇到什么事情。”崇御的话渐渐的冷了起来,听的人不寒而栗。 卫奴沂也同样的有这样的感觉,即便着大殿里用的是上好的炭火,可卫奴沂依旧感受不到温暖,还是真的是崇御的声音太过于僵硬冰冷。 大殿内寂静的让人恐慌,,卫奴沂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宗寒看了一眼出神的卫奴沂:“父皇,这次儿臣体会到了民间疾苦,明白到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要想将皇位坐稳,就必须得有仁政爱民的胸怀,更要有杀伐果断的决心。” “这件事不是一夕一朝就能完成的,需要我们长期的规划。”宗寒的话让崇御满意的点头,眼中露出赞赏的神色:“看来寒儿这一次经历了很多。” “禾照,你呢在去的路上可否遇到什么意外的情况。”崇御的话让听后的卫奴沂浑身紧绷起来,就像是即将发怒攻击小动物的豹子一般。 卫奴沂在犹豫,到底是说还是不说,这件事既然皇上问出来了就一定已经知道了,如果自己再编谎言怕是...... 卫奴沂在心中计算着许久才回到:“回皇上,在去的途中臣女差点被人杀死。” 崇御点头:“知道是谁做的吗?” 卫奴沂抿紧了唇瓣,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毫无掩饰之意的看向崇御:“臣女不知,还请皇上指点一二。” 崇御危险的眯起双眸想要从卫奴沂的眼中看出一点信息,可他瞪了半天了也没看清卫奴沂的心在想什么,不过有一点崇御倒是放心了,从卫奴沂的回答上来看,千朝和巫冥和亲这件事就不会再发生摩擦。 崇御脸色冷沉严肃:“禾照,回去给你哥哥好好办一场后事,需要什么直接找墨公公,他会替你办好。”随后便看着坐在一边悠闲自在的宗寒继续到:“这件事上报好之后就离开京城前往世邯国与千朝国的交界处,湖州。” 宗寒猛地抬头看向崇御,不过很快便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是,父皇。” 卫奴沂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臣女定当万死不辞。” “好了,下去准备吧。”说话间声音有些累:“寒儿你去陪陪你母后,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 卫奴沂和宗寒纷纷从大殿之内退了出去,宗寒看着卫奴沂:“阿奴,你......”卡在喉咙里的关心在看到卫奴沂冷静,沉默的眼神时怎么也说不出来。 宗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好保重。”说着便离开了宣明殿。 卫奴沂看着宗寒的背影久久伫立直至再也看不到才收回视线离开,在走到没人的地方时卫奴沂意念一动便回到了翠绿山庄的梨院。 满院子都飘着清香,卫奴沂顾不得其他提起裙摆便冲进了易氏的房间里,只见易氏泪眼婆娑的坐在床边抚摸着卫龙霆小时候的衣服,嘴里呢喃着:“霆儿,娘对不起你,娘连累你了,呜呜......”悲恸欲绝的声音听得卫奴沂心颤。 她强忍着心中的痛楚默默的走到易氏的身边,她最担心的就是易氏知道了这件事后会崩溃:“娘亲,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卫奴沂说的咬牙切齿,满含恨意,所有的期望在卫龙霆死后全都消失不见,易氏抬头看着卫奴沂:“阿奴,我不允许你再做糊涂事,娘已经没有你哥哥了,娘不能没有你啊。” 说着易氏紧紧的抱着卫奴沂:“都是娘不好,是娘的身份让你们处处处于如履薄冰的地步。” “不是的,不是的。”卫奴沂哭着摇头:“娘,是卫自成,是他杀了哥哥。” 话落易氏猛地抬头看向卫奴沂,震惊的瞪大了眼睛:“阿奴,你再说一遍。” 109章 三小姐回来了 易氏不可置信的看着卫奴沂,一脸的震惊:“阿奴,你再说一遍?是谁害死你哥哥的?”如果仔细听,能听到易氏声线的颤抖和满满的失望,紧紧的盯着卫奴沂试图想从卫奴沂坚定的眸中看出一丝晃眼和玩笑。 气氛渐渐的僵硬诡异,气压越来越低,易氏悲恸的眼神看了许久,卫奴沂依旧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这一刻易氏才相信这是真的,颓然的松开紧握着卫奴沂的手,慢慢的起身:“果然,府宅之内也无亲情,是我想的太天真。” 看着易氏有些佝偻的背影卫奴沂的眼眶发酸,酸的她难受极了,只觉得每呼吸一口气都如同被刀子捅一般,看着易氏的身体微微摇晃着,卫奴沂惊叫:“娘亲,可是身体不适。” 待卫奴沂冲到面前,易氏已经扶着旁边的桌子慢慢的坐了下来,卫奴沂焦急的在易氏周围叫喊着,急的眼泪都流了出来,然而易氏依旧没有要睁开眼睛的意思,此刻的易氏只觉得头晕地玄的,身体严重失去了平衡。 耳边不断的回荡着前不久卫梓馨来找她说的话,夹杂着卫奴沂焦急担忧的话,易氏感觉晕眩的更厉害。 “娘亲,阿奴就剩你一个亲人了,娘亲,别丢下阿奴。” “娘亲,阿奴以后听你的话,阿奴再也不跑出去了。”卫奴沂紧紧的拥着易氏的身体哽咽的哭喊到:“娘亲,我再也不任性了,阿奴在家里好好的做嫁衣。” 倔强的小脸满是泪痕,许久易氏才缓缓的睁开双眸,眉心紧蹙,纤细的粗糙的五指轻轻的抚上卫奴沂年轻的小脸:“你还是阿奴啊。”迷离的双眸带着满满的疑惑。 这样的眼神卫奴沂多么熟悉,自己刚醒来的时候易氏也是这样的眼神盯着自己探究着,她的心咯噔一下,有些匆忙的避开易氏的眼睛假装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苦笑着努力的牵起笑容:“娘亲,我就是阿奴啊,你这是怎么了?” 她真的害怕了,害怕易氏知道什么,毕竟自己这么长时间不在,皇后娘娘能找上她,自然也会找上娘亲,又或者卫府那边也可能找上来。 看着卫奴沂,易氏苦笑了一声:“我怕是出现幻觉了,没事,娘亲好着呢,我的阿奴还没有出嫁呢。”说着轻轻的揉了揉卫奴沂黑顺的墨发,温柔的笑着。 可这一刻卫奴沂总觉得易氏的眼里掺杂着其他,让她看不明白,易氏的情绪也是卫奴沂意料之中的,她就知道如果让娘亲知道就一定是这样,张了张嘴卫奴沂不知道说什么:“娘亲,阿奴不会让哥哥白死的,那些欠了我的也该还了。” 说罢便扶着易氏轻声说到:“娘亲,你就休息吧,阿奴还有事情要处理。”卫奴沂将易氏安抚好便走出了房门。 站在门外的卫奴沂猛地抬头看着晴空万里,阳光温柔映入眼帘的是飘然而落的梨花,不知道栾景空是怎么做到的,这样的季节梨花还能开花,开的那般优雅纯洁,满地都是洁白的梨花。 眼中的戾气乍现,这一次她一定要搅得卫自成付出代价,卫奴沂站在门前看着被风刮起的梨花,裙角随风而动,墨色的发遮挡了冷肃的小脸,脑海里不断的闪过易氏的表情和情绪,眸色渐深拳头紧紧的攥着。 这一次可别怪她狠辣无情,因为他们手都伸到了翠绿山庄,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卫奴沂心中泛起冷笑新账旧账一起算。 这时候碧绿走了过去:“小姐,大公子的灵堂我们......” “摆在卫府。”声音冰冷异常说着便抬脚走出了梨院,卫奴沂说的理直气壮的,本就应该摆在卫府,因为卫龙霆是卫家的孩子,膈应也得把卫自成膈应死。碧绿听后紧紧的跟随着,一路上丫鬟们纷纷行礼:“三小姐回来了。” “三小姐好。” 卫奴沂一一点头,边走边问:“碧绿,见到墨卿了吗?” “回小姐的话,从回来就没有见到墨卿,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不等了,现在将院子里的所有丫鬟奴仆全都集合在前院大堂。”卫奴沂目视前方吩咐到。 “好的,小姐。”说罢,碧绿转身匆匆离去,卫奴沂清冷的背影穿过弯弯绕绕的走廊,走过曲曲折折的青石路来到前院的大厅。 来这里这么久,卫奴沂还真的没有认真观察过前院,因为每一次回来她都是动用意念瞬间转移直接回到梨院的,如今看着眼前充满气魄的前院大厅,卫奴沂心里啧啧两声。 口中轻轻呢喃到:“流云殿。”嘴角轻轻的勾起,牌匾是用上好的红木为边,黄梨木为实雕刻而成,雕刻的龙盘旋周围,几处更是刻着流云图案,果真是流云殿。 流云殿两边是通往各个院子的走廊,背后靠着一片假山,假山后有一片流水直通后院,卫奴沂满意的点头,虽然栾景空爱穿红色的衣衫,可整体看来欣赏水平还是可以的。 卫奴沂踏进流云殿的瞬间迎面便刮来一阵阵清凉的风,伴随着泉水的甘甜味道冲入卫奴沂的鼻息,整个大殿并没有感受到寒冷,相反的一丝丝暖意朝着自己袭来。 阴沉的眸子一一扫过大殿的每一个角落,今日的卫奴沂穿着一身黑色的对襟衣衫,胸前一朵白色的话看起来诡异极了,黑色的墨发随意的挽起,时不时的被风吹起。 略施粉黛的小脸不苟言笑的盯着门外,清冷的眸子越发的深沉,这时候墨卿走了进来:“小姐,找奴婢可是有急事?”卫奴沂这才收回视线看着墨卿:“卫府现在什么情况,还有交代你的事情办好了吗?” 墨卿脸色一阵阵的别扭,抿着唇不知道要怎么说,她能说现在卫府一片喜气吗?能说卫府现在丝毫没有悲伤的气息吗?她自己都不忍心说出来,跟别说小姐了听后心里一定难受的紧。 卫奴沂看着低头默默不语的墨卿看得出来她的为难:“说吧,反正一会也要过去。”声线极度的清冷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 墨卿看了一眼卫奴沂,随后脸色异常的难看,义愤填膺的说到:“小姐,你快些嫁给栾公子吧,气死奴婢了。” 卫奴沂:“......”这丫头转变也太快了吧。 不过看到墨卿替她生气的样子卫奴沂欣慰的笑了笑,将要说话的时候一排排的丫鬟仆人便走了进来,纷纷跪地恭敬的行礼:“三小姐好。” 卫奴沂凌厉的眼神一一扫过跪下来的丫鬟仆人们,所有人都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空气凝结压得人胸口如同堵了石头一般,卫奴沂越是一言不发下面的人越是害怕。 墨卿和碧绿也紧紧抿着唇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这时候卫奴沂的视线落在最后微微颤抖的男仆身上,冰冷的声音响起:“你,站起来。” 话落,只见那男仆忽然大嚎起来,不断的磕着头发出咚咚的响声:“三小姐,饶了小的吧。”那人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想必是害怕极了。 寂静的空间里不断的发出地面和鞋子摩擦出来的声音,清脆入耳一步步的朝着那个男仆走去,卫奴沂站定:“站起来。”声音听起来无情冰冷。 直到这个时候男仆才缓缓的颤悠悠的站了起来,头垂的低低的:“三,三小姐,小的真的不知道大小姐和您不和。” “那天正好是小的看守,原本是拦下了,可大小姐却说是夫人请她来的,说是三小姐您不在,夫人想和大小姐说说话,当时也没有多想便让大小姐进去了。” 卫奴沂猛然扩大精神里试探男仆的话是否说谎,最后发现没有说谎一句卫奴沂这才罢休:“以后翠绿山庄除了我们这里的人还有栾公子他们之外谁也不能进来。”卫奴沂沉稳洪亮的声音带着满满的自信看向所有人说到。 冷戾的眼神扫向男仆:“尤其是卫家的人。” 男仆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谢三小姐成全。” “奴婢明白。” “小的谨记。” 不知不觉已过正午,卫奴沂看着头顶的日头:“出发,去卫府。”穿过弯弯绕绕的青石路一行人走出了翠绿山庄。 卫奴沂走在前面捧着卫龙霆的牌位一脸悲恸的走在大街上,眼神更是痛苦万分小脸上挂着大颗的泪珠,让谁见了都忍不住的心疼,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满是沉寂和悲伤,想必是经过了毁灭性的挫败才会出现吧。 可能因为正午时分,人们都回家吃饭了,街道异常的冷清,不断传来哭唱的声音回荡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白色的花布随风飘起,头顶是无穷无尽的白纸翻飞而下,显得更加诡异。 卫奴沂领着一行人一路上尝到了卫府门口,白色的布卫奴沂冷绝的脸吓得看门的人慌不择路的跑进去通报:“老爷,三小姐回来了。”一路踉跄的跑进了前院里。 此刻刚从韩妃娘娘那里得到承诺正兴高采烈的卫自成说着今早的事情,卫梓馨更是一脸的羞赧,秦氏更是高兴的嘴都合不拢,肥硕的身体随着她的笑一颤一颤的:“我就知道我们馨儿是皇后的命,哪像那个灾星到哪里都克人。” “如今府里没有那个灾星,倒是挺安生的。”秦氏一脸得意洋洋的说到,满眼都是对卫奴沂的各种看不上:“就算封了公主又如何,还不是灾星一个。” 如今的秦氏简直人生如意,含烟从此没有当母亲的机会她就不用怕含烟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更让她得意的就是不用自己的手,卫奴沂自己竟然处理了。 再加上卫奴沂搬出卫府让出了清风斋,最让她高兴的就是卫龙霆竟然死了,这才是她今天开心的重点,那么卫家的一切都是她儿子卫昶臻的。 卫自成正在兴头上看到看门的人这般模样,脸色苍白的样子让卫自成眉头一皱:“外面是什么声音,谁在府前闹。”卫自成一脸的恼怒。 守门的人颤巍巍的说到:“回老爷,三小姐回来了,还带着大少爷的尸体站在府门前。”此时的卫自成已经听不到声音了,只觉得那刺耳的哭唱离自己越来越近。 他的身体猛然摇晃了一下:“快随我去看看。”说着大步朝着府外的方向走去。 同时卫奴沂的精神力随着卫自成的脚步慢慢的向自己靠拢,嘴角掀起一抹嗜血的笑容,你们等着。 110章 闹鬼 卫奴沂站在门前,精神力不断的扩大他看到了卫自成隐隐担忧的眉眼,也看到了秦氏厌烦不屑的傲慢,更看到了卫梓馨骄傲如孔雀般的神色,这些都是牺牲她哥哥换来的。 她双眸危险的眯起,眸中迸射出危险的光芒,所以她们得一个个的偿还,紧攥着拳头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卫奴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头之际便听到一道极其讽刺的声音:“哟,这不是大督查吗?皇上亲封的禾照公主。” 秦氏睥睨的看着卫奴沂单薄的身影:“你这是干什么?谁家死人了你送谁家去,来我们卫家做什么?”秦氏满脸嫌恶的看着卫奴沂身后的棺材:“真是晦气,大好的喜事就这么被冲了。” 走出来的卫自成完全没有想到卫奴沂会这么大张旗鼓的将卫龙霆的尸体带回来,闹得人尽皆知到现在自己如果没有表示那就更是丢人。 府门前满目的白色纸币,映入眼帘的是飘然而动的白绫,卫奴沂一身黑色的对襟衣衫,单手背后站立着,即便站在下面可却给人不可抵抗的强大气场。 尤其是那一双冷的可怕的眼睛盯着眼前的卫家人。 任凭秦氏叫唤,卫奴沂冷静的站在台阶下看着台阶上那满腹傲气的秦氏和卫梓馨冷眸愈发的冰冷,天地间都失去了暖色,风将白绫刮起,墨发随风扬起,脊背挺得直直的卫奴沂盯着卫自成:“父亲,您想怎么处理?” 卫自成从听到府门外那哭唱之后太阳穴就突突的跳着,他就知道卫奴沂不会轻易的就这么算了的,卫自成眸色一凛:“阿奴,你这放在门口算什么回事,还不快快抬进府中。”满是责备的语气里带着隐隐的怒意。 因为此刻卫府门口早已被百姓们围观,全都指着他们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说什么,可看的出来他们的眼神带着讽刺,带着惋惜。 “老爷,三小姐早已经......”秦氏不满的抗拒到,可还是被卫自成阴狠的眼神给吓住了,紧抿着唇愤然的看向一连淡定的卫奴沂。 “闭嘴。”卫自成呵斥到,他不敢抵抗卫奴沂的意思,因为在从他看到卫奴沂的眼神时就觉得如锋芒刺背,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真是可惜啊,卫中郎将可是我们千朝的好将领。” “就是,我还想着把我女儿给说一说呢。” “切,你就得了吧,卫中郎将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 “到底哪个杀千刀的下的如此狠手。” “我都听说了,卫中郎将是被人陷害的,别听其他的说的那么好听,是积劳成疾猝死的。” “真的,假的?” “这棺材都在这里了,你说真的假的?” “想必这一次皇上一定会给卫家一个说法的。” “就是,你看看那站在那里的是主母吧,一点气度都没有了。” 下面的百姓议论纷纷,羞得卫自成满脸涨红,百姓们即便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单从秦氏刚才的那一番言语就能让人捕捉到卫府主母心胸狭隘,容不下庶子庶女。 这对爱面子的卫自成无疑就是一棒重击,此刻他正用警告的眼神看着秦氏,卫奴沂听着身后百姓们的话嘴角慢慢的勾起,不过很快便露出一副瑟缩害怕的样子。 尤其是那带着泪水的湿润的的眸子亮晶晶的,睁得大大的,小脸满腹委屈:“父亲,女儿怕......”说着怯生生的眼睛看向秦氏。 当然秦氏也被这眼神看的炸毛,脸色狰狞的看着卫奴沂指着她:“死丫头,你看我做什么?出去也是你自己要出去的,哦,现在想到卫家了。” 卫奴沂被秦氏那低沉带着狠戾的吼声给吓得跪了下来,不断的磕头:“母亲,求求您了,哥哥说了他想归根落叶,他想陪在父亲和母亲身边。” 听着周围逐渐沸腾的声音,卫奴沂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扬起苍白的小脸挂满泪痕,双手向前伸去小脸戚戚然的看向秦氏:“阿奴求您了,母亲,阿奴相信母亲不会计较的,母亲是家中的主母,一定是宅心仁厚,满念慈善。” 卫奴沂重重的磕着头以求得秦氏的应允。 这时候的卫自成脸色阴霾的叮着卫奴沂极其她身后的棺材和那些请来的哭唱之人,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紧攥着拳头发出咯嘣的声音:“阿奴,起来。” 说着看向管家:“现在将大少爷的灵堂布置起来,放在外面多不好看。”声音冰冷的可怕,管家听完快速的消失生怕自己慢一秒就会被波及。 听着卫自成的话,卫奴沂心底对卫自成的恨更增深了,从出现到现在没有露出父亲看到儿子死去该有的痛苦和哭声,而是站在台阶上成为旁观者来表露自己内心的不满。 这就是他的父亲,在野心面前什么都不值一提,卫奴沂深深呃吸了一口气:“多谢父亲成全,大哥一定会很高兴的。”卫奴沂的话不知道为何给了卫自成阴森森的感觉,尤其是那双清澈分明的眼睛意味深长的看着卫自成。 说着卫奴沂已经不再看秦氏那张震惊的脸大张旗鼓的将棺材抬了进去,哭唱的人依旧随着一直哭唱到前院的大堂里。 卫自成看着卫奴沂眉头深深的皱着:“阿奴,这有些不妥吧。”毕竟是庶子,应该在自己院子里办一场简单的丧礼就可以了,如今卫奴沂这动作...... 卫奴沂冷呵一声,清冷的眸子盯着卫自成,一步一步的走向他,嘴角勾起讥诮的笑容:“不妥?”随后转身看着眼前布置的灵堂:“下人们动作还挺快的,不错。” 说着卫奴沂忽然指着卫龙霆的牌位冷言冷语中带着无尽的压抑:“阿奴并不知道有何不妥,哥哥可是为了你和大姐姐才死的不是吗?” 卫奴沂肯定的语气让卫自成的心漏了半拍,额头上冷汗直冒,牵强的笑了笑:“阿奴,看你说的,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儿子,我怎么可能忍心伤害他。” 说罢卫自成一脸痛心疾首的抚摸着卫龙霆的棺材:“霆儿,是父亲没有保护好你,早知道父亲应该阻止你的。”卫自成擦拭掉脸上的泪水,怒气横生:“霆儿,你告诉我父亲是谁害了你,父亲替你报仇。”报仇二字,卫自成几乎是怒吼而出。 看着卫自成虚伪的嘴脸,卫奴沂咯咯的笑了起来:“父亲,如果哥哥还在的话一定很感动。”卫奴沂不怕气死卫自成的说到:“要说凶手啊。” 卫奴沂恬静的笑着,可这样的笑容在卫自成看来如同坠入冰窟一般,冷的要命,瞬间能将人冻结:“听说世邯国的人来了,不知道父亲知道吗?” “哦,对了据说父亲以前可是在世邯国和千朝国边境驻守几十年呢,父亲你可了解世邯国?”卫奴沂轻飘飘的语气听得卫自成心中没底,因为他不知道卫奴沂到底知道多少,或者是在诈他的实话。 这一刻卫自成怀疑站在自己面前的到底是不是卫奴沂,她的一举一动都让他胆战心惊:“呵呵,父亲怎么可能了解世邯国。” “哦,是吗?”卫奴沂反问到,不过不等卫自成再说话便继续到:“也没关系,女儿会帮着父亲查案的,放心哥哥我不会让他白死的。” 阴测测的看着卫自成和后来走进来的秦氏和卫梓馨:“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会让她好好享受死亡的乐趣。”最后一句话吓得卫梓馨差点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的捂着胸口一副难受的样子。 卫自成吓得不轻:“阿奴,看把你大姐姐吓得,以后可不许说这么血腥的事情。” 卫奴沂看着卫梓馨那一脸心虚的样子嗤之以鼻:“这就吓到了,父亲我还没说我在陈州经历的事情呢。” “阿奴......”卫自成是真的害怕卫奴沂了,这丫头越说越离谱,越让人心慌。 看着卫自成,卫奴沂丝毫不怯懦:“父亲,是不是要给我哥上柱香,毕竟......” “够了,阿奴我是你父亲。”卫自成被卫奴沂问的恼羞成怒。 看着卫自成满脸铁青脸色异常的难看,卫奴沂心中的怨气才消散一点:“好好好,不说就是了......” 气氛一下子凝固,卫奴沂跪坐在软垫之上,将一摞摞的纸钱扔进火盆里:“哥,你可要好好记得是谁,咱们不能就这么吞下所有的冤和委屈。” 一边的卫自成满目怒火:“......” 原本因为卫梓馨即将成为二皇子的皇子妃而喜庆的卫府,因为卫奴沂的插曲而变得冷清恐怖,下人们更是跪在一边守着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紧张怪异的气氛总是给人不安的感觉。 转眼已到日暮,如血一般红艳的夕阳将天边燃烧,一层层红晕将整个卫府笼罩其中,夜幕时分不时的传来乌鸦诡异的叫声,听得人浑身难受,心更加的慌乱恐惧。 在这一刻所有人都觉得这天黑的特别快,可能是老天爷也看不过去,风通过弯弯绕绕的走廊呼啸的传入前院大堂,白绫随风而动如同鬼魅一般。 卫奴沂依旧跪坐在软垫之上烧着纸钱,美目清冷的让人不可靠近,风呜呜的声音敲击着每个守夜人的耳膜,还能闻到一股烧纸的味道,烟雾轻飘飘的融合在空气中。 丫鬟仆人们纷纷抱作一团,警惕的眸子四周观望着,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发现了一般,哆哆嗦嗦的嘴里念叨着听不清楚的话语。 大堂内寂静的能够听到沉重的呼吸声和不规则的心跳声,这时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由远及近的传入耳中,所有人都吓得抱作一团,紧张的四目张望着。 111章 陈年旧事 银铃般的笑声越来越亮,越来越近时不时的伴随着鞋子摩擦地面的声音,风呜呜的刮着,白绫随风飘动,桌案前的香炉明灭的星点更是诡谲,白色的蜡烛摇曳不稳,忽的一下整个灵堂暗了下来,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星星点点的火星子,可起不到什么作用。 同时卫自成的脸色巨变,这灵堂之上有魂而来只能说明死的人极其的冤屈才会招来冤魂,此刻的卫自成脸色有些微白,心虚的不得了,更是不敢看卫奴沂的眼睛和卫龙霆的牌位。 而此刻的秦氏和卫梓馨早就抱坐一团吓得直哆嗦,腿也不断的乱踢着,眼前每一个人的情绪卫奴沂都看在眼里,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闹起来吧,越大越好。 气氛凝固,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门外,如果仔细听还能听到牙齿磕碰的声音,守夜的丫鬟仆人们双双抱坐一团紧紧的闭着眼睛脸色慌乱惨白:“不是我,不是我啊......” “别找我,千万别找我。” 卫奴沂依旧稳如泰山般跪坐在软垫之上,不断的从她手中飘下来纸钱,清冷的声音响起:“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守好你们的夜。” “啊......鬼啊。”忽然一个丫鬟瞳孔放大的睁着大堂门前那一闪而过的白影,眼中尽是恐惧跌坐在地面上,身体颤抖的厉害本能的向后退去:“求求你,别来找我......” 没错丫鬟看到的就是已经死去很多年的华氏,而这个丫鬟正是当年伺候华氏的丫鬟,华氏死后便从杂役的丫鬟升到了中等的丫鬟,要说没有事情是不可能的。 黑暗中卫自成激动的站了起来,沙哑的声音带着低沉:“华氏,是你吗?” “老爷,妾身死的好痛苦......”华氏的声音带着颤抖和痛苦,听的人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也是被逼的,如果你不死,死的就是我。”丫鬟哆哆嗦嗦的说着:“要找你也要找大夫人,是大夫人嫉妒你的,是大夫人要害你的。” 正在害怕的秦氏一听顾不得刚才的惊悚指着那个丫鬟眼神狠戾中带着警告:“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撕了你的嘴。”秦氏的声音在这灵堂内显得格外的清晰。 卫奴沂轻飘飘的声音传来:“母亲,这是灵堂,注意您的言行举止,逝者已矣可别惊扰了,自古以来死者为大。” 秦氏指着卫奴沂恨得咬牙切齿,可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因为卫奴沂的死者为大真真的堵住了她的嘴,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馨儿和卫自成着想。 庶子第一天守灵都没有好好的度过被家中主母闹腾的人尽皆知到时候卫家可就出名了,秦氏恨恨的看了一眼卫奴沂悠闲的小脸愤然的甩手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想必卫自成等着这件事一过,一定会去彻查当年的事情,毕竟那个贱女人是他最宠爱的,就连易氏都比不过,所以才成了秦氏手里的冤魂,如此她更要想办法将这件事给抹过去。 她恨死卫奴沂了,这一切一定是她设计的,一定是...... 这时候秦氏总觉得有一道阴森森的目光盯着自己,心猛烈的跳着拳头紧攥着可以说明此刻她有多怕,毕竟自己心虚啊。 在她还未转身之际,就被卫梓馨紧紧的拉着颤抖的声音响起:“母亲,她,她找来了......”秦氏还在愤怒之中早就忘记了刚才的事情,猛地转身:“啊......鬼。” 秦氏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那满身是血的白影秦氏的脑子嗡嗡的想着,此刻一片空白,指着那道白影牙齿磕磕碰碰的说到:“你,你不要过来......” “如果你安分守己,我也不至于害你,华氏是你自己没有把自己的位置摆正。”秦氏恶狠狠的说到,没错以前的华氏因为卫自成的宠爱将秦氏不放在眼里,从来不去她那里请安,遇见她是傲慢无礼。 最重要的是这个华氏竟然有了害馨儿的心思,所以秦氏一察觉就直接不顾华氏即将临盆的身体给秘密处死了,刚好那天易氏生了卫奴沂,天空出现异象,才让秦氏有利可用。 所以才有了卫奴沂的出生异象横生,院中草木凋零等将一切全都推在了卫奴沂是个灾星的身份上才得以安静舒心的生活这么多年。 黑暗中卫奴沂将一切都忆起,原来她的灾星是这么来的,秦氏还算是有些心机的,同时卫自成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阴冷甚至带着骇人的怒意,这是卫奴沂感受到的。 站在黑暗中的卫自成不由得想到最后华氏紧紧攥着他的衣服,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狠狠的瞪着,耳边回荡着华氏不甘的话语:“老爷,妾身好冤,妾身好恨。”卫自成不由得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此时寂静的灵堂内,只有那局促恐惧的呼吸声,还有华氏那冰冷颤抖的声音:“为什么?”阴森森的声音响彻灵堂,时不时的传来噼里啪啦的火星跳跃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近:“老爷,我好想你啊......老爷妾身死的好冤啊。” “妾身,好恨啊......” “妾身的孩儿,孩儿不见了,老爷,你要为妾身做主啊。” 华氏漂浮的影子忽隐忽现的穿梭在白绫之间,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到那宽松的白衣下凸起的肚子,凌乱的发丝隐隐若现不甘带着恨意的瞳孔,看得人心生冷汗脊背发凉。 此刻已经乱做一团,尖叫声,恐慌声,求饶声比比皆是,卫奴沂扩大精神力在黑暗中寻找卫自成,意念一动便出现在卫自成身边。 冰冷的声音在卫自成的耳边响起:“父亲,有何感想?阿奴知道父亲对华姨娘的死耿耿于怀。”咯咯的笑了笑:“刚好利用这个机会来说一说到底是阿奴克的,还是有心人为之。” 卫奴沂用仅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卫自成的耳边说着,听得卫自成脊背发凉,尤其是刚才那惊恐的一面,他也看到了心里没有恐惧震撼是不可能的。 毕竟是自己最宠爱的小妾却死于非命还真的让他内心无法释怀到现在,如果卫奴沂知道卫自成的真正想法,还真的会冷嘲热讽。 卫自成略微僵硬的声音响起:“阿奴,你这是何意?怀疑你母亲?”卫自成心中也疑虑,虽然看不大秦氏的脸,可从她的声音里就能确定华氏的死和秦氏有关,可谁让卫自成属于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卫奴沂听见卫自成的话便不再多说再次回到火盆前,继续烧纸毫无波澜的声音响起:“希望父亲能好好想想,阿奴出嫁前最好有一个好名声。” “可别因为这个名声阿奴在巫冥国没有地位,到时候皇上可就不高兴了。”带着威胁的话语听得卫自成脑袋突突的跳着,他现在是越来越讨厌卫奴沂了,尤其是她提皇上的时候,这每一次都让卫自成觉得整件事不受控制的感觉。 黑暗中的卫自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阿奴,凡事留一步。”卫自成一副说教的口吻,听得卫奴沂咯咯的冷笑着,伴随着时不时传来的呜呜声听得更是让人心惊肉跳的,尤其是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灵堂,正前面可还有一副棺材。 “父亲教训的是,阿奴一定会留一步的。”满不在乎的语气听得卫自成恼羞成怒。 在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之时灵堂忽的亮了起来,卫奴沂狡黠的目光看向站在背后的墨卿,只见她点了点头,得到肯定,卫奴沂才转身看向卫自成还没来得及恢复的怒脸。 别有深意的眸子盯着卫自成:“父亲,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卫奴沂偏偏就不让卫自成心里舒坦,秦氏和卫梓馨更不可能让她们舒舒服服的生活。 卫自成也看到了卫奴沂眼中的报复和恨意,要说以前的卫奴沂眼中只是对他的不屑和冷意,可如今已经是赤果果的恨,如同烈火燃烧一般。 这让卫自成的心猛地颤了一下,随后边说话:“明日请道士为你大哥超度,来世投的好胎。” “呵呵,父亲,那阿奴就代哥哥谢谢父亲的心了。”卫奴沂阴阳怪气的说着,明显的卫自成这是在心里打怵,无缘无故的华氏死了好几年的冤魂竟然在这个夜晚出现了,这不得不让卫自成多想。 因为在他们老家有一种说话,人死后如果怨气太大同样的会因为他的怨气招来更多的冤魂。 卫奴沂的眼睛盯着卫自成,似乎能看透一切一般:“父亲,还是早些休息吧,这守夜的也该换了。”卫奴沂的话对于那些丫鬟仆人们如同大赦,来不及跪地行礼道谢便匆匆的跑远了。 卫自成本就不愿意在这里守着,既然卫奴沂发话了自然也拂袖而去,看也不看吓得跌坐在地的秦氏和卫梓馨。 卫奴沂回眸冷飕飕的看着她们:“怎么,母亲和大姐姐想要尽作为母亲和大姐姐的职责,替阿奴守夜?” 话落,卫梓馨和秦氏想都不想相互搀扶着离开,看着她们的背影远去,卫奴沂漆黑的眸子看不到任何情绪,她发现自己越来越能隐藏情绪了。 这时候碧绿走了进来:“小姐,杜厨娘在她的小院等着您呢。” 卫奴沂点头,看着那些丫鬟仆人吩咐到:“纸钱不要断,还有桌案上的蜡烛也不能灭不能断......”交代完得到他们的确定卫奴沂才随着碧绿朝着杜厨娘的住所走去。 112章 计划 此刻杂役院子里,杜一花焦急的走来走去,身影被拉的修长,时不时的抬头看向院子门口自言自语到:“会不会忘记了?怎么这个点还没过来。” “杜厨娘,着什么急既然我决定找你了就一定会让你梦想成真。”忽然杜一花的身后飘来卫奴沂悠闲清冷的声音,吓得她差点没有瘫坐在地。 拍着引以为傲的胸口,杜一花笑呵呵的说到:“哪里有,只是担心三小姐路上的安危。”笑容揶揄勉强的笑着看向卫奴沂。 卫奴沂也不和她废话,右臂撑在石桌上,右手拖着小脸扬起明亮的眼睛看向杜一花:“这些我都不管,你只管照着我说的做就是了。” 杜一花眼睛一亮,点头哈呀的说到:“是,是,是。”一连说了三个是,她当然相信卫奴沂了,能让含烟那小小奴婢成为二少爷的妾室也一定能让她飞黄腾达。 脸上挂着的笑容从卫奴沂出现到现在都没有消失过,她知道卫奴沂有大本事,能让卫奴沂帮她可比自己想破脑袋怎么上位好的多了。 得到杜一花的认可,卫奴沂立刻坐直了身体一脸严肃的看向杜一花,伸出右手食指:“你过来。”杜一花被卫奴沂忽然的严肃给弄懵了。 而且这一次她发现卫奴沂和以前更不一样了,周身都泛着冷意让人无法靠近,尤其是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似乎能看透所有人的心理一样。 她猜想可能是和卫龙霆离世有关系吧。 看着卫奴沂有些忐忑不安的,毕竟卫奴沂的那次杀鸡儆猴给了他们太大的影响:“三小姐,你,你这是做什么?”卫奴沂能够看到杜一花眼中的防备。 “不想当主子了?”卫奴沂冷色的说到:“杜厨娘你现在除了我谁也信任不了,因为谁都想成为这里的主子。”没错卫奴沂这一点说对了,在卫府谁都是绞尽脑汁的想要一跃龙门成为人上人。 所以看着卫奴沂严肃的脸和冰冷的眼睛她知道自己什么人都不能信任,片刻后便径直走到卫奴沂身边:“三小姐,可有何事吩咐。” 卫奴沂撩起眼皮:“现在不害怕了?”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她最讨厌的就是坐吃山空的行为,最讨厌的就是坐享其成的人,你想要什么不付出怎么可能得到。 杜一花:“......不,不害怕了。”她能怎么说,她什么也不能说,自己有求于人家哪能提出那么多要求。 “好,明天你就按着我说的去做。”说着卫奴沂便附在杜一花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只是能清晰的看到杜一花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不断的点头应和到:“奴婢明白了,谢谢三小姐。” 杜一花激动的不得了看着卫奴沂如同看到父母再造一般:“那没什么事情,三小姐奴婢这就去准备了。”杜一花激动的双手紧攥着拳头。 是啊,她怎么没想到要想拴住一个男人就得先栓住男人的胃,做饭菜可不就是自己的强项嘛。 兴奋至极,杜一花还不忘交代卫奴沂:“对了,三小姐,你不在的那几日大小姐往竹苑跑的异常勤快,有时候还去翠绿山庄坐一会才回来。” 卫奴沂听着杜一花的话,心不由地猛的跳了一下,即便深呼吸也疼的厉害,这个时候卫奴沂不禁多想,难道母亲的改变和卫梓馨有关系吗? 卫奴沂低头隐没自己痛苦的脸色朝着杜一花甩了甩手:“没什么事情,你回去吧。” 卫奴沂看着杜一花的身影消失这才说到:“我们也回去吧,天快亮了。”说罢便意念一动直接来到了大堂的灵堂之上,这时候人都闭着眼睛念经,没人注意到卫奴沂是怎么过来的。 一连着几天的时间华氏的冤魂都在这个点出现,弄得整个卫府死气沉沉的,就连卫自成都颓废不已,这一天终于秦氏病倒了,卫梓馨也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敢出去。 毕竟华氏的死和自己有关系,当初是自己故意以身犯险才让华氏有了这个心思,最后让母亲给处死了,所以卫梓馨也心虚。 如果现在的卫自成知道卫梓馨小小年纪心机就这般深沉想必一定很失望,可卫梓馨从小到大一直扮演着长慈之态,菩萨脸蛇蝎心。 秦氏身边的丫鬟急匆匆的跑去卫自成的书房,脸色煞白,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到脸上的抓痕,她哭腔着说:“老爷,快去看看吧,夫人怕是疯了......大小姐也好些天没有出来了。” 卫自成正在书房生的闷气,这倒好直接撞到枪口上了,正在想华氏的事情和死因,气急了的卫自成直接吼道:“滚出去,没有规矩的畜生。”说着一脚便将人给踹了出去。 这一脚差点没把丫鬟给踹过去,卫自成毕竟武将出身,那一脚也是用了力道了,丫鬟被吓得不轻,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嘴角溢出鲜血,也顾不得擦:“老爷,我们还是去请法师吧,这么下去不是法子啊。” “今天夫人伤的是奴婢,可明天就不一定了。”丫鬟哭泣的说到。 卫自成怒目圆睁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婢女,学会威胁人了,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将要再次发话的时候,便有一道娇滴滴的声音打断了卫自成想要说的话:“哎呀,老爷看谁把你气成这样?” 扭着小蛮腰,风情万种的朝着卫自成走去,手里端着刚刚炖好的降火米粒粥,这几日杜一花容颜焕发再也不是曾经穿着粗布烂衣的厨娘。 睥睨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这哪里的丫鬟这么不懂规矩,难道不知道老爷的书房除了特定的人之外谁也不能进吗?”杜一花扬起头颅嘲讽到。 随后便看向卫自成:“老爷,别气了,下人不懂事罚罚就行了,来先喝一口......啊......”杜一花诱哄的说到,卫自成也顺其自然的喝下她递过来的粥。 跪在地上的丫鬟脸色涨红,那是被杜一花的话给刺激的,一个厨娘就敢把自己当成主子来训斥下人,她再怎么说也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 看着眼前的场景,这熟练的动作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形成的,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丫鬟带着阴毒的眼睛看着杜一花,许久慢慢的起身:“老爷,奴婢知道错了,还望老爷开恩。”说着不断地磕头求饶。 显然掉进温柔乡的卫自成根本就没有心思理会一个丫鬟,甩了甩手烦躁的说到:“滚出去。”一双精神奕奕的眼睛盯着杜一花那绝世的容颜一眨不眨的,错过了丫鬟眼中的算计。 一粥作罢,卫自成兀自的将杜一花揽在怀里:“秦氏要是有你一半的温柔我也不至于这般的心累。”沙哑的声音回档在杜一花的耳边,只见她如同娇俏的小姑娘一般羞红了小脸。 坐在卫自成的腿上,轻轻的推了一下卫自成的胸口,娇嗔的说到:“老爷......” 这几日卫自成的心烦气躁,加上其实的无理取闹更是给了杜一花有机可乘,今日她一定要成为卫自成的妾,到时候她也有丫鬟伺候着。 想到不久之后的美好生活,杜一花笑的越来越妖娆:“老爷,人家都成了你的人了,你什么时候给人家一个名分啊。”杜一花嘟着小嘴巴一脸的不高兴。 看着杜一花温顺的模样,卫自成的心被填的满满的,一只手指挑起杜一花圆润的下巴:“急什么,等霆儿的事情完了,娶你便是。” 杜一花依旧装作一副不在乎,善解人意的样子:“老爷,人家只想陪在老爷身边就知足了,俗话说知足者常乐,一花现在就很好。” 这话恰巧激起了卫自成心中的涟漪浪花,曾几何时那个傻女人也这样说过,在卫自成深思之际,杜一花看着卫自成说到:“老爷,人家有一个办法不知道可用不可用?” “什么办法?”卫自成急切的问道。 杜一花想了想,有些怯怯的看着卫自成:“这个恐怕老爷会生气的。” “说吧。” “其实一花对府内的事情都略有耳闻,一花觉得为了卫府的安静,还是得去请一个道士。”听后卫自成的眉头紧蹙,说实话他有些抵触这些东西,这要是杜一花担心卫自成翻脸的原因,因为她知道卫自成是一个武将那是压根就不相信这些的。 可许久卫自成还是答应了杜一花的请求。 得到卫自成的承诺,杜一花这才松了一口气,没错卫奴沂教给杜一花的就是心理安慰战术,人在遇到麻烦时,心理是最脆弱的,所以卫自成才一步步的走进温柔乡。 听着卫自成的话杜一花激动的抱着卫自成的脖子:“谢老爷,人家一定会好好照顾老爷的。”卫自成看着杜一花绝美的容颜神情有些恍惚:“一娘,你真美。”含糊不清的声音最后消灭在两人的唇齿之间。 此刻坐在灵堂前的卫奴沂用精神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容,他的父亲真的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于是看向站在一边的墨卿:“墨卿,那个丫鬟去夫人的房间了吗?” “去了,丫鬟脸上还表情挺丰富的。”墨卿讥诮的说到:“三小姐,这件事如果夫人知道的话会怎么做?” 卫奴沂冷呵呵的笑着,眼底如同淬了一层冰霜般:“呵,我就是要搅得他们不得安宁。”看着卫奴沂嘴角的冷意和眼中的恨意,墨卿和碧绿便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陪在卫奴沂身边。 “哥,你看着吧阿奴不会让你死的太冤,这才刚刚开始。”卫奴沂将手中的纸钱一摞摞的烧进火盆里,雀跃的火光映红了她整张小脸,映在眸中的火熊熊燃烧。 卫奴沂的精神力一直笼罩着卫自成的书房,见时机差不多了便起身走出灵堂:“碧绿,墨卿我去去就来你们在这里守着。” “是小姐。” 话落卫奴沂已经消失在灵堂门前。 113章 哭诉未成 锦春园里秦氏听着身边大丫鬟义愤填膺的话,脸色阴冷,面目狰狞弄死了一个华氏来了一个杜一花,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丫鬟一听神色一顿:“夫人,你可得消消那个贱人的威风,今日她羞辱了奴婢,奴婢没关系,可她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夫人吗?”大丫鬟暗恨的说道。 空气静默,大丫鬟抬眼看了一下秦氏便再次开口:“奴婢就是看不惯杜厨娘的做派,这还没当上主子呢,就开始摆主子的架子,这传出去夫人还怎么在卫府立威信。” 这个大丫鬟能说会道的,要不然秦氏也不会将她留在身边,说的这些话一下子戳到了秦氏的心窝子上:“而且奴婢观察似乎就不是一两日的时间,杜厨娘一个做饭的怎么能配的上老爷。” 秦氏阴沉着脸摇头:“不,想要抓住一个男人就得抓住他的胃,更何况卫自成还是那种受不得寂寞的人。” 随后便冷嗤一声:“如今易氏搬进了翠绿山庄,莫氏也是一个冷清寡淡之人,卫自成那样的人当然不会看上眼,所以就盯上了杜一花,这个杜一花倒是有些手段。”秦氏冷笑的说道。 同时秦氏也明白杜一花能在这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得到卫自成的宠爱想必一定是早就盯上了,可恨的是自己竟然一丝察觉都没有。 秦氏暗恨自己这一段时间对卫自成的疏忽,曾经的华氏不就是这样趁虚而入,那个时候自己多少还知道一些苗头,可今天的杜一花自己却是从丫鬟的嘴里知道的。 心里的危机意识越来越浓,秦氏心里比谁都清楚杜一花可不是华氏那般软糯,能将卫自成哄的团团转那就是本事,就说明杜一花也不是个善茬。 心里既着急可也无可奈何,她清楚这几日卫龙霆灵堂上的闹鬼已经让卫自成起了疑心,而且卫自成那几日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阴冷,足以让秦氏恐慌了。 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巧合,连着几日那就只能说明事情有蹊跷,卫自成老家的说法秦氏还是知道的,所以她才和丫鬟做一出戏想让卫自成去请道士到时候她将道士收买那就将这事翻过去了。 然后没想到等来的确实杜一花和卫自成苟。且之事气的她差点没晕过去。 这时候大丫鬟继续到:“夫人,您可得给那个贱人一个下马威,要不然都不知道这卫家主母是谁了。”大丫鬟愤然的说道 秦氏眼眶猩红,紧攥着拳头,只见她微微眯起双眸:“放心,不会让她好过的。”说罢转身走了出去,边走边说:“走,我们去老太太那里。” 走远的秦氏完全不知道自己和丫鬟的对话被站在树后的卫奴沂听得清清楚楚,更不知道杜一花的这些手段全是她身后的卫奴沂亲手教授的,所有一切的消息也是卫奴沂刻意压下去的,目的就是为了将秦氏激怒并且有危机感。 卫奴沂可是一个身体里住着四十岁的灵魂的人,前世那些为了上位得到宠爱和荣华富贵不惜一切手段的妃子她见得多了,有多肮脏就有多肮脏。 所以卫奴沂运用起来那叫一个顺手,冰冷的眸子盯着秦氏走远的身影慢慢的也跟了上去,这一次是去竹苑所以卫奴沂总不能凭空出现,到时候可就说不清了,更何况她害怕吓到卫老太太。 走到竹苑的秦氏一进门就哀嚎着:“母亲,你可要为媳妇做主啊……”说着便开始擦拭眼角挤出来的泪:“母亲,我这个主母要是有人有意见,媳妇不做便是了,没想到……” 正在静思闭目的卫老太太被秦氏的声音吵得下意识蹙紧了眉头,脸上很是不悦,便由着秦氏自说自话。 秦氏看了一眼眉头微微蹙起闭目的卫老太太,心里得意了一下:“没想到一个下人就能这般侮辱媳妇,霆儿的事情媳妇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可媳妇这心里着实委屈啊。”秦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 卫老太太因为卫龙霆忽然死去的原因被气的倒下了,这两天才有所好转,刚刚听着幻岩的话才出来不到一刻钟,耳边又开始聒噪了。 听着秦氏哭哭嘤嘤的声音老太太明显的不耐烦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正在低头擦眼泪的秦氏:“秦氏,你这是又要闹哪一出?” 秦氏一愣一副委屈的样子道:“母亲,不是媳妇要胡搅蛮缠,这下人也太不懂规矩了。” 秦氏的话让卫老太太眉头一跳:“哪个下人这么大胆?你倒是说说,你是当家主母,你有权利赏罚。” 话落秦氏一脸为难的样子:“媳妇,媳妇不敢?” 卫老太太还是挺意外在听到秦氏说这样的话,要知道以前的秦氏可不是这样的:“还有你不敢的?” 坐在一边抹泪的秦氏很清楚老太太的话带着讽刺,心里很是不爽可还得去说:“这个下人老爷护着,媳妇不敢随意处置,这要是伤了老爷的心,媳妇也心里难受的紧,可这下人不惩治怕是以后谁都能踩在主子脸上了。”秦氏一副既为卫自成着想的样子又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愁容。 果然,卫老太太猛的睁开眼盯着秦氏,冷声说道:“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不知怎么的卫老太太想到了当年卫自成闹着娶华氏的场景,随即脸色变得阴沉可怕:“说说,是谁这般没有规矩,当家主母也敢羞辱。” 秦氏听着卫老太太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便有生泪聚集的将刚才丫鬟说的事情说给了卫老太太,说完后还不让说道:“母亲,你可要替媳妇做主啊,这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卫老太太眯起双眸泛着冷光:“走,我到要去看看,一个做饭的还能将卫府的规矩给打翻。” 看着老太太脸色冷了下去,秦氏便将心放下,她就知道在老太太的眼里还是在意身份的。 要不然当初华氏的死也不会那么容易,老太太如果不允许秦氏也不敢动手,毕竟最后华氏生下来的是个男婴,所以只能搬动老太太了。 在卫老太太要起身的时候,卫奴沂从门外走了进去:“祖母,身体可是好些了?这几日阿奴忙着哥哥的事情即便心里惦记着祖母可愣是抽不出时间来看祖母,这不刚有一点时间就来看祖母。” 说着卫奴沂还不忘向卫老太太行大礼:“阿奴还望祖母原谅。”卫奴沂低眉顺眼的跪在地上,老太太立刻走向卫奴沂伸手虚扶着:“阿奴啊,祖母老了不中用了,想到你哥哥祖母的心里难受啊。” 说着老太太的眼眶通红,声音开始哽咽,手颤抖着拉着卫奴沂的手:“阿奴,你受累了,受苦了。”老太太慈爱的看着卫奴沂:“你和易氏这以后要怎么办啊......”当然老太太想的是她年老逝去之后的事情。 卫奴沂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说到:“祖母,阿奴知道祖母疼爱阿奴,阿奴会好好照顾自己和娘亲的。”卫奴沂略带哭腔的声音听得人心疼万分,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原本充满着冷戾气息的空间此刻因为卫奴沂的到来变得异常沉闷压抑,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秦氏眼睛瞪的如同铜铃一般,她就知道卫奴沂一来准没好事,心里压着火也在老太太面前也不能发。 眼睛狠狠的盯着卫奴沂给她警告,然而卫奴沂就像是没看到一般,拉着老太太朝着主座的位置走去:“祖母,你年纪大了,病才刚刚有所好转,这几日父亲正是忙的时候,可别再让父亲担心您了。” 说着卫奴沂看向秦氏,眸光危险的眯起给人震慑的压迫感,秦氏慌忙避开卫奴沂的眼睛,因为她看到了卫奴沂眼中的威胁的信息。 卫奴沂一副孝顺,通情达理的样子倒是博得了老太太的欢笑,刚才一脸的阴霾也瞬间消失,心中高兴了,就把刚才的事情给忘记了,拍着卫奴沂的小手:“好,祖母都听你的。” 这话一出,秦氏差点没栽过去,合着自己刚才的那些眼泪都是白流了? 秦氏脸色难看极了,便又要哭嚎的时候,卫老太太冷眼看着秦氏:“好了,秦氏这件事暂且不说,这几日你病了,便回去歇息吧,我有阿奴陪着就好了。” 不给秦氏一次说话的机会便撵着人离开,秦氏的脸面无光,看着卫奴沂那得意洋洋的样子秦氏恨得咬牙切齿的离开了。 卫奴沂眼角的余光看着秦氏消失脸上的笑容才收敛起来:“祖母,你去翠绿山庄吧。”这是卫奴沂担心的,害怕她走了到时候秦氏可是有手段的很,而且今日祖母因为她而得罪了秦氏。 老太太笑呵呵的看着卫奴沂眼里的担忧:“傻孩子,你祖母还有几年活头?倒是你要好好的活着。”卫奴沂撒娇的说到:“不,我要祖母一直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太太笑的更加欢喜了,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阿奴,你有这份心就好了,天意不可逆啊。”老太太仰头叹息了一声:“阎王爷让你三更死就不会让你四更还活着。” 卫奴沂乖巧的坐在老太太的身边:“是啊,天意不可违。”可今生却因为她的重生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改变。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祖孙俩相互依靠着,享受着暂时的安静,然而天公不作美便听到一道急匆匆的脚步声便随着沉重的呼吸声:“老太太,快去前院吧。”此人正是卫府的管家,只见他脸色焦优万分的说到。 老太太一听便知道这件事闹出来了:“随我去看看。”说着便由幻岩搀扶着脚步急匆匆的朝着前院走去,看着老太太阴沉的脸色卫奴沂乖乖的闭嘴,更在身后嘴角扬起讽刺的笑容,冰冷的眼睛仿佛能把整个世界冰冻一般。 114章 幽禁秦氏 坐在一边的卫奴沂看着管家的脸色心里就知道这一招一定会逼的秦氏自己去捅破这个关系,到时候卫自成不但对秦氏厌恶还会怀疑她,到时候华氏的死就再也瞒不住了。 所以为自己就得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要了她哥的命换来他的荣华富贵,哪那么容易就享受的,想要也得看有没有那个命去享受。 卫奴沂眼底一片冰冷的看着管家焦急的脸色,卫老太太脸色难看至极因为着急起身的时候身体晃了一下,卫奴沂眼疾手快的扶着:“祖母,切莫着急,总是要解决的不是?” 靠在卫奴沂的身上等身体缓过来,卫老太太站定拄着拐杖狠狠的敲击着地面:“这个秦氏就不能让人安生会。”一脸的怒其不争,这男人三妻四妾的,拈花惹草的自古以来都是正常的,怎么到了秦氏这里偏偏就是不行。 管家跟在卫老太太的身后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边,老太太听得胸口闷闷的疼,看来她真的不能在这个府里呆着了,再呆下去非要短命不可。 卫奴沂搀扶着老太太朝着前院走去,此刻的前院卫自成的书房内一片狼藉,笔墨散了一地,秦氏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不断的拍着大腿,脸也被卫自成大的肿了,哭花的脸让人看着狼狈至极:“卫自成,你这个丧良心的,当初为了你我倾尽家父的一切关系换来了你现在的位置,你现在倒好你要休了我,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秦氏说的咬牙切齿的,眼睛里淬了毒一般。 秦氏一甩广袖恶狠狠的指着卫自成,站在一边的卫自成脸色异常难看,眼阴鸷的盯着秦氏,脸上被秦氏抓的留出了血痕隐隐犯疼。 卫自成心里恼恨至极,耳边聒噪的厉害大声吼道:“够了,秦氏。”随后朝着门外大声厉喝:“来人,夫人犯病了,将夫人送回房间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 卫自成这番话可算是下了狠手了,要说秦氏可不是那安分的人,这么一来相当于幽禁锦春园了,可谁让秦氏那么不走心,在卫自成关键时刻突然闯进去打断了他的好事,是个男人心里都会恼恨不爽的,还二话不说的将他拽开朝着他脸上就是两道抓痕,这可是对男人的奇耻大辱啊,更何况秦氏还提那些往事这不就正好将卫自成的火越点越大。 卫自成最恼恨的就是秦氏提起当年的事情,更何况他现在马上就功高盖主在这个时候提出来那不就是将他的曾经揭出来更加难以启齿吗? 如今的卫自成杀了秦氏的心都有了,华氏当年的死卫自成起疑心了,如今事情也快水落石出,如果真的和秦氏有关卫自成想必一定会将秦氏折磨致死,要说华氏可是卫自成心里的一根刺,要么说怎么可能将卫奴沂扔在杂院边的小屋子里不管不顾十几年。 坐在地上的秦氏听到卫自成的吼声立刻蔫了下去,看着走进来的下人挣扎着:“我不去,我没病我好好的。”秦氏怕极了,要说卫自成收拾人的手段可谓阴狠手辣,她不要被幽禁。 这个时候杜一花跪爬到卫自成的脚边轻轻的拉着卫自成的衣角,扬起被秦氏掌掴红肿的小脸一副宽容的样子到:“老爷,是奴婢的错,奴婢不应该爱上老爷的。” 杜一花泪眼戚戚的看着卫自成哽咽的说到:“老爷,夫人也是太在意了,如果夫人不愿意,奴婢可以,可以做通房的丫头。” 杜一花的隐忍和善解人意倒是更加赢得卫自成的心,脸上的肃杀不由得松懈看着杜一花轻轻的将她扶起看了一边的下人:“将一娘先扶回我的隔间。” 一娘多么亲昵的称呼,这让秦氏更加嫉妒,眼睛阴测测的盯着杜一花恨得咬牙切齿:“用不着你假好心,你这个小贱人。” 话落便有丫鬟从卫自成的手里将杜一花接过去,正要走时,杜一花猛地挣脱开丫鬟跪倒卫自成的脚下:“老爷,还请老爷饶了夫人吧,毕竟卫府不能没有主母。”杜一花轻声的说到。 这一幕幕刺激的秦氏心都快要气炸了,眼睛瞪的很大,眼珠子都快要凸出来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开家丁冲向杜一花狠狠的就挠了上去:“你这个贱人,不要以为你这副善解人意骗得了老爷,可是骗不了我。” 秦氏忽然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杜一花也因为秦氏太过肥硕来的也太快没有注意便被秦氏压在了身下,这下子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光是压着她都够她受了。 杜一花下意识的用手臂护着自己的脸:“老爷,救我......”杜一花娇滴滴的声音更是刺激着秦氏下手更狠,此刻书房里乱成了一团。 卫奴沂搀扶着老太太走进书房,看着眼前的一幕,老太太差点没有背过气了来,要不是卫奴沂扶着早就倒下去了死死的撑着一口气,一股萎,靡之气便扑鼻而入,卫奴沂不禁看向卫自成那一副一管正楚的模样不由得撇嘴倒是挺会装的。 老太太一走进去,卫自成便看到了急忙绕过桌案走到卫老太太身边:“母亲,您怎么来了。”老太太一听抄起拐杖就狠狠的砸在了卫自成的脊背上,咚咚的发出两声沉闷的声音,卫奴沂站在一边都替卫自成疼。 只见卫自成面不改色的跪在地上,老太太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拿着拐着指着满屋子的人:“看看,看看这都成什么样子了。” 同时卫奴沂抬头便看到满屋子的凌乱,再看向被秦氏压在身下的杜一花,心里不禁暗自诽薄,这小小的身板还真是能折腾,看来还真是铁了心的要当主子了。 满屋子的凌乱卫奴沂可不相信是他们争执才发生的。 因为卫自成的一句话,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东西,纷纷跪在地上:“老夫人好。” 卫老太太看着秦氏那衣服褶皱,头发凌乱,眼里带着狠戾就气的不得了:“好什么好,都给我下去。”话落下人们便纷纷从书房里退了出去。 秦氏猛地抬头看向卫老太太阴沉的脸,不顾自身的狼狈来到卫老太太身边抱着她的腿就哭嚎起来:“母亲,媳妇真的活不了了,自成要休了媳妇啊。” 秦氏越说越起劲:“母亲,您们可不能忘记了当初我父亲为了自成可是用尽了关系网才让自成有了这般的成就,母亲,媳妇心里委屈啊。” 老太太听着秦氏的话,脸色就阴沉下来,低头看着秦氏眼底一片冰冷:“照你这么说,卫家就是靠着你母族起势的,现在卫家得还给你母族。”老太太的话冰冷异常。 老太太听着秦氏的话心里就很不爽,当初是靠着她母族起势的,可现在呢,她母族处处压着卫家,当她这个不出门整日念斋礼佛的老太太是个老糊涂了。 光老太太听了心里不高兴,更别说现在的卫自成了,被三翻四次的提到,这可是足足的侮辱他啊,卫奴沂站在一边听听着也为秦氏直摇头,这女人还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把华氏给弄死的,这么没心机的话还能说出来。 老太太心里对秦氏更加的不喜,这样说话不带脑子的也只有秦氏了,怪不得卫自成要休了她。 卫奴沂眼睛带笑的盯着秦氏:“母亲,您这话就让人不免多想了,这要是传出去可是要说父亲吃软饭,靠着女人才升官发财,到时候父亲的脸面哪里放啊。” 卫奴沂悠哉的声音让秦氏打了一个激灵,随后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慌乱的爬向卫自成:“老爷,老爷,妾身知道错了,妾身不该说这样的话的。” 秦氏紧紧的抱着卫自成的腿哭喊到,任凭秦氏哭闹卫自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无动于衷:“我说了什么,还不把夫人扶回院子。” 话落便从门外走进来几个家丁架起秦氏就往书房外走,无论秦氏怎么挣扎都没用,直到那尖锐的哭喊声消失,卫自成看向卫老太太:“母亲,儿子想......啪。”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吓到了屋子里的卫奴沂和依旧跪在地上的杜一花。 卫奴沂着实没想到祖母会真的打卫自成,在她的记忆力祖母是个和蔼慈祥的老人家,想必这一次是真的气狠了了,当然卫自成也没有料到卫老太太会打他,从他从军之后卫老太太就很少打他了,这一次着实让他有些受不了。 卫老太太中气十足的说到:“想都别想,全府上下都在为霆儿的丧事操心,你倒好作为父亲还有心在这里风花雪月,一个下人用不着。”卫老太太阴狠冷戾的眸子猛地射向跪在一边装作透明人的杜一花,吓得杜一花瑟缩了一下。 卫自成似乎被挑起了骨子里的反抗看着老太太:“母亲,这是儿子自己做的决定,一娘对儿子很好。” 老太太似乎也能感受到卫自成这一次的坚决,而不是像上一次娶华氏一样闹:“好好好。”老太太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卫奴沂看着卫自成那一副坚定的样子心里便知道杜一花成功了。 看着卫自成,老太太恨恨的说到:“既然要娶,我就离开。”老太太也是堵着这口气。 卫自成猛地抬头:“母亲,你何必......” “闭嘴。” 气氛僵持着,谁也不让谁,卫奴沂站在老太太身边不说话,可心里却高兴着,这样就有理由将祖母带出去了,在卫府,她是真的担心祖母会被秦氏和卫梓馨利用了,毕竟祖母已经年事已高,经不起折腾。 书房内安静的如同进入死亡谷一般,谁都不敢大声呼吸,这时候门外响起敲门声:“老爷,法师已经到了。”话落,卫奴沂的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115章 离开 老太太惊讶的看着卫自成,要说自己的儿子自己最了解,因为从军的原因从来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今个怎么就破天荒的请了法师?思及此老太太不禁看向了跪在一边的杜一花,眸中迸射出危险的光芒。 被老太太盯着的杜一花着实惊出了一身冷汗,垂着头不敢抬起来实在是老太太的目光太让人胆战心惊了,同时心里着急害怕这件事不成,到最后自己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由得看向了卫奴沂,只见卫奴沂朝她重重的点头,眼神示意她放心,这样杜一花的心才放了下来,随即卫自成便匆忙的走了出来便看到一个穿着道服的道士拿着一个佛尘正站在前院的回廊里。 卫自成心下欢喜兀自的朝着道士走去,卫奴沂和老太太也紧随其后的走了过去,只听到卫自成和道士轻声的交谈着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便朝着卫龙霆的灵堂走去。 此时已过三月,初春马上也该谷雨了,气温也没有冬日那般冷冽,虽然带着凉意可还是让人能受得了的,待卫奴沂走过去便看到道士眯着双眸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手快速的掐着越来越快随后猛地睁开双眸,神色凝重:“老道无能,只能看出表面,犬子含冤而死,灵魂困就尸体之中始终不得出来。” 道士的话说的卫自成的心突突的跳着,正要询问道士便再次说道:“戾气太重,所以才会引得暗夜之中的冤魂同聚,想必那冤魂定也是卫府之人,卫将军还是请城外光禄寺的惠明主持前来超度,方的灵魂有所归属。” 这话倒是让卫自成和卫老太太的心猛地一滞,两个人的脸色便都沉了下来。 卫自成眉心紧蹙:“那要如何做?”这一次卫自成异常的认真,不知道是不是愧疚还是心虚总而言之卫自成的神色很颜色,卫奴沂也看的出来。 道士凝思之后到:“老道可以先让灵魂安定下来可也只能坚持到明日日出的第二个时辰,这段时间还望卫将军好好思量。” 卫自成看着残阳一片红将天际晕染的晃眼,不知不觉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卫自成自能作罢:“劳烦道长了。”说着便吩咐管家备马车,他得亲自去一趟光禄寺那里。 道士将请愿的东西一一摆在灵堂外的祭祀桌子上,周边寂静一片只能听到一串串铃声,夕阳染红了整个卫府,斜照在卫奴沂的身上说不出的诡谲。 卫奴沂此刻跪在蒲团上不断的烧着纸钱:“哥,你看到了吗?心里解恨吗?”卫奴沂在心里问着,虽然搅得卫府不得安静了,可她的心为什么就是高兴不起来。 老太太更是满脸泪痕,卫龙霆虽然是庶出可毕竟是卫家的长子,老太太也是倾心的照顾了一段时间,这忽然的离开怎么能不让人难受,看着眼前的一切老太太真的希望没有发生一样,可却真真实实的摆着卫龙霆的牌位。 “这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啊。”老太太不由得哀叹到,这可是她最喜爱也是卫家最有能力的孙子,要不然老太太也不可能在听到卫龙霆离开而晕倒至今才身体缓和。 卫奴沂看着祖母一脸的悲哀宽慰到:“祖母,哥哥会看着的,您别伤心了,哥哥最敬重您了。”卫奴沂拉着卫老太太来到一边:“祖母,您歇一歇吧。” “可是我却没来的及见霆儿最后一面。”老太太至今还是耿耿于怀,卫奴沂看的出来祖母是真的难受,担心祖母撑不住便叫来幻岩:“带着祖母先回竹苑吧,这里有我。” 幻岩点头,老太太也知道卫奴沂现在注意很正,决定的事情吩咐下去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便说到:“祖母老了,熬不动了,阿奴多多替祖母给你哥哥烧纸钱,需要什么尽管来祖母这里拿去。” 卫奴沂紧抿着唇:“多谢祖母。阿奴可以应付过来。”送走了老太太,卫奴沂这才起身,法事还在继续着,卫奴沂走了过去站在卫自成的身边,幽幽的声音响起:“父亲,心里可还愧疚着?” 卫自成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抬头便撞上了卫奴沂那双冰冷无情的眸子,仿佛置身冰山之内一般,卫自成甩甩袖子:“有何愧疚。” 卫奴沂看着卫自成冷嗤一声:“呵,父亲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最近阿奴可是有了蛛丝马迹,记得在阿奴出京城的时候,白大夫来过卫府,可就是不知道见了谁。” 卫自成看着卫奴沂一副笃定的样子不禁有些慌乱,尤其是那双眼睛让卫自成不由得想到初二那天见她时,就是这样的眼神,生气凌然让人不容拒绝。 就连卫自成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开始害怕卫奴沂了:“我怎么知道见了谁。”如今白大夫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卫奴沂就算是掀了天也不可能找到他头上。 卫奴沂看了一眼正在做法事的道士,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微笑,漫不经心的说到:“也是都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不是。” 话落卫奴沂便不再看卫自成,此刻黑夜已经将整个卫府笼罩,灵堂内的烛光摇曳着,卫自成看着卫奴沂隐晦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法事足足持续到了日入才收尾,道士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恭敬的行礼:“卫将军,冤魂以安抚下还请卫将军快快将光禄寺的惠明主持请来超度。” 说话间卫奴沂和道士眼神交流片刻便听到道士说:“卫将军还请超度之后将犬子葬在家族墓中,三日后还需冲喜,方能将怨灵驱走。” 卫自成脸色已经不好看了,可为了府中的安宁他也只能照着道士说的去做,连忙点头到:“管家,取些银两送过来,辛苦了。” 道士摇头:“这乃老道该做的。” 待道士拿到银票,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卫府。 一夜安静度过,也没有华氏的灵魂再次出现,卫自成自动的将其认为是道士的功劳,一大早天还未亮,卫自成便坐着马车去向了光禄寺。 卫奴沂依旧安安生生的守着,易氏因为伤心过度身体下降了不少,卫奴沂也没有让她过来自己带着丫鬟在卫府生活着,期间也有三皇子前来上香吊唁也只是简单的聊了几句便匆匆离开,卫奴沂也不怪他,只因为去边疆之事已经迫在眉睫。 这一次卫奴沂能看到宗寒的转变很大,也能看的出来他对皇位的急切,只是并不知道这一别就再也没见,等再见时已经物是人非。 这时候卫奴沂听到声音抬头便看到一个穿着袈裟,手拄着佛光仗,脖颈上带着千珠串,身后两侧分别跟着十个小和尚的主持随着卫自成朝着灵堂走来。 卫奴沂立刻起身微微福声,垂眸而立待看向卫奴沂时眼中露出震惊,看着惠明主持卫奴沂的心突突的跳了一下,可她不敢轻举妄动,都说参透佛说的人都是明亮之人,想必一定是看到了她的不同之处。 不过让卫奴沂宽心的便是,主持只是那一眼便开始准备超度事宜并没有多做停留,听着禅说,敲木鱼的声音卫奴沂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所有人包括守在灵前的丫鬟仆人都严肃以待,谁也不敢乱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一场超度持续了两个时辰,阳光已经稀稀疏疏的照了进来。 卫自成脸上多了一丝的轻松,将其送至大门口,惠明主持转身:“施主留步,心向善方得始终。”随后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卫奴沂:“生死轮回今生重见,望好好珍惜。” 卫奴沂看向主持只见他轻轻点头:“三小姐勿谨记。”卫奴沂点头。 得到卫奴沂点头惠明主持便道:“送到这里即可,后会有期。”目送着惠明主持离开,卫奴沂看向卫自成,只见卫自成狠狠的甩了衣袖冷哼一声转身了离开。 卫奴沂也不在意对着身边的墨卿问道:“碧绿这几日可有传话我娘亲怎么样了?”卫奴沂忙着卫龙霆的丧事也忽视了易氏,想想好几日都没有回去看看了。 墨卿应道:“小姐放心,夫人很好。” “我们走吧,该看热闹了。”在卫奴沂踏进灵堂的时候整个府苑都已经传遍了卫自成要娶杜一花的事情,卫奴沂听着下人们叽叽喳喳的议论着并没有多大感触,这样的事情在府宅贵族中很常见。 主母容不下姨娘,丫鬟上位这都已经习以为常,而她和杜一花刚好是各取所需而已,最重要的是能膈应秦氏和卫梓馨,这才是卫奴沂目的,尤其是现在卫奴沂就能想象到秦氏听到这个消息有多恨,她的心就有多痛快。 几日后卫龙霆的棺木抬出了卫府,卫奴沂站在前面,脸色苍白眼眶通红,易氏被墨卿和碧绿扶着已经哭得不能自己,整个大街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高高挂起的白帆随风翻飞,一大早的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卫奴沂站在前面扬手将手中的白色铜钱纸币扬起铺面了整条大街,谁人都知道卫家的长子是个可用之才,谁人都知道卫家的长子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谁人都知道卫家的长子年少有为,可却是个短命的,一声声哀叹让气氛变得更加压抑悲伤。 长长的队伍一步步的走着,卫奴沂并不知道身后一道神情不舍的目光正紧紧的盯着她远去,马背上宗寒脸色冷肃,紧紧的勒住缰绳,目光如炬的看着前方那白色的一片渐渐远离视线。 白霖在一边看着:“主子,不送送吗?”话落宗寒调转马头,匆匆一瞥:“不送了,驾。”转身的瞬间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阿奴再见了,阿奴好好生活。 这一去必将生死艰难,宗寒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到京城,宗秦的手段和势力他直到现在都没有摸清楚,这才是他最担忧的事情,白霖立刻调转马头疾奔跟上宗寒。 在城门打开两道身影消失在雨中之际,卫奴沂的心猛地悸动了一下,她向后望去满眼悲伤。 116章 娶妾冲喜 送葬的队伍瞬间安静下来,因为站在前面的卫奴沂停了下来看着身后满眼的凄凉,漆黑的眸子里有着深情也有着担忧,众人奇怪的看向后面,可惜什么也没有看到。 雨越下越大,白帆已经沉的风刮不起来了,所有人都看着卫奴沂,许久才转身继续拿着卫龙霆的牌位向前走着,嘴角呢喃着:“走了,都走了。” 同时她觉得全世界都丢下了她,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场赈灾之后所有的人都离她而去,忽然卫奴沂开始矫情起来,手里紧紧的抱着卫龙霆冰冷的牌位,眼泪随着雨水哗哗的流了下来。 一直折腾到晌午将卫龙霆埋在家族墓中,牌位放在卫氏祠堂后就已经到了下午夕食,卫奴沂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翠绿山庄倒头就睡。 易氏更是苍老了许多,可能因为卫奴沂太过劳累并没有发现易氏悲哀的眼中带着异样的情绪,直到出嫁那天卫奴沂才后知后觉,吓得她一身冷汗。 天际擦黑,卫奴沂幽幽的睁开双眸,便看到窗外有人头晃动便起身打开屋门,她并没有害怕,因为在翠绿山庄还有很多机关,更何况这梨花院不是谁都能进的,因为她早就在这里设了机关, 开门便看到墨卿和碧绿一脸焦急的来回走动着,两个小丫头听到声音立刻抬头皆是一脸的惊喜:“小姐,你终于醒了。” 灯已经点亮,卫奴沂不苟言笑的小脸在晕黄的灯下晦暗不明,漆黑的眸子说不出的孤寂:“发生什么事情了?”卫奴沂迟迟开口到。 碧绿脸色难看至极:“老太太晕了。”说着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卫奴沂:“我们只是想让小姐多睡会,毕竟守灵那几日小姐太辛苦了,所以才等着您醒来才说的。” 卫奴沂脸色阴冷下来,周身的气息都变了看着梨花随风飘落点缀着黑暗的夜,似乎也是一副美景:“什么时候了?”说着卫奴沂便没有再停留转身就走。 墨卿慌忙从内屋拿了件大氅追上卫奴沂将其披上:“小姐,披上吧,夜间还是有些凉。”卫奴沂不做声,墨卿和碧绿也乖乖的低头不说话跟在她的身后。 这时候卫奴沂开口到:“告诉厨房,做一些我娘爱吃的,就说我晚上会过来的。”卫奴沂吩咐另外一个下人。 “是,小姐。”说着便匆匆离开。 路并不怎么远,可卫奴沂这一次竟然觉得如同走了一个世纪一般,待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就看到卫府的下人匆匆忙忙的进进出出,脸色皆是不好,卫奴沂看着眼前的场景紧蹙着眉头抓着一个小厮,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厮被忽然抓到吓得脸色苍白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卫奴沂的性子急也利索心中便恼怒起来:“说。”一声大喝愣是将小厮给吓住了。 感受到卫奴沂强大的压迫里和那淬了毒一般的眸子,小厮咬牙开口道:“今日回去后老爷就开始张罗着娶杜姨娘,大夫人就跑过来闹,将老夫人也给叫了过去。” “老夫人一气之下便倒了下去,到现在都还没有醒来。”小厮哆哆嗦嗦的说完,实在是卫奴沂的眼神太可怕了,卫奴沂听着周身的戾气更重,她这个父亲还真是死性不改。 从忙完到现在已经有三四个时辰了,也就是说祖母晕倒后到现在已经有三四个使臣了,卫奴沂狠狠的将小厮扔在地上,脚下生风,一脸阴沉的朝着竹苑走去。 卫奴沂的气势让两边匆匆而过的丫鬟仆人纷纷低下头站定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直到她走远才快速离开,生怕被卫奴沂点到自己,当然还是因为卫奴沂刚才的脸色太吓人,最重要的是现在卫府的所有仆人都记得卫奴沂当初的那次杀鸡儆猴。 卫奴沂心中万分焦急,紧攥着拳头,她还是来晚了一步,于是将精神力不断的扩大,带着怒气的压迫的精神力笼罩着竹苑以及周围的一切脊瓦房屋,每一个细节都没有错过,将室内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竹苑。 卫自成懊恼万分阴狠的眼睛看着站在一边吓傻的秦氏,要知道卫自成对老太太是最孝顺的,几乎老太太说什么都是对的,他都言听计从。 而如今因为秦氏的大闹致使老太太卧床不起,看着秦氏那毫无当家主母的样子恨不得现在就将她杀了,可一看到站在一边静静抹眼泪的卫梓馨,卫自成的心又犹豫了。 因为卫梓馨如果想要嫁给二皇子当正妃却不了秦氏的主母之位,况且自己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怎么可能放弃,想到这里卫自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凝思的太医问道:“吴太医怎么样了?” 许久,吴太医才站起来面色为难的看了一眼卫自成:“卫将军,借一步说话。”卫自成紧蹙着眉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卫老太太很是不放心。 屋外隔间内吴太医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老夫人怕是不行了,如果今晚再醒不来那就准备后事吧。”卫自成突兀的瞪大了眼睛刚毅的脸也慌乱了:“我母亲不是好好的吗?这几日也修养的不错。” “急火攻心,最主要的是老夫人的老毛病导致她至今昏迷不醒的。”吴太医轻声的说到:“不过今晚如果能醒来以后千万不要让老夫人再受刺激了。” 听着吴太医的话,卫自成脸色有些难看了,要是醒来听了母亲的话,那一娘不是要辜负了,卫自成的内心很是煎熬,尤其是现在恨不得冲进去杀了秦氏,紧攥着拳头:“我知道了。” 当然这一幕拥有精神力贯彻的卫奴沂不可能错过,她好不容易安排的怎么可能让它失去原有的功效,思索间卫奴沂已经踏进了卫老太太的休息房间:“祖母,您这是怎么了?” 一声悲戚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只见一道急速的身影从眼前闪过便看到卫奴沂趴在卫老太太的床边哭诉着:“祖母,阿奴就剩你一个亲人了,祖母你不能丢下阿奴啊。” 卫奴沂的眼泪说下来就下来,拽着老太太的手轻轻的摇晃着,同时意念慢慢的侵入老太太的全身试图用精神力将其恢复,没错从这次赈灾过来卫奴沂才发现自己的精神力不仅扩大了好几倍,而且还能治愈人的伤口和精神,这才是她最惊讶的,不过最让她失望的是,对死人无用。 卫奴沂继续哭着:“祖母,你醒来啊,你要是走了阿奴就真的要被人欺负了还没人做主。” 一边的卫梓馨:“......”说的好像自己很委屈似的。 此刻刚走出来的卫自成听到这话脸色不由得更黑了,这是什么意思?卫家欺负她? 卫奴沂哭的悲伤,将气氛渲染的异常压抑,卫梓馨也不禁哭了起来,卫宁凰也不由自主的抹着眼泪走到卫奴沂的身边轻轻的拍着她:“阿奴,祖母不会有事的。” “二姐姐。”卫奴沂猛地抱着卫宁凰以图发泄自己心中的恐慌和担忧。 哭声渐渐的由小变大,由刚开始的嘤嘤哭泣到现在的压抑的哭声,卫自成听得内心烦躁:“够了,给我回去都给我回去。”卫自成大吼一声令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空气片刻的寂静,秦氏更是怕的要命:“老爷,我......”秦氏想说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可话到嘴边第一次觉得无话可说。 秦氏不说还好,这一说卫自成阴鸷的眸子看向她:“谁看守的院子,给我杖毙。”一句话秦氏的大丫鬟脸色苍白的跪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任凭卫自成的人将她拉走。 一边的卫梓馨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只是那双充满嫉妒的眼睛从卫奴沂进来就一直盯着她,只是卫奴沂并没有放在心上而已。 这一次卫自成是真的发怒了,誓必要给秦氏一个教训,看着自己的丫鬟被拉走秦氏慌忙跪下求情,可都无济于事,这时候一道微弱的声音打断了秦氏的哭求:“阿奴......是你来了吗?” 没错开口的正是昏迷不醒的老太太,只见她微微的伸手想要拉着卫奴沂,声音沙哑沉闷,卫奴沂听到声音顾不得擦脸上的泪水:“祖母,阿奴就知道你不会让阿奴孤独一人的,阿奴就知道你会一直陪着阿奴的。” “傻姑娘......祖母,去你那里可是欢迎。”老太太微微眯着双眸说到,卫奴沂听后不断的点头:“阿奴高兴,高兴......” “母亲......”卫自成一听就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这个儿子还在呢,家中老人却住在孙女的住处,这让他以后出去如何抬头,于是便要阻止。 老太太淡淡的看了一眼卫自成,眼神冰冷没有任何温度:“都出去,宁儿和阿奴留在这里。” “母亲......” “出去......咳咳......”老太太因为太过激动便激烈的咳嗽起来,脸色涨红吓得卫自成立刻带着人走了出去。 这一夜卫奴沂和卫宁凰留在了老太太的房间里,谁也不知道祖孙三人说了什么,可卫老太太离开卫府住在翠绿山庄并没有阻止卫自成娶妾。 三日后,卫自成便开始大张旗鼓的布置卫府,整个卫府上上下下都是一片喜庆的红,哪里都是贴着大红色的双喜字,就连府门前的前檐都被重新刷漆布置了一番,可见卫自成对这次娶妾有多看中。 早早的卫府就是热闹一片,丫鬟仆人各个脸上带着笑容,卫府前院一片欢喜的气氛,卫自成也是早早的就穿上了大红色的新郎装。 要说卫自成的重视程度那就快抵得上八抬大轿的迎娶了,这一切开销制度可是比当初娶秦氏更加的张扬,恨不得昭告天下一样,坐在新娘屋子里的杜一花听着丫鬟一个个的形容,娇俏迷人的小脸上更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此刻锦春园里的秦氏就是如此,嫉妒的眼眶通红可也出不去,只能打掉牙齿和着血吞下肚咬牙切齿的说到:“谁都不允许肖想我要的东西。”眸子微微眯起迸射出危险毁灭的光芒:“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117章 好戏上演 看着秦氏凶狠的样子,小丫鬟怯怯的站在一边远离秦氏,因为她现在这样子真的不能确定会不会为了撒气失手杀了自己,毕竟她是一介贱婢,死了谁也不心疼,可也得给自己一个生路。 小丫鬟动着自己的小心思并没有注意到秦氏红的如同兔子一样的眸子猛地盯着她:“还不快过来,去前院打探一下。”秦氏异常厌弃的看了一眼新来的丫鬟,用着真的没有自己的大丫鬟顺手。 这个小丫鬟一看就是一个不成事的,要不是自己不能出去她真想跑去撕了杜一花那个贱人,可一想到那天卫自成盯着她的眼神她就害怕了,要知道卫自成虽然有时候鲁莽没有脑子,可对卫老太太那是百依百顺的。 尤其是因为自己老太太差点命归西天,还被气得去了翠绿山庄,想想秦氏就来气,只要卫奴沂一出现就没有好事,而且这糟心的事情一个接一个。 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敲锣打鼓的声音,就连她的院子门外都挂着红色的彩带,秦氏只觉得这一切刺目刺耳,心中窝着一口气不得不发,看着那个小丫鬟没有离开的意思,一巴掌扇过去阴鸷的眸子盯着她:“还不快去,我说的话没听到?” 小丫鬟直接被打蒙了,颤颤的小跑离开:“奴婢这就去,这就去。”可她真的不想去啊,要知道三天前大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就是这样死的,她现在是一点都不敢让大夫人离开自己的视线,如果破坏了老爷的喜事那她就真的活到头了。 可一想到秦氏那张恶脸,小丫鬟就有动摇了,于是咬咬牙便跑去前院,怎么样都是死,倒不如趁着老爷高兴赌一把。 前院的大厅里卫自成喜笑连连,就连声音都比平时欢快高出了一倍:“胡大人请进,请进......” 被叫作胡大人的老者,两鬓斑白可仍旧精神抖擞:“哎呀,卫将军有福气。” “可不是嘛,这卫将军可是我们千朝的得力干将,谁不喜欢......”说话的正是走进来的韩锦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卫自成,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到那脸上的不屑。 “哈哈,那是自然,卫将军可是我们千朝的英雄,不过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这时候还一道洪亮的声音传了进来,便看到司徒大人陈及阔不走了进去:“卫将军,好福气。” 说着便哀叹一声:“哎,这人老了,还没有卫将军受欢迎。” “陈大人这就说笑了,哪显老了。”卫自成今日高兴并没有计较太多,气氛更是因为他们的到来变得欢畅无比,一派喜气。 只是卫自成的心却不在这里,眼睛时不时的看着门外似乎在期盼着什么,许久便说到:“各位大人随意,我去去就来。” “好好,无碍,无碍。”几个人应付着。只见卫自成匆匆的离开了前院朝着府门口走去,边走边问管家:“翠绿山庄那里有消息吗?” 没错卫自成在等着老太太来呢,可这都快到吉时了也不见老太太的身影,卫自成心里不禁开始打鼓了,这到时候没有高堂他不是要成为全京城的笑话了吗? 想着卫自成便对着身边的管家说到:“你去翠绿山庄催催,务必要把老太太请过来。”卫自成还是很注重仪式感的,当然他也希望能得到老太太的认可,虽然他觉得很难可还是要去试试。 此刻的翠绿山庄,卫奴沂陪着老太太走在长长的走廊上:“祖母,真的不去吗?阿奴觉得还是要去的,毕竟还要敬茶。” 老太太脸色一冷:“去什么去,都不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了还去什么?”老太太耍起脾气来卫奴沂也是很无奈,她觉得这三天老太太着实比以前更小孩子了。 卫奴沂思索片刻继续到:“可是阿奴还是认为得去,毕竟到时候朝中的一些官员也要来的,如果您不在父亲的面子可是要......” “丢脸,他还嫌丢的不够?自己儿子的三年还没过呢,就急着娶妾?他还是个父亲呢,这被传出去他难道脸上就有光了,卫府脸上就有光了?”老太太有理有据的说到。 卫奴沂看着老太太生气的脸,说不感动那都是骗人的,吸了吸鼻子:“阿奴替哥哥谢谢祖母了。”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压抑。 老太太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逝者已矣她本不应该提的,于是眼含歉意的看着低下头的卫奴沂轻轻的揉着她柔软的头发:“阿奴,祖母......祖母心里难受啊。” 卫奴沂乖巧的点头:“阿奴知道,祖母我们不想了,再说了哥哥已经入土为安了,他一定不希望看到祖母为他而伤心的。”卫奴沂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努力的劝说着老太太。 祖孙两个边走边聊着,这时候碧绿跑了过来:“小姐,卫府的管家在门外求见。”随后看了一眼老太太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到:“说是务必请老太太回卫府一趟。” 卫奴沂笑了笑,她就知道卫自成一定会着急的,于是向碧绿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你和墨卿陪着我娘亲,我和祖母去去就来。” 卫奴沂在碧绿疑惑的眼神下随着老天太离开,她知道自己本应该叫易氏一起过去的,毕竟是卫自成的妾,即便轮不到敬她酒,可也得露个面不是。 可卫奴沂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几天看着易氏总觉得她有事情瞒着自己,看自己的眼神总是带着探究,似乎要看透她一样,好多次她都想开口问,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最重要的是她发现易氏的脸色越来越差,于是便借着这个机会出去一趟。 卫奴沂和老太太坐着马车晃晃悠悠的朝着卫府走去,现在卫府长长的红色的刺目的毯子整整铺了一条街,直至街尾杜一花的小院门前。 没错杜一花是在前一天晚上被卫自成叫暗卫护着住在了街尾的一个小独院里,此刻抬着轿子的轿夫,还有喜婆,敲锣打鼓的乐队都脸上挂着欢喜的笑容,场面异常的热闹宏达。 站在一边围观的人们不禁都羡慕坐在花轿里的杜一花,这个妾的命真好,杜一花坐在轿子中头顶盖着喜帕,嘴角微微的扬起,听着外面的热闹声,杜一花的心如同抹了蜜一般,这一切她只是随口说了一下,并没有想到卫自成会当真。 暗里说她是个妾,只是穿着红嫁衣从卫府的侧门走进去就可以了,没想到卫自成会为她大张旗鼓,这一刻她深深的觉得跟着卫奴沂准没错,虽然那丫头有时候心狠手辣,性格阴晴不定,可只要你不主动招惹她,她也会当做视而不见。 卫自成站府门前的红毯上,一席红衣将他伟岸的身体衬托的更加魁梧,面露红光可见心情好的不得了,焦急的眸中闪动着光芒,这时候不禁有人心里暗自诽想到,或许这个杜一花会将秦氏的位置代替也说不定。 队伍继续走着丝毫不知道从一边走过的马车里,老太太的脸色已经黑成了炭,他这个儿子是越来越糊涂了,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糊涂,简直糊涂,这让秦氏的脸面放哪里?” 卫奴沂听着老太太的话,不由得撇嘴,这是糊涂吗?这简直就是脑子进水了,你娶一个妾弄得满城皆知,大张旗鼓的,让人看到还真是会多想,卫奴沂此刻在心里已经对这个父亲无话可说了。 同时看着老太太生气的脸,心里便有一丢丢的愧疚,现在祖母生的气可都是因为她才惹起来的,于是开口宽慰到:“好了,祖母你就这敬茶的一段时间,之后在我翠绿山庄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阿奴,永远欢迎祖母回来。”小嘴巴甜甜的哄得老太太一扫脸上的阴霾:“好好好,阿奴你二姐姐的事情注意着。” “嗯,阿奴记着呢。”卫奴沂认真郑重的点点头,没错那天老太太留下卫宁凰和卫奴沂就是说了一些她们的归宿,别看老太太整天的在深宅里,可朝廷里的一些动荡她还是能察觉到的。 老太太能看的到将来卫自成会把自己的路走绝,可自己却拦不住他,可卫宁凰她不能看着她也随着卫自成的事而遭受惩罚,于是她便看中了言家小子,言锦城。 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即将进入卫府那条街的转角,卫奴沂轻轻的在老太太耳边说到:“祖母,我们现在下去肯定会惹人众议的,你相信阿奴吗?” 老太太一想,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祖母怎么会不相信阿奴呢,还是阿奴想的周到。”她要是现在出现在众人面前,那不就是将自己不愿意的情绪表达的更加明显了。 卫奴沂郑重的说到:“祖母,你闭上眼睛。”话落老太太听着卫奴沂将眼睛闭上,卫奴沂拉着老太太意念一动人已经到了前院的大堂,卫奴沂轻声到:“祖母,可以睁开眼睛了。” 老太太虽然眼中露出惊讶可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看着卫奴沂说到:“阿奴,这个知道的人多吗?”看着老太太一脸谨慎为她着想的样子,卫奴沂笑了笑:“放心吧,没人知道。” 老太太这才松了口气,人刚坐下便听到一阵喧闹的声音由远而近的袭来,老太太立刻脸色一板坐在正堂的位置目视前方看着那一抹红衣渐渐走来,卫奴沂看着老太太差一点笑了出来:“祖母,大喜的日子笑一笑。” 别说卫奴沂有好心情,她只是希望看到卫自成的难看而已,话落眼角的余光便看到一道身影映入眼帘,只见穿着一身红的耀眼的绣着金边的衣衫,头戴金色镂空长坠步摇,脸上画着浓妆的身影姗姗来迟。 卫奴沂不禁嘴角一勾,好戏即将上演。 118章 我就是故意的 看着秦氏怒气冲冲的走进大堂坐了下来,身后紧跟着卫梓馨铁青的脸,卫奴沂悠哉的站在挤满看热闹的人群里,听着周围各种各样的奉承,统统都是微微一笑以示回敬。 同时感受着卫梓馨投来的嫉妒的目光她觉得特别的享受,这时候一群人拥着卫自成嘻嘻哈哈的走进了大堂,卫自成更是满脸红光,喜笑连连。 待看到坐在主位上的卫老太太不由得一愣,心下满是欢喜阔步便走进了大堂内,赞礼人紧接着便大声喊道:“一拜天地,叩首。” 卫自成和杜一花纷纷向后转去双双叩首。 “二拜高堂,二叩首。”赞礼人的声音拔高。 此刻的卫自成有些激动的下跪,盖头下的杜一花早就脸色苍白,她以为老太太不会来了,所以才央求着卫自成这样,今日老太太一定不会放过她。 心口压着一股子气,直到赞礼人再次喊道:“夫妻相拜,送入洞房。”杜一花的心才放了下去,便有卫自成给杜一花新买的丫鬟领着去了卫自成的房间。 这要是让秦氏知道了想必又要是一场闹腾,秦氏看着杜一花的背影眼睛如同淬了毒一般,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自由点,想必如果没有当家主母那娶妾也不算是一回事,可卫自成这样不是在往她脸上扇巴掌? 杜一花一个妾都快要赶上娶正室了,秦氏脸色愤然的走到卫自成的身边:“老爷,你可真是宽心,这都快赶上妾身当年的荣耀了。” 秦氏的声音酸溜溜的,听着卫自成大喜的日子里脸色瞬间僵了一下,本来好好的氛围就被秦氏给破坏的烟消云散:“好了,这里没你的事情了。” “你......”秦氏气结,没想到卫自成竟然这么的不给她面子,这时候在场的人纷纷投来探究的目光,秦氏气的狠狠甩袖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卫将军,恭喜啊。” “同喜,同喜。”卫自成笑的合不拢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尽情喝,尽情吃,今个欢喜。”卫自成豪迈的笑着说到。 “卫将军,抱得美人归啊。” “卫将军,这桃花还真旺盛,哈哈......” 听着一声声的谄媚,卫自成都快飘了起来,笑的更加畅快,走路带风一一的敬酒,卫自成一声红衣穿梭在前来敬酒,前来祝贺的官员中。 老太太脸色很是难看的坐在大堂里看着卫自成的身影忽隐忽现,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着,她真的不能在这里了,想到刚才她杀了卫自成的心都有了,这么大张旗鼓的娶一个妾,这要是让秦家知道了不给和你闹。 看着前院里挤满的人群,卫自成只觉得今天倍有面子,把以前卫奴沂所带来的阴霾一扫而光。 气氛热闹非凡,这时候一道洪亮的声音打破了热闹的氛围,只见一名穿着宫里一副的老者站在门外:“二皇子到。” 卫自成猛地抬头,嘴角咧到了耳朵根:“微臣参见二皇子。”说着就要掀起衣袍下跪,这时候所有臣子都已经下跪,老太太当然也在其中。 卫奴沂看着宗秦眉头深深一皱,心里疑惑,他来这里干什么?眼睛不由得飘向了宗秦身后的几个大箱子眸中的疑惑更加深刻。 宗秦快步走了过去:“卫将军,免了,大喜的日子都是来高兴的,都起来吧,不必多礼。”宗秦一改往日的冷漠疏离变得异常的亲民。 卫奴沂看着都有些懵逼了,同样的卫梓馨看到宗秦两眼放光,小女儿姿态般的挤进人群站在卫自成的身后低下头:“臣女见过二皇子,二皇子果真如传闻一般英俊潇洒。” 女子带着清淡的体香飘过,卫梓馨娇柔的声音听得人身体酥软一片,宗秦嘴角勾起:“卫大小姐是越来越迷人了。” 这时候卫自成帮腔到:“二皇子来就来了,送这么多做什么?”同时唱礼的人将宗秦送来的奇珍异宝一一唱了出来,所有人都唏嘘不已。 卫自成的心都乐开了花,双眼放光的盯着身后的箱子正在一个个的搬进自家的仓库里,惹来众人的嫉妒目光,这时候宗秦说到:“既然今日卫将军大喜,不妨借着这件事本王宣布一件喜事。”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尤其是丞相赵密更是双眸紧紧的盯着宗秦的嘴巴:“本王这次过来是想和卫大小姐交换庚帖的。”说的直白又简单,着实把卫自成打了个措手不及。 “什么?”卫自成一下子酒醒了,他知道韩妃娘娘会劝说了,可没想到会这么快。 宗秦呵呵的笑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卫奴沂:“怎么,难道我说的不清楚吗?” 卫自成打了一个激灵,双手抱拳激动的说到:“清楚,臣清楚。”同时卫梓馨高兴的差点跳起来:“臣女见过二皇子,二皇子安康。”温柔如水的声音轻轻滑过宗秦的心口。 看着卫梓馨那张羞红的美人脸,宗秦觉得如果娶了她倒也不觉得是一件坏事,最起码能放在面子上。 一边的赵密脸色就差极了,想冲动的问出口可这大喜的日子只会让自己更难看,让人觉得他赵密攀附荣华,酒宴没有结束便匆匆以身体不舒服为由离开了。 站在一边的卫奴沂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她父亲和韩妃娘娘联手了,怪不得这一次的事情这么难解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便悄悄的离开了酒宴。 喜宴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卫自成一身的酒气来到大堂看到老太太依旧坐在那里:“母亲,儿子,儿子以为......咯......儿子以为您不来了呢。” 卫自成脚步开始虚飘,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老太太:“母亲,儿子今天高兴。” 老太太看着满身酒气的卫自成脸色更加阴沉挥了挥手:“管家,把老爷送去新房。”卫老太太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堂。 卫自成被管家送进了新房,迷离的视线看着喜床上坐着的人,卫自成心痒难耐,来不及那喜棍掀开便直接将盖头掀了下来,晕黄的烛光将整个喜房照的通亮。 杜一花娇媚的容颜出现在视野里,烛光的映衬下肌肤如同白瓷般晶莹,卫自成不禁看的有些傻眼了:“一娘,在府中呆了这么长时间我怎么就没发现呢?” 说着粗粝的手轻轻的拂过杜一花柔滑的小脸,看着她羞红的小脸:“老爷,说什么呢。”杜一花柔美的声音响在耳边,这一声可把卫自成给叫的浑身失去了力气,脑子更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卫自成心花雀跃:“一娘,我们睡了。”烛光摇曳将屋内的一场景色照亮,旖。旎的气息不断的升华,气温不断的升高。 新房内一片和谐,锦春园了早已经鸡飞狗跳,秦氏回到院子里听着下人的汇报气的将手边的百花瓷瓶狠狠的掷在地上,瞬间清脆的撞击声伴随着百花瓷瓶破碎的声音划破沉闷的黑夜。 卫梓馨坐在椅子上一脸的难看:“母亲,不能让父亲被那个狐狸精给迷住了,要不然我这皇后的位置还怎么稳固。” 卫梓馨气极了,今日的一切着实让她丢脸,虽然二皇子的一个突然袭击让她挽回了一些面子,可一想到自己父亲做的这个荒唐事,还有很多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母亲,她就觉得堵心。 “母亲,那个杜一花必须得死,要不然回事第二个华氏甚至更甚。”卫梓馨阴狠的说到:“如果她真的生了父亲的孩子,还是男孩的话,到时候昶臻就......” 秦氏一听激动的吼道:“不,我绝对不会让她生下孩子的,就算生下了也得死。”秦氏恨得现在就要对杜一花抽筋剥皮以解心头只恨。 今日如果不是因为听到老太太来了,她也不会出现,这一出现就让她看都那般场景直直的戳进了她的心窝子啊。 卫梓馨恨恨的说到:“母亲,这杜一花能和父亲暗通曲款这么长时间才被发现就说明不是个简单的,我们要怎么防呢。更何况,父亲现在已经着了她的迷,对她现在正是新鲜着呢。” “这杜一花也是个能言善巧的,到时候再在父亲耳边吹个枕旁风到时候我们还是......”卫梓馨也是担心这一点,毕竟现在招惹她还真不是一个契机,可如果再等下去就真的来不及补救了。 卫梓馨满脑子都是自己当皇后的事情,她绝对不能让秦氏的主母之位被别人代替,卫梓馨焦急万分。 秦氏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眼睛狠狠的盯着地面:“那就让她成为第二个华氏。”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危险,狠戾无情:“谁也不能阻挡你的皇后之路。” 如今卫龙霆已经死了,三皇子就算再深得崇御喜爱,可身边没有一个得力干将在路上还不知道能不能到呢,所以她女儿的皇后之路不能被这么断了,因为在千朝有一个规定,无论当今皇上娶了谁家的女子当皇后,这个女子必须是这个家中的嫡女。 所以秦氏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自己的位置,可一想到杜一花心里焦急万分,这时候卫奴沂嘴角含笑的走了进来,这一路上热闹也看完了,便不知不觉的转到了这里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母亲,大姐姐感觉如何啊。” 看到卫奴沂,秦氏和卫梓馨愤愤怒瞪着双眸:“哪里来的没有教养的东西,进来不知道通报一声?”秦氏正愁着没地方散火呢,刚好卫奴沂撞了上来,脸上仍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盯着卫奴沂眼底尽是鄙视。 卫奴沂也不急只是轻轻的撩起眼皮,看向秦氏堆满肉的脸:“怎么样?母亲东西被觊觎的感觉好吗?”卫奴沂的话让秦氏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卫奴沂:“你,这一切都是你布的局?” “好你个黑心的丫头,我失去了主母的位置你以为你能落得了好?”秦氏不禁威胁到,同时心里将卫奴沂狠狠的骂了一顿。 卫奴沂听着秦氏的话,呵呵的笑了起来:“母亲,你觉得我在你眼皮底下苟且的活着好呢,还是自己培养一个傀儡好?” “你是故意的卫奴沂?”秦氏恍然大悟,眼睛里恨不得吞了卫奴沂:“怪不得我收到消息那么晚,原来是你搞的鬼?是你压住了消息?” 卫奴沂嘴角冷漠的勾起:“是啊,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把我怎么样?”卫奴沂傲娇的一句话噎的秦氏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捂着胸口指着卫奴沂半天说不出话来。 119章 易氏危机 秦氏铁青着脸看着卫奴沂挑眉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气的心肝都是疼的,反观卫奴沂更是一脸淡定的看着秦氏生气,尤其是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在烛光闪烁照耀下更是明亮,似乎能将一切都看透一般。 气氛凝固,寂静的屋子里能听到秦氏粗重的呼气声,就足以说明她有多生气,卫奴沂看着这样的秦氏心里一阵的痛快,报复的畅快。 冰冷的声音响起:“母亲,这个位置可不是谁都想坐的,所以得付出点代价,自己的东西被觊觎的感觉怎么样啊?”卫奴沂轻飘飘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幸灾乐祸。 秦氏听得心里一咯噔,生怕卫奴沂知道了真相一样,看着卫奴沂那双眼睛秦氏更加的心虚只觉得卫奴沂能将她看透一般。 卫梓馨更是眼神闪烁的看着前方摇曳的烛光说到:“三妹妹这话就耐人寻味了,什么位置啊,什么代价?大姐姐怎么听不懂?” 卫奴沂看着卫梓馨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心底冷笑:“没关系,这个大姐姐不需要明白,只要母亲明白就好不是吗?” 卫奴沂说着看向秦氏:“母亲,什么事情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得到的,人啊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作出选择不是吗?” 夜色下卫奴沂那双眼睛如同贵么一般,轻飘飘的声音再次响起:“母亲,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早些休息吧,明早还要等着敬茶呢。” 卫奴沂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也不等待秦氏说话人已经消失在房间里。 可能是因为秦氏被杜一花分去了一些注意,卫奴沂倒是安生了一段时间,这天卫奴沂正坐在自己的院子里欣赏着梨花飘落,眼睛微微眯着闻着空气中淡淡的梨花香心情惬意满足。 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静逸的氛围,只听到墨卿说到:“小姐,出事了,大小姐和赵家小姐打架被报官了,现在刘大人请小姐过去一趟。” 卫奴沂睁开眼睛双眼放光的看着墨卿,一脸的不可相信:“你说什么?把刚才的事情在说一遍?”卫奴沂心里一阵打鼓,这卫梓馨可是最看重面子了,好不容易二皇子前来求亲赢回了面子,怎么可能这么冲动的就又丢了呢? 卫奴沂实在是不相信卫梓馨会当街打架,墨卿点点头:“确实如此,刘大人现在正在左右为难呢。”墨卿如实问道:“小姐,我们去吗?” 卫奴沂换了一个姿势,单臂撑着太阳穴幽幽的说到:“为什么去?大姐姐不是有一个爱她如命的爹吗?用不着我的。” 卫奴沂现在并不担心卫梓馨会吃什么亏,因为这人虽然有时候没有脑子,可是却不是个能吃亏的主,况且父亲刚刚和二皇子谈好,已经走出一步了怎么可能会让卫梓馨毁了,相信一会卫自成就会派人将卫梓馨带回去。 只是她更好奇两个人不是情如亲姐妹吗?怎么就闹翻了呢? 这时候墨卿和碧绿便在卫奴沂身边将今日听到的一切都绘声绘色的描述出来,两个小丫头时不时的带着表情和动作,逗得卫奴沂咯咯的笑着。 塑料姐妹情说的就是卫梓馨和赵溪,当初的关系有多好现在的关系就有多糟糕,卫奴沂这才知道原来今日卫梓馨兴高采烈的出门买一些首饰和胭脂水粉,刚好两个人在店面里碰见了,相中了同一款的胭脂水粉,于是赵溪堵着一口气,卫梓馨则撑着二皇子妃的身份和赵溪对着干。 于是两个人言语过激不说,到最后还动手打了起来,将人家店里的东西好些都给糟蹋了,听着这些描述卫奴沂就能知道两个人在店里打的有多激烈,当初可是多么同仇敌忾的嫉妒她,想要将她置于死地,如今她还没有被置于死地,两个人倒是先起了内讧。 最让卫奴沂高兴的是,这两个人倒是把之前陷害她的事情给自己承认了,听到这里卫奴沂不由得噗的一声笑了起来:“不怕敌人是万能的,就怕队友是猪队友。”卫奴沂掩唇而笑。 碧绿和墨卿似乎是找到了很久以来找不到的平衡感,两个人越说越有劲:“谁说不是呢?小姐你都没看到,两个人推来推去的,谁也不肯承认上一次的事情。” 卫奴沂点头继续问道:“传出来了吗?”话落墨卿和碧绿纷纷摇头:“刘大人是在自己院子里解决的并没有在公堂上。” 听着碧绿的话卫奴沂越来越觉得这个刘惠中是个会来事的人,弹了弹指甲卫奴沂冷声到:“告诉刘大人千万不要传出去,尤其是皇上那里。” 上一次揽月阁的事情可是成为了皇上心中的一道痕迹,即便现在揽月阁的生意看起来好了很多,可实际上那一次的事情还是留下了影响,如果这个时候传入皇上的耳朵里,势必会追究到底,她可不想让卫梓馨这么快就死了,她要慢慢的折磨她呢。 碧绿点点头:“是,小姐。奴婢这就去一趟大理。”说着便已经转身离开。 卫奴沂就像是听故事一样,待碧绿和墨卿说完之后卫奴沂站起身弹了弹身上的花瓣:“好了,这件事不用多想,墨卿,太医怎么说?” 她现在最担心的是易氏的身体,从她回来之后发现易氏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整日昏昏沉沉的,醒来的时间越来越少这让卫奴沂着急万分。 而几天已经是第五次请太医了,卫奴沂的神色不由得冷肃起来:“说吧,太医的意思是什么?”墨卿有些难以接受的看了一眼卫奴沂淡定的小脸,露出哀伤的神色:“太医说姨娘的身体是服了一种可以是人体器官衰落的药物才变成这样的。” “按理说这样的药物如果长时间服用会给人一种自然死亡的假象,太医说姨娘这一段时间的体内药物堆积的很多,即便现在控制起不了多大的效果,可姨娘这一段时间的吃食都是经过奴婢认真筛选的。”这才是墨卿疑惑的地方。 每日的东西都过她手,可怎么就不知不觉中加大了量呢? 卫奴沂猛地睁开双眸,冷戾的眼睛无情至极:“你是说你这一段时间都认真的检查了我娘亲的吃食?”声音冰冷异常,吓得墨卿赶紧跪了下来:“小姐,奴婢真的不知道,每天姨娘的食物奴婢都是按着小姐的吩咐来的,从未疏忽过。” 墨卿吓得脸色苍白,她最怕卫奴沂怀疑她,因为她见识过卫奴沂的狠戾,能不声不响的将卫府闹成那样就说明卫奴沂不是个善茬。 在卫奴沂的手下做事,赏罚分明,她不害怕因为自己的疏忽受罚,就怕卫奴沂将她逐走:“小姐,奴婢真的不知道。” 卫奴沂看着墨卿颤抖的肩膀和低的低低的头颅思索片刻,她之所以将碧绿支走,是因为碧绿跟了她十几年了,而墨卿毕竟是半路上来的,说感情也是有的可没有那么深。 卫奴沂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瞬间怀疑墨卿了,许久她才淡淡的开口:“起来吧,我并没有要责怪你。”说着将墨卿虚扶起来:“这几日可有发现庄里的异常?” 药量突然的加大只能说明是这一段时间,那这一段时间最有可能出手的就是秦氏,墨卿紧蹙着眉头怎么也想不到异常之处。 这时候碧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到:“小姐,杜姨娘在庄外求见。”卫奴沂挑眉这么快就来了,于是便说到:“去看看。” 站在庄外的杜一花看着气派的大门和象征身份地位的台阶眼里冒着精光,同时羡慕着卫奴沂,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看到不远处走来的卫奴沂便掀起裙摆笑呵呵的走过去:“见过三小姐。” 即便自己已经成了主人,可毕竟在这个时代姨娘还不如家里的小姐少爷们,所以见面还是得行礼,卫奴沂看着杜一花端正的行礼,心里到觉得不枉自己暗中帮助了她一把。 杜一花也是在卫奴沂面前丝毫没有一丝主人的架子,卫奴沂看着杜一花红光满面的呵呵一笑:“杜姨娘,看来和我父亲倒是情投意合。” 杜一花娇小着:“哪里,哪里,还是三小姐牵的红线,一花怎么能忘记呢。”话落便立刻转变脸色一脸严肃的看着卫奴沂:“三小姐,庄里有内鬼。” 卫奴沂眉头一跳看着杜一花,这女人可是个人精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于是边说到:“说吧,你要什么保障。” 卫奴沂一句话相当于两个人已经达成交易的共识,杜一花看着周围:“三小姐,能否进去说。”说着杜一花在心里狠狠地鄙夷了自己一把,她承认她是想看看传说中的栾景空对卫奴沂的真心到底到了什么地步,这座翠绿山庄到底有多美,美的家里那位天天惦记着。 卫奴沂看了看杜一花并没有说什么,侧过身子做出请的姿势:“杜姨娘,请。”随后卫奴沂走在前方,墨卿和碧绿跟在身后朝着卫奴沂的梨花院走去。 一路上杜一花满眼的惊喜,不禁发出激动的声音:“三小姐,好福气啊,妾身真是羡慕死了。”这一座翠绿山庄一看就知道是经过匠心独创的,造价肯定非一般的高。 杜一花心里感叹到,光是在门外看到那气派的门面她就知道里面肯定会让人更加惊讶,可没想到会让她震惊万分,目不斜视的看着周围的装饰,周围的布景等等。 不知不觉的已经走到了卫奴沂的院子里,看到满院子的梨花铺满了青石路,杜一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三小姐,这里好美啊。是你的院子?” 卫奴沂将杜一花的神情看在眼里,心里说不甜蜜那都是骗人的,可如今她没有心情和杜一花唠叨便直言到:“杜姨娘,你是说有内鬼,你知道是谁吗?” 话落,杜一花也收起了羡慕的神色,脸色凝重极了:“这件事还是要从三小姐从京城出发前往陈州赈灾的时候说起。” 120章 以牙还牙 1 几个人坐在卫奴沂闺房的外间看着窗外不断被风吹起的梨花飘然落下,俨然一副世外桃源般的宁静,遮住了视野入目一片白里透红,娇粉的红晕点着白看得直惹人喜爱。 屋内茶香四溢沁人心脾,气氛更是安静的能清楚地听到呼吸声,杜一花看着卫奴沂将自己从赈灾陈州以来的所见所闻通通的一股脑的全说给了卫奴沂。 令卫奴沂没想到的是,自己在陈州的路上差点遭遇失去贞洁,失去生命竟然是自己的父亲暗中派人跟踪着她,自己的大姐姐原本以为会安生一段时间的没想到竟然贼心不死,处处时时刻刻的想要置她于死地。 只是可悲的是没想到会被另一波神秘的黑衣人代替,这才是卫奴沂直到现在都想不明白的地方,到底谁是最后的幕后推手。 卫奴沂紧紧的攥着拳头,脸色冷凝,卫梓馨能够自由出入翠绿山庄,自己的庄内也一定有接应的人,而自己回来之后那药物能一直存在就说明有内鬼,而且还是能够近身之人。 此刻屋子里一片安静,卫奴沂冷肃的小脸没有一丝笑容,杜一花缩了缩脖子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说的太多了,这三小姐的脸色有些吓人:“三小姐?妾身是不是哪里说错了?”杜一花小心翼翼的问道,实在是卫奴沂的脸色太可怕了:“奴婢虽然不能确定是谁,可一定有人和大小姐里应外合。” 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巧,怎么会那么顺利呢。 墨卿和碧绿更是两个人脸色异常的难看,没想到卫梓馨竟然真的把手伸到了这里,要知道小姐最在乎的就是易氏和大少爷了,如今大少爷没了,易姨娘可不就是小姐心头的那一块放不下的肉? 卫奴沂压下心中的怒火,体内住着经历几十年的风雨磨难的灵魂,控制情绪对于卫奴沂来说是再简单不过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最在意的是卫自成的想法:“那我父亲知道吗?” 杜一花一听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卫奴沂,如果卫自成还是老爷的话可能她会为了讨好卫奴沂说出来,可如今自己的荣辱都关系在卫自成的身上,这个时候杜一花犹豫了,她其实是不想说的。 卫奴沂当然知道杜一花不想说,或者是不会说神情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说到:“杜厨娘,我尊你一声姨娘可是有好处的,我能把你抬上去也能把你拉下去。”最后卫奴沂冷戾的眼眸看向杜一花,声音冰冷异常:“我知道你担忧的是什么,自古以来一仆不能二主,杜厨娘你好好想想。” 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的杜一花脊背生出冷汗:“你不用着急现在就给答案,我给你时间想。”卫奴沂说着便站了起来,她忽然觉得不能让卫梓馨那么容易的回去,要不然她娘亲受的罪不是白受了。 卫奴沂仔细的想了想能够不声不响的给她母亲下药的只能是身边的人,陈嬷嬷她相信可那些半路出来的奴婢可就不好说了。 看着卫奴沂离开的背影,杜一花也没有了羡慕欣赏的心思,从杜姨娘的尊称到杜厨娘的随意称呼,精明如杜一花她就知道卫奴沂生气了,只是她不动声色,这样得人更加可怕,因为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给你一刀子,而且抽的你疼痛难忍,手段更是相当狠辣。 杜一花能从一个小小的杂院奴婢做到杜厨娘掌管一府吃食就说明有两下子,眼光也是一样的远,所以杜一花知道卫奴沂能一直隐忍着十七年才爆发就说明她不是泛泛之辈。 而且据悉醒来之后性情更是大变,出手利落,处理事情丝毫不拖泥带水,冷酷无情,所以卫奴沂不像是秦氏那样对着你只管吼着,最后放招也不痛不痒。 她跟在卫奴沂身后,知道卫奴沂这是去处理家鬼了,心颤颤的,她此刻很想离开,可是卫奴沂不发话她也不敢离开。 待卫奴沂穿过曲曲折折的木桥,走过两边的走廊来到前院大堂的时候,家奴已经齐齐站在大堂外,下面一阵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讨论着什么。 卫奴沂今日穿着水蓝色的绸缎衣袍站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忙,可这些并没有让她给人柔和的感觉,反而多了几分疏离和冷漠,双手交叉放在腹部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似乎能看透一切一般。 卫奴沂站在人前娇小的身体散发着强大的气场不怒自威,下人们纷纷停止议论看向卫奴沂:“三小姐好。” “三小姐好。” 齐声连连震耳欲聋,卫奴沂微微点头正要说话之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阿奴,怎么不叫祖母。”说话间人群慢慢散开让出一道路,老太太被幻岩搀扶着来到了卫奴沂面前。 看着老太太杜一花下意识的向后退去试图将自己的存在降到最低,自从第二日敬茶之后老太太便回到了翠绿山庄,杜一花着实也轻松了一阵子。 毕竟老太太的主仆观念太过执拗和根深蒂固,所以她从未在老太太面前有过一句多余的话,因为多说多措。 可老太太的眼神已经看向了杜一花,无奈杜一花只能硬着头皮向老太太微微福身:“老太太好。” 卫老太太冷哼一声便不再看杜一花,转而看向卫奴沂:“阿奴,既然祖母在这里就会为你主持公道。”老太太毕竟是卫家的大家长,一句话下面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卫奴沂的内心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可一想到卫老太太的身体卫奴沂还是板着脸:“幻岩姐姐,心音你们是怎么伺候祖母的,怎么能让她随意出来,太医不是说祖母要好好休息吗?” 没错,在老太太答应来到翠绿山庄之后,卫奴沂立刻给老太太又配了一个丫鬟,总之这些丫鬟都是老太太找来的,自己也一定了解一些。 卫奴沂责备的话一出,幻岩和心音就要下跪认错,老太太立马说到:“是我自己要来的,当初我给你这批丫鬟的时候想着要在卫府生活到你出嫁,可没想到竟然中间会有这么多曲折。”老太太说着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悲伤。 说话间,老太太已经站在了卫奴沂的身边,苍老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浑浊,精明的盯着那些自己曾经买进来的丫鬟,满是沧桑饱满的眼神看的一个个的心虚胆战心惊的。 “是谁自己站出来,我会从轻发落。”老太太的声音洪亮如钟:“当初买你们的时候说过不得判主,判主的下场你们想必都清楚。” 随着老太太的话音落下,下人们一个比一个疑惑:“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这忽然的就召集起来,我以为是要发月俸禄了。” “我听说易姨娘出事了。” “不会吧,咱们着翠绿山庄守卫森严怎么就出事呢。” “这个不知道,还是等三小姐说话再说吧。” 听着下面的议论,卫奴沂的心里清晰明了,她站在那里将每一个人的眼神,情绪都看在眼里,许久清秀的眉头紧蹙起来,似乎发现了什么似的。 墨卿看着卫奴沂疑惑的问道:“小姐可否发现了什么?”卫奴沂冰冷的眼神盯着人群轻声说到:“怎么没发现风铃和韩青?”这一提醒,墨卿才恍然大悟一双眼睛震惊的看着卫奴沂:“小姐,风铃今早我都没见到她们。” 卫奴沂双眸微微眯起说不出来的气场震慑人心:“你们谁见到风铃和韩青了?”语气冷漠的让人如同坠入冰窟,下人们一脸懵的摇摇头,都表示不知道。 卫奴沂看着他们冷呵到:“我再问一遍你们谁见到风铃和韩青了。”带着寒气的眸子一一扫过那些下人:“赵嬷嬷怎么也没过来。” 气氛一下子僵凝起来,所有人看着卫奴沂不敢说一句话,这时候已经明了三个人有嫌疑,分别是赵嬷嬷,韩青和风铃,这三个人齐齐没有出现,想必一定有猫腻。 老太太脸色也异常的难看,因为这一批的仆人是她给卫奴沂挑选买来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她难辞其咎:“阿奴,祖母给你添麻烦了。”心里更加恨到,下贱的奴婢就是下贱的奴婢,不是家生的还真不能够完全信任。 卫奴沂知道当初老太太也是一片孺慕之心,微微一笑:“没事祖母,阿奴知道你对阿奴很好,对娘亲也很好。”卫奴沂的话多多少少的让老太太心里好受了一些。 依旧没有人说话,正在卫奴沂要说话的时候,一道血人带着一身的血腥味冲进了人群,吓得人惊叫四处逃窜,纷纷惊恐的看着趴在卫奴沂脚边的人。 这时候有人忽然喊到:“三小姐这不是韩青吗?” “对,就是韩青,今早我看了韩青穿的就是这件衣服。” 卫奴沂猛地蹲下来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抬起趴在自己脚边的人头定睛一看果然是韩青,卫奴沂的脸色凝重至极:“怎么回事?” 韩青努力的睁开双眸,紧紧的抓着卫奴沂的衣袖:“三小姐,厨房......”话音未落韩青便昏迷不醒,卫奴沂看着韩青神色更加的冷戾,她透过精神力观察到了韩青受伤的部位很是巧妙,虽然没有伤及内脏,可就是流了很多血。 只能说明伤她的人必定是有功夫的人,而且对人体很了解的。 卫奴沂的脑子飞快的转着,就她们三个人同时消失不见的,如今风铃和赵嬷嬷没有来,而且韩青的意思是让她去厨房,赵嬷嬷虽是母亲半路带来的,可凭着对赵嬷嬷前世今生的了解是不会判主的。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风铃,而且风铃不是普通的丫鬟,想到这里卫奴沂的心猛地咯噔一下,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卫奴沂将韩青交给从大理赶回来的碧绿吩咐了几句便带着人朝着厨房走去,脚步飞快的走着恨不得插上翅膀,要不是身后有人,卫奴沂真想凭空消失。 只是当卫奴沂看到厨房的场景时就再也淡定不了了。 121章 以牙还牙 2 鼻息之间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所有人看着眼前的场景倒抽了一口气,只见陈嬷嬷躺在血泊中瞪圆了双眸,脸上的表情带着震惊,卫奴沂死死的咬着唇踏进了厨房,一脚踏上去能清晰的听到咕嘟咕嘟的声音,听得人心慌乱神。 孤独的身影站在狼藉一片的厨房内说不出的悲壮,气氛僵硬,墨卿和碧绿早已经哭的不能自己:“小姐,这可怎么办,姨娘最依赖陈嬷嬷了。”说话的便是碧绿,她算是和陈嬷嬷一起照顾的易氏,她们曾经一起挨过多少冰冷的日日夜夜,曾经一起经历过多少被踩在脚下的痛苦。 好不容易小姐能为她们争来了一片空,可还没享受几天呢就...... 卫奴沂不说话,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来,她清楚一定是陈嬷嬷知道了什么,所以才杀人灭口,想着卫奴沂忽然站起来,冷戾的眸子扫过厨房的每一个角落:“通知刘大人,全城缉拿风铃,赏金三百两。” 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厨房,边走边说:“厚葬陈嬷嬷,一定要安抚好姨娘的情绪。”卫奴沂冰冷的眸子看着前方被阳光照耀的假山微微的眯起双眸,嘴角慢慢的勾起,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躲在假山后面的风铃嘴角扬起嘲讽的笑容,看着卫奴沂眼底尽是鄙视,她轻松的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看着溅在自己脚上的血迹:“下贱的奴婢。”说罢立刻朝着另一个角落转身离开。 只是她并不知道这一切都已经被卫奴沂看的清清楚楚,卫奴沂不敢动用太大的精神里只能一点点的笼罩不敢让她有所发现:“墨卿,你记得一定要告诉刘大人慢慢来,三天之内就可以。” 墨卿和碧绿看着自家小姐冷漠的小脸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还是去做了,看着墨卿和碧绿离开卫奴沂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铭印便转身离开,铭印也快速的跟在卫奴沂身后离开。 另一边的管家看着刚才卫奴沂那清冷的面容就吓得双腿发软,还好自己能及时的收回来了,要不然还真的不知道要有什么后果等着呢。 管家看着卫奴沂走远快速的挥手招来两个小厮:“你们两个过来把这里处理一下,顺便封了吧。”这都死人了换做谁都会膈应。 两个小厮不情不愿的走进厨房,管家看着人群:“散了吧,散了吧。”真的是府大了事就多。 风铃看着已经远去的人群慢慢的从假山后面走出来:“呵,还装自己真实公主呢。”随后眼底尽是疯狂的嫉妒,毁灭的气息将一切包围。 她最讨厌的就是卫奴沂那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最讨厌的就是那一副发号施令的嘴脸,当初她那么努力的讨好她,竟然还是让她做一个二等丫鬟。 没错风铃来的时候向卫奴沂示好过,可并没有打动卫奴沂,只是让她做了易氏的二等丫鬟而不是陪在身边的丫鬟,所以她才和陈嬷嬷和韩青搞好关系,就是为了报复卫奴沂。 已经走远的卫奴沂站在另一个拱形门便看着风铃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无论是从身体轻盈度还是身手上可以看的出来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可到底是谁的人卫奴沂紧紧的蹙起眉头。 同时卫奴沂庆幸自己没有将她收为自己信任的人,也没有将她安排到易氏房间里,即便这样也让她钻了空子卫奴沂感到懊恼不已。 铭印站在一边:“主子,要我去抓住她吗?”冰冷的面容,雕刻般的五官,气场随着说话逐渐的放大,卫奴沂摇头:“不用,看看她去的哪里?能潜伏这么久才让我发现一定不是泛泛之辈。” 卫奴沂微微眯起双眸冷声嗤到:“我要知道她背后的人是谁,你去跟着她就可以,她的周围一定还有人保护她,所以一定要小心谨慎。” “是,小姐,属下这就去。”说罢只留下空气中的声音,铭印的身影早已经不见。 心中郁结着一口气,她努力的将自己的不好情绪压下去这才想起来还有个卫梓馨在大理没有回去,于是看了看周围没有人便意念一动人已经出现在了大理门外。 只见门外的衙役恭敬地看向卫奴沂:“三小姐好,卫大人在里面。”卫奴沂点点头,她就知道卫自成不会放弃卫梓馨这颗棋子。 卫奴沂想着径直走进大理穿过假山走过青石路,远远的便看到卫自成和卫梓馨站在那里,还有赵溪和赵密,卫奴沂心下乐了,这下子可算是热闹了。 不由得扩大精神力便听到怒声:“卫将军,你这也太欺负人了吧。”赵密沉声的说到:“抢了我们溪儿的婚事,现在仗着有二皇子撑腰就可以骑在我丞相的头上了。” 一下子赵密将自己的职位搬了出来,大有一副就算你有二皇子撑腰我也不怕你的样子,卫自成气笑了:“赵大人,这自古以来联姻不就是结的两姓之好,只能说明我们馨儿更适合二皇子。” 卫自成显有的没有发脾气,而是笑脸盈盈的看着赵密说到:“丞相大人这话可就严重了,这要是让二皇子知道怕是不妥吧。” 赵密脸色气的铁青颤抖着手指指着卫自成:“你。”眼睛愤恨的看着卫自成,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这时候卫梓馨幽幽的来了一句:“丞相大人,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二皇子说是要娶我,可也没有说不娶赵小姐不是?”说着挑衅的目光看向一边早已经眼眶通红的赵溪,一副我就是要压过你的样子。 “父亲,一定是卫梓馨用了什么狐媚手段迷惑二皇子的,您要替女儿做主,当初韩妃娘娘可是答应女儿的,只要女儿......”赵密冷呵一声:“够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赵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狠狠的盯着赵溪:“你就少说两句,你这个样子要是让二皇子知道,娶不娶你还不一定呢。”赵密心里就像是被割了一块肉一般,心疼的厉害,自己运筹帷幄了十几年却在这短短的几天里功亏一篑。 站在中间的刘惠中更是一脸的无奈和为难:“两位大人,这样可好我们先相互退一步再说这件事?”刘惠中笑呵呵的说到。 “不行。” “不可以。” 赵溪和卫梓馨异口同声的拒绝到,只听到卫梓馨说到:“明明是赵溪先挑的事凭什么让我后退。”卫梓馨故意昂起头颅一副我不会退让的样子。 赵溪恨恨的看着卫梓馨:“我先挑的事情,卫大小姐还真是给自己脸了,我堂堂一国丞相的千金用的着和一个粗鲁野夫的女儿争抢东西吗?” 赵溪满眼的鄙夷:“卫大小姐是你仗着二皇子给你撑腰抢我的东西,这要是传出来二皇子的妃子就是这样的?”赵溪现在镇定下来了,也不意气用事了,同时很是感谢父亲刚才打断了她的话。 现在翠绿山庄的事情卫自成还不知道,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再说出来想必就一定不会放过她了,没错风铃就是赵溪收买的,当然也只是借着卫梓馨的手来做的,所以如果事情出现了也只能追到卫梓馨的头上。 刘惠中头疼的扶额,还真都是难缠的,这时候小厮跑了过来在刘惠中的耳边低语几句只见刘惠中脸色由高兴变得凝重,双目沉了下来:“你确定?” 小厮点点头:“是的,三小姐和她的两个丫鬟都已经在后院等着了。”刘惠中低下头思索片刻便歉意的笑着说到:“两位大人,这件事真的不好解决,还请两位大人能够体谅。” 这话一出,卫自成和赵密脸色沉了下来,异口同声的说到:“刘大人,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刘惠中能清晰的感受到卫自成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和赵密眼中的算计,只是一想到卫奴沂的吩咐还有她此刻还在后院等着于是便咬牙到:“两位大人,小的只是按流程来做的。” “你......” 一句流程边将卫自成和赵密的嘴巴堵得严严的,刘惠中直属崇御管辖,他这话一出来不就相当于是皇上的意思了吗?如果两个人硬来,这传出来也对他们的官途不好,两个人忽然想到刚才小厮在刘惠中耳边低语几句之后,刘惠中脸上的表情变化。 两个相互对视一眼,心里不禁打鼓难道皇上真的知道了?揽月阁上一次的事件吗? 这时候便上来几个衙役架着挣扎的卫梓馨和赵溪朝着地牢走去。 刘惠中将卫自成和赵密送走之后便急急的向身边的管家问道:“三小姐现在在哪里?翠绿山庄怎么回事?” 管家跟在身边:“大人,三小姐的两个丫鬟早早就到了,只是刚才您在处理那两位小姐的事情小的没说,三小姐现在就在后院里等着呢。” 刘惠中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大概的事情他已经了解了,就怕这祖宗给他下死命令,如果真的是卫梓馨那他就真的难办了,如果卫梓馨是卫将军女儿这一层关系还好说,可现在是二皇子未来的正妃,这可就难喽。 思索间刘惠中已经来到后院看到卫奴沂,便笑呵呵的走了过去:“不知三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卫奴沂摆手:“刘大人不必多礼,小女来这里只是想让刘大人配合一下。”听到卫奴沂的话,刘惠中一脸沉重的说到:“三小姐请说,小的能做到的一定不遗余力。” 卫奴沂点头:“卫梓馨先关着,关几日。”说话间便从袖口拿出风铃的画像:“把这个人贴满整个京城,三天之内结案就可以。” 刘惠中点头:“小的明白,三小姐庄里的事情小的已经听说了,还望三小姐节哀。” 卫奴沂点头:“多谢刘大人。” “三小姐,客气了。” 122章 以牙还牙 3 刘惠中看着卫奴沂冷肃的小脸没敢多说一句话,他也听说了易氏现在的情况,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三小姐,不知道小的能否帮到什么忙,如果有尽管提出来。” 卫奴沂淡淡的看了一眼刘惠中:“以后有事一定会叨扰刘大人,京城百姓能有您这样的父母官真是三生有幸。”卫奴沂忽然笑呵呵的说到。 不知道为什么刘惠中看着卫奴沂那忽然的笑脸只觉得脊背发凉,寒气从脚底冲到大脑,他干笑着:“不打扰,不打扰,三小姐真是谬赞了,这都是我们作为父母官应该做的,应该做的。” 卫奴沂点头:“刘大人,这几日那就麻烦您了,记得三日结案就可以了,这个人一定要将她的画像贴满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 刘惠中看着手中的画像皱眉到:“三小姐,如此大张旗鼓的,万一人跑了怎么办?我们衙役的人手有限,到时候......” 卫奴沂摇头:“放心,她不会跑出我的手掌心。”卫奴沂阴冷的勾起嘴角:“我就是让她尝尝每天被追着跑的滋味,我的人每天跟着随时汇报情况。” 有了卫奴沂的保证,刘惠中暗暗的擦了一把汗:“只要三小姐一声令下,小的绝不含糊。”刘惠中说的底气十足,似乎要把卫奴沂当做自己的崇拜对象一般。 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卫奴沂看向刘惠中:“刘大人,我大姐姐和赵小姐说的谁真,谁假?”没错,卫奴沂在进入大理的时候已经用精神力听到了她们的对话,所以她这样问刘惠中也不可能有什么隐瞒,因为他知道卫奴沂有异能。 刘惠中思索片刻:“三小姐,小的只有一点不明白,这大小姐想要害您这是因为您抢了她的风头,赵小姐害您是因为和您对立,可今日赵小姐忽然说到中途被赵大人给截胡了。” 刘惠中仔细的想着,一边想一边说到:“当时赵小姐的神情有些恍惚,眼神有些虚,卫大小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 “小的觉得易夫人的事情和赵小姐有关系,不过还需要去查证。”刘惠中说到,卫奴沂点头,这一点她也想到了,因为在听到赵溪说到关键的时候提到了韩妃娘娘,所以往深处想也是针对她的。 卫奴沂冷戾的眸子看着窗外快要下山的太阳,天际一片通红:“放心,我们不是有一条鱼吗?慢慢钓一定能把她给我钓上去,到时候一个一个来。”卫奴沂冷冷的说到。 原本不太温暖的屋子被卫奴沂冰冷的声音覆盖,落寞的身影隐隐的透着狠辣的气息:“刘大人,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得回去了。” 算算时间,卫奴沂出来也有几个时辰了,想必现在易氏已经醒来了,陈嬷嬷的事情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和易氏说,脸色愁容一片。 刘惠中会意便立刻走到前面:“三小姐慢走。”说罢跟在卫奴沂的身后直至将她送出府,随后冷着脸对着身边的人说到:“以后三小姐来了快速来通报,这可是不好招惹的主。” “是,大人,那赵小姐和卫大小姐?”那人犹豫的看着刘惠中:“大人,这关着时间长了也不好啊,毕竟我们......” 刘惠中听着脸色一板对着身边的人吼道:“怕什么,我们是属于皇上直管的,有什么怨言找皇上去,卫三小姐可不是我们能随便招惹的,她说什么时候放就什么时候放。” 那人撇撇嘴不再说话,可他这心里还是不踏实。 此刻的卫奴沂已经走到了翠绿山庄的门外,马车刚刚停下来管家便匆匆的跑了过来,一脸焦急:“三小姐,快些来吧,易姨娘醒了,吵着闹着要和水璞粥,而且还要见陈嬷嬷。” 卫奴沂一听脸色立刻冷了下来:“其他的下人没在身边吗?”说着已经不等车夫将她扶下车自己便跳了下去快步的朝着庄内走去,边走边问着。 管家语气异常的凝重,脸色焦急万分:“没用,都去了,非要和水璞粥,我们也做了,易姨娘说味道不对就掀了,现在要找陈嬷嬷。” “易姨娘现在情绪不稳定,下人们也没敢把陈嬷嬷去世的消息说出来,韩青现在躺在床上也起不来,吴太医说了,韩青的身体得养一段时间了,这外伤没事,就是内伤差点要了她的命。” 卫奴沂越听脸色越难看,如同从地狱里出来一般,味道不对,这是用了多大的药劲,差点要了韩青的命在,这是下了多大的狠手。 风铃,她一定不会放过她,背叛她的人没有一个是好过的。 卫奴沂行走如风同时将精神力罩在了梨花院里,梨花院是卫奴沂和易氏还有老太太一起住的,反正地方也大住在一起方便她照顾。 此刻的梨花院里已经乱糟糟的一片,易氏发丝凌乱着,眼睛如同狼一般带着饥渴,眼睛赤红说明她现在很难受,紧紧攥着的扫帚也被她死死的扣着,就连衣服都没有好好穿起来:“给我粥,我要喝粥,风铃你给我的粥呢?” 易氏嘴里呢喃着:“陈嬷嬷,你在哪里?韩青你给我的粥呢?” “夫人,您慢点别伤到自己。”下人们担忧的声音响起,在这里已经没有了秦氏什么的,只有卫奴沂和易氏老太太所以就没有那么多规矩,只把易氏称为夫人。 “你说什么,我没听到。”易氏的声音透着苍老,脸上的细纹也渐渐的多了,如今的她已经不敢再照镜子了,她知道自己很丑,也知道自己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可这已经成瘾,一天不喝她就难受的厉害。 老太太也被幻岩等人保护着,生怕已经失去理智的易氏伤到老太太,这事可就大发了,老太太看着也是愧疚万分,虽然她对易氏没有多大的欢喜,可毕竟是自己最爱的孙女的母亲。 “易氏,你冷静点,想想阿奴,她还需要你。”老太太知道如今卫龙霆没了,易氏的支撑就剩下卫奴沂一个了,老太太看着易氏涣散的眼神渐渐的有了焦距便说到:“易氏,阿奴在努力的给你找神医良药。” “易氏,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老太太试图走过去,眼睛紧紧的盯着易氏,看在下人的眼里着实羡慕了一把,哪里有这样的老人对待一个对自己儿子没有任何帮助的前朝废弃的公主。 就在老太太快要拿着扫把的时候,易氏忽然发疯的挥舞着:“你别过来,不能夺我的粥。”眼睛红的吓人,死死的将扫把放在怀里防备的看着每一个人。 易氏似乎开始出现了幻觉,更是将幻岩等人吓了一跳:“老太太,没事吧。” 被扶着的老太太捂着心脏摇了摇头:“没事,阿奴什么时候回来,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老太太浑浊的眼睛里被一丝清明占据,她活了这把岁数了,一看易氏的情况就知道是不知不觉的被人陷害了。 她相信以易氏的自制力和对卫奴沂的在乎当初发现了一定有过反抗,可那个时候已经晚了,恐怕成瘾了。 卫奴沂透过精神力看着梨花院的场面紧紧的攥着拳头,她一定会让那个人受到同样的惩罚,甚至百倍,此刻卫奴沂被怒火燃烧着,眼睛赤红一片她已经顾不得身后的管家和碧绿,墨卿立刻意念一动,人已经消失在他们眼前。 着实把管家吓了一跳,看着身后脸色如常的碧绿和墨卿:“两位,这三小姐......” 碧绿猛地转头看向管家,严肃的小脸紧绷着:“管家,今天发生了什么?”紧紧的盯着管家吓傻的脸:“可别忘了,小姐能放了你一次,并不代表能放你第二次。” 碧绿威胁到,小姐的这些特殊异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会出大事的。 管家立刻醒悟过来,捂着眼睛:“没,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们继续走着。”现在给他十个胆也不敢说啊,这三小姐要是真的发难了,可就够他受了。 想想刚才三小姐的脸色如同寒冰,眼神如同炼狱出来的地狱之魔一般,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戾气,管家吓得腿都软了,他还敢嘴贱往外说吗? 上一次自己存着的小心思就被三小姐发现了,如今他可是一点点的小心思都不敢有,他只想好好的当他的管家,这样跟着卫奴沂好歹这个庄子让人感到舒适美好。 碧绿和墨卿点头:“记着就好,有人问起来打死也不能说出来。” “是,是,是,两位教训的是。”管家看着墨卿和碧绿的身影心里虽然很不忿,可他也不敢表达出来,谁让人家是贴身照顾那吓人的祖宗呢。 在碧绿和墨卿走在路上的时候,卫奴沂已经出现在了梨花院的假山之后,看着易氏露出的谨慎,恐惧的眼神卫奴沂的心盾盾的疼,她快步走了过去:“娘亲......” 易氏猛地转头惊恐的看着卫奴沂连连摇头,向后退去,脸色发白,额头上浸满了汗珠额前的刘海也紧紧的贴着额头,可见有多狼狈:“不,你不是我的阿奴......” 卫奴沂的心咯噔一下,可依旧面上不显山露水继续走着:“娘亲,我是阿奴啊,您现在生病呢需要好好治疗,相信阿奴好不好。”卫奴沂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尽量将自己身上的戾气收起来。 易氏仍旧摇头:“不,你不是,大小姐说了我的阿奴早在大年初二就死了,你是个假的,我的阿奴是个善良从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可你不是,你每天都抛头露面的,你不是......” 卫奴沂听着易氏的话,眼眸忽然暗沉下来,小脸冷的可怕,她没想到卫梓馨竟然连这个也说了,她确实死了可又活过来了,本来想着关一天明天就放了,这下好了,她不想放了。 123章 以牙还牙4 卫奴沂阴沉着脸看着易氏渐渐平息的眼神,所有人都打气不敢出,就连感到的碧绿和墨卿都默默的向后退了一步,老太太更是震惊的看着卫奴沂,她不是没有发现卫奴沂的异常,只是从易氏的嘴里说出来她还是觉得心惊。 看着易氏,卫奴沂默默的走到她面前拉着易氏的手抚上自己的小脸,似笑非笑的看着易氏的双眸:“娘亲,您看看我是不是阿奴?您看阿奴还好好的不是吗?” 卫奴沂越是冷静气氛就越是凝固压抑,易氏茫然的摇头嘴里依旧呢喃着:“你不是我的阿奴,我的阿奴在哪里?大小姐你说的要告诉我,我的阿奴在哪里的。” 易氏说着奋力的挣扎着想要挣脱卫奴沂的手,可卫奴沂哪里能让她松手,就怕她伤到自己,易氏现在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已经到了出现幻觉的地步,卫奴沂利用精神力就能感受到易氏那内在的歇斯底里的呼吸声。 身体的器官虽然用昂贵的药物维持着,可毕竟只能维持,卫奴沂知道只能尽快找到这个解药才行,要不然易氏的身体怕是以后很难恢复。 卫奴沂的心仿佛被锥子狠狠的扎着的疼,下人们看着都有些胆战心惊,因为此刻卫奴沂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有些空洞也有些急切:“娘亲,我就是阿奴,你的阿奴只是长大了。” “你不是,不是......”苍老的声音听在卫奴沂的耳朵里刺耳的厉害,卫奴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是,我就是,娘亲,您要相信我,阿奴五岁的时候您为了保全阿奴,让阿奴小心翼翼的拜师学艺,这些您都不记得了吗?” “娘亲,哥哥刚走,您别这样好不好,别这样......”看着卫奴沂几近崩溃,老太太担心会适得其反立刻招呼着幻岩和身边的丫鬟将卫奴沂和易氏拉开。 老太太拍了拍卫奴沂的肩膀:“阿奴,别着急,总归是母女连心的。”老太太宽慰到,这时候易氏看着卫奴沂眼神渐渐的有了焦距,挣脱开下人跑到卫奴沂身边:“我的阿奴,娘亲连累你霆儿了。” “阿奴,娘亲对不住你们啊。”这一次换做易氏拉着卫奴沂的手哭诉着,略显苍老的容颜早已经不见了昔日的优雅瓷肌,哭的卫奴沂的心一阵阵的疼。 多少日积压的郁闷,积压的痛苦在这一刻全然爆发,卫奴沂抱着易氏呜呜的哭了起来,哽咽的说到:“娘亲,我真的是阿奴,真的是,阿奴小时候可调皮,您还记得吗?” “小时候,娘亲为了让阿奴穿暖将自己的棉衣裁下来制作阿奴的小衣裳,为了让哥哥能活下去,娘亲忍痛让哥哥当人质。”卫奴沂断断续续的说着。 就连周围的人都觉得难过,这些都是跟着卫奴沂体会过卫奴沂在卫府生活的场景的人,老太太更是难受的抹着眼泪:“阿奴,易氏先起来,这跪在地上算是怎么回事。”老太太主要是担心易氏的身体撑不住。 从醒来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时辰了,怕是一会又要昏睡过去,卫奴沂拉着易氏站起来将要说话的时候,易氏警惕的眼神看着周围:“阿奴,陈嬷嬷呢,我怎么好像好久都没有见过她?” “不对啊,陈嬷嬷不会这么懒散的,陈嬷嬷到底去了哪里?”易氏浑浊的双眸开始四处看着,卫奴沂脸色拉了下来,变得沉闷紧蹙着眉头。 下人们都纷纷的扭头不再看易氏那询问的眼神,他们怕自己一不小心说出来了给自己招惹事情,这时候卫奴沂紧紧的握着易氏的手:“娘亲,您还有我呢。” 卫奴沂的话让易氏一愣,显然她已经猜到了结果,眼神立刻耷拉下来满脸惆怅:“阿奴,你就实话实说吧,我知道迟早都要出事的。”声音落寞更加的无助。 “今早陈嬷嬷离开了,娘亲您打算怎么办丧?”卫奴沂把这个权利给了易氏,毕竟是易氏的贴身伺候的人,这时候易氏抬眸看向卫奴沂:“那韩青和风铃呢?” “韩青受了重伤,风铃不见了。”卫奴沂轻声的说到,将自己内心的愤怒压抑到了最底层,因为如今的易氏正处于最敏感脆弱的时候,她怕自己稍微的情绪波动就会影响到她。 易氏的身体踉跄了一下:“如果找到她了,我想见见她,我想知道......” 卫奴沂猛地睁大了双眸意念一动快速的接住了倒下的易氏:“娘亲......”这下子梨花院再次混乱起来,老太太着急的喊着人:“拿着阿奴的腰牌去宫里找太医,快点......” 一直忙乱到黑夜降临,卫奴沂看着已经沉沉入睡的易氏眉宇间愁容不减,吴太医站在一边摇了摇头:“三小姐,夫人的身体越来越严重了。” 卫奴沂看着易氏的容颜紧紧的攥着拳头:“用最好的药,花多少都无碍,只要我娘亲能活着,我定会让千朝百年不衰。”卫奴沂信誓旦旦的说到:“如果可以,提前出嫁也无所谓。” 卫奴沂是看着吴太医说的,眼里的坚定看的吴太医都有些感慨,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有气魄的女子,毕竟是在宫里混了大半辈子的人了,哪里能不知道卫奴沂的意思? 吴太医收拾好药箱,写了房子递给碧绿:“碧绿姑娘,按着这个药方抓药记住地址一定是我指定的地方,煎熬五小时,小火再炖两小时,温热再喝。” 吴太医将煎熬的方式说完之后向卫奴沂行礼:“三小姐,老夫会向皇上转达,有什么事情尽管来太医院找老夫。”吴太医心想,也恰好这一段时间宫里也传出消息皇上有意将和亲之事提前,怕是边疆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卫奴沂点点头:“吴太医慢走,墨卿送送吴太医。” “三小姐客气了,留步。”说着便转身离开。 待吴太医离开,屋内卫奴沂遣散所有下人,自己亲自照顾易氏,烛光摇曳将她的身影拉的修长,孤独寂寞带着浓浓的悲伤,一夜难眠,卫奴沂做了很长的梦,梦里混乱不已,自己的前世,自己的今生在她醒来之后萦绕在心头。 看着天空泛起鱼肚皮,阳光温暖将整个院子照耀,梨花时不时的飘落几朵,隔间小榻上的墨卿听到声音便走了进来:“小姐,您醒了,奴婢这就去打水净脸。” 一通洗漱,卫奴沂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依旧青春容颜,瓷肌嫩肤,纤细的五指轻轻的抚上这年轻的容颜,漆黑的眸子深沉肃静,墨卿站在一边将最后一只镂空雀钗插进卫奴沂的发间,笑着说到:“小姐戴什么都好看。” 卫奴沂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静静的睡着的易氏:“看好夫人,除了你和碧绿韩青之外谁也不能进入。”卫奴沂冷着脸沉声的吩咐到。 墨卿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同样的严肃的点了点头:“奴婢明白。” 话落,空气一片寂静,卫奴沂不知道在想什么,墨卿也不敢走远只是站在一边静静的等着,这时候卫奴沂开口问道:“刘大人那里怎么样了?铭印没有过来吗?” “回小姐的话,刘大人昨天您离开之后就开始张贴追击令了,铭印来了,奴婢看您还在休息就没有打扰您,要叫进来吗?”墨卿问道。 卫奴沂起身走了出来:“不必了就在外面吧。” 清晨稀松的阳光照在卫奴沂的身上,天气转暖,卫奴沂穿的也轻薄了些,鹅黄色的裙衫衬的她肌肤凝雪吹弹可破,一双大眼睛看向铭印:“跟的怎么样了?” “回小姐的话,风铃刚开始并没有感到慌张,直到昨日夜幕之时风铃开始慌乱,在属下跟了她两个小时之后,她进了一家客栈不知道见了赵小姐的贴身丫鬟。” 卫奴沂猛地睁大眼眸:“你说什么?赵溪的贴身丫鬟?”卫奴沂心中忽然有了一种可能,可她还是不确定,随后继续问道:“她们都说了什么?” 铭印立刻回答到:“属下还见到了大小姐身边的丫鬟函灵,那药确实是赵小姐给大小姐的。”铭印的话让卫奴沂的心口充满了怒火。 果然如她所想,赵溪和韩妃娘娘做了交易,意图毁了自己的承诺,到时候可以说卫梓馨心狠手辣容不下父亲的妾室等,这要是传出去可就难听了,还让人多想,到时候不费吹灰之力就毁了这门亲事。 赵溪就算卫梓馨供了出来,可毕竟是丞相之女,到时候卫梓馨没有了未来皇妃的称谓,刘大人也不会顾及她,而且这样也能挑起她和皇后娘娘只见的仇怨,毕竟母亲和皇后娘娘有着不能解开的隔阂。 所以卫奴沂当初第一个想的就是皇后娘娘收买了风铃,可没想到竟然是韩妃娘娘布的局,只是风铃在这个棋局上到底是什么,卫奴沂想不到。 如果自己真的上当了,那么哥哥就白死了,卫奴沂沉着脸思索着,想来想去,这一段时间宗秦倒是活跃的很少,几乎没见他出来过。 卫奴沂淡淡的说到:“二皇子最近怎么样?”忽然的问话倒是让铭印懵了一下,很快便反映过来:“二皇子最近没有出府,连下人都没有出来。” 听到这里卫奴沂只觉得危险越来越近:“你确定二皇子的府门没有人出来过?”要知道二皇子可是会易容,谁知道他会易容成谁的模样出来也说不定。 铭印点头:“确定,不过风铃倒是去了一趟二皇子的府邸,呆了有三个小时才出来。”话落卫奴沂嘴角勾起冷漠的笑容:“二皇子倒是会用人,想必风铃早就是二皇子身边的人了。” 如今想想自己的所有行踪,宗秦总能准确无误的和自己来一次偶遇,看来也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卫奴沂揉了揉眉间,摆摆手:“告诉刘大人,继续加大巡逻时间和次数人数,你继续跟着风铃,一定要确定她不能离开京城。” “是,属下明白。” 124章 以牙还牙5 自从那日之后,卫奴沂鲜少出门不是待在房间里照顾易氏就是在院子里发呆,又或者处理着揽月阁的事情和开在陈州揽月阁分店的账目,其他的什么也不做,几乎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连几日的时间弄得人心惶惶的,风铃更是躲在暗处不敢随意出动,如同已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这几日的思考,卫奴沂也算是想明白了,撇开自己赈灾时遇到的事情之外,从哥哥回京大办丧事直到娘亲的事情都如同布了一个大网,而这个人就是二皇子。 给自己造成一个假象,以证明自己不在其中的证据,卫奴沂想到这里呵呵的冷笑着,这时候铭印走了过来:“主子,风铃的事情要收网吗?” 现在已经想明白了是谁在背后掌控,铭印想着或许应该收网了吧,可只看到卫奴沂缓慢的站了起来,嘴角勾起冷漠的笑容,原本水灵灵的大眼睛如今冰冷的如同寒冬腊月。 只听到她缓慢的开口:“着什么急。”抬头看了看天空,阳光正是刺眼的时候,卫奴沂微微的眯起眼眸:“还有时间呢,把那个癫痫粉准备好。” 她母亲受的所有人都要受着,刚好韩妃娘娘废了这么一大圈子不就是为了既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也可以不和卫家结亲吗?既然给了这个梯子了,那她为什么就不能顺着往上爬? 铭印站在卫奴沂的身边就能感受到阵阵的冷风,在看到卫奴沂冷肃的小脸时不禁替风铃上了许多蜡烛。 看着喧闹的京道之上,有讨价还价的妇人,也有要饭乞讨的乞丐,也有嘻嘻哈哈热闹一片的孩童,街道上如同往日一般并没有什么不同,尤其是揽月阁更是声音红火的如日中天。 客栈里,一个穿着丫鬟服装的小丫头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风铃立刻紧绷着身体:“谁?”声音冰冷丝毫没有作为奴仆时的恭顺,眸中更是寒气四射,这几日卫奴沂可算是把她逼到了绝路之上。 走进来的丫鬟穿着麦黄色的裙衫,迈着小莲步子绕过屏风来到风铃面前:“是我,喜儿,风铃姑娘,我家小姐让你想办法把她弄出去,她现在在那天牢里快受不了了。” 来的正是赵溪的丫鬟喜儿,只见她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看着风铃,满脸的不屑,风铃看在眼里心里冷呵一声,虽然很气愤可面上还是得笑着,因为赵溪和卫梓馨谁成为最后的赢家还真的不知道,所以暂时她两边都不能得罪。 风铃笑了笑:“喜儿,你开玩笑的吧?我一个丫鬟只是会写三脚猫的功夫,劫狱可就不在行了,况且丞相大人不是已经找过刘大人了吗?” “真是抬举小女子了,何况千朝有法,劫狱可是罪同犯人。”风铃说着看向喜儿明显不高兴的脸继续到:“毕竟我还想多为赵小姐做事呢,留着这条名可不就是为了赵小姐?” 喜儿撇撇嘴冷哼到:“既然风铃姑娘说了,可不是光看嘴上说的,要用实际行动的。”喜儿心里很是看不起风铃,能够判主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要不是丞相大人不方便派人,她也用不着来找她。 风铃眼珠子一转:“喜儿,我不是说了吗,我要留着这条命来报答赵小姐的知遇之恩呢。”风铃看着喜儿又要说话连忙阻止到:“好了,喜儿你回去告诉你家小姐,我定会好好的珍惜性命为她效犬马之劳。” 喜儿脸色难看至极,看着风铃:“风铃姑娘,你可别忘了我家小姐给你的好处。”喜儿不禁威胁到,这时候风铃也没有好脸色了:“怎么,你是在威胁我?可别忘了我是谁家的丫鬟。” 一句话喜儿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灰溜溜的离开了,看着喜儿离开,风铃心里得意万分,可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弃子。 站在客栈窗前,风铃脸色阴沉的盯着下面来来回回的衙役,还有那满大街自己撕都撕不及的缉拿令气的七窍生烟,紧紧的扣着窗台的,脑子飞快的转着。 等着了这么些日子,风铃不禁有些怀疑了,二皇子是否已经忘记她了,为什么等消息等到现在都没有等到?这个时候风铃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得厉害,一想到自己可能真的要在这里窝藏一辈子她就焦急的厉害。 思来想去,风铃还是戴上了放在桌子一边的人皮面具换了一身的装束后离开了客栈,她得去找二皇子,这一天两天的可以,时间长了可不好。 此刻的卫奴沂闭着眼睛听着铭印汇报情况,红唇微启:“你确定她离开了客栈?可是去了哪里?”卫奴沂右手食指有意无意的敲击着石桌,发出咚咚的声音。 不言而喻,不怒自威的气场让铭印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说道:“朝着二皇子的府邸去了,属下没跟踪太久怕被发现。”铭印看着卫奴沂淡定的样子,从心里就佩服她这样的奇女子。 即便前朝还在的时候,他纵使见过很多英雄气概的男子,见过很多见识多广的女子,可从没有见过如卫奴沂这般把控全局的气场。 卫奴沂挥了挥手:“继续跟着,今晚收网。” “是,小姐。” 卫奴沂缓慢的睁开眼睛看着铭印离开,眼眸逐渐深刻,韩妃娘娘既然你想实现这个愿望,那我就让你鸡飞蛋打,卫奴沂缓慢的起身走进屋子里。 一转眼夕阳西下,巡逻的衙役也越来越少,风铃急匆匆的从二皇子府邸走了出去,东张西望的将自己裹得很严实,生怕被认出来似的。 心提到了嗓子眼,头低的低低的,这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抓住她。”一声呐喊周边的衙役瞬间从四面八方朝着风铃涌过来。 一下子风铃慌了神,看着越来越近的衙役,风铃咬牙向前冲去,一瞬间原本喧闹繁华祥和的街道上传来人们夹杂的呐喊声,尖叫声,孩子的哭声等,还有兵器碰在一起噼里啪啦的清脆声。 声声刺耳,风铃此刻终于明白自己原来不过是一个棋子,她确定一定是二皇子派人告了她的行踪,要不然谁也不知道她会出现在这里。 这一道一般都是达官贵人,王侯将相居住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些衙役,风铃艰难的抵御着,她知道自己不能被抓,一旦被抓一定是死也不能解恨。 可寡不敌众,风铃节节败退,脸色苍白她真的后悔没有好好的守好自己的原则,只为了那莫须有的承诺就奉上了自己的一生。 即便她不是家生的奴才,可她知道卫奴沂的手段,同时也知道刘大人和卫奴沂的关系,抓住她也一定会告诉卫奴沂,到时候自己可就...... 风铃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刘海被汗水黏在一起,眼睛赤红一片带着浓浓的警惕防备着围着她的衙役,气氛紧张的一触即发,可见已经打红了眼:“大人,我与你无冤无仇,还望大人放过一马。” 为首的衙役冷笑一声:“呵,杀人偿命,抓了你三天了,藏得倒是够隐秘,只是可惜啊还不是一死。”为首的那个衙役冷嘲热讽的说到。 这句话可谓是踩到了风铃的痛点,这时候呜呜的声音打破了拔剑张弩的气氛,只见一个孩子哇哇的哭着,风铃冷戾的眸子看向坐在地上的孩子。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到一声大吼:“小心。”风驰电掣之间,一道黑影从风铃的眼前掠过,一阵风掀起了她凌乱的头发,早就没有了这几日的秀气。 铭印抱着孩子站在风铃面前:“风铃,还是快快认罪吧。” “铭印,是你跟踪我的。”一直以来她都知道有人在跟踪自己,可怎么也甩不掉不说,自己连是谁跟踪都不知道。 铭印看着风铃不屑的说到:“风铃,你知道背叛主子的下场。”说的风铃一阵哆嗦,卫奴沂的手段不是没见过,能将卫家搅的天翻地覆就不是好惹的。 最后风铃还是被抓了,被一个长得高大魁梧的衙役一脚踢翻在地,疼的她五肺剧裂,为首的人大手一挥,洪亮的声音响起:“抓起来,见刘大人。” 挣扎无效,风铃看着为首的衙役说到:“我要见三小姐。” 高空挂月,清冷的月光透过铁窗倾泻而下,风铃穿着单薄的囚服蜷缩在铺满稻草的地面上,一双冷戾的眸子盯着天牢的外面,可也只是晕黄的烛光摇曳着,努力的照耀着一小片黑暗,依旧不见卫奴沂的影子。 黑暗潮湿的天牢里,依稀的能够听到审讯犯人的声音,还有那痛苦的哀嚎声,她不知道自己将面临哪一种,思索间只听到一阵阵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风铃立刻从稻草上起来,坐直了身体眼睛紧紧的盯着狱门。 “三小姐,易夫人。” “三小姐,易夫人。” 一声声恭敬的问候传入风铃的耳朵里,她有些心慌,直到眼前出现两双精致娟丽的锦华鞋时,风铃激动的站了起来:“三小姐,夫人,饶命啊。” “奴婢只是一时被迷惑了,奴婢愿意领罪,还请三小姐放奴婢一条生路。”风铃不断的磕头,可卫奴沂只是冷冰冰的看着她,气氛一如既往的死寂紧张。 好一会风铃见卫奴沂无动于衷,便祈求的眼神看向易氏,因为她知道易氏比起卫奴沂更好说话:“夫人,奴婢错了,奴婢愿意做牛做马只求夫人和小姐放奴婢一马。” “都说夫人和小姐仁慈,善待下人还请三小姐和夫人饶了奴婢吧。”风铃不断的磕头,声音哽咽中带着颤抖。 这时候卫奴沂咯咯的笑声回荡在牢狱之中,听得人心惊胆战的,冷睨着风铃:“饶了你?那陈嬷嬷谁饶了她?我娘亲所遭受的一切谁来偿还?” 卫奴沂说到最后声音都陡然拔高变得狠戾,大声吼道:“来人,打开牢门,给我灌下去。” 125章 进宫面圣 卫奴沂对风铃的祈求并没有心软,冷戾的眸子迸射出骇人的冷光,四五个高大魁梧的衙役打开牢门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去,面对风铃的挣扎和求饶无动于衷。 卫奴沂冷漠的看着那些人将汤药灌进风铃的嘴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风铃,我曾经你说过你要什么我都会尽力给你们,可不能背叛我。” 卫奴沂一字一顿的说着,狠狠的甩了一下衣袖继续到:“因为我最恨的就是背叛,背叛的滋味挺不好受的。”看着跪在地上拼命的吐着的风铃,声音再次从风铃的头顶响起:“我不知道二皇子给了你什么好处?可你千不该万不该的将心思放在我娘亲的身上。” 风铃听着卫奴沂的话心中一阵恶寒,下巴被卫奴沂强迫的抬起,对上她充满杀意的眼眸风铃害怕了,不顾自己身体的不适匍匐在卫奴沂的脚下:“三小姐,求求您放我奴婢吧,奴婢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小姐的恩情。” 风铃是一个会审时度势的人,要不然卫奴沂当初怎么会看上她来照顾易氏,可没想到这人竟然狼子野心,看着风铃开始涣散的眸子卫奴沂冷漠的笑了起来:“风铃,难道你忘记了,小姐我是说一不二的。” “没有人能伤害我的家人,任何人都不允许。”卫奴沂说的铿锵有力,不容反驳,风铃看着卫奴沂开始出现双重身影,她知道是药效开始了,颤抖着手在身上掏着什么。 只见卫奴沂看了一眼身边的衙役,那人便从风铃的手里将黑色的药丸夺了过去,风铃狼狈的爬了过去:“求你给我,我真的快撑不住了。” 卫奴沂这次下的药量足够大,足够让人感到窒息,让人感到死亡的来临,只听到她说到:“将药丸收好送给吴太医研制。” 风铃一下子站了起来,带着手链的胳膊抬起来发出清脆的铜铁碰撞声:“不,三小姐,做人不要做绝了。”风铃赤红着双眸盯着卫奴沂,眼底尽是愤怒隐隐的带着害怕。 因为卫奴沂谁都不怕,她只是想要赌一下而已,可现实却让自己很是失望:“呵呵,做绝了,我卫奴沂只要敢做就不怕你以后来找我。” 一句话将风铃心中仅存的希望完全扑灭,她此刻已经撑不住了,眼皮开始耷拢,呼吸开始缓慢不顺畅这些都是变老的征兆,她的心慌乱不已,紧紧的扣着地面控制着自己的身体,钻心的疼痛让她难以忍受。 卫奴沂冷眼看着蜷缩在地上的风铃,阴暗潮湿的天牢里只有稀稀疏疏的阳光洒下将她如雪的肌肤映照的发亮,一双清透的眸子无尽的深沉:“怎么样?变老的感觉好吗?” “是不是心里难受,是不是呼吸困难,要不要看一下镜子?”卫奴沂清透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冷漠,如同地狱走出的恶魔,听得人脊背发凉。 风铃颤抖着肩膀,努力的摇头,嘴里呢喃到:“不,我不要看镜子。”自己身体的难受程度就知道卫奴沂是下了死手,一定是加大了药量。 这一刻她才真正的知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道理,卫奴沂这是往死了整她,可如今已经来不及了,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卫奴沂咯咯的笑着,声音穿透冰冷的墙壁传入不远处关着的卫梓馨和赵溪的耳朵里,两个人纷纷打了个寒颤,太可怕了,刚才的声音她们隐隐约约的听到了,那痛苦的压抑声让人恐惧。 这时候卫奴沂淡淡的说到:“拿一面铜镜让风铃姑娘好好欣赏。”卫奴沂将最后两个人咬的极其重,眼眸里尽是无情和淡漠。 风铃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不,我不要镜子,不要,卫奴沂你会遭到报应的,你会遭报应的。”风铃撕心裂肺的喊着,可卫奴沂却一定动静都没有。 绝美的小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嘴角微微的勾起,美丽的眸子却冰冷的可怕,这样的她让人不自觉的顺从,让人不自觉的听命于她。 站在一边的刘惠中不禁携起衣袖往额头上擦了擦冷汗,卫奴沂的手段兵不血刃也能让人崩溃致死,思索间一块大铜镜泛着太阳光放在了风铃的面前。 卫奴沂缓缓的蹲了下来,左手狠狠的拽起风铃的头发,在她耳边低语:“好好看看,这张脸变成了什么,我娘亲就变成了什么?风铃可别怨我,这是你自找的。” 铜镜里卫奴沂青春朝气的小脸,肌肤吹弹可破,一双大眼睛灵动诱人,长长的睫毛在眼底留下一片阴影,而她旁边那苍老的满是皱纹的脸,一双眼睛混沌没有焦距。 直到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风铃的眼睛突的增大,发了疯的挣扎着:“不,不是我。”尖叫声在阴冷的天牢里回荡着,可无论她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开卫奴沂的手。 看着风铃卫奴沂再次开口到:“把这里给我装满镜子,记得用最好的药给我吊着她的命,如果出现差池刘大人你知道我会做什么?” 说着便抬脚朝着卫梓馨的牢中走去,刘惠中慌忙的跟上,心里这一天都是如同波浪起伏一般,如果再下去自己真的要崩溃了:“是,三小姐,小的记下了。” 脚步声在这阴暗潮湿的天牢里回荡着,异常的诡异,正在沉思中的卫奴沂并没有发现易氏看她的眼神带着怪异和不可置信。 听着脚步声由远及近的走来,卫梓馨缩在了角落里,嘴里呢喃着:“不要看到我,千万不要看到我。”说着还不忘伸手将自己的头发拨乱遮挡自己的容颜。 可她却低估了卫奴沂对她的恨,前世今生的恨,怕是这一世不了结以后她们还是会相遇,站在门外,卫奴沂一眼就看到了极力躲着她的卫梓馨。 只见卫奴沂嘴角勾起,就这样想让自己躲过去,哪那么容易当初把手伸到她母亲那里的时候怎么不想到今天的结果,想到自己不在的时候,卫梓馨竟然狐假虎威的威胁自己庄里的人来为她做事。 卫奴沂就恨不得将卫梓馨给杀了,她最讨厌的就是有人不经她的同意用她的东西或者拿她的东西,而卫梓馨偏偏都占了。 所有的事情卫奴沂已经想明白了,从陈州赈灾开始就是一个局,一个幌子,一个将她迷惑的幌子,利用她的亲人挑起她们之间的争斗,二皇子宗秦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 虽然卫奴沂知道宗秦不会利用这些小把戏,可韩妃娘娘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她可是在后宫千万人宠幸过来的,为了争宠什么手段不用? 而且皇后娘娘和她娘亲的恩怨想必也是清楚的,要不然也不会这样做,这时候铭印走了过来:“小姐,接下来怎么做?” 卫奴沂看着转身看着身后的墨卿端着一碗汤药嘴角慢慢的勾起:“当然是顺着韩妃娘娘的意思走了。”说着卫奴沂让人将牢门打开信步走了进去。 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卫梓馨感受到了绝望,尤其是卫奴沂那含笑的嘴角,隐隐的能看到狠辣,卫梓馨紧张至极,紧攥着拳头:“卫奴沂,你要干什么?我是你姐姐。” “我们卫家的人都得相互尊重相互帮助的,你可倒好享受着美好时光,我却在这里受冷受饿。”卫梓馨说的慷慨激昂,可见情绪在这几天早已经到了崩溃的点了。 卫奴沂忽然仰天长笑,随后猛地看向卫梓馨:“相互帮助?大姐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说着卫奴沂看着周边的环境,卫梓馨眼神破旧的囚服,发丝有些凌乱,早已经不是以前优雅高贵的大小姐了。 卫奴沂从墨卿的手里接过汤药,一步步的走进卫梓馨:“大姐姐,阿奴知道你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即便这已经天气转暖,可这天牢毕竟阴暗潮湿不是?” “所以啊,大姐姐阿奴就给你带来了好喝的汤粥,知道你很饿,所以要吃完哦。”卫奴沂说着递到了卫梓馨的嘴边,充满威胁危险的声音再度响起:“大姐姐,快喝吧,这样喝了可就再也享受不到痛苦了。” 卫梓馨听得心里发毛,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吓得向后退去,可为卫奴沂依旧节节追击:“大姐姐,你是我姐,我怎么可能害你呢,喝吧。” 话音未落便看到卫奴沂快速的将汤粥灌进了卫梓馨的嘴里强迫她喝完之后便轻松的站了起来:“大姐姐,好好享受一下这药带来的美好幻想。” 卫梓馨努力的呕吐着,尽可能的将自己喝下去的给吐了出来,可这一切全都是白费的,因为没一会身体就开始发作,忽冷忽热的让她感到心慌意乱的。 卫梓馨双目赤红的看着卫奴沂清冷的背影,眼底尽是疯狂的报复,她不能就这样,她可是未来的皇妃,她一定要将自己治好。 卫奴沂冷飕飕的看着卫梓馨说到:“大姐姐,难受吗?是不是有很多蚂蚁在自己心口上爬?”卫奴沂慢慢的诱导着,卫梓馨已经失去了理智,只管咬牙坚持着, 这时候管家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三小姐,大人外边宫里来人了,说是接三小姐面见圣上一下,有事相商。”卫奴沂看了一眼管家,同时利用精神力发现了门外站着的一小分队恭恭敬敬的站在两边。 卫奴沂心知一定是皇上派人来的,于是看向刘惠中:“刘大人,麻烦您了。”说着便朝着天牢外边走去。 126章 宫西铭 卫奴沂跟在墨公公的身后,有着敏锐直觉的她明显的感觉到皇宫里的不一样,到处戒备森严以往她来去自如,如今也是需要有人引荐才可以,周围巡逻的亲卫队也多了一倍不说,时辰也变得频繁。 宫女太监们更是一个个的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垂着头只顾着自己手里的活计什么也不敢乱看,也不敢在一起交头接耳,都是匆匆的从身边离开。 卫奴沂紧紧的蹙起眉头,这样情急的召她入宫一定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她来处理,想着卫奴沂便加快脚步,边走边问道:“墨公公,最近宫里没有什么异常吗?” 轻声的问道,随后看了看周围的人和感受着周围的气氛,不等墨公公说话继续到:“我看着巡逻的亲卫队都多了一倍不止,而且这氛围很是肃穆。” 卫奴沂的话让墨公公想要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干笑两声到:“卫小姐真是聪明,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卫小姐的眼睛,确实有事情,要不然皇上怎么急匆匆的要召您入宫呢。” 听着墨公公的话,卫奴沂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如今她过了这个月还有半个月就及笄了,等行了及笄之礼后她就要嫁入巫冥了,卫奴沂想想必是因为自己出嫁的事宜吧。 谈论见两个人已经走到了议政殿,卫奴沂站在门外墨公公尖锐的嗓子响起:“禾照公主觐见。”声音穿透大殿传入坐在席座之上的两个人,崇御的脸色很不好看。 大殿之上沉寂的气氛被墨公公的声音打破,只听到崇御低沉的声音响起:“传。”听到声音的卫奴沂提起裙摆信步踏入议政殿,清素的小脸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目视前方并没有被两边的人所吸引。 卫奴沂在去皇宫之前,特地换了一身衣服,今日的她穿着一身麦黄色的裙衫,裙角绣着酒红色的飞舞的凤凰,腰间白色的锦带将她玲珑的身段衬的完美无缺。 镂空碎花玉簪将她浓密的黑发轻轻的挽起,两缕青丝俏皮的垂在两腮边上,灵动的大眼睛看的人心情豁然开朗,如同充满希望的太阳一般。 卫奴沂跪在大殿之上,恭敬的行了大礼:“臣女卫奴沂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头深深的贴在地面之上表示自己的虔诚,身体更是弯到了不能再弯。 崇御看着卫奴沂这般的识大体,刚才阴霾的心情一扫而光,大手一挥磁性沉闷的声音响在大殿之上:“禾照,无需多礼快快请起。”说着看向了一边的墨公公。 墨公公会意点头到:“来人,拿一副碗筷,禾照公主要在这里用膳。” “多谢墨公公。”卫奴沂谦卑的说到,待她抬头时便看到一双深不可测的目光盯着自己,这时候卫奴沂才发现在栾景空的对面还坐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穿着一身暗色的锦袍,双目剑眉微微内敛,眸中的杀气更是不可阻挡。 下意识的卫奴沂将这人归为危险的人群里,即便他长得品貌英俊,可那双眼睛太可怕,仿佛随时随地都能把人给吃了一般。 卫奴沂被这样的目光盯得心里有些发毛,自顾自的坐在了栾景空的身边,眼神不断的看向栾景空,可栾景空就仿佛没看到她一般,这让卫奴沂异常的郁闷,她只觉得他们之间生疏了许多。 那冷漠的眼神,清冷的表情都让卫奴沂看到了前世的栾景空,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对待所有人都无动于衷,看到任何事情都视而不见,不自觉的卫奴沂的心开始慌了。 因为从这几息之间她发现栾景空周围的气息变了,思索间卫奴沂看着那训练有序的宫女很快的将碗筷送来,她双手接过看着手里精致的光滑的瓷碗,周边印着花纹,勺子更是用玉做的,通体透亮,摸着还清爽,想必这是为了缓解汤药的温度吧。 气氛一度的僵硬,卫奴沂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很快的她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皇上,不知道召臣女入宫所谓何事?” 崇御笑呵呵的看了一眼另一边坐着的宫西铭,眼底的神色捉摸不清:“禾照,你对面的是世邯国三皇子宫西铭。”随后继续到:“元西王,这位就是今日传遍京城的才女卫奴沂,卫家的三小姐。” 待崇御介绍完,卫奴沂举起酒杯向着对面的宫西铭微微点头:“久闻元西王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卫奴沂嘴角淡淡的勾起,眼底漆黑一片,谁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禾照公主谬赞了,本王只是久居竹林并不常问世事。”宫西铭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禾照公主请便。”举着酒杯在空中晃了晃,意味深长的看着卫奴沂。 卫奴沂只觉得这样的眼神太过于直白,看的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此刻她正在想着栾景空的变化无心多想其他,只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栾景空的眼神暗了暗。 如今世邯国大张旗鼓的过来,目的无非就是和亲,想到这里卫奴沂心头一跳,震惊的眼神看向崇御,可是崇御并未看她:“元西王大气凛然,豪放爽朗这可谓大丈夫也。” 卫奴沂说着仰起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如此好情景,美酒配佳肴,怎么能没有乐舞?”卫奴沂看向崇御:“皇上,既然千里迢迢都是客,何不好好招待以显我打过风采。” 崇御不断笑着点头:“好,好,好,既然禾照都想好了,那今日就宴请两位皇子了。” “皇上有心了,臣多谢皇上。”栾景空和宫西铭齐齐说到,期间两个人完全没有任何的交流。 随即清脆悦耳的声音响在,慢慢的在大殿之上扩散,听得人沉醉其中,一阵阵的清香扑鼻而来,一众穿着青丝锦纱的舞女从两侧款款而来,手中的舞带随着她们的动作飘然起落。 优美的舞姿,悦耳的琴音,大殿之上一派欣欣向荣,崇御笑的嘴巴都合不拢,只是殿下的两个人各有所思,卫奴沂时不时的用精神力观察着宫西铭和栾景空之间的气息。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栾景空不不知道宫西铭来到了千朝,两个人可以说是势如水火,势不两立,期间更是没有一点的交流,可卫奴沂却明明感觉到栾景空的情绪变化是因她而起。 清秀的眉微微蹙起,许是想的太入迷,就连琴音消失,舞女退下卫奴沂还没有回神,这时候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听闻卫小姐身怀绝技,可否展示一二?” 宫西铭笑着并没有看向卫奴沂,只是看向了坐在主位上的崇御:“不知皇上意下如何?眉间红鸾在我们世邯国乃是凤命之身。” 宫西铭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的崇御很不爽,这个人看着就是阴沉至极的,想必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人,崇御并没有看上他,如果真的要选择,他愿意选择粗鲁的巫冥国,最起码栾景空看着一身的正气。 宫西铭的话并没有得到崇御的回应:“元西王可就说笑了,只是一介武将之女哪里有凤命之身,都是传言,传言。” 坐在一边的卫奴沂就算再傻那也能听出一些事情来,崇御即便是为她说话,可毕竟是国家利益面前才会如此,所以还不如靠自己解决:“元西王这就说笑了,我与栾公子已经定亲,直等到及笄之礼一过,我便要嫁入巫冥了。” 卫奴沂继续笑着说到:“臣女一介武夫的女儿能得到元西王的青睐,实属荣耀。”卫奴沂委婉的拒绝到,原以为这样说宫西铭就会罢休,可没想到宫西铭就像是没有听懂一样:“没关系,你离出嫁还有一段时间,我相信我可以。” 卫奴沂:“......”她怎么觉得自己这是在对牛弹琴。 说着看着一边沉着脸的栾景空一脸的挑衅,卫奴沂抬眸看着宫西铭,那一瞬间卫奴沂也捕捉到了,只是在她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腰间忽然一紧,紧接着整个人都贴在了栾景空的身上。 不由得卫奴沂的小脸俏红,偷偷的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崇御,只见他只顾着喝酒并没有看向这边卫奴沂有些懊恼的说到:“栾景空,松手这是大殿之上。”卫奴沂压低了声音低吼到,这要是让人看到了成何体统。 栾景空就像是没听到一样反而越楼越紧,低声在卫奴沂的耳边说到:“你和宫西铭倒是熟悉的狠啊。”满满的火药味充斥在卫奴沂和栾景空的周围,不由得卫奴沂被栾景空冰冷的声音给镇住了。 许久才反应过来:“你胡说什么呢,我这是第一次见他。”怎么可能会爱上他,栾景空你知道吗?爱你我用了曾经的一辈子,不知道这辈子能否和你相拥相扶,卫奴沂在心里默默的说着。 没错卫奴沂只知道上辈子的时候,宫西铭死的很惨,并没有见过真人,也不知道世邯国最后怎么样了?因为在她死的时候栾景空还在外面打仗收复世邯国的京都。 栾景空眯着双眸看向依旧盯着卫奴沂的宫西铭,眼神漆黑一片顿时栾景空好不容易压下来的火气再次被点燃:“元西王,难道世邯国就没有美女吗?”做痞子他最在行,说着嘲讽的看着宫西铭。 栾景空在心里告诉自己如果不是在大殿之上他恐怕是真的要狠狠的和宫西铭打一架,此刻的栾景空霸占欲前所未有的强烈,这是卫奴沂坐在他身边感受到的情绪。 宫西铭笑呵呵的说到:“哪里没有?只是我们世邯国的美女哪里能和千朝的美女相比,我听说了千朝国南方盛产优雅的女子。” 宫西铭说着看向栾景空:“怎么样?要一起去吗?” “多谢元西王的盛情,栾某以无福消遣。”说着看了一眼身边的卫奴沂并未再多说什么,看着栾景空温柔的眼神,卫奴沂心中的那抹失落和生疏感慢慢的消失。 127章 卫自成的打算 气氛一度的僵硬尴尬,崇御端起酒杯并没有打破的意思,深沉敏锐的双眸在栾景空和宫西铭之间游走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殿之上隐隐之中的较量让站在身边伺候的宫女们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招惹了这些贵客惹怒皇上就是自己的死罪了。 不时的传来清脆的瓷器碰撞声,每个人的呼吸都听的清清楚楚,卫奴沂感受着腰间栾景空手掌传来的温热的温度,嘴角慢慢的上扬,无论栾景空的话是逢场作戏还是真心实意,可最起码证明了在公众场合他还是顾忌了她的感受,还是在乎她的。 谁也不知道当宫西铭说出那样的话时,卫奴沂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如果栾景空当面答应的话,不仅让她丢进了脸面,更让皇上没有好脸,最主要的是和亲的诚意不够,怕是要引起两国的战争。 隐隐的卫奴沂察觉到宫西铭来到千朝的目的不纯,所谓的探望,所谓的拜访只是一个说辞,而他真正的目的怕是要和巫冥国抢亲。 这样就能轻而易举的挑起两国战争,自己则坐收渔翁之利,可他来千朝到底要见谁,卫奴沂却想不到,抬眸看向崇御,只看到崇御微微的向她点头并未多说。 卫奴沂也只好垂眸盯着桌子上的美味佳肴,时不时的夹给栾景空一些爱吃的东西,卫奴沂看着栾景空对她夹来的饭菜来者不拒,忽然的眼眶微红,原来他的爱好和前世一样,没有变化。 而坐在对面的宫西铭则吃了饱饱的一顿狗粮,脸色虽然如常,可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因为从卫奴沂和栾景空的相对无言可以看得出来两个人彼此深深的了解着对方,想到这里宫西铭眼神不由得一暗,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宽大的袖口遮挡了他漆黑幽深的眼眸。 曲罢舞毕,舞姬纷纷退下,大殿再次安静下来,这时候一道低沉的充满磁性的嗓音响起:“果然千朝的女子多才多艺,品貌双全啊,就连这舞姬都这般的优雅。” 一句话大殿上所有在一边伺候的宫女太监纷纷跪了下来,这可是赤果果的挑衅啊,赤果果的鄙视啊,在这议政殿之上说着这样有辱面子的话那不就是找事情的吗? 显然卫奴沂的第一个意识就是宫西铭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她不禁抬眸看向崇御,脸色也难看的要命,目光深沉阴测测的看了一眼宫西铭:“不知道元西王来我千朝可是带着诚意?”说着冷哼一声便不再说话。 崇御因为宫西铭的话很生气,从他说话的语气和态度上就能体会到,宫西铭依旧一副笑脸,只是眸光深了深:“自然是带着诚意的,听闻巫冥国已经向千朝提亲,我世邯国怎么能慢一步?” 说着看向了卫奴沂:“听说卫将军有三个女儿,大女儿倾国倾城,二女儿闭月羞花,大家闺秀,三女儿则性格爽朗,做事干脆利索。” 随后嘴角微微勾起,烛光下刀锋般的侧颜晦暗不明,只能看到微微上挑的嘴角:“三女儿我就没机会了,不过这二女儿?” 听着宫西铭的话卫奴沂的眉头不由得一跳,忽然的想到了卫宁凰,想到了卫自成和世邯国的交往,心不由得提了起来,看着宫西铭眼神不由得变了变:“元西王,我二姐一介庶女不值得元西王这般费神。” “三小姐,可是紧张了?还是另有原因。”宫西铭的眼神看的卫奴沂想要回避:“确实有原因,想必元西王是个通情达理之人,堂堂一国王爷不会强迫一个官家小姐,何况还是别国的。” 卫奴沂的话倒是提起了宫西铭的心思,这样的女子还真的没有见到过,坐在对面面不改色的和他狡辩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多大的胆量。 在男尊女卑的国情中,有这样的真性情女子倒是少见,宫西铭看了一眼栾景空:“难怪空怀王念念不忘,倒是和别的小姐们不同。” 对于宫西铭的话,卫奴沂并没有听进去多少,而是在想着其他的问题,难道宗秦真的要逼宫吗?如今宗寒已经去了边疆这么久了也没有回一封信,宫里的信也出不去,很明显宫里现在的局势也很紧张,要不然崇御也不会现在把她传召进宫。 宫西铭受谁指使进入千朝,或者和谁里应外合都和她无关,如今卫奴沂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二姐姐卫宁凰,从刚才的谈话中,显然宫西铭是冲着卫府来的,本就是生性柔软,如果父亲真的要做什么怕是谁也阻挡不了,更何况父亲已经站在了宗秦这边。 卫奴沂的脑子飞快的转着,将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一遍,首先他的话就已经成功的引起了崇御的怀疑,包括对她的怀疑,哪怕她已经在崇御面前立下军令状。 再者就是卫自成对朝廷的衷心程度,毕竟现在卫龙霆死了,想要叛变也不是不可能,两个对立面,崇御肯定会想着她的选择。 这个时候戏虐的声音打断卫奴沂的出神,只听到栾景空呵呵冷笑一声:“元西王真爱开玩笑,都是皇族中人,何必这般惺惺作态。”栾景空可是一点也不含糊的怼了回去。 当然在一边听着的卫奴沂更是一下子就明白了栾景空的话中之意,皇族中人,是啊,皇族中人哪里有什么真心相待,哪里有什么兄弟姐妹情,哪里有什么父慈子孝。 权利,那龙椅的位置不是轻而易举就来的,需要的是你付出你的冷漠无情站在最高处才能承受的住高处不胜寒。 这句话让挂着嘴角笑意的卫奴沂小脸慢慢的拉拢下来,长长的睫毛映在眼敛上,看不住她此刻的情绪,刚刚的好心情都被这一句话完全驱赶的烟消云散。 忽然感受到腰间抽离的手,卫奴沂的心也跟着空了一块,不由得看向栾景空晦暗不明的脸在烛光下更是神秘,眸中的神色也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 宴会上,卫奴沂整个人的精神都不在状态上,只看着栾景空和宫西铭,崇御在一起饮酒,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卫奴沂听不到任何声音,感觉自己失聪了一般,情绪异常的滴落。 她觉得自己真的逃不过栾景空的温柔陷阱,无论是上一世还是今生她都逃不了,总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让自己伤的面目全非,可还是要挣扎着前进。 一场鸿门宴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结束了,卫奴沂浑浑噩噩的走出大殿看着晚霞将半边天都蒲红了,烈焰入火一般看的人心情振奋,有着说不出的震撼。 尤其是在夕阳映衬下的皇宫更是美的无与伦比,庄严和肃穆相结合给人说不出的威严之感,站在大殿的门外,卫奴沂仰头狠狠的吸了一下鼻子:“栾景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卫奴沂追上栾景空清脆的声音在其耳边响起,如同清泉流过心尖一样让人感到舒坦,不由得栾景空冷戾的脸也变得柔和:“前天。”栾景空惜字如金的回答到。 听着他的话,卫奴沂不由得皱了皱眉,到底哪里出错了,前天就到了,可就是没有来找她,许久卫奴沂才说话:“怎么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给你般接风宴。” “三小姐,不必了。”栾景空第一次这般正式的婉转拒绝到,听的卫奴沂的心砰砰的跳着,即便难受也不能表现出来。 卫奴沂听着,不禁自嘲的笑了笑,三小姐?呵这么快就改过来了,不过卫奴沂也没有计较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那你路上小心点,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卫奴沂单薄的身影带着墨卿和碧绿齐齐走向宫门口,盯着卫奴沂的背影,栾景空紧抿着薄唇,紧攥着拳头手背青筋暴起,腮帮鼓了鼓,显然他也在极力的忍耐着。 卫奴沂母亲的事情他都知道了,都是从腾墨那里了解的,其实腾墨一直都没有离开卫奴沂,只是栾景空担心卫奴沂会反感并没有让腾墨出现在她的视野里而已。 所以卫奴沂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这一次世邯国的动静闹得可不小,宫西铭明显的是冲着卫奴沂过来的,所以栾景空也待不住了便直接前往千朝。 事情也变得越来越复杂,崇御的表现模棱两可这让栾景空有些不爽,既然当初已经收下了他带来的诚意,为何现在又有反悔的意思。 栾景空边走边想着,直到看着卫奴沂的马车离开皇宫朝着翠绿山庄的方向驶去,他便知道卫奴沂已经搬进了翠绿山庄,同时也不由得放心了。 这时候腾墨开口问道:“主子,要跟上吗?三小姐怕是已经搬进了庄子里。”栾景空微微点头:“我知道,只是我现在不想逼的那么紧。” 说话间满满的对卫奴沂的心疼,他想要让卫奴沂依赖他,信任他,可如今看来根本就做不到,卫奴沂的心里似乎没有装着人,甚至连自己都没有装进去。 坐在车厢里的卫奴沂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此刻她正在想着栾景空对她忽然的态度到底是隐藏着什么秘密,上一辈子她不知道栾景空为什么恨她,她从头到尾都不清楚。 而如今栾景空前后变化的察觉倒是让卫奴沂更加坚定他们之间一定还有什么事情,只是她并不知道,而如今又多了一个问题,想的卫奴沂脑仁疼的厉害,不由得轻轻的揉着,闭目养神。 这时候门被推开,卫奴沂抬眸便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128章 卫宁凰的请求 卫奴沂抬眸看到卫宁凰红着眼眶站在她的门外眼巴巴的看着她,心中便知道父亲一定做了决定,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在卫家的女儿哪一个不是当做政治工具来用的,思前想后的,卫奴沂也知道如今二皇子在京城势力逐渐增大,韩妃在后宫逐渐风生水起。 三皇子前去边关这一去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一个回音,怕也是凶多吉少,所以父亲的动作就更加明显了,再加上卫梓馨和宗秦的婚约想必父亲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卫奴沂慌忙的站了起来拉着卫宁凰走进闺房中,待卫宁凰坐下之后卫奴沂便点了让人精神放松的香炉,拉着卫宁凰的手:“二姐姐,这是怎么了?眼睛哭成这样。” 话落卫宁凰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哗哗的流了下来,吓得卫奴沂手足无措的:“二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可别哭啊,这有什么事情你告诉阿奴,阿奴帮你想办法。” 说着卫奴沂递上手帕轻轻的擦拭着卫宁凰的眼泪:“你也知道我们女儿家的婚姻不能自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姐姐,今日阿奴在朝宴上已经看到了世邯国的三皇子宫西铭。” 卫宁凰红着眼眶,睁着大大的眼睛,眼睫毛上带着泪珠那一副模样我见犹怜,看的卫奴沂都不忍心说出来:“今日的事情定是元西王和父亲商量好的,如今朝中的局势随着三皇子宗寒的离开也愈演愈烈,二皇子已经开始漏出马脚,才会有世邯国前来提亲。” 说着卫奴沂敛下眸子说到:“今日元西王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娶卫家的一个女儿。”这才是卫奴沂心里膈应的地方,千朝那么多美女,比卫家女儿优秀,美艳的多了去了,想到那个元西王卫奴沂真想将他狠狠的收拾一顿。 如今卫梓馨身上系着父亲的官运,而且秦氏的家底丰厚也是千朝的功臣之家,想必父亲不会让卫梓馨嫁那么远,有用的一定会留在自己身边,而她和二姐姐就要选其一了,她也有了婚约,所以就只能是二姐姐了。 卫奴沂心里明白清楚,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显然她很生气,这时候卫宁凰紧紧的拉着卫奴沂的手:“阿奴,我不要嫁那么远,那个元西王我也不了解,今日父亲来找姨娘谈话,我在门外偷听到了,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阿奴救救二姐姐,二姐姐愿意做任何事情。” 看着卫宁凰,卫奴沂忽然想到前世二姐姐的生活美满,言锦城对二姐姐更是疼爱有加终身只有二姐姐一个妻子,想到这里卫奴沂看着卫宁凰那悲恸的样子,却也狠不下心劝说。 卫宁凰哽咽的哭诉到,说着就要跪下来,卫奴沂赶紧拉着卫宁凰:“二姐姐,你是我的二姐姐,我怎么能见死不救?阿奴知道该怎么做。” 卫奴沂的话让卫宁凰有着欣喜雀跃,眼睛亮亮的,可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虽然她不知道卫奴沂所说的法子,但是她知道只要卫奴沂说了出来就一定会做到。 卫奴沂看着卫宁凰的笑脸,心里说不清的滋味,她真的不确定这一世的言锦城对二姐姐的感情,最多的也只是从言碧羽的嘴里了解到,言锦城喜欢二姐姐这样的女人。 事实上卫宁凰和言锦城也就那次宫宴上有过一面,随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卫奴沂心中踹踹不安可也笑着和卫宁凰说了一些今日来的趣事,眼瞧着快要到黄昏了,卫宁凰才依依不舍的站了起来,期望的眼神看向卫奴沂:“阿奴,二姐姐从没有麻烦过你,这一次二姐姐真的没办法了。” 卫宁凰虽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她清楚卫自成对卫奴沂有着不一样的情绪,这才是卫宁凰第一时间想到卫奴沂的原因:“阿奴,如果揽月阁需要二姐姐,二姐姐定当全力以赴。” 听到卫宁凰的话,卫奴沂心里欢喜,眼睛也笑眯眯的:“二姐姐可是想好了?”在她们千朝,闺中女子要出去抛头露面可是要用很大的勇气的。 其实卫奴沂早就看中了卫宁凰的绣工了,只是是自己的亲姐姐,而且性格柔和,怕遇到事情自己先被欺负了,所以卫奴沂一直都没有提出来。 这一次卫宁凰自己主动提出来了,卫奴沂乐的自在,毕竟卫宁凰是她信任的人,二姐姐稳重做事条理清晰,虽然没有果断性,可后期培养也不是不可以。 卫宁凰看着卫奴沂那贼溜溜的眼睛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到:“就知道你在想着这个,怕是早就惦记上我的绣工了吧。” 看着卫奴沂孩子气的笑容,卫宁凰心中甚是安慰,这个妹妹可算是有个人气了,她当然知道卫奴沂在买下揽月阁的时候就有心思让她出来,只是她看到卫奴沂的犹豫便一直没有问,今天这也算是一个契机吧。 卫奴沂激动的抱着卫宁凰在她脸上狠狠的亲了两口:“二姐姐,你太好了,揽月阁一定会在你的管理下更加辉煌。”卫奴沂将所有的好话全都说了出来。 卫宁凰拉开她的小手:“好了,天快黑了我也得回去了,再不回去怕是父亲要责难了。”说着便匆匆的离开了梨花院,卫奴沂将卫宁凰送到了庄门前看着她上马车才转身离开。 同时对着空气喊道:“铭印,出来。”声音里带着冷酷,小脸更是严肃的让人不自觉的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压了下来。 铭印立刻现身在她身边,一身黑色的戎装很快的就隐没在黑暗中,这个时候整个山庄都点上了蜡烛,烛光将两个人的身影拉长映在地上愈发的诡异:“主子,可是有事。” 卫奴沂吩咐到:“你现在快马加鞭传句话给三皇子还有务必让言锦城回来,再去查查我父亲和世邯国三皇子宫西铭的关系,还有二皇子最近的动向。” 铭印听罢转身消失在黑夜里,空气中回荡着他磁性的声音:“主子放心,属下一定给你满意的答复。”卫奴沂并不担心铭印的能力,因为铭印没有一次让他失望的。 走进梨花院,卫奴沂便看到易氏和老太太坐在石桌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院子的烛火很是明亮,将她们的脸打上晕黄的光芒,卫奴沂笑呵呵的走了过去:“祖母,娘亲在说什么?” 卫奴沂没想到易氏会这么早就醒来,心里很是高兴,看来吴太医送来的药丸还是有效的:“祖母,吴太医的能力真是让人惊讶,娘亲才服用一次就醒过来了。” 高兴的拉着易氏的手和老太太的手说到:“娘亲,你要好好的,阿奴怕是要提前出嫁了。”卫奴沂将今日在朝堂上的事情一一说给了易氏听,她并不想隐瞒什么,就连卫宁凰要被迫和世邯国联姻也说了出来。 气氛一度的僵硬冷漠,老太太气的拄着龙头拐杖直直的击打着地面发出咚咚的声音:“真是糊涂,糊涂啊,卫家要在这里破败了。” 卫奴沂是被皇上亲自封的禾照公主才有资格和巫冥国五皇子栾景空联姻,可宁儿哪里有这个福分,一介别国将军府的庶女嫁入世邯国那是连歌姬都不如,因为世邯国崇尚依文治国。 说着老太太气沉丹田的说到:“幻岩,明日回卫府,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元西王要迎娶我卫家的女儿。”老太太冷声呵斥到。 卫奴沂看着老太太的怒容心下知道老太太真的动怒了:“祖母,您还是在庄子里歇一歇吧,后面的竹林您可以去看看,您可是最喜欢竹子了。” 于是笑着说到:“这是交给阿奴解决就好。”老太太将要说话,卫奴沂便看向幻岩:“祖母,您身体不好该休息了。”说着和幻岩一起将老太太扶起来朝着主房走去。 边走边说道:“幻岩,你可要守好夜,祖母年纪大了需要人精心照顾,可是记好了,有什么事情要立刻找我。”卫奴沂的话不仅是说给幻岩听得,也是说给老太太听得。 这些卫老太太当然清楚,这丫头是防着她自己偷偷跑出去呢,这个孙女什么事情都自己扛下来,想到她稚嫩的肩膀扛起了整个卫府的命运和千朝的命运,老太太就有些心里不舒服,这可是她最疼爱的孙女啊。 将老太太安顿好,易氏和卫奴沂走了出来:“阿奴,你如实告诉娘亲,二小姐的事情可是真的?如果这样你会不会受到牵连,皇上的意思你知道吗?” 易氏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如果卫自成真的和世邯国的人有勾结那么整个卫府都要遭殃,而且阿奴和巫冥国又有婚约在先,这样也能容易的挑起两国战争。 易氏脸上的担忧卫奴沂都清楚,便拉着易氏温和的笑着:“娘亲放心,阿奴已经做好准备了,皇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倒是元西王说话惹了皇上不高兴。” 说着卫奴沂便将元西王的话说给了易氏听,易氏也是一脸的难看:“确实不会说话,这幸好皇上只是不高兴,如果真的要计较深究下去,那恐怕我们卫府也难辞其咎。” “是啊,希望皇上能分辨的清楚,娘亲真的是伴君如伴虎。”卫奴沂的声音有些沉冷,易氏笑了笑柔着卫奴沂的脑袋到:“娘亲相信阿奴能做到,因为我的阿奴不是一般的女子。” 柔和善良的目光让卫奴沂感受到无穷无尽的动力:“娘亲,阿奴知道,我们也去休息吧。”说着和易氏便离开了老太太住的地方。 一夜安静,卫奴沂伸了伸懒腰,还没来得及起床,屋外便传来吵闹声和压抑的哭声。 129章 言锦城回京 卫奴沂紧蹙着眉头打开房门便看到一个人影冲了进来,差点把她给撞到,紧接着易氏便愁眉苦脸的走了进去,卫奴沂定睛一看原来是莫氏:“娘亲,莫姨娘怎么了?” 话落卫奴沂便看到莫氏那狼狈苍白的小脸,卫奴沂心下一凉紧拉着莫氏的手看了一眼身边的碧绿和墨卿到:“你们先出去吧,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能进来。” “是,小姐。”说着墨卿和碧绿便纷纷退了出去,关上门对着守门的丫鬟到:“看好这里,有谁来了就说小姐在休息不得入内。” “是,碧绿姐姐。”守门的丫鬟纷纷低下头应道,因为她们都知道在这个庄子里,墨卿和碧绿的话就差不多代表卫奴沂的意思,而且刚才的事情她们也看到了,如果想活命就只能给自己装糊涂。 卫奴沂将莫氏引入闺房边上的凉阁将茶水倒上:“莫姨娘到底怎么回事,您怎么这么憔悴。”没错莫氏的脸色发白,发丝微微的凌乱着,眼眶哭的红肿眼球带着血丝,就连衣襟都有些褶皱,看着样子倒是有些像一夜没睡。 卫奴沂话落莫氏便携着袖子默默的擦眼泪,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的说到:“阿奴,你救救你二姐姐吧,昨日丫鬟说宁儿一晚都没有回来。” “都是我这个当娘的不好,连累了宁儿,如果宁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莫氏恨恨的捶打着,易氏见了连忙制止到:“姐姐,先别这么说,妹妹我说句难听话,这没消息不就是好消息吗?” “只要宁儿一天见不到尸体那就证明宁儿还活着不是?”易氏也是无奈,都是当娘的谁都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过得好,可如今卫宁凰竟然从山庄出来之后没有回到卫府,这到底去了哪里? 易氏也只能劝着莫氏往好处想,这要是一胡思乱想到时候可就是害人不浅了,莫氏紧紧的拉着易氏和卫奴沂的手:“我也是着急啊,宁儿这一天一夜都没有回来,我这心里始终都是悬着的。” 卫奴沂听着莫氏的话,心下怀疑到,二姐姐从来都不是这么鲁莽的人,相反的很是稳重可怎么会忽然不见了呢,她可不相信二姐姐会拿自己的名誉来做赌注。 “莫姨娘,您别担心昨日二姐姐就是来找阿奴了,您放心阿奴不会让二姐姐嫁给宫西铭的。”卫奴沂朝着莫氏点了点头:“昨日二姐姐来找阿奴说的就是这件事情。” 莫氏的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愣愣的说到:“宁儿知道了?这可怎么办啊。”莫氏说着就要哭起来,易氏和卫奴沂赶紧阻止到:“莫姨娘,您就放心吧二姐姐阿奴不会让她嫁那么远的。” 卫奴沂在心里对自己说,重生以来她在乎的人不多,可她不能让在乎的人再为她丧命,哪怕受伤害也不行,二姐姐命不该如此。 卫奴沂的点头让莫氏莫名的心安:“三小姐,莫氏在这里谢谢了。”说着便跪了下来,吓得卫奴沂赶紧起来拉起莫氏:“莫姨娘,您是长辈,阿奴是晚辈不应颠倒的。” 卫奴沂知道现在必须先找到卫宁凰在消息传出来之前,否则到时候二姐姐的名声就毁了,想着卫奴沂边说到:“莫姨娘,您陪着我娘亲在这里休息一会,阿奴去去就来。” 说着人已经走到了门外对着空气喊道:“铭印。”这时候一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卫奴沂的身边:“主子,属下无能没有跟好二小姐。” 卫奴沂摆摆手:“你已经尽力了,这个宫西铭可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此人阴险至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以后小心一点。” “是主子,最近二皇子并没有任何举动,只是卫大人倒是往二皇子的府上跑了几次,去韩妃娘娘那里也呆了不短的时间。”铭印一一回到到:“宫西铭进了驿站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偶尔也只是在驿站听一点戏曲什么的。” 铭印的话让卫奴沂皱眉:“难道我猜错了?”没错在听到卫宁凰不见的时候,卫奴沂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宫西铭,因为他在议政殿提起了二姐姐。 铭印看了一眼卫奴沂欲言又止,卫奴沂看了一眼到:“说吧,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卫奴沂的声音让铭印的心砰的跳动着。 抿了抿薄唇:“三小姐,陈州那边有棘手的事情,清月传来话那边出现世邯国的商人伤人事件问您怎么处理?”卫奴沂一听亮晶晶的眸子微微的眯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情?”消息封锁的够严实,她竟然不知道。 看着卫奴沂冷肃的小脸,铭印咽了咽唾沫到:“前天的事情,要不是属下去了一趟陈州看了一下兰月居的盈利便听到清月说了。” “好像陈州我好久都没去了。”卫奴沂淡淡的说到:“我倒要看看是谁在陈州兰月居闹事。”卫奴沂说着冷哼一声:“铭印,你现在先去找我二姐姐,切记千万不要声张,让刘大人也派人去寻找。” 卫奴沂吩咐好之后便离开了,她得去一趟皇宫面见皇后娘娘,如今栾景空再次从巫冥国回来这里,那么她的亲事怕是要提前了,崇御不会留着当做麻烦,只要她早些嫁入巫冥就可以早些履行两国的和平外交。 可她走之前最不放心的便是易氏,思来想去虽然皇后娘娘对自己的娘亲有偏见,可她还是觉得皇后娘娘那里最安全。 马车摇摇晃晃的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对面一匹疾驰的快马从身边擦肩而过,卫奴沂想的太过入神,并没有看清楚那飞奔而过的快马。 她非常的清楚如果想要搜世邯国的驿馆就必须得崇御的口谕亲临,要不然她一个小小的外姓公主哪里有这些权利。 中宫殿内香气飘远怡人,卫奴沂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整个心情的阴霾都烟消云散,再度睁开眼睛目光坚定的走向中宫殿,踏过云阶看着周围弯弯绕绕的走廊直通四面,周围更是尊贵而不奢华,豪华而不庸俗,可以见得崇御对皇后的用心。 卫奴沂垂眸,怕是没有哪个妃子能和皇后比较了,卫奴沂很是羡慕皇后娘娘,此刻她正在想着不知道自己嫁入巫冥之后,栾景空会怎么对她 走到中宫殿外,卫奴沂看向守门的宫女:“我是卫奴沂,想要求见皇后娘娘。”卫奴沂说的恭敬顺从,宫女看了一眼卫奴沂便走了进去,不一会宫女便走了出来:“卫小姐请进吧,皇后娘娘已经等候多时了。” 卫奴沂走进中宫殿,看着周围的布景和装饰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软塌之上皇后慵懒的单臂撑着身体:“听说你要见我?”声音轻浮傲慢,卫奴沂听着也不生气,温和的笑着:“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女却有一事想要皇后娘娘帮忙。” 皇后被卫奴沂说的引起了心思便坐直了说到:“看座吧。”卫奴沂也大方的感谢行礼之后便坐在了一边:“臣女希望皇后娘娘能在臣女出嫁之后将我母亲放在身边。” 话落皇后便皱着眉,脸色异常难看冷哼一声:“一个狐狸媚子放在我后宫打算淫。、乱我后宫吗?”皇后说的直白又果断。 看着皇后,卫奴沂知道皇后的心结还是没有打开,她也不恼不顶撞:“臣女知道这给皇后娘娘添麻烦了,可臣女就只有母亲一人,臣女希望母亲能够安享晚年并无他意。” 卫奴沂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皇后娘娘乃天下之母,定是识大体,知进退,懂分寸的后宫之主。”卫奴沂轻声的说到,这时候皇后突然站起来,声色厉苒的指着卫奴沂:“卫奴沂,你果然简单,这高帽子说带就带上了。” 皇后的话充满着嘲讽的意味,卫奴沂微微一笑:“娘娘,只有我母亲安全了我才能安心和亲,我相信现在后宫的情势和前面朝堂比起来也不分伯仲了吧。” 话落原本空寂的气氛,压抑的氛围被皇后娘娘的笑声打破:“卫奴沂,如果你不是易氏的女儿,我一定会让寒儿娶了你。”这样的儿媳妇其实是她最中意的,只是她不想看到那张和易氏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说着皇后转变了坐姿笑的温和:“既然卫小姐提出来了,那就在出嫁当日将你娘亲送过来吧。”说着看向一莲:“在我这里找一间比较安静偏僻的房屋,易氏喜静。” “是,娘娘。”看着一莲离开卫奴沂再次深深的拜别:“多谢皇后娘娘宽容大度,不记小人只过。” 看着卫奴沂稚嫩的小脸皇后忽然觉得卫奴沂也并不是表面上那么不谙世事,或许她比她都要优秀在处理一些事情上面。 “好了,退下吧我累了。”说着便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卫奴沂也知道皇后不待见她,便识趣的离开:“皇后娘娘臣女就不打扰了,皇后娘娘金安。” 卫奴沂走出中宫殿,看着周围的景色,树木已经开始冒芽了,地面上还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焦绿色的小草,卫奴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便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 娇小的身影在这宫墙内成为一道风景线,待她刚刚踏出宫门眼前就被一道黑影遮挡,只听到浑厚有力的声音响起:“三小姐,找到了吗?”声音沙哑带着磁性的美,同时卫奴沂也听出了浓浓的焦急。 抬眼便看到言锦城红着一双眼眸死死的盯着卫奴沂,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答案,卫奴沂一看就知道连夜跑来了,一定是没有休息:“原来是言少将,阿奴有礼了。” 言锦城并没有和卫奴沂多说什么,他现在满心都是卫宁凰不见了:“三小姐,宁儿到底去了哪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卫奴沂抬眸看向言锦城,稚嫩的小脸从未有过的严肃,只听到她冷声的问道:“言少将,如果我二姐姐有什么不测你还会对她如初吗?” 卫奴沂的话让言锦城一愣,随后便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这句答非所问,让卫奴沂对言锦城的态度大打折扣。 130章 断崖誓言1 卫奴沂看着言锦城紧蹙的眉头和脸上严肃的表情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同时对言家和卫家的亲事也不再上心,眼神冷漠的盯着言锦城许久开口到:“没什么,二姐姐只是不愿意这门亲事。” 说罢便不再理会言锦城转身走上马车遥遥离开,看着卫奴沂离开的马车,言锦城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卫奴沂了,从刚才卫奴沂的神情上可以看得出来卫奴沂很生气可是却在极力压制着。 这时候言锦城身边的侍卫走了过来:“大少爷,太师让您速速回府。”侍卫站在一边说到,言锦城的眉头拧成了川子:“父亲说是什么事情了吗?” “并没有,只是让大少爷先回去。”侍卫说着便招来了马车:“大少爷,请。”将马凳放在马车的旁边,言锦城来不及思考什么便上了马车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不远处一辆暗黑色的马车远远的看着言锦城离开视线,宫西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卫二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回主子,还是不吃不喝。”坐在马车上的赶马车夫穿着一身粗布烂衣眼眸深邃的盯着前方,脸上有一道不是很明显的疤痕,看起来有些诡异。 宫西铭不禁呵呵的笑了起来:“倒是挺有骨气的。”不吃不喝一天一夜,换做是世邯国的千金小姐怕是撑不住了,这卫家的小姐还真是不一样。 宫西铭把玩着手上的玉石,丝丝凉意传入掌心:“木一,继续跟着,卫三小姐身边的侍卫你知道底细吗?”宫西铭褐色的眼眸深邃不已,如同旋涡一般让人很容易陷入。 木一点头,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他的功夫诡异多端,出手速度奇快无比,怕是前朝遗留之人,定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 宫西铭冷嗤一声:“呵,这个卫家三小姐还真是不简单啊,这样的人还能揽到自己的手里。”没错宫西铭怕是已经猜到了铭印的身份。 车外的人静默了一会,宫西铭的声音再次传来:“相传,前朝赫连家族的人可都是忠心耿耿之人,能可战死也绝不委曲求全,一个个傲气的狠。” 木一听着便说到:“主子,您有什么打算?收买铭印?”话落木一也紧紧的闭上了嘴巴,因为自己说的话实在是太可笑了。 赫连家族的人,一生只认一个主子,要不然在前朝每灭亡的时候怎么会举家自尽,只是铭印是怎么活下来的?这就让人匪夷所思了。 宫西铭坐在马车里眼神晦暗不明:“收买,是不可能的,挑拨离间也更不可能,所以我们要......” “要什么?” 宫西铭嘴角一勾:“结亲。”丹凤眼微微勾起透着丝丝的精光:“回去,看看卫家二小姐怎么样了。” 没错,昨天卫宁凰离开翠绿山庄之后就被宫西铭给带走了,只是一直放在驿馆里并没有露面而已,对于卫宁凰,宫西铭只是为了自己的计划而已。 马车飞快的疾驰在官道上,此刻已经回到翠绿山庄的卫奴沂狠狠的将手拍在石桌上,瞬间石桌粉碎,吓得碧绿和墨卿纷纷后退:“小姐,别生气了,二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她们也只能尽力这样劝说着,可卫奴沂眼中的杀气让她们不由自主的将自己想要劝说的话咽下去了,只听到卫奴沂阴冷的声音响起:“呵,果然全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可靠的,女人只能靠自己争一份天。” 卫奴沂恨恨的说到:“我真是替二姐姐不值,为了能和言锦城在一起冒着被父亲软禁的危险跑过来向我求助,没想到言锦城竟然连一句话,哪怕是安慰的话也不肯说出来。” 说着卫奴沂眼眸微微的眯起,自嘲的嘴角勾起:“也是,人家言家可是将来成为皇亲国戚的人,怎么能和我们这样的人结亲,到时候不就是掉面子了。” 墨卿和碧绿站在一边相互看了一眼,心里同时替言锦城默哀,没错她家小姐将言锦城给砍掉了,要知道她家小姐可是在乎二小姐的,两个人的关系也很好,小姐这么好也不会让二小姐受这样的委屈。 自古以来,贞洁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是比命还重要的,何况二姐姐这样的大家闺秀,卫奴沂知道如果二姐姐知道言锦城的表态二姐姐一定会很伤心的,甚至是绝望。 同时卫奴沂深深的庆幸,庆幸父亲要脸面,庆幸父亲还是个知道分寸的人,要不然现在怕是二姐姐一夜未归的事情早就传遍了整个景城。 卫奴沂想着缓慢的站起来:“铭印,你去通知刘大人,全面暗地里寻找我二姐姐,千万不能声张出去,如果谁敢说漏了嘴,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是,主子。”说着铭印已经消失在卫奴沂的身边,自此以后,因为卫奴沂的加大力度,这个京城都是人心惶惶的,每天都有穿着衙役装扮的兵来来回回的走动着,看似巡逻实则是在找卫宁凰。 一连几天的日子里,卫奴沂都是坐在梨花院里等着消息,她不能出去找,要不然就要暴露事情,让衙役的人去找最起码还以为是追击逃犯,不过因为卫奴沂这一举动确实抓住了好几个从天牢里逃出来的逃犯,不过已经都就地正法了。 一连破了好几个案子,刘惠中高兴不已,一直在卫奴沂的面前转悠着:“还是禾照公主有魄力,因为禾照公主的命令,小的这几天可算是立了大功了。”刘惠中笑呵呵的在卫奴沂身边说着。 看着卫奴沂愁眉不展的,刘惠中原本笑呵呵的脸立刻变得严肃起来,眼神认真的说到:“禾照公主,小的发现元西王的侍卫,木一经常性买一些胭脂水粉和女孩子用的东西,不知道可是元西王将二小姐给掳走了。” 卫奴沂猛地抬眸,笑着说到:“真的,你看到了?你确定是宫西铭?”卫奴沂其实早在知道卫宁凰不见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宫西铭,只是他的身份是别国来使,俗话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卫奴沂清楚自己在没有任何确凿证据之前是不能随意揪出宫西铭的。 就因为这样卫奴沂才迫切的想要自己和栾景空成亲,最起码有栾景空在,卫奴沂的心不会像现在这样漂浮不定,这时候卫奴沂忽然想到栾景空,来了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有来打扰她,这就有点奇怪了。 想着卫奴沂便问道:“铭印,这几日栾景空在忙着什么?”紧蹙着眉头看向铭印。 “回三小姐,栾公子近日很忙,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他身边的暗卫很多,属下靠近不得。”铭印如实回答到,卫奴沂点点头,她也知道栾景空看着那么肆意的人,其实他很没有安全感。 几吸之间,卫奴沂便开口道:“刘大人,二姐姐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二姐姐不见了。”卫奴沂再三的警告到。 “是,禾照公主。”说着刘大人便深深作了一个揖恭敬的退了出去:“禾照公主,小人先告退了,如果有线索一定第一时间通知禾照公主。” 卫奴沂点点头:“多谢刘大人。”恭恭敬敬的十分谦卑,只是她并不知道这样的平静并没有坚持多久,就被打破了。 同一时间言家正堂之上,言如风声色厉苒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言锦城我再说一遍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声音浑厚有力,言夫人也是看着言锦城满眼的期盼:“锦城,你就听娘一句话,如今卫家二小姐到现在都下落不明,到时候我们言家要是娶了可就......” “父亲,母亲,您们是让儿子做一个薄情寡义之人?”言锦城脸色凝重的说到:“这件事并不怪宁儿,她也是被逼的。” 这时候言父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砰的一声巨响倒是吓到了言锦城:“你这个不孝子,我告诉你,言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因为卫家三小姐你妹妹失去了自己从小的丫鬟,因为卫家我们言家将要蒙受多大的侮辱。” 言父这一次可谓是气急了:“当初是卫自成前来提亲的,现在也是卫自成前来退亲的,当我们言家是什么?我堂堂太师之子难道就娶不到温柔贤惠的女子?” 言父的话深深的撞击着言锦城的心,他知道父亲说到这个地步怕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可他不想就这么放弃了:“父亲,儿子什么事情都可以听你的,可唯独这件事不行。” 言锦城缓缓的跪了下来:“父亲一切的苦难,儿子能承受的了,儿子是真的喜爱宁儿。”言锦城狠狠的闭上了眼睛,睁开眼便异常的坚定:“无论宁儿最后变成什么,儿子都只要她一个女人。” 言如风颤抖着手指着言锦城,眼睛瞪的很大:“你,不孝子......”他并不是因为卫宁凰庶女的身份,他们言家门风正派从不靠裙带来提高自己家族的风光荣耀,可卫宁凰就算最后救回来,哪怕是完璧之身,可流言蜚语就够他们言家受了。 说着言如风气的拿起身边的藤条抽在言锦城的身上,言夫人也是吓得泪流满面:“老爷,算了,算了......你会打死城儿的。” “打死他更好,省的丢脸......” 一声声沉闷的藤条声在空气中划出尖锐刺耳的声音,言如风眼眶猩红的看着言锦城挺直的脊背:“卫自成那个老匹夫,简直不是人......靠卖自己女儿得来的荣耀哪里能长久。” 言如风气的胸口鼓鼓的,狠狠的将手里的藤编给丢给了站在一边的管家,气氛异常的压抑,这时候一道柔和的声音打破压抑的气氛:“父亲,卫三小姐求见。” 说话的正是言碧羽,她的身后跟着一身水蓝色裙衫的卫奴沂,明亮的眼睛盯着言如风,随后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阿奴替父亲向叔叔道歉,是卫家对不起言家。” 这话让言如风心口的郁气瞬间消失的烟消云散,赶忙扶起卫奴沂:“三小姐言重了。” 131章 断崖誓言2 言如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言锦城对着管家说到:“扶着大少爷先回去。”冷漠的声音让卫奴沂眉心一动看向言如风:“言太师,言少将这是怎么了?做了什么惹您生这么大的气。”卫奴沂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问道。 其实在她进入言家的时候就已经扩大了精神力,言家正堂大厅里发生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同时也因为自己不久前对言锦城的态度感到了内疚。 “没什么大事,三小姐操心了,还不快扶着大少爷回去。”言如风狠狠的瞪了一眼管家说到:“给三皇子那边传信,就说大少爷受伤在家休养一段时间再回去。” “是,老爷。”管家说着扶着言锦城转身离开,这时候言锦城忍着浑身的痛冲到了卫奴沂面前,眼睛赤红可还是看着卫奴沂,干裂的薄唇毫无血色,可见言如风是下了多大的手:“三小姐,一定要找到宁儿,告诉她我不在乎。” 忽然的言锦城的话撬动了卫奴沂的心,我不在乎,有多少男人不在乎呢?就连卫奴沂自己一想到这些她自己都有些接受不了。 漆黑深邃的眸子盯着言锦城那双血泪的眼眸许久卫奴沂开口问道:“言少将,你可想好了?”卫奴沂的话让言如风紧蹙着眉头正要开口说话。 这时候言碧羽微笑着走到卫奴沂的面前:“三小姐,不是想好了,而是不会放弃的。”言碧羽说着看向了自己的父亲,明明知道自己哥哥什么性子哪怕最后双双殉命也不可能分开的。 言如风头疼的厉害,烦躁的摆了摆手:“先下去吧,这就要看卫将军的意思了。”说着看向了卫奴沂,冷声说到:“三小姐,还希望能在家父面前多多言语。” 卫奴沂勾唇一笑:“言太师不必忧心,这门亲事也是我乐见其成的。”卫奴沂眸光闪了闪,看着满堂都是肃穆之气,隐约中闻着淡淡的茶香味,让人感到一身正派,正气浩然存在。 心更加的清幽,卫奴沂想到前世的时候,是二姐姐不顾家里的反对嫁给了言锦城,而这一世却相反了,言锦城要顶着多大的压力才能和二姐姐终成眷属。 世俗的压力,舆论的压力,流言蜚语的攻击,男人的自尊和尊严这都是无形中的毒药,如果在意会慢慢的侵蚀五脏六腑,直至最后情深毒重再也医治不了。 卫奴沂看着言如风淡淡的笑了笑:“言太师,所有的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我们谁也阻挡不了。”卫奴沂说的意味深长,言如风听得心里异常的不安,只觉得卫奴沂那双眼睛里似乎暗含着一切的玄机明了。 言碧羽站在一边看着卫奴沂久久才问道:“听说栾公子这一次回来怕是要将三小姐迎娶走呢。”羡慕的声音让卫奴沂看向言碧羽:“言小姐真爱开玩笑,在我出嫁之日不也是你的出嫁之日?” 卫奴沂的话让言碧羽的小脸通红:“三小姐,你又打趣我了。”卫奴沂孩子气的笑着:“言小姐,祝你幸福。”这是卫奴沂发自真心的,就凭刚才言碧羽替言锦城说的话,可以看的出来就算言如风心里再不舒服也会答应言锦城娶了她二姐姐。 就冲着这一点,卫奴沂就应该感激言碧羽,低沉烦闷的气氛被卫奴沂三言两语的给提升了起来,言如风就算再绷着脸也不可能不笑,勉强的跟着笑了笑。 谈了一小会,卫奴沂站了起来:“多谢言太师的款待,阿奴很高兴能得言太师的认可。”说着卫奴沂朝着言如风恭敬的行礼后便离开了。 只是卫宁凰的事情尽管卫奴沂强力压制着,可还是传了出来,这天卫奴沂坐在院子里的木椅上闭着眼睛享受着阳光,就听到匆匆的脚步声传来,红唇微启:“墨卿,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着急。” 墨卿气喘吁吁的站在卫奴沂身边:“三小姐,不好了出事了,不知道是谁传出来了,说二小姐几日未归......”话未说完,墨卿只觉得耳边一声风刮过,转身就不见卫奴沂的踪影了,着急的墨卿二话不说提起裙摆朝着卫奴沂离开的方向跑去。 此刻的大理府中,刘惠中着急的来回走动着,双手紧紧的攥着拳头,眉心拧在了一起,朝着身边的衙役怒吼着:“谁值班了?谁?是谁放走的。”刘惠中狠狠的拍着身边的桌子:“这可如何是好,禾照公主知道了,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气氛异常的压抑,衙役站在一边默不做声,刘惠中恨恨的看着:“说,今天谁不说出来就给我脱了身上这张皮,谁放走的?” 刘惠中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这时候一个衙役忐忑的看了一眼刘惠中:“大人,三天前的中午,我们在牢里喝着酒正喝的兴奋,狱头走了过来说是您找我们,可等我们一转弯就晕了过去。醒来之后狱头也不见了,牢门打开着。”越说声音越小,直至听不到。 刘惠中眼睛狠戾的盯着身边的衙役:“废物,都是一群废物,蠢货。”气的脸色涨红,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了,刘惠中不由得喃喃自语到:“这可如何是好,禾照公主知道了我们谁也跑不了。” 当初卫奴沂让刘惠中先好好的看着,如今人都看没了他要拿什么复命,想想都浑身冒起鸡皮疙瘩,总觉得有一双深究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刘惠中猛地转身看着眼前的卫奴沂吓得差点没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说到:“三,三小姐来了,可是有何事。”僵硬的笑着,眼神闪烁其微。 卫奴沂淡淡的笑着,眼底冰凉一片看的刘惠中心惊胆战的:“三小姐,别,别这么看着小人,您有何吩咐尽管说,小人竭尽全力去完成。”没办法谁让自己把人给看跑了。 卫奴沂仍旧笑着,可笑的冰冷,笑的冷漠:“刘大人,听说你这里的罪犯跑了?”说着环视了一周随意的坐在一边:“看来这里的人该换洗了。” 在这京城的衙役牢中还能让人给跑了,这只能说是刘惠中的失职,卫奴沂的话让刘惠中猛地跪在地上:“禾照公主,您有何吩咐。”说话再恭敬不过了,主要是卫奴沂一开始给的气场太过强大让人无法抗拒。 “是,小人已经派人去找了。”刘惠中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喃喃的说到,卫奴沂看了一眼到:“不用了,既然走了那就走了,只是我二姐姐的事情是怎么传出来的。” 卫奴沂敏锐的眼眸扫了一圈最后问道:“你那个狱头呢,他怎么没来。”卫奴沂轻飘飘的话足以让人的心七上八下,整个堂内的气氛僵凝在一起。 谁也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惹了眼前这尊佛生气了,卫奴沂冷戾的眸子微微的眯起:“刘大人,那个狱头可是你的人?怎么放炮了你难道不知道?” 卫奴沂的质问让刘惠中有苦难言啊,于是手朝着天举起:“禾照公主啊,小人发誓,小人真的不知情,还是尽早才得知的消息,而且二小姐的事情,小人已经去处理了。” 卫奴沂默默的点了点头:“做的很好,将流言蜚语降到最低,我不要我所在之处,所及之处都能听到不该听的话。”卫奴沂说着冷哼一声:“刘大人,可就辛苦了。” 刘惠中呵呵的笑着:“不辛苦,不辛苦。” 这时候墨卿和碧绿纷纷跑了进来,两个人脸色都异常的难看:“三小姐,你快去看看吧。”说着两个人拉着卫奴沂冲出了大理。 边快步走边说:“小姐,今早碧绿去了揽月阁后看到了二小姐,只是二小姐身边跟着一个陌生的丫鬟。”墨卿说到,卫奴沂看向碧绿,只见碧绿重重的点头:“确实如此。” 卫奴沂心里焦急万分,如今她也不在乎街道上人们对着她的指指点点,她现在只想找到二姐姐,满脑子都是二姐姐的请求和言锦城暗爽充满血泪的眼眸驱使着她不得不去做。 看着驿馆门前的牌匾,卫奴沂眸中迸射出无尽的冷意,抬脚跨了进去:“掌柜的,我找宫西铭,让他现在给我出来。”卫奴沂趾高气扬的话语吸引了坐在桌子上吃饭的客官。 站在柜台前的掌柜笑呵呵的问道:“这位小姐,你姓甚名谁啊,元西王不在刚刚出去了。”卫奴沂听后危险的眯起双眸,嘴角泛起冷笑:“你确定出去了?” 话落只看到眼前一道白光闪过,站在卫奴沂面前的掌柜头发被削去了一缕,吓得那个掌柜双腿发软直直的喊着求饶,卫奴沂无动于衷:“我再问一遍,宫西铭在吗?” 掌柜的吓得哆哆嗦嗦的不知道如何回答,正在为难徘徊之际,一道声音戏虐的声音响起:“姑娘家太刚烈了可是不好,都说女人是由水做成的,可要如水一般温柔潺潺才可以。”狭长的丹凤眼,眼角微微上挑。 卫奴沂盯着宫西铭只觉得说不出的妖娆,男人能长成他这样也算是一种不易了,因为宫西铭给人的感觉就是阴柔,可却实实在在是个男子。 “元西王还真是如以往一般爱开玩笑。”卫奴沂皮笑肉不笑的说到:“今日我也不是来闹事的,我只想问一句元西王可否见过我二姐姐。” 卫奴沂说着将精神力不断的扩大笼罩在宫西铭的身上,一双清冷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宫西铭淡笑的眼睛,心中疑惑逐渐升起,不由得紧蹙着眉头,为什么在他身上不管用。 132章 断崖誓言3 卫奴沂仰头看向宫西铭沉沉的眸子,气势丝毫不弱于他两个人就这么站在对峙着,周边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如今二姐姐哪里也找不到,满街的流言都要把人给淹没,卫奴沂实在是心里着急,生怕二姐姐会听到一些不好的话语。 气氛凝固了每一个人的呼吸,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卫奴沂和宫西铭,生怕两个人会打起来似的,此刻刚才还嚣张的掌柜已经拿着一个篮子盖着自己的身体躲在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 宫西铭笑而不语,卫奴沂冷眼相看谁也不让谁,内力相互较量着,卫奴沂紧紧抿着唇瓣,放在袖子下的手轻微的颤抖着,站在一边的铭印眼眸中带着深深的担忧,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那股强大的内力有多可怕,宫西铭是真的深藏不漏。 同时心里也深深的替卫奴沂捏了一把汗,许久卫奴沂才莞尔一笑:“元西王真是深藏不漏。” “三小姐说的是什么?本王不明白,不过有一事本王得说。”顿了顿继续到:“二小姐真的没在本王这里,本王承认本王欣赏二小姐的才华,只是本王尊重你们千朝的习俗。”宫西铭笑的阴柔,看的卫奴沂只觉得他藏着诡计一般。 宫西铭是真的掳走了卫宁凰,只是卫宁凰在前几日早已经跑出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将他的人给弄晕的,一个弱女子能跑去哪里?宫西铭也是秘密派人寻找着。 虽然他只是为了一场交易,可他并没有真的要毁掉一个女子。 精神力透不过他的心思,看着他的眼眸也看不出什么,卫奴沂只能作罢唇角勾起,嫣红的唇烈焰一般的热烈,清冷的眸子盯着宫西铭:“希望元西王能够称得上是一个王爷。” 说着深深的看了一眼宫西铭便离开了,这么死扛着也找不到卫宁凰,卫奴沂此刻已经没有心思去查谁把卫梓馨和赵溪放出去了,也没有心情去查是谁泄露出去,她现在只想找到卫宁凰。 卫奴沂带着铭印走出驿站:“铭印,你去通知刘大人,出城寻找必须天黑之前找到。”卫奴沂冷声喝到,周身的气场一下子扩大。 卫奴沂走在京城的官道上,一些人对着她指指点点:“看,就是那个卫家三小姐,真不知道卫家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祸害人的女儿。” “是啊,都说女儿是福,这卫家还真是命运多舛,好不容易熬出头了,还不是被这个三小姐给祸害了。” “听说啊,卫家二小姐已经几日未归了,说不定啊跟着这个三小姐早就学坏了呢。” “真的啊,你听谁说的?”一个女人热切的问道,很是激动声音不由得加大:“就是,这个就应了一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由得拉长了尾音盯着卫奴沂擦肩而过。 “哎呀,这可不得了了,这二小姐听说不是和言家有婚约吗?这要是传出去了,言家估计都不要了,这样的女人就是败坏门风。”一个女人用手帕捂着嘴巴,尖细的笑着,眼里尽是得意。 “切,你这是哪门子消息,大家伙知道不,前几日世邯国的三皇子也来了,听说啊向我们千朝的皇帝提起了和亲,一样要选卫家的女子。” “什么?”一个惊讶的声音穿过云霄,只见那女人双眼满是嫉妒:“这卫家到底是怎么回事,三个女儿,个个都嫁的好,不是皇亲国戚就是王侯将相的。” “这还能有假,早就传出来了。” “看你们那兴奋的样子,果然男人每一个好东西,这卫家的女儿难道都是狐狸精转世?”站在一边的抹着浓妆的女人酸溜溜的说了一句。 “你这个妒妇,就是嫉妒人家卫二小姐长得漂亮吧,年轻吧。”那个男人鄙夷的说到。 “你胡说,明明你们男人朝三暮四的还说我们女人到处不好......” 街道上遇见卫奴沂的人已经忘记了卫奴沂对他们的帮助,看到她就如同看到洪水猛兽一般远远的急急的走开,卫奴沂的心底逐渐被冷冻,原来人心就是这样啊,她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街道上卫奴沂形单影只的走着,消瘦的背影看的人心疼,她知道自己快没时间了,如果真的找不到卫宁凰解决不了事情,卫奴沂知道二姐姐只能死路一条。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她的身后穿着一身艳红外衫的栾景空眼眸深邃的看着卫奴沂远去的背影:“腾墨,卫二小姐找到了么?” “没有,属下发现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也在找卫二小姐,属下猜测会是元西王的人。”腾墨的站在一边说到:“主子,你已经很久都没有去看三小姐了。” “前几日铭印说......”猛然看到栾景空阴沉的眸子盯着自己,腾墨想要说出的话也硬生生的咽了下去,低下头:“属下多事。” 栾景空看着消失的背影内心痛苦纠结,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回到巫冥之后他经常的梦到那个穿着一身血色嫁衣的女人坐在床边等着他,越是频繁的做着这样的梦,越是觉得是卫奴沂。 栾景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直到再次回到千朝找她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那个等他的女人是她,是卫奴沂,也终于明白卫奴沂对他的忽远忽近是为了什么,那天的失控因为什么,因为在梦里自己的内心是强烈的抗拒着,也终于明白心中的那抹强烈的熟悉感到底从何而来。 从那一刻他确定卫奴沂一定是带着前世的记忆,只是自己却忘记了一切,栾景空紧攥着拳头,漆黑的眼眸盯着前方早已经空荡荡的街口:“继续找,必须找到,再成亲之前必须找到。” 他很想去补偿她,可现在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内心的愧疚不断的放大,娶了她回到巫冥该怎么向她解释?栾景空忽然的很烦躁,咬着腮肌冷声说到:“找到了直接找个人去通知你不要去。” “属下明白,主子属下前几天见到腾翼了。”腾墨的话让空气冷凝,栾景空沉着眸子许久开口到:“我知道了,一定要保持距离。” 他不能害了卫奴沂,巫冥国的那位到底有多少势力他还暂时摸不清楚,所以不能轻举妄动,对卫奴沂也只能异常的冷漠。 天色渐渐的擦黑,卫奴沂坐在梨花院的石凳上双眸空洞的盯着飘然而落的梨花,这时候幻岩扶着老太太走了过去:“阿奴,你已经尽力了,操心了这么几天该歇歇了,有消息下人们一定会说的。” 卫奴沂抬眸看着老太太担忧的脸,心里终于好受了些,忽然的开明了,即便他们鄙视那又如何,自己问心无愧,有人关心爱护就足够了,忽然的卫奴沂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贪婪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小脸严肃地说道:“不行,祖母我不能让二姐姐有事,如果再找不到二姐姐,二姐姐会死的。” 说着放在石桌上的小手紧紧的攥成拳头,眼眸里沉着冷静带着浓浓的杀气,这一次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只等二姐姐的事情解决之后一定要将那个人给除掉。 她现在每日都担心着前世的事情发生,自己提心吊胆的也不能白受这个罪,正在卫奴沂想着怎么将那个人给除掉的时候,碧绿匆匆忙忙的跑了过去:“小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卫奴沂猛地抬眸从石凳上站起来:“是不是我二姐姐找到了,在哪里?”眼底泛着欣喜的光芒,双手紧紧的握着碧绿的肩膀:“你快说啊。” 站在一边的老太太和易氏莫氏也期盼的看着碧绿,这时候碧绿才调整好自己的呼吸:“是找到了,只是得做好准备。”说着咬了咬唇:“奴婢刚才进庄子的时候一个小男孩跑了过去将这个塞给奴婢之后就匆匆跑了,奴婢也没来得及问。” 说着将那张纸条递给卫奴沂,卫奴沂迫不及待的打开看着上面的诗句:“离怨两茫茫,生死哀戚戚。”卫奴沂轻声的念着上面的诗句:“茫茫,戚戚。” 忽然眼眸一亮:“我知道在哪来了,墨卿,铭印我们现在赶紧过去,碧绿你去言家找言少将。幻岩你扶着祖母回去休息吧,明早阿奴一定会向祖母请安。”说着看向卫老太太。 老太太也是明白人,知道自己年纪大了不去更好,也没有反对倒是笑着点头说到:“记得一定要将宁儿带过来我瞧瞧。”一句话让莫氏的心万分的安慰,便朝着老太太恭敬的行了一个礼跟着卫奴沂离开了。 莫氏更是欣喜若狂,如今她不奢望女儿是不是完璧之身了,只希望女儿能够好好的,大不了她养活着女儿也无所谓。 莫氏的心踹踹不安,如同心里住着一个小白兔一样让她无法安静下来,走到无人的角落,卫奴沂拉着易氏和莫氏,声音冷肃的说到:“娘亲,莫姨娘闭上眼睛。” 待莫氏和易氏睁开双眸的时候人已经在半山腰了,看着曲曲折折的山路,周围都是阴森森的,莫氏的心都揪成了一团,同时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眼中流露出希冀和恐慌:“三小姐,这是?” 卫奴沂低下头沉声的说到:“这是京城外的一座茫戚山,二姐姐一定在这里。”卫奴沂心里很是感激给她报信的人,让她在天黑之前找到二姐姐。 此刻天空已经开始暗了,比起刚才的亮度更加的暗了几分,卫奴沂也不废话,直接拉着易氏和莫氏朝着山顶跑去,暮霭之下,一道孤独落寞的身影站在断崖之上,卫奴沂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二姐姐。” 一声呐喊,卫宁凰转身狼狈至极,发丝凌乱风微微的吹起她的裙角,发丝绕过苍白的脸颊,视线落在莫氏满是泪水的脸,如同如鲠在喉般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卫奴沂盯着卫宁凰的眼睛:“二姐姐,我们回家了。” 133章 断崖誓言4 卫奴沂慢慢的抬脚朝着卫宁凰走去,她的身后就是断崖,下面是湍急的江水,卫奴沂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和卫宁凰说话:“二姐姐,你知道吗?我们都很担心你。” “你看,莫姨娘的头发都白了很多。”卫奴沂说着指向莫氏,便看到莫氏泪流满面站在不远处双眼通红的盯着卫宁凰重重的摇着头,喉间发出压抑的哭声。 站在断崖边上的卫宁凰借着昏黑的夜色看到了莫氏那黑发间隐隐的白发闪着刺眼的亮光,眼角的皱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那双期盼的双眸看的卫宁凰心里一阵阵的疼。 可一想到自己的名声已经毁了,那些流言蜚语不仅会给言锦城带来困扰,更会让娘亲在卫家更加艰难的活着,与其这样她倒不如真的一死来成全一切。 看着卫宁凰飘忽不定的眼眸,卫奴沂看到了她的心里所想,于是便尽力的转移卫宁凰的注意力,同时用精神力笼罩着她的心理和身体的反应,生怕她一个忽然就转身跳了下去,卫奴沂开口到:“二姐姐,我们都没有要看不起你。” 卫奴沂逐渐的靠近:“这件事情,阿奴会给二姐姐解决,二姐姐你先来这里好吗?”卫奴沂重重的点头:“言少将并没有要放弃,上一次阿奴去了言家,言少将还说要娶二姐姐呢。” 卫奴沂的话让卫宁凰感动的同时心又狠狠的撕裂着,那个傻瓜如果着的娶了她,言家将会成为整个京城的笑话,卫宁凰摇着头:“不,阿奴你替二姐姐说一声,二姐姐不会嫁给他。” 卫宁凰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拒绝的话语,此刻的她已经泪流满面,凄凉的目光看向莫氏:“娘亲,宁儿从来都没有这样叫过您,宁儿知道娘亲很希望宁儿这样叫您,宁儿不能让娘亲过得如履薄冰,卫家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宁儿不能让娘亲受苦。” 莫氏踉跄的向前走去:“宁儿,娘亲不苦宁儿咱们回家好不好,你不愿意娘亲不逼你。”莫氏一步一步的走向卫宁凰,只觉得自己的脚灌了铅一样。 卫宁凰看着她们忽然大叫到:“不,娘亲算是女儿不孝了,来生女儿还做您的孩子,只愿不要再生官候之家。”卫宁凰冷冷的说到,眸中一片沉静。 “宁儿,不要这样。”莫氏看着卫宁凰戚戚哎哎的说到。 卫奴沂慢慢的靠近卫宁凰,只听到卫宁凰绝望的声音响起:“阿奴,替我向言太师和言夫人说声对不起,替我向言锦城说声来世再见。” 说着卫宁凰狠狠的闭上眼睛,在所有人惊呼的声音中纵身一跃跳下了断崖,在所有人都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身边一阵烈风吹起衣角,一道黑影已经消失在眼前。 一阵阵的低沉的嗓音在山谷间回荡:“宁儿。”卫奴沂站在断崖之上看着被黑夜笼罩的江河脸色异常的冷漠:“立刻下去找,死要见人,活要见尸。” “是,小姐。” 此刻的莫氏已经哭晕在了易氏的怀里,亲眼目的女儿跳崖对莫氏的打击可谓是去了半条命,断崖之下看不到任何的踪迹,即便卫奴沂用精神力也看不到他们,只能现将莫氏带回了翠绿山庄。 没错在最后卫宁凰跳下去的时候,言锦城冲了过去,崖壁上一颗翠柏恰好挡住了他们落下的速度,言锦城紧紧的拥着卫宁凰,胸口距离的起伏着:“宁儿没事,我在。” 低沉的好听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卫宁凰缓慢的睁开双眸看向言锦城便对上了他漆黑的闪着光亮的眼眸,那双眼睛让卫宁凰没来由的感到安全,一声“我在”让卫宁凰的心彻底的放了下来。 许是因为害怕,许是因为找到了信任和宽慰,卫宁凰二话不说紧紧的抱着言锦城痛苦的哭了起来:“言大哥,你怎么来了,你这个傻瓜,我不值得了。” 卫宁凰哭着,言锦城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此刻她濒临崩溃的时期,在来的路上他已经将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给听了无数遍,无非就是卫宁凰脚踏两只船,无非就是卫宁凰水。性。杨。花。 言锦城垂眸看着卫宁凰哭的满眼都是泪水,低低的笑着:“你值得,值得我拥有。”说着看向卫宁凰那哭红的双眸:“我不来你不就掉下去喂鱼了,宁儿我真的不在乎,我要的是你这个人。”言锦城的声音变得魅惑,变得非常有力量,卫宁凰震惊的看向言锦城:“你娶了我将要承受多大的痛苦和流言蜚语,我不能这么自私。” 卫宁凰痛苦的声音回档在这潮湿的山谷中,凄凉压抑:“言大哥,宁儿很高兴言大哥不嫌弃,可是宁儿自己讨厌自己。”如今的京城里还不知道有什么样的流言蜚语在等着她,等着言锦城。 话落卫宁凰开始挣扎:“言大哥,我们来生再见了。”说着就要拽开言锦城的手,感受到卫宁凰的动机,言锦城的心突突的跳着:“宁儿,别乱动。”低沉的声音响起来但并没有阻止卫宁凰的动作。 言锦城害怕撑不住他们的重量,尽量的减少动荡,正在这时一声脆响,言锦城的心猛地一沉,在话还没有说出来之前两个人便朝着下方快速的落了下去,尖锐的叫声划破天际。 这个时候的翠绿山庄里,卫奴沂坐在前院的正堂上看着碧绿气鼓鼓的走了进来:“说罢,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生气。”轻轻的抬起眼皮看向碧绿。 老太太坐在主位之上看着碧绿:“碧绿,别卖关子了,说吧。”老太太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莫氏被抬了进来,只能说明卫宁凰没有被救回来,虽然她很失望可还是得撑着,因为卫奴沂快要出嫁了。 “小姐,老太太,刚才奴婢在外面买一些日常用品的时候碰到了杜姨娘,她告诉奴婢大小姐已经被老爷给接了回去,老爷正在派人找名医医治大小姐。” 说着嘟着嘴巴:“这还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二小姐的事情就是大小姐给传出去的。”碧绿恨恨的说到:“二小姐又没有挡着她的路,怎么能这么做呢,都是一家人。” 卫奴沂嗤笑一声:“一家人,大姐姐怕是从没有将我和二姐姐当做一家人,就连父亲......”欲言又止看了一眼老太太继续到:“你刚才说二姐姐的事情是从大姐姐那里传出来的,可是千真万确?” 碧绿小鸡啄米般的点头:“是的,小姐。” 老太太浑浊的双眸盯着前方那奢华的装扮,这个翠绿山庄可真是一个养心的地方:“卫家要走到尽头了,阿奴祖母对你有个要求。” 卫奴沂看向老太太:“祖母,请说。” “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记得你是卫家的人。”老太太看着卫奴沂虽然心里有着愧疚,可自己还是存着私心的,卫自成这样的做法迟早要把自己给搭进去。 因为逼迫女儿和敌国的皇子结婚在没有皇上允许的情况下,那就等同于勾结乱党了,只是皇上并没有下令调查而已,或许崇御在等时机也不为过。 清亮的眼眸看着老太太重重的点了点头:“阿奴明白。” 话落便看向碧绿和墨卿:“你们继续去卫府打听这件事还有谁参与。”凭着自己的直觉不可能只有卫梓馨一个人想出来的,必定还有一个人。 只是到底卫宁凰挡没有挡卫梓馨的路那就说不定了,如果卫宁凰嫁给了言锦城那不就是将卫家的势力分了一部分出去?可她将来是要嫁给宗秦的,所以所有潜在的危机她都要毫不留情,不择手段的除去。 卫奴沂漆黑的眸子变得深邃,如同一个漩涡一般让人捉摸不透,烛火将她的侧颜映照的晦暗不明,看得人更加的心动:“铭印,找到了吗?” “没有,不过属下又派了一部分人下去找了。”铭印沉声说道:“主子,这个断崖是京城外最高的山崖,崖壁更是鳞次栉比,下面是湍流的江河,怕是希望渺茫。” 铭印的话卫奴沂明白:“我知道,我会做好心里准备的。”忽然卫奴沂很累,揉了揉眉心:“下去找吧,吩咐下去谁找到了,一百两银票。” 这下子可是闹大了,同时言家的独子不见了,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想必言如风是真的要和卫家撕破脸了,这才是卫奴沂担心的事情。 在卫奴沂忧心焦急的时候,卫家卫梓馨的闺房内,只见她狰狞着满是皱纹的脸,双目瞪的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激动的看着走进来的丫鬟:“怎么样?” 如今卫梓馨的房间里所有能照到人脸的东西都被搬走了,就连蜡烛都减少了很多,显得房间更加的压抑昏暗,处处透着诡异的气息,丫鬟看着卫梓馨那疯狂的样子,看着通红的眼睛里冒着阴狠的光芒,怯怯的说到:“回小姐的话,三小姐那边一直在寻找。” “哈哈......卫奴沂你慢慢的品尝吧,你身边的人慢慢的因你而离开。”卫梓馨笑的尖锐,笑的诡异,抬眼看着头顶的装修,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场景,心中的恨意更加强烈:“卫奴沂,这才刚刚开始,你慢慢的等着吧。” 被卫奴沂灌药之后的卫梓馨就已经开始精神失常,忽然她猛地转身眼睛狠戾的盯着丫鬟:“去,告诉含烟让她继续,直到卫宁凰家喻户晓。” 丫鬟看着卫梓馨那张恐怖的脸吓得早已经跑了,同时心也狠狠的颤抖着,王侯将相府中的争斗真的是无声无息,兵刃不见血。 夜悄然而至,迎来第二日的阳光,这时候便听到急促的敲门声,卫奴沂翻身下床:“谁啊。” 134章 断崖誓言5 待卫奴沂打开房门便看到墨卿和碧绿两个人脸色异常难看的站在门外,顿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出什么事情了,这么着急。” “小姐,你快去劝劝莫姨娘吧。”墨卿说着就要抹眼泪:“挺可怜的小姐,莫姨娘昨晚哭了一夜,今早醒来的时候眼睛看不到了。” 轰的一声,卫奴沂的脑子炸开了,瞪圆了双眸紧紧的拉着墨卿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眼睛看不到了?卫奴沂的心顿时难过的厉害,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怎么也形容不了。 墨卿被卫奴沂的表情给吓了一跳,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莫姨娘昨晚哭了一夜,眼睛看不到了。”卫奴沂听着身体踉跄了一下,扶着额头声音有些悲戚的问道:“二姐姐找到了吗?” 如今莫氏眼睛看不到了,卫宁凰也找不到人,卫奴沂一个头两头大,家里的事情,宫里的事情都紧紧的逼着她,她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再这么下去真的要精神失常。 碧绿摇了摇头:“没有,铭印今天早上已经换了第五波人了。”碧绿说着眼眸垂下落寞的站在一边:“小姐,我们不能再忍了,再这么下去都不知道下一个人是谁了。”碧绿被这几天的事情给弄得心惊胆战的:“而且易姨娘的身体才刚刚好转,小姐不能再拖了。” 卫奴沂不说话,眼眸漆黑如同的深渊一般看着前方的梨花树,一瓣一瓣的梨花随着微风飘然落下,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该来的还是要来,墨卿,碧绿你们看好这里,我去去就来。” 看着而卫奴沂离开的背影,墨卿和碧绿两个人面面相觑:“小姐去哪里了?” 墨卿摇摇头:“不知道,反正小姐不会吃亏就行,我们还是先照顾好老太太和易姨娘还有莫姨娘吧,等着小姐回来自会和我们说。”说着墨卿对着碧绿说到:“对了碧绿你拿着小姐的私印去找宫里的吴太医。” “好的,你可要注意点。”碧绿不放心的交代到。 卫奴沂急匆匆的走出了翠绿山庄,一直找不到二姐姐,卫奴沂的心里如同种了一根刺般怎么也拔不掉,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卫奴沂决定自己亲自去找。 利用意念强行的瞬间转移,卫奴沂便出现在铭印身边:“怎么样?找到了吗?”突兀的声音吓得铭印下意识的手向后砍去,卫奴沂伸手就是一拳头打在了铭印的背上:“是我。” 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铭印立刻转身恭敬的行礼:“主子恕罪,属下不知是您来了。”卫奴沂摆摆手:看着前方的断崖,眸中透着让人摸不透的光芒:“你觉得有生还的可能吗?” “小姐的意思是?”随后铭印继续到:“断崖石壁上鳞次栉比,下面是湍流的江河,掉了下去必将是九死一生。”铭印说的是实话,他们在这里找了一天一夜也没有任何的踪迹。 卫奴沂看着湍急的喝水,沉沉的声音响起:“找,哪怕还有一生也得找。” 一拨拨的人下去又上来,卫奴沂就站在断崖之上看着那些失落的脸,许久她冷声到:“铭印,跟着我下去找。” “主子......”铭印惊呼一声,便看到卫奴沂已经顺着断崖上的杂草一步步的往下滑,无奈也只能跟着:“主子,交给属下就可以了,这么危险,您何必......” “保持体力,我们一会下河。”卫奴沂低头看着下面湍流的江河,声势浩大,哗哗的水声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再往下就能感受到江河传来的冷水气。 阳光将两个人的身影模糊,只听到两声扑通的声音湍急的江河溅起的水花已经平静,河水依旧哗哗的流着。 而此刻一处杂草丛生的山洞里,不断的传来滴答的水声,卫宁凰裹着衣服瑟缩在一个角落里,眼神茫然的盯着不断跳跃着火星的火堆,不断传来的热气并没有温暖她凉透了的身体,双臂紧紧的环抱着自己:“你为什么就不放过我。”凄凉的声音在冰凉的山洞里回响。 昨夜的一切都在她的脑海里回荡,言锦城的誓言在耳边回荡,想了这么久,她已经决定这辈子不再嫁人,陪着莫氏一起生活,言锦城还有大好的前程,她不能让他的前程抹上一片污渍。 坐在一边不断挑动着火堆的言锦城握着树枝的手顿了顿,咬着腮肌漆黑的眸子盯着燃烧的火焰不知道在想什么,眸中倒映着火焰不断的跳动着,如同着了火一般。 空气一片寂静,卫宁凰屏气呼吸,言锦城面无表情许久他才缓缓开口:“为什么要放过你?”忽然的声音冰冷的可怕,卫宁凰的明亮的眼眸缩了缩:“什么?” 轻柔的声音拨动着言锦城压抑着怒火的心,言锦城多么谨慎的一个人,心思多么细腻的一个人,从卫宁凰的言语中就能听出来她是为了让他有一个更好的前程才说着这样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言锦城的胸口闷得如同压着一块石头,猛然他抬起头对上被火焰照的发亮的眼睛,就是那双眼睛让他言锦城从此决定非她不娶。 卫宁凰有些仓皇的垂下头:“言大哥,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宁儿不能给你拖累。”卫宁凰挣扎了许久才鼓起勇气看向言锦城:“京城如今什么情况你我都清楚,言大哥怕是这件事还会被传出来,到时候你的名誉......” “我说了我不在乎,大不了我带着你去边疆我们在那里隐姓埋名的生活。”言锦城打断卫宁凰的话,语气异常的坚定:“宁儿,试着相信我好不好,只要你答应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不,我不同意。”卫宁凰异常的激动:“言大哥,你现在就走,阿奴会来找我的。”卫宁凰苍白的脸露出严肃的表情,一脸认真的说着。 看着卫宁凰那双倔强坚定的眸子,苍白的小脸上异常的坚毅,干裂的唇微微起皮,言锦城告诉自己不可能,不能离开:“我不会走。” “言大哥,我求求你了,宁儿求你了。”卫宁凰几乎都要急哭了,再不走如果被找到,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到时候不娶也不行了,可是现在她的名声已经毁了,如果言锦城娶了她真的会让言家成为整个京城的笑话。 气氛再次陷入僵局,两个人谁也不让谁,心里明明爱着彼此,明明都是为了对方好,可谁都不愿意先低头,言锦城站在那里看着卫宁凰一言不发,喉结滚动着,紧紧的攥着拳头,许久沙哑的声音响起:“宁儿,我不想强迫你。” 在言锦城凛冽的眸中,卫宁凰看到了其他信息,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就算没有经历过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心下害怕,心扑通扑通的跳着,怀里如同揣着一个小白兔一般。 卫宁凰张了张嘴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好一会才找到声音:“言大哥,你不是这样的人。”卫宁凰不知道要说什么,可现在朝着她一步步走来的言锦城浑身都散发着势在必得的气势。 卫宁凰心里害怕,在这里她就算是喊破了喉咙也不可能有人听到,正在卫宁凰心焦的时候,一道声音划破山洞:“二姐姐......” 卫奴沂这次是用内力喊得,方圆几里都能听到她的声音,继而声音再次响起:“二姐姐,你在哪里?” “二小姐......”卫宁凰心里一喜,是铭印的声音。 顾不得言锦城,卫宁凰欣喜的朝着洞口跑去:“阿奴,我......唔......”嘴巴被一只大手捂着,遒劲的手臂紧紧的圈着她纤细的腰身,隔着衣服就能感受到言锦城身上的温度。 强烈的男性气息萦绕在卫奴沂的鼻息之间,她瞪大了双眸挣扎着:“唔,唔......”眼含泪水的看着言锦城微微的摇头。 呼叫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着,卫宁凰早已经吓得不知所措,言锦城清冷的声音响起:“想回去就乖乖的坐在这里。”卫宁凰不断的点头,她真的害怕了,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言锦城,即便他是从军的,可一直看到的都是她从容不破,儒雅清风的样子。 而今天的他让卫宁凰怀疑到底是不是言锦城,可卫宁凰的妥协并没有让言锦城松开她,盯着卫宁凰祈求的目光,言锦城知道自己如果今天真的做了那就真的失去她了。 可一想到如果卫宁凰真的走了,他将后悔一辈子,痛苦一辈子,但是他清楚卫宁凰的性子,她是一个女子却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从来都不拖泥带水的女子,一旦说出的话那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言锦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或许是长期以来的压抑让他无法得到排解,也或许是真的不愿意放手,带着颤抖的痛苦的声音在卫宁凰的耳边响起:“宁儿,原谅我,我一定会娶你。” 卫宁凰泪流满面:“言大哥,不要这样。”哽咽的声音听得言锦城心撕裂般的痛。 ...... 待卫奴沂找到的时候,言锦城抱着睡着的卫宁凰走出了山洞,看到他们,卫奴沂冲到言锦城的身边:“二姐姐,言锦城你......” 卫奴沂心中燃烧着火气,看卫宁凰的样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毕竟卫奴沂身体里住着一个四十岁的灵魂,冷戾的双眸盯着言锦城:“你决定了。”即便再生气可现在二姐姐在言锦城的怀里,她不能轻举妄动,只能恨恨的盯着言锦城。 言锦城看向卫奴沂,剑眉微凛眸中带着坚定:“是,谁也阻挡不了。” 卫奴沂危险的眯起双眸:“可别违背了自己的承诺,否则你知道我会做什么。”卫奴沂的话并没有让言锦城感到意外,从见她的第一眼,言锦城就知道这个女子将来一定不凡。 两个人对峙着,谁也不让谁,周边的杂草微微波动,言锦城并没有将卫奴沂的威胁放在眼里,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抱着卫宁凰朝着相反方向走去:“三小姐,我言锦城说到做到。” 看着言锦城离开,铭印站在一边:“主子。” “我们回去。” 135章 如何是好 一时间言锦城带着卫家二小姐回到京城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街道,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着,所有人对着马车指指点点的,伫立在一边观看着。 议论的声音不绝入耳,卫宁凰紧闭着双眸躺在马车里,其实她早就醒来了,可一想到言锦城还在马车内她便不愿意睁开眼睛,心里有着轻微的恨意。 这时候卫奴沂骑着马跑到言锦城的马车边:“言少将,将我二姐姐送到卫府,顺便去拜见一下你的未来老丈人。”卫奴沂嘴角勾起淡漠的笑容,如果知道言锦城这个蛮小子做了这样的事情,想必父亲一定会气的火冒三丈,到时候她再添点火也足够卫府闹腾一阵子了,而且有些事情也该清算了。 而此刻言锦城带着卫家二小姐一夜未归,这就让人想入非非了,无论是对谁的名声都不是好,要么两个人成亲,要么就是两个人双双殉情,无论是哪一样她父亲的算盘都会打空。 言锦城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看了一眼车夫便将马车掉头朝着卫府的方向走去,言锦城当然明白卫奴沂的用意,如果她不是真的愿意撮合他和卫宁凰,早在山洞前,卫奴沂就可以将他杀了,同样的他也清楚卫奴沂的决定对卫宁凰来说是好的,也相信卫奴沂如果真的要杀他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坐在马车里盯着卫宁凰的容颜,言锦城没有后悔自己的决定,卫奴沂就像是想用他来灭了卫自成祸害卫宁凰的心,他当然知道如果卫宁凰真的嫁给了世邯国的三皇子怕是以后都不会回来,而卫家也将要遭受灭顶之灾。 而他选择这样做,也可以为言家找到一个靠山,因为在他和三皇子宗秦一起去边疆的一段时间里,他发现三皇子有灭了言家的心思,虽然他不明白原因,但宗秦的意思很明显,那时候刚好听到卫宁凰要嫁给宫西铭,这才让他有了机会回到京城。 即便他娶了卫宁凰也不会让言家受到连累,如今京城的局势显而易见,二皇子控制着一切,世邯国的三皇子宫西铭借着和亲的名义来这里想必也是有阴谋的。 马车哒哒的走着,卫府卫梓馨的院子里,丫鬟怯生生的站在一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自从卫梓馨被卫奴沂毁了容貌之后,卫梓馨的脾气就越来越不好,有时候变本加厉的惩罚下人,现在已经有好几个下人被卫梓馨活活的给打死了。 布满皱纹的容颜苍老发白,卫梓馨这几日发现头发也开始变白,这让她本就堵塞的心变得更加烦躁,看到那些下人的青春容颜,她总觉得有人要抢了她卫家嫡女的位置,眼神越发的凶狠。 脸上带着面纱盯着丫鬟问道:“含烟那里有什么消息吗。”声音带着老年人的颤抖,卫梓馨听着都恶心的想吐。丫鬟也被盯着浑身发毛,颤抖着声音说到:“回大小姐,含烟说莫氏哭瞎了眼睛,现在被卫奴沂的山庄的下人送到了含月园了。” 卫梓馨的眼眸一亮撑着石桌站了起来:“你说的是真的?哭瞎了眼睛?那卫宁凰呢?不是说跳崖了?”卫梓馨眼里露出得意的神色,紧攥着拳头压抑着自己的兴奋。 卫奴沂不是在乎卫宁凰吗?她就要让卫宁凰生死不如,想到以前的时候两个人合起火来讹诈她,这就是下场,而站在一边的丫鬟看着卫梓馨兴奋的样子心里踹踹不安:“只是,大小姐......” “只是什么?”卫梓馨猛地看向丫鬟:“说,你是不是还听到什么了?” 丫鬟猛地跪了下来:“小姐恕罪,奴婢听含烟说,昨日言家的公子和二小姐消失了一夜,今早被言家的公子给带了回来,怕是这个时候已经快到卫府了,此时京城已经传遍了。” “你说什么?”话落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丫鬟的脸上,面目狰狞,眼露凶光:“卫宁凰没有死?”卫梓馨说的时候异常的狠戾听的丫鬟顾不得脸上的痛不断的磕头:“小姐饶命啊,小姐。” 卫梓馨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利用这些流言蜚语言家不得不娶卫宁凰,而且卫宁凰也不会再嫁入世邯国,父亲一定会改变策略,只是自己现在脸,一想到这里卫梓馨的怒火就压抑不住。 言锦城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是一个少将,将来一定风光无限,定比她父亲还要有成就,一想到卫宁凰一个庶女,卫奴沂一个庶女就比自己嫁的好,还都是深爱她们的男人,而自己呢,却只能躲在这个一小方的院子里终日出不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卫梓馨已经被怒火烧毁了理智,她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卫梓馨冷声到:“走,我们去府门口迎接我那个二妹妹。”眼里满是算计,就算卫宁凰不死,听到自己娘亲因为自己哭瞎了双眼倒也让卫宁凰难受的了。 刚好走到府门的前檐便看到一辆马车缓缓的跑了过来,卫梓馨记得没错那是言家言锦城的马车,再定睛一看旁边的卫奴沂骑车马也跟着过来了,卫梓馨盯着卫奴沂眼底燃烧着怒火,紧紧的攥着拳头不让自己失控。 卫奴沂透过精神力早就已经将卫府的情况给摸得一清二楚,卫自成在书房里急的如同热锅里的蚂蚁一样,站在府门前檐的卫梓馨更是看卫奴沂如同看到三世仇人一般。 卫奴沂嘴角缓慢的勾起,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卫梓馨:“大姐姐真是好兴致,这天也有些热了怎么还蒙着面?”卫奴沂专门往卫梓馨的痛处踩,狠狠的踩:“这要是捂出了痱子本就不好看的脸不就更难看了。” 卫奴沂上辈子知道卫梓馨有多宝贝这张脸,现在更加清楚,想必等不了多久她这张脸只要被韩妃娘娘知道,一定会退婚的,到时候卫梓馨的名声怕是真的拯救不了了。 卫梓馨的愤怒卫奴沂当自己没看到继续到:“大姐姐,阿奴多谢大姐姐出门迎接。”说着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只是今日要让大姐姐失望了,阿奴要去见一见父亲。” 说着绕过卫梓馨朝着卫府的门走去,这时候卫梓馨看到从马车上被言锦城抱下来的卫宁凰,脸色苍白毫无血色,那双眼睛也木那一片,一夜未归看这个样子卫梓馨便猜到了什么,心里是又高兴有气愤。 这婚前失贞可就是女子的大忌,更何况父亲已经和世邯国的三皇子宫西铭交换了卫宁凰的庚帖,已经谈好了出嫁的日子,而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要么就是一死,要么就是嫁给言锦城。 一想到卫宁凰这样还能嫁给言锦城,卫梓馨的心里就开始不平衡,转动着眼珠子忽然一声哀嚎:“二妹妹,你可算回来了,大姐姐担心死了。” 哭喊着就要冲到卫宁凰的面前却被言锦城冷漠的挡开:“卫大小姐,宁儿需要休息。”一句话倒是让卫梓馨吃了满嘴的狗粮,宁儿叫的多亲密,这举动多么强大的保护欲,仿佛她就是瘟疫一般。 卫奴沂也被这狗粮给喂的撑的不得了,更让她心里迷惑的是卫梓馨那一声哀嚎,吓了她一跳不说还让她的心提了起来,莫氏哭瞎了双眼这件事卫奴沂还没打算告诉卫宁凰,如果从卫梓馨这里说出去可就...... “大姐姐,你身为卫家嫡女就是这个样子,父亲常常告诉我们,卫家的女儿无论嫡女还是庶女都要知书达理,温柔贤惠,端庄大方的,你今日的......” “少废话,我只是作为姐姐应该关心妹妹的。”卫梓馨昂起下巴看了一眼卫宁凰:“二妹妹,你可是遭遇了什么,怎的脸色这么不好。” 言锦城冷眼扫向卫梓馨,这女人就是故意的:“卫大小姐,还望自重。”说着就跟着卫奴沂走进卫府,一时间卫梓馨也找不到说话的理由,愤愤的看着他们的背影狠狠的甩了衣袖也随着走了进去。 前院的大厅内,卫自成一脸愤怒的看着被言锦城抱进来的卫宁凰,此刻这件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如今卫言两家是不得不结亲了。 卫自成狠戾的看着言锦城倨傲的脸,刚毅的下巴微微抬起,言锦城也丝毫不惧怕的和卫自成对视,四目相对擦出浓浓的火药味,气氛僵硬,下人们纷纷将点心放好之后匆匆离开。 卫奴沂看着卫自成的样子,不知道他目的得人还真的以为这是父亲对女儿遭受这样的事情的愤怒,卫奴沂看着卫自成铁青的脸,面露担忧之色:“父亲,这可如何是好,如今事情也发生了,女儿带着二姐姐回来的时候京城大街小巷都已经传遍了。” 说着看了一眼卫自成,只见他紧攥着拳头的手微微的颤抖着,手背上青筋暴起,可以看的出来他在忍着怒火,卫宁凰第一次失踪的时候,卫自成是知道她被宫西铭给带走了,只是没想到卫宁凰会寻短见,京城会传出这样的流言蜚语,如今通通都被证实,这才是让卫自成恼火的地方,简直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现如今已经和宫西铭说好了,卫奴沂也就这前后两个月的时间出嫁,到时候三皇子一定会回京,到时候他们和二皇子宗秦再来个里应外合,千朝的皇位就是二皇子宗秦的,她的女儿也能如愿当上皇后,只要消息不泄露出去,他就成为国舅了。 而现在却给他这么一个消息,卫宁凰和言锦城在消失的一夜里发生了苟。且之事,这让卫自成愤怒不已。 卫奴沂嘴角微微勾起:“父亲,这可怎么办,世邯国的三皇子毕竟是一个皇子,怎么会娶二姐姐您说是吧。”说着看了一眼言锦城。 言锦城会意将卫宁凰放在椅子上便双膝跪下:“卫将军,我言锦城既然做了就不会做一个薄情寡义之人,望卫将军成全,我言锦城绝不会亏待宁儿。” 言锦城知道卫自成不是这个意思,可他既然选择配合卫奴沂就得按着卫奴沂说的走,这样他才能抱得美人归。 看着因为言锦城说的话被气得差点背过气的卫自成,卫奴沂心下不禁对卫自成夸赞,还真是一个通透的人:“父亲,阿奴认为情势所逼,要不然就是我们卫家理亏了。” 卫自成真想将言锦城杀了,可他不能,不仅现在言家是皇上眼里的忠臣,言锦城也是三皇子的左膀右臂,自己的女儿又是胳膊肘往外拐,正当卫自成要下令赶人的时候,一道声音传了进来:“二小姐回来了?在哪里。” 136章 追究 卫奴沂看着款款而来的秦氏,几日不见倒是比以前憔悴了许多,只是那张嘴依旧让人讨厌,浓妆艳抹身上散发着浓浓的胭脂香味,闻得人头疼,在她身后还跟着蒙着面纱的卫梓馨一脸戚戚楚楚的走了过来。 微微扶身低眉顺眼到:“父亲,二妹妹这是怎么了。”说着看向缓缓转醒的卫宁凰,面露惊喜:“父亲,快看二妹妹醒了,真好老天爷真好,二妹妹终于平安无事了。”一脸的菩萨像看的卫奴沂倒胃口。 因为卫梓馨的话卫自成的视线也被转移到卫宁凰的身上,言锦城快步的走到卫宁凰身边:“宁儿,醒了。”关切的话语在这寂静的厅堂上显得异常突兀,如果是平时倒还是觉得有情可原,可如今卫宁凰是要嫁给元西王的,这就让人觉得有些诡异了。 坐在一边的卫自成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冷声呵斥到:“言少将,还请自重,这里是卫家。”卫自成故意将卫家咬的极重,一脸仇视的盯着言锦城放在卫宁凰身上的手。 言锦城嘴角微微勾起,丝毫没有介意反而轻松随意的松开了手:“伯父说的极是,侄子应该自重。” 一句“侄子应该自重”气的卫自成够呛,以前只是想着言家的小姐和三皇子有了婚约,如果可以和言家结亲那么就离他的欲望更进了一步,所以才向言家说亲的。 可是没想到的是二皇子忽然在京城不走了,反倒是三皇子去了边疆,这朝中的局势更是倾向二皇子,所以他才会计划着,三女儿嫁入巫冥来保持巫冥和千朝的和平,大女儿嫁给二皇子,二女儿和世邯国联姻到时候都是自己人。 只是并没有算到半路竟然杀出个程咬金,把他的计划全都打乱了,大女儿更是不知道在牢里经历了什么,救回来的时候容颜苍老,到现在还死死的瞒着生怕韩妃娘娘知道了会不承认这桩亲事,如今卫自成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只是这气还没有喘过来便听到卫奴沂幽幽的声音响起,只见她端起茶水轻轻的吹了吹:“父亲,这话就不对了,二姐姐和言少将本就有婚约不是吗?”轻轻的抿了一口:“这茶水该换了。” 卫自成差点气结,这不就是变相的说他没底线,说他不遵守约定,说他背信弃义,枉为大丈夫:“阿奴,你现在还小可别被一些假象给骗了。”说着看向言锦城。 “就是阿奴,咱们卫家的女儿可都是个个的优秀,端庄美丽,哪里能让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人巴结。”秦氏扭着大象腿一样粗的腰走到卫宁凰身边一脸的心疼和无奈:“宁儿啊,不是母亲不帮你,只是这件事实在是有些棘手啊。” 秦氏的话有些刺耳,言锦城微微的眯起双眸,他可以让人说他,但不可以侮辱他的父亲,悔婚是卫家先做了对不起言家的事情,现在反过来成言家巴结他们了。 言锦城脸色看着秦氏的讥讽的笑脸,本来温和的笑也渐渐消失,冰冷的带着杀气的目光看向秦氏:“卫夫人说的是,卫言两家本就有婚约在先,当然不能让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人来破坏了。” “你......”秦氏脸色涨红,如今府外不仅传着卫宁凰的事情,也传着他们卫家背信弃义,贪慕虚荣,心中异常的气愤,卫自成坐在一边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如同吃了屎一般。 虽然生气可一想到莫氏的情况,秦氏便转眼看向卫梓馨,只见卫梓馨脸色一拉,眼泪就掉了下来一脸的戚戚哀哀的说到:“二妹妹,今日的事情来得太忽然,大姐姐不知道如何说,你放心就算莫氏的眼睛看不到了,咱们父亲也不会让莫氏孤独终老的。” 轰的一声,卫宁凰瞪大了眼睛看向卫梓馨,干裂的唇微启喉间发出沙哑的声音:“你说什么?”她没有听错吧,娘亲眼睛看不到了? 而坐在一边的卫奴沂则脸色冷寒的盯着卫梓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自己心中的火气压下来,她没想到卫梓馨的消息竟然这么快,怪不得今日冒着被人说教的危险都要来都卫府门口迎接。 怕是早就得到了消息,这两个人一定是有备而来,卫奴沂心思百转,她没有打算让卫宁凰现在知道,最起码也要过一段时间,可现在不得不说了。 卫奴沂对上卫宁凰探究疑问的眼神,呼出一口气:“二姐姐,阿奴已经让吴太医看过了,你要相信吴太医的医术。” 卫宁凰踉跄的站了起来,扶着身边的桌子,茶水洒了一地,摇着头眼里的泪水,所有的委屈倾泻而出:“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卫宁凰失控的吼道:“啊......” 瞬间桌子上的点心,茶水被她用胳膊扫的满地都是,所有人都吓得向后退去,卫奴沂看着卫宁凰,蠕动着唇瓣:“二姐姐,你手受伤了。”卫奴沂一个箭步冲过去就要处理卫宁凰的手,可却被她甩了过去。 在卫奴沂诧异的眸中卫宁凰冷漠的看着她:“阿奴,连你也要欺骗我。”声音哽咽带着无尽的绝望,莫氏哭瞎了双眼对卫宁凰的打击确实很大。 卫奴沂咬着唇试图解释:“不是的,二姐姐,阿奴没想瞒着你,只是......”卫奴沂盯着卫宁凰的眼睛说到,眼神里坦荡荡的。 卫宁凰自嘲的笑了一声,看向卫奴沂打断她的话:“只是什么?只是我现在名声不好,又一夜未归是吗?”卫宁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口郁着一口气说话也变得尖酸刻薄,往日的温柔素雅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听着卫宁凰的话,秦氏和卫梓馨四目相对两个人嘴角泛起得逞的笑容,两个人的内心别提有多高兴了,这两个姐妹反目成仇,到时候卫奴沂的计划就不会得逞了。 想让卫宁凰嫁给言锦城,想都不要想,她们的牺牲只能是为她的馨儿做铺垫,秦氏心里得意的想着。 “二姐姐。”卫奴沂有些丧气的喊道,心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如今卫宁凰整个人都陷进了自己的悲伤情绪当中无法自拔,无论卫奴沂说什么都不可能有效的。 这时候言锦城走了过来看着卫宁凰,粗嘎的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宁儿,是我不让三小姐说的。”一句话撇清了卫奴沂。 同时卫宁凰震惊的看着言锦城,双目通红泛着血丝:“你明知道......”卫宁凰将头瞥向一边:“你的到底要做什么?”颤抖的声音让言锦城的心在滴血。 秦氏和卫梓馨恨恨的看着言锦城,并没有想到言锦城会插手:“就是,言锦城现在我二妹妹可是未来的世邯国三皇子妃,你现在和我妹妹这么眉目传情要是传出去可吃不了兜着走。”卫梓馨倨傲的说到,眼睛俯视的看着言锦城。 言锦城缓缓的转身戏虐的眸子看向卫梓馨如同看一个白痴一般:“三皇子妃?我告诉你,现在你的二妹妹是我的人。”言锦城承认自己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一想到元西王他内心的火气就蹭蹭的上涨,这一切如果不是他也不会变成这样。 “什么?”秦氏尖叫的喊道:“老爷,这这......” “够了。”卫自成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看着卫宁凰的眼底满是怒其不争,看着这样的眼神,卫宁凰只觉得自己可笑。 她真的没有三妹妹那种可以挣脱束缚的胆量,也没有大姐姐奋不顾身的勇气,她原本想着和言家订婚了就可以好好的准备做她的新娘,可人算不如天算,她的父亲还是将她作为一个棋子推了出去。 卫宁凰比谁都看的明白,卫自成的打算是让她和三妹妹一起为大姐姐做附属的,如今三国的朝中局势,巫冥国五皇子栾景空看似扶不起的阿斗,其实是一个隐藏实力等候醒来的猎豹。 世邯国的三皇子元西王宫西铭在世邯国朝中也占有一席之位,听说他的母亲还是一个可以和世邯国皇上对抗的女子。 所以父亲的想法她一眼都看的透:“父亲,是不是觉得你这个女儿丢你人了。”卫宁凰冷呵呵的笑着:“不如把我架在十架上游街算了,好出了您这口恶气。” “哦对了,您一定在想我这个女儿是个废物,辅佐不了大姐姐是不是。”卫宁凰眼底的讽刺看的卫自成只觉得刺眼,心中的火气就燃烧的更厉害。 而且卫宁凰从来都不敢这样和他对峙的,今日倒是让卫自成觉得自己作为父亲的尊严被挑衅了,异常的生气。 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大手一挥,沉声喝到:“来人,二小姐身体不舒服,带回含月园。”话落便有几个丫鬟扶着卫宁凰就要离开。 言锦城焦急万分,这是变相的软禁,这时候卫奴沂看向言锦城微微摇了摇头,同时对着身边的铭印不知道说什么,铭印便离开了。 言锦城看出卫奴沂眼中的自信无奈只好俯身行礼:“卫将军,贤侄多有得罪还请见谅,如今时候不早了,怕是家父在家里等着呢,贤侄先告辞了。” 卫自成看着言锦城也是恨得牙痒痒,狠狠的甩了一下衣袖转过身体冷哼一声便不再搭理,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时局转变,言锦城还真的是一个联姻的好对象,只是现在不是了。 言锦城也没有计较便转身离开,卫奴沂微微颔首:“管家,将言少将送走。”站在一边的管家哪里敢不从,这位祖宗就连老爷也不敢乱发脾气,他怎么敢违命呢。 待人离开,大厅内依旧沉闷无声,卫自成双手背后站在那里给人一种强压的气势,满地的狼藉丫鬟匆匆收拾之后便离开了。 这时候秦氏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三小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明明知道我们卫家和言家取消了婚约,还让二小姐这般放肆,这要是让元西王知道了可就要追究了。” 站在一边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卫奴沂听着秦氏的话,冷戾的眸子射向秦氏,嘴角泛起冷笑:“说起追究,我到还有事情要问问父亲。” 137章 心虚 卫奴沂的眼神将秦氏吓得半死,目光躲闪的不知道往哪边看:“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找你父亲问话你看着我做什么。” 秦氏的样子无疑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那心虚的样子看的卫奴沂心里更加的鄙视她:“俗话说的好一巴掌拍不响,母亲您觉得一个计划是一个人能完成的吗?” 随着话音落花卫奴沂转身已经到了卫自成的身边,谁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到的,只是那速度快的人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卫自成皱眉看着卫奴沂,就像是看怪物一般,脑子里更是疑惑了,她什么时候学的功夫,而且还这么高深。 看着我卫奴沂,卫自成的脸色都变了:“阿奴,父亲怎么不知道你有功夫在身。”卫自成试图转移话题,因为他看着卫奴沂的眼神似乎已经猜到卫奴沂要追究什么。 卫梓馨的做法确实让他很生气,可谁让易氏和卫奴沂阻挡了他的路,卫奴沂冷眼看着卫自成,四目相对露出轻松的笑容:“哦,功夫啊,父亲是不是很惊讶啊,我在卫家这十几天都不知道,可见父亲对我的关注实在是太少了。” 嘴角挂着淡雅的笑容,习惯性的拇指和食指在一起摩擦着,这是她在思考的时候:“哎,父亲别生气,阿奴也没有要说你的意思,阿奴这功夫啊是一个道士教授的。” 卫自成眸中迸射出骇人的冷意:“哪个道士?”如今这个女儿无论是那场病之后的变化还是之前都足以说明她隐藏的很深,哪怕是现在总觉得她的眼神蒙着一层纱雾一般,这么快的功法他也是今日只见了一次。 卫奴沂微微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忘了。” “卫奴沂。”卫自成冷呵到,是谁教授的卫自成一无所知,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个女儿怕是从一开始就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所以才有了缓冲的机会,精明的眼睛在算计着怎么从卫奴沂的嘴里套出话来。 气氛凝结,卫奴沂闲散的看着周围的布景并没有任何的拘谨:“父亲,我娘亲的事情该怎么做?”卫奴沂也不想再废话,易氏虽然现在有好转的迹象但是却在每次用药之后都会遭受身心的折磨,卫奴沂每看一次都会更加恨一次。 卫自成恼羞成怒转身指着卫奴沂:“你这话什么意思,是我害了易氏?如果不是她跟着你搬到翠绿山庄,会出这样的事情吗?” 卫自成用极高的声音掩盖自己的心虚,如果仔细听还能听到他的声音带着隐隐的颤抖,目露凶光看着卫奴沂如同看着仇人一般。 这样的眼神何其熟悉,想要杀了她却不敢动手的眼神,卫奴沂歪着头一脸无辜的看着卫自成:“那父亲的意思是说阿奴害的娘亲故意陷害到卫家?” 卫自成脸色黑透了,卫奴沂简直就是伶牙俐齿,蛮不讲理这话说出来让人听笑话:“你少血口喷人。”卫自成指着卫奴沂颤抖着手。 卫奴沂随即又是一脸委屈的样子:“父亲,阿奴只想为娘亲讨个公道,娘亲是父亲的妾怎么能容许别人随意欺负,这不是在侮辱父亲吗?” 卫奴沂越说越激动,眼角泛着泪光:“父亲,你一会说不是我,一会说我血口喷人,可到底是谁要这么不把父亲放在眼里,父亲您的脸面要如何放啊。” 说着便咬牙切齿的盯着卫梓馨:“大姐姐,你是家中的嫡女也是我们的榜样,你一定会想到惩戒那人的方法是吧。” 卫奴沂的眼神太过直白,看到卫梓馨神情闪躲的说到:“我,我哪里知道那个人是谁,说不定,说不定只是巧合呢。” 卫梓馨说着慢慢的移动脚步来到秦氏身边,拽了拽秦氏的衣服:“母亲,你看三妹妹这是做什么?我现在都成这样子了,我还怎么知道易氏的事情。”满脸的委屈,眼眶通红仿佛下一秒眼泪就要掉下来似的。 秦氏看着卫奴沂不依不饶的样子更是恨她入骨,女儿回来的时候变成这个样子,昏迷不醒那么几天,这些都全拜卫奴沂所赐:“阿奴,说到这里那母亲就要问你了,馨儿的脸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就没有一丝姐妹情呢。” “真是绝情。”秦氏冷哼一声看向卫梓馨:“馨儿,别怕你永远都是母亲的乖女儿,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 秦氏轻柔的揉着卫梓馨的头发,中间夹杂着几根银丝,看的秦氏心里更加焦急了,卫奴沂并不看秦氏只是看向卫自成:“父亲,您还没说话呢?” 步步紧逼的卫奴沂让卫自成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这个女儿身上散发的强大气场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养成的。 卫奴沂轻轻一笑,把玩着头发:“既然父亲不愿意说这件事,那阿奴就再问一下,阿奴陈州救灾的时候在路上差点死了,不知父亲可否知道?” 话落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寂静的大厅里只有卫奴沂突兀的声音响起:“阿奴最近在查这件事,貌似所有的证据都指在父亲,阿奴只是希望父亲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到时候大理审案也就简单都了,不是吗?” 卫奴沂看着卫自成紧蹙的眉头半晌没有说话:“父亲,您要是觉得不方便我们可以到书房谈,您放心只要不是您做的,女儿一定会为父亲讨回公道的。” 卫自成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吐血三升倒地死了,这个女儿到底是不是他前世欠下的债,今生无论如何都要还回去。 “我是你父亲,简直胡闹。”卫自成怒吼的说到,这等于是挑战了他的尊严,挑战了他的官位,堂堂一个开国将军竟然被自己的女儿坐在这里审讯,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看着卫自成穷凶极恶的样子,卫奴沂心中的怒火越来越大,逆反的心理被挑了起来随着卫自成的话音落下,卫奴沂的声音冷然而起:“父亲?你是我父亲吗?我在卫家被人欺负成狗的时候,你出面为我阻挡过吗?” “父亲,你真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我从没见过这样的父亲,您是打算把我放养,自生自灭是吗?” 卫奴沂的眼神忽然变的凌厉,丝毫不怯懦不退让:“您是我父亲,就对我的未来无所谓,让我远嫁边疆,自生自灭。” “您是我的父亲,才会让我差点死在陈州的路上,还不闻不问。” “您是我的父亲,用命令的口吻让我百般的依顺大姐姐。” “您是我的父亲,可曾想过我无奈搬出卫家的心情。”卫奴沂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可能是气极了,声音带着颤抖和讥诮:“父亲,您真的是我的好父亲。” 大厅内所有人都屏气凝息,看着卫奴沂大发雷霆,那眼神赤果果的嫉恶如仇,完全没有一丝的父女之情,紧攥着的拳头轻微的颤抖着。 卫奴沂知道自己今天犯了一个大错,可真的是忍不住了,她父亲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她只是还对亲情留着一丝的幻想,如今易氏的危机和所受的痛苦,还有卫宁凰的遭遇,莫氏的结局,都让卫奴沂最后紧抓着的亲情稻草轰然断裂。 她知道哪怕下面是万丈深渊她也不能再回头了,已经翻脸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好了,卫奴沂很是倔强的仰头迎面对上卫自成气的猩红的双眸充满着弑杀的气息。 两个人对峙着谁也不让谁,周围寂静的如同无人城一般,秦氏和卫梓馨也站在一边不敢说话,气疯更是拔剑张弩。 卫自成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脑子一阵阵的眩晕,他快要被卫奴沂给气死了:“孽障,不孝女,卫家就是这么教你的。”卫自成不知道要说什么,似乎到卫奴沂这里所有的话都无关紧要,也无济于事。 卫奴沂呵呵的笑着:“孽障?不孝女?怎么教我的?”干裂的笑声回荡在大厅里异常的诡异:“那父亲就要问问母亲了?”卫奴沂不依不饶,今日既然闹开了,她也就撕破了这张表面和平的脸皮。 “你......”说着卫自成扬起手就要打下去,只见卫奴沂扬起小脸嘴角泛着邪肆的笑容,那模样像极了栾景空,让卫自成的心咚咚的跳了几下,扬在半空中的手放也不是,打也不是。 看着卫自成,卫奴沂冷呵一声:“父亲,这巴掌打下去可就全完了。”声音冷酷无情听得卫自成浑身发凉,这一刻他才觉得这个女儿是真的和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亲情可言,她所在乎担心的除了家里的老太太就是易氏。 不知为何卫自成忽然觉得自己心里很酸,可为了保持父亲的形象,还是冷着脸:“这件事我会查,你先回去休息吧。” “父亲,这件事可是皇上亲自交给了刘惠中,刘大人啊,难道父亲是想为谁开脱吗?”卫奴沂轻飘飘的眼神看向站在一边的卫梓馨:“如果是,那就请父亲还是不要插手的好,毕竟我娘亲是皇上亲封的带着御赐的免死金牌。” 卫奴沂倨傲的下巴朝着卫梓馨抬起:“幸好这件事没有酿成大祸,否则我们卫家还真的是难以自保了。” 这么难缠的卫奴沂还是第一次见,那双清亮的眸子不再温和而是带着冷静中的肃杀,仿佛一切都逃不了她的掌控一般,看得人脊背发凉。 不等卫自成再说话,卫奴沂站了起来:“父亲,好好想想该怎么做?女儿就先告辞了。”说着便起身行礼离开了。 门外,铭印站在一边:“主子,二小姐的谣言是从韩式糕点坊传出来的,在那段时间里,太尉大人的女儿韩雪薇和赵溪走的极其亲近。” 卫奴沂双眸危险的眯起:“韩式糕点坊,看来是生意做腻了。”站在一边的铭印在心里默默的为韩式糕点坊点了一根蜡烛。 只是下一秒铭印的脸色就有些严重了:“风铃死在天牢里了。” 卫奴沂猛地抬头:“什么?” 138章 见面 风铃的死确实让她意外,只是那背后之人到底是为了掩藏什么,卫奴沂震惊之后便情绪安静下来,冷声到:“告诉刘大人,拖到后山埋了吧,也全了她的主仆之情。” 说着卫奴沂便抬脚走出卫府大门坐上马车:“去韩式糕点坊。”随手放下车帘子小小的窝在一个角落里,心里在走出卫府的时候已经平静平静下来,只是此刻她更加清楚的知道,这一次算是彻底决裂了吧。 可那又怎么样?难道她就得当一个棋子吗?就得当一个用不到了就要丢弃的棋子吗?卫自成的想法绝对不止现在的小心思,如果没有长远的利益和足够的权位怎么可能让他冒这样的险。 卫奴沂心思百转,习惯性的拇指和食指摩擦着,漆黑的眸子如同深潭一般深不见底,马车哒哒的穿过一条条的街道,转过一个个弯,晃晃悠悠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了韩式糕点坊的门口。 车夫放下马鞭跳下马车将凳子放在车边:“小姐,韩式糕点坊到了。”话落便看到卫奴沂掀开帘子,素净的小脸不苟言笑,清冷的眸子让人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看着店门外来来回回,进进出出的老百姓,卫奴沂嘴角淡淡的勾起笑容:“你说这么好的生意如果放在揽月阁旗下会给揽月阁带来多少效益。”卫奴沂说着仿佛看到了金子哗哗的砸在了她的头上一般。 站在一边车夫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据说这可是二皇子的招牌店,如果真的被小姐收在名下想必一定会出更大的事情。 车夫沉默不语,卫奴沂也没打算车夫会说什么话便从马车上走下来便出声到:“你将车子赶到旁边的小巷子里,我们可能可能许久才能回去。” “是,三小姐。”卫奴沂说罢便抬脚跨进了店门,场面是热闹非凡,到处都是吆喝声和喜悦的嬉笑声,看着这么有生气的店卫奴沂的心乐开了花。 卫奴沂朝着柜台方向走了过去,一双淡笑的眼睛看着掌柜的:“掌柜的,你家东家在吗?”卫奴沂清透的声音穿过整个一楼,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她。 实在是一个女孩子家来这里询问东家这实有些奇怪了些,而且看这穿着打扮也绝对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必定是大户人家的千金。 卫奴沂看着眼前的掌柜,憨厚的笑容,眼睛黑亮,脸部的轮廓很是方正,一看就不是上一次的掌柜的,怕是换了,在卫奴沂思索的时候,站在柜台上算账的男人露出洁白的牙齿,憨厚一笑:“不知姑娘可有何事?韩大人正在楼上谈事情呢。” 卫奴沂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掌柜的,方脸轮廓,第一次这样的笑容让她拒绝不了,心下便提高了警惕:“不知韩大人什么时候事情谈完?” 掌柜的憨厚一笑:“这个就不确定了,这几日从早上进来很少再出来了。”这说的确实是大实话,卫奴沂默了屏气凝息的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憨厚的男人。 呵,差点就被这张笑脸给愚弄过去,卫奴沂淡然一笑:“哦,那没关系,小女子久仰韩大人,便在这里等着就是了。” 说罢不顾掌柜的出口劝说便自己挑了一个显眼的位置坐了过去,这个位置刚好在窗边,可以看到外面街道的繁华热闹。 卫奴沂悠闲的喝着送过来的茶水,素净的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一缕阳光将她的侧颜朦胧,细看能看到细密的毛孔,白瓷般的肌肤愈发显得活力四射。 对面一道探究的目光看着窗边的卫奴沂,精致的容颜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能从淡漠的嘴角看到这个女人攻于算计,标准的丹凤眼,眼角微微上挑,肤若凝脂吹弹可破,一袭黑紫色的披风将她娇小的身体笼罩,整个人散发着不可靠近的冷酷气息,冷静中带着肃杀之气。 女人旁边站在腾翼,只见她红唇微起:“她就是五皇子的和亲对象?也不怎么样嘛。”轻蔑的声音响在耳边,猩红的唇角冷嘲的勾起:“你说我去见见她,五皇子会有什么反应?”女人似乎很期待栾景空生气似的,眼睛里闪着光亮和期待。 腾翼站在一边:“王妃,还请三思,主子的脾性和规矩您是知道的,为了不必要的......”被称作王妃的女人是栾景空在第二次回到巫冥国后,巫冥皇上为了牵制栾景空而挑选的王妃,是巫冥国著名武将云金之女云之初。 是一个嫉妒心强,功于心计的女人。 话未说完,便听到云之初轻声道:“你紧张什么?出了事情我顶着,何况我只是去看望看望,这个女子都是让人挺感兴趣的。” 看着卫奴沂被阳光打亮的侧颜,云之初满目嘲讽:“一个区区将军府的庶女就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简直痴心妄想。”云之初紧紧的扣着窗台的沿边,浓浓的醋意在空气中弥散。 云之初真相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哪里吸引了栾景空,竟然能让他冒着被巫冥皇室赶出来的危险,错过和她大婚的日子来到千朝国,只为见她一面,还曾经固执的想将她作为正妃,想她云之初心心念念栾景空十几年却不及卫奴沂和栾景空待在一起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想想都气人,云之初越想越觉得自己应该和这个传说中得到千朝皇上欣赏的外姓公主说说话。 腾翼有些头疼:“王妃,主子给属下的任务就是看护王妃的安全,还请王妃不要为难属下。”腾翼说着看了一眼不远处坐在角落里的卫奴沂,其实他也想知道为什么,五皇子偏偏对她格外的不一样。 几十年来,五皇子从没有对哪个女人上过心,而偏偏来了一趟千朝便和卫奴沂对上眼了,据他所知,这位小姐可是一个瑕疵必报的人,还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更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哪里有他们巫冥国女子的刚柔并济。 云之初冷哼一声:“他让你保护我的安全,并不是让你限制我的自由,走去看看。”越是这样她就越是要看。 转身之际卫奴沂皱眉看向对面的楼窗,眉头紧蹙如果没有感应错的话,在那个地方有一道不友善的目光盯着自己很久,同时卫奴沂也发现自己的精神力似乎又提升了一级,只要遇到危险的东西都会自动扩散。 再看时便没有了身影,卫奴沂也不再追究或许是自己的幻觉罢了,于是百般无聊的搅拌着茶水,微微涟漪不断的散发着茶的清香,沁人心脾让她的心情不由自主的安定下来。 正在搅拌间一道人影遮盖了头顶,卫奴沂抬头,清澈的眸子有着让人看不透的光,这倒是让对上卫奴沂眸子的云之初心里狠狠的震惊了一下。 心想到:“这个女孩还真的是一个有故事的人,那双眼睛倒是让人看一眼便深陷其中,必定不是简单的人。”想到这里云之初甜甜一笑:“您就是卫小姐吧?” 卫奴沂看着穿衣打扮就知道不是本国人:“抱歉,您认识我?”卫奴沂努力的在脑子里回想着自己醒来之后的人际交往圈,可实在是没有这一号人物。 看得出来卫奴沂的为难,云之初自来熟的坐了一边说到:“卫小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栾景空明媒正娶的妻子,空怀王府的主母。”云之初妖娆的眼眸盯着卫奴沂那一闪而过的震惊的眼睛,心里更加的畅快。 只要能让卫奴沂心里噎着一根刺那她今天来的目的就到了,卫奴沂只觉得自己耳边嗡嗡的想着,有些木讷的看向云之初:“请问小姐贵姓?” 尽量的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不让云之初感受到一丝的不甘和愤怒,卫奴沂心里早已经对栾景空骂了几百遍了。 “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云之初,是景空亲自迎娶的妻子,空怀王府的主母。”卫奴沂听着云之初的声音只觉得恶心:“这个我倒是不知道,您还是在我嫁过去之后再仔细的说与小女子听吧。”委婉的拒绝,毫不拖泥带水的逐客令。 云之初能够感受到来自卫奴沂的怒气和烦躁,她的心动了,乱了。 没错,卫奴沂从没有像今天一样强烈的想要取消这门亲事,只是皇上下的命令自己哪怕再在皇上面前是红人也不行。 忽然想起栾景空那几次匆匆而回,对她从来没有正式的离别过,卫奴沂开始胡思乱想,难道自己在他的心里真的什么都不是?除了梦中那模糊的身影吗? 空气中浓浓的火药味充斥着鼻息,两个人一个站一个坐,强烈的视觉对峙让人能够感受到强烈的紧张气氛。 云之初也不发怒,依旧云淡风轻,嘴角含笑眉眼间尽是柔和给人一种和平的现象:“卫小姐倒是伶牙俐齿,怪不得王爷喜欢。” 满满的羡慕嫉妒,可却是和他们巫冥国的女子比起来倒显得卫奴沂合了栾景空的性子。 “王妃,还请快快起来,这可是折煞我了。”说着卫奴沂便站起来:“王妃娘娘,小女子有事相商就先上去了。”卫奴沂直指二楼一出豪华的包厢,也不等云之初再说什么便转身离开。 看着卫奴沂的背影,云之初甩甩袖子,眼中如同盘旋着的蛇一般紧紧的盯着卫奴沂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角落里:“哼,到了我的地盘看你还怎么嚣张,我们走。” 里面烛火晕晕能够清晰的照耀到里面来来回回走动的人影,卫奴沂说着便敲门走了进去:“知闻韩大人是个大忙人,阿奴便长话短说了。” 139章 突变 坐在主位上看着走进来的卫奴沂,韩锦一个头两个大,这丫头一来就准没好事,可一想到她背后的人还是得笑着迎上去:“哎哟,禾照公主这是吹得哪里的风,将您给吹来了。”韩锦说着便引着卫奴沂坐在主位上。 随后吆喝着门外站着的小厮:“来拿两壶女儿红,再添副碗筷。”声音高昂激动,一脸讨好的看着卫奴沂:“不知禾照公主前来所为何事?下官可是好久都没有见到了禾照公主了。” 说着看着一边宴请的几个人,同时眼睛不时的朝着程武眨着,可程武就像是没有看大一般只顾着喝酒,气的韩锦咬牙切齿可就是不能发脾气。 卫奴沂看着下方坐在第一个桌子边的程武只见他眼睛泛着阴冷的光看着她,似乎她和他有着天大的仇恨一样,卫奴沂淡淡的目光从程武的身上飘过随后看向他旁边的一个小官,猜想怕是要巴结韩锦的。 随后看向左手边的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冷着面容,修长有力的手指紧扣着酒杯时不时的喝上一口,这个男子的手很干净,骨节分明,给人舒坦的感觉,不知为何却又给卫奴沂一种熟悉的感觉,紧蹙着眉头看了一会便收回了视线。 和卫龙霆的模样千差万别,长得很粗狂,眉目浓黑犹如深潭一般让人很轻易的深陷其中,卫奴沂缓缓开口:“不知在下所谓何人。”卫奴沂盯着男子一眨不眨的看着。 男子缓缓的抬头,漆黑的眸子对上卫奴沂温和清透的眸子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后沙哑干裂的声音响起:“小人花铭,参见公主。”说着便微微行礼。 看着男子卫奴沂挑眉:“你是世邯国的人。”话落所有人都看向韩锦,只见韩锦笑呵呵的说到:“只是赏识这位勇士的才华和能力,所以想要交个朋友,交个朋友,呵呵。”干笑了两声,任谁也不会相信,只是单单的交个朋友。 气氛僵硬,卫奴沂也不以为意:“请起吧,我又不是真正的公主,不必多礼。”卫奴沂一副高贵优雅的样子看的韩锦脑仁突突的跳着。 同时心里不知道把卫奴沂骂了多少遍了,是嫉恨又无奈,谁让人家后台那么硬呢,崇御又那么宠爱三皇子,只要卫奴沂有一天和三皇子挂钩,崇御就会护着卫奴沂一天,他们谁说也不行。 这丫头越是这么平易近人就越是有事情,正在想着便听到卫奴沂说到:“韩大人,听说韩式糕点坊的收入挺不错的,这条街几乎所有的生意都在韩式糕点坊?” 韩锦的心猛地跳了两下,终于还是开口了,韩锦笑呵呵的说到:“哪里,哪里,我这个地方还不如禾照公主的揽月阁呢,即使遭遇了那样的事情也没有任何影响,听说陈州都开了分阁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韩锦说着看向自己言情的几个人,声音不由得拔高:“你们说是不是啊,禾照公主的统帅能力可是全京城谁也比不得的。” 韩锦说着好话,卫奴沂也坐在一边笑呵呵的听着,忽然一副傻白甜的样子倒是让人忘记了曾经可是一只带着利爪的猫。 卫奴沂弹了弹褶皱了的袖子,垂眸轻声到:“我也不和韩大人废话了,小女子才疏学浅倒是想请假一下韩大人,这个韩式糕点坊的处方可否让本公主看一看,放心到时候绝不会让韩式糕点坊转让,还在韩大人您的名下。” 韩锦一听,顿时都想骂人,还在他的名下,这不是明摆着要硬抢?还是不容任何余地的硬抢,看着卫奴沂那双无辜明亮的大眼睛,韩锦只想说简直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怕是早就盯上了韩式糕点坊,只是并没有合适的理由去买走。 正当韩式犹豫的时候,卫奴沂冷声到:“韩大人,不知您可否知道令爱的事情?如果让皇上知道了可是要杀头的啊,意图谋害皇上下了圣旨的人可不就是违抗指令吗?可是欺君大罪啊。”卫奴沂嘴角勾着淡淡的笑容:“怎么样,韩大人考虑的怎样了?” 卫奴沂步步紧逼一点余地都没有给韩锦留下,看着卫奴沂坚定的眼神韩锦也感受到了今日的事情怕是躲不过了,即便叫了二皇子也不行,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韩雪薇可是他的至关重要的棋子怎么能轻易的废掉呢,可如果真的给了卫奴沂,到时候韩式糕点坊就真的办不下去了。 况且如果真的给了卫奴沂,这里可是二皇子打理了一辈子的地方怎么能轻易的说给就给呢,不说这个能值多少钱,就是这地底下的东西就足以让他不能交给卫奴沂。 气氛凝固,谁也不敢多说话,尽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坐在主位的上的卫奴沂让人感受到无形中的紧张和压力,气场太过强大,仿佛她坐在那里周围都成了陪衬一般。 卫奴沂弹了弹指甲,清冷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听说赵丞相的女儿赵溪和韩小姐这一段时间往来密切?不知韩大人和赵丞相何时亲密到了这种程度?” 韩锦心头一跳,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流了下来,这个卫奴沂一定是跟着他家的雪薇很长一段时间了,否则也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韩锦笑呵呵的说到:“这个本也不奇怪,这女孩子家的出门哪里能没有个说得来的?不知公主这是要做什么?” 韩锦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问道,卫奴沂危险的眯起双眸看着韩锦,红唇微启:“我想要做什么?韩大人不是明白吗?” “当初我只是答应二哥暂时不买,可并不代表我以后不会买不是吗?韩大人我们都是明白人,可别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卫奴沂威胁的说到,清冷的眸子迸射出骇人的杀气,让韩锦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当反应过来的时候在心里狠狠的骂着卫奴沂,可脸上还是堆着笑容:“公主也知道,这是二皇子的东西,小人真的做不了主。” 韩锦的推三阻四的让卫奴沂失去了耐心:“韩大人,我今日就必须拿走韩式糕点坊的处方,这件事如果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怕是不好吧。” “毕竟皇上可是很看重言少将的。”卫奴沂意味深长的看着韩锦:“一炷香的时间,希望韩大人能给本公主一个满意的答复。”卫奴沂故意咬重公主两个字。 这是自从有了公主封号之后第一次使用,卫奴沂只觉得特别的舒畅,果然还是权利好啊,还是手里有权了才能过的舒心。 而另一边的卫家在卫奴沂离开之后,已经闹翻了天,卫梓馨的自食恶果,秦氏的不依不饶,杜姨娘的柔情似水,哭哭啼啼让卫自成脑子嗡嗡的作响。 卫梓馨怒睁着眼睛,很是不甘心的说到:“父亲,我们就剩最后一步了,如果真的放弃了以前做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是啊老爷,陈州赈灾开始的计划正在慢慢收网,眼看着就要成功了,您可不要被阿奴那个小贱人给吓唬住了,你是她父亲,她还能怎么样你?”秦氏越想越恨啊,这个卫奴沂是不是真的天生和他们作对的。 “二小姐的事情,我们赔礼道歉,到不了就是做一个妾,哪个皇子不喝花酒,就当是从花院里领来的一样。”秦氏很是鄙夷卫宁凰的做法,一个姑娘家竟然和男子一夜未归,真是丢人,丢死人了。 这时候杜姨娘坐在一边幽幽的说到:“老爷,恕臣妾说句不中听的话,二小姐的事情怕是传遍了京城,这到最后言家一定会顶着压力娶二小姐的,如果真的让二小姐跟了元西王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毕竟是毁了身子了,怎么能和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比呢,人家元西王再怎么说也是一国堂堂的皇子,怎么可能会娶这样的女子。 杜一花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秦氏继续到:“况且二小姐怕是除了言家也不会有人来提亲了,倒不如遂了这桩红事,也将府中的污气给净一净。” 话落秦氏便双目瞪圆,眼珠子就要凸出来了:“你一个姨娘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了,你再在这里胡言乱语,小心我撕了你的嘴。”秦氏咬牙切齿的说到。 杜一花吓得用袖子直擦拭眼角的泪水:“老爷,妾身也只是为了咱们卫府好,妾室真是觉得二小姐既然已经成这样了,再棒打鸳鸯到时候我们可是什么好都落不到,最起码二小姐嫁给了言家,我们卫家有一线生机不是吗?” 话落卫自成忽然想到卫奴沂临走前说的话,让他好好考虑一下,似乎所有的事情都瞒不过卫奴沂的眼睛一样,似乎卫奴沂能猜到将来要发生什么一样,想到这里卫自成的脸色缓和了些,揉了揉太阳穴:“这事容我好好考虑考虑。” “老爷,不能放弃啊。” “父亲,别听杜姨娘胡言乱语。” 秦氏和卫梓馨不甘心的吼道,可都无济于事,卫自成甩了甩手,声音略有些疲惫的说到:“花娘留下来,其他人退下吧,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进书房。” 话落秦氏更是嫉妒的眼红,看着杜一花扭着腰身随着卫自成走远,只能在原地恨恨的盯着杜一花,恨不得将她身上盯出个窟窿。 卫宁凰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杜一花走在卫自成的身边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这一次赌对了。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卫奴沂笑着笑的甜美无害,可看在韩锦的眼里只觉得浑身阵阵发凉。 清冷的声音穿透屋子:“韩大人,考虑好了吗?如果考虑好了就在这上面签个字吧。”说着将袖口中的转让书给铺在了桌子上。 韩锦:“......”看着那白纸黑字,还有那血红的手印,一切都准备好了,不是和他商量,而是通知他的。 韩锦磨磨蹭蹭的走了过去:“禾照公主,这个?”话音未落便听到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铭印便走了进来,在卫奴沂耳边不知道低语了什么,只见卫奴沂原本冷肃的小脸瞬间充满欣喜:“真的吗?” 说着便站了起来匆匆朝着门外走去,边走边说:“铭印,让韩大人签字画押,我们快速到城门口。” 韩锦看着卫奴沂匆忙离开的背影很是疑惑,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这天改变了一切。 140章 争储 卫奴沂恨不得自己能转眼就到城门口,可一想到周围的人便歇了这个心思,宗寒回来了就证明她马上就要和亲了。 不知为何卫奴沂的心中升起异样的感觉,明明自己思想里是不愿意嫁给栾景空,尤其是想到刚刚不久前那个女人的挑衅,可行为上却带着很强烈的希望,哪怕他已经娶了正妃。 匆匆离开的卫奴沂并没有注意到刚才询问的男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铭印闭着韩锦将韩式糕点坊的配方给签了下来,踹在自己怀中便追着卫奴沂出去了。 韩锦如同失了魂一般瘫坐在椅子上,这下子可全完了,二皇子指不定要把他往什么地方放呢,别看是他的舅舅,可宗秦这个人耍起手段一点都不含糊。 这韩式糕点坊的地底下可是有着很多宗秦的东西,尤其是金银珠宝和一些储备的粮草,为的就是将来某一天的争储之战,可如今全到了卫奴沂的手里,而且看刚才的形势虽然不知道铭印在卫奴沂耳边低语了什么,可从卫奴沂的表情上来看肯定是好事。 韩锦的脑子快速的转着,想着卫奴沂刚才的话,城门口?等等,他猛地睁开双眸,面色全无喊着程武边说到:“快,快快去二皇子那里,再不去就晚了。”城门口一定是三皇子回来了,韩锦的心里盘算着。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快步走出了包厢,同一时间的言府中,言碧羽坐在铜镜面前看着镜子中自己的美貌,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金钗莲花步摇随着她的手轻轻一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如同一首美妙的歌曲。 随后便听到激动中带着颤抖的声音:“灵涵,你说我这样见他可以吗?”言碧羽不由得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滑过自己娇俏的容颜,久久没有听到灵涵的回话。 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一次宗寒回来一定会有大动作,只是会不会借着他们言家那就说不定了,哥哥言锦城如今也是惹火烧身,被父亲关了禁闭,言碧羽一想到就要见到他就有些紧张。 灵涵站在一边整理着她的头发,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小姐是最好看的了,想必三皇子见了一定会挪不开眼的,小姐今日真漂亮。”灵涵说完还不忘夸了一声。 “你这个小丫头倒是会说话了。”言碧羽打趣的说到,缓解了刚才的紧张气氛:“想必现在已经快到城门口了,我们也去瞧瞧吧。” 城门口,宗寒在边疆打了胜仗归来,整只军队的气势丝毫没有减弱,每一个人都是雄赳赳气昂昂的跟在宗寒的身后,两边街道的百姓们更是欢呼雀跃,议论纷纷。 卫奴沂站在人群中看着那骑在马背上的宗寒,周身散发着冷意,那双漆黑的眸子更是让人看不透,只觉得这一次宗寒真的变化很大,一声的硬朗之气,眉宇间尽是凌厉,紧抿的薄唇让他整张脸都是严肃可怕的。 四目相对,宗寒的眼眸便的温柔看着卫奴沂的时候嘴角扬着淡淡的笑容,两个人如同多年的好友知己一般相互点头示意问好。 但只是一瞬间宗寒便收回了视线,目视前方胸脯挺的高高的,棱角分明的脸轮廓更加的清晰,那双眼睛已经不再是卫奴沂曾经记忆中的充满阳光,而是充满了阴郁,心忽然漏跳了几拍,总觉得这一次回来宗寒一定会掀起一场争储之战。 思索间卫奴沂的肩头被拍了一下,转眼便看到言碧羽一张俏红的笑脸站在她的身后:“卫小姐,好久不见?卫二小姐还好吗?” 说着歉意的看了一眼卫奴沂很是不好意思的说到:“都是我哥哥惹得话,那天回来之后父亲已经重重的惩罚了我哥。”看着卫奴沂似乎怕卫奴沂不相信还是什么,继而说到:“您放心,我哥哥绝对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他一定会娶卫二小姐的。” 随后甜甜一笑:“我也很希望我哥哥能娶卫二小姐,那个韩雪薇我一点也不喜欢。”一句话卫奴沂的心咯噔的跳了一笑,言如风这是在做什么? “韩小姐也不错啊,人美女红也很好,可是京城内除了言小姐之外的第二了。”卫奴沂出于礼貌,将心底的疑惑和猜虑压在心底,笑脸相迎的说到。 言碧羽眨了眨眼睛,白里透红的小脸更加诱人,灵动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微微一笑更是笑到了人的心底:“那又怎么样?卫二小姐可是出了名的大家闺秀,我可不喜欢那种自己没本事却要嫉妒别人比自己优秀的人。” “这种人啊,很是可恶。”言碧羽嘟着嘴巴说到,看的卫奴沂微微一笑,只觉得还是年轻,只觉得还是经历的事情少。 只是一想到言如风想要言锦城娶了韩雪薇,卫奴沂心中大喊不妙,这京城的局势随着宗寒的归来一定会大变动,甚至大换血,卫奴沂眉头紧紧的蹙着看的言碧羽有些莫名其妙。 “三小姐,你放心我哥哥这一次一定会请求皇上娶了卫二小姐的。”言碧羽说着,毕竟到时候她就要嫁给宗寒,毕竟朝中有人好办事皇上也一定会考虑三分的。 言碧羽只觉得卫奴沂是在思考这个问题便再三的发誓,小脸露出认真的表情看的卫奴沂噗嗤一笑:“言小姐,别这么紧张,我相信你哥哥的话,只是我现在想的不是这件事。” “那是什么事情?”言碧羽有些不明白,除了这件事卫奴沂可是最在乎卫宁凰了,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加重要? 卫奴沂站在言碧羽的身边,看着宗寒的背影冷漠疏离淡淡的说到:“言小姐可是真的想好了。要嫁入皇室,你可要知道一旦嫁入皇室就什么都由不得自己了。” 卫奴沂的话让言碧羽有一瞬间的怔愣,如果卫奴沂没有许配给栾景空,言碧羽一定会怀疑卫奴沂这是在挑拨她,可事实是卫奴沂确实有些担心她,因为她总觉得这一次宗寒回来和以前变化很大。 言碧羽看着宗寒的背影:“是,这是我的梦想。”言碧羽纯真的笑了笑:“阿奴,祝愿你也能得到幸福。” 卫奴沂听着顺嘴便说到:“嫁给他就真的幸福吗?” 言碧羽点头:“这是我从小的梦想,只要嫁给他就觉得幸福。” 人群随着军队的移动而变动着,卫奴沂和言碧羽走在人群中,此刻的京城早就将宗寒制服外敌胜利而归的消息给传了个遍。 直到皇宫门口百姓们还是跪坐在地上远远的看着宗寒的人走进皇宫,宗寒此战一战成名,再加上上一次陈州赈灾的事情可谓是收获民心了。 “这个三皇子一定是一个明君。” “是啊,毕竟是皇上最看重的一个儿子,不优秀怎么能说得过去。” “就是,如果这次争储我一定选三皇子,看那一对剑眉,眉宇间正气使然,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如同鹰眼一样。” “这一次三皇子打了胜仗,朝中要是有人在说三皇子不行,我可就不干了。” “行了吧,这皇位争夺的自古以来皇家的人也都看的麻木了,没什么可争吵的,我看啊,重要的不是谁当皇帝,而是谁能让我们老百姓踏踏实实的过日子,高高兴兴的每一天那就是一个好皇帝。” 卫奴沂和言碧羽看着宫门再次关上,两个人相视一笑:“言小姐,时日不早了早些休息,怕是明日我们还要进宫呢。” 卫奴沂点头:“是啊,快来了。”不知为何卫奴沂只觉得时间过得太快,她还没有准备好,宗寒的回来就注定她已经没有时间想其他的了。 怀着沉重的心情,卫奴沂回到了翠绿山庄,低垂这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绕过影墙走过曲曲折折的木桥径直朝着前院的大堂里走去,不知为何她的脑海里闪过的是云之初那轻蔑的视线,还有那鄙夷的话语,没来由的火气蹭蹭的上涨。 卫奴沂坐在主座上,眼眸变得深邃,明日怕是栾景空会正大光明的送彩礼,朝堂上一定会见到栾景空,卫奴沂的心开始乱了,在这里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完呢。 这时候眼前闪过一个人影,便听到喜悦的声音响在耳边:“小姐,好消息,好消息。”墨卿和碧绿故作神秘的看着卫奴沂,想要让卫奴沂猜一猜,可卫奴沂扬起头就是一张面瘫脸:“说罢,什么好消息。” 淡淡的语气让两个小丫鬟抿了抿唇:“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卫奴沂抬眸看着墨卿和碧绿说到:“没怎么了,就是忽然觉得时间过得真快。你们说说看是什么好消息。” 墨卿和碧绿相互看了一眼笑呵呵的说到:“三皇子回来了,小姐要不要进宫看一看。”两个人的话让卫奴沂有些想笑,这两个丫头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 “我已经将三皇子送到皇宫门口了。”见卫奴沂这么一说,墨卿和碧绿瞬间小脸便垮了下来:“奴婢是看小姐这几日很是操劳,终日不见笑脸的,想要让小姐高兴高兴,这倒好小姐知道的比我们都还早。” 卫奴沂轻笑:“我很高兴啊,你们第一时间来找我说,说明你们心里有我。”顿了顿继续到:“不过,卫府的杜姨娘办的怎么样了。” 墨卿这下子便活跃起来:“小姐,你都不知道当时大小姐和秦氏的脸色有多难看,我看啊老爷是彻底的被杜姨娘给迷住了。杜姨娘也将二小姐的事情给处理好了。” 话落碧绿接着说到:“对,就是因为这个,大小姐和夫人回去两个人还闹了矛盾呢。” 卫奴沂听着并没有多大的感触:“墨卿,我娘亲怎么样了?吃的药可有好转些。”卫奴沂不想提到卫家的人便转移话题问道。 墨卿点头:“这几日姨娘醒来的事情倒是长久了些,只是有一点一旦醒来再睡的话会睡得很沉,谁叫也不行,除非夫人自己醒来。”说到这里墨卿便一脸的忧愁:“小姐,你说等你出嫁的时候可怎么办呢?” 卫奴沂垂眸,是啊易氏这个样子也不是个办法,卫奴沂很希望易氏能将她送到花轿上,沉默了一会边说到:“再看看吧,如果不行让吴太医加大药量试试,服用前一定要问问对人体是否有伤害。” “是,小姐。”墨卿和碧绿看着卫奴沂离开的背影一阵的心疼。 141章 找上家门口 这日卫奴沂坐在梨花院里的石凳子上,八角亭四周白色的带着水印的丝绸锦随风飘起,静静的坐在中央如同仙子一般。 这天卫奴沂早早的就起床了,就怕皇上会忽然传旨让她进宫,只是这么长时间了,看着太阳慢慢的往西边移动卫奴沂心中不禁疑惑了。 头微微向后扭去问道:“碧绿,宫内没有消息传来吗?”卫奴沂的声音沉沉的愈发的清冷,站在一边伺候着的碧绿点点头:“小姐,墨卿就在前院候着呢,如果来消息了一定会过来的。” 卫奴沂有些微微的失落,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摆了摆手随即站了起来朝着前院的方向走去,碧绿也快速的紧随其后跟在卫奴沂的身后:“小姐,这几日老太太想见见您。” 没错老太太又回到卫府了,因为卫宁凰的事情老太太不放心所以才回了卫府,可也并不好受,每天卫宁凰虽然都来她这里请安,可总是坐了一小会便离开了,如今整个人都显得病态无精打采的,和她说笑的时候也只是勉强的笑了笑,这让老太太气都不打一处来。 卫奴沂依旧向前走着,微微的念头表示已经知道,待走到前院便看到墨卿对面站着一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卫奴沂心里担忧的卫宁凰,只见她今日穿着一身素色的对襟衣衫裙,笑容可掬的站在影墙的旁边,清亮的眸子盯着卫奴沂:“三妹妹,二姐姐过来报道了。” 卫奴沂听着卫宁凰的声音,心头的事情也终于放了下来,只要卫宁凰能想通比什么都强,看到卫宁凰笑,卫奴沂也笑着跑到卫宁凰身边:“二姐姐,休息的怎么样了?也不多休息几天。” 拉着卫宁凰的手就朝着前院的前厅走去,带坐下之后便立刻有丫鬟将水果茶水给递了上去:“二小姐,三小姐请慢用。”说着恭恭敬敬的转身离开。 卫奴沂的小脸也终于扬起了笑容,亲昵的拉过卫宁凰的手:“二姐姐,你决定了吗?”卫宁凰的性格卫奴沂还是知道的,别看一个柔柔弱弱的深闺女子可一旦决定了的事情是不可能改变的,除非让她能够动容。 卫奴沂知道,卫宁凰要走出卫府是要付出多大的勇气,如今街道上虽然被人强力压制了,可依旧避免不了一些嘴碎的人。 卫宁凰温柔一笑,伸手摸了摸卫奴沂乌黑秀亮的头发:“二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卫宁凰有些宠溺的看着卫奴沂,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信任的一个人。 看到卫宁凰释怀的笑容个,卫奴沂随后便一脸的愧疚:“二姐姐,真的很抱歉,莫姨娘的事情我不会不愿意告诉你,只是觉得现在告诉你不是一个合适的机会。” 卫奴沂将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眼睛诚挚的看着卫宁凰,小脸满是恳求:“二姐姐,你就原谅阿奴吧,为了恕罪阿奴决定帮助二小姐不嫁入世邯国。” 卫宁凰看着卫奴沂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出声:“傻丫头,二姐姐才是要和你道歉的,那天二姐姐说话冲了些,险些害了你我。” 卫宁凰不敢想,如果真的他们决裂了,那么将会是什么样的场景,那将会让秦氏和卫梓馨痛快一辈子,而她就真的要远离生养自己的故土嫁到那个陌生的国家,离开最爱的亲人们独自一人望着孤单的一轮弯月。 独自一人承担着痛苦,思念,无助,心计会让自己更加的悲情,所以卫宁凰经过一夜的思考告诉自己不能这样做。 他们卫家的庶女就是为卫家的嫡女铺路的,可她不甘心自己被这样当做棋子一样的被人利用。 卫奴沂破涕为笑,笑着捶打着卫宁凰的胸口:“二姐姐,你真是的,害的阿奴担心死了。”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二姐姐,祖母怎么样了?” 卫宁凰温柔的拉过卫奴沂的小手:“祖母一切都好就是每日在嘴边念叨着你,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这一走还真的不打算回卫府看望祖母了。”说着卫宁凰故作严肃的样子看着她。 卫奴沂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不是正忙着嘛?而且我也打算去卫府看看祖母了。”卫奴沂说着看卫宁凰露出祈求的小模样看的卫宁凰不禁笑出了声音。 两个人寒暄了好一会,卫奴沂边待着卫宁凰从翠绿山庄坐马车朝着闹市街道跑去。 而另一边的宗秦的府邸,韩锦站在外面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做到这个位置上的,千万别被撸下来。 昨日已经到了,可宗秦愣是不见任何人,这就苦恼了昨天的韩锦,好说歹说也不让进去,今天进是进去了,可见不到人他也说不了啊,如今的韩锦是真的赤手空拳,无依无靠了,有些担起的问道从他身边经过的一个小丫鬟:“姑娘,问一下二皇子什么时候出来。” 小丫头迷茫的摇了摇头:“抱歉大人,奴婢是打扫这个院子的,并不是亲近照顾三皇子的人,只能提点到这里了。” 韩锦无奈的摇了摇头,想必宗秦是一定知道卫奴沂已经拿到了韩式糕点坊的处方了,一想到这里,韩锦的头都是大的。 跪在地面上膝盖都跪的通红,可宗寒愣是在屋子里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此刻书房里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站在他身边恭敬的回答到:“二皇子,三皇子昨日回来了刚刚进宫,听说那边打了胜仗,这一下子我们就被动了。” “而且一路的名声也很强大,几乎到了人人皆知的地步,三皇子这一次可谓是强势而归。”黑衣的男人继续到:“听宫里的人说,三皇子这次回来之后向皇上汇报后就再也没有出过东宫谁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只是他东宫里的人换了一遍,就连照顾他饮食起居的姑姑也被赶到了皇后那边。”宗寒的异样举动让宗秦不由得挑眉,他这个弟弟是要做什么? 连心腹都换了难道不怕自己有人背叛自己吗?宗秦的心思千转回肠,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宗秦是真的不知道。 这时候门被敲响,里面沉默了一会便传来低沉的嗓音:“韩大人,进来吧。”声音冰冷的如同被掉入了冷窖里一般。 韩锦怀揣着小兔一样乱跳的心脏走进宗秦的书房,先是行了一个礼:“二皇子,微臣觉得这一次三皇子来的太巧了,卫奴沂强抢拿走了韩式糕点坊的处方,二皇子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微臣觉得这里面绝对有事。”韩锦的话再清楚不过了,这意思不就是说卫奴沂是和宗寒商量好的,毕竟宗寒和卫奴沂的关系不匪。 宗秦淡淡的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韩锦,瞬间跪在地上等待宗秦发话的韩锦感觉到如鹰般的眼睛狠狠的射向了他,只听到异常阴冷的声音响起:“没用的东西。”说着便转身离开:“来人,备马车,本王要进宫看看我这个三弟到底是怎么样的变化。” 宗秦的话让韩锦吓得屁滚尿流,这个三皇子虽然没见过真正的面目,可还是得去一趟皇宫,这于情于理都能说得过去的。 说着便不再看韩锦的脸色转身走出了书房,走在曲曲折折的走廊上,宗秦的周围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对着身边的心腹说到:“去言府找一下言小姐,就说我有事想找她。” 心腹离开,宗秦这才看向跪在一边的韩锦,随后便狠狠的一脚踹了上去,韩锦就算官职再低那也是宗秦的舅舅,可这样却很少有人互动。 韩锦被踹的心口发疼,捂着心口脸色发白:“二皇子,三小姐说了只是拿走配方,店面还是我们的。” 韩锦试图去解释,可这样越说越麻烦,宗秦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只拿走配方,地盘还是我们的,就卫奴沂那狡猾的样子不得把你的东西吃的一干二净,就连骨头都不剩下。”宗秦冷冷的说到:“保护好自己的东西就可以了。” 在宗秦准备离开的时候,卫奴沂和卫宁凰忽然想到前不久陈州的一次经济大换血,咬了咬牙,卫奴沂拉着卫宁凰:“走,我们去二皇子府邸转转。” 说着卫奴沂的心里已经开始计较着如何拿走宗秦的东西了,看着眼睛里冒着精光,走路带风仿佛看到了前方有诱人的食物的卫奴沂,卫宁凰不由得说笑到:“阿奴,你这都多大的人了,你揽月阁挣点钱不够你花吗?” 卫奴沂撇嘴,一脸不认同的说到:“二姐姐,妇人之仁不可有哦,再说了谁不得攒点嫁妆,谁都不嫌钱赚的多。”卫奴沂满脑子的歪理听得卫宁凰无奈的摇摇头:“好好好,都随你可以了吧。” 卫奴沂嘟着嘴巴:“二姐姐,以后揽月阁可是交给你的,你这得好好的磨练磨练了。”卫奴沂鼓励的眼神看向卫宁凰。 说话间卫奴沂和卫宁凰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宗秦的府邸,正好和出来的宗秦打了个正面,卫奴沂微微的眯起双眸:“二皇子可是有事要去皇宫一趟。” 卫奴沂率先开口不给韩锦堵话的机会,直来直去,率性之然这样的卫奴沂身上散发着强大的气势,眼睛盯着人的时候给人不敢与其对视的感觉。 就连宗秦都不由得心下骇人,卫奴沂既然已经问出口了,在说谎显然不现实,于是宗秦笑呵呵的说到:“是啊,阿奴可是也要去皇宫一趟。” 话落卫奴沂便随着宗秦的话说到:“正好,我也有事要像皇上禀告呢。”说着便自来熟的上了宗秦的马车:“二哥,我们出发吧。”卫奴沂露出天真的笑容,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这小姑娘天真无邪呢。 看着卫奴沂坐了进去,宗秦也总不好意思也和卫奴沂同坐一辆马车吧,毕竟有时候人这么多,被人看到了也说不清楚,宗秦在心里恨恨的咬牙,胸口憋着一口气翻身骑上马背带着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142章 讹诈 一路上相对无言,宗秦破天荒的跟在马车后面当起了护花使者,只是那双幽深的眸中迸射着让人感到周身森寒的冷意,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卫宁凰放下后面的车帘子,眉头紧锁着:“三妹妹,二姐姐还是先去熟悉一下揽月阁的事情吧,你也快嫁出去了,我怕到时候你来不及和我交接。” 卫宁凰踹踹不安的看着卫奴沂,不是她不愿意去,只是看到宗秦那双眸子她就觉得周身寒意四起,而且想到言锦城也会在到时候不就更尴尬了。 看着卫宁凰的眼神,卫奴沂转过的小脸不用想就知道卫宁凰在害怕什么,爽朗的笑了笑拍了拍卫宁凰的肩膀:“好了,二姐姐阿奴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一次见皇上一个是为了你的事情,还有一个就是我自己也该拿到我的补偿了。” 说着嘴角泛着邪恶的微笑,完全没有一丝的天真,清亮的眸子更是充满了算计:“二姐姐,别拉着脸了放心吧,揽月阁既然能交给你就一定会让你熟悉的,要是我不在京城了,你可以找言家小姐啊,她是揽月阁的二当家。” 卫宁凰听着卫奴沂的话不由得眼睛睁得大大的,这件事她完全不知道啊,看着卫宁凰的样子,卫奴沂贼兮兮的笑着,将自己原本的打算和最后选择言碧羽的原因都和卫宁凰是说了一遍,听得卫宁凰真是一阵佩服,原来卫奴沂早早的就开始打算了,这丫头还真够精的,还是那种闷不吭声的精。 马车内轻松畅快的聊着天,不时的传来清脆的少女般银铃的笑声,而坐在马背上的宗秦心情就不好了,这一路上他思绪万千,这一次的宗寒会来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原本的打算就是宗寒不会回来的,只能说明那边的人要么叛变要么就被宗寒给连根拔除了,这才是宗秦心中不安的原因。 同时越想越气,他就应该做好准备的,自从三弟接受联姻的那一刻起他就应该早早的开始布防的,可如今宗寒从边疆回来了,事情就又有些棘手了,峰回路转到底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宗秦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皇宫内早已经安排好了,他不相信父皇不知道,尤其是想到言碧羽那张小脸宗秦的心就更加坚定了。 只是这个三弟倒是越来越让他刮目相看了,这般的雷霆手段还真的比他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想当年他被分配到边疆的时候,为了清除异己可是耗费了两年的时间,宗秦是越来越好奇了,不由得心中有了打算。 没错,就如同宗秦想的那般,边疆的那些军队将领都已经被宗寒杀得杀,留的留,所谓的给一巴掌赏颗糖,就这样宗寒用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才将那边安定下来,只是他心里清楚如果不是那个人怎么会那么容易? 尤其是言锦城的那一只队伍,是那边军队里的主心骨只听从言锦城的命令,而早在宗寒去边疆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风声,言如风的下一步动作,那个时候只是猜测如今京城的流言蜚语不得不让宗寒再次考虑是否留下言家。 宗寒不知道言如风这样做是什么目的,但这些流言蜚语既然传出来了就一定是有依据了,也说明了这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宗秦在京城的动作。 说笑间也不觉得时间过得慢了,卫奴沂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将要走出去的时候便听到宗秦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卫二小姐,卫三小姐到了。”说着掀开了马车帘子对上卫奴沂那双亮晶晶的眸子。 一瞬间卫奴沂就忍俊不禁,堂堂一个二皇子竟然会屈尊来给她掀马车帘子:“二皇子真有风度。”卫奴沂淡淡一笑便拉着卫宁凰下了马车。 三人同行朝着议政殿走去,此刻已经开春,宫里的一些盆景,一些树木都已经开始长出嫩绿的叶子,时不时的还能闻到不远处花园里含苞待放的花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曲曲折折的宫墙如同蟒蛇那粗壮的身子一般蜿蜒前行,三个人谁也不说话,气氛有些诡异。 一旁经过的宫女太监们纷纷行礼之后便匆匆离开,谁也没有敢抬起头,皇宫内金砖碧瓦,藤萝幔帐的,倒是无数女人的向往,也是十几年的刻苦练习不就是为了这一墙之隔的荣耀吗? 卫奴沂想着不禁想到了言碧羽,真的不知道她的结局是什么?上一世她记得言碧羽生了一个皇子,可那个时候的皇上并不是宗寒,而是宗秦。 猛地卫奴沂看向宗秦,难道不会......宗秦刚硬的侧脸在阳光的照耀下有些模糊,那双幽暗的眼睛更是让看到的人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故事。 卫奴沂摇摇头,告诉自己不会是这样的,皇上已经许婚了,宗秦就算再有野心和胆子不会将乱。伦的帽子扣在自己的脑袋上,这样更是让他的形象毁于一旦,只是卫奴沂却低估了言碧羽在宗秦心里的位置,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暂且说到卫奴沂,卫宁凰和宗秦三个人在沉默中已经走到了议政殿外,墨公公规规矩矩的站在殿外看到三人到来立刻应了上去:“哎哟,三小姐可算是来了,皇上这几日可是一直惦记着你呢。” 别怪墨公公没有看到宗秦,实在是这个三皇子回来之后是真的没有宗秦什么事情了,转身看向宗秦:“奴才参见二皇子,二皇子近日可好。” 宗秦淡漠的看着了一眼墨公公清冷的身影响起:“劳烦公公惦记了,本王很好只是听说三弟回来了,就特地进宫来看望一看,不知三弟可否在?” 墨公公一听,满是皱纹的脸瞬间笑出了褶子来,扬了扬手中的拂尘:“哎哟,二皇子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三皇子啊刚刚进去没多久,言少将也过来了。”说着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卫宁凰:“二小姐可是陪着三小姐来的。” “劳烦公公了。”卫宁凰轻声细语的听的人心情极其的舒畅,墨公公笑呵呵的说到:“奴才这就去通报一声。” 说着便走进了殿内,殿内宗寒和崇御正面对面坐着,两个人中间放着一张璞玉雕刻的桌子,精致细腻白亮,更是光洁的能够照出人影来。 桌子上放着一壶冒着热气的茶水,旁边站着言锦城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这倒是让墨公公有些怔愣,这个男人他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他啊。 被人注视到,花铭立刻警惕的看向墨公公,这一看可是将墨公公吓了一大跳,那眼神分明就是卫龙霆啊,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墨公公可是记得很清楚,这孩子从小在皇宫里长大和宗寒一起长大,墨公公可是了解他如同了解宗寒一样。 当下便疑惑极了,不是说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忽然他想到宗寒在离开的湿乎乎那么匆忙,难道卫龙霆的死本就是......思索间也没有把正事给忘了:“皇上,三皇子。” 崇御垂眸吹着手中的茶水:“是不是过来了。”低沉的声音透着王者般的霸气,墨公公点了点头:“站在殿外等着呢,二小姐也过来了。” 崇御点头放下茶水:“让他们进来吧,正巧我也有话要让卫二小姐带过去。”崇御的眼眸变得幽深如同深渊,同时迸射出冷戾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很快的卫奴沂和卫宁凰,宗秦三个人便走了进来,纷纷行礼之后便依着崇御安排的位置坐了下来,气氛寂静的可怕,每个人都屏气凝息,尤其是卫宁凰,一边是言锦城一边是崇御强大的气场,这让卫宁凰更加的紧张了,脑海中时不时的浮现出那次山洞发生的事情,小脸不由得红了起来。 这时候崇御收回目光看向卫奴沂:“阿奴,说说今日可有何事?”崇御的声音震荡着每一个人的心,尤其是宗秦看向了卫奴沂,无缘无故的来到他的府邸和他一同来到宫内见父皇,铁定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卫奴沂先是嘴角扬起看着宗寒:“臣女听说三皇子凯旋而归,便过来问候一声。” 只是下一秒便听到卫奴沂一脸愁容的说到:“皇上,可能有所不知,阿奴在陈州的那个分店早些时候遇到了一些世邯国的商人一齐攻击,虽然最后挽回了局面,可也因此大受内伤,阿奴这里一直都悬着呢。” 崇御一听立刻恼了起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些个不守道义的畜生,当初和我千朝约定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听着崇御的话,卫奴沂嘴角淡淡的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坐在卫奴沂斜对面的宗秦可算是看明白了,合着这是来敲诈的。 不等他说话,便听到崇御大嗓门一吼:“秦儿,你不是和世邯国有几年的交情吗?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敢来我千朝闹事。” 宗秦的脸色僵硬难看,可还是得笑着:“儿臣遵命,定会竭尽全力的帮助卫三小姐。”说着眼神恶狠狠的看着卫奴沂,这丫头还真是记仇。 卫奴沂无视宗秦投过来的威胁的目光继续到:“只是那生意......”卫奴沂欲言又止,崇御看着卫奴沂那闪着精光的眼睛不由得叹息,这样的女子才能和他的儿子相互扶持着,只是一想到皇上那边,崇御也只能作罢。 宗秦是怕透了卫奴沂会甩出什么话便抢着说到:“禾照公主既然是为我千朝所想自然我也会帮个一二。” 得到自己想要的承诺,卫奴沂便笑脸相迎:“多谢二皇子慷慨解囊,只是臣女如今囊中羞涩只能等日后还了。”卫奴沂微笑着走了一个场子。 宗寒笑呵呵的,只是那笑笑的极其不情愿:“这就不用了,既然给出来了也没有要收回的道理不是吗?” 听后卫奴沂便不再奉承直接到:“那便如此是好,臣女就知道二皇子大方有风度,臣女敬你一杯。”说着将手中的酒水仰头一饮而尽。 另一边端着酒杯的宗秦更是恨得牙痒痒,这女人是故意的。 一边的卫奴沂看着宗秦恨恨的样子,微微抬起下巴,傲慢的眼神告诉宗秦,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故意讹诈你的。 143章 心思 巫冥国驿馆内栾景空站在窗前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喧嚣热闹,讨价还价的声音还能隐约的传到驿馆的房间内,为那死寂的气氛倒是增添了一丁点的活气。 高大魁梧的身体不再穿着大红色的外衫,眉宇间俊朗带着王者的强势不容抗拒,深邃的眸子更是闪烁着点点星光,只是那张冷峻的容貌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栾景空冷着脸不苟言笑,双手背后一言不发的时候让身后的腾墨有一种宁愿去战场也不愿站在他身后的感觉:“主子,这件事前几天腾翼过来过,只是当时主子挡在了外边。” 腾墨心里呐喊着,这可不能怪他啊,这可是主子自己挡住的,同时心里对这个王妃还真是厌恶至极,明明知道王爷的心思却偏偏还要去触碰,此刻的卫奴沂也一定知道了王爷已经娶妻的事情了,只是会不会和千朝的皇帝说那就不确定了。 这要是传到了千朝皇帝的耳朵里,人家恼怒退婚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主子的心思可就落空了,谁让他们先不守约定呢,可没办法啊,当时皇上拿着皇后的命和主子娘亲的命来做要挟,况且那个时候三皇子刚刚得一子,这形势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云将军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人,可就是这般无力只能被人束手束脚,屋内依旧没有声音,空气都僵硬了,腾墨试探的叫了一声:“主子?” 栾景空的身形微动可并未转身,背在身后的两手不禁握拳,表示正在愤怒之际声音沉稳中带着冷厉的气息:“她不会说的,如果说了千朝和巫冥会即刻发生战争,而无论是千朝的百姓还是巫冥的百姓都会受到战火的荼毒。” 栾景空知道卫奴沂是心怀仁慈的人,不过她的仁慈只是对她在乎的人,或者说是更加在乎她的人,其他的人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这就是栾景空对卫奴沂的了解。 云之初随着他一前一后来到千朝国,他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让腾翼过去看着她,就怕她会去找卫奴沂,如今所有的担心都已经变成了现实,栾景空咬着腮肌冷戾的面容一如陈年冰川,或许云之初也是看透了这一点。 他和卫奴沂,一个是不敢违抗父皇的命令,一个是心中牵挂着自己国家的百姓,为君王者儿女情长就要当做生活的调味剂,为母仪天下者就要隐匿着自己的感情为所有人着想,栾景空沉默了几吸边说到:“我在这里的等着。” 腾墨一愣随后便点头:“是。” 街道上仍旧喧哗热闹,驿站的窗户已经关上,谁也看不到里面到底怎么了。 腾墨到的时候,腾翼还站在门外:“王妃呢?”腾墨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到:“王爷要见王妃,商量一下娶亲之事。” 腾翼的脸色阴了阴便侧头微转:“王妃,王爷来话想要见您。”话落门便从内而外的推开了。 露出云之初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笑脸,眼角微微上挑,眼睛里都泛着亮光,嫣红的唇更是灵动诱人发髻高高整整的挽起,穿着一身樱花锦衣:“王爷真的要见我。” 说实话云之初是不相信的,因为栾景空知道她跟着来到了千朝,也知道她秘密见了卫奴沂,愿意当天就会找她的,没想到等到了今日,如果再等下去,云之初真的会以为栾景空是一个懦夫呢。 早在听到门外的声音的时候云之初的内心其实是很慌乱的,从他们成亲到现在栾景空只在新婚之夜见了她一面,可那一面也把话给说的很决绝,很直白,随后便已经不见踪影,等到她知道的时候人已经从千朝的陈州回来了,她在生气还能计较什么? 即便云之初是一个再功于心计的女人,可毕竟还是一个女人,一个全心全意,从十三岁便倾心于栾景空爱了他五年的女人,在这一刻就算她知道栾景空是来找她算账的,她也会去的。 腾墨微微点头:“王妃还是快些吧,王爷不喜欢等人。”腾墨并不想在这里和云之初多说话,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女人是一个嫉妒心极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没一会,正在假寐的栾景空便听到了敲门声,紧接着就是腾墨的声音响起:“王爷,王妃来了。”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进来,腾翼也进来吧。”声音落下站在外面的腾翼和刚刚踏进去的云之初纷纷愣了下来,娇嗔的声音响起:“王爷,你......” “进来,我说的不清楚吗?”压低了的声线说明了栾景空已经忍耐到了极限,腾翼没敢再迟疑抬脚便走了进来,站在珠帘外,他清楚栾景空的忌讳和他的逆鳞,便在外面行了一个礼直接站在一边静静等候。 云之初更是气愤的掀开珠帘,脸色异常难看的走了进来,先是行了个礼:“妾身见过王爷,近日可好?” 话落仍然不见栾景空说话,云之初面上有些挂不住:“不知王爷最近都在做什么,臣妾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了,您还是第一次见臣妾呢。”幽幽的声音充满了委屈的申诉。 这个时候栾景空才抬头看着云之初,漆黑的眸子如同深渊让人陷进去无法自拔,嘴角忽然勾起淡淡的笑容,看的云之初的心都漏了几拍。 栾景空随即淡漠的移开眼睛:“听说你去了揽月阁?”一句话挑明了栾景空见她的目的,就是要知道她做了什么。 原本笑容仪态大方的云之初立刻冷了下来,声色厉苒的说到:“原来王爷找臣妾说的就是这件事,那个卫小姐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对手。”云之初明显的嫉妒目光让栾景空看的清清楚楚。 栾景空不说话,只是看她一双眼睛盯着她看,他清楚云之初不怕现在的他,因为云将军在巫冥国掌握整个兵马包括皇家的兵马,这就是巫冥国的弊端,父皇害怕他篡位,才用云之初来压制着他。 看得出来栾景空已经不高兴了,冷峻的容颜有一丝丝的龟裂:“我说过了,娶你只是父皇的意思,我不会认真,云之初你是一个明白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想必你比谁都清楚。” 声音冰冷的让整个内屋的温度都降了下来,即便从窗外透过了丝丝暖意的阳光倾泻在云之初的身上,可仍旧觉得周身冰冷,许久云之初几乎是咬着牙说到:“为什么是她,不是我。” “你知道的,我从小就......”云之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王爷,我知道你想夺到皇位,我可以帮你,真的。”云之初急切的说到:“这里没有外人,王爷也不用隐藏自己的内心,这样憋着多难受啊。” 栾景空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云之初,我父皇还在世呢,你这么说就是要诅咒我父皇?”栾景空震怒的声音响起,站在外面的腾翼和腾墨听得清清楚楚。 腾墨的那个心啊简直七上八下,在心里将云之初狠狠的骂了一顿,这个没心眼的家伙,皇上的眼线还在外面站着呢,传到了皇上那里,不禁王爷受罪,她也免不了一死,云氏家族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云之初被栾景空的吼声给激怒了,眼眶通红,她满心满意的为她着想可到头来呢,竟然是他的叱责:“王爷,既然你不想走我这条路,那就等着被发放边疆吧,你以为你这次娶了千朝不是皇室的公主就能什么都不用想了吗?” “那个卫小姐也不过是一个棋子罢了,你以为千朝的皇帝会在乎她到什么时候,什么程度?”云之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王爷的心思可真是,送了那个庶女一座翠绿山庄,我都想要您还没答应过,没想到竟然给她了。”话语中满满的嫉妒之味。 栾景空面露不耐烦的神情看向云之初:“注意你的言词,你是王府的正王妃,难道云将军就是这样教女儿的?眼中放不下一丁点的沙子,眼里容不得其他的妾室。” 栾景空的话气的云之初不知道要说什么,那么大的翠绿山庄轻轻松松的就给了卫奴沂,揽月阁能让卫奴沂起死回生还日日盈利,还能让卫奴沂在陈州那么交通闭塞的地方把揽月阁的生意做大,做响,前几日还光明正大的抢了韩式糕点坊的秘方。 这就足以说明卫奴沂这个卫家庶女不简单,无论是才情才是谋智绝对是女中豪杰,能徒手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样的人是云之初最怕的人,因为你从来都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深不可测可却又无能为力。 更何况卫奴沂的声誉在她来的时候已经听到了不少,这样的女子更能招揽全国各地的勇士,所以这才是栾景空不稀罕她抛出的橄榄枝,思及此云之初也不再废话:“王爷,最好别有什么动作。” 说着转身离开,走的那叫一个干净利索,想必也就云之初敢这样和栾景空这么对着做了,看着云之初离开,腾墨立刻走了进去:“王爷。” “计划提前,不能再等了。”栾景空的心绪很乱,脑子里不断的闪现着梦中的场景,总觉得有一个声音告诉他来不及了,昨日的梦境也更加的清晰,在梦中的感受也更加痛苦,他现在急切的想要知道那个梦到底预示着什么。 走出来的云之初面容狰狞,眼底猩红一片:“腾翼,去见见宗秦。”随后抬脚昂首挺胸的向前走去。 “王妃,这样不妥吧。”腾翼虽然是皇上的眼线,可你一个巫冥国的王妃去见一个千朝国的王爷就有点让人...... 云之初并没有听到耳朵里,眼底的狠戾更加的明显,脚步更加的快,卫奴沂希望你能好好的嫁入巫冥国,可别到时候让我失去了兴趣。 辰王府门口两个守门的士兵将云之初拦下:“夫人,我们王爷在皇宫不在府中。”士兵目视前方,义正言辞的说到。 云之初看了看气派的辰王府,倒是挺像宗秦的风格,无时不刻都在显示着自己的皇室骄傲:“我是云之初,你去通报一声你们王爷就知道了。” “王爷不在府内,夫人有事还是明日再来吧。” “你......” 这时宗秦的声音响起:“不知云小姐找本王有何事?”话落站在一边的士兵立刻单膝跪下,云之初看了一眼:“听闻辰王满腹才略想要商讨,见一面还真是困难。” 话落便看到了从马车上下来的卫奴沂,四目相对擦出激烈的火花,卫奴沂的眉峰轻轻皱起,云之初淡淡一笑:“卫小姐也在啊。” “你们认识?” “不认识,既然二皇子有贵客,那阿奴改日再来取吧。”说着便转身离开,心思百转迁回。 144章 提前 从辰王府见到云之初之后再到离开,卫奴沂一路上心神不宁,到底宗秦的同党有多少个?都有谁?前朝国内的,千朝国外的,云之初又是栾景空的王妃,她来找宗秦到底有何目的,是否和栾景空有关系,会不会牵扯到栾景空,一系列的疑问在卫奴沂的思考下越来越觉得会发生。 走在路上的卫奴沂忽然停住脚步,一言不发的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到底会发生什么?她总觉得今日的云之初和前几天所见的完全不一样,到底哪里出错了。 忽然有一种冲动想去找栾景空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一想到那天好不容易见面了,那男人竟然表现的和她那样的疏离,即便在殿内栾景空没有因为宫西铭的话收到影响,反而站在她的立场保护了她的面子。 可出去之后呢?竟然装作不认识,而且王妃亲子来她这里挑衅这男人也没出现,不由得卫奴沂在想是不是要悔婚,反正到了哪里都一样是上不得台面的妾室,倒不如在千朝找一户人家安稳过日子。 思及此卫奴沂心中更是埋怨了,呃,忽然发现自己有些闺中怨妇了,想想都气的难受,直到现在也没有出现过一次,卫奴沂都有些泄气了,嘟着嘴巴:“我在担心着你,你到好和我搞陌生人,栾景空,可别玩过火了。”卫奴沂傲娇的说道。 愤愤的跺了跺脚使着小性子边走边说:“再也不理他了,不理了,管他有没有关系,最好有关系。”到时候她就不用背井离乡了。 跟在身后一脸莫名其妙的卫宁凰看到卫奴沂第一次耍性子,还是在大街上,想必是想到了什么糟心的事情,不过这丫头真是越来越灵活灵动了,这样更好看起来有人气。 不禁好奇心使然凑近的问道:“三妹妹可是遇到了糟心的事情,说与二姐姐听听,好帮你解忧。”卫宁凰笑着问道,一脸的探究。 卫奴沂站定挑眉看向卫宁凰:“二姐姐,可是心情高兴了,这么有心思来开三妹妹笑话,当初是谁哭着鼻涕跑到我翠绿山庄让我做主的,还说不愿意嫁给人家言少将,要不我讲这件事说与言少将听听,想必一定会激动不已的。” 卫奴沂边说边转着眼珠子,观察着卫宁凰那张红透了的小脸,只是下一秒变看到卫宁凰伸手就要抓卫奴沂,吓得卫奴沂跑路:“唉唉唉,别介啊,二姐姐你这叫心虚,这叫过河拆桥。” 卫宁凰被卫奴沂说的脸色通红看着那丫头,气的叉腰:“死丫头,我是你二姐,胆子肥了敢来开我的玩笑了,站住。” 卫奴沂边跑边向后看去:“我才不站呢,站住我就是傻。”卫奴沂的话让卫宁凰噗嗤一笑,这丫头能是个傻子嘛,她看啊比谁都精,都能算计。 卫宁凰此刻也不顾什么深闺小姐的仪态端庄了,提起裙摆追着卫奴沂跑,兴是心中的石头放下了,心情也变好了,经过这一场生死浩劫,卫宁凰也终于迈开了反抗的第一步。 言锦城都无所谓都不放弃,如果她松手了岂不是她们这辈子都无缘了,嘴角泛着淡淡的笑容。 两个人在街上追逐打闹直到夕阳西下,卫奴沂气喘吁吁的站在翠绿山庄门前,看着那象征着身份地位的台阶,看着那气派的朱红色的大门,抬头望去,在夕阳的交相辉映下那块翠绿山庄的牌匾更显气势磅礴,有一种气吞山河的气势。 卫奴沂扭头笑着看向卫宁凰:“二姐姐,用我陪着你去吗?”卫奴沂眸中露出担忧的神色,不怕卫自成恼怒,就怕卫自成软禁了卫宁凰。 卫奴沂眼中的担忧让卫宁凰心中一暖,看着头顶的那块牌匾:“阿奴,二姐姐知道该怎么做。” 卫奴沂也不再多说,既然二姐姐决定了,那么也该锻炼她的坚定意志力了,因为今后揽月阁就要交给她了。 没错,今日的议政殿内不仅言锦城当着崇御的面向卫奴沂提亲,同时也确定了和亲的时间和宗寒的婚礼,这才是宗秦窝着一肚子怒气回来的原因,可也不能发泄,因为这是崇御亲口应下的。 她们离开皇宫的时候,言锦城和卫宁凰都是带着崇御的圣旨离开的,这道圣旨就如同泰山一般无法撼动,就算到时候卫自成恼怒不止也无可奈何。 并且卫奴沂和卫宁凰在回来的路上顺便去了揽月阁,让里面的人顺便认识一下卫宁凰,就当是提前露个脸了。 只是卫奴沂匆匆交代了一些,心中仍旧放心不下卫宁凰不由得看向她,红唇微启:“二姐姐,如果有什么……” 这时候卫宁凰打断卫奴沂的话:“阿奴,二姐姐不是三岁小孩子了,二姐姐知道该怎么面对。”宽慰的拍了拍卫奴沂的手:“你就放心的出嫁吧,家里二姐姐会照顾好的。” 卫宁凰眼神异常的坚定,她已经打算好了,如今揽月阁发展了美食糕点,酿酒这一类的吃食,单是一个营销也往往不够,她打算用自己的女红来开拓揽月阁的第二个生意链,到时候有条件还要开染房和制衣铺等。 卫奴沂点头:“阿奴相信二姐姐,我走之后你就是这里的当家的,言小姐依旧是二当家。”卫奴沂说道。 这个卫宁凰不由得疑惑了:“阿奴,照理说言小姐比我接触时间长,而且比我更加有能力,为什么不是她?” 话落卫奴沂撇嘴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肥水不流外人田,所以二姐姐可要用这个肥水养大我们的田啊。” 卫宁凰轻笑,果然在卫奴沂眼里认定了只是一场交易的时候那就是一场交易,其实卫宁凰不知道的是,这是卫奴沂早早就打算好了的,为的就是言锦城不守诺言,到时候二姐姐不至于那么落魄,或许这个揽月阁还能时刻提醒言锦城呢,也能时刻让言碧羽知道她们的关系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谁。 卫奴沂故作一副失望的样子:“既然二姐姐不需要阿奴,那阿奴就回去了。”说着抬脚便走进庄内:“铭印,护送我二姐姐回去。” “是,主子。” 卫宁凰摇了摇头:“阿奴,替我向易姨娘问好。” 卫奴沂摆手:“知道了。” 站在门外的卫宁凰看着卫奴沂的背影,不由得眼眶红了起来:“傻丫头,都给二姐姐了你到时候怎么办啊!” 铭印站在一边:“二小姐放心,主子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您就放宽心吧。” 卫宁凰点了点头:“阿奴是个有主意的人。”说罢便转身离开,铭印立刻消失在黑暗中。 此刻的时间,灯火通明,街上的人群来回走动着,卫府前院大厅内,卫自成的吼声震天:“你说什么?” 卫宁凰拿着金黄色的圣旨眸中异常的坚定:“父亲,接旨吧,再不接就是抗旨了。”金黄色的圣旨在烛火的照耀下闪着刺眼的光芒。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啊,这个二女儿也学了三女儿了,忽然卫自成有一种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宠物忽然背叛自己的感觉,面部肌肉抖动着,横眉怒对的盯着卫宁凰,颤抖着手指着到:“好好好,真是学会了这一个个的。” 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足以说明卫自成有多生气:“我卫家的女儿果然是一个比一个出色,一个比一个有本事。”卫自成故意将本事两个字咬重。 卫宁凰压下心中的害怕,努力让自己如同小兔子乱跳的心脏平静下来,面容平静甚至带着丝丝冷意:“父亲,女儿已经将圣旨传到,该怎么做父亲应该比女儿更清楚。”说着便转身利落的离开:“父亲,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这个家想,为祖母想想。” 没错,卫宁凰的聪明在这一次随着卫奴沂进宫,就已经察觉到宫内的暗藏危机,而父亲又急切的想要自己去世邯国和亲,这一切一切的举动都足以证明父亲站错了对,崇御还是要把太子之位交给三皇子。 又或者说,崇御其实心里门清,就是等着他们自己按耐不住露出马脚好让他有一个说服百姓的理由和说服文武百官的理由。 卫宁凰说罢看向卫老太太:“祖母,今日宁儿和阿奴一起进宫,路上阿奴说想念祖母了,希望祖母能住过去。”卫宁凰笑着说道。 卫老太太不断的点头:“有这个心,我老太太算是没白疼你们,宁儿看到你做出这样的选择,祖母死了也能安心了。”卫家气数将近啊!她这几日一直有这样的感觉,直到听说三皇子回来了,这样的感觉更加的强烈。 可卫自成是她的儿子,无论怎么样她都要在卫府,卫宁凰到是听出了言外之意想要开口的时候,老太太打断到:“儿孙满堂,守孝重义,我累了,幻岩扶我去休息吧。” 卫宁凰劝说无果只能作罢向卫自成行礼之后便离开了。 同样不休不眠的辰王府内,云之初笑容艳艳的看向宗秦:“辰王,可要好好想想,如今你的心上人被你父皇许给了你的三弟,你就没有一点怨言吗?” 云之初盯着宗秦晦暗不明的眸子继续到:“凭什么所有好的都是他的,你也是皇子能力也不必你那个三弟差,怎么就天壤之别。” 看似云淡风轻的话在这静谧的书房内却掀起了宗秦心中的不满和不甘,是啊,同样是皇子,为什么他就要住在宫外,而大哥,三弟,四弟都可以住在宫内,情绪起伏不定,只是他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云之初:“那淮王妃有什么妙法子?” 云之初红唇微启:“嫁祸。”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宗秦:“辰王不是愚笨之人,希望不要让我们的合作白白作废。” 说着便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说着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看着云之初离开的背影,宗秦眸色渐深。 如今的形势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只是在卫奴沂那里却给了一个重磅炸弹。 145章 决定 卫奴沂睁开惺忪的眼睛看着窗外一片春意盎然,时不时的飘来白色的毛茸茸的柳絮,不由得嘴角上扬:“真好,会越来越好的。” 单手撑着小脸放在窗台上梨花已经开的芬芳争艳,真的不知道栾景空是从哪里弄来的梨花树竟然这个时候还能开的那么艳丽,花瓣尖上点点粉红如同那羞红了的小人一般,看起来惹人爱。 引桥下流水哗哗的声音敲入心底,忽然心中一片澄明,耳边不由得想起了那天那个老僧所说的话,缘来缘去其实只是为了偿还上一世的恩怨情仇,该遇见了还是要遇见,抿紧了唇瓣,想必栾景空已经和崇御商量好了和亲之日。 卫奴沂扭头看着床上铺着的大红色的嫁衣,凤鸾龙绕一个好寓意,金色的金丝线钩织成的凤凰更加的栩栩如生,锦衣华服,那放在桌面上的凤冠想想都觉得崇御够大手笔的。 不由得抚摸上那凤冠,轻轻一拨还能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悦耳极了,在这个清晨更是独树一帜,卫奴沂在系列你告诉自己既然无论怎么样都跑不掉那就去面对,思绪间眼神更加的坚定。 正在思绪见一道喜悦的声音有远而近的传来,打断了卫奴沂的神游,只看到一道淡黄色的身影从眼前掠过,进而就看到碧绿巧笑着一张脸:“小姐,小姐你快去外面看看,快点。” 说着不顾卫奴沂的挣扎和询问拉着她就朝着前院跑去,卫奴沂看着这丫头风风火火的样子:“碧绿,你先停下怎么了?” “哎呀小姐,到了就知道了,奴婢说不清的,嘻嘻。”碧绿不禁笑道,看着卫奴沂的眼神更是看到了自己最爱一样。 就这样卫奴沂被碧绿稀里糊涂的拉倒了翠绿山庄的门外,只一眼卫奴沂便睁大了眼睛,还真是让她震惊啊,眼前那缠绕着大红色喜庆绫罗绸缎的箱子,那大大小小的排列在一起已经把她的家门口给堵严实了。 这么大排场不怕人不知道,此刻翠绿山庄的门前已经挤满了人群,无论是权贵之人,还是布衣之人都纷纷指着眼前的箱子议论纷纷。 不时的传来唏嘘声,羡慕声,嫉妒声,卫奴沂只当自己没有听到,眼前这么大的阵仗到底要做什么?是谁送来的。 卫奴沂傻愣愣的站在门前任由碧绿怎么叫都不作回应,思来想去的,除了栾景空之外还真的没有别人了,这男人就是哪里都要显示自己的财大气粗。 “我看是傻了吧,一点反应都没有。” “切,我看啊是被吓着了,这卫家的三小姐可是庶女,庶女,哪里见识过这样的阵势。” “就是在这里装什么装,整日的出去和一群男人在一起指不定已经做了出格的事情了,还在这里装单纯。” “就是,指不定心里高兴着呢。”一群人议论纷纷,尤其是那官家的小姐们更是羡慕嫉妒恨啊,谁家嫁娶不出彩礼的,只是这彩礼也太大了吧,况且还是对庶女,那那些所谓的家中嫡女的脸往哪里放? 不过自从卫宁凰这件事之后,卫奴沂和卫宁凰的名声算是彻底的在京城传开了,就连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也是知道的清清楚楚,所以对卫奴沂才是这般的说辞。 “就是一个不正经的人,站在这里装什么无辜啊。”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说冤家路窄吧还真是冤家路窄,这不这样的真是看在了赵溪和韩雪薇的眼里,心中那个嫉妒,那个火大啊。 她们堂堂的一个丞相家的嫡女,一个太尉家的嫡女在订婚的时候也没有这般的荣耀和大气,要说嫉妒卫奴沂什么,明明是一个庶女可却比她们嫡女都要威风,而且还是一个名义上的前朝的公主,就算不是真的,可传出来到底还是要敬让三分的。 碧绿听得脸色异常的难看,本来该高兴的事情让他们这些碎嘴的人给破坏了:“你们猜不正经,你们全家都不正经。”如今的碧绿倒是嘴巴比以前利索了,也胆子大了些,到底是跟在卫奴沂身边的怎么可能让她们羞辱自己的主子。 “就是,羡慕我们小姐就直说,你们这么说可是给你们家父亲脸上抹黑呢,注意形象,哦回去脸部按摩按摩,可别抽搐还以为得了羊癫疯呢。”墨卿毫不犹豫的补刀。 气的赵溪和韩雪薇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本来就不好发火了现在更是让自己憋得难受:“哎呀,到底说谁不正经谁知道,前些天还是谁半夜的没回来的。”捻酸的语气意有所指。 碧绿和墨卿看着卫奴沂久久没有回神,心里万分的着急,就在她们还要说的时候,清冷的声音响起:“再不正经怎么了,我就是有这么大的彩礼,我还有皇上亲自让织坊的宫人连夜赶制的凤冠霞帔呢,要不要看看?” 卫奴沂巧笑着,脸上故意露出将要出嫁女儿的娇羞,那模样简直透着女儿的妩媚,眼神更是傲慢中透着得意:“可是连夜赶制的哦,那皇冠啊是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 赵溪的脸色阴了阴,看着卫奴沂嬉笑连开的脸不知怎的觉得恶心透了,觉得很是刺眼,比这中午的阳光还要刺眼,想到了自己在狱中所受的罪,想到了韩妃娘娘的退亲,这些都是拜卫奴沂所赐。 赵溪越想心里就越是恨,浓浓的戾气渐渐的从眼神中迸射出来,卫奴沂那傲慢,目空一切的样子更加的刺激了赵溪,尤其是听到了崇御让织坊的人连夜赶制,她那个时候都没有这个待遇,要说卫奴沂现如今的待遇是真的快要和真正的公主并齐了。 因为在她门前的这些彩礼就是按着一个公主嫁娶的标准来的,甚至更多。 “卫奴沂,别得意太早,可别到时候嫁不出去了。”韩雪薇已经眼眶通红了,不由得上前一步想要压倒卫奴沂的气势。 卫奴沂看着韩雪薇嘴角嘲讽的一笑:“放心吧,我嫁的出去你就嫁不出去,总比没人要的人强。”卫奴沂轻蔑的看着韩雪薇,想高攀想多了,和她二姐姐抢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随随便便一个出手就把她给灭了,一句话气的韩雪薇差点晕过去,这可是在大街上,这么多人呢,不说那些下贱的百姓就连这些周围的官家小姐们可都围着看呢。 这么说出来自己的脸往哪里放啊,这个该死的卫奴沂,要不是她,自己和言锦城的婚事就成了,还有她那个二姐姐,名声坏透了也不知道锦城是着了什么魔了,韩雪薇眼神狠狠的扫向卫奴沂透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只是卫奴沂却轻轻一笑,并不放在眼里,相反的看着韩雪薇和赵溪,用眼神告诉她们,我就是这么拽,我就是这么嚣张,我就是有着资本。 想着卫奴沂便悠闲自得的走下台阶:“好了,都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快搬进去,可别少东西啊,少了一样找你们要。”卫奴沂说着看向赵溪和韩雪薇,两个人此刻的脸色已经气的铁青。 卫奴沂站在韩雪薇和赵溪身边睥睨着清冷的眸子,红唇微起:“两位大小姐,挡着路了,没看到身后这么大的箱子等着你们让路呢。” 韩雪薇和赵溪双双面上红透了,的确她们是真的想知道这个箱子里放的是什么,可是这么多彩礼中箱子最大的,眼神不由得瞄向了身后那两个搬运工抬着的箱子。 卫奴沂轻笑不以为意:“让开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想要啊,和你夫家说。”说罢卫奴沂便推开两个人指挥着那些人开始一个个的我往庄内搬去。 同时心里窃喜万分,这彩礼来的真是时候,陈州的款项可以补上去了不说,就连揽月阁的也能当备用了,不由得卫奴沂嘴角露出轻松的笑容。 已经看红眼的韩雪薇和赵溪紧攥着拳头:“卫奴沂,你不过是一个庶女哪里有资格享受这些,莫不是自己死皮赖脸的求来的吧。”两个人纷纷鄙夷的看着卫奴沂。 只见卫奴沂微微转头,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的确,按照千朝的嫁娶制度我一个庶女确实连着一点点的零头都没有,可谁让我有一个千朝和亲的公主名衔呢,怎么你们要这么说可是否定皇上的意思啊。”卫奴沂一脸无奈的样子到:“如果你们真的觉得我这样有违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了,我和你们一起去皇上那里明说。” “我一个庶女确实这么做有些铺张浪费了。”卫奴沂不由得落寞起来,装的楚楚可怜的看着韩雪薇和赵溪。 两个人被卫奴沂说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只着卫奴沂半天说不出话来,真是够嚣张的,还敢拿皇上来压着她们。 两个人眼中的想法当然没有逃过卫奴沂的精神力,只听到她冷傲的说到:“我就是嚣张,有本事就找皇上评理去。” 说着正要转身离开便听到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撬动了卫奴沂沉寂已久的听觉神经,只见她惊喜的转身,便看到栾景空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手中还扶着扇时不时的扇一扇,俊朗的容颜挂着淡淡的笑容,只是那笑容莫名的透着一股冷漠的疏离感。 再看向她时又一种神情,忽然的栾景空没有了往日的痞气卫奴沂还听不习惯的,总觉得别扭极了,卫奴沂不禁在心里啐了一口,道貌盎然的家伙。 好听的声音响起:“死皮赖脸怎么了?得有人愿意给啊。”一句话呛得韩雪薇和赵溪差点吐血,卫奴沂站在一边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这丫的嘴巴真毒,意思就是,你们把脸皮子揭下来踩在地上也不会有人给你们送,这得多不如人意才能是这样啊。 只是这话看似笑着说出来,却给人无边的冷意,韩雪薇和赵溪被气的再恨也不敢乱说话,撇去栾景空一身的冷意,单说是巫冥国的来者,她们就得忍着,要不然会给自己父亲找麻烦,毕竟现在是特殊时期。 两个人被栾景空一句话气走了,卫奴沂朝着背影喊道:“有空常来看看啊,随时为你们打开。”嘴角扬着幸福的笑容。 这时候栾景空笑着到:“惊喜吗?” 不由得卫奴沂小脸绯红:“能说是一记重磅炸弹吗?你可算是让本小姐的名声再次巩固了。”虽然是责怪的语气可其中夹杂着娇嗔和高兴。 栾景空挑眉:“我娘子本就名声在外。” “为了感谢夫君,娘子特为你准备了茶水。” “为夫乐意之至。”说着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庄里,大门缓缓的关上。 146章 与我无关 栾景空站在回廊里眼角带着宠溺的笑容盯着站在前院双手叉腰,小脸俏丽嘴角挂着笑容的卫奴沂正在指挥着他们:“唉唉唉,慢点,别磕着了。” “对对对,放在那里,小心点啊!坏了可是赔不起的。”紧张的声音告诉了栾景空卫奴沂有多珍惜他送来的东西。 卫奴沂站在中央一会指着东边,一会指着西边,都不知道来来回回,进进出出多少趟了,前院的大厅里都快装不下了:“还有没有了。”忽然的觉得有些多了确实招人嫉妒啊!想到这里卫奴沂不禁有些担忧了她要是嫁出去了,这些东西放哪里都不安全啊。 何况那头还有一群贪婪无厌的家伙想必现在已经知道了消息了,有的时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正在卫奴沂愁苦之间,站在一边的栾景空对卫奴沂的眉眼多么熟悉,一蹙眉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怎么?是担心这些东西被偷了吗?” 闻着熟悉的气息,看着那张靠近的俊脸眼角的笑意发自内心,不由得卫奴沂的小脸绯红,在阳光下更是透着诱人的红光:“怎么办?栾景空我会被你宠坏的。这些东西我还真的怕心怀不轨的人拿走。” 说着卫奴沂指着那个搬进来的最大的箱子:“你说,这个箱子我要不要带走啊!上一次你送的那些都差点被母亲和大姐姐给拿走,要不是祖母拦着怕是我连一点都拿不到,你也知道我父亲又不喜欢我。”说实话,卫奴沂矫情起来自己都觉得自己太瓷娃娃了。 看着卫奴沂那小女人的娇羞之态,栾景空的心猛然的缩了缩,不由得心下动容,她的娇羞是不是代表着她接受他了,她的一切只能他一个人看到,鹰一样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卫奴沂柔美的笑脸:“怎么?你很在乎?” 忽然的栾景空的心中升起期待,看着她有些错愕的呆愣样子莫名的觉得可爱,这一刻阳光将她笼罩在金光的温暖之下,看着比以往柔和了许多,浑身都没有那充满警惕的倒刺。 卫奴沂下意识的摇头,只是口不对心的说道:“当然在乎啊,这些都是我的,送给我了就是我的。” 说完之后卫奴沂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太霸道了点,虽然栾景空的彩礼份量就足以告诉她,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只是这么直白的表达出来就显得自己有些贪婪了。 看着卫奴沂那娇嗔的小模样,栾景空心下明朗,爽朗的笑声从胸腔内震出:“口不对心的丫头,虽然这是我在前朝的所有家当,但是这这一座翠绿山庄可是比起我的王府还要气派。” 听着栾景空的话,卫奴沂的心砰砰的跳动着,全部家当?他把他的身价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上?心里不感动那都是骗人的,经历了上辈子栾景空的冷酷无情,今生忽然这么对她还真的有点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滋味,可高兴占据了一大部分。 因为这些就足以证明她在他心中有着不一样的地位,看着卫奴沂明显的因为他的话笑容更加灿烂的样子,栾景空的心也被填的满满的,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是从崇御那里回来之后就将自己在千朝的所有家当全都让腾墨清点然后封起来下意识的就要送给她。 栾景空拉着卫奴沂边走边说:“走,带你去看样东西。”有些微凉的小手被火热的大掌紧握着朝着回廊的东面走去,走到回廊的尽头就是一堵墙,栾景空将手摁了下去,石墙竟然笨重的打开了。 只那一眼,卫奴沂不由得一惊,她在这里住了快三个月了哪里都转遍了,竟然没有发现这一堵石墙后面还暗藏玄机,看着旁边一脸淡定的栾景空微微眯眼,这丫的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感受到卫奴沂的注视,栾景空挑眉:“怎么样?你夫君是不是很聪明。”没错栾景空当初建这翠绿山庄的时候,只是想着有一道逃生的地方就可以,挖地道很容易找到,这放在外边的谁也不会多想,只是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打开了。 卫奴沂不由得撇嘴给了栾景空一记白眼:“聪明?我看是心机城府极深,栾景空,这山庄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只是栾景空却对着卫奴沂笑了笑,卫奴沂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追着栾景空问,也没有了初见时那般的不自在和敌意。 或许是真的到了时间,卫奴沂心中对栾景空的厌恶慢慢的化解,只是偶尔想起来还是恨得厉害,两个人相处的也更加和谐,似乎卫奴沂每一个眼神栾景空都能准确无误的捕捉到,两个人走在一起也没有了别扭之感。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卫奴沂随着栾景空转过一个弯,便看到周围生长着奇树怪花,入目一片青葱翠绿,看着眼前的景色卫奴沂如同进入深山一般不由得蹙眉,这一带她看过并没有像这样的原始森林,到处都散发着大自然的气息,时不时的还能听到几声狼嚎。 卫奴沂不明白栾景空到底想要做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就去相信他,跟在他身后一步一个石头的跳过潺潺流水的石阶,清水拂过一股清凉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周围青葱翠绿让人置身自然之中。 卫奴沂的心里更加疑惑,到底是连着哪里的?陷入沉思跟着栾景空左拐右拐的绕着,这时候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阿奴,到了。” 随着卫奴沂抬头,便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不由得卫奴沂浑身紧绷起来,双目盯着栾景空的侧脸被斑驳的阳光照耀,愈发的神秘看不到情绪,心中莫名的害怕紧张,下意识的抓着栾景空:“栾景空。”一声极具依赖的声音听得栾景空心中更加高兴。 “别怕,闭上眼睛。”说着有力的臂膀拦起卫奴沂的纤腰便跳了下来,耳边响起呼呼的风声夹杂着冰凉的感觉,眼前一片漆黑卫奴沂不知道到了哪里,即便什么也看不到,闻着栾景空身上的气息就觉得安心,只是随着下降的速度抓着栾景空的手更加用力。 随着脚下腾空的感觉消失,卫奴沂睁开双眸看着眼前如同地宫一般的隧道不由得睁大美眸:“栾景空,这……” “佩服吧,你夫君我可不是个花花公子,空有其表。”栾景空不由得炫耀起来,被自己心意的女子佩服那是一种幸福。 只是下一秒卫奴沂的脸就黑了:“你不会告诉我那些东西放在这里吧?”卫奴沂想着那么多箱子得搬到什么时候,把人给累死吧。 听了卫奴沂的话,栾景空眼底的笑意扩大,情不自禁的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说道:“再往前走走试试。” 卫奴沂不信任的看着栾景空,再往前走什么?前面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盯着栾景空深邃的眸子中跳跃着火焰,卫奴沂浑身升起了戒备,她已经想好了只要栾景空出手她就算暴露自己的秘密也不能让他抓到。 空气静谧,栾景空笑着的脸在看到卫奴沂对他产生戒备之后便慢慢的收敛下来,喉结滚动着:“阿奴,相信我。”说着栾景空便绕过卫奴沂朝着黑漆漆的前方走去。 他知道她对他只是初步的接受并没有完全信任,可只要她愿意呆在他身边就什么都满足了 卫奴沂看着周围光怪陆离的雕刻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撇撇嘴跟着栾景空消失在黑漆漆的洞口,在卫奴沂走进的时候,栾景空随手就拉着她往前走,这让卫奴沂有些微愣,得有多熟悉才能准确无误的抓到她的手。 思绪飘远什么时候卫奴沂被栾景空带出去都不知道,一片刺眼的光芒让卫奴沂下意识的用手将眼睛挡着。 耳边传来低沉的笑声,卫奴沂松开手看着眼前的场景,这不是她的闺房吗?猛地看向栾景空:“你……”梗在喉间的话半天说不出来,眼眶微热,只觉得鼻子堵塞的快要呼吸不过来,她真的不知道有这条密道,更不知道和她的闺房连接着,这得用多大的心思一层一层的布局,一切都是为了她的人身安全。 栾景空看着卫奴沂倔强的小脸只是笑着,空气中说不出的压抑,许久栾景空才说:“阿奴,这是我欠你的。”语气里满满的愧疚。 这一刻卫奴沂才知道,栾景空选择她是真的因为他还记得前世的事情,所以今生无论遇到什么都要补救她,爱护她,关爱她,心口就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一样,声音有些哽咽:“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让她误会这么久。 其实这条密道是在卫奴沂陈州赈灾的时候他秘密派人挖的,因为那个时候就已经查到卫自成的打算,为了卫奴沂的安全栾景空是真的费劲了心思。 从进了密道开始就七拐八拐的有的时候原地还要左右转三圈才能走下一步,稍不留神就有机关危及生命。 栾景空笑着,笑得宠溺:“早些告诉你就没有惊喜了。”不是他不说,只是那个时候说再多卫奴沂也不信,只觉得他是在作秀。 卫奴沂噗嗤一笑:“是害怕我不信任你。”一语中的栾景空故作悲伤:“阿奴,别那么聪明就猜透你男人的心思。” 话音未落卫奴沂哭笑着:“栾景空,我可以试着相信你,但是你不能再那么对我。”这么说他应该明白吧。 栾景空微微点头:“还生气吗?阿奴和亲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下个月十五。”栾景空看着卫奴沂说道。 卫奴沂点头:“我知道,我尽量安排好。”两个人在这一刻敞开心扉,忽然的卫奴沂想到云之初找宗秦的事情。 神情紧张的拉着栾景空:“你的王妃背着你找男人你难道不知道吗?栾景空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懦弱了。”卫奴沂说着语气里带着酸酸的味道。 卫奴沂的话并没有让栾景空不高兴,反而一脸笑意:“娘子这是担心我了?”话落便沉声冷酷的说道:“这件事我知道,与我无关,到了巫冥国不要离开我的视线,你知道我现在的情况。” 看着栾景空坚定的眸子,卫奴沂提了一天的心也终于落地,笑颜如花的看着栾景空:“我知道,他们抓不到我,你知道的。” 栾景空说的及其认真让卫奴沂本打算不放在心上的对手不由得重视起来。 147章 有喜了 栾景空待在翠绿山庄直至吃完下午饭才在卫奴沂的催促下离开,所谓的借口就是害怕人家淮王妃生气了,栾景空知道卫奴沂这是因为自己娶妃而故意膈应自己,拉着卫奴沂的手站在门前恋恋不舍的解释:“阿奴,为夫保证从未做过逾越之事。” 那黑漆漆的眸子盯着卫奴沂的眼睛简直真的不能再真了,卫奴沂心里撇嘴:“为夫什么为夫?还没和亲呢,你做不做和我有关系?”难受的又不是我,更何况卫奴沂才不相信栾景空是那种柳下惠,会坐怀不乱? 要说这个云之初还真是巫冥国那粗狂的国家中女子长相最柔美,有着南方女子的纤柔身段,北方女子的才学博识,真是千年一遇。 卫奴沂当然知道栾景空的处境,看来皇上是下了血本了,云之初可不是那种花瓶子的女人,想必也是为了给栾景空一记警告,告诉他身边还有其他人。 只是栾景空在意不在意那就另当别论了,送走栾景空之后,卫奴沂回到闺房中,纤细的手轻轻的抚摸着那光滑的锦衣,上好的丝绸制作,在烛光下闪耀着明亮的光,看着满屋子的锦华,卫奴沂抿了抿唇,这一切都是栾景空给的。 上一世给了她一生的权威,却没有给她一生的安稳,这一世将会怎么样,卫奴沂不禁有些期待,无论怎么样这一世她明白既然自己要去和亲,那么栾景空就是她的天和地,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和栾景空生分了。 烛光摇曳,门被推开碧绿和墨卿纷纷绕过八扇屏风看着床上发呆的卫奴沂:“小姐,睡不着吗?”她们其实也睡不着,今天真的是把她们给惊到了,栾景空也太大手笔了。 她们被惊到的时候,心里也高兴的很,这说明自家小姐在栾景空的心里占着不一样的地位,即便那个淮王妃来找事了,来宣誓主权了,可栾景空的心在她们家小姐的身上,这就已经足够了。 到时候小姐孤身一人嫁入巫冥国,如果受了委屈她们做丫头的也不能替着受,也不能帮她出气,所以只要栾景空心里有她们家小姐就什么都好说。 两个人看着窗外漆黑一片虽然很累可就是睡不着,她们确实是给惊喜到了,到现在身上的细胞还没有停止跳动。 卫奴沂点头:“确实被惊到了,有些睡不着,怎么办?”说着仰头看着碧绿和墨卿:“你们俩陪着我在这里睡吧。”说着便将自己往床里面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睡在这里,估计明日我们有的白费口舌了。” 两个丫头猛然间听不明白,可仔细一想也是啊,明天估计都该来伸手要了,可别到时候不顾形象的抢。 闺房内一片漆黑,卫奴沂在这一夜做了很多梦,混乱不堪自己都记不清是什么,只觉得头疼的厉害,醒来之后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拿不起来,身上也出了很多的虚汗。 阳光细细碎碎的打进闺房,墨卿和碧绿从外面走进来:“小姐,怎么样了?昨晚你一夜没睡好,嘴里呓语着,奴婢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啊,小姐可是梦到了不好的东西?”墨卿关切的问道。 卫奴沂淡淡一笑:“没事,今日怎么这么早啊。”卫奴沂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着:“我娘亲在哪里?” 看了一周也没瞧见易氏的身影,卫奴沂就有些担心了。 碧绿和墨卿四目相对,原本笑着的脸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卫奴沂皱眉:“怎么了?夫人不在这里?” 说着卫奴沂顾不得涂抹胭脂拎起裙摆就要跑出去,这个时候墨卿拉着卫奴沂:“小姐,夫人没事,就是,就是卫家来人了。”墨卿说的难为情,一脸的无奈盯着卫奴沂,心里默默的说到,小姐奴婢也是尽力了,只是秦氏和卫梓馨来的气势汹汹的没发挡着。 卫奴沂一愣,心下了然不禁更加的鄙视那些人,没想到消息传的还够快的,听到易氏没事卫奴沂便坐在梳妆台便声音嘲讽的问道:“谁来了。”这才是卫奴沂想知道的,卫自成可没那个脸面过来,想必现在更是对她憎恶至极吧。 不过这一次似乎出乎卫奴沂的意料,碧绿极其不情愿的说到:“今早上,奴婢刚刚打开门,老爷就带着夫人闯进了庄子里,奴婢拉都拦不住。” 墨卿在一边接着说:“就是,小姐是没看到今天早上的那样子,简直就是土匪,就像这里是卫府一般,尤其是大小姐进来就胡说八道。” 卫奴沂不用墨卿和碧绿细说就已经能猜到早上是什么情况了,怪不得这俩人如今躲在她这里,怕是卫自成还没有放弃吧。 卫奴沂不禁冷笑一声,这个父亲还真是......卫奴沂什么都不想说了,因为说什么都无法形容此刻父亲在她心里的样子和他的位置。 不一会,卫奴沂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面若桃花,颜若凝脂,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就像是会说话一般。 今日的卫奴沂特意让墨卿取出昨天栾景空送来的那身衣服穿在身上,桃红色的裙衫,裙摆是做成了鱼尾的样子,随着卫奴沂的走动一甩一甩的,俏皮中带着沉静雅致。 两鬓高高盘起,如瀑的头发披在肩后用飞云雀步银簪轻轻的挽起,随着她的走动还能听到清脆的碰撞声直击人心。 正在卫自成紧蹙眉头打算再去质问的时候,便传来卫奴沂慵懒的声音:“父亲,这么大早的过来,恕女儿有失远迎,只是昨夜搬运东西太累了。” 一开口差点没把卫自成给气过去,他发现这个女儿真的是来索命的,从她醒来之后两个人和平相处的时间是真的没有,这丫头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老天爷眷顾了还能活着。 搬东西太累了,想想都知道是什么,现在京城可是热闹的厉害,哪里都在说着卫奴沂的彩礼足够几个世家大族合起来还要多。 听着这些消息本来应该高兴的卫自成不由得开始担忧,因为他怕自己把棋子押错了,卫奴沂如今是到哪里都那么有名气,有时候卫自成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瞎了。 想起那些彩礼自己竟然没有见到一份就已经被卫奴沂收起来,尤其是栾景空见了皇上之后便送到了翠绿山庄,完全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啊。 哪里说得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卫奴沂是民间落难的公主,皇上才是她老子一般。 卫自成不说话,只是盯着卫奴沂那眼神仿佛能将卫奴沂给吞了一般。 卫奴沂也不在意,便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自从那次将卫宁凰送回去之后,卫奴沂是彻底的和卫自成撕开了脸面,傲慢慵懒的坐在卫自成右手边的第一个椅子上。 看似不经意的举动,看似无害的样子,所有的危险都聚集在那双微眯的眸子里,享受着下意识的一根手指轻轻的叩着桌面:“我这里还真是因为父亲的到来蓬荜生辉啊。” 空气静默,大厅里的气氛凝固,只要卫奴沂轻佻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偶尔见还能闻到卫自成那粗粗的呼吸声,足以感受的到卫自成有多生气。 没错,卫自成很生气,这就是她对父亲的态度,见了他也不知道行礼,仿佛以往的情面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卫奴沂漠视他的眼神,漠视他的怒气。 这时候秦氏看着卫奴沂那傲慢无礼的样子,一想到昨天听到丫鬟来说,栾景空直接将彩礼送到了翠绿山庄,足足让人搬了一下午才搬完,听着丫鬟的描述秦氏的心里是又恨又气。 因为一个庶女,一个让人厌恶到底庶女竟然这般好的运气,一个是皇上亲封的公主,享有公主的一切荣耀,一个是栾景空送给她的彩礼,为什么这些好的都没有到自己女儿的头上。 越想越气,眼瞧着卫梓馨的脸越来越褶皱,秦氏着急万分,今日秦氏就是为了卫梓馨的脸来的,她倒要看看卫奴沂是要财才是要命。 她可是听说了,易氏也是这个样子她就可以慢慢的好起来,她的女儿一定可以:“卫奴沂,这就是你的态度?出来卫府这么长时间倒是连规矩都忘记了。” 秦氏尖锐的声音响起满是指责,在大厅里久久回荡着坐在一边的卫自成当做没看到一般,静默沉思着看着卫奴沂的反应。 对上卫自成的眸子,卫奴沂心里厌恶极了,就是这样的目光,试探的目光怎么这是在验一验自己的脾气? 卫奴沂清冷的声音响起:“我忘没忘那是我的事情,如今我倒要说说,无缘无故的就闯进我的地方到底是为何?” 卫奴沂已经将话说的很清楚了,这是我的地盘,到我这里还能这么横到底是谁给你们的勇气。 秦氏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什么她的地方,她要是和亲了到时候这个地方就是卫家的,哪里是她这个低贱的庶女能享受的?到时候给她女儿当做陪嫁这样她嫁给二皇子之后也一定会被重视的。 秦氏的眼睛咕噜咕噜的转动着,盘算着自己心里的小九九,卫奴沂冷淡的看了一眼不再纠缠看向卫自成:“不知父亲来这里所为何事?如果没事那就请回,阿奴还有其他事情呢。” 卫奴沂可不想在这里和无关紧要的人纠缠说着就要起身,这个时候卫自成咳了咳,面色有些不好:“杜姨娘有喜了,她说她想见你。”卫自成话落,卫奴沂转身看着他,想要从他的眼里知道几分真假。 “哦,还有你大姐姐的病情是因你而起的,你可别忘记了。”秦氏趁热打铁的说到,杜一花有喜着实让她有些吃不消,可眼下争储愈演愈烈,卫自成每晚都很晚才回来,秦氏不是没有摸到一些风声,所以她女儿的脸是重中之重,要是韩妃娘娘知道了,这个节骨眼上丢了婚约可就谁也不好看了。 看着秦氏卫奴沂冷笑,心里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对于觊觎自己的东西的人卫奴沂从来都没有手软过,包括对卫梓馨,眼神极其的冰冷盯得秦氏浑身冒冷汗,将要说话的时候,便听到清冷的声音响起:“你这是求人的态度?” 说着不再搭理秦氏铁青的脸看向卫自成:“那恭喜父亲了,还望父亲能够将这一个好好的教育,替我告诉杜姨娘我会去看她的。”说着转身朝着大厅外走去:“管家送客。”便不再留恋朝着回廊走去。 她可没有耐心在这里磨,彩礼送了,见了皇上了,和亲的日子也该提上日程了,她得尽快安排了。 148章 赏花会 揽月阁的生意一如既往的红火,仿佛早前的那一起事件在人们心里早已经不存在了,卫奴沂看着来来往往的客人不住的点头,身后跟着卫宁凰:“阿奴,揽月阁被你经营的真好。”不由得眼中露出羡慕的表情。 同时心里也开始担忧,她可是没有卫奴沂那样的魄力和气场,虽然现在这些人尊敬她,可也只是因为卫奴沂在这里,如果卫奴沂走了这些人会不会起二心,这是卫宁凰第一个想到的,而且自己也不是亲手栽培他们的,如果真的有她也无从下手。 一楼中无论是掌柜的还是店小二看到她们都是恭敬的点头,她们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那是发自内心的对卫奴沂的敬畏,毕竟卫奴沂培养了他们不说,还给了他们不错的生计,这对于这些老百姓来说是再好不过了。 卫宁凰的心思卫奴沂一眼就能看的明白,于是从广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玉佩,上等的好玉通体透亮在阳光下还泛着淡淡的红光,一拿出来卫宁凰就睁大了眼睛:“阿奴,这个玉佩好漂亮。” 说着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抚摸,丝丝凉意从指尖由掌心传入身体,卫奴沂淡淡一笑:“以后这个就放在二姐姐这里了,可一定要保护好。”卫奴沂很是严肃的说到,这样的她不禁让卫宁凰不得已认真对待。 随后便将卫奴沂递过来的玉佩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的广袖里,一脸郑重的说到:“放心吧,二姐姐一定会好好收藏的。” 卫奴沂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两个人边走边说:“记住这个玉佩,他们都知道见到玉佩就当是见到我的人,你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放心吧二姐姐,铭印会在这里帮着你的。” 卫宁凰听后激动的拉着卫奴沂的手,语无伦次:“阿奴,二姐姐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但是一定会努力的将揽月阁打理好,定不会让你失望。”卫宁凰心里其实是对卫奴沂感激的,如果没有她,或许就真的没有今天的自己。 没有她,或许自己娘亲早就死了,这才是卫宁凰惦记卫奴沂的重要理由之一,最重要的是如果没有卫奴沂,或许她的名声早就坏透了,或许今天就没有她卫宁凰这个人了。 卫奴沂笑嘻嘻的看着卫宁凰:“二姐姐,告诉我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下个月的婚礼可是做好了准备?” 看着卫奴沂调皮的样子,卫宁凰知道这丫头是在调侃她呢,于是笑着说到:“你这丫头操什么心,这都快去和亲的人了,还不操心自己的事情,来操心你姐姐我的事情做什么?” 于是叉腰看着卫奴沂故作一脸的生气说到:“哦,既然你提出来了,我倒要问问你的凤冠霞帔准备好了没有?” 卫奴沂点头:“早就准备好了。二姐姐别岔开话题啊,到底商量的怎么样了?”这才是卫奴沂担心的,在走之前一定要把二姐姐的婚事商量好,否则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卫宁凰一听便笑脸绯红起来,扭捏的拉了拉卫奴沂的袖子:“这么多人呢,你别这么大声音,看看都看着这边了。” 卫奴沂满不在乎嘟着嘴巴:“干嘛不能说出来,二姐姐这么多人怎么了?谁不结婚生子啊。”卫奴沂的生意故意偏大吓得卫宁凰快速的捂着她的小嘴巴直摇头。 卫宁凰狠狠的瞪了一眼卫奴沂拉着她边走边朝着楼上走去:“我们进屋说,多大的姑娘了大庭广众之下的可别忘记了母亲教给我们的一些话语。” 卫奴沂任由卫宁凰拉至教室关上门:“好了二姐姐,你可以说了,到底怎么回事?”话落便看到卫宁凰愁容满面的。 卫奴沂仔细的观察着,自从那一夜之后二姐姐虽然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可却僵硬难看,卫奴沂知道二姐姐心里的担忧,于是开口到:“二姐姐,可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看着卫宁凰的神色有些痛苦,尤其是眼底的黑眼圈就足以说明卫宁凰这几日没有睡好,当下卫奴沂便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了,按理说应该是放下心中的执念了,可怎么还是这样? 原本安定的心便高高的提起,二姐姐是一个不轻易多愁善感的人,一旦这样那就是遇到了自己都不能解决的事情。 卫奴沂看着卫宁凰挣扎的样子不由的心里有了一丝丝的猜测只是这些需要验证,卫宁凰看着卫奴沂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阿奴,二姐姐不想加入边关,二姐姐不想背井离乡的孤身一人。” 或许是卫宁凰骨子里害怕孤独,也或许是卫宁凰骨子里就带着恋家的情感,所以在这样的事情中会表现的很频繁,她更加知道言府现在已经开始着手布置整个言家了。 卫奴沂不由得皱眉,从卫宁凰的表情里看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你倒是说说怎么回事?”不禁的卫奴沂有些着急了。 卫宁凰扯动着唇瓣许久才说道:“昨日西铭王来卫府提亲了,父亲为了给杜姨娘惊喜硬生生的答应了西明王的提亲,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如今是父亲不知道她跑出去了,如果父亲知道她现在开始往外跑,到时候自己一定不可能再出来了。 卫奴沂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神色严肃的问道:“父亲真的答应了?”卫奴沂眉头紧蹙,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西铭王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到底是什么能让父亲铤而走险也要结下这门亲? 同时心里对这个父亲更加的厌恶,嘴角掀起嘲讽的笑容:“不会,西铭王可不是愚笨的人,这一段时间的风声和发生的事情他一定都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他们一个不顾自己的性命,一个宁愿假装不知道?” 卫奴沂的心思百转千回,在脑海中慢慢思虑着这一段时间里所发生的事情,宗秦和宫西铭是什么关系,父亲和世邯国有着什么样的交易,云之初和宗秦是怎么认识的,这都应该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才对。 气氛凝聚,卫宁凰看着卫奴沂:“阿奴,你倒是想想办法啊,不说西铭王的心思,但是我这个事情也不可能瞒过所有人,西铭王一定要娶我也带着他想要的目的,我只是他达到目的的一个介质。” “宫西铭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和宗秦有着交易,这么做是间接的挑开了我和言碧羽之间的内在交易。”卫奴沂想的更深:“又或许他想借着这次机会和千朝开战,如果皇上真的答应这门和亲的话。” 一句话听得卫宁凰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声音颤抖的说到:“那我就更不能答应了,这样一来不也危及到了三皇子?毕竟锦城是站在三皇子这边的。” 就像是被点醒一般,卫宁凰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关系,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利用一场和亲挑起卫言两家的恩怨,锦城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如果她不放弃我一定会危及三皇子的名声,到时候三皇子......” “最后还是夺储。”两个人不由得压低了声音低声的喊了出来,卫奴沂眼眸危险的眯起:“好一个釜底抽薪。” 卫宁凰紧张的拉着卫奴沂:“怎么办?如果父亲向皇上提出来的话那就早了,更何况西铭王早就在朝拜的时候有了这个意思。” 她真的不想成为罪人,成为千朝的罪人,成为言锦城的累赘,本来她这样的身份和名声能得到言锦城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已经是上天恩德了。 卫宁凰急的都快要掉眼泪了拉着卫奴沂的手不停地呢喃着,看着卫宁凰的情绪快要崩溃,卫奴沂赶紧说到:“只是二姐姐,你想想父亲在中间有什么作用?” “有什么诱惑,有什么强大的靠山足够让父亲违抗圣旨也要促成这门亲事。”卫奴沂的声音清冷无比,如同寒冬腊月一般,这一次是真的要做绝了。 只是忽然想到卫府的杜一花,卫奴沂抿了抿唇边说到:“二姐姐,我们先回去,这件事回头再商量。”看着卫宁凰的眼睛异常的坚定:“相信我。” 两个人一同从揽月阁出去朝着卫府的方向走去,而此刻的卫府,杜一花斜躺在贵妃榻上,上面铺上了柔软的丝巾绸缎,两边的丫鬟跪在地上轻轻的在她腿上揉捏按摩,那样子实在是享受极了。 卫奴沂到的时候并没有让人通报,只是站在离杜一花两米远的地方静静的看着她,许久凉凉的声音响起:“杜姨娘好享受,好福气。”随后便抬头看着整间屋子的布置装修,简直奢华俗艳,不过这更像是杜一花的风格。 到处都是上好的木头做成的桌子和椅子,就连屏风用的都是八扇的,看来父亲对这个读一年还挺上心的,这伺候的丫鬟可是比秦氏那里足足多了一倍啊。 卫奴沂看着这幅场景,秦氏斗了一辈子却输在了一个厨娘的身上,心里想着更加的畅快,只要秦氏的心里不爽她就很高兴。 听到声音杜一花也顾不得怀着身孕的身子从贵妃榻上跳了下来,诚惶诚恐的向卫奴沂行礼:“见过三小姐,不知三小姐忽然到访,照顾不周,还望不要计较。” 卫奴沂大步走了过去:“杜姨娘请起,礼就免了吧,这卫家可就剩你这么一个独苗苗了。”说着将杜一花虚扶起来。 随后卫奴沂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说吧,这几日我父亲有何动静。”没错杜一花怀孕是真的,可却是借着怀孕见卫奴沂的。 杜一花偷偷的看了一眼外面,卫奴沂说到:“放心吧,我看着呢。” “三小姐这几日可是要小心了,老爷这些天晚上都没有在妾身的屋子里过夜,听丫鬟说都是在书房一直到半夜才睡觉的,晚上也是很晚才回来,可能是要有动作了吧。”杜一花轻轻的说到。 卫奴沂闭目养神心里不禁冷笑和她想的一样:“还有呢?” “二小姐的婚事想必你也知道了,当初妾身好不容易挽回了,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老爷又忽然极力促成,妾身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才来找三小姐的。”杜一花见卫奴沂不说话继续到:“不过最近听说,夫人正在四处寻访名医说要治大小姐的顽疾,听说什么韩妃娘娘的赏花会快要开始了。” 话落卫奴沂的眼睛猛然睁开,好家伙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149章 别有它意 气氛瞬间变得压抑清冷,卫奴沂微微的眯起双眸,谁也猜不透那双澄亮的眼睛里在想着什么,室内只有她们两个人,这一刻杜一花才觉得有都么的难熬,就连呼吸都不畅快了,卫奴沂不说话,她也不敢提出自己的要求,手下意识的抚摸着已经微微凸起的腹部,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卫奴沂已经在心里计较了,赏花会,笑话怕是别有它意吧,现在这个日子这话还真的没有开全呢,有的也只是露出尖尖的花苞,只是卫奴沂很好奇这个时候韩妃会邀请谁。 片刻之后,卫奴沂便开口说到:“赏花会,什么时候?”她倒要看看这个后宫要有什么动静,韩妃忍了这么久可不单单是赏花那么简单。 杜一花一边思索着一边抚摸着腹部:“听说是两日后,估计现在都开始送请柬了,这皇宫出来的请柬送到手里不去也得去。” 杜一花的话卫奴沂十分的赞同,微微点头:“说的也是,不过这一次我就依了母亲和大姐姐的愿去一去也无妨。”心里已经开始了盘算,这一次她要让卫梓馨一次性死透了,要不然还要出来作妖。 听了卫奴沂的话,杜一花问道:“三小姐也要去吗?”轻轻的皱着眉头:“这一次韩妃娘娘无缘无故的办一个赏花会毕竟有着目的,三小姐可是想好了。” 卫奴沂轻轻的嗤了一声,并没有放在心里,有什么目的显而易见:“这一次怕是要站队了,分清楚敌我了。”三皇子回来了而且名声大振京城,韩妃怕是着急了,又或者说宗秦沉不住气了。 思来想去原来父亲的心思还是没有断,大哥的死也没能让父亲醒悟过来,卫奴沂不禁有些心累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心情有些烦躁杜一花悄悄的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盯着卫奴沂,这个时候卫奴沂抬头看着杜一花:“有什么要求就说吧。” 话落便看到杜一花小心翼翼的跪了下来,嘴角弯弯的笑着露出幸福的样子,纤细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微微凸起的肚子,垂眸间并没有看到她眸中的神色,不过卫奴沂知道她不会有二心,因为杜一花可是比含烟聪明多了。 卫奴沂盯着杜一花的手,心里不禁感叹这做饭的手还能保持这样的光滑柔嫩,纤细如葱还真是有心思了,同样的杜一花的容貌怕是平时也下了不少的功夫,怪不得父亲这般的迷恋,卫奴沂不禁想自己这步棋走的很对。 卫奴沂垂眸看着杜一花并没有让她起来,这个时候杜一花仰头看着卫奴沂说到:“贱妾记着三小姐的恩情,如果没有三小姐怕是贱妾还是在那个油烟呛人的厨房干一辈子的厨娘,只是如果真的没有了卫府,贱妾希望三小姐能保住贱妾肚中的孩儿。” 话落看着卫奴沂皱眉,杜一花急了忙跪爬到卫奴沂的脚下也不顾的怀孕的身子,如今只要能保护她的孩子,做什么牺牲都可以。 仰头拉着卫奴沂的袖口一字一顿的说到:“贱妾发誓,卫家所有的事情都不会提一个字,贱妾生产之后一定会向三小姐谢罪。” 杜一花看的比谁都明白,即便是卫自成那也只能给她荣华富贵,可命确实卫奴沂掌握的,她不知道卫奴沂掌握了多少卫家的东西,可她知道这一次卫家的赏花会如果站错了地方那卫家就完了。 因为此刻怕是世邯国西铭王要迎娶卫家二小姐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了,皇上的耳朵也不是被堵着了。 卫奴沂看着杜一花:“你先起来,放心吧我临走之前会处理好的,杜姨娘谢谢你给我的这些消息。” 说着卫奴沂将杜一花扶起来看着站在门外的丫鬟:“进去服侍杜姨娘,她如果有了什么闪失,可就麻烦了。”几乎威胁的语气让站在门外的丫鬟快速的跑到杜一花的身边轻轻的搀扶着她:“姨娘歇一会吧。” 杜一花结果水杯万千感慨:“卫家怕是要完了。”卫自成的小心思和小动作瞒不过天子,更何况是在天子脚下的地方。 盯着卫奴沂离开的背影杜一花的眼神很是落寞,她才享受没多久的荣华富贵,如今转眼就要没了是真的有些不甘心,可她不能表露出来更不能背叛卫奴沂。 或者说自从自己被卫奴沂叫去茅草屋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她一辈子都要受卫奴沂的操控,可又能怎么样?只要能有荣华富贵,只要能让她腹中的孩儿有一个好的前程,是哪个主子都无所谓。 更何况她看人不会跑眼,卫奴沂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卫奴沂一边走着一边思考着离开杜一花的住处,所有的节点都在卫梓馨的身上,只要卫梓馨和宗秦的婚事泡汤那么一切都迎刃而解。 可怎么才能让她泡汤呢,卫奴沂出神的想着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走到了哪里,只听到潺潺的流水声让她感到很舒服。 正在出神之际便听到娇柔的声音伴随着刺鼻的香气传来:“二爷,你看这不是三小姐吗?不是很有骨气嘛,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是被栾公子给抛弃了。” 尖酸刻薄的语气中带着嫉妒和痛恨:“前几天不是挺风光的嘛,就连老爷子都不放在眼里,今个可是怎么了?” 紧接着调侃的声音响起:“三妹妹,要是觉得拉不下脸面,二哥替你求情,可别委屈了自己才是,毕竟是咱们的父亲你只要服个软这事就过了。”卫昶臻嘴角邪邪的笑着,眼底尽是污,秽不堪精光。 托着下巴眼眸微微眯起一副猥,琐的样子看到人直恶心,卫奴沂不由得抬头,下意识的蹙眉,她现在很不想听到这个声音:“谁说我被抛弃了?”清冷的目光扫了一眼窝在卫昶臻怀里的含烟。 卫奴沂只觉得扎眼睛,幸好自己不在卫府,这要是在了怕是过不了几天就要去看眼疾了,不过心下对这个含烟倒是有了戒心。 卫奴沂自从断了含烟念想之后便离开了,并没有刻意去让人盯着含烟,也不知道这女人是用什么方法把她这个风。流。成。性的二哥给牢牢拴在身边的。 看着两个人卫奴沂只觉得世风日下,这卫府已经变了样子了,也不知道祖母每天看着这样的场景会糟心到什么地步。 卫奴沂今日过来就是为了看看祖母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两个糟心的玩意,也不想多做逗留便转身就要离开,含烟的事情还没有等到时机所以她暂且先不动她。 她有离开之意,只是起了歪心思的卫昶臻可是有了留她之心,当下便丢下含烟大步流星的走到卫奴沂面前,伸出手臂挡着她的去路:“三妹妹,这是要去哪里?见到二哥了也不给二哥说说话。” 说着猥。琐的眼神不断地在卫奴沂身上来回转动着,站在一边的含烟气的脸色扭曲,紧紧的攥着拳头恨极了的样子盯着卫奴沂,如果目光能杀人怕是卫奴沂早就已经被含烟的目光杀死了。 卫昶臻心里早就惦记着卫奴沂,以前这个三妹妹清冷是个冷美人就足够吊起他的征服欲了,而如今更是越发的出落有致,看得人移不开眼睛,俗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倒不如先让他尝尝鲜。 卫奴沂冷眼看着卫昶臻眼中的神色变化,心里对这个二哥更是厌恶,鄙视卫家交给他还真的不行,再者二哥的性子还真是随了父亲的精髓了。 卫奴沂还未开口便看到一个身影朝着自己扑来,下意识的闪躲待站定之后便看到卫昶臻那赤果果的眼神,眸中尽是嫌弃和鄙夷,这个二哥真的是已经废了,尤其是刚才她好像闻到了一股迷迭香的味道,不由得探究的眼神看向含烟。 一下子便明白了,怪不得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卫昶臻屈服于她,原来是用了这种方法,迷迭香,顾名思义是一种清淡的香气,吸入一点不会有什么反应,可要是时间长了可就出事了,会出现幻觉,精神不佳,做什么都有心无力。 只是这迷迭香可是禁物,含烟是怎么找到的?想着清冷的眸子看向打扮妖娆的含烟。 便听到卫昶臻的话语中带着淫。秽的语气:“三妹妹,你怕什么,二哥又不会吃了你,你这么躲着二哥,可真是让二哥伤心了,白白想你想这么长时间。” 想着卫昶臻看着阳光下卫奴沂那细腻的小脸白皙光滑如同上好的瓷瓶一般吹弹可破,心中不由自主的想着,这个栾景空还真是会养人。 这么长时间不见倒是比以前更加的冰清玉洁了,尤其是那蹙眉的样子更加惹人喜欢。 “二哥,还请自重,二嫂还在你身边呢。”说着露出惊慌失措的样子看着站在一边早就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含烟,狰狞着面容。 猛然听到自己的称呼含烟抬头便看到卫奴沂那意味声长的笑容,不由得心思沉了下去,便听到卫奴沂嘲讽的声音响起:“二哥,你是否觉得最近总是精神恍惚,特别依赖二嫂啊。” 话落便听到含烟惊叫:“卫奴沂,你少血口喷人,我和你二哥我们是情投意合的。”含烟警告的眼神盯着卫奴沂,似乎她要是再说出一个字就一定会撕了她一般。 可卫奴沂只是耸耸肩微微一笑:“我只是看到我二哥精神不佳,气色也不好,作为家人得好好看看不是吗?” “你。”含烟无话可说,她能说什么,卫奴沂这么说她如果阻止了就是不重视自己丈夫的身体,如果不阻止自己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卫昶臻虽然花心,可他最讨厌别人对他用心机了。 卫奴沂继续轻笑着:“二哥,作为妹妹可得提醒你,美人是好可不能过度,过度了就不好了,你看看现在是不是经常头晕脚虚的。” 卫奴沂的话轻飘飘的可却如同幽灵一般随时都能取人性命:“不过二嫂你这是做什么?对号入座也得自己做了才行啊。” 含烟不敢再说话,她知道卫奴沂牙尖嘴利自己说不过她,哀求的眼神看向卫昶臻:“二爷,我......” 150章 死亡警告 含烟是万万没想到卫奴沂竟然敢把这个说出来,使用迷迭香是卫家的禁忌,可自从卫奴沂断了她的念想之后,她要在这个卫家活下去尤其是在大小姐的眼皮底下活下去只能攀附卫昶臻。 她是一个丫鬟提成妾室的,就算她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可她不想死好不容易爬到了这个地位怎么能轻易放弃呢,但是卫昶臻又是那种狗眼看人低,高高在上鼻孔朝天看人的人,所以她只能用这个。 没错迷迭香是一种精神香气,能让人依赖上瘾,时间久了就会出现幻觉,这一刻含烟才觉得世界末日来了,卫昶臻虽然荒唐花心,可也不是没脑子的,能在这样的家族中生活下去也是有一定心思的。 所以卫奴沂这么一说卫昶臻就明白了一些,阴测测的眼神盯着含烟苍白的小脸,脸部的肌肉狰狞可怕:“小贱人,你竟然敢对我用迷迭香,怪不得老子这一段时间精神恍惚,还以为是没有睡好呢。” 这话一出,含烟一下子便瘫坐在地上,早就没有刚才的妖娆妩媚,眼中带着恳求:“二爷,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试图解释可张了张嘴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曲曲折折的走廊上卫奴沂站在那里高高在上的盯着含烟狼狈的样子,冷漠的眸子没有一丝的同情,她本没有现在要收拾含烟,只是这个女人不知好歹坏了她的心情,所以择日不如撞日,既然碰见了那就直接顺手收拾了吧,省的以后有麻烦。 卫昶臻额头青筋暴起一步步的走向含烟,吓得含烟不断的向后退去,眼睛哀求的看向卫奴沂:“三小姐,求求你救救奴婢吧,求求您了。” “三小姐,二爷喜欢您,只要您随了二爷再说说好话放了奴婢吧。”含烟已经吓得语无伦次了,这一次无论如何自己必死无疑了,可还是带着一线生机的想卫奴沂求饶。 这话一出卫奴沂所有的好心情彻底没有了,这女人是疯了吧,她可没有那个闲心去处理这些人的事情。 在卫昶臻伸手抓含烟的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含烟一下子拉着卫奴沂的腿:“三小姐,求求您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话落卫奴沂想笑了,盯着含烟的眼睛嘴角掀起嘲讽的笑容:“我饶了你?含烟,你怕是忘记了你招惹的人不是我吧,是我二哥。”卫奴沂罕见的叫了卫昶臻一声二哥。 随后冷着脸将含烟踢开,冷声说到:“你求错人了。” 卫昶臻如今是怒火中烧,下手早就没有轻重,拽着含烟的头发就往地上拖,丝毫没有一丝的怜惜,前一段时间的温情蜜语早就抛之脑后:“小贱人,还敢说出这么狂妄的话,我是太顺着你了,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抓着我三妹妹。” 卫昶臻的话如同刀子一般狠狠的在含烟的心口上画着,三妹妹,叫的多亲切啊,忽然的含烟是去了挣扎的力气,任由卫昶臻拖着她在走廊上滑着,喉间发出咯咯的笑声,这就是报应啊,报应真的来了。 含烟当然知道卫昶臻想得到卫奴沂想的都要疯了,因为每一次在她屋子里的时候,卫昶臻的嘴里叫的都是卫奴沂的闺名,她能不知道吗?忽然的羡慕,嫉妒,恼恨所有的情绪都涌了上来,眼神空洞的盯着前方不远处的花池。 眼前早就被额头上的血模糊成了血色,卫奴沂看着含烟冷冷的说到:“我本不打算这么做的,只是你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含烟我曾经说过我有本事把你扶上妾位,就有本事把你拉下去,可是你没听,更没有安分守己。” 没错,卫宁凰的事情就是含烟一点点的向卫梓馨报信的,真的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吗?真的以为她不会放人在卫府吗?如果没有含烟的报信,卫宁凰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一切总是该偿还的,人心啊是不能太贪婪,否则就会变成太多的困扰。 “三小姐,你会遭报应的。”含烟阴狠的说到,话落挣脱开卫昶臻的手朝着院子里的井口跳了下。 卫奴沂听到水声的时候已经晚了,只看到一片衣角被井口的树枝给刮了下来,在风中摇曳着,尖叫声响起卫奴沂紧紧的蹙眉:“找人把尸体捞上来,封了这口井再做做法事。” 说着便不再回头朝着老太太的竹苑走去,报应,她怕吗?重活一世她害怕什么?有报应那就一起来吧,她卫奴沂不会被压下去的。 卫昶臻则满脸黑的离开,很是晦气,甩甩袖子:“真是晦气。”说着便转身往反方向走去,死了一个妾对他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冲击,该去花巷还是要去。 这一场争吵仿佛没有发生一样,所有人都闭口不言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一个角落里函灵战战兢兢的靠着圆柱子滑了下去,刚才的一幕幕她都看在眼睛,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想到三小姐只是动动嘴巴就能将一个省的二少爷心的妾给弄死,更别说她们了,碾死她们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般。 要不是这个柱子挡着她怕是她也没有命了,函灵努力的咽了咽唾沫让自己冷静下来,踉踉跄跄的朝着卫梓馨的院子跑去,还未进院子颤抖的声音便响起来:“小姐......小姐。” 卫梓馨站在院子里看到函灵的样子:“你怎么现在才来,不是说卫奴沂来了吗?把她叫过来没有?”卫梓馨脸色阴沉的看着函灵的身后半天也没有看到卫奴沂的身影。 脸色不由得难看起来,韩妃娘娘的赏花会后天就要开始了,她的脸怎么办?头发倒是可以弄一弄,可这张脸怎么办?卫梓馨着急的不得了,可偏偏函灵这副模样跑了过来。 语气不免有些难听:“你这个死丫头,干个活也做不了,还不如含烟。”话落便看到函灵颤抖的身体猛地一抖:“小姐,不要说含烟了。” 卫梓馨猛地抬头看着函灵苍白的脸,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她刚才是太心急了,倒是没注意观察函灵的脸色:“怎么回事?” 函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可一想到卫奴沂那张冷艳的脸心里就发憷:“小姐,含烟死了。”艰难的把最后两个字说出来,函灵只觉得自己仿佛得救了一般。 轰的一声脑子炸开了,卫梓馨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尖叫道:“你说什么?什么时候,怎么死的?” 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奴婢,即便卫梓馨有些宠坏了,高高在上,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感触的:“怎么能死了呢?” 函灵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卫梓馨:“三小姐,三小姐不知道对二公子说了什么,就看到她们吵了起来,含烟跪在三小姐面前求饶也没能躲过这一次。” 卫梓馨听着函灵的话忽然间就想到了含烟成妾的过程,杜一花成妾的过程,还有那几次想要让卫奴沂身败名裂,可都被她给躲过去了,卫梓馨一开始不相信卫奴沂的心机,以为都是卫奴沂踩了狗屎运了。 可如今不相信也不行了,这一切都不是巧合,不知道下一步会是谁,卫梓馨茫然的问道:“是因为什么?” “好像是二公子知道了含烟对二公子用了迷迭香。”函灵站的远也只听到了这么一点,话落卫梓馨掀起嘲讽的笑容,脸上的悲哀似乎没有过一样,很快的便恢复了以前的阴沉。 讥讽的说到:“迷迭香?活该,还以为含烟多大的本事呢。”卫梓馨想到这里不由得多想了,翠绿山庄离卫府有两条街,这卫奴沂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她在卫府有人? 含烟的死算是给她一个警告吗? 这一个猜想让卫梓馨的心突突的跳着,所以这一切举动卫奴沂都知道,只是她没有下手,难道父亲的打算和她的想法卫奴沂也知道吗? 轻轻松松的将人给逼死了,卫奴沂的手段不可谓不狠毒,尤其是在牢里的那一段时间里,被卫奴沂灌药的那一次如同噩梦一般萦绕在她的心头。 说实话她怕了,可怕也没用荣华富贵就在眼前她得博一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到:“卫奴沂朝着哪个方向去了。” 函灵轻声的说到:“她去了竹苑,去看老太太了。” “走,我们也去。”说着卫梓馨掀起裙摆便急匆匆的走出了院子朝着竹苑走去,生怕慢一步卫奴沂就不见了似的。 此刻竹苑里因为卫奴沂的到来,老太太的心情好了很多,整个院子也就欢庆了许多,卫奴沂扶着老太太站在院子中央看着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有说有笑的,煞是惬意就连午后的阳光也变得温和了不少。 幻岩站在一边笑着说:“可算是把三小姐给盼过来了,再不过来啊,我们这些下人就要被憋死了。” 幻岩说的是真的没错,卫奴沂不过来,这老太太整日的不高兴,整日的卧在床榻上不起来,颓靡极了,幻岩都担心死了,院子里也不敢大声说话,欢笑,生怕让老太太不高兴了去。 “幻岩姐姐还是这么爱说笑,阿奴不是来了。”卫奴沂拉着老太太的手:“祖母,阿奴不在的时候你可要照顾好自己。” 老太太满脸的皱纹笑的更加和蔼可亲:“阿奴啊,祖母老了,走不动了。” “那我们就回去屋子里歇息一会。”卫奴沂说着便扶着老太太朝着屋内走去,这时身后便传来一道娇俏的声音:“祖母,馨儿来看您来了。” 叫的亲切自然,闷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怀着目的的眼睛看向卫奴沂很是热情的迎了上去:“哎哟,阿奴也来了,怎么就不说一声,大姐姐好去接你啊。” 说着便和卫奴沂一左一右的扶着老太太走了进去,卫奴沂就当是没看到人一样不予理睬,卫梓馨也不在意待坐下之后便说到:“不知三妹妹可是听说韩妃娘娘要办赏花宴?” 卫奴沂冷冷的点头应道:“嗯。”这一下子卫梓馨便愣住了,本想着卫奴沂会千言万语的可没想到竟然在还是一个字? 一下子便冷场了,幻岩慌忙叫人准备茶水递上来,刚要说话便看到墨卿站在门外:“老太太好,小姐。”说着看向了卫奴沂。 151章 哥要送你出嫁 卫奴沂看向站在门外的墨卿刚要开口便听到老太太说到:“阿奴,有事你就回去吧,祖母也有些累了,该歇息了。”话落站在一般的幻岩忙不迭的扶起老太太。 卫老太太一眼就看到了墨卿有话和卫奴沂说,她是个明白人,不是她该参与的绝对不会插手,于是便说出了要休息的话,不过的确也是累了。 看着卫老太太佝偻的身体,卫奴沂眼眶发酸,从年里回来之后老太太似乎比以前老的更快了,以前还是精神抖擞的,可如今卫奴沂一眼就看的出来老太太是因为她来了,强撑着和她说了会话。 卫奴沂敛去眸中的悲伤微微行礼轻声到:“祖母歇息吧,阿奴就不打扰了。”老太太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回去吧,都回去吧,没事就不用再来请安了。” 卫奴沂退出主屋刚站稳脚,墨卿就迎面而来,刚要开口卫梓馨便走了出来,嘲讽的笑声在耳边响起:“三妹妹,你是不是又惹祖母不开心了,今日祖母的心情可不好。”卫梓馨挑眉看着卫奴沂,眼中带着幸灾乐祸。 没错因为精神的问题,老太太今日对卫奴沂的热情确实比以前的少了许多,在外人看来是老太太开始厌恶卫奴沂了,其实只有卫奴沂知道,祖母这是在保护她,就连二姐姐前来问安都被打发了回去,老太太的心思不难猜。 或许她是真的意识到卫家要破了,可只有卫奴沂和卫宁凰嫁的是三皇子这一边的,两个人即便表示的再坚决可毕竟是卫家的人,皇帝是不会放下疑心的,所以卫老太太对她们的疏远也不无道理。 老太太看似年老了,可眼睛,脑子不老,看的局势比她们谁都清楚,三皇子必定是皇位的最佳人选,卫宁凰真的嫁给了言锦城那毕竟也是皇上要监视的人,所以当下就是要和两个孙女撇清关系。 她死了没关系,都活了大半辈子了,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里了,可卫奴沂和卫宁凰不同,她们还年轻,还有很多世间的美好没有品尝呢,最重要的是她们嫁了一个好丈夫。 这边卫奴沂面对卫梓馨的嘲讽并不搭理,只是凉凉的说到:“大姐姐,与其在这里和我斗嘴,还不如想想你的脸怎么才能好起来,可别到时候被退了亲还背着欺君大罪。”话落卫梓馨的脸色一白,狠狠的等着卫奴沂半天说不出话来。 眼底的惊慌卫奴沂只一眼就看的清清楚楚,卫梓馨当然着急了,这张脸可是她的骄傲,她的底牌,如今毁了谁还敢娶?在这个时代里,女子的才德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脸也得漂亮才称得上是绝美佳人。 提起这个卫梓馨恼羞成怒:“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卫梓馨捂着那张满是皱纹的脸愤然的指责卫奴沂。 她越是愤怒,卫奴沂就越是轻笑,狡黠的目光盯着卫梓馨有一种被人看穿了的感觉:“大姐姐,可否相信三妹妹一次?” 卫奴沂笑着,可那笑容在卫梓馨的眼里就变成了计谋,将信将疑的盯着卫奴沂:“我怎么能相信你。”卫梓馨心里明白,卫奴沂为了毁了她这张脸可是下足了功夫,怎么可能那么轻松的就答应治疗她呢。 卫奴沂耸肩,嚣张至极的说到:“大姐姐,你别无选择。这药是我给你灌进去的,我当然知道该怎么处理。” 这话听的卫梓馨差点吐血三升倒地死,说的也太理直气壮了吧,我灌进去的,恐怕这世上就没有像卫奴沂这样的人,这么“坦诚”的人了。 卫梓馨冷静的想着,的确自己除了相信卫奴沂,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可那个赏花会她又是去定了。 卫奴沂冷淡的说到:“相信我,选择我你还有一线生机,不相信我,那就等着被韩妃娘娘知道然后大怒,到时候大姐姐可是谁也救不了你。” 卫梓馨胸口起伏着,紧攥着拳头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够了,你说吧怎么做。”卫奴沂嘴角一勾,从宽大的袖口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药瓶:“这里面的粉只能维持一个钟头,不过我说了相信我只能有一线生机哦。” 卫梓馨看着卫奴沂,不能看出来卫奴沂这是早就有所准备,可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想到自己以后的荣华富贵,自己独坐六宫之主,到时候谁还敢违抗她,嘲笑她。想到这里卫梓馨也不再有更多的疑心,盯着卫奴沂手中的小药瓶眼睛熠熠生辉,似乎随时都会上去夺过来一样。 卫奴沂调皮的笑了笑,卫梓馨急切的想要尝试那药的威力于是快速的夺下了卫奴沂手中的小药瓶,并没有看到卫奴沂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光。 盯着卫梓馨离开的背影,卫奴沂清冷的容颜没有一丝的表情:“大姐姐,祝你好运。”说着便抬脚离开了竹苑。 一主一仆走在街道上,墨卿跟在卫奴沂的身后一脸的不明白:“小姐,大小姐那样子您还救她?”语气中满满的不高兴。 卫奴沂嘴角一勾,轻轻的笑道:“我救她?给她药只是想让她亲自体会被抛弃的感觉,如果赏花会上大姐姐不贪心,按着我规定的时间离开,那就没事,可如果......” 墨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卫奴沂:“原来小姐这是......真的好想看到大小姐气急败坏的样子,谁让她整日的不安好心,算计小姐您,虽然每一次都没有成功。” 卫奴沂冷呵一声继续问道:“你找我是什么事情?”只能单独和她说,就说明这件事非同小可。 一提到这个,墨卿整张脸都有了笑容:“小姐不问我都忘了,回去就知道了,现在不能说,夫人现在正坐在院子里呢。” 卫奴沂眉心一跳:“我娘亲醒了?这几日娘亲的感觉如何。”一直忙着倒是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瞧我这个脑子。” 墨卿笑着:“不怪小姐的,毕竟现在和亲的日子也提上过来日程,所有事情小姐一个人操心着,自然就想不到了,奴婢这都天天观察着呢。” 墨卿清脆的声音透着轻快,足以说明易氏的情况比以前好了许多:“夫人现在每天能正常醒来了,只是中午的时候睡的时间有些长,早晨鸡鸣之后就醒了,气色也比以前好了许多,而且吃的也多了。” 听着墨卿的描述,卫奴沂的心里一阵阵的感动,一阵阵的欢喜冲击着她:“那我们想现在快回去吧。”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易氏了。 卫奴沂将揽月阁的当家交给卫宁凰倒是让言碧羽大吃了一惊,她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冥冥之中觉得变化了好多:“你说,卫宁凰现在接手了揽月阁?” 灵玉点点头:“是的,小姐已经有些时日了,今日还带着卫二小姐去了揽月阁一一认人了。” 言碧羽沉思着,不知道卫奴沂这是什么意思,可她相信卫奴沂这么做一定有她的计划和她的打算,又或者是一种筹码,只是这个筹码是给谁的?宗寒还是卫宁凰。 言碧羽清楚宗寒归来之后就是争储真正的开始,如今朝廷内暗涛汹涌,父亲每晚很晚才回来,回来后在书房里不出来和哥哥一直到天明几乎在不上朝的时候都在书房度过,有时候偶尔还能听到他们的争吵声。 争储已经不再是表面那般斯文儒雅,或许从未斯文儒雅过,最后终将是血洗宫殿,割裂心脏,紧攥着手中韩妃送过来的赏花宴请柬,眸色渐深,内心更是挣扎犹豫不定。 那日宗秦的话如雷贯耳的在耳边响着,站在他的身后给她一生的幸福和荣华富贵,她知道宗寒不爱她,赏花宴就是她下决定的时候,如果踏出这一步那么将会面临什么,言碧羽比谁都清楚,可她不知道宗秦的势力到底在哪里?又有多少,更不清楚朝堂上谁站在宗秦的身后,那些人比宗秦藏得还要深。 言碧羽转头看向灵玉问道:“卫三小姐收到请柬了吗?” “应该收到了,韩妃娘娘的身边的大宫女亲自去的翠绿山庄。”灵玉轻声的说到:“小姐,我们要和三小姐一起去吗?” 言碧羽默不作声,许久才说道:“我想出去转转。”她该好好想想自己该做什么了,在最爱的人和家人之间她要选择谁。 翠绿山庄,卫奴沂远远的就看到易氏抻着脖子向她这边看来,心情更是好了很多,提起裙摆朝着易氏跑去:“娘亲,你终于醒了,阿奴好久都没见到您了。”卫奴沂一口气跑到易氏身边,抱着她撒娇到。 易氏笑的满足,宠溺轻轻的抚摸着卫奴沂黑顺的柔发,颤抖着声音带着哽咽:“阿奴,你看谁来了。”说着眼睛便红了起来。 卫奴沂顺着易氏的目光看向站在她身边的男子,只见这男子长得极其英俊,剑眉微凛,眸光点点带着熟悉的感觉,卫奴沂能从他的眸中读到一些激动,身材更是不懈可击,完美的倒三角,不由得卫奴沂看的有些呆了:“这位公子我们是否在哪里见到过。” 卫奴沂蹙眉努力的回想着,这时候低沉磁性的声音刺痛了卫奴沂的心:“阿奴,我们是见过,在韩大人的包厢里。” 熟悉的声音,亲昵的称谓,除了卫龙霆在没有其他人,卫奴沂震惊的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怪不得第一次见就那么熟悉,总是和哥哥的身影重合,卫奴沂的心脏砰砰的跳着,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哥,你......” 一切都让卫奴沂有些反应不过来,卫龙霆伸手揉了揉卫奴沂的头发,宠溺的说到:“傻丫头,哥怎么可能忘记还要送你出嫁呢。”他最不放心的就是卫奴沂啊。 熟悉的动作,卫奴沂不再怀疑,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看着卫龙霆:“到底怎么回事?” “回去说。” 152章 询问卫宁凰 坐在院子里卫奴沂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原来她误会他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宗寒的指令,所以当时她再痛苦,宗寒都没有告诉她就怕她会露出破绽,这一刻卫奴沂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宗寒是真的变了。 就是说从她离开京城去陈州的路上再到陈州所有发生的一切宗寒都在那时候查清楚了,所以言如风和皇后之间的交易,卫自成的心思,韩妃娘娘的动作其实宗寒都知道了,卫奴沂下意识的想到了言碧羽,那么在陈州的时候自己并没有眼花,那真的是言碧羽,她也知道实情,一切都是瞒着她来做的。 卫龙霆看着卫奴沂傻愣愣的,他知道她难以接受:“阿奴,这些其实也是哥哥的意思,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卫龙霆其实心里还是挺愧疚的,那个时候告诉卫奴沂也没什么大事,可他不希望她被牵连进去,所以才决定不告诉她的。 卫奴沂只觉得一股不好的预感袭来:“所有的一切都是瞒着我的,只有我一个人傻傻的追查,傻傻的相信,哥你可知道会牵连多少人,尤其是言府。” 宗寒知道了,所以这才是他回京之后这么久都不愿意见言碧羽的原因,还是宗寒本就没有打算迎娶言碧羽,那么言家也一定会有灭顶之灾,这一切能不能躲过就看言碧羽的选择了。 卫龙霆点了点头,脸色有些沉重的说道:“我知道,所以这一次三皇子才那么轻易的让言锦城回京。阿奴这一切都是命,谁都阻止不了。” 卫奴沂抬头看着卫龙霆:“哥,难道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最起码……” “三皇子不会取言碧羽的。”卫龙霆坚定的说道:“你以为三皇子这次回来只是回京述职吗?不是,阿奴皇室的争斗不是你我所想象的,只有自己真正强大了,才会不依靠任何人得到自己想要的。” “可是……”卫奴沂急切的想要这会让言家毁坏声誉,会让言碧羽受到讥讽,话还未说出来就被卫龙霆打断。 中宫内,皇后坐在软榻上脸色僵凝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宗寒,沉冷的声音响起:“你再说一遍?取消什么?” 宗寒跪在地上腰板挺得直直的,一双沉着冷静的眸子看向皇后:“母后,儿臣真的不爱言小姐,当初的联姻不也只是权宜之计吗?” 话落,皇后猛地站起来,脸色严肃的说道:“胡闹,已经昭告天下难道还有撤回的说法?这话传出来,皇家的颜面何存?你让言小姐还怎么活下去?” 皇后气息有些不稳的伸着手指指着宗寒:“我告诉你,不娶也得娶,千朝重臣之女也只有言碧羽能担得起皇后之位。” 宗寒仍旧倔强的看着皇后:“母后,你知道儿臣……如果您真的只是想要一个合适的人选那儿子娶了便是,只是现在儿子已经不需要谁站在儿子这边了。” 皇后听着宗寒的话脑仁突突的跳着:“寒儿,我告诉你,娶卫奴沂那是不可能的,不说她已经是和亲公主了,就算不是,她也不可能坐到后位上,更别说根本就没有那个机会。” 皇后的话让宗寒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为什么幕后那么讨厌卫奴沂,似乎她们见得第一面母后就不喜欢,甚至有些排斥。 “母后,到底为什么?”宗寒抬眸看着皇后已经怒火冲天的眸子,从来母后都是温雅大方,即便再生气也不会这般的失态,对就是失态,到底是什么让母后能生气到这般地步。 皇后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莲站在一遍不断的宽慰到:“皇后娘娘,三皇子毕竟还小很多事情他不明白。”于是看向宗寒:“三皇子,你服个软,这事就过去了。” 宗寒不说话,只是看着皇后似乎要从她嘴里知道答案一样,空气凝结变得异常沉闷,许久皇后才缓缓的吐出一口气:“这辈子你都不可能娶卫奴沂,哪怕做一个家人子都不可能。” 轰的一声,宗寒只觉得自己脑子嗡嗡的响着,家人子都不可能,那就是根本就没有入宫的资格,原以为自己在边塞那不眠昼夜的扩大自己的势力,足以和二皇兄对抗,自己就不用联姻了,可没想到最根本的问题不是联姻,而是母后根本就不可能答应。 宗寒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用尽全身的力气站了起来,眸中带着隐忍的痛苦:“母后,儿臣明白了。”狼狈的转身,早就没有了作为皇子的风度和气势。 皇后看着宗寒离开并没有拦着,只是脸色依旧铁青,过往的一切就像放电影一般在脑海里回荡,那件事就像一根刺一样梗在她的心口,怎么都拔不下来。 皇后呢喃到:“你说这是不是命运,是不是我做错了。”一莲看着满眼哀愁的皇后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是皇后的贴身丫鬟,所以皇后和易氏的恩怨她都知道:“娘娘,该放下了,易公主其实一直在向您示好。” “好了,我有些累了,一莲派人去看着寒儿。”说着便转身掀开珠帘走进隔间,皇后似乎不愿意多说,一莲也只能作罢,转身便出去吩咐守在外边的小太监随着三皇子离开了。 三日后,百花园内来来回回的宫女太监们穿梭着,凉亭之外随处可见的都是一些奇珍的盆景,还有那奢侈绚丽的装饰,一眼望去宛如进入花谷一般。 这天卫奴沂早早的起床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这张年轻的脸无时无刻都在透着年轻的美好,肌肤柔嫩光滑,吹弹可破,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更是看的人出神,毕竟是赏花宴卫奴沂穿的比较正式一点。 头戴宝蓝点翠珠钗,将乌黑的秀发挽起,露出如同天鹅般纤细的脖颈,精致的锁骨在银纹绣百蝶度花裙中若隐若现让人忍不住的去探究,画着淡淡的妆容,嘴角傲娇的勾起给人一种自信张狂的感觉。 墨卿和碧绿一左一右的站在旁边,嘴角咧到了耳朵根:“还是我家小姐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墨卿忍不住的赞扬到。 “是啊,第一次见小姐穿的这般正式认真,就是看不够。”碧绿伴着鬼脸笑说到,这时候卫奴沂噗嗤一笑:“你家小姐就这么好看?” 卫奴沂被夸的有些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好了,不贫嘴了,时辰差不多了吧,这次迟到可就麻烦了。”她可不想在被人说成仗势欺人了,也不想让人认为她是仗着皇上才这般不把宫里的娘娘看在眼里。 这说句难听话,传出去那就是不把皇帝的女人看在眼里,她还没活够呢,可不想背上无端的罪名。 马车慢慢悠悠的走在官道上,卫奴沂都快要被晃悠的睡着了,迷糊之际便听到一阵阵的喧哗声夹杂着碧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姐,到了。” 卫奴沂睁开惺忪的眼睛,努力的让自己打起精神:“这么快?”说着便走下了马车,一眼望去看不到头也看不到尾,一群的莺莺燕燕在眼前晃悠着,时而听到清脆的娇笑声,时而听到一些谩骂声。 卫奴沂冷眼看着眼前的场景,这些所谓的贵族,所谓的千金,所谓的大家人都只是表面上的光鲜,真正的样子大概也是八九不离十。 定了定神便说到:“我们去前面看看吧,这天气也不怎么好,但愿不要下雨。”卫奴沂提起裙摆便向前走去,并没有注意到一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她,带着嫉恨的目光。 宫门口的太监们一一查看请柬并写上名字随的礼,不知怎么的卫奴沂只觉得这次的赏花宴要出事,于是微微低头:“韩妃娘娘都邀请了谁?”看这人群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查看完的,她可不相信韩妃娘娘的号召力这么大。 碧绿附在卫奴沂耳边说到:“听说这一次皇上要借着赏花宴册封太子,皇后娘娘也会亲自到场的,怕是京城所有在京人员都邀请了吧。” 卫奴沂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多人,不由得想到栾景空会不会参加,可一想到自己不辨是非的冤枉了他又觉得有些难为情了。 看着卫奴沂的神情,站在一边的墨卿笑嘻嘻的说到:“小姐不要觉得难为情,栾公子是不会生您的气的。” 卫奴沂的小脸不由得一红:“胡说什么呢,我哪有。”有些口是心非了,她确实胆怯了,谁让自己冤枉了人家呢。 说笑着便到了卫奴沂这里,她只是出示了皇上亲自给的腰牌之后便由着站在里面的管事嬷嬷引进了百花园里,这一举动也引起了不少的嫉妒和羡慕,因为以前进去的还得登记,进去之后要自己走。 这到了卫奴沂这里待遇一下子提高了,不仅不记录,还有专门的管事嬷嬷带领着,这让后面的那些小姐们心里不平衡了。 “三小姐,奴婢只能领到这里了,顺着这条石子路,穿过前面的回廊就到了百花园内,不远处的凉亭就是宴请的地方。” 卫奴沂微微点头:“有劳嬷嬷了。”说着抬脚便朝着嬷嬷指的方向走去,同时将精神力渐渐的释放。 远远的便看到皇后坐在主位上,她的两边都坐着嫔妃,从高到低的坐着,再往下便是一些大臣的家眷,时不时的交头接耳,时不时的掩面而笑,卫奴沂走着隐隐的还能听到悦儿的音乐声,带着让人安定心神的韵律,舞姬尽情的展示着柔美的腰身,尽可能的讨好所有人。 卫奴沂走进红色的地毯中央行了一个大礼:“臣女卫奴沂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各位娘娘。”声音铿锵有力,不卑不亢。 随着卫奴沂话落,音乐声戛然而止,皇后隐了隐脸上的情绪,手一挥,歌舞便悉数退下:“平身吧,今日就是放松的不要拘谨,这些礼今日就免了吧。” “谢皇后娘娘。”卫奴沂站起来边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碧绿和墨卿站在两边伺候着,这时候皇后开口问道:“阿奴,你二姐姐呢?” 提着茶壶的手微微一顿,感觉到所有的目光看着自己,卫奴沂敛去心神:“二姐姐受了风寒在家里调养呢。” 话落不等皇后在说便开口到:“臣女替二姐姐多谢皇后娘娘的关心,我千朝有皇后娘娘这样的一国之母,定是好的缘分。”卫奴沂在说话的时候还不忘记戴高帽子。 这时候一道讥讽的声音响起:“我说这卫二小姐的病还真是会生,偏偏生在了韩妃娘娘举办的赏花宴上,你们说这是不是有些不把人放在眼里了,这不是皇后娘娘举办的就可以这般的肆意妄为?” 果然,坐在一边的韩妃听后脸色阴沉的厉害,卫奴沂寻声望去便看到了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偏偏这人还看着她。 153章 成全 1 说话的正是前一段时间和卫奴沂吵嘴的赵溪,她的身后跟着韩雪薇两两站在中央:“臣女叩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安,见过各位娘娘。”这话说的让气氛变得有些凝重,卫奴沂在心里不由得嘲讽的笑了一下。 这到底是抬高皇后娘娘呢,还是把韩妃娘娘给贬低了,果然便看到韩妃脸色阴沉难看,美眸中隐隐的能看到刻意隐忍的怒火。 于是卫奴沂不嫌事大,起身行礼,火中浇油:“皇后娘娘,韩妃娘娘,家中二姐姐确实得了风寒害怕把病气传染给各宫娘娘,如果来了传染给各宫娘娘可就犯了大忌讳了不是,所以特意嘱咐臣女要向各宫娘娘问好,多谢韩妃娘娘的盛意邀请。” 一句轻松的解释便将卫宁凰缺席的原因给说的清清楚楚,让人也拿不出什么毛病,能说什么啊!现在这个季节确实是各种疑难杂症发生的时候,谁也不想喝苦汤子。 眼睛一直看着皇后和韩妃的脸色,直到两人气色缓和,卫奴沂便哀叹一声:“不知赵小姐是何意?为何要这般说,难道赵姐姐认为韩妃娘娘的赏花宴就不重要了吗?” 一句话原本缓和的氛围再次变得异常安静,站在赵溪身边的韩雪薇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下意识的向后挪了挪脚步,任谁都能听出这句话的含义,这暗中的意思就是说这些参加赏花宴的人可都是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才来的。更何况这赵溪到底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气氛越来越凝重,就连皇后的脸色都有些难看,不会说话那就别说谁也不会认为你是哑巴,这话不就是要挑起后宫的内斗吗? 下面适宜的响起议论纷纷的声音,交头接耳的时不时的看一眼早已经快要撑不住的赵溪,眼底的讽刺更加明显。 这皇后和韩妃斗了一辈子了也没瞧见谁输谁赢,只是这眼下就是节骨眼上,三皇子和二皇子的争储已经愈演愈烈,就连后宫都牵扯进去了,明眼人都知道这次三皇子和二皇子之间铁定有一个要被踩下去。 皇后为什么要参加这赏花宴也就是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是脚踏两只船,有多少人是中立,有多少人是一墙倒。 这赵溪说这话就有些模棱两可了,她可是小时候就许配给二皇子的,今个这话说的像是站在皇后这边一样,难道就不怕韩妃一怒之下从中作梗取消了这婚事? 又或者说赵溪就已经把韩妃当成皇太后了,才说出这样大不敬的话,看着周围异样的目光,赵溪张了张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她发现自己有些无力了。 卫奴沂这断章取义的本事还真的不小,明明是在说她二姐姐不把韩妃娘娘放在眼里,试图毁掉卫宁凰和言锦城的婚事,可没想到却被卫奴沂轻轻松松的把话题转到了后宫娘娘之间的恩怨上。 赵溪面露焦急之色,想要解释却总觉得越说越模糊,她只是想杀一杀卫奴沂的威风而已,她真的没有多想啊,可谁会听她这样的解释,再说下去那就是掩饰了。 皇后看了一眼赵溪,冷嗤一声:“行了,都坐下吧。”皇后发话了,韩妃还能说什么,眼睛恨恨的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赵溪,心里只觉得这也太着急了,皇位争储还没有正式落幕谁知道谁最后是赢家。 这显而易见的就已经喧宾夺主了,韩妃略显生气的呼出一口气,深深的看了一眼赵溪,四目在空气中交汇。 皇后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格局坐落的很是巧妙,她的身边除了令贵妃和张婕妤剩下的就是卫奴沂和言碧羽,似乎韩妃早就想到了一样,她这边刚好就四张桌子,这已经很明显了。 皇后冷冷的笑了一下便不再说话,歌舞引出,一派和谐欣欣向荣,时不时的传来瓷器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 舞姬柔美的身段,意境的弦外之音都让人仿佛置身其中一般,百花园内充满了欢乐喜庆的氛围,卫奴沂百无聊几的看着眼前花花绿绿的舞姬不知道在想什么。 今日这样的格局似乎韩妃早就料到一般,看着她坐在那里说的满面红光,脸上的笑意更是透着得逞的气息,是给难堪还是要宣示主权? 看似和谐喜庆的场面每个人的心里都各怀鬼胎,都在等着看对方的笑话,歌舞美妙,时间不知不觉的度过。 只是坐在一边的卫梓馨就不那么轻松了,眼睛一直看向卫奴沂,只是卫奴沂并不回应她的目光,无奈只能对着身边的宫女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那宫女端着茶水走到卫奴沂身边。 或许是想的太出神,茶水倒在身上也不知道,直到言碧羽提醒:“你这是做什么?没见到茶水满了吗?”声音有些凌厉,目光更是犀利的看着那个宫女。 卫奴沂只觉得手上一烫,下意识的缩回手,低头就看到自己的裙摆湿了一大片,眉心狠狠的蹙起,宫女忙放下茶水:“三小姐息怒,三小姐饶命。”声音颤抖害怕极了,就如同卫奴沂真的会要她的命一般。 一曲舞罢,所有的目光都看向卫奴沂,这个时候卫奴沂才看到了卫梓馨投来的目光,心下了然:“本没有什么大事,只是你应错了人。”声音清冷的让人如同坠入寒冰腊月,阵阵的冷彻心扉。 宫女下意识的肩膀抖动着:“三小姐,饶命啊......” 卫奴沂并不理会她的求饶,也不理会她后来会怎么样,在收到卫梓馨的目光时,她就知道卫梓馨要做什么。 于是站了起来:“真是扫兴了,臣女换件衣服。”说着便抬脚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随后卫梓馨便离开了位置和卫奴沂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湖心边,卫奴沂早早的等在那里,只看到卫梓馨气冲冲的走到卫奴沂面前:“卫奴沂,你到底怎么回事?非要让我这么提醒你不可?那个药还有没有?”从卫奴沂给她缓解的药之后,脸上的肌肤倒是好了起来,甚至比以前更加的水嫩。 一想到自己的脸可以这么好,卫梓馨表示哪怕付出再多也无所谓,而且今日就有很多官家小姐夸她的脸白皙透亮,光滑柔嫩,这更加增加了卫梓馨的骄傲之心。 卫奴沂轻笑一声:“大姐姐,我不是说了吗?少点用还是可以的,而且只能撑一个时辰。”说着卫奴沂抬眼看了看天空:“这也快到时间了。” 卫梓馨忍着要撕了卫奴沂的心努力的让自己心平气和的说到:“阿奴,求求你了,就这一次以后你想要什么大姐姐都给你。” 她实在是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如果真的错过了那么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实现母仪天下了,所以她走了这么多绝对不能在这里放弃,或者被遗弃。 卫梓馨眼中的贪婪并没有丝毫的遮掩,卫奴沂看的清清楚楚耸了耸肩:“没有了,就这么一瓶我送给大姐姐你了。” 看着卫奴沂事不关己的样子,卫梓馨气的说话都不清楚了:“你,阿奴你知道大姐姐成了皇后了,咱们卫家也一定会光耀门楣,到时候你和宁儿的婚事也不会坏到哪里。” 卫梓馨试图用利益来让卫奴沂交出那个小药瓶,可回应卫梓馨的确实卫奴沂的不屑:“大姐姐,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即便和亲可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王妃,到最后谁输谁赢无所谓。” “你......” 卫奴沂冷酷的打断到:“大姐姐,做人不能太贪心了,否则会适得其反。”说着卫奴沂就没有心思和卫梓馨纠缠了,抬脚就要离开。 这时候卫梓馨死死的拽着卫奴沂:“卫奴沂,你不要这么绝情,不要把自己的路给走绝了。”心中那叫一个生气,帮个忙都不愿意,卫梓馨简直要气死了。 卫奴沂嘴角掀起嘲讽的笑容:“大姐姐,我从来都是孤身一人,我还怕怎么把路走绝?就算不是你们帮我,也会是别人,千万不要以己度人。” 卫奴沂一副说教的样子气的卫梓馨跳脚,可却无可奈何,她知道卫奴沂能拿出一瓶,就一定会拿出第二瓶,卫梓馨不给卫奴沂离开的机会,双臂张开拦着卫奴沂,下巴傲娇的抬起来:“卫奴沂,你不能走。”这架势仿佛就是今日拿不到就不会善罢甘休一样。 卫奴沂看着卫梓馨开始出现皱纹的脸不由得嗤笑一声:“我无所谓,反正我年轻,你愿意消耗那就消耗吧。”卫奴沂一副挑衅的样子,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气的卫梓馨差点背过气来。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卫奴沂气定神闲,卫梓馨焦虑万分,就连眼睛都变得松散,惊慌。 没一会有一个宫女从远处跑来:“卫大小姐,卫三小姐皇上和众臣已经到了赏花宴了。”卫奴沂点头:“我这就去。” “卫奴沂......”卫梓馨焦急的叫着,可卫奴沂只留给她一个绝情的冰冷的背影:“大姐姐,人太贪心可是会出事的,走不走就靠你自己了。” 说话间卫奴沂已经走出了湖心亭朝着赏花宴走去,卫梓馨恨极了卫奴沂,拳头紧紧的攥着,好不容易等候到了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握了握拳头,想必现在二皇子他们已经在路上了,卫梓馨拿出随身带着的蒙面纱将小脸遮挡抬脚匆匆的朝着卫奴沂的方向走去。 百花园内气氛因为皇上的到来空前绝后的热闹,就连不苟言笑的皇后也渐渐的有了笑容,卫奴沂恭敬的行了礼之后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另一边的韩妃时不时的看着门外,冷嗤一声便不再盯着。 反观这里,卫奴沂还是第一次见大皇子和四皇子,两个人同样有着丹凤眼,只是脸部轮廓一个清风儒雅,满身的书香之气,一个风采俊逸,举手投足之间充满着高贵优雅。 卫奴沂心里不禁啧啧两声,不愧是皇家的孩子,到哪里都是一副深不见底的笑容不说,最重要的是风度,一种能够凌驾于权利之上的风度。 继而再看便看到栾景空坐在她的斜对面正直勾勾的看着他,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目光中还带着警告,四目相对只是在空气中停顿一秒钟,随后卫奴沂便看到坐在卫龙霆身边的宫西铭,于是眉心狠狠的蹙起。 这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都来了,恐怕这场赏花宴就要有人喜有人忧了。 154章 成全2 歌舞升平,一片欣欣向荣的欢乐气氛,舞姬们更是拼尽全力展示自己的舞技,乐师们更是用的弹奏着每一首曲子,只为了供这些贵族们享受,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愉快的笑意,似乎只有这个时候他们才能放松自己。 而坐在皇后这边的卫奴沂只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她不敢抬头看,更害怕四目相对,低头只顾着吃着自己眼前的水果和糕点,并不知道卫梓馨已经走了进去。 一曲清幽的曲子和柔美的舞姿结束,舞姬们纷纷退下崇御不禁正了正脸色,端起酒杯:“众爱卿今日是大好之日,尽情的吃喝不必拘谨。”说着仰头将手中的酒水喝了下去。 大臣们纷纷举起手中的酒杯,异口同声到:“微臣跪谢皇上,吾皇圣恩。”声音洪亮久久回荡在这百花园里。 酒香的气息,春天的花香让人沉醉,卫奴沂敛下眼眸如坐针毡,没有一刻不希望赏花宴快些结束,本就不喜欢这样的宴会,如今更是希望自己能够消失或者安安静静的把这场宴会度过。 偏偏有人不随她愿一道清透的声音响起:“听闻千朝的女子各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学五术,不知可是真假?”说话的便是坐在栾景空身边的云之初。 琴声戛然而止,舞姬尴尬的站在中央不知道是进还是退,云之初如同高傲的孔雀一般,昂起微尖的下巴,清瘦的脸部轮廓加上微尖的下巴显得整个人都异常的难相处。 丹凤眼内勾外挑一双眼睛看着就是风情万种的女人,尤其是今日还穿着那血色般的红衫,头上戴着飞雀镂空金步摇,画着类似新娘的妆容。 这样的她算是这所有后宫之后的异类了,看着云之初下面不禁纷纷低头细语不知道在说什么,只是偶尔看过去的目光告诉云之初,她们在讨论她。 莫名的觉得脸上一阵火烧般的热,或许是脸上挂不住了,仗着自己是栾景空的正妃,自己是巫冥的使者,说话便有些冲:“怎么,难道你们千朝的女子浪得虚名吗?还是说不敢挑战?” 嘲讽的意味更加的明显:“我们巫冥国的女子就是敢作敢当,谁也不会因为输不起就不挑战了。” 这句话一出,就连坐在一边的栾景空眉心都狠狠的蹙起,放在桌下的手紧紧的攥着云之初的手:“不要给我找事。” 他们只是受邀参加罢了,并没有要挑起事端,此刻的栾景空只觉得自己面子都被丢光了,可他也不知道韩妃娘娘竟然给云之初请柬了,这也是他到了城门口才知道的。 也是那一刻他知道这一次的赏花宴绝对不简单,单凭云之初去见宗秦那日起就知道整件事情不会那么明了。 云之初的父亲和宗秦绝对也有着不可告人的联系。 云之初微微一笑,露出羞赧的表情到:“王爷,您抓疼我了。”娇滴滴的声音轻轻的响起,因为此刻空气万籁俱寂,所以这句话就显得格外的暧。昧不清。 栾景空的脸已经黑成了炭,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卫奴沂,四目相对的时刻卫奴沂仓皇的垂下头,敛去眸中的情绪,在抬头便是一片清明。 云之初嘴角勾起不屑的笑容,故意在手腕上揉了揉,一脸的委屈,就这欲哭无泪的模样倒是让人心疼了。 台下便一片哄笑,宫西铭喝着手中的酒,不咸不淡的说到:“空怀王品味不错。”一句话惹得下面更大的笑声。 卫奴沂听着那片笑声只觉得刺耳,异常的刺耳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火气,卫奴沂知道在巫冥国,这样的穿着打扮,只有正妻才有,这不就是明显的告诉她,她才是正妻,而她只是一个妾?即便是在千朝受欢迎又能怎么样? 那火红的衣装不由得让卫奴沂想起初见栾景空时的红装,虽然没有云之初的妖媚,可却有着说不出的气势,心里不禁嘲讽到,真不愧是夫妻。 今日怕是不会那么好过,单从云之初这里想必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吧,可她卫奴沂是谁,既然决定了就不会轻易的放手,哪怕遍体鳞伤也得走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在卫奴沂和云之初只见流转,那些人眼中的鄙夷,眼中的嘲讽历历在目,云之初这是想让她在这些人面前出丑,如今目的已经达到。 崇御和皇后的脸色纷纷冷了下来,眼神看向坐在一般依旧谈笑风生的韩妃,皇后的心思开始流转,这韩妃不去说剧就有些难为人了,装的倒是不错。 大臣们也纷纷不敢言语,看着坐在王者之位的崇御只等着他回话,因为这说话可就是技术活了:“不知怀王妃有何意见?” 话落众人便吐出一口气,目光再次看向云之初,坐在一边的云之初嘴角微微上扬,眼中的阴谋狠辣让人看着不寒而栗,谁也没有她这么嚣张,想要算计人还算计的这般光明正大。 云之初冷冷的说到:“想必卫三小姐一定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能被千朝的皇帝一眼看中当做和亲使者想必不是简单的人物。”云之初的目光中带着傲娇和鄙视,仿佛卫奴沂的身份就不和她是对等的一般。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看向了卫奴沂,同样的卫奴沂也看抬眸和那些目光对视,看着云之初那自信的如同斗胜的公鸡一般骄傲。 云之初心里很是不屑,把皮球踢给她就以为她真的没有办法了?早就想杀杀卫奴沂的威风了,谁让那一次卫奴沂竟然敢将她撇下离开,难道不知道在嫁到巫冥的时候在王府里要靠她吗? 云之初越想心里越是嫉恨,尤其是想到栾景空送给卫奴沂的那翠绿山庄,自己那个时候缠着栾景空问了那么长时间也没见那冷冰冰的人应下来。 这可倒好还没有认识多长时间呢,直接将自己全部的身家给了卫奴沂,这不得不让云之初嫉妒,她到时候就是王府的正王妃,所有事情都要她亲自去做,亲自去过目,可栾景空的做法大大的打了她的脸,所以这一次她也要打回去。 虽然不能打栾景空的脸,可卫奴沂却很容易,这才把手伸到卫奴沂的身上。 栾景空垂眸在云之初的耳侧边说话:“云之初,不要挑战我的极限。”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赤果果的将人踩在脚底下,卫奴沂哪里会这些,在栾景空的世界里,卫奴沂就不是那种能待在闺房中的人。 云之初眸间流转,目光看向了卫奴沂:“怎么?三小姐不会吗?”明明是反问的语气却硬生生的被表现为肯定的语气。 此刻的栾景空看着卫奴沂面露难色,想要杀了云之初的心都有了,偏偏云之初还火上浇油:“王爷,心疼了?可是怎么办,毕竟是个妾到了巫冥还得守着王府的规矩。”云之初将最后两个字咬的极其重,规矩,到时候就算不是卫奴沂说不就是不了。 她是正妻,又是皇上亲自赐婚就算得不到栾景空的心也无所谓,但是府中的大权必须在她手上,如果栾景空真的继位了,那她就是皇后,谁也逾越不了。 “云之初......”栾景空告诉自己要不是这里是千朝,他真的敢动手了,从来都没有打女人的习惯,可是云之初却要打破这个习惯。 心中对卫奴沂更是愧疚了,当他和云之初一起出现的时候就已经让卫奴沂难看了,如今却要她更加的难看。 卫奴沂在国家和自己只见纠结着,这是明摆着让她进退两难的,无论是缩头还是伸头都是一刀,卫奴沂看了一眼崇御便站了起来,弹了弹身上褶皱的地方,清冷的声音响起:“好啊,既然怀王妃盛情难却,那阿奴就献丑了。” 说着便走到红毯中央,这个时候所有人的脸色都带着勉为其难,要说再怎么样卫奴沂也是皇帝亲封的禾照公主,虽然不是真正的皇家公主,可毕竟是皇帝的脸面。 同时对这个传说中的怀王妃更是不看好,简直就是没眼色,让一个皇上亲封的公主在这里跳舞供他们这些大臣家眷们享乐?他们还想多活几年呢,没必要招惹圣上。 乐声响起,卫奴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正要甩臂之时一道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皇上,微臣有一个法子,千朝和巫冥早已经许下婚约,如今怀王妃也在此,不如让三小姐和怀王妃一起做舞,以表巫冥和千朝的友好。” 说话的正是司徒大人陈及,此话一出崇御的脸色便缓和了不少:“这个主意不错,不知怀王妃可否献上一曲,听说巫冥的女子可是德才兼备啊。”崇御的高帽子戴的是又紧又高,一下子云之初的脸色便有些难看了。 她只是想让卫奴沂出丑罢了,可没打算填上自己,因为堂堂王妃在千朝的宴会上献舞那不是自打脸吗?她只是从卫梓馨,赵溪和韩雪薇这三个人那里得到卫奴沂并不擅长琴棋书画,就连出嫁的嫁衣都是卫家老太太做的和皇上命宫里的衣坊制作的。 脸色有些便秘的样子,同时在心里将陈及给狠狠的咒了千万遍,可是得勉强的笑着说到:“这可怎么使得,阿奴将来也是要做妾的,作为怀王妃我不得把把关?” 话落崇御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只是不好说出来,也只能作罢。 一句话让人难以启齿,卫奴沂不想再听到类似的话语便朝着陈及点了点头以表感谢之意。 清水流畅的乐声响起,滴滴点点坠入人心,卫奴沂按着记忆舞出了一场霓彩舞衣,柔美的身段似水般轻柔,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纤细的藕臂泛着莹白的光泽趁着这身衣服更是动人心魄,柔美中带着说不出的娇媚,力量更是收缩有度。 俏丽的小脸上挂着美艳的笑容让人不禁看的入迷,这样的卫奴沂栾景空是真的没有料到,更没有想到,怪不得崇御会独独选择卫奴沂,原来她不仅仅有着聪慧,善良,更是让人不可思议,栾景空不由得看的有些痴迷。 坐在一边的卫梓馨,赵溪等人更是震惊不已,尤其是云之初脸上红一阵,青一阵如同调色板一样,看的都让人解气,这可是足足的打脸啊,尤其是栾景空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卫奴沂,就差黏在她的身上了,心中对卫奴沂更加的嫉恨厌恶,目光幽幽看的人心惊胆战。 155章 成全3 任谁也没有想到卫奴沂竟然深藏不漏,霓彩舞衣很少有人能跳出这个神韵,可卫奴沂就是跳了出来,整个宴会因为她的一曲霓彩舞衣变得生动美好,气氛也渐渐的回升,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骄傲的笑容。 谁说他们千朝的女子只是在闺阁中,除了相夫教子什么都不会?眼前不就是一个例子?能歌善舞不说,还是一个德才兼备的女子,真不愧是皇上看中的和亲人选。 一曲舞蹈更是加深了卫奴沂在人们的心中的位置,更加肯定了她这个和亲的身份,因为嫉妒的心里也渐渐的消失,能怎么比?人家不吭不声的就把你给比下去了,可是比那些整日叫唤着我最好的人好太多了。 乐声停止,卫奴沂的动作也恰到好处的停了下来,既不显的魅惑也不显得失态,俏丽的小脸上挂着得提的笑容,一阵掌声震耳欲聋,云之初狠狠的拍着,手都拍红了,还是让卫奴沂出了一次风头,说句大实话卫奴沂跳得绝对是最美的,就连这里经过层层筛选的宫廷舞姬也比不过她。 如今自己却光明正大的侮辱卫奴沂,让她和那些舞姬一起供这些贵族们取乐,卫奴沂却用行动狠狠的打了她的脸,正在云之初想着怎么缓解气氛的时候,一道嘲讽的声音响起:“听说在巫冥国无论是贵族还是百姓,男子还是女子可都是身怀绝技,不知怀王妃可否愿意指点一二。” 说这话的正是司徒大人陈及,沉稳老练的眸子盯着云之初如同鹰一样,让云之初想要逃避却逃避不了,尴尬的笑了笑:“陈大人这就说笑了,在巫冥国可不是人人都会的......” 意识到云之初的想法,陈及便立刻打断到:“如果陈某没记错的话,云小姐的父亲可是巫冥国的大将军,云小姐能不会一点功夫?”这句话说的云之初暗暗咬牙,心中大骂老狐狸。 她要是不承认,那就是对自己父亲的不尊重和侮辱,一个将军的女儿能不会一些手脚功夫?更何况这是崇尚武力的巫冥国,这要是传出来不得变成笑话?云之初都能想象的到,只要今日自己拒绝,宴会结束之后就会在千朝的京城传开。 可她要是承认呢,堂堂一个大将军之女,一个王妃如果给皇上跳那是给自己脸上贴金,可给这些蛮夷之人那就是降低身份了。 云之初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干笑着:“陈大人说的极是,只是今日小女有些不舒服所以......” “哎,怀王妃这就扫兴了,大宴会之日就放开自己的身份,好不容易能尽情的玩了,干嘛要拘谨着?更何况没人会笑话你的。”说着看向一边的栾景空:“不知道五皇子可有异议?” 栾景空忽然想到一句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的就是云之初这样的人,报应来的也太快了,栾景空从刚才的舞蹈中回味过来,看向陈及:“陈大人说的极是,既然相邀那就不必拘谨,云儿那就让他们看看我们巫冥国的国风。” 栾景空话落,只见云之初不可置信的盯着他声音更是气愤的问道:“栾景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一个王妃给这些......”顿了顿继续到:“你难道不觉得丢人吗?”云之初还是将希望寄托在栾景空的身上,最后几个字说的极低,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 场面开始窃窃私语,云之初面露焦急的看向栾景空,希望他能再说句话,她真的不愿意给这些蛮夷之人舞剑,她堂堂一个将军府嫡女却给这些人舞剑那要是以后在巫冥国传出去谁将她放在眼里? 可从始至终栾景空都无动于衷,微微侧身在云之处的耳边说到:“丢人?刚才都已经丢过了,害怕再丢一次?云儿既然盛情款待了,那就得做到礼仪不是吗?”栾景空冷冷的说到,云之初肺都快要气炸了。 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那些人眼睛时不时的用怀疑的目光盯着自己,这让云之初倍感无力,好好的怎么就变成她了。 这时候一道戏虐的声音响起:“难道巫冥国的崇尚武力的国风只是一个虚名?”宗秦说着看向云之初那张泛红的脸,不紧不慢的说到:“怀王妃,我们千朝都献舞了,作为友好往来你们巫冥国是不是也得展现一番,以加深彼此的了解?” 宗秦当然不会放过云之初了,无论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交易,可她坐在千朝的百花园内却侮辱了千朝的百姓那不就得流点血才好。 宗秦更是将云之初的心思把握的清清楚楚,所以才会说出这一番话来。 这话说的相当有水准,云之初咬咬牙警告的眼神看向宗秦,可宗秦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再表示什么,云之初知道怎么也不可能躲过了。 是啊作为使臣的王妃可不就是为了两国的文化交流而来的,如果自己不表现一下回去后就又得让父亲唠叨了,想到这里心里更加的憎恨卫奴沂,要不是为了让她出丑也不至于把自己给搭进去,怪不得卫奴沂从小爹都不在乎,还真是一个灾星,谁跟着她谁倒霉。 云之初在心里告诉自己不着急,等她嫁过来有的是时间让她知道规矩。 利剑泛着森冷的光芒,如同此刻云之初的脸一样,风雨欲来划破空气,嗖嗖的尖锐声划破耳郭,柔与美,刚与柔的结合让云之初的身体变得柔软中带着刚硬。 每一个舞剑的动作都异常的优雅却不失气势,手腕灵活的转动着剑柄,柔美的身段一览无遗,可见基本功有多扎实,随着音乐的铿锵起伏,云之初的动作也开始张开,但却有度。 激昂的音乐牵动着每一个人的心,让人的心狠狠的揪起的同时又狠狠的落地,这就是这个剑舞的绝妙之处,云之初更是运动的恰到好处。 舞剑结束,云之抱拳行礼之后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下巴高高的抬起,如同骄傲的孔雀:“小女子跳得不好,还望见谅。”多么谦虚的话啊,听到都让人舒服。 崇御这时候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很好,做的很好巫冥国真的是人才济济啊,怀王妃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崇御夸赞的话语如同抹了蜜一般听得云之初刚才所有的坏心情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云之初微微点头:“多谢皇上。” 挨着栾景空坐下之后,便看到栾景空的眼睛看向了卫奴沂,心中好不容易消下来的火气又蹭蹭的往上升,原来栾景空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那双眼睛还是盯着卫奴沂看。 “王爷,臣女做的好不好。”云之初轻轻的靠在栾景空的耳边说到,这个时候栾景空皱了皱眉,看都不看一眼到:“很好,云儿做什么都是好的。” 云之初感受到栾景空的应付心里更加不高兴了:“你这都是在敷衍我,王爷......” “还不丢人吗?”栾景空忽然的冷声相对倒是把云之初给吓着了:“跳完了就做好。”栾景空的心里也是一场的烦躁,从始至终卫奴沂都没有正眼看过他,让他开始胡思乱想,坐也坐不稳,如果不是碍着这么多人在,栾景空真想把卫奴沂给拉出去。 云之初瞪大了眼睛盯着栾景空,卫奴沂就不丢人,难道她就丢人吗?云之初眼眶通红,可面子让她隐忍着心脏撕裂的痛楚依旧得笑着。 说实话,栾景空心里很乱,卫奴沂的那支舞异常的熟悉,仿佛自己在那里见过一样,可就是想不起来,再加上云之初故意让卫奴沂难看,和她的不情不愿都让栾景空很生气。 这么多人看着呢,一眼就能看到他的这个正妻容不下妾室,刚才的举动可不就是为了给妾室一个下马威?再加上云之初的推辞都让栾景空感到很丢人。 难道这就是他们巫冥国的礼仪和巫冥国的国风?栾景空狠狠的瞪了一眼云之初便不再说话端着酒杯喝着闷酒,心里在想着一会宴会结束要怎么和卫奴沂解释。 一曲歌舞接着一曲,众人看的乐此不彼,并没有发现半路回来的卫梓馨脸上带着白沙,一曲轻柔的音乐和妩媚的歌舞结束,崇御已经喝的红光满面,可那双眼睛却愈发的明亮盯着下面的人,让人觉得心惊胆战:“今日众爱卿都来了,我就借着这个机会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 崇御说的洪亮有力,完全没有醉酒的样子,墨公公拿着圣旨站在一边咳了咳嗓子之后便大声的念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皇子宗寒守疆有功,平定边疆叛乱,又有仁君之心故封为太子,钦此。” 话落看向坐在一边久久不愿说话的宗寒到:“三皇子,接旨吧,明日起就要和皇上同朝听政了。” 此刻宴会已经鸦雀无声,每个人的脸色都不一样,心思百转千回,这一道圣旨算是把那些做着皇亲国戚的美梦的大臣们狠狠的打回了原型。 明日就可听政,这可是千朝建国以来从没有出现过的,众人纷纷将目光看向穿着一身黑色衣袍,面容峻冷,一双眸子如同深渊一般,给人莫名的惊慌感的宗寒,只觉得他的变化好大,以前给人的感觉都是温和知礼,可如今浑身都散发着冷戾的气息。 宗寒跪谢双手举过头顶接过圣旨:“谢父皇栽培。”崇御一脸的欣慰,面上的笑容发自内心,皇后也是乐见其成,只要宗寒能接手皇位那么她就不用担心他因为她的身份而被杀害了。 而另一边的韩妃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原本以为今日的站队可以给皇后一个警告,可没想到皇上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宣布太子之位,紧紧的攥着拳头,一个前朝的遗女本就是贱命一条,怎么和她相比呢? 两个人斗了几十年了,可在这一刻韩妃觉得自己真的要输了,眼睛不由得看向宗秦,只见宗秦缓缓的站起来走到红毯中央:“父皇,儿臣有一个心愿,希望父皇成全。” 崇御正是高兴之际也不在意那么多的规矩:“秦儿还有心愿,说来听听。” 宗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目光异常的坚定:“儿臣想求取言小姐为正妃,还望父皇成全,儿臣可以放弃和三弟的夺位竞争。” 声音掷地有声,瞬间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看向宗秦和坐在一边脸色已经惨白的言碧羽,她是真的万万没有想到宗秦会说这件事。 不光崇御震惊中带着恼怒,就连韩妃也面露怒色,崇御低沉的带着愤怒的声音响起:“你再说一遍?” 156章 成全4 崇御脸色阴沉的盯着跪在地上请求赐婚的宗秦,这个儿子自己虽然不是十分喜欢可也并不是那么讨厌,没想到自己一味的顾忌却让他有了这般心思。 单说言如风在朝中的地位那是两代君王都仰仗的,言家就这么一个独女言如风肯定也是如同掌上明珠一般的呵护着,所以娶了言碧羽那也一定是将势力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不和宗寒争夺皇位,这话崇御怎么可能相信? 怕是真的娶了言碧羽后会对宗寒赶尽杀绝,年终的时候不就是利用党派之争将宗寒给推了出去,这一笔笔的崇御心里门清着,更何况帝王之家哪里有情爱之说,每一个上位着的手上不沾点血。 盯着宗秦那坚定的眸子,崇御微微眯起双眸,这个儿子他确实从没有看透过:“秦儿,千朝德才兼备的女子很多,你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说着看向了皇后:“皇后是六宫之主,选妃之事就交给皇后了。” 皇后微微点头:“妾身明白。”说着看向了坐在一边脸色已经铁青的韩妃:“毕竟是二皇子的生母,韩妃到时候也一起把把关吧。” 宗秦忽然的请求倒是让皇后大吃一惊,当初选择言碧羽不仅仅是给宗寒找一个靠山,最重要的是言如风是整个朝野中最衷心的,到时候自己女儿当了皇后他想必会更加的定心。 韩妃能说什么,只能勉强的笑着:“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关怀,只是秦儿现在还......”话未说完崇御便开口到:“也不小了,老大和老四都已经娶妻了,秦儿比寒儿大,得时时刻刻的看着了。”这话说的一语双关。 韩妃的脸色僵了僵,皇上的话谁都能听明白,秦儿有了不该有的想法,在这样的宴会上正大光明的就要抢那不是给皇上难看吗?这是让她好好的看着。更别说言碧羽可是整个千朝贵族中少见的德才兼备的女子。 谁都想娶回家,可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这话说的也就是宗秦,皇上一早都为三皇子做好了各个细节的安排又怎么可能因为宗秦的一句请求就松口呢。 再说了这要是皇上一早就定下来的也是当着权臣的面下了圣旨赐婚的,这要是反口里,皇上的脸面放在哪里。 再往深处想那就是宗秦利用皇上对宗寒的期望来威胁皇上,早不说晚不说偏偏非要在皇上下了圣旨之后再说那不就是找事吗? 不光皇后心里憋着,就连卫奴沂都震惊的看着宗秦,想到上一世的时候言碧羽确实为宗秦生了一个孩子,可最后还是抑郁而终。 思及此卫奴沂看向坐在一边的言碧羽,只见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放在桌子下的手下意识的拽着衣袖很明显她很紧张,更多的是害怕。 家人和爱人之间她在做抉择,同时也是在挑战皇上的权威,可她又不能不顾家人的安危,言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那些下人都是无辜的,父亲和皇后娘娘的交易宗寒知道,只是他却迟迟都没有说出来,这让言碧羽的心一直都在提着。 卫奴沂是宗寒的逆鳞,可父亲却偏偏动了卫奴沂,哥哥告诉她可能宗寒登基之后第一个要做的就是将父亲给杀了。 气氛越来越诡异,安静的让人不敢大声出气,所有人的心里都有着自己的小九九,韩妃更是气的不行,这一次宴会就是为了宗秦而设的,没想到却被他自己给打乱了。 只是有一点韩妃不知道宗秦是认真的还是只是逢场作戏。 宗秦一直跪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盯着崇御:“父皇,儿臣是认真的,求父皇成全。”话音未落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胡闹,秦儿还不给你父皇道歉。”眼睛一直给宗秦使眼色。 可宗秦就如同没有看到一样:“父皇,儿臣愿意回到疆外,如不召见儿臣绝不回来。”谁都不知道宗秦这勇气是从何而来。 所有人都知道皇上不待见二皇子,行冠之礼后就直接赶出了皇宫,两年之后便派去了疆外守着与世邯国相接的地方。 只是这一次到底是什么愿意能让二皇子放弃回京的机会,不由得人们便将目光看向了坐在一边的言碧羽,似乎等着她的回答。 卫奴沂眉头一跳,难道是真的要美人不要江山了?只是宗秦和言碧羽的结合并不是很好的结局。 卫奴沂小心翼翼的移到言碧羽的身边:“言小姐,你是怎么想的?”用仅用两个人的声音问道。 言碧羽的心猛然缩了一下,再看向卫奴沂的眼睛时只觉得这双眼睛给她莫名的安定感:“我不知道。”她现在脑子都是胀胀的,当初宗秦可不是这么说的,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宗秦会在这样的场合说出这样的话。 这是真的让人觉得难看极了,父亲和三皇子她知道自己只能选择一个,可是如果宗秦没有了京城的势力还能保护她的家人吗? 言碧羽在衡量着,心也在痛着,因为从宗秦求娶之后到现在宗寒是一个字都没有表态,这是说明了她在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位置,又或者说他是真的希望这场联姻能结束。 卫奴沂心里很清楚言碧羽为什么会纠结,又是因为什么在纠结,可是一想到宗寒对言碧羽的态度,就从刚才的事情发展来看,换做是一般人就算不喜欢再不愿意毕竟是自己的未婚妻哪里能让别人肖想,这不是把自己的脸给踩在了脚底下? 可宗寒却这么做了,冷冷的看着事态的发展并没有多说一句话确实让人很心寒,忽然的卫奴沂希望能把这场联姻给破坏了,她知道联姻所带来的不仅仅是高墙内的忧愁,更多的是你的身价和身家性命都联系在你的君王的心情:“宗寒不会的。” 言碧羽震惊的看向卫奴沂:“卫小姐,你知道我父亲......” “放心吧,如果他真的要做的话,皇后娘娘也会阻止的,毕竟言大人是朝中的重心股。”卫奴沂的话让言碧羽的心放了下来,瞬间也放宽了许多,淡淡的一笑:“多谢卫小姐不追究我父亲的过错。” 卫奴沂微微一笑:“我二姐姐可是要嫁到卫家的你觉得宗寒会让卫家垮下来吗?”卫奴沂轻松惬意的话语让言碧羽没来由的定下了心神,是啊宗寒在乎卫奴沂,可卫奴沂在乎易氏和卫宁凰。 而且不久前皇上已经下了赐婚的圣旨,所以言家会没事的吧。 卫奴沂说完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静静的看着事态的发展,宗秦的做法的确很让人感到诱惑,只是这是真的还是表象,还是为了设一个屏障? 这一次宗秦似乎是铁了心的要娶言碧羽,一个在上怒目圆睁的看着,一个跪在下面不起来,几吸之间崇御的脸色阴晴变化,如同调色板一般。 只是随后崇御便微微勾起唇:“你可是想好了?”忽然的话锋让跪在地上的宗秦眼中一亮,他知道这是崇御要松口了,而崇御等的就是这句话。 声音略带着激动:“是,儿臣想好了。” “秦儿......”韩妃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如同黑锅底一般,这场宴会可算是被宗秦给霍霍完了,原本就是为了给宗秦找后盾呢,没想到竟然会发生到这样的地步。 只是韩妃的抗议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这时候坐在一边久久不说话的宗寒冷声的开口道:“那就恭喜二哥了。” 这句话听在言碧羽的耳朵里极其的讽刺,内心却苦楚无比,这就是她在宗秦心中的地位,不过也好这也是她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想到以后就真的要离开京城,离开父亲和母亲言碧羽的心里其实是不愿意的,她对宗秦没有感情,她真的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宗秦。 言碧羽嘴角泛着苦涩的笑容,虽然很没有脸面可最后却保住了父亲的性命和言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的性命,那她的牺牲也是值得的。 坐在一边静静看着的卫奴沂心里不禁有些惆怅,上一世的记忆在脑海里涌动着,谁不是身不由己,谁不是无可奈何,目光看着宗秦挂着笑容的俊脸,那笑容发自内心的或许这一世他们会有一个好结局吧。 同时看向宗寒那张冷酷的脸,卫奴沂的心里五味杂全到底是什么让宗寒变成了这个样子,整个人都没有了温度,难道这就是帝王要承受的重量吗? 言如风同样的脸色也很难看,这样将她的女儿当做物品交易显然是太过分了,生气的同时也在庆幸女儿不会嫁入皇宫了,即便在疆外,可想女儿了就能去看看。 言如风是过来人,宗秦的眼里有他的女儿,虽然是一个宫外的皇子可毕竟是皇帝的儿子,荣华富贵是不会少的,最重要的是宗秦在乎他的女儿。 想到这里,心里的一切怒气都消融了,丢脸就丢脸吧,总比女儿一辈子不幸福的好。 她真的很想问问到底是为什么,让他在这样的场合会甘愿成为笑话。思索间崇御的声音再次响起:“今日的宴会就到这里吧,众爱卿想必也累了,言太师你陪朕走走。” 话落两边的权臣异口同声的说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在一众的呼喊中崇御和言如风离开了。 原本安静的百花园内瞬间被窃窃私语覆盖,言碧羽难看的站在一边只觉得所有人嘲讽的目光看着自己,同时也感受到一道带着敌意的目光盯着自己,此刻的她只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这时候卫奴沂走到言碧羽的身边:“言小姐,介意和我一起吗?” 言碧羽轻轻的笑了笑:“三小姐抬爱了。” 157章 定局 一场喧宾夺主的宴会以宗寒的冷酷无情,崇御的模棱两可结束,崇御叫走了言如风谁也不知道他们要说什么。 韩妃更是气的脸色铁青,拳头在广袖中紧紧的攥着,精致的妆容狰狞的脸无疑不在告诉别人她很生气,尤其是在看到皇后嘴角微微翘起的时候,韩妃真的差点失态,可是忍住了又能怎么办?还不是输了。 一波波的人纷纷告退,时不时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走出百花园,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卫奴沂都看在眼里,有人欢喜有人悲,皇上能下这个决定就表明他很清楚他们的动作,即便没有今天赏花宴的事情,想必也是崇御开始收网了。 这些压错派系的大臣崇御不会轻饶,宗寒更不会求情,这一场赏花宴看到了很多变化谁的心里都清请楚楚的,无疑这场赏花宴算是白办了。 站在一边觉得脸上无光的韩妃看着站在一边盯着言碧羽笑的宗秦,韩妃更是气的说不出话来,她这个傻儿子干嘛要在这个场合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不知道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吗? 非娶不可,都不想想夺到皇位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想到这里韩妃便起身走到皇后面前微微行礼:“皇后娘娘万安,臣妾今日有些不舒服先告退了。”说罢便转身扶了扶袖子离开了。 走到宗秦的身边,眼中的戾气乍现:“跟我回去。”几乎是命令的口吻表达了她此刻的心情很不好。 只是她并不知道宗秦夺皇位的初心就是为了能给言碧羽荣耀一生的后位和荣华富贵。 宗秦微微一笑转身朝着皇后微微行礼之后便跟着韩妃离开了,坐在主位上的皇后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说道:“我们也走吧,主角都不在了。” 看着皇后站起来由着一莲扶着离开,各嫔妃纷纷扶身齐声喊到:“恭送皇后娘娘。”虽然对宗秦抢了宗寒婚事的做法很生气,可这样竟然能让宗秦离开那也是不错的办法,只是苦了言碧羽让她成为笑话,成为权利之争中的牺牲品。 去了疆外那就等于斩断了宗秦在朝中的势力,皇上也不可能放过那些年终的时候逼迫宗寒去疆外的大臣,所以这也也是牵制言太师的一个折中的法子。 皇后慢悠悠的看着百花园,百花争艳争夺阳光如同这后宫争宠得到皇上的恩露一般,这后宫从没有消停过:“一莲,你认为二皇子这是认真的还是只是一个屏障消除寒儿的戒备之心。”不是皇后多想,实在是宗秦确实让人摸不透。 她更不相信,野心极重的宗秦会为了儿女情长放弃唾手可得的皇位,而且他如果真的放弃了那他在京城这么久的布局不都全废了?宗秦不会的,韩妃也不会甘心。 一莲沉默了一会:“娘娘,老奴认为二皇子是认真的。只是却让言小姐难堪了。” 皇后回头看着站在回廊里的言碧羽:“一莲,回头把本宫的嫁妆送给言小姐。”这样的选择对言碧羽来说确实有些牵强了。 “是,娘娘。” 回廊里卫奴沂和卫宁凰站在一边不知道在说什么,身边莺莺燕燕的更是嘈杂,那些穿戴花红柳绿的官家小姐们可没有忘记今日宴会上皇上的话,虽然二皇子不得圣上待见,可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皇子差不到哪里去,更何况二皇子可是在这几个皇子中是最英俊倜傥的,谁不喜欢。 言碧羽的目光看着不远处站着的宗寒,只见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眼角微微上挑和那些大臣们有说有笑,这样的他比刚才宴会上的他看起来更有朝气,不由得言碧羽看的有些失神,其实她很想冲过去找他谈谈,可是却没有勇气害怕他会给她难看。 因为太爱所以变得卑微,言碧羽的眼眶有些发红,站在一边的卫奴沂心中微微叹息了一声虽然痛苦,可总比被困在高墙之内一辈子不被召见的强。 卫奴沂轻轻的拍了拍言碧羽的手:“长痛不如短痛,这样也好最起码言太师想见你了比较容易。”卫奴沂能够体会到言碧羽那爱而不得的难受,困惑,手心已经被冷汗浸湿,微凉的温度从手心传入卫奴沂的手心,还能感受到她的手轻微的颤抖着。 言碧羽心里想着就让她再看一次吧,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我知道,为了言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的性命我也得这么做。” 顿了顿声音微微暗哑的说道:“其实我要感谢二皇子的,如果不是他说出来恐怕我真的没有勇气说出来,因为我只是一个臣子之女。” 卫奴沂点了点头:“言小姐,你会好好的因为宗秦的眼里有你。”想到上一世虽然宗秦是用篡位的方式得到了皇位强娶了言碧羽可最后言碧羽到死也得到了宗秦的深情,她记得言碧羽死的时候葬礼办的很大,整个千朝国都沉浸在悲痛之中。 言碧羽轻轻一笑,宛若仙子一般淡雅脱俗:“连你也看出来了。”其实言碧羽是真的不知道宗秦对她的执念在哪里,可是从陈州之后宗秦对她却格外的上心。 卫奴沂看着言碧羽:“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言碧羽垂眸:“可是我却心不在此。” 两个人说话间便听到一阵惊呼的声音响起,言碧羽回眸便看到宗寒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心不由得乱了神略微局促的垂下头,拉着卫奴沂的手颤抖着握着。 “见过三皇子……”本来站在一边的小姐们纷纷小脸俏红,声音更是娇滴滴的听的人浑身酥麻起来,都想和三皇子来一场不期而遇的爱情。 言碧羽和卫奴沂也随着扶身行礼,一阵凉风从身边拂过带着冰冷的气息,从头至尾宗寒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正眼看她一样,言碧羽知道自己不能矫情,可眼泪还是忍不住的流了下来,这一刻她感受到了空前的无力感,已成定局谁也改变不了。 这一次宗寒的变化她不是没有看到眼里,宗寒的势力绝对不需要仰仗父亲的势力,所以这场联姻对宗寒来说可有可无,可是她呢?心里还是有些不甘。 卫奴沂看着宗寒离开的背影内心也如同波浪翻滚一般,这样的宗寒让她不由得想到上一世的栾景空,就是这个样子对她视而不见,忽然的卫奴沂的脑海里闪出一个想法,难道宗寒也有难言之隐吗?即便心里很想去问,可终究是没有踏出这一步,因为卫奴沂也知道皇后娘娘的逆鳞。 她不能接近宗寒,为了母亲的安危她也不能接近,否则到时候母亲在宫里一定比在卫府更加难过。 时间一晃已经临近夕阳,赤红的云霞染红了整个皇宫,百花在着云霞的映照下更加的鲜红艳丽,透着妩媚之色,此刻的百花园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卫奴沂拉着言碧羽:“我们也离开吧。” 说着两个人并肩向前走去,这时候一股扑鼻的香气呛得卫奴沂想要打喷嚏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一道挖苦的声音:“再怎么是个正妃又如何,还不是被当成物品一样在交易,还真是恬不知耻,竟然还敢肖想三皇子。”讽刺的声音异常的刺耳其中还带着浓浓的醋意和不甘心。 “这后位也不是谁都能坐上去的。”说话的正是赵溪,谁都不知道她在听到宗秦求娶言碧羽当正妃的时候有多么的生气,明明她才是和宗秦从小定下婚约的人,凭什么言碧羽就要抢她一步,将她所有的荣耀都抢走,要不是女子的得体让她冷静到现在,恐怕在宗秦提出来的时候她就站起来反对了。 看着言碧羽那张苦脸赵溪的心里就像是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一样,冷冷的睥睨着言碧羽:“言小姐真是好手段,什么风头都让你给占据了,我们这些小姐们可真是得好好的向你膜拜了。” 言碧羽目视前方,小脸高傲的微微抬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饶是再好的教养也会被这样的话语给气的失去风度:“呵,那也总比苦心钻营最后什么也不是的强,最起码我是正妃,而你得仰仗着我才能在辰王府生活。” 冷冷的话语刺激的赵溪面色赤白,怒目圆睁的看着言碧羽:“你......”这才是踩到了赵溪的痛点,这场宴会不仅言碧羽成为了焦点,她赵溪也成为了谈论的对象,谁都不知道她当时有多么的羞耻。 最重要的是现在,言碧羽还没有嫁到辰王府呢,就开始摆出了正妃的架势,这要是到了辰王府呢,还不得变本加厉,这个时候的赵溪就有些以己度人了。 言碧羽并不理会赵溪的怒气继续清淡的说到:“赵小姐如今想着怎么让我心里不舒服,还不如想着怎么才能让二皇子偏向你这边。”说着便不再理会赵溪拉着卫奴沂离开了。 看着她们的背影赵溪恨得咬牙切齿:“我们走着瞧。”不是正妃又如何,她一样也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两个人走到宫门口,卫奴沂远远的便看到栾景空和言锦城站在马车旁边不由的嘴角微微勾起:“言小姐,祝你幸福,嫁一个你爱的人不如嫁一个爱你的人。” 言碧羽微微点头:“卫小姐的宽宏大量,碧羽定会铭记在心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卫二小姐。” 说笑着言锦城和栾景空便走了过来:“羽儿,我们回去吧,父亲让我过来接你。”言碧羽朝着卫奴沂和栾景空点了点头便坐进马车里由着言锦城带着离开了。 看着远去的马车卫奴沂感慨万千,真的是世事无常谁都不知道下一秒要发生什么,栾景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卫奴沂,血红的夕阳映照在卫奴沂白如凝脂般的小脸上就如同熟透了的樱桃一般异常的诱人。 闻着她身上散发的淡淡的少女清香,栾景空的心压抑不住的激动,轻轻的将她瘦小的身体揽在怀里,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阿奴,我会用我的一生来告诉你,我爱你。” 突兀的卫奴沂目视前方清冷的说到:“栾景空,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话落揽着她肩头的手微微一顿,却只是一瞬间便又紧紧的拥着她,相对无言。 158章 争执 一切看似顺理成章的成了定局,谁也摸不透崇御的心里是怎么想的,第二天言碧羽和宗秦的赐婚便传遍了整个景城,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着这件事。 转眼时间也过去了几日,这样的话题似乎是愈演愈烈没有消停的,言碧羽也从那日宴会结束后开始每天窝在自己的闺房中不再见人,就连丫鬟灵涵都被赶了出去,谁也不知道她在里面干什么,言太师每天担忧的看着言碧羽紧闭的房间门唉声叹气也是束手无措。 言太师知道女儿很难过这一关,可那日皇上的话却犹如在耳一般听得他心里虽然很难受,可好歹不嫁入皇家了。 丫头灵涵默默的站在门边看到言太师走了过来:“太师。”言如风看了一眼房门,里面安安静静的:“还是不愿意见人?”二皇子也来了很多次,总不能在出嫁前就一直不见人吧,堂堂一个皇子来这里等着岂不是让人觉得难为情了。 灵涵点了点头,小脸揪成了一团:“每日只让奴婢送饭之后就不再出来了,太师小姐会不会......” 言如风打断,脸色异常的冷戾:“胡说什么?我的女儿不会这么脆弱。”低沉暗哑的声音带着轻微的怒气。 丫鬟灵涵吓得跪了下来,连连磕头:“太师饶命,奴婢只是太担心小姐了,太师饶命,奴婢不是故意要诅咒小姐的。” 言如风忽然的气场倒是吓到了灵涵,就连求饶的声音都带着颤抖,这个时候门吱呀打开了,言碧羽精致的小脸露了出来,款款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许是待在房间里久了,刺目的阳光照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父亲,你这是要做什么?灵涵只是担心我罢了。” 话落走到灵涵的身边:“我父亲是说笑的。”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言如风的确是说笑的,女儿重情义所以他才会借着灵涵的话来将女儿叫出来,只为看看是不是好好的,如今看到了气色依旧白里透红,虽然眼神有些无光可至少心放下来了。 言如风和言夫人在家里也没有主子的样子,对待下人更是好的不得了,能帮的就帮,所以言府的下人很听话,也更忠诚,言夫人更是将言府的规矩打理的很好,下人有下人的本分,谁也不会逾越了。 言碧羽当然知道自己父亲的意图:“父亲,您想多了,女儿是在绣嫁衣。”说着走进屋子里将自己这几日连夜赶制的嫁衣拿了出来,笑意盈盈的说到:“看,好看吗?” 其实她早就明白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强扭的瓜不甜,她如果想要母亲那样的幸福找一个自己爱的人是不可能的,那样自己会更累。 她更是不愿意变得那么卑恭屈膝所以在宴会第三日皇后让身边的大宫女送来的嫁妆之后,她就明白这是皇后的补偿,更是皇后的心意,已然所有事情都已经拍案,在反抗也没有用,更何况这样还能救了父亲和言家上下几十口人的性命。 血红色的嫁衣采用上好的绫罗绸缎光滑如丝,上面用金色的蚕丝线紧密的绣制成鸾凤和鸣的图案栩栩如生,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金色的光芒,这一刻言如风只觉得刺眼,尤其是女儿的笑容,忽然如鲠在喉不知道要怎么说:“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父亲就心满意足了,我的女儿是最好的。” 言碧羽看着言如风眼眶渐渐的泛红:“父亲,您和母亲一定要好好的,不必担心女儿。”站在一边的言母早已泪流满面,其实嫁给二皇子和嫁入皇宫她都不愿意,言家不需要什么乘龙快婿来增大家势。 言母轻轻的抱着言碧羽:“女儿,你要记住嫁人了就不是在我们言家当姑娘一样了,你要知道这一点。” 言碧羽微微笑着,眼睛忽然亮亮的:“母亲,女儿会谨记于心的。” 一切如计划中一样平静的度过了半个月,原以为这件事会安静的度过,可在宴会之后的第五天,卫奴沂被崇御连夜紧急召回宫内,卫奴沂站在殿内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身影,通明的烛光将崇御的身影拉长,莫名的给人一种压迫感:“臣女卫奴沂叩见皇上。” 话落也不见崇御发话,卫奴沂只能跪在地上静静的等着,许久崇御才转身开口问道:“卫小姐如果朕将这些人革去官职的话会有什么效应。” 卫奴沂疑惑的看着崇御递过来的折子慢慢的打开,随着最后一张打开卫奴沂的心也凉透了,崇御这是要大换血。 只是这上面的人都是身居要位,而且关系网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卫奴沂紧紧蹙起眉头,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崇御要这么着急,明明可以等二皇子离开之后慢慢清除,这样也能找到候补之人。 如果现在真的要大动干戈只能用世袭制可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臣女认为不妥,皇上不急于这一刻。” 崇御似乎并没有听到卫奴沂的劝告继续到:“你想想其他办法能否在最短时间内找到这些候补官员。” 崇御的话让卫奴沂知道他是铁了心的要铲除所有障碍了,只为了让宗寒登基更顺利,这些人无非都是宗秦的人。 卫奴沂明白崇御的意思继续到:“真要这样,臣女认为要在二皇子到达疆外之前全部换一次,也就是说在大半个月里要找到适合这些位置的官员。” 卫奴沂继续到:“臣女认为千朝的世袭制应当废掉,用心腹去下面各个县乡等地展开科考制度,无论贫穷富贵只要有能力,能为千朝带来功绩那就可以参加选拔,所有的官职按能力安排,这样也可以防止旧部的人重新组合。” 卫奴沂的话让崇御认同的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做,墨公公,传朕旨意即刻起各个州,郡,县,乡,亭掌管人才选拔的官员开始进行才德之人的选拔,进行科考,不仅如此武考也要进行选拔,选拔的标准就是武德和武艺。” “老奴这就去。” “等等,还有传赵丞相和言太师进宫面圣,让卫中郎将面见我。”崇御大手一挥,墨公公向后退三步便转身离开。 漆黑的夜,宫灯将青石路照亮,卫奴沂和崇御一直说到天快亮才揉着酸痛的胳膊离开了皇宫,可她并不知道因为她的建议和举措成就了千朝的科举制度,也变成了一些人挥之不去的噩梦。 有多少人被抄家,有多少人落马卫奴沂并不知情也不想知道,在她看来一切都是天注定,从皇宫回来之后卫奴沂便倒床就睡,一下睡到了下午,京城还是和往日一样安静祥和,完全不知道这个安静祥和之下已经开始波涛汹涌。 听到风声的大臣们不是忙着转移自己的财产,就是想法设法的寻找替罪羊,一连几天宗寒亲自带着羽林军的人查封和宗秦有关联的大臣,入狱的入狱,当场斩杀的斩杀,每一个府门内都充满了血腥味。 怕是谁也没有想到往日亲和的三皇子竟然会变成弑杀狂魔,仿佛只有鲜血才能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一样,宗寒穿着尊贵的靴子走在满是鲜血的地上,留下一个个诡异的血脚印,看的人触目惊心。 “三皇子,饶命啊,臣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谏议大夫程武颤抖的跪在地上求饶,看着那一步步走来的靴子浑身都冒着冷汗:“三皇子,饶命啊......” 宗寒冷眼看着谏议大夫程武:“饶命?你动了不该动的人我该怎么饶你。”冷漠的声音如同炼狱而出的魔音一样吓得程武瘫坐在地。 “都是言太师要求的,和小的没关系。”程武惊恐的看着那滴着血滴的剑泛着冷光:“三皇子,小人真的知错了,求三皇子饶......”话未说完,一颗头颅滚落在地,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的瘆人。 宗寒却无动于衷:“拉出去扔在后山。”说罢带着羽林军走出了程府,看着不远处那高高屹立的言府,宗寒最终还是转身离开。 日子心惊胆战的过着,言碧羽听到这样的消息吓得花容失色,整个人都虚脱的扶着桌子:“灵涵,是真的吗?”目光呆滞无光,心久久都没有平静下来,得多亏了宗秦的求婚,要不然言府恐怕也会变成一个孤魂野鬼的荒府。 “是的小姐,虽然京城里很寂静,可这些都是秘密进行的,怕是二皇子也不知道,死的都是当初站在二皇子那边的人。”灵涵轻轻的说到:“不过小姐放心,大公子是要和卫二小姐成婚的,而且有二皇子在言府不会有事的,皇后娘娘那天不是送来了嫁妆吗?这也是告诉小姐放心呢。” 言碧羽垂眸:“是啊,如果没有这些恐怕我们早就命丧黄泉了。”言碧羽有些悲观,同时心里对宗寒是有一丝丝的失望的。 灵涵看的出来小姐对宗寒还是念情便劝说道:“小姐,别怪奴婢多嘴,您现在得好好准备和二皇子的婚事了,您这样也只会让二皇子失望不是。” 言碧羽微微叹气:“我知道。” 翠绿山庄内,卫奴沂面容有些龟裂:“你说是宗寒亲自带着羽林军抄家的?连婴儿和幼儿都没有放过?”卫奴沂听得心惊胆寒的,以前的宗寒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栾景空垂眸:“是真的,我也没想到他竟然心性大变。”以栾景空对宗寒的了解是不会这样的,宗寒也不是那种戾气很重的人,究竟发生了什么。 卫奴沂无法相信这是真的,猛地站起来:“我要去见他,我要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说着就要冲出去,栾景空眼疾手快的拉着卫奴沂:“你现在去也无济于事。” 卫奴沂猛地看向栾景空:“可是这样会对他登基不利。”话落卫奴沂就像是开窍一般:“对,他一定是为了阻止登基才这样大肆杀戮,让世人觉得他不是一个好君主,让皇上知道他不适合做皇帝,一定是这样的。” 栾景空看着卫奴沂:“阿奴,我们快成亲了,先把心放在这里好不好?”说实话栾景空有些嫉妒宗寒,都这个时候了卫奴沂心里还是想着他,到底年少的情谊有多么的深厚。 况且栾景空可不认为这是宗寒为了不做皇帝才这样的,他一定是为了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因为爱而不得,况且如果这件事没有保障,崇御也不会让宗寒这么做,这也是栾景空要拦着卫奴沂的原因。 浓浓的醋味萦绕在卫奴沂的鼻息之间:“栾景空,现在是人命关天的时候也是宗寒登基的关键时刻,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栾景空当下脸就黑了下来,眸中戾气乍现盯着卫奴沂:“我幼稚,我的未婚妻在为别的男人着想,我怎么幼稚了。”栾景空冰冷的眼神似乎要把卫奴沂看透一般。 卫奴沂知道栾景空一定是不高兴了,可她和皇后的交易就是宗寒的登基,而且她和亲不也是为了宗寒的皇位更加稳固吗? 于是便不再理会栾景空想要吃人的怒气毅然决然的走出了梨花院,她必须劝宗寒收手。 159章 劝说未成 看着卫奴沂决然离开的背影栾景空气的脸色冷寒,冰冷的眸子没有一丝的温度,站在男人的角度来看如果崇御不给宗寒做屏障恐怕早就引起众怒了,可偏偏没有。 宗寒的行为看似是在铲除异己为了更加顺利的登基,实则是为了逼卫奴沂出现选择他罢了,一想到这些,一想到自己的未婚妻就要和别的男人待在一起栾景空就淡定不了。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有这样的情绪,可自从遇见她之后他的情绪就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而跳动着,栾景空脸色阴沉的咬着腮肌,目光冰冷的看着卫奴沂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一声大喝:“腾墨,出来。” 只见腾墨穿着一身黑衣出现在栾景空的身后:“主子。”腾墨能清楚的感受到栾景空身上散发的怒意,本能的闭上了嘴巴,现在多说多错。 就连留下来照顾易氏的墨卿也不由得往后退了退,看了看栾景空的背影,思考着还是先离开为好:“怀王爷,我家夫人醒了我得去照看了。”说着便转身快步的离开,这气氛简直吓得要死,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又吵架闹别扭了。 栾景空冷冷的说到:“回去,回巫冥。”说着便不再给腾墨思考的时间大步朝着梨花院的拱形门走去,腾墨不敢耽误便紧随其后。 一直默默无声的跟在栾景空的身后直到走出翠绿山庄才问了出来:“主子,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准备和亲事宜了,这样往返有些麻烦。” 栾景空听后高大的背影站定,微微转身眼角的余光看向腾墨,冰冷的声音从喉间发出:“你以为我还会再回来?呵呵,一个庶女用得着我一个王爷亲自迎娶?就算娶回来了也只是一个妾,崇御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宗寒的安稳登基。派个使者崇御也不会说什么。” 腾墨眉头微微蹙起,他知道王爷这是生气了,可毕竟是皇帝亲封的公主,这样的话有些勉为其难了。 栾景空看了一眼腾墨便说到:“你以为崇御会为了一个并非皇家的公主而铤而走险吗?”栾景空冷嘲一声:“她想自己送上去我也拦不住,到了巫冥国就不是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腾墨垂头不语,这也确实如此。 走在路上的卫奴沂并不知道栾景空已经离开了,此刻她怀着踹踹不安的心走在去往东宫的宫道上,她很害怕遇见皇后,现在正值紧要关头,皇后也一定不喜欢她去做任何事情,可这却关系到宗寒的登基和很多人的性命,其实很多人没必要送命株连九族的,所以她才会冒着被皇后发现的危险去东宫找宗寒。 可能是想的太过入神忘记了释放精神力来探查周围的环境,卫奴沂并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已经传入了皇后的耳朵里。 此刻的中宫内正在宴请重要的客人,云之初坐在皇后的对面轻轻的将茶水沏好:“不知皇后娘娘觉得怎么样?卫奴沂不是您的眼中钉肉中刺吗?” 皇后将云之初眼睛里显而易见的嫉妒和狠辣看的清清楚楚,这样蛇蝎之人防不胜防,虽然她因为易氏看不惯卫奴沂可并没有想要她的命,就连唯一那一次也只是想要给她一个教训罢了,让她知道离寒儿远一些。 而如今宗寒的嗜杀成性,皇后也看不透是真是假,卫奴沂这一趟虽让她很不喜欢,可她知道只有卫奴沂才能劝说宗寒,站在王者的角度来看,这件事如果传出去必定你会掀起轩然大波。 皇后微微眯着眸子盯着云之初轻松惬意的笑容,清明的眼睛里看不到她任何的打算,气氛忽然间冷却下来,许久云之初才说道:“刚才你也知道了卫奴沂的存在可是一个麻烦,时时刻刻的让二皇子没有心思继位这就很不好了。” 皇后听罢轻笑一声:“怀王妃还是担心一下这次回去之后的事情吧。”据她所知卫奴沂可不是简单的头脑,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揽月阁做起来,还买了韩式糕点坊断了韩妃的一个臂膀,这就足以让皇后不能轻视卫奴沂。 所以这才是皇后对卫奴沂又爱又恨的地方,揽月阁是为了寒儿而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寒儿着想为出发点的,这些皇后一眼就能看的出来,即便卫奴沂的目的不单纯就为了易氏能好好的。 再加上卫奴沂并不是她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的乖巧好欺负,她属于那种不动则已,一动就一定让你永远翻不了身的人。 皇后的话让云之初脸色僵硬,心中直骂不知好歹,她好心好意的来劝说竟然还贴了冷屁股,虽然很着急可皇后并没有要合作的心思,云之初也很无奈要不是宗秦的半路倒戈她也不会这么做。 几吸之间云之初便站了起来:“多谢皇后娘娘的好茶,之初很喜欢。”说罢行礼便离开了。 看着云之初离开,皇后看向一莲:“派个得力的小太监去东宫走一走。” “是,娘娘。” 此时的东宫内,宗秦和宗寒面对而坐,两个人之间是一张雕刻的木桌子,上面的茶水正冒着热气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两个人就这么对立而坐谁也不说话,只看着对方。 殿内的宫女和太监已经被宗寒给打发了出去,宗寒慢慢的端起茶水,骨节分明的五指轻轻的捏着精致的茶杯:“不知二皇兄来这里所为何事?” 冰冷的声音疏远而淡漠,眸中看不出他任何的情绪,宗寒的眸光敛了敛只是笑了笑到:“今日二皇兄想请求三弟通融一下,可否放过言家。” 话落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茶水四溅桌面有着轻微的裂缝,宗秦看着不由得皱了皱眉,这个三弟在疆外定没少锻炼,短短几个月的功夫竟然能将内力练到这等地步。 可很快的便调整好心态,笑着到:“你放心,皇位我不会和你争,到时候言家我会着手安排。”宗秦的忽然放手倒是让宗寒大吃一惊,本以为在宴会上只是设置一个屏障罢了,没想到是真的。 宗寒知道宗秦和他夺得皇位的目的,其实他们何其一样,都是为了能够娶到自己想要的妻子。 宗寒冷嗤一声:“二皇兄,三弟记得你从不会为人求情,看来言小姐对二皇兄很是重要。”重要到在他这个敌人面前毫无顾忌的将自己的软肋呈现出来。 宗秦嘴角一勾:“三弟不会的。”宗秦了解宗寒,他的本性阳光善良,是不可能被同化的。 宗寒哈哈的大笑起来,淡漠疏离的笑声在殿内回荡:“二皇兄倒是一个性情中人,三弟今日才发现。”宗寒意味深长的看着宗秦说到。 宗秦并不为所动继续到:“三弟可是答应了。” “如不召见终身不得回京,第一个世子留在我这里。”宗寒冷冷的开口显然还是不放心宗秦,听着这话宗秦不由得皱眉:“三弟......” “二皇兄不愿意那就算了。”宗寒说着就要起身离开,宗秦立刻站了起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 看着宗寒离开的背影宗秦有些摸不透了,习惯性的拇指挫着食指沉思着。 “卫小姐,您不能进去,三皇子在谈事。”门外的太监极力的拦着卫奴沂想要冲进去的身体,可又因为男女有别皇上亲封的公主,面前的红人小太监不敢有过分的举动。 卫奴沂看着小太监脸色急的涨红:“我就进去说几句话就好了。” “卫小姐不要为难奴才了。”小太监有些欲哭无泪的说到,现在的东宫可不是以前的东宫了,每个人都走在刀尖上,一不小心就会遍体鳞伤,甚至丢掉性命。 卫奴沂依旧不气馁的和小太监说着,殿内的宗寒冷声到:“谁在外面大声喧哗。”冰冷的声音透过门窗传入小太监的耳朵里,吓得小太监立刻跪了下来:“三皇子饶命,卫小姐说有急事见您,您刚才在谈事情所以......” 话未说完宗寒的声音再次传来:“去领三十大板,让她进来吧。” 跪在地上的小太监重重的舒了一口气,拍了拍一直狂跳的心脏:“幸好,幸好。”这样的场面让卫奴沂不由得皱眉,脸色更加的难看。 伸手就要推门,门却由内而外的打开,卫奴沂抬头便看到宗秦那一张帅的人神共愤的脸正对着她笑:“既然三弟有贵客,二皇兄就先走一步了。” 说着在卫奴沂疑惑的眼神下脚步悠闲的离开了东宫,卫奴沂顾不得思考其他走进东宫殿内,看着宗寒那孤独舒冷的背影不由得心疼了一下:“臣女卫奴沂见过三皇子。” 听到卫奴沂的话,宗寒微微转身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沙哑的声音从喉间发出:“阿奴,你我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生分了,以前的你还叫我哥呢。” 卫奴沂听后嘴角无奈的笑了笑:“那是年少不懂事,还望三皇子不要怪罪臣女侮辱了三皇子的名声。”句句扎心,宗寒似乎已经没有耐心和卫奴沂继续谈下去。 猛地转身看向卫奴沂,居高临下如同一个王者睥睨着他脚下的蝼蚁一般,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捏起卫奴沂的娇俏的下巴:“阿奴,你知道我的意思。” 目光渐渐变得深沉:“你完全可以不用和亲的。阿奴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愿意放弃皇位,我也不会再追杀那些政敌。” 听着宗寒的声音,卫奴沂的心一寸寸的凉了下来,以爱之名固她之身,她了解宗寒执拗的性格,偏激的认可一旦做了决定就不可能回头,可她不能不顾及娘亲,哥哥,皇上,整个千朝的百姓,或许她生来就是为这个时代而做出贡献的。 她的牵挂太多,不能像宗寒那样,卫奴沂垂眸,冷声的说到:“抱歉打扰了,就当我没有来过。”说着便行礼起身离开。 看着卫奴沂的背影宗寒很想不顾一切的将她禁锢在这东宫之内,可却不能因为他知道母后的人一定在暗中看着,他说这话也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希望罢了,可没想到竟然会这样,他心里更加清楚这一次怕是再也不能再见了。 卫奴沂很失望,不仅是对宗寒的失望也是对自己的失望,她错估了自己在宗寒心中的地位,愿意她说的话宗寒可以听进去的,可最后还是事与愿违。 160章 和亲之路 卫奴沂有些颓废的走出了皇宫,早在外面等急了的碧绿在一眼看到卫奴沂的时候便跑了过去,一脸焦急的拉着卫奴沂:“小姐,你终于出来了,奴婢以为你......” 话未说完看到卫奴沂脸色有些不好便欲言又止,思索着要怎么向卫奴沂开口,刚才腾墨过来找她说栾公子很生气要她劝劝自家小姐,可这样的话到了嘴边就是怎么也不说出来。 凭什么要自家小姐去道歉,小姐又没有做错,可是不说的话可能小姐真的在出嫁前见不到栾公子不说,而且还会自己独自出嫁,没有新郎迎娶怎么能行。 碧绿跟在卫奴沂身后几次想要张口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小姐本来就心情不好了,再说那也是徒增烦恼不说,小姐的性格也不是那样的人。 卫奴沂走在前面不紧不慢的说到:“碧绿,有话就说吧别吞吞吐吐的,这性子到底还是没有改过来?你记着有我在就不会让你们受委屈。” 碧绿忽然的眼眶一酸,嘴巴一嘟:“小姐,不是奴婢遇到事情了,只是在小姐去宫内的时候腾墨来找小姐让奴婢转达说栾公子很生气,如果小姐想体面的嫁出去今晚在揽月阁见一面。” 卫奴沂脚下一顿微微转身,眸中一抹失望快速的消失:“他真的这么说了?”卫奴沂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滋味反正就是不好受,同时对栾景空有些失望了。 碧绿看着卫奴沂就知道自家小姐心里不舒服了,是啊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能被丈夫疼爱呢,或者被自己未婚夫看的极其重要,有些落寞的点了点头:“是,这是腾墨传给奴婢的话。” “小姐,如今您现在是整个京城的光辉,如果出嫁了没有新郎迎娶那些人肯定会笑话您的,小姐我们去一趟揽月阁吧,把误会说开了就好了。”碧绿试图劝说着,虽然她知道几乎没有什么用,可总比不说的强。 卫奴沂思纣着,抬头看了看已经被夕阳血红色的云霞染红的半边天,天际线上一朵暗沉的云彩飘过,此刻就算风景再美卫奴沂的心情也好不起来。 许久冷漠的略带失望的开口到:“算了,本就不是什么真正的公主,本来应该使臣过来的,能让堂堂一个王爷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已经很不错了。”卫奴沂说实话自己心里确实有些不舒服,要不然说话也不会这般的酸气横生了。 碧绿咬了咬唇:“小姐,您就真的打算让那些人看您笑话吗?她们的嘴巴可不是好的,尤其是大小姐和平日里和您作对的人。” 卫奴沂看着碧绿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傻丫头,我都要嫁到巫冥国了,她们还能说我到什么时候?没有意义了。”卫奴沂忽然的说了这几个字弄得碧绿也是一脸的疑惑。 便也不再理会碧绿的疑惑:“回去吧,这里我不会再来了。”说着便坐上马车晃晃悠悠的离开了。 夜渐渐降临,大街小巷的敲起了警锣,此刻揽月阁包厢内烛火通明,烛光摇曳着跳动的火焰,将栾景空的侧脸映照的异常明亮,另一半却晦暗不明,谁也看不到他此刻的情绪,只是包厢里的气氛却异常的压抑。 一声声的传入栾景空的耳朵里,揽月阁里栾景空所在的房间的窗户一直开着,人一直站在窗前盯着下面时不时的过来一个人影。 腾墨知道如今是最不能说话的时候,只是默默的躲在了珠帘背后,许久栾景空才开口说到:“把话传到了?” 腾墨点头:“是,属下去的时候只有王妃的丫鬟在外面等着,所以属下递话给了王妃的丫鬟碧绿。”话音未落,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栾景空将身边的桌子掀翻在地,瓷器瓦片碎了一地。 原本桌子上放着的精致茶壶也碎的让人心疼,里面是热气腾腾的水此刻正冒着热气,忽然的一声巨响惊到了下面守夜的人,方大义抬脚就要上去却被林氏给拦住了,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上面,声音压得极其低的说到:“不想活了,那上面的是你能招惹的?怎么掉脑袋都不知道。” 方大义一脸的心疼:“我那可都是上好的瓷器啊,我花了整整五千银票买来的啊,就这么被......被......”说着就开始哭丧着脸。 林氏看着方大义那一脸财迷样一脸的鄙夷:“你心疼什么,在心疼那也是东家心疼,咱们只管做好生意让东家省心就可以了,你瞎操什么心。” 林氏狠狠的将方大义哆嗦了一番,说的方大义浑身张满嘴也说不明白。 此刻的楼上气氛极其的低沉,腾墨快速的闪了进去便看到地面被血晕开的水渍,鲜红的血顺着栾景空的指缝渐渐的滴落在柔软的地摊上,悄无声息:“主子。”说着朝着衣兜里拿出随身携带的创伤药:“主子,这是属下用的效果不是很好,等到了巫冥再用府中的创伤药。” 栾景空冷冷的抽手:“不用了。”声音中带着颓废之气,没错栾景空想多了,得有多在乎才会胡思乱想,同时心里嘲讽自己竟然还真的会被情所困。 卫奴沂到底是有多在乎宗寒,宁愿让丫鬟在外面守着也要独自一人去东宫,难道她就不怕被人看到制造流言蜚语吗?栾景空是越想越气,他发现自己的情绪只要遇到卫奴沂就控制不了。 腾墨站在一边不说话,叫来的小二快速的收拾地上的杂物没有一刻耽误的转身跑出了包厢,只因为包厢里那主人的气场实在太过于强大,谁也不敢挑战的那种。 恰好出去的时候碰到了闻讯而来的云之初,轻蔑的看了一眼小二收拾的破碎的瓷器嘴角微微上挑:“王爷,这是谁让您发这么大的火,告诉臣妾,臣妾帮您解决了。” 话落栾景空猛地转身倒是把云之初给吓了一跳:“王爷,您,您这是......臣妾发誓今日进宫只是和皇后娘娘谈谈话而已。” 栾景空看着云之初的笑脸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乎卫奴沂调皮的笑脸,心中莫名的窜起一股怒火,眼睛狠戾的盯着云之初:“你还没走?” 云之初似乎并不害怕他:“王爷没走,臣妾岂敢私自做决定,更何况我们还是一起回去的好,不是吗王爷?”云之初轻轻的挑起眉眼:“王爷,臣妾都说了下贱的人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下贱,今日我可是看到卫奴沂神情焦万分,脚步异常的快的跑去了东宫,这孤男寡女的,一个是刚刚没有婚约,一个是将要代表皇室公主和亲,这千朝还真是......”异常的讽刺声音听得栾景空脸色越来越难看。 忽然发现容不得别人说卫奴沂的不是,他说那是他说,可换做别人就不是不行,云之初就像是没看到一样继续到:“我看啊王爷真是抬举她了,想必也是不敢来了。” 话音落下一道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谁说我不敢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卫奴沂冰冷的声音听得云之初莫名的一阵恶寒,有一种别人逮到现行的感觉。 悻悻的撇了撇嘴巴:“卫小姐还真是能人,回头我得向卫小姐学习学习。”云之初不敢看卫奴沂的眼睛说着便低头看着脚尖。 看着云之初卫奴沂冷嗤一声:“不知怀王妃这是做什么?往小了说是在挑拨离间我和王爷只见的关系,往大了去说那就是破坏两国的友好往来。不知怀王妃面见皇后,约见二皇子所为何事?” 云之初像是被人踩到了痛点一般,瞪大了眼睛看着卫奴沂:“你......少血口喷人。”这样不就更加显得她没有一个主母的风度了。 “我怎么血口喷人了,怀王妃难道还有其他事情?”卫奴沂似乎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一样,问的云之初有些措手不及,同时心里狠狠地骂着卫奴沂,这人还真是难对付,嘴巴够利索的。 同时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让云之初提高了对卫奴沂的警惕,原来看人还真的不能单看外表。 卫奴沂站在栾景空的对面,四目相对栾景空努力的将自己内心的激动压下去,可还是被卫奴沂从目光中看到了他的高兴,不由得嘴角微微一笑:“王爷,真的要舍弃阿奴吗?让阿奴独自一人嫁过去吗?”卫奴沂忽然娇滴滴的问道,弄得栾景空措手不及。 可一想到自己巫冥国的事情,栾景空还是说到:“我会派人保护你的。”轻柔的声音能让人融化了般,站在一边的云之初彻底的变成了配景,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紧紧的抿着唇瓣:“王爷,臣妾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记得明日还要回去。”说着深深地看了一眼栾景空便带着怒气离开了。 关上门云之初气的跺脚,她这是吃多了撑的没事干自己找气受,一想到刚在两个人含情脉脉的样子云之初呃心口就像是被压了一块秤砣一般,这才明白为什么皇后不愿意合作了,卫奴沂确实不是一个好招惹的对象。 包厢里,卫奴沂冷冷的推开栾景空:“你不是生气吗?继续生气吧。”原本她是不打算来的,可一想到自己以后的生活还是退一步吧。 栾景空忽然笑呵呵的看着卫奴沂生气的小脸:“阿奴,我是真的有事。”卫奴沂看着栾景空:“行了,时间不早了休息吧,明日可是得和貌美如花的王妃一同回去呢。”说着头也不回的走出包厢,栾景空叫都来不及叫。 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便转身走进内阁。 栾景空离开了,卫奴沂就开始无所事事了,一连几日都是如此,京城依旧平和安稳,可暴风雨从来都没有停止过,虽然心里还是揪的厉害,可卫奴沂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她不是真正的皇室公主,确实和他们站不到一条线上。 很快的便迎来了卫奴沂的和亲之日,这一天整个京城都喜气洋洋的,家家户户都贴满了红双喜字,灯笼更是用红色的寓意吉祥的花纹制作而成,晚间的蜡烛也是用的喜烛。 卫奴沂的出嫁是崇御特意用公主的标准来办的,不仅显示了千朝的态度,也像巫冥呈现了千朝不怕打仗的信息,大街小巷凡是受过卫奴沂恩惠的人早早的就排在了城门口两侧打算送卫奴沂出嫁。 161章 你是阿奴,又不是阿奴 早早的卫奴沂就被易氏从床上拉了起来,睁开惺忪的眼睛入目便是一片喜庆的大红色,整个闺房内都是挂满了喜结好喜绳,窗户上,门上贴上了双喜字。 卫奴沂迷迷糊糊的被易氏拉来来去的,耳边的铜锣声,吹喇叭声不绝入耳整个翠绿山庄一片喜庆,卫奴沂惊奇的发现就连那梨花树的花也透着粉红色异常的好看。 看着镜中的自己,淡雅的新娘妆白皙的肌肤透着青春的朝气,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映衬着镜中的美人,头发已经梳起,凤冠带上垂下的金帘子将她的容颜若隐若现。 卫奴沂不禁用手轻轻的抚摸着身上的喜服,嘴角微微翘起:“娘亲,真的好美,光滑柔软,质地轻薄。”心中不禁对崇御多了一份感谢。 虽然她很清楚的知道崇御这么做不过也是为了千朝的脸面,可不管怎么样自己走后娘亲就要交托给皇后娘娘,等同于娘亲再次回到了宫里。 看着卫奴沂灿烂的笑容易氏不忍心说一些丧气话,便眨了眨眼睛到:“傻丫头,今日你是以千朝禾照公主的身份出嫁的,陪嫁怎么能不好呢?这也是千朝的诚意和脸面不是?” 说实在的易氏有些不舍得,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在身边,儿子又天天的在宫内很少见到,如今女儿走了她到时候该找谁说说话啊。 勉强的笑容卫奴沂还是看出来了,轻轻的拉过易氏放在肩上的手:“娘亲,女儿已经安排好了,女儿离开之后您就进宫吧,和皇后娘娘的恩怨也该说清楚了。” 易氏的手一顿:“阿奴,还是没有瞒过你啊。”易氏低落的声音响起:“我和皇后娘娘怕是再也说不清楚了,等到下辈子我再偿还她吧。”易氏的语气有些失落,其实谁也不能怪的,要怪只能怪她们刚好生在了乱世,当年如果她不下手恐怕皇后金氏就要随着前朝的官员一起被流放。 她是前朝的公主虽然受尽了磨难,可当时的皇帝为了刚刚稳定的江山安定民心便大赦天下,将她养在宫里,顺便让她说了一个愿望,所以她的愿望就是金氏能好好的活着,这也算是对金丞相一个交代了。 所以她下手杀了皇后金氏的青梅竹马,这才是金氏一直怨恨至今的原因,当时都是逼不得已可金氏当时宁愿一死,可她太天真,每个朝代的最后覆灭哪一个女孩子躲过了劫难。 往事一幕幕的回忆在脑海里,易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放心吧,娘亲能活下来就不会那么轻易被人给杀了的。”轻轻的拍了拍卫奴沂的肩膀:“你记住巫冥不比千朝,空怀王的母亲不比娘亲,做事情切记要谨言慎行,不可莽撞行事。” 易氏最不放心的就是卫奴沂的性子,这丫头一旦执拗起来就真的谁也拦不住,卫奴沂微微点头:“娘亲,女儿记着呢,只是娘亲为什么皇后娘娘那么恨您?” 易氏温柔的看着卫奴沂却闭口不谈往事:“好了,吉时马上到了。”说着将一边的盖头盖在了卫奴沂的头上,眼前便是一片红色的朦胧,隐隐约约的卫奴沂看到有一个女人扭着要走了进来。 易氏刚把卫奴沂的盖头盖上便听到喜婆欢快尖细的声音响起:“哟,新娘子终于准备好了,吉时快到了走吧。”说着便转身离开。 易氏亲自扶着卫奴沂的胳膊走出了梨花院的拱形门,碧绿和墨卿紧随其后的跟着,这一次卫奴沂只觉得耳朵都要被震聋了,出了房间才知道这外面的声音可是比房间里更大。 从上到下一身喜庆的红,卫奴沂在易氏的搀扶下走出了翠绿山庄,喜婆走在前面晃悠着那脸上的笑容都快要咧到耳朵根了,这不是废话吗?这么大排场的迎娶可是全京城头一份啊,而且这美差也给了她。 将这个姑奶奶好好的送出京城,那她就能得到一大笔的赏金够她半年不吃不喝的了,一想到这里喜婆的脸上笑容更加灿烂,脚下如同生风一样。 不断地向后催促着:“快些,快些得赶上吉时。” 卫奴沂坐进马车里听着外面的吹锣打鼓嘴角不由自主的翘了翘,皙白的小手紧紧攥着衣角:“巫冥国,我回来了,你准备好了吗?” 心情异常的忐忑,卫奴沂说不紧张那都是骗人的,手心里也泌出了冷汗冷冰冰的,这一路卫奴沂清楚一定有很多艰辛,可不管遇到什么她都不能退缩。 精神力不断地扩大,能清楚的感受到那些站在两边给她送亲的百姓们,心中一抹莫名的骄傲,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朝着城门口的方向走去。 卫龙霆坐在马车里,眸色渐深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远处腾墨骑坐在马背上,马头上挂着一个红结,卫奴沂虽然心里很难受栾景空没有来亲自迎娶,可派了他最得力的心腹也说明了对她的重视。 马车一步步的前行,卫奴沂知道踏过这座城门以后自己的安危就没有保障了,所以她必须抓住每一个机会。 一声马啸,马车安安稳稳的停在了城门口,腾墨下马走到卫龙霆身边:“卫中郎将,交给我吧。”卫龙霆冷冷的瞥了一眼腾墨:“你家主子呢?” 冷冷的声音显示了卫龙霆的不满,明明当时说的就是亲自迎娶,今日倒好人还没进门呢就开始不守信用了,卫龙霆黑着脸盯着腾墨。 腾墨也静静的看着卫龙霆,心里慢悠悠的说到:“大哥啊,真的不能怨我们家主子在。” 正在腾墨左右为难的时候,卫奴沂的声音从轿中传了出来:“哥,别那么幼稚了。阿奴很高心了。”这么多人送她当然高兴了,最重要的是自己在乎的人就在自己身边。 卫龙霆冷冷的将手中的缰绳递给腾墨:“告诉你家主子,如果阿奴受了委屈我决不轻饶。”卫龙霆冷冷的说到。 队伍停下来,腾墨将卫龙霆递过来的缰绳拿在手里:“放心吧卫中郎将,王妃不会受委屈的。”怎么可能王爷可是最在乎王妃了,怎么可能让王妃受委屈呢。 卫龙霆咬牙冷哼一声说到:“当初说好的只娶阿奴一人,如今不是多了一个王妃还来我们千朝耀武扬威。”这件事卫龙霆可是记住了,同时对栾景空的印象大打折扣,本来因为陈州一事对栾景空还算认可了,可这一次算是全盘否决了。 腾墨:“......”男人三妻四妾的不是很正常?可这话他可不敢说,要是说了,这大舅子一个不高兴还真敢不放人,到时候自己就得掉一层皮了。 可谁让自家王爷真的娶了,虽然没行周公之礼,可毕竟卫奴沂到了也只能是个侧妃,不算是个正妃。 这时候卫奴沂有些嗔怪的说到:“哥,你就在这里好好的照顾娘亲吧,到时候娘亲回去找你的。”卫奴沂的话让卫龙霆有些不高兴了:“还没嫁过去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卫奴沂一听本就心里有些难受了,这下子眼泪就差点掉下来,谁也不愿意嫁这么远,背井离乡的有一个难事也是求救无门,可她和他的缘分还未了结。 “娘亲,看我哥。”卫奴沂撒娇的声音有些哭腔,这下子易氏便嗔怒着卫龙霆到:“好了,大喜的日子把阿奴安全的护送到巫冥国交到空怀王的手里你就赶紧过来,别在哪里给我惹事。” 卫龙霆撇撇嘴并没有说话,易氏知道他也是舍不得,最后还是进了卫奴沂的马车内轻轻的拉过卫奴沂的手:“阿奴,这一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但是你要记住皇宫不比家里,娘亲就是宫里的人,那高墙内的是是非非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声音有些哽咽的继续说到:“阿奴,其实娘亲早就有所察觉,也想过很多如果,娘亲知道你是阿奴,可又不是阿奴,可无论如何你都是娘亲的心头肉。” 这句话让卫奴沂的脑海轰的一下炸开了,手微微抖了一下:“娘亲,我......”她要如何解释呢,说她重活了?可谁会相信。 易氏温柔的说到:“不用解释,我知道你是阿奴,是我的女儿你身上的秘密千万不要让人知道,否则你会被当做异类遭到排斥的。” 此刻盖头下卫奴沂早已经泪流满面,她出了忍着不哭泣之外只能点头,寻着感觉紧紧的抱着易氏,易氏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娘亲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剩下的路就靠你自己了。” 说着易氏便走下了马车,看着卫龙霆:“把阿奴保护好,这路途遥远,其中的艰难险阻娘亲就不多说了。”易氏当然清楚栾景空娶得正室是什么样子,又是为了什么娶得,只是女人的命在这样的年代里本就是随着丈夫的,所以这条路上一定会危机重重。 卫龙霆点头:“娘亲,放心吧。” 马车再次朝着城门口走去,唢呐,锣鼓再次响起,响声震天,与此同时另一个迎亲队伍也浩浩荡荡的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卫奴沂并不知道在她走出城门的同时也有一队人马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送亲的队伍越走越远,直到再也听不到那响脆的声音,耳边顿时安静了不少。 卫奴沂不断地扩大精神力将周围的鸟兽都给笼罩其中,因为她明白云之初是不会轻易就这么算了的,一定会想其他的办法,况且和亲路上路途遥远,中间的山岭沙丘太多,荒无人烟的地方她死了也不足以调查。 这一次卫奴沂惊奇的发现她的精神力竟然又扩大了三倍之多,方圆几百里的东西都能看到,都能感知到,心中不由得窃喜,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 卫奴沂坐在马车里时不时的还能听到一阵阵呼啸而过的风声,伴随着漫天的黄沙席卷而来,这个地带怕是已经走出了京城很远了,精神力不断地凝聚,她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丝毫不敢怠慢一下。 162章 消失不见 一连行走几日途中丝毫不敢有任何的耽误,生怕误了迎娶的日子,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初春的夕阳更是红透了半边天。 送亲的队伍一个个疲惫至极,卫龙霆坐在马背上更是晃晃悠悠:“前面有一家客栈,先去那里休息一夜,明日启程。”心中念叨再走三日就到了巫冥国的国都了。 腾墨同时跳下马:“我这就去安排房间。”说着便走进客栈:“老板,三楼的房间全包了,一间上等的,剩余的要三间。” 老板收起算盘嘴角微微勾起,笑意盈盈的拿起腾墨放在桌子上的银子笑嘻嘻的咬了咬:“好咧,客官请。”看着腾墨如同看向财神爷一样。 过于担心房间的问题,腾墨忽视了客栈老板脸上的异样,只随着他走进客房看了看之后满意的点头:“我们巫冥国现在夜里还是有些冷,上等的客房内加一套棉被。” 老板笑呵呵的异常热情:“好咧,要不要加一套炉火。”老板想的周到腾墨也省的费心:“就按你说的做吧,记得炭一定是最好的。” 眼中上过一抹精光:“一定是最好的,定能让新娘子安睡一整晚。”说着便转身离开:“小的这就去准备。” 腾墨点头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眉心紧紧的蹙起:“暗卫。”说着一个个穿着黑色劲装的人出现在他身边:“今晚一定要看紧了,王妃如果有什么不测王爷定不会放过。” 不为什么,只为这位王妃嫁入王府之后可是皇后娘娘亲自要面见的,可不能有任何的差池。 “是。”说罢只听到空气中铿锵有力的回音,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走下楼看了一眼送茶的小二,小二连忙走了过去:“告诉王妃,就说按计划行事,快去快回当心被发现。” 说话间卫龙霆已经领着盖着西帕的卫奴沂走进了客栈,因为看不到路,卫奴沂只能开启了精神力,顺着精神力去找楼梯,恰好听到了客栈老板和店小二的对话不由得紧紧握了握卫龙霆的手,并未多言。 虽然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但直觉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和她有关,心中不禁冷嗤一声,这么快就开始宣战了,这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啊。 卫龙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眉心微微蹙起,凌厉的眼神将一个个人看了一遍吩咐身边的羽林军:“听好了,今晚轮班看守不得有丝毫怠慢。” 这客栈的一切都让卫龙霆感到危机重重,光是那些人看着他们的眼神就如同看到了肉一般,一般人看到之后只会觉得喜庆,可他们眼中的神色太过于直白坦荡。 正走着便听到一声惊叫:“小姐,小心。”墨卿和碧绿快速的将卫奴沂拉倒一边,这才躲过了被撞到的场景。 这要是被撞到了盖头落地,新娘子的脸露了出来可就不好了,这传出来更是让人多嘴,名声更是不好了。 墨卿指着店小二:“你会不会走路,不知道大喜的日子要避开新娘子?”墨卿怒目圆睁,本来因为栾景空没有来亲自迎接她们家小姐心里就不舒服了一路。 这才刚进入她们巫冥国的境内,竟然就出现这样的事情:“你们巫冥国待客之礼就是这般?”墨卿声色厉苒的说到。 店小二跪在地上一个劲的求饶:“王妃请恕罪,王妃大人有大量,王妃请恕罪。”语无伦次那模样就如同下不轻一般。 客栈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们看,七嘴八舌的什么话都有,卫奴沂盖在西帕下的嘴角微微扬起,她怎么说这一路心情总是不安呢,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西帕遮挡了她的神色,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那个店小二也一直在求饶,定然是一楼热闹了许多,这时候店老板点头哈腰的跑了过来。 看着跪在地上不断求饶的店小二,还有墨卿和碧绿那张怒气横生的脸,陪着笑脸到:“姑娘,得罪了,小店里的人不会办事,冲撞了姑娘还望原谅。” 说罢便一脚踹了上去:“去给王妃道歉,请求原谅。”老板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指着那个店小二说教到。 卫奴沂精神力扩大将每一个人的脸部表情都看的清清楚楚,这家客栈有问题,就凭店小二和老板的对话,还有店小二的说话,客栈老板的说法。 明明她和亲并没有大张旗鼓,只是在千朝的京城办的有些隆重了,这道了巫冥国一路上也没见多么兴奋。 只是他们两个是怎么知道她是未来的王妃,卫奴沂站定清冷的声音响起:“不知可否问一下,两位是怎么知道我是和亲公主。” 话落惊得两个人一脸的汗水,震惊的眸子看着卫奴沂的西帕,时间静默一分一秒的度过,此刻的两个人只觉得时间难熬,谁也不说话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呼吸着,实在是卫奴沂那神秘的感觉又出来了,让人不由得听着她的指令。 卫龙霆这个时候才发现问题所在,立刻大声吼道:“说,到底是谁告诉你们的?”他早就知道嫁入巫冥国不会那么容易。 老板看着架在脖子上闪着刺眼光芒的长剑战战兢兢的说到:“公子请饶命,这不是五皇子要娶妾了,整个巫冥国都知道的事情又怎么回事秘密呢。” 老板被卫龙霆那张扑克冷脸给吓到了:“如今是日也不早了,还请各位歇息吧。”说着便让出一条路。 卫奴沂并没有多计较便跟着卫龙霆上了三楼,走到扶梯转角处便听到低沉的声音响起:“你这是说什么,露馅了看王妃到时候怎么收拾你,还不快去准备炭火还有一床厚棉被,王妃说了这位可是千朝崇御帝最看重的公主,一定不可怠慢了。” 店小二笑呵呵的:“好咧,一定好生伺候着,定能让这位千朝的公主享受一晚。”笑的极其的淫。秽。 老板狠狠的看了一眼卫奴沂的背影:“看这背影就知道一定是个极品要不然咱们那个万花丛中过的王爷如何相中啊。” “只怕到时候这位王爷的脸面全无啊。”店小二嘿嘿的笑着:“老板,要我说啊这女人之间的争斗还真是狠辣到了极点。” 老板一巴掌拍到了店小二的头上:“行了现在给王妃去信,一切按着计划走。” 卫奴沂微微眯眼,将他们的对话全都听到了耳朵里,心里冷哼王妃不说也知道一定是云之初,在巫冥国也只有云之初敢这么肆意妄为。 一则父亲时巫冥国皇帝的重臣,二则她的背后也一定是巫冥国皇帝的授意否则也不敢这般逾越。 纤细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光滑的红木栏杆,还能闻到淡淡的清香味,其实从进这家客栈卫奴沂便闻到了这木头散发的清香,这家客栈百年老字号了,如今还能这般生意红火,定是用了特殊的保存方法。 心中不免叹息,可惜了这些好木质,今晚就要消失了,谁都别想害她,害她的人没有一个是好过的。 天际擦黑,轻柔的月光透过窗户的棱廓洒进房间里,卫奴沂一身血红色的嫁衣,头上仍旧盖着西帕坐在床边,双手交叠放于腹部之上,手指轻轻的敲击着静静的等待着。 碧绿和墨卿已经被她安排出去了,剩下的她都不担心,屋内时不时的能够闻到清香的气息,炭灰烧的有些旺盛偶尔还能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 窗外黑影攒动,内功不好的人还真的不能听到一丝轻微的摩擦声,卫奴沂嘴角勾起冷漠的笑容:“今日就为你们的想法陪葬吧。” 拇指和食指下意识的轻轻搓着,门被轻轻的推开快速的穿过八扇屏风只看到空荡荡的内屋,那些人相互看了一样:“不好。” 话落身体便软了下来,门砰的被关上,客栈里即便声音那般大也没有人听到,因为卫奴沂用精神力覆盖了他们的听觉。 这也是卫奴沂刚刚发现的,精神力可是控制范围,身体软了下来就连爬动的力气都没有,眼前窜起小火苗,幔帐帘子被火引燃,灼灼的热度侵袭着身体肌肤。 从火中走出穿着一身血色嫁衣的卫奴沂,在火苗的照耀下视觉更加的敏锐,嘴角挂着淡漠的笑容,眼底的冷意骇然四起,一步步的走向他们:“好好享受着热浪般的感觉。” 卫奴沂在他们面前将自己的真容露了出来,淡雅的新娘妆此刻看得人触目惊心,当着这些人的面凭空消失,只留下一阵阵的回音:“记着,下辈子可别再去谋财害命了。” 那些人吓得大叫,谁也不知道眼前的是真人还是鬼魂,即便有内力的人消失也能看到火苗攒动,可卫奴沂呢消失的很安静。 可客栈的人就是听不到一样,无论他们怎么呐喊,房梁断裂淹没了他们最后的呼喊声。 而此刻站在客栈外的卫奴沂冷眼看着从她屋内冲起的火光染红了黑暗的天际:“云之初,想害我那就看看我们谁笑到最后。” 卫奴沂收了精神力将自己藏了起来,黑暗中不知道谁撕声裂肺的喊叫声响起:“着火啦,快来人啊......” 睡在一边的腾墨和卫龙霆在听到第一声呐喊的时候便已经冲了出来,看着卫奴沂的房间大惊失色,卫龙霆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火势很大,热度灼烧着人的肌肤,卫龙霆满目焦急:“阿奴......阿奴......” 腾墨一阵的懊恼,此刻才想起来这件事情的蹊跷:“王妃......” 他们进进出出的什么也没有找到,此刻整个客栈已经乱作一团,尖叫声,呼喊声,恐惧声不绝入耳,人们纷纷裹着衣服跑出了客栈:“这好端端的怎么就着火了呢?” “谁知道啊,简直晦气。”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站在外面的客栈老板脸已经皱成了苦瓜,这可是他们祖传下来的百年老字号了,如今竟然毁了,毁在了他的手里,心里不难过那都是假的,同时更加清楚是谁做的。 站在外面的卫龙霆狼狈至极,衣角已经被烧毁一大片,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眼睛猩红猛地转身:“告诉你家王爷,阿奴死了也得给我办,冥婚也得办。”卫龙霆是气狠了,如果栾景空亲自迎娶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她的妹妹,娘亲临走前还是交代他好好的看着,可如今自己都做了什么。卫奴沂不见了,不知道是被烧尽毁了还是消失不见了,她的一切东西都没有找到。 腾墨也是一脸的焦急,他当然也难辞其咎:“卫中郎将,我已经书信去了,王爷明日一定会来。” 卫龙霆狠狠的松开腾墨:“但愿不要让我失望。” 163章 巡查大营 漆黑的夜火光冲天,人们站在一般对着火光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断的能听到木筏断裂的声音,远远的就能看到砸起的火星乱溅。 客栈的老板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着:“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传承下来的祖业在我手里毁于一旦了。”这客栈里面不仅有账簿,而且还有祖传下来的一些特色菜的方子,就这么烧毁了。 客栈老板是万万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早知道就不应该贪图那一万两的白银要不然祖传的客栈也不会在这天被烧毁了,心中的苦谁也不能透露,因为这件事一旦传出来就是掉脑袋的事情,到时候谁也不会报他,只能咬着牙齿和着血吞下去。 热浪一阵阵的扑面而来,卫龙霆紧攥着双拳眼睛赤红的盯着那倒塌的客栈心中的火气就如同这火焰一般越烧越旺,橘红色的火苗子将他冷毅的侧脸在这黑夜里照耀的若隐若现。 耳边不时的传来客栈老板的哭喊声,心中更是觉得痛恨,脑海里不时的回忆着卫奴沂的一举一动,当初上楼的时候她紧紧的握了一下他的手,那个时候或许阿奴已经知道了危险,可他却做了什么?真的不配当什么羽林军的统领。 一队队的人从他面前跑过,卫龙霆冷戾的脸,浑身散发着可怕的气息:“头,没有。” “没有找到。” “各个角落都寻遍了没有。” 卫龙霆紧蹙着眉头,她在发现着火的第一时间就去了卫奴沂的房间,那个时候房间内什么都没有,只有三具快要被烤的变形的尸体,也没有挣扎打斗的痕迹,所以说卫奴沂或许并不在房中,可是能去哪里? 腾墨已经带着暗卫开始每一个角落的寻找依旧找不到卫奴沂的一片衣角,每个人的精神都是紧绷着,这个消息明日一定会传到京都,再想瞒着也瞒不了了。 到时候主子来的话他们就不会那么好运气了,只等着以死谢罪吧。 碧绿和墨卿更是内疚万分一个个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脚下更是不算的走动着,足以看到她们的焦急。 因为找不到卫奴沂,卫龙霆心中如同蚂蚁放在热锅里一样,客栈老板更是在一边嚎啕大哭听得他心烦,脑海里的每一个细节包括他们的语气卫龙霆都在脑海里想着。 猛地他揪起地上跪着的客栈老板,脸色阴狠的说到:“说,那个房间的人你是怎么知道她是王妃的?”没错卫奴沂虽然不是正妻可却被破例封为侧妃和王妃享有同等的待遇。 客栈老板吓得哆哆嗦嗦实在是卫龙霆的眼神太可怕了,似乎下一秒就能杀了他一样:“当,当然知道啊,整个巫冥国都知道的。”客栈老板吓得语无伦次,说话断断续续的。 卫龙霆微微的眯起双眸,嘴角勾起一抹轻笑:“都知道啊,那你是怎么知道她是要嫁给五皇子的?说,是谁指派你的。”卫龙霆忽然内力大开,谁都知道这样的鬼话他可不会信,除非有人告诉他。 一个客栈的老板,一个平常的老百姓就算知道也不敢当面讨论,这就说明了问题。 火光将卫龙霆的身影拉长,刚毅的侧脸隐晦在黑暗中让人猜不透他此刻在想着什么,这个时候腾墨带着人赶了过来,立刻下令:“将人绑起来,明日见王爷。” “饶命啊,小人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官爷饶命啊” 气氛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来,而此刻的巫冥国怀王府内管家拿着书信就要跑去书房却被云之初的大丫鬟珍溪给拦了路:“管家,这般急匆匆的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大半夜的跑这么快差点撞到我。” 管家忙吧手中的信藏在背后干笑着:“呵呵,原来是珍溪姑娘啊,没什么大事是王爷的公事。”眼神闪躲的不敢看珍溪。 “哦,是吗?给我看看这么神秘。”说着就要去抢,管家连连后退:“珍溪姑娘,府内有规定王爷所有的信笺都要等王爷回来再看。” 珍溪冷哼一声:“皇上派王爷出去巡查大营了,能在成亲那日回来就不错了,万一是什么急事没有处理好,到时候王爷怪罪下来你我可都担待不起。”珍溪牙尖嘴利的说到。 管家犹豫不决的:“这?珍溪姑娘别为难老奴了。”管家也是很无奈,谁让人家是云家家生的丫鬟还是王妃身边的大丫鬟,这要是传到王妃的耳边那可不就是不把王妃看在眼里了,可如今王爷不在府内。 管家看了看手中的信笺着实心里拿不定主意,珍溪看着管家的脸色变换眼珠子一转:“管家,王爷不在府内,王妃就有权处理大小事务,不管怎么样王妃是不会害王爷的不是吗?” 管家听后犹豫片刻咬咬牙:“行吧,记得一定要等王爷回来告知此事。” “行了,知道了。”珍溪将信笺拿在手中冷哼一声便离开了。 看着珍溪离开的背影,管家眉宇间尽是疑惑,回想着刚才收到信笺的时候暗卫说的话还有珍溪出现的时间,想法设法的要走他手中的信,种种迹象都让人觉得奇怪。 而且王爷也不在府内,管家猛地惊醒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子:“我真是糊涂了我。”随后便招手叫来一个小厮:“快快去定淮王府,告诉三王爷就说出事了,三王爷自然知道什么意思。” 管家看着发愣的小厮:“愣着做什么,快去啊,再不去就来不及了。”这王爷得三日后才能回来,回来后还得匆匆准备成亲之事,到时候可就麻烦全都挤在一起了。 便嘟嘟囔囔的边走边说:“这皇上也真是的,王爷就要成亲了,怎么就派去巡查大营了,以往也不是这般重视啊。” 管家疑惑的离开了,后院里云之初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你说我哪里比不过那个千朝来的庶女了,怎么王爷就不见我。”语气清冷眉眼中的迷茫让人猜不透。 “三日后可是王爷的大喜日子,得好好的大办啊。”云之初异常嘲讽的说到。 丫鬟贞觅赶忙跪下垂着头:“王妃是我们巫冥国最漂亮的,是王爷还没有发现王妃的美,等王爷看到了定会败在王妃的石榴裙下。”丫鬟贞觅小心翼翼的看着云之初说到。 云之初嘴角微微上上挑:“你倒是会说话,怎么没有传来消息吗?”云之初轻轻的扶了扶手腕上的玉镯:“算着时间也能到了啊。” “还没有,许是遇上一点麻烦吧。”贞觅不确定的说到。 话音未落便听到珍溪的声音:“王妃,刚才奴婢去府门处等消息恰巧碰到管家鬼鬼祟祟的拿着信封便要了回来。”说着便递给了云之初:“许是那边传来的消息。” 云之初满是阴云密布的脸瞬间笑开了话:“快拿来我看看。”说着贞觅便走过去将珍溪手中的信笺拿了过去同时问道:“你确定吗?” 珍溪点头:“确定,当时问管家要的时候可是费了我一番功夫,而且管家那么神神秘秘的一定知道什么,看到我的时候下了一跳。” 两个人说话间,云之初已经将信给看了一遍不由得幸灾乐祸的笑出了声音:“这可怎么办啊,王爷的心头肉啊可是做出了有损声誉的事情,这不信里说放了火把自己给烧了,真是可惜啊。”云之初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卫奴沂,一个和亲的假冒公主还想做这王府的侧妃和我平起平坐那也得看看有没有这个命。” 听着云之初的话珍溪和贞觅相视一笑纷纷跪下:“恭喜王妃,贺喜王妃。” “行了,我今日高兴下去领赏吧。”云之初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抬起高傲的下巴挥了挥手,两个人笑的花枝乱颤的:“多谢王妃。” 说着便起身就要离开,“等等,知道怎么散播出去吗?”云之初看向珍溪。 两个人微微屈膝:“奴婢知道。” “下去吧。” 烛火将整个屋内照的通亮,卫奴沂站在橱窗下面,一身血红色的嫁衣在这黑夜里看看不出任何不妥之处,原来栾景空被派去巡查大营了,这个节骨眼上被派了过去,想必皇上也是默许云之初这么做的。 心中涌起一片怒火,心里不由得心疼栾景空,这个男人每日都是笑呵呵的仿佛什么都不知道,这么伪装了几十年一定很累,卫奴沂清冷的目光看着不远处黑夜里攒动的人影嘴角勾起嗜血的笑容,想用谣言将她杀死还真是太嫩了。 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后院里,谁也不知道卫奴沂已经来过这个传说中花红柳艳的怀王府内,她一定会给他们一个惊喜,到时候就知道什么叫打脸了。 而此刻的定淮王府栾景熙猛地站起来:“你说什么?和亲的公主在路上出事了?我父皇知道吗?”栾景熙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派去的人是怎么看守的?一群废物,他们难道不知道这件事传到千朝会引起两国纷争吗?” “你们是不是觉得不是真正的公主就没有必要尽心尽力了?我告诉你们只要是千朝皇帝亲自选择那就代表了他的面子,如今出了这件事必须给我压下去,谁要是传了出去我要了他脑袋。”栾景熙怒不可遏,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如今过来报信的小厮更是吓得脑袋直磕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你求我饶命不如求你们家王爷饶命。”栾景熙双手叉腰的吼道:“回去告诉你们管家一定要将事情压在你们王爷回来。” “是。”看着小厮离开,栾景熙坐了下来眉心紧蹙:“听闻五弟对这个和亲的女子很中意,不知道知道这件事情后会怎么做。” 定淮王妃魏氏看了一眼栾景熙:“王爷,妾身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栾景熙看着魏氏到:“说吧。” “王爷,父皇这个节骨眼上派五弟去巡查大营,又出现了和亲公主出事的事情,你难道就别觉得很巧合吗?”魏氏的话让栾景熙蹙眉:“魏氏,你可知你这话......” 魏氏跪了下来:“臣妾当然知道这话大逆不道,可王爷是局中人,臣妾是局外人,如今你也听说了千朝的皇储之争已经悄无声息的结束了,下一个皇帝就是和亲公主最信任的人,你说父皇是什么意思?” “明面上是挑起两国战争,可实际上是掐断了五弟的退路,因为千朝的皇帝还没有退位,只要千朝的皇帝不退位那么就不会出现两国交战,这样父皇就有时间筹划了。” 魏氏看了一眼栾景熙:“依臣妾看,王爷要亲自去一趟州府了。” 164章 亲自护送 第二日一大早定淮王府便开始准备栾景熙去州府的事宜,王妃魏氏更是尽心尽力的打点着一切:“王爷,听说这次护送过来的是卫中郎将,是和亲公主的亲哥哥,到时候说话冲了些王爷也别放在心上,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 魏氏一边整理着衣物一边仔细的说到:“王爷,妾身听说昨晚的火光冲天连具尸体都没有找到,想必一定是心情沉痛,王爷注意一点说话的语气。” 栾景熙走着,魏氏更在身后叨唠着,听得栾景熙直皱眉:“王妃,本王在你眼里就是那种不会说话的人?”一双眸子有些幽怨的瞪着魏氏:“我可是你丈夫。” 魏氏掩面一笑,眉宇间更是柔情万分:“王爷这是又打趣妾身了,只是到时候怕王爷掩面扫地。” 栾景熙轻轻的将魏氏揉进怀中有些愧疚的说到:“王妃,本王无心朝野是不是让你觉得嫁错了人。”魏氏的知书达理和睿智聪明有时候让栾景熙觉得心慌,从嫁入王府就一直贤良淑德将整个王府搭理的井井有条,可他却不能给她女人想要的荣华和尊贵。 魏氏嘴角含笑的看着栾景熙:“王爷,你不是旋涡中人,王爷知道吗,当初父亲把我嫁进定淮王府一是我们从小有婚约,二是父亲知晓王爷无心皇位。” 魏氏将手中的包袱递给栾景熙:“好了,别想那么多,这样挺好你以为是因为你无心朝野吗?其实也是母后不愿意让你登上皇位,你是嫡子巫冥国自古以来立嫡不立庶,可是你却独善其身其实都是母后在后面安排着。” 魏氏温柔的目光让栾景熙沉浸,喉结滚动:“如果有可能,真想带着你远离这些是非。”话落魏氏垂眸低笑:“有王爷这片心,妾身心满意足快去吧。” “如果五弟回来了,我会拖着他的。”说着魏氏将栾景熙送出了王府,直到马车走远魏氏才冷下脸眉宇间尽是愁容:“羽儿,去怀王府。” 魏氏带着丫鬟一路走到怀王府恰好听到阵阵的笑声便看到云之初坐在石桌便,丫鬟们不知道和她说了什么便笑的这般灿烂:“五弟妹看来是遇到开心的事情了,可否和姐姐说说。” 云之初一看到魏氏便立刻站了起来笑脸迎了过去:“姐姐怎么来了,也不通知一声好让妹妹我亲自迎接。” 两个人携手走到石桌边坐了下来,魏氏笑的温婉:“听闻妹妹从千朝回来就一直病着,这不今日得空便来看看,刚一来便瞧见妹妹爽朗的笑声,看是病好了。” 云之初笑着:“多谢姐姐关心,如今啊大好这不珍溪和贞觅给我说趣听呢,这闷了几日出来后便觉得心情更加畅快了。” 魏氏一脸的好奇:“哦,是什么趣事说来姐姐也听听,这几日啊你三皇兄一直在我耳边唠叨着,听的我心烦。” 云之初敛去眸中的不屑到:“姐姐就别再妹妹面前这般说辞了,三皇兄可是对姐姐一片痴心,哪像我这还没过门几日呢就又要抬进来一个。”说着语气便带着失落和隐隐的愤怒不甘。 魏氏一副宽解的样子到:“妹妹就别忧心了,再怎么样也不会撼动你正妃的位置不是,况且啊这是和亲,你可是咱们巫冥国大名鼎鼎的云将军之女谁不敬你。” “你啊就是太杞人忧天了。”魏氏一脸无奈的说到:“在这个世道里,我们女儿只是男人的附属品,哪里能真的得到他们的心。” 云之初低下头紧紧的攥着手帕,魏氏说的可真轻松,三皇兄就她一个妻子她当然不知道她们这些人的苦水,心中难免的就有些不平衡了。 沉思之际便听到魏氏问道:“对了,妹妹这和亲路上出事你可告诉五弟了?说来也真是可怜,听说啊这火光冲天,整个客栈都烧没了。” 云之初微微点头:“我正要想着该怎么和王爷说呢,姐姐你也帮我出出主意吧,这侧妃路上出事想必一定会传到京都的,到时候就怕惹了众怒,王爷左右为难。” 魏氏盯着云之初的眼睛半晌才到:“难道妹妹就不知道是谁做的吗?能够知晓和亲路线的只有五弟身边亲近的人。” 被魏氏盯得有些发怵,云之初眼神恍惚说话便有些吞吐:“妹妹也不知道,刚才还正在说呢,是哪个人这般做呢,这不是要毁了两国的友好往来吗?” 魏氏看着云之初:“但愿妹妹不知道吧,我也累了便先回去了,这几日你三皇兄不在我也可以清净清净。”说着便起身离开。 “妹妹送送姐姐。”看着魏氏离开府门,云之初脸色便冷了下来:“给我找找昨晚谁出去了。”狠狠的甩了衣袖转身离开:“嘚瑟什么。” 一路上疾驰而奔中途换了两匹马,栾景熙丝毫不敢懈怠只想着快些感到州府将此事解决了,终于日夜兼程于两日后到达了州府。 搜寻的人依旧昼夜不停的寻找卫奴沂的踪影,卫龙霆也因为两日里茶饭不思的整个人都颓废了很多,下巴处满是胡渣:“找到没有?” 侍卫摇了摇头:“头,各个街巷都找了还是没找到小姐。” 卫龙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继续找。”他相信阿奴一定会没事,阿奴有不同于寻常人的能力,一定可以安全的,可看不到卫奴沂的人,卫龙霆这心里始终悬挂着,他不相信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消失了。 整个州郡内因为卫奴沂的消失气氛变得异常紧张,每个人都精神紧绷的度日,因为每日都有人来巡街。 州刺史朗宇更是苦不堪言,这五皇子的亲信每日都来他这里做客等消息他看着都心急,这和亲之事出现在自己的管辖区域内毕竟也得遭殃,只等着五皇子快些过来即便活不了那也得让他爽快的死,可别折磨他了。 传闻中的五皇子虽然沉浸在花街柳巷,可也有传闻说五皇子杀人不眨眼,而且手段相当的狠辣:“我说腾墨公子,你这一连两日了先去休息吧,臣已经派人去找了。” 腾墨眉心紧蹙的坐在圆桌旁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按理说送过去后即便路上耽误五皇子也该来了怎么就不来了呢。 将身边的暗卫叫了出来:“找到王妃没有?信送过去了?” “王妃还没找到,王妃的哥哥已经两日没有进食了,信送过去了是官家拿着了。”暗卫说到,腾墨猛地站起来:“你没有交给王爷?” 暗卫垂头:“官家说王爷被皇上派去巡查大营了得三日后才能回去,刚好赶上成亲。”腾墨紧紧的闭上眼睛再睁开:“如今怕是要误了成亲的日子了。” 现在这个时候被派去了巡查大营,面上看起来开始重视王爷怕目的并不在此,只不过是设了一个屏障罢了:“继续找。” 州刺史朗宇小心翼翼的问道:“腾墨公子要不要臣贴出告示?” “不可,本就担心这件事被传出去,如果张贴出去王爷的脸面放在哪里?”腾墨心急如焚明日就到了迎娶的时候了,如果现在立刻出发换成快马定能感到吉时之前,可现在人还没有找到...... “老爷,三皇子来了,三皇子的马车快到府门口了。”管家气喘吁吁的跑进前院,朗宇一听差点没跌落在地:“必定是知道了此事。”眼珠子快速的转了转:“先随我去迎接三皇子。” 府门口,朗宇看到单手而立的三皇子吓得脸色发白匆匆忙忙的跑下台阶:“臣不知三皇子到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腾墨见过三皇子。” 栾景熙看了一眼腾墨和朗宇说了句起身不必多礼后便直奔主题:“和亲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回事?” 腾墨说着就要跪下:“是属下失察,属下定会等五皇子归来降罪的。”便将他们到达客站之后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栾景熙眸色加重:“是怀王府出了内鬼,降罪的等五弟归来吧,那位公主找到了?”话音未落便听到一声怒吼:“不是说栾景空会来吗?人呢?” 栾景熙转身便看到了卫龙霆狼狈的样子,衣衫褶皱面容颓废眼睛赤红带着怒火:“这位便是禾照公主的亲哥哥吧。” “少废话,栾景空呢?我告诉你叫谁来都没用,哪怕是冥婚也得在你们巫冥办的体贴。”卫龙霆将这两日积压的怒火一下子给发泄了出来,惹得栾景熙微微蹙眉,他并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场景。 冥婚在他们巫冥国严禁的,可一想到对方的哥哥便好声说到:“听闻禾照公主激灵聪慧,在千朝的时候帮助过不少人,定会洪福齐天的。” “别在这给我瞎扯,我妹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栾景空。”卫龙霆咬牙切齿的说到:“枉我妹妹这般信任他。” 栾景熙此刻是真的放下了王爷的身份,他同栾景空一起长大,虽然长他八岁可也是当自己亲弟弟对待的,如今他也能感受卫龙霆的怒火,在他们巫冥国人出事就只能说明他们巫冥国并没有多大的诚意,甚至没有放在心上。 栾景熙看着卫龙霆:“朗宇大人,先带卫中郎将洗漱吧,这件事交给我,放心我定会亲自护送。” 州府内气氛格外的紧张压抑,卫龙霆根本就不会退让,这倒是让栾景熙觉得他一个堂堂的王爷颜面受损脸色着实有些不好看了:“带下去,卫公子攒好力气才能找到令妹不是?你们兄妹感情深厚你也一定不希望令妹看到你这般狼狈的样子。” “最好不要让我记恨。”说着便转身离开,他知道自己势单力薄在人家的地盘也翻不出浪花来,相反的还要借助人家的势力才能找到阿奴,所以他只能答应。 卫龙霆一走,前厅内沉寂一片:“朗宇大人,切勿声张秘密追查,一定还有线索。” 而此刻一个小巷子里一个红衣女子衣衫褴褛,面容憔悴发丝凌乱的昏迷在街道上,被人围着指指点点,而谣言也如同猛虎般传开。 165章 栾景空的执着 “砰”的一声巨响眼前的桌案被掀翻在地,笔墨纸砚全都洒落一地,精致的瓷杯也被摔的粉碎,站在帐外守候的士兵听到里面的声音二话不说的掀开帐篷:“王爷。”随即愣在当下看着地面上狼藉一片,栾景空的脸色阴沉的如同今日的天气一般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栾景空紧紧攥着拳头眼睛赤红,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原以为那个老匹夫是真的要重视他了,特派他巡查大营婚事依旧让母后操持着,原来这一切都在这里等着。现在赶回去最快也要两日才能回去到那个时候他的阿奴早就不知道会被那些人给排挤到哪里,怎么会赶得回去? 算准了他会错过这个时间,也算准了他的一切形成栾景空心如刀绞,让她独自一人面对倒不如杀了他算了,在巫冥皇室之中吃人不吐骨头残忍又无情,她能否受得了。 见栾景空不言不语可那双可怕的目光似乎要把地面盯出一个洞,士兵站在帐帘旁边不知道是进还是退:“王爷,发生什么事情了?”再次开口问道。 栾景空抬眸看着士兵薄唇微启冷冷的吐出三个字:“滚出去。”预见要发怒,士兵连回答都不敢回答赶紧退了出去,生怕一个晚了就会被王爷泄愤。 这位虽然不受宠,可是比那些个受宠的王爷皇子们手段可是阴狠的多,不知道过了多久便听到帐内的声音再次响起:“进来,把东西收拾一下。” 见士兵走了进来栾景空便走出帐篷看着外面巡逻的士兵,那些操练的士兵眼眸微微眯起:“腾翼,出来。” “主子。”腾翼站在栾景空的身后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栾景空转身看着他:“你可知和亲之事泡汤了,你认为会怎么样?” 腾翼听罢跪了下去:“属下不知还请王爷指点。” 栾景空仰头大笑:“哈哈,好一个指点,腾翼你可知你做了什么?我的计划父皇怎么会知道?” 栾景空此刻恨不得将他杀了,可又不能动手,如果他死了那么他就打草惊蛇了,可若不杀他真的难解心头之愤。 腾翼垂眸不语片刻后才到:“请王爷责罚。”栾景空听了笑的异常的嘲讽,冷嗤一声到:“我一个堂堂王爷还真的罚不得你,最好祈愿侧王妃无事,否则就自己提头来见。” 说罢栾景空吹了一声口哨就看到一匹全身黑色的马跑了过来在他面前站定不断地打着喷嚏,栾景空看了一眼腾翼:“知道怎么说?” 腾翼点头不敢有半点懈怠:“明白。”话落未落眼前便掀起一片尘土,在抬头便看到栾景空疾驰快马远去的背影眉心紧紧的蹙起站起来转身离开。 在栾景空心急的要见卫奴沂的路上,整个州郡已经炸开了锅,也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喊了那么一声,卫奴沂就是和亲的公主就这样和亲公主婚前失贞的消息便在大街小巷内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开了。 卫奴沂颤抖着唇瓣推开人群撑着最后一口气跑到了州府门外:“叫你们州府大人。”说罢便因为体力不支昏死过去,守门的家丁一看情势不对,卫奴沂穿着一身血色的嫁衣,画着新娘妆心中便也猜测七八分。 慌慌张张的对着另一个人说到:“你在这里守着,我向大人禀告。” 家丁在管家的带领下战战兢兢的跪在大厅内:“事情就是这样的,大人还是去看一下吧,情况很不好。” 朗宇猛地站起来:“你说的可是真的?现在在府门外?”朗宇心情格外的复杂,在没有找到的时候觉得还可以说得过去,可这个样子娶进门那不就是等于打了皇室的脸? 想着不由得看向栾景熙,同样的栾景熙也在想着这个问题,可如果五弟知道后一定会失去理智,最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去看看,先把人抬进来医治再说。” 随后一队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府门跑去,脸色一个比一个凝重,朗宇的心里更是万千滋味,他只希望这件事能让三皇子替他说说话,五皇子谁都不听却特别听三皇子的。 当看到眼前的人儿时,朗宇差点没有吓的跪在地上这哪里还有是一个完整的人,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好处:“这简直太无人性了,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说着便招呼身边的几个得力的丫鬟:“快些,你们先把禾照公主扶进府内,管家去找永华街的华大夫,一定把事情给我处理好了。” 栾景熙眉头从没有展开过,脸色也异常的难看这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要把一个好端端的姑娘害成这样,心中的火气也是难以消灭如今最重要的是卫龙霆看到后会怎么样? 猛地栾景熙叫住前面的大丫鬟:“从侧翼走别让卫公子看到。”随后看着身边的人说到:“立刻快马加鞭去王府向王妃说明情况让她想想办法压制消息,另外让王妃去宫里一趟。” “是王爷。” 栾景熙此刻只希望卫龙霆不要出钱,最起码等他们把卫奴沂整理好了再出现,可偏偏天不遂人愿:“别让我看到什么?”说话间卫龙霆高大的身体已经出现在众人面前,眉目清冷,凌厉的眼神看着一旁站定的大丫鬟们瞳孔猛地扩大,喉间如同梗了一根刺一般。 拳头紧攥着颤抖着,栾景熙想了想上前到:“卫公子,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卫龙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找了这么多天竟然没找到,给我交代什么交代?” “是查出幕后真凶当场杀鸡儆猴呢,还是不痛不痒的掀过去。”卫龙霆太过明了的目光盯着栾景熙,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一般:“还是说让我亲自动手无论是谁?” 栾景熙沉声略带些微恼:“卫公子,还请慎言,既然在我巫冥境内出事一定会给卫公子一个交代的,还请卫公子......” 卫龙霆是在皇宫里长大的,这样的话他听过不知道多少遍了,宫里就是这样保全皇家的颜面,最后牺牲的一定是阿奴,又怎么会动伤国体? 卫龙霆冷冷的看着栾景熙:“三皇子还是不要替本人说话了,我只看栾景空的选择。”说着走到那些大丫鬟身边抱起卫奴沂朝着偏门走去。 栾景熙只觉得已经乱成了一团:“腾墨,你家主子呢,什么时候来?” “回三皇子,王爷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王爷说还要麻烦三皇子了。”腾墨一说栾景熙便知道这件事一定是有人刻意瞒着大营那边了。 除了云之初就不会有别人了,毕竟云将军就在大营内,五弟这么做无异于把皇上的旨令当做耳旁风,想必到时候父皇也一定会大发雷霆。 如今能做的就是赶在五弟来的时候刚好将卫奴沂送进京都怀王府,要不然就晚了,栾景熙便立刻吩咐下去:“将那个客栈老板给我带走,今晚出发加快速度随行带一个照料的医生。” 腾墨立刻领命:“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西房内,医生眉心紧蹙不断地摇头:“王爷,朗宇大人这个姑娘废了,恕草民无能。”一阵叹息:“草民开些方子只能治疗外伤,这内伤就得看病人的造化了。” 卫龙霆只觉得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耳边嗡嗡的响着半晌激动的揪起大夫的衣领:“说,是谁派你来的?你再说一句?” 废了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说阿奴没有资格嫁入怀王府了,可如今的形势也不能回去,可到底是谁伤了阿奴。 华大夫吓得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位公子,先请松手,松手。”腾墨也被卫龙霆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卫公子,王爷不会放弃王妃的。” “不会?堂堂一个皇子,一个巫冥国王子你让我怎么相信?”卫龙霆现在杀人的心都有了:“别让我知道是谁,否则皇亲国戚我也不会放过,阿奴所受的我会让她一点一点的偿还回来。” “不能再耽误了,现在立刻启程赶到五弟回到京都。”栾景熙说着便走出了房间。 飞奔的马在身后掀起厚厚的尘土,送亲的队伍一路跑着一夜之间也跑了好几里路,深夜中寒气渐渐袭入人骨可没有一个人干停下来歇一阵,因为危险时时刻刻的都在身边随时都能发生什么不测。 终于经过一天一夜的赶程,在栾景空到达怀王府的下午送亲的队伍风尘仆仆的进入京都,脸上尽显疲惫可也牵强的撑起精神,卫龙霆更是一天一夜的守在马车旁不敢闭上眼睛如今眼中已经布满了血丝。 可京都却没有一丝丝的喜庆气氛,路上的百姓看着进入城门的送亲队伍一脸的鄙夷轻蔑,时不时的指着马车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卫龙霆此刻没有心情想这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阿奴婚前失贞的消息已经传到京都,甚至已经传到了皇宫,他现在一心都在想着找栾景空算账。 栾景熙一言不发的将所有的事情看在眼里,按理说今日应该全城都是喜庆的,可今日这般情景只能说明一个情况那就是父皇下令了,消息也传入了皇宫,不由得为栾景空捏了一把汗。 队伍缓慢的前行着,管家早就跑进了大厅里:“王爷,送亲的队伍进城了现在正往我们府走过来。” 坐在大厅里已经等得焦急的栾景空的心也落地了,原本阴沉的脸上露出笑容,穿着大红色的喜袍边走边说:“真的来了?” 管家点头哈腰的说到:“是,王爷只是王妃......”猛地栾景空回眸:“管好你的嘴,吩咐下去谁要是敢提一个字我砍了谁的脑袋。” 管家吓得没差点尿了:“是,王爷。” 栾景空激动的站在府门外遥望着正在缓缓而来的马车,即便父皇不愿意他也要娶,就算没有得到祝福他也无所谓,这辈子他都认定她了。 这个时候紧随而后的云之初看着栾景空喜庆的笑脸气的紧紧的攥着手帕,神色狰狞脸部的肌肉仔细看还在抖动着,原以为毁了卫奴沂就能放栾景空放弃了娶妃的心思再加上她故意将消息放进宫里,父皇再强行压着栾景空会妥协呢。 没想到她低估了卫奴沂在栾景空心里的位置了,更低估了栾景空对卫奴沂的执着。 166章 花烛惊喜 栾景空深深的呼吸了几口空气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手心里出了很多冷汗,云之初站在他的身边能够感受到他身上气息的变化。 一个名声烂大街的庶女都能让栾景空如同毛头小子一般兴奋可想而知栾景空对卫奴沂是何等的喜爱,放在宽大衣袖里的手不禁紧攥成拳。 马车停靠,迎亲的队伍死气沉沉可丝毫不影响栾景空的喜悦之情抬脚就小跑到马车旁声音略显颤抖的喊道:“阿奴,到家了。” 马车内久久没有传来声音,栾景空焦急的看向栾景熙只见栾景熙无奈的摇头,半路的时候卫奴沂醒来了,可情绪很不稳地整个人如同魔怔了一般:“五弟,你要做好准备既然娶了就要负责到底。” 栾景空看向栾景熙,神色凝重:“三哥还发生了什么?”声音沉冷的如同寒冬腊月的冷风一般让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在栾景熙刚要回答的时候一把利剑放在了栾景熙的脖子上,寒光乍现将栾景空的脸映在利剑之上,锋利的剑刃似乎下一秒就要割破栾景空的喉咙一般。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云之初更是吓得脸色泛白大声喊道:“好一个千朝的使臣,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公然行刺我巫冥王爷?” 卫龙霆冷戾的眸子射向云之初,吓得云之初连连后退了几步,便听到卫龙霆冷声说到:“胆子?那又是谁给你的胆子叱责外来使臣,还是千朝的御前侍卫,又是谁给你的胆子在和亲的路上动手脚。” 如今看到云之初卫龙霆便不由得多想了,在千朝和阿奴有仇的除了卫梓馨和赵溪等人之外就剩下这个所谓的怀王妃。 赵溪等人远在千朝手还伸不了那么长,而她是巫冥国云大将军的独女想必也是嚣张跋扈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怎么会让栾景空那么顺利的娶到心爱之人,必定会从中作乱来破坏这场和亲。 卫龙霆说的太过于犀利惊得云之初不敢看众人的眼睛,恍惚着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不知本王妃是怎么得罪卫使臣了,竟然这般污蔑我”说罢还一脸的委屈伤心:“我为了王爷迎娶侧妃事事都是亲力亲为或许是我给你的第一印象不好吧。” 云之初的心砰砰的跳着,如果王爷真的注意了查起来按照王爷的性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真的查到了那就等于将自己这辈子给葬送了,云之初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柔弱病怏怏的,可她却始终觉得栾景空的目光在盯着她。 卫龙霆嗤笑一声:“王妃还真是好演技,但愿还真如你所说我冤枉了你。”气氛僵硬,无论外面的动静多大马车内依旧没有回音,栾景空不由得焦急了:“阿奴,我们回家了。” 声音从未有过的温柔,如同春水化冰一般浸入人心,云之初嫉妒的要死:“王爷,妾身知道您重情重义,可如今父皇说的话我们也不得不从。”云之初故意将最后几个字咬的极重来提醒栾景空。 话落便看到将要掀开帘子的手顿在了半空中,栾景空垂眸几息之间便掀开帘子:“本王知道怎么做?王妃还是将本分做好。”意有所指说明栾景空已经开始怀疑了。 云之初尴尬的笑了笑:“王爷真是说笑了,妾身只府中的主母自然得做好标榜了。”说着看向稳坐在马车内的卫奴沂眼底更加的阴沉,手也紧紧的攥着手帕极力的忍着。 没想到会失手还赔上了一个百年老字号的客栈,卫奴沂能好好的坐在马车里还真是让她大吃一惊。 红色的嫁衣,上面绣着凤凰的图案纤纤玉手轻轻交握放在腹部,喜帕下卫奴沂的眼神越来越冰冷,这一个计划算是成功了,可也将自己折腾的不轻。 盖着喜帕的头微微一动,栾景空笑着:“阿奴,我们先回家,有我在谁也不会欺负你。”说着就要伸手牵着卫奴沂的手却被冷冷的躲开。 红衣下消瘦的身体隐隐的在颤抖,声音粗哑的问道:“栾景空,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般对我,为什么?”手不由得紧紧的揪着喜服:“为什么,为什么?”此刻的卫奴沂将所有的脆弱全都展示在栾景空的面前,用眼泪博得他的愧疚。 接二连三的为什么一声声的质问,听得栾景空心里一阵阵的疼,不顾卫奴沂的挣扎紧紧的将她圈在怀里:“我说过我不会放弃的,阿奴求你别放弃我好吗?” 忽然栾景空觉得很累,父皇的压力,皇权的争夺,内心的煎熬时时刻刻都在试图击垮他。 感受到怀中的人颤抖着身体,栾景空不知道要说什么,唯有对她不离不弃才算是补偿:“阿奴,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栾景空也不会嫌弃你。” 说着已经顾不得什么礼仪抱起卫奴沂抬脚朝着正门走去,站在身后的云之初眼睁睁的看着栾景空将卫奴沂从正门抱进府中,眼眶都红了这是不是在告诉她,卫奴沂可以和她平起平坐,享有一样的权力。 云之初连提醒的机会都没有,珍溪和贞觅站在一边一脸难色:“王妃,先回去吧,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愁找不到机会。” 云之初看向珍溪眼中狠辣无比:“不是说成功了吗?怎么还好好的?”这吓得珍溪赶紧跪了下来:“奴婢也不清楚,可信上是那么说的。” 云之初当然知道信里是这么说的,可究竟是哪里出错了:“起来吧,你也不知情。” “谢王妃。” “我们进去吧,侧妃也该敬酒了。”冷睨的看着不远处消失的背影:“说得对,来日方长不愁没机会。” 这一次云之初是真的不敢小瞧卫奴沂了,经受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还没有寻死的念头,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要么就是卫奴沂偷梁换柱,要么就是事情还没开始就暴露了。 而此刻站在门外的卫龙霆担忧的看着怀王府,栾景熙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五弟我了解不会苛待禾照公主的。” 卫龙霆并没有回应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才开口到:“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不如卫公子先暂住在本王的府内,听闻卫公子武艺超群,才华横溢倒是想和卫公子切磋切磋。”栾景熙笑的温和,丝毫没有敌意。 “那就多谢三皇子的盛情款待了。” “请。” 两个人结伴而行,送亲的队伍也各司其职回到了客栈。 这一场和亲没有酒席,没有媒人的祝福,也没有实权的人的认证,卫奴沂和栾景空拜完堂后便开始敬酒,整个怀王府如果不是各个角落都贴满了双红喜字还不知道是成亲呢。 一个堂堂千朝和亲公主竟然这般寒酸的嫁入怀王府任谁也没有想到,这和娶妾有什么不同,卫奴沂木那的目光看向栾景空眸中蓄满了泪水,不顾云之初在场扑进栾景空的怀里嘤咛哭出声来:“王爷,妾身好难过。妾身对不起王爷,妾身应该一死了之的。” 说话间不断地观察云之初的脸色,可谓是五彩缤纷:“可妾身舍不得王爷,总觉得就算死也要死在王爷的怀里,妾身真的好愧疚。” 卫奴沂哭的梨花带雨的,画的妆容都花了那模样楚楚可怜看的栾景空整个心都碎了:“阿奴,起来本王知道不是你的错,是本王的错,如果本王亲自去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听后卫奴沂的身体怔愣了一下,抬起盈盈泪水的眸子:“王爷这是嫌弃妾身了,那妾身倒不如一死了之也不用看着王爷这般愧疚了,是妾身的错。” 说着就要冲向大厅里的柱子上,墨卿和碧绿吓得大惊失色拉着卫奴沂:“小姐,千万别想不开啊,小姐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栾景空看着卫奴沂不断的摇着头,似乎精神都开始恍惚起来早已经丢掉了身为王爷的架势抱着卫奴沂:“阿奴,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下巴轻轻的磕在卫奴沂的肩膀上紧紧的将她拥在怀里。 而坐在一边的云之初早已经气的脸色铁青这是在她面前上演情深义重吗?只见她猛地站起来:“王爷,妾身已经为王爷准备好了房间。”说着看向卫奴沂苍白的小脸:“阿奴妹妹几日奔波辛苦了早些休息吧。” 说罢便气愤的转身由丫鬟扶着离开了,有谁愿意将自己的丈夫这样拱手让人,还是一个名声坏了的庶女,这不仅是丢王爷的脸面更是打她的脸,可她又不能做什么。 心里除了嫉妒什么也做不了,卫奴沂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在王府好过的。 夜深将至,墨卿和碧绿将新房打理好便守在内房外,清冷的月光将屋内的一切照的通亮,大红色的喜烛摇曳着明亮的火苗,卫奴沂一身红衣坐在床边静静的等着,紧张的手心里出了很多汗,明明已经经历过了可还是觉得紧张。 床上是桂圆花生红枣等,中间还放着一方白色的帕子,嘴角不由得勾起这云之初是想让她明日见皇后娘娘的时候颜面扫地成为皇室的罪人。 既然这么想那她何不顺了她的意,正想着便听到外面墨卿的一声轻唤:“王爷。”两个字将卫奴沂的精神拉紧,咬了咬唇瓣垂下眸子。 紧接着便听到门被合上的声音,烛光将一道影子拉的修长,卫奴沂知道是栾景空可依旧排解不了内心的紧张,手微微的颤抖着,一双黑色的靴子越来越近卫奴沂猛地抬眸:“王爷,可不可以......” 栾景空站在喜桌旁端起早已经准备好的酒水走到卫奴沂面前,拿起卫奴沂的手将手中的酒杯递到卫奴沂的手里:“不可以,喝了这合卺酒你就再也跑不了了。” 卫奴沂轻笑眼眸亮晶晶的:“我要是真的跑了你能抓到吗?”卫奴沂的话气的栾景空放下手中的酒杯:“你敢。” 怔愣之际便看到一张放大的脸,薄凉的唇带着清淡的酒香之气在两人的鼻息之间萦绕,卫奴沂顺势将纤细的藕臂搭在栾景空的肩上,另一只手按住了栾景空将要扔掉白帕子的手,笑的妩媚柔情:“没关系,给你一个惊喜。” 167章 名不正言不顺 月色再温柔也不及怀中的人儿美好,栾景空紧紧的盯着卫奴沂,只见她笑颜如花满眼的自信:“放心,不会让你觉得难为情。” 卫奴沂调皮一笑:“你就那么不相信妾身的能力?”卫奴沂的反问倒是让栾景空觉得这件事情有漏洞,可还是想不到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意思?” 卫奴沂猛地将栾景空拉近,彼此的眸中能看到彼此的影子明亮如火:“一会你就知道了。” 栾景空嘴角勾起邪肆的笑容,英俊的脸让卫奴沂一阵的恍神,不禁呢喃着:“就这张脸祸害了我一辈子。” 红色的镂空纱幔帐早已经缓缓落下模糊了相爱之人的身影。 红柳园内却沉寂一片,每一个下人都战战兢兢的工作自己手里的东西,谁都知道从王爷不顾反对和压力娶了和亲公主之后,王妃的脸色一天里都是阴沉的,谁都不干多加议论,生怕一个不小心将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 珍溪和贞觅站在珠帘外静静的等候着,许久里面才传来声音:“你是说王爷将卫奴沂带进了他的寝卧?”语气中满满的嫉妒,紧紧的扣着桌边来试图压抑自己的怒气。 今日被卫龙霆一阵恐吓,回到府中又被卫奴沂无视,现在呢,洞房花烛没有在她准备的房间里,而是去了栾景空的寝卧。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只会让云之初觉得自己受辱了被挑衅了,栾景空的寝卧她都没有资格进去,谁进入了必定丧命,而卫奴沂却那么轻松的进去了,这不禁让云之初对卫奴沂升起了戒备之心。 珍溪抿了抿唇:“是,王妃要奴婢说您就得给她一个下马威才行,要不然就不知道咱们王府里谁才是主子。” “一个庶女又不是真正的皇亲宗室还敢这么嚣张将王爷留在身边。”珍溪气鼓鼓的说到:“虽然活下去了,等到王爷知道她是一个脏女人的时候就有她好看的了。” 烛火摇曳着将整个寝卧照亮,云之初忽然笑了:“呵呵,珍溪不是你说呢,明日就该面见皇后娘娘了到时候有的是她难看。” 是啊,活下来又能怎么样?还不一样是一个婚前失贞的女子,在他们巫冥国也可是要被火烧死的,只要到时候她不经意的将这件事说出去,以皇上的脾性一定不会轻饶,就算有栾景空护着又能如何。 心情大好,原以为卫奴沂好好的回来了就万事大吉了,可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点,想着不由得嘴角扬起一抹阴冷的笑容,伸手的瞬间贞觅将她的胳膊轻轻扶起:“王妃要不要等王爷?” 云之初冷嗤一声:“等什么等?王爷今晚怕是不会回来了,珍溪给我沐浴。”说着便走进屏风后面。 一朝夕阳将整个京都笼罩在朦胧之中,宫内钟声响起,街道上鸡鸣声响起,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内,金色的阳光有一种朦胧中之感温暖着每一个角落。 卫奴沂摸了摸身边早已经凉透的被子,栾景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卫奴沂轻轻的唤了一声:“墨卿,碧绿。” 这时候门被打开便走进来一个穿着桃红色对襟衣衫的丫鬟走了进来,长得倒是精巧水灵,看起来更是激灵的很,卫奴沂不禁疑惑:“你是?” 丫鬟连忙将手中的金盆放在一边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说到:“奴婢莲花给侧王妃请安了,以后就是奴婢安排您的事情了。”话落便又说到:“王爷交代了您醒来后要梳妆穿衣一会我们要去宫里给皇后娘娘敬酒了。” 因为铭夏的极力制止,这场成亲本就没有什么形势,更没有长辈坐在高堂之上,因此今日还是得去皇宫看一看,以免以后落人口舌。 卫奴沂不禁蹙眉,敬酒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是盯着千朝公主的名分嫁过来的,说什么也得把礼给做到,免得他们说千朝的女子丝毫不懂规矩。 只是有一点卫奴沂不明白:“墨卿和碧绿呢?”说话见已经被莲花给从床上扶到了铜镜前,边小心翼翼的梳着卫奴沂的头发边说到:“墨卿姐姐和碧绿姐姐以后就负责您的饮食和起居,奴婢只是在侧王妃出去的时候跟随其他时候和墨卿姐姐,碧绿姐姐一样的职责。” 卫奴沂点头不语,这样已经很明显了栾景空是不会这么做的,更不会不经过她的同意就把她的婢女给换下来,要么就是王妃的命令,要么就是王妃执行皇上的命令。 心中冷呵一声,这么快就有动作了还真是让人措手不及,卫奴沂看着镜中的自己一阵沉思片刻后到:“你出去吧,我还是习惯墨卿和碧绿伺候着。” 果然梳理头发的手顿了一下便听到:“侧王妃,这是奴婢的职责。”听后卫奴沂也不再说话,一切都已经明白了。 便再次问道:“我们何时去皇宫?”这是明摆着要监视她呢。 “得等王爷回来。”莲花轻声说到:“侧王妃好了,按理说我们应该先去王妃那里请安的。” 话落卫奴沂冷眼扫过:“请安啊,我今日有些不舒服,你们王爷昨夜太孩子气了。”娇嗔的语气听得莲花不由得羞红了脸。 说话间便听到一道嚣张的声音传入内寝:“放肆,好一个不舒服,卫奴沂你这是公然不把我么王妃看在眼里?”说话的便是珍溪此刻正阴狠的盯着卫奴沂恨不得将卫奴沂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珍溪心里万般的不爽,这还没有站稳脚呢就这么嚣张还不是靠着王爷,要是哪一天王爷不要她了,看她怎么收拾这个贱人:“皇上还没有同意,王爷还没有认可呢,怎么就能乱称呼,莲花你可知错。” 莲花蹙眉可还是跪了下来:“奴婢知错。”珍溪扬起头颅鼻孔出气的看了一眼卫奴沂,那样子似乎在说你还没有我这个王妃身边的大丫鬟有威望。 卫奴沂只是冷冷的看着并不做任何的回答,她这是在等云之初说话呢。 而一边的珍溪已经在心里狠狠的将卫奴沂骂了几百遍,就是因为卫奴沂差点让她受罚,想想昨日的害怕珍溪就更想让卫奴沂丢人,难堪了。听到声音的墨卿和碧绿匆匆跑了进来:“你又是什么语气,一个婢子还敢对这主人吆五喝六的,你们王府就是这样的教规矩的?” 墨卿可不是碧绿了什么都忍不了,尤其是对卫奴沂的事情,说话更是犀利想到那天惊心动魄的场景和看到卫奴沂后的心疼她们恨不得将幕后凶手给杀了。 珍溪气得脸色涨红,指着墨卿愤怒的说到:“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名正言顺的公主,嫁到我们巫冥算是她的幸运了还敢这般的挑三拣四。” 碧绿听后噗嗤一笑,珍溪狠狠的瞪了回去:“你笑什么?” 碧绿掩面笑的更加开怀了:“我说这位姐姐,你这句话让巫冥国的皇帝听到会是什么感想?皇帝会不会多想?” 本来就不是名正言顺的公主,往好处想那就是充实国力的机会,往坏处想巫冥根本就不在乎这场联姻,所以在卫奴沂路上出事之后不是解决而是想办法压制将它抹去。 珍溪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话的方式了:“王妃,你看真实一个不知廉耻的刁蛮之人,奴婢保证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而此刻的云之初脸色如同酱色一般,这话说得就是说明她还不如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公主呢,这是何等的羞辱。 “啪”的一声响亮的巴掌响在屋内,卫奴沂坐在贵妃榻上悠闲的看着丝毫不把云之初放在眼里:“王妃,你要是教训小人就请去你的红柳园里,我这里庙小容不下王妃这尊大佛。” 卫奴沂故作扭捏的从贵妃榻上下来走到云之初的面前,微微扶身行礼:“虽然妾身因为昨夜身体不适,王爷也特别温柔,可既然王妃想要那妾身就给王妃请安了。” 一句话气的云之初差点吐血三升到底死,这是什么意思?她自己犯贱要的来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死死的咬着要吃,眼睛狠狠的盯着卫奴沂:“你最好给我一直这么嚣张下去。” 说着便冷哼一声甩袖离开,卫奴沂看着云之初的背影:“妾身就不送王妃了,王妃慢走改日我们再谈心。” 看着他们嚣张离开的背影墨卿嘟着嘴巴:“太嚣张了,小姐不能让她们这般欺负咱们,太过分了什么名不正言不顺?” 卫奴沂嘴角含笑轻轻的拍了拍墨卿的手:“王妃是不会这么轻易算了的,可别忘了她还没有子嗣呢。” 如今的巫冥国争储才是真正的激烈,谁也不知道谁会当皇帝,所以云之初必定在自己还没有子嗣之前会对她各种阻挠,甚至不惜以破坏两国友好往来来陷害她。 而更重要的是,嫁给栾景空之后心境变化了,她得处处为栾景空着想布局了,所以在没有将眼前的形势摸清楚之前她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没一会栾景空便匆匆慢慢的赶了回来,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即便他将自己收拾过了,可卫奴沂还是闻到了一丝血腥味,可她聪明的闭口不提:“王爷,妾身好害怕,醒来看不到王爷心里焦急万分。” 卫奴沂依偎在栾景空的怀里,小手时不时的滑过他坚实的胸膛,柔声的说到:“妾身只有在王爷怀里才觉得安心。”随后扬起笑脸:“王爷可不可以答应妾身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妾身。” 栾景空被卫奴沂撩拨的有些难耐,大掌轻轻的扣住她的小手在她柔软的唇上重重一吻:“这么需要本王?”说罢栾景空将卫奴沂揽在怀里:“阿奴,以后不会让你独自一人面对了。”谁也不知道当他早晨醒来看到那有落红的白丝帕时心里有多么的难受和激动。 今日特地去了一趟定淮王府,虽然卫龙霆和他过了几招,招招毙命,可他觉得如果卫龙霆不说他真的不知道卫奴沂受了怎么样苦楚。 卫奴沂乖顺的窝在栾景空的怀里:“王爷,你这样会把妾身宠坏的。”栾景空轻笑:“你是不会被宠坏的,好了收拾收拾去一趟宫里,怕是母后都等急了。” 栾景空怎么可能不了解卫奴沂,这丫头可是比谁都有个性。 168章 皇帝铭夏 官道上车水马龙的,卫奴沂坐在马车里轻轻的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小商贩们在吆喝着,街上是热闹的不行,灵动的大眼睛看着外面的每一处角落,忽然卫奴沂摇着栾景空的胳膊到:“相公,你看那里好好玩啊。”眼睛发亮的盯着一个角落里贩卖瓷器的老商贩,他的身边还蹲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只是长得消瘦,脸色蜡黄像是极度的营养不良,只是那双眼睛卫奴沂看着特别的熟悉,似乎看到了她自己一般,四目相对小姑娘并没有退却只是盯着卫奴沂紧紧的咬着唇,小脸绷着。 这一刻仿佛自己的心悸动了一般,卫奴沂嘴角慢慢的勾起一抹笑容:“真是个倔强的丫头。”马车逐渐的远处,车棚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回到马车内卫奴沂已经算好了自己以后要怎么做了,沉思着自己以后的计划这时候栾景空拉着她的手:“你如果觉得好玩,我们就去收在手里。” 卫奴沂眼里含笑,眉目轻柔:“你知道我要做什么?”言语间卫奴沂已经轻轻的靠在栾景空的肩膀上:“相公,你知道你比以前好了很多。” 栾景空挂在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他一直都知道卫奴沂不一样,可不知道她哪里不一样,看到他的时候情绪时好时坏的,可他却说不得怕她会像那一次一样情绪崩溃:“以后会更好的。”放在卫奴沂肩膀上的手臂不由得收紧了力量,两个人都很默契的没有提起异常的问题。 而独自坐在另一辆马车的上云之初则一路上脸色铁青,想想刚才的场景都让她觉得丢人,让她觉得自己被狠狠的踩在了脚下,卫奴沂那张楚楚可怜的脸看着都让她觉得恶心。 贞觅坐在一边拿着蒲扇轻轻的扇着,一边说到:“王妃,要我说啊您就是太好说话了,依奴婢看,我们巫冥国王府妻妾的规矩可都摆在这里的,如果她做了什么有损脸面的事情,就算王妃要处置想必王爷也无话可说不是?”一双狐狸眼,内勾外挑的看起来风情万种,只可惜啊眼中带着阴狠。 珍溪连忙点头:“就是王妃,贞觅说的没错就算没有机会咱们就制造机会,不能让那个小贱人觉得您好欺负。”珍溪恨恨的说到,仿佛卫奴沂就在她面前立刻就要撕了她一般。 云之初闭目养神,努力的让自己的气息平稳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会有机会的。 许久才慢慢的开口:“珍溪,你确定你没看到那白丝帕?”话落珍溪便立刻说到:“没有看到,奴婢看了一圈床上干干净净的,这下子卫奴沂是怎么也逃不了的,必死无疑。” 边说嘴巴便不高兴的嘟了起来:“王爷也真是的,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们巫冥国又不缺美女,更何况王妃这么美的人站在眼前竟然还非要千朝那个上不得台面的贱人,她什么都不能和王妃比。” 一阵怨愤自己说痛快了却没有看到云之初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一旁的贞觅不断的朝着珍溪眨眼睛,脸上万分的焦急,见珍溪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贞觅便笑着说到:“就算她霸着王爷又能怎么样?” “还不是一个妾,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千朝公主,要我说啊王妃每日里那么忙这等小人怎么能让王妃操劳呢。”说着瞥了一眼坐在一边的珍溪:“珍溪,你说对不对。” 这个时候珍溪才反应过来连忙说到:“对,对,对,咱们王妃的身份可是高贵着呢。” 云之初甩了甩手:“行了,你们就安静一会不要吵我。”说着身体便斜躺在贵妃榻上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很识趣的闭上了嘴巴,这说的不是废话吗?她们的日子好坏可是和主子的受宠程度相关联的,如今卫奴沂正是盛宠时期,她们的工钱,福利等一定会少的可怜。 坐在马车上的卫奴沂早已经闭上了眼睛,说是在休息睡觉实际上是将精神力扩散将她们的所有对话全都听在了耳朵里。 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怕是要让她们失望了,晃晃悠悠的卫奴沂都快要睡着了,只听到外面传来腾墨的声音:“主子,到了。”马车慢慢的停了下来,卫奴沂便睁开了眼睛:“到了?” 栾景空轻轻的嗯了一声便先下了马车,随后卫奴沂便跟着走了出来,看着眼前伸出来的手卫奴沂嘴角一弯笑的恬静美好,将素白的小手轻轻的放在栾景空伸过来的大掌里,瞬间就被栾景空给抱了下来。 眼角的余光看到站在华丽马车旁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的云之初,嘴角挂起邪肆的笑容,声音轻细发喋:“相公,这么多人人家好害羞啊。”话落便小手捂着小脸一阵小碎步的跺脚,看的栾景空心情大好。 笑容如同春水一般潺潺流过人心,手轻轻的抚摸着卫奴沂的脑袋:“本王喜欢这样抱着你。” 两个人在宫门口亲亲蜜蜜的,就连站在外面的守城门的士兵都忍不住的低下了头,再也看不下去的云之初大步走到栾景空的身边:“王爷,您的身份这般高贵自然不是有些人能肖想的,就算长得好看又如何,得家世才能琴瑟和旋。” 说着话抬起高傲的下巴睥睨的看着卫奴沂,时不时的翻着白眼,很是傲慢的样子,这个时候站在一边的栾景空蹙着眉头:“行了,进宫吧。” 说着栾景空已经率先朝着宫门口走去,卫奴沂看着眼前那雄伟壮观的建筑物,一座楼宇挨着一座,红砖黄脊,眼前的宫门更是高大雄伟,朱红色的红漆刷的一丝不苟,守门的将士更是五米一个的排开,一个个的脸部严肃极了。 心中不由得感叹,怪不得是一个崇尚武力的国家,这样的布局还真是很少见到,就单凭着守门的将是看起来就身手不凡,卫奴沂心里不禁对皇帝铭夏有了初步的印象,这个人一定没有安全感,更多的是疑心。 几人走进宫门便听到一阵阵很重的哗啦啦的声音,那是城门被关起来的声音,卫奴沂又有疑惑了:“相公,为何要关城门啊?” 栾景空冷戾的眸子看了看已经紧闭的城门什么也没有解释只说了一句:“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为什么,还不是老匹夫害怕自己被陷害了。 卫奴沂同样的也感受到了栾景空气息的不对,从走进这个城门开始他周身的气息透着一股股凌厉,一股股倔强想要挣脱网羽一般。 见栾景空不说话卫奴沂便也不再多言,只是静静的跟在栾景空的身后,宽阔的青石板路,周围纵横交错的白玉栏杆,还有那千层阶梯上面那威风凛凛的石狮子,怒目圆睁似乎很生气。 卫奴沂一路上默默无语的观察着皇宫内的形势,一排排训练有序的宫女和太监们从身边走过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这让卫奴沂十分的惊讶,曲曲折折的不知道走了多久的路,卫奴沂才隐隐约约的听到说笑声。 卫奴沂在听到声音后便抬起了头,一眼望去奢华绚丽的宫殿旁边有一处偌大的花园,里面更是种满了奇珍异花,阵阵的香气铺面而来,在阳光的照耀下绚丽多彩,中间还有一个大大的池子,里面种满了荷花,卫奴沂很是惊奇,这才刚过了不久的春天,这荷花是怎么盛开的? 疑惑的目光看向栾景空,只见他微微一笑:“母后有自己的法子。”卫奴沂微微点头:“皇后娘娘怎么样?” 话音未落便听到珍溪厉声呵斥一声:“大胆,是谁让你在背后议论主子了?你不想活了可别连累我们王妃。”珍溪冷冷的睨了一眼很是不屑。 栾景空听后眉心狠狠的蹙起:“王妃,看来你的丫鬟该好好去冥思了,不知尊卑的狗奴才,侧王妃也是你能吆五喝六的?”栾景空沉声冷戾的喝到,脸色异常的难看。 卫奴沂连忙拉着栾景空:“算了,今日是拜见母后的好日子,也不能因为一个奴才坏了心情,相公阿奴知道你心里有阿奴就知足了,哪怕受再多的委屈阿奴都能接受。”说着向云之初:“我知道姐姐心里不舒服,你放心阿奴不会和您争得。” “你......”云之初气的半死,她什么时候说和她过不去了。 站在门外看着卫奴沂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轻轻的依偎在栾景空的怀里,气的云之初脸色涨红,真想狠狠的甩袖离开,简直气死她了。 已经走到这个园子里了,丫鬟仆人那么多这让她的脸面放在哪里? 吓得珍溪脸色苍白的跪在地上求饶,冥思她可不想这样,那可是最痛苦的地方了,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这时候便传来皇后的声音:“是空儿吗?” 栾景空听到声音立刻回到:“是,母后。”说着拉着卫奴沂的手大踏步的走进一旁的花园内,一眼便看到雍容华贵的皇后坐在那里和其他妃嫔们谈笑风生,而站在一边的卫奴沂早已经惊呆了,这是何等的钟爱才能享有这样的乐趣。 卫奴沂有些木那的跟着栾景空走进一处凉亭内,鼻尖便传来阵阵的清香沁人心脾,栾景空便跪坐在地上,双臂放在地上,头埋在胳膊间:“儿臣拜见父皇,拜见母后,祝愿父皇母后永结同心。” 皇后笑的眉眼间尽是柔色,轻轻的抬手一眼望去盯着跪在地上的卫奴沂,嘴角含笑的说到:“这位就是千朝的禾照公主了吧?” 卫奴沂这才抬起头眸色坚定:“回皇后娘娘的话,儿臣确实是被亲封的禾照公主,儿臣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皇后娘娘笑着朝着卫奴沂招了招手:“先过来丫头,仔细看看,受了不少苦吧。”说着在眉宇间就看到了心疼和无奈。那些事情她也听说了,真是觉得愧对这么一个乖巧伶俐的姑娘。 坐在一边的云之初看着皇后脸上的笑意,就知道皇后根本就没有把那件事放在心里,可现在要提出来就有些太早了。 卫奴沂仰头异常坚定的说到:“妾身见过母后,多谢母后挂念阿奴好好的。”说罢便看向铭夏,只见深沉的目光盯着卫奴沂,本就是王者这一下子气势便镇住了卫奴沂,卫奴沂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儿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铭夏呵呵大笑:“听说卫小姐在千朝可是第一个能够上朝的女子。”话落卫奴沂便紧紧的蹙起眉头,嘴角含笑:“儿臣惶恐,父皇说笑了。” “我一个堂堂皇帝会说笑吗?”一个反问,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气氛异常的静寂,所有人都看向了卫奴沂。 169章 落井下石 铭夏的话确实挺耐人寻味的,一个堂堂皇帝是不会说笑,可有的时候确实说笑就能解决的事情,就比如现在,这句话让卫奴沂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而坐在一边的栾景空则微微蹙起了眉头:“父皇,阿奴只是一介女流之辈。”铭夏不语看着栾景空并没有说话,这个儿子他了解如果不是真的放在了心里怎么可能站出来说话。 如果不在乎,就是死在他面前也不可能说一句话,掉一滴眼泪,而如今栾景空因为卫奴沂不惜和自己作对,不惜公然挑衅,想到这些铭夏的笑容意味深长:“好了,只是说笑,父皇相信阿奴定是一个才女子,与众不同的女子。” 这话就让人不禁多想起来了,到底有多与众不同,才气是有多好?而卫奴沂却听出了弦外之音,怕是过会铭夏就会将卫奴沂叫走了。 话落便哈哈的大笑起来:“空儿有福气了。”说着招呼着在座的皇子,妃嫔们说到:“来来来,今日新娘子第一天拜访,就尽情吃喝不必拘束。” 卫奴沂听后重重的舒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栾景空便静悄悄的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王爷,父皇这是什么意思?”卫奴沂不明白铭夏说这话是什么目的,她在千朝的事情确实有可能传入巫冥国,可这第一天见面就提出来,铭夏到底是要做什么? 卫奴沂端着酒杯慢慢的品着,栾景空在她耳边时不时的低语着,从他的眼神里就能看到他这是在介绍人,一个个的介绍之后卫奴沂点了点头,纷纷朝着那些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如此爽快之人他们随时见过,可没见过这般爽快的女子,眼中坦荡真诚不含一丝的杂质。 栾景熙仔细的观察着卫奴沂,发现她是真的很好,怪不得五弟会这般着迷,如今在他们巫冥国有功夫的女子自然就是很受欢迎,可总结下来还是文人好些。 卫奴沂只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于是蹙起眉头用眼角的余光扫着,因为这道目光带着恶意,这才看到一个男人安静的坐在那里,看样子是有心事无心应酬:“王爷,那位是谁?” 栾景空看了一眼到:“大皇子栾景霖,最近才刚刚回京都。”顿了顿栾景空到:“怎么了?是不是觉得......” 卫奴沂打断栾景空的话到:“就是不舒服,这个人你以后少接触。”卫奴沂冷冷的说到,他给她的感觉和宗秦的感觉不一样。 栾景霖的目光带着冷厉的光芒,如锋芒刺背一般,那刀削般的容颜更是不苟言笑,从始至终都是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如果不是感受到他探究的目光,卫奴沂是真的没有注意到他,而能把自己的气息降低到连她都发觉不了这个人一定很危险。 卫奴沂垂眸沉思,她确定来的时候栾景霖没有过来,可是他什么时候来的竟然她不知道:“王爷,大皇兄人怎么样?” 栾景空看着卫奴沂眼中带着哀怨:“阿奴,我才是你的相公,当着我的面看别的男人,讨论别的男人你觉得对我好吗?” 卫奴沂看着栾景空那张哀怨的脸无奈的叹了口气:“怎么不好了?这样你才能时时刻刻感到危机,我才能站稳啊。”嘴角扬起调皮的笑容,不过这并不是卫奴沂的心里话,她总觉得这个人以后会让她痛不欲生,所以她才能让栾景空小心他。 栾景空看着坐在一边沉闷的栾景霖,一声黑色的衣衫将他矫健的身形映衬出来显得更加矜贵优雅,尤其是那骨节分明的五指比女人的手还要好看。 气氛再次变得其乐融融,似乎铭夏的命令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即便这样栾景空可比认为铭夏会真的放过卫奴沂,要知道如果卫奴沂好好的活着,那么千朝和巫冥就得信守承诺相互扶持,所以卫奴沂死了,他们才能发动战争,或者说就是为了激起千朝的首战。 觥筹交错,银质的水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起卫奴沂和亲路上的事情,现在的巫冥国形势谁也不知道谁最后会掌权,而如今要做的的就是将每一分关系都利用上。 这个时候卫奴沂缓缓的站起来:“母后儿臣初次见面并不了解母后的喜好,所以特地做了香囊可以帮助睡眠效果很好。”说着将香囊递给了皇后。 只是从卫奴沂掏出来的那瞬间整个宴会场所都能闻到清新的味道以及那沁人心脾的橘子皮,皇后更是爱不释手拿在手心里把玩着,边说到:“阿奴有心了,回头有没有多余的布料,可以再做一个。”说着看向了栾景空。 整个香囊使用最便宜的布料做的,只是那个香囊上有卫奴沂绣上的一些字迹:“若是母后喜欢,阿奴定会经常做。” 皇后听了脸上的笑容更多了,招着手让卫奴沂走到她面前,眉眼温柔的看着卫奴沂:“真个灵巧的姑娘,真个香囊本宫收下了。” 卫奴沂顺势就跪在皇后的脚下撒娇的说到:“母后喜欢就好,阿奴得空了把这个调香单子给你写一份。” “好好好。”皇后高兴的一连说了好几声好字,眼前和睦的如同亲生母女一般。 而一边看着的云之初眼眶都红了,回想自己嫁给栾景空的时候,皇后可是连面都没有出来,可到了这个庶女身上竟然这般高兴,脸部的肌肉微微抖动着,狠狠的呼吸着空气试图压制自己的嫉妒火气。 当时皇后没出现她作为臣子的女儿当然是什么话也不敢说的,毕竟是皇帝的女人,送份彩礼就已经够不过了。 站在一边的珍惜和贞觅撇撇嘴声音极轻的说到:“王妃,你看这嚣张的样子,皇后娘娘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中了哪门子邪了竟然会喜欢这样的人。” “卫奴沂可是丢尽了我们千朝皇室的脸。”两个人在云之初的耳边叨唠着,云之初本就生气这下子便低声厉喝到:“闭嘴,皇后也是你们能舆论的,这要是被听到了我可救不了你们。” 珍溪和贞觅吓得脸色发白眼神闪烁着:“王妃饶命,奴婢再也不说了。”只顾着心里不服气了倒是忘记了今日的场合。 可是看到眼前那仿佛亲生母女一般的人,珍溪就特别的不高兴,搞得就好像卫奴沂是正妃一样,到底卫奴沂哪里让人喜欢了,一个被人侮辱的破鞋怎么不仅没有让皇后娘娘生气,反而是越来越喜欢了。 同时心里怒骂到,真是一个狐狸精,这诱惑人的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 一句句的夸赞,一句句的认同让云之初再也坐不住了,说着便起身跪在红地毯中央,双手合十放在前方头埋于胸前:“回禀母后,儿臣有话要说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后看着云之初沉思片刻眉宇间带着淡淡的不喜:“既然知道不当讲那就不要说。”这王府皇宫内的勾心斗角她看多了,结合卫奴沂发生的事情,只一眼就知道云之初要说什么,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众多皇子,妃嫔都在场的时候说出那件事不仅皇家的颜面丢失了,也让栾景空在众皇子之间抬不起头来。 皇后冷冷轻轻的话噎的云之初脸色涨红,可最后还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到:“皇后娘娘,今日儿臣冒犯了可这句话还是得将。” 说着一脸失望的看着卫奴沂:“妹妹我在千朝的时候曾经看你和千朝的三皇子走的极近,本以为你们是自小见面所以熟悉,我也并没有多在意。” “可今日按理说应该是府内主母进房查看第二日的物品的,可是本王妃命人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你落。红的白丝帕,你可要怎么解释?”云之初的话让众人一惊。 同时卫奴沂嘴角含笑,这话说的很是有水平,说她趋炎附势,说她贪慕虚荣,说她自视甚高目中无人呢。 可她要怎么解释,根本就没有人发生跟这样的事情啊,她好好的啊。 铭夏和皇后的脸色纷纷都阴沉下来,便听到皇后大声呵斥道:“放肆,高堂之身岂容你说出这样隐晦的话语。” 话音落下,云之初吓得将头埋得更低了不敢看皇后和铭夏的脸和眼神,因为她现在就能感受到那如锋芒般的目光。 可在性命和骨气之中,云之初还是选择了性命被皇后这一通怒火压制,云之初还是选择了闭嘴。 下面唏嘘一片,纷纷带着有色的眼神看着卫奴沂和栾景空,卫奴沂故作一脸愧疚的看着栾景空:“王爷,对不起。” 皇后看在眼里心中更是气的无法形容恨不得立刻将云之初给赶出去,这样的女人真的是没有给空儿带来任何利益,偏偏把名声给毁了。 这件事要传出去那他们巫冥皇家的脸到底往哪里放?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栾景空轻轻的将正在悲伤的卫奴沂揽在怀里:“没关系,不用放在心上。”两个人眉目传情的相互诉说,气的云之初差点晕过去。 台下纷纷劝说栾景空放弃卫奴沂,声音更是乱糟糟的听得皇后心烦:“够了,这是他们夫妻俩的事情谁也不允许插手。”其实这句话就是对铭夏说的。 “可是,母后......”云之初不甘心的说到,这时候卫奴沂却缓缓的站了起来。 170章 落得心胸狭隘 清瘦的身体站在红地毯中央,清亮的眸子看向铭夏和皇后脸色苍白的说到:“父皇,母后如果是真的儿臣愿意接受惩罚,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儿臣愿意接受我们皇家的规矩。” 卫奴沂说的不卑不亢,小小的身体却莫名的散发出强大的气场,让人不禁相信了卫奴沂说的话是真的。 只是谁都知道卫奴沂在和亲的路上发生了什么,可以说整个巫冥皇宫都已经知道了卫奴沂的事情,只是在宫里所有人都聪明的不再提起罢了,没想到云之初不仅提出来了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出来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显而易见嫁入巫冥国的皇家,就得按照皇家的规矩来,那么卫奴沂很可能就香消玉损,不说真的有没有和千朝的三皇子有关系,可这毕竟事关颜面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皇家的颜面何存,她们都是深宫之中的人这样隐晦的事情还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正义凛然也只有云之初会这么做了,皇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说住口,云氏你是没有听明白吗?” 皇后脸色阴沉的盯着云之初显然已经气到了极点,铭夏也只是静静的看着并没有出面阻止的意思,这让皇后的脸色更是阴沉。 本来栾景空就已经在宫里生活的不容易了,将这件事情暴露出去更是让他难以抬头,不禁担忧的神色看向了栾景空,眼神不断的给她警示让他说话,可栾景空只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坐在一边的卫奴沂本来就害怕,可看到皇后那双真诚的目光时便把心放了下来,看着皇后微微一笑,以表感谢。 早上去起床的时候她确实到处找了找,可愣是没找到心里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不禁看向栾景空,只见他轻轻的拍了拍卫奴沂的小手看向云之初:“王妃你确定你看到的?” 轻飘飘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所有人都诧异的看向栾景空,只见他温润儒雅的笑着可眼底的笑容却不达心里,莫名的给人一种心慌的感觉,栾景熙担忧的看了一眼栾景空刚要说话却听到坐在一边久久没有开口的栾景霖含笑说到:“五弟,据皇兄所知你可并不是这般容易说话的人?” 栾景霖的话就差问一句,到底是什么原因值得五弟这么做?他可是之知道千朝的皇位危机虽然度过了,可千朝的下一代君王不知道是何原因竟然变得嗜血成魔,与这样的人成为邻国成为盟友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况且千朝和巫冥向来都不和。 再加上父皇这一次在禾照公主和亲的路上动的手脚很明显父皇也没有诚意真的要结亲,只是想要用一个理由和借口将千朝逼到绝路而已,而且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也差不多半个月了就相信崇御那个贼皇帝没有派人打听? 可却又当做不知道的样子,很明显卫奴沂这步棋是可有可无对千朝也没有什么大的损害,可即便这样他这个藏得深沉的五弟竟然还出面维护。 栾景空只是笑了笑:“谁都改变的不是吗?大皇兄。”栾景空冷嗤一声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我的妻子什么样子我比谁都清楚,我和谁过那是我的事情就不劳烦父皇母后操心了。” 话落只听砰的一声,便听到瓷器碎裂的声音,卫奴沂寻声望去便看到铭夏阴沉着脸盯着栾景空,那目光恨不得栾景空没有来到这个世上一样,眼中丝毫看不到作为父亲的爱,只有满满的嫌弃,鄙视,似乎栾景空就是他人生的污点一样。 不过卫奴沂这下子是真的猜对了,栾景空的出事在铭夏看来就是污点,当初要不是皇后极力维护也不至于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卫奴沂打了一个激灵确实被吓到了,仔细看着铭夏的脸还有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卫奴沂的心突突的跳着,铭夏从她进来释放精神力就看不到他的心思,更猜不透他的情绪,这不禁让卫奴沂有些疑惑。 同时面对铭夏对栾景空的厌恶,卫奴沂心里一阵阵的疼,上辈子栾景空就是每日看着这样的目光活在阴影里,怪不得他会变得那般血腥残忍,眼中更是看不到任何希望。 栾景空紧了紧放在卫奴沂肩上的手臂:“放心,不会的。”卫奴沂轻轻的点了点头,可思绪早就已经飘远了。 铭夏盯着栾景空:“我是你父皇,你抗旨不说如今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这是将皇家的颜面放在哪里?” 说着一脸怒容带着失望,乍一看还真的以为是真的失望了:“这样婚嫁前就不守规矩的女子,既然刚才已经说了,那就按照巫冥的国法执行。” 话落便又侍卫就好像已经准备好了的一样冲到卫奴沂的面前,栾景空脸色冷戾阴沉的说到:“谁敢,我要了谁的命我让谁血溅当场。”栾景空表现出来的异常在乎不禁让坐在一边的栾景霖微微勾起唇角,眸中闪过一抹算计的光,更是深不可测。 栾景空恼羞成怒,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所有人在栾景空站起来违抗的时候不禁唏嘘不已,只听到栾景空说到:“父皇,丢了皇家的颜面,难道我的出生就不丢吗?父皇想必你现在想的一定是刚好我们王八配绿豆对眼了是吗?” 栾景空说着嘴角扬起嘲讽的笑容:“父皇,你人生的污点已经长大成人,何不妨再添一个污点。” 铭夏气的脸色铁青,颤抖着手指指着栾景空:“你,畜生和你那个娘一样都是上不得台面的。”铭夏低沉的吼道。 而站在栾景空身边的卫奴沂是真真正正的感受到栾景空内心的愤怒和怨恨,那种无声的气息让卫奴沂感受的更加强烈,是啊谁想一出生就看不到母亲,谁都不想在别人的施舍下生存,可他却偏偏这样。 更何况当年是怎么回事,谁的心里都和明镜一样,巫冥国崇尚武力对文官更是看不到眼里,所以这才是一切的根源所在。 气氛拔剑张弩,谁都没有想到以前见到铭夏就要讨好的栾景空竟然会在这一天以这样的方式反抗,可却无异于以卵击石,还将自己的软肋公之于众,这就令人匪夷所思了。 栾景熙在一边使劲的给栾景空使眼色可栾景空就如同没有看到一样,皇后也眉心紧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站在一边的卫奴沂冷眼看着在场那些只等着看笑话的妃嫔们,还有云之初那傲慢无礼的眼神,似乎在告诉她这一次谁求情都没用。 看着云之初卫奴沂只想说一句不作死就不会死,如果没有足够的把握她也不会今日来拜见长辈。 在所有人屏息的时候,卫奴沂站了出来,双目坚定的说到:“父皇,母后儿臣承认出嫁前确实和千朝的三皇子关系好,可也只是因为我哥哥是他的武伴,所以才关系好了点并不为奇。” 卫奴沂忽然双膝跪下行了一个大礼,随后要办挺直的跪坐在自己的脚上:“如果真的如王妃所说儿臣确实败坏了皇家的颜面,儿臣愿意受罚。”那坚定的样子让皇后不禁信任了几分。 “可是关系好也得注意一个度吧,我听卫家的大小姐说曾经侧王妃和千朝的三皇子在凉亭内搂搂抱抱的,这可是在卫府都知道的事情。”云之初冷笑一声:“母后,儿臣认为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如果规矩不立好,这以后可都是上行下效的。” 说罢卫奴沂便掩唇而笑,好看的眸子弯成了一道月亮似的看着云之初如同看白痴一般,这说给皇后听,好听点就是要有一个规矩,说不好听啊那就是皇后管理没有方法和能力,果然皇后的脸色便拉了下来。 云之初此刻如同斗志昂扬的公鸡一般,抬起胸膛眼睛睥睨的看着卫奴沂很是无礼的样子说到:“你笑什么?丢了人还能笑出来。” 话音未落,卫奴沂忽然的冷了脸,森冷的眸子盯着云之初:“王妃不知听过这一样一段话,眼见的不一定为实,耳听的不一定为虚。” 而此刻这话说的让云之初没来由的打了一个激灵,这卫奴沂就仿佛中了邪一样,都说卫家的女子温软大方,而卫奴沂却算的上是与众不同了。 云之初在心里告诉自己不会有事的,可偏偏卫奴沂说到:“王妃,你这话可就说的逾越了,这王府的规矩可是你管理的,皇宫内自然有母后盯着,你这么说可是很想当皇后?” 云之初被吓得脸色苍白,指着卫奴沂大声厉喝到:“你这个狗奴才,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了。” 随后慌乱的跪了下来:“母后,儿臣真的没有这个心思更没有这个想法,一切都是卫奴沂这个贱婢瞎编的。”云之初吓得花容失色,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话的方式和态度。 可已经晚了,皇后冷哼一声::“不用认错了,谁不会犯点错误。” “多谢皇后娘娘。” 卫奴沂却不依不饶的说到:“母后如果有人冤枉我了怎么办?儿臣不想给皇家丢颜面的。” 皇后冷呵一声:“放心,会给你一个公道。” 卫奴沂点头脸上挂着笑容:“好,既然母后发话了,那儿臣就相信母后这一次。”这时候碧绿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张白色的帕子,鲜艳血红的血让皇后不禁笑开了怀,简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云之初看。了之后眼睛瞪的圆圆的,不可置信的盯着碧绿手中的托盘:“不,这不可能,明明当时已经烧起了大火。”云之初心里疑惑万分,难道那个小女孩真的具有行走遁地的本领? 可却依旧不死心的吼道:“母后,相信儿臣啊,这不是真的,一定是那个贱人为了躲避这件事故意让指尖血的也说不定啊。” 卫奴沂听着云之初的话心里更加的厌恶可脸上还是挂着笑容:“可以请宫内验身的嬷嬷来看一下这血到底是不是处。子。血,如果是那王妃想要怎么办?” 云之初恶狠狠的说到:“没有如果呢。” 卫奴沂冷呵一声:“我的世界里没有假设。” 171章 为他所用 这一声厉喝饶是铭夏也被惊了一下,卫奴沂能这么自信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没有说出来,又或者说他的计划根本就没有成功,忽然的强势和冷傲更是让云之初打了一个狠狠的冷颤,觉得自己面子被拂了,便声色厉苒的指着卫奴沂说到:“没有假设,侧王妃你这话说的也太夸大了吧。” 随后冷哼一声到:“在千朝的事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难道侧王妃也是会掩耳盗铃?恐怕如果没有王爷是不是侧王妃就要嫁给千朝的三皇子了。”眸子中带着浓浓的鄙视和对卫奴沂强烈的敌意。 云之初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将胸口的浊气吐了出来,她就是要这么膈应卫奴沂,她的心思不就是想嫁入皇家,只可惜啊千朝的皇家不愿意接纳她,就算皇帝再赏识也不能接纳为什么,就是因为当今皇后啊,而这件事情足以说明卫奴沂只是一颗棋子。 所以这颗棋子的好坏全靠这个主人的决定,可卫奴沂嫁入巫冥国就相当于死士了,除了死没有什么能能够让她体现她的价值。 云之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侧王妃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我可是见过很多次了,经常去千朝那个三皇子叫什么来着,哦宗寒的东宫里,你能说你们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单纯的商量事情?” 云之初一声声的质问,一声声的看似理由充分的话语倒是激起了卫奴沂的斗志,只见她用手帕在眼睛边擦了擦:“母后,儿臣初次来到巫冥,对巫冥的一切都还不住熟悉还请父皇,母后原谅。” 皇后抬起手臂:“起身吧,不用跪着了。”随后看着亭外的小道上:“宫里的姑姑怎么还不来?”皇后等的有些焦急了:“这宫里的婢女们真是做事情越来越懈怠了。” 皇后越是这样云之初就越是嫉妒卫奴沂,看了一眼身边的贞觅便看到贞觅悄悄的离开了宴会之地。 呈上去的含有落红的白丝帕静静的在托盘成了云之初的眼中钉肉中刺,她的心里也在焦急的等待着。 心思百转千回的想着该如何将卫奴沂给拖下去的时候边听到一道苍老的声音:“老奴来迟了还望皇后娘娘见谅。”说着就已经跪了下来。 皇后看到姑姑的到来便点头到:“起身吧,快些看看这到底是指尖血还是落。红?”说罢便看到姑姑有些颤巍巍的走到前方拿起白丝帕仔细看了一看随后便放了下来。 “回皇后娘娘的话,确实是处,子之血,老奴是不会看错的。”姑姑坚定的说到,这个时候云之初着急了猛地站起来:“你胡说什么?明明是指尖血为何要说成处。子之血?侧王妃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般蒙骗皇后娘娘和皇上。” 云之初恨不得将那个姑姑给吃了,眸光中带着警告的意味,而姑姑毕竟是在宫里呆了半辈子的人,云之初眸中的意思还有她说话的语气就知道五王妃这是在陷害侧王妃,能为什么,也一定是因为争宠吧。 只见姑姑深深的行了一个礼说到:“老奴并没有欺骗的意思,只是这真的是处。子之血,老奴在宫里这么多年难道就看不出来吗?” 随后冷声喝到:“五王妃,老奴可是从先帝爷那个时候开始在宫里的当差见过的事情可是比你多了多了,更何况这是不是处子老奴怎么可能分不清,虽说年龄大可不至于老眼昏花糊涂了。”这一些些的暗指气的云之初胸口闷闷的疼。 同时在思考卫奴沂说的话,和她从州县回来之后的狼狈样子,实在是看不出来卫奴沂有何安稳之意,难道就是因为这些才晃过了她的眼? 云之初被姑姑的话给镇住了,还未来得及辩解便听到姑姑说到:“王妃,老奴可是从先帝爷那个时候开始给后宫的嫔妃们着看身体的,是不是老奴自然一看便知。” 这句话是在提醒云之初做事情要有良心,哪有你这样一直抓着人家姑娘的名誉不放的,恨不得将人家的名誉毁于一旦。 而且这话更是在提醒皇上,即便她说了实话皇上也不能杀了她,因为这是先帝爷下旨她可以终身留在宫里的,自然安乐的过完后半辈子的。 坐在一边的皇后更是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真是麻烦姑姑了,赏。” “老奴跪谢皇后娘娘,娘娘万安。”说着便站起来向后微微退了三步转身离开。 这事情来的太快太突然,云之初一时慌了神忘记了怎么去应对,气氛变得异常的诡异,所有人看着云之初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 云之初此刻算是有苦也说不出了,怪不得那女人这么淡定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这下子她就成了容不下妾室的府中主母,也将会给父亲的官路给带来麻烦,云之初想到这里便恨恨的看着卫奴沂。 只看到卫奴沂嘴角微微的勾起带着挑衅的味道,云之初紧紧的抓着衣角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却听到卫奴沂冰冷的声音回响在耳边:“母后,儿臣不知道和王妃有何深仇大恨,能然王妃这般不顾及王爷的名声这么诬陷儿臣。” 说着看向了云之初继续到:“还是说王妃知道儿臣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句话太明显了,不就是说云之初陷害卫奴沂吗? 云之初吓得花容失色面对皇后的怒目竟然变得语无伦次:“卫奴沂,你为何这般污蔑本王妃,不就是一方落,红的白丝怕,用的着这般计较吗?” 看着云之初那躲闪的目光卫奴沂脸色冷了下来:“王妃姐姐,你这可就说过了,你污蔑妹妹我无所谓,只是你可曾想过因为你今日的做法让王爷在这些众皇子面前抬不起头来,你口口声声说都是为了王爷,你可曾真的只是为了王爷。” 卫奴沂厉声喝到:“王妃姐姐,妹妹我从未要与你争过一丝的荣华富贵,妹妹我只是想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在姑娘的时候过的并不好为了生存努力的去迎合所有人幸好遇见了王爷这般体谅儿臣的人,儿臣愿意为王爷做任何事情。” 卫奴沂说的话云之初是一个字都不信,而且她现在已经气到了极点就差卫奴沂再点一下了,在云之初快要失去理智的时候铭夏沉稳的声音响起:“好了,一场闹剧无需挂齿朕会亲自处理,阿奴可愿意相信朕?” 眯了眯双眸,卫奴沂释然一笑绕过桌案轻盈的身体跪在红地毯中央:“儿臣叩谢父皇疼惜之恩。”铭夏的眸子闪动着不知名的光芒,只见他抬手说道:“好了,起身吧不必多礼,空儿有你这样的气妻子实在是他的幸运。” 意味深长的目光在卫奴沂和栾景空之间流转最后说到:“阿奴,你随朕到花园里走一走,朕真是好久都没见过你这般聪明灵透的姑娘了,空儿真是有福气了。” 卫奴沂蹙眉看向了栾景空,只见栾景空面露担忧之色,走上前阻止到:“父皇,阿奴太闹腾了,光这一时半会就让父皇和幕后的心情糟糕实在是罪过,儿臣便领着阿奴回去了。” 铭夏呵呵的笑了一声:“难的空儿这般在意,皇后看来是真的用情了,不错是我铭夏的儿子。” 可却没有松口让卫奴沂随着离开,栾景空心里有些焦急并不担心卫奴沂会惹出祸来,只是担心她对巫冥的皇宫不熟悉到时候自己找她都难找。 铭夏似乎看出了栾景空的担忧:“空儿,你也好久没看你母妃了随着皇后起看看吧。”警告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在栾景空还要说的时候,站在一边的栾景熙拉住了他说到:“五弟,母后还有话要和五弟说呢,我们就先陪着母后说说话。” 谁都知道铭夏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不可能更改,所以为了卫奴沂的安危还是先点头答应为好,况且他还有事情要问呢,在州县的时候明明看到卫奴沂那么狼狈了可竟然还好好的这就让人匪夷所思了。 看着卫奴沂随着铭夏离开,栾景空的心也跟着离开了,就连皇后和他说话都不怎么听,眉心紧蹙到:“母后,您也别问我了,我也不知道,可阿奴就是好好的。” 这个时候站在一边的栾景熙呵呵的笑了一声:“你都已经被饶了进去了能知道什么?这个丫头可是比母后精明多了。” 皇后看了栾景熙一眼,嗔怒的说到:“说什么呢,对母后就是这话,你母后就是这样子?”没有了铭夏在一边,皇后也不再是那端庄淑雅的皇后,而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栾景空微微一笑:“说到这里,五弟还是要感谢三哥及时去处理要不然就真的来不及了。” “谢什么我们是兄弟,五弟真的不去看看你母妃吗?”栾景熙看着栾景空:“你现在也知道当年并不是你母妃的错。” 栾景空垂眸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脸上的表情更加冷酷,他当然知道不是母妃的错,因为母妃是一个小小的文官,所以有了他以后皇上为了保住皇家的颜面将她母亲封妃,可也失去了亲自抚养他的权力。 当年要不是母妃跪在皇后面前求情,恐怕自己都不可能活到现在:“我再想想。” 而花园内,卫奴沂跟在铭夏的身后慢慢的走着,空气中弥漫着花香清新怡人可却透着尴尬,无奈卫奴沂还是开口道:“不知父皇找儿臣有何事。” 听后铭夏爽朗的笑了:“果然是一个通透的女子,你该知道我找你要谈的事情吧。”站定转身看向卫奴沂,同时卫奴沂也站在离铭夏一步之遥的位置微微垂头:“儿臣不明白父皇的意思。” 172章 尽绵薄之力 “你明白的,阿奴你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说着顿了顿到,“相反的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你很清楚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铭夏并没有把话挑明而是等着卫奴沂自己说出来。 听着铭夏的话卫奴沂心里冷哼,真是一个狡猾的狐狸,这是逼着她自己承认自己的位置,承认她如果想让栾景空好好的就得依附于他,为他所用,可是怎么办卫奴沂天生的反骨让她不能这么做,尤其是自己还是被逼着的。 卫奴沂温雅的笑了笑,眸中异常的明亮:“父皇,儿臣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和位置,替父皇分忧那是分内的事情无需父皇提及。” 铭夏的眸子在听了卫奴沂的话之后危险的眯了眯,这话说的很有技巧既拖住了他的心思也巧妙的避开了他的意思,还真是会说。 心中对栾景空更加的戒备,不是铭夏害怕和担忧,而是他的直觉没有错总有一天栾景空会取代他的位置,而这个至尊无上的位置让这样的一个儿子坐上去那就等于是给先祖抹黑了,所以在铭夏的心里是绝对不可能让栾景空坐上去的。 怪不得他那个冰冷的儿子会对这个女子这般不一样,原来原因是在这里,这个女子柔中带刚,蕙质兰心,聪明过人,很能把握住说话的分寸和程度,有这样的一个贤内助定能让栾景空日后前程似锦。 站在对面的卫奴沂很明显的感觉到了来自铭夏身上的强大气势让她有些紧张,她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是她清楚的知道即便她帮助了铭夏可终归是栾景空的妾室,铭夏是不会全然信任她的。 再有一个如果真的帮他把巫冥治理好了,那么祸害的就是自己的国家,那里有自己的亲人和自己在乎的人,如果真的祸害了那她的这场和亲又有什么意义。 不是自己疑心重,而是从这次的和亲路上发生的事情她就知道铭夏并非真心实意的想要和亲,只是借着和亲的借口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机会罢了,一旦时机成熟一定会攻打千朝。 聪明如她当然知道当时崇御这么决定的原因,她这一去就相当于死棋,她的生死全都寄托在栾景空的身上。 而铭夏和栾景空两个人卫奴沂当然果断的选择后者。 卫奴沂颔首谦卑,铭夏深沉的眸子看向前面开的艳丽的花清冷的说了一句:“阿奴,你说能否花开并蒂?” 卫奴沂顺着铭夏的目光果然看到两朵开的颜色鲜艳花瓣饱满的芙蓉花白里透红正在眼光下散发着自己的清香。 卫奴沂敛去眸中的情绪颔首到:“父皇恕罪,儿臣对花并不太熟悉也不太懂。”可铭夏似乎没有打算放弃继续到:“朕让你说,错了也不会治你的罪。” 卫奴沂听罢知道自己躲不过去抿了抿唇:“芙蓉花是美好,可花开并蒂就不好了,就如同一山不容二虎一样,应当摘去。”说着卫奴沂便将其中一朵毫不犹豫的摘了下来。 “好,好,好,不愧是千朝的名将之女。”铭夏看着卫奴沂在太阳底下异常闪耀的红鸾带着血色的柔美,他就知道这个女子注定不平凡,手起刀落,丝毫没有任何的妇人之仁。 那红鸾注定会引起一场血雨腥风,命中带凤命的女子几千年出现一次,就代表着谁娶了她就会得到天下,想着铭夏的心里开始活络起来。 卫奴沂被铭夏盯得脊背发凉,只觉得铭夏的目光带着别有意味的探究:“父皇说笑了,儿臣只是略懂一二。” 铭夏呵呵的笑了笑:“不必谦虚了,好了朕累了。”说着转身离开,看着铭夏的背影卫奴沂紧紧的蹙起眉头:“恭送父皇。” 直到铭夏的背影再也看不到卫奴沂才转身离开,不远处便看到栾景空站在那里紧张的望着她这边,卫奴沂腼腆的笑了起来,掀起裙摆欢快的跑到了栾景空面前,扬起纤细的脖子:“相公,怎么不回去了?” 栾景空看着卫奴沂娇憨的样子心里只觉得特别的新鲜,平时这丫头可是不但调皮,变脸的时候更是让人浑身寒冷,如今忽然变了一个样子倒觉得还是挺美好的:“在等你啊。”说着揉了揉卫奴沂的头发。 卫奴沂任由栾景空宠溺着,嘴角挂起清丽的笑容:“你去看母妃了吗?”一句话放在卫奴沂头顶的手顿了顿,不过很快放了下来拉着卫奴沂的手:“一心都在担心你,哪里有心思想其他的。” 说着泛着深沉光芒的眸子盯着卫奴沂,脸色异常的严肃问道:“父皇找你说什么了?你有没有给他什么承诺。” 看着栾景空焦急的样子,卫奴沂抿着唇笑着:“能有什么话,就是谈一谈平时的话,不过父皇想拉拢我。”顿时看到栾景空的脸色难看起来,卫奴沂嘴角扬起邪恶的笑容:“嫉妒了?不过娘子我可没有答应父皇。” 卫奴沂笑嘻嘻的双手背在身后在前面走着:“不过父皇的意思是想让我为他所用,尽绵薄之力。 栾景空眉心紧紧蹙起:“父皇考验你了?”如果铭夏没有考验她是不会这么轻易的询问。 卫奴沂站定指着不远处那一簇芙蓉花:“瞧,那就是我摘下来的另一朵芙蓉花。”一下子栾景空的脸色阴沉下来猛地拉过卫奴沂:“谁让你碰那些花的,谁让你摘的。” 一下子栾景空便明白铭夏是什么意思了,脸色肌肉轻微的抖动着,眸中泛着阴狠的光,看的卫奴沂有些害怕:“栾景空,有问题吗?”卫奴沂悄悄的问着。 看着卫奴沂栾景空忽然将她拉近怀里,卫奴沂俏脸通红挣扎着:“王爷,这是皇宫注意一点。”看着来来回回的太监,宫女们纷纷低着头快速的从他们身边经过,卫奴沂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烧。 栾景空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卫奴沂面向自己,眸色坚定的看着卫奴沂到:“从今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没有我你可以告诉腾墨,我会让腾墨在你身边守着,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 栾景空忽然的严肃让卫奴沂有些慌乱,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当然她更没有想到因为今日铭夏的一个考验,让她和栾景空相隔了好几年。 卫奴沂懵懂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站在宫外等不及的碧绿和墨卿时不时的看着宫门口一脸的焦急,碧绿看着墨卿:“好了,别晃悠了王爷在小姐不会有事的。” 墨卿依旧来回的走动着:“王妃都已经出来这么长时间了,小姐怎么还不出来按理说应该是在王妃身后跟着的。” “哎哟,还跟着啊,你家的小姐可是被皇上给请走了,还真是个不安分的贱人,到哪来都能勾。引人。”贞觅说的傲慢无礼,朝着墨卿和碧绿直翻白眼到,“这下等人就是下等人,再怎么模仿也不是名门闺秀。” 碧绿气的咬牙:“你......啪”的一声响亮的声音刺破了刚刚走出宫门口的卫奴沂,只见她眸中迸射出逼人的气势脸色阴沉的大步走了过去,将栾景空甩在了身后。 紧绷着脸的卫奴沂一双漆黑的眸子如同深渊一般让人很如同陷进去:“红柳园的碧绿什么时候这般嚣张了。”说话间人已经站在了碧绿的身边。 贞觅神色慌张的向卫奴沂行了一个礼转身就要离开却听到卫奴沂冷声喝到:“你这就是对待主子的态度?还是你家的主子没有告诉你就算是妾也得唤一声,更何况一个侧王妃。” 卫奴沂的话让贞觅只觉得脸上无光,她是从小土生土长在怀王府的丫鬟,竟然会然给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庶女给压着,心里哪有平衡之感,更是对卫奴沂厌恶至极。 不由得昂起头颅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婢女的身份:“那侧王妃想让奴婢怎么做?”卫奴沂眯着双眸盯着贞觅:“怎么做?三叩九拜。” 猛地贞觅看向卫奴沂满眼的不可置信,三叩九拜那是在皇宫中对皇后和皇上所行的礼数,而卫奴沂竟然...... “侧王妃你这让皇上听到可是会连累整个王府的。”贞觅指着卫奴沂大声厉喝到,“你想死别带着我们王府的人。” 栾景空站在一边脸色早就难看到了极点,这个时候云之初走了过来:“妹妹,不过是个丫鬟而已何必这么斤斤计较。” 这话说得还真是欠揍,卫奴沂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看着云之初:“姐姐,只是一个丫鬟吗?” 云之初蹙眉并不知道卫奴沂的意思下意识的说到:“一个低贱的丫鬟而已何必当真。”这说明云之初是默许了贞觅打了碧绿一巴掌,卫奴沂心中冷呵,打狗还要看主人。 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到空中一道尖锐的声音划过便听到尖锐的痛苦的喊叫声,所有人看向躺在地上不断打滚的贞觅捂着半边脸,鲜红的血从指缝流出来,只听到卫奴沂冰冷的声音响起,如同地狱走出的恶魔一般:“碧绿,记着人打你一分,你还十分,打的她不敢再犯,没有机会翻身。” 卫奴沂嚣张至极,手中的雪白色的腰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取了下来,鲜红的血顺着白色的腰带低落在地面上形成诡异的血晕。 久久没有反应过来的云之初脸色苍白,谁都没有看到卫奴沂是什么时候出手,她的出手速度和力度,可以说是快准狠,没一会贞觅的半边脸已经被血染红,不用看都知道一定里肉外翻了,即便好了也一定会留下狰狞的疤痕,而这辈子怕是无望了。 珍溪更是颤抖的扶起贞觅一脸仇视的看着卫奴沂,可她是婢女无权说话,更何况贞觅刚才是为什么,她看的清清楚楚。 卫奴沂这是要立下马威,又或者说独自一人的时候是不能给你的敌人一丝你很软弱的表现。 173章 找到 卫奴沂将手中的腰带紧紧的攥着,那动作利落干净带着强大的气场,尤其是那话听得珍溪不由得颤抖了一下,碧绿早已经吓傻了,这是第二次看到小姐发脾气了,第一次是在卫府的那一次,这一次是在这里。 说实话不害怕那都是假的,尤其是卫奴沂出手那一瞬间的脸色冰冷至极,眼神更是透着冷戾,王者的霸气:“小姐,奴婢” 卫奴沂却不给碧绿说话的机会直接打断到:“这是我对我身边婢女的要求。”卫奴沂凌厉的眸子射向碧绿苍白的脸:“你记清楚了吗?” 碧绿迎上卫奴沂坚定的眸子木那的点了点头,声音如同蚊子一般轻小:“奴婢记清楚了。” 话落便低头看到手中多了一个腰带,那是刚才卫奴沂手中的腰带此刻正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血色的光,看的碧绿的手都是颤抖的:“小姐,算,算了吧。”看着那怪可怜的,碧绿是真的不敢再下手了。 而已经从疼痛中醒来的贞觅此刻的眼神正恶毒的看向拿着腰带的碧绿,似乎要把碧绿记刻在脑子一样。 碧绿更是被那狰狞的目光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也算是卫奴沂将她保护的太好了,因为在卫奴沂看来自己身边的丫鬟只要对自己衷心就可以了没必要让她们接触这些,可现在不接触不行了。 尤其是在看到贞觅的眼神时卫奴沂更加的坚定自己的想法,她上前一步紧紧的攥着碧绿的手,冰冷的声音在碧绿的耳边回响:“记住我说的话,要让她怕你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命的拼命。” “小姐啊”在尖锐的喊叫声中,本就缓过来的贞觅双手捂着脸不断的翻滚着,就连旁边的珍溪也被波及到了,手臂上传来火辣辣的疼,想必一定烂了。 碧绿身体颤抖着,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耳边依旧回荡着卫奴沂的话还有那带着风声呼啸而过的划破天空的声音,她的手都是抖得,一条白玉色的腰带竟然还能让卫奴沂玩成一支利剑一般,实在是让人刮目相看。 这一次云之初算是被凄惨的声音给震醒了,她瞪大了眸子盯着卫奴沂:“卫奴沂,你这是要以下犯上?我自己的奴才我自己有权处理还轮不到你。” 云之初只觉得自己脸上无光,这么正大光明的将她的丫鬟打成这样就是对她的侮辱,打狗还要看主人卫奴沂实在是太猖狂了。 随后看向站在一边冷着脸的栾景空只见他眸中闪过一抹意味:“王爷,当街教训下人这要是传出去我们王府的名声可就不保了。” “王爷,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打狗还要看主人侧王妃这是在不满意妾身。”云之初故作一脸委屈的样子,可眼睛却恨不得将卫奴沂给吃了。 看着云之初那一脸正义的样子,卫奴沂扑哧一声笑了:“我说姐姐,你这样可还真是不合适呢,我在教训之前您不是说了不就是一个婢女吗?打了就打了怎么这就反悔了。” 卫奴沂笑的娇柔边说边靠在栾景空的怀里,而栾景空也是顺手将卫奴沂环着,这一举动气的云之初眼眶猩红,今日谁都在和她作对,简直气死了。 “你卫奴沂你这样当街对男人投怀送抱的就不觉得丢人吗?这是你王府侧王妃该有的?”云之初如同跳梁小丑一样指着卫奴沂叱责。 只是卫奴沂却耸了耸肩:“我对我自己男人投怀送抱有错吗?难道王妃姐姐还认为我对别的男人也可以投怀送抱?” “放肆。”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从胸腔里震出,卫奴沂能清楚的感受到栾景空听到她那话的火气,那胸腔震动的她耳朵都有些麻了。 可虽然大声呵斥,可手却没有松开卫奴沂,而是吓得云之初连忙跪地:“王爷,妾身没有这个意思,是这个贱人曲解了妾身的意思。” 云之初将所有的错都推到卫奴沂的身上,是她自己不知道检点,不知道注意形象有意要败坏王府的形象的。 栾景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什么也不说,可却盯的云之初脊背发凉,底气便有些不足:“王爷,妾身” 栾景空有些烦躁的说到:“行了,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阿奴随我一辆车。”说着便牵着卫奴沂走向不远处的马车。 看着他们的背影云之初缓缓的起身,藏在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攥着,留下深深的血印,面色狰狞:“还真是个狠角色啊。”随后冷眼的看着贞觅:“回府后去我那里拿上好的疗伤药。” 早已经被疼痛麻木的贞觅在听到这话如同看到希望一般颤抖着身体被珍溪搀扶起来:“多谢王妃,多谢王妃。”感激涕零的说到。 云之初看着贞觅没有说话随后踩着马凳上车:“走吧,回去好好查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卫奴沂竟然是处。子之身,可明明信中说的很明确,卫奴沂从一个满是脏污的小巷子里出去浑身狼狈不堪的,那个州县的大夫也是这么说的,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云之初想的脑仁都是疼得,不免觉得心烦意乱。 一场风波被卫奴沂巧妙的化解,卫奴沂依靠在栾景空怀里玩着他落在肩上的黑发:“相公,你说到底是谁做的?” 栾景空垂眸看着卫奴沂那双明亮的眸子,粗粝的手不由自主的抚摸着卫奴沂瓷滑般的小脸有些心猿意马:“什么?” 卫奴沂猛地坐了起来瞪向栾景空:“什么什么?别给我装糊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去干什么了。” 栾景空的脸立刻冷了下来,他是真的不愿意卫奴沂去触碰着这些:“好了,定不会瞒着你。” 卫奴沂忽然嘟着嘴巴一脸的不情愿:“不行,我要去看我倒要看看是谁在想法设法的毁了这和亲,毁了我。” 毁了和亲无所谓,她有能力把自己过得好,可想把她毁了那就是触犯她的底线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犯人,她要让那些想要陷害她的人,还有那幕后的人知道,她卫奴沂不是软柿子,不是你捏什么就是什么。 栾景空眉心紧蹙,卫奴沂一旦决定就真的不会回头,可那么肮脏的地方他真的不想让她踏进去,上一次在陈州的死牢中卫奴沂的血腥栾景空还历历在目,那一刻他真的觉得她就是他要找的人。 可看到她消瘦的背影时栾景空又告诉自己这辈子一定将她保护起来,再也不让她接触这样的东西。 正要劝说的时候,忽然听到卫奴沂冷呵一声:“停车。”只见卫奴沂猛地从车内走出来也不顾腾墨的叫喊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栾景空当即脸色就冷了下来,这丫头是不是疯了。 马车停了下来,栾景空大步流星的跟在卫奴沂身后:“阿奴,你要找什么?”只见卫奴沂一双眸子四处的看着,脚步是越来越急。 卫奴沂不说话只是到处看着,栾景空跟在身后猛地将她拉在一边:“你找什么?刚才多危险你不知道吗?”斥责中带着紧张和宠溺。 卫奴沂看着栾景空:“刚才那个卖陶瓷的老人和小女孩呢?”卫奴沂四处张望着,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她下车前还看到了呢,怎么下车之后就看不到了? 栾景空有些不明白卫奴沂找他们是要做什么:“你找他们做什么?那些人一般都是在城南边居住。” 卫奴沂和栾景空站在人群中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来来往往的,耳边不断的响起叫卖声街道上热闹极了,卫奴沂仰头:“城南?” “京都皇城的城南边,那里都是住着贫民,他们每个早晨和下午都会在这里贩卖一些物品来维持生计。”栾景空认真的向卫奴沂解释着。 卫奴沂思索片刻看向栾景空:“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再回去。”说着便不给栾景空问话的机会朝着南边的方向走去。 看着卫奴沂的背影栾景空紧蹙着眉头,可最终还是跟上了卫奴沂:“阿奴,你去那里做什么?你想找到他们?我可以派人去找的。” 那里又脏又臭的,栾景空是真的不舍得卫奴沂进去,而且那里还有疾病等的传播,卫奴沂目视前方摇摇头:“不,我自己去,亲自去才显得有诚意。” 南边的落魄村庄里坐落着破旧的茅草屋,竹篱笆修葺的墙院有一种安静宁和的感觉,卫奴沂和栾景空一走进村子便引起了村子里的人注意,他们两个人穿的在这些人眼里实在是太奢华了,好看了。 卫奴沂看着那一路上的泥泞,还有那孩子望着她是那怯生生的带着好奇的目光,衣衫褴褛的老人看到她的第一眼如果没看错的话第一反应就是保护身边的小孩子,卫奴沂将那些人的情绪看在眼里,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变成这样的。 卫奴沂边走边观察着:“相公,这里没人管吗?就让他们这样自生自灭。”卫奴沂说的有些愤怒,这哪里是人生活的地方,简直太混乱了。 栾景空点头:“这里是贫民区,在巫冥国这些人是不能出现在皇城内的街道上的,所以他们也只是挑着没人监察的时候出来贩卖一些物品来养活自己的。” 听后卫奴沂脸色就拉了下来,她记得上辈子这里已经荒无人烟,而这一世似乎这里看起来还挺安逸的除了生存难一些之外:“那他们如果想要养活自己要怎么办?除了贩卖这些东西。” 栾景空眸光闪了闪:“基本都去了皇城北边。”话落卫奴沂只觉得自己耳边嗡嗡的响着,北边那是女支院和一些贩卖奴仆的地方,在哪里的人都是身份极其低贱的比南城那些贫穷的人身份还要低贱。 这时候一个老者走了过来:“年轻人,看你们也不是这里的人还是赶快离开吧,这天黑之后就危险了。” 卫奴沂看着老人想到自己的目的便问道:“老人见,我想问一问这里有制作陶瓷的地方吗?” 老人脸色一愣随后满眼戒备的看着卫奴沂:“这里没有,赶快走吧。”说着就开始挥着手臂赶卫奴沂离开并说道:“快些离开吧。” 174章 和义堂 老人的异常反应倒是让卫奴沂觉得疑惑,更加确定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个人就在这里居住,卫奴沂被推得踉跄着往后退去,泥泞的道路将她干净贵重的鞋子都给踩脏了,可卫奴沂并不在意,她一定要找到那个老人。 在巫冥国陶瓷在将来发展是最快的,想要让自己强大起来就必须把这个人找到,别看现在陶瓷无人问津,她相信只要经过她的努力一定可以闻名整个国家。 卫奴沂依旧不死心的说到:“老人家,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是想找到那个老人而已。”卫奴沂试图解释着。 可老人似乎并没有听进去一样依旧推着卫奴沂:“走吧,快些走吧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制作陶瓷的地方,姑娘天快黑了,一旦黑了这四处的劫匪可以要过来了。” 说话间已经快被老人赶到了村口,卫奴沂以连焦急:“老人家,我真的是在帮助这里的,我真的只是想要找到这个制作陶瓷的老人。” 说到这里,老人却有些不耐烦了挥了挥手:“行了,行了,来这里的人都这么说,可没见几个人做到的,至于那些官府之中的人更别指望了,别来打扰我们生活姑娘你不属于这里的。” 说罢推着卫奴沂便走出了村口:“记着,永远都不要进来。”说着便步履蹒跚的往回走去,卫奴沂被老人冷漠的情绪给刺激到了,很是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一说到制作陶瓷的事情反应就会这么大? 栾景空站在卫奴沂面前:“他们这里经受劫匪的骚扰,官府时不时的搜刮早已经千疮百孔,这里的百姓早已经生存的如同蝼蚁一般了。”这是栾景空的原话,卫奴沂仰起头:“我会让这里富裕起来的。” 听了这话栾景空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行了丫头,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慢慢来。”眼神一场的宠溺,似乎卫奴沂说什么都是对的。 卫奴沂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个早已经破烂不堪的村口缓缓转身:“栾景空你相信我吗?这里一定会成为第二个揽月阁。” “放心,你做什么相公都支持你。”栾景空满口答应到,这时候卫奴沂仰起头:“栾景空,你为何不帮助他们?” 栾景空轻轻的刮了一下卫奴沂的鼻子说到:“傻瓜,你听说过升米养恩斗米养仇吗?与其给他们食物不如教授他们种植食物,与其给他们银子不如给他们商道。”栾景空看着卫奴沂:“你还是太善良过来。” 这可不是一般的善良,这么多人呢一天施舍一次也够他怀王府喝一壶的了,卫奴沂看着栾景空:“是你给他们一条生路的。” 栾景空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当然这些也一定是栾景空背后交代的,否则他们怎么可能进入皇城内去卖那些一文不值的东西。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在官道上穿过一条条街回到了王府门口,栾景空将卫奴沂从马车上抱下来:“那么阿奴想要做什么?” 卫奴沂很是理所当然的窝在栾景空的怀里,只是心里翻起一波波的难以平息的浪潮,小脸羞红的如同熟透了的水蜜桃,白里透红长长的睫毛轻颤着说不出的风韵,肌肤更是吹弹可破光滑柔腻。 栾景空垂眸紧紧的盯着卫奴沂的小脸,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阿奴,你真美。”这下子赤果果的挑。逗让卫奴沂的小脸彻底爆红。 嗔怪着到:“好了,好了放我下去,王爷你得注意形象,这万一话未说完便听到一声夹杂着酸溜溜的气息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王爷,您这是做什么?这么多下人都在呢。” 话落便看向依旧窝在栾景空怀里的卫奴沂气都不打一处来,自从王爷娶了卫奴沂之后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妹妹,你这是做什么?自己没有王妃的样子就算了干嘛牵连王爷在府中的位置。” “还不快下来,不知羞耻世风日下。”云之初眼眶里充满了嫉妒,恨不得将卫奴沂生吞活剥了一般。 本来想要下来的卫奴沂在听到云之初的话之后心里更是厌恶,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说曹操曹操就到,既然已经被她这般说与了,卫奴沂的倔强劲上来了,倒不如就坐实了这个名声。 她卫奴沂就是要祸乱王府了,就是要让王爷不务正业,卫奴沂昂起傲娇的小下巴:“姐姐,你这是说什么,妹妹我只是脚崴了王爷心疼妹妹所以才这样的。” 说罢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说到:“王爷,既然姐姐觉得败坏府中的风气,那阿奴就忍着疼回去吧。”说着就要从栾景空的怀里跳下来。 而已经抱在怀里的栾景空好不容易娶到手了,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了怎么可能轻易的松开于是到:“没事,本王在谁敢说一句不是。” 卫奴沂轻轻的瞥向一边的云之初:“可是王妃姐姐”说着怯生生的看了一眼云之初,那模样简直就像是云之初在欺负她一样。 恰好与卫奴沂的眼神表情对上,气的云之初难受极了这不是公然挑衅她吗?尤其是卫奴沂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欺负了她,那一颦一笑都闪动着魅惑的眸子都让云之初嫉妒的要死。 云之初脸色异常的难看隐忍着胸口的怒火:“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姐姐我可是没有冤枉你。” 的确是没有冤枉她,因为在巫冥国男人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而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属品的存在而已。 此刻的云之初要把卫奴沂恨死了,她回府之后就派人去查了,原来那场大火中卫奴沂并没有任何的事情,那些消息都是假的,这让云之初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就连那个百年老字号的馆子也因为卫奴沂烧的一干二净,掌柜的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让云之初更加的恼怒,竟然会有这么狡猾的人。 栾景空因为有要事处理便将卫奴沂放下离开了,看着栾景空走远云之初狠狠的看向卫奴沂:“卫奴沂,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之初此刻的样子哪里有一丝丝的王府中王妃的样子,面目狰狞目光狠辣的盯着卫奴沂:“你别以为王爷会一直宠着你,王爷的性子你我都知道过不了三分热度。” 云之初用自己以往的感觉来说着这件事,而卫奴沂却恰恰相反:“王妃姐姐,妾身觉得与其在王爷面前端庄优雅,伪装一整天倒不如活出自己的本色更让王爷吸引。”说着卫奴沂还不忘朝着云之初妖娆一笑。 “你”云之初被气得脸色铁青手指着卫奴沂却半天都没有说出来话,“你真是本事够大的。”意味深长的语气让卫奴沂呵呵冷笑起来。 “姐姐,你这是在夸奖阿奴吗?阿奴没别的本事就是有还手的本事,姐姐有必要再试试?”一说到这里,云之初的心就揪了起来,想起来刚在在宫门口的场面着实把云之初给吓到了。 当然卫奴沂这么问也是猜到了云之初会去调差这件事,倒不如自己先说出来,而说话期间卫奴沂的小手便摸向了腰带吓得云之初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卫奴沂咯咯的笑了起来:“姐姐,你怕什么?”卫奴沂笑的邪恶万分看的云之初脊背发凉。 那双清冷的眸子似乎能看到云之初内心的想法一般,同时云之初被这话说的很没有面子,你怕什么?这不是嘲笑她胆小如鼠吗? 她一个堂堂王妃害怕一个妾?简直说出来丢死人了,那她以后还要怎么打理这偌大的王府。 卫奴沂百无聊赖的看着云之初:“姐姐如果没有什么话要说,那妹妹就先告了,一会王爷要是找不到妹妹就又该着急了。” 说罢扶了扶衣袖便从云之初身边走过,眉眼上挑风情万种,云之初气的咬牙猛地抓住卫奴沂的胳膊:“妹妹真是好手段,王爷还从未对一个女人这般上心过。” 卫奴沂漫不经心的挑眉到:“哦?是吗?不过姐姐要恭喜妹妹啊,妹妹我一定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说着便呵呵笑着甩开云之初的手朝着走廊的另一边走去。 摇曳的背影,衣炔随风翻起碧绿和墨卿匆匆的更在身后,云之初气的脸色铁青涨红,这是在嘲笑她得不到王爷的宠爱呢,还是在嘲笑她连她一个庶女的身份都不如。 不管是什么这对云之初来说都是侮辱,都是藐视她的权利,珍溪站在一边眼中满是厌恶:“一个庶女竟然就这么嚣张,王妃不给她一点教训是不行的,你看她嚣张的样子,不就是因为王爷对她宠爱有加吗?” 云之初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够了,下去。”吓得珍溪赶紧闭上了嘴巴跪了下来:“王妃,奴婢只是看不惯那个庶女的嚣张样子,真是没有一点家教不知道尊卑。” 云之初淡淡的看了一眼珍溪:“给我盯紧了这几日。”说罢便甩了甩衣袖朝着后院走去。 珍溪跪在地上吓得后背发凉:“是,奴婢知道了。”直到云之初的背影走远珍溪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瘫在地上久久缓不过神来。 要说卫奴沂狠辣,可那都是表面上的而自己这位主子可是心思阴毒啊,一不小心就会掉了性命还不知道为什么。 此刻前院的书房内,卫奴沂推门而入便看到栾景空在一张大白纸上画着什么好奇的走过去看着:“王爷,您这是在做什么?” 卫奴沂看着纸上那画出来的栩栩如生的房子,如同真的一样心里不免有些好奇:“王爷,是要建园子吗?” 栾景空笑着看了一眼卫奴沂:“你再仔细看看这像什么?”卫奴沂蹙眉久久之后才想起:“这是千朝的揽月阁?”一双眸子亮晶晶的看着栾景空,嘴角扬着幸福的笑容。 栾景空笑而不语等到最后一笔落成之后便说到:“你不是说想要南城成为第二个揽月阁吗?” 温柔的目光,宠溺的语气都让卫奴沂沉浸其中,原来她和他是命中注定,因为他们彼此都在为对方想着。 思考间便听到栾景空问道:“你的打算叫什么?” 卫奴沂看着栾景空眸子亮晶晶的许久回到:“和义堂。” 175章 再遇老人 卫奴沂就站在栾景空的身边看着,越看越觉得美好尤其是那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执着毛笔的手指更是觉得苍穹有力。 毛笔蘸着多彩的颜色在白纸上涂涂画画,卫奴沂看的津津有味什么时候栾景空画完了也不知道,直到一声低沉醇厚的声音在耳侧暧,昧的响起:“阿奴,是这画好看,还是你相公的养眼?” 栾景空戏虐着眸子盯着卫奴沂因为这一句玩笑话而变的满脸通红:“阿奴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爱脸红?” 卫奴沂嗔怪的看了一眼栾景空:“你还说。”说着转身不看栾景空,实在是栾景空那双眸子太好看了,太吸引人了。 虽然嘴上很不高兴可心里却如同抹了蜜一般,卫奴沂嘴角微微上扬,刚才那画工和一些数据也一定不是现在才开始设计的,一定是早就开始了只是他并没有告诉自己而已。 想到这里卫奴沂开心的看向栾景空:“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这才是她好奇的地方,既然不是今日开始的那是什么时候? 栾景空嘴角邪肆的扬起:“今晚好好表现就告诉你。”其实这个打算是栾景空秘密进行的,只是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要建在南城而已。 卫奴沂眉眼如秋波般狠狠地等着栾景空,如果换做以前栾景空一定知道卫奴沂这是生气了,而现在她可不是在生气。 看着这样的卫奴沂栾景空只觉得自己的心被填的满满的,轻轻的将卫奴沂揽在怀中:“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卫奴沂低头把玩着栾景空的手指:“找到那个陶瓷老人。”她必须把那个陶瓷老人找到才能在南城建一座揽月阁。 栾景空将卫奴沂的身体掰了过来认真的看着她:“阿奴,巫冥国制作陶瓷的不是长久之计。”意思很明显不喜欢卫奴沂去沾染那低贱的活计,毕竟将揽月阁建在南城已经够难的了。 卫奴沂知道栾景空的担忧便看到她信誓旦旦的说到:“放心,陶瓷”话未说完便看到腾墨走了进来:“王爷,王妃。” 下意识的栾景空看向了卫奴沂,只见卫奴沂撇撇嘴巴有些不高兴的说到:“不听就是了,我先出去。” 栾景空看着卫奴沂出去关上门,腾墨便走在栾景空身边附在他耳边说到不知道说了什么,栾景空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眸中丝毫没有温度如同寒冬腊月般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只听到他沉冷的声音响起:“确定?卫少将是怎么审出来的?”栾景空是真的没想到卫龙霆竟然还能将人的嘴巴撬开,他审了那多久了都没有结果让他一审竟然审出来了。 腾墨看了一眼栾景空,他能说那场面极其血腥吗?毕竟是自己的心腹心里怎么想的一看就知道,栾景空并没有说什么只说了声去看看便带着腾墨出去了。 没错,卫龙霆将卫奴沂送到巫冥国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大街小巷转着,看着就是为了找到背后的推手,能费那么大的力气毁了这次和亲,那一定是皇亲贵胄于是他每日都会出现在北城和西城就是为了打探这则消息。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他知道一些苗头后便再次去死牢里审讯,那些在边疆的时候跟着宗寒时候用的手段全都用上了,一波接着一波根本就不给他喘气的机会,打心理战,就是要将对方的心里击垮到时候什么都支撑不了。 栾景空之所以没有审出来是因为那客栈老板知道他的身份,而背后的人是比栾景空有实权的人,所以那客栈老板并不忌讳也不害怕。 而他就不一定了,他只是和亲使者,即便在这里犯了事也是遣送回国,可这些都无所谓只要将那些陷害阿奴的人找出来他做什么都可以。 死牢里卫龙霆悠闲的坐在太师椅上,习惯性的食指敲击着前面的桌子,邢架两边燃烧着炭火盆正冒着浓浓的黑烟,阴暗潮湿的死牢里只有一丝丝的光线即便火盆里有星星点点的红火星子,可却成了诡谲的存在,周围都是一些审讯犯人的刑具。 这里让人觉得压抑喘不过气来,客栈老板正奄奄一息的挂在邢架上,衣衫烂掉一道道的血痕触目惊心,尤其是被开水混着辣椒水烫过的地方更是看着让人作呕,卫龙霆目光沉冷的看着垂着脑袋的客栈老板:“还有谁?” 随后看了一边的人,只见那人端着一盆水浇在了客栈老板的身上,只听到凄惨的声音回荡在死牢房里久久没有消失,让人听着心惊胆战。 卫龙霆继续问道:“除了你口中的人还有谁?”他不相信除了云之初没有其他人了,云之初一个没有实权的王爷的妻妾怎么可能有那么的能力知晓和亲的路线,除非有人帮助她。 卫龙霆心中已经有几个猜测的人了,只是他还不确定而已。 “大人,小人真的不知道了,那日只有怀王妃身边的丫鬟去找小人的。”客栈老板断断续续的说着,似乎每一个字都在用全身的力气。 几息之间便又听到:“小人也是多方打听才知道那丫鬟的主子是怀王妃,可小人不知道怀王妃是怎么知道路线的。” “那一日,小人照旧打开店门营业便看到有一个穿着鲜衣亮色的衣服找到小人,就是这么交代的小人的。” 这时候栾景空带着腾墨走了进来,看着眼前的场景也被震惊了,尤其是死牢房里那浓重的血腥味,不由得看着卫龙霆,只见他眼敛下漆黑的影子,下巴处更是青色的胡渣想必一定是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了。 而从这一刻栾景空才知道卫奴沂和卫龙霆两个兄妹的感情估计自己都比不过,不由得有些嫉妒卫龙霆了,想到在陈州的时候,卫奴沂为了救卫龙霆不惜暴露自己的能力虽然最后被卫龙霆制止了。 现在呢,卫龙霆为了卫奴沂的事情很是上心:“这么就不回去,你不担心吗?”不过栾景空知道千朝的皇帝也一定知道了,而且宗寒也不会不知道,可又能怎么样,最后在卫奴沂身边的人还是他栾景空。 不过有一点栾景空算是明白了,卫龙霆这么久不回去想必也是崇御的应允,否则不会这么做的以卫龙霆的性子。 见卫龙霆不说话,栾景空也不介意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审的怎么样了?”同时心里暗自菲薄到,还真是手段阴狠啊,看着明明是一个阳光的大小伙子,比他小了一岁,没想到手段这般冷绝。 “只说了怀王妃身边的丫鬟,其他的没有说。”卫龙霆冷冷的盯着客栈老板,那目光让人觉得浑身都是凉的。 栾景空戏虐的笑容敛了下去:“她怎么知道的?”和亲的路线是他重新规划的,除了腾墨谁都不知道,那时候腾翼已经被他带回巫冥是不可能知道的,而且腾翼也没有那个胆子。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是谁泄的密。”卫龙霆冷峻的侧颜在火光下忽隐忽现给他蒙上了一层神秘感,栾景空扭头看着卫龙霆:“你变化很大,还是说我从未了解过你。” 卫龙霆看着栾景空眸中的探究当然知道栾景空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见他笑了笑:“如果有人要害你最在乎的人你会怎么做?阿奴没做错什么。”卫龙霆的话让栾景空无法反驳是啊,阿奴并没有做错,换而言之阿奴是这盘棋中的死棋,可卫龙霆不希望卫奴沂有事。 说话间卫龙霆淡淡的说道:“已经无用,套不出什么话了。”随后拿起一边的白色丝帕擦了擦手指,动作优雅矜贵。这样的气质和气势只能出现在皇家贵胄的继承人身上。 看着这样的卫龙霆,栾景空蹙眉脱口而出:“你不是卫龙霆。”下一秒人已经出现在“卫龙霆”的面前,两个人强大的气势对峙着,只见“卫龙霆”嘴角勾起邪肆的笑容慢慢的将手放在腮下,转眼另一张陌生的面孔出现在栾景空的眼前。 看着眼前陌生的面孔,栾景空冷声到:“你到底是谁?”只听那人仰起头哈哈的大笑起来:“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想要害阿奴的人不止怀王府的王妃,不过王爷管好你的女人。” 没错,想要害卫奴沂的人不止云之初,还有其他人只是这人藏的太深还得从长计议了。 这话说的栾景空差点没气死了,说的好像他的女人欺负了他的女人一样,不过最重要的是这个人是谁?竟然从头到尾都没让自己暴露。 那人离开之后栾景空看向腾墨,只听腾墨说道:“属下知罪,还请王爷重罚。”可他当时是真的没有发现异常啊! 栾景空看着绑在刑具架上早已经断气的客栈老板眉心拧成了川子,按理说卫奴沂是最熟悉卫龙霆的人为什么会没有发现异常,这到底哪里出错了? 栾景空冷声到:“将人扔去乱坟岗,即刻调查此事。”从一进来他就应该知道这不是卫龙霆的手段。 监狱里发生的一切卫奴沂并不知情,唯一知道的就是她在出去的时候扩大精神力听到的和她推测的一样,云之初是其中一个人,但是她和亲的路线又是谁泄露的,那就只能说明翠绿山庄又有内鬼了。 卫奴沂想着穿过走廊朝着门外走去,他得趁着栾景空不在去一趟城南找一找那个老人和小孩子,至于调查内鬼的事情日后有的是时间,反正现在可以随意转移。 走到没人的角落,卫奴沂闭上眼睛嘴里念了一下目的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到了城南的村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脸上并没有出现惊恐的样子,这让卫奴沂心中疑惑极了,想了想还是抬脚走进了村里。 顺着昨天走的路穿过泥泞的小路之后,卫奴沂发现在村尾有一片竹林,竹林里边不断的传来悠扬的琴声,眼前有一条曲曲折折的小路上面满地都是掉落的竹叶,卫奴沂听着这样的曲子只觉得内心凄凉不由得被琴声吸引便抬起脚准备进去却被紧紧拉住了手。 176章 竹林深处 手被紧紧的攥着卫奴沂心中一凉,动作比思维更快下意识的反手脱开钳制同时精神力不断的扩大。 出手速度快的让人惊讶,栾景空因为害怕伤到她对接的有些吃力,厉声喝到:“阿奴,是我?”同时心中对卫奴沂更加的好奇,她有太多的他不知道的秘密,就比如他才离开多长时间就走到了这里? 刚才她出手的速度快如雄鹰俯冲的瞬间,招式更是奇异招招毙命,尤其是在她转身的同时栾景空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脸色更是阴冷至极:“阿奴,是我冷静一些。”栾景空发现卫奴沂如同着了魔一样。 栾景空应接不暇气息有些不稳,可卫奴沂偏偏气息正常而且越战越勇,栾景空看到了卫奴沂的眸子没有丝毫的焦急,这时便听到空气中那悠扬的琴声同时脸色下沉气沉丹田内力震开,琴音瞬间消失。 卫奴沂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脸疑惑的看着呼吸急促的栾景空:“王爷,您怎么来了?”卫奴沂就像没事人一样看着栾景空脸色有些微冷以为是自己偷偷跑出去让他生气了。 于是转了转眼珠子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拉着栾景空的衣袖,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栾景空:“相公,我只是看你有些忙所以不忍心打扰你,我就自己来了。”最后几个字越说越轻。 看着卫奴沂栾景空蹙眉:“阿奴,刚才发生了什么你没印象吗?”栾景空只觉得这个城南的村子越来越诡谲了,那琴音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为什么卫奴沂会被控制? 想到这里本来是想将巫冥国第一个揽月阁建立在城南,如今栾景空改变主意了这里看似平和却暗藏危机,如果自己不及时赶到制止了卫奴沂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思及此栾景空将那个陌生男人的事情也抛到了脑后紧攥着卫奴沂:“谁让你自己一个人来的,我已经想好了,揽月阁就建在东西城交界处这样才有更好的收益。”说着便拉着卫奴沂就要离开。 卫奴沂被弄得一脸懵逼,不情愿的说道:“相公,到底怎么了?难道刚才应该发生什么事情吗?你刚才为何脸色那么难看?” 卫奴沂娇滴滴的声音让栾景空有些不忍,这丫头倔强固执认定的事情是非做不可,如今自己强迫她放弃他知道她一定会和自己闹甚至自己去做。 可这个村子还有待调查,从昨天那个老人的脸色到今天卫奴沂被平常的琴音控制,栾景空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 卫奴沂被栾景空拉着朝着村口走去,无论卫奴沂问什么,栾景空都不说最后卫奴沂狠狠的甩开栾景空的手:“你到底要做什么?不是说好了建在这里的为什么你又反悔,栾景空你是不是逗着我玩呢。” 卫奴沂忽然朝着栾景空大吼,周围经过的人看着他们栾景空脸色更难看了,微微蹙眉沉声厉喝到:“阿奴,先回去我们再从长计议。” 卫奴沂何其聪明栾景空的再商量就是没有商量不禁气的眼眶通红:“我不回去,我就要进那片竹林一探究竟。”说着卫奴沂转身朝着竹林的方向走去而且越走越快。 栾景空看着卫奴沂的背影,最终还是不放心的跟了上去。 此刻的竹林内葱翠嫩绿的竹叶在阳光的照耀下倒影在地面上斑驳陆离时不时的在人身上照出影子,竹林深处有一个用竹竿建在的屋子,周围围满了篱笆墙,院子内有几只鸡悠闲惬意的叫着来回走动着。 还有一些架子上面晒得不知道是什么明珍药材一个小女人乖乖的坐在古筝的旁边轻轻的认真的弹奏古筝发出悠扬美好的琴音。 这时候一个老者走了过来:“木琴怎么样了?试探到了吗?是凤凰之女吗?”苍老的声音落下被叫做木琴的小姑娘眨着眼睛稚嫩的童音响起:“爷爷,刚才不知道被什么内力震开了,已经确定就是凤凰之女,我们巫冥的幸运。” 老者点了点头:“一会就来了,木琴备茶准备迎接客人。”说着老者便双手背后,佝偻着身体慢慢的朝着木屋走去,风卷起地面的竹叶漂染落下。 木琴将古筝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是,爷爷准备两位吗?” “那就两位吧。” 通往竹林深处的小路上卫奴沂气呼呼的朝前走着,栾景空自知理亏便在后面紧紧跟着同时内里不断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微微擦黑卫奴沂一眼变看到不远处一个深竹林里有一个火光正微弱的跳跃着,卫奴沂欣喜万分:“相公,快看那里的景色真美,真的是世外桃源啊。” 已经忘记了不愉快卫奴沂转过挂着满是笑容的小脸指着前方的光亮向栾景空呐喊,不断的能听到回音:“相公,这周围一定是山。”此刻的卫奴沂已经突发奇想了,她要将和义堂依山而建。 栾景空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我知道看到了,阿奴记着不要冲动。” 卫奴沂撇嘴:“好了这么有雅兴的时候干嘛说这些不高兴的,我知道了。”卫奴沂嘟嘟囔囔的走在栾景空的前面。 不知道拐了对少弯卫奴沂便看到一座竹屋子孤零零的坐落在这里,周围是用篱笆围起来的,大门也是简易的用竹竿做了做。 卫奴沂想也不想的走到门外扣了扣门:“有人吗?”轻轻的推开竹竿做的门站在门口出说道:“有人吗,我和相公不小心迷路了还请家人能收留一晚。” 话落变看到一个穿着粗布烂衣的小女孩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怯生生的问道:“请尽来吧,爷爷在这里等着了。” 卫奴沂一眼便看出来眼前的小女孩就是她要找的小女孩已经顾不得其他也不顾栾景空的制止便大步走了进去:“小姑娘,那天和你一起的老人呢?” 说着卫奴沂已经蹲下来和木琴平时,眼睛里透着急切可嘴角依旧上扬,而栾景空就站在卫奴沂身边精神紧紧的绷着。 木琴看了看卫奴沂又看了看栾景空许久才说到:“请跟我来。” 话落卫奴沂和栾景空便跟着木琴走进了木屋子,卫奴沂不自觉的将精神力扩大观察着屋内的布置,入眼可见的就是一排长长的翠竹打制而成的水帘进去之后给人清凉的感觉同时还能闻到隐隐的茶香,右手不远处燃烧着香炉,只见一个老者安静的禅坐,他的身后还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 卫奴沂只想说这里真的是世外桃源,清净无忧,忽然的卫奴沂又不舍得将揽月阁建在这里了,因为她忽然不想打破这份宁静。 卫奴沂看了一眼栾景空,四目相对纷纷禅坐在外面静静的等着,木琴已经端着茶水走了进来随后便将茶水满上就退了出来。 卫奴沂闭上眼睛心情宁静丝毫不紊乱,淡淡的茶香扑鼻而来卫奴沂睁开双眸看了看周围木琴已经离开了。 这时候老者沧桑暗哑的声音响起:“是凰女吗?”卫奴沂一愣一脸不解的问道:“敢问凰女是为何意?” 话落老者睁开双眸慢慢起身走了出去,一身的粗布短衣还是前朝的衣着这让卫奴沂和栾景空不由得皱眉,还未开口便听到老者说道:“二位不必疑惑,老身确实是前朝的百姓,因为战乱才躲在这里的。” 栾景空沉声问道:“你可知道现在是什么朝代?”如果有这样的人心中还存在前朝那么就很危险,任何一个危机都不能放过。 老者看了看栾景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向卫奴沂:“你的母亲是前朝公主,千朝当今皇后也是前朝丞相之女金露。”老者的话惊的卫奴沂一身冷汗一个素未相识的人能准确的说出这么多,再加上千朝的铭印极有可能…… 而卫奴沂更担心的是这个老者能看出她的灵魂更不是十几岁的灵魂,思索间便听到老者再次开口:“分分合合,姻缘总是有始有终,前世未尽今生来偿,姑娘你们是注定的缘分,生生世世都不会错过。” 老者似乎精通天文地理一般,卫奴沂脸色有些苍白可还是镇定自若仰起头:“敢问大爷是怎么知道我是凰女。” 老者看了一眼卫奴沂眉心的红鸾摸了摸胡须:“天降凰女,幼时多灾多难成人之后必将洪福齐天,命定的皇后之命,心胸宽广,仁慈大爱。” 老者顿了顿再次说道:“红鸾隐动,突破重围,日后必将大有作为,前朝末代皇后就是凰女,无奈生不逢时。” 卫奴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个娘亲以前也说过只是卫奴沂想的更全一点:“天降凰女,生不逢时难道巫冥也要……” 栾景空:“……”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卫奴沂,这小女人怎么想的和别人都不一样呢? 感受到栾景空的目光,卫奴沂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随后赶紧闭嘴,老者轻笑了一声:“巫冥国会迎来一名明君。” 说到这里卫奴沂也不再多说忽然想到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于是变问道:“大爷,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问您贵姓?” 老者点了点头:“粗人的姓氏木,刚才那个小女孩是我的孙女木琴。”这时卫奴沂才听到一阵清幽带着悲伤的曲子在竹林间回荡,让人不由得身临其境内心苦闷无比。 卫奴沂也是爽快的人:“木大爷以后我就叫你木大爷吧,我想让您制作陶瓷工艺。您放心这里我绝对不会让人知道。”卫奴沂的眸子真诚炽热。 一边的栾景空很不明白为什么卫奴沂一定要发展陶瓷制陶,可见她这般认真栾景空不忍心违背她。 这时候许久不开口的栾景空说道:“老人家,我以巫冥国怀王的名义保证,这里不会被打扰,你只管制作我会定期派可信的人来拿货,价钱付双倍。” 木老的深情并未有过多的惊讶一看就是已经知道两个人的身份了,只听他唉声叹气到:“不是我不答应,而是我的孙女还太小,我不想让她经历苦闷。” 卫奴沂看着外面弹琴的木琴双眼微微眯起,这曲子的熟练程度,这坐姿一看 就知道不是一般的千金小姐,而是出自大家族的贵族小姐。 一下子卫奴沂便将眼前的老人联想了很多,随后便深深鞠了一个躬,行了一个大礼:“木大爷,这是前朝皇室的行礼。阿奴就不打扰了等您想好了阿奴就会过来。” 卫奴沂的话让木老脸色一僵,不过很快的又恢复云淡风轻的笑容:“恭送两位。 177章 铭夏的决绝 卫奴沂和栾景空离开竹林后琴声戛然而止,木琴转身看着木老:“爷爷,是凰女是公主吩咐要保护的人。” 木老点点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姻缘未灭啊!如果让凰女知道前朝灭亡是因谁而起怕是难过心中这道坎啊!” 木琴看着木老,小小的身体,稚嫩的小脸严谨异常,丝毫没有小女孩的气息:“那我们要告诉凰女吗?”顿了顿继续到:“爷爷,您也知道自古以来得凰女者虽然一统天下可国运会随着衰败。” 木老摇头:“不,公主交代过了不能让凰女知道,更何况凰女身边的男人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木琴疑惑的问道。 木老看着远方看不到路的尽头的小道慢悠悠的说道:“人算不如天算,看事态的发展吧,现在阻止是无用的。” 而此刻已经走出南城的卫奴沂和栾景空齐肩而走,谁也不说话相对无言,栾景空看着卫奴沂冥思苦想的样子到:“好了,别想了会真相大白的。” 忽然栾景空似乎想到了什么拉着卫奴沂的手深色凝重的说道:“阿奴,想要害你的人是身边的人你会怎么办?” 栾景空的目光让卫奴沂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和亲的路上所发生的事情一定是最熟悉自己的人,想到这里卫奴沂便想到了远在卫府的卫梓馨,不知道和亲之事和她有没有关系。 深思之后卫奴沂清凉的眼睛冷峻异常对着栾景空试探的目光,红唇微启:“绝不轻饶,无论是谁定会搅它个天翻地覆。” 忽然栾景空有些词穷了,只能从客栈老板的嘴里知道云之初参与了,可又是谁告诉云之初和亲的日子和路线呢? 同时卫奴沂异常的冷静,这件事也就那么几个人,可不知为何脑海中竟然闪过栾景霖那张绝美冷峻的脸,卫奴沂不得不承认巫冥国的皇子确实一个比一个英俊潇洒。 卫奴沂淡淡的说道:“还有其他人,王爷可否知道。”既然谈及了那就说一说,她千里迢迢嫁过来可不是供她们玩乐的。 忽然栾景空不敢面对卫奴沂的眸子边说到:“还在调查中,一定不会让王妃冤枉。”说着栾景空将卫奴沂揽在怀里:“阿奴,这件事有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卫奴沂默而不语乖顺的躺在栾景空的怀里,忽然的乖顺还真的让栾景空有些摸不着头脑试探性的问了一下:“阿奴,怎么了?可是不舒服?”想到自己昨晚的折腾劲虽然很高兴可还是伤害了她。 卫奴沂摇摇头:“没事,就是有些累了。”说罢便窝在栾景空的怀里任由他抱着坐上了马车。 马车晃晃悠悠的朝着怀王府的方向走去,而怀王府内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跑的跑,闹得闹管家更是面露焦急之色时不时的招来旁边的人询问着什么便匆匆离开,下人们更是来回穿梭在王府的前院,每个人脸色都紧绷着似乎面临着危险的事情一般气氛也不由得的紧张起来。 在前院大厅里的云之初脸色焦急看着坐在主位上面一言不发的铭夏,冷峻的容颜岁月似乎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印记,冰冷无情的眸子给人无尽的冷意,云之初焦急万分谁也不知道皇帝竟然穿着便服就出了宫。 云之初焦急的看着外边真希望栾景空能快些出现,这样让一个九五至尊的人等着幸好是皇帝的儿子如果换作是其他人一定会被送上断头台。 在云之初焦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怀王府门口马车停稳之后,栾景空将睡着的卫奴沂抱了下来,管家立刻迎了上去:“王爷,皇上来了。” 栾景空脚步一顿,随即便恢复正常淡淡的嗯了一声便不再理会,管家有些摸不着头脑:“王爷,您的嗯是什么意思?” 栾景空大步向前走着边走边说:“不长眼的东西。”凌厉的眼神看了过去管家慌忙闭嘴,小声的讨好到:“小的眼拙,小的眼拙望王爷恕罪,可是皇上在等着呢。”管家有些为难。 今日铭夏忽然过来倒是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要说王爷的王府是离皇城最远的,自从王爷行了弱冠之礼后便搬出了皇宫,一直到现在皇帝更别说看了,就是一句问话都没有,而如今竟然踏进了王府。 大厅内云之初焦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却听到栾景空带着卫奴沂回到了房间,一下子气的脸色铁青半天都喘不过气来,火气挤压在心头可看到坐在一边如同一尊佛一样的铭夏,云之初还是压下了怒火笑脸说道:“父皇,王爷刚从外边回来怕一身尘土让父皇不适正在换洗很快就过来了。” 铭夏端起茶杯想到自己的目的淡淡的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气氛再次陷入僵凝之中,即便现在她知道栾景空为得红颜笑正在处心积虑的建造揽月阁,可她却只能忍着,因为上次皇宫的事情皇上对她已经有些不满意了,从今日的态度上就能感觉出来。越想越恨她们在一起甜蜜着,而她却要在这里尴尬的站着,自己的丈夫也不出面。 越想越觉得不公平,云之初恨不得将卫奴沂即刻赐死,许久栾景空才姗姗来迟,看到站在一边的云之初和坐在主位上的铭夏栾景空只是片刻的怔愣随后便抬脚踏了进去:“儿臣见过父皇。” 栾景空行礼继续到:“不知父皇前开儿臣有失远迎还望父皇不要计较。”看着栾景空,铭夏微微眯眸,这个儿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低三下气了? 铭夏想到今日的目的便看向云之初:“云儿下去吧,我和空儿好久都没有谈心了。”铭夏的话让云之初浮想联翩,忽然的亲切云之初误以为是铭夏开始重视栾景空的开始。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到大厅后面的香阁里,铭夏转身金色的阳光将他的身形朦胧,因为对着光,栾景空看不出铭夏此刻的情绪:“父皇忽至府中所谓何事?” 铭夏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空儿,趁着现在感情还不深速速断了吧,否则你会后悔一生的。” 听着铭夏的话栾景空的气息微变,周围散发着冷意,沉冷的眸子看着铭夏那样子简直和生气的铭夏一模一样。 栾景空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父皇,儿臣原以为您会来关心儿臣的,没想到是来……”话音未落栾景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同时心在痛着,这个父亲对他从未正眼相看,所有皇子弱冠之礼后还能出入皇宫,而他呢在不召唤的情况下不能进宫,他的王府在东边虽然建造豪华可毕竟是皇家的颜面,并不是真心希望他过的好。 而现在却又在劝他……,栾景空紧紧的攥着拳头到:“父皇,不可能如果是大哥三哥四哥您还会如此这么做吗?” 栾景空的语气中满满的失落,看着背影整个人都想的孤单落寞,他当然知道铭夏在担心什么?害怕他坐上皇位,害怕他的身份有辱先祖。 只是他就那么见不得台面吗?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他对生活所剩的希望渺茫,因为他的勇气也在一天天的等待中消磨殆尽,而卫奴沂是能带给他快乐的人,他怎么可能放手。 铭夏被栾景空反驳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冷声喝斥:“我说不允许就不允许,她是妖女,眉心的那可红鸾更是谁看到谁出事。” 这下子栾景空明白了,只见他轻哧一声到:“父皇这不是您希望的吗?希望儿臣能永远也别再出现在您眼前吗?” 话落只听砰的一声随后屋内便响起瓷器碎掉的声音异常的尖锐刺耳,栾景空也没有躲过来,额头上鲜血顺着英俊的测验慢慢滑落,栾景空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气氛僵硬沉闷,两个人谁也不说话。 铭夏如同被戳中了心事一般暴怒异常,而栾景空则容颜清冷,还不在乎脸上的血迹模糊了视线。 铭夏是真的怕栾景空娶了卫奴沂之后会坐上皇位,因为得凰女者得天下,同时凰女身带煞气更是传说。 想到不久前在宫里卫奴沂轻轻松松的为自己证明了清白,一方面为栾景空赢得了面子又一方面嘲笑了巫冥国的主母竟然这般容不下小妾。 那样的大火卫奴沂就能逃脱想必一定不是简单的人。 铭夏看着栾景空倔强的脸那双眸子像极了自己,如果他的母亲不是一个普通的文官那么他真的愿意将皇位传给他,因为从性子到脾气再到长相栾景空是长的最像他的。 站在门外的云之初更是吓得脸色有些苍白,栾景空的脾气如果真的和父皇杠上,说没有王爷这个封号就没有了,可她不想失去王妃这个头衔,心中难免有些焦急。 云之初在外焦急的来回走着,这时门被呼啦打开,云之初扭头变看到铭夏带着一身的冷意和寒气离开了大厅,随后栾景空便走了出来。 云之初询问的话还未说出口便惊叫到:“王爷,您这是……管家快些去西城郊区找尹大夫。” 吓得云之初赶紧拿着手中的丝帕轻轻的擦着栾景空额头上的血迹,一脸的心疼:“王爷,您这是做什么还不是自己受苦了,不是妾身针对侧王妃了,只是现在整个外面的情况容不得我们马虎。” 云之初动之以情行之以礼的劝说着栾景空:“妾身着人打听过侧王妃听得妾身的心里就难受害怕。”说着见栾景空不说话,云之初以为听进去了,嘴角上扬到:“妾身还知道侧王妃出生的时候天有异象,在他们千朝可都是忌讳,况且侧王妃出生的时候正是卫府卫老爷爱妾死的时候,简直时间上分毫不差。” 栾景空冷峻着脸冰冷的眸子猛然的看向云之初,吓得云之初忙把手收回,只觉得头顶的那道目光散发着骇人的冷意正要开口便听到栾景空沉冷中带着愤怒的声音响起:“王妃,你是王府的主母应该有主母的样子和胸襟,我的事情自己会处理,王妃还是管好自己。” 云之初愣神:“我就那么让你讨厌?”栾景空的脚步顿了一下可随后很快的离开:“我的事情不要过多的知道。” 178章 相互试探 卫奴沂和栾景空离开竹林后琴声戛然而止,木琴转身看着木老:“爷爷,是凰女是公主吩咐要保护的人。” 木老点点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姻缘未灭啊!如果让凰女知道前朝灭亡是因谁而起怕是难过心中这道坎啊!” 木琴看着木老,小小的身体,稚嫩的小脸严谨异常,丝毫没有小女孩的气息:“那我们要告诉凰女吗?”顿了顿继续到:“爷爷,您也知道自古以来得凰女者虽然一统天下可国运会随着衰败。” 木老摇头:“不,公主交代过了不能让凰女知道,更何况凰女身边的男人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木琴疑惑的问道。 木老看着远方看不到路的尽头的小道慢悠悠的说道:“人算不如天算,看事态的发展吧,现在阻止是无用的。” 而此刻已经走出南城的卫奴沂和栾景空齐肩而走,谁也不说话相对无言,栾景空看着卫奴沂冥思苦想的样子到:“好了,别想了会真相大白的。” 忽然栾景空似乎想到了什么拉着卫奴沂的手深色凝重的说道:“阿奴,想要害你的人是身边的人你会怎么办?” 栾景空的目光让卫奴沂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和亲的路上所发生的事情一定是最熟悉自己的人,想到这里卫奴沂便想到了远在卫府的卫梓馨,不知道和亲之事和她有没有关系。 深思之后卫奴沂清凉的眼睛冷峻异常对着栾景空试探的目光,红唇微启:“绝不轻饶,无论是谁定会搅它个天翻地覆。” 忽然栾景空有些词穷了,只能从客栈老板的嘴里知道云之初参与了,可又是谁告诉云之初和亲的日子和路线呢? 同时卫奴沂异常的冷静,这件事也就那么几个人,可不知为何脑海中竟然闪过栾景霖那张绝美冷峻的脸,卫奴沂不得不承认巫冥国的皇子确实一个比一个英俊潇洒。 卫奴沂淡淡的说道:“还有其他人,王爷可否知道。”既然谈及了那就说一说,她千里迢迢嫁过来可不是供她们玩乐的。 忽然栾景空不敢面对卫奴沂的眸子边说到:“还在调查中,一定不会让王妃冤枉。”说着栾景空将卫奴沂揽在怀里:“阿奴,这件事有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卫奴沂默而不语乖顺的躺在栾景空的怀里,忽然的乖顺还真的让栾景空有些摸不着头脑试探性的问了一下:“阿奴,怎么了?可是不舒服?”想到自己昨晚的折腾劲虽然很高兴可还是伤害了她。 卫奴沂摇摇头:“没事,就是有些累了。”说罢便窝在栾景空的怀里任由他抱着坐上了马车。 马车晃晃悠悠的朝着怀王府的方向走去,而怀王府内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跑的跑,闹得闹管家更是面露焦急之色时不时的招来旁边的人询问着什么便匆匆离开,下人们更是来回穿梭在王府的前院,每个人脸色都紧绷着似乎面临着危险的事情一般气氛也不由得的紧张起来。 在前院大厅里的云之初脸色焦急看着坐在主位上面一言不发的铭夏,冷峻的容颜岁月似乎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印记,冰冷无情的眸子给人无尽的冷意,云之初焦急万分谁也不知道皇帝竟然穿着便服就出了宫。 云之初焦急的看着外边真希望栾景空能快些出现,这样让一个九五至尊的人等着幸好是皇帝的儿子如果换作是其他人一定会被送上断头台。 在云之初焦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怀王府门口马车停稳之后,栾景空将睡着的卫奴沂抱了下来,管家立刻迎了上去:“王爷,皇上来了。” 栾景空脚步一顿,随即便恢复正常淡淡的嗯了一声便不再理会,管家有些摸不着头脑:“王爷,您的嗯是什么意思?” 栾景空大步向前走着边走边说:“不长眼的东西。”凌厉的眼神看了过去管家慌忙闭嘴,小声的讨好到:“小的眼拙,小的眼拙望王爷恕罪,可是皇上在等着呢。”管家有些为难。 今日铭夏忽然过来倒是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要说王爷的王府是离皇城最远的,自从王爷行了弱冠之礼后便搬出了皇宫,一直到现在皇帝更别说看了,就是一句问话都没有,而如今竟然踏进了王府。 大厅内云之初焦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却听到栾景空带着卫奴沂回到了房间,一下子气的脸色铁青半天都喘不过气来,火气挤压在心头可看到坐在一边如同一尊佛一样的铭夏,云之初还是压下了怒火笑脸说道:“父皇,王爷刚从外边回来怕一身尘土让父皇不适正在换洗很快就过来了。” 铭夏端起茶杯想到自己的目的淡淡的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气氛再次陷入僵凝之中,即便现在她知道栾景空为得红颜笑正在处心积虑的建造揽月阁,可她却只能忍着,因为上次皇宫的事情皇上对她已经有些不满意了,从今日的态度上就能感觉出来。越想越恨她们在一起甜蜜着,而她却要在这里尴尬的站着,自己的丈夫也不出面。 越想越觉得不公平,云之初恨不得将卫奴沂即刻赐死,许久栾景空才姗姗来迟,看到站在一边的云之初和坐在主位上的铭夏栾景空只是片刻的怔愣随后便抬脚踏了进去:“儿臣见过父皇。” 栾景空行礼继续到:“不知父皇前开儿臣有失远迎还望父皇不要计较。”看着栾景空,铭夏微微眯眸,这个儿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低三下气了? 铭夏想到今日的目的便看向云之初:“云儿下去吧,我和空儿好久都没有谈心了。”铭夏的话让云之初浮想联翩,忽然的亲切云之初误以为是铭夏开始重视栾景空的开始。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到大厅后面的香阁里,铭夏转身金色的阳光将他的身形朦胧,因为对着光,栾景空看不出铭夏此刻的情绪:“父皇忽至府中所谓何事?” 铭夏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空儿,趁着现在感情还不深速速断了吧,否则你会后悔一生的。” 听着铭夏的话栾景空的气息微变,周围散发着冷意,沉冷的眸子看着铭夏那样子简直和生气的铭夏一模一样。 栾景空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父皇,儿臣原以为您会来关心儿臣的,没想到是来……”话音未落栾景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同时心在痛着,这个父亲对他从未正眼相看,所有皇子弱冠之礼后还能出入皇宫,而他呢在不召唤的情况下不能进宫,他的王府在东边虽然建造豪华可毕竟是皇家的颜面,并不是真心希望他过的好。 而现在却又在劝他……,栾景空紧紧的攥着拳头到:“父皇,不可能如果是大哥三哥四哥您还会如此这么做吗?” 栾景空的语气中满满的失落,看着背影整个人都想的孤单落寞,他当然知道铭夏在担心什么?害怕他坐上皇位,害怕他的身份有辱先祖。 只是他就那么见不得台面吗?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他对生活所剩的希望渺茫,因为他的勇气也在一天天的等待中消磨殆尽,而卫奴沂是能带给他快乐的人,他怎么可能放手。 铭夏被栾景空反驳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冷声喝斥:“我说不允许就不允许,她是妖女,眉心的那可红鸾更是谁看到谁出事。” 这下子栾景空明白了,只见他轻哧一声到:“父皇这不是您希望的吗?希望儿臣能永远也别再出现在您眼前吗?” 话落只听砰的一声随后屋内便响起瓷器碎掉的声音异常的尖锐刺耳,栾景空也没有躲过来,额头上鲜血顺着英俊的测验慢慢滑落,栾景空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气氛僵硬沉闷,两个人谁也不说话。 铭夏如同被戳中了心事一般暴怒异常,而栾景空则容颜清冷,还不在乎脸上的血迹模糊了视线。 铭夏是真的怕栾景空娶了卫奴沂之后会坐上皇位,因为得凰女者得天下,同时凰女身带煞气更是传说。 想到不久前在宫里卫奴沂轻轻松松的为自己证明了清白,一方面为栾景空赢得了面子又一方面嘲笑了巫冥国的主母竟然这般容不下小妾。 那样的大火卫奴沂就能逃脱想必一定不是简单的人。 铭夏看着栾景空倔强的脸那双眸子像极了自己,如果他的母亲不是一个普通的文官那么他真的愿意将皇位传给他,因为从性子到脾气再到长相栾景空是长的最像他的。 站在门外的云之初更是吓得脸色有些苍白,栾景空的脾气如果真的和父皇杠上,说没有王爷这个封号就没有了,可她不想失去王妃这个头衔,心中难免有些焦急。 云之初在外焦急的来回走着,这时门被呼啦打开,云之初扭头变看到铭夏带着一身的冷意和寒气离开了大厅,随后栾景空便走了出来。 云之初询问的话还未说出口便惊叫到:“王爷,您这是……管家快些去西城郊区找尹大夫。” 吓得云之初赶紧拿着手中的丝帕轻轻的擦着栾景空额头上的血迹,一脸的心疼:“王爷,您这是做什么还不是自己受苦了,不是妾身针对侧王妃了,只是现在整个外面的情况容不得我们马虎。” 云之初动之以情行之以礼的劝说着栾景空:“妾身着人打听过侧王妃听得妾身的心里就难受害怕。”说着见栾景空不说话,云之初以为听进去了,嘴角上扬到:“妾身还知道侧王妃出生的时候天有异象,在他们千朝可都是忌讳,况且侧王妃出生的时候正是卫府卫老爷爱妾死的时候,简直时间上分毫不差。” 栾景空冷峻着脸冰冷的眸子猛然的看向云之初,吓得云之初忙把手收回,只觉得头顶的那道目光散发着骇人的冷意正要开口便听到栾景空沉冷中带着愤怒的声音响起:“王妃,你是王府的主母应该有主母的样子和胸襟,我的事情自己会处理,王妃还是管好自己。” 云之初愣神:“我就那么让你讨厌?”栾景空的脚步顿了一下可随后很快的离开:“我的事情不要过多的知道。” 179章 巧合还是无意 云之初被卫奴沂问的有些不知所措,看着卫奴沂那笑的娇媚的样子云之初差点没有忍住想要把她的那张祸国殃民的脸给撕了。 没错,今日这样的景色,这样的装束倒是显得卫奴沂身上自带一种让人心情愉悦放松的气息,那双眼睛就像是活了一般,无时不刻都在说着话。 云之初心里恨得牙痒痒可还是得笑脸相迎的说到:“妹妹这话就有些不明所以了,妹妹笑什么,姐姐怎么能猜的出来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说着掩面咯咯笑了两声来缓解刚才的尴尬。 笑什么,确实卫奴沂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可就是很想笑尤其是在听到云之初说栾景空因为纳妾的事情和皇帝吵了起来。 并不是她笑话栾景空不是一个重情义的男人,而是觉得皇帝可笑而已,巫冥国的皇帝真是什么算盘都敢打,她都已经是栾景空的人了,还想着怎么将她收为己用,亦或者说将她许给铭夏中意的皇子。 自古以来每一代君王覆灭的时候,他的妃子哪一个不是被人占有,所以铭夏也想要来这一招,逼迫栾景空来放弃她。 云之初看着卫奴沂的笑容微微蹙眉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云之初是真的猜不透卫奴沂,可仔细看的时候卫奴沂的神色除了刚才的停顿之外很是平常根本就发现不了什么破绽。 气氛陷入尴尬的境界,卫奴沂不说话只是端着茶水轻轻的抿着随后闭上眼睛:“姐姐的盛情款待还真是让妹妹感念,这茶一定很难得到吧。” 云之初点头:“妹妹是个聪明人,听说这次王爷为你选址了一块地要建立什么揽月阁?”云之初试探的问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卫奴沂生怕卫奴沂会说谎一般。 看着云之初眼底那明显的嫉妒和不甘卫奴沂忽然觉得自己应该炫耀一番,于是娇羞一笑:“确实,王爷为了妾身倒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妾身很是感念姐姐和王爷对妾身的照顾。” 云之初听着卫奴沂那倨傲的语气心中的怒火不停的燃烧着,要不是最后一丝理智拉着她,她真的会和卫奴沂打起来。 不过卫奴沂并不看云之初是不是高兴,不让她好过谁都别想安生,于是便道:“但是妾身是真的很惊讶的,没想到王爷对妾身竟然这般厚爱,最后妾身才知道原来王爷早就开始准备了。” 早就开始准备了,早就开始准备了,云之初紧紧的扣着椅子的边缘,心里不断的念叨着这句话,早就开始准备了,原来栾景空的心里一直都装着卫奴沂,而她只是附属品。 一想到这里云之初欣赏景色也没有了兴致,抬眸看着卫奴沂语气酸溜溜的说到:“呵呵,是吗?还真的没见过王爷对哪个女子这般用心过。” 随后捻了捻桌子上的东西意味深长的说到:“要说这用心啊,王爷还真的挺用心的,妹妹可还记得自己和亲的时候遇到的事情。” 听着云之初的话,卫奴沂抬眸心里冷笑这算是挑拨离间不成开始套她的话了:“是还记得,记得清楚着呢,而且听说王爷为了这件事到现在还在调查呢,这等要陷害我的人怎么可能让她好过。” 卫奴沂说着浑身散发着凌厉之气,就连那双眼睛妖气中带着让人摸不透的情绪看的云之初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便听到卫奴沂说到:“可是吓到姐姐了,妹妹是个性情中人,这有什么就说什么,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若是刚才吓到姐姐了还望姐姐莫怪。” 云之初呵呵的笑了起来:“哪里,妹妹这般的性子不说王爷了,我都喜欢,我想着如果我是男人是不是就要和王爷争一争了。” 卫奴沂抿唇一笑并未说话,这云之初是越说越起劲,你不搭理她还能安静一会,卫奴沂是真的没有心思和云之初说话了,她现在急着离开。 见卫奴沂开始心不在焉云之初轻笑着:“听说前朝有一句话,不知道妹妹可否听说?” 卫奴沂抬眸问道:“什么话?” “额间红鸾血,命带紫煞气。”说着看向卫奴沂冷漠的小脸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不知这句话妹妹可曾听说过,姐姐倒是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随后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纠结可还是说到:“听父皇和王爷的谈话说是这种人带着亡国之兆,只能利用不能用情,所以王爷才和父皇吵了起来。” 这句话很明显就是说她卫奴沂天生带煞气,带有亡国之兆谁要是娶了她那就是到大霉了。 这句话才是云之初这么长的问话的目的吧,看着云之初一脸疑惑的样子卫奴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姐姐不是说了吗,前朝的传言,只是传言而已何必当真。” “这天下啊可不是我们女子该讨论的事情,都是男人们该做的。”云之初推了推杯盏到:“所以姐姐这是忧心思虑了。” 如今已经很明显了,谁都想要她的命难道真如娘亲说的那边红鸾煞命即将带来天下混乱吗?卫奴沂真的不想看到那样的场面,可她却冥冥之中感受到了来自自己身体苏醒的力量。 云之初点头:“哦,可能是姐姐多虑了。” 卫奴沂点了点桌面已经起身:“时候不早了,姐姐早些休息吧,怕是王爷会忙到很晚。” 云之初什么也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卫奴沂根本不会说半个字,不过能让她看到卫奴沂脸上精彩的情绪倒是挺让她开心的。 平时装出一副傲娇嚣张的样子,自认为自己很有能力其实什么也不是,红鸾煞命将会给自己的夫君,国家带来什么都不知道怪不得说这样的人是狐狸精转世专门来祸乱朝纲,可不就是嘛,如今的栾景空算是玩物丧志了。 云之初看着卫奴沂这般没礼貌脸色便拉了下来:“行了,不必多礼都是一家人,以后要关照的地方多着呢。”说着亲密的拉着卫奴沂的手:“妹妹初来乍到如果有事情需要帮忙就尽管提出来。” “我们王府是不会亏待任何人的,就连那洒扫院子的仆人都不会少了工钱。”云之初笑意盈盈的说着,面上和谐可眼睛里却带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卫奴沂勾唇一笑:“当然,我和那些人不一样我是侧王妃将来可是要当皇贵妃的人,怎么能和这些下等人比呢,您说是吧姐姐。” 卫奴沂可不管云之初这话是真的还是巧合,如今两个人谁也没有试探到谁的意思,只能说明她遇到了对手,果然在千朝的时候云之初并未用自己的真是能力。 不过云之初是怎么知道她命带煞气的?除了栾景空之外就是卫家的人知道了,栾景空不会说出去,那么就是卫家了,想来可是很久都没有拿到家书了。 两人散去,卫奴沂一个人怔愣的漫无目的的走在后院的花园内,精致的小脸没有任何的笑容:“王爷,现在去哪里了?” 碧绿摇头:“不知道王爷刚才出去了。”卫奴沂蹙眉,心中不禁疑惑:“出去了?可有说什么?” 碧绿继续摇头到:“并没有,只交代奴婢将小姐照顾好。”碧绿轻轻的扶着卫奴沂:“小姐,为何您刚才不拆穿王妃的话,明明是在挑拨您和王爷之间的关系,自己隔岸观火。” 碧绿的话惊得卫奴沂转身看着她:“哟,小丫头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么多。”轻笑出声:“好了,放心吧你家小姐还没有傻到这个地步。” 随后便凝重着脸到:“只是卫家为何要告诉云之初我命带煞气?难道我在这里过好不就是卫家好吗?” 墨卿冷呵一声:“小姐,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在卫府的时候小姐每天都是满血复活的,你看来了这里怎么就” 卫奴沂看着墨卿:“是不是说我来了这里就变得愚笨了?”墨卿看着卫奴沂点头:“一定是大小姐说的,小姐您是没瞧见在送您出嫁的时候,大小姐其实是躲在人群中盯着小姐的,那模样可怕极了恨不得将小姐给撕碎了一般。” 卫奴沂温婉一笑:“大姐如今是掀不起风浪的,不过说起来似乎很久都没有说到家里的信笺了。” 墨卿附和的点头:“也是,不是说会传来信笺的,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传来?”她们想知道千朝的情况都不可能了。 卫奴沂只觉得有些蹊跷,按理说二姐姐不是那样的人,她一定会写书信的,卫奴沂边走边想再等几日如果还是没收到就得家里的信她得回去一趟了。 主仆几人说着便朝着凌风阁走去,那里是栾景空的寝卧卫奴沂揉了揉脑袋:“许是出来久了还真的有些累了,墨卿你去准备给我沐浴吧。” 墨卿听罢:“是小姐。”说着便匆匆的离开,卫奴沂有睡前沐浴的习惯无论是再冷再炎热的时候也是如此。 卫奴沂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莲花:“莲花,你去帮我查查家书怎么回事。” “是,小姐。”说着便运气顷刻间消失在眼前,支走了她们卫奴沂看着碧绿:“碧绿你说今日王妃是何意?” 碧绿嘟着嘴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说到:“小姐,你就是太好说话了,王妃都这般挑明了您就不能”碧绿现在的性子可是越来越凌厉了。 卫奴沂勾唇:“我怎么可能不清楚,云之初不就是想让我被激怒然后去找王爷,让我们的关系便的僵硬,说的那些话看似关心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无意。” 碧绿焦急的说到:“既然小姐知道又为什么” “不拆穿是吗?”卫奴沂看着碧绿:“家书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看到,二姐姐的性子不会是这样的,必定会经常给我写信可一封都没有你说是谁在背后搞鬼?” 180章 你会妥协 卫奴沂心里想着家里的书信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抹柔情的目光正在盯着自己,墨卿和碧绿正要行礼栾景空讲手放在唇边轻轻的摇了摇头,同时摆了摆手墨卿和碧绿便悄悄的退下了。 “哎呀”卫奴沂一声惊叫,下意识的伸出拳头朝着对面的人打过去,周围散发这冰冷的气息,浑身都戒备起来,栾景空并没有想到卫奴沂会出手因此被狠狠的挨了一拳头。 只听到一声闷哼卫奴沂抬头便看到栾景空嘴角的血迹,有些愧疚的说道:“你怎么不说话呢?” 栾景空盯着卫奴沂那小鸟依人的样子,盯着脚尖那一副小女人的样子实在是看不出来她刚才的狠辣,出手速度快的他都接不住。 对于卫奴沂栾景空是越来越好奇了,明明她浑身的气息都充满了戒备和冰冷,抬头的那一瞬间还能看到嗜血的杀气,可又很快的收敛了身上的气息不说,那双眼睛再次恢复清明变得明亮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许久栾景空才说话:“阿奴,你告诉我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一次是偶然,难道两次还是偶然而且一样都是卫奴沂想事情出神的时候,只要一旦被打扰那一定是充满杀气并且防备心极强。 栾景空的话让卫奴沂笑的异常尴尬,眼神闪烁其微歪着脚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道:“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好了快回去吧,我今日累了一天了。”说着卫奴沂不给栾景空再次询问的机会推着他就朝着院子走去。 栾景空很想问可一想到卫奴沂刚才的话明显是不想提及此事心中难免有些失落,高大的身体站住,卫奴沂看着栾景空的背影轻声问道:“相公,怎么了?” 话落栾景空借着夕阳血红色的霞光看着卫奴沂精致的小脸,长得虽然不是妩媚的可也算是清秀可人的,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看的栾景空的心都是暖暖的,忽然有些不忍心逼问她,可一想到这两次卫奴沂的异常情况栾景空眸色加深。 粗粝的手指是常年练剑磨出来的厚茧在卫奴沂略显稚嫩的小脸上摩擦着,这张脸曾经在他梦里出现过,虽然模糊可他能确定就是这张脸,那个梦如同亲身经历一般,虽然模糊可身体的感知还是有的,尤其是心口痛,痛的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所以这才是栾景空刚开始接近卫奴沂的原因,他想知道那个梦里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是梦,可这种感觉刻骨铭心,他同时也不敢去猜,他怕是真的。 可这两次卫奴沂的情况完全有事,被栾景空盯得有些别扭,黑夜渐渐笼罩了整个王府,栾景空的神色更是看的模糊,可那双眼睛却如同白昼一般发亮。 卫奴沂看不清楚栾景空的神色只能凭着感觉问道:“怎么了?相公是不是父皇……”话未说完就被栾景空打断到:“阿奴,我在等着你愿意告诉我你的秘密。” 轰的一声卫奴沂的脑子炸开了,等着你告诉我你的秘密,低沉黯哑带着失落的声音回荡在卫奴沂的耳边,卫奴沂有些不知所措轻笑到:“相公,阿奴没有秘密。” 那双诚挚的眸子看的栾景空差点相信了,可一想到卫奴沂是怎么在那家客栈逃脱的,而且还能杀了那两个暗杀组织的杀手,只这一点栾景空就确定卫奴沂从一开始就不是普通人。 他想要了解她只是想要保护她,可似乎她只有在有事求他的时候才会对他巧言花语,栾景空深深的感受到无力便转身离开。 第一次卫奴沂看着栾景空的背影,就这样看着他的背影,晶灯将他的背影拉的细长,不是不告诉他,只是她不知道要相信谁,在这个陌生的国度她无依无靠。 站在原地的卫奴沂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忽然卫奴沂抬脚朝着栾景空跑去,从身后紧紧的抱着栾景空精壮的腰身,轻柔的声音响起如同黑夜里的夜莺一般:“相公,阿奴不知道该相信谁?给阿奴时间好吗?” 卫奴沂能说她和他前世就是夫妻吗?不能,如果说了她怕他们真的没有结果好不容易这一世栾景空的心在她的身上并没有在那个歌姬雪暮的身上,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会不会在这一世出现。 她是前世带着怨恨不甘而重生的卫奴沂,她体内的灵魂是四十岁的灵魂,她不知道要不要说,被人知道了自己一定会被当做怪物一样杀了的。 因为人心就是这般的趋炎附势,冷淡绝情。 轻柔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安感,这就已经说明卫奴沂并没有将栾景空当做可以信任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栾景空知道只要卫奴沂不说就一定不知道。 转身借着月色看着那双不安的眼睛栾景空想也没想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刚毅的下巴贴在卫奴沂消瘦的肩膀上:“阿奴,我等你,等你敞开心扉。” 卫奴沂仰头看着栾景空说道:“其实我都听到了,父皇和你的谈话如果让你再娶你会妥协吗?”不知道为什么卫奴沂只觉得这条路还是要走,事情还是要发生。 栾景空垂眸脸色很不好看,似乎很不喜欢有人提及这件事,但却又给不了卫奴沂确定的答案,正要说话的时候,卫奴沂凉凉的声音响起:“你会妥协的。因为相公你不是甘于王爷位置的人。” 栾景空喉结滚动,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忽然意识到是他没有给卫奴沂太多的安全感,似乎从一开始他只用金银财宝,荣华富贵给了她面子上的光荣但是从没有对她做出任何承诺。 栾景空点头:“这就是你犹豫的原因。”卫奴沂不说话,空气陷入僵凝的状态,两个人本来好好地却因为几句话变得异常安静,似乎都在置气。 于栾景空而言是卫奴沂不信任他,于卫奴沂而言栾景空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两个人就这么猜忌着,不知道是谁先走的,可等卫奴沂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在房间里了。 坐在铜镜前的卫奴沂看着镜子里那年轻的小脸,静静的看着一言不发不知道过了多久卫奴沂转身看着那华丽的床榻此刻就剩一床棉被,栾景空不知道去了哪里。 卫奴沂知道栾景空今天心情不好,因为铭夏的逼迫而她却又不肯相信他,或许栾景空也希望得到她的一句信任他。 沉思间碧绿和墨卿推门而入,两人相视一眼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小姐,夫人在你临出嫁的时候交代奴婢们要好好的规劝你,这嫁了人就和女儿不一样了。” 碧绿忍不住的说道:“小姐,从今日和王妃游园回来之后您的情绪就一直不对,而且您和王爷到底怎么回事?这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就……” 墨卿看向碧绿轻轻的摇头:“碧绿,先伺候小姐梳洗吧。” 卫奴沂抬头看向碧绿和墨卿:“王爷去哪里了?” 站在一边的碧绿和墨卿脸色有些为难:“王爷……”说着碧绿一脸的不耐烦:“小姐,您瞎操什么心,天都这么晚了得休息了。” 忽然卫奴沂很是倔强的问道:“他去哪里了?”其实心里有了猜测只是她自己不愿意相信罢了。 碧绿嘟着嘴巴:“去了红柳园。” 卫奴沂垂下眸子嗤笑一声:“休息吧,我累了。” 墨卿和碧绿看着卫奴沂的背影两个人一脸的难过,却只听到卫奴沂轻声到:“你们出去吧,我一个人可以。” 待门关上,卫奴沂抚摸着身边空荡荡的床位,这个地方还是留着栾景空的气息,她从来到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会难过伤心,她还是嫉妒了,可身份却又是不可跨越的鸿沟。 泪水无声无息的落下,以前的时候没有觉得时间这般难熬,也没有觉得自己会多么想他,可现在卫奴沂心里窝着一肚子的委屈,就因为她说的那些话,就因为她没有真的信任他,他就不高兴了。 卫奴沂缓缓的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不去想,不去思考,为了不再想栾景空,卫奴沂努力的让自己想别的事情。 忽然想到家里的书信一封都没有到自己的手里,便闭上眼睛扩大精神力确定周围没有人了才意识一动转眼已经到了千朝的皇宫。 此刻宫灯明亮的照耀这青石小路,高大的宫墙将每一个女人的青春年华困在了这四方天地里,远远的卫奴沂便看到一处小角落里一间屋子明亮的如同白昼抬脚便朝着那间屋子走去。 “阿奴在那边怎么样了?”卫奴沂抬起的手停顿在半空中,是娘亲的声音而且听得让人很陌生,对很冰冷从没有听得娘亲这样的声音。 卫奴沂屏气站在门外静静的听着,只听到屋内再次传来声音:“查到是谁做的吗?”和亲的路上竟然会出事,只能说明巫冥国根本就不重视这次和亲,如果这次她不派自己亲信过去恐怕阿奴早就出事了。 黑衣人单膝跪地:“公主恕罪,属下无能只查到了一点,小姐很好。”卫奴沂疑惑,娘亲什么时候身边有这样一个人? 卫奴沂静静的听着他们的谈话,不久便又听到易氏的声音再次传来:“巫冥那边的木老联系了吗?” “属下已经通知了。木老已经见过小姐了。”一下子卫奴沂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这是娘亲在巫冥给她布置的人,来保护她的。 正要推门而入的时候听到易氏的声音:“那信封呢?阿奴可有收到?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阿奴回信。她祖母的事情……” “娘亲,祖母怎么了?”卫奴沂推门而入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易氏看了一眼黑衣人只见那人点头之后人已经消失在卫奴沂面前,只是卫奴沂并不知道这个人就是教她功夫的人,同时也是催眠她记忆的人。 卫奴沂心想怪不得能在皇宫内自由出入这功夫比那些暗卫都好,顾不得易氏的惊讶,卫奴沂焦急的问道:“娘亲,祖母怎么了?” 这时只看到易氏一脸的难过:“阿奴,你要答应娘亲不能冲动。” 听着易氏的话卫奴沂的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 181章 新帐旧账一起算 易氏脸色越是凝重卫奴沂的心就越是揪在了一起,紧紧的抓着易氏的手:“娘亲,带女儿去看看,祖母怎么了?” 卫老太太对于卫奴沂来说是她最敬爱的长辈,一旦出了什么事情第一个伤心的就是卫奴沂,可现在易氏看着卫奴沂是真的不敢带她去卫府。 漆黑的夜,雪白的月光透过窗户印在了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影子,易氏淡淡的和卫奴沂说起了她出嫁之后京城发生的事情。 卫奴沂坐在一边眉心蹙起:“我走之后,言小姐就随着宗秦离开了?”怪不得卫奴沂一直没有收到言碧羽的信件原来是随着宗秦离开了。 易氏一脸的惋惜:“一个好女孩就这么去了边疆,一场娶亲都没有办,只是穿着一身凤冠霞帔坐着轿子离开的。” 忽然的卫奴沂想起了自己出嫁的风光不由得对言碧羽生出了敬佩,一个女人最希望的就是风风光光的出嫁,可言碧羽为了皇家的颜面,为了言府的脸面竟然选择了一场不是娶亲的娶亲,这是何等的隐忍。 卫奴沂沉默片刻再次开口问道:“那二姐姐呢?那个宫西铭还纠缠二姐姐吗?”这才是卫奴沂担心的,即便言锦城是宗寒身边的人那又能怎么样? 易氏说道:“这个倒还好,你出嫁之后听说人就离开了,二小姐如今算算日子快到出嫁之日了。” 卫奴沂松了一口气,只要宫西铭不是那种执念很深的人就行,一切都在卫奴沂的预算中发生,并没有脱离她的掌控太远就行。 “只是……”易氏的忽然转折让卫奴沂有些不明所以,下意识的觉得是和祖母有关系,卫奴沂询问道:“只是什么?” “明日我带你去卫府吧。”在卫奴沂想要追究的时候易氏再次说道:“阿奴,讲一讲你在巫冥过的生活,娘亲很是担忧。” 见易氏并不想多说,卫奴沂心里想着天亮了去卫府看到和说是一样的,于是便不再纠结开始说起自己在巫冥国的所有事情。 听得易氏是又惊又喜的,看来这场和亲本就是一个幌子,只是可怜了她的女儿了,易氏满眼的无奈和痛楚:“阿奴,如果不是娘亲,你或许就会嫁一个寻常百姓家过着寻常的生活也是好的。”总比这生活的如履薄冰的强。 卫奴沂一听就知道易氏又开始自怨自艾了:“娘亲,阿奴都说了和您没关系的,这些都是阿奴愿意的。” 说道这里卫奴沂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问道:“娘亲,只是有一件事您必须要告诉我了。”卫奴沂深色凝重,知女莫若母一看就知道卫奴沂想要问什么。 于是坦言到:“刚才的谈话你也听到了,那个木老其实是前朝的钦天监是你皇爷爷身边的心腹,只因在你皇爷爷那个时候朝廷开始动荡,各方势力盘踞已经到了枯枝摩羯的地步了。” 易氏如同亲身经历一般:“那个时候娘亲才不过十岁,就这样朝廷分分合合的又过了十一二年,最终还是因为凰女的出生凰女的传说而覆灭。” “凰女的传说引起了当时反派的重视,为了得到凰女更是征战四起,民不聊生,而预测凰女出生的就是钦天监,所以你皇爷爷便将木老偷偷的送出了宫也免了日后的一场宫廷洗劫和杀戮。”易氏的话让卫奴沂不可置信。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怪不得木老对娘亲对皇后娘娘那般熟悉,易氏轻声到:“木老你已经见过了,以后有事情找他就可以,阿奴娘亲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卫奴沂点头:“女儿就知道娘亲不会让阿奴受委屈的,钦天监啊,自古以来谁不希望身边有这样一个能人异士在身边为自己出谋划策。”卫奴沂甜甜的笑着挽着易氏的胳膊。 很久都没有看到女儿,易氏当然是稀罕的不得了,拉着卫奴沂母女俩谈了一夜。 天空泛起白肚皮,金色的颇有活力的阳光将整个皇宫笼罩,蒙上一层金色的雾霭给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因为心里担心这卫老太太,卫奴沂一大早的就醒来了只是怕有人发现她回来便和易氏商量好了,两个人在翠绿山庄见面然后再一起去卫府。 只是在卫奴沂刚到翠绿山庄的时候就看到了让她痛恨的一幕,本来想着那个背叛她的人先放一边等等再说,如今却让她给碰见了。 卫奴沂就是这样,不看到就不说了,这要是看到了那就不好说了,她静静的站在后面看着秋夜和卫梓馨的贴身侍女函灵在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 卫奴沂猛地将精神力扩大压迫这她们,便听到她们所说的内容:“秋夜,你不是说找到了三小姐当初的聘礼了吗?” 秋夜一脸焦急的说道:“是啊,可是我不知道路怎么走,当初只有栾公子带着小姐走了一遍,最后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就在这座山庄内。” 函灵脸色一冷看着秋夜说道:“呵,你是不是还存着效忠卫奴沂的心思,害怕有一天事情暴露了还能个退路。”函灵看着平时不吭不声,甚至以为胆小如鼠。 可如今看来并不是这样,或许以前那都是伪装的,又或者说以前是因为卫奴沂在所以不敢张扬,如今卫奴沂不在了,那就可以肆无忌惮了。 卫奴沂双眸危险的眯起来,因为她用了精神力所以两个人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却听到秋夜说到:“函灵姐姐,真的不是这样的,当初栾公子确实只带了小姐去的,我们下人并不知道,只是当我们发现的时候那些聘礼早就已经不在大厅了。” 秋夜紧张的解释着,可函灵似乎不相信一样冷嗤一声:“最好是这样,你做过的事情如果卫奴沂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所以你不管怎么样都没有退路。” 函灵恶狠狠的威胁到:“记得你做过的事情,嘴巴最好给我闭严了,否则别怪大小姐不救你。” 随后看着秋夜鄙视的笑着到:“如果真让三小姐知道是你向大小姐泄露了她和亲的路线会不会到时候三小姐把你给杀了,用对付大小姐一样的手段。” 秋夜吓得跪了下来哆哆嗦嗦的说道:“不会的,函灵姐姐不会的。”想到卫奴沂的手段秋夜也是毛骨悚然,尤其是那张冷漠的脸更让人胆战心惊的。 函灵睥睨着:“最好是这样。”说罢便转身离开。 函灵嘴角过着嘲讽的笑容从卫奴沂身边经过,只是并没有察觉到卫奴沂而已,转身看着函灵离开的背影,卫奴沂心想看来还是低估了这个丫鬟。 说话不仅狠还专往人的软肋上打,到时一个有心思和心机的丫鬟,再看向怔愣在一边的秋夜,卫奴沂实在是同情不起来,因为她最讨厌的就是背叛,想起自己在巫冥过客栈的经历,想想都觉得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自己特殊技能再身,如果不是自己敏锐的发觉这里面的蹊跷怕是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对于和亲这件事本来就只是猜测,如今已经确定是这里的人说漏了嘴或者说是故意说漏了嘴,才会让云之初有机可乘。 这个时候卫奴沂敛去了精神力走向秋夜:“秋夜,你在这里发什么愣?”一句话下的秋夜慌忙跪下:“小姐,奴婢,奴婢只是在赏花。” 卫奴沂心中冷笑,赏花还真能说的出口:“赏花啊,那看到什么没有?”随着便凑近秋夜的耳朵里:“秋夜,说谎也得让人信服才可以。” 一句话将秋夜的幻想打灭,身体更加颤抖抱着卫奴沂的腿:“小姐,奴婢,奴婢也是迫于无奈啊,小姐。” 卫奴沂听到这话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迫于无奈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可却不是万能的理由。 猛然卫奴沂大拇指和是指卡着秋夜的下巴逼迫她仰起头,眼神里浸满了冰渣一样看得人浑身发凉,身边的气息更是变得冷漠嗜血。 随后便听到卫奴沂冷冷的声音开口:“迫于无奈?秋夜这个世界上迫于无奈的事情多了去了,你知不知道你的一个迫于无奈给我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卫奴沂声色厉苒的说道:“本来我觉得这件事就过去吧,毕竟我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是从今日起我不会对任何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一想到这些豺狼虎豹的都以已经有了主子,卫奴沂不知道要怎么做,不过既然她们私下里又通气,那么陷害她的人就很容易知道了,是她的人背叛了她向卫梓馨告诉了她的和亲路线。 而卫梓馨为了陷害她将她毁了,不惜一切代价和云之初合作,一切都已经知道了答案,卫奴沂看着秋夜:“领着东西和你这三个月的奖金拿走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 秋夜猛地抬头:“小姐,奴婢知道错了,小姐绕过奴婢这一次吧。” 卫奴沂看着秋夜冷声到:“从你们伺候我第一天开始就要知道忠诚的意思,而你秋夜并没有记住,我不杀你就已经仁至义尽了,不要等我改变主意了再来求饶已经晚了。” 卫奴沂的话让秋夜狠狠的抖了一下,可最终还是站了起来转身离开,看着秋夜离开卫奴沂再次疑惑:“那到底是谁拿了二姐姐给她写的信。” 她不相信二姐姐是一个忘性大的人,只要心里惦记着就一定会给她写信,如今这里她竟然一封都没有找到,或许不是没寄到而是根本就没有出千朝国。 182章 将功赎罪 回到熟悉的院子里,看着满院子的梨花香气扑鼻而来,风轻轻的吹起花瓣飘然落下,卫奴沂站在梨花树下情不自禁的深处双手捧着落在手心里的梨花,闻着阵阵香气嘴角不由得向上翘起,足以说明此刻她很快乐。 整个人的周围都散发这柔和的气息让人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已经不再是少女的卫奴沂将长发挽起,白皙的脖颈便暴露在外如同天鹅的脖颈一般,穿着贵族妇女的衣衫则另有一番韵味,只是那灵动的眼睛依旧熠熠生辉。 不远处的梨花树下一道深情的目光眷恋的看着卫奴沂,踌躇着不知道要不要前去打个招呼,可又害怕她会对他的决定心生不满而疏远于他。 宗寒就这样静静的站着,深潭一般的眸子看出去眼中的情绪,卫奴沂忽而转身宗寒却狼狈的将要转身离开:“抱歉,打扰了。” 其实他早就知道她的异能,昨晚从卫奴沂回来宗寒就已经知道了,而今日只是想着来这里看看运气而已,没想到真的遇到了她。 转身的动作有些狼狈,脚步微微踉跄卫奴沂怔愣之际便已经走向了宗寒:“臣女见过三皇子,不知三皇子到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宗寒站在不远处看着卫奴沂行礼垂眸,拳头紧攥着,眸中带着悲伤和无奈,果如他想的那般语气中带着疏离,态度上带着谦卑,再也不是那个跟在他身后叫他寒哥哥的阿奴了。 喉结滚动,那句你过得好吗?始终都没有问出来,嘴角挂着牵强的笑容:“阿奴,你变了。”语气中有些悔恨,卫奴沂微微抬眸看着浑身透着王者之气的宗寒,眉宇间微微拧成了川子给人一种沉稳的气息。 同时也收敛了身上的戾气和嗜血之气,卫奴沂淡淡一笑习惯性的用手将耳边的碎发放在耳后:“不知三皇子找臣女可有何事?” 忽然宗寒觉得无力感席卷而来,他们从以前的无话不谈到现在的无话可说,宗寒沉声问道:“你是因为我对言家的处理方式吗?”很明显最直接的原因就是这个,言碧羽和卫奴沂的交易和关系宗寒是清楚的。 只是在这场交易中言碧羽是牺牲最大的,为了父亲和言家上下几十口人的性命她选择了这条路,可终归结底如果不是宗寒的处理方式又怎么会又今日的场面? 而且言锦城也被崇御一道圣旨给派去了边塞疆要这也是卫奴沂回来之后才知道的,这一道圣旨就已经表明言家没有翻身的机会,言锦城以往的一切努力都前功尽弃。 想着以后二姐姐也要随着言锦城回到边塞疆要心里就有些不舒服,虽然这样能远离卫家,可这样却保护不了她因为言锦城在朝中的势力在慢慢的迁移甚至到最后没有一个人能够背靠。 卫奴沂冷眸看这宗寒:“三皇子哪里有错,有错的都是我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臣子而已。” 看了看天色,卫奴沂微微屈膝:“三皇子,臣女还有要是要做改日再谈。”说着便转身离开,看着卫奴沂离开的背影,宗寒张了张嘴始终没有说出来。 卫奴沂随着易氏回到了卫府,刚一踏进门卫奴沂就觉得气氛和往常的不一样,看着一个个从身边经过的丫鬟和仆人卫奴沂看了一眼易氏:“娘亲,这是怎么回事?” 易氏抿唇不语:“阿奴,千万不要冲动。” 易氏依旧什么都不说,卫奴沂蹙眉便跟在身后一言不发的朝着竹苑走去。 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卫奴沂只觉得自己心里有说不出的心酸,巫冥国内怀王府,栾景空睡得很不安稳,倾泻的阳光并没有温暖房间,额头上浸满了汗水青筋暴起。 绝望的声音犹如在耳:“下辈子,不,生生世世你我不再相遇。”那双充满悔恨的眸子盯得栾景空浑身都是疼的,每一个细胞都是疼的,断崖下是无底的黑洞,只能听到湍急的河流声却看不到河水。 血色的嫁衣染红了栾景空的双眸,努力的想要看到那个穿着嫁衣的女人是谁,可总是模糊不清,场景不断的转换着,每一个都是撕心裂肺的疼,身体也越来越沉想要挣扎却怎么也动不了。 悬崖上那翻飞的血色嫁衣,纤瘦的身体摇摇欲坠想要将她拉着却在下一秒纵身一跃:“我恨你。”声声回荡在耳边。 “不……”栾景空猛地睁开猩红的双眸,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多久了这样的梦境没有出现过,这一次似乎比以前更加的深刻,眉心紧紧的蹙起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水。”声音黯哑。 云之初早就听到了内室的动静只是并没有进去而已,听到声音便招呼着丫鬟珍溪准备洗漱的东西,笑着走进了内室,眼里更是秋波流动温柔动人:“王爷,醒了。”说着殷勤的拿起挂在一边的衣服给栾景空穿上。 边穿边说道:“妾身瞧着王爷没有醒来的意思便没有打扰,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妾身这就让下人们再去热热。” 栾景空眉目清冷想着刚才的梦境并没有注意到云之初说了什么,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这一下子可是让云之初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了,怕栾景空再反悔似得,忙端着珍溪递过来的早茶催促到:“让厨房的人再去热热王爷爱吃的饭菜端来红柳园。” 看着自家主子的王爷宠谁不高兴,珍溪便高兴的点头到:“奴婢这就去。” 云之初依偎在栾景空的怀里,心里更是如同进入蜜饯一般,她早就听说了昨晚卫奴沂说了栾景空不高兴的话,可不知道说了什么,只知道两个人的关系现在很紧张,而且昨晚卫奴沂竟然一夜不再府内,这就让云之初有了可乘之机。 栾景空下意识的抗拒可一想到昨晚卫奴沂说的话或许是赌气吧,便没有将云之初拉开,只是脸色很不好看,正在遐想之际的云之初并没有注意到栾景空的脸色和情绪。 她现在想的是怎么才能让栾景空知道卫奴沂一夜都没在府中,转动着眼珠子轻柔的声音响起:“王爷,有一事妾身得说一下了,早上听闻侧王妃找您有事要说,妾身见您还在休息便自作主张应了下来,现在您醒了妾身就告知一下。” 栾景空依旧冷着脸:“说了什么事吗?”那傲娇的模样如果卫奴沂看到了肯定不会搭理,云之初有些失落的说道:“只说了有事,还得王爷自己去问问,妾身并没有问出来。” 栾景空一听心便提了起来,想到自己昨晚的做法不由得有些心虚许是卫奴沂真的失望了吧。 坐在餐桌旁栾景空的脑海里都是卫奴沂那娇俏可人的笑脸,一颦一笑都让人难以忘记,梦境和回忆交织着。 云之初笑意盈盈的夹着菜放在栾景空的碗里:“王爷,这是您最爱吃的山竹笋,妾身特意让人从新鲜的竹林里打下来的。” “王爷,您尝尝这个,味道也不错。” “王爷……” 栾景空猛地站了起来,梦境让他有些分不清现实了,云之初的心随着栾景空站起来也提了起来,一瞬间眼中闪过嫉妒的光芒不过还是不动声色的扬起自以为诱人的笑容温柔的问道:“王爷,怎么了?可是这饭菜……” 话音未落,栾景空便急匆匆的走了出去,看着栾景空什么也没有交代便神色匆忙的离开,云之初原本温柔大方的笑脸顿时变得狰狞阴鸷,冷声问道:“确定卫奴沂不在府里?” 珍溪被云之初的脸色吓得忙点头:“是,王妃今早墨卿和碧绿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找什么,奴婢本就觉得奇怪最后跟着她们才知道原来卫奴沂那个贱人竟然一夜都没有在王府内。” 云之初点头,珍溪怯生生的问道:“小姐,这饭菜……” 云之初看着都来气,冷冷的说道:“撤了,都给我撤了。”真是一片心都被糟蹋了谁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景,偏偏还是因为卫奴沂那个贱人。 几息之间云之初便甩了甩衣袖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嘴角勾起不屑的笑容:“走,我们也去看看,问问到底是何事。” 此刻墨卿和碧绿已经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碧绿急的来回走着:“怎么办?墨卿你快想想办法。” “问题是我也不知道小姐去了哪里啊?昨夜就觉得小姐有些奇怪,早知道就不离开了。”墨卿更是后悔莫及一脸愁容:“这件事一旦让王爷知道,恐怕……” “让我知道什么?”一道冰冷的声音吓得墨卿和碧绿一个激灵转身便看到栾景空冷着脸站在她们身后,两个人心虚的纷纷低下头:“没,没什么。” 两个人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实在是栾景空的气场太强大,镇的她们都不敢随意走动。 而远在千朝卫府的卫奴沂看着躺在床上病入膏肓的卫老太太,为了看她一眼硬生生的撑着一口气:“阿奴,回来了,祖母可以安心的走了。”声音有气无力沧桑沙哑。 卫老太太轻轻的握着卫奴沂的手:“阿奴,听祖母的话不要让自己活在仇恨中,你是最好的姑娘。” 卫奴沂哽咽的看着卫老太太满头银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只觉得心脏憋得疼就连骨头缝都是疼的,紧紧的握着卫老太太的手:“祖母,阿奴可以治好你的,阿奴这就给你治疗。” 可是卫老太太却摇摇头眼中出现了自生病以来少有的明亮:“阿奴,天意不可违,生老病死乃常事。” 卫奴沂早已经泪眼模糊,她多么庆幸自己有这样的能力如果她不是来这里看一看或许连祖母病重将要去世都不知道,想到这里便想到了今早所看到的一切,眸色渐深,她本应该早来看望的,祖母也不用这般痛苦了,可却因为她们的阴险险些害的自己错过祖母的最后一面。 看着卫老太太的眸色开始浑浊,卫奴沂知道祖母该休息了于是站了起来:“祖母,您休息吧,阿奴这几日都陪着您。” 老太太听后嘴角含笑的慢慢闭上眼睛,很快便传来了沉重的呼吸声,卫奴沂站了起来走出房间:“秋夜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183章 追问 卫奴沂附在秋夜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只看到秋夜脸色有些犹豫可最后还是咬牙答应了下来,随后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深沉的眸子看着不远处走路带风摇曳身姿的卫梓馨便走上前:“真是恭喜姐姐得偿所愿了。”没错,卫梓馨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被崇御赐婚将在不久后和宗寒完婚,这样一来卫梓馨每日想的都要发疯的后位可是又近了一步。 卫梓馨心情极好,任谁不喜欢被人这样追捧着,尤其是听到卫奴沂语气中的不甘心,卫梓馨的心情就如同挂上了气球一般:“真是我的好妹妹,怎么回来了也不告诉姐姐一声,好去接你啊。” 说着卫梓馨伸手摸了摸头上带着的镂空荷花珍珠簪随着她的拨动还能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如果换做是其他的小姐们肯定是心生羡慕,可她是卫奴沂上一世什么奇珍异宝没有见过,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吃过。 只见她淡淡的瞥了一眼卫梓馨,眸中的深色如同波涛一般翻滚着:“姐姐,你这个簪子真好看,就适合姐姐这样的美人。” 卫奴沂看着卫梓馨笑的花枝招展的,说着违心的话:“不过,这几日不见姐姐到时愈发的漂亮了。” 卫奴沂只恨不得将卫梓馨夸上了天,卫梓馨冷呵呵的一笑:“妹妹羡慕什么,妹妹的出嫁可是比姐姐我的更风光不是。” 说着扭了扭纤细的腰身走到卫奴沂身边:“不过话又说过来,我们卫家的女儿就是好命,两个将来的皇后,一个将来的亲王妃,父亲一定会很高兴。” 说话间一阵阵的香气扑鼻而来,卫奴沂下意识的拿着手帕轻轻的掩着口鼻假装咳了咳:“姐姐,这话可不敢乱说,如今当今的皇上还在呢,皇后还好好的呢,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卫奴沂好心的提醒到。 卫梓馨却毫不在意:“妹妹以前可不是这般胆小的啊,行了行了,姐姐只是说笑而已。”卫梓馨在卫奴沂再次想要张口的时候打断到,语气里显得不耐烦更加鄙夷卫奴沂。 卫奴沂当然听出了卫梓馨的别有深意,是在嘲讽她如今变得胆小如鼠:“姐姐可别怪妹妹多嘴,这好事情啊得多磨磨,说多了就不灵验了。”卫奴沂一开口就把卫梓馨气的脸色铁青。 “卫奴沂,你是不是嫉妒我嫁给了宗寒,而你却嫁的那么远。”卫奴沂这话不就是说她高兴的太早,所有事情在没有实现之前都不能乱说。 卫梓馨一下子撕开了友善温和的脸眼神恶狠狠的盯着卫奴沂:“我告诉你,你就是这个命,我再怎么也是卫家的嫡女,而你因为你的母亲永远都不能嫁给宗寒。” 旋即卫奴沂的脸便冷了下来,拳头微微的握起,嫁不嫁宗寒她是真的无所谓,只是带着前世的记忆对宗寒心怀愧疚罢了,总是想要用自己的能力去弥补他罢了,可这件事说到娘亲,牵扯到娘亲是卫奴沂绝对不允许的。 卫梓馨微微扬起下巴眼中很是嫌弃的看着卫奴沂丝毫没有感觉到卫奴沂情绪的变化,只认为是踩到了她的痛点让卫奴沂不高兴了,因为卫梓馨更是得意至极:“好了,妹妹既然来了就在府中好好休息,父亲想必也很是想念你。” 说着边走边回头说道:“记着别忘了给父亲请安。”卫梓馨轻蔑一笑转身便脚步轻盈满身喜气的离开了。 看着卫梓馨离开的背影卫奴沂本想着过几天再收拾她,没想到自己到时撞了上来于是转身离开并吩咐了幻岩如果祖母醒了立刻告诉她。 回去休息的卫奴沂并不知道巫冥国的怀王府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墨卿和碧绿两个人战战兢兢的立在门外承受着栾景空身上散发出来的冷空气:“王,王爷,奴婢也不知道小姐去了哪里?” “今早奴婢进去帮小姐梳洗的时候床上就是空空的。”碧绿结结巴巴的说着,跪在地上身体因为害怕而轻微的哆嗦着。 要说墨卿就比碧绿胆子大了些咬了咬牙说道:“王爷,昨夜小姐独自一人坐在门边等着王爷回来,可最后王爷还是没有回来,小姐问了之后很失落便遣散了我和碧绿自己一个人睡了。” 顿了顿见栾景空依旧冷着脸却没有打断她的意思便继续到:“您也知道小姐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奴婢们害怕小姐不高兴也不敢违背,千错万错都是奴婢们的错,王爷别怪小姐了。” 墨卿说着重重的磕了头,而此刻栾景空听到的便是卫奴沂坐在门前巴巴的等着他回来,可他呢为了赌气竟然留宿在红柳园,第一次觉得自己对不起卫奴沂,独自一人带着很多的秘密嫁到了巫冥国,他就是她的依靠。 所以即便卫奴沂说需要时间,他应该给她时间的栾景空不由得心里懊恼悔恨,想起那个梦境,再又想起卫奴沂异于常人的能力,忽然有一种卫奴沂会随时离开让他找不到。 想到这一点栾景空的心就慌了,顾不得王爷的形象转身便跑了出去,周身散发这冷漠的气息谁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 墨卿和碧绿面面相觑:“王爷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知道小姐在哪里了吗?”墨卿问道,碧绿摇头:“现在不是想找个的时候,小姐不声不息的就不见了,最重要的是找到小姐。” 说着碧绿一脸惆怅:“你说小姐再不出现,红柳园那位又开始做妖了,指不定把小姐说成什么呢。” 墨卿垂着脸沮丧的说道:“可我们去哪里找?王爷都束手无措我们怎么能知道小姐去了哪里?” 碧绿一脸焦急:“本来红柳园那位就已经够阴损了,要是知道小姐一夜未归……”说着眼珠子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似得:“墨卿,我们这样吧照常给小姐屋子里断饭菜和汤药,对外就说小姐得了风寒不宜出去。” 墨卿点头:“关键时刻你这小脑袋瓜到时挺管用的。” 南城破旧的村庄里,栾景空眼睛赤红的朝着村尾的竹林走去,他的脚步有些微微踉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的是那如同真实存在的梦境一般,每每想起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是痛的,胸口更是闷闷的疼,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脸色阴冷的走到村尾的竹林入口处,腾墨静静的站在一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只看到栾景空赤红的眸子看向了他,腾墨只能答道:“主子和王妃离开之后这个地方很安静,木老和木琴并没有出去,只是这琴音却每日在这个时刻响起。” 栾景空淡淡的嗯了一声随机抬脚走进了竹林深处,此刻竹林被风吹得飒飒作响,脚下更是细如蚊声,腾墨跟在栾景空的身后说道:“主子,属下已经让腾翼去千朝了。” “不过,您让属下找的那个人,似乎有了头绪,千朝那边传消息说应该是前朝遗留下的旧部最近出入在千朝皇宫的一个角落处,那里离皇后娘娘的寝宫很近。” “如果没有猜错不是王妃的母亲,就是千朝的皇后娘娘了,那个铭印的身份似乎也是前朝的一个将领之子。” 栾景空听着微微眯起眸子,似乎这是一张大网一般,可真正撒网的人却不知道是谁,似乎这一切似有若无却让人不得不被引去。 思诌之下栾景空问道:“那这里的木老呢?有没有其他人过来。”腾墨摇头:“并没有,属下时时刻刻都在盯着,不过木老属下怀疑是前朝的钦天监。”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到了竹屋外,一主一仆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木琴停下手中的琴起身微微行李:“二位请,爷爷已经再等了。” 栾景空微微一愣,便不再多问只吩咐了腾墨守在外面有什么事情及时通知便走上台阶进了屋子。 竹屋内飘散着清淡的檀香让他烦躁担忧的心渐渐的平静下来,木老依旧盘腿坐在禅坐上,微微闭上眼睛:“王爷,请坐。” 栾景空盘腿坐在禅坐上冷峻的容颜如同淬了寒冰一般整个屋内都被他的气息笼罩,许久木老才出声:“王爷,可有话要问?” 这时候栾景空拿出怀中易氏当初给他的卫奴沂的血红鸾递给了木老,有一瞬间栾景空看到了木老脸上的诧异:“这是?” 栾景空点头:“没错,如你所想是阿奴的血红鸾,口含而生,天现异象。” 木老抚摸着血色的红鸾:“果然是逃不过此劫,王爷可是想好了。这场浩劫恐怕会让你们分道扬镳。” 一句话栾景空的心沉到了谷底,脑海里便又回荡起那个梦境的话,生生世世不再相见,悠得栾景空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想到自己的猜测便再次开口问道:“木老,您可知阿奴的真实身份。” 话音落下,木老点了点头:“你猜到了。”于是站了起来:“你猜的没错,阿奴就是异象出现的个体。” 栾景空猛地抬头看向木老:“是什么?”他急切的想要知道卫奴沂的秘密,因为只有知道她的秘密才能知道她现在的心境。 栾景空总有一种感觉,这个秘密是卫奴沂会不会相信他的关键,可从卫奴沂的口中他知道只要卫奴沂不说他根本就不会知道。 木老淡淡的看了一眼栾景空:“你会知道的。”随后信步走出了木屋,栾景空随着走了出去却听到木老说道:“把你的人撤走吧,我不会出这个竹林的。” 栾景空深深的看了一眼木老:“本王多谢木老的指点,不过还请木老三思之后再给本王答复。” 说着抬手挥了挥便离开了,黑夜降至稀稀疏疏的竹林被月光打在地面上,栾景空高大的身体消失在这个破旧的村子里,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去做了什么。 184章 欺君之罪 一连着几天碧绿和墨卿两个人精神都是紧绷着的,就连莲花也不在院子里了,她们总觉得没有安全感,总担心这云之初会忽然有一天抽风了非要进屋子那就什么都解释不了了。 最重要的是小姐和王爷之间正在闹别扭,云之初要是知道小姐这几日根本就不在府内,王爷回来之后再添油加醋的说着小姐的不好,到时候小姐就更加如履薄冰了。 两个人愁眉不展的走出房间,轻轻的将门带上便转身离开,边走便讨论这:“小姐不出现,王爷这几日也不在府里,这可如何是好。” 碧绿是从小跟着卫奴沂的所以感情要比墨卿的还要深刻,一脸的担忧:“是啊,小姐要是再找不到,恐怕王爷和王妃都要找事情了。” 很明显,那天栾景空的脸色确确实实吓到了她们,真怕栾景空一个发怒便将她们赶出来,那才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是啊,小姐再不回来我们真的装不下去了。”两个人四目相视很是无奈,异口同声的说道:“还是先撑着吧。” 说着便离开院子朝着厨房走去,并不知道在她们的身后一道阴毒的目光似乎要把她们盯出了一个洞似得,尤其是脸上那两道狰狞的疤痕加上她扭曲的脸让人看着不仅恶心还恐怖。 没错这个人就是当初在宫门口被卫奴沂当众毁容的贞觅,只见她穿着粗布烂衣,浑身狼狈至极时不时的还能闻道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味,头发也是凌乱的,脸上那两道可怕的疤痕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可怕。 贞觅不仅恨透了卫奴沂,也恨透了云之初,原以为云之初会用上好的伤药恢复她的容貌,可没想到云之初竟然用了装有辣椒细面的祛疤膏药让自己用,直到脸变成这样再也好不了。 而如今虽然没被王爷赶出府可却不能服侍主子,这样的她在府中不是相当于一个废人,而且还要饱受那些人的欺凌,就已经对她来说是一种折磨了。 贞觅紧紧的扣着假山的山棱阴毒的眼睛浮现出毁灭的光芒,她默默的转身离去,心里同时想着,卫奴沂这一次,我看你还能这么嚣张,你给我的我一定十倍百倍的讨还回来。 谁也不知道假山后面的身影去了哪里,墨卿和碧绿依旧急匆匆的走在青石路上生怕被云之初的人看到似得。 红柳园内,云之初斜靠在贵妃椅上,周围有仆人和侍女在为她拿肩捶腿好不惬意,珍溪在一边收拾这屋子,这时候外面的洒扫丫鬟走了进来:“王妃,有一个蒙着面纱的姑娘找您就在院子里候着呢。” 云之初懒懒的抬起眼皮看也不看一眼:“告诉她我很忙不见客。”清冷的带着高傲的拒绝声音其实贞觅是听到了。 跪在青石板山的贞觅脸色阴沉不定,拳头仅仅的攥在手心里似乎在忍耐着自己的所有情绪,带着威胁的话再次响起:“王妃既然不喜欢关于卫奴沂的事情,那奴婢就不多说了,打扰了。” 说罢贞觅便起身就要离开,这时候门被推开传来珍溪的声音:“喂,你站住王妃说让你进来。”熟悉的声音却在这一刻听着只觉得讽刺,贞觅缓缓转身:“多谢王妃。” 贞觅大方的走了进去室内,将脸上的面纱取了下来顿时尖叫声响了起来,云之粗脸色煞白,眸中带着心虚看的贞觅心中很是爽快,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王妃可能不记得奴婢了,可奴婢还惦记这王妃。” 贞觅一字一句的说道:“一想到那个卫奴沂这般猖狂奴婢就担心王妃会收到委屈,毕竟,毕竟王爷的心在那个贱人身上。” 贞觅说着观察这云之初的脸色,果不其然云之初在听到卫奴沂的时候脸色就沉了下来很不好看:“只可惜人现在天天们在屋子里不出来见人。”或许是上一次的下马威真的震慑到了云之初,偷偷的去了两次都没能进入房子里,生怕自己扑了个空。 如果卫奴沂知道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卫奴沂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这时候贞觅忽然咯咯的笑了出生,眉眼间更是流动着风情可看得人却异常的惊心。 云之初忍者心里的恶心疑惑的问道:“你为何笑?贞觅本王妃命令你立刻停止。”不为其他只因为那笑声太可怕了。 贞觅敛去脸上可怕的笑容随后冷嗤一声:“王妃,您难道不觉得奇怪吗?这都一周了还没有好起来,而且那边也没有叫医生过来看啊。唯一一种可能就是卫奴沂在装病。” 贞觅的话让云之初心头一跳,半信半疑的问道:“你什么意思?可是听到了什么?”云之初来了精神便将身体坐正紧紧的盯着跪在自己眼前的贞觅。 这时候贞觅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回王妃,今日奴婢要去找一些药草便听到卫奴沂那个贱人的丫鬟在讨论着什么于是便悄悄的跟在身后没想到竟然是卫奴沂根本就没有回来。” 云之初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这几日都没有回来?”云之初心中窃喜,难怪王爷这么几天不出现,现在很是期待王爷能把卫奴沂带回来,到时候自己好好的将此事闹到就不信王爷还偏袒她。 云之初在心里默默的算计着一切随口便问道:“你可知卫奴沂去了哪里?”顿了顿继续到:“我怎么说呢,为什么偏偏只出现那两个丫鬟并没有出现卫奴沂的影子正琢磨着呢,你就送来了这样大的消息。 贞觅摇了摇头:“这个并不清楚,只听说王爷也没有找到呢。”贞觅说完云之初便激动的站了起来嘴角勾起鄙视的笑容:“走,我们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纤细的手交叉放在腹部云之初阴阳怪气的说道:“走,我们去关心一下忙碌的侧王妃。” 说罢便带着一众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卫奴沂的院子气势汹汹的走去,如同结仇了一般似得。 巫冥国怀王府因为卫奴沂的不知所踪气氛变得越来越低气压栾景空整日阴沉这脸进进出出的,下人们更是小心翼翼的不敢乱说话也不管做错事。 对这一切并不知道的卫奴沂此刻正在揽月阁检查这一段时间来的进账和出账,林氏站在一边笑呵呵的讨好卫奴沂:“东家,看看这一段时间可还满意,姑娘们,伙计们可都想死您了。”林氏的嘴巴就如同抹了蜜一般,恨不得能把人夸上天。 卫奴沂只是静静的翻看着这些资料,眉目中带着凛然之气让人不可靠近铭印恭恭敬敬的站在卫奴沂的身边等待她的发号施令。 许久卫奴沂合上账本看向站在一边的铭印:“查的怎么样了?祖母的事情可是和卫梓馨有关?” 铭印点头:“已经查清楚了,在小姐嫁出去不久,大小姐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使得三皇子答应娶她,可老夫人反对这场婚事,大小姐心存不满便对老夫人下了手。” 卫奴沂听得心凉,从她出嫁到现在怪不得祖母的身体会在这么短时间内变成这样,还真的以为能然人器官衰老一样。 没错,卫梓馨用的就是当初卫奴沂亲自灌进去的能让人快速衰老的药,而卫梓馨每天一点一点的放进卫老太太的每天吃食中怎么会不出现异常,或许祖母自己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是为了卫家的和平并没有说出来。 因为父亲就算变化再大,可对祖母的尊敬确实不可置喙的,所以从另一层面将祖母还是将卫梓馨给保了下来,可一想到祖母的全心全意竟然如同为了野狼一般,卫奴沂的心里很是不爽于是招来铭印:“查查我大姐姐的行踪,一刻都不能缺少。” “是,主子。”话落人已经消失不见,林氏依旧围在卫奴沂的身边谄媚的说着近日的情况,可卫奴沂心里想着卫老太太的事情病无心顾及其他。 一想到祖母正在饱受那个药带来的痛苦,卫奴沂的胸口涌动着怒火,回想着这几日见到的卫梓馨,似乎她的脸比以前好了一点,这到底是怎么弄的?卫奴沂的疑惑是越来越大,可却找不到头绪。 烦躁的将头埋在桌子上,卫梓馨越是期待什么,在乎什么她就得亲手毁了谁让她动了不该动的人,欺君之罪到时候她也无能为力了。 卫梓馨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被跟踪了,而是照常的去赴约谈话商量对策,这一切都在铭印看在了眼里,默默的转身离开朝着揽月阁走去。 铭印站在一边:“小姐,属下已经打听过了,这几日大小姐一直在不同的药铺抓药似乎在治疗脸上的皮肤。 卫奴沂点头手指习惯性的敲击着桌子到:“告诉这些医馆,如果让我知道她们在向卫梓馨卖药,那么这个医馆就没有必要生存下去,同时你去宫里找一下一莲姑姑就说是我有事找她还望能通融通融。” 铭印嘴角抽了抽很是同情卫梓馨,可还是听着吩咐去办了,这一声令下几乎整个京城的医馆都统一口径不再售卖,这不是说笑嘛,要是卖给了卫梓馨自己这一辈子的饭碗都丢了,人都是自私的,在顾及不到自己的时候怎么会顾及别人。 卫奴沂的报复在无声无息之中进行着,一连几天卫梓馨急的跳脚对这丫鬟喊道:“怎么可能,那药怎么会断货了?” 小丫鬟被卫奴沂暴躁的脾气给吓到了:“小姐,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只觉得抓药的医生似乎和以前的不一样了,态度上更是冷冰冰的。” 卫梓馨看着镜中的自己好不容易变得紧致水嫩的脸开始泛起皱纹,开始衰老就急的团团转,心急如焚的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由得发出尖锐的叫声,眼睛赤红,将拳头紧紧攥着放在桌子上:“一定是卫奴沂,她羡慕嫉妒我。” 气急了的卫梓馨并没有意识到屋内的气氛变得异常压抑,而卫奴沂依旧悠闲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她一定要先慢慢的折磨卫梓馨的心理防线,最后她一定要让皇帝知道她欺上瞒下属于欺君的罪过。 185章 龙颜震怒 卫奴沂依旧每天没事的时候去卫老太太那里聊聊天,说一说她在巫冥的事情,随后便回到了翠绿山庄,并表示卫奴沂高冷,只是她不想打扰老太太休息,因为只要她在卫府,卫梓馨就会找到她并且大吵大闹的让人很是烦躁。 经过几天的调查,卫奴沂已经确定祖母的身体卫梓馨暗中做了手脚,眼见着自己的婚事就要到了,因为祖母不同意所以卫梓馨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不知不觉得将老太太给送上西天,因为是慢性的所以查也查不出来。 因为老太太不同意卫梓馨嫁给皇家,所以到时候老太太的那一份陪嫁是肯定不会给卫梓馨的,可是卫梓馨一想到卫奴沂那个时候的陪嫁那么多,那么风光心中就不平衡了,这才用这样的手段来陷害老太太。 卫奴沂悠闲的坐在梨花树下的石桌旁,单手撑着脑袋目光却不知道放在了哪里,铭印站在一边:“主子,您在想什么?” 卫奴沂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铭印的询问并没有听到,只是下意识的说道:“我在想,卫梓馨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让三皇子娶她的?按照皇后娘娘的脾气,卫梓馨这样的儿媳妇是不可能被选上的。” 铭印沉默不语,因为他也不知道他在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是崇御昭告天下宗寒要和卫家长女成婚的消息想到这里铭印开口说道:“主子,这件事属下曾经给您去过信。” 卫奴沂猛地抬头:“什么时候?”她怎么不知道于是再次问道,“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内容都是什么?” 忽然卫奴沂有一种自己被监视的感觉,这让她觉得很不好受,铭印想了想到:“就在您嫁过去不久,皇上就赐了婚,同时也将二小姐和卫将军的婚事也给定了下来。” 卫奴沂看向铭印:“这些你都一并写了上去?”铭印点头:“是的,主子就连言小姐和二皇子的是事情属下都给您寄过去了。” 听着铭印的话卫奴沂的心里开始打鼓了,她一封都没有收到到底信是在千朝还是在巫冥,如果在千朝那一定是有人阻止,如果是在巫冥国那一定是有人看了她的心并且没有给她,此刻卫奴沂的脑海里只闪现出云之初的笑脸。 卫奴沂换换的站了起来:“好了我知道了,继续盯着卫梓馨。”卫奴沂摆摆手随后心里想着的却不是这件事,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将卫梓馨给弄走,不要再碍她的眼了。 说着转身就要走进屋内便听到急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卫奴沂转身:“发生什么事情了?”看着跑来的仆人气喘吁吁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便知道情况不怎么好。 仆人咽了咽唾沫看着卫奴沂那双深沉的眼睛忐忑的说道:“三小姐,卫府传来消息说,说老太太不行了,让您快些去见最后一面,幻岩姐姐就在庄外。” 卫奴沂大喝一声:“什么?”这才几日怎么会这么忽然,卫奴沂心如刀绞顾不得其他转身便朝着庄门处跑去。 脑海里一直闪现着卫梓馨那张得逞的脸,还有那伪善的脸,心中更加的厌恨紧紧的攥着拳头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不能让卫梓馨看到自己自乱阵脚。 卫老太太忽然这样一定是卫梓馨发现了什么,忍不住了才放大了药剂,卫奴沂冲出庄门便看到幻岩焦急的来回走着,看到卫奴沂大步朝着她走去,也顾不得主仆规矩拉着卫奴沂急匆匆的就要走:“三小姐,快去吧。” 卫奴沂任由幻岩拉着她,谁也没有看到卫奴沂那双淬了寒冰一样的眼睛在走到卫府的时候,盯着挂在上面的卫府的牌匾,卫奴沂伫立将头仰的高高的幻岩愣了一下:“三小姐来不及了。” 卫奴沂低下头淡淡的说道:“很快就没有这个牌匾了。”声音冰冷的让人如同走进了寒冬腊月一般不寒而栗,眼底涌动着愤恨的怒火却又要死死的压抑着。 幻岩对于卫奴沂的话并没有多想,她伺候了卫老太太那么就说没有感情那都是假的,一路走来老太太给了她太多的关怀所以幻岩是唯一一个冒着被卫梓馨发现的危险跑去找卫奴沂的。 竹苑内,以卫自成为首的妻妾跪在老太太的床榻前,一个个的偷偷摸着眼泪,可眼里的深色被卫奴沂看的清清楚楚,每一个人都希望卫老太太快些死去吧,卫奴沂带着一身的冷气站在人群的后面盯着床榻上依旧死死撑着的卫老太太,心被狠狠的揪了起来。 哽咽的声音从喉间发出,卫奴沂一身清丽的妆容站在那里:“祖母。”所有人都看向卫奴沂,尤其是秦氏和卫梓馨的眸中闪过一抹心虚可很快的被傲视掩藏。 房间内的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诡异的让人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同时卫奴沂也对上了卫自成那双看不透的眼睛,只见他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卫奴沂就当自己没看到径直走到了卫老太太的身边紧紧的拉着卫老太太干枯的手:“祖母,您不会有事的,阿奴能把您治好的。” 卫老太太努力的睁开眸子,眼睛已经不再清明而是浑浊的如同天地一色一般,努力的张开嘴:“不,阿奴忘记祖母的交代了,照顾好自己。” 卫奴沂死死的咬着唇,下面的哭泣声愈来愈烈这时候卫梓馨故作一副伤心的样子到:“祖母,您就这么丢下我们姐妹几个,您让我们以后怎么办?我们想您了怎么办?阿奴嫁的这么远,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确定。” “幸好阿奴今日赶到了,要不然祖母该有多伤心啊。”卫梓馨一副担忧的样子看的卫奴沂想吐,这话说的不就是变相的说她来晚了吗? 卫奴沂冷眼扫过卫梓馨那张梨花带雨般的容颜,气场瞬间打开震得卫梓馨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却听到卫奴沂冷淡的说道:“真是枉费大姐姐有一颗赤城的感恩心。”卫奴沂意有所指的说道,这让卫梓馨很是反感。 浓浓的火药味让屋内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卫自成沉声到:“阿奴,都为人妇了怎么还是这样的性子?”显然卫奴沂处处争胜负的性子让卫自成不喜了。 而坐在床边的卫奴沂看到卫自成就来气,来这里的几日卫奴沂也查了卫府的一切行踪,当知道卫自成依旧和宫西铭还有韩锦一派的人卫奴沂的心里异常的气愤,难道她嫁入巫冥国还不够稳定父亲的位置吗?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只要她在巫冥能给千朝带来利益带来发展,那么卫家在千朝就会高人一等,就算职位不是最高可别人对卫家的人依旧会很客气,因为她在巫冥。 可是自己的父亲呢?竟然还不知足非要当上国公才可以,卫奴沂不禁有些累和无语,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会不会引起族人的不满。 正在卫奴沂思索的时候,卫老太太紧紧的攥着卫奴沂的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道:“阿奴,我死后把我的骨灰扬在京城外的护城河内吧。”卫老太太的语气中有着失落:“我无言面对卫家的祖先啊。” 直到现在卫老太太的心里还是内疚的,将卫家经营成这样也是有她的错误的,见卫奴沂点头再次开口道:“我死后,幻岩就拜托你了。” 断断续续的说着未交代完的话,声音甚是苍老带着微微的颤抖此刻的卫老太太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卫奴沂不断的点头表示答应。 这些都不用卫老太太担心,她的打算就是让幻岩跟着二姐姐,卫老太太欣慰的说道:“我屋子里的一个大檀香木箱里面的一些陪嫁品,你和两位姐姐分一分。” 话落卫老太太换换的闭上眼睛,嘴角带着笑容可以说她走的安静,一瞬间屋内哭声四起,卫自成站起来叫来管家吩咐办理丧事,卫奴沂无声的哭着眼睛扫了一周看到卫宁凰便拉着幻岩走了过去。 看到卫奴沂走了过来,卫宁凰眼眶通红声音哽咽的说道:“三妹妹,本来今日要去庄里见见你,临出门看到出事了就没有去。” 卫奴沂脸色很疲惫,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想要多聊天的意思看向卫宁凰:“二姐姐,幻岩就跟着你吧,你身边只有明意怕是腾不开手。” 卫宁凰点头:“多谢三妹妹。”她明白卫奴沂的用意,第一害怕她嫁到言府受委屈,明意一人根本应付不过来,而幻岩毕竟跟着老太太那么长时间,老太太一定也教会了幻岩很多,所以这实在是一个好办法。 第二就是幻岩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将卫奴沂带了过来,卫奴沂念着这一份情,还有就是祖母临走前的交代,必定幻岩是一个牵挂,所以将幻岩的路铺好才是完成了老太太的遗言。 心中对卫奴沂甚是感动幻岩也不别扭便跟着卫宁凰和卫奴沂离开了屋子。 卫府沉浸在悲伤之中,入目一片白色,子孙后辈们一天挨着一天的守着灵柩,卫奴沂从始至终都没有休息过,脸色苍白却独自撑着,只是累了就趴在灵柩边休息一会。 卫自成脸色也异常的疲惫,胡子因为几日的忙碌并没有好好整理,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狼狈和邋遢,听闻的同僚们也是一个个的上香拜一拜,以为死者祈祷。 卫梓馨和秦氏看见来人就嗷嗷大哭,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到时演的很像,卫奴沂冷眼看着无动于衷,只是机械的拿着周中的纸钱不断的烧着。 而此刻的卫府并不知道一封无名的奏折被呈了上去,丝毫不知道龙颜大怒崇御脸色异常的难看,眸中的怒火似乎只有发泄出来才能好转,紧紧的攥着奏折咬牙切齿的说道:“呵,卫自成还真是不安分,偷梁换柱好大的胆子。” 崇御猛地将桌案上的奏折掀翻在地,冒着热气的茶杯也被打的很远,眼中冰冷的让人感到恐惧害怕,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一个卫奴沂不行还想再送进去一个女儿,卫自成你想的是什么。” 殿内的太监宫女们快速的纷纷下跪请求绕过。 186章 带走卫自成 谁都知道这一次卫家算是把自己给作死了,崇御多么在乎宗寒这个儿子就有多么厌恶卫自成的贪婪和野心。 在皇帝的眼里什么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独野心和底线不可逾越,可这些卫自成都逾越了,并且还欺上瞒下骗取了这场婚事。 看着眼前的奏折听着暗卫报过来的信息,崇御脸上终于露出了弑杀的表情:“传朕口谕,将这次涉案着无论是谁一并抓获送入刑部一一审问,三天我要一个结果。” 站在一边心惊胆战的墨公公快速的点头退了出去,这一次怕是崇御真的发怒了,一下子还要牵扯更多的人,尤其是韩妃那里墨公公想想都头疼。 没错当初崇御废了心思将卫奴沂封为公主,就连和亲出嫁也是按着一个公主的标准来的,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卫家的地位吗?然而卫自成却不是一个知道满足的人,所以才想法设法的将卫梓馨和宗寒给撮合到了一起,而且还是用了非正常手段。 而且现在崇御知道卫梓馨的真实面目能不生气吗?而且卫自成用的还是蛊惑之术,这在宫里谁用了都是死罪,用的对象还是宗寒这不就是找死是什么? 只是半道又回来的墨公公有些犹豫的说道:“皇上,这卫家的老太太……三皇子也去看了看,而且卫三小姐也回来了,不过没看到空怀王。” 崇御转身阴沉这脸盯着墨公公,那犀利的眼神吓得墨公公什么也顾不上点点头:“奴才这就去。” 同时心里不停的嘀咕着,看来这是真的是触及到皇上的底线了,都不顾和卫奴沂当初的协议了。 随着崇御的一声令下所有的人都开始慌了,尤其是韩妃坐在寝宫里如坐针毡,这宫里的风声是传的最快的,韩妃更是一听到这件事情就已经命人出宫去传消息了给了韩锦,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了。 韩妃坐在软榻上面色焦急的瞧着门外,没一会一个穿着蓝白色宫服的宫女匆匆的跑了进去:“娘娘。” 韩妃快速的走下软榻走到云霞的身边低声问道:“消息给了韩大人了吗?”这才是韩妃担心的,她是皇帝的妃嫔即便死也不会又多大的痛苦,顶多就是一瓶毒酒或者一条白绫,可臣子就不一样了。 云霞点头:“已经交托了今天要出门采购的小太监。”云霞办事韩妃很放心,终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但愿能来得及。” 这是云霞扶着韩妃走到软榻边坐了下来:“娘娘,皇上会来这里吗?二皇子如今在边疆怕是远水解不了近火。” 韩妃的眼神暗淡下来,如今宗秦和她的书信也少了,怕是因为成亲的时候她们母子生出了间隙:“只要不涉及秦儿哪怕将我赐死我也不后悔。” 语罢韩妃笑了笑:“呵呵,金露斗了这么多年我还是没能赢过她,怕是不久就会来看我的笑话吧。”韩妃和皇后两个人同样都是心高气傲的人,谁也不让谁,两个人斗了一辈子然而因为崇御的震怒所有牵连这件事情的人都会受到惩罚。 以往做的事情也会随着事情的败露而浮出水面,韩妃并没有听到云霞的话只是淡淡的说道:“如果皇上来了,传一声。”说着便挥了挥手兀自的朝着内寝走去。 于是整个京城都变得人心惶惶的,一些大臣更是心惊肉跳的等他们接到风声已经来不及跑了,每一个府门外都被羽林军重重把守,谁都知道这一次崇御是真的动格了。 一连几天所有朝中有着重要地位的官员都被撤了下来换上了新的官员,就连赵密,韩锦都没能躲过,凡是当初参与宗秦事件的人虽然被崇御搁置了一段时间,可并没有因此而收手,依旧蠢蠢欲动这一次崇御是真的连根拔起了。 就连韩妃的灵芷宫都没能逃过,宗秦知道的时候已经到了末期就算赶回京城已经晚了,灵芷宫内崇御冷着脸转身离开,一杯毒酒已经喝进了韩妃的肚子里,只剩下云霞跪求在地上求着那些人去找太医,可这是皇帝的意思,谁敢不要命了去就一个没有可能的主子。 这就是宫里的墙倒众人推,宗秦带着言碧羽到来的时候韩妃已经快不行了,云霞看到宗秦就如同看到希望一样:“二皇子,快救救娘娘。” 宗秦眉峰紧蹙要说不难受那都是假的,毕竟是自己的生母宗秦跪在韩妃的身边抱着韩妃的身体喉咙哽咽:“母妃。”言碧羽随着宗秦跪在身边轻轻的拉着韩妃的手。 这时候韩妃的目光看着言碧羽微微隆起的腹部眼角滑过泪水悠然的紧握着言碧羽的手睁大眸子:“秦儿需要陪伴。”没错宗秦从小就不被崇御看到,长大了便被派去了边疆这是韩妃心中的一根刺,怎么也拔不掉。 言碧羽轻声到:“母妃,您这是何苦。” 韩妃看着宗秦眼露不甘:“秦儿,下辈子不要生在皇家。”这是韩妃最放心不下的事情,也是她最想不明白的事情,原来他的儿子争夺皇位只为了他身边的女人,其实韩妃并不知道的是,言碧羽在宗秦最黑暗的时候给了他希望。 崇御三十二年,韩妃薨,大办丧礼。 与此同时的卫府正在办着丧礼便涌进了一批批的羽林军将整个卫府大院包围,仆人小厮吓得抱着头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紧接着两边站着的羽林军中间一个拿着皇上御赐的佩剑的白霖踱步穿过影墙便看到卫自成一脸怒意的瞪着他。 白霖自知今日卫家是卫老太太的丧事之期,俗话说红白两事是不能被打扰的,可谁让卫自成触碰了崇御的底线。 白霖看着卫自成身后的妻妾和一群丫鬟仆人,尤其是卫奴沂那张冷肃的脸平平淡淡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一样,只是细看还能看到那爽黑曜石般的眼里涌动着怒意。 但他是听命于皇上呆在三皇子身边的侍卫所以他不能违抗皇命,还未说话便听到卫自成怒气冲冲的质问道:“白霖,你这是做什么?死者为安你难道不知道?” 没错卫自成这话是真的怒了,他可是整个京城都传遍的孝顺儿子,他对卫老太太更多的是敬畏,所以遇到这样的事情谁都会生气,讲究的就是死者安息,可今日竟然带着羽林军闯入他卫府,到底有没有将他卫府看在眼里,这也是挑战了卫自成的威严。 白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看着卫自成丝毫没有畏惧之意:“卫将军,臣是奉命行事还望海涵。” “你……”一句话气的卫自成脸色涨红,眸中的怒火更盛:“皇命?奉命行事?我怎么不知道。” 白霖在心里默默的说着,你要是知道还在这里吗?恐怕早就丢下这一堆事跑了。 白霖依旧镇定自若的说道:“卫将军,你做了什么臣就不明说了,皇上有令今日必须带走卫将军。”随后冷声到:“得罪了。” 话落便有羽林军走上前将要带走卫自成,这时秦氏一声尖锐的叫:“拿走人也得有理由吧,我们卫家忠心耿耿,为了千朝还送到巫冥一个女儿难道这还不够吗?”秦氏说的如同将自己亲生女儿送去一样,听得每一个人心里冷嘲。 秦氏气愤的看着白霖:“白中郎将得给个理由吧。”卫奴沂听着心里不禁想着,这个时候秦氏还是挺管用的,最起码没有慌不择路,知道如果卫自成走了,恐怕卫府就真的留不住了。 白霖冷冷的看了一眼秦氏,一记犀利的眼光扫向卫梓馨意有所指的说道:“卫大小姐怕是比臣更清楚,卫将军别怪任何人,皇上已经算是宽容了,你触犯了皇上的底线。” 说罢也不给秦氏和卫梓馨挣扎的机会,冷声喝到:“带走。”随后走到卫奴沂的身边:“三小姐实在抱歉,皇上说了等老太太入土之后便将卫府查封了。” “什么?凭什么?”秦氏一听尖锐的喊叫着,追着白霖要讨回一个说法,卫奴沂看着秦氏眼含鄙视:“还不给我拉着,难道要出去丢人。” 没错在卫府被围着的时候,就已经有百姓们站在府门前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了。 如今卫自成被带走了,下人们没有了主心骨而卫奴沂闺中的时候狠辣之名卫府的丫鬟下人们都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个厨娘的舌头是怎么被卫奴沂给拔了的。 于是卫奴沂一声厉喝便有几个小厮跑上去将秦氏给拉着:“三小姐怎么办?”卫奴沂冷冷的看着秦氏和吓得脸色苍白的卫梓馨:“关进锦春园,祖母的丧事完了再说。”如果不是她们祖母怎么会连安息都不能呢? 卫梓馨同样的被卫奴沂的冷喝声惊醒一脸狰狞的看着卫奴沂:“卫奴沂是不是你,是你向皇上高密了?”卫梓馨叫嚣着,可卫奴沂就像是没听到一样只管朝着灵堂走去。 “一定是你,你嫉妒我,所以你就高密你要毁了我。”卫梓馨心里恨极了,恨不得将卫奴沂生吞活剥了,这一下子自己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一次次的被悔婚,一次次的被卫奴沂给破坏,卫梓馨的眼眶猩红看的人触目惊心。 尤其是脸上那开始出现褶皱的肌肤看起来更加的让人害怕,卫奴沂依旧像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的样子一样守在卫老太太的灵柩前,可心里还不忘吩咐卫宁凰的事情得知言家依旧如期举行婚礼之后便放下了心,简单交代了几句便不再说话。 卫宁凰坐在卫奴沂身边看着她越来越安静便知道她的心里其实也不好受,于是开口安慰道:“阿奴,祖母不会埋怨你的,生前祖母那么喜欢你,而且这是父亲自作自受,也该受到惩罚了,祖母其实早就想到了卫府的结果。” 卫奴沂依旧不说话,即便她心里知道,可今日的事情却打扰了祖母的休息她内心无法当做没有发生的一样:“二姐姐,我只是觉得打扰了祖母休息。” 卫宁凰温柔一笑:“我们阿奴这么善良,祖母不会怪罪你的,只是阿奴这几日杜姨娘频频找你怕是有事。” 卫奴沂麻木着脸:“我知道,我已经安排好了。”卫宁凰轻轻的拍着卫奴沂的肩膀:“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万事尽力便可,保护好自己。” 187章 卫府落魄 转眼到了卫老太太下葬的时候了,一大早整个卫府变得死气沉沉的,哭戏的声音回荡在卫府大院子里的戏台之上,整个将军府变得压抑异常。 因为卫自成被带走了,所以只能卫奴沂站在前面领着送葬的队伍,入目的是一片雪白送葬的队伍不可谓不大,白色条纸随着风随风飘动看的异常瘆人。 哭声更是响彻整个街道,一路上引来了路人的伫立围观,纷纷低头窃窃私语,卫奴沂并没有当做一回事,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把老太太的穴给找好。 随行而来的道士站在卫家的祖坟处晃晃荡荡的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许久才睁开眼睛看着一块临水的地方:“葬在这里吧,水是往巫冥方向流的,老太太的心愿便是看着三小姐。” 本来是很正常的一句话却引来了卫梓馨和秦氏的激愤,两个人异口同声到:“凭什么?这么多好的地方偏偏就是这里?” 其实葬在哪里卫奴沂都无所谓,只要能让老太太安息就行,可是这两个狗开始叫唤了卫奴沂也不得不用手段了:“那母亲倒是说说祖母应该葬在哪里?” 一句话让秦氏哑口无言,她怎么会知道她又看不懂这风水,想着卫奴沂的所作所为秦氏更加的来气:“你就是个扫把星,克死了你祖母,也让你父亲受到了牢狱之灾,真是养了你卫府遭受多大的创伤。” 卫奴沂听着秦氏的话心里呵呵的冷笑着,她克死了祖母,害的父亲受了牢狱之灾,可是这些和她卫奴沂有什么关系? 随后卫奴沂便冷着眼扫向了秦氏和站在她身边的卫梓馨冷冷的说道:“母亲是最清楚祖母是怎么病故的,要我一个个的说出来吗?”卫奴沂的眸中太过自信让秦氏不得不相信卫奴沂知道一切。 于是心虚万分,眼神闪烁着说的话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于是到:“不是你还是谁?”秦氏提高了嗓门试图增强自己的底气,可这又如何,妹妹看到卫奴沂那双能够透视人心的眼睛时,秦氏总觉得自己被控制了而且还会生出一抹莫名其奥妙的恐惧感。 只是每每想到这些秦氏总觉得丢人,觉得自己被一个不起眼被人厌恶的淑女给压下去了,被卫奴沂呛了一次之后秦氏便不敢再说话,她怕说多了露馅。 因为卫老太太是怎么死的,卫自成为什么被带走她和卫梓馨清清楚楚,卫奴沂见秦氏不再说话便也没多多计较,默默的看着老太太的棺材放进挖好的坑里只觉得很多事情都没来得及做就不在了。 老太太下葬之后卫奴沂便带着一群丫鬟仆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待走到卫府的牌匾下抬头望着那曾经是祖皇帝亲手提笔的牌匾如今怕是要被拆下来了,看着满目疮痍的卫家心中万分感慨。 如果卫自成不那么贪婪的话或许卫家还是好好的,而此刻不等卫奴沂说话便看到白霖带着一对对的羽林军将整个卫府团团围住,卫奴沂如同王者一般冷厉的眸子看向白霖,周身散发则强大的气场,让人忽视不得。 红唇微启:“白大人到时挺准时的。”卫奴沂的言外之意白霖自然是听到了,只见他淡然一笑:“还望三小姐配合,臣也只是奉命行事,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找皇上或者皇后。” 看着白霖一本正经的样子,卫奴沂冷喝一声,这说来说去还不都是去求崇御,卫奴沂淡然一笑:“最后的期限呢。” 白霖有些为难的看着卫奴沂:“三小姐,这个……”话音未落,卫奴沂便打断到:“白大人,如果龙颜震怒,我自会前去请罪,只是祖母的很多东西得需要收拾收拾放进翠绿山庄,还请白大人可以体谅。” 站在一边的白霖就差哭脸了,笑那是什么东西放肆自己从来都不会笑一样:“三小姐,这个……”白霖再次犹豫的说着。 看着白霖,卫奴沂知道皇帝是贴了心的要将卫家狠狠地收拾一番,同时庆幸祖母不在了,如果真的气出什么病了,还不得天天照顾她:“罢了,罢了。” 随后卫奴沂狠狠的叹了一口气:“打扰白大人了。”说着卫奴沂抬脚朝着卫府的前院走去,白霖看着卫奴沂的背影大手一挥,原本宽敞的大门瞬间被挤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看着大批的羽林军涌了进来如同匪徒一般,将她们整个卫府里里外外包围着,生怕跑出去一只苍蝇一般,秦氏和卫梓馨吓得更是脸色苍白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如今皇帝怕是动真格了。 看着那一箱箱的檀木箱子装满了金银珠宝被抬了出去,卫奴沂站在一般始终深色淡然的盯着那放在地上打开了的箱子,里面的金银珠宝到底值多少金子,卫奴沂和在场的每一个人的眼底都流露出惊讶。 怪不得崇御会发这么大的火气,或许她递上去的奏折只是起了导火索的作用,怕是崇御早就有了想要整治卫自成的心思。 在看到那最大的檀木箱子的时候,秦氏和卫梓馨如通过看到宝物一般将箱子护在自己的身下,扭脸看向白霖:“白大人,都讲究死者入土为安,这些东西……” 话未说完白霖便冷声到:“皇上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查封卫府,卫夫人怕是从今日开始就要委屈你住在靠南边的一个小房子里,那里有很多东西都值得回忆。” 秦氏和卫梓馨一脸的惊讶:“什么?要我们去哪种地方?”两个人的脸上露出极其不情愿的表情,不过卫奴沂并没有放在心上,依旧站在那里若有所思。 直到最后一样东西被搬走之后,卫梓馨和秦氏一脸痛苦的样子,如同自己被抓被审一样。 卫奴沂有些出神,正在她思考的时候,头发被一道用足了力气的手给拽着了,可以说是不要命的拽着,这得是有多大的仇恨值得这样吗? 尖锐的疼痛让卫奴沂瞬间清醒看着满目狰狞的卫梓馨尤其是脸上那明显的皱纹看的卫奴沂走觉得触目惊心。 卫奴沂冷声喝到:“松手。”可秦氏就是魔怔了一般如同掩耳盗铃一样。 卫奴沂被秦氏拽着,顺势身体便低了下来,卫奴沂挣扎着可越挣扎秦氏就越捏的紧,最后卫奴沂也不挣扎了,随其自然吧。 卫奴沂被拉倒一处院子里,这个院子并不陌生这是卫奴沂曾经住了十八年的地方,虽然已经被修葺了一边,可卫奴沂依旧觉得很空缺。 秦氏猛地一巴掌在打在了卫奴沂的脸上,瞬间觉得脸火辣辣的很是吓人,卫奴沂完全没有做好准备,头顺势瞥向了其他地方,白皙的小脸上清晰的五指印看的触目惊心。 便听到秦氏一声声狠毒的质问:“你这个小贱蹄子和你母亲一样不要脸,出身低贱。”随后秦氏如同审问犯人一样的问道:“说,是不是你向皇上告了秘。” 随着秦氏那趾高气扬的样子卫奴沂缓缓的抬头清冷的目光看着秦氏:“到底是谁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人在做天在看,迟早会有报应的。” 卫奴沂的目光太过于直白盯得秦氏有些不自在随后却语重心长的说道:“毕竟是你的父亲,你怎么能下的了这么狠的手。”一副说教的样子,一副我就是对的样子卫奴沂看的异常的厌恶。 只是冷冷的说道:“在我这里亲情不是底线。”说着卫奴沂冷冷的转身独留一个秦氏在那里发愣。 之后的几日里卫奴沂回到了翠绿山庄,原以为日子会安安静静的度过,这天院子里的洒扫小丫鬟匆匆忙忙的跑了进去:“三小姐,出事了大小姐和大夫人去了。” 卫奴沂听后猛地站了起来,一脸惊讶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卫奴沂的心中很不是滋味,这么短的时间内接二连三的要办丧事,到底是一个女孩子怎么能一直撑着。 可卫奴沂是真的不愿意相信,卫梓馨那么惜命爱财要面子的人怎么可能轻易的死去,可现实就是告诉了她,卫梓馨死了。 卫府也被白色的宽条给查封了,谁也没有想到卫府竟然这么快就落寞了,牌匾被拿了下来,妻妾都被赶了出去。 与此同时,卫奴沂想怕是受不了这么大的落差感吧,只是卫奴沂却淡淡的说道:“好好办丧礼,银子我出。”说罢便转身走进自己出嫁前的闺房里。 小丫鬟看着卫奴沂的意思并没有要去看望的心思,索性也闭上了嘴巴转身默默的离开。 卫奴沂站在窗前看着那满院子的梨花在地面上铺上一层花瓣一直绵延至前方的假山处,世事无常谁也预料不到明天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心情莫名的有些低落,明明自己已经让那些人受到了惩罚,可为什么自己却高兴不起来,卫奴沂没来由的有些烦躁,索性也不再呆在屋子里了直接走出了翠绿山庄独自一人在街道上闲逛着,还去了揽月阁询问了一些近期的情况。 知道照常运营卫奴沂便放下了心思忽然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便对着身边的小丫头说了一句话便看到小丫头快速的跑了出去,看着小丫鬟的背影忽然卫奴沂感慨万千随后也走了出去,心里清楚怕是自己身上有太多的浊气了吧。 只是她走在大街上就觉得气氛有些诡异,卫奴沂眉心微微蹙起。 188章 再见雪暮1 百姓们匆匆从她的身边走过,一个个的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惊恐,走到她身边的时候都快速的离开就如同看到了瘟疫一般唯恐避之不及。 那就像是看待罪人一样的目光盯得卫奴沂后背发凉,随后便响起窃窃私语,卫奴沂用精神力不断的扩大,最后嘴角勾起无奈的笑容,到死卫梓馨还是嫉恨着她。 原来这些人对她避之不及就是因为她验证了自己是灾星,因为她曾经多么风光的卫府竟然会在一夜之间死了三个人,自己父亲被抓,听着那些人的窃窃私语还有那看着她就像是看到洪水猛兽一般的眼神,卫奴沂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随后昂首挺胸的向前走去。 这些与她而言都已经无所谓了。 直到卫奴沂转身走进一道凄凉的街道后才觉得那到灼灼目光消失在身后,泥泞的道路走起来很是艰难,每走一步鞋底就会有一些污浊的泥黏在鞋底,卫奴沂低头面容平静并没有任何的情绪。 目光微微眯起迎着夕阳看到了那一边染红了的半边天真的是红透了,也难怪了一句话大红之日必是大悲之时,卫家不就是因为她的出嫁成为每一个人口中的“皇亲国戚”可父亲却总是不满足,最后把卫家葬送在自己手里。 走到一个破旧的门庭前卫奴沂驻足看着那上面已经掉了漆的大柱子嘴角扬起嘲讽的笑容还真是……怪不得卫梓馨和秦氏要死也不要生活在这里。 这个地方基本没有什么大户人家,唯独这座庭院还算是敞亮只是因为年代已久没有修葺就变得破落不堪,可隐隐的还能看到那恢宏的气势。 卫奴沂抬脚走进院子里绕过影墙便看到莫氏和挺着大肚子的杜姨娘两个人跪坐在灵柩前不断的朝着火盆里送纸钱。 看到卫奴沂两个人纷纷起身恭敬的行礼,一边的卫宁凰深色淡然的扶着杜一花,卫奴沂走进灵堂看着桌案上摆放着的卫老太太和秦氏还有卫梓馨的牌位深色的眸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似乎卫奴沂从没有过情绪过激的时候,永远都是那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 杜一花看到卫奴沂眸色亮了一下,有些艰难的说道:“三小姐,妾身知道现在提这样的事情有些难为情了,可妾身的肚子……”说着一双有些干枯的手轻轻的扶着肚子欲言又止。 卫奴沂平淡的目光落在杜一花的肚子上说实话那目光越是平静就越是让人害怕,杜一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张了张嘴就是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许久卫奴沂上了三炷香扬了纸钱之后看着杜一花:“我已经安排好了,你放心便是,毕竟是卫家的血脉我不会让他流落街头。” 卫奴沂的话如同千金一般让杜一花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将这几日的担忧一并吐了出去:“妾身代孩儿谢过三小姐。” 卫奴沂看着卫梓馨的牌位内心竟然毫无波澜,她在心里反问自己不是应该高兴吗?不是替祖母报了仇吗?不是让卫梓馨得到了报应吗?可是为什么她就是高兴不起来,落寞的垂眸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忽然觉得没有归处了。 栾景空原本以为在这一世会不一样,可没想到依旧是那样永远将她至于可有可无的地步,卫奴沂想着或许自己就是卫家的罪人,是自己把卫家一点点的送都了末路,或许她死后是不能见到卫家的祖先的。 可如果不报,她前世积下的怨气又怎么能疏通,又怎么能放下,她前世的悲哀不就是因为她们才造成的吗? 如今的这个卫府已经没有什么仆人了,除了莫氏和卫宁凰身边跟着的丫鬟其他的人已经遣散忽然有一种凄凉的感觉,卫奴沂看着这个庭院:“二姐姐,丧事过后带着姨娘去翠绿山庄吧。”反正那里也没有人,时间久了就会如同这座破旧的宅子一样。 卫宁凰看了一眼卫奴沂忽然有些同情卫梓馨了,如果知道卫奴沂让她们住在翠绿山庄怕是也不会这么想不开了,毕竟翠绿山庄可是卫梓馨做梦都想住进去的地方,因为那个地方是整个京城里面最富贵的地段,能在那里建一座山庄着实有多么财大气粗。 同时卫宁凰也明白卫奴沂是不想让她嫁的太过寒酸,这个地方恐是花轿都没地方放,心中甚是感激。 千朝发生的一切都悉数的被腾翼说给了栾景空听,茶馆的一处豪华精致包尖里,栾景空冷硬着脸目光沉冷看不出任何的喜怒,本就安静的包间因为栾景空周身释放的冷气变得如同坠入冰窟一般。 就连站在外面的腾墨和腾翼都忍不住的向后退了一步,栾景空越是不说话就越表明他现在心情很不好。 的确栾景空现在心情确实很不好,他在这里找了她那么长时间,每天都担惊受怕的害怕她出事食不下咽的想着她,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这般狼心狗肺的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了,而且一走就是快一个月。 可想而知栾景空此刻的心情有多么的怨妇,而且一想到卫奴沂在千朝所做的事情,终究是没有让他插手自己独自一人难道就不知道有多危险吗?卫自成身边有多少世邯过用特殊手段训练出来的暗卫和死士。 他都还没有摸清楚卫奴沂竟然敢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的闯进去,想一想就觉得后怕,如果这一次他不插手调查就不会知道竟然还有一股势力在查找卫奴沂的软肋和她的异常,许久栾景空才开口:“她知道你跟踪她吗?” 说实话栾景空是不相信的,卫奴沂的警觉性可是比他都强不会不知道,只是栾景空没有想到的是,卫奴沂独自一人的时候为了不引起人的注意并没有用异能,所以腾翼的跟踪卫奴沂并不知道,而且如果没有腾翼在身后怕是卫奴沂早就遭遇偷袭不下几十次了。 因为那一股势力为的就是找到卫奴沂的软肋而将她杀掉,不知不觉中卫奴沂是天命凰女的消息已经传遍五洲大陆,恐怕现在各地都已经开始寻找卫奴沂了。 腾翼愣了愣随后到:“并不知晓,王妃身后的人并不像世邯国的死士。”因为死士的功夫比他们这些暗卫更加强大,可是他所遇到的都是不堪一击的跟踪着。 想了想继续道:“王妃在千朝的那个手下和上次送王妃出嫁的人来往密切,但对王妃没有伤害。” 栾景空点了点头:“他们是保护王妃的,是前朝易公主的人不必担心。”这一点栾景空还是清楚的。 不过看向腾翼:“千朝怎么样了?”卫自成被抓了,想必他背后的人不可能不行动,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将卫自成救出来的。 而且他最关心的就是宗寒到底登上皇位没有,崇御这忽然的连根拔起倒是让人措手不及,恐怕宗寒继位也就在这几日了。 腾翼摇头:“没有任何异状,不过卫家大小姐和主母死了,卫自成被撤了官职,卫府被查封所有的财务都已经充公了。” 栾景空慢悠悠的站起来:“王妃有回来的意思吗?”栾景空知道卫奴沂回来也不过是一瞬间,只是他有些想她了。 腾翼脸色有些纠结的看了一眼栾景空,就那一眼栾景空冷冷的说道:“我知道了。”随后冷着脸转身离开。 腾墨和腾翼站在后面面面相觑:“这好好的怎么就不高兴了?”腾墨看了一眼腾翼:“从未高兴过。”说着便离开,腾翼紧跟其上。 此刻已经回到翠绿山庄的卫奴沂忽然意识到自己很长时间没有回去了,想必怀王府的那一位一定不会饶过她,于是卫奴沂便匆匆朝着自己的梨花院走去。 来到屋子里关紧门窗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嘴里默念了一下目的地再次睁开眼人已经到了内寝坐在了床榻上,于是她快速的整理好衣衫和头发还未走下床便听到外面张扬肆意的声音响起:“小小一个贱婢竟然敢挡着王妃的路,谁给你们的胆子?” 说话的可不就是珍溪只见她昂起头颅睥睨着墨卿和碧绿:“让开,王妃好心的来看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规矩。” 墨卿脸色冷了下来,犀利的眸子看向珍溪:“奴婢替小姐向王妃说声谢谢,只是小姐此刻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怕把病气过给了王妃那就是大不敬了。” 云之初眸色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没关系,在我们怀王府可不存在这般迷信的说法,更何况王爷也不信是不是。”云之初大有一副我今日必须进去的意思。 墨卿和碧绿面露焦急之色,只是卫奴沂是真的没在府中,这要是让云之初知道还不知道怎么将脏水臭水往自家小姐身上泼,最重要的是王爷那日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过,宠过了一次云之初当然人家会把尾巴都翘到天上去,自然是不会将她们放在眼里。 如今王爷的脾气她们是真的摸不透,云之初心里如同明镜一般,随后大声冷喝:“放肆,难道还要本王妃三请四催吗?” 云之初的一声冷喝吓得墨卿和碧绿齐齐跪下:“奴婢惶恐,只是怕王妃千金之躯染了病气王爷会怪罪。” 云之初冷眼睥睨着她们:“既然知道王爷会怪罪,那你们让本王妃这样低三下气的难道就不怕王爷知道重罚你们吗?”最后几个字云之初的声音忽然拔高。 墨卿和碧绿死死的咬着牙就是不让路,云之初冷呵呵的笑了起来:“卫奴沂还真是养了两条忠犬。” 墨卿和碧绿只能这般顶着,她们只知道不能让云之初知道卫奴沂已经快一个月都没有在府内了,这可不是好事情本来宫里的那位就不是很满意,这要是传到宫里怕是小姐都免不了一死。 气氛一度变得僵硬起来,这时候身后的门“吱呀”一声一道倩丽的声音带着邪邪的笑走了出来,墨卿和碧绿看着那抹身影紧绷的身体颓然的放松下来。 189章 再见雪暮2 看到卫奴沂完好无损的从屋里走出来,墨卿和碧绿匆匆起身一脸惊喜的看着卫奴沂:“小姐,你可算好了奴婢担心死了。” 卫奴沂拍了拍墨卿和碧绿的手:“这一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们了,夜夜要守着我看看这眼底的青影看着真叫人心疼。”卫奴沂一脸无奈的笑着说道:“姐姐莫怪这两个丫头跟在我身边被我给宠坏了,简直没有规矩,扰了姐姐的好心情,是妹妹的错。” 说着卫奴沂微微屈膝,墨卿和碧绿两个人配合的低下了头,站在一边的云之初狠狠的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主仆三人情深意重的她就觉得恶心,就觉得卫奴沂特别喜欢伪装,心中有一种被玩了的感觉,让她内心的怒火熊熊燃烧。 卫奴沂笑的越是灿烂,云之初的心里就越讴得慌紧紧的攥着拳头:“看到妹妹好些了姐姐就放心了,毕竟姐姐一个人伺候王爷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 随后嫣然一笑,俏脸一红:“妹妹也真是的生了病也不说一声,害的姐姐以为妹妹哪里惹了王爷不高兴了。” 卫奴沂看着云之初那笑的灿烂的样子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心里告诉自己不会是真的,告诉自己栾景空只是给自己赌气。 于是微微扶身到:“多谢姐姐的关心妹妹已经大好,真是心里愧疚让姐姐既得照顾王爷的心情也得处理着府中的大小事务真是难为姐姐了。” 卫奴沂说的及其的讽刺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嫉妒心在作祟妖孽般的眸子看向珍溪:“姐姐,妹妹说句不好听的话,这身边的狗啊还得自己把严实了到时候祸从口出给自己惹了麻烦那就不好了。” 卫奴沂一副我要给你算账的样子说道:“刚才啊,妹妹正在熟睡就被一声声的狗叫给惊醒了,兼职太晦气于是想着出来看看是谁家的狗这般嚣张,狗仗人势,不会是姐姐家的狗吧。” 话音落下,墨卿和碧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两个人努力的隐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因为此刻云之初的脸色已经如同酱紫一般了,看的让人内心大爽。 云之初看着卫奴沂那清秀的小脸着实没有让人一目惊心的感觉,可就是让人看着很舒服,怪不得栾景空会念念不忘,没有妖娆和艳丽,可就是那一举一动都带着灵气。 不过这一段时间不见卫奴沂倒是变得牙尖嘴利了冷哼一声:“不过,妹妹这病好了,嘴巴也变得更加利索了。” 卫奴沂淡淡一笑:“姐姐过奖了,妹妹可没有那么好的口才,要是有那么好的口才王爷也不会生气不是。” 云之初差点被气过去,这开口闭口的都是在说着捻酸话,可一想到卫奴沂心里一定难受的厉害,也是谁也不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云之初故作大方巧笑到:“王爷这几日还想着让姐姐来看看你呢,如今姐姐也能交差了,也能好好的歇息了。” 卫奴沂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龟裂,不过还是很好的掩藏了起来:“既然姐姐累了,妹妹也就不让姐姐多留了,要是把姐姐累出个好歹王爷不得怪罪下来。” 云之初原本笑着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卫奴沂,你果真是个不知好歹的,难怪王爷不喜欢。” 卫奴沂依旧笑着,笑的云淡风轻仿佛在她眼里争宠什么也不是一样:“王爷喜不喜欢也不用姐姐却揣测,妹妹就不送了姐姐慢走。”说着转身朝着屋子走去。 看着卫奴沂清高的背影云之初再也伪装不了贵妇一般的形象,脸色狰狞起来:“我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很快你就会被赶出去。” 云之初阴测测的说道,吓得珍溪缩着肩膀一声不吭:“王妃,我们现在去哪里?”云之初似是想到了什么冷声到:“回去。” 其实云之初刚才说的那些话只是想激起卫奴沂的怒气罢了,只是没想到不仅没有激起卫奴沂的怒气到时把自己给气的不轻。 待回到红柳园云之初坐在软榻之上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既然父皇有意让栾景空休了卫奴沂那一定会有其他的方法,只是休了卫奴沂之后呢,也不可能放卫奴沂回去父皇的这盘棋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珍溪站在一边静静的给云之初拿肩捶腿忽的云之初坐了起来,脸色阴沉下来冷声吩咐到:“给我把贞觅叫过来。” 被气急了倒是把这个给忘了,不是说卫奴沂不在府内吗?怎么会忽然出现在府里,依卫奴沂的性格不可能把自己关进房子里快一个月都不出来,更别说是为了赌气了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云之初说道:“卫奴沂一定有问题,一定。”珍溪站在一边:“王妃可是说那个贱人从屋子里出来。” 云之初点头不语,这时候珍溪说道:“王妃,奴婢听说王爷在刚开始那个贱人不见的时候去了南城的一个小村庄里,就是不知道做了什么。” 云之初疑惑的问道:“王爷去那里做什么?” 珍溪同样惊讶的说道:“奴婢也不知道就是知道那几日王爷神神秘秘的如同换了一个人一样。” 云之初点头看着珍溪:“你派人告诉我父亲切记不要让王爷知道,找一找那个小村庄有什么。”直觉告诉她一定和卫奴沂忽然不见忽然又出现有关系,卫奴沂的身上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个秘密王爷也在试图打开。 珍溪点头应了下来,这时候贞觅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一下子跪在地上:“王妃饶命啊,奴婢是真的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卫奴沂不在府中的。” 贞觅不断地磕着头:“奴婢发誓,奴婢所说的每一字如有虚假天打雷劈。”贞觅带着面纱看着云之初,那一双带泪的眸子莫名的给人一种爱怜的感觉。 看着贞觅本就心情不好的云之初脸色冷了下来:“给我拖出去杖责五十扔出怀王府。” 贞觅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王妃,饶命啊王妃。”求饶的声音渐行渐远直到再也听不到,云之初摆了摆手:“你下去吧,我累了。” 主院内卫奴沂冷着一张脸坐在铜镜前不知道在想什么,墨卿和碧绿围绕在卫奴沂的身边很是好奇的东一句西一句,顺便还将自己这快一个月所受的委屈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可卫奴沂仍旧没有反应。 墨卿和碧绿相互看了一眼随后开口道:“小姐,你别听王妃说的,王爷就只有你离开的那一晚去过红柳园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每天都见不到王爷的人。” 卫奴沂抬头看向碧绿那一张纠结的小脸噗嗤笑了出来:“真是个傻丫头,你以为我是在争风吃醋?” 看着墨卿和碧绿一脸惊讶的样子卫奴沂的脸色冷了下来:“我是在想到底是谁拿了我的信。” 话落墨卿和碧绿齐齐松了一口气,异口同声到:“只要小姐不是因为王妃说的话不高兴就好。”不过两个人到时反应不慢再次问道:“小姐,可是发生了什么?” 依据她们对小姐的了解如果不是大事情小姐不会这般斤斤计较,一定是这信的事情耽误了小姐的事情。 卫奴沂沉默了一会声音里带着疲惫和落寞:“祖母死了,卫家倒了。” “什么?”两个人惊呼到:“小姐,这……” 卫奴沂看着墨卿和碧绿眼中流露出对她的心疼不言而喻自己的内心也如同被温柔了一般,原本冷硬的心变得柔软:“是我做的,而且卫梓馨和秦氏也死了。” 卫奴沂的话大大的冲击了墨卿和碧绿,两个人依旧面露不信:“老太太身体那么健康怎么会……” 两个人到现在才明白小姐不见的这快一个月里,一定是在千朝的卫家了,只是老太太怎么会忽然就病倒了呢,如果小姐早些知道老太太是不是就…… 思及此两个人瞬间明白为什么小姐会这般斤斤计较了,卫奴沂像是看透了她们的想法一样开口道:“所以我一定要知道是谁扣着信不给我。” 只是卫奴沂却丝毫不知道此刻她们的谈话被站在外面的栾景空听得清清楚楚,冰冷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谁也猜不到栾景空到底在想什么,许久默默的转身离开。 长时间的操心卫奴沂也确实累了,简单的让墨卿和碧绿准备了一些点心吃食之后便睡下了,只是睡得很不安稳总觉得有人在盯着她可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她并不知道整整一个下午栾景空都在陪着她看着她。 翌日一早卫奴沂便睁开了眼睛,动了动浑身的筋骨感觉都快要散架了一般,推开窗户看着外面的阳光那般温暖明亮心也变得清明起来嘴角不禁扬起享受的笑容,睡了一觉是真的好,找回来感觉了。 这时候看到不远处碧绿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一脸难色的看着卫奴沂:“小姐,王爷说让您去一趟前院的大厅,来的时候奴婢看到王妃已经去了,只是脸色很不好看。” 卫奴沂一听不禁提起了心,她回来有一天一夜栾景空都没有来看自己,这个时候让她去前院客厅做什么?而且能让云之初脸色不好看的原因还能有什么,一下子卫奴沂的心里如同吃了屎一般的恶心。 可偏偏还不能不去,于是走出屋子:“墨卿,碧绿随我去一趟,看看热闹不热闹。”碧绿看着卫奴沂欲言又止,因为小姐的聪明怕是已经猜到了。 走在路上卫奴沂虽说脸色淡然平静看起来毫不关己,步伐也不似那般气势汹汹而且嘴角还扬起淡淡的微笑,可仔细看的话还是那双眼睛出卖了她的情绪。 因为此刻卫奴沂看着前方的目光如同淬了寒冰一样没有一丝的温度,还不到前院的客厅处,卫奴沂走在长廊上便听到栾景空浑厚磁性的爽朗笑声,还有一道笑的妩媚的声音,这个时候卫奴沂脚下一顿,脸色有些不好。 那道声音怕是她到底都不会忘记,妩媚带着不可一世隐约的还能感到那声音里夹杂的阴暗气息。 墨卿轻轻唤了一声:“小姐,可是不舒服要不然就不去了。”卫奴沂回神她清楚不得不面对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脚向前走去:“去,必须去。”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们终究还是要见面,就证明她们的恩怨还没有解开。 190章 再见雪暮3 随着脚步不断的接近前院的客厅那笑声越来越清晰,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到卫奴沂的手下意识的抠着另一只手白皙的手背上那一道道因为用力而出现的红痕就足以表明了她很紧张,也足以说明前世雪暮给卫奴沂带来的阴影,怕是生生世世都不会忘记吧。 卫奴沂佯装镇定的走着,其实心里早就在扪心自问了,到底是栾景空食言了,还是她本就逃不了这个命运,可无论怎么样?终究是栾景空两世都负了她。 此刻坐在大堂内环抱着雪暮肆意的轻笑的栾景空并不知道这一刻卫奴沂将他深深的剔除在外。 卫奴沂边走便将精神力扩大,用精神力看到的比用肉眼看到的更让她失望,那笑声如同刀剑划破天际发出的刺耳声音一样,狠狠的震动着卫奴沂的耳膜。 刚刚走到转弯处便听到一声娇滴滴的声音:“王爷,是不是卫姐姐对我有什么误会,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来,如果卫姐姐不高兴了,妾身可以重新回到……” 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栾景空冰冷的声音响起:“不许,雪暮你再说这样的话本王就生气了,我既然娶了你,你就是我栾景空的女人,我怀王府这么大难道就没有你的容身之地吗?” 栾景空说的话就如同给久等未到的卫奴沂说一般,这个时候云之初挑眉轻轻的端起茶杯:“妹妹,你看你说的你卫姐姐可是一个大好人呢,说不定有什么事情给耽误了。”云之初说着抿了一口茶:“嗯,不错好茶。” 雪暮娇笑,明媚的双眸如同会说话一般:“王妃姐姐说笑了,雪暮也就只有这些能拿的出手了。” 云之初嘴角微勾:“妹妹不用谦虚,这算是投其所好了王爷可是很爱喝茶的。”云之初淡淡的看向门外那一抹影子继续到:“雪暮这般娇柔,温和的性子很是招人喜爱,不如妹妹过几日来姐姐那里我们一起聊聊茶。” 雪暮媚眼翻飞,眼角微微上挑说不出的风情万种,就连声音听着都能让人的心跟着酥化了一般:“好啊,那妹妹就候着脸皮子叨扰姐姐了。” 大堂内气氛和谐美好,轻松欢唱有说有笑的好不热闹,卫奴沂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个时候墨卿走进:“小姐,怎的还不进去?” 卫奴沂猛地回神才看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不由得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什么时候自己也喜欢听墙角了。 于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脚走了进去,阳光将她纤细的身体拉长,背对着阳光的她被披上一层金色的朦胧之美让人移不开眼,款款而来犹如画中走出的仙子一般。 栾景空承认自己是真的看入迷了,直到卫奴沂的声音响起:“妾身给王爷请安,给王妃请安。” 栾景空久久都没有回神,要不是感受到雪暮的不满意声音栾景空怕是沉浸在卫奴沂清秀的容颜里了。 而此刻卫奴沂微微屈膝的撑着,栾景空并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后退一步,栾景空的眸色里掀起狂风暴雨看着卫奴沂的头顶真想狠下心来将她扔进前院再也不管。 卫奴沂垂着眼眸能感受到栾景空那带着怒火的目光,还有那想要将她杀死的狠辣气息,卫奴沂知道这是从雪暮的身上散发出来的,心中一惊,将自己的猜测压了下去。 这时候栾景空才开口:“侧王妃真是贵人事多,本王都请不动了。”栾景空冷冷的嘲讽到:“起身吧。” 卫奴沂这才起身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只是那盯着卫奴沂的目光久久没有收回,正当卫奴沂思考的时候,温柔的声音响起:“卫姐姐看着好生熟悉,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话落,卫奴沂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嘴角扯起一抹淡然的笑容:“妹妹说笑了,你我这是第一次见面。” 雪暮的眼睛冷冷的从卫奴沂的手上瞥开,似乎没有放过卫奴沂的意思:“可是为什么姐姐竟然让妹妹这么熟悉。”雪暮似乎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这让卫奴沂有些无措。 卫奴沂脸色苍白嘴角蠕动想要说什么可怎么也说不出来,可嘴角依旧扬着微笑即便那笑容看起来异常的难看。 坐在主位的栾景空紧紧的盯着卫奴沂的眼睛,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卫奴沂的害怕,是对雪暮的害怕,眉心蹙起她们难道还有交集?栾景空犀利的眸子在两个人之间看了看最后还是压下了心中的疑惑。 栾景空坐正了身体冷声到:“好了,既然到齐了择日不如撞日就借今日本王要正式纳雪暮为贵妾,可有不妥?”沉稳的声音如同大钟一样一声声的传入卫奴沂和云之初的耳朵里,两个人的心里百转千回。 云之初不禁瞪大了眼睛:“王爷,您可知道这样做父皇会……”话音未落栾景空打断道:“王妃不必担忧,这件事本王已经向父皇说明了。” 卫奴沂并没有云之初那般大的反应,只是那清亮的眸子看向栾景空的时候充满了失望,没错是失望这让栾景空有一瞬间的心痛,可一想到卫奴沂对他的隐瞒心中便有些不好受了:“今夜我会住在我那里,兰苑侧妃住进去吧。” 一句话将卫奴沂的地位一下子拉了下来,兰苑那可是离前院最远的一处院子,这一下云之初喜上眉梢看着卫奴沂:“妹妹还不赶紧谢谢王爷,这可是体恤你喜静才这般决定的。” 卫奴沂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了一般,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栾景空,云之初说的什么她根本就没有挺清楚,此刻的心里五味杂全。 她记得上一辈子就是因为雪暮的到来第一天她就被送进了兰苑,这一世同样也是卫奴沂悠得紧紧攥着拳头,上一世的一幕幕如同放电影一般在脑海里涌动着,碧绿的死,一切她苦难的开始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的到来。 她是谁派来的?父皇还是栾景霖卫奴沂双目赤红,恐怕上一世也是一样的,只是今生她不会再让自己处于被动地位,她能自己一个人将卫府拉下去就不怕独自一人面临毒蛇猛兽。 卫奴沂的情绪变化看在栾景空的眼里,明明自己很不甘心可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这让栾景空的心里更加不爽快了,尤其是想到那日父皇对他说的话,栾景空冷冷的说道:“雪暮刚来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丫鬟,不如侧妃将自己身边的丫鬟借过来,等找到合适的了再送过去。” 栾景空漫不经心的话让卫奴沂的胸口压着一口血,她死死的咬着贝齿:“王爷真是抬举了,妾身怕这些丫头粗手笨脚的惹了贵妾不高兴。” 这时候雪暮幽怨的眸子看着栾景空似乎在控诉他的食言一样,看到这样的场景卫奴沂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只见栾景空轻轻的拍了拍雪暮的纤纤细手表示安慰,眸中的柔情如同上一世一样眼里只有雪暮。 栾景空冰冷的声音响起:“既然侧妃怕丫鬟笨手笨脚的,那侧妃亲自过来伺候一夜可否愿意?” 卫奴沂不可置信的看着栾景空,眸中尽是难过,心也在痛着,每当她准备对他敞开心扉的时候,他总是让她失望,这不是给她死路吗? 这个时候墨卿和碧绿纷纷齐声到:“王爷,这样有些不妥吧。”两个小丫鬟也是用了毕生的勇气了,当迎上栾景空骇人的眸子时便怂了。 栾景空这时候也不生气只是看着卫奴沂:“侧妃觉得呢?”卫奴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的隐忍着自己的火气,眼睛微眨闭上眼睛碧绿的死在脑海里回荡。 都以为卫奴沂不答应的时候却听到一声绝望的声音:“好,我去。”最起码她有功夫在身,大不了瞬间转移,可是碧绿不行。 说着抬头看向栾景空,脸色异常的难看:“王爷,可否满意。”藏在广袖下的手紧紧的攥着,指甲深深的陷进了手心里。 栾景空的眸中闪过狂风暴雨,骨节分明的手捏着椅靠,手背上青筋暴起足以说明他现在很生气。 而站在一边的腾墨和腾翼看着栾景空心里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又是何必呢,这个雪暮明显的是皇上派过来的,自己这么折磨自己最后难受的不还是自己,只是他们并不敢说出来。 同时对卫奴沂也竖起了大拇指,这是第一次王爷想要杀人却舍不得杀的人,许久便听到大堂内沉稳的声音响起:“好,好,很好。” 栾景空的怒气谁都能感受的到,只是谁也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生气,卫奴沂淡淡的行礼:“那妾身这就回去准备了。” 卫奴沂转身离开毫不留恋,只留下那纤细的背影消失在栾景空的视线里,待所有人走后栾景空的眸子瞬间降到了冰点猛地推开坐在身上的雪暮:“滚,记住自己的身份。”冰冷无情尤其是那双眸子吓得人不敢看。 雪暮被栾景空突如其来的情绪给惊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王爷,您这是何苦?皇上的……哦不,应该叫父皇了,父皇的意思您难道还不明白吗?” 说着扭动着纤细的腰身再次斜靠在栾景空的肩上,如同没有了骨头一般,魅惑的眼眸时不时的看向栾景空紧绷的下巴:“王爷,消消气迟早都要面对的不是。” 栾景空闻着那浓郁的胭脂香味只觉得反胃完全没有卫奴沂自然的体香让人舒服,额头青筋暴起大声喝到:“腾墨,腾翼我的话难道没听到吗?” 腾墨和腾翼吓得快速走到雪暮的身边:“小姐,请吧。”雪暮完全没有想到栾景空竟然是这样的,冷冷的看着栾景空冷哼一声:“王爷,最好想清楚妾身今晚会在前院等着,好自为之。” 说着便转身离开,栾景空此刻哪里有心思想雪暮的话,他心里在想着卫奴沂怕这女人真的会当真,越想越多最终还是起身穿过长廊,朝着前院走去。 191章 只管去做 前院栾景空的住处,卫奴沂看着周围的景色忽然的就想起了他们刚刚成亲的时候心里难免有些不舍得和不甘心,可这又能怎么样? 他们似乎又如同上一世那样走进了死胡同,谁也不说,谁也不解释两两生怨,这时候墨卿走了过去:“小姐,您如果真的心里有王爷就去说一声道歉也没什么,您是不知道您不在的这一段时间里,王爷找您都快找疯了。” 卫奴沂垂眸思索一会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却更似嘲讽之意:“找我?也亏得王爷这么大一忙人也能想到我这般低下的贱妾。”卫奴沂是真的失望了,什么话噎人就说什么话。 碧绿有些无奈的嗔怪了一声:“小姐,您这又是做什么?好不容易离开了卫府这好日子还没开始呢,您又要折腾了。” 几息之间卫奴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胸口的怨气吐出:“好了,收拾东西去兰苑。”说着便走进了屋子里看着碧绿和墨卿:“你们以后要跟着我受苦了。” 碧绿和墨卿蹙眉脸色看着卫奴沂很是心疼:“奴婢们没事,倒是小姐您好不容易能指望这夫君过上好日子了,可没想到还是离不开这些争斗。” 卫奴沂笑着摇了摇头,或许是她这次从卫府回来之后变得心情豁达了,竟然对这样的事情没有了喜怒哀乐:“好了,快些收拾吧。” 墨卿和碧绿上前帮忙一边问道:“小姐,王爷说的都是真的吗?贵妾那可是比……”墨卿打断碧绿的话说道:“行了,快些收拾吧。” 卫奴沂也不再言语只是坐在床铺上低头收拾着自己的衣物,心中竟然有一丝丝的不舍和不甘,是啊她先住在这里的凭什么让给那个贵妾?她是两国和亲的公主什么时候竟然也这样的委屈着自己。 不禁嘲讽的笑了笑,也罢住在竹苑也清净更能提醒自己前世的一切遭遇和如今栾景空对她的食言。 想罢便快速的将手里的衣物和收拾逐一看了看,检查了一遍便说道:“我们走吧,回去还得打扫那个院子。” 墨卿和碧绿一脸沮丧:“是,小姐。”正要出门便听到一声揶揄的声音响起:“哎哟,妹妹也真是走了也不和姐姐说一声,给你办一个送酒宴啊,啧啧看看这么好的房子没想到竟然被那个贱妾给夺了去。”云之初人未到语先到。 墨卿和碧绿脸色难看起来,这说的就像她家小姐再也不得宠似得,幸灾乐祸的简直就是欺负人。 卫奴沂昂起头挺起胸看着云之初嘴角勾起一抹调皮的笑容:“是啊,不过那个地方很清静,姐姐不是说了嘛,是王爷体恤妾身的,如今姐姐又这番话语可是为妹妹鸣不平的,还是对王爷的决定有异议?” 卫奴沂心里冷哼,真当她是个傻子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谁听不出来,只是卫奴沂依旧当做自己听不懂的样子罢了,云之初心里的想法不就是想让她和那个雪暮斗得你死我活随后她好坐收渔翁之利。 这如意算盘打的倒是响亮可惜卫奴沂不按着她的套路走,云之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本来想着这一次来将卫奴沂和雪暮的关系挑起来顺便揶揄一下卫奴沂,没想到这丫头竟然不按套路紧紧的攥着拳头恨极了。 卫奴沂依旧薄笑着:“姐姐,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可以向王爷提出来的,毕竟你是正妃比我们这些妾说话更有权势不是吗?”卫奴沂当然知道云之初心里很嫉恨,这院子是栾景空休息的地方,没有得到他的允许谁也不许进去的。 可没想到的是走了她卫奴沂却来了一个比她身份更低贱的人来住这座院子,这对云之初这样高傲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侮辱,一种挑衅,而且雪暮也不是那种省油的灯,云之初此刻除了挑拨离间之外肯定还是怕她和雪暮联手将她给拉下去。 卫奴沂似乎已经将云之初的所有心态给猜到了,气氛一度僵持着,两个人面对面谁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卫奴沂的优雅淡然看的云之初真想手撕了这张脸。 “这是怎么了?卫姐姐怎的还不出去?王爷都等不及了。”循声望去便看到雪暮那如同蛇一般的身子此刻正依靠在栾景空的怀里站在门外看着她们,那眼中的急切之色卫奴沂看的清清楚楚。 只是下一秒卫奴沂便蹙起了眉头,这个雪暮看她的眼神为什么这般熟悉?对她看她的眼神里带着恨意,这是怎么回事?她们两世都是第一次见面而已,难道雪暮和自己一样……想到这里卫奴沂的身体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件事就难办了。 “卫姐姐,你在想什么?”雪暮再次开口那毒蝎一样的目光盯的卫奴沂很难受随后便找了一个借口到:“妹妹说笑了,姐姐这是在想还有什么有没有拿走,省的到时候碍了王爷的眼。” 说着卫奴沂看着栾景空那张平静的面孔,目光始终温柔的看着雪暮,对是温柔从没有对谁这么温柔过的栾景空竟然会对雪暮这般温柔,这一刻卫奴沂是真的相信了,即使她努力的将自己的命运在千朝的时候改了,可在巫冥国一样是这样的命运。 雪暮将是她的劫数,敛去眼中的难过卫奴沂微微扶身:“王爷,妾身就先回去了,那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栾景空不语卫奴沂就当他同意便带着墨卿和碧绿离开了,至始至终莲花都没有出现过一次,这让卫奴沂有些好奇,莲花的出现只在她和栾景空洞房之后的那一日随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栾景空搂着雪暮走进屋子淡淡的说道:“王妃还有别的事情吗?”云之初被栾景空的话问的措手不及便开口说道:“没别的,只是王爷妾身……” 栾景空打断到:“没有的话你可以走了。”简单直接的逐客令在雪暮那温柔的目光里云之初只觉得自己所有的脸被火辣辣的打了。 在栾景空面前如此的下脸子怕是以后这个雪暮也不会将她放在眼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栾景空:“王爷,可别忘记了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说罢便气冲冲的离开了,栾景空毫不在意依旧那副冰冷的面容原本挂在嘴角的笑容立刻收了起来,冷声到:“记住我说的话,这间屋子里的任何东西你都不得触碰一下。”随后便转身离开。 看着栾景空气急败坏的样子,雪暮冷嗤一声看着栾景空的背影愈发的阴毒,拳头紧紧的攥着不让她碰一下,她偏要看看他敢不敢动自己,没想到这一世竟然还能和卫奴沂见面,那个在上一世被自己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卫奴沂却依旧得到了栾景空的爱,那中隐忍的无声的爱。 所做的一切都为保护她的爱,到最后死了也念念不忘的爱,这一刻卫奴沂渗透的精神力惊觉的发现雪暮真的如同自己想的那般,怪不得看她的眼神那般的熟悉,熟悉中带着不可磨灭的恨意。 脚步愈发的加快,墨卿和碧绿疑惑的看着卫奴沂:“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般不好,要不要奴婢去请太医院的太医。” 卫奴沂就如同没有听到一样,一直往前走着就仿佛自己身后有东西在追着她一样,直到那笨重的门被吱呀的推开看着眼前那熟悉的一桌一椅,那熟悉的梨花树正茂盛的开着,整个院子香气四溢,只是很久没人打扰变得脏乱不堪。 这座院子其实很大,格局也很好只是因为离前院远了些所以没人愿意居住罢了,卫奴沂的心不知为何便定了下来:“好了,我们得在黄昏前打扫干净,今夜你们俩就好好的守好院子。” 墨卿看着卫奴沂:“小姐,真的要去吗?这分明就是……”墨卿的性子直了一些,看东西总能看透本质:“小姐,其实王爷只需要您低下头依旧会心里记着您的,您何必这样呢。” 看着墨卿和碧绿卫奴沂点头:“其实王爷不过是一个引索罢了,真正想让我住在这里的并不是王爷,只是王爷选择了同样的手段罢了。” 墨卿和碧绿听到一塌糊涂只认为卫奴沂误会了栾景空便不再多说什么,奴才的本分就是守着自己的主子,对于主子间的事情还没能过问的资格。 不过从这一句话便可以听得出来其实卫奴沂的心里并不怨恨栾景空,她知道栾景空这是在保护自己,可她不需要这样的保护。 低头将手里的东西刚刚放下便觉得背后那灼人的目光在盯着自己转身便看到栾景空黑曜石般的目光在看自己,在看到她时便大步走了进去很多话栾景空不知道要怎么说,这块一个月的时间里栾景空知道的比卫奴沂知道的多。 铭夏对他的警告时常如雷贯耳让他不得不这么做,所以他去了雪暮,这个被铭夏当做死士培养的雪暮,因为是铭夏亲自赐婚他不能抵抗,而同时也说明了栾景空在铭夏的眼里就只配娶这些低贱之人。 一腔的怨恨和愤怒栾景空不知道要如何宣泄看到卫奴沂的时候所有的难过都消失了,看着她的笑容栾景空大步走了过去将卫奴沂狠狠的揽在怀里,努力的嗅着属于她的香味,柔顺的发让栾景空有些心猿意马。 抱着卫奴沂的手臂愈发的紧似乎怕她下一秒就真的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就如同这一次一样许久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侧响起:“阿奴,给我时间很快了。” 卫奴沂同样抱着栾景空紧实的腰身:“我知道,放心吧雪暮我能应付的过来。”卫奴沂的话让栾景空心惊,放开她看着她的笑眸子如同夜空中的星星一般闪亮:“阿奴,你……” “我知道是父皇的意思,他怕我会助你登上皇位,怕巫冥的皇位落在你的手里不是吗?”卫奴沂的聪明真的让栾景空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毫无遁形。 卫奴沂看着栾景空:“相公,只管去做。”卫奴沂虽然不知道在她不在的日子里发生了什么,可从栾景空的情绪上看就知道他受了多大的委屈。 随后栾景空冷喝一声:“莲花,腾翼。” “主子。”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现,卫奴沂平静的看着只听到栾景空说:“从今日起你们就跟在王妃身边,王妃的性命和你们的性命是连在一起的。” “是,主子。” 墨卿和碧绿看着齐齐离开的卫奴沂和栾景空风两个人相视而笑,心也放了下来,无论怎样只要自己主子好好的就是她们做奴婢的最大的心愿了。 192章 御赐之物丢了 谁也不两个人去了哪里,墨卿和碧绿依旧忙着手里的活计,腾翼和莲花已经隐去了自己的身形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是不会出去的。 只是谁也不知道在他们离开之后一抹身影快速的离开什么也没有留下,雪暮坐在院子里悠闲的修理着指甲时不时的吹一吹:“怎么样?是不是离开了。” 站在雪暮身边的男人看了一眼雪暮:“并没有,两个人齐齐离开了,从面容上看丝毫没有被影响。” 正在修理指甲的手一顿冷着目光看向男人:“你说什么?”雪暮脸色微冷完全没有想到她这般逼迫还没能他们破裂看来得换一种方式了。 雪暮正在思索间男人快速的跪了下来:“雪暮大人,他们的感情并没有受到影响,本来属下想去跟着可王爷身边的女人似乎有些异常。” 雪暮眯着眼眸:“哪里异常?”雪暮妖媚的眼睛盯着跪在自己脚下的男人深情里尽是桀骜不驯,似乎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一般。 男人看着雪暮低沉的嗓音响起:“那个女人似乎能感知到很远的气息,当属下想用内里听他们谈话的时候就会有一波比属下更强大的内里弹回去。” 雪暮不由得震惊:“你是说卫奴沂有内力?”随后眉心紧紧的蹙起自言自语到:“我怎么不知道?” 按着前世的记忆她知道卫奴沂有功夫,只是都是一些三脚猫的功夫不足为惧,这一世似乎越来越神秘了。 思量着便再次开口到:“给我盯着,一旦有异常情况及时汇报给我。”男人冷喝一声:“是,雪暮大人。” 转身便要离开,雪暮叫住:“东西给我准备好了吗?”阴柔的声音给她那精致的五官拉低了印象,举手投足之间透着狠辣的气息 男人一愣,眸光微闪将眼底的悲伤压下去:“准备好了。”得到想要的答案,雪暮满意的点头:“你去忙其他的吧,这里我自己可以应付。” 男人转身一言不发的离开,谁也没有看到他转身的那一刻眼角的泪水,或许她们这一世就这样错过了。 抬头看着被夕阳染红的半边天,血色的天空给人莫名的压抑感头顶的天却渐渐的暗沉下来,雪暮转身走进了屋子里。 前院的书房内,栾景空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久久不愿移动身体:“和义堂准备的怎么样了?木老有没有找过你。” 在卫奴沂不在的将近一个月里栾景空为了实现卫奴沂的愿望天天的往木老那里跑,和义堂的修建也没有停止如今怕是快完工了。 腾墨站在一边:“差不多完工了,再过两日王妃就可以去揭彩头了,只是木老那里依旧没有消息。” 栾景空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口说道:“找个合适的机会和王妃说,这件事怕是得她亲自去。” 这个时候书房们再次被打开看到来人栾景空脸色便阴沉下来:“说吧。”小丫头怯生生的看了一眼栾景空那杀人的目光说道:“王,王爷,雪暮姑娘让奴婢来看看王爷是否整理好了。” 栾景空垂下眼帘谁也看不到他此刻的情绪,只见高大的身影站了起来二话不说朝着门外走去,可看他的步伐就知道他生气了。 小丫头慌忙退到一边低着头快速的跟在栾景空的身后离开了,夜已经笼罩整个王府此刻前院寂静的如同无人区一样,只留下栾景空愤激而行的脚步声逐渐的靠近那闪烁的烛窗,悠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脸色阴沉下来眸中掀动着狂风暴雨,咬的腮肌鼓鼓的,停住脚步看着窗前的身影不知道在说什么,这个时候门被打开一抹倩丽的身影从屋内走了出来。 栾景空顿时温柔的笑着大步走向雪暮,眼中闪动着光芒差一点让雪暮信以为真:“怎么出来了,等急了吧。”关心的话语听得人心都跟着酥了。 站在身后的卫奴沂不由得撇嘴,入戏倒是挺深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栾景空是一个痴情的男人。 顺势雪暮依偎在栾景空的怀里媚眼如丝巧笑着:“还不是这丫头难使唤,妾身就怕王爷等着那就不好了。”说着看向了站在一边低头沉默不语的卫奴沂:“去准备一些王爷爱吃的。” 命令的口吻让栾景空剑眉拧成了川字:“罢了,我现在还不饿,有你陪着我就能吃饱了。”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雪暮:“今晚好好表现。”附在耳边轻声呢喃着。 雪暮顿时俏脸一红娇嗔的看了一眼笑的极其开怀的栾景空:“讨厌,流氓。”只是眼里却掩饰不了她的高兴,心情好了对卫奴沂也就不那么冷言冷语了。 烛光将三人的身影拉长映照在地面上有些诡异,卫奴沂故作一副失望的样子:“既然不需要,那妾身就先离开了,祝王爷和雪暮姑娘百年好合。” 毫无情绪波澜的声音听在雪暮的耳朵里就如同好听的音乐一般,一副我是主子的样子看向卫奴沂:“呵呵,还真是一个伶俐的丫头,赏了。”那模样就如同打发乞丐一般看的卫奴沂心里直到胃口。 可为了做足戏,还是得欢快的应了:“多谢雪暮姑娘赏赐。”说着便转身就要离开,边走边说到:“既然这里已经整理妥当,那妾身就先离开了。” 刚踏出一步便听到雪暮的声音响起:“站住,我让你走了吗?”卫奴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试图冷静下来:“那雪暮姑娘还要奴婢做什么?” 雪暮看着卫奴沂不耐烦的样子就知道她的脾气是真的和前世一样冲动易怒这么轻易就将她激怒了,心里更加的有成就感,只是她并不知道这都是卫奴沂故意装出来的。 只有这样她才能安然的生活在巫冥国,因为她不知道雪暮是否和她一样带着异能重生,所以在面对雪暮的时候她只能用前世的样子。 雪暮看着卫奴沂那双如同淬了毒一般的目光久久没有移开看的卫奴沂都有些害怕不由得紧攥着拳头不让自己露出一丝的马脚许久才说道:“在这里守着夜。” “你说什么?”卫奴沂悠然的声音加大,语气中带着不情愿,极度的不情愿,可看到这样的卫奴沂她就是畅快,明日卫奴沂就到了死期了。 雪暮媚眼一抛看向栾景空:“王爷,您说的……”娇滴滴的声音听得人心疼,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似得。 卫奴沂咬牙:“好。”随后清冷的目光看向雪暮得逞的笑容充满了讽刺,她就知道雪暮是故意的,不激起她的怒气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话落雪暮不禁揉着太阳穴看了一眼栾景空:“王爷,妾身有些累了我们休息吧。”说着整个人就软在了栾景空的怀里。 栾景空脸色冷硬的将雪暮拦腰抱起稳健的脚步走进了屋内,卫奴沂看着他的背影即便知道他迫不得已,即便知道他不会和雪暮发生任何关系可心里就是难受的厉害,就是不愿意,她知道这是自己的独占欲在作祟可却在怎么也控制不住。 清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屋门慢慢的关上直到那魁梧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看着窗前那纠缠的影子卫奴沂的心痛的喘不过气来,她承认这一刻她不愿意了,她后悔了可以吗?紧紧的攥着拳头努力的深呼吸告诉自己只是做戏没关系。 紧接着窗前那唯一的烛光熄灭,眼前一片漆黑卫奴沂的心似乎被挖去了一个窟窿一般隐隐做疼,到底她还是输在了感情上。 耳边那萎靡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如雷贯耳,卫奴沂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戳聋了什么也看不到该有多好,可越是不愿意听到,她的精神力似乎在这个时候变得更加强大,声音折磨着她的心。 双手紧紧的捂着耳朵纤细的身体蹲了下来将头埋在膝盖间不知不觉得中眼眶已经湿润,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 声音依旧在继续,心已经麻木再次抬眸之时就是那无望的目光,那如同失去灵魂的肉体缓慢的站起来一步步的朝着外面走去,内心告诉自己不要听了,她不要听了。 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是真的,可雪暮的手段卫奴沂知道,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兰苑内,一道黑色的身影窜进了卫奴沂的房间里正巧被经过的墨卿看到了正准备进去的时候,手被反剪在身后嘴巴被满是厚茧的手紧紧捂着,眸中尽是惊恐的深色,身体被一股大力拖到了暗处。 漆黑不见五指,墨卿吓的双腿打颤,待那人松开之后求生的本能让她下意识的朝外跑去,挣扎着,此刻站在身后的腾翼将墨卿再次落在角落里:“嘘。” 低沉好听的声音传入墨卿的耳朵里:“是我,不必害怕。”奇怪的是墨卿竟然真的安定下来,借着微弱的月光才看清原来是王爷派到小姐身边的暗卫:“你拦着我干嘛,你没看到有人进了小姐的房间吗?”墨卿压低了声音低喝到。 腾翼鹰一样的眸子看着窗户上的影子来回的攒动着:“我知道,只是你现在过去就不怕杀人灭口吗?” “可这对小姐名声不好。”墨卿焦急的说道:“就知道娶了那个雪暮小姐就不会有好日子过。”墨卿不禁埋怨到。 腾翼清冷的目光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冷厉的光芒:“那可未必,明日就知道事情的结果了。”说着不等墨卿反应拉着她便消失在黑夜里。 而卫奴沂麻木的回到兰苑后谁也没有打扰便走进屋内,只是下一秒她的眉头便蹙了起来,轻声到:“这味道怎么这般熟悉。” 不由得走向床榻,看着被微微动过的被角,卫奴沂双眸危险的眯起,这一次她确定一定有人进入自己的房间里而且还是不被人察觉的时候。 即便已经将她的东西规整到位,可一直以来熟悉的动作却出卖了那个人,因为卫奴沂是左撇子,放东西喜欢放左上角,卫奴沂思索着:“是谁进了兰苑。” 193章 出事 卫奴沂看着已经被放错位置的胭脂盒并没有动手整理就这样放着也没有放在心上,坐在床榻之上抚摸着上好的绸缎做成的锦被,光滑如丝质地柔软可她的心早就麻木,即便知道他们必须配合着出演这场戏。 是的,卫奴沂不想再如同上一世一样让栾景空孤身一人对抗所有的舆论,所有的暗算,她想和他一起面对,一起承受可似乎总是不能如愿,心中积怨着火气无处安放索性躺在床上不再想这件事。 明日她得去一趟和义堂看看完工的怎么样了,今日出去的时候栾景空向他提起过,想着事情卫奴沂便不知不觉得睡着了。 她并不知道栾景空坐在她床边整整一夜看着她直到天亮才离开,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里的地面上,暖暖的让人很舒心。 卫奴沂刚醒门就被墨卿推开人端着锦花盆便走了进来:“小姐,醒了快些洗漱吧。”卫奴沂站起来,墨卿伺候着她洗漱之后便开口说道:“小姐,奴婢昨夜看到有人进了房间,可是腾翼不让奴婢过去。” 思来想去的墨卿觉得还是不能瞒着自家的主子就说了出来,拿着毛巾的卫奴沂手一顿微微一笑:“他不让你过去是对的,我知道有人进了我的房间,也一定不是你们,因为你们知道我的习惯。” 墨卿惊讶的看着卫奴沂:“所以,小姐您昨晚回来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墨卿心中对自家小姐更是佩服。 卫奴沂看着墨卿:“你小姐我是草包之人吗?被人欺负了不还回去吗?我只是在等。”卫奴沂漆黑的眸子让人看的看着窗外照耀在竹苑的阳光:“这里似乎比以前更温暖了。” 不再向前世那般阴暗,连一丝阳光都不愿意进入,听到鸟声,闻着花香卫奴沂只觉得整个人的心情都舒畅了。 墨卿疑惑:“小姐,您以前来过吗?”毕竟她是从半路伺候卫奴沂的,并不知道卫奴沂十八岁以前的事情。 卫奴沂淡淡的说道:“来过,只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都已经忘记了当初怎么度过了。”声音难免的有些低落。 听得出来卫奴沂的思绪墨卿也不再说话只安静的端着污水走了出去,卫奴沂之所以敢这么说话是因为她将精神力笼罩在这所竹苑内,所以这里的人可以肆无忌惮的说话不怕有人听到。 直到墨卿走出来,卫奴沂犀利的眸子猛地看向窗户的东南方有树叶松动随后她嘴角勾起冷嗤一声便走了出去。 刚踏出去腾墨就出现了:“王妃,王爷说木老的事情有些棘手,您去了或许会答应。”卫奴沂撇撇嘴:“这是不是故意把我引开,好让他们你侬我侬的。” 酸溜溜的话差点把腾墨的牙齿给酸掉:“……”不关他的事啊,他只是奉命说一声,如今看着卫奴沂那略显生气的小脸腾墨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明明自己是按着王爷的吩咐去的,怎么就惹了这位祖宗生气呢。 腾墨低头:“这是王爷的交代,说是和义堂两日内就可以完工了,到时候王妃还要去揭彩头。” 卫奴沂的脸色依旧很不好看,腾墨一出现早日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卫奴沂告诉自己只是一场戏,何必入戏太深。 烦躁的摆摆手:“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向你家那多情的王爷回命吧。” 腾墨:“……” 腾墨一走,卫奴沂便叫来墨卿和碧绿:“我们去看看和义堂怎么样了。”说着就要抬脚朝外走,这时候碧绿拉着卫奴沂到:“小姐,这样抛头露面的不好吧。” “万一被那位给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闹动静呢。”碧绿担忧的说道:“到时候王爷要是再不高兴……”其实碧绿想说的是好不容易小姐和王爷和好了可不能再又事情发生。 卫奴沂轻轻的笑着,这两个小丫头可是她重生来之后最让她心暖的了,什么事情都想着她:“放心吧,这是王爷让我去的。” 说着便抬脚朝着竹苑外边走去,边走边说:“我们快些,还要去一趟城南。” 前院雪暮坐在软榻之上看着跪在脚下的人:“怎么样?听到什么了吗?”男人低着头:“没有,属下能进去,可奇怪的是只能看到她们的嘴巴在动听不到声音,不过卫奴沂走的很匆忙。似乎有什么急事。” 雪暮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越来越奇怪了,那她身边另一个丫头查到底细了吗?”重生回来的雪暮虽然记得前尘往事,可并不知道卫奴沂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丫头。 她身上的秘密是越来越多了:“知道她们去了哪里吗?”雪暮垂眸眼底的波澜谁也看不到。 男人默了一会:“那个丫头叫墨卿,这个名字并不是原有的名字是卫奴沂赐的,属下查的时候似乎有一股阻力不让属下查到。” 雪暮冷呵一声:“难道她身边还有其他的人在暗中保护她?”说着再次冷笑出声:“卫奴沂,即便有人保护你我也要把你拉入地狱。” 站起来雪暮继续问道:“和义堂那边准备好了吗?” “已经好了。” 另一边已经走出怀王府的卫奴沂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眉心蹙起,墨卿和碧绿当然也感受到了这个异常现象,按理说她们也算是第一次路面,怎么看她们的目光如同看到洪水猛兽一般表现的那么恐惧呢? 墨卿和碧绿紧紧的跟随卫奴沂就怕在路上出现什么事情一样:“小姐,怎么这么奇怪?”卫奴沂目视前方如同没有发生一样,那些带着鄙视的目光仿佛不曾放在她的身上一样。 镇定的向前走去,穿过这条大街就到了东城的大街,卫奴沂犀利的眸子看着街道两边的商贩:“我们走快些,不用去理会这些。” 墨卿和碧绿点点头快速的走在卫奴沂的两侧,不一会身后便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探究的目光看着卫奴沂主仆三人。 “哎你们听说了没有,这是怀王爷娶得那个和亲的公主。”一道声音响起,卫奴沂并没有在意,街道上依旧热闹非凡,喧哗声不绝入耳。 羡慕的女声响起:“真的吗?怪不得看起来这么优雅,如同画里走出来一样。”话音未落便听到一声不满的声音响起:“公主什么公主,可不是千朝皇室正经的公主。” 其中听到的人不觉一惊不可置信的惊呼到:“什么,不会吧,可那周身的气势和气质并不是一般官家小姐可以有的。” 这个时候鄙视的男音响起:“那又怎么样?听说她是千朝一个将军府里的庶小姐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当朝皇帝亲封她为合照公主。” 如今看着卫奴沂的目光都带着审视和探究:“而且我听说啊,她出生之时天带异常,树枯人死简直就是灾星,而且最近她把自己的父亲都给弄进了死牢里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这话说完之后一个穿着粗布蓝色短衫的女人冷呵呵的说道:“就是,祖母都被她给克死了,姐姐和主母也因为她而死,你说这人晦气不。” “如今怀王爷那么好的人虽然花心在外,可娶了这样的女子真是倒霉了。”声音里不禁有些嫉妒。 “不会吧,我觉得……” 那人打断到:“红颜祸水你不知道,你看着她的到来一定会出很多事情。”那个人笃定的说道,这便让卫奴沂微微眯起双眸,心里便产生了怀疑。 千朝发生的事情怎么会隔这么远传到了巫冥?说的这般绘声绘色的还这么笃定于是卫奴沂看向一边,便有一股风从身边经过吹起她如丝的秀发。 坐在前院享受着有人伺候的雪暮并不知道她所设的局因为这个人的话引起了卫奴沂的怀疑。 墨卿和碧绿当然听不到,因为此刻她们已经走到了东城这边的街道上,比起那条街上的热闹,东城街显得安静了些,即便有商贩在这里叫卖可从他们的穿着上就能看得出来也是富贵之人。 卫奴沂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这里的商机,最多的还是制衣绣品之类的,如果她在这里开拓一个陶瓷制作的店面或许会有更大的发展机会,这里的人多数都是富商之人,商和官都是相同的。 他们这些披着文雅之皮的人,最喜欢摆弄这些小玩意来显示自己的高贵和与众不同,尤其是陶瓷和书画,书画她不在行不过可以让千朝的清月给她搜集,陶瓷的话卫奴沂想到木老就有些头疼,既然知道她的身份了怎么就那么难说话呢。 心里便有了一些想法随后转过一个街弯便看到和义堂,看着眼前朱红色的大门,前沿微微向上翘起,上面则是亭台楼阁的建筑,旁边的栏杆用的是白玉,放眼望去怕是整条街的富商建的小楼也没有这栋楼来的阔气。 卫奴沂忽然有一种得派几个人守着的感觉,这栋楼哪里都是钱啊,伫立在门前仰头看着那潇洒中带着气势的牌匾,心里说不高兴那都是假的,栾景空如此费心那不就是代表他的心里有她吗? 周围来往的富商们看着此情景无一人不是叹为观止,卫奴沂淡淡一笑:“我们去城南一趟,回去后准备明天的揭彩头。”说罢便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候从里边踉跄的跑出了一个人,只见那人灰头土脸的头发也凌乱着,穿着粗布短衣甚是脏乱,看到人群隔空喊着:“出,出事了,里边……里边……”那人脸色煞白,颤抖着手指着里边。 因为害怕整个身体都软在了地上,身上和脸上还有诸多血迹,卫奴沂看着眼前的场景瞬间将精神力笼罩在和义堂的里边,随后她脸色一百吩咐到:“碧绿,你去府中找王爷。墨卿你随我进去,腾翼你去叫管理这一片的首府将外边的人挡在这里谁也不许进去,莲花随我进去。” 看着卫奴沂冷戾的眸子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的迫人气势,几个人也不敢耽误快速的跑开,已经现出身形的莲花快速的随着卫奴沂走了进去,在看到眼前的场景时两个人齐齐到抽了一口气。 194章 万民请愿 卫奴沂万万没有想到真正看到之后竟然比用精神力看到的还要严重,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她的鼻息,眉心紧紧拧起她已经预测到将要发生什么,刚才在去的路上那些人的闲言碎语怕是铭夏要用这样的方式逼迫栾景空放弃他。 只是不知道栾景空会是什么态度,广袖下紧攥着的手微微颤抖眼睛赤红,看着眼前的场景,那些人痛苦的哀嚎声这样的手法何其相似,不用猜就知道是雪暮的吩咐,这些可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啊。 脑海里如同两个小人在打架一般,一个让自己漠视不管,一个让自己将他们救下,卫奴沂紧攥着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莲花站在一边:“王妃,他们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家里还有老小。” 因为这些人经过莲花的手选出来的匠人和工人当然知道他们的情况,卫奴沂看向莲花:“你可知今日之事究竟要牵扯多大的关系。”冰冷的声音听得人不寒而栗,本就压抑充满血腥味的空间变得更加冰冷。 莲花看着卫奴沂脸色严肃的说道:“属下明白,什么也没有看到。”说着便转身看向别处,从一开始莲花就知道卫奴沂有秘密。看到莲花转身卫奴沂便大步走上前来到伤势最重的一个人身边蹲下身体紧握着那人的手:“放心,我会救下你的,深呼吸闭上眼睛。” 那人看着卫奴沂的眼睛有一瞬间的怔愣不过还是按着卫奴沂的说法做了将眼睛闭上的同时便感到身上的痛苦减轻许多,而卫奴沂的周身有一股无形的气息将他们团团围着,莲花看着凭空不见的卫奴沂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其实她并不知道卫奴沂就在原地而是用精神力将他们笼罩了。 在卫奴沂努力的营救这里的老百姓时,和义堂的外边已经开始出现躁动而那个跑出去的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人群越来越拥挤,外边的情况也是躁乱不堪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道士长大褂的男子缓慢的走进人群,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只看到他伫立在和义堂的大门口许久才说到:“凶兆,新建楼层无故坍塌,这个主人必将带来灾难。” 一席话让围观看热闹的人瞬间炸开了锅,他们都是富商所以爱财惜命都是一样的特点,其中一个人脸色有些难看的说道:“怪不得今日我进城西的时候那里的气氛就有些不一样,原来是那个千朝来的公主将灾难带到了我们巫冥国。” 那人异常的激动脸色变得害怕起来:“不行,为了我们的后代着想必须除掉这个灾星。”说的义愤填膺就如同这件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一样。“ 这个时候一个尖锐的嗓子冲开了人群:“我的儿啊,可怜我这个老母亲你要是去了你让母亲怎么过啊。”老妇人跪坐在地上哭的异常伤心,仰天大哭手时不时的捶打着自己的膝盖:“我襁褓的孙子可怎么办啊。” 看着那老妇人众人更是觉得一定是这个所谓的和亲公主带来的邪气和晦气才搅得城东不得安宁。 老妇人看着周围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精明的眸子转了转继续嚎啕大哭着:“这些个杀千刀的,说好了盖好就让我儿回去的,看没想到昨日我儿说还得在这里两天,今天就出事了,简直不让老百姓活了。” 老妇人最后的话激起了众人的怒火,因为此刻的巫冥国因为铭夏的暴政已经濒临崩盘,很多人都已经过不下去了,只见众人纷纷举起手臂大声喊道:“对,把那个妖妇给抓了,烧了。” 外面的吼声越来越大,怨气也是越来越重莲花站在里面看着外面围绕着站着的老百姓们不由得蹙起眉头,外面难道还没有人来看管吗? 195章 偷袭 城门口万千的百姓如同商量好了一样聚集在那里,一声声的哀怨,一声声的怒吼都听得清清楚楚,站在城门上的士兵依旧目不斜视无动于衷。 皇宫内议政大殿上,文武百官分别站在两边铭夏脸色有些不好看,只是那双漆黑的眸子在下面扫视了一圈便说道:“你们说说吧,这件事该怎么处理才能不伤害我国的百姓。” 话落所有人纷纷看向站在一边从始至终都没有发一言动一下的栾景空,这话谁都知道是说给栾景空听得,栾景空不受皇帝的待见也是众所周知的。 前不久更是给栾景空找了一个杀手出身的舞。姬这样的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谁不清楚,就足以证明栾景空在铭夏的眼里简直就是一个污点。 栾景空低沉着眸子谁也看不到他眼中涌动着的怒火,周身散发这冰冷的气息偏偏有人就像是故意一样笑着说道:“这可就得看五弟的意思了,毕竟是五弟娶进来的,这连身份和底细都没有查清楚就敢娶进来,果真是五弟的风格。” 顿时朝堂哄堂大笑,栾景霖阴沉的目光盯着栾景空冷淡的侧脸:“怎么?五弟难道不打算平息城门口那些请愿百姓的怒气吗?” 栾景霖心里对栾景空的嫉妒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从他那恨不得栾景空痛苦一生的表情上就可以看的出来栾景霖嫉妒栾景空,即便栾景空生下来不被父皇重视,还差点被父皇处死可他无论犯多大的错父皇都没有将他驱逐京城。 而他呢,犯了一点点的小错就被父皇放在边外整整五年才得以回来,回来之后就是听到栾景空娶了千朝的公主,即便不是真正的皇家公主可那好歹也是千朝皇帝送过来的,所以这个女人不仅和千朝的安危有着联系更能代表了千朝皇帝看中的是栾景空,如果真的要夺嫡那么他就失去了很大的优势。 正在他不知道怎么才能断了栾景空的臂膀时便出现了今日的事情,谁都知道栾景空荒唐的为了博红颜一笑花下巨大钱财建起了和义堂,可谁曾想竟然在将要揭彩头的时候发生了人命。 他所谓的侧妃竟然是千朝将军府不被看中的庶女用了低贱的手段得到了和亲的资格,还和千朝皇家公主和亲出嫁一样的风光,这就足以说明传说中的侧妃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就连卫府卫老太太和卫梓馨,卫家主母的死也被联想成卫奴沂是一个克星,克死了自己的家人,就连自己的父亲也被送进了死牢里生死不知。 卫奴沂出生的天现异象,人死树枯都成了可怕的传闻,人人听而闻风丧胆怎么可能没有不爱财不惜命的人,所以为了自己的安危不顾事情的真相便开始暗自揣测无端遐想。 所以栾景霖的想法就是就算不借着这次的事情将栾景空打趴下去也得让他没有抬头之日,看着栾景空自始至终的脸上毫无波澜,漆黑的眸子如同黑曜石一般不觉让人深陷其中。 朝堂上气氛空前的安静,安静的让人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铭夏深沉的眸子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只是那警告的气息不断的冲击着栾景空的心。 每个人的心思都在转着,都在算着到底站在哪一边许久铭夏才开口道:“空儿,你觉得呢?这件事要怎么处理。” 铭夏顿了顿继续到:“如今南疆那边洪水泛滥,京城这边百姓集体请愿,空儿你一向是最有法子的了,父皇是真的犯了了。” 栾景空抬眸,冰冷的声音铿锵有力的在大殿上响起:“父皇,儿臣相信阿奴。”铭夏脸色有一瞬间的阴郁不过很快便又带上笑意:“空儿,你这是要将巫冥百姓至于诅咒之中?你难道没有听到钦天监的话吗?” 栾景空看了一眼钦天监:“儿臣听到了,这天灾人祸的不是阿奴带来的,以往巫冥不是没发生过。”很显然栾景空不会如他们的想法一样将卫奴沂置于危险之中,换句话说不是卫奴沂来了巫冥才发生水灾和人祸。 铭夏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阴沉的目光看向栾景空正要说话的时候栾景兆便开口道:“父皇,儿臣从南疆回来之时洪水泛滥,很多地方已经开始出现瘟疫不说还有泥石流滑落,逃荒的民众苦不堪言,哀声怨道儿臣以为此刻应当快速派朝廷的官员前去安慰稳定。” 话音落下栾景熙大步走上前:“是啊父皇,四弟所言极是如今得尽快处理灾民的事情,很多灾民已经在来京城的路上了。” “皇上,臣认为应当将那妖女祭天才得以平息这天灾。”一个大臣正气凛然的向前踏了一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丞相武牧,他的女儿和栾景霖定下了婚约,如今这般说目的可想而知。 猛然间栾景空带着戾气的眸子看向那个官员:“谁敢我就掀了他的窝。”栾景空忍无可忍,说卫奴沂他能忍可竟然想出这般毒计那就让人难以容忍了。 武牧被栾景空噬血的眸子吓得心下一惊可以想到并不是受宠的皇子也没有实权何必怕他于是便看向铭夏:“皇上,钦天监已经说了,这是惹了天怒才要惩罚巫冥的。” 丞相一声落下便双膝跪地大举手臂呼喊道:“皇上,臣请求皇上体恤百姓救百姓于水火。”随后一个个大臣纷纷跪下齐齐请求,为民请愿。 事情不知不觉到了不受控制的地步,栾景空孤傲的身影站立在大殿之上,眸色猩红怒不可遏紧紧攥着拳头恨不得马上杀了这些人,额头青筋暴起忽然他大喝一声:“够了。”即便心里再怨愤,再不甘也从没像这次一样让他差点失去理智。 这些人这般的咄咄逼人栾景空猩红的眸子染上了杀气看着那一张张因为他震怒而略显惊慌的脸,可依旧能看到他们脸上挂着的得逞的笑容。 他们以为栾景空妥协了才会出现这样的表情,只是下一秒栾景空嘴角勾起邪肆的微笑,让人看着不由得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只听戏谑的声音响起:“丞相大人既然这般体恤民情,那不如丞相大人即刻启程前往南疆为民祈福,为父皇分忧可好?” 随后犀利的眸子看向那些刚才跪下请求的臣子继续到:“不如你们协助丞相大人一起去体察民情,防治瘟疫如何。” “五皇子你这是蓄意报复……”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浓浓的不满。 栾景空呵呵的笑了两声:“怎么大人的善心就到此为止?”犀利的语言让刚才那个震怒的人不知如何应对,半张脸都憋红了。 气氛再次凝重起来每个人心怀各异算计着别人,栾景空就这样嘴角嘲讽的看着,栾景霖更是双眸危险的眯起,他还真的忘记了栾景空其实是一个咬人的狗。 而城东和义堂的门前因为雪暮的到来让开了一条路,碧绿紧捂着手跟在雪暮的身后,四处看了看没见到卫奴沂的身影边说到:“小姐应该在里边。” 话落便听到雪暮身边一个嚣张跋扈的丫头故意大声的说道:“怎么这就当起缩头乌龟了,你家小姐到底有没有心。也是将自己父亲亲手送进死牢,克死自己的祖母和姐姐母亲也难怪会躲起来。” 那丫头看了一眼碧绿继续到:“这样的人就得祭天要不然身边的人都得因为她而死,真是一个不吉利的人你看这不就出事了。” 碧绿一听更加着急了,周围那些人的眼光看着碧绿更是如同看到仇人一样,因为在他们的眼里,灾星的丫头也会沾染上她的戾气从而带给他们灾难,碧绿脸上露出焦急之色同时那些人的目光看的碧绿有些害怕。 碧绿喊到:“你胡说,我家小姐一定是去救她们了。我家小姐仁慈在心怎么可能这样做。”千朝发生的事情,墨卿和碧绿并不知晓所以也只能这样说。 那丫头却十分笃定的说道:“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你家小姐没做过这些事情?”碧绿听着不由得有些怀疑了,因为自家小姐无缘无故消失了快一个月她和墨卿都不知道那一个月发生了什么。 “我……”碧绿想要再次辩解却听到雪暮冷声到:“你一个小小婢女还能如此妄言看来这千朝的规矩还是不行。”一下子雪暮便将这小小的一件事提到了国度礼节上。 碧绿是真的被说的无话可说正在着急的时候卫奴沂从大门出走了出来,清丽的容颜上有一丝丝的倦容只是那双眸子却冷的吓人:“雪暮姑娘不知道来此何意,只是发生了一点小事情就让雪暮姑娘这般上心。” 雪暮看着稳步走过来的卫奴沂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如同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心里不由得疑惑:“姐姐还真是的,如今南疆那边发生了天灾王爷此刻还在朝堂之上,妹妹我就在这里还让碧绿去找王爷。” 说罢捋了捋耳边的秀发挑着眉说道:“本来王爷就已经够忙了,我们就不要打扰了。”只是这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什么,南疆发生天灾了,难道是这个妖女所致。” 一个方脸黑皮肤的人指着卫奴沂震惊的说道,眸中露出恐惧之色看到卫奴沂如同看到瘟疫一般,这时候雪暮身边的丫头阴阳怪气的说道:“可不是嘛,这新楼见血,天灾人祸的哪一样不是说惹了天怒。” 话音落下人群愤起振臂高呼:“抓起来,抓起来。把妖女抓起来。”一声声义愤填膺,墨卿和碧绿下意识的围在卫奴沂身边:“不是的,我们小姐不是妖女。” 两个人的辩解似乎更加激怒了处在愤怒边缘的百姓富商们,渐渐的人越来越多的朝着卫奴沂走去,莲花和腾翼纷纷站在卫奴沂的两侧提高了警惕生怕暗处会有偷袭一般。 人群越来越集中墨卿和碧绿焦急的说道:“怎么办?现在王爷不在府里,怎么办。”此刻的碧绿已经忘记了手上的疼痛。 雪暮看着卫奴沂渐渐的被包围在中间,阴测测的目光看了一眼右前方的人微微点了点头,只见那人将手中的弓箭拉的满满的。 而此刻被团团围着的卫奴沂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将墨卿和碧绿拉在身边低声到:“不要乱动,放心吧。”话落看了一眼莲花和腾翼微微点头,只见两个人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卫奴沂的左后方冲去。 与此同时一声尖锐的声音划破天空,碧绿和墨卿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快速飞过来的箭。 196章 栾景蕊,进宫 利箭划破天空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所有人以为那利箭就要瞬间穿过卫奴沂的胸膛时,在所有人的惊呼中那利箭只在卫奴沂的胸前停留便不再向前。 卫奴沂扬起诡谲的笑容看向雪暮震惊的眼神,微微运用内里那想要害了她命的利箭瞬间被震碎。 只见卫奴沂微微动了动身体眨眼之间便到了雪暮面前轻笑的声音如同地狱而来:“雪暮姑娘,这个玩笑可不好开,毕竟是人命。” 雪暮的心猛然提了起来她万万没有想到卫奴沂的轻功和内力然如此之高,她竟然没有看到卫奴沂是怎么行动的,脸色微白可还是强装镇定:“卫姐姐说笑了,妹妹怎么敢陷害姐姐,给妹妹十个胆量也不敢啊。” 卫奴沂淡淡的瞥了一眼雪暮那惊慌失措略显害怕的小脸:“可是啊,你真的有这个胆量,雪暮姑娘是不是忘记了一些事情。”卫奴沂冷淡的说着,清冷的眸子让人不寒而栗。 那双能够看透一切的眼睛正在盯着雪暮,一瞬间所有的记忆如同潮涌一般侵占了她的理智,是啊她们曾经是仇人,今生也不会友好相处,一旦发生任何事情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啊。 还记得那个时候碧绿的死让卫奴沂将她折磨的差点得了失心疯,此刻看着那双漆黑的眸子雪暮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两个人的眸子越是对视着越是猩红如同染血了一般,雪暮能感受到卫奴沂身上散发出来的恨意和弑杀之气,心里不由得一惊难道她真的错过了什么? 许久不知道是谁呐喊了一声:“妖术,一定是妖术否则那箭怎么就不动了还被震碎了,一定是那个女人用了妖术。” “对,这下子该怎么办?会不会把我们都杀死了。”有些惜命的人声音颤抖的说道,“不行,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不想那么早就死啊。” “就是,会不会杀人灭口啊。” 一声声的恐惧让碧绿和墨卿很是无奈面露焦急之色:“小姐,你到时解释一下啊,这样下去……” 话音未落便听到雪暮惊恐的喊道:“我知道你是来寻我报仇的,求你放过我吧我做错了。真的做错了。”说着便跪了下来不断的朝着卫奴沂磕头。 这下子那些围观的人不信也得信了,群人愤起的瞬间碧绿和墨卿紧紧的将卫奴沂围在身边不让那些人伤害到卫奴沂,可是两个人小女子怎么能和这一群的刁蛮之人抗衡。 很快便甘拜下风可是两个人却死死的抱着卫奴沂,双目猩红之间卫奴沂看到了碧绿手上那清晰的鞋印,红肿的手指依旧死死的抱着她就算流血了也不自知,同样的墨卿也看到了只觉得触目惊心。 自然的也联想到了刚才碧绿是跟在雪暮的身后回来的,想必一定是雪暮了,抬眸之间便看到卫奴沂那双血色的眸子紧紧的盯着碧绿的手正在渗透着血滴,红的刺眼从没有像今日一样看到小姐眸中那浓烈的恨意和毁灭的光芒。 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扔了一个鸡蛋一下子砸在了卫奴沂的脸上,瞬间臭气熏天,碧绿和墨卿惊呼可还没有来得及阻挡的时候便有一盆狗血泼在了她们的身上:“小姐……” 浓重的血腥味充斥鼻息淡色的衣衫也被染成了红色,映衬这卫奴沂血色的眸子让人觉得可怕,一眼就能知道卫奴沂处在愤怒的边缘。 “泼狗血,狗血能让妖现出原形。”说话的正是刚才拿着木桶泼向卫奴沂的男人,只见他义愤填膺的看着卫奴沂说道。 雪暮站在原地看着卫奴沂的狼狈只觉得自己心情舒畅,正准备让人再次动手的时候却听到一声厉喝:“谁在那里扰民,都给我抓起来。” 很有气势的女声让人闻声望去便看到一位穿着贵服的女子,画着精致的妆容脸色严肃的正在看着他们,娇俏的下巴微微扬起,对着身后的人吩咐到:“把这些聚众闹事的人给我抓起来送给刑部好好审问。” 卫奴沂这才抬眸看向女子说话张扬跋扈,却满满的正义之感不是栾景蕊又是谁,双眸有些湿润上一世的时候栾景蕊也如同今日这样救过自己。 那些百姓们吓得纷纷跪下不断的求饶,他们也只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可没想到过要进宫里的刑部啊,这个时候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姑娘饶命啊,只是这个妖女给我们巫冥带来天灾,老天爷都不饶过,让这个和义堂在今日出现事故,里面的人恐怕已经死了。” 那个带头的男人非常笃定的说道:“不信姑娘进去看看。”话落继续到:“这样的妖女怎么能留。” 栾景蕊此刻的目光已经看向了卫奴沂,虽然狼狈发丝凌乱衣服脏污可她站在那里的气场依旧让人不容忽视,静静的站着就让人觉得这个人不是一个好欺负的。 雪暮看到是栾景蕊心下一喜便欢喜的向栾景蕊行礼:“妾身见过花茗公主,花茗公主万福。” 话音落下栾景蕊就觉得很是厌烦看都不看雪暮一眼径直朝着卫奴沂走去,周围的人听到眼前这位就是传说中皇上最宠爱的公主花茗公主时纷纷跪地向栾景蕊行礼。 这下子更让栾景蕊讨厌雪暮了,她本就不是那种走到哪里都要让人知道她的身份的人,而雪暮这样做就足以知道她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 栾景蕊本来是收到栾景空的消息才赶来救下卫奴沂的,可是没想到竟然会遇到让她讨厌的雪暮本来快走到卫奴沂身边的栾景蕊再次折返回去:“雪暮,记住你的身份,我不喜欢别人在外面喊我公主。”警告的声音让原本笑容满面的雪暮瞬间冷了下来,如同当头棒喝一样。 可面对栾景蕊还不得不笑着,牵强的笑着:“妾身知道了。”栾景蕊冷冷的看了一眼雪暮,“记住你说的话,我五弟是怎么娶到你的你心里清楚,守好自己的本分。” 雪暮听着栾景蕊的话只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可也只能咽下去,谁也没有想到栾景蕊会来城东,看着栾景蕊走向卫奴沂不顾她身上的脏臭将她扶了起来心里就很是嫉妒,嫉妒的想要立刻将卫奴沂给杀死。 可是很明显今日是不可能的了,她便起身朝着卫奴沂走去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可没想到便听到卫奴沂说道:“今日公主作证如果从和义堂出来的人受了一丁点伤我就把和义堂给拆了再也不让它在这里。”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但是如果没有受伤刚才污蔑我的人必须得到惩罚。”话落犀利的眸子看向刚才那个说话的男人,“你觉得呢。” 或许是被卫奴沂那双眸子看的吓破了胆子男人支支吾吾的说着:“一定不会有错。”卫奴沂听后轻声笑了出来:“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卫奴沂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边的莲花巧笑到:“将他们带出来吧。”所有人提起了心看着莲花走了进来再次出来的时候就听到有人不可置信的声音。 看着那完好无损的几个人从里面说说笑笑的走了出来后,刚才非常笃定的男人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大声吼道:“不可能,不可能,明明……” 话未说完便听到雪暮大声呵斥道:“公主还请为卫姐姐鸣冤,这等污蔑人的话还能说出来而且还是污蔑和亲的公主按照巫冥的纪法应当拔舌。”雪暮阴冷警告的眼神看向那个男人。 只见那个男人吓得脸色发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公主,饶命啊饶命啊,小的也只是一番糊涂。”男人绝口不提刚才要说的话。 卫奴沂看着这个男人不就是在城西的时候散播她是克星的谣言的那个男人吗?卫奴沂淡淡一笑:“你以为你这样担了所有罪名就可以让自己的家人好好的了吗?” 卫奴沂的话让男人一愣:“什么意思?”卫奴沂呵呵的笑了起来:“什么意思?看看不就知道了,腾翼抬过来。” 三道白布遮挡着尸体,卫奴沂缓缓的将白布微微掀起嘲讽的目光看了一眼:“看到了么?这就是你牺牲自己的性命得到的结果。” 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三具尸体,显然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了又或者说雪暮收买他之后为了杀人灭口早早的就将他的家人给杀了。 男人悔不当初跪在地上呜呜的哭着,雪暮更是脸上惊讶的表情难以消失,卫奴沂是怎么知道的,还是说她早就有些防备了,她计划了这么久竟然被卫奴沂轻松的给躲过了,雪暮很不甘心。 看着男人冷声到:“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为了你好还是送你和你的家人一起团聚吧,地下也不孤单了。”话音落下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利箭划破天空的声音尖锐刺耳已经刺穿了那个男人的喉咙。 事实已经众人看到了,给修建和义堂的这些人根本就没有任何事情,一脸怒气的转身离开,很快的人群散开,卫奴沂狠狠的将口中的浊气给吐了出来。 这时候那几个被救下的人齐齐走到卫奴沂身边抱拳到:“多谢王妃救命之恩,必将永生难忘。” 卫奴沂微微一笑:“去腾翼那里将工钱领了吧,真是辛苦了。”卫奴沂的平易近人到时让他们有些吃惊相识一笑朝着卫奴沂点点头便离开了。 这个时候栾景蕊说道:“小嫂子,事情解决了是不是该回去了,五弟恐怕等不及了。”调侃的话语让卫奴沂不由得脸红了一下:“我这一身……” “去我车里,我车里有衣服。”说着便拉着卫奴沂转身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丝毫不顾及身后想要搭话的雪暮潇洒的离开。 走在前面的卫奴沂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毒毒的目光恨不得将她盯出了一个洞似得,不由得无奈的笑了笑:“多谢公主今日相助,妾身无以回报。” 栾景蕊将卫奴沂拉入她的马车后笑着说道:“行了,不用那么拘谨我也不用你回报,只要你好好跟我五弟过日子就行。”栾景蕊一副大人的模样说道,让卫奴沂不由得笑了笑。 “你笑什么?”栾景蕊蹙眉看着卫奴沂,即便这样很是无礼,可栾景蕊也没有生气,因为她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很投缘。 两个人坐在马车内说说笑笑的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197章 去南疆 马车在宫门口停了下来由车夫将马车牵走之后,卫奴沂便随着栾景蕊走进皇宫这是她第二次来到巫冥的皇宫,栾景蕊亲切的拉着卫奴沂形如姐妹一般说说笑笑的朝着皇后的中宫殿走去。 两个人刚走进后宫便看到那些奴才们看到之后连行礼都顾不上四四处逃窜,这样的场景卫奴沂不是没见过只当自己没看到一样,想必那些谣言已经随着灾情一起传入了皇宫。 中宫殿内,皇后紧蹙着眉头眼中带着焦急时不时的让丫鬟走向宫门口看一看卫奴沂和栾景蕊到了没有,丫鬟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娘娘,还没有不过听宫人们说公主已经在路上了。” 皇后点了点头:“到了直接请进来吧不用通报了。”说着皇后便吩咐人将茶点备好固然已经知道朝堂上已经吵得不可开交可还是得看看卫奴沂的意见,皇上还真是给她出了一道难题。 正愁着不知道怎么开口去说的时候栾景蕊带着卫奴沂便走了进来:”儿臣见过母后。“两个人齐齐跪了下来行礼,皇后微微探身:”起来吧,不必拘礼了,看座。“ 话落便有丫鬟将卫奴沂和栾景蕊引到座位上送上茶点便退了下来,皇后看着卫奴沂不由得哀叹一声:”阿奴,你给母后说实话千朝的事情是真的?“ 卫奴沂抬起眸子看着皇后微微一笑:”母后也相信这些道听途说的谣言。“卫奴沂的话让皇后暗暗松了一口气可这口气还没有吐完便又听到卫奴沂说道:”不过父亲被我弄进了死牢这是真的,只是不知道他现在是生是死而已,至于祖母,主母和大姐姐“ 卫奴沂看着皇后:”母后,您相信我吗?“这是一个难题,皇上让她说服卫奴沂离开栾景空,而卫奴沂却在问她相信不相信她,即便她不希望卫奴沂离开栾景空可毕竟皇命难为。 皇后淡淡一笑:”只要阿奴有证据,母后就能相信。“淡了淡眼神继续到:”阿奴知道这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证据,所以母后希望阿奴能有自保的能力。“ 卫奴沂点头正要说话的时候栾景蕊插话到:”母后,五弟媳绝对不是如传闻一样,儿臣亲眼看到五弟媳将那些手上的人给医治好了。“ 栾景蕊有些激动的说道:”这件事父皇一定也会知晓,如果让五弟媳去南疆赈灾的话一定能破解这次的谣言危机,相信父皇也会相信五弟媳的。“说着栾景蕊不断的朝着皇后眨眼睛。 卫奴沂看在眼里,心都是高兴的栾景蕊这是在为她制作事件不在场的证据,这个时候皇后呵呵的笑了一下:”好了,你以为母后不知道吗?“娇嗔的看了一眼栾景蕊:”这个女儿还真的不知道长得像谁。“ 卫奴沂随后起身走到殿中央:”儿臣多谢母后包容。“皇后看着卫奴沂:”好了,阿奴起身吧。既然说道了这里,那母后就说一下可否和空儿暂时分开,等这件事情的风声过了“ 话为说完卫奴沂便直言到:”母后,恕儿臣不能做到,儿臣愿意和王爷一起面对一切的磨难但是儿臣不能离开王爷。“卫奴沂知道一旦离开栾景空不仅她会被盯上,栾景空也会置身危险之中。 从今日雪暮的做法来看不仅仅是和义堂这一件事昨晚的事情一定也会爆发的,所以她不能离开,皇后看着卫奴沂这般的坚定有些无可奈何,因为第一次见卫奴沂的时候和云之初两个人对峙的时候那骨子韧劲和坚持就知道一旦决定了就不会轻言松口。 可如果不让她们暂时分开她真的不确定皇上会做出什么事情,就像这几次的危机难道不是铭夏一手策划的吗?皇后心里的担忧卫奴沂很清楚,因为此刻她正在扩大精神力看到了朝堂上那一副副想要将她置于死地的嘴脸。 还有栾景空孤身一人的对抗着,栾景熙栾景兆各种周旋着,从这一次卫奴沂就能看的出来谁真谁家,忽然有些心疼栾景空。 看着那样的场景不知道栾景空从小到大经历过多少次了,而这更加坚定了卫奴沂要留在栾景空身边的心:”母后,儿臣会自己处理好的,母后放心。“ 皇后微微摇头:”阿奴,既然你执意这样母后就不能再强求了,但请你记住如果空儿顾及不到的时候,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你三哥。“卫奴沂听后点了点头满怀感激的向皇后磕了一个头:”儿臣谢谢母后。“ 栾景蕊坐在便终于明白母后要让她带着卫奴沂过来的原因,原来是劝卫奴沂离开五弟,这个时候栾景蕊便开口道:”母后,儿臣认为五弟媳应该去朝堂上去澄清,让那些大臣们哑言。“ 听后皇后嗔怪一声到:”胡闹,那是朝堂男人的地方一个女人家去做什么?“皇后的训斥并没有让栾景蕊心服口服只听到她嘟囔到:”那些人不是不信五弟媳吗?正好五弟媳给他们证明一下。“ 随后又想到了什么便高兴的说道:”母后,五弟媳在千朝的时候不是可以自由出入千朝皇宫吗?“卫奴沂听后不由得笑了笑:”公主真是抬爱了,弟媳也只是对那些都是略懂皮毛而已。“ 气氛一如既往的欢快轻松,皇后看着栾景蕊的手舞足蹈不由得呵呵的笑了起来,这个时候一道很不适宜的声音划破了这片安静:”皇后娘娘,您要为妾身做主啊。“ 听到声音卫奴沂下意识的眉心蹙起简直阴魂不散抬眸便看到雪暮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哭的惨兮兮的,皇后看着满眼的厌恶,还真是上不得台面:”好好给我说话,别摆出一副勾人的样子。“ 皇后的话让雪暮委屈的小脸一僵不过很快便恢复正常跪坐在地上:”妾身真的好委屈。“说着一边抹泪一边看着卫奴沂:”卫姐姐你如果不喜欢妾身,不喜欢妾身将王爷留在身边妾身大可以离开,可是你竟然“ 听着雪暮的话皇后的脸上显出不耐,她将要说的不就是宫内经常遇见的吗?这件事如果让皇上知道那一定是一场风浪:”好了,有话好好说,雪暮你知道你是皇上许配给五皇子的,就应该知道怎么做。“ 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雪暮,卫奴沂却用那双澄明的目光看着雪暮,她倒要看看雪暮要说什么,通过昨晚的东西被人动过卫奴沂就知道她一定会找机会陷害她的。 而刚好她克星的谣言已经传遍了整个巫冥京城所以这个时候刚刚好雪暮看着卫奴沂却有些胆怯了:”皇后娘娘,妾身只想知道卫姐姐到底是多不喜欢臣妾。“说着将那扎的满身都是银针的布偶娃娃给呈了上去。 随后哽咽的说道:”妾身这几日总觉得胸口闷得慌,头也疼的厉害只觉得是老毛病犯了,可却听府内的丫鬟说卫姐姐前几日偷偷的在缝布偶,于是妾身就派人“ ”够了。“皇后厉声喝道,与此同时卫奴沂淡淡的说道:”雪暮姑娘你是在我不在的时候翻了我的屋子。“一语中的说的雪暮眼神慌乱。 卫奴沂淡定的看着雪暮更加映衬了雪暮的心虚:”雪暮姑娘,众所周知我卫奴沂的女工可是不行的,我连针都不会拿怎么这个布偶的针线到时挺细密的。“ 话音落下,雪暮的心咯噔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卫奴沂随后快速的低下头:”可这确实是在卫姐姐的屋里找出来的,你敢说你没有做过?“雪暮内心告诉自己一定不会知道的。 卫奴沂勾唇:”我对天发誓没做过,这针脚就不是我的,要我当场做一个吗?“ ”万一你要故意这样呢。“ ”没有万一,我说道做到,如果是我我就让出侧王妃的位置。“卫奴沂心里清楚的很,这一切都是铭夏的意思,逼她离开栾景空而已。 卫奴沂镇定从容的样子让雪暮不知道如何作答,只听到皇后说道:”好了,这件事就当做没有发生,来人将雪暮姑娘手里的布偶扔了烧毁。“ 话落边有丫鬟跑了过去正要去拿的时候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什么布偶要烧了毁了。“未见其人便闻其声一道身影披着金黄的阳光走进殿内,迎着阳光皇后只觉得模糊了铭夏的五官看不到此刻他脸上的表情,随后栾景空和栾景熙便走了进来。 皇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身边的丫鬟,那丫鬟便退了下去铭夏便看到了雪暮手中的布偶娃娃瞬间脸色冷了下来:”皇后,这就是你处理的后宫。“责备的语气听得让人心里直打颤。 雪暮也感受到铭夏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原本铭夏的意思是让她在怀王府处理的,可没想到半路上竟然花茗公主来了便带进了皇宫,没办法她只能这样做。 ”谁做的。“帝王的威严气息瞬间充斥了整个大殿,皇后笑了笑:”是臣妾的失误,臣妾自当认罚抄写佛经一百遍。“话落雪暮惊讶的看向皇后,四目相对的时候雪暮感受到了来自皇后身上的冷意。 可似乎铭夏并没有在意只是看了一眼卫奴沂:”最近传闻阿奴定是受了很多委屈,今日阿奴也看到了宫门口的百姓们所以父皇想让阿奴解释一下要怎么办?“ 卫奴沂抬眸看了一眼栾景空只见他脸色阴寒难看之极就知道这件事一定不会善了,如今铭夏这样问自己只是想要图一个心安罢了。 卫奴沂淡淡一笑:”为父皇解忧是阿奴的福分,阿奴愿意去南疆赈灾。“话落便看到了铭夏笑着的脸,卫奴沂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老狐狸这真是好人坏人都让她做了。 如果处理好了那就是皇帝会用人,如果处理不好那就是她卫奴沂自身带着的灾星之命了,铭夏呵呵的笑着:”好好,果然巾帼不让须眉阿奴定然不会让父皇失望。“ 卫奴沂心里即便再不爽也只能笑着:”父皇,阿奴只是尽力所为,量力而行。“不等铭夏再说卫奴沂便再次开口:”那父皇阿奴这就回去准备了,早去就能让老百姓早日脱离苦海。“ 铭夏点头:”好好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让空儿陪着你去。“说着看向了栾景空。 卫奴沂接收到铭夏的眼神便卫奴沂上前便拉着栾景空离开了大殿,一路上栾景空脸色阴寒着卫奴沂知道一定是那些大臣们说了让栾景空心里恶心的话,两个人一路上相对无言直到快到怀王府的时候栾景空紧紧的抱着卫奴沂:”阿奴,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要松手。“ 近日栾景空的那个梦境越来越频繁,给他的感觉也越来越真实,他只能遵循自己的心走,卫奴沂笑了笑:”好了我知道了。“ 栾景空蹭了蹭卫奴沂柔软的小脸:”放心去吧,我会陪着你。“ 卫奴沂微笑着点头:”嗯。“ 198章 登基 卫奴沂和栾景空两个人谁也没有带便在当天晚上收拾东西悄悄的离开了京城,那些救济的粮草在第二天便由腾墨和腾翼一起护送过去,墨卿和碧绿也是随着腾墨和腾翼一起离开了京城。 这一天整个京城的街道都被运输的粮草给占满了街道,围观的百姓在一边感叹着铭夏是一个多么明智的君王,是一个多么心系百姓的君王,可谁也不知道这些粮草其实是栾景空用自己的银子换取的。 因为在这粮草方面,那些站在栾景霖那边的老臣们根本就不松口,无奈之下栾景空只能让手下的人去高价收购这些粮草,卫奴沂和栾景空走在路上两个人穿的都很普通,看着那些饥民那双渴求希望的眼睛看的让人不忍直视。 每个人骨瘦如柴,衣衫褴褛看着他们卫奴沂就怕下一秒就会扑上去一样,毕竟今年的洪水很大冲散了很多地方的房屋,逃难的百姓比以往多了一倍,如今道路上哀鸿遍野,时不时的就能看到已经凉透了的尸体。 最让卫奴沂深刻的就是一群饥民已经没有了底线,饿红了双眼很多地方出现了人吃人的现象,此刻卫奴沂才明白为什么铭夏那么着急的和亲,国内已经不堪重负,民生哀声载到,同时赋税又是一年比一年重,这样的苛政之下谁还能拥主。 栾景空护着卫奴沂走在满是泥泞的道路上,两个人的衣服也已经脏乱不堪卫奴沂看着倒塌的房屋,跪在地上喝着脏水的百姓:”巫冥过真的到了穷途末路了吗?“ 栾景空目光清冷的看着他们:”阿奴,我们只能尽力而为,你知道的你我的力量还是不行。“栾景空似是安慰的说道,卫奴沂看着眼前凄凉的场景:”不知道我们这一次能不能平安的回到京城。“ 卫奴沂才不相信铭夏会真的为了让她们去赈灾,怕是这路上就已经凶多吉少了,而且如今的巫冥国看似平静实则夺嫡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栾景霖的事情随着卫自成被抓就剩下世邯国的了,所以这一次卫奴沂很担心她们能否回到京城,这个时候栾景空说道:”放心吧,父皇不会拿百姓来做堵住的。“ 卫奴沂看着栾景空:”看着你表面上不在乎,其实你是不是早已经不怨恨了。“卫奴沂的话让栾景空的脸色一度的别扭随后狠狠的看了一眼卫奴沂:”不说话没人认为你是哑巴。“ 栾景空的傲娇劲上来之后卫奴沂就知道其实他已经放了下来,随后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相公,为什么皇后娘娘那般保护你?“ 栾景空看着卫奴沂半晌也不说话,盯得卫奴沂有些怂了:”好了,你不说我也不问了。“随后便抬脚朝着前方走去,这时候栾景空追了上去:”阿奴,因为三哥不喜欢皇位,而且皇后也不希望三哥继承大统,所以“ 卫奴沂看着栾景空:”所以就让你继承大统,这不是说笑话呢,明知道父皇对你“卫奴沂说道一半便不再开口她知道或许触犯了栾景空的逆鳞。 随后有些尴尬的说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栾景空漆黑的眸子看着卫奴沂许久才开口道:”阿奴,你知道为什么我会选择你吗?为什么会注意你吗?“ 卫奴沂蹙眉疑惑的看着栾景空:”为什么?“这个卫奴沂是真的不知道,她只知道当时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她下意识的逃避而且她跑了。 栾景空明亮的眸子如同星空一般:”因为在看到你的时候我的心是痛的,明明第一次可又觉得很很熟悉,你的喜好我都知道,随后便开始注意你,才明白你一身的冷气是从何而来。“ 卫奴沂的笑容止在了嘴角,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些:”那个时候是不是感觉找到了同谋。“卫奴沂轻声笑了起来,栾景空摇头:”不,我只想把你留在身边。“ 听着栾景空的甜言蜜语卫奴沂只觉得这一世没有白活,或许只是一场梦还会醒来可这一世已经足够了,两个人说笑间已经穿过了几条街,给卫奴沂的感觉就是苍凉,压抑,恐惧。 时不时的还能听到凄惨的叫声,卫奴沂知道那是食人肉的声音,如今的她已经麻木了,由于两个人是秘密前来的,这里的官员谁也不知道,两个人已经走到了被隔离的地区,看着那高高的栅栏之内每个人都脏乱不堪,发丝凌乱衣衫褴褛的,如果仔细闻还能问道一股子的臭味。 卫奴沂看着那一双双的眼睛便什么都不想的走了进去,这时候栾景空拦着她:”阿奴,你知道这里都是染上瘟疫等死的人。“栾景空面露担忧之色:”况且我们的药品不是很全。“ 和义堂也因为雪暮没有成功揭彩头,所以一切医药品真的很难找,如果卫奴沂染上了只有死路一条,这个时候卫奴沂笑了笑:”放心吧,我已经让陈州的方大义和清月收拾药材了。“ 可栾景空还是没有让卫奴沂进去的意思,这个时候卫奴沂开口说道:”相公,只能这样才能助你登上皇位。“卫奴沂说着便走了进去。 瞬间被那些百姓团团围着,每个人的眼里都带着防备,因为她们这里每天都有人来将她们抬走,所以她们自然而然的也将卫奴沂当成了那些官员。 看得出来她们的恐惧,卫奴沂努力的将自己的声音方柔:“别害怕,我是空怀王的妻子卫奴沂,我身后的就是空怀王栾景空,我们会治好你们的。” 卫奴沂真诚的说道:“相信我,我不会再让这里失去生命。”卫奴沂笃定的眼神,善良的语气让那些人逐渐的放下了戒备慢慢的为卫奴沂放开一条路,卫奴沂便朝着里面走去,栾景空紧随其后的跟着生怕她会遇到什么危险一样。 卫奴沂将所有得了瘟疫的人聚集在一起吩咐栾景空:“你想办法将这里的水源弄干净,然后让她们舒舒服服的先洗个澡,剩下的我来就可以了。” 栾景空面露担忧:“阿奴,可以吗?” 卫奴沂点头:“可以,你先去整理这些东西。”说着卫奴沂便不再看栾景空,认真的处理着她们身上的伤口病耐心嘱托:“千万不要让伤口湿水。” “这几日躺在床上休息。”卫奴沂看向另一个患者:“这几日先用干净的水清晰受伤的地方,药草还需要时间。”温柔的声音让人感到温暖,在这个已经冰冷的世界里在这个已经无望的地方又升起了希望。 随着粮草和医药的到来,卫奴沂和栾景空再次忙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两个人每天见面的时间就很少,一转眼赈灾过去了一个半月,所有的疫情都已经控制住,在她们赈灾的期间再没有出现人吃人的现象,每日都是白粥米饭和馒头,逃荒的饥民们也渐渐地目光里有了温度。 百姓的房屋更是栾景空花银子建造的,为此百姓们更加的爱戴栾景空,在她们离开的时候百姓们纷纷站在街道两边恋恋不舍的相送。 一时间卫奴沂和栾景空赈灾的事迹传入了京城,栾景霖便按耐不住心中的担忧派人在她们回家的路上设下了埋伏,茂密的丛林里卫奴沂和栾景空疾驰着快马身后踏起一层灰尘,丛林深处一双双冷漠的眼睛盯着她们的动作,弓箭拉满,尖锐的呼啸声划破天空,卫奴沂下意识的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果然如她所想还是收到了袭击,卫奴沂快速的闭上眼睛身形一动人便坐在了栾景空的背后低沉的声音响起:“有人。” 栾景空将内里提升到最大便看到了那疾驰而来的利箭下意识的将卫奴沂揽在了怀里不让她收到伤害,只是在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已经到了怀王府,卫奴沂从栾景空的怀里挣脱出来:“怎么,傻了?” 栾景空看着卫奴沂:“阿奴,这件事还有谁知道?”栾景空忽然的变了脸色以为是生气了,卫奴沂很无辜的说道:“只有我知道,当然今天你也知道了。” 栾景空的安全到京让栾景霖没来由的心慌起来,按理说如今这个时刻是不会回来的,可怎么这么快?只是一想到将要发生的事情栾景空嘴角勾起一抹阴沉的笑容,他就不信了栾景空还能躲得过去。 此刻的怀王府一道圣旨到达了栾景空的手里,看着圣旨里的话语栾景空已经没有任何的想法了,已经麻木了,自始至终他都是那个付出最多却得到最少的孩子。 卫奴沂看着栾景空的脸色怀疑的看了一下圣旨脸色顿时黑了下去,这是让他们回皇宫将他们的成果然给栾景霖,卫奴沂看着都来气:“凭什么。” 话音落下一道尖锐的声音从外面穿了出来,栾景空下意识的蹙眉领着卫奴沂走了出来果不其然是铭夏身边的太监:“不知道公公来这里所为何事。”栾景空客气的说道。 只见那公公眼底的嘲讽看的栾景空只觉得异常的刺眼:“皇上派老奴请王爷和王妃去一趟皇宫,听说王爷和王妃得了万民拥戴很想知道王爷是怎么做到的。” 话落只看到卫奴沂微微的点头,栾景空这才应道:“好。” 于是两人便坐着马车朝着皇宫走去,一路上栾景空沉默不语,这场盛宴,铭夏到底要做什么,栾景空是真的想不出来了。 很快的两个人便到了宫门口,早早的就有人在等着她们,看到她们之后行礼说道:“王爷,王妃请皇上已经久等了。”说着便小步走在前面引路,边走。边说道:“皇上知道王爷和王妃将灾情治理好别提多高兴了,所以特请王爷王妃一起参加宴席。” 卫奴沂和栾景空却默默不语,恐怕是一场鸿门宴吧,他们到的时候人已经齐全了,太监的声音让所有的人齐齐看向走进来的卫奴沂和栾景空,气氛有一丝丝的尴尬,两个人向铭夏行礼之后便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同时相视一笑。 气氛诡谲卫奴沂能清晰的感受到气流间的变化,这一场鸿门宴怕是不好过,想着便听到铭夏爽朗的笑容:“空儿,阿奴真是我们巫冥的功臣,父皇为你们骄傲。” 栾景空和卫奴沂在空中向铭夏致敬后便仰头将酒水和喝了下去,这时候栾景霖走到栾景空的身边阴郁的眸子盯着栾景空:“真是恭喜五弟替父皇解忧。” 栾景空淡淡一笑:“大皇兄说笑了,大皇兄才是父皇的得力干将,将边疆打理的那般安定。”栾景空笑着可谁也不知道他这是故意激怒栾景霖。 只见栾景霖呵呵一笑便转身离开:“五弟啊,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会说话。”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栾景空嘴角勾起阴沉的笑。 宴席上也算是和谐,只是宫门外一场血腥的厮杀无声无息的进行着,看那蜂拥而至的士兵大有血洗皇宫的准备,尸体哪里都是,一对对的人马悄悄的朝着办宴席的地方走去。 大殿内歌舞尽兴让人沉迷其中,卫奴沂将精神力扩大猛然见脸色苍白,她没有想到栾景霖竟然这般狠毒于是在栾景空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便看到栾景空看了一眼身边的腾墨,腾墨便快速的离开。 此后栾景空依旧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殿内觥筹交错,每个人都各怀鬼胎的算计着,只听到碰的一声一道带着血迹的尸体被扔进了大殿内,所又的宫女吓得失声尖叫,听得人心惊胆战的。 场面顿时乱了起来,尖叫声音,惊呼声音听得人心里慌慌,栾景熙显然没有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只能厉喝到:“保护皇上和皇后。” 惧怕的声音夹杂着说话声,谁都不想那么快的就失去了生命,栾景空也不得不这样,血雨腥风,到处弥漫着血腥味,大殿内那结拜的帆布都被染尘过来红色,尸体到处都是,铭夏和皇后被人护着从后花园里离开。 场面更是乱的厉害,栾景空想要提醒卫奴沂可奈何两个人的差距太大,他就担心那人就是故意的,卫奴沂因为要顾及很多并没有注意到她身后的利箭,在所有人反抗起来之后斌看到卫奴沂胸口中了一箭,今日她穿的是白色的衣衫,血红的血将她白色的衣衫染红看的让人触目惊心,栾景空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停止了,看着卫奴沂换换倒下,心撕裂般的疼。 那双求救的眼神,渴求生存的眼神在栾景空看来无比的刺眼,猩红的血染红了他的双眸,头疼欲裂脑海里前世的一幕幕如同放电影一般每一段都让她觉得难受。 栾景空顾不上什么:“阿奴”提起全身的内里到了卫奴沂身边,嘴角鲜血溢出栾景空的双眼红透了哽咽的说道:“阿奴,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对不起。”愧疚,悔恨,难过,心痛都在折磨这栾景空的每一根神经。 卫奴沂看着栾景空眸中带着不舍,可这箭上有毒:“相公,对对不起。”卫奴沂努力的撑着,栾景空颤抖着双手抱着卫奴沂:“等我,等我,我不会让你出事的,我欠你的还没有还,阿奴等我。” 大殿内一片混乱,栾景空盯着栾景霖的背影冷喝到:“给我杀。”一身玄色的衣衫将栾景空的背影映衬的异常压抑,刀剑碰撞的声音不觉入耳。 不知道这场厮杀到了什么时候,只知道最后大殿上尸体落着尸体异常的惨烈,栾景空垂眸看着已经快要奄奄一息的栾景霖阴沉的说道:“大皇兄,你还是输了。” “哈哈哈”栾景霖笑着看着栾景空:“那又怎么样?今日的这场厮杀世人都会记得你栾景空是谋权篡位的,栾景空,你还是没有资格。” 栾景空看着栾景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大皇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你” “今日我送你和你的母妃团聚。” 铭夏三十一年,栾景空登基改国号为沂。 这一年举国同庆,百姓欢呼整个国都洋溢着欢乐的气氛,自此以后百姓安居乐业,国库丰盈充实,次年卫奴沂诞下龙胎,栾景空取名为栾熙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