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小宝的幸福生活》 第1章 此生能娶秦淮茹,不负当下不负卿 1951年冬。 四九城南锣鼓巷95号院。 四合院中院,座南朝北两间房屋里,沈小宝苦逼地围着火炉烤着白面馒头。 他穿越时空,来到70多年前的四合院,已经3天了。 融合了身体原主的记忆,才知道这个四合院远比电视剧演的要热闹。 除了前中后三院,还有东西两个跨院。 三天来的感受一句话概括,太他玛的煎熬了。 没有电脑。 没有手机。 没有网络。 如果说这都能忍的话,没有靓妹就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沈小宝转着筷子翻动馒头,烤得焦黄焦黄的。 想当年。 不对,应该是穿越前,身为沈氏瑰宝斋艺术品有限公司董事长的独生子。 妥妥的富二代一枚。 便宜老爹让他参与公司管理,做好接班的准备。 他拒绝了。 好男儿志在四方,岂能为了黄白之物抛弃人生理想! 最终父子二人达成约定。 便宜老爹注入资金支持他创业,若三年内赚够一个小目标,就天高任鸟飞。 若赚不到,那就老老实实回来公司上班。 这种买卖只赚不赔,看来出身真比选择重要。 有了这笔原始资金,沈小宝便大展手脚。 年轻就是资本。 别说三年赚一个小目标,以他万花丛中过的大帝之资,他能每天甩出几个小目标。 而且还是在不同的靓妹身上。 姥姥的,烤糊了! 人要倒霉,馒头都能烤糊。 沈小宝急忙拍打有些发黑的馒头。 最可恨的。 是他苦苦等待的系统或者空间始终没有出现。 真要用一百多斤扛下这苦寒岁月? 还有那更可怕的三年。 越想越愁,越想越苦逼。 “张嫂!张嫂!” 沈小宝闻声抬头向窗外张望。 一大妈领着一个妙龄女子,正在敲贾东旭家的门。 那女子虽然穿着厚实的花棉袄,依然遮挡不住那曼妙的身姿。 品鉴女人,他沈小宝可从没走过眼。 这是一大妈来给贾东旭介绍对象吗? 秦淮茹的漂亮,才是他看《情满四合院》的真正原因。 不行,有了好事靠边站,压根不是老子的作风。 烤馒头瞬间不香了。 沈小宝掀开门帘,探出脑袋瞧个仔细。 院子里陆陆续续聚集了几个大妈大嫂。 沈小宝关了房门凑了过去。 “这一大妈是给东旭介绍媳妇的吧?” “哎呀,东旭这小子真有福气,那姑娘长得真稀罕人。” “谁说不是,你们刚才看见了吗?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哎哟!真水灵!” “还有那皮肤,白得跟棉花团似的。” “尤其是那小蛮腰,啧啧啧……” “他杨大妈,人家穿着棉衣,你都能看出来是小蛮腰?” “你看她走路甩起来的大腚不就知道了。” 杨大妈还学着扭了扭腰身。 只是这水桶腰扭起来真别扭。 “哈哈哈……” 三个女人一台戏,多个女人在一起,那就是好戏连台了。 “腚大,腰就细吗?” 说话的正是许大茂。 此时的他还只是个半大小伙子呢。 双手笼在棉衣袖里,跺着脚乐呵呵地看着大妈们。 “大茂,你知道什么是腚吗?” “屁股呗。” 许大茂伸出手拍了一下屁股。 “小兔崽子,往哪拍呢!” 站在他旁边的刘嫂佯装生气申斥。 “大茂,那你啥时候娶媳妇呀?” 许大茂生性皮实,大院里的老大妈小媳妇都喜欢逗他玩。 “急个啥,小宝老大不小了,不还单着的吗?” 许大茂说着,又把手笼进了袖子里,缩着脖子用眼神瞟了瞟沈小宝。 老练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个小屁孩。 “哟,小宝,你今年有二十了吧?” “您记错了,我才十九岁。” 沈小宝嘴里说着,眼睛却瞄向了一大妈的方向。 “小宝,你这是也慌着娶媳妇了吧,回头让你杨大妈也给你介绍一个?” 几位大妈都是过来人,怎么能不明白小宝的眼神。 要说也怪不得人家沈小宝,就是她们这些老娘们,不也是闻着味追了过来。 长得漂亮,走到哪里都自带光芒。 爱美之心人人都有,更何况还是个精力旺盛、撸铁度日的小伙子。 眼看着一大妈要拉着那女子离开,小宝也顾不得回话,朝二人迎了上去。 “一大妈,屋里坐会儿?” 一大妈抬头见是小宝,笑着回道:“不了,天冷,先回去呀。” “一大妈,屋里拢着火炉呢,您坐一会儿,说不定张大妈就回来了呢。” 小宝已经跑到近前,伸手拉住了一大妈的胳膊。 一大妈想了想,觉得小宝说的也有道理:“那就去你屋里坐会儿?” “得嘞,我扶着您!” 三人朝小宝家走去。 “这小宝平时三棍打不出个屁来,怎么大病了一场,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大概是想媳妇想的吧?” “哈哈哈。” 几位大妈一哄而散,各忙各的去了。 沈小宝招呼着一大妈她们围着火炉坐下。 随意和一大妈寒暄了几句,话锋一转问道:“一大妈,这位姑娘是?” “噢,我介绍一下,秦淮茹,我娘家一个村的,怎么样,漂亮吧?” 一大妈双手摊开拢在火炉旁,眼神有些小傲骄。 秦淮茹? 沈小宝喜欢电视剧中秦淮茹的一颦一笑。 此时的秦淮茹才18岁,正是一个女人最风华正茂的年纪。 来着了! 此生能娶秦淮茹,不负裆下不负卿! 既然让我小宝赶上了,就绝不会再让你成为寡妇,更不会让那些个好色之徒揩油。 说起揩油,小宝最恨好色之徒了。 秦淮茹听了一大妈的赞美,立刻红了俏脸,把头埋得更深了。 学着一大妈那样,摊开双手烤火。 十指柔嫩如脂,散发着青春活力。 “漂亮,漂亮!秦姑娘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了!” 沈小宝搬了一张凳子挨着秦淮茹坐了下来。 侧脸看去,这秦淮茹真是太漂亮了。 不涂脂抹粉,妥妥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比起那些人工美女,怎能不让人心动。 这几天的苦逼顿时一扫而光。 要什么电脑、手机、网络,拿下秦淮茹,享受裆下好时光。 “小宝,这是跟谁学的俏皮话?赶明儿,一大妈也给你介绍个漂亮姑娘?” 一大妈现在才发现,这沈小宝长得还真不孬。 一双丹凤眼,皮肤白净,男生女相。 就是身世可怜了些。 父母去世的早,性格又太懦弱,一直以来就是大院里的小透明。 “别价儿呀,一大妈,干嘛要赶明儿呀,眼前不就现成有吗?” “来来来,这是我刚刚为秦姑娘烤的馒头,外焦里嫩,香着呢!” 小宝说着话,双手倒腾着焦黄焦黄的烤馒头,就往秦淮茹怀里塞。 白面馒头。 在农村,那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尝到的好东西。 而且还是限量版的,根本不能管够。 “小宝,小心烫着淮茹。” 一大妈白眼剜着沈小宝,这也太会献殷勤了,有了俏姑娘,就把大妈摞一边了。 “都怪我,都怪我。” 小宝笑着掰开馒头,焦黄外皮里边是蜂窝状冒着热气的白面团团。 面粉独有的香甜气味,伴随着热气萦绕在火炉四周。 秦淮茹的喉咙禁不住上下滚动了一下。 不是她馋,这玩意确实太有诱惑力了。 更何况早上喝的那点稀乎乎,一路上早就消耗干净了。 天气又冷,这烤馒头太提神了。 “一大妈,这是专门给您烤的,香着呢!” 沈小宝说着话,又掰开一个热气腾腾的烤馒头递到了一大妈面前。 “哟,还有我的?” 不花钱的东西最好吃。 一大妈没有孩子,一大爷的工资两个人花不完,生活条件也是院子里比较好的,平时吃个白面馒头还是可以的。 但,还是觉得今天的烤馒头最好吃。 一大妈笑嘻嘻地接了过来,脸色立马就不一样了。 “宝啊,这淮茹是要介绍给东旭的,已经答应东旭他妈了。回头大妈给你介绍个更漂亮的,啊?” 哄三岁小孩子呢? 我沈小宝看上的东西,怎么会奢望别人施舍,从来都是自己去争取的。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第2章 魔鬼许大茂 说来也怪,直到中午,贾张氏这个家庭主妇也没有回来。 一大妈便和秦淮茹一起回家了。 和沈小宝一样惦记秦淮茹的,还有许大茂。 许大茂从半下午开始,就站在大院门口,一个劲地朝街张望着。 “大茂,寒假作业做完了?” 贾东旭和贾张氏终于回来了。 “哎哟,你可算回来了,都急死我了,出大事啦!” 许大茂拉着贾东旭的胳膊就上了街。 “你们干什么去?” 贾张氏对他们俩的神神叨叨,已经见怪不怪了。 眼见二人没有搭理她,便嘟嘟囔囔地进了院子。 她今天带着东旭去了新安钢铁公司。 眼看儿子就要找媳妇了,工作还没有着落。 没有工作,找儿媳的标准就得往下降。 贾雨堂是指望不上了,他在新安钢铁公司上班这么多年,儿子找工作的事情是一点也帮不上忙。 为这事,贾张氏都不知道暗地里骂了他多少次。 得,关键时刻,还得自己亲自出马。 虽然公司人事部门以种种理由拒绝了她,但是,却答应让东旭将来接他父亲的班。 总算看到了点希望,给东旭找媳妇的时候,也增加了不少分量。 那年月,当个工人才是正经事。 “旭哥,我就说让你修理修理小宝吧,你总是不上心。” 许大茂一脸埋怨。 “说重点,出什么大事了?” 沈小宝那个小透明,贾东旭才不感兴趣。 他现在就关心两件大事。 一件是找工作,为了娶到漂亮媳妇。 另一件是娶一个漂亮媳妇,天天有人暖被窝。 “我说的正事就和沈小宝有关,他抢你的媳妇。” “就他,怂包一个,也敢和我抢媳妇!” 贾东旭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他和小宝几乎同岁。 在他的印象里,小宝从小就跟没爹没妈一样。 父母经常不在家,偶尔回来一次也是在晚上。 回自己的家跟做贼似的。 大概是四五年前,突然听说小宝的父母都死了。 再然后,就有个陌生的叔叔偶尔会给小宝送些吃的用的。 应该是也给钱了。 只是,小宝很少和院子里的人来往。 所有的一切,都是院里人猜测的。 当然,这几年,院里的大妈也会送给小宝一些吃用的东西。 比如,自家孩子穿小的衣服、鞋子。 逢年过节送点吃的。 尽管大家猜测小宝可能不缺这些。 毕竟是个孤儿,大院里还是会照顾一二的。 这样环境长大的孩子,自卑、胆怯、懦弱。 看着贾东旭不相信自己的话,许大茂只得耐着性子慢慢讲来。 “旭哥,一大妈今天领来一个可带劲的姑娘,忒漂亮了,说是要给你当媳妇。” 说起那漂亮姑娘,许大茂就来了精神,手脚比划着。 “真的?” “仔细给哥讲讲,有多带劲?屁股大不大? 贾东旭眼里都放光了。 “大!走起路来大腚一甩一甩。只是让小宝那家伙领他屋里去了。” 许大茂又把双手笼进袖子里,蔫啦叭叽的。 “啊?你仔细说说是怎么回事。” 贾东旭激动了。 这个小透明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和自己抢媳妇。 “小宝这小子把那漂亮姑娘领进屋里,动手动脚的,我在窗户外边看的清清楚楚。” 添油加醋,唯恐大院不乱,说的就是他许大茂。 颠倒黑白,无是生非,是他最擅长的。 这一点,贾东旭还是比较清楚的。 “不对呀,一大妈没有在屋里?” 贾东旭还是非常信任一大妈的。 既然是给自己介绍的媳妇,怎么可能允许小宝当着她的面对姑娘动手动脚的。 一大爷易中海和自己的父亲贾雨堂,都在新安钢铁公司上班。 没事的时候,还喜欢到家里来喝个小酒。 要不然,一大妈会如此上心地给他介绍媳妇。 “一大妈在呢,只是没吱声,你说这小子胆子是不是长肥了?” “简直伤风败俗!” 许大茂还不忘下了个结论。 “我现在就去问问一大妈。” 贾东旭总觉得沈小宝指定不敢在一大妈面前,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再看许大茂那表情,又不像是在说谎,最好的办法就是去问一问一大妈。 贾东旭抬腿就要回大院找一大妈问个究竟。 “不行。” 许大茂紧走几步追上来。 “旭哥,你不能去找一大妈。” “第一,一大妈如果承认了,那她成什么人了。” “第二,你要是惹恼了一大妈,还说不说漂亮媳妇了?” “第三,一大妈要问你听谁说的,你怎么说,说是你猜到的?梦到的?最后还不是要出卖兄弟?” 听了许大茂的分析,贾东旭使劲挠了挠头。 有道理。 这一大妈前前后后都给自己介绍好几个对象了,都挺漂亮的,这一大妈是不能得罪。 “我现在就去把小宝那小子揍一顿。” 贾东旭是真生气了。 “旭哥,现在可是新社会了,打人那一套行不通了。” 许大茂再一次把手笼在衣袖里,一副老神叨叨的样子:“把他搞臭了,赶出大院,永绝后患。” “太狠了吧?” 贾东旭愣了一下,盯着眼前的小屁孩,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小小年纪,做事这么狠辣。 在大家都在为吃饱肚子找路子的时候,你要把一个孤儿赶出大院。 “旭哥,你想过吗?你要和我那漂亮嫂子结婚,你们住在哪里?一家四口挤在那两间小屋里?以后有了孩子怎么办?” “赶走那怂包,婚房不就有了。” 许大茂得意地扬了扬眉头。 “大茂,你有了主意,对不对?” 这小子不容小觑呀,连婚房的事情都算计到了。 狠是狠了点,老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漂亮媳妇, 贾东旭管不了那么多了。 再说了,大院里早有传言说沈小宝的父母是特务。 要不然,为什么生前每次回家都鬼鬼祟祟的。 两个大活人,最后稀里糊涂死了,连个说法都没有。 一个可能是特务的儿子住在大院里,全院人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不舒服。 赶他走,就相当于帮了全院人的忙。 “旭哥,以往都是跟你混,今儿个,你就听我一次,保准能把那小透明赶走。” 许大茂脸上洋溢着少年老成的得意。 “那你说说看。” 贾东旭俯低身子,侧着耳朵凑上前去。 这种事情,可不是能够满大街吆喝的。 “旭哥,明天你就瞧好吧,我一准让那小子没脸在大院里待下去,乖乖滚蛋。” 这哪里是个孩子,分明是个魔鬼。 大院里虽然免不了勾心斗角,那也只是口头上的邻里之争。 虽然也有捂着嘴看邻居笑话,那也只是消遣日子。 哪有一出手就要置人于死地的。 第3章 古怪破烂王 昌平区兴寿镇秦家庄村。 一个烤馒头,沈小宝就把秦淮茹的家庭问了个底掉。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 小宝就走出了大院。 此时的四合院是最安静的,每个人都在温暖舒服的被窝里。 沈小宝坐上公交车直奔秦家庄村。 因为公路不是非常平坦,公交车颠得小宝直打瞌睡。 “兴寿站马上就要到了,有下车的乘客请从后门下车。” 售票员的温馨提醒传来,小宝起身向后门走去。 兴寿镇。 小宝紧了紧棉衣,快步向秦家庄村出发了。 在村口的大磨盘旁边,有一个收破烂的正蹲在那里打着盹。 “大叔,跟您打听个事。” 小宝走了过去。 “不知道。” 收破烂的继续把脑袋埋在两个胳膊里,扔出三个字。 “大叔不是这秦家庄的人?” 小宝四处张望,村口也没有其他人可打听的。 就耐着性子蹲了下来。 “谁不是秦家庄的,你才不是秦家庄的。” 收破烂的抬起头,一脸的不高兴。 “大叔……” “兜里的是什么?” 没等小宝再说完话,收破烂的盯着小宝手里的袋子,嗅了嗅鼻子问道。 “包子。” 沈小宝手里提着小布兜,里面是一大早买的包子。 “能吃吗?” 收破烂的坐直了身体。 “能啊。” 包子不就是用来吃的吗,这话问的多新鲜。 “那来一个尝尝。” 收破烂的说着就伸出了右手,要来拿小布兜。 “啊?你要吃啊?” 这人还真是自来熟。 “包子都凉了。” 沈小宝拿出一个包子,冰凉冰凉的。 这种天气,再热乎的包子,出笼后十分钟都凉透了。 “烤着吃啊,忒香。” 收破烂的起身到旁边拣了些干树枝。 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火柴棒,又摸了半天掏出一片火柴盒磷皮。 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把干柴点燃。 又找了根直直的树枝,剥了皮,在身上蹭了蹭。 拿起一个包子扎了上去。 “你来秦家庄村有啥事?”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然后专注地盯着包子。 “大叔……” “我有名字,叫我破烂王。” 真是应了那句话,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就连收破烂的,也要分个三六九等。 “您是收破烂行当里的王?” 沈小宝觉得破烂两个字实在不堪入耳。 要说收废品好像也不怎么好听。 “我姓王。” “噢……受教,受教。” 幸亏是姓王,要是姓孙呢? “在这十里八村,提起我破烂王没有谁不认识的。” “这么说吧,在这一块儿,遇到啥麻烦事提我破烂王指定好使。” 破烂王盯着慢慢发黄的包子,嘴角挂上了笑意。 “那您知道秦淮茹住在哪里吗?” 这收破烂的走村串巷子,那就是活地图呀。 “还你的包子。” 破烂王起身就要走。 “您收破烂的袋子?” 沈小宝拿起破烂王遗忘了的大布袋。 “这叫百宝袋!啥也不是。” 破烂王走回来一把抢过破烂布袋离开了。 怎么一提秦淮茹,破烂王反应这么大。 沈小宝搞不明白。 低头看看手里快烤好的包子。 摇摇头,蹲下来继续烤。 一个收破烂的,居然也这么有个性。 沈小宝一边烤着包子,一边抬头张望村子。 低矮的砖瓦房,一排排地挺立着。 烟囱里的炊烟逐渐多了起来,看起来还有些壮观。 好巧不巧。 一个姑娘挑着扁担摇摇晃晃向村口走来。 花棉袄? 沈小宝急忙起身,仔细打量,有些小激动。 会不会是秦淮茹? 要走狗屎运了吗? “秦姑娘!” 还真是秦淮茹。 “沈小宝?” 秦淮茹显然也是十分意外,停在了原地。 “秦姑娘,我在给你烤包子呢,快来来来。” 小宝跑过去接了扁担。 东西并不重,秦淮茹挑起来却显得很吃力。 “你这是去干嘛?” 看着小宝兴奋的样子,秦淮茹也有些小激动。 “我到镇上卖粉条去。” “还没吃早饭的吧?” 两个人说话间就来到了火堆旁。 “你跑到我们村烤包子?” 秦淮茹还在惊讶中。 “如果说我是专程在这里给你烤包子,你信吗?” 小宝晃了晃手中焦黄焦黄的包子。 “你很喜欢吃包子?” 秦淮茹眼神有些躲闪,脸上却有掩饰不住地窃喜。 全让沈小宝收在了眼底。 对付靓妹,他是有一手的。 更何况还是秦淮茹这样单纯的姑娘。 “其实我更喜欢馒头。” “尤其是刚出笼的馒头,白白的、香香的,摸上去……” 小宝突然停住了。 “摸上去,怎么了?” 秦淮茹扑闪着大眼睛,等着听下文。 她挑着扁担走到村口,已经有点大喘气。 胸口一起一伏的。 由于之前养成的审美习惯,小宝的眼睛正好盯着那团起伏。 “软软的。” 小宝低声嘀咕。 女人其实对男人的这种眼神最敏感。 任你再会隐藏,她们都本能地可以捕捉到。 秦淮茹本来没有怎么在意,小宝又不是第一个用这种眼神盯着自己那里看。 但是,当把那里和他喜欢的软软的馒头联系在一起,就有点耍流氓的嫌疑了。 秦淮茹正要生气,肚子不争气地传来了咕噜噜的声音。 尴尬。 “包子烤好了。” 沈小宝往前递包子。 “这么快?” 秦淮茹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热气腾腾的包子。 其实,她是带了干粮的。 半个窝窝头,此刻就安静地躺在竹筐里。 在小宝的家里,秦淮茹就觉得小宝很有意思。 除了很健谈,也很幽默。 长得也挺讨姑娘喜欢的。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给你带包子吗?” 沈小宝又从布兜里拿出一个包子,扎到木棍上。 “为什么?” 秦淮茹掰开包子,粉条白菜馅的香味扑面而来。 腾起的热气熏得她俏脸向后靠了靠。 已经记不得多久没有吃过白面包子了。 低头咬上一口,焦的是皮,软的是馅。 因为烫,她张着粉红小口,将嘴里的热气呵出来。 太香了。 她能感觉到那一道香热从喉咙到食管。 “因为我觉得自己更像包子。” 沈小宝看着秦姑娘吃包子的样子,很认真的说道。 “你,像包子?” 秦淮茹笑出了压抑的鸽叫声。 还有人把自己比作包子的。 “除了外表好看,里边还很有料,不是吗?” 小宝严肃地看着秦淮茹。 “没看出来。” 她低头窃笑,又咬了一大口包子。 这天没法聊了。 “你们村里有个破烂王,你认识吗?” 沈小宝换了个话题。 他觉得这个收破烂的有点意思。 那么馋包子,可一旦说到不称心的事情,扭头就走,对包子没有丝毫留恋之情。 关键是这个不称心的事情,和秦淮茹有关。 “破烂王不是我们村的人,大概,大概三年前来的村里。” 秦淮茹咽下嘴里的包子,想了想继续说道:“怎么?你今天见到他了?” 沈小宝就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想吃我的包子,我怎么可能给他,这可是专程为你买的。” 小宝是不会把这堆火的来龙去脉如实说出来的。 “小气。” 秦淮茹嘴里埋怨,又咬了一大口包子。 然后,盯着沈小宝。 眯眼笑了笑。 “慢点吃,包子多着呢,跟饿死鬼托生的一样。” “说谁饿死鬼!” 秦淮茹腮帮子鼓鼓的,瞪眼争辩。 那样子滑稽得很。 “我是怕你噎着。” 听了这话,她歪着脖子继续吃包子。 原本就是佯怒。 沈小宝这么关心她,就装不下去了,只得老老实实吃包子。 “这个破烂王挺奇怪的,他好像对一些老物件挺感兴趣的。” 秦淮茹像是想起了什么,皱着眉说道。 第4章 少女的娇羞,世界上最美的画卷 吃了两个包子,秦淮茹就说吃饱了,要急着去镇上卖粉条。 这个时候,村里的人慢慢也都出来活动。 让人看见她和一个陌生年轻人在一起,容易引起误会。 沈小宝当然不会放过和她单独相处的机会。 主动请缨,要帮她一起卖粉条。 想想从村里到镇上,挑着这二三十斤的粉条,不是个轻松活计。 秦淮茹便答应了。 沈小宝为了显示自己的男子汉气概。 一路上各种轻松表演。 还一个劲地催促秦淮茹快点。 以往去镇上卖粉条,都是她一个人孤零零的。 今天不仅有个伴,而且还不停地在自己面前卖弄讨好。 逗的她真的跟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一样。 不住地咯咯咯笑。 小宝触景生情,唱起了天仙配里的夫妻双双把家还。 “你耕田来我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 秦淮茹觉得好听,缠着让沈小宝教她。 1951年,还没有《天仙配》。 当学到寒窑虽破能避风雨,夫妻双双把家还时,觉察到了不对劲。 瞅瞅四下无人,就追着沈小宝打闹。 直嚷嚷小宝占她便宜。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兴寿镇。 集上卖粉条的人还真不少。 秦淮茹熟练地摆好摊子,开始张罗买卖。 小宝溜溜达达的四处逛荡。 那个年代有那个年代的好。 老百姓做生意都规规矩矩的。 既没有商家的漫天要价,也没有顾客的摸地还价。 货真价实。 沈小宝逛了一圈回来,远远地看着秦淮茹。 冬日的暖阳洒下温柔的光辉,映照在红棉袄娇红的俏脸上。 她始终微笑着,看得出来心情不错。 双脚来回在地面倒腾着,双手使劲地搓着,偶尔会低头向手心里哈些热气。 沈小宝走过去,解开棉袄,抓着那双冻红的小手就塞了进去。 秦淮茹惊得瞪大了眼睛,娇红的俏脸更增加了几分红晕。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就要用力抽出双手。 沈小宝脸一沉,霸道地按住了怀里蠢蠢欲抽出的小手。 “会让人看见的。” 秦淮茹把脸侧向了一边。 除了能够感觉他剧烈的心跳,还有他那呼出的炽热的气体。 离得太近了。 “你会卖粉条吗?” 好一会儿,秦淮茹开口说道。 这是个聪明的姑娘。 她知道怎样打破尴尬的场面。 沈小宝转头看去。 周边卖粉条的都已经或多或少的开张了。 而秦淮茹带来的两筐粉条,还静静地躺在那睡大觉呢。 “有什么奖励?” 沈小宝盯着秦淮茹愈发娇艳的俏脸。 “奖励就是,我给你看样东西。” 她小声回道。 “什么东西?” 一个农村姑娘,能拿得出手什么好东西? 难不成是…… 好东西这个词他太熟悉了。 前世在酒吧会所喝花酒,那些个花枝招展动不动就拿好东西诱惑他。 “明白,明白。” 不等秦淮茹回答,小宝自作聪明的心领神会。 说完,他就跑开了。 秦淮茹解放了的双手,紧紧地捂住脸颊,烫得人,难受。 她看着那个风一样跑远的身影。 一朵桃花悄悄爬上脸颊,然后向耳朵根蔓延而去。 少女的娇羞,世界上最美的画卷。 不一会儿,四五个大妈就围了过来。 “姑娘,今天又来卖粉条了?你家的红薯粉条真是好吃。” 一个大妈高声说道。 “这一看就是红薯粉条,你看这色泽,这弹性。” 另一个大妈弯腰拿起一根粉条折了个弯度。 几个大妈你一言我一语,高声议论着。 秦淮茹一下子来了精神,几位大妈既然这么认可自家粉条。 一人三五斤的,这点粉条还愁卖? 奇怪的是,她们是光打雷不下雨。 唾沫星子能费了有半斤,却丝毫没有要买的意思。 秦淮茹眼神在几位大妈身上踅摸了几圈。 正纳闷呢,旁边有位大叔开口了。 “姑娘,这粉条怎么卖的?” “噢,大叔,一角二分一斤。”(为了方便大家流畅阅读,就不考虑当时的货币政策了。) “给我称五斤。” “给我也称三斤。” 不知什么时候围过来的一位大婶说道。 “得勒,这就给您称。” 卖东西就是这样,人气最重要。 当有人围着你的摊位时,就会招来其他顾客。 就像一些饭店,有些人愿意花时间在店外排队消费,都不愿到生意冷清的店里去吃饭。 不一会儿,两个竹筐就见底了。 那四五位大妈转身也离开了,全都空着手。 秦淮茹忙活了好一阵儿,理了理有些散乱的鬓发。 一身轻松地抬起头。 正好看见那几位大妈围着沈小宝。 什么情况? 好像沈小宝从兜里掏出了什么,每人分了一张。 距离有点远,看不清楚。 “得勒,帮你卖完了。” 沈小宝笑眯眯地走到秦淮茹跟前,打了个响指。 “你和她们认识?” 秦淮茹心里还犯着嘀咕。 这几位大妈着实奇怪。 一个劲地夸自家粉条好,却一根粉条都没买。 “这个不重要,你要我看的东西呢?” 沈小宝随便找了几位逛早集的大妈,让她们去秦淮茹那儿一顿横夸,答应给每人一毛钱。 托儿,那可是商家经常采取的营销手段。 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只是对于秦淮茹这样单纯淳朴的农村姑娘来讲,有点玄妙。 这不是重点,沈小宝惦记着那东西呢。 “什么东西?” 秦淮茹也来了兴致,假装赖账。 “你不会提起裤子就不认账了吧?” 想要耍赖,沈小宝可不干。 “不经逗。” 秦淮茹白了他一眼。 难怪会有东施效颦,连美女白眼都这么动人心魄。 这么生动的画面,让沈小宝一下子僵住了。 想当年,也是留恋百花丛中的戏蕊高手,任你百般妩媚,我自岿然不动。 此时此刻,竟然有些失神。 “瞧你那猴急的样子,这里是集市,怎么给你看?” 秦淮茹嗔道。 姥姥的,难道真的被老子猜中了!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那,那到哪里看?” “跟我回家,让你看个够。” 秦淮茹说着,弯腰就要拿扁担。 “我来,我来!” 小宝抢过扁担,挑起竹筐:“走走走。” 他一副急不可耐的猴急模样。 怎么能不急。 是个男人都得急。 第5章 三大爷的茶壶丢了 四合院。 炸锅了。 一直以来,三大爷有个雷打不动的习惯。 喝早茶。 每天早起,必须要喝上一壶清茶。 美其名曰:清晨一杯茶,舒心一整天。 三大爷是个教书先生,有这点爱好也不奇怪。 文化人总要有点文化人的样子。 今天早上起来,三大爷死活找不到茶壶了。 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人总有把东西放迷失的时候。 即便丢了,或者摔坏了。 一个茶壶而已,三大爷也不会太上心的。 心疼肯定是要有的。 不过,只要有个新茶壶取而代之,一切也就随风而去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皇上不急太监急,偏偏有人上心。 院子里溜达的贾东旭和许大茂得知此事后,比丢了爹妈还难过。 帮着三大爷屋里屋外找了几遍。 床底下、垃圾堆、花盆里,都恨不得挖地三尺。 可把三大爷和三大妈感动坏了。 最后,三大爷要到上班的时间了,这才让二人消停了下来。 许大茂盖棺定论:茶壶是让贼给偷了。 “三大爷,咱们大院从来没有丢过东西,更何况还是您家的东西。” “如果让我找出来是谁偷了三大爷的茶壶,我让他在大院里待不下去。” 许大茂拍着胸脯,发誓要给三大爷主持公道,一句话让三大爷感动得差点红了眼圈。。 三大爷一激动,破天荒地从桌子上拿出一个糖块给了许大茂,糖纸和糖块都粘在了一起。 本来是拿了两块的。临要给的时候,又装回口袋一块。 许大茂在心里骂了句老抠。 贾东旭也不甘人后,积极表态。 说偷了三大爷的茶壶,就是偷了全院人的茶壶,就是与全院人为敌。 抓到贼后,一定要召开全院大会批斗。 最好是清除这个害群之马,还大院一个清静。 三大爷听后摸了摸口袋。 最终还是以贾东旭年龄大了为由,没有摸出那块糖,提着袋子急匆匆上班去了。 丢了茶壶的三大爷带着感动上班了。 贾东旭和许大茂可没有闲着。 哥俩直奔沈小宝家,这个挨千刀的这次死定了。 当他们看到小宝家门上着锁,都愣了。 这家伙居然不在家,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碰到。 “大茂,你确定茶壶已经放到沈小宝家里了?” 贾东旭觉得事情有点麻烦,许大茂毕竟还只是个半大孩子,做事靠谱吗? “旭哥,我办事你放心,就等着瞧好吧。” 许大茂挑了挑眉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你放壶的时候,他没发现吧?” 贾东旭还是不放心,考虑着其中的细节。 “昨天晚上,他上茅房的时候,我偷偷放到他屋里的,怎么可能发现。” 许大茂捅了一下正在思考问题的贾东旭:“旭哥,咱们还得再放一把火,得把这件事闹得再大一点。” 他带着贾东旭挨家挨户地敲门讲述三大爷家丢了茶壶的事情。 当然要夸大这件事的恶劣影响。 说什么如果这件事情不查清楚,今天丢了茶壶,明天就可能丢了锅碗,还有什么比吃饭更重要的事情。 下午,上班的也都陆陆续续回了大院。 二人直接拦住了一大爷易中海。 “一大爷,院里出了大事啦!” 许大茂表情夸张地喊道。 易中海正值壮年,坚毅的眼神扫来,吓得许大茂一缩脖子。 许大茂这孩子从小就少有老成,鬼点子多,易中海就不怎么喜欢他。 “一大爷,事情是这样的,三大爷家的茶壶丢了。” 许大茂捅了捅贾东旭,贾东旭才开口说话。 “就是他经常用的那个土黄色茶壶?” 易中海淡淡地问道,继续往院子里走。 “对了,东旭,你一大妈给你介绍的对象见过了吗?” 易中海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贾东旭。 贾雨堂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平时话极少,只有喝了酒的时候,才会说一些心里话。 其中,唠叨最多的就是东旭找媳妇的事情。 因为贾东旭工作没着落,一大妈介绍了几个城里的姑娘,都没成。 没办法,才想着去农村找个漂亮贤惠点的姑娘。 “一大爷,昨天我妈带我去了公司,没有见着,不过听院里人说,那姑娘长得非常漂亮。” 贾东旭在易中海面前,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 “东旭,我说过多少次了,找媳妇是过日子的,漂不漂亮不重要,关键要贤惠,要顾家。” 易中海没有孩子,他把东旭当自己半个孩子对待的。 “东旭记住了,一大爷。” “什么一大爷,喊叔,跟谁学的?” “是是是。” 易中海说完,抬步继续往院子里走。 “一大爷,这事您要是不管,我可就到街道办去反映了。” 许大茂看着贾东旭那怂样,知道这事还得靠自己。 “你敢!” 易中海再次停下脚步:“院里的事情院里处理,否则要我们这几个大爷干什么!” 院里的三位大爷,可是街道办委托他们管理95号院日常事务的。 家长里短的事情,都在处置范围。 “一大爷,只要这事您管就成,我们也是为大院里的人着想。” 许大茂就等着他这句话呢,只要召开全院大会,他就能把沈小宝搞臭。 易中海哼了一声,大踏步离开了。 “旭哥,他又不是你爸,你怕他干什么?” 许大茂压低声音说道。 “哟,二大爷,您可回来啦,出大事啦!” 许大茂听见咳嗽声,看见是刘海中,便跑上前说道。 “出息?天塌下来了,大惊小怪的。” 刘海中抬了抬眼皮,背着手继续往院里走。 “二大爷,真出大事啦,这事您可得为三大爷作主。” 许大茂还是了解刘海中的,院里的事没有他不想管的,要不然怎么彰显他二大爷的地位。 “这事和老阎有关?” 刘海中果然感兴趣。 虽然都是管事的大爷,阎埠贵平时就看不起刘海中。 知识分子本身就清高。 刘海中胸无点墨,简直大老粗一个。 官瘾奇大,处理事情还说不到点上。 如何能入他阎老西的法眼。 别说他刘海中了,就是易中海,阎埠贵都没放在眼里。 当听说三大爷家出大事啦,刘海中知道看好戏的机会来了。 “三大爷家的茶壶丢了。” 许大茂一脸严肃地说道。 “滚!跟你二大爷跟前找乐子呢!” 第6章 狡黠的笑意 刘海中一听阎老西家丢了个茶壶,气都不打一处来。 屁大点事。 难道他家丢了猫啊狗啊的,还得让院里堂堂二大爷给他找不成。 “是被人偷了。” 许大茂故意把偷字说得极重。 “他得罪谁了?” 刘海中又来了兴趣。 丢了和被人偷了,那是截然不同的。 丢了,那是自己没成色。 被人偷了,那就表示有人要挑战他三大爷的权威。 要不然,谁会吃饱了撑的去偷一个不值钱的破茶壶。 “那得您二大爷来破这个案啊。” 许大茂赔着笑脸。 二大爷这点斤两,他拿捏得死死的。 “这事给你一大爷说了吗?他咋说的?” 刘海中瞅了瞅易中海的家。 “一大爷听了这事就头疼,说不好找,所以这事还得看您啊,二大爷。” 贾东旭看着许大茂,心想一大爷是这么说的吗? “你小子别乱说,那一大爷才是咱们院的主心骨。他,他可能只是觉得这事比较小,没怎么上心。” 刘海中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乐开了花。 童言无忌,但也最真实,不加掩饰。 看来,自己取代易中海成为一大爷,只是个时间问题。 就连毛头小孩子都能看出来,这个大院离不开他这个二大爷。 “嗯,这样,这个,我和一大爷、三大爷坐下来商量商量这事,你们两个是院里最机灵的年轻人,也别闲着,到各家各户看看。” 刘海中在公司上班的,也懂得拿好话使唤人。 反正又不花一分钱的事。 许大茂捅了捅贾东旭。 “你捅我干什么?” 贾东旭一脸懵逼地看着许大茂。 “二大爷,我们到各家都看过了,没有见到三大爷的茶壶,只有沈小宝家锁着门。旭哥说小宝最可疑。” 许大茂真有点瞧不起贾东旭了。 沈小宝抢他的媳妇,自己这是在帮他打抱不平。 他倒好,一路掉链子。 “我什么时候说小宝最可疑了!” 贾东旭眼睛瞪得溜圆,直接跳脚了。 “谁说的不重要,小宝家锁着门才是重点,这个,那个,这事我管定了,啊,就瞧你二大爷的吧。” 刘海中说罢,挺起胸膛,背着手,大步朝易中海家走去。 “大茂,我什么时候说小宝最可疑了?” 贾东旭质问道。 “旭哥,您不点一下老刘头,就他那猪脑子,甭想破案。” 这话说的没毛病。 从刘海中教育孩子的事情上就能看得出来。 处理事情简单粗暴。 有时候都怀疑,他每天是不是把脑子留在床上了。 就在此时,三大爷阎埠贵哼着小调进了院子。 虽然放了寒假,他还是每天都要到学校转转看看,这是一种态度。 毕竟每天不用面对学生了,心情还是很放松的。 “你们两个人站在这里干什么?不冷吗?” 阎埠贵和刘海中不一样,经常笑眯眯的,没有一点大爷的架子。 “三大爷,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您的茶壶找到了。” 许大茂凑上前去笑道。 “什么茶壶?噢!瞧我这记性,谁找到的?” 许大茂要是不提,他就把这事给忘了。 “是二大爷找到的,您那茶壶被沈小宝给偷了。” 贾东旭又一次被雷住了。 大茂这小子是满嘴跑火车啊。 刘海中刚下班回来,在易中海家估计屁股都没坐热乎呢,怎么就找到茶壶了? 这小子怎么张嘴就来,说话都不过脑子的吗? “壶呢,我瞅瞅。” 阎埠贵没想到,刘海中会好心帮他找茶壶。 合计着要怎么感谢人家,实在不行的话,今年的春联就不收他家润笔费了。 “三大爷,那沈小宝一大早就出去了,门还锁着呢,壶拿不出来。” 许大茂埋怨沈小宝不在家。 “去!逗你三大爷玩呢,壶都没见着,就说是小宝偷的。” 阎埠贵收起了笑脸。 这都什么事,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老话一点都没骗人。 小屁孩就这么随便一说,自己怎么还就信了呢。 “玩去吧。” 阎埠贵一挥手里的包,切了一声就要走。 “二大爷说是沈小宝偷的,那还能有假?旭哥也在场,对不?” 许大茂绷着小脸一本正经的说道。 什么事都带上自己,贾东旭皱着眉头想说不对的,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你二大爷回来了没有?” 阎埠贵看了看贾东旭,问道。 “找一大爷商量事情去了。” “得,这回他又有事情干了。” 阎埠贵抬脚找易中海去了。 “大茂,你这胡说八道,三位大爷一碰头不就识破了?” 贾东旭埋怨道。 “旭哥,你以为三位大爷到一起,就能商量个子丑寅卯来?” 许大茂笑着摇了摇头。 看着终于把管事的三位大爷凑在了一起,许大茂小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意。 就凭自己的聪明才智,以后这几位大爷还不是任由自己驱使。 有智不在年高,无智空活百岁。 好戏就要上演喽。 “老刘,娄老板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易中海神情严肃,给刘海中倒了一杯水。 “娄老板怎么了,没听说什么呀。” 刘海中进到屋里,还没来得及说茶壶的事情,易中海就谈起了公司的事情。 作为新安钢铁公司的高级钳工,一个技术工人本应该在车间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 可是,和公司一些管理人员接触多了,想耳根清净是不可能的。 易中海听说娄半城最近情绪比较低落,好像和传得沸沸扬扬的张、刘案件有关。 可任凭他想破脑壳,都想不明白,娄老板和他们能扯上什么关系。 “我说老易,咱们就是公司的工人,做好自己的事得了,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另一件事。” 刘海中的官瘾是大,但那也是分场合的。 在公司里,他就是个普通工人,没有话语权。 可在大院里就一样了,他可是二大爷,是能管事的。 “要不咋说你是二大爷呢,还是没有一大爷的境界高啊。” 阎埠贵说着话,笑眯眯地进了屋。 “是,我是二大爷,那你这三大爷是不是得听我这二大爷的。” 刘海中和阎埠贵就喜欢掐架。 “我听一大爷的。” 阎埠贵找了张凳子坐下。 “嗐,我说你阎老西也会拍马屁了。” 刘海中用手指着阎埠贵。 “什么叫也会呀,你那马屁还不是跟我这儿学来的,先喊声师父。” 阎埠贵端起易中海倒好的茶水,低头就是一口。 “嗐,阎老西,就连拍马屁也要和我比个高下吗?” “要不比一下?” “得了吧,一个教书的天天夹着个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多大的鸡冠呢。” “诶诶诶,你们不是来我这里斗嘴的吧?” 易中海笑着打断二人。 第7章 人赃俱获 刘海中和阎埠贵正要继续斗嘴,被易中海阻止了。 “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想来您这儿蹭杯茶水。” 刘海中说着端起茶杯,滋滋滋地品起了茶。 他才不着急呢,本来就是为了给你阎老西撑腰的。 你倒好,上来就拆台,那好,我先晾着你。 “别别别,有事有事,你这老刘头蔫坏。” 阎埠贵放下茶杯。 易中海拍拍大腿:“得,你们怎么看这件事情?” “我,我先说。” 刘海中举手示意:“要我说,一个破茶壶也不值几个钱,丢了就丢了,不用惊动全院老少,老阎,你说呢?” “凭什么!你要这么说,我今晚就去偷了你家夜壶,晚上让你老刘头尿炕去。” 阎埠贵梗着脖子不乐意了。 “得,你们商量吧,我还有事呢。” 易中海站起身就要离开。 “老易,老易!不开玩笑了,不开玩笑了。” 刘海中急忙喊住易中海。 “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就没个正形呢。” 易中海瞪了两人一眼,又回来坐下。 “其实,事情也简单,等小宝回来了,到他家里一看就知道了。” 刘海中把握十足地说道。 “你这话我爱听。到时候人赃俱获,一切也就明白了。” 阎埠贵附和道。 “你们凭什么说是沈小宝偷的,谁看见了?” 易中海看着两人问道。 “这还用看吗?一天了,门一直锁着,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这不就是典型的做贼心虚吗?” 刘海中振振有词。 “老刘,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发现你这么善于察言观色。” 阎埠贵恭维道。 “那是你有眼不识金镶玉,只把茶壶当……” 刘海中突然意识到,这句话不妥当。 “当什么?” 阎埠贵追问。 “阎老西,你那茶壶到底还要不要了?” 刘海中威胁道。 哪有这样办事的,现在是三位大爷在议事,怎么也得给自己留点面子。 尤其是老三对老二,必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行,那就这么办吧,等小宝回来了,咱们一起去看看。” 易中海说罢就起身了。 他这几天心情有点烦乱,隐隐感觉到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娄老板人怎么样暂且不论,他担心的是钢铁公司,这可是关系着自己的饭碗。 刘、阎二人见易中海是要送客,便也识趣地起身离去。 刘海中安排贾东旭和许大茂盯着小宝家。 叮嘱他们,无论小宝晚上几点回来,都要去通知他。 这俩小子也真听话,寒冬腊月的,硬是盯到深夜,实在熬不住了,才打着哈欠回家睡觉去。 第二天一早。 二人穿好衣服,就不约而同地来到了小宝家。 门竟然开着。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惊喜的眼神,就冲了进去。 许大茂一眼就看见桌子上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土黄色茶壶。 那眼神比看见了亲爹都亲。 “小宝,出来!” 刚到家不久的沈小宝正在屋里换衣服呢。 听见喊声,边系扣子边往外屋走。 “东旭、大茂?” 不明所以的沈小宝瞅着两人。 “沈小宝,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话说!走,见三大爷去!” 许大茂和贾东旭不由分说,拉着小宝就出了屋子,大茂还不忘拿了茶壶。 “什么人赃俱获?你们搞什么鬼?” 小宝一脸懵逼地被他们拉到了三大爷家。 “三大爷,三大爷!” 刚起床的阎埠贵听见声音,急忙出来查看。 只见许大茂手里正端着自己丢失的茶壶。 “在哪找到的?” 虽然不值钱,但也毕竟是个物件不是。 最关键的是,贾东旭和许大茂这么用心,从中不也可以窥见自己在大院里的地位吗? “在沈小宝的家里!” 许大茂说着,一只手使劲地搂着沈小宝的胳膊,生怕他跑了一样。 此时,小宝才明白人赃俱获是什么意思:“这壶是我偷的?” “你看,贼不打自招,他自己承认了吧。” 许大茂一副自鸣得意的神色。 “承认你大爷!许大茂,我看你小子是活腻歪了吧?” 沈小宝可不惯着他,一甩胳膊就把许大茂撩出了几步远。 踅摸四周,没有趁手的家伙,一抬脚就把老棉鞋拿在了手里。 “沈小宝,现在是新社会,打人是犯法的!” 许大茂眼多明,撒脚丫子就跑。 “小宝,在你三大爷面前还想造反不成!” 阎埠贵拿出三当家的威严,厉声喝道。 沈小宝哪里管你五大爷三大爷的,追着许大茂就要打。 许大茂也不傻,直接躲到了阎埠贵的身后。 三大爷老鹰护小鸡一般摊开双手,怒瞪着小宝。 正在僵持时,三大妈抱着几个月大的孩子来到院子里,抱着孩子尿尿。 呲啦啦的声音,在大院的早晨显得格外清晰。 躲在阎埠贵身后的许大茂,突然双腿一夹。 坏了,早上起来没有去茅房,就直接找小宝去了。 这会儿听见呲啦啦声,尿急,实在憋不住了。 “我去尿尿,一会儿就来!” 话没说完,双手抓着裤裆就跑远了。 “等等我!” 贾东旭握紧拳头,提着气跑得更快。 沈小宝盯着摊开双手的三大爷两秒钟,突然笑了。 “你,你别乱来啊,我可是你三大爷!” 阎埠贵心里有些发毛。 刚才还浑身炸刺,突然之间就和颜悦色。 这小子要么神经有问题,要么就是要使坏。 小宝一直是院子里的小透明,阎埠贵还真不了解这小子。 “三大爷,马上就要过年了,家里的年货都准备好了?” 沈小宝挠了挠眉头,往前凑了凑。 说到过年,阎埠贵一肚子的苦水。 大儿子阎解成今年12岁,已经开始和院子里的孩子攀比了,早几天就嚷嚷着要新衣服。 小儿子阎解放才2岁,走路还不稳,三大妈就迫不及待地生又生了个带把的,取名阎解旷。 就是刚才被抱出来尿尿的孩子。 仨小子,想想将来房子的事情,阎埠贵每天就得以茶代酒,灌上一大壶。 年货?过年能安安生生吃顿白面饺子就知足了。 一个人赚钱养活一大家子人,每天除了穷乐呵,还是穷乐呵。 能有什么办法? “这关你什么事?” 阎埠贵把摊开的双手背到身后,在小辈面前气势不能丢。 沈小宝拿起大茂放在桌子上的茶壶,仔细打量了起来。 这个茶壶大有名堂。 第8章 捡到宝了 在自家屋里,许大茂拿起茶壶说人赃俱获的时候,他只是打了一眼,就知道这个茶壶不一般。 刚才被两个人架到前院,还没好好看看这茶壶。 他前世是沈氏瑰宝斋艺术品有限公司董事长的独生子。 打小,他父亲就教授他鉴定古玩的知识。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愿接手公司的原因。 天天和这些老古董打交道,哪有和新鲜出炉的小靓妹切磋有意思。 打看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个茶壶是覆斗式壶。 上小下大,平底四方。 从做工来看,即便是赝品,也必然是高仿。 此刻,将茶壶仔细端详在手里,隐约可见壶身上的篆书“子孙宜”三个字。 再看壶底钤篆书玉麟印章。 错不了。 清末制壶大师黄玉麟的紫砂覆斗式壶。 传说,此款紫砂壶,黄玉麟总共制作了99件。 曾经在香港拍卖出160万元的天价。 沈小宝手心里冒汗了。 不是160万元雷到他了。 关键是真的一壶难求。 在历史长河中,不断诞生着新鲜物件,同样也在不断毁坏珍贵文物。 等到改革开放后,再想收藏黄玉麟的紫砂覆斗式壶,太难了。 这样的宝贝,三大爷竟然每天拿来泡茶喝,真是暴殄天物。 小宝定了定神,随手把茶壶丢回在桌子上:“三大爷,我要说这壶不是我偷的,你信吗?” “多新鲜,一个破茶壶,你偷它干什么?你真以为你三大爷这些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阎埠贵最大的特点其实不是抠门,而是时刻想标榜自己是个读书人,是个知识分子。 春节给大家写对联,也不全是为了那几个少得可怜的润笔费。 看着每家每户贴上自己写的字,一个字,美。 在这大院里,除了他阎埠贵,谁还能有这本事。 独此一家,别无分店! 只可惜人穷志短,总是得不到大院里人的认可,就这么点愿望还成了奢望。 “大爷就是大爷,这个壶我喜欢,5块钱,我拿走。” 沈小宝给阎埠贵竖了根大拇指。 “这壶我也喜欢。瞧不起谁呢?不卖。” 5块钱?这样的壶能买50个。 嘴上那样说,阎埠贵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抬手把茶壶拿在手里。 他不相信小宝真能拿5块钱买这个破壶。 就算这小子脑子有问题愿意买,他也得掂量掂量。 好不容易获得了一个后生的认可,岂能为了那5块钱丢了面子。 “老阎,你快去给孩子买点麦乳精吧,我这奶水孩子都吃不饱。” 三大妈抱着孩子抱怨。 一瓶半斤装的麦乳精要3块钱呢,还不好买。 阎埠贵瞪了三大妈一眼,真是会挑时候,自己刚刚下了决心要坚决顶住这5块钱的诱惑,你就出来拆台。 真是个败夫的娘们。 “三大爷,在大院里,您是我最敬佩的人,有人要搞我,您不会背着手看笑话吧?” 小宝接着他的话说,避免阎埠贵因为麦乳精的事情尴尬。 “那不能,予人玫瑰手有余香,你三大爷是个读书人。” 阎埠贵这下算是让小宝捧起来,下不来了。 “得,三大爷,接下来您就瞧好吧。” 小宝说着从阎埠贵手里拿过茶壶:“这个茶壶对我来说很重要。” 他从口袋里掏出10块钱,塞到阎埠贵的口袋里:“不用找了,剩下的5块钱是补上解旷老弟的满月钱。” 阎埠贵正要推辞,易中海和刘海中闻声赶了过来。 “老阎,你家怎么这么热闹?” 易中海不愧是一大爷,心里跟明镜似的,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就是他高明的地方,主持公道,但绝不主动得罪人。 “一大爷,二大爷,你们来得正好,茶壶找到了。” 许大茂一边提着裤子,一边跑了过来。 掩饰不住的兴奋挂在红扑扑的小脸上:“三大爷的茶壶是沈小宝偷的!” 许大茂仰着头得意地看着沈小宝。 “大茂,你的口水都把裤裆打湿了,还是回家先换条裤子吧。” 小宝指着大茂的裤子给大家看。 “什么口水,是我刚才尿急,不小心滴到上边的。” 大茂急忙解释。 刚才确实太急了,若不是自己跑得快,估计真的是要水漫裤裆了。 “诶诶诶,小孩子尿裤很正常。我就想知道,这茶壶是不是你偷的。” 刘海中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背着手发话了。 这种场合,不比全院大会规格低,完全符合他展示二大爷风采的基本条件。 “不是!” 沈小宝故意把每个字拉得很长。 刘海中明显地感觉到自己二大爷的权威受到了挑衅。 “还狡辩!这是不是三大爷的茶壶?” 许大茂指着茶壶质问沈小宝。 “是。” 小宝懒洋洋地回道。 “是不是在你屋里找到的?” 许大茂高声质问。 “是。” 小宝还是一样的口气回答。 “人赃俱获,那你还敢说茶壶不是你偷的?” 许大茂边说边往前走,他的计划就要一步一步地实现了。 事实讲清楚了,大院里的人自然都会判断。 不是你小宝一个人死鸭子嘴硬就能颠倒黑白的。 “敢。” 小宝还是不死不活的样子。 “以前没有发现,小宝这孩子怎么这个样子?” “哎,没爹没妈的孩子,终归是缺少教养。” “那也不能偷东西呀,他也不像是没饭吃的样子呀。” “是啊,再穷也不能偷一个破茶壶呀,那能值几个钱。” 大院里的人议论声越来越大。 仿佛是对许大茂的声援,他更得意了。 二大爷似乎也不那么生气了,今天,他就要拿小宝开刀,让大院里的人都看看,他这个二大爷可不是空有其名。 “三位大爷都在,大院里的人也都在,开个全院大会吧,偷东西可不是小事。” 许大茂就是聪明,他总是能抓住最合适的机会。 “是啊,偷盗可是大事,咱们大院可不能开这个先河。” “没错,这种行为太可恨了。” 又是响应许大茂提议的声音。 “老易?” 急于表现、立威的刘海中看着易中海。 “你的意思呢?” 易中海直接问回去了。 这件事他要管,但是,想让他易中海第一个挑头针对沈小宝,那是不可能的。 “我觉得应该开全院批斗大会。” 刘海中直接表态了,并且定性为批斗大会。 “老阎,你呢?” 易中海征求阎埠贵的意见。 “开呗。” 阎埠贵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那好吧,马上就要过年了,有些事也要说一说的。” 易中海转身向大伙说道:“通知一下各家,开全院大会。” “我和旭哥去通知大家!” 许大茂拉着贾东旭去通知大家参加全院大会。 第9章 全院大会 全院大会是95号院最高规格的会议。 一般在重大节日来临前都要召开,诸如会安排对一些孤寡老人的照顾等事情。 或是街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安排,也会召开全院大会。 对此,大家已经习惯了。 今天是星期天,又是大早上,很快大家都聚集在院子里。 一张老旧四方矮桌旁,分主次坐着三位大爷。 “那个,我,我先说两句。” 刘海中先开口说话。 易中海习惯性地瞥了他一眼,阎埠贵冷笑两声。 每次召开全院大会,刘海中就是个显眼包,定要第一个说话。 阎埠贵在私底下夹枪带棒地提过这事,说他是抢一大爷的风头。 刘海中倒是有说词,他说自己作为二把手,应该主持这个会议,最后是一把手讲话。 他们单位开会都是这样。 “今天这个批斗大会……” “什么批斗大会?今天召开全院大会,主要是安排过年前大院里的一些事情。” 没等刘海中说完,易中海把话抢了过来。 毕竟人家沈小宝还没有承认偷了茶壶的事,怎么就定性为批斗大会。 “啊,对!今天的会议有几个事情需要安排,其中,最主要的就是三大爷茶壶被偷的事情。” “这个,虽然说一个破壶不值几个钱……” 刘海中不敢呛易中海,重新说道。 “诶诶诶!什么叫破壶,我那壶哪破了?” 阎埠贵可不愿当着全院人的面,承认自己那茶壶是个破壶。 他每天早起坐在院子里,手里端着茶壶,分明是大院独一份的风景。 人来人往的,大家都夸他读书人就是有情调、会享受。 这么高雅的行为艺术,怎么到了你刘海中嘴里,就变成破壶了? 阎埠贵自然不会允许他从破壶开始发挥,直接抢了话头。 “口误,口误,老阎的茶壶啊,丢了……” “没丢!那是我的宝贝,怎么可能丢了。” 阎埠贵头也不抬,就给刘海中顶回去了。 “噢,老阎的茶壶,被偷了……” “没被偷!你抓到贼了,还是贼承认了?” 阎埠贵又给刘海中顶了回去。 奇怪的是,易中海坐在首位,居然没有说话,反而是端起瓷缸,惬意地喝起了茶。 “这样说吧,老阎的茶缸,不,是茶壶,不胫而飞……” 刘海中这次自己按了暂停键,扭头看向阎埠贵。 那意思是,我老刘这样说总可以吧? “那叫不胫而走,胫者腿也,就是没有长腿却跑了。或者叫不翼而飞,翼者翅膀也,就是没有长翅膀却飞走了。” “你那不胫而飞是几个意思,有腿就能飞吗?” 阎埠贵一字一句地纠正着。 刘海中回想了几秒也没想明白不胫而走、不翼而飞、不胫而飞的区别,倒是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那,那你说,你说。” 干脆撂挑子了。 这可是全院大会,大院里的人都在呢,又是被顶,又是被怼的,多没面子。 “小刘,有没有不胫而哭、不胫而笑啊,你那腿是什么腿,太有本事了?” 聋老太跟着起哄也就罢了,这小刘的称呼让刘海中格外不喜。 但也说不得嘴,差着辈分呢。 那时候聋老太耳朵还好着呢,一点也不聋。 “飞毛腿,跑得贼快,跟飞一样。” 有人跟着起哄。 “哈哈哈……” 大院里老的少的,全都哄笑在一起。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眼看要乱场,易中海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刚才,我了解了一些情况,在小宝家发现的茶壶,确实是三大爷丢了的茶壶。但仅凭这一点,并不能断定是小宝偷了茶壶。” 易中海继续说道:“小宝,你给大家伙解释一下是怎么个回事。” “解释呀,你可别说那茶壶是半夜长了腿跑到你屋里去的。” 许大茂趁机起哄。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沈小宝这个小透明,怎么可能说清楚茶壶是怎么到他屋里的。 “能半夜跑到屋里的不是茶壶,是夜壶。” 有爱开玩笑的,总是不放过一个发挥的机会。 惹得几个小媳妇笑成了大鹅叫。 那小伙子得意的跟非礼成功了一样,说不出的舒爽。 “小胖子,会说话不,拿你三大爷的茶壶开玩笑!” 阎埠贵也不真生气。 大院里就是这样,老爷们见了面不开玩笑不热闹。 “三大爷的茶壶真是厉害,今年又沏上了新茶!” 老张家的小胖子继续和阎埠贵开玩笑。 那三大妈羞得抱着解旷回家了。 “得,你小子知道就行,三大爷的茶壶永远是你三大爷的茶壶!杠杠的!” 易中海又不得不再次示意大家安静。 他也不生气,大院里的人平时都各忙各的,难得聚在一起开个玩笑,斗个嘴,显得亲切。 “小宝,你说说。” 易中海看着沈小宝,平淡如常。 “这茶壶,是我跟三大爷那儿买的。” 谁也没有想到,沈小宝会说是买的。 如果是买的,那三大爷还到处找他的茶壶?很明显这是在说谎。 撒谎可以,那你也得想个高明一点的借口呀。 在全院大会上说这么低级的谎话,那就是对所有人智商的侮辱。 以为大家都是过家家的小孩子呀。 “三大爷,你告诉大家,这茶壶是你卖给小宝的吗?” 许大茂简直要跳起来了。 这么蹩脚的谎言,只需三大爷一句话,就会被当场拆穿,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到时候,不仅可以坐实小宝偷东西的罪行,还可以扣一个谎话连篇的帽子。 这样的人,大院里还有谁会与他交往。 一个本来就没有存在感的小透明,再被人狠狠踹上一脚,还不得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大院一下子就安静了。 贾东旭、许大茂昨天在大院里挨家挨户的通知,说是三大爷的茶壶丢了。 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沈小宝是在撒谎,这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全院的人齐刷刷地看向阎埠贵。 “沈小宝,如果证明是你偷的茶壶怎么办?” 许大茂又是在关键时刻抓住了机会,他要让沈小宝自己心甘情愿的离开四合院。 “你说怎么办?” 小宝不慌不忙地回问道。 “如果真是你偷的,你觉得你还有脸继续在大院祸害大家吗?” 许大茂用上了激将法和勾引法。 他在勾引着小宝一步步进入他设好的圈套。 “如果真是我偷的,我就滚出大院。” 小宝此刻才明白许大茂的用心何其歹毒。 他不只是想要弄臭自己的名声,而是要彻底将自己赶出四合院。 “好!大家都听见了。” 许大茂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他看了一眼贾东旭,嘴角微微上扬。 “大茂,你给我滚回家!” 第10章 后生可畏 骂许大茂的,正是他的父亲。 许大茂的父亲许富贵,是德荣电影院的放映员。 昨天晚上回来的比较晚,贾东旭去通知他开全院大会的时候,他还没起床。 夫妻二人刚到会场,就听见他儿子许大茂的混账话。 便高声喝止。 “爹,你忘了沈小宝的爸爸是怎么对待你的?” 许大茂红了眼。 “大人之间的事情,你个小孩子少掺和,走,跟我回去!” 许富贵也算半个读书人,和大院里的人一样,小富即安。 他早就打算好了,再过两年,他要把放映技术交给许大茂,有一门手艺,终究不会饿着。 因为重男轻女的思想,一直以来,对大茂宠溺的多,许富贵今天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儿子身上的戾气。 “爹,抛开咱们和他沈家的恩怨,他们身份不明不白的,迟早会害了大院里的人。” 许大茂真是急了眼。 不明不白的身份,在那个年代是很敏感的字眼,就差说出来有特务嫌疑了。 “许大茂!如果茶壶不是我听偷的,怎么办?”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沈小宝从骨子里讨厌许大茂。 今天就要给他个教训。 “如果冤枉你了,我许大茂离开大院,永不回来!” 许富贵都傻了。 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一个13岁的孩子,心里会有如此深的仇恨。 简直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阎埠贵也僵在了那里。 怎么也想不到,一个破茶壶,丢了也就丢了,被偷了也无所谓。 根本就不值几个钱,现在居然把自己陷入了这般境地。 说是把茶壶卖给了小宝,那就要得罪许家。 他早就看出来了,这中间肯定是许大茂搞的鬼。 说是茶壶被偷了,那就要得罪沈小宝。 刚才许大茂说起许富贵被打的事情,他还历历在目。 沈小宝的父亲生前到底是干什么的,谁也说不清楚。 最现实的问题是,他口袋里还装着小宝的10元钱呢。 这个账是他遇到的最难走平的账。 无论如何选择,都要得罪其中一方。 阎埠贵端起瓷缸,闷了一口热茶:“是我卖给小宝的。” 声音不高,大家却听得清楚。 大院里太安静了,落针可闻。 “诶!那不是一大妈给东旭介绍的对象?” 不知哪位眼尖的大娘大嗓门嚷道。 站在大门口的花棉袄,立时成了全院的焦点。 “这是给东旭介绍的对象,这姑娘真俊呀!” “这下东旭可有福气了。” 贾东旭看见红棉袄时,成了大院里最不淡定的人。 大茂说过,嫂子忒漂亮了。 今日一见,怎么能用漂亮来形容。 这一辈子能娶她作一晚媳妇,死了也愿意。 再看那红棉袄早就羞得低下了头,两手捻着衣角朝小宝走来。 “他们怎么这样看我,多不好意思。” 秦淮茹走到小宝跟前低声道。 “他们在夸你漂亮呢。走,到我家里,他们就看不见你了。” 小宝说着,拉着那冻红了的俏手就要离开。 和秦姑娘比起来,什么许大茂、茶壶都不重要了。 “他们两个拉手了。” “什么情况?” 有调皮的大孩子居然吹起了流氓口哨。 “等一下!” 贾东旭突然喊道。 他使劲地攥紧拳头,嘴唇在颤抖。 “沈小宝,你撒谎!你根本就没有买走茶壶!” 贾东旭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也从来没有如此激动过。 他要拆穿沈小宝,他要让全院的人知道,尤其是要让那姑娘知道,沈小宝在撒谎。 她是属于自己的,谁也别想抢走。 “如果不是我买走的茶壶,那它怎么会在我的家里?” 沈小宝停下脚步,转过身笑盈盈地看着贾东旭。 这笑容太具伤害性了。 一个无父无母的小透明,曾经无数个夜里哭喊着家里有老鼠的胆小鬼。 最被自己看不起的懦夫,此刻竟然牵着天底下最漂亮姑娘的小手。 还一脸的自鸣得意。 小人得志,典型的小人得志。 他看不下去了,他要揭穿这个小人的底牌。 让大家看清他的真实面目。 让他在大院里抬不起头。 让他知道谁才是95号院的青年才俊。 “茶壶是大茂昨天晚上放到你屋里的,根本就不是你买的。” “大茂,你来告诉大家,那茶壶是你放到他家里的。” 贾东旭扯着许大茂的胳膊来到院子中央。 许大茂拼命想要挣脱,奈何没有贾东旭的力气大。 “大茂,你是偷了茶壶放到小宝的家里,然后冤枉小宝,说是他偷的,对不对?” 聋老太用拐杖指着许大茂问道。 这样的问题,大院里,也只有聋老太敢问。 就连三位大爷都不敢吱声。 这个反转来得太突然了。 从昨天起,许大茂就是院子里对茶壶丢失一事最上心的。 就在刚才,也是他一心怂恿着要开个全院大会的。 好像他是这个大院里最聪明的孩子,最有正义感的孩子。 他一身正气,要为大院除害。 怎么一转眼的功夫,他却成了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有些反应慢半拍的人,正在脑海里捋着思绪。 太不可思议了。 “大茂,你个畜生,还能不能有个好啊!” 许富贵脱了棉鞋就追了过来。 事到如今,如果他还不拿出点态度出来,大家会如何看待大茂。 他刚才可是与小宝下了赌注,如果小宝不依不饶,以大茂的脾性,真有可能要搬出大院。 “爹!我就是看不惯沈小宝,我就是要跟他作对,我就是要往死里整他!” “沈小宝,愿赌服输,我会离开大院。但你别得意,不是你有多厉害,是贾东旭太愚蠢!你等着,我跟你没完!” 许大茂歇斯底里的宣泄完,头也不回地跑回了后院。 “我的小祖宗,我造的这是什么孽呀。” 许大茂的母亲小跑着追了回去。 贾东旭愣在了那里。 他被大茂骂醒了,最终还是自己出卖了大茂。 但他没有责怪自己,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沈小宝造成的。 如果沈小宝不抢自己的漂亮媳妇,如果沈小宝还老老实实地做自己的小透明,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他恨小宝,他要跟小宝死磕到底。 只是表达的方式不同,他没有大喊大叫,只是在心里暗暗的发誓。 “二大爷,批斗大会该结束了吧?我媳妇找我有事,其他的事情我就不参与了。” 说完,小宝朝三位大爷挥了挥手,然后搭在秦淮茹的柳腰上,甜甜蜜蜜地回去了。 “伤风败俗!” 起初看热闹的张氏,此时才知道是小宝抢了一大妈给东旭介绍的对象。 以她的脾气,指着小宝的鼻子骂街才符合自己的行事风格。 只是看了一眼阴着脸的贾雨堂,她忍住了。 如果她敢在这里撒泼,这个认死理的男人就能把她打个半死。 “许家搬出大院也好,大茂这孩子打小就心眼多,长大了指不定什么样子呢,走了也清净。” “你别说,小宝这小子行啊,不显山不露水的,就抱得美人归了。” “什么啊,要我看,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以前都是装的,你没看他刚才那得意的样子。” “这下大院里热闹喽。” 人多嘴杂,说什么的都有。 事情闹到这步田地,易中海也没有心情安排过年的事情了。 院里的孩子慢慢都长大了,鸡飞狗跳的事情也会越来越多。 再看看自己膝下,无儿无女。 还得领着老伴继续求医问药啊。 “都散了吧。” 易中海没有和刘海中、阎埠贵商量,摞下了一句话,端着瓷缸起身离开了。 “散了吧,散了吧。” 刘海中也起身摆了摆手。 这都什么事啊,感情自己忙活了半天,全是让大茂这小子给耍了。 阎埠贵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10块钱。 得,闹到最后,自己才是最大的赢家,解旷的麦乳精钱有了。 这个小宝可以啊,出手挺大方的,而且脑子还好使。 后生可畏。 第11章 这个女人真虎 沈小宝牵着柔若无骨的纤纤小手回到了屋里。 “他们好像,跟你有仇?” 秦淮茹小心地问道。 看得出来她有些担心。 “那个大个子就是贾东旭,小孩子是许大茂。闹着玩的,不用担心。” 沈小宝轻松说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 许大茂说的与沈家的仇恨,小宝从原主的记忆中知道是怎么回事。 贾东旭最后跳出来,无非是为了秦淮茹。 许沈两家的恩怨,他会解决。 至于秦淮茹,和贾东旭公平竞争就可以了。 秦淮茹与沈小宝认识不久,既然人家不愿意多说大院里的事情,自己也不便多问。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来找你?” 秦淮茹眼神四下踅摸,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想我了呗。” 小宝没心没肺地回答,打开橱柜,一把抓出两个馒头。 “对对对!你真了解我。” 秦淮茹开心地拍着双手,眼睛都乐成了一条线。 “别误会啊,我说的是馒头。” 她好像意识到话赶话,自己那句对对对容易让人误会,显得自己不够矜持。 “无所谓。但是有一点我得告诉你,以后只要是饿了,只管来找我,馒头管饱。” 小宝晃了晃已经叉在筷子上的馒头,来到火炉旁坐下。 “对我这么好?”秦淮茹小女人般交叉双手耸肩问道。 “你也可以这样对我好的。”小宝低头烤馒头,嘴角窃笑。 “啊?什么意思?” 秦淮茹显然没有明白他所说的“好”指的是什么。 人家要是有馒头吃,还会这么稀罕你家的馒头。 既然你家不缺馒头,我又怎么同样对你好? “我是说,我要是饿了,你也可以拿馒头给我吃。” 小宝故意把“饿”和“馒头”两个词说的特别重。 “我要是有馒头,还会这么稀罕你家的馒头?” 秦淮茹抢过筷子自己烤起了馒头。 “你还真有!” 小宝双手拍了一下大腿,递了个眼神过去。 秦淮茹顺着小宝的眼神看去,瞬间红了俏脸:“流,氓。” 小奶拳雨点般地砸在小宝的胳膊上。 “小气!我大大方方地给你吃馒头,你就不能大大方方地给我吃一次。” 小宝也不躲闪,一本正经说道。 未开窍的秦淮茹,正是好玩的时候。 等以后结了婚,还指不定谁逗谁玩呢。 “你还敢说!” 秦淮茹手里拿着筷子,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喜也不是,恼也不是。 “好了好了,那找房子的事情怎么样了?” 小宝起身端来一杯开水,递给秦淮茹,顺手接过了烤馒头的筷子。 她没有说话,心里暖暖的。 女孩子心细,最在乎这些细节,双手捂紧水杯,假装不经意地偷看小宝。 小宝没收到秦淮茹的回答,正好抬头询问。 四道温柔的目光正好相遇。 秦淮茹眨眨眼睛,急忙低头喝水。 “烫!” 小宝惊呼,还是晚了点,烫得秦淮茹把喝到嘴里的热水又吐到了杯里,张开樱桃小口吐出了舌头,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狼狈。 太狼狈了。 “你喊什么。” 掩饰狼狈最好的办法就是责怪对方,秦淮茹埋怨道。 “我不是怕烫着你吗,没事吧?” 小宝关心地问道。 “怕烫着我还弄这么烫的水。” 秦淮茹不依不饶。 小宝知道秦淮茹这是在掩饰自己的失态。 根本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自己再解释就显得太直男了。 “来,吹吹就好了。” 小宝说着,真就站了起来,噘着嘴就凑了过来。 “你干什么?” 吓得秦淮茹急忙往后躲闪。 嘴吹嘴?这能吹吗? 小宝笑出了狗叫声。 “人家起个大早赶过来,腿都走断了,你还欺负人家。” 秦淮茹一脸委屈地噘起了小嘴。 “好好好,是我不好,不该和你开玩笑,真没事吧?” 小宝看着秦淮茹,不心疼是假的,开个玩笑,也是为了避免尴尬。 “一句道歉就想完事?你得补偿。” 这小丫头居然会谈条件了,不孬,好好调教,以后的日子就不会太乏味。 “怎么补偿?” “想吃肉了。” 秦淮茹说完俏脸又爬上了红晕。 女孩子家,一张嘴就是吃肉,想想就有些羞。 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也收不回来呀。 “吃肉有点麻烦。” 沈小宝锁起眉头思量着。 想吃肉,那就得到外边买去,买回来还要现做,关键自己也不会呀。 突然打了个响指,问道:“肉肠,吃不?” “吃吃吃!” 秦淮茹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肉肠?在镇里的集市上她见过,只是从来没有吃过。 连吃白面馒头都是奢望,怎么可能吃得起肉肠。 每次路过熟食店,都要馋的流口水。 “等着。” 小宝喜滋滋地跑向橱柜。 前两天,刘叔叔刚刚送来几根肉肠,自己还没想起来吃。 翻了好一会儿才找到。 拿出一截递给秦淮茹。 这可比馒头更具吸引力,秦淮茹喜得舔了舔嘴唇,拿在手里舍不得吃。 沈小宝把那杯水倒掉,又去换了一杯。 来到火炉旁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秦淮茹那娇嫩的红唇,正轻轻地咬着肉肠一端,似有品味的意思。 发现小宝看着她,不好意思地轻声解释道:“我第一次吃肉肠。” 每个人看问题的视角不一样,想法就不一样。 秦淮茹在表达自己对肉肠的喜爱之情。 沈小宝却看到了似曾相识的画面。 女人爱吃肠,男人爱幻想。 小宝仿佛看到了那令人神往的激动时刻,秦淮茹小鸟依人,百依百顺。 当他再次接触她的眼睛时,瞬间回到现实。 那清澈的双眼,有如宝石一样干净,他居然把她和那些涂脂抹粉、献媚卖笑的姑娘混为一坛。 小宝摇了摇头:“吃吧,香着呢。” “这个,也管够吗?” 秦淮茹调皮地指了指手中的肉肠,一脸期待地看着小宝。 “哥们管够!” 自己的女人连根肉肠都吃不起,还算什么老爷们。 秦淮茹闻言一笑,一口下去,肉肠少了三分之一。 小宝脸上肌肉一抽,只感觉下边一紧。 姥姥的!这女人这么虎吗? 这种吃肠的习惯要不得。 不行,我一定要给她普及一些吃肉肠的正确操作。 第12章 坐山观狗斗 沈小宝在给秦淮茹普及吃肠的正确操作。 后院的许家可不消停。 在许富贵劝说无果的情况下,这位半个读书人第一次动手抽了许大茂一个大耳光。 许富贵的媳妇紧紧地护着许大茂,哭得稀里哗啦。 “你一个小娃娃,不把心思用在学习上,整天在大院里作妖,你是跟谁学的!” 许富贵猪肝色的脸已经有些扭曲。 继续骂道:“要离开大院,你一个人走好了,我们哪也不去!” “你就少说两句吧,他还是个孩子。” 许富贵的媳妇翻来覆去,就这两句话。 她也说不出个名堂,只知道护着这个宝贝儿子。 “你就知道教训我,当初沈小宝那特务老爹揍你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威风!” 许大茂永远忘不了那个风雨交加的晚上。 他的父亲许富贵,被小宝的爸爸拖到雨地里一顿胖揍。 儿子当面揭老父亲的伤疤,使得父子之战坐火箭般升温。 “畜生!你就是个畜生,早知今日,当初我就应该把你,把你,给老子滚!” 许富贵最终还是没有骂出那两个字。 他右手抓住胸口,痛苦地跌坐在凳子上。 “大茂,你少说老句,真要气死你爹不成。” 许大茂的妈妈抱着这个倔强的儿子,泪如雨下。 一家三口正在僵持的时候,贾东旭悄悄地站在了门口。 “大茂,大茂。” 贾东旭没有进屋,招手示意许大茂出来说话。 贾东旭回到家里,冷静以后,知道自己被气昏了头,把许大茂出卖了。 更主要的是,如果许大茂真离开了大院,自己怎么和那个沈小宝斗。 许大茂看了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贾东西”,心里的怒火再次升腾。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如果你个贾东西不出卖老子,何至于闹到这步田地。 怒火却在一刹那就熄灭了,许大茂看着一脸愧疚的贾东旭,心里有了主意。 “我出去一下。” 许大茂拉开妈妈的手,抹了把眼泪。 “旭哥,有事?” 旭哥?许大茂居然还喊他旭哥? 贾东旭有些意外:“大茂,对不起,今天的事,我不是故意的。” 许大茂嘴角上扬,挤出一个微笑,独自往前走了几步,好离自家屋子远点。 贾东旭跟了过来。 “旭哥,那个小透明抢嫂子的事情,我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许大茂抬头看着贾东旭。 不提秦淮茹还好,想媳妇想得着了迷的贾东旭,听到嫂子两个字,眼神都能杀人。 “沈小宝,有我没他,有他没我!从此这梁子算是结上了。” 贾东旭恶狠狠地说道。 如果沈小宝是个小土块 ,贾东旭自信能够将其捏成粉沫。 “你不帮我?你是,你真的要离开大院?” 贾东旭后知后觉地发现许大茂话里有话。 “你刚才也听见了,我许大茂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旭哥,以你的聪明才智,斗一个小透明绰绰有余,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你可以和傻柱结成攻守同盟。” 许大茂完全没有了刚才和父亲争吵的伤心样子,说到整人,他的眼神立刻变得坚毅而有力。 他甚至有点佩服自己的机灵劲。 自己躲到幕后,静看贾东西和傻柱一起狠斗小透明。 贾东西?傻柱?小透明?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 许大茂心里乐得不行。 偶尔回来给他们出个主意、送个锦囊,坐山观虎斗。 不!坐山观狗斗。 狗咬狗,一嘴毛。 啊!许大茂小脸上不知不觉洋溢着得意之色。 “大茂,你没事吧?” 贾东旭吓了一跳,刚才还哭哭啼啼的,一眨眼,自己个儿乐起来了。 “噢,那个,傻柱他们也快要回来过年了,有他助你一臂之力,我也就放心了。” 许大茂若无其事地安慰贾东旭。 “可是,大茂,都是因为我,你才离开大院的,我终究是心里过意不去。” 贾东旭伸手揽住了许大茂的肩膀。 那柔弱的肩膀再次证明,他还只是个孩子。 就是这样一个毛头小屁孩,居然让贾东旭产生了强烈的依赖感。 “旭哥,咱俩谁跟谁,我只是暂时离开了这里,终究有一天,我许大茂还要回来的。” 许大茂挣脱贾东旭有力的臂膀出来,伸出一只右手。 贾东旭也伸出右手,两只充满友谊的右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久久不能分开。 “可是……” 贾东旭想说傻柱会听他的吗? 话还没说完,就被许大茂打断了:“旭哥,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就把那个鼻烟壶送给我留个念想吧。” 鼻烟壶? 贾东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鼻烟壶可是他最喜欢的东西。 虽然是捡来的,毕竟已经陪伴了自己四五年。 鼻烟壶的事情,就连他父亲贾雨堂、母亲张氏都不知道。 只有一次,因为馋许大茂手里的奶糖,不得已拿出来让大茂把玩了一会儿。 “大茂,你知道的,我最喜欢那个鼻烟壶了。” “这样,除了鼻烟壶和媳妇,你要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贾东旭语气坚定,他要证明自己是诚意十足的。 贾东西! 名副其实。 捡来的破鼻烟壶,还真当个宝了。 许大茂心里嘀咕着,若不是自己还小,若不是贾东旭有利用价值,他要是再和贾东西来往,他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 什么玩意? 一个破鼻烟壶,自己到集市上要多少有多少,随便买一个,不比那破鼻烟壶鲜亮有型! “旭哥,逗你玩的,君子有成人之美,你留着吧。” 许大茂憨然一笑。 骂谁呢? 贾东旭眨巴着眼睛,这不是指桑骂槐,说自己是小人吗? “大茂,你不生气,我就放心了,回去好好和叔叔他们商量,我就先回去啦。” “要常回来看看。” 贾东旭走出几步,又回头叮嘱。 他得赶快离开了,许大茂指不定还惦记着他什么物件。 因为他家里还真有个宝贝。 他父亲贾雨堂说是祖上传下来的,等他结婚了,就会正式交给他来保管。 至于宝贝有多值钱,贾雨堂没有讲,只是半玩笑地说买下整个95号四合院没有问题。 第13章 寡妇最会心疼人 腊月二十五,年味越来越浓了。 北方有个顺口溜: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一大早,卖豆腐的推着小车就开始走街串巷了。 大院里的大妈们相互招呼着,拿着小竹筐、小木盆出来买豆腐。 混在大妈买豆腐大军中还有一位不伦不类的年轻人,那就是沈小宝。 说不清楚为什么,他就是喜欢吃豆腐。 昨晚刚刚下了一场小雪,孩子们三五成群地在堆着雪人,打着雪仗。 “哟!都买豆腐呢?” 买豆腐大军都在盯着一块块馋人的豆腐,这东西虽然不贵,平时也极少买来吃,也就是过年的时候,才能解解馋。 “傻柱!又长高了!” 一大妈刚称好豆腐,准备回去,见是傻柱他们回来了,急忙上前打招呼。 “叫谁傻柱呢。” 何大清绷着脸径直进了院子,后边跟着小雨水。 “一大妈,回头我教您个豆腐的新吃法,别老是豆腐炖粉条了,腻歪不腻歪。” 傻柱乐呵呵的说着。 “柱子,你这厨艺长了不少吧,我们也能跟着沾沾光。” 一大妈就挺喜欢何雨柱的,这孩子实诚。 “哟!这不是小宝兄弟吗?见了你柱哥也不打声招呼?” 何雨柱扑上去一把就搂住了沈小宝的肩膀。 这个大院里的小透明,平时都不怎么和院里的孩子一起玩,如果说还算有一个玩伴的话,那就是自己了,其他孩子都爱欺负他。 小宝端着豆腐正往回走呢,什么几大妈、傻柱的,他都没留意。 吃豆腐是要紧事。 “谁大谁小,心里没个数啊。” 小宝耸了耸肩,挣脱何雨柱。 勾肩搭背的,成何体统。 “怎么着,比一比?” 何雨柱已经把手搭在了裤腰带上。 “输了怎么办?”沈小宝也不示弱。 “老规矩。”何雨柱掷地有声。 “小宝。” 一个甜美的声音悄悄传来。 “媳妇,你什么时候来的,冻坏了吧?” 沈小宝一句媳妇,引得众人纷纷转身来看。 小宝哪还有比大小的心情,小跑两步上去,接过秦淮茹手里的篮子。 “我说过多少次了,不准从娘家拿东西,咱家啥也不缺。” 沈小宝假装生气。 “我都说了,二十五会送豆腐来的,你怎么还买?乱花钱。” 秦淮茹终究底气不足,说话声音低了些,大家仍能听清楚。 “我的好媳妇,我最爱吃你的豆腐了,快快回家里去,可别冻坏了。” 说完,把小木盆放在篮子里,左手拎着,右手一把搭在了秦淮茹的肩膀上。 “人都看着呢。” 秦淮茹低头往院子里走,小声埋怨着。 “怕个草,自家媳妇都搂不得啦。” 看着两个人卿卿我我的进了院子。 何雨柱瞪大眼睛,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 “一大妈,这,小宝啥时候找的媳妇,这小子不会是董永转世吧,这就娶了个小仙女!” 何雨柱盯着秦淮茹,直到消失在视线里。 太漂亮了。 可比丰泽园的服务员漂亮多了。 丰泽园前台的女服务员,那可是老板万里挑一选来的美女。 和小宝的媳妇一比,再也没有调戏的兴趣了。 “呸!才刚刚认识两天就媳妇长媳妇短的,伤风败俗!幸好我家东旭没有看上她,真要娶回家还不得丢祖宗八辈子的人,狐狸精!” 贾张氏端着空盆,骂骂咧咧地就要回大院,买豆腐的心情都没有了。 “诶,我说张嫂……” 一大妈心里也堵得慌,听贾张氏这话里话外的,是说自己给东旭介绍的对象是个狐狸精? 贾张氏也发现自己只顾着痛快嘴,说错话了。 “他一大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个小宝太,太不像话了。” 贾张氏急忙赔着笑脸,一大妈可得罪不起,东旭找媳妇的事情还要靠人家呢。 “我先回去,啊。” 也不管路滑,贾张氏逃一般一路小跑回了家。 “一大妈,这里边还有您老人家的事情?” 何雨柱来了兴趣,围着一大妈要问个究竟。 一大妈就把事情的经过给说了一遍。 “一大妈,不是我说您,您这媒人就眼睁睁地看着小宝抢了东旭的媳妇?” “柱子,你一大爷说的对,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小宝和淮茹可能才是有缘人。” 一大妈看着何雨柱,眼睛一亮:“柱子,大妈也给你找个漂亮姑娘?” “不要,我爹说了,寡妇才会心疼人,找什么漂亮姑娘。” 何雨柱经常听何大清讲,活了几十年才知道,还是寡妇会疼人。 “呸,这大清天天在孩子面前瞎说什么胡话。” 一大妈瞬间收起了笑脸。 “得,我得去看看东旭兄弟,估计这小子气得脸都得绿喽。” 何雨柱双手插进裤兜里,晃晃悠悠地找贾东旭去了。 …… 小宝搂着秦淮茹甜甜蜜蜜地回了屋里。 “快说说,那房子怎么样了?” 小宝关上门迫不及待地问道。 老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小宝和秦淮茹还真有共同话题。 就说这房子的事情,两个人都很上心。 上一次开全院大会的时候,秦淮茹来找小宝,可不是为了吃肉肠。 而是告诉小宝,破烂王又到她家里看那老式木床了。 这个老式木床,正是秦淮茹所说的好东西。 其实她也不知道这个老物件到底是什么,倒是这个破烂王偶尔会到家里看看。 更多的时候是装着到她家里收破烂,偷偷瞧上一眼。 有一次,秦淮茹她父亲打趣说喜欢就买去,放在家里也碍事。 破烂王一听来了精神,围着木床转了几圈,直摇头,说是太旧了,弄回去也是当柴烧,2块钱的话,就当是帮忙清理垃圾了。 秦淮茹拎着斧头就进了屋,说是不劳破烂王动手,自己就把它砸了。 吓得破烂王直嚷嚷,不得已承认自己喜欢这物件,千叮咛万嘱咐,让给他留着,等自己攒够了10块钱就来买。 小宝看过那老物件,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故宫博物院的藏品,明朝黄花梨架子床。 第14章 傻柱上钩了 “房子找好了。” 秦淮茹早已没有了第一次来小宝家的拘束。 自己个儿到橱柜里翻腾东西去了。 “安全不?” 小宝也不客气,拿起篮子里的豆腐端在手里,白嫩细腻,手感极好。 “那是李地主家的宅子,土改时,李地主在梁上吊死了,你说安全不?” 秦淮茹心情极好,那些肉肠小宝还都给她留着呢。 “凶宅!” 小宝都不知道该怎样夸她好了。 他是想要买个大宅子,以后肯定用得着。 有些东西放在四合院里太惹眼,秦家庄村倒是不错。 离得不远,也安全。 “嗯,凶宅!你是不知道,我找村干部说有个远房穷亲戚想要买个院子,这个宅子应该不贵吧?” “你猜村干部怎么说?” 秦淮茹说到这里,狠狠地咬了一口肉肠。 小宝的嘴角抽了抽,这个虎女人,上一次苦口婆心地普及吃肉肠的方法,敢情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怎么心疼了?” 秦淮茹不乐意地盯着沈小宝。 “疼是真的,但不是心疼。你说正事,那村干部咋说的。” 小宝低头咬了一口豆腐。 你吃我肉肠,我吃你豆腐。 “那村干部说谁家还没有个穷亲戚,那宅子就给他住了,不要钱!” 秦淮茹又咬了一口肉肠:“你是不知道,村里人都说那凶宅这几日闹鬼,几户邻居吓得都不敢回家,天天到村干部家里闹,村干部正头疼呢!” 小宝很是满意,这娘们能处。 不仅人长得带劲,办事也是一把好手。 “我再说一遍,肉肠不是这样吃的。” “吃个肠哪那么多讲究。” “你是个女孩子,要讲究吃相。” …… 何雨柱背着手来到贾东旭家。 贾东旭正好掀帘子出来。 “傻柱!” 贾东旭一拳砸在何雨柱的胸膛:“你小子出息了呀,这围巾得花不少钱吧?” 他摸着何雨柱的围巾,很是羡慕。 何雨柱比他小,跟着老爹在外边学艺,大院里有人说他 现在都快出师了。 而自己还闷在家里混吃等死。 “没少赚钱吧?” “我一个学徒工,哪来的钱,走,带你吃馄饨去。” 两个人勾肩搭背地就上了街。 踩着薄薄的雪地,两个人有说有笑,离四合院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馄饨店。 小时候谁要是偷了家里人的钱,都是招呼着来这里吃几个馄饨。 先把馄饨喂到肚子里是正事,至于是挨打还是挨骂都不重要了。 “傻柱,你将来要是飞黄腾达了,可不能忘了这帮子发小。” 贾东旭终于等回来了何雨柱,就何雨柱这种一根肠子捅到底的人,他自认为还是可以忽悠住的。 何雨柱不像许大茂,许大茂那是属莲菜的,一肚子心眼子。 “瞧你说的,我这不是给你安排上了吗?” 何雨柱做学徒,其实是没有工钱的。 眼看要过年了,他父亲给了他些零花钱。 何雨柱从小不缺零花钱,他父亲那手艺在东直门这一块还是响当当的。 除了丰泽园不菲的工资,其他收入也很可观。 “傻柱,你是不知道,这段时间可把我憋屈坏了。” 贾东旭放下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许大茂已经离开了四合院,没有人给他出主意,每天除了吃饭上厕所,就想在床上待着。 贾张氏为此,还去找了一大妈几次。 刚开始,一大妈也觉得气不过,这个沈小宝太像话了,一个大院住的,怎么能做出抢人家媳妇这种事情。 后来,易中海的话提醒了她,也许沈小宝和秦淮茹才是有缘份的人。 这几天,易中海都没有来找贾雨堂喝酒,在公司车间,两个人也好像生他了些。 “是因为沈小宝?” 何雨柱可不会揣着明白装糊涂,一向是开门见山,直来直去。 “这事你都知道了?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贾东旭觉得这事太丢人了。 自己的媳妇被人抢了,这和被人戴绿帽有什么区别。 “沈小宝不是这样的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何雨柱也放下了筷子。 “误会?全院里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难道大家都误会了?还有,大茂一家人都被他赶出了大院,这事你还不知道吧?” 说起许大茂,贾东旭气得胸口起伏。 “啊?什么时候的事情?” 如果说小宝半路截胡,抢了贾东旭的对象还可以理解,那他赶走许大茂一家人,那就太不可想象了。 沈小宝在大院里一直是透明般地存在,他何雨柱太清楚了。 一个怂包赶走一家人? 他怎么也不会相信。 “你不敢相信吧?可这就是事实,大院的人都可以作证。” “事情的起因是三大爷的破茶壶,明明是小宝偷的,却说是从三大爷那儿买的,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法术,三大爷居然也说是从他那儿买的。” 贾东旭到现在都想不明白。 分明是大茂偷了茶壶,悄悄放到小宝屋里的,诬陷是沈小宝偷的。 三大爷怎么会陪着小宝演戏,说是卖给小宝的。 “这和大茂有什么关系?” 何雨柱没有听明白,无论沈小宝偷没偷三大爷的茶壶,和许大茂一点关系也扯不上啊。 “大茂多有正义感,他可不想大院里出现偷盗的事情。你也知道的,这么多年,咱们大院里有过这种事情吗?” “无论遇到什么难处,咱们街坊邻居啥时候不是相互帮衬?为了指证沈小宝,大茂说如果冤枉了小宝,他就离开大院,如果是小宝偷了茶壶,就让小宝离开大院。” 贾东旭说的理直气壮,他都有些震惊,自己这么说很许大茂。 睁大眼睛说瞎话,居然能脸不红心不跳。 “然后,就赶走了许大茂一家人?” 何雨柱右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 因为一个破茶壶,竟然把许大茂一家人赶出了大院。 这个沈小宝也太过分了。 许大茂为了大院,受了多大的委屈。 贾东旭摇了摇头:“我们都被沈小宝骗了,别忘了,他父母可都是特务。” 特务?这可是那时候最敏感的字眼。 贾东旭继续说道:“大茂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父母怎么劝都没用,差点没把他父亲气倒了。” “沈小宝!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查清楚真相,如果真是沈小宝偷的茶壶,我何雨柱绝不会不管不顾的。” “对了,你知道许大茂一家搬到哪儿了吗?” 傻柱一脸认真地问道。 果然不出所料,傻柱上钩了。 第15章 难言之隐 “傻柱,咱俩是不是好兄弟?” 就在何雨柱义愤填膺的时候,贾东旭突然问道。 “虽然大家都喜欢喊你贾东西,但是在我眼里,你是我的兄弟,从小光屁股蛋长大的兄弟。” 何雨柱说的是心里话。 小时候,他偷钱请贾东旭吃馄饨的次数最多。 而贾东旭偷钱后独自去吃馄饨的次数也是最多。 尽管如此,这么多年来,何雨柱见了贾东旭还是觉得亲切,从小玩到大的怎么会没有感情。 贾东旭听着心里就不爽了。 兄弟就是兄弟,提贾东西就有点不够意思了。 不过,有钱的就是大爷,向来如此。 当初,何雨柱只要偷了钱,贾东旭都要喊声柱哥,才能一起去吃馄饨。 当然,后来改成了傻哥。 过了这么多年,有钱的还是何雨柱。 “那我再问你,好钢是不是得用在刀刃上?” 贾东旭循循善诱。 “必须的。” 何雨柱很是认可。 贾东旭清了清嗓子,有点犹豫地说道:“你不在大院这段时间,可把我憋屈坏了。” “我知道……” “你不知道!” 贾东旭抢话,继续说道:“除了许大茂的事情,我,我还有其他方面的憋,屈。” 男人的话题,总是一点就透。 何雨柱瞬间明白了贾东旭的难言之隐。 这样的困惑,原本两个人都有。 只是何雨柱忙着学艺,念想淡了许多。 贾东旭可是每天在家里闲的蛋疼,念想就强烈很多。 撸铁侠的日子不好过。 “你这,我是个男的,就是在大院也帮不了这个忙呀。” 何雨柱有些为难。 马上要过年了,他也想趁着在家里休息,好好放松放松。 “我倒是知道个好地方,就是缺少这个。” 贾东旭捻了捻右手的三根手指。 眼里放光盯着何雨柱:“哥,走起?” 何雨柱也是眼前一亮,很快又恢复平静:“别逗了,那种地方早就都让封了。” 那种地方,以前哥俩还真去过。 只是溜进去开开眼。 还真长见识了,好像东直门好看的女人全在那里一样,看得两个人眼花缭乱、心猿意马。 小哥俩暗暗发誓,等以后有钱了,一定要到这里享受一次。 钱没攒够,那地方被封了。 “明的被封了,暗的还有。” 贾东旭压低声音说道。 何雨柱立刻跟打了鸡血一样:“吃什么馄饨,也不早说,净耽误事儿。” 他起身结账。 出了店,噗嗤一声笑了:“娘的,还是大白天,大意了。” 逛窑子,大白天的总是不合适。 “柱哥,这就是你不懂行情了,这种事白天比晚上安全。” 贾东旭冲何雨柱眨了眨眼。 何雨柱默默点头:“我出钱,你出力,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个人快步消失在大街上,沿着背街小巷悄然前行。 …… 唾手得来不珍惜,淘沙得金才是宝。 当小宝第一次看见玉麟款紫砂覆斗式壶时,那种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 起初并没有占有之心,只是想着瞧个究竟,毕竟是个稀罕之物。 真要看清楚了宝贝,心里就痒痒了。 第一次发现,原来老物件并不是那么让人讨厌。 还有秦淮茹家里的老式木床。 那是要珍藏在博物院的宝贝。 明朝黄花梨架子床现在已经不安全了,那个破烂王迟早要下手的。 小宝把家里的肉肠、腊肉收拾了一下,带着秦淮茹就奔了秦家庄村。 要赶紧把那凶宅整理出来,安顿好那张黄花梨架子床。 真是无巧不成书。 破烂王正好在秦淮茹家收破烂。 有趣的是,不是秦家把破烂拿出来过秤,而是破烂王在院子里踅摸,只要是没有用的东西,他都往百宝袋里装。 当他看见沈小宝进了院子,装得更起劲了,以往不要的破烂,今天全都要收走。 秦淮茹简单作了介绍后,提着篮子就要进屋。 “等一等。” 破烂王嗅了嗅鼻子说道:“肉肠?还有腊肉?” 还隔着几步远,他居然闻到了篮子里肉肠和腊肉的味道。 “狗鼻子吗?” 沈小宝打趣道。 “不,比狗鼻子灵。” 破烂王继续说道:“看上秦姑娘了吧?你这小子看上去还算厚道,能帮爷把这百宝袋送回去吗?” 那破袋子装得满满的,就破烂王那小身子骨还真扛不回去。 沈小宝哪里会愿意帮这个忙,只是看见破烂王递了个眼神,他知道送破烂是假,应该是有事情要说。 一个收破烂的能看上黄花梨架子床,有点意思。 “得,陪您走一趟。” 沈小宝和秦淮茹的父母打了招呼后,和破烂王一起抬着破麻袋出了院子。 一路上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一直走到村东头孤零零的一座三间破宅子前。 破烂王掏出钥匙开了大门。 院子里堆的全是破烂。 破烂王又找出一把钥匙打开正门的锁,朝沈小宝笑了笑,二人便一前一后进了屋里。 屋里摆设简陋至极,除了正屋的八仙桌外,零乱的散落着几个小矮凳。 “小子,凶宅的事情就不用感谢我了,看在那个包子的份上,虽然也没有吃到肚子里。”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如果要问,答案就是我的鼻子比狗鼻子灵。” 不给小宝说话的机会,破烂王拿着脸盆洗手去了。 院子里东侧有一个简陋的小屋子,平时做饭用的。 不一会儿,他又回到屋子里,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水,端着暖手。 “今天带你来,一是让你认个门,二是告诉你,别打黄花梨架子床的主意。” 破烂王说着,一屁股坐在八仙桌旁的太师椅上,抬脚踩在了椅子上。 低头小心地啜着茶水,好像屋里根本没有沈小宝一样。 “那包子是你自己不愿吃的,又不怨我小气。” 沈小宝瞅个干净点的小矮凳坐了下来。 似乎是觉得坐下来比破烂王矮了许多,便又站了起来。 “我不管你小子什么来头,丑话我先说在前头,黄花梨架子床是我先发现的,破了规矩,可就怪不得爷了。” 破烂王斜眼看着小宝,满满的不放在眼里。 这破烂王虽然衣着破旧,棉絮都裸露在外面,但那眼神异常有神。 “老物件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贝,您老人家能收到,却不一定能藏得好。” 沈小宝也不藏着掖着。 有多少宝贝消失在漫长的岁月中,永远消失了。 还有多少宝贝被见利忘义的人卖到了国外。 “那不能。” 破烂王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要说谁最懂老物件,到现在为止,他自认为没有人比他更懂得。 至于收藏老物件,他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 “都说财不外露,你就不担心我嘴碎,把这事说出去?” 沈小宝要探探破烂王的底细。 因为,他瞬间觉得那凶宅不再安全了。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凶宅闹鬼就是破烂王的杰作,他不仅知道秦淮茹要买房子,还知道怎样让村里人离那个宅子远点。 第16章 小哥俩遭罪,阎埠贵使坏 “那宅子我可以帮你守着,秦姑娘人不错,我也可以给你们做牵线的月老。” 破烂王放下脚,身体前倾,一脸慈眉善目地笑道:“只要你不打黄花梨架子床的主意,我也不打你的主意,怎么样,小子?” 两个人好像什么都挑明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破烂王到底是谁,沈小宝没有问。 沈小宝小小年纪,怎么会识得黄花梨架子床,破烂王也不打听。 “如果我要定了黄花梨架子床呢?” 沈小宝可不愿仰人鼻息。 “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喽。” 破烂王故意拉长声音,一副你小子无可救药的样子。 “得,听您的,反正到最后都是我沈小宝。” 沈小宝抬手揉了揉鼻头。 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差点闪了破烂王的老腰。 “行!你小子,爷喜欢!” 破烂王笑盈盈起身,给小宝倒了一杯茶水。 “没有那黄花梨架子床,爷睡觉,它睡不踏实啊。” 破烂王咧着嘴哈哈大笑,此刻就像是邻家大爷,显得亲近多了,小碎步进了里屋,好一会儿才喜滋滋地出来。 “小子,爷不会以大欺小,送你一本书,算是咱爷俩的交情。” 一本泛黄的线装书,看上去有些年份了。 封面竖排四个大字:上物品鉴。翻开扉页,全是蝇头小楷,工工整整。 手抄版! 小宝一时还看不出这本书为何敢自称上物品鉴,只是看着纯手抄版本,心里便觉得值得玩味。 “小宝,小宝!” 秦淮茹的甜美声音。 “得!赶快收拾你们的凶宅去吧,切记,一定要把活儿做全套。” 破烂王眨巴着小眼睛,意味深长的提醒。 “要不您老人家先去住两晚?” “滚!” 沈小宝抬起胳膊晃了晃手中泛黄的线装书:“再见了,您!” 来到院子里,原本堆满破烂的院落也不显得那么寒碜了。 再看站在大院门口的花棉袄,挥着小手冲着自己傻笑。 洁白的牙齿,红扑扑的脸蛋,还有那会说话的大眼睛。 仿佛一瞬间春暖花开,芳香四溢。 “别进来,都是破烂。” 沈小宝阻止秦淮茹进入院子,自己加快脚步来到秦淮茹面前。 “破烂王找你什么事儿?” 嘴里哈出来的热气,从俏脸前飘过。 “他说要结交我这个青年才俊,还说悔恨自己没有个一儿半女,要不然定要让我做他们王家的女婿。” 沈小宝一本正经地感慨。 “美得你,满嘴胡说八道。” 秦淮茹就喜欢小宝这不着调的浪荡样子。 “走吧,收拾咱们的洞房去?” 小宝握住秦淮茹的小手暖在手心里。 “你要把凶宅当洞房?你疯了!” 秦淮茹收起了笑脸。 “说的也是,那咱们就在四合院结婚,到时候在城里再给你找个工作。” 沈小宝边说边点头。 “谁说要和你结婚了?!” 秦淮茹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掉进了小宝的圈套。 粉嫩俏脸更是一片绯红,咬着红唇娇羞地看向了旁边。 “小狗才提结婚的事,我刚才说的是洞房。” “你还说!”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秦淮茹挥舞粉拳砸向沈小宝:“臭流氓!” 两个青春活力的身影在秦家庄村东头追逐嬉戏。 …… 四合院。 夕阳的余辉笼罩大院,给古老的建筑抹上了一层殷黄。 两个衣着单薄的年轻人溜着墙脚摸进了院子。 正好撞见三大爷坐在家门口品茶:“哟,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 “噢,三大爷,我们,我们锻炼身体去了。” 贾东旭说完,抬起胳膊做了个拉伸的动作。 何雨柱也有样学样地跟着做。 装?你们能装过你三大爷? 阎埠贵喝了一口热茶,招手道:“来来来,三大爷可得跟你们唠叨几句。” 两人相互瞅瞅,阎老西是真会找时机,这寒冬腊月的,哥们可是只穿着秋衣。 “阿嚏!” 贾东旭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 “你看,你看。三大爷今天必须得说你们几句。老话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可这怎么练,那可就有大学问了。” 阎埠贵又喝了一口热茶:“对了,你们知道什么叫三九、三伏吗?” 何雨柱想骂娘了。 刚才顺着墙脚走,双手抱在胸前,还暖和些,现在直愣愣地站在那儿,小风沿着领口钻进去,沁凉沁凉的。 要不是怕惊了全院的人,早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今天的事太他玛丢人了,钱没了,连姑娘的脚丫子都没看见。 要不是求爷爷告奶奶,棉裤都得给人家留在那儿。 一路上,可算是把贾东旭骂了个狗血淋头。 贾东旭也是有苦说不出。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冤大头何雨柱,结果狐狸没捞着,还惹了一身骚。 小哥俩原本顺顺利利地找到了好地方,刚付了钱,裤子还没脱掉呢,就闯进来三个大汉。 膀大腰圆的,说是贾东旭他们勾引他媳妇,要带着他们到派出所。 两个雏儿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当场就懵逼了。 被大汉脱得只剩裤衩子,抱着头蹲在地上。 臊得两个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种事情,要是一个人还好点,出了门谁也不知道。 现在是两个人,那种尴尬真是无法形容。 贾东旭要比何雨柱想的更多。 这事要是传出去,哪家姑娘愿意嫁到贾家。 “三大爷,咱们改天再聊吧,冷。” 贾东旭的鼻涕都流下来了。 两个人搓搓手,揉揉胳膊,太冷了。 何雨柱一扭头,好家伙,二大爷刘海中不在家里待着,也来到了前院。 “三大爷,我们从丰泽园带回来了一些熟肉,我给您送点尝尝鲜。” 何雨柱想溜了。 “也是,这大冷天的,别把两个孩子冻感冒了,赶快加回去吧,下次别再干这傻事了。” 阎埠贵憋着笑。 小样的,三大爷治不了你们就不是你三大爷。 “三大爷,以后谁再干这种事,谁就是孙子。” 何雨柱说完,和贾东旭一溜烟地跑走了,都没和迎面而过的二大爷打招呼。 “诶,我说这俩小子抽什么风,大冬天的穿个秋衣瞎溜达。” 刘海中看着跑远了的两个身影,感觉莫名其妙。 “老阎,这大冷天的,坐在院子里喝茶,大院里也就你一位。” 刘海中背着手来到小桌旁坐下。 “多新鲜,大夏天坐在院子里喝茶的,也还是就我一位。” 阎埠贵啜着茶壶嘴,滋滋滋地喝茶。 “哎哎哎,老阎,以后喝茶别用这种茶壶了,上次的事还不长记性。” 刘海中用手指调皮着小桌子,一脸嫌弃地瞅着阎埠贵。 “得了吧,你这是蹭不到茶水,怪茶壶的毛病。” 阎埠贵一语中的。 在大院里,到谁家坐坐,都能蹭杯茶水喝,唯独到阎埠贵家例外。 阎埠贵喝茶只用茶壶,自己个儿端着茶壶,对着壶嘴喝茶,实在是没办法给客人倒茶。 第17章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刘海中和阎埠贵正在聊天,沈小宝回来了。 斜挎着黄布书包,嘴里哼着时令小调《十八摸》。 “伸手摸姐小嘴儿,婴婴眼睛笑微微,伸手摸姐……” “小宝,你站住。” 刘海中叫住了沈小宝。 “两位大爷,喝茶呢?” 小宝大拇指揉了下鼻子凑了过去。 “你三大爷喝茶呢,我就在这儿坐会。你刚才哼的是什么玩意儿?年轻人都不能学点好。” 刘海中没有蹭到茶,心里正不痛快呢,正好遇上个倒霉蛋,好泄泄火气。 “二大爷,谁还没有年轻过,你这一句话可就把大院里的后生都得罪了。” 小宝才不给他耍大爷威风的机会。 “你还别说,有一个算一个,一个也不冤枉他。” 刘海中占了理,说话也硬气许多:“就在刚才,东旭和傻柱穿着秋衣回来了,我用脚后跟想想就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 “两个孩子说了,他们是去锻炼身体。” 阎埠贵眼皮子也不抬,笑着说道。 “锻炼个屁,那俩小子,屁股长蛐都懒得拨拉,会在这大冷天锻炼身体?” 刘海中心里清楚着呢。 贾东旭,独生子,父亲贾雨堂是个闷葫芦,不喝酒三棍打不出个屁来,贾张氏护犊,贾东旭是大院里出了名的肩不用挑、手不用提的。 何雨柱,要不是何大清脾气大降得住,也是个好吃懒做的主儿。 “难道是被抢了?” 阎埠贵看着沈小宝,故作吃惊。 “哟,那我得去看看。” 沈小宝抬腿就要进中院,突然又停了下来。 从黄布书包里掏出一个大瓶子:“三大爷,这是我给小兄弟买的麦乳精。” 说完就跑走了。 “老阎,这,什么情况?我提醒你,你这是受贿。” 刘海中眼睛都瞪大了,一瓶麦乳精得3块钱,这小子一句话说送就送了? “这是好东西,要不要尝尝?” 阎埠贵拧开瓶盖,用鼻子闻了闻:“嗯……” 闭着眼睛轻轻摇着脑袋,好不得意。 “是,是好东西,给我,给我少冲一点儿就行。” 刘海中舔了舔嘴唇,两年前三儿子光福喝麦乳精的时候,他尝过,味道真不赖。 “你可真行,跟你小侄子抢奶吃。” 阎埠贵拧紧瓶盖,起身进屋去了。 “抠门的阎老西儿。” 刘海中背着手回去了。 “东旭!听说你被抢了!” 沈小宝到了中院就喊开了。 贾东旭进屋刚穿上棉衣围着炉子烤火,听见小宝喊话,顿时就炸刺了。 好不容易逃离了二大爷、三大爷,他这一嗓子,如果把全院的人招来,事情败露了可真就完蛋了。 他急忙掀帘子出来,余光扫向何雨柱家,傻柱正探着脑袋看向这边。 “小宝,瞎嚷嚷什么?” 贾东旭跑到小宝身边,何雨柱也跑了过来。 “傻柱,咱们到你家里说去?” 院子里人多眼杂,可不是解释的地方,东旭建议到何雨柱屋里去说。 “怎么不去你家呢?” 何雨柱一点也不傻,何大清就在家里呢,这事要是让他知道,那还不得扒层皮。 “你家不是还有一个屋子吗?” 贾东旭指了指易中海旁边的房子。 易中海家旁边还有一间屋子,也是何大清当年买下来的。 “走走走。” 三个人一起进了屋里。何大清已经把屋子打扫好了,炉子也生起火来了。 “小宝,事情是这样的。” 不等沈小宝询问,贾东旭自己开始解释事情的经过。 他已经有了主意,如法炮制一次,最好让沈小宝穿着裤衩子跑回来。 先把沈小宝名声搞臭,再把秦淮茹抢回来。 “傻柱认识一个姑娘,特漂亮,就想介绍给我。” 贾东旭停下来看了看何雨柱。 两个人事前也没有商量,何雨柱不知道贾东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脸懵逼。 “今天上午,我们俩就到那姑娘家里去了。” 贾东旭又看向何雨柱。 “那姑娘可是正经人家的姑娘,贤良淑德。” 何雨柱看着贾东旭说道,他大概猜到了贾东旭的想法。 去那种地方前,他们俩本来就商量着要整治沈小宝。 “对对对!” 贾东旭松了口气,谁说何雨柱傻,这不挺机灵的吗? “就是,我们去的有点唐突,让人家误会了。小宝,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贾东旭恳求道。 “我也不认识人家姑娘呀,这忙想帮恐怕也帮不上。” 沈小宝挠挠头,一脸无奈。 说的也是,说媒这种事得院里的大妈出面,让小宝出面帮忙确实牵强了些。 贾东旭没放弃,咬了咬牙央求道:“你放心,不会让你白帮忙的,只要你能消除姑娘对我的误会,我送你个宝贝。” 他豁出去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为了秦淮茹,只能忍痛割爱了。 “东旭,咱们都住一个院的,你说这话多见外。什么宝贝?” 沈小宝表情夸张地问道。 贾东旭心里窃喜。 沈小宝呀沈小宝,就你这点斤两还想和我抢媳妇,今天就让你长点记性。 “我家里有个祖上传下来的鼻烟壶,老漂亮了!如果这事你能帮我处理好了,鼻烟壶哥们送你。” 贾东旭拍着胸脯保证。 “那你爹不得揍死你!” 沈小宝直摇头。 “我爹不知道这事。” 贾东旭得意地点点头。 “你爹不知道你家的传家宝?” 一家之主不知道祖上留下来的传家宝,哄三岁小孩子呢,何雨柱说什么都不相信。 “听我妈说,我爷爷认为我爹太窝囊,守不好这宝贝,就把这传家宝交给我妈保管。” 贾东旭压低声音说道:“这事就我们仨人知道,千万别说出去。 “你家的传家宝,我肯定不能要。” 沈小宝直摇头。 “小宝,我都老大不小了,我这不也是为了能娶上个媳妇吗?求求你了,帮个忙吧?” 都是上戏学院毕业的高材生,贾东旭演起戏来,连自己都相信了。 “都是一个院长大的,你那宝贝我不能要,但是可以长长眼。” 小宝玩弄着手指甲,无所谓地说道。 “行,你们等着,我这就拿去。” 贾东旭起身出了屋子。 捡来的鼻烟壶虽然不值什么钱,但确实漂亮,贾东旭还真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老话讲有舍才有得,舍得一身寡才能把皇帝拉下马。 打定主意,贾东旭加快了脚步。 当贾东旭轻轻打开小木盒子,一汪翠绿映满眼帘。 雕花翡翠鼻烟壶! 第18章 好熟悉的画面 沈小宝看到这个通身泛绿的鼻烟壶后,他改变主意了。 管你是祖传宝贝,还是劫来之物,这个鼻烟壶老子要定了。 小宝把雕花翡翠鼻烟壶放入掌心,仔细察看。 壶盖是淡粉色的碧玺。 要知道碧玺是清初传入我国,翡翠鼻烟壶流畅的雕工、精美的样式,润滑的手感。 小宝断定这就是清代末期鼻烟壶的佼佼者。 身为沈氏瑰宝斋艺术品有限公司董事长的独生子,他还真见过雕花翡翠鼻烟壶。 只可惜价格太高,便宜老爹也只能望壶兴叹,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宝贝流落境外。 没想到,在这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四合院,居然能够把这稀世宝贝拿在手里长眼。 “你确定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宝贝?” 小宝轻叹一声,摇摇头还给了贾东旭。 “这玩意像是新的,不会是你妈在大街上买的,糊弄你的吧?” 何雨柱跟着起哄,他对这些老物件是狗屁不通。 只是觉得小宝说的有道理。 若是祖上传下来的,应该是那种锈迹斑斑、黯淡无光才对,这鼻烟壶看上去起明发亮,怎么瞧都不像是老物件。 “若是我爷爷那一辈传下来的,时间也不是很久。” 贾东旭心虚的解释,爷爷辈传下来的,那也是祖上传下来的。 “咱们不争论这个了,就说说要我怎么帮你忙的事吧。” 沈小宝拿起小木盒,盖上盖子揣进了兜里。 贾东旭和何雨柱都抬眼看向沈小宝。 刚才还口口声声说不会要贾东旭家的祖传宝贝,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揣进了自己兜里? 贾东旭咬了咬槽牙:“这样,明天,你和我们一起去一趟那姑娘家,给人家好好解释解释,把误会消除了就行。” “别呀!干嘛等明天,今儿晚上哥们就把这事给你办喽!” 沈小宝右手拍在桌子上,身体坐直,一脸认真地说道。 贾东旭看了何雨柱一眼,此刻他还真有点小感动。 这个小透明办事还真讲效率。 “那咱们路上商量着?” 贾东旭问道。 “今天必须把这事办喽,免得夜长梦多。” 小宝起身打开桌子的抽屉,拿了五块钱装进兜里。 “你带钱干什么?” 贾东旭不解地问道。 “钱是人胆,以备不时之需。” 沈小宝带头出了屋子。 按常理说,这一路来回的吃喝拉撒都应该他贾东旭操心 才对,人家可是帮自己的忙。 “要不,咱们明天再去,现在天都黑了。” 贾东旭有些犹豫了,感觉自己在以怨报德。 小宝这么仗义,自己还把他往火坑里推就太不是人了。 “不想要漂亮媳妇了?” 何雨柱最看不得贾东旭这犹豫不决的性格,小宝两句好话他就举手投降了。 三个人乘着夜色,穿梭在大街小巷。 年关将至,家家户户都想着热闹几天,一路上到处都是灯火。 偶尔会有调皮的孩子,还三五成群地在街上放着鞭炮。 胆小的双手捂着耳朵躲在墙角,还是被那响亮的炮仗声惊得一缩脖子,却也不舍得回家。 年味渐浓。 桃花胡同23号。 三个人停了下来。 “坏了!” 贾东旭一拍大腿:“我和傻柱就是因为空手来的,被人家嫌弃小气,误会我们没把她家放在眼里。这一说一声过来,又忘了买礼物,这可怎么办?” 店铺都已经关门打烊了,想买礼物是不可能了。 “给钱行吗?就说来的匆忙,忘了买礼物。” 沈小宝问道。 “应该行吧。” 贾东旭盯着小宝的口袋。 “钱呢?” 小宝伸手问道。 钱? 贾东旭和何雨柱差点光着腚跑回去,哪里还有钱。 “小宝,你不是带钱了吗?江湖救急。” 何雨柱说话了。 “行。咱们进去吧。” 沈小宝得了雕玉翡翠鼻烟壶,破个小财也在道理之中。 更何况,真给贾东旭说成了媳妇,他也就不会再打秦淮茹的主意了。 “我们就不进去了,今天上午闹得很不愉快,就别讨人嫌了。” 贾东旭说道。 “得,你们等着,看哥们怎么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搞得她服服帖帖。” 沈小宝说罢上前敲门。 贾东旭和何雨柱已经悄悄溜到了墙角。 这个小透明真是傻的可爱,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呢,一个小小的鼻烟壶,就把他带到了坑里。 最好能看到他穿着裤衩子跑出来的狼狈样子。 回到大院,让全院人都知道他沈小宝嫖娼被人黑了。 那种爽感,光想想就美得不要不要的。 不一会儿,院子里就传来了脚步声。 大门打开一条缝,看见一张漂亮的瓜子脸蛋。 虽然施了脂粉,依然难以掩饰天然的美女底色,高高的鼻梁,大大的眼睛。 身材高挑,算得上是个美女,年纪约摸也就20岁上下。 小宝分明看见绷着的瓜子脸慢慢舒缓开来:“你找谁?” “能进去说话吗?” 小宝笑着问道。 女子向院子里看了一眼,小声道:“等一下。” 然后转身朝院子里大声发着牢骚:“又是个要饭的臭乞丐!烦死啦!” 然后关上门,拉着小宝的胳膊蹑手蹑脚地进了厢房。 这是什么鬼操作? 为什么骂自己是死乞丐,又要鬼鬼祟祟地带着自己进屋? 小宝一脸疑惑。 为了彰显诚意,小宝直接上干货:“来得急没带礼物,5块钱少吗?” 那女子嘴角上扬,理了理额头上的发丝:“够直接,老娘喜欢。” 然后抛了个媚眼:“只要老娘高兴,倒贴都可以。” 姥姥的,这么豪爽! 不仅彩礼可以不要,还会倒贴?怪不得贾东旭这么上心,敢情是个真性情的女子。 不对呀,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姑娘的言谈举止有些熟悉。 “姑娘,我哥们说你……” “你兄弟是不是说老娘不仅人长得漂亮,活干得更漂亮?” 女子打断小宝的话,继续搔首弄姿。 “5块钱,老娘让你包夜,保你满意。” 女子说话间,眉毛轻挑,眼光流转,风情万种。 包夜?保你满意? 后面是不是还有全套服务? 老铁了,好熟悉的画面。 第19章 银样镴枪头 那姑娘向小宝勾了勾手指,向里屋走去。 小宝揉了揉鼻梁,他突然意识到这里不会是个窑子吧? “姑娘,今天上午我哥们来提亲,被你误会了,我是来……。” 小宝想要把事情说清楚。 “提亲?” 姑娘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向玩仙人跳的女子提亲,那得是多痴情的情种。 姑娘突然想起来了今天上午的事情:“你那哥们是两个人,一个瘦瘦高高的像麻杆,另一个年龄小点脸长的像大饼,对不对?” 还别说,这姑娘描述事物清晰形象,如同漫画一样逼真传神。 小宝点了点头。 “他们是你哥们?他们说,是来提亲的?” 姑娘一脸狐疑地盯着沈小宝,而后眉头一松,仰头哈哈大笑。 大概笑得太畅快,以致于笑得岔了气,双手使劲摁住小腹,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我知道,你们其实也挺挑食的,这样不好,我以前就一直对姑娘们讲……” 小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什么叫本色出演?什么叫真情流露? 他那没说完的半句话,彻底把那姑娘雷住了。 这个帅小伙绝不是个雏儿,那是老的不能再老的老手了。 对姑娘们讲? 那得是见了多少姑娘?阅了多少风月? “你可真够傻的,以后离那俩王八蛋远点。” “早知道他们是这样的人,就该让这俩王八蛋光着腚回去。” 姑娘似乎还不解气:“你也是个傻蛋,提什么亲?你信不信老娘一声招呼让你穿着裤衩子在大街上狂奔。” 小宝一下子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贾东旭和何雨柱是遇上仙人跳了,然后两个人挖了个坑,想要让他沈小宝也出丑。 姑娘刚才在大门口朝院子里喊是乞丐叫门,就是为了骗屋子里的几名壮汉,自己好和小宝欢好。 玩仙人跳的,没有壮汉可不成体统。 “这俩王八蛋,忒不是东西了!” 小宝哪里是吃瘪的人。 “姑娘怎么称呼?” 小宝有了主意,他要找回场子,他要让那俩给自己挖坑的王八蛋光着腚回到大院。 “腊梅。” 姑娘玩弄着刚做过的指甲。 “艺名就算了,真名。” 小宝继续说道:“明天你肯定就不在这个院子了,你怕什么?” 小宝对这种事情门儿清,遇到仙人跳的基本上都会为了自保,从而选择吃亏是福。 这姑娘之所以会留下来没走,就是吃定了贾东旭他们两个人都是雏,没有报警的胆量。 小宝则不一样,已经暴露了花丛老手的身份,这姑娘明天一早肯定离开这个院子,说不定今天晚上就会连夜离开。 “白兰花。” 白兰花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白姑娘,能帮个忙吗?” 小宝也拉了条凳子坐下来,笑嘻嘻地问道。 “帮忙可以,老娘有个条件。” 白兰花说着站起身,摇着胯朝小宝走来,一只小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低头吹向小宝的脸颊:“让老娘舒服了,什么忙都能帮。” 姥姥的,见过嘴馋的,还没见过这么急不可耐的。 “白姑娘,兄弟是有媳妇的,那母老虎可是凶着呢。” 小宝扮出苦逼脸。 “兄弟没有听说过家花没有野花香?” 白兰花伸出右手食指,轻轻从小宝的脸颊划到耳根。 姥姥的,这是要擦枪走火的节奏啊。 这要放在以前,他早就翻身上马,驰骋拼杀了。 现在不行,自从见了秦淮茹,就再也不想那些脂粉味了。 “白姑娘,路有千万条,你为什么要选择最没有前途的那一条。” “现在重新选择还来得及。” 沈小宝拒绝了白兰花。 “小兄弟,你是不是认为我是那种千人骑、万人压的臭不要脸的女人?” 她自认为自己还是有几分姿色的,现在让他白嫖,人家还看不上眼。 银样镴枪头! 姑娘明白了,眼前的帅小伙就是个典型的银样镴枪头。 白兰花收起万人迷的妖娆姿态,双手交叉放在腹前,低头咬着红唇。 “我这也是为了生活,谁不想有个体面的工作,过上相夫教子的日子?” “我一个旧社会学大鼓的,哪有这样的机会。” 她突然转身看向沈小宝:“我不是你想的那种脏女人。” “哎哎哎,别哭呀!你这,你这样会把人招来的。” 沈小宝一句话戳到了姑娘的痛点。 白玉花越哭越伤心,越哭声音越大,真把那几个大汉招来,可就麻烦了。 “腊梅,腊梅!” 姥姥的,单身走夜路,怕什么来什么,几个大脚板踏在地上发出的声音越来越近。 “腊梅,怎么啦?” 三个壮汉推门进来,一脸错愕地看着沈小宝。 这个年轻人是什么时候溜进来的? “他欺负我。” 白兰花用小手指了指已经从凳子上起身的沈小宝。 沈小宝想起了一位哲人说过的话:天下唯女人和小人为难养也。 这白兰花睁大眼说瞎话,脸不红心不跳的。 姥姥的,这顿胖揍是免不了了。 之前是个吃用无度的浪荡公子哥,现世借用了一个孤儿的小身板,除了相貌英俊,别无特长。 一想到相貌英俊,也是发愁。 白兰花要不是看上了自己的容貌,也不至于惹这飞来横祸。 他压根就没有想过祸害白兰花,你说这顿揍挨的亏不亏? 几个壮汉真不含糊,呼啦一声就围了过来,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大大出手。 沈小宝抱着脑袋喊道:“住手!我没有欺负她!” “欺负了!你们看!” “刺啦。” 白兰花本来是想让壮汉看自己被撕扯的衣服,这已经成为深入骨髓的行业标准动作。 却发现衣衫完整,索性自己动手把上衣领口扯破了。 姥姥的,还能这么操作。 不仅沈小宝愣了,那三个闻声看来的壮汉也傻了。 “哥们,哥们,别冲动,听我说,听我说。” 沈小宝抓住机会,抬手在眼前晃动,示意壮汉别冲动。 三个糙老爷们还真安静了下来。 “我是来,提亲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沈小宝用眼神告诉他们,他说的都是真的。 提亲? 一个俊小伙跑来向搞仙人跳的提亲?傻子他玛的才相信。 这是在孔夫子面前卖弄文章,滑天下之大稽。 其中一个大汉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不信,你们可以问白兰花。” 小宝用手指着白姑娘。 “废什么话!向玩仙人跳的提亲,不是欺负是什么,给我往死里揍!” 白兰花歇斯底里的吼道。 第20章 大半夜的,真是活见鬼了 白兰花虽然算不上是多漂亮,但胜在正处于风华正茂的年纪。 皮肤皎白,与她的姓氏还真是般配。 五官秀丽,尤其是一双杏花眸子,笑起来挺迷人的。 身材还好,前凸后翘,不妖自媚。 要不然也吃不了这碗饭。 白兰花平时也挺自恋的,没事就喜欢在镜子前鼓捣衣服。 玩仙人跳的,心眼子必须得够用。 想忽悠老娘,门都没有。 “白姑娘,我那哥们就在外边等着,不信,我这就去叫他进来,当面向你求婚。” 沈小宝也是急眼了。 前世,三个壮汉围在身边,那是保镖。 现在,三个壮汉围在身边,那是打手。 “好!你让他进来,如果敢玩老娘,我让你知道白字怎么写!” 白兰花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说道。 “不行!” 一个壮汉瞪大眼睛继续说道:“腊梅,你要是真嫁人了,我们哥几个怎么办?” 其他两个壮汉现在才反应过来,如果腊梅嫁人了,他们三个大老爷们还能玩仙人跳吗? “哼哼,大壮,就我这样的女人会有人要吗?” 白兰花冷哼两声,眼里满是落寞。 自从走上这条路后,她就没有想过要嫁人。 “腊梅,虽然我们做的是坑人的事情,但我们这里不是窑子,你也没有和男人睡觉……” “住口!” 白兰花突然打断了大壮的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我的事情!” 那五大三粗的大壮闻言,立刻噤声,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几位大哥,就你们这身体,这块头,到工地上搬水泥,照样能挣不少钱。” “你们听说了吗?前两天派出所在我们胡同刚抓走了几个玩仙人跳的,现在都在号子里吃牢饭呢,老惨啦!” 沈小宝虎着脸说道。 “你哪那么多废话!” 白兰花冲着沈小宝喊道。 吓得沈小宝一哆嗦。 姥姥的,这位也是母老虎,阴晴不定。 “好好好,我这去把贾东旭叫来。” 沈小宝抬脚就要往外走。 “如果敢耍滑头,老娘就把你揍成猪头!” 白兰花恶狠狠地警告。 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这才是最真实的白兰花。 沈小宝一溜烟地出了院子。 他只要把贾东旭、何雨柱骗进屋子,其余的就看他们两个人的造化了。 娶玩仙人跳的白兰花?在那个年代,贾家就别想抬头。 贾东旭当然明白其中的厉害。 但是,提亲这事是你贾东旭想出来的,那你就要承受应有的后果。 “东旭,东旭。” 沈小宝小声的呼叫着。 街东边的老槐树下走出来两个人。 “小宝,怎么样,事办成了吗?” 贾东旭看着衣衫完整走过来的沈小宝,一脸的疑惑。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说光着腚,最起码也得穿着裤衩子逃出来才对。 “嘿!哥们办事,你们放心,成了!” 沈小宝满脸笑意的说道。 “这,这就成了?” 何雨柱瞪着小眼睛,摸了摸后脑勺,难以置信。 “那,那我们走吧,时间不早了。” 还是贾东旭反应快,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可以肯定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向玩仙人跳的提亲,这他玛就是茅房里打灯笼——找屎(死)。 任你如何巧言善辩,也得给揍个半死。 沈小宝不仅全身而退,还满脸笑意。 大半夜的,活见鬼了? “东旭?” 卧槽! 已经深夜十点多了,街上多数人家已经熄灯睡觉了。 贾东旭正在心里犯嘀咕呢,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吓得他一激灵。 转头找去。 不远处站着两个人。 “柱了、小宝?这么晚了,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易中海确定是大院的几个年轻人,便走了过来。 “叔,婶,你们这是?” 贾东旭急忙上前弯腰问道。 易中海把手里提的东西背在身后:“白天还没折腾够,晚上带着小宝继续胡闹?” 易中海板着脸,作为大院中的一大爷,有责任教育院里的孩子。 更何况他一直非常喜欢贾东旭。 “叔,我们没有胡闹,傻柱刚回来,要带我们来拜访他的二师兄,我们就一起来了。” 贾东旭给两个人比了个手势。 何雨柱和沈小宝也围了过来。 “一大爷,我不在丰泽园学艺吗,有好几个师兄呢,晚上睡不着,就来找二师兄玩。。” 何雨柱急忙解释。 他和贾东旭一样的心思,今天白天的事情如果让他们家里人知道了,后果不敢想象。 只有沈小宝用脚蹉着地面,没有说话。 “时间不早了,都跟我回去吧。” 易中海话语生硬地说道,没有商量的余地。 “好好好,叔,我们正准备回去呢,我来提着吧?” 贾东旭正好顺坡下驴。 小宝刚才在那姑娘家里说了什么,贾东旭一点也不知道,如果让小宝发现他们挖的坑,事情就坏了。 这小子肯定会给大院里的人讲,没准还会到他们家里告状。 从刚才小宝出来时的表情看,他应该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贾东旭知道这个院子不是个好地方,得赶快离开。 他伸手就要去接易中海背在身后的东西。 “不用了,我自己提着吧。” 易中海平时就比较严肃,不苟言笑。 贾东旭和何雨柱跟着易中海就要回去。 “何雨柱,要走也得给你二师兄打个招呼吧?” 想溜,门都没有,今天要不让你俩人光着腚逃回大院,我沈小宝就是大院里的小透明。 “一大爷,那您和一大妈先回去,我去向二师兄打个招呼。” 何雨柱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那行,早点回去!” 易中海说完,头也不回地和一大妈先走了。 他手里拎着草药呢,是刚买的治不孕不育的偏方。 白天没好意思来,只好趁着夜色过来。 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沈小宝他们。 “叔,婶,天黑,你们慢点儿。” 贾东旭没办法,开溜的机会没有了。 “我敢打赌,一大爷手里拎的是给一大妈治病的药。” 何雨柱自作聪明的看着贾东旭和沈小宝。 “唉,我婶这些年可遭老罪了,药没少吃,也没情上孩子。” 贾东旭感叹道。 “生孩子要趁早,过了那个年龄,想要个孩子就难喽!” 沈小宝瞧着远去的两个背影。 “是啊,我叔年轻的时候,我婶在乡下,两个人长年不在一起居住,没有孩子成了他们两口子的心病。” 贾东旭感慨最深,他父亲偶尔在家里也会唠叨这件事。 “那还等什么,咱们赶快进去吧,别让人家白姑娘等久了。” 沈小宝催促。 第21章 给老娘扒光了丢出去 在沈小宝的催促下,贾东旭和何雨柱犹豫不定。 “小宝,要我说咱们明天再来吧,这么晚了打扰人家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贾东旭想起来那三个壮汉,至今都腿脚打颤。 “对对对,小宝,提亲一般都是早上去,哪有晚上去的,咱们明天再来吧。” 何雨柱积极响应,他也怵那几个汉子。 胳膊比自己大腿都粗,太吓人了。 “我说今天晚上就来给那姑娘解释,你们都同意的,我5块钱都给人家了,你们现在说明天再来,玩呢?” 沈小宝生气地看着两人。 “小宝,别生气,不就是5块钱吗,明天,不今天回去就让傻柱给你,咱们,咱们现在还是先回去吧。” 贾东旭真没胆量进去。 “凭什么!贾东西,小宝那5块钱可是为了给你娶媳妇花掉的,嘛要我来还!” 何雨柱不干了。 本来是自己花钱请贾东旭来享受不一样的美好,结果事没办成,身上那点零钱全让三个壮汉掏走了。 自己哪还有钱给沈小宝。 挖坑骗小宝来,也是他贾东旭的主意,现在居然想着让自己来补偿小宝那5块钱。 贾东西,真是名副其实。 “傻柱,你别着急呀,5块钱对你来说也不多……” 贾东旭搂着何雨柱肩膀赔起了笑脸。 只是话没有说完,就被何雨柱抢走了话:“多,为什么不多,我也只是个学徒,哪来的钱!” “我说贾东旭,你能不能硬一次,哥们晚上不睡觉,陪你来找白姑娘,你给句痛快话,去还是不去!” 沈小宝也不耐烦了。 整个一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什么玩意儿。 “贾东西,哥们可是在给你找媳妇,今儿个你要是打退堂鼓,以后有事别找我傻柱。” 何雨柱也急眼了。 贾东旭被左右夹击,脑子一热,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走,怕个卵!” 说完,抬步就往院子里走去。 沈小宝跟在后边,看着两个英勇赴“死”的身影,嘴角微微上翘。 终究还是年轻了些,进了这个院子,可就由不得你们了。 姥姥的,想给老子挖坑?今天就让你们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进了院子,贾东旭一下子就清醒了许多。 停住脚步等何雨柱跟了上来。 两人眼光交汇,均是眉头一紧。 三九的天气寒意刺骨,仍比不上此刻二人的心情。 屋里亮着的灯光,隔着窗户都能清晰地看到三个粗壮如铁塔的身影。 贾东旭一咬牙大步走进屋里。 何雨柱没有他这样毅然决然,等了一下,和沈小宝一起进了屋里。 “你是来向老娘提亲的?” 白兰花坐在凳子上,手里端着茶杯,瞅了贾东旭一眼,继续低头饮茶。 “姑娘,如果我说,这从头到尾是一个误会,不知……” 贾东旭赔着笑脸,扭头看了看杵在不远处的三个硕大身形,说话支支吾吾。 “呸!老娘等到你现在,难道你一句误会就完事了?” 白兰花把茶杯啪地一声摔在桌子上,继续骂道:“看来今天上午是给你脸了,大壮、二壮、三壮,把这混球扒光衣服,光着白腚丢出去!” 大壮、二壮、三壮? 真是人如其名。 三个壮汉围上来,贾东旭额头都冒冷汗了。 大壮一抬手,拎小鸡一样,抓着裤腰带就把贾东旭提了起来。 何雨柱转身就想往外跑,二壮一大步挡在他的身前,如同一面墙壁。 何雨柱挤出笑脸:“尿急。” “憋着!” “诶,好咧。” 何雨柱说完想退回来。 哪曾想,二壮右手抓着他胸前的衣服,一个扫裆腿,就把何雨柱按在了地上。 何雨柱现在还是个大孩子,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二壮那是真摔,何雨柱倒地的一刹那,双手紧紧地抓住二壮粗壮结实的胳膊。 “白姑娘,你得让人家把话说完不是,他所说的误会,是指今天上午的误会,贾东旭,我说的对不对?” 三个人一起进的屋,现在两个人被按在地上,只有他沈小宝还好好地站在那儿。 如果自己不站出来说句话,显然不合适。 贾东旭此刻也被按在了地上,大壮正在撕扯他的裤子。 这大壮也是个有意思的人,要脱衣服不是应该先上再下吗,他倒好,直接脱裤子。 贾东旭听到小宝说话,双手用力地扯紧裤子:“姑娘,小宝说的对,我刚才说的误会是指,是指……唉!你先别脱,等我说完!” 没有白兰花的话,大壮只管低头扯裤子,贾东旭的花裤衩都已经露出来了。 “大壮,让他把话说完。” “再给你一次机会,再耍滑头,别怪老娘翻脸不认人!” 白兰花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从来都是她玩别人,哪有让人玩的道理? “白姑娘不要生气,他怕是被吓糊涂了,我来劝劝他。” 沈小宝说着走到贾东旭身前,蹲下身子,说道:“我说你怎么搞的,我好不容易把白姑娘说动心了,你怎么倒变得娘娘腔了。” “贾东旭,人家白姑娘哪点不好?啊?人又漂亮,身材还好,你看见那大屁股蛋子了没有,一看就是生儿子的主,你犯什么混球!” 沈小宝说完回头瞧了白兰花一眼,心想自己都把白兰花夸成了一朵花,你贾东旭要是再不痛痛快快答应,那就有好戏看了。 这把底火应该可以把贾东旭放在上边烤一会儿了。 白兰花低眉顺眼,紧抿嘴唇,强忍着心里的欢喜。 哪个女人不喜欢自己被别人当众夸奖漂亮。 甚至还有点害羞,被一个帅气的男孩夸自己屁股蛋子大,太难为情了。 贾东旭偷眼看去,还真是。 这姑娘皮肤极好,白里透红,脸蛋子也极顺看,大眼红唇,有几分娇滴滴的美感。 那大长腿,即使坐在凳子上,也难以掩饰对视觉的诱惑。 至于刚才小宝说的大屁股蛋子,现在还看不清楚。 这已经足够了。 在贾东旭看来,这个姑娘要比那秦淮茹还漂亮。 心里暗暗骂自己,今天上午为了尽快满足欲望、释放本性,只顾着讲价钱了,都没有仔细打量人家姑娘。 “我是愿意,非常愿意,只是,只是怕我父母不答应。” 贾东旭擦了擦额头上刚才与大壮撕扯中急出的汗水,声音越来越低。 “王八犊子,给老娘扒光了丢出去!” 白兰花直接将茶杯摔在地上,双手叉腰站了起来。 第22章 白兰花的魅力 白兰花双手叉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她太生气了。 沈小宝都把自己夸成了小仙女,你贾东旭居然还前怕狼后怕虎,这是太不把自己当盘菜了。 沈小宝看着贾东旭的阵地一步步失守,棉衣棉裤已经被扔在了一边。 想给老子挖坑,也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扭头再看何雨柱。 姥姥的,何雨柱死死地揪住仅剩的红裤衩,脸都憋出了猪肝色。 白兰花也正好看到这一幕,二壮和三壮正要扯下何雨柱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她“噗嗤一声笑了。 走过去拦住二壮、三壮,一巴掌狠狠拍在何雨柱的屁股蛋子上。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都同时看向一个地方。 何雨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被一个姑娘家家打了屁股。 虽然还是个半大小伙子,那也忍不了这种羞辱,接下来白兰花的话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真有弹性!” “贾东西,你真不是个东西,你娶个婆姨,让老子遭这老罪……” 何雨柱一边哭一边骂道。 “谁让你停下来了,继续脱,连个裤衩子也别留!” 白兰花冲着大壮吼道。 大壮如同得了圣旨一般,大开大合开始对贾东旭下死手。 白兰花饶有兴趣地走了过去。 小宝也凑了过来,抬手啪地一声打在了贾东旭仅有的花裤衩上。 然后扭头看看一脸吃惊的白兰花:“我替姑娘试试手感,挺有弹性。” “沈小宝,我操……” 贾东旭脏话还没骂出来,就看见沈小宝手指端着他。 “贾东旭,人家白姑娘可是清清白白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小宝很认真地说道。 “不管你信不信,这是我们的职业,我们是只卖艺不卖身。” 白兰花温柔了许多。 贾东旭双手抱在胸前,像被调戏了的小媳妇一样,委屈地坐在地上。 “我……” 贾东旭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漂亮的脸蛋。 如果抛开白兰花的身份,单看姑娘的长相,绝对是贾东旭的菜。 贤惠不贤惠是次要的,最关键的是要漂亮,要能勾起他作为男人最原始的兴趣。 这些,白兰花都有,而且堪称上上品。 白兰花看着贾东旭,心里也是一喜。 贾东旭除了身体瘦一些,其他还好,相貌不丑,如果和何雨柱比起来,甚至勉强能够称得上英俊。 常年手不提篮,肩不负重,皮肤白皙,只是气质上差了一点点,尤其是现在。 白兰花最大的优点,就是展示自己的魅力。 发现贾东旭盯着自己发呆,她转身朝桌子的方向走去。 高跟鞋,配上大长腿,蜂腰扭动,肥臀摇曳,动人心魄。 贾东旭咽了下口水:“白姑娘,我回去就跟我父母说,只要你还是干净的身子,我贾东旭就要娶你过门。” 正在缓缓前行的白兰花闻言,停住了脚步。 仿佛没有听清楚刚才的话一样,看向沈小宝。 沈小宝打了个响指:“闲杂人等都出去,让他们两人好好聊聊。” 一低头,穿着红裤衩的何雨柱正在擦鼻血。 “出息!等你长大了,也有婆姨。” 沈小宝说着,把地上散乱的衣服丢给何雨柱。 “天气干燥,上火了。” 何雨柱嘴里嘟囔着,开始穿衣服。 “到别的屋里再穿。” 沈小宝催促道。 “外边冷。” 何雨柱很认真的穿着秋衣。 大壮一把抱起何雨柱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别乱来啊!” 何雨柱想要挣扎,已经被大壮抱出了屋子。 几人来到街房,才把何雨柱放下来。 何雨柱小脸臊得通红。 这都什么事?穿着裤衩子被一个汉子抱走了,这绝对是自己人生中的最大污点。 四个大男人就这么看着何雨柱一件件地穿着衣服。 “哎哟,我肚子不舒服,得去趟茅房。” 三壮突然捂着肚子,随手扯了几张糙纸冲出了屋子。 “小宝,你们胡同玩仙人跳的,真的让派出所抓走了?” 大壮给小宝倒了杯茶水,坐下来问道。 “这还能有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老话说听人劝吃饱饭,找个正经营生,安安稳稳过日子。” 小宝一本正经的劝道。 “腊梅原来是学大鼓的,我们兄弟三个都是社里的跑腿的,没有什么手艺,能干什么营生呢?” 大壮愁眉不展。 除了有把子力气,一无所长,怎么能不愁人。 眼看着腊梅要是和贾东旭结婚了,就等于敲了他们的饭碗。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么多年了,他们已经习惯了什么都听腊梅的。 “腊梅是谁?” 穿好了衣服的何雨柱也凑过来插话。 “腊梅就是白兰花。” 二壮嘴快。 “噢!”何雨柱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贾东西这小子走了狗屎桃花运,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 何雨柱有些搞不明白。 分明是贾东旭和他作的局,要让沈小宝在大院里出丑,贾东旭好抢回秦淮茹。 怎么一天的时间,贾东旭就要娶白姑娘了。 事情的发展总是这么出乎意料。 最主要的是,贾东旭都能找那么漂亮的媳妇,真是没天理。 几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唠着嗑。 “诶,我说三壮怎么这么长时间还不回来?难道是掉茅坑里了?” 二壮突然一问,提醒了众人,三壮上茅房有一段时间了。 那地方臭烘烘的,又是数九寒天,没理由蹲这么长时间。 “我去看看。” 大壮不放心,要去茅房瞅瞅。 沈小宝正好想去茅房,便和大壮一起出了屋子。 “哎,那屋子怎么亮着灯?” 大壮刚来到院子里,就看见东厢房亮着灯。 那是他们哥仨睡觉的地方。 两个人推门进屋,正好看见三壮在脱裤子。 白色裤衩上阴湿一片。 三壮虽然五大三粗,偏偏对白色情有独衷。 不仅裤衩是白色的,鞋袜也喜欢白色的。 “我,我不小心尿到上边了,难受得紧,我就来换个裤子。” 三壮明显十分紧张。 “瞧你那点出息,多大人了还尿裤子,我们还以为你掉茅坑了。” 大壮打趣道。 沈小宝坏笑地盯着三壮:“你确定这是尿?” 这一下三壮更紧张了,结结巴巴道:“不是尿,那,那还能是什么?你们快出去,我要换裤衩。” 三壮紧张得有点着急,脸色都变了。 “不说实话是吧?大壮,你去闻闻那是什么味道。” 小宝笑得三壮立刻慌了神儿:“我说我说,是,是,都是贾东旭那小子惹的祸。” 第23章 七郎何大清 三壮本来就是个老实孩子,眼瞅着瞒不过去了,只好如实招来。 “我刚才上茅房的时候,不放心腊梅姐,就到窗户外边听听屋里的动静,结果,结果……” 三壮那肥嘟嘟的小肉脸都涨得通红。 “结果什么?关键时候你支支吾吾什么,能不能痛快点!” 大壮还是个急脾气,责怪三壮不爽快。 “结果,我听见腊梅姐在叫,叫得可痛苦了,一个劲地喊疼。” 三壮表情夸张。 “然后呢?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大壮凑到三壮身边,想听得更仔细些。结果右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又退了回去。 那味道太浓了。 “我正要冲进屋里帮腊梅姐,然后就听见腊梅姐说真舒服,不要停什么的。” 三壮说到这里,重重的咽了口唾沫,接着说道:“我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窗帘的缝隙,结果看到腊梅姐和那个贾东旭在,在干那事儿。” “没出息的家伙!都说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怎么不去喊我一声!” 大壮实在气不过,一个板栗子敲在了三壮硕大的脑门上。 真是太气人了,一个人在窗户外边赏景,自娱自乐,一点兄弟情义都不讲。 三壮捂着脑袋瞅向沈小宝。 大壮立马改口头说:“你不喊我也就罢了,你喊一声宝可也行啊。” 刚才在屋里,沈小宝一阵忽悠,大壮和二壮都改口称呼他宝哥了。 大壮似乎骂得还不尽兴,抬手就要再给三壮来一下:“以后我们还得跟着宝哥吃香的喝辣的,你个没出息的家伙!” 吓得三壮把脑袋捂得更紧了。 大壮的板栗可不是那么好吃的,换谁也受不了。 “这有什么好看的,将来你们也都要结婚,也都要和媳妇滚床单,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说话间,沈小宝和大壮都转头瞅向了那个窗户。 “要不,去看看?” 小宝看向大壮。 “走!” 大壮抬脚就往外走,马上发现不对,就停下来示意让小宝先走。 小宝也不再推让,一溜烟就来到了院子里,正好碰见白兰花和贾东旭走出了屋子。 “这么快!” 小宝和大壮几乎同时惊呼。 能不快吗?院子里还有几个外人呢,这俩人跟做贼似的,慌慌张张就完事了。 还有就是,猴急的贾东旭哪里经得住白兰花的魅力,三下五除二就收工下班了。 时间虽然不长,但明显两个人都很开心,贾东旭几乎是忍不住的笑意挂在脸上。 白兰花脸上也带着几分羞涩。 “什么这么快?”贾东旭明知故问。 “噢,我是说你们这么快就聊完了。” 小宝也不戳破。 “兰花说她明日就去给她姐说我们俩的事,我们想在春节后结婚。” 贾东旭高兴地说道,右手帮白兰花理了理有些散乱的鬓发。 春节后就结婚显然是他们刚才没有商量的,白兰花一脸吃惊地看着贾东旭。 “你父母会这么快同意吗? 她还是担心自己的身份,会成为她和贾东旭婚姻的绊脚石。 “婚姻法都颁布了,现在是新社会,讲究婚姻自由,父母也不能干涉子女的婚姻。” 贾东旭感觉自己仿佛一下子变大了。 他继续说道:“如果父母不同意我们的婚事,我就搬出去住,为了你,我甚至可以和他们断绝关系。”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没有什么比找一个对自己忠贞不二的丈夫更要紧的事情了。 此刻的白兰花就享受着一个女人最幸福的时光。 她眼角有泪花闪过:“东旭,你真好!” 贾东旭伸手轻轻帮她擦拭泪花:“兰花,你更好!为了你,我什么都豁得出去。” …… 四九城南锣鼓巷98号院。 深夜。 寡妇白兰芝的屋里,灯还亮着。 何大清搂着温香如玉的白兰芝,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你还是这么厉害!” 白兰芝娇嗔一声,向何大清怀里又拱了拱。 “不行了,比不得当年了,如果再年轻十岁,定要让你举白旗讨饶投降。” 何大清略显疲惫的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意。 他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才会露出笑脸,平时都是一副没有表情的严肃样子。 “人家已经讨饶投降了,你还是不依不饶,坏蛋!” 白兰芝无力的小拳头砸在何大清的后背上。 “这算什么,想当年,我何大清何七郎的绰号,在大院可是人人皆知的。” 说起何七郎的绰号,何大清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是多么值得回味的高光时刻,全院的老少爷们无不羡慕嫉妒。 院里的老娘们也喜欢以此打趣雨柱他娘。 “为什么叫你何七郎?” 女人的好奇心最强,白兰芝问道。 “何七郎,就是一夜七次,厉不厉害?” 这是何大清最值得骄傲的事情了。 白兰芝一下挣脱何大清的怀抱,惊喜地问道:“我的七郎,现在还能一夜七次吗?” 她的眼里顿时又有了光芒,刚才的劳累早就没了踪影。 “现在啊,现在变成了大郎。” 何大清抬手抚摸着那张风韵犹存的俏脸。 自从雨柱他娘走了以后,何大清是又当爹又当妈,虽然生活上吃穿不愁,但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经常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觉得孤单。 “大郎是什么意思?” 白兰芝扑闪着幸福的眼睛问道。 “大郎就是一郎的意思。” 何大清在她的俏脸上轻轻拍了一下。 如今有了白兰芝,虽然两个人不能时常在一起,但是终究有了盼头。 就像现在,刚刚从丰泽园回来,晚上就找她来了。 “切!还以为捡到宝了呢。” 白寡妇一脸扫兴地躺了下来。 “喂饱你这个小白兔还是绰绰有余的。” 何大清一个饿虎扑食就压了下去。 “你就知道欺负人家,死鬼,轻点!” …… 不知过了多久。 何大清满意地重新躺好,岁月不饶人,真的累了。 “咱们什么时候才能结婚?” 白兰芝一根手指在何大清胸膛划着圈圈,低声问道。 “快了,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何大清看着屋顶,好像有心事。 “你孩子会同意吗?” 白兰芝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着何大清。 她很在乎这个男人,在乎这个平时不苟言笑、一脸严肃的能给她安全感的男人。 “雨水还小不懂事。” 何大清显然是在避重就轻。 “那雨柱呢?” 何雨柱才是她最担心的,那孩子他是知道的,说话不好听,动不动就爆粗口。 没娘的孩子,终究还是少了很多唠叨和管教。 “雨柱那孩子孝顺,懂得心疼老子。” 何雨柱虽然给人混不吝的感觉,其实内心还是善良的。 院里的人都喜欢喊他傻柱,其实雨柱一点也不傻。 在丰泽园学艺,他是悟性最高的。 “那你还在等什么?我们都这个年纪,已经等不起了。” 白兰芝把俏脸再次贴在何大清的胸膛上,感受他强有力的心跳。 “要做两手准备。” 何大清把双手枕在头下,继续说道:“如果大院里待不下去,咱们就搬出去住。” “为什么?” 白兰芝不解地问道。 “大院里的事情有些复杂,你不清楚。” 何大清叹了口气,抽出一只手在那光滑湿润的俏脸上摩挲。 第24章 不行就抱养个孩子 四合院。 易中海一点也没有过年的喜悦心情。 要说也是,春节本来就是孩子们最喜欢的节日,可以穿新衣,放鞭炮,挣压岁钱。 成年人过年最大的乐趣,无过于看着孩子们欢天喜地的开心样子。 马上就要春节了,易中海膝下无子,还要一早起来就给一大妈煎中草药。 其实,这些也不全是他不开心的原因。 这几天,他就跟着了魔一样,每天都要往公司里跑,甚至要一天跑几趟。 公司已经放假了,他始终放心不下,老是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虽然到公司里也见不到老板娄半城,但总能听到和他有关的消息。 他听说有关部门已经从反贪污向反行贿、反偷税漏税延伸,一些私营老板已经坐立不安了。 “老易,马上就过年了,你怎么还在煎中药,这,这不吉利。” 二大爷刘海中溜达着来到易中海家里。 “吃药治病还分什么过年不过年,你这思想有点封建了啊。” 易中海平时也就偶尔和刘海中、阎埠贵开个玩笑。 “什么封建不封建的,你可别给我戴帽子,我刘海中可是每天坚持学习的。” 刘海中来到屋里,瞅了一眼煎药的砂锅:“嫂子还是没有动静?” 易中海扭头看了刘海中一眼,问道:“你有事儿吗?” “我说老易,你不觉得这大院里近来怪事特别多?” 刘海中坐下来自己倒了杯茶水。 易中海照顾着煎药的砂锅,没有说话。 刘海中继续说道:“小宝这孩子以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跟个姑娘似的,这大病了一场,都会跟东旭抢媳妇了。” 说到这里,刘海中拍了下大腿:“上次全院大会的时候,你也看见了,这小子整个变了个人似的。” “还有那个何大清,昨天晚上又跟那个寡妇厮混在了一起,你说他还有点廉耻心没有?” 刘海中义愤填膺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昨晚混到一起的?” 易中海扭头看着刘海中。 刘海中正要端起水杯喝茶,被易中海这一问僵在了那里。 “我,我,我听别人说的。” 刘海中结结巴巴的说完,急忙低头喝茶,不敢再看易中海。 “老刘啊,看好自家门,管好自家事就行了,人家怎么做那是人家的事情,都是一个大院的,不要老是盯着别人的家的私事。” “再说了,那何大清是什么人,你最好少惹他。” 易中海说完转身继续照顾砂锅。 “我,我怕他何大清不成。上梁不正下梁歪,傻柱现在都说寡妇比漂亮姑娘会疼人,你看看,这爷俩都喜欢寡妇,什么玩意。” 刘海中越说越来气。 “老刘,别说我没提醒你,最好离何大清远点,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易中海神情平静地说道。 “老易,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能忍,要换作我,非和他拼命不可。” 刘海中试探性地想要看看易中海的表情,只是易中海背对着他,什么也看不见。 “这可能就是命,算了,都过去了就别再提了。” “药煎好了,要不你先尝尝?” 易中海用麻布垫着砂锅端了下来,难得还有心情和刘海中开玩笑。 “得了吧,喝完这杯茶我就走,你也别赶我。” 刘海中起身喝完茶水,抹了下嘴转身就要走。 “老易啊,不行就抱养个孩子吧。” 说完,刘海中抬脚出了屋子。 易中海正在往碗里倒药汤,闻言愣在了那里,抬头看了下屋顶,轻轻放下砂锅。 伸手抓起一个盘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怎么了?” 一大妈听到声音急忙出来查看。 “噢,我不小心把盘子碰到了地上。” 易中海声音平淡,眼里却迸出了愤怒的火花。 刘海中溜达着来到前院,正好遇到坐在院子里喝茶的阎埠贵。 “老阎,晒太阳呢?” 隔着老远,刘海中就和阎埠贵打招呼。 “眼看又要下雪了,哪来的太阳?” 阎埠贵拿着放大镜正在仔细观察刚买回来没几天的茶壶,头也不抬地回道。 “嘛呢,这是?” 刘海中背着手凑过去问道。 “老刘,你说我这要是把这个茶壶也卖给小宝,他能不能要?” 阎埠贵把放大镜和茶壶放在桌子上,一本正经地看着刘海中。 刘海中双手拍在一起,然后伸出右手一根手指:“要!” “凭嘛呀?” 阎埠贵半玩笑着问道。 “因为,它有味道。” 刘海中认真说道。 “嘛味道?” 阎埠贵伸着脖子想听下文。 “你喝过茶后的大粪味道!” 刘海中没想到今天终于把阎老西儿绕进去了。 “去!你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大院里的生活平淡如水,除了柴米油盐,就是油盐柴米,闲暇时斗斗嘴开开玩笑,是调剂生活的最好方式。 尤其是同龄人,见了面总要调侃两句。 笑一笑十年少嘛。 “您二位捡着宝了,这么高兴?” 沈小宝斜挎着黄包走了过来。 “说曹操曹操到,收壶的来了。” 刘海中悄声打趣阎埠贵。 “可不是见着小宝了吗,这是要出去啊?” 阎埠贵笑脸相迎。 “出去溜达溜达。” 说话的功夫,小宝就出了院子。 “得,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现在成了天天往外跑的街溜子。” 刘海中等沈小宝走远了,对阎埠贵说道。 以前的沈小宝很少出门的,即便在大院里见了人也是头一低就过去了。 “小宝这孩子讨人喜欢。” 阎埠贵乐滋滋地看着小宝远去的背影。 “不是,你哪只眼睛看出来这孩子讨人喜欢?” 刘海中又开始抬杠。 “我就是喜欢,你管得着吗你。” 阎埠贵说完,又拿起放大镜开始仔细观察茶壶。 刘海中大好的心情,就这样被阎埠贵给搅了。 阎埠贵顶人最好的方式就是那句:你管得着吗你。 相当霸道不讲理。 就在刘海中转身要回去的时候,贾东旭带着一个漂亮的姑娘进了大院。 “二大爷、三大爷,早啊!” 贾东旭热情地打着招呼。 “再等会儿就该吃午饭了,还早呢!” 阎埠贵盯着那姑娘,顺口就把贾东旭顶了回去。 贾东旭也不生气,笑眯眯地向中院走去。 第25章 相夫教子 沈小宝带着大壮来到了秦家庄村。 刚走到村东头,就看见一个花棉袄正踢着地上的一块土坷垃。 踢过去,再走过去踢过来,如此反复。 偶尔会抬头看一下那个凶宅的方向。 “我说我家的土坷垃怎么不见了,原来是被你踢走的。” 沈小宝冲着花棉袄喊道。 花棉袄抬头看见是沈小宝,漂亮的脸蛋立刻就绽放成一朵小花:“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秦淮茹抿着红唇,直勾勾地看着沈小宝。 小宝原以为她会说诸如我正好路过这里,或者说这么巧之类的话。 没想到她这么直接,丝毫不掩饰自己是在等他。 尤其是那双直勾勾的眼神,小宝的心一下子就化了。 “走,收拾咱们的洞房去。” 小宝拉起秦淮茹的小手就要走。 “他是和你一起来的吗?” 秦淮茹指了指跟来的大壮。 “噢,他叫大壮。大壮,叫嫂子。” 小宝指着秦淮茹,对大壮说道。 “宝哥,这是哪家的嫂子?” 大壮看着秦淮茹,哈喇子就要流下来了。 “你宝哥的媳妇,你说是哪家的嫂子。” 沈小宝都想过去给他一个板栗子。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别人家的嫂子能让他拉手吗? “宝哥,这是您媳妇呀!” “多新鲜!” 大壮擦了一下下巴:“宝哥,我明白,您为什么不愿意和腊梅姐好了,原来您有个仙女般的媳妇。” “腊梅是谁?” 秦淮茹收起笑脸,咬着牙瞪着沈小宝。 “腊梅,腊梅是大壮他姐。” 沈小宝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白兰花,说她勾引自己,自己抵制住了诱惑,这是事实,但不能说呀,这种事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 说她是玩仙人跳的,这也是事实,但也不能说呀,自己怎么会认识玩仙人跳的,同样解释不清楚。 “漂亮吗?” 不等沈小思考清楚,秦淮茹问道。 “没你漂亮。” 这个问题不能犹豫,必须马上回答。 “那就是漂亮喽!” 秦淮茹咬着牙,小手就揪住了小宝耳朵,奶凶奶凶的。 “宝哥,我可什么也没说。” “闭嘴!”小宝恨不得过去踢他两脚,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大壮一副无辜的样子,快步走开了。 “还不让人家说话,那你说腊梅和你什么关系!” “哟哟哟,疼疼疼!” 虽然秦淮茹没怎么用力,这大冬天的,耳朵本来就冻得生硬,小手一扭,还真是疼。 小宝脑袋使劲朝秦淮茹的小手那边移动,这样会减轻疼痛。 结果就是小宝在原地玩起了转圈圈。 “我对土坷垃发誓,我和腊梅真没有关系。” “去你的土坷垃。” 秦淮茹一脚把那土坷垃踢开了。 “丫头,这就开始相夫教子了?” 破烂王背着破麻袋,晃晃悠悠乐乐呵呵地走了过来。 “破烂王,你凑什么热闹,快让她松手。” 破烂王来了,秦淮茹总该给自己点面子,松了手吧。 “小宝,这黄花梨架子床?” 破烂王开始趁火打劫。 “一个破木床,谁爱要谁要。” 小宝才不争朝夕,他看上的东西谁也抢不走。 “丫头,小宝这是怎么惹着你了?” 破烂王的正事办完了,这才开始管闲事。 “他和一个叫腊梅的姑娘不清不楚。” 秦淮茹直接总结了大壮没说清楚的事情。 “啊!这就开始拈花惹草了?” 破烂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开始火上浇油。 秦淮茹听了破烂王的话,火气更大了,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几分。 疼得小宝直咧嘴。 刚才还是一只迷人的小白兔,转眼就成了凶恶的大灰狼。 “这还了得!” 破烂王丢了破麻袋,上前扯住了小宝的另一只耳朵。 远处的大壮嘴角抽了抽,悄悄捂住了自己肥硕的大耳朵。 “丫头,你歇会儿,让我来。” 破烂王咬着牙装作很用力的样子。 秦淮茹小手还真有点累了,哼了一声撤了小手。 “我让你拈花惹草!” 破烂王抬脚就朝着小宝的屁股踢了过去。 那大棉鞋比脚不知道大几个号码,一下子就飞了出去。 “哎,我的棉鞋。” 破烂王一只脚跳着捡他的破棉鞋去了。 惹得秦淮茹捂嘴笑了起来。 “你那凶宅整理的怎么样了?” 破烂王捡回来破棉鞋,和小宝并排向那凶宅走去。 “淮茹,这两天你没有再收拾那房子吧?” 小宝扭头问跟在后边的秦淮茹。 “我一个人害怕,没敢进去。” 秦淮茹回道。 四个人进了院子。 一排五间大瓦房,东西各两间耳房,院落挺大。 虽然算不上阔绰,过日子还是很宽裕的。 “今天晚上村里要放电影,就在村东头这片空地,不如今晚把事情办了吧?” 破烂王拣了个干净的椅子坐了下来。 “道士,您找好了?” 小宝坐在了破烂王的对面。 “道士现成的,只是桃木剑、道袍、咒符等行头正在准备中。” 破烂王很认真的说完,问小宝:“你的厉鬼找到了?” “现成的。” 小宝指了指大壮。 破烂王看着大壮,眉头一皱:“这厉鬼肥了点吧?” “以前的地主肥头大耳的,都这德性。”小宝也很认真的回答。 “闭嘴!以后多干活少说话,可以减肥。” 大壮正要开口争辩两句,被小宝给噎回去了。 “那就是么着吧,今晚闹鬼,明天驱鬼,以后这村东头估计就是咱们的了。” 破烂王信心满满地点了点头。 因为李地主家的凶宅,村东头本来就没有几户,过了明天,这里就真的是清静之地了。 恐怕村里人去东地干活都得绕着走了。 “你们这样做,会不会有点过分了,毕竟村里人也不容易。” 秦淮茹担心因为他们的闹剧,影响到村里人的正常生活。 毕竟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都是有感情的。 “妇人之仁,等我小宝以后有了钱,一人给他们盖一座大别墅。” 小宝用手掸了掸裤腿上的灰土。 得意之时,不自觉地揉了揉被秦淮茹揪红了的耳朵。 “耳朵还疼呢?” 破烂王说完,坏笑着起身向屋外走去。 “沈小宝,我都忘了,腊梅到底是谁?” 秦淮茹这才想起来,最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呢。 起身就扑向了沈小宝。 “宝哥,这回我可什么也没说。” 大壮跟着破烂王跑到了院子里。 第26章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贾东旭领着白兰花回了四合院。 如同一块巨石丢进了一潭死水里,溅起了无数水花,并且逐渐漫延出去,惊动了整个四合院的街坊邻居。 大妈大娘都围到了中院。 白兰花多精明一个人,见得人多了,自然会来事。 贾东旭介绍后,她一句一个大妈、大娘,好像认识了多少年的老熟人一样亲切,把这些天天在四合院里转圈的长辈们哄得合不拢嘴。 自然要不停地夸白兰花漂亮、大方、懂事。 贾张氏听的心里舒服,招呼着大家伙到家里坐坐,其实还不是为了显摆儿子找了个好媳妇。 “东旭,这姑娘可比你一大妈之前介绍的那个还漂亮,这回满意了吧?” “不仅漂亮,人品也好,能说会道的,将来肯定是会持家的好媳妇。” “这些都不重要,你看那大屁股蛋子,一看就是生儿子的料。” “这姑娘在咱们大院里要拔头筹了吧,雨堂老哥指不定怎么乐呢。” 一院子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反正就是说那姑娘的各种好。 平日里抠门的贾张氏,拿钱让院里的年轻人帮忙去买了些花生瓜子糖块。 热闹了一阵子后,都各忙各的去了。 毕竟是别人家的事情,吃了瓜子糖,沾沾喜气也就得了。 “是叫兰花,对吧?” 贾张氏拉着姑娘的手,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婶,我叫白兰花,白是黑白的白,兰花是花中君子的兰花。” 白兰花就像个听话乖媳妇一样,柔声回道。 “好!好!好!人如其名,又白又懂事,婶喜欢!” 贾张氏轻轻拍着白兰花的手背,高兴得都找不到北了。 “姑娘家是哪里的?” 这也不算贾张氏无话找话,将来亲家的事情还是要先打听清楚的。 按照当地习俗,贾张氏还会托人打听白兰花直系亲属的底细。 比如说有没有什么家族遗传病,姑娘父母为人处事如何等等。 “婶,我家在保城。” 白兰花有问有答,回答得体,俏脸上始终挂着笑意。 昨天晚上,她一个人在屋子里模拟了好多遍来东旭家的场景。 贾张氏所问的几个问题,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那姑娘家都有些什么人?” 贾张氏像是审户口一般继续问道。 “婶,我家里还有父母双亲,我还有个姐姐,也在城里。” 白兰花一点也没有厌烦的意思,耐心地回答着问题。 “来来来,吃糖吃糖。” 贾张氏抓了几个糖块塞到白兰花的手里,继续说道:“姑娘可别嫌我唠叨,我这是太喜欢姑娘了,你说我们贾家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能让东旭娶到你这么漂亮的媳妇?” “婶……我和东旭还没有结婚呢。” 白兰花低眉小声说道。 还没有结婚呢,就一口一个媳妇,白兰花自然要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 其实,心里美着呢。 拿捏一个家庭主妇,她自认为还是轻而易举做到的。 “哟!害羞了!” 贾张氏笑得前仰后合,双手紧紧握住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 “哎,兰花,我家东旭也是大院里的有为青年,聪明、勤快,还上进。” 贾张氏说起东旭,更是精神倍增:“他爹在钢铁公司上班,公司都说了,再有两年,让东旭接他爹的班。” 贾张氏要把家里优势都说出来,也好拴住姑娘的心,让她死心塌地和东旭尽快结婚。 “兰花,只要你给我们贾家生个大胖小子,就在城里也给你找个工作,做个体体面面的城里人。” 有的没的,贾张氏是一股脑地往外倒。 “对了,姑娘是在城里做什么的?” 贾张氏突然想起了个重要的问题,人家姑娘如果有工作,那贾家将来的生活会更滋润。 “婶,我刚进城不久,就是做些临时的杂活,有人找上门了就赚点,工作地点也不固定。” 白兰花尽可能地把自己的工作说的含糊一些。 贾张氏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她到底是什么工作,索性不想了。 “兰花,我们贾家也是有家规的,当年我嫁过来的时候,公婆就提醒我要遵守妇道,孝敬他们,一心一意对待东旭他爹……” 贾张掰着指头一个一个地说着。 “婶,这些我都知道,您就放心吧,我父母从小就教育我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长大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白兰花打断了贾张氏的叮嘱。 这还没过门呢,就想给老娘戴金箍咒,什么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呸!老娘生来就不是做小媳妇的命。 贾张氏听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心里觉得别扭,有骂人的嫌疑。 可也挑不出理来,平时大家也都是这么说的。 “那改天,请你城里的姐姐来家里坐坐?” 贾张氏脸上又堆满了笑容,什么漂亮不漂亮的,到了贾家就得做个听话的乖媳妇。 贾雨堂在大院里散完八达岭香烟,手里夹着一根就去了易中海家里。 同样的香烟,贾雨堂抽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我打小就看东旭这小子行,稳重、坦诚,是院里不多的好孩子。” 易中海心里也替贾雨堂高兴。 在大院里,他和贾雨堂走得最近,也最交心。 东旭就相当于从小在身边长大。这孩子没有什么大想法,不爱折腾,如果易家真的断了香火,东旭给他养老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就好像是大院里的传统。 聋老太王桂英已经对易中海明确表示了想要他养老的想法。 她说的明白,只要易中海愿意照顾她晚年生活,自己百年后,她的所有财产都归易中海。 一大妈已经吃了几年的中药,一直都没见起色,易中海心里就默默盯住了贾东旭。 贾雨堂狠狠抽了一口烟,咽下去,然后非常放松地吐了出来,缓缓说道:“这姑娘长得太漂亮,也不一定是好事。” “要说现在婚姻自由,孩子们的事情做老人的不应该多干涉,但毕竟是一辈子的终身大事,还是得找会过日子的才行。” 易中海非常赞同贾雨堂的意见。 “对了,这姑娘是谁给东旭介绍的?” 易中海对东旭的事情也很上心,虽然自己没到贾雨堂家里去,一大妈早就过去侦察过了。 更何况,他知道贾雨堂肯定会过来和他商量这件事的。 “东旭他妈正和那姑娘唠嗑呢,我现在也不知道。” 贾雨堂又狠狠抽了一口烟,继续说道:“我想的是得挣钱给东旭他们再置办一套房子。” “听说,公司又揽了单大生意,过了春节就要开工加班,我想住到公司里,多挣点加班费。” 贾雨堂灭了手中的烟蒂,看着易中海说道。 第27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 20世纪50年代的娱乐项目还非常少。 放电影就是大家非常期盼的一件事情。 下午四点多,秦家庄村的孩子就集中到了村东头。 有扛着椅子的,有抬着条凳的,有背着矮凳的,一个个欢天喜地地往村东头跑。 其实这些凳子都是给家里大人准备的,提前占好位置。 等电影开始放映的时候,这些孩子们都会围着放映机看稀奇。 虽然露天电影需要等到天完全黑下来才能放映,但丝毫阻挡不了大家的热情。 放映员来的也挺早,一些闲得没事的村民会早早地过来,热情地和放映员套着近乎,提前打听一些电影的内容。 放映员很享受这种被人尊重的感觉。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冬天的白天本来就短。 村东头逐渐沸腾起来,村民陆陆续续地赶来,东家长西家短的侃着大山。 秦淮茹就混在人群中,只是没有看见沈小宝他们。 三九天的严寒丝毫抵挡不住村民看电影的热情。 那么空旷的地方,居然只有电影里演员发出来的声音,黑压压的村民一个个扯着脖子,盯着电影布,格外投入。 就在村民集中精力观看电影时,不远处李地主家的院子里突然发生了尖锐的惨叫声。 那惨叫声在安静的人群中格外刺耳。 村民纷纷转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肥胖身影,沿着院子里干枯的杨树缓缓上升,头上披着齐腰的乱发。 突然,肥胖的身影抬起头来,张开殷红的血盆大口,朝天发出震耳的怒吼。 “鬼!是鬼!” 秦淮茹在人群中一声惊呼,震醒了鸡皮疙瘩都立起来的村民。 “有鬼,是李地主讨命来了,快跑啊!” 有人跟着喊了一嗓子。 这下就热闹了,呼叫孩子的声音,孩子的哭喊声,凳子摔倒的声音,全部交杂在一起。 放映员早就没有了先前养尊处优的样子,扔下放映机撒脚丫子就跑。 有胆子大点的边跑边朝那院子看去,只见那白色的肥胖身影极速下降。 “啊!” 又是一声凄厉人惨叫,这声惨叫比之前尖锐的惨叫声更瘆人。 片刻功夫,秦家庄村东头一片死寂。 只有电影里剧情的声音。 秦淮茹偷偷溜进院子里,沈小宝和破烂王正蹲在院子里。 秦淮茹走过去,只见披头散发的大壮躺在地上埋怨:“你们说可以撑住我的,为什么我还是摔下来了?” “你真的太重了,我们两个都拉不动你。” 沈小宝也很委屈地说道。 “我就说自己太重了,你们拉不住,让你装鬼,你还不干。” “我那不是怕摔下来吗?” “你那意思,敢情我就不怕摔呗!” 大壮不乐意了。 “你没听说过死道友不死贫道吗?” 沈小宝一点也没有悔过自新的意思。 “宝哥,没有这么做大哥的。” 大壮挣扎着起身。 “都别矫情了,丫头,外边什么情况?” 破烂王问秦淮茹。 “全跑光了,就剩个放映机了。” 秦淮茹打开院门,几个人一起去看。 “明天再演个驱鬼的游戏,以后,这秦家庄村东头就是咱们的地盘了。” 破烂王揉揉绳子勒痛了的手,一脸的得意。 一夜无话,几个人在破烂王家里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村东头的两三户都敞开着院门。 一打听才知道,昨天晚上,这几户连夜搬到了村西头的土地庙。 “得!意外之喜。” 破烂王没想到村民这么配合他们,直接举家搬迁了。 不远处,村干部带着几个胆大的年轻人站在那里。 破烂王一脸苦逼地走了过去:“村长,我们这些外来户搬到哪里去呀?昨天晚上我们一夜没合眼,你看看这黑眼圈。” 村长很配合地往前凑了凑:“实在是没地方让你们搬了,村西头的土地庙昨天晚上都让村民占了。” 虽然没有看到黑眼圈,也不能和他们较真。 如果这两户也搬走了,这村东头以后谁还敢来,得想办法让他们住在这里。 毕竟是外来户,在村里势单力薄,还是好对付的。 “这样,我听说有法士能驱鬼,我去给你们请一个法士,把那厉鬼给赶走怎么样?” 村干部很有诚意的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我们除了秦家庄村,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破烂王很无奈的说道。 “这样,我现在就去请法士,你们就安心地住在这里。” 村干部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一转身,正好一个货真价实的道士走了过来。 这个道士行头还挺全,左手持拂尘,右手提桃木剑,腰间挂着法铃。 最醒目的就是那柄桃木剑,长尺许,桃木剑木料新鲜,一看就知道是刚做不久的。 剑身用鲜艳红柒写着“桃木剑”三个字,好像担心别人看不见似的,那三个字体型硕大。 只见那道士双眼微眯,桃木剑在空中慢慢挥舞。 突然,道士双目圆睁,桃木剑直指凶宅。 “道长,可是来降妖除魔的?” 村长躬身上前询问。 道士挥了挥左手的拂尘:“贫道昨晚法铃震响不止,桃桃木剑直指秦家庄村方向,便知村里闹鬼,今天一早,贫道吃过早饭便极速前来。不知昨夜可有人伤亡?” 道士说完,怒视凶宅。 “道长神明,昨夜村里确实闹鬼,并无村民受伤,还请道长施法,驱除厉鬼,还秦家庄村一个安宁。” 村长无比虔诚地说道。 这道长太牛博一,能掐会算,自己也就不用到其他地方去请法士了。 “降妖除魔,乃是贫道分内之事,待我略施法术,让厉鬼永世不得超生。” 道士说完,就要开始施法。 像是想了什么,回头对村干部说道:“你好像还没问贫道法号,贫道乃黄花岭水去观得道真人。” “真人降临,事成之后,我们秦家庄村一定会好好款待真人的。” 村干部急忙表态,烧香不能烧到神屁股后边。 “有必要告诉你们,得道真人是不忌口的。” 道士觉得准备的台词应该都说完了,这才放心地开始施法。 村里的人听说有道士前来驱鬼,纷纷前来看热闹。 只见道士兵嘴里念念有词,手持桃木剑在凶宅前来回走动。 猛然间,道士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好强的厉鬼,幸好贫道有神符在身。” 道士自言自语一番,从怀里掏出几张黄纸揉成团,扎到桃木剑。 他要不说,村民还真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用力挥舞木剑,那纸团便飞进了凶宅院子里。 “天灵灵,地灵灵,王母娘娘快显灵!妈咪妈咪哄!” 桃木剑直指凶宅,那飞进院子里的纸团燃着飞了起来,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 太神奇了! “孽畜,别跑!” 道士大喊一声,随即左手捂住了胸口,好像受了伤。 缓了好一会儿,问村干部:“这宅子可有人居住?” 小宝撇了撇嘴,走上前:“道长,这宅子是我在居住。” 道士依然捂住胸口,对小宝说道:“施主,贫道没能杀死厉鬼,让孽畜逃了。只怪贫道今日早上吃的是馒头,若吃的是肉包子,肯定将它斩杀在此。” 小宝憋着笑,破烂王请的这是什么玩意儿,指定是个吃货。 “不过,莫怕,有了这柄桃木剑镇宅,厉鬼就进不得院子。” 道士双手将桃木剑递上,小宝也装模作样地双手接过,很虔诚地捧手里。 村干部上前说道:“道长辛苦啦,请!” “咳咳咳!” 破烂王咳嗽两声,准备随村干部离开的道士立刻止步,想了想大声说道:“其他人等切莫靠近此宅,若被巷畜所伤,莫怪贫道没有提醒!” 说完,又想了想,才抬步和村干部一起离开。 “破烂王,你请的这是什么狗屁玩意儿,演技这么拙劣。” 小宝向破烂王抱怨。 “你甭管演技如何,能骗人就成!” 破烂王做事情只要结果,不在乎过程。 第28章 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腊月二十九,除夕夜。 四九城南锣鼓巷95号院。 今年的冬天特别冷。 大家都窝在家里守岁。 没有人注意到一辆吉普车停在了大院的门口。 一名身着中山装的中年人下了车,抬头瞅了一眼大门,整理一下衣服,快步进了院子。 中年人直奔沈小宝家里。 推门进屋,小宝正围着炉子烤馒头。 他的年夜饭很简单,烤馒头配着烤红薯。 “小宝。” “刘叔叔?” 在小宝的记忆里,这位刘叔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给他送些吃食和钱。 每次两个人都没有过多的交谈,刘叔叔会问够吃吗、够花吗,小宝点头后,他放下东西转身就走。 小宝只知道他姓刘,自己称呼他刘叔叔。 他不问为什么给他送东西,他也不解释为什么给他送东西。 这种默契从未被打破过。 “我来的匆忙,没有给你带东西吃,这些钱你拿着。” 刘叔叔从口袋里拿出一沓钱塞到小宝的手里。 他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来看你了,钱要省着点花。” 小宝仔细地盯着他,瘦削的脸庞,棱角分明,眼神刚毅。 他还是第一次被小宝这样盯着。 “走了!” 他嘴角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最终还是那两个字:走了,这两个字就成了他离开的标志性话语。 “刘叔叔。” 他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小宝。 “刘叔叔,很感谢您这些年来的照顾,现在我已经长大了,您不用再给我送东西了。” 在小宝看来,这种照顾让人很不舒服,彼此如同路人,没有感情沟通,像个快递员一样,只是送些东西而已。 现在的小宝可以养活自己,靠自己的双手。 “不,在刘叔叔眼里,你永远是个孩子。” 他还是那种没有感情的平淡语气,凝神着小宝,看不出任何感情上的波动。 但是,这句话分明是一个长辈对自己孩子的宠爱。 “等我回来。” 说完,大踏步出了屋子,消失在小宝的视线中。 好奇怪的刘叔叔。 沈小宝看着手里的钱,都是大额面值的钞票。 小宝清晰地记得,在父母去世后,这位姓刘的叔叔就成了常客。 每次都是一个人,急匆匆地来,急匆匆地走。 像是小说里劫富济贫的侠客,一直默默地关心着他这个孤儿。 “小宝,小宝。” 一大妈在屋门口喊着小宝的名字。 小宝迎了出来,一大妈空着手站在那儿,脸上带着笑意。 往常逢年过节的,她都会给小宝送些热乎的吃食,今天却空着手,也没有要进屋的意思。 “小宝,我包了你喜欢的猪肉大葱馅饺子,一起到家里吃吧。” 一大妈从乡下搬来大院,从来没有和谁红过脸,也从来没有听过她和易中海吵过嘴。 “一大妈,我这还烤着馒头和红薯呢,就不去了。” 小宝走出屋子,笑着说道。 除夕夜守岁,应该在自己家里。 虽然只有一个人。 “你一大爷在公司里加班,家里就我一个人,也怪冷清的。” “除夕夜还加班?” 根据工作进度需要,公司加班是常有的事情,但是,逢年过节加班的不多,更别说除夕夜加班了。 “公司里的事情,我也说不清楚,东旭他爸也去公司加班了。” 一大妈说着,再次冲小宝招了招手:“你王奶奶也在呢。” 她所说的王奶奶,是指聋老太,她的名字叫王桂英。 王奶奶是大院里对小宝最好的,尤其在小宝还小的时候。 随着小宝年龄的增长,王奶奶年龄也大了。 尤其是今年冬天,天气极冷,王奶奶极少在院子里走动,只是前几天勉强参加了一次全院大会。 得,没有血缘关系的三代人一起吃饺子,共同守岁,也是难得。 沈小宝回屋里拿起烤好的馒头和红薯,一起到了一大妈家里。 王奶奶正围着火炉子坐着,瞧见沈小宝便斜眼瞅着他:“小子,你一大妈不去叫你,就不知道自己过来?” 前些年,除夕夜的饺子都是王奶奶或者一大妈给他送的。 王奶奶包的饺子就是好吃,也是从那时起,小宝就喜欢上了猪肉大葱馅的饺子。 “奶奶,我要知道您在这儿,我怎么着也得来陪您吃顿饺子。” 小宝撸起袖子,伸手捏了个盘子里冒着热气的饺子放进嘴里。 “慢点,别烫着,刚出锅的。” 王奶奶急忙起身提醒,小宝三下五除二已经把饺子干进了肚子里。 “奶奶,您这手艺还是一级棒,好吃!” 沈小宝又拿起一个丢到了嘴里。 “这是你一大妈做的,好吃就行。用筷子呀,洗手了没有?” 王桂英乐呵呵地嗔怪。 “宝啊,奶奶呀想跟你说个事,你也不要不爱听,人老了老了就爱瞎操心瞎唠叨。” 王桂英笑盈盈地看着小宝。 “那不能,我找人算过了,您啊,至少能活一千岁,这样算来,现在最多也就是婴儿阶段。” 沈小宝索性端起盘子,一手一个干了起来,也不嫌烫。 “骂奶奶呢,千年王八万年龟,活一千年的那是乌龟王八蛋。” 王桂英嘴上挑理,脸上却是满脸核桃仁。 小宝这孩子还是很聪明机灵的,也是她最喜欢的孩子,只是因为他父母去世的早,才被院子里的大孩子欺负。 “奶奶,您在兄弟姊妹中排行第几?” 以前都讲究多子多福,尤其是在生产力落后的情况下,家庭对劳动力的需求非常强烈。 “老八。” 王桂英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分开,比出八的手势。 “得嘞!您姓王,排行老八,还真是要长命百岁。” 无巧不成书,王桂英相当配合沈小宝。 他把最后一个饺子丢进嘴里,很是正经地看着王桂英。 “小兔子崽子,你这是好话还是屁话,净拿我老太太开玩笑。” 王桂英笑得合不拢嘴。 “他是祝您长寿安康,您可别多想。” 一大妈又盛了一盘子饺子过来,除夕夜,她可不想闹出不愉快的事情。 “宝啊,奶奶说句心里话,你和那姑娘真般配,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王桂英看着一大妈,一大妈笑着点点头。 “赶快把婚结了吧,到时候那丫头要是能喊我一声奶奶,我就送她一个大宝贝。” 王老太拉着小宝的手,犹如看待亲孙子一样慈眉善目。 第29章 白氏姐妹 大年初一。 农历1952年的第一天。 天刚蒙蒙亮,贾东旭就找白兰花去了。 贾东旭把家里能带的吃食,一样不落地每样都带了些。 昨天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反复回味着白兰花的好。 皎白的肌肤如同无瑕的雪花,富有弹性的凹凸有致展示着青春的活力。 还有那萦绕在耳际的娇喘和莺莺语语,惹得贾东旭内心一阵汹涌翻腾。 习惯成自然地探手握住那跃跃欲试的冲动,窃笑一声,把被子盖住了脑袋,在被窝里悄悄地说道:“兄弟,再忍一晚,明天就带你找妹妹去。” 慵懒的白兰花还在被窝里享受着寒冬里的温暖。 昼伏夜出,是她的生活习惯。 四九城才是她的家,她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十余年。 保城是父母的家,她已经好几年都没有回去了。 关于父母的消息,也是偶尔从姐姐白兰芝那里听来的。 贾东旭敲了好半天的门,三壮才半睁着眼睛把门打开,瞧了一眼是贾东旭,立刻来了精神。 贾东旭也会来事,给了他一些瓜子糖块,说了几句拜年话。 三壮也不推辞,重新关好门,就去告诉大壮、二壮好消息去了。 大壮、二壮、三壮不是他们的名字,是解放前在戏班里的艺名,就好像白兰花叫腊梅一样。 他们也不是亲兄弟,有点类似师兄弟,但也不是师兄弟,就是戏班里收留养大,打杂用的。 贾东旭进到白兰花的屋里,一股暖流袭遍全身,一路上的北风刺骨都是值得的。 “今天是大年初一,你怎么……” 白兰花话还没说完,就被贾东旭抱在了怀里。 “冷!” 白兰花只穿着秋衣秋裤给他开的门,被贾东旭一个熊抱就跟掉进了冰窟窿里一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花儿,想死我了。” 贾东旭不管不顾就把白兰花抱进了里屋。 年轻人做事情就是这么霸道。 “你等一下,我还有事要跟你说。” 白兰花小拳头砸在贾东旭的肩头,更是激起了他的荷尔蒙爆棚。 小腰一挺,就把白兰花摔在了床上:“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会温柔些的。” 贾东旭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慌不择路的解开蓝布棉袄的扣子。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上一次和白兰花交好,只穿了件花裤头,省了很大麻烦。 现在越是着急,越是脱不下棉袄,额头都沁出汗珠了。 他从来都没有担心过,取暖的大棉袄有一天会成为释放天性的最大障碍。 被摔在床上有些懊恼的白兰花正要发脾气,看着贾东旭那猴急的样子,忍不住骂了句:“德性。” 然后爬起来,跪着挪到贾东旭跟前,白了他一眼,抬手帮忙解扣子。 嘴巴也没有闲着:“就你这点本事,放着个黄花大姑娘在你眼前,你都吃不到嘴里。” 有些女人最懂得男人,与生俱来的,她永远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该做什么事。 白兰花的话直刺贾东旭的肾上腺。 他甩掉厚棉袄,扯掉棉裤,就跳到了床上。 “别挤,别挤,挨个看。” 大壮眯着一只眼,透过窗帘的缝隙,扯着脖子往里瞧:“开始了。” 声音虽小,但对于二壮三壮来说就是晴天霹雳,原本还能耐心在一旁等待的二人不淡定了。 二人合力就把大壮顶到了旁边。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他要让二壮三壮知道,规矩的重要性。 大壮抬手把窗台上的一个花盆拨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谁!” 白兰花厉声问道,扯过被子遮住白晰晰的身子。 “没人,肯定是野猫。” 贾东旭扯住被角就又钻了进去。 外边的二壮三壮魂都吓飞了。 别看腊梅是个女子,但是,一向胆子大,性子烈,以前这哥仨可没少吃她的苦头。 爬窗户这事要是让她知道了,那还不得把皮给他们扒了。 三个人哈着腰沿着墙根溜回了屋里,小心脏还扑扑地跳个不停。 “大壮,你能不能小心点儿,要是让腊梅姐知道了,今天谁也别想吃饭了。” 二壮埋怨道。 “我是故意的,我就是要告诉你们,如果我们不团结,凡事只顾着自己,就是今天的下场,谁也捞不着好。” 大壮绷着脸,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相互补台,好戏连台。 相互拆台,一起垮台。 大壮用最真实的例子诠释了这样一个简单的道理。 二壮和三壮相互看着,极有默契地点了点头。 “你是老大,以后都听你的。” 二壮深明大义地拍着胸脯说道。 三壮也跟着表忠心。 大壮把两个兄弟搂在一起:“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只要咱们兄弟齐心,就没有办不成的事,迈不过的坎。” 三个硕大的脑袋顶在一起。 “走!” 大壮大手一挥,率先走出屋子。 当他们蹑手蹑脚地再次来到窗户下时,屋里一片安静。 “卧槽,快枪手!” 大壮透过窗帘看见两个人都静静地躺在床上,盯着屋顶没有说话。 怒不可遏之下,给二壮三壮一人一个板栗子,转身离开。 “结婚后,我们一起回保城吧?” 短暂的安静后,白兰花开口问道。 她感觉自己刚才就像是做饭,饥肠辘辘地盯着锅里的五花肉,幻想着马上就可以一饱口福解解馋。 突然火炉子熄火了。 看着那半生不熟的一锅红烧肉,擦掉嘴角的哈喇子。 怒火中烧。 但她没有发脾气。 她还是很珍惜和贾东旭这段来之不易的姻缘。 “我姐说,我父母身体越来越不好,需要我们姐妹有人回去照顾。” 不等贾东旭表态,白兰花继续说道。 一只莲藕般的雪白胳膊搭在了贾东旭的胸膛上。 贾东旭抓住胸膛上的小手,揉了揉握在手心里:“你姐姐不愿回去吗?” “谁姐?” 白兰花俏脸立刻就虎了起来。 “噢,瞧我这张臭嘴,是咱姐咱姐。” 贾东旭赔着笑把嘴巴凑到她的粉腮上。 “去去去,臭嘴别碰我。” 白兰花假装生气。 “我姐说,她在城里又找了个有本事的男人,她回不去。” 当初,就是白兰芝把她从保城带到了四九城。 托人找关系,让她拜在当时四九城颇有名气的唱京韵大鼓的老师名下。 白兰花聪慧机灵,很受授业恩师待见。 只是刚刚学有所成,四九城解放了,戏班子也就解散了。 “你姐姐离婚了?” 贾东旭有些意外,那个岁月,离婚的还真不多。 “我姐夫得病去世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白兰花白了他一眼:“对了,我姐现在住的地方就在南锣鼓巷。” “那我们今天就是拜望咱姐?” 贾东旭倒是想看看,一个寡妇能找个多有本事的男人。 离开四九城到保城,即使他愿意,他父母也得同意才行啊。 第30章 连襟 空中断断续续地飘起了雪花。 南锣鼓巷98号院。 何大清拿起扫帚开始清扫薄薄的积雪,白兰芝则是慵懒地躺在保留着两个人体温的被窝里。 仍然沉浸在刚才的温馨甜蜜里。 七郎货真价实,虽然年龄大了点,但雄风依旧。 从天刚蒙蒙亮折腾到现在,她还真的有点吃不消。 七郎的本事远远不只是男女这些事,在丰泽园也是杠把子,每天就是动动嘴,工资也不少拿。 如果愿意辛苦一些,带着徒弟到外边接些私活,也不比工资挣的少。 父母想让她回保城照顾他们,她怎么舍得回去,自己的幸福生活才刚刚要开始。 拿起床头的镜子,仔细端详镜子里的女人,丰韵而妖娆。 女人要是长得漂亮,真的可以当钱花。 虽然是个寡妇,已经把何大清迷得一塌糊涂。 “姐,姐!” 何大清刚放下扫帚回到屋里,就听见有人在院子里喊。 他探头一瞅,白兰花和贾东旭拎着东西走来。 “别说我在这里。” 何大清一转身藏了起来。 他没有想到,白兰花和贾东旭这么快就一起来找白兰芝。 白兰芝不知道什么情况,嘴里嘟囔着赶快穿了衣服出来。 “姐,你都没起床,就有人把院子帮忙扫了,这小日子过得可以啊。” 白兰花围着炉子坐下,双手使劲地搓着,这一路走来实在太冷了。 “这就是东旭吧?” 准妹夫第一次来家里,做姐姐的总得有个姐姐的样子。 白兰芝来到桌子旁边倒了杯茶水。 “姐,我是贾东旭,第一次来家里也不知道拿些什么好,就带来了些糖果。” 贾东旭弯腰赔着笑脸说道。 “哟,嘴还挺甜,坐吧。” 白兰芝笑着递上了茶水。 “谢谢姐。” 贾东旭双手接了茶水坐了下来。 白兰花来到里屋门口瞅了瞅,笑道:“姐,那秃头今天没来?” 她看着床上并排放着的两个枕头,断定那老头就在屋子里,指定是躲起来了。 “怎么说话的,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白兰芝责怪道,用手指使劲在妹妹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姐,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找个年龄那么大的,没几年挂了,你说你图他个啥?” 白兰花没完没了的还在埋汰何大清。 何大清心里明白,这小妮子一定是看出了什么端倪,才故意说脏话给自己听。 反正迟早要面对贾东旭这个晚辈,逃避总不是办法。 “来了?” 何大清走了出来,冷冷地问了一句。 “何叔?” 贾东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四九城这么大,事情怎么会这么巧? 找了个媳妇,她姐夫居然是自己大院里的长辈。 “咳咳。” 何大清咳嗽两声,算是答应了。 “东旭,应该喊哥,辈分都乱了。” 白兰花急忙纠正,如果东旭喊他叔,那自己岂不是也要喊叔,姐姐就变成了婶。 太乱了。 “对对对,以后你们就是连襟了,还是喊哥亲切。” 白兰芝赶紧响应。 要论关系,何大清和贾东旭只是大院里的邻居关系,而自己和白兰花可是一个娘生出来的亲姐妹。 当然应该以她们姐妹关系为主。 “你出来一下。” 何大清朝贾东旭招了一下手,头也不抬地就出了屋子。 贾东旭和两姐妹打了声招呼,就跟了出去。 “姐,这秃子有什么好的,才四十来岁,就感觉像是五六十岁一样,暮气沉沉的,也不知道你看上了他哪里?” 两姐妹悄悄说起了私房话。 “再叫你姐夫秃子我跟你急啊!” 白兰芝正沉浸在何大清给她带来的幸福之中,怎么会让妹妹诋毁他。 随即笑道:“妹妹,有些事等你结了婚才会知道,男人的好不一定是外在的皮囊,更重要的是……算了,以后你自己就知道了。” 白兰芝说完,来到里屋坐在镜子前开始梳理。 刚才起床起的急,头发还都还散乱着。 “姐,看来你对他,挺满意?” 白兰花看着姐姐容光焕发的精气神,忍不住打趣道。 “不是我吹牛,你那个东旭别看年轻,还真不一定有他能征善战,你知道他的绰号是什么吗?” 女人到了一起,总会聊一些私房话题,更何况还是亲姐妹,更是没有忌讳,畅所欲言。 说起男女同床这种事,白兰花虽然没有经验,但也明显感觉贾东旭太草率了。 只顾着自己舒服,从来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而姐姐和姐夫就不一样了,都是过来人,对生活有着更深刻的体悟。 在这方面,确实得好好向他们请教学习。 “什么绰号?” 白兰花接过梳子,帮姐姐梳理头发,透过镜子看见姐姐眼里有光。 “七郎!” 白兰芝很自豪地说道。 老话都说一白遮百丑,该强的地方只要足够强,谁还会在乎那些弱的地方。 “什么七郎八郎的,姐夫他们兄弟很多吗?” 白兰花认真地给姐姐整理头发,明显感觉到姐姐的气色比前几年好的太多了,头发乌黑柔顺。 “不是兄弟多,是兄弟强,一夜七次。” 白兰芝扭了扭腰身,脸上笑意正浓。 “带烟了吗?” 何大清看了一眼贾东旭。 “哥,我不抽烟。” 贾东旭拍了拍口袋,证明自己没装烟。 何大清瞪了他一眼:“回到大院还得喊我叔,听见没?” 他的大眼睛真的像歌谣里唱的那样:眼睛像铜铃。 瞪起人来,那大眼珠子挺吓人。 “叔,我知道我知道。” 贾东旭小鸡啄米般地点着头,何大清在大院里是出了名的刺头,没有人敢惹。 “我们是连襟的事情,回到大院不能说,知道吗。” “可纸是包不住火的,大家伙迟早会知道的。” “那不一定。” 何大清瞅了瞅屋里,继续说道:“你初一大清早就过来,不会是为了送那二斤糖果吧?” 高人就是高人,一眼就看出来了,贾东旭心里不得不佩服。 “你回保城去。” 不等贾东旭回话,何大清直接发话了。 “这,这……” 贾东旭还没想好怎么说,何大清又说话了:“我们是连襟,我会罩着你的。” 何大清重重地拍了一下贾东旭的肩膀。 贾东旭有些激动,本想着说些感谢的话,却不知道此时该称呼哥,还是该称呼叔。 “还有一件事,你要想办法阻止沈小宝和那姑娘,不能让他们结婚。” “为什么?” 贾东旭彻底不明白了,这也太突然了,沈小宝又没有招惹何大清,他怎么会突然想要破坏两个年轻人的好事。 何大清的思路真是新奇,自己根本就跟不上节奏。 “那姑娘不错,我想给柱子留着。” 何大清一点也不掩饰,他现在就在考虑给何雨柱找媳妇的事情了。 自从雨柱他妈去世后,他是又当爹又当妈,虽然话不多,心里时刻操心着孩子的事情。 眼瞅着柱子也要成人了,找媳妇是件大事。 “可是,那姑娘比傻柱大好几岁呢!” 贾东旭有点羡慕何雨柱了。 同样是当爹的,你看看人家的爹,再看看自家的爹,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这你就不懂了。老话讲的好,女大三抱金砖,女的大会照顾人。” 何大清破天荒地能和自己说这么多话,贾东旭感到挺吃惊的。 “那姑娘好像挺喜欢沈小宝的,这事怕不好办。” 贾东旭为难地说道。 “喜欢?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叫喜欢?你就瞧好吧。” 看着何大清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心里的夺妻之恨死灰复燃。 秦淮茹本该是自己的媳妇,被沈小宝半路截胡了。 现在好了,何大清要出手了。 因果报应,老天饶过谁。 贾东旭复仇的快感汹涌袭来。 “还愣着干什么,给哥买包烟去。” “好嘞!” 第31章 大茂再回四合院 四合院。 沈小宝坐在火炉旁,把玩着玉麟款紫砂覆斗式壶、雕花翡翠鼻烟壶。 他没舍得把这两件宝贝留在秦家庄村东头的凶宅。 这东西实在太稀罕人了,其中任何一件放到沈氏瑰宝斋艺术品有限公司,那都是镇斋之宝。 “咚咚咚!” 突然传来的敲门声吓了小宝一大跳。 照理说,大院里的人来找他,无论老幼都会喊他小宝,很少有人敲门的。 就像院里的人都喜欢喊何雨柱傻柱一样。 小宝抓起黄色书包,一转身跑进里屋,将两个宝贝塞进了被窝里。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如第一次那样平静,却始终没有人说话。 “谁啊?” 小宝开门。 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歪着脑袋,嘴角翘起,双手背在身后,脚尖一踮一踮的。 还是那一身花棉袄。 沈小宝眼珠子一转,来了逗玩秦淮茹的兴致。 眉头拧巴在了一起:“你烦不烦啊,怎么又来了!” 秦淮茹自己也说不清楚,每当她要见到小宝的时候,心里总是莫名的兴奋。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 兴奋里还有那么点紧张,紧张里还多的是期盼。 有时想想,看着小宝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听着他不着调的话语,心里很是喜欢,难道是自己心理出了问题?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人。 “少废话,好吃的好玩的,都拿出来伺候着就完事了。” 她背着手,晃着小脑袋就进了屋里。 一点儿也不把自己当外人。 “好吃的没有,好玩的……”小宝拿眼神向里屋瞟了瞟。 秦淮茹跟着看过去,里屋是被子散乱一床的卧室。 “龌龊!”秦淮茹小白牙一咬,就揪住了小宝的耳朵:“把我当腊梅了是不是?” 姥姥的,到底是你思想龌龊,还是我思想龌龊。 我让你玩的是被窝里的两件宝贝,你以为是玩被窝里的什么。 还有,这女人的习惯得改改,动不动就揪耳朵,这谁受得了。 “有好吃的,有好吃的。” 小宝扶着揪耳朵的小手,缓慢向橱柜移动,走快了耳朵疼。 打开橱柜,拎出一大包的肉肠:“我前两天刚买的。” “嘻嘻嘻!” 秦淮茹松开手,抓了一根肉肠过来,大获全胜地朝火炉子走去。 “等等!” 小宝跑过去,拿袖子擦了擦凳面:“请坐。” 秦淮茹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来,拿起旁边桌子上的筷子,熟练地插了进去,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何大清和贾东旭回到四合院的时候,院子里聚集了许多大娘大妈。 都围在一起谈论着沈小宝和秦淮茹。 “东旭?” “哥,您说。” “喊叔,这里是大院。” “叔,您说。” 贾东旭一脸严肃地看着何大清。 “如果我说的事情你做到了,我就让你到新安钢铁公司去上班。” 何大清看着贾东旭:“你还不知道我和娄老板的关系吧?” 这可是个爆炸性的消息。 新安钢铁公司,那可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 如果真能到公司去上班,那他在大院里可就扬眉吐气了。 95号院,一百多口人,在新安钢铁公司上班的就三个人,其中两个都是大院里的大爷。 这个诱惑可让人真不好拒绝。 贾东旭绽放的笑脸很快就凋谢了:“叔,您不是要让我和兰花去保城吗?” 进新安钢铁公司上班不会是何大清画的大饼吧?贾东旭心里犯起了嘀咕。 和何大清打交道,委实得多留个心眼子。 “你自己父母不养,跑保城给人家父母养老去?” 何大清瞪了贾东旭一眼,抬步回屋里去了。 贾东旭愣在那里琢磨了半天。 一会儿说让他去保城,一会儿又说他应该留下来给父母养老,那到底是让自己去,还是不让自己去呢? 贾东旭挠了挠头,也回屋去了。 不管是去还是留,先娶了白兰花,再进新安钢铁公司上班才是硬道理。 “东旭,跑哪去了?妈昨晚在梦里抱了个大胖小子,可招人喜欢了。” 东旭一进屋,贾张氏就走了过来,看得出来非常开心。 “妈,您都多大年纪了,还生的出来孩子吗?” 贾东旭一脸懵逼地看着贾张氏,老妈这是抽什么风? “胡说什么呢!妈怀里抱的是个大胖孙子!” 贾张氏拿白眼瞅着贾东旭。 贾东旭刚才一直在想工作的事情,属实没有认真对待贾张氏说的话。 “你有心事?” 知子莫若母,贾张氏看出来儿子心不在焉的样子。 贾东旭想了想,还是决定听听老妈的意见。 “妈,今天何叔说他和娄老板关系挺好,想介绍我到新安钢铁公司上班。” 贾张氏听完表情严肃:“这个何大清神出鬼没的,路子挺野,说不好他还真有这层关系。” 何雨柱他妈去世后,何大清一年也不在院子里住几天,大院里的人都传话说何大清厨艺高,本事大,结交的都是有钱有势的人。 具体说他到底都结识谁,没几个人能说清楚。 真正知道他点底细的人,在大院里也不闭口不谈。 何大清就成了迷一样的人物,大家都认定他是个惹不起的主。 “东旭,这何大清发什么疯,怎么突然想要给你找工作,还是新钢铁公司这样的好工作?” 贾张氏眨巴着眼睛,有点怀疑。 何大清和院里的人来往极少,也没见他给院里的人办过什么好事。 贾东旭摇了摇头,他答应先不在大院里说他和何大清是连襟的事情,便只能装糊涂了。 “管他那么多呢,只要能地钢铁公司就行,多少人想进公司都进不去呢,改天你给他家送二斤糖果过去。” 贾东旭答应一声进自己里屋去了。 回来的时候,他想了一路,怎么才能拆散沈小宝和秦淮茹呢?毫无头绪。 请教何大清,何大清根本就不理他。 任务交下来,就当甩手掌柜了,贾东旭是敢怒不敢言。 想的脑瓜子都是疼的。 “大妈,东旭在家吗?” “哟,这不是大茂吗?你们又搬回来住了吗?” 贾张氏颇感意外。 贾东旭听到是许大茂来了,几步就冲出来了。 “大茂,快进来,我正好有事要找你呢!” 第32章 最鸡贼的孙子 正月初五,大家还都沉浸在新年的喜悦中。 南锣鼓巷95号院是喜上加喜再加喜。 整个大院都在忙活着贾东旭和沈小宝的婚事。 尤其是贾家,东旭的父母已经到保城见过白兰花的父母了。 白兰花父母的身状况确实不好,已经无法动身参加女儿的婚礼了,白就把白兰花的婚礼托付给她城里的姐姐白兰芝负责。 贾雨堂已经五天没有回家了,每天就是吃住在公司。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儿子大婚是贾家的大事,他感觉浑身都是力气,有使不完的劲。 在公司里干最苦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伙食,从来不舍得到街上吃点好的。 贾张氏每天早起晚睡,张罗着东旭的婚礼。 虽然累点,但是心里高兴。 要不是她催得紧,东旭和兰花他们能这么快就要结婚? 难得的是,东旭这几天也表现得很不错。 只要小宝在家,他都要去找小宝,催促他赶快和秦淮茹商量大婚的事情,最好能两家同时举行婚礼。 喜上加喜,那才热闹。 傻柱也跟着起哄,每次东旭找小宝,他都会陪着,在旁边敲边鼓。 这一天,终于有了实质性进展,小宝和秦淮茹双方的父母要见面。 这就表示要把小宝和淮茹的婚事给定下来了。 聋老太王桂英挑头,几位大妈,还有院里的几位大娘、大婶,都到小宝家里来商量。 商量让谁带着小宝去和秦淮茹的父母见面。 原本院里在贾家帮忙的大妈大娘都来了小宝家,贾家的热闹劲立刻没了踪影。 贾张氏站在屋门口,耷拉着脸,嘴里听不清嘟囔着什么。 东旭一开始说想和小宝一起举行婚礼的时候,她心里还不乐意。 后来转念一想,两家同时举办婚礼,自家热热闹闹,小宝家冷冷清清,更能衬托东旭的婚礼隆重幸福。 她这人就是心性高,什么都喜欢和别人比。 谁让他沈小宝抢了东旭的媳妇? 还有那个秦淮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姑娘。 本来是一大妈说要介绍给东旭的,怎么就突然和沈小宝好上了。 这是什么?这就是水性杨花,这就是朝三暮四,幸亏东旭没有找她。 通过婚礼的比较就让她后悔去吧。 “哼!狐狸精,最好再给小宝戴顶绿帽子。” 想到痛快处,贾张氏禁不住骂出了口。 “妈,谁又惹您生气了,骂得这么难听。” 贾东旭走过来问道。 “东旭,妈一想起这个秦淮茹心里就不舒服。她本来是一大妈给你介绍的媳妇,虽然没有兰花漂亮贤惠,但是她也不能一扭头就找小宝去了呀,这算什么事儿?” 贾张氏越说越来气:“还有那小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看他没爹没妈的挺可怜,竟然也干出这种生孩子没屁眼的事情,以后妈再也不会可怜他了。” “妈,咱回屋里说吧,省得让人听见了嚼舌头。” 贾东旭看了一眼小宝家的方向。 “怕什么,我就是要让整个大院里的人都知道这一对狗男女。” 贾张氏说完,四下张望,也回屋去了。 “妈,您以为小宝和那秦淮茹能成?” 贾东旭扶着贾张氏坐下,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 贾张氏听了这话,立即来了兴趣:“东旭,这小宝和那狐狸精马上就要订婚了,你不是还想着他和你一起举行婚礼的吗?” 贾张氏不明白了,这几天东旭对小宝的事情是真上心了。 每天都往小宝家里跑,有时候晚上要很晚才回来。 她因为张罗婚礼,每天累得不行,也就没有干涉东旭。 现在听来,好像这里边还有什么事情。 “妈,大茂这小子就是有办法,他那天来,给我出了两个主意,我看还行。” 贾东旭也给自己倒了杯水,端在手里,眼里一丝狡黠的笑意闪过。 “大茂这孩子打小就聪明,鬼点子多,妈挺喜欢这孩子的。对了,大茂出的什么主意?快给妈说说。” 贾张氏放下水杯,刚才的愤怒一扫而光,就好像她苦苦期盼的事情就要发生了一样,眼里有光。 “妈,明天你就知道了。” 贾东旭得意的笑道,端起水杯,狠狠地喝了一大口水。 “臭小子,跟你妈还保密!不过,妈妈喜欢。” 贾张氏盯着自己的儿子,就跟看见宝了一样,越看越喜欢。 …… 小宝家里,聋老太王桂英坐在床头,一群大妈大娘围在左右。 “宝啊,我苦命的孩子,终于长大成人,要结婚生子了,奶奶高兴。” 王桂英说着,抬手抹掉了眼角的眼泪。 “他王奶奶,这是好事,您怎么还掉泪了呢?” 一大妈笑着劝道。 “老太婆我这是高兴。” 王桂英继续说道:“依我说呀,明天就让他一大爷请个假,带小宝到秦家庄村去订亲。” “这一呢,他一大爷在大院里是管事的,有这个责任。这二呢,他一大妈你别介意啊,你和他一大爷都没有孩子,也是大院里最适合的。” 王桂英拉着一大妈的手,轻轻地拍了拍。 “您老人家考虑的最周全了,我替中海先答应了。” 一大妈抽出一只手,重重地握住了王奶奶的手。 “小宝,你的意思呢?” 王桂英抬头看着沈小宝。 “奶奶,您辈分最长,您孙子结婚您说了算呀。” 沈小宝坐在正屋桌子旁嗑着瓜子,一副悠哉悠哉的轻松样子。 “孙子唉,你是最鸡贼的孙子,什么心也不操什么事也不管,就等着新婚那天入洞房的吧?” 王桂英一句话把满屋子的人都逗乐了。 这一屋子的人都忙活半天了,他就一直坐在那儿嗑瓜子。 刚开始,大家伙问他什么,还有问有答,后来干脆就三个字统一回答了:不知道。 大家伙一商量,得,就当是给自家孩子操办婚事得了,什么也不问,只要王桂英点头,就只管低头准备着。 “奶奶,这事怨不得我,其他事你们都能帮忙,这入洞房你们就爱莫能助了吧,再苦再累都得我亲自出马不是吗?” 沈小宝吐掉瓜子皮,又丢了几颗进嘴里。 “这孙子明事理,这屁放得没毛病!” 王桂英笑着看看大家。 大娘大妈们笑着摇了摇头,都继续各忙各的去了。 “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王桂英收起了笑脸,没有人注意到她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 第33章 新安钢铁公司招工 在农村,家里办红白喜事,通常都是自己家族里的人帮忙,热闹一番也就行了。 村里人最多也就知道是哪家办事,并没有太多关注。 而对于订婚这种事情,村里关注度就更低了,甚至连自己家族里的人都不用全部惊动。 但是,秦淮茹要订婚的事情,却成了秦家庄村最重大的消息。 对于这种不合常规的事情,好像没有人去关心。 破烂王一大早就来到了秦淮茹家里,破天荒的竟然换了一身新衣服。 秦淮茹差点就没有认出来,新衣着身,破烂王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位不是农村人。 细皮嫩肉的,迈着小八字步,稳重老成,多少透着那么点爷的范儿。 “破烂王,这身行头在哪儿借的呀,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 秦淮茹今天也换了身衣服,一身新做的大红棉袄,看着特喜庆。 “我破烂王想蹭口好吃的容易吗?丫头,别拿我找乐子,要不然我让那小兔崽子今天爬着回去,你信不信?” 破烂王整理一下衣衫,掸掸新布鞋上的灰尘,笑容满面。 “您也就是在我这儿吹吹牛,就你这小身板打得过沈小宝吗?” 沈小宝和破烂王一路货色,都是不长肉的瘦猴子。 “干嘛打架啊,我是说喝酒把那小子喝趴下。今天准备什么酒啊,怎么没有闻到酒味?” 破烂王伸着脖子向院子里瞅去。 “别瞅了,今天就没有准备酒。” 秦淮茹现在和沈小宝一个德性,见了面就想逗这老头子玩。 “没酒不成席啊,快点买酒去,我一个不注意你们就捅这么大一个娄子!” 破烂王背着手一脸不高兴地责备道。 “哟!破烂王,不请自来,全村庄就您一位呀。” 秦淮茹的父亲看见破烂王,就过来打招呼。 “那是,我破烂王也不是谁都请得动的。” 破烂王背着手,一脸得意地说道。 “是请不动,还是没人请?” 秦淮茹低声打趣。 “有区别吗?我无所谓。” 破烂王和秦淮茹一家最熟悉了,以前因为架子床的事情,他可没有少往秦淮茹家里跑。 “老弟啊,丫头以后就是城里人了,今天是不是要不醉不休?” 破烂王比秦淮茹的父亲年龄大,平时就称呼他老弟。 “进城是好啊,可是,小宝没有个正经工作,也不是个事啊。” 秦淮茹她爹妈一直都担心这一点。 在农村,好歹都有块地种,在城里,没有工作那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为了这事,他们老两口也没少在姑娘面前唠叨,希望小宝能尽快找个工作。 没想到,沈小宝直接给秦淮茹保证,如果找不到工作就不娶秦淮茹进门。 这下倒是给秦淮茹她爹妈吃了个定心丸,小宝这孩子有责任心。 可苦了秦淮茹,找工作是么容易的事情吗? 最辛苦的就是破烂王了,这几天,他天天往城里跑,送礼找关系总算是在一个副食品公司给小宝找了个工作。 他还没有来得及把这件事给小宝说。 自己心里有数,今天这酒才能喝得舒心。 “小宝那孩子不是打包票了吗,如果找不到工作宁愿打光棍,也绝不娶丫头进门,您还担心什么,准备好喜酒就行了。” 破烂王脸上始终挂着笑,就好像没有什么烦心事一样,给人一种没心没肺、特不靠谱的感觉。 “话是这么说,也不能因为工作的事情一直拖着两个孩子啊。” 秦老爹是个实诚人,心里有事儿也不藏着掖着。 “老弟,今儿个没酒可不成啊。” 破烂王可是老早就惦记着这顿酒呢。 “有,今天这日子没有酒像什么事儿。” 破烂王扭头小人得志地看了秦淮茹一眼,秦淮茹给破烂王做了个鬼脸。 秦淮茹家门前的街道上,来凑热闹的村民也陆陆续续地多了起来。 …… 忙碌的时光如白驹过隙,总是过的非常快。 一大早,小宝就被王奶奶给薅了起来。 订亲是大事,作为男方,一定要提前带着礼品提前出发,迟到就显得没诚意,哪家会放心把姑娘嫁过去。 “宝啊,到了秦家庄村,一切都要听你一大爷的,嘴要甜,要有眼色,你听见了没有?” 王桂英唠叨着,小宝自顾自地洗着脸,没有任何回应。 “奶奶,您说吧,我听着呢。” 小宝捧了一捧水泼在脸上。 结婚太麻烦了,只是一个订亲,昨天七大妈八大娘的都忙了一天,也不知道是谁定下的破规矩。 “他一大妈,他一大爷怎么还没过来啊?” 王桂英瞅瞅门口,还没有瞧见易中海的身影。 “他王奶奶,放心吧,老易一早就起来了,一会儿就过来。” 一大妈笑盈盈地说道。 易中海这几天和贾雨堂一起在公司加班。 昨天晚上才回家,请了一天假。 公司这几天确实太忙了,大年初三,二大爷刘海中也被招回公司加班。 “要不你再去催催,这事可不能耽搁。” 王桂英昨天晚上眼皮子就一直跳,她心里不踏实,总感觉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今天一大早就来到了小宝家,就是想着赶快把亲事订了,千万不能出什么漏子。 “得,我这就去看看。这老易也真是的,昨天比谁都急,怎么现在还没过来。” 一大妈唠叨着去找易中海。 刚到自家门口,就看见易中海正和两个干部模样的人在屋里说话。 “这事比较急,定下来之后就带着他们到街道办去找我。” 一个女干部模样的人说道。 “好好好,我们尽快把人定下来。” 易中海急忙说道。 两名干部模样的人说完就走了。 “老易,这是街道办的干部?” 一大妈看着两个远去的背影,低声问道。 “大好事!” 易中海脸上露出了罕见的笑容。 “什么事把你乐成这样?” “新安钢铁公司招工了,街道办给我们大院两个名额!” 易中海伸出两根手指。 “是吗?哎哟!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自从你们三个人进了新安钢铁公司之后,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听说过招工的事情!” 一大妈也跟着高兴。 “你们公司这次总共要招多少人?” 易中海一下子愣住了,他在公司加班这么多天,没听说要招工呀。 “我没听说公司有招工计划呀。” 易中海挠了挠头。 “先不管那么多了,他王奶奶让我来催你赶快过去呢,去秦家庄村订亲可不敢耽搁喽。” 一大妈很少打听公司里的事情,里边的弯弯绕绕,她也搞不清楚,便催着易中海去小宝家。 “可是,街道办的干部说事情很急,要我们今天上午就要定下来人,而且要把两个人送到街道办,否则招工名额就给别人了。” 两件刻不容缓的事情都凑到一起了,易中海感觉有些棘手。 第34章 新安钢铁公司招工(二) 易中海起个大早,收拾利索,准备带着小宝去秦家庄村订亲。 此时,街道办的干部送来了新安钢铁公司2个招工名额。 易中海很是意外,想进新安公司上班非常不容易,尤其是在现在,私营企业主经营状况都不太好。 新安钢铁公司这次接了个大的订单,主要还是受朝鲜战争的影响。 有了这笔大订单,才使得娄半城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 “那可怎么办?真急死人了。” 一大妈无计可施。 “应该来得及,我先去找老阎商量,你们先准备着。” 易中海太珍惜这次招工机会了,一名钢铁工人对一个家庭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街道办的干部说的清楚,其中一个名额是给贾东旭的,只需要再定一个人就可以了。 易中海快步朝前院走去。 阎埠贵在院子里喝完今天的早茶,收拾一下正准备到学校去溜达一圈。 “老阎,有个事需要和你商量一下。” 易中海喊住了阎埠贵。 “老易,今天没去公司加班?” 阎埠贵听说易中海和贾雨堂大年三十晚上还在公司加班,心里羡慕。 加班就有加班费,可以补贴家用。 如果学校让加班,他肯定第一个报名,先挣个孩子的麦乳精钱再说。 易中海也没有和阎埠贵客套,直接把他们公司招工的情况说了一下。 “这事不合适吧?那贾雨堂已经在你们公司上班了,怎么还能再让贾东旭也去呢,一家俩人上班,这不合适吧?” 阎埠贵比划着两根手指,觉得这事不合适。 “贾东旭是街道办定下来的人,不是我定的。” 易中海找阎埠贵是想商量再定一个人,这事就算完成了,没想到阎埠贵提起了意见。 阎埠贵看着易中海,眼神里有怀疑,但嘴上没有说。 “我家阎解成才十三岁,是不是有点小?” 阎埠贵笑着问道。 “你说呢?” 易中海白了他一眼,这就是阎埠贵。 “沈小宝,小宝马上要结婚了,他最需要工作挣钱养家。” 阎埠贵想了一下说道。 易中海一拍大腿:“我只想着小宝定亲的事,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就是小宝了。” “这样,你也别去学校了,我带着小宝和东旭去街道办,你去秦家庄村定亲?” 易中海感觉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咱们大院有几个小宝?”阎埠贵问道。 “一个呀。”易中海说道。 “你带着东旭和小宝去街道办,那我去哪儿再找个小宝到秦家庄村定亲?” 阎埠贵一句话提醒了易中海。 “你瞧瞧我这一高兴,自己先乱了阵脚。” 易中海苦笑道。 “要不这样,现在时间还早,你先带着他们到街道办报名去,我在大院里招呼着。” “行,老阎啊,关键时候还得是你啊。” 阎埠贵最吃这一套,好听话谁都喜欢。 再有,三大妈这几天一直在东旭家帮忙,每天回来都能捎点花生瓜子之类的,阎埠贵心里特别敞亮。 二人一起去找沈小宝。 小宝正翘着二郎腿嗑瓜子呢,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坏了。 秦淮茹的老爹担心他没工作照顾不了女儿,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再说了,新安钢铁公司就是后来的红星轧钢厂,万人规模的大国企。 有了这个工作,就可以不用刘叔叔再操心自己的事情了。 “宝啊,今天去秦家庄村定亲可耽误不得。” 王桂英王老太喜忧参半,进公司和定亲本来是两件大好事,但是,像现在这样赶到一块儿就有点麻烦了。 “奶奶,一大爷说了,到街道办报个到就完事了,不耽搁去秦家庄村。” 街道办离的不远,大家都认为不会耽误什么时间。 “得,那就去吧,快去快回就成。” 阎埠贵说话了,他抓了一把瓜子装进了口袋里。 “那行,老阎,你盯着点,等我们回来就直接去秦家庄村。” 易中海带着小宝和东旭直奔街道办。 大年初五,街道办还没有上班呢,问了门岗的大爷,才找到了那两名干部的办公室。 “定下来了?” 两名干部看着易中海问道。 这个招工任务来得非常急,他们作为街道办干部,不得不到单位来处理此事。 眼瞅着人送来了,把他们再带到新安钢铁公司,这事就算完成了,就可以回家了。 易中海应了声带来了。 “走吧。” 街道办干部起身就要往外走。 “不是登记一下就可以了吗?这是要去哪里?” 易中海有些着急。 出门办事,由事不由人。 这和自己起初想的不一样啊。 “新钢铁公司那边刚才还打电话催呢,让赶快把你们送到公司去。” 女干部显然也有些意外。 能去钢铁公司上班,就偷着乐去吧。 要不是公司指名点姓要去95号院招工,他们早就安排自家亲戚去了。 怎么一听说要出去,还不乐意了呢? “干部同志,我们今天还要去定亲,去公司不会耽误太长时间吧?” 易中海问道。 “是定亲重要,还是找工作养家糊口重要?怎么分不清轻重呢? 男干部有些不耐烦。 “养家糊口重要,养家糊口重要,干部同志,那咱们现在就去公司吧?” 贾东旭抢话说道。 易中海一看,街道办都已经来了,那就只能按照人家的安排去一趟公司了。 再说这是找工作,是正经事,不能耽搁。 小宝也没辙,想找工作那就得听人家的,这机会不多,那就跟着去吧。 这俩干部本来是在家里过春节呢,临时有事被安排加班。 本身就不怎么高兴,看这仨人还有点麻烦,心里就更不乐意了。 脸就耷拉了下来。 要说这公司也不是太远,步行二三十分钟就到了。 小宝还是第一次来新安钢铁公司,大门口几个年轻人在那里晃荡。 易中海都认识,上前聊了几句,一行人就进了公司。 办公大楼前,一个小女孩正在那里踢毽子。 马尾辫随着身体的跳跃欢快地舞动着,旁边一位四十岁上下的女人笑得合不拢嘴。 第35章 新安钢铁公司招工(三) 沈小宝他们在去往人事部的办公楼前,看见一个十二三岁模样的小女孩在踢毽子。 一个不留神,离脚的毽子就朝沈小宝飞了过来。 踢毽子也是沈小宝穿越前和靓女运动的一项体育活动。 小宝身体前倾,右脚在身后勾起,脚底板不偏不倚正好接稳毽子。 抬头冲小女孩使了个眼色,右腿用力,那毽子就又飞了起来。 小孩子急忙上前去接,只可惜毽子飞得很高,却飞得不远。 小宝伸手接住了落下来的毽子。 毽子到手的那一刻,他愣住了。 毽子固定羽毛的是一个铜钱,搭眼上去,这铜钱可有些年月了。 铜钱上的四个字引起了小宝的注意:天眷通宝。 好熟悉的名字。 “叔叔,这毽子是我的。” 小女孩伸出右手要讨回毽子,打断了小宝的思绪。 “小朋友,叔叔也喜欢踢毽子,能不能借叔叔玩几天?” 小宝对这个老旧铜钱特别感兴趣,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我还不知道的名字呢。” 小姑娘一点也不怕生人,收回小手,笑着说道。 “我叫沈小宝,就借两天还你,怎么样?” 小宝看着小姑娘应该是好说话的人。 “小宝,你能不能有点正形,还和一个小女孩玩起了过家家?” 贾东旭发着牢骚。 遇事不分轻重的人,秦淮茹是瞎了眼吗,会看上他? “走吧,先到人事部报到去。” 易中海催促道。 “说好了就借你两天,到时候要还我的。” 小女孩对已经离开的身影说道。 沈小宝挥了挥手算是作答,一转身就进了办公楼。 人事部部长是一位年轻的女孩,年龄约莫也就二十出头,一头波浪式卷发,与中规中矩的棉工装格格不入。 街道办的干部与部长简单交谈后,算是完成了工作交接,旋即离开了。 “小伙儿满精神的,先填张表吧。” 部长扯下两张表格:“会写字吗?” “会,都是上过学的,有文化。” 易中海急忙回话。 “填好表格后,你带着他们去做个身体检查。” 波浪头玩弄着涂红的指甲,头也不抬地说道。 …… 四合院。 一屋子的人走来走去,有些沉不住气了。 “都坐下,把我老太婆头都晃晕了。” 王桂英老太高声嗓道。 “这都十点了,小宝他们怎么还没回来,再晚就来不及了。” 一向笑脸相迎的阎埠贵继续嘟囔着:“这老易怎么搞的吗?” “不对,这是要出事呀!” 王桂英一句话,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他三大爷,你到街道办去看一看,到底怎么回事?” 王桂英起身,看着屋门口说道。 “得,我这就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信儿。” 阎埠贵说完就出了屋子。 他仔细琢磨王老太的话,觉得事情确实有些蹊跷,但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想不明白。 不多时,阎埠贵就跑了回来。 街道办的两干部压根就不在单位,他扑了个空。 不明所以的一屋人,顿时就傻了。 易中海明明就是带着两人去的街道办,怎么会没有在呢,他们到底去哪儿? 王桂英在屋里走来走去,脸色已经很是焦虑。 可又有什么办法? 小宝不在,一屋子的人就只能干着急。这不是其他事情,别人根本无法代替。 “等!我今天倒要看看闹的是哪门子鬼!” 王桂英说了句狠话,重新狠狠地坐在了床头上。 …… 秦家庄村。 秦淮茹家里的人越来越多。 秦老爹都去买了两次烟了,还是不够散。 秦淮茹悄悄地往村口去了几趟,始终没有看到小宝的身影。 破烂王起初不无得意地恣意开着玩笑。 好久都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 自人从遇见了小宝,诸事大顺。 黄梨木架子床睡上了,李地主的凶宅拿下了,村东头简直成了他破烂王的王国,安静而祥和。 小宝和秦淮茹的婚事,是他当下最高兴的事情,尽管他也搞不清自己到底是秦丫头的娘家人还是婆家人。 当时间来到十点多的时候,他沉不住气了。 他发现原来嚷着让秦老爹买烟买酒的村民,现在都安静了许多。 默默地嗑着瓜子,也不聊天了,就那么静静地站着或是坐着。 这是从原来的凑热闹,变成了现在的看热闹。 你姑娘不是嫁到城里了吗?你家姑娘不是攀上高枝了吗? 订个婚,搞的全村皆知,不就是为了显摆、炫耀吗? 马上就中午了,男方连个人影都没有,这演的是哪一出? “秦叔,这城里人靠谱吗?现在都没来,是不是改日子,没有通知咱们?” 院子里的一个年轻人,嘴里嗑着瓜子抖着腿问道。 秦老爹是个实诚人,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立时就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说。 “找什么城里人,我看二蛋家条件也不错,当初如果要是应发下那门婚事,哪会出现这种情况。” “你没听那书里说,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这都是命。” 院子里的画风立刻就变了。 当有一个人忍不住看热闹,就会有更多的人跟风凑热闹。 打扫一新的院子和那院子里的已经摆好的桌凳,就是对秦家最大的嘲讽。 “好事多磨,急嘛呀!等着瞧吧,准是那边准备的大礼太多,路上耽搁了点时间。” 破烂王起身打圆场,他对小宝是有信心的,这小子做事靠谱。 虽然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他对小宝和秦丫头是看好的。 秦淮茹站在一边,咬紧嘴唇,没有说话。 因为长得漂亮,人也贤惠,村里这几年提亲的真不少。 二蛋、三狗什么的,她都记不过来。 不仅本村,邻村提亲的也不少。 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她对婚事一直都打不起兴趣。 她不是想着一定要嫁到城里,只是想找一个心仪的人。 要不是在城里的一大妈把院里的小伙子夸得跟朵花一样,她才不愿跑那么远去相亲呢。 自从见了小宝,她明白了,这才是她想要的,天然地想亲近、想聊天、想玩闹。 “小宝,你可不能让我失望,村里的人都看着呢。” 秦淮茹心里默默地祈祷。 第36章 鸡飞蛋打 波浪头在填好的表格上盖了章:“出大门左拐,走上两三里地,那里有个益民医院,就在那里做身体检查。” “同志,这两个小伙子身体像牛犊一样,健壮得很,不做身体检查行不行?” 易中海脑子都大了。 起先说是到街道办报到。 后来就变成了到新安钢铁公司报到。 现在又要到医院去做身体检查,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小宝心里更着急,要不是秦家提出自己没工作,怕秦家姑娘跟着自己受苦遭罪,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在今天找工作。 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身体检查应该是最后一项要求了,做完检查再去秦家庄村,虽然会晚一点,好好赔个不是,秦淮茹应该不会计较太多。 为了以后给秦淮茹安置一个温暖的小窝,小宝决定去参加身体检查。 “身体检查完了,公司还有什么要求吗?” 小宝问道。 “做完检查等通知就行了。” 波浪头面无表情地说道。 小宝和易中海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都轻轻点了点头。 贾东旭站在一边,瞅了瞅墙上的钟表,心里乐开了花。 大茂这小子真行,他说要在小宝定亲的当天出手,虽然没有说用什么办法出手,只是说秦家庄村那把底火交给他来烧就行了,保证够火够旺。 他真做到了。 现在往秦家庄村赶,还来得及,等做完了身体检查再去,那肯定就要晚了。 定亲这种事情,去晚了就是打人家的脸,再加上许大茂的那把底火,这桩婚事指定要黄了。 有一点他贾东旭想不明白,许大茂哪来这么大的能量,能够让新安钢铁公司在小宝定亲这一天去四合院招工? 简直匪夷所思。 不过,自己的功劳也不小,如果不是自己天天往小宝家里跑,怎么可能第一时间掌握小宝和秦淮茹定亲的日子? 事情似乎在朝着自己期盼的方向发展,就等着瞧好吧。 益民医院是一所民营医院,身体检查项目不多,主要是检测有没有传染病之类的。 沈小宝求爷爷告奶奶说好话,瞅个空子就插队,总算做完了检查。 当三个人气喘吁吁地找到波浪头的时候,小宝的肺都要气炸了。 “公司内部信息传递有误,这一次公司只招一个人。” 波浪头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贾东旭留下,这个沈,噢沈小宝就等下一次招工吧。” 波浪头这种操作,就如同到菜市场买菜,翻来覆去挑选了半天,最后说没带钱。 不仅是沈小宝,易中海都忍不了了,脸憋得通红。 贾东旭也没有想到,敢情沈小宝忙活半天是白忙活了。 易中海和沈小宝同时看向贾东旭,那眼神他懂的。 贾东旭瞬间觉得许大茂太他玛不是个东西了,这是完全把自己暴露给沈小宝了。 大院里一起推荐的两个人,最后自己去上班了,沈小宝却只是陪着自己玩了一上午,关键今天是他定亲的重要日子。 这一下,小宝还不得恨死他! “领导同志,咱们公司最近非常缺人手,能不能两个人都招进公司,我带他们。” 易中海几乎是以哀求的口气说话。 “易工,你是公司的老人,应该知道,人事部只有一个招工名额,多一个人谁发工资,白干倒是可以。” 波浪头阴阳怪气地说道。 沈小宝眼里冒着火焰。 工作没找着,定亲又太晚,这是闹了个鸡飞蛋打,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更不敢想象现在的秦家是一副什么光景。 他要爆发,他要砸了新安钢铁公司的人事部,他甚至想要找娄半城评评理。 但是,最后他冷静下来了。 “我说波浪头,因为你们公司内部信息传递有误,耽误了我今天定亲,媳妇没了,这账怎么算?” 沈小宝晃着来到波浪头身边。 波浪头看见了小宝眼里的愤怒,再看看同样生气的易中海,她有点发怵。 “你别胡来,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搞错的。” “那是谁搞错了?” “我们公司张副总……” 波浪头意识到了什么,戛然而止。 “再说了,我们让街道办帮忙招工,又不是我们让你来应聘的,怪不着我们。” 这波浪头思路还挺清晰,把责任推给了街道办。 这话没毛病,她通知街道办的时候,只是说让他们在95号招工,又没有指定要招你沈小宝。 易中海看着小宝发红的眼睛,他也冷静了许多,这里是公司,如果小宝情绪失控,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那就更麻烦了。 不仅是工作和定亲黄了,说不定还得给送到派出所去。 “小宝,我们走。” 他给小宝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出了屋子。 “小宝,我根本就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要相信我!易叔,易叔,这真不关我的事。” 贾东旭追在后边解释着。 他只知道大茂要整治小宝,至于怎么整,怎么治,他一点也不知道。 但是,现在看来,大茂显然把自己也算计进去了。 许大茂是真狠,把婚事拆了,你倒是给小宝找个工作呀,这不是彻底把小宝往死路上逼吗? 害的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回头一定要找这小子算账去。 易中海和沈小宝出了钢铁公司,没有回大院,直接去了秦家庄村。 此时,已经过了午时,小宝的心就如同天气一样冰凉。 本来是双喜临门的大好事,怎么一转眼就鸡飞蛋打了。 工作没找着,还错过了定亲的机会。 秦淮茹会怎么想?秦家会怎么想? 他思绪乱了,理不出个思路,只知道现在要赶快到秦家,当面解释今天发生的事情。 在四九城,定亲男方要在中午前赶到女方家,如果中午过后去是不礼貌的行为,有着“娶半妻”之意的不好兆头。 等易中海和沈小宝手忙脚乱的赶到秦家时,傻了。 秦家大门紧闭。 街道上还站着不少等着看热闹的闲人。 一身新装的破烂王蹲在大门外,手里捏着快要烫着手的烟屁股。 “破烂王?” 小宝走上前喊了一声破烂王。 “你小子死哪去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破烂王扔了手里的烟屁股,站起来对着小宝就是一阵怒骂。 “你知道今天秦丫头受了多大的委屈,你个挨千刀的混球!我打残你!” 破烂王扯着嗓子喊道。 一边给小宝使着眼色,一边抬右手打在自己大腿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小宝多聪明,很配合的哎哟哎哟地惨叫着。 伴随咯吱一声响,大门打开了。 第37章 还不嫌丢人 破烂王和小宝上演着苦情戏,就是希望秦淮茹能把大门打开,进屋里好好把事情解释清楚。 如果只是叫门,恐怕今天是没指望让秦家开门了。 毕竟今天秦家的遭遇,破烂王是亲自经历了。 秦淮茹自始至终都没有骂沈小宝一句话,她始终沉默着,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秦老爹第一次觉得在村里抬不起头,他不知道怎么来处理这件事情,面对院子里的七嘴八舌,他彻底爆发了。 “滚!” 秦老爹一句暴喝,赶走了院子里的人。 破烂王苦口婆心地劝说着秦老爹,显然此时的语言是苍白无力的,因为他也不知道小宝那边具体是什么情况。 秦淮茹看见老娘在旁边抹眼泪,心如刀绞,都说养儿防老,父母把自己辛辛苦苦养大,自己却给父母找了这么个气人的女婿。 她心里无比自责,连推带搡地把院子里的唯一客人破烂王推出了院子,狠狠地插上了门栓。 好好的一场定亲礼,她昨晚几乎一夜没合眼期盼的定亲礼,竟然是以这种方式结束。 她看着神情木讷的父亲和不停抹眼泪的母亲,手足无措。 她没脸去劝说父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便跑回自己屋里一头扎进被子里,瘦弱的肩膀剧烈地抖动着。 当她听到破烂王对沈小宝的喊骂声时,身子一震,随即又瘫软了下来。 逃避不是办法。 她不能太自私,她不允许自己给父母带来伤害,更不会允许别人给父母带来伤害。 她打开大门:“还没闹够吗?我们结束了。” 语气平静。 没有大哭大闹。 没有歇斯底里。 平静地就像是在对一个陌生人说话。 她没有立刻关上院门,就那么站着,看着沈小宝,静静的。 那眼圈分明是通红的,那眼眶里还残留着没有擦干净的泪花。 换上大红棉袄的秦淮茹是那么漂亮。 可能今天脸上还多少施了些胭粉,更显得皮肤白皙。 沈小宝眼里那个喜欢揪自己耳朵的秦淮茹,那个喜欢一口咬掉一大段肉肠的秦淮茹,此刻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 眼神空洞无物。 身形单薄凄楚。 “淮茹?” 小宝心疼地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轻轻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他多想冲过去,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说一声对不起。 “城里人,别以为我们乡下姑娘好欺负,滚回你们城里去吧。” 看热闹的一名年轻人笑着说道。 郁闷至极的沈小宝,此刻恨不得把天地拧巴在一块,发泄胸中的愤怒。 正好这小子冒出来找事儿。 沈小宝一句废话没有,三两步到跟前,一拳就砸在那年轻人的脸上。 豁! 这一拳可真是够重的。 年轻人哎哟一声惨叫,后退三四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鼻血跟喷泉一样,溅出去老远,用手一擦,满脸都是血。 “呸!” 一口血痰里,两颗牙齿吐了出去。 旁边站着一堆看热闹的年轻人,直接傻了。 平时在村里打架斗狠的也有,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式的,架都没开始吵,就直接上手了。 过嘴瘾的机会都就不给。 心里不忿,但是,没有敢上去阻止小宝。 再看那被打的年轻人,静静地坐在地上,不说话,也不骂人,只是一个劲地擦鼻子里涌出来的血流。 小宝还没解气呢,正要冲上去再来两脚,易中海上前一步拦腰抱住。 不能再打了,再打就出事了。 小宝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易中海哪抱得住,被小宝一甩膀子,就给撂出去几步远。 “够了!还不嫌丢人!” 秦淮茹眼睁睁地看着呢。 这一嗓子比易中海那个熊抱管用,小宝立刻收住了脚。 嘭地一声,院门关上。 “小宝,咱先走吧,这事儿改天再处理。” 破烂王一看这架势,都在气头上,再留下来也于事无补。 小宝也冷静了许多,走过去扶着易中海:“一大爷……” “走吧,改天再说。” 易中海无奈地说道。 …… 易中海和沈小宝离开新安钢铁公司后,贾东旭也没闲着,他找许大茂去了。 许大茂这小子做事情也太不厚道了。 这以后自己还怎么在大院里混? 今天得罪的不仅是沈小宝,还有易中海,他全程参与了钢铁公司招工这件事情。 如果说小宝还好糊弄,一个小透明而已,即使现在变得机灵了点,也只是不再那么愚蠢罢了。 易中海则不然,大院里的一大爷,还是新安钢铁公司的老员工,如果今天的事情让他知道内情,那可真就麻烦了。 许大茂离开四合院后,一家人住在电影院的职工宿舍里。 职工宿舍都是单间的,好在电影院员工少房子多,单位多给了他们一间宿舍。 即便如此,住宿条件也没法和四合院比。 许大茂想的开,他认为自己这是卧薪尝胆,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搞来的,桌子的抽屉里还真放着一个苦胆,晚上睡觉前要舔一舔。 终究有一天他要赶走沈小宝,替他父亲一雪前耻,重回四合院。 “大茂,你这事也做得太不厚道了吧!” 贾东旭和许大茂来到一个僻静点的胡同,张口就骂。 许大茂似笑非笑地看着贾东旭:“旭哥,老话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我又不是神仙,有些事它不会完全按照我想的去发生,它总有意外。” “意外?你敢说这不是你事前设计好的?你连我也算计进去,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都说困难像弹簧,你弱它就强。 人与人交往也是如此,贾东旭发现大茂今天特别老实,脾气也就愈发的不可收拾。 “旭哥,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虽然今天因为意外我的计划被破坏了,但我可从来没有算计过你啊。” 其实今天许大茂也很郁闷的,本来想半道截住沈小宝,阻止他们去秦家庄村定亲的,结果便宜老爹许富贵一大早就强行带他到电影院学放映技术。 他的计划就泡汤了。 一上午心不在焉的,学后边忘前边,许富贵也就让他早点回家了。 刚到家,贾东旭就找他来了。 “听不懂?今天新安钢铁公司招工的事情,不是你策划的?” 贾东旭气呼呼的问道。 “我们在说阻止沈小宝定亲的事情,你扯新安钢铁公司招工干什么,再说了,钢铁公司招工和我有什么关系?” 许大茂心情也糟糕着呢。 “多新鲜……” 贾东旭认为许大茂在揣着明白装糊涂,转念一想,觉得事情或许另有蹊跷:“大茂,今天钢铁公司招工的事情真的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旭哥,开什么玩笑,我一个中学生,老爹是放电影的,和钢铁公司扯不上一分钱关系……” 要不说许大茂聪明呢,眼珠子一转,问道:“旭哥,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38章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沈小宝回到四合院,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自己定亲的当天,新安钢铁公司招工,而且十万火急。 是不是太巧了。 再仔细一琢磨,也没有毛病,公司招工又没有指名点姓让他去应聘。 他去新安钢铁公司应聘,那是易中海的意思,和钢铁公司没有直接的关系。 问题出在哪儿呢?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突然了,王桂英她们也没有多逗留,都离开了小宝家。 小宝伸展四肢,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先睡一觉再说吧,确实累了。 一个硬梆梆的东西硌得慌。 从口袋里摸出来一看,原来是钢铁公司那个小女孩的鸡毛毽子。 小宝坐起身,仔细打量那枚古铜币。 越看越熟悉。 同样是古董公司,涉猎重点各有差异。 沈氏瑰宝斋主要做瓷器这块的生意,对古币也有收藏,但是很少。 “天眷通宝?” 小宝默默低吟。 突然眼前一亮,蹲下身子从床底下拉出一个木箱。 取出一本泛黄的书本《上物品鉴》,就是破烂王送他的那本书。 天眷通宝折二钱面为楷体,直径3厘米,重7.2克,光背,棕褐色包浆,字间有入骨锈…… 小宝翻到了书上描述天眷通宝古币的那一页,认真读看了起来。 怪不得第一眼就觉得熟悉,原来是之前在《上物品鉴》上看到过。 再看下面的几行字,小宝不淡定了:金代早期铸币,存世3枚,古钱大珍,未见谱载…… 姥姥的,古钱大珍,存世绝少,这就是古董收藏界最稀罕的描述。 天眷通宝,古币中的劳斯莱斯。 却被这小丫头拿来做毽子踢。 真是暴殄天物! 沈小宝顿时虎躯一震,三下五除二就拆了鸡毛毽,独独拿着那枚古币仔细打量。 以他粗劣的古币常识判断:钱文书法隽永俊朗,颇具功底,铸工精湛,铜色温润,面略深而背微浅,穿口干净利落。 好家伙,这是又捡到宝了! 塞翁失马,实不欺我。 工作没找着,定亲的事情黄了,却意外得了个绝世宝贝! 小宝瞅瞅天色尚早,把两个物件装进黄色书包里,锁门出了院子。 直奔秦家庄村。 没有蹭到喜酒的破烂王正在屋里喝着闷酒呢。 想想小宝在秦家的窘态和大打出手教训那不长眼的小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像谁没有年轻过一样? 破烂王捏起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笑着摇了摇头。 “破烂王,给你看个宝贝。” 小宝直接推门进屋。 “哎哎哎,懂不懂规矩?来别人家不会敲门啊?” 破烂王看见沈小宝,劣酒也变得香甜起来。 “我这是带着宝贝让你长眼来的。” 小宝才不理他这一套,又不是第一次来,什么时候也没有敲门的习惯啊,打开黄色书包就要取物件。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破烂王一本正经地拒绝了小宝的宝贝。 小宝无奈,重新来到屋外敲门。 “进来。” 小宝进屋。 “哟,小宝,稀客啊,来来来,陪爷们喝两口。” 破烂王热情地和沈小宝打招呼,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欠你一个奥斯卡小金人。” 沈小宝直接坐下来,抓了一把花生米在手里。 “你刚才说有宝贝让我长眼,拿出来瞧瞧?” 破烂王盯着小宝斜挎的书包。 “我什么时候说过的,我进屋就说了一句话:欠你一个奥斯卡小金人。” 装傻充愣谁不会,小宝一颗一颗地把花生米丢进嘴里,慢慢品尝着奉陪到底。 “奥斯卡小金人是什么宝贝?” 破烂王饶有兴趣地问道。 “听不出来吗?那是夸你的。” “切,爷用你夸?” 破烂王滋滋吸溜着喝了一小口酒,一脸满足。 “小宝,后天我要进城一趟。” 破烂王冷不丁地转移了话题。 “哟,收破烂事业都拓展到城里了?” “什么收破烂事业,我后天和秦丫头一起进城,我一老友催我多次了,说要给他儿子找个聪明贤惠的媳妇。” 破烂王头也不抬,滋溜又是一口小酒进了肚子:“我那大侄子人高马大,相貌堂堂,小伙子已经是副食品公司的副经理了,年少有为啊!” 小宝把手里的花生放回盘子里:“破烂王,给你脸了是不是?” 破烂王捏了一颗花生米在手里:“你要这么说,我明天就进城。” “嘿!我这小爆脾气。破烂王,这烧酒你也喝的下肚,就不怕烂了肠胃?等着!” 小宝甩门出了院子,不一会儿,手里拎着两瓶二锅头回来了。 把酒瓶往桌子上一砸:“破烂王,别说我没提醒您啊,以后只要我来您这儿,两瓶二锅头不带少您的。” 小宝说完,又抓了一把花生米,偷偷瞄了破烂王一眼。 破烂王打开一瓶二锅头闻了闻,发出了幸福的呻吟声。 “小宝,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吃了枪药了?定亲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能耽搁了?” 破烂王为这事儿郁闷了一下午。 小宝就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破烂王把杯里的劣酒倒掉,斟了杯二锅头:“你这是被人玩了。” 破烂王直接下了结论。 一句话说到了小宝的心坎里。 “原因有三,新安钢铁公司招工和你定亲是同一天,此其一;两个招工名额都给了95号院,此其二;易中海是钢铁公司老员工,从未听说过有招工计划,此其三。” 不服不行,破烂王分析的条条都能切中要害,和小宝想的不谋而合。 “那是被谁玩了?” “你以为爷是神仙呀?不过,从你们能够进入钢铁公司这一点来看,问题应该在钢铁公司。” 破烂王把酒杯放在鼻子下边闻了好半天,才小口滋溜了一下,眯着小眼,很是惬意。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破烂王一句话点醒了沈小宝,要想查出事情真相,就得从新安钢铁公司下手。 “那后天进城的事情?” 小宝赔着笑脸略有深意地问道。 他认为破烂王是在跟他开玩笑,想要把秦淮茹介绍给别人,完全没必要给自己说呀。 但也背不住会发生意料不到的事情。 今天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那要看你书包里装的是什么玩意儿了?” 破烂王一脸坏笑。 “坐好了,别闪了您的眼!” 小宝掏出宝贝。 再看破烂王,脸上表情由坏笑变成惊喜,再变成僵硬。 手中的酒杯定格在嘴唇边,一动不动。 第39章 沉疴用猛药 贾东旭去找许大茂,想要出口恶气,姓许的太不厚道了。 哪里会想到,钢铁公司招工的事情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本来是要破坏沈小宝和秦淮茹的定亲礼,以解夺妻之恨。 现在好了,自己也成了整个破坏活动的受害者,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谁才是整个事件的操纵者。 何大清? 贾东旭脑海里突然闪现了何大清那张面无表情的死鱼脸。 他说过自己和娄半城关系好,可以把贾东旭安排到新安钢铁公司上班,他有这个能力让钢铁公司招工。 而且他也说过,想要贾东旭破坏沈小宝和秦淮茹的婚事,将来好把秦淮茹娶进门当儿媳妇。 有能力,也有动机。 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可反过来一想,也不对呀,沈小宝定亲的日子是临时定下来的,自己又没有给他说过,他不可能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旭哥,破坏小宝的定亲礼,你还和谁说了?” 贾东旭讲了钢铁公司招工事情的经过后,许大茂也觉得有意思。 这个幕后操纵者不简单。 不仅谋划细腻,而且很有能力,可以随心所欲地使唤钢铁公司。 娄半城在东直门可是数得着的大资本家,资产颇丰,不是一般人能够随便指使的。 “我只给你一个人说了,要不然我怎么会直接来找你问个清楚。” 贾东旭可不想让许大茂参活他和何大清之间的事情。 尤其是他和白兰花的事情,更不能让许大茂知道。 这小子要是使起坏来,那就是大祸临头的时候,自家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少点为好。 “这么说,小宝那小子真没有去秦家庄村定亲?” 许大茂和贾东旭不一样,他更加关注事情的结果。 只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过程是什么并不重要。 贾东旭点了点头:“大茂,不管怎么说,我们的目的达到了,沈小宝这个时候指不定多狼狈呢。” “这是他自找的,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个数啊,敢和旭哥抢媳妇,我许大茂第一个不答应。” 明明是在给自己老爹报仇,偏偏说成在帮助贾东旭。 “嗯,这下子我心里舒坦多了。” 贾东旭继续说道:“之前我还在担心,如果小宝那小子真娶了秦淮茹,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不得把我恶心死?” 他一脸轻松地看着电影院。 “旭哥,你真以为这样就能把沈小宝和秦淮茹拆散了?” 许大茂眼里涌现一丝蔑视。 贾东旭别看年龄比他大,想问题太天真了。 如果一场被耽搁的定亲礼就能阻止小宝和秦淮茹,那沈小宝当初就不会堂而皇之地去抢秦淮茹了。 许大茂知道,沈小宝已经不是以前的小透明了。 无论是阎埠贵茶壶的事情,还是截胡秦淮茹的事情,都可以感受到沈小宝的变化。 但是,在许大茂看来,小宝也不过如此,只是不像以前那么笨了。 聪明,绝对谈不上。 聪明的人谁会掏十块钱买一个阎埠贵用了几年的破茶壶,不过是为了不让别人污陷是他偷了茶壶的无奈之举。 聪明的人谁会截胡一个乡下姑娘,虽然漂亮了点,一无工作,二无关系,不过是个花瓶罢了。 “定亲这么大的事情都黄了,秦淮茹还会原谅沈小宝?” 贾东旭才不相信沈小宝有这个本事。 “再加上我在秦家庄村烧的那把底火。” 许大茂摇了摇头。 “敢情这么些天,咱们白忙活了?我不相信。” 贾东旭不甘心地说道。 “要不咱们打个赌?” “赌什么?” “你的鼻烟壶。” 许大茂还惦记着贾东旭那绿油油的鼻烟壶。 “鼻烟壶,鼻烟壶没了。” “丢了?” “不是。” “那鼻烟壶哪去了?” 许大茂非常生气,当初他可是向贾东旭要了很多次鼻烟壶,这个贾东西说什么也不想给。 “给,给沈小宝了。” 贾东旭没底气地低声说道。 “什么!” 许大茂急眼了,老子帮你报夺妻之恨,你把鼻烟壶给了情敌,这他玛是人干的事吗? 事实再一次证明,他就是个贾东西。 贾东旭想要解释给小宝鼻烟壶的原因,想了想还是算了,如果让许大茂知道自己被仙人跳的事,那以后真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是被他骗去的。” 贾东旭只能找个理由遮羞了。 “怎么骗走的?” “你就别问了!” 贾东旭涨红了脸,现在想起鼻烟壶他还心疼带肝疼的,当时真是鬼迷心窍了,拿自己最心爱的鼻烟壶作诱饵。 “截胡秦淮茹,骗走鼻烟壶,这沈小宝是跟旭哥你扛上了。” 许大茂一句话成功地在贾东旭的伤疤上狠狠地撒了一把盐。 贾东旭握紧拳头,眼睛都能喷火。 他愤怒至极的表现就是默默地生气,在心里暗暗发誓。 许大茂太了解贾东旭了。 “旭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沈小宝肯定会去找秦淮茹解释,有爱管闲事的易中海作证,还有,还有你。” 许大茂继续分析:“所以,误会很快就会解除,沈小宝和秦淮茹会重归于好。” 贾东旭不得不承认许大茂分析的很有道理,如果小宝让他当面作证,证明小宝确实因为招工的事情耽误了定亲礼,他肯定会去证明的,当面睁眼说瞎话,他真做不到。 “旭哥。” 许大茂拍了拍贾东旭的肩膀,继续说道:“别灰心,我已经想好了第二步,等到开学,我就让秦淮茹那婊子彻底对沈小宝死心。” 贾东旭刚才被许大茂成功点燃了怒火,在心里默默发誓要报复沈小宝,没想到,许大茂这就已经有了主意。 “大茂,有几成把握?” 贾东旭再一次选择相信许大茂。 “沉疴用猛药,非常出重拳。旭哥,你就瞧好吧!” 许大茂眯起眼睛恶狠狠地说道。 一个初中生,表现出来的深沉与狠辣让贾东旭不寒而栗。 “大茂,整人可以,可千万别把人弄死了。” 贾东旭眨眨眼睛劝道。 他正在准备和白兰花结婚的事情,他可舍不得让如花似玉的媳妇年纪轻轻的就做寡妇。 第40章 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秦家庄村村东头。 唯一亮着灯的宅院,是破烂王的家。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样。 破烂王盯着那枚古币一动不动。 “我,我长长眼。” 僵持一段时间,破烂王终于开口说话了,放下酒杯腾出手来接古币。 沈小宝一把将古币握紧在手心里:“后天还进城吗?” “嗐!怎么不经逗呢?” 破烂王早没了开玩笑的心情,眼巴巴地盯着小宝握古币的右手。 “快,让爷长长眼。”破烂王迫不及待地催促。 小宝得意地展开五指,把手往前一伸。 破烂王小心翼翼地接古币在手,光着脚丫拉开抽屉取出老花镜和放大镜,凑到灯下仔细打量起来。 这老头真耐冻,屋里连个火炉子都没有,寒冬腊月的,光着脚丫踩在地面上,也不嫌冷。 在放大镜下打量许久,破烂王一脸吃惊地扭头看向沈小宝:“天眷通宝?” 小宝点了点头。 “哪来的?” “祖上传下来的。” “说人话。” “凭什么不能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瞧不起谁呢?祖上捡的,然后代代相传不行啊!” 沈小宝理直气壮。 谁家祖上还没有个值钱的东西? “你祖上捡大粪的我信,说你祖上捡宝贝,嘿嘿。” 破烂王放下手中的放大镜,摘了老花镜,走了过来,把古币往桌子上一扔,那古币在桌子上转圈圈。 “什么意思?” 破烂王的举动出乎沈小宝的意料。 从争抢黄花梨架子床这件事可以看出来,破烂王是识货的。 那本泛黄的《上物品鉴》也是稀罕之物。 所以,小宝才会找他来看看,这枚古币是不是真的天眷通宝。 “是不是从小孩子那儿骗来的?又想糊弄我。” 破烂王端起酒杯,滋溜地时候偷眼瞧向沈小宝。 “是从小孩子那得来的不假,但绝不是骗,我沈小宝做事向来公平公道,童叟无欺。” 小宝一伸手捡起躺在桌子上的古币:“得!改天我就还给那孩子。” “别介儿!” 破烂王丢下酒杯按住了小宝的手,继续说道:“天色太暗,瞧不真切,容本王爷明天仔细看看再说。” “成,我先给您收着,明天再拿出来给您仔细瞧,瞧不清楚喽,我绝不还给那小姑娘。” 沈小宝说着话,就把这枚古铜币装进了口袋里。 “没意思了啊,你小子这是信不过我啊。” 破烂王瞅着小宝,一脸不乐意的样子。 “这古币要是我的,白给您都行,这是我借人家小姑娘的,做人要讲诚信,说要还给人家就得还给人家,我这人童叟无欺。” 沈小宝这话说的还真是漂亮,破烂王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 “借谁家小姑娘的?” 破烂王坐下来继续喝酒,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得慢慢来。 “就是新安钢铁公司办公楼前踢毽子的小姑娘,事急也没有问她叫什么名字。” 沈小宝坐下来继续吃花生米,一天了还没有正经吃点东西,桌子上也只有半盘子花生米。 “是不是梳着马尾辫?十三四岁的样子?” 破烂王像是能掐会算一样,描述的和小宝见到的小姑娘一般不二。 “您认识? 小宝觉得有点意思,一个收破烂的,懂些古玩也就罢了,居然对新安钢铁公司里的事情也略知一二,这就好玩了。 “娄晓娥,娄半城的独生女。” 破烂王云淡风轻地说道。 娄晓娥? 就是《情满四合院》里许大茂的老婆,后来离婚了,机缘巧合与傻柱结合生了个孩子。 怪不得瞅那小姑娘长得眉清目秀,招人喜爱呢,原来是孩童时候的娄晓娥。 “娄晓娥您都知道,那您是不是也认识楼半城?” 沈小宝更有兴趣了,能认识娄半城的人,那绝不是普通人。 “爷先前在那一片收过破烂,城里物价高,所以就来了秦家庄村,那样的大人物,咱们可认识不起。” 破烂王端起举杯一饮而尽,吧嗒吧嗒嘴回味无穷。 “你不到秦丫头那儿瞅瞅?”破烂王提醒。 这话题转换的有点快。 来您这之前就去过了,门还是关着,喊了半天没有人搭理。 小宝拿起破烂王的酒杯,倒了一杯酒。 “小宝,人家秦丫头多好一姑娘,就今天闹出这么大动静,人家愣是一句坏话都没有说你。” 破烂王说着,不无惋惜地摇了摇头。 小宝端起酒杯一仰脖子就干了。 破烂王拿起酒瓶又给小宝倒了一满杯:“今天这事确实是你不对,换作是谁都得生你的气,太拎不清轻重了。” 小宝端起酒杯又干了。 破烂王嘴角一抿,又给他倒了一满杯:“小宝,如果秦丫头顶不住村里的闲言碎语,真跟你闹掰了,你可不能记恨人家。” 这老头儿净往小宝心头捅刀子,哪句话重他说哪句,这谁受得了。 小宝端起杯子就要一饮而尽。 酒杯到了嘴巴那儿停住了,小宝看见破烂王在掩嘴偷着乐。 破烂王抠门得很,前几天和大壮一起装神弄鬼的时候,晚上就是在破烂王家里睡了一晚上,每人一餐一宿五角钱。 一分钱都不能少。 今天居然舍得让自己喝二锅头? 虽然那酒是自己刚刚买的,但是,破烂王的理念就是,给了我的就是我的,人己界线分明。 “灌我的是吧?还惦记着我兜里的古币?” 沈小宝非常清楚,真正喜欢古玩的人那对古董比对亲儿子还亲,是发自骨子里的珍惜。 “走啦!” 小宝起身要走,破烂王赶忙拦住:“来都来了,等明天我好好打打眼,古币我还是有些研究的。” “不用等明天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破烂王其实早就看出来这枚古币,就是金代存世绝少的天眷通宝。 这玩意儿和其他古董比起来,市场价格可能不显山不露水,但架不住它稀缺啊。 存世仅三枚,对于古币爱好者,这枚古铜币就是天花板般的存在。 破烂王怎么会错失良机。 没想到,小宝这小子贼聪明,瞒天过海被识破了,感情牌被无视了,最后,人家还看出了端倪,确定这是货真价实的天眷通宝。 小宝走出屋门。 破烂王在屋里喊道:“娄晓娥天天在钢铁公司玩,她或许知道你想知道的东西。” 第41章 鸡贼中的战斗机 沈小宝多鸡贼。 一向抠门的破烂王很大方地给他倒酒时,他就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当他起身要走的时候,就感觉头重脚轻,有些站不稳。 这一天可真把他累坏了,从早上被薅起来到现在,还没有正经吃点东西,刚才两杯二锅头一口闷,劲也大了点。 刚出门,一个趔趄,小宝就倒在了地上。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还隐隐作痛,他拍了拍脑袋,四周打量了一下屋子,立刻就清醒了。 这是破烂王的家? 小宝慌忙探手进口袋里,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进肚子里了。 古币还在。 小宝掏出宝贝,放在嘴唇上亲了亲,这老头还可以,没有趁人之危。 起身来到正屋,破烂王正在准备早饭。 两碗米粥,一小碟咸菜丝,旁边还放着一个喝完了粥的空碗。 “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没有酒量喝什么酒,浪费粮食。” 破烂王大概是心疼他那两杯二锅头了。 “您这老头贼坏,昨晚是不是想灌醉了偷我的宝贝?幸好我机灵。” 沈小宝从兜里掏出宝贝,在手心里把玩着。 “小人之心,辱我王爷君子之大肚。” 破烂王推了一碗粥到小宝面前,愣了一下神,端着空碗送到了外边的厨房。 小宝急忙把宝贝交到左手,右手去接碗。 别说,这碗粥熬得还真不错,米粒晶莹剔透,看着就有食欲。 把宝贝放进兜里的时候,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响。 小宝疑惑地放下筷子,探手摸去。 姥姥的,什么情况? 沈小宝从左边口袋里摸出两个一模一样的古币,拿在手里仔细辨别,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惊掉下巴的沈小宝,用极其无辜的眼神看向破烂王。 破烂王正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喝着米粥,好像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小宝的异样。 “破烂王,你给解释解释。” 小宝把两个古币拍在桌子上,静等对方给出答案。 “哟!传说果然是真的!你们俩昨晚还真的生了一个小古币?” 破烂王放下碗筷,笑得合不拢嘴:“昨晚的住宿钱我就不收了,孳生出来的小古币就充当费用了,我这也不算夺人所爱吧?” 他乐呵呵地伸手就要去拿古币,被小宝拍打在他的手背上。 “这怎么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你给解释解释。” 小宝不依不饶。 《上物品鉴》上记载,天眷通宝存世仅三枚,得到一个就是三生有幸了,难道老天眷顾,还会让拥有两个。 “这有什么可解释的,昨晚古币在你口袋里,今天也是从你兜里拿出来的两个古币,你问谁呢?” 破烂王面对小宝的咄咄逼人,一点也没有生气,继续自顾自地喝粥。 “噢,我明白了,您是想以假乱真,浑水摸鱼,把真的拿走,假的留下,对不对?” 沈小宝恍然大悟,这糟老头果真居心叵测。 “小人之心!” 破烂王喝完碗里的粥,抹了把嘴继续说道:“如果王爷我要以假乱真,昨晚就给你掉包了,还会让你在这儿打扰爷喝粥?” “再说了,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还不一定呢?” 破烂王说完起身打开抽屉,抓了一把古币扔在桌子上:“你瞅瞅。” 沈小宝捡起那些古币,傻眼了。 全他玛的一色天眷通宝古币。 如果说刚才两个古币在手,惊掉了小宝的下巴。 现在一把古币在手,简直是要了他的小命,小宝瞪大双眼,茫然地看着破烂王。 不带这样玩的,会出人命的。 “头大了吧?” 破烂王笑着瞅向沈小宝:“这里边都是学问,学着点。” 看着小宝惊讶的说不出话,破烂王继续说道:“咱俩都分不清雄雌,那就随便拿一个还给娄晓娥吧,也不算咱们欺负她,如果你心里过意不去,都拿走,让她自己个儿挑也成。” 破烂王破天荒的大方了一回。 “我拿去让她挑吧,省得以后麻烦。” 小宝想了想,不能上破烂王的当,看他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知道哪个是真的天眷通宝古币。 太他玛的鸡贼了,不用明抢,最后宝贝还是他的,你还说不出啥。 东西就放在你面前,随你挑随你拣。 “成,童叟无欺嘛,这里一共是七枚,还完后你再给我送六枚回来。” 破烂王说完,端起沈小宝的粥就要喝。 “我的。” 沈小宝一把夺回来,一口气把米粥灌进了肚子里。 太欺负人了! 沈小宝一股脑地把七枚古币装进口袋里,一声招呼都不打抬步出了屋子。 不死心的沈小宝溜达着来到秦淮茹家门口。 大门敞开着。 小宝快步走过去,院子里还真热闹。 秦淮茹她母亲正和一位四十岁开外的大娘聊着天,旁边是秦淮茹和一位身材瘦高的年轻人。 “她刘婶,真是辛苦您了,我家淮茹啊,别的不敢说,孝敬长辈,勤俭持家过日子,绝对没问题。” 秦母拉着被称为刘婶的手,脸上都乐开了花。 秦淮茹低头玩着衣角,一言不发。 “淮茹这姑娘,我自小看着她长大,不仅人长得俊俏,还心灵手巧,谁娶回家是谁的福气。” 刘婶说话间瞅着旁边的小伙子。 “这样,咱们进屋吧,让两个年轻人好好聊聊。” 刘婶提议。 “她刘婶还没吃早饭吧,正好我烙了饼,还热乎着呢,快快快,进屋。”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屋,院子里就只有秦淮茹和那小伙子了。 姥姥的,要不要这么迫不及待。 昨天定亲刚黄了,今天一大早就来相亲,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沈小宝正在生气,更可气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瘦高身材的年轻人说道:“坐下来聊吧。” 然后,一只手扶着秦淮茹的胳膊示意她坐下。 秦淮茹居然没有打落小伙子的手,顺势低着头坐在了凳子上。 “我喜欢你已经很久了,我在副食品公司工作,现在是副经理,过不了几年就会升职为经理。” 小伙子搓了搓手,盯着秦淮茹继续柔声说道:“如果我有幸能娶你作媳妇,你什么都不用做,在家里享清福就可以了,我保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年轻小伙子越说越兴奋。 秦淮茹始终低头不语。 姥姥的,还养得白白胖胖的,老子今天先把你搞得臭烘烘的再说。 小宝转身来到秦宅后边。 农村的茅房和城里不一样,都在院子外边。 茅房里正好有茅勺,小宝捏着鼻子捞了一勺子出来。 好巧不巧。 小宝提着茅勺来到大门口时,小伙子正好起身去关大门。 瞅准机会,一茅勺大粪就进了院子。 院子里炸锅了:“玛的,哪个兔孙?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沈小宝扔了茅勺撒腿就跑。 第42章 造孽啊 四合院。 小宝左右两只手端着腮帮子,盯着桌子上的七枚古币发呆。 是书籍记载有误,还是高手仿制水平太高。 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七枚古币一模一样,越看越找不到不同之处。 从破烂王看到古币的反应和想要灌醉他来看,那枚古币应该是真正的天眷通宝。 古币又是从大资本家娄半城的女儿娄晓娥那里得来的,真币的份量又增加了几分。 现在倒好,一盘好菜全让破烂王给搅了。 沈小宝狠狠抓了抓头发,妥妥到手的宝贝,现在如同会分身术一般,一个变成了七个。 雄雌莫辨。 在分出真假之前,这七枚古币破烂王一个也别想得到,小宝打定了主意。 “小宝,小宝。” 易中海的声音。 沈小宝答应一声的功夫,易中海已经进了屋子,后边还带着一个小姑娘。 “小宝,娄姑娘找你有事。” 易中海脸上带着笑容,身边的小姑娘可是大老板娄半城的千金,他还是第一次和这么有身份的人一起出现在四合院。 “叔叔好!” 娄晓娥很有礼貌地和沈小宝打招呼。 资本家的女儿就是不一样,礼数周到。 “来来来,坐。” 小宝张罗着他们坐下。 “不坐了,我还在班上呢,你们聊,走了。”易中海乐呵呵地向娄晓娥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沈小宝出门送送易中海。 “对了,小宝,你和秦淮茹和好了吧?” 易中海不提秦淮茹还好,一提她沈小宝感觉浑身都是臭的。 他早上往秦淮茹院子里倒大粪的时候,不小心溅到了自己身上,回来都洗了几次,还是觉得臭不可闻。 眼见小宝没有回答,易中海继续说道:“我今天一大早到秦家庄村都给他们解释清楚了,秦老哥还说误会你了,觉得不好意思。” “啊?您一大早就去秦家庄村了?” 沈小宝吃惊不已,这一大爷就是一大爷,办事效率太高了。 “秦家庄村姓王的让人捎信给我,说如果不能及时消除误会,这门婚事要黄,我哪里还敢耽搁。那姓王的也没有告诉你?” 易中海一脸诧异地看着小宝。 沈小宝摇了摇头。 秦家庄村姓王的,指定就是破烂王了。 昨天因为现场混乱,都在气头上,初次去秦家庄村的易中海也没有解释的机会,和小宝匆匆就回了四合院。 自己就在破烂王家喝醉酒睡了一晚上,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成,回头再聊吧,我正在公司忙着,就被娄姑娘拉来了,先走了。” 易中海一挥手大踏步地离开了。 “叔叔?” 沈小宝正在脑补昨晚和今天早晨发生的事情,娄晓娥在屋门口向她招手。 对,屋里还有位小朋友呢,小宝进了屋子。 “叔叔是要结婚了吗?” 娄晓娥脸上洋溢着微笑,规规矩矩地端坐着。 叔叔? 沈小宝觉得喊叔叔总有点别扭,笑着说道:“喊哥哥吧,喊叔叔都把我喊老了。” “我喊叔叔只是表示尊重,并不是说您的年龄很大了。” 娄晓娥双手放在膝盖上,一本正经地回答。 人家还不愿意改口,而且说的也颇有几分道理,得,爱喊什么喊什么吧。 “找我有事吗?”沈小宝笑着问道。 娄晓娥和院里的野孩子完全不一样,不仅彬彬有礼,小姑娘长得也特招人喜欢,大眼睛,高鼻梁,俏丽的瓜子脸,是标准的东方小美女相貌。 “叔叔是把我毽子拆了吗?” 娄晓娥仍是笑脸问道。 沈小宝拍了一下额头,人家这是找上门讨要毽子来了,瞧自己这记性,还舔着脸问人家大老远跑来有何贵干。 小宝稳了稳神,笑道:“没有,叔叔,叔叔只是把毽子借给院里的其他小朋友玩了,怎么会给你拆了呢?老话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叔叔可从来不欺骗小朋友。” 娄晓娥没有说话,伸手拿起一枚桌子上的古币:“那我毽子上的古币怎么会在这里?” 沈小宝吃惊地瞪大了双眼,看了看桌子上其它古币,又看看娄晓娥:“这,这几枚古币一模一样,你怎么知道那个是你毽子上的古币?” 娄晓娥笑了笑,举起手里的古币,很礼貌地说道:“叔叔你看,这枚古币有擦痕,是我踢毽子的时候,古币和地面摩擦留下来的。” 沈小宝接过古币凑近了仔细打量,确实古币边缘有一点点摩擦的痕迹,不仔细瞧,根本瞧不出来。 再挨个看看桌子上的其它古币,或多或少也都有这样那样的擦痕,但和娄晓娥的古币比较起来,摩擦的痕迹不规律,还是有一点区别的。 “娄姑娘真厉害,一眼就认出来自己毽子上的古币。” 小宝为了掩饰尴尬,开启了拍马屁模式,还不忘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叔叔过奖了,我刚才在这些古币中翻腾了好一阵子才找到的,叔叔,您很喜欢古币吗?” 看来这些个古币不仅给自己带来了烦恼,也给娄晓娥带来了困扰,害得小姑娘找了半天才找到。 要说不喜欢鬼才相信,那桌子上这么多古币怎么解释? 说喜欢吧,刚才一脸苦逼地发愁呢。 只好硬着头皮笑道:“瞎玩呗。” 看着娄晓娥那清可见底的大眼睛,沈小宝清了清嗓子说道:“叔叔要说,是自己不小心把你的毽子踢坏了,你信吗?” 毽子上的古币在桌子上躺着,你再说把毽子借给其他人玩了,这不是骗鬼的吗? 娄晓娥还是波澜不惊地摇了摇头。 然后笑着说道:“我这毽子踢了两年,从来没有坏过。” 沈小宝笑不出来了。 起初骗人家小姑娘说是把毽子借人了,被拆穿后说是把毽子踢坏了,又被人家拆穿了。 沈小宝感觉自己现在成了三无人员:无诚信、无实话、无脸皮。 “叔叔,其实,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要回毽子。” 娄晓娥抿着小嘴儿说道。 啊?!小宝心想,你还是为了毽子来的吧,好赖这事算是说明白了,横竖你把古币拿走得了,什么狗屁金代的天眷通宝,就是夏朝的天眷通过,也没脸要了。 老脸今天算是丢尽了,再聊其他的事情,已经没脸丢了。 “啊,什么事,你说。” 小宝抖了抖了肩,也把身体坐的笔直。 “刘姐姐这事做的不对,我和我爸说了,您明天就可以去公司上班。” 娄晓娥彻底把小宝说迷糊了:“刘姐姐是谁?” “就是昨天你去见的那位姐姐。” “波浪头的?” “对,她叫刘不悔。” 嗬!人在家中坐,福从天上来。 坐在家里,工作找上门来了。 小宝起身给娄晓娥倒水,顺便理一理思绪。 破烂王说招工的事情,问题可能出在钢铁公司,自己还寻思着找易中海合计合计呢。 还没顾得上问,娄晓娥找上门给解释清楚了。 “那位刘姐姐,我也不认识,她为什么要作弄我?” 小宝把茶水放在娄晓娥的面前,不解地问道。 “这哪是刘姐姐的主意,她只不过是答应了何叔叔。” 沈小宝能给娄晓娥倒水,那是把她当大人看待了,娄晓娥为这份待遇感到高兴。 “何叔叔?哪位何叔叔?” “何大清啊。” 何大清! 何大清? 自己没有得罪何大清呀,沈小宝想不出来何大清整治他的理由。 “叔叔,我出来时间太长了,谢谢叔叔的茶水,我要走了,再见。” 娄晓娥说完起身。 “等等,你的古币。” 沈小宝拿起那枚古币递了过来。 “叔叔这么喜欢古币,就送给您了。” “那不成,叔叔弄坏了您的毽子,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叔叔一定很喜欢这枚古币吧?” “……” “叔叔,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们交换一下,我在其它古币里挑一枚,我这枚就送给叔叔了。” 看着沈小宝愣在那儿,娄晓娥随便拿了一枚古币晃了晃,摇着马尾辫离开了。 沈小宝看着远去背影,感慨良多。 多好的姑娘,在电视剧中,被不是人的许大茂祸害的那么惨。 造孽啊! 第43章 用身边事教育身边人 近几年来,每逢过节都是白兰芝到保城看望父母。 今年的春节也不例外,只是因为何大清的缘故,白兰芝大年初二回的保城。 大年初五,白兰芝就又返回了四九城。 在保城的那几天,每天晚上都会想念她的七郎。 她返城的第一天,从下午到晚上,何大清这头老牛都在辛勤耕耘。 何大清真没想到,一条老光棍居然还有这种福气。 “大清,累不累?” 白兰芝枕在何大清的胳膊上,娇声问道。 “你的腿抖什么?” 何大清伸手按住了白兰芝滑腻温润却不停颤抖的大腿。 “你还问?哪一次不是这样。” 白兰芝噘起小嘴娇嗔,小肉拳打在了何大清的胸膛上。 何大清嘴角抽了抽,一脸得意之色。 哪个男人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夸自己厉害。 “你快要去丰泽园上班了吧?” 白兰芝十分不舍地抱住了何大清。 丰泽园生意一直特别好,上班后就很少有机会能回家和她温存。 那个年代不像现在这样流行在饭店吃年夜饭,春节走亲戚,都是在家里做饭。 所以,何大清难得有几天自由时间。 一眨眼,丰泽园就要开工了,白兰芝万分不舍。 “等柱子学成了手艺,我就不在丰泽园干了。” 何大清其实早就不想做厨子了。 厨子再赚钱,也是个厨子,在寻常百姓眼中是个手艺人,而且是个旱涝保收的手艺人。 无论到了什么时候,人都要吃饭的。 只要人还吃饭,厨子就饿不着,所以有“荒旱三年,饿不死厨子”的说法。 作为丰泽园的杠把子,接触到了一些社会高层群体,比如娄半城。 凭什么他们这些人可以人模狗样的被称为老板,走到哪里都前呼后拥。 自己不比他们笨,凭什么要靠出卖体力过活。 这些年他攒了不少钱,也收藏了不少好东西,他一直在观望,如果世道清明,他就准备开一家珠宝店。 珠宝店老板够高大上吧,以后走到哪里还不得被人一句一个何老板捧着。 “真的?” 白兰芝一挺腰转身看着何大清,她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七郎真有魅力。 “别着凉喽,躺下躺下。” 何大清的大手在大馒头上揉了揉,关心地说道。 白兰芝这一次不仅没有矫情,还把胸脯往前挺了挺:“喜欢吗?” “小骚货,老牛累了,能不能让他歇会儿?” 何大清弯曲食指,在白兰芝的鼻头刮了一下,鼻头上的汗珠还在呢。 “老牛不累,我家老牛是最能干的老牛,永远都不会累。” 白兰芝撒着娇,再次紧紧地抱住何大清。 此刻的她是最幸福的,虽然是个寡妇,上天却给她安排了一个这么好的男人,既会疼人,还有本事。 前夫是个病秧子,结婚几年都没有一儿半女。 现在不同了,她感觉自己随时可以体验做母亲的快乐。 但是,在结婚之前,她会很小心地采取措施,寡妇怀孕,那就滑天下之大稽了。 “大清,明天,喊兰花她们一起吃个饭吧?” 在四九城,白兰花是她唯一的亲人。 回保城老家看着日益衰老的父母,越发感觉到亲情的可贵。 “听你的。” 何大清爽快地答应了。 “你真好!” 白兰芝一只小肉手不知不觉地向下游移。 …… 白兰花暂时和大壮二壮三壮一起,还居住在租来的房子里。 大年初六,她和贾东旭早早地就来到98号院。 贾东旭一路上都没有好脸色。 本来昨天晚上心情还可以,好不容易有了媳妇,晚上终于不用一个人睡觉了。 尽管还没有结婚,毕竟定过亲了。 白兰花一直记着她姐姐说过的话,别看何大清年龄大了,身体棒着呢,贾东旭都不一定有他身体好。 本来她觉得七郎六郎什么的倒无所谓,只要有夫妻生活就可以了。 只是贾东旭一如既往地那么草率了事,她就有些不乐意了。 不说要你有多强,最起码你认真一些啊。 必要的互动环节你得有吧。 就像打麻将一样,人家牌还没捋好,你糊了,敢情人家是来陪你洗牌的。 时间长了,谁还愿意陪你玩? 昨晚涛声依旧。 贾东旭草草了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那表情一个字概括:爽。 “东旭,要不咱们去医院让医生看看?” 白兰花做了三个深呼吸后,缓缓开口。 “我没病,看什么?” 贾东旭一脸懵逼,自己身体好着呢。 那次穿着秋衣跑回大院只是流了点鼻涕,打了几个喷嚏,也没有感冒呀。 “你不觉得,你有点虚吗?” 白兰花又做了一个深呼吸说道。 “虚?哪里虚了?”贾东旭不认输地抬起胳膊秀起了肌肉。 “不是说那里。” 白兰花有点急躁了。 空气一下子凝滞。 被媳妇嫌弃自己虚,还有比这更具有侮辱性的事情吗? “我读过书的,我这算是正常的。” 贾东旭觉得自己被冤枉了。 “你知道何大清的绰号吗?七郎?” 白兰花本来是不想说的,看着贾东旭顽冥不化,只好用身边事教育身边人。 “白兰花,你说的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什么叫七郎?你怎么?你,你这是不守妇道,你知道吗?” 贾东旭彻底生气了,一个女人怎么能想这种事呢?一张嘴就是七郎,这是奸夫淫妇的行径。 白兰花叹了口气,一翻身,背对着贾东旭睡觉去了。 她很珍惜和贾东旭的姻缘,不想和他翻脸,女人终究是要找个男人嫁的。 贾东旭家庭条件很不错,父亲在新安钢铁公司上班,自己又是独生子。 东旭来的时候就告诉她了,很快他也要到新安钢铁公司上班了。 家里还有房子,公公婆婆还年轻,这样的婆家打着灯笼哪里找去。 贾东旭没有想到白兰花是这样的女人,思想很不健康,所以,今天一路上都心情不悦。 “东旭,来来来,今天咱们两个要好好喝两杯,你看我准备的这是什么酒?” 何大清很热情地打着招呼。 “今天什么日子喝这么好的酒?” 贾东旭拿起酒瓶,阴阳怪气地问道。 何大清一听贾东旭连称呼都没有了,语气也不对,就猜出了贾东旭的心思。 “东旭啊,我这是为你好。” 何大清重重地按在了贾东旭的肩膀上。 “算计我也是为我好?” 贾东旭没有抖落何大清的手,只是冷冷地质问。 “东旭啊,以后咱俩就是连襟,柱子得喊你一声姨夫,你得有点长辈的样子不是?” “我说过,以后会罩着你的,兰花的工作我已经想好了,都去钢铁公司上班。” 何大清在贾东旭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贾东旭本来只是想试探一下,招工的事情是不是何大清策划的。 没想到,人家一点也不避讳,直接承认了。 他意识到,这个丰泽园的大厨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第44章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让沈小宝没有想到的是,娄晓娥来四合院的当天下午,街道办的干部就正式通知他去新安钢铁公司上班。 幸福来的太突然。 小宝本来想着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秦淮茹,没有人分享的快乐是孤独的。 秦家还担心他没有正经工作,自家姑娘跟着他吃苦受罪。 正好到秦家报个喜,把疙瘩解开,谁也不尴尬。 可是想起那很有味道的一茅勺大粪,他决定暂时独自享受这份快乐。 收拾利索,早早地来到新安钢铁公司办公大楼人事部。 “宝哥,可把您给盼过来了,您要早说和娄老板认识,上次直接就给您办入职手续了。” 波浪头说着话,手也没闲着,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小宝。 “宝哥……” “别,咱俩指不定谁大呢。” 沈小宝打断了波浪头的话,显然还有情绪。 “宝哥,若论年龄的话,那是谁出生的早谁大,若论其他的嘛,可就不好说了。” 波浪头用胳膊故意在小宝肩头蹭了一下,斜眼一笑,回到了椅子上。 嗬!这是新安钢铁公司的人事部经理吗?这简直是第二个玩仙人跳的白兰花呀。 这要是换作傻柱估计早就按捺不住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了,可现在是沈小宝,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沈小宝。 “若论其他的怎么讲?” 小宝已经好久没有和这种女人坐而论道了。 波浪头闻言眼睛一亮,撩了一下头发,拉了一张凳子坐在了小宝的对面。 你要这么问,姐就来兴趣了,就爱聊这个话题。 “哥,若说起大和小,那这里边学问可就大了,《两小儿辩日》的故事听过吧?” 波浪头把“宝”字都省了,直接喊哥。 波浪头刘不悔,单就容貌来说,绝对属于出类拔萃的,皮肤极好,一看就知道是没有吃过苦的人,五官精致,眉宇间一颗美人痣更是增色不少。 “没听过,愿闻其详。” 沈小宝摇了摇头,波浪头肯定有两把刷子,要不然这么小的年纪怎么会做到人事部经理。 波浪头美目圆睁:“两小儿辩日,讲的是两小孩子对太阳远近的辩论,其中一个小孩子说,日初出,大如车盖,及日中,则如盘盂。” 说完盯着沈小宝:“哥,您觉得这个孩子说的有道理吗?” 沈小宝又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波浪头把凳子往前拉了拉:“这个孩子说的非常有道理,您想,刚开始的时候硕大而昂扬,中场的时候萎靡而柔软,最后则是一溃千里,对不对?” 波浪头一把拍在了小宝的大腿上。 沈小宝假装不明白什么意思,一脸茫然。 波浪头见状抿嘴一笑,若有深意地说道:“大和小是相对的,可以大,也可以小,重点要看情况而定。” “我记得另一个小孩子说日初出,沧沧凉凉,及其日中,如探汤,又作何解?” 遇见了高人,沈小宝自然要虚心请教。 “哈哈哈……” 波浪头笑得前仰后合:“宝哥问的好,宝哥结婚了吗?” 两小儿辩日和结婚有什么关系,沈小宝没有回答。 “成,咱这么说吧,万事开头难,刚开始的时候都很吃力,等都适应了,兴致大涨,就会如日中天,如胶似漆。” 流浪头眨巴着大眼睛,似在询问小宝听懂了吗? “有学问,长见识了,妹子年纪轻轻地就当上了人事部经理,果真有过人之处。” 沈小宝觉得有必要见一见娄半城,像波浪头这样的人才应该做公关经理,待在人事部简直是埋没人才。 “哪里哪里,以后还望哥哥在娄老板面前多美言几句,妹子定会记着哥哥的好。” 波浪头说到兴起处,抬头看了一下屋门,突然起身扒着小宝的肩头,把嘴巴凑到了他的耳朵根。 吓得小宝虎躯一震。 “哈哈哈……” 波浪头笑得浑身荡漾,抬手打在小宝的胳膊上:“给你说句悄悄话,想什么呢?” 姥姥的,能不多想吗,是个男人他就得有反应,一个妩媚妖娆的大姑娘直接扑了过来,换谁也受不了。 笑够了之后,波浪头再次低头袭来,抬手挡在了嘴巴旁边,不知是担心别人听走,还是担心小宝听不清楚。 “上次招工使坏的是公司的张副总张彪。” 波浪头说完起身,一脸正经地看着沈小宝。 小宝之前从来没有和钢铁公司打过交道,根本就不可能认识张彪。 “何大清,你认识吗?”娄晓娥告诉他是何大清使的坏,波浪头说是张彪使的坏,说辞不一。 “何大清?不认识。”波浪头想了想,继续说道:“这个张总,外号张大炮,平时喜欢结交一些狐朋狗友,认识的人挺多挺杂的。” 沈小宝点了点头,问道:“我在公司里干什么呀?” 波浪头谄媚似的笑道:“宝哥和易中海师傅一个大院的,你就和他一个车间吧,相互有个照应。” “得,刘经理事情做的漂亮,前途可期。不过你忘了两小儿辩日里最经典的一句:孔子东游,见两小儿辩日。” “不是见两小儿辩斗吗?” 波浪头仔细回想,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走了。” 小宝挥了挥手,离开办公室。 人情社会,不过如此。 上一次来,波浪头还爱搭不理的,没有个好脸色。 这一次就截然不一样了,就连安排工作岗位都能熟人多吃二两豆腐。 “张总,这里有个材料需要您签字。” 刚走出波浪头的办公室,就听见走廊里有人说话,一扭头,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接过文件夹,快速地翻看着。 “下次有需要签字的就早点汇报,老板找我有急事,耽搁了你就等着扣工资吧。” 胖子说完,接过钢笔,很潇洒地在文件上边划着什么。 工作人员赔着笑脸接过文件夹,点头哈腰看着胖子腆着大肚子下了楼。 那个年代,这种大腹便便的富态相可不好找。 本来波浪头要陪着小宝去易中海工作的车间,小宝拒绝了。 他有个习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首先要熟悉四周的环境。 他在钢铁公司溜达了一圈,一点儿也不好玩。 声音嘈杂、环境脏乱,和他想象中的公司一点也不一样。 正在想着明天再来上班时,那个肥胖的身影出现在公司的大门口,背着手头也不抬地出了公司。 他不是说娄老板找他有急事吗?怎么开溜了?满嘴跑火车的家伙。 搅黄了老子的定亲礼,害得秦淮茹现在还不理自己,你却在这里躲轻闲。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闲着也是闲着,沈小宝跟着胖子就出了公司。 第45章 大意了 秦家庄村。 破烂王哼着小调十八摸,拎着破八宝袋,晃晃悠悠地出了院子。 抬手抹了把油乎乎的嘴巴,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今天上午,小宝前脚刚走不久,秦淮茹就提着篮子来找他。 接过篮子,全是他爱吃的,肉肠、猪蹄子、扣碗、红烧肉。 “丫头,这也太实诚了,破烂王可受不起。” 破烂王捏起一片红烧肉丢进嘴里,嗯,还热乎着呢。 “受不起我就就提回去喂猪。” 这丫头提起篮子就要走。 “哎哎哎!你这丫头,学坏了啊,小宝昨天刚买了两瓶二锅头,今儿个丫头就送来了好菜,破烂王正好享用。” 说话的功夫,手可没闲着,一碗一碗地端出来放在桌子上,每个碗里都捏一块丢进嘴里,看你丫头还怎么拿捏我? 秦淮茹瞪了他一眼,噗嗤一声笑了。 “傻丫头,乐了吧?破烂王从不说大话,就小宝那小子,我拿捏的死死的,你就等着吧,今天,最多明天,这小子还得往秦家庄村跑。” 破烂王眼睛就没有离开这四个碗,心里合计着两天的伙食应该是有了。 “什么呀!您竟出馊主意,我们按你说的做了,找我堂哥扮演来相亲的,结果,结果……” 秦淮茹气得直跺脚。 “结果怎么了?这小子不会把尿撒在你堂哥身上了吧?” 破烂王意识到事情不好,他忽略了小宝混不吝的脾性。 “比那还过分!他不知从哪里提了一茅勺大粪撒在了我堂哥身上!” 秦淮茹小嘴噘的都能拴一头小毛驴了。 小宝跑了之后,他们一大家子忙活了好半天,才把院子打扫干净,堂哥闹着要和她断绝兄妹关系。 “哈哈哈……这小子像我年轻的时候。” 破烂王嘴里的肉肠都喷了出来,这小子也太损了,这种事他都能做得出来。 秦淮茹原以为破烂王会安慰她几句,没想到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敢当着她的面夸小宝? “当时,我们正好在院子里吃饭,然后……” 秦淮茹戛然而止,不说了。 “然后什么?” 破烂王还在那儿乐呢,没留意秦淮茹说的是什么意思。 秦淮茹看着桌子上的四个碗,没有回答。 卧槽! 大意了! 破烂王有种不祥的预感:“这肉?” 秦淮茹满脸委屈地点了点头。 “臭丫头!呕!” 破烂王弯着腰跑出了屋子。 这都什么人?天天没事就寻思着怎么损人。 破烂王出去漱了几次口才回屋,秦淮茹还捂着肚子在那儿笑呢,眼泪都笑出来了。 破烂王怔怔地站在那里,这还是那个秦丫头吗? “逗您玩呢,我可能把脏东西拿来给您吃吗?” “可能。” “您要不吃,我真拿走了?” “拿走,我破烂王还想多活两天呢。” “我真拿走了?” “谁再吃谁就是小狗!” 破烂王下了决心,以后需要提防的人的名单上又多了一位,秦淮茹。 她和小宝一个级别的,都不让人省心。 秦淮茹坐下来,抬手捏了一小块肉肠吃了起来:“我是小狗行了吧?” 破烂王挠了挠头:“丫头,主意是馊了点儿,不过,破烂王那可是为你好,要不然小宝他不知道珍惜你。” 他从柜子里拿出个竹编的筐子,悄不声地把桌子上的四个碗罩了起来。 继续说道:“我昨天就吓唬小宝说我有个大侄子,在食品公司是副经理,年轻有为,要带着你去相亲,你猜他怎么说?” 不得不承认,破烂王还是有一套的,成功转移了秦淮茹的注意力:“他怎么说的?” “他直接拿出个大宝贝,当面就要送给我。” 破烂王得意地说道。 “我家里还有两瓶烧刀子酒,忘了给您带了,我这就去拿。” 秦淮茹一脸认真地说完,转身就走了。 破烂王坐下来拍了一下桌子,翘起了二郎腿,嘴里哼起了从小宝那儿学来的十八摸。 肉有了。 酒有了。 就等着小宝手里的金代天眷通宝了。 破烂王溜达着来到李地主的凶宅,摸出钥匙打开了院门。 …… 沈小宝跟着胖子张彪走了两条街,就要打退堂鼓的时候,出人意料的一幕出现了。 何大清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和张彪肩并肩地出现在大街上。 这下子招工的事情就完全解释的清楚了。 何大清利用张彪成功演了出调虎离山。 可是,何大清为什么要破坏自己与秦淮茹的感情呢?是自己得罪了何大清,还是秦淮茹得罪了他? 小宝继续跟着两个人往前走。 两个人来到一家珠宝店前,径直走了进去。 小宝跟上去查看珠宝店的匾额:隆鑫珠宝行。 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男人弯腰迎了上去,简单交谈了几句,三人一起进了后院。 张彪和何大清应该不是来买珠宝的,难道他们和珠宝店老板认识? 小宝抬脚也进了珠宝店。 “您好!” 一个穿着长袍的小伙子迎了上来,弯腰问好。 小宝往店里瞅了瞅,问道:“你家掌柜呢?” “掌柜的刚陪着老板去了后院,需要我去找他吗?” 小伙计挺机灵的。 “你家老板是姓张吧?” 小宝装作不经意间随口问道。 “我家老板确实姓张,您认识我家老板?” 小伙计话还挺多。 小宝笑了笑,在店里四处走走看看。 隆鑫珠宝行的东家是张彪,他在新安钢铁公司是有股份的。 入股钢铁公司,他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娄半城。 娄半城是东直门响当当的资本家,钢铁公司只是他资产的一部分。 与资产相比,他的人脉要更为了不起。 这正是张彪这个大老板入股钢铁公司的真正原因。 张彪很有钱,是因为他很会赚钱。 这就是所谓的马太效应。 隆鑫珠宝行临街是店面,后面是个四合院,这些都是张彪的固定资产。 平时,店伙计就在四合院住着,空着的几间房子,张彪也没让它闲着,对外出租。 当然,租客不可能从珠宝店里进四合院,他在旁边开了个侧门,供租客出入。 小宝在店里踅摸了圈,除了金银首饰、翡翠玛瑙之外,柜台角落里还有几件瓷器。 “你们店里还卖古董?” 小宝一眼看去就知道是高仿,不值什么钱的。 年轻店伙计答道:“您喜欢这个?这些个可全是明清时期宫廷里的宝贝。” 他朝四下看了看没有客人,便凑上前小声说道:“这些都是朋友江湖救急,拿出来让帮忙卖掉的,价格绝对公道,买了就是赚了,您瞅瞅?” 瞅个屁啊,小宝是瓷器方面的专家,想让他掏钱买赝品? 那跟打劫有什么区别! 第46章 求助易中海 小宝回到四合院的时候,正好遇见阎埠贵正在院子里喝茶。 三大爷早晚一杯茶,中午在院子里喝茶可不多见。 看见小宝回来了,他急忙走了过来。 “小宝,有个年轻人来找你,人长得五大三粗的,不像什么好人!” 阎埠贵很是担心地提醒。 “在哪呢?” “还在你家门口等着呢,我想和他搭话套套他的底细,人不搭理我。” 三大爷一脸无奈地说道。 “成,我瞧瞧去。” “你可小心点。” 小宝来到中院,哪是什么坏人,是大壮找他来了。 这大壮年纪不大,膀大腰圆的,又有络腮胡子,搭眼上去,确实不像什么好人。 “大哥!” 大壮看见小宝回来了,就像是看见救星了一样。 两个人进了屋,大壮就迫不及待地说出了自己来找小宝的原因。 原来是白兰花马上就要和贾东旭结婚了,他们哥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好长时间都不做生意了,断了经济来源。 小宝瞅了一眼贾东旭家,也有点发愁。 贾东旭这些日子可没少花钱,不知什么时候兴起的破规矩,讲究新人新气象,结婚用的东西必须全部都是新的。 所以,贾张氏这几天是拼命地买买买。 如果说这些还是小事,那彩礼绝对算得上是大事了。 刘叔叔给的那些钱,前两天准备定亲礼,已经花的差不多了。 大哥就得有大哥的样子,当初可是答应要带着兄弟们吃香的喝辣的。 “你和二壮三壮先到秦家庄村住着吧,宅子已经收拾好了。” “大哥,我倒无所谓,二壮三壮他们不想到乡下去住。” “那你们先在城里租个地方住,谋个营生再说。” “大哥,花那钱干什么,我们哥仨来陪你住多热闹!” 大壮惦记上了小宝的屋子。 四个大男人挤到一起,小宝想想就别扭,转念一想明白了。 “你们还在打腊梅的主意?出息点行不行,人家和东旭马上就要结婚了。” 原来大壮他们是想和白兰花住在一个院子里,年轻人的想法就是天马行空。 大壮被说中了心思,低头不说话。 “这里还有五块钱,先到秦家庄村去住。” 小宝没给他讨价还价的余地。 “五块钱哪够我们吃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饭量。” 大壮倒是一点也不矫情,就他们三个饭桶,这点钱确实不够他们挥霍的。 “先去,我再想办法。” “大哥,我能不能先在你这住两天?” “不行!” 大壮无奈,接过钱一溜烟走了。 小宝关上门,拉出来床底下的木箱子,宝贝倒是有几个,拿它们换钱实在太败家了。 小宝拿出五个古币在手里把玩着,这几个假货或许能换些零钱。 小宝想起了张彪的隆鑫珠宝行。 …… 贾东旭和白兰花的大婚订在了正月十五。 这是何大清找大仙给算的日子。 大仙说的头头是道。 正月十五,月满之时,寓意婚姻圆满幸福,前程似锦。 天官大帝诞辰也是正月十五,传说可以得到天官祝福,旺夫益子。 还有财运亨通、逢凶化吉等之意。 是个再适合不过的大婚良辰吉日。 大吉大利,本来应该是欢天喜地才对,白兰花提出的一个要求,让贾东旭瞬间头大。 白兰花想在外边租房子住,理由是婆媳关系历来不好相处,担心会影响到夫妻二人的感情。 贾东旭回去和贾张氏商量,结果贾张氏哭天抹地,骂贾东旭是个不孝子,娶了媳妇忘了娘。 再回头和白兰花商量,白兰花说的清楚。 还没结婚呢,婆媳关系就闹得这么僵,以后怎么相处,所以,她要和东旭出去租房子住的决定是正确的。 贾东旭更觉得白兰花说的在理。 可是,从小到大,他都是大院里出了名的听话孩子,长大了就搬出去过自己的小日子,他心里这一关过不去。 无奈之下,他去找易中海商量。 易中海从年三十开始,就一直在公司加班,看来一大妈这个月的中药又白喝了。 “东旭,你们搬出去住,就只是为了避免婆媳关系闹僵吗?” 易中海一句就点醒了贾东旭。 春节前,她们姐妹俩就商量谁回保城照顾父母的问题,这几天就没听她们再提过,还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现在看来,白兰花提出租房子住只是第一步,主要目的是要接父母来四九城养老。 “东旭,老话都说养儿防老,你看我和你婶这些年一直在张罗要孩子的事情,除了传承老易家血脉,何尝没有考虑养老的问题。” 易中海抬头瞅了瞅王桂英家的方向:“你看王老太现在孤苦零丁的。” 谈到养老的问题,易中海总是满腹惆怅。 大院里的人只知道,他为了生儿育女在不断奔波,却鲜有人知道他在心里悄悄谋划着一个复仇的计划。 如果一大妈再怀不上孩子,他就要把计划付诸实施。 他一直在等,希望能够出现奇迹。 其实,他也清楚,自己是在逃避,对手很强大,他没有把握整倒对方。 “叔,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贾东旭没了主意。 “东旭,你知道你爸为什么那么拼命地在公司加班,省吃俭用?他还不是想给你们再置办一套房子?” 易中海盯着贾东旭,他不能让这孩子被没过门的媳妇拐走喽,要说大院里还算孝顺的孩子当中,就属贾东旭了,这孩子不孬,没有坏心眼。 贾东旭愣住了,他与贾雨堂虽是父子,在一起很少交流,在他面前,贾雨堂说话惜字如金。 “叔,我知道我爸还有您都是为我好,可是,兰花她执意要租房子出去住,我怎么说她也不听,我,我该怎么办呢?” 贾东旭愁得直挠头。 “我听说,她城里还有个姐姐,不行的话就去跟她姐姐商量,你就说,刚结婚就搬出去住,会让大家伙误会是被父母赶出去的,影响不好。” 易中海想了想,接着说道:“你就把你父母准备给你买房子的事情告诉她,等买了房再搬出去住,名正言顺,也就不会遭人闲言碎语。” 贾东旭眼前一亮,姜还是老的辣,今天没白来。 这样看来,租房子出去住和买房子出去住可是两回事。 有工作,还有房子,想来白兰花姐妹会同意的。 贾东旭转念一想,如果租房子住是何大清的主意,可就不好对付了。 当初就是何大清提出,要他和白兰花回保城照顾父母的,这个白家,恐怕将来就是何大清要当家作主的。 “不行的话,叔陪你一块去和她姐说。” 易中海看出了贾东旭的为难。 第47章 穿貂的最好别惹 隆鑫珠宝行。 一大早,一位身着貂皮大衣身材瘦削的男人进入店里,年龄五十开外,手里拎着个大箱子。 长的非常喜庆,脸上很自然的挂着笑。 “早嘞您?” 年轻小伙计很热情地上前打招呼,进店的男人点点头,没有说话,自顾自地走到柜台前,箱子始终不离左右。 “您想买点什么?这里是黄金首饰区……” 小伙计话没说完,男人指了指一个金灿灿的大戒指。 小伙计连忙拿出来,男人戴在手上反复瞧看,不住地点头。 他沿着柜台,从黄金首饰,到翡翠玛瑙,挨个试戴,似乎对每一样珠宝都很满意。 只试戴,从不问价,也不问物件品质。 到了墙角古董柜台的时候,他一件件地小心拿在手里,反复查看。 看完一件摇摇头放下,再拿另外一件,再摇摇头放下,如此反复。 从进店到现在,半个小时过去了,掌柜的都卖出去几件首饰了,这位还在古董区留连。 “这位先生,您是要买些老物件?” 掌柜的亲自上前询问。 “租房。” 这是貂皮大衣说的第一句话,就两个字,站在旁边的小伙计听了差点骂娘,你租房的进来挨个试戴首饰,我还得一个一个伺候,敢情闹了半天,你是个租客? 掌柜的世面见多了,依然赔着笑脸:“得嘞,您算来着了,上好的房间给您留着呢?您几位?” 貂皮大衣伸出一根手指,没有说话,脸上仍是挂着人畜无害的笑意。 掌柜的稳了稳神,继续问道:“您要租多长时间?” 貂皮大衣又伸出一根手指,仍然没有说话。 娘的,你是练一指禅的吗?这一根手指是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 你是玉皇大帝吗?金口玉言?还是多说一句会累死? 纵然是掌柜的都快忍不住要发飙了。 “一个月,生意谈成就走。” 好家伙,终于说了句人话。 掌柜的心里不爽,也不敢表现出不满,穿貂的最好别惹。 “老爷子,您真逗!” 不就是租房子吗?房租谈好,一手交钥匙,一手交钱,两清完事。 掌柜的正要说房租的事情,貂皮大衣从口袋里拿出十块钱,双手递上。 嗬!还挺客气。 掌柜之前的不爽瞬间烟消云散,三块钱的房租,人家一甩手就是十块大钞,这是位爷呀。 掌柜的笑眯眯喊道:“来福,快带这位老先生去后院休息,要安排采光最好、通风最畅的3号屋!” 年轻小伙计爽利地应了一声,伸手就要帮忙去拎箱子,貂皮男人很礼貌地把小伙计的手拍开,自己个儿拎着箱子往后院走去。 叫来福的小伙计愣了一下,急忙跟上。 有钱人就是难伺候,一个箱子而已,难道里边还装有稀世珍宝? 3号屋确实采光好,不过是在太阳刚刚升起的现在,根本不是正屋,而是西厢房。 不过,貂衣男人似乎并不在意这个。 很礼貌地向来福点头以示感谢,进屋就关了房门。 来福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回到店里,客人逐渐多了起来,还别说,这隆鑫珠宝行生意还真不错。 人来人往的,店里客人不断,只是买珠宝的不多,毕竟是值钱的物件,即便有钱人也不会一掷千金,说买就买。 没有人愿意做冤大头,只是如果有人留意的话,就会发现有些面孔就像上厕所一样,每天都会往隆鑫珠宝行里跑几趟。 一直忙到快中午的时候,一个挺富态的年轻人晃进了店里。 之所以说他富态,除了体形健硕之外,那件黑色的貂皮大衣格外扎眼。 拉链根本就拉不住。 其实也可以理解,不是人家衣服买小了,而是脖子上的大金链子必须要露出来。 两只手总共戴了四个金光闪闪的大戒指,因为进店的时候,两只手是举在胸前的,所以很容易就能够数清手上戒指的数目。 这个大金链子好像没有要买珠宝的意愿,径直向后院走去。 “哎哎哎,先生,您这是……” 来福要比另一个伙计福来机灵,很快就拦住了大金链子。 “我找王老板。” “哪个王老板?” “今天刚刚住进这个院子的王老板。” 得,那个试戴珠宝的房客原来是个大老板,今天就他一个人来租房,除了他还能有谁? “噢,先生,房客都是走侧门出入的,我们这里是珠宝店。” 来福说着用手比划着侧门的位置。 “我是房客吗?” 大金链子大眼珠子一瞪,抬步进了后院。 他玛的,有钱人就是豪横,自己敢拦吗? 来福看了一眼掌柜的,掌柜的拿起鸡毛掸子打扫卫生去了。 他们都是给东家打工的,四九城里惹不起的人多了去了。 遇到硬茬,他们只能像驼鸟一样,把脑袋藏起来装作看不见。 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个穿着貂皮大衣的人一前一后从后院进入店里。 先前直楞着两手进店的有钱年轻人,像是太监伺候王爷出宫一样,哈着腰伺候在左右,还一个劲地提醒:“张老板,小心脚下,张老板,您慢点儿。” 在掌柜、来福、福来的重重目光注视下,两个貂皮大衣走出了店。 他们显然是要穿过大街,年轻人时而左时而右,一只手搀着老者的胳膊,一只手指挥路人避让。 那画面像极了乐于助人的好心人送盲人过马路。 爱心满满。 三个脑袋不由自主地同时出现在店门口。 在珠宝行干了两年了,第一次大开眼界,有钱人是这样过马路的。 更气人的是,两个貂皮大衣过了马路直接去了醉酒楼。 那可是醉酒楼,就在对面默默陪伴了他们两年的醉酒楼,他们一次都没有进去过。 他们见过老板和朋友去那里吃过饭,据说一顿饭能花掉他们两个月的工钱。 两个伙计看了掌柜的一眼。 “看什么年?福来,今天轮到你做饭了吧,还不快去。” 没有钱,但咱有权啊,在两个小伙计面前耍耍威风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掌柜的,福来做的面条不是糊锅就是不熟……” “那你做去!” 来福刚想发表意见,就被掌柜的怼回去了,只好乖乖地拿起鸡毛掸假装搞卫生去了。 吃完面条,没有顾客,三个人正在店里打盹,两个貂皮大衣都回来了。 嘴皮子油光锃亮,一看就知道没少吃肉。 大金链子将手里的袋子往柜台上一放:“这是王老板让给你们带的,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王老板很合时宜地打了个饱嗝,表示不用谢。 大金链子两只手扶着王老板进了后院,都没有给他们说“是是是”的机会。 三个人凑过去打开袋子,口水差点没有流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老母鸡扛枪。 隆鑫珠宝行的掌柜的伙计见过房客,前前后后能有上百人。 却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出手阔绰的。 然而,这还只是个开始。 第48章 人在店中坐,钱从天上来 吃别人的嘴软,拿别人的手短。 吃了大金链子带回来的老母鸡扛枪,掌柜和伙计想不关注貂皮老人都难。 他们发现,貂皮老人除了吃饭,一直都待在屋里。 不禁让人浮想联翩,有钱人都是这样谈生意的? 坐在屋里就把钱赚了? 貂皮老人住进后院的第二天中午。 又一位穿着貂皮大衣的同样富态的年轻人进入店里。 掌柜的立刻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仔细打量年轻人。 第一感觉就是好熟悉的貂皮大衣,同样的拉不上拉链,只是没有看见脖子上像狗链子一样的大金链子。 鼻梁上架着的墨镜有些吓人,乍一看有点像解放前的土匪头子。 年纪轻轻地竟然长了一脸的络腮胡子。 “找王老板。” 丢下四个字就进了后院。 掌柜的和来福交换了一下眼神,不约而同地向后院看去。 这个时间点来,不会又是请王老板吃饭吧? 不一会儿,络腮胡子又一次像服侍王爷出宫的小太监一样,搀扶着貂皮大衣,出了珠宝店,穿过大街,进了对面的醉酒楼。 这位更狠,是背着貂皮大衣过的马路。 掌柜的看了一眼来福,来福眼神躲开了。 又看了一眼福来,福来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掌柜的,昨天是我做的饭。” “我知道,店里没有厕纸了,背我到路对面买一卷。” 掌柜的说道。 “啊?背您过去?” 福来上下打量了一下掌柜,约莫一百三十斤是要有的。 再看看自己,一百斤不到。 “嗯,陪我过去买一卷厕纸。” 掌柜的失望地纠正。 他就知道,来福和福来都不会背自己过马路,除非自己也是个可以天天到醉酒楼吃饭的有钱人。 因为貂皮大衣的到来,原本平淡如水的隆鑫珠宝变得不一样了。 掌柜的和两个小伙计天天盯着后院,没事就凑在一起琢磨貂皮大衣到底是干什么的,做的是什么买卖。 连着三天,每天都有人请貂皮大衣到醉酒楼吃饭。 到第四天的时候,他们等来的不是什么穿金戴银的有钱人,而是一个下人打扮的瘦猴。 荒不择路的从侧门进了后院,进了貂皮大衣的屋子,待了有一个小时,才又荒不择路地跑着离开了。 边跑边用棉衣袖擦额头上的汗水。 掌柜的连卖珠宝的心情都没有了,脑子里不停地琢磨这肯定是出什么事情了,会是什么事情呢? 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 直到下午要关门打烊的时候,貂皮老人慢悠悠地来到店里。 似乎有些疲惫,看见掌柜的,还是很礼貌地挤出个笑脸。 “老先生?” 掌柜的赔着小心。 貂皮大衣点了点头坐下来,看了一眼两个同样呆若木鸡的小伙计。 掌柜的多聪明,立刻明白了老人的意思:“你们都回去休息吧,一会儿我来收拾。” 两个小伙计很不情愿地放下手里的活计,一步三回头地回了后院。 貂皮老人犹豫了很长时间,才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子。 抬头看了掌柜的一眼,才慢慢打开盒子:一枚古币。 掌柜的弯着腰,一脸疑惑地看看古币,再看看老者。 “掌柜的,这个老物件是我祖上传下来的。” 貂皮老人轻轻拿出古币放在掌心,继续说道:“生意不顺,我想请掌柜的帮忙把它卖掉,应应急。” 掌柜的双手小心地接过古币:天眷通宝。 霎时,掌柜的双手颤抖起来,如同捧了个烫手的山芋在手一样。 他是懂行的,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就是传说中的金代天眷通宝古币,行里传闻世间仅存三枚。 拿在手里仔细端详,无论从做工,从质地来看,都和自己收藏的古币截然不同。 他拿不准是真币还是高仿?但绝对是个值钱的物件。 貂皮老人伸手过来,掌柜的急忙也伸出右手,两人的袖子笼在一起,手指在袖管里比划着。 掌柜的手心里都是潮湿的。 “老先生!”掌柜的嗓子都有些嘶哑,貂皮老人要价也太高了,一万块钱! “我拿九成。” 貂皮老人端起茶水,呷了一小口。 掌柜的原本是想拒绝的,太贵了,风险太大。 如果出了点差错,那是会了人命的。 但是,利润太吸引人了。 老者拿九成,自己可以拿一成的劳务费。 即便是一成,那也是一千块钱啊。 相当于他三年的工钱! 貂皮老者从盒子里拿出半张纸,递给了掌柜的。 字据。 敞亮。 掌柜的不得不佩服,有钱人做事情就是条理清晰,进退有度,口说无凭,人家早就准备好了字据。 掌柜的签上名字,揣进了兜里。 貂皮老者一口喝完了杯中茶水,点点头回了后院。 人在店中坐,钱从天上来。 这可是一千块钱! 有了这笔钱,谁还在这里看别人脸色,回家做点小买卖,自己做老板不香吗?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掌柜的反复把玩古币,越看越喜欢。 这哪是古币,这分明是改变自己命运的贵人啊。 掌柜的激动之余,来到墙角的古董区,把这枚古币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卖再多的珠宝,赚的钱都是老板的,唯有把这枚古币卖出去,赚的钱才是自己的。 做人,一定要公私分明。 做事,一定要缓急有别。 从此,波澜不惊的日子一下子变得惊心动魄起来。 每一个到古董区溜达的客人,都能让掌柜的心里一紧。 只可惜,识货的人太少了,大多数只是瞟了一眼,便瞧其他物件去了。 搞的掌柜的跟坐过山车一样,小心脏七上八下的。 这一天,店里来了个瘦弱的中年人,衣着朴素,看一眼就知道不像是能买得起珠宝的人。 掌柜的都懒的搭理,来福陪着中年人在店里转悠。 他确实不像是来买珠宝的,对柜台里的黄白绿没有丝毫兴趣,很快就转到了古董区。 一眼就盯住了古币:“这个也是卖的吗?” 来福都想要去陪其他客人了。 像中年人这样的客人,他见多了,别说买金银珠宝,就是买块布料,也要讨价还价半天。 他们这种人的想法就是,砍下价就是赚了。 “多少钱?” 他居然下价了! 掌柜的三两步跑过来,指使来福是招呼其他客人。 “先生,这可是个老物件?” 掌柜的意思很明确,这物件挺贵的,你最好非诚勿扰。 中年人笑了笑:“只要价钱合适,我要了。” 第49章 娄晓娥是谁 四合院。 “哎哟!疼!” 小宝的房间里发出了杀猪般地惨叫。 “你是不是男人,这就受不了了?” 是人女人的声音。 “作为女人,你不应该淑女点吗?让大院里的人听见,我沈小宝还怎么做男人?” “还敢顶嘴,还收拾不了你了?” 那个女人显然不满小宝的反抗。 何雨柱在门口听了一会儿,似乎有床板晃动的声响。 小宝胆子也太大了,大白天的在屋里干这种事情? 干就干吧,你倒是小点声啊。 这闹腾的跟杀猪似的,是怕大院里的人都不知道? 何雨柱不自觉生了佩服之情。 自己和贾东西只敢悄不声地去外边找乐子,小宝都把战场搬到了家里。 “我说过多少次了,肉肠不是这样吃的。噢!坏了,弄坏了!” 小宝继续惨叫。 何雨柱确定没有听错,是床板发出的吱吱声。 “小宝,声音小点儿,会让院里人都听见的。” 何雨柱压低声音温馨提醒。 “滚!” 小宝怒骂道。 确实,干这种事哪有想让别人打扰的,好心提醒也不行。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今天要不让你沈小宝知道知道我的厉害,这几年厨艺算我白学。 何雨柱四下瞅了瞅,也没有趁手的家伙,一溜烟跑到了贾东旭家里。 “东旭,东旭。” 贾东旭一边在家里准备结婚的事情,一边等新安钢铁公司通知他上班的消息。 “傻柱,怎么啦?” 贾东旭看着何雨柱慌里慌张的样子,急忙问道。 贾张氏闻声也走了过来。 “东旭,我刚才去找小宝,喊了半天都没有人应声,我担心他会不会是煤气中毒了。” 谁说傻柱傻,撒起谎来连他自己都信。 “啊?” 贾张氏吓坏了,煤气中毒可是会死人的,大院里以前就发生过这样的悲剧。 “张大娘,您去多叫几个人帮忙,我和东旭先去看看。” 何雨柱拉着贾东旭就冲向了小宝的屋子。 贾张氏愣了一下,惊呼一声“妈呀”找人帮忙去了。 贾东旭救人心切,一脚就把房门踹开了。 屋里的景象简直不堪入目。 秦淮茹一手揪着小宝的耳朵,一手握着肉肠。 小宝被摁在桌子上,刚想要挣扎,秦淮茹手上用力,他就乖乖地又趴下了。 秦淮茹听见门被踹开的声音,瞪大子眼睛看着两个人,嘴里都是肉肠,腮帮子鼓鼓的。 小宝还趴在桌子上,同样吃惊地看着两人,这是什么情况? 贾东旭一脸疑惑地看着何雨柱,何雨柱则盯着俩人。 他玛的,两个成年人关起门来原来是在搞这个? 此时,贾张氏张罗着院里的人也都到了门口。 全傻了。 小宝活蹦乱跳的,哪里像煤气中毒? 秦淮茹收起手,冲大家伙尬笑。 小宝站起身:“我这门刚换的,一百块钱。” “他说你煤气中毒了。”贾东旭指着何雨柱,转头看着站在屋门口一堆人:“他们可以作证的。” 大家点头。 “误会,误会。” 何雨柱一看事情闹这么大,不好收场。 硬着头皮说道:“一百块钱,我赔,我这就找我爹要钱去。” 贾东旭也知道理亏,把坏了的屋门扶好,笑着点了点头。 大家伙都散了。 “这门值一百块?” 秦淮茹不敢相信,二十块钱就能换个新的。 “彩礼钱还没着落呢。” 小宝后悔要的少了。 “我不要彩礼钱。” 秦淮茹低声说道。 “白给啊?” 小宝看着秦淮茹羞红的小脸,禁不住打趣道。 “耳朵又痒了吧?” 秦淮茹小牙一咬,沈小宝急忙躲开:“揪耳朵压夫君的财运,以后不能再揪了。” “还财运,你有钱吗,彩礼钱还得靠讹诈。” 沈小宝看着秦淮茹,这个丫头真不错,既不嫌弃自己是孤儿,又不嫌弃自己穷,也不知道她到底看上了自己哪里。 “村东头那几户还在土地庙里躲着吧?” 小宝认真地问道。 “你还说呢,我当初不让你们乱来,你就是不听,现在倒好,搞的他们有家不能回。” 说到这里,秦淮茹想起了什么,问道:“奇了怪了,破烂王都好几天没见着了,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秦淮茹时不时会给破烂王送些吃的,毕竟他一个人生活,又上了岁数。 可是,这几天每次去,破烂王家里都锁着门。 连个街坊邻居都没有,想打听一下都找不到人。 她有些担心破烂王,就到四合院找沈小宝来了。 小宝刚从新安钢铁公司回来,秦淮茹就到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秦淮茹进屋就揪住了小宝的耳朵,质问他为什么往她家院子里泼大粪。 小宝也来气,没有这么坑人的,找个人演相亲,自己当时真的就信了。 这才让不明原由的何雨柱误会了。 “去给我挣彩礼钱了。” 小宝揉揉耳朵,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结婚,让破烂王去挣彩礼钱?沈小宝你好意思说的出口?” 秦淮茹刚坐下,就又站了起来,这是什么破逻辑。 “他抢着去的,我拦都拦不住,不信你回头问他去。” 小宝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沈小宝,我不要彩礼钱了,你现在去把破烂王找回来,他要有个三长两短的,我看你怎么整?” 秦淮茹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唱的是哪一出。 “其实,也不全是为了彩礼钱。” 小宝停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想给土地庙住着的那几户盖座房子。” “盖房子?还是几户?沈小宝,你知道盖一座房子需要多少钱吗?越来越胡闹!” 秦淮茹找破烂王说过,想办法让那几户再回来村东头住吧,上有老下有小的,挤在土地庙里太不像话。 破烂王一笑置之,问急眼了,他就让秦淮茹来找沈小宝。 “我们结婚,我就是你们秦家的女婿,要是让村里人知道,是我策划的闹鬼,他们还不得把你爹给吃了?” 小宝早就想把这事彻底了结,村东头还是自己的地盘,逃走那几户也得安顿好。 “算你还有良心。” 秦淮茹心里舒服多了,她的男人心里面有秦家。 “可是,盖几座房子要好几百块呢。” 对于刚刚找到工作的沈小宝来说,这几百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 “问题不大,我会办得妥妥的。” 小宝一拍大腿,对秦淮茹挤眉弄眼的。 “问题不大是多大?还有,你今天上班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你不得好好工作赚钱吗?” 秦淮茹突然想起来了,小宝说他刚从公司回来,哪有半晌就下班的,肯定是翘班了。 “娄晓娥让我回来的。” “娄晓娥是谁?!” 第50章 拿块豆腐撞死得了 隆鑫珠宝行。 掌柜的就跟着了魔一样,天天盼着有人来买古币。 这一天还真来了中年人,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了买古币的意愿。 掌柜的按捺住兴奋的情绪,按照行规,和那中年人把两只右手笼在袖子里,开始议价。 貂皮老人说的清楚,他的古币要卖一万块,卖的价钱高都是掌柜的,另外,他只拿走九成。 谁会嫌钱烫手? 掌柜的直接要了一万五千块钱,中年人更狠,直接杀价一半,只给八千。 这买卖做不成,掌柜激动的心逐渐平静下来,他摇了摇头。 中年人又在古币前留连了一会儿,很遗憾地离开了。 掌柜的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跌坐在凳子上。 他很怀疑这一千块能不能赚到手,谁会拿一万块钱买这么个玩意儿收藏,那可是一万块钱啊。 一万块钱是多少?一万块钱可以在四九城开办一家相当不错的酒楼。 对绝大数四九城的人来说,一辈子都赚不够这么多钱。 没想到的是,当天下午,那个中年人又来到了店里,直接就奔着古币去了。 掌柜的立刻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笑脸相迎。 “先生,一看您就是懂行的,金代的天眷通宝古币,折二的,您仔细瞧这“通”字,写法颇似南宋“建炎通宝”的“点建”钱的写法。” 掌柜声情并茂地介绍着古币,恨不得把自己所知道的一股脑全部塞进中年人的脑子里。 中年人没有说话,略作思索,直接伸出了右手。 两个人又在袖子里开始谈价格。 中年人最终只愿出九千块钱,也算是涨了一千块钱。 “先生,这几天可有不少人看中了这枚古币,您要是出手晚了,有钱怕是也买不到这么个老物件。” 掌柜的心里实在是着急,这次中年人要一扭头再走了,那指定不会再回来了。 生意人都知道,好马不吃回头草。 没谈拢价格,你再回头二次讨价还价,那说明你是相中了这件物品,卖家肯定拿捏你,降价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如果二次议价都没谈成,第三次回头的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就是脑子被门挤了。 中年人明显动心了,犹豫了一下,说道:“成!” 掌柜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眼瞅着这单买卖要黄,中年人居然答应了,这是要时来运转了吗? “但是……” 中年人视线离开古币,看着掌柜的。 这个关键时刻,就不要玩反转了好不好?这哪是做买卖,分明是要人的命。 掌柜的故作镇定,眨了眨眼,静听中年人下文。 “我现在没有这么多钱,容我三天时间把钱筹齐,再来买走,如何?” 中年人诚恳地说道。 这也在理儿,谁会在家里放一万块钱的现金? 这是一万块钱,不是一百块。 但是,眼瞅着一千块钱就要到手了,掌柜的不会让它白白溜走呀,几天了,都没有人多问一句古币的事。 古董这玩意儿,懂行的真不多,大多数是附庸风雅,买来装门面用的。 “先生,咱这是口头之约,若是别的客人来了,我也不好拒绝人家不是?” 掌柜一脸无奈地说道。 中年人当然明白,空口无凭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悄不声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大沓钞票:“这是五百块钱,算作定金。” 爽快! 掌柜的伸手就要去接钱,交了定金,那这事儿就成了九分。 中年人又把钱收了回去:“若是掌柜的中途又卖给了别人怎么说?” 和价值上万元的古币比起来,这五百块钱就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如果有出价高的,店家极有可能会卖给高价购买的人,这五百块钱的定金显然不够份量。 掌柜的自己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是价值上万块钱的宝贝,可不是店里其他首饰。 他想高价卖给别人,那也得有人出得起这个价格呀。 为了显示诚意,他伸出右手,五指叉开:“五倍赔偿。” 中年人显然对店家的做法非常满意:“请掌柜的立个字据吧。” 立字为据,是那个年代很通用的方法,双方各执一份,以为信物。 掌柜的什么都不怕,就怕这单买卖黄了,立字为据,与其说是给了对方一颗定心丸,不如说掌柜的心里更踏实了。 即便生意黄了,至少可以赚这五百块钱定金。 这买卖,只赚不赔。 立下字据,中年人多余的话没有,转身就走了,干净利索。 掌柜的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心里百感交集。 背井离乡,在四九城混了这么多年,依然是身无长物,居无片瓦。 空有一腔热血,如今也被打磨的没有半点脾气。 四九城再好,终究是别人的四九城。 还是老家好,老婆孩子热炕头,做点小买卖,过个太平日子吧。 三天时间,每一天都度日如年。 掌柜的再也不往后院瞅了,他的心思都在大街上,有好几次他都以为是那个中年人的身影。 再瞅,只是身形瘦削了点的路人而已。 si难吃,钱难赚。 什么时候都是这个道理。 第二天,那个慌里慌张的下人打扮的年轻人,又一次从侧门闯进了后院。 掌柜的心里咯噔一下。 这小子上一次来过后,貂皮老人就说生意困难,要他帮忙卖掉祖传古币。 这一次又是慌里慌张跑来,不知是福还是祸。 真他娘的见鬼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除了吃饭拉屎,一直待在屋里的貂皮老人,在年轻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来到店里。 两眼通红,如丧考妣。 娘的,刚刚摆平了中年人,老家伙可别玩什么幺蛾子。 人生在世,太不容易了。 本本分分做事,每个月就只能领那仨核桃俩枣,撑不着饿不死。 动动脑子,想发个小财,天天跟做了贼似的,提心吊胆。 “老先生,您这是?” 掌柜的一脸担心地问道。 “掌柜的,我出来的时候,老母亲身体还好,不过几天时间老母病危,我要速速回去,一刻也耽搁不得。” 要不是年轻人扶着,貂皮老人就能虚脱倒地,实在是太悲伤了。 “老先生,不要太过悲伤,身体要紧,相识即缘份,您赶快收拾收拾回去吧,房租就免了,反正您也没住几天,权当交个朋友。” 掌柜的被貂皮老人情绪感染,安慰了几句。 “掌柜的,一来我是知会你一声,房费一分钱都不会少给;二来是要拿回我那祖传古币。” 貂皮老人话刚说完,掌柜的如同五雷轰顶。 明天,中年人就要来买这枚古币,你现在要拿走不卖了! 你拿走没问题,我这可就成了违约,违约金是五万块钱,白纸黑字立了字据的。 难啊! 先前没人买古币的时候,愁。发愁没有赚那一千块钱的命。 现在有人买古币了,也是愁,把自己卖了也不值五万块钱啊。 掌柜的恨不得拿块豆腐撞死得了。 第51章 不能骑驴找驴 隆鑫珠宝行掌柜的欲哭无泪。 老板张彪天天花天酒地,日日胡吃海喝,富裕的流油,宽绰的掉渣,对他们这些帮他赚钱的人却抠得要死。 资本家的本性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毫无人性可言,却每天过着逍遥自在的神仙生活。 自己只是想发个小财,把小日子过得不那么艰辛,怎么就这么难? 这世道究竟还有没有公平可言! 情绪果然是可以传染的。 此时的掌柜也是如丧考妣,苦不堪言。 “掌柜的,这枚古币不能让老先生拿走,明天人家可就要来取货。” 来福凑上前小声说道。 这还用提醒吗,掌柜的当然知道,无论如何都得想办法把这枚古币留下来。 于是,他就把卖古币的前后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并且恳求貂皮老人再宽限他一天,就一天,这事就算成了。 到了明天,貂皮老人可以拿着九千块钱回去,自己也不用赔付那可以要了自己小命的违约金。 掌柜的情真意切,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下求情了。 现在已经不是赚不赚得到那五百块钱的定金,或是一千块钱的佣金了。 如果不能把这枚古币留到明天,自己能赔得底儿掉,家里的孩子会管别的男人喊爹,老婆会给别的男人暖被窝。 “掌柜的,不是我不照顾你,实在是事发突然,不得已而为之。我们王家是个大家族,如今老母亲病危,如果我这个长子不能及时赶回去,会出大乱子的。” 貂皮老人的惊慌失措,比掌柜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可要了老命了。 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垂头丧气,一个比一个凄惨。 来福捅了掌柜的一胳膊肘,往旁边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借一步说话。 这他玛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给老子玩神秘:“有屁就放!” 掌柜的恨不得踹这小子两脚,平时挺机灵的,关键时刻一点忙也帮不上,只会添乱。 “掌柜的,那我说了?” “说!” 掌柜的虎着脸,保持着一店之主的最后一份威严。 “我们先把这枚古币买下来,这样,老先生就可以放心地回去处理家族事务。” 来福看了貂皮老人一眼,老先生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来是同意还是反对。 “等到明天,咱们再把古币卖给付了定金的客人。” 来福又看了看掌柜的。 掌柜的脸上没有出现他预想的惊喜之色,反而更加阴沉了。 “主意是好主意,可咱们去哪弄九千块钱买下老先生的这枚宝贝?” 张彪虽然让他做隆鑫珠宝行的掌柜,却是时时处处提防着他呢。 张彪的原则就是疑人也用,用人更疑。 偶尔帮助别人卖个假古董,赚个零花钱,他可以睁只眼闭只眼,毕竟可以给珠宝行带来些人气。 但是,店里的金银珠宝,所有账目,张彪必须清清楚楚,少一分钱,他都会从工钱里以十倍的额度扣下来。 每星期都要求掌柜的把卖珠宝的钱存到隔壁的银行,店里根本就没有多少现钱。 “掌柜的,咱们不能骑驴找驴啊。” 来福老神叨叨地说道。 这一次不用来福使眼色,掌柜的拉着他的胳膊到旁边商量。 “这话怎么讲?” 掌柜的紧紧拉着来福的胳膊,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掌柜的已经乱了心智,平时属莲藕的他一点主意也没有了。 “我们守着珠宝店,还能缺钱不成,拿金银首饰、翡翠玛瑙顶钱使呀,等明天卖了古币,咱们再把账走平,就相当于多卖了珠宝,老板还得奖励咱们呢!” 来福的脑子就是灵光。 先拿店里贵重的珠宝按照价格换算成钱,貂皮老人拿着价值九千块钱的珠宝走人,珠宝行先挂个空账。 等明天卖了古币,再把那九千块钱的账补上。 这样,不仅不用五倍赔偿,还相当于卖给了貂皮老人九千块钱的珠宝,老板张彪当然会高兴。 掌柜的一把抱住来福,真没想到,这个话唠关键时刻还真有主意,这是救命之恩啊。 他转身过来,把想法给貂皮老人说了一遍。 哪曾想,貂皮老人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卖祖传宝贝是为了做生意,如今生意黄了,我自然要带着祖传宝贝回去。再说了,我家里不缺这些个黄白之物,你就把那枚古币还我就行了。” 奶奶的! 真是活见鬼了,诸事不顺。 好不容易想了个解决问题的办法,这老头子还不乐意,掌柜的真想哭了。 “老爷子,当初如果不是您让我们帮忙卖古币,就不会出现这档子事儿。您看看,我没骗您,如果您老真要拿回宝贝,我,我就只有去死了!” 掌柜的拿出字据双手递给貂皮老人。 貂皮老人看过之后长叹一口气:“若是其他物件,卖了也就卖了,可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宝贝,生意没谈成,我这再把祖传宝贝弄丢了,我可怎么有脸回去?” 人家就是不松口,一句话,就是要拿回古币。 掌柜的真急了眼,一巴掌拍在柜台上:“老爷子,我给您一万块钱的珠宝,佣金我也不要了,如果您一定要拿回古币,我现在就死给您看!” 说着,掌柜的跑到后院厨房里拎了把菜刀出来,直接把刀刃对着自己的脖子。 他真的是无路可走了。 这不是威胁,如果这老头儿真的油盐不进,那他只能抹脖子了事。 貂皮老人见状,长长叹了口气:“罢了!你给我两千块钱现金,其它的用珠宝抵钱,古币,你留下。” 老头子终于吐口了,掌柜的把菜刀扔在柜台上,连哭带笑地给貂皮老人连连作揖,嘴里嘟囔着各种感谢他八辈祖宗的话。 连同五百块钱定金和这几天店里卖珠宝的钱,七凑八凑,算是凑够了两千块钱的现金。 又挑选了价值八千块钱的贵重珠宝。 貂皮老人这才唉声叹气地离开了隆鑫珠宝行。 掌柜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如同一摊烂泥。 这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掌柜的也顾不上合计一千块佣金泡汤的事情,也不再计较白忙活了一场。 心里只有后怕和留下古币后的侥幸。 本就是穷苦命,还想着发横财? 掌柜的苦笑两声,朝自己狠狠抽了两耳光。 第52章 自己的男人真能干 秦家庄村村东头。 凶宅。 月亮悄悄爬上树梢。 破烂王打开箱子,拿出两千块钱大钞,拍打在手上。 “小宝,怎么分?” 破烂王得意地看着沈小宝问道。 “分什么分,赶快把貂皮大衣脱了,租了这么多天,租金本来就贵,弄脏了算您的啊。” 沈小宝抬手就要扒破烂王身上的貂皮大衣。 “瞧你那抠门的样子,我还想穿着它睡一晚上呢。” 破烂王嘴上不情愿,身体却很诚实,把钱放在桌子上,开始脱貂皮大衣。 沈小宝走过去拿起钱,一脸殷勤地放到了秦淮茹的手里:“媳妇,一千块钱是彩礼钱,一千块钱给土地庙里住的那几户盖房子。” 秦淮茹惊得瞪大了眼睛。 这可是如假包换的两千块钱钞票,卖一辈子的粉条都卖不了这么多钱。 做梦都不敢想,有一天,自己手里会有这么多钱,他有一种想要冲过去亲一下小宝的冲动。 自己的男人真能干! “嘛呢?嘛呢?” 破烂王嚷嚷道:“这些钱全是用我的古币换来的,怎么就成了你们的彩礼钱,盖房子也用不了那么多钱。” “您的古币换了一万块钱的东西回来,说明这古币值一万块钱,对吧?” 沈小宝问道。 “不能这么说,应该是我用古币换了一万块钱。” 破烂王还是要强调自己做的贡献最大,这样就可以多分些钱。 “您的意思是说,您的古币不值这么多钱?” 小宝要挖坑了。 破烂王想了想,这些东西确实是用古币换回来的,就没有否认小宝的说法。 “这不就得了,我和淮茹分了这一万块钱的东西,再给您一枚古币,就相当于您一个人分了一万块钱,我小宝做事公平公道吧?” 沈小宝说着从兜里摸出一枚天眷通宝的假币,放在了破烂王的面前。 用一枚假的天眷通宝去隆鑫珠宝行换一万块钱,是沈小宝的主意。 这就是张彪阻拦他和秦淮茹定亲的代价。 如果他执迷不悟,还敢和何大清一起作妖,就会让他付出更大的代价。 张彪要收拾,何大清也要敲打。 看着沈小宝一本正经耍无赖的样子,破烂王索性把箱子往前一推:“这些珠宝都给你了。” 秦淮茹把大钞装进口袋里,看了看小宝,试探着伸手过去,拿起一个翡翠手镯,墨绿通透,翠色欲滴。 破烂王竟然没有阻止。 她小心翼翼地戴在手上,正合适,心里爱得不要不要的。 “那枚古币我已经物归原主了。” 沈小宝掏出口袋里剩下的三枚假币,拍在桌子上:“再给你三万块钱。” 他知道破烂王要打那枚货真价实的天眷通宝古币的主意,便直接亮了底牌。 “骗三岁小孩子呢?” 破烂王多精明的人,沈小宝可不是见义忘利的人,这小子鸡贼着呢。 什么童叟无欺、公平公道,在沈小宝这里全是糊弄鬼的。 “不信?你可以去问娄晓娥啊。” 沈小宝早就和娄晓娥串通好了,交换古币的事情,对谁也不能说。 “娄晓娥?怎么又是娄晓娥?你还没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秦淮茹在四合院审问了好半天,也没有问出个结果。 她对沈小宝的说辞一点也不相信。 秦淮茹什么事情都好商量,唯独感情这种事情,她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 “小宝,我说过你多少次了?你都要和秦丫头结婚了,以后不能再去找那个娄晓娥了,脚踩两只船,迟早要掉进河里的。” 破烂王拿出长辈的威严训斥着沈小宝。 “破烂王,您这种雕虫小技,淮茹她会……” 沈小宝“上当吗”三个字还没有说出来,秦淮茹的小肉手就爬上了他耳朵:“沈小宝,你敢脚踩两只船,也不怕扯了裤裆,你就是个牲口!” 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今天在四合院都说好的,以后不能揪耳朵,伤男人的财运,答应的好好的,一眨眼的功夫就又揪上了。 破烂王哼着时令小调,重新穿好貂皮大衣进了里屋。 反正貂皮大衣不是他租的,租金多少他才不会上心。 小宝平时都在四合院,这个凶宅一直都是破烂王在打理,本来他还要收小宝管理费的,小宝多鸡贼,一分钱都不给。 “沈小宝,娄晓娥到底是谁?” “你别听破烂王瞎说,他是得不到古币报复我呢,你个傻丫头看不出来,哟哟哟!疼!” “骗鬼呢,你都把古币给他了,还说他得不到古币,你当我瞎呀!” “那些都是假的古币,他要的是真的古币。” “古币真假我分不清楚,我也不想分清楚,但我知道你是满嘴谎话。” “娄晓娥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你,哎哎,疼!” “好你个沈小宝,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你都不放过,简直是牲口都不如!” 女人不讲理时候,那是真不讲理。 无论沈小宝怎么解释,秦淮茹就认定他在外边乱搞男女关系。 沈小宝这张破嘴能哄她开心,当然也能哄其他女孩高兴。 一天的时间,两次提到娄晓娥,她怎么能不多想。 “丫头,娄晓娥可是新安钢铁公司老板的女儿,家财何止万贯,人长的还漂亮,你可得把小宝看好了,要不然,嘿嘿,可别说我破烂王没有提醒你。” 真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你们声音小点儿,别影响我睡觉。” 破烂王点了把又旺又热的底火,然后自己睡觉去了。 看着沈小宝冥顽不化,负隅顽抗,她气得差一点就要上嘴了。 直到困得不行,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秦淮茹对沈小宝的严刑逼供才算结束。 沈小宝揉揉发红的耳朵,进屋抱了床大花被子给秦淮茹盖好。 这妮子真执着,一晚上都不消停,左手累了换右手,右手累了换左手。 安顿好秦淮茹,沈小宝来到院子里。 需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娄半城家的古董珍玩,他要想办法搞过来,如果将来娄家把这些个老祖宗留下来的好东西带到香港,那可就再也别想要回来了。 三年自然灾害要死很多人的,他能做些什么呢? 如果说这些还有些遥远,那么处理好隆鑫珠宝行掌柜和伙计的生计问题,应该算得上是燃眉之急了。 第53章 娄宅 隆鑫珠宝行,一波三折的金代天眷通宝古币买卖,已经把掌柜的搞得焦头烂额。 这就是底层人的悲哀。 有心赚钱,却没有承担风险的实力。 赚得起,赔不起。 他们不得不信命,不得不认命。 掌柜的如同惊弓之鸟,战战兢兢地期盼明天的到来,老老实实地把烫手的古币给人家,再把珠宝行的空账补上。 什么佣金、定金、老板张彪的奖励,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掌柜的,明天不会再出现什么状况吧?” 来福好心地提醒。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要未雨绸缪,才能百密无一疏。 “闭嘴!” 惊弓之鸟最怕风声鹤唳,掌柜的已经承受不起任何变故。 “我是说,我们要做好最坏的准备,万一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一定要有应对的策略,比如说……” 来福很认真地思考着,明天可能会发生什么变故呢?最坏的事情会是什么?他们又该如何应对。 “闭上你的乌鸦嘴!明天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睡觉!” 掌柜的一把扯起被子,把脑袋埋了进去。 直到来福和福来发出响亮的呼噜声,他还在被窝盘算着明天可能发生的事情。 怎么可能睡得着? 冷静下来,他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可是问题出在哪里,理不出头绪。 悄悄起身,来到院子里,抬头望着夜空中的圆月,想家了。 今年春节又没有回老家,孩子也不知道又长高了多少?还有那默默付出没有任何怨言的结发媳妇。 自己从小拜师学艺,结婚后就在四九城里谋生,与家人离多聚少。 仰望夜空,双手作揖,深深一拜,规规矩矩地跪下,双手扑在地面上,眼泪流了下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要拜谁,也不知道应该拜谁。 只要能保佑他渡过这次难关的各路神仙,他都要拜。 天还没亮,来福和福来也起了床。 起早贪黑,是他们的本分,一直都是如此。 今天的隆鑫珠宝行非常安静,客人特别的少,隐隐给人一种不好的预感。 马上就要中午了,脖子都抻得酸痛的掌柜,还是没有看见那个衣着平平的瘦削身影。 “也许他上午有事走不开,下午才会过来,那五百块钱的定金可不是个小数目。” 来福故作轻松地对空气说道,手里也没闲着,拿着鸡毛掸子漫无目的地扫来扫去。 掌柜的勉强扬了扬嘴角:“你们吃饭去吧,到外边买点熟肉。” 掌柜的破天荒自掏腰包请小伙计改善伙食。 “我有钱,今天我请客。” 来福说着就往外走,隆鑫珠宝行斜对面就有个熟食店,听说味道一级棒,只是一直都没有舍得吃。 “小兔崽子,拿着。” 掌柜的把钱硬塞进来福的手里。 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传说中一级棒的熟肉一点也不好吃。 三个人勉强吃了点福来做好的面条。 今天的太阳似乎比平时落山要早,不知不觉天色就暗了下来。 与天色一起暗下来的,还有掌柜已经铁青的脸色。 “掌柜的,也许,也许他今天被什么重要的事情缠住了,估计要等到明天他才会来,我想,就算明天他逾期了,我们也一样退还他定金,这样显得我们大气。” 来福宽慰道。 掌柜的没有说话,默默地关了店门,仔细打量珠宝行的一品一物。 他知道这可能原本就是个坑,是利欲遮住了他的双眼。 只要能不牵连老家无辜的妻儿老小,怎么处置他都可以,反正就是这一百来斤,爱咋的咋的吧。 这又怨得了谁呢? 自己造的孽,自己就要接受这个结果。 …… 新的一天,小宝例行公事地晃晃悠悠进了钢铁公司。 他实在不喜欢这个工作,车间里吵得人头昏脑胀。 抬手摘下头顶的一根松针咬在嘴里,晃一圈后,就打算到隆鑫珠宝行去看看。 他只是想教训一下张彪,不想伤及无辜的掌柜和小伙计。 “小宝叔叔。” 身后传来小女孩的声音,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娄晓娥。 自从来到钢铁公司上班,他时常和娄晓娥在公司里溜达。 从管理层到保安保洁,见了面都对他点头微笑,好像他也是公司的高管一样。 所以,到了车间干不干活儿没人管,在公司里瞎溜达没人问,随便溜出公司,大门口的保安会笑眯眯地上支香烟,还不忘叮嘱一声慢走。 娄晓娥这小姑娘实在招人喜欢,人长得乖巧,还不矫情,知书达理,一看就很有家教。 “快开学了吧,还不赶快写作业?” 沈小宝问道,当叔叔的就该有个叔叔的样子,吐出嘴里的松针,把双手背在身后。 “有些题目我不会做,您能给我辅导一下吗?” 娄晓娥很认真地说道。 看着小女孩一脸天真无邪的认真样子,怎么好拒绝,沈小宝打了个响指,痛快地答应了。 把隆鑫珠宝行的事情早就抛到一边去了。 娄晓娥甩着马尾辫在前边带路,心情好脚下就会生风。 娄半城的家那是绝对的豪宅。 三层的洋楼,坐北朝南,东西各有两排厢房,院子有足球场那么大。 有几名师傅正在花园里忙碌着,看见娄晓娥他们,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弯腰行礼。 还有几名老妈子在院子里来回走动,不知在忙着什么,见了面也只是弯腰行礼,并不说话。 “我的书房在一楼。” 娄晓娥很热情地介绍着。 进了屋子,沈小宝的眼睛就不够用了。 客厅里的几个大青花瓷瓶,搭眼上去就知道价值不菲。 “那几个大瓶子可是我爸的宝贝,只能看不能摸。哼,好像谁稀罕似的。” 娄晓娥小嘴一撇,带着小宝进了她的书房。 两排书柜,一排里边放的都是书籍,另一排里边放的全是老物件。 沈小宝走到书柜前,一只乳白色彩瓷碗吸引了他,再也挪不开步了。 瓷碗绘有栩栩如生的双燕飞舞春天的杏林,柳枝摇曳,杏花盛开,春意盎然。 “这个原来是我爸的书房,后来被我霸占了,只是这个书柜暂时还没有搬走。” 娄晓娥看着小宝盯着那只瓷碗发呆,问道:“漂亮吧?我爸说这是个好物件,不过,估计在家里也摆不了多少天了。” 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因为她对这些老物件实在不感兴趣。 从自己记事起,他爸就喜欢鼓捣这些玩意儿,还开玩笑说要挑两件好宝贝,等自家晓娥长大了,当作嫁妆。 沈小宝回过神来,问道:“为什么在家里摆不了多长时间了?” 娄家真正倒台是在1966年,被许大茂揭发,才举家逃去香港的。 难道说这时候,娄半城就感觉到了什么,要转移财产? 如果没有看走眼的话,这个瓷碗就是堪称国宝级的乾隆御制珐琅彩杏林春燕图碗。 在香港曾经拍卖出1.98亿港币的天价。 第54章 小迷妹一枚 沈小宝看着乳白色的杏林春燕图碗,眼睛就要掉进碗里了。 据传,乾隆以后,这种将铜胎画珐琅技法成功地移植到瓷胎上而创烧的彩瓷新品种就少有制作了。 “我爸说,这些东西放在家里不安全。” 娄晓娥继续说道:“小宝叔叔,你喜欢这个瓷碗吗?” 小宝扭头看着娄晓娥,该怎么说呢,说喜欢就显得自己好像很想要一样,说不喜欢又违背良心,他恨不得现在就揣进怀里转身带走。 既然是当叔叔的,就要有叔叔的格局,不能被小丫头瞧不起:“喜欢。” “那我们现在开始学习吧,这几道题目太难了。” 娄晓娥拉出凳子,坐下来整理书包里的作业。 沈小宝愣住了。 你问我喜不喜欢,我回答喜欢,然后你不是应该说喜欢就送给你了吗? 即使不说送,说借我玩两天也行啊,就像当初借毽子踢一样。 怎么突然就又说起作业的事情了? 小孩子的思维就是这么天马行空。 “叔叔,就是这道题,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娄晓娥打开作业,直接把题目读了出来。 “你爸爸忙得都没时间给你解答这道题吗?” 沈小宝还在书柜前踅摸,除了那个乳白色的瓷碗,还有几个不错的老物件,心不在焉的随口问道。 “我爸说遇到困难要靠自己的努力去解决,而不是事事都求助他人。” 小宝这才收了眼神走到书桌旁,有钱人的教育方式就是不一样。 孩子写作业遇到不会的难题,父母一般的做法就是掰烂了揉碎了给孩子详细讲解,生怕孩子听不明白。 娄半城教育娄晓娥,遇到困难要靠自己。 “那你还问我?就不怕你爸爸知道?” 沈小宝问道。 “您以为我傻呀,借力不费力,有捷径可走,为什么要为难自己?” 娄晓娥调皮一笑,继续说道:“只可惜我在公司里问了几位叔叔,他们都不知道答案。” “但我觉得您行。” 娄晓娥给沈小宝戴了顶高帽子。 她给沈小宝搬了张椅子过来。 都被小丫头捧起来了,不行也得行啊,主要是这种题目,沈小宝早就玩烂了。 他父亲沈氏集团老总不缺钱,送他出国深造了几年,并非胸无点墨的浪荡公子哥。 架子还是要端一下子的,作为辅导老师,行业鼻祖孔夫子说过: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行。 沈小宝坐直身子,开始循循善诱地讲解思路。 把娄晓娥愁了三天的难题,被这个端着架子的辅导老师三下五除二给解决了。 “叔叔,您以后别去公司上班了,来给我辅导功课吧?” 娄晓娥一脸崇拜地看着沈小宝,眼里满是期盼的神色,妥妥的小迷妹一枚。 娄晓娥非常聪明,但志不在学习。 每天只要有时间就要往公司跑,只有一位家里的老大妈陪着,要比在家里、在学校自由多了,大家都以为她是在公司里玩耍。 没有人知道,公司每月的进原料、车间生产、出货整个流程,她早已了然于胸。 她崇拜老爸在公司里颐指气使、叱咤风云。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都要参加公司的年会,默默学习她老爸在年会上富于激情的讲话,更享受老爸被众星捧月的威武。 “这件事情你得和家里人商量。” 解完题,小宝又来到书柜前留连了一番,过足了眼瘾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 隆鑫珠宝行。 掌柜的像是在等待审判的犯人,拖着两条腿无精打采地打开店门,准备开始新的一天营业。 今天,老板张彪会来查账,把这一星期卖珠宝的钱存入银行或带走。 “掌柜的,老板要是来了,您打算怎么说?” 来福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来低声问道。 “还能怎么说,赔钱是赔不了,要命倒是有一条,随便他怎么处置都行。” 没有想到,危难时刻,小伙计来福还这么关心自己。 “掌柜的,不如咱们就说珠宝店被人偷了,咱们现在就到派出所报警,或许,或许事情会有转机。” 来福看着掌柜生无可恋的铁青脸,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来福,做人要讲良心,错了就是错了。你放心,这事是我一个人做的,我一个人承担所有,不会连累到你和福来的。” 掌柜的昨晚一夜没合眼,他不是在想如何逃避责任,而是考虑最坏的结果。 像他这样一无钱二无势的小角色,翻不出浪来,如果想瞒天过海欺骗老板,到头来只会惹下更大的祸端。 偌大的四九城,没有人会替自己擦屁股。 凭什么指望别人给自己擦屁股? 他最担心的是张彪会为难老家的妻儿,那破瓦房三间虽不值钱,以老板认钱不认人的性格,肯定会把他的老宅卖掉。 他不敢想,没了老宅的妻儿如何栖身。 我薛道横中规中矩半辈子,一直遵守师父的谆谆教诲,到头来还是落的这般下场。 就在掌柜的暗暗自责时,老板张彪进店了,旁边还有一个人。 “老薛,今天不做生意,有个事情要跟你们说一下。” 张彪罕见的一脸核桃仁,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好事。 “把账本拿出来。” 张彪一边说着一边招呼一起来的人坐下,来福很有眼色地上前倒茶水。 “老板今天红光满面,这是要发大财了。” 来福一边倒茶一边恭维。 “这是店里的伙计,叫来福,小伙子还算机灵。” 张彪对旁边的人介绍道,那人看了来福一眼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薛掌柜磨磨叽叽地把账本拿来,一个不留神把账本摔到了地上,急忙弯腰捡起来。 张彪居然没有生气:“掌柜的薛道横就不用介绍了,都认识,老实本分,是个可靠的人。” 老板张彪就像吃错了药,或者早上起来忘了吃药一样,见人就夸。 他接过账本,看都没看就递给了身边那个人。 “张老板,你真不后悔?” 陪张彪来的人把账本放在桌子上,玩味地看着对方。 “咱们什么关系,不后悔。” 张彪斩钉截铁地回道。 “成,张老板果然是做大事的人,爽快!” 那张死鱼脸上艰难地露出了一丝笑意。 “老薛,关门盘货!” 张彪大手一挥,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薛道横把店门关上,等待马上就要到来的狂风暴雨。 心里反而如同一滩死水,风平浪静。 第55章 闹洞房 “何老兄,说句心里话,我这珠宝行可是日进斗金,要不是你我关系到了这个份上,我是真不舍得盘出去,那都是大把大把的这个呀!” 张彪右手的三根指头捻在一起,摇头说道。 老板要把这个珠宝行卖了?! 薛道横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么赚钱的珠宝行,他居然要卖了? 虽然对于张彪这样的有钱人来说,这点收入不算什么,但那也是一笔不小的固定收入。 “张老板,昨天晚上,我又去老大家里了。” 姓何的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罢,端起茶杯喝起了茶水。 娘的,又是说一半咽一半。 张彪觉得这个何大清什么都好,就是说话有个臭毛病,喜欢说一半留一半。 “还愣着干什么?盘货呀!” 张彪冲着掌柜、小伙计吼道。 “哎哎哎!不用盘货,张老板的店,我何大清信得过,收下账本就行了。” 何大清放下茶杯,对薛道横说道:“我叫何大清,张老板的人我信得过,你们一个也不要走,都留下。” 说完,就转头看着张彪:“我把你托我的事,都给老大说了,问题不大。” 娘的,又是模棱两可的话。 问题不大,到底是有把握,还是没把握? 问题不大,到底是有多大?需要打点一万,还是十万? 和这种人打交道是真心累。 “何老哥,时间不等人,我需要一个准信。” 张彪耐着性子说道。 他发誓,等牵上了线,就把这个姓何的踹开,以后谁要是再和他打交道,谁就是孙子。 “过两天,老大家里还会来一位重要客人,到时候我把这事给您摁瓷实了。” 何大清冲着张彪点了点头。 掌柜的这次听得明明白白,这个姓何的新老板说不用盘货,那岂不是说账上的亏空不会被发现了,最起码暂时不会被发现。 来福也听的清楚,惊讶地看着薛道横。 薛道横挥手示意,三个人到柜台那边忙活去了。 “何老哥,如果这事办成了,这珠宝行我再让您两成,怎么样?” 张彪眼神坚定地看着何大清。 他心里非常清楚,如果能够和老大搭上线,以他的攻关能力,绝对有信心长期合作。 到那个时候,钱还不是跟流水一样,哗哗哗地往家里流。 比较起来,这个珠宝行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那大清就祝张老板财源滚滚,积玉堆金。” 用毫无表情的死鱼脸说出了最让张彪受用的祝福。 “哈哈哈!成,那老弟就等老哥的好消息。” 张彪起身,何大清拿了账本,两个人走了珠宝行。 真是老天弄人,这个转折来的太突然了。 薛道横如同获得了大赦的死刑犯一样,就在伸着脑袋等着鬼头刀砍下来的那一刻,新皇登基,大赦天下。 “掌柜的,这事是不是就这样过去了?” 来福和福来同时跑过来,脸上是难以掩饰的高兴。 “没这么简单,但是,给了我应对的时间。” 薛道横此刻还不能平静激动的心情。 仅凭自己这点工钱,干到死也补不上账本的亏空。 既然已经死过一次了,他就不怕再死一次。 …… 正月十五。 贾东旭和白兰花大喜的日子。 这可是四合院里的头等大事,已经好多年没有新人结婚了。 前中后院、东西跨院的街坊邻居都出动了,大院里到处是大红喜字,氛围异常热闹。 当然,这种热闹何大清是不会感兴趣的。 喜宴大厨的担子就落到了何雨柱的头上。 那会儿还不兴到酒店里办喜宴,都是请厨子在家里造席。 这小子人不大,挺有魄力,带着院子里的人忙活了一天,就把喜宴的准备工作全部做好了。 迎亲非常顺利,新娘子白兰花脚踩红毡跨马鞍、过火盆,拜完天地,贾东旭引着白兰花入了洞房。 揭开新娘子的红盖头,婚礼基本结束,贾东旭出来挨个桌子敬酒。 贾东旭酒量还是可以的,十几桌子转完,走路还算稳当。 最后,白兰花的娘家人回去,开最后一趟酒席,主要是大院里帮忙的人一起吃饭,这趟酒席比较简单,中午的时候虽然没有正经吃席,肯定也不会饿着肚子,毕竟是守着灶台的。 这时候,按照四九城的老规矩,新郎新娘要出来敬酒,表示感谢,忙活了大半天的大厨何雨柱也有时间坐下来吃席。 “傻柱,可以啊!这顿大席做的有模有样,有你爸爸几分手艺了。” 东跨院的刘大哥夸奖何雨柱。 “刘哥,你下次结婚的时候,我给您掌勺,保证亲朋好友吃了都说你大气。” 何雨柱回应道。 “放屁,你个傻柱什么意思,我已经结过婚了,你小子这是咒我的吧!” 刘大哥脱了棉鞋就要扔过来。 “诸位街坊邻居今天受累了,新郎新娘前来敬酒!” 就在这个时候,易中海领着贾东旭和白兰花给大家敬酒。 “东旭哥哥,新娘子真漂亮。” 和许大茂年龄相仿的阎解成,坐在三大妈旁边突然说道。 “解成,等你长大了,也给你娶一个和新娘子一样漂亮的媳妇好不好?” 刘大哥的媳妇逗弄阎解成。 “不好,我就要这个新娘子。” 阎解成一句话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孩子的话最真诚,作为新娘子的白兰花今天是真的漂亮。 一个女人一生中最漂亮的时刻,就是做新娘子的那一天,也是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在这样神圣的日子,她只需要负责美丽就足够优秀了。 贾东旭乐得嘴巴都咧到耳朵根了,白兰花在众目睽睽之下,难得一见地红了脸颊。 “你问问你东旭哥愿不愿意?” 刘大嫂继续逗弄阎解成。 “他敢不愿意,今天晚上我就闹洞房去,把东旭哥哥赶走,我和新娘子困觉去,对不对,傻柱?” 童言无忌,有拍着桌子起哄的,有笑得前仰后合的,有笑的眼泪都流出来的。 何雨柱给小阎解成竖起了大拇指。 四九城一直都有闹洞房的习俗。 闹洞房的起源各有其说,大家普遍认可的一种说法是,以前结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双方可能直到大婚那天彼此还很陌生。 于是,有了闹洞房一说,目的就是为了让一对新人尽快进入夫妻的角色。 因此,闹洞房往往是荤素搭配,言语挑逗,行为乖张。 闹洞房还讲究“三天无大小”,不分长幼,都可以闹喜。 贾东旭哭笑不得瞪着阎解成:“你小子老实讲,是不是傻柱教你的?” 何雨柱还没有说话,阎解成抢话了:“傻柱说我和他一起陪新娘子睡,我不同意。” 第56章 闹喜闹喜,越闹越喜 沈小宝离开娄宅,就奔着隆鑫珠宝行去了。 用一个假的天眷通宝古币,骗了张彪八千块钱的珠宝和两千块钱的现钞。 隆鑫珠宝行还不得炸了锅。 然而看到的景象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珠宝行一切如旧,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见鬼了。 沈小宝穿过马路走进店里。 “先生您请!”来福笑脸相迎。 沈小宝左右瞅瞅,问道:“你们这里变化挺大呀,我记得原来只有墙角那个地方有卖古玩的,怎么一下子这一排都是卖老物件的?” “先生,您真是好眼力!我们珠宝行换老板了,现在的老板姓何,我们这位老板可了不起,那是丰泽园后厨的杠把子。” 来福喷着唾沫星子滔滔不绝,拉着小宝走过去:“先生,您看见了没?这些全是我家老板收藏的宝贝,指定也是位古玩界的杠把子!” 何大清接手隆鑫珠宝行后,店名没有改,毕竟经营了数年,有一定的顾客基础。 当天,他就请了匠人把店铺进行改造,将自己淘来的一些老物件摆了上去。 造厨是个辛苦活儿,他的几个徒弟年纪轻轻地就开始或养花种草,或溜鸟逗狗。 他对这些个事没兴趣,很多年前开始,就喜欢上了老物件。 “你们老板姓何?” 沈小宝预感到会不会是何大清? 这个死鱼脸和张彪走的挺近,要不然也不会合起伙来坑自己。 “何大清啊!丰泽园很有名气的大厨,做一手好菜,那手艺绝了!敢情您没有听说过?” 来福牛气冲天地继续喷着唾沫星子。 沈小宝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不过,这些老物件看着挺有年代感的。” 他伸手拿起一个瓷碗,仔细打量了起来。 “先生,您这话说的没毛病,就您手里这个碗,明清时期的,宫里人用的,老值钱了!” 来福抬着头介绍道,他发现沈小宝一个劲地抬手抹脸,估计是有啥东西喷到他脸上了。 明清时期的?那到底是明朝,还是清朝的?中间有可能差着上百年呢。 就这个破碗,也只是比家里吃饭的家伙式儿精细点,宫里传出来的纯属瞎扯蛋。 沈小宝也不戳破,还很配合地点点头。 来福看着有戏,有可能忽悠住这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就准备再努努力。 掌柜的看不下去了,急步走过来:“这位先生,一看您就是懂行的,这些老物件无论是真品还是高仿,摆在家里贼有面子,一般人看不出来的。” 来福咳嗽两声转身离开了。 掌柜的是个敞亮人。 沈小宝抬头看了薛道横一眼,笑着道:“东西是好东西,就是太贵了,买不起。” “您出个价,老板说了做古玩生意就是为了交个朋友,不为赚钱,如果价格合适,这瓷碗就是您的了。” 掌柜的娓娓说来,眼神真挚,显得很有诚意。 “一块钱?” 沈小宝想了一会儿,伸出一根手指头。 薛道横深呼吸一口气。 他不是嫌对方给的价钱低,是那一根手指头让他想起了貂皮老者。 “哼哼……” 薛道横本来想很轻松地“哈哈”两声,结果就成了“哼哼”。 “你这一块钱到菜市场连个盛饭的碗都买不到。”薛道横说道。 这就是个穷光蛋、街溜子,薛道横懒得在他身上浪费口水。 “谁说的,昨天我在菜市场一块钱买了十二个大瓷碗,还是青花瓷的。” 沈小宝放下瓷碗开始理论。 “好好好,您说的对,行了吧?” 薛道横难得的稍微转好的心情,一下子被弄没了,拿起鸡毛掸子扫来扫去。 “真的,骗你是小狗。” 沈小宝一边说着一边向店外走去。 何大清挺有钱啊!自己又正好缺钱,当初是他和张彪一起作局坑的自己。 张彪已经教训过了,若是独独放何大清一马,张彪肯定会提意见的。 得!好事成双,不偏不倚才算公正公道。 沈小宝装傻充愣出了隆鑫珠宝行,心里打定了主意,也要让何大清尝点苦头。 …… 今天是贾东旭和白兰花大喜的日子。 份子钱昨天已经给了贾东旭。 看看天色,也只能回去闹洞房了,吃喜宴是来不及了。 四合院还真是热闹。 何雨柱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站在高处扭腰摆屁股的,引的大家都在围观。 可能是扭热乎了,他想要边扭边脱衣服,被易中海喝止了。 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刘海中,坐在条凳上,翘着二郎腿,拿着一根竹签剔着牙缝里的碎肉。 “老易,人家孩子跳的挺好,你瞎管什么,孩子热了,还不能脱个衣服,你,你忙你的去,该管的管,不该管的别管。” 刘海中看得正起劲呢,仗着酒劲跟易中海叫板。 只有阎埠贵没有凑热闹:“海堂老哥,润笔费就算了,都住一个大院的,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贾雨堂当然明白他的意思:“阎老师辛苦了!润笔费一定要给的,东旭他妈,去拿钱。” 贾张氏就站在旁边呢:“阎老师每年都给大院写对联,啥时候收过润笔费?来来来,这些饭菜都是干净的,带回去给孩子吃,正长身体呢。” 贾张氏说着看向桌子,盘子、碗里都是干干净净的。 “都带好了,浪费可耻。” 阎埠贵笑眯眯抬起两只胳膊,手里拎着大大小小的袋子,里面装的全是饭菜。 他合计着,就这样把桌子上的饭菜带走有点太那个了,便拿出润笔费的事情遮遮羞。 “哎哟,我还想着给张大爷留着喂猪呢,得,这下省事了。” 贾张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说什么呢!” 贾雨堂虽然也喝了酒,但人还是清醒的,他最看不得的就是东旭他妈尖酸刻薄的样子。 “阎老师,我开玩笑的,这饭菜干净着呢,干净着呢。” 贾张氏偷偷瞅了一眼阎埠贵手里的袋子,半只水煮鸡看得清清楚楚。 “好嘞,走了您。” 阎埠贵手里拎着袋子,招呼着阎解成、阎解放,还有抱着阎解旷的媳妇一起回家了。 “见便宜就上,还当什么三大爷。” 贾张氏嘴里嘟囔着。 “行了,你就少说两句吧,老阎一个人挣钱,养活三个孩子,都不容易。” 贾雨堂看了看已经站不稳的贾东旭,还有东旭旁边低头捏着太阳穴的白兰花,继续说道:“咱们到他易叔家去吧,太闹腾。” 接下来就是要闹洞房了,那场面,做父母的看不得。 四九城有句老话:闹喜闹喜,越闹越喜。 第57章 贴身的红肚兜不见了 小宝刚走到四合院,就看见何大清背着手迈台阶往院里走。 突然,何大清停住了脚步,像是思考了一会儿,转身又折了出来,低头沿着胡同向东边走去。 眼瞅着天就要黑了,他这是要去哪儿? 小宝就跟了上去。 走不多远,何大清朝四周张望了一下,抬脚进了一座院子。 98号院。 小宝悄悄地跟了进去。 一个妇人掀帘子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个木盆。 小宝愣了一下,这个妇人不是白兰花的姐姐吗? 白兰花的姐姐受她父母之托,负责白兰花的婚事,前几天来过95号院几次,和贾家商量妹妹和东旭的婚事,小宝认识。 “回来了?”白兰花的姐姐问道。 “嗯。”何大清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声。 “你说你,今天是兰花一辈子的大事,你一点也不关心,一整天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白兰花的姐姐嗔怪道。 这俩人到底啥关系?听口气关系还挺近。 “有你这个当姐姐的操持就行了,我还得上班呢。” 何大清说着就来到了屋门口,掀帘子进了屋。 白兰花的姐姐四下看了看,端着盆子也跟进了屋子。 听说白兰花的姐姐是个寡妇,何雨柱的母亲也去世好多年了,难不成? 沈小宝犯起了嘀咕。 要说一个寡妇,一个光棍,凑到一起过日子也无可厚非。 这样想来,有些事情就在情理之中了。 何大清肯定是为了给连襟贾东旭出气,才会找张彪破坏自己和秦淮茹的定亲礼。 沈小宝摇了摇头,打了个响指转身离开98号院。 何雨柱还在高处扭腰递臀,大棉袄也扔在了地上,刘海中也不管什么二大爷的尊贵身份,带头起哄。 易中海回家陪着贾雨堂他们唠嗑了,一句话,今天就是高兴,让他们闹去吧。 “小宝,你小子可算回,回来了。” 一身酒气的贾东旭踉踉跄跄地晃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沈小宝。 “你小子不够意思,说好了,一起结婚的,你不遵守约定。” 沈小宝一把扶住贾东旭,这得喝多少酒,才能喝成这个熊样。 “兰花!你先回屋歇着,我,我找小宝唠会儿嗑。” 贾东旭朝着白兰花的方向一挥手,转身又抱着沈小宝:“走,去你屋里。” 白兰花酒意越来越浓,感觉头昏脑胀,还有些隐隐作痛。 得了贾东旭的话,便朝屋里走去。 步履不稳,上台阶时一脚踩空,差点趴在地上。 还得说何雨柱眼疾手快,一个大步冲上前,扶住了白兰花。 “慢,慢点,我是,我送你回屋去。” 白兰花也没有拒绝,只想着赶快回屋躺着,太难受了。 夜色已浓。 贾东旭大婚,此刻应该和新娘子白兰花洞房,欣然接受大家伙闹洞房才对,到自己家里算怎么回事。 可是,贾东旭明显喝醉了,哪还听得懂人话。 无奈,沈小宝只好扶着他去了自己屋里。 “小宝,关上门,咱哥俩交交心。” 贾东旭眼睛飘忽不定地看着沈小宝。 扶着贾东旭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水。 “小宝,咱哥俩关系怎么样?” “好。” “好你还抢我贾东旭的媳妇?你做的对吗?对吗!” 贾东旭一手拍在桌子上,打翻了水杯,洒了一身的热水。 小宝急忙拿毛巾给他擦拭,贾东旭一抬手拨拉开了,浑然不顾。 “小宝,我问你兰花怎么样?有没有秦淮茹漂亮?你说心里话。” 贾东旭摇晃着身体,四处寻找沈小宝。 “白兰花漂亮,白兰花今天是全四九城最漂亮的。” 沈小宝懒得和醉酒的人理论。 “好,敞亮!” 贾东旭又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豪情万丈。 小宝想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东旭,今天你和白兰花大婚,何大清不来可不够意思。” 都说酒后吐真言,何大清到底和白兰花的姐姐是什么关系,应该问的出来。 “别提这个何大清,忒不是个东西,我压根就没有这么个连襟,什么玩意儿?” 贾东旭越骂越来气:“小宝,还记得你定亲那天的事儿吗?就是他何大清,这个王八蛋干的。” 他抹了把脸,似乎是想要清醒些,继续说道:“老子还以为他是在给我报夺妻之仇,哪里知道他是为了傻柱。” 贾东旭连珠炮似地含糊不清地唠叨完,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沈小宝本来是想着把他送回去的,毕竟今晚是贾东旭的新婚之夜。 呼喊了半天,贾东旭就跟个死狗一样,一动不动,只得作罢。 贾家更有意思。 何雨柱扶着白兰花回了屋里,就再也没有出来。 院子里一干等闹洞房的人,二锅头白酒喝得也不少,要不然闹得不尽兴。 左等右等都等不来贾东旭,到屋里一看,卧室的门锁上了,叫了半天没人搭理。 找不到贾东旭,白兰花锁了卧室门,还闹得哪门子洞房? 灰溜溜地都回去睡觉了。 贾雨堂和贾张氏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就离开了易中海家。 瞧见自家屋里安安静静的,以为闹洞房的都回去了,两口子也就歇息去了。 这几天可把他俩忙坏了,操心又劳神,只是希望把东旭的婚礼给办得热热闹闹的。 喧腾了一天的大院,此刻彻底陷入了安静,偶尔能听见不知谁家男人发出的打鼾声。 夜色退去,天刚蒙蒙亮,一声响彻大院的尖叫把沈小宝惊醒。 什么情况?难道是幻觉? 沈小宝穿衣服起床,蹬了一脚旁边的贾东旭,纹丝不动。 来到院子里,一切正常。 找不到声音的来源,难道做梦了? 小宝挠挠头,打了个寒战,就想着进被窝再暖和会儿。 进屋关门,却看见何雨柱跟作贼一样,穿着红毛衣,鬼鬼祟祟地从东旭家里出来,百米赛跑的速度冲到了自己家里。 这是什么情况? 转头再看东旭家,贾张氏从屋里出来,梳理着头发,四下张望了一会儿,慌慌张张地进了屋里。 一只小老鼠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探头探脑地,吱溜一声钻进了排水沟。 再睡个回笼觉。 突然,身着大红嫁衣的白兰花冲出屋子骂开了:“傻柱!你给老娘滚出来!装什么缩头乌龟!” 这一嗓子不要紧,大院里陆陆续续聚集了几个人,不明所以地凑了过来。 贾张氏紧绷着脸,低声说道:“回去,还不嫌丢人?” “我丢什么人?我就是要让全院的人知道,他强,奸耍流氓!” 她白兰花可不是吃亏的主,想占她的便宜门都没有。 “兰花,怎么了?这大清早的。” 二大妈忍不住问道。 “傻柱昨天晚上钻进了我的被窝,我早就知道他想打我的主意。” 白兰花不羞不臊地说道。 “兰花,这闹洞房本来就是闹得越欢腾越喜庆,也……” 二大妈还要再劝导几句,街里街坊的,别让人看了笑话。 “傻柱是脱光了钻进我被窝的,有这么闹洞房的?还有我贴身的红肚兜也不见了。” 白兰花气呼呼地打断了二大妈的话。 “还不嫌丢人,回屋去!” 贾雨堂站在屋门口,一脸铁青地喝道。 第58章 洞房花烛夜,傻柱睡在东旭家 一觉醒来,白玉兰揉了揉有些阵痛的脑袋,二锅头的后劲真大,睡了一晚上还是这么难受。 口干舌燥的。 “东旭,渴。” 她继续揉着头,轻声说道。 没有响应,白兰花有些不高兴,用胳膊肘捅了一下贾东旭。 “哎哟!干什么?” 被窝里探出一个脑袋和两条光溜溜的胳膊。 何雨柱?! 哪里有贾东旭,何雨柱眯着四六不着的小眼睛看到了躺在身边的白兰花 在白兰花惊恐的眼神中,何雨柱撩开被子就要下床开溜。 这他娘的是什么情况,自己怎么会和白兰花睡在一起? 人都站在地上了,才发现凉飕飕的,低头一看。 活见鬼! 身上连个裤衩子都没有,衣服都散乱地扔在地面上。 “啊!” 就在他要低头捡衣服的时候,白兰花发出了杀猪般的尖叫声,吓得何雨柱原地跳起。 太他玛的恐怖了! 好在白兰花抓住被子捂住了双眼,何雨柱才能胡乱穿好衣服。 棉袄是找不到了。 连个屁都没有敢放,夺门而出。 更活见鬼的是,门口就站着听见尖叫声赶来的贾雨堂和贾张氏。 这他玛的是被白兰花二次仙人跳了? “傻柱,你怎么会在这里?” 贾张氏吃惊地地看着何雨柱,直觉告诉她情况不对。 “婶,我昨晚喝多了酒,醒来就,就在这里了,我,我可什么也没有干。” 何雨柱都要哭了,那委屈的小眼神在贾雨堂和贾张氏脸上瞅来瞅去。 还是贾雨堂冷静:“还不走?” 何雨柱如获大赦。 贾张氏明白了贾雨堂的意思,假装梳理头发,到院子里踅摸一圈,发现大院里没有人,才放心地回了屋。 这才出现了沈小宝关门时看见的一幕。 这种丑事,只能关着门处理,若是院里的人都知道了,没事也能传出点事来。 更何况儿媳妇和傻柱在床上待了一晚上,谁知道干什么出格的事情了没有。 这种事情,公公婆婆不便详细过问,得让贾东旭去弄清楚。 可这关键时候,那小子也不知道死到哪儿去了。 自己的媳妇都管不好,贾张氏一肚子火没处发泄。 白兰花可不这样想,她睡觉有不穿衣服的习惯,鬼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扯起被子看看被窝里光鲜亮丽的自己,再想想门外站着的公公婆婆。 她必须自证清白,总不能才过门就让婆家瞧不起。 穿衣起床时,怎么也找不到专门为新婚准备的红肚兜。 顾不得梳洗就冲到院子里,对着何家开骂。 贾雨堂喝斥白兰花,实际是为了保护她,大院里人多嘴杂,事情搞清楚之前,必须冷处理。 白兰花拿定主意,就是要当着全院老少的面,把事情说清楚,她白兰花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不明所以的人越聚越多。 傻柱躲在屋子里,差点没吓尿了。 不就喝个喜酒,怎么还喝到新娘子的床上了。 闹洞房闹到新娘被窝里的,大有人在,也不是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可以让不谙男女之事的新媳妇,提前感受一个男人在被窝里的感觉。 可是,自己从小就有不穿衣服睡觉的习惯,一年四季如此。 这他玛个坏习惯可把自己坑惨了。 他暗暗发誓,以后要是再不穿衣服睡觉,就让他娶不着媳妇。 僵持之际,爱管事的刘海中来到了中院。 “这是怎么回事,这么闹腾?” 刘海中见大家都不吱声,背着手往前走了两步,这种场面也就自己震得住。 “东旭媳妇,你先说说,怎么回事?别怕,你公公婆婆,还有我都在这里为你做主。” 刘海中摆起了二大爷的谱。 “傻柱他耍流氓!昨天晚上睡在我被窝里。” 嗬!这一下子院子里可热闹了,这里边有事情呀。 贾雨堂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真是家门不幸,贾家新婚大喜,结果闹得儿媳妇被人耍了流氓,自己怎么面对贾家的列祖列宗。 “傻柱,傻柱呢?” 刘海中一听就来了精神,这可不是小事,耍流氓是要判刑的,身为院里最受尊重的二大爷,必须把这事搞得清清楚楚。 “在他屋里做缩头乌龟呢。” 白兰花指着何雨柱的屋子骂道。 “那谁,刘虎,你,你去把傻柱叫出来。” 刘海中指着东跨院的年轻人刘虎门说道。 刘虎屁颠屁颠地离开了,有好戏看谁会错过机会。 尤其是男女这种事,回头又可以给哥们吹上一段时间了。 吹牛的内容肯定不是被指派把奸夫喊出来,而是直接捉奸在床,就和派出所去抓暗娼一样,直接目睹现场那种。 傻柱正在屋里使劲回忆昨天晚上的事情,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完全断片。 “二大爷,是不是应该把东旭叫来?” 沈小宝提醒刘海中。 “东旭呢?” 刘海中现在才发现,贾东旭没在大院里。 “昨天晚上,东旭在我屋里睡觉,现在还没起床呢,喝多了。” 小宝低声说道。 嘿!这事闹的。 洞房花烛夜,新郎官贾东旭在沈小宝屋里睡了一晚上。 新娘子白兰花被感子何雨柱给睡了。 评书都不敢这么演义。 辣眼睛! “快去,把东旭叫来。”刘海中对沈小宝说道。 沈小宝回屋去喊贾东旭。 刘海中看看贾雨堂,怎么养出这么个混球儿子。 不一会儿,刘虎连拖带拽地把何雨柱带到了院子里。 “傻柱,你的棉衣呢?” 刘海中看着上身只穿着件红毛衣瑟瑟发抖的何雨柱问道。 “没找到。” 何雨柱如实相告。 大院里又是一阵吵闹,衣服都找不到了,茶馆里说评书的,奸夫淫妇这种桥段可多着呢。 刘海中咳嗽两声,继续问道:“东旭媳妇说你昨天晚上和她,你睡在了东旭的床上,是不是?” 刘海中坐在昨天晚上还没有收起来的条凳上,整理了一下措词。 “我昨天晚上喜酒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何雨柱低头回道。 “你放屁!喝多了还知道睡觉脱衣服,早上起来我才知道,她连裤衩子都没有穿。” 白兰花可不像大院里的其他女人,裤衩子、肚兜什么的,她张嘴就来,根本不会觉得害臊。 哗!院子一下子炸锅了。 敢情不是和衣而睡,连裤衩子都没有穿。 “我睡觉不喜欢穿裤衩子,从小就是这样。” 何雨柱急忙解释,这件事情就不要说了吧,这是生怕别人不往那方面想吗? 玩仙人跳的就是不一样,雨柱宝宝心里苦。 “傻柱,真爷们!你虎哥也喜欢光着屁股睡,你嫂子忒喜欢。” 刘虎起哄,刘虎媳妇一转身走了,什么人,啥事都往外说。 “别起哄!跟多光荣似的。那,那东旭媳妇,你今天早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劲?” 刘海中用自认为很文明的词语询问道。 “有。” 嚯。 议论声再次响起,果真有事情,新媳妇这是在新婚之夜就送给了东旭一顶带颜色的帽子。 贾雨堂一摔门进了屋里,贾家怎么会娶这么一个玩意儿? “早上起来头疼。”白兰花继续说道。 刘海中挠了挠眉头,能不能说话不要大喘气:“我是说,我是说,身体其他部位,有没有不对劲?” 他觉得词汇有点不够用,循循善诱有点费劲,便借助着手势问道。 白兰花认真地想了想:“你谁呀?你是不是有偷窥癖?老流氓!” 她想了一会儿才明白刘海中的意思,就是想问他们两个人到底有没有发生关系。 第59章 洞房花烛夜,东旭睡在小宝家 二大爷刘海中怎么都没有想到,有一天,大院里的人会骂他老流氓。 他自认为是大院里最正直的人,公司里再漂亮的女孩,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走在大街上,目不斜视,大姑娘小媳妇全都一律忽视。 今天,怎么就被人骂成老流氓了? 白兰花昨天敬酒的时候,只知道领着他们的易中海是大院里的一大爷,其他的人没有记清楚,当时实在太乱了。 她根本就不认识刘海中。 “你问问,你问问,我刘海中做人堂堂正正,我,我是这大院里的二大爷,管事儿的二大爷,你们家这事我不管谁管!” 刘海中气得肚子一鼓一鼓的,嘴角直抽抽。 “二,二大爷?您就是二大爷?” 白兰花听贾东旭讲过大院里的事情,知道院子里有三位管事的大爷。 “多新鲜!” 刘海中心里舒服了一些,继续说道:“我,我换个方式来问,你早上醒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是不是完整的?” 刘海中这一句话算是问到重点了。 如果身上衣服完整无缺,那就表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就是一个闹洞房的小插曲,无伤大雅。 他的问话显然抓住了整个事件的核心,大院里的人都纷纷点头。 “什么衣服完整不完整?我也是打小就喜欢不穿衣服睡觉的。” 白兰花还真是个爽快的女子,这种小秘密都往外说。 大院里瞬间落针可闻。 这次没有炸锅,大家都瞪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白兰花。 两个光屁股的人在被窝里睡了一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鬼才相信。 刘海中看了白兰花一眼,急忙把眼神躲开,实在没脸看,老爷们都臊得慌。 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大院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让人窒息。 白兰花此时才意识到了什么,开口辩解道:“虽然我们都没有穿衣服,但是,我没有感到身体有什么不对。我是想说傻柱光着身子睡在我的被窝里就是不行,他这是耍流氓。”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你可以光着大腚睡觉没问题,我光着屁股睡觉就是耍流氓,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凭什么你可以不穿衣服睡,到了我这里就是耍流氓?”何雨柱据理力争。 “何雨柱,操你姥姥,老子跟你拼了!” 刚刚赶来,一脸懵逼地站在人群中的贾东旭听明白了,傻柱这是睡了自己的媳妇。 是可忍,孰不可忍。 贾东旭一下子就失去了理智,他就认定傻柱睡了他的媳妇,抄起院子里的一把条帚追着何雨柱打。 何雨柱还冤着呢,撒腿就跑。 “东旭,揍他个小王八犊子,什么东西!” 贾张氏终于看到儿子贾东旭,而且还那么硬气,可以出出这口恶气了。 “东旭,你姥姥的,我只是喝多了酒,什么事情都没有干,不信,你问问你媳妇啊。” 何雨柱边跑边解释。 “我问你姥姥,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个王八蛋!” 贾东旭正在气头上呢,遇上这种事情,天王老子来解释他都听不进去。 就在这时,一个死鱼脸的男人进了院子,正好听见贾东旭问候何雨柱的姥姥的。 一伸手就抓住了贾东旭的胳膊,用力一扯,贾东旭身子趔趄,斜跨两步,站立不稳摔在了地上。 “何大清,你儿子胡作非为,现在还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贾张氏护犊心切,大喊大叫着就跟何大清挠在了一起。 阎埠贵昨天晚上带走剩饭剩菜时,被贾张氏奚落了一顿,这会儿还躲在人群里看热闹呢。 一直没吱声的易中海看不下去了,和一大妈一起过去劝架。 “老何!有话好好说,怎么能动手呢!” 易中海拉着何大清的胳膊,挡在两个人中间。 一大妈趁势也把贾张氏拉开了。 “易中海,贾东旭追着柱子打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劝架?” 何大清看着易中海,质问道。 “何大清,你先问问你的好儿子昨晚干了什么好事!” 贾张氏挠不到何大清,嘴可没闲着。 “行了,吵架解决不了问题。” 易中海嚷道。 “我想这件事情应该是个误会,解释清楚就行了,大家伙都散了吧。” 易中海对院子里的人说道。 “大家伙别走,有事咱们当面说清楚。” 何大清说道。 易中海想了想,对何雨柱说道:“柱子,你给你爸说说事情的经过。” 这种事情,别人还真不好讲述,指不定哪句话说的不对,容易得罪人。 何雨柱站在原地说道:“我昨晚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今天一觉醒来,发现睡在了东旭的床上。” “昨天是东旭大婚的日子,闹洞房很正常,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何大清稳如泰山般说道,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原来就是个闹洞房的小事情。 “避重就轻,你咋不说你是光着屁股在我被窝里睡呢?” 白兰花急忙纠正。 “你不也是光着屁股睡觉。” 何雨柱反驳。 何大清不淡定了。 昨天晚上是东旭和兰花的洞房,怎么柱子和兰花会睡在一个被窝,重点是还光着屁股? 他昨晚刚刚把盘下隆鑫珠宝行的事情告诉白兰芝,准备着瞅个时间,两个人把结婚证给领了。 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 雨水也能有人照顾。 到时候,何雨柱就得喊白兰花一声小姨。 现在闹这么一出,这算怎么回事? 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就算是酒后乱来,那也是犯了大忌讳。 何雨柱看着老爹变得凌厉的眼神,嚷道:“我什么也没有干!” 不愧是何大清,生气但没有昏头,看着仍然坐在地上的贾东旭:“你昨天晚上和你媳妇洞房,他们之间怎么回事,你不清楚?” “我昨天晚上也喝多了,在小宝家里睡了一晚上。” 贾东旭肠子都悔青了。 洞房花烛夜,自己抽什么风,怎么会睡到沈小宝家里? 怎么去的小宝家,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东旭,你大婚,你洞房,你跑小宝家睡觉去了,你……” 何大清说到这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他实在没忍住。 什么人才能做出这种不靠谱的事情,这简直是个人才! 何大清稳了稳神,说道:“东旭,你带着你媳妇回屋里看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贾东旭越想越委屈:“就算他们什么也没做,那他们……” 何雨柱急忙给东旭吃个定心丸:“东旭,我昨晚醉得跟个死猪一样,老老实实的,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 贾东旭就要哭出来地看着何雨柱,那意思是你说的是真的? 何雨柱重重地点点头。 “哥哥撒谎,哥哥睡觉最不老实了,总是抱着枕头睡。” 小丫头何雨水奶声奶气地说道。 第60章 娄晓娥的礼物 贾东旭和白兰花的大婚之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白兰花和何雨柱知道。 贾东旭到家里仔细检查了一遍,包括床铺和白兰花,也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那颗不安的心才稍稍平静了一些。 沈小宝从此得出一个结论,大婚之日,最好少饮酒。 尤其是新郎官,保持清醒是对自己最大的负责。 到街上简单吃了点早餐,就奔新安钢铁公司去了。 工作上可以偷懒耍滑,点卯却少不了。 正在公司大院里溜达呢,好巧不巧,张彪迎面走来。 看着沈小宝自由散漫地闲庭信步,张副总看不下去了。 “哪个车间的,不做工在这里瞎晃悠什么?还想不想干了!” 张彪不是第一次看见这小子瞎晃荡了。 只是平时心情大好,一个堂堂副总,总不至于管这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 可是今天不一样。 一大早就被娄半城训斥了一顿,心里正烦着呢。 沈小宝嘴里嚼着松针,正在合计怎么给何大清的珠宝行下套,冷不丁地被人训话,还没有反应过来。 “问你话呢!” 话说完,张彪的小短腿也就到了。 “我躲。” 小宝一扭腰,躲开了。 “还他玛敢躲!” 张彪体肥腿短,一脚踢空差点没摔倒。 “保卫科!人都死绝了?都滚过来!” 他这大嗓门,惊得大门口保卫科值班的人员涌了过来,三四个人谁也怕谁掉队被骂。 “张总,怎么了?” 领头的跑到张彪跟前,三个鼻孔都不够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得虚成什么样子。 “把这小王八蛋给老子打出去,他被开除了,如果让我再在公司里看到他,你们都他玛的卷铺盖滚蛋!” 张彪彻底暴怒了。 在新安钢铁公司,他是名义上的副总,却是实际上的具体负责人。 钢铁公司只是娄半城所有营生的一部分,四九城方方面面的关系,他来打点。 每年也在公司露不了几回面,只要公司经济效益好有钱赚,其他的他并不关心,也顾不过来。 到了他这个量级,金钱早已变成了数字,除了赚钱,还要享受生活,要不然赚那么多钱干嘛。 所以,公司的日常经营,基本上就由几位副总负责,其中,张彪是几位副总中最受娄半城信任的。 这一点公司里众所周知,他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公司的具体负责人。 以前,也在公司里遇到过不长眼的刺头,哪一个不是被他整治得服服帖帖的。 今天心情不好,也就没有收拾沈小宝的耐心,直接乱棒打出公司,开除了事,眼不见心不烦。 几个喘着粗气的保卫科工作人员竟然站着没有动。 “你们都他玛聋了,还是听不懂人话,给老子打!” 张彪真的要发飙了。 这些狗腿子,平时都很好使,让咬谁咬谁,让咬哪里咬哪里。 今天真是诸事不顺,被老板骂,被不长眼的臭小子调戏,就连自己养的狗腿子好像都不怎么听话了。 得找个仙儿看看,问题出在了哪里。 领头的抬起手,揉揉自己的耳朵,一脸为难地看着张彪,那表情跟死了爹一样。 他们平时可不是这个样子,个个嗷嗷叫的。 领头的眼神又从张彪脸上移开,飘忽不定,始终哭丧着脸。 好汉不吃眼前亏,小宝本打算跑的。 打肯定是打不过人家,跑就不一定谁快了,瞧他们那喘气的样子,就知道身体有多虚。 顺着保安的眼神看去,一个穿着粉红色洋装的马尾辫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两手抱在身前。 娄晓娥? “等晓娥走远了再动手。” 张彪低声对保卫科的人吩咐。 保卫科的人冷汗都下来了,他们天天没事干就用两只眼睛瞧着呢,公司里进进出出的人,他们比谁都清楚。 这个不知道什么来头的年轻人,这几天可没少在公司大院里晃悠,而且多次看到他和娄家千金在一起。 还有说有笑的。 这种不明身份的人最可怕,也最惹不起。 都在庆幸刚才顶着骂没有动手。 “晓娥,你这是去哪里?” 张彪满脸核桃仁地迎了上去,这种变脸的技术炉火纯青。 “张叔叔,你也在这里啊,我找沈叔叔。” 娄晓娥来到沈小宝面前,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说道:“叔叔,我爸同意了,他在家里等您呢。” “我现在有事需要处理,还去不了。” 沈小宝多鸡贼,这是个给自己赚筹码的大好机会,他怎么会轻易放过。 必须在钢铁公司给自己混一个大爷的名号,要不以后怎么待啊。 “那明天可以吗?我让我爸明天在家里等您。” 娄晓娥一脸认真地问道。 保卫科的人惊得瞪大了眼睛,公司里关于娄老板的传说神乎其神。 他不仅是钢铁公司的天,据说还和四九城的高层关系很好,不说呼风唤雨,撒豆成兵,那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要不然,很多私营企业不景气的当下,新安钢铁公司怎么会日夜加班赶订单。 这样的大人物,偶尔来一趟公司,一点架子都没有。 和张彪张大炮这样天天横着走、咋咋呼呼的人完全不一样。 见了面总是和风细雨,点头微笑。 以至于,娄半城来一次公司,他们这些看大门的,回去都能吹半个月牛皮。 只可惜娄老板来公司的次数太少了。 他们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娄晓娥的身上,就想着娄家千金如果不小心摔倒了,或者被树上落下来的叶子砸到了,他们好冲过去好好表现。 这样被誉为菩萨一样的大人物,会在家里等一个年轻人。 更可气的是,年轻人一句话就让娄老板等到明天。 “你别不识好歹,娄老板干大事的人,每天得有多忙,赶快去吧,别让娄老板等着急了。” 张彪想要在娄老板千金面前表现。 “张叔叔,我家的事您还是别管。” 马尾辫说完,看向沈小宝:“沈叔叔,我这就去和我爸说,约到明天见面。” 张彪扯了个大红脸,本来要表现的,结果让小丫头硬生生给噎回去了。 保卫科的人憋着笑,没想到吆五喝六的张大炮也有吃瘪的时候。 不过,张彪才不在乎这些,攒下那么大的家业,脸皮薄了能成? 老话说的好,脸皮薄吃不着,脸皮厚能吃肉。 “对了,这是送您的。” 娄晓娥双手恭恭敬敬地把手里抱着的精致小木盒递上。 “什么?” 沈小宝问道,小丫头会送他什么礼物? 娄晓娥笑着又把小木盒扬了扬,诚意满满。 这天真烂漫的笑容太治愈了,那浅浅的小酒窝,让人无法拒绝。 沈小宝接过盒子,又看了娄晓娥一眼,才缓缓打开。 一众人都伸长脖子盯着小宝手里的精致木盒。 第61章 笑意盈盈娄半城 娄晓娥要送给沈小宝礼物,完全出乎沈小宝的意料。 缓缓打开精致小木盒。 正是沈小宝在娄家心心念念的乾隆御制珐琅彩杏林春燕图碗。 那个在香港拍卖出1.98亿元港币的天价古董。 嗐!还以为是什么值钱的金银珠宝,原来就是一只好看的吃饭用的碗。 保卫科的人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又错过了一次回家吹牛皮的机会。 张大炮眼珠子转了两圈,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只碗,拼命地回忆着。 “晓娥,这只碗是不是你爸书柜里的那只清代,清代什么来着?” 张大炮突然想起来了,就是摆在娄老板书柜里的那只瓷碗,价值不菲。 “张叔叔,我说了,我家里的事情您别管。” 娄晓娥有些不高兴了。 张大炮还是第一次看见娄家千金在自己面前甩脸。 平时可乖巧着呢。 “您这是怕我饿肚子吗?” 沈小宝故作不知情地问道。 “随你怎么想,定好明天了,反悔是小狗。” 娄晓娥说完,甩着马尾辫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沈小宝把宝贝再次放进精致木盒,摇了摇头。 “姓沈的,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哄骗的晓娥,以后最好离她远点,否则不用娄老板出手,我让你以后蹲着尿尿!” 等娄晓娥走远了,张大炮咬着牙威胁。 “蹲着尿尿的是女人,张副总,你对这个也感兴趣?还有,明天,我就要到娄家做客,你最好把嘴巴擦干净点。” 沈小宝对张大炮这种人拿捏惯了。 看上去挺横,见了主人最后摇尾乞怜。 “行,行,咱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 张大炮直接被顶到了嗓子眼儿,脸红脖子粗的离开了。 在新安钢铁公司,他张彪要做天,像姓沈的这种刺头,有多少他拔多少。 张彪没有直接去自己的办公室,直接找人事部经理去了。 “哥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沈小宝对几位保卫科的说道。 几个人一齐摇头。 “碗,这是吃饭用的碗,不认识?” 沈小宝一脸欠揍的便宜样子。 卧槽! 这小子纯粹是没事找抽型的,要是换作别人,哥几个早就上去一顿胖揍了。 “明天,我娄老板家去,第一件事就是给哥几个涨工资,怎么样?” 几个保卫科的相互递了个眼神,没有出现小宝期盼的欢呼和雀跃。 领头的掏出一支香烟,恭恭敬敬地递了过来:“那涨工资的事,张彪说了都不算,您的好意哥几个心领了。” 沈小宝明白了,他们这是不相信自己啊。 “成,如果给哥几个涨了工资,以后只要我进出大门,你们都得上烟。” 沈小宝把香烟夹到耳朵根说道。 “只要能涨工资,别说上烟,你以后就是我们的老大,哥几个跟您混了。” 领头的毫不含糊,张大炮都没有权利给他们涨工资,如果眼前姓沈的年轻人做到了,不跟他混那不是大傻子吗? “得!等着喊大哥吧您呐。” 沈小宝转身就走,还不忘举起手中的精致木盒晃了晃。 “头,这小子比你还能吹牛,也不怕牛皮爆了伤了嘴。” “秃子,你知道个球,四九城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没准这位是哪个有钱有势人家的公子哥。” 几个年轻人嘀咕上了,保卫科就是看大门的,只要大门还在,他们就算忠于执守。 平时除了眼睛忙点,就剩痛快嘴皮子了。 “人家吹牛怎么了?你们哪个少吹牛了?秃子你刚才说昨晚上你来了几次?你老婆喊你什么?” 领头的点了支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大口问道。 哥几个插科打诨地一起往公司大门口走去。 生活平淡如水,不吹牛岂不是要被淹死。 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沈小宝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他确实喜欢这个清代的乾隆御制珐琅彩杏林春燕图碗,但喜欢的不一定要拥有,即使要占为己有,也应该讲究方式方法。 他敢断定,这个宝贝肯定是娄晓娥偷偷摸摸拿出来的,这样得来的宝贝,他沈小宝不能要。 没追出多远,小宝就赶上了娄晓娥。 “沈叔叔?”娄晓娥明显感觉到意外:“您的事情办完了?” “见娄老板重要。” 沈小宝学着张彪的语气回道。 “其实张叔叔是个好人,就是脾气臭了点。” 娄晓娥解释,这不是她的意见,而是她爸对张彪的评价。 “哎!您怎么还拿着这个碗?” 娄晓娥有些惊慌失措地说道。 果然被猜中了,这个宝贝是她偷出来的。 “瞒着你爸爸拿出来的?” “也不算瞒,我们家的东西,我也有权处置的。” 娄晓娥还嘴硬。 “我说你这丫头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呀,拿自己家里的东西送人,还瞒着父母,这要是让你爸知道了,得多伤心。” 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不把钱当作钱。 她不一定知道这个瓷碗的价值,但她肯定知道这个碗很值钱。 “我昨天看见您特别喜欢,所以,我就拿了出来。再说了,我们家那么多呢,我爸也不一定记得起来。” 娄晓娥在找各种理由骗自己。 到了娄宅大门口的时候,娄晓娥也没有说服沈小宝,只好接过精致木盒,一起进了院子。 “爸,沈叔叔来了。” 娄晓娥高兴地推门进屋。 只见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正拿着放大镜在欣赏一枚玉镯。 旁边坐着一位身着墨绿旗袍的女人,嘴角挂着笑,安静地陪着中年男人一起品评玉镯。 中年男人听见娄晓娥的声音,放下手中的玉镯和放大镜,急忙起身。 满面春风地迎了过来:“沈先生,快快快,请坐。” 沈小宝也急忙上前,与中年男人点头握手:“打扰了。” 娄半城余光看见女儿手中的精致木盒,没有说话,拉着小宝的手坐在了沙发上。 “晓娥一直说沈叔叔沈叔叔的,今天一见,原来这么年轻。” 娄晓娥的母亲微笑地和沈小宝打招呼。 老妈子要过来倒茶,被娄晓娥的母亲示意退下。 “沈先生是喝茶,还是喝咖啡?” “喝茶,谢谢。” 娄晓娥的母亲笑着去倒茶。 这和沈小宝想象中的娄家一点也不一样。 娄半城就如同大院里的阎埠贵一样,笑意盈盈,仿佛老友见面,格外亲切。 娄晓娥跑过去,一屁股坐在了娄半城的身边,伸手抱住了她爸爸的胳膊。 娄半城笑着紧了紧眉头,看着沈小宝摇了摇头,表示没办法。 沈小宝抿嘴点头,表示理解。 这才是幸福的家庭,父慈女孝。 娄晓娥的母亲把茶水放到沈小宝的面前,便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招手示意女儿过来她这一边。 “沈先生喜欢古董?” 娄半城举手抬了抬眼镜镜框。 “我说的。” 娄晓娥在旁边举手说道。 “晓娥,如果爸没猜错的话,盒子里应该是乾隆御制珐琅彩杏林春燕图碗吧?” 娄半城瞅着女儿,依旧面带笑容,看不出丝毫责备的意思。 “我拿的。” 娄晓娥再次举手示意。 第62章 树大必招风 沈小宝第一次和娄半城聊天,感觉很放松。 “沈先生,喝茶。” 娄半城很自然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小宝端起茶杯,呷了一水口,茶香浓郁。 “听晓娥说沈先生博学多才,她想请先生作辅导老师。” 娄半城很礼貌地看着沈小宝。 沈小宝笑而不语。 醉翁之意不在酒。 娄半城如果想聘请沈小宝作女儿的辅导老师,绝不是这种表达方式。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作一名工人。” 娄半城的话一出口,晓娥母女脸色一惊,显然他是第一次表露这样的想法。 沈小宝微微点头。 不得不说,娄半城的嗅觉很灵敏,他从三反五反中察觉到了什么。 娄半城双手拍在大腿上,继续说道:“沈先生,娄某人别无爱好,就是喜欢收藏一些老物件,如果有看得上眼的,尽管拿去。” 好大方的娄半城。 “娄老板,小宝第一次来娄宅就长了见识,全是好物件。” 沈小宝微微一笑,继续说道:“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珍贵遗产,只要还在这块土地上,在谁的手里并不重要。” 娄半城略微思考,没有说话。 “娄老板,打扰了,如果没有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沈小宝想要告辞。 从娄半城让他随便挑老物件,他就感觉到了送客之意。 小宝起身。 “我去送送沈叔叔。” 娄晓娥说道。 “马上就要开学了,把书包收拾一下,我送沈先生。” 娄半城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娄晓娥的母亲拉着女儿的手进了书房。 她最了解娄半城。 出了屋门,娄半城止住了脚步:“沈先生,娄某想拜托您一件事情。” “请讲。” “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啊。” 娄半城顿了顿,朝屋里瞅了一眼,继续说道:“如果有一天娄家出了事情,请沈先生帮忙照顾小女。” 小宝正要说话,被娄半城阻止了:“无论以兄妹或是叔侄都可以。” 两个男人的眼神碰撞,没有任何躲闪。 小宝点了点头,没有问为什么。 娄半城挤出一丝笑意:“在此之前,只要娄家有的,沈先生尽管开口,娄某定当双手奉上。但是,有一点我必须说清楚,以后不要再来娄宅。” 小宝再次点头。 两个人默默地朝大门口走去。 “娄老板就送到这里吧。” 沈小宝停下脚步说道。 “行!就从钢铁公司开始吧,您可以的。” 沈小宝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转身大踏步离开。 生意做小了是买卖,做大了就是zz。 吕不韦就是投资秦始皇的父亲嬴异人,从而获得巨大的政治回报的。 沈小宝离开娄宅不久,张彪就出现在娄家的大门口。 待门房通报后,他才露出六颗牙齿,弯着腰一路小跑进了院子。 门房大爷摇了摇头,在娄家做了大半辈子的守门人,这个叫张彪的是虔诚的,来娄宅就如同朝圣一般严肃。 “老板。” 张彪双手交叉在腹前,身体四十五度前倾,轻声说道。 “公司招工扩产的事情,今天早上我就说过了,暂不考虑。” 娄半城躺在沙发后背上,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语气平淡地说道。 “老板,我们现在日夜加班,还是没有办法如期完成产量,我是担心,担心他们不高兴。” 张彪声若蝇丝,右手食指向上指了指。 娄半城仿佛没有听到一样,继续揉捏着鼻梁。 “老板,我马上就可以和那个重要人物联系上了,到时候我们的订单会……” 张彪略微提高了点声音,这个消息娄老板应该非常感兴趣。 果然。 娄半城突然坐直了身体。 张彪瞬间热血沸腾,身体不由自主地又往下压了压。 这么多年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老板听到一个消息如此激动。 娄半城重新戴上眼镜,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张彪:“坐吧。” “诶诶。” 张彪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硕大的屁股只坐在了沙发的边缘上,所以他的双腿要用力支撑,否则真的会滑下来的。 “张彪,我忘了告诉你了,那边的动作先停下来吧。” 娄半城看着张彪瞪大的眼睛和张大的嘴巴,继续说道:“昨天,我到区里参加了一个会议,具体内容不便多说,但是,有一点需要告诉你,你只需要管好公司里的事情就行了。” 张彪眨巴着眼睛,不是很明白老板的意思。 他发现,从春节前开始,老板好像变了,做出的许多决定,他都难以理解。 就说现在的钢铁公司,接了这么大一个订单,现有的生产能力无法满足要求。 如果在以前,早就大鱼吃小鱼,吞掉小型的钢铁公司,来保证生产能力了。 即便现在不是以前,那自己招工扩大生产总可以吧。 不! 娄半城哪一个方案都不采用。 今天上午就是因为自己又提一句招工的事情,被老板狠狠批评了一顿。 现在,又提醒自己不要再和那边联系了。 “张彪,你记住,树大必招风。” 娄半城说着,示意张彪喝茶,继续说道:“你觉得沈小宝这个人怎么样?” 张彪也是今天早上才弄清楚这个沈叔叔名叫沈小宝。 “老板,我今天来也是为了这个人。” 张彪放下茶杯,一脸认真地说道:“老板,今天上午,我亲眼看见大小姐送了他一个,一个很值钱的古董,就是,就是我在您书柜里见过的那个。” “大小姐太单纯,我是担心这个沈小宝居心叵测,把大小姐给骗了。” 张彪面露担忧之色。 “张彪呀,晓娥一直喊你叔叔,以后就别大小姐长大小姐短了,叫她晓娥就行,我都说你多少遍了,怎么记不住呢?” 娄半城说完,端起茶杯喝茶。 张彪反映的问题,直接被人家雪藏了。 “哎,你瞧我这记性,一说晓娥,把正事给忘了。” 娄半城拍了拍面门,笑道:“这个沈小宝是我一个故人的孩子,虽是些陈年旧事,毕竟我欠着人家的情份呢。以后在公司里,你多帮帮他。” 娄老板说的轻松,张彪听得胆战心兢。 能让娄半城欠着人情的,绝不会是升斗小民。 第63章 狗拿耗子 95号四合院。 贾东旭的洞房之夜风波似乎已经过去了。 何大清带着何雨柱去了丰泽园。 白兰花挽着贾东旭的胳膊早早地吃过晚饭看电影去了。 街道办今天晚上在南锣鼓巷安排了一场露天电影。 虽然数九天还没过去,天气依然寒冷,似乎一点也阻止不了露天电影的魅力。 “光齐,马上就要开学了,作业都做完了没有?” 刘海中今天晚上没有加班,像他这种技术工人,在单位里还是很吃香的。 以家里孩子多需要照顾为由,早早地就下班回家了,其实还不是为了看这场免费电影。 “不是马上,是明天就要开学。” 二大妈在旁边补充,光齐狠狠地瞪了二大妈一眼。 “瞪什么瞪,问你话呢!” 刘海中把手里的筷子摔在桌子上嚷道。 “没,没呢,我现在就去写。” 刘光齐说完,嗖地一声就跑进了里屋。 刘光天见状,慢慢放下筷子,滋溜一声也进了里屋。 不到4岁的刘光福瞅瞅绷着脸的刘海中,小心翼翼地下了板凳,不明所以地也跑进了屋里。 “这……” 二大妈看着空空的桌子,摇了摇头。 “你告诉光齐,如果作业写不完,今儿晚上不准睡觉,还有,少不得一顿胖揍等他。” 刘海中恶狠狠地说道。 二大妈收了碗筷,进里屋看孩子们写作业。 “妈,我跟您说个事。” 刘光齐扭头看了看屋外边,低声说道:“许大茂他爸都请我们老师看了好几场电影,老师对许大茂可好了。” “人家大茂他爸是在电影院工作,你爸是在钢铁公司上班,难道请你们老师去钢铁公司看看?” 二大妈不以为意地继续做着手里的活计,春天马上就要到了,她又得给孩子们准备春天的鞋子了。 “妈!您这就是不重视教育。” 刘光齐耷拉着脸。 二大妈噗嗤一声笑了:“那你说,妈怎么做才算是重视教育?” 刘光齐看着激将法生效,便笑着说:“开学后,老师会有家访,到时候,你们好好准备一桌吃的,招待一下老师,怎么样?” 二大妈停下手里的活计,斜着眼瞅着光齐:“跟谁学的弯弯肠子,都不把心思用在学习上。” “妈,您这是答应了?” 刘光齐掩饰不住地开心全表现在脸上。 “写作业吧,这事儿我还得和你爸商量一下。” 二大妈说完就出了屋子。 刘海中吃饭的时候就说了,晚上要早点去看电影,最好能占个好位置。 露天电影也不是经常能看到的,胡同里的人早早的就有人搬凳子占位置去了。 沈小宝坐在火炉子旁,双手端着下巴,望着火苗子发呆。 他在思索着娄半城今天说的话,拜托他照顾娄晓娥,最后离开时,他叮嘱他从钢铁公司开始。 这是话里有话。 想了半天也没有理出个头绪,走一步算一步吧。 坐在屋里依稀能听到电影已经开始放映了。 坐在大街上看电影? 小宝摇了摇头,早点睡吧,明天去一趟秦家庄村,彩礼钱已经到位,要赶快把秦淮茹娶进门才行。 像现在这样一人一炉,着实孤单。 似睡非睡的时候,小宝隐隐听见有小孩子的哭闹声。 穿衣起床,循着声音找去,小宝就来到了后院。 “光齐?” 小宝听声音应该是刘光齐。 “小宝?” 光齐颤抖着声音问道。 “光齐,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哭什么?” 小宝来到屋门口,和光齐就隔着一道门。 “小宝,你去找找我爸他们吧,我怕。” “小宝,我也怕。” 嗬!光齐、光天小哥俩都没睡。 嘿,这刘海中可真行,门一锁把孩子留在家里睡觉,两口子看电影去了。 “得,你们别怕,我这就去找你爸你妈,都床上去,别着凉了。” 屋里小哥俩嘴上答应着,显然都没有动。 天还真是冷,小宝紧了紧棉衣,走出了大院。 胡同里除了放映员那里有灯光外,其它地方漆黑一片,想找个人太难了。 找了半天,也没有看见刘海中两口子的影子,人实在太多了。 小宝只好又回来安慰光齐小哥俩。 有意思的是,任他怎么呼叫,屋里一点回声都没有。 得,小哥俩肯定是哭累睡觉去了。 沈小宝又等了一会儿,便也回屋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大院里可就热闹了。 刘海中家里遭贼了。 沈小宝赶到后院的时候,已经聚集了二十多人。 “你们看,这屋里翻腾成什么样子了!” 刘海中惊魂未定地指给大家看。 正屋里的八仙桌歪歪扭扭的,椅子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上。 散乱一地的还有茶托、茶壶、茶杯。 这么多年了,大院里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老刘,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遭贼了,昨天晚上看电影回来还都好好的吗?” 易中海指着一地的狼藉问道。 刘海中挠了挠头:“昨天晚上回来太晚了,直接就睡觉去了,也没有留意这些。” 他说着扭头看了一眼二大妈,二大妈点了点头,显然也是被吓坏了。 “那有没有丢什么值钱的东西?” 易中海继续问道。 就在这时,刘光齐从里屋出来了,脑袋上全是蜘蛛网。 二大妈跑过去抱着光齐:“孩子,你这是怎么搞的?” 抬手帮儿子把头上的蜘蛛网拿掉。 刘海中过去抓住了光齐的胳膊:“你小子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被吵醒的光天也走了出来,揉着没睡醒的眼睛。 头上也是蜘蛛网。 一屋子的人都看呆了。 这俩孩子不仅头上有蜘蛛网,小脸上都是灰尘,哪里像是刚睡起来的样子。 “说!你带着弟弟都干什么了!” 刘海中一脚狠狠地踢在光齐的屁股蛋上。 这孩子睡觉都不老实,太不让人省心了。 街坊邻居都在了,老刘家的家教有必要展示一下了。 “我们昨天晚上不知道去了哪里,有很多东西挡住了去路。” 刘光齐没有哭闹,认真地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二大妈吓坏了,伸手摸了摸光齐的脑门,又摸了摸自己的脑门,不发烧呀。 “然后,我们就钻呀,拱呀,始终被困着出不去。”光齐继续回忆着。 “再然后,我们就大喊大叫,然后小宝就来了。” 刘光天接着说道。 大家伙一齐看向沈小宝。 小宝摸了摸鼻头:“小哥俩半夜醒了,找不到爸妈,吓哭了。” 然后指了指挪了位置的桌椅,继续说道:“哪里是遭了贼,是这小哥俩黑灯瞎火的,拱的。” 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就解除了。 刘海中脸上挂不住了,抬腿就又是一脚:“瞧你那点出息,不带着弟弟好好睡觉,瞎折腾什么,差点没把老子吓死!” “二大爷,您二位为了看场电影,把仨孩子锁在家里,心挺大呀,怎么还拿孩子出气。” 沈小宝看不下去了,哪有这样的父母,小哥俩昨晚指定是吓坏了。 “这是我们的家事,用不着你说三倒四。” 刘海中虎着脸,被小辈教训,以后还怎么当二大爷。 “得!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小宝抬脚走出了屋子。 第64章 窝在被窝里生孩子玩 秦家庄村。 秦淮茹拿出三百块钱大钞,双手递给了秦母。 “淮茹,哪来这么多钱!” 秦淮茹的母亲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闺女,她哪里见过这么多钱?没有伸手去接。 “淮茹,咱们可都是本本分分的庄稼人,祖祖辈辈靠力气吃饭,从来没有干过辱没祖宗的事情,不干净的钱咱们不能要。” 秦老爹狠劲地磕着旱烟袋锅子,毕竟是闺女家,再重的话她也说不出口。 “爹,妈,你们说什么呢?这是小宝给的彩礼钱。” 秦淮茹把钱放到他们面前,拉着秦母的手坐下:“妈,我还没给您说呢,小宝现在是新钢铁公司的正式员工,人家上班了!” “啊?” 秦母更是不敢相信,前些时日,还说因为找工作的事情,导致小宝没有来参加定亲礼。 她和秦老爹一合计,没有工作也不当紧,小宝这孩子挺机灵的,两口子也喜欢得紧,就想着只要淮茹不反对,就赶快把婚事给办了吧。 别看这两年来上门提亲的多,什么二狗、三蛋的,哪里能和沈小宝比。 这一眨眼的功夫,这小宝还真就找到工作了? “丫头,这次的工作不能再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秦母担心地问道。 “不能。” 秦淮茹嘴角抽了一下:“妈,把钱收起来吧,让人看见不好。” 秦老爹看在了眼里,问道:“丫头,咱们是嫁闺女,不是卖闺女,这钱呢,你还给小宝,嫁妆呢,我和你娘都给你准备下了。” 他看了一眼秦淮茹的妈妈,继续说道:“庄稼人,也置办不出什么值钱的嫁妆,丫头到时候别嫌弃就好。” 就在一家三口人围坐在一起商量事情的时候,沈小宝进了屋里。 把一家人给吓了一跳。 “你怎么也不敲门就进来了?” 秦淮茹吃惊之下,不知道说什么,顺口就来了一句现成的话。 “我就两只手,这,这也没法子敲门呀。” 沈小宝嘴里还掉叼着个果脯盒子呢。 秦淮茹仔细打量,噗嗤一声笑了。 沈小宝左手提着两只大母鸡,右手抱着个大布兜子。 嘴里叼着的果脯盒子估计是太沉了,小宝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秦老爹急忙伸手过去:“哎呀,拿这么多东西,看给孩子难为的。” “还笑,赶快倒水去。” 秦母数落秦淮茹,这丫头太不懂事了。 “叔,不难为,这母鸡是在村里现买的,新鲜着呢,要是一路上提过来的,那家伙能累死个人儿。” 沈小宝揉揉下巴壳子,看到了桌子上的现金大钞。 秦母发现没听闺女的话,把钱赶快收起来,这下子难看了吧,让准女婿逮个正着,一家子人在合计彩礼的事情,感觉跟卖女儿一样。 秦老爹是个爽快人,直接说道:“小宝啊,你和淮茹的婚事呢,只要你对她好,什么彩礼不彩礼的不重要,这三百块钱呢,我和丫头说了,你还拿回去,嫁妆我们一分不少会给丫头置办好。” 秦老爹又装了一烟袋锅子,狠狠抽了两口:“小宝,老话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咱大老爷们啥时候都得把家里放在第一位,叔相信,你会对丫头好的。” 说完,秦老爹又狠狠地抽了两口,可能是抽得太凶了,呛得咳嗽不止。 秦淮茹刚倒茶水回来,听见老父亲的话,不禁红了眼眶。 “不对呀!淮茹,这怎么是三百块钱,什么情况这是?” 沈小宝扭头看着秦淮茹,明明给的是一千块钱的彩礼,怎么变成了三百块钱? “那个,妈,您不是说张婶找您有什么事吗?” 秦淮茹给秦母使了个眼色。 秦母心想着她张婶找自己了吗?手足无措地看着秦老爹。 这丫头鬼主意多,这是什么意思? 秦老爹好不容易不咳嗽了,磕了磕烟袋锅子:“得!虽然是庄稼人,也知道现在是新社会了,婚姻自由,你们俩合计就成,我下田去了。” “啊,那,那我找你张婶去。” 秦母跟着秦老爹出了屋子,敢情丫头这是赶自己走呢。 把秦淮茹父母送出院子,重新回到屋里,沈小宝看着秦淮茹问道:“怎么变成了三百块钱?” 秦淮茹没有答话,坐在了沈小宝对面。 “出什么事情了?” 沈小宝感觉秦淮茹有点不对劲,起身挨着秦淮茹坐下。 秦淮茹反脸扭向了相反的一侧,还是没有说话。 “你也看见了,我左手鸡,右手包,嘴里还叼着个果脯盒,我腾不出手敲门。” “谁说你不敲门的事情了。”秦淮茹终于开口了。 “你猜,我包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没兴趣。” “东旭结婚了,你猜洞房花烛夜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幼稚。” 秦淮茹脸上的神情逐渐恢复平静。 “何雨柱和贾东旭的媳妇睡到了一个被窝。” 沈小宝没话找话。 “啊!?” 秦淮茹惊得瞪大了眼睛。 沈小宝点头看着她,一脸认真。 “关我什么事?” 秦淮茹收起了惊讶的神情。 沈小宝端着茶杯喝起了茶。 女人生起气来真没辙。 过了好一会儿,秦淮茹憋不住了:“在公司挺好的?” “好!” 沈小宝放下茶杯,你只要愿意说话,保准能聊得你心花怒放。 “在公司里,哥就是个传说。公司里的人见了点头哈腰,门口保安见了直接上烟。哥是八点报到九点下班,公司院里逛一圈就是不进车间……” 沈小宝正晃着脑袋卖弄呢,斜眼一看,秦淮茹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了。 眨巴眨巴着眼睛,小宝又端起了茶杯:“走这一路,还挺渴。” 秦淮茹看着小宝滑稽的样子,开口问道:“是因为老板的女儿,公司里的人才对你这么好吧?” 沈小宝一下子豁然开朗。 “破烂王,你个倒霉孩子,老子今天弄死你!” 沈小宝想起来了,就是前些时日,在凶宅那天晚上,破烂王点底火,逗弄秦淮茹,说什么自己和老板的女儿关系好,还夸人家长得漂亮。 小宝压根就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还成了这丫头心里的结。 沈小宝起身就要去找破烂王算账。 “你站住!” 秦淮茹也站了起来:“破烂王给我解释了,我就想听你亲口说。” “说什么,人家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这样吧,我回头就去把工作辞了,咱们结婚,然后窝在被窝里生孩子玩。” 第65章 差不多得了 沈小宝一句话把秦淮茹惹得满脸通红。 这都什么人,一张嘴都是虎狼之词。 “脸红什么?我先跟你讲啊,结完婚,就一件事情最重要,生孩子,一窝一窝的生,别想给我闲着。” 沈小宝拍着胸脯,慷慨激昂。 秦淮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哪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幸亏自己让父母出去了。 “你不吭声就表示同意了啊。” 沈小宝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秦淮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德性。” “来你家就只能喝一杯茶水?” 沈小宝拿着手里的空茶杯问道。 秦淮茹夺了茶杯倒水去了。 来到厨房,捂着嘴窃笑。 她就是稀罕沈小宝这没正形的便宜样子。 “还有件事儿,我第一次结婚,没有经验,婚房怎么布置,还得你操心,明天你就搬到大院里住吧,里里外外的,你先熟悉一下。” 沈小宝翘着二郎腿安排着结婚的事情。 秦淮茹吃惊地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你这是娶媳妇,还是娶老妈子? “哪有你这样办事的,我还没过门呢,怎么能搬进大院里?” 秦淮茹尴尬道。 “淮茹,其实结婚这事吧,院子里的大妈大娘的,都乐意帮忙,主要是我不放心呀,贾东旭就是个例子,新婚之夜,何雨柱鸠占鹊巢,和新娘子睡一被窝里了。” 沈小宝两手一摊:“到时候,我要不小心睡到哪个大嫂的被窝,你放心呐?” 秦淮茹想笑又笑不出来:“你说这事儿是真的啊?” “可不是吗,这事我能骗你,贾东旭在我床上睡了一宿。” 秦淮茹想了想,说道:“成,明天我就去帮你收拾屋子,但是,晚上要回来的。” “那不行!每天跑来跑去的多累,我可舍不得。” 沈小宝矫情道。 “想什么呢!”秦淮茹咬着牙威胁道。 “你要不嫌累,随你。” 沈小宝看着那桌子上的三百块钱,第三次问道:“这彩礼钱,你解释一下?” 秦淮茹坐下来,看着沈小宝:“这钱,我老是担心会出什么事情,那张彪万一知道是你把珠宝行给骗了,他能善罢甘休?” 这件事,她考虑了很长时间,这属于坑蒙拐骗的行为,往大了说,这是犯法的。 她也问过破烂王,破烂王想了好久,解释说严格意义上讲,这属于劫富济贫。 沈小宝可不一样,他要对秦淮茹负责的,不能让她一直生活在恐惧和担心之中。 “是这样的,这钱是我暂时向珠宝行借的,回头我会还回去的,你放心好了,还钱的时候肯定让你知道,行不行?” 沈小宝不像是在撒谎,秦淮茹听的是半信半疑。 “小宝,你有工作,我也不会闲着,我们两个人努力,日子总能过好的,不要贪恋来路不明的钱,平平安安就好。” 秦淮茹抿着嘴,眼神温柔得能把小宝给融化掉。 “结了婚,你就是一家之主,我沈小宝一切都听你的,还有小小宝,谁不听话,我管打他们的屁股。” 沈小宝装作抬手打屁股的动作。 秦淮茹忍不住笑出了声。 夫贤子孝,平平淡淡过日子,是多少人向往的神仙生活。 “还有盖房子的事情也挺麻烦的,我们以什么理由为土地庙里住拳的几户村民盖房子?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会不会引起村里人的怀疑?” 秦淮茹拿着这两千块钱,起初很开心,后来越想越后怕。 钱这东西有时候还真的烫手。 “成,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记得明天进城就行。” 沈小宝起身,找破烂王去了。 搞钱的事情,以后还是少让秦淮茹知道为好,女人心眼子小,容易胡思乱想。 村东头。 沈小宝蹑手蹑脚地进了破烂王家的院子。 这一阵子,村东头每天跟出魂一样,就连村里头的狗都不来村东头。 破烂王每天悠闲得浑身不舒服。 沈小宝一只手轻轻地掀起粗厚布帘子,看见破烂王静静地坐在桌子旁边,背朝着大门口,手里不知道在玩弄着什么东西。 小宝踮着脚尖,提着气走过去。 “沈小宝,你个王八犊子,长个驴眼是喘气用的?放着个大宝贝不懂得珍惜,又还给了娄晓娥,娄家是缺少那么个玩意儿的主吗?” 说着话,把手里的东西狠狠地拍在桌子上。 被吓了一跳的沈小宝正要骂回去,破烂王又说话了:“如果没有我破烂王,秦丫头这么好的姑娘能瞅上你个王八犊子?如果不把天眷通宝古币给我要回来,你小子就甭想把秦y头娶到家。” 破烂王似乎骂得不够解气,一抬腿把脚伢子放在椅子上,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准备继续开骂。 “差不多得了啊,别蹬鼻子上脸。” 沈小宝抬头发现,前边的条几上放着一面镜子,坐在椅子上,正好可以看见屋门口的位置。 “哎哟,小宝什么时候进的屋,也不吱一声,破烂王好出去迎接大驾啊,来来来,坐。” 破烂王笑眯眯地起身,提起茶壶,很优雅地给沈小宝倒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 “小宝呀,破烂王每天看着这几个假币,心里舒坦,你是怎么想出那么个妙点的,还有合适的珠宝行吗?我破烂王有点上瘾。” 破烂王马屁拍得啪啪响,沈小宝都坐下来了,他还站着呢。 这一点儿也不破烂王。 “骂我可以,浪费您唾沫星子还长不到我身上,但您拿秦淮茹说事,我可不答应,今儿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沈小宝一伸手把桌子上散乱的几枚古币拿了过来:“你每次看到这玩意儿,就会想起娄晓娥,所以,我先替你保管着。” “小宝,去过秦丫头家里了吧?” 破烂王居然没有半点意见,依然笑眯眯地看着沈小宝。 “别套近乎!” 沈小宝喝了口热茶,继续说道:“我今天心情不错,就提醒您一件事。” 破烂王抠着脚伢子,一脸不胜舒服的样子。 “这房子是您买下来的吗?” 沈小宝问道。 破烂王摇了摇头,抠得更起劲了。 “那好,您要想继续住下去,尽快把这宅子,还有我那套凶宅一起买下来。” 沈小宝把几枚古币在手里掂了掂,丢进了口袋里。 第66章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95号院。 秦淮茹一大早就赶了过来,帮小宝收拾屋子。 白兰花坐在屋门前的凳子上,悠闲地嗑着瓜子,贾东旭蹲在旁边,熟练地接过剩下的瓜子壳。 “东旭,这就是沈小宝从你手里抢走的小媳妇,挺勤快的呀。” 白兰花翘着二郎腿,在贾东旭面前晃来晃去。 “我还得感谢沈小宝呢,要不然我怎么娶你这么漂亮的媳妇。” 贾东旭看着秦淮茹进进出出的身影,再看看描眉画眼的白兰花,也不觉得自己说的话违心。 只能说各有各的好吧。 昨天晚上,白兰花就特别体贴人,原来娶个媳妇是这么幸福的事情。 即便是现在,贾东旭还觉得两条腿有些发抖。 “真心话?” 白兰花把一个瓜子壳丢进贾东旭的手里,问道。 “我看这秦淮茹长得比我好看,你瞅瞅撅起屁股时那大腚,摸上去手感一定不错。” 不等贾东旭回话,白兰花继续说道,一双凤眼瞅着贾东旭。 贾东旭咽了口唾沫,这小娘们太他玛懂男人了,这是昨晚没喂饱啊。 扔了手里的瓜子壳,一把抱起白兰花就往屋里走:“我都忘了是啥手感。” “刚起床你就……” “忍不住了。” 贾东旭熊抱白兰花进屋的一幕,正好让刚刚走进院子的何大清看到。 把何雨柱安顿在丰泽园,他就办理了手续。 如今自己也是隆鑫珠宝行的老板,怎么会在后厨给人掂大勺。 自己当老板,时间就自由了。 他今天回来就是要盯着沈小宝。 何雨柱说的明白,他这一辈子,非秦淮茹不娶。 他就知道,贾东旭和白兰花是一路货色,哪个也靠不住。 秦淮茹在给沈小宝收拾屋子,那俩货就在旁边看着,撩出火花就地屋灭火去了,哪有把自己这个姐夫的话放在心上。 开门进屋,何大清看着秦淮茹忙碌的身影,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是个持家的好手。 眼光在院子里扫过,贾东旭和白兰花又来到了院子里,看得出来白兰花不太高兴。 之前,是把瓜子壳吐到自己手里,然后丢给贾东旭。 现在,是直接把瓜子壳吐到贾东旭手里。 贾东旭好像一脸委屈地在解释着什么,听不见。 何大清打开屋门,咳嗽了两声。 贾东旭抬头看去,何大清正给他招手呢,便如获大赦,和白兰花说了一声,就朝何大清家里跑去。 可能是起身猛了,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 “小宝他们俩又和好了?” 何大清的大眼睛盯着秦淮茹问道。 “应该是吧。” 贾东旭也跟着瞧去,这个秦淮茹还真是好看,身材绝对比自己的媳妇还有料,就是不知道晚上…… “什么叫应该是吧?我交待的事情你一点也不上心!” 何大清收回眼神看着贾东旭。 贾东旭急忙收回思绪:“哥,您真打算把秦淮茹娶回家给傻柱当媳妇?” “废话!我都跟柱子挑明了,柱子说了非秦淮茹不娶。” 何大清又把眼神转向窗外。 “东旭,沈小宝抢走了秦淮茹,大院里的人可都知道,你咽得下这口气?” 何大清继续说道:“沈小宝是谁?沈小宝是个孤儿,是大院里出了名的小透明,被一个小透明抢走了媳妇,你不觉得丢人!” 贾东旭想起了刚才白兰花的嘲讽:没用。 “还有,新婚晚上,你怎么会睡在小宝家里,你想过没有?” 何大清盯着贾东旭,眼神犀利。 “哥,您是说……” 贾东旭恍然大悟,自己被沈小宝下了套。 “对了,你怎么还没有去上班?” 何大清转移了话题。 “哥,我还想问您呢,公司到现在都没有通知我上班,您找的人靠不靠谱?” 贾东旭对何大清百依百顺,找工作就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这件事情你别管了,回头我去问问,马上就能上班。” 何大清说话干净利索,给人一种胸有成竹的感觉。 “哥,那,能不能把兰花也介绍到公司上班?” 贾东旭赔着笑脸问道。 “那是钢铁公司,一群大老爷们,糙得很,你放心把兰花丢到狼群里去?” 何大清瞪眼说道。 本来眼睛就大,瞪起来更是吓人,贾东旭急忙摇头。 自己的媳妇如花似玉,百般娇媚,他怎么可能让她到男人堆里去工作。 想出去工作,本来就是白兰花的意思。 “你工作的事情我来搞定,沈小宝和秦淮茹的事情你来搞定。” 何大清不容商量地说道。 贾东旭瞬间一脸惆怅,搞人真的不是自己的强项。 再说了,现在的沈小宝可不是什么小透明,这小子鸡贼着呢,上次三大爷茶壶的事情,明明是许大茂下的套,这小透明不知耍了什么手段,硬生生让三大爷改了口,承认是自己把茶壶卖给沈小宝的。 “对了,大茂说开学后,他有办法搞沈小宝。” 贾东旭突然想起了许大茂。 这小子也是,自己大婚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竟然没有来吃喜酒。 “许大茂?东旭,一个毛都没长出来的孩子,他的话你都信?” 何大清气得嘴角直抽抽。 难怪新婚之夜会发生那样的闹剧,白兰花也是瞎了眼,找了个这么菜的玩意儿。 就说去公司上班的事情,这么长时间了,人家公司不通知,你也不来找我问问。 天天就知道忙着娶媳妇的事情,现在媳妇娶到家了,又天天粘在一起,真是扶不起的小阿斗。 白兰花? 何大清突然有了主意,再看坐在凳子上惬意地嗑着瓜子的白兰花,这不是现成的吗? 关键时刻还得自己亲自出马。 何大清凑在贾东旭的耳朵根说起了悄悄话。 再看贾东旭的脸色,由喜到惊,最后铁青一块。 “不行!绝对不行!” 贾东旭不等何大清把话说完,直接跳脚了。 “哥,不带这样玩的,那可是我媳妇,你的小姨子啊!就算我同意,兰花她也不能愿意,绝对不行!” 贾东旭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是人干的事吗? “柱子是我儿子!” 何大清看着贾东旭:“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媳妇逮不着色狼。这事成了,你立马就可以去上班,我再给兰花找一个其它工作。” 贾东旭哭丧着脸,扭头看看院子里嗑着瓜子的漂亮媳妇,央求道:“就这一次。” 第67章 荣升助理 新安钢铁公司。 沈小宝原本打算,到公司里露个脸报个到,转身回家和秦淮茹一起收拾屋子。 放着这么漂亮的媳妇在家里,自己在公司里瞎逛荡,实在暴殄天物。 哪曾想,刚到公司大门口,几个保卫科的就围上来了。 “大哥,大哥!” 话不多说,拉着沈小宝就进了屋里。 上烟的上烟,点火的点火,揉肩的揉肩,按腿的按腿。 把沈小宝还整得不自在了。 几个糙老爷们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实在膈应。 “大哥,工资的事情?” 领头的咧着大黄牙,一脸媚笑地含蓄问道。 沈小宝一拍大腿,姥姥的,把保卫科工资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 牛皮是吹出去了,怎么把话圆回来呢。 就在沈小宝想办法的时候,大门口响起了汽车的喇叭声。 屋里一下子炸了锅,保卫科的人全部都在围着小宝献殷勤,公司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能够坐着汽车来公司的只有一个人:娄半城。 呼啦一声,一屋子的人都冲到了大门口,慌里慌张地把大铁门推开。 领头的额头都冒冷汗了。 这还涨个狗屁工资,擅离职守,开除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沈小宝也走出了屋子。 汽车再次启动,缓缓驶进院子。 一如往常,后窗玻璃早已摇下,一张和蔼可亲的笑脸出现在车窗里,向大家微笑点头。 保卫科的几个人弯腰点头,挤出一张张极不自然的笑容。 领头的看着汽车驶过大门,拍了拍胸口,太他玛吓人了。 “吱”一声轻响,汽车停住了,车门打开,娄半城一手按着衣服,一手扶着后车门下了汽车。 领头的急忙跑上前来,那颗刚放下的小心脏,又快速蹦跶了起来,娄老板不会是下来训话的吧? 只见娄半城微笑着伸出右手:“沈先生,又见面了。” 沈小宝急忙上前两步,娄半城这么平易近人吗? 和保卫科的人点头微笑,算是个人修养,专程下车和自己这个车间工人握手,就太矫情了吧。 “娄老板。” 沈小宝伸出双手和娄半城握在了一起。 保卫科的几个人都傻了。 娄老板在公司里是挺随和,可什么时候见过他在公司大院停下车来,和公司里的人握手? 即便是那些个副总什么的也没有这种待遇。 这个沈小宝难道真的是大有来头。 他们分明听见娄老板喊这个年轻人“先生”。 “公司里有个重要的会议,上车聊?” 娄半城抬手示意沈小宝上车。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沈小宝犹豫了一下,很有礼貌地点头,快步走到汽车旁边,抬手扶着打开的后车门:“老板请!” 娄老板发出了爽朗的笑声,走过去,低头弯腰坐进了车里。 沈小宝轻轻关上车门,来到副驾驶室旁,开门上了汽车。 开车窗向愣在那里的几个保卫科的人招了招手。 汽车缓缓离开。 “老大上了老板,老板的汽车?” 领头的不敢相信地看着汽车的背影嘟囔着。 “大哥,真牛!” “工资的事应该不是个事吧?我今儿可是给大哥上了烟的。” “我给大哥揉了肩。” “我给大哥捏的腿。” “我给大哥提的包。” 外号小黑子的年轻人看着手里的黑皮包,一脸愕然:“大哥的包还在我手里。” 领头的一巴掌就呼了过来:“混球,还愣着干什么,给老大送去啊!” 能提公文包上班的,那可都是有身份的人,耽搁了事情谁承担得起? 小黑子撒腿就追汽车去了。 得亏是在公司大院里,汽车行驶的极慢。 小黑子追上汽车的时候,娄半城和沈小宝正好下车。 “大,沈先生,沈先生,您的包。” 小黑子一脸歉然地喘着粗气。 “二狗他母亲不是生病住院了吗?这钱是给他的,你拿去给他。” 沈小宝示意小黑子把公文包拿回去。 小黑子又愣住了,二狗他母亲生病了?没听说呀。 娄半城看了沈小宝一眼,抬脚进了办公楼,沈小宝快走两步跟了上去。 小黑子原地打开公文包,里边安静地躺着一堆钞票,一眼打过,约莫着能有二十多块钱。 他挠了挠头,转身朝公司大门口走去。 娄半城刚才在车上给沈小宝说了,要他一起参加今天的重要会议。 小宝也没有问为什么,这种事情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能陪着老板参加公司里的重要会议,那以后在公司里还不是横着走。 单单是和娄晓娥在公司大院里晃荡了几次,都贼有面子,直接和老板一起出现在会场,那效果可想而知。 公司的会议室在办公楼的三楼。 二人拾级而上时,彼此谁也没有说话。 偌大的办公楼,此刻只有两个人上楼有节奏的脚步声。 会议室的大门开着,有几个人在走廊里等着,看见娄半城,全都满脸核桃仁地弯腰点头:“老板。” 娄半城面带微笑一一握手:“辛苦!” 张彪一眼就认出了沈小宝,正在犹豫间,娄半城开口了:“给沈先生安排个座位。” 张彪立刻笑脸相迎,带着沈小宝进入会议室,找了个靠前排的位置。 主席台上应该都是副总级别的,张彪就坐在娄半城的左手侧。 台下有十来个人,应该是公司的管理中层,小宝一眼认出了那个波浪头。 “今天的会议,主要是传达区里的会议精神……” 娄半城直接开始讲话,没有安排主持人,没有要掌声。 “今天,我要宣布一项重要的人事任免,聘请沈小宝先生为我的助理。” 娄半城看向沈小宝的方向。 会议室起了些许的骚动。 这么多年了,公司可从来没有任命过助理,而且娄老板刚才使用的词语是聘请,而不是任命。 为什么要聘请助理,助理又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这里边可就有大文章了。 沈小宝缓缓起身,这是什么情况? 陪老板开个会,怎么还被聘请为助理了? 在公司晃荡了数天,沈小宝对公司可是一点也不了解。 “来,加张椅子。” 娄半城指着自己身侧说道。 立刻就有工作人员搬了一张椅子放到了娄老板的右侧。 会议室已经有了议论声,看来这个助理是和几位副总平起平坐的狠角色。 这也太年轻了吧?应该二十岁都不到。 “就在刚才,我亲眼目睹,沈先生自己拿钱,资助公司里的困难员工,我们公司需要这样的管理层。” “同志们,我再三强调,现在是新社会,工人不只是我们公司发展的中坚力量,更是我们社会发展的主力军。我们管理层要像对待自己兄弟姐妹一样对待我们工人……” “以后再有随便克扣工人工资的,随便体罚工人的,我第一个不答应。我们加强学习,要和国家的要求保持高度一致……” 娄半城情绪激昂,神情严肃。 自始至终,一句也没有讲公司生产的事情。 沈小宝环视台下一脸疑惑的公司管理中层,不得不佩服娄半城的敏锐性。 他一定是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波涛汹涌。 第68章 人神交战 小黑子回到公司大门口,领头的问道:“你怎么把包又拿回来了?” “沈先生说,这里边的钱是给二狗的。” 他打开公文包,拿出里边的钱。 “给我?” 二狗一副你没弄错吧的表情。 “沈先生说,是给你母亲治病用的。” 小黑子拿出包里的钱递了过去。 “啊?” 二狗挠了挠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是个孤儿吧。” 小黑子一下子明白了,回来的一路上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实在是想不出来。 现在明白了,二狗是个孤儿,大家都知道的,哪来的给母亲看病一说。 众人一下子都愣住了。 “小黑子,你没有听错吧?” 还是领头的反应快,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没有吧。” 小黑子也不敢确定,刚才太激动了,听错也是有可能的。 “把包给我,等大哥来了问问就清楚了。” 领头的把钱放回包里,拿起一条毛巾,把公文包仔仔细细地擦了起来。 一直等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沈小宝才晃晃悠悠地来到大门口。 “兄弟们,涨工资的事情哥们搞定了,每人每月涨一块钱。” 沈小宝说完,屋子里就沸腾开了。 两年了,进公司时多少工资,现在还是多少工资,都反映好几次了,每一次都是泥牛沉海。 沈小宝升迁,娄半城让公司安排了庆祝宴。 席间,沈小宝就提出要给公司保卫科涨工资的事情。 几位副总瞬间就觉得饭菜不香了,因为有好戏看了。 公司是老板的私人财产,给工人涨工资就是从老板兜里掏钱。 只要老板不发话,从来没有哪位公司中层或者副总提涨工资的事情,除非是脑袋被门挤了。 今天还真遇到了一个头铁的,上任第一天,就触犯了公司的大忌,一堆等着看热闹的都放下了筷子。 没想到,娄老板直接夸沈小宝悟性高、觉悟强,对于今天公司会议精神领悟到位。 财务部部长一看,机会来了,便顺竿爬:“我想应该每人涨两块钱。” 沈小宝当场就给予了批评:“你财务部长一定要管好公司钱袋子,保卫科涨两块钱,生产车间涨不涨?人事部涨不涨?钱从哪里来?” 沈小宝一脸严肃地继续说道:“给保卫科涨工资,那是为了公司财产安全,涨的是辛苦钱,最多一块钱,多了没有。” 当着娄老板的面,这个愣头青直接拍板了。 再看娄半城,伸出筷子夹了颗花生米,放进嘴里,慢慢咀嚼花生米的香味,一脸惬意。 得!这小子是大姑娘照镜子,里外都漂亮。 既给老板长了面子,体现老板关心员工。 又给老板省了钱,保卫科才几个人,每人每月一块钱,对于公司来讲这点小钱可以忽略不计。 “大哥,兄弟们晚上请您吃饭,二胖熟肉店,猪头肉老香了。” 对于他们来讲,每个月发工资的时候,能去吃一顿猪头肉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 “今儿就不去了,家里有事儿,改天我请兄弟们。” 沈小宝还想着家里的秦淮茹呢。 “大哥,我是个孤儿。” 二狗低声说道。 沈小宝看了眼小黑子:“可能是我记错了。” 领头的急忙把擦得起明发亮的公文包双手递上:“大哥,以后有什么事情,您吱声,兄弟们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沈小宝接过公文包,拿出五块钱:“晚上天冷,给兄弟们买点酒暖暖身体。” …… 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冬日的余晖在房脊跳跃。 “让你买的东西呢?” 秦淮茹看见小宝只拎着个公文包回来,问道。 这个公文包,是今天早上刚给小宝买的。 从粗糙的做工来看就知道不值什么钱,但这是她的心意,谁不想把自己的男人打扮的干净利索。 “今儿公司里事情多,没顾上买,明天,明天一定买。累了吧?” 沈小宝放下公文包,把秦淮茹按在椅子上,两只大手就落在了秦淮茹的肩头。 “你干嘛?” “媳妇辛苦了,放松放松。” 随着他手指的力度加大,不堪重负的秦淮茹缩着脖子笑道:“不累,不累,快停下来!” 人家还是个姑娘家呢,哪见过这阵仗,又羞又痒,又喜又臊。 好在,沈小宝捏了一会儿,就改为拳头轻轻捶着两肩。 这一整天,秦淮茹是一刻也没闲着,也没觉得累。 此刻,却感觉肩膀异常舒服。 怎么会不累呢?不过是心里高兴提着劲而已。 小宝蹲下来,抓在了秦淮茹的大腿上:“这样捏捏最舒服。” 秦淮茹一下子就跳开了:“那个,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他慌乱地理了理鬓角的发丝,掩饰粉红的俏脸,如同做错了事情的小媳妇一样,不知所措。 第一次让沈小宝接触自己,心里小鹿乱撞,说不出是开心还是生气。 这一幕看得小宝更是胸口发热,嘴唇发干。 要不要牙一咬,眼一闭,心一横,就此拿下? 人神交战。 “明天,我会把你交待要买的东西都买回来,我送你回去。” 沈小宝使劲揉了揉脸,他决定遵从秦淮茹的意愿。 秦淮茹没有说话,抬脚就往院子里走。 “这就走了?” 沈小宝站在屋子里问道。 秦淮茹停住脚步,回头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时间真的不早了。” “夫君还饿着肚子呢。”沈小宝指了指自己的肚皮。 秦淮茹想都没想,直接折回了屋子。 98号院。 白氏姐妹一家四口人,正围坐在一起吃火锅呢。 自从嫁到贾家,白兰花还没有吃过几顿肉呢,这会儿甩开了腮帮子,大快朵颐。 “东旭,你家的伙食不行啊,看把兰花给饿的。” 何大清用筷子在锅里划拉着,夹起一个土豆片,放进了酱碗里。 东旭嘴里的牛肉嚼的正香呢,虽然有点烫,不过,他一点也不在意。 听到何大清的话,牛肉顿时不香了。 寻常人家,谁会天天买肉吃。 “兰花到了你们贾家可不能受气。” 何大清把蘸满芝麻酱的土豆片放进嘴里,看着白兰芝说道。 白兰芝使劲地点头。 “吃饭的时候还戴什么戒指?” 何大清又把筷子伸进锅里,开始翻找土豆片。 “呀!姐,你这戒指也太大了吧,手指头还能打弯吗?” 白兰芝抬手看戒指的时候,妹妹白兰花含糊不清地叫道。 “大清刚给姐买卖的,你没有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白兰芝拿起妹妹的粉嫩小手:“这是东旭给你买卖的结婚戒指?!” 白兰花一下子把手抽了回去,她手上戴的哪是戒指,只是个指环,一个细细的金色环。 尴尬。 人家还没结婚呢,戒指戴到手上,手指都无法弯曲,太大了。 再看看自己的结婚戒指。 白兰花瞪着贾东旭。 贾东旭低头吃饭,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 “东旭,你看把兰花气的,明天,你给兰花点钱,让她们姐妹上街买东西去,媳妇娶回来不就是给疼的吗?” 何大清自顾自地吃着土豆片。 “你听见没有!” 白兰花放下筷子,瞪着贾东旭。 “什么?” 贾东旭嘴里衔着香菜,一脸茫然地看着白兰花。 “得,也别费那老劲了,我给兰花钱,自家妹妹,合适。” 何大清又在锅里找了一片土豆放到酱碗里。 “你怎么老是吃土豆?吃牛肉对男人好。” 白兰芝说着,夹了一筷子牛肉放到了何大清的碗里。 “晚上吃肉不好消化,再说了,我还需要牛肉补身体?” 何大清面无表情地炫耀着资本。 白兰花的脸色更不好看了,眼看着要有翻脸的危险。 贾东旭急忙擦了一下嘴:“别介儿,给钱给钱,明天和咱姐姐逛窑,不,逛街去。” 白兰花噘起小嘴,脸上有了些温润,重新拿起筷子开始吃火锅。 总算找回了点面子。 第69章 听嫂子的就行了 新的一天,沈小宝早早地就来到了公司。 他答应秦淮茹了,按照她列下的清单,买一些结婚需要的东西。 上午九点多的时候,他就来到了鑫鑫百货商场。 鑫鑫百货商场颇具规模,里边售卖的商品也非常齐全。 拎着黑色公文包的沈小宝,严格按照清单上列的商品进行购买。 与商场琳琅满目的各色商品相比,来来往往的人流显得更为壮观。 多数是成双结对的女性。 沈小宝就想不明白,女人为什么那么喜欢逛商场,这分明是一件极枯燥且消耗体力的事情,为什么女人却是乐此不疲? 在商场来来回回转悠了有半个小时,他就觉得天旋地转,哪哪都不舒服。 再看看擦肩而过的女顾客,无不是喜上眉梢,欢呼雀跃。 他有点后悔了,早知道让秦淮茹来商场买东西就好了。 “小宝?” 就在沈小宝头大的时候,突然被熟识的人喊住。 他四处张望,人头攒动,找不到喊他名字的人。 “这呢。” 穿着大红旗袍、脚踩高跟皮鞋很是知性的白兰花在向他招手。 沈小宝禁不住愣了一下神。 这是白兰花吗? 在大院里可没有觉得她有这么漂亮,大开衩的红色旗袍里边穿着丝袜,加上高跟皮鞋,使得原本就身材高挑的白兰花,显得更加婀娜多姿,性感迷人。 不知什么时候做的波浪头,蓬松有朝气,在商场灯光照耀下,闪烁着黑色的亮光。 略施粉黛的俏脸,洋溢着年轻女人的青春活力。 扑闪着大眼睛静静地站在那里。 结了婚的女人就是有味道。 沈小宝缓过神来,冲着白兰花招了招手。 波浪卷发微微荡漾,走到了小宝的面前。 “小宝,一个人逛街呢?” 白兰花一开口说话,那种小宝刚刚眼神里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淑女形象荡然无存。 看来,女人,除了好皮囊,有内涵的灵魂同样重要。 “随便逛逛,买些生活日用品。” 沈小宝一脸无奈地抖了抖手里的物品清单。 “哟,这是奉旨办差呀。” 白兰花看着手里的物品清单,打趣道。 “怎么没有新婚礼服?小宝,你没有结过婚没有经验,嫂子可是过来人,这些物件都不重要,走,嫂子带你买新婚礼服去。” 白兰花还真是热情,笑盈盈地挎着沈小宝的胳膊就走。 一点也不淑女,倒更像是邻家大姐姐,活泼好动,豪放不羁。 沈小宝多少有点不适应,这要是让大院里的人见到,好说不好听。 白兰花似乎根本就没有这个顾忌,出了商场,她就这么挎着沈小宝的胳膊在大街上走着。 本来是和姐姐白兰芝一起出来的,两个人在逛街前先去做头发。 白兰花先做完,就迫不及待地先来到了鑫鑫百货商场,二人约定在此碰面。 见了沈小宝就把这事抛诸脑后了。 “我给我家东旭买的中山装就在前边的成衣店里,虽然价钱高点,那衣服漂亮啊。” 白兰花说着停下脚步,松开沈小宝的胳膊后退两步,上上下下仔细打量。 “嗯,身材不错,只是和我家东旭比起来差了那么一丢丢,就一丢丢。” 白兰花捏着大拇指和食指,骄傲地说道。 “白兰花,差多少我不在意,我就想问问你穿这么少不冷吗?” 大街上一顺溜的几乎全是棉衣棉裤,还没立春呢,冷风钻进领口,小宝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不冷,不信你摸摸,热乎着呢。” 白兰花一脸兴奋地说道,然后低头瞅了瞅,拉起小宝的手:“不信你摸大腿看看,我没骗你。” 她在身上瞅了一会儿,发现岔开的旗袍最好下手。 沈小宝吓得后退了一步,慌忙抽回了右手。 姥姥的。 结了婚的女人这么豪迈吗?大腿是随便能摸的吗?自己给秦淮茹捏捏腿,她都慌的跳脚。 再说了,这是在大街上呢,一点也不注意影响。 白兰花见状,轻捂红唇,乐得笑出了鸽叫声,整个身子都一颤一颤的。 “瞧你那点出息,没摸过秦淮茹的大腿?嫂子跟你说啊,这女人啊,其实就是能装,嘴里说着不要不要,其实心里稀罕着呢。” 白兰花上前一步,再次挎着沈小宝的胳膊:“走吧,以后听嫂子的就行了。” 沈小宝看着驻足围观的路人,再看看白兰花俏脸上荡漾的笑意,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很快,两个人就来到了成衣店。 “老板,把你店里最贵的中山装拿出来。” 白兰花进到店里直接喊道。 “得嘞,您受累歇会儿,我这就给您拿去。” 一个中年模样的净脸男人应了一声,笑盈盈地取来了一件藏青色男士中山装。 “您二位这是结婚用的吧?不是我王婆卖瓜,凡是买这种款式衣服的,十个里边有九个是作新婚礼服用的,都快卖脱销了。” 老板笑眯眯地把衣服递了过来,嘴巴就没停。 “太太,您先生这身材、这相貌,穿上我这套衣服,您二位往这里一站,嚯,金童玉女!” 白兰花接过衣服,抖了抖,看着沈小宝:“脱衣服还要我伺候啊?”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这老板,嘴也太碎了,什么情况都没有搞清楚,就是一顿乱点鸳鸯谱。 小宝还没有来得及解释,白兰花就把衣服整理好催促。 “老板,这里没有试衣服的地方吗?” 沈小宝看着店里买衣服的人,在这里脱衣服不礼貌吧。 “有,您二位跟我来。” 老板做了个请的手势。 “就在这儿,光线好,亮堂!” 白兰花拦住了沈小宝。 “太太说的在理,光线充足才能更好地辨识衣服的色泽,您是行家!” 老板竖起了大拇指。 白兰花小嘴一翘,很是受用。 她帮助沈小宝穿上中山装,系好纽扣,后退几步仔细打量。 “成!就它了,帅气!” 白兰花很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就是眉头一皱:“就是这个衣服领子有点……” 她快步上前,伸出两只俏手开始鼓捣中山装的衣领。 白兰花个子是高,真和沈小宝站在一起,还是要矮一头,即便是踮起脚尖,帮小宝整理衣领还是费劲。 沈小宝把脸侧向一边,白兰花的胸脯都蹭到了他的肩膀,还有那鼻孔里呼出的热气,搞的他脖梗处骚痒难耐。 小宝憋着笑,只希望试衣服能够早点结束。 无意间一瞥,马路上秦淮茹和贾东旭正看着他们,眼睛瞪得像铜铃。 第70章 奸夫淫妇 95号四合院。 秦淮茹如昨天一般,早早地就来帮助沈小宝整理屋子。 一大妈、二大妈也不请自来,一起说说笑笑的,氛围挺好。 “秦姑娘一看就是贤良淑德、能持家的好把式,过日子就是这样,无非就是些柴米油盐酱醋茶,每天都离不开锅碗瓢盆筷勺钗。” 一大妈嘴里说着,手上也没闲着,非常熟练地把被罩子取了下来。 “谁说不是呢,这男人呀,遇到勤俭持家的就得珍惜,女人呢,遇到珍惜自己的男人更应该懂得珍惜。” 二大妈说着话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继续说道:“就说我家老刘吧,去年回老家,借了一辆自行车,老刘这人爱面子,平时不怎么喜欢向别人张口借东西。” “结果回家就发现车轱辘漏气儿,推到修车铺一阵鼓捣,推着自行车还没有走出多远,发现不对劲呀,刚修好的车怎么又没气儿了?” 二大妈讲故事有头有尾,引得一大妈和秦淮茹都停下了手里的事情,静静地听着。 “你们猜怎么着?” 二大妈把大腿一拍:“这个马虎蛋老刘推错自行车了,把别人刚推来要修的车当作自己的车给推走了,你说,这都是什么人呀?” 马虎蛋刘海中的故事,惹得一大妈和秦淮茹两个人笑的停不下来,竟然还有这样马虎的人。 二大妈稳了稳神,继续说道:“幸亏及时发现了,要不然就我家老刘那臭脾气,还不得跟修车的干起来?” “所以说,秦姑娘,这男人呢心思都大,以后你和小宝过日子,得相互体谅,男人糙一点儿正常。” 一大妈看着秦淮茹说道。 “可不是吗?昨天我列了个单子,让他买一些结婚要用到的东西,结果回来的时候原封不动地又把单子还给我了,一根毛都没见。” 秦淮茹笑着说道。 “今天他也不一定能记得。” 屋里的三个人扭头看去,贾东旭站在了屋门口。 “东旭,你不在家里陪着媳妇,怎么来这里了?” 二大妈问道。 “兰花出去逛街了,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贾东旭说话间就进了屋子。 如果不是迫于何大清的淫威,他其实是不愿意来的。 从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 “秦姑娘,我觉得东旭说的有道理,男人都糙,买东西的事情还真指望不上他们,不如你自己个儿出去买吧。” 一大妈担心为了买点生活日用品,两个人别再闹出什么不愉快。 秦淮茹略显为难地说道:“这城里我也不熟啊。” “这倒是,农村长大的姑娘,哎,东旭,不如你陪着秦姑娘去买东西吧,重了你还可以帮忙拎回来。” 一大妈瞅着贾东旭说道。 “行吧,反正我也不会收拾屋子。” 有城里长大的贾东旭作向导,秦淮茹瞬间轻松了许多,和两位大妈交待了几句,就一起出了大院。 秦淮茹不如白兰花那么爱说话,一路上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突然,贾东旭毫无征兆地停住了脚步:“那是小宝吗?” 秦淮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家成衣店里,白兰花正在帮着小宝试衣服。 “你不是说你媳妇和她姐逛街去了吗?” 秦淮茹用平淡的语气掩饰着心里的愤懑,即便住在一个大院里,用得着这么亲近吗? “混蛋!” 贾东旭突然爆了粗口,自己媳妇居然亲了沈小宝,而且还是踮着脚尖。 沈小宝侧脸正好看到一脸惊讶的贾东旭和秦淮茹。 “淮茹,你怎么也出来了?” 沈小宝穿着中山装就来到了大街上。 “沈小宝你个混蛋东西,老子帮你打扫屋子准备新房,你他玛出来泡老子的媳妇,你干的是人事吗?” 贾东旭吼着就冲了过来,握紧拳头,瞪眼怒目的,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东旭,你胡说什么呢!” 白兰花迟疑了一下,也走了过来,脸上尽不悦,贾东旭当着这么多人胡说八道,她可忍不了。 “好,很好,这就开始帮腔说话了,两个人合起伙来欺负人是不是?你个臭婊子,老子瞎了眼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 贾东旭眼睛瞪得像是要吃人,抬手指着白兰花就是一阵痛骂。 大街上的人都纷纷驻足围观,这是遇到不守妇道的女人了,而且还抓了个现形,这戏码够足。 “贾东旭,你骂谁婊子呢,你他玛才是婊子,你全家都是婊子!” 白兰花踩着高跟鞋就要冲上来干架。 好嘛,这是哪跟哪的事情啊?不就是白兰花带着自己买个衣服吗? 就在成衣店里,没有去酒店,也没有去见不得人的地方,怎么就被当成了奸夫淫妇了。 “哎哎哎!东旭,冷静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小宝急忙上前劝架,一把拉住了贾东旭的胳膊,情急之下,也顾不得秦淮茹了。 “沈小宝,你松手!你们一唱一和,配合的挺好啊!” 两个年轻人一推一拉就接上火了,拳脚相加,互不相让。 这时候的白兰花干着急使不上劲,男人打架,哪有女人的事情。 她使劲拉了贾东旭几把,一点作用都没有。 秦淮茹咬着牙,静静地站立了许久。 怪不得昨天没有买东西,什么狗屁公司事情多,全是谎话,指不定到什么地方鬼混了。 一大妈说让自己出来买卖东西,说不定她昨天就是看到了什么。 鬼混也就罢了,还找了个大院里刚结婚的小媳妇,这是把脑子喂狗了? 伤心欲绝。 明明看见自己就站在大街上,压根就没有过来解释几句的打算,这是多不把自己当回事。 破烂王说的对,男人就是贱,你对他越好,他就越不懂得珍惜。 秦淮茹摇了摇头,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到了嘴角。 抿抿嘴角,把咸苦的泪水咽下,狠狠擦了一把眼泪,转身快速离开。 贾东旭和沈小宝还抱在一起,在地上打滚。 白兰花瞅了瞅已经跑远的秦淮茹,狠狠在贾东旭的屁股上拧了一下。 在围观的人群中,一个男人戴着鸭嘴绒帽,帽沿压得很低,只有他抬头的时候,才能看见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死鱼眼。 第71章 好事多磨 沈小宝擦了擦嘴角的血丝,任凭他四处张望,始终没有看见秦淮茹的身影。 秦淮茹误会了。 秦淮茹又误会了。 他抱着侥幸心理,回到四合院,秦淮茹果然不在。 没有停留,他直接奔秦家庄村而去。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自己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就要理直气壮地去解释清楚。 “秦大哥,我介绍的这个年轻人家里条件非常好,丫头嫁过去保准衣食无忧,吃喝不愁。” 左嘴唇上方有一颗黑痣的中年妇女,正口若悬河地吹捧着男方的家庭条件。 “人家都找先生算过了,丫头的八字和那小伙子的八字正好相符,您说这是不是天意?” 媒婆手里拿着块五颜六色的手帕,在面前晃来晃去。 秦老爹点了锅烟,狠狠地抽了两口:“他们早就算过八字了?你这是第一次上门提亲的吧?” “秦大哥,这您还不明白吗,人家早就相中你家丫头了。话说回来,这丫头心灵手巧,蕙质兰心,谁见了能不喜欢?” 媒婆瞅瞅秦老爹,再看看秦淮茹的母亲:“不如,先安排两个孩子见见?” “丫头已经定了亲事,老秦家做不出嫌贫爱富这种事情。” 秦老爹又装了一锅烟草。 “秦大哥,丫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那门亲事成不了,你看把丫头委屈的。” 媒婆“委屈”两个字一出口,秦老爹明显怔了一下。 做父母的最看不得的就是子女受委屈。 自己怎么骂怎么打都可以,别人,不行。 秦淮茹的母亲悄悄抹着眼泪。 “凭什么说这门亲事成不了!我对淮茹的真心的,你别张嘴说瞎话,小心出门掉茅坑里淹死!” 沈小宝闯进院子里,指着媒婆就是一顿输出。 心里正憋着委屈呢,谁被误会谁难受。 “你谁呀,你谁呀,说话这么损呢,谁就掉茅坑里淹死,说话这么歹毒呢。” 媒婆不认识沈小宝,起身就回怼了过去。 “够了!” 厚布门帘掀开,秦淮茹走了出来,耷拉着眼皮,谁也不看。 “这门婚事,我答应了。” 一院子的人都懵了,这门婚事是哪门婚事? “明天就见面。” 秦淮茹可能也是被气糊涂了,补充道。 “呀!我就说丫头蕙质兰心、天资聪明,做起事情来也是这样干净利落。成!我现在就去安排,明天见面。” 媒婆抓起放在地上的旱烟袋锅子,就要往外走。 沈小宝移步挡住去路。 媒婆本来又要开骂的,抬头看着沈小宝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那嘴角没擦净的血痕,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是哪家要你来提的亲?” 沈小宝阴沉着脸问道。 “嘿,你谁呀你?老秦家的事你也管得着?” 她扭头看向秦老爹,那意思是在你家大院里闹事呢,你也不管管? 秦老爹低头点烟,一口下去,浓白的烟雾遮住了整张脸。 “沈小宝,我问你,你是不是很早就认识白兰花?” 秦淮茹眼里满是泪水。 “说不出话来了吧,贾东旭和白兰花结婚那天晚上,是不是你把贾东旭留在了你的屋里,怂恿何雨柱去闹的洞房?” “沈小宝,原本我还不相信这些都是真的,我一直对自己说,无论以前的沈小宝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要以后对我好就行了。现在看来,是我错了,没想到像个这么有心机的人!” 秦淮茹已经泣不成声,哭成了泪人,任由眼泪成串的落下,打湿胸前的衣服。 “淮茹,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这是个误会,彻头彻脑的误会,你听我说,我会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给你听。” 沈小宝瞬间感觉脑子不够用了。 他早就认识白兰花是真,可那又能说明什么,当初本身就是一出闹剧。 贾东旭和白兰花新婚之夜发生的事情,他什么也没有参与,怎么就把屎盆子扣到了自己头上? 再加上今天发生的事情,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是一个圈套,一个接一个的屎盆子扣在了他的头上。 “沈小宝,是我瞎了眼,你走吧,别让我看不起你!” 秦淮茹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道。 “丫头,好好说话。” 秦老爹一屁股坐在板凳上,低头抽着闷烟。 “噢,我知道你是谁了,不让我走,就是想让我看清楚你的嘴脸,什么东西,呸!” 媒婆没想到眼前俊俏的小伙儿就是秦淮茹定了亲的准女婿。 “放你娘的狗臭屁!” 沈小宝一脚踹在了媒婆的小肚上,这边刚发生误会,你就火急火燎地跑来提亲,绝不是个好鸟。 “哎哟!打人了!要打死人了!” 街坊邻居闻声跑进院子,看着沈小宝,谁也没敢吱声。 这不就是前段时间,在秦家大门口一言不合就打得别人满地找牙的年轻人吗? 不是听说已经定了亲吗?怎么又闹成这样了? “你还不快走,等着来抓你啊,走啊!” 秦淮茹看见沈小宝动手打人,急忙过来把沈小宝推出院子。 看着哭成泪人的秦淮茹、坐在板凳上抽闷烟的秦老爹,还有始终默默抹眼泪的秦淮茹的妈妈。 沈小宝心如刀绞。 结个婚怎么就这么难? “走。” 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接着是一只枯瘦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破烂王。 “你小子让我说你什么好,以后要是再在秦家闹事,我破烂王绝不答应。” 破烂王紧紧抓住沈小宝的胳膊,快步离开。 一个糟老头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 “小宝,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记住,秦丫头是个好姑娘,你不能辜负人家。” “遇事不要慌,要沉得住气,要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定力和魄力。” 破烂王回头看看秦宅,轻轻摇了摇头。 说什么好呢?好事多磨吧。 沈小宝红了眼圈,秦淮茹泪眼婆娑的模样挥之不去。 第72章 耍流氓 夕阳的余晖把人影拖的颀长。 沈小宝像是打了败仗士兵,夹着公文包走进院子。 “小宝,回来的这么晚?” 三大爷阎埠贵正在院子里喝茶,看见沈小宝抬手打着招呼。 “三大爷,您可真行,这冷冷的天儿在院子里喝茶?” 沈小宝瞅了一眼茶壶,继续往院子里走。 “小宝,你这是怎么搞的,是摔的还是被人打的?” 阎埠贵放下手里的茶壶,继续说道:“奇了怪了,我发现贾东旭这小子脸上好像也被人挠了。” “他那是被打的。” 沈小宝好像没有继续聊天的打算。 “小宝,回了家也是一人儿,陪你三大爷唠个嗑。” 阎埠贵拍了拍身边的竹凳子说道。 三大爷说的没错,到了家里也是一个人,便走过去一抬腿迈过竹凳子坐了下来。 阎埠贵瞅了小宝一眼,往前凑了凑:“三大爷给你说个可乐的事儿。” 他朝四周看了看,略显谨慎地说道:“你说傻柱和东旭媳妇是不是真那个了?” 小宝抬头盯着阎埠贵,人民教师也这么喜欢八卦吗? 阎埠贵见小宝果然有兴趣,便笑眯眯地继续八卦。 “今儿下午,我和教导处的老师上街买东西,你猜瞧见啥了?” 沈小宝没吱声。 人民教师都是这样聊天的吗?需要对方积极配合,踊跃回应? 讲你的事儿就完了,玩什么故弄玄虚? “贾东旭和何大清一起去了珠宝行!” 阎埠贵拍了一下大腿,潇洒地拿起茶壶,嘴对嘴吧叽了一大口。 眼神玩味地瞅着沈小宝。 “完了?” “完了。” “得,您喝茶吧,回头送您个好茶壶,这个泥胎不好。” 沈小宝说完就要起身。 “哎哎哎!嘛呢就要走?你想想,何大清带着东旭小两口到珠宝行干什么?” 阎埠贵一脸得意地问道。 “三大爷,这里是大院,不是学校,您一口气说完,别提问行不行?” 沈小宝来了兴趣。 今天上午,刚刚发生了奸夫淫妇的闹剧,东旭恨不得当街撕了白兰花,下午就手牵手进了珠宝行? 真的是床前吵架床尾和? “瞧着吧,东旭媳妇今天回来,要么戴着大耳环,要么带着金项链,要么带着……总之,何大清肯定会花钱买清静。” “所以,以我的经验大胆推测,傻柱和东旭媳妇肯定那个了。” 阎埠贵两个大拇指对着弯了弯。 沈小宝默然起身。 他也在大胆猜测。 傻柱和白兰花的事情,他没兴趣。 白兰花带着他买中山装,正好让贾东旭和秦淮茹撞见。 巧不巧? 两个人一起在成衣店试衣服,贾东旭跟吃了枪药一样,小题大做。 怪不怪? 再联系一下当初和秦淮茹定亲时的公司招工。 何其相似! 秦淮茹怎么会和贾东旭一起出现在大街上。 所有的一切都值得玩味。 “小宝,小宝!不相信是吧?我今儿就在这儿等着,你就瞧好吧。” 阎埠贵看着沈小宝悄然起身离开,还以为小宝不相信他的猜测。 在秦家庄村,秦淮茹质问自己和白兰花早就认识,并且被扣了个怂恿何雨柱钻进白兰花被窝的黑锅。 似乎一切都和贾东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回到屋里,拿出小药箱处理脸上的淤伤。 看着镜子里俊毅的脸庞,精致的五官,冲自己笑了笑。 小宝啊小宝,空有一副好皮囊又怎么了,还不是被人各种欺负? 走出屋子,四处打量着这个院子,熟悉而陌生。 看着渐次亮起的灯火。 好孤独。 …… 第二天一大早,沈小宝就来到了新安钢铁公司。 大门口,保卫科领头的大老远就迎了过来。 “大哥,公司出事了!” 应该是好事,因为领头的那忍俊不禁的高兴就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 小宝接过香烟:“说来听听。” “大哥,昨天晚上12点,公司有两车货要出库,我查看手续,少了个公章。” 领头的压低声音说道。 沈小宝瞅了一眼,领头的立刻心领神会,接着说道:“我牢记您的嘱托,保卫科就是要忠于职守,保卫公司财产安全,我就把这两车货扣下来了,没有放行。” “货呢?”水宝四处瞅瞅,没有货车。 “大哥,我刚扣下两辆车,公司副总吴文武就来了。他说出货急,手续明天补齐。” 领头的详细叙述昨晚事情的经过。 “然后,你就把车放了?” “嗯,放了。那可是公司副总,我哪里敢阻拦?不过,我把这件事情详细记录下来了。” 领头的跑进屋里,拿出了出入登记簿。 洋洋洒洒半页纸,记录的确实很详细。 “公司以前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吗?” 沈小宝翻看着记录,基本上都是记录着每天的值班人员名单,出货车辆信息的登记,千篇一律。 “嗯,有吧?” “什么叫有吧?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沈小宝收起记录簿,看着领头的眼睛。 领头的没想到沈小宝还问以前的事情,到底该怎么说呢? “大毛,以前都是吴文武或者是司机表示表示就放行了,昨天晚上吴文武没有表示,对不对?” 沈小宝诈道。 摆平事情的最好方式,就是给对方好处。 自古皆然。 “大哥,这个吴文武太不是东西了,他对公司女员工耍流氓!” 大毛的思维跨度有点大,现在说的是手续不全出货的事情,怎么一下子就扯到吴文武的作风问题了? 不过,提到耍流氓的事情,大概男人都会感兴趣。 “对谁耍流氓了?” 小宝问道。 “他摸保洁的屁股。” 大毛指着远处弯腰扫地的女子。 距离远,沈小宝看不清保洁员的容貌,视觉上身材高挑。 “大毛,你娶媳妇了吗?” “还棍着呢。” “咱俩一样。” 越走越近,那弯腰翘臀的姿势颇为有料。 “大毛,你是不是瞧上人家姑娘了?” 小宝盯着翘臀出神,怪不得吴文武会伸咸猪手,想来手感一定不差。 “她是个寡妇,家里还有个两岁的儿子叫棒棒,丈夫去年得肺病死的。” 大毛如数家珍。 看来大毛是喜欢这个带养孩子的寡妇。 之所以会告诉他昨晚出货的事情,主要是报复吴文武。 自己力量不够,便想请和老板关系好的大哥出来主持公道。 沈小宝正在思量,大毛突然喊道:“又来了!” 大毛指着库房方向驶过来的三辆卡车。车上蒙着结实的布帐。 “确定?” 小宝盯着卡车问道。 “确定。昨天晚上也是这辆车,车牌号一样。” 第73章 只对钱感兴趣 沈小宝看着缓缓驶往公司大门口的三辆卡车,眼角闪过一丝坚毅。 昨天晚上,他从大院灯火陆续点亮,等到各家熄灯睡觉。 终于等到了鬼鬼祟祟摸黑归家的贾东旭两口子。 果然如阎埠贵猜测的那样,白兰花的右手中指多了一个金灿灿的大戒指。 沈小宝的突然出现,让本就做贼心虚的小两口乱了阵脚。 沈小宝没怎么费劲,就搞清楚了事情的梗概。 为了坑沈小宝不惜用媳妇当诱饵,这种事情如果让大院的人知道,那还不得让唾沫星子淹死。 贾东旭就把何大清设计陷害沈小宝的事情全给招了。 贾东旭差点就给沈小宝跪下了,只央求他别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做对不起小宝的事情。 何大清。 又是何大清。 设计招工骗局破坏小宝定亲礼的事情还没有算账,就又设圈套陷害自己。 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沈小宝的计划要开始实施了,从何大清开始,每一个想要骑在自己头上拉屎的人,怎么拉出来的,就让他怎么吃下去。 “停车!” 大毛拦下了最前边的卡车。 “我们急着送货,耽误了事儿,让你们卷铺盖滚蛋。” 车队领头的嚷嚷着下了车。 拉着大毛的胳膊进了门岗的屋子。 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一个信封塞到了大毛的口袋里:“不赶趟了,改天再请兄弟们喝酒。” “把出货单拿出来看一下。” 大毛按了按兜里的信封说道。 “大毛,过分了,吴总的事情你都敢插手?” 车队领头的黑了脸,大毛今天有点反常。 大毛伸出手:“出货单。” 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大毛,别蹬鼻子上脸,信不信老子把大门给你推倒了!” 车队领头的甩门而出:“走!” 大喊一声上了卡车,发动机的声音再次响起,车队缓缓起步。 大毛愣住了,这是真的要硬闯。 吴文武和张彪可不一样。 张彪是靠着投机钻营起的家,一直以来,在公司唯娄半城马首是瞻。 吴文武不同,他是有靠山的。 属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里的后者。 得一门远房亲戚的威,从一名普通农民跻身新安钢铁公司高管层。 属于行事低调、闷声发大财的主儿。 平时在公司不显山不露水,默默无闻地往家里捞好处。 公司有传言,他就是娄半城养在公司里的护身符。 这样的人,他一个保卫科的科长,着实招惹不起。 如果大哥沈小宝不说话阻止,他就收钱了事。 公司里的事情,他懒得管,也管不着。 “把大门关上,敢撞大门就报警。” 沈小宝指着大门口喊道。 几个原本准备闪到一边点烟,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保卫科的人,闻言冲上去,把公司大门锁了起来。 如果不是夹着公文包的年轻人阻止,车队此刻已经出了大院。 鼻子都气歪了的车队领头的跳下车,冲到小宝面前。 “你他妈的刚来的吧?懂不懂规矩!” 说话间,伸手就要扯小宝的衣领。 保卫科的人都在呢,怎么会让他在大哥面前撒野。 呼啦一声就围了过来。 车队领头的一看情况不妙,撤了手撒腿就跑:“你等着,有种就别走。” “大哥,这小子找吴总去了,咱们怎么办?” 大毛他们都看着沈小宝。 如果大哥认怂开溜,他们就要准备好向吴总求情告饶的说辞。 私人的公司,管理高层一句话,就能让他们拍屁股走人。 毕竟保卫科的工作,四肢健全的都能胜任。 他们能干到现在,全靠着机灵劲和能硬能软,能伸能屈。 “找的就是他吴文武。大毛,我看那保洁长得还行。” 沈小宝气定神闲地说道。 大哥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大毛他们感觉腰杆子一下硬起来了。 果然。 不一会儿,车队领头的趾高气昂地跟在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的身后。 吴文武。 一身廉价灰色中山装,脚蹬千层底棉布鞋。 唯一有争议的是那副架在鼻梁上的眼镜。 有人说他根本就不近视,那副眼镜只是个标榜知识和身份的装饰品。 有人说他虽然没上几天学,却酷爱看小说,近视度数还是有的。 “吴总,就是这小子,也不知道谁招来的工人,真是瞎了眼了!” 车队领头的指着沈小宝骂道。 “还有这几个保卫科的,要我说都该开除,分不清眉高眼低,一群白眼狼!” 他骂得起劲,吴文武摘了眼镜仔细打量沈小宝。 面熟。 又想不起来具体是谁,在哪儿见过。 眯起眼睛,右手摩挲着带有胡茬子的下巴,才发现早上忘了刮胡子。 “啪!” 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扇到了车队领头的左脸上:“会不会好好说话?” 然后走到他的身后,一脚踹到了他的屁股上。 很突然。 所有人都觉得这一幕匪夷所思。 “借一步说话?” 吴文武戴好眼镜,拉着沈小宝的胳膊朝没人的地方走去。 “沈助理,都是给老板办事的,规矩我懂。” 吴文武神情平淡,抬右手竖起三根手指头。 “什么意思?” “三千块钱。” “然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吴文武显然深谙处理事情的最有效办法,只说条件,不做任何解释。 三千块钱? 对于普通工人来讲,绝对是个无法视而不见的诱惑。 “吴总打发叫花子呢,这个数字。” 沈小宝比了两根手指头。 吴文武眉头一皱,看着沈小宝:“沈助理,这种事情只有我一个人能办成,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指了指三辆卡车。 “在公司愿意参和这种事情的恐怕也只有我沈小宝,你知道为什么吗?” 两个人都是隔空喊话,只说手里的牌好,就是不给对方看底牌。 “娄老板又去区里开会,两天了还没有回来。” 吴文武依然是面无表情。 “我知道。” 沈小宝有种不好的预感,娄半城担心的事情可能发生了。 这就是吴文武从昨天晚上开始,频繁搞小动作的原因。 他保持镇定,轻描淡写地说了三个字。 “成!两个就两个。从此,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吴文武倒也干脆。 “我和吴总一样,只对钱感兴趣。” 第74章 造化弄人 隆鑫珠宝行。 何大清心情不错,媒婆说秦淮茹对沈小宝已经彻底死心,答应与何雨柱见面。 “老薛,把货盘一下,看看这几日来生意如何?” 何大清每天都来珠宝行,与掌柜和伙计说话极少。 “老板,盘货的话就没办法正常营业,会影响生意的。” 薛道横恭恭敬敬地双手垂立,弯腰继续说道:“不如等到晚上没客人的时候再盘货?” 何大清看着刚走进店里的一对年轻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薛道横等了片刻说道:“那我招呼客人去了。” 何大清用手示意他忙去吧。 儿媳妇的事情进展顺利,现在又攒下了珠宝行不菲的产业。 人生小成。 出了店门,负手而行,先找个地儿吃个早餐。 薛道横看着老板走远,一屁股跌坐在板凳上。 使尽浑身本领,在卖古董上克扣了一百来块钱,远远走不平店里挂着的空账。 老板要盘货,账物不符,自己怎么解释? 来福也无心生意,走过来给掌柜的倒了杯茶水。 “掌柜的,不行咱跑吧。” 来福一句话,如同一根钢针刺入了薛道横的心脏。 跑?自己可以跑,老家的妻儿老小呢? 在珠宝行做事的,家里的基本情况早就被老板摸得一清二楚,否则谁敢放心用你。 薛道横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 “掌柜的,这钱太多了,事情败露您会坐牢的,家里人一样会受到牵连。” 来福分析着利害关系。 这些薛道横已想过千百遍。 无解。 他睁开泛着血丝的双眼,愣愣地看着大街上的人来车往。 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店里。 “掌柜的,古币还在吗?” 进店的客人身形瘦削,衣着普通,手里提着黑色的皮包,鼓囊囊的。 薛道横认出来了,就是那个交了五百块钱定金,约定三日内筹够钱要买天眷通宝古币的客人。 就因为这个约定,他才从貂皮老者那里买下了古币。 哪曾想,这个害得自己走投无路、心如死灰的客人今天居然来了。 “实在抱歉,家里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耽搁了一些时日,古币还在吗?钱,我带来了。” 衣着朴素的中年人看着瞠目结合、呆若木鸡的掌柜,打开黑色皮包。 全是码得整整齐齐的一沓一沓的现钞,有五块的,十块的。 看到那一黑色皮包的现钞,掌柜的泪流满面:“在,在!我一直给您留着呢!” 薛道横擦了一把眼泪,一溜烟地跑向了后院,下台阶时脚步不稳,险些摔倒。 这些时日,他对这枚古币既爱又恨。 是它害的自己惶惶不可终日。 也是它才能帮助自己逃离苦海。 绝望之际,他无数次祈祷那个衣着朴素的中年人能够出现。 双手捧着木盒子回到店里:“先生,您瞅瞅,一直给您留着呢。” 中年人接过木盒,轻轻拿起,仔细打量起来:“是它,没错,是它!” “这是一万块钱,掌柜的您数数。” 掌柜的接过黑色皮包,狠狠擦了擦模糊的泪眼,颤抖着双手探入包内。 他抬眼瞅了瞅来福,来福心领神会,伸手抽了掌柜的一耳光。 “疼!这不是在做梦!” 薛道横咧着嘴笑道。 “不对,您把五百块钱定金拿走。” 薛道横想起了定金的事情,就要数五百块钱出来给中年人。 “不不不,掌柜的,是我爽约在先,已是万分抱歉,况且掌柜的如此守信,始终给我留着宝贝,这定金退不得。” 中年人不似谦让,态度坚决。 就在掌柜的和中年人推让间,来福说话了:“掌柜的,赶紧平账吧,老板一会该回来了。” 一语点醒梦中人。 在事情没有暴露前,必须尽快处理到位,让老板看不出破绽。 “你们老板要来店里吗?” 中年人收起盒子,饶有兴趣的问道。 掌柜的和来福对视一眼,事情好像没有自己想的这么简单。 “先生找我们老板有什么事情吗?” 薛道横很冒昧地问道。 “你们老板对老物件很有研究吧?我进店就发现珠宝行变化挺大的。” 中年人目光在摆放古董的柜台停留了一下。 “先生,您真是好眼光,我们珠宝行换老板了,现在的何老板确实喜欢收藏老物件。” 来福觉得这个中年大叔慈眉善目,做事实在,心里产生了敬慕之意,便抢话回答。 掌柜的沉思片刻,还是禁不住问道:“先生是想和我们老板做生意?” 中年人面相善良,言语得体,诚实守信,这是最佳的生意伙伴。 古币买卖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证明。 中年人嘴角微扬,轻声道:“买卖有点大,只怕掌柜的吞不下。” 言至此,便没有再深度探讨的必要。 安排中年人坐下来用茶,掌柜的带着来福平账去了。 不仅账可以走平,来福他们凑的钱可以还上,掌柜的还可以赚下五百块钱的定金。 免去牢狱之灾的同时,还发了笔小财。 造化弄人。 幸福来的有点突然。 平账并不复杂,把貂皮老者拿走的八千块钱珠宝,记作卖出即可。 老板查账,这几天的营业额便会瞬间飙升。 领点奖金是必然的事情了。 一个小时后,惊魂甫定的掌柜重新坐下来,给中年人续满茶水。 “不知先生在哪里发财?” 薛道横拱手问道。 他并非想打探中年人的底细,只是出于礼貌,过来和他寒暄。 从某种意义上说,眼前的中年人也算是自己的贵人了,晾在一边总觉得不合礼数。 此时,老板何大清负手进入店中,毫无表情的大眼睛直接就落到了中年人身上。 “老板,这位先生找您,都等半天了。” 薛道横急忙起身介绍,中年人也礼貌起身。 何大清独自坐了下来:“你们俩人很熟?” “老板,这位先生之前来珠宝行买过珠宝,所以,认识。” 薛道横赶忙回话。 何大清扭头看了中年人一眼:“找我什么事儿?” 中年人笑脸回道:“听说何老板对老物件颇有建树,我手里有个老物件,顶不准真假,想请何老板帮忙掌掌眼。” 听语气,看神情,中年人是有诚意的。 第75章 骚气的马子 秦家庄村。 村东头。 “小宝,你不去找秦丫头解释清楚,待在我这儿没用。” 破烂王端起酒杯,浅饮细品,喝的有滋有味。 “凭什么要我道歉?又不是我的错。” 沈小宝一脸不乐意,自己心里还委屈着呢。 “小宝啊,男子汉大丈夫,当,能伸能屈……” “我还能大能小、能长能短呢,有个屁用?” 沈小宝打断破烂王的话,继续说道:“问题的重点不在我,而是阴魂不散的何大清。” “所以,你才来我老破这借宝贝?” 破烂王真有点喜欢沈小宝,隆鑫珠宝行的老板、新安钢铁公司副总经理张彪,因为帮助何大清以招工为名,破坏小宝的定亲礼。 沈小宝有仇必报,一枚假币骗了珠宝行一万块钱。 现在,他来自己这里借宝贝,是要坑何大清了吗? “小宝,说说你的打算。” “如法炮制。” “如法炮制?”破烂王略作思考:“妙!” 放下酒杯,蹬上棉鞋一溜烟进屋去了,眨眼功夫,把十枚古币拍在桌子上。 “十万块钱,拿去不谢。” 破烂王慷慨说道,甩掉棉鞋,重新蹲在椅子上。 沈小宝瞅着桌子上的古币:“他们不是应该在正屋的抽屉里吗?” “那是以前,现在这宝贝值钱了,我自然要藏起来的。” 破烂王很认真地回道。 沈小宝摇了摇头:“果然是收破烂的,大气!” “多新鲜,不大气能混个破烂王的雅号?” “你那是姓王,又不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的王。” “你就说我是不是破烂王就得了。” 沈小宝起身就要走。 “我有什么好处?” 破烂王小啜一口杯中酒:“还是这么不经逗。” “那要看你拿出什么宝贝了。” 沈小宝站在屋门口,并没有要坐下来详谈的意思:“还有,上一次交了五百块钱定金的道友,还要参加这次的行动。” “小子,我那道友上一次已经暴露,你这是……” 破烂王明白了:“小子,你要把那枚珠宝行里的假币再买回来?用一万块钱?” 他不敢相信地看着沈小宝,为了骗这一万块钱,先后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动用了大壮二壮三壮、道友、捡破烂的同行。 现在又要把假币买回来,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再说了,哪来的一万块钱现金? 当初,珠宝行是拿金银首饰顶的钱。 “钱的事情,您不用考虑,只管拿宝贝就行了。” 沈小宝依然站在屋门口,瞅着院子说道。 破烂王跟了过来,抬手摸摸小宝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不烧呀。” “别动手动脚的,礼貌吗?” 沈小宝把脑袋侧问一边,一脸嫌弃地抗拒。 破烂王默默走开,好半天,才拖着棉鞋缓缓走过来:“要不是瞧你被丫头踹了,我才舍不得把宝贝拿出来。” 沈小宝闻声转头,破烂王怀里抱着个夜壶,味道还挺浓。 “认识吗?”破烂王万分不舍地问道。 沈小宝捏着鼻子抬手触摸夜壶,手指轻敲壶体,惊道:“金子做的?” “明朝永乐皇帝的马子,我接手了,我破烂王大器吧?” 破烂王说着放下夜壶,快步回到椅子上坐下。 明朝永乐皇帝用过的夜壶? 沈小宝对瓷器很有研究,对这种金器就不是很了解。 蹲下身子仔细打量夜壶,抬头看向破烂王:“您的马子够骚气的。” 夜壶,在古代因形似虎状被称为虎子,到了唐朝避李渊父亲李虎的名字,改名马子。 也称溺器。 《水浒传》中称老虎为大虫,也是为了避讳李虎的名字。 “骚不骚另说,晚上用它是真舒服,完事的时候浑身一激灵,爽!” 破烂王又倒了一杯酒,一仰脖子,好生惬意。 “得,事情成了再表谢意。” 沈小宝抱着夜壶就要走。 “真看上了?” 破烂王扭头说道:“小宝,你这么鸡贼,我就不相信你手里没有宝贝?这永乐皇帝的夜壶可不是谁都识货的。” 他担心遇到不识货的,把他的道友揍一顿。 “您都说了我鸡贼,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宝贝去冒险?” 沈小宝说着话人已经过了院子里。 “也不洗一下,骚!” 破烂王追到屋门口喊道:“记得还我马子!” …… 何大请凭一身谭家菜,结识了一些有钱有势的朋友。 耳濡目染,对老物件有着很大的兴趣。 只是鉴定物件真假方面,自己也拿不准有几分把握。 把收藏的老物件拿到珠宝行售卖,其中一个原因也是为了让懂行的人瞅瞅。 今天,和店里的中年人挺谈得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听到中年人说有个宝贝,想让他掌掌眼,就来了兴趣。 “东西在哪里?” 何大清盯着中年人的眼睛问道。 “您稍等。” 中年人拿起黑色皮包,取出一个木匣子。 这个木匣子可不小,能有一尺见方。 打开木匣,一股刺鼻的味道直冲脑门,劲儿太大了。 不仅是何大清和旁边的薛道横捂紧了鼻子,中年人身体迅速向后仰去。 不是说清洗干净了吗?怎么还是这么味儿? 何大清立刻就铁青了脸,自己收藏的老物件真假暂且不论,品相绝对没问题。 你的夜壶是是不是老物件暂不说,味儿这么骚,很明显是刚用过的,谁会把古董当夜壶用? 即便这个古董本身就是夜壶。 掌柜的薛道横眉头紧蹙:“先生,我能瞅瞅吗?” 中年人用手比了个请的姿势:“当然可以。” 薛道横小心抱起夜壶,好一番仔细打量,全然不顾夜壶的骚气。 如此玩弄许久,问道:“纯金的?” 中年人微微点头。 何大清不淡定了,纯金打造的夜壶?单从黄金的单价和夜壶的重量来合算,这个物件就老值钱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竟然有人用黄金打造夜壶?指定脑子有问题。 “明朝永乐皇帝的九龙戏水壶?!” 掌柜的薛道横眼睛圆瞪看着中年人问题。 中年人轻轻点头:“别人也是这么说的,不知真假?” 何大清和卖老物件的人打交道多了,还没有见过这么实诚的人。 别人都说是永乐皇帝的九龙戏水夜壶,你认了就成,怎么会持怀疑态度? 太实诚了! 第76章 你腿抖什么 秦家庄村。 秦淮茹家。 “秦大哥,我昨天进了趟城,这淮茹的婚事是八九不离十要成了,我现在就带着淮茹进城,让两个孩子见见面。” 媒婆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怀里抱着旱烟袋秆。 昨天被小宝踹的一脚,现在小肚子还不舒服着呢。 秦老爹叭嗒叭嗒抽着旱烟,不说话。 “秦大哥,我都打听好了,这何家可不是小门小户,四合院住着,父子二人都是远近闻名的大厨,条件好着呢!” 媒婆乐呵呵地吹嘘着男方的家世。 秦老爹狠狠把烟袋锅子敲在板凳腿上,磕出燃过的烟草灰。 “实话跟你说吧,丫头没在家。” 秦老爹一句话把媒婆说愣住了。 她一大早过来,口若悬河唠叨了将近一个小时,搞半天,秦淮茹根本就没在家,那你早说呀,这算怎么回事? 村东头。 花棉袄坐在地势略高的一块干草地上,怔怔地瞅着那座凶宅。 她和破烂王都有凶宅的钥匙,从天刚蒙蒙亮,一直到火红的大盘子从村东头慢慢升起。 她看看身后淡淡的身影,又眯眼抬头瞅瞅那个火红的大盘子。 “丫头,地上潮,别着凉了。” 破烂王在远处站了很久,秦淮茹始终没有要起身离开的意思,便走了过来。 “你相信缘分吗?” 秦淮茹伸手揪了一根干草揉在手心里,低头问道。 破烂王上前两步,隔着两米远的距离坐了下来。 “狗屁缘分,白娘子和许仙有缘吗?一座雷锋塔将两人生生分开,却育有状元许仕林。” “牛郎织女有缘吗?一条银河天人两隔,却育有一男一女。” 破烂王从腰间摘下旱烟袋,并没有急着填装烟草:“丫头,你和小宝的事情,和缘分没有半点关系,全是那混球的错。” 他从小布袋里捏了一小撮儿烟草,往烟袋锅里填装时,轻抬眉毛用余光扫一眼秦淮茹。 “对!全是他的错!他就是个混球!” 秦淮茹扔掉手里揉碎了的干草,一脸气愤地骂道。 破烂王继续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火柴棒和一小截火柴盒磷片。 磷片上横七竖八的残留着一道道浅红的划痕。 破烂王找了个最合适的角度划下去,火柴棒燃起了淡红色的火焰。 叭嗒叭嗒两口,破烂王狠狠地咽进了肚子里。 “听说那东旭媳妇确实漂亮,这一次小宝和她……幸亏被你发现了,要不然,等你们俩结婚以后再发现那小子是个花心大萝卜,丫头,你就惨喽。” 破烂王缓缓吐出烟雾,摇头说道。 “他,他们只是一起去买衣服,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破烂王,你这话说重了吧?” 秦淮茹想着破烂王肯定要说沈小宝的好话,劝他们重新和好。 现在听来,不对呀,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想着添柴加火呀。 “丫头,你就是太单纯,见不得人的事,能在大街上做给别人看见?你要亲眼见到什么才相信他们是,是在乱搞?” 破烂王实在想不出该用什么词才合适。 “什么叫乱搞,破烂王,你越说越过分了啊!” 秦淮茹腾地站了起来,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想了很久,如果小宝和东旭媳妇真的有私情,也不敢大摇大摆地秀恩爱吧。 东旭他们刚结婚,自己和小宝也即将结婚,在他们身上发生乱搞的事情,基本上不可能。 极有可能是二人偶遇,东旭媳妇帮着试衣服,就像贾东旭做向导陪着自己买东西一样。 很正常的一件事情,怎么会搞成这样? 最主要的就是贾东旭那天的反应过于激烈了,以致于在场的人都被带跑偏了。 “丫头,老话说的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看到的,往往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未必是事实的真相。” 破烂王不急不慢地又叭嗒了两口旱烟,神情泰然自若,如同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在说教不懂事的晚辈。 缓缓吐出烟雾,继续说道:“都说宁可相信这世上有鬼,也别相信男人那张破嘴。我破烂王是担心丫头你吃亏上当。” 破烂王把烟袋锅子重重地磕在棉鞋鞋底,看了一眼烟袋锅子磕干净了,才又重新装了一烟袋锅烟草。 “哼哼,破烂王,是不是沈小宝又从你那儿骗走了什么宝贝,肚子里憋着火呢,来我这儿说他的坏话?” 秦淮茹冷笑两声,朝破烂王走去。 破烂王叹了口气,把已经装好烟草的旱烟袋别回腰间。 “丫头,小宝是从我这里拿走了东西,不过,只是个破夜壶罢了,算不得什么宝贝。” 他说着话也站起了身,伸手拍打着屁股上的灰土:“若说骗,他小子最多也就骗骗你这样的傻丫头,想骗我破烂王,除非他成了精。” 破烂王一脸得意,扭头看向身后的土路。 他今天的话说的太多了,而且都不怎么好听。 这丫头一点也不傻,若是给她瞧出了端倪,自己就得脚底抹油,走为上计。 “破烂王,没说谎,你腿抖什么?” 秦淮茹弯腰捡了根地上的枯枝在手,坏笑着又向前晃了两步。 “谁腿抖了,刚才是在地上坐时间久了,腿麻。” 破烂王说完,两脚在地上跺了起来。 “丫头,我听说又给你介绍的对象也是城里的,别耍小性子,该见面就见面,千万别亏了自己。” 破烂王边跺脚边往土路的方向挪动。 “破烂王,您现在挺关心我的事情呀,你觉得还能跑赢我?” 秦淮茹把枯树枝有节奏地轻轻敲打在自己的左手心,左边嘴角微微上扬,慢慢向前靠拢。 “秦丫头,沈小宝不值得你这样,心里如果难受就哭出来,这样会憋出病来的。” 破烂王已经退到了土路上,如果秦淮茹再往前走,他会先下手为强,直接开溜。 “破烂王,我就知道你没憋什么好屁,今天就自认倒霉吧。” 秦淮茹绷不住了,由坏笑逐渐变成得意的大笑。 “秦丫头,小宝说了,你思想封建、不解风情,哪像东旭媳妇善解人衣,落落大方。你看你现在,哪像个女孩子,谁敢娶你?” 破烂王说到后边的时候,已经背对着秦淮茹,在土路上狂奔了起来。 比脚大几个号码的棉鞋一跑一掉,满满的求生欲。 “沈小宝,你个王八蛋!” 秦淮茹扔了手里的枯树枝,沿着土路追了上去。 第77章 移动的银行 吃完早餐回到珠宝行的何大清,和中年人聊的挺投机。 看着明朝永乐皇帝的黄金夜壶,他有点动心。 且不论这夜壶是不是永乐皇帝用过的真品,单是这几斤重的黄金便价值不菲。 薛道横抱着黄金夜壶爱不释手。 “先生,这宝贝,您想卖什么价钱?” 他说话间伸出右手,抖袖将手缩进袖管里。 掌柜的在珠宝行迎来送往,眼力劲儿总是有的,他看出了老板何大清的意思。 “噢,掌柜的,实不相瞒,这宝贝我也是刚到手,这几天是到处找行家掌眼,今天来到贵行,便是此意。” 中年人瞅了一眼薛道横怀里的黄金夜壶,笑道:“暂时没有售卖的打算。” 何大清虽然面无表情,耳朵却竖的直直的。 听到中年人没有售卖的意思,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水。 “呃,这位先生,夜壶不比其它瓷器古玩,收藏在家里着实不便于展示,升值空间不大,呃,如果我们给一个合适的价钱,不知先生……” 薛道横赔着笑脸说道。 何大清端着茶杯,静静地听着中年人的应答。 中年人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接过黄金夜壶,轻轻地放回木盒子里。 这木盒子通体刷着红漆,极为普通,和店里使用的木盒子颜色款式一模一样。 应该是宝贝刚到手,这么贵重的物件,还没找到合适的木匣,随便找了个盒子便想着找人掌眼。 看来,人家是真没有想卖的意思,薛道横看看何大清,无计可施。 “先生,喝茶。” 薛道横没话找话说,希望在言谈中找出破绽,最终帮老板买下黄金夜壶。 “何老板,掌柜的,这次来贵店不虚此行,回家就把这宝贝珍藏起来,以后就是传家宝了,子子孙孙,一代一代传下去的。” 中年人端起茶杯乐呵呵地说道。 何大清和薛道横默默无语。 就在这尴尬时刻,一个貂皮老者步入珠宝行,身后跟着个年轻人,手里提着个大黑皮箱子。 “掌柜的!” 貂皮老者热情地打着招呼。 “呦!您老人家来啦?” 薛道横紧走两步上前,脸上肌肉一紧。 “掌柜的做事敞亮,今日特来……” 不等貂皮老者说完,薛道横插话:“老先生客气啦,小店从来都是为客人着想,要不然哪来的那么多回头客?” 薛道横挤了个眉眼,笑眯眯介绍道:“这位是我们隆鑫珠宝行的东家何老板。” 貂皮老者一愣神,随即拱手笑道:“何老板,幸会幸会!” 何大清抬眼看去,一位身材瘦削的老头儿,满脸堆笑,精神头很足。 他没有说话,拱手算是打过招呼了。 “老先生,实在不好意思,后院的几间房屋已经不对外出租了。” 这是何大清接手珠宝行的一个新决定。 “掌柜的,您误会了。我今天来是想买个老物件,不知前些时日……” 貂皮老者肯定是想买回祖传的古币,现在古币就在中年人的手里。 可这事儿不能让何老板知道呀! 好不容易把账走平了,薛道横恨不得那件事情就像没发生过一样,烟消云散。 “这位老先生对古玩很有研究,正好可以掌掌眼。” 薛道横打断了貂皮老者的话,把话题重新引导到中年人手中的黄金夜壶上。 刚才陷入死局的夜壶买卖,现在便又有了机会。 中年人一直打量着貂皮老者,从衣着、气势上来看,应该是个见过世面的有钱人。 便笑眯眯地拿出木盒子:“劳烦您瞅瞅,这宝贝是真是假?” 貂皮老者接过黄金夜壶,在手里掂了掂份量,眉头皱了起来:“嗬!几百年了,骚味还是这么冲?” 让店伙计拿来老花镜和放大镜,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把宝贝还给中年人,一个字的评价都没有。 “老先生,您瞅了半天,这宝贝是永乐皇帝用过的黄金夜壶吗?” 中年人笑眯眯问道。 貂皮老者摇了摇头。 “假的?!” “不知道。” 中年人瞬间绷紧了脸。 他找了几个行家看过,都说这是个宝贝,珠宝行的掌柜还想要买下来,怎么貂皮老者态度会如此模糊。 何大清端起茶杯,挡住了微微抽动的嘴角:这个貂皮老者蔫儿坏。 貂皮老者显然对夜壶没兴趣,转身朝摆放老物件的柜台走去。 “我出1.2倍的价钱买你的夜壶。” 何大清冷不丁说道。 这也太突然了,就连在古董区留连的貂皮老者都停下了脚步。 “何老板,您好像还没有问我是多少钱买来的黄金夜壶?” 中年人愣了一下,旋即问道。 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何大清问多少钱买的,他便憋不住了:“一万两千块买的。” 何大清说道:“一转手,让你赚两千四百块。” 中年人没有因为两千四百块兴奋,反而是眉头紧锁。 “我出1.5倍的价钱。” 貂皮老者又走了过来:“何老板,您家大业大,又做的是珠宝买卖,好的老物件必然不少。我呢,求人办事,急需拿的出手的礼物,这个黄金夜壶就让给我得了。” 中年人都瞪大了眼睛,刚才还对宝贝真假不置可否,一眨眼就要和珠宝行的老板恶性竞争,这是什么鬼操作? 薛道横不敢插话了,老板直接出手,貂皮老者要以1.5倍的价钱竞买,那就是一万八千块钱呀! 店里的几位客人都围了过来,不看珠宝开始看热闹了。 “老先生,1.5倍那可就是一万八千块钱。” 何大清盯着貂皮老者。 “我带了现金。” 貂皮老者笑呵呵地示意年轻人打开箱子。 嚯!箱子里码的整整齐齐的全是现钞。 何大清瞅了一眼箱子,又瞅了一眼老者,端起茶杯低头喝茶。 却发现茶杯已经空了,掌柜的急忙上前倒水。 这还是人吗?这他玛的就是个移动的银行。 谁吃饱了撑的,拎着一大箱现钞满大街溜达? 何大清不是没有这么多钱,否则怎么能盘下隆鑫珠宝行?只是没有一次性见过这么多现钞。 在自家珠宝行,让别人竞抢走了宝贝,以后还怎么在珠宝行里混? “两倍。” 何大清平静说道。 第78章 成交 貂皮老者的志在必得,彻底激怒了何大清。 在隆鑫珠宝行丢了宝贝,这个跟头他栽不起。 直接要以两倍的价钱买下黄金夜壶。 那可是两万四千块钱。 中年人双目瞪得溜圆,无声地看着貂皮老者:涨价呀,干翻他! “老板,咱们带的钱不够了。” 貂皮老者身后的年轻人上前掩嘴轻声提醒。 貂皮老者闻声,脸上表情略为凝滞,随即摇头笑道:“看来老夫与这宝贝无缘。” 中年人脸上的失落一闪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惊喜。 做梦都没有想到,一转手,一万两千块钱赚到手了。 “老先生方才说要买些老物件访友,店里的你随便选,有趁心的,给你友情价,进店即朋友。” 何大清很大方地说道,旋即转向薛道横:“薛掌柜,店里有多少钱可以支取?” 何大清果然是做大事的人,两万多块钱买个夜壶,就如同荣市场买了二斤豆腐一样随意。 “老板,刚刚核对账目,有一万三千多块钱。” 薛道横冷汗爬上鼻头,好险啊! 何大清起身:“等我片刻。” 说罢,出了店门。 貂皮老者也不客气,重新到古董柜台前挑选老物件。 不一会儿,何大清提着个小皮箱进了店里:“这里是一万一千块钱,你过目。” 打开箱子,全是码好的现钞。 薛道横也从后院拿了个小箱子:“老板,这里是一万三千块钱,刚点过的。” 屋里的人可开了眼界。 真不愧是珠宝行,加上貂皮老者箱子里的钱,这店里现钞要有四五万块钱。 中年左手拿起一沓钱,右手从钱的边缘划过,发出刷刷刷的声音。 然后一沓一沓地点够数目,将两个箱子轻轻合上。 虽然动作缓慢,还是能看出中年人的双手略显颤抖。 “何老板,咱们祖师爷留下的行规,出门不认,打眼不赔。钱我点过了,货您瞧好喽,我要出了这门,可就概不退货。” 中年人笑眯眯地看着何大清。 何大清低头打开茶桌上的红木盒子,一股骚味扑鼻而来:“成交!” 中年人起身拱手,提起两只小皮箱转身出了店门。 何大清看着消失在门口的瘦削背影,不得不感慨,中年人胆子真大,一个人提着装有两万多块钱的箱子,独来独往。 中年人沿街走过十字路口,一头扎进窄小的胡同里。 “钱呢?” 沈小宝迎面问道。 “箱子里。” 中年人晃了晃手里的两只黑皮箱:“两万四千块线。” 沈小宝接过箱子,发现皮箱的把手上全是汗水:“道长,走!” 两个人一前一后沿着胡同左拐右拐,上了另一条街道。 “掌柜的,这个青花瓷瓶子看着不错。” 貂皮老者高声说道。 薛道横急忙走了过来,是一只个头不大的瓶子。 二人在袖子里议好价,掌柜的拿过来一个红色的木盒,就要把花瓶装起来。 “掌柜的,能不能换一个大点的盒子。” 貂皮老者瞅着一个一尺见方的红木盒子:“就它吧。” 掌柜的熟练地换了个盒子,把花瓶装好。 何大清有言必践,还真给优惠了二十块钱。 貂皮老者抱着红木盒子过来坐下,顺手也把木盒放在茶桌上。 笑盈盈道:“何老板出手阔绰,坐拥这么大的珠宝行,想来也是这四九城的爷,方便打听个人吗?” 你看,只要有实力,不用吹嘘,自然就有人高看一眼。 这两万四千块钱买的是黄金夜壶吗? 买的是尊严,是面子。 “不知老先生打听的是哪位?” 何大清本就长着不怒自威的死鱼脸,再稍微端一下架子,就更像那么回事了。 “新安钢铁公司的老板,娄半城。” “熟!” 何大清刚开始还有点担心,他是个厨子,在四九城确定认识几个有头有脸的人。 可这四九城多大啊! 有钱有势的人更多! 万一人家说出来了,自己不认识,那得多打脸。 娄半城,他认识。 端起茶杯,很放松地呷了一大口茶水。 “不知何老板……” “掌柜的,你们做生意不老实啊!” ”赔我们的损失!” “若是耍赖,老子砸了你的店” 貂皮老者话没说完,四五个年轻人嚷嚷着就闯了进来,要闹事。 “几位,您几位有什么事?我是掌柜的。” 薛道横急忙笑脸迎了上去。 这种来店里耍横闹事的还真不多见,能做这么大买卖的,肯定都是有关系有后台的,一般老百姓谁敢来闹事? “你们说这枚戒指是五克重,俺买回去一称只有四克多,这是缺斤少两,欺骗顾客,你说吧,这事怎么赔!?” 薛道横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他是卖珠宝的,都是成品,商家标有重量,自己店里都没有称量这些首饰的秤,你们家里是做什么的,居然称出了四克多的重量? 明摆着是闹事的。 “几位小哥,这枚戒指是正规生产商家标注的,怎么会有误……” “少他玛的废话,就是缺斤少两了,你就说赔不赔?” 不等薛道解释,年轻人直接爆了脏话。 “你们是来闹事的吧?!” 来福撸袖子就挡在了掌柜的前面。 “揍他,开黑店的还他玛横上了!” 几个年轻人抢胳膊就砸向来福。 眼看事情要闹大,何大清可坐不住了,急忙起身劝架。 这几个年轻人操着外地口音,闹了事躲起来,最后受损失的还是自己。 几个年轻人挠上了,一片混乱,哪里劝得住架? 一眨眼的功夫,店里已然一片狼藉。 古董柜台的几个瓷瓶已摔烂了,碎片洒了一地。 没想,瘦得猴子似的,二十岁不到的来福还练过拳脚功夫。 虽然脸上有淤青,嘴角有血丝,硬生生忍着痛踹倒了两个闹事的年轻人`。 店里的客人早就逃到了大街上。 几个年轻人眼看讨不到便宜,一瘸一拐地都跑走了。 珠宝行瞬间安静了下来。 何大清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 “福来,你去公安局报案!” 躲在角落的福来闻声,慌慌张张地跑去报案。 “你没事吧?” 何大清一把拍在来福的肩膀上:“好样的!” “老板,我没事。” 何大清环顾珠宝行,猛然发现貂皮老者不见了。 茶桌上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个红木盒子。 天啊!幸亏宝贝还在! 何大清三步并两步来到茶桌前,一把抱起红木盒子。 第79章 避邪 何大清发现装黄金夜壶的红木盒子还在茶桌上,恍如梦中惊醒。 太危险了,刚才自己居然忘记了先收好价值两万多块的宝贝。 若是让人趁乱顺走了,自己还不得跳楼去。 他当初盘下隆鑫珠宝行,也只不过花了四万块钱。 以后,这个黄金夜壶就是何家的镇宅之宝。 帝王御用过的宝贝,指定能给何家带来好运,保佑何家从此世世代代兴旺发达。 “来福,功夫不错,你以后就负责珠宝行的保卫工作,柜台上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何大清看着一脸淤青的来福说道。 “老板,只要我来福在,谁也别想来珠宝行捣乱!” 来福昂首挺胸,义正言辞,紧接着腆着脸问道:“老板,工钱?” “二十一块钱。” “老板,我做伙计一个月还二十二块钱呢!做保卫是有风险的,怎么工钱反而更少了?” 来福因为情绪激动,说话时扯着嘴角了,疼得脸上肌肉直抽抽。 敢嫌工钱少? 何大清本来是要发脾气的,他可不会惯着这些人,看到来福脸上的伤痕,压了压怒气。 “掌柜的和福来两个人招呼不过来生意,我要再雇个伙计,不得再支一份工钱?” “老板,我可以伙计、保卫兼顾的,就像今天这样。老板,工钱只要多少涨一点点就行。” 来福赔着笑脸,眼神异常坚定。 “兼顾什么?你看看店里都乱成了什么样子!” 何大清没了耐心:“以后店里再发生这种打砸的事情,你做保卫的直接滚蛋!” 来福脖子一缩,再不敢吱声,若是哪句话再惹毛了老板,说不定现在就会让他卷铺盖走人。 “带他去看看伤。” 何大清对薛道横说道,然后轻轻拿起红木盒子,捧在掌心。 有了这个宝贝,在朋友圈里腰杆子自然就硬气了几分。 薛道横搀扶着来福去找家诊所上点药,来福呲牙咧嘴的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看来伤的还不轻。 “我的夜壶呢!?” 薛道横和来福刚走到店门口,听到老板何大清一声惊呼。 扭头看去,只见何大清抱着红木盒子,在桌上桌下,椅子上来回寻找,再低头看向手中的红木盒子,“啪”的一声,把盒子狠狠地摔在地上。 盒子应声而裂,盖子与盒体分离。 里边的青花瓷瓶则碎了一地。 “我的黄金夜壶呢?!” 何大清瞪着愣在门口的掌柜和来福,眼睛愤怒如虎口,像要吃人的样子。 两万四千块刚买的黄金夜壶不翼而飞? 薛道横的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呆呆地看着愤怒到极点的老板,如同梦境一般不真实。 “薛道横,薛掌柜,这就是你经营的珠宝行?夜壶被掉包了你都没发现?!” 何大清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骗局,从头到尾就是个骗局。 碎了一地的青花瓷瓶,不正是貂皮老者买下的老物件吗? 掉包? 薛道横此时才明白了一些,貂皮老者为什么要换明显大一号的红木盒子装青花瓷瓶。 大一号的红木盒子,正好与装黄金夜壶的红木盒子一样大小。 目的就是为了掉包。 他冲出店门,站在街上左右张望,哪里还有貂皮老者的影子? 薛道横感觉天旋地转,拖着如同灌了铅的腿,艰难地回到店里。 何大清直直地坐在椅子上,双眼凝视地面。 好好的隆鑫珠宝行,一个上午的时间便鸡飞狗跳,满目疮痍。 “薛道横,三天时间,如果找不到夜壶,你们都他玛的给老子滚蛋。” 何大清起身,摇摇晃晃地出了珠宝行。 “掌柜的,老板这话什么意思?是他自己买的破夜壶,他自己没看住,让人掉了包,怎么都赖在咱们头上?” 来福也顾不得伤痛,一脸不解的看着薛道横。 有人来店里闹事,他来福是出了力的,满身伤痕还都在呢? 这难道不是对老板、对珠宝行的忠心耿耿吗? 怎么到头来,非但没有奖励,还要砸了自己的饭碗? 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 “收拾一下吧。” 薛道横自顾自地说着,好像根本没有听到来福的话。 无力的拿起笤帚,开始清扫一地的瓷器碎片。 “掌柜的,警察还没来呢?” 来福提醒道。 薛道横一边清扫一边摇头:“老板都走了。” …… “小宝,你这纯属于脱裤子放屁,直接掉包完事,干嘛让那臭狗屁道士多此一举地再送去那一万块钱?” 破烂王仔细摩挲着失而复得的黄金夜壶,爱不释手。 “当初用假古币赚了一万块钱,是为了惩治张彪,结果古币砸到了掌柜的手里,人家是无辜的。” 沈小宝低头清点着两个黑皮箱里的钱,头也不抬地说道。 “狗屁!你是那么好的人?” 破烂王一脸嫌弃的说道。 “别说话,正数钱呢。” 沈小宝把手里数了一半的钱归零,重新开始数。 “出息!这么多钱,少个几张死不了人。” 破烂王看着沈小宝认真数钱的样子,心里不是很舒服。 他原本是想一起数的,沈小宝怕他老头子累着,拒绝了。 “这你就不懂了,赚钱永远没有数钱快乐。” 沈小宝用食指抹了一下嘴唇:“数到多少来着?” “小宝,我破烂王也想快乐快乐。” 破烂王轻轻放下夜壶,小跑着过来蹲下。 “我话没说完呢。数钱的永远没有看别人数钱快乐。” 破烂王还想争取一下,被沈小宝噎回去了:“停,玩你的夜壶去,别影响我数钱。” 破烂王悻悻起身,继续去把玩自己的夜壶。 屋子里再次响起现钞快速翻动时发出的刷刷声。 “不对呀!那狗屁破道士把一万块钱给了掌柜的,那你和张彪的梁子还在呀。” 破烂王仔细理着思绪。 “我叫莫笑,有名字。还有,我不是道士,不狗、更不破。” 坐在破烂王对面中年人实在忍不住了,当着瘸子不说拐话,你当面两次骂自己狗屁破道士,是几个意思? “吃你的花生米吧,别吃完了,我晚上还要下酒呢。” 破烂王白了莫笑一眼。 “把我的桃木剑还我!” 莫笑绷着脸说道。 破烂王拉开桌子下边的抽屉,抓出四把桃木剑拍在桌子上:“不够的话,你那边的抽屉里还有。” 莫笑拉开抽屉,里边还有四把桃木剑。 “破烂王,弄这么多桃木剑等着我呢,你是闲得蛋疼吧!” 莫笑也把桃木剑抓出来拍在桌子上。 “这个抽屉不会还有吧?” 小宝也不数钱了,拉开抽屉,又抓出四把桃木剑拍在桌子上。 破烂王和莫笑都瞪着沈小宝。 破烂王拿起一把桃木剑,笑道:“你想多了,和这小子待在一起,桃木剑得多备些,不仅镇宅,还避邪!” 第80章 冉老师家访 沈小宝拿着一沓钱放在莫笑面前的桌子上:“你的。” 莫笑拿起钱,啪啪打在手心里:“小宝,一千块钱呀,出手这么阔绰?” 他笑着起身走过来,抱着小宝的肩膀:“小宝,以后有这种事就喊我老莫,一准给你干的漂漂亮亮!” “一边去,跟没见过钱似的。” 破烂王也走过来嗔道,然后伸出右手:“我的呢?” “什么?” “少装孙子!臭道士有钱分,我也是出了力的,我的那份钱呢?” 破烂王瞅瞅箱子里的钱,再看看莫笑手里的钱,急眼了。 “破烂王,你也太贪了吧!” 沈小宝神情严肃地喝斥破烂王。 “……” “……” “人家莫笑提了两箱子钱回来,只拿了一千块钱的奖励。你抱着个夜壶回来,夜壶全部归你了,还不满足,还要分钱,你说你贪不贪?” 沈小宝有理说理,从不胡搅蛮缠。 破烂王眨巴着小眼睛,抬手一个板栗敲了过来:“孙子,这夜壶本来就是我的,没有我这夜壶,你哪来的两万块钱?” 他差点让这小子绕进去。 沈小宝早有预测般闪身躲开:“你要拿钱,夜壶归我。” 破烂王瞅了眼桌子上的夜壶,急忙走过去,抱起来进了里屋。 心里暗暗嘀咕:这小子不会连夜壶都惦记上了吧? “破烂王,让你把房子买下来,你去找村干部了没有?” 三个人围着桌子坐下,小宝问道。 “我也想买,这几天不是帮你的忙,把自己的营生丢下了,实在是没钱。” 破烂王说道。 “成!回头我把这两座宅子买走,我让你寄人篱下。” 沈小宝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这年头,房屋还能自由买卖,等再过几年,可就成了村集体财产,必须先把宅子归到自己名下。 “我发现你是越来越不经逗了,我和村干部正说这事呢,问题不大。” 破烂王没正形地说道。 “破烂王,你分到田地了吗?” “分了,刚分的,只要是长期在村里居住生活的,都能分到田地。” 破烂王慢不腾地去屋里拿了土地证出来。 沈小宝拿在手里,土地证边长30多厘米,以大号繁体字直排印制,款项部分用毛笔填写。 他把土地证还给破烂王,看着莫笑说道:“老莫,你也搬来秦家庄村住吧?” 没等莫笑表态,小宝继续说道:“我想在村里搞一个红薯生产合作社。” “合作社?” 破烂王苦笑道:“小宝,你不好好在城里上班,跑到农村来凑什么热闹?秦家庄村已经有好几个合作社了。” “你现在会来农村,是因为村里有秦丫头,等你们结了婚,你还会天天往这儿跑?” “对了,我托人在副食品公司谋了个工作,原本是给你小子找的,现在给泰丫头正好。” 破烂王突然想起了副食品公司的事情。 “老莫,这件事情您来办吧,还有,我会给你找些帮手。” 沈小宝一脸认真的看着莫笑。 “小宝,你让我扮个道士唬唬人,装个商人骗骗人还行,让我在村里搞什么农业合作社,我,我能行吗?” 莫笑一脸为难。 他不是不想干,谁不想有个稳定的生活,有个体面的收入,干庄稼活他不怕。 祖祖辈辈都是土坷垃里刨食吃。 解放前日子不好过,他才跑到城里混口吃的,四处招摇撞骗,装神弄鬼。 他只是没有信心把农业合作社搞起来。 “破烂王,您给老莫讲讲。” 沈小宝把皮球踢给了破烂王。 “道理很简单,为什么要搞农业合作社?村户单打独斗,家里不是缺劳动力,就是缺牲口缺农具,一个字,就是穷呗。” “农业合作社其实就是抱团取暖,再说了,你手里有钱,这事就更好办了。” 破烂王瞅了一眼莫笑手里的那沓钱,一脸坏笑。 “这钱,这钱?” 莫笑看着手里的钱,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以为那是给你花的钱?这小子贼着呢,给你之前,他就替你想好这钱怎么花喽。” 破烂王看热闹不嫌事大。 “小宝,我原想着拿这钱娶媳妇用呢,原来,是我想多了。” 莫笑瞬间觉得这钱不怎么稀罕人了。 “你记住,小宝除了给自己媳妇花钱大方,对其他人抠着呢!” 破烂王洋洋得意地说道。 沈小宝也不反驳,也不解释,捏了颗花生米扔到嘴里,惬意地嚼了起来。 “瞧见没,就这德性,妥妥的一个倒霉孩子。” 破烂王一脸嫌弃的样子。 “老莫,有什么困难找破烂王解决就行,有一点我得给你说清楚,东边的靴山很重要,在那里找个山洞窖藏红薯,我下次来要去看的。” 破烂王和莫笑都懵圈了,合作社还没搞起来,红薯毛都没见着呢,怎么就要先把红薯窖找好? 沈小宝没做什么解释,把两个黑皮箱子交给破烂王,就离开了。 …… 四合院。 三大爷阎埠贵一如往常,坐在院子里喝茶。 “小宝,忙什么呢?一天都没见到你人影儿。” 阎埠贵乐呵呵地和沈小宝打招呼。 “三大爷,您是惦记我呢,还是惦记这茶壶?” 沈小宝手里攥着个溜黑溜黑的茶壶,搭眼一瞧就知道值俩钱。 “呦!小宝,这可不成,哪能让你破费。” 阎埠贵急忙起身,连连摆手。 “您不要,那我摔了他。” 沈小宝把手里的茶壶举过头顶。 “你小子,又逗你三大爷玩呢?” 阎埠贵乐呵呵上前接过茶壶,手感温润,大小合适,反复把玩。 “小宝,你三大爷没说错吧?东旭媳妇手上的戒指见到了吧?” 阎埠贵低低声音说道。 四下看了一眼,继续说道:“东旭媳妇不简单,这女人呀就像烈马,降得住,你这日子就能和睦美满,降不住,嘿嘿,指定一地鸡毛。” 沈小宝发现三大爷还挺喜欢八卦,禁不住乐了。 “小宝,你还别不信,等着瞧吧,贾家的日子肯定是鸡飞狗跳,东旭根本降不住他媳妇。” 阎埠贵斜眼瞅着沈小宝,一脸得意的坏笑。 “三大爷,您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早?这个点学校还没放学吧?” 沈小宝想打个招呼就回家去。 “学校冉老师要来院子里家访,正好我下午的课结束了,就陪着冉老师一起回来了。” “冉老师,刚毕业的大学生,还挺漂亮。” 阎埠贵补充道。 第81章 冉老师家访(二) 三大爷阎埠贵就像情报员一样,大院里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就喜欢和沈小宝唠唠。 尤其是关于贾东旭家的事情。 沈小宝并没有多大兴趣,和阎埠贵打过招呼就往中院走去。 正好遇见聋老太王桂英。 “孙子,正要找你呢。” 聋老太笑盈盈拉着沈小宝的胳膊,悄声问道:“你和那姑娘的事情听说,黄了?” “谁说的!我俩好着呢!” 沈小宝虎着脸高声说道。 “装,装。你王奶奶啥事不知道?” 聋老太斜眼瞅着沈小宝,笑道:“来,你王奶奶给你说个事儿。” 她拉着小宝就往后院走。 “我还有事呢?您这是拉我去哪儿啊?您慢点。” 沈小宝跟着聋老太来到后院,瞧见许大茂家里的屋门没上锁。 正疑惑呢,聋老太已经拉着他进了屋里。 还别说,屋里收拾得挺干净,桌椅柜子虽然陈旧的已经油漆斑驳,却是一尘不染。 “宝啊,王奶奶是挺喜欢那秦丫头的,可我听说她爱耍小性子,因为买衣服的事情,跟你闹掰了。” “这您都跟哪听来的,这事,这事跟人淮茹没关系,是有人要整治我下的套。” 果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聋老太一孤寡老人都知道这事儿,还没法给她解释。 一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沈小宝不想和她讲那么多事情。 “王奶奶这几天就在想啊,那秦姑娘再好,毕竟是农村姑娘,和城里长大的孩子就是不一样,我想啊……” “得!王奶奶,我的亲奶奶,您都这么大岁数了,思想也太丰富了,咱不想了,好好休息,成不成?” 沈小宝打断了聋老太的话。 老太太一大把年纪了,操心的事情还不少。 “孙子,骂谁呢?谁一大把年纪了?给你奶奶说清楚!” 聋老太急眼了,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小宝骂。 沈小宝急忙赔着笑脸:“哎呦,说错话了,该打该打。您老永远十八,貌美如花。” 聋老太噗嗤一声笑了:“孙子,你是真孙子!” 她重新坐下,乐呵呵地盯着小宝:“宝啊,你看东旭都结婚了,你们俩年纪都差不多大,你为了一个农村姑娘,老这拖着也不是个事儿。” “是是是。” “所以,我想给你找个城里的姑娘,最好呢,是有工作的,比如说医生呀,教师呀……” “对对对。” “宝啊,你别嫌奶奶唠叨,找个有工作的媳妇很重要,双职工收入高,日子就好过些,宽裕些,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姑娘?” “是是是,您说的都对。” 沈小宝改变策略了,你跟她讲道理、摆事实,她跟你急,犯不着啊。 所以,那就您说什么都是对的,我不戗茬。 “是个狗屁啊!小兔崽子,你这是拿奶奶寻开心呢,把我说的话当放屁呢!” 聋老太尖着嗓子骂道,踅摸着趁手的家伙式儿。 “没有,没有的事!我刚才在想啊,咱大院里还真没有哪一家是双职工的,您说的完全在理儿啊!” 沈小宝拉住聋老太的手,严肃的说道。 聋老太斜眼瞅着沈小宝:“没骗我老太太?” “骗您是孙子!” 聋老太乐了:“孙子哎,就会哄老太太开心。你看刘海中,如果不是生活压力大,能整天打孩子?还有阎埠贵,如果是双职工,还会那么抠?” “是是是,我听您的,一定找一个有工作的媳妇。” 沈小宝顺坡下驴,没必要跟一老太较真,更何况人家也是好意。 “奶奶,大茂家的人搬回来住了?” 沈小宝转移话题。 “没听说呀,自从搬出去后,就没见他们家里谁回来过。” 聋老太倒了杯茶水,递给沈小宝:“你坐会儿啊。” 说着话,她起身出了屋门。 “光齐妈妈,你们能邀请我来家访,说明你们很重视孩子的学习,作为老师,我很高兴。” 刘海中家里,一位二十左右的姑娘,坐在刘光齐妈妈的对面。 一身深蓝色衣服,白底黑面的棉鞋,朴素而端庄,只有那条粉红色的围巾,彰显着少女的朝气。 水汪汪的大眼睛干净清澈,只是瞧上一眼,便是通体舒服。 始终洋溢的微笑,伴随这次家访的始终。 家庭主妇的光齐妈妈,在整个谈话中,只是一味的点头,表示感谢。 她真不记得什么时候邀请老师家访了,大概是丈夫刘海中的意思吧。 聋老太在屋门口咳嗽了两声,掀门帘进了屋子。 “他王奶奶!” 光齐妈妈看见聋老太进屋,急忙起身迎了上去。 光齐的老师也急忙起身。 “没打扰你们聊天吧?” 聋老太乐呵呵地看着光齐的老师。 这姑娘站起身能比光齐妈妈高出一头,富有朝气的年轻脸庞粉白如玉。 “没有,没有。” 光齐妈妈赶忙说道。 “是冉老师吧?多俊的姑娘!也不知道哪个后生有这福气?” 聋老太这一顿莫名其妙地夸奖,冉秋叶的俏脸立刻便爬上两朵红晕,低头娇羞。 光齐妈妈张大嘴巴,不明白突然出现的聋老太是什么意思。 就为了唐突地夸人冉老师漂亮? “这姑娘,我老太婆稀罕的紧,冉老师能到我家里聊会天吗?” “啊?” 光齐妈妈和冉老师几乎同时啊了一声。 这什么情况? “噢,忘了介绍了,冉老师,这位是住在后院的王奶奶,我们院里辈分最长的长辈,大家都很尊重老人家。” 光齐妈妈慌忙介绍,多少有点尴尬。 “王奶奶好!我叫冉秋叶,是刘光齐的老师,今天来家访。” 冉秋叶双手合在身前,身体前倾向聋老太太问好。 “好好!合适。” 聋老太乐呵呵地点头称好。 光齐妈妈和冉老师不解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合适? “咱们走吧?” 聋老太直接牵住了冉秋叶的粉嫩小手。 冉秋叶略显尴尬地看了一眼光齐妈妈:“我先去了。” 王奶奶真是太热情了,好像有一种天然的亲和力,让人无法拒绝。 聋老太拉着面色娇红的冉秋叶回到家里。 “冉老师,这是沈小宝,我们大院里最俊的后生,在新安钢铁公司上班,有房有工作,小伙子特上进。” 夸完沈小宝,又开始介绍冉老师:“这是光荣的人民教师,冉秋叶冉老师,大学刚毕业,有知识,有文化,有内涵,关键人长得还漂亮,你说气人不?” 原本尴尬的场面,聋老太一番话把气氛活跃了起来。 “小宝,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还傻愣着干嘛,给冉老师倒茶呀。” 聋老太真是厉害,三两句话把冉秋叶逗乐了。 沈小宝给冉老师倒了一杯茶递过来。 “谢谢!” 冉秋叶双手接过茶杯。 “不客气,冉老师是教语文的吗?” “你们慢慢聊,我突然想起件事情,一会就回来。” 聋老太见两人聊上了,就掩门出去。 高兴地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了一起。 她刚离开后院,一个身影从许大茂家里猫了出来,蹑手蹑脚来到聋老太屋前,轻轻地把一把泛黄的锁挂在了门鼻上。 聋老太兴冲冲地出了大院,她丝毫没有注意到,前院的阎埠贵和一位身着花棉袄的姑娘正在聊天。 第82章 冉老师家访(三) 阎埠贵把玩着沈小宝刚刚送给他的茶壶,嘴里不自觉地哼起了小曲。 这茶壶是有诸多讲究的,手里的这一款就是他心仪已久的。 上下班的路上不知去瞅了多少次,每次都是一咬牙,愤然离开。 太贵了,要价一块二,一块一毛九都不卖。 现在,一分钱不花,别人还送货上门,里子面子样样都有。 换谁不都得乐两天。 “三大爷好!” 阎埠贵闻声抬头,是沈小宝没过门的媳妇秦淮茹。 “呦!秦姑娘来了,小宝前脚刚进院子,你后脚就来了,这是形影不离呀!” 阎埠贵乐呵呵地打趣。 “三大爷,您这茶壶刚买的吧,太漂亮啦!” 秦淮茹说着上前两步:“我能瞧瞧吗?” 阎埠贵听了秦淮茹的夸奖,真比炎炎夏日喝了瓶冰镇北冰洋汽水还解暑,别提多受用了。 “秦姑娘,慢着点瞧,头泡茶还没喝上呢。” 阎埠贵瞅着秦淮茹,和小宝真般配:“秦姑娘,啥时候能喝上你俩的喜酒呀?” 秦淮茹没想到阎埠贵能问这样的问题,瞬间红了俏脸。 “给您。头壶茶不能喝的。” 秦淮茹把茶壶塞给阎埠贵,一转身跑开了。 阎埠贵看着秦淮茹跑向中院的身影,摇了摇头,嘴里嘟囔着:“小宝这小子不中用了,这么久了还没拿下?” 如果把大姑娘变成了小媳妇,哪会听到要喜酒喝就害羞地跑开,说不定一转身就买酒去了。 “哎!大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这是翘课了吧?” 阎埠贵正瞎琢磨呢,看见许大茂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了院子。 “难道是看错了?怎么不搭理人?” 阎埠贵嘀咕着进屋用新壶泡茶去了。 秦淮茹被破烂王那天的话彻底提醒了,是自己误会了沈小宝,这几天那讨厌的媒婆天天往家里去。 有些人有些事,可能一个瞬间的转身,结局就会完全不一样。 所以,她今天就来找小宝,在幸福面前,面子值几个钱。 当她来到小宝房门时,发现一把铁锁将那扇门牢牢地栓住。 三大爷刚才说小宝刚刚回来,屋门怎么会锁着呢? “王奶奶!王奶奶!我的亲奶奶您把门打开啊!” 是沈小宝的声音,虽然不是很清晰,她确定是小宝的声音。 循声而行。 沈小宝喊了两声没有回应,便又喊道:“二大妈,二大妈!” 二大妈刚才听到小宝喊王奶奶,就来到了院子里,愣愣站在那里,没搞明白什么情况:小宝被关在聋老太家里了? 直到听见小宝喊他,才慌忙上前,摘下门鼻上的铁锁。 推开门的一瞬间,她傻了,冉秋叶老师低着头站在屋里极不自然。 “谁把门锁上的?王奶奶呢?” 小宝喊着王奶奶,四处张望。 可能是动静大了点,后院聚集了十来个人。 “没锁,只是挂着把锁。” 二大妈解释。 “您挂的?” “不是,我一直在屋里,听见你喊王奶奶才出来的。” 二大妈刚解释完,聋老太回来了,闻着动静回来的。 “王奶奶,您锁门干嘛呀?弄得跟作贼似的。” 沈小宝一脸不乐意。 “我只是关上了门,没落锁呀。你看,我屋里的锁在门后边呢。” 王奶奶从门后边拿出一把锁,从裤兜里摸出一把钥匙,插进锁孔。 “你看,这才是我家的锁。冉老师,没吓着你吧?” 王奶奶歉意地看着冉秋叶。 开门时,冉秋叶就想着尽快离开院子,一探头,发现后院已经有人在看热闹了,便退了回去。 等大家伙都散了,她再离开。 给人误会可就不好了。 没想到王奶奶直接和她打招呼,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哎,快看,屋里还有个女的。” “长的还挺漂亮。” “这姑娘谁呀?” …… 大家开始各种议论。 后院的人越来越多。 “小宝,你不在自己屋里搞对象,跑王奶奶家来搞,是什么意思?” “你管人家在哪儿搞,小宝,介绍一下呗,长的挺带劲啊!” 几个年轻小伙开始起哄。 “哥几个羡慕了吧,有本事自己找去呀!” 沈小宝给顶了回去。 “小宝,西跨院荒着呢,那地方没人打扰,想怎么搞就怎么搞,没人知道。” “小宝说个正事,你之前那个姓秦的姑娘是不是黄了?别浪费呀,给哥们介绍介绍。” “放屁,老子是家里红旗不倒,外边彩旗飘飘。虎子,你敢吗?” 沈小宝和刘虎干起了嘴仗。 “看不起谁呢?我刘虎一样家里红旗飘飘,怎么说来着?哎哎疼!” 刘虎被身旁的媳妇揪住了耳朵:“老娘让你飘?!” 后院喊好的,拍手的,吹口哨的,好不热闹。 没人注意到,在众人的遮掩下,站在最外围的红棉袄,低头离开了。 小宝斗走了刘虎,后院才安静了一些,他只想搞明白谁锁了屋门。 一扭头,发现许大茂家的门没有上锁。 推门进屋:“谁在家里?许大茂?” 沈小宝在屋里寻找。 “姥姥的!” 吓得沈小宝爆了粗口。 里屋有个人直直地坐在凳子上,背朝着屋门,看不见脸。 即便如此,沈小宝也认出了是谁:“贾东旭?” 贾东旭缓缓起身,挤出一丝笑意:“小宝。” 那副惨笑比哭还难看。 起初听见院子里吵闹,他是要出来的,当听到小宝询问是谁锁了门,又没人承认时,他决定不出去了。 如果找不到落锁的人,这个锅可能就由他来背了。 沈小宝肯定会以为他嫌疑最大。 刚刚才对小宝发誓,以后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今天这个锅他坚决不能背。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索性躲到了里屋。 当小宝进屋之后,贾东旭嘴里默念:看不见,看不见。 “你怎么会在许大茂家里?” “小宝,我要说和你被锁在王奶奶家一样,纯属误会,你信吗?” “说人话!” 贾东旭吓得一哆嗦:“是许大茂找我来他家里的。” “人呢?” “这呢。” “在哪里?” “我不是人吗?”贾东旭指了指自己。 “我问许大茂人呢?” “他,他上厕所了。” 贾东旭指了指外边。 “刚才那把锁是不是你挂上去的?” “小宝,你要相信我,真不是我挂上去的!” 贾东旭哭丧着脸,差点儿没跪下去。 沈小宝想了想,低声说道:“一会儿出去,你就说是你落的锁。” “小宝,那锁真不是我落的!” 贾东旭真的要哭了。 沈小宝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我相信不是你干的,把后院的人都打发走了,落锁这事也就过去了。” “我为什么要落锁?” 贾东旭问了个很有技术性的原则问题。 “你就说你喜欢冉老师,看见我和冉老师在聊天,心生妒忌,便落了锁。” 沈小宝双手拍在一起,越来越佩服自己。 “冉老师是谁?” “不重要。” “兰花如果知道了,我该怎么向她解释?” “哪那么多问题,出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许大茂家的屋子。 第83章 冉老师家访(四) 沈小宝和贾东旭走出屋子。 看见院子里聚集的街坊邻居,贾东旭知道今天的事情又办砸了。 许大茂不知所踪。 这件事情只能砸在自己的手里,更准确的说,是砸在了自己的脚上。 “贾东旭?” “贾东旭怎么会在这里?” “又有好戏看了,那把锁指不定就是他挂上去的。” 院子里顿时一片嘈杂声。 “东旭,人家小宝跑王奶奶家搞对象去了,你跑许大茂家干嘛去了?不会也是搞对象去了吧?” “小宝,你刚才进屋里,见到有漂亮姑娘没有?” 大家伙开始起哄。 “别说姑娘,连只母耗子都没见到。” 沈小宝没正形地回道。 “母耗子没有,公耗子总有吧。”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大家先别起哄,人家冉老师是刘光齐的班主任,今天来家访,二大妈,我说的对不对?” 沈小宝看着二大妈问道。 “对对对,冉老师是光齐的班主任。” “完事了呢,王奶奶邀请冉老师到家里坐坐,正好我也在,王奶奶,我说的是不是事实?” 沈小宝又问聋老太。 “然后呢,我临时有事儿,就出去了一趟,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聋老太很配合地说道,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沈小宝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沈小宝无所谓,可人冉老师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总不能因为来咱大院一次家访,就弄得沸沸扬扬的,这样不好。” “刚才,我那是逗刘虎玩的,我有媳妇,我们俩在屋里可什么也没干,是不是冉老师?” 沈小宝没羞没臊地看着冉秋叶。 前边的话还能听,后边这句话就不怎么入耳了。 你说就说了,还要指名点姓的问?冉秋叶怎么回答? “小宝,说说锁的事儿。” 聋老太斜了沈小宝一眼,说道。 “东旭,你说说挂锁的事情。” 沈小宝把贾东旭往前推了推。 “小宝,那把锁真不是我挂上的,今天下午许大茂翘课溜回了大院,说是光齐的老师要家访,还说,还说要让光齐的老师和小宝相亲。这事儿,王奶奶知道的。” 贾东旭一番话,惹得全院目光聚焦到了聋老太身上。 聋老太原以为相亲这事儿,只有她和许大茂知道,没想到让贾东旭都抖落出来了。 “是有这么回事儿。” 聋老太倒也爽快,直接就承认了。 “昨天在街上,遇到了大茂,这孩说今天冉老师来家访,还说冉老师长得可漂亮了,可以介绍给小宝认识。” 聋老太看了一眼小宝:“我寻思小宝和那秦姑娘一直不冷不热的,就想着让小宝和冉老师认识一下。” “我的亲奶奶,我谢谢您,可您好赖提前说一声啊,您看我和冉老师什么都不知道,就被锁到了屋里,冤不冤啊!” 沈小宝嘴上这么说,一点也看不出他有责怪聋老太的意思。 “东旭,你小子是不是看人冉老师长得漂亮,嫉妒小宝,才挂锁破坏人家相亲?” 有好事者又开始起哄。 “你放屁,我有媳妇的,别人漂不漂亮和我有什么关系?” 贾东旭走出屋子的时候,就看见白兰花在人群里嗑瓜子。 所以,打死都不能承认自己挂的锁。 更不能承认冉老师漂亮,自己动了凡心。 “真没关系?小宝,那句话怎么说的,家里红旗……” “家里红旗不倒,外边彩旗飘飘。” 沈小宝补充道。 “对,家里红旗不倒,外边彩旗飘飘。东旭,你说是大茂找你的,那大茂呢?今天下午谁见许大茂了?” “没见。” “我们都没见过许大茂。” 大家一起起哄。 “东旭,别狡辩了,大老爷们都这德行,不丢人啊。” 贾东旭眼睛盯着白兰花,心头不禁一紧。 白兰花将瓜子丢进口袋里,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冉老师漂亮吗?” 贾东旭壮了壮胆,说道:“媳妇,你别听他们瞎起哄,冉老师漂不漂亮,真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就问你冉老师漂亮不漂亮?!” 白兰花的脸色开始阴沉下来。 贾东旭犹豫了一下:“漂亮。” “漂亮?知道漂亮,你不把自己和她锁一屋里,把小宝和她锁在屋里?你能不能男人一点儿!” 白兰花的气势真足,一下子把院子里的人都镇住了。 “媳妇,许大茂和沈小宝有仇,大茂就是想通过制造小宝和冉老师搞对象的事情,拆散小宝和秦淮茹的婚事。” 贾东旭原本是不想说出事情真相的,让别人误会无所谓,让白兰花误会,肯定不会让他上床睡觉的。 “噢,东旭,沈小宝抢走了姓秦的姑娘,你是想趁机打击报复吧?” “肯定是,对那姓秦的姑娘念念不忘。” “东旭,回家又得跪搓衣板了吧?”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白兰花就站在院子里呢。 “贾东旭!还愣着干什么!还要八抬大轿把你请回去啊!?” 白兰花彻底爆发了:“回去再收拾你!” 贾东旭灰头土脸地离开后院。 “大家都看清楚了,冉老师家访,王奶奶自作主张,乱点鸳鸯谱,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跟冉老师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散了吧。” 沈小宝对大家伙说道。 事情搞清楚了,大家伙说说笑笑地都离开了后院。 “冉老师,您别生气,一堆没文化的人。我送您回去?” 沈小宝赔着笑脸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冉秋叶怎么都没想到,一次家访,差点闹出被捉奸在屋的笑话。 看来家访需谨慎呀,尤其是四合院,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沈小宝陪着冉秋叶来到前院,阎埠贵刚用新壶泡了茶。 “冉老师,家访结束了?” 阎埠贵笑眯眯地迎过来。 她点了点头,挤出一丝笑意:“结束了,阎老师。” “家访不顺利吗?” 阎埠贵看出了冉秋叶不开心。 “没有,可能是有点累,我先走了。” 冉秋叶作别,快步离开。 “小宝,三大爷得唠叨你几句,人家秦姑娘大老远跑来,还一姑娘家的,不容易,你不能老欺负人家!” 阎埠贵端着新茶壶,想说点硬气点的话,最终说出来还是软绵绵的。 沈小宝有点听不明白:“不是,三大爷,您什么时候看见我欺负秦淮茹了,那是我媳妇,疼还来不及呢!” 阎埠贵瞅着小宝那不服不愤的劲儿,说道:“刚才,你们俩是不是又吵架了?我在屋里看见秦姑娘红着眼睛走的,等我从屋里追出来,人都跑没影了。” “等等,三大爷,您是说秦淮茹,刚才来了?” 第84章 落袋不一定为安 沈小宝把冉秋叶送到前院,正好遇到阎埠贵。 这才知道秦淮茹刚才来过四合院。 来去匆匆,还是红着眼睛走的,傻子都知道怎么回事。 许大茂的诡计得逞了。 许大茂不仅成功地把贾东旭留在自己家里背锅,而且还成功地利用了聋老太。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冉秋叶来四合院家访,许大茂还利用了刘光齐。 许大茂就是想方设法要报复沈小宝,把小宝的名声搞臭,让他落一个乱搞男女关系的名声,让全院的人讨厌沈小宝。 这样想来,秦淮茹来四合院纯属意外,不在许大茂的计划之内,却让他收获了意料之外的效果。 沈小宝挠了挠头。 姥姥的。 还以为今天整治了贾东旭,没想到又让许大茂得逞了,一个刚刚脱了开裆裤的小屁孩儿。 真是防不胜防。 沈小宝盯着阎埠贵手里的茶壶,问道:“阎老师,新学年你们学校就没有什么活动,比如表彰总结大会什么的?” 一句阎老师把阎埠贵乐坏了:“小宝,阎老师这个称呼听着顺耳。表彰总结大会春节前就召开过了,现在也没有什么集体活动。” 阎埠贵眉头微动,像样在认真思考:“对了,你不说,我都给忘了,许大茂今天晚上邀请我们学校的领导看电影,还给了我一张门票呢,电影叫什么来着?” 阎埠贵拿着茶壶跑进了屋里,手里拿着一张电影票又跑了出来,电影票上很明显地写着德荣电影院的字样。 “《姊姊妹妹站起来》,第29排13号。” 阎埠贵乐呵呵地念起了电影的名字和座位号。 因为抠门,平时,他是很少去电影院看电影的,最多就是街道放映露天电影的时候,过过眼瘾。 其实,他还是很喜欢看电影、到茶馆听评书的,如同摆弄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无论寒暑坐在院子里喝茶一样。 读书人嘛,总该有个读书人的样子。 今天这场电影的意义不同于往日,门票是许大茂送的,一分钱不用花,自然分外开心。 “你们学校的领导也会去吗?” 沈小宝瞬间有了主意,想要逃离四合院,也得问问我沈小宝同不同意。 阎埠贵一脸得意的回道:“当然去,许大茂这小子经常弄几张电影票,请学校领导去看电影,要不然仅是学习成绩好,就能当上班干部?” 沈小宝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主意:“阎老师,商量个事儿行不行?” “不行!” 阎埠贵看着沈小宝微微翘起的嘴角,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这小子不会是惦记上自己的门票了吧? “阎老师,君子有成人之美。” 沈小宝摸出一张现钞塞到了阎埠贵的手里。 阎埠贵低头看着手里的一块钱面额的现钞,满脸菊花缩放:“小宝,也就是你,换作别人,别说一块钱,就是两块钱我也不会让给他,这可是《姊姊妹妹站起来》,我想了很久的一部进口电影!” 德荣电影院的门票白天一场是三角,晚上是四角,一块钱就可以看上三场电影,这账阎埠贵当然算得清楚。 说着话,阎埠贵把现钞揣进了兜里,然后递出了电影门票。 “三大爷,这新茶壶泡出来的茶水怎么样?” 沈小宝接过电影门票,瞅着茶壶问道。 阎埠贵举起茶壶,笑眯眯地说道:“刚泡的新茶,还没来得及喝呢。” 沈小宝看着阎埠贵小富即安的样子,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一下,爱占小便宜不是什么好事。 他伸手抢过阎埠贵手里的茶壶:“我尝一口,味道可以的话,我也去买一个一模一样的。” 说着话,掉转茶壶,茶壶嘴就对着自己的小嘴儿了。 嗬!这种一手紧握的茶壶,就是嘴对嘴喝茶的,纯粹是私人专用的物件,他人用过了,而且还是面对面喝给自己看的,那以后还怎么用? “小宝!” 阎埠贵紧张地喊着小宝的名字,两只手抬起在身前张开,“嘴下留情”四个字呼之欲出。 好尴尬,本来就是小宝买的茶壶,人家要尝第一口也无可厚非,只是他尝过了,就相当于人家又把茶壶收回去了。 在手里还没有停留一个小时的茶壶,还有那刚刚泡好的新茶,阎埠贵心疼呀。 “怎么了,三大爷?是怕烫着我吗?” 沈小宝保持着嘴与嘴若即若离的姿势,一脸疑惑地看着阎埠贵。 三大爷之所以是三大爷,是因为他是个极聪明的人,自然明白沈小宝是什么意思。 就在今天下午,沈小宝平白无故地送自己一个心仪已久的茶壶,现在想要去看一场电影,那电影票还是别人送的,自己居然泰然自若地就收了人家一元的现钞,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小宝,这是我刚刚泡好的茶水,烫着呢。我想了想,这张电影票是许大茂送我的,既然你想去看,三大爷给你就是了,一张电影票,多大的事?” 阎埠贵把手伸进口袋里,摸了半天才把一块钱掏出来。 这种把进了自己口袋里的钱再掏出来给别人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在阎埠贵的记忆里,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 沈小宝完成门票与现钞的交换,腆着脸说道:“阎老师,主要是今天是今天晚上的电影票已经卖完了,改天还您一张。” 阎埠贵看了一眼重新回到手里的茶壶,佯装生气:“瞧不起谁呢?一张电影票而已,回头你三大爷自个儿买一张就得了,能花几个钱?” 阎埠贵说着话,嘴对嘴喝了一口茶水,虽然有点烫,也无所谓了。 他突然发现,到了手里的东西不一定就是自己的,只有落袋为安,才是真理。 再想想,好像也不对,进了口袋里的一块钱,不也老老实实地又物归原主了? 看来老话也不是全都在理的,还是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 沈小宝一副不好意思的便宜样子说道:“阎老师,剥夺了您和校领导亲近的机会,实在是不好意思。” “你三大爷从来都是靠本事吃饭,岂是那为了五斗米折腰的人,仰人鼻息的事情,从来不干!” 面子的事情,还是要注重的。 沈小宝给阎埠贵竖了根大拇指,拿着电影票就要离开,突然转身问道。“阎老师,你们校长的座位是多少号?” “29排18号。” 第85章 撞票了 德荣电影院,在四九城算是建立时间较长的一家电影院。 位于东直门长兴街中段最繁华的路段。 放映的影片都是比较新潮的,生意一直很好,算不上一票难求,毕竟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讲,吃饱饭是第一位的。 但是,如果来晚了,还真就买不上票。 晚上六点半,沈小宝就来到了德荣电影院门前。 果然热闹。 看电影的人三两结伴地陆陆续续赶来。 电影院门口卖烤红薯、糖葫芦、瓜子花生等吃食的,正在热情地吆喝着,不断吸引看电影的人驻足。 或询价,或砍价,也有干脆的,称了烤红薯,直接付钱,高高兴兴的进了电影院。 沈小宝抬头看着贴满五颜六色海报的影院,与大街上其它商铺店面形成鲜明的对比。 在那个黑白色为主旋律的年代,电影院确实是个吸引人的好去处。 此时,电影院的大喇叭响起了欢快的音乐,这是预热场,催促来看电影的人赶快检票入影院找座位,电影即将开始放映。 原本喧嚣的德荣电影院门口,又热闹了几分。 沈小宝看了看手里的电影票:29排18号。 自已用红笔将29排13号的3改为了8,足以以假乱真。 环视一下电影院门前的人流,自己要先入为主了。 沈小宝抬脚向电影院检票处走去。 嗬!德荣电影院还真是够大的,虽然光线昏暗,看不清电影院的具体装饰,却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它的恢宏。 是的,沈小宝想到了恢宏这个词。 从第一排来到第29排,再找到18号座位。 沈小宝突然发现,这个位置正好处于电影院的中心,是观影的最佳位置。 他翘起二郎腿,打量着每一个从前排开始找位置的人。 等待是一种煎熬,因为有了对倒霉蛋的期盼,等待便也变得有趣起来。 6点50分左右,德荣电影院的门口逐渐安静了下来。 卖吃食的停止了叫卖呦喝,影院的喇叭也停止了播放音乐。 从长兴街东边走来四个人,走在前边的是一个身穿灰色中山装,左边上衣口袋捌着一枝黑色钢笔的中年男人,中等个子,身体微微发福。 “王校长,这个许大茂倒是挺懂事的,小小年纪够机灵的。” 紧跟在中年人左侧的一个瘦高个子笑着说道。年龄大约五十岁上下,戴着一副黑框边的眼镜。 “李副校长,我早就说过,学校不只是个教孩子读书识字的地方,更应该教他们为人处事的道理,这个许大茂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会来事,自然学习成绩就好!” 李副校长急忙点头称是。 “那个吴老师,大茂还是班长吧?我建议再给他安排一个语文课代表,这样也能帮你处理一些教学上的事情,要绝对信任,大胆放手!” “吴老师?” 王校长见许大茂的班主任,也是教语文的吴老师没反应,便又喊了一声吴老师。 吴老师急忙紧走两步跟上来:“王校长,我按照您的吩咐,大茂还是班长,明天,我就让他任语文课代表。” “吴老师,你这话怎么说的,什么叫按照我的吩咐,大茂他不优秀吗?班里的学生不爱戴他吗?说话要动脑子的,出门没带吗?” 王校长停下脚步,很严肃的说道。 吴老师一脸冏相的回道:“王校长,大茂同学非常优秀,他当班长是众望所归,我今天出门确实没带脑子。” “吴老师,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没有提拔为年级组长吗?王校长这么器重你,自己争点气好不好?!” 教导处张主任适时补充。 “是是是,非常感谢王校长和各位领导的栽培。” 王校长这才抬步继续朝电影院检票口走去。 吴老师走在最后边,嘴里边不知在默念着什么。 说起许大茂,他心里边五味杂陈。 要说这孩子确实聪明,学习成绩名列前茅,但若说他当班长是众望所归,属实违心了。 除了让性格懦弱的学生替自己抄写作业,还强迫成绩差的学生掏钱买自己写的作文,一篇一角钱。 这要让他再当语文课代表还不得变本加厉? 作为班主任,怎今可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今天上午刚刚批评过许大茂,在刚才来电影院的路上,王校长挑头,三位校领导狠狠把他批评了一顿。 王校长直言这件事正好说明许大茂机灵聪明有头脑。 李校长不知在哪找来的新词,夸赞许大茂这是情商高,将来是要做大老板的。 还有,许大茂现在是越来越不遵守班级纪律,更不把他这个班主任放在眼里。 以前,只给学校领导免费送电影票,极少送自己电影票。 今天上午好不容易送了自己一张,也就兴奋了一上午。 因为今天下午,许大茂就一声不吭地翘课了,连声招呼也不打,这是一班之长该做的事情? 这样的许大茂,他敢向王校长说吗? 不敢。 自己只要一张嘴,校领导能有一百个理由等着你。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校领导呢? 自己手里还攥着大茂送的电影票呢,拿人家的手短,忍忍算了。 进入电影院的时候,影布上已经出现了六个女人牵手前行的背影,随后便是七个白色大字:姊姊妹妹站起来。 电影已经开始放映。 除了吴老师找座位有点吃力外,其余三人如同装了定位一样,弯腰径直走向电影票上标注的位置。 沈小宝苦苦等待的倒霉蛋终于粉墨登场了。 中年人看了一眼手中的电影票,再合计一下沈小宝坐的座位。 如此反复三次,开口道:“先生,我的电影票上是29排18号。” “什么!你的是29排18号?把票拿来我看!” 此刻的电影院里回荡的是影片的主题曲,突然被沈小宝近乎吼叫的质问声打断,引来一堆不满的目光。 沈小宝不管不顾地起身,一把抓过中年人手中的电影票:“奇了怪了!你在哪儿买的票?多少钱买的?” 沈小宝故意扯着大嗓门问道,电影院里有些许骚动。 多少钱买的票?一下把王校长问住了,自从许大茂来他们学校读书,他就没买过电影票,怎么可能知道票价? 关键是眼前的小伙子有点愣头青,大家都在看电影,你站起来就像在菜市场为了三分两分的零钱,和菜贩吵得脸红脖子粗的大妈一样。 公共场合,言谈举止能文明一点吗? 王校长感觉脸颊一阵燥热。 第86章 撞票了(二) 乘兴而来的王校长,做梦都想不到,今天晚上会遇上这样的事情。 扭头看着逐渐失去耐心的观影群众,他站立不安。 以前来看电影,都是安排的妥妥的,如果是在周末,许大茂还会很贴心的准备一些吃食,前簇后拥的感觉不要太好。 今天真是活见鬼了。 “年轻人,能看看你的电影票吗?会不会是你搞错了?” 王校长依然尽量表现出知识分子的风度,不失礼貌地问道。 电影票一般是不会出现一个座位卖给两个人的,如果出错,要么是电影片名或场次搞错了,要么是有一个人把座位号看错了。 “看什么看,我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会把座位号看错不成?你看你看!” 沈小宝一脸嫌弃地拿出电影票,杵到王校长近前。 王校长在昏暗的光线下,仔细打量电影票,确实是《姊姊妹妹站起来》影片,时间就是今天晚上,29排18号,没有问题。 正在他莫名奇妙的时候,沈小宝快速把电影票收了回去。 “老哥,四角钱一张门票,不至于自己动手造一张出来吧?没钱就别看电影呀,丢不丢人?” 沈小宝扯着嗓子高声斥责,恨不得全场的人都能听到。 王校长的脸面实在挂不住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一个年轻人这样数落,丢不起这个人啊。 更何况,还有三名部下此刻也在电影院呢,这件事要是在学校传开,自己一世英名全毁在这场电影上了。 闻声赶来的李副校长和教导处张主任,急忙上前问道:“王校长,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还让不让人看电影了,有什么事情出去处理!” “对!我们可都是掏钱买了票进来看电影的,真扫兴!” “要点脸行不?把他们赶出去!” “还是个校长,哪个学校的,让他说清楚。” 看电影的那些人终于忍不住了,各种难听的话遮掩住了电影的声音。 “走,不看了!” 王校长老脸一红,哪里还有继续看下去的心情。 居然被年轻人说自己是制作假门票,还被无知的群众辱骂着要把他赶出去。 自己堂堂一校之长,是那买不起一张电影票的人吗? 这个许大茂办事太不靠谱了! 如果电影票没有问题,他会受这么大委屈吗? 狗屁《姊姊妹妹站起来》,这部电影从去年开始,他至少已经看了三遍了。 真以为自己这么稀罕看一场电影?那是给他许大茂面子。 王校长越想越生气,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侮辱。 李校长他们哪里还敢留下来看电影,一行三人跟着王校长就出了电影院。 到大门口,光线才逐渐充足起来,借着灯光,王校长那张表情丰富的脸庞已经铁青一块。 这得多大的气性才能气成这个样子。 “王校长,您别生气,这里边可能是个误会,再说了,您犯不着和这些没文化的人较真。” 李校长紧跟其后,一脸谨慎地劝慰。 “他们就是些乡里巴人,都是没有文化的大白丁!他们看过电影吗?你瞧瞧他们说的话,谁看电影不是掏钱买票进来的?” 王校长骂得正酣畅淋漓呢,猛然意识到不对,自己还真不是掏钱买票进来看电影的,接着说道:“自己掏钱买票算本事吗?有本事也让别人请你不花钱看电影啊。” 李校长急忙四下瞅了瞅,还好没有人。 王校长平时一直谆谆教导他们,海纳百川,有容乃大,遇事莫要自乱阵脚。 看来今天是真给气糊涂了,自己的至理名言都抛诸脑后了。 “吴老师,吴老师!” 王校长喊了两声,跟在最后边的吴老师才急忙走上前。 王校长看见吴老师更生气了,教出来的都是什么狗屁学生,一张电影票的事情都处理不好。 “吴老师,这就是你们班许大茂干的好事,明天,明天必须撤了他班长的职务,这样的学生怎么能做班干部,一点集体荣誉感都没有!” 似乎还不够解气,王校长眼珠子打转,他要想想怎样处理许大茂才更解气。 奈何许大茂只是一个学生,总不能一怒之下把他开除了吧,那就有点“智体美劳”,太缺“德”了。 “王校长,这件事未必是大茂的问题,您仔细想想,我们其余三个人的票都没有问题,只有您一个人的门票出了状况,这说明什么?” 教导处张主任遇事果然沉着冷静,一番分析颇为在理。 “难道说明王校长今天运气不在家走背字?还是说明王校长人品有问题?” 吴老师绷着脸猜测,显然是经过缜密思考过的。 “我背你大爷!吴建设,你会不会说话!” 王校长终于找到了发泄的通道,这句话骂出去,瞬间舒服了许多。 李副校长凑了过来:“王校长,吴老师说的有道理啊……” “李智,给你脸了不是!” 王校长直接把李副校长怼回去了。 李副校长不仅不怒,反而赔上虔诚的笑脸:“王校长,我这一不小心说错了,我是说张主任说的有道理呀,您什么时候听说过看电影还有撞票的?” 王校长这才冷静回忆事情的前因后果。 撞票了! 这也太邪门了! “李副校长,你是说,这个年轻人有问题?” 王校长思考过后,很认真地问道。 李副校长也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张主任,你的意思呢?” 王校长看向教导处张主任。 “王校长,咱们四个人,他一个人,把他喊出来问问不就知道了,如果这小子玩阴的,咱们现场就教他怎么做人!” 肥矮兼顾的教导处主任谈出了自己的想法,校长受了委屈,身为教导处主任必须为校长主持公道。 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性操作。 在学校如果哪位老师胆敢私底下说校长的坏话,他比自己老爹被骂了还上心,一定会想方设法地给那位老师一双合脚的小鞋穿。 王校长听罢,眼睛一亮,这个教导主任似乎比李副校长处理事情的能力更强。 分析问题一针见血,处理事情干净利索。 “好!张主任,你去把那小子喊出来!” 王校长撸了撸袖子,就像在学校大会上作重要讲话一样,精神抖擞,眼睛里竟满是期待。 第87章 撞票了(三) “吴老师,你去把那个小子喊出来,今天我倒是要看看船是歪到哪里了!” 得到王校长授意的教导处主任,一转身对吴老师说道。 “张主任,王校长是让您去呢。” 吴老师提醒道。 “少废话,让你去你就去,快去!” 教导处张主任伸手指了指电影院的门口,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身为一名教导处的主任,都指挥不动一名班主任,那还了得,王校长都在旁边看着呢。 吴老师偷偷看了王校长一眼,灰溜溜地走进了电影院。 三个人相视一笑,双手交叉在胸前,静静地等待着那个年轻小伙子。 不一会儿,吴老师和那个小伙子一前一后走到近前。 “原来是王校长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误会误会。” 王校长看着年轻小伙子一脸贱笑地伸手过来,双手依然牢牢地交叉在胸前,丝毫没有握手的意思。 年轻小伙子略显尴尬地笑了笑,收回双手:“王校长,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贾东旭,按理说我现在还用不着王校长帮什么忙,因为我还没有孩子,暂时和学校不会打交道。” 年轻小伙子揉了揉鼻梁,腆着脸继续说道:“其实说不需要王校长帮忙也不全对,实话跟您说,我现在还是单身,如果学校里有合适的女老师,王校长可以介绍一下,我绝对是个积极上进的好青年,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王校长看着把胸脯拍得咣咣响的年轻人,嘴角不自觉得抽了抽,轻哼一声,指着年轻人问道:“你先说说那张电影票是怎么回事?” 王校长差点没被年轻小伙子气笑了,素不相识,刚刚还闹过不愉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厚着脸皮让自己帮忙介绍媳妇。 这简直就是个厚颜无耻的二癞子。 “王校长,我就奇了怪了,买衣服有撞衫的,看电影还有撞票的?我怀疑您这门票是不是……?” 年轻小伙子凑上前低语道:“这张门票不是您掏钱买的吧?像您这样有身份的人,总不至于看场电影还要自己花钱。” 嘿!这小子真是时而疯癫时而清醒,这句话说的心里舒服多了。 王校长脸上绽放一丝笑意,清了清嗓子:“还真是朋友送的。” 无论什么时候,白吃始终是一件挺有面子的事情。 正如老话所说的,不吃白不吃,白吃谁不吃? 在学校里被众星捧月就如同吃细粮,吃多了会腻。 在校外被他人认可便是吃粗粮,偶尔换一下口味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王校长似乎对这种收获格外在意,眼里竟是多了几分欣喜。 “一场电影而已,这部《姊姊妹妹站起来》,我至少已经看了三遍,朋友盛情相邀,总不能驳了面子,所以今天是第四次看这部电影,其实看不看都无所谓的。” 王校长的话风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李副校长和教导处张主任似乎已经习以为常,神情平淡地在旁边听着,一点也没有想要参与的意思。 “王校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张门票是许大茂送您的吧?我们住一个大院,关系熟着呢,他爸爸就在这德荣电影院放电影。” 年轻小伙子没心没肺地说道。 王校长应该是没有想到,事情太过于巧合。 自己刚才说是朋友邀请看的电影,现在如果承认是学生送的门票,这校长的威严何在? 和一个满嘴跑火车的地痞流氓有什么区别。 正在他犹豫不决时,年轻小伙子又说话了:“您以后可得提防着点这小子,许大茂可没有在大院里少说您的坏话。” 一句话引得王校长眉头紧了三紧,这种事情,他许大茂干的出来,在学校就跟个人精似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有时真不知道他嘴里哪句话是真的。 “他都说了我什么坏话?这小子我早就瞅他不顺眼了。” 王校长最憎恨的就是背后说人坏话的小人,如果得知有人在暗地里说自己坏话,就算不吃不喝,也要搞清楚到底说的是什么内容。 绝对的打破砂锅问到底。 年轻小伙子一脸为难的样子,连连摆手道:“还是算了吧,我实在说不出口。” 实在说不出口?那得是多么不堪入耳的坏话,才会让一个没心没肺的二痞子都难以启齿? “说!尽管说,我倒要看看这个小兔崽子怎么埋汰我的!” 王校长双手叉腰,一副要干架的莽夫样子,哪里还有一校之长的斯文影子。 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了王校长的肃杀之气。 许大茂这孩子要倒霉了。 年轻小伙子张了张嘴,鼓起勇气问道:“我可真说了?” “说!一字不落地全部说出来!” 王校长大手一挥,魄力十足,颇有几分领导训话的气势! 年轻小伙子略为思考,张嘴骂道:“那王校长就是头猪,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只要他在学校食堂吃饭,第一勺肯定得先喂他。” “这头猪最大的爱好就是喜欢拱白菜,和好几个年轻的女老师都不清不楚的,学校的单身男老师恨不得剦了他……” “他有没有说,都和哪几个女老师关系暧昧?” 教导处张主任插话道。 不是因为自己爱八卦,这件事情关系着王校长的生活作风问题,和他平素里威武正直的谦谦君子形象严重不符。 作为学校的教导处主任,完全有义务拨云见日,还王校长一个清白。 “张主任,别问了,就冲他诋毁学校领导这一条,目无尊长,我,我开除他!” 王校长负手踱来踱去,思来想去也没有更重地处置许大茂的办法了。 毕竞还只是个初中生,尚未成年呢,最多也就是教育一番,赶出学校。 “不对,许大茂还是个小屁孩,这背后肯定是他父母在操控着,李副校长,你认识德荣电影院的老板吗?” 王校长停下脚步,正好与李副校长面对面。 李副校长眼神坚定,毫不犹豫地说道:“王校长,这件事情您交给我来办就行了,三天时间,不!两天时间足矣!” 第88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95号四合院。 隐隐约约已经有了初春的气息。 三大爷阎埠贵在前院栽种的迎春花,泛起了浅浅的牙黄色。 正值周日,阎埠贵哼着小调,精心打理着盆盆罐罐里的花草。 该剪枝的剪枝,该施肥的施肥,该浇水的浇水,忙的不亦乐乎。 “呦!老许,你们这是,又搬回来住了?” 阎埠贵看着许富贵一家背的背,抬的抬,全是锅碗瓢盆,铺盖卷之类的东西,停下手里的水壶问道。 “回来了,老阎,这么长时间不见,还挺想您的。” 许富贵把扛在肩上的铺盖卷往前挪了一点,喘着粗气回道。 搬家三次,失火一回。 许富贵明显累的够呛,眼里却有一丝喜悦闪过。 “瞧您这话说的,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那职工宿舍再好,能有家里舒服?” 阎埠贵说罢,又拎起水壶,哼着轻快的小调开始给花草浇水。 他没有注意到,许富贵眼里的那一丝喜悦转瞬即逝。 “以后再也不用住职工宿舍了。” 许富贵低喃了一句,再次把肩上的铺盖卷往前挪了一点。 阎埠贵扭头看着许富贵问道:“什么意思?” “被公司辞了呗。” “被公司辞了?为什么呀?您那放映技术,您逗我玩儿的吧?” 阎埠贵看看后边抬着大木盆的许大茂母子俩,再看看一脸晦气的许富贵。 应该不是玩笑话。 “怎么回事啊?来来来,我帮您抬着。” 阎埠贵放下手里的水壶,上前两步抬手就要接下许富贵肩上的铺盖卷。 “不用不用,就是有点个儿大,不重的,您忙。” 许富贵说着话,抬脚向后院走去。 许大茂母子也跟了上去。 在大院里,阎埠贵和许富贵算是比较处得来的。 倒不是两个人的名字里都有一个“贵”字,而是因为阎埠贵以文人自居,许富贵自诩是半个读书人。 阎埠贵愣愣地站在前院,依稀能听到大院里的人和许富贵打着招呼。 这工作说没了就没了,以后这一家人日子可怎么过呀? 阎埠贵思量着朝后院走去,或许能帮上什么忙。 还没走到后院,就听到了歇斯底里的谩骂声。 “大茂,你是要气死老子才算完是不是?放着好好的房子不住,一家人陪着你住单位的职工宿舍。现在职工宿舍也住不成了,你还不愿意回来住,你真的想让我和你妈露宿街头?!” 许富贵看着犟驴一般的许大茂,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养了这么个玩意儿。 这是自己养大的儿子吗?简直就是个上门讨债的大爷! “老许,消消气,跟孩子置什么气?都多大的人了。” 阎埠贵急忙上前劝道。 一家三口搬回来的锅碗瓢盆还在院子里,屋门都没来得及打开,父子俩就吵起来了。 许大茂看着有人劝架,便没再顶嘴,小胸脯气得起伏不定。 “老阎,我许富贵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生出来这么个畜生。” 许富贵气得嘴唇都在打颤。 指着许大茂继续说道:“这个小兔崽子不好好上学,天天干那些破烂事。前几天向我要了几张电影票,说是请学校领导看电影,结果,电影没看成,把他老子的工作看没了!” 阎埠贵听出了点门道,许大茂请学校领导看电影的事情他知道,那天不知什么情况,许大茂居然也送了自己一张电影票,虽然那张门票最后被沈小宝讹走了。 可是,因为一场没看成的电影,就把工作搞没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看电影和工作,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 “老许,您这言过其实了吧?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老板给我结算工钱的时候告诉我管好自己的儿子,以后千万别让他再闯下什么祸了。老阎,你说我这是误会他了吗?” 许富贵哭丧着脸向阎埠贵诉苦,这些话在肚子里憋得太难了,今天终于可以一吐为快。 “老阎,你是不是想问,大茂在学校作妖,和我在德荣放电影有什么关系?别说你想不明白,我到现在工作都丢了,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许富贵难得遇上一位可以说的来话的人,对三大爷倾吐着自己苦逼的心声。 得!当事人都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公司开除了,自己还劝个什么劲,都不知道从何劝起。 就在这个时候,聋老太王桂英掀门帘走出了屋子。 “许大茂,那天把冉老师和沈小宝锁在屋子里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聋老太这几天心里一直挂念着这件事情。 明明是许大茂对自己说冉老师要来大院家访,撺掇自己介绍给沈小宝认识。 可事发当天,贾东旭却说这是许大茂搞臭沈小宝的阴谋诡计。这不是明摆着把自己当枪使吗? 他相信贾东旭说的是事实。 现在,许大茂就在院子里,自然要问个究竟。 “我没有锁!” 许大茂直接回道。 他那天喊贾东旭去自己家里,就是想让大家认为那把锁是贾东旭挂上的。 沈小宝截胡秦淮茹,贾东旭完全符合这个动机,大家更愿意相信这样一个结果。 所以,那天,他把锁挂上后,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大院。 “小兔崽子!你锁了谁家的门?你哪一天不给老子惹点事,这一天就过不去吗?” 许富贵肺都要气炸了。 丢了工作,离开了职工宿舍,本想着还可以搬回四合院,总算有个遮风避雨的家。 哪曾想,屋门还没进去呢,就被邻居找上门来了。 真是一波尚未平息,一边又来侵袭。 “哑巴了?说呀,锁了谁家的门?” 许富贵看着许大茂不死不活的样子,更是气得七窍冒烟。 “哼,我没锁谁家的门!” 许大茂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小子别嘴硬,冉老师家访,是不是也是你撺掇刘光齐干的?你这么处心积虑的算计,就是为了报复沈小宝,对不对?” 聋老太虽然年岁大了点,却是一点也不糊涂。 “大茂,我警告你,以后离光齐远点,再让我发现你打光齐的主意,二大爷替你爸妈管教你!” 站在屋门口的刘海中对许大茂说道。 许富贵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 大茂这是刚得罪了左舍,又惹毛了右邻,不知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第89章 待客之道 初春的秦家庄村,矗立村头,眼前尽是绿油油的麦田。 麦苗已经开始返青,由于冬季雪水充足,暂时不需要浇水。 在田间劳作的农民已经脱去了厚厚的棉衣,好似要大展拳脚一般。 其实,他们心里苦着呢。 今年的化肥还没有着落呢,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 哪有那么多粪养花?化肥是提高粮食产量不可缺少的。 沈小宝一大早就溜溜达达地进村了。 前边一个很是熟悉的身影,肩头扛着一把铁锹,铁锹上边挂着一个荆条编制的箩筐。 偶尔停下脚步,把箩筐放在地上,用铁锹铲起地上的一个什么东西,放到箩筐里,然后,把铁锹伸进箩筐的丁字手把里,再次熟练地把铁锹扛在肩头,继续往前走。 破烂王兼职搞起了捡大粪。 村里喂猪、喂鸡、养羊、养牛的特别多,每天早起来,总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扛着铁锹和箩筐到街上捡大粪。 “破烂王,我该是喊你破烂王还是大粪王?您这是跨界抢别人的饭碗啊。” 破烂王早就看到了沈小宝,头也不回地说道:“媳妇都跟人跑了,还在这儿说风凉话。” “谁媳妇跑了?看把你小老头急的。” 沈小宝指着不远处的一坨大粪:“那儿,那儿有。” 破烂王没理那坨大粪,扛着铁锹径直向前走去。 “破烂王敬业一点好不好?有生意不做,对得起您大粪王的称号吗?” 沈小宝低头跟在后边,没心没肺地唠叨着。 “给别人也留口吃的行不行,做人一定要讲究个吃相。再说了吃干榨净是你小宝的风格,我破烂王,呸!大爷我在这儿捡大粪呢,你别一口一个吃字好不好?” 破烂王嫌弃地把铁锹丢到沈小宝肩头,撒腿就跑。 小宝把铁锹和箩筐丢到地上,捏着鼻子就追了上去。 不一会儿,一个瘦削的小老头嘴里念叨着什么,把铁锹重新扛在肩头,向村东头走去。 沈小宝来到破烂王家里的时候,莫笑伸着懒腰,眯着朦胧的小眼睛走出屋子。 “小宝,来了?” 莫笑打了个重重的哈欠:“我先洗把脸,你等一会儿。” 破烂王居然能允许莫笑一觉睡到现在,这完全不符合他睚眦必报、斤斤计较的性格。 莫笑端了一盆清水,放在院子里的一张矮凳上:“离那么远干嘛,又不会让你帮我洗脸。” 他拿着手里的毛巾,对院子里的沈小宝说道。 小宝哂然一笑,这货和破烂王生活在一起,指定很热闹。 “伸出胳膊。” 莫笑直接把沈小宝的两条胳膊拉出来,然后把两条毛巾分别搭在小宝的两条胳膊上。 这货洗个脸居然用两条毛巾? 正在小宝疑惑间,破烂王扛着铁锹荆筐进了院子。 放下捡大粪的工具,愣了有一秒钟,然后小跑着过去,捧起一把清水泼在脸上,清爽。 “破烂王,你捡完大粪回来,不洗手就直接开始洗脸了?” 沈小宝伸着两只胳膊惊呼道,太不讲卫生了。 “你去捡大粪了?我洗好了。” 莫笑瞬间没有了洗漱的欲望。 “你一觉睡到太阳晒屁股,我不出去捡些回来,你早上起来吃什么?” 破烂王又把一捧清水泼在脸上,神清气爽。 “哼!少在这里装好人,你这么抠门的人,会想着我?你看看我,就连洗脸都不忘把你的毛巾也捎过来。哎!毛巾呢?” 莫笑洗完脸,伸手取毛巾的时候,发现沈小宝早已不在院子里。 破烂王头也不抬地说道:“是不是有一种洗澡时,衣服被人偷了的无力感?” 敢情这破烂王对于小宝的默然走开一点也不奇怪。 “破烂王,被偷走衣服的不只是我,还有你。”莫笑冷笑道。 “我破烂王洗脸什么时候用过毛巾?”破烂王拨拉着湿漉漉的脸颊,继续说道:“你拿的是我洗脚的用的毛巾,你不会拿去擦过脸吧?” “我去!” 莫笑这两天都是两条毛巾混着使用的,像他这种不修边幅的人,有条毛巾可以用就很知足了,哪里会去较真是你的还是我的。 “老莫,你还真拿着我的毛巾洗脸了,我老王有脚气,你是知道的。” 破烂王一脸担心地说道。 “以后咱俩分居,一切食宿都要分开,要不然,我迟早被你害死。” 莫笑揉了揉脸进屋了。 “空着手来的?” 莫笑进屋时正好看见小宝提起茶壶倒水。 “你空手来,我们就用空茶壶招待你,这叫做空对空。” 他看着沈小宝提着空茶壶一脸失落的样子,打趣道。 “我说,你们俩这么过下去迟早会出问题的。” 沈小宝不无担心地看着莫笑说道。 “谁说不是呢,我早晚都会被破烂王害死,他那条毛巾是用来擦脚的,我居然天天拿来洗脸,这日子没法过。” 莫笑一肚子抱怨。 “你分清楚不就得了,个人喜好不同,这个真没必要较真。” 沈小宝宽慰道。 现在还没有建新房子,又需要莫笑负责红薯合作社的事情,就只能委屈他先和破烂王住一块儿。 “最关键的是,他的毛巾是新买的,我的毛巾都已经变色了,你说他是不是过分了?” 莫笑说起此事就很是委屈。 吃饭只能用小碗,睡觉用的是最薄的被子,就连毛巾都是变了色的,大的,厚的,新的,全部都是破烂王自己使用。 “你没来之前,破烂王一个人过的挺好的。” 沈小宝又开始挑拨离间。 “对啊,他就适合打一辈子老光棍!” 莫笑很解气地说道。 “老莫,又在说我的坏话,我可都听见了。” 洗完脸的破烂王进了屋里。 “不想听就走呀,我都说过几次了,实在过不下去,他可以走,我绝不挽留。不走呀!脸皮厚着呢。” 莫笑继续向沈小宝诉苦。 “呃,家里来客人了,你们就这么斗嘴,也不准备早饭去,就这么招待客人呢?” 清官难断家务事,他沈小宝才不愿意掺和他们这点破事。 “饿了?赶快从这走出去,出了大门口,脸朝西北,运气好的话,这个时候还能喝点西北风。” 破烂王抬手指着屋门口。 空手拜访,还想以客人自居,能有西北风喝就不错了。 太不要脸了。 “这会儿哪有西北风喝,您又是在欺负莫叔吧?” 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传进屋里。 第90章 打赌 破烂王闻声笑眯眯地迎了出去,伸手接过花棉袄手中的篮子:“丫头,我和你莫叔关系好着呢,什么时候欺负过他?” 说着话,提着篮子进了厨房。 秦淮茹一脸疑惑地盯着破烂王,又搞什么名堂。 “莫叔,破烂王又要抢你的口……” 她一只脚迈过门槛时,正好瞧见扭头看来的沈小宝,转身就走。 走出去几步,好像想起了什么,就直奔厨房:“破烂王,我的篮子呢?” “什么篮子?我没瞧见呀。” 破烂王说话间,就把厨房的门给锁上了,然后乐呵呵地说道:“走,我让你见个人,人家可是大老远跑过来的。” 秦淮茹虎着脸:“破烂王,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以后就姓秦了啊。” 破烂王心里一沉,这丫头真是虎,还真让自己跟她姓秦? 秦淮茹那天从四合院跑回秦家庄村,气坏了。 一路上,她仔细回想和沈小宝之间的点点滴滴,从定亲时的招工,到与东旭媳妇买衣服,再到今天的彩旗飘飘。 这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吗? 既然喜欢自己,为什么就不能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过日子,一定要搞出来那么多是是非非。 唯一让她感到欣慰的是,那个讨厌的媒婆,这两天好像老实了许多,不怎么往家里跑了,难得落个耳根清静。 她到破烂王这里诉苦,破烂王一如既往地把沈小宝骂了个狗血淋头。 沈小宝不在跟前,自然是怎么痛快怎么骂。 太解气了。 从那天开始,她就从原来的偶尔送些吃食过来,变成了一天三顿送饭。 每次来送饭,破烂王总是一边乐呵呵地接过篮子,一边对沈小宝破口大骂。 有一次,破烂王连生孩子没屁眼的话都说出来了。 秦淮茹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句狠话不会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吧。 破烂王骂得一脸认真,眼角余光却是在秦淮茹俏脸上一扫而过。 偏巧正好让秦淮茹捕捉到,又红了俏脸。 小脖子一梗:“破烂王,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和沈小宝来往了,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 破烂王打开篮子瞧了一眼,葱花炒鸡蛋,肉沫炒粉条,嘿,又有口福了。 “如果再来往怎么办?” 秦淮茹为了表示与沈小宝一刀两断的决心,锲而不舍地追问道。 “再来往,我破烂王跟你姓。” 破烂王馋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哪里还管姓什么,顺嘴就溜了出来。 在他的想法里,这些话都是玩笑话,就像他骂沈小宝一样,无非就是为了哄秦淮茹开心,一是骗吃骗喝,二是为了消除秦淮茹对沈小宝的敌意。 他以后肯定还会和沈小宝来往,难不成还真会改姓,玩笑话谁会当真? 没想到,今天,秦淮茹还真就杠上了。 “凭什么让破烂王姓秦?姓沈不行吗?” 沈小宝也来到院子里。 “姓莫也可以,不用征求我的意见。” 莫笑也跟了出来。 “去!都凑什么热闹?” 破烂王给莫笑使了个眼色:“老莫,你吃我的,住我的,也跟着瞎起什么哄?别以为你有个小茹红薯合作社负责人的名号,我就怕你了,这事必须说叨说叨,你跟我进来!” 说着话,掏出钥匙打开厨房的屋门,掀帘子走了进去。 “进去就进去,还收拾不了你了。” 莫笑毫不示弱地跟进了厨房。 院子里就剩下沈小宝和秦淮茹。 “你知道这俩货进屋干什么去了吗?” 沈小宝指着厨房问道。 秦淮茹白了他一眼,没有作声。 想要套近乎,门都没有,她才不会上当。 “咱俩打个赌怎么样?” 沈小宝对那个白眼视而不见。 秦淮茹冷哼一声,把脸转向别处,不搭理这个花心大萝卜。 “不管你信不信,这俩货指定在屋里干饭呢,你是不是给他们送饭了?” 沈小宝太了解破烂王了,秦淮茹送的是两人量的饭。 如果让沈小宝加入他们干饭的队伍,估计他俩就只能喝点稀饭了。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讲,也不能全赖破烂王。 秦淮茹看着厨房,眼里有过一丝惊讶,旋即释然:“活该。” “再打个赌,我数到三,他们就该酒足饭饱地出来了。” 沈小宝看着秦淮茹,他的眼神平淡如水,丝毫没有对彩旗飘飘做出任何解释的意思。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一” 不管她说不说话,沈小宝自顾自地开始数数。 “二” 这么快吗?从破烂王他们进厨房关门到现在,不过一分多钟的时间。 她可是带了四个玉米面、白面混掺的大馒头。 “三” 不给她思考怀疑的时间,沈小宝很快数到了三。 秦淮茹紧紧盯着厨房的屋门。 “咯吱”一声脆响,破烂王率先走了出来:“这下老实了吧,别以为当个什么狗屁负责人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昂首挺胸,不可一世。 “嗝!” 莫笑出来的时候,不自觉打了个饱嗝。 那饭菜太香了,不受控制地把菜汤倒进稀饭里,然后全部装进了肚子里。 吃撑的感觉真爽。 破烂王扭头瞪了他一眼,遇到这样的猪队友,太伤脑筋。 孰不知,自己的嘴角还沾着没有拨拉干净的馒头渣渣。 秦淮茹难以置信地看着两个人,吃饭原来可以这么快。 莫笑显然没有破烂王道行深,捂着嘴躲到了他的身后。 “小茹红薯合作社怎么回事?” 没想到沈小宝竟然没有纠缠吃饭的事情。 莫笑急忙站出来回道:“嗝!” 再次捂嘴,然后清了清嗓子:“就是你交待的,要建立红薯合作社,已经建好了,入社七十六户!” 莫笑不无得意地说道。 也难怪,小茹红薯合作社,现在是秦家庄村最大的合作社。 “牛什么牛?没有我破烂王,谁会加入你个破合作社。” 破烂王看着莫笑急功近利的得意样子,心里顿时不爽,便插话道。 “对对对!破烂王那两吨化肥帮了我大忙。” 莫笑赔着笑说道,以后用破烂王的地方还多着呢,得罪不起。 “我是问为什么叫小茹红薯合作社?” 破烂王竖起耳朵等着小宝问两吨化肥的事情,他就可以装波一了,没想到人家压根就没有这个意思。 第91章 真的很小吗 “小茹红薯合作社,就是取你名字里的小字,再取秦姑娘名字里的茹字。” 莫笑伸出左手食指,又伸出右手食指,并在了一起。 沈小宝摇了摇头,似有不满地说道:不妥不妥,我觉得应该改一个字。 “把小字取了,换成淮字。” 秦淮茹硬气说道。 破烂王和莫笑默不作声,双手轻轻摩挲着肚皮。 “说对了一半,小字确实该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我哪里小了?但改为淮字,不如改为宝字,怎么样?” 沈小宝看着大家伙儿,等着回应。 …… 破烂王先说话了:“小不小,自己心里没个数?” “真的很小吗?” 莫笑一脸担心地瞅着沈小宝,再把目光移向秦淮茹。 秦淮茹扭头看向别处。 “为了红薯合作社,我破烂王求爷爷告奶奶,自掏腰包买了两吨化肥,你丫一个字不提,这还不叫小气?” 破烂王可不是吃亏的主,这钱不能打水漂了呀,听声都不行,必须要回来。 最主要的是小宝有钱啊。 “破烂王,格局小了吧,我的钱不是都在你屋里放的吗?需要多少,拿就得了,这话我之前给你说过的吧。” 沈小宝那两箱钱,除了给莫笑一千块钱,其余的都在破烂王家里放着。 “那不一样,钱虽然在我这儿放着,终究是你的,我分文不动。既然你今天来了,这账咱得算清喽,两吨化肥四百二十块钱,加上我往返城里的车费,还有这几天的利息,杂七杂八的,给我四百二十五就行了。” 破烂王算了半天,才把账算清楚。 那个年月,庄稼地里,以施农家肥为主,农家肥属于有机肥料,见效慢,适合作底肥。 化肥主要靠进口,见效快,但价格昂贵,一般农户买不起。 “老莫,把化肥退给破烂王,我去买,两吨化肥就要四百二十五块钱,当我是冤大头啊!” 沈小宝直接急眼了。 “啊?” 莫笑直接懵圈了,化肥可不是谁都能买来的。 前几天他是陪着破烂王一起进的城,为了买到化肥,破烂王折腾了两天。 难不成,沈小宝比破烂王还有门道? 破烂王盯着沈小宝,犹豫了一下说道:“看在秦家庄村民的份上,你给四百二十五就成。” 这沈小宝可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两吨化肥砸在手里就麻烦了。 “四百块钱,爱要不要。” 沈小宝又砍掉二十块钱。 …… “算你小子狠。” 破烂王咬牙说道。 “最多三百九十块钱。” 秦淮茹说话了。 “四百块钱,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破烂王梗着脖子嚷道。 “退货,不要了!” 沈小宝再一次强硬起来。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这样对待一个老人家合适吗?” 破烂王看着两个见钱眼开、见利忘义的年轻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退不回去了,都已经施到庄稼地里了。” 莫笑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四百二十五块钱,少一个子儿都不成!” 破烂王立刻挺了挺胸,豪气冲天地说道。 “都施到地里了?” 秦淮茹不死心地问道。 莫笑轻轻点了点头。 “还等什么?取钱去吧。” 破烂王给沈小宝使了个眼色,一脸得意之色。 沈小宝率先进屋,提了一个箱子出来,打开箱子,全是码得整整齐齐的现钞。 数够四百三十块钱,递给破烂王“找我五块钱。” “哦,我忘了,进城的时候老莫也去了,连吃饭带住宿,也花了五六块,老莫,你吃点亏,就给你五块钱得了。” 破烂王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给了莫笑。 莫笑心领神会,笑眯眯地接了过来“吃亏是福,吃亏是福。” 沈小宝瞅着两个人很默契地又坑了自己五块钱,怎么不见秦淮茹阻止呢? 秦淮茹没在屋里,明明刚才一起进的屋,怎么就不见了? 沈小宝正要向里屋走去,泰秦淮茹提着里屋的另一个黑箱子出现了。 “什么时候赚这么多钱?” 说话的功夫,她蹲下把地上的黑箱合上,熟练地提在左手,右手提起另一个箱子就往屋外走。 “丫头,你这是要去哪里?” 三个人同时看着秦淮茹,不明白这是什么操作。 “这不是咱们的钱吗?我带回去。” 秦淮茹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沈小宝,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道。 “还愣着干什么?走呀!” 看着沈小宝呆呆的样子,秦淮茹催促道。 “哦,箱子重,我来提吧。” “不重,再有两个我也提的动。” “你很喜欢钱吗?” “废话,谁不喜欢?” “那我以后就多赚钱,都给你。” “不给我你给谁?还有,以后不能把钱放别人家里,多不安全。” “好好好,都听你的。” 沈小宝还是从秦淮茹手里接了一个箱子过来,两个人肩并肩你一句我一句地出了院子。 “她说咱们是外人?” 莫笑看着两个消失在大院门口的背影,问道。 “不是外人,难道还是内人啊,你爱作内人你去。” 破烂王不高兴地说道。 “谢谢你仗义执言,这五块钱晚上咱俩乐呵乐呵。” 莫笑抖了抖手里的五块钱,破烂王真够意思。 “你把坑钱说得这么清新脱俗吗?” 破烂王斜了莫笑一眼。 “那小子有钱,五块钱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不坑白不坑。” 莫笑满不在乎地说道。 “对了,那两吨化肥真的全施到庄稼地里了?” 破烂王疑惑地问道。 那可是两吨化肥,四百多块钱买的,总不能全施到红薯地了吧?那也太败家了。 “没有,只用了二百斤,其余的都留着呢,合作社的发展壮大,就指望这两吨化肥呢!” 莫笑一脸狡黠地说道。 这两吨化肥威力着实不小,就连村干部都对他敬慕三分,商量着能不能借几袋化肥,等收了粮食再付钱。 莫笑大手一挥,直接送了两袋化肥,分文不取。 这不,他现在也成了秦家庄的村民,还分了两亩庄稼地。 这几天,村里的刘寡妇时常从他的田间地头路过,昨天,还送了他一个烤红薯,送到地里的时候还热乎着呢,也不知道她是咋做到的? “那钱放在咱们这里也不能花,还得劳神守着,拿走就拿走吧,本来就是人家的,别舍不得。” 莫笑发现破烂王有几分忧郁,想来是心疼那两箱子钱了。 破烂王摇了摇头,低沉道:“你也知道,这几天我天天当着秦丫头的面骂沈小宝,她不会对小宝说吧?” “哎呦,那可说不好,我瞧着他们俩现在是无话不谈。” 莫笑也替破烂王捏着把汗。 “你这人真不会聊天,还愣着干什么?买酒去啊,晚上乐呵乐呵。” 破烂王长吁一口浊气。 第92章 疼吗 沈小宝和秦淮茹一路说笑着就到了凶宅。 开门进了院子,沈小宝把系着红绳的桃木剑挂在了门环上。 两个人提着箱子进了屋。 “淮茹,其实那天,我和冉老师是个误会。” 沈小宝瞅着秦淮茹心情不错,就想着把事情解释清楚。 秦淮茹盯着两个黑色箱子:“我觉得我们需要建个暗室,把这些钱藏起来才安全。” 她好像没有听见沈小宝的解释。 “这点钱太少,用不着藏起来。那天,我们俩被锁到屋子里,是许大茂搞的鬼。” 沈小宝看着静静杵在那儿的秦淮茹,越看越好看。 “不只是这些钱,还有上一次的金银首饰,总觉得放在屋里不安全。” 秦淮茹移步到里屋,打开盒子,那些金银首饰都在,挨个儿数了数,一个不少。 小宝盯着她的背影,喉结滑动:“你手上的戒指呢?” 沈小宝抓起柔若无骨的滑嫩小手问道。 “放回盒子里了,这么贵重的金戒指,我可舍不得戴,万一丢了得心疼死人。” 秦淮茹从盒子里拿出那枚金戒指把玩。 沈小宝接过戒指,轻轻戴在了她的右手中指上,又取出了一对金耳坠,还有一只金手镯。 “这些首饰做工精巧,到了你跟前便黯然失色。 “他们虽然贵重,在我心里却不及你万分之一。” 沈小宝把手镯给秦淮茹戴到手腕上后,便试着帮她戴耳坠。 他轻轻摩挲着那娇嫩欲滴的耳垂,眼睛凑上去,能清晰地看到那似有似无的绒毛。 秦淮茹微微抿起红唇,如同洞房的新娘,娇羞里带着期望,这是小宝亲手给她佩戴首饰,意义不同于以往。 等了一会儿,却始终不见小宝挂耳坠的动作。 “找不到洞吗?” 秦淮茹轻声呢喃。 “找到了。” 沈小宝捏住耳坠的挂钩,迟迟下不去手。 “插进来就好了。” 秦淮茹鼓励道,看来小宝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我怕弄疼你。” 沈小宝咬了咬牙,还是停了下来。 “没关系的,我不怕疼,来吧。” 秦淮茹真没想到平时吊儿郎当的沈小宝,还挺懂得怜香惜玉的。 妥妥的暖男一枚。 “那好吧,痛了你就说,我会停下来的,千万别硬撑着。” 沈小宝深吸一口气,再次把耳坠的挂钩对准耳洞。 “疼吗?进来了。” 沈小宝瞪大眼睛,屏住呼吸,眼睛可见的慢慢扎入。 “不疼。” 嘴里说着不疼,嘴角却抽了两下。 好几年都没戴过耳坠了,耳洞肯定会变得窄小。 再加上小宝怕弄疼她而畏手畏脚,反而加重了她的疼痛。 “疼吗?我看你好像很疼的样子。” 沈小宝想打退堂鼓了,别给弄出血就麻烦了。 这么漂亮的耳垂,不应该沾染那腥红的血迹。 “你用力一点就好了,我能忍住。” “那我用力了啊。” “哦!” 沈小宝用力刺下去的一刹那,秦淮茹还是没忍住喊了出来。 沈小宝急忙松开双手,终究还是一丝血迹映入眼帘。 正好推门进入院子的破烂王和莫笑愣住了。 这声音分明是吃痛时才会发出来的声音。 难道两个人打起来了。 不像呀,屋里异常安静。 “咱们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莫笑看向破烂王。 “看我干什么?依现在情形来看,我们应该是来晚了,他们恐怕正如你预言的那样,无话不谈。” “说不准我骂小宝是花心大萝卜那话,丫头都会给他说的。” 破烂王摇了摇头,事情进展太快,出乎了他的意料。 按照计划,他会在二人和好前,把骂人的事情告诉沈小宝,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现在来不及了。 “你骂他生孩子没屁眼,秦姑娘可能会忘了。” 莫笑安慰道。 “狗屁!你是不知道,这丫头虎起来那是真虎,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 两个人边说边朝院门口走去,准备离开。 “啊!” 破烂王的话被屋里传来的惊呼声打断了。 “破烂王,您别怕,我觉得您骂的对,大白天的就急不可耐,连大门都不插上,他就是个牲口!” 莫笑转身把院门关好。 “老莫,你真这么想吗?” “嗯。” 莫笑重重地点头。 “你那五块钱留着自己花吧,我去买酒。” 破烂王脸上恢复了一些生气。 “两个耳坠都戴好了,你照照镜子,忒漂亮了!” 沈小宝拿过来镜子放在秦淮茹面前。 秦淮茹在镜子里瞅了半天:“其实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是你们大院里有人为难你,对不对?” 沈小宝如获大赦,击掌道:“媳妇,你太聪明了,简直是明察秋毫啊!” 沈小宝相信,以秦淮茹的聪明劲儿,肯定能看出端倪,只是当时被假象蒙蔽了双眼,才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其实,我是被破烂王骂醒的。” 秦淮茹放下镜子说道。 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可以穿金戴银。 小时候,她见过李地主的媳妇戴着大金镯子,只要能近距离看上两眼,就能高兴两三天。 “老话说,忠言逆耳,破烂王这老头虽然嘴碎了点吧,其实人还是挺好的。” “对了,破烂王给你在副食品公司找了个工作,他给你说了吧?” 沈小宝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情,便问秦淮茹。 秦淮茹明显一愣神:“破烂王说是你给我找的工作,还说你费了很大的周折。” 沈小宝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说了一遍,然后很轻松地总结:“所以说,破烂王人挺好的,我想,他骂你也是为了你好,可不能记恨人家啊。” “唐朝的魏征就喜欢骂唐太宗李世民,唐太宗不但不生气,还夸他是自己治理朝纲的一面镜子呢。你也要学唐太宗,要有胸襟……” 话到此,沈小宝竟情不自禁地将目光落在了秦淮茹颇具规模的地方。 秦淮茹柳眉一皱:“我刚才说破烂王骂的是我了吗?” 沈小宝也是一皱眉头:“你刚才说被破烂王骂醒了,不就是骂的你吗?难道破烂王骂的是我不成?” 自己旁征博引,循循善诱,就是为了让她正确对待破烂王骂人的事情。 “你说对了,破烂王骂的还真是你,我觉得骂的贼过瘾,才慢慢清醒过来,认识到那都是圈套,自己太傻了。” 秦淮茹一脸认真的说道。 “这小老头敢在背后偷偷骂我?这是好日子过腻了,想找点刺激吧!” 沈小宝继续说道:“小老头都骂我什么了?” 秦淮茹犹豫了一下:“他说你是花心大萝卜,还骂你生孩子没屁眼。” 说到生孩子,她噗嗤一声笑了:“你说这破烂王怎么想的,没屁眼那不就成貔貅了?” “破烂王,你惨啦!” 沈小宝厉声说道。 第93章 校长办公室 红星中学。 被免了班长职务的许大茂,早早地来到学校,安静地坐在自己的课桌前。 百无聊赖。 当班长的时候,每天都有很多的班务需要处理。 先检查一下教室的卫生,他总是在早上检查昨天下午值日生打扫教室卫生情况。 还要检查早读迟到的学生,如果不想被老师批评,最好的办法就是这星期买一篇他的作文。 不好好读书,说话搞小动作的,都会被他把名字记到小本上。 同学们私底下都称那个小本子为生死簿。 “许大茂,你出来一下。” 吴老师在教室门口说道。 许大茂走出教室,班主任在学校最东边的一棵大杨树下站着。 “大茂,我再问你一次,那天的29排18号电影门票是怎么回事?” 吴老师双手交叉在胸前,语气平和地问道。 “吴老师,那张电影票绝对没问题,门票上的座位号是机器印上去的,还有工作人员要检查核实,怎么可能出现重号的情况?” 许大茂尽量耐着性子解释,这个问题老师已经问过两次了。 “我去给王校长解释。” 他真后悔请学校领导去看电影了,即使说那场电影安排的有问题,祸不及家人,和自己老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让公司开除他。 心胸未免太狭隘了。 “你站住!” 吴老师喝止了许大茂。 “许大茂,你以后少惹事,好好学习,有个学生的样子。这个社会很复杂,不是你一个中学生能应付的来的。” 吴老师思考了一下,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一样,继续说道:“我问你,你们大院里是不是有个人叫贾东旭?” “有,老师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贾东旭?” 许大茂问道。 吴老师停顿了一下:“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记住,这一段时间老老实实上课,别再惹什么幺蛾子,更不要去找王校长,否则,老师也帮不了你。” 许大茂虽然少年老成,喜欢和学校领导拉关系,对同学们也不友好,但是,这孩子学习成绩好,每次学校有大的考试,还得靠他给班集体争光呢。 单就学习来讲,他这样的学生确实很受老师们的喜欢。 所以,王校长要开除许大茂,吴老师反复周旋,相信再过几天,这件事情就会淡出校长的视线,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知道了。” 许大茂嘴上答应,心里却有自己的小算盘。 校长,校长,一校之长,掌管学校大小事宜。 如果不能消除王校长对自己的误会,在红星中学就别想有好日子了。 昨天下午放学时,就在学校大门口,五六个学生围住了他。 为首的正是初三的张大狗,一脸的麻子,也有人暗切里叫他张麻子。 张麻子说的明白,听说他许大茂作文写的好,卖了不少钱,以后每周给张麻子写一篇作文,同时附带五角钱。 娘的,这肯定是被班里的同学摆了一刀,请张麻子出面找自己的麻烦。 不干班长这才几天,就有人跳出来找事儿,他在班里耀武扬威惯了,可没少得罪人。 上午大课间休息时,许大茂神不知鬼不觉地向王校长办公室靠近。 正巧,王校长双手叉腰,环视校园里学生奔跑追逐的热闹场景。 “王校长好!” 王校长正陶醉在温馨和谐、充满活力的校园氛围中,看见许大茂瞬间沉下脸来。 “王校长,我有重要的事情向您反映。” 许大茂说着话掀起了校长办公室厚实的布门帘子,示意王校长里边请。 王校长默不作声,负手进入办公室,大茂关上办公室的门,从棉衣口袋里掏出两盒牡丹牌香烟,带过滤嘴的。 拉开抽屉,放了进去,再轻轻关上。 这种事情,他总能做的如绸缎般丝滑,没有丝毫的不自在。 “校长,电影票的事情……” 许大茂刚开口说话,王校长抬手制止了,端起茶杯,发现杯里没水了,起身去找暖水瓶。 “你认识贾东旭?” 许大茂急忙弯腰提起放在办公桌旁边的青丝竹编暖水瓶,拧开木塞,给王校长往茶杯里倒热水:“认识,我们住一个大院。” 放下暖水瓶,他才想起来,今天早上昊老师也问过同样的问题。 “校长怎么会突然问起他了?” “你们关系很好?” “那倒谈不上,他比我大好几岁,都已经结婚了。” “听说这个人品行不怎么端正,喜欢背地里说别人坏话,很是让人讨厌?” 许大茂眼珠子转了几圈,也没想明白这王校长话里话外是什么意思。 “校长,这贾东旭得罪您了?回去我教训教训他,别看他年龄大,办事从不带脑子,大院里的人都叫他贾东西。” 许大茂时刻不忘表忠心。 “贾东西?有意思。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们两个是臭味相投呀!” 王校长突然变了脸色,厉声怒斥:“许大茂,我姓王的干啥啥不行,干饭第一名是不是你说的?我和学校几个年轻女老师关系不清不楚,是不是你说的?” 他大手狠狠拍在办公桌上,继续骂道:“下一次是不是还要说两包破牡丹香烟,就把我摆置得服服帖帖?哼!” 王校长拉开抽屉,把两包牡丹牌香烟甩在了许大茂面前。 许大茂彻底傻眼了,他吹牛的时候,的确给贾东旭说过一些学校领导的事情。 有些是他听说的,有些是他添油加醋杜撰出来的。 贾东旭怎么会把这些事情告诉王校长的,他似乎明白船歪在了哪里。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对得起我对你的培养吗?还有,以后管好自己的嘴,再要无中生有,诋毁校领导,就给老子滚蛋!” 王校长彻底愤怒了。 “校长,事情不是这样的,我在家里可从来没有说过您一句坏话啊!贾东旭,贾东旭他是造谣,是诬蔑。” “滚!” 王校长丝毫不听他的解释。 这种事情,傻子才会当面承认是自己说的。 许大茂狼狈地退出校长办公室,眼里闪过一丝狠厉:贾东西,你给老子等着,如果不让你当面喊声爷,我跟你姓! 第94章 贾东旭之觞 贾东旭终于接到了新安钢铁公司的入职通知。 今天第一天上班,下午回来的还挺早。 “东旭,下班了?” “东旭,在公司干什么工作?” “东旭,一个月工资定多少?” 大院里每个人都知道贾东旭上班了,这当然得归功于他母亲贾张氏。 贾张氏今天什么事情都不做,就是走家串户告知东旭上班的事情。 一家四口人,两个上班赚钱的,在大院里,这种条件的家庭还真不多。 贾东旭从进入大院开始,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尊重的温馨感。 仿佛自己的人生从今天起重新开始了一样。 一路含笑地回到了家里。 媳妇白兰花正坐在屋檐下的矮凳上嗑着瓜子呢。 “媳妇,我回来了。” 贾东旭向白兰花走来。 “洗个手,咱们去我姐家吃饭。” 白兰花依然惬意的嗑着瓜子,随意说道。 “媳妇,以前我爸下班回来,我妈都是笑脸相迎,又是端水,又是帮忙掸去身上的灰尘,你这……” 贾东旭开始争取家庭地位了,不敢明说,只好拿父母做榜样提醒白兰花。 “你个大老爷们赚钱养家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跟谁学的那么矫情?端茶倒水找你老妈去!” 白兰花狠狠把瓜子壳扔掉,起身进了屋里。 “你看你看,开个玩笑怎么还急了呢?” 贾东旭掀门帘跟进了屋里。 “东旭,今天上班累不累?有什么不会不懂的,就去找你爸,他是公司老员工,肯定能帮你处理,千万别委屈自己。来,先喝杯热水。” 从贾东旭进屋开始,贾张氏就围着他转来转去。 白兰花从里屋出来,冷冷道:“走不走?” “走走走。” 贾东旭放下水杯:“妈,我们去兰花她姐家吃饭,有事商量,我们走了啊。” “不是你姐啊?” 白兰花嘟囔一句走出屋子。 贾东旭看着摇曳腰肢的媳妇,心里一暖,兰花比公司车间里的女同事可漂亮太多了。 抬脚追了上去。 看着儿子儿媳出了屋子,贾张氏虎着脸:“什么东西,还治不了你了!” 白兰花除了身材相貌让她这个婆婆满意外,其他的真不敢恭维。 在家里什么活都不干,吃了饭就到院子里嗑瓜子,也不和大院里的人多说话。 最多就是和沈小宝打个招呼。 这样下去,儿子可就要遭罪了,不会照顾人的媳妇,绝不是好媳妇。 自己这个做婆婆的,必须教她如何相夫教子。 贾东旭和白兰花刚走到大院门口,正好遇到放学回来的许大茂。 贾东旭低头装作没看见。 他又不傻,冉老师和沈小宝被关在屋里的事情,就是想让他来背锅。 幸好沈小宝后来没再找他算账。 “东旭,我有话问你。” 许大茂很生气地说道。 “是大茂呀,我现在有事情,明天再说吧?” 贾东旭不想和许大茂再有什么瓜葛,这小子都把他老子的工作弄丢了,这种人还是少接触的好。 “现在就说。” 许大茂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唉,我说你这孩子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着?我们现在有事情,没时间。” 白兰花可不惯着谁,用成年人教训小孩子的口吻说道。 贾东旭一看情况不妙,许大茂阴沉着小脸,满眼怒气。 “媳妇,你先去,我马上就到。” 贾东旭赔着笑脸,他也有话想问许大茂,搞清楚情况后,以后就井水不犯河水。 自己现在也是有媳妇有工作的人了,总不能一直和一个小屁孩搅在一起。 “快点啊。哼!” 白兰花斜了许大茂一眼,昂首挺胸,摇着细柳腰枝离开了。 “贾东旭,你还是人吗?枉我一直那么信任你,那么帮你,为了你,我设计沈小宝,被逼无奈离开了大院,背井离乡。” “为了你,我讨好校领导,班干部都被老师给免了,而你呢?你竟然出卖我,你干的那叫人事儿?!” 许大茂离开校长办公室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原谅贾东旭的。 学校的事情,他连父母都没有说过,他以前把贾东旭当作朋友,才偶尔讲一些学校领导的趣事。 哪曾想,这个贾东旭居然把这些玩笑话都告诉了王校长,自己苦心经营的关系、倾心塑造的光辉形象瞬间崩塌。 这个账肯定要算的。 “大茂,你说梦话的吧?我,我干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了?” 贾东旭一脸茫然。 仔细算来,许大茂一直以替自己报夺妻之仇为名,行报许沈两家世仇之实。 自己一直是被他利用的工具,一肚子委屈还没地方倾诉呢,怎么就成自己出卖他了? 许大茂一肚坏点子,沈小宝也不是个什么好鸟。 这两个人他贾东旭都惹不起,惹不起总躲的起吧。 有多远躲多远。 “贾东旭,我许大茂现在才发现,你也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平时装的很无辜,关键时刻背后捅刀子!” 许大茂直勾勾地瞪着贾东旭,那眼神里似有不共戴天之仇,能把人活活吃了。 贾东旭莫名有种害怕。 难道自己真有对不起他的地方? “别装了!今天我算是认清你贾东旭的真面目了,卑鄙小人!” 许大茂呸了一声,就要离开。 一头雾水的贾东旭就像吃了只苍蝇一样,恶心至极。 “等等!你把话说清楚,我贾东旭哪里得罪你了?” 贾东旭追上来问道。 什么事情都不说清楚,就劈头盖脸地又是泼脏水,又是扣帽子,换谁也咽不下这口气。 “好,今天我就让你心服口服。你为什么要把我对你说的学校的事情告诉王校长?” 许大茂今天确实想了很多,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谁也不能相信。 谁能想到贾东旭会阴险到把这些破事告诉学校领导? 简直就是白天出门撞见鬼了。 “学校什么事?什么王校长?我还李校长呢?” 贾东旭更是一脑袋酱糊,这是哪跟哪啊? “你还给李校长也说了?贾东旭,你真不是人!” 许大茂眼睛通红,却始终紧紧盯住贾东旭。 “大茂,不管你听说了什么,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你们学校的狗屁领导我一个也不认识,更不存在去他们面前说你的坏话!” 贾东旭瞬间底气十足,红星中学,他从来没有进过红星中学的校门,更不认识学校的领导和老师。 就在两个人争吵不下时,沈小宝和易中海、刘海中他们一起下班回来。 第95章 不公平 易中海、刘海中和沈小宝下班后,一起回的四合院。 沈小宝这个助理当的有点意思。 老板娄半城在会议上宣布完口头任命,就到区里开会了,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公司里表面上风平浪静,和往日一样热火朝天的正常运转,背地里,几位副总小动作不断。 除了公司高管和中层,大家都不知道他沈小宝已经是老板的助理,开会时,是可以坐到主席台的。 三个人来到大院门口时,贾东旭和许大茂吵得正凶呢。 一大爷易中海走过去喝道:“都跑到大街上干架了,院子太小放不下你们俩?都回去!” 那时候的四合院就是一个生活单元,有什么矛盾都是关着门自己解决,就是怕其他大院笑话。 这俩人倒好,脸红脖子粗跟斗鸡似的,在大街上干架,易中海作为95号四合院的一大爷,不可能视而不见。 “一大爷的话都没听见吗?我再强调一遍,都回去!” 二大爷刘海中背着手踱步过来,厉声说道。 这个时候正是彰显大爷身份的时候,甭管是一大爷,还是二大爷,都是大院里管事的。 贾东旭本来就不想和许大茂纠缠,正好顺坡下驴,扭头就往大院里走。 走了两步发现不对,他是要去98号院的,便转身又走了回来:“叔,二大爷,我出去有点事情。” “我也有事情需要处理。” 许大茂也说道。 “你们两个这是对两位大爷的话阳奉阴违啊,躲开两位大爷再干架?” 沈小宝倒是想看看这俩货怎么掐架,一而再,再而三地给自己挖坑,不教训一下他们,委实说不过去。 “站住!今天就把事情说清楚,你们俩是怎么回事?” 刘海中喊住了他们,如果不是沈小宝提醒他,就让这俩小子唬弄过去了。 贾东旭不想纠缠,许大茂却是急于弄清事实,让贾东旭丢人现眼,最好能到学校,当着王校长的面澄清“事实”。 “二大爷,贾东旭在我们校长面前说我的坏话,害的我班长职务被免了,您得给我主持公道。” 许大茂抹着眼泪开始诉苦。 贾东旭看见许大茂抹眼泪装可怜,心里就不痛快,这小子就是个人精,装疯卖傻真是有一套。 “二大爷,许大茂纯属诬陷,您知道的,我小学毕业,连红星中学的校园就从来没有进去过,更不认识什么王校长,他凭什么说我去校领导那儿告他的状,这不是瞎扯蛋吗?” 被诬陷、被诋毁的感觉实在不爽,饶是贾东旭这样的人都爆了粗口。 “你还想抵赖,王校长亲口给我说的还能有假!” 许大茂就是认定贾东旭不敢承认事实,一味抵赖。 “都别吵,我理理。” 刘海中双眼上翻,很认真地梳理事情的脉络,希望能从中发现破绽。 “大茂,你们校长亲自告诉你,贾东旭对他说了你的坏话?” “对!” 刘海中想了想:“这句应该不会有假……” “二大爷,你问问大茂,他们校长有没有告诉他,东旭什么时候,在哪里说的大茂的坏话?” 沈小宝在旁边插话了。 二大爷刘海中把小宝的话回想了一遍,有点绕口。 “就是前几天在德荣电影院看《姊姊妹妹站起》电影的时候说的。” 许大茂高声说道。 有时间有地点,还有影片的名字,可信度确实很高。 “你放屁,我贾东旭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去过德荣电影院看电影?” 贾东旭又爆了粗口。 到底去没去过电影院,真不好说。但看他那表情,不像是在说谎,刘海中判断。 “大茂,你们校领导有没有指出来你说他坏话的内容?” 沈小宝替刘海中着急,问道。 “说了,而且这些话我之前都给贾东旭说过的,并且是只给他一个人说过。” 许大茂就是机灵,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东旭,大茂告诉你的关于他们校领导的坏话,你给其他人说过吗?” 沈小宝看向贾东旭。 “他们学校那点破事,我都懒得听,自己都没记住,怎么会对别人去说?” 贾东旭说道。 沈小宝心里道:贾东旭呀贾东旭,你口口声懒得听,新婚之夜,你在我家里说的可是有鼻子有眼,要不然我会知道王校长的光荣事迹? “你们看,这话我只给他贾东旭一个人说,他又没有对其他人说,岂不表示这话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还有,你刚才说我们学校是破事,不正说明你和学校有过节,这个就是你去王校长那里告状的动机。” 还只是中学生的许大茂分析问题头头是道。 刘海中被绕进去了,脑子根本不够用。 沈小宝一脸认真地看着贾东旭:“大茂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第一,你对学校或大茂有意见,表示你有告状的动机;第二,你知道事情真相,表示你具备告状的条件。” “第三,王校长指名点姓说是你贾东旭说的,表示就是你告的状” 许大茂补充道。 “漂亮!二大爷,这事已经水落石出了,就是贾东旭干的。” 沈小宝盖棺定论。 “怎么样?我就说是贾东旭干的,他还死鸭子嘴硬,死活不承认!” 许大茂一下来了精神,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挠他几下。 “大茂,你到底有没有说王校长的坏话?” 易中海问道。 “我说的都是事实。” 许大茂据理力争。 “那好,既然你能说校长的坏话,东旭为什么就不能说?既然都能说,你为什么又要对东旭不依不饶?” 易中海质问道。 “叔,我真没说。” 贾东旭辩解。 “闭嘴!” 易中海喝斥。 “大茂啊,我听光齐说,王校长平时对你挺好的,同学们都很羡慕你,你怎么能背后说校领导的坏话呢?这是品德问题。” 刘海中继续说道:“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以后谁也不能再提。” 刘海中最终给了个和稀泥的处理结果。 “成,你们都向着贾东旭是吧?这事儿没完!” 许大茂怒吼道。 “二大爷,您这么说,我也觉得不公平,贾东旭告状,害的大茂被免了班长职务,说不定大茂他爹的工作也是因为这个事情丢的,怎么能一句话就翻篇了呢?” 沈小宝的话正中许大茂的内心最痛处。 第96章 太讽刺了 在二大爷刘海中处理贾东旭和许大茂的矛盾中,许大茂更加坚定了贾东旭去告状的事情。 易中海和刘海中都偏问贾东旭,再闹下去也占不到便宜,便没有再纠缠。 沈小宝把底火点的旺旺的,接下来还有好戏看,便劝说易中海和刘海中回了大院。 最苦逼的就是贾东旭了。 自己明明是被冤枉的,怎么就说不清楚了呢? 看得出来,不仅是许大茂,其他人分明也是相信自己去狗屁王校长那里告的状。 真是活见鬼。 贾东旭呸了一声,朝98号院走去。 进屋的一刹那,他明显感觉到屋里氛围异常压抑。 平时受邀前来蹭饭,十次有九次都是火锅,今天桌子上只有四个菜。 三个人整整齐齐坐着,谁也没动筷子。 “不好意思,有点事耽误了一会儿,你们不用等我的。” 贾东旭笑呵呵地拉出椅子坐了下来:“来来来,趁热吃吧,都饿了。” 他拿起筷子招呼大家吃饭,那三个人仿佛坐禅的僧人一般,一动不动。 贾东旭笑容僵住,看见何大清的酒怀空着,笑道:“来,先给姐夫满上。” 何大清盯着桌子,没有任何回应。 “东旭啊,你姐夫的珠宝行让人骗了,你别介意啊。” 白兰芝苦着脸解释,害怕东旭误会。 “是被抢了,不是骗。” 何大清依然盯着桌子,面无表情地纠正白兰花的说辞。 “好好好,被骗了,是我说错了。” 白兰芝急忙附和,尔后说道:“东旭,你也倒上呀,陪你姐夫喝两杯。” 当姐姐的终是心细,怕冷落了妹夫。 贾东旭笑了一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姐夫,怎么回事,损失大不大?” 何大清眨巴一下眼睛:“说宣布一件事情。” 他抬起眼睑,在白兰芝和白兰花脸上扫过:“明天起,你们姐妹两个到珠宝行上班。” 在何大清看来,珠宝行只有用自己人,他才能放心。 刚接手珠宝行时,他学着张彪大撒手,店里的事情交给掌柜的全权处理。 他发现自己做不到。 每天晚上都要合计掌柜和伙计会不会中饱私囊? 索性辞了丰泽园的工作,天天守着珠宝行。 还是不放心,自己有事情不在店里怎么办? 所以,他决定让赋闲在家的姐妹俩去珠宝行上班。 “姐夫,您说的是真的?” 白兰花瞪大美眸盯着何大清。 这段时间可把她憋屈坏了,每天除了嗑瓜子还是嗑瓜子。 灶前锅后的事情,她一点也没兴趣,倒是金银珠宝挺有吸引力的。 上次去珠宝行,何大清大手一挥就送了她一枚黄金戒指,现在睡觉都要戴着。 “大清,你不是在说笑吧?我们俩人可是什么都不懂呀。” 白兰芝又欣喜又担心。 天天守着自家的金银珠宝,睡觉都能乐醒。 “妇人之见,谁出生的时候不是光溜溜的来到这个世上。” 何大清丝毫不管一脸懵圈的白兰芝,拿起筷子夹了颗花生米丢进嘴里。 “姐,姐夫的意思是,没有人一出生就什么都会,学就可以了。” 白兰花虽然和何大清接触时间不长,但她早就发现了何大清说话只说一半的习惯。 “媳妇,以后你也有工作了!” 贾东旭想想自己家里四口人,三个人上班赚钱,再看看许大茂一家,现在都在家里吃闲饭,被冤枉的委屈瞬间淡了许多。 “姐夫,您打算给兰花多少工钱?” 贾东旭腆着笑脸问道。 “兰花是兰芝的亲妹,我还能亏待自家人不成,姐妹俩工钱一样多。” 何大清最看不起贾东旭只看见脚尖上这点利益,鼠目寸光,注定成不了大事。 “姐夫,东旭敬您一杯。” 贾东旭双手端起酒杯,恭恭敬敬地敬酒。 何大清举杯,象征性地往前一举,不待碰杯,一仰脖子干了。 “姐夫好酒量!” 贾东旭赞了一句,也是一饮而尽。 “姐夫,这次被骗,不,是被抢了多少钱?” 贾东旭夹了块腊肉,关心地问道。 何大清闭口不言,左手伸了两根手指头出来。 “二百?” 贾东旭又给何大清满上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白兰芝和白兰花都把胳膊放在桌子上,静静切看着何大清。 白兰芝只知道何大清被抢了,但具体被骗了多少?她并不清楚,男人的事,她也不便问,这正是何大清喜欢她的地方。 何大清摇了摇头,端起酒杯,又是一口干了。 “两,两千块?” 贾东旭举起的酒杯晃出了几滴清酒,洒落在衣服上。 白兰芝和白兰花不淡定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两千块钱,都能开一家茶馆了,买一座小点的四合院都绰绰有余。 贾东旭作为学徒工,公司定的工资标准是每月22.3元。 两千块钱,是他将近十年的工资。 何大清拿过酒壶,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轻轻摇了摇头。 “啊?” 贾东旭瞪大了眼睛,放下酒杯,难以置信地看了看白氏姐妹。 “姐夫,您是逗我们玩的吧?是被骗了二,二十块钱吧?” 贾东旭不敢再往下猜测,两千块钱不对,再猜下去就该是两万了。 两万块钱,那是他将近一百年的工资啊! 人与人的差距这么大吗?倾己一辈子的工资,都不如人家被骗一次的钱多! 太讽刺了! “所以,我让你们俩到珠宝行去上班,掌柜我会留下来,你们要好好学。” 何大清还是那么平淡如水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来是被骗了两万块钱巨款的人。 他把杯里的酒水喝起来:“你们吃吧,休息去了。” 何大清说完话,缓缓起身,背着双手朝里屋走去。 “姐,姐夫真被骗了两万块钱?” 白兰花压低声音问道。 “不,不知道呀,你们先吃,我进屋看看。” 白兰芝慌忙起身向里屋走去。 这几天,何大清一直都这样,吃两口饭就进屋去了,大约一个小时后,便带些吃的带给何雨水。 每次白兰芝要进屋看看,屋门在里边插了门栓。 奇怪的是,今天屋门居然没有上门栓,她轻轻推开门。 何大清趴在床上,肩膀在不停地抖动。 “大清?” 白兰芝走过去把住何大清,泪水打在她的手背上。 第97章 往事难回首 秦家庄村。 破烂王和莫笑津津有味地吃着秦淮茹送来的早饭。 “丫头,今天的醋溜白菜做的有味道,够酸爽。” 破烂王咬了一口冒着热气的烤红薯,不住声地赞叹。 “破烂王,过分了啊!人家秦姑娘不就是一不留神,把醋当成酱油了吗,你还唠叨个没完了。” 莫笑发现秦淮茹脸色不对劲,放下手里的烤红薯申斥破烂王。 他也嫌酸啊,红薯吃多了本来就容易胃酸。 可是,如果惹秦淮茹不高兴了,后果很严重的。 “丫头,我发视你和小宝一样小气,手里那么多钱,去买点面粉蒸馒头不香吗?每天早上吃烤红薯,我倒无所谓,莫负责人搞合作社的兴趣都没有了。” 破烂王看着桌子上躺着的两根烤红薯,开始提意见了。 “这话怎么说的,我现在激情似火,正要好好干一番大事业呢!” 莫笑直接把破烂王怼回去了。 破烂王抬手把两个烤红薯推到莫笑跟前:“多吃点才有力气干你的红薯事业。” 莫笑一怔,在这里等着自己呢,他略作思考:“咱们给合作社改个名字吧?” 他看着坐在面前的破烂王和秦淮茹。 两个人很默契地都没吱声。 莫笑只好自言自语:“就改为小茹小麦合作社怎么样?” “行行行,只要没有红薯就行,我现在听见那两个字就饱了。” 破烂嘴里嚼着酸白菜,含糊不清地说道。 两个老光棍,饭菜根本堵不住嘴,一边吃一边闹腾。 秦淮茹端着腮帮子就这么看着,一言不发。 若是平时,肯定要唇枪舌剑地比试三招,直到放出终极大招,以停止送饭相要挟,两个老光棍才乖乖就范。 今天太不正常了。 “其实,吃红薯也挺好的,城里人要花钱才能吃的到。” 破烂王把手里的半截红薯塞到嘴里,一脸满足地开始咀嚼。 莫笑也不甘示弱,抓起桌子上的烤红薯,一分为二:“红薯润肠,上厕所顺畅。” “老莫,你过分了,怎么把两根红薯都拿走了?” 破烂王抢了一根过来,兴致勃勃地开始撕红薯皮。 “吃红薯还去皮?你是吃饱了撑的吧!” 莫笑连皮带心儿咬了一大口,破烂王扭向别处,不忍直视。 秦淮茹叹了口气:“其实,我也非常不舍,这可能是我送的最后一顿饭了。” 她咬着嘴唇,很无奈的样子。 “为什么?” 两个老光棍异常默契,一起惊呼。 自从秦淮茹一天三顿送饭后,两个人仿佛提前过起了养老生活。 除了袜子、贴身衣服外,都是秦淮茹帮忙洗的。 没事的时候,两个人蹲在背风的地方,一边晒太阳一边吹嘘着年轻时候的高光时刻。 吹牛,两个人闭上眼睛各说各的,说累了,旁边都放着茶壶,除非憋不住了跑去厕所放水,其余时间都窝在那里一动不动。 “明天我就要去副食品厂上班了,要住在城里。” “不过,休息的时候我可以回来给你们做好吃的。” 秦淮茹很不舍地说道。 破烂王和莫笑对视一眼,一齐吐出嘴里塞的满满的烤红薯。 “丫头,不带这样玩的,会噎死人的。” 破烂王端起玉米糊糊汤,狠狠喝了两口,然后右手从胸口向腹部拨拉。 “等我挣了钱,你们就有口福了,每次回来都给你们带好吃的。” 秦淮茹小手一挥,慷慨陈词。 莫笑乐呵呵地看着秦淮茹:“秦姑娘,我相信你,其实也不用每次都带,偶尔,偶尔就行了,毕竟挣钱也不容易。” 破烂王嘴一撇:“老莫,你还真信啊。远的不说,你就说这丫头现在有钱没?小宝的钱全让她拿着呢,咱俩人还不是红薯配白菜?” 他擦了擦嘴角,起身朝屋外走去:“告诉那小子,想要好东西,就常回来看看。” “破烂王,说什么呢,小宝可不是那样的人。” 秦淮茹起身跟了出去。 “哼,老话怎么说的,花喜鹊,叫呱呱,娶了姥妇忘了……” “算了,去过你们的二人世界吧,到时候,别忘了请我破烂王喝喜酒就行了。” 说着话,破烂王就走出了大院。 “秦姑娘,别理他,人不老倒是先糊涂了,我去瞅瞅。” 莫笑安慰着愣在院子里的秦淮茹。 明天就要到红星副食品公司上班了,离开这个生活了近二十年的村庄,心里说不清是喜是愁? 不知不觉,秦淮茹踢着脚下的小石子来到院门口,抬手摸了摸门环上的桃木剑。 “破烂王,这都是你干的好事!一个姑娘家参加什么工作?放到副食品厂您放心吗?” 是莫笑的声音。 俩老光棍原来是合计事情去了。 秦淮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在墙角处探出脑袋张望。 两个人蹲在东墙底下,双手拢在袖子里,深灰色的棉袄靠在土墙上。 怪不得衣服脏的那么快,一点都不注意卫生! “老莫,你我都是过来人,年轻人的心思你还不明白?两个人在城里,那,那干什么事不都方便吗?” 破烂抬头仰望天空,似在回味什么。 “那倒也是,我是担心咱们吃饭的问题,以后你负责做饭啊。” 莫笑扭头看着破烂王。 “老莫,丫头说了,她休息的时候会给我们带好吃的,自然少不了来做顿可口的饭菜。” “她一周休息一天,咱们就饿上六天干等着,我能行,您能撑得住?” “瞧不起谁呢?我破烂王想当年六天时间滴米未进,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 破烂王信心满满地回看莫笑:“哎,我说老莫,听说你和刘寡归打的火热,不如让她来给咱们做饭?” 莫笑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俯视破烂王:“你想什么呢?我媳妇只能给我做饭,我想好了,如果我们结了婚,我就搬过去住。” 破烂王抬头看着莫笑:“当上门女婿呀?那点出息,蹲下蹲下,抬头说话费劲。” 莫笑犹豫着又蹲了下来:“如果不是那场大火,翠花肯定也是几个孩子的妈妈了,她的醋溜白菜才是一绝。” 破烂王看了一眼泪花闪烁的莫笑,起身拍了拍后背棉袄上的灰土:“往事难回首,何苦徒自扰。” 第98章 我先住你家里? 红星副食品厂。 东直门最大的副食品加工厂,主要生产饼干,糖果,糕点。 秦淮茹背着铺盖卷,额头沁出了汗珠,抬手抹了一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地方。 她突然发现,自己即将工作的副食品厂好像就在95号四合院的附近。 究竟距离有多远,她不确定。 抬头看见大门左倒木牌上的鲜红大字,说不出来的兴奋涌上心头。 “淮茹!” 当她来到副食品厂大门口时,有人呼唤她的名字。 沈小宝? 秦淮茹确定那是沈小宝的声音。 循声看去,沈小宝夹着廉价公文包,正站在一棵大槐树下,右胳膊肘靠在大槐树粗粝的树干上,手掌托着脑袋,冲着自己傻乐。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今天来厂里报到?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第一次来副食品厂,她还真有些紧张,看见沈小宝那一刻,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顿时有了主心骨。 “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来替我背着铺盖卷?累死了。” 秦淮茹低声娇嗔。 沈小宝夹着公文包晃晃悠悠走过来:“我刚才看你大步流星的样子,还以为你不累呢。” “笑我?” 秦淮茹一边给小宝一个斜眼,一边摘下背后的铺盖卷。 “不怕我把铺盖卷背回自己家里?” 沈小宝坏笑着伸手去接。 大意了! 秦淮茹犹豫着要不要保护好自己睡觉用的物品,把铺盖卷背回家里这种事情,他沈小宝绝对干的出来。 “还是这么不经逗,走吧,我陪你去报道。” 抬手接过铺盖卷,甩到肩膀上朝大铁门走去。 秦淮茹揪着衣角,紧紧跟在沈小宝的身后。 “咱们先去人事科报到。” 沈小宝也不打听人事科在哪里,径直往前走。 “你好像对副食品厂挺熟悉的?” 秦淮茹低声问道。 “呃,我有朋友在这里工作,以前来这里玩过几次。” 沈小宝揉了揉鼻梁,差点露馅。 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办公楼二楼,在门头挂着人事科木牌的办公室门前停下。 沈小宝很有礼貌地敲了三下门,屋里传来响亮的声音:“请进。” “同志,您好!我们是来报到的。” 沈小宝自我介绍。 “您好!带户口簿了吗?” 接待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同志,两条麻花辫利索地搭在肩头,显得异常精神。 “哦,带了,我叫秦淮茹。” 秦淮茹从口袋里掏出户口簿,翻到自己名字那一页双手递上。 “秦淮茹。” 工作人员念着户口簿上的名字,俯身在纸上写着什么,抬头看见沈小宝肩头扛的铺盖卷:“哎哟,不好意思,厂里的女职工宿舍住满了,你们恐怕要到外边租房子住。” “啊?” 秦淮茹惊呼一声,要到外边租房子?那一个月得花多少钱啊。 “不是,你们这么大个工厂,连一间宿舍都没有?一个姑娘家在外边租房住,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行?” 沈小宝当时就急眼了。 吓得秦淮茹赶忙扯沈小宝的衣角。 第一次来厂里报到,千万不能闹不愉快的事情。 沈小宝接下来的操作,让秦淮茹手心都出汗了。 “你们是不是故意欺负我们乡下来的,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儿,必须给我们安排职工宿舍!” 沈小宝说着把公文包往桌子上一拍,吓得秦淮茹一激灵。 偷眼再瞅那工作人员,脸色明显一沉,然后挤出一丝笑意:“我刚才说了,我们厂只是女职工宿舍住满了,男职工宿舍倒是有地方,可她……” 工作人员一脸为难的解释。 沈小宝眼睛一瞪,还想发飙,秦淮茹抢话道:“没关系的,我在外边租房子住就可以了。请问,接下来我该去办什么手续?” “哦,你到二车间找姚主任,他会给你安排具体的工作岗位,在厂里的一些生活方面的事情,姚主任会给您说的。” 工作人员并没有因为小宝的鲁莽而爱搭不理,这让忐忑不安的秦淮茹心里舒服了许多。 两个人走出办公楼,秦淮茹低声说道:“你怎么搞的,说话这么难听。” “我这不是为你好吗,免得到时候你被人欺负。” 沈小宝一句话说的秦淮茹禁不住嘴角上扬。 “二车间在哪?” “不清楚,问问吧?” “你刚才还说你朋友在这里工作,你经常来这里玩的。” “我说了吗?” “你说了,就在刚才进办公楼前说的。” “哦,那我应该知道二车间在什么地方,让我想想。” 秦淮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的铺盖卷呢?” 秦淮茹发现沈小宝胳肢窝夹着公文包,轻松地在前边带路,却不见铺盖卷了。 “应该是落在人事科了,办完所有手续,咱们再去取。” 沈小宝说的也有道理,先把手续办完是对的。 两个人到二车间见过姚主任之后,又到后勤科领了工装,饭缸之类的物品,就朝办公楼走去。 “谢谢啊,幸亏今天遇到了你,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顺利报到。” 秦淮茹还是第一次感谢沈小宝。 “遇上我?我大清早七点就在那棵大槐树下等你。” 秦淮茹心里比看到那两万块钱时还激动,双手交叉在背后:“真的?” “不信你可以去问大槐树呀!” 沈小宝一本正经回道。 “没个正形。” 秦淮茹水汪汪的大眼睛瞧向别处。 “你在楼下等一会儿,我去把铺盖卷拿回来。” 两个人很快又来到办公楼下。 真是贴心! 这个吊儿郎当的家伙还挺令疼人的。 小宝上楼不一会儿,一个年轻的女孩背着个铺盖卷下了楼。 一看就像是刚入职的。 秦淮茹迎上去:“您也是来报到吧?” 年轻女孩笑着点了头。 秦淮茹继续说道:“我也是来报到的,您也要到外边租房子住吧?” 同一批入职的,都是新人,莫名的就有一种亲近感。 “有职工宿舍,我不出去租房,”年轻女孩晃了晃手中的钥匙:“205号房间。” 秦淮茹皱起了眉头。 自己来的早,人事科都说没有女耿工宿舍了,怎么到这位年轻姑娘的时候,反而分到了职工宿舍。 难道这里边有什么猫腻? 正在此时,小宝一溜烟地冲下楼梯,嘴里哼着轻快的小调,听不清哼唱的是什么。 两个人走出副食品厂,来到门口的大槐树下。 秦淮茹盯着沈小宝。 刚才是因为紧张,只想着办入职手续的事情。 现在事情办完了,静下来的秦淮茹隐约感觉哪里不对劲。 “小宝,我一个女孩子在外边租房子住,不安全,要不,我先住在你家里?” 第99章 结婚吧 沈小宝怔怔地看着秦淮茹,突然把肩上的铺盖卷摔在地上。 “秦淮茹,我早就想说,你就多余带这个破铺盖卷,一路上沉不沉?” 沈小宝双手叉腰,踱了两步回来,略显兴奋:“你要早这么说,何苦费这么大劲?” “费什么劲?” 秦淮茹得意地瞅着沈小宝。 糟糕! 这小妮子学坏了。 学会挖坑了。 “说呀,费什么劲了?女职工宿舍的事情,你是不是做了手脚?” 秦淮茹瞅着沈小宝脸色迟疑,追问道。 沈小宝揉了揉鼻梁:“你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什么叫我做了手脚?刚才那女孩是不是分了职工宿舍?” 秦淮茹点了点头,静等沈小宝继续解释。 “你别用这种眼光看我,好像我有什么想法一样,结婚前,我保证不动你一下。” 沈小宝拍着胸脯大包大揽。 秦淮茹狡黠一笑:“你自己说的啊。” “走,我现在给你租房子住。” 沈小宝捡起铺盖卷扛在肩上,把公文包递给秦淮茹。 “小心思被戳破,不高兴了?” 泰淮茹挡在小宝面前,凑上白里透红的粉嘟嘟小脸,调皮地打趣。 “瞧不起谁呢?你宝哥没见过女人吗?” 沈小宝目不斜视,以证清白。 “有些事情我得说清楚,城里的治安不同于乡下,天黑后一个女孩子尽量不要出门。” “你们大院附近有没有租房子的?” “没有。” 沈小宝直视前方,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道:“房租的话也不贵,一个月几块钱就够了。” “房租得好几块?我一个月工资才二十块钱,而且,还要给破烂王他们带好吃的,这样下来也就剩不了什么钱了。” 说到钱,秦淮茹就心疼了,她停下了脚步。 “如果嫌贵的话,郊区倒是有便宜点的,就是有点远。” 沈小宝扭头看了看路旁的一家早餐店:陈记油茶。 “饿了吧?先填饱肚子再说。” 秦淮茹早上起的早,急着报到,看见早餐铺,肚子很配合地咕噜了两声。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住在大院里,结婚前你真能遵守承诺?” 秦淮茹拿起一根油条,慢慢地放进嘴里,俏脸微红。 她多希望小宝不要为难自己。 未婚就住在一起,以后就等着被人戳脊梁骨吧。 “遵守什么承诺?” 沈小宝鼓着腮帮疑惑地问道。 秦淮茹噘着小嘴,把油条扔进盘子里。 “噢!想起来了。民以食为天,吃饭最重要,先吃饭先吃饭。” 沈小宝没心没肺地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油茶。 “不租房是对的,每月扔进去几块钱不值,这钱省下来一年也不少呢,这可都是咱俩的钱,扔了心疼。” “咱俩的钱?” “对呀,咱俩马上就要结婚了不是,你的不就也是我的了。” “你想的美,结婚后我的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 “行,都听你的,结婚吧!” “啊?” 秦淮茹发现又被小宝绕进去了。 “你带户口簿了吗?” 小宝擦了擦手,看着秦淮茹。 “你说呢?” “我带了。” 沈小宝从公文包里拿出户口簿:“领结婚证去?” 秦淮茹吃惊地看着沈小宝,这是蓄谋已久啊:“你平时都是随身携带户口簿?” “当然不是。你要住进大院,我自然要保护我自己,万一你把持不住做出违背我意愿的事情,我找谁说理去,先领了结婚证,免得被人嚼舌头。” 沈小宝一脸认真地说道,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样,把剩下的半碗油茶全灌进了肚子里。 秦淮茹一时哭笑不得,这脸皮得有多厚,才会说出这么没脸没皮的话。 再仔细一想,沈小宝这是在为自己着想。 领了结婚证就是合法夫妻,沈小宝肯定会让大院里的人都看到这张结婚证。 “是不是太突然了?” 秦淮茹低声呢喃。 “突然吗?你父母不同意吗?” “我妈倒是没什么,就是我……” 秦淮茹吞吞吐吐。 “咱爸对我有意见?” 沈小宝问道。 “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你那一勺茅粪惹的祸!我堂哥现在还生气呢!” 这是早餐铺,茅粪两个字惹得吃饭的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秦淮茹吐了吐舌头,说话声音太高了。 “那个相亲的是你堂哥?亏你们想的出来这么馊的主意,我要早知道的话,得灌他两大勺茅粪!” 沈小宝生气道,这是拿自己当猴耍。 早餐铺里的人又是齐刷刷地扫来。 “今天,我俩要领结婚证,大家的早餐我请了!” “噢!” 早餐铺瞬间爆发出了热烈的鼓掌声、叫喊声。 “还不是破烂王出的主意。” 秦淮茹当初就不同意这么闹,破烂王执意坚持。 “那你得找破烂王去,添什么乱,回头再找他算账。” 沈小宝绝不会就这么放过破烂王。 “破烂王说这件事情因你而起,还是要让你去解决。” 秦淮茹继续说道:“这事处理不好,我堂哥不进我家门,我爸就这么一个侄子。” 沈小宝瞅着秦淮茹:“这事我来解决。” “村里盖房子的时候,给咱堂哥一座院子。” “啊?” 秦淮茹连连摇头,租房子住都嫌贵的人,让她送出去一座院子?怎么舍得。 “这还不够吗?那我在城里给他找个工作。” 沈小宝琢磨这总行了吧。 那个年头,农村人到城里找工作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许多城里的年轻人还赋闲在家呢。 “给一座院子,是不是太多了?” 秦淮茹心疼钱,这么大手大脚地花钱,万贯家财也不够挥霍的。 “多吗?和你比起来,一座院子算什么。” “你老实说,平时就是这么哄女孩子的吗?” 秦淮茹强忍住内心的澎湃。 明知道是哄人开心的话语,依然无法抵挡它的诱惑。 “就我这盛世容颜,女孩子都是玩命地往身上扑,还用哄吗?” 沈小宝湿了点唾沫在手心,理了理根根直立的发丝。 “恶心。” 秦淮茹斜了他一眼。 就是这么个没正形的家伙,自己却久久割舍不下。 沈小宝起身付账去了。 秦淮茹急忙低头干饭,浪费掉就可惜了。 第100章 这女子也不认生 迎着夕阳的余晖,沈小宝和秦淮茹回到了四合院。 “哟!小宝,你这是逃荒回来了?” 三大爷看见沈小宝一个肩头扛着铺盖卷,一个肩头扛着编织袋,和前几天搬回来住的许大茂一家很是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秦淮茹很轻松地提着个黑色的公文包跟在身后。 “秦姑娘也来了?” 阎埠贵和秦淮茹打了招呼。 “三大爷,瞧您这话说的,来来来,帮我把袋子取下来。” 沈小宝示意阎埠贵搭把手。 阎埠贵放下手里的茶壶,把编织袋接下来:“哟喝,还挺沉,什么宝贝?” “拿出来!” 沈小宝把铺盖卷放在地上,长吁一口气说道。 这一路可把他给累坏了,秦淮茹多次提议要替他分担一些,直接被无视了。 沈小宝就一句,拿好公文包就行。 阎埠贵迟疑了一下,打开纺织袋,眼前一亮。 沈小宝也太豪横了吧,谁家不过年不过节的买这么多花生瓜子? 贾东旭结婚的时候,也没有买这么多吧。 “三大爷,谁让你把袋子打开的,我是让淮茹把结婚证拿出来。” 沈小宝一脸认真地说道。 阎埠贵略显尴尬,指着编织袋:“这,这,我还以为你是要我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阎埠贵略为迟疑,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拿出结婚证?小宝,你,结婚了?” 看着三大爷吃惊的样子,沈小宝打了个很漂亮的响指。 秦淮茹则是敏捷地打开公文包,扯出结婚证在手里晃了晃。 阎埠贵不敢相信地接过结婚证,默念:“结婚证书,沈小宝男,秦淮茹女……” 还真是区政府颁发的结婚证,区政府的大印醒目地戳在上边。 前几天,他还听说冉老师家访的时候,沈小宝和她单独待在聋老太的房间里,气得秦淮茹含泪离去。 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两个人就领了结婚证。 三大妈出来倒水,瞧见沈小宝便打了声招呼。 “孩他妈,你过来看看,小宝结婚了。” 阎埠贵抖了抖手里的结婚证,三大妈放下木盆,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接过结婚证认真看了起来。 “老阎,这上边写的是什么呀?我也不认识字啊。” 看了好一会儿,三大妈抬头问道。 她和阎埠贵结婚的时候,还是民国时期,新时期的结婚证她还真没见过。 “你看这四个字:结婚证书。这个是沈小宝的名字,这个是秦淮茹的名字。” 阎埠贵耐心地指着结婚证一一解释。 “小宝,你们结婚,怎么大院里都不知道啊,你说你一个没爹没妈的孩子,有事你吱声啊,这么大的事情,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 三大妈看看小宝,再看看秦淮茹,眼里竟然有了点点泪花。 “让您二老费心了,来来来,吃糖吃糖。” 沈小宝双手并拢,掬起一大捧的花生瓜子糖放在了茶桌上。 “够了够了,这东西也不便宜,大院里人还多着呢。” 三大妈急忙阻止。 阎埠贵从袋子里抓起一把瓜子,丢了一颗在嘴里:“嗯!老陈家干货铺的东西,地道!” “三大爷,您是懂货的,还真是老陈家的。” 秦淮茹笑着说道。 “秦姑娘,不,应该改口了,淮茹啊,小宝是个孤儿,婚姻大事,没有父母操持,你们要商量着来,有什么困难找你三大爷!” 阎埠贵瞅着桌子上花花绿绿的花生糖,拍着胸脯说道。 “得嘞!三大爷,您家孩子多,再多拿些花生糖。” 秦淮茹又要从袋子里往外掏瓜子糖,被三大妈阻止了,桌子上已然是堆成小山了。 “得,您忙,我们先回去了。” 沈小宝扛起铺盖卷,说道。 三大爷要帮忙把那一编织袋花生瓜子帮忙送回去了,被小宝拒绝了。 没有人注意到,两个身影出现在大院门口,略作停留,转身离去。 沈小宝和秦淮茹刚离开,二大爷刘海中双手负后,腆着肚子进了院子。 “哟,老阎,可以啊,这是单位发奖金了,买这么多瓜子糖?” 刘海中说着话,伸手抓了一把瓜子在手里。 “别动手啊,这是给孩子留的,孩他妈,赶快把瓜子拿屋里去,一会就让人抓没了。” 阎埠贵老鹰护食一般拢着桌子上的瓜子糖。 刘海中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指着阎埠贵:“你个阎老西,吃个瓜子看把你急的,老抠!” 直到三大妈把瓜子糖收到了屋里,阎埠贵才松了口气,开口道:“这哪是我买的,一家子人张嘴等着吃饭呢,我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这是小宝的喜糖。” “小宝的喜糖?小宝和冉老师结婚了?” 刘海中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道。 要说也不可能呀,上一次冉老师来大院家访,闹得很不愉快,就算两个人一见钟情,也不可能进展这么快吧。 再说了,大院里的事情是瞒不住人的,一点风声都没有。 “什么冉老师,是秦淮茹。” 三大爷端起茶壶,一副你没想到吧的表情。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结婚证,他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老阎,你但凡有二两花生米,也不会……对,你喝的是茶,不是酒。那你这就是在做白日梦。” 刘海中坐下来继续说道:“结婚多大的事情,这小宝孤儿一个,要结婚也得靠咱大院里的长辈帮忙操持,一点消息都没有,说结婚就结婚,糊弄谁呢?” 阎埠贵眉毛一挑,吱溜一声小啜一口中:“人家结婚证都领了,我都亲眼看见了,那还能有假?” 那个年代结婚是需要街道提供介绍信才能办理登记的,街道会向大院了解情况。 作为95号院的二大爷压根就没听说过这件事。 “街道办向您了解小宝的基本情况了?” 刘海中思考片刻,看向阎埠贵。 “没有啊,可能是问老易了吧?” 阎埠贵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看在茶壶和那么多的瓜子糖,他才不会纠结街道办有没有向大院了解沈小宝的基本情况。 “不行,我得问问去。” 刘海中起身离开。 路过中院的时候,禁不住扭头看向沈小宝的屋里。 门竟然敞开着,小宝在拾掇着火炉,秦淮茹没在屋里。 “二大爷回来了?” 突然的问候吓了刘海中一大跳,定睛一看,正是秦淮茹,正在水池边洗着锅碗瓢盆。 “啊,回来了。” 这女子也不认生,很大方地和刘海中打着招呼。 第101章 真美 秦淮茹洗好锅碗瓢盆,来到屋里。 “咱们去外边吃吧,你累了一天了,就别忙活了。” 沈小宝看着秦淮茹忙碌的身影,有些心疼。 他平时在家里一日三餐都是对付的,起油烧菜,那得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那做饭用的工具满是灰尘。 最关键的是家里根本就没有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我先跟你说好了,以后不允许在外边吃饭,你想吃什么跟我说就行了。” 秦淮茹理了理鬓角的发丝,开心地说道。 “吃什么都行吗?” “对啊。” 秦淮茹头也不抬地继续说道:“城里就是土地金贵,连个厨房也没有,屋里一会儿肯定会有油烟,你出去溜达一圈吧,免得呛着你。” 说起厨房,小宝突然想起了西跨院的事情。 “真不用帮忙?” “不用,别溜达太长时间,我做饭很快的。” 沈小宝认真看了一眼秦淮茹的背影,出了屋门,朝前院走去。 前院东西两侧各有一个月牙门,通往东西两个跨院。 东院有人居住,月牙门干净整齐,西院已经荒芜了很多年,月牙门已经残缺不全,石灰脱落斑驳,蓝灰色的泥砖裸露在外边。 沈小宝穿过月牙门,踏着枯草前行,院子挺大,足有200平方米左右,坐北朝南是一座残缺不全的四间屋子。 屋顶都没了,只能用残垣断壁来形容。 把这个院子修一修,再建个厨房、小亭,应该不错。 几位大爷就算了,那何大清挺有钱的,怎么就没有把这西跨院买下来呢? 在四九城养老,不比去保城要强百倍吗? “真香!白菜炒香肠!” 沈小宝进屋就看见桌子上已经摆好的饭菜,还有两碗鸡蛋水。 看着热气腾腾的饭桌,心里如同旁边的火炉子一样暖和。 “橱柜里就找到了香肠,白菜是在三大爷家借的。” 秦淮茹说着话,把火炉旁烤得焦黄的馒头拿到饭桌上:“吃饭吧。” “地下室里就囤有白菜,不用去借。” 沈小宝坐下来,香肠的香味扑鼻而来。 “我不知道你在地下室屯有白菜,再说我也不知道地下室在哪里。” 秦淮茹夹了一块香肠放到沈小宝的碗里。 “我从来没有囤白菜的习惯。” 沈小宝咬了一口馒头,面粉的馨香粘满牙齿。 秦淮茹斜眼看着他,敢情是让她去拿别人家的白菜。 “三大爷那么抠门,舍得借给你白菜?” “我拿香肠换的。” 香肠换白菜?脑子有问题吧? 沈小宝看着败家娘们:“香肠很贵的。” “我发现橱柜里香肠挺多的,就那了两个,他们家孩子多。” “那是给你准备的,我都没舍得吃。” “知道了。” 秦淮茹幸福地白了小宝一眼,又夹了一块香肠放进他的碗里。 “我不爱吃这个。” 沈小宝又把香肠夹到了秦淮茹的碗里。 “哎,怎么还有葱和姜丝?” 沈小宝想知道这些又是从哪里借的。 “三大爷家里没有葱和姜,我就去张大娘家借的,放心吧,这次没有拿香肠换,等明天我买回来了还给人家。” 秦淮茹担心小宝又说她败家,赶忙解释。 这媳妇行,第一次住进大院,都和街坊邻居借东西,好处。 可能是刚才做饭太热了,也可能是火炉子温暖了屋子。 秦淮茹脱了花棉袄,只穿着围着脖子的高领毛衣。 白里透红的粉脸,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有高而挺的俏鼻梁,沈小宝第一次这么近距离静静地欣赏她的美。 秦淮茹感觉到了小宝的异样,眨着会说话的大眼睛问道:“怎么了?” “你真美。” 秦淮茹噗嗤一声笑了:“是不是没有吃过热乎饭?被感动了?” “淮茹,咱们明天不去红星副厂公司上班了,好不好?” 看沈小宝的神情不像是开玩笑。 秦淮茹收起笑脸,疑惑地问道:“为什么?现在找个工作可是非常不容易的。” 沈小宝放下筷子,紧紧地抓住那双粉嫩小手,盯着那双扑闪着的大眼睛:“我怕你在单位受委屈,就待在家里相夫教子。” 秦淮茹撒娇道:“你养我啊?” “我是认真的。” 秦淮茹感觉一股暖流充斥整个身体,她感受到了春天的温暖、百花的鲜艳、虫鸟的嘶鸣。 如果她和小宝一辈子能够这样,她会用生命珍惜眼前的幸福。 秦淮茹抿紧嘴唇,双手抽出来紧紧握住小宝的双手:“我知道。” 似乎屋子里的温度在持续上升,小宝感觉丹田处有一团温火不安分地四处涌动,让他坐不安稳。 那团温火蹿到喉咙,有些干渴,喉结滚动。 也许现在有比吃饭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们。 小宝缓缓起身,眼睛始终盯着如诗如画的姣好面孔。 肉眼可见秦淮茹面颊开始红润起来,胸脯有节奏地起伏。 “淮茹……” 屋子安静地都能听到两个人的心跳,炉子的火苗蹿得越来越高,火红中夹杂着淡蓝色的光。 “饭菜都凉了,先吃饭吧。” 秦淮茹慌乱地拿起筷子,眼神闪烁,不敢看沈小宝。 “噢。” 沈小宝眨眨眼睛,坐了下来。 “小宝,我问你个事情呗?” 秦淮茹啜着筷子头,想了一会儿说道。 “你说。” 小宝夹了白菜放在碗里。 “我听说办理结婚证都需要村里开具介绍信,否则不能办理登记手续的。” 秦淮茹偷眼瞧向沈小宝,他好像没有生气。 “我们属于特事特办,不需要介绍信。” 沈小宝看着秦淮茹,她眼神躲闪。 秦淮茹鼓起勇气说道:“吹牛吧你,还不是因为那位领导?” 秦淮茹放下筷子继续问道:“你怎么会认识区政府的领导?他好像很权势的样子。” 沈小宝想了想,凝眉缓缓说道:“我只是感觉眼熟,回来的路上想了半天,好像是我父母去世的时候,他来过我家里一次,其他的都记不清楚了。” “那位区领导和你父母认识?你父母生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秦淮茹和沈小宝相处这么长时间,只知道他是个孤儿,其余的事情她也没有多打听过。 沈小宝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第102章 还能要点脸吗 二大爷刘海中径直来到易中海家里。 一大妈在忙着做晚饭,易中海在桌子上画着图纸。 “老易,院里出大事了。” 刘海中进屋关上门,劈头盖脸道。 易中海放下手中的铅笔,白了刘海中一眼:“老刘,能不能不要咋咋呼呼,都这么大人了,就不能稳着点。” 刘海中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顾不上润润嘴唇:“稳不住呀,沈小宝结婚了,你知道不?” “你说什么?小宝结婚了?跟谁结的婚?什么时候的事情?” 易中海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吃惊之情溢于言表。 就连一大妈都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凑了过来:“老刘,您听谁说的?” 在全院人的心里,小宝的婚姻大事,指定离不开大家伙的帮衬。 突然听说他结婚了,自然感到意外。 刘海中翘起二郎腿,端起茶杯呷了一小口,脸上竟有得意之色。 “老刘,您倒是说话呀。” 一大妈眉头一皱催促道。 易中海倒是表现的无所谓。 这个刘海中,他太了解了,既然找上门来主动说这件事情,话不说完,你赶都不一定能赶走。 “老易,嫂子,要说现在婚姻自由,这沈小宝跟谁结婚咱们管不着,可这结婚需要街道办的介绍信吧?街道办应该找咱们核实沈小宝的基本情况吧?” 刘海中摊开大手比划着。 易中海明白了,刘海中是来兴师问罪的,他怀疑街道办来大院核实情况时没有通知他刘海中。 “老刘,街道办从来没有找我核实沈小宝的情况。” 易中海盯着刘海中说道。 “那不对呀,东旭结婚的时候街道办还来核实过情况,老易,你是知道的。” 刘海中一脸狐疑。 据他的了解,这种事情涉及不到利害关系,易中海没理由瞒着他。 但是,街道办不来核实情况就把介绍信开了,就太不合常理了。 “我认为核不核实情况不重要,小宝是咱们看着长大的,但是,你说他结婚了,我不相信。” 易中海摇了摇头。 他刚才看见了秦淮茹在院子里洗锅,还往老贾家跑了一趟。 眼瞅着天就黑了,如果这姑娘晚上不回秦家庄村,要留宿大院,他就打算让媳妇把她安置在自家屋里过夜,他去给小宝上思想政治课。 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他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肯定不能不管。 “别说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但是,人家就是拿到区政府颁发的结婚证了。” 刘海中左手掌砸在右手掌上,无奈地说道。 “你见到结婚证了?” “老阎亲口给我说的,他见着了,还戳着大印呢。” 刘海中坚定的眼神瞅了瞅一大妈,又瞅了瞅易中海。 “嘁,我以为你亲眼看见了,那老阎肯定是跟你开玩笑的,他的话你也能全信。” 刘海中听完一愣神,还别说,这个阎埠贵平时笑眯乎乎的,就爱和自己开玩笑,有时还真搞不清楚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自以为当老师有学问,偶尔也能感觉到他瞧不起自己这个大老粗。 不过也无妨,自己不也经常嘲笑他酸溜溜的吗? “照您这么说,他们还真不一定领证了?” 刘海中有点拿不准了。 “行了,我看着他们呢,你赶快回去看看俩孩子写作业的事情吧。” 易中海虽然嘴上那么说,其实他心里也没底,若换作以前的沈小宝,他敢断定这事百分之百是假的。 可是,现在的沈小宝,他有点吃不准。 刘海中确定街道办没有找易中海核实情况,便放了心,喝完杯中水,拍拍屁股走了。 一大妈瞅了一眼小宝家,这淮茹是自己介绍到大院的,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应该给自己说一声的吧。 “我到东旭家去一趟,老贾说家里还有些酒,想让去热闹一下。” 易中海瞅着天色也该去了。 “你看,你要去东旭家喝酒,也不早言语一声,我做了这么多饭。” 一大妈唠叨着,除了责怪易中海说话晚了,还有就是不满意他去东旭家喝酒。 易中海没理会,只是轻声说道:“走了。” 他的心里也不安静,公司里近段时间越来越混乱,几个副总有在公司抢地盘的嫌疑。 自己媳妇又吃了两个月的中药,却是涛声依旧,无惊无喜。 院子里又在传谣沈小宝和秦淮茹结婚了,这怎么可能,单从街道办的介绍信这一点来看,他就敢确定,这是个谣传。 一大妈还想问一句小宝结婚的事情是真的吗,易中海已经走出了屋子。 透过门窗,易中海看到两个身影,猜测应该是沈小宝和秦淮茹正在吃饭。 易中海矗立在初春的朦胧夜色中,左右为难。 万一小宝他们真要领了结婚证,自己再横插一脚,那不得被年轻人恨死。 难不成现在到屋里看一下结婚证? 易中海摇了摇头,自己怎么越来越像刘海中了。 抬步向贾东旭家里走去。 桌子上整整齐齐地摆着四个小菜,碗筷都准备好了,只有贾雨堂低头默默地坐在饭桌旁的凳子上。 “来吧。” 看见易中海进屋,贾雨堂示意他请坐,抬手打开桌子上准备好的烧刀子酒。 易中海也不吱声,坐在了贾雨堂的对面。 贾张氏闻声从里屋出来,挨着贾雨堂坐下。 “东旭他们不在家。” 贾雨堂说着话,给易中海把酒满上,自己也倒了一杯。 话不多说,两人举杯碰在了一起。 滋溜两声,一钱量的小酒杯,二人一饮而尽。 易中海拿筷子夹了颗水煮花生米,贾雨堂则给两人二次把酒满上。 碰杯,一饮而尽。 如此三杯过后,贾张氏开口说话了:“老易,这姓秦的和沈小宝这么胡闹,您也不管管?” 刚才,居然好意思上门来借葱借姜,要不是贾雨堂在家里,她指定要臊那姓秦的一顿。 易中海若有所思地说道:“听说小宝他们领了结婚证。” 贾雨堂和易中海三杯过后,就各自低头吃菜,谁也不说话,谁也不看谁。 “领结婚证?我呸!我家东旭和兰花结婚的时候,审核多严,要不是我家老贾有个朋友在街道办工作……” “咳咳!” 贾张氏正说的眉飞色舞,被贾雨堂的两声咳嗽生生打断。 贾张氏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改口道:“要我说呀,抛出领了结婚证,无非是给两人鬼混扯了个遮羞布,还能要点脸吗?” 贾雨堂脸一沉,把酒杯在桌子上重重蹲了一下。 贾张氏的谩骂戛然而止。 第103章 嫂子真好 就在贾雨堂和易中海小酒喝到高潮时,贾东旭和白兰花回来了。 今天,何雨柱回来了。 何大清和白兰芝的结婚证还没领,是不会带着何雨柱去98号院的。 贾东旭下班后去了隆鑫珠宝行接白兰花,所以回来晚了。 “哟,易叔在呢?” 东旭很熟练地和易中海打招呼。 “回来了?”易中海象征性地问道。 一阵寒暄后,东旭夫妻俩洗了手,坐下来一起吃饭。 “老易,小宝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几位大院管事的都不知道,这可就太不像话了。” 贾张氏虎着脸唠叨。 “谁?沈小宝结婚了?跟谁?” 贾东旭放下筷子,一脸惊疑地看着易中海。 易中海和贾雨堂碰了杯:“秦淮茹,我也是听你三大爷说的。” 说罢,仰脖一饮而尽。 白兰花自顾自地喝着玉米糊糊,听到小宝结婚了,心里莫名有种不舒服。 按常理讲,别人结婚应该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却偏偏感觉不爽。 贾东旭笑了:“易叔,三大爷是逗您玩的吧,要说小宝和别人结婚我信,和秦淮茹结婚……” 他说到这里摇了摇头。 从定亲时的招工,到自家媳妇帮小宝买衣服,再到冉老师家访时的误会,秦淮茹除非是个傻子,否则,怎么想也不该接受沈小宝吧。 “你三大爷都看见结婚证书了,戳着区政府的大印,还能有假?” 易中海有借酒消愁之嫌,每次都是举杯直接干了。 贾东旭知道易中海是喝多了,平时他可没有这么多话。 “我和东旭结婚的时候,街道办可是来大院核实了好几次情况,小宝结婚,街道办没找易叔吗?” 白兰花嘴唇啜着筷头问道。 “不等易中海说话,贾东旭笑道:“所以说,这事指定是假的,都以为结婚是小孩子过家家呢,说结就结。” 贾东旭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反感在胸口冲撞。 他第一次意识到,小宝和秦淮茹结婚对自己的影响。 他一直以为自己娶了白兰花,就不会在意小宝当初截胡秦淮茹的事情。 看来是自欺欺人。 自己其实是很在意的。 “易叔,不管小宝和秦淮茹结没结婚,您都应该到街道办去核实。一来是对街道办负责,二来也是要树立你们几位大爷的权威。” 白兰花不受控制地说道,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要参与此事。 而且,参与的欲望那么强烈。 “对,兰花说的对,老易,小宝这是在挑战您的权威!” 贾张氏力挺儿媳。 这也是东旭结婚以来,婆媳之间第一次达成一致意见。 “啪!” 贾雨堂把筷子狠狠拍在桌子上,醉眼朦胧:“小宝是个孤儿,有什么事情在大院里解决,别动不动就到街道办反映。” 易中海点了点头。 屋子里落针可闻。 “扑通。” 贾雨堂趴在了桌子上。 “老贾喝多了,东旭,快扶你爸到床上休息去。” 贾张氏急忙起身查看。 易中海看看旁边两个空酒瓶子,起身也要回去。 “易叔,我送您回去。” 白兰花起身搀扶着摇摇晃晃的易中海。 “易叔,这件事情让街道办出面,比您亲自过问更合适。” 白兰花扶着易中海,并没有急着向屋门口走去。 易中海红着眼睛,摇晃不定地瞅了眼东旭媳妇,点了点头。 七分醉意的易中海,突然意识到贾雨堂的儿媳妇真不简单。 这是个有心计的女人。 自己去盘问沈小宝,肯定要得罪人,如果别有用心的人再扣一个欺负孤儿的帽子,自己就更说不清楚了。 让街道办去查,力度大,效果好,自己还能置身事外。 送走易中海,贾东旭和白兰花两口子坐下来,还没吃饱饭呢。 “东旭,东旭!” 刚坐下来,何雨柱推门走了进来。 贾张氏老脸瞬间阴沉了下来,白兰花也显得颇不自在。 贾东旭见状,急忙起身拉着何雨柱出了屋子。 “东旭,听说沈小宝和秦淮茹结婚了?” 何雨柱迫不及待地问道。 “傻柱,我也是刚刚听说的,还搞不清楚真假。” 贾东旭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我可是尽力了,为了阻止他们,都把我媳妇贡献出来了。” 何雨柱瞪大眼睛:“嫂子献身了?” 何雨柱没想到贾东西会这么给力。 贾东旭撇了撇嘴,心里暗骂,还不是你老子出的馊主意。 “旭哥,你放心好了,今天晚上,我就给他来个捉奸捉双。” 何雨柱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捉奸捉双? 贾东旭心头涌起莫名的兴奋:“我陪你,最好能提奸在床!” 贾东旭始终觉得白兰花是漂亮,但是,他们认识的方式,以及白兰花之前的经历,总让他心里有一些不畅快。 秦淮茹则不然,不仅比白兰花漂亮,更重要的是清纯质朴。 小龙女是所有男人心中的白雪公主。 本该属于自己的美好现在被小宝窃取了,怎能甘心。 “旭哥,为了我,你牺牲的够多了,我不能再连累你,就让我来处理吧。” 何雨柱语气坚定。 贾东旭眨巴着眼睛,抬头看了看小宝屋的方问,一巴掌拍在何雨柱的肩头:“兄弟,看你的了。” 何雨柱往前凑了凑,悄声说道:“旭哥,我今天来,主要还是想给你解释一下,那天晚上,我和嫂子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贾东旭如同被一把利剑刺入心脏,痛不欲生。 原来有些事情注定是一生的痛。 岁月可以将其冲淡,却无法将其抹灭。 他想大度地挤出一抹笑意,显然失败了,最后化作不咸不淡的三个字:“我知道。” “柱子兄弟,外边冷,到屋里说话啊。” 白兰花在屋里思忖片刻,觉得还是应该化干戈为玉帛。 如果姐姐真和何大清结婚,何雨柱还得喊自己一声小姨。 应该趁着何雨柱还不知道这层关系,尽快消除之前的不愉快,否则,日后怎么相处? 何雨柱抬头看向白兰花,站在台阶上,在屋里灯光的映衬下,她的身材愈发高挑,雪白紧身毛衣显得更加凹凸有致。 如果那天晚上保留一分清醒,也不会…… 何雨柱在心里呸呸自己,怎么能想这种事情,这还是人吗? 贾东旭看着何雨柱发愣,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你回去吧,我们一会儿就说完了。” 贾东旭回应白兰花。 何雨柱借着灯光,看着白兰花抬步进屋,禁不住赞道:“嫂子真好!” 第104章 春宵 谈起父母,小宝脸上略显落寞之色。 虽说与这一世的父母没有多少感情,但是,记忆中,原身的父母最非常疼爱自己孩子的。 “对不起,我不该问你这样的问题。” 秦淮茹万分愧疚地起身,走到沈小宝身旁,抱着他的脑袋在自己怀里。 因为一时好奇,说到了沈小宝的痛处,她非常自责。 “和你没关系,我只是遗憾居然不知道自己父母是干什么的。” 沈小宝轻轻拉开秦淮茹的双手,他不喜欢被人抱头。 “呀!” 就在这一刻,停电了。 那时候,停电是常态,停电和来电的时间都是未知的。 不像现在,维修线路停电都会提前广而告之。 因为是在陌生的环境里,秦淮茹还是禁不住呀了一声。 “怕吗?” 沈小宝抓住那双滑嫩小手。 “不,不怕,只是没办法洗碗了。” 秦淮茹故作轻松地说道。 她知道今晚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原本吃完饭,可以先洗碗,然后以消食为由聊聊天。 这种既能沟通感情,又能热身的环节是很有必要的。 这个混不吝的家伙最好能讲个笑话,逗她一乐,这样就能更放松身心。 现在看来,要提前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她有点紧张,身体也不由自主地绷紧。 “呀!你干什么?” 尽管她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小宝的一个公主抱惊得六神无主。 坏家伙已然把自己抱在了怀里,她的小奶拳自然而然地捶打在小宝的肩膀上。 “屋里太黑,你又不熟,碰伤了可怎么办?” 沈小宝解释着。 “点蜡烛呀。” 秦淮茹提醒。 “你以为我屋里有蜡烛吗?” 沈小宝踢开凳子,摸黑前行。 没有光源的屋子是真的黑。 “你抱我去哪里?” 秦淮茹低声问道,小奶拳再一次砸到小宝的肩膀上,双腿挣扎着。 “抱住我脖子,要不然会摔倒的。” 小宝浑厚的声音传来,秦淮茹略作迟疑,抬手拢在了小宝的脖颈处。 “抱紧。” 秦淮茹双臂用力,两只小手交叉在一,怯声道:“门还没锁。” “锁门干什么,我只是想和你谈一下人生。” 屋里一片漆黑,谁也无法看清对方的表情。 秦淮茹因为抱得紧,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搞得小宝脖颈处一阵骚痒。 “哎哟!” “怎么了?” “好像绊到什么东西了。” “还是让我下来吧,别把你给摔了,自己屋里都不熟悉。” “主要是顶得我难受。” 秦淮茹这时才注意到,因为抱得紧,上半身紧紧贴合在一起。 “坏蛋!” 秦淮茹低声斥责,双手松开了一些。 “哎!” 小宝惊呼一声,双手松开,秦淮茹感觉不妙,想要再次抱紧他的脖子,已经来不及了。 只觉得身体如同被抛了出去,还没来得及惊叫,已经落了地。 软绵绵的。 竟是掉到了床铺上。 “沈小宝……” “在呢在呢。” 不等秦淮茹责骂,小宝已经躺在她的身边:“你听说过春宵吗?” 秦淮茹感到欣慰的是,沈小定并没有动手动脚,她双手紧紧抱在胸前。 “什么?” “春宵。” “我只听说过春宵一刻值千金。” “那你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 “坏蛋!” “你如果再给我起绰号,我就要做对得起绰号的事情了,免得你辜负了你的好意。” 秦淮茹不再说话,她在猜测小宝此时的想法。 她已经无路可退。 “你对诗歌感兴趣吗?” 小宝声音柔和的问道。 这货不知道又在想什么鬼点子,嘴上不敢说,心里却是骂了他无数遍的变态。 此时此刻,不应该是说些甜言蜜语哄她开心吗,怎么开始吟诗对赋了? “不感兴趣。” 秦淮茹很不配合地回道。 “你会背杜甫的《客至》吗?” “不会。” “我教你?” “不学。” 小宝翻了个身:“那我们做点其他事情?” “我学!” 秦淮茹把身体向床里边拱了拱。 “我说一句,你学一句。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见群鸥日日来。” “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见群鸥日日来。” “花径不曾因客扫,篷门今方为君开。” “花径不曾因客扫,篷门今方为君开。” 沈小宝如此教了数遍,秦淮茹还真是聪明,已经能够熟练成诵。 “我诵前两句,你接后两句,怎么样?” 小宝问道,秦淮茹欣然答应。 “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见群鸥日日来。” “花径不曾因客扫,篷门今方为君开。这两句诗是什么意思?” 秦淮茹很有兴致地问道。 “这两句诗的意思就是……” ……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 第二天一早,四合院格外热闹。 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起的很早,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伸伸胳膊踢踢腿,锻炼身体。 相互问早,热情地打着招呼。 直到春日的朝阳从东厢房缓缓升起,沈小宝伸着懒腰打开房门,不一会儿,秦淮茹端着洗盆走出了屋子。 一瞬间,仿佛时间停止了一样,大院里的人都齐刷刷地扫向沈小宝,愣在了那里。 “早!” 沈小宝站在台阶上,就像得胜归来的将军,双手捶腰向大院里的人打着招呼。 “早早。” 大院又重新活了起来。 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不知在嘀咕什么。 小宝陪着秦淮茹,旁若无人地到水管边开始洗漱。 何雨柱偷偷溜到贾东旭的身边。 “旭哥,这小宝是不是有毛病?” 何雨柱应该是熬夜了,眼睛通红。 “什么毛病?” 贾东旭很感兴趣地问道。 昨天何雨柱就说要捉奸捉双,夜里也没见动静,正想要问问什么情况。 “这小子搂着这么漂亮的媳妇,竟然吟了半夜的诗词?害得我腿都蹲麻了,也没有听到想听的。” 何雨柱一脸懊恼地说道。 “你昨天晚上听房去了?” 贾东旭一脸茫然地问道。 “要不然呢?” 何雨柱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他们吟的是什么诗词?” 贾东旭瞅了瞅正在洗漱的沈小宝和秦淮茹。 “什么篷门今方为君开,什么金针刺破什么蕊,还有……我昨晚上记得清清楚楚的,睡一觉起来全忘了。” 何雨柱挠了挠头,悻悻道。 贾东旭难以置信地问道:“大半夜时间,除了吟诗,他们什么事情也没做?” 他有点看不起何雨柱,听个房什么也听不明白。 两个年轻人,还口口声声地已经领了结婚证,一晚上就吟诗作赋,鬼才相信。 何雨柱仔细回想了一下:“最后,秦淮茹问小宝还来不来?小宝说累了,不来了。” 贾东旭摸着下巴想了想:“这么说你白白蹲了大半夜?什么也没有听到?” 何雨柱微微一笑:“也不能这么说,我见他们那儿听不到想听的,我就到你家窗户底下蹲了一会儿,有收获。” 贾东旭脸瞬间就绿了,小心地四下瞅了瞅:“你都听到什么了!” 第105章 婚姻介绍信 贾东旭瞅着何雨柱一脸的坏笑,预感到大事不妙,昨天晚上他不是很在状态。 “旭哥,你真爷们!我听见你说今天要好好修理修理你,然后就听见嫂子夸你厉害呢。” 何雨柱竖起了大拇指。 贾东旭脸色稍微有些好转,白兰花确实经常夸赞自己厉害。 “然后,我就听见你和小宝说出了一样的话:今天太累了。” 何雨柱瞥向了沈小宝。 “在公司上班确实挺累的。” 贾东旭自圆其说。 “旭哥,听你们的房挺省劲的,蹲个三两分钟就可以,不像是听小宝的房,要蹲半宿。” 何雨柱一脸怨气。 “傻柱,要不大家都说你傻呢,你以为旭哥就两三分钟吗?那是你去晚了。” 贾东旭不等何雨柱说话,继续说道:“小宝和秦淮茹都睡一起了,你还惦记她吗?” 何雨柱认真想了想,他也拿不定主意。 只记得便宜老爹何大清时常提起,寡妇懂得疼人。 “惦记谁?” 白兰花嗑着瓜子凑了过来。 “各位,我沈小宝要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 不知什么时候,沈小宝已经在屋前摆放了一张小桌子,旁边是一个编织袋。 大家都被他这一嗓子吸引了视线。 “本来昨天晚上就要宣布的,时间太晚了,就没有打扰大家。我,沈小宝和秦淮茹结婚了!结婚证就在桌子上放着呢,大家都来吃喜糖啦!” 沈小宝说着话,打开编织袋,把花生瓜子糖块捧到小桌子上。 院子里的孩子哪里经得住诱惑,这些可都是他们喜欢的零食,除了过年,平时很少能吃得到,一股脑地涌了过去。 然后是大娘、大婶、大嫂们,笑盈盈地围了上来。 本来心里都嘀咕着他们俩的事情,也不好意思上去问呀,现在人家宣布了,而且还有喜糖,自然要过去问个究竟,满足好奇心。 “小宝,真结婚了,你小子捂的挺严实呀,一点风声都不透露。” “这是结婚证书吗?” “小宝就是大方,这瓜子糖不少花钱吧?” 清晨的大院顿时热闹了起来。 白兰花冷哼一声,摇曳着曼妙的身姿朝站在自家屋门前的易中海走了过去。 “易叔,看来小宝结婚是真的,太不把几位大爷放在眼里了!” 白兰花说着话,把手里的瓜子壳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大院里的年轻人结婚,应该是好事。” 易中海看着沈小宝招呼大家吃瓜子糖,不咸不淡地说道。 “易叔,他这是在挑战您的权威,以后大院里的人都有样学样,那还不乱了套?” 白兰花看着小宝屋门前的热闹劲,可比自己和东旭结婚的时候热闹多了。 “我找二大爷说去。” 白兰花抬脚就要悻悻而去。 “这事我来处理。” 易中海说完,抬脚出了大院。 白兰花看着易中海离开的背影,嘴角撇向一边,想做缩头乌龟,门都没有。 站在屋里观察大院情景的何大清,把这一切都收在了眼里。 易中海离开四合院,直奔街道办。 昨天晚上回到家里,一大妈跟他说了很多话,一方面是倾诉没能给他添了一儿半女,心里非常惭愧,另一方面表达对秦淮茹的不满。 明明是自己把她带到了大院里相亲,才认识了沈小宝,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都没有吱一声,太不像话了。 易中海借着酒意,也想了许多。 白兰花说的有道理,这是对他一大爷权威的挑战。 他倒不是有多在乎这个一大爷的身份,但是,在报复何大清之前,这个身份对他来说很重要。 所以,他决定要干预这件事情,让大院里的人知道,没有一大爷,他们的事情是办不成的。 说来也巧,刚到街道办大门口,就遇到了提前到达单位的贺主任。 “贺主任,早!” 易中海赔着笑脸问好。 “哟,易同志呀,这么早有什么事情?” 贺主任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贺主任,有个事情我想问一下,都在传我们大院里的沈小宝结婚了,这事是真的吗?” 易中海很小心地问道。 贺主任听完一愣:“没印象啊,95号院年轻人结婚,街道办都要向你核实基本情况的,没有找过你吗?” “没有啊,所以,我才来核实一下,别让年轻人犯了错误。” 易中海一脸苦相地说道。 “走,问问小刘去,他具体负责这个事情。” 贺主任迈开大步,带着易中海走向办公室。 “小刘,95号院的沈小宝来开过结婚介绍信吗?” 贺主任推开办公室的门问道。 “贺主任,这段时间除了贾东旭外,95号院没有来开过介绍信。” 小刘很肯定的回答。 贺主任转身看向易中海:“你确定沈小宝结婚了?” 这种事情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贺主任再次确认。 “确定,他今天早上还拿出结婚证书让大院里的人看呢。” 易中海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沈小宝没经过他就开出了介绍信,只能说明他和街道办有某种微妙的关系。 作为大院里的一大爷,他必须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如果沈小宝真的和街道办的领导有什么关系,这件事情就此打住,他一个字都不会再提。 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小刘,跟我到95号去一趟。” 贺主任厉声说道。 “贺主任,我是来咨询的,不是来举报的,我来街道办的事情能不能……” 易中海小心说道,他不想和街道办的干部一起回大院。 贺主任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易同志,你反映的这个问题很重要,这件事情街道办来处理,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易中海如同获了大赦一般,连连道谢,以上班为由匆匆离开。 “贺主任,现在就去吗?” 小刘走过来问道。 “这个沈小宝,如果办理假结婚证,他就等着蹲监狱吧!” 第106章 假结婚证 初春早晨,乍暖还寒。 95号四合院却是异常热闹。 这么多年,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神不知鬼不觉的,人家就把结婚证给领了。 本来这事和大院里的人也没有多大关系,再加上小宝准备的一编织袋瓜子花生糖块,自然就堵住了悠悠众口。 该上班的都上班了,该上学的也都背着书包去学校了,剩下一些大娘大妈们,还围在小宝家屋门口。 叽叽喳喳的也不知道都在说着什么。 沈小宝和秦淮茹就如同一颗并蒂莲一般,在一众人的祝贺下幸福绽放。 有人欢喜有人忧。 如果说一直站在屋里偷偷观察着大院情况的何大清,因为未来的儿媳妇跟别人结婚而耿耿于怀,那么一直站在屋檐下恨恨地嗑着瓜子白兰花,就生气地没有一点来由了。 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生气,反正就是心里不舒服。 如果从夫妻生活上来讲,沈小宝虽然比贾东旭帅气很多,但人家东旭听话呀,听话得简直言听计从,都不给她发脾气的机会。 从工作上来说,东旭如今也是新安钢铁公司的员工,和沈小宝一般不二。 她从口袋里抓出几颗瓜子,啜进嘴里把瓜子仁嚼在嘴里,甩手把瓜子壳狠狠扔掉,仿佛是扔在了沈小宝或者是秦淮茹的脸上一般。 吃完手里的几颗瓜子,探手在口袋里摸索,仅剩一颗发育不良的瘪瓜子,冷哼一声,随手扔掉,转身进了屋里。 “你好,我们是街道办的,来核实一件事情。” 大院喜庆的氛围被打断了,纷纷扭头看着一身干部模样的两名同志。 一时间,谁也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 街道办的干部也是来吃喜糖的吗?看来不像。 “同志,吃瓜子。” 秦淮茹说着话抓了两把瓜子递了过去。 “我们有事情要处理,不吃了。” 小刘拒绝了秦淮茹。 小宝明白,来者不善,这是找茬来了。 不过,也没有什么,结婚证是民政局颁发,上边戳的大印是区政府的,自己和秦淮茹是领了证才同居的。 没毛病。 “谁是沈小宝?” 年轻的小刘丝毫没有顾及秦淮茹的尴尬,问道。 “除了我,这里还有男的吗?” 沈小宝一本正经地道出了一个事实的真相。 众人转身瞅去,还真是只有沈小宝一个人是男的。 小刘略显尴尬地往后退了一步。 “沈小宝,有人举报你办理假结婚证,请把你的结婚证拿出来,我们要核实。” 贺主任终于说话了。 街道办干部来问话,群众都是极为配合的,而刚才沈小宝的一句问话显然说明了他的态度。 “办理假结婚证?那上边还有大印呢。” “不会吧,这可是违法的事情。” “还有假结婚证?这人也太大胆了吧?” 贺主任一句假结婚证,大院瞬间炸了锅。 谁也没有想到,沈小宝和秦淮茹会办理假结婚证,难道就是为了明目张胆的睡一觉? 不明就理的大娘大妈们又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老爷们都上班去了,能有主意的还真没有几个人。 贺主任看着大院里群众的反应很满意。 这说明群众还是相信她这名街道干部的。 “我说干部……” “这是我们街道办贺副主任。” 小刘抢话道。 沈小宝无所谓地继续说道地:“我说贺副主任,举报是讲证据的,他凭什么说我办理了假结婚证?” 贺副主任哪里有什么证据,就是易中海到街道办提了那么一嘴。 街道办没有开介绍信,怎么可能到民政局办理结婚证? 所以,她推断结婚证一定是假的。 “结婚证在哪里,拿出来我看看。” 贺副主任是代表街道办来处理事情的,如果这件事情查明属实,她今年的工作总结就又多了一个亮点。 “这里还有一个男的。” 刘嫂突然指着前方说道。 刚刚从屋里踅摸出来想要看热闹的何大清,听到刘嫂没轻没重的话,扭头就要回屋里去。 这帮老娘们一点也没见过世面,这姓刘的小媳妇大小给管自己喊声叔,怎么一张嘴就把自己称呼为男的,太没大没小了。 “何同志,你过来。” 贺副主任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都说杀鸡儆猴,她要通过别人向沈小宝这个年轻人证明她作为一名街道办干部的权威。 何大清无奈,回身走了过来。 看着何大清过去了,白兰花也嗑着瓜子晃了过来。 “结婚证呢?” 贺副主任抬手说道。 秦淮茹急忙把桌子上的结婚证双手递了过去。 街道办是负责开介绍信的,又不是办理结婚证的,贺副主任哪里能分辨得出真假。 拿在手里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反复看了几遍,看不出结果。 “东旭媳妇,你们不是刚领的结婚证吗?看看这个结婚证和你们的一样不一样?” 何大清看出了贺副主任的尴尬。 “你就是东旭媳妇?你们办理结婚证的时候,去街道办开介绍信了没有?” 贺副主任看了何大清一眼,然后问向白兰花。 “街道办开了介绍信的,而且街道办还来大院向几位大爷核实了基本情况的。” 白兰花认真回道。 “沈小宝,你们到街道办开介绍信了吗?” 贺副主任底气十足地质问道。 “没有,时间仓促,没来得及开。” 沈小宝如实相告。 “没有介绍信怎么办理的结婚证,你说你这证能是真的吗?” 何大清这会儿才明白,沈小宝压根就没有到街道办开介绍信,然后办理了结婚证,很明显,这证指定是假的。 办假证? 何大清压抑着肚子里的兴奋:“小宝,作为大院里的长辈,我必须说你两句,秦姑娘昨天晚上是在你屋里过的夜吧?年轻人不能为了,那什么,就办理假结婚证糊弄大家,这是错上加错,是违法的。” “什么!你们两个昨天晚上就,就同房了!” 贺副主任把结婚证拍在手上,继续说道:“除了办理假证,你这还属于耍流氓,胆子也太大了!” “小刘,去通知派出所,就说95号院有人耍流氓,先抓了再说,办理假证的事情稍后再处理。” 贺副主任觉得今年的工作实在太有亮点了。 到时候再处理一下院里的大爷,今年的工作总结就可谓亮点纷呈了。 第107章 贺副主任 “贺副主任,我沈小宝有没有耍流氓,取决于这张结婚证是真的还的假的。如果它是真的,我们也叫耍流氓吗?” 沈小宝正色说道。 “小宝说的没错呀,如果证是真的,那就是合法夫妻,怎么能说是耍流氓呢?” “对呀,如果这都算耍流氓,那咱们不就都是耍流氓了?” “而且还是老流氓。” 几个老娘们扯起话来,不仅没大没小,还没羞没臊。 但是,在理。 贺副主任意识到事情处理的草率了,正在犹豫间,沈小宝又说话了。 “何大清,东旭结婚那天,柱子和东旭媳妇没穿衣服睡了一晚上,算不算耍流氓?” “那,那就是闹洞房,更何况两个人都喝多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干。” 何大清没想到沈小宝会提这事,急忙解释。 今天不同于往日。 平时在大院里,大家伙也就说两句荤话,权当解闷了,谁也不会在意。 今天不行,街道办的干部都在呢,而且刚才还说要到派出所报案,治小宝个流氓罪呢。 “是喝多了没干成吧?” 刘嫂这个混不吝,最喜欢讲段子了。 惹得院子里一阵哄笑,就连小刘都红了小脸。 贺副主任是见过阵仗的,面无表情。 那晚的事情,大院里都知道,贾东旭这个不争气的还在院子里追着何雨柱胖揍呢。 白兰花狠狠瞪了刘嫂一眼,却是正好看见到街上吃完早饭,手里还提着个什么东西,背着手晃晃悠悠地进了中院。 指定是和贾东旭一起吃的早饭,然后给小雨水捎带的早饭。 “柱子回来了,街道办的干部可以问问他那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沈小宝指着一脸懵逼的何雨柱。 “贺副主任,我觉得这结婚证的真假是处理事情的关键,只要证实证的真假,耍流氓的事情便是迎刃而解。” 何大清眼看事情不妙,把何雨柱牵扯进去就麻烦了,得赶快把街道办的干部支走。 不明就理的何雨柱倒是来了精神:“晚上什么事?谁耍流氓了?” 这个傻货,好奇心太强了,何大清恨不得过去在屁股蛋上踹上两脚。 “傻柱,就说你和东旭媳妇没穿衣服睡觉那晚的事情,你们到底干什么了没有?” 刘嫂可不想错过看热闹的机会。 “哎,我们那是在闹洞房,更何况还都喝多了,什么事情也没有干,嫂子,你说两句呀。” 何雨柱看着白兰花说道。 白兰花白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哎,你别走啊,把事情说清楚,你是结婚了,我还单着呢,事情不说清楚,哪家姑娘愿意嫁给我?” 何雨柱不依不饶,白兰花骂了句傻逼,头也不回地进了屋里。 一旁看热闹的贾张氏,老脸一红,嘴里嘟囔着什么也走开了。 “我那是闹洞房,可没有耍流氓。” 何雨柱还在解释。 “没说你耍流氓,说小宝呢,昨天晚上小宝和她……” 刘嫂指了指秦淮茹。 何雨柱看了看秦淮茹:“昨天晚上他们没有做那事,净是吟诗了,我还记了两句呢,什么花径不曾缘客扫……“ 何雨柱吃了个早饭,诗词都忘得差不多了。 贺副主任没心思听他们瞎唠叨,很没有耐心地说道:“沈小宝,跟我们到民政局一趟,检验你的结婚证是真还是假。” 众人的目光唰地扫向沈小宝。 作为平民老百姓,平时和街道办打交道本就不多。 这么长时间,除了没心没肺的刘嫂插嘴说话,其他人只是低声嘀咕,对街道办的干部还是充满敬畏的。 “贺副主任,去民政局可以,我就是想问一下,如果这个结婚证是真的怎么办?” 沈小宝波澜不惊地看着贺副主任,毫无惧意。 贺副主任心里也是一凛,难道自己判断有误,不会。 “如果这个结婚证是假的呢?” 她反问道。 “那好吧,咱们不要在这里打口水仗了,到民政局去一趟吧。” 他和秦淮茹如假包换地在区民政局办理的结婚证,还能有什么差错。 秦淮茹拉了拉小宝的衣袖,眼里满是不安。 她一个农村长大的姑娘,见过最大的官就是村干部,已经很威风了。 如今,小宝要到区民政局去,她怎么能不担心。 尤其是刚才贺什么副主任还要人到派出所报案,说小宝是耍流氓,她急得都是要哭了。 “你要不要到民政局溜达溜达?” 小宝拉着秦淮茹的小手,轻轻地捻着细细的手指。 溜达? 这话说的也太轻松了吧? 如果结婚证是假的,街道办肯定要报案的,那可是违法犯罪呀。 秦淮茹反过来紧紧抓住小宝的手,仿佛一松手就会把他丢了一样,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要。” “那走吧。” 沈小宝拉着秦淮茹,对贺副主任说道。 “我拿着结婚证。” 贺副主任把结婚证合起来,装进公文包,抬步向院门口走去。 “袋里还有瓜子糖,分了吧,回来我们再买些。” 沈小宝还不忘给大家伙打声招呼。 大家站在原地看着沈小宝和秦淮茹离开,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何雨柱上前抓了把瓜子,挤到人堆里:“我说的都是真的,小宝和秦淮茹一晚上净吟诗了,睡一觉起来还记得几首,吃个早饭忘干净了。” 何大清白了何雨柱一眼,背着手回屋里了。 也难怪院里人都喜欢喊他傻柱,这孩子确实缺根筋。 再看看仍在屋檐下嗑瓜子的白兰花,在店里也是这副德性,好像她才是老板一样,每天悠闲得紧,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没有去珠宝行。 不过,长得漂亮也有优势,买不买东西另说,店里每天人气挺旺,阿猫阿狗之流不在少数。 街道办贺主任气势汹汹地直奔区民政局。 都是科级单位,她一个副主任也算是副科级领导,到民政局核实些事情,也没有什么顾虑。 沈小宝和秦淮茹一路上都是手拉着手,一会儿问渴不渴,一会儿问饿不饿,搞的秦淮茹差点忘了他们这一趟出来是干什么的,以为是逛街呢。 跟在他们身后的小刘牙齿都要酸掉了,一定要这么腻歪吗? 要说两口子在大街上拉着手也无可厚非,但那个年代这种行为就过于前卫了。 今天区里的民政办事大厅还真是热闹,院子里停了两辆当时最漂亮的黄色吉普车。 贺副主任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有领导来视察工作。 正犹豫要不要进去时,分管婚姻登记的副局长姚顺利满头是汗地跑进了院子。 “姚副局长?” 贺副主任喊道。 姚副局长停下脚步:“啥事?” 贺副主任打开公文包拿出结婚证,正要说话,姚副局长先开口了:“区领导视察工作,我得先进去了,有事等我一会儿。” 说着话,姚副局长习惯性地接过结婚证冲进了大厅。 第108章 核实个屁 在民政局韩局长的陪同下,区领导正在窗口视察婚姻登记情况。 时不时地与窗口工作人员了解一些业务办理情况。 更多的是和来办理结婚登记的群众唠嗑,除了结婚登记方面的问题,区领导更多地是问一些家庭生活、单位工作上的琐碎事情。 一点架子都没有,聊着聊着,群众的话就多了起来,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拘谨。 两个四五岁模样的小孩子在大厅里追逐,跑到区领导周边时,一个孩子不小心摔在了地上,回头看见自己的老爹和自己的后妈正在热火朝天的忙着办手续。 左手手背蹭掉鼻涕,然后双手撑地就要起来,这时候一只大手过来,有力地拉着他的胳膊,小心地把这个孩子拉了起来,轻轻地拍打掉他身上的灰土。 区领导蹲下身子:“疼不疼?” “不疼。” 小孩子一点也没有胆怯的意思,左手衣服袖子用力地在鼻子上蹭了一下。 另一个小孩子过来怯生生地递了一块糖,摔倒的小孩子显然还在生气,撅着嘴把双手抱在胸前,没有去接糖块。 区领导接过糖,笑眯眯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这糖是奖励你的。” 小孩子这才接过糖,撕了糖皮丢到嘴里。 区领导乐呵呵地抬手在小男孩头上摩挲着。 “姚副局长,你怎么现在才过来!” 民政局韩局长压低声音狠狠地批评着姚副局长, 区领导闻声起身,还不忘在小男孩脸上刮了一下:“姚副局长,怎么着又要请我们吃喜糖了?” 区领导看着姚副局长手里拿着的结婚证书打趣道。 姚副局长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把结婚证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下。 区领导打开结婚证仔细查看,眉头一紧:“这个沈小宝是不是昨天来办理结婚证的年轻人?” 姚副局长挠了挠头:“应该是吧。” 昨天区委书记来调研时,赵副区长陪同调研。 期间,有个年轻人因为没有介绍信,窗口不予办理结婚登记,赵副区长了解情况后,指示姚副区长可以办理。 这些事情他记得清清楚楚,至于那个年轻人叫什么名字,他还真没有记住,区领导来调研才是头等重要的大事。 “结婚证办错了?” “不知道。” “人呢?” 赵副区长问道。 姚副局长急忙到大厅门口招呼贺副主任进来。 “这个结婚证是怎么回事?” 赵副区长看着慌慌张张进来的贺副主任问道。 “领导,这沈小宝他居然办理假结婚证,还不肯承认,没办法,我只好带着他来民政局核验真假。” “领导,像这样的情况,我们街道一直都非常重视,发现一起解决一起,绝不手软。像沈小宝这种情况,我们不仅要治他办假证的罪,还要治他耍流氓的罪!” 贺副主任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若不是韩局长给她使了个眼色,她还想再发挥发挥。 毕竟一个街道办的副主任,这样当面向区领导汇报工作的机会不多。 “办理假结婚证?” 大厅里的人肉眼可见赵副区长脸色凝重起来。 无论昨天他陪着区委书记来调研,还是今天他对民政工作进行深度调研,一直都是和颜悦色的感觉。 尤其是刚才蹲下身子哄摔倒的小男孩开心,俨然一位邻居大叔的和蔼形象。 韩局长知道领导生气了,这是要批评人的架势。 凑上前低声说道:“到办公室去吧?” 赵副区长没有说话,移步向办公区域走去。 服务大厅和办公大楼是有通道的,韩局长紧走两步,在前边带路。 姚顺利则跟在后边,提醒贺副主任谨慎说话。 贺副主任一脸懵逼,自己分明如实汇报工作,怎么会惹领导不高兴,没理由啊。 秦淮茹则是拉着小宝的手跟在最后边,红扑扑的小脸时不时地扭头看向小宝。 小宝神情自若,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结个婚这么麻烦吗? 来到办公楼的一个会议室,赵副区长瞅着贺副主任问道:“你为何说这结婚证是假的?” 贺副主任眨巴着眼睛,全没有了刚来时的嚣张气焰:“我也不知道真假,但是,他没有在街道办开具介绍信,这个我是知道的。” 她再也不敢妄下结论,说这个结婚证是假的了。 因为颁发结婚证件的民政局的正副局长都没有说这证是假的。 “这个结婚证是昨天我让姚副局长办理的。” 贺副主任和小刘一脸惊讶地看着区领导,再看看姚副局长,姚顺利点了点头。 这下好了,证是赵副区长让办理的,现在还核实个屁呀! 屋里的人恐怕都有个疑问,赵副区长为什么在没有介绍信的情况下,要给沈小宝办理结婚登记手续? 他们是亲戚吗?沈小宝自始至终都没有和赵副区长打一声招呼,显然不是。 “同志们,我们面对的形势还很严峻,开介绍信就是要让我们基层干部把好第一道关口,不让敌对分子有可乘之机。但是,我们也应该知道,还有一些同志需要我们基层干部去关心、去爱护。” 赵副区长看向贺副主任:“作为一名干部,不应该天天待在机关、坐在办公室里,要深入群众当中,真正了解我们的群众、呵护我们的群众。” “我给沈小宝办理结婚证,自有我的道理,有些话现在还不便说,但是,你们要明白,有些同志是需要组织去帮助、去关怀的。” “就说沈小宝的事情,街道办没有介绍信,这结婚证就是假的吗?你这是妄下结论!” 赵副区长句句指向街道办,贺副主任额头都冒汗了。 她因为一张结婚证捅了一个马蜂窝。 “赵副区长,我检讨,回去以后,我会好好深入群众,帮助大家解决实际困难,尤其是那些需要组织关心、关怀的同志。” 贺副主任认错的态度还是很坚决的。 “行了,你们都去忙吧,我和小宝说几句话。” 赵副区长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出去。 秦淮茹还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出去,韩局长给她作了个手势,几个人便一起走出会议室。 第109章 分外热情的贺利花 “秦姑娘,不对,妹子,这事从头到尾它就是个误会,是我们街道办的工作没有做好,我们,我们一定改,呃,你们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到街道办找我,我叫贺利花。” 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沈小宝出来,副主任贺利花实在是沉不住气。 “我也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没有给街道办说清楚。” 姚顺利也跟着解释。 秦淮茹双手搓着衣角,不知该怎么说怎么做,只好尴尬地笑笑,然后紧张地盯着会议室门口。 不知过了多久,会议室的门缓缓打开,赵副区长搂着沈小宝的肩膀,好像在说着悄悄话,两个人莫名地开怀大笑。 看见众人,赵副区长收起笑容,把结婚证交到沈小宝的手里,右手有力地拍了小宝肩膀两下。 几个人急忙迎上去。 赵副区长大手一挥:“回去给大院里解释清楚。” 贺利花急忙答应,表示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的。 事情闹清楚之后,贺利花和沈小宝四个人就要离开民政局。 “小宝,有什么事情可以到区政府找我。” 赵副区长朝小宝招了招手。 沈小宝转身鞠躬,继尔离开。 “小宝,我刚才给大妹子都说过了,你们办婚礼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给大姐说,其实我是个特热心肠的人。” 贺副主任拽了拽小宝的胳膊,像个大姐姐一样分外热情。 “贺副主任,巧了,当下还真有件事想问问您呢。” 沈小宝一脸严肃地说道。 贺利花不怕沈小提条件,如果今天就能帮上他什么忙,就说明今天核实结婚证的事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 刚才连韩局长都被从会议室赶出来了,看来这个区领导和沈小宝的关系真不一般。 尤其是区领导说起有些同志需要组织关心之类的事情,作为街道办领导,她明白是什么意思。 解放后,有些人有些事还需要时间继续进行考证,这其中就不乏作出过卓越贡献的人,暂时被遗忘在了历史的某个角落。 他们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委屈,刀尖上舔血,钢丝上起舞,长期默默地从事着见不到太阳的工作。 “你说,只要是我知道的,知无不言。” 贺利花拍着沉甸甸的胸脯说道。 沈小宝瞅了一眼那厚重的胸脯一眼,应该是诚意满满:“就是95号院的西跨院一直荒芜着,就没有人想要整理整理?” 沈小宝本打算到街道办去问问的,这几天没有抽出时间,就一直搁着。 “怎么会没有人想整理,你们大院的何大清就去街道办提过几次,说是想要买下来。” 贺利花想了想继续说道:“噢,他好像说是有个朋友想买下来。” “那怎么没有卖给他?” 果不其然,何大清早就打起西跨院的主意了,至于是他自己想买,还是他朋友想买,这事还真不好说。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有传言那西跨院之前是一个富绅家的藏书楼,听说原本是两层的小楼,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了。” 贺利花瞅瞅小宝,笑了:“你怎么会突然对那个小院感兴趣?这个西跨院的故事可真不少,各种版本的都有,甚至有传言说,清末的一位贝勒爷在那里安置过一位红颜知己。” 这个街道办副主任也不是那么招人讨厌,说话挺干脆的。 有的没的都能聊,至于为什么没有卖给何大清的朋友还是没有说出来。 房子是个好东西,不仅能遮风挡雨,它还能增值。 更何况,现在还允许买卖房屋,等真正一切都计划起来的时候,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东西。 “贺副主任,您是知道的,就我住那两间屋,连个做饭的地方都没有,就说昨天晚上,我媳妇想烧个菜,得,满屋子都是狼烟,到现在我眼睛还肿着呢,更别说我媳妇了。” 沈小定眨巴着眼睛说道。 “来,姐瞅瞅。” 贺利花装模作样地凑到秦淮茹跟前打量一番:“还真是,大妹子受苦了。” “贺副主任,是我眼睛肿了,您往哪里看呢?” 这街道办的干部也这么逗吗? “小宝啊,你是想把西跨院买下来,再把房子修一修?” 贺利花不再打趣小宝。 在四九城,整理一座院子,没有三四百块钱根本拿不下来。 如果说小宝还算有些社会关系,她相信,毕竟赵副区长就是个生动的教训。 但要说修建房屋,他一个孤儿,即便已经在钢铁公司上班,也不足以支撑他修一座院落。 “贺副主任是不相信我有钱修房子吧?” 沈小宝直言不讳。 贺利花心头一紧,这小子好像会读心术一般,精准地猜到了她的心思。 “小宝,我不是那个意思,把钱都扔到不能吃、不能喝的房屋上,不值。” 贺利花说的也是事实。 买房置地向来是家底殷实的富户人家的事情,讲究的是家大业大。 寻常百姓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就行了,谁会把养家糊口的几两岁银子扔到修房子上。 若是遇到灾年,背井离乡讨生活,房屋更是一文不值。 就现下来说,诸如易中海,说不定就有买下西跨院的财力。 但他绝对不会去买,无儿无女的,就像聋老太一样,百年后房屋留给谁继承? 如刘海中、阎埠贵等人,若是知道几十年后四九城寸土寸金,勒紧裤腰带也要多置下两间房子。 可是,小宝知道这些事情啊。 “贺副主任,修一座宅院的钱我还是有的,之所以要买下西跨院,就是为了给媳妇孩子一个家。” 沈小宝不像是在说笑。 贺利花看出了小宝的固执:“你,真有这么多钱?” 她难以置信,沈小宝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孤儿,居然有这么多钱。 贺利花思索片,笑着说道:你以为我真是看眼睛肿没肿,我是看妹子感动了没有?就为了大妹子做饭不遭罪,就决定买下西跨院,那得是多疼媳妇的人才做得出来的事情。” “得,这事我做主了,改天就可以到街道办去办理土地证和房产证,到时候找姐就行。” “还有,东直门这边有几家工匠活干的不错的,到时候我给你联系一下,都是熟人,便宜。” 贺利花终究还是爽快答应了。 一座荒废了多年的破烂宅院,索性趁了小宝的心意,至于他有没有钱把房子修起来,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得,那您多费心了。” 话匣子打开,氛围一下子就和谐了许多。 就围绕着95号四合院西跨院的事情,几个人说了一路。 第110章 那个宝贝呢 四合院。 一群大妈大婶们还围在一起,似乎都在等小宝他们处理的结果。 老爷们外出上班赚钱,她们就留在家里收拾屋子,照顾孩子。 看到小宝他们那一刻,大家都围了过来。 “小宝,小宝?” 街道办的干部和秦淮茹她们一起进的院子,院里急于知道事情真相的大妈大婶们也不敢多问。 只是,沈小宝没有爽约地又扛了一个编织袋回来,看上去像是瓜子糖。 “得,还都等着瓜子糖呢,来来,分了吧。” 沈小宝打开袋子,直接倒了一桌子花生瓜子糖块。 看来事情处理的结果不会很孬。 “大家静一静,在吃喜糖前我宣布一件事情。” 贺副主任走到高处的台阶,朗声说道。 院子里立刻鸦雀无声。 “今天早上的事情是个误会,经核实,沈小宝和秦淮茹两位同志是开了介绍信才到民政局办理的结婚证,完全合理合法!” 院子里的一下子就热闹了。 “干部同志,那也就是说小宝昨天晚上不算耍流氓了?” 刘嫂大嗓门问道。 “领了结婚证就是合法夫妻,如果小宝算是耍流氓,那不得把你们也都抓起来。” 街道干部居然像她们这些市井小民一样开起了玩笑。 “干部同志,如果我们因为流氓罪被抓了,您是不是也逃不掉?” 刘嫂还真是啥都敢说。 贺利花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对,是这么个理儿。” 大家之前对街道办干部的畏怯心理消除了,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了许多。 “我说秦妹子,嫂子问一句,昨天晚上小宝行不行?若是不行……” “刘家媳妇,咋说话呢,什么叫小宝行不行?不会说话。” 聋老太拄着拐杖走了过来,拉着秦淮茹的小手:“丫头,一会儿来奶奶屋一趟,奶奶有好东西教给你,管保让那孙子以后老老实实的。” 聋老太说着话,还瞅了沈小宝一眼。 “王奶奶,是不是我和大虎结婚的时候,你教我的十八弹?” 刘嫂想起了自己嫁到大院时的情景,聋老太也是这样拉着自己的手面授心机。 仿佛昨日再现。 “王奶奶,好像不怎么好使。” 刘嫂似有抱怨之意。 “那是你吃相不好,结婚三天,大虎就留在工地,不敢回家睡觉了。哪像淮茹知深浅明轻重,会疼人。” 聋老太看着沈小宝夸道。 “老太太,您哪只眼睛看她知深浅明轻重,我早上起床腰酸背痛腿抽筋,算怎么回事?” 沈小宝可不觉得秦淮茹会疼人,昨天晚上若不是自己认了输,还不知吟诗作赋到几时。 “小宝,那是你不中用,要补补啦!” 在一堆老娘们面前诉苦,哪能讨得到便宜,一群人七嘴八舌,群起而攻之。 原本还在害羞脸红的秦淮茹,一时顾不上害臊,热情地招呼“友军”吃瓜子糖。 此时,站在高处台阶上贺副主任再次说道:“我们都是一个大院住着,老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平日里要充分发扬互帮互助、相互帮衬的良好新风,好不好?” “好,我们都是相互帮助的。” 大家嘴里含着甜丝丝的糖块,喜滋滋地回道。 贺利花看着事情都解释清楚了,也就不再多停留,和沈小宝说了几句话,便和小刘一起离开了大院。 秦淮茹的红星副食品厂规矩就是,来单位报到后,再给一天准备时间。 沈小宝上班则是来去自由,为此,易中海还提醒过他几次,要遵守公司规定,按时上下班。 有趣的是,沈小宝是公司老板助理的事情,好像就冰封在了几位副总和中层管理人员中,普通员工对此事毫不知情。 中午吃过饭,沈小宝心里就有些痒痒了,不由自主地往秦淮茹身边蹭。 “还有好多事情需要筹备,比如说婚房布置、喜宴酒席之类的。” 秦淮茹哪会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 只是心疼他那小身子骨。 沈小宝原主虽然男生女相,青俊秀丽,身子板确实清瘦。 既有时代物资匮乏的原因,也有孤儿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习惯。 沈小宝大手一挥:“腰酸背痛腿抽筋,那是逗她们玩的,你别看我瘦,骨头里边全是肉。” 沈小宝越说越觉得心痒难耐:“聋老太太的十八弹讲的是什么?” 从今天上午刘嫂和老太太的对话,沈小宝判断这十八弹应该是男女房事之类的话题。 秦淮茹闻言,立时便红了耳根。 她到聋老太太屋子里,老太太并没有多说什么,从里屋拿出一个锦木盒子,应该是有些年月了,盒子上的油漆略显斑驳。 “这是我答应小宝的,打开吧。” 老太太笑呵呵地说道。 秦淮茹眨巴着眼睛,不明所以地轻轻打开锦木盒子。 一个翠绿中夹持一丝红线的翡翠手镯,秦淮茹抬头疑惑地看着老太太。 “下边那本书是答应送给你的。” 老太太缓慢拿起翡翠手镯戴在了秦淮茹的手腕上。 她歪着头抿嘴笑盈盈地看着秦淮茹:“合适,真合适!” 翡翠绿配上秦淮茹的手腕的羊脂白,浑然一体,相映成趣。 “这本书是春闱图,也就是我们戏说的十八弹,据说是清朝那位当权者珍藏过的。” 老太太打开小册子,展示在秦淮茹的眼前。 秦淮茹当时就捂住了俏脸,就好像上边画的是小宝和自己一般。 “傻丫头,你看仔细,这画工绝不是出自普通画匠之手,也算是个老物件了。” 老太太顿了顿,继续说道:“东西是俗了点,可也是老婆子一点心意。上一次,冉老师家访的时候,老婆子测试了一下,小宝心里只有你,要珍惜!” 老太太干枯的双手握在秦淮茹滑嫩的小手上,眸里闪烁着开心的光芒。 “我老婆子孤身一人,这些物件终究是要送人的,与其如此,不如趁我还不糊涂的时候,给它们找个好人家。” 老太太轻轻地点头说道。 “那些宝贝呢?” 沈小宝听秦淮茹说完事情的经过,急忙问道。 秦淮茹白了他一眼,转身进了里屋。 “不是玉镯,是十八弹。” 沈小宝什么没见过,他只是好奇清末上位那人用过的春闱图到底有何与众不同之处。 第111章 习惯就好了 沈小宝和秦淮茹结婚证都领了,秦家父母还不知情呢。 当天下午,起床后,两个人就要一起回秦家庄村报喜。 其实,领结婚证这件事情着实突然,小宝心里多少还觉得有些对不住秦老爹。 所以,他张罗着要多带些好烟好酒回去孝顺二老,最好再扛一编织袋陈记干货铺的瓜子糖。 被秦淮茹拒绝了,委实是心疼小宝的身子骨。 沈小宝很是欣慰,现在腿还在哆嗦呢,真要带这么多东西回去,可就要了小命了。 孝顺二老,日子还长着呢。 最关键的是,得锻炼身体了,两腿天天打哆嗦可不行。 公交车上,沈小宝偎依在秦淮茹身旁,脑袋垂搭在她的肩头,引得车上的人投来怪异的目光。 小宝才不在乎这些世俗的目光,脑袋又往肩膀上蹭了两下,安然的闭上眼睛。 秦淮茹把左边的俏脸朝小宝那边扭去,温馨地贴在他的脑袋上,还伸出右手,很自然地摩挚着小宝略显坚挺的发丝。 车上的乘客由默默关注变成了窃窃私语。 两个人手拉着手一起闭目养神,恢复体力。 路两边的麦苗已经开始拔节,墨绿墨绿的,散发着生命力的蓬勃向上。 秦家庄村似乎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到来而变得不一样。 不一样的是秦老爹。 看着桌子上的结婚证,无喜无忧,颤抖着点了窝旱烟,使劲地啜了一大口。 沈小宝急忙拿出两千块钱现钞,规规矩矩地放在桌子上。 秦老爹瞅了一眼那两沓钱,不淡定了。 “小宝,我们秦家是嫁女儿,又不是卖女儿,你这是做什么?” 秦老爹搞不明白,这小子怎么那么多钱。 “小宝,钱是好东西,违法犯罪的事情咱可不干。” 秦老爹越想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聘礼以前都给过了,这些钱是孝敬您二老的。当然了,如果你们花不着这些钱,将来可以用来给孩子压岁钱。” 沈小宝一脸认真地说道。 秦老爹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孩子?” 秦淮茹已经捶到了小宝的肩头:“乱说话。“ 秦淮茹的母亲倒是反应快,戳了秦老爹一下子,低声说道:“老糊涂,是他们的孩子。” 她指了指沈小宝和自己的女儿。 秦老爹这才明白怎么回事,重新点了一锅烟草,却怎么都划不着火柴。 索性起身出了屋子。 沈小宝和秦淮茹来到秦家庄村,先去找的破烂王和莫笑。 结婚证往桌上一拍,三个人开始了又咸又淡的相互攻击和颇具逼格的吹牛皮。 秦淮茹则是帮助两个老光棍打扫屋子。 莫笑很懂事的拿出两千块钱,要小宝去堵秦家的嘴。 先斩后奏,无论怎样讲是失了礼数的,女婿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的。 破烂王则不然,认为这么能吹牛皮的人哪里需要用钱堵秦家的嘴。 他更感兴趣是秦家翁的烟袋锅子硬,还是小宝的脑袋瓜子硬。 沈小宝又不傻,揣了钱就走人。 秦淮茹把钱送到老妈手里:“工作的事情已经说好了,明天就上班。” 女儿马上就是城里人了,秦母抓着钱,眼里有泪花闪烁。 生女儿的时候,就知道终究有一天,女儿会成为亲戚。 女儿长大后,就操心着她的婚事。 不求能找个富贵人家,自己享多大的福气,只想着能找个疼她的人家。 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丫头,我和你爸这是高兴,到单位就好好工作,不要怕苦怕累。” 秦母还是没忍住,抬手擦了下眼角:“以后就是大人了,和小宝在一起,不能耍小性子,要照顾好小宝的吃穿。” 一席话说得秦淮茹也湿了眼眶。 沈小宝两世都没有结过婚,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揉了揉鼻头出了屋子。 秦老爹正蹲在厨房门口抽着旱烟,腾起的烟雾笼罩整个面部,沈小宝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这烟抽得还行?” 沈小宝和秦老爹并肩蹲下。 “来一口?” “嗯。” 秦老爹用衣角使劲擦了擦旱烟袋的咽嘴,重新装了一锅烟草递给沈小宝。 小宝双手接过,秦老爹用手里的香头帮他点上。 “咳咳咳!” 刚抽了一口,小宝只感觉一股辛辣的浓烟直冲喉咙,呛得他连连咳嗽。 伴随着咳嗽,好像几缕烟雾钻进了肺部,说不清楚的难受。 眼角的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 把烟袋递给秦老爹,双手使劲揉着脸,抹掉眼里被呛出来的泪水。 好一会儿,沈小宝才觉得舒服了一些:“太冲了,回头我捎些香烟回来。” 秦老爹笑了笑:“习惯就好了。” “我会在村里建房子,不上班的时候我们就回村里住。” 沈小宝显然还没有从旱烟的威力中走出来,眼睛频繁地眨巴着。 “怎么都行。” 秦老爹今天格外的惜字如金。 “我们想在城里建个大房子,给你们留有屋子。” 沈小宝看了秦老爹一眼,他正在认真地往旱烟袋锅里装烟草。 “多大的房子,有没有我俩的屋子。” 破烂王和莫笑乐呵呵地走进了院子。 秦老爹素来憨厚,想必不会为难沈小宝宝。 可仔细想来,这俩年轻人的婚恋之路也算一波三折,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岔子。 放心不下,二人便悄不声地来到秦老爹家。 他俩人在外边站了好一会儿。 “凑什么热闹。” 小宝起身一脸嫌弃地嘟囔着。 “你小子也有不自在的时候,我们可是过来给你小子长脸的,别狗咬吕洞宾。” 破烂王扯着嗓子说道。 要说也是,小宝是个孤儿,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应该有个长辈出面。 若论交情,破烂王扮演这个角色,合适。 秦老爹急忙赔笑:“他叔,都快进屋歇歇脚。” 这可不同于往日的串门喷闲空,这是一对新人双方长辈的正式见面。 没了礼数会让村里人笑话的。 “我说老秦,这女婿上门,大鱼大肉也就算了,连杯热茶也没有?” 莫笑看着破烂王一脸不满的样子,这是真把自己当成小宝的长辈了。 “红星二锅头必须得有啊,八个菜就行了,四凉四热,老莫肠胃不好,全是凉的受不了。” 破烂王瞅了小宝一眼:“知道为什么只能蹲在屋檐下抽旱烟吗?你喊声爸不吃亏,听叔的,喊一声,让叔听个响。” 第112章 贵人多忘事 三月天的傍晚,春天的气息愈发浓重。 三大爷阎埠贵嗑着桌子上的瓜子花生,偶尔握住茶壶,嘴对嘴来那么一口,舒坦。 他踅摸着,或许这就是自己的晚饭了,瓜子花生能当饭吃,确实是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沈小宝不声不响地还真把结婚证领了。 当初东旭和白兰花结婚的时候,街道办那可是找他们三位大爷核实了几遍,才给开具的介绍信。 小宝结婚,街道办像睡着了一样,从来没有到大院里来核实情况,最后还到大院里宣布结婚证是真的。 有点意思。 刘海中每天总要比易中海和贾满堂回来的早一些。 “老阎,小宝结婚的事情,街道办真没找您核查过情况吧?” 刘海中问道。 “我说老刘,你就省点心吧,街道办的干部都来宣布小宝他们的婚姻是合法的。” 阎埠贵啜了一口茶,把溜进嘴里的碎茶叶吐掉。 “嘁,我发现你已经被沈小宝收买了,一味帮他说话,那街道办的干部闲的蛋疼,来大院宣布这点破事?” 刘海中不以为然继续说道:“你是人民教师,还是院子里的三大爷,立场一定要坚定,不能被芝麻般蝇头小利腐蚀掉。” 刘海中伸手抓了把瓜子:“你天天端着这带把的茶壶就说明你享乐思想很严重。” 他想找凳子坐下来边吃边聊,瞅了一圈,只有阎埠贵屁股底下有一张矮凳。 阎埠贵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种话,他刘海中已经说过好几次了。 “老刘,你不就是想说我用的是沈小宝买的茶壶吗?这瓜子花生也是小宝的,你别吃呀。” 阎埠贵和刘海中打嘴仗是常事。 “您就是抠门,不想让我吃您的花生瓜子呗。” 刘海中说着,又在桌子上抓了一把花生:“老阎,一会儿老易回来了,咱们三个人得在一块好好议议这件事情,我不是针对他沈小宝,老话说的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不能坏了规矩不是。” “还有,您这个茶壶最好别在院子里显摆,到时候受了什么牵连,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刘海中吃完手中的花生,拍了拍手,负手而去。 阎埠贵瞅着刘海中离开,刚才的好心情全被搅和了。 大院里最热闹的时候,就是吃过晚饭的时候,大家伙来到院子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也算是消消食,虽然吃的那点东西都挂不住肠子。 易中海和刘海中神情严肃地来到前院,阎埠贵坐在小桌子旁喝着茶水。 只是那茶壶没有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普通的水杯。 “老阎,街道办来院里宣布小宝结婚证的事情,您听说了吧?” 刘海中开口说道。 “多新鲜,您回来的时候我都跟您说过了,您不信呀。” 阎埠贵直接给怼回去了。 刘海中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易中海:“您看,他就是这种态度,这样一点都不利于团结。” 易中海没有说话,三大妈从屋里搬出两个小矮凳放在小桌子旁:“我去倒两杯水。” “不用了,都是刚吃过饭,不渴。” 易中海坐下来说道。 “那就省两杯水吧,喝多了容易上茅房。” 阎埠贵接话说道。 刘海中狠狠捞过小矮凳,略显肥硕地身体一屁股坐了下来。 三个人沉默不语,就这么干坐着。 “我说,要不然咱们不如一起到街道办去问问情况?这,这也是对大院、对街道办负责任的表现嘛。” 刘海中提议。 阎埠贵一拨拉脑袋,没有说话。 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今天上午,人家街道办的干部都来大院里说过的事情了,你再到街道办去问一下,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他才不做这种傻事。 易中海想了想说道:“理是这么个理,可咱们到街道办去问的话,就有兴师问罪之嫌,最主要的是会惹小宝不高兴,不妥。” 他摇着头,否定了刘海中的提议。 “那怎么办?小宝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结了婚,将来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咱们可都是有责任的。” 刘海中不依不饶地说道。 “能出什么问题?结婚证是民政局发的,人家两个人又是两厢情愿,我看您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阎埠贵今天的态度确实不太友好。 更有针对刘海中的意思。 刘海中一抖手,把脑袋歪向一侧,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老阎,我们是不能去街道办反映问题的,不如这样,您是老师,道理懂的多,您辛苦一趟,去小宝那里了解一下情况,如果没有什么异常,那咱们也放心了。” 易中海看着阎埠贵,认真地说道。 刘海中也看向阎埠贵:“他那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能问出个子丑寅卯来?” “老刘,说正事呢。” 易中海沉下脸来,开玩笑也不分时候。 阎埠贵听见一大爷易中海夸自己,多少在些犹豫。 他原本是不想掺和这件事情的,觉得小宝和秦淮茹结婚挺正常的一件事情。 秦淮茹可不像白兰花,这丫头挺招人喜欢的。 第一天住进大院,就来自己家里借白菜,而且还给了两根肉肠。 出手大方,和小宝还挺般配的,这以后住在一个大院里,好相处。 就在此时,街道办副主任贺利花走进大院。 大步流星,颇有女干部的风范。 三位大爷急忙起身打招呼。 “我今天来是想当面给你们说一声,沈小宝是拿着街道办的介绍信,到区民政局办理的结婚证,没有什么问题。” 贺利花倒是爽快,没有什么弯弯绕绕,开门见山。 今天上午回到单位,她认真地回顾了事情的经过,最后发现,应该亲自给大院里三位管事的把情况说清楚。 如果再闹出什么岔子就麻烦了。 那赵副区长可是说了,让沈小宝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去找他。 所以,她必须把这件事情处理妥当。 “还有,老易同志,你今天到街道办去反映情况值得表扬,但是,区领导指示了,作为基层干部,一定要准确掌握群众的实际情况,要多关心群众,尤其是像沈小宝这样的同志。” 贺利花理了理思绪,继续说道:“我这可不是批评您,小宝同志的情况比较特殊,要慎重对待。” 街道办副主任把沈小宝称为同志,和大院里三位管事的大爷同样的称呼,这就耐人寻味了。 易中海脸面有些挂不住了,今天早上明明答应了不把自己找街道办的事情说出去,怎么到了晚上就全盘托出了。 真是贵人多忘事吗? 刘海中和阎埠贵同时看向易中海,眼睛里有些许不屑。 第113章 堂兄秦叔保 秦家庄村秦宅。 破烂王和莫笑一起来给沈小宝打圆场。 一声不吭地把人家辛辛苦苦养活了一二十年的闺女给娶走了,有点说不过去。 破烂王让小宝喊秦老爹一声爸,好把这份尴尬遮掩过去。 虽然说女儿出嫁了,一下子多了半个儿子,也是件高兴的事情。 没想到秦老爹也实在:“别为难孩子,快屋里坐。” 秦淮茹母女都站在屋门口看着呢,掀开门帘引着大家进了屋子。 待沈小宝也要进屋时,秦淮茹狠狠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疼得小宝直咧嘴。 “拧我干什么?” 沈小宝低声质问。 “喊声爸能难为死你!就不能跟我学一下。” 秦淮茹拉着沈小宝站到院子中央开始训话,两个人的悄悄话不方便让旁人听到。 “能一样吗?你那是情到深处,自然而然地真情流露,我这连酝酿的时间都没有,怎么喊得出口。” 沈小宝好生委屈,自己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那以后也别想让我喊。” 秦淮茹撅着小嘴开始使性子。 “都怨这个破烂王,捣什么乱吗?本来我是打算要喊爸的,回头再找他算账。” 沈小宝把锅甩给了破烂王。 秦淮茹显然不买账,一脸不高兴地站在那里。 要说也是,不该喊的都已经喊过了,该喊的反而没有动静,换谁也不乐意。 “你那堂哥现在怎么样了,还是不来你们家吗?” 沈小宝岔开话题。 “你还好意思问,这件事情必须你来处理。” 秦淮茹抬头瞪着沈小宝,这都什么人,当初就算是自己去相亲,也没能用茅烘灌人家呀,怎么想出来的馊主意。 “你堂哥叫什么名字,不如咱们到他家里去一趟,把误会解除?” 沈小宝想尽快离开院子,说不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破烂王一会又要怂恿自己喊爸喊妈了。 他不是不想喊,这种事情有时候强求不得。 可能在某个时间点,情不自禁地就喊了出来,自然而然,不矫情、不做作,多好。 “他叫秦叔保。” 说起堂兄的名字,秦淮茹好像都有点不好意思。 隋唐时期的秦琼就叫秦叔宝,只不过两个保字不一样。 春节贴年画的时候,就会有人拿名字逗弄她堂哥,一晃都二十多年了。 “秦叔宝?那是门神啊,麻烦惹大了。” 沈小宝装作悔不当初地样子,把秦淮茹给逗乐了:“我堂哥人挺好的,就是有点犟。” “犟?有多犟?比村里拉磨的驴还犟?” 沈小宝不屑地说道。 “怎么说话的?那是我堂哥。” 秦淮茹追打着沈小宝就出了院子。 秦家庄村就这么大,很快就到了秦叔保家。 刚从庄稼地里回来的秦叔保正在院子里清理掉身上的灰土。 “叔保哥?” 秦淮茹甜甜地喊了一句。 秦叔保弯腰正在清理鞋上的黄泥巴,扭头看去,发现是秦淮茹。 “别喊哥,你这堂哥真不好当,上一次就是喊了一声叔保哥,灌了我一身的大粪。” 秦叔保在地上跺了两下脚,抬脚就往屋里走,边走边说:“你和那姓沈的小子爱咋地咋地,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城里就没有一个好鸟。” 秦淮茹捂着嘴傻乐,因为她看见沈小宝的眼睛瞪的跟个鸡蛋大小。 “等一下,你骂谁不是好鸟。” 沈小宝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他可是来解决问题的,而且他敢保证,他的办法绝对能让这位堂哥跪地感谢。 所以,他是有底气的。 秦叔保停下脚步,他刚才弯腰扭头只看见了秦淮茹,然后起身往屋子里走,根本就没注意到还有个人。 “哎呀,这里还有个人,刚才没看见。” 秦叔保转身过来,赔着笑说道:“我刚才是在提醒小茹别上城里人的当,我谁也没骂。” 他的态度倒还算端正,沈小宝有些满意。 沈小宝抖了抖腿,双手叉在胸前:“叔保,我姓沈,叫沈小宝,从今天上午开始,和秦淮茹正式领了结婚证,哥们现在算是老秦家的女婿了,以后,在村里大事小情的哥们罩着你。” 秦淮茹抬手揪住了小宝的耳朵:“什么哥们不哥们的,要喊堂哥。” 秦叔保这才意识过来,自己是大堂哥,清了清嗓子:“小宝啊,你今天来的正好,堂哥正好有件事情想要和你唠叨唠叨。” “你说,哥们被揪着耳朵听着呢。” 秦淮茹哪里会舍得用力气揪小宝的耳朵。 昨天晚上,小宝打口给她说的,男人身上有两个部位特别娇贵,受不得半点伤害的,其中一个便是耳朵。 所以,她以帮两个人拿凳子为由松开了小手。 “你们城里人金贵,就连拉出来的屎都金贵,真是没天理,堂哥呢想让你帮个忙。” “那是请,不是让,和城里人说话要使用文明语言。” 两个人坐在凳子上,正式开始唠嗑。 沈小宝近距离观察这个秦叔保,长着浓眉大眼,国字脸,眼神刚劲有力,皮肤颜色较深,吸收的都是日光的精华。 老秦家的基因挺好,这位堂哥和老岳丈相貌还挺相似,这老秦家的基因真不错。 “行,使用文明语言……” 话至此,秦叔保噗嗤一声笑了。 把沈小宝笑得莫名其妙。 秦叔保自觉失态,尴尬地说道:“你们城里人把屎称作什么?” 这问题的确够尴尬的,秦淮茹忍不住喊道:“堂哥,你说什么呢?” 没想到小宝倒是很认真:“你说的是从人体肛门拉出来的东西吧?我们城里人叫作大便。” 秦叔保大手在腿上一拍:“对对对,我呢,想到城里去拉大便,你能不能帮这个忙?” 秦淮茹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个年代,庄稼地里施的基本上都是有机肥,也就是动物的粪便,当然也包括人的粪便, 所以,一些庄稼人农闲的时候,就会到城里去拉粪便,回来给庄稼施肥。 可沈小宝不知道啊。 他很认真地思索了一番:“哥们,其实城里和农村在上厕所这种事情上差别不大,都是到茅房里解决的,你到城里拉大便和在农村拉大便,我想感受应该是一样的。” 第114章 算你狠 沈小宝一边说还一边点头,虽然他还没有在农村拉过大便,但想来应该是这样的。 他还扭头看了看秦淮茹,或许她能证明自己说的没有错。 “看我干什么?你们俩说的就不是一件事。” 秦淮茹瞪着沈小宝说道。 秦叔保也觉得好像有点别扭,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他还没想明白。 “怎么就不是一回事,不就是拉个屎的事情吗?在哪里拉不是先得找个茅坑,完事后,用手纸把屁股擦干净。” 沈小宝就不相信了,一个上厕所的问题都能沟通出问题来。 秦叔保终于听明白了,还真就说的不是一回事:“小宝,我说的是把城里的大便拉回来农村,给庄稼施肥用。” 沈小宝拍了下脑门:“你直接说把城里的大粪拉回农村施肥不就完事了吗?我还以为你要到城里去拉大便?” “我就是要到城里拉大便啊,这不是你说的要使用文语言吗?” 秦叔保不依不饶道。 秦淮茹说的真没错,这位还真是有点犟,请人帮忙还是这口气。 “没问题,别的我不敢说,95号院附近那些大便,我沈小宝说了算,随便拉!” 沈小宝豪气干云。 “真的吗?那太好了,小宝,你知道吗,我其实和大便还挺有缘的,上次你不是和小茹闹矛盾吗,我就扮演和小茹相亲的对象,结果你猜怎么着,不知道被哪个臭小子灌了一身的大便,哈哈哈。” 秦叔保说到开心处,竟是双手拍在大腿上,不能自已。 沈小宝和秦淮茹相互对视,事情不该是这个样子的,秦叔保不是因为这事都不和秦老爹来往了吗,这也不像生气的样子。 “哥们,你知道是谁干的吗?这也太欠揍了。” 沈小宝试探性地问道。 “不知道,我们冲出院门口的时候,那小子早就跑得没影了,就留了个茅勺在马路上。” 秦叔保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听说为这事,你和淮茹的父亲都不来往了?” 沈小宝小心翼翼地继续问道。 “哪里有,那可是我亲叔,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不来往呢,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让你和小茹尽快和好嘛,别生气啊。” 秦叔保那憨厚的国字脸上,居然闪过一丝狡黠。 沈小宝挺直了身板,得意地看着秦淮茹:“我就说你爸可是你堂哥的亲叔,不能因为这点事就不来往的。” 秦淮茹长长舒了一口气,俏脸上瞬间阳光明媚。 这一趟没有白来,回去也可以给老爸一个交待了。 “哥们,既然你这么敞亮,我也要给你说个事情,相信你也不会生气。” 沈小宝笑呵呵地看着秦叔保,农村人就是实诚。 “怎么会生气呢,以后咱们就是亲戚了,多走动还来不及呢。” 秦叔保爽快地说道。 “那个,其实,那天往院子里灌茅粪的不是别人,是我。” 沈小宝右手食指指了指自己,稍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最主要的是,我不知道那天……” “我就猜是你干的,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看我不揍你个猪头,你干的是人事吗?” 不等沈小宝解释,秦叔保腾地就从凳子上拔地而起,嘴里骂着,眼睛也没闲着,左右瞅着,应该是找趁手的东西。 沈小宝和秦淮茹都懵圈了。 “还愣着干什么,跑呀!” 秦淮茹惊呼道。 沈小宝也顾不上城里人文明语言了:“行,你小子耍阴的,算你狠!” 嘴上说着,两脚抹油,就要开溜。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秦叔保人高马大的,双是个庄稼人,肯定一身的肌肉疙瘩,身材瘦削的沈小宝哪里会是人家的对手。 哪曾想,秦叔保跨出两步就拦下了沈小宝。 伸手就抓住了小宝的衣领,沈小宝感觉一股力道把自己拉回了院中央,两条下午刚刚超负荷工作的小细腿根本就站立不稳,要不是秦叔保没有松手,估计自己就得摔在地上。 这得有多大的力气,自己怎么说也有了百十来斤,在秦叔保手里就跟拎只小鸡一样轻松。 “哥们,别冲动,你可以提条件,什么都好商量。” 沈小宝只能耍些嘴上功夫了,两只手紧紧地抓住秦叔保的胳膊,硬梆梆的,如同一根铁棒。 秦淮茹见状吓坏了,急忙上前拦住:“叔保哥,别乱来。” 秦叔保看了秦淮茹一眼,松开了手:“小菜鸡。” 沈小宝受到惊吓的脸色还没有恢复过来,被骂了是菜鸡也不敢还口。 “你没事吧?” 秦淮茹拉着沈小宝的胳膊关心地问道。 转头瞪着秦叔保:“你就会使蛮力,一点哥哥的样子都没有!” 秦叔保挠了挠头:“谁知道他这么不经逗,我还没有用全力呢。” 沈小宝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叫作力大如牛,可比钢铁公司那几个保安强多了。 “为了表示歉意,我答应淮茹了,给你在村里建一座房子,也好娶个媳妇。” 沈小宝把这个好处算到了秦淮茹的头上。 “我不要。” 秦叔保不假思索地拒绝了。 在农村,一辈子基本上也就做两件大事,一是修房子,二是给孩子办喜事。 用一座房子换一勺茅粪,怎么算都应该是值当的。 尤其是对于天天在庄稼地里和黄土坷垃打交道的人,地里随处都是有机肥的影子,这样想来,一勺茅粪也不算多大的事情。 更何况还是堂兄妹演戏逗沈小宝的。 没想到,人家直接拒绝了。 “叔保哥,那可是一座新房子啊。” 秦淮茹知道堂哥犟,可那是一座房子啊,需要辛劳一辈子才能建起来的房子。 “外加在城里给你找份体面的工作,让你可以随时随地在城里拉大便,怎么样?” 沈小宝把之前商量好的两个条件都抛了出来。 “逗我玩呢,在农村给我建房子,让我到城里去工作,你们城里人可真会琢磨。” 秦叔保直接给怼了回去。 还真是,考虑欠妥。 “行了,我不要房子,也不要工作,你就说城里的大便能拉不能就行了。” 秦叔保虎着脸继续说道:“麦苗拔节,需要施肥和浇水,农村的大粪不够使,城里的又不让拉,急死个人。” 天气逐渐回暖,地里的小麦正是拔节的时节,小宝他们进村的时候,就看见许多村民推着粪炮车,把家里的茅粪运到地里。 城里的茅粪也不是不让拉,大的化粪池一般都是有单位的,他们欺负农村人,闹着要收钱,这就是秦叔保说的城里不让拉。 “哥们,别说到城里拉茅粪,实在不行,我到村里来拉都是没有问题的。” 沈小宝觉得这个秦叔保有意思,放着在房子、城里的工作不要,就是一门心思想要大粪。 这不是典型的见了芝麻丢西瓜吗? “小宝,能不能好好说话。” 秦淮茹担心小宝找抽,提醒道。 “你也别去城里拉茅粪了,我让莫笑给你些化肥用吧,这里到四九城也不近。” 沈小宝有点喜欢这个秦叔保,耿直中带着狡猾。 “别提那个莫笑,天天守着那堆化肥给我们画大饼,迟早有一天收拾他!” 秦叔保恨恨地说道:“再说了,就算他给我一些化肥,其他人家还是没肥用,照样会影响小麦的收成。” 第115章 西跨院 沈小宝和秦淮茹的结合,为大院增添了不少的活力。 老爷们闲着没事的时候,都喜欢在大院里溜达。 之前是东旭的媳妇白兰花,喜欢在院子里捏着兰花指嗑瓜子,如果能够优雅地走上两步,更为大院增加了几分春意。 秦淮茹则不一样,她的不矫作和自然美,为大院注入了股股清流。 她无论见了谁总是那么热情地打招呼,脸上始终挂着满足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一支施工队的出现,彻底打破了这种美好。 大院里开始躁动来。 几乎是男女老少同时感到好奇和不安。 当习以为常的平静被打破时,人们多少都会感觉到恐慌。 三位大爷都上班去了,三位大妈自然而然地就成了大院的主心骨。 “师傅,你们这是要清理院子吗?” 一大妈带着娘子军来到西跨院。 虽然说西跨院一直荒废着,习惯了也就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反倒是要清理的时候,大家都觉得不适应了。 “对,把房子拆了,院子清理完,重新盖新宅子。” 干活的师傅倒了爽快,一边铲着杂草一边回道。 干枯的杂草清理起来并不费劲,片刻功夫,大家已经看见了逐渐清晰的青石板地面。 那些青石板要比大院里的青石板清亮许多,仔细看去,每一块青石板上似乎还雕的花纹。 这个院子荒废了多长时间,没有几个人能说的清楚。 他们住进大院的时候,西跨院就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盖新宅子? 住进四合院的,没有谁不是掏钱买现成的房屋居住,花钱建新房子的还没有听说过。 “师傅,请问是谁要建这新宅子?” 一大妈好奇地问道。 看着是要来新邻居了,大院里的人哪一位也不可能有钱建新宅子,除非他们一家人把嘴巴吊起来,不吃不喝。 修建一座宅子,可不是开玩笑的,一座三五百就能建起来的宅子,如果讲究的话,七八百也能花出去。 这玩意儿一般人还真玩不起。 “我们只是清理一下院子,后期工程队才会过来,您得问他们去。” 干活的师傅也不矫情,笑呵呵地说道。 铲草扬起的灰尘满院子都是,娘子军相互看着,也没了主意。 似乎修建西跨院和她们也没有多大关系,不过是多了个邻居而已。 她们正要离开的时候,除草的师傅又说话了:“听说修房子的好像就住在95号院。” 这可是个爆炸性的消息。 众人顾不得扬起的灰尘,用手在脸前挥舞着,谁也不愿意离开。 “那他姓什么,师傅知道吗?” 一大妈想了想问道。 “不知道。你们赶快离开吧,这里灰尘太大,别呛着你们。” 拢起来的干草在院子里高高堆起,有师傅已经开始点火,烟灰伴着灰尘,实在没法子再待下去。 大家才犹犹豫豫地离开。 “你说会是谁家脑子有毛病,要花那么多钱修房子?” “对呀,房子就是用来住的,就算添丁加口,挤一挤都能住的下,好不容易攒点钱全扔到这房子上,准是脑子进水了。” “最关键的是,建一座房子可要花不少钱,咱们大院里谁会有这么多钱?” 大家来到中院,叽叽喳喳地嚷开了。 “要我说,最有可能的就是何大清了,他在饭店当大厨,准没少赚钱,除了他还真想不出来谁有这个实力。” 贾张氏也好奇得紧,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何大清可能有钱,但没必要建房子吧,他家里都有两座屋子了,将来正屋给傻柱娶媳妇,他自己住另外一间屋子就可以了。” 二大妈很有道理地分析着。 众人沉默。 大院里日子比较宽裕的也就那么几家。 一大爷家里应该有积蓄,可他膝前无儿无女,根本没有必要修建新房子。 再说了,几位大妈都在呢,修建房子这么大的事情,她们不可能不知道的。 “也许那干活的师傅也就那么一说,我们就别瞎猜了,也许过两天就知道了。” 刘嫂眼瞅着扬起的烟灰已经落到了中院:“都回屋吧,别在这里吃灰了。” 众人一哄而散。 她们能有什么主意,还是要等家里的老爷们回来,才好弄个清楚。 傍晚时分,陆续回来的一家之主都聚集到了西跨院。 偌大的院子已经清理地干干净净。 从青石板的样式就能看出来,这个院子和大院完全不同。 也许传闻是真的,这个西跨院曾经住过身份金贵的人。 看着大家惊讶的表情,二大爷刘海中大胆猜测,修建房屋的事情和他们没有一分钱关系。 掰着指头算算,也就何大清和沈小宝没有在现场。 “把这西跨院修修也好,这样一来,咱们95号院就齐整了。” 易中海感慨道。 “老易说的在理,自古讲究阴阳平衡,东跨院人丁兴旺,西跨院一片凄凉,咱们95号院宛如折翅的雄鹰,无法在苍穹中遨翔。” 阎埠贵看着有些模样的西跨院,心情大好。 他估摸着修建西跨院的人肯定财大气粗,谁不想有个家财万贯的邻居。 老话讲远亲不如近邻,和有钱人住在一起,没准就一起有钱了呢。 最起码比一个揭不开锅天天盯着你家锅灶的穷邻居要强吧。 “三大爷深谙五行、出口成章,了不得,只是折了翅的鹰还叫雄鹰吗?” 贾东旭说道。 “叫啊,流落平阳被犬欺的虎就不是虎了吗?一样的道理。” 要说掰吃道理,大院里恐怕没有谁是阎埠贵的对手。 主打一个死拧活缠。 一帮人嘀咕半天也没有个结果,不一会儿也都散了。 “老易,最近风向不对呀。” 刘海中摸着下巴老神叨叨的说道。 “您想说这么大的事,街道办应该给咱们说一声吧?” 易中海一下子就猜中了他的心思。 “要不,咱们到街道办问问去?” 刘海中提议。 “要去你去,小宝的事情,我怕连累你们,便一个人去了街道办反映,结果呢?看看您和老阎当时的眼神。” 易中海想起那晚两个人眼中的不屑就来气。 “老易,这可是您想多了,我和老阎可什么话都没说。” 刘海中急忙辩解。 “等着吧,水落自然石出。” 易中海抬脚出了西跨院。 正好碰见下班回来的沈小宝,正和阎埠贵聊天。 第116章 滚犊子 沈小宝下班挺早的,到红星副食品厂接到泰淮茹时间就不早了。 一路上又买了些结婚用的小物件,回到大院时,夜色已经笼罩了大院。 “三大爷,今天太阳可是从东边落山了呀。” 沈小宝看着坐在院子里的阎埠贵,手里居然没有端着茶壶。 “小宝,指不定哪天太阳就从南边落山了。” 阎埠贵招手让小宝过来坐下。 秦淮茹对他们侃大山可没兴趣,打了声招呼,便拎着东西回家做饭去了。 “三大爷,太阳打南边落山怎么讲?” “你先给我说说太阳打东边落山什么意思?” 阎埠贵打嘴仗可从不吃亏。 “您的茶壶呢?” 沈小宝在桌子上面看看,又低头朝桌子底下瞅瞅。 “去!又拿你三大爷寻开心呢,谁会把茶壶放桌子底下?” 阎埠贵挺稀罕小宝的调皮劲。 他眨巴着眼睛,继续说道:“老刘说我被你小子收买了,还说天天抱着茶壶是享乐思想太重的表现,我就把茶壶戒了。” 看着阎埠贵认真的样子,沈小宝哈哈大笑:“您用自己的壶喝自家的茶,关别人屁事。” 沈小宝随意说着,他知道刘海中和阎埠贵爱贫嘴。 “小宝,老话说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 阎埠贵身体前倾,压低声音继续说道:“街道办为什么会来查你的结婚证?还不是有人去街道办打小报告了。” 他神秘地给了小宝一个眼色。 这件事情,贺利花早就给小宝说过了。 “您刚才说那太阳打南边落山什么意思?” 沈小宝问道。 阎埠贵正要开口,易中海恰好从西跨院走出来:“老易,来坐会儿。” “你们爷俩聊吧,先回去了。” 易中海说着话向中院走去。 “老话说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有些人看着跟个人似的,其实心里坏着呢。” 阎埠贵盯着易中海远去的身影,小声说道。 “小宝,咱们院要发生大事情了!西跨院有人要修建房子,你听说了没有?” 阎埠贵一脸要坏事的表情,老神叨叨地说道。 “西跨院已经荒废了多年,看上去挺凄凉的,重新修建房子不好吗?” 沈小宝没有想到阎埠贵对西跨院修房子的事情反应这么大,也就没有急于把实情说出来。 看着小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阎埠贵反而平静了许多。 对于身边发生的事情,很多人都会反应慢半拍,这很正常。 聪明机灵的沈小宝是这样,那其他人就更别说了,肯定也仅是心里好奇罢了。 “小宝,你小子也不动脑筋想一想,能在西跨院修建房子的是一般人吗?你三大爷只对你一个人说,要多留个心眼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咱们要主动帮忙,这叫作先入为主。” 阎埠贵真的是没有把小宝当外人,连这种贴心的话都说出来了。 “怎么帮忙?” 沈小宝很感兴趣地问道。 “我就说你小子江湖道行尚浅,跟你三大爷学着点就行了。” 阎埠贵居然有些嫌弃起来:“这四九城是什么地方,以前那可是天子脚下,能人异士数不胜数,达官贵人,这么给你说吧,墙头掉下一个砖头,砸倒三个人,两个都可能是有钱人。” “你想,如果修房子的真是个有钱有势的人,咱们和人把关系处好了,多少不得沾点光什么的。” 阎埠贵一番经纬论断惹得小宝忍不住破口大笑,反而不好把事情真相说出来了。 “你笑个屁!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阎埠贵气呼呼地道:“不想舔也行,最起码你别去惹他,千万要记住。” 沈小宝对着三大爷抱了抱拳:“三大爷,就您这为人处世之道,发财是迟早的事情,佩服佩服。” 阎埠贵滔滔不绝半天,也挺辛苦的,自己怎么着也得给点回应。 “等着吧,他们都以为修建房子的人是外来入侵,到时候有他们好果子吃。” 阎埠贵伸手朝桌子摸去,结果什么也没有摸到,才想起来戒茶壶已经两天了:“尤其是那个刘海中,吃点东西都长肚子上了,脑子是一点营养都没有得到。” 就在这时候,背着手走出西跨院的刘海中隐隐听到阎埠贵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老阎,又在说我坏话?” 阎埠贵吓得一激灵,真是背后不能说人坏话,这老小子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二大爷,三大爷说让我向您学习叫经,说您吃点好东西都长脑袋上了,办事灵光。” 沈小宝急忙搭腔。 这话他说,刘海中能相信,若是让阎埠贵说,刘海中指定不会相信。 就见刘海中摸了摸大脑门子:“阎老西,算您会说话,今天就不跟您计较了。” 说完话,刘海中背着手,迈开八字步,稳稳当当地回去了。 在刘海中看来,谁要建新房子无所谓,但是,不给他二大爷说一声,这事做的就不地道。 既然这么不懂规矩,那就等他住进来以后再找他算账。 不管他是干什么的,多有钱,这到了95号院,就等听三位大爷的。 “对了,小宝,他们有人猜测是何大清买下了这西跨院,你觉得可能吗?” 阎埠贵突然想起来了,这种可能还是存在的。 都知道何大清这些年在丰泽园没少赚钱,但究竟赚了多少钱,没有知道。 何大清这人每天神神秘秘的,和院里人来往极少。 细细想来,他好像具备这个实力。 沈小宝摇了摇头。 阎埠贵想了想,自言自语道:“他有房子住的,要建房子他早就建了,何必要等到现在,就他对何雨柱兄妹的态度,不可能倾其一生的积蓄,给他们造一座新房子。” “得,您也别劳神想这件事情了,这修房子的不会是什么坏人,您就放心好了。” 小宝起身,肚子还饿着呢。 阎埠贵觉察到了不对:“小宝,你小子是不是听说什么消息了,瞒着爷们呢。” “三大爷,您这猜来猜去的,怎么就猜不到我身上呢,我就不能把这西跨院买下来建新房子?” 沈小宝低头拿起凳子上的便宜公文包说道。 “滚犊子,你要能买下这西跨院,整个四九城都是你三大爷的。” 阎埠贵笑着骂道。 第117章 这不公平 吃过晚饭,秦淮茹起身收拾碗筷。 沈小宝翘着二郎腿,拿根筷子剔着牙缝里的肉丝。 秦淮茹就那么站着等他。 沈小宝却像是没有发觉一样,直直地盯着桌子,惹得秦淮茹白眼盯着他。 “淮茹,你说如果大院里的人都知道是咱们买下了西跨院,会是什么反应?” 沈小宝抬头才发现秦淮茹的眼神,想了想,急忙把手里的筷子递过去。 秦淮茹狠狠地抓过筷子,抱着碗筷到院子里洗涮去了。 留下小宝一个人在屋子里反思:这是怎么了,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是没吃饱? 他犯起了嘀咕。 “怎么还在这里坐着,洗脚去。” “啊?刚吃过饭,总要消消食的。” “洗脚的时候不能消食?” 秦淮茹说着,已经麻利地拿起木盆,把火炉子上铝壶里的热水倒入盆中,用手试了试温度,然后端到小宝面前:“脱鞋。” “不是,淮茹,我是说错什么话了吗?” 沈小宝急忙起身,扶着秦淮茹坐下来。 “淮茹,咱以后有话好好说,我听话着呢。” 蹲下身子,开始帮助秦淮茹脱鞋子。 脱下一只鞋子,拿到鼻子前,深吸一口:“啊!神清气爽!” “还包治百病呢?” 秦淮茹终究经不住逗弄,噗嗤一声笑了。 两只脚泡入盆中的一刹那,秦淮茹感觉一股暖流沁入心脾,一天的疲惫瞬间没有了踪影。 “舒服吗?” “嗯。” 沈小宝把温热的洗脚水撩到小腿肚上,然后用手轻轻地揉搓着。 “噢……” 秦淮茹禁不住哼出了声。 奔波忙碌一天,泡个热水脚,真的是不要太舒服。 秦淮茹抬手轻轻揉了揉小宝微微有些硬度的头发。 “小宝,咱们不要那个西跨院吧。” 秦淮茹柔声说道。 沈小宝放下手里的一对白晰晰的肉脚,抬头看着秦淮茹:“为什么?” “咱们那钱怎么来的,我们都很清楚,我担心……” 秦淮茹没有继续说下去。 刚见到那么多钱的时候,她的确非常开心,谁不想做个有钱人? 可是,静下来之后,她越想越害怕。 万一让何大清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就小宝这小身板,哪里经得起人家一顿揍。 如今,他们两个都有了工作,过上温饱无忧的生活应该问题不大。 有什么是比平安健康更重要的事情? “你担心什么?是他何大清先惹老子的,我没有把他的珠宝行给端走,就算给他留了面子的。” 沈小宝把两只手在裤子上蹭了蹭:“你信不信,他要是再作妖,我让他光着屁股从大院里滚出去。” “你小声点,让人听见可怎么好?” 秦淮茹吓得急忙向屋外瞅去。 关着门呢,什么也瞧不见。 看着她紧张的样子,沈小宝收了收脸上的怒气。 胆子这么小可不行,以后得历练历练。 于是,重新蹲下来,再次捧起那双小肉脚:“我向你保证,何大清不仅不会怪我,最后他还得感谢我。” 秦淮茹再次把小手放在小宝的头发上,好像这样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拿来毛巾,仔细地把脚擦干净,转身背对着秦淮茹,一双小手搭在了他的肩头。 “猪八戒背媳妇喽!” 沈小宝背起秦淮茹,向里屋走去。 小肉拳落到他的肩膀上:“你真坏!” 这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 别人说自己坏,指定要跟他急。 若是媳妇说自己坏,心里反而会有些许得意。 沈小宝此刻就有些得意,他想起了自己上学时老师讲过的一段话。 没结婚前总想两个人睡,结了婚后又总想着一个人睡。 以前只能理解第一句话的意思,现在还是只能理解第一句话的意思。 轻轻地把秦淮茹放在床上:“等我。” “你干什么去?” “洗脚。” “我去给你倒热水。” “不用,就用你的洗脚水。” 秦淮茹不吱声了。 三下五除二,沈小宝就跑到了里屋。 “这么快?” 秦淮茹不敢相信地盯着沈小宝。 这是洗脚吗?涮脚都没有这么快的。 “来,让宝哥好好疼疼小茹。” 沈小宝总觉得老师在骗人,无论结婚与否,两个人睡觉总是比一个人睡觉有意思。 “小宝,你不要总是毛毛躁躁的好不好?” “叫宝哥。” “不叫,你每次都这样,先是叫宝哥,然后叫……” 秦淮茹已是羞得俏脸通红:“这不公平!” 沈小宝自然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种事情是强求不来的。 在秦家庄村,他几次想张口喊一声爸,总是觉得别扭。 在沈氏瑰宝有限责任公司,他从来都是以老沈代替对老爸的称呼。 想着依葫芦画瓢,以老秦代替对岳丈的称呼,显然不合适。 “喊一声爸有那么难吗?” 秦淮茹抱着枕头,撅着小嘴。 “这不是难不难的问题,主要是不习惯,也许听多了就习惯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早点休息吧。” “关灯呀。” “关灯一团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 第二天。 秦淮茹摇醒沈小宝:“院子里怎么那么吵?” 沈小宝眯着双眼,侧耳细听,像是有人在吵架。 一个声音是何大清,另一个声音很陌生。 “这是我的裤头。” 秦淮茹又好气又好笑,男人都是这个样子吗?毛里毛糙的。 迷迷糊糊的沈小宝找了半天,才把衣服穿整齐。 打开屋门。 何大清和几个壮汉在争吵着什么。 旁边有院里的三位大爷和一众街坊邻居。 看见沈小宝,其中一名壮汉像找到了救星一般,急步而来。 “沈先生,他们说没有街道办的通知,他们就不让拆房子,您快给说说。” 壮汉一脸着急的样子。 沈小宝认为买西跨院是自己的事情,只要街道办同意办理手续,正常施工就可以了。 并没有要刻意隐瞒大家的意思。 现在看来,事情还有些复杂。 “三位大爷,这西跨院是我买下来的,想着荒废了怪可惜的,就想建一座新宅了,有问题吗?” 沈小宝直接找的三位大爷,根本没理会脸红脖子粗的何大清。 他这一句话,成功吸引了全院人的目光。 看怪物一般地盯着沈小宝,几十个人聚集在一起的大院,没有一个人吱声。 “大家都没听清楚吗?我,沈小宝,把西跨院买下来了,想要建座宅子。” 沈小宝靠在廊柱上,又说了一遍。 第118章 人怕出名猪怕壮 脸都没来得洗的沈小宝,倚靠在廊柱上,有气无力地看着院子里的人。 买个荒废的西跨院修建房子,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 从昨天三大爷阎埠贵的话就能感受到,可能是自己低估了这件事情。 与其给大家带来不必要的困扰,不如直接敞开了说。 这种事情迟早要世人皆知的。 “哈哈哈……小宝,你,你这是说糊话的吧,去去去,赶快回屋睡觉去吧,时间还早。” 二大爷刘海中突然哈哈大笑,这小子娶个媳妇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那西跨院说是荒废了,自从他住进95号四合院,那地方就如同禁地一样。 要不是昨天有师傅进去清理杂草,这么多年没有人进去过。 至于是不敢还是不想,没有人说的清楚。 抛开这些都不讲,单就是修一座宅子的钱,都不是一般工薪阶层能够承担的起的。 更何况对于一个刚刚进公司上班的孤儿。 以他刘海中一名新安钢铁公司资深老员工的了解,沈小宝应该还没有拿到公司发的一分钱工资。 修建房屋?还没睡醒的吧。 “小宝,二大爷说的对,赶快回去搂着媳妇困觉去吧,趁被窝还热乎着。” 大老爷们,只要是说起抱着媳妇困觉的事情,都会精神倍增,饶有兴趣。 当然,也有不高兴的。 比如目光如炬的何大清,那双死鱼眼此刻格外有神。 死死地盯着沈小宝,隐隐有些相信他说的话。 这个以往大院里的小透明,现在似乎变得像是换了一个人。 面对一院子的人,他居然可以斜倚廊柱满脸轻松,这怎么会是那个三棍子都打不出个屁来的沈小宝。 和何大清一样胸口堵得难受的还有贾东旭,看着从屋里走出来,挨着沈小宝立在廊道下的秦淮茹,一股莫名的酸楚涌上心头。 来不及仔细梳理的披肩秀发,红扑扑略带娇羞的粉嫩脸蛋,再加上刚刚起床的慵懒,看得贾东旭两眼发直。 偷偷扭头看向同样刚刚起床,嗑着瓜子的白兰花,表面上看起来都是充满活力的俏佳人。 但是,只要想起来昨天晚上她不依不饶地那顿痛骂,瞬间觉得两人高下立判。 自己这段时间在公司里比较忙,有些累,所以会力不从心。 她竟然各种嫌弃,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 “小宝啊,能娶个这么漂亮的媳妇,你这辈子的福气就算是用尽了,发财的梦就别做了,桃花运、财运加一起,你承受不来。” 大清早就遇到这么大的瓜,院子里的人自然要见者有份,啃上一口。 尤其是睡美人一般的秦淮茹依傍沈小宝而立,众人莫名地把这份艳羡怪罪到他的头上。 “小宝,你要是能买得起那西跨院,这整个四九城都是我刘虎的。” 吹牛皮谁不会? 不就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的事情嘛,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小虎,有点新意行不行,这话你三大爷昨天就给小宝说过了。” 阎埠贵斜了刘虎一眼,继续说道:“不过,咱大老爷们开玩笑的事情,可都不能当真啊。” “三大爷,您这是怂了吗?是怕小宝真的买下了西跨院,您老脸面挂不住吧。” 刘虎乐呵呵地说道。 人怕出名猪怕壮,老歌也怕众人唱。 大家都起哄,氛围就烘托出来了,一个个谁也不甘落后,都想卖弄两句找个乐呵。 “会爬树的猪没见过,会下蛋的公鸡没见过,会吹牛皮的沈小宝今天算是见着了。小宝,你说说买这西跨院花了多少钱吧?” 嗑着瓜子的白兰花终究是耐不住寂寞,来到院子当中笑道。 她怂恿着易中海到街道办去揭发沈小宝办理假结婚证的事情,没想到,稀里糊涂地就被他糊弄过去了。 今天,有大家伙壮胆,她倒要看看这个沈小宝是怎么下台阶的。 被吵醒的何雨柱,看着倚靠在廊柱上一言不发的沈小宝,也来了兴致。 “小宝,吹牛皮谁不会,你要是能买得起西跨院,我就告诉你东旭媳妇屁股上有几颗痣。” 起哄谁不会,自己的这个赌注肯定能吸引大家的注意。 正是争强好胜年纪的何雨柱抛了个大雷。 效果比预期的还要好。 “傻柱,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家伙,看我有撕烂你的嘴。” 白兰花扔了手里的瓜子,就扑向了何雨柱。 “你才是有娘生没娘养,我是在嘲讽沈小宝,这都听不出来,怪不得贾东旭说你是胸大无脑的笨蛋。” 何雨柱虽然被叫作傻柱,他可一点也不傻,嘴上强硬,脚底抹油,又是一出王莽追刘秀的大戏。 “哟哟哟,东旭说的一点没错,确实够大的,傻柱跑快点,甩到脸上能把你小子砸晕了。” 刘虎看着白兰花奔跑起来左右上下疯狂乱蹿的的上衣,惊呼道。 “别追了,回家去!东旭,让你媳妇回家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贾张氏双手拍打着大腿,老脸通红。 贾雨堂还在院子里呢,哪里还有脸继续看下去,转身快步离开。 白兰花正在气头上呢,拼了命地追打着何雨柱。 这小子真是个混球,好不容易大院里没人提这件事情了,他倒好生怕别人忘了。 眼瞅着要追上了,听到刘虎的话,不禁低头一看,可不是吗,天气转暖便脱了棉衣,晃得眼晕。 “贾东旭,有你这样说自己媳妇的吗?你就是个混蛋!” 白兰花捂着嘴,哭哭啼啼地跑回了家里。 “媳妇,你别听傻柱瞎说,我可没有说过你胸大无脑,我保证。” 贾东旭一边解释,一边跟着回了屋里。 “得!闹出事来了吧?雨堂叔多好个人,早晚让你们给气死!” 沈小宝换了个姿势,正准备再说教一番。 刘虎被媳妇揪着耳朵大骂:“人都走了还盯着看,老娘没屁股还是不够大?你个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不中用的家伙。” 就依刘虎的脾气,肯定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媳妇收拾。 只是那句不中用的家伙太有杀伤力了,家丑不可外扬,争执下去,这娘伙可什么混话都说的出来。 便只好装作回家收拾她的样子,低着头被媳妇拎回了家。 “已经两起事故了,我就长话短说,西跨院,我会修得漂亮点,到时候欢迎大家常去坐坐。” 沈小宝大义凛然地说道。 这是怕闹出第三起事故而息事宁人的做法吗? 这是赤裸裸地拉仇恨。 有咬牙切齿却说不得嘴的,有顺其自然只想看个热闹的,更有等着看小宝笑话的。 “沈小宝,这个西跨院谁也不能动。” 聋老太拄着拐杖,站在后院通往中院的月牙门下,厉声喝道。 第119章 六根清净 新安钢铁公司。 办公楼。 “张总,公司里又有几个人辞职了,是不是再招几个人进来?” 波浪头站在办公桌前,手里是公司职工的花名册。 公司这一段时间辞工的越来越多,好几个车间主任都找人事部反映情况,口径出奇的一致,都是缺人手。 说来也是,公司的订单还没有完成,虽然没有春节时任务那么重,各个车间也是日夜不停地在运转。 这种不断有人辞工的不正常现象,已经让各车间主任有点头大。 “招什么人?我说你不要每天把功夫都花在逛街打扮上,多读读书看看报不行吗?一点也不关心大事,怎么往上再进步?” 张彪斜了波浪头一眼,眼里满是宠溺。 “站着多累。”他拉了一张椅子在自己身旁:“坐吧。” 波浪头小嘴一撇:“就知道教训我,这点能耐都用到工作上了,要是晚上……” 波浪头低头玩弄着刚修理好的狭长指甲。 “我们在说工作呢,你就是个小馋猫!” 张彪肥腻的大手如同有导航一般,精准地抓在了刚刚落座的波浪头的大腿上。 波浪头不禁眉头一紧,随即释然:“还说人家是个小馋猫,您才是个大黄狗。” 两个人王八对绿豆一般,腻歪了好一会儿,才松开。 “美丽啊,我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啊。” 张彪起身来到盆架旁,双臂上扬,露出肥嫩的手腕,畅快地洗起手来,擦干手继续说道。 “为博宠妃褒姒一笑,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为了红颜陈圆圆,吴三桂怒发冲冠引清军入关。” 双手搭在波浪头柔若无骨的肩膀上:“如今,为了美丽,我张彪也要放手一搏了。” “刘副总?” “张老板?” 刘美丽抬手抚摸着那只肥嫩的大手,仰头看着张彪,撅起小嘴啵了一个:“老板真的回不来了?” 张彪盯着那双已经水汪汪的大眼睛,哪里还有心思回答问题,一个泰山压顶让刘美丽瞬间感觉天色暗了下来。 隔壁办公室里的吴文武显然有些不解风情。 双脚架在椅子上,身体以最舒服的姿势仰躺着,目不转睛地看着打扫卫生的保洁员。 自从被沈小宝讹走了两万块钱之后,他把这笔账算在了保洁员的头上。 这一段时间,他只要闲下来,就让人去找这个保洁员,无论办公室卫生状况如何,都要她在这里忙活半天。 而他什么也不做,就像现在这样仰躺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说不清楚是为什么,心里会舒服许多。 两万块钱,他要干多少私活才能把这个窟窿补上? 好在老天佑他,娄老板去区里开会,已经近半个月音信全无了。 托关系到区里打听过,什么消息也没有打听出来。 当然,也不是一无所获,好像政策有调整,对私营企业要改制了。 至于为什么要改,怎样改,他搞不明白,这也不是他关注的重点,他关心的只有一样东西,钱。 公司里的三位副总每天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张彪的意思是,老板不在,他要统揽公司的大小事宜,理由是军中不可一日无帅。 显然其他两个人不买他的账,时常发生口角冲突。 大有各自为政、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最烦人的就是公司大门口的保卫科,每次有车辆出入都会严加排查,而且几包烟、几瓶酒根本没有办法满足他们的胃口。 想到保卫科,吴文武的心情就莫名的烦躁:“背对着我扫地。” 保洁员闻声立刻转身,在那已经扫了十八遍的地板上继续忙碌。 看着保洁员弯腰时撅起的屁股,心里更烦。 当初在大院里,就是因为手痒,在那屁股上拍了一下。 保卫科这几个臭小子,有机会他一定让他们全部滚蛋。 “以后扫地的时候不能弯腰,长个大腚勾引谁呢,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 “出去吧。” 保洁员微微弯腰算是鞠了一躬,逃一般出了办公室。 …… 四合院。 没有人相信沈小宝买下了西跨院。 相不相信无所谓,修房子的工程队都已经找好了。 房子修好,依然各过各的日子。 拄着拐杖的聋老太却出来阻止,让众人吃惊不小。 这个孤寡老人是大院里年龄最长的,三位大爷都非常敬重她。 但是,对于她的身世,为什么孑然一身无儿无女,大家都不清楚,似乎也没有人会对一个老太太的过往过于关注。 “老太太,您这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啦,现在是新社会,买卖自由,您啊还真管不着。” 沈小宝和老太太关系处得还行。 老太太没事了,就喜欢孙子长孙短的骂着玩。 “小宝,这西跨院的事情街道办当初可是答应我的,在我老太婆有生之年,必须维持西跨院的原状,不信,咱们到街道办问问去。” 聋老太显然是真的生气了,居然没有骂他是孙子。 这是个天大的新闻。 即使在大院住的时间较长的三位大爷,也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 何大清眼睛一亮,当初他找街道办要买西跨院的时候,街道办直接拒绝了,理由很牵强,他何大清在房子住。 没有想到,真正的原因在聋老太身上。 这个老太婆虽然年岁大了,但是,平常却衣着整洁,格外注重打扮,没有老年人邋里邋遢颓废样子。 虽然一个人生活,每天精气神饱满,确实让人有些费解。 “老太太,您是多大的官,这街道办都得听您的。” 沈小宝走到月牙门下,伸手扶着聋老太。 这个老太太平日里挺幽默,一点也不招人烦。 前两日,还送了秦淮茹一副翡翠手镯和一本《春闱图》,有言必践,还挺广大。 “小宝,奶奶求求你啦,现在别动那个院子,等奶奶死了,随你怎么折腾都行。” 聋老太抓着小宝的手,眼里饱含泪花。 “您这是要来美人计啊,我告诉您老太太,沈小宝六根清净,不好女色,您勾引不了我。” 沈小宝连连摆手打趣老太太。 “没大没小的家伙。” 聋老太笑着拿起拐杖朝小宝戳来。 “到底是为什么呀,您老总给我个理由吧。” 沈小宝把聋老太逗乐了,才开始说正事。 “想知道?那就跟老太太过来,给你讲个有趣的故事。” 聋老太转身向家里走去。 沈小宝摸摸鼻梁跟了过去。 第120章 西跨院的前世今生 聋老太的屋子总是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香案上摆放着一个相框,里边镶嵌着一个女人的照片,雍容华贵。 炯炯有神的目光中,显露着威严。 聋老太在八仙桌旁的椅子上坐下来,轻轻把拐杖靠在椅子的扶手上。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聋老太抬头瞅着屋梁,似乎是怕眼泪掉下来,又似乎是在回想着往事。 “一位满清的贝勒爷时常到红袖楼喝花酒,红袖楼有一位顶漂亮的姑娘,那时候被称作花魁。” 谈起那位漂亮的花魁,聋老太脸洋溢着灿烂的笑意,仿佛置身于那段美好的回忆之中。 “那位漂亮的姑娘,就是照片上的女人吗?” 沈小宝指了指八仙桌上的相框。 “别打岔,听着就行。” 聋老太白了沈小宝一眼。 好像他打断的不是一个故事,而是一段美好的时光。 沈小宝收了手指,老老实实地坐在不远处的一张凳子上。 这聋老太年轻的时候肯定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后来,贝勒爷动了心,帮助她赎了身,就安置在这西跨院。” 聋老太的笑容豁然绽放,那种幸福足以让人沉醉忘我。 “什么漂亮姑娘、花魁的,直接说是您就得了。” 一个局外人是无论如何都体会不到那种男女生死相依的感受的。 小宝猜测,聋老太是在讲自己的故事。 “不讲了。” 聋老太脸色一沉,起身抡着拐杖就要赶小宝走。 “那我修房子去了。” “你敢,打断你孙子的狗腿。” “您打不着。” 沈小宝抬腿就要溜。 “回来!” 聋老太停下手中的拐杖:“坐下。” 沈小宝乖乖地坐回凳子。 聋老太情绪已经酝酿成熟,正是要宣泄的时候,沈小宝故意打岔,这才惹得老太太不高兴。 这些隐藏内心多年的秘密,始终不曾对人提起。 那是一块禁区,容不得任何人闯入。 一个人在里边待得久了,也是分外孤独。 原本以为这个秘密要随她一起化为灰土,尘封百年。 哪里想到机缘巧合,竟然要对一个小朋友倾诉。 “从此,这位贝勒爷就时常和小姐在西跨院抚琴听雨、焚香品茗。” 聋老太重新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 这一段酷似才子佳人的故事,细细品来也是很有味道的。 “后来,满清就没了,贝勒爷离开四九城就再也没有回来,小姐不久也就得了一场大病,郁郁而终之际,叮嘱我要守着这座院落,等着贝勒爷回来。” 曲终人散,终究是苦寒的。 “那,您等到贝勒爷回来了吗?” 沈小宝没想到95号院还有这么一个凄美的故事。 聋老太拢了拢了鬓角灰白的发丝,凄然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眼里已经满是泪花。 “你这个婢女一点也不忠心,小姐让你守着宅院,你看现在都破落成什么样子了?即便贝勒爷回来,那还是他心目中的宅院吗?” “物是人非已经无比心酸,现在是人非物更非,怎一个凄惨了得!” 沈小宝的突然责难,听得聋老太双目凝滞。 狠狠擦了一把双眼:“你说谁是婢女呢?” 聋老太突然来了精神。 “小宝,你能按照宅院原来的面貌修建屋子吗?” 聋老太的脑子反应还真是快,立刻就想到了好主意。 “您一口一个小姐叫着,不就是个婢女吗?” 沈小宝认真说道。 “我们虽为主仆,关系却胜似姐妹。” 聋老太跟个孩子似的,和沈小宝针尖对麦芒。 小宝其实根本不在乎她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搞定聋老太,赶快把西跨院的房子修好才是正事。 “以前的房子,我没见过啊。” 沈小宝显得有些为难。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见过的东西,无论如何是想象不出来他该的样子的。 “等着。” 聋老太麻利地进了里屋。 小脚聋老太走起路来还真是一点都不慢,片刻功夫,手里拿着一张相片走了出来。 乐呵呵地递到小宝的手里。 相片是彩色的,西跨院那四间二层小楼,金碧辉煌,颇有皇家建筑的巍峨。 相处的边缘依稀可以看见中院建筑的背影。 “老太太,这相片里的房子和现在大院里的房子不一样啊。” 如果不是聋老太拿出的相处,很难把相处上的建筑与现在95号院的建筑联系在一起。 聋太太接过相片,右手摩挲着相片,缓缓说道:“房子是后来新建的。” 仿佛这又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 “民国二年,袁世凯任大总统前,北洋军发生兵变,四九城陷入火海之中,这个四合院一夜之间化为灰烬,唯独那个西跨院残留了下来。” “现在的大院,是我后来又盖起来的,一晃四十年过去了。” 聋老太嘴角微翘,好像是在回味这四十年的酸甜苦辣。 “没有想到,这个四合院原本是我老太婆一手建造的吧?为了守着西跨院,我选择留在四九城。后来,新生活开始了,我也成为了一名货真价实的老太太,就把这个院子捐给了街道办。” 聋老太看着沈小宝:“孙子,这下相信老太太我说的话了吧,街道办答应我,在我有生之年,那个西跨院是要维持原状的。” 这真的是一个很久远的故事,大院里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久远的故事。 “我的奶奶,您还真是位传奇的女子呢,为了一句承诺,您坚守了四十年!” 如果只看表相,每个人都平凡而雷同。 透过表象看本质,每个人都是与众不同。 如果没有今天的倾诉,谁会想到一个小脚老太太的身上还有这么一个动人的故事。 “孙子,别拍马屁,如果照着相片的样子修建屋子,老太太我就同意你买下那院子,如果不愿意,在我死之前,谁也别想打那院子的主意。” 聋老太态度坚定,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沈小宝重新拿过相片,仔细打量二层小楼的每一处细节,他还真有点动心。 黄琉璃重檐庑殿顶,红门巨瓦,飞桅翘伸天地间,轻盈、飘逸。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红袖阁”。 庭院中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假山、竹林,好生让人向往。 “老太太,如果按照您说的修房子,那可得花不少钱呢。” 老建筑多是木制房屋,尤其是相片里的老建筑,必须得请好把式的木匠才行,对于材料的要求也特别高,远比造一座砖瓦房子要昂贵许多。 “孙子,奶奶知道你小子贼着呢,只要按照原来的模样建造,奶奶给你拿这么多钱。” 聋老太神神叨叨地伸出一根手指头。 “您别逗了,打发叫花子呢,一百块钱连工钱都不够。” 沈小宝一副无比嫌弃的样子。 “孙子,一千块钱!” 聋老太一脸骄傲地说道。 第121章 分得清吗 隆鑫珠宝行。 白兰芝、白兰花姐妹如今已是驾轻就熟,掌柜的好像是个小伙计似的,每天也就做些打扫卫生之类的事情。 店里的客人似乎比以前更多了。 至于是来买珠宝的,还是来赏花的,那就不好说了。 后院。 何大清和张彪静静地坐着品茶。 张彪显然是兴奋许多,满脸的核桃仁,很有春风得意之色。 何大清则要逊色许多,眉头紧锁,满腹的心事。 “老何,这店经营的可以啊,人流如织,没少赚钱吧?” 张彪转动着桌子上的茶杯,大根是想着找些开心的话题。 何大清这副苦大愁深的表情,就跟死了爹一样,一点谈事情的氛围都没有,有些事他也不好问呀。 “托您的福,还可以吧。” 何大清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直愣愣地盯着眼前的地面。 张彪想了想,还是决定开门见山的好:“老何,那位大哥真像传的那么神吗?” 昨天,他如愿以偿地见到了心心念念已久的大哥,当然,还是通过何大清的关系见到的。 那场面让他大开眼界,瞬间觉得自己就是井底之蛙。 “我也只是在他家里做了两次饭而已,本事肯定是有的,至于是不是像传的那样,得遇事才能知道。” 何大清扭头看着张大彪,继续说道:“你们娄老板还没有回来?” 说起娄老板娄半城,张彪嘿然一笑:“没呢。” “老何,我都已经想好,柱子不是已经学成回来了吗?回头来公司上班吧,年轻人有个正经工作,以后也好找媳妇。” 看来张彪的事情办得挺顺利,这是在感谢何大清引荐之情。 何大清盯着张彪,这个消息有些意外。 让何雨柱到新安钢铁公司上班的事情,他给张彪提过几次,都被不疼不痒地忽略掉了。 今天居然主动提起此事,看来人情冷暖不过如此。 “那先谢谢他叔了。” 何大清脸上稍稍有些喜色。 “老何,我说您这是怎么了,子女双全,嫂子又能干,还整天闷闷不乐的,有心事?” 张彪半开玩笑地问道。 何大清叹了口气:“还真有件闹心事。” 他理了理思绪,继续说道:“我们大院有个西跨院,之前和街道办说过想要买下来,街道办没有同意。” 何大清边说边摇头。 “不就是一座院子吗,只要有钱,在哪里不能置办座院落,何必为这点事情耿耿于怀?” 张彪笑着宽慰道。 有钱了就想着买房置地,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传统,都在情理之中。 若是死脑筋,定要一棵树上吊死那就说不过去了。 “问题是,现在街道办又把那西跨院卖了,您说这叫什么事儿?” 何大清瞅着张彪,显然他想不通这个理。 张彪想了想:“那只能说明人家路子比您宽。这样,您要是顺不下这口气,我认识几个道上的朋友,给他点颜色看看?” “路子宽?” 何大清冷笑两声:“宽个屁,就是大院里的一个孤儿。您以为我是非要那个跨院不可?我是咽不下这口气!” 说到这里,他真的感觉从未有过的憋屈。 在四九城混了几十年,自认为还认识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到头来被大院里的一个小透明给弄歇菜了,想想都脑瓜子疼。 “对了,您也应该认识的,他也在你们公司上班,沈小宝。” 何大清说到这里,就想起了当初联合张彪,以招工为名,坏了沈小宝定亲的事情。 此时,心情才稍稍舒服一些。 “沈小宝?老何,咱哥俩还真是有缘分,啥事都能想到一起,我也正想整治这小子呢。” 张彪拍着茶桌说道。 “那就整呗,他就在你们公司,那还不是案板上的鱼肉,随便拿捏。” 何大清也来了精神,最好把沈小宝从公司除名,没有工资,看他还怎么买地建房。 “老何,这事还不能急,我还要利用他一下,等事情办成了,您看我怎么整治他。” 张彪眉毛挑动,继续说道:“不过,大哥那边,您得帮我多说说好话,我只有在公司一言九鼎,才好处理沈小宝不是?” 两个人渐谈渐欢,不知不觉已经把茶水换成了酒水。 推杯换盏间,仿佛四九城都是他们哥俩的。 临近中午,店里的客人也少了。 “姐,那个张总到底什么事情,在这里都坐了一上午了,又是买酒又是买肉,把咱们当冤大头了。” 白兰花嘴里嘟囔着,手里翻着账本,核实今天上午的生意。 在打理珠宝这方面,她要比白兰芝强的多。 脑子快,嘴也甜,掌柜的教的东西一学就会。 “男人的事情,咱们少打听。行了,我到后院做饭去。” 白兰芝说着朝后院走去。 正在此时,摇摇晃晃的何大清和满脸通红的张彪进入店里,和白兰这撞个正面。 “哟,小嫂。” 张彪扶着门框站立不稳,眼神飘移地说道:“小嫂真是能干,人还长的漂亮,这到哪儿说理去。” “对,你嫂子是真能干,忙完店里的还要忙家里的,里里外外一把好手。” 何大清也有七八分醉意:“掌柜的,送送张总。” 掌柜的急忙上前:“张总,您慢点儿,别磕着碰着。” 白兰芝趁机走向后院,喝了酒的男人,最好离的远点。 “哎,小嫂会变魔术吗?刚才还在这里,怎么突然就到了柜台里边?” 张彪抬头看见正在核实账本的白兰花说道。 何大清也扭头看去,白兰花正用低头查看账本,偶尔看一眼货柜。 虽说姐妹二人无论身高和相貌都颇为相似,却是一眼都能认出来的。 姐姐白兰芝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尽管也很注意保养,终究摆脱不了岁月留下的痕迹。 白兰花则不然,新婚燕尔,年龄也小,即使静静地站在柜台前,也掩饰不住闪烁的青春光芒。 “张,张总,您喝多了,那是我小姨子,您,看走眼了。” 何大清亲昵地拍打着张彪的背部。 “小姨子?” “老何,您可真有福气,分得清吗?” 张彪醉眼朦胧地笑道。 第122章 要强的小姨子 掌柜的薛道横搀扶着张彪,一路摇摇晃晃地离开。 何大清也回了后院,只有白兰花留守在店里。 “兰花,饭做好了,你先去吃饭吧。” 白兰芝来到店里说道。 这些时日一直是这样,白兰芝做好饭之后,总是何大清和她妹妹先吃饭。 然后才是她和掌柜的薛道横再到后院吃饭。 当姐姐的,总该有个当姐姐的样子。 尤其是远离父母在四九城里讨生活的姐妹二人,白兰芝还真有长姐如母的风范。 所以,白兰花也没有推辞,理所当然的向后院走去。 喝了一肚子酒的何大清已经开始动筷子了,一家人在一块时间长了,彼此之间也就没有那么多讲究。 “又喝那么多酒。” 白兰花端起酒杯唠叨。 虽然是一母所生的姐妹俩,性格却截然不同。 白兰芝很少干预他私人的事情,包括喝酒,甚至会在饭桌上刻意给他准备好酒。 白兰花却不一样,每一次都要在饭桌上嘟囔两句。 何大清毕竟是当姐夫的,也不好说什么,全当作没有听见,该喝喝,一点也不耽误事儿。 “兰花,这事你姐都不管,以后你少操心。” 白兰芝不在场,何大清正好提醒小姨子,以后少管他的事情。 “你就会欺负我姐,何大清,我问你,什么时候和我姐把结婚证领了?” 白兰花把碗放下,虎着脸说道。 原本早就说好了要领结婚证的,却是一直拖到现在。 对于女人来说,结婚证是一种保证,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尤其对于离过婚的女人来说,没有结婚证却生活在一起,总会惹来街坊邻居闲言碎语的。 “你看你看,一说到你姐就这样。结婚证一定会领的,这不是珠宝行刚接手,诸事开头难,没顾得上嘛。” 何大清放下筷子解释。 醉意朦胧中,今天的白兰花格外好看。 刚烫染的波浪头,蓬松而有活力,闪着健康的光泽,皎白的俏脸上一定是扑了胭脂粉的,粉嘟嘟的。 因为生气怒目,那双大眼睛显得格外有神。 “你这话也就骗我姐可以,你自己说,你要了我姐身子多长时间了,做那种事情就有时间,领个结婚证能用你多少时间。” 白兰花今天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好像说起来没完没了。 “兰花,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吧?” 何大清说着话,抬手就要去拿酒瓶子,被白兰花一把抓住。 酒瓶子就那么大,难免两个人的手要接触,何大清瞅着那只肉嘟嘟的小手,最终还是放弃了。 白兰花一脸得意地把酒瓶子放到自己面前的桌子上:“关你什么事儿。” “我都听你姐说了,东旭这小子,回来我带他找个大夫看看去。” 何大清若不是借着酒力,这些话他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每次和白兰芝相好之后,娇弱无力的白兰芝总会感慨妹妹命不好。 要说贾东旭年纪轻轻的,怎么就那么不中用。 何大清每次也不好说什么,听听也就罢了。 “我姐跟你说什么了?东旭好着呢,看什么医生?” 白兰花就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一样,厉声说道。 偶尔在店里没有客人的时候,姐妹两个就会在一起聊点私房话。 就这一点来说,姐妹两个人在一块工作,倒是件不错的事情。 当姐姐的经常会问她有身孕了没有,晚上要注意个人卫生之类的问题。 白兰花也不隐瞒,通常会毫无顾忌地抱怨贾东旭不中用,毕竟是自己的亲姐姐,如果在这里都不能说,那她就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当然,出于好奇,她也会问姐姐何七郎的事情。 然后,两个人就会嘀嘀咕咕半天,直到脸颊通红。 在旁边不明所以的薛道横,还以为是天气转热的原因,他会主动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两姐妹又吆喝着冷,让他把窗户关严实。 城里的女人就是麻烦,他老家的婆娘就不这样。 “吃饭吃饭,不说这个了。” 何大清多此一问,这小姨子比刚才说起结婚证的事情还来劲,他自然不会找不痛快。 白兰花眼见何大清老实了许多,白了他一眼,便端起碗开始吃饭。 姐姐就是太软弱,男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只要你强势一点,他就变得老老实实了。 两个人低头开始干饭。 静下来的白兰花仔细想想何大清的话,感觉自己刚才有些过分了。 昨天晚上确实没有休息好,贾东旭太不给力了。 举个例子,就像是做珠宝生意,一番口干舌燥地介绍,顾客终于答应要买戒指了,一掏口袋,发现钱袋子被偷了,你就说急人不急人。 所有的期盼瞬间化作乌有,换作谁不生气。 最可气的是,没有用的家伙一点也不觉得愧疚,倒头就睡。 觉得理亏的白兰花偷偷瞄了一眼何大清,然后悄悄地把酒瓶递了过去。 何大清很自然地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说,沈小宝哪来那么多钱买下西跨院?” 白兰花没话找话。 “买西跨院?” 何大清放下碗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大手擦了擦嘴巴。 “修一座房子至少要三四百块钱,就他一个月二三十块钱的工资?” 何大清冷哼一声:“这二三十块的工资以后能不能领还不好说。” “啊?那是要把沈小宝从钢铁公司开除吗?” 白兰花打内心里是佩服何大清这个姐夫的。 当初贾东旭进钢铁公司上班,据说是他的功劳。 一个大厨居然置办下了这么大一个珠宝行。 现在又要开除沈小宝,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沈小宝能够买西跨院,恐怕是有贵人在暗地里帮他的忙,那可是要不少钱呢。” 白兰花的想法和大院里人的想法基本上是一致的。 如果没有贵人帮助,沈小宝无论如何是买不起西跨院的。 至于这个贵人是谁,只有鬼才知道。 “贵人?狗屁贵人!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会把这么多钱给一个孤儿让他修房子,除非是脑子进水了。” 虽然何大清也没有搞明白其中的曲直,但他确定沈小宝绝对没有这个财力。 第123章 两位访客 四合院。 今天下午来了两位访客。 是找沈小宝的。 沈小宝和秦淮茹都到单位上班去了,铁将军守着房门。 两位访客自然吃了闭门羹。 一大妈招呼着两个人到屋里等着,二人执意不肯。 双手拢进袖子里,老老实实地在小宝家的屋门前蹲着。 小宝家的房屋坐南朝北。 春日里最后一抹余晖洒进院子里,却照不到两位访客身上。 “怎么样?我说别来你硬是不听,人家都忙着呢,咱俩蹲这儿像什么?” 中年男人瞅着偶尔出现在大院里的人投来的好奇目光,呲牙点头笑笑。 “像什么?像门神。哎,你到那边去,咱俩一边一个真的跟门神一样。” 老者访客用肩膀蹭了蹭中年人,示意他到屋门的另一侧去。 老者访客显然威信不足,中年人不仅没动,反问道:“你怎么不过去?” “还有,你见过谁家的门神是蹲在地上的?”中年人紧了紧衣袖说道。 “蹲着怎么了?那你见过门神穿中山装的吗?” 老者说话间,突然意识到,不能像在家里晒太阳一样靠在墙上,会把新衣服弄脏的。 中年人应该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起身背向老者:“我衣服脏了没?” 老者很认真地瞅了瞅:“没有脏,我的呢?” 他也把后背呈现到中年人眼前。 “不脏。” 中年人更认真地瞅了两遍,摇头说道。 在他们的脚下有一个包裹,鼓囊囊的,里边是他们换下来的黑布棉袄。 这两身中山装是今天进城刚刚置办的。 原本是打算小宝和秦淮茹结婚时穿的,考虑到城里人讲究,怕给小宝他们丢人,所以,直接就穿到了身上。 “您不冷吗?” 中年人看着紧紧抱紧双臂的老者访客说道:“要不你把棉袄披上吧?” 老者访客认真摇了摇头:“不冷。我这衣服可还合身?” 他在中年人面前左右转动着身体,投来询问的目光。 “合身。买衣服的时候服务员不是说了吗?这件衣服就是专门为你量身打造的。” 中年人瞅了老者一眼,便低头拍打着自己的裤角。 如果撇开头部,仿佛是一套中山装挂在衣服架上。 不忍直视。 “老莫,你这话可不实诚,服务员说的是我内套一件毛衣的话,这件衣服就是专门为我量身打造的,可我还没穿毛衣呢。” 破烂王责怪莫笑说话不够严谨。 “人家服务员不是给你推荐了一款毛衣吗?直接买了不就行了,又不是没带钱。” 莫笑为此埋汰了破烂王一路,土都埋到脚脖子了,还能穿几件新衣服? “家里有,花这钱干什么,你不是也没买吗?” 两个人半斤对八两,谁都没舍得多买一件毛衣。 上班的人陆陆续续回了大院,虽然夜色将至,大院却活了过来。 人来人往,打招呼侃大山的,孩子们追逐嬉戏的,好生热闹。 “老莫,你说小宝会生个儿子还是女儿?” 破烂王一屁股坐在了包裹上,好像这样就会暖和些。 “起来,会坐皱的。” 莫笑喝斥道,瞅着破烂王不情愿地抬起屁股蹲到了旁边,才继续说道:“关我屁事。” “哪里来的两个要饭的?” 破烂王和莫笑正在争执生儿生女时,沈小宝和秦淮茹回来了。 “你那眼睛是喘气还是吃面条的,有穿着这么漂亮衣服的乞丐吗?” 破烂王起身,用手抻了抻衣角,傲娇地回道。 “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 沈小宝拿起地上鼓囊囊的包裹,秦淮茹也探头过来,然后白了沈小宝一眼。 “能先把门打开吗?蹲了一下午了。” 破烂王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腿肚子。 “你说你们,进城买完衣服直接回去就好了,非要来我这儿蹭顿饭……淮茹,我突然想起来了,公司晚上要加班的。” 沈小宝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得,你忙你的,我俩本来就是找丫头的。” 莫笑也跟着破烂王学坏了。 “别买太多肉,晚上不好消化。” 破烂王叮嘱。 秦淮茹打开屋门,破烂王和莫笑一起进了屋里。 沈小宝挠挠鼻梁,这破烂王已经自信如斯了吗? “你们应该提前说一声的,我会请个假在家里等你们。怎么穿这么单薄?快暖暖手。” 秦淮茹手脚麻利地倒了两杯热水。 “破烂王说这几天太想你了,一定要拉着我过来。” 莫笑呷了口热茶,自我开脱道。 不打招呼冒昧来访,终究是不礼貌的。 捧着水杯正在埋头喝茶的破烂王一听就不乐意了:“是谁说小宝和淮茹大婚,需要尽快进城置办一套新衣服的?” 两个人抱着水杯,相互敌视着,就像两头怒目而视的斗牛。 相互拆台,他们俩从来都是不遗余力。 秦淮茹把炉火调旺,拉了两把椅子过来,把两个人请过来取暖。 在秦家庄的时候,她已经习惯了两个人相互顶牛。 不一会儿,沈小宝拎着几个袋子进了屋里,胳肢窝还夹着一瓶二锅头。 “你们公司加班这么快的吗?” 破烂王明知故问。 “到了公司才知道是单位聚餐,我便借花献佛,打包了点残羹冷炙回来。” 沈小宝和秦淮茹装盘子的装盘子,装碗的装碗。 四菜一汤已经摆放在桌子上。 秦淮茹最后把一盘子白面馒头端过来,大家一齐入座。 “人齐开席。” 破烂王咬了一大口馒头,已经是筷子翻飞。 太饿了。 早上,两个人喝了点玉米面糊糊就出发了。 那面糊糊还是昨天故意熬的多,留到今天早上喝的。 他们是带了干粮进城的,中午一人半个馒头,玉米面和白面掺和在一起的。 莫笑也不甘人后,低头干饭。 “慢点儿,你们这是几天没吃饭了?” 秦淮茹瞅着两个人狼吞虎咽,真担心他们会噎着。 沈小宝打开二锅头,自己倒了一杯酒。 酒香四溢,立刻就吸引了正在埋头干饭的两个人。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响起。 “我们是公安局的,请跟我们到公安局走一趟。” 两名公安干警身旁站着一脸怒气的何大清。 第124章 老子压死你 新安钢铁公司。 决定公司未来发展的重要改革正在悄悄的酝酿中。 办公室和人事部已经连续加了两个晚上的班。 张彪这两天都吃住在公司。 “张总……” “你叫我什么?” 张彪抬起头瞅着波浪头刘美丽。 刘美丽这才明白过来,雪白如藕段的双臂一下子环住肉嘟嘟的脖子。 嗲声说道:“张老板,人家被您折腾得还没回神呢,您惩罚人家好了。” 张彪最怕这娘们撒娇了,若不是刚刚运动量过大,他真的会狠狠惩罚她一番。 人啊,往往就是这样。 如果二十年前他就能让女人臣服在自己的权威之下,那该多好! 现在,他有钱有势,可以轻而易举地改变一个女人的命运。 却没有了年轻时叱咤沙场、连续作业的能力。 人生总有遗憾,哪有万事如意。 不得已,只能弯起食指,在她挺俏的鼻梁上轻轻滑过。 刘美丽娇嗔一笑,给张彪抛了个媚眼。 娘稀屁! 这他妈的是赤裸裸的挑衅! 张彪滚动虎躯:“老子压死你!” 体力不够就用体重来凑。 一番厮磨下来,两个人都是汗津津的。 “张总,公司改制后,不会乱吗?” 刘美丽理了理被揉得乱七八糟的波浪头问道。 “乱?公家到时候会参与公司管理,谁敢乱?凡是受过娄半城恩泽的,到时候一律赶走!” 张彪扯开被子,露出白花花的胸膛,成竹在胸地说道。 “那沈小宝呢?他可是娄半城的助理,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刘美丽把粉嫩小手搭在张彪的胸脖上,食尖绕点划圈。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种搞不清楚什么关系的,往往是最不一般的关系。” 张彪凝眉沉思后,笑道:“即便如此,又能怎样,到时候还不是要乖乖地卷铺盖滚蛋。” 张彪抓住那只不安分的小手,握在手里。 这个小狐狸精太懂男人了。 兴奋之余,张彪的话就多了起来,刘美丽毕竟是女流之辈,以前许多公司里事情都没有对她提起过。 “公司里这几天又赶走了不少刺头吧?” 张彪把双手枕在头下问道。 “嗯,前前后后赶走了四十余人,都是些容易闹事的不安分的工人。” 刘美丽身为人事部部长,在这件事情上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张老板,我听说公私合作经营后,公司的归属……” 刘美丽欲言又止。 张彪伸出一只手,五指岔开:“合作经营五年,然后我还可以领定息。” 这些消息,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 “五年时间?那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波浪头刘美丽愤然起身。 旋即又扯被子捂了过来。 “这次公司改革,是合作经营的试点,又恰逢娄半城不知所踪,这才有了你我的机会。否则,公司是他娄半城的,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 “现在是新社会,再也不是过去的旧年月了,我们只瞅空子,打擦边球。” 张彪白了刘美丽一眼,什么也不懂。 波浪头眯眼思索片刻,还是想不明白,便愈发佩服张彪了。 为了显示自己是有脑子的,她问道:“那这么说,那个大哥没起到什么作用了?” 张彪哈哈大笑,然后伸手捏了捏粉嫩的脸蛋:“我的小可爱,没有大哥,能轮到我们公司作试点;没有大哥,公司法人是类半城,如何在合作经营中变更法人?” 张彪再次把双手枕在头下:“大哥就是大哥,这一切都是大哥运作的成果。” 波浪头不明白其中的深浅,她也不关心这些,只要能做公司的副总,管他大哥大爷的。 她只明白一点,有钱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睡吧,养足精神,等天亮了,你坐享其成就是了。” …… 新的一天,并不意味着新的开始。 也可能是昨天的重复。 新安钢铁公司的员工并不清楚今天会有重要的事情发生。 公司还是原来的公司,车间还是原来的车间。 只是工位上又少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他们已经习惯了,这几天不是一直如此吗? 上午9点。 办公楼会议室。 主席台上张彪孤零零一个人坐在上边,显得突兀而鹤立鸡群。 学着娄半城,他梳起了大奔头,好像这个发型是老板的标配一样。 可能早晨刘美丽发胶用多了,湿漉漉的,有几分落汤鸡的视觉。 副总吴文明和助理沈小宝都被工作人员事先安排,坐在了前排,钱副总被他支走出差去了。 “呃,同志们!这个,今天我要宣布一件这个重要的事情,那……” 在他印象中,老板娄半城就是这样讲话的,所以,他在讲话稿里穿插了很多“这个”“那个”词语。 接下来,他宣读了合作经营的文件和最新的公司任免决定。 文件还没有宣读完毕,会场就开始了窃窃私语。 “静一静,都静一静!” 张彪看着越发混乱的会场,并没有吃惊或是生气的样子,反而和颜悦色地说道。 “同志们,我解释一下,这是一件大好事情呀。这个……” 他低头看了一眼发言稿,继续说道:“合作经营是一个过渡,公司呢,这个亦公亦私,大家就相当于一只脚已经是公家人了。过渡期后,那个,恭喜大家,在坐的就都是公家人了。” 张彪知道接下来会有精彩的表演,兴奋之余,脱口而出:“到时候,大家就都是吃皇粮的人了。” 沈小宝自然知道合作经营的事情,但是,现在是1952年,似乎早了点。 合作经营是好事,也正如张彪所说,大家伙会成为共家人,新安钢铁公司也会更名为红星第三轧钢厂。 可问题是,娄半城是公司的法人,本人没有现身,公司就实施改制,似有不妥之处,这其中少不了有猫腻。 “张副总,您说的可是真的,我们不会被开除,都能成为公家人。” 办公室主任起身问道。 这他娘的也太假了,公司的文件都印发了,你一个办公室主任能不知道?” “问的好,我张彪保证,在座的只要支持公司改制,都能成为公家人。” 张彪搓了搓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满慈祥的看着大家,仿佛在说有问题只管问。 “张副总,我想问一下,公司会改名吗?” 三车间主任举手问道。 “这个问题问的好,大概率是要改名字,这个,娶媳妇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成年人,自然要换一身行头不是?” 张彪投去了满意的眼神,一切似乎都在朝着预期的方向发展。 今天只是个吹风会,也是个预演会,谁敢跳出来找事,他不介意提前行使老板的权力。 “张彪,新安钢铁公司是娄氏的企业,你一个姓张的好像没有处置的权利吧!” 果不出其然。 真有跳出来挑衅他张老板权威的。 第125章 沉住气 新安钢铁公司改制前的一次动员会,张彪已然是公司的新老板。 近几天,他是一边找大哥与方方面面打通关系,另一边则是马不停蹄地在公司内部拉拢关系。 刚才几个人的提问,其实不过是照本宣科而已,都是事前都已经谋划好了的。 诸如公司会不会更名的问题,这件事情和一个领工资而已的员工有毛关系? 就在一切都在朝着预定目标前进的时候,突然传出了不一样的声音。 副总吴文武起身质问。 不得不说,当他搬出老板娄半城出来说事的时候,那些事前被收买的中层不禁心头一紧。 娄老板只是莫名失踪了一段时间,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人知道。 在公司里流传的被公家留下来说事,是比较普遍的说法。 至于留下来说什么事情,没有人能说的清楚。 并不排除这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烟雾弹。 作为公司中层,他们能了解的信息非常有限。 在娄老板不现身的情况下,往日主持工作的副总张彪就显得比较重要了。 面对张彪的拉拢加威胁,他们只有选择跟随。 而且,这个吴文武虽然在公司里比较低调,却有传闻,他亲戚是公家人,从娄老板把他放在副总的位置上来看,吴副总的亲戚应该还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公家人。 所以,大家都知道的是,娄老板是把他当护身符留在公司的。 这样一个神秘的人物,突然站出来质问张彪,显然两位副总之间并没有达成某种协议。 对于中层来讲,这就是人生的十字路口。 高层斗法,他们极有可能成为牺牲品。 “吴副总,作为公司的副总,该有的觉悟、该有的格局可一样都不能少啊,尤其是在这关键时刻,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你最好想了再说。” 张彪手指轻轻敲打桌面,给人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噢,我忘了,你吴总在公司里只管中饱私囊,其他的事情一概不过问,还谈什么觉悟,谈什么格局?” 张彪指着吴文武,嘲笑道。 “所以,这次公司改制,像你这样的蛀虫,首先就要从公司里清除出去。吴副总,你在私底下做的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如果放到新公司,可是要治你的罪的。” 老话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面对蓄谋已久的步步紧逼的张彪,吴文明一时显得措手不及。 作为公司高层,他不可能感觉不到公司的变化。 但他知道公司是娄半城的私人财产,公司将来何去何从,他作不了主,自己几斤几两非常清楚。 所以,他选择铤而走险,先把钱装到自己的口袋再说。 娄半城也在私底下给他透露过一次消息,已经无心再经营钢铁公司,至于原因是什么,自然不会给他这个什么也指靠不上的副总说。 这是他在私底下胡来的底气。 “张彪,别忘了你是怎样来的钢铁公司,如果没有娄老板,能有你今天?忘恩负义的东西!” 吴文武在新安钢铁公司改制的关键时期,他感到了自己的无能与挫败感,只是张口骂几句脏话而已。 和公司的中层一样,他们都能感觉到张彪是在吞并娄半城的私人财产,却无能为力。 最关键的是,公司改制的事情,在张彪的操持下似乎进展的还算顺利。 他能在这样的会议上,宣布公司改制的事情,说明他是有把握的。 “我忘恩负义?在娄老板音讯全无的时候,是我带着公司积极配合公家开展公司改制工作,让我们公司的员工变成公家人,吃上公家饭。” “你呢,吴文武,你真对得起你的名字,文不成武不就,你就是依仗着娄半城,活在公司里的蛀虫!” “公司里都在传你是娄半城的护身符?呸!不要拿自己来侮辱娄老板,你不过是他的远房亲戚而已,你有屁的后台。不对,你的后台就是娄半城。” “而你又是怎么做的?你又为公司做了什么贡献?你这一段时间偷偷倒卖公司的产品,你以为老子不知道!” 张彪俨然是这次斗争的胜利者了,他在下边已经做足了功课。 对付谁用什么招式,早就心中有数了。 吴文武被质问的哑口无言,有的只是惭愧。 张彪说的没有错,因为娄老板,他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在公司里是一名副总,虽然并不分管多少公司的业务,这个身份足够他在公司里横着走了。 可他这位远房亲戚又为娄老板做了什么呢? 他也明白,娄老板根本不需要他做什么,只要不添乱就行了。 在四九城,娄老板也算个呼风唤雨的人。 在众多私营企业举步维艰的时候,钢铁公司依然能有在的订单就是最好的证明。 瞅着吴文武憋得满脸通红,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窝囊样,张彪于是痛打落水狗。 “吴文武,你给大家伙说一下,这段时间,你倒卖了多少公司的产品?” 在张彪看来,吴文武才是真的吃里扒外。 端着娄半城的饭碗,败着娄半城的家。 “我没有!” 吴文武厉声否认。 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哪里能放到桌面上说,让公司的人都知道他做的事情,那不还得人人得而唾之。 “吴副总,大丈夫做事应该敢做敢当。张副总,我在让保卫科都如实记录了倒卖公司产品的时间、数量,连车牌号都有记录,需不需要我拿来给大家看看?” 落井下石。 吴文武是娄半城的远房亲戚,沈小宝又是娄老板提拔的助理,他们应该是一条的船,怎么会在这关键时刻落井下石呢? 张彪眉头一皱。 此时,谁都可以站出来揭发吴文武,唯独沈小宝不应该,他应该和吴文武一起守护娄半城的公司,和自己做鱼死网破斗争才对。 他刚才宣读的的任命文件里,明明免了沈小宝的助理职务,他怎么会站出来替自己说话? “沈小宝,你!你对得起娄老板吗?” 吴文武万万没有想到,坑了自己两万钱的沈小宝会在这个时候依然不放过他。 他只是偶尔兴起拍了保洁员的屁股而已,又不是拍了他媳妇的屁股,用得着这么不依不饶的吗? “吴文武,沈小宝当面戳穿你,正是在维护公司利益,这正是回报娄老板知遇之恩的表现!” 张彪顺水推舟,今天先解决一个吴文武也算是旗开得胜。 会场叽叽喳喳地议论开了。 不时,有人拿手指着吴文武的后背,说着刻薄的话。 仿佛这样心里会好受些,背叛娄老板的罪孽会轻一些一样。 会场一片混乱,张彪乐观其乱。 沈小宝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吴文武,在笔记本上写了三个字:沉住气。 第126章 这个年轻人不简单 沈小宝被公司改制的事情打得措手不及。 这一段时间以来,公司里每天都有员工被开除或是主动辞职,这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情。 被坑了两万块钱的吴文武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 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两件事情上。 哪里会想到,突然来了个合作经营试点。 合作经营是大势所趋,但这个时间节点选择的很有意思,偏偏是娄半城不知所踪的时候实施的改革。 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张彪既然是利益的最大获得者,想必他私底下没有少活动。 一众人低头走出办公楼,心情就如同此时的天气一样阴沉。 和公司的事情相比,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情。 破烂王和莫笑还在派出所呢。 走过办公楼的拐角,沈小宝想着要不要到娄半城家里去看看。 “叔叔。” 沈小宝转身查看,娄晓娥斜挎着背包,一个人站在墙角处。 “叔叔,我爸已经很多天没有回家了。” 娄晓娥走过来,眼睛通红,撅着小嘴,委屈的情绪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叔叔,这是您喜欢的物件,送给您。” 她打开背包,从里边取出一个小木盒。 不用打开,沈小宝知道里边装的是什么——乾隆御制珐琅彩杏林春燕图碗。 “我妈妈托人去问过了,区里的会议早就结束了,而我爸爸一直没有回家。” 娄晓娥自顾自地述说着事情的经过。 娄半城曾经是四九城的大资本家,家产雄厚,是多少人眼中难以企及的大老板。 一旦出事,家中的妻儿一样凄楚可怜。 这世上的事情,谁能说的清楚。 “好多天都没有在公司见到你了,好像个子又长高了。” 沈小宝故作轻松地说道。 本来想伸手摸摸小姑娘的脑袋的,最终只是笑了笑而已。 她这个年纪,本应该是无忧无虑的。 “我妈妈也四处出去打听我爸的消息,好像都没有结果,我也不知道该去找谁帮忙,所以……” 娄晓娥撅着小嘴,没有把下半句话说出来。 “你怕叔叔不帮忙,所以拿个小木盒来贿赂叔叔?” 沈小宝逗弄道。 “不是的,如果不把这个小木盒拿出来,恐怕以后就真的没有了。” 娄晓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怕沈小宝听见一样。 小孩子的话听听就算了,哪能认真计较。 她说的没有到底是什么意思,沈小宝才不会去深究,孩子的天真只有在他们的世界里才显得有趣。 “走吧,到你家里看看去。” 娄晓娥是个勇敢的小女孩,在家里发生变故的时候,她承担起了本不是她这个年龄应该承担的重担。 娄晓娥笑了笑,上前抓住了小宝的手。 从试探性地接触,到用力的抓紧,她的眼里有一丝亮光闪过。 嘴角微微翘起。 娄宅。 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雇佣的家仆依然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只是微微弯腰算是打过招呼了。 娄晓娥的母亲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怔怔出神。 以至于,当她看到沈小宝的时候,眼神凝滞了片刻。 木喃道:“沈先生?” 沈小宝摸了摸鼻梁,不知怎么开口。 “是我找的沈叔叔。” 娄晓娥还牵着沈小宝的手。 沈小宝把手里的小木盒放在桌子上:“我是来送这个小木盒的。” 娄太太这才缓过神来:“快请坐。” 已经有仆人端着茶水过来,放在沈小宝面前的茶几上。 “小娥,沈叔叔很忙的,你又捣什么乱。” 娄太太瞪了娄晓娥一眼。 娄晓娥大大咧咧地走过去,坐在娄太太身边,一伸手抱住了娄太太的脖子。 “你沈叔叔在呢,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娄太太假装嗔怪。 沈小宝装作没有看见,低头喝茶。 “公司里怎么样?” 娄太太调整了一下坐姿,轻声问道。 “半城这段时间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一句话也没有留下,我出去找了他以前的好友询问,都说不知道,真是奇了怪了。” 娄太太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公司的经营情况,没等沈小宝回答,她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其实,依照娄半城的行事风格,即使他每天不去公司,公司里的运营情况应该也会有人来汇报。 所以,娄太太刚才询问公司的情况,极有可能是没话找话。 “李叔叔这几天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娄晓娥被母亲的情绪感染,一脸严肃地说道。 娄太太看着娄晓娥:“大人说话,小孩子不应该插嘴的,写作业去吧。” “沈叔叔,您能辅导我写作业吗?” 娄晓娥征求沈小宝的意见。 “小娥,越来越没有礼貌了!你沈叔叔很忙的。” 娄太太斥责道。 “没关系的,叔叔一会儿就去和你一起写作业。” 娄晓娥征得了沈小宝的同意,给娄太太做了个鬼脸,跑进书房写作业去了。 沈小宝目送娄晓娥进书房时,发现正屋里的两个大青花瓷瓶不见了。 像娄半城这样的豪宅,屋里的摆设都是极为讲究的,通常是不会轻易挪动位置的。 “娄太太,公司的吴副总是娄老板的远房亲戚?” 沈小宝试探性地问道。 娄太太平淡地说道:“文武的父亲曾经救过半城的命,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所以,半城就把文武安排到公司上班,人嘛,总是要知恩图报的。” 娄太太拿起小木盒,端在手里打量了一番:“沈先生,这个物件是我同意送您的,老祖宗就是心灵手巧,能作出这么精致的艺术品,听说您刚刚大婚,权当作新婚礼物了。” 说罢,她把小木盒轻轻放到了沈小宝的面前。 沈小宝打开小木盒,轻轻将杏林春燕图碗拿在手里:“老祖宗留下来的物件确实是宝贝,应该好好珍惜,谁要是把她卖给红毛鬼子,可就是不孝子孙了。” 娄太太闻言,精致的面容微微起了波澜,很快便又恢复了平静。 “是啊,好物件自然是要留给万世子孙的,沈先生,喝茶。” 她附和道。 在小宝喝茶的时候,娄太太偷眼瞧去,心里不禁一紧。 半城看人还真是准,他第一次见沈小宝时就说过,这个年轻人不简单。 刚才,他明显是话里有话,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 以娄半城做事谨慎来讲,应该不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第127章 城里人就是会玩 秦家庄村。 村东头。 秦叔保坐在一个小土坡上,来福搬个小矮凳坐在破烂王院子的门口。 “来福,你真的是从城里来的?” 秦叔保揪了一根刚冒出头的青草尖,右手捻着在嘴唇边打转。 “别吃!昨天晚上我和福来比谁尿的远,好像就在你坐的位置。” 来福没有想到农村人还有这个习惯,拿什么东西都敢往嘴里塞。 秦叔保刚把青草尖放进嘴里,就听见来福惊叫。 慌忙扔了手里的青草,呸呸吐着口水。 起身拍打着屁股,一脸诧异地看着来福:“你们城里人都这么无聊吗?尿尿都要比个高低。” “不是比个高低,是要比个远近。” 来福一脸地坏笑。 看来来福不是跟他开玩笑,这小子真能干出这种缺德事。 来福自证清白道:“千万别误会啊,其实,我和福来是为了整治破烂王,每天都趁我们睡觉的时候,一个人躲在厨房里吃独食。” “那个小土坡是他的福地,没事的时候,他就喜欢躺在那里晒太阳,你没发现,就那个小土坡上的青草长得旺吗?” 来福翘着二郎腿,得意的说道。 说实话,坐在小矮凳上翘着二郎腿实在是不舒服。 他这两天基本上都是以这种方式和秦叔保在这里聊天。 他讲述城里的许多事情,秦叔保都很感兴趣。 也不知道为什么,秦叔保这段时间对城里的事情特别上心,忙完庄稼地里的活计,便会抽时间把来福或是福来喊出来,这样面对面的聊天。 他把拍打屁股的手放在鼻子前使劲闻了闻,还好,没有闻到熟悉的臊味。 和福来比起来,他更喜欢和来福聊天,来福除了更健谈之外,好像知道的还挺多。 只是如果引导不当,来福这小子老是把话题聊偏,听起来好像他最擅长的还是讲逛窑子的事情。 可是,秦叔保对这个不感兴趣。 他只想让来福帮忙去城里拉大粪。 “来福,你如果能带我到城里拉大粪,今年冬天我送你二百斤上好的红薯。” 秦叔保想了两天,还是觉得应该给他点好处,要不然这小子绝不会答应帮他这个忙。 沈小宝是指望不上了,那小子一言不合都能拿大粪浇人,他说的话可信度确实不高。 当他知道来福也是城里人时,便打上了他的主意。 “你种的红薯浇大粪吗?” “浇,不浇红薯长不好。” “可红薯是长在土里的呀。” “你大粪还在肚子里待过呢。” “哎,我说你怎么还人身攻击?你肚子里没有大粪!” “有啊,可不并不影响我们在这里聊天,对不对?” “不聊了,你跟大粪聊天去吧,每天来都要说拉大粪的事情。” 来福不乐意了。 自己只不过是闲得无聊,跟农村人吹吹牛找找乐子,结果这个秦叔保天天考虑要自己带他拉大粪去。 有时候福来一起吃饭的时候,聊到秦叔保这个人,两个人不自觉地就谈起了进城拉大粪的事情。 很倒胃口。 “来福,如果你不带我去城里拉大粪,我保证你在村里待不舒服。” 软磨硬泡两天了,一点效果都没有。 秦叔保决定来点硬的。 “哟!威胁我呢!” 城里人可不能被农村人欺负,自己好歹曾经是珠宝行的伙计,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他能怵一个天天喊着要到城里拉大粪的年轻人? “威胁你怎么啦?信不信我还敢揍你!” 打架,他秦叔保可没有怕过谁。 再说了,那来福身材瘦削,也就嘴皮子利索点,真要摔起跤来,他一只手就能让来福跪地求饶。 没想到来福这小子还真是嘴硬,提着小矮凳就走到了近前。 “文斗还是武斗?” 来福一句话把秦叔保问愣住了。 打架,他只听说过群殴还是单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文斗、武斗。 本来来福就有点瞧不起农村人,如果此时询问对方什么是文斗,什么是武斗?肯定会被他更加瞧不起。 打架是自己提出来的,连文斗和武斗都分不清楚,岂不是太丢人了。 思虑片刻:“武斗!” “你自己选择的,可别后悔。” 来福一副跳坑里了还别怪我没提醒人的便宜样子。 秦叔保还真有点后悔,城里人鬼点子多,也许应该选文斗就好了。 话已经说出口了,无论如何气势不能输:“少废话!” “赌点什么?你不会赌不起吧?” 来福的激将法都用上了。 “你说!” 秦叔保很大方地说道。 “如果我输了,带你进城拉大粪去。如果你输了,送我二百斤上好红薯,以后再也别提拉大粪的事情。” 来福可从来不做吃亏的事情。 “成!” 秦叔保袖子都撸起来了,胳膊上的肌肉一疙瘩,看得来福一缩脖子。 这汉子还真壮实! 可惜脑子不多。 来福用凳子腿在地上划了一道线:“这是起点,咱们站在这里比谁跳得远。” 秦叔保不自觉地想起了来福和福来比赛看谁尿得远的事情,觉得蛮有意思的:“我先来!” 他站在横线上,双臂前后甩动,双膝有节奏地下蹲,动作很标准。 “嘿!” 秦叔保一声闷吼,蹿了出去。 “别动!” 秦叔保被吓了一跳,晃了两晃才站稳脚跟,着实用力过猛。 来福走过去,用矮凳腿在他的脚后跟处划了一道线:“这是你跳的距离。” 放下矮凳,他也来到起点,像模像样的甩动双臂,双脚用力跳了出去,脸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子,在前脚尖划了一条线:“看,我赢了。” 秦叔保走过去,认真查看两条线的距离,来福的确比自己跳的远了有五指的距离。 来福扔了手里的小石子,轻松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土。 “愿赌输,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进城拉大粪的事情,还有那二百斤红薯,我要上好的。” 来福以胜利者姿态看着秦叔保。 秦叔保倒也爽快:“没问题,今天算我输了。” 他转身就要离开,以后再也不来这里聊天了,伤不起。 自己满身肌肉疙瘩,身高腿长,分明都是优势,怎么就会输给一个小白脸,说出去真丢不起这人。 走了两步,秦叔保还是忍不住转身问道;“文斗呢?” “摔跤。” 来福简单答道。 卧槽! 摔跤是文斗,跳远是武斗? 不得不承认,城里人就是会玩。 第128章 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隆鑫珠宝行。 一大早。 掌柜的薛道横打开店门,拿着鸡毛掸子,清扫着店里的灰尘。 “能不能轻点,弄得到处都是灰尘。” 白兰花拧着脸埋怨。 薛道横茫然地抬头看看,哪里有灰尘,平时不都是这样开始一天的工作的吗? 白兰花白兰芝姐妹俩双肘支在柜台上,并排而立继续聊着天。 “兰花,你这身子还没有动静吗?” 长姐如母,白兰芝一直关心着妹妹怀孕的事情。 有了孩子,就能拴住男人的心,踏踏实实过日子。 “姐,别提了,东旭那怂样,我看是够呛。” 提起这事,白兰花就生气:“对了,姐,何大清那么厉害,你怎么也没有身孕?” 这是她好奇了很长时间的一个问题。 白兰芝俏脸一红:“没大没小,别每天何大清长何大清短的,那是你姐夫。” 这个妹妹不仅背地里时常直呼何大清的大名,如果惹毛了她,有几次当着何大清的面直呼人家的大名。 搞得何大清恼也不是,笑也不是。 “姐,别避重就轻,说说为什么呀?” 白兰花不依不饶地追问。 与其说她是对怀孕这件事情感兴趣,不如说她是对何大清这个人感兴趣。 和贾东旭比较起来,这个何大清就成熟稳重许多,表情凝重、慎思谨言,这样的男人,晚上姐姐是怎么和他相处的? 更重要的是何大清事业有成,拥有这么大一家珠宝行。 近来,偶尔能够听到什么大哥的,听说是四九城很牛的一个人,何大清居然都能认识。 白兰芝瞅了一眼薛道横,他正在几步远的地方,反复清扫着柜台。 “薛道横,你是在偷听我们姐妹说悄悄话吧,走远点!” 白兰花直起身子,双手叉腰,对着薛道横就是一顿输出。 把掌柜的骂的一愣一愣的。 刚才,他不自觉地又想了来福和福来,有他们在的时候自己才是掌柜。 现在,自己就是店里一个打杂的,如果自己厨艺还可以的话,估计做饭的事情也会落到自己身上。 姐妹二人刚来店里的时候,什么也不懂,很谦恭地虚心求教。 薛道横知道两个人身份特殊,便很认真地扮演起了老师的角色,把珠宝的进货渠道、销售技巧、账目核算等经营上的基本知识都普及了一遍。 姐妹二人还真是天资聪明,一学就会。 每天被两个美女围在左右,一句一个掌柜的,一句一个薛大哥,薛道横被叫得心猿意马、六神出窍。 若不是老板何大清一直在店里溜达,他能传授姐妹二人更多的知识,有可能是超出业务范围的一些技能。 等逐渐熟悉珠宝行的经营情况,白兰芝还好,白兰花则是会变脸一般,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掌柜的这才恍然醒悟,自己和来福他们一样被赶出隆鑫珠宝行只是个时间早晚的问题。 一大早就被白兰花埋怨灰尘满屋飞,其实那只是晨曦光线穿过窗户照进店里,肉眼可见空气中飘浮的灰尘颗粒。 即使自己没有清扫卫生,那些灰尘颗粒一样存在。 只是因为想念来福他们愣了一下神,就被白兰花骂作偷听她们姐妹说悄悄话,自己一个大老爷们难道要和她计较这些。 薛道横低头弯腰,赔着笑脸:“对不起,我走远点,走远点。” 被薛道横这么一闹腾,姐妹二人也没有了开玩笑的兴致。 “这个何大清怎么现在还不来店里,又想偷懒?” 白兰花伸长脖子穿过珠宝行店门瞅向街道上。 白兰芝瞪了妹妹一眼,都结了婚的人了,还是毛毛糙糙的,张嘴闭嘴就是何大清,一点规矩都没有。 “你姐夫到派出所处理事情去了,把骗子抓到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那可是价值两万块钱的黄金夜壶。” 白兰芝收拾了一下衣服,准备开始迎客了。 …… 红星派出所。 何大清一大早就来到了派出所。 昨天晚上他在这里等到了十点,最后也没有问出个结果。 “同志,他们都招了吗?” 何大清手里拎着一袋冒着热气的包子,走进了派出所。 “何老板呀,来这么早?” 派出所的同志放下手里的事情迎了过来。 你看,经营珠宝行和在后厨掂大勺,就是不一样。 即便你厨艺精湛,闻名遐迩,一句何师傅永远没有何老板听着舒服。 “什么何老板,不过是个讨饭吃的生意人,快来来来,趁热乎吃,你们公家人为了我们老百姓辛苦啦!” 何大清说话的口气也自然了许多,老板就该有老板的样子。 “哎哟,何老板这可使不得,我们有纪律的。” 派出所的同志笑着婉拒了。 “几个包子而已,这算不上贿赂吧?” 何大清还要坚持。 “何老板,您这是让我犯错误啊。” 眼见包子送不出去,何大清笑盈盈的说道:“你们公家人就是好,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从民国时期走过来的何大清,真实感受到了新社会公家人的新面貌。 可亲可敬。 “何老板,按照我们头的安排,今天就要对你反映的问题进行核实,如果没有有力的证据,我们只能先放他们出去。” 派出所的同志端了一杯开水递了过来。 何大清急忙起身接在手里:“那他们跑了怎么办?” 何大清脸色沉重,要说证据,那就只有店里的掌柜薛道横和来福福来三个人。 来福和福来还被自己赶走了,最后一个月的工钱都没有给。 白兰花说了,就算给了工钱,这俩人也不会说他好。 干脆省下来也够一个月的伙食了。 哎!当初就不应该听这娘们的话,头发长见识短。 好在薛道横还在珠宝行。 “同志,我店里的掌柜当时就在现场,他能作为证据吗?” 何大清端着茶杯弯着腰问道。 “算呀,那算证人。” 何大清悬着的心放到了肚子里,掌柜的那么精明一个人,肯定能为自己作证,如果能把钱讨回来,一定要给薛道横涨两块钱的工钱。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胳肢窝夹着黑色公文包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报案的人在哪里?” 皮夹克冲着派出所的同志问道。 派出所的同志指了指何大清:“何老板报的案。” 皮夹克转身瞅着何大清,眼神犀利:“你在鸿昌派出所报过案,说说事情的经过。” 何大清咽了口唾沫,他不知道皮夹克是谁,但他清楚,这个人可比派出所的同志凶得多。 他仔细想了想,缓缓说道:“那天,我正在和一个貂皮老者交易,突然一群地痞流氓闯了进来,不容分说就……” “等一下!” 皮夹克打断了何大清的话,眉毛拧在了一起,往前走了两步,指着何大清说道:“你是说鸿昌派出所辖区治安混乱,地痞流氓横行!?” 何大清无所适从地看了看派出所的同志。 “噢,何老板,我忘了介绍,这位是鸿昌派出所的于所长。 原来也是派出所的同志,可是,和红星派出所的同志差别怎么这大呢? 第129章 脸皮厚能吃肉 娄宅。 娄太太和沈小宝又聊了些家长里短,小宝便去辅导娄晓娥写作业。 娄晓娥等她妈妈出了屋子,便神神秘秘地问道:“叔叔,我爸爸是坏人吗?” 轻轻咬着笔帽,眼里分明有几分期许。 “在学校,有同学骂我爸是个资本家,是要被打倒的。” 娄晓娥压低声音:“我问过妈妈,她说我爸不是资本家,只是做生意赚了些钱罢了。” “你认为妈妈说的对,还是那些同学说的对?” 沈小宝笑着问道。 “我不知道,所以才会问沈叔叔。” 沈小宝原以为她会说妈妈说的对,对她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感到意外。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不是都应该相信自己的父母吗? “你爸爸经营着一个钢铁公司,给了许多像叔叔一样的人上班赚钱的机会,你说你爸爸是不是万恶的资本家?” 沈小宝不想给娄半城贴标签,尤其是在娄晓娥的面前。 做营生不就是为了赚钱吗?自古如此,天经地义。 不能说赚了钱、腰缠万贯的就是坏人,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关于张彪背着娄半城搞公司改革,沈小宝只是感到意外,反而对张彪高看了一眼。 平时在娄半城跟前惟惟懦懦的张彪,还是有点狼子野心的。 不过,只是有那么一点,不多。 他相信,只要娄半城出手,这个公司还是姓娄的。 他选择和娄晓娥一起回家,自然有他的想法,送还小木盒不过是个说辞而已。 他起身走向书柜,一如上次那样仔细打量书柜里的瓶瓶罐罐。 “沈叔叔,家里有几件应该很值钱的瓶了不见了,问了妈妈也说不知道,还逗我说可能长了脚跑了。” 娄晓娥不屑地哼了一声:“还以为我是小孩子呢,那么好骗?” 书柜里确实有几个老物件不见了。 他认为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娄半城已是心生逃避之意。 人走没问题,这是个人意愿和今家要求之间的博弈,他不感兴趣。 但若是把这些老物件一并带走,那就不只是个人意愿的事情。 有些物件,在国内可以交易流通,但若是要带到国外,老祖宗是不会答应的。 比如,古董。 如果娄半城真的有了这种打算,他不介意向公家举报。 “你妈妈答应再送我一件宝贝的,你觉得哪一个更值钱一些?” 沈小宝刚才和娄太太开玩笑,送贺礼最讲究好事成双,哪有只送一件的道理。 娄太太倒也大方,答应再送给他一件老物件。 沈小宝看着书柜里空着的位置,他决定今天绝不能空着手离开。 半个小时过去了,娄太太还没有回来。 沈小宝还惦记着破烂王和莫笑,就没有再停留,带着两个小木盒子出发了。 脸皮薄吃不着,脸皮厚能吃肉。 娄太太真心要送,自己又何必扭扭捏捏拒绝。 坦然接受。 宝贝到了自己手里才是安全的。 破烂王和莫笑的突然造访,确实有失疏忽。 不过也无妨。 何大清只是怀疑而已,又没有真凭实据,派出所一时半会也查不出个结果。 二十四小时后,破烂王和莫笑就可以回家了。 如果说还有对这个案件不利的因素存在,那就是珠宝行的掌柜薛道横了。 于是,沈小宝直奔隆鑫珠宝行。 薛道横拿着一块湿抹布,蹲在地上吃力地擦着柜台接近地面的地方。 “哟,掌柜的亲力亲为啊。” 沈小宝笑呵呵地打着招呼。 薛道横仰头看来,有些眼熟。 出于职业习惯,急忙起身了,弯腰笑道:“您来了。” 沈小宝瞅了一眼正在和客人介绍珠宝的白兰芝白兰花。 “掌柜的,最近生意还好?” 两个人坐下,薛道横给小宝倒了杯茶水。 “托您的福,生意还成。” 薛道横估摸着来人没有买珠宝的意思,倒是两个小木盒子分外精致。 “先生这是……” 掌柜的瞅了一眼小木盒子问道。 打发走了客人,白兰花才发现沈小宝坐在店里喝茶。 好像和薛道横还很熟识的样子。 “小宝,现在可以啊,又是修房子又是逛金店的,真发横财了?” 白兰花抬手理了理额头的两根发丝,大金戒指一览无余。 “嘿哟,真是干啥不缺啥,大金戒指都戴上了,你们掌柜的还真大方,这得百十块钱吧?是免费试戴的吗?” 沈小宝在大院里肯定见过她戴戒指,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损人呢。 “你睁大眼睛瞧瞧,东旭给我买的!” 白兰花把买字说的特别重。 “东旭那抠嗖劲,能舍得买这么大的戒指?是你姐夫送你的吧?” 沈小宝人畜无害地笑道。 白兰花俏脸瞬间一沉,沈小宝怎么知道何大清和姐姐白兰芝的关系的? 别说大院里的人都不知情,就连何雨柱都还蒙在鼓里呢。 白兰花眼前一亮,瞅向一旁的薛道横。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这件事情肯定是薛道横告诉沈小宝的。 这个戒指就是薛道横推荐给何大清的。 薛道横莫名其妙地被白兰花的眼神吓到了。 这娘们不知道又发什么神经:“你们聊,我干活去。” “站住!” 白兰花厉声说道:“你们两个刚才聊得这么起劲,不会是在密谋什么事情吧?” 如今,姐妹两个已经熟悉了珠宝行的经营路数,怎么看薛道横都像是个吃闲饭的。 如果今天真能抓住他什么小辫子,不用等何大清回来,她都能把这姓薛的赶走。 这个月的工钱一分钱都别想拿走。 薛道横苦着脸正要解释,沈小宝说话了:“要不大院里都说你冰雪聪明,还真给你猜对了。” 沈小宝没脸没皮地笑道,打开一个盒子:“你瞅瞅?” 白兰花看着瓷碗,噗嗤一声笑了:“这玩意我们店里多着呢,我还以为是什么金银珠宝呢?” 这俩人得有多无聊,把满大街都是的瓷碗当作宝贝玩,这个碗不就是比家里吃饭的碗花哨了点吗? 比这更花哨 的碗店里都有,也就十几块钱一个。 薛道横是懂瓷器的。 就如同游戏上瘾的人,看见游戏机就迈不动步一样。 掌柜的小心拿起瓷碗,呢喃道:“乾隆御制珐琅彩杏林春燕图碗。” 那种专注、吃惊的表情,纵然是白兰花见了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种惊喜绝不是能装出来的,那是发自肺腑的惊讶。 “这个,很贵吗?” 白兰花好奇地问道。 “价值连城。” 薛道横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这件宝贝。 那真是百看不厌、爱不释手。 “姓薛的,你是趁老板不在,和这个沈小宝合起伙来欺骗我们姐妹俩吧?一个破碗而已,什么价值连城,你怎么不直接说它价值两万块钱,劝我们买下。” 白兰花忍不了了,她此刻突然有一个想法,很强烈的想法。 当初,就是薛道横和骗子勾结,没圈套一起坑了何大清两万块钱。 “姓薛的,你个衣冠禽兽,合起伙来骗老板,你的良心让狗吃了?” 白兰花怒火中烧,嘴唇都在颤抖:“你被开除了,这个月的工钱一分钱都别想拿到,滚!” 第130章 隐私 掌柜的薛道横只是和沈小宝坐下来聊天,却遭来了无妄之灾。 白兰芝正在给客人介绍一个金项链,突然就听到了白兰花大吼大叫。 这个妹妹是一点也不省心,店里还有客人呢,怎么说发剽就发剽,吓到了客人可怎么办。 安抚好客人,白兰芝急忙走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她看了看怒气冲天的白兰花、一脸淡定的沈小宝、满脸茫然的薛道横。 “他,姓薛的,勾结骗子一起坑了何大清两万块钱,现在又想用一个破瓶子,再坑我们两万块钱。” 白兰花如实相告,突然一拍脑袋:“不对,你是个骗子,我要报案!” 她如梦方醒,骗子就在眼前,岂是开除就能完事的,必须报案。 “这,这怎么可能?” 白兰芝比薛道横好不到哪里去,前段时间还都好好的,怎么到了今天,掌柜的就变成了骗子? 而且是没有一点征兆。 就连沈小宝都没有想到,白兰花居然会把黄金夜壶的事情和薛道横扯在一起。 他不过是突发奇想,想用手里价值不菲的瓷瓶,让不懂的白兰花误会,觉得薛道横是在骗她。 毕竟不是谁都能把一个好看一点的瓷瓶和古董联系在一起的。 “兰花,你冷静点,你姐夫都没有怀疑薛,薛掌柜,你千万别乱说话。” 白兰芝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这个节骨眼,偏偏何大清又不在店里。 她两只手紧张地抓在一起,两只脚不停地挪动,像是急着上厕所一样。 “姐,那个何大清就是个傻冒,被人坑了还给人发工钱呢!” 白兰花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对的,竟然骂何大清是个傻冒。 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不过,感觉挺过瘾的。 “谁是傻冒?说话没轻没重的。” 何大清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名派出所的同志,还有一名穿着黑色皮夹克酷酷的年轻人。 最后边还有两个人,不知在嘀咕什么的破烂王和莫笑。 薛道横看见破烂王和莫笑两人,眼睛一眯,知道摊上事了。 来福和福来找他喝过两次酒,提起过貂皮老者的事情,还劝他也离开珠宝行,一块到乡下去。 薛道横自然一笑了之,若是要回乡下,肯定要回自己的老家。 老家有老婆孩子。 但是,言谈中,他能感觉到,这俩小子和貂皮老者处得还行。 “沈小宝,你个兔崽子,我和老莫来城里找你,被当作骗子抓到了派出所,你不但不帮我们证明清白,居然还有心情来逛珠宝行,你干的是人事吗?” “破烂王,菜可以乱炖,话可不能乱说,我刚从公司开会回来,正准备到派出所去看你们,结果在这里遇上了东旭的媳妇,就喝个茶歇歇脚,谁逛珠宝行了?” 好家伙,派出所的同志还没有问话呢,这两个人先接上火了。 如果派出所的同志不在场,这俩人能掐起架来。 “行了!再闹都把你们带回派出所去。” 穿皮夹克的年轻人喝止了二人:“谁是掌柜的?” 薛道横急忙上前两步:“我叫薛道横,刚才还是店里的掌柜。” 于所长眨巴着眼睛:“什么叫刚才还是掌柜,当下呢?” “被开除了,我……” “停!” 于所长扬手打断了薛道横的话:“我是来办案的,不是来评理的,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就可以了,多余的话,一个字都不要多说。” 薛道横使劲地点了点头。 “你认识这两个人吗?” 于所长指了指身后的破烂王和莫笑。 “认识。” 薛道横言简意赅地回答。 于所长盯着薛道横,又眨巴着眼睛:“继续说呀,怎么认识的?” “噢。” 刚才一脸严肃的公家人还叮嘱他不要乱说话,他便老老实实的问什么答什么。 “自从我们珠宝行换了店员之后,像他们这种人也不知道是来买珠宝,还是来干什么的?” 薛道横如实相告。 “说清楚,还是来干什么的?” 皮夹克的公家人追问道。 “还是来看长的好看的店员的。” 薛道横拿眼瞅了一下围在旁边的白兰花姐妹。 于所长循着目光看去,果然是两个颇有姿色的女人,居然还有几分相似。 “放你的狗臭屁,我都多大的人了,还从乡下跑来城里看好看的女人,我倒无所谓,人家老莫还要找媳妇的,你可别乱说话。” 破烂王从进入派出所到现在,他是一点也不着急。 只要没有证据,公家人就拿他没有办法。 更何况他又这么大年纪了,装作身体不舒服,公家人自然也不会太为难他。 薛道横把嘴一撇:“这有什么丢人的,您瞅瞅,这些人都是来买珠宝的吗?” 众人竟然齐刷刷地扭头看向店里。 还真是清一色的大老爷们。 大老爷们一个人逛珠宝行? 于所长骂一句不要脸:“他们俩来店里买过东西没有?” “你别乱说话啊,我警告你!” 薛道横还没有说话,破烂王先说话了。 “同志,他威胁我。” 薛道横要懂事的多,主动向派出所的同志求救。 “破烂王,知道我为什么不愿到派出所去看你吗?就你这张臭嘴,多关你两天才好。” 沈小宝落井下石道。 这都是些什么人,演话剧呢? 于所长走到桌子跟前,倒了杯茶水,呷了一小口。 转身说道:“我再说一遍,我没让谁说话,就都给我闭嘴。” 凌厉的目光挨个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掌柜的身上:“他们来买过东西吗?” “买过,但我没有卖给他们?” “为什么没有卖给他们。” “因为他们说要买店员穿过的袜子。” 卧槽! 这都什么鬼操作! 于所长扭头看着破烂王和莫笑。 破烂王老脸涨得通红,欲言又止。 “说。” 于所长终于让破烂王说话了,这个似乎比侦破案件要有趣的多。 “同志,他们一点也没有职业操守,这是顾客的隐私,他们怎么能到处乱说。” 破烂王都要跳脚了:“还有,我拿钱买东西,这个也违法吗?” 薛道横:“同志,我可以说话吗?” “说。” “这不是我要泄露顾客的秘密,是派出所的同志问话,我不能说假话呀。” 薛道横辩解道。 好像很有道理,他是在配合公家人办案。 没毛病。 “同志,我能说话吗?” 破烂王问道。 秩序井然。 “说。” “同志,你怎么能问顾客的隐私呢?老百姓就不配有隐私吗?” 破烂王质问穿着皮夹克、夹着公文包的于所长。 第131章 演技太烂 何大清看着白兰芝姐妹,脸都绿了。 白兰芝还好,羞得往后退了退。 白兰花则是趾高气昂的样子,抬头挺胸,志得意满。 “薛掌柜,派出所的同志是问你,那天貂皮老者和中年人买卖黄金夜壶的事情。” 这个派出所的同志也是有意思,你倒是盘问案件啊。 于所长盯着何大清:“谁让你说话了?” 何大清急忙哈腰,一脸委屈地回道:“同志,你看他们说的都是什么,跟案件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你来问?” 于所长虎着脸。 “同志,茶水温度正好,来喝茶,让何老板盘问就可以了。” 沈小宝指了指于所长刚才倒的茶水。 这位可能是真渴了,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你是干什么的?” 他这才注意到一直坐着的沈小宝。 “买东西,就是刚才掌柜的说的买些穿过的袜子什么的。” 沈小宝觉得还不够乱,应该适当再添把柴。 “沈小宝,你凑什么热闹,我的袜子天天都晒在院子里,也没见你多瞧一眼,别添乱。” 白兰花吼道。 沈小宝虽然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也绝不是买别人穿过的袜子的下流人。 当初第一次见面,她就知道他和东旭、傻柱不是一路人。 于所长看着白兰花。 不等他说话,白兰花先开口了:“我们是一个大院的,他就是在瞎起哄。” 于所长决定不跟她计较:“从现在开始,只说案件的事情,大院里的事情,你们回去自己处理。” “说到哪了?” 于所长眨巴着眼睛。 “何大清说他要自己审理案子。” 沈小宝提醒。 “我没有,你可别瞎说。” 何大清慌忙否认。 于所长仔细理了理思绪,看向薛道横:“那天来店里交易的两个人是他们吗?” 薛道横瞅了一下破烂王和莫笑:“他们要是有钱买黄金夜壶,让他们拿出来,我当着大家伙的面把它给吃了。” “嘿,店里有黄金夜壶吗?借我用一下,看他怎么吃掉,看不起谁呢!” 破烂王梗着脖子,很生气的样子。 “行了行了,你就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不要夹枪带棒的。” 于所长及时阻止了一场争斗。 “不是。” 恭道横看都不看破烂王,回道。 何大清气得眼睛都瞪得像牛眼一样。 这他妈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何大清,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个姓薛的和那天骗你的人是一伙的。” 白兰花大声说道。 如果何大清早点让她来店里上班,何至于被人家骗走那么多钱。 除了沈小宝和薛道横,其他人全都愣住了。 尤其是于所长。 何大清提出来的,掌柜的薛道横当时就在店里,可以作证。 现在倒好,自己聘请的掌柜,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撇了个干干净净。 人家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 还证明个屁。 于所长思考了一下,看向薛道横:“掌柜的,你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的。” 薛道横扫了白兰花一眼:“我对自己说的话负责,但我要纠正一点,我现在已经不是掌柜的了,被人家开除了。” “而且这个月的工钱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破烂王在一旁插话。 “你怎么知道的?” 于所长忍不住问道。 这件事情确实和案件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不打紧,没有人证物证,案件也只能暂时搁置了。 “何老板是吧?你有什么想说的?” 于所长再次把公文包夹在胳肢窝,这是要准备撤了。 什么证据都没有,就凭何大清一句话,已经把破烂王两个人在派出所留了一个晚上。 如果再留下去,人家闹事,还真不好收场。 “同志,我没有报假案,我真的是被他,被骗了很多钱。” 何大清开始卖惨装可怜。 如果派出所定他个报假案,还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于所长说道:“当初被骗时,你是在我们派出所报过案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过来,这次就算了,以后注意点啊。” 他把何大清教育了一番,就要和穿制服的同志离开。 “等一下。” 沈小宝站了起来:“请问这位同志是?” 于所长仔细打量了沈小宝一番:“鸿昌派出所所长于得水,有什么问题吗?” 在那个年代,公家人在群众中还是很有影响的,尤其是公安系统的同志。 “鸿昌派出所到红星派出所辖区办案?” 沈小宝胆子可真是够大的,于所长很明显不高兴了。 “怎么着,这隆鑫珠宝行属于鸿昌派出所管理的辖区,当初珠宝行就是在鸿昌派出所报的案,有问题吗?” 于得水所长把公文包拿在手里,盯着沈小宝问道。 直直地盯着,眼睛眨都不眨。 “破案了吗?” 好家伙,当着瘸子说拐话,屋里的人都屏住呼吸,这是要搞事情的节奏。 “所以我才来核实情况。” 于所长双手负后,身体前倾,伸长脖子盯住沈小宝。 “红星派出所的同志,冒昧地问一下,你们为什么到大院里把人带走了?” 沈小宝把话题引到了穿制服的同志身上。 “何老板去报的案,我们才去抓的人。” 红星派出所的同志回道。 “那他们两个人是不是骗子?” “暂时还没有证据证明他们俩是骗子。” “那他们可以回去了吗?” “可以。” “怎么回去?” …… 红星派出所的同志没有回答。 他瞅了于所长一眼,于得水把脸扭向一边,装作没看见。 “同志,我两位朋友进城,被你们从大院带走容易,想回大院可就难了,院里的的人怎么看他们?怎么看我?” 沈小宝指了指自己,进退有度,循循善诱。 “那,你想怎么办?” 小同志应该是参加工作不久,原本是陪着鸿昌派出所的于所长出来办案,结果却被沈小宝步步紧逼。 牛气冲天的于所长反而在店里瞅来瞅去。 “你得把他们再送回去,给大院里的人解释清楚啊,你们冤枉好人了。” 沈小宝双手摊开,自然而然地说道。 “沈小宝,你过分了啊!人家派出所是随随便便抓的人吗?即便抓错人了,放了就算了,你别得理不饶人!” 白兰花就是看不惯沈小宝小人得志的样子。 “对呀!你不说我还忘了,派出所为什么抓人,是谁报的假案?必须和派出所的同志一起到大院说清楚。” 沈小宝看着破烂王,继续说道:“我朋友年龄大了,受了这么大委屈,万一想不开……” “哎哟!肚子疼。” 破烂王捂着肚子蹲了下来。 演技太烂。 我说万一想不开,后边应该是寻死觅活,即便没有楼可以跳,你试着以头撞墙也可以啊。 肚子疼算怎么回事,昨天晚上吃多了拉肚子吗? 第132章 还有没有天理 破烂王聪明着呢,一听就知道沈小宝这小子又要拿他寻开心。 捂着肚子佯装身体不舒服。 他才不会去做寻死觅活的事情。 “年龄大了,经不住折腾。” 莫笑也蹲下身子:“破烂王,没有事了,派出所的同志一会就送咱们回去,啊。” “人是你们抓的,你得善后。我所里还有事情,先走一步,案件再有什么新线索,可以随时联系我。” 鸿昌派出所所长于得水说完,不等穿制服的同志作出反应,夹着公文包快步走出珠宝行。 脚底抹油,比沈小宝溜得还快。 要说也是,人是红星派出所抓的,应该由他们来承担抓错人的后果。 “何老板,是您报的案,咱们一起把人送回去吧。” 红星派出所的同志又看向沈小宝:“这事是个误会,我们要能体谅何老板被人骗了的心情。” “那我朋友被人误抓的心情要不要也体谅一下?” 沈小宝依葫芦画瓢。 “体谅体谅。” 何大清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被抓的这两个人明明就是骗子,把貂皮大衣脱了,换成棉袄就以为老子认不出来了? 主要是孤掌难鸣,独木难支。 没有人证、没有物证,就是一己之言,派出所办案是讲证据的。 平时还算听话的薛道横怎么就突然反水了呢? 这里边肯定少不了白兰花的功劳。 说起白兰花,何大清就来气,,沈小宝要求派出所送两个骗子回家,你在旁边插什么嘴? 害得自己也要跟着一起回大院解释。 自己只是报个案,抓不抓人是派出所决定的,自己又错在哪里? 就在何大清满肚子委屈的时候,派出所的同志和小宝他们已经走出了店门。 “兰芝,好好管管你妹妹,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不要乱说。” 何大清阴沉着老脸教训白兰芝。 “我有什么说的不对?薛道横他和那俩骗子就是一伙的,还有,让派出所的同志送他们回大院?这个沈小宝也太过人了。” 白兰花丝毫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妥,反而是何大清不明真相冤枉了自己。 “哎!” 何大清叹了一口气,跟着走出店门。 薛道横低头朝后院走去,一袋烟的功夫提着个包裹回到店里。 “掌柜的,您这是……” 白兰芝拦住薛道横。 “隆鑫珠宝行是我在四九城工作时间最长的地方,真的要走了,还有点舍不得。” 薛道横环顾店里一周,苦笑一声:“走啦!” “姓薛的,你想一走了之门都没有,你等着,我迟早把你和那些骗子送到派出所!” 白兰花咬牙切齿地说道。 薛道横没有搭理她,反而看着白兰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即便是一胞姊妹。” 话毕,薛道横已经踏出珠宝行,扬长而去。 …… 沈小宝和红星派出所的同志并肩而行。 “同志,不是我挑理,如果像何大清一样,随便报个案都能把人抓走,“谁还敢和我沈小宝交往?大院里的人又会怎么看待我沈小宝?” 沈小宝说道。 “其实抓不抓人?抓谁?什么时候抓,哪是我作得了主的,这是我们所长的意思,你明白的。” 红星派出所的同志笑着说道。 果然是个雏,沈小宝心里有了谱。 说话间,路边就是个小卖铺,沈小宝转身进去,不一会儿就出来了,手里多了一包大前门牌香烟。 “有火柴吗?” 沈小宝又和红星派出所的同志并肩而行。 这都什么人,进小卖铺买香烟不买火柴? “有。” 红星派出所的同志掏出一盒火柴。 沈小宝点燃一支香烟,顺手把火柴还给对方,只是把香烟和火柴放在一起。 派出所的同志正要开口说什么,沈小宝转身朝后边走去:“破烂王,你没事吧?胆子也太小了,派出所的同志都说了,你这属于被诬告,如果你觉得委屈,可以反过来去状告对方。” 沈小宝扯着嗓子说道,应该是怕孤零零一个人远远跟在后边的何大清听不见。 何大清一路都阴沉着脸,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明明自己是受害方,到派出所报案是应该的吧,为什么样还要跟着一起到大院里去解释? 如果沈小宝他们再添油加醋,大院里的人误会自己是使阴招,这以后在大院里的日子可免不了被大家戳戳指指。 听到沈小宝那一嗓子,心里难免一紧。 自己不仅不能挽回损失,难道还要背一个报假案的罪名? 还有没有天理? 当然,这件事对他何大清来说,也不是多大的事情,真要把事情闹大,他何大清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除了派出所,他还结识一些混社会的人,不过是花俩小钱的事情。 …… 四合院。 从昨晚开始,大院里比过年还热闹。 尤其是今天早上,沈小宝和秦淮茹离开大院上班后,更是热闹异常。 “他们上班去了,还跟我打了招呼,像没事人一样?派出所抓人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和他们俩一点关系都没有?” “怎么可能?你没见他们俩昨天晚上去派出所,多晚才回来?” “是啊,他们说是上班,谁知道是不又到派出所报到去了。” “咱们先不说沈小宝,何大清真的被骗了两万块钱?那何大清也太有钱了吧?” “我刚听说,这何大清以前也想着把西跨院买下来,这事儿咱们压根都不知道,真是人心隔肚皮啊。” “说起这西跨院,这沈小宝绝对跑不了,不偷不骗,他一个孤儿哪来那么多钱?” “谁说那沈小宝比我家东旭强的?谁说那姓秦的比我家兰花贤惠的?这会儿怎么不站出来说话了?” 最后说话的,正是贾张氏。 最近院子里把两对小夫妻放在一起比较的风言风语,传的满院子都是。 贾张氏也只能装作没有听见。 能有什么办法呢? 沈小宝比儿子进钢铁公司早,最近两天又吆喝着要买西跨院。 自己的宝贝儿子呢?不知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儿媳白兰花的意思,明里暗里说是两辈人住在一起不方便,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秦淮茹和白兰花呢? 别的不说,就儿媳妇天天站在院子里嗑瓜子、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德性,她是真的说不得嘴。 “都不说话了?都瞅着吧,这沈小宝如果和派出所的案件没有牵连,我贾字倒着写!没有准啊,这坑蒙拐骗的事情还是秦淮茹的主意,对!两个人一个也跑不了!” 贾张氏眯着小眼睛,嘴角满是屑。 这么长时间了,终于可以出口恶气,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第133章 弄了一身骚 日近中午,大院里每个人的心情都和此时的暖阳一样舒适无比。 她们倒也不是有多恨沈小宝两口俩,甚至谈不上讨厌。 沈小宝出手大方,刚吃了人家两天的瓜子糖,有人现在还含着人家的喜糖呢。 秦淮茹落落大方,丝毫没有小媳妇的娇羞。 娇羞?应该说没有小媳妇的跋扈,和东旭兰花媳妇比较的话。 而且见人就打招呼,始终笑盈盈的,还真有点招人喜欢。 她们是咽不下一口气,凭什么他沈小宝一夜之间就变得那么有钱?凭什么他一张嘴就要买下西跨院建房子,而自己一家人只能挤在那两间老屋子里? 显得自家男人多没出息一样? 说到自家男人,有中午下班还要回家吃饭的,便有几个人回家做饭去了。 其余的人多数还是凑在一起,狠命地嚼着舌头。 中午回来最早的居然是一大爷易中海,他早上也是最后一个离开大院去上班的。 看到易中海,几个老娘们识趣地散开了。 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刘海中往往唠叨半天,这帮老娘们无动于衷,依然我行我素。 易中海一个眼神,她们就像做亏心事一样,所以,她们都不怎么愿意在易中海面前嚼舌头,省得找不自在。 易中海当然知道她们聚在一起在干什么,这帮吃饱了没事干的娘们,除了东家长西家短,还能干什么。 刚进屋里,一大妈就问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易中海喝了杯茶水:“那边什么情况?” “哪边?噢,你是说小宝家的事情吧?还不知道呢,但大院里的人都说这次小宝两口俩估计跑不了了。” 一大妈学着大院里的人说道。 “她们知道什么!这个破烂王我是认识的,他不像是那种骗人钱财的人。” 易中海很肯定地说道。 当初沈小宝和秦淮茹定宁的时候,他和破烂王见过面,这个人虽然有些古怪,但绝不是为非作歹之人。 从操心两个人的婚事来看,他就是个爱管闲事的月老,只不过略显寒酸了点。 “你的意思是说……” 一大妈停下手里的擀面杖,在围裙上蹭了蹭沾了面粉的双手,犹犹豫豫说道。 易中海点了点头:“这个何大清做过什么好事?他是因为抢西跨院的事情,在打击报复沈小宝。” “可是,大院里的人都相信是沈小宝骗了何大清的钱,最起码,是他的朋友骗了何大清,这个何大清太可怕了。” 谈起何大清,一大妈眉头紧锁。 她是领教过何大清的厉害的。 如果不是因为何大清,她和易中海怎么会膝下无子? 这些年来,就是因为惧怕何大清的阴险,他们只能把那份怨恨深深埋在心底。 随着对怀孕的期盼越来越急切,对何大清的仇恨便也越来越深刻。 “但愿沈小宝能撑的过去。” 易中海脸色沉重,何大清就是大院里的毒蜂,他盯上谁谁就要倒霉了。 所以,他在丰泽园当大厨的那几年,是大院里还算清静的几年。 “老易,要不咱们到街道办去反映何大清的问题?” 一大妈关上屋门,看着易中海压低声音问道。 易中海缓缓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看着易中海眉头锁成了川字,隐入沉思当中,一大妈便没有再说什么,扭头继续擀面条去了。 …… 沈小宝一行人回到大院。 正好遇见应该是刚刚起床不久的何雨柱。 这小子一觉睡到太阳晒屁股,也是没谁了。 “柱子,去通知大院里的人都集合一下,你父亲有事情要宣布。” 沈小宝冲着还在揉眼睛的何雨柱说道。 何雨柱看着派出所的同志和何大清都在,顿时来了精神。 应该是案件审理结束了,只是那两个骗子看起来精神头还不错。 歹人就歹人,大祸临头了,还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 尤其是那个年龄较大的,还扭头向院子里张望呢。 不知为什么,那老头突然向前边走了两步,像是在躲什么。 “得嘞!您几位都等着。” 何雨柱倒也不是太在乎将歹人绳之以法,最关键的他好像听说是便宜父亲被骗了好多钱。 如果能把钱追回来,那他也算个富二少了。 何雨柱刚跑着离开,就从他们身后传来了刺耳的声音。 “破烂王,您这是被抓了吗?” 沈小宝的屋子坐于前院通往中院的穿堂的右边。 所以来到中院的一行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小宝家的屋门口又蹲了两个年轻人。 破烂王刚才左右张望的时候,其实是看见了那两个臭小子。 一众人转身,两个年轻人站在台阶上向这边招手示意呢。 破烂王阴沉着脸还没来得及开骂呢,瘦削上结的年轻人又嚷开了:“我就说了,到城里快活你得带上我,你看你现在弄的,快活没找到,弄了一身骚吧?” 那小子尖嘴猴腮的,一副幸灾乐祸的开心样子。 “同志,像这种年龄的,是不是可以从轻判刑啊,毕竟他也给对方造成不了太大的伤害,社会危害性其实不大。” 说话的年轻人正是原来隆鑫珠宝行的伙计,来福。 “他这叫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二。” 来福旁边站的不是福来,而是秦叔保。 “闭嘴!” 来福怼了秦叔保一句,秦叔保当即不再说话。 在秦家庄的时候,破烂王可没有少损来福。 要说这来福也贱,白面、玉米面混合的馒头,他嚷着要吃白面,说是吃玉米面拉肚子。 肉沫炒白菜,他只吃肉沫,理由是自己太瘦了,明显营养不良。 莫笑有一次用洗脸盆洗了脚,他嚷嚷着要莫笑赔他一个新的塑料盆,然后归为自己的私人物品。 在秦家庄的村东头,破烂王家里每天都处于剑拔弩张的状态。 毕竟吃人家的嘴短。 来福既要利益最大化,又要考虑寄人篱下。 要不是脸皮够厚,早就被破烂王赶走十八次了。 现在,终于看见破烂王吃瘪,他怎么会轻易把这个报复机会让秦叔保分享。 “兔崽子,你大爷好着呢,昨天晚上别提多舒服了!” 破烂王一点也不示弱,一整天没和这小子斗智斗勇,还真有点不习惯。 “去!我听大院里的人说了,你昨天吃晚饭时就被抓走了,是在派出所里舒服的吧?” 也不知道有什么可乐的,这小子捂着肚皮笑得前仰后合。 “舒服你大爷!我揍死你个王八犊子!” 破烂王脱了棉鞋就要冲过去,被莫笑拦住了,派出所的同志还在呢。 “派出所的同志,骂人可是有违公序良俗,你们不管吗?” 来福嚷道。 “管。” “那快点把他抓走吧。” “骂你我不管。” “啊?” 来福张大了嘴巴,院子里的人一阵大笑。 何大清早就认出来了来福,心头不禁一振。 也许来福能帮自己也说不定。 和薛道横比起来,来福要单纯的多。 第134章 有戏 就在破烂王和来福斗嘴的时候,何大清盘算着自己的事情。 薛道横是指望不上了,那来福呢? 如果当初赶来福走的时候,把当月的工钱给发了就好了。 如果后悔有用,还要什么补救措施? 何大清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此时此刻,他是准备向大院里澄清,沈小宝的两个朋友没有骗取自己的钱财。 虽然遭受了巨额的财产损失,自己依然要态度诚恳地向沈小宝低头。 如果此时让来福出来作证,他得掂量掂量。 成了,万事大吉。 败了,…… 正在他合计的时候,来福说话了:“哎,这不是何老板吗?” 来福兴冲冲地跑到近前:“何老板,您不认识我了?我是隆鑫珠宝行的伙计,来福。” 那兴奋的表情,就像的傻儿子看见了失散多年的亲爹一样,格外亲切。 “来福,你,你还好吧?” 何大清也挤出一丝笑意:“来福,当初你离开珠宝行的时候……” “老板,咱们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我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我只记得何老板以前对我的好。” 来福的开朗和大度,一扫何大清刚才心里的阴霾。 成,这来福果然比薛道横要嫩的多。 离开珠宝行肯定是吃了不少苦,所以,才会念着自己的恩。 “是啊,当初在珠宝行,我们一起经营营生,吃在一起……” 何大清的笑脸逐渐凝滞。 他本想回忆一下自己曾经对来福的好。 想了半天,除了指使他做饭、打扫卫生,还要骂他做的饭难吃、扫的地不干净外,他们之间似乎也很少有交集。 只有在拿到珠宝行的盈利时,他的脸色才会稍微雨转阴一些。 所以一时语塞。 “何老板,您怎么也和他们在一起,难道您也是去找,快活了?” 来福小心地问道。 何大清闻言脸色一沉,旋即绽开:“来福,你刚才不是说知道他们俩被抓了吗?那你应该知道为什么被抓的吧?” 何大清心里不悦,增加了三分警惕,难道这小子是在装傻充愣? 这小子完全可能打听到是我报案,才把两个人抓走的。 “何老板,我是偷偷听到的,只知道那俩老不正经的被抓走了。在家里就嚷嚷着要来城里找快活,我说我轻车熟路,带上我保证给他们惊喜。老板,您是知道的,这种事情,我经验丰富。” 来福没心没肺的说道。 何大清轻咳两声,以前没有发现,这小子脸皮这么厚,院子里围着一圈人呢。 “何老板,所以,我才猜测他们是找快活的时候被抓的。” 来福说完,转脸看向不远处的破烂王,我掐指算了一下,从昨晚你在派出所过夜来推测,你和莫笑应该是白天去找的快活。没经验啊!光天化日之下能干这种事吗?真是饥不择时!” 破烂王阴笑两声:“小王八犊子,继续舔你的老板吧,我这里可没有骨头,理我干什么?” 来福也不生气,笑着说道:“老板,掌柜的还好吗?” 来福这是在怀念薛道横,也是可以说是在怀念珠宝行。 有戏! “来福,当初答应你离开珠宝行,是我这一辈子做出的最错误的决定。” 何大清无限惋惜地说道。 草! 把开除说成答应离开,这也是够清新的。 要说脸皮厚,自己道行终究还是浅了一些。 自己充其量只能说是脸皮厚,人家应该算是不要脸了,级别终究不在一个档位上。 “来福,如果说珠宝行离不开你,你还愿意回来吗?” 何大清很愧疚地看着来福。 “老板,真的吗?” 来福眼里有光。 果不出其然。 真的有戏。 试问像来福这种一没有社会关系,二没有一技之长,三还好吃懒做的年轻人,离开珠宝行没有饿死已经算是奇迹了。 此时,自己答应让他再回到珠宝行,他理应是这样的反应。 何大清含笑点头。 好一幅父慈子孝的感人画面。 “老板,您真是我的再生父母,请受我一拜!” 来福低头就要下跑。 何大清急忙伸手扶住:“来福,新社会不兴这个,再说了,珠宝行需要你这样的年轻人。” “那福来也能回去吗?” 来福还想着福来。 何大清略作犹豫:“能。” “老板,您真是活菩萨,我祝您生意兴隆、财源滚滚、万事如意、早生贵……” 来福憨憨笑道:“说秃噜嘴了。” 何大清泰然一笑:“无妨无妨。” “柱子,人都齐了吗?” 这边在表演老板心生慈悲、伙计感恩戴德的感人画面。 那边沈小宝不合时宜的催促着何雨柱。 他心里清楚着呢,何大清那么聪明个人,竟然被来福给套住了。 无非就是四个字:利令智昏。 他要再助力来福一把,反戏演得更足一些。 何雨柱一路跑来,额头微微沁汗:“差不多了,除了上班没回来的,我都通知到了。” 他扭头看着身边的一大堆人,很有成就感的回道。 “小宝,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都把大家伙喊来,都在吃午饭呢。” 易中海作为一大爷,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喊来,自然要过问一下。 刘海中手里端着大瓷碗:“说的对,小宝,你最好给大家一个说法,否则不带你这样闹腾的,吃个饭都吃不消停。” 二大爷直接启动批评模式。 一大爷都说话了,他这个二大爷可不能当摆设。 “三大爷呢?三大爷怎么没来?” 沈小宝瞅了一圈,没有看见阎埠贵。 “噢,三大爷正在抱着解旷拉屎呢,可能是着凉了,拉得稀黄稀黄的,臭气熏天。” 极负责任的何雨柱详细回道。 “傻柱,正吃饭呢,会不会说话?” 刘海中手里端着面条正往嘴里扒拉呢。 “对,就和二大爷的面汤一个颜色的,稀黄稀黄的。” 引得大家伙一阵哄笑。 刘海中要不是手里端着饭碗,都想过去踹这小子两脚。 这么大个人了,连句话都不会说。 “把大家伙找来,是因为派出所的同志和何老板有事情要宣布,实在不得已,打扰大家了。” 沈小宝拱手致歉。 “同志,你们俩谁先说?” 沈小宝很礼貌地征求意见。 “何老板,你先说吧。” 派出所的同志说道。 何大清看着一大群的人,思考片刻说道:“大家再等一小会儿,我有个问题要搞清楚。” 他回过身看着来福:“来福,我问你个事情,你要如实回答。” 来福一脸骄傲地回道:“老板,您的问,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135章 道歉 大院里的人其实心里都清楚,要宣布的无非是关于小宝两个朋友的事情。 莫么是派出所案件做实,杀鸡儆猴,给大院里的人来个警示教育。 要么是错抓了人家,当面解释清楚。 从沈小宝的言行来看,应该是第二种情况。 那么,看点就在何大清身上,毕竟是他报案才抓人的。 显然,何大清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在大院里牛逼了几十年,让他当着大家伙的面,给沈小宝他们承认错误。 实在难以张口。 “来福,我问你,我在店里做黄金夜壶交易的时候,你,在现场吧?” 何大清提着气小心翼翼地问道。 自己终究还是迈出了这一步。 向不如自己优秀的人低头,真的比挨一耳光更没面子。 人总是要活一张脸面的。 “何老板,你这是做什么?” 派出所的同志疾呼道。 堂堂一个珠宝店的老板,怎么拎不清轻重。 掌柜的都不能帮他作证,能指望一个店里的小伙计? 傻子从他俩刚才的对话中,都能听得出来,这店伙计是他妈被赶出来的。 人是派出所抓的,派出所的同志当然希望这件事情赶快过去。 说好的解释清楚就完事了。 哪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全。 慌不择路的何大清居然要让这个程咬金给自己作证人。 太荒唐了。 何大清没有理会派出所的同志,紧张而又期待地盯着来福。 “在呀!” 来福欢快地回答,眨巴着眼睛问道:“老板,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情?” 草! 何大清激动的瞬间心跳加速到每分钟一百二十下。 “你先问这些,我问你,那两个人你可曾记得他们的相貌?” 来福第一次发现,原来老板还有这么亲切的一面。 在他的印象中,老板何大清是个表情严肃,不苟言笑的人。 尤其是对待他这样的小伙计,一直都是清高得自己跳起来都摸不着老板的鞋底。 只能虔诚地仰望。 “老板,他们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出来,一个是貂皮老者,另一个是衣着朴素的中年人。” 来福描述着两个人的体貌特征。 何大清扭头看了看破烂王和莫笑。 他何大清这辈子除了媳妇去世的早,其余的事情还真算得上诸事顺利。 凭着一身本事执掌丰泽园后厨大勺,因此结交了一些体面的人物,最让他津津乐道的要算是大哥了。 接手隆鑫珠宝行,成功完成了身份转换,一跃成为他人口中的何老板。 儿女双全,承欢膝下。 大院里的都喊他儿子傻柱,傻一点怎么了,都说傻人有傻福。 何雨柱福气有多大,他不清楚。 但是,在自己的日熏夜陶下,柱子接受了他“寡妇会疼人”的谆谆教诲。 这就够了,以后自己和寡妇白兰芝生活在一起,儿子肯定不会反对的。 因为柱子是个大孝子。 “哎哟!肚子又不舒服了,不行,憋不住要拉裤子了。老莫,陪我去厕所。” 破烂王捂着肚子,面容狰狞,一副喷薄欲出的样子。 他有点担心。 这个来福的年轻人是沈小宝送来的,说是在他家里借住几日。 每天便开始了斗智斗勇的日子。 虽然相处时日不多,这小子狠起来是真狠。 有一天晚上,自己躲在厨房吃独食。 这小子悄悄锁了厨房门,害他在厨房里待了一晚上。 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 夜里更甚。 还有一次,这小子为了能吃到饺子,就拿黄金夜壶的事情威胁自己。 今天,如果这小子犯混,真的当面指证自己,那就真是养虎为患了。 最主要的是,这小子真干的出来。 “怎么,想溜?” 何大清抬抬眉毛问道。 “哎哟,不行了,要出来了。” 破烂王偷偷瞅了沈小宝一眼。 心想你送来的这是个什么玩意,眼瞅着晚节不保了,你倒是支个招呀。 沈小宝立刻心领神会:“破烂王,再忍一忍,最激动人心的时刻要了。” 破烂王想骂娘,交友不慎,交友不慎。 长此以往,不是被强大的对手干掉,就是被这些猪一样的队友害死。 “实在憋不住了。” 破烂王脸色涨红。 “那就拉裤子里吧。” 沈小宝已经没有了耐心:“何老板,你到底还道歉不道?我朋友要拉裤子里了。” 何大清才不管这些呢,爱拉不拉。 “来福,你看看那两个人在这个院子里吗?” 何大清最后还是收敛了一些,没有让来福直接指认。 原本反对何大清反悔的派出所的同志,此刻竟有了几分期盼。 看来这个叫来福的店伙计,要比掌柜薛道横实诚。 如果事情真有转机,自己今天把这个案件侦破了,那以后在所里可就名声大噪了。 于得水都没能侦破的案件,自己搞定了,那还不得吹个一年半载的牛皮? “何老板,大家伙都等着呢,你再不道歉,我们可就不接受道歉了啊。” 沈小宝催促。 这是做贼心虚了吧? 又是装病,又是威胁。 从珠宝行一路走回大院,若是拉肚子早他妈拉裤裆了。 打定主意,何大清底气十足。 “道歉?哼哼,沈小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幕后主使吧?” 何大清冷哼两声,他已经有了九分的把握,最后那一分就在自己店里的伙计来福手里。 “姓何的,你可要对你说的话负责,你这是明目张胆地诬陷,全院里的人都看着呢!” 沈小宝不乐意了。 他倒要看看何大清怎么收场。 “老何,没有根据的事情,你可别乱说,都住一个大院的,以后怎么和睦相处?” 刘海中已经把一大瓷碗的面条装进了肚子里。 “小王八犊子,你倒是快点辨认啊!” 破烂王骂道。 因为来福正在人群中穿插,极为认真地审视每一个人。 无论男女。 当然,如果看见年轻一点的大嫂,自然要多审视一番。 这小子胆子真大,也不怕挨揍。 何大清也没了耐心,把来福扯到破烂王和莫笑面前。 “是不是他们俩?” 何大清双眼瞪着两人。 来福突然笑道:“老板,他俩人捆一起还没有我聪明,怎么可能骗得了您。我给您讲个故事就知道他俩有多笨,有一次吃饺子……” 何大清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来福讲的什么故事他一句也没听清。 刚进大院的时候,破烂王就和来福对骂,说明他们是认识的。 自己怎么会幼稚到让一个被开除了的伙计,来帮自己指证骗子? “来福,你就说是不是他俩?” 何大清咬牙问道。 与其说问,不如说逼更准确。 第136章 狗东西来福 人总是会抱有侥幸心理。 在绝望和一线生机之间,人往往会选择一线生机。 就像现在的何大清。 他要用九分的把握,去争取来福手里的那一分把握。 当来福装模作样地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时,他突然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事到如此,他只能赌一把了。 “同志,您瞧见了吧?这何老板不仅一点也没有认错的意思,反而还要诬陷我是幕后主使。” 沈小宝跳到派出所的同志面前:“大院里的人可都在呢,人要脸树要皮,这我以后还怎么住在大院里?” “同志,别人不好说,这沈小宝那可是我们大院里的好青年,他绝对做不出这类偷鸡摸狗的事情。” 抱着解旷拉完屎的阎埠贵说道。 “老阎说的对,不能说自己被人骗了钱财,就看大院里的人谁都像骗子,大家说对不对?” 刘海中不甘落后,维护大院利益的好名声不能让三大爷独占。 “对,小宝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诬陷小宝,肯定是别有用心,伺机报复。” “你说的西跨院的事情吧?” “哎,还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大院里的人含沙射影地指责何大清。 派出所的同志看势不妙,便急忙说道:“这样,我先把事情澄清一下。事情,它是这样的……” “来福,我问你最后一次,这个破烂王是不是案发时的貂皮老者?” 何大清大声喝道,直接压住了正要解释的派出所的同志。 来福走到破烂王近前,围着两个人转了一圈,然后用手指着破烂王。 大笑着看向何大清:“何老板,就这俩傻货,我跟您说,我就对他俩说了两次城里的姑娘肤白貌美大长腿,快活销魂还不贵,就把这俩货骗到城里来了。” 来福笑的根本停不下来:“就这样的脑子还能骗您的钱?打死我都不信。” 果不出其然。 来福这小子哪是什么涉世不深的小鸡雏。 要比薛道横阴险百倍。 薛道横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小子是挖坑让自己往里跳,而且显然是成功了。 “来福!你个狗东西!” 何大清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 混迹四九城,自认为小有所成,没想到还是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给耍了。 何雨柱一把扶住何大清:“爸,爸,没事吧?” “柱子,人心险恶莫过于此,记住这小子的嘴脸,还有这几个人,没一个好东西,他们是要把咱们爷俩逼上绝路啊!” 何大清抬手挨个儿指着破烂王,莫笑,沈小宝。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何雨柱大喊一声,一拳冲着来福的小脸就砸了过来。 嘴里骂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手里却是现仇现报。 来福虽然手脚麻利,终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这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来福的脸上,一股殷红的鲜血从鼻孔穿出来。 “我操,你他妈来阴的。老秦,揍他个王八蛋!” 来福抬手捂住鼻子,心里默念千万别破相,千万别破相。 一身蛮力的秦叔保抓住何雨柱的衣领,一个扫裆腿,何雨柱就横着倒在了地上。 来福瞅准时机,一脚踹在了何雨柱的屁股蛋上。 骂人没好口,打架没好手。 一切都来的毫无征兆,风驰电掣。 惊得一群老娘们啊啊乱叫。 派出所的同志冲上前拦下秦叔保、来福:“别动!” “同志,你都看见了,他先动的手,我们是在保护自己不得已才出的手。我们不动。” 来福捂着鼻子解释。 何雨档正要爬起来再打,听见派出所的同志喊别动,便抱着头蹲了下来。 “柱子,你没事吧?” 何大清急忙蹲下来询问。 何雨柱年龄不大,打架还是有一套的。 在丰泽园的时候,没少跟人干架,还从来没有吃过亏。 和这两个年轻人比起来,还是稍逊一筹。 “都别乱动,谁再动手,我就全都抓回派出所去。” 派出所的同志抬手大声喊道。 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若是控制不好,闹出群殴事件来可就麻烦了。 “泰叔保,谁让你动手的!柱子还是个孩子呢,挠上来福两下有什么大不了的?” 沈小宝扭头看向捂着鼻子的来福:“不就是流了点鼻血用得着大呼小叫的吗?” 来福瞪着本来就不怎么大的眼睛,老子这是流鼻血吗?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肚子里有不满,嘴上却没说什么。 当初和福来一起被赶出珠宝行的时候,身无分文。 平时攒下来的那一点钱,全扔到暗娼的肚皮上了。 如果不是沈小宝收留了他们。 他和福来都有了偷盗的念头。 毕竟活着才最重要。 “柱子,起来。派出所的同志是让他们俩别动的。” 沈小宝伸手扶起何雨柱。 “何老板,都是一个大院的,有事冲我来,打我朋友的主意可就不厚道了。” 沈小宝表情严肃。 何大清面无表情地看着沈小宝,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柱子动手在先,他以何雨柱是孩子为由,批评自己的两位朋友不能以大欺小。 此乃侠者风范。 挺身保护破烂王、莫笑,指责自己不该伤及无辜。 此乃义者之举。 一抬手一投足就占据了道德的至高点。 “小宝说的对,做错事的是何大清,傻柱还是个孩子呢,不该为难他。” “小宝对朋友还真是两肋插刀,仗义!” “这何大清就做的过分了,这得多大的仇怨呀,竟能对小宝做出这样的事情。” 大家伙心里都有杆秤,都住一个大院,如果人人都学何大清,大院肯定鸡犬不宁。 何大清看着大家一边倒的倾向沈小宝,禁不住恼羞成怒。 “沈小宝,你一个孤儿,又是刚刚到钢铁公司上班,你给大家伙说说,你买西跨院的钱是哪来的?” 何大清说话声音不高,却成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沈小宝买西跨院修房子的事情,可是大院头等新闻。 虽然没有像何大清一样当面问沈小宝,背地里可是有各种猜测。 “钱是我老婆子给的。” 从人群后面走过来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太太。 第137章 靠山山会倒 就在大家屏住呼吸,翘首以待沈小宝的回答时,聋老太走了过来。 一句话引得众人顿时炸了锅。 大家都知道聋老太是个孤寡老人,大院里的人都很敬重她。 而关于她的过去,在大院里一直是个无人能猜到的谜。 “孙子,修房子是我老太婆出的钱,为什么不告诉大家伙?” 聋老太走到近前,指着何大清骂道:“姓何的,只要有我老婆子在,你在这个大院里就休想翻起多大的浪花!” “同志,我要反映何大清的问题。” 聋老太双目炯炯有神。 “老太太,您可以到派出所去反映,我们所里专门有负责群众投诉举报的工作人员。” 派出所的同志尴尬地笑道。 这个四合院的事情还真是麻烦。 一个抓错人的事情还没有处理清楚,又牵连出来一个买院子的事情。 西跨院的事情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老太太又要当面反映何大清的问题。 这么复杂的案件,他怎么可能处置的了。 “小同志,今天这场合不需要你作主下结论,作为公家人,你和大院里的人一起听一听就可以了。” 聋老太神情肃穆,转头看向易中海。 “中海,你媳妇还是没有身孕吧?” 易中海轻轻点头。 大家的目光聚集在易中海夫妇身上,难道他们一直没有孩子和何大清有什么关系? “大家都知道易中海两口子没有孩子,这其中的缘由恐怕就很少有人知道了。” 聋老太朗声说道:“当年中海把有了身孕的媳妇接到四九城,时值寒冬,那年的冬天特别冷。” 聋老太声音低沉,似乎是在回想那个寒冬的每一个细节。 大院里上了年纪的人跟着聋老太一起回忆。 “那时候,小日本还在祸害我们,大院里的人都慌慌张张躲了起来,整整三天三夜。” 聋老太又看向何大清:“如果你愿意把那毛毯子给中海媳妇取暖,何至于……” 聋老太眼神全是责备。 “老太太,我媳妇当时也染了风寒,她也需要那个毛毯子,并非我何大清舍不得那毯子。” 那注定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何大清脸上也是难以言说的痛苦和挣扎。 “可那是两条人命啊!” 聋老太情绪有些失控:“从那时起,中海媳妇不仅没有保住腹中的胎儿,从此再也没有怀上身孕。” 大院里的人听完,唏嘘不已。 就连刘海中和阎埠贵也只是知道,在鬼子的那次扫荡中,易中海的孩子没了。 至于向何大清借毯子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听说。 “老太太,因为那个毯子的事情,柱子他娘也一直耿耿于怀,从此落下了病根。” 何大清这话看上去是说给聋老太听的,其实更像是说给易中海的。 在那个朝不保夕、颠沛流离的岁月里,真的是能活着就好。 易中海已经是泪流满面,一大妈掩嘴而泣,双腿无力,被易中海紧紧搀扶才没有倒下。 “耿耿于怀?哼!柱子他娘是个好人,你呢?中海当时是怎样苦苦哀求你想办法救救他媳妇,你又是怎么做的?” 事情至此并没有结束,似乎那份恩怨不只是一件毛毯能说的清楚的。 “我当时只是因为会做谭家菜,结识一些有权势的人,可我也只是个厨子而已,我也是无能为力。” 何大清解释。 “何大清,你是无能为力吗?你是怕得罪那些人吧?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聋老太指责道:“你是怎么置办下珠宝行的?还不是攀延言附会黄老三,挣下了那些肮脏的钱财!” 黄老三是民国时期四九城的官员,为非作歹,横征暴敛。 而何大清就是在黄府做谭家菜的。 后来,黄老三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依附他强大势力的鹰犬也多是下场凄惨。 “我今天就是要向公家反映何大清与黄老三勾结的事情,让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聋老太厉声喝道。 四九城的人没有不知道黄老三的,而何大清给黄府做谭家菜却是鲜有人知。 话至此,大家才明白,聋老太并不是要说易中海当年与何大清的恩怨。 他是要揭发何大清以前见不得光的往事。 易中海惊讶地看着聋老太,他没有想到自己一直憋在心里没敢说出来的话,聋老太居然毫不犹豫地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这个身形瘦弱的老太太到底是为了什么? “好,很好!既然你这么说,我何大清也就不会再觉得心里有愧了。黄老三的案件,公家人已经盖棺定论,我的珠宝行是用血汗钱买下来的。” 何大清置办珠宝行的事情,一直没有在大院里声张。 他甚至叮嘱白兰花千万别提在珠宝行上班的事情。 现在大家都知道了,他反而有些释然,再也不用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了。 “沈小宝,这事没完,你等着,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是善恶到头终有报,不仅要让你把吃进肚子里的吐出来,还要让你变本加厉地付出代价!” 何大清目光扫视众人,有一种视死如归的豪迈之情。 沈小宝有些意外,大院里还有这么多故事。 对于何大清的威胁,他不会放在心上,和钢铁公司比起来,一个珠宝行实在不值一提。 没有人证,何大清所有的恐吓只能说明他无计可施。 “何老板,我知道你在四九城经营多年,凭着一手谭家菜结识了一些有脸有面的人物,但这不足以成为你在大院里颐指气使的筹码!” 沈小宝稍显稚嫩的脸庞和略微单薄的身体迸发出了强大的能量。 曾经让何大清闪过一瞬的忌惮。 这种能量,他似乎只在那位神秘的大哥身上见过。 而只是比柱子长不了几岁的沈小宝,竟然有这样的气势和魄力! 沈小宝并不是拿话吓唬何大清。 娄宅一行,他知道了张彪意欲吞并钢铁公司的背后靠就是社会人所称呼的大哥。 而何大清正是大哥与张彪狼狈为奸的“红娘”。 还是老话说的好。 靠山山会倒。 靠人人会跑。 第138章 各怀心思 四合院。 忙碌的一天伴随着夜色的深沉最终归于平静。 经过一天的折腾,大家收拾妥当便休息去了。 只有小宝家和何大清家灯火通明。 “孙子,我还是那句话,别修房子了,跟着丫头一起回乡下吧,这个何大清,我们惹不起。” 聋老太拿拐杖杵在地面上,很生气的说道。 从她的脸色上,屋里的人都能感受到事情的严重性。 如果真如她今天上午所说的,何大清曾经和黄老三有交结,那就的确得多加提防了。 “小宝,听你三大爷一句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大清今天是真急眼了,回乡下去吧,最起码向公司请个假,回乡下避避风头也行。” 阎埠贵做事向来小心谨慎,帮着小宝分析现在的情况。 秦淮茹上了一天的班,白天的事情她没有经历,但是,从大家刚才的讨论里,她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小宝,咱们回秦家庄村吧?” 她拉扯着小宝的胳膊,紧张得眼圈通红:“就算回秦家庄村,你也不是倒插门的女婿,你还叫沈小宝。” 破烂王从椅子上跳下来:“做倒插门的女婿也挺不错的,我总觉得姓沈不如姓秦大气,秦小宝?嗯,这名字大气!” 破烂王摸着下巴思考了两下,频频点头。 沈小宝被秦淮茹的情绪感染,正要安抚两句,被破烂王搅和了。 姓氏能随便更改吗?眉头皱紧,准备和破烂王争论一番。 旁边一直安安静静蹲着的秦叔保说话了:“那岂不是和我的名字有几分相似?秦叔保,秦小宝。不合适吧?” 破烂王摸着下巴又想了两下:“秦叔保,秦小宝,听着像是父子俩,确实不合适。” “要不我吃点亏,也不计较那么多了,相似就相似吧。” 秦叔保下了很大决心一样,为了小宝,他吃点亏也无妨。 “小宝,他占你便宜!” 来福温馨提醒。 凡是秦叔保占便宜的事情,他都看不下去。 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 这几个人凑在一起准没有好话。 沈小宝也不生气,难得大家聚在一起还能开开玩笑。 秦淮茹撅起小嘴瞪着堂哥秦叔保。 挺老实一个人,才和来福相处几天就变得不正经起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别人可以不在乎,唯独你秦叔保不能不上心呀。 沈小宝突然一拍大腿:“坏了!” 吓得众人一惊,不知道又出什么纰漏了。 “来福,你现在就到珠宝行去一趟,看看薛掌柜。” 沈小宝疏忽了,之前让来福去找了薛道横两次,想劝他一起去秦家庄村。 在鉴赏古玩方面,薛道横还是有些道行的。 今天事情闹成这个样子,都摊牌了,薛道横留在珠宝行的概率为零。 从古币到黄金夜壶,掌柜的受了不小惊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如果让他就这样回了老家,小宝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来福一拍脑门,大意了,拔腿就往外跑。 “大概率已不在珠宝行,四处找找。” 沈小宝叮嘱。 来福答应一声,人已经到了院子里。 何大清的屋子里。 何雨水熬不住困,已经甜甜睡去。 白兰花贾东旭都在。 “不如到保城去躲一躲吧,前几天,公司里也有一个以前不干不净的人,被公家人带走了。” 贾东旭没想到平时话语不多的何大清还有那么一段历史。 但凡是四九城的人,鲜有没听说过黄老三的。 大儿子在军队里是高官,自己在四九城里有恃无恐。 如此家庭下的小儿子飞扬跋扈,结识不少恶少,欺行霸市,欺男霸女,坏事做尽。 想当年,何大清在黄家做谭家菜,应该也是风光无限。 这样就能解释得通他买下珠宝行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了。 “什么叫不干不净?!” 何大清责问道。 贾东旭自知好心说错话,便闭了嘴。 “姐夫,这帮人太坏了,要我说就应该从薛道横和来福身上动手,我敢肯定,骗你的就是沈小宝,要不然他哪来的钱买西跨院修房子?” 白兰花说完,眼神扫过众人。 却发现坐在矮凳上的何雨柱正盯着自己。 白兰花低头整理了一下衣服,没有不妥的地方啊。 “姐夫?你管我爸叫姐夫?” 何雨柱抓住了重点。 其他三个人对白兰花喊何大清姐夫,已经司空见惯,所以没有注意到有什么异样。 何雨柱就不一样了。 他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明白白兰花是从哪个角度喊自己老爸姐夫的。 白兰花自知一时大意说秃噜嘴了,用手捂住了嘴巴,愧疚地看向何大清。 “什今姐夫妹夫的?柱子,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和雨水,我今天说的话你要记住,无论我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管,照顾好妹妹就行了!” 何大清沉着脸说道。 然后扭头看着何雨柱。 没妈的孩子,终究还是苦了些。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不狠,就有人对你狠。但是,现在是新社会,吃枪子的事情不能干。” 何大清极少这么心平气和地给何雨柱讲人生道理,尽管他悟出了许处事之道。 话要怎么说,事要怎么做,自己撞了南墙,认识才是最通透的。 如果说他曾经给儿子讲过什么大道理的话,那就是寡妇会疼人。 “我找几个人把他们修理一顿,看他们还敢不敢耍小聪明。” 找几个帮手打架,他何雨柱自认为还是擅长的。 “放屁!我刚才是怎么说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能参与。” 何大清再次说道。 “事到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能让他们到公家那里去告你。” 白兰花想了想,压低声音继续说道:“知道这件事情的也就只有那聋老太,不如,给她点好处,让她闭嘴。” 不得不说,关键时刻能帮忙出出主意的还真就只有白兰花。 虽然脑子有时候不太够用,但是行事还真是泼辣。 何大清冷哼两声,说道:“你们以为谁都可以骑到我何大清的脖子上拉屎?不仅是沈小宝,还有易中海、刘海中,我要让他们全部跪下来求我!” 何大清抬头看向屋门:“我要让他们都知道,在这个大院里,惹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惹我何大清!” 第139章 有权就是任性 破烂王只是因为想念秦淮茹的饭菜,忍不住和莫笑进了一趟四九城,结果饭菜没有吃上,到派出所蹲了一晚上。 秦叔保逼着来福到城里打探打探拉大粪的事情,来福被何雨柱揍得鼻血横飞。 昨天晚上找了大半夜薛道横,音讯全无。 第二天一早,四个人灰溜溜地回了秦家庄村。 一路上莫笑都在埋怨破烂王,来福和秦叔保在旁边火上浇油,四个人一点也不寂寞。 刚送走四人,一辆黄色吉普车停在了大院的门口。 在那个年代,吉普车可是稀罕物,不一会儿就围了一圈的看客。 街道办的干部早已在大院门口等着。 “在家吗?” “在。” 街道办的干部领着两个夹着公文包的年轻人直奔沈小宝家里。 “小宝,这两位公安系统的同志,来找你了解一些情况,你要如实回答。” 街道办的同志介绍道。 两个夹着公文包的年轻人,其中有一人小宝认识,正是鸿昌派出所的于得水,另一个面生。 “小宝,又见面了,这位是区里的同志,我们都穿着便衣来的,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 于得水开门见山。 沈小宝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他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在娄半城家里不是说那位大哥已经东窗事发,已然是秋天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吗? 是娄半城的信息不准,还是事情出现了变故? 有一点是肯定的。 今天一大早人就堵在了家门口,这速度真是够快的。 “隆鑫珠宝行,你知道吧?” 区里的同志直接问道,半句客套的话都没有。 “老板就是我们大院的,知道。” “隆鑫珠宝行被骗,你也知道吧?” “昨天上午刚听说的,知道。” “有人报案说是你朋友骗的,你肯定也知道。” 沈小宝看着区里下来的同志,这是在套自己的话。 如果换作其他的人,恐怕早就吓得魂不守舍了。 可能是职业习惯的原因,区里的同志眼神犀利,看谁都像是审犯人的眼神。 沈小宝当然不会畏惧,走到桌子旁边,倒了两杯水:“那是诬告,于所长知道的。” 沈小宝比了个手势,示意二人坐下来说话。 于得水走过去端起水杯呷了一小口。 来的路上,两个人刚吃的早餐,实在是不渴。 嘴巴被占着,便无法回答小宝的问题。 “你不渴吗?” 一个站着喝水,两个人站着大眼瞪小眼。 尴尬。 区里下来的同志闻言,把夹在胳肢窝的公文包拿在左手,右手端起茶杯,学着于得水的样子啜了一小口。 然后两个公家人对视一眼,同时放下了水杯。 终究是于得水没忍住,从腰间掏出一副手铐:“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哇”地一声,呆立一旁的秦淮茹放声痛哭。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前天晚上,红星派出所带走破烂王和莫笑的时候,都没有用手铐。 今天却要把小宝铐走。 这几天来的担惊受怕,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捂着嘴,缓缓蹲了下去。 她知道此时不应该哭的,应该想办法帮助小宝,眼泪却不争气地像是决了堤的洪水,根本止不住。 沈小宝摇了摇头,走过去,缓缓蹲下身子,手掌轻轻地拍打着秦淮茹的肩膀。 “还记得我教你的诗词《上邪》吗?破烂王他们不是在派出所住了一晚就回来了吗?没事的。” 沈小宝安慰着秦淮茹。 “沈小宝在家吗?” 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只见一个中年人拨开人群,挤了进来:“哟,李副主任也在呢?这是新安钢铁公司送到街道办的,95号院易中海、刘海中,还有沈小宝被开除了。” 李到主任拉着街道办的干部走到屋角,低声说道:“招工要街道办帮忙也就算了,开除员工也要街道办出面,他们把街道办当什么了。” 李副主任看了一眼开除通知书,塞回街道办干部手里:“告诉他们,要开除,他们自己通知员工,街道办没有这个义务!” 街道办的干部看看手里的通知书,不知该如何是好。 于得水看了区里的同志一眼,把手铐重新挂回腰间,二人不约而同地端起了水杯。 “他们两个人都通知过了吗?” 小宝伸手拿过通知书,右下角是公司鲜红的印章。 有权就是任性。 街道办的干部点了点头:“都通知过了。” “得,我知道了。要不要留下来喝杯水?” 沈小宝笑着问道。 “不了不了,李副主任,我先走了?” 街道办的干部恨不得拔脚就走。 他本是不想来的,敲人饭碗的事情,尽量少干。 寻了好一会儿,李副主任都没反应,他嘿嘿一笑,挤出了人群。 “你看看人家公司的效率,再看看你们,别喝茶了,走吧。” 沈小宝冲着正喝水的于得水他们俩说道。 这俩人还真配合。 放下水杯,出屋门,挤开人群,出院门上了吉普车。 小宝又安慰了秦淮茹几句,走出屋门在院子里穿行。 大院里的人默默地跟到院门口,目送沈小宝上了吉普车。 “老易,这是怎么回事?公司怎么会突然把你开除了?你不是说公司要改制,以后你就也是公家人了吗?怎么改着改着还把饭碗给弄没了?” 一大妈从来没有想过,作为钢铁公司的高级技工,有一天会被公司敲了饭碗。 刘海中家里更是凄惨。 二大妈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家里三个孩子三张嘴呀,丢了工作断了生活来源,可是要死人的。 刘海中都已经换好了衣服准备去上班,结果毫无征兆地就被公司开除了。 一屁股坐在桌子旁的凳子上,刘海中低垂着头。 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大院里的人看着吉普车扬尘而去。 听着一大妈、二大妈闹心的哭泣声,心里五味杂陈。 何大清背着手缓缓走出院门,脸上无喜也无忧。 身后跟着去上班的贾东旭和白兰花。 白兰花挎着贾东旭的胳膊,只有在吐出嘴里的瓜子壳时,也会低下那荡漾着的波浪头。 “抽烟吗?” 于得水问道。 “大前门?” 沈小宝昨天上午刚买了一包大前门,送给红星派出所的同志了。 “没错,这包烟就是你昨天买的那包。” 于得水把手里的那包香烟晃了晃。 “车里不准抽烟。” 区里的同志把烟灰弹到车窗外,批评道。 第140章 鸡飞狗跳的四合院 四合院。 送走吉普车,一众人除了个别去往易中海或刘海中家里安慰外,多数都回了沈小宝家里。 虽然屋里不曾发生激烈的争吵或是过激的行为,还是有人看见了公家人从腰间拿出来的手铐。 前天,沈小宝的两个朋友被派出所的同志抓走了。 今天,沈小宝又被两个公家人带走了。 换作谁也顶不住这极具戏剧性的一幕。 平常老百姓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平安安。 像这样的日子,别说经历,都是极少听过的。 屋里只有不停抹眼泪的秦淮茹。 “淮茹,这小宝被带走了,你可不能只是哭鼻子,得想办法呀。” 三大妈抱着小解旷第一个开口。 “对呀,你家可有什么亲戚朋友是公家人,找他们帮忙打听打听。” “小宝是个孤儿,他这边是没有什么指望了,就看你们那边的亲戚有能帮上忙的吗?” 大家七嘴八舌地出主意。 秦淮茹擦干眼泪,哭红的眼睛看着大家伙,一脸无奈。 她家是农村的,所有亲戚朋友也都是种田的庄稼人,哪里有什么公家人。 以前在秦家庄村的时候,有什么事情,她还可以找破烂王他们商量商量。 在四合院,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她着急地又想掉眼泪。 突然看见李婶家的孩子手里拿着糖块,她灵机一动。 “我出去一趟。” 秦淮茹丢下一句话,快步离开大院。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秦淮茹匆匆离开是为了什么。 “哎,这小宝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有爹生没妈养的,性格孤僻,好不容易娶了个媳妇,又遇到这接二连三的祸事。” 三大妈嘴里嘀咕着。 “咱们到一大爷、二大爷家里看看吧,这是中了什么邪,大院里接连不断地出事。” “走,看看去,听说二大妈都要哭死过去了。” “能不哭吗?家里三个孩子呢,这以后都喝西北风去?可真愁人。” 这里边有真心为他们以后的生活操心的,也有等着看笑话的。 作为大院里管事的大爷,难免有时候话说重了,事儿办偏了,少不了得罪人。 一大妈和易中海闷声坐在凳子上,谁也不说话。 看见大家过来,易中海像是想起了什么,起身问道:“小宝那边情况怎么样?” 刚才两口子都沉浸在被开除的痛苦之中。 易中海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被公司开除。 要知道,在钢铁公司,像他这样的高级技工可是相当吃香的。 倒也不是到了其他公司就找不到工作,关键是像新安钢铁公司这样正常运营的企业还真不多。 不仅要从头再来,恐怕工资各方面也要受到极大的影响。 人到中年,极少有主动愿意更换工作的。 直到此时,他才想起小宝家的事情。 “被公家人带走了。” “带走了?” 他只留意刚才大院里的人都一股脑地出了大院,然后又一股脑地回来大院。 他哪有心情关心这些。 “一开始的时候公家人还拿出了手铐,后来又收起来了。” 有嘴快的说道。 易中海少有的紧张起来。 事情不只是公司开除员工这么简单,公家人连续两天来小宝家抓人,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事情。 无风不起浪。 如果说自己和刘海中的被开除是因为沈小宝,那么厄运恐怕就不只是眼前的丢掉工作。 “秦淮茹呢?” 易中海问道。 “跑出去了。” “跑出去了?去了哪里?” “不知道,她就说了一句出去一趟。” 易中海冲出了屋子,身影很快消失在大院里。 众人一脸茫然。 安慰一大妈几句,她们便到后院找刘海中去了。 刘海中家里可真是热闹。 刚到后院就听到了二大妈和孩子搅和在一起的哭喊声。 刘海中手里拿着笤帚还在往大儿子身上招呼着。 “他二大爷,你这是干什么,会把孩子打坏的。” 几个大妈大婶的急忙上前阻拦,夺下了刘海中手里的笤帚。 刘海中硕大的身形轰然坐到凳子上,满脸通红。 “他二大妈,别哭了,你也不护着孩子点,真打坏了,可怎么是好。” 一堆人围着二大妈劝道。 二大妈已经哭成了泪人,努力擦了两把眼泪,依然视线模糊。 声音嘶哑着说道:“你们说,本来日子过得就紧张,老刘现在又没了工作,这一大家子人可怎么过活?” 说着说着,又捂着脸开始嚎啕大哭。 “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 刘海中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年龄小点的两个儿子刚被众人劝住了哭声,又被这一巴掌惊得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这日子没法过了!” 刘海中大骂一声,怒气冲冲地负手出了屋子。 大家伙有把孩子送去学校的,有蹲下来继续开导二大妈的。 一句话,今天早上的四合院鸡飞狗跳。 刘海中来到大院里,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屋子,神情苦逼。 凭什么一纸通知书,就剥夺了自己工作的权利。 那是一份工作吗?那是全家人的命。 公司改制,还要让公司的员工成为公家人,老子信你个鬼! 他来到易中海家里,本想着和易中海商量一下以后的事情,结果扑了个空。 再看向沈小宝的屋子,屋门敞开着,屋里空荡荡的。 不行!凭什么公司说开除就开除自己,他要搞清楚情况,联合被开除的员工到公司里讨要说法。 易中海判断被公司开除十有八九是何大清搞的鬼。 沈小宝和何大清到底又有着怎样的恩怨? 沈小宝被带走了,其中的曲直恐怕就只有秦淮茹知道了。 出了街口,还真看见了秦淮茹急匆匆的身影。 “淮茹,你要去哪里?” 易中海追上秦淮茹问道。 “一大爷,我要到区政府去。” 秦淮茹加快了脚步。 “你可千万别冲动,搞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到区政府也没用。” 易中海和秦淮茹并肩而行:“淮茹,我怀疑这事和何大清有关。” 他盯着秦淮茹的侧脸。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只有他能救小宝。” 秦淮茹脑子里早已一团乱麻,唯一清晰的就是在民政局帮助她和小宝办理结婚证的领导。 “谁?” 易中海惊疑道。 秦淮茹不会是在说糊话吧,难道她还认识区政府的公家人? 第141章 赵副区长的庇护 区政府办公大楼。 沈小宝端起冒着热气的茶杯,用鼻子闻了闻:“这茶不错,香气四溢。” “那就快点喝。” 赵副区长放下手里的笔,看向沈小宝。 “烫!” 刚端上来的茶水,看样子七十度是要有的,还催促自己快点喝。 再好的茶也喝不下去呀。 赵副区长叹了口气:“小宝,如果我不是分管这项工作,你现在可能就不是坐在办公室里喝茶了。” 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有这么大动静吗?” 沈小宝放下茶杯,认真地看着赵副区长。 “比你想的还要大。” 赵副区长起身,来到沈小宝对面坐了下来。 “你小子还挺能折腾。实话给你说,我也不知道能保你几天,但是,有一点你一定要记住,你父亲叫沈则成。” 这话要是破烂王说出来,沈小宝能问候他姥姥。 记住自己父亲的名字,这种事情还要别人交待吗? 然而,赵副区长却是一脸认真。 关于自己父亲的记忆总是片断式的,很难将他与某一件事情联系在一起。 “我父亲……” 沈小宝咬着下嘴唇看着赵副区长,最终只说出了三个字。 父亲的概念越来越模糊。 在前世,父亲就是他的储钱罐,而且是那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现世的父亲,多数出现在自己睡的迷迷糊糊的深夜。 还没有等自己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他们就匆匆离去了。 好像他们回来就只是为了投食而已。 也有无数个夜晚,他死死撑着眼皮不让自己入睡,好在他们回来的时候,自己更真切地感觉他们是爱自己的。 显然是徒劳,他们回来最大的特点就是毫无规律可言。 赵副区长摆了摆手,他知道沈小宝想要问什么,他也知道自己什么都不会说。 “你只需要记住那个名字就可以了——沈则成。” 赵副区长提到这个名字,眼里目光复杂,总有一种欲言又止的感觉。 “你父亲只想你做一个普通的人,过着普通的生活,长大结婚生子。” 赵副局长起身,来到办公桌旁,背对着沈小宝弯腰提起水壶,愣了一下,才把冒着热气的开水倒进大瓷缸里。 提着水壶转身笑道:“也不是多大的事情,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老老实实在这里待几天。” 然后坐回办公椅上,拿起笔继续低头写着什么。 “咚咚咚” 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 “请进。” “赵副区长……” “淮茹?” 工作人员正要汇报有人找,沈小宝已经看见拘谨地站在屋门口的秦淮茹。 秦淮茹看见沈小宝完好无损地坐在沙发上,顿时眼圈一红,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一把抱住沈小宝,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听话的肆意流着。 赵副区长摆了摆手,工作人员退出去关了屋门。 “秦淮茹,对吧?” 赵副区长乐呵呵地问道。 秦淮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松开沈小宝,低下头拽了拽衣角。 “我媳妇,秦淮茹,这位是赵副区长,你应该认识的。” 沈小宝做着介绍。 秦淮茹这才抬起头,怯生生地弯腰说道:“领导好!” “哟,可比小宝会来事,来了这么长时间,别说赵副区长、领导这些称呼,就是喊我一声大叔也行啊,嘴臭的很。” 赵副区长开着玩笑:“来来来,坐。” 不用问,赵副区长就知道她来这里干什么。 赵副区长倒了一杯茶水递给秦淮茹:“小宝,你小子有福气啊,多俊的姑娘,要好好对人家。” 秦淮茹接了茶水,激动的心情这才缓和了一些:“噢,一大爷还在外边呢。” 秦淮茹突然起来易中海还在外边等着呢。 沈小宝急忙起身打开屋门:“一大爷,快进来。” 易中海站在走廊里,看着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感觉浑身不自在。 先不说衣着精气神,单就是走廊里的干净整洁的卫生环境都让他有种罪恶感。 因为,他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了带着泥土的脚印。 跟着沈小宝进了办公室,目光正好与乐呵呵的赵副区长相遇,急忙点头哈腰。 “我们大院里的一大爷。” 沈小宝介绍。 “领导好,我叫易中海。” 易中海急忙说道。 “噢,您就是95号院的一大爷,刚才听小宝说了,大院里说话最管事的。” 赵副区长一点也没有官架子,就像是街头两个老汉蹲在路边聊天一样随和。 “不敢不敢。” 易中海连连摆手。 生平第一次走进区政府的大院,而且还来到了副区长的办公室,到了这里,他一个大院里的大爷,哪里还好意思提管事二字。 区里有许多公务需要处理,又聊了一会天,沈小宝和秦淮茹被安排到了职工宿舍,易中海喜滋滋地回去了。 走出区政府大院,易中海回头仔细打量气派的办公楼,长出一口闷气。 沈小宝和区里的领导这么熟识,以后还怕个何大清不成? “小宝,你不是被公安局的人带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秦淮茹有一肚子的疑问。 沈小宝关上宿舍的房门,坏笑着向秦淮茹走来。 “你干什么?这里是宿舍,不是在家里,你可别乱来。” 秦淮茹惊恐地瞅着沈小宝。 那种坏笑,她太了解了。 每次使坏的时候就这德性。 “想什么呢,思想能不能健康一些,我都被你带坏了。” 沈小宝看着秦淮茹瞪大眼睛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笑道:“是不是又想起喊爸爸的事情了?” 沈小宝挨着秦淮茹坐在床沿上。 “无耻,流氓!” 秦淮茹愤愤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别勾引我,正准备说正事呢。” 沈小宝一本正经地说道。 秦淮茹眨巴着大眼睛,坐直了身子等着听下文。 “那两个人是赵副区长派去的,上边有人要使坏。” 沈小宝伸出一根手指向上指了指。 秦淮茹抬头望了望屋顶,似懂非懂地呢喃道:“上边有人使坏?” “对呀,你想想,如果不是上边有人使坏,下边怎么会有这么大动静。” 沈小宝揉了揉秦淮茹的脑袋,站了起来。 “你锁门干什么?” 秦淮茹惊道。 第142章 强大的靠山 易中海哼着小调《十八摸》回到大院。 这还是偶尔从阎埠贵那里听来的,虽然记不全,今天却是越哼越有味道。 刘海中和刚刚下班回来的阎埠贵正在大院里坐着。 一个是灰头土脸,一个是眉飞色舞。 “哎,老易,你也喜欢哼这玩意儿,来来来,正好哼一曲给老刘解解闷。” 阎埠贵听着最熟悉的旋律,心情更是雀跃起来,拉着易中海坐下来。 “不对呀,你们都离开了新安钢铁公司,情绪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差?” 阎埠贵笑着瞅了瞅两个人。 刘海中闻言抬头看着易中海:“你没事吧?” 易中海看着阎埠贵摆在小桌子上的茶壶和水杯:“老阎,今天终于开门迎客了?” 往日里总是一把小茶壶放在桌子上,任你是谁来了,也别想蹭我一杯茶水喝。 这算计的功夫,在大院里也是独一份了。 “哄老刘开心呢,你没瞧见他给愁的,都没脸见人了。” 阎埠贵乐呵呵地说道。 刘海中根本不搭理三大爷的玩笑话,依然盯着易中海:“出了趟门回来就这样,是捡到宝了?” 易中海眼见阎埠贵只是卖卖嘴,根本没有倒水的意思,便自己动手倒了一杯。 “比捡到宝还让人兴奋。” 易中海端起水杯,眼角余光在二人脸上扫过。 这骚操作一点也不易中海。 那个平时一脸严肃、不苟言笑的易中海,此时的表现极大地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 刘海中和阎埠贵都老老实实地伸长脖子等着听下文。 “老阎,小宝前几日的瓜子喜糖还有吗?有点饿。” 易中海放下水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说他们想听的。 “快说,有也不给你吃,那东西也不顶饿。” 阎埠贵催促道。 “别卖关子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快说快说!” 刘海中更是急不可耐。 能让一个刚刚被开除的人从失落变得开心,那十有八九和工作有关。 而自己又是和易中海一样的遭遇。 对易中海是好消息的事情,指定对自己来说也是个好消息。 “你们猜沈小宝现在在哪里?” 易中海那双小眼睛看看刘海中,又看看阎埠贵。 “在派出所?” 阎埠贵不假思索的说道。 他才不会配合故弄玄虚的易中海,一副你不说,我还不听了的样子。 “走喽,回家弄点东西吃。” 易中海眉毛上挑,拍了一把大腿就要起身。 “别介。” 刘海中一把按住了易中海的肩头:“老阎,会不会聊天!” 阎埠贵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是他老易要显摆的,我不过是配合配合他而已,唱独角戏多没有意思。” 刘海中也不跟他计较:“老易,咱直接说重点好吧?” 他给易中海倒了一杯水,然后把凳子朝易中海那边挪了挪。 “老阎,你是不想听吧?不想听你可以走,回屋抱孩子去吧。” 易中海还在显摆。 这真的是一点也不易中海。 阎埠贵不禁心里痒痒了几分:“想听,恭耳细听。” 易中海坐真身体,清了清嗓子:“小宝在区政府大楼。” “区政府?!” 刘海中和阎埠贵同时惊呼道。 大院里的人都知道,今天上午把小宝带走的是公安局的同志,他怎么可能在区政府? “老易,吹牛的吧?你认识区政府大楼吗?” 阎埠贵开玩笑道。 他们三位大爷还算好的,偶尔还会和街道办打打交道。 至于区政府,他们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样交集。 易中海到外边溜达一圈回来,就吹牛皮去过区政府大楼,谁信? “饿的实在不行了。” 易中海又要起身。 “老阎,到屋里弄点吃的去,不会说话就闭嘴!” 刘海中大肚子一腆,朝着阎埠贵喊道。 “行行行,我不说话,你听老易给你吹。” 阎埠贵也不呛茬,双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刘海中转头变了一张笑脸道:“然后呢?” “小宝这小子深入藏不露,要不是我跟着秦淮茹一起去的区政府,连我也蒙在鼓里呢。” 易中海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草! 阎埠贵说的没错,这个易中海没准还真是在吹牛皮。 你直接说重点啊,不要卖关子行不行? 如果真是吹牛皮拿兄弟们寻开心,这事不会就这么过去的。 即使心里不爽,脸上依然强作感兴趣的配合道:“是吗?” “你猜沈小宝和谁在一起喝茶?” 易中海再次问道。 草! 易中海今天这是要整事啊。 明知道自己急着知道事情的真相,却偏偏在这里屡屡卖关子。 阎埠贵喜滋滋地回屋里拿出那个小茶壶,规规矩矩地坐回来等着看乐子。 “猜不出来。” 刘海中摇了摇头。 就刘海中这麦秸秆脾气,居然能一忍再忍,阎埠贵心里顿时生出几分佩服之情。 “沈小宝的一位叔叔是区政府的副区长!” 易中海一拍大腿,拿起水杯,一饮而尽。 刘海中看向阎埠贵,阎埠贵则是端着茶壶僵在了那里。 副区长? 那得是多大的官呀! 刘海中仔细回忆着沈小宝这几天的表现,确实多处存疑。 他的两个朋友破烂王和莫笑被派出所抓走的时候,他一点也不着急。 果不出其然,第二天,两个人就都回来了。 还是派出所的同志亲自送回来的。 今天早上带走沈小宝的公家人可是开着吉普车过来的,肯定也是个领导,据说小宝一样淡定自如。 这下子就解释清楚了。 靠山足够强大。 “那小宝呢,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刘海中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区领导是小宝的靠山。 小宝就是自己的靠山。 “想什么呢?小宝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他那当大领导的叔叔还不得好好安慰安慰?” 易中海想了想:“我估摸着没有三五天,小宝是不会回来的。” 刘海中瞅着易中海,羡慕不已。 都是被单位开除了,都是今天早上接到的通知,为什么人家易中海就知道追出去找秦淮茹,而自己就知道在家里发脾气呢? 如果追出去的是自己,还会轮到他易中海在这里吹牛皮? “不对呀,没听说沈小宝还有个叔叔啊,那位区领导姓什么?” 阎埠贵终于发现了破绽。 在大院这么多年,几时听说沈小宝还有个叔叔。 “姓赵,表叔不行吗?” 易中海怼了回去。 “甭管是亲叔还是表叔,表叔就不是叔了?” 刘海中继续说道:“老易,我家里还有一瓶好酒,咱们一边喝一边聊。” “正好,有几天没有喝酒了。” 两个人说着话,起身而去。 “什么好酒?两个人喝多没意思,咱哥仨好长时间没有一醉方休了。” 阎埠贵端着茶壶跟在身后,一同前往刘海中的家里。 第143章 牛气冲天何大清 日落时分,何大清和贾东旭夫妻俩一同回到大院。 和往常不一样的地方是,三个人齐刷刷地负手而行。 三大爷和平时一样,一桌一椅一茶壶。 “埠贵,以后就别把桌子放在院子中间了,来来往往过个人多不方便。” 何大清停住脚步,脸都不带扭向阎埠贵的,冷冷地说道。 “就是,院子里年龄大、年龄小的,腿脚不灵便,磕着碰着怎么办?” 白兰花神补刀。 “哟!您老几位回来了?” 阎埠贵乐呵呵地急忙起身,瞅了两眼:“立正!” 这一尖嗓子,把贾东旭和白兰花吓一跳,这是发什么神经。 何大清这时才扭头看向脸上挂着笑的阎埠贵。 “你们这是排着队回来的,我看着整整齐齐的,禁不住就喊了一嗓子,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在学校除了教语文,还兼任体育课老师,人手不够嘛,没办法。” 阎埠贵极为放松地双手拍打着衣襟,解释道。 “阎老师,这里是大院,不是学校,一定要把大院和单位分开。” 何大清说完,本打算抬步回去的,想了想继续说道:“他们俩人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不要把单位那一套作派带到大院里来。” “当个破工人,以为自己就了不起了,工作没了,这下该老实了吧。” 白兰花说话直来直去,直接点破了何大清想说,却又表达的比较含蓄的问题。 阎埠贵没有说话,心里却在嘀咕:小丫头片子,别狐假虎威,今晚就让你体验一下三大爷的厉害。 贾东旭扯了扯她的衣袖,一个晚辈说这样的话,实在大不敬。 “扯我衣服干什么,又没有说你。” 白兰花白着眼申斥着贾东旭。 他最看不起的就是贾东旭唯唯嚅嚅的样子。 “成,知道了,以后在大院里都得听您的,什么一大爷二大爷全不好使。” 阎埠贵微微哈腰赔着笑脸。 “埠贵,话可不能这么讲,现在是新社会,需要的是有文化的人,以后这大院还得靠你,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吗?今晚开个全院大会,我有话要说。” 何大清看着阎埠贵,就如同瞪着他一样。 “成,我通知大家伙。” 阎埠贵点头爽快答应。 “重点是通知易中海和刘海中一定要参加。” 白兰花补充道。 何大清转身看了白兰花一眼,白兰花急忙闭嘴。 三人负手而去。 “兰花,以后别一口一个易中海的,得喊易叔。” 贾东旭低声提醒。 “我说贾东旭,你一个大老爷们,每天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瞎琢磨什么劲,能不能干点正事!” 白兰花一点也没有留情面。 他这几天可是一直在忍着贾东旭。 你看看人家何大清,开珠宝行就不说了。 一句话,新安钢铁公司就把易中海、刘海中、沈小宝给开除了,多有面子的事情,走到哪里吹个牛皮,别人都得给鼓掌。 虽然薛道横和来福反水,事情没有办成,但是,沈小宝的两个朋友是不是在派出接受了一个晚上的教育? 还有今天早上沈小宝被吉普车带走,也是清哥的杰作。 一桩桩一件件的,哪一件拿出来不是惊心动魄的,哪一件不是扣人心弦的。 这才是大老爷们应该做的事情,而不是每天计较和婆婆说话没有用“您”了,老公爹还没上桌,做儿媳的不能先动筷子等等。 她听着就来气。 何大清再一次停下脚步,缓缓转身说道:“你们记住,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两口子不要天天叮叮咣咣的,要举案齐眉,要,要相敬如宾。” 何大清挠了挠头,茶馆说评书的好像就是用这两个词来形容夫妻的。 “就在今天晚上,按照原先计划好的,要树立东旭在大院里的威信,明白吗?” 何大清面无表情地叮嘱。 白兰花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贾东旭显然有些小激动:“一切听姐夫安排。” 三个人向四周看了一眼,然后分开各回各家。 一大爷屋里。 易中海和刘海中离开窗户,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 “老易,以前还真是小看这个何大清了,本事还真不小。你说,咱们还能回公司上班吗?” 刘海中把右腿压在左腿上,忧虑重重地问道。 “老刘,不是我说你,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不能只想着自己那点事情。” 易中海严肃地说道。 “那想什么事情?工作没了,会饿死人的。” 刘海中提高了嗓门,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仁义道德的事情。 “小宝呀,我们现在还能待在家里,小宝呢,有家不能回,咱们要多想想小宝,看看能帮他做点什么。” 易中海一本正经地说道。 刘海中最受不了易中海这种高高在上说教人的架势,正要反驳两句,突然开了窍。 沈小宝背后可是区里的领导,只要沈小宝好,就相当于他们俩好。 只要沈小宝能回公司上班,他们俩应该问题不大,毕竟是一根绳上的三个蚂蚱。 如果抛开沈小宝想自己的事情,那恐怕就只能是想想而已了。 在这一点上,他刘海中自愧不如易中海。 “对对对,老易你说的对,我在想呀,咱位能为小宝做些什么事情呢?对了,他家的屋门还敞开着,我这就去给他锁上,省得遭了贼。” 刘海中看着易中海说道。 “老易,老易!晚上开全院大会呢,在不在家?” 阎埠贵扯着嗓子从屋门口喊到屋里。 关上屋门,三个人凑在一起。 “开什么全院大会?老阎,你抽的是什么风?” 二大爷刘海中冲着阎埠贵责问。 易中海要冷静的多:“是何大清的主意?” 阎埠贵点了点头:“十有八九要整人。” “整个屁,沈小宝又不在家里,他何大清整谁?” 刘海中腆着大肚子嚷道。 “你声音低一点,有人侧着耳朵偷听呢。” 易中海提醒。 刘海中瞅了一眼阎埠贵。 “瞅我干嘛?我估计整的就是你和老易。” 阎埠贵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这个刘海中别看平时咋咋呼呼的,其实很少带脑子。 “我和老易是大院里的一大爷和二大爷,谁敢整我们?!” 刘海中气呼呼地嚷道。 “成,我通知其他人去了,你们俩最好好好琢磨琢磨怎么应对。不过,我倒是给他们准备了一个惊天大雷。” 阎埠贵说完,走了。 第144章 惊天大秘密 将近百十号人的全院大会,的确算得上是大院的一件盛事。 今天的全院大会,应该是大家积极性最高的一次。 这两天,确实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尤其是今天。 大院里在新安钢铁公司上班的三个人被开除了。 沈小宝被公家人带走了。 秦淮茹丢了一句我出去一趟,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于是乎,各种传言在大院里肆意飘荡。 有说沈小宝被抓是何大清举报的。 有说沈小宝是被当领导的亲戚接走的,而且还是个大领导。 有人说被开除,是因为他们在公司里犯了事情。 有人说被开除,也是何大清干的。 还有人说何大清是旧社会黄老三的余党,公家人要找他算旧账了。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大家莫辩真假。 依然是老规矩,三位大爷稳稳地坐在大院中央的一张矮木桌旁。 易中海居中,刘海中和阎埠贵各居一侧。 “今天,把大家聚在一起开个全院大会……” 与往日不同的是,今天主持大会的是阎埠贵,似乎刘海中也没有什么意见,只是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等一下,易中海和刘海中已经被公司开除了,不,不适合再管理大院里的事情。” 贾东旭突然打断了阎埠贵的发言。 原本他是不愿意站出来说话的,这种挑事的事情,他一向是排斥的。 更何况一大爷易中海还和他父亲交往过密。 “东子,说什么呢,滚回去!” 贾雨堂厉声骂道。 吓得贾东旭身子一哆嗦,他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扭头看向媳妇白兰花。 “爸,东旭已经结婚成人了,您不能再把他当孩子看待。再说了,东旭说的也没错呀,被公司开除肯定是因为犯了错误,这样的人还在我们大院指手划脚不合适吧?” 白兰花坐在凳子上,眉飞色舞地说道。 “你……” 贾东旭要是敢说这话,贾雨堂能冲过去大耳光子呼他。 可这是儿媳妇,别说打,重一点的话他都说不出口。 “东旭这孩子今天是怎么啦,他平时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能这么说两位管事的。” “还没明白吗?准是他媳妇指使的。” “这东旭媳妇也太不像话了吧,怎么跟老公爹说话的。” 院子里吵吵开了,说什么的都有。 “东旭媳妇,话不能这么说吧,单位是单位,大院是大院,不能混为一谈。一大爷和二大爷虽然……” 阎埠贵正在做着解释,易中海突然站了起来:“老刘,既然有人提出咱俩不适合坐在这里,那咱们换个地方?” 刘海中大巴掌拍在桌子上:“成,这出力不讨好的位置谁爱坐谁坐。” 两个人搬着凳子打了个空地方坐下。 “那个,老阎,这么大个院子,你一个人管理着也费劲,我看我家东旭还不错,不如跟你搭把手?” 贾张氏突然冒出来说道,一脸期盼地看着阎埠贵。 贾雨堂脱下鞋就扔了过去:“你个破娘们懂什么,回去!” “你个姓贾的,我受够你了,一辈子窝窝囊囊,我家东旭这么优秀,凭什么不能管理大院,要回去也是你回去。” 贾张氏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顶撞贾雨堂。 “行啊,只要大家伙同意,平白无故地多个帮手,我当然乐意。” 阎埠贵一副无情无义的浪荡样子,丝毫不顾及易中海和刘海中的感受。 “阎埠贵,这下你高兴了吧,跃过二大爷,直接成了一大爷,美梦成真了吧。” 刘海中一旁臊着阎埠贵。 “老刘,话不能这么说吧,又不是我把你们赶走的,也不是我要抢这个一大爷的位置,他是该着我了,知道吧,时来运转,该着了。” 这完全符合阎埠贵的做事风格。 “东旭,别光坐着呀,起来说两句,你老娘和你媳妇已经给你投赞成票了,表个态,再拉拉票。” 阎埠贵投去了鼓励的眼神。 贾东旭犹犹豫豫地看了一眼身边坐着的俏媳妇,白兰花为了这场大会,还专门收拾了一下,嘴唇红艳艳的,格外好看。 白兰花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 贾东旭这才起身,双手一抱拳:“各位街坊邻居,我贾东旭,如果我参与大院的管理,那么,呃……” 他原本是早就想好了台词,刚才贾雨堂和贾张氏干架,他多少受了些影响,说话有点结巴。 白兰花腾地站起来:“如果我家东旭能够参与大院管理,我们保证,大院里在钢铁公司上班的人,没有谁再被公司开除。” 白兰花趾高气昂地大声说道,贾东旭太没用了,说个话都说不齐整,干脆她站出来为东旭拉选票。 大院一下子就热闹了,乱哄哄一片。 阎埠贵瞅了一眼易中海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 何大清坐不住了。 这台词根本不是在店里商量好的。 白兰花这么说,不就等于告诉大家,沈小宝、易中海和刘海中被公司开除的事情和他们有关? 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说。 这虎拉巴叽的,事情尽早坏在她手里。 “东旭媳妇的意思是说,东旭参与大院管理,必定把大院管理得井井有条,大家和睦相处,到单位里自然能够专心工作,也就不会犯什么错误,更不会被公司开除。” 何大清知道自己这么说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 但又有什么办法,有些事情打死都不能承认。 白兰花显然不领何大清的情,继续说道:“这么跟大家伙说吧,选东旭只会给大家带来好处,如果不选,有些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贾东旭默默地佩服自己的媳妇,关键时刻还真是豁得出、顶得上。 短暂的安静后,阎埠贵说话了:“这样,东旭家都表过态了,下面,大家举手表决吧。” 一院子的人左顾右盼,小声议论。 大院真的是要闹翻天了,两位大爷被罢免了,孤零零一个三大爷还在给贾东旭拉选票,东旭的媳妇白兰花在大院里越来越爱出风头。 “我投赞成票。” 就在大家嘀咕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人群的最后边传来。 大家循声望去,一个陌生人。 “应该是绝大多数人都不认识我,所以,我想很有必要做一下介绍,我叫薛道横,之前是隆鑫珠宝行的掌柜,噢,老板就是何大清。” 哗!大院里一阵骚动。 全院大会,怎么会来一个陌生人? “我不在大院里居住,为什么要投贾东旭的票呢?下面,我暴一个惊天秘密,我想大家也会投他一票的。” 何大清和白兰花一眼就认出薛道横了,他们惊讶的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替贾东旭拉选票? 第145章 孤儿院 区政府。 宿舍楼。 “你们公家人这么清闲吗?竟然有时间陪我们打扑克牌?” 沈小宝额头贴满了纸条,一说话,纸条不住地晃动。 其他三个人还好,额头上光溜溜的。 主要是沈小宝不会玩那个年代的敲三家,怂恿大家玩掼蛋,那三个人一致反对。 结果就是他和秦淮茹一直输,于是,每输一局,他脑门上就会新添两根纸条。 “不玩了,脑门贴满了。” 沈小宝一把揪下额头上的纸条,悻悻地说道。 “脑袋上也能贴的,转一圈贴满的话,估计咱们就能玩到吃晚饭的时间。” 于得水洗着扑克牌建议。 区公安局的同志没有表态,秦淮茹倒是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就在此时,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原来是区政府的工作人员,传话说赵副区长找沈小宝。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沈小宝急忙赶往办公大楼。 如果没有麻烦事,赵副区长是不会找他的。 “小宝,上边来电话了,要求把你送过去。” 赵副区长的眉头都拧成了一疙瘩。 显然是思考了许久,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 “这个何大清,本事还真是不小。送我过去也未必就是件坏事。” 沈小宝平淡地说道。 事已至此,赵副区长也做到了仁至义尽。 官大一级压死人,上级的命令是不能违抗的。 他也不想因为自己这点事连累人家。 赵副区长牙一咬说道:“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拖着了,能拖一天是一天。” 沈小宝噗嗤一声笑了:“赵叔,我不是那个流鼻涕的小屁孩了,您其实也知道,我这就不是什么大事,也许上边就是做做样子给别人看的,未必真要把我整得灰头土脸。” 沈小宝很清楚,若不是因为自己的父亲,这种破事,一个副区长问都不会问一句,人家每天要有多少公务需要处理。 更何况是再往上的领导,怎么会在自己这点破事上费脑筋,无非是像模像样地走走过场。 一旦被押送过去,吃点苦头是肯定的了,也就仅此而已了。 和自己想做的事情比较起来,一个何大清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赵副区长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抬手拍了拍小宝的肩头:“臭小子,嫌我啰嗦了不是?我还告诉你,这件事你还真做不得主!” 他仿佛下了决心一般,拨通了办公桌上的电话:“刘秘书,你过来一趟。” 沈小宝一脸凝重地走向宿舍楼,原来刘叔叔去了前线,怪不得临走时说很长时间不能来看自己。 赵副区长就是让刘秘书给刘叔叔发电报,希望他能抽时间关注一下小宝的事情。 抬头瞅瞅灰蒙蒙的天色,他想到了娄半城。 如果像娄老板说的那样,何大清的靠山此刻应该无暇顾及自己这点事情才对。 到底问题出在了哪里? “小宝,赵叔喊你去是有什么事情?” 秦淮茹他们都在宿舍楼下等着,看见小宝,一起迎了上来。 “没什么事,赵叔说馋不馋,晚上想带我吃顿好的,被我拒绝了。” 沈小宝打了个响指,得意地说道。 于得水撇了撇嘴,转身上了楼。 “于所长,你什么意思,不相信啊?” 沈小宝追上去问道。 “信。” 于得水心不甘情不愿地回道。 “于得水,你别阴阳怪气的,我要骗你我是小狗。” 沈小宝回头看了一眼秦淮茹,两个人还在楼下说着什么。 于得水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沈小宝:“他收养了四个孤儿在家里。” 沈小宝揉了揉鼻梁:“不是有孤儿院吗,为什么要收养在家里?” 四个孤儿,再加上赵叔的妻儿,那得是一个大家庭,住在一起会有诸多不便的。 “那都是他的孩子。” 于得水双手抓住走廊的栏杆,抬头望向远方:“他现在还是孤身一人,为了这四个孩子,他不愿意结婚,谁劝都没用。” 沈小宝也看向远方,他没有插话,他知道倾听就可以了。 “那些是他战友的孩子,他的战友临终前只有一个嘱托:照顾好他们的孩子。” 于得水突然笑道:“他的工资全给这四个孩子花掉了,你还说他会请你吃顿好吃的?你馋了才是真的吧?” 他的眼里有些刻意掩饰的晶莹,一把抱住了沈小宝。 沈小宝一动不动,他没有挣脱,他知道于得水不想让他看到那份晶莹。 许久。 沈小宝低声道:“馋了。” 于得水的胳膊在小宝的后背动了两下,朝楼下走去:“我也馋了,吃卤煮去。” 沈小宝跟下楼去。 孤儿。 自己也是个孤儿。 和前线的刘叔叔比起来,自己的生活是何等的安逸。 一行四人踏着暮色走出了区政府大院。 区政府门前的大街向东走,大概两三百米处,就有一家孤儿院。 “突然想吃馒头了。” 沈小宝莫名地冒出一句。 秦淮茹不明所以地接话:“还有香肠。” 于得水转身朝区政府大院走去:“我去开车。” 一行人提着一大兜白面馒头来到孤儿院的时,正好赶上孩子们吃晚饭。 四五十个孩子怯生生地看着白面馒头,惊喜又恐惧。 “一人一个馒头,排好队啊。” 沈小宝把馒头放在餐桌上,手里攥着一个大馒头。 “孩子们,先谢谢叔叔阿姨。” 孤儿院的老师提醒孩子们。 孩子们眼睛直直地盯着桌子上的那一大兜馒头,谁也没有挪动脚步。 “小土豆,排队呀?” 老师提醒平时最活泼好动的一个孩子。 被叫作小土豆的小男孩轻轻摇了摇头,大眼睛里有恐惧。 老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孩子们还是怕陌生人,请你们不要责怪孩子。” 老师是担心孩子们的不配合伤了好心人的心。 虽然区政府每个月都要固定拨给孤儿院一笔费用。 却也无法保证孩子们天天都有白面馒头吃。 准确地说,孩子们还是以白面玉米面掺和的馒头为主。 最起码现在还都能填饱肚子,以后就不好说了。 沈小宝想给老师挤出一个笑脸,显然太吃力。 他转身大步离开。 “同志,孩子们不是故意的!” 老师追出屋门口解释。 第146章 她承认了 全院大会上,突然出现的薛道横,让大院里的人颇感意外。 “姓薛的,这是我们大院里的事情,请你出去。” 薛道横是被自己赶出大院的,他会好心帮助自己的丈夫贾东旭? 大概率是来添乱的。 “你看,你这就是狗咬吕洞宾了,我薛道横是来帮你们的,怎么能赶我走呢?” 薛道横来到院子的中央,笑嘻嘻地看着大家。 “埠贵,有人来搅局,今天的会就到这里吧。” 何大清说道。 “别介呀,人都说了要投东旭一票的。” 阎埠贵看向薛道横:“你继续说。” “阎埠贵!” 何大清脸色阴沉。 在珠宝行,还是掌柜的薛道横装傻充愣,不愿意为自己作证指认破烂王。 他就知道这里边肯定有事情。 再加上白兰花不知轻重。 现在,薛道横突然出现在大院里,肯定没有憋着好屁。 “贾东旭,我投你票不是因为你有多优秀,而是为了可怜你。” 薛道横来到贾东旭面前,继续说道:“你媳妇白兰花在隆鑫珠宝行上班,你可知道每天中午他和谁一起吃的饭?” 贾东旭闻言脸色骤变。 一个男人的直觉往往是很灵验的。 之前,白兰花时常指责自己没本事,顺带着要说几句羡慕姐姐白兰芝的话。 他也只是听听而已。 最近几天,两个人虽然同睡在一张床上,白兰花却极少找他温存。 有时,对他的暧昧动作还表现出非常的反感。 再也没有提过姐姐白兰芝如何幸福的事情。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够强大,不够硬气。” 薛道横摊开双手,略带嘲讽地说道。 “薛道横,你是气不过我把你开除了,然后来闹事的吧?你以为你的胡言乱语,大家会相信吗?” 何大清没有想到,这个薛道横早就有了歪心思。 但是,只要拿不出证据,谁会相信一个外人。 出乎意料的是,贾东旭突然发飙了:“白兰花,他说的是真的吗?他何大清可是你姐夫,这种事情你们都做得出来,简直禽兽不如!” 戴绿帽子,男人一生中最大的污点。 贾东旭歇斯底里的破口大骂,说明他已经失去了理智。 “狗屁姐夫,他们连结婚证还没有领呢!这事怨得了别人吗?为什么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如果你足够强大、足够硬气,我至于做出这种事情吗?!” 白兰花在贾东旭面前从来没有低过头、服过软。 以前这样,以后也会这样。 如果说被别人骂自己不硬气还可以忍的话,被自己的媳妇说自己不硬气,换作谁也忍受不了。 她承认了。 她理直气壮的承认了。 那一刻,贾东旭彻底失控了。 “何大清!我跟你拼了!” 贾东旭冲着何大清就奔了过去。 何大清一个大耳光扇到他的脸上,贾东旭一个趔趄险些没有摔倒。 “贾东旭,你能不能冷静一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要被这个姓薛的给骗了,他就是来闹事的!” 何大清脑子也是嗡嗡的。 这件事情只要自己和白兰花守口如瓶,别人最多只是怀疑罢了。 “兰花,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给妈说,他是骗人的,你和大清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贾张氏拉着白兰花的胳膊,就想听她亲口说一句这不是真的。 “薛掌柜,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的,你有什么怨气可以找何大清算账去,没有必要泱及他人。” 易中海起身说道。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他看见贾雨堂已经浑身发抖。 此时大院里的人都张大着嘴巴。 这么多年来,大院里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大家都在为生活奔波着,更多的是像阎埠贵那样斤斤计较着怎么过好日子。 白兰花正值春花绽放,人又长得漂亮,虽然平时的言行并不讨喜,但真要把她和何大清联系到一起,大家还是会觉得别扭。 “妈,我和何大清是清白的,他在诬陷我们。” 白兰花冷静了一些,易中海说的对,这种事情无论真假都不能在这种场合讨论。 “大家是不愿相信,所以选择怀疑。那好,贾东旭,你陪着你媳妇回屋里看看,她的内衣上是不是绣着一个‘清’字?” 薛道横今天是不死不休。 众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贾东旭的身上。 他愣愣地站在那里,没有挪动脚步。 “东旭,还愣着干什么,带着你媳妇去看看,以证清白。” 易中海催促。 他不相信,白兰花能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 “贾东旭,你不相信我!” 白兰花甩开贾东旭拉自己胳膊的手,厉声说道。 “东旭媳妇,回去看一下,没有那个清字,也好还你清白不是。” “对呀,总比让大家猜来猜去的要好。” 大家还是不相信薛道横说的是真的。 白兰花无奈,使着性子回了屋里。 不一会儿,屋子里传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 贾张氏妈呀一声,急忙向家里跑去。 贾雨堂则是快步出了院子。 易中海急忙跟了出去:“老贾,你这是干什么去?” 贾雨堂两眼恍惚:“到公司加班去。” “这家里都着火了,你怎么还能去加班?” 易中海苦苦相劝。 贾雨堂一语不发,抬脚向前走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不用阎埠贵主持,全院大会到此已经乱作一团。 从这一刻起,奸夫淫妇的叫法在大院里传播开去。 何大清再找薛道横时,早已没有了身影。 一场全院大会不欢而散,不仅没有把贾东旭推出来参与大院的管理,反而给大院里的人留下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种事情劝也不好劝的,大家伙象征性地到贾家看了看,便各自回家去了。 贾东旭发了疯一般地把白兰花打得衣衫不整。 贾张氏怕闹出人命,拼命地拍打着卧室的门。 原本寂静的大院,现在充斥着贾家的喊叫声、打骂声。 今晚对于贾家来说注定是个不宁静的夜晚。 因为真的出人命了。 第147章 小妮子蛮聪明的 怀有心事却又百无聊赖的日子是最难熬的。 沈小宝四人窝在宿舍楼打扑克牌。 只是这一次小宝的额头光溜溜的,没有一根纸条。 因为游戏规则变了。 输了的一方自行拿出五毛钱,放到一个小盒子里,每个人都只出不进。 小盒子里的钱是用来买白面馒头的。 “有多少钱了,十块钱要有了吧?” 于得水故意问道。 秦淮茹很配合地拿起小盒子开始清点。 “全是我们的钱。” 秦淮茹嘟囔着。 “我这人向来说话算话,都说了这给孤儿院买包子的钱由我来出,就绝不会让你们拿一分钱。” 沈小宝理直气壮地解释。 秦淮茹闻言,把钱丢回小盒子里:“不数了。” “你看你看,我就说这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沈小宝甩甩手说道。 “老关,要不,咱们也输一次?” 于得水瞅着区公安局的关星。 “着实是实力不允许……” 关星无可奈何地摊开双手。 沈小宝忍无可忍,一把从关星的屁股底下抓出一把牌来。 走廊里熟悉的脚步声急促传来:上级又来催命吗? 区政府工作人员传话,赵副区长这次找的是于得水他们两个公家人。 赵副区长办公室。 “上边又来电话了,说是要去抓一个叫薛道横的,他原来在隆鑫珠宝行是掌柜,信息就这么多。” 如果是在以前,他会认为是极不正常的情况。 抓人是公安上的事情,怎么会把工作安排给自己这个副区长。 现在,他明白了。 哪有什么正常不正常的事情,上边安排的就都是正常的。 你要问,他就有更充沛地理由等着你。 “薛道横?为什么要抓他?” 于得水问道。 在隆鑫珠宝行,他见过薛道横,何大清曾说薛道横可以证明店里的那场黄金夜壶交易。 “噢,忘了一点,电话里说,这个薛道横和沈小宝是一伙的,要一起抓起来送过去。” 赵副区长补充道。 “搞什么名堂?抓沈小宝就是证据不足,有莫虚有之嫌,现在又要平白无故地抓薛道横,成什么样子?” 于得水抱怨道。 还有更难听的话,他没有说出来。 毕竟是在区长办公室,有些话还是不方便说的。 关星突然双掌拍在一起:“我们只要把这个姓薛的抓起来送过去,也算是给上边一个交待,是个不错的缓兵之计。” 上边要两个人,先送一个人,任务完成一半,也算是落实了上边的要求。 这样一来,送小宝过去的事情就可以缓缓了。 “那还站着干什么?” 赵副区长就是喜欢关星这股子机灵劲。 于得水也是眼前一亮,和关星一起离开办公室。 “老关,你是怎么想出这个主意的,佩服佩服。” 于得水伸手把关星的公文包和自己的公文包一起夹在了胳肢窝。 “你以后勤快着点,把拎包倒水开门这些个事侍候明白了,拜师费就省了,管你大开眼界。” 关星趁机卖弄道。 于得水后悔激动之下言行欠考虑:“可是你在屁股底下藏牌实在不怎么光明磊落,就咱俩双剑合壁,还不得赢他个底掉?” 关星瞥了他一眼:“你光明磊落?你屁股底下没有藏牌?不过,你说的也没有错,咱俩的确是双剑合壁,不是宝剑的剑,是下贱的贱。” 薛道横那天口口声声说自己被开除了,想来现在也不在隆鑫珠宝行。 想要抓一个居无定所的人,线人很重要。 相比较而言,沈小宝应该能帮上不小的忙。 只需要他躲在车里就可以了。 “抓薛道横?” 沈小宝低估了何大清的能力,这是想抓谁就抓谁吗? “上边下来的命令,赵副区长也没有办法,最重要的是把这个姓薛的用来挡上边的箭,还可以让你小子清闲几天。” 关星边开车边回答。 如果是为了黄金夜壶的事情,大可以连同破烂王、莫笑和来福一起抓起来,没必要只抓一个薛道横,难不成这其中还有其他事情? “那咱们得快点,这个薛道横现在已经不在隆鑫珠宝行了,还真不好找到他。” 沈小宝催促。 “你小子,还以为你是个另类呢,没想到比我们还损,这么迫不及待吗?” 于得水把关星的公文包甩给沈小宝。 “……” “是关星想出让薛道横顶包的主意,你不得做点服务工作。” 于得水干脆把自己的公文包也甩了过去:“抓薛道横我也是不遗余力的。” “小宝,这公文包里一般都装些什么东西?” 秦淮茹低声问道。 女孩子都是这样,好奇心特别重。 “反正我的公文包里就装些手纸,他们的包还真没打开看过。” 沈小宝也有几分好奇。 “会不会里边也装着扑克牌?” 秦淮茹盯着公文包。 “那打开看看?” 小宝话音未落,丝滑的“刺啦”传来,打开公文包。 坐在副驾驶的于得水恶虎扑食般地向后排探身,抓起两个公文包抱在怀里。 不得不说,派出所的同志身手太敏捷了,丝毫不给小宝反应的机会。 于得水刚才听到扑克牌三个字,就想起了秦淮茹数盒子里钱的画面。 再加上关星屁股底下发现的扑克牌,公文包里的那点生活费估计很危险了。 秦淮茹拍了拍小手,一副大功告成的得意模样。 这小妮子,其实还蛮聪明的,就是胆子小了点。 吉普车在95号院门口停了下来。 进进出出的人腰间都缠着白布。 “有人死了?” 于得水把公文包夹回胳肢窝,疑惑地扭头看向沈小宝。 摇下车窗玻璃,贾张氏已经破了喉咙的哭喊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贾雨堂工亡?” 沈小宝嘟囔了一句。 三个人同时看向沈小宝。 “贾旭东的父亲?死在了单位?小宝,你怎么知道的?” 秦淮茹问出了其他两个人同样关心的问题。 “你没听见贾张氏在哭吗?再说了,东旭他爸不是经常在单位加班吗?” 沈小宝胡乱地解释。 “走,到院子里看看。” 沈小宝打开车门就要下去。 于得水已经下了车,把沈小宝打开的车门又给关上:“你们俩都不要下车,老关,把车开到胡同里吧,停到这里太扎眼。” 再转身。 何大清出现在大院门口。 第148章 夜闯何大清家 四合院。 贾东旭和白兰花在屋里闹腾了有半个小时,贾张氏在屋门口苦苦守着。 既恨白兰花不守妇道,又担心东旭失手闹出人命。 等里屋的贾东旭和白兰花终于安生下来。 贾张氏才去厨房操了擀面杖。 “何大清,你不是人,我今天跟你拼了。” 贾张氏一声怒吼,大院里各家各户原本都熄灭了的灯火,又依次亮起。 紧接着是用脚踹门发出的声响。 贾张氏双手持杖冲进屋子里。 儿子东旭还小,遇到这种事情不知该怎么处理。 丈夫贾雨堂是遇事就往后躲的性格。 这个家全靠她一个人支撑着。 她不能让大院里的人看笑话。 她一个女人,想来何大清父子也不至于把找上门闹事的她往死里揍。 再说,大院里的人也都会起来劝架。 面子总得兜住。 何大清坐在桌子旁边,跟一座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屋里没有看见何雨柱兄妹。 “坐下。” 贾张氏看着纹丝不动的何大清,仿佛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 就在她愣神之际,何大清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声坐下。 “何大清,你干的是人事吗?你是看我们贾家好欺负是吧,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狗急了还会跳墙!” 没读过几天书的贾张氏认定一个道理。 善良的人容易被欺负。 何大清起身,看了一眼院子里披着衣服的男男女女。 把屋门轻轻掩上。 “他把门关上了,不会直打起来吧?” “再等等,如果真打起来咱们再冲进去。” 何大清站在关上的屋门后边,很清晰地听见大院里人的嘀咕。 “坐吧。” 何大清走过来不咸不淡地说着,自己先坐了下来。 “这么些年来,我照顾雨柱兄妹俩,又当爹又当妈,别人看在眼里,却未必当回事。” 何大清点燃一支香烟:“像你和雨堂虽然少不得拌嘴吵架,晚上终究有个说话的。” 何大清使劲抽了一口,好一会,烟雾才从嘴里和鼻孔里冒出来。 “所以,我又找了一个,是个寡归。” 何大清说到这里,抬眼看向贾张氏。 贾张氏听得入了迷,瞧见何大清抬头,才眨巴了两下眼睛:“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眼神里早已没有了刚才的愤怒和乖张。 “东旭没有跟你说吗?那个寡妇就是东旭媳妇的姐姐,白兰芝。” 何大清继续闷头抽着香烟,任由腾起的烟雾萦绕飘去。 “白,白兰花的姐姐,白兰芝?” 贾张氏嘴里嘟嚷着,由刚才的好奇变成了惊愕。 当初东旭和白兰花的婚事,因为父母在保城,白兰芝便代表父母来大院商量过两个人的婚事。 她印象很深刻。 白兰芝是个寡妇,没有孩子,是个命苦的女人。 但经历过生活苦难的她,确实要比白兰花稳重许多,人也随和。 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巧,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白兰花的姐姐和何大清好上了。 要这么论的话,东旭和何大清岂不是成了连襟? 何大清再次起身,打开八仙桌中间的一个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 “兰芝说,她妹妹从小就脾气刁钻,还请你这个当婆婆的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如今,她们姊妹俩都在珠宝行上班。” 何大清打开小盒子,霞出一条金灿灿的项链。 他抬眼看了一下贾张氏肥硕而结实脖子,把盒子合上。 “她让我把这个送给你,事情多就给忘了。” 何大清把小盒子递上。 贾张氏急忙抬手去接,却发现手里捧着个准备干架的擀面杖。 尴尬地笑了笑,把擀面杖叮当一声丢在地上,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小盒子。 擀面杖掉落地面的声音,在这宁静而多事的夜晚,不亚于晴天一声霹雳。 “干起来了,快冲进去!” 原本在院子里站着的众人,等了一会儿,屋子里安安静静的。 有人就打起了哈欠。 有人便嘟囔着应该没事了。 大家伙紧张而好奇的心理逐渐放松下来,就要准备回家睡觉时。 那一声擀面杖落地的声响恰逢其时地传了出来。 不知是谁吆喝了一声冲进去。 几个大老爷们已经推开屋门,站在了贾张氏旁边。 然后。 然后就是一屋子的人大眼瞪小眼。 先前冲进屋子里的人想出去。 屋子外边的人还在不明所以地向屋里挤。 冲进屋子里的人清晰地看到。 何大清和贾张氏平和地站在一起。 两个人正在共同完成着重要信物的交接,因为,他们看到了贾张氏脸上的惊喜和眼里的光芒。 那份惊喜和光芒仿佛原本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人。 更准确地说,大家是在东旭和白兰花的婚礼上见过。 这份惊喜和光芒似乎更不应出现在这种复仇的现场。 显然。 何大清和贾张氏都没有想到,院子里的人会在这般友好平和的氛围中,闯进屋子来劝架。 所有的人都对眼前的情景表现出了出乎意料的猝不及防。 空气仿佛凝滞。 居然还有人向屋子里挤来:“是真打起来了吗?” “张嫂,这个盒子挺漂亮的?” 冲进来的时候气势汹汹。 怎么退出去却成了大难题。 二大妈没话找话。 “对对对,真漂亮。” “这好像是个装首饰的盒子吧?” 大家伙皮笑肉不笑地附和。 “张嫂,不如打开给大家伙瞅脉?” 有一个人开头。 就会有很多人响应。 “对对对,这大半夜的,给大家瞅一眼提提神。” 此话一出,屋里寂静一片。 尴尬仿佛化作了满屋期待。 贾张氏看了一眼何大清,又瞅瞅众人,这才缓缓打开小盒子。 “金项链!” “是大清送的吗?” “是金的吗?我瞅瞅。” “别挤,我还没看到呢。” “谁他妈摸了老娘的屁股!” “哎哎哎,我的鞋?” …… 屋子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这金项链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下子变得无人问津。 何大清和贾张氏根本没有解释的机会。 最后,大家是怎么离开的,没有人说的清楚。 只是注意到一个陌生的身影站在贾家屋门前,狠狠地敲打着屋门。 第149章 有靠山的人气更粗 四合院大门口。 于得水瞅着何大清,神情复杂。 自己和关星这几天成了区政府的常客,还得感谢眼前这位大叔。 二人向大院门口走去。 “于所长,辛苦啦!” 何大清主动打招呼,却不如以前毕恭毕敬。 “我们是来抓薛道横的。” 于得水直言不讳。 “两位随我来。” 何大清表情凝重,转身走在前面。 三个人来到何大清家里。 “同志,我把话说清楚,别的人我何大清可以不和他们一般见识,只当是破财消灾。但这个薛道横和沈小宝,你们大可以抓起来往死里整。” 何大清像是给两个人下达命令。 财大气粗。 有靠山的人气更粗。 全然没有了于得水第一次来四合院时谦恭。 何大清说话的功夫,打开八仙桌的抽屉,拿出一沓现钞。 “这几天辛苦你们啦,弄出人命会比较麻烦,弄个胳膊腿的就可以了。” 何大清面无表情地把现钞单手递上。 弄个胳膊腿就可以了? 说得这么轻松? “何老板,薛道横在哪里?” 于得水和关星右胳肢窝夹着公文包,双手交叉在小腹前,并没有伸手接钱。 “昨天晚上还在大院,一眨眼就没了身影。” 何大清伸出去的手滞留在空中。 “不知道人在哪里,我们怎么抓人?” 于得水一脸无奈。 派出所向来是这样抓人的吗?你们要抓人,别人得先告知被抓的人在哪里? “何老板,你有他的消息了,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于得水看了关星一眼,两个人就要离开。 何大清走了一下神。 于所长他们难道不知自己与大哥的关系?如果知道,他们断不能是这种态度。 “等等。” 何大清打开抽屉,又取出一沓现钞:“四九城人称大哥的,想必两位都听没过,实不相瞒,我们是亲戚。” 这是要摊牌了。 于得水面露惊恐之色:“何老板,您没开玩笑吧!您和大哥真是亲戚?” 果不出其然。 两个公家人不过是执行命令抓人而已,这背后的弯弯绕绕,哪是他们有资格知道的。 所以干得水被震住了。 何大清转眼看向关星。 关星站在那里,面色沉重,好似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犹如人神交战一般。 想来也是。 大哥的名号在四九城,的确是响的不能再响了。 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攀龙附凤,却不能得。 即便是区公安局的,终究也是一名普通干警,怎么能不震惊? 哧啦一声。 关星打开公文包,轻轻地扔到桌子上。 何大清轻蔑的笑意,从那张死鱼脸上一闪而过。 高傲终究要匍匐在权势和金钱面前。 他走过去,把两沓现钞缓缓放进公文包里。 哧啦一声拉上拉链。 “我要他变成哑巴。” 何大清把公文包递到关星面前,在耳边轻声呢喃。 关星仿佛没有听到一样,抓过公文包扬长而去。 “何老板放心,我们会尽快抓到薛道横的。” 于得水显得还懂些礼貌。 就在何大清带着于得水走进大院时。 沈小宝和秦淮茹也悄悄下了吉普车,刚走进前院,就遇到了往院外走的刘海中。 “二大爷,这是出了什么事?” 沈小宝问道。 “小宝,你可算回来了,大院里出大事情了!唉,从哪开始说呢?” 刘海中觉得消息有点多,还有点乱,一时觉不知从何说起。 西跨院因为小宝接二连三地出现状况,现在处于停工状态。 但院子已经有些模样了。 沈小宝拉着刘海中就进了西跨院。 “珠宝行那个掌柜昨天晚上突然来了大院,说什么何大清和东旭媳妇不清不白的。” 刘海中想了想:“东旭和白兰花要死要活的,贾张氏气不过,去找何大清算账,结果,结果你猜怎么着?” 刘海中像是见了鬼一般表情怪异。 “难不成两个人打起来了?” 秦淮茹担心地问道。 “当大家伙冲进何大清屋里的时候,贾张氏手里拿着一项亮闪闪的金项链,何大清送的。” 二大爷觉得事情好像没有说清楚,补充道:“听看见的人说贾张氏跟发了春的少女般满脸娇红。” 刘海中发现自己虽然学历不高,但对这种事情的描述还是入木三分的。 “啊?东旭他妈难道和何大清也……” 秦淮茹惊道。 刘海中有些得意,这么复杂的事情,他三言两语就给说清楚了。 “你们说这件事够不够乱?还没弄清楚,何大清究竟是与东旭他妈有腿,还是与东旭他媳妇关系暧昧,结果,唉,黄鼠狼咬的都是病鸡呀!” 刘海中也学会了卖关子。 “二大爷,是东旭家又出什么事了吗?” 秦淮茹听得心惊肉跳,还有比偷人更坏的事情吗? “结果,昨天深夜,钢铁公司来人说贾雨堂死在了车间。” 刘海中和贾雨堂一起在钢铁公司上班,虽然交情不多,却是生活在一个大院的。 突然之间,人说没就没了。 心里难免要感慨什么人生苦短、世事无常之类的。 “怎么会突然死了呢?贾叔身体挺……” 秦淮茹突然想起来,在车上的时候,沈小宝说贾雨堂工亡。 “看我干嘛,死在工作岗位上,不应该算工亡吗?” 沈小宝迎着秦淮茹的眼神说道。 刘海中插话道:“雨堂老哥也是个命苦的人,老实憨厚,从不与人交恶。昨晚他本不用去加班的,就是被何大清和东旭媳妇的事情给气的,一怒之下,回公司加班去了,谁想到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刘海中感慨一番,看着沈小宝问道:“你说,这何家和贾家是不是犯什么呀?东旭大婚,傻柱和白兰花睡在了一个被窝;珠宝行,何雨柱和白兰花不清不白;昨天晚上,何大清送给贾张氏金项链……” 二大爷捏着下巴总结:“这贾家的女人,敢情全便宜了何家的男人。” 听上去很有道理。 沈小宝却没有心思琢磨贾何两家的事情。 他担心的是贾雨堂会不会被认定为工亡。 以张彪乖唳的行事风格,这件事情还真不好说。 第150章 她胜利了 沈小宝和秦淮茹没有回家,也没有去贾东旭家里。 别了刘海中就匆匆回到了吉普车车上。 于得水和关星正着急地在找什么,正弯腰瞅着吉普车的底部。 “找什么呢?” 沈小宝疑惑地问道。 “草!” 于得水情不自禁爆了粗口:“还以为你俩私奔了呢!” 两个人回来时,发现沈小宝他们没在车上,着实吓了一跳。 小宝要有个三长两短,他俩可没法向赵副区长交待。 “你们打算怎么找到薛道横?” 沈小宝打开副驾驶车门,让泰淮茹先上车。 “最好别找到。” 于得水也上了车。 “那我们干什么来了?” 沈小宝知道这里边有事。 “何大清要薛道横闭嘴,他收了人家的钱。” 于得水指了指驾驶座上的关星。 “你放屁!我几时收了他的钱?” 关星很生气的骂道。 他可不是能被随便冤枉的人。 于得水探手抓过关星的公文包。 哧啦一声,熟练地拉开拉链。“你看,我没说错吧?” 沈小宝瞅去,果然公文包里安安静静地躺着两沓现钞。 “那是我准备娶媳妇的钱,本打算存银行的。为了自证清白,我打算把这钱捐给孤儿院。” 关星毫不犹豫地说道。 于得水挠了挠头:“好事谁不会做?好人谁不会当?小宝,回头咱俩就捐给孤儿院。” 于是。 沈小宝拿了一沓现钞装进了自己的公文包。 于得水拿了一沓装进了他的公文包。 …… 新安钢铁公司。 副总办公室。 刘美丽的波浪头发型愈发高挺蓬松。 即使坐在椅子上,发尖和站着的易中海几乎一样高。 “老易,公司已经调查清楚了,他贾雨堂加班时操作不当,导致发生安全生产事故,他负全责,怎么可以算作工亡呢?” 刘副总翘着二腿,以教训人的口吻嚷道。 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无比舒爽。 漂亮就是女人的资本。 贾雨堂死在工作岗位上,是她上任副总以来,做的第一件大事。 在享受权力带来的巨大优越感的同时,必须把这件事处理得漂漂亮亮的。 那就是让公司付出最小的代价解决此事。 张彪说的清楚,给公司省钱,就是给自己省钱。 公私合作经营的事情,这几天一点消息也没有。 这样也好,可以好好地享受做老板的感觉。 “刘部长,不对,刘副总,老贾是公司的老员工,又是加班的时候倒在了工位上,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公司应该照顾一下他的家属。” 易中海一大早就来到了公司,上午十一点的时候,工作人员才把他带到刘美丽的办公室。 他看着不停玩弄着指甲的刘美丽,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以前到人事部,刘美丽还要给张凳子坐,陪着笑脸和自己说话。 现在呢?正眼都不瞧自己一下。 怎么上位的,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 有了权利的光环,母鸡都想打鸣了。 “刘副总,车间的那台机器也确实太老旧了……” “对了,你不说机器我 想不起来,那一台机器还值不少钱呢,既然人已经死了,公司也就认个倒霉,不追究了。” 刘美丽伸开五指,掌心向下,仔细打量刚修好的指甲。 “刘副总,公司以前是有先例的,只要是倒在了工作岗位上,公司都会按照工亡给家属经济补偿的。” 易中海实在不想提以前的事情,他知道这是大忌讳。 “易中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现在公司的老板姓张,不姓娄,你觉得以前的老板好,那你去找那姓娄的!” 果不出其然。 刘美丽瞬间变得不美丽了。 拿水杯狠狠砸在办公桌上,怒目而视。 “我不是那个意思,家里的顶梁柱倒了,这个家庭就没有了经济来源,这日子可怎么过呀。我想,公司能给些补偿,也不会寒了公司里员工的心。” 易中海做了个深呼吸,低声解释。 “你想?你以为你是谁,你想的很重要吗?是公司养活了他们,是公司给他们的饭碗,是公司……” 刘美丽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如果有人对公司不满,大可以离开公司。” 杀人诛心。 她这句话很明显是说给易中海听到。 她突然想来了易中海已经不是公司的员工了。 “顶梁柱倒了?他贾雨堂的儿子叫什么贾,贾东旭,不是也在公司上班吗?怎么就没有经济来源?” 刘美丽的话彻底让易中海心如死灰。 这个女人是一点人情都不讲。 “易中海,不是我说你,你自己的事情都没有搞明白,别人家的事情你这么上心,那贾东旭就不能来公司一趟?贾雨堂可是他的父亲!” 刘美丽话里带刺,含沙射影地骂易中海。 气得易中海嘴唇都在打颤。 他这一辈子极少求人,靠着自己的钻研和吃苦,在公司里成长为高级技工。 他把公司当成了自己的家,一直以来,没有豪言壮语,默默工作着。 本想着靠着自己的技术,可以养家糊口,可以在公司里终老。 哪曾想,公司突然就变天了。 老脸通红的易中海,再也压抑不住胸中燃烧的熊熊烈火。 “刘美丽,我再问你一遍,老贾算不算工亡?” 刘副总从易中海的话里听出了愤怒。 她的内心也不禁一震。 他们二人的谈判到了最关键的节点。 她看到了一个老男人的愤怒,满脸通红,嘴皮子打颤,眼睛犀利如枪棒,仿佛下一刹那,那根枪棒就会贯穿自己的身体。 她稳了稳神:“易中海,我还告诉你,如果你再胡搅蛮缠,我叫贾东旭也滚蛋!” 最终,她战胜了内心的怯懦。 当滚蛋两个字迸发出来后,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爽和畅快。 易中海的胸膛在起伏,拳头上青筋暴跳。 最后,砰地一声闷响,易中海把自己关在了办公室外边。 刘美丽这才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椅子上,小手轻轻地拍打在胸脯上。 她再次扭头看着关得严严实实的屋门。 她知道,她胜利了。 第151章 这造的是什么孽 四合院。 贾张氏看着易中海一言不发,她知道事情应该是没有谈拢。 “我去和他们说理。” 白兰花跪在地上,全身上下都披挂着孝衣。 此时的她心里是内疚的,如果没有昨晚的事情,她老公爹就不会去公司加班,也就不会再有后边的事情发生。 她一直跪在屋里守孝,但是,她能猜测到大院里的人对她的的恶语相加。 那天中午,短暂的欢娱之后,她的内心是痛苦的。 那天,何大清喝了很多酒,至于说是酩酊大醉肯定算不上。 从他当时的表现来看,不排除借酒发挥的可能。 而自己呢? 虽然也喝了酒,以她的酒量,那点酒不过是热热身而已。 然后,一切就那么顺其自然而又不可思议的发生了。 她曾经自责不该有那么强烈的好奇心。 什么狗屁何七郎。 事情过后,还是要面对一日三餐,还是要面对柴米油盐。 只是心里多了一份担心。 担心哪一天会东窗事发。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意识到有些担心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那件事情除了自己和何大清,其实根本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担心淡化了,对姐姐白兰芝和丈夫贾东旭的愧疚却越来越浓。 直到噩耗传来,她知道是自己害死了老公爹。 昨晚和贾东旭的打闹,是她最后的发泄。 力气尽了,便任由贾东旭拳打脚踢,毫不躲避,甚至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闭嘴!你个扫把星、狐狸精!我们贾家瞎了眼怎么会娶你这么个破落户进门?东旭,我再说一遍,等给你父亲办完丧事,必须和她离婚!” 贾张氏从昨晚骂到现在。 扫把星、狩猎精这些词,她自己都记不清骂了多少次。 白兰花始终是骂不还口,低眉顺眼,不哭不闹也不解释。 “还是算了,别对公司抱什么希望了,她去了也无非是被气回来。” 易中海抬头看了一眼贾雨堂的遗像。 没有孩子的,撕心裂肺地想要孩子。 有了孩子的,未必就能膝前尽孝。 贾家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他偷眼瞧向贾张氏,那个金项链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雨堂的遗像始终面带笑容。 仿佛是对这一切最大的讥笑。 白兰花没有说话,缓缓起身。 她跪得太久了,以至于起身时,身体向前趔趄了一下。 没有人上前扶她,也没有人叮嘱她小心。 她抬手整理了一下孝帽,向屋外走去。 一身孝服的白兰花,穿过院子,不急不缓地向何大清家的屋子走去。 院子里忙碌的人们都无声地盯着那个身影。 然后惊诧不已。 她,白兰花,竟然穿着孝服去了何大清的家。 何大清看着面无表情、脸色煞白的白兰花,猜不出来她想干什么。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居然来家里找自己。 她究竟要做什么? “你去找张彪,给我公爹工亡补偿。” 声音没有一点点温度,何大清在春日里感受到了寒冬的凛冽。 “成。” 何大清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白兰花转身走出屋子。 她感受到了众多聚集而来的目光,依然盯着脚尖走回家里。 “你还敢去找那个挨千刀的,你就不怕被大家的唾沫星了淹死?” 贾张氏看着白兰花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更是来气。 白兰花重新跪好,双手支撑在大腿上,低头不语。 贾东旭像个木头人一样,从昨晚跪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有。 给贾雨堂致丧的事情,全部由易中海在张罗。 原本还算殷实的日子,一夜之间就变得鸡飞狗跳,一地鸡毛。 “东旭,在公司里,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不要节外生枝。” 易中海叮嘱贾东旭。 就今天刘美丽那德性,如果贾东旭敢在公司里表现出任何情绪,被开除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他答应去公司要工亡补偿。” 白兰花低声说道。 “他答应?他个挨千刀能有这么好的心肠?他如果……” 被气糊涂的贾张氏,现在才想起来,昨晚何大清说他和白兰花的姐姐好上了。 这么说,那白兰花就是他何大清的小姨子。 白兰花就是傻柱的小姨。 天啊,这造的是什么孽啊! 贾张氏不敢再想下去。 这种灭伦常的事情,怎么都发生在贾家。 贾家这是上辈子造了多大的孽,才会遭到这么大的报应? 孤儿院。 一辆吉普车停在了大门口。 车上下来四个人。 三个胳肢窝夹着公文包的男人,一个脸上持着浓浓笑意的漂亮女子。 孩子们正在大院里玩着游戏。 一名身高中等、留着干练齐耳短发的工作人员迎了上来:“你们好!” 沈小宝揉了揉鼻梁,话不多说。 哧啦一声打开公文包的拉链:“刚才忘了一件事情。” 说着话,从包里拿出一沓现钞:“每天给孩子们吃白面馒头。” 紧接着。 哧啦一声。 于得水打开公文包,同样拿出一沓现钞:“偶尔可以买点肉,给孩子们补充点营养。” 工作人员惊得瞧向同样夹着公文包的关星。 哧啦一声。 关星打开公文包:“他们替我给过了。” 工作人员斜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没钱就说没钱,不丢人。 关星转身离开,开门上了吉普车,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这钱确实都是他的。以后我们还会常来的。” 秦淮茹上前两步说道。 “这,这么多钱,我们可不敢收的。” 工作人员一脸为难的说道。 就在这时,那个被叫作小土豆的跑了过来。 气呼呼地说道:“如果你们想要领养我们,那你们就想错了。” 小土豆把双手叉在腰部,学着大人生气的样子,腮帮子鼓鼓的。 “小土豆,不能对叔叔阿姨不礼貌,他们都是好人。” 短头发工作人员急忙喝止小土豆。 “之前那些人,你也说他们是好人,结果呢,小辣椒还不是被他们打断了腿?” 小土豆说起小辣椒,红了眼圈。 “小辣椒是谁?” 秦淮茹弯下身子,抚摸着小土豆的头,被他躲开了:“他们之前也是这样抚摸我的头。” 第152章 这么狂热吗 新安钢铁公司。 张彪的办公室。 “不错,你还真能干!” 张彪仰靠在沙发上,肥硕的手掌在副总刘美丽的身上游走。 “哎呀,大白天的,让人撞见可怎么好?” 刘美丽抓住那只不安分的大手娇嗔道。 “撞见?现在不同往日了,我张彪的办公室现如今就是那天庭的金銮殿、东海的龙宫,我看谁他妈的敢闯进来!” 张彪抬手抚摸那溜光顺滑的大奔头,一脸得意。 这几天,做老板的感觉简直爽爆了。 没事的时候就会在公司里到处溜达。 无论男女老少,见了面都要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张老板好。 然后,便是云淡风轻地微微点头。 在他抬步继续溜达之前,那些人便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 规矩这东西,有时候是不用去教的,正常人都懂。 凡是不懂规矩的,多半是因为不想或是不屑。 “昨天晚上酒喝多了,一点也不尽兴,现在神清气爽的,有点想我的小美丽了。” 张彪油腻的大方脸倾轧而下。 “讨厌,人家刚画的妆都被你弄花了。” 刘美丽一把抱住虎背熊腰的张彪,一张狐媚脸成功钻到他的肩头:“真坏!” “哈哈哈……” 男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骂自己坏。 不得不承认,这狐妹子就是懂男人。 她知道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刺激对方什么位置。 鼻息的热气惹得张彪耳根奇痒难耐。 那种暖风熏得游人醉的既视感跃然纸上。 “小骚蹄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 钢铁公司大门口。 以往畅行无阻的何大清,今天被拦住了。 说是公司的新规定,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何大清把保卫科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自己是闲杂人等吗?没有自己的从中牵线,他张彪能有今天? 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何大清生着闷气,朝着公司大院一阵痛骂。 他也是有分寸的,这几个保卫科的别看都长得歪瓜裂枣的,他一眼就分辨的出来,全都是好吃懒做的家伙。 识不识得字,他不也打包票,骂急了打人是指定跑不了的。 所以,他朝着公司大院空无人烟的地方,尽情宣泄着内心的愤懑。 事情都已经答应白兰花了,见不到张彪算怎么回事? “沈小宝,这笔账迟早要算到你的头上!” 说起白兰花,他就想起了薛道横。 薛道横好好的一个掌柜,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乖张,肯定是沈小宝使的坏。 “等一下,你刚才骂谁呢?我好像听到了沈小宝三个字。” 保卫科众人中,一个头发稀疏的年轻人撇着嘴问道,眼神极不友善。 他娘的,这是要找事啊。 骂不得你们这些看门狗,我骂骂大院里的空气,骂骂沈小宝也不行啊! 何大清瞅瞅年轻身后的几个人,压了压胸中的火气:“你认识沈小宝?” “那是我们大哥啊!” 头发稀疏的年轻人竖起大拇指,异常骄傲地说道。 草。 这个沈小宝也就这个熊样了,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混在一起。 在公司里上班,副总、中层的不怎么熟识,倒是和看门的狗东西熟悉得很。 “我们是一个大院的。” 何大清头脑多灵活。 沈小宝虽然档次不高,但是偶尔利用一下还是可以的。 比如,现在。 沈小宝不是你大哥吗,你大哥同住一个大院的长辈来公司办事,这大门口能通融一下吗? “哟!大爷,您和我大哥住一个大院的,您早说呀!” 头发稀疏的年轻人立刻就来了精神。 “秃子,你小子蹦达什么劲,赶他走就成了,瞎啰嗦什么?” 有人不耐烦的催促。 “老大,这位大爷和大哥是住一个院的。” 秃子一句话,引得保卫科的几个人迅速围了过来:“是吗?好几天没有见到大哥了,他现在发什么财呢?”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就围了过来。 吓得何大清急忙向后倒退了几步。 这么狂热吗? “大爷,您到公司里找谁?” 秃子很热情地问道。 “爱谁谁,放大爷进去就行了,哪那么多话!” 说话的应该就是他们的老大,一巴掌呼在了秃子的脑袋上。 “对对对,大爷,我给您开门去!” 秃子屁颠屁颠地跑去开大门了。 何大清有点不敢相信,提沈小宝这么管用吗?公司的规定呢?都不管啦? 公司大门敞开,何大清居然是犹犹豫豫地走了进去。 当他走到办公楼拐角处时,回头望去,那个秃子还在朝自己招手呢。 招你大爷,回头就把你们这帮王八犊子都赶走。 何大清暗暗在心里骂道。 抬步朝办公大楼走去。 张彪的办公室他是来过的,可谓轻车熟路,不费周折。 “当当当!” 何大清带怒气拍打着办公室的屋门。 以往他来公司,张彪都是腆着脸出来迎接,一路赔着笑脸,毕恭毕敬。 屋里的张彪正在刘美丽面前卖弄本事,这一阵敲门声就好像直接敲在了他的大方脸上一样。 “敲你大爷,给老子滚! 若在平时,进屋敲门是常规礼节。 现在不同于平时,刚刚夸下海口,自己的办公室就是天庭的金銮殿,就是东海的龙宫,话音刚落就有人砸门。 刘美丽都吓了一跳,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在外边等死。 慌乱之中,急忙起身整理衣服、发型。 抬眼看向一脸怒气的张彪,刘美丽噗嗤一声乐了。 “你笑什么?” 张彪不明所以地问道。 刘美丽笑而不答,身形轻盈地去里屋拿出一面镜子。 张彪朝镜子看去,脸上好几处0型的嘴唇印子。 “快擦掉吧。” 刘美丽的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条毛巾。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实际上,女人对春天的感知是最灵敏的。 虽说只是初春,刘美丽早已脱下了厚重的棉袄,换上了显身材的单薄衣服。 刚才一颠一颠地跑去屋里拿镜子和毛巾时,婀娜身姿尽显。 张彪馋的流口水了:“小妖精,毛巾可不是用来擦唇印的。” “当当当!” 这一次吓得张彪一激灵。 真是遇到不怕死的家伙了,骂都骂不走。 张彪一把扯过毛巾,在脸上胡乱地擦了两下就丢给了刘美丽:“开门去。” 第153章 卸磨杀驴 张彪整理了一下衣服,刚刚坐下来,就听见了门外的嚷嚷声。 “老张!老张!再不开门我砸门了!” 刘美丽打开屋门,迎面正是一脸怒气的何大清。 走廊里已经聚集了不少被惊动的工作人员,看见刘美丽的身影,老鼠见了猫一般慌忙都缩回了办公室。 何大清正要责问几句,一股浓浓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哟,老何啊,来了怎么也不提前吱一声,来来来!” 已经摆好了架势,准备把不长眼的家伙骂个狗血淋头的张彪,突然就换了一副表情。 急忙起身,伸着两只大手迎了过来。 刘美丽大概猜出来了,来人应该就是何大清,关上屋门,倒茶去了。 何大清并没有因为张彪的热情好客而情绪好转,依然阴沉着脸。 “张老板的门不好进,面也不好见喽。” 他阴阳怪气地打趣张彪,象征性地握了握手,自顾自找椅子坐了下来。 张彪稍一愣神,急忙跟了过来。 “真是新人新气象啊,你张老板的办公室不好进也就算了,公司的大门也不让进,张老板真是治理有方啊!” 何大清还在发泄着胸中的不快。 “老何,兄弟刚刚接手公司,诸多事宜需要从长计议,大门口那几个保卫科的也是职责所在,千万别往心里去。” 张彪乐呵呵地替保卫科的人打圆场。 这就很出乎何大清的意料。 明眼人都能感受到他此时的怨气,张彪应该痛骂那些看门狗,甚至象征性地喊些开除他们、让他们滚蛋之害的话,给自己消消气。 自己本来还想着告那几个混球一状的念头,也打消了。 果不出其然。 屁股决定脑袋。 职位不同,权势不同,说话处理事情的方式就会发生变化。 刘美丽很合时宜地把冒着热气的茶水轻轻放在桌子上。 何大清仔细瞅了她一眼:“嗯,刘部长越来越漂亮了!” “刘副总!” 张彪乐呵呵地拉长声音纠正道。 “噢,刘副总,刘副总别介意啊,孤陋寡闻,孤陋寡闻了。” 何大清无意间瞥见刘美丽雪白脖颈处的口水,在灯光映照下,闪着银色的微微亮光。 年轻就是好啊,这刘美丽的身材就是比白兰芝条顺。 “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 刘美丽微微浅笑,想要离开。 刚才张彪一顿饿虎扑食,搞的现在浑身不自在,她想要回到自己办公室好好清理清理。 张彪以胜利者的姿态微微点头,一个副总而已,这是她应得的,亏谁也不能亏了自己的女人。 “刘副总年轻,有为,前途不可估量。” 何大清差点顺嘴说成了年轻漂亮。 刘美丽礼貌性地笑而不语,关上屋门离开。 “老张,今儿个找你来可不是喝茶聊天扯闲淡的,有件事情需要你帮个忙。” 何大清开门见山。 “早看出来了,你那珠宝行,姐妹花够你忙活的吧,悠着点儿,身体要紧。” 张彪坏笑道。 何大清也不解释。 男人到一块,也就那么点扯蛋的事,唠完就得了。 “我今天来主要是想说贾雨堂的事情,人死在了工作岗位上,剩下孤儿寡母的也怪可怜的。” 何大清看着张彪淡淡说道。 张彪笑而不语,缓缓端起精致茶杯轻轻呷了一小口。 “对公司来讲,这点补偿算不了什么,但是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讲,那就是天大的事情,有了这些钱,日子就能过下去,当然,他们也会念着你张老板的好。” 何大清不急不忙地说道。 对于公司来讲,这点补偿确实算不得什么,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可是,张彪已经许诺刘美丽了,公司肯定会补偿的,但钱不是给贾家,而是会落到刘美丽的口袋里。 “老何啊,真没想到,你也会菩萨心肠地关心这些芝麻绿豆的事情,就因为和那贾雨堂住在一个大院里?” 张彪放下水杯,故作不解地继续说道:“不对呀,易中海、刘海中,还有那个沈小宝,都和你是一个大院的,这待遇可是天壤之别啊。” 易中海、刘海中、沈小宝被开除,这件事情可全是何大清的主意。 活着的人他都不在乎,会去关心一个死了的人? 这其中,恐怕要有利益关系在里边。 何大清难得一见地眨巴了两下眼睛:“贾雨堂的老婆去求的我,抹不开面子,就俗一次吧。” 说完,何大清也端起水杯,把脸埋进了水杯里。 张彪单手拍打着办公桌,笑出了咯咯声。 “老何啊,贾雨堂的婆娘我是见过的,你老兄是真不挑食啊,那样的矮冬瓜也下得了嘴?” 这句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却极强。 凭什么你张彪就可以抱着刘美丽困觉,我何大清就要找更年期的女人解馋。 “死者为大,这种玩笑不好笑。” 何大清面无表情地说道。 张彪也收起了笑脸:“好好好,开个玩笑而已,别往心里去。老何,你那小姨子就是贾雨堂的儿媳妇,这事还用瞒我吗?” 好家伙,这种事情他都知道? 何大清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老何,实话跟你说吧,这贾雨堂的补偿是给不了的,公司调查结果都出来了,是他操作不当导致的意外,他是负主要责任的,不,是全部责任。” 张彪语气坚定的说道。 旋即,声音缓和下来:“当然,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心里也不好过,至于贾雨堂家的生活嘛,我是这样想的,公司可以安排贾雨堂的儿媳妇来上班,你看怎么样?” 张彪面带笑容,走到了何大清身旁。 贾东旭来公司上班时间不长,有些闲话却传得沸沸扬扬。 什么东旭媳妇很漂亮,堪称东一直门一枝花。 什么东旭媳妇皮肤很白,胜过那阳春白雪。 总之,关于东旭媳妇的传言越来越盛。 为此,生前的贾雨堂还和公司里的几个老汉子摔过跤呢。 张彪为了一探究竟,还专程到珠宝行看了看。 过目难忘! 何大清腾地就站了起来。 张彪那点小心思他岂能看不出来,这个王八蛋是在打东旭媳妇的主意。 别人找女人,他管不着。 可是刚才张彪明明知道东旭媳妇是自己的小姨子,还要打她的主意,那就是欺人太甚了。 “就当我没来过。” 何大清丢下一句话,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老何,你放心,只要她愿意来公司上班,我亏待不了她的。” 张彪走出屋子,看着何大清走远的背影:“呸!还在老子面前装大爷呢,老子还就喜欢干这种卸磨杀驴的事情,老叫驴一头。” 第154章 天上掉下个金疙瘩 何大清来到公司大院,停下脚步愣了一下神,随后抬头瞧向办公大楼。 当初真不该介绍张彪和大哥认识。 现如今他们接上了头,张彪一脚就把自己踹开了。 这就是典型的过河拆桥。 小人之举! 最主要的是,回去怎么向白兰花解释呢? 当初可是满口答应了她的。 哪曾想张彪这狗东西翻脸比翻书还快。 实在不行的话,这几百块钱自己拿出来好了,就说是公司补偿的。 彼此都有面子。 又一想,这几百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 若是把这些钱给白兰花,他舍得。 给贾家,尤其想到那个拿着擀面杖找上门的矮冬瓜,他真舍不得。 纠结中,不知不觉来到了公司大门口。 “大爷!事情办完了?” 秃子热情地打着招呼。 何大清一股莫名的厌恶涌上心头。 装什么自来熟,他何大清现如今可不是谁都能舔得到的主。 “大爷,回大院了给我大哥捎个话,就说我们想他了。” 虽然何大清装作没听见继续低头往前走,秃子依然开心地说道。 一个看大门的,哪来这么多废话。 何大清走出公司大门,加快了脚步。 他才懒得和这帮孙子多说一句话。 “这老头怎么有点怪怪的,刚才进公司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这是受委屈了吗?” 秃子摸着脑门子自言自语。 “瞎琢磨什么呢,刚才要进公司是有求于你,现在事情办完了,谁还吊你个看大门的。” 二狗走过来安慰秃子。 “这都什么人,用人靠前,不用人靠后吗?” 秃子本来还想追上去骂两句的。 看在他和沈小宝住在一个大院的份上,他忍了。 …… 区政府办公大楼。 沈小宝进入赵副区长办公室的时候,娄半城居然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喝着茶水。 娄半城终于抛头露面了。 事情应该酝酿好了。 “愣着干什么,见了你娄叔不知道打声招呼?” 赵副区长仰躺在办公椅上,看上去比娄半城还要放松。 沈小宝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挠了挠头:“怎么打招呼?晓娥喊我沈叔叔的。” “得!那你们自己商量着来吧,这事我还真不好说话。” 赵副区长更放松了,等着看乐子。 娄半城指着赵副区长笑道:“老赵啊,今天是在你的办公室,这样做可不厚道。” 看来两个人不仅认识,关系应该还不错,挺熟稔的。 “又把皮球踢过来了,成,我说小宝呀,你娄叔的意思是,新安钢铁公司要改制了,想让你来当厂长,怎么样,这声娄叔喊的不冤吧?” 赵副区长坐直身体,手指敲打着办公桌。 这件事情要是换作别人,那得高兴的大哭一场。 这是天上掉馅饼吗? 这是天上掉金疙瘩呀! 但是,小宝心里清楚公私合作经营的最终归宿是什么。 这个时候出头露面不如先苟着。 自己想做的事情,可要比当一个红星轧钢厂的厂长要有意思的多。 再说了,即使现在当了厂长,以后当不当得成还要两说。 不,准确地说,以后肯定当不成厂长。 沈小宝笑了笑回道:“赵叔,这玩笑可不好玩,让我去当厂长,那还不得把大家伙带沟里去?” 说罢,故意装出一副没有规矩的样子,翘起了二郎腿。 赵副区长瞅了一眼他晃悠的右脚板,却没有斥责:“你娄叔还能看走眼?新安钢铁公司那是你娄叔的心血,他会随随便便交给一个不靠近谱的人?” 沈小宝扭头看向娄半城。 娄半城也盯着自己晃荡着右脚板。 没办法,沈小宝清了一下嗓子,把腿放下:“公私合作经营,公家要派人来的,应该不会答应我来当厂长吧?” 赵副区长和娄半城眼光交汇,两个人都会心地轻轻点了点头。 “这么跟你说吧,新安钢铁公司改制,是先行先试,区里的指导意见是先由你娄叔打理,公家自然要派人入驻,至于你说的什么时候完全接管,还要看具体情况而定。” 赵副区长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双臂交叉在胸前,屁股坐靠在桌子上。 娄半城解开西服的扣子,身体后仰,右腿很自然地搭在左腿上,脚上的皮鞋锃明刷亮。 两个人都以最舒适的姿势展现在沈小宝面前。 这有点大人欺负小孩子的嫌疑了。 沈小宝心里自鸣不平,倔强地再次翘起二郎腿:“娄叔还这么年轻,为什么不再继续经营?” 他已经拿定主意,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坚决不能答应。 “小宝啊,其实也就是在公司改制初级阶段,给你一个锻炼的机会,以后在公司里也好说话做事,年轻人,应该抓住一切从眼前飞过的机会。” 这就是娄半城厉害的地方。 他不仅有钱,更有对世事的敏锐洞察。 包括前段时间的凭空消失,一定有着别人猜测不到的深意。 小宝有个大胆的想法,娄半城这个时候应该就有了离开的念头。 甚至极有可能已经开始着手准备。 “娄叔,赵叔,其实就公司改制来讲,我倒是有个小想法,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沈小宝本不想参与公司改制的事情。 但是,现在看来,娄半城已经无意再经营公司了,自己想推也推不掉。 那索性就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说不定最终是个三全其美的局面。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四道目光都集中到了沈小宝身上。 沈小宝放下翘着的二郎腿,坐直身体,一本正经地说道。 “既然要改制,而且还是先行先试,那就把步子迈得大一点再大一点嘛,……不要怕扯着裤裆。” 前边两三句话说的还有点意思,区委开会时,就有这样的声音。 最后一句话就不怎么顺耳了。 不过,瑕不掩瑜。 赵副区长能把屁股半坐半靠在办公桌上,他就不会在乎这些细节。 当年沈小宝的父母去世时,他在四合院看着不哭也不闹几乎麻木的沈小宝,他担心这孩子以后可怎么过活。 因为一些事情还在进一步的核实中,所这几年去大院里探望他的任务,一直由他刘叔叔去完成。 民政局办理结婚证的时候,他差点就没有认出沈小宝来。 变化太大了。 “怎么个大法?你说来听听。” 赵副区长鼓励道。 第155章 表态 赵副区长和娄半城似乎对沈小宝的想法很感兴趣。 关于公私合作经营的事情自上而下都很谨慎。 娄半城“失踪”前在区政府开会,当时就透露出要把新安钢铁公司改制的消息。 既然要先行先试,那就是摸着石头过河。 摸对了,胜利到达河的彼岸。 掉水里了,到时候会是什么情况,谁也打不了保票。 沈小宝突然龇牙瞅向娄半城。 “怎么,你要咬我呀?”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娄半城知道这小子没有憋什么好屁。 “娄叔,步子迈大了,您老人家可能要遭受点损失。” 果不出其然。 绝对不是什么好屁! “能损失多少?” 娄半城很在乎似的问道。 “我说说我的想法,您的自己个算算,损失大了就当我没说。” 沈小宝继续说道:“既然要公私合作经营,为什么不直接让公家接管呢?娄叔作为大股东,在公司保留一份高薪,每年领取股份分红。” 沈小宝换了个姿势:“娄叔,您这相当于躺着赚钱啊。” 躺着赚钱? 躺着赚钱的那是娼妓。 不过,赵副区长和娄半城此刻也无暇顾及这些。 按照区里边研究的意见,暂由娄半城继续经营公司,公家派人参与管理,公司管理制度要做调整,公司更名为红星第三轧钢厂。 也就是说除了公司收益属于娄半城外,公司其余的事情按照公家的模式管理。 在确保娄半城利益的同时推进公司改制。 根据公司改制进展情况,约摸一两年后,公私两家收益参半。 最后,娄半城每年领取定息。 总体来讲,可以理解为分三步走。 如果依照沈小宝的想法,实际上是把前两步并为一步。 省略了第一步,娄半城的收益自然要受到损失。 这一次,赵副区长没有说话,缓缓坐回办公椅上。 小宝的想法他是认可的,对于改制来说,需要这样的魄力。 好在他们属于私底下商议,没有拿到桌面上讨论。 说不拢便一笑了之。 既然涉及到娄半城的切身利益,他便不宜发表意见。 娄半城哈哈大笑:“小宝,为了达到你的目的,居然要牺牲你娄叔的利益,原本还打算送你两个小玩意的,还是算了吧,我得及时止损。” …… 四合院。 何大清蔫头巴脑地走进大院。 帮了张彪那么大的忙,引荐他认识大哥,这才有他的今天。 贾雨堂的工亡补偿,也就是几百块钱的事情,他竟然当面拒绝了。 如果仅是如此,只能说明他张彪唯利是图,见钱眼开。 目光未免短浅了些。 但是,明目张胆地要安排白兰花进公司,就属于骑在他何大清的脖子上拉屎。 他何大清岂是那么好欺负的? 大院依然沉浸在贾雨堂丧事的氛围中,多少有些压抑。 “姓何的回来了。” 贾张氏瞅着贾雨堂的画像,自言自语。 白兰花悄无声息地起身,提着孝服的衣角走出屋子。 贾张氏瞧着白兰花已经走到院子里的背影,轻轻地呸了一声。 是她白兰花害死的贾雨堂,这个仇她记下了。 “他们没有答应?” 白兰花在何大清屋门口站定,低头轻声问道。 “那龟孙向来只认钱,我原本就没抱什么希望。” 何大清不想在白兰花面前显示自己无能。 白兰花转身离开。 “等一下,我这里还有些余钱,你拿去用吧。” 何大清说道。 白兰花停住了脚步。 贾雨堂还没去世的时候,父子二人都在钢铁公司上班,自己又在隆鑫珠宝行。 一度是大院里都羡慕的家庭。 这是她每天在院子里嗑瓜子的底气。 现如今,虽然贾雨堂死在了公司,她家里还有两个赚钱养家的。 以后能不能继续到珠宝行上班还不一定。 可贾雨堂人终究是没了,若能从公司里要些补偿,谁会嫌钱多呢? 回家就说何大清帮忙要回了工亡补偿,也好抵消东旭他妈对自己的敌意。 虽然对东旭有诸多不满,那也比被贾家赶出去要强得多。 白兰花抬头看了看一道道聚集过来的目光。 咬牙转身走向何大清。 “这里有五百块钱。” 何大清把钱塞给白兰花:“你就说是钢铁公司补偿的钱。那老婆子也是个见钱眼开的人。” 白兰花始终没有再说一个字。 手里拿着钱走出了屋子。 这就是何大清。 当她决定来找何大清帮忙的时候,她就预想到了会是这个结果。 无论是钢铁公司的钱,还是何大清的钱,他不会让自己空手回去的。 这就是何大清。 这就是她心目中的何大清。 院子里的人开始不安定了,白兰花从何大清那里拿了很多钱。 白兰花又去找何大清了,两次都进了何家的屋门。 说闲话的人,是从来不考虑事物的逻辑性的,他们在乎的永远是话题的趣味性。 “他把补偿款要回来了。” 白兰花把钱放到桌案上淡淡说道。 贾张氏斜眼看着那沓现钞,抬手拿过来,开始清数。 “五百块钱。” 白兰花双膝跪好,冷冷说道。 当着丈夫的遗像数钱,是在夸丈夫死了还能为家里做贡献吗? “一码归一码,这是公司应该补偿我们娘俩的,他做的事情我是不会原谅的。” 贾张氏说完,拿着钱回前了自己的里屋。 自始至终,跪在地上的贾东旭没有吱一声。 遇到事情就是这副模样,怎么能和何大清相比? 空长了一副好皮囊。 …… 区政府办公楼。 赵副区长办公室。 屋子里已经好几分钟都没人说话了。 沈小宝清了清嗓子,说道:“既然娄叔都没意见,不如就这么定了,我想娄叔不会后悔的。” 公私合作经营为什么首选娄半城,沈小宝说不清楚。 但他感觉到了娄半城作为一个资本运作者该有的敏锐性。 赵副区长和娄半城都没有表态。 有时候不表态就是最好的态度。 沈小宝继续说道:“我和张彪之间还有点私人恩怨需要处理,公司改制大会能不能推迟两天?” 娄半城已经露面,那就表示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张彪的好日子到头了。 第156章 会不会弄出事来 老张够味卤煮店。 七八个人围坐在一起,氛围异常诡异。 有三四个年轻人跃跃欲试,盯着桌子上大大小小的盘子,馋得直流口水。 还有两个人正襟危坐,丝毫不为美食所动,随时都有起身离开的危险。 “大哥,和您住一个大院的大爷还真靠谱,还真就把话给捎带到了。” 一个头发稀疏的年轻人,眼睛艰难地离开盘子说道。 很快,他挠了挠本就头发不多的脑门,不好意思地笑道:“那老头挺怪的,我还差点骂人家一顿。” 说完话,眼睛就又落到了盘子上。 虽然沈小宝也搞不清楚秃子说的是谁,但有一点他是肯定,这哥几个馋得实在不行了。 “动筷子呀,你们和他俩都是一个行当的,酒过三巡才好交流嘛!” 沈小宝才不管脸色已经阴沉得快要下雨的于得水和关星。 一个行当的? 派出所的同志和公司保卫科的人是一个行当的? 有这么损人的吗? “大哥,您说的太好了,没酒润润嗓,还真说不出话来。” 秃子夹着一块猪大肠塞进嘴里,眼睛立刻就眯成了一条缝,嚼了两口赞道:“就是这个味,上头!” 其他几个年轻人也不再矜持,斯文地伸出筷子,小心地夹起一块猪大肠慢慢放时嘴里,表情心情不夸张地咀嚼着。 “正常点好不好?” 沈小宝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嚷道。 好家伙,话音刚落,盛放猪大肠的盘子已经见底了。 秃子、二狗他们腮帮子鼓鼓的,不禁担心会不会撑破。 “你们不是经常会到这里来吃卤煮的吗?怎么还是这副吃相?” 小宝示意老板再来两盘猪大肠。 “大哥,您,您等一会儿,我咽下去了再跟您说。” 秃子仰着头,生怕说话的时候大肠会掉出来。 嗬!这难受劲。 沈小宝无意间扭头,却发现于得水和关星的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今天你俩请客。” 沈小宝毫不犹豫地说道。 “凭,凭什么?” 情急之下的于得水竟然还结巴了一下。 那拧在一起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 “因为我没带钱。” 沈小宝给出了一个超新脱俗的理由。 “你没带钱,还点这么多吃的,当我们是冤大头啊!” 于得水万万没有想到,人生处处是坑。 他和关星本就不想来的,硬是被沈小宝给拉来的。 理由是近几日两位老哥辛苦了,今天晚上好好请他们吃一顿。 这个世界上便宜有多少种,他们不知道。 但是,沈小宝的便宜不能占,这个他们是最清楚的。 有趣的是,那几位钢铁公司保卫科的却像没事人一样,眼睛都没有离开桌子,疯狂干饭。 如果做个吃播,指定收视长虹。 只有秃子盯着沈小宝,应该是等着说话的机会。 “老于,跟他废什么话,就说我们也没带钱。” 绝情老关真绝情。 明目张胆地告诉沈小宝,我们就说自己没带钱,怎么着吧。 玩不要脸谁不会。 小宝也不生气:“不想付钱是吧?这样,咱们打个赌,哥几个先停下来。” 保卫科的伙计造得正起劲呢,很不乐意放下筷子。 “他们已经把四个盘子的卤煮装进肚子里了,你们打个赌,每人一盘猪大肠、一份猪头肉、半斤烧刀子酒,谁输了谁付钱,怎么样?” 寻常汉子来讲,这些美食应该能对付得了。 可是,保卫科的哥几个,已经清空了四个盘子。 这东西吃吃新鲜还行,若真要这样造还是有压力的。 没办法,男人就好这一口。 “赌吗?” 二狗好心问道。 保卫科的人算下来,已经一人吃一盘卤煮了。 那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老板!” 关星把公文包放到凳子上,撸了撸袖子。 圆球一般的老板乖溜溜跑了过来。 “老板,有一个算一个,每人一份大肠、一份猪头肉、半斤烧酒。” 关星安排道。 老板乐得眉毛都竖起来了:“一,二,三……” “我们两个除外,是他们要打赌。” 沈小宝指了秦淮茹和自己。 于得水当即就不干了:“凭什么你除外?” “我没带钱啊。” 沈小宝爽利地回道。 秦淮茹拍了拍上衣的口袋:“我带了。” 这破家娘们。 这一桌子下来,没有十几块钱可拿不下来。 “你不就是嫌那大肠味大吗?换一道菜不就行了。” 秦淮茹继续怂恿。 老板很合时宜地探头道:“换个腰子?” “成,就听老板的,换腰子。” 秦淮茹拍手响应。 连同沈小宝在内,所有人都诧异地看向秦淮茹。 虚成这样了吗? 还是老板会来事:“腰子是本店招牌菜。” 老板扭头喊道:“大蛋、二蛋、三蛋,过来!” 话音刚落,三个同样圆球般的小伙子滚了过来。” “四蛋、五蛋还在上学,没在店里。” 老板乐呵呵地介绍。 此时,众人惊讶的目光齐刷刷扫向父子四人。 “老板,一会我们走的时候再打包两份带走。” 于得水拍了下桌子:“都瞅我干什么,给小宝准备的,有几个这玩意天天跟在我屁股后边,多好玩。” 他指了指三个圆滚滚的蛋。 老板居然也不生气,笑呵呵地带着三个蛋备菜去了。 秦淮茹对于猪腰子还真没什么概念,只是听着听着觉得哪里好像不对。 沈小宝也不好戳破,这种事情只适合回家里说。 卤煮都是现成的,不一会儿就都上了桌。 看着一大桌子的肠啊,肉啊,腰啊的,顿时没了胃口。 在旁边另找了张桌子要了两个素菜。 几个汉子可就不一样了。 鲜嫩多汁的猪头肉连醋水都不用,直接白酒解腻。 沈小宝盯着一盘子的腰子,心里有点发虚。 真要把它干掉,会不会弄出事来? “大哥,别舍不得吃,男人就得对自己狠一点,猪头肉我帮你吃了啊。” 秃子没见小宝反对,便视作同意了,抬手端了过来。 沈小宝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嗯,味道还真不错。 秃子打了个饱嗝,第一个完成任务。 “大哥,那姓张的忒不是东西了,我们哥几个每个月到手的工资就没超过十块,幸亏都是光棍,要不然老婆孩子都得饿死。” 大家伙都在低头造肉,秃子这才有了说话的机会。 “那个刘美丽更不是东西,那天我拉肚子,她进公司的时候没看见我,就算我旷工一天,什么玩意?” 二狗也开始抱怨。 沈小宝心里更踏实了。 看来这张彪真是惹得天怒人怨了。 第157章 还挺上道 于得水和关星发现又被沈小宝坑了一把。 保卫科的人用手心擦了擦嘴上的油渍,直直地盯着二人。 于得水放下筷子,看看桌上的半盘子猪头肉:“我认输。” 关星还想再倔强一次,最后也是乖认输。 若是吃素菜,吃饱了还可以努努力吃撑。 吃肉,吃饱了还要逞能,那就该吐了。 愿赌服输。 沈小宝肯定知道保卫科的人食量奇大,明知入了坑也说不得嘴。 两个人起身,找老板结账去了。 沈小宝则和几个保卫科的人凑在一起。 “想不想从张彪身上把克扣你们的工资找补回来?” 沈小宝今天可不是为了请他们吃卤煮。 几个人齐齐摇头。 “这么说吧,想不想从刘美丽身上把工资找补回来?” 沈小宝换了个说法。 几个人一齐狠劲点头。 “这样,我这里有一个小计划,成事后,保证你们一个月都能吃得起卤煮。” 沈小宝利以诱之。 “谁把账结了?” 于得水大嗓门问道:“说好了谁输了谁结账,这是瞧不起谁呢!” 一屋子吃饭的人都看了过来。 难道屋子里有熟识的人,主动把账结了? 沈小宝四周瞅瞅,好像是想多了。 “我结的。” 旁边的秦淮茹举手示意。 败家娘们。 沈小宝一下子就不淡定了,慌忙问道:“花了多少钱?” “十二块。” 秦淮茹看着小宝生气的样子,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十二块整吗?” 沈小宝起身问道。 秦淮茹怯生生地回道:“本来十一块多,我又要了半份腰子。” “漂亮!” 沈小宝打了个响指,看向仍是一脸怒气的于得水:“一人六块钱,不偏不向。” 自己是不会做那个冤大头的。 说好了谁输了谁结账的,自己的一盘猪腰子吃得渣也不剩。 凭什么要自己付钱。 “小宝,我看了,你公文包里有不少钱呢。” 秦淮茹丝毫没有放弃结账的决心。 “他们包里钱更多。” 沈小宝抓过于得水的公文包,哧啦一声打开:一包香烟,一卷手纸。 草! 这么可怜吗? 他打开关星的公文包:一包香烟。 于得水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钱放在口袋里才安全。” “六块。” 沈小宝伸手说道。 于得水数了六块钱递给沈小宝。 关星也从兜里拿出六块钱给了沈小宝。 然后,沈小宝继续坐下来和保卫科的人商量事情。 “你们回去找吴文武,他会告诉你们该怎么做,记住一点,我们只要钱、不伤人。” 沈小宝很认真地说道。 “大哥,我们保卫科可没有少收集吴文武的黑材料,他恐怕恨死我们了。” 秃子捂着圆鼓鼓的肚子,满脸狐疑地问道。 当初吴文武倒卖公司产品的时候,每一车货物都要通过公司大门运输出去。 这帮保卫科的人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 还有,因为一个保洁员的事情,他们联手坑了吴文武两万块钱。 现在要他们去找吴文武帮忙,自认为脸皮还没有厚到这种程度。 “你们尽管去找,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可能还要请你们再吃一顿好的。” 沈小宝再次利以诱之。 一顿卤煮吃的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于得水和关星早早就走出店铺,到大街上抽烟去了。 照这样下去,他们又要去当夜猫子了。 否则这点工资根本就不够造的。 保卫科的人领了任务,也都离开,到了大街上还不忘和两个“同行”打声招呼。 秦淮茹四下瞅了瞅,从上衣兜里掏出两块钱:“赚的。” 沈小宝当即就愣住了:“赚的?” “总共花了十块钱,咱们赚了两块钱。” 秦淮茹小声说道,跟做贼似的。 应该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既兴奋还有点紧张,脸蛋红扑扑的。 沈小宝一脸诧异地盯着秦淮茹,挺上道啊。 “你别这样盯着我,如果不妥的话,我去,还给他们?” 秦淮茹指了指店门口。 小脸委屈巴巴的。 “还什么还?要是我的话,就说花了二十块钱,咱赚十块钱不更好吗?” 沈小宝开导道。 “骗少了,不,是赚少了。” 秦淮茹果然是了解的沈小宝的。 她一个人在旁边桌子吃素菜,心里一直琢磨着这事。 最终和圆滚滚的老板商量好,做下了这个局。 “收下吧,这两块钱是奖励你的。” 沈小宝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 一直以来,还以为秦淮茹就是个相貌出众的单纯农村女孩子,现在看来,还是很灵性的,有必要继续做深入了解。 今天还在心里骂人家是败家娘们,回去要好好补偿补偿。 借着几分酒意,他觉得秦淮茹愈发漂亮可人。 低头看着手里的三份猪腰子,心里泛起了嘀咕,这老板没有骗人吧? …… 新安钢铁公司。 办公楼里的行政人员都已经下班回家。 老板办公室,刘美丽和张彪并肩坐在沙发上。 张彪抬手掏出刘美丽胸襟里的黄金挂坠:“不凉吗?” “凉,凉在胸上,暖在心里。” 刘美丽媚眼勾来,张彪虎躯一震。 这小妖精越来越会勾引人了。 张彪把挂坠重新帮她放回去,大手却迟迟不愿出来。 刘美丽笑吟吟地挺了挺胸脯,闭上了一双媚眼。 “咚咚咚!” 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 谁会在这个时候汇报工作? 刘美丽极不情愿地打开办公室的门。 “刘副总好!” 吴文武提着个竹篮,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 “有什么事情吗?” 刘美丽转身来到沙发上坐下,不冷不热地说道。 “张老板,这些天我一直在反思,是我倚仗着和娄半成的关系,做了一些荒唐的事情,今天特意来向张老板和刘副总道歉。” 吴文武站在屋门口,抬高手里的竹篮:“特意从丰泽园带过来的,还有瓶红酒,一点心意,还请张老板和刘副总笑纳。” 不得不说,这个吴文武还是会来事的。 如果只提向张彪道歉,估计早就被赶走了。 带上刘美丽,张彪心里瞬间就十分受用。 “既然带来了,那就尝尝吧。” 张彪勉为其难地说道。 吴文武如同获了大赦一般,乐呵呵地把饭菜摆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刘美丽取了两个高脚杯,吴文武把红酒满上。 “张老板,刘副总,为了表示诚意,这是我前段时间赚下的钱,拿出一半来孝敬二位。” 吴文武从篮子里拿出一个报纸包裹的东西。 小心拆开报纸,便是一沓沓的现钞:“四万块钱。” 吴文武双手把现钞推到张彪的近前。 第158章 以理服人 吴文武虽然被免了副总的职务,但依然在公司上班。 张彪要的利益,是权势。 看着唾手可得的四万块钱,张彪露出了标准的六颗牙齿。 “文武老弟,你也要体谅体谅我的难处,你闹那么大动静,我也要考虑对公司的影响啊。” 张彪示意刘美丽再拿一个高脚杯过来,继续说道:“最主要的是,今时不比往日,公司要改制了,万一有人告你一状,公家翻起旧账来,那可就不是一个免职能解决问题的。” “给文武老弟倒酒,倒酒。” 张彪说着话把钱拢到了茶几的抽屉里:“文武老弟,你以为这些钱我会自己留着吗?还不是要去打点打点,免得日后公家人找你麻烦。” 张彪用手指了指屋顶。 吴文武心里一紧,老狐狸胃口还真不小,不仅把四万块钱装进了口袋,还得让自己欠他这么大一个人情。 “来来来,文武老弟这几日受了惊吓,今天也算老哥我给你压惊了,干了它!” 张彪举起高脚杯慷慨陈词。 “张总,刘副总,我是文武之前不知眉高眼低,多有得罪之处,您大人有大量,我,我以茶代酒自罚一杯。” 吴文武说着端起茶杯就要自罚。 “等等,都说罚酒,哪有罚茶水的?” 张彪示意他喝红酒。 吴文武尬笑道:“不瞒两位,这瓶红酒是我前从娄家顺的,进口红酒,市面上买不到的。” 这话不假。 张彪早就发现这瓶红酒味道、色泽都不寻常。 刘美丽喜欢红酒,买过一些高档红酒,显然要逊色于眼前这瓶。 进口红酒? 刘美丽端起高脚杯仔细端详,给张彪使了个眼色。 张彪顿时心领神会:“都是自家兄弟罚什么酒,老哥陪你一起喝茶。” 两个人碰了个茶杯。 张彪突然拍了下大腿:“坏了,把保卫科那帮人忘了,他们手里可是有你不少黑材料呢!” 公司里都知道保卫科的人是最惹不得的。 谁来晚了走早了,下班的时候怎么出公司的,有没有夹带公司的东西。 保卫科门清。 提起保卫科,吴文武脑门疼,一脸愁容。 “那帮孙子吃人饭不干人事,我平时又没招惹他们,居然整我的黑材料!” 吴文武忍不住爆了粗口。 转而挤出笑脸:“张总,这事还得靠您和刘副总帮忙。您二位一句话,保管他们都老老实实。” 吴文武投来求助的目光。 张彪夹起一块甲鱼肉放进嘴里,轻嚼慢咽,仔细品味。 “老弟,靠权势压人那是权宜之计,治标不治本。我们要以德服人、以理服人。” 张彪举起高脚杯:“来,走一个。” 两个高脚杯、一个茶杯碰在一起。 “好酒!文武老弟真是用心了。这样,刘副总,你辛苦一趟,去把保卫科那几个人喊来,咱们从中斡旋,解了文武老弟心中的疙瘩。” 张彪笑道。 “别别别,这跑腿的事情哪敢劳烦刘副总?我去我去。” 吴文武起身快走到屋门口时停下了脚步,转身道:“如果这事办成了,我再拿一万块钱表示感谢!” 不等张彪说话,他一溜烟出了办公室。 “这进口的红酒就是好,甘甜醇香,再走一个。” 没有吴文武当电灯泡,张、刘二人瞬间惬意许多。 很快,一杯红酒下了肚。 两朵红晕爬上刘美丽的脸颊。 “美丽,你今天真美!” 张彪盯着刘美丽,突然发现所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似乎也不过就如此时此刻的刘美丽。 “美丽,我们要个孩子吧?我希望我们的感情有个完美的结果,我会照顾你们母子一辈子。” 张彪拉开茶几的抽屉,双手捧出一沓沓的现钞:“这些都给你,另外,我还要给你买一座院落,保证你和孩子过上最舒心的日子!” 他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他发现刘美丽也动了情,眼眶一片晶莹湿润。 “可你是有家庭的人,现在是新社会,我们恐怕永远只能偷偷摸摸,躲躲藏藏。” 刘美丽第一次吐露自己的心声。 以前,她知道自己不过是张彪消遣的对象。 不对没关系,像她这样的人,除了年轻和美貌,也没有什么可炫耀的。 彼此间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谈不上谁对不起谁,或是谁辜负谁。 但是,当刚才张彪说出想要和她要个孩子时,她才清醒地意识到,以前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其实内心是渴望张彪能给予她更多安全感的。 比如婚姻,家庭。 “美丽,相信我,我终究有一天要和那个黄脸婆离婚,我要娶你,我要和你生活在一起,我们生育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孩子……” 情到深处,天旋地转。 张彪的额头沁出颗颗汗珠,心跳明显在加快。 一杯红酒而已,不应该喝醉的。 刘美丽脸颊的两朵红晕肉眼可见地向耳际、向脖颈处蔓延。 内心的躁动,让她有种莫名的担心。 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心潮澎湃、春心荡漾。 虽是见不得光的两只野鸳鸯,却也时常厮混在一起。 像今天这种情难自抑的情况还真是第一次。 “美丽……” “大彪……” 刘美丽总是在动情的时候这样称呼张彪。 感情这种东西,到了最浓处便会忘了自我,忘了责任,甚至忘了廉耻。 要不然怎么会有私奔的事情发生。 为了所谓的爱情,可以忽略世俗的羁绊,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样。 姿意奔驰。 日夜不息。 张彪惊诧于自己都这个年纪了,怎么会突然有种时光倒流、重回年轻时光的错觉。 此刻的自己竟然对刘美丽喜欢得如此决决。 两个人忘了自己,忘了对方,忘了时间,也忘了地点。 单纯的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遵循着生物最原始的本性。 男人的眼里只有女人。 女人的眼里只有男人。 在只有黑与白的单纯世界里享受着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单纯世界。 即使屋门被推开,一个老式照相机不停咔咔咔地闪着亮光,都难以照进他们的世界。 “吴总,你这是放了多少药?” 秃子用手擦了擦鼻子。 妈的,居然流鼻血了。 “我全倒进去了,有问题吗?” 吴文武问道。 “草!那一包药是给一头牛用的量!” 秃子目不转睛地说道。 “别吵了好不好,都仔细学学,这俩人会的还真不少。” 二狗哈拉子都流出来了。 第159章 暴殄天物 没有经验,又没有问清药量的吴文武,将一包春药倒进了红酒里。 两只受到惊吓的野鸳鸯蜷缩在沙发上。 张彪不失绅士风度的抓起地上零乱的衣服丢给刘美丽。 两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根本没有时间穿好衣服,只是胡乱地遮住了重要部位。 来自心灵和身体的双倍折磨,惹得张彪禁不住虚张声势的破口大骂。 如今的他仍然是箭在弦上。 就像在茅房正拉得酣畅淋漓,突然闹起了地震。 是继续拉屎,还是提起裤子就跑呢? 没有最优答案,只能说保命要紧。 “吴文武,你他妈发什么神经?相机留下,人都滚出去,滚出去!” 张彪肥硕的身体把雪白的刘美丽挡在身后。 被人捉奸捉双,还被下了药。 这是蓄谋已久的阴谋。 他保持着最后的倔强。 “张彪,别怕,我们只是手头紧,想弄点钱花花,并不打算把事情搞大。” 吴文武哪里还有刚才的奴颜婢膝,一脸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 搞点钱?骗傻子的吧? 拿着这些照片就是捏住了他的命根,可以威胁他一辈子的。 可事已至此,他只能顺着吴文武,把相机留下,彻底毁灭证据。 否则,今天注定会成为他和刘美丽一生的噩梦。 “吴文武,原本我还想看在咱们相交多年的份上,安排你一个中层的位置,可我万万没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蠢事!” 狡猾如张彪这样的人,自然有因势利导的能力:“说吧,只要说出是谁指使你的,我可以既往不咎。” 这是在给吴文武台阶下,将矛盾转化到张彪与吴文武之外的第三人。 然后,我就可以掌控此时此刻的场面。 吴文武噗嗤一声笑了:“我说张老板,你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老谋深算,为了吞并公司择手段,我们只是缺钱,找东家弄几个零花钱而已。”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我那四万块钱呢?” 张彪顿时心里发毛,若真是为了钱,破财消灾不失为壮士断腕。 可你他妈动辄拿着几万块钱挖坑,你是真的缺钱吗? 刘美丽颤颤巍巍地指着自己茶几上粉红色的包:“在包里呢。” 好家伙,自己刚离开一会儿,他们已经完成了分赃。 秃子拿起粉红色的包:“钱都在呢。” 吴文武瞪了秃子一眼:“就你长有手,刘副总不会去拿?” 秃子看了一眼沙发上脸颊泛红、肤色雪白、身材匀称的刘美丽。 大意了。 “秃子,你能不能稳重点,快放回去。” 二狗看着刘美丽,恨不得踹他两脚。 秃子急忙丢下挎包,退后两步:“我其实什么也没有看见。” 吴文武把相机交给秃子,搬了张椅子坐下来:“张老板,我也不为难你的刘副总,就照着挎包里的数额,施舍给兄弟们些许零花钱就可以了。” 张彪回头瞅了一眼刘美丽,不算捂得严实。 “今天算我张彪栽了,钱没有问题,照相机,你得留下。” 张彪尽可能地压抑胸中的怒火。 刚才让这帮兔孙看了场春秋大戏,自己的女人在别的男人面前尽显妖姿。 这个仇,他记下了。 只要能保证照片不泄露,他要不整死这帮兔孙,他就不姓张。 吴文武心里暗自盘算,这个沈小宝还真是有把刷子。 上次在公司高层会议上,沈小宝当场揭穿自己倒卖公司产品,尔后,又小心提醒自己沉住气。 原来是放了个烟雾弹,迷惑张彪的。 可谓思虑周全、进退有度。 看着吴文武有些犹豫,张彪开口道:“这相机算是我买下的,多少钱你尽管说个数。” 如果要纠结成本的话,其实吴文武更在乎那瓶进口红酒。 心里所想,眼神不自觉地瞟向了茶几。 “什么也别说了,红酒和饭菜钱都算我的。” 张彪此时最大的愿望,就是这帮兔孙赶快滚蛋。 几万块钱都没了,还会在乎这些小钱? “成!我理解张老板此刻的心情,毕竟刘副总还衣衫不整,我拿了钱立马走人,绝不拖泥带水。” 吴文武爽快说道。 张彪又扭头看了刘美丽一眼,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拿钱。 他把遮盖在身上的衣服围在腰间,扭动肥硕的身体向里屋走去。 前边是挡得严严实实,后边却是春光乍泄。 典型的顾首不顾腚。 “四万五千块钱,你数数。” 张彪一手揪着围在腰间的毛毯,一手提着个兜子。 秃子看了吴文武一眼,才上前接过兜子,里边是码得整整齐齐的现钞,探手进去正要拿出来清点,被吴文武制止了。 张彪把毛毯取下来盖在了刘美丽的身上。 吴文武接过兜子:“谢谢张老板的施舍,先走了。” 把挎包里的钱放进兜子里,不等张彪客气两句,大踏步走出了办公室。 “二狗,这里有红酒和饭菜,饿不?” 秃子有些留恋茶几上的饭菜。 张彪本来要痛骂他们,看着秃子手里的相机,最终选择沉默。 他们早已没有了食欲,与其扔掉还不如喂了这两条狗。 “这就是红酒吗?” 二狗装作不认识,走上前,也不管是谁的杯子,端起来一口就给干了。 真是暴殄天物。 价格不菲的进口红酒就被这看大门的给一口造了。 “甜甜的,没什么好喝的。” 二狗说完,夹起茶几上的菜塞进嘴里:“嗯,这个好吃,秃子快来!” 两个人蹲在茶几前,旁若无人的开始干饭。 “二狗,红酒不是那样喝的,要这样,要品。” 秃子举起高脚杯,轻轻晃荡,翘起兰花指,缓缓抿了一小口。 二狗有样学样。 两个看大门的,在老板办公室高谈阔论,品酒论菜。 公司老板和副总躲在沙发上衣衫不整。 这种画面,恐怕最富想象力的画师也描绘不出这种的场景。 夜色渐浓,华灯初上。 秃子和二狗才酒足饭饱的扬长而去。 张彪顾不得袒胸露腚,一步冲过去抢起相机。 忐忑不安的心这才舒缓下来。 狠狠打开相机,他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 没有胶卷。 第160章 公司改制大会 新安钢铁公司。 大院。 一大早,一行人员忙碌着搭建主席台。 公司改制大会今天上午召开。 张彪双手叉腰,沐浴在和煦的晨光中,红光满面。 昨天的狼狈一扫而光。 光溜溜的大奔头迎着朝阳,闪着黑油油的亮光。 那是刘美丽今天一大早亲自为他梳理的。 笔挺的中山装,熨烫得经纬分明。 今天注定是个人生中最高光的时刻。 公家人将当着全公司员工宣布最重要的消息,取而代之娄半城。 9时,全体公司管理层、普通员工,甚至连保洁员已经集结完毕。 张彪在刘美丽的陪同下,等候在公司大门口。 大毛和小黑子几个人乖乖地站在保卫室门口。 唯独不见秃子和二狗。 张彪鼻子冷哼两声,过了今天上午,他就要大刀阔斧实施改革,借着公司改制的东风。 他孝敬大哥的钱要以最快的速度从公司里找补回来。 他不介意顺便从员工,甚至管理层身上搜刮些民脂民膏。 就在此时,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几十号人,径直向公司大门口走来。 张彪这才发现,这些人全部都是前段时间开除的公司刺头。 “大毛,拦住他们!” 张彪厉声喝道。 大毛、小黑子几个保卫科的人迅速冲了过来,挡住浩浩荡荡的队伍。 “谁组织你们来闹事的,如果再不离开,我就通知派出所把你们全都抓起来!” 张彪声音嚷得高,心里却有点发虚。 早不闹晚不闹,偏偏选择今天这个重要的日子来闹事,而且一看就是有组织的,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好巧不巧。 “嘀嘀”两声清脆的车喇叭响起。 两辆黄色的吉普车也来到了公司大门口。 “都躲开,躲开!” 张彪顾不得作为公司老板的风度,咋咋呼呼地嚷开了。 队伍向两边散开,两辆吉普车向大院内驶来。 “是我通知他们来的,让他们都进去吧。” 吉普车停下来,走下一位中年人,笑着对张彪说道。 “哎哟,赵副区长,您亲自来了?” 张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他可不敢惊动这么大的领导,原本以为区政府会派来个工作人员就可以了。 “公司改制这么大的事情,区委区政府都很重视。工人都集中好了吗?” 赵副区长和张彪并立前行。 身后则是一起步入大院的四五十个员工。 “回赵副区长,都集中好了,就等您了。” 张彪始终保持着最谦恭的笑容。 “行,别让大家伙等久了,咱们走快点。” 赵副区长大手一挥,大踏步向前走去。 主席台三张条形桌子整齐摆放着,上边铺盖着鲜红色的绸缎。 台下则是站得整整齐齐的公司员工。 赵副区长拾级而上,看向张彪:“撤一张桌子吧。” 撤一张桌子? 区政府工作人员说的清楚,主席台上坐三个人,分别是区政府代表、区政府派驻公司人员、公司法人代表。 撤一张桌子,就只能坐两个人,这是要取消谁的座席? 即使想不明白,也要先照着领导的意思办。 “快,撤掉一张桌子。” 公司几个工作人员上台撤下一张桌子。 赵副区长率先坐下。 区政府派驻公司人员也坐了下来。 张彪四下瞅了瞅,才恍然醒悟,抽身灰溜溜走下主席台。 什么情况? 难道事情有什么变化? 坏了! 公司改制这么重大的事情,这几日他都没有主动和大哥联系。 这可是大忌讳呀! 张彪肠子都悔青了。 “同志们!新安钢铁公司改制大会正式开始……公司正式更名为红星第三轧钢厂……所有员工全部接收……全体职工民主选举厂长,同时,区里派驻工作人员担任书记……” 派驻工作人员朗声宣读文件。 选举厂长? 自己作为公司法人,难道不应该被任命为厂长吗? 难道上边真的发生了变故?或者说大哥对自己有意见? 一连串的问号涌了出来,张彪一时应接不暇。 “同志,我有话要说。” 站在人群最后边一位年近五十岁的工人举手喊道。 张彪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刚才随着赵副区长一起进来公司的。 “老李头,公家开大会呢,捣什么乱?再胡闹让保卫科的人把你带走!” 一个被公司开除的刺头,能憋着什么好屁。 即使公家不任命自己为厂长,放眼黑压压的人群,有谁能和自己竞争? 所以,借着老李头说胡话,正好可以展示自己在公司的地位。 哪怕公家人在这里,他依然可以随意斥责公司里的员工。 他张彪才是钢铁公司说话最权威的人。 “诶,有话就让说嘛,什么时候都不能搞一言堂。” 主席台上的公家人说话了,老李头跑到主席台前说道:“我老李在公司干了这么多年,从一个年轻小伙熬成了老李头,我对公司是有感情的。” 说到感情,老李头这些天所有的憋屈在这一刻爆发了:“娄老板说国家建立有养老保险制度,公司要考虑员工的养老问题。” “但是呢,有人端着东家的饭碗还要砸东家的锅,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拿我们老员工开刀,不就是因为我们工资高一些吗?可我们都是长年在钢铁公司工作,我们有技术,有经验,多拿点工资不应该吗?” 老李头一番话说到了一批老员工的心坎上。 性格耿直一点的都被开除了,那些老实人每天在公司战战兢兢,生怕哪天也被赶出公司。 议论讨论的声音逐渐蔓延开来。 “大家安静,请李师傅把话说完。” 大喇叭传出来的声音,把会场的讨论声压了下去。 “我老李头想不通这个理,每天吃不香睡不着,眼瞅着要病倒了,是沈小宝到家里来看望我,告诉我有回公司上班的那一天。” 红了眼圈的老李声音逐渐嘶哑:“我老李就是饯骨头,我就是稀罕钢铁公司!” 站在队伍最后边上了年纪的同志,和老李是一样的遭遇。 此时已经群情激愤:“我们强烈要求回来上班,我们和公司是有感情的!” “要造反是吧?保卫科,保卫科的人呢?把他们都赶出去!” 这些人都是被张彪开除的,他们本就没有资格参加今天的大会。 吴文武紧走两步,站在登向主席台的台阶上,示意大家安静。 “有人要赶大家走,有人挨家挨户把大家请回来,这就是人与人的差距。” “一个眼里只有钱、心里没有员工的厂长,能把钢铁厂做好吗?” 吴文武掷地有声地问道。 “吴副总,眼里有钱不算问题吧,关键是心里得装着咱们工人,如果这就是厂长标准的话,我大哥沈小宝最合适啊!” 二狗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嚷嚷道。 第161章 选举厂长 吴文武和二狗站出来一唱一和。 张彪感觉到事情有些棘手。 和老李头一起被开除的四五十个老家伙今天铁了心要闹事。 自己这段时间也没闲着,和刘美丽私底下也在合计着中层干部大换血。 有的部门已经换成了自己人管理,有的部门正在物色中。 区区几十个被开除的老家伙翻不了天的。 “二狗,别在这里带节奏,沈小宝早就被公司开除了,哪里有资格当选厂长?!” 刘美丽这个时候就不能再保守了,但凡有跳出来竞选厂长苗头的,那都必须搂头就打。 毫不手软。 赵副区长高坐主席台冷眼旁观。 他还阻止主持会议的同志也不要干涉。 钢铁公司现在是什么状况,听说人说一百遍,不如亲自看一遍。 “刘美丽,依你看谁能当选厂长,你的老相好?” 二狗看着端庄稳重的刘美丽,再想想昨天风情万种的刘副总,竟然有几分激动。 人前人后判若两人。 二狗一句问话,仿佛投进湖面的一块巨石,激起千层涟漪。 一圈一圈向四下荡开。 会场一片哗然。 如果说谁没听说过张彪和刘美丽的关系,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在钢铁公司上班。 张彪还只是副总时,两个人还注意点影响。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哪有不透风的墙。 后来两个人就抛出了烟雾弹。 小宝当初定亲时被何大清摆了一刀,易中海来找刘美丽核实情况,她还故意说了张彪的坏话。 那是做给别人看的。 等张彪私吞公司做了老板后,那就肆无忌惮了。 在公司说一不二的张老板和刘副总,动不动就扣工资,调岗位,甚至开除。 哪个不是低眉顺眼的。 不说不表示不知道。 当二狗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扯下了遮羞布,剩下来的便是激情讨论,倾情辱骂。 公司有不少员工是主动积极向张彪表了衷心的。 但是并不妨碍他们参与讨论男人和女人之间的趣事。 本就是被逼无奈的妥协,又不是忠心耿耿的死党。 “二狗,你胡说什么?信不信我现在……” 这句话是刘美丽担任副总以来,使用频率最高的一句话。 戛然而止的是四个字:就开除你。 只是这一次没有说出口。 因为张彪拉了拉她的衣袖。 公开选举厂长是有流程的,凭实力,别说一个沈小宝,再加上一个吴文武,也不一定是自己的对手。 只要当选了厂长,他将以更严厉的手腕排除异己,培植党羽。 至于派驻的公家人,有大哥呢。 只要孝敬到位,以大哥的实力,还不是手拿把掐? 二狗还要争辩两句,被吴文武阻止了。 “老员工都知道,新安钢铁公司的前身是娄氏钢铁厂,这原本就是一个家族企业,张老板怎么就成了法人?” 和二狗引起的男女关系相比,吴文武是抓住了事情的核心。 全公司都知道钢铁公司是娄半城的私人企业,怎么就突然到了张彪的名下。 公司有老人员提出质疑,结果就被开除了。 该警告的都警告了,该开除的都开除了,张彪就是想着改制大会上,没有杂音。 “吴文武,你先管好自己再说,倒卖公司产品,侵吞公司财产中饱私囊。你还有脸在这里指责怀疑别人!” 刘美丽可不如张彪沉得住气。 当听到吴文武提起公司法人的事情,她的脑袋曾经瞬间一片空白。 不,不能给任何人质疑的机会。 做贼,没有不心虚的。 尽管花了很多心思,用一个又一个谎言去圆最初的那个谎言。 心里终究不踏实。 刘美丽右手高高抬起,一根食指戳向吴文武的方向,怒目喝斥。 吴文武看着气急败坏的刘美丽摇了摇头。 昨天在张彪办公室,她同样生气,却不似今天这个样子。 吴文武嘴角微微上扬,一丝坏笑映入刘美丽的美眸中。 刘美丽似乎读懂了他的微笑。 他是在威胁自己? 拿昨天发生的事情? 刘美丽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如昨天一样,赤条条地呈现在吴文武面前。 二狗面前。 整个公司的员工面前。 她恐惧地后退两步,双手紧紧捂在胸前,拼命地摇着波浪三人。 似乎是无声又无力地抵抗着流氓的入侵。 可能是太紧张的缘故,刘美丽险些崩溃。 “同志们,以前有员工在私底下悄悄讨论这样的问题,我没有理会,就如吴文武作为娄老板的亲戚依然监守自盗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张彪上前两步:“今天,借此机会,我就告诉大家,娄老板失踪前,我们其实就已经达成协议,钢铁公司我买下了。” 他叹了口气,略带悲伤地继续说道:“世事难料,娄老板这么好的人突然就人间蒸发了,公司又要面临改制,不得已,我只好按照娄老板之前的意思,办理了法人变更手续。” 张彪梗概式地介绍着事情的经过。 有对娄半城的怀念和愧疚。 也有形势所迫的无奈和不得已。 “我这样做难道是为了自己吗?还不是为了娄老板的夙愿,为了钢铁公司的发展,为了公司里的员工吗?!” 张彪的发言声情并茂。 对于没有多少文化的员工来说,还真引起了不小的震撼。 “是啊,张老板说的有道理,娄老板失踪,如果没有人接管公司,那我们岂不是就错过当公家人的机会了?” “对,哪个男人不好色?乱搞男女关系也不是多大的事。” “嗯,虽然手段狠了点,个人能力还是可以的。” 人群中引起一阵骚动。 对于这种公司最高层的事情,别说公司员工,就连副总吴文武也知之甚少。 当事人之一的娄半城失踪,生死不知。 那就是另一个当事人张彪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毕竞竟死无对证。 对于张彪的一番话,没有人能提出反驳和质疑。 风向标似乎在转变。 没有人反驳,其实就表示大家默认了张彪所说的,就是事情的真相。 张彪以胜利者的姿态看向主席台。 无论采用什么方法,这里都是我张彪的地盘。 无论文的,还是武的,这个红星第三轧钢厂的厂长都是非我莫属。 “娄老板,来都来了,说两句吧。” 赵副区长眼神看向队伍的最后边,缓缓说道。 第162章 厂长的诞生 大家都被张彪声情并茂地简短演讲感染了。 无论是作为公司的副总,还是公司的新老板。 除了有点生活作风不检点。 每天按时上班,时常在办公室加班,也是个爱岗敬业的模范。 至于扣工资、开除员工,不过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规范操作。 甚至可以冠予手腕强硬、独具特色的领导风格的美誉。 对于没有被处罚一的员工,相当一部分持有这种看法。 还有一部分员工是被拉拢的对象。 作为普通员工,本身对老板就有一种天然的敬畏。 当主席台上传来娄老板的声音时,会场沸腾了。 所有人的目光几乎同时四处搜寻。 张彪原本骄傲的神情顿时慌作一团。 娄老板? 娄半城? 他之前做过无数次的假设。 如果有一天娄半城出现在面前,他该如何面对? 只要变更法人的手续是合法的,再加上大哥镇场,对付娄半城自然游刃有余。 毕竟,他现在不再是甘居人下、仰人鼻息的副总。 而是钢铁公司名副其实的老板。 等公司完成改制,公家介入公司管理,新安钢铁公司就会彻底成为历史。 任他是娄半城,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自认倒霉。 千想万想,却唯独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公司改制大会上。 而且还是在即将开始选举厂长的节骨眼上。 不能慌,不能慌,我才是公司的法人。 张彪暗暗提醒自己。 只是听到娄老板三个字,尚未谋面,他都已经六神无主了。 此时,身着一身公司深蓝色工装的身影,缓缓走向主席台。 “娄老板,真是娄老板!” “娄老板!” “娄老板!” “……” 整个会场失去了秩序。 工人纷纷向娄半城围了过来。 二百多人的队伍围在一起,也算是壮观。 娄半城始终坚持着微笑,和涌上来的员握手。 说来也奇怪。 娄半城平时来公司的次数本来就不多,即便来公司也是和管理层开会。 极少和工人接触。 这也是今天他穿着工装亮相的原因,平时和自己的员工太疏远了。 面对此情此景,面对涌来的热情员工。 他终究还是有些百感交集。 这一刻。 张彪知道自己输了。 输得彻头彻尾。 “请娄老板上台来给大家讲两句好不好?” 赵副区长提议。 没了秩序的现场并不混乱,朝向主席台的方向,现出一条人为的通道。 娄半城点头招手,步履沉稳。 每一步都踩得踏实有力。 娄半城和赵副区长并排而坐。 “首先,非常感谢区政府能看上钢铁公司,给我们全体员工一个成为公家人的机会。” 娄半城起身向赵副区长行礼。 赵副区长没有打断他讲话的打算,只是微笑地鼓起了掌。 台下立即有雷鸣般的掌声响应。 娄半城重新坐好,抬头看向台下的员工:“我今天来,其实是想说三句话。” 会场静悄悄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看向主席台。 “第一,我娄半城绝对服从区里的决定!” 娄半城大手一挥,那种上位者的气魄让人有一种窒息感。 “第二,公司所有的员工全部参与改制,包括老李师傅他们。” “哗!” 队伍最后边被开除了的老员工,如下了课的校园一样,欢呼雀跃,异常欢腾。 这就是老板的魅力。 一个失踪了的娄半城回到钢铁公司,依然是老板一样的存在。 而钢铁公司真正意义的老板张彪,此刻却找不到一点儿存在感。 对此,他表现的无能为力。 其实,不管他承认与否,在他的内心深处是和普通员工一样,一直有娄半城是老板的存在。 这种事情不是说你不想承认它就不存在的。 “第三嘛……” 娄半城故意顿了顿,扭头看向赵副区长。 赵副区长轻轻点头。 主席台下的员工更是寂静一片,无数的目光期待着娄老板即将宣布的第三件事情。 “第三,我想给大家伙推荐一位年轻的厂长。可能有些同志对他还不熟悉,但是,在这段时间里,为了公司他付出了很多。” 娄半城又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味什么:“就在有人要打公司主意的时候,他考虑的更多的是公司的员工,当然也包括我娄半城的家人……” 娄半城接触沈小宝时间不是很长,但是,他感觉到了沈小宝与众不同的地方,尽管他自己也说不太清楚。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托付沈小宝要照顾好娄晓娥。 这种信任在后来得到了印证。 当沈小宝到娄宅发现娄半城并没有失踪时,表现得异常冷静。 并没有问他这些天去了哪里,遭遇了什么,而是大谈特谈古董的重要性。 娄半城怎么会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沈小宝分明已经猜到了自己这些时日干什么去了,只是不愿意点破而已。 一个年轻人,拥有如此城府,恰到好处的拿捏分寸,完全出乎娄半城的意料。 这样的年轻人就是缺少一个机会。 缺少一个展示自己聪明才智的舞台。 我娄半城给他。 “他就是原公司老板助理,沈小宝。” 此话一出,全场沸腾。 “怎么样,我就说我大哥最适合当厂长,被我说中了吧!” 二狗当场就跳了起来。 “沈小宝,沈小宝!” 队伍的最后边响起呼喊沈小宝的声音。 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经久不息。 作为公司的老员工,哪个人不是从学徒工走来的,哪个人又不曾带过学徒工? 年轻的员工中,很多都是被这些老同志手把手教出来的。 比如,此刻台下的贾东旭,就是老李头带的。 情绪是会被传染的。 呼喊声从队伍的最后边慢慢向前渗透,最终席卷全场。 还用投票吗? 红星第三轧钢厂的第一任厂长人选,已经毫无悬念。 这就是个人魅力。 每个团队都会有一个灵魂般的人物。 娄半城就是钢铁公司的灵魂。 张彪愣在原地,面对娄半城,他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但他没有死心。 他还有大哥,他还有希望。 如果说娄半城担任红星第三轧钢厂的厂长,他心服口服。 让沈小宝当厂长?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毛头小子,即便真被扶持上去,他能担得起这个担子吗? 在沸腾的人群南侧,一个略显瘦削的身影四平八稳的向主席台方向走去。 这个娄老板和赵副区长果然出尔反尔。 已经答应自己不担任厂长了,今天居然旧事重提。 这是要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啊! 第163章 三心二意 沈小宝不像吴文武那样站在通向主席台的台阶上说话。 他直接走上主席台。 “大哥,威武!” “大哥,威武!” 二狗、小黑子、秃子之流早就围在主席台下边起哄。 “我叫沈小宝,刚才娄老板说推选我当厂长,大家看,我是那当厂长的料吗?” 沈小宝上台来,根本就没有向赵副区长和娄半城行礼。 这种场合,恐怕一个普通工人上台来发个言,都知道最起码的礼仪。 “大哥,你是那块料,那块最合适不过的料!” 秃子疯狂而热烈。 惹得台下一阵哄笑。 张彪鼻孔冷哼一声,就这熊样还想当厂长? 他要是能当好厂长,公鸡就会下蛋,母鸡就会打鸣了。 “去,秃子,凑什么热闹?” 沈小宝嗔怪。 “我已经想好了,我的目标是当咱们公司的后勤科科长,兄弟们,我沈小宝今天拍着胸脯给大家伙保证,如果我能当上后勤科科长,以后公司的食堂绝对让大家伙吃得放心、安心、舒心。” 沈小宝略为思索片刻:“我把它总结为三心。” “大家的工余文化生活,我也想好了,看电影、踢足球、登山等等,让大家体验到我们后勤科的诚意和创意。我把它总结为二意。” 这是沈小宝在前世跟成功人士学习的讲话风格。 “所以,为了做好后勤工作,我将努力做到三心二……” 姥姥的。 早知道这样,先打个腹稿好了。 三心二意听起来好像不怎么入耳。 “大哥威武,总结的太好了!” 沈小宝放个屁,秃子都会觉得是香的,一个劲地在下边捧场。 对于他无心地喝倒彩,沈小宝也不介意。 彼此间配合地就是这么默契。 “总之呢,就是把后勤保障工作做好,解决大家的后顾之忧。” 沈小宝总结道。 赵副区长和娄半城摇了摇头,这小子是真犟! 他们处心积虑的安排,这小子就是不上道。 张彪都要笑出声了,不禁扭头看了一眼刘美丽。 刘美丽嘴角微微翘起,轻轻点了点头。 两个人相互鼓励着。 接下来,他们要看看娄半城怎么表演? 就在大家都以为沈小宝表态结束,要走下主席台时,沈小宝继续说道:“作为公司的一员,我想谈谈自己的想法。” “听说区政府要派驻书记,我建议干脆书记、厂长一肩挑好了,区政府直接接管公司,这样,大家伙就可以全部转为公家人了。” 这句话一下子说到了员工的心坎里。 公私合作经营一步到位,公家直接掌握红星轧钢厂的经营权。 赵副区长看向娄半城。 “老赵,你为了好向上级交差,是不是私底下买通了这小子,他这是一边倒啊。” 娄半城开玩笑道。 “这其实是个不错的局面……” 赵副区长没有正面回答娄半城的问题。 其实他也隐隐感觉到,公私合作经营自有他的道理。 既然是大势所趋,也就没有扭扭捏捏的必要。 娄半城点了点头。 “这小子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直接把公司交给公家,那娄半城能干,还想裹挟全公司的员工?瞧着吧,他这是引火烧身,娄半城迟早收拾他!” 张彪压低声音对刘美丽说道。 “让他继续表演,只要娄半城不争这个厂长的职位,迟早是你的囊中物。” 刘美丽眼眸闪过一丝狠意。 无毒不丈夫。 她觉得张彪手段还是不够狠辣,才会有娄半城归来所有员工的沸腾。 如果这次花落自家,她一定会和张彪联手,把钢铁公司经营的滴水不漏。 “那区政府就直接接管轧钢厂了?” 赵副区长最后一次征求娄半城的意见。 “今天的事情,都听区政府的,我娄半城表过态的。” 娄半城面色平静。 “经过征求原新安钢铁公司法人娄半城的意见,区政府任命红星第三轧钢厂的书记和厂长,现在进行举手表决。” 赵副区长朗声说道。 “同意的请举手。” 赵副区长话音未落,全场齐刷刷地立起一片右手。 事情似乎比预想的还要顺利。 举手同意的员工只要人数过半,就可以通过该方案。 坐在主席台上放眼望去,大概率是全票通过。 即便有几个张彪新近培养起来的死党,看看周边林立的右手,最终选择了从众。 万一秋后算账呢? 谁都看得出来,张彪大势已去。 “等等,赵副区长,我有话要说。” 就在赵副区长要宣布最后表决结果时,张彪冲上了主席台。 “赵副区长,严格意义上来讲,我,才是新安钢铁公司的法人,我有证书的。” 法人证书是张彪横行公司最主要的底气。 公家人发的证书,公家人总不能自己都不承认吧? 他在做最后的挣扎。 为了这个法人证书,为了能当上新安钢铁公司的老板,为了能够享受公司改制的丰厚利润,他没少向大哥尽孝心。 他不是不心疼那些钱财。 只是因为他深知那叫投资。 一次投资,终身受益。 他考敬地心甘情愿。 但是,现在局势急转而下,区政府明显只认娄半城这个前老板,自己好像只是个路人。 公司改制,娄半城依然是受益者,而自己的投资就要打水漂了。 他要奋力一搏。 “老张,你想说什么?” 赵副区长脸色平淡,并无怒意。 张彪挤出一丝笑意:“赵副区长,公司原本是娄老板的,那么公司改制的收益仍归娄老板,我没意见。” 张彪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在娄老板失踪这段时间,为了公司正常运转和配合区里的公私合作经营,我做了很多工作,付出了很多努力,所以……” 张彪谦卑地看着赵副区长。 “所以什么,老张,有话直说嘛,怎么还吞吞吐吐的?” 赵副区长笑着说道。 “所以,我想当红星第三轧钢厂的厂长。” 张彪鼓足勇气说道。 赵副区长正要说话,一名工作人员快速登上主席台。 来到赵副区长身旁,弯腰附耳说着什么。 再看赵副区长眉头紧锁,脸色阴晴不定。 张彪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说大哥出手了? 第164章 抓捕张彪 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在赵副区长的耳畔嘀咕,赵副区长偶尔点头。 所有人都静静看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挺直腰板时,赵副区长狠狠点了点头。 “张彪,你被捕了!” 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厉声宣布。 “我,我犯什么罪了?你们凭什么抓我?” 一切来的太突然,没有任何征兆。 前一刻,他还在幻想着,这个工作人员是不是大哥派来的救兵。 此刻,他却要抓捕自己。 “你篡改钢铁公司法人,私吞钢铁公司财产,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工作人员从腰间拿出手铐向张彪走来。 “我的法人证书是公家颁发给我的,我是合法的,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张彪一边咆哮,一边本能地把双手背在身后,好像这样就能避免被铐走一样。 “你有什么冤屈,回局里再说。” 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拿着抓捕令在张彪面前一晃,一双银闪闪的手铐就戴在了张彪的手上。 上来两个工作人员架着张彪就要拖走。 再看张彪已经瘫成了一团泥,双腿发软,已经无法迈步行走。 “美丽,美丽救我!美丽,快去找大哥救我!” 张彪哭丧着脸向刘美丽求救。 他哪里知道,刘美丽已经瘫倒在地,被吓得魂不附体。 在场的人无不是被惊到了。 好好的新安钢铁公司老板,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带走了? 虽然大家很多事情都是道听途说,但是,张彪在娄半城失踪的时候成了钢铁公司的老板却是不争的事实。 如果没有点本事,谁能做到这一点。 “这位是区政府的小钱,钱满仓,以后你们免不了要打交道,提前认识一下。” 赵副区长介绍道。 钱满仓就是刚才大会的主持人,也就是现在的红星第三轧钢厂书记兼厂长。 “这你得感谢我吧?” 沈小宝一点也不客气。 “那是,沈科长,以后轧钢厂的后勤保障工作就靠你了。” 钱满仓也不客气,直接以科长相称,位置高低立见分晓。 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小宝,以后在厂里,小钱是厂长,你们有事要多商量,不能带头闹事,听见没有?” 赵副区长以长辈的身份说道。 “问题不大,只要他听我的,我保证捧场。” 赵副区长瞪了他一眼,也只是摇了摇头。 钱满仓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让领导难堪,以厂里有诸多事宜需要处理,找借口离开了。 “小宝,感谢你在新安钢铁公司改制上做出的巨大贡献。” 娄半城阴沉着脸正话反说。 如果沈小宝当厂长,公私合作经营,他娄半城虽然不参与管理,但是过渡期内公司的收益都是他的。 如今区政府接管公司,他就只能按比例领取年终公司分红。 对他来讲,确实是个不小的经济损失。 唯一的好处,就是彰显了他大力支持公私合作经营的态度。 “娄叔,都是自家人,别客气,如果您心里实在过意不去,那就把上次说的两个小玩意送我得了,我不嫌寒碜的。” 沈小宝是正话正听,丝毫没有愧疚的意思。 赵副区长笑道:“别跟他逗嘴,气着了不划算。” 娄半城还真不生气:“为了公司改制的事情,还劳烦老赵亲自跑一趟,中午我摆家宴,聊表谢意。” 赵副区长摇摇手,想要拒绝。 “赵叔,您是不知道,娄叔家餐厅大得很,值得一去。” 沈小宝还惦记着那两个小玩意呢。 “你说的是回凤阁,还是四季楼?还是……” 赵副区长问道。 小宝眼睛瞪得溜圆,娄宅这么多餐厅的吗? “走吧,你赵叔可是我娄半城的常客,别卖弄了。” 赵副区长和娄半城并肩而行,沈小宝挠了挠头跟了上去。 三个人坐在赵副区长的吉普车上,扬长而去。 “看见没,我大哥和区领导、娄老板坐一辆车,你就说牛不牛?” 秃子指着远去的吉普车拍着胸脯说道。 “秃子,沈,沈科长真是你大哥?” 有好事的很配合的问道。 “那当然啦,这还能有假,我大哥说了,要带我们吃香的喝辣的,以后在轧钢厂喊我秃哥,听见没?” “哎,秃哥。” 秃子很神气地扬了扬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贾东旭,快搀扶着你师父一点啊,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秃子吆喝着。 贾东旭急走两步,伸手搀扶着师父老李头。 “这才对嘛,做人要有孝心。” 秃子比当了厂长还高兴,心满意足地帮忙换公司招牌去了。 …… 娄宅。 当汽车缓缓驶进院子的时候,娄晓娥母女已经在门前屋檐下等着。 “小宝,感谢你前段时间对我们的照顾。” “娄婶,您太客气啦,我不过是来家里坐了坐而已。” “我都说过了,喊姨!” “谭姨。” “哎!这才对嘛。” 显然娄半城回来后,谭姨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也有了开玩笑的心情。 “沈叔叔,快来,我给您看个好东西。” 大人打过招呼,终于可以轮到自己说话了,娄晓娥迫不及待地说道。 “晓娥,喊小宝哥,一点礼貌都不懂。” 晓娥妈妈纠正道。 刚刚让小宝喊自己姨,自己女儿再喊人家叔叔,这不是乱了套吗? 赵副区长还在呢。 “偏不,我就要叫沈叔叔。” 说罢,娄晓娥拉着沈小宝的手就向屋里走去。 赵副区长乐呵呵地没有说话。 娄半城虎着脸负手进了屋里。 “老赵,让您见笑了。” 晓娥妈妈笑着说道。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这种情况,赵博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应付两句便一起进了屋里。 五个人围坐在沙发上,倒也其乐融融。 娄晓娥从果盘里拿起一个桔子,撕了果皮,把鲜嫩可口的桔子瓣塞到沈小宝的手里。 “老娄,这次公司改制,你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我也表个态。” 副区长赵博率先开口,他继续说道:“我打算今年就把公司扩产,地皮已经批下来了,公司产能提高到现在的五倍,你的分红,以扩产后的公司营业额为基数。” 娄半城正要说话,赵博抬手阻止了他:“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些。” “赵叔,娄叔家大业大,为差那点钱。” 沈小宝嘴里还嚼着桔子,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 娄晓娥撅着小嘴,伸手把小宝手里剩下的桔子瓣夺了回来,全部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都说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 还吃着娄家的桔子呢,就要拆人家的台,换谁能不生气。 娄半城一声不吭,起身离开。 第165章 孩子没妈就是不行 就在众人愕然的时候。 娄半城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两个小木盒子。 直接放到了沈小宝的面前。 沈小宝也不客气,打开小木盒,是两个大小一样的碧绿琉璃碗。 两个小东西,碧绿透明,内含小气泡,分布均匀,外壁饰以突起的圆形装饰两周,分外精致。 “老赵,你的心意我知道,占公家便宜的事情不能做。” 娄半城还在坚持自己的意见。 他在四九城待了这么多年,经历的事情多了,认识的人也多了。 生意做到一定程度,他必须关心大事,关心形势。 对于公私合作经营的事情,我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情况,否则他也不会慷自己之慨成就他人。 商人逐利,概莫能外。 “娄叔,您说的太对了,其实吧,我还有个建议……” “小宝,那两个琉璃碗是北周时期的老物件,送给你了。” 娄半城打断了小宝的话。 不用听他都知道,这小子从来就没有憋什么好屁。 他把两个宝贝拿出来拱手相送,就是为了堵小宝的嘴。 “娄叔,咱们现在是在说正事,当然,您的两个老物件我很喜欢,先收下了啊。” 沈小宝把两个琉璃碗收到小木盒子里,然后装进了自己上衣的两个口袋。 “我的建议是您领什么分红,干脆把公司捐给区政府得了。” 沈小宝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口袋,建议道。 赵博看着娄半城阴着脸低头不语,申斥道:“小宝,胡说什么呢?” 沈小宝这话着实有些过分了。 新安钢铁公司虽然不是娄半城的全部财产,那也是娄家苦心经营数十年的产业。 一句话就把公司捐给区政府,这他妈的是有病吧。 “小宝,你娄叔性格耿直,平时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请多包涵。” 谭姨被沈小宝的建议吓坏了。 好好的聊个天,你这是想把娄家整破产呀。 娄晓娥又伸手拿了个桔子,剥开桔子皮,把桔子瓣放到沈小宝手里:“沈叔叔,桔子可甜了,咱们吃桔子,不说话。” 沈小宝瞅了瞅手里的桔瓣:“给我吃的?” 娄晓娥点了点头。 “不会再拿走了?” 娄晓娥点了点头。 “你比你爸懂事。” 沈小宝说完,正要把桔子瓣放进嘴里。 娄晓娥再一次抢走他手里的桔子瓣:“不许你说我爸的坏话!” 娄半城始终没有说话,沉思好久才抬头看向沈小宝。 他有点小瞧眼前这个年轻人了。 劝他捐了公司的,沈小宝不是第一个人。 但是说的如此轻松的,他是唯一一个。 好好的一顿家宴,因为沈小宝一句,大家吃的是七荤八素、稀里糊涂。 临走时,赵博还不忘叮嘱娄半城好好考虑他的建议。 知道和做到是两码事。 此时的为娄半城隐隐有种感觉,捐了公司似乎更合适。 但具体合适在什么地方,他说不清楚。 当然,他更不会因为涉世不深的沈小宝一句,就坚定捐了公司的决心。 小小年纪,居然能够识得老物件,他是跟谁学的? 平时嘻嘻哈哈的,关键时候说出来的话,竟是连赵副区长这样级别的干部都无法理解的。 若不是有高人给他提过捐了公司的建议,他也同样无法理解沈小宝的建议。 然而他只是提了个建议,任凭他怎么问,沈小宝就是闭口不谈他的真实想法。 …… 四合院。 何大清今天回来的比较早。 这两天在珠宝行实在别扭。 两姐妹对自己爱搭不理,两姐妹之间也形同陌路。 唯一令他感到欣慰的是,白兰芝不哭不闹,仍是规规矩矩的照顾生意。 进院子的时候,他扭头瞅了瞅小宝家紧锁的房门。 一天的烦闷消除了三分之二。 只要于得水他们抓住薛道横,一切就可以水落石出。 有大哥帮忙,四九城里还有收拾不了的阿猫阿狗? 阎埠贵这几天好像也有所觉悟,上下班的时候没见他在院子里附庸风雅。 这老阎还是知道眉高眼低的。 已经收拾了老一老二,老三自然要夹着尾巴做人。 何大清推门进屋,何雨柱还赖在床上呢。 这个柱子,连妹妹何雨水也不照顾。 “柱子,你这么待在家里也不是个事,明天起,和我一起到珠宝行上班吧?” 何大清走进何雨柱的里屋,竟然也不生气。 要不怎么说没娘的孩子可怜,当爹的和当妈的在处理孩子事情上是不一样的。 “什么?我一厨子掌勺的,您让我去珠宝行上班?那你还不如杀了我得了。” 何雨柱自从答应到丰泽园拜师学艺,打内心里就想着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厨子。 像他老爸一样,做一家大饭店后厨的扛把子。 何大清在丰泽园后厨的威风劲,他是亲身经历的。 如果说何大清还有什么值得他骄傲的,那就是厨艺了。 这几日,他也到其他饭店试着找个工作,回来后都被何大清拒绝了。 何大清说厨子是苦力活,是不得已的无奈选择。 今天,老爸一回来就要他去珠宝行上班,做一名店里的小伙计,他本能是抵制的。 “我不是一名厨子?不一样在珠宝行里干活。” 听起来好像也很有道理。 无论做什么,总比在家里天天混吃等死强。 “去钢铁公司真没戏了?” 何雨柱不死心的问道。 “一个破工厂有什么好的,上班一嘴灰,下班一身汗,不过是做些苦力,不去也好。” 何雨柱看看自己的小身板,好像也在理。 这两天,他昼夜不分地躺在床上,居然有点想媳妇的感觉,身体好像还越想越虚,没精打采的。 “工厂不是也有食堂吗?到了那里也可以做饭做菜的。” 何雨柱还是有点不死心。 “工厂食堂的饭菜能吃吗?喂猪都不吃。” 何大清铁了心要让他儿子去珠宝行上班,故意把工厂食堂的伙食说的过分不堪。 不过,也离事实不远。 工厂食堂因为饭菜量奇大,往往是把菜用水煮熟后,再进行烹炒。 和家里炒出来的菜根本就不一个味。 没办法,大锅饭都是如此。 “那给工厂里的领导开小灶,总有我用武之地吧?” 还别说,别看何雨柱好吃懒做的,脑子还挺好使,竟然想到了工厂领导的需求。 孺子可教也。 “得,先到珠宝行上班,回头有合适的机会,再去施展你的厨艺。雨水呢?” 何大清也不多作停留,出了里屋找何雨水去了。 何雨水就像没爹没妈的孩子一样,每天饿了就到各家要点吃的。 小姑娘长得乖巧,小嘴也甜。 大婶大妈的一通叫,就能混个肚子溜圆。 小孩子本身也吃不了多少东西。 吃饱了就在那里玩,玩累了就在那里睡。 孩子挺皮实的,也不见有发烧感冒的。 即便大人之间有过节,也没有谁故意去为难一个这么乖巧的小姑娘。 “雨水?雨水?” 何大清在院子里呼喊着闺女的名字。 半天也没见有回应,估摸着又是吃饱了睡在了谁家。 就在这时,一大妈怀里抱着睡得正香的何雨水,轻手轻脚下地从屋里出来。 孩子身上还搭着件棉袄。 “睡着了,怕惊着孩子,我就没敢大声应你。吃的饱饱的。” 一大妈乐呵呵地轻声说道。 何大清眨眨眼,接过孩子,最终只是答应一声“诶。” 一大妈看着爷儿回去,摇了摇头,孩子没妈就是不行啊。 第166章 吃什么补什么 区政府职工宿舍。 下午。 于得水和关星来找沈小宝。 “你们俩可真是够闲的,没事就往这里跑,今天可没时间陪你们打扑克。” 沈小宝下楼正好遇到两个人。 “恭喜啊,听说喜提红星第三轧钢厂后勤科科长一枚,是不是该请客啦?” 于得水一副无所不知的表情。 “哎呀,本来想低调点的,看来还是实力不允许呀!” 沈小宝挺直腰板,一副无可奈何的便宜样子。 正好有一对小夫妻从宿舍里出来,那女的偷偷地对沈小宝指指点点,然后捂着小嘴和丈夫一起离开了。 “什么情况?” 于得水问道。 沈小宝好像想起来了,这对小夫妻应该是宿舍的邻居。 难道说昨晚吵到他们了? 思虑间,一个不留神,右脚踩空,险些摔倒。 “慢着点,脚步虚弱无力,走路摇摇晃晃,对了,你媳妇呢?” 于得水分析着。 “她?她身体不舒服,在宿舍休息。” 沈小宝摸摸鼻梁,急忙岔开话题:“以后巴结着点哥们,这后勤科科长可是肥差,哥们一高兴,到时候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带车了吗?” 沈小宝问道。 “带了。” “送我们回大院吧,有点想家了。” 沈小宝扶着楼梯护栏。 于得水看了关星一眼,然后转向沈小宝,打趣道:“需要帮忙把你媳妇抬下来吗?” “不用问,问就是不想抬,我去!” 关星还没有结婚呢。 但是,小宝媳妇是什么情况,他从于得水的眼里知道了大概。 太他妈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不用不用,各位,我去就行,你们去把车开到这里,她行走不方便。” 沈小宝急忙摇手拒绝。 就在这时,那对小夫妻又回来了。 那哥们朝沈小宝招了招手,示意他移步过来说话。 “哥们,我朋友让问一下,你媳妇,没有事吧?” 那哥们没有恶意地问道。 “什么意思?” 这哥们好奇心真强,这种事一定要问出口吗? “就是昨天晚上,哥们,你是这个!” 那哥们竖起了大拇指,一脸的佩服和崇拜。 “诶,这没什么,一时兴起,没打扰你们休息吧?” 沈小宝谦虚地回道。 “没有没有,你们休息,我们也就休息了,不打扰。” 这哥们似乎还想问点什么,他媳妇喊他回宿舍,这才万分不舍地离开。 沈小宝再一次挺了挺腰杆,有点意气风发的感觉。 “怎么还不去开车?” 站在不远处的于得水和关星,正装模作样地在讨论着什么。 其实,傻子也知道他们是在偷听小宝和那哥们的谈话。 “好好好,我们这就去。” 做贼便会心虚,两个人被沈小宝一问,便慌里慌张地走开了。 “那腰子劲儿这么大吗? 于得水揉了揉老腰,犯起了嘀咕。 “我还没结婚,暂时不方便尝试,老于,不行的话,今天晚上你也买些回去试试,我出钱都行。” 关星也来了兴致。 他以前听说过有一种药材,叫做山药。 据说这玩意男人吃多了女人受不了。 女人吃多了男人受不了。 俩人都吃多了床受不了。 腰子和山药有着同样的滋补功效。 “老关,这话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不认账。” “……” 两个人把车开到宿舍楼下时,沈小宝和秦淮茹老老实实地在那等着。 两个人也不下车,只是通过吉普车的观后镜,暗暗观察着两个人上车。 “走吧,回四合院。” 沈小宝最后上车,关上车门催促着开车。 “小宝,老于说最近办案经常熬夜,腰酸背痛的,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关星琢磨了一小会儿问道。 于得水气得差点一脚把油门踩到底。 果然是个嫩瓜。 与其找这么蹩脚的理由,还不如直接问腰子真的很厉害吗? 沈小宝肯定会说他又不是医生,哪懂得这些。 到时候天都没得聊了。 “吃腰子呀!不都说吃什么补什么吗?” 沈小宝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吃腰子管用吗?” 关星追问。 “管用!不信你问问我媳妇。” 为了证明自己没说瞎话,沈小宝要秦淮茹给自己作证。 秦淮茹倒是没有立即回答,仔细想了想才开口:“我昨晚吃的并不多,不知道是不是管用。” 然后补充道:“小宝昨天晚上把带回来的腰子都吃了,他说管用应该是真管用。” 看着秦淮茹一脸认真的样子,大家就都沉默了。 四合院大门口。 沈小宝和秦淮茹下了车,看着于得水驾车离去,两个人才抬脚向院子走去。 “老于,我想你最好还是别买腰子了。” 关星看着观后镜里的秦淮茹和沈小宝说道。 “为什么?心疼口袋里那点零钱了?放心吧,逗你玩的,哪能让你花钱?” 于得水说道。 “老于,我不是心疼钱,你看看沈小宝他们。” 关星始终弯腰盯着观后镜。 于得水偷眼看去,一脚踩到了刹车上。 观后镜里的沈小宝和秦淮茹双双两手扶腰消失在四合院大门口。 “越补越虚?” 于得水看着关星。 “看我干嘛?我想还是给你买点腰子试试吧?不试怎么会知道呢?” “成,那你少买点。” “有没有效果,你明天一定要告诉我。” …… 沈小宝走进院子,看见三位大爷正凑在阎埠贵家门口聊天呢。 “小宝?你这两天是去哪了?可把你三大爷担心死了。” 阎埠贵最先看到沈小宝他们。 “老阎,以后可不得小宝长小宝短地喊了。沈小宝现在是我们红星第三轧钢厂的后勤保障科的科长!” 刘海中说完,笑脸迎向沈小宝:“沈科长,回来了?” 易中海斜了刘海中一眼:“小宝,那个张彪到底犯了什么事被抓走了?” 易中海听贾张氏说,何大清去钢铁公司找张彪,把贾雨堂的伤亡补偿金要回来的。 再想想自己和刘海中被公司开除的事情,这个何大清和张彪到底是什么关系? “听说是因为侵吞钢铁公司财产,好像是被什么大哥揭发的。” 沈小宝也不是非常清楚,他只是在车上听赵博和娄半城聊天时,提到了一位大哥。 那么,何大清和这位大哥有没有关系呢? 易中海心里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