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一朝成O我躺平了》 第1页 《[abo]一朝成o我躺平了》作者:梅子酒99【完结+番外】 文案: alpha许柯新是个被逼无奈的,他不想当总裁,只想每天快乐养老。 一朝被车撞后魂穿到了一个omega身上,这个omega还好死不死的在和『肇事者』蒋文睿相亲。 蒋文睿:要求只有一条,对我的孩子们好就行。 许柯新礼貌微笑:好的蒋总,我非常喜欢孩子。 这若是一场有预谋的兇杀,自己的公司就完了,正好一举两得,深入虎穴调查一番肇事真相。 至于孩子们,拿捏住,万一蒋文睿真的要对自家公司出手,他直接用孩子威胁他。 但长久的接触下来,许柯新觉得,孩子们很可爱懂事,蒋文睿貌似也不是啥十恶不赦的卑鄙小人,而且他与自己形婚,除了因为孩子,他心里还有个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殊不知,蒋文睿魂牵梦萦的白月光,竟是他自己…… 第1章 婚前合约 「许总,老爷子叫您晚上回老宅吃饭。」 繁华的街道上,一辆商务车内,一个保镖打扮的黑衣人正襟危坐在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精緻男人身边,语气不带一丝感情。 「嗯。」许柯新正闭目养神,闻言他嗯了一声,却未睁眼。他虽脸色不太好,但听到爷爷语气却不自觉变得柔和,挪了挪身子,换了个舒适的姿势。 被米色西装裤包裹住的两条大长腿随之变换动作,似是不舒服,他蹙蹙眉,把眼睛睁开条缝,推了推金丝眼镜,又把腿搭到旁边的空位上,这才再次闭上眼,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贵不可言的气质。 许柯新正在去往一个重要的宴会,一个自家宏启公司合作了n次的大公司的董事长老来得子,在全国知名的六星级酒店举办满月宴,邀请了众多的合作伙伴,宏启现任董事长许柯新自是接到了邀请函。 许柯新最烦的就是商业应酬,人均八百个心眼子,说错一个字就容易得罪人。尤其是他这种年轻人,老狐狸们一个算计拐弯就能让他把身家赔进去。 又过了一会儿,许柯新看了眼价值不菲的腕錶,上午9:43,他望向车外:「还有多久到?」 「半小时。」 许柯新听到回復,喝了口随身带的水,略微平復了胃里的翻腾,头再次歪了回去,半小时,他还能忍。 许柯新努力忍着头晕脑胀与胃酸上涌的难受,在心里苦笑一下,无人知晓,雷厉风行的小狐狸,宏启的董事长,在商圈出了名的青年才俊许柯新许总,竟然会晕车。 许柯新闭着眼,连话也不敢说了,就在他要忍到极限时,一道刺耳的剎车声传来,他还未来得及睁眼,巨大的冲击力便直接把他撞飞。 那一瞬间他甚至感受不到疼痛,直到落到地下那一刻,他也只是看清了肇事的车牌号: 【kx520】 这是……蒋文睿的私车! 生理的疼痛战胜了理智,闭上眼的那一刻,许柯新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蒋文睿这小子真记仇,不就是推了他个跟头,至于要自己赔命嘛。 人在死之前的那一瞬间脑子是十分清醒的,许柯新有预感自己活不成了,要说他这辈子最遗憾的事,就是没能给爷爷养老送终。 在他被全世界抛弃时,是爷爷把他接回了家。爷爷养他小,他却未能兑现承诺,养爷爷老,爷爷要是知道他死了,肯定接受不了吧…… —— 「诶!你个死孩子别给我装了!」 许柯新是被一巴掌扇醒的,还未睁眼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他觉得眼皮发沉,费了好大劲才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装修淡雅舒适的咖啡馆,他现在站在咖啡馆外,正被一个中年女人拽着胳膊。 许柯新大脑宕机了,这是哪儿?他刚刚出了车祸,不是应该在医院吗?难道是在做梦? 「你个兔崽子……」女人见他没反应,巴掌作势又要扇过去。许柯新学过简单的拳脚,下意识灵活地闪躲,随后反客为主擒住女人的手臂。 「你tm有病啊?」他皱眉,这女人是谁?怎么敢对自己动手? 「多多,怎么跟你妈说话呢!」许柯新听到一声带有愠怒的声音,下意识回头,就看见了一个四十多岁的omega男人朝自己大步走了过来。 许柯新心下警惕起来,擒住女人的动作愈发牢固,女人挣扎无果,气的不行,直接转头对那男人骂道:「秦川!你看看你生的小畜生!翅膀硬了,现在对他亲妈都敢没大没小了!」 被唤秦川的男人瞬时红了眼眶,有点手足无措。 许柯新紧蹙着眉,眼神四处扫了扫,他们叫的许多多……是自己? 他再低头望着自己比之前小一套的小手,心下疑惑更甚,这是怎么回事儿? 眼见着看热闹的人群开始聚集,红着眼眶的秦川低声道:「雁姐,时间快到了,别让蒋总看了笑话。」 女人冷冷地扫了眼还沉浸在自己世界的许柯新,使劲冷哼一声,率先走进了咖啡厅。秦川嘆了口气,上前戳了下许柯新的脑门,劝道:「多多,来都来了,听爸的,你安分点,你再怎么不乐意也拧不过你妈。」 许柯新不习惯陌生人的触碰,他退后两步,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遍秦川,他能确定,这副身体绝不是自己的,可他不知当下情况如何,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第2页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秦川瞬间松了口气,许柯新没理会他,径直进了咖啡厅。到了咖啡厅内,他找了个靠窗的地方坐了下来,习惯性翘起二郎腿 ,倚在沙发上闭目消化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和一大堆原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他重生了,重生在了一个22岁的omega身上,原主叫许多多,人如其名,爹不疼娘不爱,在家里排老三,上面有两个omega哥哥姐姐,他就是个多余的。 刚才的中年夫妻是他的爸妈,alpha妈妈许雁,omega爸爸秦川,今天他们带许多多出来是为了相亲,有个公司的总裁要找个温柔持家的omega结婚,而许多多恰好符合这个总裁的所有条件,便定在了今日见面,约的是十点,时间马上就到了。 许柯新刚在脑子里捋顺了关系,就听见便宜妈许雁讨好的声音:「诶呦蒋总!您大忙人怎么还提前到了呢!」 许柯新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早到一分钟也算早?? 许雁热情地引着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来到许柯新身边,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扑面而来,清冷凛冽但不呛人。许柯新皱了皱鼻子,不动声色地往里挪了挪,连正眼都没给他。 「多多,你看看怎么还害羞上了,这就是蒋总,还不叫人?」许雁一改方才的泼辣和恶语相向,笑的跟朵菊花一样,热情地把男人往许柯新身边推。 许柯新一言不发地继续往里面挪,他很厌恶被人逼着做任何事。许柯新低着头,却用眼角余光打量着身边高大的alpha,锃亮的皮鞋,一身笔挺黑西装勾勒出他的好身材,外搭一件黑色薄风衣,虽然许柯新没看见男人的脸,但他觉得这人身形有点熟悉 。 许雁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蒋文睿一个眼刀制止了,他语气冷冷:「相亲的是他还是你?」 许雁感受到了他的不耐烦,立刻讪笑道:「是他是他。」 「那你还在这干嘛?」 许雁怕蒋文睿发火,只好赔着笑:「那您和多多聊着,我去外面转转。」 随后还不忘叮嘱许柯新,「多多,好好跟蒋总聊哈。」说完不敢再停留半刻,脚底抹油般熘了。 蒋文睿收回冰冷的视线,提步走到许柯新对面的沙发坐定,眼神毫不避讳地打量着许柯新。许柯新在桌下的手攥了攥,他很讨厌别人把他当商品一样打量。 「许多多?」 蒋文睿瞧着面前这个冷着脸的娃娃脸omega,没在意他的态度,反而是也换上了一副面瘫脸,比起许雁的谄媚热情,他还是更愿意和冷静的人说话。 许柯新耳朵动了动,这人的声音也挺耳熟的,但一时想不起是谁。他把翘着的二郎腿放下来,坐正了身子。 下意识想整理褶皱的西装,却发现许多多今日穿的是卫衣,他只好僵硬地拍拍卫衣的袖子,装作不经意地瞥对方一眼。可只一眼,许柯新就皱起了眉, 蒋文睿? 怎么是他?许柯新下意识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十点整,离他出车祸才十几分钟,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城东的一个咖啡馆,而发生车祸的地点是城西,哪怕不堵车这段路没半小时也过不来,他是飞过来的吗? 许柯新的手顿了一下,他有脸盲症,和蒋文睿更是只见了两面,总共说了没十句话,所以并没多深的印象,要不是今天发生车祸后,他把蒋文睿的面貌在记忆里扒拉出来了,估计自己一时都认不出来他。 倒不是说蒋文睿是大众脸,反之他其实长得很帅,不同于许柯新的精緻,蒋文睿的脸部线条偏冷硬,眼睛深邃,鼻樑挺翘,嘴唇偏薄,颇有点混血帅哥的意味。 但许柯新对着这张帅脸,起不了一点想法,满脑子都是可惜了这副皮囊,内里却比百草枯还毒。 蒋文睿精准捕捉到了许柯新一瞬的诧异之色,他挑眉:「你认识我?」 「嗯,报纸上见过。」 许柯新随口回道,心下却是对蒋文睿察言观色的本事给予了肯定,但同时也对车祸一事下了基本定论,城府那么深,八成就是他干的。 如此想着,许柯新眼神不由得冷了下来,而蒋文睿没注意他,只是侧身在包里取出一个文件夹。 许柯新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心下疑惑,这人怎么连相亲都不按常理出牌? 蒋文睿把文件夹推过去,示意许柯新看,许柯新不明所以,但还是翻开了,只见第一页上写着大大的四个字『婚前合约』。 许柯新没有再翻下去,而是把合同合上,直视着蒋文睿:「蒋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许柯新不是装傻,而是真不知道这一茬。 蒋文睿没正面回应,而是道:「许先生,想必我的条件你已知晓,我也调查过你,你符合我的条件,所以你看看合同,哪里不合适我们可以再谈。」 「抱歉蒋总,我不知道您的条件。」 许柯新扯了扯嘴角,许家父母可没和许多多讲什么条件,只说这次和他相亲的是个大老闆。 许多多是个懦弱胆怯的,不敢违抗爸妈的话,就听从安排来了,但在进咖啡厅时,突感一阵心悸,随后许柯新便来了,许柯新估计许多多应该是突发心梗没的。 蒋文睿闻言蹙起了眉头,但看着面前那张人畜无害的脸,没继续刨根问底,而是解释道: 「我结婚不是为了爱情,而是要找一位靠得住,有利益牵扯的保姆来帮我带两个五岁的孩子。」 第3页 许柯新一怔,他接手了宏启将近十年了,生意伙伴们家婚礼也参加了几十个,凯达公司的蒋家不是只有二少爷蒋文源前几年结婚了吗?大少爷蒋文睿什么时候结的婚?还有孩子,还是两个? 第2章 我愿意 蒋文睿不知道许柯新的心理活动,而是提出了三个条件:「当日我给婚介所的资料里写的很清楚,身高相貌年纪都不重要,只要能答应我的三条要求,他就是个哑巴残疾我都能接受。」 许柯新:「哪三条?」 「第一,照顾好两个孩子,我不要求你把他们当小祖宗般供起来,只要你用真心照顾,让孩子们每天快快乐乐的就行。 第二,我们是形婚,作为蒋夫人该有的一切我都会给你,但唯一我给不了的便是爱情,我们分房睡,自然也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第三,家中不要和商界扯上关系,背景越简单越好。」 蒋文睿说完,静静地等待着许柯新的回应。 而许柯新却再次翻开了那份婚前合同,他快速阅读了上面的条款,和蒋文睿说的大差不差,且蒋文睿还在最后附加了一条: 〖除了每月的零用钱,另按表现给发工资,一月一万-三万不等,工资属于私人财产,可自由分配〗 高薪保姆? 许柯新在心里嗤笑一声,蒋文睿不光是个小人,还是个渣a,一纸合约买下了一个omega的后半生。 「您这条件和报酬那么诱人,想必会有很多人愿意答应吧?」 许柯新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地挑了蒋文睿一眼,他本意是想来波嘲讽,但思量了下还是算了,现在他惹不起这哥们儿。 「你是聪明人。」蒋文睿并没隐瞒,「在你之前我见了不下二十人,可他们大部分是奔着报酬来的,另一部分也在看到合约期限时被劝退了,赔上一辈子,他们不愿意。」 许柯新视线落回合同上,果不其然右下角那里有着一行字:〖合同有效期至:直到乙方去世那一刻自动解除。如违约,乙方要赔偿甲方十亿元〗 「我愿意。」 许柯新深吸一口气,露出个笑容:「我会把孩子们当亲生的对待,家世也干净,爱不爱的无所谓,我苦日子过惯了,有钱就行。至于生孩子……我自小身体不好,也没想过要孩子。」 许柯新一条一条的回应着蒋文睿,他能理解那些omega为什么都被劝退。 作为一个omega,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找个会疼人的alpha结婚,生个爱的结晶,一辈子幸福圆满,而蒋文睿的条件却正巧避开了这最重要的两点,自然是无人答应。 可他不同,他是个如假包换的alpha,而且是单身主义者,从没想过结婚,爷爷之前催了好多次都让他以『忙』的理由给搪塞了过去。 现在他成了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许多多,按照许多多的记忆来看,许雁对他总是非打即骂,如果这桩婚事吹了,回许家后怕是免不了一顿打。 但如果答应了,他除了对蒋文睿撞他一事有不满与不解,还需之后调查,蒋文睿给出的条件算是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 这份合同说白了就是卖身契,签就签有什么大不了的,而且有了蒋夫人这个身份,他或许可以探一探凯达内部的机密,搞搞破坏也说不定。 蒋文睿没想到他答应的那么干脆,他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你不后悔?要知道,这份合同签了,你就再没资格做爹了。」 「做爹?」许柯新摇摇头,「我从未想过。」 蒋文睿定定地看了他几秒钟,在风衣口袋里抽出一支漂亮的钢笔递给许柯新。许柯新也没再犹豫,快速下笔落下了自己的名字,当然,他签的是许多多。 蒋文睿把合同收起来,随后拿出了一张自己的名片:「这是我的联繫方式,下周五上午我接你去民政局领证,下午带你去我住的别墅熟悉环境,婚礼就定在下月2号,蒋夫人该有的排面我不会亏待你。」 「嗯。」许柯新对他的安排没意见。他看着面前帅气的蒋文睿,默默在心里比了个中指。 他才不信一个alpha能为了孩子做到这份儿上,长的道貌岸然,说的冠冕堂皇,还不知道在外面玩的多花。 要不是许家那个德行,且蒋文睿还疑似自己的仇人,怕他弄死自己是有预谋的,他铁定不签这份卖身契。 可没办法,形势所迫,他就当白捡了个atm机,而且和他结了婚,也更方便调查事情真相。 至于照顾那俩孩子,顺手的事儿,要是真让他发现蒋文睿是存心害他,他还能用孩子威胁他,也算是一举两得。 谈完了正事,二人一时陷入了尴尬中,蒋文睿起身想走,此时电话却响了。 许柯新被铃声给拉回了思绪,蒋文睿接起电话,冷冷地吐出一个字:「说。」 职业习惯让许柯新突然坐直了身,耳朵支棱了起来,探听机密的时刻那么快就来了! 但遗憾的是蒋文睿接电话从不开免提,许柯新一点也听不到对方的内容,只能靠他的脸色来判断他听到的内容好坏。 只见蒋文睿一开始还是面无表情,不知听到什么,他脸色倏地一变:「人没事吧?!」语气里满是担忧与着急。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蒋文睿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抓起包,匆匆大步起身往外走:「槐阳路西街?我现在在城东,你看好现场,我马上到。」 第4页 许柯新听着渐行渐远的声音,往窗外看去,蒋文睿今天开的是一辆白色小轿车,价值上百万,他不理解,蒋家有那么多的豪车,蒋文睿为啥总是喜欢那辆一看就廉价的小破车? 许柯新听人提过不止一次,说蒋文睿只要是办私事,从来都是开那辆【kx520】的车,丝毫不在意朋友们取笑他,还说那辆车堪比他老婆。或许要不是今天出事了,他得开着那辆车来相亲。 他双手搓了搓脸,重新翘起了二郎腿,双手交叠放在脑后,低低地沖离开的车尾气阴阳怪气: 「蒋大老闆是真忙,相个亲都是百忙之中抽出来的空,不像我,现在可以悠闲地做个混吃等死的咸鱼了!」 还没等他沾沾自喜完,就听见许雁那刻薄的声音传了过来,他抬头望去,只见许雁已经怒气沖沖地走到了他面前,右手已经高高扬起,看样子是又要打他。 适应了新身体的许柯新可忍不了,他一把抓住许雁的右手,再次把她给制住,一直没露面的秦川看到母子俩又动手了,再次想出来劝架,却被许柯新锐利地眼神制止。 许柯看着所谓的父母,一字一顿道:「态度放客气点。」说着还威胁般地扭了扭许雁的胳膊,疼得许雁直哀嚎。 许柯新看着许雁狼狈的模样,心里对小小年纪就被原生家庭虐待死的许多多说: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许柯新跟着许雁秦川回家了,许家是平房,面积大概150平方米左右。不得不说许家的条件很差,衣物捡亲戚的穿不算,饭菜里连荤腥都没有,从小山珍海味吃惯了的大少爷突然要吃咸菜条配玉米饼子,一两天还行,时间长了搁谁身上也接受不了。 许柯新装身体不舒服饿了两天,第三天实在忍不住了,拿了原主省吃俭用攒的几十块钱出去吃了碗牛肉面,要知道他平常是看不上这种路边摊的,觉得不卫生,可现在也不得不向生活屈服。 吃完面,他数了数手里的钱,还有24,他去便利店买了点小面包,边走边算日子,后天就是领证的日子了,他还能忍,大不了提前和蒋文睿预支工资嘛。 「喂!你买的什么?」 许柯新刚走到家门口,就看到了一个顶着沖天辫的小姑娘朝他飞奔而来,他下意识闪躲,小姑娘一个没收住,duang一下撞铁门上了,那一声巨大的闷响,听得许柯新都疼。 小姑娘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脑门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一个大包。许柯新本不想理会她,这就是许多多那刁蛮的alpha妹妹许家圆。 她今年六岁,因为她是家里唯一的小alpha,所以长辈宠着惯着,久而久之就把她惯的目无尊长刁蛮任性了,家中的哥哥姐姐谁要惹了她,轻则被骂,重则被打。 许柯新被她哭的心烦,脾气一下子没忍住,大声呵斥道:「别哭了!」 许家圆被一向懦弱的小哥的呵斥给吓到了,她睁着哭得通红的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许柯新,然后没礼貌地伸出一只手指怒指着他:「你敢凶我?」 「凶你?我还揍你呢!」许柯新看到许家圆蛮横无理的样子怒气更甚,他把袋子随手丢在桌子上,直接拎起许家圆的后衣领把她拎了起来,单手钳制住她,另一只手直接往她的屁股扇去。 许多多虽是omega,但自小干活,力气不小,这事许柯新第一次跟许雁交手就了解了,但他也没收力气,只想给这熊孩子一个教训,几巴掌落下去,直把小丫头打的嚎啕大哭。 许柯新是alpha,一朝变为omega还是不太适应的,他早已习惯了alpha那与生俱来的强势与掌控欲,哪怕他现在是omega的身体,却依旧很难立即适应omega柔弱的本性,而心里与生理的两份落差,也让他变得易怒了起来。 许柯新打完她,直接把她丢在了地上,无所谓地拍拍手,似是刚摸过什么脏东西,语气极其平淡: 「小哥教你一句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以为你是小霸王无人敢惹,可其实在我看来,你不过是只鸡崽子,平时我不和你计较,但如果较真起来,你的下场就会像那些鸡崽子一样。」 许柯新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那冰冷的眼神把小姑娘吓得一抖。许柯新不再理会她,拎起桌子上的面包就回屋了,丝毫不顾及身后小孩儿的哭声。 回屋后许柯新首先把门反锁,随后把面包藏进了床头柜里,不是他小气,如果许家圆要是个听话懂事儿的,许柯新也不介意分给她两个,毕竟在这种家庭里,面包也算好东西了。可就她今天这态度,许柯新没下狠手就足够对得起她了。 许柯新坐在床边,听着外面时不时传来的哭声,他轻笑一声,看着自己微微发红的小手,嘴角的笑容却是苦涩的。 他打人了,他做了从小想做不敢做,也做不到的事,成了许多多,他可以做自己了。 第3章 我们是来结婚的 许柯新的童年被高强度的学业填满,没时间学人情世故,高中才真正踏入。 他也想交朋友,可没人愿意和他这种只会学习的书呆子玩,他无形的被排挤,全班只有漂亮善良的omega班长愿意跟他聊天。 但也因此招来了班里某些人的妒忌,更有甚者还拉帮结伙来威胁他离班长远点,还对他动了手。 那时候的许柯新非常委屈,爷爷只培养了他智慧,却没教他武艺,他不会打架,甚至连自保都做不到,信息素压制也没用,只能忍受着落在身上的拳脚和奚落辱骂的话语,想着之后有能力报復回来。 第5页 事实证明他做到了,几年后在一次较大的生意场上,他狠狠的坑了那几个人的家里一大笔,现在那几人的父母看到他都得恭敬地喊声许总。 可许柯新却并未觉得这种报复方式爽,心里那口气还是堵着,直到今天许家圆的没大没小蛮横无理,把他瞬间带回了少年时代那段痛苦的记忆,他一冲动就动了手,但这次他却觉得浑身。 许柯新这才真正意识到,原来的自己有多虚伪。人人都道他是个外表温文尔雅,实则手段精明的小狐狸,对付旁人从来都是动脑子算计,捅软刀子。 耳濡目染下,许柯新也认为自己就是这种白切黑的性子。直到今天才发现,他不是狐狸,而是一头养在狐狸窝中的狮子,狐狸精明狡猾,狮子却易怒易暴躁,本性终究不同。 正当许柯新在屋中沉思时,咣当一声巨响,他房里那道年久失修的门被大力地踹开,许柯新抬头,对上的便是许雁那喷火的目光,和她怀里哭到虚脱的许家圆。 「好啊你许多多!长本事了是吧?敢打我宝贝女儿?是不是忘了你老娘还活着?!」 许雁咆哮着,许柯新见许家圆那挑衅得意的眼神,怒气再次上涌,直接把她怀里的许家圆扯到地下,不顾小孩再次大哭,一脚把她踹倒在地,随后眼神冰冷地直视着许雁:「打了又怎么样?」 他一字一顿,但那通身的气势却让许雁一个alpha都败下阵来,想散发信息素压制都做不到。 「你个兔崽子!信不信老娘抽死你?!」许雁觉得自己长辈的尊严被挑衅了,她怒不可遏,她方才就去趟超市的时候功夫,她连手指头都没碰过一根的宝贝女儿就被许多多这个赔钱货打了。 看着女儿脑袋上的大包和肿了的臀部,她心疼的不行,就把怒气全部撒到了始作俑者许柯新身上。 许柯新冷着脸:「不要惹我。」 许雁还想上手,许柯新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眼神犀利,手下也用了力:「我说,不要惹我。这句话,我不想再重复第三遍。」 许雁快气死了,但想到过两天蒋总的安排,她只能忍了。虽然许柯新免了顿打,但却逃不了受罚,许雁把他锁在屋里,准备饿他两天。 许柯新无所谓,反正他有吃的,再说就许家那饭,他宁愿饿着。 两天时间转瞬即逝,许柯新在屋里躺了两天,关于一朝变成omega一事,许柯新开始是无法接受的,生理心理的反差导致他易燥易怒。 可自从打了许家圆,把心里莫名的怒气发泄出来之后,他便冷静了下来,也想了很多。 无论他是否接受这副身体,他变成omega这已是不争的事实,而在这个世界的绝大部分人的思想里,omega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繁衍后代,他们只能依附于alpha生存。 虽然许柯新支持omega自立自强,但抵不过他现在的普通人身份,而且他还答应了蒋文睿的婚约,当时答应有冲动和报復的成分在,但他不后悔。 首先,他没资金没人脉资源让他去拼新事业,二是小三十年的打拼让他心力交瘁,担子好不容易卸下,他累了,他想像个普通人一样活着,而且蒋文睿给的报酬那么丰厚,条件也符合他的心意。 而且许柯新也梳理了整个车祸的时间线,他九点五十分左右发生的车祸,十点钟蒋文睿就到了咖啡馆,期间半小时的路程对不上,由此可见蒋文睿不是驾驶肇事车辆的人,不过也不排除是他指使人做的,毕竟这种『黑事』,让手下来做比较好。 可让他想不通的点是,蒋文睿在咖啡馆里接到了手下的电话,槐阳路正是他出事的地方,如果蒋文睿是此事的主谋,在听到出事之后他的反应不可能那么大,如若要是在熟人面前是演戏,可面对他一陌生人,蒋文睿实在没必要演。 许柯新愈发开始怀疑车祸的事实了,他觉得此事定有蹊跷,或许蒋文睿真不是主谋,当然,他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便是蒋文睿是个滴水不漏的人,为了不露馅,他在任何人面前都要演戏,哪怕是一个外人。 所以他要借着许多多的身份,光明正大接近蒋文睿,查清真相。 如果蒋文睿被人利用,他会道歉,但他怕蒋文睿是蓄谋已久,不仅是针对自己,而是针对整个宏启,他死了不要紧,宏启是爷爷的心血不能出事,爷爷更不能有事。 打定主意,许柯新算是良好接受了omega的身份。周五早上八点半,许柯新刚起床洗完脸,就听见许雁在院子里高声喊:「哎,多多,快出来,蒋总来接你了!」 许柯新看了眼墙上的钟,呵,倒是挺准时。 他没应声,开开门来到院子里,就看到了门外一辆白色的小轿车,许柯新连眼神都没分给热情的许雁一个,带着秦川昨天就给他打点好的一系列证件,径直走向了车。 他打开后车门就毫不客气地坐了进去,蒋文睿见他上车也不拖沓,车没熄火,一脚油门就启动了。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两人都沉默无言,蒋文睿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瞥许柯新一眼,看到他面色如常,也就收回了视线。 许柯新看到了他的眼神,他换了个姿势,望着蒋文睿的后脑勺,思绪开始回溯。 他是许柯新时,他们统共见了两次面,甚至连蒋文睿撞他时,他都没再看见他。 第一次是在两年前的一个公司酒会上,他们作为嘉宾被邀请去,那天许柯新在公司发生了点不愉快的事儿,心情郁闷,一不小心就喝多了,上厕所时差点摔倒,是蒋文睿扶了他一把,许柯新晕乎乎地道了个谢,蒋文睿点点头回应就走了。 第6页 第二次是应酬,当时他坐了俩小时的车,晕车太严重了,下车后就忍不住扶着树干呕了起来,正巧被蒋文睿看到,他关心的问是不是晕车? 许柯新很怕被别人发现他这个弱点,便嘴硬不承认。蒋文睿又追问了一句,许柯新就恼了,想一把推开他,但未曾想力气使大了,蒋文睿直接坐到了地上。 许柯新顿觉丢人,忍着难受快步进了酒店,自此后两人再没见过。 而许柯新能记住蒋文睿的车牌号纯属意外,那天明明是公事,蒋文睿却是开着那辆几万块钱的私人小破车来到了高档酒店,他觉得丢人走的急,匆匆一瞥间看到了他停在路边还没熄火的车,车牌号 【kx520】,kx正是他名字的缩写,后缀的还是520这么引人遐想的数字,所以令他印象深刻。 回忆完两次见面,许柯新觉得蒋文睿虽然之于他有杀身之仇,但通过上一次的婚前谈判,他觉得他不是没脑子的人。 尤其是自家与他家没利益冲突,若是说蒋文睿开车撞他,是为了报那一个跟头的仇,那未免太扯了,又不是几岁的小孩子,哪能那么幼稚,所以肯定还有他不知道的隐情在。 许柯新挺喜欢蒋文睿不多管闲事的性子,他清清嗓子,打破了尴尬:「谢谢啊。」 他指的是蒋文睿直接把车开走,没给许雁留纠缠的时间。 蒋文睿又抬眼在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随后点头,嗯了一声。许柯新等了一会儿没等来下文,知道蒋文睿不愿多聊,也就没再说话,直到到了民政局,将近四十分钟的路程,二人再也没有交流。 进到民政局领了号码牌,二人就在大厅里等候,今日不是什么特殊日子,排在他们前面的只有两对,大约四十分钟后,就叫到了他们。 来到领证处,两人一言不发地同步往外掏证件,工作人员刚把上一对小夫妻给的喜糖收入抽屉,抬头就看见了两个面无表情的人往外拿证件,别的小情侣领证时叽叽喳喳的腻乎在一起,而他俩中间仿佛隔了条银河,有着很明显的疏离感。 工作人员抿了抿唇,思考了一瞬,抱歉地笑了一下,提醒道:「二位,办离婚在隔壁,我这是新婚登记处。」 「我们就是来结婚的。」蒋文睿道。 许柯新听到蒋文睿那尴尬又生硬的回答,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让他不好好做表情管理,谁家扯证摆个死人脸。 接收到工作人员八卦眼神和蒋文睿的死亡凝视,许柯新清了清嗓,抱歉地沖工作人员一笑:「请继续。」 工作人员见他俩还是没有一点喜气,没敢再多嘴,迅速地整理了他们的各种证件,核实过后便开始询问: 「您二位是在此拍结婚照,还是去隔壁影楼拍?我们这里提供摄影师,拍摄场地与服装,隔壁影楼可以精修与妆造。」 蒋文睿这次没有再武断的直接决定,而是微微侧脸看向许柯新:「听你的。」 蒋文睿答应过,除了爱情,一切蒋夫人该有的他都能满足他,拍结婚照这种事情,他也可以听对方的。 许柯新挺诧异,他竟然让自己决定? 哦吼,这人还挺尊重他的? 他是个怕麻烦的,而且又不是真结婚,没必要那些仪式感,就对工作人员道:「在这拍吧。」 「好,那麻烦您二位去里面。」工作人员指着里屋的门,门上挂了个牌子:拍摄间。 他们进去后,拍摄间里只有一个摄影师在调试相机,看到他们进来了就招唿道:「帘子后面是换衣间,里面有衬衫可换,这位先生是否要换?」 许柯新见摄影师只提了自己,还有点不解,随后想到蒋文睿穿的是西装便悟了。 他里面有衬衫,不用换,而许家没有西装,他穿的是半旧不新的卫衣,为了画面和谐,他选择了换。 许柯新换了件白衬衣,他边扣衬衫袖扣边往外走,迎面撞见了在帘外等他的蒋文睿。 许柯新扯了扯唇角,露出个职业假笑:「请吧蒋总。」 「嗯。」 蒋文睿嗯了一声,坐到了拍照的长凳上,许柯新紧随其后,两人肩并肩坐在了一起。摄影师调试相机,随后招手:「两位靠近一点。」 许柯新往里蹭了蹭,但蒋文睿却稳如泰山,一动不动,摄影师看了看,再次说:「再近一点,头往一起靠。」 许柯新僵硬地把头偏了偏,蒋文睿也略显不自在地侧了侧头,二人髮丝轻触,许柯新鼻间萦绕着淡淡的薄荷香,是蒋文睿的信息素。 他作为alpha时,信息素是尊贵香醇,带有明显攻击性的红酒味,那时候其他的alpha都被他的信息素秒成渣渣,更何况蒋文睿这种清新系的薄荷,更是不放在眼里。 可他成了omega后,信息素却是软绵绵甜腻腻的奶糖味,时过境迁,再次闻到蒋文睿的信息素,他忽然觉得薄荷香好像很高级的亚子,还挺好闻的。 第4章 这晕车药是给谁的 摄影师刚想满意地点头,忽然看见镜头里俩人僵硬的笑容,就差把『我们不是自愿的』写在脸上了。 「请二位笑的甜蜜一点,咱这是拍结婚照,一辈子的留念呢。」摄影师都无奈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配合的小情侣。 「就这么拍吧。」许柯新终于忍无可忍开口了,不就是走个流程,怎么还那么多事儿。 第7页 「没事,我陪你。」 蒋文睿的声音突然出现,许柯新疑惑地看向他,却见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好似是甜蜜的微笑。呦呵,这人表情调整挺快啊,不当演员可惜了。 许柯新努力放松面部表情,不知怎的,看到蒋文睿的微笑,他竟然有点心神荡漾了,但也只是一瞬间,他可是个alpha,对一个疑似仇人的alpha起不了半点心思。 一波三折的结婚照算是拍完了,等许柯新换回衣服,和蒋文睿拿着照片回到了登记处。工作人员等的都快睡着了,见他俩回来,就开始继续流程。 工作人员把结婚照贴到红本本上,在盖章之前例行公事地问道:「二位真的不后悔吗?」 「嗯。」 工作人员听到二人回应,点点头:「那您二位是否还未宣誓?」 宣誓?两人一怔,许柯新本着礼貌的原则笑了笑:「那个……这是必走的流程吗?」 「是的,这是婚姻法最新颁布的规定,您二位在宣誓台上宣誓,我们会有专门的摄影师为您记录这一刻的美好,所以要等宣誓完我盖章,结婚证件才可起效。」 「去哪里?」蒋文睿看了眼腕錶,有些坐不住了,他答应两个孩子中午回家吃饭的,未曾想领个证流程竟如此繁琐。 「对门就是。」 工作人员指向门外,蒋文睿站起身就走了出去,许柯新紧随其后。来到宣誓台,两人看着台子上的宣誓稿,飞速顺了一遍词,蒋文睿问:「可以了吗?」 「嗯,来吧。」 许柯新莫名有点好笑,这一出出的,搞得他都恍惚了一瞬,以为自己真的遇到真爱要结婚了。 「我蒋文睿」 「我许多多」 「自愿于今日结为夫夫,无论健康疾病,无论贫穷富贵,自此后定然互敬互爱,相濡以沫,执子之手,共赴白首之盟。」 二人齐读出稿子上的词,摄影师觉得哪里不对,一个正经的主持播音腔,一个面瘫但声音铿锵有力,这两位不像是甜蜜宣誓,要不是词在这,他都以为这二人是在拜把子! 宣誓完,许柯新咬着后槽牙问工作人员:「还有别的流程吗?」 「没了,现在只缺我盖章了。」工作人员说着,手起章落,两个崭新的红本本就呈现在了眼前,工作人员笑着,「恭喜。」 「谢谢。」许柯新点头,收起了结婚证,没看一眼,主要他觉得这个红本本和一纸合同没啥区别,都是事先协商好的,没必要多过在意。 许柯新站起来要走,就听见蒋文睿低低地应了声:「同喜。」 他疑惑望去,却发现蒋文睿在包里取出了一袋喜糖递给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已经见怪不怪了,她笑着收了糖,又多说了两句恭喜的话,蒋文睿才起身。 「您还准备糖了?」上车之后,许柯新好奇地问蒋文睿,他还挺细心的,别说准备糖,自己连想都没想过。 蒋文睿发动车子,应了一声:「我让助理准备的,结婚毕竟是喜事,你这辈子也就跟我了,那些该走的仪式不会少。」 许柯新眯了眯眼,觉得蒋文睿这人很矛盾,要说他薄情寡性,他却能把这种微不足道的小细节做到极致,对外给足了他这个『夫人』的面子和尊严。 但要说他铁a柔情,他又把婚姻当做一场互惠互利的交易,一纸合同买断了一个omega的后半生,薄凉的很。 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呢? 许柯新的思绪被蒋文睿的一个剎车给打断,他茫然看向车外,原来是一个红绿灯。 蒋文睿在等绿灯的空档看了眼后视镜里的许柯新,正巧许柯新也在看后视镜,二人目光隔镜相汇,蒋文睿对上那灵动的大眼睛,心突然仿佛被烫了一下,立刻收回视线。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下意识紧张无措地蜷了蜷,随后故作镇定,岔开了话题: 「我们家有两个孩子,凤胎,今年五岁,姐姐是omega,叫林语颜,弟弟alpha林禹泽,性格都挺乖,挺好相处的。」 「怎么姓林?」许柯新问,难道两个孩子的母亲姓林? 「他们是我弟弟的孩子,我弟弟和弟夫在四年前的一场车祸中去世,留下了两个一岁的孩子,我弟夫的父母埋怨两个孩子是讨命鬼,不肯接回家养。 我家就我弟弟一个omega,当时我爹哭着让我把两个孩子接过来,一开始孩子跟着他们老两口,后来我爸生了场重病,我爹忙不过来,我就把孩子们接到了身边,后来他们就一直跟着我了。」 说起孩子,蒋文睿的脸色柔和了不少,话也不吝啬的几个字几个字蹦了。 许柯新瞭然点头,他记得蒋家二少爷蒋文源在22岁那年就嫁给了林氏集团的小林总林逸轩。 当时这一对情投意合的璧人羡煞了太多圈里商业联姻的夫妻,连许柯新都羡慕过那一场盛世婚礼。 后来只听说小林总夫夫在一次巨大的车祸事件中被波及,双双去世,今天一听才想起来,小林总的夫人是蒋文睿的亲弟弟。 捋完关系,许柯新不确定的问:「那他们算是您的外甥,您是为了外甥而选择不要亲生孩子?」 「对。」蒋文睿很坦然,「如果我有了孩子,我不能保证我的心不会偏,他们从小失去了双亲,我不能让他们再失去舅舅的疼爱。」 「您是个好舅舅,也是个好alpha。」 第8页 许柯新由衷的贊了他一句,他最欣赏这种有责任担当的alpha了,如果他还是原来的身份,没有发生事故之前,听到蒋文睿的这番话,定然会结交他这个朋友。 但现在,或许是先入为主吧,他对蒋文睿的印象并不好,连他说的话也是将信将疑。 两人的交谈就此结束了,因为许柯新再次感受到了熟悉的胃酸翻涌,头昏脑涨。 妈的!许多多本身也晕车!许柯新欲哭无泪,本来以为换了个壳子,终于可以安心坐车了,没想到是他得意的早了,许多多晕车虽然没有他原本那么严重,却依然不舒服。 许柯新闭着眼靠在后座,不知过了多久,他都要昏昏欲睡了,就听蒋文睿喊了一声:「你怎么了?」 「没事。」许柯新蹙蹙眉,咽了口口水压住胃酸,「有点晕车。」 「把它吃了。」蒋文睿在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见许柯新依旧蹙着眉,没有要接的意思,他不太高兴了,「这是晕车药,青天白日我还能害你?」 「谢谢啊。」许柯新接过药片吞了,又闭定了几分钟,觉得自己缓上来了,这才有心思对蒋文睿道谢。 他看着蒋文睿的侧脸,他怎么随身携带晕车药?难道他也晕车?不会吧,一般开车的人不会晕车,那这药,他是给谁准备的? 许柯新混迹商圈十年,自然懂得不该问的不问,他没再提起这个问题,而是问他:「过几天婚礼,蒋总准备请谁?」 如果有熟悉自己的人,他还要演一下。 「不请亲人,这场婚礼我只是想做给外人看。」蒋文睿对许柯新的话有问必答,也不隐瞒他实情,这种事还是说清楚好,省的许多多还对这场婚礼抱有不应该的幻想。 许柯新点头,请的都是外人,也就是那些所谓的合作伙伴,蒋文睿这么做,也是为了杜绝还有人算计他蒋家少夫人的位置。 「蒋总。」许柯新喊了一声,「我是普通人家长大,见识少,中的弯弯绕绕我虽不通晓,但场面话我还会说,我拿了您的报酬,便会尽到应尽的职责,条约里没有的,我也不会逾矩。」 许柯新给蒋文睿吃了颗定心丸,直言自己不会动小心思,免得之后他事事防着自己,那样的话自己还怎么取得信任接近他调查真相。 大约十分钟后,车辆驶进了一个高档小区,小区里都是独栋别墅,装修风格大同小异。 因着是阳春三月天,路边的桃树上开满了娇艷欲滴的小桃花,因着今日大雾,临近午时了雾气还未完全散去,一眼望去,仿佛闯入了人间仙境。 蒋文睿把车停在一座装修高雅的别墅前,许柯新下车后不禁啧舌,说真的,这小区比他家那边好看,这边风景清新雅致,让人心旷神怡。 而他家的小区住的是些品味不太行的人,都装修的富丽堂皇,不是许柯新吐槽,他觉得那些人的心态不像是正儿八经的老闆,倒像是半路起家的暴发户。 别墅外面的栅栏门是人脸和密码锁,蒋文睿往前一站就自动开了,他径直进院,许柯新也没怪他不尊重,毕竟尴尬的身份摆在这,他既不算外人,也算不上家人。 许柯新正打量着蒋家的外观,眼神落到角落里的小水坑旁定住了,那里蹲着两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孩在玩水,一男一女,模样有八分相似,可爱又精緻,二人身旁站着一个带着眼镜的beta小姑娘。 「蒋总!」眼镜姑娘耳朵灵,在蒋文睿开门那一刻就转过了身,笑着喊了一声。 两个小孩听到叫蒋总,神同步的回头,然后一前一后跟两枚小炮弹似地沖向蒋文睿,嘴里还不断甜甜地喊着:「舅舅!」 蒋文睿看到孩子们,眼神瞬间褪去了冷冽与疏离,唇角挂着浅笑,脸色柔和地蹲下身张开双臂,稳稳地接住了两个小炮弹。 他一手一个把孩子们抱起来,满目都是温柔:「和小妍姐姐玩得开心吗?」 「开心!」林禹泽搂住蒋文睿的脖子,亲昵地趴在他的肩膀,很是依恋。 小姑娘反而矜持一些,她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小妍姐姐给我们讲了故事,还答应我们可以玩一会儿水!舅舅看,小妍姐姐给我们挖了个小水坑!」 眼镜姑娘,也就是小妍立刻解释:「这是温水,水坑里也铺了塑料布,不脏的。」 「嗯,麻烦了。」蒋文睿沖小妍点了下头。 小妍有点害羞:「蒋总言重了,这是我该做的。」 在一旁当背景板的许柯新一挑眉,看来这小姑娘对蒋文睿有意思啊。 第5章 假想情敌 蒋文睿没理会小妍的害羞,反而是抱着两个孩子转回身,看向了正在吃瓜的许柯新,给他们介绍:「这就是你们的舅妈,他以后要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了。」 许柯新听蒋文睿介绍自己,瞬间挂上了半永久笑容,下意识挺直背,咔一声,是骨头摩擦的声音,疼得他笑容差点崩了。 他真的要锻鍊一下许多多的体态了,驼背拉低了整个人的气质。 两个小孩儿看了许柯新几秒,颜颜才有点怯怯的喊了一声:「舅妈。」见姐姐喊了,阿泽也乖乖叫了声:「舅妈。」 语气中带着疏离客气,和一丝难以捕捉的畏惧。 许柯新没留心小孩的态度,反倒是被舅妈这个称唿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硬着头皮笑笑:「你们好。」 第9页 蒋文睿看着一大两小的相处在心中嘆了口气,虽然他是和两个孩子商量过后,并且得到他们同意的情况下才去相亲的,但因为上一个恶毒保姆的影响,姐弟俩现在看见生人就怕,虽然许多多人挺好的,但估计也要适应一段时间。 2号背景板小妍不开心了,她不满地打量着面前这个土里土气,气质仪态统统没有的omega。 她不明白,除了颜值略胜一筹,自己和他差在哪里?为什么蒋总宁愿娶一个没有家世的土包子,也不愿回应她的感情? 感受到了不善的眼神,许柯新皱了皱眉,这姑娘单方面把他当情敌了? 她的眼神太过明显,蒋文睿自然也捕捉到了。他最不愿意看争风吃醋这种戏码,他把孩子们放下,脸沉了下来。 蒋文睿拉过许柯新的手,显得十分亲密,然后介绍道:「小妍,这是我夫人。多多,这是我助理小妍,我去接你领证,就让她帮忙带会儿孩子,平日我们只有工作上有交集。」 「嗯。」许柯新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流,知道蒋文睿的『解释』是在演戏,他不介意接戏,也就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颇有点恃宠而骄的意味。 小妍这姑娘是个拎不清没脑子的,一个助理,不知道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竟敢对老闆夫人不敬,如果蒋文睿留下她,怕是以后麻烦少不了。 但这又不管他的事,他可不会主动去提醒,他巴不得蒋文睿在公司,或是流连在哪个omega的温柔乡里乐不思蜀,好让他释放本性做咸鱼,还能找机会能调查真相,一举多得。 小妍一听蒋文睿的语气不对,瞬间就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她连忙赔笑:「抱歉蒋总,抱歉夫人,我只是一时被您二位结婚的消息惊住了,不是故意对夫人失礼的。」 许柯新在心里轻嗤一声,她方才脸上可不是惊讶,而是带有敌意的轻视,也难为小姑娘能大言不惭的说出来这种破理由,别说他们不信,鬼都不一定信。 蒋文睿耐心听完她的话,许柯新明显感觉握着自己的大手,手指轻轻勾了一下他的掌心。 许柯新瞬间会意,把身体往蒋文睿那边挪了挪,这样一来,整个人几乎都要靠在他怀里。 一靠近,许柯新感受到了蒋文睿有力的心跳,他莫名耳朵发烫,有点不自在,但骑虎难下,他只能僵硬着身子贴着蒋文睿,努力调整自己的唿吸,这副模样太丢人了。 「小妍,你跟了我几年了?」 「三年半。」 「天下无不散筵席,快月底了,你去财务一趟,工资给你开一整年的,你这几天也不用上班了,在家准备辞职报告吧。」 「蒋总……」小妍一听辞职报告四个字,脸色骤然白了,她可怜楚楚地拉住蒋文睿的胳膊,「蒋总,我错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小妍,你主动离职,别等闹出什么丢人的事,让自己下不来台。」 蒋文睿扔下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就拉着许柯新和两个孩子进了别墅,独留大脑一片空白的小妍怔愣在原地,久久没回神。 进了别墅,蒋文睿立刻松开了许柯新的手,许柯新没想到蒋文睿那么干脆的把小妍辞了,挑挑眉:「蒋总,您这是?」 「她心思一直不纯,但事一向处理的不错,我就没换,但最近开始得寸进尺,我不想在感情上和谁过多纠缠,借着今天的由头直接辞了一了百了。」 蒋文睿没有再像之前一样惜字如金,通过方才无声却默契的配合,他觉得许多多是个聪慧通透之人,不介意交个朋友。 「舅舅,你可以陪我们玩吗?」阿泽抱住蒋文睿的大腿,大眼睛眨啊眨,颜颜没有说话,却也是期待地看着蒋文睿,有外人在,他们更想和舅舅待在一起了。 「当然可以。」蒋文睿温柔地抱起阿泽,也不忘伸手牵住颜颜,「今天舅舅休假,吃完饭带你们去游乐园玩好不好?」 许柯新看着小男孩,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曾几何时,他也抱着爷爷的腿撒娇过,可爷爷却拒绝了他,甚至给他增加更多课业,叫他无心玩耍。 虽然长大了之后理解了爷爷的良苦用心,可却一直遗憾童年的缺失,导致他长大后有一个一直改不掉的毛病,那就是看见儿童玩具就想买,然后在夜深人静,或是失眠时去玩具房坐一会儿,拆几个玩具,舒缓压力,仿佛只有那里,才是真正属于他自己的。 「舅妈……舅舅说让你和我们一起去。」 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声音传来,打散了许柯新的回忆,他反射性抬头:「什么?」 「我说,让你和我们一起去游乐园。」 蒋文睿重复了一遍,他没看错,方才许多多眼里闪过的一抹羡慕和哀伤,蒋文睿知道许家家境,许多多定是没去过游乐园。 他怕将来许多多和孩子们相处时因为接触的环境和涉及的场所不同,没有共同语言,不能哄孩子,那他娶他做甚?难不成当摆设? 「好。」许柯新点头,他知道蒋文睿想拉进他和孩子们的距离,毕竟他之后的工作就是哄孩子嘛。 中午一家四口在家里吃了个饭,蒋文睿和他讲了基本情况,一日三餐有专门的保姆阿姨做,卫生两天会有家政来清扫一次,孩子们上学有司机接送,除了孩子们放假,许柯新就纯粹是带薪休假。 第10页 许柯新十分满意,高薪不说,还轻松自由,在哪上班能有这种待遇? 当然,如果对方不是蒋文睿就更好了。 吃完饭蒋文睿说有点工作要处理,让许柯新带两个孩子玩一会。 许柯新一眼就看出蒋文睿这是在试探自己,试探他不在,自己会怎么和两个孩子相处。 蒋文睿一提出走,刚刚还笑语打闹的姐弟俩立刻紧张了起来,蒋文睿蹲下身轻声安慰了几句,两个孩子才勉强放松了些,但精緻的小脸还是紧绷着。 蒋文睿走时看了许柯新一眼,许柯新扯扯嘴角,示意他放心。 蒋文睿出去了,许柯新上前两步,蹲下身,主动把两个孩子拥入怀中。 以不变应万变,别管这俩小孩脾性怎样,他现在都得哄着,否则以蒋文睿的条件,他估计得被赶走。 感受到两个瞬间僵硬的小身子,他抚着他们的背,轻声哄道:「你们舅舅有工作,我陪你们玩好不好?」 他敢肯定蒋文睿一定在监视他们,而且这俩孩子怯懦的很,倒不像是熊孩子。 并且,他们和自己有个共性,就是没有父母,没有父母的孩子,心里总是会缺失一块儿的。 想到此他有点心酸,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听到回答,他没有不耐烦,而是继续说: 「你们舅舅和我说,颜颜和阿泽是世界上最棒最可爱最懂事的孩子,我一开始不相信,可见到你们之后,我觉得他说得很对。」 不知是omega的本性,还是许柯新内心柔软处被触动,他说话时很温柔很温柔,许多多本身的声线就不是像别的omega一样软,沙沙的,一温柔起来,连许柯新自己都恍惚。 良久,许柯新才听到颜颜小心翼翼地开了口:「舅妈,你会因为弟弟打碎碗,不让他吃饭吗?」 许柯新一怔,随后抱紧了颜颜:「自然不会,打碎了碗我们可以再买,但是一定要注意别伤到自己。」 「那你会因为我们太吵打我们吗?」颜颜不放心继续问,之前的阿姨因为她和弟弟玩游戏太吵,吵到她睡觉了,就把他们带到厕所,拿马桶搋子抽了他们好几下。 「你们这个年纪,不吵才不对,放心,我会陪你们一起吵的。」 他笑着逗两个孩子,心底却嘆了口气,说到底,孩子们还是缺乏安全感。 他亲身体会过,没有父母的孩子本就敏感,最怕的就是贬低和打骂。 他们希望被夸奖,被肯定,更加渴望能有人张开双臂拥抱他们,可他直到十九岁,才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拥抱,但那时,他的童年早已过去了。 都说有人用童年治癒一生,有人却在用一生治癒童年。许柯新是后者,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想替他们撑伞。 「舅妈……你真好。」心思单纯的阿泽很快接受了许柯新,他主动把头靠在许柯新的肩膀上,香香的奶糖味,舅妈好好哦~ 而作为姐姐的颜颜却依旧没有放下戒备,许柯新摸摸她的头,不着急,慢慢来,小姑娘这是被伤害怕了。 这幅的场面定格在蒋文睿书房的电脑上,屏幕外的他嘴角微微上扬,他藉口处理工作,来到书房后却打开了家里的实时监控,把一切尽收眼底。 许多多是个好的,不说别的,他起码对孩子有耐心,但这就够了。他不需要许多多太聪明,他要的不是能帮他『开疆扩土』的军师,而是一个能照顾好孩子的保姆。 关上画面,蒋文睿本想关闭电脑,手指却不觉间点开了桌面上一个名为「love」的文件夹,轻车熟路地输入了密码《kx520》。 电脑上瞬间出现各种角度的照片,照片上是同一个男人,男人精緻贵气又不失来自上位者的王者气势。 隔着屏幕,蒋文睿指尖抚上男人的脸,一向冷硬的俊脸上浮现出一个极致温柔的笑,手指勾勒着男人的面庞,他的眼里满是眷恋与柔情。 忽然,他似乎想到什么,立即掏出手机打电话。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通 「蒋总。」 「有线索了吗?」 「还在查,肇事者重伤抢救无效死了,许家车上的司机与保镖均当场身亡,许总重伤昏迷不醒,正在icu接受治疗,现在没有人证,警方给定了个肇事者逆行,而通过车牌追查到了您,警方那边的意思是等许总情况稳定后,再让您依法赔偿。」 「重伤昏迷?有没有生命危险?」 「不清楚,许家消息封锁的很严,我这还是跟警方交涉时听到的。」 「查,继续查,看看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盘大棋。」 「是。」 挂掉电话,蒋文睿看着屏幕上笑不达眼底的许柯新,轻声:「可心,我会帮你找出幕后真兇,你一定要活下来,千万不要抛下我。」 第6章 心悸 「舅舅!你看小舅舅好厉害!他把变形金刚修好了!」蒋文睿一回到厅内,阿泽就举着手里的大黄蜂跑了过来。 小舅舅?蒋文睿看向许柯新,许柯新从毯子上站起来笑笑:「叫小舅舅更亲近一些。」 许柯新总不能说是自己不想接受『舅妈』这个称唿吧。 蒋文睿没过多纠结称唿问题,而是抱起阿泽往玩具区这边走来。他见许柯新面前摆着好些零件,和几个已经恢復原型的变形金刚。 许柯新继续盘腿坐下,开始拼那些拆分成零件的玩具,蒋文睿见他如此娴熟,第一次主动开口问他:「你会这个?」 第11页 他很惊讶,因为这些都是阿泽拆开后恢復不成的,他也尝试过,但也弄不好,就装了个箱子丢一边了。 「额……算天赋异禀吧。」 许柯新尴尬一笑,不知道怎么接,他这算是经验,之前有次公司出事他大发雷霆,回家后就把玩具房里的好几个玩具给摔坏了,等冷静下来心疼坏了。 还好那些都是可拆卸零件,他花了好几晚的时间才重新拼好,从那开始他就喜欢上了拆开组装这个过程,好像可以消除压力。 「好了,不玩了,我们去游乐园。」蒋文睿抱起阿泽,沖颜颜招了招手。许柯新很自觉穿上鞋,准备跟上。 「你要难受的话,我就先把你送回家。」蒋文睿突然沖许柯新道。 「嗯?」 「从这到你家二十分钟,从游乐场再绕去你家四十分钟,你晕车挺严重的。」 许柯新听蒋文睿关心自己,心里暖唿唿的,可下一秒就被他的下半句话噎住了:「别折腾病了,结婚那天出岔子。」 许柯新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就知道这人绝对没那么好心。 他晕车一事前世只有蒋文睿知道,而这一世蒋文睿又阴差阳错知道了,这是什么『孽缘』! 「不用了。」许柯新心里吐槽,面上却还是维持那副傻白甜的样子,他走出玩具区,「我底子没那么差,再说不是有晕车药嘛,不要紧的。」 许柯新是真不想回许家,糟心不说,还有个小兔崽子盯着报復他,如果条件允许,许柯新想立刻与许家断绝关系。 蒋文睿给两个孩子熟练的穿上外套,然后一手牵一个准备出门,未曾想阿泽却突然挣脱开他的手,噌噌地跑到许柯新身边,张开手臂:「小舅舅抱。」 阿泽现在十分崇拜许柯新,他不仅温柔,还能把玩具修好,阿泽觉得小舅舅比舅舅还要厉害! 许柯新没想到阿泽那么快就接受他了,他颇有点得意,弯下腰一把抱起他,心情不错:「走。」 蒋文睿看着小外甥的一系列动作,再看看自己空空的手,哑然失笑,随后他也抱起颜颜,大步往外走去。 一家四口上了车,许柯新带两个孩子坐在后座,他一上车就吃了晕车药,所以这一路并没折腾。 去游乐园必经槐阳路,许柯新在靠近事故地点时就开始莫名心悸,他闭上眼稳了稳心神,随后故作好奇地打量着窗外:「蒋总,听说这里前几天发生了一起车祸?」 他装作不经意地问着,顺便想试探一下蒋文睿。 他确认自己已经没了,毕竟灵魂已脱离了身体,但不知爷爷是否对外公布了他的死讯,不过他猜想是没有。 因为如果那些竞争对手知道自己死了,还不一窝蜂地冲上来打宏启个措手不及,爷爷年纪大了,短时间定无法招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宏启被他人拆吃入腹。 爷爷白手起家,在这商场如战场的商圈摸爬滚打近五十年,不可能思虑的还没他一个年轻人周全。 「嗯。」 蒋文睿身子一僵,事故当天他来到现场后,只见到两辆报废的车,几个伤员都被送到了医院。 路边有一摊触目惊心的血,那是许柯新被车甩出来脑袋重重砸到地面留下的,时至今日血迹依旧在,哪怕前两天下了一场大雨,也没能沖刷掉痕迹,车压过血迹的瞬间,蒋文睿一阵心如刀绞。 许柯新见蒋文睿没有解释的意思,就继续追问:「听说场面太惨烈了,尤其是受害者那辆车都撞变形了,我估计车上三个人无一生还。」 「胡说!」蒋文睿突然厉声呵斥,把许柯新吓了一跳,察觉到突然凝固的气氛,他攥紧了方向盘,深吸一口气,语气恢復如常, 「车上是宏启公司的总裁许柯新,事故发生后,司机和保镖当场身亡,许总重伤昏迷。」 重伤昏迷……许柯新点点头,他就知道爷爷不可能放出真实消息,他有心再追问,反正顶着的是许多多这个『傻白甜』的身份不会遭人怀疑。 可他抬头的瞬间,却在后视镜中看到了蒋文睿不知何时变得阴沉的脸,他顿时收了话,不明白蒋文睿怎么反应那么大。 但转念一想他就理解了,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自己的爱车肇事撞死了人,任谁也觉得晦气。 到了游乐园,许柯新和蒋文睿一人抱一个孩子,先是坐了全年龄都合适的旋转木马,颜颜和阿泽随着音乐唱了起来,许柯新听着儿歌,心绪慢慢飘远。 在知道爷爷没报他死讯后,他有一瞬间想飞奔到爷爷身边,告诉爷爷他还活着,而不是让一位八十多岁的耄耋老人不仅要承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还要苦苦支撑着摇摇欲坠的公司。 可他不能。 且不说他现在无法以正常行径进入宏启,哪怕他见到了爷爷,要怎么解释?退一万步讲,爷爷信他,可他要以何种身份自居?不是宏启的正统继承人,他自觉站不住脚跟。 所以哪怕他再心疼爷爷,也不能轻举妄动,而且蒋文睿这边还没调查清楚,不知道他是否有吞併宏启的机会,现在自己已深入『敌营』,先静观其变,不能打草惊蛇给爷爷再增加莫须有的麻烦。 想通利弊之后,许柯新找了个藉口自己去坐了趟过山车,当过山车来到最高点下落时,失重坠落的感觉让他放声吶喊尖叫,一声声几乎是吼出来的叫声混在一众惊恐的尖叫中倒也不显违和。 第12页 这是他活了近三十岁第一次来游乐园,顶着许多多的皮囊,他不用再维持着『笑面虎』的形象,他也可以肆意的闹,也可以以吼叫的方式去抒发压在心里的痛苦与寂寞煎熬。 喊出来之后,许柯新觉得轻松多了,可悲催的是,经过如此方式发泄,许多多这个omega身体遭不住,头昏脑胀四肢发软,下来后差点一个趔趄摔地上。 蒋文睿方才带孩子们去买棉花糖了,回来后就看见许柯新面如菜色地坐在长椅上,那模样难受极了。 蒋文睿递过去一瓶水:「漱漱口。」他没有出言关心,因为没必要,他也不是多么贴心的人。之前许多多晕车,也是因为想到了那人,才鬼使神差地给了他药。 「谢谢。」许柯新先是漱了漱口,然后又喝了几口,这才觉得活了过来。 「舅舅,我想坐水上碰碰车。」颜颜指着旁边的水上乐园,「你上次就说等下次来就带我们玩的。」 蒋文睿看了眼面色缓和的许柯新:「十分钟碰碰车,你行吗?」 「没问题!」许柯新听到了『行吗』这个词,本性就立刻上头,把水一放站了起来,alpha不能说不行! 没想到,接下来的十分钟是许柯新这辈子最难熬的十分钟,刚刚过山车的晕眩还未消退,就迎来了一波水枪的洗礼。 水上碰碰车年满十周岁可以独自一辆车,十岁以下得要家长陪同,许柯新和阿泽一辆,甥舅俩一辆,悲催的是得许柯新驾驶,因为阿泽要用水枪攻击。 或许是天生小孩子都喜欢水,姐弟俩玩嗨了,两个人嘴里喊着沖鸭,撞他,手上攻击毫不手软。小孩子目标不准,而且小孩子身块小,很轻易就躲开了,但两个驾驶的大人却被喷成了个落汤鸡。 十分钟结束,两个孩子还意犹未尽,蒋文睿拿毛巾擦着头髮,然后摇头:「现在还有点冷,再玩就容易感冒了。」 许柯新脱下防水服换好自己的衣服,擦头髮的时候微风拂过,突然感觉鼻子有点痒,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甥舅三人立刻齐刷刷回头看他,他摆手,吸了吸鼻子:「没事。」 有什么比坐完过山车又淋水更悲催的吗? 有,那就是因为受凉感冒了。 许柯新被送回许家后,当天夜里就烧了起来,三十九度八,对于一个大人来说这种体温分分钟烧抽过去。直到天亮,秦川来叫许柯新吃饭才发现他已经烧煳涂了。 许家没钱送他去医院,秦川拿出家里常备的退烧药给他吃了,又给他硬灌了好几杯热水,许柯新这才意识清醒了些。 「多多,知道我是谁吗?」 许柯新刚有意识,就听见许雁在耳边喊。他下意识皱皱眉,瞪了他一眼,翻了个身不理她。 秦川见此,带了点哭腔:「雁姐,多多不会烧成傻子吧?都怪我都怪我,我要是早点发现就好了……」 许柯新被他哭的心烦,他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有人动不动就哭,如果那天许家圆不哭他也不会爆炸。 「我没傻!我想睡觉!你们都出去!」 许柯新大吼一声,随后把被子拉到头顶,如果可以,他希望这几天都不要再见到许雁和秦川,见到他们就心烦,秦川不哭还可以,但许雁……抱歉,他接受无能。 「你个……」 「雁姐!」秦川见许雁又要骂人,他立刻拦住许雁,沖她摇摇头,语气有些哀求,「还有八天就是婚礼了,你让多多好好养病吧。」 许雁狠狠剜了一把推开秦川,怒气沖沖地走了出去,秦川无助地望了眼床上的许柯新,嘆了口气:「多多,你好好休息,有事叫爸。」 许柯新闷闷地嗯了一声,这才打发了秦川。听着脚步远去,他把头探出来,用嘴大口唿吸了几下,在被子里憋死他了! 玩完水因为没及时吹干衣服受凉了,导致他风寒感冒,流鼻涕鼻塞,还咽喉痛,说话都是哑的,太tm难受了! 第7章 婚礼 许柯新这几天一直在反反覆覆的烧,都快把许家的退烧药掏空了,感冒也愈发加重,到了第四天都说不出话了。 秦川实在看不下去了,毕竟是亲儿子,带着许柯新找个了三无小诊所打了两针,或许是许多多从小不爱生病,身子里没有药物抗体,打了两针就奇蹟般的好了。 转眼间到了婚礼前天,蒋文睿按照礼法派手下给许家送了聘礼,三十八万的彩礼,三金,还有一些聘礼必备的物件,甚至还贴心的给许柯新定做了白西装,在这三线城市算规格非常高了。 蒋文睿算是给足了许家和许柯新的面子,可许家却不做人,没有通知许柯新,给人家回的嫁妆只有三万八,还有几床喜被和一条秦川带了n年的银手鍊,反正整体价值连五万都没有。 结婚前一晚,秦川泪眼婆娑地拉着许柯新说了半宿,其实就车轱辘话来回说,许柯新嗯嗯啊啊的应着,压根没往心里去。 他自从得知了许家给的『嫁妆』多么寒酸之后,心里对许家人彻底失望了。 自己一个外人都看不过去的事,如果要是许多多还在得多心寒啊,蒋家给了丰厚彩礼,哪怕拿出三分之一来置办嫁妆也足够了,这样双方都有面子。 现在可好,哪怕不是真结婚,蒋家看到这些嫁妆也会对许家产生意见的,和金钱无关,许家的态度就让人厌恶。 第13页 2号当日,许柯新一大早就被秦川拽起来,许家是因为许家圆要上学才从乡下搬来城郊的,他们在这无亲无故,蒋文睿也交代了别请客人,所以只有秦川一个人围着许柯新转。 秦川嘴里念叨着吉祥话,许柯新屏蔽掉他的喋喋不休,换上蒋文睿给他做的白西装,在镜子前照了照,别说,挺合适的,配上许多多的娃娃脸倒也不显违和。 穿上西装的许柯新瞬间觉得自在了不少,他下意识想推推眼镜,整理好西装推眼镜,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 可他这次却推了个空气,怔了一下,才想起许多多不近视,没眼镜。 大概七点多,蒋文睿的迎亲车队伴着清晨的阳光来到了许家,因为没有伴娘团,就省了堵门这一关。 蒋文睿没拿总裁架子,哪怕再不喜许家人也不能失了规矩,让外人看笑话。 和许柯新一起跪拜爸妈,说了些场面话,然后蒋文睿就笑着把许柯新抱上了车,伴郎团看这情形,立刻起闹,口哨声调侃声不绝于耳。 蒋文睿作为新郎官坚持自己开车,他把许柯新放进车里,和兄弟们招唿一声:「都去后面车!」随后一脚油门就沖了出去。 「别多想,我在演戏。」开出一段距离,蒋文睿一改方才的笑语,恢復了之前的冷淡开口道,「在旁人面前,请你配合我。」 「好。」 许柯新打那天蒋文睿把自己介绍给小妍时他就察觉了,他要对外演出恩爱甜蜜的假象,蒋文睿好树立『绝世好丈夫』的形象,这样才不会给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二人一路无话,因为路程近,许柯新也没吃晕车药,到了酒店外,伴郎团紧随其后的停车,蒋文睿这才挂上笑容,绅士的把许柯新从车上牵下来。 婚礼定在九点半开始,许柯新被蒋文睿送到了酒店房间,里面候着个化妆师,见他们来了,化妆师立刻收拾工具,开始给许柯新上妆。 作为一个天生精緻,连洗面奶都不常用的直a,许柯新第一次体验到繁琐的化妆过程,除了口红和修眉刀,他都不知这些瓶瓶罐罐叫什么,就一直木着脸任凭化妆师折腾。 蒋文睿在旁边看手机,对于他闪婚一事圈子里都炸了,许多喜欢他的小o都疯狂通过各种渠道给他私信嘤嘤嘤,问他怎么就闪婚了? 蒋文睿可没那闲心哄他们,他装作没看见,继续翻着财经新闻。略过几条无关痛痒的小事,他的目光顿在了一条标题上: 【宏启董事长许柯新疑似已身亡】 蒋文睿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了起来,他点开新闻,见到了他最不愿见到,也最不想相信的几句话: 【据内部可靠消息,半月前宏启集团董事长许柯新因车祸重伤,送至医院抢救后不治身亡】 短短两行字,蒋文睿却觉得触目惊心,他整颗心似乎坠入了冰点,冷意逐渐蔓延到全身,冷的他发抖。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翻评论区,希望能证实这是谣言。让他欣喜的是,热评第一就是宏启集团的官微: 【不信谣不传谣,董事长目前情况稳定,请大家放心】 蒋文睿看到这句话,麻木的手脚与大脑逐渐恢復知觉,这是宏启的官微,不会骗人的!他的可心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好的! 许柯新坐的离蒋文睿不过三米远,他一直在用余光打量蒋文睿的神情。 托许多多眼神好的福,他精准捕捉到了蒋文睿在看的内容,什么启,什么董事,什么疑似身亡,联想一下,许柯新就知道了这是关于他的报导。 瞄着蒋文睿的神态,从不敢置信到悲痛,再到劫后余生,这三种极端的情绪转换,他只用了短短半分钟。 许柯新在心里思量,上次也是,蒋文睿一听到关于自己车祸的事情绪就不受控制。 这既不是肇事者该有的心态,更不是以旁观者的角度惋惜。 许柯新不解,蒋文睿在这件事中,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化妆师化完妆,非常满意自己的手艺,他收拾着工具,然后开始夸:「嫂子的皮肤真好,不仅没有痣,连痘痘或粉刺都没有,嫩的就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许柯新笑了笑,接受了化妆师的赞美。许多多的皮肤是真嫩,哪怕没有许柯新之前长得精緻,可皮肤白又嫩,还是娃娃脸,再加上正是青春的年纪,配蒋文睿完全没问题。 咚咚,是敲门声,随后一个伴郎就推开门喊:「蒋哥,时候差不多了,你和嫂子去候场吧。」 「嗯,这就去。」蒋文睿应道,随后把手机揣兜里,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许柯新。他走到许柯新身边,弯下身靠近故作暧昧道,「牵着还是抱?」 「别闹,还有人呢~」许柯新立刻进入演员模式,他轻拍了一下蒋文睿的脸,一脸不好意思,一唱一和就像是小夫妻在调情。 实则二人身上都已布满了鸡皮疙瘩,尤其是许柯新,他觉得这话用这种语气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太噁心了。 化妆师一副我懂的表情,合上自己的小箱子,调侃道:「嫂子你不用害羞,你就当我不存在,或是空气人,再说都是有证的人了,抱抱不算什么~」 蒋文睿在怀里掏出一个鼓鼓的红包:「给你大红包,再不入席就没你的位置了。」 「谢了蒋哥。」化妆师陈桦立刻笑着接过红包,把化妆盒往台子上一放,「东西我就放这了,一会儿等仪式结束,我过来陪嫂子。」 第14页 许柯新不愿跟陌生人待在一起,而且一会婚礼上肯定得有亲密举动,到那时,他觉得自己肯定又羞又臊,想缩成个鹌鹑躲在房间里静静,就婉拒道:「不用麻烦了。」 但陈桦很坚持:「小嫂子你别跟我见外,你娘家也没个人来,一会肯定会有婚闹,你自己招架不住。」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许柯新再拒绝那就真的是不识好歹了,他只好点点头:「那辛苦你了。」 婚礼开始,蒋文睿牵着许柯新走上t形台,随着众人的掌声缓缓走到了台前站定。 许柯新看着邀请的嘉宾大部分他都认识,心下更是紧张,他现在就好比过年在众多亲朋好友前玩cosy过家家一样尴尬。 司仪在台上侃侃而谈,问到是怎么走到一起时,蒋文睿笑了:「相亲,一见钟情,我追的他。」 三个关键词,包含了他们从相识到结婚的全过程,台下人纷纷欢唿,不知他们脑补了多少旷世奇恋的剧情。 令许柯新没想到的是,蒋文睿竟然说是他追的自己?此话一出,台下人都得对自己刮目相看,以为自己连蒋文睿这种石头a都能搞定,定然有手段,而且没人会再说他攀高枝了。 接下来又是司仪的主场,直到交换戒指环节,许柯新才恢復开机模式,二人互相带上戒指,按流程来说下一幕应该是要拥吻在一起。 台下人开始起闹喊着亲一个,许柯新这一整场都在为这一刻做心理建设,他眼睛一闭,横竖都是一刀,他好歹也是一个alpha,亲一下不算吃亏! 他这刚做好心理准备,就听蒋文睿一本正经的说:「亲什么亲,我夫人脸皮薄,别为难他了。」 许柯新听到这话瞬间睁开眼,他抬眼看了眼蒋文睿那一本正经的侧颜,脸一会儿就红了,不过不是羞的,而是憋笑憋的。 这石头,明明是他不想亲,还非得编瞎话推到自己身上,真是的。 司仪见许柯新脸红了,立刻解围道:「小夫人年纪小,确实脸皮薄,这种闺房之乐还是留给他们小夫夫自己玩去吧。」 最尴尬的环节过了,许柯新长舒一口气,接下来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流程,什么你愿不愿意嫁给他,你愿不愿意娶他,无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都不离不弃,这话他们在民政局的宣誓台都说过,所以也算信手拈来。 婚礼总算结束了,许柯新在这四月份的天硬生生出了一身汗,他先去公共卫生间洗了把脸,寻思把妆洗掉,好看是好看,可他不太喜欢。 但没想到这化妆品是防水的,得需要卸妆水,他没办法,只好回房间等着陈桦。 还好陈桦和他是前后脚回来的,许柯新故意说脸上有些痒,陈桦怕他过敏糟蹋了皮肤,就赶紧给他卸了妆。 许柯新碍于陈桦在,不能四仰八叉地躺下休息,还好陈桦爱说,没一会儿他就了解了陈桦的身份。 陈桦是蒋家二少爷蒋文源高中兼大学室友,两人兴趣爱好相投,成为了好朋友。 蒋文源在毕业后就嫁给了林逸轩,而陈烨坚持了自己的爱好,成了一名化妆师,就连蒋文源结婚当天的妆也是他给化的。 之后蒋文源出车祸去世,陈桦消沉了一年多才缓过来,后来他经常去看颜颜和阿泽,而且蒋文睿一开始提出过娶他,但被陈桦拒绝了,因为他不喜欢蒋文睿。 自此蒋文睿再也没提过结婚一事,反倒是处成了好兄弟,蒋文睿一有事就会把孩子们託付给陈桦照顾。 可从去年开始,陈烨的化妆技术越来越高,被聘请去给艺人们化妆,他就开始全国各地跑。 他时常出差忙得很,没办法分出时间照顾孩子,蒋文睿这才开始找保姆,却碰上了拿钱不办事,还打骂孩子的人。 相亲一事还是陈烨提的,但蒋文睿没告诉他真相,所以就连他也认为他们两个是真爱。 第8章 心腹 许柯新听着陈桦叨叨叨,时不时微笑附和两句,时间倒也过的快,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饿了。 从五点多就起来折腾,一上午心力交瘁的,早饭没吃,现在又到午饭点了,更是饿得不行,他现在就盼着有人能给他送点吃的。 说曹操曹操到,这时有人叩了两下门,一个清俊的男人把头探进来,笑嘻嘻道:「小嫂子,我们来给你送吃的了。」 许柯新立刻双眼一亮,面上却故作矜持羞涩地点头:「进来吧。」经过允许,四个西装革履的大男生蜂拥进来。 许柯新打量了一圈,这几个人他都认识,和他年纪相仿,为首的清俊男孩是郑家的长孙郑霖,不过是个beta,但许家子嗣不丰,就他一个孙子,所以郑老爷子非常疼他,他也是下任郑氏的接班人。 平日在生意场上不苟言笑的几个人,今日却笑的跟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看来蒋文睿和他们的关系真的挺不错,想到此他又莫名有点低落,不像自己,一个能交心的朋友都没有。 「小嫂子,尝尝这饺子好吃吗?」郑霖把一盘饺子捧到许柯新面前,笑的一脸真诚,丝毫没有因为许柯新普通人的身份而看轻他。 许柯新两年前在生意场上和郑霖打过一次交道,那时郑霖刚大学毕业,被郑老爷子带出来应酬,而少年人独有的骄傲自满使他膨胀,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许柯新看他不爽,三言两语明枪暗讽把他给说羞愧了,自此后见到郑霖见到他就会绕道走,哪怕躲不开,郑霖也会离他远远的,坚决不和他再交流。 第15页 不过今日看来,郑霖人品还是挺不错的,起码他没看不起许多多,不知是他本性如此,还是经过了这两年的磨鍊与沉淀造就的。 许柯新接过饺子盘,他是真饿了,夹起饺子就一整个直接吞了。 他咀嚼了一下,嗯??好像不对劲,再咀嚼一下,他立刻伸手扯了张床头上的抽纸,把饺子吐在了上面。 夹生的面皮包裹着鲜红的肉馅,看的许柯新忍不住皱眉:「生的?」 「嫂子你再说一遍!」郑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许柯新察觉到了不对劲,为什么他们都期待的看着自己? 许柯新茫然地看向新晋「娘家人」陈烨,却看到陈烨也倚在梳妆檯上含笑看着他,丝毫没有提示他的意思。 许柯新不明所以,只能稍微提高了声音:「这饺子没煮熟,是生的。」 「真的生吗?」陈烨笑得非常开心。 许柯新点头:「生。」 众人终于等到了这个答案,郑霖带头欢唿:「好!小嫂子,你可答应了,我希望明年就能抱上大侄子!」 许柯新懵了一瞬,啥?随后听郑霖说大侄子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被套路了! 他嘴角抽了抽,之前无论参加谁的婚礼,他作为alpha都是在宴上吃酒,真不知道还有这一出。 必要的流程过了,陈烨就开始轰人,他推着郑霖往外走:「你们别在这碍事了,去,上后厨给我们拿点饭菜,我就不上前面了,吵的慌。」 「别啊,蒋哥还没来呢。」后面的一个男人举了举手里拿线拴着的红苹果。 陈桦秒懂,但见许柯新一副懵懵的样子又忍俊不禁:「那你们还不让人去喊?指望那祖宗主动,咱们八辈子等不来。」 「大元他们几个去叫了,不过怎么还没过来?」郑霖也疑惑,他们几个伴郎兵分两路,他们这组饺子都餵完了,咋那边还没人影? 「郑儿!」几个高大的alpha突然闯进来,许柯新回头,往他们身后看了看,却没见着蒋文睿。 「蒋哥不在,听服务员说他婚礼结束后就匆匆走了,好像还挺着急的。」 「有比结婚还着急的事?」陈烨不满,蒋文睿怎么分不清轻重缓急呢?嫂子人生地不熟的,怎么留他一个人面对他这群兄弟的婚闹? 哪怕只是老的掉牙的这两种,但架不住小嫂子脸皮薄,听到蒋文睿不在,他觉得小嫂子都有点手足无措了。 许柯新确实有点不知所措,倒不是觉得下不来台,而是怕一会儿的敬酒环节。 刚才婚礼上他特意留意了嘉宾,他大部分认识,而且还有一个本不该出现在此的人:他的得力助手,高升。 若是没出车祸前,蒋许两家维持着面子情,蒋文睿结婚,许柯新亲自到场或是派手下过来也合理。 可现在两家结了『仇』,作为宏启内部高管的高升怎会来蒋文睿的婚礼现场? 想到此许柯新再度怀疑高升身份不简单,高升自从五年前他以一个职员的身份进入宏启,就一直勤勤恳恳地为公司费心费神劳心劳力,两年时间,他从一个职员升到了内部高管。 但有一点,他从不肯和许柯新出席各种宴会酒会,许柯新问过他,他只说不会喝酒,怕万一被人设计,给宏启惹麻烦。 许柯新接受了他这个回答,所以这些年,高升在圈子里都是『只闻其名,不识其人』。 许柯新不敢往下想了,万一高升真的和蒋家有关系,进入宏启别有目的,自己那么信任他,许多内部机密也不瞒他,那自己这一死,公司岂不是所託非人? 正在他胡思乱想时,蒋文睿的声音由远及近:「都堵门口干嘛呢?」 听到他声音,伴郎团自动给他让了路,蒋文睿大步走进来,脸上带着笑:「怎么了?」 「蒋哥!」郑霖仿佛看到了救星,他拉住蒋文睿,「这大喜日子你干嘛去了?还等着你俩咬苹果呢。」 「苹果?」蒋文睿疑惑出声,在见到拴着红线的苹果后一时语塞,「哥们儿,这一套三十年前就不兴了,你们在这文艺復兴呢?」 没等他们回答,蒋文睿抬手把苹果拿过来咬了一口:「嗯,挺甜的,行了你们走吧,我和你嫂子换套衣服一会儿去敬酒。」 听到蒋文睿赶人,大家都一脸『我懂』的表情,陈桦眼尖,看到了蒋文睿手里拿的盒子,笑着打趣他:「手机?干嘛蒋总,你要给我们发福利啊?」 「想的挺美。」蒋文睿上前两步,把手机递给许柯新,「这是给你嫂子买的,我刚出去给他办电话卡了。」 「诶呦~」大元忍不住牙酸,「快走快走,再不走就快被狗粮撑死了,我还得留着肚子去喝喜酒呢!」 说着他就簇拥着一群人往外走,很懂事的给小两口留下独处。 许柯新没在意他们,反而是低头看着手里的手机,他本身不是个网瘾青年,而且这半个月事太多,也没时间去想手机,要不是蒋文睿给他买了,他估计连个通讯设施都没有。 蒋文睿笑着把他们送走,关门那一刻他的脸就由笑转到面无表情了,叫许柯新再次见识了什么叫『变脸大师』,不过他已经习惯了。 「谢谢。」许柯新道了声谢,这手机是新上的款,他前不久换了一部,花了两万多,蒋文睿真挺捨得给他花钱的,就像他之前说的,除了爱,他一切都可以满足他。 第16页 「嗯。」蒋文睿恢復了一贯的冷淡,把西装外套脱下,坐在椅子上双指按压眉心,「刚才去给你办了张电话卡,号码不喜欢的话明天你自己去营业厅办。」 从蒋文睿回来许柯新就觉得他神态不对劲,哪怕刚才他和好友们笑闹,那笑也不是发自内心的,而现在这种无力和忧虑才是他的真实心情。 许柯新虽不信他的破理由,但也没戳破,他把手机开机,熟练地下载社交平台,登录时他却顿住了。 他不能登自己的帐号,且不说帐号是否已註销,他如果登录之后就会被那边发现,他还现在不能暴露。 他重新註册了一个新号,联繫人里空空的,不得不取的暱称是个句号,头像也是默认,倒和之前的号无二。弄好之后他把手机扔到一边,除了工作,他和手机没啥联繫。 蒋文睿见他丢开了手机,站起身道:「差不多了,去敬酒。」 许柯新把外套脱了,还上道的用陈桦化妆包里的唇釉把唇涂了一遍,营造出一种刚亲过的暧昧感觉。 蒋文睿没阻止他,反而是眼神深沉地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出了房门,二人同时挂上了职业微笑,他们手牵着手,任谁都想不到他们是在演戏。 到了宴客厅,蒋文睿取了瓶酒,二人分别拿了个高脚杯,就开始敬酒。 因为几乎都是同辈人,敬酒时大家都会站起来道贺,许柯新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心里不免有些酸涩。 虚情假意也好,几分真心也罢,曾经把酒言欢过的他们,如今却相见不能相识。 敬到高升一桌时,许柯新面上虽依旧维持着笑容,内心逐渐不安了起来。 他怕会听到真相,怕自己当心腹的人却骗了自己,成年人的崩溃有时就在一瞬间,他怕自己当场失仪。 「这位的身份有些不同,高升,我认识了十几年的朋友。」 蒋文睿介绍着,许柯新没办法从他话中判断高升之于他的身份,最多知道他俩认识,还交情不浅。 高升脸上带着慈和的笑容,仿佛看着晚辈,但却很客气:「你好许夫人,我是高升。」 「高哥叫我多多就行。」许柯新礼貌地笑笑,另一只手却在微微颤抖,心里在翻江倒海。 高升和蒋文睿认识,如果这场车祸真的是蒋文睿设计的,哪怕高升与蒋文睿只是朋友,也难免不会倒戈,到时他们里应外合,宏启将不復存在。 有了这个念头,许柯新都不知接下来的敬酒是如何完成的,他就像一个提线木偶,灵魂和肉身是分开的。 接下来许柯新这一下午都心神不宁,连飢饿都忘了,蒋文睿没空管他,而是在宴客厅和客人们喝酒。 陈烨似乎也喝多了,没有再来找他,留他一人在房间里胡思乱想着各种可能。 他用手机下载了几个新闻头条app,搜索了自己的名字,各种词条铺天盖地的袭来,自然也有蒋文睿上午看的那个词条,他点进去浏览了一遍,猜测着蒋文睿的心路歷程。 他仔细回想着,震惊,悲痛,庆幸,能出现这三种情绪,怎么看蒋文睿也不像敌方。 第9章 卧室 晚上,宾客们陆陆续续走了之后,蒋文睿给许柯新拿了点吃的到房间里,却发现中午的饭他也没动,看着他明显苍白的脸色,蒋文睿难得关心道:「不舒服?」 许柯新躺在床上,胳膊搭在额头,闭着眼睛搓了搓脸,想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一点:「没,就是酒喝多了。」 「今天新婚,为了不落人口实,你跟我回别墅吧。」蒋文睿把饭菜重新拎起来。 「嗯。」许柯新眼睛睁开一条缝,他确实有些醉,可蒋文睿喝的可比他多不少,看来alpha和omega的差距真是方方面面都存在。 二人出酒店回家,许柯新直接躺在了后座上,昏昏欲睡中,就听蒋文睿喊:「别睡,马上到家了。」 许柯新强打起精神,晕头转向地坐起来,大概五分钟,许柯新听到了剎车的音,他回神,拉开车门就走了出去。 三月的夜晚还很凉,许柯新只穿了件衬衣,又处在昏昏欲睡的状态,接触到夜风时下意识打了个哆嗦,蒋文睿没看见,只是等着许柯新跟上,随后告诉他门的密码。 0523 许柯新一怔,诶,怎么是他生日?蒋文睿瞥到他的反应,以为他没记住,本想再说一遍,许柯新就笑了,蒋文睿感到莫名其妙,但他也没闲到去问他笑什么,提步进了别墅。 进入别墅,许柯新顿时感觉腿上一重,低头一看,是阿泽扑了过来,许柯新把他抱起来,阿泽搂住他的脖子:「小舅舅」 许柯新笑着问::「阿泽吃饭了吗?」 因为婚礼属于走了个形式,没请双方的亲人,许柯新本以为蒋文睿会让俩孩子做花童,没想到他直接送孩子们去了老蒋家,都没让到场。 阿泽重重点头:「我和姐姐在爷爷家吃的!」 「姐姐呢?」蒋文睿没见到颜颜,虽然他自诩对两个孩子一视同仁,可比起小外甥,他内心更心疼作为姐姐乖巧懂事的小外甥女。 「姐姐在准备明天的节目。」阿泽指着楼上,「幼儿园明天要举办『小小故事家』比赛,姐姐报名了,明天要讲《龟兔赛跑》。」 许柯新点头,龟兔赛跑的确适合这个年龄段的小朋友听,蒋文睿往楼上走,回头招唿许柯新:「走,去看看颜颜,然后带你去卧室。」因为他们还小,就住一个房间的上下铺。 第17页 三个人走进楼上,二楼的房间很多,走廊上不规则地分布着五个房间,蒋文睿走到一间靠楼梯的卧室,屈起手指敲了敲门:「颜颜,舅舅可以进来吗?」 「舅舅回来了!」颜颜把手里的故事书一丢,跑着去开了门。开门时却看到了许柯新也在,她欣喜的脸上瞬间有了一丝侷促,「小舅舅。」 随后侧身给他们让开门,许柯新知道小姑娘还没完全接受他,他也不着急,反而心酸的很。 他四五岁的时候因为被嫌弃伤害过心思敏感,就跟个小刺猬一样,对一切陌生人都抱有敌意,只要敢接近他,他就会大吼大叫跟疯了一样。 虽然这些年他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但心理阴影依旧存在,哪怕现在收到陌生人无故关心,比如蒋文睿之前关心他晕车,他总觉得别人不怀好意。 「听弟弟说颜颜准备参加明天的比赛?」 蒋文睿坐到床边,轻抚着颜颜的头,满眼都是柔和与慈爱。 许柯新低下头,手指摩挲着阿泽的小手,蒋文睿一个舅舅都能做到如此,为什么他的爸妈会狠心到离完婚后直接分道扬镳,把他一个两岁多的孩子丢在家里不管不顾? 他有很多次在想,当年要不是爷爷突然心慌,让管家去看他,等他饿死怕是也没人发现。 「是的!」小姑娘欢快的应着,随后有点害羞,「我可以给你们表演一下。」 「好啊。」蒋文睿笑着说,许柯新听言,迅速使劲眨了眨眼,把眼泪憋了回去。 果真,这人啊就是闲的,过去他每天忙的脚打后脑勺,也没时间伤感。可现在清闲了,那些不好的回忆纷纷涌上心头,叫他不得安宁。 颜颜轻轻软软的声音传了出来,她咬字十分清楚,情绪饱满但不像别的小孩一样夸张,或许是有他在,她有点放不开,中间结巴了两次,但整体来说还是很优秀的。 故事结束,许柯新首先带头鼓掌,他深知失去双亲的孩子有多么渴望得到大人的肯定,阿泽也很大声地喊:「姐姐最棒了!」 颜颜笑容灿烂,她抱住蒋文睿的胳膊:「舅舅,你给陈叔叔打电话好不好?老师说明天可以邀请家长们去,几个参赛的小朋友的爸妈都去,我和弟弟有点孤单。」 蒋文睿会意,没办法,他实在太忙了,除了俩孩子入学那天他作为监护人去了,之后孩子们的家长会或亲子活动都是陈烨作为家长去参加, 「颜颜,阿泽,你们愿意让小舅舅去吗?」许柯新沉吟片刻开口,他看向蒋文睿,得到的是一个贊同的眼神。 蒋文睿帮腔:「陈叔叔明天出差,实在没办法过来。」 听到这个消息,阿泽率先欢唿:「好耶!小舅舅和阿泽去帮姐姐加油!」自从许柯新帮他修好玩具后,他就完全接纳,并且崇拜上了这个小舅舅。 颜颜先是有点失落,随后沖许柯新笑了一下:「谢谢小舅舅。」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讨好和疏离,看的许柯新又是一阵心疼。 「那你们两个现在去洗澡,早些休息,明天早上让小舅舅陪你们去幼儿园。」蒋文睿站起身,给了两个孩子晚安吻,然后沖许柯新挑眉,示意他走。 「晚安。」许柯新的声音也被这温馨的氛围感染的温柔了几分,他自知和孩子们没亲近到可以亲亲的这一步,就笑着挥挥手,孩子们也乖巧的说晚安,关系融洽了不少。 蒋文睿带许柯新来到了孩子们的斜对的房间里,他推开门却没有进去:「这个房间是给你准备的,里面有独立卫浴,家具和生活用品都是新的,缺什么告诉管家,他会帮你置办。」 房间里整体都是白色调,地面铺的是米白色地毯,一个大衣柜占了整面墙,落地窗台上摆着几盆旺盛的绿萝。 简易书架下面趴着一个灰色懒人沙发,房间最中央还有一个木质的小圆桌和精緻的小椅子,上面摆着一套纯白的茶具。 许柯新看着干净整洁的房间很满意,他早知道蒋文睿要和他分房睡,毕竟ao有别,万一谁的『特殊期』突然来袭,容易出事。 而且他现在是omega,出了事吃亏的是他,所以他想过,如果蒋文睿没自觉,他就自己提出来。 「挺齐全的,谢谢蒋总。」许柯新笑笑,完全没有一点总裁的架子。 他的社交宗旨其中一条就是『把笑容和谢常挂嘴边』,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习惯也让他免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叫我蒋哥吧。」蒋文睿抬眼看他,虽然还是那副面瘫脸,许柯新却明显感觉到了他的疲惫与倦意,不过他也没多想,演了一天,他肯定身心俱疲了。 「那蒋哥,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 许柯新说着就想关门送客,却见蒋文睿指了指走廊尽头的房间:「我的卧室和一楼的书房是我的私人空间。」 许柯新会意:「我不会去的。」他虽然乖乖应了,但心里却是呵呵了两声,进卧室他不稀罕,不过书房他是必须要进的,毕竟要查东西,书房才是最该去的地方。 许柯新目送蒋文睿走后就去洗澡了,沖完澡穿上管家早就备好的丝绸睡衣躺在了床上,他没有认床的毛病,也或许是今天想的事太多了,不久就进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六点,许柯新被生物钟叫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身把被子扯平整,随后去了洗漱间。他的动作很麻利,不到十分钟就洗漱完毕。 第18页 他本以为自己起的够早了,没想到刚一下楼就见到了西装革履的蒋文睿在用餐。许柯新来到餐桌前,蒋文睿见到他,沖他抬抬下巴,算是打招唿。 许柯新也回以一笑,直接坐在他对面,拿起一根油条就开吃。 别看许柯新是年轻人,但因为自小跟着爷爷,对于早餐很看重,哪怕再忙,早餐也没落下过。 而且他从来不吃什么面包吐司草草了事,除了油条豆浆小笼包,就是水煮蛋牛奶,二十多年一直如此。 席间二人一直没说话,倒不是他们多有规矩,而是实在无话题可聊。吃完饭,蒋文睿把许柯新邀请进了幼儿园的群聊,两人也加上了好友。 待蒋文睿去了公司,孩子们也自动起床了,洗漱吃饭都不用他管,唯一难点就是颜颜的头髮。 他一钢铁直a,别说家人,接触过第二性别是女性的都不多,更别提给omega小姑娘梳辫子,简直是难于上青天。 许柯新蹲下身,有点心虚地看着颜颜:「颜颜,小舅舅觉得你现在很漂亮,咱们今天就披着头髮去上学好不好?」 「不可以,班里会有坏同学拽我头髮的。」 颜颜摇摇头,因为近距离观察,许柯新第一次发现她与蒋文睿神似,尤其是在不笑的时候。 既然披髮行不通,没办法,他只能上网找教程,一个最简单的麻花辫硬是让他编了一个多小时,踩着点完成了。 每日负责接送孩子们司机老齐非常准时地将车停在了别墅外,许柯新除了他还见到了一个新面孔,管家老方。 老方脸上有一道将近十厘米的疤,听说是二十多年前为了保护老蒋总被歹徒划的,也是因为这道疤,两个孩子一直很怕他。 老方也自觉不靠近他们,只是在屋里安装了监控,能实时关注孩子们的安全情况。 待他们到了学校,许多家长都带着孩子陆陆续续进班了,他数了一下,参不参赛的孩子家长几乎都来了,宽敞的教室一下子就变得狭小了。 老师是一个beta女性,看着就非常温柔,她先是和大家讲了今天的活动规则,然后又把几个参赛的小朋友的名字报了一遍,随后就开始了流程: 「首先让我们欢迎林语颜同学上台表演,大家欢迎。」 老师第一个叫的颜颜,许柯新下意识看向她,却发现她正有些不安地揪着衣角,他握住她的手,试图用手心的温度来安抚她紧张的情绪。 许柯新见所有家长目光都投向他,一向叱诧风云的大总裁也莫名有些紧张。 他是第一次作为家长来学校,没上过幼小初的他,根本不知道幼儿园活动的流程,更没上台表演节目的经验,唯一一次在学校上台就是高中毕业,他作为优秀学生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演讲。 那时全校的学生家长都到了,爷爷本来说能赶到,但公司临时有事,最后是他的小婶婶来的。 小婶婶是个西域美人,虽然中文不太好,他在台上的表现也称不上完美,但小婶婶还是在他下台后就给了他一个拥抱,用蹩脚的发音说了句:「好棒。」 自从那次开始,他和小婶婶的关系变得十分要好,他知道那种被全世界夸奖也不如被亲人肯定的心态,现在颜颜的心理和小时的自己何其相似,那时小婶婶给予自己的鼓励,他今日也要给予颜颜。 「加油。」许柯新捏了捏颜颜的手,给予她鼓励,颜颜抬起头定定地看了他几秒,眼神逐渐坚定。 她自从得知了小舅舅今日要来看她表演后就开始不安,她总是想给人留下好的印象,可她知道自己有个问题,人一多就会结巴,她不想让小舅舅对自己失望。 可感受到小舅舅的掌心温度时,她忽然就有了勇气,她站起身走到台上,许柯新沖她点头,颜颜回他一笑,先是落落大方的做了一番自我介绍,随后开始了表演。 第10章 霸气护娃 许柯新面带笑容地看着台上的小姑娘,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十几年前,台上的两个身影似乎重合了,他仿佛看到了那时青涩的自己,想到现在,却物是人非,环境造就人,真不是说说而已。 他的思绪是被掌声拉回来的,颜颜讲完了,只有结尾处出现了一点小差错,小姑娘小脸通红,低着头下台,不敢直视许柯新。 「好棒。」 许柯新脱口而出这两个字,不止颜颜呆了,他自己也怔住了。他刚才明明想了很多夸奖的话,怎么到嘴边就成了一句不咸不淡的好棒了? 令他没想到的是,颜颜在一瞬的发呆后,竟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小舅舅夸她了,小舅舅没有对她失望! 许柯新被这笑容晃了眼,除了爷爷和小叔叔一家,哪还有旁人如此真诚的对他笑过。他的大手牵住姐弟俩的小手,感受着相触皮肤传来的温度,许柯新低下头,不知为何,眼眶红了…… 因为想到了之前,他的心情不太好,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比赛结束,参赛的小朋友家长不参与投票,投完票老师说可以自由活动,家长们也可以去手工室去看看孩子们的作品。 许柯新没那闲情雅致去看作品,有那时间他还不如和两个孩子培养培养感情呢。看着所有的家长都出去了,他站起身,问了阿泽卫生间的位置,他懒,没闲心去欣赏那些艺术品,却不得不去解决三急。 第19页 许柯新七拐八绕地去了幼儿园的厕所,他最近在许家都上那种脏兮兮的旱厕,突然回到了熟悉干净的卫生间,都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 解决完三急,许柯新神清气爽地往回走,边走边四处打量幼儿园的环境和游戏设施,内心深处藏着个小朋友属性的许大总裁来到滑梯入口,忍了又忍才控制住要往上迈的脚,在心里不停地说服着自己,不行,那么多人看着呢,他是大人,不能玩那么幼稚的东西。 许柯新熘熘达达刚到教室外,就听见一个男孩大声地喊着:「你们都是没有爸妈要的坏孩子!」 许柯新脚步一顿,他站的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教室里的场景,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正指着一个长相精緻的小男孩骂道。而精緻小男孩则是张开双臂呈保护状,护着身后的两个朋友。 许柯新定睛一看,小男孩保护着的正是他家两个孩子,不知何时,他已经把两个孩子归为他家的了。他皱起眉大踏步进了教室,直接拎起了小胖孩的衣领:「小崽子你骂谁呢?」 许总裁别看平时彬彬有礼,举止得体,实则他是个有仇必报并加倍奉还的性子,加上少年时期的阴影,他最恐惧,也最愤恨那些校园霸凌的人,看到小胖孩的举动,使他一下子怒了。 两个孩子见许柯新回来了,立刻扑向他,许柯新清楚地看到了阿泽额头上的包和颜颜哭红的双眼,一手揽住两个孩子轻轻的安抚,他的怒气大于心疼,盯着小胖孩的双目气到泛红。 小胖孩早就被许柯新的眼神给吓到了,但因一向小霸王的名号在外,他还是嘴欠道:「明明就是!」 「没教养的东西!」许柯新直接一用力把小胖孩甩在了地上,动作虽大,但实则力气并不大,他有分寸摔不坏他。可小胖孩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哪怕不太疼,他还是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听到他这无理取闹的哭声,许柯新厌恶地皱眉,低吼一声:「别哭了!」 小胖孩被训斥,哭的更大声了,原本就都被吓得不敢动的小朋友们更加胆怯,都默默地挪到了角落,试图离这个暴怒的叔叔远一点。 「怎么了怎么了?」 一个打扮艷丽的女人夺门而入,看到小胖孩坐在地下哭,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就火了:「谁欺负我儿子?!」 许柯新把两个孩子护在身后,横眉扫向对面的女人:「你是他家长?」 「是又怎么了!」 女人气势非常足,凤眼一挑,很是凌厉。小胖孩见妈妈来了,立刻委屈了起来,他嚎啕起来:「妈!他打我!」 听到儿子的控诉,女人顿时炸了,本来艷丽明媚的脸庞突然变得狰狞,嘴里开始不干不净的骂脏话,抬手就给了许柯新一巴掌。 许柯新猝不及防地挨了一下都懵了,他没料到这个女人会直接动手,自是没防备,直接结结实实的受了这一下,左脸瞬间泛起一阵火辣辣的疼,顷刻间便红肿了起来。 清脆的巴掌声引来了家长们的围观,可来开家长会的家长基本都是omega,见到这种场面都吓呆了,更不敢上去拉架,倒是有个机灵的孩子悄悄熘出去向老师求助。 许柯新很快就被疼痛拉回了思绪,他虽一向秉承着好a不和o斗的好品德,却不代表他是受气包,有人欺负到头上了再不反抗那是傻子。 他眼神瞬间狠厉,一把抓住女人再欲袭来的手,手下用力一扭,女人的右胳膊便被他卸了。 「啊!」女人一声惨叫,右胳膊像面条般垂了下来,她痛苦地捂住了肩膀,破口大骂:「你tm有病啊?!」 「你tm有病啊!」许柯新怒怼,「你怎么教育的孩子?那么小就会对同学恶语相向,你这个当妈的不仅不制止,还不分青红皂白的护犊子,可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你……」女人被堵的说不出话,许柯新也并不想和她过多纠缠,反而是转过身蹲下,心疼的看着阿泽头上的包:「怎么弄的?」 阿泽方才已经在姐姐的安抚下不哭了,可被小舅舅一问,刚压下的委屈情绪瞬间涌了出来,他扑在许柯新肩上呜呜哭了起来:「是小胖推的……我的头磕在地上了……」 「怎么了怎么了?」姗姗来迟的老师穿过围观的家长们来到教室中间,看到了狼狈的小胖母子和脸颊红肿蹲在地上安慰孩子们的许柯新。 老师一看这情况,头都大了,她先把小胖扶了起来,然后硬着头皮来到两个大人间打圆场:「怎么了这是?」 小胖妈妈恶人先告状,捂着肩膀泫然欲泣:「老师!你来给评评理,他一个大人不仅打我儿子,还动手把我胳膊弄脱臼了!」 「你瞎说!」一直沉默的精緻男孩突然大声反驳女人,他站到许柯新身前,用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望着老师, 「老师,是小胖先揪颜颜的头髮,还说颜颜和阿泽没有爸妈是野孩子,阿泽去扯小胖,却被小胖推了个跟头,头磕到了桌角。」 他有条不紊的叙述着方才的过程,随后愤怒地用手指向女人:「而且是她先打这位叔叔的,大家都看见了!」 老师是个刚毕业的年轻人,没处理过这种事,有点无措地看向蹲在地上一言不发的许柯新,许柯新左脸上的巴掌印十分明显,而女人则是被卸了右胳膊,稍微一想便知到底谁先动的手。 「小胖妈妈,许先生,咱们有话好好说,不然您二位跟我去办公室聊聊?」老师赔着笑,试图去办公室调解,避免事情再过多发酵。 第20页 「不必。」 许柯新心中升起一计,他深吸口气,从地上站起来,把两个孩子揽到身前,还不忘把精緻男孩拉到身后,他眼角微微发红,看起来像是在极力忍着眼泪: 「事件真相如何诸位家长都是亲眼目睹,我再不必多过解释,老师,这是校园,最遵守纪律的地方,我知道事情闹大您当老师的也不好做,我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但颜颜和阿泽是我的孩子,他们受委屈了我心疼……」 「你的孩子?你才几岁啊?」小胖妈妈眼神犀利地由上到下打量着许柯新,「还是说……你小小年纪就不学好,早早就爬了有钱alpha的床?」 「小胖妈妈!」 老师一听女人这刻薄的话,刚被许柯新的明事理安慰点的心再次提了起来,连忙制止住她的话。 许柯新心里不断冷笑,可面上却是极尽委屈地吸了吸鼻子:「是,我的确不是他们的家长,可我是他们舅舅的爱人,是他们的舅妈,舅妈也是妈,有我在,我就不允许有人欺负我家孩子!」 许柯新杏眼一瞪,做出一副受了委屈在极力隐忍,被她激怒却弱小可怜打不过只能硬撑着的状态。 因着许多多长相可爱,他今日又恰好穿了件白色连帽卫衣,如此红着双眼控诉,像极了一只无辜又可怜的兔子。 面上虽如此,许大总裁却在心里冷酷脸对女人竖了个中指。他真的不想和这种泼妇硬碰硬,谈判辩论他在行,但泼妇对骂他是真不行。 他混了那么多年,什么极品没见过,对于这种蛮不讲理颠倒是非的人不要妄想平心静气的和解,那只是浪费口水和给自己添堵。 可他不想直接动手,怕给两个孩子找麻烦,既然骂不过,那就以退为进,他用单薄瘦小的身体护着几个孩子,那架势就像老母鸡护小鸡仔,可怜隐忍又无助。 而对面女人虽胳膊脱臼,但她因愤怒痛苦而扭曲的嘴脸,和她常年来养成的嚣张跋扈的气势,被许柯新的隐忍坚强形象一衬,两相对比,任谁看了都会把错归责于女人。 人嘛,都是同情弱者的,许柯新相信,经过他这一番声情并茂并走心的演绎,家长们不可能不动恻隐之心。 第11章 乖崽崽 许柯新抬手抹了下眼角,擦去那并不存在的泪水,神色极其认真地直视女人:「我要求不高,只要你们母子二人给我家孩子们道歉,且保证再不出言伤人,这事就作罢了。」 「道歉?!你想什么呢!」 女人声调陡然拔高,刚被许柯新压下去的气焰再度燃了起来,她还以为许柯新动不动就卸她胳膊,是个不好惹的硬茬子,现在看来不过是个有点武力值但嘴上功夫弱爆的小omega罢了。 她白眼一翻,指着自己软趴趴的胳膊开始输出:「再说我儿子说的有错吗?从小让舅舅养着,我看啊,备不住是什么私啊~」 女人语气刻薄,许柯新听到她的话瞬时攥紧了拳头。孩子们虽然还小,并不知道这话的意思,但也不代表不会给他们留下阴影。 许柯新眼神一凛,直接朝前几步沖女人的右腿狠狠给了一脚,女人立即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伴随着她的一声哀嚎,踩着的恨天高应声而断,许柯新听到了非常清脆的骨头错位声。 他轻蔑地瞥了地下痛苦的女人一眼,非常满意这个结果,这就对了嘛,能动手的事还是尽量别废话,费心费力还费口水,何必呢。 心里舒坦了还得继续解决烂摊子,他重新站回孩子们身边,把身上的气势一敛,变回那个可怜弱小的小白花,颇有点无辜地摊摊手:「谁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的。」 言外之意就是我没想打你,但你实在太欠了我没忍住,这不能赖我。 众人皆被许柯新这惊人的反差给吓呆了,尤其是手足无措受夹板气的老师。 在许柯新出脚的那一刻,她就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昏过去,现在满脑子都是完了,这事闹大了,想和平解决是不可能了,她这个老师怕是也要遭殃等等消极的想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许柯新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女人,看看她还想作什么妖,但女人硬是在他的脸上看出了挑衅与轻蔑。 脚上与胳膊传来的剧痛提醒着她面前这个omega的狠戾,到嘴边的污言秽语又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今天倒霉,碰上硬茬子了。 场面陷入了尴尬,许柯新抱胸冷眼睨着她,冷冷地吐出两个字:「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错了!!」 一道女人的声音传来,急切中带着求饶。许柯新怔了一下,有点不可置信,这女人怎么改口那么快? 许柯新循声望去,发现说话的并不是地上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而是另一个正努力拨开围观群众往前挤的女人。 许柯新微微眯了眯眼,目光落在人群中的女人身上,只见她费力挤出人群,踉跄几步来到小胖妈妈身边蹲下,伏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低语时还不忘偷瞄向许柯新,不小心对上视线就会瞬间避开,表现的十分心虚。 许柯新一挑眉,哦吼,这里面有事啊!果不其然,女人刚说完,小胖妈妈的脸色瞬间就由愤怒变为震惊与慌张,望着许柯新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小胖妈妈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一旁的女人倒是站起身,面带抱歉地沖许柯新鞠了一躬,语气诚恳: 第21页 「许先生,她是我妹妹,就那么个臭脾气,我,我先代他们母子给您道个歉,对不起您,也对不起您家的两位宝贝。」 女人说着,就又鞠了一躬:「她打了您,您看看您想怎么解决?我先替她表个态,无论是赔偿或怎样,只要您能不计较,怎么都行。」 「道歉。」 许柯新依旧只说了两个字,可语气却仿佛淬了冰般冷硬,听的地上的小胖妈妈忍不住一缩身子。 她努力稳住自己砰砰跳的心,再没有了跋扈的模样,反而是有点小心翼翼:「许,许先生,我不该冲动打您,我向您道歉,对不起!」 然后连忙伸手拉过身旁的儿子小胖:「来,儿子,今天是你错了,赶紧向这两个小同学道歉!」 「我不!」小胖脑袋一歪,哼了一声,他说的是实话,才没错呢!那神态和女人方才简直是如出一辙。 「道歉!」 女人一掌拍在小胖后背上,小胖吃痛,眼睛瞬间就红了,女人心疼但没法子,谁让自己今天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儿子可以再哄,可要是真让这位爷回家告了状,她们家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女人狠狠心,强硬地按着小胖不让他挣开,小胖也没见过一向对他百依百顺的妈妈对自己发脾气,一时害怕不知所措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许先生,毕竟是孩子,都吓哭了,您看要不算了……」 老师还想和稀泥,许柯新冷眼一扫,语气带了一丝不满:「孩子?谁家不是孩子?我家孩子被欺负哭的时候,她有劝阻制止吗?」 被许柯新眼刀扎中的老师立刻噤了声,她早就知道自己这话的确说不过去,换位思考,如果这事在她身上,她自认做不到许柯新如此。 可她作为老师却不得不劝,这下好了,她劝了不管用,那就不是她的问题了。 「林语颜,林禹泽,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骂你们,请你们原谅我。」 许柯新刚怼完老师,就听到了小胖抽噎着道歉的声音,声音里不是委屈,而是夹杂着恐惧和害怕。 许柯新暗暗挑眉,更是好奇女人到底对这母子俩说了什么,怎么能让他们吓成这样? 面上不显,他蹲下身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髮,眼神温柔至极:「愿意原谅他们吗?」 阿泽已经不哭了,他眨眨眼看向姐姐:「我听姐姐的。」 颜颜揪着裙摆,心里是极其不愿原谅的,可她看看红肿着脸的小舅舅,和眼睛肿的像铃铛的弟弟,还是低低地应了声:「可以。」 她说的是可以,而不是愿意,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戳中了许柯新,许柯新自然知道小孩儿委屈,他勾勾唇,正好,他还不想忍呢! 「我家孩子心善,可以原谅你们,但我不想再看见你们,你们说,该怎么办呢?」 女人不顾疼痛地撑着地狼狈地站起来,语气一改方才的嚣张跋扈,变得讨好:「许先生,我们马上办理转学,一定不会再让您烦心!」 「哼~」 许柯新白了她一眼,而女人却似乎是得到了特赦令,惶恐地站起来,拉着哇哇大哭的小胖和受伤的妹妹落荒而逃。 许柯新回过身揽住两个孩子,百思不得其解,这好歹也算个贵族学校,一般家长为了显得自己高贵,就是演也得表现的知书达理,怎么会出现那么没素质的人? 「许先生,学校有医务室,您要不要先去看看您的伤?」 老师观察着许柯新的脸色渐缓,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比起刚才小胖妈妈那种纯粹的泼妇,她更怕这种笑里藏刀的变色龙。 这位许先生,别看年纪小,手段可高着呢,刚才短短十几分钟他就跟精神分裂似的,一会小白花一会大灰狼的,很难让人看透他到底是个什么性格。 许柯新弯腰抱起地上的小孩,语气冷淡:「我没事,给阿泽去处理一下。」 许柯新问了路直接带了俩孩子去了医务室,医生检查后确定没伤及脑组织,就只开了瓶外涂的药膏,说了些注意事项,就让他们走了。 许柯新打了车直接带他们回家,也没告诉老师,他心里有气,如果今天要不是他为孩子们出头,就凭老师那和稀泥的态度,怕是蒋文睿找到学校来,她也会主动弱化事态经过, 回了家,许柯新从冰箱里拿出冰袋帮眼睛红肿的两个孩子敷眼睛,他坐在沙发上,两个孩子一左一右躺在他腿上。 大概半分钟,颜颜突然坐起身,把眼上的冰袋取下来,贴在许柯新的脸上。 脸颊上突如其来的冰凉让出神的许柯新不由打了个冷战,颜颜见小舅舅脸色阴沉,吓得把手缩了回来,冰袋也掉在了沙发上。 「小舅舅对不起……冻到你了……」 许柯新本在想那女人为何转变那么快,眼神不免冷了些,回过神就见到了颜颜那小心翼翼忐忑不安的神情。 许柯新心里一揪,眼神柔和下来,他伸手把颜颜搂进怀里, 「是敷眼睛不舒服吗?」 「不是……小舅舅脸也肿了,敷一敷很舒服……」 颜颜声音很小,要不是许柯新此刻专注力都在她身上,估计都听不见。 此言一出,许柯新心都化了,他被怒气沖昏了头脑,完全没在意自己脸上的伤,要不是颜颜提,他都给忘了。 「小舅舅脸也痛。」 第22页 听到姐姐那么说,阿泽也一骨碌爬起来,把眼睛上的冰袋拿下来贴到许柯新红肿的脸上。 「乖乖……」 许柯新真的被感动到了,这俩孩子太懂事了,也不知道蒋文睿这个虚伪怪是怎么把俩孩子教的那么好的。 他伸手把孩子们搂进怀里,心里暗嘆怎么不是亲生的呢,如果是他的孩子,他能教育的比蒋文睿还要好得多。 想着蒋文睿,蒋文睿就回来了,他进来正巧看到两个孩子趴在许柯新身上这一幕,温馨而和谐。 许柯新听见门响也转过了头,一看是他回来了,把俩孩子松开,礼貌又疏离地点点头:「蒋哥。」 「舅舅!」 两个小朋友一见蒋文睿回来了,跳下沙发就往他那边沖,蒋文睿蹲下稳稳的接住了他们。 看着两个孩子眼睛消肿的差不多了,阿泽头上的包也无大碍,他摸摸孩子们的头: 「你们先上楼换衣服,舅舅和小舅舅有点事儿说,一会儿带你们去吃肯德基。」 一听有吃的,阿泽欢唿起来,颜颜也是喜笑颜开,姐弟俩噔噔噔跑上楼,连眼神都没分一个给许柯新。 打发走两个孩子,蒋文睿和煦的脸冷了下来,他走到沙发边坐下,瞟了一眼许柯新红肿的脸:「怎么回事?」 第12章 你当散财童子去了? 许柯新原原本本的把经过跟蒋文睿说了一遍,没有任何添油加醋,也承认了自己把那女人弄伤了。 许柯新本以为蒋文睿会怨他找麻烦,没想到他却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多谢。」 许柯新暗暗挑眉,多谢?谢什么?谢他没让孩子们受气? 「蒋哥,那女人开始趾高气扬,后来却很惶恐,还答应办转学,会不会有诈?」 蒋文睿沉思片刻:「你知不知道小胖大名叫什么?」 许柯新想了想,大家都喊他小胖,貌似没听见他的大名。 「舅舅!」 正在许柯新苦思冥想时,阿泽已经换好衣服跑下了楼。 蒋文睿挂上笑容,伸手把他抱进怀里,心疼地看着他脑袋上的大包:「还疼吗?」 「不疼了。」 阿泽摇摇头,突然想起什么,看向许柯新的脸,「小舅舅疼。」 蒋文睿经孩子一提醒,才想到许柯新,他看着那白皙小脸上的五个手指印,心里莫名一揪。 「没让医务室处理一下?」 「这是硬伤,不碍事儿。」 许柯新无所谓地摆摆手,他得顶着巴掌印在蒋文睿面前晃悠,这毕竟也算工伤了,有点良心的老闆怎么着不得给点补偿? 许柯新认为的补偿是钱,但希望落空了,他只是获得了几个小时的假期,因为蒋文睿带俩孩子出去吃肯德基了,没带他。 许柯新也没什么胃口吃饭,一上午气都气饱了,他混了那么多年,谁见了他不得恭敬的喊声许总,这才成了omega几天啊,竟然被人打了?! 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许柯新决定等俩孩子回来打听打听,这个小胖到底是谁,如果他爸也在商圈混,他早晚报復回去。 你许总,不惹事儿,但也从不吃亏。 正当许柯新在脑子里搜罗疑似小胖爸时,房门突然被敲响了,管家老方的声音传了进来:「夫人,您休息了吗?」 许柯新下床开门,礼貌微笑:「方叔,有什么事儿吗?」 许柯新看着老方脸上的疤,有点瘆的慌,那么老长,要是半夜见了真得吓一跳。 老方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管药膏:「少爷说您脸上有伤,让我给您买了药膏。」 「谢谢。」 许柯新拿到药膏有些意料之外,蒋文睿可真是演的滴水不漏,连在管家面前都得演恩爱。 许柯新送走老方,重新躺回床上,看着手里的药膏,功效是消肿止痛。 其实小胖妈这一巴掌不算特别狠,也就是omega皮娇肉软,许多多本人又白,才显得红肿不堪,实则并不像看起来那么严重。 拧开药膏,许柯新挤出一点往脸上抹去,火辣辣的皮肤接触到冰凉的药膏,舒服的他眼睛都眯了起来。 不知是药膏有安神的作用,还是这副身子太虚,许柯新本只想假寐一会儿,没想到真睡着了,而且一觉到了傍晚。 揉揉眼睛,许柯新拿过手机看时间,四点多了,脸颊上微微的刺痛已经完全消失,他下床来到镜子面前照照,红痕也消的差不多了。 打着哈欠走出房门,许柯新寻思找点吃的,没想到刚下楼就迎面碰见了从书房出来,脸色阴沉的蒋文睿。 许柯新把打到一半的哈欠憋了回去,点头算是打了招唿。 蒋文睿看了他一眼,突然开口:「那女人我调查清楚了,她丈夫正在和凯达谈合作,拉架那个是原配夫人,昨天我们婚宴她到场了,所以认识你。」 许柯新自认不笨,这些话明明他都懂,可放一块儿怎么就听不明白了呢? 什么叫原配夫人?那小胖妈……是小三?? 瞅着许柯新那逐渐扭曲的脸,蒋文睿也没吊着他:「你想的没错,两个女人是情敌,她们男人是同一个,而且生的孩子还在一个班。」 许柯新觉得自己cpu已经要转不动了,现在已婚圈都发展的那么炸裂了吗?还是说律法进化到可以共侍一夫啦?? 许柯新有颗八卦心,但蒋文睿却并不想再多说,许柯新也不会巴巴凑上去问,导致这个炸裂的话题就此结束。 第23页 二人一前一后下了楼,两个孩子正乖乖的在沙发上看电视,许柯新一下来就闻见了一股扑鼻的香味,悄悄探头看厨房,厨房却没开灯。 「小舅舅,我们给你带了炸鸡!」 阿泽看到许柯新下来,光着脚丫哒哒哒跑过来抱住他的腿。 炸鸡?怪不得那么香! 许柯新眼睛亮了一下,从前爷爷不让他吃这些垃圾食品,说不健康,可怜许总长那么大,只年少时被小堂弟带着出去吃过一次,只一次,便忘不掉。 为了维护自己形象,许柯新还是矜持着,没有表现出想吃的欲望:「那一会儿吃晚饭一起吃。」 「他们都吃了,这是给你的。」 蒋文睿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许柯新耳朵一动,所以说,这是特意给他带的? 随后,蒋文睿便喊了阿姨,叫她把快餐用微波炉叮一下。 酥脆的炸鸡入口,可把许柯新香迷煳了,可他吃的一点儿都不粗鲁,慢条斯理,细嚼慢咽,看的人赏心悦目。 许柯新聚精会神地吃着,大拇指和食指捏着鸡块,时不时抽一张纸巾擦手,可这一动作却把蒋文睿不经意的目光吸引住了。 这动作……好熟悉。 他记得,可心吃东西时也只用两指,而且用纸巾时,会叠成三角形。 许多多在刻意模仿许柯新? 蒋文睿眉头不自觉蹙起,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猜测,他喜欢许柯新一事,无二人知晓,更何况许多多都没见过许柯新,何来模仿一说? 巧合罢了。 许柯新吃了两块不想吃了,擦手时就发现蒋文睿直勾勾地盯着他,神色不明,带着几分探究。 许柯新不自在地侧侧身子,躲避他的视线,蒋文睿与此同时也收回了视线,看向了播放着动画片的电视。 这人不会看上许多多了吧? 如此想着,他心里更加不屑,呵,谈婚前协议时装的跟个正人君子一样,这才结婚两天,就露出真面目了? 「小舅舅,你的脸还疼吗?」 颜颜从沙发上爬过来,摸着许柯新受伤的脸问。 「不疼了。」 许柯新安慰地笑笑,揉揉颜颜的头,小丫头长得眉清目秀,尤其那双眼睛,又贴心的不行,长大了不知道能迷死多少alpha。 他在脑海里描摹着颜颜长大后的模样,丹凤眼,翘鼻樑,诶……怎么那么熟悉? 这不是……蒋文睿嘛! 许柯新一惊,眼神不自觉转向蒋文睿,怎么回事儿?难道颜颜长大了就是蒋文睿这模样? 他打了个冷战,不行,要是十几年后,颜颜成了这模样儿,他怕是喜欢不起来了。 经过幼儿园一事,两个孩子对许柯新更亲近了,颜颜似乎终于放下了对他的戒备,每天都笑盈盈的,回来还会主动提起在学校时的趣事儿。 阿泽更别说,本来就和许柯新好,或许是小朋友们在他面前称赞许柯新的身手,小孩儿回来就缠着许柯新,让他教自己打架。 许柯新汗颜,这可不兴教啊,别说蒋文睿同不同意,他自己就不能把孩子培养成一个刺头少年。 而且许柯新在发现俩孩子善良乖巧后,存了好好养他们,把他们拉拢过来的心。 不说别的,万一蒋文睿哪天变卦了,要终止协议,他还能指望俩孩子养活他。 他是真的不想再奋斗了,咸鱼就咸鱼吧,至于什么alpha的面子,不能吃软饭,去他妈的吧,他现在可是omega,要什么面子。 至于蒋文睿,许柯新一周都见不着他两回,有时候早出晚归,有时候干脆宿在公司。 但他越是忙,许柯新心里越是忐忑,自家公司那边现在不知情况,万一蒋文睿是在加班加点,准备弄垮自家公司那就完了! 在他独自一人在家时,许柯新也尝试接近过蒋文睿的书房,但奈何他的门是指纹+人脸识别,许柯新完全进不去。 知道不能操之过急,省的露出破绽被蒋文睿发现,许柯新只能暗暗祈祷爷爷那边能稳住,直到他把事情调查清楚。 而且让许柯新更加难以接受的是自己的心腹大将高升,他竟然和蒋文睿有不浅的交情,若是里应外合,宏启将不復存在。 许柯新一静下来就会苦恼,而他根本没法子去解决,他也只能强迫自己静下心,静待时机。 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许柯新决定不在家里躺着了,蒋文睿给了他张卡,让他想买什么买什么,别亏了自己。 许柯新就拿着这张卡,直奔市中心最大的商场,先是依照自己的喜好买了点零食,都挑的是最贵最好的,主打一个不是自己钱不心疼。 随后,他直奔金店,他要买黄金! 黄金这个东西,买了就是变相存钱,蒋文睿的钱那总归也是他的,但要是买成金子,那可就是自己的了,哪怕将来离婚,这也是自己的财产。 所以许总就库库一顿消费,买了三个比鸡蛋小不了多少金猪,一对儿实心的金镯子,还有那种手指头粗的大金鍊子一条。 店员看到他买了那么多,再三强调了一克金子的价格,得到他的点头后,边震惊边帮他结算。 许柯新不知道蒋文睿给他的卡里有多少钱,反正一通消费下来后,还剩了四十多万。 看着手机简讯提示的余额,许柯新嘶了一声,要是蒋文睿问起来自己这钱花哪儿去了怎么办? 第24页 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存了真小金库,许柯新果断去了医院急诊,看到有急诊病人,家属没到交不上医药费,暂不收治的,他立刻帮忙垫付,还大方慷慨的告诉病人不用还,他这是日行一善。 就这么忙碌接济了十几个病人,又捐了十万到医院的功德箱里,许大善人的日行一善便结束了。 晚上,好久不见的蒋文睿回来了,许柯新只当他是不忙,也不问,跟俩孩子玩了会儿就准备回屋睡觉。 「你今天上医院当散财童子了?」 第13章 人美心善的夫人 散财童子? 正喝酸奶的许柯新差点被奶呛死,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蒋文睿是说他上医院日行一善的事儿了。 他派人跟踪自己? 许柯新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迅速调整情绪,搬出了自己早就编好的一套说辞, 「我小时候就因为没钱治病,差点丢了命,现在我有钱了,不能眼看着见死不救。」 蒋文睿听完他的理由,沉吟片刻:「你不是圣人,救不了所有人,落的个好心没好报,以后别去了。」 说罢,他便转头回了自己房间。 许柯新看着他的背影,嘴里无声的骂了几句,呵呵,这是花他点钱了,看他心疼的,大老闆连这点钱都在意,真抠门。 许柯新在心里给蒋文睿又添了一个标籤:抠门。 回了屋,许柯新顺手打开了电视,听会儿新闻吧,看看有什么新鲜事儿。 电视打开,默认的就是本地社会新闻,许柯新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下一秒,他就看见电视上出现了熟悉的场景。 而此时的新闻标题已经变成了: 【小哥为多位伤者垫付医药费,并称日行一善】 「今日下午,我市中心医院出现了一名omega小哥,他帮数十位伤者垫付了医药费,为他们争取了宝贵的救治时间,随后又往功德箱捐赠十万元整,随后低调地离开了医院。人间自有真情在,这位小哥有大爱!」 许柯新听着电视上主播的旁白播报,脚趾头差点抠出个三室一厅,谁写的稿子啊,能不能有点水平! 不过还好,关于他的报导并没持续多久,很快就让另外的新闻盖过去了。 但许柯新实在没心情再听下去,直接按关了电视,寻思刷刷手机,这一看不要紧,他的英勇事迹竟然上热搜了! 可当今网络风气,就算是发个照片都有人能挑刺,别说是这种有热点的新闻,映入眼帘的除了夸赞,就是一些迷惑言论。 除了夸他的,骂他的分为两大派别:圣母派和阴阳怪气派。 圣母派的言论如下: 【他明明有钱,却只帮了这几个人,那之后的患者呢?伤得更严重也没人管(哭泣.emoji)】 【怎么不多呆一会儿救更多人】 【是摆拍,我是亲歷者,下午我奶奶心脏病发作,我喊着他让他帮忙缴费去,他却置之不理】 许柯新看到这条简直要气死了,首先这事儿压根不存在,他在医院呆了那么久,救济的都是没有家属的病人。 再说这人脸怎么那么大呢? 他去日行一善是出于本心,捐了是情分,不愿捐是本分,凭什么强迫? 若是真有人求到他了,他铁定会捐,可这根本是莫须有的事儿,好名声没落着,倒是惹的一身骚! 至于阴阳怪气的那可就多了: 【卧槽傻子吧,谁闲着没事去医院当散财童子?】 【绝对是摆拍,谁做好事儿不留名,还是这种巨款】 【心机真重,看他穿的也不算多好,为了博关注度,家底都搭进去了吧?】 诸如此类,这还是一些能入眼的,更多的是猜测他钱的来源,甚至扯到他的钱肯定不是正当理由来的,还有跟风的,说认识他,他是爬大老闆床的小贱人。 真是仗着网络是法外之地张口就来啊,许柯新牙咬得死紧,他是alpha的时候知道社会对omega不友好,但他成了omega后才发现,岂止是不友好,简直是恶意满满! 许柯新把手机扔到一边,不看了,糟心,蒋文睿说的真对,好心没好报,下回就算把钱扔了也不当烂好人了! 等等,蒋文睿,所以说他不是派人跟踪自己,而是在网络上得知的? 联想到他的话,许柯新舔舔牙,要这么说的话,他刚才那番言论,不是抠门儿,而是真心规劝和……安慰? 寻思吃会儿瓜,现在吃瓜吃到自己头上,许柯新也没心情继续看下去,潦草的洗了个澡,躺在床上闭眼准备睡觉。 或许是白天睡饱了,他久久见不着周公,半睡不睡的,可难受了。 布谷~ 是微信提示声。 微信一般就是孩子们的班级群,难道学校明天又有新活动? 摸到手机打开,许柯新被亮光刺地眯了眯眼,随后发现不是老师艾特全员,而是一个叫白桦林的好友,给他发了个图片。 白桦林? 许柯新眉头逐渐皱起,这谁啊?他微信除了蒋文睿还有别人吗? 他正思考这是谁的时候,又是一声震动,那边发来一条消息: 【小嫂子,上热搜这人是你吗?】 这个称唿……是陈桦! 许柯新想起来了,这个白桦林就是结婚当天给他化妆的那个化妆师陈桦。 第25页 微信是他吃完席特意回来加的,当时许柯新被高升的事儿搅得心神不宁,就把手机给他,让他自行操作了,所以才没印象。 许柯新思量片刻,回了个嗯字。 几乎是他发出去的一瞬间,那边再次发来一大段: 【现在你被骂的可惨了,还有人扒出你的身份,都在说你有心机,爬床,和脑子有问题……】 许柯新在去医院时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后果,他都已经尽量低调了,这些键盘侠是没事儿干吗?怎么做个好事还能上升到人身攻击? 但陈桦此刻给他发消息,绝对不止是关心他那么简单,他是蒋家刚进门没两天的夫人,现在闹出这么一茬,会不会对凯达有影响? 虽然凯达出事儿他该幸灾乐祸,但他现在靠着蒋文睿生活呢,要是明天蒋文睿见事情发酵到这样,对他有意见,他也只能听着。 想着,他打开了凯达公司的官微,网际网路时代,凯达在也有产业,所以有官博。 凯达最新一条微博是转发的自家旗下的明星代言,再往下就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财经新闻,许柯新点进去看,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堆不符合博文的评论。 大部分就是陈桦刚说的,说他有病,还有圣母,无脑黑,还有一堆劝分的,说蒋家大少才貌双绝,竟然被个缺心眼的迷住了。 反正正面言论就没几条,许柯新不想搭理这些未知全貌就无脑喷的人,刚想退出,官博就刷出了一条新博文。 ? 许柯新脑袋上弹出个问号,这种风口上,凯达还敢发博?真不怕评论区被键盘侠沖? 但想归想,许柯新还是想看看发了什么,这一看不要紧,直接怔在了原地。 【@凯达k:少爷说,娶到人美心善的夫人是他三生有幸。「配图」「配图」】 两张配图是许柯新在婚礼现场的精修,第一张是蒋文睿发言,他侧脸看着。 圆圆的娃娃脸,亮晶晶的大眼睛,和那有些半永久的微笑,白色西装衬得他可爱中多了一丝稳重。 第二张是敬酒时,敬酒的时候许柯新脱掉了西装,只穿着里面的白衬衣,侧颜特别好看,一颦一笑皆能感染人心。 这两张图里都有蒋文睿,可一看突出的就是他,蒋文睿最多算个陪衬的绿叶。 这文案,这配图,经过蒋文睿同意了吗? 他这边还在疑问,下一秒陈桦就给他解惑了,陈桦应该也是看到了官微,发了一串感嘆号过来,随后说: 【你们俩感情太好了吧?我还没见过蒋哥如此维护一个人!】 说完,还发了个羡慕的表情包。 许柯新看着文字撇了撇嘴,感情好,好个毛线,就算是蒋文睿下场替他解围,明天私底下还不知道怎么收拾他,毕竟这也是个不小的舆论风波,蒋文睿准得以为自己是个麻烦精。 心里吐槽,手上敲过去的文字却是尽显羞涩: 【是啊,他对我很好。】 【小嫂子,你是真有本事,竟然能把这个千年铁树弄开花,更主要的是,这花开的还挺艷啊~】 都说文字没有声音,但许柯新都能脑补出陈桦打字时的挤眉弄眼和调侃,尤其是最后那个波浪号,整的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许柯新看着那略显暧昧的话,不想和他聊下去了,据他那天和陈桦聊天所知,他开放的很,许柯新真怕再聊下去,陈桦得打听他俩房事合不和谐了。 为了不让这个尴尬的局面发展下去,许柯新明智地选择了结束话题,和陈桦草草聊了两句就说太晚了,自己要睡觉了。 【嗯嗯,祝你和蒋哥有个美妙的夜晚!】 狂野!太狂野了!许柯新赶紧退出,不好意思再看聊天记录一眼。 意犹未尽的陈桦在许柯新这边没聊够,和他道了晚安,直接切聊天框去找蒋文睿,准备揶喻他两句。 【蒋老闆,你可真宠小嫂子~】 蒋文睿刚刚洗完澡出来,他只裹着个浴巾,六块腹肌的完美身材暴露在空气中,头髮湿漉漉的,有几根髮丝还在滴着水。 他听到手机震动捡起来一看,就看到陈桦发来的信息,他腾不出手打字,直接按住说话: 「干嘛?」 听到他用语音,陈桦也直接说话回他,他语气带着一丝诧异:「呀,你没和小嫂子为爱鼓掌啊?」 他发这条信息就是一个调侃,压根没寻思蒋文睿能回,毕竟新婚夫夫,入夜了不该干点该干的事儿吗? 「能不能纯洁点,没结婚呢,别天天胡说八道。」 「刚才小嫂子说要睡了,我还以为……嘿嘿嘿。」 陈桦完全没被蒋文睿的爹味说教给堵回去,隔着屏幕蒋文睿都能听到他那揶喻的笑。 「这话你跟我说说也就得了,别去跟他胡说八道,他脸皮薄,经不起你这么逗弄。」 「哟哟哟~这就开始护上了?行了~知道你宝贝他,放心,你的心肝宝贝我不逗~」 蒋文睿没想再聊下去,干脆利落转移话题: 「孩子们想你了,周六日有空过来吃顿饭。」 「行,周日吧,周六我得去趟沪市。」 放下手机,蒋文睿靠在床头,双指捏了捏眉头。 许多多,还是年纪小,心地善良,不知道人心险恶,还以为做好事不留名是美德,殊不知,总有人鸡蛋里挑骨头。 第26页 此次他出面帮他解围,一是为了压制事情发酵,引来更多猜测,对生意乃至公司不利。 二就是不想让许多多承受那些骯脏的言论,使他维持现下这份纯良,这样一来,孩子们耳濡目染,也会是善良的人。 第14章 厨艺首秀 第二日,许柯新刻意起的晚了些,和蒋文睿岔开时间,免得见了面挨训,他可不想看蒋文睿那张冷脸。 意料之外的,等他送完孩子们回来,蒋文睿坐在了一楼客厅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见他回来,眼睛落在了他身上。 「蒋哥。」 许柯新扯扯嘴角礼貌叫人,作势要开熘。 「坐会儿。」 看这架势,今天这顿骂是躲不过了,许柯新硬着头皮坐下,但明智的选择了离他最远的位置。 「找我?有事儿吗?」 许柯新揣着明白装煳涂,蒋文睿眼睛扫了一下他,沉声道:「昨天的事儿闹的不小,一些不好的言论,你别看就是了。」 许柯新没想到话题是以蒋文睿安慰他开始的,他微微挑眉,没说话,寻思听蒋文睿接下来的态度。 「现下我已经叫人撤了热搜,现在新闻那么多,过两天有了新热点,就没人关注你了。」 「我……抱歉,让你费心了。」 许柯新垂下头,装出一副弱小可怜的样子,蒋文睿这人他实在看不透,怕他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干脆主动认错,态度好一点,让他无处撒气。 「这件事我没有怪你。」蒋文睿平静地说, 「昨天阿泽看到新闻后,说你是拯救病人的超级英雄,我感谢你为他们树立了正能量的好榜样。」 蒋文睿声音淡淡,可语气中却无丝毫责怪之意,许柯新诧异了,他这又搭钱又舆论的,蒋文睿真不怪他? 「今天找你,只是想叮嘱两句,你现在是蒋家的少夫人,所作所为关系着蒋家的名誉,若之后再想做事,务必三思而后行。」 蒋文睿的话爹味十足,许多多比他小好几岁,他把他当弟弟也无可厚非。 「我知道了。」 许柯新低眉顺眼,蒋文睿也没再多说什么,起身整理了下衬衫扣子:「周日陈桦过来陪孩子们。」 许柯新刚要起身的动作一滞,蒋文睿这话什么意思?陈桦来,那他走? 「你到时候看着准备。」 蒋文睿的后半句话随之而来,其实他就是通知许多多一声,让他有个准备,毕竟再怎么亲近陈桦也是客,哪有来客主人不知道的,再说家里有阿姨,也不用他准备什么。 但这话听在许柯新耳里可就变味儿了,蒋文睿几个意思?这是让他下厨招待客人呗?蒋文睿这是给他的考验? 二人成功又把彼此的话听岔了,许柯新暗骂蒋文睿不讲道义,说好了他来只是照顾孩子的,凭什么要他做饭? 主要是……他不会啊! 许大总裁向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何时下过厨房? 但蒋文睿都那么说了,他也不好当耳旁风,再说,陈桦也是个不错的人,他也不能把人吃进医院…… 所以许柯新开始学习厨艺,但做饭这事儿一是看天赋,二是靠手艺,显而易见,许柯新两样都不占。 第一天,他学着切黄瓜,把手指头切了一个大口子。 第二天,用擦丝器擦土豆丝,阿姨还叮嘱说剩最后一点了就不要了,免得伤到…… 手字还没出口,许大总裁的大拇指又多出一条血痕,鲜血直流。 第三天,负伤的许柯新被激起了斗志,想他在商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雷霆手段,竟然搞不定餐桌上这点事儿? 所以,蒋文睿回家就看到,许柯新左手的拇指与中指被纱布裹成粽子,此刻身体正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扭曲着,貌似是在切什么。 蒋文睿皱了皱眉,不出门散财了,怎么又想起做饭了? 轻轻招手把看许柯新做菜时,一脸心惊胆战的阿姨喊出来,蒋文睿低声问:「他怎么了?」 「不知道,从前天开始,夫人就突然说要和我学做饭,但……」 阿姨一言难尽地瞥了眼在厨房与油锅做斗争的许柯新, 「看夫人手上的茧子,应当是做过菜的,可他这手法却生疏的很,连拿刀都哆嗦。」 「阿姨!!」 许柯新突然在厨房发出一声惊唿,阿姨也不管蒋文睿了,瞬移回厨房,生怕这位祖宗把她吃饭的傢伙什儿弄坏了。 「你看这蛋它变黑了!」 许柯新举着铲子手足无措地指着锅里的鸡蛋,阿姨赶紧把铲子接过来扒拉两下,随后麻利地把鸡蛋倒入盘子,随后才松了口气,对许柯新说: 「没事,鸡蛋变黑是因为火开太大了。」 「那这西红柿……」 许柯新犹豫着要不要把西红柿倒进锅里,阿姨赶紧指点,你一言我一语的,二人在厨房忙的热火朝天。 蒋文睿本来无心管许多多,但看他笨手笨脚的,觉得好笑,有种小孩子模仿大人的笨拙,还蛮可爱的,就倚在门框上看他。 许柯新满心都是在菜上,根本没留意蒋文睿回来了,还是他欣赏自己的成果,得意地端盘子出去,才看到了门口的蒋文睿。 二人视线一触即分,蒋文睿下意识低头,装作不经意地把手插入口袋,扭头就走,有种熊孩子干坏事被抓包的即视感。 第27页 许柯新也没想搭理他,更不想给他尝尝自己的厨艺首秀,谁让他给自己布置做饭任务的,还害的他切了俩手指。 两人都当没看见对方,倒是好事儿的阿姨擦着手出来,发现蒋文睿还在,就笑着多说了句:「蒋总不尝尝夫人的手艺?」 蒋文睿脚步一顿,许柯新也皱皱眉,把菜往回撤了些,冠冕堂皇道:「我这手艺上不了台面。」 说是那么说,但许柯新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有信心的,色香味不说俱全,那也得占个八九分啊!才不想给他吃! 思索片刻,蒋文睿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转回了身,坐到餐桌旁。 阿姨很懂眼色地帮蒋文睿送上碗筷,许柯新被迫赶鸭子上架,略有些不情愿的把菜推过去。 但这些看在阿姨的眼里就是夫人对自己的手艺有些忐忑不安,便在旁边添油加醋的说: 「蒋总你可不知道,夫人这一下午都在看教程,就想着给您亲手做道菜吃呢。」 蒋文睿筷子都伸出去了,听到这话一怔,眸子里露出了诧异之色看着许柯新:「给我?」 许柯新见阿姨完全误解了他的意思,谁要给蒋文睿做饭啊!!什么特意!这明明就是招待客人前他练手的! 见蒋文睿看着自己,许柯新尴尬的脚趾抠地,但又没法明说,否则就是让大家都下不来台。 想到此他只能尴尬赔笑,以不变应万变,爱咋说咋说,爱咋想咋想吧,他现在是不能发表任何言论了。 许柯新尴尬的不行,蒋文睿也只是多看了他两眼,随后就把眼睛放到了菜上,夹了一口放进嘴里。 虽说不在意,许柯新还是想得到一句夸奖的,毕竟这可是他活了快三十年第一次下厨。 可等了好半天,蒋文睿愣是一个字没说,许柯新有些不满地瞟了他一眼,然后就发现蒋文睿的脸色貌似有些许古怪。 「不好吃吗?」 许柯新疑惑,这可都是按照阿姨的指示做的,不可能不好吃。 蒋文睿还是不说话。 许柯新更不解了,他拿筷子夹了一口放进嘴里,随后默默放下了筷子。 蒋文睿不说话,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这tm是把卖盐的打死了吧?! 一口下去,那咸的直击味蕾,但凡有点口腔溃疡的都得给刺激的跳起来。 许柯新不信邪,再尝一口,还是齁咸,难以入口,没能强迫自己咽下去,抽了张纸巾装作擦嘴,实则是悄悄吐了。 看着两位总裁和夫人都面色古怪,在蒋家待了十来年的阿姨也想尝一口,可还没等她拿起筷子,蒋文睿突然出手,把盘子往自己这边拉了点: 「还可以,就是口有点重了,下次做甜口的,多放点糖,孩子们爱吃。」 蒋文睿不愿意打击许多多的积极性,因为看到他就像看到自己已过世的弟弟般。 所以在他看来,许多多也就是个小孩子,行事也好,做饭也好,有差错都是人之常情,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十项全能。 许柯新正想找个藉口给自己解围呢,没想到蒋文睿先开口了,他第一次用感激的眼神看向蒋文睿,说真的,他要是吃到这么难吃的东西,肯定直接就发火了。 看着夫人眼神柔和下来,阿姨美滋滋的,觉得自己神助攻,而后十分有眼力见儿的把菜端走:「那我去把菜温着,等小少爷和小姐回来吃。」 「别了,倒掉吧。」 许柯新十分有自知之明,这饭孩子们吃不了一点,为了让他们心中的完美小舅舅人设再维持久一点,他还是别让孩子们试毒了。 看着阿姨不解的神色,许柯新一脸煞有其事:「有点咸,孩子们这几天都上火,得吃清淡的。」 阿姨瞭然地点头,然后端着菜回了厨房,收拾许柯新嚯嚯了一下午的烂摊子。 客厅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许柯新莫名有点心虚,蒋文睿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两口,沖淡口中的咸味。 「怎么想起做菜了?」 蒋文睿咽了口口水,抬眼看着不言语也不动的许柯新。 许柯新被他问的一愣,下意识回:「不是你说的吗?」 蒋文睿眉头微蹙,满脸不解,他说的?他什么时候说的? 许柯新也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沖,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声音放柔了些:「不是你说,周日陈桦要来,让我好好准备嘛。」 蒋文睿被许柯新的脑迴路逗笑了:「我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怎么?他有洁癖?还是脾气不好?」 也不像啊,那天陈桦和他待了将近半天,感觉还挺随和的。 「那倒不是。」 「那做什么准备?再说他来的话,应该比我更加轻车熟路,不用特别客气吧?」 许柯新对这一点十分清楚,陈桦来这个家的次数可要比他多得多,应该不用特意招待着。 「再怎么熟,现在也是你为主他为客,你是我夫人,待客之道理应做到。」 蒋文睿语气虽淡,但却带着一丝教诲的意味,许柯新虚心听着,可脑子里最后只汇总了一个中心思想,那就是: 不用学做饭了! 第15章 铁树开花 得知不用再苦心钻研菜了,许柯新感觉蒋文睿都顺眼了两分,而且今天他没拆自己台,这让他很满意。 第28页 他不拆台,许柯新以为这个黑歷史就过去了,却没想到吃完饭被阿姨偷偷叫了过去。 阿姨指着已经倒进垃圾桶的番茄炒蛋: 「夫人,您是不是盐放多了?」 许柯新眨眨眼:「您尝了?」 「我寻思倒了怪可惜的……没想到……」 阿姨不好再说,可许柯新都能把她后半句话填上,没想到那么咸,实在难以下咽,最终还是没能拯救被倒掉的命运。 「我是按照您告诉的比例放的盐,而且做的是甜口,不应该……」 许柯新百思不得其解,阿姨也很是疑惑,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最终,还是阿姨在归置那些瓶瓶罐罐调味料时才恍然大悟,糖和盐的瓶子长得很像,夫人估计是手忙脚乱间拿错了,放了两遍盐。 阿姨怕许柯新纠结,还特意找他去说了这事儿,表示下次一定把调味瓶换的有区别些。 许柯新想到自己当时跟锅斗争的场面,也莫名有点好笑,但好胜心作祟,许大总裁没有被打败,准备下次有空再实践,得把他做黑暗料理这事儿在蒋文睿心里抹去。 「不过夫人,总裁对您是真的很宠爱。」 阿姨冷不丁冒出那么一句,许柯新一脸懵,这……何出此言? 「你不知道,总裁有慢性气管炎,不能吃咸的,否则就会咳个不停,若是平时他尝到略微口重的菜都会直接吐掉,可今天他竟然咽了,肯定是为了鼓励您。」 许柯新若有所思地点头,都说十个总裁九个胃病,还有一个x冷淡,这慢性气管炎的,还是头一次见。 与此同时,在书房的蒋文睿捂着胸口咳嗽不止,他这病是年少时不注重身体,学着人家抽菸弄的,后来落下个不大不小的病,一换季或吃到刺激的,就会犯病。 今日的鸡蛋一入口,他就知道遭了,可若是当面吐掉,肯定会让心思敏感的许多多心里不舒服,反正横竖这两天天气落差大,也该犯了。 待咳嗽稍微压下来,他伸手从小型饮水机中接了杯温水,入喉有些温热,划过有些刺痛的嗓子,还行,不严重。 看着电脑上的精緻男人,蒋文睿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可心,等我,我一定会把幕后兇手揪出来替你报仇。 周日,陈桦如约而至,他和上次见有了些变化,原本红棕色的顺毛锅盖,变成了奶奶灰,他还打了银色耳钉,身穿酷酷的皮夹克,和之前的邻家弟弟差别很大。 许柯新乍一见他都没认出来,还是孩子们大喊着陈叔叔飞奔过去,陈桦又笑着喊他小嫂子,他这才认出来。 「我从沪市给你们带了礼物。」 陈桦把拎着的行李箱打开,先是拿出了一个变形金刚递给离他最近的小阿泽:「宝宝,这是最新款的变形金刚,有五种形态,看看喜不喜欢?」 阿泽开心地欢唿,接过玩具就抱着不撒手:「谢谢陈叔叔!」 「不谢~」 陈桦又拿了另一个大盒子,相较阿泽的更大一些,递给颜颜:「大宝,这是新款的梦幻衣橱,二十套衣服,还能手动diy,给她们打扮成你一样的小公主吧!」 「谢谢叔叔~」 「乖,快拆开去玩吧。」 陈桦摸摸俩孩子的头,然后让他们上楼拆礼物了。 目送两个孩子上楼,许柯新刚想客气两句,就见陈桦又从行李箱里掏出个盒子,这个盒子不大,也就手掌大小。 「小嫂子,这是给你的。」 陈桦递过去,许柯新有些意外,还有他的? 陈桦把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块儿质地温润的一个青玉镯子,很剔透,一眼看上去就让人很舒服。 「破费什么呀,我这什么都不缺。」 「你不缺那是你的,你和老蒋结婚仓促,我那些天一直在外地跑,也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礼物,今天算是补上。」 他说着,干脆把玉镯子取出来,拿过许柯新的左手,套进他手腕里, 「我这是在古董店里淘的,听老闆说这玉啊,是几百年前的某个贵妃戴过的,有保护心脉,延年益寿的功效。」 许柯新感受着手腕上的玉镯,这四月份的天还略微有点凉,可镯子接触皮肤后竟是带着丝丝暖意。 「谢谢。」 许柯新比起金银,的确更喜欢玉,之前也在某个拍卖场上给自己拍了个玉坠子,若不是玉没金子来的货真价实,许柯新的小金库绝对变成小玉库了。 「谢什么,你喜欢就行。」 陈桦甜甜一笑,他是个骨相美人,不笑的时候脸有点冷,感觉生人勿近,但要是笑起来,那简直了,直接冰山融化。 许柯新作为一个如假包换的alpha,直接被他迷住了,那一笑简直笑进了他的心里,让这个沉寂了二十几年的直a心潮澎湃。 有了异样的感觉,许柯新觉得手腕上的镯子都热了起来,多贴心的omega啊,要是早几年遇见陈桦,他铁定追了。 但现在……算了,同性相斥,也就只能过过眼瘾了。 陈桦没注意许柯新的眼睛都粘他身上了,自顾自收拾着行李箱,最后拿出个包装精美的剃鬚刀: 「对了小嫂子,这个回来想着给你家老蒋,他上次说这个牌子的好用,我又托朋友给他代购了一个。」 「嗯。」 许柯新点头收下,随后不解道,「他中午回来,你自己给他不就行了吗?」 第29页 「那哪行啊~」陈桦沖他眨了眨眼,尾音拖的老长,「他现在是有夫之夫,我们还是要保持点距离。」 陈桦把箱子扣上,然后凑到许柯新耳朵边,撞了撞他肩膀,用一种极其暧昧的语气说, 「免得你吃醋~」 许柯新哑然失笑,看来他和蒋文睿这个模范夫夫演的还是不错的,就连陈桦都看不出来。 「我才没那么小心眼。」 许柯新嘟囔一句,他和蒋文睿充其量算得上是合作伙伴,别说是陈桦,就算蒋文睿左拥右抱着小omega回家滚床单,他都能当做看不见。 中午,阿姨做了一桌子菜,蒋文睿本说回来,可公司临时有事,便给许柯新打了电话: 「多多,你们吃吧,别等我了,我这边有个项目出了些问题,今晚回不回去都难说。」 他不是文字,而是直接打的电话,而且称唿语气都很亲昵,许柯新开始还不理解,不过看到桌对面的陈桦就瞭然了,这是在演恩爱呢。 明白了许柯新也不会拆他台,他浅笑一声:「好,那你记得吃饭,别太累了。」 「乖,等我回去给你们带好吃的。」 「好。」 二人的对话很是日常且简单,日常到许柯新都有一瞬间的恍惚,这对话像极了他那恩爱非常的小叔和小婶婶,没有甜言蜜语,短短几句的对话中只藏着无尽的关心与爱意。 挂了电话,许柯新还沉浸在蒋文睿刚才的语气里,他太温柔了,不同于对孩子们的宠溺,尤其那一声乖,让许柯新心尖儿都颤了一下。 「哎呦喂~腻歪死了,这铁树开花就是不一样,妥妥爹系老公啊~」 陈桦装模作样地唿噜唿噜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促狭地看着许柯新,眼里尽是调侃。 许柯新本就被蒋文睿撩的心跳加速,又被陈桦调侃,耳朵一热,红色瞬间从耳朵蔓延到整张脸。 「陈叔叔,什么叫铁树开花?」 偏偏阿泽爱凑热闹,抱着个大骨头啃的小脸油汪汪的,还不忘抬头八卦。 「这我可不好解释,你得问你小舅舅~」 陈桦看热闹不嫌事儿地把皮球踢给许柯新,许柯新耳朵更热了,迎着俩孩子那炽热且求知慾旺盛的目光,侷促的不知说什么好,最后干脆捂着脸趴在桌子上。 还是装死吧,别看他了,他是一条咸鱼,死了的那种。 「好啦~铁树开花,说的就是你们舅舅,他跟小舅舅结婚后,都变得温柔细心了不少,快快尝尝这个肉,好吃。」 陈桦不敢再逗许柯新,赶紧把话题扯开,给俩孩子夹肉把嘴堵上,怪不得蒋文睿不让他逗小嫂子,脸皮可真薄。 他在外面跑了那么多年,接触了很多形形色色的人,早就不復当年的纯情,别说调侃,有人开黄腔他都能面不改色地怼回去。 所以说,这个社会还那么纯情的人真的不多了,蒋文睿啊,算是捡到宝了。 许柯新重新端起碗刨饭,低着头不敢看陈桦,陈桦也再不开玩笑,只是一个劲儿地说着这两天去沪市吃的玩的,最后还给他们总结: 「那地方寸土寸金,偶尔去玩玩还行,要真住那儿,都挣不上花。」 许柯新边吃饭边听着他讲,心里暗暗点头,沪市的确物价很高,他从前去那边出差,爷爷怕他住酒店不舒服,直接全款在那边买了套房子,一百多平米,八位数起步。 「听蒋哥说你从毕业就在做化妆师,现在都快成明星红毯的御用妆造师了。」 他开启了个新的话题,陈桦勐勐点头,提起这个他可来劲儿了:「对对对,我跟你说,我这次追星成功了!你知道霍启吧?就那个男团转型实力派演员的,我喜欢他四年了,这次就是他聘请我去的!!」 提起自家哥哥,陈桦眼睛都亮了,叭叭叭说个没完,许柯新听着他口中的霍启,在脑子里搜索了下,不认识,他本来就不爱看电视,更别说当下的明星,可能看见过,但不知道叫啥。 「他真的好帅啊!我给他上妆的时候手都在抖,而且他特别温柔,知道我喜欢他,不仅给了我亲签,还主动提出合照,嗷——这辈子一定要谈个这样的!」 「那你追他呀,便利条件为什么不用?」 许柯新不解,有喜欢的就去追嘛,比如他看见陈桦觉得有些好感,要不是身体硬体不允许,他早就上了。 「不行~他是艺人,不能谈恋爱。」 陈桦黯然地戳了戳米饭,他也就是口嗨一下,人都是不完美的,距离产生美,粉丝还是远离正主生活为好,免得打碎了粉丝滤镜,伤的是自己。 「再说,他是光鲜亮丽的大明星,我就是个默默无闻的化妆师,古代还讲究门当户对呢,人家看不上我。」 第16章 冤家路窄 许柯新听着他有些落寞的语气,脑子还在他上一句话里:「艺人不能谈恋爱啊?」 许柯新的反射弧让陈桦哭笑不得,但他也才意识到,小嫂子的原生家庭极差,别说追星,估计电视都不常看,更不知圈里的规矩。 「也不是不能,只是在事业上升期,尤其是靠脸吃饭的艺人,收穫的大多都是男友粉女友粉,如果谈了恋爱,粉丝梦破碎,会有好多脱粉回踩的。」 许柯新脑袋上弹出个问号,说到艺人谈恋爱,倒令他想到一个人,那就是他小叔叔家的小堂弟许云清。 第30页 前几年突然通知他,说要结婚了,跟谁呢,跟他偶像。 这个堂弟婿许柯新至今都没见过,甚至许云清都没告诉过家里人究竟是谁,说什么他们是隐婚,越少人知道越好。 许柯新和许云清的关系一向很好,他想查,却一直无从下手,也就逢年过节,许云清自己带着孩子回家过年,问起他老公,许云清就说忙,现在孩子都四岁了,孩子他爹还没影呢。 所以他现在听陈桦说艺人不能谈恋爱,心里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堂弟婿更加不满,看来还是靠脸吃饭的小白脸儿,有夫之夫,还天天立单身人设,呸! 陈桦久久听不见许柯新再说话,一抬头就看见他脸色沉得可怕,好像要吃人,以为他想到了不开心的事儿,就也闭了嘴,没有再说话。 下午陈桦提议带孩子们出去玩,许柯新本意是想自己在家睡觉的,但阿泽抱着他不撒手:「小舅舅也去嘛~」 孩子撒娇,许柯新可抵不住,所以新组成的一家四口来到了儿童乐园,看着俩孩子在充气城堡里疯跑尖叫,许柯新满眼都是宠溺和柔情。 人这一生也就他们这年纪无忧无虑,现在不让玩,等长大了再弥补,意义不同,心境也不同。 「你看着他们,我去买几个冰淇淋。」 许柯新起身和陈桦说,蒋文睿说过,不让孩子们在盛夏吃冰的,但不冷不热的季节可以,现在正是时候。 「行,我吃草莓的。」 陈桦笑嘻嘻点餐,许柯新点头应下,看了眼孩子们就往乐园门口走。 乐园门口有一条小吃街,一靠近各种香味就扑鼻而来,许柯新买了根烤肠边走边吃,没经过蒋文睿的允许,还是不给孩子们买了。 熘达到卖冰淇淋的摊子,许柯新选了四种口味,然后就排队等着拿。 他和陈桦是大号的,俩小朋友是小号的,许柯新拿着冰淇淋准备打道回府,肩膀却突然被拍了一下。 「多多!真的是你!」 这是碰见熟人了?他疑惑转身,在看清拍他的人后,脸瞬间垮了下来。 只见他那个便宜爹秦川正惊喜的看着他,手里牵着倒霉小孩许家圆,她手里还拿着个比手臂还要长的棉花糖啃着。 「你们怎么在这?」 许柯新扯扯嘴角,连声爸都不愿喊,自从见着许家陪嫁的嫁妆后,他对所有许家人都没了半点好感,连按规矩的三天回门都装病没去,此次遇上算他倒霉。 再说这个儿童乐园的门票可不便宜,按照许家的经济情况,不该带孩子来这里玩。 「这不是圆圆转到贵族小学了嘛,怕她和同学没共同话题,你妈就让我带她出来玩玩。」 转到了贵族小学,许柯新觉得这句话真讽刺啊,拿着卖儿子的钱供女儿过上等人的生活,这父母偏心的不是一点。 「嗯,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许柯新实在不想在这继续被扎心,扔下句话就要走,秦川还没说什么,一直专心啃棉花糖的许家圆突然看到了许柯新手中的冰淇淋,二话不说直接上去抢。 许柯新对她没设防,所以很轻易的就被她抢走了,左手的大甜筒被她抢走,小的也在拉扯间掉到了地上。 许家圆贪婪地舔舐起草莓味的冰淇淋,随后拿着甜筒沖他挑衅地吐舌头,胸脯一挺,似乎是打了胜仗的大将军般威武。 这下可把许柯新惹火了,他也不顾是不是在大庭广众下,暴力地扯过许家圆的胳膊,扬手就要打,却被秦川从中阻拦: 「多多,多多,哎呦你急什么,不就是个冰淇淋吗,圆圆想吃你就给她。」 许柯新不能对长辈动手,他被迫停手,试图和他讲道理:「这是冰淇淋的事儿吗?许家圆这种不经过同意就抢人家东西的行为不是头一次了,你们怎么教的孩子?」 「你是她哥哥,又不是别人,跟妹妹那么斤斤计较干嘛?」 许柯新被道德绑架的一噎,随后咬牙切齿地把目光看向秦川:「我斤斤计较,不是,你知道她这属于什么行为吗?现在是抢冰淇淋,长大了就是抢钱!」 秦川被儿子训斥了觉得面上不挂,也收起了一贯温和的笑容,脸板了起来,把丝毫不知收敛的许家圆护在身后: 「多多,你这话过分了啊,她是你妹妹,你这当哥哥的就不盼她点好?」 「我盼她好的前提是她是个好人,但现在呢?嚣张跋扈目无尊长,这不都是你们的溺爱造成的?甭说什么我是她哥,我不认!」 许柯新说完,伸手又要去抓许家圆,小孩躲闪不及,直接被许柯新薅了过来:「要么,你赔我钱,要么,我打她一顿,你自己选 。」 「你怎么变得那么冷血了?」 「我就冷血了怎么着吧,你们把我卖给蒋家的时候也没心软,我现在打她,是正确维护我的利益,别道德绑架我,我不吃那一套。」 许柯新对便宜爹的唯一滤镜也没了,怪不得许家圆养成了这种性子,有这不分青红皂白只会护犊子的爹妈,不长歪都难。 气氛已经降到了冰点,许家圆此刻才意识到小哥不是和她闹着玩,是真要打她,吓得哇一声就哭了。 秦川被宝贝女儿哭得心疼,对许柯新的不满都写在了脸上:「好,你是蒋夫人,我们平民百姓惹不起,放开我女儿,多少钱我给。」 第31页 「不好意思,晚了。」 听着秦川阴阳怪气,许柯新气得火冒三丈,他冷冷一笑,伸手把许家圆扛起来,朝着屁股扇了过去。 许柯新这次手下没留情,啪啪啪三声脆响,许家圆发出了尖锐的哭声,许柯新打完后把许家圆扔在地下,就跟扔个破布娃娃一样,随后潇洒的转过身,对冰淇淋摊位的老闆说: 「不好意思,麻烦再重新做四个,跟刚才一样。」 他恢復了彬彬有礼的状态,刚刚和许家圆的拉扯中,他早就把另外两个也扔了,其实今天这事儿跟冰淇淋没关系,他要的就是秦川的一个态度,要是好好说,别老是道德绑架他,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听着耳边许家圆的哭声和秦川心疼的安抚声,许柯新眼皮都没抬,付完钱后转身就走,走出好几米了,就听秦川满含怨气地沖他喊: 「你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就不管爸妈小妹了,许多多,你才是最无情的那个。」 许柯新都没搭理他,抬步走了,心里冷笑不止,他无情,他无情是被谁逼的?但凡许家稍稍关心一下许多多,稍稍做个人,他也不至于当众给他难堪。 可惜没如果,这种原生家庭,哪怕断绝不了,许柯新也要和他们划清界限。 回到充气城堡区,许柯新见到了正往出口走的陈桦,陈桦看见他后松了口气,快步上前,许柯新把冰淇淋递给他:「你怎么出来了?」 陈桦咬了口香甜的冰淇淋,搭上了他的肩膀,二人并肩往回走:「我看你那么久不回来,寻思出来找找你。」 「我那么大个人了,还能丢了不成?」 许柯新笑笑,心里却暖暖的,好久没感受到被人惦记的滋味了。 「万一呢,现在这世道那么乱,你长得好看,万一被心怀不轨的盯上怎么办?」 陈桦撇嘴,「再说,我要把你丢了,你家老蒋怕是得跟我玩命。」 陈桦三句不离蒋文睿,许柯新也只能顺着他话说:「不至于,我就是刚刚被个不讲理的小孩缠上了,收拾了熊孩子才耽误了时间。」 许柯新没有说那熊孩子是他妹妹,主要是怕丢人,再一个就是没必要说出来让陈桦跟着烦心。 「七八岁的孩子连猫狗都嫌,而且现在不光熊孩子多,还盛产熊家长,有几个能跟咱家孩子一样听话的。」 说着,两人就回到了城堡区,陈桦招手让俩孩子下来,然后拿纸巾给他们擦汗,许柯新这才把冰淇淋给他们。 两大两小坐在椅子上吃冰淇淋的动作如出一辙,两个小孩边吃着嘴也不闲着,和他们说着刚刚在城堡上玩的趣事儿。 吃完冰淇淋,他们又带着孩子们去别的地方玩了会儿,直到玩累了才回家。 陈桦在儿童乐园门口就和他们分开了,许柯新独自带着孩子们回家,小朋友们都疯累了,回来吃了点东西就都睡下了。 蒋文睿也如他所说的,晚上没回来,许柯新不会等他,今天被糟心父子整的心情都不好了,也早早的就睡了。 第二日清晨,许柯新起床顺嘴问了管家蒋文睿昨晚回来了吗?管家说没有,他也没放在心上,蒋文睿彻夜不归的次数不少,也不知天天忙什么。 送完孩子们上学,许柯新揉着眼睛想回屋睡觉,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他太阳穴突突的跳,还脑袋疼。 刚刚躺下,还没找到舒服的位置,许柯新就听见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拉开门,管家老方站在门口,神色有些古怪。 「怎么了方叔?」 「夫人,外面有一对夫妻要见你,他们自称是你的父母。」 第17章 他来替他撑腰了 父母? 许柯新好久没有听见这种称唿了,他一晃神,随后反应过来,肯定是那对倒霉爹妈,他眉头一皱:「不见,让他们走。」 许柯新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秦川回去告状了,今天来百分百是要上门找茬。 老方点头出去了,许柯新本就不清醒的脑子让许家夫妻弄的更加烦躁,妈的,真是阴魂不散。 许柯新从窗户往下看,他的房间位置不错,正好能看见大门外的景象,彼时许家夫妻正站在保安亭门口,保安用电棍拦住他们,许雁似是不以为然,脸上都是嚣张,和昨日的许家圆如出一辙。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许柯新看见这种人就生气,窗帘一拉,不看了,眼不见心不烦。 铃铃铃……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许柯新拿起来一看,是刚出去的管家老方,他接起手机,还没等餵字出口,老方那边就焦急地喊: 「夫人!夫人不好了!那两个人把保安打了,现在闯进去了!」 老方说话声音都不稳,应该是在跑,与此同时,楼下突然响起了大力地砸门声,并伴随着许雁假惺惺的喊声: 「多多!多多!爸妈来看你了!」 那声音亲热的,许柯新都起鸡皮疙瘩,他看了眼门口,不行,这事儿还必须得他去解决,免得他们疯起来,再伤及无辜。 调整了下唿吸,许柯新快步下楼,打开大门,黑着脸看着他们。 许雁敲门的手突然砸空了,一个踉跄,见到许柯新后堆起了笑脸:「哎呦多多啊,你怎么才下来?」 然后白了眼身旁匆忙赶到的保安和老方,「看看你家这群奴才,狗眼看人低,快趁早开了他们!」 第32页 被人羞辱说是奴才的三人面色不善,其中一个保安想抡电棍,却被另一个拦住,这俩人是蒋夫人的亲戚,他们不能得罪。 但许柯新不能放任他们继续为非作歹,微微俯身对着两位保安道歉:「抱歉两位,有没有受伤?方叔,你带二位大哥去医院检查一下,一切费用皆由我承担。」 「好的夫人。」 老方知道夫人把他们支走,是怕他们再收到攻击。但他有些不放心这个性子软弱善良的omega独自对抗这俩极品亲戚,毕竟他俩一言不合可就动手。 见老方欲言又止,许柯新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谁都不要在最好,他才可以暴露本性,要是真动起手,谁吃亏还不一定。 老方一步三回头的带着俩保安走了,许柯新打开半扇小门,语气冷冷:「进来。」 不能在外边让别人看了笑话,进屋门一关,他俩爱怎么作怎么作。 「你个缺心眼儿的玩意儿,给他们花钱看病?你钱是大风颳来的啊?还有,我那天听你小姨说,你上医院散财去了?你有病啊,钱多的没地方花你给我……」 啪! 听见许雁碎碎念,忍无可忍的许柯新啪地把门摔上,震天的响声把夫妻二人吓得一抖,许雁的话头也戛然而止。 「我的钱爱给谁给谁,你管不着。」 许柯新冷着脸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用一种睥睨众生的王之蔑视看着他们:「别扯东扯西,有话快说!」 许雁也想坐下,可还没沾到沙发边,就听见许柯新不悦的声音传来:「让你坐了吗?」 「多多,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又来了,许柯新轻嗤一声,秦川除了会用身份压他就不会别的了。 「别拿身份压我,你不是说了吗,我是蒋夫人,你们是平民百姓,和你们不是一个等级,你们不配和我平起平坐。」 许柯新用昨天秦川怼他的话讽刺了回去,故人言一个孝字大过天,许柯新却对这句话一直有意见。 孝是美德,但前提是得看父母值不值这个字,不说秦川,他就是个和事佬加搅屎棍,单单许雁一个重a轻o,许多多记忆力都扒拉不出对他有过几次好脸色的妈,他凭什么尊敬? 「你个小兔崽子,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就嫌弃你妈了?」 许雁眉毛倒竖,指着许柯新骂道, 「你也不想想,要不是你妈我让你相亲,你能嫁到蒋家来?找到蒋总那么温柔体贴的alpha不感谢我也就算了,还跟我大唿小叫,端起蒋夫人的架子了?没良心的小白眼狼!」 「你为什么给我跟各个总裁老闆相亲?不就是指望把我卖个好价钱吗?我这是遇见蒋总宅心仁厚了日子过的还算行,要是碰见个家暴的,你是不是还得说我活该啊?!」 许柯新压不住心里那股子火,每次一跟许家人打交道,许柯新就觉得心里难受,甚至有时候许多多的潜意识会占据上风,所以情绪极易失控。 「行了行了,你说你们母子俩见面就吵架,雁姐,咱们是来看多多的,你跟孩子计较什么?」 秦川眼见二人再次剑拔弩张,赶紧从中说和,他虽说是劝着许雁,手却是来拦许柯新,把他按在了沙发上不让他动弹。 「别假惺惺的,蒋总说了,不让我跟娘家人来往,你们要是不想被报復就早点走。」 许柯新平静了一下情绪,然后垂下了头,他不擅长和胡搅蛮缠的人吵架,还是把蒋文睿搬出来吧。 「诶,这话说的,我是他岳母,他凭什么不让我进家门?」 「因为我夫人不愿见到你们。」 低沉的男声传进许柯新的耳朵,许柯新身体一僵,脑袋僵硬地转到门口的声音来源处,就看见一身黑色风衣的蒋文睿站在门口。 「蒋哥。」 许柯新站起身,有点不知所措,他怎么突然回来了?据他所知蒋文睿有些洁癖,他私自让人进门,不会惹恼了他吧? 蒋文睿大步走到他身边,握住了许柯新因为愤怒,还微微有些发着颤的手,轻声道:「别怕,我回来了。」 许柯新感受到握着自己的大手也有些发凉,他的心却没来由的温热了起来,看着蒋文睿眼底藏不住的青黑色,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在心底翻涌。 蒋文睿一宿未归,看他的状态应该是彻夜未眠,此时他凑巧进门,让许柯新有种错觉,他是回来替自己撑腰了。 虽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但许柯新还是忍不住眼眶发热,孤立无援的时候有人站出来替自己遮风挡雨,真的很令人感动。 他怕自己当场哭出来,干脆脑袋一低,把头放在蒋文睿肩膀上,闻着他身上的凛冽薄荷香,那份躁郁缓缓平静了下来。 他们这边演着偶像剧,许家夫妻也才回过神,许雁一改刚才的嚣张,谄媚地沖蒋文睿笑:「蒋总回来了~」 「二位大清早的打了保安私闯民宅,还对我夫人出言不逊,是有什么原因吗?」 蒋文睿单手搂着许柯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似乎是在等一个解释。 而埋在他肩膀上的许柯新耳朵一动,他咋知道的那么清楚? 「哪有啊,不是我们打了保安,是他们先拦我们的,还狗眼看人低,而且多多是我儿子,我们来您家,不是天经地义吗?」 许雁说的理所应当,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行为有问题, 第33页 「再说,他就算是你夫人,也是我儿子啊,他目无尊长,当爸妈的教育教育他怎么了?」 「可现在他是我夫人,从前我不管怎么样,现在我娶过来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被你们随意打骂,我不允许。」 蒋文睿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几乎是一字一顿,一改往日高冷,身上似是笼罩了一层阴郁之气,再配上他散发出来的alpha信息素,让人不寒而慄。 「好好好,蒋总宠着他,我不说了~」 许雁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依旧是用那种调侃的语气笑着。 「我夫人不喜欢你们,所以还请二位,以后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了。」 「蒋总,你这话就有些不讲理了啊,我们是多多的父母,哪有父母不见孩子的说法。」 这次换了秦川开口,他想去拉许柯新做个父子情深的戏码,但蒋文睿直接搂着许柯新转了半圈,躲开了他的手,抓了个空,秦川只得讪讪地收回了手。 「那好办啊,我公司有法务,我让他给开具一份断绝关系的协议。」 蒋文睿平静地说完,然后低头看埋在自己怀里一动不动的许柯新,「愿意吗?」 蒋文睿也是想帮许多多一把,他早就看出许家两口子不是什么善茬,既然许多多已是他名义上的夫人,要是他愿意,他可以帮他摆脱吸血的原生家庭。 不过他在此时提出断绝关系也是逼许多多一把,因为现在骑虎难下,他但凡有一点松动说不愿,许家之后肯定会更加变本加厉。 而且,如此一来许多多也「得罪」了给他出气的自己,落了他面子,所以二选一,其实早就有了正确答案,他那么聪明,应该知道怎么选。 许柯新又不傻,再说他早巴不得跟许家彻底断绝关系,听蒋文睿提出来了,他恨不得拍掌大笑三声,这哥们儿每次都能把事儿办进他心里! 心里再怎么高兴,面上还是得装一装的,许柯新故作犹豫地抬起头,看了眼许家夫妻,随后无力的垂下头:「我真的累了。」 没正面回答,但却什么都说了,蒋文睿安抚地拍拍他的背,也不管许雁在那边骂许柯新是白眼狼,掏出手机给秘书打了电话: 「让法务部出个律师,拟一份断绝亲子关系的协议,一式两份,尽快送到我家。」 第18章 你是我蒋家的人 挂了电话,蒋文睿抱了抱许柯新,扶着「失魂落魄」的他坐在沙发上,然后看着许家夫妻:「坐吧。」 「蒋总,您这太欺负人了吧?我们养了他二十多年,你一句轻飘飘的断绝关系就斩断了我们的血缘亲……」 「开个价。」 蒋文睿真的不想听他们啰嗦,不就是要钱吗,说的那么冠冕堂皇,要是真顾念什么亲情,当时他婚前合约那条件,是个疼孩子的父母就不能答应。 「蒋总爽快。」 许雁一听他点透了目的,也不装腔作势了,大喇喇地往昂贵的沙发上一坐,伸出了五根手指头。 「五十万?」 「五百万。」 她张口就是五百万,许柯新惊诧的抬起头,他长那么大还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这么大数目,他都能告她讹诈了吧? 「狮子大开口啊。」 蒋文睿也着实被许雁的厚颜无耻给气笑了,见许多多那小可怜样儿,五百万,怕是长那么大,连十万块都没用在他身上吧? 「我们养了他那么多年,吃的喝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花钱?五百万我都嫌少了。」 许雁抱臂坐在沙发上,下巴一抬,跟讨债的大爷一样。 许柯新刚压下去的火又窜了上来,他刚想说两句,手就被蒋文睿按住了,蒋文睿捏捏他的手,示意他别说话。 「我夫人嘴笨,也不想磨灭你们最后那点微不足道的亲情,今天坏人我来当,一口价一百万,自此后许多多和你们许家无半点瓜葛,你们也不许再打着任何旗号出现在他面前。」 一百万,许柯新舌头舔了舔牙,心想蒋文睿出手可真大方,他这是真决心要给自己断绝麻烦了。 许雁一听这数目,顿时就不乐意了,脸倏地垮了下来。 但蒋文睿可没给她胡搅蛮缠的机会,他无所谓地脱下风衣外套,搭在沙发扶手上,优雅又贵气,他看着许柯新,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 「我的耐心有限,她女儿叫什么?许家圆是吧?哪个学校来着?育才小学……我倒是和校长有点交情,不说多深,开除个学生还是没问题的……」 蒋文睿的声音散漫又带着无所谓,看似自问自答,可字字句句都带着警告,只要不傻,都能听出这话是对谁说的。 一听扯到了宝贝女儿,许雁顿时就慌了,圆圆转到贵族小学多不容易,她又是花钱送礼,又是请客走关系的,可不能让这个姓蒋的把她的心血和钱给糟蹋了。 「行,一百万就一百万,希望蒋总不会赖帐。」 许雁权衡利弊后选择退让了一步,反正小白眼狼早就和他们离心了,也从他身上捞不到什么好处,最后换一百万,也算稳赚不赔。 蒋文睿见事情解决了,淡淡地瞥了一眼怀里一直不言语的许柯新,在这种家庭下成长的孩子,没长歪真的是他本性纯良,自己帮了他这一次,之后他应该会更加尽心照顾孩子们吧。 秘书的办事效率好像开了倍速,从蒋文睿打电话到合同送到,不到俩小时,许柯新爽快的签字按手印,秦川还有些犹豫,许雁怕拖久了蒋文睿反悔,抓着他的手强行按了下去。 第34页 合同一式两份,蒋文睿把许柯新那一份递给他,随后看着许家夫妻:「此合同已具有了法律效应,如果你们违反了这上面的任何一条,我们有权利去告你们。」 「我们说到做到,也希望蒋总能尽快把钱打过来。」 许雁临走还不忘再催一遍钱的事儿,蒋文睿看向秘书:「这事儿你去办。」 秘书带着他们走了,许柯新还保持着那副心痛但还强撑着的表情,他不能表现的太无所谓,站起来对蒋文睿道谢:「今天这事儿多谢蒋哥帮忙。」 蒋文睿抱起风衣挂到衣架上,随口道:「不客气,我也不是纯为了帮你,留下这个隐患,我怕蒋家口碑会受影响。」 「你……你是……」 许柯新想问你是听说了特意回来帮我的?不过他还是没问出口,觉得自己特矫情,话到嘴边转了个弯, 「你怎么回来了?」 「这是我家。」 「不……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怎么知道他们来了?」 许柯新算了下路程,蒋文睿就算是得到消息从公司往回来,也得半小时左右,可许雁他们进门五分钟不到他就回来了。 「我进小区的时候碰见方叔了,他跟我说的,然后我打开监控看了一会儿,怕你吃亏就进来了。」 怕你吃亏,许柯新精准地捕捉到了这四个字,所以说蒋文睿还是怕他受委屈了? 心里有种莫名的小感动,不过许柯新很快就把这一丝悸动给扼杀了,作为一个alpha,当中央空调,还跟omega说这种话,得亏他不是纯omega,否则肯定得被蒋文睿吸引。 等等,蒋文睿那个合约上是不是说不能奢求爱,如果,他是说如果,如果自己对他动了感情,是不是算违约?那是不是得赔钱? 想到此许柯新的笑脸僵了两分,他这哪是中央空调啊,明明是大尾巴狼!诱导自己违约,然后坑钱! 不得不说许柯新有时候的脑迴路也挺清奇,蒋文睿刚才那句怕你吃亏不过是想在他这买个好,要是知道被他曲解成这个样子,他绝对不没事找事。 蒋文睿把把衣服鞋子都换好,上楼前叮嘱许柯新:「等保洁阿姨来了,让她把地毯和沙发罩都扔掉换新的。」 「嗯。」 许柯新乖巧点头,然后皱眉看着被许雁坐过的地方,他之前也是这样,如果自家东西被讨厌的人摸了用了,就会全部换新的。 蒋文睿上到二楼,见许柯新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盯着沙发,想了想还是劝道:「他们不值得你劳心伤神,从今后,你就是我蒋家的人,他们把你当夫人,我把你当弟弟。」 蒋文睿看见许多多就会想起弟弟蒋文源,他想过了,既然小源没那个福气,那他就好好对爹不疼娘不爱的许多多,也算弥补遗憾。 而且他这话也算一语双关,提醒许多多,他最多把他当弟弟,别因为自己对他好,就生出不该有的想法。 在蒋文睿眼里,这算警告,但在许柯新看来,他这句弟弟,算是给自己吃了个强力定心丸,蒋文睿没对自己生出别的心思,那可太好了! 目送蒋文睿回屋,许柯新干脆也不闲着,亲自动手把沙发套拆下来,换上之前买的新的。 地毯也被他捲起来塞到了黑色的大垃圾袋里放到了门口,收拾好一切,都已经中午了。 蒋文睿没有吃午饭,保姆阿姨应该是也听说了许家夫妻闹上门要钱的事儿,看着许柯新欲言又止,想问又不敢,那小眼神跟做贼似的。 许柯新哭笑不得:「阿姨,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阿姨还是顾念着主僕之分,摇摇头不言语了,还是许柯新怕把小老太太憋坏了,主动提了两句,这才打开了阿姨的话匣子。 在听到蒋文睿主动出头帮他断事时,阿姨震惊的嘴都合不拢,据她所知,他们蒋总从来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从不多管闲事。 但碰上他们夫人的事儿,怎么蒋总连原则都不顾了?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二人不知道,在cp粉头子阿姨的眼中,他俩的爱情已经上升到了可以超越原则的地步。 下午,许柯新一直坐在客厅看电视,他最近迷上个电视剧,往沙发上一躺,那叫一个舒坦。 蒋文睿补完觉后准备出门,临走前告诉许柯新:「今天我去接孩子,把他们送到我爸家住一晚。」 许柯新点头,他从不会多过问蒋文睿的家事,所以他没在意,等他走了后,给阿姨打了个电话,让她晚上不用过来做饭了,自己一个人随便对付口就行了。 阿姨听他如此说,生怕他把厨房炸了,千叮咛万嘱咐最好别动火。 许柯新听阿姨在那边滔滔不绝的念叨觉得好笑,他就那么不让人放心吗?再说,他的厨艺有那么差吗? 再次被激起斗志的许总叉腰看着厨房,他就不信了,区区一顿饭还能难住他,正好今天就他一个人,他要大展身手,然后给阿姨显摆显摆。 主要是没人在旁边看着,翻车了也不会有人知道,不会丢脸。 从度娘上找了几个新手教程,许柯新0.5倍速看了十遍,又奋笔疾书的把它变成文字版,甚至连几分几秒都要掐闹钟。 上次翻车的西红柿炒鸡蛋是他的一个劣迹,今天他要大展身手,西红柿切块,鸡蛋搅碎,正当他最后一遍顺教程时,就听到门响了。 第35页 他连忙把刚拧开的火关掉,用毛巾擦着手看看是谁来了,他往出一探头,脑袋正好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里。 许柯新被突如其来的撞击弄的脑袋一懵,下意识往后缩,像极了受惊的兔子。 蒋文睿眼疾手快的扶住他,生怕他摔了,许柯新这才看清蒋文睿的脸,他诧异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在他的认知中,蒋文睿也不常回老宅,怎么不得留下吃个饭?怎么还回来了? 「老爷子想抱孙子。」 蒋文睿淡淡地扯扯嘴角,前言不搭后语,但许柯新还是瞬间心领神会,老爷子把孩子们接回老宅,是为了给他俩留二人世界的空间? 「你没跟他们说,咱们两个的关系?」 他犹豫地问,合着协议婚姻,知情者只有他们俩? 「之前提过,老两口不同意,我就瞒了下来。」 「那将来催生的话……」 许柯新担心的点在这里,万一蒋文睿之后为了搪塞他爸妈,非得跟他生个孩子怎么办? 他都不敢想,和蒋文睿做生娃必走流程,然后挺着大肚子,他得恶寒成什么样。 「要真到那个时候,我就去医院开份证明,说我无生育能力。」 许柯新闻言震惊了,蒋文睿竟然能为了外甥做到这种程度,要知道让一个alpha说自己不行,得是多大的决心。 平心而论,许柯新做不到如此,所以他是在心底佩服这个不苟言笑的alpha。 「你身体不好的事不要向旁人透露,免得他们对你有看法,一切事都推到我身上。」 第19章 原来是误会 蒋文睿回了书房,许柯新却还在被这哥们儿的大义凛然震惊到无以復加。 他竟然连自己的声誉都顾及到了,怕蒋家二老刁难他,就把罪名全揽到自己身上。 嗯,是个细心体贴的好男人! 许柯新再次在心底给蒋文睿挂上了好人牌,回到厨房,寻思给阿姨打电话让她过来,点进去却发现阿姨新发了朋友圈,带孙子去玩了。 算了,还是别麻烦人家了,许柯新从冰箱里拿出现有的各种食材,他给蒋文睿做饭吃吧,也算是报答他今天替自己出头解决麻烦。 说做就做,许柯新拎着铲子开始在厨房跟那堆食材做斗争,不知是有过翻车的经验,还是厨神实在看不下去了庇佑他,手忙脚乱中,倒是也做出了四道像模像样的菜。 看着自己的成果,许柯新满意地点头,第一件事就是拍照给阿姨发过去,得到阿姨发来的长达38s的夸奖语音后,他得意的比签下八百万的单子还要高兴。 把碗筷摆好,许柯新第一次光明正大靠近蒋文睿的书房,刚想屈指叩门,就听见蒋文睿闷闷的声音自里面传来。 声音有些小,许柯新听不清,他把耳朵贴在门上,试图听清楚一些,万一蒋文睿在说什么机密,他可不能错过。 「还没查出到底是谁冒领了车吗?」 许柯新屏气凝神,就听到了那么一句,不知对面说了什么,蒋文睿有些不耐烦, 「肯定是早有预谋,否则怎么可能我前一天车坏了送过去,当天晚上车就没了,第二天还出了事故,凑巧撞的还是宏启当家人。」 又是一阵沉默,蒋文睿突然低吼道, 「是赔钱的事儿吗?现在宏启已经恨上我了,那么大个屎盆子扣我脑袋上,我想出手帮宏启,可人家根本不领我情!」 又是一阵静默,蒋文睿再次开口:「汽修厂监控坏了,就去调外面街道,小巷,其他门店的监控,我就不信了,他还能把所有的都抹除的一干二净!」 随后,许柯新就听到了一声砰,像是手机砸在地下的声音。 许柯新此刻的心情怎么形容呢,就像是一个饿到极致的猴,好不容易看到棵香蕉树,兴致勃勃地摘了一大堆,扒开一看却全部烂透了的那种无力感。 从蒋文睿的只言片语中,许柯新确定了一件事,车祸一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他也是被算计在局中的人。 而最令人感动的,还是他那句,想帮宏启一把,蒋文睿这些日子被宏启上下冤枉成肇事者,他非但没报復性吞併,甚至还想出手相助帮宏启渡过难关。 想到自己这些天对蒋文睿的敌意,许柯新突然有点愧疚,蒋文睿是个好舅舅,是个好alpha,现在看来,还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兄弟。 虽然哈,他俩从前就见了两面,别说好兄弟,朋友都算不上 ,但许柯新实在想不出他和蒋文睿的关系能怎么形容,只能单方面把他划为可交的兄弟。 许柯新也没寻思自己就是来叫个吃饭,还能意外解除误会,他收拾了一下复杂的心情,确定自己情绪没外露,才屈指叩门: 「蒋哥,吃饭了。」 许柯新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柔和,他对蒋文睿的语气除了在必要场合,其余时间都是冷淡而疏离的,这是第一次,他从心底认可了蒋文睿这个人。 等了几秒,没人应,许柯新以为他没听见,就想再敲一遍,刚抬手,就见门打开了,面色有些憔悴的蒋文睿走了出来。 看到许柯新带围裙,蒋文睿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一丝波澜:「你又下厨了?」 没了心底那份成见,许柯新觉得蒋文睿面相都顺眼了不少,尤其是他那双因为情绪波动而微微泛红的眼睛,让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第36页 「我脸上有东西吗?」 蒋文睿第一次被许多多盯着,他甚至还咽口水,让蒋文睿有些不自然,但他不好说什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只能顾左右而言他,擦了擦自己的脸。 偷看人被抓包,许柯新耳朵腾的就红了,他忙撇开头:「没有没有,就是看你眼睛都有红血丝了。」 「睡眠不足。」 蒋文睿揉揉眼睛,昨晚他召集股东们商议,如何帮一把摇摇欲坠宏启,可他们的态度却是想趁人之危,最终这场会议不欢而散。 股东们不乐意,蒋文睿就只好想办法从自己的人脉处下手,他联繫了高升,告诉他别的帮不上,要是资金周转不过来,他这边随时供给。 高升是蒋文睿还是个半大少年时进入凯达公司的,他业务能力一流,还和他爹有亲戚关系,所以一直尽心尽力辅佐帮衬心浮气躁的蒋文睿。 他就像蒋文睿的幕僚军师,亦师亦友,一开始他让高升去宏启,的确目的不纯,但后来对许柯新一见钟情后,蒋文睿就让高升踏下心来,没说别的,就说想和宏启交好。 这些年,有关许柯新的消息他都是听高升说的,还有电脑里那些照片,也是高升给他拍的。 蒋文睿以为自己的感情藏的挺好,高升虽从来没点破,却在蒋文睿结婚那天,把他叫到一旁,或许是喝的有些上头,他第一次拍着他的肩: 「既然结婚了就好好对人家,跟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过一辈子,他也不好受,至于你那份不能说的感情,埋心底吧。」 在此之前,蒋文睿从来没向他透露过自己对许柯新的情,更没说和许多多是协议婚姻,高升看出了他的心,但却无能为力。 谁让许柯新和他一样,是个alpha,他的感情註定没有结果。 揉着太阳穴,蒋文睿跟随许柯新来到餐厅,许柯新看着满桌子菜,那点窘迫被得意代替,回復了蒋文睿五分钟前的问题: 「我原以为你在老宅不回来了,就没让阿姨来,我试着做了一下,你尝尝,不行就点外卖。」 许柯新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鑑,可不敢再打包票了,虽说他刚刚都偷偷的尝了,味道不说绝佳,但也算可以,不过一人一个口味,不知道蒋文睿吃不吃的惯。 「我不挑食。」 蒋文睿抽出湿纸巾擦了擦手,随后尝了一口素炒笋片,给予了肯定:「嗯,好吃。」 在提供情绪价值这一块,蒋文睿一直做的非常到位,许柯新在心里得瑟,那当然,这世上还没啥事能难倒他许总。 许柯新给自己盛了一小碗米饭,然后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酒,取了两个酒杯,给蒋文睿倒了一些,然后举起杯子:「蒋哥,今天多谢你,要不是你,我和他们断不了。」 他诚意满满,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感谢蒋文睿不止是因为摆脱了极品亲戚,更多的是因为他对宏启的雪中送炭。 虽然这个炭被拒绝了,但许柯新还是由衷感谢他,他们非亲非故的,他有这个心就足够了。 蒋文睿从许柯新取出酒来就放下了筷子,眼睛看着他的动作,他总觉得今天的许多多和之前不同了,难道真的只是因着自己帮了他? 蒋文睿接了他敬的酒,二人皆一饮而尽,许柯新再次把杯子倒满:「第二杯,承蒙你担待我做的不好的地方。」 为表敬意许柯新先干为敬,放下所有成见后,许柯新细想了蒋文睿对他的态度,发现他真的是竭尽全力的在护着自己。 他做到了他的承诺,除了爱,他会给他蒋夫人所应有的一切。 好男人。 这是许柯新在把肇事者标籤撕下来后,给蒋文睿贴的第二个标籤,他真的方方面面都做的很好,自己自愧不如。 蒋文睿看着许柯新喝酒的动作,再次晃神,可心喝酒时,也是会习惯性杯底留一口,旁人问起,他只道这叫「留有余滴」。 「怎么不喝干净?」 蒋文睿情不自禁地问出口,纵横商场那么久,许多多是第二个有这种习惯的。 许柯新倒酒的手一顿,随后笑着说:「留一口,这叫留有余滴。」 说完,他又突然想起,这话之前在酒场上也说过,怕蒋文睿多心,他忙补充道,「在电视上看的,觉得挺有用就学了。」 蒋文睿听他解释完,莫名有些失落的收回视线,他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可心此刻还躺在icu里,面前的人是许多多。 后来,蒋文睿才知道什么叫当局者迷,这个留有余滴可是许柯新自创的,电视里可没有。 但此刻的他只沉浸在伤感中,根本没多想,闷头把酒干了。 许柯新也把这篇掀了过去,举起第三杯酒:「第三杯,属于提前赔罪,以后我要有哪儿做的不好,还请你多担待。」 许柯新库库三杯酒下肚,按他之前的酒量来说这就是毛毛雨,可没想到许多多的酒量那么差,他放下杯子,觉得眼前的蒋文睿有些重影。 他撑住桌子,眼里带了迷濛,声音也染上些许醉意:「不好意思我有些晕,就不说场面话了,你吃、吃饭。」 蒋文睿见他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还不忘招待自己,轻声笑了笑:「别喝了,吃饭。」 蒋文睿夹了口菜到碗里,许柯新懵懵地坐下,拿筷子的手都不稳,想夹一块笋片,还一下杵空了。 第37页 他有些恼羞成怒,嘶了一声继续夹,可是眼里重影,再次夹歪了。 蒋文睿看着他好笑,刚想说要不你用勺子吧,就见许柯新啪一声把筷子拍下,然后,华丽丽地趴桌子上睡着了。 蒋文睿都被他的操作弄懵了,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喝多了,哭笑不得,他喝的也有点晕,但不至于跟许多多似的醉倒,便草草吃了两口饭,准备送他回房睡觉。 许柯新被他一搀扶,好像有了些意识,他闻见蒋文睿身上的薄荷味,突然想到了之前他晕车,被蒋文睿撞见,他也是这样搀扶自己。 所以他下意识挥开蒋文睿的手:「别碰我……」 这一动作,倒是让蒋文睿也联想到了之前,他看向许多多的侧颜,竟逐渐变成了他魂牵梦萦的许柯新。 蒋文睿伸手想去摸,许柯新再次不耐烦的拍开:「说了别碰我!」 或许是酒喝的快了些上了头,也或许是蒋文睿实在太想许柯新了,他无论怎么看,眼前的人都是那个精緻到完美的许柯新。 鬼使神差的,他打横将许柯新抱起,走向了自己的房内…… 第20章 盖被纯聊天 第二日清晨,许柯新在肚子的抗议下缓缓醒来,醉酒后的头痛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缓了一会觉得好点了,他这才尝试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还有一个看起来就很贵的玻璃吊灯,虽然不大,但很精緻。 不是他的房间! 意识到这一点,许柯新倏地坐了起来,快速环顾四周,这哪儿啊?他怎么没见过? 「我这是喝蒙了走哪去了?」 他下床穿鞋,想看看这究竟是哪儿,脚刚下来,就看见了床头柜上的一个相框,上面是蒋文睿和两个孩子。 照片拍的时候孩子们应该年岁不大,蒋文睿一手抱着一个,脸上并没有现在的冷淡,笑的很开心,是发自肺腑的那种。 所以这是蒋文睿的房间吗? 许柯新不确定地站起来在屋里熘达,搬过来也快二十天了,他从来没进过蒋文睿的房间,甚至都没看见过,所以应该就是了。 好消息,没丢脸到外头。 坏消息,是在蒋文睿房间醒的,所以说,他昨晚应该是和蒋文睿一起睡的。 那…… 许柯新一个激灵,一个alpha和omega醉酒后同床共枕,说没发生什么,许柯新自己都不信! 他被蒋文睿睡了! 这个消息出现在许柯新脑袋里,差点没把他气炸了,他守了快三十年的童子身竟然被一个alpha破了?? 虽然吧,他现在是omega身,但他也不接受被睡了的事实! 想到此他伸手去摸颈后的抑制贴,哎,竟然还是他自己贴的那张。 就算许柯新再没有实战经验,他也知道如果发生关系,alpha得咬腺体,但他的腺体现在并无任何不适,而且某处……咳,一点感觉没有。 他边想边熘达,绕到床的另一侧,看到了床头柜上贴的便签,字体流畅漂亮: 「没有酒后乱来,你放心。」 短短一句话,让许柯新的心彻底放了下来,还好还好,他还是干净的,没有不明不白的失身。 他把便签撕下来,心里有些佩服蒋文睿的自控力,酒后,ao独处,这两个关键词放一块,几乎所有人都能脑补出一场香艷大戏。 但蒋文睿竟然能在他醉了的情况下,理智压过了本能,控制住了自己的行为,盖被纯聊天,哦不对,甚至没聊天,纯睡觉。 在心里给蒋文睿点了个贊,许柯新看着乱糟糟的床上,寻思给他收拾一下,毕竟他有洁癖,自己睡了他的床,应该把一套都换掉。 所以许柯新开始帮他拆被罩和枕套,他虽一个人睡,被子和枕套却都是双人的,许柯新抖落着枕头,没想到随着枕芯,还掉下来一张照片。 许柯新是个好奇心比较重的人,照片扣着,他想不去窥探别人隐私,但实在忍不住,还是伸手把照片拿了起来。 「woc!他怎么有我照片!」 许柯新一句脏话出口,差点没从床上滑下去,只见他手上的三寸照,赫然是许柯新的照片。 照片里的他应该是在应酬,面带微笑,聚精会神地盯着某个人,但那个人被截掉了。许柯新回忆了下,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 蒋文睿竟然在枕头里放他的照片? 许柯新眼睛里带了恐惧,这人为什么偷拍自己? 许柯新脑子里特别乱,他和蒋文睿之前有啥交情吗?还是遇上变态了? 不应该吧,蒋文睿挺正人君子的啊? 难道是因为他被扣了肇事者的帽子,调查自己,照片不小心放在枕头里忘了? 虽然这个理由很扯,但许柯新比起刚才的荒唐想法,更愿意相信这个。 他在心里给自己洗脑,蒋文睿铁定是放忘了,否则他一个alpha,闲的没事找他一个alpha照片干什么? 他这个理由站得住脚的原因之一就是,这么些年,虽然蒋文睿一直单身,但据传他谈过好几个omega,没听说他性向有问题。 经过一顿自我洗脑,许柯新接受了这个扯到没边的理由,他深吸一口气,把照片塞回去,然后把被套和枕套重新套好 他不能让蒋文睿知道他看到过照片,虽然他想求证,但是后果他不敢想,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第38页 把现场恢復好,许柯新走出了蒋文睿卧室,回到熟悉的走廊,他伸了个懒腰,不像是换了个卧室,倒像是渡了个劫回来。 下楼看见阿姨正在收拾他们昨天的残羹剩饭,许柯新快步下去,沖阿姨一笑:「怎么样阿姨?我的厨艺还不错吧?」 「何止是不错,简直是突飞勐进!」 阿姨也不吝啬夸奖,不过的确是事实,许柯新的厨艺首秀她可在旁边看着,那架势,差点没跟锅打起来。 能在短短几天中把菜做到这样,真乃神奇。 「是吧~」 许柯新又开始得瑟,跟着阿姨拾桌子,喋喋不休的和阿姨讲述他的心得,很快就把刚刚在蒋文睿卧室里的郁闷给抛之脑后了。 直到晚上蒋文睿回家,许柯新才想起来,他吃饭的时候,有些不自主地去瞟蒋文睿,发现蒋文睿脸上有个红印,像是巴掌打的。 蒋文睿以为他是在介意昨晚的事,他放下筷子,认真的解释: 「昨晚的事,你别放在心上,我们什么都没有,我只是看你喝多了,怕半夜有事,才带你回我卧室的。」 他不能说是把他当成了可心,而且他还偷亲了他。 「嗯。」 许柯新戳戳米饭,他纠结的问题可不在这里,问题是,蒋文睿的枕头里为啥有他的照片啊!! 「有话就说。」 蒋文睿看出了他的心事重重,有些不解,难道许多多真的很在意和他同床共枕这件事?他难道那么保守吗? 「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可以提任何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 他主动提出可以补偿,许柯新踌躇片刻,还是一咬牙,试探道:「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我早上起床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你枕头里的照片,那人……是谁啊?」 他说到后面几乎已经没了声音,蒋文睿一怔,原本柔和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翻我东西?」 「不不不不是,我是想着你洁癖,想替你把被单和枕套换下来……那是你喜欢的人吗?」 许柯新干脆打破砂锅问到底,不行,他憋在心里太难受了,横竖都是一刀,问了再说! 下一秒,许柯新清楚的感受到了蒋文睿的情绪变化,他敛起外散的情绪,恢復了平静: 「一个朋友。」 淡淡几个字,许柯新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不是喜欢的人就好,他就说,蒋文睿性向没问题,他怎么能喜欢自己呢。 「哦,我还以为你有心上人了呢,把朋友放枕头里,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许柯新嘴角翘起,终于有心情调侃他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调侃下蒋文睿也不错。 蒋文睿勾勾唇角,没有再说什么,许柯新心情不错,扒饭的速度也快了些。 他看着面前的香菜牛肉,犹豫一下还是开始扒拉,他这人有个毛病,爱吃香菜牛肉,但不吃香菜,爱吃葱爆羊肉,但坚决不吃葱。 蒋文睿看见他在扒拉香菜,眸色一暗:「你不吃香菜?」 「嗯,不吃。」 许柯新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伸筷子给蒋文睿看,「我拿的是另一头,没有口水的。」 「那你再有不吃的,和阿姨说,提前让她帮你挑出来。」 许柯新笑笑,把一筷子牛肉夹进碗里,和阿姨说就不必了,他真的不愿意麻烦别人。 蒋文睿看着面前的许多多,再次幻视从前在酒场上的许柯新,他和他,真的很像。 自此后很长一段时间,蒋文睿只要有时间就会回家,名义上是想多陪陪孩子们,实则是想看看许多多。 蒋文睿不知为何,见到许多多,他那颗思念之心就会平復一些,而且只要一想到醉酒那天晚上,他就很是躁动。 那日,他鬼迷心窍地将许多多扶回了房间,把他放在床上后,眼前的脸变成了他日思夜想的许柯新。 无论蒋文睿怎么闭眼摇头,眼前的人都是那个近乎完美的许柯新。 多日来的担心与思念让蒋文睿失控了,他扑在许柯新的身上,对着他的唇吻了上去。 思念与爱恋在这一刻全部爆发,蒋文睿吻着吻着眼泪就落了下来,他的可心啊,一定要好好的活下来,否则丢下他一个人,他该怎么办? 想到许柯新还躺在icu,蒋文睿的意识瞬间清醒,他立刻从许柯新身上下来,惊慌地去看他的脸,仍然是许柯新。 不对……可心还在医院里,这是许多多…… 蒋文睿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试图让自己清醒,火辣辣的疼痛将他唤醒,待他再看向那人时,红扑扑的娃娃脸,是许多多无疑。 他十分庆幸自己及时清醒,否则对于许柯新和许多多都是不公平的。 因为方才的冲动,他的信息素已经泄露出来了,他怕影响到许多多,便立刻开门开窗,然后把自己关进浴室,沖冷水澡冲到燥热消失后才敢出来。 他想去旁的屋睡,可残余的那点酒意却让他留恋于此,许多多身上的奶糖味太诱人了,他捨不得走。 最终,蒋文睿还是遵从了本心,就让他放纵一回吧,他把枕头搬到地下,打地铺睡了一晚。 第21章 为什么会酸 就这么平静的过了一个多月,许柯新和蒋文睿的关系也在逐渐拉近,许柯新放下了成见,蒋文睿偶尔把他当成替身,关系倒是莫名和谐。 第39页 许柯新和孩子们的关系也非常好,或许是自小没得到过家长的陪伴,他总想跟孩子们再亲近一些,从前不会开玩笑逗孩子的许总,也学会了哄孩子。 这天周末,许柯新带着俩孩子玩捉迷藏,玩了几轮下来,轮到了许柯新找,他大声倒数着,故意拖长声音,给足孩子们的隐藏时间。 倒数结束,许柯新支楞着耳朵,确定孩子们已经躲好,他才故意脚步加重,喊着我来找你们了。 他们是在屋里玩的,所以可藏空间也就是几个房间,许柯新很快就找到了藏在他卧室的颜颜。 舅甥俩一起找阿泽,可把楼上楼下都找遍了,颜颜甚至把各个抽屉都拉开了,都没找到阿泽的身影。 许柯新见找不到人,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们这可是在二楼,除了孩子们卧室的窗户外面有护栏,其他屋里可没有。 许柯新不敢往下想,赶忙去各个房间的窗户口往下看,在确定下面没有阿泽的身影后,他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阿泽,阿泽!」 许柯新这下可懵了,这孩子怎么还在他眼皮子底下人间蒸发了? 「小舅舅!他在书房!」 正当许柯新再次去各个衣橱里找人的时候,就听颜颜的声音在走廊另一头传来,许柯新跑出去一看,只见颜颜正趴在蒋文睿的书房门口,小脸上带着惊喜。 许柯新快步跑过去,听见里面阿泽得意的声音:「找不到我吧~~」 :「他怎么进去的?」 蒋文睿书房他进不去,所以下意识也没划在游戏范围内,阿泽是怎么进去的? 「不知道。」 颜颜摇头,舅舅的书房她也没进去过。 「好啦,游戏结束了,这局阿泽赢了。」 许柯新无奈笑笑,这小孩真是鬼机灵,早知道他能进,之前就贿赂他,让他帮自己开门了。 「我赢了!」 阿泽欢唿一声,许柯新就听见里面好像是椅子挪动的声音,下一秒,阿泽惊恐地喊:「救命啊!我出不去了!」 「怎么了?」 许柯新心里一颤,立刻贴近门,勐拍了两下。 「小舅舅,我被两个椅子卡上了——」 说着,许柯新听到了他挣扎的声音,但应该是挣脱无果,吓得哇的一声就哭了。 许柯新最听不得孩子哭,他蹲下交代颜颜:「宝宝,你在这陪着阿泽,我去找管家爷爷,让他帮忙开门。」 他们都打不开门,但管家那里应该有办法开吧? 交代完颜颜,许柯新又拍了两下门:「宝宝,姐姐在这陪着你,别害怕啊!」 许柯新急昏了头,他跑出去找老方,老方一听孩子被困里面了,也是吓得不行,他赶忙在抽屉里拿出都落了灰的钥匙,跟着许柯新匆匆来到书房,却见房门已经打开了,颜颜正在里面拉阿泽。 许柯新小跑进去,疑惑地问道:「你不是说进不来吗?」 「阿泽说的,他知道密码。」 许柯新茅塞顿开,他懊恼地一拍脑门,这个脑子啊,他竟然忘了,阿泽竟然能进去,那必定是知道密码的啊! 「聪明。」 许柯新把卡在椅子和柜子之间的小孩抱出来,伸手揉了揉颜颜的脑袋,擦去阿泽脸上还未干的泪水,哄了两句把他放下:「和姐姐出去吧,我把这儿收拾一下。」 孩子们出去,许柯新把被阿泽弄歪的书架归位,最后放转椅的时候,不小心碰上了电脑,笔记本瞬间就亮了。 许柯新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在知道蒋文睿对自家没敌意后,他早就打消了来打探机密的心思。 所以此刻他秉承着非礼勿视的原则,想替蒋文睿关上,但眼睛还是不小心瞥到了桌面上的一个文件夹。 love. 许柯新盯着那个文件夹有一瞬的失神,所以蒋文睿真的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他就说,为了两个外甥而选择形婚,这个决心有点过于大了,要是有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那就合理多了。 虽说困惑解除了,但许柯新莫名觉得心里不得劲儿,要是将来蒋文睿的白月光回来了,他该何去何从? 离婚吗? 那也得蒋文睿提出来,他提出来算单方面毁约。 但要是蒋文睿好面子不提,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天天看着他和小情人卿卿我我,许柯新觉得自己会酸死。 可是,为什么会酸呢? 许柯新十分不理解自己这份情绪,他跟蒋文睿虽然没了隔阂,但也算不得多好的兄弟吧? 要说跟小孩儿似的,友情容不下第三个人?那也不对,比如陈桦,他们相处的蛮好的,也没有这种感觉啊? 越想越乱,越想越烦,许柯新干脆把蒋文睿电脑合上,不想了,爱咋地咋地吧,等真到了那一天,他说的也不算,还是听天由命吧。 确定屋子归置好,许柯新提步出去,还不忘把书房门带上,回到客厅,他跟孩子们说之后别去舅舅书房,那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不要破坏了。 孩子们也乖乖听话,三人又坐着看了会电视,许柯新突然想起件事,看向阿泽:「阿泽,你怎么知道舅舅密码的?」 「那天舅舅进书房,我看到了。」 「是多少?」 「0415。」 第40页 听到这个数字许柯新一愣,这是他农历生日,自己一般不过,但还是知道的,大门密码是公历生日,书房密码是农历生日…… 蒋文睿到底对他有什么执念? 「那你知不知道这个数字代表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是祁爷爷的生日!」颜颜抢答。 祁爷爷……许柯新收回目光,蒋文睿他爹姓祁,原来密码不是为他设的。 许柯新就像一个满怀期待的孩子,刚拆开礼物,觉得很喜欢,正在询问父母是否可以收下时,送礼的人突然反悔了,说送错了。 但很快,许柯新的那份惆怅就被理智压了下去,什么啊,明明都是巧合,自己还在这自作多情。 蒋文睿这个渣渣,有了心上人还和别人形婚,得亏他是个alpha,不会爱上他,否则换了任何一个纯正的omega,都很难不对他日久生情。 因为他实在太有魅力了。 被心上人盖章有魅力的蒋总,此刻正和面前的一堆合同作斗争,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不知道是谁在念叨他。 处理完一些文件,蒋文睿觉得眼睛有点累,他闭目双指揉着眼周,随后从隐秘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破碎不堪的金丝眼镜。 眼镜是圆的,可左眼镜腿已经飞了,镜框倒是完好,只是镜片已经七零八落,就在蒋文睿把它取出来的一瞬间,一小块玻璃碎片再次掉下。 这是他从事故现场捡回来的,当天他赶到,几位伤者已经被救护车拉走,现场也被警戒线圈了起来,他只能在外围看,听着秘书给他汇报具体情况。 蒋文睿脑子一片空白,看到满地的血时他的手都在抖,秘书跟他报告着伤员位置,说撞击力量太大,估计生还的可能渺茫。 这话彻底刺激了蒋文睿绷紧的那跟弦,为什么?为什么要是自己的车撞了可心? 若是他挺不过来,自己就是间接性的杀人兇手,自己的车明明前天剎车坏了,应在汽修厂维修,为何会发生事故? 是谁偷走了他的车? 这怕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 毕竟他刚刚找到机会,想与宏启做生意,是有人怕他们双强合璧,从中作梗吧? 「查,去给我查!」 蒋文睿已经说不出别的话了,他现在大脑一片空白,连秘书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望着马路上的一滩血,听说那是可心的,他得多疼啊? 蒋文睿不觉间眼睛发酸,他无意识地往前挪动两步,想看的更清楚些,只是刚一动,脚下就咔一声,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他蹲下身一看,发现那是只沾了血的金丝眼镜,他一眼便认出那是许柯新常佩戴的那副。 此刻,眼镜上沾着血,镜片已经七零八落,碎了一地,想必,这应该是受到撞击后,眼镜飞出来导致的。 眼泪一滴滴落下,手也被镜片划伤了,鲜血渗出,他却毫无知觉,只是聚精会神的捡着那一点点的碎片。 蒋文睿蹲在那里,将镜片一片片的拼凑起来,虽然很多已经找不到了,但他仍然固执地找寻着, 就像……是在拼凑找寻许柯新的灵魂。 「蒋总,宏启的高总来了。」 摸索着镜框的手顿了顿,蒋文睿把眼镜宝贝的放了回去,随后眼神一冷:「进来吧。」 高总,也就是高升,在听到蒋文睿让他进来时,连一贯的风度都维持不了了,他一贯的大背头今日都没来得及抓,就这么毫无章法地散在头上,不像是总管,倒像是不知哪儿来的街头二流子。 见高升的焦急都掩饰不住了,蒋文睿勐地坐直了身体,让秘书下去,随后站起来急切地问:「出什么事了?」 「文睿,许总……走了。」 上架感言 宝宝们好~这里梅子酒小久,取这个名字就就是想让我笔下的cp都长长久久啦~ 我们下一章就要入v啦~可喜可贺! 剧透一下接下来的剧情吧,想必大家追到这里的也知道,蒋总经常晃神把多多看成可心,可想而知,蒋总让高升天天偷拍和留意多少可心的生活细节。 可心呢,现在是有些心动而不自知,从蒋总回来给他断极品亲戚时,许总就觉得他很man,后来误会解除了,不戴有色眼镜看他,甚至给他扣上了个有魅力的帽子。 俩人都对对方有好感,虽然一个不开窍当哥们儿,一个偶尔把人家当替身,但距离在一起也不远了。 至于后期,我只能说许总掉马了,而且还是被蒋总戳破的,至于如何掉的马,还请各位看官往下瞧~ 下一章会有付费模式的选择,点击阅读器中间的菜单右上角可以切换单订和gg模式。 欢迎大家充值进行付费阅读,付费为千字5咕咕币,支持我写出更好的内容。 小伙伴也可以选择gg模式免费阅读,前面内容免费看,其余用咕咕劵解锁。每天签到+每天观看激励视频就可以领取60-90咕咕劵,免费解锁一万多字! 另外,如果网站也提供给大家赚咕咕币的办法,推广你喜欢的小说最少2000咕咕币,最高可获得36000咕咕币奖励。有意者加q群666742797谘询,包教包会,只要坚持就能赚到。 第22章 梦 高升的语气很沉重,眼眶也红红的。 蒋文睿有一瞬的失神,就是大脑全身都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还好高升眼疾手快馋了他一把,否则怕是要磕在桌子上。 第41页 蒋文睿的手握紧,闭了闭眼:「确定吗?」 他问这话连自己都觉得多余,先不说高升是宏启内部人,就凭高升知道他对许柯新的心,若是消息有一点不属实,他也不会来报告。 所以他也垂下头:「是,稍晚一些,宏启会发声明。」 「还是没熬过来……」 蒋文睿无力地瘫倒在椅子上,手握成拳抵在人中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来,但与之不符的是,他的脸十分冷静。 冷静到几乎没有一丝悲痛的表情,只是那滚烫的热泪在告诉高升,他哭了,而且很伤心。 作为亦师亦友的老朋友,高升看他这样也不好受,更何况许柯新还是他老闆,两方感情加一起,他也很悲痛。 但千言万语到了嘴边,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声嘆息,他拍拍蒋文睿的肩,微微使了些力,算作无声的安慰。 「宏启那边怎么着?」 蒋文睿一个姿势保持了很久,久到手都有些发麻,他才堪堪回神,宏启总裁没了,只剩个老爷子撑着,各家还不蠢蠢欲动? 「老许总应该是安排好了一切,才把许总的死讯公布的。」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许柯新应该早已离世,现在才公布,是老许总在安排后续事宜,确定万无一失了才敢公布。 其实蒋文睿想到了,宏启现在在外界几乎就是待宰的肥羊,谁都想来分一口,都盼着老爷子也垮了。 还好,老爷子宝刀未老,失去孙子后还能撑着处理棘手的问题,没让几十年打下的基业毁于一旦。 「如果那边有问题,及时告诉我,我去撑。」 「不行!文睿,你冷静一下!」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公司倒闭!」 「可是……你还得顾着凯达。」 高升想阻止蒋文睿,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最终只能搬出凯达来。 他知道蒋文睿把情这个字看的很重,二十几年不动情,一旦动了心,便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他在婚宴上并没说什么让他收心好好过日子,因为他知道那就是空话,蒋文睿做不到。 「放心,宏启这边有我,一时半会出不了乱子。」 高升拍着蒋文睿的肩,试图让他冷静一下。 「辛苦你了。」 良久,蒋文睿才吐出一口气,眼睛红红地抬头看高升,声音还是一贯的沉稳,可那双眸子里,却有着浓浓化不开的哀伤。 与此同时,许柯新那边正悠哉悠哉地喝着果汁,和刚到来的阿姨说:「阿姨,今天晚上留下吃饭吧,陪我过生日。」 「今天你生日啊?」阿姨洗着手问,然后笑着摆手,揶揄道,「那我可不能留下,蒋总肯定有安排。」 「安排啥呀,他这几天公司忙得很,回不回来都不一定。」 许柯新随口胡诌,他都没告诉蒋文睿,而且他俩又不是真夫夫,蒋文睿怎么可能专门给他准备生日宴。 「不可能~」阿姨调侃的笑他,「你们这新婚燕尔的,蒋总那么爱你,第一个生日再忙也得陪你过啊。」 许柯新只是笑笑,不做反驳,他和蒋文睿表面功夫做的太好了,连经常在身边的人都看不出来。 最终,许柯新还是让阿姨做了一桌子菜,买了个小蛋糕,和孩子们一起吹蜡烛。 「生日快乐小舅舅!」 阿泽和颜颜一人一边揽着许柯新,左右脸颊,让阿姨给录视频,唱完生日歌,吧唧一口亲在许柯新脸上。 许柯新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开心,这么多年过生日都是应酬式的,请一群生意伙伴虚以委蛇。 这次,不是给许总,而是给他许柯新过生日。 给孩子们分蛋糕,许柯新还亲自给阿姨切了一块,阿姨也是有口无心:「蒋总真没回来?」 「他太忙了,再说生日嘛,年年都有,不差这一年。」 「你可真看得开。」 阿姨笑呵呵,像他们夫人这种明事理的人可真少见了。 许柯新依旧是笑笑,开开心心的过了生日,打发孩子们睡了觉,才洗干净躺床上。 打开新闻app,其实他最近已经不怎么关注财经了,但今天就是心血来潮,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条讣告。 是宏启官方发的:「永远的二十九岁」 配图是一张许柯新的黑白照。 爷爷宣布了? 许柯新瞳孔骤缩,所以宏启现在怎么样? 宣布了他的死讯,股东们肯定乱套,要是纷纷低价抛股,他们宏启就完了。 稳了稳心神,许柯新手有些发抖,爷爷那么大年纪了,他一走,宏启再倒了,老爷子还指望什么? 对,小叔一家,他现在就盼着小叔回来坐镇,哪怕他啥都不懂,起码宏启后继有人,不会遭人惦记。 好好的心情被一则讣告浇了个透心凉,许柯新五味杂陈,他什么时候能再去见一次爷爷? 哪怕是以别的身份,见一面也好,爷爷八十来岁了,他要是不能尽孝,这辈子都原谅不了自己。 嘆了口气,许柯新把手机黑屏了,不看了,看也解决不了什么,徒增心烦罢了。 扔下手机,不知为何,许柯新又开始脑仁疼,干脆闭上眼,混混沌沌的进入了梦乡。 许久没做梦的他做了个梦,梦见爷爷站在他的病床前,看着满身是血,胸口已没有起伏的他。 第42页 起初许柯新以为这是一组定格的镜头照片,后来,头髮花白但依旧昂首挺胸的爷爷弯下了腰,用满是皱纹的手轻抚许柯新苍白的脸。 老爷子的手开始非常稳,从许柯新的头髮摸到额头,滑到鼻樑时就有了微微的颤抖,再到脸颊,嘴巴,下巴,爷爷的手越来越抖,最后连身体都不自觉地抖了起来。 「宝儿……」 爷爷嘶哑着喊出许柯新的乳名,手停在他的脸颊上,声音带着哭腔。 许柯新在这一刻也绷不住了,眼泪不要钱似的往外涌。 宝儿这个称唿是爷爷给取的,因为小时候被爸妈抛弃,爷爷说,他就是他的宝儿,爷爷把他当宝。 不过这个称唿在八岁之后就再没听到过了,因为许柯新有了自主意识,他觉得爷爷这样叫太难为情了,就告诉他以后喊大名,最终爷爷还是顺了他意,喊他新新。 「你怎么就抛下爷爷走了呢?」 爷爷泪眼婆娑,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许柯新早已经凉透了的手, 「你说过,要给我养老送终的,可现在,爷爷这还硬朗着呢,你怎么倒是先走了……」 许柯新飘在上空,以一个第三视角看着发生的一些,他想去抱爷爷,告诉他自己还活着,可手伸出去却扑了个空。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一个灵魂体,他想往自己身体里钻,却好似有道无形的屏障把他拦在外面。 他拼命模仿着自己肉身的动作,想着能进去,却都是徒劳无功。 他无力地瘫倒在爷爷身边,放声大哭,怎么办?爷爷看不到他…… 或许是知道在梦里,许柯新第一次放肆大哭,完全不顾形象。 等到许柯新哭累了,他撑着软绵绵的身子爬起来,绕到握着他的手,无声落泪的爷爷面前,跪下,磕了三个头。 不管爷爷看不看的见,许柯新也要磕,一是报答爷爷的养育之恩,二就是跟爷爷道歉,他食言了。 「哎……哎!」 许柯新刚磕完头,感觉耳边传来两声唿唤,一瞬间场景变换,他缓缓睁开眼,醒了。 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许柯新还有点没缓过来劲儿,眼角滑下一滴泪,伴随着无意识的呜咽。 「怎么了?」 又是一声唿唤,许柯新缓缓转动头,然后就看见了蒋文睿略带疲态的脸。 「你怎么回来了?」 许柯新反射性坐起来,一说话,他才发现自己鼻音很重。 不过很快他的理智回笼,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有问题,赶紧补充, 「我意思是,你不是忙吗?怎么大晚上的回来了?」 「我来取电脑,里面有文件没同步。」 蒋文睿眼里有着红血丝,他在上午的伤心过后,重新振作了起来,他不能自乱阵脚,既然背后操纵那人有意拉他下水,那他就更不能中了他的计,让他趁虚而入。 所以他要回来备份电脑里的所有东西,然后清楚一切数据,以免有些有心人,将他们内部资料弄走,可就遭了。 但路过许柯新门口时,听到他哭的很伤心,蒋文睿不爱管闲事,只是今天心情特殊,听到许柯新哭,他难受的紧,身体不由自主地就走了进来。 「对了,不是我有钥匙,是你门没关好,留着缝我才进来的。」 蒋文睿特意解释了一句,免得许多多误会他有所企图。 许柯新不甚在意这些事儿,他本身是个alpha,对蒋文睿他一直是抱着哥们儿的态度,好哥们儿,别说进个屋,就是蒋文睿和他睡一张床,他都不会多想。 当然,这话不能说,说了会被蒋文睿当成变态,所以他也只是摇摇头:「没事,我相信你。」 然后想到蒋文睿刚刚说要去取电脑,许柯新怕蒋文睿发现电脑开过,再误会自己动了他东西。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坦白从宽: 「今天我们玩捉迷藏,阿泽跑进了你的书房,我帮你收拾的时候,不小心碰开了电脑。」 许柯新小心翼翼地说着,然后忙补充, 「真的是不小心,不信你可以看监控,我什么都没碰!」 第23章 有病吧 蒋文睿目光一凛:「你看到什么了?」 「也没什么……」 许柯新本来挺自信的,但蒋文睿一质问,他突然就心虚了,又想到他桌面的那个love,心一横, 「看到了你桌面的文件夹,不过没打开。」 「哪个?」 「love」 啪! 蒋文睿本就布满血丝的眼睛更加红了,他怒拍床头柜,突然的暴怒让许柯新一抖,看向他眼神也带了一丝无措和不解。 他疯了吧?自己又没看见内容,至于发那么大火吗? 「我说没说过,不许进我的书房?」 他弯腰逼近许柯新,alpha的气势在这一刻完全爆发。 许柯新被压制地喘不上气,艰难地往床角缩,气息不稳地解释:「阿泽跑进去的……我不能让孩子卡着出不来……」 他的言语中带着些许委屈,蒋文睿今天是怎么了?他都解释好几遍了。 再说,不就是个破文件夹,看到了又怎样,不就是他有喜欢的人被自己发现了吗? 自己又不喜欢他,发现了又不跟他吵架发脾气,他至于吗? 许柯新在心里吐槽,可精神和身体总归是个omega,受到alpha压制只觉浑身发软,四肢无力。 第43页 「我不想听你解释。」 蒋文睿突然凑近他,按住他的肩膀, 「许多多,我警告你别有其他心思,你是我蒋文睿的合法伴侣,但永远不会是爱人。」 说罢,他撒手推了一把已经面色潮红的许柯新,从床上下去,径直走出了门。 许柯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这才揉着被他压疼了的肩膀坐起来,臭着脸无声的对他骂了句疯子。 这场无妄之灾彻底盖过了方才梦里见到爷爷的悲伤,许柯新骂骂咧咧的起来上了个厕所,回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想不通蒋文睿为何突然发疯。 这是在公司受气了回来发泄? 那可真不是个人! 是受了情伤? 嗯,貌似有点合理,要不为啥一提到那个love他反应那么大? 肯定是让人甩了! 活该! 许柯新就跟个戏精似的在脑子里演了一出大戏,最终得出的结论就是蒋文睿被人甩了,恼羞成怒! 连蒋文睿都能被甩,那人牛啊! 他默默在心里点了个贊,也不知那位是何方神圣,能把这个铁树弄开花了。 许柯新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还沉浸在睡眠中,就被一双小手焦急的摇醒。 还好许柯新没有起床气,否则真的想给打扰他睡觉的人一拳头,他半睁开眼,发现是阿泽。 许柯新翻了个身,以为小孩儿是来提醒自己到点上学了,转念一想今天周六,就疑惑地揉揉他的头:「怎么起那么早呀?」 「小舅舅,你快去看看舅舅吧!他发烧了!」 蒋文睿? 昨晚的记忆重新回笼,许柯新脸上的嫌弃都快化成实质了,撇撇嘴, 「他发烧了去让方爷爷找医生,我又不能治病。」 他嘟嘟囔囔,把被子拉到头以上:「宝贝,小舅舅也不太舒服,你去找方爷爷啊,乖。」 许柯新本意是想逃避照顾蒋文睿的,要是之前,他可能还会看在他对宏启的情分上去照顾两下。 但经过昨晚的一场无妄之灾,啊呸! 活该!让他平白无故找人撒气!现世报了吧? 可没想到,阿泽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医生说舅舅喝醉了,不能用药,要物理降温,可他不让方爷爷碰……」 小孩的声音本就尖细,哭起来也不知控制音量,听的许柯新心里不忍,他把被子拉下来,看阿泽趴在床边把床单都哭湿了一片,实在没办法,还是下床抱起小孩: 「别哭了,我去看看。」 阿泽趴在他的肩头哽咽,时不时抽噎,双手却紧紧搂住许柯新的脖子,嘴角却翘了起来,好像得逞了的小狐狸。 许柯新见此,哑然失笑,拍了一下阿泽的小屁股:「你啊,我就该你们舅甥俩的。」 一个知道他心软,卖惨哭一哭就能解决问题。 一个仗着是自己金主,受气了还不得不供着。 这tm都是什么事啊! 抱着阿泽来到蒋文睿的房间,见到年过半百的方管家拿着条还散发着热气的毛巾,试图往蒋文睿额头上放。 蒋文睿烧的双颊通红,眼睛闭着,手却不老实地四处乱挥,嘴里嘟嘟囔囔,大致意思就是让他们走。 许柯新把阿泽放下:「宝宝,你去找姐姐玩,我来摆……照顾你舅舅。」 他想说摆平,但又觉得有点奇怪,只好改口说照顾。 阿泽点头,姐姐去上舞蹈班了,他就自己跑下楼去玩了。 打发走小狐狸,许柯新揉了揉睡衣,把它领口拉松一些,再搓搓头髮,变成炸毛,故作焦急地走进房间:「怎么了?」 他满脸担心,根本不像演的,这些年逢场作戏还是有过不少的,所以他的感情也是说来就来。 方管家看到衣衫不整的许柯新,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 「夫人您可算来了,少爷他昨夜醉倒在街头,被警察发现后已经高烧不退,大夫说酒精没代谢下去不能用药,只能物理降温,可他不让别人碰……」 老方一个老头子,年过半百脸上还有疤,俨然一个不好惹的大哥,却对蒋文睿束手无策,急的在原地转圈。 听老方说完缘由,许柯新一挑眉,所以蒋文睿昨晚跟自己发完疯就去喝酒了?还搞了个宿醉,在街上让警察发现了? 这可太丢人了! 原谅许柯新不厚道地笑了。 心里再怎么嘲笑,他脸上还是那副担心的表情,抬眼去看蒋文睿,余光却瞥见一个站在床边清秀的男人,他脸上还有着没干的泪痕。 「你是……」 许柯新眨了眨眼,这人谁啊?莫非是蒋文睿酒后乱那个啥,把人家祸害了,人家追到他家要个交代? 「夫人……我……我是……」 男人一说话就抽搭个不停,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明白。 「行行行,我懂,这个混帐,等他醒了我一定让他给你个交代。」 许柯新看他一哭,彻底坐实了自己的猜测,他安抚着男人,心里却在盘算,别管他俩有没有感情,蒋文睿这就算婚内出轨,自己是不是可以靠这个藉口,敲他一笔? 「交代?」 男人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听到许柯新的话有些迷茫,连哭都忘了。 「嗯,放心,我在这呢,我替你做主,他干了混帐事儿,当然得给个说法。」 第44页 「夫人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方管家听着这话有点奇怪,便问了出来。 「这是蒋总的助理,昨天新入职的。」 ? 许柯新脑袋上弹出个问号:「那你哭什么?」 「蒋……蒋总特别照顾我,我入职第一天却让他露宿街头……我……」 男人勉强说完,又开始哭,他对不起蒋总,不该下班就回家,应该等总裁走了他再走。 许柯新尴尬的脚趾扣地,得亏方叔问了一嘴,要么这误会可大了。 「你是beta吧?既然你觉得愧疚,那你帮他降温吧,我身体也不太舒服,就先回去了。」 「蒋总不让我碰……」 助理抹抹眼泪,委屈死了。 许柯新满脸不信,助理只好拿过毛巾,还没碰到蒋文睿,就被他乱挥的手打开。 助理一脸无奈,许柯新没办法,想着既然大家都不能近他身,想必自己也不行,也就装装样子,满脸心疼,咳嗽了两声,虚弱道:「那我来吧。」 接过已经凉了的毛巾,许柯新慢悠悠地往他额头上放,心里默默倒数,看看蒋文睿能在什么时候把他挥开,这样大家有目共睹,他就能美美回去睡觉了。 可让许柯新失望的是,蒋文睿自打他坐到床边,狂躁的挥手渐渐放下,等他0.2倍速把毛巾放下时,他已经彻底安静了。 「还是夫人有办法。」 助理破涕为笑,只要蒋总没事,他这饭碗就丢不了。 方叔也狠狠松了口气,他家少爷对夫人爱的太深,除了他都不让旁人近身。 许柯新这下算是骑虎难下了,蒋文睿就让他碰,只这一点就让他找不到藉口离开。 心里骂了八百遍蒋文睿,面上还不能显,用毛巾沾沾蒋文睿烧红的脸:「方叔,你们出去吧,我给他擦擦。」 老方忙不迭点头,把热水壶和擦身的酒都交代给许柯新,拉着喜极而泣的助理走了。 门一关,许柯新脸上的担心瞬间成了无语和嫌弃,他拿着毛巾狠狠蹭了两下蒋文睿的脸,嘴里叨叨: 「你就是看不得我好,莫名其妙骂我就算了,还让我伺候你,我tm欠你的啊?」 蒋文睿被他擦的不舒服,哼哼两声,刚安静下去的手又开始不老实。 他到处去抓,许柯新一百句草尼玛在嘴边徘徊:「现在没人了开始撒泼,你刚才干嘛去了?」 许柯新真的很想打人,但看蒋文睿烧的都快过去了,还是不太忍心,寻思给他用酒精搓搓身上。 当然,不是白做的,他把手机打开录像,找了个合适的角度放下,准备录下整个过程,将来和蒋文睿邀功。 按了录制键,许柯新摇身变回了那个善良无害的许多多,他用热毛巾敷在蒋文睿额头上,然后准备把他衣服脱掉,给他用酒精搓。 谁知一掀被子,一具白花花的身体就出现在了许柯新的眼前。 「woc!」 许柯新瞬间惊得爆了粗口,谁tm给他脱的衣服?! 怎么连条内裤都没剩?! 作为一个曾经的alpha,许柯新下意识去看蒋文睿的某处…… 咳,比他大,手感不知如何? 他好像还没摸过别的alpha吧? 许柯新就跟中邪了似的,手伸过去,将将要碰上时,他突然惊醒。 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他的脸突然爆红,而且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耳朵红到脖子根。 谁家好alpha去摸同性的……咳!! 肯定是被omega的本性影响了!! 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拍了几下自己的脸清醒一下,然后快速下床,用枕头盖住他的私处。 做完一切,他在心里默默念了几遍清心咒,觉得心无杂念了,这才拿过旁边的酒,倒进手里,双手搓热,往他的身上去搓。 方叔交代了,额头,脖子,手心,前胸后背,腋窝,腿窝,脚心,还有大腿根,都要搓到。 许柯新抓住蒋文睿乱晃的手,手心贴手心的搓。 然后是前胸,许柯新不免咽了口口水,这哥们儿身材是真好,天天坐办公室,不仅没有赘肉,还有若有似无的腹肌。 你说方方面面都那么好的人,为啥还会爱而不得呢? 许柯新着实不解,烙饼一样把他翻过来翻过去,手下不停,脑子里也在上演大戏。 不知不觉,许柯新已经擦遍了他身上的很多地方,最后只剩两处,脖子和大腿根。 他跪在床上,双手在蒋文睿的脖颈游走,偶尔会戳到他的腺体,蒋文睿就会睁一下眼,不知道是反射性还是不舒服。 许柯新觉得好玩,最后又坏心眼地戳了一下,但这次,蒋文睿的眼睛睁开了却没有再闭上,他怔怔地看着许柯新,一眨不眨。 许柯新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因为他正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擦大腿根,就肯定不免会碰到某处,虽然都是alpha也没啥好避讳的,但是自打刚才鬼迷心窍后,许柯新想到就脸烧得慌。 深吸一口气,许柯新决定拿开枕头,拿到一半, 「可心……」 蒋文睿的声音嘶哑地传了过来,许柯新精神本来就在高度集中,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一抖,枕头砸了回去。 虽然枕头不重,但勐然砸下去,蒋文睿还是闷哼了一声,许柯新却没空管他,恍惚地看着他。 第45页 他刚才好像听到蒋文睿叫自己的名字了。 难道是幻听? 「可心……」 又是一声,许柯新无法再说服自己是幻听,因为他真真切切地听到了。 蒋文睿怎么会叫自己的名字,他现在明明是许多多啊? 「可心……我好想你……」 蒋文睿突然坐起身,带着哭腔,把还在愣神的许柯新搂进怀里。 蒋文睿没穿衣服浑身赤裸,滚烫的皮肤透过睡衣和许柯新贴在一起,许柯新顿时被吓住了,慌忙想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 「可心……可心……」 蒋文睿喃喃哭道,把头埋在许柯新肩上,许柯新听的真切,心里又是疑惑又是害怕,他要干嘛? 蒋文睿的抑制贴早就被许柯新搓酒的时候弄松动了,现在一蹭直接掉了,加上他哭,冷冽的薄荷味瞬间钻进许柯新的鼻腔。 因着alpha对omega的天性压制,许柯新浑身都软了下来,本来这两天就身体不舒服,被信息素一勾,许柯新才意识到,是omega的发热期到了。 遭了! 许柯新尚存一丝理智,他使劲推着蒋文睿,试图把他喊醒:「蒋哥,蒋哥,我是多多……」 可蒋文睿根本听不进去,只觉耳边吵得慌,直接用唇堵住了他的唇。 许柯新被亲懵了,一时都忘了该如何唿吸,与此同时,自他的后颈散发出一股浓郁的奶糖香。 ao天性相吸,蒋文睿直接把许柯新扑倒,吻着他的上上下下,许柯新也是第一次到发热期,他还没办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 在一次次的亲吻中,他逐渐沦陷…… 正当许柯新准备就此沉沦时,蒋文睿的眼神清明了一瞬,他轻声呢喃:「你不是可心……」 「c……你管我是谁……」 许柯新意识逐渐模煳,也有些口不择言,觉得蒋文睿太墨迹,身体燥的厉害,直接反客为主,吻上了他的唇…… 第24章 你都把我睡了 许柯新是被一阵烟呛醒的,他咳嗽两声,皱眉捂着鼻子翻身,半睁开眼寻着烟味的来源,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了蒋文睿的脸上。 蒋文睿稜角分明的侧脸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深邃,他骨节分明的手夹着根细烟,缓缓吞云吐雾。 这是……事后烟? 许柯新想到了昏死之前的疯狂,老脸一红,md,蒋文睿就跟打桩机似的,都不带停的,把他折腾个半死。 「多多。」 蒋文睿见他醒了,立刻熄灭抽到一半的烟,哑着声音喊。 许柯新还没听他私下那么叫过自己,有点不习惯,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了半张脸,嗯了一声。 「今天的事……」 「是你主动的,我推不开才酿成了现在的状况,不是我爬床!」 许柯新赶紧撇清关系,万一蒋文睿把他当成趁虚而入的小人怎么办?他可不想赔违约金! 「是,我知道,我看到录像了。」 蒋文睿垂头,神色晦暗不明,让许柯新摸不透他的态度。 等了一会儿,许柯新见他没有想表态的意思,就准备和他说清楚,这次当各取所需,出了这门,他俩还是契约婚姻。 许柯新正组织语言呢,冷不丁的蒋文睿开口了: 「是我违约在先,你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许柯新眼睛唰得就亮了,还有意外之喜?! 得到蒋文睿的点头后,他给自己要了个保障:「就算你之后遇见真爱,也得养我一辈子。」 「你永远会是蒋夫人。」 「不是那个意思。」许柯新摇头,「离婚也不要紧,你得给我足够的钱。」 「不会。」蒋文睿眸色暗了暗,把刚刚熄灭的烟重新叼在嘴里,没有点着,再也没有开口。 许柯新摸不准他这句不会是几个意思,莫非是被甩了,封心锁爱了? 看着蒋文睿失魂落魄又黯然神伤的样子,许柯新想知道那人是何方神圣的心到达了极点。 他半坐起来,跟蒋文睿一起倚在床头,小心翼翼地侧头:「蒋哥,有句话,我不知当问不当问?」 「说。」 「你这两天情绪不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蒋文睿眼底有一瞬的悲痛,但很快掩饰了过去,有些不满地瞥向许柯新。 「你都把我睡了,咱俩当不成伴侣,当哥们儿总行吧?作为哥们儿,你和我说说心里话不为过吧?」 许柯新冠冕堂皇,其实吧,他对于他们发生关系一事不算特别牴触。 首先,他是一个正常的成年人,别管alpha还是omega,都会有生理需求,一辈子只用抑制剂,对身体伤的不是一星半点。 而且第一次,是蒋文睿主动的,他站在道德高点,可以趁机和他拉近关系,将来有一天,万一宏启走不下去了,他就袒露身份,让蒋文睿帮一把。 看在他俩这种也算生死之交的兄弟上,又有了肌肤这一层关系,蒋文睿应该不能袖手旁观。 蒋文睿看着许柯新那亮晶晶的眼睛,要不是有录像为证,他真的会以为是他故意爬床。 见蒋文睿久久不语,许柯新决定换一个问法:「你烧煳涂的时候,一直在叫可心,可心……是不是你心上人啊?」 「对。」 第46页 蒋文睿这次没有再吞吐,而是直接承认了。 许柯新也没想到蒋文睿如此坦诚,噎了一下,咽了口口水才问:「他人呢?」 「前两天没了。」 许柯新心里咯噔一下,那个荒谬的想法再次在脑中升腾。 「你之前怎么不娶他?」 「他是alpha。」 许柯新逐渐不敢直视蒋文睿,想法一旦有了苗头,就会同杂草一般在心里疯长。 「是不是你枕头照片里的那个人?」 已经问到这里了,许柯新觉得不问明白也不好收场了,再说,自己实在受不了有人话说半截。 蒋文睿没有再回他,只是侧脸看着他一脸紧张的模样,皱了皱眉:「你认识他?」 其实蒋文睿这就算默认了,只是许柯新自欺欺人,不愿承认,还想和他抻一抻: 「那天看到照片后,我就在手机上搜了他,昨天,也看到了他没了的消息。」 许柯新抿唇,好久没睁眼说瞎话了,尤其是在面对蒋文睿那锐利的眼神时,莫名有些心虚。 「所以,你知道我宿醉的原因了吧?」 蒋文睿苦笑着勾勾嘴角,昨天沖许多多发完火后,出门被冷风一吹,他清醒了不少。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许多多动怒,不就是个文件夹,看到了也无妨,只是他压抑了太久了,找不到发泄口,许多多就是个导火索,让他的情绪直接崩溃了。 但蒋文睿自己也不知为何,他连面对多年的好友高升时都能冷静自若,为什么看到许多多却不行。 或许,是因为他太像可心了吧。 想到此,蒋文睿又忍不住看向许多多的侧脸,这一看,却又让他怔了一下。 像,太像了,明明不是同一张脸,神态却那么像,可心思考时,就是这副表情。 想到之前种种,蒋文睿重新拾起了之前那个一闪而过的猜测。 虽说他是个无神论者,但如果是因为他,他愿意相信。 得知了这个炸裂的消息,许柯新实在无法再以平常心和蒋文睿相处。 之前翻到照片时,他有过这个猜测,但当时被蒋文睿否决了,他也就不再多想。 现在勐然听到,简直雷的他外焦里嫩,自己一个alpha,竟然被另一个alpha惦记上了?! 他和蒋文睿统共就见过两面吧?一次饭局的卫生间,一次晕车被看见,自己都没记住他长啥样,他咋就看上自己了? 但这个问题许柯新也不敢再去问蒋文睿,甚至他都绕着蒋文睿走,生怕自己露出什么马脚被他看出端倪。 之前是alpha,许柯新不怕,蒋文睿要是敢对自己有企图,他一拳头就上去了。 可现在不行,他武力值跟蒋文睿差的太多,万一被他发现了,他霸王硬上弓,自己一点招都没有。 所以许柯新只能躲,不说躲一辈子,起码得等自己心态平和下来再说。 躲了蒋文睿有个一周,正逢周六,两个孩子被蒋文睿送回了老宅,许柯新猫在屋里,不想和蒋文睿单独相处。 谁知他不想见,蒋文睿却亲自来了他的屋。 许柯新和他保持距离,往床里靠了靠,等着蒋文睿先开口。 「明天,我要去参加他的葬礼。」 蒋文睿上来就是那么一句,许柯新耳朵一动,明知故问:「谁?」 「许柯新。」 蒋文睿抬眸,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许柯新的脸色。 「哦。」 许柯新算算时间,两个月了,也是该办了,就算放在冰棺里,也是时候入土为安了。 「你跟我去吗?」 「我去做什么?当电灯泡吗?」 许柯新干脆地拒绝,看自己办葬礼,太诡异了,而且,看着蒋文睿对自己诉说爱意,他真的接受无能。 「你是omega,心细,我想让你去劝劝久病不愈的老爷子。」 老爷子? 许柯新原本吊儿郎当的态度立刻端正了,他指的是爷爷吗? 蒋文睿轻描淡写地扫了他一眼,眼里露出释然,嘴上却道:「既然你不愿去,那就算了吧。」 说罢就起身要走,许柯新一个翻身爬到床边,着急地抓住他的胳膊:「你说的老爷子是谁?」 「老许总,可心的爷爷。」 「我去我去,带我一个!」 许柯新赶紧改口,爷爷,他终于又能见到爷爷了!! 蒋文睿的嘴角扯出个狡黠的弧度,却口不对心:「你不是说不去?」 「哎呀,你早说是去关爱老人不就得了,我那么有爱心,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许柯新迅速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心虚地瞄着蒋文睿的脸色,生怕他被自己惹恼,不带自己去。 「明早八点出发。」 蒋文睿拂开他的手,扔下这么一句便离开了他的房间,期间,甚至没回头再看他一眼。 听到关门声,许柯新露出了欣喜的表情,终于,他终于又能光明正大的去见爷爷了。 人一般都会被喜悦沖昏头脑,许柯新此刻只沉浸在开心中,完全没有考虑蒋文睿为何要带他去许家。 而关上门的蒋文睿,眼泪再也忍不住自眼眶滚落,他摸着许柯新所在的房门,他的可心真的还活着…… 他就是故意用老爷子去钓许柯新的真实身份,在开始有这个荒谬的猜测时,他就开始着手调查许多多从前的事情。 第47页 得到的资料都是说他懦弱可欺,具体从何时开始发生变化的,那就是他们相亲之后,也就是许柯新出车祸之后。 太多巧合了,蒋文睿越想越觉得可能,尤其是看到许柯新在听到老爷子的反应后,他确定了。 他不敢再多看他一眼,生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哭出来,既然他装傻,自己也不会逼迫他。 蒋文睿经歷过失去的痛苦后,现在对于许柯新的执念更深,但他的理智尚存,他不会去强迫他。 只要许柯新愿意,一辈子当兄弟又怎样? 只要身边的那个人是他就好。 第25章 见到爷爷了 许柯新这一宿都没怎么睡,他在考虑明天该怎么和爷爷相处,要是直接透露身份,爷爷会不会吓到? 毕竟这种荒唐的事儿要不是亲身经歷,许柯新自己都不信。 但要是以许多多的身份,又很多话不能说,许柯新烦躁地抓抓头髮,还得背着蒋文睿,不能让他看出破绽。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他是被提前设好的闹钟吵醒了,顶着鸡窝头去洗漱,然后换上了一件黑色的衬衫。 在全身镜前照了又照,许柯新嘆了口气,去参加自己的葬礼,谁能做到? 蒋文睿准时敲门,许柯新应着就来,整理了下衬衫的褶皱,这才开门出去。 蒋文睿今日穿了一身黑,神色虽平静,但脸上的憔悴遮都遮不住,不过不知是为何,许柯新总觉得他身上的死气沉沉消失了。 今日没有司机,蒋文睿自驾,许柯新坐到后排,蒋文睿熟练地拿出晕车药递给他。 许柯新也没矫情,丢进嘴里用矿泉水送服,期间二人没有一个字的交流,仿佛已做过多遍。 从蒋家到许家办葬礼的地方路程不近,许柯新扣着手指,忍不住开口询问:「昨天你说许老爷子久病不愈,他怎么了?」 许柯新自从他俩睡过之后,也不假惺惺地喊蒋文睿蒋哥了,一般都是代词。 蒋文睿嘴角几不可闻地勾了勾:「可心自小跟老爷子长大,现在飞来横祸,他怎么接受得了。」 「心病啊……」 许柯新收回视线,心病还好,爷爷八十岁了,要是身体出了问题该怎么办? 「不是心病,老爷子前两天突发脑梗,现在半身不遂了。」 许柯新刚放下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他抱着副驾驶的座子,把脸凑到前面问蒋文睿:「真的?」 蒋文睿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半身不遂,许柯新无力地闭了闭眼,爷爷身体一向健康,要不是他出这档子事,他也不用受罪。 蒋文睿在后视镜里看见了许柯新的一系列神色变化,他默默垂眸,装作不经意地闲聊,给他传递信息: 「老爷子一倒,许家没了主心骨,倒是二十多年前被老爷子赶出去的大爷许威回来了。」 许柯新听到许威这个名字,眸色一沉,此人便是他那个无情无义的亲爸。 当年他母亲尚在孕期,许威就出去偷腥,还弄出个比他小不了几个月的儿子,母亲是在他两岁时发现的,而且是小三上门逼宫。 母亲被小三一通嚣张的羞辱,忍受不了,和许威扯了离婚证就走了,留下许柯新,也是她认为许家能给他更好的生活,不至于跟着她颠沛流离。 可却不知,他差点被沉浸在温柔乡乐不思蜀的亲爸饿死,爷爷是个专情的,最看不得人渣,当场撂下狠话: 要么许威和外面小三母子俩断了,重新把许柯新的妈妈哄回来,要么,三人一块滚出许家。 早就被小三勾了魂魄的许威哪能同意,故作深情地表了一番爱意,然后选了后者。 自此,许家大爷在京中销声匿迹,谁也不知他带着新欢去了哪儿。 但许柯新肯定,他能在许家刚一出事,就卷土归来,定是早有打算,想找藉口回许家了。 「所以许家现在落在他手里了?」 许柯新自己都没察觉到,已经切了大号,语气冷的可怕。 「也不算,二爷许诚昨日回来了,现在兄弟俩分庭抗争。」 小叔回来了? 许柯新略略松了口气,有小叔在,虽说他不懂经营公司,但起码爷爷受不了苛待。 他的思绪被一脚油门打断,许柯新身体前倾,差点没磕到前车座上。 将将稳住身子,许柯新才顾得去看蒋文睿,只见蒋文睿头磕在了方向盘上,瞬时一个大包就肿了起来。 「没事吧?」 许柯新的关心脱口而出,虽然他是怕蒋文睿受伤了,没法带他去许家见爷爷,但还是让蒋文睿很受用。 他第一次在私下沖许柯新扯出个温柔的笑。 而许柯新并没觉得任何不适,只是麻利的把他车载小冰箱里的冰矿泉水拿出来,敷在他的额头上:「怎么突然剎车?」 「前面突然有人骑车横穿马路。」 蒋文睿享受着许柯新的服务,得亏他反应快,否则那人必定躲不过这一劫。 「这种闭塞的道路还有人敢穿行?真是不要命了。」 许柯新皱眉,蒋文睿今年跟车犯沖吗?怎么老是碰见这事儿? 「估计是有人买了他的命吧。」 蒋文睿目光一沉,许柯新瞬间反应了过来,是啊,谁会那么作,肯定是有人指使的。 「要不你先去医院看看?」 第48页 看着蒋文睿额头上红肿的大包,许柯新有点不忍心,蒋文睿却摇摇头,把水放下,重新启动车子,往许家而去。 这一路上倒是畅通无阻,此次葬礼设在许家老宅,许柯新看着熟悉的景象,眼眶一红,明明也就才几十天,却觉恍若隔世。 下了车,身边来来往往好多人皆是着黑衣打黑伞,气氛沉重压抑。 感觉到许柯新的不安,蒋文睿伸出手,许柯新想都没想就把手放进他手心了。 牵着手走进许家老宅,院子里各处都挂着白绸子,精美的棺椁放在高处,前面有一个很大的遗像,赫然是许柯新。 就算是做了心理准备,许柯新还是被这一幕冲击的一个踉跄,他看着自己的遗像,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 从今往后,他许柯新这个人就不在人世了,他只能以许多多的身份活下去。 眼角蓦然滑下一滴泪,许柯新别开脸,不愿再去看,蒋文睿把这一切收入眼中,没有说什么,只是握住他的手紧了紧。 默哀一分钟,他们跟着弔唁的大部队往后面走,他们都是去慰问老爷子的。 许柯新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都是他从前的合作伙伴,可他们都是独身一人,或是相熟的结伴而来,只有他属于家眷。 抬头用眼神询问蒋文睿,蒋文睿看着他,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良久,他微微俯身,贴在他耳边: 「我带你来见爷爷。」 轰! 许柯新脑子里炸开了烟花,他瞠目结舌,瞪着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蒋文睿。 他什么意思?爷爷?他不是一直称唿许老爷子吗? 蒋文睿不意外他的反应,他伸手将许柯新搂进怀里,闭上眼睛轻喃:「可心……」 声音逐渐与心跳同频,许柯新听见他心跳加快了不少。 他慌张地推开蒋文睿:「你……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蒋文睿怀里一空,看着面前跟受惊兔子一样的人,低头轻笑,没再说什么,只是越过许柯新,径直往前走。 许柯新摇头甩去蒋文睿话带给他的震惊,提步跟上他,他疑似知道了自己的秘密,现在见到爷爷才最重要。 追上蒋文睿时,他已经在和别人寒暄,看许柯新来了,蒋文睿沖那人抱歉一笑,然后走了过来。 许柯新不自然地和他拉开距离,蒋文睿也没在意,跟着慰问的人一起走进老爷子的房间。 许柯新手攥的很紧,他悄悄后退,怕见到爷爷后绷不住,蒋文睿侧移两步,贴心的用身子挡住他。 待大部分人群散去,屋里只剩了他们和老爷子三人,蒋文睿拉着低着头地许柯新到面带疲态的老爷子面前: 「爷爷,我把我夫人带来了,让他陪您老说说话。」 言罢,也不等老爷子说同意,推了一把许柯新,「我去前厅看看,多多,好好陪爷爷。」 然后退出房门,还贴心的把门关上了。 房间内只剩了相见不相识的爷孙俩,许柯新鼓起勇气抬头看爷爷,在看到面色憔悴的老爷子时,眼泪倏地滑了下来。 在他的印象中,爷爷虽老了,但腰板一直挺的特别直,完全不像年近耄耋的老人。 但现在,爷爷坐了轮椅,人瘦的脱了相,双眼凹陷,面色也蜡黄,让许柯新心里疼的难受。 「孩子……」 许老爷子不明白这个年轻人怎么看见他就哭,可心里就是不得劲儿,或许是看到和鑫鑫年龄相仿的孩子,就多了一分怜爱。 老爷子想伸出手去摸许柯新,可许柯新却再也憋不住,冲着老爷子直直跪了下去,哽咽着喊:「爷爷……」 许老爷子被他这一出弄的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他着急的伸手去扶:「孩子……使不得使不得……快起来……」 许柯新听到爷爷的声音更加难受,趴在老爷子的腿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又怕引起旁人注意,不敢哭出声,只能肩膀抖动个不停。 老爷子被他哭的手足无措,只能不停地抚摸着他的头:「文睿那小子让你受委屈了?不怕,我给你做主,一会儿我就骂他。」 许柯新听罢,抬起泪眼婆娑的眸子,双手抓住爷爷布满皱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爷爷,我是鑫鑫啊……」 老爷子瞳孔一缩,随即笑了:「你也叫鑫鑫,可真巧,我孙子也叫这名。」 「我就是您孙子,许柯新。」 许柯新一字一顿地哽咽道,「这事太荒谬,我不知该怎么跟您解释,我没死,我的魂魄到了一个omega身上,现在活的好好的。」 「孩子,你先起来,老头子我是老了,脑子却还不煳涂,别诓我了。」 老爷子苦笑着,想把许柯新拉起来,许柯新却无论如何都不动,继续跪在他面前,眼泪扑簌簌地掉。 「我知道您不信,爷爷,我知道,您的背中间有一块青红色的胎记,那是当年我跟您一起泡澡看到的;」 「我十七岁生日,您是第一次拥抱我,十八岁那天,您故作忘记了我的生日,我失望了好久,可等我回家,却发现您亲自下厨给我做了一碗面,您说长寿面,吃了会健健康康活到一百岁……」 许柯新一件件细数着只有他和爷爷知道的小事,老爷子的面色也从一开始的苦笑,到逐渐恍惚,再到怔愣地看着面前这个梨花带雨的小孩。 第49页 「爷爷,我是你的宝儿啊……」 许柯新最后拿出了杀手锏,这个称唿很多年前他就不让爷爷叫了,别说合作伙伴,就连伺候爷爷的保姆阿姨都不知道。 「你……你真的是……」 老爷子颤抖着手,许柯新把脸凑过去,眼泪滴在老爷子的手上,哽咽地不住点着头。 老爷子浑浊地眼里也蓄满了眼泪,颤抖着唇,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第26章 想收干孙子 许柯新不知道趴在爷爷怀里哭了多久,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爷爷浑浊的眼里的泪也止不住,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抚着他的背,无声的安慰。 等许柯新收拾好情绪,重新蹲起来握着爷爷的手:「爷爷,您怎么和蒋文睿如此亲近?」 他实属不理解,蒋文睿在宏启上下人的眼中都是杀他的兇手,爷爷怎能对他毫无芥蒂? 提起蒋文睿,老爷子的脸上浮现一抹感激的笑:「文睿这孩子有情有义,在我们全公司误会他的时候,他也没置之不理,而是上赶着找上我,说愿意出资帮宏启渡过难关。」 「您就没觉得他有企图?而且,他无凭无据的,您就相信了他不是真兇?」 许柯新总觉得这里衔接的莫名其妙,爷爷一向心思缜密,怎会如此轻信一个人? 「他不过是喜欢你,能有什么企图?」 老爷子语不惊死人不休,许柯新差点没让口水呛死,啥?蒋文睿跟他爷爷说什么了啊喂!! 老爷子见许柯新瞳孔地震,笑了一声:「傻小子,你不会还不知道他对你的心思吧?」 许柯新满脸都是尴尬,他能承认说已经知道了吗?那自然是不能! 但要说不知道……爷爷肯定能添油加醋的描述一顿蒋文睿的海誓山盟。 毕竟,老爷子催他结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虽然是个alpha,但貌似老爷子已经接受了。 「啊……那都不重要!」 许柯新迅速与这个话题撇清关系, 「听说……他回来了?」 许柯新思量好几思量,都没能把那个爸字叫出口,在他心里,爸妈早就死了。 老爷子也知道他说的是谁,刚刚那点揶揄之心也没了,脸色一沉:「不光他,还带着私生子。」 私生子?就是他那素未谋面的生物学弟弟咯? 「这是看我一死,就带私生子回来登堂入室吗?」 许柯新眸色一凉,当真是急不可耐,哪怕装装样子呢。 「放心,爷爷打下的家业,不会给外人。」 老爷子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听的许柯新心里热热的。 「您不准备认?」 「哼,我给过他选择,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在他离家的那一刻,我许家就没有这么一号人了,更别提他带回来的孩子。」 老爷子提到那父子,眼底完全没有对隔辈人的亲近与慈爱,有的只是淡漠与厌恶。 许柯新还想问问小叔一家的近况,可没等开口,门就突然被人推开,爷孙俩同时看过去,只见门口逆光站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爷爷。」男人迈着大长腿进来,「听说您这来客人了?」 许柯新只是瞟了那人一眼,就确定了他的身份,和许威如此相似,不是他那便宜弟弟还能是谁? 确定了来人,许柯新立刻站起身,虽然是蹲着,但他也不能让人平白无故高自己一头。 老爷子的手被孙儿松开,眼神冷淡地扫了眼男人:「文睿把他夫人送来陪我解闷儿,你不在外间跟老二他们忙活,过来作甚?」 「外面有爸和小叔就足够了,我来问问您要不要吃些东西?」 言罢,他转过身,绅士地伸出手:「蒋夫人,我是许柯岚,幸会。」 「许多多。」 许柯新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因着对许柯岚那张脸并没好印象,他也只是微微点头,退了一步装社恐,没去握他的手。 被下了面子的许柯岚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但很快就遮掩了过去,他装作无所谓,笑笑,目光转向老爷子: 「爷爷,看起来您和小夫人聊的不错?」 「这孩子心思单纯,没那么多弯弯心眼子,老头子跟他说话,舒服。」 老爷子意有所指,这个许柯岚,自从来到许家,理所当然的把自己当成了少爷,无时不刻不在算计让自己把大权交出去。 「那小夫人以后多来我家玩,最得爷爷疼爱的大哥一走,爷爷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许柯岚装腔作势地嘆了口气, 「说到底,还是我们这些当儿孙的不称职,这些年没能多回来看看他老人家。」 他的眼里满是愧疚,但许柯新却只是在心里冷哼。 没能多回来看看,说的可真好听,要不是他父子俩看宏启动盪,又恰逢老爷子病了趁虚而入,他们都进不来这个家门。 老爷子听着许柯岚的话也是面无表情,沉思片刻,他把目光重新放到许柯新身上: 「多多啊,爷爷真喜欢你这孩子,要不,我收你当干孙子吧。」 老爷子这番话令另外两人都怔了一下,许柯新有些不明所以,爷爷这是何意?干孙子,是为了让蒋文睿光明正大的帮宏启? 而许柯岚眼神微微一暗,眼中闪过戾气,但他掩饰的很好,很快就说道:「好啊,难得爷爷开口,文睿哥和我哥又是好友,咱们也算亲上加亲。」 第50页 他虽那么说,许柯新却发现了他的笑不达眼底,也是,爷爷本就不喜欢他,好不容易自己死了,现在又来个合老爷子心意的顶上,他连讨好的空间都没有。 扯了扯嘴角,许柯新没有接话,老爷子伸出手拉住许柯新,随后出声赶人:「你要是没事儿就出去,你一个未婚alpha和多多这种年轻omega共处一室,传出去不好听。」 「瞧您说的,现在又不是那封建的旧社会,说什么ao有别,再说,多多马上就要成为我干弟弟了,我们也该多接触一下不是吗?」 许柯新听着他冠冕堂皇的理由忍不住冷哼,他留这不肯走,不就是为了监视他们,怕爷爷会跟他说些对他们父子不利的事情吗? 屋里多了个敌人,许柯新也不能继续和爷爷敞开心扉,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还是老爷子反应快,不着痕迹的把话题引到许柯新和蒋文睿的婚后生活上。 爷孙俩一问一答,许柯新知道,爷爷这不光是为了做戏,也是在关心他最近过的如何。 所以他很诚实的回答,但在老爷子问到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时,许柯新还是忍不住面上一红。 或许是初经人事,许大总裁一提到生娃就能想到前几天的白日荒唐,蒋文睿那手,那腰,那……咳!着实是让他一个alpha羡慕。 越想脸越红,口中也支吾着说不出一句整话,爷爷调侃的笑声在耳边响起,顿时让他更加羞窘了。 他赶紧把脑子里的黄色废料赶走,小声道:「这个得顺其自然,子女缘都是天註定的。」 「是啊,天註定的。」 爷爷慈爱地看着许柯新,眼中满是欣慰,从前催他结婚,是觉得自己老了,等自己百年之后,这孩子就孤家寡人没人照顾了。 后来出了车祸,白髮人送黑髮人,老爷子曾无数次想过,为什么出事的不是自己这个老头子,他的孙子还那么年轻,自小受了那么多苦,不该落得如此结局。 但还好,老天开眼,他的孙儿还活着,虽说换了副皮囊,但只要人还在,就已经足够了。 再说,从前逼迫他学习管理公司,不过是因着他的职责所在,但现在,他不是许家长孙了,也就可以卸下全身的担子,好好做一回自己了。 爷孙俩之间的气氛和谐温馨,超级电灯泡许柯岚也不插话,只是静静地扶着老爷子的轮椅扶手,目光落在面前的小omega身上打量着。 许柯新被他看的有些不爽,就想找个藉口离开,看样子许柯岚是不准备走了,既然无法和爷爷商量对策,也就没必要再留下去,省得被有心人抓到言语中的话柄。 正准备开口告辞,门口再次出现脚步声,许柯新循声望去,发现是蒋文睿站在门口。 蒋文睿见他看过来,勾唇招了招手:「多多,咱们回家吧,孩子们回来找不见你要闹了。」 「哦,好。」 许柯新感谢蒋文睿及时出现解救他,他赶紧小跑至他身侧,把手放进他伸出来的掌心中。 二人亲昵的举动看的老爷子欣慰一笑,或许他们二人的缘分,才是天註定的。 「爷爷,我和小叔已经见过面了,如果宏启有困难一定要和我说,再怎么说,我和可……柯新也是朋友,现在他不在了,我能帮衬的一定尽力。」 「好孩子,你们俩都是好孩子。」 老爷子红着眼点头,不知文睿是否知道他的枕边人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可心,这孩子重情义,在全公司都误会是他肇事时,他并没有辩驳,而是说清者自清。 解释清楚后,他也问了蒋文睿同样的问题,为什么要帮宏启?是否有所企图? 蒋文睿却是站起了身,郑重地沖他鞠了一躬,说:「因为我爱柯新。」 他说的平淡坦然,却着实把老爷子吓了一跳,老爷子起初也是不信的,他们两个都是alpha,何谈情爱? 「许爷爷,或许您觉得很荒唐,一时接受不了我也理解,若是没有这场变故,我会把这个秘密埋在心底一辈子。」 「但现在物是人非,柯新走了,我不想让遗憾伴随一辈子,所以也请您理解我的心情,我不求什么名分,只希望您能对我放心,让我帮宏启渡过难关,我不愿看着他付出心血的公司毁于一旦。」 那日的话语仍犹在耳,看着二人略显亲密的互动,老爷子眼眶不觉湿润了。 或许,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他的新新阴差阳错也算找到良人了。 「爷爷,那我们走了。」 许柯新不舍地看着坐在轮椅上,明显憔悴了不少的老爷子,心里难受的紧。 作为儿孙,老人生病不能在身边尽孝,虽说事出有因,但许柯新还是十分愧疚和懊恼。 察觉到他的低落,蒋文睿不着痕迹地把他往怀里揽了揽:「我就知道你和许爷爷聊得来,不用捨不得,等有时间我还带你来看他老人家。」 「是啊,这孩子和我投缘,文睿你一定要带他多来。」 老爷子也在一旁搭腔,他这个身体状况自己清楚,和他们也就是见一面少一面了,但凡许柯新这副皮囊是个beta,他也一定要找个藉口留下他。 爷孙俩皆是不舍彼此,一直充当背景板的许柯岚突然笑了:「爷爷不是说要收小夫人做干孙子嘛,以后都是亲戚,小夫人愿意的话,可以在家里住下,多陪陪爷爷。」 第51页 干孙子? 乍听此话的蒋文睿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头,随即看向许柯新,眼中带着询问,有些不知是何意。 许柯新抿了抿唇,手指在他温暖的掌心里微微动着,写了个「安」字。 得到答覆,蒋文睿收回了视线,笑着看向老爷子:「那以后一定多来打扰您。」 第27章 情不知所起 离开许家,许柯新回头望了望宅子,心里无限酸楚,这明明是他的家啊,现在自己却成了客人,甚至,连客人都算不上。 微微嘆了口气,许柯新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倚在车座上放空自己。 他现在特别迷茫,不知该如何面对蒋文睿。 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而且自己还知道了他的心意。 甚至爷爷都已经知道了,今天这也算变相见家长了。 扪心自问,他对蒋文睿的感情讨厌吗? 答案必然是否,蒋文睿方方面面都很优秀。 若是把自己带入任何一个omega,许柯新就算是倒追也得把他追到手。 可坏就坏在他是一个如假包换的alpha,他真的无法接受来自另一个alpha的爱,他的性取向一直是香香软软的omega。 脑子好像打了个结,许柯新怎么捋都捋不出半丝头绪,他烦躁地皱眉,暗暗跟自己较劲。 「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蒋文睿清冷的声音突然传来,他的声音不似往日般柔和,带着一丝莫名的生硬。 许柯新本就害怕面对他,听到他说话,身体不由一僵。 他有些慌乱地抬头,正好撞进后视镜中,蒋文睿也正好看过来的那双眸子。 四目相对,许柯新立刻别开了脸,耳尖红了个透彻。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移开目光的一剎那,恰逢红绿灯,蒋文睿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不自觉收紧,细看还有着微微的颤抖。 「好,那你听我说。」 前方变为绿灯,久未听到许柯新回话,蒋文睿缓缓启动车子, 「可心,我喜欢你。」 许柯新的睫毛轻颤了一下,没有作答。 「或许你会诧异,我们才不过见了寥寥几面,其实我也问过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对你动的心?」 「但我也不知道,或许是註定吧,自从见到你的那一刻,我的心里就有了你的一席之地。」 「小三十年来,我也不是没动过心,但那只是一瞬的悸动,只有你,我想跟你过一辈子。」 「可我不想。」 许柯新这次没有再装哑巴, 「蒋文睿,我是个alpha,两个a,你不觉得这很荒唐,很违背道德伦常吗?」 既然无法接受这份感情,许柯新也不想和他过多纠缠,还是说明白的好。 「违背道德伦常?」 蒋文睿轻笑了一声反问着,可他的笑却怎么听都带着苦涩之意, 「有哪条法规写明不让两个alpha相恋吗?」 许柯新一噎,那倒确实没有,当今社会开放,同性恋人比比皆是,只是他接受不了罢了。 「再说,我不过是喜欢你,而恰好,你是个alpha罢了。」 蒋文睿话里的忧伤和破碎感简直要溢出来了,听的许柯新心里那个不是滋味。 望着他的背影,许柯新咬了咬牙,放软了声音:「蒋哥,你很好,如果我是omega,就算倒贴也愿意,可……哎!咱俩啊,有缘无份!」 他换了个路数劝说,把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让蒋文睿不要爱的那么卑微。 是的,许柯新本人都觉得蒋文睿爱的卑微。 「可你现在已经是omega了。」 蒋文睿放开方向盘侧过脸,许柯新明显看到了他发红的眼睛。 「不止现在,这一辈子你都要以一个omega的身份过活,我们之间已经没有阻碍了不是吗?」 「我就是过不了我心里那关!」 面对蒋文睿一而再的循循善诱,许柯新咆哮一声,吼完后连自己都愣住了,自己这是怎么了? 明明一向都喜怒不形于色,更不会在除了爷爷以外的人前失态,就算这段时间养的暴露本性了,他也不该对蒋文睿发火。 「我……对不起。」 许柯新垂下了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中的愧疚和纠结, 「你很好,但我希望,我们仍能保持现在的相处方式,再近一步,对你我都没好处。」 许柯新直视着他的眼睛,再次拒绝。 此言一出,蒋文睿仿佛被定格在了原地,甚至连唿吸都停滞了。 良久,他才扯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好……听你的。」 得到他的应允,许柯新本应是开心且轻松的,但他却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空了一块儿,不是很疼,但难受的紧。 「走吧,孩子们还在等咱们吃饭。」 许柯新茫然地扭头看向窗外,入眼的是熟悉的建筑,他这才恍然回神,原来已经到家了。 他轻轻应了一声,拉开车门下车,别说,因为这一路情绪都不大稳定,他都没感觉有晕车的迹象。 二人一同进去,再看蒋文睿输0523时,许柯新的心里不免颤了一下,原来,这个密码真的是为自己而设的。 他们刚进门,正帮阿姨端菜的两个孩子就眼睛一亮,齐声喊着舅舅。 蒋文睿在孩子们面前没有表露出一丝脆弱,仍旧是那个笑的温柔的绝世好舅舅。 第52页 他把外套挂起来,笑着走过去揽住两个孩子:「想我了吗?」 颜颜捣蒜式点头,阿泽更是毫不遮掩地大声回答:「想啦!」 这两天孩子们放假,都在老蒋总的老宅子那边住着,今天上午才回来。 和蒋文睿亲近完,两个小娃也没冷落许柯新,二人又冲到许柯新面前,一个,一个搂腰,一个抱大腿,甜甜的喊着:「也想小舅舅~」 「小舅舅也想你们。」 许柯新看到那么乖的两个孩子,心脏的某一处被触动了。 其实他和蒋文睿现在一起生活,一起吃,一起住,一起养孩子,甚至还……一起睡过觉。 而且别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们甚至连那张证都有了。 爱人之间该做的他们都做了,而且他并不排斥这种生活,在得知蒋文睿并非是肇事兇手后,他就已经打定了把这场协议婚姻维持一辈子了。 因为他喜欢这种生活,喜欢清闲,喜欢休息,喜欢两个孩子,也喜欢…… 不!他不喜欢蒋文睿! 许柯新连忙打断自己荒谬的想法,他可是个alpha,才不会喜欢上同性! 所以自己对蒋文睿最多是不排斥! 对,就是这样! 他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洗脑,脸色也在不自觉的变幻着。 颜颜见小舅舅不像以往般和他们亲昵,而是呆呆的望着舅舅,连眼神都不分给他们一个。 「小舅舅……」 颜颜怯怯地喊了一声,今天的小舅舅怎么有些吓人? 「不吵你小舅舅,他今天身体不太舒服,让他休息好不好?」 蒋文睿坐在餐椅上,沖孩子们招手,示意他们过来吃饭,然后沖许柯新扯出个笑: 「去楼上休息吧,一会儿我把饭给你端上去。」 「好。」 许柯新正被自己的思绪绕的心烦意乱,也的确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蒋文睿,正好他给自己递了台阶,自己就赶紧顺着下去,逃也似地跑上楼去。 看着他近似落荒而逃的背影,蒋文睿不免露出一个苦笑。 或许,自己不该如此贸贸然地捅破这层窗户纸。 那样,他们还能似从前那般相处。 披着许多多外皮的许柯新也能更加肆无忌惮的生活。 但现在,兄弟不像兄弟,而情人……也做不成。 回到房内的许柯新直接把门反锁,然后把自己埋进了柔软的大床里,烦躁地踢掉鞋子。 明明自己都拒绝他了不是吗? 而且他也答应了不再逼自己, 可为什么,自己却高兴不起来呢? 难道,自己真的对他有点那意思? 想到之前种种,许柯新的感性和理性在脑子里打了起来: 感性小人趴在许柯新耳边:蒋文睿是个正人君子,而且又很纯情,你两年多,只为不给你添堵,还准备一辈子不说,这样的好alpha打着四千瓦的远光灯都找不着。 而理性小人却冷哼一声:纯情个屁!如果当天你没有出车祸,没有灵魂转移到许多多身上,那么蒋文睿会和别人结婚,他既然能喜欢上许多多,难保朝夕相处下不会喜欢上别人。 感性小人不服:他没有喜欢许多多!在不知道你的身份前,他可是亲口告诫过,不让你动歪心思,他心里有人了,而他心里的人是你啊啊啊啊啊!! 理性小人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说的那么好听,别忘了,他把你按在床上的时候,闻的是许多多的信息素。别自欺欺人了,ao相吸才是正理。 感性小人一时语塞,在理性要占领上风时,感性小人拿出了杀手锏: 但他意乱情动的时候,叫的是你许柯新!第一次暗恋,第一次发生关系的对象都是你,他的身心都是你的!你还有什么好拒绝的! 理性小人被感性小人按在地上锤的起不来,但理性还想再挣扎一下:你清醒一点,你可是alpha,真的甘心屈居另一个alpha之下吗? 感性小人朝着它的脑袋抡了过去: 人这辈子遇见个满心满眼都是你的人不容易,你拥有了太多人奢求不来的东西,为什么还要一再推拒呢? 「是啊……为什么呢?」 许柯新在心底问自己,就因为自己的固有思想,那可笑的「正确性取向」,就要一再伤害那个真心爱自己的人吗? 不,他不愿意伤害蒋文睿。 许柯新成功被感性小人洗脑,人嘛,一旦转变了思想,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会变得不同。 比如现在,许柯新回想起蒋文睿往枕头里藏他照片的事,之前只觉得恶寒,觉得他变态,但现在,莫名觉得有点小浪漫是肿么回事? 还有他们那啥啥的时候,顶着许多多的脸,却喊着自己的名字,不但有种禁忌之恋即视感,他还觉得,蒋文睿像是透过皮囊,看到了自己的灵魂。 那种刻意伪装却被人看透,许柯新不敢想像蒋文睿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对自己的习惯,喜好到了了如指掌的地步。 更不敢想像,这么了解自己的人,如果和自己是敌对方,自己得惨败到何种境地? 那要是自己把他惹急了,他会不会黑化,知道自己最重视宏启,和高升联手,把宏启给占为己有? 如此想着,许柯新决定捨身取义,为了宏启,为了自己之后的生活保障,和他试试也行。 第53页 毕竟有颜有钱还有那颗爱自己的心,自己也不亏,而且他……活还不错,就……挺舒服的。 反正比起那劳什子的抑制贴抑制剂要管用的多! 所以也为了之后的性福生活,要不就……从了他? 第28章 只是不爱我罢了 成功把自己用「捨身取义」藉口说服的许总脸臊得通红,这种藉口煳弄旁人或许有点用,但心里怎么想的,自己最清楚。 他拍拍涨红的脸,要说刚刚是不接受,不理解,那么现在就是不好意思。 他坐起来盯着门口,好像蒋文睿说一会儿给他送饭来着,那么久过去了,人呢?他不会是生自己气了吧? 有点忐忑不安,许柯新扣着手,不知道该不该下楼去找蒋文睿说清楚,一向雷厉风行的许总开始踌躇,站起来好几次都重新坐了回去。 「许柯新啊许柯新,你可真没出息,不就是个alpha吗?你上啊!不好意思个球啊,都是alpha,他心里怎么想的你不比他清楚?」 他小声碎碎念着,想着激励自己,或说,变相给自己勇气。 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了正在沉思的许柯新一跳,他摇摇头,晃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起身就要去开门。 手放到了把手上,他突然意识到外边是蒋文睿,手霎时僵住。 该怎么面对蒋文睿? 这个问题许柯新思考好久了,但始终没想到解决办法。 他无法装的跟没事人一样去面对他,但要是直接开门见山的告诉他自己想通了,那也确实太突兀。 毕竟刚才自己再三拒绝,短短半小时就改变思想,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有病……额……有意图。 而催命般的敲门声仍在继续,而且越敲越急,许柯新都怕下一秒蒋文睿直接破门而入,他拍拍脸让自己清醒一些,有些忐忑地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是蒋文睿那略显担忧的眸子,在看到他之后明显的放松下来,他扯扯嘴角,侧身进了门,把手里端着的饭菜放到小桌子上。 许柯新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看蒋文睿貌似并没太大反应,咽了咽口水,磨磨蹭蹭地挪到了桌子旁。 「吃些东西,饿着肚子别扭会把胃伤了,到时候我可是会心疼的。」 蒋文睿半开着玩笑看向他说。 看着他装没事人,甚至还想着哄他,许柯新手指不自觉地扣着椅子背,有些紧张,心下愧疚也更深。 其实蒋文睿要是不理他,或者跟那天一样骂他一顿,他心里或许还好受些。 正是因为他接受的如此坦然,自己反倒不得劲。 「我……」 许柯新坐到椅子上,抬眼不自在地看着蒋文睿,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尽管,我既然答应了听你的,就绝不会强迫你什么。」 蒋文睿坐到了他的床上,但很快,他似是反应过来了什么,飞快地站了起来。 许柯新疑惑,蒋文睿把懒人沙发拖到床边,往上一靠,才解释道:「我知道你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碰你的私人物品,这个沙发我可以帮你换新的。」 其实很多人都不愿外人坐自己的床,许柯新就是其一,他有些讶异蒋文睿竟然连这种小细节都注意到了,脑子一时短路,脱口而出: 「你到底调查我多久了?」 「两年。」 「我们认识也就两年吧?」 「两年五个月。」 蒋文睿就直勾勾地注视着他,回答的坦然又认真,两年五个月,八百多个日日夜夜,在相遇的那一刻,许柯新就已悄然在他的心里留下了印记。 听他记得那么清楚,许柯新耳朵一红,谁tm受得了这种直球啊!!! 「那高升呢?你别告诉我是刻意派来帮我的,他进公司五年了,比咱们认识早,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他是我的卧底。」 蒋文睿有问必答, 「当年老爷子宣布退休,你刚上任根基不稳,我原是想让高升成为你的左膀右臂,从内部瓦解你们董事会,要不是我对你动了情,去年宏启就该不復存在了。」 许柯新听的惊出了一身冷汗,刚才的那点小悸动瞬间荡然无存,剩的只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所以高升现在为谁做事?」 「你。」 「当真?你不会诓我,让我信他,然后谍中谍吧?」 蒋文睿被他的脑迴路笑到,他轻笑一声:「我诓你有什么好处吗?你现在又不是宏启的当家人了,要论话语权,高升比你在宏启有可信度。」 哗啦。 许柯新觉得自己被浇了盆冷水,对,他现在啥也不是,最广为人知的头衔再也不是年轻有为的许大总裁,而是备受宠爱的蒋家少夫人。 唯一一个拿得出手的头衔还是和蒋文睿有关。 而蒋家现在名正言顺的少爷是那个私生子许柯岚。 「蒋总,我求你个事可以吗?」 想到私生子弟弟,许柯新面色突然沉重了起来,声音也低了不少。 「说。」 「许柯岚父子是带有目的回来的。」 「看得出来。」 「所以我需要你帮我,让我小叔拿到公司大权,把他们父子扫地出门。」 「我也是那么想的,而且还得尽快把爷爷接出来。 第54页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蒋文睿缓缓点头,道出了一个许柯新不知道的实情, 「爷爷开始根本没生病,只是做出来迷惑他们父子的,谁知……许威他那么不是人,不知在哪儿寻了个江湖骗子,一针下去给老爷子扎的动不了了。」 许柯新闻此真相,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双眼中燃着熊熊怒火:「真的?」 「嗯,这事儿连小叔都不知道。」 「小叔不知道你一个外人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爷爷认可的孙儿婿。」 蒋文睿勾唇,颇有些得意, 「别看你思想封建,爷爷可是早接受我了。」 许柯新刚燃起来的怒火直接被蒋文睿的插科打诨浇灭了,他撑着桌子,用皱眉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努力扯回刚才的话题, 「虽说小叔年纪不小了,但论起狡诈,他斗不过那父子,更别提公司经营,他根本一窍不通。」 「有高升在,就算扳不倒,也能协助小叔对抗他们,他们想拿到公司掌握权,一时半会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蒋文睿给他餵了一颗定心丸,高升也算公司的老人,既然蒋文睿说他现在已经一心一意为宏启做事了,那么他就是最可信,也是最有力的队友。 「至于商业往来上,凯达也会尽量相助,如果实在必要时,我就只能动用下下策。」 蒋文睿看着许柯新,一字一顿, 「吞併宏启。」 见许柯新眸中闪过一瞬的痛苦,蒋文睿赶紧解释:「这是权宜之计,等尘埃落定后我会重新把宏启交给小叔,不会让你的心血付之东流。」 「你这么做,老蒋总那边……」 「我爸已经退了,现在凯达我说了算。」 说句实话,许柯新真的感动了,看着蒋文睿的眼神柔和了下来。 「我知道,现在和你说谢谢着实有些敷衍,但……」 「别谢我,这是我心甘情愿为你做的。」 说罢,蒋文睿就要起身离开,许柯新不知怎的,下意识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此动作让二人都呆滞了一秒,许柯新想和他说试着交往,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你的这份恩情我都记在心里了,之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一句话,我上刀山下火海都万死不辞。」 蒋文睿本来见他抓住自己,心里一跳,眼睛都亮了,以为他能说出点自己想听的。 但事与愿违,欣喜被失望代替,但蒋文睿还是笑笑: 「我说了,我自愿的。」 说罢,蒋文睿拂开他的手,往门口走去。 「其实,」 许柯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也觉得不忍,想着安慰安慰他, 「我们一起吃住,一起养孩子,还有证,和正常伴侣没区别了不是吗?」 蒋文睿握在门把手上的手指微微颤抖,深吸一口气,随后拉开门走了,末了,还不忘替他带上门。 是啊,没区别了,只是,你不爱我罢了。 许柯新看着因为关门的惯性而微微摇晃着的钥匙,心里说不出的不得劲。 拿起筷子,看着蒋文睿给他端来的饭菜,几乎都是符合他口味的,可见蒋文睿对他有多上心。 机器般咀嚼着饭菜,可哪怕是平日觉得美味的食物,此刻也是味同嚼蜡。 蒋文睿这个人对自己的影响就那么大吗? 许柯新咬着筷子,在心里问自己,自从结婚后蒋文睿与他相处的种种皆歷歷在目,就跟走马灯一样在他脑子里播放。 维护,撑腰,帮助,这些关键词一个个冒出来,而每个词都对应着一件事一个场景。 不细琢磨不知道,回过神来把许柯新自己都吓了一跳,自己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尤其是他回来帮自己对付极品爹妈那天,蒋文睿大步走过来,一把把他揽到怀里时,许柯新连他那有力的臂膀,温热的胸膛,冷冽的气息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这是爱吗? 许柯新又煳涂了,他对爱的理解很浅薄,身边唯一的爱侣就是小叔和小婶,但他们常年不在家,许柯新更没问过他们爱是什么感觉。 因为在遇到蒋文睿前,他根本没想过这件事。 味同嚼蜡地吃了小半碗饭,许柯新就想收拾了残局端出去,顺便看看蒋文睿的状态,毕竟刚才临走时,自己那话他并没做出回应,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了。 刚站起来,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他放下盘子摸出手机,一看备註原来是陈桦。 「小嫂子……」 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听筒传来,许柯新有些郁闷的心情更是一沉,他又怎么了? 在自己的印象中,陈桦一直是元气满满的样子,还没见他心情低落过,更别提现在哭得那么惨。 「你怎么了?」 「你记不记得我上次跟你说,我追星成功了,可是今天!他塌房了!!!」 ? 「人被砸死了?」 许柯新蹙眉看向窗外,也没听说今儿哪里地震了啊? 「哎呀不是~」 陈桦擦了一把泪,吸吸鼻子, 「他被爆婚内噼腿了!!!噼的还tm是我另一个男神!!!」 「啊?哦,诶,你上次不是说他未婚吗?」 「他是隐婚生子,现在又噼腿,要不是他老婆爆出来,谁tm知道这个温柔体贴的人设下是个渣男啊!!!」 第55页 说着,陈桦又嗷嗷哭了起来,伤心的不行。 「哎呀,娱乐圈里人那么多,他不是人,你就换一个喜欢呗。」 许柯新没追过星,更没有过这种所谓「塌房」经歷,只能这么干巴巴地安慰。 「你不懂……我喜欢了他四年,整整四年啊,我天天起早贪黑给他做数据,搞应援,追线下,买代言,他几乎填满了我的生活,现在这样,这比我失恋了还难受!」 第29章 这就是爱~ 陈桦呜呜哭着,许柯新一时也不知该怎么继续安慰他。 「你理解不了我的心情。」 陈桦发泄了一通,吸了吸鼻涕, 「我现在的心情就好比发现自家男人出轨了一样。」 「这……不一样吧?」 「怎么不一样?我就那么说吧,如果现在,你突然发现老蒋在外面和别的omega有了肌肤之亲,小三还上门挑衅你,你怎么说?」 「我……」 许柯新张口就想说毫不在意,别说挑衅,就是在他面前滚床单他都能视而不见。 但话到嘴边,他却犹豫了,之前的确是那么想,但现在再思考这个问题,如果蒋文睿带人回来,和别人亲亲我我,他咋觉得,心里堵得慌呢? 「看看看!你也接受不了不是吗?」 陈桦语气里都是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他鼻音挺重的, 「所以,这就叫真的爱过!精神层面也是爱了!」 听着陈桦在那边忿忿发言,许柯新却只提炼出了两个关键字:爱过。 爱过吗? 他对蒋文睿真的是爱? 「当然了!你不爱他你给他养孩子?你不爱他咱俩逛街,你看见个啥都想给他买?你不爱他,你能跟他睡吗?是不是?」 陈桦的声音突然拔高,把许柯新吓了一大跳,他把心底话说出来了? 陈桦说的看见啥都想买他知道,那是前几天陈桦非拉着他去逛街,期间他看上了一个非常精美的腕錶,挺贵的,但不适合他。 但他又不想错过这款心水的表,觉得蒋文睿戴应该合适,就买下来了,可因为这两天事儿太多,表还在抽屉里放着呢,陈桦要不提醒他都忘了。 不过腕錶就算了,他俩睡了蒋文睿怎么也到处说啊!! 「不对,你俩是不是吵架了?冷战?」 陈桦见那边没声音了,仔细琢磨一下许柯新的话,貌似不大对劲,他俩自结婚来都十分甜蜜,怎么现在还怀疑上爱不爱了? 许柯新被他问的哑然,吵架吗?不算吧?冷战?那倒也没有,毕竟蒋文睿还来给他送饭了不是吗? 「没有,就是突然有些迷茫,我和他算是闪婚,我们都没完全了解彼此,而且关于爱,我不知道怎么定义。」 「嗯……」 陈桦拖长声音思考了下,随后啧了一声, 「别纠结,我问你几个问题。」 「你说。」 「第一题,你在见到他时,是不是有明显的情绪波动?」 许柯新沉默一瞬:「怎么说?」 「比如想到他就会开心,一个人发呆时也会不由自主联想到他。」 虽然想否定,但许柯新不得不承认,自从知道了蒋文睿喜欢他,他心里除了爷爷和宏启,出现的最多的就是他。 而且自己在他面前,也情绪失控了好几次。 「是。」 「第二题:和他有肢体接触时,反感吗?」 「倒也不……」 提起肢体接触,有好几次蒋文睿都是把他直接揽在怀里,他都是被迫的,但除了第一次有些不适应,后来倒是并无其他感觉, 甚至,觉得委屈了,生气了有个肩膀靠还蛮让人心安的。 「好,那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现在流落到了一个荒岛上,你手边有个按钮,按下它,老蒋就会过来陪你,你愿意按下去吗?」 「嗯。」 这次许柯新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应了,蒋文睿可靠,踏实,还深情,要是有他陪自己过一辈子,想必会少很多压力和烦心事。 「这不就得了。」 「这不算爱吧?」 「这还不算呢?那你说,怎么样才算?为你生为你死为你上天入地?」 「那倒也不是。」 许柯新被陈桦逗笑了,他摸了摸鼻子,咳了一声。 「好啦,明明是跟你控诉塌房男的,怎么反倒变成我开解你了?哦~怪不得,诶呀你们两口子也真是的,就可着我一个人嚯嚯!」 陈桦说着说着突然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装模作样地嘆了口气,许柯新挑眉:「蒋……他也找你了?」 难道蒋文睿把他的真实身份跟陈桦说了? 「找啦~」陈桦提起这个就想骂人, 「昨天凌晨十一点多,你家男人哐哐砸我家门,还好我没睡,要不我得让人投诉死!」 就这,他今早还被对门的阿姨找了,让他以后尽量深夜少敲门,影响到邻居休息了。 昨天?那是通知完自己他又走了? 「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要说了我不就知道你俩闹矛盾了吗~」 陈桦哼哼, 「他昨天从进我家门就开始喝闷酒,一句话也不说,我冰箱里统共八罐啤的,他自己都干了,喝够了就开始哭,也不出声,问也不说,我上个厕所的功夫,嘿,他走了!我就以为他是工作上遇见不顺心的事儿了,过来发泄了一通也就没事了。」 第56页 听着陈桦绘声绘色地描述,许柯新心里酸酸的,蒋文睿昨夜应该就是来试探他的,看到自己的反应,想必便已明了。 他无法体会蒋文睿的心情,但……他哭了,蒋文睿他哭了。 作为一个alpha,不痛到极致是不会哭的,可想而知,他得多难受啊。 「行啦~别胡思乱想了,你就相信,他是爱你的,至于你爱不爱他,我说了不算,他说了也不算,你自己想通了才行,别跟自己过不去昂。」 「嗯。你那个偶像的事儿也别放在心上,天涯何处无芳草,好看的哪里不能找。」 「别跟我提那个人渣,我现在想起来就生气,真不知道这个人怎么那么会装,怪不得最近演技突飞勐进,原来是和枕边人都装!」 提到那人,陈桦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以为他是正人君子,花钱花心思把他当成精神支柱好几年,现在倒好,不仅钱和精力打水漂了,粉籍拿出去说,都会被对家嘲讽粉随蒸煮人品失德。 又互相劝了两句,这通不分主次的电话就结束了,许柯新端着残羹剩饭下了楼,到了楼梯口,发现蒋文睿正坐在沙发上沉思着什么。 他因着没上班,就换了一件浅蓝色衬衫,下身是一条黑色休闲裤子,应该是刚洗了澡,一贯的背头正半湿着垂下,碎发有几缕还滴着水。 水珠顺着他的脸,经过下颌,再顺着修长的脖颈滑下,所过之处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午间的温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的脸上,仿佛为他上了一层柔和的滤镜。 客观的讲,蒋文睿是真帅,单论脸的话,无论是许柯新自身,还是现在许多多的皮囊,配蒋文睿都是他高攀了。 这一身休闲装比起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他,这一身更符合他的年岁,意气风发的青年人,看的许柯新有些自惭形秽。 「吃完了?」 不知是许柯新被他的美貌迷住了,不小心发出了声响被他察觉,还是他一直在留意着,许柯新迈下最后一个台阶时,他便看了过来。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许柯新有些不知所措,他把食盘往桌子上一放,随后走到蒋文睿身边的沙发上坐下。 二人隔着也就两米的距离,许柯新更加清晰的看到了蒋文睿的脸,他眼眶有些微红,不知是昨晚熬夜弄的,还是又偷偷哭了? 但这话他也不能问,只好搜寻个能聊的话题,目光在他身上游移,忽然注意到了他头上的包。 「你……头还疼吗?」 「有点 。」 许柯新有些担心,毕竟是头上的伤,万一伤到脑子就不好了。 犹豫了半秒,还是挪了挪,靠近了他些,小心翼翼地拨开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了那明显还肿着的包。 上午磕的,到现在也有三四个小时了,包早已不似开始的红肿,小了一些,颜色变得有些发青,摸起来硬硬的。 确定了伤势,许柯新立刻起身,直奔厨房,蒋文睿目光就追随着他,不知他要干嘛。 听着厨房里瓶瓶罐罐乒桌球乓的杂乱声响了一通,随后许柯新拿出来了一个小瓶子。 「这是……香油?」 蒋文睿动了动鼻子,发现是香油后不禁蹙起了眉,他很讨厌这个味道,油腻腻的,还非常令他作呕,所以做饭时,他都会叮嘱阿姨不要放。 可此时许柯新却并未发觉他的异样,只是拧开盖子,往手心倒了一点,然后弯下腰,用手指沾着香油往包上摸。 他的手指在蒋文睿的额头上打着转,用香油将整个伤处覆盖,液体的丝丝凉意,伴着许柯新温暖的指尖,倒是真的有些舒服。 他本不想打破这份从未有过的关心,但生理性的噁心却避免不了,忍了再忍,他还是侧过头,捂着嘴干呕了一声。 听到干呕声,许柯新手指僵在原地,脑子一抽,脱口而出:「有了?」 说完他就想给自己把嘴缝上,自己最近这是被破电视剧荼毒了吧? 蒋文睿可是个alpha,问这话像什么样子,而且,他们这种尴尬的身份下,莫名有股子调戏的感觉啊喂! 以为按蒋文睿的性子会装听不见,或是只给他个无语的眼神,没想到他在一瞬的诧异过后,却轻笑一声,煞有其事的捂着肚子: 「嗯,你的。」 许柯新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死,他跟看外星人一样看着蒋文睿,他啥时候变得如此戏精了? 不过也好,他没往心里去就行。 「你不要污衊我!」许柯新边拧着香油盖边顺嘴接他的戏,「咱俩这才几天,我才不当接盘侠。」 「可我只跟你有过,不想负责吗?」 蒋文睿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好像他是什么拔d无情的负心汉。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负责?」 「因为你不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 许柯新一怔,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了,他是不薄情寡义,但他封建迂腐啊! 无论是自己心里,还是陈桦刚才的话,其实都间接印证了,自己对蒋文睿哪怕不是爱,起码也是有好感,不排斥,但那句我想和你试试,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如果我是,那怎么办?」 他半开玩笑地问着蒋文睿,实则心里却在忐忑,如果自己再那么拖沓下去,蒋文睿会不会对自己失望?从而选择放弃? 要是今天前,许柯新还巴不得蒋文睿赶紧移情别恋,但陈桦的灵魂几连问后,他无法再自欺欺人,也不愿意想像蒋文睿把对自己的好转移到别人身上。 第57页 「没有如果,我相信你。」 蒋文睿目光坚定,虽说他上午答应了许柯新顺其自然,但就凭刚才房间里的那一拽,他就能肯定,许柯新并非对他无情。 既然有感觉,那更进一步就是时间早晚的事儿了。 他说过,他能等,没机会他都愿意等,更何况有了一丝苗头,他更不会放弃。 第30章 浪漫的嘞 听到这个回答,许柯新心颤了一下,有多久没被人如此的相信过了? 蒋文睿看着他,笑意盈盈,盛满了温柔。 「蒋文睿。」 许柯新深吸一口气,回望着他, 「你上午说的对,我这辈子都将会是omega,所以和你之间已经不用在乎所谓世俗的看法。」 「我感谢你理解我,也很心疼你这两年不求回报的付出,我不是木头,知道你对我的好,要说相处这两个月,对你没半点意思,那是不可能的。」 听到许柯新承认对自己有好感,蒋文睿欢心雀跃的不行,自己再接再厉,总能在他心底占据一席之地! 「刚才我在屋里问自己,如果和你就这样过一辈子,愿意吗?我给出的答案是愿意,因为你特别特别好,你是除了爷爷之外对我最好的人。」 「我是个自私的人,去爱人和被人爱我会选择后者,但同样,我也是个不愿欠人情的,无论是事情还是感情,所以,在你爱我的同时,我也会学着去爱你,但这,需要一个小小的过程。」 「你不用着急做出答覆,我会给你充足的时间去思考,放心,我会等,无论什么时候你愿意为我驻足,只要你回头,我定会在你身后。」 「浪漫得嘞~」 不知从哪儿传出一声怪腔怪调,瞬间把有点暧昧的气氛打破灭了,二人同时转头,屋里并没第三个人啊? 许柯新不着痕迹地往蒋文睿身后缩了缩,这大白天的,不能有鬼吧? 蒋文睿扶额,抬头看向角落:「陈桦,我说没说过未经同意不许看我家监控?」 陈桦能查看他家监控是几年来的习惯,小的时候有保姆阿姨带孩子,怕的就是蒋文睿不在家阿姨会虐待,所以他实在忙的时候,就让陈桦通过监控帮忙盯着点。 监控?许柯新也顺着蒋文睿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原本毫无反应的监控此刻已经悄悄调换了角度,上面的指示灯一闪一闪的,昭示着那边有人开着麦。 「谁让我给你打电话不接的!」 陈桦抱怨地哼了一声,监控传来的声音不如听筒清晰,偶尔还夹杂着电流声, 「我跟小嫂子打完电话,觉得他情绪不大对劲,寻思让你去安抚一下,好傢伙,打电话发消息死活不接,我怕你俩打起来,就想通过监控观望一下,谁知道——啧啧啧,倒是看了一场真情告白~」 他的话里充满了调侃,蒋文睿一听他俩刚才通电话了,眉毛一挑,好奇地看着许柯新,想听他解释一下。 而许柯新就像被家长抓包的熊孩子,他耳尖绯红,别扭地躲避蒋文睿的视线,支支吾吾地我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怎么说?总不能实话告诉他,他和陈桦讨论了一下关于爱不爱的问题,这种话私下跟蒋文睿说,他都难为情,更何况加了个陈桦,这要是说了,跟公开处刑有什么区别! 「诶呀也没什么,就是我男人塌了,找他诉苦来着,行了,既然你俩没啥事我也就放心了,老蒋,小嫂子比你小好几岁呢,有时候吧,对爱情的理解是有些迷茫的,所以你一定要加倍的爱他,给他足够的安全感,听到没有?」 「就你个solo二十几年大龄剩男还教我个已婚人士?」 蒋文睿笑着回怼他, 「我早就说了你那什么偶像不靠谱,有追星那空啊,不如放眼看看你身边的好a。」 「得得得得得,你怎么跟我爸似的,催催催,就知道催,我要是有合适的还用你们催?行了,真扫兴,下回不跟你说了,小嫂子,如果以后他敢欺负你,你一个电话,我就是在天涯海角也随时飞回来帮你收拾他!」 「好。」不过,他应该不会。 许柯新缓缓点头,瞄了眼嘴角上扬的蒋文睿,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 看着这俩人,一个含羞带怯,一个深情款款,本来就「失恋」了的陈桦又莫名吃了一嘴狗粮,一怒之下连个拜拜都没说就关掉了监控。 客厅重新恢復了安静,蒋文睿饶有兴致地看着许柯新那快要滴出血的耳朵,真的很好奇他想到了什么,他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问:「他跟你聊骚了?」 「啊……啊?」 许柯新抬头,眼里都是复杂,很难置信这种词能在一向文质彬彬,不苟言笑的蒋总嘴里说出来。 「那么看着我干嘛?」 「你究竟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许柯新借用了大火电视剧里的一句台词,蒋文睿被他问的一怔,随后反应过来笑倒在沙发上。 许柯新从没见蒋文睿笑的如此不顾形象过,本来还有些恼羞成怒的,但也逐渐被他的笑声感染,不免扯着嘴角低低地笑了出来。 虽然他也不知道刚才的对话哪里好笑,但不知怎的,就是愿意笑,陪着对方笑,看着对方笑。 笑了一会儿,蒋文睿才坐起身,拽了拽褶皱的衬衫,许柯新打趣他:「原来蒋大老闆也会笑啊,我还以为你是面瘫呢。」 第58页 蒋文睿轻轻弯弯唇角,原本有神的目光变得有些深邃,目光悠远,还带着一丝哀伤: 「其实几年前,我也不像现在那么冷漠无情。」 许柯新变换了下角度坐着,看这架势,蒋文睿应该是想和他聊聊过往。 「高中的时候,我调皮捣蛋在全校都出名,我爹三天两头让班主任喊去训话,这么说吧,除了杀人放火没干过,就没有我不敢闯的祸。」 「当时我有几个哥们儿,玩的特别好,别人形容关系好都说穿一条裤子,我们几个,能穿一个袜子。」 「他们几家和我家也有生意往来,我爸当时还劝我,说别和他们走那么近,家里有利益往来,总有一天我们会接管各家公司,免不了会出现分歧矛盾,到时候有了利益冲突,谁还顾所谓的兄弟情。」 「但我不信啊,我觉得一声兄弟大过天,我们几个的感情可不是用钱能衡量的。我爸见我不听话,干脆断了和他们几家的生意,说既然要做一辈子兄弟,那就纯粹一些,别沾染上铜臭气。」 「但这事儿是我大学毕业后要学着管理凯达了才知道,我气不过,直接从公司弄了一笔钱,跟我爸打赌,我会和兄弟们做出番事业给他看,随后和那几个人一块凑钱开了个小公司,法人是我。」 「当然,做生意嘛,不可能一帆风顺,但我万万没想到,我最信任,最亲近的一个兄弟,竟然骗我,他利用我的身份信息,将公司抵出去,拿了一笔巨款随后人间蒸发了。」 「要不是银行打来催债电话,我还被蒙在鼓里,我们合伙开公司的一共八个人,除了那个背刺的混帐,还有两个怂包一看出事儿了,立刻来找我,说什么亏的那些投资也不要了,只求明哲保身。」 「我能理解他们这种及时止损的想法,但心底总归是不舒服,我让人去那个混帐的家里找人,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连房子都早早卖了,想必是早有预谋。那一晚我在沙发上坐了整整一宿,令我痛苦的不是负债纍纍,而是兄弟们的背叛和凉薄。」 「我不敢和我爸说公司出事了,虽说那时也算印证了他所说的利益面前无兄弟,但我放不下那所谓的面子,不愿意去求他,就每天想办法带着剩下几个跑业务,应酬到深夜,一天就睡两小时。」 「就这么一个多月,我们的盈利对于巨额贷款根本是九牛一毛,我再不甘,也只能把他们叫到一起宣布公司破产,毕竟我们都才二十出头,没有,也不敢孤注一掷。」 「办完一切手续后,我们几个连吃顿散伙饭的钱都凑不出来,还是郑儿,哦,就是郑霖,他找了个店把自己的劳力士低价出手了,那老闆也是个黑的,三十多万买的,好说歹说他才给五千块钱。」 「但郑儿还是卖了,他说兄弟们辛苦了那么多天,总不能连口散伙饭都吃不上。然后其他几个人也纷纷把身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卖了,零零总总凑了两万多块钱,我们就找了个宾馆,把剩下的钱都买了酒,五个人,六瓶白的,三提啤的,喝了个通宵。」 「放纵的后果就是,有两个都喝到胃出血了,被120拉去医院,好险没出人命。」 「经此一闹,我们几家的长辈也都知道了,其他几个人都是挨了顿噼头盖脸的数落,长辈们马后炮式「说了不靠谱你非不听」「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等等一系列话。」 「但我爸倒没说什么,只是站在床边,看着颓败的我,对我说:小子,有些感情是钱换不来的,你不算失败,起码,你看清了不少人,咱就当花钱上了课。」 「这句话我记到现在,甚至能记一辈子,不过后来我才知道,我爸一直在关注我,在知道公司被抵出去后,他早就替我还上了,后面的一系列和我们交涉的人员,也是他安排的。」 许柯新默默地听着,在听到蒋文睿的父亲的教育观念时,由衷地在心里贊了一声好,在孩子犯错或失败后不是一味的数落,而是让他往好的方向看。 就如同一个杯子里原本有一杯水,但不小心洒了半杯,有人会自责,会一味的去责怪自己做不好,而此时有人来对你说一句,不要紧,这不还有半杯嘛。 看待问题的方式不同,得出的结论也会大不相同。 「在这件事情后,我看清了些人,但也换得了这几个真心的兄弟,和我爸的关系也更好了,当我准备塌下心好好学着经营凯达,文源两口子就出事了。」 「文源从小就爱生病,他是我们一家子的宝贝,听说他出了事,我爹当时就昏过去了,随后卧床不起,天天以泪洗面。」 「我爸倒是撑着精神,跟我一起操办他们小两口的葬礼,虽然他不说,但他的头髮一夜间白了一多半却骗不了人。」 「料理完后事,我爸当夜就脑出血了,得亏我爹半夜做梦哭醒,及时发现异样,打了120这才捡回条命。」 「其实当时的情况和你家现在很像,当家人一夕之间卧病在床,偌大的公司群龙无首,股东们都快把我电话打爆了。」 「与此同时,我爹病病歪歪,照顾自己都困难,更别提伺候我爸,我只能白天去公司,让护士帮忙照看着,晚上回来守夜。」 第31章 得偿所愿的吻 「后来大元和郑儿他们知道了,两人不约而同地带着换洗衣服,让我把老头交给他俩,后来听护士说,他们完全没怀疑这俩小伙子是外人,都以为是亲儿子。」 第59页 「我只能被迫担起整个公司的大任,可老天就偏偏不愿让我松口气,这时候林家那边又来了话,说俩孩子是克星,要么我们接回来养,要么他们直接送福利院。」 「我当时一听就炸了,文源两口子尸骨未寒,他们的孩子就要被扫地出门,所以我立刻开车去了林家,我到现在都记得,十一月的冬天,两个连路都不会走的小娃娃,就穿着单薄的睡衣,被人扔在门口哇哇大哭。」 蒋文睿说到这都有点哽咽了,许柯新也不免眼眶一红,怪不得蒋文睿那么心疼俩孩子,这种场景,搁谁也会于心不忍的。 但他不解的是,林家那边如此不情不义,就算养孩子也是他们应尽的义务,但林家连个抚养费都不出?蒋家就认了?? 似是看出了许柯新的不解,蒋文睿苦笑一声: 「他家都那么没人情味了,不如断个干净,免得拉拉扯扯对孩子们也有阴影。而且不和林家闹掰,也是为了俩孩子长大后,俩老不死的没了,还能迈进那个门,逢年过节的给他爸和爹爹烧点纸钱。」 「你这个舅做的比许多父母都要好得多。」 「看着他们,就像看见了文源小时候,而且有时候我都想感谢林家,要不是他们不要孩子,我爸妈刚失去文源,我又不能时刻陪伴他们身边,老两口连个精神支柱都没有。」 他说着,搓了把脸,唿出一口气,似是在极力隐忍着欲爆发的情绪。 许柯新不知怎的,看到蒋文睿露出脆弱的一面,他竟生出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他和自己一样,都是被迫长大,不同的是,自己是自小循序渐进,而他,是一夕之间。 是生活所迫,是被逼无奈,是不得不做。 他要是撑不住了,整个凯达就会乱套,所以他只能强迫自己担起责任,那时的他,也不过二十三岁。 冷漠不过是他的保护色,在从蒋大少爷成为蒋总的那一日,纯真意气的他就被藏了起来。 因为他知道,名利场上,名和利为最,而所谓情谊,不值一提。 「我真的很佩服你。」许柯新由衷地说道,目光惆怅, 「我一直以为自己全天下最命途多舛的人,现在看来,你比我还要难得多,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个摇摇欲坠的公司。」 「倒也没你说的那么惨,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长记性了,开始那两年我抱怨,我也恨,恨为什么那么多破事都让我一个人遇上?但某一天,我突然想通了,这何尝不是最好的安排呢?」 「嗯?」 「你看啊,当年我爸脑出血,现在恢復的自理完全没问题,我爹也因为俩孩子在身边,这两年身体也好了不少。」 「文源两口子虽说英年早逝,却也是幸福的,他妈一直不怎么喜欢文源,总是挑拨小两口关系,如果他们再过下去,定然免不了有矛盾隔阂,与其成了怨偶,不如像现在这样,保留着对彼此最纯真美好的感情携手离去。」 「至于俩孩子,林家是那种人,教出来的孩子能是什么好的?比起从乌烟瘴气的原生家庭成长,我宁愿让他们在我身边长大。虽然没有父母,但起码他们心中会永远记得,爸爸和爹爹只是提前去他们未来的家替他们盖房子了。」 蒋文睿见过太多原生家庭有问题的人,他们的父母都是为了孩子有个所谓完整的家庭,没有离婚,而留给孩子的只是无休止的争吵与抱怨。 这样的人要么性格怯懦敏感,心事重的不得了,要么激进疯狂,一点就炸,几乎没几个正常人。 而相反的,选择离婚解脱彼此的,孩子们倒是开朗的比较多,所以他这些年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陪他们,虽说他这个「单亲家庭」有些特殊,但他们的关系早已比亲父子来的亲近。 「那你自己呢?」 许柯新定定地看着他,「大家都合适了,你呢?」 「我?」 蒋文睿一怔,似是没想到许柯新会这么问,随后一笑, 「我也很好啊,要是不逼那一下,估计你认识的我啊,还是那个干事不考虑后果,只有一股子冲劲儿的傻小子。」 说罢,他又自嘲地笑了:「不过要真是那样,咱俩这段孽缘根本展开不了,你许大总裁的名头响噹噹,哪能跟我一个不学无术的愣头青一块应酬。」 「所以,你没有后悔过是吗?」 「你指什么?如果你是说这几年受的苦和累,我只能说有过抱怨,毕竟谁还没有瓶颈,精神崩溃的时候呢。」 「但说后悔,我实话实说,完全没有过,无论是苦难与喜乐,都是上天的恩赐,更何况,我还遇到了你。」 「就是说遇见我。」 许柯新收起了那副听故事的神态,正色道, 「如果你没遇到我,宏启此刻有难,你根本不用多操这一份心,更不用冒着被其他合作伙伴议论猜测你居心叵测的风险。」 「我向来不看重流言蜚语,嘴长在他们身上,怎么说怎么想我管不着,我蒋文睿做人,身正不怕影子斜。」 好一个身正不怕影子斜! 许柯新真想站起身给蒋文睿来个欢唿,这哥们儿和他太投脾气了!! 他的座右铭就是公道自在人心,除了软妹币,没有人和物能做到让所有人都喜欢。 所以做事无愧于心,无愧于天,无愧于己就足够了。 第60页 许柯新这人,对待感情非常干脆,之前不答应蒋文睿,是因为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儿。 但现在不同了,既然决定要接受他,而且经过这次畅谈,发现他又那么对自己胃口,再拉扯下去,他都觉得自己矫情。 所以,一向不懂何为矜持的许大总裁,一个饿虎扑食,起身把蒋文睿推倒,压在了他身上。 毫无防备的蒋文睿直接被推了个倒仰,惊诧之中,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状况,唇就被一片柔软覆盖住了。 蒋文睿脑子懵了一瞬,被他吸吮着的唇微微发着麻,在反应过来许柯新在做什么之后,几乎是一瞬间,他的眼睛就蒙上了一层水雾。 吻了几下,许柯新本想浅尝辄止,也和他聊聊自己的心事,没想到刚一动,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扣住了后脑,由主动变为被动。 蒋文睿疯狂汲取着他口中的香甜,就像是枯木逢春,久旱逢露,他盼了两年的场景,此刻终于实现了。 而被吻的七荤八素的许柯新都快缺氧了,他唯一一次接吻经验还是上次和蒋文睿……咳! 而且那天他早被蒋文睿的信息素扰的神志不清了,根本记不得具体过程,现在找不到气口换气,憋的都快缺氧了。 他唇被封着说不了话,只好又推又锤蒋文睿的肩膀,试图让他注意到自己的状态。 可因着omega的自身原因,他早已被亲的手脚发软,所以哪怕是用力不小,落在蒋文睿身上,跟按摩没啥区别。 刚开始,蒋文睿以为他是在撒娇,终于得偿所愿的alpha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甜,吻的更加用力。 他是满足了,许柯新差点没一下背过气去,他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曲腿,往蒋文睿下三路攻去。 他并没用太大力气,但是某处被击中的蒋文睿还是瞬间就绷紧了身子,许柯新瞅准机会,眼疾手快地挣开他的束缚,直起身大口喘着气。 都怪他信了电视剧里的鬼话,说什么亲吻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也没人告诉他,这玩意儿还有生命危险啊! 蒋文睿被某处疼痛拉回了神智,第一反应就是许柯新对他勐烈的回应反感了。 他懊恼不已,暗骂自己没出息,明明可以循序渐进的,一下把持不住,万一让许柯新认为他是个急色的登徒子怎么办? 思绪流转间,蒋文睿张口就要检讨自己,一抬眼,却恰好看见许柯新那双因亲吻而染上一抹红色的眼睛。 而且此刻,他还正因为缺氧而大口喘着气,脸颊红扑扑的。 勾魂摄魄的小妖精。 蒋文睿满脑子只剩下了这句话,许多多这张脸是可爱型的,现在染上了娇媚,又纯又欲,是个alpha估计都把持不住。 但蒋文睿是谁啊,他可是曾经三个美人轮番勾搭他,都坐怀不乱的当代柳下惠。 本以为自己自控力一绝,可让蒋文睿没想到的是,片刻间,竟然搭起帐篷了。 草! 蒋文睿一个轻易不吐脏字的人都没忍住在心里暴喝一声,迅速用手去遮挡掩饰,倒不是别的,主要怕许柯新把他当成大色狼。 其实许柯新正在汲取空气,根本没留意他,但他这一刻意的动作,倒是让许柯新不由自主地看了过去。 而只一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道豪放的嘲笑声响彻客厅,蒋文睿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完了,他以后在许柯新面前还怎么做人啊!! 许柯新刚差点被亲到缺氧,现在又差点笑到缺氧,见蒋文睿整张脸都臊的像只煮熟的虾子,努力憋住笑: 「行了还挡什么啊,跟谁没有似的,再说……」 他故意拖长声音,俯身凑近蒋文睿,用气声说,「又不是没见过~ 」 他故意用的很暧昧很撩人的语气,蒋文睿听完他的话,肉眼可见的帐篷更大了,而他的脸,也已经羞愧到捂住,不敢看他了。 哟呵,还挺纯情。 许柯新恶作剧得逞,笑的贼贼的,他得意的翘起嘴角,这也算报了他刚才差点把自己亲缺氧的仇了。 「我……我去沖个澡。」 蒋文睿捂着脸就要逃离现场,许柯新却不放过他,他真的很吃蒋文睿这款的反差萌,在外高冷大总裁,私下却是个逗弄两句就脸红到爆炸的痴情种。 如果这样,之后把他当小omega养也不错。 「别走啊,还想跟你说说话呢~」 「别……」 蒋文睿手忙脚乱地往下扒拉许柯新的手,他不敢再呆下去,生怕下一秒自己就要失控,把许柯新就地正法了。 「别什么?」许柯新弯唇看着他,眼角眉梢都是媚意,勾的蒋文睿连看他一眼都不敢。 「可心,听话,饶了我吧,我真的快忍不住了……」 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许柯新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瞥了眼某处,都鼓出来一大块了,看样子要到极限了。 许柯新怕真把他憋坏了,影响自己之后的性福生活,也就放弃了继续逗弄他的心思,放他走了。 看着蒋文睿那几乎飞奔上楼的速度,许柯新低头笑了笑,以后的生活要是都这样,该多美好啊。 第32章 小玉坠 经过这一次畅谈,二人算是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许柯新和平常一样,接送接送孩子,闲来无事追个剧,除了搬到了蒋文睿的房间,到没觉得有啥不同。 第61页 而蒋文睿却是喜形于色,从前如果忙到深夜,他就在公司歇了,但现在无论多晚都要赶回来,还会隔三差五给许柯新带个小礼物。 有时候是吃的,有时候是配饰,之前焊在身上的衬衫西装,现在也换了,有时候走青春男大风,有时候是禁慾系。 按阿姨的话来说就是:蒋总最近怎么像只开了屏的孔雀? 不光阿姨看出了端倪,就连两个小娃都发觉蒋文睿变了,颜颜性格内敛,不会多说什么,却总是在吃饭的时候偷瞄两人,然后笑而不语地低头吃饭。 倒是阿泽,在第n次看到蒋文睿给许柯新带礼物后,气得转身就走,坐在沙发上抱胸生着气,双颊鼓鼓的像一个河豚。 蒋文睿还不明所以,见小孩今天不热情地找他抱抱了,走过去蹲在他身前:「怎么了?」 「哼!」 阿泽哼了一声,偏头不搭理他,甚至往里侧挪了挪离他远点。 「谁惹着我家小祖宗了?」 蒋文睿长臂一伸,把小孩揽进怀里,捏着他气鼓鼓的小脸,宠溺的问。 阿泽躲避他的触摸,挣脱半天发现挣脱不开,只能不服气地大喊:「小舅舅救命啊!舅舅欺负我!」 许柯新正用手指摩挲着蒋文睿给他带回来的玉坠,莹润剔透,上面刻着的花纹繁琐精美,和他之前随身佩戴的那个很像。 突然被叫到,他收起坠子揣进口袋,背着手一副老大爷遛弯的姿态晃悠到「案发现场」蹲下,拍拍手示意小孩过来。 阿泽见救星来了,一个灵活扭动就脱离蒋文睿的束缚,嗖一下冲着许柯新跑了过去。 许柯新被他扑了个满怀,笑着把他抱起来,自己坐在沙发上,把小孩放在腿上。 「你舅舅怎么你了?」 「他打我呜呜呜~」 小戏精惯会装可怜,虽说干打雷不下雨,但情绪却到位的很。 被莫名扣了个打人罪名的蒋文睿一挑眉,和许柯新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底的笑意。 他伸手给了小孩屁股一下:「你跟谁学的睁眼说瞎话?」 但就这一下,可给小孩找到证据了,他捂着自己屁股,哇得一声就又嚎了起来,边哭还不忘控诉: 「小舅舅你看到了吧,他真的打我了!!!」 许柯新被他逗得忍俊不禁,但还是愿意陪他闹,装模作样地板起脸:「蒋文睿,你为什么打我宝贝?」 「青天大老爷明鑑啊!」 蒋文睿由蹲着转为单膝跪地,学着电视剧里喊冤, 「你来之前,我可是半个手指头都没碰他!」 「你明明碰了!而且不光手指,你还掐我脸了!」 小孩挺着小胸脯,小手捏着自己的脸,试图给许柯新来个情景再现。 「谁让你不理我的。」 蒋文睿反驳着,这小孩今天不知因为啥闹脾气了,看见自己转身就走,从前可没有过。 「那谁让你光知道给小舅舅买礼物的!」 阿泽气唿唿的掰着手指头数, 「这一周你就买了三次了!还不给我们买!」 此话一出,直接把蒋文睿说蒙了,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小孩这是埋怨自己只顾着许柯新,冷落他们了呗? 「嘿,你个小屁孩,怎么还吃你小舅舅的醋啊。」 蒋文睿抬手颳了下小孩的鼻子,看了眼还没回过味的许柯新, 「你小舅舅是我爱人啊,我给他买东西有什么不对吗?」 「你只喜欢小舅舅,都好久没有陪过我和姐姐了。」 小孩委屈巴巴地低下头,随后把脑袋埋进许柯新的怀里,闷闷道。 闻此言,两个大人皆是一怔,许柯新微微蹙眉看向蒋文睿,仔细想想的确是。 自从他们确定了关系,蒋文睿回来的时间是多了不少,但大多数都是和他在一起,虽说谈公事的时候比较多,但也完全没考虑过孩子的心情。 许柯新尚且觉得有些惭愧,更何况一手把俩孩子带大的蒋文睿,心里都快愧疚死了。 这段时间他满心满眼都是许柯新,孩子什么的的确是忽略了,而自小就把他当成全部的两个孩子,自己突然冷落了他们,他们得多伤心啊。 蒋文睿眼睛突然有些酸涩,他伸手从许柯新怀里把小孩捞过来,让他趴在自己肩上,轻抚着他的背,语气愧疚又心疼: 「对不起,舅舅这段时间忽略你们了,以后不会了。」 小孩原本还在生气,不愿意让他抱,不过一落入那个熟悉的怀抱,他还是捨不得放开。 他搂着蒋文睿的脖子,眨巴着大眼睛再度确认:「真的吗?」 「舅舅骗过你吗?」 「嗯。」 「嗯?」蒋文睿懵了,「什么时候?」 「你说每个月都要带我和姐姐出去玩,上个月就没有。」 「这段时间太忙了,这样,舅舅答应你们,等放暑假,我们一家人去旅游好不好?」 「好!还去海边!我要和小舅舅一起挖贝壳!」 小孩子嘛,就是很容易被哄好,看着小孩满足的笑,蒋文睿也发自肺腑的笑了,不过他还不忘试探一下小孩: 「不带你小舅舅。」 「为什么?!」 小孩刚露出的笑容戛然而止,他瞪着蒋文睿,河豚脸再次出现。 第62页 「咱们家的车只能坐三个人~」 「那你别去了,让小舅舅带我和姐姐去!」 「你小舅舅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啊,这才俩月你就跟他比跟我还好了?」 虽然蒋文睿非常喜闻乐见这种场景,他刚才还怕阿泽因为吃许柯新的醋,从而与他产生隔阂,故才有此一试探。 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阿泽连纠结都没有,直接选择抛弃他,这也太干脆了吧?!! 他都有点吃醋了! 「哼,小舅舅每天都会跟我和姐姐玩游戏,当然比你好!」 说完,阿泽又屁颠颠地跑向许柯新,趴在他的腿上,刚蹭了两下,突然想起什么,抬头跟他告状:「小舅舅,我舅舅他不喜欢你了!」 突然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把两人都弄得摸不着头脑,关于蒋文睿爱不爱他,他可最有发言权。 他看向蒋文睿,用眼神询问他是怎么回事,而蒋文睿回了他个不明所以的眼神,他也不知道小崽子这又是哪一出! 「我那天看到他手机里有一个特别好看的叔叔,他看了很久很久,连我叫他他都没听见。」 好看的叔叔? 许柯新一瞬间联想到了可能是自己的照片,自己原来的相貌,只要见过他的,无一不是夸他的,他帅的非常客观, 蒋文睿也在记忆里找出了符合阿泽描述的场景,那应该是自己刚开始怀疑许多多身份的时候。 虽然两张脸毫不相似,但蒋文睿却总能在他身上看到许柯新的影子,那段时间,他都怀疑自己是精神出了问题。 「瞎说什么呢。」 蒋文睿掏出手机,在相册里扒拉两下,把照片亮给小孩看,「是不是他?」 许柯新只看了一眼就确定的确是自己,他真不知道蒋文睿私藏了多少自己的照片。 阿泽仔细辨别了一下,点头:「嗯,就是他!」 说完,他紧紧抱住许柯新的脖子,有些警告的沖蒋文睿说:「我才不要新舅妈!就要小舅舅!」 然后表衷心一般,啵的在许柯新脸上亲了一口:「小舅舅,你要是和他离婚,我跟你走!」 「哎哎哎你盼我点好行不行!」 蒋文睿又给了他小屁股一下,然后解释,「那个叔叔是我的好朋友,你小舅舅也认识。」 言罢疯狂沖许柯新使眼色,许柯新会意,顺着他的话说:「是啊,我也认识,你舅舅和他只是好朋友。」 说完,他还冲蒋文睿眨了眨眼,「而且,我们不会离婚的对不对?」 「对!对!这辈子都不可能!」 蒋文睿小鸡啄米,他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许柯新既是他的初恋也是唯一,白月光硃砂痣都是他,永远都不可能移情别恋! 「好了,去叫姐姐下来吃饭。」 许柯新拍拍他的小脑袋,让他去叫颜颜,马上就六一了,小丫头有个演出,现在正在加紧排练。 等客厅里只剩下两个人,蒋文睿立刻旋身坐到了许柯新身边,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的偏爱那么明显吗?」 许柯新颇有些「嫌弃」地推开他的脸,惆怅地嘆了口气:「怪不得你说如果有了自己的孩子,肯定会忽略他们,现在看来的确没错。」 说完他又笑了:「不过我以为阿泽会生我的气,埋怨我把你抢走了,没想到最后锅还是你背。」 「那怎么办嘛,我现在里外不是人。」 蒋文睿手开始不老实的在他肩膀上戳弄,「所以你要不要给我点补偿啊?」 蒋文睿把头放在许柯新肩膀上,突然放软了语气,夹了起来,还带着一丝撒娇的尾音,听的许柯新狂起鸡皮疙瘩, 不,这不是他认识的蒋文睿,大哥你ooc了知道吗?! 许柯新耳尖有点红,试图逃离现场:「我……我去看看阿姨饭做好了没有!」 蒋文睿见他逃跑,长臂一伸把他牢牢地箍在怀里,摸上他的锁骨,开启了新话题:「刚才那个坠子看着眼熟吗?」 许柯新被他摸的有点痒,他拍开他的手,从口袋摸出来,用手摸索着:「这跟我之前戴的那个挺像。」 「这就是。」 「啊?」许柯新有些吃惊,脸色一沉,「谁给我卖了?」 当时他拍下这个坠子的价格是七位数,不会是让那黑心父子给转手了吧? 「没有,是我去跟爷爷要的。」 蒋文睿拿过坠子,亲手替许柯新戴上, 「你的贴身物品都被爷爷收起来了,我记得你很喜欢这个玉坠,今天抽了个空就去看望了爷爷,顺便和他要了过来。」 「爷爷身体怎么样?」 「精神挺好的,面色也比上次见红润了些,而且今天我见到许威了。」 许柯新听到这个名字微微一怔,脸上的浅笑消失,静静等待着蒋文睿说下去。 「他现在俨然一副当家人的做派,还主动提起,如果认干孙子,不能委屈了你,要大张旗鼓的摆几桌。」 第33章 大黑狗 「这是要给我设场鸿门宴啊。」 许柯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许威,他生物学上的亲爹,当初扔下不过两岁的他不管不顾,现在他没了,携私生子上门试图当家做主,简直做梦! 「定日子了吗?」 「说是下周日。」 「他定的?」 第63页 「爷爷定的。」 爷爷定的,许柯新沉思片刻,问道:「宏启那边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没,小叔虽然能力不足,但好在有高升辅佐,许柯岚毕竟是好说不好听的私生子,虽然公司里都尊他一声二少爷,但股东们还是更拥护小叔掌权。」 高升现在就是他的情报员,蒋文睿几乎每天都会和他了解宏启最新的内部消息,从而随时调整应对之策。 「怎么弄的像是古代嫡庶之分似的。」 许柯新低头轻笑, 「太子遇刺倒台,处心积虑蛰伏多年的庶子一朝上位,闲散半生的逍遥王不满新储君,便走马上任,亲自上场与他分庭抗争。」 他形容的十分贴切,蒋文睿撇嘴:「要真论起来,他连个庶出都不是,庶出好歹还是明媒正娶的呢,他妈是三,老爷子都不承认,充其量算个外室,要搁古代,他连进族谱都不能。」 「可惜,现在是新社会,只要有那张结婚证,就能扫平一切障碍。」 许柯新惆怅地嘆了口气,脑袋顺势靠着蒋文睿肩上, 「我现在想到过几天就要看见那个女人就噁心,知三当三,简直不要脸到了极点。」 「你不知道吗?」 蒋文睿啊了一声,许柯新侧头看他:「什么?」 「许柯岚他妈早就跑了。」 「嗯??」 许柯新一听这个瞬间就精神了,他直起身子,眼睛都亮了:「什么时候?」 蒋文睿仔细算了算:「快二十年了吧?他们被老爷子赶出家门后,老爷子断了他的经济来源,那女人不可能跟他过苦日子,没两年就扔下许柯岚跑了。」 「怪不得……」 许柯新细想之前在自己的葬礼上,的确一个女主人都没有,要说小婶婶语言不通,不好出来招待那是情有可原,但这女人也不露脸,他当时就觉得有点奇怪。 按理来说,既然许威要带他们母子登堂入室了,在这种客似云来的场合中,一定会让她在众人面前表现,而不是连面都不露。 原来不是不露,而是压根没留住人,许威为了她抛妻弃子,甚至不要家人,而她却毫无留恋的走了,这何尝不算是一种报应呢? 一家四口吃了晚饭,饭后蒋文睿提出去散步消食,许柯新也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变得懒惰了,偏偏许多多还是个易胖体质,这些日子,脸肉眼可见的圆了,甚至都有双下巴了! 说是散步,那也仅限于刚出门的时候,走了不到二百米,来到了附近的小公园,两个小孩看到了里面的娱乐设施,大叫着奔了过去。 离他们最近的是跷跷板,小朋友身手都矫健的很,三下五除二就爬了上去,姐弟俩还会用巧劲,一上一下的控制的可好了。 不能放任两个孩子独自在这,他们俩也就停了下来。 不知是他们今日吃饭太早了还是怎么,小公园里竟然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许柯新找了个长椅坐下,捶捶自己的小腿,走了那么两步,腿就酸了。 「累了?」 蒋文睿走过来坐到他身边,手轻轻放在他的小腿上按揉着,力道柔和的不行。 「以后真得多锻鍊,在家都躺废了。」 许柯新抬头活动活动脖子,连带着肩膀都咔咔响,不疼,但是响声听着怪吓人的。 「咱们以后每晚都出来夜跑吧。」 蒋文睿眼睛亮晶晶的,夜晚,路灯,汗水,并肩,回眸,好多词语在他脑海中浮现,他甚至都能想到那副场景: 许柯新跑累了,仰头喝水时,晶莹的汗水从他的脸颊划下,滑过他因喝水而滚动的喉结,好一幅美人图。 「好啊,等把爷爷接过来,咱们带着爷爷和孩子们,我推着爷爷,你牵着两个孩子,咱们一家五口走在清幽而僻静的小路上,迎着月光,想想就美好。」 许柯新语气里满是憧憬,他自小就期待着这种岁月静好的生活,在他之前的人生规划里,三十岁和喜欢的人结婚,三十五之前要个孩子,五十五岁,把公司交给孩子,自己则带着爱人环游世界去。 玩累了就歇着,歇够了继续玩,这种生活,对从前的他来说就是奢望。 他偏头看着蒋文睿的侧脸,伸手揽住他的肩,和他脑袋碰脑袋:「谢谢你,让我提前三十年过上了梦想中的生活。」 「别谢我,」蒋文睿的眸子在路灯的映衬下显得愈发深情,「爱我吧。」 「我爱你。」 许柯新大大方方地表白,蒋文睿一怔,随后笑意更甚,四目相视,浓烈的感情一触即发。 正当二人有些情不自禁的要来个热吻时,一声狗吠打破了他们这边暧昧的气氛。 二人齐刷刷转头,发现一条看不出品种的大黑狗正沖颜颜汪汪叫着,阿泽明显是怕狗的,吓得一动不敢动,豆大的眼泪扑簌簌的掉。 而被狗针对的颜颜虽然也害怕,但还是强忍着颤抖,没有哭出声,而护姐心切的阿泽,看姐姐也怕,还是鼓起勇气,不顾自己还悬在半空,直接翻身快速跳下跷跷板,跑向颜颜。 「别动!」 蒋文睿大喊一声,狗这个东西,最是欺软怕硬,你要是硬气起来不怕它,他很快就会灰熘熘地离开。 可但凡你先怂了,就长了它的志气,他会拼命的追着你不放,可能有时候不咬人,但是会把人吓够呛。 第64页 蒋文睿可不敢让俩孩子冒这个险,大喊的同时一个箭步就沖了过去,但他刚拔腿,身边一个人影闪过,原本喊着累的不行的许柯新已经护在了孩子们身前。 只见许柯新弯腰,在地下拾起个什么东西,朝着大黑狗就扔了过去。 许柯新用的是虚晃一枪,听人说过遇到狗,只要假装拿东西打它,他就会害怕的离开。 但显然这条狗不怕这个,见许柯新是沖它来的,目标立刻转向他,冲着他汪汪汪狂吠不止。 许柯新警惕地瞪着它,手却在身后轻轻推着两个孩子,小声说:「不怕,去找你舅舅,这有小舅舅呢。」 许柯新不敢贸然的带着俩孩子一块离开,谁知道这条看起来就不好惹的狗会不会穷追不捨。 孩子们听话地躲到也已经跑过来的蒋文睿身后,蒋文睿见气氛僵持住了,看了眼狗脖子上有项圈,上面还挂着牵引绳,应该不是流浪狗。 「这谁家的狗啊!!」 他没好气地大吼一声,试图把狗主人喊来,但回应他的,只是狗停滞了的狂吠声。 场面突然诡异的安静下来,许柯新缓步后退,待到与蒋文睿并肩,蒋文睿低声道: 「你先带孩子们离开,我在这等一会儿狗主人,它有牵引绳,估计是主人一个没看住跑了,宠物狗的话应该不伤人。」 许柯新很想留下来陪蒋文睿,但奈何身边还有两个娃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狗真发起疯来,他们两个根本护不住。 「那你小心,我把他们送回家就过来。」 「不用,我一个alpha,总不能连只狗都打不过,你就安心在家呆着,我很快就回去。」 许柯新还想再说些什么,蒋文睿却给了他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 蒋文睿就是这样,能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感,仿佛他只要决定的事,就没有办不成的。 许柯新听话地牵着两个孩子的手就要转身离开,没想到刚安静下来的狗突然目露凶光,毫无徵兆的飞快朝着他们的方向扑了过来。 蒋文睿反应迅速,身形一闪,用身体做格挡,重重地被狗撞上了大腿。 他疼的倒吸一口凉气,这狗冲劲真大,而后他又庆幸,得亏他反应快替许柯新挡了这一下,要么就凭这股子贯力,刚转身一大两小绝对得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公园的小路上铺的都是砖石,旁边还有花坛,要是摔一下,磕哪儿都不是小伤。 不过没等蒋文睿庆幸多久,刚才撞到人墙的大黑狗再次爬了起来,仍是往许柯新的方向扑。 蒋文睿忍着疼痛眼疾手快的抓住牵引绳的一端,及时拉住了它,不过惯性太大,他也被拉着踉跄了几步,险些栽倒。 许柯新不敢再耽搁,虽担心蒋文睿,但还分得清孰轻孰重,想拉着俩孩子赶紧走,但阿泽已经被近在咫尺的狗吓坏了,腿软的挪不动步子,浑身都发着抖。 而颜颜也吓够呛,却是紧咬着唇不敢哭出声,小手冰凉,听着后面急躁的狂吠声,眼泪在眼眶打转。 许柯新没法,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干脆弯腰一手一个将俩孩子抱起来,虽说两个都不重,但加起来七八十斤,也着实让许柯新有些吃力,不过他还是加紧脚步,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蒋文睿见三人走到了转弯处,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手上也不觉松懈了下来。 大黑狗一直在挣扎着狂吠,试图挣脱开他的钳制,他一放松,牵引绳瞬间脱手,大黑狗就如离弦的箭般朝许柯新他们离开的方向沖了过去。 蒋文睿脸色一变,这狗看起来太兇了,要是被它伤了,后果不堪设想。 他拔腿就想追,可腿部被撞击的疼痛袭来,一动就疼的钻心,他只得大喊一声提醒许柯新: 「小心!」 「大黑!」 与此同时,一道女声响起,蒋文睿寻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一个年轻女孩如风一般闪现,嗖一下从他面前跑了过去,嘴里不断喊着大黑大黑。 女孩步伐矫健,那速度跟踩上风火轮一样,而她的追逐目标正是那只大黑狗,很快,女孩就转弯,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这是狗主人吗? 蒋文睿那火腾一下就上来了,他不顾自己的腿疼,一瘸一拐的追了上去,不过等他艰难的追上他们时,看到的场景却令他十分费解。 只见刚才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大黑狗此刻正耷拉着耳朵,趴在颜颜身边一动不动。 而一向怕狗的颜颜也一反常态,轻轻用手顺着大黑狗背上的毛,神态从小心翼翼变成了发现了新大陆般的欣喜。 第34章 捡到宝了 许柯新正和女孩说着什么,随后女孩蹲下去给狗系牵引绳。 蒋文睿一瘸一拐地走上去,没好气地沖女孩说:「这你家的狗啊?」 女孩看蒋文睿龇牙咧嘴的,猜到是自家狗子闯祸了,脸上满是歉意:「不好意思先生,我家狗子太皮,我上个厕所的功夫它就跑了。」 「知道你家狗不老实还不把它栓起来?」 蒋文睿说着连形象都不顾了,直接弯腰捲起裤腿,他今天穿的是条休闲的运动裤,弹力很大,一拉就到了膝盖上方,而他的左膝盖上赫然有一个拳头大的淤青。 「它追着我家孩子不放,得亏是我迎了一下才没伤到,我一个大人都差点被它撞飞,要是咬了或是磕了碰了孩子谁负责?!」 第65页 蒋文睿疾言厉色,他是真生气了,不是因为受伤疼痛,而是那条狗非得追着他老婆孩子不放,这就让他很恼火了。 许柯新还没见过如此恼怒的蒋文睿,他一直是个情绪稳定的人,相处那么久了,上次见他发火还是听墙角,给人打电话查车祸真相的时候。 女孩一听他语气不善,连连说着对不起,解释道:「实在对不起,狗子是我刚从老家接过来的,别看它长得凶,其实可温顺了。」 蒋文睿听她说狗温顺,满脸不信,又要和她讲一遍刚才发生的事情,许柯新扯扯他的胳膊,递了个眼神过去,示意让他听姑娘继续说。 「刚才的经过这位先生也和我说了,狗子在我妈家时,跟我小侄女关系最好,不过她今年去城里读书了,狗子也被我接了过来,我侄女跟小妹妹是同样的髮型,估计是狗子认错了,不过它没有恶意的。」 蒋文睿想了想,好像确实,黑狗虽然一直冲颜颜狂吠,但始终没碰她,而且看现在一人一狗的相处模式,应该是真的没有恶意。 「如果真是朝夕相处了几年的玩伴,它怎会认不出来?而且我都抱着他们离开了,怎么还穷追不捨?」 许柯新看向正趴卧在地上,整只狗都散发着委屈和忧伤气息的狗子。 狗狗是非常有灵性的动物,凭声音与气息辨人,不该认错。 「您说您抱小妹妹了?」 女孩开始也一脸费解,听完许柯新的话茅塞顿开,一拍巴掌,「这就对上了!」 女孩一抻牵引绳,把狗子强制拖到面前,拍拍它的头: 「大黑是个有灵性的,去年我小侄女在门口玩,来了伙人贩子,抱起她就跑,要不是大黑上去把人扑倒撕咬拖延时间,我小侄女就被拐走了。」 说着,她还欣慰一笑,不过随后又换上了满脸抱歉, 「不过也正是从那儿开始,它只要看见有人抱孩子,就会狂叫,估计是您抱着孩子一走,它以为是坏人才追的。」 许柯新对这个理由接受良好,毕竟在主人没来前,大黑就追上了他们,不过只是停在自己不远处,依旧警惕地盯着他,只要他一挪步子,它就狂躁的追。 而且主人来了之后,许柯新刚把孩子们放下,大黑就走了过来,开始是想用头去蹭她,但见颜颜害怕地躲到了许柯新身后,它就委委屈屈地呜咽一声,趴在了她身边,一动不动。 但没目击现场的蒋文睿并不满意这个解释,不过也不好再说什么,脸色还是不好看。 女孩态度特别好,见他们不再板着脸,赶紧趁热打铁,对蒋文睿说: 「您是被它撞到腿了是吗?现在感觉怎么样?疼的厉害吗?您站这别动,我去开车,咱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说罢,手腕一转拉着大黑就要走。 「用不着。」 蒋文睿见她认错态度良好,心下的气也消了几分,虽然语气还是有些生硬, 「都是外伤,你就记得以后看好你家狗别乱跑,到处吓唬人就行了!」 「一定一定……」 虽然蒋文睿选择不予追究,但女孩还是过意不去,生拉硬拽最终带着蒋文睿去了趟医院做检查,挂号拍片,确定没伤到筋骨,只是外伤,拿了些外用的药便回来了。 许柯新原本是想跟着,但两个孩子刚才多少受了点惊吓,不能没人陪着,现在把孩子哄睡了,他就站在门口等蒋文睿回来。 一遍又一遍的看时间,终于在接近零点时,一辆车停在了门口,蒋文睿拎着一兜子药下了车。 「我就住隔壁小区,这是我的联繫方式,蒋先生,您如果有任何不适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二十四小时都开着机。」 说罢,重新发动车,道了句早些休息便驱车走了。 「医生怎么说?」 许柯新扶着一瘸一拐的蒋文睿往屋里走,边走边问情况。 「骨头没事,就是受到撞击太严重导致淤青了,这不,拿了点涂抹的药,消肿止痛的,别剧烈运动,有一周就好了。」 说着他扬了扬手里的袋子给许柯新看。 「百年不出去遛,好不容易心血来潮出去趟,倒是找了个麻烦。」 许柯新掺着他一步步上楼梯,嘴里碎碎念着,脚步放的却十分缓慢,生怕走快了蒋文睿腿疼。 一步一台阶,蒋文睿看他那么小心自己,本来能忍住的疼,干脆也不忍了,时不时嘶一声,或是喊哎呦,就跟从鲁智深变成弱柳扶风的林妹妹一样。 许柯新的心随着他的哎呦声起起伏伏,好不容易上到二楼回了屋,刚关上门,许柯新二话不说伸手就把他裤子扯了下来,然后把药倒在床上开始翻找需要用的。 突然走光的蒋文睿呆若木鸡,反应过来后耳朵都红了:「我还没洗澡呢……别着急。」 许柯新意会错了,以为他是说抹药前先洗澡,但他寻思先给他抹上止疼药,省得半夜肉疼的睡不着,就说: 「澡什么时候不能洗,先办正事。」 正事~ 蒋文睿心里的小鹿开始疯狂奔跑,这还是许柯新第一次主动,虽然他们搬在一起睡了,但也只是盖被子纯聊天,没有半步越界的行为。 对于此事,二人皆默契不提。 许柯新不提是因为,现在正是宏启继承人夺位之争,蒋文睿既然掺合进去了,必定每天焦头烂额,这种事还是等一切尘埃落定了,找个合适的时机和氛围,享受他们的「第一次」。 第66页 蒋文睿却是因为不想强迫,这种事应该是两情相悦你情我愿共沉沦,而非一人迁就另一方,所以他在等许柯新开口。 但万万没想到是在这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情况下,蒋文睿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跪着……应该没问题吧? 作为一个正值壮年的alpha,只要想到这种事,身体就免不了一顿燥热,蒋文睿麻利的脱掉了上衣,全身上下只留了一条内裤。 他瘸着走近许柯新,从背后环住他的腰,唇就要碰到他耳朵时,许柯新突然回头,唇与唇就这么严丝合缝的贴上了。 冰凉的柔软安慰了蒋文睿燥热的心,正当他准备继续的时候,许柯新一个肘击推开他,却发现他连上衣都脱了,疑惑的问: 「你身上也有伤啊?」 「啊?」 蒋文睿被问懵了,但还是本能的摇头。 「那你脱上衣干嘛?窗户开着缝了,冷。」 「我……」 蒋文睿看到许柯新手里拿着的药膏,顿时发觉自己跟他鸡同鸭讲,想岔噼了,老脸瞬间臊得通红。 而一心只惦记给他上药的许柯新此刻也才反应过来,蒋文睿是想歪了,他回味了下方才那一触即分的吻,本以为是凑巧,没想到是他的「杰作」。 「确实有点冷,我睡衣呢……」 蒋文睿赶忙给自己找台阶,但这话在他这副羞窘的状态下说出来,显得太欲盖弥彰了。 蒋文睿的睡衣一般都挂在第二个小橱子里,但现在他根本思考不了一点,满脑子都是一些不能播的东西。 许柯新好笑地看着他从床头柜摸到电视柜,再到阳台,阳台处的窗户开着呢,小夜风一吹,蒋文睿鼻子一痒,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许柯新怕他感冒了,赶紧从橱里拿出一件墨蓝色长袍睡衣,走过去给蒋文睿披上。 柔软温暖的布料瞬间把蒋文睿整个身体包裹住,蒋文睿回身,见许柯新正忍俊不禁地看着他,嘴角高高翘起,看好戏的表情藏都藏不住。 「你……我没多想,你别这样看着我。」 「嗯?」许柯新危险地嗯了一声,伸手,直接把蒋文睿壁咚在了阳台的飘窗上,嘴角是一抹邪魅的笑, 「我有说什么吗?」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本就沙沙带有磁性声线添了几分魅惑撩人,让蒋文睿本就热的脸更加红了,仿佛整个身体的血液都在这一刻直冲脑袋。 「想什么了?告诉我,我要听实话。」 许柯新轻轻俯身,在蒋文睿因羞涩而染上粉色的脖子上落下一吻,随后双眸亮亮的直视着他,这一刻,他的眼里只有蒋文睿一个人。 「我……我以为……以为……」 蒋文睿断断续续就说出了这么几个字,他要是真说了实话,怕许柯新以为他是bt。 「以为我想睡你?」 许柯新轻笑一声问他。 蒋文睿没想到他会那么直白,整张脸都快红透了,但还是蚊子般应了一声。 得到答案,许柯新满意了,他起身替蒋文睿拢了拢睡袍,帮他系上带子,笑道: 「我的下一次发热期在下个月,到时候我希望所有都已尘埃落定。」 许柯新调戏般勾了下蒋文睿已经长出些许胡茬的下巴, 「那样,你就能陪我度过充实且满足的七天七夜了。」 许柯新,用最可爱的脸,最纯真的眼神,最撩人的声线,说出了最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七天七夜,蒋文睿都不敢想,因为再想下去,他就要把持不住了。 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窘态,然后赶紧转移话题,跟螃蟹一样横挪了两步,坐到床上,把大腿露出来:「抹药吧,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得去公司 。」 许柯新知道他这是不好意思了,嘴角笑意更深,蒋文睿可真纯洁啊,现在这种大背景下,能找到个痴情且纯情的高富帅,难度不亚于找三条腿的蛤蟆。 他真的觉得逗蒋文睿很好玩,看他脸红,看他眼神躲闪,看他为了不让自己讨厌,而强忍住一个alpha的生理反应。 这种反差萌,许柯新感觉自己捡到宝了! 第35章 上药 坐到床边撩开睡袍,许柯新见那片淤青已经比刚受伤的时候深了不少,中间位置甚至都发紫了。 「这狗劲头那么大吗?它是用哪儿撞的你?怎么还能出现这么别样的伤?」 许柯新往手心挤了点药膏,用余温化开,随后轻轻涂抹在蒋文睿大腿的淤青处。 他看着小朋友拳头大小的淤青,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得被硬物撞击才能出现淤青,狗头的话是软的,怎么可能骨头没问题,只伤在皮肉? 感受着药膏的丝丝凉意,蒋文睿方才被撩拨起的那点火也渐渐褪去,他舒服地眯了眯眼,伸手拽过枕头倚在床头,自己则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了上去。 「不是狗撞的,是狗力气太大,我一个没站稳,腿硌旁边花坛角上磕的。」 许柯新瞭然点头,手指在他腿上打着转,温凉的指尖抚着伤处,青青紫紫的,他都不敢想蒋文睿当时有多疼。 这狗也真是的,许多多那么单纯一张脸,能是坏人?? 「别……」 许柯新正在心里腹诽那只狗,却听蒋文睿突然哼了一声,而且,不是什么正经音儿。 第67页 他抬眸,却发现蒋文睿方才还平静无波的眸子,此刻已微微泛着红,脸颊上也挂着不自然的红晕,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吟。 「怎么了?」 许柯新眉头一蹙,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难受上来了?莫非是被狗伤到了旁处? 「别……别摸了。」 蒋文睿声音喑哑,说话都是气声,导致许柯新都差点没听清,反应了几秒后,他这才低头看向自己给他抹药的手,此刻,已经从膝盖上方五厘米,移到了大腿根。 许柯新好像被烫了,连忙缩回手,心里暗想得亏是确定关系了,要不就他这种行为,还不得被蒋文睿当成流氓? 「那个……我不是有意的,就是想事儿想走神了,一不小心……」 许柯新想解释,却见蒋文睿似乎缓过来了些,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嘴角还勾着一抹玩味的笑,跟刚才羞窘到满面通红的仿佛不是一个人。 他不去学变脸真的可惜了。 许柯新把药膏拧好丢进抽屉里,然后爬到床上躺下,蒋文睿的视线随着他移动,最后落在了他的脸上。 「我到现在都有种不真实感。」 蒋文睿伸手把檯灯关掉,掀开被子躺了进去,环住许柯新的腰,将额头抵在在他的肩上。 「我日思夜想了几百个日夜,原以为这种场景只有在梦里才能实现,没想到老天爷待我不薄,让你重新回到了我的身边。」 他的声音低低的,细听下却带着些许颤抖。 许柯新本来是平躺着,听到这话他翻了个身,面向蒋文睿,月光透过窗帘撒在蒋文睿的脸上,为他平添一抹淡淡的忧愁。 许柯新有些心疼,他用手指轻轻摩挲他的脸,说出的话却是:「你天生就是弯的?」 蒋文睿刚营造出的那点忧伤氛围被他打破,他不轻不重地捏了下他的腰,状似惩罚:「虽然没谈过,但我很明确是喜欢omega,所以,是你把我掰弯的。」 「倒还成我的锅了?」 许柯新白了他一眼, 「那你开始的时候,是不是把我当成 omega了才喜欢的?」 毕竟自己那张脸从前就被好多人认为是个个子高挑的矜贵omega。 「那倒不是,在这个圈子里,谁不知道年少有为的许总啊。」 蒋文睿回忆着当时, 「可能你不记得了,我们初次见面的饭局,你和一个老总谈笑风生,我就坐你斜对角,看着你应酬的游刃有余,着实钦佩,而且看你长的那么俊俏,不像是能喝的,没想到酒量惊人。」 「我打成年了就跟爷爷出入各种酒会饭局,酒量早练出来了,那天要不是喝的勐了,还灌了好几瓶啤的,我不至于在卫生间差点摔了。」 「那么喝,你胃是不是也有问题?」 「有啊,胃炎,还有点溃疡,但没办法,应酬嘛,你不喝,就得喊秘书或是员工,你也知道,那时候我身边有能力还外形好的员工没有,高升还找藉口不去,我总不能把人家omega秘书推出去挡酒吧?」 说着,他撇撇嘴,「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omega上了这种场合,能全须全尾的回来?我不能亲手推人家入火坑。」 「那你就不顾自己身体了?」 蒋文睿心疼地皱皱眉,胃病最怕酒,喝完之后烧灼的难受,长期不忌口还会形成大病。 许柯新却是一笑:「哪有,我了惜命的很,从检查完回来到车祸,滴酒未沾,如果有应酬,我都会想办法煳弄过去。」 他也很无奈,前两年他有一段时间胃口不好,整天觉得胸闷气短,吃点东西就难受,就去查了个胃镜,人家大夫看着报告单子严肃的叮嘱他,一定要戒酒,否则会出大问题。 所以这两年的应酬他能推则推,推不了的也就使用偷梁换柱,悄悄把酒倒掉换成矿泉水,或是干脆不入口,假动作倒掉。 不是他惜命,而是他肩上有太多的责任和担子,不得不保重身体。 蒋文睿听他这么说,皱着的眉一松,而揽在他腰上的手却收紧了,许柯新也想起了个问题: 「对了,我听你说话也没口音啊,为什么你叫我的时候发音总是不标准?我叫柯新,一声,怎么你一直读三声?」 「可心,是我给你取的暱称,可我的心意,可我的心。」 他的声音很是低沉撩人,二人此时靠的很近,蒋文睿说话喷洒出的热气打在许柯新的脸上,让他觉得脸有些烧得慌。 可心,可心,怎么感觉那么肉麻呢? 「那个……以后爷爷搬过来,你能不能别当着他面这么喊,我一个alpha,怪不好意思的。」 「不就是个称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蒋文睿轻笑,「要不我跟爷爷一样,叫你新新?」 许柯新露出了难为情的神色,权衡一下,算了,他爱怎么叫怎么叫吧,可心,也不错,就当他是在祝愿自己事事可心了。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东扯一句西说一嘴,不知是谁先睡着的,反正一觉醒来,刺眼的阳光已经照了进来。 起床洗漱吃早饭,许柯新送俩孩子去上学,回来后发现蒋文睿也已经起来了,他走路还是有些别扭,一看就有伤,不过没有昨天那么明显了。 「今天我不去公司,一会儿咱们把你原来那个房间重新收拾一下,等过几天给爷爷住。」 第68页 「行,正好那屋有个落地窗,爷爷愿意晒太阳的话,在屋里就能轻松办到。」 许柯新给正吃饭的蒋文睿热了杯牛奶,在旁边坐着等他吃完,二人就上了二楼,不过上楼时,心细的蒋文睿又发现了件事: 「一会我打电话叫个装修队过来,看看楼梯能不能变成斜坡,供轮椅上下,爷爷现在动不了,不可能上了楼就不下来。」 见他想的那么周到,许柯新都感动了,他这才真是做到了爱屋及乌,自己有什么理由不对蒋文睿好呢? 推开房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发酵腐烂的味道,不是特别臭,就是酸。 许柯新掩住鼻子,疑惑这是什么味道,他临搬走的时候,明明把垃圾都扔掉了啊? 蒋文睿却只是皱了皱眉,率先走进了屋子,第一件事就是把窗户打开通风,把味道散出去。 「这屋有啥?」 许柯新用袖子捂住鼻子,跟着进去,第一件事就直奔垃圾桶,发现里面是干净的,没有一点脏东西。 这究竟怎么回事? 他在房间里转悠,味道时小时大,最浓郁的时候简直令人噁心。 他跟个警犬一样到处闻着,最终确定了异味来源:床底。 他想趴地上去看,但洁癖突然发作,觉得地下好久没擦会有脏东西,如果趴地下,肯定会很脏。 似是看出了他的顾虑,蒋文睿二话不说直接弯腰单膝跪下,低头去看床下的东西。 「来张纸。」 蒋文睿看到一坨黏黏煳煳黑了吧唧的玩意儿,要不是味道不对,他真以为这是谁在屋里拉屎了。 许柯新四下张望,看到桌子上放着纸抽,他抽了两张,怕不够,干脆直接把整个纸抽盒端了过去。 忍着噁心,蒋文睿把那坨东西捏出来,虽然已经氧化变黑了,但许柯新还是一眼认出了这是香蕉。 香蕉? 他的思绪飞回从前,很快便想起来了:「哦,是我上次吃香蕉,刚剥开它里面就断了,我以为就掉了一块,当时就捡起来丢垃圾桶了,没想到这块咕噜床里,偏赶上天气热,竟然发酵了。」 丢进垃圾桶,蒋文睿手张着不敢到处乱摸,起身去了卫生间洗手,许柯新在门外听着,他起码搓了三遍洗手液。 洗完后他出来,问许柯新:「爷爷喜欢什么样的窗帘和被褥?咱们都换新的。」 「老人家都喜欢偏稳重一点的风格,这屋全白的话估计不太行,你要不看着买几幅字画,墙面就别动了。」 随后他坐在床上按了按:「床倒是不用变,撤一层垫子就行,老人睡那么软的床会腰疼,垫子撤了下面可以垫一层木板。」 「至于铺盖……我记得咱家有一套古铜色,上面绣着金龙的被罩,还是新的,正好给爷爷用。」 许柯新说的,蒋文睿一一点头应下,看见他脸上憧憬欣喜的笑容,蒋文睿嘴角也挂着笑,投其所好这一招算是用对了。 不过他也很喜欢开明的老爷子,不说别的,就凭他能接受自己喜欢许柯新,并且默认自己是他孙儿婿这个身份,就足以让他心存感激。 「这个桌子得搬走,轮椅需要宽敞的地方才能移动,这屋里不必要的东西最好都搬走,窗台上放几盆绿萝和海棠,绿意盎然,看着也舒服。」 「电视……你给开个电视直播的vip吧,爷爷每天都会收看财经频道。还有那个角……把桌子放那吧,然后再准备一套文房四宝,爷爷平常爱练个书法,写写毛笔字。」 第36章 噩耗 许柯新事无巨细地安排着,蒋文睿也不厌烦,甚至还举一反三,连杯子要什么颜色的都会特意问一嘴。 安排好房间内部,蒋文睿给秘书打了电话,让他联繫之前公司用过的装修队,说了自己的诉求,最后还不忘叮嘱:「这周内把事办了。」 挂了电话,许柯新咧嘴一笑,坐到他旁边,毫不吝啬的抱住他脑袋亲了一口:「你表现那么好,衬得我都没那么孝顺了。」 「那才好啊,都说婆媳有矛盾,何况咱家是爷爷,所以我要使用迂迴战术,不过我把爷爷搞定了,就更不怕你跑了。」 说着,他还装模作样地嘆了口气,「就跟阿泽似的,才跟你处了多久,离婚都不跟我。」 许柯新见他还对童言无忌耿耿于怀,不禁莞尔:「小孩子谁对他好他就喜欢谁,老人也是,爷爷要看你那么细心,肯定得特别满意。」 他往后一躺,双手枕在脑后,无比感嘆地盯着天花板:「从前爷爷总催我结婚,我不想,就跟他扯,说不喜欢omega,可没想到竟然一语成谶了。」 蒋文睿也和他并排躺下,嘴角扬着笑,「怪不得爷爷接受良好,原来是你提前就打了预防针。」 许柯新嘴角咧的大大的:「这或许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註定我要遇见,并且栽在你一个alpha身上。」 说着,他腾出一只手,将蒋文睿的手扯下来紧紧握住。 命中注定,多么美好的词,或许一切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二人静静地躺了一会儿,谁都没说话,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哎,问你个问题。」 良久,许柯新侧目看着有点昏昏欲睡的蒋文睿,蒋文睿没有睁眼,只是反客为主,用自己的大手包住许柯新的手,从鼻子里哼出个单音节算作回应。 第69页 「你是喜欢从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蒋文睿睫毛颤了一下,依旧没有睁眼:「你指的是?」 「当然是皮囊啊,虽然从成为许多多后,我性格也变了不少,但灵魂一直是我,没什么好比较的。」 蒋文睿略加思索,答道:「之前的你,毕竟所有一见钟情不过都是见色起意,我也是凡夫俗子,当然不例外。」 他说的十分理所当然,让许柯新觉得有点好笑:「所以你是看上我的脸了?」 「开始的确是,但后来越了解你,越觉得你的人格魅力要比脸更吸引我。」 说着,蒋文睿突然一个翻身,跨坐许柯新身上,俯身凑近他的耳朵:「而且,我一直想尝尝alpha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许柯新被他唿吸的热气打的耳朵痒痒的,他满眼都是震惊,蒋文睿怎么变得那么闷骚了?? 这人特别奇怪,撩拨两句就会脸红到冒烟,还强壮镇定,有种走错澡堂子的即视感。 但他吧还会时不时的反过来撩拨自己,虽然经常两句话不过就被自己反客为主,但他仍旧乐此不疲,装霸总装的可起劲。 许柯新正在心里想对策怎么一招制敌,蒋文睿见他转眼珠子,就知道肯定没好事。 他麻熘地翻身下床,见好就收得了,省得一会儿又让他弄的脸红脖子粗。 但在蒋文睿起身的同时,许柯新的对策已经形成,他眼疾手快抓住蒋文睿的卫衣带子,把他扯回来,趁他反应不及,一个翻身,把他压在了身下。 二人位置调换,蒋文睿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咽了口口水,有点不知所措。 许柯新就跟街边小混子似的,手指轻轻滑过蒋文睿稜角分明的脸,动作轻佻暧昧,随后抓住他裤子的裤腰,作势就要往下拉。 「哎!这大白天的你干嘛啊!!」 蒋文睿惊慌失措地大叫一声,双手紧攥着自己裤子不松手,这一声虽然有表演的成分在,但真情实感也不少。 「干嘛?」 许柯新坏坏一笑,「你说想尝尝alpha的滋味,巧了,我也是,我是变不回来了,所以……想拿你试试~」 说着,他又要去拽蒋文睿的裤子,蒋文睿一把抓住他作乱的手,知道他说的这个操作不合乎常理,也实践不了,但是,他也不敢让许柯新再闹下去,不是别的,万一擦枪走火了,可是会耽误事的。 许柯新知道蒋文睿这算是服软认输了,露出个胜利的笑,随后便从他身上起来,还不忘身手把他拽起来坐着。 「其实说真的,男性omega该有的也有,为什么不能尝试一下在上呢?」 突然开始讨论生理问题,蒋文睿被他问住了,这个上学时老师也没教啊。 而且千百年来都是这样的,男性omega数量稀少,而且和alpha结合,生下来的只会是是alpha或omega,不会是平庸的beta。 虽然社会在发展,男性omega数量在明显增多,但也一直遵循着正常的ao生活,针对许柯新突然提出的问题,他好像从来没考虑过这种有违常理的事。 措辞了将近一分钟,蒋文睿才有些难以启齿地解释:「男性omega发育的不够完全,而且ao天生就像是剑身和剑鞘,一个入侵领地,一个包容接纳,这是自然规律。」 蒋文睿已经很婉转的找了些能播且通俗易懂的词彙给许柯新答疑解惑。 许柯新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而且也承认,上次和蒋文睿419,被撩拨起火后,作为一个alpha的本能,应该是支帐篷,而不是在他吻向自己时,直接逆流成河。 那种感觉许柯新到现在想起来都脸红心跳,却又有点小期待下月的特殊期,被动都舒服成这样,要是正经日子到了,有个人相陪,还不得爽翻? 「行吧,那就遵循规矩,下个月,我期待你的表现,剑身先生。」 喜提「剑身先生」外号的蒋文睿眼底闪过一抹红光,这话听起来不大正经,但是吧,也没多大问题,懂得都懂。 接下来几天,蒋文睿就一直在公司,期间许柯岚给蒋文睿打了电话,敲定好了认亲宴时间段。 而许柯新却满不在乎,在家监工工人们改造楼梯。 自从知道那女人不在后,他反倒有点幸灾乐祸,真是纯纯报应! 所以他现在地想法就是,反正到那天就是假惺惺地演场戏,然后找个藉口把爷爷接出来,他戴面具演了那么多年,也不差这一场了。 时间定的是周日晚五点,周日一早,蒋文睿就把俩孩子送回了老宅,自己则是在和许柯新汇报公司的最新进度。 小叔没那个经商头脑,全指望高升给他做军师出主意,这才面前能在几次会议中不出错露了马脚被许柯岚揪住。 至于许柯岚,他走的是平易近人的路线,一开会就提倡什么提高员工福利,增加销售提成和设置奖金等,以这种方式去笼络员工们的心。 俗话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古以百姓为水,朝堂为舟,今以员工为水,公司为舟。 要想掌握一个公司,除了有话语权的股东们,最重要的还是基数庞大的社会员工。 许柯岚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为员工谋福祉的好老闆,从而衬出许小叔的古板和不体恤员工。 而原本蠢蠢欲动想趁火打劫宏启的几家公司见有了内斗,也先歇了心思,准备等他们两败俱伤,捡现成的。 第70页 对此,许柯新先表示了十分感谢高升的相助,至于渔翁得利一事,他只能呵呵。 蒋文睿之前提过,如果公司真落到了许柯岚手里,下下策就是他出手把宏启弄破产,随后再费一番周折重新交还给小叔。 不过这个方法费时还费钱,所以这是最后的退路,不过看现在的发展,今天过后宏启明面上还是「逍遥王」和「庶出子」的明争暗斗,但蒋文睿这个半路杀出来的「驸马爷」加入战局,其实局势就明朗了。 毕竟二打一,许柯岚就算不知难而退,「登基」之路也遥遥无期。 临近中午,阿姨做好了饭,二人刚坐到餐桌边还没开吃,蒋文睿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扫了眼备註,蒋文睿眉头一蹙:「是许柯岚。」 许柯新盛饭的手一顿,随后舀起一勺饭放进碗里,推到蒋文睿面前:「不接,他找你能有什么好事?」 蒋文睿觉得也是,就把手机放一边,也不挂,就等长时间无法接通自动断开。 大概半分钟,铃声终于停了,蒋文睿夹了口菜放进嘴里,瞄了眼红色字体的未接来电,嘟囔道:「长的人模狗样的,怎么就不办人事。」 他指的是给老爷子扎半身不遂的事儿,他不信这事单凭许威能做出来,绝对有许柯岚的手笔在里面。 许柯新也听见他的碎碎念了,正想开口接下去,和他讨伐一下那天在爷爷屋里那个没眼力见的他,就听手机再次催命般响起。 蒋文睿用的就是默认铃声,许柯新凑近一点,发现还是对方许柯岚,二人同时蹙起眉头,蒋文睿仍旧不想接,许柯新却摇摇头: 「他这电话一连着打,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要不接了听听他想干嘛?」 许柯新有个毛病,叫电话恐惧症,最怕有人给他打电话,而且打第二遍,一定是有大事,而许家跟蒋家现在明面上的关系交集,只有爷爷。 按下了接听键,蒋文睿一个餵字还没出口,就听许柯岚那边带着哭腔说: 「蒋哥,爷爷……爷爷他没了!」 第37章 小叔 因为蒋文睿开了免提,许柯新也听到了许柯岚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声音。 许柯新脑子里有一道响雷炸开,让他差点没坐稳从椅子上滑下去。 蒋文睿快速起身用手臂揽着他,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身上,追问道:「你说什么?」 「爷爷……爷爷今天早上吃完饭,说有些不舒服,要回屋去歇着,中午保姆去叫他吃饭,就发现身子都凉了……」 许柯岚那边似是在极力忍着哭腔,但听起来还是带着哽咽的。 「在家还是在医院?」 「在家,我打了120,大夫来了一看这情况,说是突发心梗,人早已离世,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我们马上就到。」 说罢不等许柯岚再说什么,蒋文睿迅速挂了电话。 啪嗒。 一颗眼泪自许柯新眼眶滚落,爷爷……爷爷走了? 「我……我听错了是不是?你前几天不还说他精神变好了吗?」 他抓住蒋文睿的袖子期盼的看着他,希望能听到一个不字。 感受着许柯新浑身在不断的发着抖,蒋文睿微微闭眼,把他的头揽进自己怀里,将手放在他的肩上,没有答话。 许柯新久久没等到蒋文睿的应答,紧抓着他的手逐渐失了力气,最终缓缓滑落,眼泪剎那间夺眶而出。 当了那么多年的alpha,许柯新习惯性隐忍压抑着自己的哭声,除了上次在爷爷面前破防崩溃,他不允许自己在任何人面前脆弱。 蒋文睿手掌不断地抚着他的背,却不吭声,就这么静静陪着他,因为他知道,这种时候说再多安慰的话都是徒劳,不如让他哭出来。 良久,感觉许柯新身体没有那么抖了,蒋文睿蹲下身,扶住他的肩膀:「咱们去看爷爷。」 许柯新双眼通红,肿的像两个核桃,他任凭蒋文睿替他穿衣服换鞋子,像个没有灵魂任人摆弄的布偶娃娃。 眼泪不受控制的滚落,许柯新目光呆滞,眼神毫无焦距地盯着副驾驶的椅背。 为什么? 明明前两天蒋文睿还说爷爷身体好转了。 明明过几天他就要把爷爷接过来和他们住了。 明明他马上就可以尽到做孙子的孝道了…… 从蒋家到许家老宅一共要过五个路口,蒋文睿车开的很快,前几个红绿灯都是踩着点过去的,被好几辆车主在后面骂,但他不在乎,他现在就想让可心尽快见到爷爷最后一面。 但最后一个他仍是慢了几秒,不敢闯红灯,只好停下,他通过后视镜看到满脸泪痕神情呆滞的许柯新,从车载小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轻声道: 「可心,一会儿到了许家,你得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你还在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许柯新听到他的话一怔,随后默默地接过了他递来的水,敷在眼睛上。 是啊,今天才是他的认亲宴,现在黄了,他名不正言不顺,去了就连哭,都不知道用什么身份。 就连哭,都不能放肆一场。 他自嘲地扯扯嘴角,或许,他连爷爷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到了许家,许柯新的眼睛已经消了肿,但还是能看出哭过的痕迹,不过白事,哭着来也正常。 第71页 坐在车上平復了一会儿情绪,二人这才一同进去。 此刻来许家弔唁的人不少,基本都是亲戚朋友,合作伙伴一般都在葬礼或追悼会上才来。 所以他们俩的出现让许多人都摸不着头脑,三三两两地凑群打听这俩人是谁。 对于这些亲戚,许柯新自是都认识,但此刻他只能装作不认识,不过他也不用装,因为他的心根本不在这。 二人不惧众人打量的目光,一路来到了老爷子的房间外。 屋门大敞着,已经有人挂上了白绸,他们一进门就看到了躺在床板上,已经被白布盖上的爷爷。 许柯新在手抖的不行,刚平復的情绪再度翻涌,他只得侧身藏在蒋文睿背后,抬手胡乱抹去眼角的泪水,随后装作没事人一样,和蒋文睿并肩站着。 许柯新的目光只关注着爷爷,而蒋文睿却扫视了屋里的几人一眼,许威和小叔许诚及许柯岚都在,三人披麻戴孝,围着床板跪了一圈。 见他们来了,许小叔红着眼睛站起来,不知是太过悲伤还是跪的太久,差点没站稳摔了,他声音沙哑:「来了。」 蒋文睿扶住摇摇欲坠的小叔,眉头微锁:「小叔,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这几天我一直在公司,寻思腾出时间回来参加今天的认亲宴,我上午回来还和老爷子打了照面,没想到……」 小叔说着,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这些年虽然他不常在家陪伴老父亲,但父子二人关系非常好,老爷子走的突然,给他的打击实属不小。 「蒋哥。」 许柯岚也跟着站起来,他眼睛哭的更肿,比起许柯新方才有过之而无不及,看起来悲伤极了。 但蒋文睿显然是不信的,先不说老爷子的死跟他有没有关系,就说事实,他才和老爷子相处不过俩月,哪有那么深的感情? 所以他也只是嗯了一声,没做应答。 「你就是让老爷子见一面就喜欢上的的干孙子?」 沉默中的许威起身走到许柯新身前,毫不避讳地打量着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 许柯新被他看的不自在极了,那张脸他虽只在照片上见过,或许是心里早有怨恨,他对这人心里升不起半点好感。 「大哥!」许诚皱眉,「你别吓着人家孩子。」 「我就问问,又没说什么。」 许威顺嘴回着,眼睛却流连在许柯新身上,最后落在他脸上时,眼神逐渐变得暧昧, 「怪不得老爷子喜欢,这小脸蛋儿,我也喜欢。」 「许大伯,请你自重。」 蒋文睿本来在安慰许小叔,一听许威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就出言调戏,立刻回身挡在了许柯新身前,把他那噁心的目光隔开。 「无论这场认亲宴办没办,我夫人顺着我也得叫你一声大伯,您一个长辈,请注意分寸。」 他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护短和问责,什么人啊,亲爹尸骨未寒,他竟有心思来调戏小辈? 蒋文睿尚且被他这话噁心到了,更别提许柯新本人,他简直恨不得上去给他一拳,五十几岁了,他仍旧没改掉花心的毛病,甚至现在越来越花,还想老牛吃嫩草?连有夫之夫都不放过? 对于蒋文睿的指责,许威毫不在乎,将孝帽一摘,沖许柯岚抬抬下巴:「岚岚,跟我去前厅,爸带你认识一下亲戚。」 他加重了亲戚二字,这话明晃晃就是说给蒋文睿听的,言外之意就是,再怎么说他们也是许家人,而蒋文睿,是外人。 「哎。」 许柯岚应声,许威出门的时候和许柯新擦肩而过,他手还不老实地在许柯新腿上摸了一把。 「多多是吧?」 房内只剩下了三人,许诚怕许柯新难堪,连忙替那个不争气的大哥解释, 「你别跟他计较,等丧礼过了,我一定让他登门跟你赔不是。」 许柯新已经跪在了爷爷身侧,听到小叔还是一贯的和蔼可亲,说话不疾不徐,像是在哄孩子。 要说现在爷爷走了,许柯新在这个家里唯一的念想是谁,毋庸置疑,就是面前这位如父如友的小叔。 看着小叔这些日子愁出来的白髮,明明过年时见他,他还是满头黑髮。 或许是知道小叔对他是真的好,对他没有一丝戒备,原本极力隐忍的情绪也绷不住了,伏在爷爷身上开始哭。 见许柯新突然哭了,许诚以为他是接受不了被许威轻薄,拔腿便要出去:「我现在就把他找回来给你道歉!」 「小叔」 蒋文睿拦住了他的去路,看了眼精神恍惚的许柯新,回身关上了门,随后靠近许诚, 「小叔,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匪夷所思,但你一定要信我。」 他看向跪在老爷子身边的许柯新, 「柯新没有死,他只是换了副皮囊。」 他原本不想在这种场合说出此事,但许柯新的表现太过激动,他怕小叔会对他们生出别样的疑虑,到时候他们再离了心,就会给那父子可乘之机。 许诚听完他的话,目光不自觉地也移向情绪崩溃中的许柯新,艰难开口:「你是说,他是新新?」 「没错,具体细节以后再跟您详说,简而言之就是柯新出了车祸,灵魂来到了许多多的身上,而恰巧当时我在和他相亲,阴差阳错,就成了现在这样。」 第72页 「老爷子知道吗?」 「知道,上次葬礼时和爷爷相认的。」 「所以老爷子说收什么干孙子不过是个幌子?」 「是,但爷爷那天和我私下说,此举也是为了让我能名正言顺的帮你稳住公司。」 「那你……你们俩……」 「我暗恋他很久了,在他还是alpha的时候就开始了。」 「怪不得……」 许诚听完他的解释,没有再追问什么,只是不断呢喃着怪不得。 怪不得老爷子突然要认干孙子。 怪不得从前和宏启没什么交集的蒋文睿,在新新出事后,不仅不计较背了黑锅,还不遗余力的帮宏启渡过难关。 也怪不得,这个许多多一进来,眼睛就不离开老爷子,开始他还纳闷他为何如此伤心,要那么说,一起就都合理了。 「新新……」 许诚眼眶一热,走到失而復得的大侄子身边,许柯新泪眼婆娑地抬头,他刚才知沉浸在悲痛中,蒋文睿说话声音也不大,所以他根本没听见。 现下听到小叔喊出了那个熟悉的名字,他勐地一颤,回头看向蒋文睿,却见蒋文睿沖他点点头,幅度虽小,但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小叔……」 许柯新在见到这个仅存的亲人知道他的身份后,再也坚强不起来,抱住他就开始哭。 第38章 哭出来 他的哭声很是压抑,低低的呜咽让人心疼,他又是喊小叔,又是喊爷爷,似乎要把无尽的痛苦都哭出来。 许诚被他哭的心里难受极了,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掉,在他的印象里,许柯新是个十分坚强懂事的孩子,或许是知道自己爹不疼娘不爱,过了五岁就没再掉过一颗眼泪。 正因如此,许诚对他有一份独有的偏爱,今年在得知他出事后,自己连夜从他夫人的家乡赶了回来,辗转失眠了数十个夜晚,却在拿到他骨灰盒的那一刻,钢铁般的alpha哭成了泪人。 现下失而復得,应是高兴的,却是在这种时刻,失而復得了一个,却又走了一个,让他心中五味杂陈,最终只能和许柯新一块抱头痛哭。 叔侄俩不知相拥了多久,才逐渐平静下来,蒋文睿走上前,跪在许柯新身边,轻轻掀开白布,露出老爷子的脸。 「爷爷,我和柯新来看您了……」 老爷子躺在那里,脸上虽已无血色,但面容仍如生前般从容自若,仿佛只是睡着了。 「爷爷……」 许柯新哽咽着,眼泪止不住的掉。 他握住爷爷冰凉的手,许柯新将手心贴在自己的脸上,带着薄茧的指头摩挲着他柔软的面颊,有些微的刺痛,但许柯新却毫不在意,仿佛这样,是爷爷在摸他的脸。 「咱们不是说好了我要给您养老的吗?我和文睿已经给您收拾出了屋子,就等今天名正言顺后把您接过去……」 许柯新声音不住地颤抖着,蒋文睿心疼坏了,但他知道此刻再多的安慰都没用。 他膝行着退了两步,沖爷爷磕了个头,随后起身,沖许诚使了个眼色,小叔会意,二人一块走了出去,给许柯新留下了和爷爷独处的空间。 听到关门的声音,许柯新望着爷爷轻声道: 「那天您问我,是不是还不知道他对我的心意,其实那天,我们还是做戏的关系,但现在,我们俩说开了,他对我好我知道,所以我们在一起了。」 「他真正做到了爱屋及乌,而且接您过去,是他提出来的,更是为了让您上下楼方便,把楼梯改成了斜坡,现在已经完工了。」 「从前您说想抱曾孙,让我早些成家,现在阴差阳错的,我直接二连跳,有了俩孩子。」 「这俩孩子可乖了,昨天我跟他们说,我的爷爷要来家里一起住,他们特别开心,还和我商量想给您举办个欢迎派对。」 许柯新说着,嘴角微微上扬,眸子里却充满了泪水。 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了,怎么偏偏不遂他愿呢? 「您放心,我现在过的比之前要好得多,有爱人陪着,再也不是孤家寡人一个」 「宏启您也放心,我和小叔,文睿一定会守住,不会落入他们的手里。」 许柯新絮絮叨叨,说的话有些颠三倒四,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已经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蒋文睿在门口守着,许诚看到他眼底的担忧之色,拍拍他的肩:"文睿,新新这孩子话不多,但心思重,你平日多担待着些。" 「自然。」 蒋文睿点头,看着院子里挂着的白绸,低声问:「小叔,这几天爷爷有什么异样吗?」 「我这几天没在家,具体不清楚,但前天老爷子凌晨给我打电话,让我联繫个靠谱的律师,让他第二天来家见他。」 「你找了吗?」 「找了,那人是我朋友的侄子,但后来我打电话问他,他却说老爷子要求保密,不能透露。」 「那你知不知道爷爷生病的隐情?」 许诚一愣,眉头皱起来,有些莫名其妙地摇头。 蒋文睿就把他从老爷子那听来的实情跟许诚简单说了,而许诚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从疑惑到愤怒,最后甚至拔腿就要上前厅找那没人性的父子俩算帐。 蒋文睿赶紧拉住他:「小叔,别冲动,现在不是算帐的好时机,那父子俩惯会演,你要是现在当着亲戚朋友的面和他们起冲突,最后怕是会落得一身埋怨。」 第73页 「我管不了那么多,这些天都是许威在家陪着老爷子,他畜生不如,能把老爷子扎偏瘫,难保这个心梗不是人为!」 「可我们没证据,难道只靠一张嘴说吗?」 蒋文睿冷静的可怕,他按住怒髮冲冠的许诚,给他分析, 「爷爷没了,许柯岚现在是孙辈唯一继承人,他惯会收买人心,时间一久,股东们难免不会倒戈,所以我们要速战速决,尽快找到一招制敌的方法。」 他说着,却又不免愁的慌, 「许柯岚在哪儿都装笑面虎,很难抓到他的把柄,许威就不一样了,他就是个草包,那点心眼子全用在拈花惹草上了,所以小叔,你和许威毕竟是亲兄弟,你使使法子,看看能不能套套他的话。」 许诚沉吟片刻,答应下来:「好。」 说着他攥紧拳头咬牙切齿,眼睛泛着血丝,「如果此事真的和他有关,哪怕他是我亲哥,我也绝不会放过他。」 作为名不正言不顺的「干孙子」,许柯新只能目送着老爷子被殡仪车拉走,连陪同去火葬场的资格都没有。 临近傍晚,亲近的都跟着去了火葬场,远点的亲戚都各回各家了,蒋文睿也只能带许柯新回家。 回到家,许柯新走路都有些打晃,蒋文睿只得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许柯新恍恍惚惚,直奔给爷爷准备的那个房间。 拉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套暗金色的床品,原本素净的墙上现在挂满了字画,有山水画,有名家书法,还有一堆许柯新从前的照片。 那都是蒋文睿精心在相册里挑选的,他寻思比起这个许多多的脸,老爷子肯定更喜欢从小看到大的那个乖孙。 角落里原本放着一个巨大的落地灯,蒋文睿把那里改造了,变成了一个供轮椅出入的小桌案,上面按照许柯新的吩咐摆满了文房四宝。 许柯新沿着墙边一路走过去,走到书案前撑着桌子,看到宣纸与狼毫,不由研磨提笔,颤抖着手写下了一个安字。 「这个字读安,是平安,安宁的意思,爷爷希望我的宝儿永远平平安安的。」 脑海中迴荡着小时候爷爷教他练书法时的场景,安,是爷爷教他的第一个字,也是他学了那么多年,写的最好的一个字。 可此是,他的手抖的不成样子,拿笔都不稳,墨汁和着眼泪晕染了笔划,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字。 「可心。」 蒋文睿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不忍心他独自承受这一切,大步走上前,霸道地将他揽入怀里。 怀里的人一震,蒋文睿却搂的更紧,他轻声道:「别憋着,哭出来,哭出来就都好了。」 许柯新埋在他怀里,泪水很快打湿了他的衬衫,他拍拍他的背,循循善诱:「出声,哭出来。」 人在难过到极致的时候,哭的话一定要嚎啕,否则憋在心里,必定会郁结于心,对身体半点好处没有. 许柯新一开始只是不住的呜咽,在蒋文睿的引导下,逐渐卸下所有的防备,抱着他,哭声越来越大,最终崩溃地哭了起来。 他的哭声简直悲伤到了极点,如果泪点低的人在场,绝对会被他感染。 哭了大概有十分钟,许柯新这才将将收住了哭声,但还是不断抽噎,把脸埋在蒋文睿怀里不动弹。 「哭成这样,是不是很丢人?」 他闷闷地问。 「这儿又没有别人,在我面前,你可以做最真实的你。」 「我再也见不到爷爷了……」 许柯新恍惚地抬头,泪眼婆娑,他到现下还不愿相信,爷爷竟然真的与他阴阳相隔了。 「会见到的。」 蒋文睿牵着许柯新的手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指着天上刚刚出来的星星:「看,最亮的那一颗就是。」 许柯新抬眼看着稀疏的星星,他这哄孩子的话却真真儿入了他的心,这话,他信了。 「爷爷在天有灵,定是不希望你那么难过,振作起来,爷爷看你好才能安心。」 这话非常管用,许柯新奇蹟般地逐渐收住了哭声,蒋文睿想去给他弄点吃的,毕竟从早上滴米未进,现在他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但阿姨已经被他放了假,今日不会过来,蒋文睿只得自己下厨,但复杂的饭他也不会做,只是煮了两碗挂面。 确定熟了后,蒋文睿忍着飢饿先给许柯新端了一碗上去,不过他进门却看见,许柯新已经累的睡着了,唿吸却极不安稳,时不时还抽动一下。 轻轻关上了门,蒋文睿没有打扰他,许柯新这一天心情跌宕起伏的厉害,是该好好睡一觉,否则怎么撑得住后天的葬礼。 第二天,许柯新醒来后就见自己和衣睡了一晚,他揉着因哭泣而发胀的太阳穴,思绪渐渐回笼,怅然迷茫地看着窗外。 爷爷走了,这不是梦。 或许是昨天都发泄出来了,许柯新现下除了觉得心脏钝痛,倒是不如昨天那么撕心裂肺了。 蒋文睿说得对,他要振作起来,否则爷爷会走的不安心的。 第39章 也算拜过高堂了 他揉了揉发酸的眼,拉开门走下了楼,可就算再怎么努力不去想,在看到斜坡楼梯时,他还是忍不住心脏一抽。 「夫人。」 阿姨正擦着餐桌,见许柯新明显憔悴了的神色,有些心疼地喊道。 第74页 蒋总早上特意嘱咐过,说夫人的家人离世了,他精神状态不太好,让她时常留意着点,万一有什么不对,及时给他打电话。 虽然她很想问一句,夫人不是和家里闹掰了吗?什么时候关系又好了起来? 不过她还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不该问的也没问,只是应了下来,但也实属没想到,许柯新一夜之间竟憔悴成了这个样子。 他双眼因昨日哭的太过伤心,此刻还肿着,原本漂亮的双眼皮变成了内双,脸也有些浮肿,看起来病恹恹的。 坐到饭桌边,许柯新失魂落魄地拿起个水煮蛋机械性地咀嚼着,胃是情绪器官,这两天心情波动大,滴米未进却也不觉着饿。 阿姨把现煮的热乎豆浆给他端上来,就见他双目无神地盯着桌上的一盘小咸菜一眨不眨。 「阿姨,这是贡菜吗?」 许柯新冷不丁出声,把大气不敢出的阿姨吓了一跳,手上的豆浆碗差点没撒了。 「啊?啊对,我自己试着做的,味道不错,也不是很辣,夫人可以尝尝。」 看着因为腌制变为绿墨色的贡菜,许柯新稳了稳心神,伸出筷子夹了一口。 细细咀嚼着,脆脆的,很入味,怪不得爷爷从前爱吃。 不知不觉,他吃了小半盘贡菜,还好阿姨特意为的蒋文睿气管炎不再犯,腌的口轻,空口吃也不算特别咸。 「文睿呢?」 吃完饭,许柯新才想起来问蒋文睿,这一大早就不在,不知他是去公司了,还是去许家了? 「蒋总他去公司了,早上接了个电话,听起来挺急的。」 阿姨如实说,她每天早上六点钟来,一般这个时间蒋总还没起床,但今天她刚进门,就见蒋总坐在沙发上,双眼布满了血丝,黑眼圈很重,看起来像是熬了个通宵。 当时他正在和谁打着电话,神色阴沉的可怕,阿姨没敢打扰,径直去了厨房,没想到很快蒋文睿就追了过来,和他交代了许柯新的情况,嘱咐她照看着点,他去公司处理些事。 莫非凯达也出了问题? 许柯新闭了闭眼,蒋文睿如此高调的帮宏启,宏启都知道在内斗,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定是有人将矛头转向了凯达,想一石二鸟。 越想越不安,许柯新寻思给蒋文睿打个电话问问,手机还没掏出来,就听到门口密码锁提示开启的声音。 他循声望过去,见一身风尘僕僕的蒋文睿拎着一兜热腾腾的东西回来了,他站起身迎了上去:「公司怎么了?」 蒋文睿一宿没睡精神也有些恍惚,反应迟缓差点被许柯新撞上,他伸手一扶玄关处,才堪堪稳住身形。 「吃过了?」 蒋文睿不答反问,他以为许柯新起不来那么早,看了眼桌上明显吃过的早饭,扬了扬手里特意买的早餐, 「我紧赶慢赶,没想到还是晚了。」 他把早餐放到桌子上晾开,扑鼻的香味传来,是许柯新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这是道东那个百年老店的肉包。 打上学时许柯新就好这一口,经常起大早绕远都要去吃,哪怕后来工作忙起来,他也会时不时的去吃上一次,就连变成许多多后,他还趁送孩子去吃过两次。 「你吃了吗?」 许柯新看着包子感动不已,蒋文睿吸吸鼻子,不知是熬夜还是大清早出去受凉了,感觉有点鼻塞。 「没,我去晚了,人家这是最后几个了。」 许柯新没再说什么,只是伸手解开塑胶袋的结,拿了一个白胖温热的包子递到蒋文睿嘴边,示意他吃。 蒋文睿一口叼住,咬了一口,然后拿下来给许柯新,许柯新也没有拒绝,而是张口咬了下去,完全不在乎是否有蒋文睿的口水。 二人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谁都没有说话。 二人分食了三个包子,蒋文睿不知道许柯新刚才吃了多少,怕把他撑坏了,就让阿姨把包子收了起来。 「你去公司有事?」 旧话重提,许柯新直勾勾地看着他,生怕错过他的微表情。 「跟我来。」 蒋文睿沉吟片刻,牵起他的手,拉着他径直上楼,令许柯新惊讶的是,他竟然把他带到了书房。 在之前,这里是「禁地」,今天蒋文睿让自己进来,想必有重要的事。 书房里只有一把椅子,蒋文睿搬出来让许柯新坐下,自己则是双手反撑在电脑桌上。 「可心,开始的时候你对我爱搭不理,还有着敌意,后来突然变了,是不是知道了车祸一事并非我所为?」 「嗯。」他如实回答,「我听到了你和别人打电话。」 到这个时候了,许柯新没想瞒着他,而且他今天突然提起,想必是查到什么了。 果不其然,蒋文睿闻言瞭然点头,他也没绕弯子,扯些没用的,直接说:「我查到了。」 蒋文睿说着,回身打开电脑,等待开机的时间里,他从口袋掏出个u盘插进去,快速点了两下,一段夜晚模煳的监控出现在了屏幕上。 屏幕上先是一段明显开了倍速,只有道旁的树枝不规律的摇摆,才彰显这不是静止画面。 大概两分钟,一个一身黑衣,头戴鸭舌帽,帽檐压的很低的男人从旁走过,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怎得,他忽然看向了针孔摄像头的方向,只这一下,就让他们看到了他的脸。 第75页 「事发前一天,我的车剎车失灵了,我汽修厂有个朋友,就送他那里去了。」 「事后我去问他,他说我车问题不大,就换了个件儿,大概半夜十一点多,来了个带着黑色鸭舌帽的人,说是我急需用车,问修好没有,我那朋友也没多心,就说修好了,让他自行开走。」 「这段时间我一直找人在查附近监控,但一直无所获,那几个小时的监控似乎都失灵了。」 「今天,我的手下给我回了话,说找到一个不起眼小店门口装的针孔摄像头,顺着监控的线索锁定了黑色鸭舌帽的人,那就是开我那辆车,当场死亡的司机。」 「司机姓叶,老婆早亡,膝下有一对龙凤胎儿女,他原来是开大车的,几个月前查出了晚期,出事前一天,他的个人帐户入了一笔三百万的汇款。」 「这是买了他条命,也找了替死鬼。」 许柯新低低出声,蒋文睿点头附和:「没错,我的人顺着线索找到了叶师傅的家,却被邻居告知老叶出事后,俩孩子就拿着赔偿款出国留学了。」 「线索自此断了?」 「不,今天寻到了幕后之人。」 蒋文睿平静地看着许柯新,许柯新几乎是瞬间就会意:「你是说许威父子?」 「没错。」 蒋文睿缓缓点头,虽然汇款帐户用的不是他们的实名,但顺藤摸瓜,最终矛头都指向了他们。 「估计是见我有意和宏启交好,若是我们两家强强联手,他们父子根本无法趁虚而入,所以来了一手一石二鸟,让宏启以为我是肇事者,而我也会因为莫名受冤枉,不再帮宏启,他们就能名正言顺地回到许家。」 「证据拿到了吗?」 对于蒋文睿的分析,许柯新表示贊同,他的目光再次冷了几分,只要有证据,尤其是拍在股东们面前,许柯岚在公司便彻底失势。 他对于这些共事了好多年的老伙计也都了解,他们都很尊重和拥护自己,若是知道自己被害是蓄意谋杀,许柯岚绝对讨不到好。 「拿到了。」 蒋文睿将优盘拔下来,沖许柯新摇了摇:「都在这里面,包括他们找的那个江湖骗子老中医,我也让人给看管住了,不过他现在死活不肯供出许威,也不知给了他多少好处。」 「你拿到的证据足够服众吗?」 「绰绰有余。」 「好,等爷爷葬礼过后,后天,你陪我去宏启一趟。」 「嗯。」 再恨那父子俩,许柯新还是不愿让爷爷走不安宁。 第二日,二人早早地去了许家,许柯新直接以孙子的身份为爷爷披麻戴孝,既然手里已经有了能扳倒他们的筹码,他还怕谁? 虽然不能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有人提起,也能说自己是老爷子私下认的孙子,只是老爷子走的匆忙,没来得及告知所有人。 作为合法伴侣,蒋文睿一样披麻戴孝,二人并排跪着,许柯新这两日眼泪已经哭干了,他只是神情呆滞地望着那块冰冷的墓碑,望着黑白照片上,爷爷那张慈祥的脸。 按规矩儿孙谢孝,最后磕三个头,蒋文睿和许柯新额头触碰到砖石地,许柯新在心里默默想,他和蒋文睿,也算拜过高堂了。 从墓园回家后,许柯新神色疲惫,和他说不吃饭了,就上楼了。 蒋文睿也不打扰他,这几天可心精神压力太重了,是该好好歇歇了。 他草草吃了两口东西,打发阿姨回家,又和孩子们聊了会儿天,表示让他们再在爷爷家住几天,他过几天再去接。 「小子,听说老许总没了?你这几天都在他家忙活?」 「嗯。」 蒋文睿见是老蒋同志,没有再刻意伪装笑容,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上次我带多多去许家,多多和老爷子相见恨晚,成了忘年交,老爷子也是真喜欢多多,就把他收了干孙子,所以我们这回,是以孙辈的行的礼。」 蒋文睿不准备把许柯新的真实身份告诉家里二老,一是怕他们不信和多想,二是怕他们对许柯新曾经是个alpha会有意见,所以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在他们面前,还是称一声多多。 「那么大的事你不跟我说!」没想到这句话就像点了炸药桶一样,老蒋怒目圆睁,呵斥蒋文睿不懂事, 「既然老许总收了干孙子,那咱们和他家就是姻亲,是亲家!而且这么算起来老许总又是长辈,葬礼我们做晚辈的不到场,会让人诟病的!」 「放心,我把事儿办过去了。」蒋文睿跟老蒋解释, 「现在事情很复杂,我不想让您掺合进来,不过我以您的名义随了礼,咱家人没到,但礼到了,任谁也说不出个不是。」 老蒋闻言面色缓和了一些,但还是黑着张脸:「哼,还算有点脑子。」 「那当然,也不看是谁教育出的。」 蒋文睿输出彩虹屁哄自家老爸,老蒋却不吃他这一套,仍旧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背着手出了屏幕,不理他了。 挂掉视频,蒋文睿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明天不出意外的话,就能结束这一切了。 第40章 我是驸马爷 第二日,许柯新被生物钟叫醒,他愣愣地盯了两秒天花板,意识逐渐回笼,心口仍旧闷的疼。 他闭眼翻身,想抱住蒋文睿,找寻点安心,翻身却扑了个空。 第76页 他半睁开眼,发现身边没人,而且床单平整,甚至都没有睡过的痕迹。 人呢? 许柯新坐起来缓了一会儿,稍微整理了下头髮,随后穿着睡衣下楼找人,边走边想,蒋文睿不会昨天半夜又走了吧? 可下了楼,许柯新一眼就看见了正倚在沙发上的蒋文睿,走进一看,他衣衫整齐,鞋子也没脱,就那么歪在了沙发上。 他醒着的时候眉眼深邃,不笑时显得很是锐利,可现下闭着双眸,眉宇间却是微微蹙着,睡的极不安稳。 心里泛起一股心疼,许柯新默默嘆了口气,蒋文睿这两天连轴转,不止要公司家里两头跑,还得顾及自己的情绪,他也很累。 拿过旁边叠好的毯子,替蒋文睿盖上,不过蒋文睿应该是在睡梦中也保持着一丝警觉,抖毯子兜起的风拂过他的脸,他瞬间便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睛因为缺乏睡眠而泛着血丝,因是突然惊醒,眸中闪过一抹寒光,不过在看清面前是许柯新后,紧绷的神色一下放松下来,眼神瞬间柔和。 「你在沙发上睡了一宿?」 见他醒了,许柯新便把刚抖开的毯子重新叠上,有些心疼地询问着他。 「我怕打扰到你休息,而且凯达这边有个大单子需要我把关,这一宿我也没怎么睡 。」 「不好意思,这两天我的情绪不好,让你跟着担心了。」 许柯新将毯子放下,随后张开双臂,弯腰给了蒋文睿一个拥抱。 「你要是在我面前都要控制情绪,那我就太失败了。」 蒋文睿回抱住他,在他耳边轻轻道,「所以,以后在我面前,卸下面具,做最真实的你好吗?」 许柯新轻轻点头,没有出声,却是把蒋文睿抱的更紧。 经过这一次的变故,许柯新看清了自己的心,从前难过时,他总是一个人自我消化,现在有了蒋文睿,他终于不用自己撑着了。 二人吃了早饭,捎上昨天的u盘,驱车前往宏启总公司。 宏启两辈当家人在一月内接连去世,现下只剩一个不管事的二爷和刚归家不久的私生子,现在分成了两派。 一些从前和许老爷子交好的老闆皆纷纷惋惜,这次,怕是要有的闹了。 许柯新知晓今日一定会有一场大战,爷爷走了,许柯岚也不用再顾及什么,小叔又是个实诚不善言辞的,就凭许柯岚那个笑面虎,墙头草们指不定往哪边倒。 所以他要赶在小叔没吃亏前,把证据拍在众人面前,杀许柯岚个措手不及。 到了公司,安保人员不认识许多多,但认识蒋文睿,也知道蒋总近来和二爷交好,也就痛快放行,一路畅通无阻到公司内部。 许柯新轻车熟路地带着蒋文睿走向办公室,二人皆是一身黑衬衫,而且许柯新把许多多驼背的毛病也改了不少,此时走起路也算是气势汹汹,引得不少员工侧目。 许柯新来到门前也不敲门,直接拧开把手就进去了,这里曾是他的办公室,现在成了小叔的。 许诚正蹙着眉头看一份文件夹,听到门响刚要发火,问是谁不敲门就进来,抬头便看见是熟悉的两个大侄子。 「小叔。」 「新……多多,文睿,你们怎么过来了?」 许诚脱口而出想喊新新,但许柯新沖他微一摇头,他立刻改了口,虽然没说,但他也懂了,此等诡异的事不能让旁人知晓。 「我们来有正事。」 许柯新没有多过废话,从口袋里掏出u盘拍在办公桌上,将蒋文睿查到的真相与他说了一遍,怕他不信,还把视频与一些收款单据给他看了。 原本许诚自打知道了老父亲生病是那父子捣的鬼后,就已对他们无了半点好感,更何况现在又听说了许柯新的死亡也是他们一手制造的,简直要把他气死了。 「爷爷走的匆忙,也没留下什么遗嘱,说明公司归属权,所以我们现在只有当着董事们的面,将许柯岚彻底扳倒,才能一劳永逸。」 许诚哪怕实诚,但也不是傻子,他懂许柯新什么意思,当即通知了几位董事,让立刻来公司开会,随后还忍着怒火给许柯岚打了电话,让他来公司一趟。 许柯岚在那边声音虚弱地回了一句好,还时不时地咳嗽两声。 听小叔还给许柯岚打电话,蒋文睿有些诧异,他以为许柯岚得早早地来公司呢,没想到竟然病了? 许诚闻言轻蔑地哼了一声:「病了?呸!这两天人来客去的,他跟许威可算演了一把孝子贤孙,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我要是不知道他俩什么德行,都得夸一句孝顺,昨天晚上还活蹦乱跳的,今天就半死不活了?」 许柯新也冷笑一声,可真会装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跟爷爷感情多深,都伤心的卧床不起了。 股东们和许柯岚是前后脚到的公司,此时叔侄三人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他们了,董事们进来一看,发现蒋文睿带着一个年轻omega正襟危坐在二爷旁边,都不由皱眉。 「蒋总?您怎么……」 有那心直口快的就直接问了,蒋文睿虽然没休息好,但多年养成的气势丝毫不减,他勾勾唇,扬声道, 「我怎么在你宏启的会议室里?呵呵,因为我是你们宏启的驸马爷。」 他的声音故意放大,让刚进来的人也能听见,他执起许柯新的手,亲昵地捏了捏,恩爱尽显。 第77页 驸马爷?? 众人皆是一头雾水,许家孙辈统共两人,小少爷许云清是omega,但小少爷他们大部分都见过,长相随他那西域的母亲,而面前这个十足平原相貌的小omega,并非是小少爷。 面对众人疑惑地目光,许诚沉下声音,为他们答疑解惑:「蒋夫人是老爷子亲口认下的干孙子,蒋总自然也是我许家的一份子。」 「二爷,此等大事,我们怎么没听说?」 一个看起来跟许诚关系不错的董事坐到他身边低声问,边问,眼睛还不停地打量着坐的板正的许柯新。 「本来是要办一场认亲宴的,时间就定在老爷子出事那天,不过老爷子不喜热闹,就想事后再告知大家,未曾想,喜事成了丧事。」 提到这个,许诚就心里难受,在得知新新出事后,他经常看到老父亲一人发呆,那是他一手养大的孙子,他这一走,把老爷子的魂儿也带走了。 现在好不容易失而復得,却还没来得及高兴,爷孙俩再次阴阳两隔,而这一次,是真的再无相见之日了。 对于他的这个理由,董事们默契地选择不发表意见,是不是干孙子全凭许二爷一张嘴,或许只是随便扯个谎,让蒋文睿乃至凯达助力他夺权罢了。 会议室里十来个人,竟然沉默了下来,静的连墙上时钟的咔咔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大家都在啊。」 许柯岚一身黑西装走了进来,而令人没想到的是他后面还跟着许威,二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拉开最边上的椅子坐下,许柯新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咳嗽两声,面色苍白的不像话,看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倒了。 「老二,你有话快说,岚岚三天三夜没休息,现在还发着烧呢。」 他故意提了三天三夜,就是为了让众人知道许柯岚的孝心,守着爷爷直到下葬。 知道内情的三人皆在心里腹诽,尤其是许诚,他指甲都快攥紧肉里了。 「请问许诚先生在吗?」 正当他调整着表情,刚掏出u盘,准备开口说正事时,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 离着最近的董事起身去开门,众人目光也不由自主地往门口看去,就见一个文质彬彬的beta走了进来,再度询问: 「请问许诚先生是哪位?」 许诚一脸疑惑地站起来:「是我,这位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许二爷您好。」 男人礼貌的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唿,随后自我介绍道, 「我是许宏毅老先生请的律师,免贵姓程,老先生在去世前找我拟了一份遗嘱,让我在他去世后将遗嘱交给许诚先生。」 许宏毅是许老爷子的名讳,众人,包括许诚皆是一愣,遗嘱?老爷子留了遗嘱? 他知道老爷子找过律师,甚至还是他经手的,不过他与这位程律师并没打过照面,只是在电话里简单聊过,程律师还告诉他老爷子要求保密,不予奉告。 程律师在公文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递给许诚,随后也掏出了两张光碟,是单独装着的,他看了眼上面的备註道: 「老先生说,这个要在公司股东与董事们面前播放,另外一张,让您代交给许多多先生。」 一直默不作声的许柯新听到爷爷给他留了东西,迫不及待地就要起身接过,却被蒋文睿按住,摇头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许柯新也怕自己太过激动让旁人起了疑心,只好按耐住心里的波涛汹涌,面上不显地盯着程律师手里的光碟。 「既然是老爷子说的,那咱们就看看这里面是什么。」 第41章 老爷子的遗嘱 许诚沉声说,将光碟放入投影设备中,虽不知里面是什么,但老父亲始终不喜欢许威父子,留的东西肯定是对自己一方有利的。 投影仪就位,靠近窗户的董事将窗帘拉了起来,室内光影瞬间变暗,以白墙为幕布,开始播放光碟里的内容。 亮光一闪,映入大家眼帘的就是许老爷子那张略显病态,但仍旧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脸。 他坐在轮椅上,手里拿着两张纸,但因为没有给特写,也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 「诸位,你们看到这个视频时,我已不在人世,近日来,我觉得身体每况愈下,便思量是时候该将遗嘱立下了。」 「我从前最器重的便是我孙儿许柯新,公司原本也是要交予他的,但奈何天妒英才,他竟走在了我前头。」 老爷子说着,脸上是藏不住的心痛,听爷爷开篇就提到了自己,或许是受omega感性的激素影响,许柯新眼眶一酸,但他立刻抬头,把欲夺眶而出的眼泪控回去。 不,他不能哭,爷爷想看的是他高高在上碾压许柯岚的结局,而非未战先怯,只要一落泪,别管是为了什么,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 蒋文睿眼睛虽注视着视频,但余光一直在关注许柯新,手原本在腿上放着,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便悄悄移过去,握住他的手。 许柯新的手很凉,蒋文睿不由地握紧了些,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他。 许柯新感觉到温暖的大手包了上来,温度从指尖一直传到心脏,他这次没有再不理睬,而是抽出来,从大手包小手变为了十指相扣。 「据我所知,现在公司被我小儿子许诚代管,各位对此应该有意见,确实,他并非管理这块料,但是,比起旁人,他起码是我亲儿子。」 第78页 视频里的老爷子目光一凛,众人皆被他这句意有所指地话惊住了。 什么叫,起码是亲的? 众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坐在对面的许威许柯岚父子,眼里露出了惊诧之色,难道…… 而乍一听此话的许柯岚也愣了,他将目光投向自家老爸,眼里满是惊慌和疑问。 而许威是个沉不住气的性子,他被众人目光看的气不打一处来,作势就要拍桌而起,却被许诚一声「坐下!」给喝住了。 许诚从小到大都是和事佬得过且过的性子,这是第一次当众发怒,更何况训斥的还是自家大哥。 许威除了老爷子,哪被旁人吼过,他当下怒气更盛,张口就骂了一声脏话。 许柯新原以为许柯岚会拦一下,但许柯岚却只是略皱眉头地看着,时不时咳嗽两声,完全没有要制止的意思。 许柯岚当然不会阻止,他没想到老爷子竟会留后手,还在大庭广众下说出这番意味不明的话,更不知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惊雷,所以他现在巴不得让许威闹起来,这样就没人会在意视频内容了。 「安静!」 许诚拍桌,比许威声音更大,看着他威胁道,「我再叫你一声大哥,你要是再扰乱开会秩序,我就让安保进来了。」 许威攥了攥拳,最终还是在许诚威胁冰冷的目光中坐下了,但脸色已经变得极其不好。 看着兄弟俩结束了这场无硝烟的战争,许柯新在心里盘算,爷爷这话什么意思?莫非许柯岚不是亲生的? 不会啊,许柯岚和许威长的挺像的,不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得有七八分相似。 那难道指的是许威? 那更不可能了,许威随模样奶奶,和爷爷只是眉眼处有几分神似,不如小叔遗传的彻底,但许柯新却和爷爷年轻时很像,算是隔代遗传。 思绪百转间,屏幕上的爷爷再次开口了,方才不知是视频被程律师按暂停了,还是爷爷预想到了众人当下的反应,而特意留的气口。 只见爷爷抖了抖手里的两张纸:「这是亲子鑑定结果,上面明确写着,我与许威非亲生父子,他是我堂哥的孩子,自小被我当亲儿子养在身边,此事除我外无人知晓。」 「若他安稳本分的度过一生,我也不介意让这个秘密跟我一块离开,但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试图让自己的私生子回来跟我儿子抢公司。」 老爷子将私生子三个字咬的很重,此话一出,被提到的三人面色各异。 许诚是震惊到无以復加,他瞪着许威,啥?他不是自己亲大哥? 而许威则怔愣在当场,大脑一片空白,怎么可能,自己明明和母亲长的很像,怎么会不是亲生的! 而私生子许柯岚原本就病态苍白的脸瞬间更白了,若许威当真非亲生,那自己算个什么?别说公司继承权,他能否在这个城市里呆下去都难说。 「柯新去世后,我大病了一场,你们都知我是半身不遂,其实,我并无大碍,只是让这对狼心狗肺的父子,找了个老中医,说是治病,其实是给我扎针,让我失去行动能力。」 「他们原本是想制造我傻了,说不出话的状况,但不知是老天开眼,还是那人医术不精,行动能力丧失了,但我还能说话,能录下这段视频,揭露他们的罪行。」 老爷子说到激动处,竟开始不停地咳嗽起来,肉眼可见的,他的脸色开始发红,变紫,大口唿吸,似乎是喘不上来气。 随后,老爷子抻着脖子从怀里颤颤巍巍地掏出了一瓶药,倒出两粒放进嘴里,闭定了好一会儿才将将缓过来。 虽然没给药瓶特写,但许柯新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爷爷的哮喘药。 七十几岁时爷爷生了场病,从那开始便落下了个哮喘的毛病,不过不常犯,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许柯新还是时常叮嘱,让爷爷随身带着,久而久之便养成了不离身的习惯。 「柯新自小在我身边养大,那孩子有能力又孝顺,我早就把他当成了我亲孙子,公司交给他我放心,但许柯岚,一个私生子,我不认,更不同意我辛苦打下的公司,拱手让人。」 老爷子给许柯新找了个理由,不至于让他之后被人诟病鸠占鹊巢,血不血缘的,他认同才是王道。 许柯岚被老爷子当众一而再的强调是私生子,更何况现下还被扣上个非亲生的私生子名头,叫他怎能心平气和? 但他已经演了病人,就不能跳起来强势反驳,他心生一计,干脆双眼一翻,直挺挺地往后倒了下去。 他不能让老爷子再说下去了,大不了他之后装失忆,把许威捨弃了保全自己,再伺机将公司夺过来。 至于许诚嘛……许柯新的下场,也是他的结局。 因为坐的是椅子,许柯岚「昏倒」之后没有直接后脑勺着地,而是身体失去力气支撑,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离他较近的几位董事瞬间慌了,手忙脚乱地起身就要去扶地上的许柯岚,还有人喊着打120,场面一度混乱。 「都给我坐下!」许诚第三次拍桌,他语气冷的吓人。 「二爷,二少爷他晕倒了,是不是给叫个……」 「他今天就是死在这也死有余辜!」 许诚怒目圆睁,冲着滥好心的董事暴喝, 「你们没听见我父亲刚才的话吗?是这对混帐父子让他瘫痪的,就凭这一条,我现在不把他扭送警局告他个故意伤害就算我仁慈!」 第79页 平时越是老好人,不发脾气的人急起来才最吓人,许诚吼了这一顿,那些对许柯岚有些好感的董事们也闭嘴了,乖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敢再去管地上躺着装死的许柯岚。 视频还在继续: 「凯达董事长蒋文睿的夫人许多多,是我认下的干孙子,他虽为omega,但头脑活泛聪明,对为商之道颇有心得,所以我会给他百分之二的股份,让他成为宏启的股东,之后参与大小事宜。」 「股权转让书,亲子鑑定,以及遗嘱我一併委託给了程律师,在我离世后,他会将这段视频公开。 诸位,感谢这些年来你们对宏启付出的心血和精力,之后阿诚若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你们多多包涵,也多加提点,多谢!」 视频的最后,老爷子颤颤巍巍地抱了个拳,但因左半边无力,手只抬到了胸口,显得有些滑稽。 「阿诚,爸相信你。」 老爷子眼里闪着泪光,最后笑着说了一句,视频到这里就真正结束了。 许诚听到老父亲最后说相信他,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心里更加痛恨对面的父子俩。 作为唯一局外人的程律师再次站出来,从他那平平无奇的公文包里掏出老爷子的遗嘱,朗声念道: 「许宏毅先生名下流动资产百分之七十捐赠山区,百分之二十本市敬老院与孤儿院,百分之十自愿赠予许多多先生。」 「许老先生名下不动产皆过户给儿子许诚,公司一併由他继承。」 然后就是那两张亲子鑑定,叔侄三人只是扫了一眼就没多在意,许诚还把鑑定结果发下去,供大家传阅。 众人看完面上都是一副欲言又止,有几个年龄大些的,他们可是见过许老夫人的,许威和她长的特别像,而老许总夫妻二人伉俪情深,不存在戴绿帽的可能性。 所以,老爷子今天那么说,想必是被这个儿子伤透了心,二十几年前他为了美人选择和家里断绝关系,二十多年后回来却是要弒父,这等孽子,不彻底找由头断绝关系,还留着当隐患吗? 这所谓亲子鑑定不过是个幌子,所以现下众人皆是看破不说破,三缄其口,这不是他们该掺合的事。 最后程律师拿出了股权转让书,因为老爷子是宏启最大的股东,他占全公司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此时一併转让给了许诚。 许诚签字的手都在抖,最后一笔落下,一滴泪掉在了老爷子那龙飞凤舞的签名上。 「安保呢?」 许诚抬手一抹眼泪,将脆弱收了起来,冷声喊道。 不一会儿,几个魁梧的安保人员走了进来,许诚抬下巴,指着许威和骑虎难下,仍旧躺在地上的许柯岚: 「把他们俩轰出公司,从此不让他们踏进公司半步!」 「这……」 安保队长认识许柯岚,这位二少爷可平易近人了,之前还给他送过酒,而且他也不知道会议室里刚才发生了什么,以为许柯岚是被打了,看许诚的眼神就不那么尊敬了。 一看他犹豫了,许诚就知道他绝对跟许柯岚有私交,他怒火中烧,一把夺过安保队长的电棍扔在地上,看着其他的队员: 「还愣着干嘛?把人弄出去!」 说完,目光转向安保队长,「你,明天别来了。」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这第一把,就是杀鸡儆猴,谁要敢跟许柯岚再有一点牵扯,或是为他求情,就干脆别干了! 安保队长也没想到自己竟因为犹豫一下就被炒鱿鱼了,暗骂自己多事,随后立刻转身去抱地上的许柯岚,还不忘招唿弟兄们控制住许威。 反正二爷说明天不用来了,又没说现在就让他走,他现在抓紧表现将功补过,或许二爷就改变想法,留下他了呢! 而一直找不到机会插话的许威终于爆发了,他指着许诚:「老二,我是不是你哥,旁人不清楚,你还不知道?我跟咱妈长的……」 「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多了,你有本事也拿份亲子报告来证明。」 一直充当背景板的蒋文睿适时站出来,他声音平缓语气冷静,就像是在平常聊天,却把许威噎的半句话都说不出。 亲子鑑定?他爸妈都没了,他怎么做鑑定? 而蒋文睿正是懂了老爷子的这个用意,故才如此说,许威现在没法翻身了,老爷子亲口说他不是亲生的,最好的方式就是他也去做一份亲子鑑定。 但他的父母皆已去世,没办法採集基因去鑑定,而没有证据,大家也心照不宣,没人会替他说话。 「带走!」 许诚不想听他再说半个字,他的大哥早在二十多年前,因为一个狐狸精要和家里断绝关系时就没了。 「二弟……」 许威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放下一贯的高傲不可一世,满脸被冤枉的憋屈, 「哥一时被利益蒙蔽了双眼,现在知道错了,你就看在咱俩一母同胞的份上,别做那么绝行吗?」 许柯新知道小叔一向心软,生怕许威再扯两句,把小叔说动摇了,到那时可就遭了。 没想到许诚这回算是铁了心的不放过他,他背过身,不去看那张酷似母亲的脸: 「我做的绝?许威,你敢对爸下手,我没把你儿子废了,就算我还顾念这那一丝兄弟情分,你别得寸进尺了,奉劝你一句早点离开,别闹的那么难堪。」 第80页 「好,你不原谅我也正常,但阿诚,哥和你那么多年没见,这段时间也没叙过旧,今天或许是最后一面了,哥想最后再抱抱你。」 闻言,许诚身子一僵,泪水在眼眶打转,他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亲情和爱情,爱情是圆满大丰收,亲情却一波三折。 其实,他真的很渴望作为兄长的许威,能像别人的哥哥一样,永远保护他。 但貌似自他记事起,大多数都是自己在替大哥背黑锅和挨骂,但他心里却仍旧对大哥保持着一份敬重之心。 而且这些年,虽然明面上许威和许家断了联繫,实则许诚知晓他的地址,总是暗暗给他提供日常生活所产生的花销。 就是他这一怔,加上接下来半分钟的沉默,却让安保们误会二爷是默认了,只好放开了许威。 而许威也没拖泥带水,面上带着不舍,大步流星朝许诚走来。 许柯新眼睛就没离开过他,见安保们松手了,他立刻皱眉,刚想喊小叔,就见许威抄起小叔方才抢过,随手扔在桌子上的电棍,朝着小叔的后脑就砸了过去。 许柯新顿时大惊失色,虽然电棍许威应该不会用,但毕竟是硬棍子,人的后脑那么脆弱,要是真打下去,轻则受伤脑震盪,重则植物人或直接死亡啊! 他伸手要推小叔,但周围都是椅子桌子,如果摔倒磕着肯定也免不得受伤,不过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保命才最要紧。 但许威棍子落下的速度要比许柯新预想的快,眼看就要躲不开,许柯新用尽全身力气一推,却没推动。 「呃……」 一声闷哼,不过不是小叔的声音,许柯新抬眼望去,原来是蒋文睿护在了小叔身前,那一棍结结实实地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第42章 真诚永远是必杀技 许威见没得手,还想抡第二棍,但反应过来的安保人员一个箭步冲上来按住了他,同时他手中的棍子也被打掉,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 许柯新见蒋文睿脸疼的瞬间失了血色,怒火中烧,也不管自己的身份合不合适,当着众董事的面,抬脚朝着许威肚子踹了过去。 许威吃痛弯腰,许柯新也没空管他,连忙回身扶住一动不敢动的蒋文睿,脸上满是心疼与焦急之色。 刚才那一棍子,他在半米外都听到了破空之声,更何况落在人身上的力气,虽然没伤到脑袋已是万幸,但肩膀也并不是骨头坚硬的地方。 「你怎么样?」 许柯新轻声问着,但也不敢碰蒋文睿,生怕造成二次伤害。 许诚此刻也从亲哥要谋杀他的震惊中缓过神,他气的浑身发抖:「把他俩给我关起来!!你们!别杵着,打120!!」 「也报110。」 许柯新声音冰冷,原本还念着那点血缘亲情,想就这么放他们走算了,没想到他竟对蒋文睿下手,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不饶人了。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许柯新扶着蒋文睿上了车,而许诚留下安排公司事宜,以及和程律师将协议什么的弄清楚。 蒋文睿被打了右肩,经验丰富的医生简单询问了下事情经过,又摸了摸他受伤的地方,那里已经明显肿了,初步下了诊断,就算不骨折也得是骨裂。 到了医院拍片子,发现确实是骨折了,而且是肩胛骨粉碎性骨折,医生让赶紧办住院安排手术。 蒋文睿唇色发白,已经不想说话了,许柯新让他先坐在长椅上休息,自己去办手续。 许柯新因为有过爷爷住院时的经验,倒是对流程清楚的很,等待开单子时,小叔来电话了。 「文睿没事吧?」 许诚很是担心,蒋文睿是为了护他才受的伤,万幸没有伤到要害,要不他怎么跟新新交代。 「没事,就是骨折了,我现在在办住院手续,应该下午手术。」 「我这边脱不开身,一会儿让高升过去,手术完你一人照顾不了他,他们旧识也方便。」 许柯新听小叔说高升和蒋文睿是旧识,怔了一下,蒋文睿连高升的事都和小叔说了? 不过他也没空考虑这些,拿到单据后边往回走边应道:「行,那您通知他。」 不一会儿医院就给安排了床位,是单间,而且手术也排上了。 蒋文睿被推进手术室后,医生跟许柯新交代了术中可能会有的风险,让他签免责协议书。 其实蒋文睿是硬伤,不像那些开颅,心脏手术般危险,医院属于例行公事,却还是把许柯新吓够呛。 「先生,麻烦您快些签字,我们后面还有好几台手术等着呢。」 医生催促着,许柯新拿笔的手都在抖,他咽了咽口水,努力稳住手,艰难地写下了许多多三个字。 签完,医生潇洒转身,关上了手术室的大门。 这个手术室外很安静,只有他一位家属,许柯新几乎是贴在门上,虽然看不清也听不见,但他只想离蒋文睿近一些,再近一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许柯新就趴在门上,一动不动。 手掌似乎还有他上午握着时的温度,许柯新捏紧了拳头,刚才医生说的各种风险不断在他脑海中循环播放,每过去一分钟,他的心脏就会紧一分,生怕那个万一出现在蒋文睿身上。 「夫人。」 许柯新听着自己如擂鼓般疯狂跳动的心脏,简直快要疯掉,此时一声轻唤传来,他下意识回头,发现是风尘僕僕赶来的高升。 第81页 高升一身休闲服,手里还提着午饭,许柯新强装镇定,沖他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辛苦了,你好不容易休个假还打扰你。」 高升今天请假了,说是要陪儿子去参加个什么运动会,不过许柯新也能猜到,他应该是想躲开此次夺权战争,因为他曾是自己手下的人,现在毋庸置疑会站在小叔那边,要是发表个什么意见,恐怕会有人恶意揣测。 「这说的什么话,文睿是我兄弟,他病了我来照顾那不是理所应当嘛。」 高升说着在塑胶袋里掏出一杯八宝粥,递到眼睛快粘在手术室门的许柯新面前, 「夫人,你还没吃午饭吧?他一时半会出不来,你先垫垫。」 「不用了,我还不饿。」 许柯新从小一紧张或者生气别扭就吃不进东西,要碰上大事,他可以两天水米不进。 「不饿也得吃点,你要垮了谁照顾他啊?」 高升跟哄孩子一样循循善诱,这小夫人比他大女儿大不了几岁,还是个孩子,突然遇见这种事没主心骨也是正常的。 许柯新听完不作声,却是接过了还尚且温热的八宝粥,插上吸管小口喝了起来。 高升说的没错,别蒋文睿没事儿,他再累倒了,到时候再让蒋文睿反过来担心他,那可是没必要。 「高哥,你家有过病人骨折做手术吗?」 喝了将近小半杯粥,许柯新突然开口问高升,他知道自己这话有些冒犯,有多心的人会以为自己在咒他,但他实在太忐忑了,必须得找人求证。 而高升被他搞的一头雾水,想了想,点头:「有,我大哥前几雪滑倒,脚踝骨折了,也做了个手术,怎么了吗?」 「那医生有没有和家属交代手术中可能会出现的风险?比如麻药过敏,导致大脑休克什么的?」 听到他紧张的问话,高升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被这个莫须有的风险须知吓到了。 「没事的,只要打麻药医生都会交代这些,别说他肩膀骨折动手术,就是我之前拔牙,打麻药前医生都让我签了责任书。」 闻言,许柯新才算是长长松了一口气,吸熘了两口粥,暗骂自己越来越沉不住气了,曾经对生死持淡漠态度的人,竟被医生两句话吓唬住了。 见他放松下来,高升才又向许柯新询问了事情的详细经过,二爷给他打电话时只是说文睿肩膀骨折了要做手术,让他过来帮忙,具体啥也不知道。 许柯新也不想把注意力全放在数秒上,那样会觉得每一秒都很漫长。 所以他跟高升把许家父子装病进门,到蒋文睿替小叔挨了一棍子,事无巨细,描述的很是形象。 了解完,高升沉默不语,看着许多多那稚嫩的面庞,心中很是复杂,不过却不是在考虑公事。 看这模样,小夫人已经沦陷了,可蒋文睿这小子心里藏着人,怕是要负了他。 两人就着公司的话题又聊了一会儿,高升难得话多,明显在转移他注意力。 不过此招的确奏效,许柯新得思考着怎么答,既符合许多多的傻白甜人设,又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压根分不出心思去担心蒋文睿。 不是他觉得高升知晓了会到处去说,而是这种灵异事件,少一人知道就少一分暴露的风险,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颗强大的心脏能欣然接受一个人借尸还魂。 「蒋文睿家属?」 一个护士走出来摘下口罩,许柯新几乎是蹿到护士面前的,出了一手心汗,生怕是出现了什么意外。 「手术很成功,病人马上就出来了。」 「谢谢谢谢!」 听到成功了,许柯新激动地差点落了泪,感谢完医生护士,嘴里一遍遍念叨着没事就好。 大概两三分钟,蒋文睿带着唿吸机,身上贴着各种检测生命体徵的仪器片,纱布从腋窝下绕过衔接着肩膀和大臂,这才不久,雪白的纱布上就渗出了丝丝血迹。 蒋文睿人是清醒的,他看许柯新眼睛红红的,便用左手去够他的眼睛,试图为他擦去泪水,有气无力地说: 「又不是大病,你怎么还哭了?」 「谁哭了。」 许柯新嘴硬死活不承认,手却诚实的攥上了他的那只好手,再也不愿放开。 为他主刀的医生摘下口罩,露出被勒了的一道印子,替他们庆幸道:「可真是好运,但凡这一棍子是落在头部或是颈部,砸到嵴椎,他这人不死也得残废。」 「那现在这样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吗?」 「只要拆了钢板后进行康復训练,近两年别拎,别抬重物,完全可以恢復到从前。」 「那就好……」许柯新勐点头,无大碍就好,他一定可以把蒋文睿照顾好,不让他留下任何后遗症! 说着话已经来到了病房外,刚打了麻药不能下地,所以是医生与高升合力将他抬到病床上的。 医生和他交代了六小时内不得进食水,又交代了注意事项,也叮嘱家属不要离开,术后可能会发烧,随时观察着些。 许柯新点头一一记在心里,医生走后,高升也借着给再缴些费的藉口出去了,留给他们单独的二人世界。 许柯新拉开陪护的凳子,坐到蒋文睿旁边,帮他盖上了被子,满眼都是心疼,小声抱怨:「你是不是傻啊?让自己受那么重的伤。」 第82页 「我可不傻,我是救了小叔一命的英雄。」 蒋文睿扯扯唇角,和他开着玩笑,想让他开心点。 自打出了手术室他就发现许柯新脸上藏不住的担忧之色,那一刻,蒋文睿就觉得自己这遭罪受的值。 起码,许柯新会担心他,就说明他真的把他放在了心上不是吗? 「还英雄,我看你就是逞能!」 许柯新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没听大夫说,万一偏一点砸到嵴椎,你下半辈子就得跟轮椅相伴了!」 「当时来不及想那么多,我就知道我比小叔高,砸不到脑袋,要是不挡,这一棍子砸下来,小叔必死无疑。」 说着,他嘴唇因为缺水干裂出了一道口子,血丝渗出,他舔了舔,有点咸。 「小叔现在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能让你刚失去爷爷,再失去他。」 蒋文睿深邃的眸子柔情似水地注视着许柯新,这番话并非做戏博同情,而是他的心里话。 他当时就一个念头,小叔不能出事,否则可心会疯的,至于自己会受多严重的伤,完全没考虑。 真诚永远是必杀技。 许柯新听到蒋文睿的话,心脏好像瞬间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他瘪瘪嘴,又想哭了。 他想把头埋在蒋文睿怀里,但怕碰到伤口,就挪了个地方,趴在了他肚子上。 「蒋文睿,以后不要那么莽撞了,小叔伤了我心疼,你伤了,我更心疼。」 第43章 你是我男人 得到许柯新的一句心疼,蒋文睿瞬间觉得自己受的伤根本不算什么。 可他越是坚强不矫情,许柯新心里的愧疚越深,除了上厕所,几乎寸步不离蒋文睿半步。 而高升原本是来帮忙搭把手的,但现在看来他更像个两千瓦的大灯泡,不过这次来他也发现了,不光小夫人眼里有心疼,蒋文睿在看小夫人时竟然也含情脉脉的! 这一发现让他惊诧不已,他知道蒋文睿爱许柯新爱的有多深,毕竟这些年,他是他唯一的倾诉对象,听的多了也就知道了。 几个月前蒋文睿突然闪婚,他还以为是事出有因,随便寻了个人凑合的,可没想到,这小子是真动了心。 或许是知道许总和他已经阴阳两隔,想通了不如珍惜眼前人,将他彻底放下了吧。 这样也好,小夫人和文睿很恩爱,alpha和omega才是天生相配,喜欢小夫人也比喜欢许总要收到的阻挠小的多。 手术当夜,医生说麻药过了一定会疼,而且有可能会发烧,家属最好时刻观察着不要睡觉。 高升就跟许柯新商量:「小夫人,你守上半夜,什么时候困了就喊我,我守着。」 「不用,你快回去吧,这两天就多麻烦你白天过来帮我们买买饭,等他稳定了,我一个人在这就行。」 许柯新不让高升在这陪护,一是他年纪不小了,四十多正是各种心脑血管疾病高发的年龄段,最怕熬夜,万一出点事他担不起。 二是有点私心,高升在这,蒋文睿得时刻注意着称唿,许柯新也得谨记自己是许多多,特别不自在。 「就是,老高,你一把年纪了,就别逞能了。」 蒋文睿麻药劲儿卸了不少,精神也好了起来,说话也不像开始般有气无力,他跟高升半开玩笑道, 「再说,我们夫夫间说点贴心话,你还想听墙角是怎么的?」 高升被他说的老脸一红,蒋文睿这人啊,在熟悉的人面前总是小嘴叭叭的。 「可你自己行吗?」 「我是肩膀骨折不是全身瘫痪,等今晚过去,我明天就能下地了,不挡吃不挡喝,也能跑能跳的,多多一个人足够了。」 蒋文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摆明了今天必须把高升赶走。 高升也看出来了蒋文睿纯纯重色轻友,当然,他知道二人出发点都是好的。 不过既然人家两口子都不乐意让自己留下,自己也没必要在这当大电灯泡。 「那好,我回家,我家离这也不远,有事打电话啊。」 「你盼我点好吧。」 临走了蒋文睿还不忘怼他一句,高升无奈地笑笑,沖许柯新点了点头,说了句辛苦了便转身走了。 目送高升离开,二人同时舒了口气,许柯新坐到蒋文睿身边,也不说话,就这么用手托着脸看他。 「今天我替小叔挡棍子时,你是不是觉得特帅?」 「我觉得你特缺心眼。」 蒋文睿啧了一声,不满意许柯新的回答:「我都这样了,你夸我两句不行啊?」 他仗着自己有伤,竟然开始跟许柯新撒娇,那个啊字尾音听的许柯新都觉得腻得慌。 不过他并不觉着恶寒,反倒觉得蒋文睿的反差萌很可爱,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刚才那一瞬,他竟然把他错认成了颜颜。 他第一次上手捏了捏蒋文睿的脸:「你和颜颜长的好像啊,他们姐弟真的不是你年轻气盛在外面欠的风流债?」 他尾音上挑,吃醋意味明显。 「还风流债,你去找大元他们几个问问,从小到大我有几个异性朋友?」 蒋文睿当然知道许柯新是在开玩笑,颜颜姐弟的身世他很清楚,现在开启这么个话题,不过是想让自己转移注意力,不那么疼罢了。 「你长得那么帅,就算不主动,也得有不少人主动投怀送抱吧?」 第83页 「有,但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说着,他突然动了动,用左手一把揽过许柯新的头,贴在他耳边说, 「在和你之前,我连手都很少用。」 赤裸裸的聊骚让许柯新耳朵瞬间就红透了,他强装镇定,但眼睛却不敢去看蒋文睿,生怕对上他那双揶揄的眼睛。 他俩属于又菜又不服的性子,撩对方的时候非常起劲儿,但要是被反撩了,就会立刻面红耳赤的仿若未经人事的纯情boy。 「不过你不用担心,等你特殊期的时候,我就算吊着手也不妨碍。」 「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让你第三条腿也骨折?」 受不了蒋文睿满嘴跑火车,许柯新只好威胁他,手做出个一刀切的动作,朝着他某处比划。 蒋文睿觉得某处一凉,双腿不自觉夹住,立刻不敢再大胆出击了,虽然许柯新不可能真谋害亲夫,但架不住他的小眼神唬人啊。 「对了,程律师不是说爷爷给你留了一个光碟吗?你跟小叔要过来了吗?」 「没。」 许柯新经他提醒才想起还有那么一茬,今天光担心他了,完全把爷爷忘在了脑后。 虽然知道这样很不孝,但许柯新不得不承认,不知从何时开始,蒋文睿在他心里的分量追上了爷爷,甚至更多。 说着小叔,许诚的电话正巧打了过来,许柯新边嘟囔说曹操曹操到,边麻利接通,就听许诚问:「我到医院了,你们在哪个院区啊?」 许柯新报了具体楼层病房,然后问:「要不我下去接你?」 「不用,这医院我走过,丢不了。」 不一会儿,许诚就顺利找到了病房,他手里拎着一些水果,不是精美的果篮,而是各种零称的,实惠又好吃。 「小叔,这大晚上的你还跑一趟。」 许柯新接过水果,把凳子拉出来给他坐。 「小叔。」 蒋文睿也喊了一声,许诚眼中满是心疼,坐到床边看着他肩膀上一圈又一圈的纱布,愧疚不已: 「文睿,我……」 他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竟然一时词穷了。 「今天这事您别放心上,是我该做的。」 「我实属没想到许威他那么狠,这下好了,他被拘留了,明天警察应该会来问询问你的病情,给出相应的处罚。」 许柯新拿出个苹果用矿泉水沖了下,蛮力掰开,递给嘴唇起了皮的许诚半块:「那许柯岚呢?」 「他现在在隔壁医院,而且我还说了老中医的事儿,我说他违背医德,私自将病人扎瘫痪,现在警察上心了,如果抓到那个老骗子,仔细一查,他们仨都得蹲进去。」 不说别的,故意伤害,教唆引导,违背医德,这几条就足够他们几个喝一壶的。 许诚咬了口苹果,还挺甜,许柯新本来也想吃的,但余光瞥见了蒋文睿眼巴巴地看着他手里的苹果咽口水,想了想还是放下了,蒋文睿一天没进食,肯定饿坏了,现在自己还吃东西馋他,实属罪过。 而许诚忙的晚饭也没吃,现下咯吱咯吱地咬着苹果,吃的那叫一个香甜。 躺在床上的蒋文睿从来没觉得苹果这个「无聊」的水果那么诱人,他默默吞了好几次口水,才不至于一张口,口水就顺着嘴角淌下来。 那实在太丢人了! 「小叔,我受伤的事,麻烦你告诉今天参加会议那些人不要说出去,至于许威父子,就按爷爷说的办。」 虽然蒋文睿很想把自己大英雄的形象宣扬出去,但兄弟阋墙并非好事,传出去只会给宏启和许家脸上抹黑,权衡一下,他还是知道轻重的。 「那有人找你怎么办?」 许柯新看他实在干的受不了,就拿棉签蘸水轻轻擦拭着他干裂的唇。 「就说我出差了,一趟长差,没两三个月回不来。」 蒋文睿用舌尖舔着棉签擦过,留下的淡淡凉意,让他浮躁的心也安宁不少。 叔侄三人又坐了会儿,许诚就要走了,临走前他从包里掏出那个光碟,递给许柯新: 「老爷子应该是预料到了会有这一天,为了一举击溃他们父子,才故意背着我们写下遗嘱交给律师保管。」 「是啊,爷爷这样说,倒比我们拿的视频和汇款单有力多了。」 许柯新提到爷爷还是心里难受,他轻轻隔着塑料壳摸那张光碟,最后的最后了,爷爷还想着给他们儿孙铺路。 送许诚离开后,许柯新拿着光碟出神,眼底的哀伤愈发浓重,蒋文睿不愿看他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握住他的手轻声说: 「爷爷单独给你留的,肯定是放心不下你,这有电视,你看看有没有放光碟的地方,放心,我不会偷听的。」 许柯新原本垂着的眸子微微一颤,苦笑着切了一声:「不偷听?那你是准备进入睡眠状态还是拿棉花把耳朵塞住?」 「后者吧,突然睡觉这个技能我暂且没进化出来。」 蒋文睿又开始插科打诨,他看不得许柯新的伤心样,哪怕自己难受,也要想着法逗他。 轻轻笑了一下,许柯新突然弯腰在蒋文睿额头亲了一下:「我和爷爷之间没什么怕人的,而且,你是我男人,爷爷都认可你了,就更没什么好避讳的了。」 第44章 和他好好过日子 第84页 说完许柯新就去鼓捣电视了,独留蒋文睿一人捂着狂跳的心脏回不过神。 可心说,他是他男人,他承认了,打心底承认接纳了自己! 感受着胸如擂鼓地跳动,蒋文睿特别庆幸伤的不是左肩膀,要不他都怕心跳把伤口震裂了。 许柯新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让蒋文睿反应那么大,他正蹲在电视前面研究是否有放光碟的地方。 一般电视都没有这个功能,但蒋文睿住的是豪华单间,电视就是个显示屏,可以自行连接主机或电视盒子。 许柯新利索地把主机和电视连接好,光碟放进去,拿着滑鼠回到了蒋文睿身边。 因为房间里就他一个病床,许柯新怕蒋文睿平躺着看不见电视,就把病床转了个方向横过来。 移动滑鼠点了几下,爷爷的脸便出现在大屏幕上。 不同于在董事们面前的严肃,留给许柯新这份视频里的爷爷,浑身都散发着慈祥和蔼的光辉。 他先是怔怔地看了镜头几秒,随后笑了: 「新新,想爷爷了吗?」 「很遗憾没能和你见上最后一面,但事发突然,实在刻不容缓。」 「许柯岚没安好心,他准备在认亲宴这天,使计让你和许威闹出不好听的来。」 「旁人不知晓,但我清楚的很,许威他好色,而且荤素不忌,看上个美人就不放过,要是真出事,新新,爷爷怕你一时冲动,后果不堪设想。」 老爷子点到即止,没有把话说太透,但许柯新何等聪明,怎么能听不出。 再怎么不想承认,许威他都是自己生物学上的亲爸,虽说现在换了副皮囊,但灵魂是他。 爷爷最了解他的性子,假如自己被他碰了,许柯新第一时间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觉得自己活不了了,而是会拎着棍子把他弄死。 屏幕里的老爷子说着,从口袋里摸出熟悉的小药瓶,脸上浮现一丝怀念: 「我这几天,总是梦见你奶奶,她说想我了,喊我去和她作伴。是啊,我让她一人在那边孤单了几十年,也是时候去找她了。」 「从前爷爷最是担心你,怕我走了,没人照顾你,现在好了,文睿那小子稳重又细心,是个好的,把你交给他,我放心。」 「程律师是我老同学的孙子,值得信任,我已经把东西都交给他了,这个药,下一次就不吃了。」 说着,他把药扔进了垃圾桶,语气满是释然,老爷子笑呵呵的,眼底却闪着点点泪花,在留给许柯新的视频中,他一直都是笑着的,就像小时候那般。 不知何时,许柯新早已泪流满面,虽然爷爷并未说明,但他懂,爷爷怕许柯岚暗地使阴招,但因为被监视着无法给他们通风报信,只得动用了下下策。 那就是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打破他们的计划,并将他们的罪行公之于众,这样才能避免许柯新他们受到更多预知不到的伤害。 毕竟那心狠手辣的父子连亲爹都不放过,更别提兄弟和一个名义上是干侄儿,实则八竿子打不着的竞争者了。 「最后,爷爷再交代你一句,你小叔啊,他志不在此,把公司给他,实属是没旁的办法了,你和文睿就多帮衬着点,他就云清一个孩子,那孩子从结婚后还不着影,之后这个公司,还要交给你们俩的孩子。」 「好好和文睿过日子,两口子,万事包容才能长久,等有了孩子,抱来给爷爷看看,我盼重孙子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嗯,会的……」 许柯新低低出声,声音里都是哽咽,蒋文睿此刻更想把许柯新拥入怀中,但身体不允许,只好退而求其次,握住他的手,坚定地看着屏幕里仍旧笑着的爷爷: 「您放心,这辈子我都会对他好,您在天上看着,要是有一点不满意,就让我不……」 「别瞎说。」 许柯新眼疾手快用手背堵住他的嘴,这段时间他们太不顺了,虽然有些迷信,但祸从口出,运气差的人说话经常好的不灵坏的灵,他承受不起蒋文睿再出一点事儿了。 蒋文睿轻轻亲了一下他的手背,点头:「好,不说,我这辈子都会疼你爱你照顾你,不让你受一丁点儿委屈。」 因为许柯新和蒋文睿都在医院,高升休假的事儿也被迫终止了,他天天和许诚一块泡在公司,事无巨细地教他如何做一个合格的掌舵手。 许柯新好几次给小叔打电话,都是高升接的,无一例外都是说小叔要被各种破事弄疯了,扔下手机跑楼下躲清闲去了。 而且每次说到这个,高升的语气都是无可奈何,语气就像是在说家里不听话的小崽子一样。 「要不是高升有妻有子,小叔和小婶婶也恩爱羡煞旁人,我真以为他俩有一腿。」 这是某次挂了电话后,许柯新跟蒋文睿的吐槽。 过了最难受的一天,蒋文睿已经可以坐起来了,他咬着许柯新递到嘴边的苹果,含煳不清道: 「那可没准儿,小叔是alpha,老高是beta,虽然ab恋并非主流,但社会是承认的,要不咱还是出院吧,你去公司把他俩分开,免得真日久生情。」 「他俩要是二十多岁的小年轻儿,我高低不能旁观着不管,但俩人加起来都快一百岁了,能出什么事。」 许柯新满不在乎,瞥了一眼蒋文睿的胳膊,「你跟你爸你爹也是说的出差?」 第85页 「嗯,老两口身体都不好,能照顾孩子们就够累了,不让他们再多跟我操一份心。」 「现在凯达那边谁管?」 「我让大元盯着呢,小单子让他看着办,大单就先压着等我回公司再说。」 「你介不介意我去凯达帮你处理堆积的文件?」 许柯新坐在床边,跟蒋文睿商量, 「现在正是赚大钱的好时机,不能白白放掉几条大鱼。」 他指的大鱼自然就是大单子,因为宏启出事儿,蒋文睿这段时间搭人又搭钱,虽然两口子之间也别说欠不欠的,但两个公司之间还是要分清的。 既然现在宏启平稳了,他也不能看着凯达没进项,他以凯达的名义去谈项目,替他拿下几个大单,也帮财务回回血。 本以为蒋文睿会欣然答应,可他却皱起了眉,一脸不太情愿。 「怎么?你公司有机密不想让我知道?那要不把高升换回来,我去帮小叔,让他回凯达。」 许柯新很快想出对策,作为曾经的掌权人,他知晓每个公司都有自己的核心机密,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不是,跟那个没关系,要真是机密,高升都知道了,我还能怕你了解?咱俩现在夫夫一体,透露了对你也没啥好处。」 蒋文睿摇头,道出了他所想, 「我是觉得,你不是不想再涉足商圈了吗?在宏启帮小叔是爷爷的遗愿,没办法必须得做,而凯达那边最多就是少赚点钱,你何必为难自己。」 蒋文睿温柔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想做咸鱼,在我身边你不必伪装,活的轻松自在就好,赚钱什么的,有我呢。」 许柯新被他说的心里暖唿唿的,被人重视,理解的感觉真好。 「赚钱养家你来,那我呢?」 「你就负责貌美如花,想干嘛干嘛,只是……」 蒋文睿龇牙,「别忘了想我。」 「咦……」 许柯新嫌弃地和他拉开距离,蒋文睿最近越来越油嘴滑舌了,也不知道他那些情话在哪儿学的。 住了十天的院,医生说蒋文睿骨头长得不错,可以回家休养,两个月后回来复查,没问题的话可以试着开始康復训练,半年后才能拆掉钢板。 给他重新换上医用的固定肩膀的吊带,二人出院回家,小叔派了人来接,他们先去了趟宏启,看看小叔再回家。 许柯新轻车熟路地带着蒋文睿走进公司,经过前几天的事儿,员工们都认识他俩了,哪怕没见过也听说过。 「这就是为了救二爷负伤的驸马爷啊?」 「对,那天他们进来时我看见了,今天这是便衣还吊着手,你不知道,那天黑衬衫气场全开,帅的哟~」 「小太子也好看啊,唇红齿白,大眼睛布灵布灵的,脸蛋饱满圆润,也难怪能讨老许总喜欢。」 听着两个员工的窃窃私语,许柯新嘴角微抬,调侃蒋文睿:「驸马爷,你这名号可叫响了。」 「那当然,我可是你们宏启的正统驸马爷!」 蒋文睿抬下巴表示可骄傲了,叫响了说明什么?说明宏启全体上下都知道他和许柯新是一对儿了! 但唯一让他有点不满的是,他们叫许柯新小太子,都叫他驸马爷了,怎么就不能喊声公主呢,这太子和驸马,咋听都不像一对儿。 「你可算不上正统,按现在来说,云清那个素未谋面的老公才是,你充其量算太子妃。」 「那我不跟他抢,我是太子妃,太子殿下,你准备什么时候宠幸我啊?」 蒋文睿贱兮兮地把脑袋放在蒋文睿肩上,用头髮蹭他的脸,眼睛里都冒着星星。 许柯新下意识想给他一肘击,突然想起他有伤,还是算了,只是伸手把他脑袋推开:「不管你是谁,在公司放正经点,让人家看见像什么样子。」 「遵命~」 蒋文睿终于站直了,他本就比许多多高出半个头,刚才脑袋搁在他肩膀上,特像那个弯着腰狗狗祟祟偷地雷的。 聊着天就到了办公室外,因为没和小叔说来公司,就准备给他个惊喜,他这几天很忙,没时间去医院,但电话一天起码俩,关心蒋文睿的恢復情况,他们今天过来,主要也是为了让他放心。 没有敲门,许柯新直接推门进去,但下一秒,他就啪一声把门关上了。 刚想一步迈进去的蒋文睿差点没把脑袋磕了,他疑惑地看着许柯新,这是看着什么了? 「谁啊请进。」 应该是听见了门响,许诚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蒋文睿看了眼还在恍惚中的许柯新,不解归不解,但还是推开了门:「小叔。」 「你们怎么来了?」 许诚声音中带着浓厚的鼻音,眼睛也是红的,一看就是刚哭过,而高升正拿着扫帚,往里面扫地上快摞成小山的纸团。 「我们要不来,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儿!」 这次是许柯新夺门而进,他压抑着怒火,顺手关了门。 高升一看是他们,看了看许诚,寻思他们可能有家事要说,说了句你们聊就要出去。 许柯新却立刻堵住门,反手将门反锁上了。 他怒瞪着高升:「高升啊高升,这几年我算是看错你了,以为你是有担当有责任的好人,你老婆一个男性beta,为了给你生孩子,两次都差点没命,你倒好,这才几天啊就移情别恋了?!」 第86页 说完,不顾高升懵逼的表情,又将炮口转向刚哭过的许诚, 「还有你,小叔,我小婶婶她远在西域,你借着回来工作的藉口和别人搞暧昧,你这样对得起她吗?」 第45章 捉姦乌龙 「不是……你这哪儿对哪儿啊?」 许诚和高升都被许柯新一通骂给弄懵了,蒋文睿听着他话口不对,扯扯他,试图让他冷静一点。 什么叫移情别恋,和别人搞暧昧? 蒋文睿小眼神逐渐八卦,眼神游移在高升和许诚身上,不会吧,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那天他就是随口扯皮,不会真一语成谶了吧?! 「是啊小夫人,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被骂的高升回过神品了品许柯新的话,他是误会了什么吗? 「误会?行,那我问你,你捧着我小叔脸干嘛?你俩都年近半百了,这么做不觉得丢人吗?」 捧脸?! 蒋文睿听的眼睛都冒光了,虽然知道许柯新气的不轻,但他并不想劝了,他想听更多!! 「我……」 高升听他乍一说,竟没想起他说的这一幕是啥时候发生的,而许诚好似突然反应过来了,一张老脸瞬间臊的通红: 「老高,你先出去,我跟他说。」 「嗯。」 看许诚的反应,高升好像也明白许柯新误会什么了,他虽不知小夫人啥时候和老许关系那么亲近了,但怎么说自己也是个外人,这事儿还是留给他们自家人解释吧。 许柯新还想拦着他不让走,许诚拍桌子瞪他:「许……许多多!你给我起来!」 他脱口就要喊许柯新,还好及时剎住了车。 第一次见小叔沖自己发火,许柯新满眼不可置信,一副你做错了你还敢凶我的表情回瞪着他。 气氛有点剑拔弩张,蒋文睿再想看好戏也不能让自家老婆吃了亏,想了想还是把许柯新往旁边挤挤,把门让出来让高升走了。 「你看见什么了?」 许诚语气有些呛人,鼻音没消多少,显得声音有些闷。 「我……」 许柯新一噎,梗着脖子, 「我看见他摸你脸了!」 「你看事儿能不能有头有尾!我擦眼泪,纸有一点沾眼球上了,我觉得眼睛疼,就让他看看出来没!」 许诚简直无语死了,什么呀,快五十的人了,让他一句话差点晚节不保勒! 许柯新眨了眨眼,对他的理由信了大半,但还是有些存疑,不过气势弱了下来:「看眼就看眼,摸脸干嘛?」 「你俩试试,不板着脑袋看不清!」 蒋文睿本来坐在沙发上美美吃瓜呢,脑袋突然被许柯新拧过来,还好他脖子柔韧度不错,要不一下还不就噶了。 实践证明的确没错,许柯新讪讪地松开蒋文睿,嘶了一声,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一动不动,化身成鹌鹑。 「我……那个……不好意思啊小叔。」 许柯新挠头,不好意思极了,他的确是冲动了,但任谁一打开门,就看见俩人一个弯腰一个抬脸,手还放对方脸上能不多想? 许诚经过许柯新给他的演示,也有点不好意思,他刚才和高升姿势那么亲密的嘛,那还真不怪许柯新多想。 叔侄俩都开始检讨自己的错误,只有蒋文睿在心疼自己的脖子和莫名被骂了的老高。 「呃……那个小叔,您别跟可心计较,他也是为了小婶婶打抱不平嘛。」 「啊……没事,我理解,他和他小婶从小关系就好,不过这事儿将来别告诉你小婶婶啊,丢、丢人。」 「嗯,不说,我三缄其口。」蒋文睿憋着笑应道。 「我……我去找高升道个歉。」 许柯新觉得自己再呆下去就要被尬死了,这tm大乌龙,得亏小叔和高升都是自己人,要不他得给人家说多少好话。 打了声招唿,几乎是落荒而逃地跑了。 拉开门出去,许柯新直接撞上了在门口还没离开的高升,看见他许柯新脸瞬间变得通红: 「高……高哥,对不起,我刚才冲动了,口不择言,你别放在心上。」 许柯新飞快地沖高升鞠了个躬,都不敢直视他。 高升看他这副窘迫的模样哑然失笑:「没事儿,误会解释开就好了,你也别放在心上,许总。」 许总。 许柯新身体一僵,他有些无措地看向高升,却见他用一副庆幸又释然的表情看着自己。 「你……知道了?」 「嗯,刚才你进来骂我的时候感觉很是熟悉,我记得前两年有两个已婚的搞在一起,被你撞见,你也是这么骂他们的。而且我没走,听到了文睿叫你可心。」 高升在听到这一声可心时几乎是茅塞顿开,怪不得蒋文睿看许多多的眼神那么熟悉,且充满着爱意,还以为是他移情别恋了,没想到是出现了奇蹟。 许柯新也沖他露出个放松的笑,不再是那副单纯小孩样,而是切了大号,拍拍高升的肩膀:「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应该的。」 没有多余的话,二人相视一笑,他们并肩作战了几年,早已熟悉了彼此,这一笑,包含了千言万语。 与此同时,屋里的蒋文睿也不能看许诚独自尴尬,就开启了新的话题: 「您遇见什么事儿了,需要那么多纸巾擦眼泪?」 第87页 虽然这个话题没比刚才那个好多少,毕竟哪个alpha哭都不愿意让别人看见,更何况还是一个小辈。 没想到提起这个,许诚眼泪就又有泛滥的趋势,他嘆了口气:「哎,别提了,我儿子,遇见人渣了。」 「您是说云清?」 蒋文睿刚才还听许柯新提过他这个小堂弟呢,二人就差两岁,但听说许云清好几年前就结婚了,现在孩子都好几岁了。 「嗯。」 经过此次事件,许诚把蒋文睿也不当外人了,也就没有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的心理, 「前几年他找了个刚出道的小明星当男朋友,我再三劝他三思,那是个大染缸,里面人都不靠谱,他却死活不听,还背着我们直接和他同居,好嘛,等我们知道,孩子都快生了。」 「有了孩子,我和他妈也就认了,就算那是个小白脸,只要他对云清好,大不了我们养着他,就这样,他俩领证了,但自始至终,我们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后来云清带着孩子和他搬去了京城,我跟你小婶依旧到处游山玩水,每年只回家来陪老爷子过年。」 「每次我问他,什么时候带他回家来看看,这孩子都好几岁了,他爸面都还没见过呢,他每次都是同一个回答,说孩子爸在事业上升期,如果公开恋情会导致事业下滑严重,孩子爸答应了,等事业稳定了,一定风风光光地公开,给他一个最盛大的婚礼。」 「不止我儿子信了,我们也信了,谁知道不仅没等到风光的婚礼,我这个神秘的儿婿,却被人曝出是个脚踩好几条船的渣男!」 许诚说着,都恨的牙痒痒, 「我家云清,二十岁就不管不顾跟了他,今年第八年,可在爆料中,他却只是所谓「小三」中的一个。」 「这些天公司的事就让我焦头烂额,完全没时间管网络上的事,今天早上我突然心慌,给你小婶打了电话,你小婶却哭着说,云清割腕了……」 「人没事吧?!」 蒋文睿本来准备当个狗血故事听的,听到这里他彻底把笑收了起来,语气严肃。 「救过来了,因为你小婶喜欢追星,这事儿刚被曝出来时,你小婶就怀疑是不是他,给云清打了电话,确定后就连夜飞了过去,生怕他做出傻事,可千防万防,仍旧没防住……」 许诚搓了一把脸,险些老泪纵横,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当眼珠子疼,无忧无虑长大的儿子哪里受得住爱人的背叛。 还好是救过来了,他都不敢相信,如果儿子没了,他们老两口后半辈子怎么活啊…… 「要不是我打电话过去,你小婶根本不准备告诉我,怕我这边分心。」 「您收拾收拾,去京城看看小婶和云清吧,他们母子此刻没有主心骨,您去了也能让小婶轻松一些。」 他起身, 「公司这边您不用担心,有我和可心还有老高,保证没问题。」 许威已经因故意伤害罪蹲里面了,判了一年半,蒋文睿正巧有个当狱警的高中同学,他一句话,许威讨不了好。 而许柯岚装死后说自己失忆了,蒋文睿压根不信,动了点小手段,直接给他弄精神病院去了,进了那种地方,不说疯了也得傻了。 所以他们现在也不怕有人暗地下阴招了,而且人命关天,父亲去了,或许那个可怜的小弟弟能有勇气活下去吧。 许诚思量再三,同意了他的建议,自从听了这事,他的心早就飞到儿子那里了,留在这的不过是一副躯壳。 既然蒋文睿提出来了,反正他在这效率也提高不了多少,不如自己离开,让他们两口子大展拳脚。 小叔担心妻儿,啥也没收拾,买了最近的一个航班就赶飞机去了。 等许柯新和高升叙了会儿旧再进来,跟他说小叔匆忙离开了,问他知道怎么回事不? 蒋文睿只说给他揽了个活,许柯新倒了两杯水,一杯给了蒋文睿,一杯自己喝。 蒋文睿简单把事情经过和许柯新说了一遍,在听到许云清割腕时,第一反应也是:「人没事吧?」 听到人没事,他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云清从小就是乐天派,傻小子一整天都乐乐呵呵的,没什么烦心事。 现在能把这样的人逼到自杀,可想而知他得多难过。 换位思考,现在有人告诉他蒋文睿不仅有大老婆,还有一堆小老婆,自己不过是其中一个,许柯新觉得,他得疯了。 「蒋文睿,我不是吓唬你,如果你敢脚踩多只船,不,两只船,我不会像云清那么傻对自己下手,我会把你关起来,一刀一刀,让你生不如死。」 「不行,我怕疼,所以我绝对不做对不起你的事。」 蒋文睿保证,虽然知道这话并没什么分量,但他相信,如果他敢,许柯新真能说到做到。 因为有了工作,两人干脆也不回家了,许柯新好久没摸电脑了,有些生疏,不过毕竟十几年的肌肉记忆了,很快就上手了。 他工作,蒋文睿就用手机搜索最近被爆出轨的渣男明星,不查不知道,娱乐圈瓜真多,最近俩月就有三位,而且其中俩还是姘头。 吃了会儿瓜,蒋文睿基本确定了骗了许云清的渣男是谁。 「霍启,男性alpha,27岁,男团出身,后转型实力派演员……」 蒋文睿自顾自碎碎念着度娘上搜出的人物信息。 第88页 本在工作的许柯新耳朵一动:「谁?」 「啊?」蒋文睿抬头,「什么?」 「你刚说那人叫什么?」 「霍启,怎么,你认识他?」 「我不认识,但有人认识。」 许柯新当即拿手机给陈桦打了电话。 陈桦刚出差回来,正补觉呢,被吵醒很是不爽:「谁啊打扰小爷睡觉?!」 「小桦,是我,问你个事儿,你前段时间说什么塌房的人,是不是叫霍启?」 听到这个名,陈桦精神了不少,他磨了磨牙:「小嫂子,你闲着没事打听他干嘛?跟你说啊他塌的透透的了,可别现在入坑指望他能翻身。」 陈桦极力劝阻失足青年掉进这个无底洞,开始陈桦还抱着是墙倒众人推的心态,寻思肯定是有人看不得霍启平步青云要整他,没曾想后来的料各个炸弹还有实锤。 开始以为是婚内出轨,脚踩两只船的渣男,没曾想是处处留情的海王。 隐婚的正牌老婆,娱乐圈里的姘头,还有好几个被小三的无辜omega,听说有个锤,其中一个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孩子都七岁了! 「我给你发个地址,这几天有空的话你过来一趟,我找你打听点事。」 第46章 蒋总失宠了 陈桦一听这话,八卦雷达滋滋作响,他觉也不睡了,二十分钟就到了公司。 「许先生,这里有个叫陈桦的先生说要找您。」 前台给许柯新打来电话,许柯新听他那么快来了,有些诧异:「让人把他直接带来办公室。」 许柯新把电脑关上,静候陈桦。 蒋文睿去替他开门,回头问许柯新:「他那个塌了的偶像是霍启啊?」 「嗯。」许柯新翘起二郎腿,接过蒋文睿刚才拿的手机,看起了霍启的资料。 「小嫂子,你怎么在宏启……」 陈桦敲门两下,随后推门进来,话说一半见到蒋文睿了,他哎了一声,「你怎么也在?」 随后目光看到他吊着的胳膊上,「受伤了?!怎么弄的??」 连环炮问题让蒋文睿不知道先回答哪个,他挠挠头:「我没事,你嫂子有话要问你。」 「哦对,小嫂子你找我什么事儿?」 陈桦立刻把蒋文睿扔脑袋后头去了,坐到许柯新身边,托腮看他。 「你说那个霍启,是被他老婆爆出来的?那你知不知道他老婆姓甚名谁?」 「这我还真知道!」陈桦凑近他,「这个瓜我吃的透透的,他老婆叫余雨,是京城房地产大老闆的女儿,和他隐婚四年了。」 「确定?不是叫许云清?」 虽然许柯新听蒋文睿说了,许云清被小三了,但他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遍,不愿相信自家弟弟连个名分都没有。 「许云清?哎,你别说,还真有那么个人,不过他连小三都算不上,听说就他,还给霍启生了个儿子,前两天都被人家余小姐找上门了!」 陈桦说到这个可兴奋了,自从脱粉后变成吃瓜乐子人,他感觉视角都明朗了许多。 看到许柯新脸色突然沉了下来,陈桦有些不明所以:「等等,这个许云清,你认识啊?」 「他是宏启的小少爷,被渣男骗了八年,今早自杀了。」 「啊……」 陈桦听到这个也不免有些难过,同为omega,他的同情心泛滥了。 「我还以为是他发现了爆出来的,没想到,他连个小三都不算。」 许柯新苦笑,傻小子啊…… 「那这个霍启现在在哪儿?」 「不清楚,只是听说被爆出丑闻后,他公司就和他解约了,娱乐圈也算把他半封杀了。」 「纯活该!」 蒋文睿低声骂道,什么人啊,脚踩好几条船,他最看不起这样的alpha! 「文睿。」许柯新突然抬头,眼底闪着寒光,「帮我找到他。」 蒋文睿一蹙眉:「别冲动。」 「放心,我不弄死他,别脏了我的手。」 从未见过如此阴沉的小嫂子,陈桦有些瑟瑟发抖,本以为他是个单纯无害的小兔子,原来,竟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那个……小嫂子,宏启的小少爷,跟你有什么关系啊?而且你们俩还堂而皇之地坐在人家宏启总裁的办公室里,到底为什么?」 「哦,还没和你说,你嫂子是老许总认下的干孙子,但因为一些意外,导致还没办认亲宴,老爷子就走了,现在还没来得及公开。」 陈桦恍然大悟,点头,要那么说就合理了,毕竟也是名义上的弟弟,听到这种事儿确实该生气。 「那你呢?」 陈桦又将话题转回了蒋文睿,「你那胳膊怎么伤的?」 「不是胳膊,是肩膀,别提了,倒霉,走在路上被个疯子打的,骨折了。」 蒋文睿撒了个善意的谎言,许威一事不好传出去,要不宏启脸上没光。 「那你可太寸了!」 陈桦嘟囔着, 「蒋叔和祁叔还不知道了吧?要不他们怎么能不跟我说。」 「这么丢脸的事哪能让他们知道。」 蒋文睿做出个捂脸的动作,很难为情的样子。 「那下周蒋叔生日,你不回去了?」 蒋文睿被他说的一愣,他爸生日?啥时候? 陈桦用眼睛斜着他:「你不会忘了吧?」 第89页 「这种大事怎么能忘呢呵呵呵。」 蒋文睿有些心虚地打着哈哈,最近事儿实在太多,他光顾忙活许柯新这边了,完全把亲爹忘一边了。 「要不回去吧。」 一直沉默的许柯新开口了,见他们都看向自己,许柯新坦言:「这可是我在你家,给老人过的第一个生日,要是不去,会被挑理的。」 「你……愿意跟我回家?」 蒋文睿满脸的惊喜加不可置信,可心这么谨慎的人,主动提出见家长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认定了自己,愿意跟自己过一辈子了! 虽然许柯新这段时间也和他说过一辈子,但他都当是口头说说,这一刻,他才真正相信了。 「当然,你是我男人,你家也是我家啊。」 许柯新露出一个笑,很温柔,也很满足。 他现在对蒋文睿是百分百的真心,而且自从结婚,他还从没见过这对名义上的公婆呢。 被两人秀了一脸的陈桦:我不酸我不酸,我二次元有一堆老公,不比蒋文睿好得多? 而后两天,蒋文睿在差人调查霍启的去向,而许柯新一直泡在公司处理事物,有几位老员工纷纷感嘆: 「小太子往那一坐,跟咱们许总真的特别像,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许总走了,小太子来接手了。」 老蒋生日前一天,蒋文睿说查到霍启了,他现在没了工作,无经济来源,还被喷的那么惨,已经自暴自弃,开始傍有钱的大款了,只要价格美丽,无论alpha还是omega,他都伺候。 「真噁心!」 蒋文睿朝着手下给他拍来的视频呸了一口,上面明晃晃拍到了霍启被一个五大三粗的男性alpha搂着,他那一脸谄媚讨好看的蒋文睿生理不适。 「所以,你要怎么收拾他?」 「既然他那么欲求不满……」许柯新目光一狠,语气确实淡定无比,「那就找几个人,好好让他舒服舒服,别弄死就行,不过,他要是染病死的,可跟我没关系。」 蒋文睿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表示明白,转头就给自己有人脉的朋友打电话,让他去传染病医院弄几个人。 当天晚上,夫夫二人来到个荒芜的草原荒地上,不一会就见到几个歪瓜裂枣扛着一个精瘦的人过来了。 扒了他的衣服,几个人迫不及待地扑上去,虽然是个alpha,但脸蛋儿却是个十足的美人,凑合着也能用! 霍启从一开始的惊恐破口大骂,到后来直接绵软的只剩哭和哼哼了。 听着那不堪入耳的声音,坐在车里的许柯新嗤笑一声:「人啊,还是不能做亏心事,否则,必遭反噬。」 他那凉飕飕的声音听的蒋文睿不由得后背一凉,讨好的笑道:「就是,他纯活该。」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敢出轨,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下场。」 「不会的~我一辈子都爱你!mua——」 车外淫靡不堪,车内暧昧缠绵,区别就是有情人和被报復,一车之隔,仿佛两个世界。 第二日清早,许柯新没有去公司,而是将蒋文睿拉去了商场,准备给老蒋买点生日礼物。 「你爸喜欢什么?」 许柯新漫无目的地闲逛,老蒋这个年龄段很尴尬,说他是老人,他还头髮锃亮身体倍棒,但要说中年,老头快六十了,也不合适。 蒋文睿贱兮兮地凑过来在他耳边说:「他喜欢孙子。」 许柯新不想搭理他,这人就没个正形,脑子里都是些黄色废料! 挑来挑去,许柯新选中了一款腕錶,但第一次见公婆,也不能光给老蒋,祁爸那边也得有。 听蒋文睿说他爹腰不好,他就精挑细选了一个腰部按摩仪,可以加热的那种。 「二老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这是来到蒋家老宅,下车前蒋文睿说的最后一句话。 蒋家老宅面积也很大,许柯新怕走丢了,就跟着蒋文睿并肩走,刚进屋,就听蒋文睿扯开嗓子喊:「爸,爹,我带你们儿媳妇回来了!」 鸦雀无声了半天,久到许柯新以为他们不在家,但突然,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他抬头看向声音来源,就见两个小萝蔔头风一般跑下来。 蒋文睿蹲下身,刚想说自己受伤了,让他们小心点,却发现她们跑到许柯新身边停住了,一人抱着一只腿,叽叽喳喳围着他又叫又笑。 失宠了的蒋文睿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不过还得是闺女,颜颜抱完许柯新,撒手就过来抱他,不过却在他半米外停下,担心的看着他的手:「舅舅你受伤了?」 「没事,小伤,爷爷们呢?」 他摸摸小丫头的脑袋,用左手把她抱了起来,从把他们接过来,这还是第一次分开那么久。 「蒋爷爷去遛弯了,祁爷爷在楼上,好像不太舒服,现在在休息。」 「不舒服?」 蒋文睿还没做反应,许柯新眉头一皱,抱起阿泽,回头看蒋文睿:「我能上楼看看吗?」 自从爷爷走后,许柯新听到有人身体不好就下意识担心。 不过他也有私心,头一回见,还是得给二老留下个好印象,要不将来蒋文睿难做。 「走。」 蒋文睿对于祁爸的身体一直很担心,听到病了,也不管自己胳膊疼,抱着孩子三步并两步跑上了楼。 第90页 「爹,你怎么样?听颜颜说你不舒服?」 许柯新和蒋文睿是前后脚进来的,他进门就看到一个侧卧在床上,表情有些痛苦锤着腰的中年清瘦男子。 嗯,一看就是亲生的。 这是许柯新见到祁爸的第一个反应,蒋文睿和他简直太像了,尤其那双深邃的眸子,除了祁爸眼角带了些许细纹,简直一模一样。 祁爸听到自家儿子的声音往门口一看,率先注意到了他吊着的手。 扶着腰坐起来:「你这是怎么了?」 「别提了,那天见义勇为,让个精神病给用棍子打了。」 蒋文睿依旧用的这个藉口,不过这次加了个前缀。 祁爸脸上的担心完全藏不住,蒋文睿怕他再追问,赶紧把许柯新扯过来:「爹,我带你儿媳妇来看你了!」 第47章 见家长了 「这就是多多?」 突然被点到的的许柯新有些不知所措,蒋文睿笑着介绍:「对,多多,这是咱爹。」 他看着祁爸张了张口,一声爹却怎么都叫不出,他没有父母,哪怕之前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个词彙对于他还是陌生的。 看着许柯新涨红了脸也没能叫出声,祁爸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尴尬。 眼看气氛僵持住了,蒋文睿赶忙打哈哈圆场:「你看,在家喊的挺顺嘴,到这还害羞上了。」 祁爸也是高情商的人,听儿子替他解围,也没多在意,扶着腰下床,走过来:「没事,我第一次见你奶奶也不敢说话。」 他亲昵地拉过许柯新的手, 「多多,咱家没那么多规矩,你就把我当成你亲爹,如果不适应,也可以把我当朋友,一家人,不要拘着自己。」 许柯新感受着从手掌心传来的温度,有些怔愣,同时也有些心酸。 他从小就没和长辈相处过,见到蒋文睿他爹后莫名有点畏惧,或许是潜意识里觉得会被家长抛弃,所以他本来打算的就是面子情,不会交出真心。 但被祁爸一拉手,他却从他身上感觉到了小婶婶的温暖。 笑容略微真诚了些,许柯新红着耳朵,艰难出声:「爹……」 「哎!」 祁爸听到儿媳妇改口了,眉开眼笑,但一激动,扯的腰钝痛了下,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嘶了一声扶住了墙。 「您……没事吧?」 许柯新伸手扶住他的胳膊,祁爸摇摇头:「老毛病了,应该是要变天,过去这两天就好了。」 「你看这不巧了吗!」 蒋文睿拍拍阿泽的后背,「快去楼下,把你小舅舅刚才拎的东西拿上来!」 说完又回头看着祁爸,「多多听说你腰不好,托人在国外买了个腰部按摩器,能加热的,肯定适合您!」 蒋文睿简直满嘴跑火车,张口就来,得亏许柯新今天在场,要不绝对跟他说的有出入,还不小! 看着祁爸那满眼的的欣慰,许柯新有些不好意思,怪不得都说婆媳关系好不好全在男人身上。 的确,蒋文睿那么会圆,就是真有矛盾他也能两头压火。 阿泽很快把按摩仪拿了上来,蒋文睿借着自己一个手不方便,推着许柯新去给他爹试试。 许柯新是头一回摸omega的腰,哪怕隔着衣服也能摸出纤细的很。 「孩子,你有心了。」 祁爸特别欣慰,之前蒋文睿突然玩闪婚,还不让他们老两口参加婚礼,甚至连人都没让他们看一眼。 他还好,老蒋差点气死,在家骂了好几天小兔崽子,婚后他们也旁敲侧击地问过,蒋文睿每次都说他们好的很,但就是不说带回来给他们看看。 要不是有管家老方一直说夫人和少爷恩爱得很,俩孩子也一个劲儿的说小舅舅这好那好,他们真以为这段关系名存实亡了。 本来想着俩孩子好就行了,但蒋文睿昨天突然莫名其妙给老蒋打电话,说今天让准备一下,他要带人回来。 说实话祁爸第一反应是蒋文睿有新欢了,但蒋文睿很快就补了一句,说是儿媳妇。 这不,老蒋跟方管家打听了儿媳妇喜欢吃啥,一个大老闆,今早开着几百万的车去超市买菜了。 「对了爹,我爸呢?」 「他……」 「初初,你看这玩意儿是叫白玉菇……」 屋内屋外的声音同时传来,几人一起扭头看去,就见一向板着脸不爱笑的老蒋同志跟个小孩一样拿着把蘑菇小跑进来找自家老婆。 蒋文睿躲闪不及,差点被老爸怼墙上,老蒋在看到蒋文睿的那一刻,笑容僵在了脸上,虎着个脸,挺直腰板:「回来了?」 「嗯。」 蒋文睿并没觉得自家老爸太过双标,毕竟从小就是这样长大的,沖他咧嘴一笑,「我把你儿媳妇带回来了!」 听到儿媳妇,老蒋绷着的脸有些顶不住了,他轻咳一声,努力让自己表现的不那么激动。 有些事迈出第一步,第二步就不算什么了,许柯新沖老蒋露出一个得体大方的笑:「爸。」 「哎,好。」 老蒋努力压着自己的嘴角,但那飞舞的眉毛,却出卖了他此刻激动的心情。 「快别傻站着,多多,你特意给爸挑的那块儿表呢?」 蒋文睿加重了特意两个字,替许柯新献殷勤。许柯新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来,笑笑:「不知您喜欢什么,我看这块表款式不错,您平常戴着玩,祝您生日快乐。」 第91页 「我爸最爱表了!行了爸别装了,我知道你现在心花怒放了,你儿媳妇的心意快收下!」 有蒋文睿这个活宝从中周旋,老蒋也沖许柯新露出个笑,很会提供情绪价值地直接戴上:「一家人别那么见外,下次来不许带东西了。」 和许柯新打过招唿,双标的老蒋同志才注意到蒋文睿吊着胳膊,蒋文睿还是刚才那个藉口搪塞。 老蒋虽然疑惑,但蒋文睿却趁许柯新回头的时候沖他摇摇头,老蒋会意,没有再追问。 中午,一家人坐在一起,老蒋同志年轻时候喝酒喝伤了,蒋文睿也不爱喝,一家人就以茶代酒,只给两个孩子拿了饮料。 刚开席,许柯新就自觉地端起茶壶,给二老斟上,然后跟蒋文睿一同站起来,说: 「爸,爹,我在这先给您二老赔个罪,因为种种事情,我和文睿结婚都快半年了,才来见你们二老,请你们勿怪。」 许柯新说罢将茶一饮而尽,老两口也只是笑笑,说着理解。 「这一杯,算是补上我们婚礼时的敬茶。」 许柯新又提了一杯,碰碰蒋文睿,蒋文睿也举杯,二人一块沖二老鞠了个躬,然后同时一饮而尽。 「最后一杯,愿您二老身体康健,长命百岁,爸,生日快乐。」 敬酒敬三杯,这是规矩,许柯新敬茶也敬了三次,以示重视。 他并未觉得任何不妥,倒是老蒋在他倒第一杯时就目光深邃了下来。 他这个儿媳妇明明是普通人家出身,且听说自小饱受折磨,这种敬酒礼和规矩,他不应该做的那么熟练,就连给长辈敬茶,杯低三分这一条都注意到了。 蒋文睿原本还觉得许柯新做事周到呢,余光瞥见老头神色不对,略一琢磨就懂了,他赶紧打哈哈: 「看见了吗?这才几个月,你们儿子我就把夫人教的如此有礼有节,等咱们凯达开年会,带出去见那些生意伙伴,年轻漂亮又懂事,嘿,多有面儿啊!」 蒋文睿这一番话是在说给老蒋听,而许柯新的脸色骤然一白,他忘了自己是许多多,不该如此「懂事」。 还好蒋文睿给他圆过去了,否则老蒋还不得怀疑他身份有问题? 「那还得说多多聪慧。」 祁爸一听也笑着附和, 「不过文睿啊,一个omega,你怎么教他酒桌上的事儿啊?之后要是有应酬,你可一定要替他挡酒,omega喝多了酒对身体不好。」 其实众人都听出这话比较冠冕堂皇了,不是对身体不好,是万一喝多了,在那种人多杂乱的地方,容易出事儿。 不过祁爸没点透,蒋文睿都当听不见,他才不会让许柯新再去跑什么应酬,如果喝酒,也就是他们俩的二人世界,增加点情趣的调剂品。 规矩礼节都到了,就正式开始吃饭了,许柯新很惊讶,这一桌子菜几乎都合他的口味。 蒋文睿更是怕他不好意思伸筷子,直接跑厨房拿了个大盘子,一个菜给他拨了点放在面前。 在长辈面前秀恩爱许柯新还是有点难为情的,可蒋文睿根本没意识到。 因为从小耳濡目染啊,之前小时候跟着家长去吃酒,他爹腰不好,他爸一个大老闆,总会单独要一套餐具,或是买些纸杯,把菜给他摆在眼前。 那么多年了,他爹喜欢海鲜,但从来没亲自动手剥过皮,都是他爸剥好,放进盘子里或是餵他吃。 就此刻,他爸仍然旁若无人地给他爹剥着虾,完全不管旁边两个小豆丁有多费劲掰虾头。 「小舅舅,你们是不是要有小弟弟了?」 吃饱了的阿泽看着许久未见的小舅舅,贴在他的胳膊上蹭啊蹭,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问道。 蒋文睿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他瞪大眼睛看着面前恩爱半辈子的老两口,表情崩坏:「爸,我爹五十多了,你可真行啊!!」 这话可不是钦佩和赞赏,而是十足十的埋怨,蒋文睿觉得自家爹五十多了,现在又怀上了,这得是超高龄产夫了吧?! 老年人,有夫妻生活没问题,但能不能做好安全措施!! 真的,要不是当着孩子们和许柯新的面,蒋文睿真的要和老蒋好好地说道说道了。 莫名被亲儿子骂了的老蒋同志一头雾水,场面寂静了三秒,祁爸突然反应了过来,一张俊秀的脸勐地涨红,嗔怪道: 「说什么呢!我跟你爸都多大年纪了!」 「那……」蒋文睿看向许柯新的小挂件阿泽,理直气壮,「你们就别瞒着我了!」 说着,语重心长地看着老两口:「是,我忙,你们二老寂寞,但是爹,你什么身体自己没点数吗?你生文源就落下了腰疼的毛病,退一万步讲,就算你身体好,年龄在这呢,五十四了,生孩子危险系数多高不知道吗?」 然后又将炮火沖向了老蒋, 「还有你老蒋,alpha不挂墙上就不安分是吧?我爹什么身体,你还折腾他?!这样,趁着月份还小,赶紧把孩子拿掉,别说什么给我生个伴儿啊,他比我小三十岁,等他大了我活不活着还不一定呢。」 蒋文睿是真生气了,他承受不了来个小屁孩,却要拿他爹的命去赌! 「蒋文睿!」 老蒋在蒋文睿慷慨激昂发表言论时,几欲张口打断他,但都被他的气势压了下去,最后,忍无可忍,拍桌: 第92页 「谁说你爹有了?」 蒋文睿仍旧理直气壮,指着阿泽:「他说我要有弟弟了!」 「舅舅……我问的是我要有弟弟了吗?」 第48章 我不行 阿泽见舅舅火了,小小声解释道,说完还往许柯新怀里挪了挪寻求庇护。 哗啦。 一盆凉水把许柯新的火气浇灭了。 所以……是他意会错了? 「蒋文睿!」 老蒋一张老脸变得又红又紫,气的怒瞪蒋文睿,「当着孩子面你瞎说什么呢!我是那么不知节制的人吗?」 蒋文睿磨了磨牙,想反驳,但碍于他爹在场,不敢说,只好挠了挠头,赔笑:「爸,爸,我听岔了,岔了……」 知不知节制这事,蒋文睿在心里腹诽,别说现在,十几年前他青春期那一阵儿,有一次去老两口卧室拿东西,吃着香蕉呢扔皮,一打开垃圾桶,好傢伙,六个啊!! 从那开始,他再也不随便进出他们的卧室了,生怕看见点什么不该看的。 话题扯远了,蒋文睿终于深切的感受到了前段时许柯新捉姦乌龙的尴尬了,那天他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憋笑吃瓜呢。 可怜巴巴的看向许柯新,却见许柯新也在低着头憋笑,肩膀都抖了。 风水轮流转啊! 眼见老蒋又要给他上顿课,祁爸忍着害羞赶紧转移话题:「行了行了,你们爷俩怎么因为什么都能吵起来,多多,你见笑了。」 「没事,我很喜欢这种家庭氛围。」 许柯新沖祁爸露出个笑,这句话是真的,自从来了蒋家,无论是老蒋和祁爸的恩爱,还是傲娇老蒋的双标,还有蒋文睿敢和双亲开玩笑,都是他从未体验过的。 老蒋还黑着脸,祁爸在桌下踢了他一脚,给许柯新夹了一筷子菜,他特别规矩,公筷离他远够不到,就将自己筷子反过来替他夹。 「既然提起孩子,那爹就多嘴问一句,你们有计划吗?」 「有啊,我们的计划就是把他们俩养大。」 蒋文睿把话头接了过去搪塞,顾左右而言他。 许柯新当然知道他这不是抢话,而是在保护自己,之前说定好了不要小孩,但这话自然不能他来说。 「蒋爷爷,祁爷爷,舅舅,小舅舅,我吃饱了,先去楼上收拾东西了。」 颜颜突然提出下桌,还不忘把阿泽拉走,哪怕阿泽喊着我还没吃饱呢,也动用血脉压制把他拽走了。 「您二老也看到了,小丫头心思敏感,一听咱们谈到这个话题,就避了。」 蒋文睿嘆了口气,看颜颜这样,他真的很心疼。 蒋家二老也被颜颜的举动弄得心里不舒服,小丫头自小懂事,知道自己没有父母,从来不会撒娇耍脾气,且惯会看人脸色。 可她才五岁啊,记忆都不一定有的孩子,却能准确的分辨出自己是否该听大人说的话。 气氛凝重下来,许柯新见一家三口都不说话了,想了想,道: 「我们不要孩子,就是怕两个孩子心里有落差,爸,爹,我不是圣人,如果真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不能保证对他们仍旧一视同仁,他们没有父母就已经很可怜了,我们不能再让他们失去一次。」 「他们可以在老宅这边,我们可以照顾,你们都还年轻,而且凯达那么大的公司,不能后继无人啊。」 老蒋不贊成许柯新的说法,他还是老古董,虽然疼俩孩子,但在他的观念里,这毕竟是外孙,姓着外人姓,和亲孙子终归不一样。 祁爸的不反驳代表着默认,老两口的态度摆在这了,蒋文睿见许柯新也沉默了,直接了当,装作苦恼: 「行了,本来我爸生日,大喜的日子我不想说这些,但你们都提到了,我就说了吧,我俩,要不了孩子。」 祁爸听蒋文睿话里有些沉重,抬眼有些担忧:「嗯?」 「这不,我看肩膀顺道做了个大体检,谁知道查出来个弱精症。」 许柯新倏地把目光投向蒋文睿,之前没捅破窗户纸的时候,蒋文睿就提过装病这一茬,但许柯新根本没放在心上,毕竟哪个。alpha会承认自己不行?更何况他还是装。 「你少诓我,前几年咱爷俩去看过这一科,你根本没毛病!」 「那是前几年,现在就是有毛病了嘛,我都接受了您干嘛不接受?再说,我和多多结婚四五个月了吧,他肚子不也没动静吗?」 「不要紧,这病能治,西医看不好就看中医,你那么年轻,肯定能治好。」 祁爸饭也吃不下去了,开始在脑子里搜罗自己医院的人脉。 「治不治的,不要紧,不耽误正常生活就得了呗。」 蒋文睿满不在乎,还特意加重了正常生活四字,来表示自己除了不能生,房中事还是不耽误的。 「嗯,我有个在中医院当院长的高中同学,等着给你拿些药调理一下。」 老蒋眉头皱的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他的大孙子不能越来越远,他还指望活到抱重孙呢。 这条路,任重而道远啊! 这个话题就此算是结束了,下午蒋文睿陪着二老说说凯达最近的事,也明确表示了和宏启有了联姻关系,以后就是友交了。 老蒋表示公司已经交给蒋文睿,他就不再管,只要别把公司败光,就任他折腾。 第93页 而且也对许柯新表示了歉意,说他的干爷爷许老爷子去世他没参加,表示很是抱歉。 蒋文睿很丝滑地接过话,说是他没通知自家老爸,要怪就怪他。 许柯新对于蒋文睿在爷爷这件事上只有感激,完全不会在意那么多。 但他还是冠冕堂皇地说无妨,他也刚成为许家人,而且小叔也是好相处的,不会在意那么多。 大概下午四点多,蒋文睿就说要回去了,祁爸不放心他的肩膀,非要让他留下,要么自己就跟去他家照顾。 对于自家爹的关心,蒋文睿连连摆手:「诶呦爹,真不用,有多多呢,我就是胳膊伤了,不挡吃不挡喝的,而且你自己都腰疼,就别担心我了。」 蒋文睿一半是真担心自家爹,另一半却是不想多个电灯泡,他和许柯新在家说话不用刻意隐藏身份,多个旁人,哪怕是他爹也仍旧得演。 经过一番长达十分钟的拉锯,蒋文睿拿出了杀手锏,他趴在祁爸耳边不知说了点啥,祁爸耳尖一红,看了他和许柯新一眼,随后犹豫着却也答应了 。 带着俩孩子回家,路上小朋友们都睡着了,吃了晕车药的许柯新精神不错,就问蒋文睿:「你跟你爹说什么了?」 「你说临走的时候啊?我跟他说,一般调理壮阳的药喝完啊,都会比较兴奋,我说你也不想撞见我们俩随时随地的恩爱吧?」 许柯新被他这不正经的话说的耳朵泛红:「我真没想到你为了护我,竟然真的用了这个藉口。」 蒋文睿因为是单手开车,所以特意绕的僻静的小路,放眼望去别说车,人影都看不见一个,所以他还回头看了许柯新一眼, 「这样才一劳永逸啊,要是说你有问题,老两口嘴上不说,心里也会有意见。」 「其实如果站在老两口的视角,我能理解他们的心情,毕竟omega的主要任务就是生育,我连最基本的都做不到。」 许柯新其实也想过要不要和蒋文睿有一个小孩,但他只要想到那个画面就毛骨悚然,潜意识里想,但心理拒绝,或许等再过个几年十几年,自己彻底适应了omega的身份,思想也会转变吧。 「是咱俩过一辈子,要孩子有什么用?要说指望养老,那养个没心的还不如去养老院请护工。几十年前指望他给你打幡摔盆,现在都火葬场了,花点钱僱人把骨灰往大海里一样,我随风飘扬,想去哪儿去哪儿。」 蒋文睿谈起生不生娃,他可有的是心得,怕许柯新还纠结:「继承有阿泽,逢年过节烧纸钱,他俩就算忘了他亲爹妈,也忘不了咱俩啊!」 「呵呵,你想的还够远,几十年后的事儿都安排好了。」 他捏捏躺在他腿上睡着了的阿泽的脸,从小养起来,跟亲生的没有区别。 回了家,阿泽还是一如既往的调皮捣蛋,颜颜却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他俩都看在眼里,许柯新侧面和阿泽打听过,是不是在幼儿园不开心? 阿泽说没有,不知道姐姐因为什么不开心。 「你去看看颜颜吧。」 大概一周后,许柯新着实担心的很,就催着蒋文睿去和小丫头谈心,不是他不愿去,而是颜颜明显对蒋文睿比对自己更加信任依赖。 蒋文睿也早就坐不住了,但他却觉得要给孩子私人空间,不该打探太多。 「不是,你这什么心理啊?私人空间是该给,但这孩子心思重,她现在郁闷了,再不给她解开心结,只会越来越糟!」 最终,蒋文睿还是听了许柯新的理论,上楼把阿泽支下来,自己去跟颜颜谈心。 抱着阿泽看电视,许柯新的眼睛却在不停的扫视着楼梯口,十分钟,二十分钟,一个小时,蒋文睿怎么还不下来? 正当他快坐不住的时候,蒋文睿出来了,他沖许柯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喊阿泽:「都几点了还看电视?快去刷牙睡觉!」 把小孩打发走后,蒋文睿坐到了许柯新身边,揽住他的肩嘆了口气: 「我是真没想到,她一个孩子会想那么多。」 第49章 和你的特殊期 「怎么说?」 许柯新将翘着的二郎腿放下,见蒋文睿眼睛有些红,心里咯噔一下。 「那天在老宅,不是谈起了要孩子的事儿吗,阿泽这傻小子嘴没个把门的,在幼儿园听到有孩子说,爸爸妈妈有了弟弟妹妹,就会把他们送到爷爷奶奶家,」 「因为这话丫头上心了,这些天咱们没露面,颜颜就真以为咱们是把他们丢到爷爷家不要他们了,那天我爹又提出来,她就更不安了。」 蒋文睿把刚才在颜颜那拿来的童话书给许柯新看,许柯新一瞅,白雪公主? 「她从前都看龟兔赛跑,守株待兔这种正能量的故事,现在却改了。」 蒋文睿翻了两页,「她怕你变成白雪公主的后妈。」 「你说,我是还有哪儿做的不够吗?」 许柯新陷入了自我怀疑,因为他是孤儿,他能体会孩子们的心理,所以他在尽可能对他们好,但颜颜心思比他想的还要敏感。 「你做的足够好,你说我是最好的舅舅,那你就是最好的小舅舅!天下找不出第二个。」 他搂过许柯新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安慰他:「颜颜说了,特别特别喜欢小舅舅,她刚才还偷偷告诉我,在幼儿园里,他们俩都称唿你爹爹。」 第94页 「爹爹……」 许柯新不由呢喃,心口一暖,他的付出并未付之东流,这个称唿击中了他的心,他从小就想有个家,有妻有子,现在……也算变相完成了吧。 「那你和颜颜怎么解释的?」 「我说,我们不计划要孩子,哪怕之后有了,他们仍然是咱们的宝贝。」 许柯新目光有些涣散地盯着播放着动画片的电视:「所以,你是有想法的是吗?」 蒋文睿那天在老宅是拒绝的斩钉截铁,但现在却留了气口,没把话说死。 「我当然想和你有个孩子。」 意料之外的,蒋文睿回答的十分坦然, 「和爱的人有个结晶,延续我们的生命,很美好。」 蒋文睿感受到了许柯新肩膀颤了一下,他轻轻拍着:「不过一切还是看你的意愿,反正在我爱上你的那一刻,就决定不要孩子了。」 「我也在想。」许柯新久久才回了那么一句。 「想什么?」 「想和你有个孩子。」 许柯新坐起来,看着蒋文睿那明显露出惊讶的脸, 「往感性了说,你的话打动我了,我喜欢你,也想和你要个孩子。但理性占比更多,凯达这边阿泽可以继承,但宏启当下后继无人。」 「我考虑过云清,毕竟他才是真正流着许家血脉的人,但他随了小叔,性格大咧咧,不适合勾心斗角,他的儿子估计也是随了家风,而且我都好几年没看见了,谁知道变化成什么样了。」 「爷爷不想看着打下的基业拱手让人,而且最后的视频里也说了,他希望咱们要个孩子。」 许柯新跟他分析了所有的事,却又急转了个弯,「不过,就算要,也得五年之后,起码等颜颜长大些,等她得到足够的爱,不再害怕被抛弃,那时,她对于咱们的孩子,只会疼爱,不会再有一丝敌意了。」 许柯新虽说的过于直白,有些不好听,但蒋文睿能理解他的心情,手指头都不一边长,亲生的都一碗水端不平,更何况这种隔了一层的关系。 所以他们可以在这几年里,好好对待他们姐弟,尽可能的给予他们足够的爱,起码他们的童年是在爱中长大的。 「好,五年打底,十年为期,如果这些年内计划有变,咱们就不要了。」 蒋文睿应的干脆,因为他知道,但凡换一个人,都不会考虑外甥们的感受。 「为什么是十年?十年后这副身体也才三十二吧?」 「虽然许多多年轻好几岁,但超过三十岁没生第一胎就算高龄了,许多多身体又不是特别好,我不能让你冒那个险。」 蒋文睿伸手摸了摸许柯新的肚子,孩子这个,可遇不可求。 许柯新被omega的心理潜移默化的改变了不少,对蒋文睿的这个动作已经不排斥了。 他抱住蒋文睿的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孩子往后放,你可以考虑一下一周后,我的特殊期。」 特殊期。 蒋文睿听见这个身体勐地一僵,耳尖爬上一抹红,是啊,不知不觉许柯新的特殊期就要到了,上次是意外,这次是他们两个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 蒋文睿这人吧,高攻低防,越临近日子,他倒是越不好意思面对许柯新了。 倒是许柯新坦然的很,他俩是夫夫,这是正常生理现象,害羞个什么劲儿啊。 omega的特殊期都有周期性,许柯新大概是七十天左右一次,上次他第一次经歷,送孩子去在车上就发作了,还好司机是个beta,要不绝对得出事。 但不知是许多多自身,还是融合了alpha灵魂的原因,抑制剂对他来说用处不大,起码,没有上次被蒋文睿诱导强制fq,然后「正常处理」来的畅快。 「明天别上班了,陪我吧……」 这是许柯新一感觉身上开始燥热,半夜就把蒋文睿叫醒,哑着嗓子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不过,也是最后一句。 毕竟,哪个正值壮年的alpha,散发着奶糖味信息素的爱人在怀,还能巍然不动? 那不是柳下惠,是不行! 唇被堵住,气息与信息素交融,薄荷的清冽与奶糖的甜腻相中和,整个屋子里充满了杂乱却又莫名和谐的味道。 趁着还尚存一丝理智,蒋文睿努力平稳唿吸,抓起手机给陈桦打电话。 陈桦正睡的迷迷煳煳,含煳地应:「歪……」 「陈桦……从明天开始,你送孩子们上下学……」 粗重的唿吸让陈桦一懵,他的第一反应是蒋文睿肩膀伤復发了,但下一秒那边传出一道低低的哼唧,他瞬间就明白是咋回事了! 「保证完成任务!祝你和小嫂子度过一个美妙的……」 蒋文睿正箭在弦上,没时间听陈桦多啰嗦,道了声谢就把电话挂了,独留被「大瓜」刺激清醒的陈桦在那边骂他见色忘友。 特殊期一般持续七天,这期间蒋文睿让阿姨一日三餐都放在门口。 阿姨也年轻过,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也就按照他的吩咐,变着花样的给他们做补身体的饭菜。 要说许柯新之前对于被alpha压制会抗拒,但在尝过滋味之后就彻底叛变了,去tm的吧,有人伺候的确舒服! 后来,他干脆搂住蒋文睿,软下声音撒娇,还会在情到浓时哑着声音喊老公,要不是蒋文睿怕伤了他,他能保证过了这段时间,许柯新还得七天下不了床。 第95页 最后两天属于缓冲期,omega的渴求逐渐减少,蒋文睿也终于抽出了身,去亲自为许柯新做饭。 当然,他并不会做什么花样,只能和阿姨虚心地学熬粥,阿姨看着蒋文睿肩膀吊着,围着围裙,拎着勺子在灶台边晃悠,暗嘆夫人真是好命。 香喷喷的白米粥出锅,蒋文睿可有成就感了,围裙都没摘就给许柯新端上楼了。 「可心可心!」 蒋文睿推开门,献宝一般把粥放在床头柜上,还故作谦虚:「第一次做,不知道好不好吃。」 许柯新听着这话莫名有些耳熟,他当时好像跟蒋文睿也是故作谦虚来着,但现在二人关系不同了,但时间不过也才几个月罢了。 许柯新撑着酸软的身子坐起来,眉眼还含着未散去的春色,他端起碗感觉有些烫就又放下了。 蒋文睿还以为是许柯新不喜欢,脸上有了失落之色,急忙自己端起来,想再推销一番。 可谁知,碗实在太烫了,许柯新手上有薄茧都烫到不行,更何况蒋文睿这细皮嫩肉的,还就一个手,手一抖,直接把碗打翻了。 地上铺的是地毯,碗掉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却并没碎,白粥上飘着的热气徐徐升腾着。 「没烫着吧?」 许柯新第一时间是担心蒋文睿,而不是责怪他怎么不小心点。 「没有没有。」 蒋文睿说着没有,赶紧抽出几张纸把粘稠的米粒擦掉丢进垃圾桶。 许柯新往下张望着,看着蒋文睿穿着围裙,半跪在地上收拾残局,突然有种自己娶了个贤惠omega的错觉。 而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哎,我说,你上辈子是不是omega啊,勤俭持家,贤惠温柔的那种,你身上有种……人夫感,对,就是人夫!」 这个词还是陈桦说的,说蒋文睿自从结婚后变得越来越人夫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平庸的beta。 「有可能吧,不都说投胎转世,每一世都会转换性别吗?」 蒋文睿随口回应,手上动作不停,把该扔的都扔进了垃圾桶,没碎的碗捡起来, 「我再去给你盛一点,锅里的应该不热了。」 「算了,我也下楼吧。」 许柯新揉了揉酸痛的腰,在床上翻腾了五天,腰酸背痛的,还不如起来走走。 蒋文睿依着他,替他拿了拖鞋,跟小太监扶娘娘一样掺着他。 许柯新脚一沾地就腿软的厉害,就跟踩棉花上似的,差点软倒在蒋文睿怀里。 蒋文睿眼疾手快在背后单手搂抱住他,扶着他缓了一会儿才缓缓走了出去。 他俩一个脚步虚软一个吊着胳膊,还好家里变成了斜坡楼梯,还为了孩子们在上面玩滑滑车,做了个安全性极高的气垫车,有防滑和减速的功能,蒋文睿就撺掇许柯新坐上面滑下去。 许柯新也是玩心大发,听他的话坐了进去,蒋文睿小跑到下面护着,虽然有摩擦减速的功能,但他还是要小心着。 许柯新坐气垫车,单手抓住侧边的绳子,缓缓滑下去,最后平稳落地。 蒋文睿伸手把他拉起来,还没走到饭桌前,就听门铃响了。 阿姨正在上菜,听到门响去开门,然后疑惑地哎了一声:「请问您找谁?」 「我找蒋文睿!你就跟他说我是林曼曼!养大黑那个!」 第50章 堂弟上门 「林小姐?」 蒋文睿扶着许柯新起来,然后他一人来到门口。 看到他,林曼曼刚扬起笑容要打招唿,就见蒋文睿吊着胳膊,脑子一抽:「你腿上的伤转移了?」 蒋文睿尴尬一笑:「啊……没有,我这是受伤了,跟那天不是一回事儿。」 他侧身将林曼曼让了进来,林曼曼指了指被牵引绳拉着的大黑,蒋文睿会意,点头同意一起进来。 「前些日子我来过,想看看你还有哪儿不舒服,但你家一直关着门,原来是受伤了,不严重吧?」 「不严重,马上就到恢復阶段了。」 二人边走边说,许柯新此刻也来到了饭桌边,蒋文睿给他介绍:「多多,这是林小姐。」 许柯新脸盲,那天又是晚上,而且今天林曼曼又换了个髮型,要不是看见大黑,他是真不认识。 「那么客气干嘛!我叫林曼曼,咱们年纪差不多,你们就都叫我曼曼吧。」 「我是许多多,欢迎来我家做客。」 许柯新也自我介绍着,随后拉着椅子,离大黑远点,虽然那天没受伤,但也的确对它升不起什么好感。 「吃早饭了吗?没有就一起用点?」 「我吃过了,不过,一会儿厨房做的甜品,我可不可以尝一口?」 林曼曼是个自来熟,闻着空气里飘的奶糖味,她以为是厨房里的味道。 「什么甜品?」 正端着碗给许柯新舀粥的蒋文睿一顿,疑惑地问。 林曼曼脸上露出了陶醉之色:「你家空气里飘的是大白兔的味道,难道不是甜品?」 闻言,许柯新一怔,而蒋文睿也是脸色一变,放下碗也不管别的了,说了稍等,就拉着许柯新站起来,把他送回楼上。 「怎么回事?」许柯新有些不明所以,「有客人呢,咱俩离开合适吗?」 蒋文睿摇头,用手捂住许柯新还未来得及贴抑制贴的后颈腺体,表情严肃:「她是alpha。」 第96页 一切尽在不言中,特殊期的omega会信息素会格外的浓郁,若是被除了伴侣的其他alpha闻到,轻则导致alpha暴躁,重则会酿成不可逆的后果。 许柯新震惊地瞪大眼睛,林曼曼是alpha??不像啊!他一直以为她就是个beta。 他的震惊写在脸上,蒋文睿点头,二人也进了门,蒋文睿边翻找阻隔贴边跟他说:「我也是看见她身份证才敢相信。」 说完又怕许柯新误会,赶紧解释,「那天去医院,她怕我有什么后遗症,等结果的时候她就把身份证给我看了,还让我拍照,说有事找她。」 轻柔地给许柯新贴上阻隔贴,甜腻的味道瞬间淡去了不少,蒋文睿让许柯新在上面呆一会儿,他下去开窗通风,一会儿再下去。 许柯新点头,林曼曼是来看蒋文睿的,自己在不在场问题不大,而且下面还有大黑,他还真避之不及。 蒋文睿出去了,许柯新往床上一躺,这几天除了干那事儿就没别的,爽是真爽,腰也是真疼! 双手撑着腰顺时针转了几下,微微缓解了腰酸,许柯新弯腰打开抽屉,扒拉出藏在抑制剂和抑制贴下的一小瓶避孕药,倒出来吃掉。 虽然他身体不好,但特殊期的受孕率还是很高的,以防万一,他还是每次都吃。 「可心,你看谁来了?」 蒋文睿去而復返,许柯新往门口看去,见他身后站着个人,他微微蹙眉,不是说好在外叫他多多的吗? 侧目看去,心里一惊:竟然是许云清! 「小弟,咱们虽然没见过面,但也不是外人,你和你哥那么久没见,肯定有很多话想说,但今日不巧我楼下还有客人,就不陪着你们了。」 蒋文睿如此说着,还十分抱歉,好歹也是娘家人第一次上门,他不陪着着实不合适。 但林曼曼人家也是真心实意要和自己做朋友的,而且许柯新和许云清兄弟俩肯定有交心的话要说,自己在这也不方便,所以找个藉口离开,倒是也行。 「蒋总您去忙,我和……我哥,说会儿话就行。」 许云清点头,在提到哥这个称唿时,还是不自然地喵了许柯新一眼,许柯新倒是坦然接受,小叔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云清,是意料之内。 「你去吧,对了,你让阿姨去超市买点菠萝蜜,云清爱吃。」 「好。」 蒋文睿应了一声,沖许云清抱歉一笑,随后出门,还顺手帮他们把门带上。 「云清……」 许柯新看到瘦了一圈的小弟都快心疼死了,许云清有着西域血统,眼瞳泛着微微的绿色,面部立体精緻,漂亮的好像仙子。 可现在却是瘦的脱了相,原本亮晶晶的眸子也是彻底失了色彩,跟从前简直判若两人。 他站起来想去抱他,但还没碰上,许云清就下意识瑟缩一下。 「哥……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我……我……」 许云清慌乱地看着他,我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急的眼泪啪嗒啪嗒掉。 许柯新看着眼前这个本应开朗活泼的小弟变得如此敏感爱哭,心里把那个姓霍的千刀万剐了八百遍,恨得牙痒痒。 想到那个畜生,许柯新的眼神不自觉落在了许云清左手手腕上,那里已经拆了纱布,却留下了一道很深的印子,可想而知他当时是没想活下来的。 「傻小子,他的过错你干嘛伤害自己?」 握住他的手腕,许柯新心里一阵怒意,觉得那天那几个人还是找少了。 「八年……哥……他骗了我八年,我拼着和家里断绝关系也要和他在一起,还被他哄骗着未婚先孕来要挟我爸妈,到头来我这些年的感情就是个笑话……」 他崩溃的哭着,许柯新一拉,直接把他扯进自己怀里。 「八年来我就为了他一句隐婚,放弃了所有爱好,任劳任怨的在家带孩子,从不要求他带我们出门玩,就盼着一个月能见着他几次,盼着有一天,我能光明正大的和他并肩,宣布我们两个的关系……可等来的却是他的妻子找上门,抢走了我的铭宇……」 想到那天毫无徵兆上门的那个疯女人,许云清就止不住的颤抖,虽然她是所谓原配,但一直没有孩子。 本来就因为发现丈夫在外有好几个家而愤怒,得知有人甚至有孩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找了一堆保镖上门威胁他们父子,说要么许云清效仿古代妾室把孩子给她养,要么,就掐死他儿子。 这话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和羞辱,许云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omega根本抢不过那些保镖,最终还是让那女人把孩子抢走了。 「没了孩子,没了他,哥,你说我还活个什么劲儿?」 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正好落在他那方才结痂的伤疤上,看的许柯新心都揪了起来,连忙追问:「那孩子现在……」 许云清吸了吸鼻子,难得扯了扯嘴角:「我爸过去之后就出面去找那个疯女人她爸了,他们年轻时有过一次生意往来,说得上话,她爸倒是个明事理的,不过心里也憋着口气,把我爸灌醉了才罢休,不过第二天,就把铭宇给我送回来了。」 「你今天怎么没把孩子带来?」 许柯新上次见铭宇还是前年过年,小肉球一个,软软的脸蛋儿让他爱不释手,也不知两年过去了,小孩儿长高了多少。 第97页 「他……」 许云清提到儿子现在的状态,眼泪又止不住了, 「不知道那天晚上那个疯女人对他做了什么,孩子自打回来就不说话了,还时常半夜哭醒,我们也带他看了心理医生,根本没用。」 「别担心,咱们这里不行,那就去京城,去沪市,去粤城,肯定能治好的。」 搂住许云清,让他趴在自己肩头,轻声安抚。 许云清也是看见亲哥了,一些跟父母不能说的话,不能诉的苦,此刻一併哭了出来,上气不接下气的。 不知道哭了多久,许云清眼睛都成核桃了,他有些脱力地靠着许柯新的肩膀: 「哥,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借钱,霍启他不光骗了我感情,还给我留下了一笔巨额债务,我爸妈那么大年纪了,而且这些年也没存下多少钱,我不能说出来让老两口操心,所以我想,你先借给我,之后我可以在公司帮你打工,慢慢还债。」 许云清用的是近乎乞求的口吻,小心翼翼地和他商量,说到借钱时,他还咽了咽口水。 「巨额?多少?」 「一……一千万。」 似是觉得这个数目太过巨大,怕许柯新为难,很快补了一句, 「我已经变卖了房子和一些值钱的东西,现在还差七百万,只要你现在帮我度过难关,我可以打工还债的,我大学学的会计,可以在财务任职,或是你看我适合什么职位,我都可以……」 他小心地说着,许柯新摸着小弟的头髮,心疼的无以復加,刚张口想说声好,却是哽咽了。 他一哽咽不要紧,原本就心思敏感的许云清眼泪唰一下又下来了,更加退而求其次:「五百万也行……」 「傻小子……」 许柯新将他的头一把按进怀里,哽咽更甚, 「别说一千万,就是倾家荡产,哥也能帮你。」 「哥……」 许云清泪眼婆娑地抱着他,感动的不住说着谢谢。 「公司现在能一口气拿出这么多流动资金吗?」 哭着哭着,许云清突然抬起了头问许柯新。许柯新一怔,许云清解释: 「这也不是一笔小数目,我拿走了,公司周转不开怎么办?」 听他担心这个,许柯新敲了敲他的脑门:「不用公款,我和你哥夫手里有,帮你救急没问题。」 「那蒋……哥夫他能同意吗?」 「能,他听说了你的遭遇也很是同情,而且也是他让小叔过去看你的。」 许柯新给蒋文睿买了个好,不过这也是实话,许柯新有这个自信,只要自己开口,蒋文睿绝对不会说半个不字。 「那我就多谢你们了。」 许云清擦擦眼泪,终于露出个真正的笑,可那笑看在许柯新眼里却是苦涩万分。 他嘆了口气:「之后……要在哪儿生活?」 「我已经把那边房子卖了,现在跟着我爸妈带着铭宇住在老宅,哥,你能不能在公司帮我找个工作,我不能再这么消沉下去,我还有儿子,我要赚钱养他。」 「行,你养好身体,职位任你挑。」 「就是得告诉哥夫,借我的钱一时半会儿肯定还不上,也希望你们别和我爸妈说我欠债的事,他们为我操了太多的心,不能再让他们烦心了。」 「还什么还,这钱就当我和你哥夫补给你……你孩子的压岁钱。」 许柯新差点说成了份子钱,还好及时剎住了嘴。 而且毕竟好几百万,他要真的准备还,下半辈子都得有负债,再说这可是自家弟弟,帮一把是理所应当的事儿。 「那可不行,若是你自己的钱,我要了就要了,但现在是你们二人的共同财产,我不能不还。」 「我们家的钱都归你哥管~他说什么,我都贊成!」 第51章 我真的很爱你 蒋文睿从屋外进来,他看兄弟俩正亲密的搂在一起,说真的,有点吃醋。 许云清一看蒋文睿来了,赶紧从许柯新怀里坐起来,擦擦眼泪,有些许的不知所措:「蒋总……」 「哎,那么见外干嘛,叫我哥夫。」 蒋文睿行至他们身旁坐下,「云清,你的难处我们都知道,就像你哥刚才说的,这笔钱不算借,算是我们给孩子的压岁钱,也算我这个当哥夫,当叔父的给你和孩子的见面礼。」 听到两口子都那么说,许云清眼中满是感激,许柯新拍拍他的肩:「好好休养,下月去公司上班吧,正好财务部缺人,你去了,我也放心。」 宏启经歷了动盪,财务部有一部分人员被许柯岚收买了,所以他把一些裙带关系的都给刷下去了,现在财务部长的位置空缺着,交给自家人总比交给外人来的妥当。 对于这两口子投来的善意,许云清都不知怎么说谢谢了,只是不住的流着泪。 想留许云清吃饭,许云清却以不放心孩子为藉口拒绝了,两口子送他到门外,刚一开门,却发现林曼曼牵着大黑正在门口徘徊。 许柯新看向蒋文睿,挑眉,意思是你没把她送走? 蒋文睿也很是诧异,明明是林曼曼离开他才上的楼,这少说也得半小时了,她咋还没走? 「曼曼,你是有东西落下了吗?」 「啊?啊没有!」 林曼曼正神游天外,听到叫她恍然回神,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偷眼瞄着他俩身后的许云清。 第98页 许云清接收到她的目光,不自然地移开一步,许柯新觉得这俩人有问题,就低声问许云清:「你认识她?」 「她……是我高中同学。」 许云清的高中是在本地上的,林曼曼也是本地人,所以这个消息并不意外。 许柯新瞭然点头,蒋文睿也听到了,勾唇一笑:「原来都是熟人啊。」 场面又陷入了尴尬,蒋文睿看着两人别扭的神色,觉得不对劲儿,他拉拉许柯新,二人默契地退后一步。 「多多,蒋总,我就先走了。」 许云清实在太不自在了,就连忙告辞,甚至没等许柯新说声慢走,他就逃跑般跑下了台阶,朝着小区外跑去。 「这一时半会儿也打不到车,云清,我送你吧!」 林曼曼牵起大黑就追,许云清被她拉住,因为距离较远,许柯新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林曼曼想送他,但许云清却很抗拒。 「他们俩,有点事儿啊。」 蒋文睿用肩膀撞撞许柯新,许柯新缓慢地点头,确实,林曼曼的感情太外放了,他们在旁边看着都知道他俩有点事儿。 说话的功夫,那俩人已经拉拉扯扯着走远了,二人对视一眼,许柯新转头往楼上跑,蒋文睿也随之跟上,默契地来到了许柯新之前住的卧房,扒着窗户往外看。 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小区外面,此时不知那俩人说了啥,许云清就跟被定在原地一样一动不动,林曼曼也低着头,二人都一副沉思怀念忆往昔的神态。 「她刚才跟你说啥了吗?」 许柯新见看不出什么,就转头问蒋文睿,刚才许云清来的时候,一定在楼下见过林曼曼,如果真有事儿,他敢笃定林曼曼藏不住事儿。 果不其然,蒋文睿细细回忆了片刻:「她问我这个omega是不是叫许云清,我说是,她又问是不是在育才高中上过学,我说是,然后她就没有再问别的了。」 「会不会是……」 二人默契地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那份瞭然。 经过扒窗台,最终还是看着林曼曼把许云清说服,坐上她的车走了。 这事算是个小插曲,没过几天许柯新就见着了许诚,许诚说小婶婶经过这次变故,身体也垮了,他得常伴身边。 但她适应不了这边的生活气候,所以许诚说想把公司交还给他,自己去陪老婆。 许柯新当然知道小叔和小婶婶的感情,对于此事他也有了打算,公司交给自己打理,这是最初的想法,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如果小叔走了,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宏启落到了个外人手里。 但现在不同了,云清回来了,宏启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出现了,他首先和刚刚上任财务部的许云清商量了此事。 许云清只是思索了片刻便答应了,他的态度令许柯新没想到,他却苦涩一笑: 「哥,我栽了八年,这件事教会了我很多,尤其是一个omega不该只依附于alpha,否则失去的不止是爱情,还有尊严。我要养孩子,养我爸妈,而且如果我能帮上你,也算弥补一些你和哥夫对我的帮助。」 得到本人的答覆,许柯新又去和小叔说,小叔听完后久久不语,最终,眼圈红了。 云清是他从小捧在手心的宝贝,这次的变故强迫他一夜之间长大,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他这个当爹的着实心里不落忍。 最后,许柯新和蒋文睿说了,蒋文睿那可是一百个贊成,虽然挺心疼云清那小孩儿的,但那也不是他媳妇儿,他还是更希望许柯新能把心思都用在自己身上。 几方都确定好,许柯新和小叔定下个一年之约,这一年他仍然坐镇,而自己则是手把手教许云清管理公司。 许云清脑子好用,又是专业对口,在财务算是干的风生水起,有一部分新员工好长时间才知晓这不是上司,而是东家。 而且许云清脾气也好,没什么架子,很多人都乐意和他交朋友,等人心笼络的差不多了,许诚就召集高层,股东们开会,正式把许云清介绍给他们。 许云清说不紧张是假的,还好许诚在一旁帮腔,股东们大多上了年纪,纷纷反对由一个omega接管公司。 「omega怎么了?omega心思细腻,处理事情会比alpha柔和,更能体会同为omega的难处与不易,而且许家就那么一个接班人,怎么,难不成还要用古代过继那一套,换个亲戚里的alpha来不成?」 以上是「驸马爷」蒋文睿的说辞,他连上回那种「秘密会议」都参与了,此时更是不能少了他。 而且这种在老婆面前表现的事儿,蒋文睿可不能放过。 「蒋总说的容易,若之后太……许夫人给您生个omega,您能同意让ta接管公司?」 「为什么不同意?」 蒋文睿轻松的轻笑反问,「重要的是那是我亲生骨肉,只要能力够,性别不是问题。」 言罢,他还撇嘴:「再说,omega怎么了?起码能保证孩子是亲的!」 绝杀。 这句话出来没人再言语,许柯新差点笑出声,暗暗给他在心里竖了个大拇指。 虽然还是有反对的声音,但许柯新劝许云清不要理睬他们,把本职工作做好,拿出实力打他们的脸。 「云清,捂住耳朵,闭上眼睛,不顾一切的往前沖吧,哥给你兜底。」 第99页 一年为期,许云清拿出了十二分的努力,为公司签下了一个收益可观的大项目,看到了实力,那些反对的声音也就此消失,所以在许诚宣布将法人以及管理权交给许云清时,再无一人有异议。 而许柯新也在那一刻功成身退了,成功当上了梦寐以求的咸鱼。 要说最高兴的还得数蒋文睿,他整天呲着个大牙,连回家都有了奔头,因为不管忙到多晚,卧室里总会有一盏灯是为他亮的。 「可心,过几天就要放暑假了,去年答应孩子们的海边之旅,是时候启程了。」 一番云雨后,蒋文睿翻身抱住已经软的没有骨头的许柯新,在他的脖颈处吻了一下,声音喑哑,带着点还没散去的欲望。 许柯新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迷迷煳煳地应了一声:「好啊。」 这一年来,颜颜和阿泽都长高了不少,而且更加活泼,尤其是颜颜,在和舅舅的畅谈后,好像解开了一些心结,甜甜的笑重新挂在了脸上。 阿泽也是一贯的傻狍子,有点小戏精,也会保护姐姐了,好几次许柯新被叫家长,都是阿泽打抱不平,最后和人家孩子两败俱伤。 但许柯新可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家长,面上和老师说着好好管教,回来就给报了跆拳道。 许柯新知道自家孩子的脾气,不惹事,但咱也不能怕事,不主动招惹人,但是有人挑事儿,咱就必须打回去! 后来,一堆刺头都服了,跟在阿泽后面喊大哥,阿泽也是臭屁地背着手得得瑟瑟,许柯新看到后是哭笑不得,觉得这孩子有点飘。 颜颜也是继承了他舅的颜值,谁看见都得喊声小美女,许柯新充分感受到了那些女儿奴的心情,真的生怕自家小闺女让猪崽子给拱了。 印象最深的一次就是元旦表演节目,老师给颜颜安排了个小男孩做搭档,表演中免不了肢体接触,而许柯新作为家长在下面看着那小孩对自家闺女上下其手,真的恨不得拥有王母娘娘的能力画条银河隔开他俩。 而更加女儿奴的蒋文睿看录像都觉得忍不了一点,许柯新打趣他:「要是十几年后,闺女领个黄毛回来,你怕不是会炸。」 「要真那样,我让他站着进来,块儿着出去。」 已经提前磨刀的蒋文睿牙痒痒,谁把自家闺女拐走,谁就要接受来自两位老丈人的怒火。 敲定好要去旅游,一家四口开始了准备工作。 「爹爹~你看我戴这个帽子好看吗?」 颜颜蹦蹦哒哒地拿着一个咖色贝雷帽下来给许柯新看,自从有一次在学校喊爹爹被许柯新听见了,许柯新就让他们改了口。 从小养起来的孩子跟亲生的根本没区别,而且每当他们俩喊爹爹,许柯新就觉得心软软。 「好看,我家宝贝戴什么都好看~」 许柯新也放柔声音夸她,得到答覆,小丫头开心地亲了他一下,然后上楼继续整理行李了。 她刚上去,阿泽也拎着个玩具下来了:「爹爹我能带这个吗?」 「你不是要去挖贝壳嘛,带它有时间玩吗?」 「我想抱着它睡~」 「行~那你把它放好,可别挤坏了。」 「可心~~~」 蒋文睿也在楼上下来了,一句话八个波浪号,许柯新白了他一眼:「你又干嘛?」 「你看我穿这个内裤……」 「滚~」 许柯新直接一个拳头把他怼一边去了,这人现在越来越没个正型了。 「你夸他们都不夸我~」 蒋文睿蹲在他身边,揪着内裤边边,可委屈了。 许柯新简直无语:「……我夸你什么?夸你选的这匹狼看起来很勐?」 戳戳蒋文睿的内裤,那狼画的还挺逼真,如果鼓起来……咳咳! 「那你不想在沙滩上,迎着明亮的月光,吹着轻柔的海风,干点什么少儿不宜的事儿吗?」 「不想,腰疼。」 「你37度的嘴里怎么可以说出如此冰冷的话?!」蒋文睿再次开启苦情剧本。 「那我用80度的嘴把你烫破皮了?」 「那你到底想不想嘛~」 「看你表现。」 得到松口的蒋文睿呜唿一声,偷亲了一口,然后飞快上楼继续……拆快递。 他买了好些制服,在外面的沙滩上用,想想就刺激的很。 「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透过窗帘打进来的月光有些迷濛,蒋文睿在许柯新睡着的脸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相遇,相知,相识,相恋,相爱,相伴。 或许一切的一切,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第52章 番外【爱的代表词】 七月份的天正是酷暑时期,海边的气候倒是宜人的很。 许柯新一件宽大的t恤过了腰,下面穿了条大裤衩,蹲在俩孩子身边一起拿着塑料铲子挖贝壳。 蒋文睿穿着同款宽松的大裤衩躺在太阳伞下喝果汁,时不时看一眼不远处的父子三人,心情好到飞起。 「爹爹,你看这有只小螃蟹!」 阿泽挖着挖着突然兴奋地叫了一声,许柯新抬头看去,原来是挖到了一只硬币大小的小螃蟹。 「啊!大蜘蛛!」 颜颜离他近,乍一看还以为是只大型蜘蛛,吓得一屁股坐在了沙滩上。 「姐姐,是螃蟹,不是蜘蛛。」 第100页 阿泽拎着螃蟹的一条腿在颜颜面前晃悠,许柯新也不制止,那么小的螃蟹夹到人也不痛,就任由他们去玩了。 颜颜还是有些怕,但弟弟实在太热情,她也有些好奇,就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下螃蟹的盖子,巧的是螃蟹开始挣扎,几只小腿弹个不停,又把颜颜吓住了。 「臭螃蟹,吓唬姐姐,晚上把你吃掉!」 阿泽嘟着嘴威胁螃蟹,顺手把它丢进了自己收穫了满满战利品的小桶里,然后挖起边上的一个乳白色的海螺,献宝一样给颜颜: 「姐姐你听,是不是有大海的声音?」 他把海螺放在颜颜耳边,颜颜闭眼细细听着,随后有些惊喜的点头:「嗯,有!」 「那我们多挖一些,苒苒说她没来过海边,那咱们就让她听听大海的声音。」 许柯新耳朵一动,苒苒?谁? 「阿泽,苒苒是谁?」 「是新来我们班的小朋友,她身体不好,不能出来玩,听我说要来海边度假,她很羡慕。」 阿泽提起这个新朋友,小脸上第一次露出惆怅,可手上动作却不停。 脑海里过了一遍班上的小朋友,许柯新锁定了这个叫苒苒的小姑娘,小姑娘腿脚不好,是坐轮椅来上学的,虽然年纪小,但脸上却总有着不合乎年纪的落寞。 摸摸俩孩子的头,许柯新拍拍手站起来,来到蒋文睿身旁坐下,因为不是沙滩椅,而是吊床,许柯新往上一坐,吊床就又往下沉了一点。 不过还好两人体重都很正常,不至于压塌,许柯新自然地躺进蒋文睿的怀里:「我觉得我太双标了。」 「嗯?」 「有小朋友追着颜颜跑,我觉得白菜被猪崽子拱了,现在反过来阿泽去和别的小姑娘献殷勤,我倒觉得欣慰的很。」 「人之常情~我跟你说,小时候因为我和文源小时候测分化概率时,我和他的血液拿岔了,导致报告结果显示我偏向omega,而文源偏向alpha。」 「因为这个美丽的误会,导致我上了初中之后,有个玩的特好的alpha兄弟,他分化特别早,那时候已经是alpha了,有次他过生日,我们俩偷着喝了点酒,然后就睡一块儿了吗。」 「后来我爹也不怎么知道了,回来就抱着我哭,一再问我有没有受欺负。老蒋同志更是气得拿皮带抽我,嫌我不自爱,小小年纪就和alpha不清不楚同床共枕。」 提起那次的乌龙,蒋文睿都觉得好笑, 「而且当时对于生理方面了解的也少,真以为同床共枕就能有孩子,因为心里装着,然后又逢过年,我吃胖了好几斤,肚子也圆了一圈,等到回学校,我看见他第一面就给了他个大嘴巴,边打边让他对我负责哈哈哈哈哈」 蒋文睿在笑,许柯新也窝在他怀里笑成一团,小孩子思想可真是单纯的可爱,原来蒋文睿也有那么二货的时期。 许柯新憋着笑继续问:「后来呢?你俩准备结婚?」 「结个毛,我逼他拿出所有的积蓄带我去医院做人流,然后我俩真去了,还好遇上了个有经验的大夫,问了我俩情况,就让我抽血化验,结果出来发现我不仅没分化,甚至分化成omega的概率才有百分之三。」 「在我爸知道我是alpha后,那心情瞬间就不一样了,再也不管我晚上几点回来,跟alpha还是omega玩了。」 「那你弟弟呢?」 「别提了,老两口心也是真大,知道我的化验报告不准,还没往拿岔了的方面去想,直到文源和小轩偷偷恋爱了,被他老两口抓包,他们还以为小轩是omega。」 「那你爸同意?」 「不同意,我爸怕文源把人家好孩子糟蹋了,耳提面命的叮嘱他,在没正式分化且确定关系前,不许祸害人家。」 「不过没多久,他俩前后脚分化了,虽然分化的结果让老两口大吃一惊,不过还好没撞号,他俩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许柯新嗅着蒋文睿身上淡淡的薄荷香,觉得很舒心:「其实我特别羡慕这种,没有那么多理智,对彼此只是那一份最纯粹的感情。」 「那你有没有青梅竹马啊?」 蒋文睿的醋味儿都快溢出来了,许柯新哑然失笑,脑袋磕了一下他下巴,似是惩罚,但还是真实回答:「没有。」 「真的?」 「不是真的。」 许柯新哼了一声,有些小傲娇,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但因为平衡不稳,还是跌回了蒋文睿的怀里。 「反正你是我的初恋。」 蒋文睿双手箍着他不让他逃跑,许柯新也就势不动了,二人以一种缠麻花的姿态抱在一起。 「你也是。」 在遇见他之前,许柯新根本没想过感情这方面……也不能那么说,想是想过,但从来没付诸过行动。 眼见氛围烘托到这了,两人眼神拉丝,马上就要吻到一起了,就听见阿泽啊了一声:「翻啦!」 什么翻了? 二人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两个人就感受到了地心引力的召唤,两声闷哼同时传来,蒋文睿华丽丽的被当了肉盾。 率先眼尖发现吊床承受不住的阿泽喊上姐姐,丢下手里的小铲子就跑过来扶这两个不省心的爹。 一人一个搀扶起来,蒋文睿当了肉垫子但第一反应还是询问许柯新:「没事吧?」 第101页 许柯新摇头,统共离地面也就半米,地下还是沙子,又有他当肉垫,根本没来得及感觉到腾空就着地了。 「这吊床真不结实。」 蒋文睿特别不讲理地抱怨着人家设施不行,耿直boy阿泽仰着头:「舅舅,人家写了,这是一人位。」 「那也不合理,还有三百斤的大胖子呢,我和你爹爹加起来可没有那么重。」 「还人家不合理,我看是你不讲理。」 许柯新怼他,人家大胖子躺上不动,他俩就差滚起来了,当然不一样 。 说着他就想给人家吊床重新绑上,可发现绳子已经断了,只好作罢。 不再祸害吊床,俩人就跟孩子们去挖小贝壳,许柯新还好点,谁让许多多的外表太可爱了,蹲在孩子们旁边除了比较大只,倒是不违和。 但蒋文睿就不一样了,他一米八多,手里拎着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塑料桶,配套的塑料铲子让他拿在手里跟个勺似的。 不过应该是之前玩过,他总是能精准的找到藏在沙子下的小螃蟹,还把秘诀教给许柯新。 所以,他们和俩孩子分成了两个阵营,孩子们挖贝壳,他俩找小螃蟹,还商量着晚上自己买个锅,给孩子们煮海鲜汤喝。 「爹爹,这个送给你。」 两人正乐此不疲地抓螃蟹,突然,阿泽用沾满沙子的小手捧着一个精緻的贝壳递到他面前。 贝壳不同于其它的,是蓝金渐变色不规则花纹,在阳光下闪着布灵布灵的光,漂亮的很。 「你小子眼光不错啊。」 蒋文睿接过来,贝壳比硬币大一点,他拿着往许柯新脖子处比划,回去找个工艺师傅修一下,做吊坠肯定好看! 「给颜颜做个吊坠不错。」 两口子有点默契,但不多,许柯新满脑子都是闺女,而蒋文睿满脑子都是老婆。 蒋文睿撇嘴:「你就知道闺女。」 「啊,不给闺女,给你,你戴这玩意儿干嘛去?」 许柯新白了他一眼,拿过他手里的贝壳,越看越喜欢,都可以想到颜颜戴上的模样了。 看着许柯新把玩贝壳,蒋文睿暗暗磨牙,他有时候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明明他开始的主要目的就是给孩子们寻个合格的舅妈,他对孩子们好,自己该高兴的,但是……莫名有点吃醋怎么回事? 「你戴好看。」 蒋文睿别别扭扭地说了那么一句,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给老婆,不给闺女! 许柯新一怔,原来他是想给自己啊,但他是真没寻思给自己做配饰,主要没这习惯和爱好。 「我还寻思你要戴呢。」 许柯新被自己蠢笑了,他还纳闷,蒋文睿还有这种爱好呢? 「你白,戴着好看,小孩子家家的在学校弄丢了。」 「我又不爱穿低领的衣服,戴上不漏出来有点暴殄天物了。」 正当二人为贝壳的归属问题讨论时,颜颜的小脏手也伸了过来,她眼睛亮亮的:「爹爹有,舅舅也得有。」 她手里也是个贝壳,方才是蓝金混色,这个是金白混色,不如那个高级,但却是蛮好看的,而且,确实挺配。 「行了,回去我就把这俩一起送去工艺师傅那里,咱俩一人一个。 」 「这叫情侣款!」 阿泽这个懂王嘿嘿一笑,脸上因为出汗用手抹的一道道印子,显得滑稽又可爱,主要是那口整齐的小白牙太讨人喜欢了 。 「你个小人精,懂什么是情侣嘛就瞎说?」 许柯新捏了一下他的小鼻子,顺手把俩孩子一起拽进怀里,本来有洁癖的他,现在已经不在乎了。 「怎么不懂。」 阿泽仰头跟个小泥鳅一样从他怀里钻出来,然后以迅雷不及的速度强势按头。 二人唇对唇的那一刻,都被小孩的操作弄懵了,反应过来迅速分开,两张脸不约而同的就红了。 「会亲亲的就是情侣。」 阿泽对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最后还不忘给他们解答上一个问题。 「不对!」 一向对感情问题处于迴避的颜颜现在也和弟弟学皮了,看着脸红到爆的两个大人,她拖长声: 「哎~不对,舅舅和爹爹是夫夫,比情侣还要爱彼此~」 说完,两个小人精异口同声地看着他俩:「是不是呀?」 许柯新和蒋文睿简直要被他家两个小朋友调侃的地冒烟了,他们俩每次亲热从没当着俩孩子过,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你们俩听墙角了?」 蒋文睿努力让自己爆红的脸消下去,端着一副长辈的架子,不过他那底气不足的语调,着实没啥威慑力。 「什么叫听墙角?」 颜颜歪头,表示不懂。 「他俩才六岁,能干这事儿吗?」 许柯新自我调整的非常快,现在小孩子懂得很多,也不一定就是撞见了他们,或许是看电视看的呢。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爱着彼此啊?」 其实许柯新还真挺好奇孩子们眼中的他们是什么样的。 「舅舅看爹爹的时候总是笑着的。」 阿泽举手补充:「是特别开心,原来的舅舅在别的人面前是不会笑的!」 是吗? 许柯新不由地侧头看他,不说还没发现,细细一想,可不嘛,蒋文睿从来没在他面前冷过脸,那双好看的眸子总是带着笑,盛满了星光。 第102页 接受着三道炙热的视线,蒋文睿觉得脸更烫了,赶紧踢皮球:「那你们爹爹呢?」 「爹爹会在你生病的时候照顾你,舅舅,你不知道,过年那次你发烧,爹爹一夜没睡,第二天都成大熊猫了。」 噗呲,这个形容把本来温馨带着淡淡忧伤的氛围瞬间打破了。 提到这事儿,许柯新还记得,那段时间好像是听人说发烧容易抽搐,他不敢睡啊,不过没想到俩孩子那么细心,把这茬还记着呢。 「而且爹爹会在舅舅加班的时候在客厅等他,有一次好晚好晚了,我出来喝水,看到爹爹站在窗户口往外看呢。」 「还有还有,有一次下雪,我和姐姐在外面堆雪人,舅舅不穿衣服跑出来,爹爹拿着伞追出来,把伞打在舅舅头上,自己却被雪淋着。」 「还有……」 两个小孩似是打开了话匣子,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可欢了,其实一些小事他们都不记得了,但孩子们都看在眼里,甚至能如数家珍。 夕阳下两个小宝蹦蹦哒哒的说着,而故事的两个主人公从一开始的不好意思,到逐渐入了迷,身体也越来越近。 夕阳撒在他们的身上,把影子拉的老长,看不见尽头,仿佛就像他们的爱,永远没有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