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痛并期待的青春回来吗》 第1章 秘密 “尹思源，去把物理练习册拿过来。” 尹思源来到教师办公室时，一个女生站在年级组长李怀诚的办公桌前，李老师头也没抬，手上还在奋笔疾书。 “为什么请假，身体不舒服？家里有事？想请假让你父母给我打电话。” 蒋雨涵抬头与尹思源的目光短暂交汇了一下，转身出去，尹思源抱起一摞练习册往外走。 “组长，刚刚跟你请假的是文科第一的蒋雨涵，去年她家里人出了意外都不在了。” 李怀诚蓦地抬起头，看着刚刚说话的孔老师。 “去年她在理科班的时候我教过她几节课，她家出事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 李怀诚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笔起身出门看，走廊空荡荡的，哪还有什么人影。 尹思源不远不近的跟在蒋雨涵身后，他发现蒋雨涵没有回班级，而是扶着扶手向楼顶走去。 教学楼的顶楼有一个平台，此刻大门紧闭，被一把锁头紧紧封住。蒋雨涵扒拉一下锁头，脸色阴沉，眉头紧锁，眼眸之中带着一抹愤恨。 尹思源站在楼梯间，与蒋雨涵隔了一层楼，楼下能听到老师讲解习题的声音，楼上偶尔传来女生的呜咽之声。 蒋雨涵蹲在门旁，此刻内心深处涌动着无数难以遏制的悲愤之情，只觉得心中苦涩，犹如吃了黄连一般，却怎么都说不出来。她将脸埋在衣袖之中，似乎只要看不见眼泪，她还是原来那个坚强，毫无畏惧的自己。 轻巧的脚步声传来，尹思源的思绪被拉回，蒋雨涵站在与他半层之隔的楼梯上，两人沉默对视许久，蒋雨涵表情冷漠，眼神冷厉，尹思源错开视线，从兜里拿出一包纸巾。 “多谢。”蒋雨涵接过纸巾，快速下楼。 尹思源吐了一口气，甩了甩抱着练习册的手，刚刚太过紧张，手都酸了。 “蒋雨涵，”似乎是李老师的声音，“老师不了解你家的情况，刚才说错了话，这是假条，你快去快回，争取回来上晚自习吧。” “谢谢老师。” 脚步声渐行渐远。 课间，尹思源从卫生间出来边走边擦手，一只胳膊搭在了他的肩上。 “源源，怎么回事，怎么不等我呢？” “你是找不到回教室的路吗？”尹思源一耸肩把他的手拿掉。 “你这样可不好哦，我还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了？”一只手将他手里的纸拿走扔到垃圾桶里。“你手怎么了？”尹思源的手指上似乎有一道伤痕。 “没事，不小心划到了。”尹思源若无其事的把手插进裤兜，转移话题，“听说你要上迎新晚会了。” “是啊，昨天老孙和老李一起找我了，说不让我再去酒吧唱歌了，真是可惜了一个好营生，这一个假期我不少挣呢。你说是谁把我的视频发到校内贴吧上的呢？我是应该感谢他感谢他还是感谢他呢？”男孩的嘴角勾起，带着一抹笑容还有一丝得意。 迎新晚会是一中每年新生入学的一个保留项目，时间基本上定在开学第一个月，据说今年晚会后就要进行第一次月考，但这丝毫也不能影响大家对迎新晚会的热情。 与其他年级的活跃氛围不同，高三年级开学便进入了如老僧入定般紧张而严肃的学习环境。迎新晚会也只是象征性的出两个节目就可以。 至于准备什么节目，还是有一些讨论的。有说大合唱的，有说三班徐歆遥的芭蕾独舞，还有说魔术更独特，但是呼声最高的是五班尹思源的钢琴独奏。 老师倒是问过尹思源，但是尹思源婉拒了，他表示自己上高中后就没有再练习过钢琴，恐怕不能胜任。 这时有人在校园贴吧上发了几段视频，视频的内容是一个男生在弹吉他唱歌，他时而深情，时而沧桑，时而婉转动听，时而铿锵有力，背景好像是酒吧，ktv之类的场所。视频的男主角便是尹思源的好朋友赵杨。 “你现在都高三了，你的任务是学习。” “对，习是要学的，钱也是要挣的，不然我跟奶奶这一年的生活费全靠老太太给人做保姆挣点钱，老太太也那么大年纪了，早该享清福了，我这少挣点，她老人家也轻松点。” “你缺钱可以跟我说。” “我知道，有大事我一定告诉你，这都是小事，而且我也不能一直指望你，以后你肯定是要去京都上大学的，我也不能离奶奶太远，大约就在本地了，你说是不是。”赵杨说着，小心的看着尹思源的脸色。 尹思源没说话，沉着脸面无表情，赵杨没看出来什么，“好了好了，你帮我想想我弹什么歌，老李说让我今天报给他，你说弹什么好呢，你不知道我会的超级多…” 尹思源听着男孩在他耳边喋喋不休，思绪已经飘远… 月底，迎新晚会正式开始。 晚会一共18个节目，赵杨的吉他独奏排在第13个，他选了一首《笨小孩》自弹自唱，略带沧桑和忧郁的嗓音在礼堂回荡。 “安可！安可！” 一曲结束后，赵杨行礼退场，同学们安可的声音盖过了主持人的话筒声。主持人看到晚会策划的白老师向他招手，连忙退场，白老师已经跟赵杨商量上场再唱一首，也不用主持人报幕，赵杨背着吉他上场了。 “谢谢大家对我的喜爱，一首《真心英雄》送给大家，愿大家都能成为自己心中的英雄，也祝愿大家的高中生活丰富多彩，考上理想中的大学，实现自己的梦想！”一段话后掌声如雷。 在我心中 曾经有一个梦 要用歌声让你忘了所有的痛 灿烂星空 谁是真的英雄 平凡的人们给我最多感动 再没有恨 也没有了痛 但愿人间处处都有爱的影踪 …… 最后全场集体合唱，晚会彻底被推向一个高潮。 尽管再次获得满场安可，赵杨伸手把主持人请上场，他功成身退下场了。 “杨哥，太牛了！” “杨哥，唱的太好了！” “太棒了，杨哥！” 收获了同学们的一致好评后，赵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原本坐在他旁边的尹思源却没在，问了旁边的同学，知道尹思源刚刚出去，他也转身出去了。 “怎么出来了？”赵杨追上没走多远的尹思源，像往常一样把手搭在他的肩膀。 “透透气。” “怎么样，我唱的可以吧，全场安可，你真应该去我唱歌那酒吧看看，我一般都得返场四五回。”赵杨略带骄傲的说。 “切，自恋吧。” “哎，小源源，你嫉妒你杨杨哥哥了吧。” 赵杨一只手宠溺的捏着尹思源的脸。 尹思源伸手把他的手爪子打掉，刚想说话。 “你的手怎么了？”赵杨抓住尹思源的手，打开一看。 手指上密密麻麻有许多伤口，有的是割伤，有的是针眼，有的已经愈合，有的还是新伤。 “你这怎么弄的？”赵杨满眼的不敢相信。 “松开。”尹思源使劲的想把手抽回来。 “你别动。”赵杨想要抓住尹思源的双手，尹思源使劲的想要挣脱他。 “你给我过来。”赵杨把抓住他，把他推进最近的一间教室，关上门，不让他走。 “你这手怎么弄得？是不是你自己弄的？” 尹思源抽回自己的手插在裤兜里，转身不看赵杨。赵杨觉得自己的火一下就冲到头顶。 “我问你呢，尹思源，是不是你自己弄，你这是自残啊！你找死啊！”赵杨几乎是咆哮，他抓着尹思源的手臂想让他面对自己。 “你…” “不好意思。” 赵杨的话还没说完，教室里响起了一个女生的声音。 原来他们进的是一间多媒体教室，桌子上全是电脑，他们站在门口，有讲台的遮挡，屋里的人趴在桌子上，他们根本没看到。 教室的蓝色窗帘还拉着，显得有些昏暗，女生快步走了出去。 “是谁？”赵杨问。 “蒋雨涵。”尹思源脸色难看的像要结出霜来。 “文科班的？” “嗯。” “刚刚一直都是我在说，如果有问题我去解决，你什么都不要承认。”谈话被打断，赵杨恢复冷静。 尹思源没说话，转身要走，赵杨拉住他。 “我们去医院看看，我去请假。” “不用。” “你这样不行，你生病了，需要治疗。”赵杨低声说。 “去看过了，也吃了药。” “你去看了？” 尹思源点头，他松开手。 “你先回去吧。” 尹思源直接回班级，赵杨环视四周，拐角处校服的衣角露在外面。 蒋雨涵等走廊里没有声音才走了出来，她锁上门准备回礼堂，转身看见赵杨就站在她身后。 “不该说的别乱说。”他的眼神犀利如剑，仿佛能穿透人的心灵。 蒋雨涵没有说话，轻轻颔首。赵杨转身离去。 第2章 警告 迎新晚会虽然结束了，晚自习还是要上的。 赵杨买了药水绷带和创可贴打算给尹思源送去，上到三楼发现蒋雨涵正和一个女生神神秘秘的说什么。 “蒋雨涵，我有事跟你说。” 两个女孩都被吓了一跳，蒋雨涵一脸不解的看着他，而另一个女孩则是兴奋，她拍拍蒋雨涵说：“那我先走了。”说完像个兔子似的跑了。 蒋雨涵倚在墙上双手抱在胸前，“什么事啊？” “我说没说过，不该说的别瞎说。”赵杨一脸凶相，蒋雨涵仿佛看见一个臭流氓。 “我说什么了？”她不屑的瞧着赵杨。 “你…”赵杨刚伸出手指着蒋雨涵想给她一个警告，突然有人拉住了他。 “不好意思，他脑袋不好使。”尹思源拉着赵杨扔下一句话快步离去。 蒋雨涵看着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两人，嗤之以鼻，翻了一个白眼。 尹思源把赵杨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你要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你还要动手啊，那可是个女生。” “女生怎么了，她要是敢胡说八道我照样揍她。” “你揍她能解决什么问题，而且你也搞搞清楚人家说了什么，万一人家说的跟你没关系呢。这事你不要管了，我来解决。” “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拉你进了教室，也不会让她听见，但是我没想到屋里有人啊，你别担心，她不一定会说出去。”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早就做好被人发现的准备，再说谁信谁还不一定呢。”况且她应该不会说出去，尹思源心里想着。 赵杨看着男孩一脸冷漠的样子，伸手抚了抚他的脑袋。 “就是，我们源源这小脑瓜可不是白长的。” 男孩避开他的手，一脸嫌弃的说：“你能不能别叫我源源了。” “哎，小时候我就这么叫你，你跟在我屁股后叫我杨杨哥哥的时候你忘了。” “你也说了那是小时候，现在都多大了。” “怎么，大了就不认账了。” “什么不认账，说的好像谁对你始乱终弃一样。”尹思源瞥了他一眼往教室走。 “那当然就是你了。”赵杨两步追上他。 “你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哈，我可是要跟语文和体育老师告状的。” “切，幼稚。” “哎～，这是我给你买的药水，你回去涂一涂。” “不用了，都好差不多了。” “什么差不多，涂一涂，贴上创可贴，别总沾水，不许再动手了。” “放心吧，不会在手上了，耽误做题。” “其他地方也不行，听见没有。” “真啰嗦。” 两人渐行渐远，声音也越来越小。 接下来月考，考完试，有的人聚在一起对答案，有的人接着写写算算。 赵杨来找尹思源，看到他奋笔疾书不知道在写什么，有同学发现了赵杨，拍拍尹思源，尹思源放下笔走了出来。 “你写什么呢？” “物理一道大题，我验算一下。” “都考完试了，你还不放松一下。” “考试又不累，有什么好放松的。” “放松脑子啊，想想十一假期有什么安排啊。” “能有什么安排，补习班呗。” “你都是第一了，还补啊。你不累啊，就不能歇歇。” “现在累就是为了以后轻松一点。” “哇，你这个话说的我觉得我的前途一片黑暗。”看着赵杨夸张的表情，尹思源笑了。 “你假期有什么安排吗？” “我跟你说，我一会儿就打算去酒吧，老板说了，不算客人的小费，一晚五百，哥现在的身价，水涨船高。”赵杨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今晚的自习你不上了，老师不是不让你去吗，你都高三了，得抓紧学习了。” “今晚的自习不是自愿吗，要不你也别上了，哥带你见识见识去。” 尹思源特别想拿个棍子敲敲赵杨的脑袋，把他脑子里的水敲出来。赵杨看尹思源一脸不同意的样子，笑着说：“我跟你开玩笑的，谁不知道我们源源是好孩子，放心吧，老师又不会去酒吧，难道你还能去老李那举报我啊。快回去吧，哥挣了钱带你去吃好的。” 尹思源看着这个在其他人面前高冷，在自己面前变话唠的男生，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心里知道，这几年若不是他在自己身边自己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想到他之前说不能跟自己一起去上大学，心里闷闷的，他早已习惯他陪伴在身边。 在尹思源陷入沉思时，赵杨也没有走，他盯着眼前的男孩，刚毅而飞扬的脸上闪过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 这时蒋雨涵从两人身边走过。 “我的天呐，怎么哪都有她？”赵杨一脸疑惑。 “怎么了？”尹思源回过神。 “你看，蒋雨涵，她是不是听到我们说话了？” “她不是带着耳机吗？”尹思源看了看女孩的背影。 “谁知道她是不是装的，她不会去举报我吧？” “你怕是魔怔了吧。”尹思源皱着眉，推推赵杨，“赶紧走吧。”自己也向教室走去。 赵杨看了看时间，“那我走了，要不该迟到了。” 尹思源没有回头摆摆手，赵杨也转身离开。 十一，秋高气爽，风和日丽，大多数人选择出门走走，观赏祖国的大好河山，但这不包括高三的学生。 七天假期，尹思源的日程已经排满各科的提升课，他看着自己的日程表，眼神麻木而冷漠，仿佛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桌子上有一把壁纸刀，有一次，他无意中划破了手指，看着手上的鲜血，手指的刺痛感，他觉得心里的压抑得到了舒缓。于是他开始迷恋这种感觉，他想把这些年压在他心中的层层大石全部移走。但是他好像失败了，手指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不能在手上了，赵杨会看到的。 想到赵杨，尹思源的眼睛泛起一丝暖意，假期已经过了三天了，赵杨都没有联系他，大概是非常忙吧。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尹思源被拉回现实，手机屏幕上赵杨的名字闪动，尹思源觉得自己的心有点活过来了。他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喂。” “喂，你干什么呢，这么半天才接电话。” “我…”，尹思源看看他前面的桌上空空的，忙拿了一本书放在上面，“我看书呢。” “放假了，你就不能歇歇，睡个懒觉。” “一会儿我就去上课了，能睡到几点。” “你几点起来的啊。” “六点。” “你可真有毅力。” “你刚醒么？”尹思源听到赵杨打了一个哈欠。 “我醒什么，我还没睡呢。我四点多才下来，酒吧的老板一直拉着我让我在他那驻唱，我是推辞了又推辞，好不容易才脱身，刚刚到家洗了个澡。” “那你快睡会吧，今天晚上不还得去吗？” “没事，我还不困，我想问问你哪天有时间，我约个医院心理科的号，咱们去看看。” 听到赵杨的话，尹思源沉默了。 没有听到尹思源的回话，赵杨语重心长的说：“源源，你只是生病了，我们去治好了就行了，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尹思源还没有回话。 “源源，你在听么？” “嗯。” “没事，你要是不想去，咱们就再等等，等你想去的时候再去，好吗？” “不是，我有专门的心理医生了，不用再去医院了。” “哦，行，那你一定要听医生的话，有什么事也可以跟我说。” “好。” “那我先睡会了。你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他停顿了一下，“没事也可以。” 听着赵杨小心翼翼的话语，尹思源笑了笑。 “好，别太累了。” 挂断电话后，尹思源拿着水杯下楼倒水。 他们现在住的别墅是他上初中那年换的，他还记得，刚搬进来时，他对一切都充满好奇，他为自己的爸爸感到自豪。而现在，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了。 就在他考完试的那天晚上，妈妈就带着弟弟去旅游了，爸爸的工作一直都特别忙，经常好几天都不回来。他站在客厅看着这栋空旷的屋子，寂静的让人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深呼吸，他告诉自己，闭上眼，深呼吸了几下，睁开眼睛，看到阳光从窗户透进来照在地上，好刺眼，他突然想逃离这里。 尹思源放下水杯，几步跨上楼梯，拿起手机拨通电话，电话那边秒接。 “喂，源源。”是赵杨。 “睡了吗？” “没有。” “我，我想出去转转，不是，我想起来我今天应该去心理医生那看看，你能和我一起去吗？” “什么时候？” “现在。” “你不是说一会有提升课吗？” “可以改时间。” “行，去哪？” “我给你发地址。” “好，一会见。” 赵杨干脆利落的答应了他的请求，让他觉得心中雀跃，他真怕他睡着了没接电话，怕他拒绝，他突然不想一个人。 要是他能一直陪在我身边该多好，尹思源心中冒出一个想法，他觉得自己的心里在冒泡，脸上露出笑容也不自知。他又突然摇摇头，我怎么能有这个想法，没有谁会永远陪着谁，更何况… 第3章 巧遇 尹思源发觉自己不对劲时就预约了心理咨询，已经快一年了，距上次到这边来也已经好几个月了，他不知道临时预约会不会有时间。 他到约好的地点时赵杨已经在门口等他了。 “你困不困？” “没事，我刚刚喝了一杯咖啡。” “你还没吃饭吧，先找个地方吃饭吧。”尹思源四处看看，看到不远处有个面馆，拉着赵杨过去。 “不是去心理医生那么？”赵杨拉住他。 “我刚刚打电话问了，十一点才有时间。” “哦，那行。”两人走向面馆。 “你一晚上跑了几家店？” “就一家，之前还去别的店串个场，coco老板给的多，我也懒得折腾。你是不知道这些人好像疯了一样，估计都像咱们似的，压抑太久了…” 尹思源看着眼前喋喋不休的人，觉得轻松了许多，好像刚才那个压抑到透不过来气的人不是自己，他疑惑的皱了皱眉。 赵杨看到他皱眉，停下来问他，“怎么了？” 尹思源笑了笑，摇摇头，示意他继续。 吃完饭后，时间也就十点钟，不能走远，两人就在周围转转。 “那边有个商场，一楼有家书店，一会儿可以去转转。”尹思源指着南边对赵杨说。 “行，今天你想去哪就去哪，所有的消费哥都包了。” “其实我下午还有一节课。” “真的假的？你可别是不想让我花钱。” “我干嘛骗你。” “那好吧，我的愿望除了希望我的祖国母亲繁荣昌盛，还希望源源可以不用补课。” 尹思源看着他一副不正经的样子笑了出来。 快十一点，他们走进大厦，电梯来到十层，门打开，一个人站在门外，当他们看清彼此时，三人都愣了。 电梯门关闭，尹思源急忙按住开门的按键，拉着赵杨走出电梯，赵杨盯着眼前的人，想确认自己有没有认错。 蒋雨涵看到尹思源和赵杨时也有些慌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没有避开也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原地。 “那是蒋雨涵吗？”赵杨小声的问。 尹思源点头。 “她怎么在这？”尹思源摇头，表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您好，尹先生，邱医生已经在等您了，请您跟我来。”前台登记的礼仪小姐已经打开门，微笑着请他们进去。 尹思源看了一眼赵杨，赵杨点点头，他便跟着礼仪小姐走了。 将近一个小时，两个人从大厦走出来，外面有些热，尹思源说先去商场找个地方坐坐。赵杨向四处看好像在找什么。 “你找什么呢？”尹思源问他。 “你说蒋雨涵会不会在哪儿等咱俩呢。” “赶紧走吧，你好像个神经病。”尹思源无奈的推着赵杨离开。 两人来到商场，找了家冷饮店坐下了。 “你说蒋雨涵去那干什么？” “你怎么这么关心她呢？”尹思源无奈他怎么就不能忘记这件事呢。 “我关心她干什么，我这不是好奇吗？” “去心理咨询室还能干什么，总不能花钱找人唠嗑吧。” “那我们是不是也拿到了她的把柄，以后就不用怕她了。” “我们本来也没有怕她的，好吗？” “你说她为什么去心理咨询，她也有这方面的问题吗？” “你好像十万个为什么。” “你了不了解她？” “我和她初中就是一个学校的，她是我们的那年中考的最高分。” “她学习这么好呐。哎，要是中考那年咱俩也好好考说不定不比她差。” “她学习一直都很好，非常稳定，也特别聪明，今年年初的市知识竞赛冠军就是她。” “真的？”赵杨一脸的难以置信的样子。“这么牛b的人物，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所以，你不要随便去招惹她，别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 “我招惹她干什么，我就是好奇她为什么去心理咨询室。” 尹思源叹了一口气，这个人怎么抓住一件事就念念不忘呢。他刚想开口说话，一个与他们手里拿的一样的一次性纸盒落在了桌子上。两人抬头一看，蒋雨涵背着书包站在他们桌前，一脸责备，好像在说这两个人怎么这么八卦呢。 两人若无其事的低头，若不是脸上心虚的表情，真的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呢。 蒋雨涵也没有说话，放下书包后坐在椅子上，用力的用勺子杵了两下冰淇淋，好像在发泄，大家都没有说话，但又好像都懂了彼此的意思。 三个人的友谊就此展开了，好像是知道了彼此秘而不宣的秘密后，大家就是一条道上的人了。 这时蒋雨涵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看，一个男生走了进来。 蒋雨涵拿起包要走，她等的男生已经走到桌前，只听他叫道：“杨哥！” 赵杨抬头一看，“老蔡？” “是啊，杨哥，有日子没见了。”赵杨站起来，俩人碰了一下拳头。 “你这是…” “哦，这是涵涵，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们都是一个学校的，认识吧。” 赵杨点头，“这是尹思源，我们都是同学。思源，这是蔡秦。”赵杨拍拍尹思源。尹思源微笑点头。 “嗨，哥们儿。”蔡秦性格开朗，热情的打着招呼。 他回头看蒋雨涵，发现她已经背着书包做好走的准备了，转头说：“那我们先走了，杨哥，有时间一起喝点。” “好嘞。” 赵杨和尹思源目送他们离开后又坐下了。 “他是谁啊？”尹思源问。 “一个朋友，酒吧唱歌的活就是他帮忙找的，特别仗义的一个人。” 离开的蒋雨涵也发出了类似的疑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他们来到一家火锅店吃午餐，蔡秦边吃边说起了两人相识的过程。 原来蔡秦学习不好，中考没考上高中，父母就把他送到职业高中。职高的学生良莠不齐，蔡秦刚上学没多久就被高年级的学生堵住美其名曰借钱。 那时年纪小，被吓唬两句不敢告诉老师和家长。本来以为一次就算了，没想到他们隔三差五就堵他一回，终于他受不了奋起反抗，结果被修理的特别惨。之后，他看见这帮人就跑，有一次跑到赵杨家附近，正巧撞上放学回家的赵杨，赵杨把他扶起来，这帮人以为他们是一伙的，瞬间就把他们围上了，赵杨二话没说挺身而出。 “那真是天地变色，鬼哭神嚎，人神共愤啊。”蔡秦想起当时的情景还有点热血沸腾，“我跟你说他老狠了。” “然后呢，就完事了。” “当然没有了。”蔡秦看蒋雨涵感兴趣更来劲了，“那天，我就跟他说这帮人不会善罢甘休的，他说没事，之后就找了几个他们邻居在社会上混的，天天在我们学校门口等我，要是两方遇上了，那真是刀光剑影，俩月那帮人全服了，那段日子真是…”蔡秦感叹道，“杨哥就是我的偶像，要不是遇见他，我现在都废了。” “让你去学跆拳道，你不去，遇到事就只能跑了吧。” “学了也没用啊，你不知道啊，那么多人打你，除了跑没别的办法啊。” 蒋雨涵撇撇嘴，看他一副怂包的样子。 “你别不信，那电视里演的都是假的，真碰见了，根本没机会出手。”蔡秦见蒋雨涵一脸鄙视，连忙为自己辩解。 蒋雨涵也不想跟他争辩什么，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他为什么帮你？” “路见不平呗，他人真的特别好，特别讲究，就是他家条件不太好，就他跟他奶奶一起生活。有一次我们一起喝酒，他说他放假去工地搬砖赚点钱，我在他家见过吉他，他说他会弹，我小舅不是开酒吧吗，我就让他去那试试，他弹的可好了，我小舅说生意老火了。” 蒋雨涵点点头，原来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心酸。 赵杨和尹思源坐了一会儿去吃的肯德基。吃完后来到书店，正巧蒋雨涵和蔡秦也在，蒋雨涵挑挑拣拣的翻着书，蔡秦在她身边不停的说话。 “你说他俩是不是一对儿？”赵杨小声的说。 “你怎么这么八卦，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尹思源一脸嫌弃。 “你就不好奇？” “我不好奇。”尹思源转身去挑自己想要的书。 蔡秦看到赵杨，向他招手。尹思源选好了书后，就看到两个人聊的热火朝天，蔡秦说：“杨哥，你们一会儿有事吗，一起去看个电影，吃个饭啊。” 赵杨没说话看看尹思源，蔡秦也看看蒋雨涵。 “都行。”蒋雨涵说。 尹思源想了一下说：“我一会有提升课要上，赵杨晚上还要去酒吧，他得回去补个觉，下次吧，下次我请大家吃饭。” “那行，咱就以后再约。”蔡秦说。 “那我们先走了，他上课一会儿该迟到了。”赵杨和尹思源付了钱后离开了。 第4章 意外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一转眼假期结束了。所有人都带着假期后遗症继续上学，大家似乎都忘了假期之前的月考，成绩单发下来以后，瞬间清醒，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尹思源以679分高居榜首，他的分数比第二名高了十多分，这样的成绩虽然出色，但他并不满足，想考上北清，他至少还要提高三十分。 中午吃饭的时候，赵杨几乎是边吃边睡。 “不是说了今天上课，昨晚早点结束吗，这又到几点啊？”尹思源拍拍赵杨，拿了一张湿巾让他擦擦脸清醒一点。 “别提了，本来以为假期结束了，人不会太多了，结果昨晚是最后的疯狂啊，那人，人山人海的。”赵杨揉揉头，接连几天颠倒黑白，有点吃不消。 “那你快吃，吃完了回去睡会，晚上也早点睡，休息两天就好了。” “我不吃了，筷子都快捅鼻子里了，我现在就去睡会。”赵杨打着哈欠走出食堂。 尹思源知道赵杨自尊心强，自己若是直接给他钱他是不会要的，但是怎么不着痕迹的帮他，他想了好久都没想到。 这时，尹思源看到蒋雨涵端着餐盘走过来，连忙叫住她，他把赵杨的餐盘推到一边，示意她坐下。 “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好啊，你说。”蒋雨涵点头。 赵杨这一睡就睡了两节课，睡醒后觉得有点渴，下课就出去买水喝，走廊里前面的女同学的书里掉了一张纸。 “同学，你东西掉了。” 赵杨俯身捡起，递给前面停下的人，发现前面的人是蒋雨涵。他手里拿的是一张成绩单，他打开一看，第一名蒋雨涵，621分。 “你这次也考得不错啊。”他把成绩单递给蒋雨涵。 “大哥，你看清楚了，这是高二的。”果然，成绩单上写着，高二期末文科年级排名。 “哦，以前的呀，那这次考的怎么样？” “一般般吧，班级第一而已。” “是吗，真厉害呀。” “谢谢夸奖。” 蒋雨涵转身停下把一本书递到赵杨面前，赵杨显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愣了一下。 “这是尹思源要的书，你给他拿过去吧，我就不去了。” “啊？这是尹思源要的啊？” 赵杨接过书，翻了翻，是一本英语美文。 “是啊，他中午的时候向我借的，走了。”说完蒋雨涵摆摆手走了。 虽然下课了，尹思源还是在纸上写写算算，赵杨请其他同学把他叫出来，把书递给他。 “蒋雨涵给你的。”赵杨说。 尹思源点点头，看他已经恢复了精神。 “你好点了？” “好多了，没事，你向她借这书干什么？” “提高英语成绩呗。” “大哥，你的成绩还不满足。” “差远了呢，你这次考的怎么样？” “嗯，我那个…我有点渴，我先去买瓶水。”说完赵杨转身，快速逃离。 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气温急转直下，秋风萧瑟，吹下了许多树叶，学生们都已经换上了秋季校服，每天的课间操也换成了跑步，尹思源是喜欢跑步的，毕竟强健的体魄也是取得好成绩的必要条件。 今天的雨下得特别的大，而且看天色没有停的意思，已经是最后一节课了，五班是生物课，生物老师在黑板上画图，边画边讲，学生们都认真的观摩。这时一阵敲门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敲门的是年级组长李怀诚，他身后还站着一个人，是蒋雨涵。 “王老师，叫一下尹思源。” 李怀诚带着蒋雨涵和尹思源进到一间空教室，关上门，尹思源觉得他身上的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 “别紧张，是有个事，我想问一下你俩。”李怀诚看尹思源脸色有些不好，安慰道。 “过一段时间有市知识竞赛，你俩想参加吗？” 尹思源瞬间松了一口气。 “怎么想的，说说吧。”李怀诚看着他们，“蒋雨涵，你先说，你之前参加过，有经验。” “老师，我不能参加了。”蒋雨涵直接拒绝了。 “为什么呢，你之前参加过，再次夺冠的可能性很大。” “老师，我已经高三了，哪还有时间和精力再去兼顾其他的了，我自己的卷子都做不完呢，而且我不接触理科已经很久了，早就忘光了，你再看看其他合适的同学吧。”说完她的视线落在尹思源身上。 李怀诚也看向他，尹思源淡然一笑说：“老师，我也不能参加了，理由和她差不多。” “好，好，”李老师看上去很满意的样子，“那如果有人再找你们，你们就这么说啊。行，回去上课吧。” “啊？” “啊？” 这回轮到尹思源和蒋雨涵满脸疑问了，但是李老师不想解释什么，挥挥手，尹思源和蒋雨涵走出教室，他也回办公室了。高三生嘛，最主要的当然是学习了，再去参加这种活动简直就是浪费时间，提出让高三学生参加简直就是不靠谱。 “没想到你会拒绝。你去年得了第一，今年也很有可能再拿第一的。” “那也只是有可能，再说拿那么多第一有什么用，对高考也没有好处。” “说不定可以保送呢。” “你也说是说不准了，而且以我的能力，只要我想，什么大学我都能考得上。” “你这么自信。” “我努力学习为了什么呀，这点自信还能没有吗，难道你对自己没有信心吗？” 尹思源看着说出这句话的蒋雨涵，没有骄傲自满，没有目下无尘，仿佛这就是她众多目标中最渺小的一个，不足为外人道也。就算有人知道了，也不怕被说狂妄自大，得意忘形。 “你说的话虽然没有不对，但是不怕别人说你吗？” “太在意别人的想法自己就会活的很累，我追求的是顺心合意，怎么想就怎么说了，而且我只说给你听。” 尹思源笑了笑，这个说法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从小家里就教育他在外面要表现的好一点，要给别人留下好印象，久而久之，他已经忘了自己原本什么样子了。 “刚刚，你看到我很紧张啊。” “有吗？”尹思源想起刚才看到蒋雨涵站在年级组长身后时，确实捏了一把汗。 不承认，看到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蒋雨涵心下了然。 “你不会以为我泄露了你的秘密吧，尹思源，总依赖别人可是不行的，只有自己内心的强大才是真的强大，众生皆苦，唯有自渡。” 尹思源打量了她一下，“你还真是博学多才，学贯中西呀。” “略有涉猎而已，登不上大雅之堂。”蒋雨涵装作没听出他话中的讽刺，下课铃声响起，“放学了，去吃饭了，再见。” 尹思源看着蒋雨涵离开，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只觉得对这个人的认识有了改变，也或许自己从来都没了解过她。 吃饭时，尹思源把这件事告诉了赵杨，“你不要把我的事告诉她。”尹思源看到蒋雨涵就坐在他们旁边，隔了一个过道，刚刚人来人往都没有注意。 “我怎么可能把你的事把你的事告诉她，我跟她又不熟。”赵杨刚要大声说话，尹思源示意他蒋雨涵就在旁边，赵杨扫了一眼，马上把声音放低。 “我看你们挺熟的，还经常一起吃饭。” “那不是因为你有事吗，再说我只是想刺探一些消息。” 你还刺探别人，你不被人家反刺探就不错了，尹思源在心里暗诽。 赵杨看尹思源没说话，以为他还有顾虑，“你别多想了，我给你讲个笑话吧，有一天，我和朋友去爬山，看日出，到了山顶，等了一会。我就说：“我看到了。”我一个朋友也指着天空说：“我也看到了。”这时候远处有一个人提着裤子出来骂道：“看见就看见呗，你们嚷嚷什么。” 赵杨说完，自己拍着桌子笑了起来，尹思源看着赵杨夸张的动作，想笑又皱了皱眉，筷子上夹的东西不知道该放下还是吃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赵杨见尹思源的表情正想说话，蒋雨涵却笑了起来，还指着他，“你笑什么，不太好笑，是不是？”前一句是说蒋雨涵，后一句是对尹思源说的。 “你比笑话好笑多了，哈哈哈哈哈哈。”蒋雨涵捂着肚子笑得更厉害了，尹思源也笑了起来，眼泪都流出来了。赵杨看着笑得不成样子的两个人也笑了，路过的人看着大笑的三人不明所以。 尹思源擦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真是的，你这什么笑话，饭还怎么吃啊。” “抱歉抱歉。”赵杨想到尹思源有点洁癖。 蒋雨涵吃完饭往外走，六班的班主任孔老师跑进食堂，抓住人在问什么，非常着急的样子，走近了，好像听到他是在找赵杨。 “赵杨。”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赵杨和孔老师都听见了，赵杨抬头，孔老师看到他一下就扑了上来，“快跟我走，你奶奶出事了。” 赵杨和尹思源错愕，没有时间多问，三个人飞快的跑出食堂，蒋雨涵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呆呆的站在原地。 第5章 伤心 尹思源一下午都坐立难安的。中午，他们跑到校门口，有一辆警车和两名警察等在门口，孔老师和赵杨都让他先回来，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尹思源，你上来解一下这道题。” 尹思源站起来，边走向讲台边读题，几分钟写下了答案。 “好，下去吧，好好听课。” 李怀诚是年级组长兼理科班的数学老师，或许是察觉到尹思源有些走神，用这个方式提醒他。尹思源逼自己收回散乱的思绪。 下课铃声响，他马上冲出教室，赵杨的座位还空着，孔老师也没有回来，尹思源的心沉到底，他意识到事情真的很严重，可是他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挨到放学，离晚自习有一个小时时间，尹思源决定去赵杨家看看。虽然很多年没回去过，大概的位置他还是能找到，到时候再找人打听打听，对了，蒋雨涵的朋友知道赵杨家在哪儿。 尹思源马上来到一班，蒋雨涵正在解一道数学题，教室里没几个人，尹思源敲敲门，大家都抬头看。 “蒋雨涵，想请你帮个忙。” 尹思源说明来意，她从书包里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蔡秦说，他离赵杨家近，他先去看一眼，有什么情况他立刻告诉我们。” “太好了，太感谢了。”尹思源有一种终于找到出路的感觉。 “你要去找他吗，你晚自习不上了。”蒋雨涵问他。 “我实在有点放心不下，我争取赶回来。”他停顿了一下，“主要是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赵杨可能没带手机。” “那你等一等吧，看蔡秦能不能问到什么情况，要是他不在家，你就白跑一趟。” “好好，我就是太慌乱了，我要是早想起来让蔡秦帮忙看一下就好了。” 等待的时间总让人觉得很漫长，尹思源决定放弃等待。 “你手机号多少，一会儿有什么消息你告诉我，把赵杨家地址也发给我。” “可是你都不知道去哪找他，要是他不在家呢。” “是啊，也不知道孔老师和赵杨去哪儿了。” 蒋雨涵使劲拍了一下尹思源，尹思源愣了一下。 “我们可以给孔老师打电话啊。” 尹思源恍然大悟，两个人飞似的跑向六班。 蒋雨涵的手机也响了，她接通电话，按下免提。 “赵杨家没人，我问了邻居，他们说奶奶过世了。” 听到这些，两人停了下来，“赵杨现在在哪？” “应该是在医院，具体哪个医院不清楚。” 尹思源脸色煞白，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蒋雨涵扶着他靠在墙上。 “你没事吧。”蒋雨涵问他。 “没事，我就是有些手脚发软。” “你是不是中午没吃饭，先吃几块糖。”蒋雨涵从兜里掏出几块糖塞到他手里。 他这才想到，赵杨走后，他就回教室了，午饭只吃了几口。他想把糖纸撕开，可是手有些无力，蒋雨涵撕开包装，塞到他嘴里。 “没事，你就是中午没吃饭，刚刚跑得有些脱力，休息一下就好，我去问孔老师的电话，还是先问清楚状况。” “谢谢。” 蒋雨涵又撕开几块糖放在尹思源手中，几分钟后，她回来了 “孔老师说什么了。”尹思源吃了几块糖觉得好多了。 “孔老师说他和赵杨在警察局，赵杨作为家属有一些问题要接受询问，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医院那边有邻居守着，是在家里还是殡仪馆送奶奶走，还不知道，要等赵杨来决定。” “他们在哪个警察局，我现在过去。” “你现在过去什么忙也帮不上。”尹思源要开口说话，蒋雨涵马上打断他，“你现在去见不到赵杨，奶奶的事你也不能帮他决定，你还是先去吃点东西，到时候晕倒了赵杨是照顾你还是忙奶奶的事。明天所有的事就都有结果了，再去也不迟，或许他不想你见到他狼狈的样子。” “多谢你，我知道了。”尹思源轻轻的说。“麻烦你把孔老师的电话发给我，我一会儿想问问情况。”说完他慢慢的向外走去。 晚自习后，尹思源给孔老师打了个电话。原来赵杨的奶奶在一户人家做保姆，不小心摔了一跤。本来以为只是不小心摔倒了，却突然间昏迷了，雇主赶紧送她去医院，做了检查后诊断是脑出血，而且非常严重。抢救后也只是短暂清醒后又昏迷了，医生下了病危通知，雇主找不到家属，就报警请求帮助，赵杨到了医院后也只是见了奶奶最后一面。 因为涉及劳务关系，他们都被带到警察局了。 明天无论如何要见到赵杨，尹思源想，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回到家刚进门，听到父母在屋里说话。 “明天是去老房子还是殡仪馆呢？”是妈妈的声音。 “说是明天早上送到殡仪馆，现在在医院的太平间，雇佣她的那家说费用他们来出。” “怎么出了这样的意外，那孩子就剩他自己了吧，这以后可怎么办呀？” “你就别操心别人了，明天给儿子请个假，让他跟我一起去。” “你自己去就行了，带儿子干什么，他现在多忙啊。” “能耽误多大功夫，明天那些老邻居都去，这时候不带他去啥时候去啊？” “尹鹏，有点钱你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是吧，自己炫耀就完了呗，还带着儿子去炫耀，我看你是飘了吧。” “我炫耀怎么了，我的钱是我自己赚的，儿子就是我成功教育的结果。我…” 尹思源听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事，他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出现父母可能就要吵起来了，他快步走进客厅，妈妈在看到他后推推爸爸，两人若无其事的看着他。 “思源放学了。”爸爸说。 “嗯。” “以前在老房子住的邻居赵叔叔家你还记得吗？” “嗯。” “他家老太太过世了，明天你妈给你请个假，你跟我一起去。” “好。” “他家那个男孩叫赵杨的你还记得吗？” “我们一个学校的。” “哦，你跟他很熟吗？” 尹思源抬头，目光停留在爸爸脸上。 “他学习怎么样？” “还行吧。” 尹鹏点头，“行，明天还有以前那些老邻居都去，你好好表现。” 尹思源没说话上楼去了。 第二天吃完早饭，尹思源坐在沙发上等待着，身上穿的是昨晚找出一套深色的衣服。 “儿子，你在这坐着干什么呢。”妈妈带着弟弟从楼上走下来。 “我爸不是说，今天去祭拜赵奶奶吗？”尹思源看妈妈和弟弟穿戴整齐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你爸还在楼上打电话呢，没有十点是出不了门的，你先去楼上看书吧。” 妈妈和弟弟走后，屋子恢复安静，只是偶尔能听见爸爸大笑着跟人谈论着什么。尹思源上楼拿了一套高考真题，心想能写多少算多少吧。 果然，十点钟，他听到楼上响起了脚步声，尹鹏穿着一身深色西服走下来。 “呦，儿子，做题呢，做完了吗？” “做完了。”尹思源放下笔。 “行，那走吧。” “好。” 司机在门口等着，他们上车出发了。 车子走了快四十分钟才到达殡仪馆，还没进门，有几个在外面抽烟的人看到尹鹏就打招呼。 “老尹，尹总，还以为你今天不能来了呢。” 他们扔下手里的烟，拥上来，把尹鹏围在中间，挨个跟他握手。 “哪能啊，我肯定是要来的，都是孩子，非要做完卷子才肯走。耽误了，耽误了。”尹鹏把尹思源拉过来，“这是你李叔叔，张伯伯，周叔叔。” 尹思源挨个叫人，笑着打招呼，彬彬有礼。 “哎呀，这就是思源啊，都长这么高了，长得真好啊，老尹，像你啊。”李叔叔拉着尹思源夸。 “哎呀，男孩子，长得好有什么用，还是要学习好，脑筋好。” “对对，那你家孩子还能学习不好，在哪上学啊？”周叔叔问。 “一中。”尹思源回答。 “省重点，了不得呢。” 说话间，众人就来到竹厅，厅里有几个人站着说话，看到他们进来，都围了上来。 “尹鹏来了，还以为你明天才能来呢。” “老尹是大忙人。” “这是尹鹏的儿子吧，长得真好。” 尹思源听着他们恭维着爸爸，心里实在是不耐烦，但脸上还是微笑着。赵杨不在这里，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布置场地。这里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看着众人都围在父亲身边，父亲一边推辞一边享受着。他转身想出去，看到一男一女和赵杨一起走了进来。大家也发现赵杨回来了，把他拉到尹鹏面前。 “赵杨，这是你尹叔叔，以前就住你家旁边，他跟你爸关系最好了。” “你尹叔叔可是大忙人，今天能抽出时间不容易。” “再忙也得来看看孩子。”尹鹏对着众人说，“好孩子，以后叔叔照顾你，你和尹思源不是一个学校的吗，以后有事你就告诉他。”尹鹏拍拍赵杨的肩膀，把尹思源拉到他面前。 “谢谢叔叔。”赵杨一直低着头，声音沙哑。 “老尹，重情义，是干大事的人。” 尹鹏在众人的恭维声中已经快得意的迷失了自己，尹思源觉得自己的心像被刀割了一样，他突然不愿意再听他们继续下去。 “爸，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和叔叔伯伯们先回去吧，我陪赵杨回家拿一些奶奶的遗物。”尹思源挡在赵杨身前，阻止这些人再对他拍拍打打。 “还是孩子想的周到。” “这孩子也重情义，都是老尹教育的好。” 众人簇拥着尹鹏往外走，尹思源和赵杨没动。 “你没事吧。”尹思源轻轻的问道。 赵杨抬头，他眼睛通红布满血丝，脸上还有干涸的泪痕。看到尹思源的瞬间，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嘴角向下，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尹思源看到他的样子，心痛无以复加，他一把抱住赵杨，“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来的。” 赵杨再也忍不住，抱着尹思源嚎啕大哭起来，尹思源觉得喉咙发紧，想安慰怀中伤心的人，却始终发不出声音，只有两行泪水夺眶而出。 第6章 葬礼 尹思源和赵杨走出殡仪馆时天气有点放晴了，一男一女站在门口，见他们出来后一起走了过来。 “齐阿姨，林叔叔。”赵杨停下来。 “赵杨，这是我和你林叔叔的一点心意。”齐阿姨递过一个信封。 “不了，齐阿姨，我不能再要你们的钱了，殡仪馆的费用都是你们结的，以后我有钱会还给你们的。” “赵杨，你还在上学，不要因为赚钱荒废了学业，现在用钱的地方多，你先拿着。”林叔叔说。 “我真的不能要，已经很麻烦你们了，奶奶说这几年多亏你们照顾，这件事你们没有责任，还请不要有负担。” “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也觉得很遗憾。” “林叔叔，齐阿姨，我们先走了，还要回去收拾一下奶奶的遗物。”赵杨点点头拉着尹思源就要走。 “这里去市区的车少，我送你们吧。”林叔叔拦住他们。 “那谢谢林叔叔，谢谢齐阿姨。”尹思源拉住赵杨。 上车后，齐阿姨问了几句学校的情况，都是尹思源回答的，几个人便不再说话。 赵杨一直看着窗外，尹思源握了握他的手，赵杨看着他勾了勾嘴角。一会到了赵杨家，尹思源叫赵杨下车，发现他靠在椅背上睡着了。他轻轻推了推赵杨，赵杨睡眼惺忪。 “林叔叔，齐阿姨，我们走了，谢谢你们了。”尹思源打开车门。 走了几分钟，尹思源便觉得有些眼熟了，小时候他们就在这一片打闹玩耍。 几步到了赵杨家，进屋里便是客厅，柜子和沙发都是老旧的款式，这里与他走的时候差不多，屋子不大却很温馨。 “你先坐吧，屋里有点乱，我收拾一下。”赵杨指了指沙发对尹思源说，自己想进屋整理一下。 尹思源拉住他说：“别忙了，你睡一会，我去买点吃的。” “我没有胃口。” “可是你必须吃点东西，明天还有奶奶的告别仪式，你不能垮了。我买几样，你挑你能吃进去的吃点，少吃点也行。”尹思源几近哀求。 赵杨点点头，尹思源推他进屋，看他在床上坐下就走了。 尹思源拎着东西回到赵杨家，他放轻脚步，心里想如果赵杨还在睡就让他多睡会，到门口他听见屋里有人在说话。 “人老了都会有这一天，你不要想不开，你奶奶最放不下的就是你，她这些年供你读书多不容易，你可得好好的。” 尹思源进屋看到赵杨和一个女人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一个铁盒子，里面有一些自己做的小本子，名片，纸条，存折，女人边说边抹着眼泪。 她听到有人进屋抬头看了一眼，“这是你同学吧，我就先走了，你把东西收好了。”她起身拍了拍赵杨，往外走。 “谢谢赵婶。”赵杨低着头，说话鼻音很重，一听就是在哭。 “赵婶拜拜。”尹思源说着话让出门的位置。 “嗯嗯。” 赵婶走后，尹思源把东西放在茶几上，坐在赵杨身边，赵杨把茶几上的铁盒拿起来放在腿上，眼泪打湿了盒子里的东西。 “都是我不好，奶奶早就觉得不舒服了，我想着挣了钱带她去看看，拖到现在，要是我早带她去医院就好了。”赵杨抱着盒子大哭起来。 “奶奶不会怪你的，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我再也没有奶奶了。” 尹思源的眼眶也泛红了，他想安慰赵杨，却不知道说什么，想拍拍他或抱抱他，又怕他会反感，最终只是把手搭在他的手臂上。 一会儿，赵杨慢慢停止了哭泣，尹思源抽了几张纸给他。 “你都出来一整天了，回去休息一下。” 吃过饭后，尹思源和赵杨收拾了一些奶奶的遗物，准备明天带到殡仪馆。 “我什么都没干，也不累，我就陪你坐一会。” “回去吧。” 尹思源看看赵杨，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无声的拒绝着。 “回去吧，我没事，我就是想自己待会。” “那我明天早上来接你一起去殡仪馆。” “不用，赵婶会帮我拿东西，你明天和尹叔叔一起去就行。” 赵杨想对尹思源笑笑，却只是勾了勾嘴角，尹思源看他比哭还难看的样子，低下了头，不再跟他争辩。 “那我先走了。” “好。” 尹思源回到家，妈妈和弟弟正在吃晚饭。 “刘姐，给思源拿套餐具，”妈妈对厨房的保姆说，又问尹思源，“这是才从那边回来吗？” “嗯，我刚吃过。” “你爸呢？” “跟那些叔叔伯伯走了。” “肯定不知道上哪儿喝去了。”妈妈自己嘀咕了一声又说：“累了吧，去歇歇吧。” 尹思源点点头，脱下外套上楼。 “明天还去不去了？”妈妈又问道。 “去。”虽然爸爸没说去不去，但尹思源想以他为人处世的原则定是做好表面功夫的。 “那你明天的提升课还上吗？” “明天先不去了，以后补上吧。” “数学竞赛快开始了吧，还参加吗？” “参加。” 尹思源一直站在楼梯上没有动，直到妈妈没有再说话，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房间，比脚步沉重的是他的心。 他简单的冲了个澡，换上睡衣，想起妈妈说的话，从抽屉里拿出卷子，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卷子上。 第二天，告别仪式八点开始，尹思源随尹鹏进去时，厅内奏着哀乐，让人心情沉重，赵杨站在家属答谢的位置上，眼神空洞，机械而木然的鞠躬回礼。人不多，不到九点，仪式结束。工作人员将奶奶的遗体推走火化。 厅外，尹鹏还在和以前的邻居们高谈阔论，尹思源看着赵杨在与工作人员交谈确认后签字。他刚想进去就听到有人叫他。 “尹思源，你也来了。”尹思源一看，是孔老师。 “孔老师。”尹思源走到孔老师旁边，还在向里面张望。“嗯，孔老师，他们是不是要走了，我去看看。” “我也去。” 尹思源和孔老师正要走，尹鹏走了过来，“思源，这位是？” “爸，这是赵杨的班主任孔老师，也是我的化学老师。” “哎呀，孔老师，您好，您好，”尹鹏立刻握住孔老师的手，“孔老师，我们家思源在学校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思源啊，学习好，不骄不躁的，从来不让老师操心。”孔老师边说边注意着赵杨那边的情况。 “这都是您教的好，都是老师们的功劳。”尹鹏喜笑颜开。 “尹爸爸，我先去那边看看啊，有空咱们再聊。” 孔老师跟尹鹏说完，推着尹思源，“快，过去看看。”两人急急忙忙朝赵杨离开的方向跑去。 赵杨跟随工作人员推着奶奶的遗体来到火化室，火化师在门口等待。 “家属和逝者告别吧，火化时请在大厅等候。” 火化师说完话与工作人员退后一步，孔老师和尹思源也转过身，将这最后的时光留给赵杨。 赵杨的眼泪迅速夺眶而出，他伸出手抚摸奶奶的脸庞，奶奶的脸没有了往日的柔软与温热，赵杨像是不敢相信这一切，他附在奶奶耳边想轻声呼唤，却是泣不成声。 尹思源使劲的向上抬起头，不让眼泪留下。 “来，家属扶一下，要开始火化了。”火化师和工作人员上前要推走推车，赵杨却使劲抓住推车的边缘。 “不不，不要。” 尹思源和孔老师赶紧上前，想要将赵杨拉开，赵杨抓着推车不肯松开。 “家属，把手拉开。” “赵杨，松开吧，好不好。”尹思源从来没有见过赵杨如此悲伤，他不忍心拉开赵杨的手，仿佛手里握着的是他全部的希望。 “求你了，不要走。”孔老师掰开赵杨的手指，火化师推着推车走进火化室。 “不，不要，别走，求你了，别走。”赵杨嘶吼着，手使劲的向前抓，好像一匹孤独的狼在寒风中嚎叫，诉说着他心中无法言语的悲痛与无助。因为挣扎用力他的脸扭曲而通红，尹思源和孔老师用力的抓着他的肩膀，不让他冲上去，工作人员也将他们向后推，火化室的门终于关上了。 赵杨崩溃的跪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失声痛哭。尹思源也跪在他身旁，扶着他的身体，赵杨哭的撕心裂肺，尹思源知道，他性格倔强，这些年的心酸与苦楚定然都憋在心里。就让他哭吧，让他把所有的悲痛都宣泄出来吧，尹思源默默的流着泪。 等领取骨灰后办理好寄存手续，再辗转回到市区已经中午了。 “孔老师，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我先回去了。”赵杨向孔老师轻轻鞠了一躬，又对尹思源：“你也先回去吧。” “我跟你一起吧。”尹思源想走到赵杨身边，孔老师却拉住了他。 “那赵杨你快回去休息一下吧，调整一下情绪，明天好好上课。” 赵杨点头转身走了。 尹思源想要叫住他，孔老师摆摆手，“尹思源，让他自己待会吧，你去了他还得强颜欢笑，你帮不了他什么，还得他自己走出来，慢慢就好了。” 尹思源还想说什么，最终化作一声叹息，“那我也走了，孔老师。” “好，去吧。” 第7章 开解1 尹思源回到家时，喝多了的尹鹏正在撒酒疯，妈妈想扶他上楼，却被他扯的东倒西歪。 尹思源站在门口，闭上眼，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直到楼上楼下都没了动静，他上楼拿了需要的书，屋子里面还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尹思源皱着眉。 星期一上学，尹思源远远看到赵杨在前面，一路上有同学和他打招呼，他虽然不似以往神采飞扬，也都是面色如常的点头。 数学课下课后，数学老师宣布，“下周就要数学竞赛了，参加竞赛的同学来拿一下报名表，”尹思源和同学上前拿过报名表，“你们回去注意再复习一下，卷子也要再做几套。下周统一出发，这几天咱们找时间突击一下。” 尹思源看着手中的报名表，本来想这几天找赵杨再宽慰他一下，不知道能不能挤出点时间，也不知道赵杨需不需要自己，这个想法让他觉得有点失落。 接下来的日子尹思源忙的不可开交，只有在中午吃饭的时候见赵杨一面，虽然他们还是像往常一样，但尹思源能看出他的心情依然沉重。 快上晚自习了，尹思源去找数学老师，在办公室门口听见李老师说：“你们班赵杨呢，下午他的座位一直是空的。” “他家人过世了，他去办理一些销户的业务，他家里只剩他自己了。”是孔老师。 “办了一下午？孔老师，他这种情况确实值得同情，但是得有分寸，他现在是即将高考的学生，得赶紧收收心了。” “我知道了，回头我找他。” 尹思源拿出手机走到楼梯间给赵杨打电话，电话没有接通，他又想给赵杨发条信息，打了好几条又删了，最后还是手机放在兜里，决定放学去赵杨家一趟。 而此时赵杨在街上晃悠，不想回学校，也不想回家，他总觉得他的心底有一部分空了。 他漫无目的走着，快十一月份了，晚上还是有一点凉的，以前奶奶总是找出秋衣秋裤让自己穿上，自己还嫌弃太丑，赵杨苦笑了一下。 “杨哥，杨哥，赵杨。”赵杨听到有人叫自己，他四下张望，也没看到。 “在这呢，杨哥。”街对面有人在招手，赵杨定睛一看，是蔡秦。蔡秦跑到路口，过了马路，跑到他身旁。 “杨哥，你干嘛呢，我大老远就看到你了，我还想这三中的学生居然有逃课的，我可得看看，结果一看是你。” “你呢，你怎么也逃课了呢，不是职高也能考大学吗，你这能考上了吗？”他们像以前一样开着玩笑，赵杨觉得轻松多了。 “杨哥，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没什么事，瞎溜达，不想上课。” “那行，你跟我走吧，咱俩喝点。” “行。”赵杨觉得这个决定正合他的意。 两个人也没有坐车，边走边聊天，来到了小吃街，他们在一个烧烤摊坐下。蔡秦又去其他的摊位点了一些小吃。 “杨哥，你还没吃晚饭呢吧，先吃两口再喝。” 赵杨点点头，小吃陆陆续续送了过来，多半是麻辣鲜香的口味，不禁食欲大开。不一会，烧烤也送上了桌，两个人举杯相碰，一饮而尽。 “哥，你家的事我都知道，我也知道劝你也没用，还得你自己想开，以后再不痛快你就找我，但凡哥们儿能做到的在所不辞。” 赵杨没说话，拿起酒瓶跟他碰了一下，仰头喝了一半。 不一会，俩人就喝了好几瓶，赵杨看到蔡秦鬼鬼祟祟的从包里掏出什么东西放在了他面前，是一个信封，赵杨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弯。 “这是什么？” “这是哥们儿的一点心意，别嫌弃。” “靠，我以为是情书呢。”赵杨拿着信封摔在蔡秦面前，尴尬的笑着。 “哥，你拿着…”蔡秦又把信封往赵杨手里塞。 “不是，你这是干什么，你还想救济我啊。”赵杨和蔡秦两个人拿着一个信封推来推去，谁都不肯放弃，桌子差点翻了。 “行了行了，你赶紧收起来，我真心拿你当朋友的，别整这一套。”赵杨板起脸来。 蔡秦没有再把信封塞给赵杨，也没有收起来，而是放在桌子的另一边，两人一时间无言。 一会儿，蔡秦看到有穿着校服的学生在人群中穿梭，他开始东张西望起来。 “你找人啊？”赵杨问。 “嗯，我来这等个人。”蔡秦点头。 “你不会是等对象吧？” “哥，你真会开玩笑，我还没处过对象呢。”蔡秦不好意思的说。 “涵涵，涵涵。” 赵杨听到他叫人酒醒了一半，因为上次他这么叫的人是蒋雨涵。 前面的人回头，果然是蒋雨涵。 “不会是你约她来的吧。”赵杨小声的说。 “嘘，不是不是，是偶遇。”蔡秦也小声的说。 蒋雨涵走到他们身旁，看着桌子上杯盘狼藉，地上瓶子横七竖八的躺着。 “你俩怎么在这呢，晚自习都没上啊。” “我请假了，他逃课。”赵杨指着蔡秦说。 “请假？请假来喝酒啊。”蒋雨涵怼道。 “偶尔，偶尔，这不是杨哥心情不好吗？” 蔡秦把桌子另一边收拾干净，拉蒋雨涵坐下。 “你吃点什么，我再去给你要点。”蔡秦说。 蒋雨涵摇摇头，嫌弃的拎起桌子上的信封，上面又是油又是水，“这是什么？”她打算把它扔掉。 “这是给杨哥的。”蔡秦一把抢过来，拿出里面的钱，把信封扔掉，“但是他不要。” “呵，我还以为是你的情书呢，”蒋雨涵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在赵杨面前，“为什么不要？” “我靠，你们这是干什么，没有必要吧。” “这不是有没有必要的问题，这是一种礼节，我们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自然是要尽一份心意的。”蒋雨涵说。 “好好好，心意我收到，这个就不需要了。” 赵杨拿起信封递给蒋雨涵，蒋雨涵没有动。 “赵杨，你不要觉得是负担，大家就是想帮帮你。” “不用，我没有落魄到需要大家帮忙，我不需要你们来可怜我。”赵杨把信封扔到蔡秦身上。 “你觉得大家帮你是因为可怜你吗？”蒋雨涵的音调一下就升高了。 “小声点，小声点。”蔡秦拉着蒋雨涵，蒋雨涵横了他一眼。 “赵杨，大家给你拿钱是可怜你吗，大家是因为奶奶，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拿着钱让自己过的好点怎么了，你就当是为了奶奶。再说你以后有出息了，回报给大家不好吗？你就想着你那可怜的自尊心，他是能当饭吃还是能换二两银子。”蒋雨涵说完站了起来，转身就走了。 “杨哥，她虽然态度不太好，但是她说的也有道理。”蔡秦把自己的钱塞到信封里。 赵杨想到自己赶到医院时，奶奶已经是弥留之际，她死死抓住自己的手，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赵杨用手指抹了一下眼睛。 蔡秦喝了一口酒，“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你看她”，他指了指蒋雨涵离开的背影。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妈在财务局上班，爸爸是老师，她从小就特别聪明，学什么都特别快，还有个小妹妹，四五岁，谁看了都特别幸福的一家。去年，出了车祸，现在就剩她自己了。” “她…”赵杨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错愕的看着蔡秦。 蔡秦点点头，“她那时候状态就特别不好，还休学了两个月，后来就慢慢好了，你看现在不也挺好的吗。” 赵杨沉默着，蔡秦喝了一口。 “其实也不一样了，她以前特别开朗，爱笑爱闹，我们都特别喜欢跟她玩，现在，她总是自己一个人，我都不敢找她，怕她嫌烦。” “她没有别的亲人了吗？”赵杨问。 蔡秦摇摇头，“我妈当时想把她接我家去，她不愿意。我就怕她想不开，总悄悄跟着她。” 赵杨苦笑了一下，“那你今天不是露了行迹，她家在这边住。” 蔡秦又摇摇头，“你看前面有个24小时的便利店，她在那上夜班。” “啊？”赵杨以为自己听错了。 蔡秦颔首，“真的，他爸爸没了以后她就在这上夜班，我跟踪过她好几次，我也不敢劝她，她从小主意就特别大，我就没事过来看她一眼。” 赵杨点点头，把瓶里的最后一口倒进嘴里，原来这个世界有这么多的不幸，他看着还喋喋不休的劝着自己的蔡秦，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 “行了，兄弟，我知道了，放心吧。”他指指刚刚蒋雨涵离开的方向，“你是不是还得去看看，快去吧。” “没事，杨哥，我不着急，我明天休息，你们不是还上课吗，你早点回去吧。” 赵杨拿钱想要结账，蔡秦拦住他。 “别，哥，这次我来，下次算你的，行不。” “行，谢了，兄弟。”赵杨知道蔡秦不装假，也不多跟他客气，拍拍他的肩膀，“走了。” 蔡秦突然抓住赵杨的胳膊，“哥，你看这个。” 蔡秦拿着信封，小心的看着他。 赵杨笑了一下，接过信封，“行，我收下了，谢谢你们，等我发达了一定不忘了你们。” “好嘞，哥，等你。” 赵杨转身，慢慢的向家的方向走去。 第8章 开解2 赵杨慢悠悠的往家走，他觉得今晚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反正心情轻松了许多。他拿出手机，心情不好，把手机静音了，有孔老师和尹思源的未接来电，他拨通了尹思源的号码，几声后，电话被接起。 “喂。” “刚刚电话静音了，没看到，你到家了吧。” “没有，我在你家门口。” “什么，你在哪，我家门口？”赵杨停住脚步，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我在你家门口，你在哪儿呢？” “我…我马上就到。”赵杨挂断电话，迅速往家跑。 跑到路口，他看到家门口的灯亮着，这是一个感应灯，奶奶特意给他安的，就是为了照亮他回家的路，尹思源背着书包站在门口。如果他回家晚了，奶奶就会这样在门口等他，想到这些，赵杨心中一暖。 “等多久了？”赵杨跑了两步，来到尹思源身边。 “没多久，你干什么去了？”尹思源看着他。 “没干什么，遇到蔡秦了，一起吃了点东西。”赵杨拿出钥匙打开门。 “孔老师说你下午请假了。” “嗯，我去给奶奶办销户。” “办完了吗？” “没有，我在公安局外面坐了一下午。” 赵杨苦笑了一下，打开灯，摘下书包，扔在沙发上。书包里的信封滑了出来，掉在尹思源脚下，尹思源把信封捡起来，递给赵杨。 “这是什么？” “这是蔡秦和蒋雨涵给我的。”赵杨笑了一下，打开信封，把钱拿了出来。他看到尹思源的眼神有些担忧还有些怜悯，苦笑了一下，这些天这是他看到最多的，同情弱小，怜悯不幸，或许这是一种人之常情吧。 “来，坐。”赵杨拉着尹思源坐在沙发上，“你知道蒋雨涵的事吗？” 尹思源不知道赵杨为什么问起这个，他还是回答了，“你是说她家的事吗？” 赵杨点点头。 “她爸爸是我初中的物理化学老师，她家出事那天她正跟我一起上数学课，后来有人来把她接走了，她好久都没去上课，我们才知道她家出事了。” “今天蔡秦跟我说了，我才知道，以前我总觉得我挺不幸的，今天知道了她的事，原来我也不算什么。” 尹思源听了他的话更担心了，赵杨却弯了弯眼角，似乎是在笑，“我没事，你别担心我，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行。” “你可以不用对着我笑，”尹思源看着赵杨说，赵杨有点吃惊的看着他，“你不想笑的时候就不要笑，没关系的，你不用对我装假。” “好。”赵杨笑了，这回他的笑意达到了眼底，有一些他平时的爽朗。 他叹了一口气，靠在沙发上，盯着墙上的相框，“其实我以前一直觉得特别不忿，你知道我爸走的早，我妈也离开我了，我特别怨恨她。我的名字叫赵杨，我爸姓赵，我妈姓杨，他们肯定特别相爱，才给我起这样的名字，但是我爸刚走没多久，我妈就抛下我了，我怎么求她她都不理我，我觉得她太狠了。后来奶奶知道了，她就开导我，让我不要恨我妈，她说她知道一个女人带个孩子生活有多难。我觉得奶奶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解人意的人。” 赵杨看着尹思源，尹思源点点头，“所以你以后要找一个可以跟你同甘苦共患难的人。” 赵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表达的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但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你不知道，我奶奶多厉害，我一直以为我们家可穷了，那天赵婶来告诉我奶奶把我们家存折锁在柜子里，想留给我以后上大学用，又怕她自己突然出什么意外，就嘱咐赵婶，她有什么事就把这些重要的东西告诉我。” 赵杨突然特别郑重其事的看着尹思源，“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我不会辜负奶奶对我的期望的。” 尹思源忙不迭的点头，本来他来找赵杨是想安慰再开解他，自己想了一肚子的话一句也没说出来，倒是赵杨一直在说。 “你们什么时候去参加竞赛。” “下周，星期天还有一节课，上完了就出发。” “压力别那么大，你学了这么多年，肯定能拿到名次的。”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不一定的。” “尽力就好，反正以你的成绩，想上什么大学就上什么大学。” 尹思源没有说话，赵杨知道过多的期待也会造成压力，他拍拍尹思源。 “走吧，我送你回去，早点回去休息，你这些天忙坏了。”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我就送你打车，走吧。” 赵杨送尹思源到大道上，看着他上了车就往回走，棚户区离市区比较远，夜晚显得格外的安静，赵杨正要进屋就被人叫住，是赵婶，她手里拿着一个布袋走过来。 “赵杨，你看，你就收了吧，这些都是大家的心意，平时大家有点什么事，你奶奶也都随了份子，都是礼尚往来，这钱一直放在我这也不是那么回事。”赵婶面露难色。 赵杨知道，赵婶说是礼尚往来，但是大家看他只剩一个人都多给他拿了一些。 “好，赵婶，我收着了，谢谢您，也谢谢大伙。” 赵婶给赵杨送了好几次，他都不肯收，今晚不知道因为什么转了性子，赵婶赶紧将袋子递过来，赵杨接了过去，“我不会忘了大家对我的帮助的。” “你说这是啥话，大家不图你回报啥，你好好的就行。” “好，我知道了，赵婶。” 早上，赵杨斗志满满的，他决定一定要好好听课好好做卷子，可今天他有种听天书的感觉。 中午吃饭的时候，尹思源发现赵杨有点蔫。 “你怎么了，是不是没睡醒？”尹思源问。 “没有没有。” “那你不舒服啊。”尹思源想摸摸赵杨额头。 “没有没有。”赵杨赶紧躲开，“我有点渴了，我去买瓶水，你要吗？” “好啊。” 应该还是心情不好，怎么才能快点走出来呢，尹思源有点发愁。 他抬头，看到蒋雨涵端着餐盘往外走。 “蒋雨涵，我有点事想问你。”尹思源把自己的餐盘推到一边，示意蒋雨涵坐下。 “我就是想问你，你知道赵杨的奶奶刚去世，他最近一直郁郁不乐，你们…嗯…还挺像的，就是经历，你能不能传授些经验？”尹思源有些不好意思，他刚刚叫蒋雨涵坐下时完全没过脑，现在觉得自己好像在戳人家伤口，他紧张的看着蒋雨涵。 看着说话吞吞吐吐的尹思源，蒋雨涵知道他并无恶意，但是她并不代表她会答应什么。 “这个因人而异，经验并不相通，不好意思，帮不上忙。”蒋雨涵抿抿嘴，准备要走。 “等一下等一下，”尹思源看蒋雨涵要走，连忙拦住她，“那你能不能开解一下他，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你告诉我该怎么说，嗯，对，这个办法好，行吗？”说完尹思源又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尹思源，你干嘛非得开导他呢？” “这都什么时候了，明年就高考了，他要是再这样高考就废了。” 虽然人际交往上是个小白，对朋友倒是拳拳之心，蒋雨涵想着。 尹思源看蒋雨涵点点头，以为这是对他的话的认可，更加热切的看着蒋雨涵，把蒋雨涵看得都有些发毛。 “这个事还得他自己看开，你得容许他伤心，让他把悲伤的情绪发泄出来，他要是一直憋着不更糟糕吗？”。 “嗯嗯嗯。”尹思源点头。 “你不要总用同情啊，担心啊，这一类的眼神去看他，时间长了他会很烦，就会躲着你。” “嗯嗯嗯。”尹思源点头如捣蒜，他从来没有过安慰别人的经验，对蒋雨涵的话奉若圣旨。 蒋雨涵看着尹思源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真不知道是怎么考到年级第一的。 “你不要操心别人了，你马上就要参加比赛了。有没有信心啊？”蒋雨涵觉得尹思源的热情瞬间被浇灭了。 “尽量呗。” “那你加油吧，走了。”蒋雨涵走了，尹思源叹了一口气，他张望着，赵杨怎么还没回来，他都没胃口了。 放假，赵杨六点多就醒了，怎么也睡不着，以前奶奶要去雇主家做饭，走的特别早，走之前总把他叫醒，嘱咐他一定要好好吃饭什么的，现在也没人叫他起床了，他却养成习惯了。他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决定起来跑个步。 跑了一会儿，浑身轻松，脑子也清明了许多，擦擦汗，走了一会儿，最后找了个早餐店饱餐一顿。 走出早餐店，赵杨在想他应该干点什么，走着走着到了小吃街。再往前走几步的便利店应该就是蒋雨涵上夜班的地方，已经八点多了，蒋雨涵应该下班了，他还在想，就听到有人说话。 “你看什么呢？” 赵杨回头，是蒋雨涵。他瞬间有些慌乱，“没有，我就是路过。” “路过？真的吗？”蒋雨涵手里搬着一箱饮料。 “我来帮你。”赵杨连忙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原来是便利店在补货，他们几个人搬了两趟，就搬完了。蒋雨涵拍拍身上的灰，拿起一瓶饮料递给赵杨。 赵杨接过，喝了半瓶。 “走啊，请你吃早餐。”蒋雨涵要去收银台里拿自己的包。 “不用不用，我刚吃过。”赵杨摆摆手。 蒋雨涵没有坚持，只是看着赵杨，“是蔡秦告诉你我在这的吧。” “啊？你怎么…”赵杨挠挠头，不知道蒋雨涵是不是在诈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到蒋雨涵笑着看他，一副了然的表情。 “嗯，你早就知道了。” “对啊，蔡秦那个笨蛋，他总跟着我，以为他自己藏的好，我就是不愿意拆穿他。”蒋雨涵说起蔡秦好像在说一个顽皮的小孩。 “他就是关心你。” “我知道啊，所以他不想让我知道他已经知道了，我就装作不知道。” 赵杨笑了笑，他想起那天蔡秦神神秘秘的跟他说装作是偶遇，想必在蒋雨涵看来也挺可笑的吧。 “那你还好吗？”赵杨对这个跟自己遭遇相似的女孩有种亲切的感觉，但是他久久没有听到蒋雨涵的回答，蒋雨涵正在看电视，他也抬头，没想到电视里播报的内容让他脸色大变。 第9章 心惊 “中街大道一栋建筑物发生火灾”，电视屏幕下打着一行新闻简介，记者正在播报，“大家可以看见是一楼的门市不明缘由的冒出滚滚浓烟，楼上正是一家教育机构，彼时已经有许多工作人员和学生在楼上工作学习，消防队刚刚抵达，将迅速展开营救，具体情况本台将持续报道。” “尹思源今天有课吗？”蒋雨涵看向赵杨。 赵杨已经是慌的不行了，手也在抖，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了，迅速拨通尹思源的电话，他祈求尹思源还没有去上课，可是电话响了好久也没人接，赵杨像一支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打车去中街大道，走了一半就堵住了，司机说中街大道封锁了，估计一时半会过不去，赵杨马上下车，穿梭在车辆中间，他觉得他从来没有跑过这么快。 离得越近，越能看清那滚滚浓烟，把那一片的天染的都发黑了，现场围着消防的隔离带，消防车，警车，救护车，十多辆车停了一圈，楼下还摆了两个充气垫。 看见这阵仗，赵杨已经懵了，他扒开围观人群，冲到隔离线前，消防员从大楼里扶出几个人，他从隔离带下钻了过去，维持秩序的警察一把就抓住了他。 “你干什么呢，任何人都不许进去。” “放开我，让我进去。”赵杨使劲的挣扎着。 又跑过来几个警察一起抓着他往回拽，“你这是扰乱公共秩序，是要拘留的。” “放开我，让我过去，尹思源，尹思源，你在里面吗？”赵杨眼睛通红，青筋暴起。 “赵杨，赵杨，我在这呢，赵杨。” 就在赵杨即将暴走之际，他突然听到一个声音，犹如佛音，头脑瞬间清明起来，他不再挣扎，向四处看，想找到声音传来的方向。 尹思源坐在救护车的担架上，对着他招手，他只觉得如遇天下大赦般欣喜，马上扒开挡在他身前的警察，向尹思源冲了过去。 几个警察看他不是捣乱，是真的找人心切，也不与他计较了，回到自己的岗位。 赵杨冲到尹思源身前一下就扑到他身上。 “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事啊？”对着他上下一通摸。 “没事。”尹思源说话还咳嗽着，“就脚崴了一下。” 赵杨听了尹思源的话，紧紧抱住了他，大哭起来，“我都要吓死了，给你打电话也不接，我以为你出事了，我都要吓死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能再失去你了。” 赵杨抱得有点紧，尹思源有些喘不过来气，但看着大哭的赵杨，只好拍拍他的背，安抚他。 赵杨慢慢从害怕的情绪中缓过来，听到尹思源一直在咳嗽，马上松开他。 “嗓子不舒服，是不是呛到了？”赵杨问。 尹思源点头，感觉自己的嗓子好像被火烧一样火辣辣的。 “那怎么办，护士，他嗓子不舒服。”赵杨跑到救护车前问道。 护士递给他一瓶水，“少说话，多喝水。”又回头对同伴说：“来，推上来，走了。” 赵杨看着他们把尹思源推上救护车，“我可以去吗？我是家属。” “上来吧。”护士一招手，赵杨喜笑颜开的跟了上去。 “姐姐，他没什么事吧？”看到尹思源安然无恙的躺着，赵杨放心了，嘴巴像抹了蜜一样与护士攀谈。 因为刚哭过，赵杨的眼睛看上去清澈而真诚，护士笑得眼睛弯弯的。 “没什么大问题，他在里面耽搁的时间有点久，应该吸入了不少浓烟，到医院要做一下系统的检查。” 尹思源所在的楼层有些高，他从楼梯往下跑，后面的人摔倒了，撞上他崴了脚，越往下烟越浓，什么都看不清，呛得他的眼睛睁不开，鼻子也喘不过来气，一直干呕，头也发昏。要不是消防员及时把他救出来，他几乎就要晕过去了。 “你给家长打个电话吧，报个平安，让他们去医院，做检查还得有家长陪同。”护士对尹思源说。 尹思源的手机放在书包里，根本没拿出来，他拿赵杨的手机给妈妈打了个电话。余洁听到他说的几乎要吓的腿都发软了，火速开车赶到医院。 余洁到的时候，医生刚给尹思源看完脚，“没什么事，没伤到骨头，先冷敷再热敷，也可以擦一些药油，先去拍个肺片。” 尹思源已经换到轮椅上，余洁一直问他哪里不舒服，看样吓得是不轻。尹思源安慰着余洁，他嗓子一直不太舒服，现在还有些沙哑。 “先不要说话了，休息一下。”旁边的护士说。 “对，你休息一下，我给你爸打个电话，怎么这么慢，这都什么时候了？” 尹思源进去拍肺片的时候，余洁一直在打电话，赵杨没有上前打招呼，不一会尹鹏也赶来了。 “儿子呢？” “拍片子呢。” “伤到哪了？” “脚崴了。” “就脚崴了？其他都没事吗？” “你还想让他伤到哪，医生让拍片子看看肺有没有问题。” “那你催我干什么，我以为多大个事呢。” “儿子差点死在火场里，让人背出来的，你还想要多大个事。” “小点声，这里是医院。”一名护士从屋里走出来对他们说。 这时，操作室的门打开，尹思源自己滑着轮椅出来了，余洁忙上前推着他。 “15分钟后取片子。” 尹思源四下看了看，没看到赵杨。 “肺部有点炎症，可以打个消炎针，其他地方有没有不舒服？”医生看看片子问。 “鼻子，嗓子火辣辣的，总想咳嗽。”尹思源说着，咳嗽了几声。 “都是正常现象，可以做个雾化，如果有呼吸困难，要吸氧，头晕吗？” “嗯。” “那还要注意点，回家观察一下。如果咳嗽的厉害就服一些清肺止咳化痰的药，可能会咳黑痰。” “医生，他不用住院吗？”余洁紧张的问。 “他不算特别严重，回家注意观察吧。” “医生，他明天要去参加竞赛，可以吗？”尹鹏问。 “还参加什么竞赛，儿子都什么样了？” “怎么不能参加，他这不没什么事吗？” “他现在不可以剧烈运动。”医生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不是剧烈运动，是数学竞赛，全省的呢。” “哦。”医生看着尹思源赞许的点点头，“这得看身体的状况，要知道吸入浓烟后，可能会对他的神经系统造成伤害，这几天最好还是静养为主，饮食清淡，多吃一些清肺的食物，多喝水。”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余洁对尹鹏说：“快找几个专家给儿子看看，办个住院，做个全身检查。” “不用吧，医生不说没什么事吗。” “医生说可能会对神经系统造成伤害，要是影响智商怎么办？赶快找人，赶紧的。”余洁越想越害怕。 尹鹏开始打电话，很快尹思源被推到了一间单人病房，并且做了全身检查，等做完检查回到病房已经快中午，尹思源换上住院服，半靠着坐在床上，余洁坐在他旁边，尹鹏来回走。 “你来回走什么，专家到底什么时候能来啊？” “你急什么？” “我能不急吗？这…”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他们向门外看去。 “是我们老师。”尹思源说。 来的是李怀诚，尹鹏赶紧上前去打开门，请李怀诚进屋。 “真是麻烦您了，还让您跑一趟。”尹鹏握着李怀诚的手。 “应该的，尹思源怎么样？” “刚刚做了全身检查，等专家过来再给看看。” “爸妈，这是我们年级组长李老师，也是我的数学老师，这次数学竞赛的带队老师。” “原来您是带队老师啊，我正说着呢，也不知道能不能去比赛了，一会儿专家来了问问。” 正说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敲了一下门进来了。 “尹总，这是我们呼吸内科的专家吴教授，特意来给咱们看看。” 吴教授后面跟着的是医院采购部的主任，与尹鹏是非常熟的朋友。 “吴教授，真是麻烦您了，这孩子明天要去参加数学竞赛，能不能去了，您给看看。”尹鹏说着，接过余洁递过来的检查报告，交给吴教授。 吴教授正在出门诊，被硬拉来给什么老总家的孩子看报告，臭着脸心情不佳，听了尹鹏的话，目光落在坐在病床上眉清目秀的孩子身上，神色有些萎靡。 “要参加数学竞赛呀，在哪里啊？” “h市，明天坐飞机去。”尹鹏回答。 “坐飞机啊，那最好还是不要了吧，”吴教授停顿了一下，问尹思源“有没有头痛啊？” “没有头痛，有些昏昏沉沉的，想睡觉。” “嗯，还是对脑部产生一些影响，这就不适合坐飞机，也容易影响解题思路呀。” 吴教授翻完报告，走到病床前，从兜里拿出手电筒照了照尹思源嘴里，鼻孔，又挂上听诊器，听了听他的肺部。 “挂三天抗生素，做雾化，会咳嗽几天，多喝水，要多吃一些清肺的食物，饮食清淡，不要做剧烈运动。这个浓烟呐，对人体的影响非常大，如果不及时治疗就会留下病根，这是终身的影响啊，竞赛以后再参加吧。” “好好，我们知道了，我们不参加了，麻烦您了。”余洁赶紧点头。 医生走后，屋里的几个人都没有说话，李怀诚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这些了，不过是还带着一些侥幸，医生的话彻底打破了所有希望，他看屋里沉默的有些尴尬，先开口说话。 “还是身体最重要，尹思源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 其实他已经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应该等这一天，如果不是想让他们多上一节课巩固一下，也不会遇到这件事。虽然之前怕压力太大，一直告诉他们要平常心对待，但大家都是铆足劲奔着拿名次去的，他们中最有实力的还是尹思源。 “我知道了，李老师，王旭尧他们没事吧。” “没事，他们去的晚，没进去。那你休息吧，老师先走了。” 尹鹏自医生走后一直眼神阴郁，听到老师说要走，他连忙换上一副笑脸。 “李老师，我送您，你说这事怎么搞成这样，本来以为孩子能给学校争个光。” “是啊，太可惜了，真是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孩子还小，先把身体养好吧。” 第10章 探望 病房里，余洁看着尹思源平静的脸庞，他没有因为不能去竞赛而痛哭流涕，没有歇斯底里，甚至没有说一句话就接受了这个结果。但是他有多努力，付出了多少，自己都看在眼里，现在只差一步就可以证明自己，却止住了脚步，他该有多失望多遗憾啊。 “儿子，都是妈妈的错…”余洁一张嘴就哽咽了，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 “妈妈，这跟你没关系，这是一个意外，谁都没有想到的。”看到妈妈的眼泪，尹思源有些手足无措。 “你学了这么多年，最后没参加上比赛，一定特别失望吧，但是为了你的身体，咱们不能冒险。” “我知道，妈妈，我学奥数是因为我喜欢数学，不能参加比赛也没有关系，真的，我没有难过。” 余洁知道儿子一向温和，无论受了什么委屈都自己忍着，这次死里逃生，也没有说过恐惧与害怕，更是一直安慰自己。因为大儿子一直很懂事，所以自己总是关注小儿子更多些，现在她觉得自己太对不起他了。 尹思源看着伤心妈妈有些慌乱，他拉着妈妈的手，笨拙的安慰着她，这让他觉得心里暖暖的。 护士拿着输液瓶走了进来，余洁站起来让出位置，她从包里拿出纸擦擦眼泪，护士扎了针就走了。 “儿子，你中午想吃点什么，妈妈让刘姐做好给你送过来。” “都行，妈你看着办吧。” 一阵敲门声响起，尹思源伸头看，是赵杨，他刚刚一直在想赵杨干什么去了，他做检查也在医院里转了一大圈，都没看到他，他又没有手机。现在妈妈在这不是问他的好时机，那就一会儿再说吧。 赵杨推门走了进来，尹思源对妈妈说：“妈，这是赵杨，他之前听说补习班着火了，就去现场找我了，我们一起来的医院。” “阿姨好。”赵杨站在尹思源的床前，跟余洁打招呼。 “嗯，好孩子，谢谢你惦记思源。” 余洁一直以为儿子内向而孤僻，没有朋友，今天听他说不仅有朋友还是很好的朋友，不禁非常高兴。 “我和思源一起长大，自然时刻惦记着他。” 余洁听赵杨这样说，她就想起来这是谁了。一想到他家里的事，也是让人唏嘘。 “好孩子，那你在这陪思源待会，我回去给你们拿点吃的，你想吃什么，阿姨让保姆给你做。” “不用，阿姨，我自己买点吃的就行。” “那哪能让你自己买呀，阿姨一会儿给你们送过来。” “那谢谢阿姨了。” “思源，妈妈走了，你有什么需要的给妈妈打电话。”余洁拎着包要走。 “妈，我没有手机，我手机落补习班了。” “没事，我有，你有什么事跟我说。”赵杨把手机拿出来。 “行，那妈妈现在就去给你买，一起给你拿过来。” “好，谢谢妈妈。” 余洁走了，赵杨坐在陪护床上，尹思源看着赵杨，觉得他的眼睛有点红。 “你怎么了？”尹思源问。 “没怎么呀。” “那你刚才干什么去了？我一直都没看见你。” “我就在你病房外面了，你这来来回回人那么多，我怕在这碍事。” 尹思源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假话，如果他不想说，那自己就不问了。 其实赵杨一开始确实是躲着尹思源的爸爸妈妈，但是他们去医生办公室说了什么他都听见了，后来他才发现他们来的是市医院，奶奶出事就是来的这里，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虽然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但他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还无法看得那么通透。他不敢想象如果尹思源出了事，他会怎么样。他觉得他会像失去奶奶一样痛苦，一直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下来，他感觉有点腿软，他仿佛感觉到了尹思源在火场里的窒息感，他紧紧抓住心脏的位置，他觉得他的心要藏不住了。可是他不敢表露出来，他怕一旦被发现，连陪在他左右的机会都没有了。他想到自己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忍不住红了眼眶。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 “没事，本来也没有多严重，住院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或许是一直在说话，尹思源忍不住咳嗽了一阵，赵杨赶紧拿起水瓶递给他。 这时护士又走了进来，她拿着雾化的设备给尹思源带上，冰凉的气体，尹思源觉得舒服多了。赵杨看水不多了，就下楼去超市买水。 尹思源看着来来回回的一上午，终于消停了的病房，脸上露出疲惫的神色。但是他觉得很轻松，是精神上的，心理上的。医生说他不能去参加竞赛，他竟然没有一点失望，反而很开心。 蒋雨涵到的时候就透过玻璃看到一个晃动的脚丫，她敲敲门，尹思源起身向外看，看到是她，招招手，蒋雨涵开门走进来。尹思源把雾化机拿了下来。 “你怎么摘了？” “时间到了。” “你看上去挺高兴啊。”蒋雨涵问。 “是啊。”尹思源开心的笑了，与往日的沉稳截然不同，好像两个人。“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问的赵杨，早上我们一起看到新闻，他跑去找你了，后来新闻说没有伤亡，我就知道你没什么事。赵杨说你现在要特别注意，所以我没给你带什么东西。” “不用了，谢谢你来看我。”尹思源想问她和赵杨一起看到新闻是怎么回事，又不知道该不该问，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呢？ “那你这样不能去参加比赛了吧。”蒋雨涵问。 “嗯，不能去了。” “你不觉得遗憾吗？” “这有什么好遗憾的，不能去就不去呗。”尹思源一脸无所谓。 “嗯，”蒋雨涵点点头，“看来这个竞赛给你的压力也挺大的。” “是，离竞赛的日期越近，我就越觉得焦虑，我最近一直失眠，今天医生说我不能去参加竞赛了，我竟然觉得特别轻松，松了一口气。”尹思源向门外看看，确认没有人，又接着说：“其实，我并没有那么难受，医生问我的时候，我就说的多一点，严重了一点。”尹思源语气狡黠，好像一个刚刚做了恶作剧的孩子。 “你不要告诉别人，我连赵杨都没有说，估计他怕我伤心，都不敢问我。” “嗯，那你倒是相信我。”蒋雨涵好奇，要知道他们仅仅是认识彼此，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 “可能是你为我保守了秘密吧，我愿意相信你。” 赵杨回来时，就看到两个人笑得开心，尤其是尹思源。 “聊什么呢？”赵杨进屋把水放在床底下。 “你干什么去了？”蒋雨涵问。 “买水，医生说他要多喝点水。你喝吗？” “留给病号吧。”蒋雨涵摇头。 “你来看望病号啊，空手来的啊。”赵杨坐在尹思源的床上。 “你不是空手来的，你带什么了？”蒋雨涵看着空空的病房。 “水，我刚买的水。”赵杨指着床底下。 “哦～，这可真是礼轻情意重啊。” “你别管，好歹我带了，你带什么了。” “我带了我的真心啊。”蒋雨涵说着手放在胸前。 “你可真是…”赵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看着赵杨吃瘪的样子，尹思源眼睛弯得像月牙。 “笑笑笑，小源源你就知道傻笑。”说完他自己也笑了起来，三个人笑得乐不可支，一时间病房里的气氛非常欢乐。 余洁来到病房时看到笑盈盈的尹思源有些惊奇，她看到还有一个女孩子的时候就有些惊讶了。 尹思源看到妈妈的神情，立刻向她介绍，“妈，这是蒋雨涵，也是我的同学，我们之前初中就是一个学校的。” “阿姨好。”蒋雨涵站起来打招呼。 “你好，”余洁看着干净漂亮的女孩子，心情高兴了不少，“思源你怎么没告诉妈妈一声，妈妈只带了两份饭，要不妈妈再订一些吧，你们一起吃。”说着余洁拿出手机要打电话。 “不了，不了，阿姨，我吃过了，我还有事，正要走呢。”蒋雨涵拿起书包要走。 “别阿姨一来你就要走，再待一会吧。”余洁看蒋雨涵要走连忙挽留。 尹思源突然咳嗽了起来，感觉嗓子有什么东西。 “有纸么？”他问。 因为是突然决定要住院，什么东西都没有准备，蒋雨涵从书包里掏出一包纸抽，递给尹思源，尹思源吐了一口黑痰。 余洁看到后吓坏了，“源源，有没有不舒服啊，我去问问医生正常吗。” “没事的，妈，刚刚做了雾化，说是会排痰的，吐出来感觉舒服多了。”尹思源把纸扔到垃圾桶里。 余洁松了一口气，拿过包掏出了一个手机，递给尹思源，“手机卡放在里面了，手机里什么都没有，你自己弄吧。” “好，谢谢妈妈。”尹思源看着妈妈拎来的一大堆东西，“妈，你拿的什么东西，这么多。” “你要在这住三天，妈妈来陪你。” “不用，妈，你来这，思扬怎么啊。” “阿姨，我来陪思源就行，您放心吧。”赵杨马上毛遂自荐。 “你还要上课呢。”余洁说。 “那您白天来，我晚上来，反正我睡哪都一样，我还可以把当天学的知识告诉他，做的卷子也拿过来，这样他也不会耽误课，多好啊。”赵杨迅速调整对策。 “这太麻烦你了吧。”余洁担心大儿子，也担心小儿子。 “不麻烦，不麻烦，阿姨，我看这的床挺好的，比我的床舒服多了。”赵杨坐在陪护床上晃了晃。 “行啊，晚上就让赵杨来吧。”这边比赵杨家离学校还近一些呢，尹思源想。 “那就这么定了，一会儿我就回去收拾东西。” 赵杨喜笑颜开。 就在蒋雨涵想再次告别时，病房的门又被敲响了。 “请问，尹鹏尹总的公子是这个病房吗？”来者是两个穿着西装的人，拿着水果鲜花和各种礼品，听到这话的余洁和尹思源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阿姨，我先走了，不打扰尹思源休息了。”蒋雨涵马上背上书包。 “好，谢谢你来看思源，阿姨不送你了。”余洁勉强笑了笑。 “阿姨客气了，阿姨再见。” “阿姨，我去送她。” 两个人迅速离开病房。 走出医院大门，蒋雨涵打了个哈欠，“别送了，回去照顾病号吧。”说完就要走。 “哎，等会，聊两句呗。”赵杨叫住蒋雨涵。 “聊什么。” “刚刚，我没在时，你俩说什么呢，那么开心。” “哦～，你送我下来就是为了问这个啊。” “不是，刚刚什么情况你又不是没看见，我不方便在。” 蒋雨涵看着赵杨，一副你猜我相信吗的样子。 赵杨装作没看见，“你们说什么了？” “你那么想知道啊。” “怎么了，不能说啊？”赵杨发现蒋雨涵一直左右而言其他，并不正面回答问题。 “对啊，尹思源不让说。” “不可能，”赵杨马上否认，“尹思源他从来不瞒着我什么。” “嗯，那你担心什么，说不定回去尹思源就告诉你了呢。” 赵杨没说话，刚刚雀跃的心情有些落回去了。 第11章 互助 在医院住了两晚，打了几天针，尹思源已经不怎么咳嗽了，医生说一个月后复诊，止咳化痰的药再吃两天，脚也已经消肿了，要通过运动来加强肺部的锻炼，但要循序渐进的。 他看着桌子上妈妈刚刚端进来的银耳雪梨莲子羹，有点犯愁，他实在是不能接受这种黏黏糊糊的东西。之前也跟妈妈提起他不想吃银耳羹，可以吃梨，但是结果是梨要吃，羹也要吃，他认命的拿起了勺子。 同学们看到尹思源来上课，有人嘘寒问暖也有人幸灾乐祸，无论什么尹思源通通都微笑接受。 班主任张老师找尹思源问了问他的情况，让他注意身体有问题马上就说，然后又告诉他了一个让他措手不及的消息，明后天要进行期中考试。 这个消息真的特别突然，他一点准备都没有。中午吃饭的时候，他问赵杨为什么没说要考试的事，赵杨居然说忘了。 “你怎么了，怎么不高兴了？”看着赵杨一副怏怏不乐的样子，问他。 “没有，没睡好。” 尹思源见他闷头吃饭不看自己，不像没睡好的样子。他记得好像有一首歌的歌词是女孩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不明白，他觉得男孩的心思也挺难猜的。 考试的两天过的非常快，一如既往晚自习还是要上的，上课前，孔老师叫赵杨去办公室。 “赵杨，考试感觉怎么样？”孔老师问。 “一般吧。” “你家的事也过去一段时间了，你还是要收收心，把心思放在学业上，再有半年就高考了，没有时间浪费了。” “我知道了，孔老师。” “你奶奶出事的时候，蒋雨涵和尹思源都给我打电话问你的情况，他们两个的成绩都不错，你们是这么好的朋友，他们有什么好的学习方法，你可以借鉴一下，这是多么好的机会。” “好，我知道了。” 孔老师看赵杨也不说话，只好让他先回去上课。 家庭稳定对高三学生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但是意外发生是谁都控制不了的。 赵杨上楼的时候，听到有几个女生发生了争执，这种事他向来是不会关注的。 “蒋雨涵，你以为你学习好就可以目中无人吗？” 赵杨顿一下。 “学习好又怎么样，你就是个扫把星，克死了自己父母妹妹，以后大家都离她远点…” 赵杨的出现，打断了女生的喋喋不休，她和围观的人都离开了。赵杨看向蒋雨涵，她低着头，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急促的呼吸，紧握的双手显示出本人的愤怒，上课铃声响起，赵杨拉着蒋雨涵来到了三楼外的平台。 夜晚的空气微凉，蒋雨涵慢慢从愤怒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她咬紧牙关，强忍着泪水，不愿让别人看见她的脆弱，但是她的内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痛难忍，眼泪夺眶而出。 “谢谢。” 赵杨回头看，女孩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颤抖的肩膀和哽咽的声音让人不禁心疼。他心里有些烦躁，脱下校服外套，盖在女孩的头上，向屋里走去。 “下课把衣服给我就行。” 赵杨离开，只剩蒋雨涵一个人，尽情宣泄着心中的委屈。 晚自习，物理老师正在黑板上分析一道历年高考真题，尹思源看到赵杨从五班经过，他只穿了一件衬衫，尹思源想。 下课，尹思源从卫生间回来，看到蒋雨涵拿着一件校服站在六班门口，他刚走过去，只见赵杨出来接过衣服。 “谢谢。” 蒋雨涵低头说了一句话就走了，赵杨拿着校服回到座位上，他们都没有跟站在旁边的尹思源说一句话，甚至看一眼都没有。平时都笑盈盈的两个人都情绪不高，应该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上课时，尹思源有些走神，他应不应该问呢？要不然去问问蒋雨涵，虽然赵杨是他的朋友，但是蒋雨涵好说话一些。 快放学的时候，老师们又宣布了一个好消息，放假两天，对于两个月来每周只休一天的高三学生来说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整个高三年级都欢呼雀跃了。 放学，尹思源什么也没收拾直接冲去一班找蒋雨涵，蒋雨涵已经穿好外套背上书包准备走了，她看见尹思源，但没有跟他说话。 “蒋雨涵，我有些事想问你。” 被叫住的蒋雨涵很无奈，尹思源每次找她的开场白都是这句话，她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今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是说赵杨。” “没有。”蒋雨涵快速否认。 “赵杨他心情不好，跟你有关系吗？” “没有。” “那你能不能开导开导赵杨，他一直不高兴…” 尹思源的话没说完，因为蒋雨涵一直盯着他看，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尹思源，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也要有分寸感，你这样没完没了的探究，更是让人讨厌，至于你最后一个问题我早就说过了，我拒绝。”说完蒋雨涵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尹思源呆呆的站在原地。 回到家里，桌子上依然放着妈妈准备的银耳羹，尹思源几口喝完拿着书包上楼了。余洁还觉得奇怪呢，尹思源有多不喜欢吃银耳羹她是知道的，每天吃银耳羹的时候，都想各种理由拒绝，今天这是怎么了？ 尹思源换好衣服坐在书桌前，书包里的所有东西都对他失去了吸引力，他想自己可能是太累了，那就什么都不做歇一歇吧。 他想上床躺一下，手机响了一声，他没有理会，趴在床上，将脸埋在被子里，可是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尹思源伸手捞过手机，手机屏幕上提示蒋雨涵发来信息，他打开手机。 蒋雨涵：好吧，我同意。 蒋雨涵：你是怎么打算的？ 蒋雨涵：我只能说我试一试，不保证一定会有用。 尹思源大喜过望，直接坐了起来。 尹思源：好，那明天我们去他家找他。 尹思源：你给我发个你的地址，明天我去接你。 蒋雨涵：不用，我让蔡秦带我去。 尹思源：那明天早上八点行吗。 蒋雨涵：那也太早了吧，十点左右吧。 尹思源：行。 尹思源的心情顿时大好，嘴里还哼着什么曲调，他又在书桌前坐下，从书包里拿出书本和卷子，奋笔疾书。 而手机另一边的蒋雨涵在收到回复后将手机扔在收银台上，心里还在懊恼自己的一时心软，如果不试一试尹思源会总来找自己，无论结果如何就算是换一个清净吧。 第二天，尹思源提前来到赵杨家，他想应该先跟赵杨说一声的，昨天晚上忘了，早上又怕赵杨起的晚看不到，所以他提前来，也许能帮忙收拾收拾。 还没走到赵杨家，尹思源远远就听到有激烈的打斗声，物体碰撞的声音，呼喊声，闷哼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尹思源跑过去偷偷的张望，有四五个人扭打在一起，但是他们都在打一个人，尹思源定睛一看，居然是赵杨，他来不及多想，立刻冲了过去。 赵杨摔倒在地，尹思源一把推开要踹他的两个人，将赵杨拉了起来，一个人从侧面冲出来拎着一根棍子，眼看就要落在尹思源头上，赵杨将尹思源护在身后，抬手挡住，棍子落在手臂上，赵杨吃痛，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尹思源暗呼不好，想拉着赵杨跑。 只见一个人冲上来，当胸一脚，踢向朝他们扑过来的人，将他踢倒在地。尹思源一看，来人竟然是蔡秦，蒋雨涵就站在他们身后。 因为尹思源和蔡秦的加入，对方在考虑他们的实力后，先后将武器拿在手里。有的拿棍子，有的捡块石头，眼看又要大打出手了，尹思源想护着蒋雨涵，却发现她已经冲到了他们前面，没等他喊出声，只见她一个回旋踢，将人放倒，然后猛地一个横扫，将左右两个人鞭扫在地，这时一人快速的踢向她的头部，她闪过后顺势抓住了他的腿并将他摔倒。 在这一系列动作完成后，她站起来看着横七竖八摔在他四周的几个人，几个人迅速爬起来，有的捂着肚子，有的捂着腰，飞快的向后退，看到他们几个都没动，赶快离开了。 赵杨对于突然加入战局的三个人感到有些诧异，直到坐在自己家的沙发上还有些懵。尹思源捏了捏他的手臂，一直刺痛，他回过神来。 “你们怎么来了？”赵杨问。 “是我叫他们来的。”尹思源说，“药箱在哪呢？” “我去拿。”蔡秦打开电视下面的柜子，拿出药箱。 “你为什么跟他们打架？”尹思源问。 “心里不爽。”赵杨的头上青了一块，脸上也擦伤了，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眼神狠冽，整个人看上去戾气很重。 “心里不爽你就要去跟人打架啊，你是小流氓吗？”蒋雨涵靠在柜子上，脸沉了下来，眸色深深，仿佛有怒火在燃烧，“奶奶才走了多久，你就自甘堕落了？你看看尹思源，你家出事，他想方设法也要陪在你身边，你打架，他二话不说就帮你，你不高兴，他三番五次的找我，说我跟你经历相似，让我来开导你。家人能做的也不过如此了吧，你不能只纠结过去，也要看看身边的人。我们没有能庇护我们的人了，已经没有自暴自弃的权利了。” 蒋雨涵自己说完话后眼泪在眼眶打转，大家都沉默了，尹思源放下手中的棉签，赵杨低着头，一滴泪落在了他的手上，他却不想让别人看见，用手搓搓脸。 “我也不是故意要打架的，我走的好好的他们非得撞我，我…我就是没吃饭，要不早把他们打跑了。” “没吃饭还跟人打架，今天我和蔡秦要是不来，你俩不得让人家打死啊。” 赵杨瞪了蒋雨涵一眼，蒋雨涵毫不示弱的回瞪他，这时赵杨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他顿时觉得自己在气势上输了，蒋雨涵翻了一下眼睛，这都是什么事啊？她摆摆手说：“行了，该洗洗，该擦擦，我看看厨房有什么能吃的。” “好好，我跟你去。”蔡秦跟着蒋雨涵身后往屋后面走，他觉得刚刚的气氛实在太紧张了，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蒋雨涵找到了几种简单的食材，简单的切一下，尹思源走进厨房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你会做饭啊？”蒋雨涵惊奇的问道。 “不会。”尹思源摇头。 蒋雨涵没说话，并且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蔡兄呢？”尹思源问。 “蔡兄是谁？” “蔡秦啊。” “那你为什么要叫他蔡兄，你叫他名字就好了。” “这样叫比较有礼貌。” “呵呵。” “他人呢？” “我让他去买些水果，一会给奶奶上炷香。” “哦。” “你找他有事？” “没什么事，就是想谢谢他上次帮忙来赵杨家。” “不用，都是小事。赵杨呢？” “他换衣服呢，一会儿给他擦点药。” “嗯，应该没啥事，诶，尹思源，你会用煤气罐吗？” 第12章 初露端倪 最后，蒋雨涵艰难的完成了一碗面，赵杨看着面条上破损的煎蛋，沉默不语。 “嗯～，我没用过煤气罐，火有点太急了，但是应该能吃的。” “吧。”蒋雨涵也不是很自信的加上了一个语气助词。 赵杨拿起筷子，挑起面条开始吃，其他人站在桌前看着他，他吃了一口便低着头再也没动。这时，蔡秦的肚子也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蒋雨涵目光扫了扫他。 “你也饿了。” “我早上就没吃饭，你给我打电话时我还没起床呢。” “那你刚刚不买点吃的。” “我忘了，还有面吗？” “啥都没了。” 突然，赵杨将面条推到蔡秦前面。 “给你吃吧，难吃死了。” 看不到赵杨什么表情，尹思源和蔡秦努力压住向上的嘴角，偷偷看看蒋雨涵，蒋雨涵佯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最后几个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也快到中午了，尹思源提议大家一起出去吃吧，临走之前，蒋雨涵将水果摆到赵杨奶奶和爸爸的遗像前。 “奶奶，赵叔叔，你们放心吧，我们会照顾赵杨的，请你们保佑他，以后一切顺利。” 中午的阳光特别好，几个人前前后后走在路上，尹思源几步跨到蒋雨涵身边，蒋雨涵看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又有什么事啊？”蒋雨涵问。 听到蒋雨涵的问话，尹思源笑了，少年的笑容就如阳光般明媚，还带着一丝羞涩。皮肤细腻光滑，犹如清晨的露珠，清澈而透明。看着他不好意思了，蒋雨涵也笑了，走在后面的蔡秦看到两个人笑得如此灿烂而美好，不禁赞叹：“他们好般配啊。” 赵杨翻了个白眼，“你不知道就别瞎说。” 蔡秦想，我不知道什么。这时，就听到尹思源问蒋雨涵：“你考试考的怎么样？” “一如既往吧。” “那你有什么复习计划吗？” “复习计划啊，没有。” “那要不我们一起复习。” “我们是指…” “你，我，赵杨”，尹思源指指三个人。 “咱们三个复习不到一起去吧，学的科目都不一样。”蒋雨涵挑挑眉毛，果然，尹思源每次提出来的要求都匪夷所思。 “语文和英语都是一样的，大家可以互相帮助。” “那我觉得你们应该帮不上我吧。” “就是一种学习氛围，你自己在家学习不会觉得没有动力吗，我们也可以交换学习方法。”尹思源当然知道他们没有太多交集，但从他们为数不多的相处情况看，他感觉到赵杨对蒋雨涵有一种天然的容忍，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 ，蒋雨涵在，赵杨应该就能好好复习，自己也能顺便请教点什么。 “你在家学习会觉得没有动力啊，你还有那么多提升课要上，你哪有时间还跟我们一起复习。” 尹思源也想起来，他放假还要上提升课，眉头微皱，做了一个决定。 “我不去上提升课了。也不能一直拔高，总要巩固一下基础。” “不不，我就是瞎说的，你快好好上课吧，上课挺好的。”蒋雨涵赶紧摆手。 “真的，我真不去了，咱们在一起复习还能相互督促，多好呀。”他看蒋雨涵连连摆手，忙寻求外援，“赵杨，你觉得呢？” “啊？”突然被点名的赵杨没反应过来。 “你同不同意我们一起复习？” “我…都行。” “你看，赵杨同意了，二比一，你反对无效。” 尹思源扯了扯蒋雨涵的衣袖，赵杨难得见尹思源耍赖一回，上前帮腔：“行吧，大家一起复习挺好的，人多热闹，说不定我们还能帮上你呢。” 蒋雨涵都要被这俩人气笑了，还人多热闹，去赶集吗？她扯回自己的衣袖：“行倒是行，你得找好复习的地方吧。” “那没问题，这事交给我们了，找好地方告诉你。” 四人一行打车来到商场，在商场的众多美食中选择了火锅。因为是双休日，人特别多，他们稍微等了一下才有位子，蔡秦和蒋雨涵坐一侧。 “喊服务员给我要瓶水，我吃点药。”蒋雨涵对蔡秦说。 “你怎么了？”蔡秦问，叫来了服务员。 “胃疼。”蒋雨涵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透明的便携式药盒。 “那咱们要鸳鸯锅吧，你吃清汤的。”蔡秦说。 蒋雨涵点头。 “源源也不能吃辣的，老蔡，你跟源源换一下，让他俩吃清汤的。”赵杨说。 于是，尹思源和蔡秦换了一下座位，坐在了蒋雨涵身边。这时服务员拿来了一瓶水，尹思源接过又递给蒋雨涵，蒋雨涵打开水，从药盒里拿出了两片小小的药片吃下，尹思源偷偷的看了看蒋雨涵药盒里其他的药片，视线掠过蒋雨涵。 蒋雨涵正在喝水，看到尹思源鬼鬼祟祟的，她挑了挑眉毛，“怎么了？” “嗯…你经常吃药吗？”尹思源瞧一瞧药盒，低下头，小声的说。 “不怎么吃，药物有副作用。”蒋雨涵放下水，将药盒放回书包里。 尹思源看到赵杨和蔡秦虽然拿着菜单但并没有点菜，而是看着他们，他连忙拿起菜单，问蒋雨涵：“你有什么想吃的？” 蒋雨涵摇摇头，指了指蔡秦，“蔡兄知道我吃什么。” “蔡兄？”被指着的蔡秦看看他们。 蒋雨涵点头，尹思源连忙说：“是啊，蔡兄，这两次多谢你帮忙，一直想感谢你，都没时间约你。” “不用不用，太客气了。”蔡秦连连摆手。 “源源，你就叫老蔡就行，不用跟他客气，这是自己人，你叫蔡兄，好像穿越了一样。”赵杨拍拍蔡秦说道。 “这样比较礼貌。”尹思源非常认真的说。 赵杨和蔡秦还想说什么，蒋雨涵连忙打断他们，“先点菜吧，不是都饿了吗。” 看到赵杨和蔡秦在讨论点什么菜，尹思源放下菜单，又小声的问蒋雨涵：“那你都是怎么缓解不良情绪的。” “运动，发泄出来。” “运动到什么程度。” “筋疲力尽，不能再思考。” “那就不能再学习了。” “差不多吧。” “那有没有能改善的？” “改善不良情绪啊，那就要看你的产生原因了，我是本身的情绪出了问题，你呢，是外部给你的压力吗？” 尹思源轻轻点点头，如果不是蒋雨涵一直盯着他，几乎要错过这个微小的动作。 “那你就改变外部的环境，改变不了就接受他，融入他。” 尹思源没有说话。 “其实我也不太懂。”蒋雨涵挠挠头，赵杨和蔡秦虽然一直小声的讨论，但蒋雨涵知道他们在偷偷听他们的谈话。 “其实可以发泄出来，有好多方法，我之前研究过一个疼痛缓解法，一会儿吃完饭带你去试试？” 蒋雨涵试探着说，尹思源接触到她的视线，“好啊。”他点头。 “一会儿大家一起去。”蒋雨涵指指对面的两个人，“还没点完吗？” 吃完饭后，尹思源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体验蒋雨涵说的疼痛缓解法，蒋雨涵说刚吃完饭等两个小时再去。大家无处可去，便想找个书店打发时间，蔡秦说他想买几件衣服，尹思源想赵杨也应该买件外套，众人就上楼逛街去了。 兜兜转转大半圈，他们走进了一家休闲男装店，刚走到里面，赵杨便坐在沙发上，尹思源拉住赵杨：“走，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外套，挑一件。” “不用，我的衣服够穿。”赵杨说。 “你的外套都穿好久了，过一阵不暖和了。去吧，去看看，我们都买一件。”尹思源拉着赵杨走了，蒋雨涵看着他们仨挑挑拣拣，自己坐在了沙发上。 尹思源拿了几件上衣、裤子、外套都塞给赵杨，不等他拒绝就把他推进试衣间，蔡秦也拿了几件衣服去找赵杨，蒋雨涵无所事事，就去买几杯喝的。 尹思源也没什么事，就四下看看，突然，目光被锁定。原来他透过玻璃看到隔壁的店里他的父亲正在试西服，他面前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帮他系领带，整理衣服，尹思源冷眼旁观，那个女孩殷勤备至，显然并不是店员，两个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尹思源来到隔壁店铺时，尹鹏正在照镜子。 “爸。”尹思源在离他一米的地方停下。 “你怎么在这？”尹鹏显然没想到在这会遇到熟人，更没想到会遇到尹思源。 “我和几个同学刚吃完饭，在这溜达一圈。你自己来的吗，我妈呢。” “哦，你妈带着思扬呢，我没让她跟我一起来。” “您怎么自己来这挑西服呢，我记得我妈说您的西服都是定制的。” “哦，过两天电视台有个采访，来不及定制了，先选一件将就吧。” 就在他们说话时，刚刚帮尹鹏整理衣服的女孩拿着一条领带走过来，“尹总，试试这个领带，显得深沉。”她看到尹思源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这是谁啊？” “我儿子。”尹鹏示意她换一条领带。 “原来是尹总家的公子，果然是父行子效，跟尹总您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女孩手上不停，嘴里一直称赞着。尹鹏显然对这样的赞美非常得意，哈哈大笑着。 “这是公司公关部的小王，怎么样，这眼光不错吧。”尹鹏自己整理整理领口，跟尹思源说话。 “是吗，周末也不休息，真是敬业呀。”尹思源冷冷的说。 赵杨换好衣服走出试衣间，他想找尹思源看看衣服怎么样，发现尹思源和蒋雨涵好像都不在，他走了一圈没找到人，打算打电话问问，无意中瞥见尹思源站在隔壁店铺里跟谁说话，他仔细一看，原来是他爸爸。但他没有过去，只是透过玻璃默默的观察，隐隐约约听到他们的声音不知道在说什么。 蔡秦从试衣间出来发现赵杨在向外张望，他没看到其他人，就走了过去想看看赵杨在看什么，“诶，尹兄在那干什么呢？”蔡秦指指尹思源问。 “他可能遇见熟人了。”赵杨看看蔡秦说。 这时，他们看到蒋雨涵拐进了隔壁店铺。 原来，蒋雨涵拿了奶茶后就往回走，但是她边走边拿手机回复信息，她抬头看到尹思源站在店里，就直接拐了进去，拐进去之后发现店内布置完全不一样。 “尹思源，你在这干什么呢？”蒋雨涵问。 尹思源完全不知道蒋雨涵走进来，直到她开口说话，屋里的几个人都看着她。她意识到尹思源可能是遇到熟人了，她转身想走。这时，尹思源开口说话：“这是我爸。” “哦，叔叔好，那我先过去了。”蒋雨涵走了，尹思源回头跟尹鹏说：“我先走了，爸。” 尹思源走到休闲男装店时，赵杨和蔡秦已经换回自己的衣服，他们站在门口等尹思源。 “怎么，没有合适的吗？”尹思源勉强勾了勾嘴角。 “嗯，再转转。”赵杨说。 几个人坐在商场的椅子上相顾无言，尹思源心事重重的不说话，赵杨显然是知道什么不能说，蒋雨涵和蔡秦一个人拿着果汁，一个人拿着奶茶，百无聊赖。 “要不，咱们今天到这，我们先走了。”蒋雨涵试探着问道。 赵杨点点头，想说行，尹思源好像突然回神了，“咱们不是要去体验一下你说的方法吗？走吧，现在去吧。” 几个人来到了一家中医推拿门口，他们没想到蒋雨涵说的疼痛缓解法是推拿，他们从来没做过推拿或是按摩。 “走吧。”蒋雨涵率先走上前打开了大门。 第13章 突发 等几个人走出推拿店时，千姿百态，各不相同，蒋雨涵明知故问，“你们怎么了，有那么疼吗？” “你不疼吗？”赵杨问。 “我没做啊。”蒋雨涵说。 “你没…？”赵杨只觉得脑袋嗡嗡的，“你为啥没做啊？” “我也没什么不舒服的。” “我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啊，给我推拿的小姐姐说我特别健康。”蔡秦直呼白遭了一回罪。 “你那是肉太多了，估计根本没按到经络上，你总熬夜打游戏，师傅没说你身体虚啊。”蒋雨涵看着蔡秦一身肥肉，想着他没把床压塌真是奇迹。 “那怎么可能，哥们儿身体那是吃嘛嘛香。她就说我总坐着，颈椎不好。”蔡秦揉揉自己的脖子，刚刚真是疼得他一身冷汗。 “我也是。”尹思源活动活动胳膊，牵扯到后背，他吸了一口凉气。 “没事吧。”赵杨想扶尹思源一下，但是又怕碰到哪再疼。 “没事没事，你不知道刚刚我疼得出了一身汗。你哪疼？” “我哪都疼，我现在都不知道身上是刚刚推的疼还是打架的疼。” “没事的，只是肉疼，两天就好了。” 其他人恨得咬牙切齿，多亏她是个女生。 “好了，为了庆祝我们解锁了一项全新的项目，我请大家吃冰淇淋。”蒋雨涵看几个人疼得呲牙咧嘴，只敢偷偷在心里笑。 假期结束，期中考试成绩发布，赵杨看着自己的排名又降了，已经快滑出五百名了，他叹了一口气，本来进步就不容易，但是退的也太快了。看来孔老师说得对，无论如何他都要抱紧尹思源和蒋雨涵色大腿，先把成绩提上去，不然光是站在他们身边，他都会自惭形秽的。 今天去参加竞赛的同学回来了，现在他们都围在尹思源身边，赵杨听到他们都在可惜尹思源没能去考试。他一直没敢在尹思源面前提起过数学竞赛的事，生怕他再伤心，他们还将题目写给尹思源让他来解。赵杨听不清尹思源说了什么，但是好像在分析题目，担心的问：“你说，他没事吧？” 蒋雨涵坐在他对面，边吃饭还拿着一本古文解析看，她听到赵杨的话，抬头看了看，“谁啊，尹思源啊，他怎么了？” “今天参加竞赛的人回来了，他们一直拉着他说比赛的事，他会不会不高兴啊。” “不会的，他不高兴还跟他们说什么，他肯定想看看是什么题。” “你不了解他，他不高兴也会忍着的，还会反过来安慰你呢，我一直没敢提过竞赛的事。” “为什么要一直忍住呢，怪不得他总心事重重的，容易憋出病来。” 赵杨一把拿过蒋雨涵的书，“你可不能问他，知道不。” “问什么？比赛的事住院那天我就问了。”蒋雨涵说着想拿回自己的书。 “好好吃饭。”赵杨将书压在自己手臂下面，“你问过他了，他说什么？” “没说什么，你想知道就自己问他去。” “这就是你说的尹思源不让你告诉别人的事，对不对？”赵杨抓住蒋雨涵正在夹菜的筷子。 “松开。”蒋雨涵将他的手弹开，猜测道，“难道这就是你前一阵不高兴的原因。”女孩明亮的眼睛注视着他，仿佛要将他的心事看穿，赵杨感到一丝狼狈。 他想起尹思源说蒋雨涵是个特别聪明的人，她的聪明不仅体现在学习上，还表现在对人和事物的敏感上。 “哪有，我先问的，快说。” “不要，我吃完了，把书还给我。”蒋雨涵想要抢回自己的书，赵杨拿着书一直闪躲。 一个女生从他们身边路过，狠狠的瞪了蒋雨涵一眼，走开了。 赵杨侧目，是那天跟蒋雨涵吵架的女生。 “你们那天是怎么回事？”赵杨问。 “我碰了她一下，把她的钥匙碰掉了 。” “就这么简单啊，不能吧。” “真的，不知道为啥，她对我敌意特别大，每次见我都没好脸色，时不时还要刺我两句。”赵杨看蒋雨涵一脸的不解也不像装的。 “每次她说话我都极力的忍耐，我怕我一个忍不住再出手了。” “那你还是忍住吧，她都不够你踢一脚的。” 蒋雨涵看赵杨有点幸灾乐祸，白了他一眼，趁他不注意一把拿过自己的书，端起餐盘就走了。 “别走啊，还没说完呢。”赵杨拦住她。 “尹思源，这边，赵杨找你有事。”蒋雨涵看到尹思源端着餐盘走过来，忙指了指赵杨。赵杨回头看，蒋雨涵趁机溜走了，尹思源端着餐盘坐在蒋雨涵刚刚坐的座位上，“怎么还没吃完，我看你吃了很久了。” “光顾着说话了，马上就吃完。”赵杨加快速度。 “慢慢吃，不着急。”尹思源按下赵杨的筷子。 “他们跟你说什么了？”赵杨假装不经意问道。 “没说什么，就分析了一下今年的题，数学真是一门非常奇妙的科目，每次都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那你没去成，会不会觉得很遗憾。” “还好吧，你看我现在不也做到题了吗？” “那你去比赛的话可能拿到名次。” “那也不一定，高手如云的，而且我一直压力挺大的，还失眠了好久，谁知道真到赛场上什么样。”尹思源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没好意思告诉你，住院那几天是我这几年中最轻松的几天，白天我妈陪着我，晚上你陪着我，只可惜太短了。” 赵杨看看尹思源微笑的脸庞，“那有什么不好意思告诉我的，以后我都陪着你。” “行啊，那你可得好好学习，加把劲了，这样我们才能考同一所大学。” 赵杨听了尹思源的话有些释怀了，是的，他以前顾及着奶奶，想考一所本地的大学，现在奶奶不在了，他可以陪在尹思源身边了。想到这里他的笑容好像一朵盛开的花，一路开到了他的心里，“好，那说准了，我们考同一所大学，”赵杨想了想，“起码同一个城市。” 赵杨下定决心好好学习，但是一开始他就遇到了困难，所有的题他都是看着会，做完后发现要么与答案似是而非，要么天差地别。尹思源分析原因，说他是基础不扎实，现在各科正好都在从头开始捋知识点，让他认真听课，并准备错题本。赵杨对尹思源的话深信不疑，就在他往错题本上抄题时，他的同桌拿着手机凑过来，“杨哥，你看这图片上的人你吗？” 赵杨瞥了一眼，大惊失色，图片竟然是那天他和蒋雨涵在三楼平台，他将衣服盖在蒋雨涵头上，拍摄的距离有点远，但是还是能看清楚是他，多亏蒋雨涵盖住了头，赵杨暗自庆幸，不然不知道得掀起什么轩然大波来。 “这是什么时候发的？”赵杨仔细看了一眼图片，将手机还给同桌。 “好像是昨晚，楼主说评论过万他就公开衣服盖住的人是谁。”郭炜也没有问赵杨那个人是谁，他知道赵杨是不会说的。 赵杨赶紧跑到卫生间，拿出手机登录校园贴吧，一个叫蓝色の幻想的id发布这条帖子，帖子一直被顶在首页，评论已经有五千多，说什么的都有，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楼主是真的知道那个人是谁，还是只是想吸引大家的目光，要不要告诉蒋雨涵，蒋雨涵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犹豫不决。 就在赵杨还在犹豫时，晚自习后评论已经破了一万大关，大家都在催促楼主兑现承诺，楼主一直没有发声，好多人都在怀疑楼主是为了博眼球，甚至有人怀疑图片合成的。直到快凌晨，楼主发了一条信息：1、女生，2、文科班，3、拿过奖。此消息一出，蒋雨涵的名字几乎被打在公屏上。 蒋雨涵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大家都在偷偷议论什么，而且看她的眼神特别奇怪，但她没有放在心上，之前她家里出事时，大家也是这样，她不能控制别人的想法，所以只能选择视而不见。 中午，尹思源看到蒋雨涵一个人在吃饭，他端着餐盘走了过去，赵杨拉住他。 “就在这坐着吧。”他指着身边一个空桌。 “我找了几个学习的地方，跟蒋雨涵说一声，看她什么意见。”尹思源走过去，坐在蒋雨涵对面，赵杨只好也跟了过去。 蒋雨涵边吃饭边看历史杂记，尹思源和赵杨在她对面坐下，她莞尔一笑。 “吃饭的时候看书对胃肠不好。”尹思源说。 蒋雨涵点点头，将书放下。 “我最近想了几个我们可以去学习的地方，你看看觉得哪个合适。” “好啊。” 尹思源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放在蒋雨涵面前，上面一一罗列清楚，每条还分析了利弊。虽然写的清楚，尹思源还是给蒋雨涵逐条解释了一下。 “首先我们可以选择麦当劳肯德基，还有奶茶店书店这种公共场所，他开门的时间比较长，但是可能客流量多，比较嘈杂。还有就是图书馆，图书馆比较清净，但是如果我们需要讨论问题可能不大方便，而且图书馆关门比较早，还不知道需不需要提前占座。我觉得去家里学习也挺好的，我们可以去赵杨家，他家就很清净，而且我们想学到什么时候都行。” 被点名的赵杨一直埋头吃饭，刚刚他们讨论的时候，也没有说一句话，尹思源只当他是太饿了，现在尹思源和蒋雨涵都看着他。 “行，你们觉得行就行。”赵杨扫了蒋雨涵一眼，快速点头。 问题迅速解决了，大家都低头吃饭没有再说话。 “蒋雨涵，我有事跟你说，你来一下。”蒋雨涵的同学沈若妍在她身后拍拍她。 “你等我会，我马上就吃完了。” “你先来，我着急。”沈若妍不由分说，拉着蒋雨涵坐在不远处。 一会儿，蒋雨涵面色凝重的坐了回来，尹思源看看她，“怎么了？” 蒋雨涵拿出手机，放在他们面前，屏幕上就是学校论坛上的那张照片，赵杨看了看蒋雨涵，发现蒋雨涵正在看着自己。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虽然是问句，但语气是肯定的。 赵杨点头。 尹思源拿起手机，仔细看着照片，“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人是谁啊？”尹思源问赵杨。 “那个人是我。”回答他的是蒋雨涵。 赵杨没想到蒋雨涵会承认，因为这件事再拿出来说，既难堪又尴尬，还是一种伤害。 “啊？你们这是…干嘛呢？”尹思源也不知道该问还是不该问，他把手机还给蒋雨涵，蒋雨涵将手机放到兜里。 “具体的让赵杨告诉你吧，现在得想想怎么才能把影响降到最低。”刚刚她浅浅的看了几条评论，他们已经杜撰出她和赵杨的各种爱恨情仇了。 “那要下场吗？”赵杨问。 “最好不要吧，如果我们下场了，先不说能不能解释清楚，可能会再掀起一波风浪，最好的方法还是先找到发帖人，让他把帖子撤了，先把热度降下来。” “那谁能找到发帖人的地址。”尹思源问。 “交给我吧，等找到了我告诉你们。”蒋雨涵端起餐盘，“我先走了。” 第14章 解决1 而事情的发展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就在他们讨论怎么办的时候，他们的年级组长李怀诚召集高三所有班级的班主任，利用中午空闲时间开了一个临时会议。会议的内容就是贴吧上的照片这两天产生的影响，今天他没收了几个学生的手机，无一例外，大家讨论的都是这件事，他也登陆贴吧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各位都要告诫自己班的学生了，不要因为这一张不知所谓的照片就忘掉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期中考试刚结束，再有一个多月就期末考试了，真的没有太多时间了，高考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这些话已经是老生常谈，李怀诚也不想再重复，“行了，大家先去休息吧，都好好跟学生讲，一班王老师，六班孔老师留一下。” “赵杨，蒋雨涵这两个学生，你们最近有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李怀诚问。 “没有啊，蒋雨涵一向独来独往的，没见她跟谁过于亲密啊。”王老师说。 “之前赵杨他奶奶出事的时候，蒋雨涵给我打电话问过情况，但都是正常的同学之间的关心。”孔老师说。 “之前的事看不出什么端倪就算了，往后你们要密切关注，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岔子，要知道高三这个时候分心，影响是致命的，你们得引导好学生。” “现在哪有时间慢慢观察了，学生要是想避着老师干点什么，这哪是我们能防的住的。你看看这个。”王老师从书里拿出一张文科期中考试排名，蒋雨涵名列第一，“蒋雨涵从来没考过第二，她的实力你是知道的，以她的成绩，很有可能就是全省文科状元呐。你要说这两个孩子谈恋爱了，那我是不相信的，主要我是相信蒋雨涵不会这么糊涂，但是现在这个事就容易影响学生的心态，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觉得还是问清楚，万一跟她没关系呢。”王老师看着李怀诚。 “行，那两位老师就回去找学生问问吧，了解一下情况，但是如果两个学生确实过于亲密，赶紧把家长请来，请家长一起监督，好吧。”李怀诚说完后看着两位老师，他们看上去有点左右为难。 “赵杨他奶奶刚刚去世没多久，他家只剩他一个人了。” 李怀诚这才想到他说错了话，蒋雨涵的家人过世也一年多的，偏偏这两个孩子是这种情况。 “那这样吧，一会把两个学生叫过来，咱们把事情弄清楚。” 蒋雨涵来到办公室时赵杨已经在了，他一脸不耐烦的站在一边，看来已经被问了半天了，看到蒋雨涵眉头紧锁。 “蒋雨涵，老师叫你来是有个情况想问问你，贴吧上的那张照片你应该看到了，老师们就是想知道这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王老师说道。 蒋雨涵点点头，刚要说话，就被赵杨打断了。 “这件事跟别人都没有关系，你们觉得是怎么回事就是怎么回事吧，不管是霸凌还是什么，想给我处分我都无所谓，我不在乎。”赵杨说完话转身就走。 “赵杨” “赵杨” 孔老师和蒋雨涵同时喊住了赵杨，孔老师不动声色的看着蒋雨涵，蒋雨涵转向赵杨说：“愤怒能解决什么问题。” 蒋雨涵看看几位老师说：“老师，我想知道，那照片上只有赵杨一个人，你们为什么会觉得另一个人是我呢？难道就是因为大家说那是我吗？” “蒋雨涵，老师们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大家都说这个人是你，也是怕你遇到了什么问题，所以把你叫来问问实际情况是什么，跟你没关系更好，要是你真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跟老师说。”王老师说。 “原来是这样啊，”蒋雨涵点头，“那就不要为难赵杨了，这原本就是我的事。” 赵杨听到蒋雨涵说出这句话叹了一口气，原本他以为蒋雨涵不想承认呢。 “另外那个人就是我，”说到这她一颗眼泪夺眶而出，“那天是我和同学起了冲突，她说我是个扫把星，克死了自己的父母和妹妹，赵杨他只是碰巧路过，不想看见我被人羞辱，”蒋雨涵哽咽着，哭的梨花带泪，“这些天他受到了这么多的非议，我真的很抱歉，他有什么错，都是我的错，谁让我无父无母，活该让人嘲笑。”听了蒋雨涵的话，所有人都沉默了，大家想了所有可能，就是没想到事实这么让人唏嘘。 王老师拿着纸巾给蒋雨涵擦眼泪，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你愿意告诉老师是谁说吗？老师让他给你道歉。” “不用了，王老师，想来他也不会真心实意的道歉，如果你们想调查事情的真伪，可以去调三楼楼梯间的监控。” “老师相信你，怎么会不相信你呢，那你先回去，这件事老师一定会处理的。” “好。”蒋雨涵拿着纸巾擦着眼泪，抽抽嗒嗒的转身走了。 “你也先回去吧。”孔老师拍拍赵杨的肩膀冲他点点头。 赵杨跟着蒋雨涵走出了办公室，一前一后走过了办公室，蒋雨涵一闪身，走进了楼梯间，赵杨被她吓了一跳，蒋雨涵冲他招招手。 “你干嘛，不回班级吗？”赵杨问。 “回什么班级，这个鬼样子回去又让人议论纷纷。”蒋雨涵轻轻拍拍自己的脸。除了有些红的眼眶，丝毫看不出刚刚哭过。 “你这是…，你刚刚不会是演的吧。”赵杨有些惊讶。 “我只是充分利用了我的优势，哪像你，生气，愤怒，暴躁，一无是处。” “你可真行，真是收放自如。”赵杨竖起大拇指。 “你看刚刚我“声情并茂”的表演一番，大家立刻觉得我只一个受害者，你是一个英雄，这件事中我们都是无辜的，要不然啰哩吧嗦的解释一堆。说不定还要对质，也太尴尬了吧。你也学着点，要适当的示弱。示弱不代表你是弱者，而是你要利用更强者解决这个麻烦。” “你觉得这件事能解决吗？” “80%吧，大约明天就差不多了，但是大家应该还会议论一段时间的，就再委屈你一段时间了。” “这倒没什么，反正我被人议论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了，我都习惯了，我主要是怕你受影响。” “那巧了，我跟你一样。”蒋雨涵嫣然一笑。“你想不想知道发帖人是谁。” “你知道发帖人是谁？你会追踪ip地址啊。” 赵杨惊叹的看着蒋雨涵。 蒋雨涵被赵杨的样子逗乐了，“我当然不会了，你当我是万能的。”蒋雨涵开始打电话。 赵杨一下就想到了，“蔡秦，他是学计算机的。” 蒋雨涵点头，但是打了好几遍蔡秦都没有接，蒋雨涵逐渐暴躁，赵杨连忙安慰她。 “要不等放学再说，也不急着一时半刻。” “怎么不着急，万一放学帖子就删了怎么办。” 蒋雨涵手机振动，是蔡秦打来电话。蒋雨涵接通电话，就听到蔡秦大声抱怨：“涵涵，你知不知道我正在紧要关头，你夺命连环call干什么？” “我管你什么紧要关头，马上给我滚出来。”蒋雨涵咬牙切齿。 赵杨，蒋雨涵，蔡秦三个人站在新泽花园别墅区的大门口，赵杨完全没想到蒋雨涵这边让蔡秦追踪发帖人的ip地址，那边就拉着他翻墙跑出了学校。站在这里时还有点难以置信，他居然带着文科第一逃课了，如果被发现了，大概会罪加一等吧。 “这还用你们亲自跑一趟，交给我就行了。”蔡秦拍拍自己的胸。 “行，快去吧，交给你了。”蒋雨涵挥挥手打发他。 “这应该不让外人进吧。”赵杨看着蔡秦朝大门走去。 “没事，他能进去，他家住这。” “他家住这？”赵杨看上去很吃惊，显然是刚刚知道。 “对啊，怎么样，蔡兄很低调吧。” “嗯，是挺低调的。” 赵杨手机响了，是尹思源，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赵杨接起电话：“喂，思源，我们在外面呢，嗯，我们查到发帖人的ip地址，来这蹲点了，嗯，哦？嗯，你说。” 之后就是说的少听得多，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直到蔡秦都回来了，还没有说完。 赵杨看蔡秦回来了就说了一句一会儿回学校再说就挂断了电话。 原来第二节课下课后，学校的教导主任通过广播宣布了对这件事的处理办法，本着友爱同学的初衷，希望发帖之人今天之内将帖子删除，如果不删，学校将通过ip地址找到该名同学，将对他处以记过处分，并全校做检查。警告同学们不要再发这种捕风捉影的照片，评论的同学也请理智的看待问题，不要胡乱猜测，还特别强调要友爱同学。 赵杨言简意赅的把尹思源说的话转述给蒋雨涵听，蒋雨涵一副意料之内的样子。 “你早就意料到了。”赵杨问。 “差不多吧，老师找咱们就说明他们挺重视这件事的，当时我是那个反应，我本身又是这么个情况，我简直就是又强又惨的代表，是不是特别能激起别人的保护欲。” 赵杨看着蒋雨涵这个那个的东拉西扯感觉好好笑，蒋雨涵正看向他，他马上换上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尹思源说，他大约知道这个地址是谁。” “他怎么会知道？”蒋雨涵问。 “这个你就要问他了，他说可能是徐歆遥。” “对，姓徐。”蔡秦点头。 “那就行了，走，回去找她。” “等一下等一下，你回去找她干什么，除了再吵一架，也没什么用处。”赵杨拦住她。 “把她的牙掰了，让她再胡说八道。” 赵杨看着她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想理她。 “难道你不想去找她吗，之前她说我我都不跟她一般见识，她还敢偷拍发帖子，真当我好欺负吗？” 等到往回走时，蒋雨涵说什么都不肯打车，非要坐公交车回去，说自己累了，需要休养生息，思考对策，要知道坐公交车回去要一个小时呢。 “你是真不着急啊，要是被发现怎么办？”赵杨无奈的问。 公交车在站点停下，蒋雨涵和赵杨下车后直奔学校后墙，翻进来之后本来想悄悄回班级，蒋雨涵看到操场上有同班的同学，她想起来她们班这节是体育课，而且高三的1、3、5、7、9五个班都是体育课。 “徐歆遥她们班也是体育课，走，去找她。”蒋雨涵要往操场上走。 “尹思源他们也是体育课。”赵杨说。 “哦～，那先去找尹思源。”蒋雨涵改变主意。“你看到他了吗？给他打个电话吧。” “万一他没带电话呢，就算带了他能在操场上接电话吗？” “那你去找找？”虽然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意思。 “你找他干什么？” “他都知道徐歆遥家在哪，他…” “你们在这干什么呢？” 第15章 解决2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赵杨和蒋雨涵一哆嗦，是尹思源站在他们身后，他们拍了拍惊魂未定的心脏，“你怎么在这呢？”赵杨问。 “我算算你们也该回来了，找你们好久了。” “是她，她非要坐公交车回来，一个小时呢。” “回来不是看书就是做卷子，无聊死了。”蒋雨涵小声嘀咕，“对了，尹思源，你跟徐歆遥很熟吗？” “没说过几句话，”尹思源摇头，“我爸和她爸一起做生意，我们两家一起吃过饭。” “这就够了，那就交给你，你把她叫到…”蒋雨涵看了一圈，“体育器材室那边，我们在那等你。” “你们要干什么呀？”尹思源睁大眼睛好奇的问。 “没有们，是她自己，跟我没关系。”赵杨马上跟蒋雨涵划清界线，站到尹思源身边。 蒋雨涵鄙视的瞪了他一眼，“当然是要把事情说清楚，难道她以后再到处乱说我还要忍着她吗？我得让她知道，我已经什么都知道了，这次是警告，下次可不会就这么容易了。” “那我们得在场，别动手吧。”尹思源说。 “当然可以，本来也没想动手。” “那走吧。” “等一下，我挑一个趁手的。”蒋雨涵向放着几把拖布的墙角走去。 “不是说不动手吗？”尹思源和赵杨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恐。 “不动手，动动脚。”蒋雨涵伸手拿起一把拖布，颠了一颠，放下，又拿起一根。 尹思源和赵杨走了过去，一人夹住蒋雨涵的一只手臂，将她拖走。 “诶，等一下，我还没拿呢，我只是想吓唬她一下。”蒋雨涵挥舞着双手，但是并没有什么用，两个男生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走。 蒋雨涵和赵杨在体育器材室旁向外张望，尹思源先是问了一个人，然后直接去找徐歆遥了，没说几句话徐歆遥就跟他走了。 “你看这就是学习好又长得好的优势。”蒋雨涵说。 “这是你让尹思源去找她的原因啊。” “你想要是你去她不认识你，多半不会跟你来，我去的话，估计就得吵起来。” 赵杨点头，“你还真是把什么都事先想好了。” “就是…想的比较多，习惯了。” “你晚上还去便利店吗？” 蒋雨涵的视线落在地上，然后点点头。 他们站在拐角处，远远就听到徐歆遥夹着嗓子说话，“尹思源，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啊，这是要去哪啊？” 蒋雨涵看着赵杨挑了挑眉毛，赵杨白了她一眼，蒋雨涵撇撇嘴，花痴，不屑的想道。 脚步声渐近，尹思源走到他们前面，他们看到徐歆遥，她的脸上挂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但看到蒋雨涵时，大吃一惊。 “不好意思，是我找你，有话要跟你说。”蒋雨涵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 徐歆遥怨恨的看了一眼尹思源，转身就走。 “我知道贴吧上的照片是你发的，你还教唆了几个好姐妹引导评论，你说我现在要是报到教务处去，会是什么结果？”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徐歆遥停下脚步，看着蒋雨涵，不甘示弱，但闪烁的眼神出卖了她。 “哦？新泽花园别墅区1001号别墅，追踪ip地址很简单的，你说我要不要报警，请警察叔叔帮忙查一下呢。” “你吓唬谁呢，一张照片而已，谁会管？” “哦？那你要不要跟我赌一下，如果有警察上门询问，不知道徐叔叔和阿姨会有什么反应？” “你威胁我？” “我只是警告你，你想针对我，我不在乎，但是别牵扯到其他人，这次呢，老师问我，我没说什么，再有下次，我直接带着警察上门，你若是不信，不如走着瞧。” “我针对你？你也太瞧得起你自己了吧，哼。” 徐歆遥走了，蒋雨涵没有再叫住她，只是盯着她的背影，尹思源看蒋雨涵拧着眉，一脸不解，“怎么了，你的目的不是达到了吗？” “是，达到了，还少一点，这应该放根棍，”蒋雨涵指着墙角，“我一脚把它踩断，这才能达到震慑她的效果。” “你那还叫震慑吗，那是恐吓了吧，你还说你什么都没说，你明明什么都说了。”赵杨白了她一眼。 “难道我还能跟她说我什么都说了，你完了，再说我可没说她名字，老师们要是知道了那是他们自己查监控查的。”蒋雨涵伸了个懒腰，“哎呀，就这点小事折腾了一下午，真是浪费时间。” 赵杨嘴唇嗫嚅，他觉得跟蒋雨涵说话有一种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无论你说什么，她都不轻不重的弹回来。她的眼神，表情总带着一种挑衅，让人忍不住总想反驳她，但是他也承认自己说不过她。 “走了，回去睡一觉，说好了，一会儿吃饭我请客。”这会儿，她又像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 “你想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告诉你。”赵杨发现尹思源注视着他，他马上靠近尹思源。 尹思源摇摇头，“你已经旷了一下午课了，不回去歇会。” “旷课怎么会累呢，旷一天我也不会累的。”赵杨的手臂搭在尹思源的肩上，尹思源正瞄着他，他马上改口，“我就是打个比方，晚自习我一定会好好学习，你放心。” “哼。”尹思源嘴唇微抿，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走，去食堂看看饭好了没有，蒋雨涵请客，我要大吃一斤。” “你这么快就饿了，中午数你吃得多。” “有人请客嘛，不吃白不吃。” 吃饭的时候，蒋雨涵一直喋喋不休的细数这几年她与徐歆遥发生的大大小小的磕磕绊绊，“我就想不明白，我俩之前也不认识，她为什么看我不顺眼呢？” “这个，我知道一点点，”尹思源说，赵杨和蒋雨涵的眼里充满惊讶的望着他，“她家在娱乐圈有人，之前想让她往娱乐圈发展了，打造的人设是美女学霸，结果考试啊，竞赛啊，拿奖的都是你。” “所以，他就是因为这个针对我？”蒋雨涵一脸难以置信。 “你抢人家风头了呗。”赵杨说。 “难道我学习好怪我吗，简直是无中生有。你看她的成绩，都好几百名往后了，她前面有多少人呐，为什么只针对我？”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公平可言？”赵杨轻飘飘一句话，竟然让蒋雨涵一时语塞。 “哼，她只是说我我也不在意，但是她再敢说我父母，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若是有一日她到了我这种境地，大概还不如我呢。” 蒋雨涵用力的戳着餐盘里的米饭，发泄心中的怨气，尹思源和赵杨对视了一眼，对眼前的女孩充满怜惜，他们都暗暗决定，对这个看似坚强独立的女孩再多一些关爱，多一些包容。 晚上，蒋雨涵收到了尹思源发的信息，约好星期天就去赵杨家一起学习。赵杨告诉她，帖子已经删了，她登上贴吧发现，徐歆遥不仅把帖子删了，还发了一封致歉信，称自己只是爱好摄影，以为发现了一张很有意思的照片，想与大家分享，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多争论，向被提起议论的同学表示歉意，给老师和同学们带来的不好的影响表示愧疚，希望同学们不要受到影响，认真学习。蒋雨涵觉得这完全不像徐歆遥的风格，倒像是被逼的，但她却管不了这么多，希望这件事带来的影响可以尽快消除吧。 星期天早上，蒋雨涵从便利店出来后回到家里，像往常一样将屋子擦拭一遍，把东西放回原位，整理好后，快速冲了个澡，差不多快到约定的时间了，她找出一件厚棉服，拿着书包出门了。 还没走出多远，她接到了赵杨的电话。 “我们今天可能不能去我家学习了。”赵杨的声音有些焦急还有些慌张。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蒋雨涵立刻问道。 “是那个…嗯…思源他不太舒服。” “那你快带他去医院啊。”蒋雨涵想到尹思源之前遇到火灾，医生叮嘱他不要剧烈运动，因此他最近学校的跑操都没有参加，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不是，他不是身体上的，是他心情不太好。” “哦，是这样啊，那你们现在在哪呢？” “我们在我家附近，我想带他找个安静的地方呆会，我刚刚在收拾屋子，我家有些乱。” “那，你们要是没有地方去就来我家吧，保证没人打扰。” “方便吗？”赵杨小心翼翼的问。 “我把地址发给你，你们过来吧。” 蒋雨涵给赵杨发过地址后，寻思了一下，去超市买了几瓶水，就在小区门口等着他们，星期天早上不堵车，十多分钟出租车在门口停下，赵杨和尹思源下车。尹思源穿着一件白色卫衣，墨绿色的棉外套，头上戴着卫衣的帽子，看不到脸上的表情。赵杨穿着一件黑色的薄羽绒，他拉着尹思源的袖子往前走，蒋雨涵看到他们没说话，只是带着他们进去。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到了楼下，蒋雨涵侧身拉开单元门，她瞥见，尹思源的脸上隐约浮现一个巴掌印，他本来皮肤白皙，半边脸显得又红又肿，她低下头装作没看见。等进了屋，她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冰袋，用毛巾包了塞给赵杨，说了一句她出去买些吃的就关门走了。等关了门，才发现买的水忘记给他们了，她不想打扰他们，就拿着水下楼了。 第16章 开导 屋里赵杨拉着尹思源在沙发坐下，他拿下帽子，小心翼翼的将冰袋敷上尹思源的脸。 “嘶”，也许是冰袋太凉，也许是触碰到了脸上的伤，尹思源吸了一口气。看到赵杨担忧的看着自己，他摇摇头表示没事，赵杨拿起冰袋想给他敷一下，他摇头拒绝，颓废的靠在沙发上，将脸偏到一边，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流下，赵杨慌忙的从茶几上的纸抽盒里抽了几张纸，递到尹思源面前，尹思源将纸按在眼睛上。 他闭上眼睛，竭力忍住心中无法形容的疼痛，咬紧的牙关，逐渐加重的呼吸，剧烈起伏的胸膛，都显示出他此刻内心的波涛汹涌。 赵杨想告诉他他可以不用忍耐，他想拍拍他抚慰他受伤的心灵，但他怕这一切会成为打扰，怕尹思源会难为情。于是他安静的坐在他身边，握紧了伸出去的手，默默的看着他。 一会儿，尹思源慢慢平复了情绪，他坐起来，将纸巾放在茶几上，沉默不语的赵杨，一脸的担忧的看着他。 “对不起。”他低声的说。 “为什么要抱歉，你又没有错。”赵杨又心疼又生气的说。 尹思源盯着电视柜上的一个相框发呆，他的眼神空洞，没有一丝焦距，不知他是在放空大脑，还是在理清纷乱的思绪。 长时间的沉默让人觉得空气都凝固了，赵杨拿起冰袋，就这样一个动作，尹思源惊醒，他环顾四周，问到：“蒋雨涵呢？” “她说她去买些东西。”赵杨说。 “她大概是想避开我们吧。” 尹思源想笑笑，但却牵扯到脸上的伤口，赵杨点点头，将冰袋递给尹思源，尹思源接过，轻轻敷在脸上。 “你看，蒋雨涵的爸爸就是我以前的物理化学老师，”尹思源指着电视柜上的全家福照片，“他是一个特别诙谐幽默的人，讲课也生动有趣，还跟学生打成一片，放学后我们也经常看到他们一家人吃路边摊什么的，我们当时都特别羡慕蒋雨涵，只是没想到发生了意外，真是可惜了。” “我们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有什么样的父母，这是我们无法选择的，”赵杨看着尹思源，“如果让你跟她换，你愿意吗？” 尹思源听了赵杨的话，陷入了沉思。就在今天早上，父亲出轨的对象找到了家里。面对歇斯底里的母亲，因为害怕而哭泣的弟弟，他愤怒的责问父亲，他的父亲恼羞成怒打了他一巴掌，然后怒气冲冲的走了，母亲抱着弟弟放声大哭，他浑浑噩噩的，不知怎么走出了家门。若不是赵杨打电话给他，他都不知道会走到哪里去。这样难堪的家事，他难以启齿，庆幸的是，他的朋友们也没有追问，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家庭失去他和拥有，到底哪一个会让他更痛苦。 “我有的时候就在想，如果是我，我愿意和蒋雨涵换吗？”赵杨目不转睛的看着尹思源，听了赵杨的话，尹思源也看着他。 “我觉得我小时候也是很快乐的，虽然我家的条件没有你们好，后来我爸出事故走了，我妈也离开我了，但是我还有奶奶，直到奶奶也走了，我真的痛不欲生。但是跟蒋雨涵这种戛然而止的幸福相比，我真的分不清我们到底谁更痛一点。” 尹思源忽然想到，他们三个人竟然是三种境遇，起码他的家庭是完整的，至少在外人看来他是幸福的。他想到列夫托尔斯泰说的一句话：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而不幸的家庭则各有各的不幸。 “蒋雨涵大概就在楼下吧，快让她回来吧。”尹思源说。 赵杨点头，拿起手机。 接到信息的蒋雨涵确实在楼下坐着，她早上没吃饭，兜里的巧克力也吃没了，如今只好用矿泉水充饥了，接到信息后，她暗自后悔，早知道就不应该犹豫，刚刚下楼就应该去吃早餐，但她还是起身上楼了。 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赵杨和尹思源都站了起来，尹思源将手里的冰袋放在茶几上。蒋雨涵进门后发现他们都站着，嘴角微扬，“你们站着干嘛，坐呀。” 她关上门后，将手中的水交给站在外面的尹思源，“谢谢。”她发现尹思源有些窘迫，她当做没看到，将棉服和书包放到椅子上。 “呃，你们穿着外套不热吗？”蒋雨涵突然面对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好。”赵杨回答，他拿起尹思源放在茶几上的水，打开瓶盖，递给尹思源，然后自己也打开一瓶。 “那个屋子里还行，不太乱，我早上刚收拾过的。”蒋雨涵有点语无伦次的。 “你自己在这住会害怕吗？”尹思源将水瓶放在茶几上，问道。 正在喝水的赵杨呛了一下，尹思源连忙抽了一张纸递给他。蒋雨涵看着赵杨的样子闷笑，对着尹思源摇摇头。 “我没在这住，他们出事后，我就没有在这里住过。” “你另外租房子了。” 蒋雨涵又摇摇头，“我找了一家24小时便利店上夜班。” “啊？”尹思源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他又看看赵杨，赵杨却是面色如常，他想到赵杨应该是早就知道了。 “那时候我爸一直在医院，我就在医院陪着他，他在icu，我就在外面打地铺，有时候能睡一会，有时候睡不着。后来我爸也没了，我回到这里，却整夜整夜的失眠，我去看了医生，医生说可能是睡眠障碍，还有应激创伤后遗症。我就去做心理咨询了，医生让我换个环境，我就弃理从文，睡不着我就找些事来干。你看，现在也挺好的，累了就能睡着了。” 尹思源钦佩看着蒋雨涵，她豁达与坚强的心态，自己与她相比好像一文不值。 “你看，这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他们走的时候的模样。” 听到这话，赵杨和尹思源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脚无处安放，尹思源拿起放在茶几上纸巾放在兜里，将水瓶拿在手里，他又伸手去拿冰袋，他觉得自己的唐突亵渎了这份浓厚的思念。 蒋雨涵伸手拿起了冰袋，看着他们，“没关系啦，我一直都在想也应该要放下心里的执念，这样才能轻松一些。其实我从来不敢对别人说，好像说了我就再也坚强不起来了，但是我发现我还是挺愿意跟你们说的，起码你们不会觉得我特别可怜。”蒋雨涵见赵杨好像是想说什么，她摆摆手，“其实一直憋在心里，也容易生病，我之前去看了中医，医生推荐我去做推拿，他说郁结于心，忧思伤脾，经络不通，所以才会特别疼。” 赵杨知道蒋雨涵是想开解尹思源。 “真的，做推拿的时候你觉得身上痛了，心里就没有那么痛了，但是记得去正规按摩店哦。”蒋雨涵贴心的提示，她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把自己的伤疤揭露给别人看，她只是一语带过。 “呵呵，你可真厉害，什么都懂，”赵杨见尹思源似乎正在思考，马上转换话题，“这样的情况你还能拿到知识竞赛的冠军，还能保持第一，可太厉害了。” “其实文科挺简单的，基本上就是背书，”蒋雨涵将冰袋放回冰箱里，“也不是特别简单，因为要背的实在太多了。”她摸摸自己的胃，“我饿了，我想出去吃点东西。” 话题转换的有点快，尹思源一时没反应过来，赵杨拿着水瓶起身说：“我早上也没吃饭。”又问尹思源：“你吃了吗？” 尹思源摇摇头。 “那太好了，小区门口有家特别好吃的馄饨，我带你们去，走吧。”蒋雨涵马上拿了外套和书包推着他们出门了。 蒋雨涵站在一家复印社门口有些傻眼了，她记得就是在这里啊，难道好久没来吃，换地方了。她对着两个男生尴尬的笑了笑，“可能换地方了，吃个别的吧。” “我想吃肯德基。”尹思源说。 “好啊，我知道在哪。”蒋雨涵带着他们接着往前走，“但是我不喜欢吃早餐，我喜欢吃鸡翅。” “我也是。”尹思源点头。 他们看到赵杨拿着手机聚精会神的查找什么，“你看什么呢？”尹思源探过头。 “没事。”赵杨迅速按掉手机，“估计咱们到那早餐就结束了，快走吧，饿死了。” 走了大概五六分钟他们就找到了肯德基，店里没什么人，正餐还要等一下才能出，三个人点好就坐在一边等。 原本三个人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一会儿，只剩尹思源和蒋雨涵在讨论学习上的问题。 “语文想提分太难了。”蒋雨涵摇头，语文是她的微短板。 “你不擅长哪部分？”尹思源问。 “现代文阅读，归纳中心思想什么的，我总是找不准。” “我也是，你说是不是因为不善于归纳总结？” “多半是。” “这个应该是理科生的短板吧。” “呵呵，我之前也比较擅长理科。” 话题就此中断，薯条和鸡米花先端了上来，因为刚出锅大家吃的比较慢。 “赵杨，薯条和鸡米花好了，先吃点，有点烫。”尹思源拍拍一直拿着手机不停打字的赵杨。 “好。”赵杨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手机上，他的手机一直滴滴作响。 尹思源见赵杨一直忙碌，也没再打扰他。 蒋雨涵嘴上吃着东西，脚下也没闲着，她踢了尹思源两脚。尹思源看看桌下，不明所以的看着蒋雨涵。 蒋雨涵用嘴努了努赵杨，眼神示意尹思源去看看。 这不好吧，尹思源回了她一个眼神，摇摇头。 你不好奇吗？蒋雨涵瞪着眼睛询问。 尹思源犹豫了一下，赵杨从刚才就不知道在给谁发信息，他看了一眼，但是赵杨避开了，说明他不想告诉自己。虽然他还是挺想知道的，尹思源又摇摇头。 蒋雨涵一副不放弃的样子，你等着，我给你制造机会，她冲尹思源挑挑眉毛。 “诶，赵杨，那好像是孔老师啊。”蒋雨涵指着他身后说道。 赵杨果然回头了，但是他后面的玻璃门外空无一人，他转过头发现尹思源正抻着脖子往他手机上望，而手机上一个字都没有。 尹思源见被赵杨抓个正着，讪讪的缩了回去，想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赵杨立刻把手机按回主屏幕，放在口袋里，收到短信的提示音响起，也没有再拿出来。 “你们两个，怎么这么八卦？”赵杨拿起一根薯条，点点尹思源和蒋雨涵。 “哎呀，我们只是好奇嘛，你一直在给谁发信息，谁又在一直给你发信息。”蒋雨涵讪笑，“你不想告诉我，但你可以告诉尹思源嘛。”蒋雨涵见赵杨还是一副想要教育他们的样子，马上接着说。 赵杨瞅一瞅尹思源，尹思源正看着他，不好意思的笑了。 第17章 放松 “好吧，其实也没什么，是coco的老板问我，圣诞节能不能去给他唱几天。他最近换了一套设备，又找了几个乐手，想让我跟他们组个乐队。”现在换成赵杨心虚了。 “是蔡秦小舅的那家酒吧吗？”蒋雨涵问。 “嗯，对。”赵杨点头，偷偷的看尹思源的反应。 “你之前不是说要好好学习吗？你现在也不缺钱。”尹思源盯着赵杨。 “也不是为了赚钱，之前我有难处他们都挺帮着我的，还找了专业的人带我，我不能说撒手就撒手吧。” “那圣诞节也不放假，你去唱歌得通宵吧，第二天一天的课你不打算听了。”蒋雨涵问。 尹思源非常赞同的点点头。 “要不你就跨年的时候再去吧，白天还能补觉，我还没去过酒吧呢，到时候我们再叫上蔡秦，一起去看看呀，尹思源。”蒋雨涵竟然满脸期待。 “可是…”尹思源皱眉，对这条建议不怎么赞同。 “哎呀，就是放松一下，跨年和元旦咱们肯定不用学习了，找点事干不挺好的吗？”蒋雨涵抬抬下巴，示意赵杨。 “是啊是啊，你们没事就来玩呗，蔡秦小舅的酒吧一点都不乱，一般都是学生。”赵杨没想到还能找到盟友，连忙顺杆爬。 “那就这么定了好不好，12月31号那天，我们一起去酒吧，一起跨年。”蒋雨涵询问尹思源，赵杨也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也不知道能放几天假。”尹思源在两人的注视下，缓缓的回道。 “必是三天，这种法定节假日不会克扣咱们的，不过一月份估计就得期末考试了，咱们得抓紧复习了。” “对，还有一个多月了，确实得抓紧了，一会儿吃完咱们就抓紧时间吧。” “好好”，赵杨马上响应，蒋雨涵真是活得一手好稀泥。 “不着急，你什么都没带，今天就不学了，一会儿吃完咱们找地方玩儿去。” 尹思源想到早上自己负气冲出家门，只有手机一直放在兜里，什么东西都没拿。 “去哪儿玩啊？”赵杨和尹思源看着蒋雨涵。 “对面有个ktv，我们一会儿去唱歌，白天唱歌特别便宜，一下午才四五十块钱。”蒋雨涵指着街对面。 赵杨和尹思源顺着她的手向后看去，街对面确实有几家歌厅。 “你对这边还挺熟的。” “那当然了，我从小在这边长大，我们好多小伙伴就在这边混，蔡秦他们家也是前几年才搬走的，我们以前也总来吃肯德基，我妹最喜欢在这的儿童乐园玩了。”蒋雨涵指着不远处的儿童乐园，仿佛看到了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画面。 忘不了的回忆最伤人，赵杨和尹思源面面相觑。 “你们俩个怎么了？”蒋雨涵没有听到他们说话。 “没事，我们在想你以前什么样，你的小伙伴们肯定特别怕你吧。” “为什么？”蒋雨涵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会功夫啊，你不会一言不合就动手吗？” “会啊，”蒋雨涵笑着说，心里却在想，你们怎么那么了解我，“哎，这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我现在很少跟人动手了。” “你学的是什么，跆拳道还是散打什么的。” “跆拳道。” “你为什么会去学跆拳道？”尹思源问。 “我小时候兴趣特别广泛，什么都想学，杂七杂八学了好多东西，画画，游泳，轮滑，跆拳道，我还学过小提琴。蔡秦说我小提琴拉的像杀鸡一样，学了几节课，老师说我没有音感，就放弃了。”想起小时候的趣事，蒋雨涵脸上露出了笑容。 “那你现在都不学了？” “早就不学了，哪有时间？我记得初中时你还学过钢琴，也早就不学了吧？”蒋雨涵看着尹思源。 “是，早就不学了。”尹思源淡淡的笑着。 赵杨却如临大敌，他看着尹思源的脸色，大脑高速盘算，转换话题：“我去买几瓶喝的吧，咱们带进去，里面的酒水太贵了，你们喝什么？” “水或者果汁。”蒋雨涵说。 “我都行。” “你昨晚熬夜用不用给你买瓶咖啡。”赵杨起身。 “不用，我不能喝咖啡和茶，我会睡不着。” “好好。”赵杨出来四处找食杂店或者超市，心里想着，他们三个人的雷点太多了，不知道哪句话就戳到谁了，真是防不胜防。 ktv的老板果然跟蒋雨涵很熟，带他们去包间时一直跟她寒暄，还送了一碟瓜子一碟爆米花。虽然是白天，好几个包间都传出了音乐声，而且从声音上听，基本偏年轻。 尹思源坐在沙发上有些拘束，他从来没来过ktv，而且只在初中时，在一次晚会上表演过钢琴，之后就专注学习，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表露过与学习无关的事。更何况… “源源，来，在这点歌。”赵杨坐在点歌台前向他招手。 “我唱歌不太好听。”尹思源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的，都是唱着玩的，你可以大声唱出来，发泄一下。”蒋雨涵从书包里找出皮筋，把头发扎了起来。 “对，其实大家唱歌都一般，唱一会就好了，带原唱的，你别怕。”赵杨继续招手。 赵杨和蒋雨涵知道尹思源是第一次来ktv，两个人都不想给尹思源压力，让他先唱几首适应，他们都没有着急点歌。尹思源回忆他最经常听到的几首歌告诉赵杨。 江南，有没有人曾告诉你，寂寞沙洲冷，栀子花开，赵杨点点头，虽然没见尹思源听过歌，他点的这几首歌倒是朗朗上口，大街小巷人人传唱。他先播了一首有没有人曾告诉你，这首歌是最近比较火，而且他们的电话彩铃都是它。 然而，赵杨和蒋雨涵都被尹思源的歌声惊呆了，赵杨以为是ktv的音响出了毛病，他先是打开原唱，又关掉原唱，尹思源听着自己的声音一会儿有原声一会儿没有原声，奇怪的看着赵杨。 “怎么了？”他问赵杨。 “没事，我不小心碰到了。”赵杨马上打开了原唱。 尹思源继续跟着原唱唱，赵杨看向蒋雨涵，他发现蒋雨涵张大嘴难以置信的看着尹思源。蒋雨涵完全没有料到尹思源居然唱歌跑调，还是一个字都不在调上的那种。他唱歌好像在念课文，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出吐，再配上他无比认真的表情，蒋雨涵努力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赵杨连忙身体后仰，避开尹思源的视线，向蒋雨涵招手，想要引起她的注意。蒋雨涵当然知道她这个时候不能笑，也不能让尹思源知道自己在笑，她努力憋回笑出的泪水，只恨自己为什么手欠把头发扎上了，为什么不再多长点头发把脸全盖上，一直忍着也很辛苦的。她看到赵杨的动作，点头表示明白，但是大脑自己做出的反应，不是她能控制的了的。 尹思源唱完了一首歌，赵杨对他点头微笑，却发现蒋雨涵趴在自己的腿上。 “你怎么了？”尹思源问。 蒋雨涵抬起头，散开的头发划出一道弧线，蒋雨涵表情僵硬，“没事，我肚子有点疼，我去上个厕所。”没等尹思源做出任何反应，蒋雨涵一溜烟跑了。 “她可能是刚刚吃坏肚子了，别管她，咱们唱咱们的。”赵杨不给尹思源质疑的机会。 “可是我们刚刚吃的是一样的东西。” “可能是她肠胃不好。”赵杨嘀咕蒋雨涵不够意思，留他自己面对。 你倒是挺了解她的，尹思源想。 “你还想唱哪首歌？这个行吗？”系统已经自动播放了江南。 “行。”尹思源又拿起了麦克风。 蒋雨涵在外面做好了心理建设，进屋后一定要淡定，要平静，要心如止水，如果控制不住自己，就集中所有注意力反复背诵《琵琶行》。 她进屋时，赵杨和尹思源一起在合唱栀子花开，蒋雨涵看着赵杨皱起的眉头，差点破功。 赵杨也没想到尹思源唱歌跑调，他们小时候一起玩时，也扯嗓子唱过歌，但是那时真没注意过。尹思源不仅自己不在调上，还把他也拐跑了，他努力想把调儿带回来，却发现自己功力不够深厚。果然，没有人是完美的，尹思源长得好，学习好，各方面都很优秀，还会弹钢琴，但是他五音不全，能把所有歌都唱成一个调。 赵杨看看全神贯注嗑瓜子的蒋雨涵，示意她接麦，蒋雨涵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你们干嘛呢？”尹思源发现赵杨在自己背后跟蒋雨涵做小动作。 “没事，蒋雨涵，你唱一首呗。”赵杨把麦递给蒋雨涵。 “不了，我先不唱了，我嗓子有点不舒服。”蒋雨涵拒绝。 “你刚刚不是说肚子疼吗？怎么嗓子又不舒服了呢？”尹思源问。 “没有，可能是天太干了，我喝点水。”蒋雨涵马上打开一瓶水，“你们唱，我给你们伴奏。”蒋雨涵拿起了一个铃鼓，哗哗作响。 赵杨又点了几首歌，有老歌有新歌，都是脍炙人口，传唱度极高的歌曲，他本来想借这个机会也练练歌，但是跟尹思源的合唱让他忘了原来的调儿，他已经放弃了。 第18章 各怀心事 蒋雨涵见赵杨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她连续敲击铃鼓，大声的称赞他们，掩饰自己的笑容。赵杨看着蒋雨涵一副虚假的面孔，不免瞪了她一眼。蒋雨涵当做没看见，她可不想被迫上场，与尹思源合唱，为难自己，自己唱，那难为情的大概是尹思源了吧。 “你不唱吗？”尹思源问她。 “我嗓子不舒服，歇歇。” “嗓子不舒服就别吃瓜子了。”赵杨斜着眼睛睨着她。 “好嘞。”蒋雨涵从善如流的放下瓜子，拿起铃鼓，“继续吧，你们。” “我想去个卫生间。”尹思源放下麦克风。 “你太不够意思了，也不说帮我分担一下，我现在脑袋里都一锅粥了。”赵杨见尹思源出了包间，没好气的投诉蒋雨涵。 “哎呀，我功力没有你深厚，我要是唱了，肯定憋不住。”蒋雨涵终于不用憋着了，她都要在沙发上打滚了。 赵杨快唱完了一首歌，尹思源才回来。他听着赵杨悠扬婉转的歌声，想起来，刚开学时就有人在校园贴吧上发过他唱歌的视频，而且他在迎新晚会上也自弹自唱过，自己怎么就相信了他说的唱歌一般呢？ 任凭他们怎么说尹思源都不肯再唱了，赵杨自己唱了几首，看着一直嗑瓜子的两个人，觉得有些无聊。 “要不咱们去别处逛逛吧？”赵杨问。 蒋雨涵点头，三个人拿着东西出了包间，店里的音响正在放一首旋律像是摇滚的歌曲，从咬字和腔调上可以听出它来自台湾，但是它的歌词配上歌手高亢的歌声，三个人停在了前台，墙上的电视正在播放这首歌和它的mv。 人群中哭着 你只想变成透明的颜色 你再也不会梦或痛或心动了 你已经决定了 你已经决定了 你静静忍着 紧紧把昨天在拳心握着 而回忆越是甜就是越伤人的 越是在手心留下 密密麻麻深深浅浅的刀割 你不是真正的快乐 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护色 你决定不恨了 也决定不爱了 把你的灵魂 关在永远锁上的躯壳 蒋雨涵看着电视上闪过的歌词，这说的好像就是她啊。她的爸爸妈妈和妹妹离开了以后，她看了太多的怜悯的，同情的，避之不及的，冷嘲热讽的，冷眼旁观的，各种各样的眼神。她的心一遍又一遍的被凌迟着。所以无论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她统统都拒绝，从此独来独往，以后这世界的爱与恨，喧嚣和繁华再与自己无关。 这世界笑了 于是你合群的一起笑了 当生存是规则 不是你的选择 于是你含着眼泪 飘飘荡荡跌跌撞撞地走着 你不是真正的快乐 你的伤从不肯完全的愈合 我站在你左侧 却像隔着银河 难道就真的抱着遗憾一直到老了 然后才后悔着 赵杨觉得这首歌击中了他的内心，自从爸爸过世妈妈弃他而去，他好像一夜之间被迫长大，再没有了任性撒娇，在奶奶怀中打滚的权利。如果有人笑了，他就跟着一起笑，如果有人伤心，他也强迫自己感同身受，他收敛了自己的脾气，与所有人打成一片，人人都羡慕他人缘好，左右逢源，八面玲珑，殊不知他的心好像已经苍老了。他也是个才18岁的少年啊，他也想像阳光般灿烂，如星光般璀璨，他也想为追逐梦想耗尽他的热血与青春，他也想拥有改变世界的决心与勇气。 从小尹思源受到的教育就是，不要与人争吵，不要和父母顶嘴，不要质疑老师，不要说别人不喜欢的话，不要做为难别人的事，要懂事听话，要克制自己，要让所有人都喜欢自己。他好像一直在这个套子中生活，无论来自外界的目光是好的还是坏的，他从不反驳，都微笑接受。而他又不是开朗的性格，不喜欢把心事吐露给别人，也不能轻易忘掉，再加上他爸爸的事，所有的事情都憋在心里。 “这么快就走啊，不再唱一会儿了。”老板从包间走出来，走进前台。 “不了，还要去趟学校。” 赵杨和尹思源都低着头揉眼睛，蒋雨涵上前一步付了钱，跟老板寒暄了几句，三个人走出来ktv。 “先回去吧，下周咱们直接在赵杨家见吧。” 虽然时间还早，可是三个人各怀心事，大家都没有异议，就此分开，各自离去。 下午第二节课，是六班的体育课，赵杨想去体育器材室找个篮球。体育器材室里，尹思源正躺在几个摞在一起的跳高垫子上，他带着耳机，眼神迷离，神色怏怏。 “源源？你怎么在这呢？”赵杨刚进门就看到有人躺在垫子上，但他没想到这个人是尹思源。 尹思源满脑子都乱糟糟的，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直到赵杨拍拍他的腿，他才惊醒。 “你怎么在这呢？”尹思源坐了起来，摘掉耳机。 “我们班体育课，你们班也不是体育课啊，你是不是没听到上课铃声啊？” “不是，我就是不想上课，想自己待会。”尹思源又躺下了，他双手枕在头下，望着屋顶。 “怎么了，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了？”赵杨坐在尹思源旁边，有些担心，他觉得一定是发生了非常严重的事，尹思源居然不想学习了。 “昨天我回家，我妈在家等我，她跟我说…” 昨天他们分开后，尹思源就回家了。妈妈在家等他，看到他脸上的手印，抱着他痛哭。小时候他觉得妈妈的身影高大，怀抱温暖而充满安全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比妈妈高了这么多，但是他抱着妈妈还是那么温暖，他觉得妈妈这些年一定特别委屈。 赵杨看着尹思源陷入到自己的回忆中，眼眶有些潮湿了，想找张纸巾给尹思源，可是兜里什么都没有。 微小的动作使尹思源的思绪回到现实，他看着赵杨，“你不想说就别说了。”赵杨也看着他。 尹思源摇头，“反正你都知道，说给你听我也不觉得难堪，原来我妈早就知道我爸的那些事，只是她没想到我也知道。” 赵杨只是默默的听着。 “你也觉得我妈早就知道了吗？”尹思源看赵杨并没有惊讶，问道。 赵杨点点头，“这怎么可能瞒得住自己最亲近的人。”赵杨觉得用最亲近的人来形容真的特别讽刺。 “原来只有我这么傻，我以为只要我不说，还能维持我们家幸福的假象。”尹思源苦笑。 “源源，这是大人的事，不是我们考虑的。” “我妈也是这样说的，她让我不要管，只管好好学习，之前我没去参加数学竞赛，我爸就已经很不高兴了，她让我一定要考上北清，争一口气。” “你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阿姨她没说别的吗？” “没有，她说她不会跟我爸离婚的，为了我和思扬也会好好守着这个家，可是她越这样说我就越想逃离这里。” 尹思源将手臂压在自己的眼睛上，想掩饰流下的泪水。原来妈妈和他一样，在这个泥潭里挣扎了这么久，或许比他还久吧，他还可以考大学，离开这里，可是他的妈妈一辈子都要困在这里吗？被最爱的人背叛，是什么感受，她每天看到爸爸是怎么忍受的呢？他感觉到有东西盖在了他的头上，他抬眼看，是一件校服。 赵杨将自己的校服盖在了尹思源的头上，他不想看着尹思源因为他在而不敢释放自己的情绪，如果不发泄出来，他又伤害自己怎么办。 几分钟，尹思源调整了一下，将校服扯下来抱在怀里，坐了起来，赵杨看着他，两人相顾无言。 “所以，之前蒋雨涵是哭了，你才把校服盖她头上的。” “啊？”赵杨没想到尹思源开口问的是这个。但是他警觉的向四处望去，他居然忘了之前的教训，不知道会不会再有一个像蒋雨涵那样的偷听者。 “怎么了？”尹思源见赵杨的动作，奇怪的问。 “我去看看有没有人偷听啊？”赵杨想下去看看，希望亡羊补牢，犹未晚矣。 “算了，说都说完了，”尹思源拉着赵杨，“你是让蒋雨涵弄出阴影了吧？” “大哥，你快别提她了，”赵杨满面愁容，“我在学校都不敢跟她一起走了，生怕别人再脑补出个1234来。” “那你是真有阴影了。”尹思源又躺下望着屋顶。 “你就不好奇她为啥哭？” 尹思源看赵杨分享欲极强，脸上好像写着，快问我快问我。 尹思源摇摇头，“你说蒋雨涵她不好奇我发生了什么吗？她也没有问我，想必她也是发生了什么难堪的事了吧，我就不问了。” 赵杨默默点点头。 “那你把你生病的事告诉阿姨了吗？” “没有，我也不想再给她压力了，反正我也去看了医生，也吃了药，而且我觉得好多了。我跟我妈说，你一直陪着我，安慰我，要不是你，我早就崩溃了。”尹思源凝视着赵杨。 “哪有那么严重，没有我你也会好的，还有医生的帮助。”赵杨低下头回避尹思源的眼神。 “当然不会，没有你，我可能比现在严重多了，你一直听我说这些，会不会觉得烦？” “当然不会了，”赵杨赶紧抬头，“我就是觉得我不会安慰你，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帮上忙。”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陪在我身边让我觉得不那么孤独。”尹思源觉得这很正常，本来就是他的家事，就算是情感专家也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更何况赵杨只是一个少年。 “是吗？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是说如果你需要，你就可以来找我，你也知道我在哪儿。我们不是说好要考同一所大学，我可能学习没那么好，但是我会尽量跟你考同一个城市，就是大家离得近一些，彼此照应一下也是好的，是不是？”赵杨绞尽脑汁，努力措辞，想让自己的理由顺理成章，不会那么的生硬，让人起疑。 “是啊。”尹思源不知道赵杨为什么突然有些语无伦次，明明温度不太高，他却出了一头汗。 “你怎么了？把衣服穿上，别着凉了。”尹思源把校服递给赵杨。 “没事。”赵杨接过校服穿上，从衣服里掉出一个小东西，“这是，”赵杨拿了起来，“mp3。” “嗯，我昨天回家把它找出来，下了几首歌。”尹思源把一支耳机递给赵杨。 耳机的线有些短，赵杨顺势躺在尹思源身边，mp3里的歌都是昨天他们在ktv里唱过的歌。听着歌，赵杨的心慢慢安静下来，他觉得如果一直这样安静的躺着也是很好的。 第19章 学习 “星期天我要去医院做个复查，你先去赵杨家，我做完检查直接过去。”中午吃饭时，尹思源对赵杨和蒋雨涵说。 蒋雨涵点点头。 “我跟你一起去吧。”赵杨说。 蒋雨涵不动声色的看着两个人。 “不用，我妈会跟我去，不知道都要做什么检查，要等多久，咱们都已经耽误一周了，得抓紧时间了。我已经跟我妈说我不去上提升课了，现在各科老师都开始从高一的知识点开始捋了，你好好听课，有什么不懂的都来问我。” “行吧。”提到学习赵杨还是有点头疼，“我家就是有点乱，你们可别嫌弃。” “其实我之前想咱们去我家也行，就是周末我弟在家，他比较吵，也不能不让他说话，看电视什么的。” “那可以去我家呀，你们之前都去过，也很方便的。” “还是算了吧。”赵杨和尹思源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蒋雨涵家里的东西都是她家里人在时的模样，他们倒不是害怕，只是不想破坏她这份怀念。 “那就去赵杨家呗。”蒋雨涵点头，他们不想去她家她也理解。 这几天，尹思源利用各种碎片时间给赵杨补习数学，课间，间操，吃饭，都能看到他们拿着笔记和卷子，或者在讲题，或者在写写算算。尹思源发现赵杨的副科三科还不错，起码是中等偏上，主课都是在及格边缘飘忽不定，语文和英语他们可以一起讨论，目前的任务是先把数学提上去。 赵杨现在对数学是又爱又恨，经过尹思源的讲解，他发现数学也不是特别难，只要掌握公式和解题技巧，就好像钥匙开锁，一点就开。可是他就是改不了粗心的毛病，回头再看做错的题，他都想不起来做题的时候在想什么，明明很简单。每当这时，尹思源会找很多类似题型让他再做，直到把题吃透。看着演算纸上一道一道被他攻克的难题，赵杨学习数学的热情高涨。 晚自习第一节是数学，课前数学课代表就把昨天随堂考的卷子发下来了。 “喂喂喂，同桌，你考了122分，你怎么做到的？”郭炜拿着赵杨的卷子，大吃一惊。 赵杨正在做尹思源给他画的题，听到郭炜的话，他拿过卷子，选择和填空各错了两道题，一道大题错了一问。赵杨的脸上露出来笑容，这些天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心中的焦躁瞬间变得风轻云淡，这张卷子给了他肯定，让他看到了希望，他又有信心坚持下去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跟尹思源分享他的喜悦。 晚自习李怀诚把卷子上易错的知识点强调了一下，着重讲解了大题。快下课时，他在黑板上写了一道大题，让学生来解，赵杨读着题，确实是一道难题，是刚刚讲解的那张卷子的最后一道大题的变形题，甚至还要再难一点。 “赵杨，你上来解一下这道题。”李怀诚站在讲台上点名。 赵杨忐忑不安，但是他觉得自己没问题，他接过李怀诚手里的粉笔，认真的又读了一遍题，开始解题。解题步骤整整写了一黑板，最后赵杨望着李怀诚的脸惴惴不安的回到座位上。 “写完了没有？”李怀诚敲敲讲台，大多数人都在看着赵杨写的答案，只有几个人还在算。 “大家看一下赵杨的解题步骤，非常完美。”李怀诚拿着粉笔点了几下，然后稍微讲解了一下。 赵杨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开心的笑了。 “赵杨，这是一道高考模拟题，你连这道题都能做出来，前面的题错的就太不应该了，你还是基础相对薄弱，这几天好好听课，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老师。” 赵杨点点头，全班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赵杨面红耳赤。 “你没有看到，那简直是我的高光时刻，”放学赵杨兴奋的向尹思源讲述数学课发生的事，“真是没有枉费我每天奋战到凌晨两点，我决定了，我要跟他死磕到底。” 尹思源和赵杨站在校门口等蒋雨涵，赵杨本身就很聪明，之前只是没有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这么快就能见成效，可见他确实努力了，尹思源也很开心。 “你也别一下太猛了，劳逸结合，早点休息。” “放心吧，我必须先把这关拿下，再攻克下一关，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嘛。”赵杨拍拍尹思源的肩膀。 “我又换了一些歌，你听这些。” 尹思源将mp3的耳机塞进赵杨的耳朵里，一人一只，听着音乐，赵杨哼着调子，身体跟着音乐律动，手上打着拍子，尹思源看他快活的样子眼里溢出了笑意。 “蒋雨涵怎么这么慢，爬也爬出来了，你有什么要给她？”等了一会，赵杨有点不耐烦。 “是写作文的一本书，她想看看。”赵杨见尹思源手上拿了一本《高考作文技巧》。 “明天再给她不行吗？” “都等了半天了，不差这一会儿了，她可能值日了吧，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我不是着急，我是怕她已经走了，咱俩还在这傻等。” “是哈，那我给她打个电话。”尹思源拿出手机。 “抱歉，等很久了吧，”蒋雨涵一溜小跑跑到他们跟前，“拖了个地，晚了一会儿。”她扶着膝盖喘着气，伸手向尹思源要书。 “没事，不着急，你歇一下。”尹思源没有把书给她。 蒋雨涵点点头，叉着腰站起来。 尹思源以为赵杨会吐槽蒋雨涵，没想到他将刚刚跟自己说过的高光时刻又和蒋雨涵说了一遍，两个人被赵杨连比划带说的样子逗笑了。 这时一辆车停在了他们跟前。 “妈，你怎么在这？” 赵杨和蒋雨涵的目光投向了他，余洁从驾驶座走了下来。 “阿姨好。”赵杨和蒋雨涵向余洁打招呼。 “我刚好从这边路过，顺便接你，你们也上车吧，阿姨送你们回家。”余洁看着他们笑容满面。 “不用了，阿姨，不用这么麻烦。”赵杨和蒋雨涵摆手拒绝。 “不麻烦，开车很快的。”余洁冲他们招手，又示意尹思源请他们上车。 最后，赵杨和蒋雨涵还是坐上了车子的后座，余洁问清了地址，启动车子，刚放学人比较多，车行缓慢，余洁问了问几个人的学习情况。 得知蒋雨涵和尹思源初中就是同一个学校，余洁对这个女孩子的好感就增大了。 “你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余洁很感兴趣的问。 余洁觉得车内突然安静了一下，他们都没想到余洁会问这个问题，都愣了，尹思源和赵杨都在想该说些什么把这个问题带过去，可是一时之间懵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爸爸是老师，妈妈是会计。”蒋雨涵知道尹思源的妈妈只是无意中问出这个问题，她礼貌的回答了她。 “啊，妈，你出来了，思扬一个人在家没问题吗？”尹思源见妈妈还要问，马上打断他。 赵杨见蒋雨涵的手紧紧的抓住了放在膝盖上的书。 “他怎么可能一个人在家呢，刘姐在家陪他呢，再说我们很快就回去了。”余洁看着尹思源神色紧张，觉得可能是她的问话有些不妥。接下来，蒋雨涵一直安静的听着他们说话，都是赵杨在跟尹思源的妈妈讲述他们在学校发生的一些事。 “阿姨，我们在这下就行，前面是小吃街，人特别多，不好掉头，我们走几步就到了。”赵杨指着路口对余洁说。 “好，那你们过马路小心点，放假来阿姨家玩，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余洁和尹思源都回头看着他们。 “好，谢谢阿姨。” “阿姨再见。” 赵杨和蒋雨涵下车后，汽车再次启动。 “阿姨肯定不是故意的，她不知道你的情况。”赵杨有些担忧的看着蒋雨涵。 “我知道，我没事的，”蒋雨涵笑的随意，“你告诉尹思源也别担心。” “妈妈刚刚是不是说错什么了？”汽车内，余洁问尹思源。 “蒋雨涵的爸爸是我初中的物理化学老师，她的爸爸妈妈还有妹妹去年出车祸都去世了，她家就剩她自己了。” “对不起啊，儿子，妈妈也不知道啊。”余洁皱着眉，何止是说错话了，简直了哪壶不开提哪壶。“要不明天妈妈请你们吃个饭吧，跟她说声对不起。” “不用，妈，她肯定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跟她说声就行。” “那怎么能行呢？不能因为妈妈影响了你们的关系。” “不会的，妈，她是一个特别大气的女生。” 尹思源的手机收到短信滴滴作响，他本来想一会儿给蒋雨涵打电话跟她说声对不起，现在收到了赵杨发来的信息。 “你看，她让赵杨告诉我，让我们不要担心。” “儿子，真是太对不起了，妈妈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一定要向她转达妈妈的歉意，如果他们愿意跟妈妈一起吃个饭就更好了，你问问他们，到时候告诉妈妈。” “行，放心吧。” 休息日，尹思源一早就去医院做检查，十点多到赵杨家，赵杨把吃饭的方桌挪到他的卧室，尹思源和蒋雨涵可以在上面学习，他仍然在自己的书桌上学。一张桌子三个人不够用，如果放在客厅还得把沙发茶几挪开，所以现在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尹思源看到他们的学习环境没说什么，但他觉得蒋雨涵有些不高兴。 “怎么了？”他问。 “我就是想知道，我们中午吃什么？” 尹思源突然想到，他之前没有考虑到这个，赵杨却不是很在乎。 “没事，我买了一箱方便面，你们要是不想吃，中午我可以去给你们买，要不下周我买点菜，我还可以给你们做。” 尹思源觉得赵杨的这两个提议都不太好，他之前出去买过一次东西，要走很远，做饭就更不现实了，他们是为了学习的。 “你检查怎么样？”赵杨更关心这个问题。 “没事，恢复的挺好，没有问题了。” 蒋雨涵点点头，继续做题。 “要不中午我们打电话点肯德基？”尹思源提议。 “也行，就是我们也不能顿顿吃肯德基吧。” “先把中午这顿解决，以后的再说，来先给我看下这个题。” 赵杨拉着尹思源看一道化学题，蒋雨涵也不再想这些。 中午他们吃的肯德基，晚饭吃的火车旅行三件套，方便面，火腿肠，榨菜。九点钟，蒋雨涵要去便利店接班，八点尹思源和她一起离开了。 第20章 惊天秘密 之前医生说尹思源不能剧烈运动，课间操还有体育课他都老实的呆着，现在终于解禁，跑操结束后，他没有去给赵杨讲题，而是跑去跟同学一起打篮球，不远处赵杨看着尹思源满场跑，非常欢快的样子，不自觉的笑了。 “呦，看什么呢？”蒋雨涵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赵杨旁边。 “没什么，看看他们打篮球。”赵杨看了蒋雨涵一眼，往旁边让了一步，“你离我远点。” “干嘛？”蒋雨涵看赵杨躲自己好像躲瘟神的样子。 “让别人看见咱俩站一块又该胡说八道了。” “哈。”蒋雨涵哭笑不得，但看着赵杨抻着脖子的样子，又起了使坏的心思。 “好看吗？”她又悄无声息的凑了过去。 “什么好不好看？”赵杨又看了她一眼，说话奇奇怪怪的。 “干嘛，不承认啊，难道不好看吗？”眼角微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不喜欢吗？”蒋雨涵的脸上带着挑衅。 赵杨心跳加速，他觉得蒋雨涵说话好像意有所指。 “你敢说，你不喜欢 尹 思 源？”蒋雨涵点着赵杨的手臂一字一字的吐出这句话。 赵杨迄今为止或者可以说这辈子最大的秘密被人说了出来，他不止心跳加快，眼底透出一丝危险，他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个人灭口。 蒋雨涵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她还在等着赵杨的否认或者承认。赵杨一把捂住她的嘴，把她拉到了旁边没有人的地方。 “你干什么？”蒋雨涵推开赵杨的手，用自己的手背擦擦嘴，非常嫌弃，赵杨也在校服上擦擦自己的手。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赵杨咬牙切齿，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你没听清我说什么吗？那我再说一遍？”蒋雨涵才不理会赵杨的眼神有多犀利，面容有多僵硬。 “你是怎么发现的？”赵杨也不打算再狡辩，他知道以蒋雨涵的敏锐，她不会平白无故在自己面前乱说，就算自己否认，她也不会相信，主要他相信蒋雨涵不会说出去。 “还怎么发现的，你的眼睛都要长在尹思源身上了，好吗？” “你小点声。”赵杨警惕的看着四周。 “哦哦。”蒋雨涵双手捂住自己的嘴，也向四处张望。 “不许跟别人说。” 蒋雨涵比了个ok，在嘴上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 “你不说点什么吗？”赵杨试探着问。 “说什么，这有什么好说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赵杨点点头，他以为自己的秘密被人揭穿，会非常惊慌，但不知是因为这个人是蒋雨涵还是为什么，他只是有些心跳加快，他还想知道她对这件事的看法。 “要不你还是说点啥吧？” “哦，你已经做好了被万人唾弃的准备，但是没想到我这么轻描淡写的略过了？”蒋雨涵猜测赵杨的想法。 “对对对，现在大家的接受度都这么高了吗？” “你在想什么，我不说是因为就算我说此举不妥，你也不会放弃。至于其他人，就咱俩站一块都让人议论纷纷呢，更别说你们了。”蒋雨涵嗤笑。 赵杨想想，确实如此。 “对于我这种，”赵杨眼神示意蒋雨涵，蒋雨涵点头表示明白，“普遍都会觉得我是变态，你不害怕吗？” “那不至于吧，变态是心理扭曲，你只是喜欢上一个人，而这个人是个嗯，”蒋雨涵用一个音节代替，赵杨点头表示明白，“谁也没有规定你必须喜欢一个，”她指指自己，“你只是喜欢了一个特别的人，如果这样看，我和尹思源的问题可能还比你严重一点呢，难道我们也是变态吗？” 赵杨觉得蒋雨涵说的不是一回事，但是他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她，主要是她是知道自己秘密的第一个人，她表现的太过于风轻云淡，反而让他惴惴不安。而蒋雨涵看赵杨，觉得他好像很迷茫。 “你有没有听过一种说法是爱的本质是爱本身。” “什么意思？展开说说。”赵杨往蒋雨涵身边凑凑。 “还展开说说，现在不用我离你远点了。”蒋雨涵看着这个好像更加迷茫的男生，调侃他。 “所以你快点说，说完我就走。” “切。”蒋雨涵白了他一眼，他还嫌弃她了。 “快点。”赵杨拐拐她，眼神示意。 “就是说爱的本质只是爱，与其他无关，无关身份，地位，年龄，更无关男女。” 赵杨点头，这个解释非常好啊，完全符合他的心意，让他有种很踏实的感觉，但是… “你这个说法有论证吗？可靠吗？你从哪看到的？”赵杨皱着眉质疑道。 蒋雨涵也皱着眉看着赵杨，这个人可真是一点都不通透，她说这么多安他的心，他居然还质疑自己。 “你要有知识，就要多看书，不然就多看电视，没文化，真可怕。”蒋雨涵瞪了他一眼。 赵杨觉得蒋雨涵在鄙视他，他正要反驳，尹思源突然出现。 “你们说什么呢，快上课了。” 原来赵杨推着蒋雨涵走的时候，尹思源就看到了，他们也没有走太远，只是在场地边上说话，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说了那么久，快上课了，大家都开始往回走了，他们也没有动，明明之前赵杨还对蒋雨涵避之不及呢，尹思源心里想。 “没什么，赵杨说咱们跟他一起复习太辛苦了，中午要请客吃大餐，对吧。”蒋雨涵向赵杨挑挑眉毛。 赵杨知道她在帮自己打马虎眼，装作无奈的点点头，尹思源知道他们没说实话，但是谁都有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事，虽然这让他感觉有一些失落，但还是表现的若无其事，“好啊，快走吧，要上课了。” 星期天早上八点多，尹思源来到赵杨家，赵杨刚起床，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准备刷牙。 “你刚起来啊？昨晚又到几点？” “两点多，越写越兴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你不能总这样，要不白天没精神。” “好。”赵杨答应一声就去刷牙了。 尹思源看了看赵杨做的题，点点头，过几天再把语文和英语补一补，估计期末考试能提个一百名左右。 “你是不是没吃早饭呢？”尹思源把桌子打开，搬凳子坐下，赵杨拿着牙筒进来了。 “蒋雨涵来会给我带早餐，你是不是吃完了？”赵杨问。 “我吃完了，不用带我的，以后你也可以跟我说，我从家给你带。” “嗯，行，我想你应该吃过了，没让她带你的份，她说她再买些中午晚上吃的。” 当时怎么没考虑到吃饭的事情呢，尹思源想。 赵杨用凉水洗了个脸，又整理了下头发，觉得清醒了许多，外面的温度越来越低了，他打了个冷颤，赶紧进屋了。 “你想什么呢？”赵杨进屋发现尹思源还是刚刚的姿势，一直没动。 “我在这是不是不方便，用不用我避下嫌？”尹思源看着赵杨。 “避什么嫌，为什么不方便？”赵杨完全不懂。 “我听学校里有传言，说你在追蒋雨涵，我在这会不会耽误你。”尹思源看了赵杨一眼，装作不经意间说出这句话。 “什么？”赵杨本来在照镜子，听到这句话后，眼睛瞬间睁大，眼眸里充满震惊，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尹思源，仿佛没听懂一样。 “就是我听大家说你在追蒋雨涵…”尹思源也不懂赵杨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他想再详细叙述一下他听到的，赵杨三步并做两步坐在了他旁边。 “这怎么可能呢？你信了？”赵杨看着尹思源，焦急万分。 “我，我…”尹思源我了半天也没说出啥，他觉得赵杨应该不喜欢蒋雨涵，因为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赵杨吐槽蒋雨涵的时候多一些。但是感情上的事他真的不懂啊，他觉得赵杨和蒋雨涵好像有什么事瞒着他，他们两个总窃窃私语，他来了就马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如果让他自己弄明白还不如直接问来的快一些。 蒋雨涵到的时候，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她觉得两个人看她的眼神有些贼眉鼠眼的。 “你俩怎么了？”蒋雨涵从书包里拿东西，顺便问了一句，两个人赶紧摇头。蒋雨涵便没再多想，她把包子和粥递给赵杨，又拿出两袋卤味，跟手里拎的袋子一起交给赵杨。 “这是速冻的饺子和馄饨，你冻冰箱里，当做咱们的午餐和晚餐。” 赵杨点点头，把东西放到了厨房。 “你家有点冷吧？”蒋雨涵把脱下的棉服又穿上了，感觉屋里和外面没差几度。 “冷吗？”赵杨看看尹思源，尹思源进屋没脱衣服，还穿着棉服。 “还行吧。”尹思源穿的多，刚到一会儿，没太感觉出来。 “我可能习惯了，外面比之前冷多了，可能是有点冷，我把电暖气找出来吧。”赵杨放下早餐，打算去翻箱倒柜。 “不用不用，你先把饭吃了，一会儿该凉了，我穿着棉服就行了，不过我们走了你还是把电暖气找出来，你晚上睡觉也得用啊。”蒋雨涵摆摆手，把书本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晚上睡觉点电暖气不安全吧？”尹思源皱着眉。 “也是，那你晚上冷不冷啊？”蒋雨涵问。 “还行，我插电褥子，我都习惯了。” 蒋雨涵和尹思源都没再说什么，低头开始学习。 赵杨吃过早饭去上厕所，发现没有卫生纸了，又进屋去拿，他听到尹思源在问蒋雨涵话，迅速躲到他们看不到的位置上。 “我有个事问你。”尹思源见赵杨走了，迅速转向蒋雨涵。 “嗯。”蒋雨涵以为是课本上的问题，头都没抬。 “赵杨说他有喜欢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啊？”蒋雨涵快速的看向尹思源，大吃一惊，“赵杨跟你说，他有喜欢的人了？”这让她难以置信。 “对啊，”尹思源点头，“你知道是谁吗？”眼睛里闪着好奇的光芒。 蒋雨涵想了想，“你们为什么会说起这个事？”并不回答尹思源的问题。 “就是学校里有传闻，说赵杨在追你。”尹思源看着蒋雨涵。她的表情和赵杨一样，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快能塞下一个苹果了。 “你开玩笑呢吧？”居然有这么不靠谱的事，蒋雨涵简直惊讶到极点。 “我是这么听说的，刚刚问了赵杨，他也觉得非常离谱。” “哦～。”蒋雨涵抱着手臂，点点头。怪不得刚刚她进来时他们两个是那种表情，学校总有人对她指指点点的，所以她根本不在意他们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尹思源看到蒋雨涵在思考，也没有打扰她，她和赵杨的反应差不多，难道说这件事真的是别人胡编乱造的吗？ 蒋雨涵见尹思源还在看着她，她伏在桌子上问：“所以，赵杨否认了这件事，然后说他另有喜欢的人，是不是？” 第21章 保密 “对。” 蒋雨涵的眼里全是对八卦的求知欲，尹思源感觉蒋雨涵表情变换之快，简直颠覆了他对她的认识。 蒋雨涵在心底暗暗赞叹，赵杨可真是个机灵鬼，否认了他们的关系，顺便道出自己的心思，为以后做铺垫，这样以后再说出什么也不至于太突兀，一点一点的渗透，还是很有逻辑性的。 如果赵杨知道蒋雨涵这样夸奖他，他可不敢承认，因为他完全是病急乱投医，说完了之后就后悔了，尹思源兴致勃勃的追问他，他当然不能说了，要不尹思源也不会来问蒋雨涵。 “所以，你知道是谁吗？”尹思源追问。 “我不知道。”蒋雨涵尽力忍住，不让自己笑出来。但是尹思源看上去并不相信她的话，“真的，他要是连你都不告诉，那怎么可能告诉我呢？” “真的不是你吗？”尹思源又问。 “当然不是我了，”蒋雨涵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你看我和赵杨之前刚照面多剑拔弩张啊。” 尹思源并不记得，比较茫然。 “就是那次在语音教室，我听到你俩说话，你的手。”蒋雨涵指指尹思源的手，帮他回忆。 “哦。”尹思源想起来了。 “那次后来你走了，赵杨在那警告我，让我别乱说话。那眼神，”蒋雨涵两个手指，指指自己的眼睛，“简直要杀了我。” “再然后，那天晚自习他以为我跟别人说了你的事，都要跟我动手了，你忘了，还是你把他拉走的。” 尹思源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所以，你看，是不是剑拔弩张，我俩差点打起来，他怎么可能喜欢我呢？” 尹思源想起当时赵杨确实说了无论男女他都会动手，那时他们都不知道蒋雨涵学过跆拳道，不知道他们俩打起来谁会赢。 “那要是赵杨真跟你动手了，你会反击吗？” “那当然了。”虽然尹思源这个问题比较跳脱，与他们说的事全无关系，但是蒋雨涵几乎是秒答，“我怎么可能让人欺负我？” “不是你，会是谁呢？”现在轮到尹思源思考了，在他眼里，蒋雨涵对他一直是个有话直说的人。 “那你觉得会是谁呢？”蒋雨涵饶有兴致的看着尹思源。 赵杨本来在蒋雨涵否认之后就想走了，可是他俩的对话真的太有意思了，尤其现在，他扯着耳朵听尹思源的回答，他太想知道尹思源对于自己有喜欢的人是什么态度。 “我不知道啊，我也没见他跟哪个女生多说过话，后来你加入进来，我觉得也就是你了，要不是你，你说他是不是骗我呢？”尹思源满腹狐疑，一本正经的回忆分析。 蒋雨涵心里乐不可支，她艰难的压住自己的嘴角，“对，非常有可能，他不告诉你，要不就是没有这个人，要不就是个非常特别的人，”特别两个字，蒋雨涵咬的特别重，“这就需要你认真观察，看看能不能发现。” 赵杨觉得蒋雨涵可真能装，装的可真像啊，她可真是个神助攻，赵杨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尹思源的手机有信息进来，滴滴响了两声。 “赵杨说卫生间没纸了，我去给他送点。”尹思源从桌子上拿了包纸抽。 一会儿，赵杨回来，装做毫不知情的样子埋怨他们，“你俩刚才干什么呢，我喊了你们大半天，都没人理我。” 他不说还好，此话一出，蒋雨涵马上看向赵杨，虚张声势，如此刻意，蒋雨涵忍不住笑了，赵杨回避着蒋雨涵的眼睛，蒋雨涵哪还能不明白？ “我们刚刚在说啊，”话还没说完，赵杨和尹思源都紧张了，蒋雨涵心里想，这两个人也太没有深沉了，“你家太冷了，过两天会更冷的，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赵杨和尹思源都各自明白是怎么回事，但都若无其事的听着蒋雨涵胡扯。 “那去哪呢？”尹思源问，完全没有配合蒋雨涵体现出已经谈论过的意思。 “去我家呗。”蒋雨涵毫不在意，反正赵杨不会拆穿她。 “要不还是去我家吧。”尹思源有些犯难。“要不去我爷爷奶奶家吧。”尹思源突然想到，他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我爷爷奶奶现在出去旅游了，过一阵才回来，他们经常出去旅游。” “我觉得还是去我家，因为爷爷奶奶不在家还好，要是在家他们肯定会惦记我们，吃不吃水果了，喝不喝水了，吃什么饭了，说不定还要给我们做饭，反而给他们添麻烦。” 赵杨点点头，要是奶奶还在，他们现在也会面临这个问题。 “那就这么决定了，我家不冷不热，小区门口就有吃饭的地方，离小吃街也不远，坐车也方便，主要是非常清静。” “要不先试试？”赵杨看看尹思源。 “那行吧，但是…” “没有但是了，就定了。”蒋雨涵打断尹思源的欲言又止。 “行，我要跟你说另外一件事。” “哦。”蒋雨涵点点头，看着他。 “你不能再去便利店打工了，就剩半年就要高考了，你得全力以赴了，如果睡眠还有问题，我们陪你去看看，你得把时间调整一下，” 蒋雨涵点头如捣蒜，伸手打断尹思源的长篇大论。 “我已经跟老板说了，月底我就不干了，让他找人替我。” “哦，这样啊，”尹思源点点头，“那你打算回家住吗？” “对啊，不然去哪住，也这么久了，总要适应的。”蒋雨涵面色如常。 “行，要是你有什么问题就跟我们说，我们陪你去看医生。”尹思源看看赵杨。 赵杨明白尹思源的意思，点点头。 蒋雨涵浅浅一笑，“好啊，放心吧。” 晚上，尹思源回到家，余洁带着围裙正在等他。 “妈，你怎么带着围裙，你做饭了？”自从家里请了阿姨，妈妈几乎没有再下过厨房。 刘姐从厨房端了一碗汤放在桌子上。 “妈妈跟刘姐学了一个排骨汤，来尝尝妈妈的手艺。”余洁召唤尹思源，尹思源走了过去，余洁接过他的书包放在一边。 “闻着就很香呢。”尹思源笑着看着妈妈。 “你现在学习任务重，得好好补充营养，要不你带你的同学来家里学习吧，妈妈让刘姐多给你们做点好吃的。”余洁坐在一旁，看着尹思源吃排骨。 “还是算了吧，我之前也提过，他们不太赞同，我也怕他们尴尬。” “那妈妈做好，你带过去，大家一起吃。” “不用了，妈，凉了还得热，到时候还得刷碗刷锅什么的，太麻烦了，我们出去吃就行，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那好吧，”余洁有点失望，“你们本来就每天吃食堂，放假了还要出去吃，以后能在家吃饭的时候越来越少了。” “放心吧，妈，我们不会亏待自己的。” 我哪里是怕你们亏待自己啊，余洁心里想，但她也知道儿子的两个朋友家庭情况复杂，拿捏不好，容易惹人伤心。 “我听说香港那边有过来招生的，去你们学校了吗？” “你都听说了，妈，”尹思源感叹妈妈的消息好灵通啊，“前几天好像是教育局的陪着来我们学校了，鼓励我们考香港的大学，带着家人在那边定居，说以后我们的孩子在香港考内地的大学特别有优势，不用特别高的分数就能考211、985，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余洁听几个教育部的朋友说过这件事，“但是你要有香港的身份证，内地去香港就读也有许多不便。虽然说香港回归也有十年了，但是他们的生活学习教育理念与内地还是不同的，不过香港大学还是很不错的，世界排名也算靠前，但还是比不上北清。” “原来是这样，”尹思源听同学说过一些，只是他没有在意，“赵杨知道了特别心动，他说要是他能去香港高考，说不定能跟我考同一个大学呢。”尹思源想起赵杨知道这件事后特别激动，他觉得这是唯一一个他们可能考上同一所大学的机会，尹思源笑着摇摇头。 “香港那边的费用可都不低呢。” “妈，我们就是一说，开玩笑的。” “你们最近复习的怎么样，上次你说那个女同学学习很好，赵杨学的怎么样？”余洁换了个话题。 上次妈妈也和他聊了很多，问了他许多学校和学习上的事。尹思源很喜欢这种氛围，妈妈说以前他放学后总会把学校里发生的事告诉她，但好像自从弟弟出生后，妈妈就没有时间管他了。 “我最近在给赵杨补数学，他其实特别聪明，就这几天进步就非常快。之前奶奶在的时候，他觉得不能离奶奶太远，打算考个本地的大学，也没认真学习。现在奶奶不在了，我觉得以他的聪明，没准可以和我考同一个大学呢，他说最起码也要考同一个城市。”尹思源兴奋的说，所以他最近卯足劲给赵杨补习，同一个城市是很好，但还是同一个学校最好。 “是吗？”余洁笑得有点勉强，“那你们也别太累了，要注意劳逸结合，有什么需要妈妈帮忙的一定要跟妈妈说。” “放心吧，妈，我们下周去蒋雨涵家学习了，她家比赵杨家方便多了。我吃好了，妈，特别好吃，我先上楼学习去了。”尹思源拿起书包，走到客厅拂了拂正在看电视的思扬。 “哥哥，你看，是爸爸。”思扬指着电视，市财经频道正在播放的是尹鹏的采访。 尹思源看看电视，脸上的笑容敛了下来，余洁走了过来。 “这是你爸前一阵接受的电视台的采访。” “我知道。”尹思源淡淡的说，“扬扬要早些睡觉，不能看太多电视哦。” “好的，哥哥，哥哥也要早点睡觉哦。” 尹思源看着弟弟稚嫩的面孔，轻轻的笑了。 “我上楼了，妈。” 余洁点点头。 第22章 相约 中午吃饭时，赵杨一直打着哈欠。 “昨晚学到几点啊？”蒋雨涵皱着眉看着赵杨。 赵杨摆摆手，他头疼欲裂，食堂嘈杂的声音加重了痛感。 “你不会是昨晚去酒吧了吧？”蒋雨涵吃着饭，说出她心里的想法。 赵杨低着头没说话，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你真是不怕尹思源生气啊？” “你别告诉他。” “我才不管呢，这是你们的事，他要是生气了，自己去哄，不要总来问我。”蒋雨涵冷笑，语带不屑。 “我就是怕他生气所以没去找他，想赶紧吃完饭找地方睡一觉。” “你这是作死啊，今晚还去吗？” “一天我都扛不住了，还去呢？算了，吃不进去，找地方睡觉去了。” “算你有点谱，”蒋雨涵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扔给赵杨，“语音室的钥匙，上课之前给我。” “雪中送炭，太讲究了。”赵杨摆摆手，立刻走了。 蒋雨涵吃完饭，连同赵杨的餐盘一起拿着，正打算走。 “怎么就你自己呢，赵杨呢？”尹思源端着餐盘走过来。 蒋雨涵坐了下来，尹思源坐在她对面。 “你怎么才来？都几点了。”蒋雨涵问。 “有几道题没算明白，多写了一会儿。” “下次先吃饭，要不菜都不全了。” “没事，吃太多容易犯困，我晚上回去我妈都要给我再加顿汤，我感觉我都胖了。” “阿姨是怕你太辛苦。” “我妈不了解你家的情况，之前说错了话，说想请你们吃个饭，跟你说个抱歉，我都给忘了。”尹思源突然想起这件事。 “没事，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蒋雨涵无奈的笑笑，“谢谢阿姨的好意，你们都不要放在心上，这种事以后还会经常发生，我总要适应的。” 尹思源点点头，他拿起放在一旁的书包，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漂亮的小袋子，递给蒋雨涵。 “这是…”蒋雨涵诧异的接过袋子，袋子里装了一个包装的特别漂亮的苹果。 “今天早上我妈给我的，非得让我拿来给你们，我想把包装拆了她都不让，她说得有仪式感。”尹思源无奈，这么少女心的东西他可不好意思拿着在学校里走。 蒋雨涵拿出被包的花里胡哨得苹果，哑然失笑，她刚刚还在奇怪，尹思源怎么来食堂还背着书包。 “赵杨呢？你看见他了吗？他怎么没去找我呢？”尹思源四处张望。 “他吃完走了，我们一起吃的，”蒋雨涵动手把苹果拆了出来，“他说要去找孔老师，急急忙忙就走了。”蒋雨涵半真半假的糊弄了过去。 尹思源没有怀疑，“没洗呢。”他见蒋雨涵准备吃苹果，连忙阻止她。 “没事，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她拿出纸巾擦了擦，开始啃苹果。“这苹果真好吃。” “真的吗？我还有好几个呢，留一个给赵杨，剩下都给你。”尹思源拿起书包，递给蒋雨涵。 蒋雨涵看着书包里各种鲜艳的颜色交织在一起，“我能不能把包装都拆了？”她问尹思源。 尹思源点头，“你拆吧，我以为你们女生会喜欢这种呢，要不我早拆了。” “我还是更喜欢苹果。”蒋雨涵拿着苹果晃了晃，苹果又红又大，特别诱人。 尹思源看着蒋雨涵明朗的笑容也愉快的笑了。 “你这书包借我吧，一会儿给你送去。” “行，你给赵杨留一个苹果。” “放心吧，一定挑一个又大又圆的给他。” 下课铃声响起，蒋雨涵拿着几样东西来到五班门口，赵杨站着门口往里望，尹思源坐在第二排靠窗的位置，一群人围在那，赵杨只能看到尹思源拿着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好看吗？”身边响起一个声音。 “别胡说啊。”赵杨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快速扫了一眼。 “你都成望夫石了。”蒋雨涵站在赵杨旁边。 “你这个语文水平我很替你担心啊。” “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蒋雨涵白了他一下。“给你，这是尹思源给你的。”蒋雨涵把苹果塞到赵杨手里。 “尹思源给我的，怎么会在你那儿？”赵杨发问。 “要不要，不要拉倒。”蒋雨涵作势要抢回来。 赵杨对着苹果就咬了一口，得意洋洋的看着蒋雨涵。 “呵。”蒋雨涵无话可说，将一本书又塞给赵杨。 “什么？”赵杨拿着一看，是一本英语美文，“他不是有一本了吗，再拿一本能看完吗？” “这是给你的。” “啊？我不看，我看不进去。”赵杨一脸嫌弃把书还给蒋雨涵。 “你要想清楚，是尹思源让我给你拿的，而且这是我们班主任推荐的，你不要不识好歹。”蒋雨涵真想怒斥这个不识货的家伙。 “可是我真看不进去，他认识我我不认识他啊。” “所以你要更加努力了，如果你语文和英语提不上去，就算数学打满分有什么用？你每科提三十分试试，你知道我们现在提十分都是一大关，每天多焦虑，你还有这么大提升空间，你还不抓紧，你还想和尹思源考同一个学校，痴心妄想呢吧。” “考不了同一个学校我们可以考同一个城市。” “就你这分，也就考个三流学校，到时候尹思源考上北清，你知道这差距有多大吗？你还好意思去找他吗？还是你想让尹思源摆烂，跟你一起去个垃圾学校？” “你这是激将法吧。” “你管我是不是激将法，你就说我说的对不对吧。” 赵杨承认，蒋雨涵说的不好听，但却是事实，他必须追上尹思源的步伐，无论以后他们是什么关系，他都想做一个可以与尹思源并驾齐驱，旗鼓相当的同伴。 “那你有没有好的学习方法，教教我吧。”赵杨下定决心，无论多难，都要将它拿下。 “那你就问问源源吧。” 听到蒋雨涵这样称呼尹思源，赵杨皱皱眉，他抬头想告诉蒋雨涵不能随便叫别人的小名，蒋雨涵对着教室里打招呼，他连忙转头看过去，尹思源正站在座位上，笑着看他们，他也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赵杨听了蒋雨涵的话，学数学的同时，一并将语文和英语也抓起来了。深冬已至，天气一日比一日冷，尤其是夜里，冷的出奇。 “这天真是越来越冷了。”蒋雨涵用手捂着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晚自习放学，三个人随着人流走出学校。 “冷吗？我觉得还好。”尹思源看看已经穿着羽绒服的蒋雨涵，他和赵杨穿的还是棉服呢，今年冬天一丝雪都没下过。 “你感冒还没好呢吧？你再吃两天药。”赵杨说出原因。 “是哦，你是不是又发烧了？”尹思源看着蒋雨涵脸色发白，倒是不像发烧的样子。 蒋雨涵前几天着凉了，有点低烧，吃了几天感冒药，没有什么症状，就是总想睡觉。 “谁那么娇弱，还总发烧了？”可能是之前练过跆拳道，蒋雨涵体质还好，只是今年总觉得有点累，但休息两天就好了。 “你这几天自己在家住怎么样？”赵杨问。 “挺好啊，困了就睡，睡醒了就起来学习。” 便利店的老板找到了可以上夜班的人，蒋雨涵就提前下工了，时隔一年多，再回到家里，睡在自己的床上，她以为自己会想些什么。没想到她很平静的就入睡了，好像从来没离开过一样。 “那咱们明天什么计划？”这才是赵杨最关心的事，明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了，他们之前说一起去酒吧，可是只有那天提过一次，之后再没谈论过，他都已经答应酒吧老板去唱两天，当然他是希望大家可以一起去。 “之前不是说好明天大家一起去酒吧跨年吗？我都跟蔡秦说好了。”蒋雨涵看看赵杨，赵杨看着她，眼神示意尹思源。 “尹思源，你能出来吗，你之前不是说叔叔阿姨可能都不在家吗？他们走吗？”蒋雨涵问。 “我妈明天带思扬去三亚挖沙子，我爸多半也不在家，可是我还是觉得酒吧不适合咱们。” “你都没去过你怎么知道，酒吧也不是必须喝酒，也有果汁，而且有蔡秦在你担心什么，他小舅的店就跟他家的一样。” “那咱们明天学习怎么办？” “明天咱们就别学了吧，我明天想把家里收拾一下，毕竟一年到头，也应该除旧迎新，彻底清扫一下，后天是元旦，咱们也给自己放一天假，就大后天再去我家，你们觉得呢？” 赵杨点头，好不容易放几天假，怎么样都得歇歇吧，虽然他这大半个月才开始学习，但他真的觉得筋疲力尽，真是不知道尹思源是怎么坚持好几年的。 “我们跟你一起收拾吧，这样能快点，这两天咱们可以少学一会儿，但是不能一点不学，英语单词还是要背的，一放松下来就容易懈怠。” 赵杨在心里叹了口气，真是从来没见过比尹思源更爱学习的人了，不仅自己学，还非得拉着别人一起学，源源肯定是怕他不好好学，他可真不能保证什么，因为他明天下午就得提前去酒吧跟几个乐手合一下拍子，他不敢告诉尹思源，所以这事还得交给蒋雨涵，他看着蒋雨涵，希望她能看懂自己迫切的目光。 “学习的事都好说，先说明天一起跨年的事，咱们一起跨年，没有问题吧？”蒋雨涵看指望赵杨是没有希望了，尹思源的话他简直奉若圣旨。 “非得去酒吧跨年吗？要不去我家吧，我让阿姨做点吃的，你们喜欢吃什么？” “去你家干什么，我们是想去酒吧见见世面，听赵杨唱歌，想吃好吃的什么时候吃不到。” 尹思源还是面露犹豫，可以看出来他是真不想去。 “源源，去吧，你不想看看我打工的地方吗？你不想听我唱歌吗？大家一起跨年多好啊。”赵杨拉着尹思源衣服袖子摇了摇。 “源源，去吧，你就同意了吧。”蒋雨涵也学着赵杨的样子拉着尹思源另一个袖子。 “你们两个这是干什么？”尹思源看着他们哭笑不得。 蒋雨涵和赵杨也笑了出来，他们真的好幼稚啊。 “思源。”街对面响起一个声音，是尹思源的妈妈，最近她有空就会来接尹思源放学。 “妈，你怎么来了，明天不是要带思扬去三亚吗？东西都收拾完了吗？”赵杨和蒋雨涵松开尹思源的袖子，跟他一起走了过去。 “三五天就回来，没什么好收拾的，快上车，怪冷的，先送赵杨他们回去。”余洁说着坐回车里。 “谢谢阿姨。”赵杨和蒋雨涵也不客气，尹思源的妈妈每次都会送他们。 “明天就要放假了，你们有什么打算吗？不要总在家学习，也出去逛逛，劳逸结合。”余洁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 “是呢，阿姨，我们明天约了朋友一起跨年，去广场看放烟花，然后吃点东西，不会很晚的，我们会很小心的，你让尹思源跟我们一起去吧。”蒋雨涵马上抓住机会，把话接过来。 “行啊，那要注意安全啊，你们两个男孩子要保护好女生。” “嗯，我们知道了，阿姨。”赵杨连忙点头。 “那就这么定了，尹思源。”蒋雨涵拍拍座位前面的人，欢喜而雀跃。 尹思源觉得蒋雨涵的声音都是兴高采烈的，赵杨也是满眼期待的看着他，他也愉快的点头了。 蒋雨涵得意的看着赵杨，扬起了下巴，像是一个求表扬的小朋友，“厉害”，赵杨马上为她竖起了大拇指。 车上的人都被他们的喜悦所感染，笑逐颜开。 第23章 酒吧1 蔡秦打车去接蒋雨涵和尹思源，他们穿越大半个城区来到了酒吧。蒋雨涵总听蔡秦提他舅舅开的酒吧，但是一次没来过，尹思源也是从赵杨嘴里听说过，但不知道在哪。coco酒吧位于m市财经大学南门附近，位置独特，客源稳定，自从有了赵杨的加持，那更是座座爆满。蔡秦不止一次感叹，小舅的眼光就是绝。 蔡秦带着他们来到一个离调音台不远的卡座，店里播放着红豆，王菲空灵的声音余音绕梁。 “赵杨呢？”蒋雨涵和尹思源看了半天也没找到人。 “在后台呢，他跟几个乐手都是第一次合作，所以提前合一下，他们都练一下午了，我听着越来越有默契了。” “你下午就在酒吧了？”蒋雨涵问蔡秦。 “对啊，我一直在这了，这不刚才去接你们了吗？” “那你就直接告诉我们地址，我们自己打车来就行了呗，你还折腾一趟。” “杨哥非得让我去你们，他怕你们找不到地方。” “我们堂堂学霸，让你说的一无是处。”蒋雨涵相当不服气，说的他们两个好像两个书呆子。 “你低调一点。”尹思源拍拍蒋雨涵。 “还低调呢，都让人当成傻瓜了。” “行了，行了，接你还不愿意了，你就事多吧。”蔡秦点点蒋雨涵的头，蒋雨涵瞪了他一眼，“你们在这坐着，我去跟杨哥说一声，一会儿我让服务员给咱们上点吃的。”蔡秦摆摆手走了。 蒋雨涵和尹思源坐在沙发上看着四周，虽然刚七点多，卡座几乎都满了，看不到二楼是什么情况，但听声音人少不了，看着他们有的举杯欢庆，有的低头品酒，时而低声私语，时而爆出欢笑声。 真是与他们平时的生活截然不同啊，蒋雨涵想。他们就像误入成人世界的两个孩子，好奇的打量着一切。 调音台上dj上前换了一张碟，恋人未满前奏响起，蒋雨涵认真的听着，突然身边沙发垫猛的下沉，一个人坐在了她身边，蒋雨涵转头看。 “小美女～，要不要一起玩啊？”轻佻魅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手臂揽着蒋雨涵的肩膀。 “不好意思，我们这还有人。” 尹思源紧张的看着来人，想要把蒋雨涵拉起来，蒋雨涵没有说话定是吓坏了。蒋雨涵看着拉着自己的尹思源一脸警惕，她对着他笑了笑，示意他没事，来人把手臂放下，揶揄的看着他们。 “男朋友？小涵涵，我们蔡秦会伤心的。”秦东凑到蒋雨涵跟前。 “小舅舅，你这样蔡秦才会生气哦。”蒋雨涵坐好。 “小舅舅？”听到蒋雨涵的称呼，尹思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松了一口气。 “没错，这位就是酒吧的老板哦，”蒋雨涵向尹思源介绍，“这位，”她指着尹思源说：“是赵杨最好最好最好的朋友。”三个最好着重强调。 “小舅，你在干什么。”蔡秦端着一杯水跑了过来，他怕水洒还不敢跑的太快，他将秦东拉起来，自己坐到蒋雨涵身边。“老男人，不要离小姑娘这么近。” “臭小子。”秦东挥动手掌，只打到蔡秦的几根头发。 “来，你还感冒呢，把药吃了。”蔡秦手里拿着几片药，递到蒋雨涵嘴边。 “我都好了，又是赵杨那个大嘴巴告诉你的。”蒋雨涵非常嫌弃的将蔡秦的手推开。 “好什么好，小脸煞白的，再吃一顿。”蔡秦将药拿起来，塞进蒋雨涵嘴里，又将水喂她喝下。 “你要谋杀啊。”蒋雨涵呛了一下，咳了几声，蔡秦连忙给她拍拍背。 秦东看了直摇头，“我们这个护花忠犬还行吧。”秦东拍拍蔡秦的背，问蒋雨涵。 “犬吗？明明是熊啊。”蒋雨涵瞪着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 “行，你们好好玩，吃什么喝什么尽管要，今晚全算小舅舅的。” “酒就算了吧，刚吃了药，不适合喝酒。”蔡秦指指蒋雨涵。 护的这个紧啊，秦东摇头。 “蔡秦，你怎么这么有心机呢？在这等着呢。”蒋雨涵打了他一下。 尹思源呵呵笑着看他们说话。 秦东叫住一个服务员，嘱咐了几句，就去招待几个熟人。 “他好年轻啊，好像没比咱们大多少，而且跟蔡秦一点都不像呢？”都说外甥像舅，他和蔡秦一点都不像，要不刚才也不至于没看出来。 “不是亲的，表舅，一表三千里的那种，好像比咱们大八九岁吧。”蒋雨涵懂尹思源的意思。 几个服务员端着一堆东西摆在了他们眼前的桌子上，鱿鱼丝，山楂片，瓜子，爆米花，几杯果汁，两打啤酒。 “酒就不用了，我不能喝，你们就都别喝。”蒋雨涵把酒放到桌子下面。 尹思源无所谓，他本来也不喝。 “杨哥，在这呢。”蔡秦招着手，蒋雨涵和尹思源看到赵杨穿着一件短袖跑了过来。 “你怎么穿这么少，冷不冷啊？”尹思源把自己的棉服拿过来，想给赵杨穿上。 “不用，一会儿上台就穿外套了，我就来看看你们，我得回去帮忙。”赵杨坐在他们对面，看着玻璃桌上的东西，他想说你们就喝这个啊，但是看看尹思源再瞧瞧蒋雨涵，心想，算了吧。 “我跟你说，杨哥的皮衣老酷了，圣诞节的时候啊…”蔡秦比比划划的跟蒋雨涵他们说着，听到这里，蒋雨涵目光如利剑射出，赵杨坐在对面，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是眼神瞥了一下尹思源，蔡秦卡住了。 尹思源正在整理棉服，没注意到他们的眼神交流，只是声音突然停止了，他疑惑的抬头，“怎么了？” “没事，杨哥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啊？”蔡秦慌忙转移话题。 “八点啊，不是说好了吗？”蔡秦一个下午都在旁听，应该知道。 “早点开始呗，涵涵一会儿还得走呢。” “去哪啊？”赵杨问，明明是蒋雨涵积极撺掇大家来的，没听她说要走啊。 尹思源也是疑惑的看着蒋雨涵。 “我没有要走啊。”蒋雨涵自己也是一脸懵，不知道蔡秦为什么这么说。 “哎呀，就是晚上…”蔡秦又是挤眼睛又是挑眉毛，希望赵杨能看懂他的意思。奈何蒋雨涵一直盯着他，他不敢明说啊。 晚上？赵杨也皱着眉头，他怎么知道蒋雨涵晚上要干什么去，这个时候尹思源突然领会到了，“哦，是那个…”尹思源指着外面，赵杨也心领神会，“你是说她晚上去那个…”赵杨也指向外面。 蔡秦连连点头，但他转头一想，这么看大家好像都知道了。 “她不去了。”赵杨打断他的想象。 “啊？”蔡秦看着蒋雨涵，蒋雨涵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冲他笑了笑。 赵杨拉着茫然的蔡秦，勾肩搭背的向后台走去，蒋雨涵看看尹思源，“怎么样？” “呃，还行吧。”能看得出来尹思源对这些无感，无论是来之前还是之后。 说话间蔡秦就回来了，“你都知道了。”他挠挠头，坐在蒋雨涵旁边。 “嗯。”蒋雨涵笑了笑。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我整天还偷偷摸摸的。”蔡秦有点埋怨。 “你不是不想让我知道吗？” 蔡秦沉默了一下，“那你自己在家住，害怕吗？” 蒋雨涵摇摇头，蔡秦低着头没有听到回答，转头看她，“不怕，”蒋雨涵说，“就算我害怕你还能去陪我呀？”她反问。 蔡秦想说可以吗，这时几个人抬着乐器走到舞池，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都在指指点点，尹思源看了半天，“赵杨怎么没出来呢？” “杨哥得最后出来，他要保持神秘感。” “为什么？”尹思源和蒋雨涵都不解的看着蔡秦。 “他是王牌啊，你知道今天多少人是冲他来的吗？”蔡秦指指全场，“我小舅好几天前就放出风去了，今天没到七点就满了。” “赵杨这么厉害呢？”蒋雨涵有一些惊讶，平时不显山露水的，真是低调得很呐。 “赵杨说他的工资也不低呢。”尹思源觉得赵杨应当是非常厉害的，不然老板凭什么拿那么多钱。 “只有他，别人没有那么多，不过今天的乐手都是小舅的好朋友，他们说来帮小舅助个阵，不要钱。” “为什么赵杨比别人多？”蒋雨涵还是不明白。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蔡秦挑挑眉毛，卖了个关子。 约莫二十分钟左右，乐器都安装好，键盘手随手弹了一串音阶，赵杨抱着吉他走了出来。他穿了一件黑色的皮衣，衣服上布满金属，铆钉，流苏，各种流行元素。在灯光的照耀下，炫酷十足，赵杨面无表情，看上去也酷极了。蒋雨涵刚想感叹，人群中爆出巨大的声音，喝彩声，掌声，口哨声，把蒋雨涵和尹思源吓了一跳。 “试音。” “试音。” “试音。” “试音。” 鼓手，键盘手，主音吉他和赵杨各就各位，他们各自对着自己的麦克试音，赵杨语音刚落，鼓手击打鼓棒，键盘和吉他同时发出声音，一首气氛热烈，节奏明快的歌曲响起，所有人跟着节奏欢呼尖叫着。 蒋雨涵惊讶的看着热血沸腾的人群，与刚刚喧闹的气氛完全不同，乐队创造出的强烈节奏，激发了所有人的热情与活力，好像大家都被卷入到激昂的旋律中。 蒋雨涵看着尹思源，他的眼里充满惊奇，非常的兴奋，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突然键盘和鼓声停止，蒋雨涵转头看过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赵杨身上，只见他双手快速拨动琴弦，吉他发出来一连串深沉而厚重的旋律，但是他产生的效果并不像是一个人在弹奏，蒋雨涵感觉他好像在吉他上弹钢琴一样，绚烂的音色回荡在耳边，“哇。”蒋雨涵惊叹，她也忍不住跟着众人欢呼起来。 接下来，主音吉他手，键盘和鼓手都各自做了突出性的展示演奏，主音吉他手solo的时候，蔡秦兴奋的拉着蒋雨涵，“你看你看。”蒋雨涵看到吉他手好像一边拨弦一边敲击吉他，节奏不停的变换，轻快而高亢，赵杨也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手，蒋雨涵觉得好像走进了另一个世界，充满了新奇与别致。 等几人都solo完毕后，所有乐器又齐声弹奏，在灯光昏暗的酒吧里，激情四溢的音乐挑动着人们的听觉神经，他们用自己的音乐感染了现场的每个人，所有人随着节奏挥动手臂，大家都沉浸在这片嘈杂而又独特的氛围中，现场的气氛被推向了高潮。 第24章 酒吧2 一曲完毕，乐器收音，现场掌声雷动，蒋雨涵和尹思源兴奋的向赵杨挥舞着手臂，赵杨看着他们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 “感谢大家的掌声，今天有幸来到coco与大家一起分享我们的音乐，先在这里祝各位新年拥有无尽的欢笑与幸福，实现所有的梦想与期待。一首我们的新歌送给诸位。”吉他手低沉的嗓音，对着麦克发言，说完后，他拨动琴弦，音乐声起，现场再次响起掌声。 这次赵杨只是弹着吉他，其他三人对着麦克唱歌，确实是他们的新歌，蒋雨涵没有听过，三个人坐下，心里还有些澎湃。 “你看到了吗，那个主音吉他那个手法太帅了，”蔡秦拉着蒋雨涵的手臂，“他同时展示了击板和泛音两个技巧，这个叫pping，是手指杀手，”蒋雨涵和尹思源听着他讲，点头附和，像两个求才若渴的学生，“我和杨哥都特别想学，简直太帅了。”蔡秦憧憬着，想想都觉得特别激动。 “我觉得赵杨也挺厉害的，他弹的也特别好，”尹思源想了想，“我感觉他好像是在吉他上弹钢琴。”尹思源说着，自己的手指也跟着动起来。 “对对对，”蒋雨涵点头如捣蒜，好像找到了知己，“没想到赵杨吉他弹的这么好。” 尹思源点头，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赵杨弹的不是吉他。” “啊？” 蔡秦的话打破了他们的幻想，看着两个人呆愣的表情，“赵杨弹的是贝斯，不是吉他。” 尹思源看着赵杨手里的乐器，确实跟在他家里看到的吉他不一样。 “那是吉他厉害一点还是贝斯厉害一点？”蒋雨涵提出疑问。 “吉他吧，因为吉他比贝斯多了两根弦，他的声音听起来更丰富，但是他们说贝斯是一个乐队的灵魂。” “那赵杨平时弹的是贝斯还是吉他呀？” “是吉他。”回答她的是尹思源，“对吧，蔡兄？”说完他自己还有些不自信。 “对，杨哥之前一直弹的是吉他，因为吉他可以单独演奏。今天他们乐队的贝斯手没来，本来也是想让杨哥弹吉他的，但是他想试试贝斯。” “你是说，赵杨今天才接触的贝斯。” “对，他就练了一下午，他们都说杨哥特别有天赋。” “哇，他真的好厉害啊。”蒋雨涵发自内心的称赞赵杨，蔡秦听了心里痒痒的。 “你喜欢贝斯还是吉他，我学会了弹给你听。”蔡秦凑到蒋雨涵跟前。 “你也想学啊，可是我觉得你更适合打鼓，你看打鼓也很帅啊。”蒋雨涵指着打鼓的青年，他头发一甩一甩的，也是动感十足。“我记得你学过打鼓吧。”她学小提琴的时候，蔡秦好像去学了打鼓，最后也是不了了之。她认定蔡秦应该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安慰道：“没关系啦，赵杨会就行了，他可以弹给咱们听。你也很厉害了，知道这么多。” “真的吗？”蔡秦的眼睛亮亮的，嘴角上扬，心花怒放。 蒋雨涵见尹思源全神贯注的盯着赵杨，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愉悦，她没有出声打扰，和蔡秦低声私语。 尹思源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赵杨，他浑身都散发着光芒，像一颗闪耀的星。赵杨不仅聪明勤奋，赤诚热忱，还才华横溢。尹思源看着赵杨刚毅硬朗的面庞，自信而坚定，可以看出来他很喜欢音乐，完全沉醉其中。英俊潇洒，才高八斗，卓尔不群，出类拔萃，德才兼备，尹思源觉得一切的溢美之词都可以用来形容赵杨，他好像疯狂的迷恋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不，他摇摇头，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他想把这些荒唐的念头从脑海中甩出去。无缘无故摇头似乎很奇怪，尹思源偷偷的看向蒋雨涵和蔡秦，他们聊的热火朝天，没有注意到他，松了一口气。 “嗯，赵杨得唱到什么时候？”尹思源小心翼翼得打断他们。 “我舅说零点得时候在门口放烟花，然后咱们就可以走。” “啊？赵杨要一直唱到半夜十二点啊？”尹思源看看表，现在才八点多。 “不是，他唱一会儿就可以歇着，有人点歌他上去唱，没有点歌都随他。”蔡秦连忙解释。 “哦，那他一晚上要唱多少首呀？” “也不一定，平常都是二十首左右，但是也要看场子热不热，我记得十一的时候人就特别多，有时候都到凌晨三四点。” 蔡秦不知道尹思源为什么皱眉，他忐忑不安的看看蒋雨涵，蒋雨涵摇摇头示意他不用担心。 “那你知道赵杨他一晚能挣多少钱吗？”尹思源看着蔡秦。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但是杨哥说还可以，暑期的时候人少，可能赚得没那么多，后来他歌唱的好，来的人多了，点歌的也多了，赚得就多了。” “那也比去工地搬砖强吧。”蒋雨涵看出尹思源的心思，索性把事情说开。 “他还去工地搬砖？”尹思源不敢相信。 “你不知道啊？”蔡秦把手里的瓜子放到蒋雨涵手里，专心致志的将他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我跟他说了，如果需要钱就跟我说，没想到他这么辛苦。”尹思源的眉毛快要拧成了一股麻花。 “你只是他的朋友，他不可能一直依靠你，而且再好的朋友也要有边界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愿让人看到的事。” 蒋雨涵的话似乎点醒了尹思源，是啊，他也有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事情，为何要强迫赵杨接受他自以为的好意呢。 “我真的除了学习好一点，一无是处。”尹思源苦笑。 蔡秦有点不知所措，明明大家都很高兴啊，为什么会聊到这个话题，他原本跟尹思源就不太熟，不知道这个时候应不应该接话。蒋雨涵似乎也陷入自己的情绪中，手指无意识的揉搓着手中的瓜子，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打扰她，蔡秦的额头开始冒汗。 “你们说什么呢，我老远就看到你们聊的热火朝天的。”赵杨坐到他们对面，把几个人从自己的思绪里拉了出来，他们这才发现音乐已经停止了。 “你们几个为什么都挤在一个沙发里？”赵杨说着，拧开一瓶水灌了半瓶。 “我们不是为了方便欣赏你酷炫的表演吗？”蒋雨涵回答。 “可拉倒吧，我看你们半天了，你们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我。”赵杨把皮衣脱了扔在沙发上，他觉得身上捂了一层汗。 “我们就是在称赞你啊，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我们对你的崇拜简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真的吗？”赵杨看向尹思源，尹思源忙不迭的点头。 “真的，蔡秦说你只练了一下午，就跟他们配合的这么好，大家都夸你有天赋。”尹思源也想夸奖赵杨，可是瞬间脑袋一片空白，什么词都想不起来，只能把刚才听到的事重复一遍。 “还是源源说的话让人信服，你的话水分太大了。”赵杨手指点点蒋雨涵，瞥向尹思源的眼睛熠熠生辉，脸上是遮不住的笑容。 蒋雨涵看着赵杨笑得不要钱得样子，翻了个白眼，在心中鄙视他。 蔡秦却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动声色暗中观察。 突然一群人拥了过来，几个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女生围在赵杨的周围。 “赵杨，我能跟你合个影吗？” “赵杨，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加个qq好友也行。” “赵杨，…” 一群女生围着赵杨叽叽喳喳的说话，蔡秦早已司空见惯，尹思源和蒋雨涵却是头一回见，诧异的盯着他们。 这样的事确实不是第一次了，赵杨也拒绝过很多次了，但总有不死心的人来问，他本来也是像往常一样拒绝就好，可是他看到尹思源和蒋雨涵都盯着他，瞬间浑身不自然，若不是灯光有些暗，大家就会发现他耳根发红，脸也发烫。 “杨哥，王哥叫你呢。”蔡秦看出了赵杨的窘迫，出声替他解围。 赵杨马上站起来，顺着蔡秦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王哥挥手示意他过去，他二话没说就跑了过去。 刚刚围着他的女生有的面露遗憾，有的不以为然，各自散去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就是你说的王牌啊？”蒋雨涵看着蔡秦，语气是相当的嗤之以鼻。 “对啊，这只是一小部分，简直就是九牛一毛，杨哥的崇拜者简直多如牛毛。” “只是崇拜者吗？”蒋雨涵咬牙切齿，“这是出卖色相好么？”她用仅有他们俩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着，“小舅舅这开的是酒吧吗？他好像个拉皮条的。” “别胡说八道，”蔡秦也学着她的样子，“杨哥从来没有跟别人瞎搅和，照相留电话什么的从来都没有，他唱完就走。” “我当然知道他没有了，他就不是那样的人，小舅舅要是想从这方面揽人，就把服务员换了呗，那力度多大啊。”蒋雨涵看着满场忙碌的几个服务员，男男女女长得也都不错。 “那是一回事吗？像杨哥这种唱歌好还会乐器，长得又好的男生，愿意来酒吧驻唱的能有几个，也就是这几年选秀节目比较火，大家吃这一套，要不这钱哪有这么好挣？” 虽然蔡秦说的有道理，赵杨挣钱贴补家里也没有错，但蒋雨涵还是替赵杨不值，根本没有必要这样牺牲自己，赵杨肯定也不喜欢这样，可这就是他们的现状，在他们还没有经济能力的时候，就失去了可以依靠的人，抱团取暖同舟共济才是度过难关的方法，指责还是算了吧。 “你怎么了？”看到蒋雨涵叹了一口气，蔡秦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没事。”蒋雨涵调整好心态。 虽然蒋雨涵和蔡秦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尹思源还是从他们嘴唇的动作看出他们在交谈，并且刻意避开了他，他察觉到他们谈论的可能是赵杨，虽然他也很好奇，也有许多疑问，但他们既不想他听见，他就不问。蒋雨涵转过头看到尹思源也在看着自己，她有种做了坏事让人发现的心虚。 “呃，也不知道赵杨干什么去了，还不回来？” 说话间，麦克风发出了一阵声响，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舞池，刚刚演奏的几个人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过这回赵杨拿的是吉他。 他们没有说话，酒吧里也是瞬间无声，等着他们的演出，贝斯手先拨动琴弦，其他人跟上，赵杨对着麦克开唱。 让我将你心儿摘下 试着将它慢慢溶化 看我在你心中是否仍完美无瑕 是否依然为我丝丝牵挂 依然爱我无法自拔 心中是否有我未曾到过的地方啊 那里湖面总是澄清 那里空气充满宁静 雪白明月照在大地 藏着你不愿提起的回忆 你说真心总是可以从头 真爱总是可以长久 为何你的眼神还有孤独时的落寞 是否我只是你一种寄托 填满你感情的缺口 心中那片森林何时能让我停留 那里湖面总是澄清 那里空气充满宁静 雪白明月照在大地 藏着你最深处的秘密 或许我 不该问 让你平静的心再起涟漪 只是爱你的心超出了界限 我想拥有你所有一切 应该是 我不该问 不该让你再将往事重提 只是心中枷锁该如何才能 有时几个人一起合唱，有时候一个人独唱，蒋雨涵突然理解了那些围着赵杨的女生，她之前也听过赵杨唱歌，他是唱的不错，但是跟现在比起来完全不一样，要不是知道赵杨喜欢的是尹思源，她也会被他吸引的。 第25章 酒吧3 酒吧的客人陆续开始点歌，唱了五六首歌后， 赵杨放下吉他向他们走过来。 “欢迎super男歌手载誉归来。”蒋雨涵三个人笑着鼓掌将赵杨迎到沙发里。 “低调。”赵杨配合他们装作很大牌得样子。 “请谈一下你的感想。”蒋雨涵抓起桌上的矿泉水瓶子，充做话筒伸到赵杨面前。 赵杨接过水瓶，一副很感动的样子看着他们，“谢谢我的父母，谢谢我的朋友，谢谢你们的支持，我一定会好好努力，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的。”说完几个人笑作一团。 “你们在这坐着会不会很无聊啊。”赵杨喝了几口水润润嗓子。 “我去趟洗手间，你们先聊着。”蔡秦起身。 “还行吧。”第一次来看一切都还挺新奇的，吃着东西聊着天很放松，好像忘记了时间。 “源源，走，我带你溜达一圈。”赵杨站起来，向尹思源伸出手。 来了酒吧之后就一直坐在这，尹思源也想起来走一走，走到赵杨旁边，他看向蒋雨涵。 “一起去吗？” “你们去吧，我留下看着东西。”蒋雨涵非常有眼色的拒绝，赵杨压根就没想带我，她想。 “她自己在这行吗？”尹思源有点不放心，“要不还是等蔡秦回来的吧。” 赵杨点头，他们又坐下，一小会儿，蔡秦拿着四个圣代回来了，大家各自拿了一个，蒋雨涵发现蔡秦衣服前襟湿了一大片。 “你衣服怎么湿了呢？”她从包里拿出纸巾。 “刚才一个女生不小心把酒撒我身上了。”蔡秦接过纸。 “不小心？是故意的吧。”蒋雨涵扯过衣服闻了闻，还真是酒。 “肯定不是故意的，酒也挺贵的，她图啥啊？” “她想跟你搭讪？”蒋雨涵猜测。 “这儿这么多帅哥，她跟我搭讪，她疯了吧。”蔡秦觉得蒋雨涵是在开玩笑。 “说不定她就喜欢你这个类型的。”蒋雨涵吃了一口冰激凌觉得太凉了，就放到了桌子上。 “你这是安慰我呢吧。”蔡秦把纸巾扔到地上。 “怎么，你很羡慕他们吗？”蒋雨涵指着赵杨和尹思源，他们安静的吃着冰激凌，听他们说话。 “还行吧。”蔡秦随便回了一句。 “孩子长大了。”蒋雨涵拍拍蔡秦的肩膀，“有女朋友了吗？”她问。 蔡秦见蒋雨涵一副八卦的样子，无奈的回答：“没有。”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为什么要骗你？” “那可不好说，有一次，我给你打电话，你一直都没接，干嘛呢？”蒋雨涵突然化身福尔摩斯。 “什么时候啊？我怎么不记得？”蔡秦伸向圣代的手停住了。 “就是那次…”蒋雨涵话到嘴边说不出口，她指着赵杨。 “哦，就是那次贴吧那个事，是吧？”赵杨提醒道。 “对，就是那次。”蒋雨涵拍大腿确认。 “我后来不是给你回了吗？还给你查了她的ip地址。这都多长时间的事了？”蔡秦直皱眉。 “有俩月了吧。”赵杨回想。 “俩月的事你还翻出来。” “不对，你给我回电话说你正到紧要关头，什么紧要关头？我是不是耽误你正事了？你现在有这个能力了吗？” “咳咳咳。”赵杨一口冰淇淋堵在嗓子眼里，差点没把自己噎过去。 赵杨的咳嗽声把尹思源的注意力拉了过来，他刚刚开小差没听到他们说了什么，只见蔡秦一把捂住蒋雨涵的嘴，蒋雨涵后背没有支撑仰了过去，蔡秦又连忙扶着她。 “怎么了？”尹思源心想，这是说了什么，这几个人反应怎么这么大，他抽了一张纸给赵杨。 “没事没事。”赵杨接过纸巾，冲尹思源摇摇头。 蒋雨涵一把推开蔡秦的手，“你要把我灭口吗？”她觉得自己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你小点声，”蔡秦恨不得把蒋雨涵的嘴封上，永远不按常理出牌，谁能想到她说着说着就跑偏了，“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别总语出惊人行不行？”他瞥了瞥对面坐的两个人。 “我怎么不好好说话了？”开始蒋雨涵还不高兴，她顺着蔡秦的眼神看，尹思源一脸茫然，赵杨用拳头抵住嘴巴，掩饰自己的笑容，“我不是关心你吗？”她回想自己刚才说的话，弱弱的为自己辩解。 赵杨知道自己为什么总说不过蒋雨涵了，她说话做事好像全凭心情，想什么就说什么，直到噎的对方无话可说，全然不考虑其他，像她这样的女生也真是很少见。 “你可别关心我了，关心关心你自己得了。”蔡秦没好气的说。 一阵眼花缭乱，赵杨和尹思源惊呆了，蒋雨涵的动作快到他们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见她别着蔡秦的手扭在身后。 “我好心好意关心你，你居然让我哪凉快哪呆着去，你是不是欠揍了？”蒋雨涵一只手按着蔡秦的肩膀，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腕。 “哎呦，我什么时候说了？”蔡秦被压在沙发扶手上，不敢使劲。 “你就是那个意思。”蒋雨涵抓着手腕的手稍微用力。 “没有没有，你快松开我，这么多人呢。”蔡秦另一只手想要抓住蒋雨涵的手，解救自己。 “哼。”蒋雨涵松开手，又坐在沙发上。 “你能不能注意点？”蔡秦捏着自己的肩膀，小声说，坐在他们对面的赵杨和尹思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他恢复正常音量，“你能不能注意点，好歹杨哥他们还在，你让人家怎么看你？” “他们愿意怎么看就怎么看，跟我有什么关系？”蒋雨涵瞪了蔡秦一眼，拿起圣代，满不在乎的说。 “我以为你喜欢赵杨。”蔡秦沉默了一下，继续说。 “什么？”蒋雨涵难以置信的看着蔡秦，“你从哪看出来我喜欢他了？”如果蔡秦敢说是在开玩笑，她就让他知道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蒋雨涵想。 “我看你挺关心他的。” “我还挺关心你的呢，那我也喜欢你啊？”说完蒋雨涵就后悔了，她觉得自己有点嘴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你别胡思乱想，我现在忙的要死了，哪有时间想这些。”蒋雨涵佯装镇定。 “哦。”蔡秦也拿起圣代，两个人一时间默默无语。 一会儿，赵杨上台唱歌，尹思源回来，坐在蒋雨涵旁边，他们继续听赵杨唱歌，有的时候是赵杨唱，有的时候是乐队其他人，时间长了，尹思源觉得也没什么意思，他从兜里掏出耳机带上。 蒋雨涵也觉得有点无聊，瓜子嗑的有点渴，饮料喝多了还总上厕所，歌也是那些，没有了开始的新奇，她打算出去溜达一圈，回头想问问尹思源，看到他带着耳机，蒋雨涵扯下一个，塞到自己耳朵里，居然是英语听力。 “你好智慧啊。”蒋雨涵惊叹，她看到尹思源手中拿着一个小机器，屏幕还亮着，拿起来看，上面也是英语。 “我买了一本英语阅读，它随书有碟片，我就把他拷进电脑了，正好倒进mp3里。”尹思源把耳机线长的那面拿给蒋雨涵。 蔡秦见蒋雨涵在按什么，凑过来看，他接过尹思源递过来的耳机塞到耳朵里，一串英语，“不是吧，你们两个没有必要吧？” “你懂什么，这是学霸必备。”蒋雨涵扯过耳机，把另一只还给尹思源。 蔡秦翻了个白眼，不去理会他们。 已经十一点多了，赵杨和尹思源溜达了一圈，又去了卫生间，回来时看到蒋雨涵戴着耳机靠在沙发上好像睡着了，蔡秦手拄着头默默的看着她。看到他们回来，他食指放在嘴上，示意他们别说话。 赵杨和尹思源点点头，轻轻坐着他们对面，其实这么吵的环境蒋雨涵都能睡着，就算他们说话她也未必在意。只是大家都知道蒋雨涵睡眠不好，不管她是真的睡着了还是闭目养神，都不去打扰她。 虽然环境很嘈杂，蒋雨涵是真的睡着了，她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看到赵杨和尹思源在窃窃私语，蔡秦看着台上的演出，时不时回头注意蒋雨涵的情况，见她睁开眼睛拿下耳机，凑了过来。 “睡着了吗？”他问。 蒋雨涵点头，打了一个哈欠。 “累了吧，要不先回去？”赵杨问。 “没事，几点了？” “快十二点了。”尹思源看看手表。 “我去溜达一圈。”蒋雨涵站起来，随手把盖在身上的衣服放在沙发上。 “我跟你一起去。”蔡秦也起身。 蒋雨涵走到门口向外看，门外放着几个特别粗的烟花桶，她想要推门出去。 “你等会，我去拿衣服。”蔡秦拉住她。 “行，你把赵杨和尹思源也叫来。”蒋雨涵扒着门往外看。 很快，三个男生都拿着外套，几个人武装完毕后，出门等着放烟花。 虽然已经快半夜十二点了，街头巷尾还是灯火通明，许多人都围了过来，所有人都等待着最后与最初那一刻的到来。渐渐，酒吧里的人也都涌了出来，有的人拿出手机，有的人看着手表，都在心里默默等候，不知谁喊了一声倒计时了。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所有人大声倒数，这一年即将画上句号，新的一年就要来临了。 紧接着，烟花在天空中绽放，犹如一团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照亮了整个夜空。夜空中的烟花缤纷着炸开，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五颜六色的火花交织在一起，与点点繁星交相辉映，犹如彩蝶翩翩起舞，把夜空装点得绚烂夺目。大家随着烟花的盛放，高声欢呼。 烟花结束，所有人陆续回到酒吧，尹思源这才发现，赵杨只穿了皮衣就出去了。 “你的棉服呢？”他问。 “在后台呢。” “你穿这么少出去，明天会感冒的。” “没事，就几分钟，我身体这么好，不会的。” 这时他们发现舞池里的乐器已经搬走了，灯光一闪，换成了镭射闪灯，音乐止，dj报迈。劲爆的音乐在酒吧内回荡，每个人都在尽情舞动，大家沉浸在音乐和舞蹈中，享受着这美好的夜晚。 “哇。”蒋雨涵再次感叹，她感到大家都放下拘束，释放自我，在这热闹的气氛中，享受无与伦比的欢乐。 “去玩吗？”赵杨看看蒋雨涵和尹思源。 “不了。”尹思源摇头，他还有点放不开。 蒋雨涵头也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咱们走吧。”尹思源大声说，音乐声音太大了，他们说话都费劲。 几个人都同意，赵杨去后台拿了衣服，其他人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等赵杨来汇合之后，一起离开酒吧。 第26章 小吃街1 外面的空气中还弥漫着火药的味道，陆续有车停在门口，又有许多人涌进酒吧，原来热闹的夜才刚刚开始。 四个人打了一辆车，蔡秦坐在前面，他终于想起来了，刚才就觉得少了什么，“杨哥，你的吉他呢，怎么没背呢？” “我明天还来，本来说好今天就是给东哥帮个忙，刚刚我去后台，他给了我个红包，怪不好意思的。我说明天再来唱一场，就没背吉他。”他推辞了半天，东哥说本来散场想大家伙一起吃个饭happy一下，但是他有朋友来了，就不留他了，这个红包就当感谢他这段时间的辛苦，帮忙招揽了这么多客人。他唱的每场，东哥都付了钱给他，刚开始的时候不知道能不能给酒吧添收益，他就说先试两场。东哥说让他踏实在这儿唱，后来来的人多了，东哥也主动提出涨工钱，他真的挺感谢酒吧的这些人，他们对自己都特别照顾。 “那我明天也来。”蔡秦说。 赵杨从兜里掏出红包，尹思源和蒋雨涵都伸着脖子看着，虽然没说话，赵杨也明白他们什么意思，他打开红包，把钱拿了出来，五张崭新的百元大钞。 “哇，小舅舅这么大方。” 蔡秦听到他们的话，回头看，“这么大手笔啊。你们明天还来不？”他问蒋雨涵和尹思源。 两个人都摇头。 “没想到小舅舅这生意做的这么好。” “是啊，你说要是我以后不上学了，学我舅做生意，是不是也挺好。”蔡秦问他们。 “你想做什么生意，开饭店吗？”蒋雨涵问。 “为什么要开饭店，你不会是因为我胖就让我开饭店吧？” “那样大家都会认为是饭菜好吃，老板才会胖胖的，不是吗？”她问大家。 “不一定吧。” “我都瘦了，你们没发现吗？” “好像是瘦了一点，”蔡秦他们几个都一米八多，尹思源有点瘦，赵杨是标准的精壮身材，蔡秦在他们的对比下是有些胖，“你减肥了吗？” “没有，是我爸我妈，我不是没考上高中吗？他们想让我复读，我不愿意，他们就“经济制裁”我。”跟他们说起这段往事，他还有点不好意思。 “所以你是饿瘦的啊？那你怎么不来找我呢？”蒋雨涵问。 “倒也没那么惨，外公和舅舅给我的钱我都偷偷藏起来了，就是紧紧巴巴的。不过后来就好了。” “他们为啥又不制裁你了呢？” 因为看到你家发生的事，想开了，蔡秦想，但他也不能这么说啊，“因为我是他们亲生的呗。”蔡秦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好理由，“还有，我答应他们要考大学。” “真的，你要考大学了？”蒋雨涵扶着蔡秦的座椅看着他，“那你是不是也可以去京都上学了？” “好像是不行，我只能考省内的。”蔡秦看到蒋雨涵眼里闪着的光慢慢熄灭了。 “这样啊，”蒋雨涵有些遗憾，“那你打算考什么学校呢？” “财经大学，还学计算机。” “那不是又落到蔡叔叔手里了？蔡叔叔一定是恨铁不成钢，他一个大学老师，他的孩子居然连高中都没考上，不过你要是能考上大学也很厉害了。” 赵杨是高中以后才认识的蔡秦，尹思源更晚，他们对两人说的过去一无所知，只是听着他们说。 “你们都要去京都上大学吗？”蔡秦回身看着后座上的三个人。 “对啊，是吧。”蒋雨涵说完还看看尹思源和赵杨。 尹思源点头，赵杨看他点头也说：“对。” “其实京都也就那样，也没什么好的。”蔡秦有点嫉妒。 “你每年都去，当然不觉得怎么样了。我们有这个实力自然是要出去看看的，我还没去过京都呢。” “我也是。”赵杨点头。 他们看着尹思源，“我去过几次。我爸我妈带我去了北清，他们希望我能考上北清。” “你学习那么好，肯定能考上，你都是全校第一了，你要是考不上你们学校肯定都考不上。”蔡秦叹气。“你们都走了，就留我自己在家，我多无聊啊。” 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我们放假也是会回来的，而且你可以去找我们，有时间我们还可以一起去旅游。”尹思源说。 蒋雨涵和赵杨忙点头表示赞同。 “行，估计我也没那么忙，我可以去找你们玩，我带你们逛京都，我可熟了。”说着说着蔡秦就忘记刚刚的郁闷，“但是咱们可说好了，你们在外面打拼，我在家里给你们守着，等你们功成名就了，衣锦还乡，咱们还一起吃喝玩乐，你们可不能丢下我。” “没问题，你就守着大后方，等我们撤回老巢，出去吃香的喝辣的就都靠你的名头了。”十七八岁的少年们幻想着未来的路，因为未知，所以充满了想象与希望。 “没问题，我一定闯的名头铛铛响。” 三个人笑呵呵的听着蔡秦的豪言壮语。 “尤其是你，你不要上了大学，有了男朋友就被拐跑了，你要是不回来，跑到哪我追到哪。”蔡秦见蒋雨涵笑得灿烂，半真半假的开着玩笑。 “你管我，管好你自己得了。”蒋雨涵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说着话，车子到达目的地小吃街。 小吃街是城市夜晚最明亮的地方，这里人潮涌动，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烟火气与食物的香气，熙熙攘攘的人群与琳琅满目得摊位让人无比向往。 四个人随着人群缓慢移动，蒋雨涵在这条街的便利店工作了一年，几乎对每个摊位了如指掌。他们边走边给几个人介绍哪个摊位是卖什么的，哪个摊位味道较好。 “挤什么挤，死胖子。”蔡秦走在蒋雨涵前面，旁边一个看着比他们大不了几岁的男人，可能是自己没站稳，撞到蔡秦身上，蔡秦纹丝未动，他却口出恶言。 “你是瞎吧你。”见蔡秦没说话，蒋雨涵上前一步，挺身而出。 蔡秦回身拦着蒋雨涵，提防那个男人突然发难，赵杨和尹思源走在他们后面，他们也马上凑上来护住蒋雨涵，对方同行的女生见状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她推着男生接着往前走。 蒋雨涵还瞥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愤愤不平。 “快走吧，这么多人呢。”赵杨推推蒋雨涵。 他们来到一个馄饨摊前，已经是人满为患，蒋雨涵跟摊主认识，点完餐留下蔡秦和赵杨排队，她带着尹思源去扫荡。 等了十多分钟，赵杨和蔡秦坐在老板收拾完的桌子旁，蒋雨涵和尹思源已经完全淹没在人群中。 “你不担心那两个了？”蔡秦问赵杨。 “我看有蒋雨涵在没什么问题，她战斗力这么强，源源也不会吃亏。”赵杨低笑着。 “她战斗力强，但惹事的能力也强啊，你看她的脾气，简直就是个爆碳。现在还好点了呢，以前仗着自己会两下子，能动手绝不多说一句话。”蔡秦倒是没有不放心，只是日常吐槽。 “是吗？”赵杨失笑，“真没看出来，像她脾气这么冲的女生真是少见。”赵杨想想蒋雨涵平时的做派，确实缺少江南女子的温婉贤淑。 “是不是，”难得有一个人跟他的观点相同，“我们都怀疑她家有东北的基因。” “其实她性格挺好的。”赵杨看看蔡秦，“你是不是喜欢人家？” “啊？”蔡秦仿佛被扎了一样，“没有，你别胡说。” “那你还要追着人家跑，”赵杨见蔡秦没说话，他觉得这就是默认了，“喜欢你就追啊，过这村就没这店了，你还真等她出去长线作战啊。” “哎呀，我哪方面都不优秀，她哪能看得上我啊？”蔡秦嗫嗫嚅嚅的，他低头盯着桌子，仿佛桌子上有他感兴趣的东西。 “我看她对你挺好的，总要试试吧。” “等考完试的吧，也不能耽误你们学习。”蔡秦总算是承认了，脸上笑成一朵花，心里也高兴的紧。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怎么有那么多话说？”两个人正说着，蒋雨涵拎着一堆东西走到他们面前。 “你怎么买这么多，吃的了吗？”他们连忙接过东西放在桌子上。 “哎呀，尹思源他什么都没吃过。”蒋雨涵皱着眉，她想不到，怎么会有尹思源这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呢。 “他哪有时间啊？”赵杨倒是很理解，而且他觉得尹思源跟这个地方不搭啊。“他人呢？”后知后觉才发现，少了一个人。 “他在等那个烤鱿鱼，人实在是太多了。”蒋雨涵往前面一指，也不知道具体到底是哪。 “我去看看他。”赵杨起身。 “还有几样东西没好呢，尹思源都知道，你们一会儿顺便拿回来。” 赵杨摆摆手，又挤进了人群。 第27章 小吃街2 “你看什么呢？”蒋雨涵见蔡秦盯着赵杨的背影出神，问他。 “没什么。”蔡秦回神。 “你怎么了，感觉今天心事重重的。”蒋雨涵漫不经心的问。 “我好像发现了一些事，但是我…”蔡秦犹犹豫豫的看着蒋雨涵。 “嗯，说。”蒋雨涵点头鼓励他。 “就是杨哥他，好像和尹兄…”蔡秦含含糊糊的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蒋雨涵手里拿着签子扎着什么东西，眼睛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仿佛正等着他说出来。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蔡秦非常敏锐的发现端倪。 “知道什么？”蒋雨涵挑挑眉毛，没憋住笑了出来，她一笑就有种不打自招的感觉。 “你真知道啊！”蔡秦震惊。“那你跟他们走那么近，不害怕啊。” “我怕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哇，你可真厉害。”蔡秦钦佩，蒋雨涵不但没有排斥，还替他们守着秘密。 “我有什么厉害的，我们在一个学校，还总一起学习，我看出来是早晚的事。倒是你，一眼就看出苗头了，眼光很毒嘛。”蒋雨涵也没有瞒着蔡秦。 “相信我，我一定比你知道的更多。”对于蒋雨涵的夸奖让蔡秦沾沾自喜。 “看来上这个职高让你见不少世面啊。” 蔡秦当然知道蒋雨涵不是在夸他，面对她的调侃他还是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那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蔡秦又好奇又有些难为情。 “单相思，”蒋雨涵边吃边说，“尹思源什么都不知道。” “哦。”蔡秦点头，很满意的样子。 “你怎么这么高兴，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能有什么想法？”他连忙否认，“你可别瞎说。” “我瞎说什么了，”蒋雨涵很不满意蔡秦给她扣的帽子。“我就跟你说，又没跟别人说。” 蔡秦非常满意的点点头，大家都是单相思，他就不着急了。 他们的馄饨终于做好端了出来，可是还是没有看到赵杨和尹思源的身影。 “其实，我之前以为赵杨喜欢你。” “啥？”蒋雨涵哭笑不得，“你从哪看出来的，亏得刚才还夸你眼神好呢。” “不是，”蔡秦为自己辩解，“他不放心你俩，我当然以为他是喜欢你了，谁能想到他…”蔡秦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没有说出口的蒋雨涵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呵呵。”也难怪，这事确实出人意料。 今天晚上蔡秦既知道了别人的秘密，别人也知道了他的秘密，或许新的一年会发生一些变化，他居然有些期待，希望这天早些到来。只是没想到这变化是翻天覆地的，差点超过了他们的承受能力，还直接改变了几个人命运的走向。 “你们学校还有欺负你的吗？”蒋雨涵问。 “我都混了快三年了，还能让人欺负了？” “不好说，刚才人家骂你你怎么不知道骂回来。”想起刚才的事蒋雨涵还皱着眉头。 那是因为你在，蔡秦想，你要是不在何止是动嘴，还可能动手动脚呢。 蒋雨涵见他没说话，认定他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老实，好脾气。 “你不能一直这样，以后上了大学，走上社会让人欺负死。”蒋雨涵真是恨铁不成钢。 “你一个小姑娘脾气怎么这么坏。”蔡秦鬼使神差的捏了捏蒋雨涵的脸，女孩的脸早已经没有了小时候的软软的肉感，但是还是很嫩，只是有点瘦，让人不敢用力。 蔡秦突然的动作蒋雨涵也没想到，她一个手拿着勺子吃馄饨，一个手拿着签子，她张嘴佯装要咬他，蔡秦赶紧收回手。 “我就这脾气，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脾气那么好呢。”蒋雨涵不以为然。 也就你以为我脾气好吧，蔡秦在心里嘀咕。 赵杨和尹思源回来的时候蒋雨涵的馄饨都快吃完了，“你们怎么那么长时间才回来。” “你们怎么又买这么多？”蔡秦看到他们两个又拎着好几个袋子。 “还不是她，”尹思源指指蒋雨涵，“这个也要买那个也要买。”那么多人光排队就排了好久。 “喂，还不是你这个也没吃过去，那个也没吃过，看这个也很好吃看那个也很好吃，不是想让你都尝尝吗？”真是狼心狗肺，居然没有领会她的好意，蒋雨涵斜着眼睛看尹思源，非常不满。 尹思源低头吃了一口馄饨，还挺热乎的，没有注意蒋雨涵的不悦。 “是是是，这次吃了，下次就知道喜欢吃什么了，我们这么多人肯定能吃完。” “这是刚烤好的，还热乎呢，快吃吧。” 赵杨和蔡秦忙从中缓和，蒋雨涵也没有真的生气，对于尹思源的迟钝，她也是有所了解的。但是赵杨和蔡秦的安抚蒋雨涵还是很受用的，她傲娇的接过赵杨递过来的吃的，他们看着蒋雨涵略显做作的表演，低头抿嘴笑，心照不宣的不去拆穿她，蒋雨涵瞪了他们一眼。 “真没想到咱们这么能吃。”赵杨摸摸自己的肚子，那么多吃的居然也被他们吃的差不多了。 “不行，我好撑，我得溜达溜达才能睡觉。”蒋雨涵站起来，打算消消食。 “都快两点了，”尹思源看看表，“先回家吧，太晚了。” “行啊，咱们走到街头打车，也能消化消化。”蒋雨涵背起书包。 “给。”蔡秦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递到蒋雨涵面前。 “什么？”蒋雨涵接过来，“健胃消食片？你什么时候去买的。”蒋雨涵觉得好惊喜。 “刚刚去买纸的时候顺便买的。” “你好机智啊。”蒋雨涵称赞道。 蔡秦得意。 每人都吃了几粒，就慢慢向街头移动，小吃街的人已经散了一半，比刚来时走得快了许多，打到车后，蒋雨涵和蔡秦没有上车。 “上来先送你们回去。”尹思源招呼他俩。 “不用，我家离得特别近，蔡秦送我回去就行。”蒋雨涵关上车门。 “上来吧，一脚油门的事。”尹思源打开玻璃。 “不用，你们快走吧，我得溜达溜达，消化消化，要不回去睡不着。”蒋雨涵摆摆手，蔡秦也冲着他们点头。 “那走吧。”赵杨拍拍尹思源。 “那你们小心点，注意安全。”尹思源不放心的嘱咐。 两个人点头挥手与他们告别，汽车开走，蒋雨涵和蔡秦向人行道走去。 “怎么样，累不累？”蔡秦问。 “累，感觉比在家学习还累。”蒋雨涵伸了一个懒腰，毫无形象可言。 “来，我背你。”蔡秦蹲到蒋雨涵的高度，双手向后，示意她上来。 “算了吧，”蒋雨涵看着他的动作笑了，“我可不是小时候四五十斤的时候了。”蒋雨涵推着蔡秦过了马路。 蒋雨涵小时候体力也算好的，但是比不过蔡秦，他虽然胖，但耐力特别好，玩到最后经常是蔡秦背蒋雨涵回家，但这都是十岁之前的事了，十岁之后他们很少有这样亲密的动作了。 “你现在能有多胖，你看看你瘦的。”蔡秦拎着蒋雨涵的袖子，感觉她像是偷穿了别人的衣服。 “我这是骨感美，你知道什么。”蒋雨涵打掉蔡秦的手，扶一下掉下来的书包带。 “来吧，让我试试有多骨感。”蔡秦又蹲下来了。 “别闹啦。”蒋雨涵想把蔡秦拉起来。 “没事，来吧。”蔡秦也拉着蒋雨涵。 “那我可不客气了，你别背不动我，再把我摔了。” “我还能那么不靠谱，摔了我给你当肉垫。”蔡秦示意她快点。 蒋雨涵拗不过他，她熟练的轻轻一跃，跳到蔡秦的背上，蔡秦背着她往上送了一下，稳稳的揽着她的双腿。 “行了吧，让我下来吧。”蒋雨涵紧紧抓住蔡秦的衣服。 “你就踏实待着吧，你比两把吉他重不了多少。”蔡秦背着蒋雨涵慢慢的在街上走。 蒋雨涵没拿过吉他，不知道有多重，但是也不能有三四十斤吧，那别说唱歌，光是拿着就累坏了。 “你就忽悠我吧。蒋雨涵打了他肩膀一下。 “嘿嘿。”蔡秦有种奸计得逞的笑容在脸上。 蒋雨涵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很久都没有与任何人有这种亲密的接触了，但是蔡秦什么都看不到，她轻轻把脸贴在他背上，男孩的肩膀宽阔厚实，还很温暖，让蒋雨涵感到了久违的安全感。 她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时他的肩膀是稚嫩的，但是她一直都很信任他。她又感觉到这坚实的臂膀好像她的爸爸，都说父亲的臂弯是孩子的避风港，如今她已经失去了这一切，这个想法让她泪目。眼泪被衣服迅速吸走，她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能画地为牢，你一定可以走出去的。而此时，她却有些贪恋这份温暖，蔡秦好像是知道她的心思，只是一直默默的背着她向前走。 第28章 江湖救急1 说新年伊始，万物更新，变与不变的都是时间，四季与人心。 蒋雨涵的手机铃声响起，给她打电话的就那么几个人，她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拿起手机。 “喂。” “喂，涵涵，你干嘛呢？”是蔡秦。 “没干嘛，怎么了？” “我现在在酒吧呢，杨哥不说他今晚还来唱一场吗？” “嗯，怎么了？”蒋雨涵看看墙上的表，刚八点钟。 “杨哥他发烧了。” “啊？那就别唱了呗。”蒋雨涵觉得这有什么好说的。 “他不干，非要唱完今晚。”蔡秦当然知道怎么办，只是他劝不动。“嗓子也哑的不行，他还不吃药，非说没事，这要是严重了别再耽误上课，你看你有没有办法，要不让尹兄来劝劝。” “行，我知道了，等我吧。”蒋雨涵挂了蔡秦的电话，又拨通一个号码。 蔡秦听蒋雨涵说等她来，他就在门口张望。蒋雨涵进屋摘下羽绒服的帽子，蔡秦看到她一头湿漉漉的头发。 “你干什么去了，头发怎么这么湿。” “你给我打电话时，我刚洗完头。” “那你怎么不吹干了再来，感冒怎么办？”蔡秦有点急。 “没事，不是戴帽子了吗？尹思源来了吗？”蒋雨涵觉得蔡秦啰哩巴嗦的。 “没有呢。”蔡秦见蒋雨涵要开门出去，把她拉了回来，“你老实在屋里等着，到里面来。” 他们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服务员见是蔡秦也没有过来。今晚的人没有昨晚那么多，但也坐到九成满。 “为什么非得唱完今晚呢？” “他昨天不是说了吗，我舅给他红包了。” “那就改天再唱呗。” “他说他之后都不唱了，要专心学习。” “这不是死脑筋吗？”蒋雨涵翻了个白眼。“小舅没在吗？” “没在，我跟小舅说了，小舅让他回去，但是他不听。” 真是死心眼，蒋雨涵心里想。 赵杨坐在调音台旁边，声音嘶哑的唱着，倒是别有一种味道。 青葱少年变成沧桑大叔了，蒋雨涵想。 尹思源风风火火的闯进来，连台上的赵杨都望了过来。看到是尹思源，赵杨卡顿了一下，蔡秦和蒋雨涵连忙召唤尹思源过来，赵杨看到台下的三个人，脸上是无奈的表情。 “完了，万一一会儿杨哥骂我怎么办？”蔡秦缩一缩，想把自己的目标变小。 “他还敢骂你？他要是敢骂你我替你骂回去。”蒋雨涵撸胳膊打算替他打抱不平。 “没有没有，开玩笑的。”蔡秦拉下蒋雨涵的手臂。 “肯定是昨天着凉了，你听他这嗓子。” “你还带药了呢。”蒋雨涵看到尹思源手上拿着一个袋子，里面装了几盒药。 “刚才顺便买的，他怎么说，什么时候能走。” “我也刚到，他要是不走怎么办，打晕拖走？”蒋雨涵给尹思源出主意。 真是个馊主意，尹思源分了一个眼神给蒋雨涵让她自己体会。 “那可不行啊，”蔡秦这边如临大敌，他真怕蒋雨涵一言不合就动手，“这店还开着呢，再说杨哥在这边也是小有名气的。” 蒋雨涵点点头，眼神安抚他。“让他先把药吃了吧。” 三个人走到调音台附近等赵杨，赵杨唱完这首歌，把一个碟片放到调音台里。 “我真没事，怎么都来了呢？”赵杨走下来，想推他们去沙发上坐。 “你都生病了，还这么逞强干什么。”尹思源伸手探探赵杨额头。 “没事，真没事。”赵杨赶紧躲开，“走，先去坐会。” “监督他把药吃了。”蒋雨涵指指尹思源，这个艰巨的任务只有尹思源能完成。 “行行。”赵杨赶紧点头，接过尹思源手中的药盒，蔡秦把水放到他面前。 早吃药不就行了，非得把人摇来，蔡秦心里想。 “要不去医院吧。”尹思源觉得赵杨的嗓子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赵杨摆手，他吃了一堆药，说不出话。 “不用，”蒋雨涵替他发言，“就是着凉了，去医院也是吃药，睡一觉明天早上就好了。” 赵杨点头，这话说的跟他奶奶一样，“没事，”他想说几句话安抚尹思源，太着急咳了起来。 “是不是不舒服？”尹思源拍拍赵杨的后背。 “没有，”赵杨摇头，“呛着了。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你晚上吃饭了吗？”尹思源又问。 “吃了。”赵杨回答，只是吃的有点少。 “歇会吧，等退烧了再走，现在出去被风吹了更严重了。”蒋雨涵说。 “我再唱几首，”赵杨喝了些水，见他们又想反对，“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你们不来，最晚十一点我也就走了。” 这时服务员走了过来，有人点歌，赵杨看看纸条，点点头起身走到调音台旁。 “怎么办？”尹思源看看蒋雨涵和蔡秦。 “还能怎么办？也不能真打晕了拖走，那成什么样子了。”蒋雨涵没好气的说。 “还以为你们来了能有办法呢，他要是一直这么唱，嗓子能受得了吗？” “我们能有什么办法，也就是一个朋友能做的，你这条件这么简薄，”蒋雨涵指指台上，蔡秦讶异，这条件还简薄，这酒吧的设备算是数一数二的了，“要是有个钢琴，尹思源还能上去弹一会儿，要是有个小提琴我也能凑合拉两下，可惜啥都没有。” 蔡秦听她说完，没有反驳，她这是把酒吧当成音乐大厅了，还钢琴小提琴，就是有也不能让她上去，那不得把人都拉跑了。 “要不我上去替赵杨唱几首。”蒋雨涵灵光一闪。 蔡秦和尹思源都惊讶看向她。 “不行，是不是？”蒋雨涵觉得自己有点异想天开了。 “不是，你想唱吗，你想唱可以。”蔡秦急忙回答。 “可是没有伴奏啊。” “可以，王哥可以调，走。”蔡秦拉着他们去后台找王哥。 说是后台，其实就是一间二十平米左右的屋子，里面装满了酒吧的东西，乐队的乐器勉强放在里面。王哥就是酒吧的dj，也是跨年表演里的键盘手，他们把意思跟王哥说了，王哥非常爽快的就答应了。 “你要唱哪首歌，写下来给我，我去把碟片找出来。”王哥与赵杨的关系也特别好，赵杨嘴甜眼里也有活，什么都抢着干，酒吧里的人跟他相处的都很好。 蒋雨涵和蔡秦商量着唱什么歌比较好，她也很久没有唱过了。尹思源在舞池边等赵杨，赵杨下来后他把蒋雨涵的想法说给赵杨听，赵杨听了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能行吗？”赵杨见蒋雨涵，蔡秦和王哥一起走了出来，拦着他们，有点着急。 “放心吧。”蔡秦点头。 “你去歇会吧。”王哥拍拍赵杨，走到调音台里，蒋雨涵把羽绒服脱了交给蔡秦，蔡秦见她穿着卫衣就没有阻拦，她用手指梳梳头发，在头上扎了一个丸子，她看向几个人，精气神立马就不一样了。 蒋雨涵站在台上，感觉一切如梦似幻，又真真切切，她感到兴奋，奇妙，她的身体似乎在颤抖，声音也在颤，但她不是害怕，而是享受这个奇妙的夜晚。这是年少无畏的味道。 他们还站在舞池边，虽然蔡秦一直跟大家说蒋雨涵可以，实际上他也是有点担心的，但是看到蒋雨涵笑了，他知道，她没有变，坚毅果敢，一往无前，即使再多的苦难，也不能磨灭她勇敢的心。 第一首歌蒋雨涵选了飘摇，这是一首旋律很适合酒吧的歌曲，音乐声起，第一句也进的很好，蔡秦松了一口气。 “她也唱的这么好。”尹思源觉得很惊讶，原来他身边的人都有些才华的。 “声音有点紧，还是有点紧张了，她好久没唱过了，下首就好了。” 第一小节唱完，酒吧响起掌声，这么久以来，还没有女歌手表演过，看到众人的反应，蒋雨涵也放心了，她对着几个人笑了。 他们纷纷冲她比着大拇指，然后指指沙发，蒋雨涵点头继续唱歌，他们找个空位坐了下来。 “她学习这么好，学过跆拳道，兴趣广泛，唱歌也好听，还有什么她不会的吗？”赵杨去了卫生间，尹思源跟蔡秦感叹道。 “有有有，”蔡秦连忙拆蒋雨涵的台，“你听她说她能拉小提琴，千万别信她的，她拉小提琴像杀鸡一样，还是死去活来的那种，”蔡秦想到那场面眉毛都皱在了一起，“还有，她不会跳舞，肢体不协调。” “她练跆拳道，怎么会肢体不协调？”尹思源质疑。 “不知道，她之前也学过跳舞，被劝退了，不然你以为昨天蹦迪她为什么不去，她是怕露怯。” “哦。”尹思源点头，他以为蒋雨涵跟他一样放不开，没想到是不擅长。 “还有，别让她做饭，完全没有天赋，…”蔡秦吐槽起蒋雨涵简直停不下来。 “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不再见你，你才会把我记起…” “你听寂寞在唱歌，轻轻的狠狠的，歌声是那么残忍，让人忍不住泪流成河…” “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的爱就有意义…” “只怪我们爱得那么汹涌 爱得那么深，于是梦醒了搁浅了沉默了挥手了，却回不了神…” 蒋雨涵一口气唱了五六首歌才下台，她只觉得神清气爽，整个人容光焕发。 一个男生迎面向她走来，手里的酒瓶滑落，蒋雨涵屈膝微蹲，一只手接住酒瓶，还给他。 “谢谢。”男生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蒋雨涵点头微笑，走向赵杨等人。 “欢迎最美女歌星凯旋归来。”蔡秦鼓掌，赵杨和尹思源也紧随其后。 “过誉了。”蒋雨涵笑容灿烂，坐在赵杨旁边。 “你怎么样了？” “出汗了，应该退烧了。” “嗯，那等会汗消一消咱们再走。” “没想到你歌唱的这么好。”赵杨称赞她。 “一般一般。”蒋雨涵虽然这么说，脸上的笑容已经抑制不住了。 “感觉怎么样？”蔡秦问。 “特别好，我好喜欢。”蒋雨涵接过尹思源递过来的水，她回想起刚才的感觉，虽然都是在唱歌，但在台上比在ktv更容易释放感情，她觉得无比轻松。 蔡秦觉得这是她这么久以来最开心的时候了吧。 蒋雨涵抱着水瓶还在云游。 “你看，她小脑瓜里不知道又想啥呢。”蔡秦悄悄跟尹思源说。 尹思源觉得他记忆中的蒋雨涵就是这样的，从容自信，活力四射。 酒吧服务员拿着一个纸条递给赵杨，赵杨看了看，“有点歌的，我去一下。” “客人点名让女生唱。”服务员看看蒋雨涵。 “是吗？我看看。”蒋雨涵接过纸条。 梦醒时分，纸条上四个字。 “行，那我去了。”蒋雨涵拿着纸条去找王哥。 音乐前奏响起，蒋雨涵随着音乐低声吟唱。 第29章 江湖救急2 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 你的心中满是伤痕 你说你犯了不该犯的错 心中满是悔恨 你说你尝尽了生活的苦 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 你说你感到万分沮丧 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 酒吧二楼有人鼓掌，爆出喝彩声，蒋雨涵突然有一种感觉，这好像是她的演唱会。紧接着，又有人点了两首歌，从字迹上看应该是同一个人。 “点歌为什么要写在纸上？”尹思源问。 “因为之前有人点歌，服务员听错了的，写下来一般都不会错。”蔡秦为他答疑解惑。 “你想不想上去唱？”他问尹思源。 “不不，我唱歌不好听。”尹思源连忙摆手。 “没事，练练就好。” “他不好意思。” 尹思源又是摇头又是摆手，赵杨也出声替他解围。 有人站在二楼的扶手边上，盯着舞台上的蒋雨涵，蔡秦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等蒋雨涵唱完，蔡秦把她送到卡座，自己站到了调音台旁边。 “他要唱吗？”蒋雨涵瞠目结舌。 “对，他有点不放心。”赵杨对她说。 “不放心？不放心什么？”蒋雨涵看到赵杨向上看去，她顺着他的目光也看过去，什么也没有啊。 “不问你为何流眼泪，不在乎你心里还有谁，且让我给你安慰，不论结局是喜是悲，走过千山万水，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么美…” 蔡秦的声音飘过来，蒋雨涵拿着水的手僵在空中，像是一份莫大的惊喜掉到她眼前，“这厮…” “怎么了？”尹思源看看蒋雨涵。 蒋雨涵摇头，“看样子这一年没少练。”笑容从她的脸上，眼睛里溢出来，蔡秦的歌喉更胜从前了，听他唱歌是一种享受。 “你怎么样了？”尹思源探探赵杨的额头，已经退烧了，他终于放心了。 “没事，回家睡一觉就好了，肯定不耽误明天学习。” “你别回家了，跟我回去吧，万一你半夜又发烧了怎么办。” “不用，我都吃药。” “你还是跟尹思源回去吧，万一你又发烧了也没人照顾你，屋里还那么冷，明天我们去看看怎么能做一下保暖措施。”后面一句话是对尹思源说的。 “行，需要什么材料，我去买。”尹思源点头。 “我买了带去吧，估计你都不知道去哪买。” 他们没有征求赵杨的意见，直接决定了。 “不用，再过两个月就暖和了。” “就这么定了。”尹思源看着赵杨，不容他质疑。 “这是命令。”蒋雨涵揶揄。 赵杨瞪了蒋雨涵一眼，忍不住笑了。 蔡秦唱完歌，蒋雨涵站起来，挥动双臂，蔡秦也挥手回应她，“唱的太好了，再来一个。”她大声喊。 酒吧里的人吹着口哨跟着起哄，蒋雨涵大笑。 “唱什么？”蔡秦拿着话筒问。 “情非得已。”蒋雨涵把手放在嘴边。 “哦～”酒吧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王哥拿出碟片，前奏起，尹思源挥手让蒋雨涵赶紧坐下，他觉得蒋雨涵有点疯狂。 “蔡秦这首歌唱的超级好。”蒋雨涵对他们说。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 一双迷人的眼睛 在我脑海里 你的身影 挥散不去 握你的双手感觉你的温柔 真的有点透不过气 你的天真我想珍惜 看到你受委屈我会伤心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 不敢让自己靠的太近 怕我没什么能够给你 爱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 也许有天会情不自禁 想念只让自己苦了自己 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 赵杨看着蒋雨涵靠在沙发上，一会儿手放在头上，一会儿拿下来在沙发上打着拍子，一会儿抬头畅想，一会儿低头沉思，眼角眉梢都透着快乐，上扬的嘴角从未落下来，他心下了然。 差不多唱到最后，赵杨对蒋雨涵说：“一会儿让蔡秦下来吧，我上去收个尾，咱们就走。” 蒋雨涵招手，蔡秦放下话筒，走了过来，她边穿衣服边跟蔡秦说话，赵杨起身。 “你外套是不是在后台呢？我去拿过来。”尹思源跟他一起走了。 蔡秦想了想，“我让杨哥选一首对唱的歌，咱们跟他一起唱吧。” “好。”蒋雨涵又把外套放在沙发上。 尹思源拿了外套出来，发现三个人都站在调音台上，不禁笑了，真的好佩服他们。 音乐前奏响起，蒋雨涵有些错愕，她看看赵杨，赵杨一脸无辜，蔡秦则是有点窘迫的偷偷看她，蒋雨涵哑然失笑，蔡秦连忙把目光转向赵杨，见赵杨对着话筒准备唱歌，他也拿起麦克。 “无解的眼神心像海底针，光是猜测我食欲不振，有点烦人又有点迷人。” “浪漫没天份反应够迟钝，”蒋雨涵毫无差错，接住下一句，“不够谨慎花挑错颜色，但很矛盾喜欢你的笨。” “微笑再美再甜不是你的，都不特别。” “眼泪再苦再咸有你安慰，又是晴天。” “靠的再近再贴少了拥抱，就算太远。” “全世界只对你有感觉。” “玩的再疯再野你瞪一眼，我就收敛。” “马路再宽再远只要你牵，就很安全。” “我会又乖又黏温柔体贴，绝不敷衍。” “我只对你有感觉。” 蒋雨涵的手搭在蔡秦的手臂上，笑着看他，蔡秦瞬间慌乱，脑袋里一片空白，差点接不下去了。 蒋雨涵失笑，目光转向赵杨，赵杨看着他们笑得合不拢嘴。 间奏时，蒋雨涵看到尹思源在舞池旁等他们，冲他招招手，尹思源看着笑的像花一样的几个人，也抑制不住的笑了出来，这样快活，眼底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羡慕。 “我去跟王哥打个招呼，咱们就走。”赵杨拎着吉他去了后台，蒋雨涵和蔡秦去拿外套。 一会儿，赵杨出来，递给蒋雨涵三百块钱，“这是刚才点歌的钱。” “哇，点一首歌这么贵啊。”蒋雨涵惊讶。 “没有这么多，可能你碰上了个有钱的吧。”赵杨解释。 “我不要了，你给王哥吧，今晚多亏他帮忙了。”蒋雨涵推了回去。 “你可以要的，这是你应得的。”赵杨又说。 蒋雨涵摇头，“我唱了歌就很开心了，你给王哥吧，以后你再来，也少不了王哥帮忙。” “好。”赵杨点头，心里很感动。 “走吧，咱们去外面等赵杨。”蒋雨涵看到尹思源和蔡秦都看着自己，带着点欣赏，也带着点钦佩，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像昨天一样，赵杨和尹思源坐上出租车，蒋雨涵和蔡秦没有动。 “你们也上来吧，一起走，先送你们。” “不用了，得绕好远，我们再打个车得了，明天什么情况咱们电话联系。”蒋雨涵挥挥手，出租车启动。 “你们明天要干什么去？”蔡秦问。 “我们明天去赵杨家，他家是老房子，还是平房，保暖措施不好，明天看看能做点什么。” “那我也去。” “行啊，明天什么时间我告诉你。” “你很喜欢跟他们在一起吗？”蔡秦看着蒋雨涵。 “是啊，跟他们在一起很轻松，他们从来没用那种同情的眼神看我，让我觉得压力没那么大，可能他们心里也会觉得我挺可怜的，但是没表现出来吧。”蒋雨涵觉得今晚是一个惬意的夜晚，她不介意跟蔡秦再聊一会儿。 “好。”蔡秦点头，你把他们当自己人，我自然也当他们是自己人。 “话说这位客人，您点的歌还没付钱呢。”蔡秦一副不正经的样子。 蒋雨涵失笑，她觉得蔡秦今晚跟之前不太一样，“我也唱了你点的歌，你也没有付钱啊。” “那不是我点的，是杨哥选的。”说起来蔡秦有点不好意思。 “那我可不管，反正我唱了，就抵消了。”蒋雨涵佯装耍赖。 “你就唱了半首。” “对啊，我的出场费可是很高的，你也看到了。” 蔡秦见蒋雨涵傲娇的模样，忍住去摸她头的冲动。蒋雨涵没有听到蔡秦说话，看他只是一直傻笑，摇摇头。 “我今天唱的好吗？”蔡秦问。 “特别好，没少练吧。” “哎呀，”蔡秦挠挠头，“我学习也不好，也看不进去书，让我天天在学校坐着我也坐不住，就出去玩玩嘛。” “学习不好也没有关系，你不要总说自己一无是处，歌唱的好也很厉害，你看尹思源，他就唱歌跑调。” “真的？”蔡秦诧异，“我刚刚还问他要不要上去一起唱。” “是吗？”蒋雨涵笑了，“他不会去唱的，我们之前去过ktv，他跑调跑的把赵杨都拐跑了。” “你们什么时候去的ktv，怎么没叫我？” “也好久了，好像是他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他心情不好，我们就去了一次。” “哦。” “哎。”蒋雨涵见蔡秦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踢踢他的鞋子。 “啊？”蔡秦看着蒋雨涵，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虽然你不喜欢学习，但是既然决定考大学了，也只有半年了，就努力一下，考上大学好不好？” 蒋雨涵的眼睛亮晶晶的，蔡秦心潮澎湃，“好。” “尹思源和赵杨说好要考同一个城市同一个大学，我们就约好一起考上大学，最次也要考个专科，就这么说定了。” 蔡秦郑重的点头，他看着蒋雨涵的笑容，脑海里又回想起刚刚那首歌，微笑再美再甜不是你的都不特别… 第30章 借宿 赵杨觉得自己很久没有这么温暖过，他感到格外的放松与满足，一只手轻轻略过他的额头，温柔而恬静，他沉浸在梦境中，不愿醒来。 尹思源看着睡的如婴儿般安详的赵杨，或许他真的太累了，可是也真的睡了很久了。现在已经八点半了，一个小时前他约了蒋雨涵九点去赵杨家，可是他不忍心把赵杨叫醒，他只好拿起手机又给蒋雨涵发了一个信息。 蒋雨涵把手机扔在桌子上，动静还挺大。 “怎么了？”蔡秦问，他和蒋雨涵正在吃早餐。 “又改了，改成十点了，慢慢吃吧。”蒋雨涵拿着勺子，小口小口的喝粥。 “不是，为什么又改了？”蔡秦百思不得其解，从八点改到九点又改到十点，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是不是杨哥病的严重了？” “没有，就是还没醒。”蒋雨涵翻了个白眼，尹思源一大早上就给她打电话说八点去赵杨家，她就说太早了，十点就赶趟，他非不同意。她把蔡秦摇出来后他又发信息说改到九点，这大冷天的早上，他俩在外面买东西来回跑，才匆匆忙忙吃上早餐，打算吃完就去，结果又改成十点了。 他们是一直稳坐家中了，还有一个没起床的，这什么跟什么啊，蒋雨涵想想就火大。 蔡秦凭借这么多年对蒋雨涵的了解，她现在必然是不高兴了，“没事的，杨哥生病了嘛，就让他多歇歇，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 蒋雨涵摇头，像蔡秦这样性格这么好的人上哪找去。说着话，蔡秦也打了个哈欠。 “你也没睡醒啊，你昨晚几点睡的，别又是打一晚上游戏。” “睡了睡了，我就是兴奋，睡不着，稍微玩了一会儿。” “你兴奋什么？” 蔡秦傻笑，低头不语。 赵杨睁开眼睛，他的视线落在天花板上，一眨不眨，好像他的大脑还在沉睡，这种久违的温暖让他有些沉溺。 视线向下，一个身影映入眼帘，慢慢清晰，赵杨突然想起来，他腾的坐了起来。 尹思源听到动静，转身回头看，“你醒啦。睡的好吗？” 赵杨看到尹思源微笑着看着他，瞬间不知道自己的手脚怎么摆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穿着尹思源的睡衣，坐在他柔软的床上，这是一种难以言表的体验。 “怎么了，还不舒服吗？”尹思源从书桌前站起来，爬上床想摸摸赵杨的额头。 “没事没事，”赵杨有一些慌乱，他赶紧从床上爬了下来，“几点了？” “九点多了。” “我去个厕所。” 尹思源看着赵杨匆匆忙忙的出了门，不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赵杨为什么看上去好像很别扭的样子。 “我的衣服呢？”赵杨又返回来了。 “哦，我把你的衣服洗了，刚刚在烘干，应该结束了，我去看看。”尹思源起身，“对了，牙刷和毛巾都放在卫生间了。” “好。”赵杨看着尹思源下楼，他又来到卫生间。 未开封的牙刷和崭新的毛巾放在洗手池上面，卫生间里只有他一个人，赵杨放松了一点，昨晚吃了感冒药后就很困，到尹思源家没多久他就睡着了，刚刚醒了看到尹思源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点尴尬，他是不是反应过度了？尹思源会不会多想，赵杨看着镜中的自己，要淡定，他冲自己点点头。 洗漱完出来，正好碰到尹思源拿着衣服过来，“衣服都干了，外套还有些潮。你先换吧。”尹思源把衣服递给赵杨。 赵杨换好衣服回到卧室，尹思源坐在床上，旁边放了两件棉服，“你先穿我的，等你的干了，我给你拿学校去。” “好。” “那你试试，哪件能穿？” 看着赵杨从善如流的接过衣服，尹思源松了口气，他还怕赵杨执拗起来，不肯穿。 “行，走吧。”赵杨拉上拉索，正好合身。 尹思源点点头，很满意，“把药拿着，一会儿吃完饭吃。”尹思源把药装进书包，把今天用的书本都放进书包。 “我帮你背。”赵杨伸手。 “等一下。”尹思源把书包放到床上，拎过书桌旁的吉他包。 赵杨这才想起来吉他忘拿了，他伸手去接，尹思源却把吉他包拿了起来。 “打开看看。” 赵杨看看面带笑意的尹思源，狐疑的看了看横在他面前的吉他包，这个吉他包过于崭新，似乎不是自己的，他打开拉链，一把崭新的贝斯出现在他面前。 “你买了把贝斯？”赵杨有些惊讶。 “那天看你弹的样子特别酷，所以送给你。”尹思源把贝斯推到赵杨怀里。 “送给我的？”赵杨难以置信。 尹鹏揉了揉宿醉的脑袋，这两天一直在酒局上，也没休息好，老婆和小儿子前几天就飞去三亚了，现在家里只有大儿子，多半是在学习，做题。在他看来，这个儿子只是学习好，是没有什么用的，况且该拿的奖他也没有拿，害他白在众人面前夸下海口。再有半年就要高考了，也不知道能考成什么样子，就算考上北清，也不知道能不能接他的衣钵。在他眼里，这个孩子没有经商的天分，甚至还不如小儿子机灵，光是学习好有什么用，那么多硕士博士还不是在他手底下，给他一个初中毕业的人干活。白花老子那么多钱，尹鹏心中想，眼里闪过一丝阴郁。 “源源，我真是爱死你了。” 尹鹏走到客厅，就听到楼上传来这样一句话。 他心里一惊，这不是尹思源的声音，从对话来看，应该还有一个男孩子在，他没有动，也没有出声打扰，只是站在客厅里听着。 赵杨激动无比的抱住尹思源，还有那把贝斯。 尹思源已经记不起多久没有与人这么亲近了，赵杨突如其来的拥抱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但看着他这么雀跃，又不忍心打断他。想起他刚刚脱口而出的话，也挺不好意思的。 “好了，快收起来吧，咱们还得出门呢。”尹思源拍赵杨的背。 赵杨松开尹思源，拿着贝斯，真是百看不厌，“肯定花了不少钱吧。”他看着尹思源。 “还行，你知道我的，我平时就买个书、卷子什么的，也不怎么花钱，我妈平时给我的零花钱，爷爷奶奶给我的压岁钱我都攒着呢，你还喜欢什么都告诉我，我送给你。”尹思源看着赵杨爱不释手的样子，觉得这个礼物送的真是值了。 “源源，你怎么对我这么好，”赵杨感动的无以复加，“除了奶奶，你是对我最好的人。” “好了，难道你要哭一鼻子表示一下吗？”尹思源对赵杨热泪盈眶的样子很不适应。 “我是懊恼啊，我怎么不是一个女的，这样我就可以以身相许永远跟你在一起了。”赵杨半真半假的开玩笑。 “你胡说什么？”尹思源见赵杨换上一副悔恨的模样，笑得直摇头。 “你要是不嫌弃我，我也可以以身相许的，我一定不离不弃，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尹思源听着赵杨开始满嘴跑火车，赶紧打断他，“你怎么跟蒋雨涵学的开始跑偏了呢？” “我哪有，我说的都是真的。” “好好好，快收拾吧，我和蒋雨涵约好十点去你家，再不出发就迟到了。”尹思源知道赵杨和蒋雨涵本质上是一样的人，要继续抬杠就没完没了了。 “她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儿，这么远还来打扰我们，你跟她改约十一点吧，咱们还得去吃饭呢。”赵杨动手把贝斯装好，也不忘了吐槽蒋雨涵。“我的吉他放哪了？” “放在门口没拿上来。本来约的是八点，都已经改了两次了。我让蒋雨涵给咱们带早餐了。”尹思源拿着书包，在楼梯上等赵杨。 “那你怎么没叫我呢？” “我看你睡的那么香，就没叫你。” “还是你对我好，源源。我这辈子都跟着你了。” 说话间两个人就下楼梯来到客厅，正撞见尹鹏站在楼梯口的拐角处。 “爸，你回来了。”尹思源原本面带微笑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 “尹叔叔。”赵杨连忙从尹思源身后探出头打招呼。 “赵杨来玩了，”尹鹏笑容可掬的点头，“这段时间怎么样，生活学习都挺好的吗？我还说让尹思源多帮帮你，有什么困难你就跟叔叔说。” “都挺好的，叔叔，思源最近给我补课，对我帮助特别大。” “是吗？那你们两个要互相帮助，争取都考上好大学。” “我知道了，叔叔。” 尹思源忍住打断他们对话的冲动，他非常不耐烦的听着赵杨和他爸寒暄，但是他不能让赵杨为难。 “你们这是要出去吗？吃没吃饭呢？叔叔一会儿有个饭局，你们跟叔叔一起去吧。” “我们约了同学一起复习，快到时间了，我们得赶紧走了，爸。”说着尹思源先走了出去。 “那我们先走了，尹叔叔。”赵杨连忙跟上。 “好，有时间来叔叔家玩。”尹鹏笑着目送他们。 “好的，尹叔叔再见。” 两个人消失在眼前，尹鹏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眼神里还带着一丝冷厉。 第31章 嬉闹 吃完饭，时间还早，蔡秦和蒋雨涵慢悠悠的往赵杨家走。 “涵涵，你会不会羡慕别人？” “别人，谁啊？”话没过脑，蒋雨涵不明所以的看着蔡秦。 “就是…呃”蔡秦支支吾吾的。 “是你，还有尹思源吗？” 蔡秦有些不自然的左顾右盼。 蒋雨涵看出他的不自在，不在意的笑笑，“其实还好啦，比起那些上不起学的，我已经很幸运了，起码我有地方住，有衣可以蔽体，有食可以果腹。爸爸妈妈他们出事也赔了一些钱，可以保证我生活无忧。你就当我是个留守儿童，父母去了很远的地方，要很多年才能回来，这么想是不是就好多了？” 听着蒋雨涵这样说，蔡秦还是有些心酸，她家出事到现在一年多了，他从来都不敢问她，怕惹她伤心，现在反倒要她来开解自己。 “好了，你不要这样，我可受够别人这样看我了，要不以后我什么都不敢和你说了。” 对蒋雨涵来说，蔡秦跟尹思源和赵杨是不一样的，尹思源和赵杨是志同道合的伙伴，蔡秦是她从小到大的朋友，更加亲密无间。 “我知道了，”蔡秦忙不迭的点头，“以后你有什么高兴不高兴的都要告诉我。” “好啊。”蒋雨涵回答的漫不经心。 赵杨和尹思源到的时候，蒋雨涵和蔡秦已经等了大半天了，看着蒋雨涵面色不虞，尹思源想解释两句。蒋雨涵只是带着一丝不耐烦的说：“赶紧开门，冻死了。” 进屋后，蔡秦把早餐拿给他们，赵杨看着蔡秦放在地上的袋子，踢了一脚，袋子里哗哗响，“这是什么？”他问。 “塑料布。”蒋雨涵回答他。 “这要干什么？”他又问。 “封窗户。” 这回尹思源和赵杨都看着她，非常的意外，“为什么要封窗户？”尹思源问。 “冷啊，我上网看北方都是这么做的，窗户漏风所以屋里才冷，他们都把塑料布钉在窗户外面。钉太麻烦了，我买了胶带，粘一圈就行。”蒋雨涵信心满满的说着自己的计划。 “行…么？”尹思源看看赵杨，询问他。 “不用吧，北方是因为下雪，温度低，咱们这也没有冷到这种地步。” “是没有那么冷，但是还是冷啊，屋里冷还是因为保温效果不好，塑料布就起到一个保温效果。我们还买了一台小太阳，手冷烤手，脚冷烤脚。”蒋雨涵指着茶几上的盒子说。 “有小太阳就行了，封窗户就不用了。”赵杨大手一挥。 “没有在跟你商量，必须是要封的，这样你才能知道有没有作用，要不以后每年冬天怎么过。” “行，等我们吃完咱们就开始。”尹思源觉得蒋雨涵说的对，赵杨是不会去他家住的，以后寒假回来还是问题。 蒋雨涵知道尹思源同意了，这个事就没什么难度了。可是赵杨还想寻找同盟，他看向蔡秦。蔡秦连忙摇头，“我就是跟着跑腿干活的，我没有自己的意志。” 赵杨在心中骂这个家伙见色忘义。 蒋雨涵踩着凳子想要先动手，蔡秦连忙拉着她，“你快下来吧，好几个男的还用你上上下下的。” “你这么胖，再把凳子踩塌了。” “我赔，行吗？”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我和赵杨上就行，你们在下面给我们递个东西什么的。”尹思源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赶过来对他们说。 蒋雨涵刚刚看了一下，就四扇窗户，任务也不是很繁重，从善如流的同意了。 这项工作没有什么难度，几个人动手能力又很强，没一会儿就粘的差不多了，一些收尾工作就交给尹思源和赵杨来做，蒋雨涵和蔡秦对着两个并排放的吉他包品头论足。 “你们还没有看过我的新搭档吧，”赵杨拿起装着贝斯的包，“这可是源源刚送给我的，新鲜出炉，噔噔噔～噔。”赵杨自带音效，打开吉他包，开始炫耀。 “哇！”蒋雨涵和蔡秦非常配合的鼓掌，只是略带一些做作，赵杨沉浸在自己的欣喜中，没发现。 “他们早就见过了，昨天他俩跟我一起去买的。”尹思源也走进屋。 “你们一起去买的啊？”赵杨的手僵了一下。 “我也不懂这些，还是请蔡兄问了那天和你一起演奏的人，请他推荐的。” “哦。”尹思源的解释又令赵杨开心了起来。“那你们两个还装做不知道的样子，打算在这看我笑话啊。”矛头立刻调转方向。 “我们也是好心，不想破坏你的心情，好吗？”蒋雨涵对于这个不知好歹的男人，嗤之以鼻。 “你人还怪好的呢。” “你才知道啊。”蒋雨涵白了他一眼，“你学会了教教蔡秦，到时候让他跟你一起去唱歌。” “你可拉倒吧，你俩一张嘴就要抢我饭碗了，趁早莫挨我，我要教也教源源。” “你教他做什么，让他跟王哥学键盘，我去学打鼓，”蒋雨涵又开始畅想，“咱们组一个乐队，简直太妙了。”她觉得自己的主意赞爆了。 “你是不是长得不美，所以总想得美。”赵杨一如既往的蒋雨涵赞成的他都反对。 “我看是你美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了吧。”蒋雨涵顺手抄起一个空的矿泉水瓶敲向赵杨的脑袋。 “哎，别别别。”蔡秦和尹思源连忙拦着她。 “你说我的主意好不好？”蒋雨涵问蔡秦。 “好好好。”蔡秦点头。 她又看向尹思源，“还是考完试再说吧，现在哪有时间？”尹思源左右为难。 “源源，”赵杨无奈的看着尹思源，“她是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 “啊？”尹思源看着蒋雨涵，蒋雨涵笑嘻嘻的耸耸肩，哪还有刚刚的义愤填膺。 “还是尹思源最实在，不像你，老奸巨猾。”蒋雨涵指着赵杨，有种奶凶奶凶的感觉。 “那当然，我们源源可是好孩子，哪像你，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赵杨立刻接话。 “行了行了，你俩快停吧，要不我一会儿又分不清那句是真的那句是假的了。”尹思源打断持续抬杠的两个人。 而蔡秦全程不插嘴，只看热闹。 收拾完赵杨家，四个人来到了蒋雨涵家。蔡秦坐在桌旁困的眼睛有些迷离，桌上有一袋橘子，他拉过来拿了一个。橘子是他和蒋雨涵买了祭拜奶奶剩的，他剥开一个，掰成两半，放进嘴里一瓣，巨酸。这种酸味直冲脑门，眼睛不自觉的眯了起来，而且提神醒脑，瞬间他就清醒了。 “好吃吗？”赵杨坐下，从他手里拿了一半，也塞进嘴里一瓣，险些吐了出来。 蒋雨涵洗完手来到桌旁坐下，赵杨将橘子放到蒋雨涵面前。 “你吃吧，我自己剥就行。”蒋雨涵伸手去袋子里拿，赵杨手长，他拿了一个作势要剥开，蒋雨涵点头，知恩图报才是好孩子。 橘子只剩了三瓣，蒋雨涵拿起来送到嘴里，蔡秦想制止她，可赵杨阻止了他，蒋雨涵去拿书包里的书，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动作。 一口下去，蒋雨涵身上都哆嗦了一下，这两个畜生，蒋雨涵想，但看到赵杨和蔡秦两个人嘴角眉梢都在不自觉的抽动着。 尹思源来了，蒋雨涵马上将目标转移，她嚼两下把橘子咽下去，赵杨和蔡秦都惊叹了，女战士是也。 她把蔡秦手里的橘子拿过来，赵杨一眼就看出了他她的意图，蔡秦马上捂住了赵杨的嘴巴，原来刚刚蒋雨涵拿橘子时，就示意过蔡秦擒住赵杨。 “吃橘子，清甜多汁。”蒋雨涵掰了一瓣放进嘴里，赵杨和蔡秦真是佩服她的勇气，只见她一嚼，橘子的汁水呲出来，她把剩下的塞到尹思源嘴里。 “好，谢谢，唔，这也不甜啊。”尹思源皱皱眉头。 “哇。” 三个人将嘴里橘子都吐了出来。何止是不甜，简直酸的让人原地崩溃。大家都拿着水猛灌，想冲淡口中的酸意。 “还好吧，没你们那么夸张。”看着尹思源淡淡的表情，赵杨和蒋雨涵都纳闷，也没见尹思源多喜欢吃酸的啊。 “我就是不怎么喜欢吃甜的，酸的还行。”尹思源为他们答疑解惑。 “都给你。”赵杨手里的，蔡秦面前的袋子都推到尹思源面前。 只一会儿，蔡秦又捂着嘴打哈欠，其他人除去开始跟他说几句话，后来都进入到学习的氛围中。他觉得好无聊，暗自思量，是悄悄的走还是说一声再走呢？ “你困了就进我屋睡去。” “嗯？”蔡秦抬头看，三个人还是低着头学习，他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 “你要是想睡觉就进我屋睡去，别在这打扰我们。”蒋雨涵见他还是傻愣愣的坐着，指着自己的房门跟他说。 蒋雨涵表情淡然，眼神清澈，蔡秦的心还是漏了一拍，他心中窃喜，悄悄避开与她对视的眼睛。 “老蔡不会又通宵打游戏了吧。”赵杨看着蔡秦进屋关门。 “谁知道了，一早上就开始打哈欠。”蒋雨涵摇摇头，还说要考大学呢。 “你们吃饭时别把我忘了。”蔡秦突然打开门。 蒋雨涵无奈的抿了抿嘴。 第32章 酸橘子 假期结束，各个学科都进入整体复习，下周就要期末考试了，赵杨尤其紧张，到了检验学习成果的时刻，他简直废寝忘食，他可不想他和尹思源这么长时间的努力白费。 而高三学生的日常生活本就是忙碌而充实的，他们早早地起床，认真地听课，努力地做题。当他们回首那些日夜奋斗的时光，发现那竟然是人生中最珍贵的回忆。见证了他们的成长，也铭刻了他们的青春，教会了他们坚持和不懈，成为更加成熟和坚定的人。 赵杨见蒋雨涵剥了一个橘子吃，他也摸了一个，酸涩的口感，刺激着味蕾，他开始疯狂的分泌口水，还有泪水。 “你简直，不是人。”好不容易缓过来，他开始投诉蒋雨涵，“这么酸的橘子也吃得下去。” “我发现它提神醒脑的效果特别好，当然，仅限于咱俩这样的。”蒋雨涵头都没抬的回答他。 这个女人可真狠，赵杨心里想。 “哎，”赵杨想起来一件事，“之前你不是在酒吧唱了几首歌吗？还有人专门找东哥问过你。” “谁呀？问我干什么？” “好像是之前点你唱歌的，估计是相中你了。” “相中我了？真的！”赵杨看到原本还埋头写算的人，一脸欣喜，眼神放光的看着他。 轻浮的女人，赵杨在心里吐槽。 “哎，”蒋雨涵叹了口气，“就是这么优秀，随随便便一展歌喉，就有崇拜者，哎。”蒋雨涵撩着额前的碎发。 赵杨看着眼前做作的人，捂着额头的手，抹了抹眼睛，“你能不能别吹了，我本来听英语就听的脑袋嗡嗡的，现在好想吐。” “嘻嘻嘻，”蒋雨涵捂嘴笑，“怎么了，头疼了，别着急，慢慢来。” “不能慢了，真的，催眠效果太好了，每天听的我头昏脑胀的，有没有什么速成的办法？” “有啊，”蒋雨涵点头，赵杨眼里迸出希冀的光，“把你扔国外仨月，听说读写，啥都不在话下。” 赵杨闭上眼睛，努力忍耐着，他睁开眼，瞪了蒋雨涵一眼，“你能不能靠谱点？” “我怎么不靠谱了？” “根本不现实啊。” “是啊，所以，慢慢来吧，花是慢慢绽放的，海也不是一天形成的，你要是一下就学特别好，我们这些埋头苦学的多不平衡。” “源源确实是埋头苦学的，你，我是没看出来怎么正儿八经学过。” “我怎么不正儿八经了？”居然质疑她，她可是披星戴月，闻鸡起舞，兢兢业业，蒋雨涵非常不满意。 “我其实是在夸你。”怪不得语文学的不好，就这理解能力。 “我谢谢你哦。” 尹思源从卫生间出来听着他们说话，没有动，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他们每次说话都带着一点火药味，但是听着又很和谐。赵杨面对蒋雨涵时带着一丝随意、松弛，不像跟自己说话时，总小心翼翼的。赵杨是喜欢蒋雨涵的吧，谁不喜欢跟能让自己轻松的人在一起呢，难道还会喜欢像他一样都是问题的人吗？呸呸呸，尹思源把这个念头从脑中甩开，最近越来越胡思乱想了。 “尹思源，你干嘛呢？”蒋雨涵抬头看到尹思源站在厕所门口。 “没事，你们聊什么呢？”尹思源走了过来。 “没什么，背了一上午书，有点累，咱们做一套卷子吧。”吃完饭就容易犯困，“就拿这些橘子做奖惩。” “就这酸橘子还能当奖励。”赵杨把橘子举到蒋雨涵面前，她是怎么想到说出来的。 “惩罚喽，五分一个橘子，怎么样？”蒋雨涵看看袋子里也就八九个橘子了吧。 “行，做什么。” “数学，语文，英语，文综，理综，你们选。” “数学。”赵杨赶紧选了一个他学的还不错的，可千万别选英语，要不这些橘子都不够他一个人的。 “行啊。”蒋雨涵去拿数学卷子。 尹思源一句话都没说，就被人决定了命运，他也去把数学卷子拿来，看着斗志昂扬的赵杨，希望他一会儿别后悔。 他们选了一套前年的高考模拟试卷，当然蒋雨涵的是文科，赵杨和尹思源是理科。 考试时间为两个小时，只听到他们奋笔疾书的写字声，因为不用图答题卡，大约一个半小时大家都完成了。赵杨拿蒋雨涵的，尹思源拿赵杨的，蒋雨涵拿尹思源的，他们互换试卷对着答案。 “啊？这怎么可能？”赵杨笔扔在桌子上，难以置信的看着蒋雨涵。 “怎么了？”尹思源也对过了答案，他在看赵杨做错的几道题。 “她居然一道题都没错，满分。”赵杨手指敲着卷子，“你提前做过吧？” “切，瞧不起人呢？”蒋雨涵不屑一顾的瞥了他一眼。 “她以前跟我一起上过数学竞赛班，文科数学对她来说没什么难度。”尹思源倒是觉得很正常。 对于尹思源中肯的回答她很满意，“文科数学没有那么复杂，要是尹思源来做他也能得满分的。”她将尹思源的试卷还给他，尹思源一道大题的第二问算错了，扣了八分。 “你看你错的，这道题应该是看错了吧。”尹思源指着一道选择题给赵杨看。 赵杨仔细读了一遍题，“是，我把sin看成cos了。”赵杨皱眉，他总犯这样的错，不是审题不仔细就是看错题。 “你这个毛病得改，这分丢的多不应该。” 赵杨点点头，又犯愁的盯着橘子。 “非得吃吗？这橘子酸吗？”尹思源问蒋雨涵。 “嘎嘎酸，她用来提神醒脑的。”蒋雨涵没说话，赵杨替她回答。 “愿赌服输啊。”蒋雨涵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没事，我帮你吃。”尹思源拿了五个橘子给赵杨，自己又拿了两个。 蒋雨涵看着两个人视死如归的模样，笑了出来，“算了，别浪费了，还是留给我提神用吧，你俩要是把这些都吃了，估计晚饭就不用吃了。” “真的，太好了。”赵杨特别从善如流的将橘子放回袋子里，生怕蒋雨涵再反悔了。“你真的是太厉害了，”他马上输出一段彩虹屁，“数学居然能得满分，你大学可以考数学专业吧。” 第33章 你的理想是什么 “你想的太简单了吧，”蒋雨涵笑他，“尹思源参加过数学竞赛都不敢说要考数学专业，我怎么有资格？” “你都满分了，怎么会没有资格？” “你把数学想的太简单了吧？你知不知道数学是古代流传下来最古老的学科之一。你觉得我们现在的题难，那是没见过更难的，跟他们一比，咱们现在学的这些都是一碟小菜。”蒋雨涵见赵杨似乎不太相信自己说的话，她指向尹思源，“你来给他科普一下。” “只会比她说的更难，就数学竞赛那些题，你就会觉得精妙绝伦，出题者简直就是创世者。”没参加数学竞赛始终是尹思源的遗憾，倒不是因为拿奖，他也想去见识一下那场数学的盛宴。“而那些只是日常而已，一名数学专业的教授都说过，数学不会让你觉得他不行，你只会觉得你不行。每年报考数学专业的人都是那种高考数学考了满分就觉得自己又行了的，其实他们不知道，他们前些年学的数学根本不叫数学，充其量叫算术。”尹思源真的有想过报考数学专业，但是查阅网上的一些信息，就被劝退了。谈论起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尹思源便是滔滔不绝。 “好好好，我知道了，”赵杨赶快打断他俩，本来跟学霸一起学习就压力很大，现在又显得自己很无知。“反正你数学分这么高，估计高考考什么专业都没问题。” “是啊，真是可惜了，我想考的专业用不了这么高的分。”蒋雨涵拄着下巴也为自己惋惜。 “你有想考的专业了？”赵杨惊讶的问。 “对啊，你们没有吗？”再有半年就高考了，有想考的专业很正常啊，没有才不正常吧。 “你想考什么？”尹思源和赵杨都很好奇。 “心理学。” “犯罪心理学？”赵杨喜欢看国外的犯罪大片，只对这个词比较熟悉。 “不是，就是心理咨询师那种。” “哦～”赵杨看看尹思源，他想起来蒋雨涵也去心理咨询室，但是他们现在看上去好像没什么问题了，他想问却不知道该不该问。 “你们还没有想好报什么专业吗？”蒋雨涵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袋子核桃，三个人一边剥一边说话。 “我没有想过，我只是想现在好好学，争取考试时多考几分。”尹思源实话实说。 反正这样说也没有错，如果分数不够，再喜欢的专业也没用。 “你爸妈没说过吗？你家毕竟是做生意的，你以后多半得接班吧，他们没要求你学这方面的吗？”赵杨和蒋雨涵都看着尹思源。 “没有，他们只要求我好好学习，参加竞赛拿奖，倒是没说过接班什么的，可能他们也觉得我不是这块料吧。” 他们也觉得尹思源不是做生意的料，他的性格看上去更适合老师。 “那你呢，你以后想做什么。”蒋雨涵的视线落到赵杨身上，没等他回答她又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做一个歌手？” “歌手？”赵杨没有想过，所以听到这个选项有些诧异，尹思源听蒋雨涵这样问也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赵杨唱歌好听，还会弹吉他，做歌手也不错。他的目光落在赵杨身上，高大挺拔的身材，英俊刚毅的脸庞，似乎很有男明星的潜质呢。 “你觉得我唱歌好听会乐器就可以做歌手啊？哪有那么简单？”赵杨见尹思源似乎也很赞同蒋雨涵的说法，觉得有些好笑，“做歌手哪有那么简单，好多歌手都是从小就学声乐，还有人捧。就像乐队的那几位老师，他们吹拉弹唱，作词作曲样样精通，在歌坛尚无一席之地。我就凭歌唱的好就想分一杯羹，那怎么可能，再说，比我唱歌好的大有人在。”见蒋雨涵和尹思源都认真听他说话，现在他觉得他们也没有那么高不可攀了，他不懂数学就像他们不懂歌坛一样，原来大家都只关注自己喜欢的东西。 “哦，那好可惜啊，我和蔡秦还说，要是你做了明星，我们在电视上看到你，就可以跟别人吹，这是我哥们儿。” 蒋雨涵的话逗笑了赵杨和尹思源，“那我争取啊，我怎么也要给你们一个向别人吹嘘的机会，不过我看你倒是挺适合当演员的，表演欲很强。”赵杨对蒋雨涵说。 “哎，不行不行，最多就是个民间艺术家，登不了大雅之堂。”语气之引以为憾，表情之漫不经心，眼神之不屑一顾，简直惟妙惟肖。 赵杨看着她装腔作势的撩着并不存在的头发，忍不住想笑，怎么会有这么臭屁的女生，“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是不是？” “我看你是皮痒了。”蒋雨涵佯装大怒，顺手拿起一本书卷成筒，作势要打人。 尹思源已经可以很淡定的看着他们拌嘴打闹，但是他真的好羡慕，他希望自己也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期末考试在无数人的唉声叹气中如约而至，有淡定如尹思源，紧张如赵杨，无所畏惧如蒋雨涵，无论学的是好是坏，他们都认真对待每一次考试，这不仅验证他们学习的成果，也指出下阶段学习的方向。他们知道，辛苦是这一阶段的常态，正是这些磨砺，才使他们更加强大、坚毅。高考虽然是苦的，带来的成功却是甜的，不要吝啬你的努力，时间会给你答案。 考试结束，高一高二照例开始放寒假，高三要到过年前一个星期才开始放假。但是考完试后所有人都不再紧绷，好像是默认了辛苦过后可以稍微轻松一点。 就像这天，尹思源他们学到下午就打算去小吃街，但是蔡秦却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出门。本来蒋雨涵想让蔡秦跟他们一起学习的，职高的文化课相对来说比较简单，随便他们谁都能教蔡秦，可是蔡秦不想耽误他们，就回家跟父母说能不能给他找个补课的，他爸妈真是老泪纵横，马上就安排上了。 放假以来，他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逍遥自在，天天在家补课，大学也放假了，他爸爸不用去上班，就在家看着他。今天要不是蒋雨涵约他，他最早也要八九点钟才能结束，蒋雨涵已经预料到，见面后肯定是一番诉苦。 赵杨躺在沙发榻上玩手机，尹思源正在看客厅的旋转书架上有什么书，从书名上可以判断这些书是蒋雨涵的，种类之杂可以说是集百家之成。他还在上面看到了金刚经，法华经，地藏菩萨本愿经，他随便抽了一本，从书上的折痕可以看出它的主人并不是买了摆样子的，他想起来了之前蒋雨涵跟他说过的话。 “在看什么？”蒋雨涵进屋换了一件衣服出来，看见尹思源拿着一本书发呆，“金刚经？怎么，你对佛经感兴趣。” 第34章 闲聊 “那倒没有，我就是想起来你跟我说，众生皆苦，唯有自渡，我以为你胡编乱造的呢，没想到你还真的看佛经呢。” “你还记得呢，我那时候知道你可能跟我一样心理有问题，忍不住想劝解你一下，还想告诉你我没有恶意，又不敢明说，只是没想到你倒是很信任我。” “是啊，我本来是慌的一批，结果发现遇见的是同类，这我还有什么怕的。” “我们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是同类，实际上不一样的。” “那当然了，人和人怎么可能一样，遇见的问题就更是各不相同了。” 见尹思源明白自己的意思，蒋雨涵点点头，“那你最近怎么样，还吃药吗？” 赵杨本来默不作声的听着他们说话，等听到这句话，他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这简直就是在危险边缘疯狂摩擦，如果不是尹思源主动说，他从来不敢问这些问题，他神经紧绷着等着尹思源的回答。 “好久没吃了，副作用太大了，但是我觉得我好像也没有那么焦虑了。” “哦？问题解决了？” “没有，”尹思源摇头，“我现在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哦。”蒋雨涵点头，那就是说问题还在，只是他选择暂时不去听不去想，绕过去。也可以理解，毕竟眼前的事是大事，虽然她并不知道尹思源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你要是有兴趣可以看这个，”蒋雨涵从边角拿出一本很小很薄的书，大概只有正常书籍的四分之一大，“这是般若波罗蜜心经，只有260个字，但却是佛教非常重要的经典之作。你觉得心神不宁时，可以读可以写，我之前每天都写一篇。”蒋雨涵指着旋转书架另一格上的一打笔记本。 “这些都是你写的？”尹思源不敢相信，他想伸手拿下来看看，又觉得有些冒昧，他看向蒋雨涵，蒋雨涵点头，他抽出一本，赵杨也从沙发上爬起来，站到尹思源身边和他一起看。 笔记本上的字迹有时潦草有时工整，好像能看出来那段时间她的心情起伏。有的纸张发皱字迹模糊像是被水晕开了一样，他们似乎看见她流泪的样子。赵杨和尹思源不敢对视，怕蒋雨涵发现他们察觉到了她的秘密。 实际上蒋雨涵是有些忐忑，因为在她看来这只是一本普通的笔记本，她都不太记得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写下这些东西。而他们看得时间也太长了吧。 “呃，其实写一写挺好的，平复心情，学习知识，还能顺便练字。”蒋雨涵踮起脚尖想看看他们到底在看什么。 尹思源马上合上笔记本，将它和金刚经都放回了原处，“那这本般若波罗蜜心经就借给我吧，我回去抄下来就还给你。” “行啊，不着急，你们想看什么就自己拿吧。” 等待的时间有点长，他们几个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好几个袋子，是尹思源的妈妈让尹思源拿来的点心水果和坚果，种类之多，眼花缭乱。 “这个点心好吃，你们尝尝。”赵杨把手里的袋子递给蒋雨涵和尹思源。 “你少吃点，我们一会儿还要出去吃饭呢。”虽然这样说着，蒋雨涵伸手拿了一块。“放假之后你们有什么打算吗？还来吗？”她问尹思源和赵杨。 “来呗，反正在家学也是学。”尹思源说着还不忘了确认赵杨的意思。 “我没有问题，你们定就行。” “这是我家钥匙，”蒋雨涵从兜里拿出两把钥匙，“过一阵我不在家你们自己开门进来。” “你不在家？你要干什么去？”尹思源和赵杨十分惊讶。 “我要去旅游，不是现在，是过年那几天。” “你过年的时候要去旅游？”尹思源不敢相信的确认着。 “去哪啊？去几天呐？”赵杨问。 蒋雨涵点头，“去哈尔滨，看看雪。” 为什么要过年去旅游呢，尹思源想问，但是他好像知道答案，不敢问出口。 眼看气氛有些凝重，“怎么了，你们两个？”蒋雨涵说着话嘴里的东西也没停。“这是我给自己的奖励，我这一年这么辛苦，出去玩玩多好啊。我一直想去看看跟我们不一样的地方，我是在西藏和东北中选择的东北。” “你还想去西藏？”赵杨皱眉，这姑娘的审美果然跟别人不同，他倒不是说西藏不美，他听酒吧的王哥给他讲过他们进藏的故事，那听着真跟故事似的。“要不等考完试咱们一起去西藏啊！”赵杨眉头舒展，他还没出去旅游过呢。 “好啊，那再好不过了，我一个人还发怵呢。”蒋雨涵也觉得这是个顶好的主意，他们一起看着尹思源。 “我也没问题，等考完试咱们可以到处走走，要不你也先别去东北了，等考完试咱们一起去吧。” “都已经报完团了，”蒋雨涵摆手，“再说去东北哪有夏天去的，当然是冬天去看雪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大约初五六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学。” “那你一个人出去注意安全吧。” “放心吧，我都准备好了，防狼喷雾器，我报的都是正规旅行社，不少钱呢。”她见尹思源和赵杨心事重重的样子，她知道这两个人除了不放心还在替她心酸，以后这样的日子还很多，她不想他们担心也不想费力跟他们解释，还是让他们自己消化吧。 “你过年有什么打算？”蒋雨涵问赵杨。 “没有什么打算，就像往常一样了，其实奶奶在的时候我们也是炒两个菜吃点饺子，我也可以炒两个菜，但是可能没奶奶炒的好吃。” “你可以去我家过年。”尹思源接过赵杨的话，蒋雨涵和赵杨都转过头去看他。 “你家今年在家过年吗？我记得之前你们都是去三亚了。”赵杨回想着。 是的，尹思源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这句话，赵杨提醒他，他才想起来，每年过年他的父母都带他们去三亚。 第35章 送别 蒋雨涵见尹思源没说话，以为他是因为赵杨的话不好意思了，她拎起钥匙想要分给他们，把这件事带过去。 “我过年不去三亚了。”尹思源下了好大的决心，郑重的说。 “为什么？你不用因为我，我能照顾自己。”赵杨显得有些激动。 “你不和父母一起过年，他们能同意吗？就算他们同意了，你在这吃什么，过年你家阿姨也放假了吧，饭店也都关门了，难道你指望赵杨一日三餐给你做饭啊，他一个人的饭好对付，再不济还有邻居家可以蹭饭，难道他还能带着你这个拖油瓶一起去蹭饭啊。”这件事本来也不是一句话就能决定的，赵杨更没有必要把所有都揽到自己身上。 “嗯，”尹思源若有所思，“这些我得仔细想想。” 赵杨还想劝尹思源，蒋雨涵阻止他，“钥匙你们收好，我走了，想来就自己开门。” “不用了吧，过年就休息几天吧。”赵杨颠颠手里的钥匙，他没有问蒋雨涵为什么拦着他，反正无论因为什么，她都一大堆理由，这件事也不是非今天说。 “那就是你们的事了，反正等我回来请把钥匙还给我就好了，你也可以在我家住，要是你家冷的话。” “不冷。”赵杨摇头，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用，他觉得家里真的暖和不少，有时他还会被热醒。 “你出去后每天都给我们发一条信息，这样我们确认你平安无事。” “行啊，”蒋雨涵伸了一个懒腰，“最近真的太累了，我觉得浑身疼，要不咱们一起去做个推拿吧。” 赵杨和尹思源迅速看向彼此，然后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脸上也都是排斥。 “哎，年少不知养生好啊。”蒋雨涵感叹，他们根本不接话，只顾埋头吃着自己的东西，那一会儿去坑蔡秦去？蒋雨涵托着下巴想。 赵杨和尹思源没想到蒋雨涵说过年前两天走，是真的年前两天，腊月二十九，他们送蒋雨涵上了机场大巴，她的飞机是下午五点多的，一点半她就要走。 “太早了吧，”尹思源说，“去太早也没什么事，登机口也不一定出来。” “我第一次坐飞机，不知道机场什么状况，早点去看看。” 尹思源听了这话拉着赵杨要一起送蒋雨涵去机场。可是蒋雨涵坚决不同意，她说导游会在机场等他们，非常坚持的拒绝了两个人的相送，自己登上大巴车。 看着尹思源还是有些担心，赵杨安慰他：“她都那么大了，也不能走丢，有不懂的随便抓个人一问就知道了，她可是文科第一，你这么担心她做什么。” 尹思源见赵杨不在意的样子，心里纳闷，难道赵杨不喜欢蒋雨涵吗？一点也不担心是真的相信她吗？他觉得这些问题比奥数还难。 赵杨当然不担心蒋雨涵，只要蒋雨涵愿意，一车的人她都能认识。他现在犯愁的是他身边的人，没想到尹思源真的说动了父母让他留下来过年，他有些激动有些感动还有些不敢相信。好吧，不敢相信只占了1%。他不敢相信的是，他确认尹思源并不知道自己的心思，那他留下来是不是代表他也在意自己呢？想到这里他有些雀跃，那1%也要变成欣喜若狂了。 他见尹思源正盯着自己，马上敛起上扬的嘴角，脸上又犹豫起来。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你不会还要劝我去三亚吧。”自从他告诉赵杨他爸妈同意他留下来过年，他就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没有没有，”赵杨连连否认，“你今晚是不是要去爷爷奶奶家住了。” “是啊，明天就是除夕了，咱们休息几天吧，我回家收拾几件衣服就去，要不爷爷奶奶总不放心我自己在家住。” “行，走吧，我陪你回去收拾。”赵杨推着尹思源向前走。 “等一下，”尹思源突然转身，赵杨忙后退一步，“先去你家吧，你也收拾几件衣服，我跟爷爷奶奶说好了，你跟我们一起过年。” “不用不用，不用这么麻烦。” “这有什么麻烦的，只是多一双筷子，多一个人陪爷爷奶奶他们还很高兴呢，再说我爷爷奶奶你又不是不认识。”尹思源难得板着脸。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要去给爷爷奶奶拜年了，但是就不用跟你一起住了吧，”赵杨见尹思源要说话，马上说出他的理由，“我也不能让奶奶孤零零一个人的，每天都要给奶奶烧柱香吧。” 赵杨偷偷看看尹思源，尹思源没有说话，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这超出了他的学习范畴。 蒋雨涵在他们双方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对两个人都进行了耳提面命的嘱咐，她告诉尹思源，征求别人的意见是很礼貌的行为，但是该坚持己见的时候要坚持。自己做了决定不要总向别人解释是为什么，除非你是有目的的，必须让别人知道你就是为了他才这么做的，有时候自己的好意也会给别人带来压力。 “好，既然是这样，那明天我去接你，咱们一起吃饭一起看春晚，我可不是为了你才留下来的，是爷爷奶奶今年不想去三亚了，我怕他们太孤独留下来陪他们的，他们说很久没见过你了，也很想你，你到时候可要好好表现。” “我知道了，”赵杨听着尹思源如此刻意的说法，就知道蒋雨涵应该给他“培训”过了。他想起蒋雨涵跟自己说的，她说，不要总去干涉别人（尹思源）的决定，无论他的决定是好是坏，结果是好是坏，还有这个世界是好是坏，他都要自己去领会去解读，毕竟你不能永远在他身边，帮他解决一切。他听了之后还嗤之以鼻，他就是要一直在尹思源身边，无论这世界是好是坏，他都要帮他阻挡一切。只是没想到一语成谶，他只庆幸，尹思源身边还有一个蒋雨涵。 第36章 除夕1 除夕，尹思源快到中午才给赵杨打电话，因为赵杨说他要睡个懒觉。可是他打了好几个，赵杨都没接，也不能睡到现在还没起，尹思源心里纳闷，打算去看看。 “源源，要出门呐。”爷爷在客厅看报纸，见尹思源拿着外套要出门的样子。 “咱们两点多就吃饭了，你要去哪啊？”奶奶听到动静，从厨房里出来。 “我去找赵杨，一会儿就回来。”奶奶点头，尹思源走到门口，“爷爷奶奶，我让赵杨来跟我们一起过年，可以吧，你们不反对吧。”尹思源再次确认。 “当然可以了，这有什么问题，爷爷也是看着赵杨长大的，他就和你一样是爷爷的孙子，他这么小就没有了亲人，肯定很难过，你一定得让他来，有你们陪着爷爷奶奶，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爷爷放下报纸，他看出尹思源的忐忑，给他肯定的答案安他的心。 “我知道了，爷爷。”尹思源开心的笑了。 “让你爷爷开车带你一起去吧，还能快点。” “不用了，奶奶，”尹思源连忙摆手，“离得也不远，我走过去就行了。” “我跟你去，我好久都没回老房子了，我去看看。”爷爷马上起身进屋穿衣服。 尹思源只好在门口等，想到晚上大家一起吃饭，不知为何，他心里真的好期待。 可能是早起起习惯了，没定闹钟赵杨还是很早就醒了，想了半天要不要睡个回笼觉，他发现自己也没有很迫切，起床煮了碗方便面，赵杨发现剩的吃的也不多了，得去补补货了，买些速食品，再买些菜和肉，就算是改善伙食了。 赵杨拎着两袋子东西往家走，最近的菜店要初六之后才开，他多买了一些，还买了一条鱼，他想着自己吃的好一点，奶奶也会放心一点，也没考虑自己会不会做的问题。他走在路上，脑中回想以前奶奶都是怎么做的来着，完全没有印象，赵杨开始犯愁，要不还是放生了吧。 身后传来汽车喇叭的声音，赵杨往旁边让了让。 “赵杨，赵杨。”尹思源打开车窗，伸出脑袋。 “源源？”赵杨没想到是尹思源在车上，“爷爷。”赵杨一眼就认出尹思源的爷爷了，他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爷爷，特别羡慕尹思源有爷爷陪着。但是尹爷爷每次都带着他和尹思源一起玩，也从来不会厚此薄彼。在他们离开之前，赵杨觉得是他们丰富了自己的童年，再见到尹爷爷，他还是觉得那么亲切。 “我们来接你了，快，上车。”尹爷爷在车里大手一挥。 尹思源下车，不由分说得把赵杨拉到汽车后座，自己又坐回副驾。“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啊？”赵杨摸摸自己的衣服和裤子兜，“我忘带手机了。” “你买了什么，你还打算自己做饭吗？不是说好陪爷爷奶奶一起过年吗？” “不是不是，我就是看冰箱空了，补点东西，留着以后吃。” 这时袋子里的鱼动了起来，“这是什么？”尹思源指着袋子问。 “这是一条鱼，嗯，我是想先在家练练，好给爷爷奶奶做个拿手菜。”对，就是这样的，赵杨点头，他为什么会有点心虚。 “那行啊，奶奶还说晚上做条鱼呢，你做吧。”尹思源也不管赵杨说的是真是假，反正你敢说我就敢应。 赵杨觉得自从蒋雨涵给源源培训过，他很少有之前总是犹犹豫豫的表情了，整个人看上去都轻快许多，这当然是件好事，但是他还是在心里默默吐槽蒋雨涵。 “嗯，行，但是我可能需要练习一下。”听着赵杨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爷爷和尹思源都笑了起来。 爷爷把车开到了赵杨家，让他把买的东西都放好，他们轮流给奶奶上过香后，赵杨拿上手机和鱼，跟在尹思源身后。 “我以为你不想来还会推脱呢。”其实尹思源也知道赵杨不那么想去。 “你和爷爷都来接我了，我再推脱就太不识好歹了吧。”双拳难敌四手，也推脱不开了吧，赵杨想。 “那太好了，刚刚爷爷还说有我们陪着特别高兴，你最好每天都去报到，不然我和爷爷奶奶就天天来抓你。”看着尹思源略带得意的威胁，赵杨不禁感叹，他被蒋雨涵同化的也太快了吧，但是，这样真好，他忙不迭的点头，也笑了起来。 爷爷奶奶住的楼房离棚户区不远，他们在家时偶尔还会去看看老邻居。上楼后，奶奶见到赵杨不免也要嘱咐几句，不外乎不要见外一类的话。赵杨把鱼放到厨房，就开始帮奶奶打下手，尹思源也想去凑热闹，但是爷爷叫他去下棋，他的棋还是爷爷教的呢。 两点多，他们准时吃上了饭。赵杨将鱼盘放在了中间，鱼身炸至金黄，配上红色的辣椒，碧绿得香菜，尹思源看着做的漂亮的红烧鲫鱼，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这是你做的？” “嘿嘿，你猜。”赵杨挠挠头，笑得憨直。 爷爷奶奶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尹思源拿了根筷子沾了点汤尝了一口。 “嗯，跟我奶奶做的一样好吃。”所有人都大笑了起来。 “快，洗个手，咱们开饭了。”爷爷召唤大家，尹思源放下筷子，赵杨跟在他身后，两个人走向卫生间，尹思源洗过手将赵杨腰间的围裙解下来，放到厨房，顺便在冰箱里拿出几瓶饮料。 “来，”大家都举起杯子，“爷爷奶奶希望你们以后的每一天都像今天这么开心，可以考上理想的大学，所有的愿望都能实现，好不好？” “好，”两个人异口同声，“谢谢爷爷奶奶，希望爷爷奶奶笑口常开，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尹思源说了两句就看着赵杨，眼神示意他接班。 “我祝愿爷爷奶奶天天月月年年都精神百倍，喜气洋洋。” 尹思源和赵杨就像一户人家里两个讨喜的小辈，一个听话懂事，一个机灵能干。 第37章 除夕2 “好好，”爷爷奶奶笑开了花，“谢谢我两个大乖宝贝，这是奶奶最开心的时候，只要你们好好的，爷爷奶奶做梦都要笑醒的，你们别光顾着学习，也要注意身体，以后啊，就到奶奶家来吃饭，奶奶天天给你们做好吃的。” “谢谢奶奶。” 碰了杯子，爷爷奶奶拿起筷子吃了口菜，尹思源和赵杨也拿起了筷子。这时爷爷拿出了两个红包，递给了他们，赵杨连忙推辞。 “爷爷奶奶就不要这么见外。”奶奶说着也拿出两个红包。 看着赵杨和爷爷奶奶推来推去，尹思源拿过红包塞到赵杨手里，“在饭桌上拉拉扯扯多不好看，你这几天就做几道拿手菜，再把爷爷奶奶哄得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强，快拿着吧。” 赵杨看着红包，心中酸涩，但是大过年的在别人家饭桌上流眼泪是怎么回事，他逼回眼泪，笑着向爷爷奶奶道谢。 “快吃饭吧。”尹思源给赵杨夹了一块排骨，赵杨看着尹思源觉得心中暖洋洋的。他拿起筷子，把排骨放进嘴里。 “太好吃了，奶奶的手艺太好了，我一定要多吃点。” “你奶奶最喜欢听别人说喜欢吃她做的饭了。”爷爷说。 “对，吃完了明天咱们再做别的。” “嗯嗯嗯。”赵杨边吃边答应。 饭桌上其乐融融，虽然只有四个人，但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晚上九点多，赵杨帮奶奶包水饺，看着赵杨熟练的擀皮、包饺子，尹思源简直惊呆了，真是彻底对他刮目相看，赵杨看着尹思源不停的惊叹，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声音的来源在门口的外套中，尹思源过去拿出手机，是蒋雨涵来电，赵杨让尹思源接。 “喂。” “哈喽，你们在做什么？” “我们在包饺子，看春晚。”尹思源坐回到沙发上。 “真的，太幸福了，我都要被冻死了。” “你在哪呢？这么晚还在外面。” “我在冰雪大世界呢。这里有零下四十度，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 “那么冷吗？那你没带几件厚衣服吗？” “我哪知道这么冷啊，昨晚一下飞机就透心凉了，今天早上商场一开门我就去买了保暖衣。我跟你说，跟东北的冷比起来，我们家简直弱爆了。”可以听出来蒋雨涵相当激动，大概是被寒冷刺激到了。 “那你就先回去呗，别再冻感冒了。” “我回去干嘛，我就是出来旅游的，也不能因为冷就在宾馆不出来，我还得出来吃好吃的呢。”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宾馆？” “快了，导游说十点集合。我跟你说，虽然这很冷，但是还是要来看看，绝对是美轮美奂，不容错过的地方。” “我是尹思源。”尹思源听着蒋雨涵说话，鬼使神差的说出了一句话。 “我当然知道你是尹思源，难道我还能听不出来你们的声音吗？” “哦，”尹思源傻笑，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我把免提打开了，你说吧。” 尹思源打开了公放，将手机放在茶几上。但是蒋雨涵那边却没有了声音。 “喂？喂？蒋雨涵，你听得到吗？”尹思源把手机拿了起来。 “我听得见。” “那你说吧。” “我说什么，你一打岔，我都忘了我要说什么了。” 大家都笑了，赵杨和尹思源好像看到了电话那边的蒋雨涵皱眉的样子。 “嗯，反正现在是公放，大家都听着呢。” “是吗？爷爷奶奶也在吗？” “在。” “哦，那祝爷爷奶奶新年快乐，每天都要给两个小伙子做饭辛苦了，他们可能吃了，有什么活他们能干的就让他们干，千万别舍不得。” “好，好孩子，”爷爷奶奶被逗笑了，“你什么时候回来，也来奶奶家吃饭，奶奶给你们做好吃的。” “好啊，我回去就去给爷爷奶奶拜年，给你们带哈尔滨的特产。” “哈尔滨啊，那么远呐，可别往回拿了，爷爷奶奶心领了。” “没事，少买点，大家都尝尝鲜，要不他俩该说我抠了。” 爷爷奶奶哈哈大笑，赵杨只是听着他们说话，跟他们一起笑，尹思源觉得这画面太和谐了，简直就是他心中向往的生活。 “哎呀，我们要集合了，我不跟你说了，手都要冻掉了，爷爷奶奶拜拜，我回去就去看你们。” “好，再见。” 挂断电话，尹思源又将手机放回赵杨外套兜里，他觉得无比轻松，甚至沉溺在这美好的场面，从前，他和父母一起过年，都是大家做着各自的事情，他已经记不清上次这样的氛围是在什么时候了，他暗自下定决心，以后的每一个年，他都要带赵杨和蒋雨涵一起来爷爷奶奶家，他们既是朋友，也是彼此的亲人。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很快春晚也结束了，爷爷奶奶嘱咐他们早些休息，就回房间睡觉了，尹思源正从柜子里拿被子，赵杨阻止了他。 “我回去了，你别折腾了。” “都这么晚了，你还回去干嘛，你要是嫌床小，我去沙发睡也行。” “没有没有，”赵杨扯着尹思源，“我还是有些不能适应没有奶奶，我想回去看看她。” 原本执意要出去的尹思源卸了身上的力道，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赵杨，或许该安慰他一下。 “我跟你一起回去，或者我送你吧。”尹思源觉得这个主意还不错，他马上去拿羽绒服。 “不用不用，”赵杨还是拉着尹思源，“你别折腾了，再把爷爷奶奶吵醒了，离得近，我一会儿就到家了，到家我就给你发信息。而且，明天上午我就过来，不用你去接我，来了我们陪爷爷奶奶继续。” 赵杨说的继续是打扑克，今天吃过饭，他们教尹思源打扑克，好像自从十岁之后，尹思源再没摸过这些东西，但是今天玩起来属他最兴奋，简直是杀疯了。 赵杨见尹思源脸上浮现出一丝犹豫，笑得也很勉强，他不再等待，立刻穿上外套，向尹思源摆摆手，蹑手蹑脚的打开大门，尹思源看着赵杨消失在黑暗中，原本欢悦的心情慢慢的沉了下来。 第38章 泡温泉 春节是我们最隆重的传统节日，充满了喜庆与团圆，不仅仅是一个节日，它还是一个让心灵回家的港湾，一个承载着无数美好记忆的时刻。 大年初六，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尹思源和赵杨来到蒋雨涵家，敲了半天也没有人开门。 “早知道就留一把钥匙了，现在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情况，回来了还是没回来。”他们站在门口，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回来肯定是回来了，昨天上飞机前打的电话，”尹思源猜测着，“是不是下飞机忘记开机了？” “难道她没在家？会不会去找蔡秦了？” “那我们还等不等？” 两个人彷徨着，他们当然不希望蒋雨涵出什么问题，但是现在联系不上人，原本只是有些担心的两人，又多了些不安。 “哎，”尹思源突然想到，“给蔡秦打电话问问。” “聪明。”赵杨拿出电话。 这时他们听到有脚步声，探出头去看。蒋雨涵上楼听到有人说话，仰首望去。三双眼睛交汇，蒋雨涵没想到他们在自家门口，有些惊讶，赵杨和尹思源松了一口气。 蒋雨涵把羽绒服的帽子摘下，赵杨和尹思源有些吃惊，蒋雨涵原本就有些瘦，现在更是瘦的脸只有巴掌大小，或许是这几日有些折腾，面容也很憔悴。 “你这是怎么搞的，才几天，怎么瘦成这样？”赵杨皱眉。 “感冒了。”蒋雨涵笑了笑，笑容使她的脸上恢复了一些生气。 她拿出钥匙开门，让赵杨和尹思源进屋，“你们怎么来了？不用这么迫不及待就开始学习吧，好歹也休息几天。”她将手中的袋子放到桌子上。 “你的电话一直关机，也联系不上你。” “是吗？可能是没电了。”蒋雨涵进屋脱了衣服，拿起手机，果然没电了，她从行李箱中找出充电器。 “你们还不放心我啊，我能出什么事？” “不是不放心你，是有事跟你说。”赵杨看看尹思源。 蒋雨涵把买的东西从袋子里拿出来，她买的多半是一些速食产品，赵杨还买了一些速冻的饺子馄饨，而蒋雨涵买的都是方便面、面包、火腿肠之类的，最后她还拿出了一小瓶白酒。 “你怎么还买了瓶白酒，你要干什么？”赵杨大惊失色，他拿起白酒，可能是拿错了吧，他想。 “你什么表情，白酒用来干什么你还要问吗？” 何止是大惊失色，他的脸沉了下来，眼神冷冽。 “开玩笑的，”蒋雨涵见赵杨信以为真，马上解释道：“我不是发烧了吗？用来降温的，别说你们没用过这招。” 小的时候，家长都用过这招给自己降温，赵杨脸色缓和了一点。 “酒精降温也不是很靠谱，你还是得吃药啊，现在还烧么？”尹思源问。 “不烧了，都好多了，在哈尔滨还打了几针呢。”蒋雨涵给他们看手上的针眼。“你们吃饭了吗？” “吃了，你还没吃饭吗？” “嗯，我睡到两点多才醒，就吃了一个飞机上发的一个小面包，我都要饿死了。”她将桌上的吃的放进柜子里，只留了一桶泡面和一包瓜子，又拿起热水壶烧水。 “你就吃这些啊，生病了得吃点好的补补。” “冰箱里有什么吃的，我给你做点。”赵杨卷起袖子走到冰箱前面。 “冰箱里什么都没有。” 赵杨拉开冰箱，真的像蒋雨涵说的，什么都没有，而且，赵杨看了一眼地上，连电源都没插。 “我不是出门了吗，就把电源都拔了。” “那你也不能吃这个，走吧，看看有没有饭店开门的。”尹思源起身去拿外套。 “没有，”蒋雨涵坐下，示意他们也坐下，“要是有开门的我早就买了，主要是我饿了，先对付一口，吃了东西我还得吃药呢。”蒋雨涵把瓜子撕开，“坐，等我病好了，就去爷爷奶奶家给我改善改善伙食吧。我还给你们带来哈尔滨的特产，不过是邮回来的，还没到，等到了，人人有份。” 女孩子欢快的声音感染了他们，赵杨和尹思源也笑了起来，虽然蒋雨涵在别人面前都是一副冷漠的样子，但和他们在一起时，却是插科打诨，气氛总能轻松许多，虽然只是几天没见，他们还挺想念她的。 “对了，你们说有事跟我说，是什么事？”面还没有泡好，三个人一起嗑起了瓜子。 “哦，”尹思源想了起来，刚刚一打岔，都给忘了，“我爸的朋友给了他几张温泉山庄的票，我们原本是想找你去泡温泉的。” “啊？那为什么不去了呢？”蒋雨涵拿出嘴里的瓜子问。 “你不是感冒了吗？” “感冒不能泡温泉吗？”蒋雨涵秉承着不懂就要问的原则。 “那好像没有这个说法吧，但是要是着凉了更严重怎么办？” “说不定泡了之后就好了呢？什么时候去，去几天？”蒋雨涵满脸兴奋。 “要去就明天去，能住两晚，初十之后咱们就开学了。”尹思源暗自踌躇，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去，这个冬天蒋雨涵已经感冒好几回了，早知道刚才她问的时候就敷衍过去好了。 “行啊，在什么地方，咱们怎么去？”蒋雨涵兴致倒是很高，她打开泡面，拿叉子挑起一些。 “明天我们来接你吧，咱们打车去就行。” 蒋雨涵点头，赵杨和尹思源见蒋雨涵一直在吃，没有说话打扰她。蒋雨涵吃了一半，肚子里有了点底，“你们这几天都干嘛了，就一直在家待着吗？” “没有，我们去看了几场电影，陪爷爷奶奶在家打扑克下棋什么的，本来想去酒吧转转的，但是这几天都关门了。” “对了，蔡兄在家吗？叫上他一起吧。”尹思源突然想起来。 “他不在家，”蒋雨涵边吃边说，“他去外公家了，得过了元宵节才能回来呢。” “这样啊，那真是可惜。”尹思源倒是很喜欢他们四个人在一起的氛围，轻松自在，什么都不做只是听着他们说话就很有趣。 “蔡秦知道了也会觉得很可惜的，他在外公家也天天补课，都要崩溃了。”蒋雨涵先点头后摇头，想起蔡秦天天都要向她诉苦，她只能对他的遭遇深表同情以及精神上支持。 “蔡兄上大学还打算学计算机吗？” “应该是吧，毕竟学了这么些年了，其实这么看上职高也挺好，对文化课要求也不高，还能早早的确定自己学什么专业，不像咱们，学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说着，抬头看着赵杨和尹思源，“你们两个想好考什么专业了吗？难道真的等到考完试再选啊？” 他们两个一个摇头一个摆手，蒋雨涵没明白是什么意思，赵杨指指尹思源，“他，他已经确立了自己的目标。” “真的？”蒋雨涵先是吃了一惊，又扬唇轻笑，“你可真不容易，你的目标是什么？” “我要当一名医生。”见尹思源连眼角都微微扬起，赵杨嘴边的笑容渐盛，连眉梢都不自觉的流露出笑意，他却没有说话。 “是谁启发了你？”眼角的余光扫到赵杨一脸痴汉样，蒋雨涵忍不住嘴角也上扬了起来。 第39章 畅想未来 “初一那天，我们去看电影，结果有一个人突然发病了，多亏有医生在场，感觉真的是于千钧一发之际，力挽狂澜，我当时就心动了。”尹思源捂着心脏的位置，笑容如同清泉的波纹，在他的嘴角溢了出来，荡漾至他的眼间眉梢。 蒋雨涵见他一副心驰神往的表情，抑制不住的笑容也泛在脸上，“那可真好啊，想想你穿白大褂的样子也是很养眼的。” 尹思源苦恼的蹙了下眉，显然他不同意蒋雨涵的说法，但是又不知如何反驳，“我是立志要做一名好医生的，不是为了好看的。” 赵杨见尹思源郑重的模样，侧过脸，柔和的波光在眉宇间闪动，仿佛无数的情丝在翻涌，那欢喜难以掩饰。 蒋雨涵抿着嘴唇，想压抑住自己的笑意，但看到赵杨的样子，还是忍俊不禁笑了起来，惹的赵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尹思源更加疑惑了，他们这是什么反应啊？ 蒋雨涵连忙摆手表示不是在笑你，“那你呢？”她视线飘向赵杨，“你想好了吗？” “我呀，我就在源源的学校附近找一个差不多的大学，学一个企业管理、经济金融类的，以后你家要是逼你接手家里的产业，我替你去管理，你就当个甩手掌柜。” “啊？”尹思源惊愕，随即连连摇头，“不，你要选一个你喜欢的专业，如果我家有什么问题，我可以自己解决，没有必要去牺牲你的未来。” “这怎么能算牺牲呢？这就是我想要的，我的目标就是搞钱。” 尹思源从未听赵杨说起过这些，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拧着眉毛，怀疑的看着他。 “诶，你不要这么纠结，一切都还要看他考出来的分数，再说，也不一定你学的是什么以后就能做什么，你不要现在就杞人忧天。”蒋雨涵打破他们之间的僵局，“还有，不是他说他替你，你爸就会同意，你就听他在这畅想，也只有你才会当真。”蒋雨涵当然不怀疑赵杨的用心，他这样说必然就是这样想，只是情势到底如何还有待商榷，何必现在就引发矛盾呢？ “是啊，这确实也是个问题，我得好好想想。”赵杨拄着下巴，做思考状。 “快别装了。”尹思源嘴角噙着笑，打掉赵杨下巴上的手，这么假，他又不是个傻子。 “你这演技不如我吧。”蒋雨涵大笑。 “甘拜下风。”赵杨双手抱拳，做低伏状。 三个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流了出来。 “你们不好奇哈尔滨是什么样的吗？我回来你们都没问过？”蒋雨涵抹抹笑出来的眼泪，将吃完的泡面盒装进袋子里，三个人开始嗑起了瓜子。 “这不是还没聊到那吗？怎么样，哈尔滨好玩吗？”尹思源问。 “好玩，跟我们这儿是两个世界，我第一次见下得那么大的雪，真的像书里写的如鹅毛，就一会儿到处都是白色了，银装素裹，美不胜收。哎呀，形容不出来，你们真应该自己去看看。” “你就没拍些照片吗？”尹思源好奇的问。 “你不说我都忘了。”蒋雨涵拍了下桌子，起身进屋，只是十几秒钟，她拿着手机和两个鼓溜溜的信封坐了回来。 “这是当地的明信片，我买了三包，咱们一人一个。”她将明信片分别递给两个人。 尹思源和赵杨接过明信片，并且打开，“都是一样的。” 他们看着两套一模一样的明信片，问她。 “当然了，不患寡而患不均，最忌讳分赃不均， 所有的东西都是一人一份。”蒋雨涵振振有词，“这是拍的照片。”她又将手机递给他们。 他们翻看着照片，如她所料，惊叹与称赞溢于言表。 “你怎么光拍景不拍人呢？”赵杨将手机还给蒋雨涵。 “我不喜欢拍照。”她拍的全是景色。“哈尔滨的东西也特别好吃，一条鱼可以做四种吃法，那鱼这么长。” 尹思源觉得蒋雨涵比的有些夸张，两只手之间的长度都快一米了，他见赵杨聚精会神的听着蒋雨涵说话，也没有打断她。 “还有铁锅炖，特别香，有机会我还想再去吃一回，还有马迭尔冰棍，哈尔滨虽然外面冷，但是屋里热，坐在屋里吃根冰棍太舒服了。” 看了照片，又听着蒋雨涵的描述，两个人都心动不已，“要不咱们考完试也去哈尔滨走一圈吧。”尹思源兴致勃勃。 “考完试是夏天，你夏天去哈尔滨干什么，都是冬天才去的。”蒋雨涵道。 “他大概只记住你说的美食了。”赵杨插话一句。 尹思源不理会赵杨的打趣，暗自盘算着，“那明年冬天，咱们一起去啊，你也再去一次。” 蒋雨涵疯狂摇头，“我不想再去了，哈尔滨实在是太冷了，如果你们夏天去可以考虑跟你们一起去吃点美食，冬天就算了吧。” “雪景那么美，你不想再去看看吗？”赵杨看蒋雨涵的反应有些奇怪。 蒋雨涵还是摇头，雪景确实很美，但是哈尔滨的冷让她心有余悸。没敢告诉他们，她从冰雪大世界回去就发烧了，旅行团的冰上、雪上项目她都没去，此次旅行除了第一天出去又吃又玩，后面几乎就是在宾馆躺着了。 “哎，我以为你们女孩子都喜欢雪呢。”赵杨惋惜道。 “还好吧，咱们这儿每年都飘几次雪的。” “咱们这儿的雪都太小了，下了就化了，我记得好像就有一年下的特别大。”赵杨看向他们，寻找支持。 “是有一年，但是得有五六年了吧。”尹思源也记得不是特别清楚了。 “是，是有一次下的特别大，我妹妹就是那天出生的，所以她的名字叫雪涵。”蒋雨涵点头。 “那你叫雨涵，是不是你出生的时候下雨了。”尹思源猜测道。 “bingo，答对了。”蒋雨涵笑得欢快。 “那你们的这个涵字是什么寓意？”赵杨问。 “我妈姓韩，谐音。” “哦，”两个人点头，“好有心意啊，你的名字。” “那个时候好像都是这样，蔡秦也是，他妈妈姓秦。我们小时候给他起外号叫芹菜，菜青虫，菜包子。他哭着问他爸妈为什么要姓蔡，为什么要姓秦。”说起小时候的事，蒋雨涵笑得调皮。 “你也是吧？”她问赵杨。 赵杨颔首，“对，我妈姓杨。” 她又转向尹思源，“饮水思源，你的名字也很好啊。” 尹思源轻轻一笑，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那你们呢，以后你们想给自己的孩子起什么名字呢。”尹思源的目光迅速扫过眼前的两个人，语气中带着试探。 “啊？”赵杨觉得他的思绪在这一刻完全停滞了。 蒋雨涵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像是被他这句话逗得前仰后合，泪花飞溅。 晚上，赵杨躺在床上想起下午的事，笑得合不拢嘴。源源去上厕所时，蒋雨涵偷偷的问他，是不是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 “没发生什么事啊？”赵杨不懂蒋雨涵为何这样问。 “我看你的眼神那么放肆，还以为你把他攻破了呢。”蒋雨涵叹息。 “你…”赵杨眉头紧锁，语气无奈，“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语出惊人啊。”赵杨还偷偷看着尹思源的动向，但是想起蒋雨涵的话，忍不住低头低笑出声。 “你看看你笑得不值钱的样子。”蒋雨涵戳着赵杨的肩膀，真是愁死人了，她暗忖道。 赵杨把被子盖在脸上，怎么也消除不掉心里的悸动。他突然觉得有蒋雨涵在真好，她知道他的心思，却不曾疏远鄙夷他，对于她的调侃打趣自己也不会反感。他可以无所顾忌的向她诉说自己的心事，她会鼓励会安慰还会帮他调节他们之间的问题，虽然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蒋雨涵理解或者说是了解他，知道他说的话的用意，这大概就是友谊最美好意义。 第40章 温泉山庄 他们要去的温泉山庄离市区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的车程，在尹思源三催四请下，下午两点钟终于出门了，跟昨天的状态相比，蒋雨涵的脸色好很多，但像是睡不够一样，一路上都是迷迷糊糊的。郊区的风比市区大一些，蒋雨涵被风吹的一哆嗦，先跑到门廊去等他们。尹思源和蒋雨涵一人背了一个书包，赵杨则是无包一身轻，走进山庄大厅，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尹思源拿着票去跟前台服务员交流，赵杨和蒋雨涵小声的讨论着大堂的装潢，这时一行人走了出来，相谈甚欢，可以看出其中一人是山庄的管理人员。他把一行人送到门口，转身就向前台走去。 “思源，怎么只有你自己呢，你爸爸没来吗？” 尹思源转头看过去，“林叔叔，我爸去我大伯家了，他说过几天来拜访您，我再过两天就开学了，所以先带两个朋友一起来见见世面。”尹思源嘴角微微上扬，与往日的清冷内向不同，此刻他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少年，彬彬有礼的与长辈打着招呼。 “这是你的同学啊。”林叔叔顺着尹思源手指的方向，眼睛扫射了他们几下。 “林叔叔好。”赵杨和蒋雨涵只是打了个招呼，没有走得太近，林叔叔大概还要再跟尹思源寒暄一阵子吧，他们想。 林叔叔笑容满面得冲他们点点头，笑意却未达眼底。 “对，他们是我一中的同学。” “你爸爸经常说起你，你考上了最好的高中，将来也能考上最好的大学。” “林叔叔，您太抬举我了，学无止境，我还得努力。” “你太谦虚了，”林叔叔拍着尹思源的肩膀，“你爸爸把你教育的这么成功，我们都拿他做榜样，我们谁家要是能出个北清的苗子，那可真得烧高香了，你好好学习，以后接你爸的班，肯定比你爸强。” 赵杨和蒋雨涵听着他们东拉西扯，两人也在窃窃私语。 “看来他爸真有让尹思源接班的意思啊。”蒋雨涵嘴唇微动，尽量保持着微笑。 赵杨注视着尹思源，他知道，尹思源并不善于跟长辈交谈，尤其是这种像他爸爸一样，喜欢说教，喜欢炫耀的。而此时他的嘴角挂着微笑，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烦的侧耳倾听，仿佛林叔叔说的是什么至理名言。 蒋雨涵也瞄着他们，没听到赵杨的回答，她眼神微瞥，只见赵杨眉心微皱，蒋雨涵轻轻摇头，这一副圣母样，同情心泛滥啊。 “喂。”蒋雨涵拐了拐赵杨。 “怎么了？”赵杨收回杂乱的思绪。 “我说尹思源应该是不考北清了，也不知道他家得翻起什么风浪呢？他的分也挺可惜的。” “北清没有医科吗？” “学医为什么要去清北，当然要去中国最好的医科大学了，他的分绰绰有余。” “医科大学多少分啊？” “高的时候六百七八，低的时候也得六百四五吧。” “嗯，”赵杨点头，“那么说你们的分都够，他期末的时候考了六百八十多，你考了六百四十多。” “咱们平时做的题比高考的难，他考个七百左右没问题。” “真的？”赵杨的眼睛熠熠生辉，“那我是不是也能上六百了。” “没问题，”蒋雨涵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你再努力几个月上到六百三四都有可能。” 赵杨抱着蒋雨涵给他画的大饼畅想着，蒋雨涵盯着尹思源，他们寒暄的时间也太长了吧，得想个办法打断他们，她暗想道。 “哎，你这孩子还拿着票来的，你把这票收好，想送给谁就送给谁，你和你同学这次的消费全算林叔叔的，千万别客气。”尹思源听着林叔叔说话，手指还不停的摩挲着手里的票。 “那不好吧，林叔叔，”尹思源连连推辞。 “有什么不好的？你爸爸和我是最好的朋友，你来叔叔家玩，叔叔还能让你花钱。给他们安排最好的房间，跟经理说一声，他们的消费我签单。”林叔叔跟前台服务员交代道。 “我爸要是知道我给林叔叔添麻烦了，会怪我的。”尹思源吞吞吐吐的说。 “别担心，有叔叔在，千万别客气，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都行。”林叔叔扫了一眼赵杨和蒋雨涵。 “谢谢叔叔。”赵杨和蒋雨涵微笑着点头。 “一会儿让服务员带你们去房间，叔叔还有事先走了。” 他们好说歹说把原本安排给他们的房间换成了两个普通的标间，“去泡温泉吗？”进房间前，尹思源急忙问蒋雨涵。 “不去，困了，睡一觉。”蒋雨涵摆摆手，吃了药总觉得特别困。 尹思源将书包扔到床上，走到了落地玻璃门前，玻璃门外有一个小小的阳台，围栏并不高，围栏外是一片湖，不远处还搭了一座桥，在湖面上蜿蜒前伸，林叔叔说湖里种了荷花，夏天花都开了，那景致应该还不错，到时候再来一次，尹思源思索着。 “在看什么？”外面光秃秃的，没什么好看的，赵杨瞧了一眼，“你说蒋雨涵怎么想的，大老远跑这来睡觉了。” “她感冒还没好，肯定还不舒服，我就觉得不应该来。”尹思源脱了衣服，坐在床上。 “是她想来的，昨天属她兴致最高。” “她可能是不想扫我们的兴。”尹思源想了想，“蒋雨涵人前人后是两副面孔。” “她可真是当演员的好苗子。”赵杨似笑非笑点头表示赞同。 “我不是那个意思，”尹思源见赵杨没有领会他的话，他想可能是自己用词不准确。“我觉得她可能更喜欢一个人待着。” “哦，”赵杨收敛了笑意，尹思源不说他还真没注意过，蒋雨涵总是自己，无论是吃饭还是学习，如果不是他们主动找她，她很少主动联系他们。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总是面无表情，在看到他们的时候，眼底才有一些笑意。 尹思源在人前是笑语盈盈的，大概只有他知道他有些内向孤僻，而蒋雨涵在人前是冷漠无语，在他们面前才会展现一些诙谐幽默。无论是冷漠还是微笑都是他们的保护色，原以为长大之后会有各种的烦恼，没想到少年也会生出愁绪。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语还休，欲语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不知过了多久，思绪才慢慢回笼，赵杨发现尹思源一直默默坐在他身边，他有些慌张，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失神。 “咱们也歇一会吧，等蒋雨涵睡醒了，一起去温泉看看。”尹思源没有追问。 “好。” 夕阳西沉，屋里慢慢暗了下来，蒋雨涵睡醒了，也饿了。也不知道那两个货会不会等我，还是自己就去快活了，蒋雨涵心里想着，拿着外套出门了。 她发现隔壁的房间开着门，悄悄探出头向里望去，两个人都坐在床上拿着书，区别是尹思源在看，赵杨将书扣在脸上，似乎是睡着了。蒋雨涵的手指在门上轻轻叩了两下，尹思源抬头。 “你睡醒了。”尹思源嘴唇微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赵杨脸上的书“啪”的一下倒在身上，他直勾勾的盯着蒋雨涵。 “你没睡啊。”蒋雨涵闷笑，走进他们的房间。 “你再不醒，我就睡着了。”好生哀怨，赵杨怎么也没想到长途跋涉来这是来学习的，还是英语。 “那快走了，我饿了。” 吃了睡，睡了吃，你当是在养猪吗？赵杨想吐槽她，但是见尹思源已经在穿鞋了，只好也从善如流的跟他们走了。 温泉山庄只有一层，所以占地面积比较大，他们七拐八拐走了很久才找到餐厅，有的地方还能闻到油漆的味道，尹思源说听他爸说这个温泉山庄是冬天刚刚建好的，年前才营业不久。 餐厅的食物种类很多，中餐西餐，烧烤海鲜火锅烤肉，样样齐全，考虑到蒋雨涵还在生病，他们就点了几个菜。因为点菜的人比较多，所以上菜的时间会有一点长，三个人坐下来一时间默默无言，与旁边的嘈杂喧嚣相比有些过于安静。 第41章 生日 尹思源从兜里拿出一个手机大小的盒子放到赵杨面前。 “这是什么？”赵杨拿起来看，“mp4？”他看向尹思源。 “对，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吗，这是送你的生日礼物。” “你还记得我的生日呐。”赵杨有些惊喜，随即歪着头挠了两下，傻笑起来。 “今天是你的生日啊。”蒋雨涵手托腮，眼睛眨巴眨巴的，“你昨天怎么没说啊？我都没准备礼物。”又对着尹思源埋怨道。 “我忘了，今天早上收拾东西才想起来。”尹思源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不用了，我都多大了，不用礼物了。”赵杨赶紧帮尹思源解围。 “这跟多大了有什么关系，生日是专属你的节日，当然要庆祝一下了，没关系，我从哈尔滨买了好多东西，等快递到了，随你挑。”蒋雨涵也不去纠结什么，刚刚埋怨尹思源也是随口一说。 “那我可不客气了，你到时候不要心疼。” “怎么可能，多说一句话都是我不对。” 尹思源看着两个人互相放狠话，又好笑又有些落寞。 一个同样的盒子出现在蒋雨涵面前，蒋雨涵看看赵杨手里的，又看看桌子上的，“这是给我的吗？我又不过生日，你买了几个呀？” 只见尹思源从兜里拿出一个没有盒子的机器，上面还连着耳机，显然是他在用的。 “我买了三个，我们一人一个，听英语真的特别方便。不过我和赵杨的是黑色，你的是红色，这样省得我们拿串。” “无功不受禄，我怎么好意思呢？” “那就当是提前送你的生日礼物了，你什么时候的生日？” “阴历四月初。” “还有三个月，不算长，就这么定了。”尹思源拍板。 蒋雨涵闻言轻笑，“那你是什么时候的生日，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他是七月初的生日。”赵杨接话，若是让尹思源自己说，他定是要推辞的。 “要不你也在我拿回的东西里挑一个吧。” “喂，你也太敷衍了吧。”赵杨替尹思源打抱不平，“你看看源源准备的礼物多用心。” 蒋雨涵斜着眼睛横了赵杨一眼，得了便宜还卖乖，老实点得了。 赵杨好像看懂了蒋雨涵的意思，不再随意发言，他轻抚着尹思源送给他的礼物，爱若珍宝。尹思源见赵杨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十分喜欢，不知为何心脏噗通噗通的越跳越快。 蒋雨涵看着他们，他看着它，他看着他的样子，想起了那首诗，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对于这一发现，她竟然心跳加快，她捂着自己的嘴，生怕自己会兴奋的叫出来。 一会儿菜上了七七八八，他们开始动筷子。 “也不知道这儿有没有蛋糕，不吃蛋糕的生日不完满啊？”蒋雨涵叹气。 “他们这有西餐，应该有饭后甜点，我问问。”尹思源马上招手叫来服务员。 “别，别，”赵杨马上拦住尹思源，“别折腾了，我不喜欢吃蛋糕。” “这有什么折腾的，问问而已，我喜欢吃，问吧。”有蒋雨涵的支持，尹思源更有底气了。 尹思源跟服务说了他的要求后，心满意足的等着后面的安排，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我是怕一会儿你们俩要给我唱个生日歌，我得老尴尬了。”赵杨无奈的说。 “这你有什么尴尬的呢，你在酒吧唱过歌，还怕这些，一会儿啊，说不定大家还得来个大合唱呢。”蒋雨涵帮赵杨脑补。 “天爷呀。”赵杨捂住脑门，想到那画面他都想钻桌子底下去。 “要不我让他们上三块甜点得了，咱们低调点？”尹思源询问赵杨的意思，将心比心，要是换成他他也会觉得尴尬。 “嗯嗯嗯，”赵杨点头如捣蒜，充满了感激，“源源你真好。” 蒋雨涵觉得自己要受不了赵杨了，平时一派坚毅果敢的模样，一对上尹思源，马上变成小花猫。原来书中写的没有错，无论男女，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都会变得不像自己。 “你的生日真大啊，大年初七，”她算了一下，“蔡秦的生日是腊月二十九，你俩的生日虽然只差了八天，但是他比你小了快一年。” “蔡秦的生日是挺小的，他再坚持坚持，说不定能挺到大年初一。” “你跟蔡秦的妈妈想的一样，我妈说秦阿姨生蔡秦的时候都要气死了，本来想再挺两天，实在是挺不住了，”蒋雨涵乐呵呵的，“但是蔡秦要是再晚两天出生，他跟你们就不是一个属相的了。” “这么看咱们四个我最大。”赵杨眼睛一亮。 “你的生日最大，我比你们大一岁。” 赵杨和尹思源惊讶的看着蒋雨涵，他们还真不知道这件事。 “你是晚上学一年吗？”尹思源问。 “有可能是学习不好，重读了一年。”赵杨猜测。 “不可能。”她马上反驳赵杨，“我上学时从来没考过第二。” “那为什么？” “呵呵，我爬树从树上摔下来了，腿骨折，我爸就让我晚一年上学的。”说起来蒋雨涵还有点不好意思，她小时候是真淘。“要不然今年的这个时候，我都已经上大学了。” “你小时候学习这么好，为什么没跳级呢，我听说现在好多小孩都跳级。” “咱们那时候哪有这些，大家都按部就班的上学，那时候跳级的没有，留级的倒是挺多。”蒋雨涵吃饱了，放下筷子跟他们说话，她环顾四周，“这餐厅要是有个钢琴就好了，这样还能让尹思源给你弹个生日快乐歌。” “不用不用，”赵杨立刻打断蒋雨涵的话，“就吃个蛋糕切块就行，别搞花样了。”赵杨的手在下面扯着尹思源的袖子，怕他生出不好的念头。 “好多年不弹，我都忘了。”尹思源冲赵杨摇摇头，表情淡淡的。 蒋雨涵发现赵杨拧着眉冲她使眼色，脑袋还特别轻的摇了摇，要不是自己一直看着他，根本发现不了。她说错了什么话，是钢琴吗？难道钢琴是尹思源的禁忌？ 蒋雨涵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服务员就端着他们要的甜品送了过来，还带着三根蜡烛。 尹思源将蜡烛插在赵杨面前的切块蛋糕上，并点燃。 “许愿吧。” 赵杨双手交叉放着胸前，“我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 “你怎么说出来？许愿都是不能说的。” “对啊，”蒋雨涵也附和，“说出来就不灵了。” “怎么可能？”赵杨不服气，“我们三个都要去京都，肯定一直在一起，不会实现不了的。” 这倒是，蒋雨涵和尹思源都点点头，赵杨殷切的目光看着尹思源，顺带扫了一眼蒋雨涵，尹思源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蒋雨涵则露出了一脸姨妈笑，她冲赵杨挑挑眉，赵杨冲着她傻乐。 尹思源心里有些泛酸，他们两个总背着他窃窃私语就不说了，现在还在他面前眉来眼去的。他也知道自己他不舒服的没来由，本来他们三个人是好朋友，如果他俩转换身份成了情侣，自己肯定就被隔在外面了，就算他俩不介意自己在中间，他也不能这么没眼色吧。哎，难道他注定要孤孤单单一个人吗？赵杨还说要一直陪着他呢，现在早就忘脑后去了吧，尹思源觉得自己有点像个怨妇。 “尹思源，你在想什么呢？快吃吧，吃完了好回房间啊。”蒋雨涵伸手在尹思源面前挥了挥，这人刚刚还好好的，这回不知在想什么，满脸的叹息与哀怨。 “哦，”尹思源猛的回过神来，“那咱们不去泡温泉了？” “泡温泉着什么急，明天还有一天呢，刚吃完饭不能洗澡，一会儿看看有什么娱乐项目。” 蒋雨涵三下五除二就把蛋糕吃了，尹思源将自己的蛋糕推到她面前，“你喜欢吃你都吃了吧，我不喜欢吃甜的。” “这好歹也算生日蛋糕，你不吃一口沾沾寿星的喜气吗？” 也对，尹思源想了想，拿起叉子在赵杨的蛋糕上叉了一口，冲蒋雨涵点点头，这应该算是沾了喜气了吧？ 赵杨不禁挑眉，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意，蒋雨涵翻了个白眼。 第42章 突发意外 娱乐场所的项目不适合他们，他们拿了一副扑克回房间了。尹思源有些心不在焉，赵杨又有些困了，蒋雨涵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赵杨本来想问问尹思源怎么了，但他闭上眼睛不愿多言的样子，赵杨关了灯，没过多久，两个人的呼吸声逐渐平稳。 尹思源梦见自己在参加数学竞赛，突然有人把一条湿漉漉的被子盖在他身上，赵杨拉着他要走，他紧紧的抓住卷子，我不能走，我还没做完呢，他大声喊。突然间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补课班，一声巨响，一股热浪袭来，他拼命的跑，我得赶紧出去，赵杨在外面等我呢，一脚踩空，尹思源蓦地睁开眼睛。 他以为自己还在梦中，只见房间里滚滚浓烟，赵杨眉头紧蹙，还在睡梦中，尹思源立即下床叫醒他。 “好像是着火了，我们得赶紧走。” 被摇醒的赵杨还有些发懵，但见这情况他也知道刻不容缓，立刻随着尹思源往外跑，尹思源去开门，门把手热的烫手，他马上就缩了回来。 赵杨回身想去卫生间找个毛巾垫一下，猝不及防间，房门连带着门楣倒了下来，赵杨冲过来，将尹思源推开，自己被砸在下面动弹不得。 尹思源的一只脚被压住，他使劲的将脚抽了出来，走廊地毯上烈火熊熊燃烧，赵杨觉得自己的背上好像有一块烧的通红的烙铁。 “赵杨，动一下，快动一下。”尹思源双手用力想抬起压在赵杨身上的门楣，门楣被烧的滚烫，赵杨听到了滋滋的声音。 “不，你快走，不要管我，你快走。”赵杨伸手去推尹思源，却够不到，只能去扒他的手。 “不行，我怎么能自己走，你使劲啊，你快起来，我们得一起走啊。”尹思源用尽全身力气去搬，他的手被烫的生疼。 “源源，你听我的，快走吧，我们不能都在这，你先出去，找人来救我，求你了，快走吧。”赵杨满脸通红，歇斯底里的喊道。 “我怎么能丢下你，你不要放弃，我们一起用力，你不是答应我会一直陪着我吗？我求你了，我们一起走，好不好？”尹思源哭喊着，大火烤的他脸上发疼，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又被浓烟呛得直咳嗽。 赵杨的神思这一刻无比的清明，他被压在门下使不上一点劲儿，尹思源用力向上时，他觉得有些松动，也跟着用力，试了几下，只向外挪动了一点。 “你们在做什么？” 一个声音传来，蒋雨涵出现在他们身后，她浑身湿透，看清楚状况后，马上加入了尹思源的行列中，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赵杨从门下拉了出来，赵杨觉得背上像撕裂了一般疼痛，现在也顾不得说话，尹思源扶着赵杨跟着蒋雨涵向外逃，只走了几步，他们就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原来蒋雨涵带他们来到了阳台。 湖水不深，刚刚到赵杨的腰部，三个人相互搀扶着走向岸边，快到岸上时，有人伸手去拉他们，将他们送到湖边的回廊里，回望刚刚出来的房间，具体是哪一个已经分辨不出来了，起火点应该就在他们房间附近，火势正在向两边蔓延，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没跑出来，整个山庄都乱糟糟的。 回廊里的灯一闪一闪的，他们披着不知是谁送过来的衣服，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尹思源看着自己的手，之前一直都在高度紧张中，现在松弛下来，身体感到深深的疲倦，手像是被火烧了一样疼，还在轻轻的颤抖着。回想在火场里，仍心有余悸，补习班着火时，他也被困在火场里，但已经想不起那时的心情了，只记得赵杨抱着自己嚎啕大哭，刚刚他竟然生出和赵杨一起死在里面的想法，尹思源觉得他好像疯了，他一定是得了妄想症。 “你怎么样，后背疼不疼，骨头会不会有事，要不咱们找车去医院吧。”听到蒋雨涵说话的声音，尹思源收起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 “骨头应该没事，就是肉疼，源源的手是不是烫伤了，如果有车得尽快去医院看看。”蒋雨涵坐在他们中间，赵杨起身想去看，蒋雨涵阻止了他，她一把抓起尹思源的手。 他的双手黑漆漆的，从手指到手掌到处都是伤痕，露出了里面粉嫩的肉。 “应该去看一下，起码得清理一下，不然会感染的。” “等一下吧，我刚刚听他们说叫了消防车和急救车来。”尹思源拿回自己的手，十指连心果然没有错。 “咱们能不能找个暖和点的地方，我的衣服都湿了，好冷啊。”蒋雨涵紧了紧身上的大衣。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会浑身都湿透了。” 就算她从阳台跳到他们房间，也不会全身都湿了。 原来起火的时候蒋雨涵并不在屋里，或许是白天睡多了，也可能是睡眠障碍复发，她一直都睡不着，在房间里看了会书，觉得有些闷，就到阳台放个风。白天她没有注意到窗外的景色，湖上的桥围栏上挂了长长的彩灯，在深夜里一闪一闪的，还挺特别的。赵杨和尹思源的房间已经关灯了，这次出门她没有带手机，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但是决定出去逛一圈。 桥上，蒋雨涵借着明暗交杂的灯光看着水中的自己，不知坐了多久，直到听见有人喊着火了，她才惊醒。看着火的位置大概就是他们的房间，蒋雨涵来不及多想，直接跳到水中，游了过去。也不知道哪个是赵杨和尹思源的房间，她踹了三四间房的玻璃，找到了他们。大家来温泉山庄是来玩的，没有几个人像他们睡的这么早，大多数人在起火时都跑了出去。 他们听到蒋雨涵是从桥上游到房间时，对她产生了深深的敬意，别人都是逃出去，只有她为了找他们，拼命往回游。有友如斯，夫复何求。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他们见蒋雨涵手里一直拿着一个什么东西。 “好像是尹思源的书包，我刚刚顺手拿着捂口鼻了。”蒋雨涵将东西递给尹思源。 蒋雨涵拿的确实是尹思源的书包，今天出门就装了两本书，他背了一个小小的书包，下午书拿出去看了，当时顺手放着床头柜上了。现在书包里只有尹思源的钱包和手机。 “你们的东西都没拿出来吧。” 赵杨的手机在充电，蒋雨涵也是双手空空。 “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带你们来这。”尹思源觉得自己的运气差极了，半年内竟然遇到两次火灾，虽然都是有惊无险，却也胆颤心惊。 “这关你什么事，这是意外，谁能想得到呢，你别把事都揽到自己身上，我可没有力气安慰你了，我都要冻死了。”蒋雨涵觉得自己的运气也不太好，这个冬天一直在感冒，反反复复的，好不容易刚好点，又在冷水里游了一圈。但是她并不后悔，自己要是没赶过去，他们不知要耗多久。 赵杨想安慰尹思源，可话都让蒋雨涵说差不多了，他再说也还是这些。 尹思源并没有太过于纠结这些，毕竟赵杨背上不知道伤的怎么样，蒋雨涵又浑身湿透，当务之急是让蒋雨涵换一身衣服，再送赵杨去医院。不知道林叔叔在不在，这些事还得拜托他。 远远的消防车和救护车的鸣笛声传来，红色的消防车闪着耀眼的灯光，在黑夜中格外醒目，救护车紧随其后。众人让开道路，将消防车引到开阔的地方，消防员跳下车，林叔叔上前简单交流。陆续有人从车上下来，有的扯下水管，有的开闸放水，救援工作稳步进行，所有人的心才定了下来。 见到救护车停在不远处，尹思源和赵杨不约而同的站起来，看向彼此。三个人慢慢的向入口处移动，蒋雨涵将湿外套脱下，披上消防给的御寒毯，一个医生将赵杨带到救护车里检查身体，一名护士给尹思源简单处理手上了的伤。 火势很快就控制住了，消防员还在做最后的检查，防止留下残余火种，再次复燃。收队时，消防员告诉林叔叔天亮后，会有人来做事故调查。林叔叔这才看到救护车前的他们，他嘱咐他的助理跟尹思源他们一起去医院，并处理好后续的事。 第43章 劫后余生 夜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救护车快速行驶在路上。到达医院，护士叫醒值班的医生，医生给赵杨开了ct，尹思源的手也需要上药包扎。 “走吧，我先送你们去拍片子。”林叔叔的助理去缴费，尹思源不放心，一定要送赵杨去ct室。 尽管赵杨再三强调他没事，尹思源还是坚持，说再多也是浪费时间，三个人一起来到ct室。 检查后十分钟出片子，尹思源嘱咐他们，自己先去包扎，等他包扎好后来接他们。 “不用了吧，尹思源，我带赵杨回去就行，不会丢的。”蒋雨涵皮笑肉不笑。 尹思源没说话转身就走了。 “他吓坏了吧。”蒋雨涵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的问赵杨。 “是，那房间的门可真沉，我差点以为自己要被压死了。”赵杨坐的笔直。 “整个门楣都掉下来了，而且烧的滚烫的，你后背疼吗？” “疼死了，我觉得自己像块烤肉。” “我有止痛药，”蒋雨涵说着，想起来包没拿出来，“让医生给你开止痛药吧。” “你书包里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吗？”赵杨问。 “没有，就一本书，一串钥匙。” “你手机呢？” “在家呢，就蔡秦和你们会给我打电话，我就没拿。” “我的手机、钥匙，还有源源给我的mp4都没拿出来。” “咱们也是够倒霉的了，是不是除了咱们没有人受伤？” “应该是。” 赵杨想想也真是，平时都是一两点钟才睡，就昨晚睡的早，还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扶着椅子站起来，蒋雨涵连忙上前扶着他，赵杨摆手表示没事，他觉得全身的骨头架子像是散了一样，皮肤和衣服之间摩擦着，好像是小刀在身上划。 “你还在尹思源面前装的什么事都没有，他知道还能怎么样。” “你看他现在都紧张兮兮的了，他要是觉得我伤的太严重，肯定让我去他家住，我可不想去，我可想不出他给我端茶倒水的样子。” “端茶倒水而已，有什么的，又不是端屎端尿。” “你能不能…”，赵杨非常苦恼的皱着眉头，明明很正经的说着话，蒋雨涵总能把话题带跑偏。 “我说的不对吗，当然是要相互照顾了，平时你照顾他多一些，你生病了，自然是他来照顾你，不然你指望我去照顾你。” 尹思源走到ct室的拐角处，只听见蒋雨涵说的我去照顾你，他停下脚步，果然是这样吗？他们真的超越了友谊的界限，只留自己还在原地吗？ “这是我爸走后，我第二次来医院。”他听到蒋雨涵轻轻的说。 “我也是。”赵杨的声音也轻的像是要飘着了。 “上次来是因为尹思源住院。”蒋雨涵眼珠转动，边想边说。 “我也是。” 两个人相视而笑，又马上移开视线，他们虽然是两个不同的人，却有着那么相似的处境与际遇，造化弄人，又因为同一个人成为了并肩作战的好朋友。 “片子出来了。”医生隔着玻璃喊了一声，打破了寂静的氛围。 “我去拿吧。”蒋雨涵阻止了赵杨，自己走到机器前面打印片子。 “我们还要等尹思源吗？”片子打印的有点慢，蒋雨涵轻轻的敲击着机器的边缘。 她没有听到赵杨的回答，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赵杨和蒋雨涵都转头望去。 “你慢点，别着急。”话音未落，尹思源已经停在他身边。 赵杨低头去看尹思源的手，两只手掌缠着绷带，尹思源注意到赵杨的目光，把手伸到他面前，“没事的，涂了药，医生给你也开了药，涂在后背的，廖哥说去给我们拿几件衣服，如果医生看完了他还没回来，就等他一会儿，他送我们回家。” “我没有钥匙，现在回不了家了，你们谁能收留我一晚。”而且她身无分文，蒋雨涵把片子放到袋子里，他们慢慢的往回走。 “我也没有钥匙，我的钥匙在外套兜里。”他们都看着尹思源。 “要不咱们找个宾馆住吧，我的钥匙在爷爷奶奶家呢，咱们要是现在过去，他们肯定问东问西的，睡不好觉。” “你带的钱够开两间房吧。”蒋雨涵问。 “放心吧。” 值班医生一直在办公室等着他们，蒋雨涵站在门口，将片子递给尹思源，没有进门的意思。 “你不进去看看吗？”尹思源犹疑的接过，看了蒋雨涵一眼便垂下眼帘。 “我进去干什么？又不方便。”蒋雨涵感觉到尹思源的迟疑，不解的问。 “片子呢？”听到医生的话，尹思源赶紧进去了。 看诊结束后，他们来到医院大门口等待，尹思源想跟赵杨商量住到自己家里去，但想起蒋雨涵说的话，又怕赵杨不好意思拒绝他，坏了他们的事。 赵杨似乎没有发现尹思源的欲言又止，刚刚尹思源向他跑过来，一些他以为已经遗忘，却深藏在心底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尹思源家搬走时，他追在车后；校际联赛，他们久别重逢；尹思源受了委屈，抱着他大哭；奶奶去世，他陪在他身边；尹思源被困火场，他焦急万分；最后他被压在门下，尹思源哭着对他说，不是答应要一直陪着他吗？所有的感受都涌入心头，有失落，有喜悦，有无助，有悲伤，有难过，有欣喜，有期盼。 赵杨觉得那压抑许久的感情再也藏不住了，犹如火山爆发，洪水决堤，泛滥不止。最适合的倾诉对象就坐在他对面，赵杨冲蒋雨涵使个眼色，希望她能注意自己，可惜蒋雨涵正在盘算自己的事，没察觉到他的异样。他咳了两声，反倒惊动了尹思源，他连忙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这时，廖哥回来了，他拿着几个袋子，匆匆进门。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商场现在都没开门，我家在这附近，就自作主张回家拿了几件衣服，都是新的，没穿过，我看你们都穿着鞋子，就没拿鞋。”廖哥将袋子递给他们“不知道适不适合，但是我想你们要是穿这身回家，家里人该担心了，所以先凑合一下。明天商场开门了，我带你们再去买一身，都算是林总给你们的赔偿。” “不用了，廖哥，这都已经很麻烦你了，衣服多少钱，我们把钱给你，我们都是一些小伤，没什么事，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们没有钥匙，先不回家了，就在附近找个宾馆睡一晚，天亮之后再说。”尹思源说着掏出钱包。 “不，不，这都是林总吩咐我的，都是我应该做的，”廖哥将尹思源的钱包合上，不肯接受他的提议，“你们要去住宾馆就跟我走吧，林总家的宾馆正好离这儿不是很远，我带你们去那，安全又舒适，有什么问题，直接联系我。” 最终他们也没能抵过廖哥的劝说，坐上了他的车，廖哥带他们来到了一家本市有名的，集住宿，餐饮，娱乐为一体的酒店。 “我们两个真是借尹思源的光，才能住进这么豪华的酒店。”蒋雨涵和赵杨小声嘀咕着。 “你困不困？”赵杨没有接她的话，而是小声问道。 “不困啊，可能是白天睡多了。” “我…” 赵杨的话还没说出口，见尹思源回头，他立刻闭上嘴，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我们两个住一间，我先把药给你擦上，”尹思源看着赵杨，随即又询问蒋雨涵，“你自己住一间可以吧。” 赵杨和蒋雨涵都点头。 他们都被安排在九层，中间隔了两个房间，廖哥把他们送进电梯便走了，尹思源用房卡刷开门，将卡插在取电开关里，进屋转了一圈，赵杨抓住机会。 “你睡不睡？不睡一会儿我来找你。” “为什么？”蒋雨涵被赵杨突如其来的问题搞的一头雾水，眼里充满困惑。 “睡不着，聊一会儿。”赵杨时刻注意着尹思源的动向。“行不行？” 蒋雨涵有些犹豫。 “你就住这个房间吧，”尹思源连卫生间都检查了一遍，他将手机递给蒋雨涵，“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给前台打电话，或者直接去敲我们的门，要是来不及就报警。” “啊？”蒋雨涵伸出去的手停在空中，会发生什么？ “以防万一而已。”尹思源说的认真，将手机塞到蒋雨涵手里，“走吧。”他扶着赵杨。 见尹思源要扶着自己走，赵杨瞪着眼睛询问蒋雨涵，继续刚才的问题。 赵杨期待的看着自己，蒋雨涵点点头。 拉上窗帘，房间里又是一片漆黑，尹思源和赵杨各自上床，赵杨满怀心事，但他不想影响到尹思源，压制着略微粗重的呼吸，放缓心跳。不知为何，想到一会儿要偷偷的去找蒋雨涵，他有种做坏事的感觉，心跳莫名的加快了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尹思源的呼吸逐渐平稳，变得又轻又慢，好的，等他睡实了，我就出去，赵杨想着，慢慢闭上了眼睛。 蓦地，赵杨惊醒，我怎么睡着了，他有些暗恼。他慌忙坐起来又停住，侧耳去听尹思源的动静，尹思源一动不动，赵杨放轻动作，拿着鞋和衣服悄悄的出门了。 随着开门又关门，房间明暗交换，等一切都回到黑暗中，尹思源睁开了眼睛。 第44章 偷听者 尹思源站在蒋雨涵那间房的门口，他刚从这间房走出来没多久，现在他想进去，他想知道里面的人在做什么。可是扬起的手停顿了，打开门后他要说什么，他会看到些什么。尹思源收起脑中那些不堪的想法，他只是不想被蒙在鼓里，并不是想打探别人的隐私。可是现在他失去了探究的勇气，他感觉自己被抛弃了，眼中划过一丝迷茫，心也跌到了谷底。 既然不打算敲门，那站在这里也是徒劳无功，回房间吗？一口气憋在心中，如鲠在喉。他转身走向电梯，浑浑噩噩的来到了一楼。走出电梯间，看向门外，天已经亮了，他不知何去何从。 “从半夜折腾到现在，你不困啊？” 有人说话，尹思源抬眼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下意识的躲到石柱后面。 “你说要聊聊，现在又一言不发，你以为我们有多少时间，一会儿尹思源醒了，没看到你，你打算怎么解释？” 蒋雨涵看着赵杨从坐在这开始就处于一直微醺的状态，看上去也很自得其乐。她实在是不想打扰他，但是有房间不去，坐在这儿真的很傻。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赵杨支支吾吾的，还没说什么耳根处隐约泛起了一层绯红。 “是不是在火场发生了什么事？”蒋雨涵凑近，凭着自己的直觉问出重点。 “要不出去说吧。”赵杨是有点不好意思，刚刚去找蒋雨涵，他觉得他们两个在房间里不太好，就提出去大堂坐着，可是大堂的沙发上还有一个跟他们一样不去睡觉的人，那个人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带着帽子和口罩，还背着相机，好像狗仔。 “去外面吗？”蒋雨涵看看门外，虽然天亮了一些，但是也没有必要吧，只是听一个八卦要费这么大劲吗？ “已经快五点了，不会很冷了，快点吧，一会儿源源就醒了。”同样的话还给她。 “那好吧，你先说，发生了什么事？”蒋雨涵真的是急不可耐，一分钟都不愿意浪费。 大堂非常安静，虽然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还是一字一句都传到了尹思源的耳中。难道是自己想错了，尹思源不由的想。入住时他们在走廊说的话他依稀听到一些，赵杨向蒋雨涵使眼色他也看得真真切切，很多时候他只是装的什么都不知道，不想去拆穿他们。但是今天他又想知道了，可这与他以为的大相径庭，他们为什么会坐在大堂的会客区，赵杨要跟蒋雨涵聊什么，虽然还有很多疑问，尹思源的心却慢慢的缓过来了。 他们出了酒店大门，尹思源快速跟了过去，他注意到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但好像是睡着了，这个人的衣着打扮看上去有点眼熟，他好像在哪见过，此时他没有时间思考这些。看到赵杨和蒋雨涵只是坐在了台阶旁的石头护栏上，尹思源悄悄的打开里层的大门，靠墙站着，尽量不被发现的离他们近一些，好在外侧的门并不隔音，尹思源听到赵杨正在给蒋雨涵讲他在火场里说的话。 “你不知道，我当时真的疯了，我都已经感觉到那个火烧到了我的脚边，我既想他走，又想他留下来，那一刻我竟然想我们两个一起死在那也挺好的。” “那你是真疯了。”蒋雨涵看着赵杨，这是一种复杂的情感，但是很奇怪，她觉得她好像可以感觉得到。 尹思源笑了，因为他也有过这个想法，他也觉得自己疯了，但与赵杨有同样的感受，他有些雀跃。 赵杨失笑，“你说当时源源是怎么想的？” “呃，”蒋雨涵确实想了一下，“当时那个情况换成是别人，尹思源应该也不会自己走的，但是他说的话感觉对你有一些不一样的情感，可是从平常的生活来看，尹思源在感情方面好像还没有开窍。” “你说话自相矛盾吧，自己说完又否定，等于没说。”又但是又可是，绕来绕去的，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 “只是猜测了，我怎么会知道他怎么想的，反正我觉得尹思源要不然没开窍，要不然就是自己也没弄明白。” 赵杨完全不知道，他也不可能去问，他只能在这里猜，猜不出还要拖一个。 “所以，你是憋不住了吧，本来以为藏的挺好，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你的心扉，你就决定把事情说给我听，是不是？”一根手指指着赵杨，蒋雨涵斩钉截铁，眼神笃定，不容许他狡辩。 “是是是，你英明神武，我的小心思一下就被你猜中了。”赵杨看到蒋雨涵面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好像猜中了他的心思是件非常值得炫耀的事一样。 “作为聆听者，我只有一个要求。”蒋雨涵竖起一根手指，放在自己眼前，眼神无比真诚。 “什么要求？” “我要享有知情权。” “知情权，什么意思？”赵杨被蒋雨涵天马行空的语言搞的有点懵。 “我想要知道你们的全过程，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尹思源的？”蒋雨涵眼神明亮，还透着无数的迫切与渴望。 原本相隔的距离不算近，还有一道玻璃门挡着，尹思源必须十分认真的去听，好在他们说话的音量正常，周围也够安静，他听着也不算费劲。此刻他心神大乱，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巨浪，蒋雨涵在说什么，赵杨喜欢他？是她说错了还是他听错了，尹思源的心跳到了喉咙，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眼底闪过一丝不知所措，他好想跳出去问清究竟，但他知道，他不能，他移动到了外侧大门旁，力求能听得一清二楚。如果这时赵杨和蒋雨涵回头看，就会发现有人站在门边，可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在这寂静的早上会有一个偷听者。 “你要知道这些干什么？”赵杨面对这样的眼神有些害怕。 “我好奇嘛，”蒋雨涵满脸堆笑，这个理由不够好，“你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我才好判断呀，我才知道怎么帮你，对不对？”蒋雨涵又一脸真诚。 “我看你就是八卦。”赵杨毫不犹豫的拆穿她。 “对，我就是八卦，但是你想，如果你的这段感情无疾而终，还有我知道你的良苦用心，你的付出，也不算是你白喜欢他一场。” “我怎么就无疾而终呢？”赵杨不服。 “我也没说一定会无疾而终，只是说如果，要是你们修成正果那不是更好吗，我就是你们感情的见证啊。”蒋雨涵不遗余力的忽悠着赵杨。 赵杨在思考，他确实很孤单，这条路不好走，一路走来他都是忐忑的，他知道在众人眼里这是错的，可他不想也不愿意放弃。眼前的人是唯一看出他心思的人，她没有说过什么，也愿意聆听，对她说出来自己能轻松些，有一个人知道自己的付出，无论以后怎么样，也算这段感情有个见证者。 见赵杨犹豫了，蒋雨涵马上乘胜追击，“我不会告诉别人，也不透露给尹思源，如果有一天你捅破了这层纸，我还可以给你敲敲边鼓，不挺好的吗？” “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是这中间还牵扯到源源的家事，不太好说。”赵杨面露难色。 “我也不会去问尹思源，我保证在尹思源面前还跟以前一样，绝对不会让他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我的演技你还不放心吗？”蒋雨涵就差四指朝天，发誓作保了。 尹思源在门里也不停的催促，他比蒋雨涵还急切的想知道赵杨的想法，那些曾令他不堪的家事此刻不值一提，反正蒋雨涵已经知道他那么多事了，再多一件而已，他根本不在乎。别犹豫了，快告诉她吧，尹思源在心里祈祷着。 “好吧，你保证不能跟任何人说，也不能在源源面前表现出来，你得装的完全不知道的样子。” 蒋雨涵比了一个ok，又坚定无比的点点头。 最终，赵杨没能抵住蒋雨涵的谆谆善诱，将自己这段感情的心路历程和盘托出。 第45章 回忆往事 “我和源源从小一起长大，跟你和蔡秦差不多，他爸爸做生意赚了钱，他们家就搬出了棚户区，最开始我们还在一起上学，经常在一起玩，后来源源突然就转学了，我们就失去了联系。”赵杨觉得自己说的干巴巴的，没有什么情感在里面，一是时间长了，当时的感受也淡了，二是那时候年纪小，找不到尹思源确实失落过一阵，但他朋友向来很多，很快就填补了空白。他见蒋雨涵只是认真的听着，没有提出异议，便继续往下说。 “有一年初中夏季联赛，我们又遇见了，相互留了地址，我们开始通信。”想起那时赵杨心里泛起一丝暖意，偶尔他给尹思源回信时还会抱怨，但现在想起来，他曾用这最原始的方法记录并与他爱的人分享他的生活，这是多么美好而纯真的事啊。 “源源那时候就特别忙，放学放假都要补课，还有钢琴课，我们一个月最多就见一两次，虽然不常见，但我们的感情却没有变，源源还像小时候那样单纯善良。” 蒋雨涵觉得事情的高潮马上就要到来了，她瞬间心潮澎湃，但她马上捂住自己的脸，不让自己的这份激动扰乱赵杨的思绪，赵杨一直陷在自己的回忆里，并没有注意到蒋雨涵的情绪变化，但他的声音确实由温馨转向了低落。 “每次放假源源去补课，我就去学校打篮球，他来找我，也跟我们一起玩。虽然他学习好，但从来没提过学习上的事，反倒喜欢和我们一起胡闹，也没有因为我的朋友学习不好而瞧不起他们，他们都特别喜欢源源。那天他去上钢琴课，我们约好一起打篮球，可是一直等到中午他都没来。”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蒋雨涵轻轻的问。 “初中最后一年，刚开学没多久，”赵杨看了蒋雨涵一眼，眼里慢慢浮现一层冷意。“我想着要不要去找他，我知道他家在哪，可能是我自己自卑吧，他几次邀请我去我都拒绝了。出了校门，就发现他蹲在校门口，不知道等了多久，我问他怎么了，他什么也不说，只是抱着我嚎啕大哭。” 说到这里赵杨停住了，蒋雨涵也没有催促他，蒋雨涵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美好的故事，似乎要揭开一些被封尘的残忍而不堪的往事，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后来源源告诉我，他发现他爸爸和他的钢琴老师…”赵杨截住话头，非常艰难的组织语言，想让他接下来的话不会过于刺耳，可他想了半天，都觉得难以启齿。 他看到蒋雨涵机械的转头看他，面上表情僵硬，眼底还带着难以置信。赵杨知道，蒋雨涵已经明白了他要表达的意思，只是她不敢相信。 “你是说，尹思源发现他爸爸和他的钢琴老师有，不正当的关系。”可以看的出，蒋雨涵也在努力措词。 赵杨点头，蒋雨涵脸上出现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像是踩了屎一样恶心。 “他爸送他去学钢琴，然后跟他的老师…”蒋雨涵还在重复着，她不是不明白，她是想让赵杨来否定她的结论，因为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相信这是一个人，一个父亲，一个丈夫能做出来的事。 “他是不是崩溃了？”蒋雨涵再没了最初的兴致勃勃，原以为单纯美好的爱情会有一个幸福温暖的开始，可现实就是这样的残忍，这与她的认知何止是截然不同，简直是面目全非。 “是，他把一切都算在自己的头上，他觉得如果不是他去学琴，也不会有这事。所以你知道为什么每次有人提他弹钢琴的事，我都非常紧张，捏了一把汗。” 蒋雨涵翻了个白眼，嘴抿成了一条直线，“他也太傻了吧？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是啊，他从那时候就开始敏感，凡事都隐忍克制又没有安全感。” “所以，他的心理问题跟这个有关？”他们从来没有聊过关于这方面的事，赵杨不知道该不该说，他想起尹思源说过不要把他的事告诉蒋雨涵，蒋雨涵现在不但知道了还全知道了，赵杨有点后悔，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的把所有秘密都说出来了呢？ 赵杨没有回答，但蒋雨涵猜的也大差不差了，她本就是聪慧的人，事情串下来，也明白个大概了。她也看出赵杨不想说了，这并不影响她挖掘真相，如果说以前她对尹思源的了解占30%，那现在已经达到90%了。 “他是不是觉得特别对不起他妈妈，结果他妈妈什么都知道了。” 赵杨点头，这就是跟聪明人讲话的好处。 “怪不得那年他成绩下降那么多，我以为他是课外活动太多，耽误了学习。”初中时，蒋雨涵和尹思源的成绩可谓是一骑绝尘，多少人都望洋兴叹，蒋雨涵也只把尹思源当作对手，对他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情。 “那时候他突然间像是进入了叛逆期，开始逃课，我怕他一个人出事，也逃课去找他。他也不肯再去上补习班，他爸气的揍了他好几次。”赵杨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其实他爸送他去补课班也不是都为了他，他爸是想源源去参加比赛，得奖，这样他就能在亲戚朋友面前炫耀。” “那他没去参加数学竞赛，他爸岂不是气坏了。” “是啊。” “唉，怎么会有这么差劲的父亲？”蒋雨涵皱眉。 重新听到这段往事的尹思源并没有多大波动，他像是已经忘了过去一样，他其实在心理咨询后也会上网查一些资料，他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他能改变的。真正让他改变的是在赵杨奶奶过世后，他了解了赵杨和蒋雨涵的境遇，与他们相比，自己还是幸运很多，他开始慢慢放下，与自己和解。但是他发现在面对和提起他爸爸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像扎了一根刺一样，或许还是需要时间吧。 “那他高中为什么又开始补课了？”蒋雨涵不理解，要是换成自己，别说补课了，肯定作个翻天覆地。 “他想要离开这里，躲的远远的，考最好的学校，找个好工作，把他妈妈接到身边。” “那现在看来，他好像不这么认为了，他也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专业。” 第46章 守护他是我所愿 “是啊，他那么聪明，只要他想都能做成。”赵杨从来不吝啬对尹思源的赞美。“我俩那年就是没好好上课，要不中考第一还不知道是谁的呢？”赵杨看上去非常不服气。 蒋雨涵失笑，听着赵杨幼稚的放狠话，她才不在乎呢，强大的对手只会激起她的斗志。 难得蒋雨涵没有反驳他，他的目光落在了蒋雨涵的脸上，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审视她，白皙的脸上清冷而透彻，不笑的时候，会给人一种距离感，如果是不相识的人定会以为她是个高冷的人。实际上只有他们知道，她的表情多么的丰富，个性多么的飞扬，说话多么的语惊四座，想象力多么的天马行空。 “你盯着我干什么？”赵杨注视着她，像是要把她看透一样。 “没有，”赵杨收回目光，“你冷不冷，咱们回去吧。” “我不冷，我刚刚用吹风机把衣服吹了吹，故事还没讲完呢。” “什么故事？”赵杨讶异。 “就是你和尹思源的事啊。” “哦，是啊。”赵杨恍然想起，他们原本是在说他和尹思源的事，怎么变成讨论尹思源的家事了呢？ “所以，你就是那个时候喜欢上尹思源的？” “是。” 赵杨的回答让尹思源不明所以， 他觉得他们一定是在开玩笑，那时候的自己常常处于自我否定中，多疑，怀疑一切，脾气暴躁，他都讨厌那时的自己，赵杨喜欢自己什么，难道他有自虐倾向吗？ “你不知道，因为这件事，源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他以前活泼开朗，叽叽喳喳的特别喜欢说话。不像现在只知道闷头学习，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会为自己辩解，让人心疼。” “所以你是心疼他，想帮他处理所有的事。” “对啊，我不能让别人欺负他。” “不不，我觉得尹思源没有你说的那么软弱，他只是不善于表达，闷头学习可能是他逃避现实的一种手段。他知道有你在，你会帮他，所以他依赖你，如果你不在，他也会处理好一切的。” “我知道，他并不是软弱，我希望他依靠我，如果不是这样我还有什么理由在他身边呢？” 蒋雨涵点头，书上说的果然没错，爱的最高境界是心疼。 蒋雨涵在心里给了赵杨一个肯定，但是赵杨看上去有些茫然。 “你为什么这样看我？” “我确定你是真的喜欢尹思源。” “呃，你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语气充满疑惑。 “我在书上看过啊，你喜欢一个人就要喜欢他的全部，如果你只爱他的优点，嫌弃他的缺点，说明你爱的只是他身上你缺少的东西。” “在书上看的啊，那你完全是纸上谈兵啊。”眼底透着一丝嫌弃。 “我不从书上看，我还身经百战再来教你啊。” “你不用身经百战，你就说你和蔡秦怎么样了吧？” “我和蔡秦怎么了？” “你连我这么隐晦的感情都能发现，别说你没看出蔡秦的心思。”赵杨把蒋雨涵的路堵得死死的。 “看出来又怎样，现在在说你们的事，你扯我做什么。”语气中有种虚张声势的紧张。 “你连你自己的事都没处理好，还想来教我啊。”这是嘲笑。 “我怎么没处理好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不好好学习去谈恋爱，我是疯了吗？再说，我跟蔡秦是男女之情，男欢女爱，男婚女嫁，”蒋雨涵也想不出再有什么男女的成语，“我们是好还是不好都能拿到台面上来说，有什么可讨论的，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 蒋雨涵说完后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我的意思是，你觉得尹思源会接受你吗？” “不接受是常态，接受了，”赵杨想象着，“我想都不敢想，我现在是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生怕他厌恶了我，这样连在他身边的机会都没有了。” 蒋雨涵就明白赵杨的意思，这不仅仅在于尹思源的态度，还有周围人的眼光，就算是正常的恋爱，也会因为世俗的看法而分开，更何况是他们。 “那你打算一直这么守着他吗？” “暂时先这样呗，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赵杨说的风轻云淡。 “希望尹思源能早点开窍。” “很难，”赵杨摇摇头，“他真的特别单纯，能看明白男女之情就不错了，可能现在他还觉得我喜欢的人是你呢。” “啊？”蒋雨涵哭笑不得，她想起来尹思源确实问过她，“你家源源确实单纯，还不谙世事呢，奶奶刚过世时，他三番五次的来问我怎么安慰你，还觉得咱们经历相似让我去开导你，那时候咱们一点都不熟啊。” 还有这种事呢，赵杨忽然明白蒋雨涵那次为何会出现在他家，原来都是源源的功劳。 “那你为什么愿意去帮他？” “因为，他看向我的眼睛里没有同情，他只当我是一个普通的朋友。” 赵杨知道这种感觉，奶奶过世后，他也经历过这些，虽然知道大家没有恶意，但过多的同情也会让人深陷回忆中，不能自拔。 “其实，源源可能是天然呆，他看谁的眼睛都一样。”赵杨淡淡的开着玩笑，若回忆全是伤痕，还是不要总回头看了，前路虽然迷茫，却也带着希望。 “也有可能哦。”蒋雨涵附和。 “咱们回去吧，别真等源源醒了，我可不知道怎么去解释。”赵杨慢慢站了起来。 门里的尹思源慢慢移动自己的身体，想要不动声色的返回去，开门略微发出了一点声音，尹思源顿时心惊胆战，蒋雨涵起身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正巧掩盖了他的声音，尹思源不敢多做停留，迅速而轻巧的离开，他没有听到他们最后的话。 此时，大厅里空无一人。 “谢谢你。”赵杨看着蒋雨涵，眼里带着一抹温柔。 “啊？别这么客气。”赵杨突然这么正经跟她说话，她还有点不适应。 “你真的是一个特别好的朋友，如果我没有喜欢上源源，我会喜欢你的。” “我谢谢你，我可不想做别人的退而求其次。”这是她的骄傲。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蒋雨涵打断赵杨的解释，他的解释只会越描越黑，他们都不会误会，那就没有必要解释了。“快走吧。”蒋雨涵率先推动转门。 第47章 尘埃落定 尹思源急匆匆的跑向他们的房间，跑到门口动作一滞，他忘了一件事，没带房卡，怎么办？ 尹思源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想要下楼去前台，可是电梯的数字不断上升，眼看就要到九层了，尹思源想从楼梯间下去，可是他不知道楼梯间在哪，终于电梯到达的提示音响起，尹思源飞速的跑向走廊拐角处。 “要是我进屋把源源吵醒，他问我干嘛去了，我怎么说？”赵杨心里忐忑。 “你就说，我敲门把你吵醒了，我问你们吃不吃早饭。”蒋雨涵瞬间就编了个理由。 “行，就这么说，你打好配合。” 呵，果然，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赵杨没有恋爱，他是暗恋，有些智商，但，不多。蒋雨涵鼻子哼哼两声。 “你开门吧，等你没事我再进去。”蒋雨涵站在自己的房门口没有动。 赵杨拿着刚刚在前台办的房卡走向他和尹思源的房间，他轻轻的把房卡放在感应器上。 “滋。”感应器发出一阵声响，赵杨祈祷，不要把尹思源吵醒。 蒋雨涵见他小心翼翼的打开门，朝里望去，就直接进屋了，怎么回事，蒋雨涵想着，到底需不需要她打配合了，也不说一声。 就在蒋雨涵打算刷卡进屋时，赵杨突然出现。 “他没在屋。”赵杨焦急万分。 “啊？”蒋雨涵嘴巴张大，她快步走到他们门口，赵杨把灯打开，屋里确实空无一人，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快走。”赵杨推着蒋雨涵。 “去哪啊？”蒋雨涵被他突然的动作搞的不知所措。 “去找他啊，他是不是以为我们走了。” “不可能，他要是以为我们走了为什么没给我打电话，他肯定还在酒店，我们就在门口，根本没有人出入。” “那他去哪了？”赵杨现在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出去了。 “要不，去前台问问？”蒋雨涵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她觉得他们应该在原地等，但看赵杨的状态，大概一分钟也等不了了。 “走走走。”赵杨推着蒋雨涵向电梯走去。 拐角处的尹思源也是思绪万千，无数个念头在心中闪现，却毫无头绪。一个大胆的想法反反复复的盘旋在他的脑海中，而且越来越强烈，马上就要遏制不住。尹思源用力的攥着手，给自己勇气，最后他眼神坚定，走了出来。 赵杨是有些慌乱的，他还没捋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一道人影引起他的注意。不用看清，只是轮廓他就知道那是谁，因为他曾无数次在人群中端详他，赵杨飞快的冲向尹思源。 “源源，你在这干什么呢？” 尹思源身体僵硬，只是一步，耗尽所有勇气。现在赵杨就在身边，他不敢抬头去看，面对询问，也是一言不发。 尹思源的出现让赵杨提起的心放下了，但是他却看不清尹思源的表情，先解释自己的去向还是先问他的动向，赵杨在脑中盘算。 “要不，还是先进屋吧，别打扰到其他人。”蒋雨涵还站在电梯间，赵杨和尹思源相对而立却默默无言，她只好打破僵局。 尹思源动了，赵杨跟在他后面，经过蒋雨涵身边时，尹思源看了她一眼，即刻就跳开了视线。蒋雨涵想到一种可能，若有所思。 “源源，我刚刚出去是…”赵杨吞吞吐吐的想解释。尹思源坐在床上，目光却落在了他身后，他回头看，蒋雨涵站在那里，刚刚把门关上。 “你怎么没回房间？”赵杨疑惑，他视线立刻转回去，“你不要误会，我跟她什么事都没有，我不喜欢她的。”赵杨马上向尹思源解释。 蒋雨涵眼角抽了抽，有必要这么嫌弃她吗？尹思源还是一言不发。 “那我先走了。”蒋雨涵转动把手。她眼角的余光捕捉到尹思源动了一下，像是要挽留她，他的脸上露出了不安的神情。 “你不走吗？”见蒋雨涵没有动，赵杨又问道。 蒋雨涵瞪了他一眼，这个人怎么像个傻子一样，他难道一点都没察觉事情的端倪吗？难道一点都没看出尹思源的表情的变化吗？她也在犹豫，如果她走了，这件事大概率就到此为止了。要不要推他们一把，捅破这层纸，是柳暗花明还是曲终人散呢？赵杨和尹思源都看着她。 赵杨知道蒋雨涵不会无缘无故的赖在这不走，她是察觉到什么了吗？ “尹思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蒋雨涵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好吧，她就是这么多管闲事，希望这两个人不要怨恨她。 赵杨立刻转头看向尹思源，心脏狂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知道了什么。 尹思源察觉到了赵杨的目光，躲开了，但是他马上就后悔了，他想要装的淡定一点，结果却一败涂地，耳根处燃起了一团红色，迅速向脸上蔓延开来。 “我们说的话，你是不是都听到了？”蒋雨涵几乎可以肯定。 尹思源闭上眼睛，咬紧牙关，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赵杨的脸瞬间变得煞白，思绪一片混乱，眼前也模糊不清，一切都不在掌控之中，他觉得天昏地暗。 “赵杨，赵杨，”蒋雨涵喊了他一声，见他没有答应，又喊了一声并推了推他，赵杨怔愣的看着她，嘴巴一开一合，猛的回过神来。“你们说明白吧，我走了。” 这次蒋雨涵是真的走了。 回到房间的蒋雨涵也无法冷静下来，她来回踱着步，不停的搓着手，考试、比赛都没有这样紧张过，她不断的祈祷着，千万不让我失望啊，希望自己没有猜错。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响起，她冲到门口打开房门，赵杨站在门外，看到她的一瞬间，喜笑颜开。 “成了？”蒋雨涵睁大了眼睛。 赵杨比了一个ok，又神采飞扬的点点头，蒋雨涵捂住了嘴巴，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感觉一切都在情理中又出乎意料。 “等我有时间再跟你算账。”赵杨手指点点蒋雨涵，马上换上另一副嘴脸。 “算什么账？” “还说帮我敲边鼓打配合，你跑哪去了，扔完炸弹你就跑了。” “诶，要不是我你现在还在半空悬着呢，你怎么恩将仇报呢？” 现在赵杨没时间搭理她，他的目光转向他处，笑得满面春风，跟刚才比真是判若两人，这是学过变脸吧？在心里吐槽他。 “表情正常一点，记住你说过的话。”赵杨扔下一句话，便迎着尹思源走过去。 真是狡兔死走狗烹，对于赵杨这种用完就扔的态度，蒋雨涵相当鄙视，她转身进屋拿了手机和外套，见他们等在门口，便若无其事的走了过去。 第48章 愿爱常伴你左右 过了初十，高三年级开学，赵杨和尹思源都没有去，赵杨是因为医生嘱咐他卧床休息几天，不要剧烈运动。尹思源则不同，他回家之后爷爷奶奶知道他受伤了，赶紧给他爸爸妈妈打电话，当天他们就飞了回来，又带他到医院做了一次检查，并且让他留在家里养伤。所以开学已经三四天了，她还没有见到这两个人。 放学后，蒋雨涵一如既往的背题做卷子，那天在水里游了一圈，没有及时换衣服，休息的也不太好，回家后她又有些发烧了。快要开学了，不想耽误学习，蒋雨涵去打了几针，现在还有些咳嗽，她觉得自己的身体真是大不如前。 手机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蒋雨涵拿起手机，一个陌生的号码，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 “蒋雨涵，我是尹思源。” “哦，是你啊，你换了手机号。”蒋雨涵放下笔，放松一下。 “没有，这是我妈的，我的手机不是给赵杨了吗？” “嗯，你怎么样，什么时候去学校？” “没什么事，明天就能去，你这几天见到赵杨了吗？” “没有啊，医生不是说要他休息几天吗？你没见到他吗？” “本来说是我每天去他家帮他擦药，前几天我爸带我去我大伯家了，刚回来，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你没给他打电话吗？” “打了，电话一直关机。” “这样啊，”蒋雨涵思索了一下，“你没给赵杨的号码打个试试吗？说不定你的手机没电了，他可能把自己的号码补回来了。” “也是，我一会儿试试吧。”尹思源的语气有些踌躇。 “怎么了，你怕赵杨会生气吗？他不会的，尤其是你们刚刚确认关系，他顶多就是抱怨两句，你哄哄他，他马上就心花怒放，还会跟你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说着蒋雨涵自己都笑了出来，不能再说了，再说下去她都要面红耳赤了。 “你不要胡说。”电话那边的尹思源已经不好意思了，要不是隔着电话，他真的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你不要不好意思，恋爱中的人都是这样的，习惯就好了。” “其实还没有了。” “还没有什么？恋爱吗？”蒋雨涵诧异，那那天赵杨冲她比那个ok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跟赵杨说再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无助，“你早就知道了吗？你能告诉我这是真的吗？” “你不相信赵杨吗？如果他故意说给你听，那可能是在骗你，可那天我们根本不知道你在。你认识他这么多年，你觉得这是真的吗？” “就是因为我认识了他这么多事，我才不敢相信，他为什么会喜欢我，我是一个男生啊，他会不会像我一样，只是生病了。” “或许吧，尹思源，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赵杨他不是因为喜欢男生才喜欢的你，他是喜欢上了你，而你恰巧是一个男生。那你呢，你有没有厌恶他，觉得一个男生对你产生这种感情而感到恶心。” “我怎么会厌恶他，”尹思源急急的解释，“他对我这么好，什么都为我着想，我怎么会觉得他恶心，我只是不敢相信，我怕他会后悔，如果有一天他发现我自私、多疑又暴躁，后悔了怎么办？” “尹思源，你一定没看过言情小说也不怎么看电视吧。” “是啊，怎么了？” 蒋雨涵笑得轻柔，“他见过你单纯美好的样子，也知道你最难堪的家事，他愿意站在你身前遮风挡雨，也愿意站在你身后成为你的支柱，他既爱你的明朗纯粹也接受你的复杂与破碎，毕竟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赵杨察觉到自己对你的感情后他也很慌张，毕竟这与其他人不一样，他可能也犹豫很久，但他还是决定迈出这一步，因为他坚信你是值得的。” “我真的可以吗？” “你可以的啊，尹思源，在不耽误你们学习的前提下，你可以好好的享受爱与被爱，你还要督促他和你一起进步，你们都要成为最好的自己。” “是这样的吗？”或许是蒋雨涵说的太美好，尹思源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是的，你看公交车上就算一个人都没有，司机还是会把它开到终点。无论中途谁离开了，我们还是要走下去的，你不要害怕发生变故，毕竟我们谁都不能控制他的到来。如果你还有一点点怀疑，那就交给时间吧，反正他一直都在你身边，时间会证明一切。” “谢谢你，蒋雨涵。”蒋雨涵轻声细语的鼓励让尹思源心里充满暖意，他现在知道为什么赵杨喜欢和蒋雨涵聊天了，有了她的聆听、开导和鼓励，抚平了自己焦躁的心。“跟你聊天真的很开心。” “是吗？看来我真的有做心理咨询师的潜质呢。”蒋雨涵也笑得很开心，“但是，尹思源，还是那句话，不要过于依赖别人，无论他是你的朋友还是最爱你的人，只有自己强大才是真的强大。” “我知道了，谢谢你。” “好了，你快去给赵杨打电话吧，联系到了就给我发个信息。” “好的，拜拜。” 放下手机，蒋雨涵颇有感慨的长叹一口气，自己好像一个感情专家，分析别人的感情头头是道，还说出这么多哲理，要知道她所有的知识理论都来自于小说和电视，确实是赵杨说的纸上谈兵。想到这儿她不由的嘴角挑起一个微笑，现在当然不是处理感情最好的时机，最好的办法是冷处理，等高考后再说。但是听赵杨说了尹思源家的事后，她对尹思源充满同情，他的爸爸只在乎他能拿多少奖，能上什么大学，他的妈妈还要照顾弟弟，无暇顾及他。如果自己生活在这样一个家庭里，会心生怨恨吧，希望她的安慰，赵杨的喜欢可以给他一些希望吧。 没多久，蒋雨涵就收到了尹思源的信息，他很好，放心吧，明天学校见。 翌日，蒋雨涵终于不再是一个人吃午饭了。 “赵杨呢？”不见赵杨的身影，只有尹思源一个人。 “他可能要过几天，他背上的伤有些麻烦，我想放学去看看他，不行的话，还得去医院。”尹思源想了一下，“你要不要一起去？” “不了吧，我在会不会不方便，而且赵杨肯定想和你单独说说话。” 尹思源低下头有一丝羞赧，但是这一次没有说她胡说什么的，蒋雨涵闷笑了一下，马上恢复正常。 放学，蒋雨涵还是打算跟尹思源去看看赵杨，尹思源怕他不能说服赵杨去医院，蒋雨涵觉得他多虑了。可是尹思源的妈妈等在校门口，他们决定改天再去看赵杨，她也拒绝了尹思源的相送，自己坐公交车回家了。 只是赵杨一直都没有来学校，尹思源每天都会给他打电话，聊一会儿。等到放假，他们就一起去赵杨家了。可是赵杨家却锁着门，电话里，赵杨说他很久没见奶奶，有些想她了，他去祭拜奶奶，想跟奶奶说说话，让他们不要再等了。他们等了一个小时，也没有等到他回来，就各自回家去了。 后来，赵杨的电话有时关机，有时匆匆说了几句就挂断了。尹思源隐隐有些不安，等他跟蒋雨涵说起时，已经好几天没联系到赵杨了，他家的门也一直锁着，他们去邻居问也只有赵婶说偶尔见过赵杨出门。蒋雨涵和尹思源都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赵杨不见踪影，也没有去学校，那一定请过假，他们去问过孔老师，孔老师说赵杨请了半个月假说家里有些事要处理。 “赵杨家里只有他自己了，他能有什么事要处理，难道是他妈妈回来了？”孔老师说的笃定，尹思源稍微放心了一些。 第49章 不辞而别 “他妈妈回来了，有什么不能让我们知道的？我觉得还有别的事，”蒋雨涵直觉不可能，“那天你去看他，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还是那天蒋雨涵坐公交车回家了，尹思源求妈妈送他去赵杨家看了一下，赵杨看上去脸色不太好，身体也有些虚弱，他把手机还给尹思源，说他自己第二天会去医院，让他不要担心，因为妈妈在场，他们也没说几句话就走了。 蒋雨涵听了尹思源的叙述后，有点严肃，“你说是不是赵杨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尹思源有些不明白，狐疑的看着蒋雨涵。“我们分开那天他还好好的。” “是啊，那你还能想到什么他对我们避而不见的理由？” “我们去医院。”尹思源不想再猜，因为他确实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赵杨从来不会这样对他。 三天，他们跑了全市所有的医院，见了一些同名同姓的人，还是没有赵杨的任何消息。尹思源已经食不下咽，只喝了一点点水，他焦躁不已，整个人陷入巨大的恐惧之中。 蒋雨涵和尹思源坐在食堂里，面前的饭对他们一点都没有吸引力。 “下午我们去殡仪馆。”尹思源嘴唇干裂，像是在沙漠行走了数天的探索者，只是几天，他已经瘦了一圈，几乎是行销立骨。 “我们这样盲目的找没有任何意义。” “可是我必须要去，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要去。”尹思源倔强的看着她 “不，尹思源，你听我说，到现在为止只有两个人向我们透露过赵杨的行踪，赵婶和孔老师，你想先去找谁。”蒋雨涵心里虽然也着急，眼神却冷静的吓人。 “去找孔老师。”这是此刻的不二人选，尹思源和蒋雨涵弹了起来，疾步走出食堂。 通往教室办公室的路上，他们遇见了刚刚吃过饭的孔老师。 “孔老师，我能问几个问题吗？” 孔老师跟着尹思源来到花池边，蒋雨涵等在这里。 “孔老师，你知道赵杨在哪吗？”尹思源紧盯着孔老师，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赵杨吗？他只说他家里有些事，我不知道他在哪。”孔老师还是以前那个说法。 “这不可能，他家里只有他自己，还有什么事？他家一直锁着门，手机也关机了，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尹思源有些激动。 “孔老师，”蒋雨涵拉着尹思源，“你知道什么就告诉我们，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找到赵杨的。你可能不清楚，开学前，赵杨和尹思源一起被困在火场里，赵杨更是被埋在下面，差点出不来，是不是他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他不忍心告诉我们。” 孔老师看到蒋雨涵的眼眶微红，眼中的泪水反射着细碎的光，面上出现一丝犹豫。 “孔老师，我们是赵杨最好的朋友，如果他生病了我们更要在他身边了，这个时候我们不能抛下他，他到底在哪啊？”尹思源焦急万分，要不是蒋雨涵拉着他，他都要扑到孔老师身上了。 “你们别担心，赵杨他没生病。”孔老师于心不忍，还是透露了一点。 “那他现在在哪呢？”终于知道了一点赵杨的消息，尹思源欣喜不已的追问。 “那我们就放心了，谢谢孔老师。”蒋雨涵拉着尹思源就要走。 尹思源表情呆滞，他不懂蒋雨涵是什么意思，愣在原地。 “孔老师肯定是有什么原因不能告诉我们，我们不要强求了，还是报警吧，让警察来查。” 尹思源像机器人一样扭过头，接触到蒋雨涵的目光，他眨眨眼，似乎明白了蒋雨涵的意思，他看到蒋雨涵轻轻点点头。 他们掏出手机，蒋雨涵按了110，并拨通电话键，孔老师马上把电话抢了过来，挂断，他看见尹思源的手指也按在电话键上。 “尹思源，老师不是不告诉你们，是…”孔老师面露难色。 “孔老师，我们知道你有难处，我们只想知道赵杨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蒋雨涵马上保证，满脸真诚的看着孔老师，她连忙捏了捏尹思源的手臂。 尹思源心领神会，即刻点点头。 孔老师把电话还给蒋雨涵，面色凝重，“赵杨他退学了，前几天有人来把他的学籍转到香港去了。教育局明令禁止讨论这件事，你们两个知道就好了，不要告诉别人。” 尹思源和蒋雨涵愣在原地，孔老师见他们似乎是没反应过来，叹了一口气，“别再想这件事了，下午好好上课吧。”说完孔老师就走了。 尹思源大脑一片空白，更加苍白的是他的脸，他似乎接近了绝望的边缘，快要失去了生机。若不是蒋雨涵一直跟着他，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了。 眼看快上课了，就算不回班级，这样漫无目的的在学校里游荡也是不明智的行为。蒋雨涵牵着尹思源，他们来到了三楼的平台。 尹思源失魂落魄，蒋雨涵心里也不好受，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安抚尹思源的情绪。 “尹思源，你别这样，或许…” 听到蒋雨涵讲话，尹思源凝视着她，他想听她说一些或许，一些可能，那或许可能是一些希望。可是蒋雨涵嘴唇嗫嚅，说不出话来。 “原来是真的啊。”尹思源笑了，却笑的比哭还难看。 “不是说喜欢我吗？不是说会一直陪着我吗？为什么要抛下我？” “尹思源。”蒋雨涵心中一痛，他必定比自己痛百倍吧，无论说些什么都无法弥补了，蒋雨涵此刻才意识到语言的安慰是这样的空洞。 “我很好。”尹思源声音颤抖，他的心如刀绞，但还是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 蒋雨涵望着他，努力上扬着嘴角，泪水却夺眶而出，承认吧，尹思源，你的心如被重锤打击，他的离去让你痛不欲生。 预备铃声响起，尹思源擦干眼泪，眉眼之间，一片凉意，眼神冷漠而凌厉，他推门走进教学楼，蒋雨涵跟在他身后。 看着尹思源决然的离去，蒋雨涵心里叹了口气，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在她心底升起，还没等她品味其中的滋味，一道尖锐的声音刺入耳道。 “尹思源，尹思源晕倒了。” 蒋雨涵顾不得再次响起得铃声，逆着人流，推开拥挤的人群，跑到尹思源身边。 放学铃声响起，晚自习结束，学生们陆陆续续走出校门，蔡秦背着书包等在门口。蒋雨涵看上去非常疲惫，低着头走了出来。 “涵涵。”蔡秦拉住她。 “蔡秦，你怎么在这儿？” 蔡秦把蒋雨涵拉到旁边，“我今天拿到一个包裹，包裹里杨哥的两把琴。” “什么时候收到的，里面还有什么。”蒋雨涵有些急切。 “应该到了好几天了，我今天才拿到，里面只有两把琴，还有一张纸条。”蔡秦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蒋雨涵，纸上只有几个字：帮我保管。是赵杨的字，蒋雨涵确认。 “发生了什么事，杨哥去哪了？” “赵杨他，去了香港。”蔡秦觉得蒋雨涵非常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 “他去香港干什么？”蔡秦拧眉。 “上学吧，他的学籍被转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啊？”蔡秦觉得不可思议，悄无声息的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蒋雨涵摇头，“我们也是今天才知道。” “尹兄呢？杨哥没有告诉你们？” “尹思源病了，知道了之后他就晕倒了，赵杨前几天给我发过一条信息，我刚刚才看到。”蒋雨涵拿出手机，打开一条信息，上面写着：我走了，帮我照顾尹思源，我一定会回来的。 “他的号码已经注销了。”蒋雨涵的手垂了下去。 陆陆续续出来的人注意到了他们，蔡秦穿着职高的校服，他不想蒋雨涵因为他受到别人的议论，“走吧，我送你回去。” 蔡秦身形一动，蒋雨涵抓住了他的衣角。乍听到这个消息，蒋雨涵一直想着怎么安慰尹思源，后来尹思源晕倒了，她焦虑极了，怕尹思源迈不过心里的槛，她也很自责，若不是自己鼓励尹思源，让他心中升起希望，他也不会这么痛苦吧。 现在面对蔡秦，她才敢释放自己的情绪，那也是陪她学习、吃饭、玩耍了半年的朋友，那天他们还谈心说笑，如今却是不告而别。赵杨笑着对她比着ok，这竟是他们的最后一面。是每个人都会离开吗？你也会吗？蒋雨涵在心里问着蔡秦。 蔡秦察觉到衣角微沉，他看见蒋雨涵的指节发白，“怎么了？”他感觉到蒋雨涵的情绪低落，温柔的问道。 蒋雨涵松开手，低着头摇一摇。 “涵涵，杨哥说他会回来他就一定会回来，等他回来我们一起找他问清楚，好不好？” 蒋雨涵缓缓的点点头，赵杨说的回来是什么时候？她该不该把这些事告诉尹思源，是让他带着这不知道算不算数的希翼去等待，还是顺其自然等待天降机缘，去体会重逢的喜悦。 第50章 重逢 蒋雨涵想像过无数次他们重逢时的画面，或许热泪盈眶，或许开怀大笑，或许如陌生人般擦肩而过，又回眸确认，相视而笑，但是所有的想象都没有真正重逢那场面来得更突然，更震人心弦。 那天下午，蒋雨涵来酒店参加医院的讲座，本来快迟到了，小跑两步进了酒店的大门，在会客区看到了熟人。 “蔡叔叔，您怎么在这呢，你是和秦阿姨一起来的吗？”蔡霖一个人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他看见蒋雨涵笑语盈盈的朝他走过来。 “小涵，你怎么也在这呢？你秦阿姨没来，我约了几个老朋友聚聚。” “哦～，我还以为你们来溜达溜达呢。我们医院在楼上搞了一个医学交流会，今天有个心理学专家的讲座，我过来听一听。” 蔡霖点了点头。 “蔡叔叔，您去几楼，我送您过去。” “不用不用，我在这等个人，你着急吗？不急的话，坐这儿陪叔叔聊几句。”蔡霖指指对面的沙发。 “好呀，我也很久都没见到您和秦阿姨了。”蒋雨涵坐到沙发上。 “你这些年也很少回去了，但是逢年过节我们总能收到你的东西，一个人在外面还习惯吗？”蔡秦笑容可掬的看着蒋雨涵，这个孩子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了。 “还好，也不算是一个人，我和高中的一个同学都在医院上班，平时大家都相互照顾。” “有男朋友了吗？” “还没有呢。”这个问题无一例外是适龄未婚青年都会听到的，蒋雨涵并不在意。 “你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有合适的可以带回来给我和你阿姨看看，自己这样漂着，你阿姨总是不放心。” “一定抓紧时间，”蒋雨涵甜甜的笑着，马上转移火力，“蔡秦怎么样，有女朋友了吧。” “别提他了，说了多少次就是不肯安定下来，还像野狗一样乱窜。”蔡霖说起自己的孩子忍不住吐槽起来。 “叔叔别着急，怎么都要蔡秦喜欢的，他条件好，脾气也好，肯定能找个门当户对的。” “那个狗脾气，谁受的了他，就你觉得他脾气好。也不是说要找个条件多好的，给他张罗多少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也不知道他到底要找个什么样的。等到时候他相中人家，人家还不一定相中他呢。”蔡霖与一般的家长都差不多，都觉得别人家的孩子好。 “蔡叔叔这样说，我都要替蔡秦抱不平了，我蔡叔叔和秦阿姨教出的孩子哪会这么不堪。” 蔡霖开怀大笑，指着蒋雨涵，“还是我们小涵会说话，不知道以后你这朵解语花会花落谁家。” “蔡教授，让您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蒋雨涵嘴边的话被人打断了，她知道这可能就是蔡叔叔等的人，但声音陌生中又透着熟悉，一时间想不起来。她抬头看向来人，却愣住了，笑容僵在嘴边，仿佛被雷击中一般。 “小涵，这是赵杨，你应该认识吧，他也是我们m市的人。”蔡霖站起身，为他们介绍。 赵杨看见蒋雨涵也是怔愣了一下，但他马上调整好表情，“我们认识，我们高中是同学。蒋雨涵，没想到在这见到你了。” 蒋雨涵却是还在震惊中没有缓过来，眼神中充满惊讶，一时间无法言语。 “小涵，我们现在要上去了，你一起吗？”蔡霖看着蒋雨涵问。 “不了，蔡叔叔，我等一会儿。”蒋雨涵起身，努力缓和表情，勾了勾嘴角。 赵杨笑着对她点头，然后跟在蔡霖身后一步的距离，微微躬身侧耳听着他说话。 蒋雨涵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走远，仿佛时间停止了一样。 手机叮叮当当的响起，好像在催促她回神，蒋雨涵拿出手机，是尹思源发来的信息，问她到哪里了，讲座已经开始了。 她没有回复，托着下巴盘算了一下，打出一通电话。 看看时间，讲座再有一会儿就结束了，蒋雨涵也不打算去了。讲座结束后，交流会也结束了。在宴会厅有个小型自助餐会，尹思源跟几个好久未见的同学约好要聚一下。等一会儿直接去宴会厅吧，蒋雨涵靠在沙发上想。 她回想起刚刚赵杨的模样，他看上去与以前差不多，又不尽相同，已经脱去稚嫩的脸庞棱角分明，流露出一种难以言表的英俊与魅力。带着一架金丝眼镜，散发着绅士般的优雅，毛呢大衣也显得身材更加修长。蔡教授带他去认识一些老朋友，看来混的应该不错，蒋雨涵想到一些事，皱了皱眉头。 她来到宴会厅逛了逛，尹思源正和同学聊的热火朝天。一些她认识和不认识的医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的聊着病例手术，有的闲话家常。蒋雨涵觉得内心煎熬，心绪不宁，她时不时拿起手机查看，手机还是原来安静的样子，她忍不住又打了一通电话。 “还没有消息吗？”蒋雨涵耐着性子询问。 “姐，才一个小时，怎么可能这么快呢？”电话那边的人无奈的笑着。 “再快一点，我真的很急，也不用整理成册了，直接告诉我就行。” 挂断电话，走出宴会厅，嘈杂的人声让她心绪烦乱，又不能走的太远，只好在走廊里放放风，看看人来人往，放空心情。 “你在这干什么呢？” 一个声音响起，赵杨出现在蒋雨涵身旁，他穿着一身蓝灰色西服，配了一条藏蓝色领带，身姿挺拔，简直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他脸上时刻都挂着微笑，眼神里透露出自信，这一切都在提醒着她，他确实与从前不一样了。 “有个自助餐会，你们也在这层？”蒋雨涵半靠在墙上，随意的说。 “在前面包厢，跟蔡教授来认识几个朋友，怎么样，这些年过得还好吧。”赵杨似乎喝了一些酒，蒋雨涵感到一点点酒气扑面而来。 “马马虎虎吧，”她笑了笑，“你呢，什么时候回来的？” 第51章 误会 “半个月了吧，回m市给奶奶买了墓地，把老房子翻修了一下，昨天刚到这边。” 那为什么没有联系我们，蒋雨涵在心里想，她突然不敢问出这个问题，怕得到的答案与她设想的不一样，她怕她承受不了这个结果，也担心尹思源受到伤害，近乡情怯，正是她现在的心情。 “听说你和尹思源要结婚了。” “啊？”蒋雨涵诧异的看着赵杨。 赵杨笑着，嘴角却全是讽刺，“很吃惊我是怎么知道的吗？我们三个怎么说也曾经是好朋友，我不在就算了，现在我回来了，不邀请我参加吗？” “自然是要邀请的，”一秒钟，蒋雨涵笑得无比灿烂，她迅速调整策略，“我就是没想到你刚回来，消息居然这么灵通。”她努力捏住自己的手指，避免破功。 “毕竟是曾经爱过的人，自然多关注一些。” “曾经爱过，”蒋雨涵着重咬字，“是了呢，谁年少时能没犯过错误，误入歧途呢，拨乱反正就好的。说来呀，还是你托付我照顾我们阿源呢。”蒋雨涵面带微笑，含情脉脉的看着眼神含刀的赵杨。 “是呀，那你可真是不负所托呢。” “这你放心，”蒋雨涵仿佛没有听到他语气中的讽刺，“这十年我都在他身边，没让任何人染指他，真是辛苦，这个中滋味啊，只有我自己知道。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轮到我来享受这果实了。说来还是咱们仨的事，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呵，你可真是荤素不济。”赵杨一直盯着蒋雨涵，想从她脸上找出蛛丝马迹，蒋雨涵一向都不按常理出牌，他也经常开玩笑说她说话水分大。但这次他是真的希望是个玩笑，可毕竟他们分开十年了，或许早已物是人非。 蒋雨涵感觉赵杨的牙都要咬碎了，她还觉得不够似的，继续添油加醋。 “饮食男女嘛，发生点什么也都正常，年少时觉得天边的月亮好看，长大了才知道身边的人最重要。”蒋雨涵觉得自己的功力又长了，那些电视剧话本子真是没有白看呐，只是她快要憋不住了。 “小蒋？” 蒋雨涵听到有人叫她，立刻循着声音看去，转移注意力。 “小蒋，真是你啊，我还以为看错了呢，你怎么在这呢？” “温老师，我刚刚就在想，蔡叔叔来了您肯定也是要来的。” 跟蒋雨涵说话的是蔡霖的好朋友温以骞，温以骞以前跟蔡霖一样是大学教授，后来被聘到中信证券做管理人员。有一次单位的网络出现问题，蔡秦让蒋雨涵带着程序员去帮忙，结果温老师身体不舒服，蒋雨涵就把他送到了医院，和尹思源一起照顾了他一段时间，直到温师母从老家回来。他很感激蒋雨涵和尹思源，还给他们介绍过业务，也算是比较熟的。 “哈哈，你还看见老蔡了呢，诶，那你跟这个赵杨肯定也认识吧，你们都是m市的。”温以骞指指赵杨，仿佛是发现了什么大事。 “认识，我们高中还是同学呢，只不过他后来去香港上学，您看现在衣锦还乡，荣归故里。反而是我混得勉勉强强，都不好意思相认呢。” 蒋雨涵的脸上全是遗憾与叹息，只是表演痕迹太重，赵杨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在她抬头的瞬间脸上又挂上标准化的微笑。竟是练得一手变脸的好功夫，蒋雨涵想。 “不要妄自菲薄嘛，你那个学校也是很难考的，现在公司也干的不错，女孩子，不用太累的。” “都是前辈们抬举，跟您比起来，我们还差的远呢。” 女孩子小小的奉承并不让人反感，显得她机灵可爱，温以骞哈哈大笑。 “你来这是来谈业务的？”温以骞问。 “没有，我们医院在这有个交流会，这不现在大家聚个餐，聊一聊，就在前面那个厅。”蒋雨涵指着自助餐会的宴会厅，却看向赵杨，目光又转回温以骞。 “那么说尹医生也来了。” “那是自然了，我们尹医生可不会错过这种机会。” 蒋雨涵如愿的看到赵杨的脸色动了动。 “那么说，你们仨个都是同学啊？” “是啊，我们曾经是非常好的朋友呢。”曾经两字着重。 “同学之间的感情最是难得，纯粹，毫无功利性，你们可得好好珍惜。” “您说的太对了，那真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那时候我们无忧无虑，无拘无束，无知无畏，无法无天。笑得时候灿烂如星，哭的时候也楚楚动人，真是可惜，那终究是过去了。”蒋雨涵微笑着，挑衅的看着赵杨，赵杨依旧微笑着，而他的笑容未达眼底。 “在医院时就听说你和尹医生要结婚了，打算什么时候办酒啊？”催婚大概是亘古不变的话题吧，蒋雨涵想。 “您就别打趣我了，没有的事。”蒋雨涵低头捂着嘴尽力掩饰自己脸上的笑容，在他们看来是女孩子害羞的低下了头。 “你工作日要去公司，周末还要去医院上班，这么辛苦是为了什么啊？” “哎，心有所念，苦也甘愿啊。”蒋雨涵娇羞的说。 温以骞又放声大笑 “咱们也该回去了，不然蔡教授该出来抓人了。”赵杨扶着温以骞笑容满面的说。 “好好好，好不容易能躲几杯酒，又该回去了。” “温老师，要少喝一些啊，不然师母该着急了。”蒋雨涵俏皮的说。 “好好好。” 赵杨扶着温以骞往回走，蒋雨涵与他们挥手告别，赵杨看着她，虽嘴角带笑，却眼神犀利，蒋雨涵毫不在意，与他对视，直到他转过头与温以骞说话。蒋雨涵放下手臂，心情大好，果然，发泄才是消除焦虑最好的办法。 再回到宴会厅，尹思源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他拿着手机正要打电话。 “干嘛呢？”蒋雨涵问。 “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尹思源看到她把手机放了起来，“你干什么去了，讲座也没来听。” 第52章 误会加深了 “没什么，你聊的怎么样？” “还行吧，都挺忙的，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是遇到点事。” “公司有问题了？” “不是，是有事跟你说，回去说吧。” “那现在走吧。” “现在走？不好吧，领导们呢？” “开场来打个招呼就走了，也没什么事，待着也挺无聊的。” “不再跟大家交流一下吗？” “交流再多也没有自己进手术室操作来得真切。” “你都要住手术室了，急诊忙不忙？” “挺忙的，真的什么手术都有，特别刺激。” 蒋雨涵靠在桌子上，听尹思源给她讲一台振奋人心的手术。 “你吃东西了吗？”尹思源问她。 蒋雨涵看看餐桌上的东西，摇摇头，“不想吃。” “这个寿司看着还不错，尝尝吗？”尹思源用叉子叉起一个递给他。 蒋雨涵接过叉子，放进嘴里，而后用手指擦擦嘴边的酱汁。 “还要吗？”尹思源又问。 蒋雨涵摇头，放下叉子，尹思源又去看别的东西。 “尹医生。” 一个清澈婉转的声音响起，尹思源和蒋雨涵一起看过去，只见一位长相秀丽也很有气质的女生向尹思源走了过来。 “叶医生，真是好久不见呢。”蒋雨涵起身挡在尹思源前面。 “蒋医生也在呢。”叶之娩面无表情的看着蒋雨涵，甜美的微笑也不见了。 “叶医生居然没看见我，”蒋雨涵皱眉愕然，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是装的，“你这眼里只有我们阿源，可不太好吧。”语气揶揄。 尹思源在身后拐了她一下，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同院的几个医生护士看见他们，走过来，大家围在一起说说话。尹思源听得多说的少，叶之娩偶尔说几句话，大多数的目光都落在尹思源身上，蒋雨涵觉得很有趣，几乎没有发言。 “你都没怎么吃东西，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拿。”尹思源突然侧头看向蒋雨涵。 蒋雨涵眉毛轻挑，这货开窍了？“都行，你看着拿吧。”蒋雨涵眨眨眼。 几个人看着尹思源走开，一个小护士两眼放光：“尹医生好贴心，蒋医生你好幸福啊！” 蒋雨涵失笑，向众人点头，还给了叶之娩一个眼神，谁知她转身就要走。 “叶医生，这就走了，聊两句嘛。”蒋雨涵又靠在桌子上，剩下的人冲蒋雨涵点点头各自散去了。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也不过是订婚，等到结婚那天再来炫耀也不迟，”叶之娩轻蔑地看着蒋雨涵，“从你进医院那天起就说你们要结婚了，可是到现在也没结，不会是你自己放出的风声，想逼婚吧，看来尹医生也不怎么喜欢你呀。” “他喜不喜欢我有什么要紧的，要紧的是他不喜欢你啊，你看你追着他跑了那么长时间，课题也落下了，职称也没评下来，我们阿源可是最不喜欢这样的。” “那也轮不到你来讽刺我，不是我也不会是你。” “那就轮不到你来评论了，毕竟跟他同吃同住，同进同出的人，是我不是你。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的人，是我不是你。劝你一句啊，这世上之事都是情出自愿，事过无悔，何必强求呢？” 叶之娩瞪了蒋雨涵一眼，转身离开。 又解决一个，蒋雨涵心里想，她长叹一口气，想找点水喝，却在身后餐桌旁看到了不属于这里的人。 “哟，赵先生怎么在这呢？走错屋了吧。” “是啊，要不怎么能看到这一出好戏呢，这么多年没见，言语之间又锋利的许多呀。”赵杨看着蒋雨涵，眼神冷漠，语带讥诮。 “见笑了，谁让我们阿源太招人了呢，一年啊不知道要处理多少这样的事，我都习惯了。”说着她四处打量，尹思源这是干嘛去了，还没过来，也不知道他要是突然看到赵杨，会是什么样。 “蒋医生，你看见尹医生了吗？”蒋雨涵听到有人叫她，回身看去，是与尹思源同在急诊的林书瑞。 “他刚刚还在这呢，”蒋雨涵看了一圈，没见到他人影，“怎么了，医院有事吗？” “是，来了一批病患，让我们回去支援呢。” “那你先回去，我告诉他。” “行，那我们先走了。” 蒋雨涵拿出手机想给尹思源打电话，手机收到一条微信。 “还想让你和阿源见一面呢，真可惜，人走了。”蒋雨涵向赵杨晃晃手机，一脸无辜。 赵杨将蔡教授和温老师都送回去之后，打车来到了医院，急诊大厅灯火通明。 “尹医生下班了。” 赵杨从急诊护士口中得到答案后，慢慢得走了出来，三月初天气还有些冷，空气中透着清冽和寒意，赵杨昏沉的大脑慢慢清明起来。 蒋雨涵回到家时，尹思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你回来了，我以为你今天会留在医院呢。” “忙完了就回来了。你怎么才回来，一直在餐会吗？” “没有，你走了我就走了，去酒吧坐了一会儿。” 蒋雨涵想要回卧室换衣服，而尹思源板着脸，目光严峻，整个人的神情显得异常严肃。 “怎么了？”她站在卧室门口。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尹思源眼神深沉，仿佛要将她看穿。 “你，是不是看见他了？”蒋雨涵脱掉大衣，坐在了他对面。 “谁？” “赵杨。”蒋雨涵与他对视。 “你什么时候知道他回来的？” “今天下午，这就是我说的要告诉你的事。” 尹思源想到在自助餐会上，她确实说过有事要告诉自己，松了一口气。 “他看见你了吗？”蒋雨涵追问。 “没有。”尹思源摇头，他想起刚刚只是一瞥，他就认出是他，虽然他与以前大不相同，但是自己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那一瞬间，身体像石雕一样僵硬，来不及思考，随便找了个理由就逃开了，他还在想要不要与他相见时，就收到了医院的信息。 但是他笃定赵杨不是走错了路，定然是有人告诉他自己在这里，而那个人就是蒋雨涵。 见蒋雨涵盯着自己，他有一丝不自然。 “你什么时候见到他的？” “今天下午啊，他和蔡秦的爸爸还有温老师在一起，应该是有酒局。” “那他跟你说什么了？” 第53章 相见 “匆匆忙忙说了两句，他回来半个月了吧，回家安葬了奶奶，把老房子装修了，昨天才来的京都。” “没了？” “没了。”显然对她说的只言片语并不满意，“你等我一下。” 蒋雨涵起身把外套和背包放到卧室，在柜子里找了什么东西后，又回到客厅。 尹思源看到她拿的是一个文件夹和一个老式手机，如果没记错，这是蒋雨涵高中时用的。 蒋雨涵把手机开机，叮叮当当的开机声仿佛把人拉回到十年前。 “真难得还有电，”蒋雨涵按了几下，将手机递给尹思源，“这是赵杨走之后给我发的一条信息，他说他会回来的，让我帮忙照顾你。但是我看到的时候已经好几天了，他的电话号码也注销了。” “你当时怎么没告诉我？”尹思源看了看手机的信息。 “当时是想告诉你的，结果你就生病了，后来怕刺激到你，心想再等等，再后来一点音讯都没有，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蒋雨涵笑得苦涩。 旧手机屏幕闪烁一下就关机了，尹思源将手机还给蒋雨涵，蒋雨涵指着文件夹。 “这是我找人调查的资料，他在香港上学，跟我们同年考的大学，考的是香港大学国际金融系，两年后就去了国外。一直到前几天回来，在香港转的机。在国外的不太好查，只知道个大概，他操控了几笔比较大的金融交易，名声大噪，之后深居简出，我就没有再查了，回来之后的我找人查了，跟他说的都大差不差。” “你还私下调查他了？” “就是前两年，手里有钱了才找人查的，我也是想知己知彼，要不咱们就在这傻傻等，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结果查了也白查，啥都没查出来，不过他应该一直都是一个人。” 尹思源看了蒋雨涵一眼，想要翻翻她调查的资料，虽然用文件夹装了，但是也就十来张纸。 “你一会儿再看，我还没说完，”蒋雨涵阻止尹思源，“赵杨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以为咱俩要结婚了。” “啊？”尹思源难以置信的的看着蒋雨涵，蒋雨涵点头。 “那你没澄清吗？” “我为什么要澄清，他回来了也不来找咱们，谁知道他什么意思，给奶奶买墓地是正事，也不挑他了。不知道从哪听得流言蜚语，态度好也就算了，还敢来质问我，我怎么可能放过他。他要是因此就放弃了，我觉得你也没有必要再等了，也没什么可惜的。”蒋雨涵想到赵杨居然讥讽于她，呵，不过自己也把他气个半死吧。 “当然，你可以去跟他澄清，前提是他来找你。” 尹思源无奈，蒋雨涵却是十分兴奋。 “你想不想知道我怎么跟他说的。” 蒋雨涵眉飞色舞的讲述了从她进门遇到蔡叔叔，到最后她收到他去医院的信息之间的发生的所有事，尹思源不止无奈，更是无语的看着她。 “你这是在误导他啊。” “没有差别啊，难道我解释了他就会信吗，万一他觉得空穴不会来风，可能还认为我是欲盖弥彰呢。” 尹思源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拿着文件夹起身回卧室。 “哎，你走了，你不跟我说说你怎么想的吗？” 尹思源拿着文件夹的手挥了挥，头也不回的走了。 蒋雨涵自己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后慢悠悠的起身，也回了自己的卧室。 尹思源一天都心神不宁，他好像回到那年他以为赵杨失踪的时候，坐立不安，他不得不给自己找一些事做，分散注意力。他觉得好像下一秒赵杨就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尹思源有些后悔，还不如昨晚见了呢，省的这一天都牵肠挂肚的。但是昨天真的是下意识的就避开了，之前天天想着他什么时候能回来，现在真的回来了又不敢见。他还误会了自己和蒋雨涵，自己要怎么解释呢，不对，他为什么要解释，应该是赵杨来解释他的不告而别吧。他想起了蒋雨涵的话，前提是他要来找你，那他会不会来找自己呢？ 尹思源有些头痛，昨晚辗转反侧，天快亮才睡了一会儿，不能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了，必须做点什么，他打开了电脑。 今天可以准时下班，尹思源有些失落，想到或许赵杨会在外面等自己，他又有些忐忑不安。手机铃声响起，尹思源拿出手机，是林书瑞。 “怎么了？” “你那本《哈里森内科学》在不在，借我看一下。” “好像在柜子里，你找一下。”尹思源接着电话，继续往外走。 “我刚刚就找了半天了，没看到，你会不会放到别的地方了。” “那你看看抽屉里？我记得好像就在柜子里。” 尹思源走出急诊大门，视线恍恍惚惚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大门不远处，他整个人都僵住了，站在原地，无法再前进一步。 “我找到了，果然在柜子里，那我拿走了。喂喂，尹思源…”电话那边的人还在自言自语，尹思源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的了。 赵杨看着愣在原地的人，心脏不由得加速跳动起来，夜深人静时，他无数次幻想他们重逢的画面，自己有一肚子的话想与他说，可是这个人真的站在自己面前时，又不知从何说起，他们注视着对方，仿佛时间已经停止了。岁月似乎对他特别优待，他还是那个清风明月般的少年，赵杨热泪盈眶。 尹思源努力遏制住来自内心深处的悸动，一双手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双腿也抖动的难以站立，他看着赵杨，是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熟悉的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四目相望间，那些封尘已久的记忆全部被唤醒。 医院急诊的大门口还是人来人往，一个抱着孩子的男人急匆匆的往里走，不小心撞到了尹思源，好像将他从过去的记忆中拉了回来，他连忙冲着男人摆手，只是刹那间，赵杨就走到了他身旁。 “源源，我回来了。”他的声音厚重了许多，也更加有磁性了。 尹思源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怕自己的内心被看穿。他看到赵杨垂着的手微颤，还带着点谨慎和试探的伸向了他。他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赵杨猛地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 “源源，你听我解释。” 第54章 难以置信的理由 蒋雨涵到家时，屋里一片黑暗，她以为家里没有人，客用卫生间传来滴滴答答流水的声音，赶紧开灯去查看，却发现尹思源坐在花洒下面，整个人都湿透了。 “尹思源，你怎么了？”蒋雨涵大吃一惊，走过去想要把他拉起来。 “尹思源，尹思源。”蒋雨涵叫了好几声，尹思源才回过神来，“先起来，你这是在干嘛？” 蒋雨涵把尹思源推进他的卧室，用拖把将水渍擦干净，烧了一壶水，她走到卧室的门口，敲敲门，“尹思源，我进来了。” “唔。” 听到回声蒋雨涵打开门，尹思源还是湿漉漉的模样。 “你怎么没换衣服呢，水这么凉会感冒的。”蒋雨涵拿了毛巾盖在他头上。“马上把衣服换了，我去倒水，倒完水我就在门外等着。”她拿着尹思源的杯子走了出卧室。 倒了水后，又站在门外，敲敲门，“尹思源，换完衣服了吗？” 屋里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声音停止后，蒋雨涵又敲门，“我进来了。” “嗯。” 蒋雨涵轻轻推开一个门缝，看见尹思源坐在床角，她走进来将水杯交给他，却发现尹思源的手在抖。 “先上床躺着去。”蒋雨涵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 尹思源靠在床头，被子掖到了腋下，他双眼无神，看向前方，仿佛失去了焦距。 “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蒋雨涵皱着眉，站在床边。 “他来找我了。”尹思源轻轻的说。 “哦，他，说了什么？”蒋雨涵犹豫了一下问道。 “他告诉了我他当年不告而别的原因。” 蒋雨涵没有说话，难道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原因吗？ “他说我爸发现我们的事，找到他，让他离开我。”尹思源转过头看向蒋雨涵。 这句话犹如平地惊雷，蒋雨涵的嘴巴和眼睛都睁大了，尹思源看着蒋雨涵惊讶的表情，心里松了一下，是了，自己听到赵杨的话也是这样的表情。 “这怎么可能，”蒋雨涵的手抬起又放下，仿佛手足无措，“你爸他怎么可能知道呢？”蒋雨涵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怎么来表达。 “他说我爸威胁他，要是他不离开，就把我送走，让他永远也找不到我。要是他走，我爸可以给他钱，他十年后就可以回来，到时要怎么样都随我们。” “啊？”蒋雨涵的眼睛都要跳出来了，随即整张脸都皱在一起了，这太难以置信了，蒋雨涵摇着头，这不符合逻辑，她怀疑事情的真实性。 “这不可能，尹思源，这不符合逻辑，你们是两个男人，你爸若是知道了，就该让赵杨永远找不到你，他为什么要让赵杨十年后回来呢，这不可能，他是在骗你。”蒋雨涵大脑一片混乱，推开被子轻轻坐在床边。 “他给我看了一段视频，就是那年温泉山庄着火后，我们住的那个酒店，你和他在酒店门口说话的监控视频，要不是我爸给他的，他怎么能拿到。” 蒋雨涵记得那天，赵杨告诉她自己喜欢尹思源的全部过程，后来他们两个确认了彼此的情感，正式的走在了一起。赵杨确实没法拿到这段监控，倒是尹思源的爸爸可以办得到。但是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 “你也觉得可信吗？”尹思源问她。 “我觉得逻辑上说不通，可是监控确实不是他可以拿到的，但是现在一切都无从考究了，你爸爸没对你说过什么吗，你有没有发现什么端倪。”蒋雨涵眉头紧锁，她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赵杨。 “从山庄回来后，我爸带我去了我大伯家，因为走的匆忙，我忘了带手机。有一天我想找我爸借手机给赵杨打电话，我听到他问我大伯，我是不是做生意的料，我大伯说我虽然书念的好，性格却太过温和，不适合做商人。而思扬从小就透着机灵，或许可以当做继承人培养，我爸说，那就等十年，等思扬长大了，看他的资质，如果他…，就放弃我。” “你，”蒋雨涵嘴唇微颤，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竟然只是一颗弃子。”尹思源的表情怔怔的。 “不是的，尹思源，或许你爸不是那个意思，或许他只是想等你们都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判断能力后再来解决这件事。”蒋雨涵努力组织语言，但是她整个思绪乱的一塌糊涂，不管这件事到底是如何，先把所有的伤害降到最低，虽然他痛恨他父亲对婚姻的不忠，但是被放弃将是他一生的痛吧。 “我当时没有在意，不用学我爸做生意，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我还觉得很好。没想到，他是真的不在意我，不在意我做什么，不在意我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尹思源，”蒋雨涵想宽慰他，可是她真的找不到语言也不想替尹思源的父亲去开脱，“你爸就是个混蛋，他给了你们生命，却对你们没有感情，他只在乎你们能给他带来多少荣誉，你真的要为了这样一个人就质疑自己吗？”蒋雨涵有些生气。 “让我自己待会吧。”尹思源翻身躺下，用被子盖住自己，蒋雨涵觉得自己好失败，没有给尹思源任何帮助，她心里烦躁，满脸阴沉。 蒋雨涵觉得心浮气躁，赵杨的出现，不止打乱了现在的生活，也打开了过去的记忆。 赵杨走后，他们也很少提及以前的事。虽然尹思源从来没说过，但她知道他是想等他回来，即使他未留下只言片语。而自己收到的那条信息，要不要告诉尹思源，一直是她纠结的事情，她既希望赵杨可以回来，他们有一个完满的结局，她又怕尹思源会一意孤行，守着一个不知结果的承诺等待下去。 如今问题却越来越多了，尹思源的爸爸始终是困扰他的症结所在，虽然高中时期他们的心理都出现了一些问题，但那是不同的，她是因为失去，而尹思源是因为得不到，现在又变成了永远得不到。原以为随着他爸爸的离开，一切都会慢慢变好，但只要三言两语，就会勾起所有不好的回忆，原生家庭的痛真的需要一生去治愈，去遗忘。 第55章 前尘往事 尹思源的爸爸她没见过几次，但是印象最深的那次是在学校，那时她从赵杨那里知道了尹思源的家事，对他爸爸做的一切嗤之以鼻。至今为止她都不能忘记他爸爸的嘴脸，她真是怀疑，他居然能生出来尹思源这样的儿子。 事情的起因是他们学校作为重点高中，有保送名额，如果尹思源那年参加省数学竞赛并取得名次，是有资格直接保送的。但是他没参加竞赛，就要对各科成绩进行评估、面试，本来他也是有资格的，可是尹思源婉拒了。 不知怎么的，学校就开始传，尹思源不接受保送，是想把名额让给蒋雨涵。赵杨走后，蒋雨涵怕尹思源伤害自己，几乎都跟着他身边，大家都说他们在谈恋爱。他们知道不是那么回事，也没去解释，结果越传越离谱。实际上，蒋雨涵也拒绝了保送，她可是答应了赵杨要照顾尹思源的。 尹鹏不知道从哪得知了这些消息，找去了学校，想要见蒋雨涵。老师们的解释他统统不听，见到蒋雨涵之后，就是冷嘲热讽，好像所有老师都帮着她窃取了原本属于尹思源的东西，说她跟尹思源谈恋爱就是为了攀附他家。蒋雨涵最讨厌别人这样看她了，说话也没有客气，尹鹏走的时候，也是怒气冲冲，回家有没有对尹思源发脾气，她也没问过。 年少时，她一直觉得她和尹思源都是天赋型选手。但尹思源不承认，他说他只是有一点点天赋，更多的是努力，现在看来他是对的，那年高考尹思源是理科状元，而她却考的稀松平常，也算是为自己的轻狂付出了代价。 想起这些并不美好的回忆，蒋雨涵有些头疼，也不知道尹思源怎么样了，这些事情他可以倾诉自己却是不能追问，希望他不要太过纠结，毕竟他们都不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了。 客厅有声音，蒋雨涵连忙出来看看，是尹思源在厨房倒水，他们的厨房是开放式的，尹思源也看到了蒋雨涵，他把灯打开。 “你还没睡呢？”尹思源的嗓子有点哑，他清了两下觉得好多了。 “一会儿就睡，你怎么样，好点了吗？” “没事，你说的对，我不应该让他再来影响我，起码我和思扬都摆脱了他，无论我再纠结，也得不到答案了。” “对对对，”蒋雨涵点头，“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呢，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 “那你也没有个打算吗，你等了这么久，难道没有想到这一天吗？” “什么打算，难道不是你一直告诉我他会回来的吗？” “是因为你要等他，我才告诉你他会回来，又不是因为我说的，你才等他的。” 因为所以，前因后果已经不重要了，尹思源喝了口水想着。 “你说，你爸究竟是怎么发现你们的事的呢？” 尹思源有些不解的看着蒋雨涵，刚刚她还说让过去的事过去，怎么又提起来了呢？ “不知道，就像你说的，这个问题已经无从考究了，就没必要深究了吧。” “不啊，这个问题直接关系到赵杨的离开，你没有想过他是骗你的吗？” “我不觉得他是在骗我，要是用这个理由更是没必要。” 好吧，你的心已经偏向他了，蒋雨涵想。 “不过我确实也很怀疑，我爸怎么会发现。” “你爸是一个商人，可能就是你平时的语气，眼神，动作，一些蛛丝马迹，他就看出了端倪。你可能没有察觉，因为你不清楚自己的感情。但是赵杨就不一样了，他清楚自己对你的感情，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闭上嘴巴也会从眼睛里露出来，说不定你爸就是从赵杨那看出来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爸一共也没见过赵杨几次，奶奶葬礼的时候，还有那次赵杨生病，好像就这两次。” “你可以旁敲侧击问问阿姨。” “我不觉得我爸会告诉我妈。”尹思源摇头。 “是，你爸就是个老奸巨猾的商人。”蒋雨涵撇撇嘴，她看到尹思源在笑，“你笑什么，你不会是想起我跟你爸吵架的事了吧？” “哪有吵架，不过是一些争论。” “是，”蒋雨涵有些尴尬，“我以前是脾气不好，但是我现在改了许多了。” 是改了一些，并不多，尹思源想，最受不了别人的讽刺与挑衅，年少时便是这样。如果有人对你好，你就会加倍偿还，比如自己。如果有人强硬，你就会更加强硬，这点，赵杨算是踩到了蒋雨涵的死穴，所以这事儿啊，还有的磨呢。 蒋雨涵看尹思源眼神闪烁，知道他是在心里吐槽自己，她也清楚，从小到大自己就争强好胜的。 “好了，大半夜说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睡了，明天还上班呢。”蒋雨涵一挥手，转身进卧室去了。 尹思源察觉到她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关灯睡觉去了。 “我们这边开了一个网红餐厅，要不要来尝尝。”眼看快下班了，蒋雨涵给尹思源发了一条微信。 一会儿尹思源回复，“想去酒吧坐坐。” “ok，你先去，我可能晚一会，少喝点，别等我去了你都喝差不多了。” “ok。” 看来心情还是不怎么好呢，蒋雨涵加快动作，将手里的文件整理好。 尹思源来到他们常去的酒吧，他通常都是和蒋雨涵一起来，因为他的酒量不好，但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有多不好，主要是蒋雨涵的酒量太好了，她是酒精免疫体质，从来没醉过，可能自己在她的衬托下才显得有那么一点弱吧。 “尹先生今天怎么自己来了，蒋小姐呢？”尹思源坐在吧台旁，调酒师跟他打招呼。 “她一会儿就到。”尹思源勾了勾嘴角。 “老样子吗？”调酒师问。 尹思源点头。 你不是真正的快乐 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护色 你决定不恨了 也决定不爱了 把你的灵魂 关在永远 锁上的躯壳 你不是真正的快乐 你的伤从不肯完全的愈合 我站在你左侧 却像隔着银河 难道就真的 抱着遗憾 一直到老了 酒吧里放的是你不是真正的快乐，那年冬天他们三个人疯狂的爱上了这首歌，有时听着不自觉的就流出了眼泪。真的是死去的记忆最刀人。 很快尹思源就续了第二杯，有人坐在了旁边，他抬眼望去，竟然是赵杨。尹思源诧异，他回头向四处望。 “你怎么在这，蒋雨涵让你来的吗？” 第56章 醉酒 “不是，”赵杨摇头，“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哦，”尹思源想了一下，“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去医院找你，正好看到你开车走了，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就打车跟着你了。”赵杨希望尹思源听懂他的暗示。 可是尹思源像是没听到一样，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酒。赵杨要了一杯跟他一样的，尹思源一直沉默着，赵杨见他没有说话的欲望，就坐在旁边默默的陪着他。 尹思源觉得今晚的歌都很伤感，k歌之王，有没有人告诉你，江南，十年，突然好想你，好像是老歌专场，每一首都触动他的内心，酒越喝越快，他觉得今晚醉得特别快。 “这酒后劲大，你少喝点。”赵杨担心的看着尹思源。 尹思源摇摇头，将酒杯推给调酒师。 “尹先生，您这样喝会醉的，还是等蒋小姐来吧。”调酒师和他们都很熟，也好心的劝他。 尹思源又推了推酒杯，调酒师只好给他倒了一点。 “思源，你不能再喝了…”赵杨想拿走他的酒杯，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 “先别喝了，我去接个电话，一会儿送你回去。”赵杨匆匆忙忙找了个僻静之处。 等他回来时，尹思源已经快趴在桌子上了，手里还拿着酒往嘴里送，赵杨抢走他的杯子，将酒喝掉，尹思源想拿回杯子，赵杨抓住他挥舞的手。 “走吧，我送你回去。”赵杨揽着尹思源，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我不走。”尹思源想推开他。 “你不能再喝了，你必须跟我走。” “我不能跟你走，你是谁。” “我是赵杨。” “赵杨，你不要走。”刚刚还在推人的尹思源紧紧抓住了赵杨的衣服。 “好，我不走。” “你不要走，不要扔下我一个人。” 赵杨的心像是狠狠让人打了一拳。 “我不走，我再也不走了，好不好？”赵杨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人，眼角留下两行清泪，轻轻拭去他的泪水，赵杨觉得他的泪滴在了自己的心上。 他招来服务员结账，并帮忙找了一辆出租车，一起把尹思源扶上了去。 赵杨将醉的一塌糊涂的尹思源带到了他住的酒店，在车上时还想着送尹思源回去，但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也没有蒋雨涵的联系方式，尹思源的手机又是密码解锁，而蒋雨涵一整晚都没有打来电话。他考虑再三，带他回酒店也是无奈之举，希望不会引起他的反感吧。 尹思源是被闹钟吵醒的，他伸手去摸手机，却有人先他一步把闹钟关掉了。尹思源立刻起身，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马上清醒了，当他看到身边的人时，愣了一下。 “我怎么会在这。”尹思源皱眉。 “昨晚你喝多了，我想送你回家，也不知道你家地址，所以就带你来我住的酒店了。”赵杨还是昨晚那身衣服，只是脱掉了外套。 尹思源揉一揉有些痛的头，他发现自己也只是脱了外套，一整晚都是和衣而眠。 “再休息一会儿吧，你今天是什么班。” “今天不上班，但是要回学校帮我老师讲一节临床，我得回去换件衣服，再不走来不及了。”尹思源掀开被子下床，拿着放在椅子上的外套。 “我跟你一起去。”赵杨马上穿上鞋。 “不用了。” “没事，我正好也没什么事，如果你忙完了，带我逛逛你们学校。”赵杨一脸期待，尹思源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滴滴。”赵杨和尹思源刚走出酒店大门，一阵车喇叭的声音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尹思源顺着声音看过去，是蒋雨涵的车停在酒店台阶的下面，她看见他们，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尹思源问。 “你今天要回学校，没忘吧。”蒋雨涵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没有，我记得。” “你就穿这身去吗？” “我正要回去换。” “哪有时间了，上车吧，我都带了。” 尹思源绕过车头走到副驾。 “你这个未婚妻可真是尽责啊。” 蒋雨涵正要上车，就听到了赵杨冷嘲热讽的话语。 “那是自然了，”蒋雨涵回头，脸上带着笑意，“不过赵先生，你这种随意把别人未婚夫带走的行为，可是非常不妥的。当然这里面肯定有我们阿源的错，我会叮嘱他，男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同样的话也送给赵先生。” 赵杨面无表情，蒋雨涵却笑得更灿烂了。在赵杨冷漠的目光中，她上车，关门，系上安全带，一脚油门，汽车如同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你慢一点。”尹思源紧紧抓住车上的扶手。 “你不看看都几点了，再不抓紧就要迟到了。”蒋雨涵没有好气的说。 “你又何必故意气他呢。” “尹思源，我说什么了，是他先挑的刺好吗？”蒋雨涵简直要委屈死了。 “他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呢，我就要听他讽刺我吗，你用我帮你挡桃花的时候怎么没嫌我说话气人呢，现在嫌弃我了，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他是被狗吃了吗？” “对不起，是我错了。”是的，做人要有感恩之心，而且不要惹一个掌握着你命运的人，尹思源紧紧抓着安全带。 虽然尹思源马上承认了错误，但蒋雨涵还是一脸不爽。 “你怎么会在酒店门口？”尹思源问。 “昨晚，我开车到酒吧时，正好看到赵杨进去了，我寻思给你们个说话的机会，就没进去。后来我看你喝多了，赵杨把你带走了，就跟着你们到酒店了。我要是不拿着衣服在这等你，你就打算穿这身去学校吗，满身酒气，你是想把你老师气死吗？” “没有，我打算回去换一身衣服的。” “等你换完衣服再去学校，课早就上完了，你有没有点谱啊？”蒋雨涵怒怼。 “你是在酒店外等了一晚上啊。” “不然呢，我还回家睡一觉再来吗？” “那你慢点开车。” “怎么，怕我带你一起去死啊。” “你好好开车，好好说话。”尹思源严肃的警告她。 “你们昨晚谈的怎么样？” 第57章 争执 “谈什么，没有谈啊。” “什么都没谈？算了，我实在不该对你抱有期望，也就半个多小时，你就醉成那个样子，能谈什么。” 尹思源想替自己辩解一下，却没有想出什么太有力的观点。 “那你们昨晚有没有发生点什么？”蒋雨涵一脸期待。 尹思源听出了蒋雨涵熊熊燃起的八卦之心，“蒋雨涵，你是个女的！”尹思源实在没忍住，大声说道，顺便翻了个白眼。 “我谢谢你告诉我。”蒋雨涵用同样的音量回复他。 尹思源精神抖擞的站在讲台上，临床医学涵盖许多，他主要讲了一下他接触过的手术案例。一节大课一个半小时过去，下课后学生们都围着他问东问西，尹思源都一一为他们解答。马上就要上下一节课了，尹思源离开，蒋雨涵一直在教室外面等他，他们结伴离开还引起了一阵骚动。 “走，带你去我们食堂，请你吃饭，感谢你的江湖救急。” “一顿食堂就想打发我，怎么可能？” “一顿不行就再吃一顿，吃到你撑为止。” “小气鬼。” 吃完饭后，两个人走在校园里，阳光照的人暖呼呼的。 “走入社会才知道，还是在学校时最幸福。”蒋雨涵说。 “是啊，念医科的时候，觉得忙的不得了，到医院后才发现，那都是小儿科。” “你当时为什么没读博，你老师那么留你，你都没读，他都要气死了，能看出来他是想让你留校的。” “我当时是念够了，不想再读书了，整天学习真的好累，只是没想到到了医院一样要学。” “你还有读书读够的一天呢，我以为你永远不知疲倦呢。你要是留校了，是不是就没那么累了。” “可是我的理想是当医生，不是当老师。” 校园轻快明朗的氛围让两个人都很放松。 “我以为赵杨会跟你一起来呢。”他们坐在一把椅子上，继续晒太阳。 “本来是要一起来的。” “那么说我成大灯泡了。”虽然嘴上这么说，蒋雨涵没有一点自觉性。 “你不要总误导他，你知道他本来脾气就不好。” “所以呢，不仅脾气不好，智商还不怎么高，他只要抓住你就好了，为什么要来挑衅我，简直就是个白痴。我真怀疑他是怎么摆弄那些金融什么的，别是撞大运吧。”蒋雨涵翻了个白眼。“下次他再去找你，你就跟他说清楚，我才懒得跟他吵呢。” “他这几天要去参加金融圈的一个沙龙，应该没有时间。” “那就等他有时间，谢谢。” “行，走吧，我还得去酒吧取车。” “早就开回家了。” “你昨晚开回去了？” “昨晚回家给你拿衣服，顺便拿了备用钥匙，要不今天的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了。”蒋雨涵从包里拿出备用钥匙，扔给尹思源。 “谢谢。”尹思源拿着备用钥匙，心里很感动。 “不用谢，就把你的良心捡起来吧，不然下次把你剁了喂狗。”蒋雨涵说到最后自己也笑了出来。 她没有再问过他们的事，以为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直到一天下班，赵杨站在大厦大厅，很显然是在等她。 “有时间吗？谈谈。”赵杨平静的走到她旁边。 “好啊。”蒋雨涵点头。 会客区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蒋雨涵和赵杨坐在沙发上，蒋雨涵等着赵杨开口。 “那天阿源回去头疼了没有？” “你没问他吗？你们没有联系吗？”蒋雨涵诧异。 “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或许你愿意给我。” “我不能，你管他要吧。”她以为他们两个聊的很好，这么多天了难道没有联系？ “我这几天比较忙，没去找他。”赵杨好像听到了她的心声。 那来找我干什么，蒋雨涵想。 “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说，阿源他根本不爱你，你不要再纠缠他了。” 蒋雨涵气笑了，但在赵杨看来更像是嘲笑。 “那天他喝多了，他嘴里念的心里想的人都是我，是我把他带走的，你又在哪，你一晚上都没给他打个电话。” “赵杨，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跟我说这些，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酒店门口，我不放手你以为你带得走他吗？”蒋雨涵拎着包，走出大厦，她错了，不应该指望赵杨能开窍，他就是个白痴。 “蒋雨涵，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赵杨挡在她前面。 “不能，你以为你是谁啊，跑到我这来宣誓主权来了。” “阿源他根本不爱你，你为什么要缠着他？” “你觉得他不爱我，他爱的是你，所以你就有资格在我面前说三道四吗？尹思源他有体面的工作，在所有人眼里他有个正常而平凡的生活，你能给他带来什么，他只会被人说是同性恋，变态。而你，插足别人的感情，你就是个小三，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做个男小三让你很光荣吗？” 赵杨一把抓住蒋雨涵的手臂，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紧盯着她的眼眸里闪动着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傻子都能看出赵杨的愤怒，但蒋雨涵毫不示弱，同样瞪着他。 “赵杨，你在做什么？”尹思源抓住赵杨的手臂。 赵杨松开了蒋雨涵，蒋雨涵后退，握住自己的手臂。 “你没事吧？”尹思源问蒋雨涵。 “没事。”蒋雨涵看着赵杨，赵杨看着尹思源。 “上车。”尹思源把蒋雨涵推到副驾，自己坐到驾驶座位上，一脚油门，车子飞速驶离。赵杨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走远。 “你怎么来了？”蒋雨涵问。 “你的车子不是送去做保养了吗，不是说好下班我来接你一起去拿吗？” “我忘了。” 车子行驶的飞快。 “你为什么一定要刺激他？” “你都听见了。” “你明明知道不是那么回事，为什么要误导他。”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难道他以后不会听到这些话吗，他听到的只会比我说的难听一百倍，他要是连这些都听不了，趁早该干嘛就干嘛去。”蒋雨涵把包摔到挡风玻璃下，显然气的不轻。 “你手有没有事？”尹思源看了她一眼。 “没事。”蒋雨涵靠在座椅上生闷气。 第58章 医院传闻 又是一个周末，蒋雨涵送走最后一个病人，还有一点时间下班，应该不会再有人来了，她来到了急诊。 今天有个剧组在医院借景，大家都在谈论这件事情。剧组有个小姑娘，看到尹思源从护士台路过，两眼放光。 “刚刚过去那个是医生吗？”她拉着一个小护士问。 “嗯，那个是尹医生。” 小姑娘找到副导演。 “导演，咱们缺医生的角色吗，我刚刚看到急诊那边的医生，颜值好高，可以直接出道的那种。” “是吗，那你去问问，有没有时间，愿不愿意客串一下。” “太好了，我这就去问。” “呀，东西已经到了。” 蒋雨涵刚到急诊，就看到急诊护士台放着一堆刚刚送来的肯德基外卖，奶茶咖啡，汉堡，鸡翅，应有尽有。 “蒋医生，一猜就是你点的。”沈乐怡拿着东西分给大家。 “大家辛苦了，今天特别忙，本来想点给大家做下午茶的，结果拖到现在，就当晚餐吃吧。” “没事，大家都不在意，你总给我们点吃的，我们都不好意思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主要是希望大家多帮帮尹医生，他才来不久，都不熟悉呢。” “蒋医生你放心吧，我们都特别喜欢尹医生。” 大家附和着，笑盈盈的看着蒋雨涵。 “那太好了，尹医生呢？” “好像回办公室了，他一会儿有个手术。” “啊，他一会儿还有手术啊，那我去看看他，给他拿点吃的，”蒋雨涵拿了一个小袋子，“乐怡，你帮大家分分。” “行，放心吧。” 蒋雨涵拿着袋子来到尹思源的办公室，一进门就听到“咔哒咔哒”的声音。 “尹思源，你干嘛呢？”蒋雨涵把袋子放在桌子上。 “我一会儿有个手术，我剪剪指甲。” “我还寻思一会儿下班去吃个网红餐厅呢，你手术得到什么时候。” “不好说，你别等我了，一个小时是他，两个小时也是他。” “那我不等你，自己去了。”蒋雨涵兴致很高。 “嗯。” “我给你带了点吃的，你垫一口。” “不吃了，不赶趟了，我还得去刷手。” “那你不吃，我可吃了。”蒋雨涵打开袋子。 “你不是要去网红餐厅吗？” “不差这一口。”蒋雨涵拿了一个鸡翅。 “你吃什么呢？”尹思源从帘子后面探出头。 “你的晚餐啊。”蒋雨涵拿着鸡翅炫耀，”真香啊。” “你别吃了，给我留着吧。” “你不是不吃吗？”蒋雨涵揶揄。 “不差这一口。”蒋雨涵感觉到尹思源的速度加快了，她暗自笑他，这么多年，尹思源还是不能抵挡肯德基的诱惑。 剧组的小姑娘来到护士台找了个小护士问到：“尹医生在哪个办公室啊？” “就在那边。”小护士指着前面，告诉她。 “好，谢谢。” 她朝办公室走去，护士台立刻陷入剧烈讨论中。 “你说她是不是去找尹医生拍戏。” “肯定是啊。” “尹医生简直太帅了，居然有剧组相中他了。” 蒋雨涵跟在帘子后的尹思源聊了两句，剧组小姑娘出现在门口，她象征性的敲敲门。 “尹医生在吗？” “在，进来吧。”蒋雨涵点点头，以为她是病人家属，笑容满面的看着她。 尹思源撩起帘子看。 “我是剧组的，我们想请尹医生客串一下，不知道尹医生有没时间。”小姑娘看看他们。 “剧组的啊，”蒋雨涵有点惊讶，“尹医生没有时间，他一会儿有个手术，这就要去做准备了。” “是吗？好可惜啊。”小姑娘看着帘子后头的身影，一脸舍不得。 蒋雨涵点点头，笑容可掬，也觉得很可惜。 “尹医生，行情太好了，居然有剧组的相中你了。你明明可以靠颜值，为什么还辛苦工作。”小姑娘走后，蒋雨涵打趣道。 尹思源洗洗手，擦干净，从帘子后面出来，不理会她的调侃。蒋雨涵又拿了一个鸡翅。 “哎，你别吃了，给我留点。”尹思源要将蒋雨涵手里的鸡翅抢下来，蒋雨涵躲开。 “还有好几个呢。” 尹思源把袋子拿走远离蒋雨涵。 “这么护食呢。” 尹思源开启风卷残云模式，不理睬蒋雨涵。 “蒋医生，”一个小护士探头探脑的出现在门口，她小声的叫着蒋雨涵。 “怎么了？”蒋雨涵睁大眼睛问她。 “刚刚那个剧组的是不是要找尹医生去拍戏？” “是啊，可是尹医生没有时间，他有个手术呢。” “好可惜啊。”小护士一脸惋惜。 “是啊，好可惜啊。”蒋雨涵也是，她回头看看这个没有吃相的男人。 剧组的小姑娘又来问副导演。 “导演，尹医生没有时间，但是还有一个女医生，长得也很漂亮，关键是她是个心理科的医生，是不是对我们的帮助更大些。” “去问吧。”副导演摆摆手。 小护士回到护士台，一众护士都在等她。 “是要找尹医生去拍戏，可惜尹医生没有时间。” “尹医生的颜值都可以直接出道的。” “但是刚刚我看到尹医生和蒋医生好像在办公室里甜蜜喂食。”小护士激动的捧住了自己的脸。 “真的，好甜蜜啊。” “这不可能。”沈乐怡打断了所有人的幻想，“蒋医生和尹医生他们不是情侣。” “啊？”众人听了都惊住了。 “可是医院里都说他俩已经订婚了。” “对啊，他们还住在一起，蒋医生下班都跟尹医生一起走的。” 大家都看向沈乐怡，沈乐怡摇头。 “不知道谁说的他们订婚了，我问过蒋医生，他们只是朋友、同乡，因为初高中是同一个学校的，所以关系比较好，尹医生的恋人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是谁啊？”大家都围在了沈乐怡身边。 “我之前跟尹医生是一个科室的，有一次他生病晕倒了，他一直叫着一个叫赵杨的人。” “那赵杨在哪儿呢，她来过医院吗？” “没有，我问过蒋医生，她说赵杨是尹医生年少时的恋人，他们因为一些原因分开了，尹医生一直在等她回来。” “真的？尹医生好专情啊。”护士台开了锅了。 第59章 多年心结 话题的中心人物尹医生消灭完食物，拿纸巾擦了擦。 “你吃那么快干什么。”蒋雨涵靠在桌子上，慢条斯理的啃着鸡翅。 “不赶趟了，还得去刷手，这鸡翅都是油，你知道多难刷吗？”尹思源一脸嫌弃的看着蒋雨涵。 “尹思源，你的良心又拿去喂狗了吗？”蒋雨涵咬牙切齿，幻想自己手中的鸡翅变成大棒敲在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头上。 “你把这收拾了再走。”尹思源指着桌子上，乱七八糟的残渣。 “快滚吧。”蒋雨涵一脸鄙视。 她慢悠悠的走到护士台，小护士们都在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在说什么呢？”蒋雨涵好奇的问。 “没什么，蒋医生，我们在说这个剧组呢。” “他们拍的的什么戏啊？” “是一个消防题材的戏，一会儿拍在天台上有人跳楼。” “真的？这么惊险。” “嗯，我们一会儿打算偷偷去看看。一起去啊，蒋医生。” “人肯定特别多，不一定能看到，你还不如跟我去我那边，说不定从楼上能看到呢。” “真的耶，蒋医生你说的好有道理。” “他这个戏有什么着名的演员吗？” “有啊，有那个…” “蒋医生。” 蒋雨涵和几个小护士正打算走，剧组的小姑娘跑了过来，叫住了她们，蒋雨涵诧异的看着她。 “蒋医生，你有没有兴趣客串一下啊。” 蒋雨涵没想到还有她的事，“好啊。”她想了想，欣然接受。 蒋雨涵今天穿了一个阔腿裤和厚底鞋，上身白大褂，早上自己烫了个大波浪，现在松松的扎在下面，下午五六点钟还是有一些冷。她站在演医生的群众演员中间，刚刚导演已经给她讲了一下戏，这场戏她的角色很简单，可以说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一会儿镜头扫到她，就跟着众人一起反应就行，她可以运用她的专业知识说几句话，如果不说也没关系，会有人补上。 摄影、演员全部到位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的事了，夕阳余晖下场景还挺美，蒋雨涵聚精会神的看着他们表演。 女演员站在天台的边缘嘴里喊着：“你们不要过来。” 一个消防员安慰她：“你不要想不开，如果你出事了，你的父母亲人朋友该有多难过。” 女演员又说到：“这世上已经没有我至亲至爱之人了，我对这个世界毫无眷恋。” 听到这句话的蒋雨涵呆愣在原地，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脑子里爆炸了。 尹思源做完手术已经七点多，今天的工作都完成了，他准备换衣服回家，但是他惊奇的发现蒋雨涵还坐在他的办公室里。 “你不是说去吃好吃的吗？怎么没去呢？” “刚刚剧组找我拍戏了。”蒋雨涵低着头。 “是吗？好玩吗？” “嗯。” 尹思源觉得蒋雨涵的反应不对，他低下头去看，蒋雨涵泪眼婆娑，尹思源大吃一惊。 “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他马上坐到了蒋雨涵旁边。 “尹思源，刚刚那个女演员说，她在这世上已经没有至亲至爱之人了，你知道么，原来我也早就已经没有至亲至爱之人了。”巨大的悲伤淹没了她的心，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滚落，她的双臂紧紧的抱着自己，让人感到无比悲伤与无助。 尹思源看着这个连哭都压抑着不敢出声的女孩，不禁有些心疼，他将蒋雨涵揽在怀里。 “那些都是台词，不是真的，你怎么会没有至亲至爱之人呢，你还有我，以后你还有你的爱人和孩子，我们都是你的至亲至爱之人。” 蒋雨涵抓住尹思源的衣服失声痛哭。 剧组的小姑娘站在办公室外，心情有些沉重，她缓缓的走出急诊。 “小玫，我刚刚去看了公示栏上尹医生的照片了，他真的特别帅，是那种温文尔雅的，一看就是个温柔的人。”同剧组的小凌拉住了她。 “我也看到了，那个照片根本没拍出尹医生的十分之一。”小玫低声说。 “真的，他本人那么帅气吗？你怎么了，小玫？” 小凌发现她的小伙伴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刚刚导演让我去看看蒋医生有没有时间参加我们的聚餐，我在她们办公室门口…”小玫将听到的话告诉了小凌。 “蒋医生好惨啊。”小凌也有些沉重。 “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你也不知道是这个情况啊，那现在怎么办，还去不去问了？” “咱们在门口等一会吧，一会儿他们走的时候顺便问一句。” 尹思源和蒋雨涵换好衣服走向停车场。 “你还想不想去网红餐厅了？”尹思源问。 “去呗，反正也没什么事。”蒋雨涵绑着的头发已经松开了，刚刚哭过的眼睛还晶莹剔透，鼻头也有点红，显得楚楚动人。 “尹医生，蒋医生，”小玫和小凌跑到他们跟前，“我们剧组今晚聚餐，你们也跟我们一起去吧。” “不好意思，蒋医生有些不舒服，我们得回家了。”尹思源揽着蒋雨涵的肩膀，向他们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蒋雨涵偷偷回头，两个小姑娘一脸花痴的模样。 “长得好就是不一样，尹思源，你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尹思源看着蒋雨涵满脸兴奋，不明白为什么她能那么快抽离情绪。 “我开车吧。”尹思源伸手向蒋雨涵要车钥匙。 “我开吧，你刚做完手术，手稳不稳啊？” “你在质疑一个外科医生的手？”事关他作为医生的专业素养，尹思源必须据理力争。 “没有，我不是怕你累了吗？” “要不我来开吧。”赵杨出现在两人面前。 赵杨开着车行驶在路上，尹思源在蒋雨涵的瞪视下和她一起坐在了车的后座。蒋雨涵一直看着窗外，尹思源决定还是不要惹她了。 一会儿，蒋雨涵发现了不对劲，“你这是往哪开啊，你要带我们去哪？” 蒋雨涵说话的声音还带着鼻音，尹思源从兜里拿出纸巾递给她，她擤擤鼻子后，尹思源又接了过来，放进兜里。 赵杨从后视镜内看到他们的互动心里有些酸涩，努力压下情绪。 “我这几天去了上海，在那遇到了咱们同学，他们说好久都没见到你们了，我邀请他们来这玩两天，咱们聚聚，他们在ktv等咱们呢。” 第60章 故友重逢 “ktv啊。”蒋雨涵大有深意的重复，瞥了一眼尹思源。 “地方是他们选的，就是找个地方说说话，不想唱就不唱。”赵杨从后视镜中看尹思源的表情，尹思源一如既往的沉默着。 赵杨找地方停好车，尹思源和蒋雨涵跟在他后面。 “他们在门口等咱们呢。”赵杨指着门口。 蒋雨涵以为会有许多人，没想到只有两个，一男一女。 “尹思源。” “王旭尧。” 尹思源和门口的男生抱了一下，蒋雨涵才懒得寒暄呢。默不作声的站着，他们说着话走进ktv大门，蒋雨涵跟在后面。 “蒋雨涵。”闻声，蒋雨涵抬头看。 “徐歆遥？”蒋雨涵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转头瞪着赵杨，赵杨对着她微微一笑。 包间里，尹思源和王旭尧说着各自的近况，徐歆遥唱歌，赵杨在点歌台前点歌，蒋雨涵坐在沙发上生气。 赵杨明知她和徐歆遥有仇还把人找来，这明显就是要给她添堵了，难道这是他的反击？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都是我的手下败将，谁怕谁，蒋雨涵气愤的想。 “蒋雨涵，听赵杨说你和尹思源要结婚了。”徐歆遥坐到蒋雨涵身边。 “是啊，你要来吗，请准备好红包哦。”蒋雨涵顺嘴胡说。 “你们好像很久都没回m市了，在家里办吗？” “没想好。” “那你打算找谁做你的伴娘？” “不知道。” “可以找我啊，我随叫随到。”徐歆遥边吃水果边和蒋雨涵聊天。 “谢谢，不需要。” “你不用自卑，我不会抢你的风头的。” “哈，”蒋雨涵气笑了，“我为什么要自卑？” “我比你长得好看啊，虽然你现在也打扮的不错，但是还是没我好看。” “哈哈，”蒋雨涵有一种这个世界疯了的感觉，“徐歆遥，谁给你的自信啊？” “你得承认你的缺点啊，我学习是不如你，但是你确实没我漂亮啊。” “我学习好那是公认的，你漂亮谁承认了？” “大家都承认啊。”徐歆遥转向其他人。 屋里说话的三个人没有唱歌也没有说话，一直在听两个女孩唇枪舌战。 蒋雨涵抱着手臂转向他处，不想再与徐歆遥辩论这么幼稚的问题。 “蒋雨涵，你以前身上就有一股劲儿劲儿的感觉，现在还这样，特别不讨人喜欢。” 赵杨非常同意这句话，尤其是这次回来之后。 “我不在乎。”蒋雨涵一个白眼送给她。 “尹思源，你看她这样，你怎么忍受的了？”徐歆遥指着蒋雨涵对尹思源说。 “要你管？我们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蒋雨涵忍住再次翻白眼的冲动，她觉得她不应该来，简直是在给自己添堵。但是她看到赵杨一直在看尹思源，马上计上心来，坐到了尹思源旁边。 “我们阿源就是喜欢我这样，怎么了。” 尹思源无奈的看着蒋雨涵，蒋雨涵冲尹思源眨了一下眼睛，露出了恶作剧的笑容。 尹思源想起了那年高考，她身体不好，每科考完之后他都在大门不远处等她。最后一科时，她先到了约好的地方，看到他之后就是这样眨了一下眼睛。女孩狡黠的笑容与现在融合，尹思源也笑了。 算了，她今天心情不好，就纵容她一次吧，他眼中的蒋雨涵是桀骜不驯的，古灵精怪的，八面玲珑的，冰雪聪明的。嬉笑怒骂都好过痛哭流涕。 赵杨扭过头不去看他们，他们相视而笑太过于刺眼，在他心里深深扎下一根钉子。 尹思源抬头看赵杨，发现他拿着手机手指飞快的打字，心里有点失望。 “我去趟卫生间。”尹思源起身。 “之前你们三个关系不是挺好的吗？现在怎么这么生疏了。”徐歆遥问。 “他不是去香港了吗，就没有联系了。” “那你们中间这十年都没有联系啊？”王旭尧惊讶的问。 蒋雨涵点头。 “我之前还以为赵杨喜欢你呢。”徐歆遥说。 “他疯了吧，他喜欢我。” 屋里的三个人都看向蒋雨涵，她的语气是有多嫌弃自己，但是蒋雨涵不觉得。 “他是喜欢过某些人，但是不是我。”蒋雨涵继续爆料。 “他喜欢过谁啊，你怎么不说了？”徐歆遥问。 “呵呵，自己猜吧。”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难道他喜欢过尹思源啊？” 蒋雨涵噗嗤一下就笑出了声，一脸赞赏的看着徐歆遥。 徐歆遥看着蒋雨涵的反应有点懵。 “对啊，我就是喜欢尹思源，纠正一点，不是喜欢过，是一直都喜欢。” 所有人都看向赵杨，王旭尧和徐歆遥是惊吓，蒋雨涵则是一脸兴奋。 “你说的是，兄弟朋友之间的喜欢吧？”王旭尧结结巴巴问出这句话。 “当然不是。”赵杨回答。 答案呼之欲出，蒋雨涵捂着嘴笑。 “兄弟，你这可是一条难走的路啊。”王旭尧居然有点佩服赵杨。 “那你们俩怎么还能坐在这？”徐歆遥指着蒋雨涵和赵杨，满脸难以置信。 “我们为什么不能坐在一起？”蒋雨涵不解。 “你们俩属于某种意义上的情敌啊。” 赵杨也觉得蒋雨涵的反应不对，更像个吃瓜群众。 蒋雨涵暗道一声不好，吃瓜吃的太投入忘了自己给自己编的身份了。 “这有什么的，有人喜欢我们阿源说明他优秀，也说明我眼光好。”蒋雨涵运用毕生所学开始往回找补。 “他一男的我有什么好怕的，要是个女的我还提防着点，他根本动摇不了我的地位。” 徐歆遥皱着眉毛，她觉得蒋雨涵疯了。 这时尹思源回来了，蒋雨涵松了一口气，他们都盯着尹思源看，把他看得莫名其妙的。 “怎么了？”尹思源问。 “没事，给，吃西瓜。”蒋雨涵扎了一块西瓜递给尹思源。 “谢谢。”尹思源接了过去。 几个人各怀心思，只能尬聊了一会儿。 “要不咱们先到这吧，”王旭尧提议，“我明天早上四点多的飞机回m市，你们啥时候回家来找我。” “行，你下次来京都咱们再聚。”赵杨拍拍王旭尧。 “蒋雨涵，你们回家那么早干什么，咱们再找个地方玩会呗。”徐歆遥推推蒋雨涵。 “不去，我们未婚夫妻回家做什么还要向你汇报吗？”大家穿上外套往外走。 “不对，蒋雨涵，你是在骗人呢吧。” 第61章 演戏 “我骗谁了？”蒋雨涵一脸疑问。 “你和尹思源是很有默契，也熟悉彼此，但是你们完全没有未婚夫妻之间亲密。” “是吗，那我们给大家展示一下吧。” 蒋雨涵一只手拉住尹思源，一只手将他的头拉向自己，抬头垫脚，四瓣嘴唇马上就要碰到一起。 蒋雨涵感到一个巨大的力量把自己推了出去，她完全没有防备，向后倒去，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一堆冰凉的东西浇在了她的脸和身上。 “蒋雨涵。”尹思源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赵杨扯住自己把蒋雨涵推开，他眼睁睁看着蒋雨涵撞到了两个正端着酒水和果盘的服务员后倒在地上，所有东西都扣在了她的身上，他赶紧上前把蒋雨涵扶了起来。 尹思源和徐歆遥还有两个服务员，都围着蒋雨涵，徐歆遥从包里拿出湿巾和纸巾给蒋雨涵擦拭头上脸上还有身上的红酒。 赵杨呆呆的站在一旁，他走出包间就看到蒋雨涵要亲尹思源，他完全没过脑子就冲了过去，还撞开了他前面的徐歆遥和王旭尧。他没想到自己的力气这么大，也没想到蒋雨涵没站稳，更没想到她撞上了端着东西的服务员。她的白色衬衫和素色大衣上都是红酒渍，红酒还顺着脖子流进了衣服里，整个人看上去狼狈极了。 “你没事吧，有没有撞到哪？”尹思源问。 “没有。”蒋雨涵摇头。 这时ktv的经理赶了过来，一直向他们致歉。 “是我没站稳，损坏的东西我来赔，能不能麻烦您找人带我去更衣室，我想换一下衣服。”虽然一身狼藉，蒋雨涵仍然面带微笑。 经理马上招来了一个女生，让她带蒋雨涵去更衣室。 “后备箱里有我的衣服，你帮我去拿过来。”尹思源眉头紧锁正看着赵杨，蒋雨涵拍拍他，把车钥匙递过去。徐歆遥，王旭尧跟着她一起与服务员去更衣室了。 “要不我去拿吧。”赵杨小心的看着尹思源的脸色。 “不用。”尹思源摇头，向外面走去。 “我跟你一起去吧。”赵杨跟上，他在心里懊恼，上次跟蒋雨涵发生冲突尹思源就好像很生气，这次虽然没说话，但是一直皱着眉，也不高兴，赵杨在心里迅速盘算，应该怎么办。 尹思源和赵杨拿了衣服后就来到了更衣室，王旭尧和徐歆遥站在门外。 “赵杨是一时失手，他肯定不是故意的，尹思源你别生气。”王旭尧跟尹思源说。 “放心吧，没事。” “那我们就先走了，你好好安抚一下蒋雨涵。” “行，你下次来京都联系我，我还是以前的号码。”尹思源点头。 “你还用以前的手机号呢。”王旭尧拿出手机找到尹思源的号码。 “对。” “行，那我们先走了。”王旭尧拍拍尹思源。 尹思源敲了敲更衣室的门，向他们点点头。 “进来。”蒋雨涵在屋里喊，尹思源开门进去了。 “咱们走吧。”王旭尧看着赵杨。 赵杨摇摇头，王旭尧和徐歆遥怕他们再发生冲突，也没有走。 蒋雨涵拿ktv服务员给她的热毛巾擦了擦脸，尹思源进来后把衣服递给她。 “我出去等你吧。” “不用。”蒋雨涵走到帘子后面。“他们走了吗？”她问。 “走了。”尹思源靠在墙上。“你没摔到哪吧？” “没有，地上都铺了地毯，没摔着。”蒋雨涵边脱衣服边说。 “这次赵杨可没挑衅你，是你先刺激的他吧。” “他是没挑衅我，但是他明知道我和徐歆遥不合，还把她找来，不是挑衅是什么。” 门外，三个人听着他们的对话。 “这都是年少时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得？” “我就记仇，怎么了。你看我这衣服，昨天刚买的，今天就这个德行了。多亏今天开的是我的车，要不我这身出去，人家不得以为我是个被抓住的小三。”蒋雨涵将脱下来的衣服扔在一边。 “你这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明天拿我卡再去买一套，算我赔你的。” “真的，那我可不客气了。” “可以，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要停止今天这样危险的行为。” “你说他们信了吗？” “不好说。”尹思源摇摇头。 “为什么，我演的不好吗？” 门外的三个人面面相觑，仿佛听到了惊天秘密。 “你演的特别好，要不是你掐我掐的太疼了，我都要信了。”他们听出来尹思源努力憋着笑，然后蒋雨涵噗的笑出了声。 “哎呀，我真的是太紧张了，你不知道，我一直在看赵杨的动作，我就等着他把我拉开呢，我就想他要是不把我拉开我怎么办。” “那赵杨要是没出来或者是没动手，你打算怎么办？”尹思源问。 “你是傻的吗，尹思源，你不会把我推开吗？” 尹思源没说话，因为他根本没反应过来，但是他看到蒋雨涵闪烁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搞事情，他一直紧绷着，手臂的疼痛还是刚刚才发现的。 “尹思源，我跟你说话呢。”蒋雨涵见尹思源没说话，从帘子后面探出头。 “哦，主要是你太突然了，我都没反应过来，下次你提前告诉我一声。” “我也很突然啊，赵杨每次都是突然出现，也没给我反应的时间啊，我的剧本都是临时编的，我哪有时间告诉你。” “那你还挺会编的。” “哈哈哈哈哈，”蒋雨涵乐的前仰后合，“是不是，我真是太有才了，看到赵杨被我气的半死，我都要乐死了，每次我都忍得好辛苦。” 尹思源也忍不住笑了。 门外的王旭尧和徐歆遥看着赵杨，不出声的抿着嘴乐，赵杨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这是最后一次了，你以后不要再刺激他了，下次见面时我会跟他说清楚。” “你早就应该跟他说清楚，拖拖拉拉到现在，磨磨唧唧的。” “主要是每次见面都匆匆忙忙的，他也没有问，你说他为什么没有问呢？” 第62章 真相大白 蒋雨涵从帘子后面走出来，从包里拿出粉底拍了拍，“我告诉你啊，他不是不想问，他是不敢问。”继续回答尹思源的问题。 尹思源点头，很有可能。 “他应该还住在之前那个酒店，等我有时间就去跟他说清楚。” “不行，你不准去找他。”蒋雨涵指着尹思源。 “为什么，你刚刚不还说我们早就应该说清楚。” “我改变主意了，我就要看他能憋到什么时候，有本事他就一直不问。” “你为什么一定要跟他杠上了呢？”尹思源非常无奈。 “谁让他先跟我动手的。” “动手肯定是他不对，但是你语言挑衅在先，对不对？他以前脾气就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尹思源企图跟蒋雨涵摆事实讲道理，“他可不是蔡秦，会一直让着你。” 听到了久违的名字，蒋雨涵沉默了一下，也只是一下。 “那又怎么样，反正你不许去找他，要不我就跟你断交。” “ok ok，”尹思源手上比着ok，“那你们下次再发生冲突我可就不能保证什么了。” “干嘛，你还想跟我动手。” “不是，我是说，我不能保证每次都能及时出现，要是他伤了你，我可就没有办法了。” “尹思源！” 尹思源知道每次蒋雨涵这样叫他都是同一句话。 “你的良心…” “还在，没有被狗吃掉。”尹思源接话。 门外的三个人都捂着嘴笑。 “我看就被一只叫赵杨的狗吃掉了，我是为了谁啊，难道是为了我自己吗？”蒋雨涵又开始长篇大论。 “你看看赵杨，回国之后，不知道在忙什么，也不来找咱们，谁知道他什么意思啊。要是他身边有别人了呢？你有没有想过啊，你等他这么多年，白等了。那你在别人眼里就是个傻子了，好歹有我给你兜下底，也不至于太狼狈，无论是进还是退，你都从容应对，多好啊。” “我当然知道你一番好意，所以我没有阻止你，但是我不能看着你俩大打出手，之后就是我俩的事了，你不要再管了，要是他身边有了别人，我祝福他。” “你可真大方啊，尹思源，我告诉你，以后你躲屋里哭的时候别指望我安慰你。” “我什么时候躲屋里哭了？” “下次你喝多了也别指望我把你拖回去。” 尹思源笑着看着蒋雨涵放狠话。 “好了，别生气了，你要吃的网红餐厅在哪呢，咱们去尝尝。” “不去。”蒋雨涵把化妆品扔到包里，拎着包就去开门。 “衣服还没拿呢。”尹思源赶紧把衣服放进袋子里。 蒋雨涵站在门口没有动，因为打开门，她就看见徐歆遥站在她对面，王旭尧和赵杨像两个门神一样杵在两边，三个人都尽力压着比ak还难压的嘴角，蒋雨涵脸上一片铁青。 “怎么了？”尹思源起身看到徐歆遥，“你怎么没走？”他走到门口向外一看，“你们不是说先回去了吗？” 蒋雨涵眼神如利剑飞向尹思源。 “嗯，那个…”尹思源完全卡住了，不知道说什么。 蒋雨涵嘴唇翕翕，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好气势汹汹的走了，憋着笑的三个人终于笑出了声，尹思源无奈的看了他们一眼，追着蒋雨涵走了。 坐在副驾上的蒋雨涵还是气鼓鼓的，尹思源心想还是不要再提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吧。 “你说的那个网红餐厅在哪呢？” “不想去了。” “去呗，不行就买了回家吃，我晚上也没吃什么。” 蒋雨涵拿起手机开始找，“要不我先点了，咱们拿了回家吃。” “行啊，你告诉我地址。” 绕了一圈，两个人拿着吃的就回家了，到家各自回房间换衣服。蒋雨涵刚脱了大衣，手机就响了。她拿着手机，屏幕上赫然两个字，蔡秦。真是平白不能提起谁，今天尹思源刚提了一嘴，他就打电话来了，这个狗男人，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样来，蒋雨涵想着，接通电话。 “涵涵，最近怎么样呀？”蔡秦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充满活力。 “特别好。”蒋雨涵的声音平淡，听上去跟特别好三个字不搭边。 “呵呵，我有件事跟你说，杨哥回来了，他问我你和尹兄的情况，我就都告诉他了，他去找你们了吗？” “哼，你说呢，我就知道是内部出了叛徒。” “我都是为了大家好，杨哥和尹兄他们和好了吗？” “没有，我不同意。” “这是人家的事，你跟着掺和啥。” “我为啥不能掺和，他说让我帮着照顾，我就帮着照顾了，他走了十年，我就照顾了十年。现在他回来了说没我啥事就没我啥事了，那我这十年跟谁说理去。” “你说的特别对，你等着，我过去跟你一起找他们算账。” “你还敢来，你要是敢来我就打得你三天下不了床。” 蒋雨涵用力挂断电话 ，像是在发泄。她换好衣服就来到客厅把装着食物的袋子打开，香味闻上去令人食欲大增。 这时门铃响了，是谁这么晚了还上门。她正要去开门，尹思源从卧室里出来。 “你别过去，我去开门。”尹思源从猫眼望了一下。 “谁啊？”蒋雨涵问。 尹思源看了她一眼，将门打开，赵杨站在门外，笑容可掬，他手里拿着一瓶红酒。 “呃，我挑了一瓶酒，能不能进去一起喝一点？”他看着尹思源，眼神越过尹思源又看向蒋雨涵。 尹思源也看着蒋雨涵，眼神询问，蒋雨涵瞪了他一眼，快速走到门口。 “不行，我不同意。” “好，那我先走了，这个酒…”，赵杨还是保持微笑。 蒋雨涵把红酒接了过来，进屋将门关上。 “你只把酒拿进来？”尹思源属实没想到。 “这就是糖衣炮弹，糖衣吃下，炮弹送回。”蒋雨涵把酒放在了柜子上。 尹思源觉得蒋雨涵不讲理，但是他不能跟她理论，蒋雨涵继续解袋子。 “我一直以为赵杨不知道咱们的住址。”尹思源说。 “可能是蔡秦告诉他的。” “蔡兄啊。” “嗯，他刚刚给我打电话了，估计咱们上班的地方就是他告诉赵杨的。” “说来，我好久都没有见到蔡兄了，他现在干嘛呢？” “我怎么知道？” “他不是经常来找你吗？” “没有，他很久没来找过我了。” “你们吵架了。” “我不想吃了。” 蒋雨涵将盖子扔到桌子上，转身的瞬间眼泪倾泻而出，悲伤如潮水般奔涌，她咬着嘴唇，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回到房间。 “啊？”尹思源纳闷，不是说食物可以平复人的情绪吗，为什么又生气了？ “吃的放这了，你想吃就出来吃。” 没有回应，尹思源关灯回屋睡觉去了。 蒋雨涵走进卫生间，不敢抬头看自己泪流满面的样子，她知道不能任由这种情绪蔓延，可心中的哀恸却无法止住，只能紧紧抱住自己，希望能给自己一丝温暖。 第63章 女孩心事 第二天，蒋雨涵准备去上班时，看到桌子上没有动过的食物，心里想真是可惜了，可是家里没有锅，也热不了，收拾收拾全扔了。 “姐，外面有个徐小姐，说是您高中同学。” 今天公司没什么事，蒋雨涵比较闲，正躺在椅子上刷手机。听了秘书的话，她坐起身想了想，走了出来。 “你怎么还没回去呢？”蒋雨涵来到前台，徐歆遥四处打量。 “我也没什么事，再玩几天。” “你不用回去上班吗？” “我们自己家的企业，少去两天也没事。” “你不是在上海上班吗？” “没有啊，我在m市啊。” “那赵杨说他在上海遇到你的。” “是啊，周末嘛，我去shoping。” “哦，真好啊。”蒋雨涵点头。 “这是你的公司啊，看着挺不错的。” 至耀科技，几个大字镶在后面的墙上。 “就那么回事吧，跟你家的肯定没法比。” “那不是一回事，你这是自己创业，已经很厉害了。” 蒋雨涵心里惊讶，徐歆遥还能称赞她，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你是不是想起上学时候的事了，我那个时候总说你不好，是我不对，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别生气了。” 蒋雨涵没想到这么多年还能和徐歆遥和解，她笑了笑。 “你不带我参观一下吗？”徐歆遥不理会蒋雨涵的默不作声。 “这有什么好看的，要么都是人，要么没有人。” “那倒是，你忙不忙，请我吃个饭呗，我早上起来还没吃饭呢。” “行啊，走吧，不过我们周围可没什么好吃的，基本上都是快餐。” “行，不过是找个地方坐坐，我还能有什么没吃过的。” 两个人下楼，蒋雨涵找了一家西餐厅，各自点菜后，徐歆遥仔细打量着蒋雨涵。 “你干嘛这么看我？”蒋雨涵倒了两杯柠檬水。 “昨晚乌漆麻黑的，也没看清，你跟以前比变化挺大的。” “再变也没有你好看，是不是？”两人想起昨晚的对话都笑了。 “你不好奇我怎么知道你在哪上班的吗？” “赵杨告诉你的呗，那还能有谁。” “是哈，赵杨说你们见了几次面，你把他骂的狗血淋头。” “那可不怪我，他不知道从哪听说我和尹思源要结婚了，也不问清楚，一照面就对我冷嘲热讽的。” “男人嘛，都那么回事，他们都只相信自己听到的，好像多问一句就要了他们的命似的。你看我，就ktv那一会儿，我就看出来你和尹思源根本没有暧昧。你要是让赵杨自己品呐，那就没有时候了。” “你结婚了吗？”蒋雨涵看着徐歆遥侃侃而谈，经验丰富的样子。 “没有啊，我才多大，怎么可能这么早结婚。” 他们点的食物端了上来，徐歆遥可能是饿了，赶紧吃了几口。 “你尽量吃，都是给你点的。”蒋雨涵把盘子往徐歆遥面前推了推。 “你吃那么少。”蒋雨涵面前只有一盘意面。 “我还不太饿呢。” “你打算定居在这么？”吃饭并没有耽误聊天。 “应该是吧，我在哪都一样。” “我好羡慕你，没有人催你结婚。”徐歆遥明白蒋雨涵的意思。 “你家催你结婚啊，我还以为你们不着急呢。” “他们着急啊，他们觉得我就是大龄青年了，他们那时候都23、4就结婚了，我这个岁数孩子都满地跑了。” 她这样一说，蒋雨涵都有画面感了 “你是不想结婚还是没遇到合适的？” 她们像普通朋友一样聊天，吐槽，说着自己的烦恼与境遇。 “都有吧，我觉得我还想再玩几年，也想找个合适的。但是他们逼我去相亲，我就特别烦。” “只是相亲又没什么的，你要是能遇到合适的，正好处几年就结婚呗。” “你一看就没相过亲。” 蒋雨涵点头。 “我觉得相亲可尴尬了，两个人也不认识，不了解，坐在那也不知道说什么。” “那你想从朋友里发展吗？我觉得也挺尴尬的。” “也不用从熟人里发展，就是自己认识的，觉得对彼此还挺有好感，慢慢发展一下不挺好吗？” “那区别不就是自己认识的还是父母介绍的，都一样是陌生人。” “那不一样啊，父母介绍的他们就会催你啊。” “哦～那你就是想要顺其自然的那种，”徐歆遥点头，“说不定相亲你也能碰见真爱呢。” “很难，”徐歆遥摇头，“一提到相亲我就反感。” “那是你自己排斥，不过你这个年纪相亲有点早吧。” “对啊，我也这么认为的。”徐歆遥终于找到了知音，“蔡秦，你认识吧，昨天我听你们提起过他。” 蒋雨涵点点头，又听到蔡秦的名字，她心脏沉了一下。 “我还跟他相过亲。” “那为什么无疾而终了呢？他各方面条件都还行。”蒋雨涵观察徐歆遥的表情。 “他家条件是挺好，他也长得不错，就是他绯闻太多，三天两天就有小报，跟那些小明星什么的牵扯不清。”徐歆遥表情淡淡的。 “那都不是真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你很了解他吗？” “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 “青梅竹马啊，没听他提起过。” “很久不联系了，但是他人特别好，脾气也好，他自己创业开的公司，我这个公司就是他的分公司。” “哦～，我说我怎么看你们公司的名这么熟悉，”徐歆遥恍然大悟，“他是挺厉害的，公司开的也挺大，但是他脾气可不怎么好，听说还跟人打架，酗酒。我们相亲那天他特别不高兴，一直拉着个脸，我们俩谁也没看上谁，就各回各家了。” “道听途说不可信，再说谁没个不高兴的时候，他人真的特别好，你要是觉得行就回去再看看，或者我让他找你。” “蒋雨涵，你怎么也干起保媒拉纤的活来了呢。” “哎呀，我不是怕你们错过了吗？”蒋雨涵也有点不好意思。 “你觉得他好是因为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对你好，你对他有滤镜。不过他父母挺好的，他爸爸是大学教授，还教过我呢。” “你大学学的什么啊。” “经济学，就是会计那类的，他爸爸是教金融的。” 边吃东西边聊天，蒋雨涵也吃了不少，徐歆遥吃饱了，两个人就结账走人了。 “吃的怎么样？”蒋雨涵问。 “不怎么样，我要不是饿了，我才不会吃呢。” 刚刚你也没少吃，蒋雨涵心想。 “你们这附近有咖啡厅吗？”徐歆遥四处张望。 “你干嘛，你还没吃饱？”蒋雨涵惊讶。 “吃饱了，再找个地方坐坐。你不是没什么事吗？” “你不着急回去啊？” “你怎么还撵我走呢？我这不是看跟你聊的还挺开心的，想再聊一会儿吗？” “行行行，走吧，不过我可吃不下什么了，你自己吃吧。” 第64章 忆往事 蒋雨涵带徐歆遥来到了咖啡店。 “他家馥芮白做的还不错，我们公司小姑娘总点，你可以尝尝。” “行啊，我还要个提拉米苏。” “那就馥芮白，提拉米苏，一壶花果茶。” “你不怎么喝咖啡吗？”徐歆遥问。 “嗯，我高中时有点睡眠障碍，咖啡奶茶什么的都不敢碰。” “其实高中时我特别羡慕你。” “是吗，我可没看出来。” “我就是觉得你特别自由，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在意别人怎么看。” “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只是装作不在意而已。” “那你也是功力深厚，你今天和昨天就判若两人，今天才更像你。” “昨天是心情不好，让你给碰上了。”蒋雨涵低头笑笑。 “也不全是，因为尹思源是一个让你有安全感的人，所以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发泄自己的情绪。” 蒋雨涵点头，这是心理学的范畴，她当然知道，她和尹思源都是彼此最信任的伙伴。 “那时候你跟尹思源和赵杨关系特别好，我们都可羡慕了。”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蒋雨涵疑惑。 “我们都跟女生玩的时候多一点，不敢跟男生走的太近，怕老师找家长说我们早恋。” “那时候早恋都偷偷摸摸的，哪敢光明正大走路上。再说，我们是仨人，怎么想也不可能。” “是啊，那时候就没想到。”徐歆遥深表同意。“有一件事你肯定不知道。” 徐歆遥说的神秘，蒋雨涵也认真听起来。 “你还记得有一次我拍了你和赵杨的照片发在校内贴吧上了？”徐歆遥说起自己做过的事，也不尴尬。 蒋雨涵点头。 “后来不是被你们发现了吗，你还找我让我把帖子删了，后来我把帖子删了，还发了一封道歉信。” 蒋雨涵点头，这些她都知道啊。 “那封道歉信不是我写的。” “啊？不是你写的，那是谁写的？”蒋雨涵当时就觉得这事不像是徐歆遥的风格，但是她也没多想。 “是赵杨和尹思源。” “他俩？”这蒋雨涵确实没想到。 “对，”徐歆遥点头，“放学后，他俩找我，一直跟我说你多不容易，这个事情闹得有点不好看，说发一封道歉信对我也好，就写好了给我，我就发了。” “原来是这样，”蒋雨涵想想觉得也很有意思，“还真是没想到呢。” “我那个时候觉得你好幸福，可以有这么好的朋友。不过你确实挺惨，你家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如果换成是我，早就哭死了，没你那么厉害，休学两个月还能拿知识竞赛冠军，我们都觉得你简直非人类。” “我那时候就是特别执拗，不想让大家觉得我很惨，就总想表现自己。”蒋雨涵都有点记不起那时候的自己了。 “你就是高考之前生病了，要不你能考的更好。”徐歆遥惋惜。 “也没有，我学的专业分也够，多了也没啥用。” “你就是心态好。” 还是第一次有人夸她心态好，蒋雨涵想。 “我还有一个事没想明白，你是怎么知道是我发的那个帖子的。” “你真想知道啊？” 徐歆遥点头。 “是我让蔡秦查的，他是学计算机的，查个ip地址分分钟的事。” “哦～，”多年疑问终于解惑，“以后我有什么计算机方面的问题需要帮忙，我就去找他，我就说是你让我去的，你给我打掩护啊。” “你要是觉得他行，就处个对象试试呗。” “不不不，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就是觉得他长的还行，你别乱点鸳鸯谱啊。” 一会儿功夫，徐歆遥已经把甜点吃光。 “你还真是挺能吃的。”蒋雨涵的茶还没怎么喝呢。 “我就是干吃不胖，我从来都不控制，你不知道我以前可惨了，之前我家想让我进娱乐圈，让我控制饮食。” 蒋雨涵点头，这件事她是知道的，听尹思源说过。 “我不是练芭蕾舞吗，就要保持体重，给我饿得，差点都不发育了，她们都说芭蕾舞者的身体是不属于自己的。后来没去成，我就能正常吃饭了，我就把我之前亏得全部上。” “暴饮暴食可不好。” “没事，我锻炼。我看你对吃的也不怎么在意。” “吃饱就行呗，我们平时就是外卖，要不就下楼吃一口。” “那你周末都干什么，没事就出来逛逛，吃点美食多好。” “我周末也上班，我在尹思源他们医院兼职心理科医生。” “啊？义务的啊？” “不是，我哪有那个觉悟。” “那你为什么？” “就是之前尹思源上班太忙了，吃饭不规律，胃病总犯。我也不能天天跟着他，反正我上班也不太忙，学的专业不用都荒废了，去医院兼职个心理科医生也挺好的，顺便帮他把人际关系打通，让别的医生护士帮忙看着他。” “啊？”徐歆遥相当诧异，“你是因为尹思源才去医院的啊。” “对啊。” “蒋雨涵，你不是喜欢尹思源吧。”徐歆遥表情有些纠结，她的脸都皱在一起。 “啊？”她的话让蒋雨涵哭笑不得，“我当然不喜欢他了，你不是也说我俩没有暧昧吗？” “我之前是那么以为的，我不知道你还为尹思源做这些了呢，你别是爱上他而不自知。” 蒋雨涵被她的话逗笑了，“我就是学心理学的，我还能不自知，再说谁那么笨，不知道自己的感情。”说到这蒋雨涵就想起尹思源了，他之前就不知道自己对赵杨的感情，但是有几个人像他似的。 “你可能是当局者迷。” “没有没有，你不用担心我，我确定我不喜欢尹思源，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那以后赵杨和尹思源在一起了，你还跟他们在一起住么？” “当然不了，我能那么没眼力见吗？”徐歆遥的话提醒了蒋雨涵，她确实不能再在尹思源家住了，她可以在公司附近租个房子。 “那你以后都是一个人住了，你不害怕吗？” “这有什么好怕的，我以前就是自己住。” “那不一样啊，这几年你都跟尹思源住一起，突然间自己住，不会觉得凄凉吗？” “当然不会了，就算赵杨不回来，我也不可能一直住在尹思源家，我早就有心理准备的。” “那你以后想找个什么样的人。” 蒋雨涵看徐歆遥两眼放光，便觉得事情不太好。 “你要给我介绍对象啊。” “对啊，我相过的对象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了，什么样的都有，你喜欢什么样的告诉我我帮你找。” “打住，不需要，”蒋雨涵见徐歆遥还要再说，马上拒绝，“你也说了别乱点鸳鸯谱。” “你别不好意思，见的多了你就不在意了。” “我没有不好意思，我确实不需要，如果我有需要，我就问你，行吗？” “行，你可不要客气啊！” “呵呵。” 第65章 解惑 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和徐歆遥坐在一起，谈论着以前、现在、以后，发生过的没有发生的可能发生的各种事情。人生的境遇就是这么奇妙，在你觉得此路不通时，就会给你峰回路转，让你觉得柳暗花明。 蒋雨涵跟徐歆遥又逛了两天街，她觉得这是她这几年运动量最大的两天，比她在医院上两天班都累。把人送走后，她找了个做足底按摩的地方，徐歆遥一直穿着高跟鞋，倒是她从厚底鞋换到运动鞋，蒋雨涵总结，女人确实是可怕的生物。 “尹医生，今天送到心胸内科的病人需要一个会诊，主任正在手术，他说你比较了解病人情况，让你尽快去一趟，给出手术方案。”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本来就拖到两点多才吃饭，还没吃几口，又要去心胸内科会诊，尹思源抓紧扒了两口饭，就匆匆忙忙出了办公室。 等电梯时，他的手机嗡嗡振动，是一个陌生号码。 “尹医生，这是干什么去啊？”心胸内科的于医生也来到电梯间。 “正要去你们科呢，有一个会诊。”尹思源按掉通话，将手机放到兜里。 “是主任让你去的吧，我就是为这事来得，你看看这个肿瘤的位置…” 尹思源和于医生一起看着片子，走进电梯。 电话被按掉，赵杨看看手机，之前都是无人接听，这次是被按掉，他心里有些忐忑，那天从尹思源和蒋雨涵的对话中可以听出来，他们之间并没有之前听说的那种关系，但是尹思源一直没有接自己的电话，是太忙没有时间还是在表明他的态度呢。 他要不要直接去找他呢，赵杨思考。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他以为是尹思源打过来的，心里正高兴，可是拿起手机看，才发现是徐歆遥。 “喂，已经到家了吗？”赵杨接通电话。 “刚下飞机，正往家走呢。” “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了，还耽误好几天工作。” “没事，我在家也不经常去上班。” 赵杨和徐歆遥聊了一会儿，徐歆遥把这两天跟蒋雨涵在一起说过的话大概都告诉赵杨了。 “我觉得她是个挺坦荡的人的，你要是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她就行。”徐歆遥跟赵杨说。 “我知道了，放心吧，下次再来京都一定告诉我，请你吃大餐。” “好。” 挂断电话后，赵杨又拨通了电话，这次是无人接听，他打开微信搜索医院的挂号信息，他觉得他应该做点什么。 今天尹思源坐门诊，没有什么太棘手的病例，他写完病历本，患者走后他就叫了下一个号。 “哪里不舒服？” 病人走进来坐在凳子上，尹思源抬头询问，赵杨神色有点紧张，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尹思源。 “你怎么来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尹思源诧异。 “没有，就是来看看你。” “这里是医院，我正在工作，有什么事以后再说，你没有不舒服就走吧，我要叫下一个号了。”尹思源平静的说。 “下个号也是我。”赵杨把一打病历本放在桌子上。 “赵杨，你这是浪费医疗资源，你知不知道每天有多少病人挂不上号，这里不是你开玩笑的地方，出门左转收费处，把号都退了。”尹思源严肃的看着赵杨，虽然尹思源戴着口罩，但可以听到他语气中的认真。 赵杨默默的退了出去，尹思源叹了口气，将口罩摘下，打开电脑查看挂号的情况。 赵杨把多挂的号退了后，出了医院，阴沉的天气，犹如他的心情。他又看了看手机，做出一个决定，大步向前走去。 “蒋总，外面有位叫赵杨的先生找您。” 蒋雨涵正在签需要报销的单子，她的秘书刘千晨站在门口说。 蒋雨涵记得尹思源说不让赵杨再来找自己了，他来是有什么事吗？蒋雨涵也想不出来，就点头让她把人带进来。 “拿两瓶水来。”刘千晨正要关门，蒋雨涵嘱咐她。 “好，稍等。” “水可以吗？”蒋雨涵问赵杨。 “行。”赵杨坐在沙发上，打量蒋雨涵的办公室。 “你等我会，我把这几个单子签完的。” “好。” 刘千晨把水放在桌子上，顺便把蒋雨涵签好的单子拿走，还贴心的帮他们把门关上。 “怎么这么闲，有时间来找我。”蒋雨涵把水拧开自己喝了一口。 “其实是有事找你帮忙。”赵杨坐到蒋雨涵对面的椅子上。 “嗯，怎么了？”蒋雨涵也不想跟他寒暄，直奔主题。 “我刚刚去找了思源，不知道是不是太忙了，我给他打电话没有接，加他的微信也没有通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想找他聊聊。”赵杨也没有扭捏，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问题。 “尹思源今天是门诊吧，他应该没有时间跟你说什么，你可以等他下班再去。”蒋雨涵看了一眼日历本上夹的一张纸。 “是，我是打算下班再去找他，但我心里有点忐忑，所以先找你了解点情况。”赵杨的眼神带着询问。 “嗯，行，你想知道什么？”对于这个少年时期的朋友，蒋雨涵还是很珍惜的，当然，前提是不要吵架。 “他是不是还在生气？” “他为什么要生气，我没看出来，”蒋雨涵反问赵杨，“你要是因为他没接你电话就这么认为的话，那不是，他上班就是特别忙，我从来不在他上班的时候给他打电话，发信息，微信可能是没注意。你以后管他要一个排班表，你就知道他的日程了。”蒋雨涵拿笔指指日历本上的纸，原来那是一张尹思源这个月的排班表。 “不过也不一定，”蒋雨涵想了想补充道，“他总加班。” “好，”赵杨点头，“我听说你去医院上班是因为思源。” “对啊。” 赵杨以为蒋雨涵会解释什么，但她什么都没说，赵杨抬眼看向她，她明亮的眼睛一片坦诚的注视着自己，他觉得自己的心思好像被看穿。 “那你…” “赵杨，我以为你来是想要问一些关于尹思源的问题，你为什么一直纠结在我身上呢？”见赵杨没有说话，蒋雨涵叹了一口气，“如果你是因为我之前说的那些话，我可以解释，我和尹思源之间没有任何男女之情，只是朋友之谊。如果你还喜欢他，想要跟他在一起，那你搞定他就可以，我没有问题。” 第66章 肺腑之言1 “你是这样想的，那他呢，他也是这样想的吗？” “你看，所以我之前没有解释，你的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任凭我说得天花乱坠你也不会信的。” “那你们也确实同进同出，同吃同住这么多年。” “那天你听到我这么说是因为我在打发一个纠缠尹思源的人，我们确实同进同出，同吃同住，但是我们都是自己睡自己的。”说到这，蒋雨涵自己都觉得很好笑，也确实笑了出来，她拍了拍桌子，心里想着，这都什么事啊，真是自己造的孽啊。 赵杨听了她的话也弯了弯嘴角。 “我身边大大小小也有这样那样的传闻，但我从来没在乎过，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跟人死气白咧的解释这个问题，”蒋雨涵非常无奈的摆摆手，“你不能因为这样就把我们俩一竿子打死了吧，你看你当年不告而别，我们也没有对你避而不见，也给你解释的机会了。如果今天跟尹思源同进同出的人不是我，你就打算放弃他，祝福他吗？”蒋雨涵收起笑意。 “别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可是现在这个人是你。” “好吧，你这样说我还比较欣慰。” “我是不是真的回来太晚了？” “是的，”蒋雨涵严肃而认真，“一个人能有多少十年。” “那这十年是不是足以让人改变，也可以让他爱上别人。” 蒋雨涵靠在了椅子上，她觉得她之前的话都白说了，“赵杨，这明明就是你们之间的问题，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牵扯进来呢，你不相信我的解释，为什么要来找我？你是要和我比谁为他付出的更多吗？” 蒋雨涵打开柜子，拿出了一叠文件夹，放在桌子上，推向赵杨。 “这是尹思源这些年上班的排班表，这是他生病的病例，这是他上班习惯吃的所有外卖，”蒋雨涵一个接一个把文件夹放在赵杨面前，“他生病了是我照顾他，他吃的外卖几乎都是我点给他的，他喝多了是我拖他回家。和我比，你觉得比得过我吗？” “就算没有这些，凭这十年我都陪在他身边，你觉得你能比得过我吗？” 蒋雨涵突然把所有的文件夹扫到了地上，赵杨看着被打开的文件夹，上面写着少油，少盐，少辣，他怔怔的，他好像明白自己错过的是他永远也追赶不上的时光。 蒋雨涵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心里又开始懊悔，明明之前想好不发脾气的，现在弄得好像自己在挑衅一样。 “好了，你先别管这些了，“蒋雨涵有些头疼的指着地上的东西，她宁愿刚刚没有一时冲动。 “我知道你对他的感情，所以我告诉他你会回来。实际上我也是希望你会回来的，我希望你们的感情可以有一个好的结果。但这些尹思源不知道，你发给我的信息，我看到时已经过了好几天。你走后尹思源就大病一场，那时候我没敢告诉他，怕他忧思过重，病上加病。后来我找人调查了你，你在香港上了两年大学就去了国外，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回来，怕他抱着这个虚无缥缈的梦一直等下去，蹉跎了岁月。我也是希望他能有自己的生活，所以我没有告诉他。虽然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说过，但是我知道他是在等你的。你别听他说什么你有了别人他会祝福你，他根本放不下你，如果不是你，他今生就会是一个人了。”蒋雨涵尽量让自己的态度更加诚恳。 “我相信他对我是有感情的，我也希望我和他之间能有一个结局，可是你呢，你说了这么多，全是他，为他好，你有没有想过你是爱上了他。” “我们三个人中，从开始到现在到未来，对自己感情不自知的只有从前的尹思源，从来没有我，我真的不会是你们之间的阻碍，之前我说的那些话，你就都忘了吧，或者你说一种方法，你想让我做什么你才能相信。” “我真的特别想相信你，我也希望我们还是从前无话不谈的朋友，但是我看到你们在一起，彼此之间默契，我就会嫉妒。明明是我拜托你照顾他的，可是我还要一遍一遍怀疑你，我也觉得自己很不可理喻，我觉得我既对不起他的等待，也对不起你的信任，我配不上你们的深情厚谊。”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你愿意为他远走，他愿意等你归来，我愿意相信你们。这是你的十年，他的十年，也是我的十年，我们都愿意用这十年的时间来证明我们之间的情谊，并不是一时兴起，它是我们这一生中最珍贵的东西。每当我想起你们，我就会想到我最难熬的时光有你们陪伴，它可以支撑我走过每个低谷。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们，无论我在何处，你们在何处。” 蒋雨涵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些，实际上她是羞于对人表达自己的感情，但是少年时的这段情谊是她最珍贵的东西，虽然她和赵杨十年未见，但她仍然相信，他们的友谊不会变。 “今天真是太对不起了，我不应该这么冒昧。”蒋雨涵的话让赵杨又感动又心生惭愧，他有些语无伦次，“我先走了…” “不不不，你等我一下，这件事早晚都会发生，这个问题也都要面对，你跟我走吧，我有办法。” 蒋雨涵像是没看到赵杨的欲言又止，快速的收拾了一下东西，随赵杨一起走，她要给所有的事情一个完满的结局。 尹思源下班回家，发现家里的灯是亮的，蒋雨涵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瓶红酒往杯子里倒。 家里原来是没有酒的，这瓶应该就是赵杨拿来那瓶。家里也没有高脚杯，蒋雨涵用的就是她平时喝水的杯子，红酒让她喝出了如牛饮水的感觉。 “今天回来这么早。”尹思源说。 “是啊，你也很早啊，难得你没有加班。” 尹思源将外套挂在衣架上，走到沙发旁。 “怎么喝起酒来了，心情不好吗？” “是啊，陪我喝点。”蒋雨涵指指旁边示意尹思源坐下。 “我就不喝了吧，万一一会儿医院有事，我还得回去。” “不要吧，尹思源，你好像卖给医院了一样，没有你医院也不会瘫痪的。”蒋雨涵说着将半杯酒全部喝掉。 “你慢点喝，怎么了，是公司有什么事吗，你说给我听听。”尹思源想把蒋雨涵手里的杯子拿走，蒋雨涵摇摇头。 “说了你也不懂，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算了吧。”蒋雨涵又倒了半杯。 “你慢点喝，你这样喝伤身体。”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点酒对我来说，就是九牛一毛。”蒋雨涵轻轻呷了一口，将杯子放在茶几上。 “这几天怎么样，还那么忙吗？”蒋雨涵盘腿坐在沙发上，手托着下巴，看着尹思源。 第67章 肺腑之言2 “还那样，虽然忙，但是真的锻炼人。” “看来尹医生还是甘之如饴的，”蒋雨涵拿起杯子，学着电视里摇了摇，发现没有任何美感可言，又放下了，“赵杨没有去找你吗？” “今天去了，不知道挂了几个号，我让他都退了。”尹思源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喝。 “然后呢？”蒋雨涵追问。 “没有然后了，他就走了。” “那你没有去找他吗？” “你不是不想我去找他吗？” “哦？要是我不拦着，你就去找他了吧。”蒋雨涵把杯里的酒全部喝掉，将杯子放在茶几上。 尹思源没有说话，蒋雨涵看着他，“说说你的想法，这样我才能知道我该怎么做。” “你想怎么做就去做，不用顾虑我。” “这么相信我？”蒋雨涵笑了，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尹思源还是没有说话。 “尹思源，当年他不告而别，你恨他吗？” “恨倒谈不上吧，当年我以为他选择了他觉得重要的东西，舍弃了我。但若换成是我，可能也会这样选，我知他不易，又怎么会恨他。我只是怨他，为何要不告而别，难道我会阻止他吗？我一直自诩是受害者，只是没想到这一切都因我而起，这些年他颠沛流离，我想应该问问他是否恨我怨我吧。” “若是他恨你怨你，你怎么办？” “我不知道。”尹思源老实回答，他是真的不知道，但是自从那天赵杨说出了所有的事，他心里的一根弦就断了，他觉得他的心已经偏向赵杨，如果赵杨让他偿还他也是甘愿的吧。 “尹思源，你居然这么快就原谅他了呢，不管他是因为什么走的，不告而别总是他的错吧，他完全可以告诉我们，我们总能商量出一个对策吧。” “毕竟我们那时候还小，没法掌握自己的命运，他也是想等自己强大起来，你看现在…”，尹思源想说现在就没人能阻止我们了。但是蒋雨涵一直排斥赵杨，他停住话头，一时间接不上后半句了。 蒋雨涵听了他的话，笑了，“尹思源，我真没想到你还是个恋爱脑呢，当年我还以为赵杨是一厢情愿，没想到你也藏挺深啊，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赵杨的？”蒋雨涵的眼睛亮晶晶的，她一向喜欢逗尹思源，尹思源总是一副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子。 尹思源也笑了笑，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你知道我在这方面开智比较晚，当年他说他喜欢我，我整个人都是懵的，我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是不是像他对我一样，还是朋友之谊兄弟之情。直到他走了，我才明白他就像我身体的一部分，他好像把我的灵魂都带走了。要不是你一直告诉我他会回来，我早就坚持不住了。我让自己忙碌起来，你说我们合伙开公司，那就开。你说要学企业管理，我就学。我不敢停下来，我怕自己会胡思乱想，我盼着他回来，又怕他回来。” “他现在回来了，你觉得他还是你记忆中的那个人吗？” “是，我觉得他是。”尹思源坚定的说。 蒋雨涵看着尹思源认真的样子，心想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色令智昏。 “要是他有了新的爱人，你怎么办，你要祝福他吗？”蒋雨涵又抛出问题。 “我不知道。”尹思源这回老实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看到蒋雨涵用一种“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眼神，鄙夷的看着他。 “是不是你查到了什么？” “没有没有，”蒋雨涵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我调查的资料你都看过了，而且他的性格你也了解，要是他有了新人哪还会回来找你。” 尹思源松了一口气，提着的心也放下了，“这就是我说我怕他回来，如果物是人非，我宁愿他不回来，他永远还是我心里那个少年。” “你这是要为他守身如玉啊，尹思源。” 尹思源听了蒋雨涵的话皱皱眉，但他还是说道：“若是有一个人，曾照亮了你生命最黑暗的时刻，你会轻易将他忘掉吗？我想我不会再爱上别人了，如果不是他，我宁愿一个人。” 光亮是他，黑暗也是他，蒋雨涵知道尹思源已经完全接受赵杨的归来，甚至迫不及待。或许每个年少青春里，都有一束光照耀你的生命，从此璀璨耀眼，从此执迷不悟。蒋雨涵有些失落。 “所以呢，尹思源，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不要再阻拦你们，还是你觉得我根本拦不住。” “不，我知道你不是想拦着我，你只是不放心，你嘲讽为难他，只是想试探他。从你拿出信息给我看的那刻，我就知道，不止我在等他，你也在等他回来，是不是。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等，我不想失去他，我也不能失去你。” 蒋雨涵失笑，心中各种滋味在翻涌，眨眨眼，努力将眼中的泪水忍回去。 “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会爱上你？” 尹思源笑了，仿佛这是他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我们相互陪伴这么多年了，如果你对我有这种感情，我会不知道吗？我只是开智比较晚，但是不傻。你一直照顾我支持我，就像我的姐姐一样。以前我是一个溺水的人，赵杨就像我的浮木，他支撑着我，他走后是你把我捞起来的，不然我早就淹死了，我们不仅仅是朋友，也是亲人。以后无论你身边是谁，我永远在你身后。” 这一番话说的蒋雨涵又是热泪盈眶，她偏过头想掩饰自己的难以为情，但眼泪还是滑出眼眶，她快速用指腹抹去，看看尹思源，发现他也低着头揉眼睛，最终两个人相视而笑，笑中带泪，如释重负。 “其实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我照顾你也是受人之托，而且我有种使命感，我觉得我在救赎你，顺便也完成了自救。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用担心我，我能照顾你，也能好好照顾自己。” 蒋雨涵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将酒都倒了出来。 “你这是酗酒啊，你是不是又跟赵杨吵架了？”尹思源阻止想再次一饮而尽的蒋雨涵，蒋雨涵抚开他的手，眼神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不用你管，管好你自己吧。” 见蒋雨涵只是盯着眼前的杯子，尹思源没有再拦她，“我去换个衣服，有什么事一会儿说。” 可能是职业习惯吧，尹思源回到家就要把外面穿的衣服全部换掉，他见蒋雨涵也不像有什么事的样子，他打算先换衣服。推开门，月光透过窗户照亮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一个人站在他的书桌前。 虽然看不清面容，那人也没有说话，但尹思源确认那就是他。突然间他觉得心跳如雷，手也发抖，直到赵杨走到他面前，他觉得自己面对不了他的眼睛，强装镇定，回身问蒋雨涵。 “你带他进来的吗？” 第68章 各归各位 蒋雨涵低头笑了笑，“你不是想让我不要为难他吗，我不仅不为难他，还成全你们，你想说而不敢说的，他想问又不敢问的，我都替你们说出来，满意了吗？” 蒋雨涵将杯中最后的酒饮尽，起身面对他们，“赵杨，十年前你的嘱托，如今，我完璧归赵了。” 她拿起自己的外套，绕过两人走了出去，开门又关门，一阵嘈杂的声音过后，屋里静悄悄。 “阿源，我…”赵杨犹豫着开口。 “你先回去吧，让我想一想。” “好，你随时找我。”赵杨抓住尹思源的手臂捏了一下，几步走到门口，“等一下，”尹思源开口，“我送你。” 两个人站在电梯前没有说话，但他们都感受到彼此心中有些杂乱，尹思源没想到赵杨出现在家里，他已经想不起刚刚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了，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而赵杨，先是看到尹思源和蒋雨涵成双入对，态度又是那么冷漠，他以为自己已经出局，今天又听到两个人的肺腑之言，这种失而复得的欢欣，让他有种喝醉了的感觉。 他看着身边的人，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起来，虽然尹思源面色如常，但赵杨知道他从小脸皮就薄，此时大概浑身都别扭着呢。 蒋雨涵下楼后坐在小区的椅子上痛哭，她将脸埋在风衣的下摆里，眼泪肆意的流淌着。 蔡秦从蒋雨涵身后走过，他远远就听到有人在哭，寻声找过来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热闹，但听这声音有些熟悉，他站在蒋雨涵旁边，看了又看，简直不能相信。 “蒋雨涵？”蔡秦探着身子小声的叫道。 蒋雨涵哭了一会儿也没有那么想哭了，听到有人叫她，还以为是幻听，她觉得声音就在自己旁边，抬头看过去，一个大汉正盯着她，“蔡秦？你怎么在这？” 蒋雨涵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仿佛受了许多委屈，他上一次见到蒋雨涵这样哭还是家人过世的时候，蔡秦觉得他身体里“腾”的冒出一把火，直烧到天灵盖，淹没了他的理智。 “谁欺负你了？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他声音冷酷，拳头“咯吱咯吱”的响，像一头愤怒的熊直接冲了出去。 “哎，你干什么去？”蒋雨涵马上把蔡秦拉了回来，“你干嘛？” “我去找他们算账，不管谁欺负你，我都不会放过他的。”蔡秦又要走，蒋雨涵一把抓住他，按在椅子上。 “谁说有人欺负我了？” 蔡秦听蒋雨涵这样说，稍稍放下冲动的心，“那你在这哭什么，吓死我了。” 蒋雨涵没回答他的问题，从兜里拿出手机和纸巾，照照自己的眼睛，擦了擦，又擤了擤鼻子，将纸巾扔进旁边的垃圾桶。蔡秦松了一口气，向四处看看，看到尹思源和赵杨就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他皱皱眉，暗中指指蒋雨涵，无声的询问怎么回事，赵杨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蔡秦看蒋雨涵只是眼睛有一点红，也不像受了什么委屈，放心下来。 “哎，你怎么了，为什么在这哭？”蔡秦用胳膊拐了拐身边的人。 “没什么啊，你们不都让我成全他们吗，我今天就成全他们了，他们在楼上成双入对，我形单影只，哭一下还不行了吗？”蒋雨涵嘴硬的辩驳着。 “是吗，是因为尹思源投入了别人的怀抱，你爱而不得，心有不甘吧。”蔡秦欠欠的奚落蒋雨涵。 “什么爱而不得，我什么时候喜欢过尹思源。”蒋雨涵听这句话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你们都住一起了，还成双入对的，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我们只是住同一个房子，好吗，这差别很大的。”蒋雨涵看向蔡秦，发现他一脸嗤笑，不相信的样子。火一下从四面八方涌来，她一把薅住蔡秦的耳朵。 “你个眼盲心瞎的东西，看见一男一女一起走你就觉得人家有一腿，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尹思源，就是你在中间胡说八道，我今天才啰里吧嗦解释一堆，让你胡说，让你胡说。” 蒋雨涵揪着耳朵还不解气，另一只手还在蔡秦的胳膊上掐了几下。蔡秦的耳朵在别人的手里，他不敢使劲躲，左扭右扭，好不容易脱离魔爪。蒋雨涵还不解气使劲儿捶了他几下。 “我错了，我错了，都是我胡说八道。”蔡秦抓住蒋雨涵的手赶紧认错。 “哼。”蒋雨涵白了他一眼，抽回自己的手，还在生闷气。 “既然你不喜欢尹兄，那他和赵杨有情人终成眷属，你应该高兴啊。” “我挺高兴啊！”虽然蒋雨涵说着高兴，但样子可不像。 “所以你是喜极而泣啊。” 蒋雨涵狠狠地瞪了蔡秦一眼，心想，这人真讨厌，一直追问，没有眼力见。她还是说道：“我就是…”，她想了想，“就是你养了十年的白菜让猪拱了，还是哭着喊着让人家拱的。” 听了蒋雨涵的话，蔡秦哈哈大笑，他往后一觑，已经没有人站在那了，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蒋雨涵看看身边的人，瞪了他一眼，继续生闷气。 蔡秦看蒋雨涵撅着嘴坐在那，又不知死活的打趣她，“整了半天，你对尹兄不是男女之情，是母子之情啊，你这一腔母爱…”。 他的话还没说完，耳朵又被人抓在了手里。 “我看你真是皮子紧了，没人收拾你了，是不是？”蒋雨涵不仅薅着他的耳朵，还拽住他领口的衣服。 “哎呦，我错了，大姐，我错了，轻点，耳朵掉了，你不能因为你的白菜让猪拱了，你就那拿我撒气吧。哎呦喂…” 安静的夜里，蔡秦的声音显得格外大，蒋雨涵一把将他推下椅子，蔡秦捂着自己的耳朵。 “你别生气，你养我吧，我做你的白菜。” 蒋雨涵大怒，想上前撕了他的嘴巴，蔡秦立刻抱住蒋雨涵的大腿。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偷偷抬头看看蒋雨涵，发现蒋雨涵正瞪着他，他立马装死，大腿抱得更紧了。 “起开起开起开。”蒋雨涵嫌弃的拍开他的手，转身就走，蔡秦立刻起身追了上去。 “你干什么去啊？” “找地方睡觉。” “你不回家啊？” “他们在家呢，我现在回去得多没有眼色啊。” “那你去哪啊？” “去公司的长包房住几天，然后自己租个房子。” “你要搬出来啊。” 蒋雨涵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那你收留我吧，我没有地方去。” “蔡公子还能没有地方去，随便一个电话就有无数小妹前赴后继的就把你分了。” “所以我得赖着你了。”蔡秦嬉皮笑脸的跟在蒋雨涵旁边。 “哼。” 他们只顾往前走，没有发现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尹思源和赵杨一直站在那，听到了他们所有的对话。 第69章 出谋划策 第二天，尹思源一早就来到了蒋雨涵住的酒店，他不知道公司的长包房在哪，旁敲侧击问了蒋雨涵的秘书。 他按门铃按了半天，就在他以为蒋雨涵没住在这时，门终于开了，开门的是蔡秦。 “尹兄？怎么是你啊？”蔡秦睡的迷迷糊糊的。 “她人呢？”尹思源问，他没进屋就站在门口。 “不知道啊，走了吧。” 蔡秦进房间看看，并没有人，他看尹思源转身要走，他连忙说：“她可能去楼下吃早餐了。”他昨天听到蒋雨涵问前台餐厅在几楼。 尹思源点点头，找人问了餐厅的位置，就直奔目的地去了。他环视了大半个餐厅，看到蒋雨涵一个人坐在窗户边的桌子旁，边吃东西边发语音。 尹思源的心定了定，他拿了个盘子捡了几样食物，坐到了蒋雨涵对面。 “尹思源？你怎么在这？”蒋雨涵看到尹思源大吃一惊，她环顾四周。 “你找谁，只有我。” “哦，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今晚回去吧。”尹思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不了吧，我想过几天就搬出来，赵杨也没找房子，正好让他去你那吧。” “他去也不耽误你回来，房间都够。” “我回去不方便，我一个女生跟男生在一起住不合适。” 听了蒋雨涵的话，尹思源沉默了。他想了想又继续说：“可是我们之前也一起住了那么久。” “是，原本就不妥，容易让大家误会，可是我不放心你，现在赵杨回来了，他可以照顾你，当然，你有事还可以找我的，而且公司你也有股份的，有事还要找你呢。” “那我搬出去吧，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 “你不要担心我，我之前也是一个人生活的，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这些话昨天蒋雨涵就说过，原来她早就想好了，只是自己之前没听出她的意思。 蒋雨涵见尹思源一直没说话，还想劝劝，可是他突然起身就走了，蒋雨涵没有叫住他，他总要适应这样的事，谁都不可能永远在谁身边，这对所有人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她的手机又滴滴答答的响了几声，她打开手机，是她的秘书小刘和蔡秦发来的微信，她先打开小刘的对话框。 小刘：姐，昨晚尹总问我咱们公司长包房在哪，我就告诉他了，我寻思他是不是要安排什么客人，我还是跟你说一声吧。 蒋雨涵：ok。 蔡秦发来的是语音：刚刚尹兄来找你了，我告诉他你可能在餐厅，你看见他了吗？ 蒋雨涵：看见了，没事。 蒋雨涵两口吃完早餐，就准备去医院，周末都会特别忙，先去把资料整理好，而且今天没开车，大概率是要挤地铁了。 尹思源今天一天都特别忙，本来早餐没吃几口，想在医院门口买点，结果到医院就忘了。午餐刚吃了一半，就来了几个车祸伤员，连做了两台手术，又做了个会诊，等下楼回到急诊已经七点多了。 他看着空空的办公桌，以前无论再忙，回办公室都有各种他经常吃的餐食等他，他竟然理所当然的接受蒋雨涵的照顾这么多年。 他拉开抽屉，之前里面放了好多面包、蛋糕之类的食品，都是蒋雨涵买了给他临时垫肚子的，他不喜欢吃甜的，所以都分给其他的医生和护士了。 赵杨来的时候就看见尹思源在发呆，他敲敲门，尹思源以为是病人家属，立刻换上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看到是赵杨站在门口，松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 “怎么了，尹医生，吃晚饭了吗？陪我再吃一点。” 他笑着从身后拿出几个袋子，举在身前，尹思源又看到了那几个他熟悉的外卖盒子。 “是不是有点辣啊，你能吃的惯么？”赵杨看尹思源边吃边喝水，嘴唇也有点红了，担心的问。 “没事，下饭。”尹思源以风卷残云之势吃完了一盒饭，赵杨又拿出了一盒给他，他犹豫了一下。 “我们一人一半，正好我也吃不了一盒。”赵杨打开盖子拨一半进自己的饭盒了，把另一半递给尹思源，尹思源接过接着吃。 赵杨看尹思源吃的津津有味，也觉得食欲大增，“你明天什么班，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送过来。” “明天休息。” 赵杨点头，不再说话，两人默默吃完了饭。 “昨天我去找蒋雨涵，她给我看了你的一些日程表，还有你经常吃的东西。昨天你说今天上夜班，我就买了一些，本来打算给你当夜宵的。以后你再有太忙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来给你送饭。” “好啊，之前这些都是蒋雨涵做的，我竟然没在意过。”尹思源的声音里有一些落寞与叹息。 “以后换我来接手，让她歇歇。” 尹思源点头，“今天早上我去找她了，她不肯搬回来。” “你也要给她一些时间适应一下。” “我不能让她现在搬走，我从没有想过她会一直在我身边。如果以后她有了爱人，她想搬走或让我搬走，我都没有异议，但是现在不行。”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今天也想了想，有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行的通。” “哦？说来听听。”尹思源吃饱了，也恢复了神采。 “她不回来，我们就搬去找她。我今天问了老蔡，他们住的是个套房，有两个卧室，都是大床，我们可以临时加一张床。” “这不太方便吧”，尹思源看赵杨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目光，不由的猜想他在算计什么。 “确实不方便，我们就是要表明我们的态度啊。” 尹思源觉得有点小儿科，但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行，先搬过去，说不定她看咱们折腾觉得麻烦就决定搬回去了。” 赵杨心里想，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蒋雨涵，她要是那么容易就妥协，何至于他们现在才坐在一起吃饭。 多亏今天问了老蔡一句，要不然也临时编不出这个烂招，不过这么烂的招思源都愿意试试，可见他是必须把蒋雨涵带回去的，那他得好好想想对策了。 “也不知道老蔡是什么情况，我记得他明明喜欢蒋雨涵的，怎么这么多年也没动静。”赵杨问尹思源。 尹思源摇头，“从来没听他们提起过啊。” 赵杨想，果然，这个问题问你也是白问。 “要是他能跟蒋雨涵在一起就好了。”赵杨说。 “你可不要乱点鸳鸯。” “我知道，你放心吧，但是你要想清楚，一直住在一起确实不方便，她一个女生对她的名声实在是不好。”赵杨提醒道。 “那要不然你也搬过来，反正房间够住，三个人谁还能说什么。”尹思源摆弄着电脑，假装不经意间提起。 第70章 同住 “哦？你让我也搬过去？”赵杨看着尹思源。 “你不也没找房子吗，一直住酒店也不是那么回事，大家一起住还有个照应，你觉得不好吗？”尹思源的目光迅速扫过赵杨，见赵杨正看着他，他马上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好啊，你让我搬我当然同意了。” 尹思源听了赵杨的话立刻笑了，“其实我们在楼下还有一套房，就是还没装修，过一阵有时间就把它装出来，以后无论我们谁搬过去都可以。” “这样啊，那再好不过了，既能避免流言蜚语，又能相互照应，还互不打扰，这样最好了。那么说，你当时买了两套房。” “对，当时想买了投资的，正好赶上限购，我妈和思扬都在国外，我妈说我和蒋雨涵这么熟，没什么不放心的，就写了她的名字。她毕业装了一套，后来公司忙我也刚进医院，我们都没有时间，就一直空着了。” 他没有告诉赵杨的是他妈一直把蒋雨涵当儿媳妇对待的，好不容易他们才破冰，他不想这个时候火上浇油。 “赵杨”，尹思源认真的叫赵杨的名字，赵杨抬头看他，“你和蒋雨涵都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她在这世上已经没有至亲至爱之人了，我不能抛弃她，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但是我们之间从没有过男女之情，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我知道，你放心，我之前对她有些误解，我会跟她说清楚，是我不该胡思乱想，我该相信你们的。”赵杨也郑重的说。 尹思源点点头，见赵杨明白他的意思，轻轻的笑了。 “我们都很幸运，遇见了你。” “我也很幸运啊，遇见了你们。”两个人对视，笑意温暖了彼此。 “尹医生，有个病患需要缝针，在处置室等您了。”一个护士敲敲门。 “好，我这就过去。”尹思源从兜里拿出口罩。 “那你忙吧，我回去收拾东西，明天早上来接你。”赵杨拎起外卖盒子准备离开。 “你等一下，”尹思源从大衣兜里掏出车钥匙交给赵杨，“你开我车回去吧。” “行，”赵杨接过钥匙，“你快去忙吧，晚上有时间就睡会。” “好，”尹思源点头，看着他的背影走远。 星期天，又是非常忙碌的一天，每到周末，医院的心理科都排的满满的，生活节奏加快，人们在生活和学习中的压力越来越大，现在国家宣传的全民健康也不单单指身体健康，还包含心理健康。 下班后，蒋雨涵收拾好资料，发了一会儿呆，可能是换了环境，这两天睡的不太好，车停在家里没有开过来，都是挤地铁上下班，也不是很习惯。她叹了一口气，告诉自己，慢慢来，总会适应的。 她换好衣服下楼，拐到急诊看了一眼，稀稀疏疏的几个人，不是很忙的样子。 “蒋医生，你来找尹医生吗？他昨晚大夜，今天休息了。”沈乐怡抱着一叠资料朝护士台走去。 “没有，下班路过，今天怎么样，忙不忙。” “不太忙，只要尹医生不上班，我们就都很清闲，有时候我们都觉得这些病患是不是都冲着尹医生的美貌来的，尹医生以前是不是也特别招人啊。” “没有诶，可能是男大十八变吧。”蒋雨涵也顺着小护士的话调侃尹思源，两个人都笑得乐不可支。 “乐怡，尹医生来的时间短，以后还要麻烦你们多关照他。” “那是自然的了，蒋医生，别的不说，我们吃了你那么多好吃的，肯定好好配合尹医生的。如果有人为难尹医生，我第一个告诉你。” “好啊，那太感谢你了。” 有人到护士台问事，蒋雨涵忙摆摆手表示先走了。她走出医院的大门，看看有一点暗下来的天空，明天尹思源是白班，她可以回去收拾一下衣物，现在还是回去补一觉吧。 辗转回到酒店已经七点多了，蒋雨涵一脸疲惫的走出电梯，站在房间门口的尹思源和赵杨本来在轻声交谈，听到脚步声后都回头看，看到来人是蒋雨涵都松了一口气，蒋雨涵看到他们两个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一脸懵，“你们在这干什么呢？” “我们不放心你，来看看你在这住的怎么样。”赵杨说。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蒋雨涵还没说完话，门开了，蔡秦看看他们，“你们怎么不进屋，我等你们半天了。” 他们也没等蒋雨涵再说什么，直接提着箱子进屋了，“等一下，等一下。”蒋雨涵跟在后面叫了半天也没人理她，她眼睁睁的看着蔡秦带着他们走进了她睡了两晚的卧室。 “那是我住的地方。”蒋雨涵赶紧走过去。 “我叫服务员打扫过了，你的东西都拿到我住那屋去了。”看到蒋雨涵皱眉，蔡秦连忙补充，“那屋也打扫过了，我才发现这屋比我住那屋大。” 蒋雨涵瞪了他一眼，走进房间，尹思源和赵杨已经打开行李箱，一个人挂衣服，一个人拿着电脑和一叠资料放在桌子上。 “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要在这住吗？”蒋雨涵指着他们，其实她也猜到他们想做什么，只是有点不敢相信，她希望有人能给她答疑解惑并否认她的想法。 尹思源看到蒋雨涵一脸慌乱偷偷的笑了，他记忆中的蒋雨涵都是沉稳自若，游刃有余的模样，何时有过这样不知所措。赵杨看到尹思源的偷笑，也笑着看了蒋雨涵一眼，但是什么都没说。 “他们要陪你在这住几天。”蔡秦趴在门口说，蒋雨涵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自己想把他打昏的冲动。 这时门铃响起，蔡秦打开门，两个服务员拿着折叠床和被褥走了进来。 “请问加床要放在什么位置。”服务员问。 “这边这边，往里走。”蔡秦指引着服务员走进尹思源和赵杨那间卧室，将床放到靠墙的一面，赵杨接过被褥，就让服务员出去了。 “为什么还要加个床？”蒋雨涵问。 “酒店里的床是标准尺码，我们住可能有点短，得打斜，我怕思源住的不舒服，加个床，我在这睡。”赵杨自己动手将床铺好。 “对啊，酒店的床不舒服，家里那个床是定制的，两个人住都不会挤的，你们何必来这将就，多不方便啊。”蒋雨涵马上说。 第71章 劝说 “嗯，条件是有些苛难，但是没事，我也不经常住酒店，偶尔住一住也还行，可以忍受。”尹思源看着蒋雨涵点点头。 “我经常住酒店，什么条件我都能接受。”赵杨坐在加的床上试了试。 “但是我很不方便啊，再说蔡秦没地方住啊。” “没事，我自己找地方，绝不打扰你们商谈大事。”蒋雨涵一个眼神飞过去，要是眼神能杀人，蔡秦大概死了十万八千回了。 “只有一个卫生间，洗漱洗澡什么的，都不方便的。”蒋雨涵又指出一项。 “没事，女士优先，都你先来，我们可以去楼下健身的游泳的地方解决。”赵杨说。 “这个确实很不方便，早上上班都很着急。”尹思源认真的说。 “是不是，你们回去吧，这不都解决了。再说我也不会一直住在这，有时间我就去中介看看，租一套合适的。” “哪有那么容易就碰到合适的，交通要方便，离公司和医院都不能太远，小区环境要好，房子不能太破，家电也要齐全，不太好找。”尹思源想了想，“不如搬回去，我把你的房间租给你，多少钱你定。” 赵杨和蔡秦一脸惊奇的看着尹思源，蔡秦竖起了大拇指，蒋雨涵被他气笑了，“呵呵，你们愿意住就住，看谁更不方便。” “那行，就这么定了，楼下有餐厅还有健身区，咱们去溜达一圈吧。”赵杨站起来，看看尹思源又看看蔡秦。 “行，我还没吃饭呢，咱们去餐厅看看有什么好吃的，”蔡秦最先响应，他又看看蒋雨涵，“你吃饭了吗，一起去啊。” “不去。”蒋雨涵白了他们一眼，转身走到沙发前，把大衣脱下来扔在沙发上，抱着手臂生气。 几个人鱼贯而出，谁也没搭理蒋雨涵，但是没走多远，赵杨好像想到什么，“蒋雨涵不会恼羞成怒，把咱们的东西给扔出来吧。” “不能吧。”尹思源想了想说。 “那完全有可能啊，她可是心狠手辣的。”蔡秦吓唬他们。 “那她会不会看咱们走了，自己跑了。”尹思源又提出一点。 “那不至于吧，公司，医院都在那，她总要去上班，能跑到哪去，跑哪去咱们都能找到她。” 蒋雨涵看这几个人走了，屋里恢复了宁静，她觉得今天的事实在是好笑，不知道谁想了这么一个烂招，多半是赵杨或蔡秦，虽然她不会跟他们回去，但她心里还是挺欣慰的。她正想拿着外套进屋，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你们怎么回来了？”她回头看看，他们三个人都回来了，奇怪的问。 “我们突然想到一些事，咱们需要开个会。”尹思源看着蒋雨涵郑重的说。 “开会？”蒋雨涵皱眉，心想，不知道这几个人又起什么幺蛾子。 “对，第一次家庭会议，”赵杨笑着说，然后看看蔡秦，“老蔡旁听。” 几个人围坐在桌子旁，蔡秦从冰箱里拿出几瓶水，分给大家，蒋雨涵等他们开口说话。 “嗯，我那个桌子上好多资料都是我最新的一些案例和数据，是我最近研究的课题要用的，都很重要。”尹思源看着蒋雨涵先开口。 “对，我那些文件也很重要，有好多都是保密的。”赵杨点点头，紧接着说。 “所以呢？”蒋雨涵问。 “所以，你不要动我们的东西，最好不要进我们那屋。”尹思源说完快速瞥了蒋雨涵一眼。 “呵呵。”蒋雨涵冷笑一声，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没事了吧？”她起身就要走。 “我还没说完。”尹思源伸手想拦住她，蒋雨涵看了一眼，又坐下了。 “我今天找了设计师上门看了我们25楼那套房，大约一个星期左右，他会拿出设计方案，到时我们看看效果图，尽快把他装出来，以后谁搬过去都行。这段时间，我们还是先回去将就一下，你放心，我们都以你为先，如果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告诉我们。” 听了尹思源的话，蒋雨涵想了想，“无论是楼上还是楼下的房子，都是你的，你想怎么弄我都没有意见。如果只是为了我，我认为没有必要。我不是在跟你闹脾气，之前我不放心你才和你一起住，现在赵杨回来了，他可以照顾你，我没有不放心的了。我也要有自己的生活，我可以在公司附近找一套房子，这样上下班都很方便。” “可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住，以前我在医院选科轮科一直很忙，都是你打理一切。现在赵杨回来了，一切步入正轨，你可以轻松一点，我们来照顾你，大家彼此有个照应，不挺好的吗？” 赵杨和蔡秦静静的听着尹思源和蒋雨涵谈话，只是眼神交流一下。 “我们也不一定要住在一起啊，我们各自有家，有时间串串门，出去吃个饭喝点东西不也挺好吗？” “我们住在一起，一起吃饭喝东西不是更方便吗？” “我们也不可能一直住在一起啊。” “我知道，如果有一天你有了至爱之人，你想搬走，我一定不拦着你，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至亲之人。” 蒋雨涵低头轻笑，“你这样说我很高兴，也很感动，我也一直把你当做我的亲人。你要是因为那天医院的事担心我，完全没有必要，我早就知道自己的处境，不会钻牛角尖的，而且我就是学这个的，我会自己疏导的。” 蔡秦刚想问在医院发生了什么事，赵杨一个眼神制止他，蔡秦只好耐心等待。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搬走呢？” “我不能因为你对我心存感激就赖着你不走，是不是，反正我以后有了爱的人也会搬走，你又何必纠结这一时半刻。” “可是我现在就是不能让你走，以后再说以后的事。” 尹思源以为蒋雨涵只是觉得跟他和赵杨住在一起不方便，他提出两套房的主意她就会接受。可是现在看来，蒋雨涵是想远离他，他们都不能说服对方，尹思源看看赵杨，接力棒传到赵杨手中。 赵杨接收到尹思源的信号，他马上调整对策，打破有些沉闷的气氛。 “蒋雨涵，之前发生了很多事，我对你多有误解，还三番两次差点伤了你，我很抱歉，对不起。” “算了，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是我语言挑衅在先，你也是在意尹思源，我之前说的那些都是胡编乱造的，你不要放在心上了。” “那不一样，我们以前经历过挺多事的，你们一直都很照顾我，怎么说我也不该动手，我应该相信你们，是我自己想多了。” “毕竟这么多年了，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的，你怀疑也正常。但是你这个一手消息确实不怎么靠谱，我能问问你从哪听说的吗？”蒋雨涵打开水喝了几口。 第72章 和解1 赵杨不动声色，看了看蔡秦，蒋雨涵观察到赵杨的眼神，她也看向蔡秦，“是你传的？” 蔡秦见大家都看向他，他忙摆摆手，“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谁说的？”蒋雨涵问。 “就是你刚去医院上班的时候，我去医院找你，那些护士说你俩都订婚了，马上就结婚了。” “他就是这么告诉我的。”赵杨点点头，他还记得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犹如五雷轰顶，大脑一片空白。 “这个我也听说过。”尹思源说。 “你看，这不是我胡说的吧。”蔡秦激动的站了起来。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蒋雨涵身上。 “你们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说的，我疯了才跟人说要跟尹思源结婚，赵杨回来，我就成了一个被人抛弃的女人，我有必要这样牺牲我自己吗？” “那从哪传出来的呢。”尹思源纳闷。 “不知道从哪传出来的，我也听说过，但是我没有澄清是真的了，毕竟我们尹医生的桃花从医生到护士再到患者，还需要我这个工具人来挡一挡的。”蒋雨涵轻拍自己，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揶揄。 尹思源马上眼神示意蒋雨涵不要再说了，蒋雨涵看到尹思源一脸窘迫，暗自发笑。 “是么，我们阿源这么招人喜欢呢。”赵杨顺着蒋雨涵的话也笑着打趣尹思源。 “没有的事，你别听她瞎说。”尹思源马上否认。 “我可没有瞎说，我们尹医生的行情好的嘞…”蒋雨涵一副要大讲特讲的模样。 “闭嘴。”尹思源马上打断蒋雨涵，蒋雨涵放声大笑，赵杨也忍俊不禁，气氛终于轻松起来。 门铃响起，赵杨站了起来，“可能是订的东西到了。” 打开门，看样子有十多个袋子，尹思源和蔡秦马上上前帮忙。袋子放了一桌子，他们把东西拿出来摆在桌上，有炒菜、烧烤、酒、饮料、水果，满目琳琅，香气扑鼻。 “一起吃点呗。”赵杨问蒋雨涵，其他人也看着她。 “好啊。”蒋雨涵欣然同意，虽然她不会与他们同住，但是他们还是朋友，还是多年的朋友。 “没想到，这么多年咱们吃的还是这些东西。”蒋雨涵夹了一筷子粉丝。 “我问了阿源，他说你们吃的还是咱们以前吃的那些，我就点了这些。” “嗯，”蒋雨涵点头，“你都走出国门了，也没带回来什么高大上的东西。” “不，”赵杨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无论走多久我都是要回来的，就是忘不了家乡这一口啊。” 其他三个人点头表示同意。 “你看咱们在一起吃吃喝喝多好，以后都能在一起是不是更好。”尹思源不放过任何一个劝说蒋雨涵的机会。 “不不不，”蒋雨涵嘴里都是东西，她没有接也不想接尹思源的话，蔡秦把话接了下来。 “你这样劝她是没有用的，她从小就主意特别正，耳根特别硬，除非她自己愿意，否则说破了天都没用。都说耳朵软的人心肠软，她这个耳朵硬的呀。” 蔡秦说着，还用手捏着蒋雨涵的耳朵，蒋雨涵正低头吃东西，冷不防被他抓住了耳朵，她伸手把他的手拍掉。 “我看是你的耳朵又欠拧了吧。”蒋雨涵瞪了蔡秦一眼。 “你可别拧我耳朵了，本来我耳朵一点都不软，就是你从小拧的。” “我耳朵不软也不硬，真的有这种说法吗？”尹思源捏捏自己的耳朵。 “你听他胡诌八扯呢。”蒋雨涵恨不得把蔡秦的耳朵薅下来。 “你的真的是不软不硬，我耳朵也挺硬的。”赵杨捏捏自己的，又捏捏尹思源的。 蒋雨涵就看到他们几个男人相互捏着耳朵，一阵无语。 这时，蒋雨涵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从大衣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看屏幕，打开阳台的玻璃门接电话。 “你不要看她现在一派风光霁月的，其实她这个人特别心狠手辣的。”蔡秦指着阳台上的人跟尹思源说。 “上大学时，我不是让你们跟我一起开公司吗。公司刚成立那会，也没有业务，我有时候能求几个朋友介绍，有时候他们就给我一些信息，我就只能让蒋雨涵带着程序员做好方案，跟别人抢。她真的什么都不懂，那时候还没毕业，她就买了几件成熟的衣服，化个大浓妆，就敢带着人去。我给她一个底线，她就照着这个底线砍价。那真是抢业务啊，她也不管对方是什么老手啊多大的手，给人家气得，不管抢的着抢不着她回来都跟我一顿炫耀，给我吓得，我都怕他们被人家扣下揍一顿。”谈起那段时光，蔡秦也挺感慨。 “也是那段时间把市场打开了，慢慢公司也走上正轨了，大家一提起我们公司，就知道有这么个穷凶极恶，心狠手辣的女人，她这几年也不太上心，不然你们这边比家里机会多多了。” 尹思源看着阳台上的蒋雨涵，她打完电话也没有进屋，而是趴在阳台上吹风，蔡秦顺着他目光看了看，说：“其实你也不必强求，她想搬走就搬走呗，大家也还是朋友。” “大家工作都很忙，分开后，联系越来越少，能聚在一起的日子就越来越少。我们可以相互陪伴，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过节过年多凄凉啊。”尹思源有些叹息，赵杨拍拍他的肩膀。 “我去跟她说两句。”他拿着两罐啤酒走向阳台。 蒋雨涵听到玻璃门打开的声音，站直身体回头看，赵杨侧身站在她旁边。 “吃完了。”蒋雨涵问。 “没有呢，屋里有点热，你冷不冷？” “不冷，越来越暖和了。” 赵杨将手里的啤酒递给蒋雨涵。 “思源昨晚夜班，我没什么事就去看看他，结果他饿得都要昏过去了，多亏我带了点吃的。” “他一上班就特别忙，今天小护士还跟我说，尹医生好像装了雷达系统。你有空去买些面包啊蛋糕什么的让他放抽屉里，饿了可以充饥，也可以分给同事，他有的时候手术连台，根本吃不上饭。” “我记得他以前不怎么喜欢吃甜的东西，现在呢？” 第73章 和解2 “还那样，”蒋雨涵点点头，“估计都让他分了，这几年他胃不好，之前读医科的时候也很忙，废寝忘食都是基本操作。到了医院就更忙，胃疼的昏过去好几次。我去了之后，交好几个小护士，让她们帮忙照看一下，多订几份外卖送过去。隔三差五就请大家喝个奶茶，吃点东西，利人利己，大家都高兴。反正他轮过的科室我都打点的差不多了，之后你就多问问他，也说说他，别那么拼命。” “我说？他能听我的吗？”赵杨喝着啤酒听蒋雨涵说话。 “自信，你要有自信。”蒋雨涵知道他和尹思源之间一向都是他听尹思源的，从前是，以后恐怕更是如此。 “你可轻点忽悠我，我可容易飘。” 蒋雨涵闻言大笑，此时他们有些找回从前的默契。 “昨天阿源跟我说让我搬过去和你们一起住，我答应了。” “那很好啊，你们分开这么多年，住在一起是最快了解彼此的方法。而且你主动一些，尹思源多半扛不了多久。” “那你呢，其实这么多年未见，我牵挂他不假，也挺想你的。而且以咱们仨的交情，没有什么方不方便的，阿源是真的在意你，你们这些年的感情也不是论假的。” “是，方不方便的都是其次，”蒋雨涵点点头，这些年她也没有太多的朋友，尹思源几乎占据她生活的全部，搬出来是她的决定，但内心也确实倍感不舍。可她不想因为一时的犹豫给大家的生活带来不便，就像她说过的，她会一直记着他们，无论在何处。 赵杨一直盯着她，蒋雨涵决定快刀斩乱麻。 “其实，我们一生中会遇到许多人，有的人会陪你一辈子，有的人会陪你一阵子。也不是说陪你一阵子的人就不重要，但是也不必强求，对吧。”她歪着头看赵杨。 “还是那句话，情出自愿，事过无悔。当然情也不止是爱情，劝劝尹思源，搬回去吧，有的是比这重要的事，别白白浪费时间。” 蒋雨涵的正理歪理一向都很多，赵杨说不过他，但这不代表他同意。 “你若是觉得这是浪费时间的事，怎么会一直陪着阿源，怎么会等着我回来。同理我们也不觉得这是浪费时间的事，而且我确定你不是一阵子的那个人。” 蒋雨涵失笑，赵杨以前可说不出这些话。 “唉，”赵杨长叹一口气，面带愧疚，“说来都怪我，把原本简单的事情搞复杂了，要不能有今天这些事吗？” “过了啊，”蒋雨涵敲了敲，“你以为这样我就能心软吗？” “是吗？演的不太好吗？” “比我可差远了。”蒋雨涵傲娇。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蒋雨涵在他们面前都是如此，赵杨想起她从前总是帮着自己，回想起她之前的言行，自己没有看清，也没能相信她，确实愧对于她。 “你在想什么呢？”见赵杨似乎陷入深思，蒋雨涵推推他。 “没事，”赵杨摇摇头，“我是奉命来劝你回去的，可惜口才不如你，看来确实得在这住一阵子了。” 蒋雨涵没有看他，只是调皮的歪歪头，赵杨无奈的笑了笑，拿过蒋雨涵手中空空的罐子，“我先进去了，你别着凉了。” “好。”蒋雨涵点点头。 关门之际，他隐隐约约听到蒋雨涵深深的叹息。 赵杨走后，蔡秦还在给尹思源讲他们公司的一些趣事，夸张的动作加上绘声绘色的形容，尹思源被逗得呵呵直笑。 “真没想到还有这些事呢，蒋雨涵从来都没告诉过我。”尹思源说。 “是，她说不告诉你，好事坏事你听了容易分心。你也不懂，再跟着着急，好在也没什么大事。” 尹思源点头，“她确实是挺不容易，公司我一天都没去过，白担了个名头。她说每年年底给我分红，也不知道分了多少，她自己留了多少。” “给你分红那是正常的，你可是大股东，没有你的钱，公司也成立不起来啊。” “那这些年公司挣不挣钱啊，之前家里的开销都是她负责的。我问她她说没什么，后来我也忙了，都忘了这茬了。” “应该还行吧，虽然当时成立时说是分公司，但是你们的账都是独立的。我给你们介绍的也不少，基本的开销还是不成问题的。”蔡秦也不知道他们具体情况，保守的估计。 尹思源没有说话，这些年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论是工作还是家里，蒋雨涵都在帮他打理，甚至他妈妈和思扬的事都是她默默处理好再告诉他，自己理所当然的接受一切，或许她是真的累了。尹思源觉得很抱歉，但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照顾她，成为她的依靠，无论以后蒋雨涵身边是谁，自己永远在她身后。 “她怎么说？”尹思源问赵杨。 赵杨简单的把说的话告诉他们，尹思源在赵杨回来时就已经猜到结果，所以他没有表现出很失望，只是在沉思着什么。 “情出自愿，事过无悔。”蔡秦对他们交谈的结果并不怎么关心，他叨念着这句话。 “哎，之前她说在你们医院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事？” “哦，那个事啊，”尹思源把那天拍戏之后的事说了一遍，“她那天特别伤心，我还是第一次见她哭。” 蔡秦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他有些烦躁，拿起啤酒喝了一口，重重的放在桌上，撒了一片，赵杨和尹思源赶紧拿纸去擦。 “怎么了，老蔡。”赵杨问。 “你们对蒋雨涵到底什么章程？”他站了起来，脚踩在椅子上，气势汹汹。 “我们对她能有什么章程，我们当然是希望她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尹思源也点头附和。 “那我收了她，你们应该没意见吧。” 赵杨和尹思源都瞪大了眼睛。 “你又要收了谁？” 蔡秦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他顿时抖了抖，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蒋雨涵站在阳台门口，反手将玻璃门拉上，蔡秦安慰自己，她可能没听见。 第74章 表明心意 蒋雨涵走到他们旁边，拍拍蔡秦，“家里的妹妹不够你得瑟了吗，跑这为祸人间来了。” “没有，没有，我们说以前的事呢，你怎么样，考虑好了吗？”蔡秦马上转移话题。 “考虑什么？” “就是搬回去的事，我想了一下，你自己住我不太放心，还是跟他们一起比较靠谱。” “你不放心我？你这一年多没给我打一个电话，来了也没见我一次，你还好意思说不放心我，我看你放心的很吧。” “我那不是，那什么…”，蔡秦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蒋雨涵不再搭理他。 “一会儿小点声，别打扰我睡觉啊。”她指了指蔡秦，就回到卧室准备就寝。 “你不吃了？”蔡秦问。 “不吃了，减肥。” 看到蒋雨涵关门进屋蔡秦才松口气，他回头发现赵杨和尹思源都看着他，“怎么了？”他问。 “没有啊，我们等着你继续呢。”赵杨说。 “是啊，这事你俩得帮我。”蔡秦马上凑到他们跟前。 “这事我们还能帮你吗？这不得看蒋雨涵的意思吗？”尹思源提出疑问。 “我就是弄不明白她的意思，我不敢问她。” “那肯定得你自己问她，别人问算怎么回事？”赵杨说。 “你喜欢蒋雨涵吗，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呢？”尹思源又提出疑问。 “我喜欢她啊，我从小就喜欢她，我之前总找她呀，你忘了？” “但是她说你们没什么联系了呀。” “那是因为他以为你俩有一腿。”赵杨为尹思源答疑解惑。 “那你应该来问问我们啊。”尹思源对蔡秦说。 “那多没面子啊。”赵杨又接话，他感叹，自己跟蔡秦简直一模一样，庆幸自己只是耽搁了几天，蔡秦这可是一年多啊。 “哎呀，是我错了，我不该相信流言蜚语，但是现在也不晚吧，她要是跟我在一块你们也放心了，是不是，皆大欢喜呀。” 赵杨和尹思源没有说话，不置可否，赵杨看尹思源揉眼睛，问他是不是困了，然后推他进屋去洗漱。 “别走啊，再谈谈吧。”蔡秦在他们身后叫道。 “明天再说，你没事就去我单位找我，我跟你谈，这事你问他等于白问。”赵杨简单整理一下，也进屋去不搭理蔡秦了。 蔡秦穿上外套，拿出手机摇人，为自己接下来的日子找一个可以安睡之处。 第二天早上，赵杨，尹思源，蒋雨涵一起在餐厅解决早餐后，各自去上班，尹思源递给蒋雨涵一把车钥匙。 “车停在地下车库了，上班来回开车方便些。” “给赵杨吧。” “我们顺路，我捎他去。”尹思源把钥匙塞到蒋雨涵手里，就跟赵杨一起走了。 蒋雨涵开着车先回了一趟家，把她的衣服收拾了一下，拿上经常用的东西，装了一个行李箱，直接上班去了。 她觉得她的生活好像还和以前一样，按部就班，而又有一些不一样，就是多了两个人，仿佛多了许多。 她之前说想在公司附近租房子，也没有付诸行动，每次拿起手机浏览中介网页时，总是莫名其妙的心烦。有时路过中介看看展板上的信息，也没有特别适合的，这件事就暂时搁浅了。 一天，蒋雨涵正跟刘千晨一起吃饭，两个人聊着网络上最新的话题。 “蔡总？”刘千晨满脸惊讶。 蒋雨涵抬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蔡秦端着一个餐盘坐到了她的旁边。 “蔡总，姐，你们先聊，我去找小丁他们。” 蒋雨涵点点头，刘千晨端着餐盘一溜烟小跑走了。 “你怎么来了？”蒋雨涵问。 “来看看你呗。”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鼻子下面一张嘴，问的呗。” 蒋雨涵也觉得自己问了一句没什么用的话。 “你天天就吃这个啊。”蔡秦嫌弃的扒拉着餐盘里的菜。 “有肉有菜不挺好的么，你不喜欢吃就点别的呗，我们就是一普通家庭的孩子，可不像您一富二代。” “你怎么骂人呢，谁是富二代，我可没靠我爸我妈，我都是自己创业。” “谁说你不是自己创业了，这跟你是不是富二代有什么关系。” “这倒是啊。” 蒋雨涵已经吃完了，她托着下巴看蔡秦挑挑拣拣的发着牢骚。 “蒋总，蔡总，我们先上去了。”刘千晨跟几个外拓部的小姑娘打过招呼就走了。 “她们为什么这种眼神看着我？”蔡秦感觉她们全身都散发着八卦的味道。 “好奇呗，关于你的传说在她们之间就没断过。” “真的，”蔡秦突然间就感兴趣了，“她们都是怎么说我的？” “没怎么说你，基本上都是讨论我的时候带上你。” “啊，他们为什么要讨论你？” “她们以为我是你养在外面的情妇。” “啥？”蔡秦瞪着眼睛，显然是不信。 “真的，他们认为你家不让你娶我，你就给我开个公司玩，公司的业务好多都是你给的。后来你不来了，他们以为我被你抛弃了。估计他们又有新的谈资了。” 蔡秦张着大嘴看她，“你编的吧。” “我编这些干嘛，难道当你的姘头很光荣吗？” “那快走，我要去给你正名。”蔡秦放下筷子拉着蒋雨涵往外走。 “正什么名，你以为你说的她们就会信，反而让人觉得欲盖弥彰呢。再说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你在意他们说什么呢？” “你真不在意？” 蒋雨涵甩开蔡秦的手，走到大厦外面的椅子上坐下。 “那我要是说假戏真做，你觉得怎么样？”蔡秦坐在蒋雨涵身边。 “假戏真做？什么意思？”蒋雨涵皱着眉。 “就是变成真的呗。” “为什么？”蒋雨涵不理解。 “咱俩岁数都不小了，也该成家立业生个孩子了。” “你生孩子关我什么事？”此话一出，蒋雨涵不知道该怒还是该笑。 “咱俩都长的不错，你学习还这么好，咱俩要是生个孩子那肯定是男俊女俏。” “蔡秦，我没听错吧，我拿你当兄弟，你居然在这想睡我。”蒋雨涵抱住自己，一脸难以置信。 “谁跟你是兄弟，你是个女的。” “我谢谢你告诉我，”蒋雨涵忍住踹他的冲动，“我是个女的我就该被你睡啊？” “那要是正经谈恋爱，你愿意吗？” 第75章 猪油拌饭 “我不愿意。”蒋雨涵一脸嫌弃，如果蔡秦仔细看就会发现蒋雨涵耳朵已经开始发红。 “你等着，有你后悔那天的。”蔡秦放完狠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神经病。”蒋雨涵笑着骂了一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消失。 赵杨完成了一天的工作走出营业部大门，松了松领带，让自己透一口气。他眼角瞥到有人蹲在门口，顺便看了一眼。 “老蔡，你怎么在这蹲着呢？” “等你呗，你可真慢，我都等半天了。” “你发个信息告诉我一声也行，万一我走了呢？” “没事，反正我有的是时间，你没啥事了吧，咱们喝酒去吧。” “行啊，我得先去接阿源，今天我把车开过来了，接了他咱们一起去。” 两人一拍即合，上车走人。 “你怎么心情不太好啊。”赵杨把手机导航打开放在手机支架上。 “一般般吧。” “那要不要叫上蒋雨涵？”赵杨问。 “不要，别理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赵杨还是第一次见蔡秦说的这么硬气，“吵架了？” “没有，我问她愿不愿意跟我好，她竟然说不愿意。” “你问她了？”赵杨惊讶。 “对啊。”蔡秦把他和蒋雨涵的对话简单的告诉赵杨。 “不是，我虽然没有经验，但是我也知道你不能这么说啊，你上来就说让人家给你生孩子，人家不告你骚扰就不错了。” “那我后来不是说了正经谈恋爱吗？” “那你猜她信吗？”赵杨真是佩服蔡秦的逻辑思维，好好的事硬让他说的像开玩笑。 “那怎么说，让我正儿八经的跟她说，我…总觉得开不了这个口，你说是不是太熟了的事。” “这个我真不知道，但是你应该了解她。”赵杨说。 “她长了八百个心眼子，我了解她啥呀，你说是不是还是尹兄了解她一点，要不我一会儿去问问他。” “那你问吧，不是我埋汰他，他就是一问三不知那伙的。” “哎呦，”蔡秦抱头，“太难了，我之前处的对象也没这么事啊。” “那你就再想想，别着急，好事多磨。” 赵杨和蔡秦两个人一起在医院等尹思源，他们在医院门口等了一个小时，还不见尹思源的身影。 “还得等多久啊？”蔡秦蹲在台阶上，百无聊赖。 “快了吧。”赵杨看了眼表，快七点了。 “你刚才就是这么说的。”蔡秦指责他。 “白衣天使，治病救人，给人家点时间。”赵杨笑着安慰他。 “杨哥，这个工作你有什么打算？”蔡秦问。 “过渡而已，怎么，你有想法？” “是啊，以后你想干点啥，带上我呗。” “行啊，要是跟你合作，我还是很放心的。”赵杨没有考虑直接答应。 “得嘞，发家致富就靠你了。” “在这呢。”尹思源匆匆走出来，赵杨叫住他。 “等很久了吧。”尹思源问。 “没有，刚到。”赵杨回答，还蹲着的蔡秦撇了撇嘴，“走了，老蔡。”赵杨叫他。 这时，尹思源才看到他，“蔡兄也来了。” “是啊是啊，我们来找你喝酒。”蔡秦说。 “喝酒啊，那你们去吧，我有个学术论文得抓紧时间写了，下个月就得用了。” 蔡秦看看赵杨，赵杨大手一挥，“先上车。” 他们在车上一番讨论，最后就是尹思源不能去，赵杨不想跟尹思源分开，蔡秦又想喝点，所以还是买回酒店喝。 蒋雨涵已经回来了，她穿了一件大红色坠地长裙，站在窗前打电话，她本来就纤细高挑，穿上高跟鞋后更显得性感妩媚，他们进屋就看到蒋雨涵一边打电话一边转动裙摆，笑得明媚灿烂。 “没问题，你提前给我打电话，我做好准备。” “一点小忙，不用放在心上了。” “我很喜欢啊，真的送给我了，那我不客气啦！” 蔡秦看着蒋雨涵心花怒放的样子，心里升起一股怨气，他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瞪着蒋雨涵，蒋雨涵扫了他一眼，根本不搭理他。 蔡秦气呼呼的走到卫生间，对正在洗手的赵杨和尹思源说：“肯定是跟个男的打电话呢，搔首弄姿的。” “小心挨揍啊。”赵杨提醒他。 他们从卫生间出来，蒋雨涵已经打完电话坐在沙发上看手机，蔡秦瞟了一眼，是一些衣服的图片。他马上坐在蒋雨涵旁边，蒋雨涵看了他一眼，继续翻图片。赵杨和尹思源没有停留，直接回到房间。 “我有话跟你说。”蔡秦说。 “别说那些不着四六的屁话啊。”蒋雨涵没有好气的说，还往旁边挪了一下。 蔡秦也跟着挪了一下，蒋雨涵再挪一下，他又紧跟着挪了一下。 “你干什么？”蒋雨涵想伸手推他。 蔡秦抓住她的手，将她抱在怀中，蒋雨涵正要挣扎，蔡秦低低的说了一句话：“我明天就走了。” “哦，公司有事了。”蒋雨涵两只手不知道往哪放，只能抵在身前，不让他们贴的太近。 蔡秦只觉得怀中的女孩如此的瘦弱又是如此的柔软，好像他稍微一使劲儿，就能将她折断，他紧紧的拥抱着她，想将她融入自己的灵魂。 蒋雨涵一直紧绷着身体，蔡秦在她耳边低声说着话，她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可他是自己儿时的玩伴，对于他的亲昵，并没有因为时过境迁而改变。 “今天，我猪油蒙了心，跟你说那些混账话，你不要放在心上。”蔡秦把下巴垫在她的肩上。 “好，我就当没听见，行了吧。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蒋雨涵企图推开蔡秦，突然她大叫一声，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尹思源和赵杨马上冲了出来，他们看到蒋雨涵捂着肩膀，蔡秦倒在沙发上捂着自己的脸，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咬了我一口。”蒋雨涵委屈极了，整个脸皱的像包子一样，“好疼啊。” 尹思源走过去想看一下有没有咬坏，蒋雨涵穿的是一件领子非常贴合脖子的衣服，只见衣服上一圈口水印。 “你去换件衣服，我看一眼坏了没有。” 蒋雨涵生气的踢了蔡秦一脚，进屋换衣服去了。 第76章 一吻之痕 蔡秦见蒋雨涵走了，马上爬了起来，找了一个远离是非之地的角落猫着去了。刚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听到蒋雨涵说就当没听见时，气就不打一处来，他答应了一声，蒋雨涵便放松警惕不再推他，他一口咬在她的肩膀上了。 蒋雨涵换了件家居服，尹思源说渗出一点血丝，用碘酒消个毒。他进屋去拿药箱，蒋雨涵到卫生间照镜子，一个圆圆的牙印，赫然醒目。 尹思源拿着碘伏在等她，蒋雨涵坐在沙发上，尹思源扯开衣服，露出伤口。 “哎，那个…”赵杨看着尹思源娴熟的动作，想阻止他，“不太好吧。”尹思源和蒋雨涵都看着他。 “我自己来吧。”蒋雨涵想要接过尹思源手中的棉签。 “你看得见吗？” “我对着镜子。” “不用，”尹思源拒绝，“我是医生，没有这些顾虑。” “咝～，有点疼。”蒋雨涵自己扯着衣服。 “忍着点，一会儿就好了。” “会不会留疤呀。” “应该不会吧。”这个知识点，不在医学范畴之内。 “那我用不用打狂犬疫苗。” “啊？”尹思源听到这个问题有点懵，但是他看蒋雨涵不是在开玩笑。 “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是只狗的？”蔡秦走到对面，看着他们。 “你要不是只狗，为什么咬我？”蒋雨涵生气，四处寻找有什么趁手的东西。 “别乱动，晾一会，别蹭衣服上。”蒋雨涵暂时安静下来。 “你要是想洗澡就贴一个防水创口贴。”尹思源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她。 “现在就贴一个吧，我一会儿就想冲个澡。” 尹思源拿出一个创口贴，非常完美的覆盖住牙印。他将药箱盖好，蒋雨涵摸摸伤口，感觉不是那么疼了，整理好衣领。 “你怎么了？”尹思源起身，看到赵杨一直盯着他，面无表情，但是可以看出他不太高兴。 赵杨全程看着他们再没有说话，他觉得尹思源说得对，他是一个医生，没有严格意义上的男女之防，但是他就是心里有点不舒服。 蒋雨涵顺着尹思源的目光也看向赵杨，赵杨敛下神情，接过尹思源手中的药箱。 “他这是典型的欲求不满。”蒋雨涵点评。 “你能不能别乱说话。”尹思源无奈，感觉自己老脸一红。 “是你自己想歪了，尹医生，不过你要小心哦，说不定他会咬你一口。”蒋雨涵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蔡秦冷眼看着蒋雨涵调侃别人。 “那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咬人，肯定是要亲的。”赵杨挑着眉，看着尹思源一脸窘相，眼带笑意，暧昧非常，顺势开起玩笑。 “哦～” 蒋雨涵低声欢呼，起身回房间。走到蔡秦身边，蔡秦抓住了蒋雨涵的手臂。 “你干什么？”蒋雨涵满脸戒备，用手捂住自己的肩膀。 后来再提起这件事时，蔡秦说自己当时好像是受到蛊惑一样。 蒋雨涵看到蔡秦的眼睛察觉到一丝危险，有所防备，但还是没有预料到。蔡秦的脸在自己面前放大，直到一片微凉的唇贴在自己的嘴唇上，蒋雨涵才反应过来，她睁大了眼睛，用力挣扎想要推开蔡秦，蔡秦死死地抓着她的手臂，她从来都不知道男女之间的力量竟然这么悬殊。 尹思源和赵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掉了下巴，愣在原地。他们看到蒋雨涵费尽全身力气终于将蔡秦推开，喘着粗气，用手摸了一下嘴唇，唇上有一丝血迹，遂勃然大怒。 蔡秦被推开后也呆住了，他看着蒋雨涵喷火的双眼，意识到什么，准备跑路。蒋雨涵立刻冲了上来，抓住了他的衣服，上演了一场他逃，她追，他插翅难飞。 蔡秦躺在尹思源的床上打滚，哀嚎：“你们太过分了，居然不顾我的死活。” “主要是你太勇了，我们被你惊呆了。”赵杨坐在加床上，旁边一个圆形小茶几上放着电脑，空间狭小，他的大长腿无处安放，但是他还是优雅的翘着二郎腿看着蔡秦。 “你说我怎么…，怎么一看蒋雨涵就懵了，好像不知道怎么说话了，我以前不这样啊，好歹也是万花丛中过，片草不沾身的，怎么就败了呢？”蔡秦捶着床。 “你小点声，你不怕蒋雨涵破门而入啊。” “我今天要睡在这，我出去她肯定是要把我灭了。”蔡秦躺在床上装死。 “那也不用吧，要不你再去开个房间吧，这属实有点挤。”赵杨看看尹思源，尹思源虽然开着电脑，但却没有任何动作，明显是在听他们说话，他叹了一口气。 “咱们也不能一直在屋里猫着，买的酒也在外面呢。” “拿进来吧，反正我是不能出去。” 赵杨想反对，可尹思源不发表任何意见，蔡秦又赖在床上不肯走，他又叹了一口气。 开门前，蔡秦千叮咛万嘱咐，如果蒋雨涵在门外一定要拦住她。赵杨走出房间，环顾四周，蒋雨涵确实在，但却是在阳台上，脚下横七竖八放着几罐啤酒，袋子里已经所剩无几，他又转了回去。 “酒让蒋雨涵喝了，我让前台送点吧。” “她都喝了？”蔡秦问。 “没剩几个了，她在阳台上，你去看看？” 蔡秦没有说话，但是他在思考。他在心里骂了自己一百遍，只要遇到与蒋雨涵有关的事，他就没有任何思考能力。 就像现在，他怕她恼羞成怒，怕她口不择言，也怕她不理他，他想远离她，却又想倾诉自己的情愫，这样矛盾的情感，让他心中忐忑。 他轻轻走到玻璃门前，犹豫着要不要打开，蒋雨涵像是知道他来了一样，回头看着他。与他想象中的不同，蒋雨涵只是看了他一眼。他打开门，小心的与她拉开一点距离。 “你不生气了。”蔡秦问。 “谁说我不生气了，我都要气死了，我在想我要怎么报仇。”蒋雨涵自顾自的喝着啤酒。 “不至于吧。” 第77章 其人之道 “什么不至于，”蒋雨涵突然提高嗓门，吓了蔡秦一跳，“你看看我的嘴，我明天怎么去上班。你不来我都好好的，你一出现我又是肩膀坏了，又是嘴坏了，不知道的以为多激烈呢。” “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说话这么不注意呢，你听听你说的都是什么，简直不堪入目。” “你还敢说我，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就是社会主义救了你，你知不知道？”蒋雨涵泄愤的踢了蔡秦两脚，蔡秦都机灵的躲开了。 “你不是不在意别人说什么吗？” “那是我行的正，他们也说不出什么，现在你让我怎么解释，”蒋雨涵指着自己的嘴，“上火了吗？” “是个理由就能打发，谁会追问啊。” “他们是不会追问，但是会私下议论，我是个女的，我还要脸呢。”她将空的酒罐扔在地上。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蔡秦挠挠头，“要不你打我一顿得了。” “行啊。”蒋雨涵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有深仇大恨的敌人。 “那说好了，你打我一顿，这事就算过去了，以后不能拿这说事了，行不行？” “行啊，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是不是？”蒋雨涵用力的攥着拳头，发狠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出手了。 “行。”蔡秦迅速抱住了自己的头。 蒋雨涵被他又怂又菜的样子逗笑了，“放心吧，打人不打脸的原则我还是知道的。” “哦，那行，哥们儿以后还得靠脸吃饭呢。” “真的吗，让我看看。”蒋雨涵把他的手扒了下来，一只手捏着他的脸。 她看着这个自她有记忆来就陪在自己身边的人，他的模样与从前大不相同。少年时，他还是个两百斤的胖子，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就变成现在这个身姿挺拔，身材健硕，骨子里却透着不羁与率性，虽然痞里痞气的，却也不失帅气的英俊男子。 年少时，大家都说她心思玲珑，她又怎会不知他对自己的情愫。可那时她失去双亲，无依无靠，犹如身处旋涡之中，只能勉强辨明方向，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大学时，他借着合伙开公司的理由，频繁出现在自己身边。也是那时，才知道他家世不俗，不是她可攀的。后来她知道蔡秦误会了她和尹思源的关系，她也没有解释，只当他们有缘无分。那天他们在客厅里说的话她都听见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蔡秦佝偻着身子，配合着蒋雨涵的高度，她只是轻轻的捏着自己的脸，就没有了下一步，蔡秦心里犯嘀咕，他睁开眼睛，发现蒋雨涵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你怎么了？”他问。 “没事，你过来。”蒋雨涵说着，却没等他过来，自己上前一步，轻轻的吻在他的唇上，如蜻蜓点水，柔软而短暂。 蔡秦惊呆了，整个人愣在那里，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蒋雨涵看着呆呆的蔡秦，立刻开溜，但是蔡秦迅速抓住了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急切的问。 “没什么意思，你可不要多想。”蒋雨涵强装镇定，甩开蔡秦的手，打开玻璃门，想回到房间。 蔡秦一把将她抱起，放在桌子上，双手撑在两侧将她禁锢，蒋雨涵身体后倾，与他拉开一段距离。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忘记了，你就当没发生过吧。”蒋雨涵想要推开蔡秦，跳下桌子。可是蔡秦不断的向她靠近，她的眼底闪现出一丝惊慌失措。 “休想。” “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想怎么样？”蒋雨涵咬牙坚持。 “我想怎么样？嗯？”蔡秦的眼神锐利而深邃，仿佛想要看透她的内心，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蔡秦的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拉向自己，他们的身体紧贴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温暖和气息。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深深的情感，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星，专注地凝视着她。 他的手指轻轻地抚过她的脸颊，然后他的唇轻轻地压在她的唇上。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热烈，那是一种生命的力量，无法抵挡。 她的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指甲轻轻地刮过他的皮肤，让他感到一阵震颤。他的手慢慢抚摸着她的背部，她的身体轻轻的颤抖着，他的眼睛闭上了，她的眼睛也闭上了。 他们轻轻地吻着，仿佛是初次尝试接吻的少年，小心翼翼地探索着，他们的嘴唇分开，又合上，互相感受着对方的温暖和柔软。 他的舌头轻轻地撬开她的牙齿，在她的口中轻轻地探索，吸吮着她的舌尖，带着一种醉人的感觉。她的心在胸腔里跳动着，仿佛要破出胸膛。 蒋雨涵觉得自己的呼吸全被他夺走了，她迅速推开蔡秦，两个人轻喘着，看着对方。蔡秦觉得不够，他想再次品尝这份甘甜与美好，蒋雨涵抬手挡在脸前，跳下桌子，逃命似的跑回房间，插上门锁。 蔡秦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房门，愉快的笑了起来，他心中那无尽的欢愉再也无法止住。 美中不足的是蔡秦是在沙发上睡的，第二天早上还破天荒的与大家一起吃了早餐，他时不时揉揉不怎么舒服的脖子。 “要不你就再开个房间，加个床也行，窝在沙发里肯定不舒服。”赵杨说。 “不，要是她还锁门，我就睡沙发。”蔡秦看看正在拿早餐的蒋雨涵，小声对赵杨和尹思源说。 “那何必呢。”尹思源说。 “他这叫卖惨。”赵杨给尹思源科普一下。 吃饭时蒋雨涵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已经向医院提交了辞呈，过一段时间就不再去那边了。” “这样啊。”尹思源有些失落。 蒋雨涵当做没看见，蔡秦用胳膊拐了拐她，“那正好，你不用去医院了，过一阵我有个哥们儿结婚你陪我去呗。” “再说吧。”蒋雨涵瞥了他一眼。 第78章 日常 吃完饭四个人一起走到地下车库，而且走向了同一辆车，蒋雨涵看看赵杨和蔡秦，“你们要干嘛去？” “我送你们去医院。”赵杨说。 “今天是星期六啊，我寻思跟你一起去公司呢，那我也送你们去医院吧。”蔡秦说。 “呵呵，不用了吧，我们都成年了，不用家长陪同了。”蒋雨涵发笑，心里觉得太离谱了。 “我今天没什么事，下班再去接你们。”赵杨打开车门，充当司机。 蒋雨涵瞧着思源，尹思源不置可否，她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自己开车去。” “别麻烦了，快走吧，一会儿再晚了。”尹思源拦着她，坐到了副驾上。 “快走吧，你不好意思什么。”蔡秦把蒋雨涵推上车，自己也钻了进去。 蒋雨涵心里吐槽着蔡秦没有眼力见，执意下车又太刻意，只好闭眼假寐。一路上车里保持着沉默的气氛，到了医院，蒋雨涵一分都没有等待，马上下车走人。 “下班我来接你。”蔡秦把头伸出车窗，大声的喊道，可惜蒋雨涵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蔡秦喜滋滋的坐回去，赵杨调转车头，“现在去哪？” “回酒店，补觉。” 很快一天过去，蒋雨涵换好衣服来到急诊，遇到几个相熟的小护士聊了一会儿，办公室里尹思源正和病人家属交谈，赵杨站在尹思源办公室门口等他，。 “来很久了吗？”蒋雨涵和赵杨一起靠在走廊墙壁上。 “有一会儿了。”赵杨点头。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儿，尹思源从办公室探出头，“我换了衣服就可以走了。” “不着急。”赵杨和蒋雨涵笑着看他，尹思源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很多年以前，他们也是这样在教室外等他，心情大好。 “雨涵。”刚走出医院大门，台阶下，一个男人叫住蒋雨涵。 “向阳，抱歉，我给忘了，你等很久了吧。”蒋雨涵看到这个叫向阳的男人后，自责的拍拍额头。 “没事，我想你可能是有点忙。”向阳笑着说。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耽误了好久，咱们走吧。我有事，先走了，你们回去吧。”蒋雨涵摆摆手就跟向阳一起走了。 “那咱们走吧。”尹思源说。 “等一下，老蔡还没来呢。”赵杨说。 “蔡兄也来啦，他干嘛去了？”尹思源四处寻找。 “他…他说要去买束花。” “哦。” 正说着蔡秦抱着一大束玫瑰喜滋滋的走回来了，他看见尹思源和赵杨问：“涵涵呢？” “走了。”尹思源指指他们离去的方向。 “那咱们也走吧。”蔡秦顺着尹思源指的方向走去。 “蒋雨涵跟一个叫向阳的男人走了。”赵杨补充。 “向阳是谁？”蔡秦回头问他们。 两个人都盯着尹思源，“我不知道。”尹思源摇头。 蔡秦的脸立马就拉了下来。 “你买个花也这么长时间。”赵杨说。 “这附近没有卖花的。”尹思源回答他。 赵杨噎了一下，“那现在去哪儿，本来想大家出去吃个饭呢。”他们都看着蔡秦。 蔡秦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接起电话，面无表情的“嗯”了几声，把花塞到赵杨手里，“我有事，先走了。”留下尹思源和赵杨两个人面面相觑。 赵杨上车，把花放到后座，尹思源正在揉鼻子，“怎么了，感冒了。”他问。 “没有，我们去哪儿。”尹思源问。 “其实我晚上有些事要处理，要不我们回酒店点餐吧。”赵杨说。 “好。”尹思源点头。 蒋雨涵回到酒店时已经十一点多，客厅的灯还亮着，尹思源和赵杨的房间关着门，她隐约听到赵杨在说话，还是英语。 客厅里尹思源一个人在喝酒，还没少喝，一箱啤酒已经下去一半了，一束玫瑰花放在桌子上。 “哪来的花？”蒋雨涵问，把花拿到身后。 “蔡秦给你买的。”尹思源打了一个嗝。 “那你怎么没放我屋里去，你不打喷嚏吗？” “没事，好像习惯了。” 蒋雨涵把花拿进屋，换了衣服，也坐在了桌子旁。她四处看看，桌子上只有两袋花生米和一堆空易拉罐。 “没有下酒菜啊。”蒋雨涵问。 尹思源指指花生米。 “怎么想起来喝酒了，心情不好啊。” “没有啊，心情很好啊。”喝了酒的尹思源和平时不太一样，显得开朗很多。 “哦，因为什么心情好？”蒋雨涵把花生米撕开，自己开了一罐酒。 “今天我看到你们两个，想起我们上学的时候了，我好怀念那个时候。”尹思源的脸有一点红，他拿起酒跟蒋雨涵碰了一下。 “赵杨呢，他单位有事？” “不是，视频会议，和他美国的朋友，说是过两天有个什么股票开盘，他们有什么计划。” “哦。”蒋雨涵也不懂，“那这些都是你喝的？” 尹思源点头，“我发现啤酒比洋酒强多了，你看我喝这么多还挺清醒的，就是涨肚子，总跑厕所。” 你喝那几杯酒能买十箱啤酒，蒋雨涵想。 “可能是你心情好的缘故，不是有实验表明，心情好坏影响酒量。”蒋雨涵捏着花生米吃，对刚跑过厕所的尹思源说。 赵杨结束视频会议时已经快一点钟，他这才惊觉尹思源没在屋里。客厅的灯大亮，尹思源和蒋雨涵正在聊天，桌子上地上放了一堆易拉罐。他们正在聊上学时的事，赵杨没有打扰他们，静静的站在门口听。 “那年高考前你生病了，真把我吓坏了，我以为你不能参加考试了呢。”尹思源喝的已经舌头有点大了，说话慢悠悠的。 “也把我吓死了，我以为我要死了呢，不过多亏你们照顾我，要不真赶不上高考了。”蒋雨涵说话也慢悠悠的，显得特别慵懒。 “你要是听老师的等一年考多好，说不定能考更好呢。” “那不行啊，我得跟你一起来上大学啊，我可是答应赵杨要照顾你呢。再说这个专业，我的分绰绰有余。” “你要是学理科就好了，你理科多好啊。” 第79章 酒后闲聊 “是啊，没想到啊，文科选择这么少，也都是服务性行业。” 蒋雨涵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起她的爸爸，她的爸爸是物理化学老师，从她小的时候爸爸就带着她做各种实验，她不仅喜欢还特别擅长，可是在他走后这些回忆太折磨人了。 有一位作家说过，亲人的离去不是一场暴雨，而是此生漫长的潮湿，我永远困在这潮湿中，在每一个波澜不惊的日子，掀起一场狂风暴雨。想到这些，她眼底微湿，但又马上转换好情绪。 “心理学也很好，我当时就想成为一名心理咨询师，治愈像你我这样的人。说起来我把你当成我第一个病人。” 尹思源点头，“你做的非常好，我很健康了。” 蒋雨涵哧哧的笑，看着尹思源喝得有些迷茫的样子。 “那你有没有很失望？”尹思源问。 “失望什么？”蒋雨涵不解。 “你毕业后没有做心理咨询师啊。” “哎，那都是年少时的梦，开公司不也挺好吗，挣得肯定比当咨询师多，用钱的地方多了才知道钱的重要性，再说我不也去你们医院兼职心理科医生了吗？算是学以致用了吧。” “那你为什么要辞职，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尹思源皱着眉，这是他清醒的时候不会问出的话。 当然是让所有人都放心，蒋雨涵想。 “工作嘛，都一样，有轻松愉快又赚钱的谁想那么累了，对不对，但是我特别奇怪，”蒋雨涵换了个话题，“我们之前也不熟，为什么你们特别信任我呢？” “嗯，这大概是眼缘的问题，我和你一起上过数学课，你的数学题答的非常漂亮，我就知道你是同道中人。” 尹思源这种奇怪的观点引得蒋雨涵哈哈大笑。 “还有蔡兄，”尹思源指着蒋雨涵，“他也特别好。” “嗯。”蒋雨涵点头。 “他真的特别好。” “嗯。” “他特别喜欢你。” “嗯。” “他真的～特别好。”最后尹思源的语调都变了，“真的，真的特别…。” “我知道我知道，”蒋雨涵打断他开着玩笑，“他那么好，送给你吧。” “不。”尹思源摇头，又摇摇手指，指着墙壁，“他不会同意的。”说着自己哧哧的笑了出来。 墙上没有任何东西，蒋雨涵顺着墙向前看去，赵杨站在一旁，墙的那边是他们的房间。 蒋雨涵看到赵杨，笑了，赵杨也笑了，尹思源还指着墙傻傻的笑，双眼朦胧，连笑声都带着醉意。他们笑得非常灿烂，好像周围的空气都快乐起来。 笑着笑着，蒋雨涵觉得眼睛有些湿润了，“快把这个带走吧。”她对赵杨摆摆手。 赵杨走到尹思源旁边，想把他扶起来，“走吧，回去睡觉了，好不好？”语气像是在哄小孩子。 尹思源听到赵杨的声音，抬头寻找，“你看你看，赵杨，我好像听到赵杨的声音。” “是是是，是赵杨，他回来了，快跟他走吧。”蒋雨涵拍拍尹思源。 尹思源看着赵杨，心花怒放，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 赵杨扶着他回到房间，尹思源非常顺从的躺在床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已经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了，嘴里还嘟囔着，你别走。 赵杨有些心酸，他想起尹思源上次喝得酩酊大醉也是这样，蒋雨涵说他们每个月总会去酒吧坐坐，他真想象不出他这样温文尔雅的人坐在酒吧买醉是什么样子。 他有些懊恼，他以为自己的生活像一条坎坷的路，充满了荆棘和曲折，让他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而尹思源过得也不畅快，自己是不是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这个已经沉睡的人，还是年少时那个样子，自己总是忍不住心疼他，想对他再好一点。 安顿好尹思源后，赵杨想把残局收拾一下，他看到蒋雨涵还坐在客厅，就着一碟花生米，自斟自饮。 “睡着了？”蒋雨涵看到他问。 赵杨点头，坐到刚刚尹思源坐的凳子上，找了一瓶酒。 “真好啊。”蒋雨涵叹了一口气。 赵杨没说话，他刚刚也在想，蒋雨涵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呢。尹思源说，蒋雨涵一直告诉他自己会回来，这是多强大的内心才支撑着自己相信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若是自己没有回来，这两个人会一直这样等下去，虚耗光阴吗？这样的情谊岂是一句感谢就能敷衍了事的，他有些明白尹思源为什么不愿蒋雨涵搬走，若是她找不到幸福，自己也会于心难安吧。 蒋雨涵看看盯着自己的赵杨，“你放心，尹思源没喝多少，大多数都是我喝的。” “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好。”赵杨顺着蒋雨涵的话说。 “尹思源说我是酒精免疫体质，不会醉的，真可惜，独孤求醉啊。”蒋雨涵举起酒瓶跟赵杨碰了一下。 赵杨看着这个搞怪的女孩，仿佛回到了从前，“明天还上班呢，不早点休息啊。” “偶尔一次而已，之前忍得太久，太辛苦了，放纵的感觉真好。” “心情不错呀。” “嗯。”蒋雨涵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莫名的心情大好。 “既然心情这么好，不如讲讲我走后你们都发生了什么事吧。” “是发生挺多事的，还是让尹思源告诉你吧，忆苦思甜有利于增进感情，”蒋雨涵想了想又说：“尹思源的性格你也知道，隐忍克制，他只是没有安全感，给他点时间。” “放心吧，换我等他，多久都行。” “真好。”蒋雨涵喝着酒，仿佛在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老蔡呢？”赵杨问。 “不知道啊，大概回家了吧，你不用担心他，他在这有很多朋友的。”赵杨觉得蒋雨涵有点故作轻松。 “其实老蔡挺喜欢你的，他就是觉得大家太熟了，不好说出口。 “我知道啊。”蒋雨涵说。 “你知道？”赵杨反问。 “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蒋雨涵带着一点小得意，“那么大声音很难装作听不见吧，而且，你们的密谋我都知道哦。”蒋雨涵学着尹思源指指墙。 赵杨恍然大悟，“原来你还有内应。” 蒋雨涵大笑。 “那蔡秦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吧。”赵杨说。 “就让他以为自己的小计谋得逞了吧。”蒋雨涵的语气好像在说一个恶作剧的孩子。 赵杨发笑，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80章 第一次醉酒 “对了，你公司的事忙不忙？” “怎么，你要给我介绍业务吗？”蒋雨涵捏着花生米吃的津津有味。 “以后可能会有，现在没有。” “哦，那有什么事，你说吧。” “就是25楼装修的房子，设计师已经把设计方案给我看了，我也把我们需要改的地方告诉他了，他们还要去现场看一下，落实到具体位置，可是我和思源都没有时间，你有时间就帮忙跑一跑呗。” “这个最好还是你们自己去，有什么想法当时就沟通了，也就几个小时。” “哪是几个小时就能完事的，不知道得跑几趟呢，我也是没有办法，要是等我们有时间，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思源说之前的那个房子的装修都是你跑的，也就能托付给你了。” “那行吧，我也没什么事，你把联系方式给我吧，我周一联系他。”蒋雨涵犹犹豫豫的答应了。 “那太好了，你看着没什么问题，签合同就行了，包工包料，让他们来找我要钱就行，你有时间就去看一眼。”赵杨看蒋雨涵答应了，赶快把事情落实。蒋雨涵虽然没有醉，但毕竟喝了那么多酒，脑子还是有些转不过来，不然她早就听出赵杨话中的漏洞。 “你们公司业务量大不大，你能忙得过来吗？”赵杨为了不让蒋雨涵纠结房子的问题，马上转移话题。 “我实话跟你说，我一点业务都不懂。我每天去上班都是在那坐着给别人看的，我基本上啥都不干。”蒋雨涵一副特别无辜的样子。 “啊？”赵杨属实是没想到。 “真的，放在以前，我高低都得把它学会了，毕业之后就懒了。我也就看个合同，也只是看个大概，我只学了管理，都是纸上谈兵。那些计算机那些东西，我一丁点都不懂。” “那你不怕被下面的人骗了。” “我手里有一个专业特别牛的小伙子，是蔡秦的人，刚开始我把他放在尹思源秘书的位置上，现在管着技术类的，我已经重金收买他为我所用，所有的业务都过他的手。” “那你要小心啊，万一他自立门户，把你的客户都带走了呢。” 蒋雨涵点头，“有蔡秦在呢，他要是敢动其他心思，蔡秦就能让他在这个行业混不下去，放心吧。” “你们有打算就好。”赵杨点头，这次去见了蔡秦的父亲，再到这边见过一些人，他也大概知道蔡秦他家家世不凡，蒋雨涵跟蔡秦从小一起长大的，应该更了解，这些无需他操心。 “去睡吧，我把这收拾一下。”赵杨喝了手中的酒对蒋雨涵说。 “行，交给你了。”蒋雨涵打着哈欠回到房间，几乎是躺在床上那一刻，她已经入睡。 不难预料第二天早上蒋雨涵起晚了，她刚洗漱完毕，尹思源就在敲她的门。蒋雨涵看看时间，“我不去吃饭了，你们吃完了告诉我，我下楼。” “我们也不去吃饭了，赵杨买了早餐，可以带着吃，林医生有事要早走一些，我要早点去，你自己开车去还是和我一起走。” “一起走吧，我可以去医院再化妆。”蒋雨涵迅速换衣服，拿着包就走了。 “包子，鸡蛋，豆浆，可以吧。”尹思源将早餐递给蒋雨涵。 “蒋雨涵点头接过，“赵杨呢？” “他今天有事，晚上还有饭局，下班你开车回来吧。” “不用，下班有人接我。把钥匙给我吧，我开车。” “我开吧，你喝得可比我多。” “没事的，我的实力你也知道，我去医院吃早餐就行，你在车上把早餐吃了，到医院就忙了。” “那行吧，你头不疼，赵杨说你睡得挺晚。”尹思源从兜里拿出车钥匙递给蒋雨涵。 “倒是不疼，就是没睡醒。” 赵杨躺在床上听着他们的声音，渐渐走远。 晚上蒋雨涵回来的时候，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尹思源夜班，赵杨有酒局，蔡秦不知道哪去了。这么多天难得有清静的时候，蒋雨涵打算早点睡，刚换好家居服想去洗漱，赵杨回来了。 “这么早就回来了。”蒋雨涵看到赵杨脱下风衣里面穿的是西服，应该是很正式的酒局。 “你自己在呢。”赵杨问，听他说话的声音就知道没少喝。 “是啊，你没少喝吧，有没有事。” 蒋雨涵去冰箱里拿瓶水给他，刚拿出来，赵杨冲进厕所抱着马桶开始吐，蒋雨涵跟了过去，赵杨接过水，摆摆手，“你快出去吧。” 蒋雨涵回到房间坐了一下，想了想不放心又出来了，卫生间里响起马桶抽水和水龙头放水的声音，赵杨走了出来，头发也湿漉漉的。 “没事吧。”蒋雨涵问，这里没有蜂蜜也没有醒酒药，只有白开水。 赵杨摇头，“先睡了。”几乎是无声。 蒋雨涵点头，看他走回房间，也转身回屋，打算过一会儿再去洗漱。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和赵杨的闷哼声。 蒋雨涵赶紧走过去，房门紧闭，喊了赵杨两声，没有应答。她转动把手，门没有锁。赵杨被床前的圆几绊倒，蒋雨涵上前，把赵杨翻过来，叫了他两声，他只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音节。 “赵杨，先起来吧。”蒋雨涵蹲在赵杨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她知道自己做的是无用功。主要是不能看着赵杨在地上睡一晚呀，她使劲的推了推他，纹丝不动，蒋雨涵认命的把袖子撸了起来。 只是刚把上半身抬起来，她清楚的感觉到这不是自己能承受的重量，她告诉自己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都已经半夜了，不能再耽搁了。 蒋雨涵觉得好像刚刚跑了一个五千米，太过用力，脸好像发烧了一样。真的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把赵杨拖到床上，她看着赵杨，像是没有意识了一样，探了探他的呼吸，觉得自己有点傻，手脚发软，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你在干什么？” 第81章 惊吓与意外 蒋雨涵大脑一片空白，想缓一缓再下床，突然平地一声惊雷，吓得她身体一抖，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她抬眼看去，蔡秦站在门口，背着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从声音上听得出，非常愤怒。 “你吓死我了。”蒋雨涵捂着自己的心脏。 蔡秦把灯打开，地上床上一片狼藉，蒋雨涵蹲在床上瞪着他，“下来下来。”蔡秦脸上铁青，走到床边，把蒋雨涵拉了下来。 “你在这干什么呢？”蔡秦大声的质问她，显然很生气。 “他喝多了，又摔倒了，我把他弄床上去。”蒋雨涵指指地上又指指床。 “你劲儿还挺大。”蔡秦的语气里尽是讽刺。 “那我也不能让他在地上睡吧。”蒋雨涵没有理会他的阴阳怪气。“你给他换换衣服吧。” 说完她穿好拖鞋，回到自己的房间，拿上睡衣去卫生间洗漱顺便冲个澡。收拾完毕回到房间时，蔡秦坐在她的床上，“这么快，你给他换衣服了吗？” 蔡秦没有说话，臭着脸白了她一眼。 “你瞪我干什么？”蒋雨涵也瞪了他一眼，坐在梳妆台前擦头发。 “你知不知道我刚才看到你在他床上我都要吓死了。”蔡秦看着蒋雨涵说，他刚刚感觉到自己的心都在颤。 “我才要被你吓死了，好吗？”蒋雨涵说完这句话后反应过来了，“你想什么呢，蔡秦，你脑袋里装得都是什么。”蒋雨涵把手里的毛巾砸在蔡秦身上。 蔡秦默默的把湿毛巾放在床头柜上，他刚刚确实想歪了，而且他以为床上的人是尹思源。 “下次你再遇见这种事，你就不要管，他爱什么样就什么样，等我们回来再说。”蔡秦换了一种说法。 “那你们要是不回来呢，再说，有什么好怕的，他喜欢的人是尹思源，我就算躺他旁边他都对我没兴趣。”蒋雨涵并没有太生气，她只是觉得蔡秦想的有点多。 “他清醒时是对你没兴趣，他现在不是喝醉了吗？还有生理本能呢，要是真出啥事，咱们谁都别活了。” 蒋雨涵想反驳他，但是她觉得蔡秦说的有道理，之前尹思源每次喝多了都是她把他拖回家的，这要让蔡秦知道不得炸了庙了。 蔡秦见蒋雨涵没说话，回头看她，“你听见没有？” “知道了。”蒋雨涵瞪了他一眼，开始日常保养。 蔡秦注意到蒋雨涵梳妆台上的花瓶，脸色缓和了一点，“你把花放这了。” “是啊，以后别买花了。” “啊？你不喜欢啊。”蔡秦有些奇怪。 “尹思源对花过敏，会打喷嚏。” 听了她的话，蔡秦翻了个白眼，不满之情溢于言表。“你怎么那么关心他们，你都两天没见到我了，也不问我干什么去了。” “这有什么好问的，你每年不知道来多少次，今天走明天留的，我什么时候问过。” “哼，你就是不在意我。” “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你怎么计较起这些了。” 就是你惹我了，蔡秦想，心里一股委屈升起，眼睛酸酸的。 蒋雨涵走到蔡秦身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这两天去哪了，也不来个电话。” “没什么，有个朋友需要帮点忙。”蔡秦低着头，不想让她看自己。 “哦。” 蒋雨涵不知道蔡秦说的是不是真的，他不说她也不会追问，“你身上酒味这么大呢，快去洗个澡吧。”她把蔡秦拉起来推出去。 蔡秦穿着睡袍从卫生间出来，看到蒋雨涵从赵杨的房间出来，“你干什么去了？”眉头拧成一团。 “我给他床头放了杯水，把台灯打开了，晚上起来别再摔倒了。你今晚是不是就在那屋睡了？” “我不是说了你别管，离他们远点吗。”蔡秦跟着蒋雨涵进了房间，坐在床上。 “你干什么，这点小事你叫什么，大家都是这么多年的朋友，彼此照应都是应该的。” “都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你就厚此薄彼，只照应他们，从来没照应过我呢。” “我什么时候厚此薄彼了？” “你看看你，对他们想的那个周到，又是倒水又是开灯，还记得人家花粉过敏，你记得我什么？” “我怎么不记得。”蒋雨涵说着有点心虚，她确实对蔡秦不怎么上心，她看到蔡秦非常委屈的瞪了她一眼。 “哎呀，好了好了，别生气了。”蒋雨涵走到蔡秦身边，拿起浴巾擦擦他的头发，“哎呀，我就是…我们以前不也这样吗，你跟他们比这个干什么。” “我才没跟他们比，就是不高兴你忽略我。” “没有忽略你，我在意你，我们都在意你，亏得他们天天在我面前说你好话，你别这么小气啊。”蒋雨涵拍拍蔡秦，想把浴巾放到卫生间去。 蔡秦一把抱住蒋雨涵的腰，“你就敷衍我吧。” “没有没有，哪有敷衍你，别生气了。”蒋雨涵抚了抚蔡秦的头发，好像在摸一只闹脾气的小狗。 蔡秦抱着蒋雨涵扭来扭去，好像一个讨糖吃的小朋友在撒娇，“我站不住了。”蒋雨涵拍拍他。 蔡秦把蒋雨涵放到床上，“你怎么自己躺到床上了呢？” 蒋雨涵发笑。 “莫不是你想诱惑我，那我可不客气啦。” 蔡秦抱住蒋雨涵，手臂支撑着身体，俯视着她。气氛有一些紧张，他的鼻息略重，有一些不稳。蒋雨涵刚想说话，蔡秦的吻就落了下来。 她的唇异常莹润香甜，上次吻她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他不是没吻过别的女孩，可是却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吻着她清甜的双唇，鼻尖飘过她身上清香的气息，蔡秦觉得自己随时有可能失控。 他的吻起初轻柔而短暂，然后逐渐加强，最后变得热烈而激昂。他的吻像一股不可抗拒的旋涡，蒋雨涵被完全卷入其中，无法反抗，她忍不住微微颤抖，彻底沉沦。 逐渐，他们的吻加深了，心跳加快，呼吸也交织在一起，灯光洇出一片暖色，光线投在那交缠的人影之上。 第82章 以身饲虎 蒋雨涵早早的就醒了，但是她没有动，她在想这个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视线落在还在睡觉的蔡秦身上。唉，一会儿要是四目相对得多尴尬啊。手机滴滴答答响了几声，蒋雨涵起身，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她冲了个澡后，看着镜中的自己，叹了一口气，懊恼的拍拍额头，蔡秦喝了酒，可以说是酒后乱性。那她呢，她也没喝酒，怎么就被男色迷了眼了呢。蒋雨涵捂着自己的眼睛，这时有人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马上。”蒋雨涵擦了擦手，打开门。蔡秦穿着浴袍站在门口，蒋雨涵迅速低下头，顿觉尴尬，皱着眉头从他身边走过，回到房间。 蔡秦跟在她身后，她坐在梳妆台前，蔡秦就坐在床边看着她。蒋雨涵低着头，无论是在镜子中还是现实，她都回避着他的眼睛，她觉得自己的心又跳的厉害了。 蔡秦也浑身不自在，蒋雨涵一直回避他的眼神，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他坐在床上扭扭捏捏了半天，“涵涵，昨晚我喝大了，没控制住自己，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蒋雨涵不自然的笑了笑，“一点小事，不用放在心上，你这几天一直在我身边转，又莫名其妙的发脾气，不就是为了这点事吗，你就当是补偿了吧。” 蔡秦听了蒋雨涵的话脸色顿时阴沉了起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事吗？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怎么还生气了？”蒋雨涵终于转过身，面对他，“你这些年在外面，也阅人无数了，可谓是万花丛中过，片草不沾身，不就是睡了一觉吗，你就当是一场艳遇了。” “你可真开放啊，蒋雨涵，”蔡秦怒火中烧，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见蒋雨涵抬头望着他，他努力平息怒火。 “我之前是荒唐过一阵，那也是事出有因，而且我已经改了，”蔡秦越说越没有底气，“那些花边新闻都不是真的，都是那些十八线歌手明星博出位，让狗仔队乱写的，我就当你是在吃醋，胡说八道的。” “呵，”蒋雨涵冷笑，她在蔡秦的话里听出了色厉内荏的感觉，她又转回镜子前面，“我吃什么醋，跟我有什么关系。”蒋雨涵翻了个白眼。 终究是有些心虚，蔡秦揪着蒋雨涵的衣服晃了晃，“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什么什么意思啊？”蒋雨涵抬头看看镜子中的蔡秦，一脸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又来这一套，蒋雨涵心中冷笑，“你就当没发生过好了，不要影响你寻花问柳的心情。” “你是认真的吗？”蔡秦的脸又沉了下来。 “认真的啊，放心啦，不会因此缠着你的。” 蔡秦嘴唇翕动，想说什么，这时响起门卡开门的声音。 “呀，尹思源回来了，他买了小笼包，你吃吗？”蒋雨涵迅速转换话题，让自己看上去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她看看蔡秦，蔡秦没有说话也没有动，脸上阴沉如乌云压顶。 蒋雨涵挑挑眉毛，走了出去。 尹思源把早餐放到桌子上，走进卫生间洗手。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蒋雨涵问。 “今天还是林医生早班，他让我早点走。” “哦，”蒋雨涵打开塑料袋，把一袋袋包子拿出来，“你买这么多，都是什么馅的？” “我看看。”尹思源擦擦手，一一告诉蒋雨涵都是什么馅的。 蔡秦在屋里生闷气，他只能安慰自己，都是自己惹的祸，自己受着吧，自己选的媳妇，也得自己宠，真是作孽啊。他搓搓脸，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 尹思源看到蔡秦从房间走出来，“蔡兄，你在呢，这是我们医院附近的小笼包，你尝尝，我们之前总去吃。” 蔡秦点点头，勉强扯了扯嘴角，走了过来。 尹思源看出蔡秦有些不高兴，眼神询问蒋雨涵，蒋雨涵示意他无事，看着蒋雨涵一脸无所谓，大概是吵架了，他想。 蔡秦坐在蒋雨涵旁边，“杨哥昨晚喝多了，醉的特别厉害。今天估计得头疼，衣服是我给他换的，以后给他备点解酒的，能好点。” “我买了解酒药，放在抽屉里了，忘告诉他了，我去看看。”尹思源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进房间。 一会儿，他又回到桌子旁，“还睡着呢。” “你把25楼的钥匙给我，我今天要去跟设计师见面，让赵杨把改过的设计图发给我。” “你今天要回家啊，那你帮我拿几本书过来，一会儿我给你发书名。” “行，但是我晚上有事，可能得挺晚能回来。” “那没事，你给我放屋里就行，你这儿怎么红了，是不是酒店的床单不干净，过敏了。”尹思源指着自己锁骨的位置对蒋雨涵说。 蔡秦看着蒋雨涵，她的锁骨处有几个红印，大概是自己用力过猛。他低下了头，蒋雨涵摸了摸，剜了蔡秦一眼，“这是我昨晚以身饲虎留下的印记。” “以身饲虎？”尹思源不明所以的看着蒋雨涵，又见蔡秦的脸都要埋到桌子上了，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瞪了蒋雨涵一眼。 “我吃完了。”蒋雨涵施施然的走了。 “我也吃完了。”蔡秦起身要收拾他和蒋雨涵剩的东西。 “我吃完收拾吧。”尹思源对他说。 蔡秦点点头，回房间换了衣服，和蒋雨涵一起走了。 尹思源吃完后，简单收拾一下，回到房间，他换了一身睡衣，打算睡一会。他轻轻摸了摸赵杨的额头，赵杨还是刚刚他进来时的姿势，尹思源给他掖了掖被子，打算自己去加床上睡，刚要起身，手臂就被抓住了。 “你醒了。”尹思源弯腰，手支在床上跟赵杨说话。赵杨坐了起来，手上用力，一下将尹思源拉到了床上。尹思源错愕，赵杨将被子盖在两个人身上，尹思源的神思最后一丝清明想的居然是，这就是传说中的以身饲虎吧。 第83章 求婚 接下来几天，蒋雨涵开启了早出晚归的模式，蔡秦几次去公司找她，秘书说她这几天都只是点个卯就走了。 蔡秦的朋友结婚找他去帮忙，有时太晚就没去酒店，他惊觉自己和蒋雨涵已经好几天没说过话了。 这天，他早早的回到酒店，尹思源坐在客厅里写论文，赵杨在房间里打电话，没看到蒋雨涵的身影。 “蒋雨涵还没回来吗？”他坐在尹思源对面。 “没有呢，她这几天回来的都很晚，好像是有什么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尹思源说。 “我去过公司几次，也不在，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蔡秦揣测。 “不能吧，白天是去看房子装修了，我们这几天还通话了呢，晚上不知道，他们到六点就结束了。” “哦，”听了尹思源的话他稍微放心了一点，“那她晚上干什么去了呢？” “她有时候回来会带几件衣服啊，首饰什么的，像是谁送给她的。”尹思源想了想说。 “难道她是有男朋友了？”蔡秦看着尹思源。 “啊？”尹思源摇头，“不知道。”却在心里想，难道是自己误会他俩了，他们什么都没发生吗？ 蔡秦在沙发上坐了一个多小时，朋友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催他，他想了好久也没把电话打给蒋雨涵，跟尹思源说了一声就走了。 酒店门口，有一辆车迎面开了过来，蔡秦清楚的看到，副驾驶上坐的就是蒋雨涵，开车的是一个男人，文质彬彬的样子，与尹思源有几分相似。 下车后她与车里的人挥手告别，直到汽车走远，蔡秦走到她旁边。 “刚回来呀。”蒋雨涵说，心情很好的样子。 “要走呢，有个朋友结婚，找我去帮忙。”蔡秦指了指不远处闪着车灯的车。 “等一下。”蒋雨涵正要走进酒店，蔡秦叫住了她，“衣服很漂亮。” 蒋雨涵穿了一身这几年流行的马面裙，白色的上衣绣着复杂的云纹，大红的裙摆上有一只凤凰向日而飞，长发盘了起来，带了一支木钗，这身衣服显得她整个人超凡脱俗，犹如谪仙。 蒋雨涵笑了笑，然后摆摆手，“走喽。”头也不回的走进酒店。 蔡秦的心像是空了一块，失魂落魄的走下台阶。 “回来了。”见她回来，尹思源说。 “嗯，”蒋雨涵将纸袋放在沙发上，扯着裙摆，转了一圈，“好看吗？”她问。 “嗯，”尹思源点头，“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都这么晚才回来。” “一个朋友，他的店要开张了，让我去给当个模特。” “蔡兄刚走，你遇到他了吗？。” “嗯，在楼下看到了。” “那他怎么没上来？” “他说他有事。” “他等了你一个多小时，说去公司找你好几次你都不在，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不知道啊，他什么也没说。” “哦，那你明天还去医院吗？” “去啊，明后天应该是我最后两天去医院上班了，以后我就解放了。” 尹思源觉得蒋雨涵跟之前不一样了，以前她就像一朵美丽的花，静静的开放。现在她突然就怒放了，而且是肆意盛放。 “那下班我们出去吃饭吧，给你庆祝。” “再说吧，这几天我还得去帮忙。”说完蒋雨涵就拎着纸袋回房间了。 星期天下班后，尹思源以最快速度收拾完毕，与车上的赵杨和蔡秦汇合。三个男人计划着跟踪蒋雨涵，好弄明白她到底在干什么。 他们看着蒋雨涵招来了一辆出租车，等他们从医院拐上路时，满街的出租车让他们傻眼了，出师未捷身先死，他们把人跟丢了。 最后还是尹思源给蒋雨涵秘书打电话，问她知不知道蒋雨涵的行踪，三个人只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碰运气。 他们到达万达广场已经七点多了，广场上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好像是有什么活动，一群人围在广场中央，放着一首节奏感很强的曲子。 他们三个人的身高很占优势，看着里面的表演，应该是一场时装秀，旁边有一个临时搭起来的棚子，许多人在里面等候，换衣服。 “蒋雨涵。”赵杨指着几个形色匆匆走到棚子里的人，他们都围着中间的人。 “在哪呢？”蔡秦东张西望。 “就是刚刚进到棚子里的人，中间那个就是蒋雨涵，但是她好像穿的是婚纱。” “你不会是看错了吧。”尹思源说。 我这双眼睛在跌宕起伏的股市淫意了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找个人还能看错，赵杨在心里想。 “那去别处看看？”他问。 赵杨和尹思源想看看蔡秦的意思，却发现蔡秦已经挤进了人群。 “他们这个秀最后是婚纱。”围观的人在讨论。 “啊，他们最后是要求婚吧。” “不能吧，他们打的广告是商场里一家手工成衣。” “都是套路了，自古真诚留不住，都是套路得人心啦，肯定是要求婚了。” “啊啊啊啊啊，好浪漫啊，那我要录视频，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听了围观群众的议论，赵杨和尹思源对视了一眼，而蔡秦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场上的动静。 走秀结束，所有人都来到外面站好，音乐换成了一首欢快的调子，他们开始跳起了街舞。劲歌热舞，有的人跟着节拍拍手，有的人录起了视频。 一曲结束，跳舞的人闪到两边，大棚子的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了一扇纱帘，纱帘里站着两个人，充满神秘的气氛。音乐又换成古典而优雅的钢琴曲，虽然尹思源多年没有碰过钢琴，但他知道这是梦中的婚礼。 两边的人将纱帘打开，棚内的两个人走了出来，穿着一袭古典婚纱的人正是化了妆的蒋雨涵，因为内衬的支撑，裙摆蓬了起来，又非常优雅的坠地，长长的摆尾，显得她华贵而大气。她的头发高高的盘了起来，上面别了一个同款蝴蝶结，看上去调皮又可爱。 他们出场后，所有的人开始鼓掌尖叫。 “求婚求婚。”一群人齐声喊道。 只见一个人将一束手捧花递给向阳，向阳又递给蒋雨涵，蒋雨涵接过歪头笑了笑。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曲子结束时准备往回走。 这时蒋雨涵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蔡秦三人，她先是惊讶了一下，而后冲着他们笑着问到：“我好看吗？” 赵杨和尹思源笑着点头，蔡秦想笑一笑，却只是弯了弯嘴角，笑得特别勉强。 “蔡秦，你想娶我吗？” 蒋雨涵最后一句话直接将气氛推向了高潮，而这句话的主角蔡秦先生却被这个巨大的惊喜砸的愣在了原地，仿佛被点穴了一样。 第84章 真真假假 “呜呜呜，你就是故意的，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老子都以为自己没戏了呢，正要打道回府，你又整这一出，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蔡秦坐在他们临时借来化妆的办公室里哀嚎。 蒋雨涵已经脱下婚纱换上自己的衣服，卸完妆后，化妆师给她化了一个浅浅的妆。蔡秦一直在他们身后哭天喊，化妆师努力的憋着笑，手都有些不稳了。 “我自己来吧。”蒋雨涵接过眉笔，尬笑着对化妆师说。 化妆师点点头，迅速跑开了。 蔡秦嚎了一会儿发现没人理他，定睛一看，蒋雨涵正瞪着他，他磨磨蹭蹭的走过去，蒋雨涵见他不再胡闹，继续将妆化完。 “什么时候走啊，我都饿了。”蔡秦蹲在一边。 蒋雨涵没有理他。 “我跟你说话呢，你别想耍赖，那么多人都看见了，还有人录了视频，你可向我求婚了。”蔡秦洋洋得意。 蒋雨涵翻了个白眼，“就是个噱头，你别当真。” “什么，你还不认账了，你…” 这时赵杨和尹思源走了进来，蔡秦马上告状，“她不认账了，你们得给我做主。” “快把这个拖走，太闹人了。”蒋雨涵指着蔡秦。 “你还有事吗？要不去打个招呼，咱们去楼上吃点东西。”赵杨说着，不理会闹腾的两个人。 “行吧。”蒋雨涵放下眉笔，拿起手包。蔡秦亦步亦趋的跟在蒋雨涵身旁，仿佛没有看到蒋雨涵的白眼。 他们来到门市手工成衣店铺，店里面已经人满为患了，向阳正在挂几件衣服，见他们进来就迎了上来。 “雨涵，真是太感谢你了，没有想到效果这么好。” “是啊，没想到这么多人呐，总算是没有白费这些天的努力。” “一会儿，闭店了咱们去庆祝。” “不用了，我有几个朋友过来找我了，我们还有点事。” “一起吧，人多热闹。”向阳笑着看向几个人，温文尔雅的样子。 “真有事，下次吧。”蒋雨涵说，其他人也点点头，推门想走。 “等一下，”向阳拦住蒋雨涵，“玥玥刚刚过来了，她说好久没见你了，我叫她过来。”向阳冲着一个微胖的女生招招手。 “学姐来了，那宝宝谁看呢？”蒋雨涵惊喜的问道。 “她妈妈来了。” 这时，一个女生冲过来抱住蒋雨涵，“雨涵，我终于见到你了，好想你。” “学姐，我也好想你，你瘦了好多。”两个人抱在一起跳啊跳的，非常开心。 “每天减肥好辛苦啊，算了，不说这些，今天太感谢你了，简直超出了我们的意料，必须请你吃大餐。” “哎呀，都是大家的功劳，我可不能居功。我今天有朋友来了，你们也这么忙，以后再说吧，等你们挣大钱了，我要吃满汉全席。” “没问题，这些就是你的朋友啊，都是又高又帅的。”齐玥瞬间转移了目标。 “对，”蒋雨涵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三个人冲着齐玥微笑点头。 “他就是你男朋友吧。”齐玥兴奋的指着蔡秦，蔡秦简直心花怒放。 “不是不是，学姐，他不是我男朋友。”蒋雨涵马上否认，蔡秦的脸有点垮了下来。 “我刚刚都看到了，你都向他求婚了。” “那不是为了造势吗？” “啊，这样啊，那你得抓紧了，这么多帅哥都浪费了。” “我们都认识很多年了，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你别乱点鸳鸯谱了。快去忙吧，以后有时间再聊。”蒋雨涵赶紧推着几个人走出店铺。 没走几步，蔡秦站在原地不动了，其他几个人都看着他，他看着蒋雨涵，“你刚刚跟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蒋雨涵回答。 “那就是说，我就是个工具人，你拿我做幌子呗。”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就是个噱头，这个广告最后要是求婚就圆满了，我们之前就讨论过…” “我不管你们讨论了什么，我就问你，你刚才说的都是假的呗。”蔡秦面无表情。 “对啊，”蒋雨涵说话的语气是理所当然，“你别当真，全当开玩笑吧。” “你，”蔡秦气结，“你以为你耍猴呢？耍我很好玩是不是？” “谁想耍你了，我都跟你解释了，你还想怎么样？” “什么我想怎么样，话是你说的，说了又不算数，还是我的错吗？” “我什么时候说是你的错了？是我的错，我跟你说对不起，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行吗？” 眼看两个人要吵起来，赵杨和尹思源连忙和稀泥，“别吵了，少说两句，也不是多大的事，说开得了。”赵杨拍拍蔡秦。 尹思源捅捅蒋雨涵，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蒋雨涵也觉得满肚子委屈，她瞪了蔡秦一眼，转到一边去。 “你还觉得委屈了，是不是，我找谁说理去，人家都是糖衣炮弹，你可倒好，糖衣吃下，炮弹扔回，合着我就是一顶雷的，你们城里人可真会玩啊。” 蔡秦看蒋雨涵还一副委屈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他真想剖开她的心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怎么会这么狠，难道自己一片赤诚她看不到吗？ “老蔡，怎么回事，少说两句。”赵杨赶紧扯着蔡秦与蒋雨涵拉开距离，他真怕蒋雨涵暴怒再动手，那可就真难看了。 蒋雨涵气的浑身发抖，但是这件事确实是她欠考虑，她头脑一热说出的一句话，不是说撤回就撤回的，而且这是在广场上，这么多人，她也不想跟蔡秦吵架。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蒋雨涵气的声音发抖，她强忍怒气，转身就走。 蔡秦听了她的话怒火中烧，要不是赵杨一直拉着他，他都不知道会不会冲过去把蒋雨涵掐死。 “她要是个男的我早就打死他了。”蔡秦指着蒋雨涵的背影发狠的说。 “行了行了。”赵杨看尹思源去追蒋雨涵，他拉着蔡秦向与他们相反的方向走了。 第85章 再次争执 蒋雨涵找了一家奶茶店坐下，趴在桌子上，尹思源坐在她对面，“怎么了，气哭了？” “还能被气哭了，那太没出息了。”蒋雨涵坐起来，瞪了尹思源一眼。 尹思源笑了，“平时都是你气别人，难得看到你生气。” “还笑，我都要气死了，在大街上吵架，也不嫌丢人。” “那你是因为蔡兄生气还是觉得丢人生气。” “都有。”蒋雨涵想了想。 “但是这件事真不怨蔡兄，当时那个场景，我和赵杨还以为你和蔡秦提前说好的呢。” “哪有说好，要是说好肯定让你们提前到的，要是你们结束之后来，那不是开了天窗了吗？” “你真不知道我们过来吗？”尹思源质疑。 “哎呀，好了，我知道你们要过来，小刘告诉我了，但是我又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到，我怎么提前设计，我真不是故意的。”蒋雨涵觉得嘴唇也干嗓子也干，“我好渴啊。” “你想喝什么。”尹思源拿起桌子上的单子。 “我想吃冰淇淋。”可怜兮兮的说。 尹思源起身去买，一会儿他拿着一个冰淇淋球，一杯西瓜汁，放到蒋雨涵面前。不出意料，蒋雨涵拿着勺子把漂亮的冰淇淋杵的乱七八糟，还和年少时一样，尹思源想。 “赵杨他们一会儿就过来了，你不要再跟蔡秦吵了。” “谁要跟他吵了。”蒋雨涵吃着冰淇淋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你呀，就是嘴硬，要是蔡兄跟你开这种玩笑，你怎么办？”尹思源反问他，“你看他兴高采烈的样子，肯定是当真了。” “我知道啊，所以我啰哩巴嗦的跟他解释一堆，他还不依不饶的。” “一会儿蔡兄要是还生气，你怎么办。” “生气呗，反正过几天就好了。”蒋雨涵一脸无所谓。 “你不会真是故意的吧？”尹思源看她的样子，简直是有恃无恐。 蒋雨涵委屈的拧着眉毛，一副“你怎么能不相信我”的样子。 “行，行，”尹思源想我才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呢，“你这么强硬是不行的，我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蒋雨涵好奇。 “哭，你一哭，蔡兄肯定就不跟你计较了。”尹思源一脸自信。 “我才不要呢。”蒋雨涵一脸嫌弃，这招她倒是用过，但是对着蔡秦，她用不出来，她转念一想，“你从哪学的这些？” “我听两个病患谈论的。”尹思源有点不好意思。 “你还有空偷听这种闲话，看来最近很闲呐，不过这招确实不错，赵杨见我用过，你也可以用在他身上试试。”说起八卦，蒋雨涵又来劲了。 “你胡说什么。”尹思源轻轻拍了一下蒋雨涵的头顶。 这时，赵杨走了进来，“蔡兄呢？”尹思源看到只有一个人。 “呃，他先走了。”赵杨坐在尹思源旁边，有些欲言又止。 “好吧。”尹思源看上去有些失望。 蒋雨涵却是心情很好的看着尹思源，尹思源突然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蒋雨涵接过，“这是什么？”左看右看也不明白尹思源是什么意思。 “这是公司成立后，你给我办的银行卡，里面的钱我没动过，都给你吧。”尹思源说。 “为什么？”蒋雨涵吃惊的问。 赵杨也非常惊讶的看着尹思源。 “公司的成立，运行，发展，我都没参与，我本来也不应该拿钱，我决定退出公司。” “你要退出？为什么啊？” “我也没出过力，当时学了管理也是想让自己忙一点，公司都是你在打理，还有家里的开销，我从来都没有给你，这对你来说不公平。” “这没有什么不公平的，当时公司成立时我们就说好了，你出钱我出力，所有的事务不到万不得已不用你出面，挂名就行。每个月基本工资，年底分红我们对半，没有你的钱光我自己的也成不了公司啊。再说家里，也没什么开销，家政阿姨再加上物业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日用品什么的，也就三四万。” 说到这，尹思源想要打断她，她伸手制止他，“这些我自己租房子也要付的，租房子也要花钱。总之，我不同意你退出公司，挂名可以撤销，这些钱是你应得的，你拿回去吧。”蒋雨涵把银行卡放到尹思源面前。 “挂名的钱我不要，分红我也不要，都给你。” “你退出公司把钱拿走了，我还要找钱堵窟窿呢，我哪还有分红了？”蒋雨涵听了尹思源的话觉得可笑至极。 “我不把钱拿走，钱还给你用。” 蒋雨涵看着尹思源真诚的望着自己，有一种滑天下之大稽的感觉。 “你不把钱拿走，挣的钱也给我，还要把这些钱都给我。”蒋雨涵拿起银行卡，难以理解的看着尹思源，“你知道这里有多少钱吗？” “我前两天查了，两百个左右。” 蒋雨涵拿着银行卡的手扬了又扬，赵杨马上把她的手按住，他觉得蒋雨涵已经在暴怒的边缘了。蒋雨涵看着赵杨，克制住把银行卡摔在桌子上的冲动，“要不是，赵杨在这，我都以为你要包养我。” “你胡说些什么？”尹思源视线飘向赵杨，见他还算淡定，有些无奈的看着蒋雨涵。 在尹思源看来，蒋雨涵有了这笔钱，就算搬走自己买个小一点的房子也算有个安立命之处，或者做点什么，可以在她遇到困难时帮上忙。 蒋雨涵知道尹思源完全出于一番好意，如果是平时他跟自己说，自己就算不接受也可以理解，但是她今天原本就有些不愉快，她似乎不能理性的思考了。 如果事情到这一步，尹思源不再提，蒋雨涵不再说，也许就算是过去了，但是，尹思源却还是以他自己的方式劝说蒋雨涵。 “这个钱我没有动过，说明我根本不需要它，你留着它做些什么都好。” 蒋雨涵再也压制不住自己了，她“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把银行卡摔在了桌子上。 “我真是不知道，原来两百万在你眼里已经不算钱了。尹思源，你是视金钱为粪土还是已经富庶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你是不是觉得他回来了，你就高枕无忧了？” 蒋雨涵的手指着赵杨，“你不需要钱也不需要我了，是不是？我劝你给自己留点后路吧，如果有一天他又抛弃你了，你的钱也没有了，起码你还有一个真正关心你的朋友。”说完就冲出了门外。 尹思源和赵杨也起身追了出来，尹思源抓住蒋雨涵的手臂，“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明天我就让会计清算，把你的钱通通还给你，拿着你的钱消失在我面前，从此以后我们形同陌路。”蒋雨涵甩开尹思源的手，转身就走。 第86章 突发事件 尹思源还想追上去，赵杨拦住了他，“让她自己缓缓吧，她现在已经出离愤怒了，不能好好跟你说话了。” “那她自己不会有什么事吧？”看得出尹思源有些担心，他没想到蒋雨涵的反应会这么大。 “她都这么大的人了，不会出什么事的。”赵杨安慰他。 “我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 “她这个反应太正常了，我刚刚都以为她要把卡摔到你脸上。要是蔡秦这么干，她都动手了。” “是吗，看来是我欠考虑了。” “嗯，”赵杨点头，“她要是能接受你的钱，就不会搬离你家了，这么多年她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吗？” “那怎么办啊？”他们顺着蒋雨涵走的方向，走了一段，没有看见她的身影，尹思源仍左顾右盼。 “咱们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商量，让她想一想。” “行吧。” 尹思源和赵杨继续向停车场走去，没走几步，突然传来一声女性的尖叫，尹思源抓住赵杨的手，“不会是蒋雨涵吧。” 蒋雨涵盛怒之下也没辨别方向直接向前冲，本来今天帮忙走秀就很紧张，又接连和蔡秦尹思源吵架，蒋雨涵觉得自己的脑袋混混沌沌的，有种缺氧的感觉。 心中的愤怒无处发泄，也无人诉说，现在回酒店可能又是一番争吵，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这让她有种孤独的感觉。 这时有一个人直直的就倒在了她的身上，突然的变故让蒋雨涵完全不知所措，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有点胖，蒋雨涵不能承受他的重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她发出了一声尖叫，男人没有任何反应，蒋雨涵马上爬到他身边，拍拍脸，又听听心脏，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探了他的鼻息，惊慌失措。 “快叫救护车啊。”她向围上来的人群大声喊道。 她想着尹思源教过她的心肺复苏，但是她的手抖若筛糠，她向四处望，“尹思源，尹思源。”她大声的求救。 尹思源和赵杨听说有人昏倒了，急忙跑了过去，尹思源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马上扒开人群挤了进去。 他们看到蒋雨涵正跪在一个男人身旁做心脏按压，但是由于她力气太小，根本没按压到指定位置，尹思源马上走了过去。 “我来。”他拍拍蒋雨涵，蒋雨涵马上让出了位置，尹思源在心脏的位置听了一下，立刻进行心肺复苏，赵杨蹲在尹思源的对面看着他。 “叫救护车，疏散人群。”尹思源对他说。 赵杨立刻起来，把围观的人疏散，拿出手机叫救护车。 “准备人工呼吸。”尹思源对蒋雨涵说，但是蒋雨涵好像是呆住了一样，跪在原地一动不动。 “蒋雨涵，蒋雨涵，准备人工呼吸。”尹思源大声的喊着蒋雨涵的名字。 蒋雨涵回过神，看着尹思源，尹思源说：“马上进行人工呼吸，你听我说，看看他口鼻处有没有异物。” 蒋雨涵马上爬到男人的头部，捏住鼻子，张开他的嘴巴，她对着尹思源摇摇头。 “好，现在吸气，然后全部呼到他的嘴巴里。” 蒋雨涵点头，按照尹思源教她的进行人工呼吸。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尹思源说可以了，躺在地上的男人咳嗽了几声，蒋雨涵松开了手，尹思源马上在男人的耳边问他一些问题。 蒋雨涵觉得跪的膝盖生疼，她用左手撑着地，右手扯着裙摆，想要站起来。左手却突然发软，她失去了支撑，就要倒在地上，旁边的尹思源来不及抓住她，一个人冲了过来，抱住了她，并把她扶了起来。 蒋雨涵定睛一看，是蔡秦，原来蔡秦在蒋雨涵做人工呼吸时就来到了她身旁，只是她一直高度紧张没发现。蔡秦一脸紧张的看着她，“你没事吧。” 蒋雨涵觉得浑身无力，完全靠蔡秦支撑着她，蔡秦把她扶到附近的椅子上坐下，她抱着自己的左手，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感觉非常不真实，好像在做梦。 “涵涵，涵涵，”蔡秦蹲在她前面，握着她的手，一直呼唤着她。蒋雨涵好像终于听到了蔡秦的声音，低头看着他，蔡秦满脸担忧，“你有没有事，不要吓我。” 蒋雨涵摇头，“没事。”她轻轻的说，好像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这时，尹思源也扶着那个男人坐到了椅子上，“一会儿救护车就来了，你要通知你的家属去医院，你需要做一个详细的检查。” “谢谢您。”男人捂住自己的心脏。 “心肺复苏可能会造成你的胸骨不适，这种情况一般一两天就会消失，不用担心。” “好的。” 尹思源转向蒋雨涵，“手没有力了吗？”他问。 “只是有些发软。”蒋雨涵慢慢的说。 尹思源还想说什么，这时赵杨引着救护车过来了，他马上去跟医护人员说明情况，并将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扶上担架，男人一直向尹思源道谢。救护车开走，他和赵杨都来到蒋雨涵身边。 尹思源坐在她旁边，揉揉她的手臂，捏着她左手的手腕，“现在试一下抓握。” 蒋雨涵的左手合上又打开，大概五次，尹思源点点头，“应该没有问题，你最近没有不舒服的时候吧。” 蒋雨涵摇头。 “明天去做个检查吧，然后去康复科做一下力量修复。” “好。” “为什么要去康复科，她的手怎么了？”蔡秦听到尹思源的嘱咐非常不理解。 “没事，先回去吧。”蒋雨涵对他说，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突然觉得有点冷，打了个寒颤，蔡秦马上把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身上，扶着蒋雨涵，向停车场走去。 几个人在车上一言不发，坐在副驾上的尹思源回头看看蒋雨涵，“我今天说的话可能欠考虑，我收回，你就当我没有说过。” 蒋雨涵点头，然后闭上眼睛，拉了拉衣服，不愿再多说样子。他们再没有说话，直到回到酒店。 “我累了，先去睡了。”蒋雨涵把外套还给蔡秦，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蔡秦有些担心的看着她，他又看看尹思源，跟着他们进了房间。 “她的手怎么了，为什么要康复，她受过伤吗？”蔡秦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加床上，提出他的疑问。 尹思源点头，赵杨将他们的外套放进柜子里，跟尹思源一起坐在了床上。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高考之后的事，可能除了我家里的人，其他人都不知道。你那时好像去旅游了，蒋雨涵说不告诉你，省的你担心。” “那么长时间以前的事了，她是怎么伤的？”蔡秦完全想不起来那时发生过什么事。 “她受了两次伤，都是为了我。”尹思源缓缓的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至暗时刻。 第87章 回顾旧事 原来在尹思源上高中那几年，他的父亲尹鹏用不正当手段把几家小公司搞破产了。那几家公司的老板几次找尹鹏都被保安打了出来，这些人生出了报复之心，而尹鹏走到哪都是车接车送，余洁走到哪都带走尹思扬，他们就盯上了尹思源。 高考之后，尹思源和蒋雨涵偶尔去赵杨曾经打工的酒吧坐坐。有一天，尹思源送蒋雨涵回家后，就被几个人截住了，蒋雨涵发现尹思源的手机在自己的包里，就回头去找他。听到巷子有打斗声，看到三四个人在打尹思源，她报警后就冲进去想要救人。 蒋雨涵以为自己学过功夫，可以缠斗几番，但是她低估了成年男子的力量，手掌被扎穿了，要不是警察及时赶到，可能伤的更严重。 而尹思源记得赵杨教过他要保护好头部和腹部，他发现打不过也逃不掉就护住脑袋，蜷缩身体，反而都是一些皮外伤。 尹思源是那年的理科状元，这件事引起了高度的重视，几个人被抓后对打人的事也供认不讳，还实名举报尹鹏可能涉及偷税漏税。 查下来果不其然，偷税漏税的金额加上罚款一共有几千万，尹鹏偷鸡不成蚀把米，全部的怒火都发泄到了家里。 余洁也决定不再忍受，提出了离婚，带着兄弟俩搬了出来，匆忙之下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就住进了蒋雨涵家，谁知尹鹏却找了过来。 那天蒋雨涵和尹思源出去买了些日常用品，回来时，发现尹鹏不仅找了过来，还差点把余洁掐死。 尹思扬在一旁想要推开尹鹏，被尹鹏一脚踢开，趴在地上哭。他们想要拉开尹鹏，他却越来越用力，尹思源拿起一个花瓶打在了尹鹏的头上。 尹思源还记得尹鹏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满脸是血的对他说：“你这个孽障，还想弑父吗？” 也是这句话，激起了尹思源血液里的暴戾因子，他看着这些年置他于黑暗中的罪魁祸首，失去了理智，抄起了茶几上的水果刀捅向他的父亲。 蒋雨涵和余洁都来不及阻止他，蒋雨涵在最后关头用手握住了刀刃，阻止了悲剧的发生，她的手又造成了伤害。 后来，余洁找了个厉害的离婚律师，不仅离婚拿到了两个孩子的抚养权，还分了一半财产。 而尹鹏在那年新年的酒局上，饮酒过度，引发脑梗，抢救无效，正式退出了尹家的历史舞台。 尹家大伯是他们那个圈子有名的儒商，他曾评价过尹思源的父亲，利欲熏心，心胸狭隘，目光短浅，不堪为商。他们一直秉承祖训，兄弟不同时为商。 在尹鹏的买卖如火如荼时，他便韬光养晦，在尹鹏出事后，他挣得所有人的同意，接手了生意，这些年资产已经不知翻了几倍。 尹思源和蒋雨涵提前来京都，这也是蔡秦什么也不知道的原因。他回家时，蒋雨涵已经走了，再见面时她经过治疗复健已经好了。蔡秦偶尔听到有人谈论起尹家的事，提到有人受伤，他也绝没想到是蒋雨涵。 尹思源讲述的平淡无奇，但是蔡秦知道当时的情景一定是千钧一发，蒋雨涵空手接白刃的时候想的是什么，从小她就有一种孤勇。 蔡秦一时间思绪万千，三个人都没有说话，等他回过神来，他发现尹思源正看着他。 “原来还发生过这么多事呢，我竟然都不知道，她的手没什么问题吧。” “当时恢复的很好，这些年也没有什么情况，这次也应该没什么问题，不放心就去看看。” “好，你是不是有什么要问我的？”虽然是问句，却用的是肯定的语气，蔡秦发现尹思源一直在审视他。 “我知道你们一直怀疑我和蒋雨涵的关系，我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一直把她当成我的家人。我在意她的感受，也尊重她的想法。若是有人能给她幸福，我祝福她，若是她想一个人走，我也会尽全力保护她。” 蔡秦笑了一下，尹思源这是在敲打他，这完全是父亲的既视感啊，他既高兴蒋雨涵有了这样好似血浓于水的家人，也感叹自己这么多年了功业未成，和蒋雨涵还停留在朋友的关系上。 “我知道，我爱她，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就爱着她，我曾在佛前发誓，若是我不能娶她为妻，我便终身不娶。若她选择的是我，我必拼尽全力给她幸福，若她选择的是别人，我祝福她也守护她。”蔡秦艰难的说出这番话。 尹思源听了觉得很震惊，“那你为什么从没跟她说起？”尹思源疑问，难道是说过了被拒绝了。 “因为我害怕，未曾拥有过，就不会害怕失去。” 这是蔡秦心中从未对人提起过的恐惧，他苦笑了一下，“我去看看她。”他拿着外套走了。 尹思源和蔡秦说话的时候，赵杨一直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他察觉到了赵杨的情绪有些不对，但是他想一次性把蒋雨涵的事解决完毕，让这不再成为任何人心中的隐患。蔡秦走后，他坐到赵杨旁边，“你怎么了，想和我说说吗？” 赵杨看看他，苦笑了一下，“其实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错了，我为了自己的自尊心，完全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我以为我强大起来便不会有人能阻挡的了我们，我都忘了你那时还生着病，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你真的没有怨过我？” 尹思源摇头，“你知道我，除了学习什么都不会，总是依赖你。后来我总是在想，如果你在我身边，你会怎么办，你会怎么安慰我。我总想起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想起你对我的好。我觉得你不会抛下我，你还会回来，就算你不回来，我们不会再见面，我也希望你在任何地方都过得好。” “是我太自负了，我一直告诉自己，我的选择没有错，我是为了我们的未来。但是一想到你经历了这些苦难，该有多难过，而我都没在你身边。” “这些苦难也不是你造成的，我很感谢发生的这一切，他们让我迅速成长起来，那时候觉得艰难无比的事，现在回头看也觉得没什么了。” “你从来也没问过我在外面都没发生了什么，你想知道吗？” “如果你想告诉我我当然想知道了，如果你不想说，我觉得也没有那么重要。我曾经无数次幻想我们重逢的画面，我想我可能会怨你，恨你，会质问你。可真到了那一天，我觉得这些都不值一提，都没有你再站在我面前来的重要，我们已经分开了这么多年，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赵杨的心擂如鼓，这番话虽然一字未提爱，却处处在说爱，他从未想过这些话会从尹思源嘴里说出来。 “源源，你真好。” 尹思源觉得赵杨的眼里有光，他们的眼神相互交融着，仿佛开启了一扇通往彼此心灵的大门，所有隔阂都消失殆尽，他们都看清了彼此心中的温柔与渴望。 第88章 谁的心痛了 与尹思源和赵杨的温馨氛围不同，蔡秦的情绪有些低落，蒋雨涵说她要睡了，那自己要不要去看看她呢？门没关，蒋雨涵坐在床上开着电脑。 看到他来了，蒋雨涵合上电脑，“怎么还没睡？”他问。 “回几个工作邮件，一会儿就好了。”蒋雨涵把床边的被子抚开，让蔡秦坐下，“我以为你走了呢。” “没有，在尹兄那问他点事，”蔡秦坐下，他拉起蒋雨涵的左手，打开掌心，一个十字疤痕赫然出现在眼前，细细摸上去还有些凹凸不平，他竟然从未发现过，“疼么？” 蒋雨涵摇头，“忘了，已经是很久的事了。” “你怎么没告诉我？” “因为你总是太担心我，”蔡秦轻轻摩挲着这道伤疤，蒋雨涵反手抓住了他的手，“每次我受伤你都唠叨个没完，还非逼我吃药。”蒋雨涵想起以前的事有点想笑。 蔡秦也想笑一笑，可也只是弯了弯嘴角，“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也不是你的错。”蒋雨涵轻轻的说。 “你快休息吧，我在沙发上对付一晚。”蔡秦起身想走。 “等一下，”蒋雨涵拉住了他，“你能不能陪陪我？”。 “怎么了，有些害怕吗？”蔡秦又坐了回来，靠近蒋雨涵。 蒋雨涵点点头，“那个人一下就倒在我身上，没有心跳也没有呼吸，我叫他他也不说话，我整个人都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蒋雨涵抱住自己的腿，声音颤抖，很无助的样子。 “你做的很好，是你们救了他。”蔡秦安慰她。 蒋雨涵摇头，“生命为什么会这么脆弱，”她把头偏向一边，不想让蔡秦看到她的眼泪，“他们也是这么突然离开了我。” 蔡秦心中大痛，她明明就是个脆弱的女孩，却要在人前装做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子。他想找东西擦去她的眼泪，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他笨拙的把自己的衣袖伸到她面前，蒋雨涵泪眼婆娑的看着他，“你能不能抱抱我？” 蔡秦立刻将她拥入怀中，她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放声大哭，要把所有的悲伤都释放出来。蒋雨涵抱着他，收紧了手臂，仿佛是怕他也如云雾般消散。 瘦弱的肩膀颤抖着，泪水在他的颈间晕开，刺痛了他的心。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不再哭泣，只是轻轻啜泣，她松开抱着蔡秦的手，打了一个寒颤，蔡秦立刻感觉到了，“怎么了，是不是有些冷？” 他马上拿起被子包住她，蒋雨涵侧身躺下，蜷缩着身体。蔡秦摸了摸她的额头，比正常温度高许多，他大惊失色，跑去找尹思源。 尹思源正打算去洗漱，听蔡秦说蒋雨涵发烧了，马上拿着药箱去她的卧室，他拿测温枪一测，38.3c，尹思源拿出退烧药，蔡秦倒了杯水，喂蒋雨涵服下。 “用不用敷个毛巾？”他们来到客厅，赵杨一直坐在沙发上等。 “她吃了退烧药，应该一会就退烧了，但是要注意会不会反复。” “行，交给我吧，我看着她。”说完蔡秦就要回卧室。 “她是不是哭了？”尹思源问。 蔡秦点头，“她可能有点吓着了，那个男的突然就倒在她面前，她想起了她爸妈。” 尹思源点点头，“她晚上要是再发烧你就叫我。” 蔡秦点点头，不一会儿，蒋雨涵就退烧了，一夜相安无事，蔡秦躺在旁边看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 突然，蔡秦惊醒，发现床上的人不见了，有人在客厅说话，是蒋雨涵和赵杨，他抓起手机，已经九点多了。 蒋雨涵醒的时候也九点了，出了一夜的汗，衣服都有些湿了，头发也粘在一起，她轻轻的下床快速的冲了个澡，正在客厅喝水时，赵杨开门进来了。 “怎么样，不烧了吧。”赵杨问她。 “没事了，已经好多了。” “洗完澡多穿点，别再着凉了，蔡秦呢？” 蒋雨涵点点头，“他还睡呢，估计睡得挺晚。” “他昨晚一直守着你，估计吓坏了。” “他总是大惊小怪的，”蒋雨涵笑了，“你今天没去上班吗？” “请了几天假，有个股票开盘，有时差，我在楼上开了个房，这几天我可能都在那，有什么事就去那找我。” “要倒时差啊，那白天你要补一下觉。” “嗯，放心吧，我都习惯了，”赵杨转动门把手，想进去收拾一下东西，他顿了一下，“对了，昨天阿源他没有别的意思，他真的是一番好意，只是有点用力过猛了。” “我知道，”蒋雨涵笑着说，“我也是头一回见，所以有点反应过度了，还有，昨晚我口不择言，向你道歉。” “我知道你是为了阿源好，没放在心上，你放心吧，不会有你说的那天。” 蒋雨涵点头，两人相视一笑，有一点前嫌尽消的感觉。 蒋雨涵回到房间看到蔡秦坐在床上，她笑着看着他，“你醒啦。” 蔡秦觉得她恢复了往日的神采，“怎么洗澡了，别再着凉了，我告诉小刘你不去了，今天就歇歇吧。” 蒋雨涵摇摇头，“今天房子装修开工，我得去一趟，你一会儿干嘛去？” “我没事，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先去洗把脸。” 蔡秦起身去卫生间，他回来时，蒋雨涵也换好衣服浅浅化了个妆，“走吧。”他拿着外套准备出发。 “等等，坐一下，好吗？”蒋雨涵坐在梳妆台前，拍拍床尾。 “昨天的事，我还得跟你抱歉。”蒋雨涵看着蔡秦坐下，“确实是我不对，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都不应该拿这个开玩笑，你之前说我总是忽略你的感受，我以后一定注意，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蒋雨涵看着蔡秦，挑挑眉毛眼神询问他。 蒋雨涵上次跟他这样说话怕是有十年了，蔡秦眼神闪烁，转过脸不让蒋雨涵看他的表情，在心里盘算。他感觉到旁边的床垫沉下去一点，是蒋雨涵坐到了他旁边，他回头，一个温软的触感落在了他的脸上。 第89章 互通心意 原本蒋雨涵在等蔡秦的回答，可是蔡秦一直没说话，还把头转过去了。蒋雨涵坐在他旁边，想探头看看。 谁知道蔡秦突然转过来，她来不及躲闪，亲在了他的面颊上。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向后退去，却忘了坐在床边，一下就掉了下去。 蔡秦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捞起，蒋雨涵顿时觉得自己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她捋捋头发，又清清嗓子，“走吧。”越过蔡秦大步走了出去。 “你的包没拿。”蔡秦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包，努力压制住自己上扬的嘴角。 他们来到地下车库，蔡秦开车，他把包递给蒋雨涵，蒋雨涵已经恢复了镇定。 “去哪？”蔡秦问。 “去吃饭，我饿了。” 吃完饭后他们来到了她和尹思源一直住的地方。 停车时，蔡秦突然想起件事，“早上我听你跟杨哥说什么呢，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哦，别提了，说出来都…”蒋雨涵不知道怎么形容，她想了想，“不可思议。”她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是不是特别无语。”蒋雨涵看着蔡秦，蔡秦点点头。 “公司资金不够我给你补。”蔡秦想了想。 “先不用，看看他什么意思吧。我手里的钱也够，就是紧巴点。” “那何必呢，到时候跟我说。” “行吧。”电梯里蒋雨涵刷了28楼的钥匙，“回去取点东西。” “那卡里有多少钱，你知道吗？”蔡秦好奇的问。 “两百个左右吧。” “他可能是想给你留着当嫁妆吧。”蔡秦结合昨天尹思源说的话猜测。 “嫁妆？那都是父母做的事。” “也可以是哥哥。” “我比他大。” “就是家人呗。” 蒋雨涵点头，她按上指纹锁打开房门，先去拿了几件衣服，又拿了几个袋子准备装尹思源要的书，蔡秦看她来来回回忙前忙后的，在鞋柜上拿起一颗薄荷糖。 “你这样每次拿几件衣服多麻烦，酒店柜子也放不下，你打算找房子吗？” “找啊，之前不是太忙了吗，有时间就去中介看看。” “你为什么一定要搬走呢，我看尹兄是真心想留你，而且咱们都在酒店一起住了这么多天了。” 蒋雨涵不置可否的抿抿嘴。 他们一直都说让蒋雨涵搬回去，但从来没有人问过她为什么要搬走。 “所以你要搬走的理由从来都不是不方便，对吧，现在男女合租比比皆是。”蔡秦盯着她。 蒋雨涵还是没有说话，蔡秦跟着她走进书房，一面墙上都是书架，整整齐齐摆放的各种各类的书籍。 “这怎么找？”蔡秦指着书架。 “慢慢找了。” “那你到底是什么原因？” 蒋雨涵手撑在书架上，歪着头看着蔡秦，她就佩服蔡秦这股劲，只要是他想，没有成功不了的。 “闲着也是闲着了，你跟我有什么不好说的。” 蒋雨涵叹了一口气，“就是很不方便啊，有时候不方便不一定指的就是生活上的，还有可能是情感方面的。”她停顿了一下，决定把事情说清楚，不能跟尹思源说，蔡秦知道了却是无所谓。 “我和尹思源已经说过很多次我们只是朋友，但是你是不是还是会怀疑。那赵杨呢，是不是也会怀疑。何必要让大家误会呢，不在一起住就好了，大家当普通朋友走动也好，不走动也好，大家好就可以了。尹思源只不过是觉得亏欠我，其实也没有什么亏欠不亏欠的，之前我病的快不行了，你们替我找医生找药，我现在不过是回报你们而已。” “哦～，回报啊，那让我看看，你陪着尹思源直到赵杨回来。我爸我妈逢年过节你给他们买东西买衣服，那我呢，我的回报呢？”蔡秦认真的看着蒋雨涵。 “你呀，我也是有筹算的，但是呢，现在不能告诉你，真的。”蒋雨涵无比真诚，怕他不相信还加了一句。 蔡秦十分无语的看着她，她也无奈的摊摊手，找到最后一本后，他们将书装好，准备出门。 蔡秦拉住她，蒋雨涵以为还有什么事。只见他嘴角微勾，手臂用力，将她揽入怀中，在她耳边低声说：“我先讨一些利息，你不会介意吧。” 就在这个安静又充满阳光的午后，蒋雨涵记住了那个略带薄荷味的吻。 他们回到酒店时尹思源和赵杨正要出门。 “我们去吃晚餐，一起吗？” “我们吃过了。”蒋雨涵摇头。 晚上，蔡秦正用蒋雨涵的电脑回复工作邮件，蒋雨涵将拿回来的衣服挂在柜子里。 “你什么时候回去？”蒋雨涵问。 “干嘛，撵我走啊。” “什么，我给秦阿姨买了条裙子，再不拿回去就穿不上了。”蒋雨涵拿起裙子在她身上比了一下，“看，好看吗？” 蔡秦颔首，“是我妈的风格。” “那当然，我的眼光还能有错？” “你这完全是女儿的感觉啊。” “可以是女儿啊。”蒋雨涵继续挂衣服，突然手臂被拉住，她回头看，蔡秦站在她身后。 “怎么了？”刚刚这人还坐在梳妆台那儿，怎么一下就跑到她身后了。 “可以是女儿，也可以是儿媳妇，对吧。” “胡说什么呢。”蒋雨涵横了他一眼，把手里的衣服挂好。 蔡秦见她挂完衣服，从背后揽着她，手扣住纤细的腰，将人往怀里一带。蒋雨涵一惊，刚想挣扎，蔡秦收紧手臂，两个人一起后退了两步，坐在了床上。 蒋雨涵见挣脱不开，回手搂住蔡秦的脖子。她靠近蔡秦的脸，虽然脸上不显，但眼底的笑意出卖了他。 “想笑就笑，憋着干什么。” 蔡秦再也绷不住，喜笑颜开，“早就盘算着要嫁给我了，是不是，还不好意思承认。” “谁要嫁给你了，你们家门第那么高，我可高攀不起。”蒋雨涵低声嘟囔。 “什么家世门第的，大清都亡了一百多年了。” 蔡秦仰头急切的吻着她，将头埋在她的颈部，嗅闻着属于她独特的清香，又突然停止躺在了床上。 “怎么了？”蒋雨涵被他突然的动作搞的有点糊涂了，她支着头，卧在他身边。 “我可不想让人说我就是为了这个那个的。”蔡秦闷闷的说，也不看蒋雨涵。 “还生气呢？”蒋雨涵憋笑，坐起来打算下床，蔡秦一把抓住了她。 “你干什么去？” “你不是生气呢吗，不打扰你，再气一会儿。” “你就不能哄哄我？”蔡秦一脸委屈。 蒋雨涵大笑，一下扑进了他的怀里，将他推倒，学着他的样子笨拙的吻着他，蔡秦一点也不嫌弃她的笨拙，他心动不已。 但是他还是决定夺回主动权，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在她的颈窝锁骨处用力的吸吮，蒋雨涵也紧紧的搂着他，他感觉到她的呼吸急促，蔡秦觉得自己的血液在沸腾，已经不能再等待，他要撷取这朵甘甜芬芳的花朵，让她在自己身下绽放。 第90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 尹思源回来时已经十一点多了，蒋雨涵洗完澡正在客厅喝水。 “你怎么这么晚还洗澡，别着凉了，今天没发烧吧。” “没有，正要睡了，赵杨怎么样，忙吗？” “特别忙，”尹思源想了一下，“我也不太懂，没看明白。” “没事，我也不懂，早点睡吧，明天还上班呢。” 蒋雨涵又倒了一杯水，回到房间，蔡秦只穿了一件睡裤，坐在床上继续回复邮件，蒋雨涵将水递给他。 “抱歉，我忘了你生病了。”他刚刚听到了尹思源的话，歉意的看着蒋雨涵。 蒋雨涵想了想，“我也忘了。” 两个人都傻傻的笑了，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欢欣与满足。 “还有多少啊？”蒋雨涵坐在他旁边擦着头发。 “好多呢，好几天没处理了。” “那穿上点睡衣，别着凉了。”蒋雨涵将睡衣拿过来。 蔡秦仰头，蒋雨涵的锁骨上印着他留下的痕迹，想起她刚刚在自己身下扭动，顿时心潮澎湃，他将电脑合上推到一边。 “不用了，明天再说，来，我们继续吧。” “继续什么？” “当然是…你懂的。” 蔡秦轻轻的笑，带着点勾引和促狭，蒋雨涵手里的东西被扔到一边，蔡秦把她拉到床上，立刻俯了上去。 “啊？我刚洗完澡，这也太快了吧。”蒋雨涵有点手足无措。 蔡秦吻住她，将她的话全吞进嘴里，他的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摩挲着她的身体。慢慢蒋雨涵适应了他的节奏，看着他的身体律动着，他的背部有一层薄汗，热的惊人。 蒋雨涵有些困惑，是自己让他这么兴奋的吗？她有些不安的动了动，蔡秦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停下动作，低喘着问：“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他抓住她的手，与她十指交握，动情的吻着她的颈部。她不禁哆嗦一下，也动了情，她低声轻吟，贴向他的身体轻轻颤栗着，她想尽量放松，却整个人溃不成军。 蒋雨涵醒来时有一些恍惚，不知身处何处，蔡秦的手搭在她的腰间，她小心翼翼的挪动身体，掀开被子下地，突然腰间一股力量将她拉回，一具温热的身躯贴了上来。 “你醒了。” 蒋雨涵回身，蔡秦搂住她，头埋在她的发间。 “今天别去上班了，好不好？”蔡秦的声音有一丝沙哑，他的呼吸打在她的肩颈处，让她身体轻轻颤抖。 “上周都没怎么去，怎么也得去看看。”蒋雨涵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更加平稳。 “你陪我去参加婚礼好不好，我们去买衣服。”蔡秦轻轻的含住她的耳垂，蒋雨涵一哆嗦，马上推开了他。 “还有好几天呢，过两天再说。”她想下床。 “可是我下午就走了。”听到这句话，蒋雨涵停止了动作。“得婚礼的前一天才回来呢，早就应该回去了，这边事一直没断才拖到现在。” “那好吧。”蒋雨涵想了想答应了。 蔡秦喜笑颜开，他抱住蒋雨涵，蒋雨涵见他又有动手动脚的意思，连忙阻止他，“不是要去买衣服吗？” “那有什么着急的，时间还很充裕，先干点别的。”蔡秦嘴上说着，手上也没停，非常灵活的伸进蒋雨涵的衣服里。 “不行，别这样。”蒋雨涵左躲右闪的推拒，却怎么也抵不过，蔡秦拉起被子，将两人罩在里面。 蒋雨涵坐在车里时还有些恍惚，蔡秦确实没把她怎么样，却闹得她有些头疼。蔡秦看着坐在副驾的蒋雨涵面色有些憔悴，不禁心生愧疚，他握住蒋雨涵的手。 “对不起，涵涵，是我不好，我一靠近你就控制不住自己，我以后不这样了，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就是你总这样…对身体也不好。”蒋雨涵嗫嗫嚅嚅，还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那我以后节制一点。”蔡秦嬉皮笑脸的看着蒋雨涵，蒋雨涵蹙着眉毛，好看的眼睛瞪着他，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蒋雨涵面上不显，心里还是有些害羞。她初尝情欲，无论身体和心理都很羞涩，而且身份的转换让她觉得尴尬，有些放不开。 蔡秦看着蒋雨涵一会儿皱着眉毛，一会儿低头浅笑，提着的心放下了，他真怕蒋雨涵排斥他。 “对了，你都没有…嗯…就是做一些措施。” 蔡秦听到蒋雨涵吞吞吐吐的话，才想起来，他们没有采取任何避孕措施，“抱歉，我忘了。” “那我一会儿买个药吃。” “你想结婚吗？” 蒋雨涵瞪大了眼睛，“你在说什么呢？” “我的意思是，吃药对身体不好，要是有了小宝宝，哥娶你。” “你是谁哥，我比你大。” “姐姐。”蔡秦毫不犹豫的改口。 蒋雨涵哧哧的笑，蔡秦上次这么叫他还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呢。 “我可没有想过。”蒋雨涵说。 那你现在可以想了，蔡秦心里想着，嘴上却说：“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蒋雨涵轻笑，不愧是生意人，察言观色，从善如流。 吃了一顿早午餐，两个人来到了商场准备买衣服，蒋雨涵的衣服都是几百块到一两千左右，大衣可能会贵一些，她没有刻意追求过品牌，只要样子漂亮质量过关，她都没有问题。 蔡秦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他的衣服差不多也是这个价位，只要舒适得体，他都可以。 但是他们选衣服却选了好久也没有合适的，两人的意见总是不统一。 “要不你就穿那条红色的裙子吧，我看你也挺喜欢的。”两个人谁也不能说服谁，找了一家咖啡厅坐下来。 “结婚的是你前女友吗？”蒋雨涵问。 “什么前女友，是我哥们儿结婚，他们是补办婚礼，孩子都三个月了。”蔡秦心中警铃大作，急忙解释。 “那你带着我去，穿一身大红裙子，抢亲啊，你不怕被人打出来啊。” “这样啊，那怎么办，再逛逛吧。” “不想去了。”她头疼。 “行，等我来了咱们再逛逛。”蔡秦的手机响了几声，他看看屏幕，“涵涵，我得走了，要不该不赶趟了。” “走吧，我送你。”蒋雨涵拿起包包和外套。 “不用，我找朋友送我，你回去歇一歇，是不是头疼了，我不在，你好好补一觉。” “没有人吵我，我当然要好好睡一觉了。我送你就行，你还麻烦你朋友干什么。” “朋友当然是用来麻烦的，再说你去送我，我还走的了吗？” 蔡秦将蒋雨涵的头发撩到耳后，手摩挲着她的脸，细细的吻着她的唇，手机由短促的提示音变成长长的铃声，蔡秦低咒着挂断，恋恋不舍的捏着蒋雨涵的手。 “我真得走了，要不只能挂翅膀上回去了，你别下去了，我到家了给你发视频。” 蒋雨涵被逗乐了，挥挥手跟他告别，看着他匆匆忙忙的走向大门。 第91章 各人反应 蔡秦走后，蒋雨涵去了公司，她虽然不懂业务，但业务以外的她都抓了起来，并不像她跟赵杨说的她什么都不干。 因为出差补助给的高，办公室里没几个程序员，几乎都撒出去了，有几个外拓的在茶水间聊天，听说蒋雨涵来了，也赶紧找事干。 “姐，蔡总说你生病了，怎么样了，没再多休两天。” 刘千晨是她大学时的学妹，招人的时候正好看到她投来的简历，就留下来，替她打理一些琐事。 “没事，就是有些着凉了，你问林昭了吗，最近的业务怎么样？” “都正常，还有几家公司找过来要求合作，应该是蔡总介绍的。” “行，还是老规矩，该给他的，财务也都知道，明天叫外拓的，开个会，把林昭也叫着。” 林昭就是蔡秦派给她的人，本来她想把他提到技术总监，但是公司也没有到那个级别。 虽然公司成立了许多年，蒋雨涵还是有一种扯虎皮拉大旗的感觉，京都各方面的费用比家里多了不止一倍，而他们的规模还不及蔡秦的一半。 其实蒋雨涵也觉得索然无味，虽然她学习一直都很好，但有什么用，现在谁还会问你北纬30c是什么气候或者辛亥革命给中国带了什么影响，更不要说微积分了，她都快忘光了。 好多次她都想把公司解散了自己成立个心理咨询室，她想起年少时给她做疏导的女咨询师，三十多岁才稍微打响名头。 她这一行本来就被人忌讳，更何况在这偌大的城市，不知多少人只能维持温饱，想要出人头地更是难上加难。一时间蒋雨涵生出一种功业难成，壮志难酬的颓废感。 晚上蒋雨涵坐在沙发上刷手机，赵杨和尹思源一起回来了，他们没有回房间而是坐到了她旁边。 “有事呀？”蒋雨涵看着他们。 尹思源看着她没说话，是赵杨开口：“你是跟老蔡好了吗？” 虽然他没说好是什么，但她知道他的意思，她想了想，“算是吧。”虽然他们没谈论过这个问题，但是都滚到一张床上了，应该算吧。 尹思源皱皱眉，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赵杨拍拍他，又继续说：“今天我用思源的电脑时无意中打开了书房的监控。” 他们28楼的书房里是装了监控的，因为尹思源的东西太多，有时忘记放哪了，才加了一组，她和尹思源的电脑里都有，她不知道赵杨提这个是什么意思？ “你和老蔡昨天回去拿东西还说了一些话，我们都听到了。” 蒋雨涵心中紧绷了起来，昨天说什么了，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她暗自庆幸出门前的那个吻，不是在书房里，不然不全被人看见了。 “我保证不再怀疑你，也是真的想请你回去。你和蔡秦谈婚论嫁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不如等那时候再说，总搬家也挺麻烦的，25楼明年这个时候也能住了，现在大家先将就一下呗，你说呢？” “你想的可真长远啊，我都没想这么多呢。”听了赵杨的话，蒋雨涵尬笑。 “你是女孩子，你得好好保护自己，你知不知道医院每天有多少被骗的小姑娘去做流产。” 尹思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原本紧蹙的眉头又紧了几分。 之前蔡秦说尹思源对她有父兄情节，她还没信，现在看来极有可能，“我都多大岁数了，又不是小姑娘了，不会被骗的。” 她看尹思源还是想要教育她的表情，她立刻打断他，“好，知道了，我一定小心。” “主要是太突然了，也没看出来你们有这方面的意向，我以为你们认识这么多年了，要好早就好了。”尹思源说完后好像想到了什么。 “诶，跟你们没有关系啊，别把责任揽自己身上，我是有自己的顾虑的。”蒋雨涵看到尹思源和赵杨四目相对，马上打断他们的畅想。 “哦？”尹思源摊开手请她言明。 “这个嘛…” 蒋雨涵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是蔡秦发来了视频，她拿起手机冲他们晃晃，赶紧进屋去了。 接通视频，蔡秦在家里。 “刚到家吗？谁去接你的呀？”蒋雨涵问。 “那接我的人不有的是，”蔡秦想了想，不能嘚瑟，“是家里的司机去接的我，刚刚吃了一口饭。” 两个人还没说几句话，蔡秦的妈妈秦时锦挤进来跟蒋雨涵打招呼。 “涵涵宝贝，你看我穿你给我买的衣服好不好看。”秦时锦扯着裙摆转了两圈，蔡秦无奈的拿着手机照着她。 “真好看，秦阿姨，跟我想的一样，我有个同学是设计衣服的，你喜欢什么样的告诉我，我让她给你做。” “那太好了，宝贝，你不知道她们多羡慕我，都说我命好，有个贴心的姑娘，哈哈哈哈哈哈。”手机里传来秦阿姨爽朗的笑声，蒋雨涵也笑得眼睛弯弯的。 蔡秦早就不耐烦了，他拿着手机想上楼，却被秦时锦一把抢了过来，“我跟涵涵聊一会儿。” “妈，我还没说完呢，你有时间自己跟她视频呗。” 蔡秦想夺回手机，被秦时锦推开，这时蔡霖打开书房的门。 “蔡秦，过来，问你点事。” 蔡秦看自己也拿不回手机，只好走进父亲的书房。等走出书房时已经十一点多了，手机孤零零躺在茶几上。 他打开手机看看，除了刚才他发的视频，蒋雨涵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倒是赵杨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让他有时间回复。 第二天，蒋雨涵照昨天说的召集人开了会，虽然他们公司一部分的业务都是蔡秦给的，外拓能拉来多少业务她也没有规定过指标，但是公司总不能养闲人吧，该撒出去的人还是要出去的，该交的方案也是要交的。 每天晚上，蒋雨涵照例回复一些工作邮件，外拓部和技术部都要写工作日志汇报当天的工作进程。 她可不像蔡秦，邮件都是秘书代回，只筛选出重要的让他审阅，她的邮件加起来也就那么几封而已。 客厅里有说话声，蒋雨涵也没有在意，一会儿，有人走进来，她抬头看，是蔡秦拉着一个行李箱，站在她面前，炯炯有神的看着她。 “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她笑着看着他。 “想你了嘛。”蔡秦立刻坐到她身边，来了一个缠绵悱恻的法式热吻。 第92章 小别 “有没有想我？” 他盯着蒋雨涵，想从她脸上找到一丝小别胜新婚的喜悦，但是并没有，蒋雨涵只是点点头，他有些懊恼。 “我特别想你。” 他将碍事的电脑拿到一边，再次吻上她。 蒋雨涵见他气鼓鼓的有些好笑，对于她的溜号蔡秦有些不满的哼哼了两声，蒋雨涵立刻搂住他的脖子，专心致志的配合他。 “你都没有想我。”一吻结束后，蔡秦投诉。 “你才走几天呀，而且每天都发信息，晚上还要视频。”蒋雨涵见他一副小孩子的模样，很难压下上扬的嘴角。 “我提前回来你也没有很惊喜。”何止呢，简直是毫无波澜，蔡秦想。 “因为啊，”蒋雨涵摸摸他的脸，“我猜到了。”笑容更盛了。 “这么聪明做什么。”蔡秦嘟囔着。 “好了，快去洗澡吧，这么晚了，打扰大家休息。” 蔡秦冲了个澡，穿着睡袍倒在床上，“太累了，开了六七个小时的车，好久都没开这么长时间了。” “你自己开车来的？”蒋雨涵合上电脑，拿起浴巾给蔡秦擦头发。 “是啊，没个车也不方便，不是打车就是找朋友接送，怪麻烦的。” “那你就开我的好了，这么晚还开这么长时间的车，多危险，也不说一声。” “你猜到我要来，所以一直在等我，是不是。”蔡秦支着脑袋看着蒋雨涵。 “我只是想你应该不会等到明天，就多等一会儿了，要是再不来我就要睡了。”蒋雨涵实话实说。 “你可真聪明，那你有没有猜到我现在想干嘛。”蔡秦坏笑的把蒋雨涵扑倒。 好吧，蔡秦应该是喜欢这个姿势。蒋雨涵看着上面的人，阻止了他的下一步动作，拍拍自己的小肚子。 “最近不方便，大姨妈到访。” 蔡秦顺着她的手看过去，把自己的手附在上面，“肚子痛不痛？” 蒋雨涵摇头，“还好啦。” “我去前台要一袋红糖，给你冲点水喝。” “不用了，”蒋雨涵拉住要下床的蔡秦，“都要睡觉了。” “哦。”蔡秦躺在她的身边支着脑袋看着她，她也学着他的样子。 “要不今晚加个床？”蒋雨涵提议。 “为什么？”蔡秦一脸不解。 而蒋雨涵的脸上则是“你应该明白”的表情。 “放心了，我不会胡闹的，”蔡秦抱住蒋雨涵，装出一副很失望的样子，“唉，没有鱼虾，蟹也可以啊。”说完自己忍不住笑了出来，两个人笑作一团。 第二天两个人又开始了逛吃逛吃的模式，这次蒋雨涵倒是相中了几件衣服，雪纺碎花的吊带连体长裤和牛仔的一字肩长袖连体长裤，她决定有时间自己来试一下。 而蔡秦却犯起了选择困难症，a字版百褶吊带波点裙，抹胸侧开叉白色长裙，无袖露背连衣裙，无论哪个蒋雨涵穿上都很漂亮。按蔡秦的想法就是都买回去，留着以后穿，蒋雨涵觉得以后还会有新款式，先选一件应付眼前的婚礼。 店员又拿来了一件嫩黄色法式茶歇裙，样子有些小众，蔡秦并不看好，但是蒋雨涵换上后却让人眼前一亮。无袖的方领吊带，别致而独特，不动声色间尽显优雅与知性，蒋雨涵照照镜子。 “这裙子上身效果还不错，我还没有这个风格的衣服呢。”蒋雨涵转身征询蔡秦的意见。 “这个裙子确实显得气质不错，但是没有之前的漂亮。” “要那么漂亮干什么，参加婚礼衣着得体就行了，要不是你非说买一件，我觉得以前的衣服也没什么问题。” “行，你觉得行就行。”蔡秦赶紧拍板，他怕蒋雨涵连这件也不要了。 买了衣服后蒋雨涵说什么也不肯再逛了，她自己买衣服的时候都没有花这么长时间。 他们便找了一家咖啡厅，两个人不想明天顶着黑眼圈去参加婚礼，各要了一杯果汁，蒋雨涵又点了一块甜点，打算在这里消磨一下时间。 “我们在酒店也住了一段时间了，你到底怎么打算的，要不还是搬回去吧，我两边跑，也不放心你自己住，你们在一起也有个照应，等楼下装好了，他们搬过去了，就方便多了。” 蔡秦看蒋雨涵津津有味的品尝着甜点，他假装不经意间提起。 蒋雨涵看看他，没说话。 “你觉得呢？”蔡秦追问。 “这是赵杨让你说的吧。” “你怎么知道？”蔡秦想否认，但是他觉得以蒋雨涵的智商根本不会相信。 “他也这么跟我说的，简直一模一样。” “这么聪明做什么。”蔡秦小声嘀咕，他又马上说：“但是我觉得他说的没有错，我也打算在那附近买个房子，大家最好不要离得太远。” “你打算买房子啊。” “是啊，你想你要是租房子也要花钱，我们也不可能一直住酒店，还是买一个最划算，哪天有时间我们去看看。你在那住了那么久肯定了解一点，最好我们能住在一个小区，以后蹭饭什么的都方便。” “之前可没听你说有买房子的打算。” “之前是没有打算，但是现在我不是有了你了吗，总要给你一个家。”蔡秦捏捏蒋雨涵的手心，“你觉得呢？” “我…还没有想过。”蒋雨涵确实没有想过，她只好实话实说。 蔡秦看她一脸顾忌，便安慰她：“大家之前的误会都说开了，你不用顾忌太多，而且我以后要和赵杨合伙做生意的，打交道的时候多着呢。” “你们要合伙做生意啊？”蒋雨涵是头一次听他说起。 “说过一次，具体还没商量，不是一时半刻的事。”这不是今天的主题，蔡秦一语带过，“房子的事，你觉得怎么样？” “嗯…，再说吧，我想想。” 一个月前蒋雨涵还按部就班的上下班，赵杨回来后带来的各种变化真是应接不暇。 蔡秦以为他顾虑赵杨，实际上她没有想过跟蔡秦在一起，她只好摆摆手先敷衍过去。 “行行行，我知道了，你慢慢想，”他也看出来蒋雨涵是在敷衍他，但是也不能把她逼得太紧，“我还有一件事要说，这是需要马上解决的。” 蒋雨涵无奈的看着蔡秦，难道今天是谈话局吗？但是蔡秦脸上尽是严肃与认真，蒋雨涵也不由的郑重起来。 第93章 谁的钱 “你公司的账目有问题，我已经叫了财务周一过来查一下你们的账。” 蒋雨涵大惊失色，她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财务部人员她挑选的非常谨慎，都是筛了又筛。凡是万元以上的账目都需要她的签字才能核发，公司的奖金福利分红一直都非常丰厚的。 她也知道他们在下面的一些小动作，只要不是太过分，她都睁只眼，闭只眼，毕竟水至清则无鱼。果然还是财帛动人心吗，蒋雨涵的心沉到了底。 蔡秦看到蒋雨涵的脸一下就煞白，原本还在想是不是蒋雨涵多拿了一部分，现在看来她一点也不知道，他连忙坐到她身边揽住她。 “没事的，先查财务，财务没有问题就是林昭那出了问题，都交给我，我来解决。”蔡秦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冽。 “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账目有问题的？”蒋雨涵缓了缓，还是先解决问题。 “你告诉我你给尹思源的分红大概在两百万左右，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我每年给你的业务都是有数的，利润大概在多少我也知道，还有一些自己找去的，你们自己也找了一些，你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蒋雨涵从蔡秦的话中捕捉到了一点思路，她抬手示意蔡秦停止，慢慢的把事情捋顺，想到了一种可能，但是她不确定。 “那你有没有算上给你的部分？”蒋雨涵问蔡秦。 “你是说你还给了我？”蔡秦非常惊讶，显然没有想到。 “对，公司刚成立的时候，不就说好你给我们的业务，最终利润你拿50%，剩下的我和尹思源分，年终的时候都打你卡里了。”蒋雨涵感觉到她的心慢慢又浮起来了。 “我那时候都是开玩笑的。” “我可是当真的，给你是理所应该，要不是你给我们这么多，我们早就干不下去了。” 大起大落的心情让蒋雨涵有点手脚发软，她吃了两口甜点补充一下能量。 “你打我哪张卡里了，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我让财务查查吧，她那都有复印件。”蒋雨涵摸起手机。 “不着急不着急。”蔡秦按住她的手。 “你把卡找到看看里面的钱有多少，能不能对上账，这样周一你就不用让你公司的财务过来了，省的折腾了。” “那我就先不让他过来了，要是按你这么说应该是大差不差了，大概有多少钱你知道吗？” “具体的数字得问财务，但是大概有三四百万吧。”蒋雨涵回忆了一下，每年签字她都看一眼，大约是这些吧。 “你个傻子，”蔡秦戳了一下她的脑袋，“你把大头都给我了，你们还剩啥了？” “打工者得薪酬，卖命者得血酬。我们没干那么多活，自然不拿那份钱。”蒋雨涵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蔡秦感叹，果然不是做生意的料。 “那你大概分了多少钱。”蔡秦问。 “比尹思源多一些，毕竟我每天都去上班，就算只是去当个摆设，我也是个尽职的摆设。” 蔡秦拂了拂蒋雨涵的头，蒋雨涵躲开，瞪了他一眼，假装整理了一下并没有乱的头发。 蔡秦看着她好笑，他试探着问：“要不…” “停，”蒋雨涵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马上打断他，“你不要说把钱给我啊，无功不受禄。” “这个钱在我这儿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可见我也用不上，你拿着想干点啥，或者就当私房钱了，不挺好的吗？” “呵呵。”蒋雨涵又找到了尹思源给她卡那天的感觉了。 “我真是服了你们这些有钱人了，随便二三四百万都不放在眼里，只有我们这些穷人，抱着自己一点点的存款就乐不思蜀了。”蒋雨涵看着蔡秦满脸的不忿。 “你拒绝尹思源那很正常，他只是你的朋友，那你跟我还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谁我都得拒绝啊，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那不是两三百两三千两三万甚至是二三十万，你给我二三十万我想想可能就接了，那可是二三百万啊。大哥，你知不知道有的人家一生可能都攒不下二三百万。” “行行行，我知道了，先不说了。”见蒋雨涵有些激动，蔡秦连忙结束话题，“我回去就找找那张卡。” “你知道是哪张卡了？” “公司刚成立的那两年，也就是我上大学办的那几张卡，都是有数的，不行我补一张。” 蒋雨涵点点头。 这时，蔡秦拉着她站了起来，“走。” “干啥去啊？”蒋雨涵疑问。 “把你今天试的衣服都买了，走。” “啊？根本穿不了那么多衣服，也没有地方放啊。”蒋雨涵试图推开他的手。 “怎么穿不了，每天穿一件，穿给我看，意外之财不能留，都得花了。”蔡秦拿着蒋雨涵的外套和纸袋，拉着她就往外走。 “你疯了吧，怎么可能花完呢。”蒋雨涵企图唤回他的理智。 “快走吧。” 他们不仅买了蒋雨涵试过的几条裙子，还买了配裙子穿的高跟鞋，外套，蒋雨涵看中的连体裤也拿下了，又杂七杂八的买了一堆东西。 蒋雨涵看着房间里堆的乱七八糟的，叹了口气，尚不知未来如何，家底倒是挣了不少，她狠狠地把自己摔在了床里。 第二天，蒋雨涵早早就起床洗了个头，并将头发烫成了大波浪，一会儿，在酒店干洗的裙子送回来了，她换好后，开始整理妆容。 “给我打个领带呗。”蔡秦拎着领带走进卫生间。 “不会。”蒋雨涵看看蔡秦又看看领带。 蔡秦无语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蒋雨涵抿抿嘴上的口红，觉得差不多了，她走出卫生间，三个男人在客厅不知在说着什么，蔡秦已经打好领带穿着西服在等她。 见大家都看向她，蒋雨涵转了半圈，问到：“好看吗？” 尹思源点点头，赵杨评论：“好看，有女主人的范儿。” “有眼光。”蔡秦听了心花怒放，正符合他的心意。 “谁给你扎的啊？”蒋雨涵问。 “杨哥。”蔡秦说。 “优秀。”蒋雨涵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现在就走吗？”蒋雨涵见蔡秦拿起了她的外套和手包。 “对，我得早点到，我帮着迎客。” “那走吧。” 第94章 参加婚礼 几个人挥手告别后，尹思源坐在沙发上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别担心了，他们两个都不是随便的人。”赵杨安慰他。 “嗯，我就是…”尹思源表情纠结，“你不觉得蒋雨涵脑回路特别清奇吗？” “那是才清奇的吗？她一向都这么清奇。”赵杨再次感叹，蒋雨涵大概把所有耐心都给了尹思源，大概只有他和蔡秦才“配”承受她的天马行空吧。 “先别想这个了，”赵杨拍拍尹思源，“还是先让她搬回去吧，到处都是东西，乱七八糟的，我看他们昨天买了一堆东西，肯定也放不下了，今天赶紧商量一下，先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蔡秦和蒋雨涵到达酒店时已经十点多，他们坐电梯来到了二楼，电梯门口摆放着新郎和新娘的婚纱照，新郎阳光帅气，新娘甜美可爱，年纪不是很大的样子，旁边还有指示牌。 新郎：徐文泽 新娘：凌蕊 一号宴会厅 蒋雨涵挽着蔡秦走到了宴会厅门口，有几个人正在闲聊，一个人看到他们迎了上来。蒋雨涵看，应该是新郎，只是比婚纱照中胖了一些。 “蔡秦，你可算来了。”他亲昵的拍拍蔡秦，可见关系不错。 “这是蒋雨涵，涵涵，这是今天的新郎徐文泽。”蔡秦介绍了一下双方。 “徐先生好，恭喜了。”蒋雨涵笑着寒暄。 “谢谢蒋小姐，感谢您能来。” “行了，你媳妇在哪呢？让她先去你媳妇那吧。”蔡秦打断徐文泽的话。 “她应该还在化妆室呢，我带你们过去吧。” 徐文泽带他们来到了不远处隔壁的房间，房门上锁，他敲敲门。一会儿，一个穿着小纱裙的姑娘开门出来，又顺手把门关上了。 “文泽哥，怎么了，蕊姐喂奶呢。” “小蕊喂奶呢，要不你先进去吧。”徐文泽询问蒋雨涵。 “不好吧，我一个外人不方便吧。”蒋雨涵看看徐文泽又看看蔡秦，“要不你先给我找个地方坐着，你们不还有事呢吗？” “那行吗？”徐文泽看看蔡秦。 “那你还不赶紧找地方把人给我安排好了。”蔡秦推着徐文泽往回走。 宴会厅内，摆放着十几排的桌子，徐文泽把蒋雨涵带到靠近中间的一桌，“先坐这吧，这桌应该是女眷。” 蔡秦看了看，把蒋雨涵带到宴会厅大门附近的桌子旁，“你先坐这儿，我就在那迎客，你有事就去找我。”蔡秦指指大门。 “行，你快去吧。”蒋雨涵点头坐下。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蔡秦有些口渴，拿了瓶水，他看向刚刚蒋雨涵坐的地方，没有人，难道去卫生间了。 他四处张望，发现在离大门不远的墙根下，四五个人有的坐着，有的蹲着。但是他们都拿着手机，手指不停的滑动，嘴里还不停的念叨，原来是在打游戏，这其中就有蒋雨涵。 蒋雨涵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头发低低的扎了起来，外套和手包都放在腿上，她看上去有些手忙脚乱，不停的张望询问着身旁的队友。 她的队友，虽然都穿着西服，却很年轻，是一群十八九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 蔡秦看着她好笑，他绕过桌子走了过去，本来并不宽敞的过道，因为他们更加狭窄。蔡秦碰到的人抬头看了他一眼，马上站起来。 “蔡秦哥。” 蔡秦没有理会他们，直接走向蒋雨涵，蒋雨涵正玩得起劲儿，嘴里还不停的问：我应该去哪，怎么过去啊？” 原来并不会玩啊，蔡秦想。他走到蒋雨涵身边，将散落的头发别在耳后。蒋雨涵抬头看了一眼，见是他便没有理会，手指还快速的点着屏幕。蔡秦的头立刻凑了过去，手指也伸到屏幕前。 “这儿这儿，点这儿。” “哎呀，你别瞎点。” 蒋雨涵想用肩膀把蔡秦挤开。 “我教你，你得这么走。” 蔡秦上手来抢蒋雨涵的手机。 “不用你教，你给我。” 蒋雨涵使劲儿夺回手机的使用权。 拉扯间，最终蒋雨涵还是被干掉了，她放下手机，恼怒的看着蔡秦。 “这是我玩得最好的一把了。” “是吗，我看看。” 蔡秦拿起她的手机，一共就玩了三把，全是败绩，他“噗嗤”一下就笑出了声。 “等回家我教你。”他把手机还给蒋雨涵。 蒋雨涵瞪了他一眼，起身整理了一下裙子，她刚刚的队友们都站在旁边，蔡哥长蔡哥短的叫着。 蒋雨涵看看蔡秦，蔡秦对着他们点点头，一个小伙子非常有眼色的问：“蔡哥，这是嫂子吧。” 蒋雨涵见蔡秦笑了，马上说：“不是，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几个小伙子看蔡秦脸色有点不好，连忙撤退。 “什么意思？嗯？”蔡秦揽着蒋雨涵将她靠向自己。 “你不懂，秀恩爱，死的快。”蒋雨涵手搭在他的肩上，一本正经的忽悠他。 蔡秦不禁发笑，“你就编吧。”他轻轻点了蒋雨涵的头一下。 “应该快开始了吧。”蒋雨涵望着坐了大部分的宴会厅。 “已经推到11：58了，还有好多没来呢。” “这还能推啊，你把这些小伙子都吓跑了，谁跟我玩啊。” “还玩，你还在这跟一群小伙子玩上游戏了。”蔡秦将蒋雨涵扎着的头发打开。 “打发时间而已，再说坐在那跟坐在这有什么区别。”蒋雨涵一脸无所谓，将皮筋塞到手包里。 这时有人过来跟蔡秦打招呼寒暄，蒋雨涵坐到凳子上，蔡秦挡在她前面。 “吃完饭我们去哪啊，你不会还要帮着送客吧。”蒋雨涵无聊的拄着下巴。 “我倒是不用帮着送客，但是我一会儿得帮新郎挡酒。” “你要帮新郎挡酒？”蒋雨涵看看偌大的宴会厅最少得有五六十桌，“那你惨了。”她拂了拂蔡秦肩上并不存在的灰。 “也不止我一个人。” “那一会儿我们直接回酒店吧，我开车，就不喝酒了。” “不用回去，徐家在楼上包了两层房间，直接在这休息就行，晚上还有答谢宴。” “啊？晚上还有答谢宴。”蒋雨涵皱着眉。 “对啊，婚宴都这样啊。”蔡秦一脸理所应当。 我可没参加过这样的婚宴，蒋雨涵想。她之前参加过的婚礼都是吃了饭就走，或者是礼到人不到，显然她没有想到还要在这群不认识的人中再逗留一晚。 “那我就不陪你了，行吗？晚上你自己再宴一场吧。”蒋雨涵决定先溜了。 第95章 舌战 “那可不行，你走了是那么回事吗？” “我在不在都无所谓的，你在就行了，人家知道我是谁啊？” “你管别人干什么，你就跟着我就行了呗。” “我肯定不管别人，我也不可能跟着你，你又迎客又挡酒的，我跟在后面像什么样子。” 他们断断续续的说着话，时不时有人过来跟蔡秦打招呼，顺便打量一旁的她。 蒋雨涵起身打算去卫生间，这时一群人涌了过来，是几个穿着小礼服的女孩，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左右，其中就有刚刚从化妆间出来的姑娘。 过道狭窄，她们走的急，前头的小姑娘被椅子绊了一下，手机脱手而出，直冲着蒋雨涵飞了过去。 蒋雨涵下意识的接住，手机在她手里翻了好几个跟头，蔡秦也出手，才将手机稳稳的拿在手里，她将手机还给小姑娘。 小姑娘感激的说：“谢谢蔡秦哥，谢谢姐姐，吓死我了，我才买的手机。” 蔡秦看着蒋雨涵拍拍心脏，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想想她刚才的模样，觉得好笑：“你好像来表演杂技的。” “我不是表演杂技的，我是耍猴的。”蒋雨涵没好气的说。 “你的猴呢？”蔡秦跟她抬杠。 “不就在这么？”蒋雨涵抬手拎着蔡秦的耳朵。 蔡秦马上清了清嗓子，给了她一个眼神，蒋雨涵立马把手放下了，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冲着蔡秦讨好的笑了笑。 蔡秦看她的样子忍俊不禁，拢了拢她的头发，揽着她的腰，刚要开口说话，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打断了他。 “蔡秦哥，你在这啊，我姐夫让我看看你，小宝睡醒了。他说你喜欢孩子，要抱给你看看呢。” 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孩子扒开众人站在他们前面。 蔡秦没有说话，面无表情。 “你喜欢孩子啊？”蒋雨涵问。 “是啊，小孩子多可爱啊，你不喜欢吗？”蔡秦满脸温柔的看着蒋雨涵。 “玩会还行，看孩子就算了吧。”蒋雨涵象征性的笑了笑。 “听大家说蔡秦哥带了一个气质特别好的姐姐来，就是这位姐姐吧。”那位面容姣好的女孩笑着看着蒋雨涵。 “这是新娘的妹妹，叫凌菲。”蔡秦介绍。 蒋雨涵冲她笑笑。 “姐姐气质可真好，姐姐你今年多大了。”凌菲继续发问。 “跟你有什么关系。”蔡秦不耐烦的回怼。 蒋雨涵用胳膊拐了拐他，“我比蔡秦大一岁。”脾气非常好的样子，笑着回答她。 “真的啊，姐姐保养的可真好，一点都看不出快三十岁了呢。”凌菲的脸上一派天真。 蒋雨涵听着她明嘲暗讽的话，只是笑着看着她，她身后的莺莺燕燕们有的在听他们说话，有的打量着蔡秦。 这些人自己都是第一次见，那就不存在得罪了，看来是冲这个男人来的啊。哼，不都说她心狠手辣吗，怎么还有人不知死活的挑衅她。既然是来参加婚礼，便不能动手，那就好好说道说道吧，看她还能出什么幺蛾子。今天若是不能教她们学个乖，都枉费自己多活好几年。 “姐姐你有男朋友吗？” 蔡秦不想再听她的废话，想拉着蒋雨涵走，而蒋雨涵抱着手臂挡在他身前，这种小角色，她一起对付十个都不带喘气的。 “姐姐没有男朋友呢。” “真的啊，那姐姐喜欢什么样的，姐姐这个年纪一定喜欢成熟稳重型的吧，你说对吧，蔡秦哥。” 蔡秦一点都不想理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她见没有人接她的话，话头立刻转向蒋雨涵：“今天来了好多姐夫的朋友，我可以让我姐夫给姐姐你介绍几个，保证都是家世好，人品好的呢。” “真的啊，”蒋雨涵装作很感兴趣的模样，“那姐姐年纪大了，也不是本地人，他们能相中我吗？” “没关系的，姐姐，我姐夫还认识一些普通的上班族，只不过今天没有来…” “哦，”蒋雨涵打断她的话，“可是我不喜欢这个类型的啊，姐姐我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是有一点钱的，有没有那种年纪小一点的，容貌俊俏一点的。” 凌菲听了蒋雨涵的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她身后的小姑娘们也都低着头不说话，显然是明白是什么意思。 “原来姐姐是喜欢容貌好一点的。”凌菲尬笑着。 “谁年轻的时候，不是容色倾城呢。”站的时间久了，蒋雨涵有些累了，她抱着臂靠在蔡秦身上，脸上的笑容敛了起来。 “你既然叫了我那么多声姐姐，我也教你一些道理吧。有的人是入了眼的，有的人是入了心的，有的心是起了念的，有的心是动了情的。女孩子嘛，以后交朋友是要瞪大眼睛的，要分清楚什么时候用眼，什么时候用心。” 蒋雨涵的话说完，前面几个人鸦雀无声，凌菲脸上铁青，愤恨的看着蒋雨涵。 蔡秦在一旁旁若无人的玩着蒋雨涵的头发，刚才看蒋雨涵的状况他仿佛听到了战歌起。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都想给蒋雨涵鼓个掌，蒋雨涵挑回自己的头发瞥了他一眼，回家再找这个狗男人算账。 “蔡秦，快看看我儿子。” 这时有人挤上前来，将凌菲几个小姑娘挤到后面，来人正是新郎新娘一干人等。 “哎呀，小宝宝来了。”蔡秦从徐文泽手里抱起吃着手四处打量的小宝宝。 “小蕊，这位是蒋小姐，和蔡秦一起来的。”徐文泽拉着凌蕊的手，向她介绍蒋雨涵。 “蒋小姐，你好。”新娘的声音温柔，脸上还带着小女孩的天真。 “徐太太好，小宝宝很可爱呢，生宝宝的时候很辛苦吧。”新娘看上去比婚纱照胖了许多。 “是啊，当时痛的都要昏过去了，但是看到小宝宝后真的什么都忘了。” “妈妈是最伟大的，徐太太特别厉害呢。”凌菲听了蒋雨涵的夸奖笑得特别灿烂，能看得出来是发自内心的。 “来，你抱一下试试。”蔡秦将小宝宝放到蒋雨涵面前。 “不行，我不会的。”蒋雨涵手忙脚乱的，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没事的，小宝最喜欢女生抱他了。”凌蕊对蒋雨涵印象很好，教她怎么抱孩子。 第96章 错综复杂的关系 蒋雨涵手臂僵硬，一动不敢动，生怕把孩子给摔了，小宝宝突然间哭了，在她的手中扭动，蒋雨涵马上慌张了起来。 “没事的，他就是不喜欢你横着抱他，他要竖起来看东西，这样一个手托住他的屁股，一个手搂住他的后背。” 凌蕊刚把蒋雨涵的手放到小宝宝的屁股上，“噗”一阵声响，一股温热的触感冲到了蒋雨涵的手上。 “哎呀，小宝拉臭臭了。”凌蕊马上向后招呼人。 “来，先给我吧。”徐文泽从蒋雨涵手中接过小宝，交给后面的人。 蔡秦拉着蒋雨涵，“你没事吧。” “蒋小姐，真抱歉。”徐文泽马上跟蒋雨涵道歉。 “没事，小宝宝穿纸尿裤了。”蒋雨涵笑着说。 “还是去洗个手吧。”蔡秦拉着蒋雨涵就走。 “真不用，没事的。”蒋雨涵对着大家笑了笑，但还是抗不过蔡秦被他拉走了。 “真倒霉。”蔡秦抓着蒋雨涵的手，反复的看。 “还不是你，非要塞给我。” “我哪知道他那么不讲究。” “他那么小，能知道什么。” 蔡秦还是一脸不高兴。 “怎么了，又没怎么样。”蒋雨涵问他。 “今天不应该穿这个裙子。”蔡秦突然说。 “啊？”这跟裙子有什么关系，蒋雨涵看看裙子又看看蔡秦。 “你穿这条裙子他们都只说你气质好，都没有说你漂亮，随便换哪个都能碾压他们。” “你胡说什么呢，我碾压他们什么，我本来也不漂亮。” “谁说你不漂亮的。”蔡秦眼神凶狠，好像谁敢说就一口咬死他。 “他们说不说我漂亮能怎么样，你觉得我漂亮就行了呗。”蒋雨涵眼波流转，瞥了蔡秦一眼。 “我觉得你最漂亮。”蔡秦立刻抱住蒋雨涵，两个人咯咯笑个不停。 “真矫情。”宴会厅这边，凌菲见蔡秦把蒋雨涵带走了，嘴里发酸。 徐文泽给了凌蕊一个眼神，自己转身离去，凌蕊拉着凌菲走到没人的角落，其他小姑娘各自散去。 “菲菲，你姐夫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蔡秦一直心心念念一位蒋小姐，今天他把人带来了，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了。你不要再犟了，你姐夫和三哥跟蔡秦一起做买卖，还有许多地方仰仗他的，不要给你姐夫惹事了，要不大家面上都无光。” “姐姐，那个老女人到底哪里好了，不过是仗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我不管，你和姐夫要帮我。”凌菲拉着姐姐的手撒娇。 “你不要这样说蒋小姐，她衣着得体大方，说话也温柔和善，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她到底哪里好都与我们没关系，蔡秦就是喜欢她，不喜欢你。你一会儿对蒋小姐好好说几句话，不要惹她不开心，连带着蔡秦对你的印象也不好了。以后我们有事求到他，他可能看在大家相识一场的面子上给办了，他要是连你姐夫也迁怒了，那可不是我能帮得了你的了。” “姐夫姐夫，你就知道姐夫，我可是你亲妹妹，到底谁跟你更亲。”凌菲见姐姐不肯帮她，气愤的甩开凌蕊的手。 “他是我丈夫，我孩子的爸爸，当然他跟我更亲了，总之你不要胡闹了。”凌蕊不为所动，提着婚纱打算去看看孩子。 “姐姐，”凌菲也知道除了姐姐，其他人根本不在乎她，她又抓住姐姐的手，“姐，要是我能嫁给蔡秦，我们就是亲戚了，朋友关系总是不牢靠，亲戚才可靠嘛，而且，我嫁给蔡秦我们家才能捞到好处呀。” “可是，蔡秦他从来都对你无意呀，他要是曾经有意于你，我和你姐夫也能帮你争取一下。好了，不要再想这些了，婚礼快开始了，你赶紧去整理整理，一会儿要上台了。” 蒋雨涵在卫生间洗了个手，顺便补了个口红，手机在包里叮叮当当作响，是赵杨来电，她接通电话。 “喂，怎么了？” “你们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结束？”赵杨问。 “还没开始呢。怎么了，有事啊？” “是啊，思源这几天上班，放了两天假，我看郊区农庄有个蔬菜大棚基地，可以去溜达溜达，想问问你们有没有时间。” “那要让你失望了，他们这个婚礼，晚上还有答谢宴。”有人进来，蒋雨涵拿着包包和手机走了出去，蔡秦没在，蒋雨涵在走廊等他。 “这样啊，那算了，你们忙吧。” “别啊，蔡秦忙，我不忙啊，我一会儿就没事了，我跟你们去呗。” 蒋雨涵也没有真的想去，只是一上午的气氛有些沉闷，想和朋友说几句话。 “那你不陪老蔡了。” “他有什么好陪的，这一群人呢，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的。” “那不好吧。” “干嘛，不想带我呀。”蒋雨涵故意说。 “那倒不是，你跟老蔡商量好了，你要是去就发信息告诉我，我们去接你。” “真带我去啊，开玩笑的，你们自己去玩玩吧，我不去了，我一会儿回酒店。” “那别的呀，你自己回酒店干什么，跟我们去溜达溜达吧。” “带我去干嘛，我这个锃明瓦亮的大灯泡，首都内外都被我照亮了，你们去玩吧。” “不不不，我非常诚恳真挚真诚的邀请你跟我们一起，还有些问题需要你帮忙。” “什么问题？” “见面说吧，你先跟蔡秦商量好再告诉我一声。” “行吧，一会儿发信息。” 电话挂断，蒋雨涵拎着手机思考，赵杨还能有什么问题，多半跟尹思源有关系，他们两个又怎么了，她最近确实没怎么关注他俩。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蔡秦脚步轻盈，身影鬼魅的出现在她面前。 “你来了。”蒋雨涵对他笑了笑。 “想的这么出神，都把我给忘了吧。”蔡秦说话酸里酸气的。 “哪有啊，我这不是等你呢吗？”蒋雨涵马上挽上蔡秦的手臂。 “等我干嘛呀，跟我告别奔赴到别的男人身边啊。” “瞎说什么呢，”蒋雨涵拍了他一下，“你都听见了，那我跟他们去玩了，行不行？” “我说不行，你就不去了吗？”他们边说边往宴会厅走。 “行不行，我都是要去的，但是你要是同意是不是显得你特别大气呢。” “你就忽悠我吧。” “没有，你最好了，你就答应了吧。”蒋雨涵觉得如果她长尾巴了，那她现在就是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 第97章 挡酒 婚礼终于在12：38开始了，蔡秦拉着蒋雨涵随便找了两个座位就坐下了，桌上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大概是女方的亲戚。 典礼大概进行了半个小时，新娘去换衣服，宾客开席，蔡秦捡蒋雨涵爱吃的夹了几筷子，放到她的盘子里。酒席上还有帝王蟹，大龙虾这样的海鲜，蒋雨涵惊叹。 “男方家很有实力啊。” “婚礼和孩子的满月酒一起办的，所以隆重了一点。”蔡秦点头。 “你吃吗？”蔡秦指着龙虾问蒋雨涵，他知道她不吃蟹。 “不吃。”蒋雨涵摆摆手，“弄一手怪麻烦的。” “我给你扒。”蔡秦就要起身去拿。 “不用不用，”蒋雨涵把他拉回来，“你一会儿还得去挡酒，赶紧吃两口。”蒋雨涵夹起菜喂他吃了几口。 宴会厅门口，几个人站在门口等新郎新娘，一个长的与新郎有几分相似的人指着蔡秦问旁边的人：“蔡秦今天带人来了？” “对啊，就是那位蒋小姐，你可没看见，护得可紧了，谁都没给谁看一眼。文泽的小姨子挑衅她，被她不软不硬的怼回来了，是个厉害的主儿。” 他突然想起，文泽的小姨子跟问话的人也是沾亲带故的，赶紧闭嘴不言了。 他见身边的人不说话，便指使另外两个人，一个去看看新娘那边还要多长时间，一个去把蔡秦叫过来。 蔡秦吃了几口饭，一个刚刚跟蒋雨涵打过游戏的小伙子就跑过来找他，“蔡哥，文涛哥叫咱们过去呢。” 蔡秦点点头，“一会儿你要走跟我说一声，我送你下去。”他摸摸蒋雨涵的头便走了。 蒋雨涵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她原本想等蔡秦结束再走，但是等了好久，也不见新郎新娘过来。 每一桌都停留的时间都很长，还时不时爆出喝彩声，大半天竟是连一半还没进行到。 敬酒前面几桌还很顺利，一杯两杯酒就换下一桌，了。等到朋友这几桌就变成了拉锯战，每个人都要跟蔡秦喝一杯，好像他结婚一样。 他连忙拉出新郎做挡箭牌，他们又要敬新郎，他还是要出来挡酒，敬完一轮竟还要敬第二轮，他推拒了又推拒，还是被灌了不少。 挡酒的小伙子已经趴下俩被拖下去了，他还硬撑着，要不是刚刚吃了点饭，估计他也是被拖走的货。 “蔡秦已经喝了不少了，你们别起他的哄了。”徐文泽制止众人。 “蔡秦，我听说这酒还是你帮着整来的呢，确实不错，我这一年到头也喝不上这么好的酒，好不容易有个探亲假回来了，你不陪我再喝两杯。” 蔡秦看看陶磊，敛下眼神，从小他俩就不对付，他刚刚就架哄着别人灌他，现在自己又上阵了。 偏偏他是个当兵的，酒量特别好。他拎着分酒器已经敬了他好几杯了，还不肯放过他，要不是看这是别人家的酒席，他早就掀了桌子了。 酒桌上陷入了僵持，蔡秦眼皮都没抬，不打算搭理他。 “磊子，咱都是一起长大的，蔡秦啥时候差过事，我们这还有这么多桌没敬呢，晚上咱们有时间再喝，想喝多少喝多少。” 徐文泽挥手示意陶磊把手里的酒杯放下，推着蔡秦要走。 “行，我知道蔡秦不差事，蔡秦你就说你认怂了，我就放你走，以后我都不为难你，行不行？” 蔡秦抬眼看着陶磊，面无表情，他这是认定自己不会大打出手，给主人家添麻烦。蔡秦拎起一个分酒器，不过就是喝多了被拖走，那还正好解脱了。 蔡秦正想着，一个纤纤玉手拿起了他的酒杯，“不如这杯酒我替蔡秦喝了。”来人正是蒋雨涵。 蒋雨涵端着小酒杯，看着陶磊，又看看桌上的其他人，众人因为她的出现而诧异，只有端着托盘的凌菲眼里射出了恶毒的箭，蒋雨涵选择无视她。 “你怎么过来了？”蔡秦低声问她。 “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 蒋雨涵笑得温婉，不知喝了多少酒，蔡秦的耳朵微微发红，她都有点心疼了。 “蔡秦不胜酒力，这杯我替他喝了，可以吗？” 蒋雨涵脸上挂着标准化的笑容，举起酒杯询问。 “蒋小姐，替人喝酒可不是这个规矩的。”说话的是恶毒小姐凌菲。 蔡秦一个凛冽的眼神过去，小姑娘装得很无辜的样子。 “是吗？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规矩，这样可以吗？” 蒋雨涵将小酒杯里的酒倒进分酒器，并拎了起来。 蔡秦看到她的动作想要制止她，蒋雨涵一把按住他的手，抬手将分酒器里的酒一饮而尽。 蒋雨涵不理会身后的抽气声，脸上笑容更盛了，将分酒器拿在手里，示意陶磊。 陶磊将手里的酒喝下，放下酒杯，蒋雨涵笑容灿烂，很满意的样子，将分酒器放在桌子上。 “我第一次来这样的场合，不懂规矩，大家可不要见怪。我找蔡秦呢，有些私事，要带他离开一会儿，坏了大家的兴致，我再喝一个，算是赔罪。” 说完蒋雨涵又拎起一个分酒器，一饮而尽，食指拂去唇上留下的酒，“酒确实不错，各位慢慢喝。” “蒋小姐酒量这样好，不知是做什么的。” 蒋雨涵牵着蔡秦的手，正要走，凌菲的声音响起，蒋雨涵看了看这个一而再，再而三挑衅的小姑娘，笑了笑，但是蔡秦知道她已经动了气。 “我是心理科的医生，各位如果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转身，蒋雨涵脸上的笑容消失，她拉着蔡秦快步向宴会厅门口走去。 “蔡秦，蒋小姐。” 蒋雨涵停下来转过身，脸上挂着笑容，看着从后面追上来的徐文泽。 “蒋小姐，你别生气，今天是大家好不容易聚到一起高兴，有点喝的没数了，绝对不是故意为难蔡秦的。” “徐先生说笑了，大喜的日子怎么会生气呢。” “是是是，蔡秦确实没少喝，我们在楼上开了几间房，你们先去休息一会儿，上午匆匆忙忙的，咱们晚上再聚。” “不巧呢，徐先生，家里有点事，我要先走了，这不跟蔡秦说一声吗，不好意思了。” “这样啊，那…” 第98章 暂别喧嚣 “行了，你快去吧，都等你呢。”蔡秦不想再听他们公式化的你来我往，把徐文泽推了回去。 “你跟他啰嗦什么。”蔡秦看看蒋雨涵。 “我为了谁？”蒋雨涵磨牙。 “行行，快走吧。” 刚走没两步，又被叫住，蒋雨涵无奈的转身，脸上还是不变的笑容。蔡秦眉眼间尽是不耐烦，等他看到来人，脸色好了一点。 “涵涵，这是文涛哥，他和今天的新郎是堂兄弟。” “徐先生。”蒋雨涵看来人和新郎眉眼间有六七分相似，和善的打招呼。 “蒋小姐，久闻大名了，从小就听蔡秦提起你的事迹，到今天才见到本人。” “小时候不懂事，徐先生见笑了。” 蒋雨涵有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不动声色。 这时她的手机嗡嗡作响，阻止了徐文涛未说出口的话。 “真有事，先走了，回头再说。” 蔡秦一手推着蒋雨涵，一手把徐文涛扒拉到一边去。 “臭小子，心里都乐开花了吧，还装。” 徐文涛的拳头砸在蔡秦的手臂上，尽显亲昵。 蔡秦笑容满面，之前竟然都是装的，他拥着蒋雨涵，向徐文涛摆摆手，飞快走出宴会厅，生怕在被人叫住。 蔡秦狠狠地在蒋雨涵脸上亲了两口，“你可真厉害，把他们都镇住了。” “那你不看看我是谁。” 蒋雨涵傲娇的瞪着蔡秦，她当然是为了震慑他们，当然，能镇住最好，镇不住就喝呗，谁怕谁。 “你喝了多少，难受吗？”蒋雨涵问他。 “没喝多少，就是喝的有点急，多亏刚刚吃了点东西。” “你傻啊，你就装喝多了呗，跟他们拼什么。” “行，听你的，下次就这么干。” “那个人为什么灌你酒？” “你说陶磊啊，他就是嫉妒我。” 两个人在等电梯，蔡秦向蒋雨涵讲起了以前的事。 “我们俩小时候关系还挺好的，都学习不好，也能玩到一块去，后来没考上高中，我妈想送我去当兵。” 蒋雨涵诧异的看着蔡秦，她从来没听蔡秦提过。 蔡秦点点头，他死活都不肯去，他妈因此揍了他好几顿，还是外公说不能强求，他才逃过这一劫。 “后来我上职高学了计算机，又考了大学，开公司，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我想做的。而他不一样，他父母离异，父亲一直在部队，母亲也不在身边。初中毕业被家人强制参了军，几次想退伍都被他爸阻止了。” 蔡秦叹了一口气，像是深有感叹。 “不过他现在也不错，应该是混到中尉了，但是，”蔡秦话锋一转，“还是老子赢了，老子有了媳妇，他还是光棍。” 看着蔡秦得意洋洋，蒋雨涵手指戳戳他的额头。 “晚上机灵点，别跟他们拼酒，不行就赶紧跑，你今晚是不是不能回去了。我们估计也得在外面过夜，有事赶紧给我打电话。” “那你别去了，好不好，你不在他们肯定都欺负我。” 蔡秦装作委屈的样子靠在蒋雨涵肩上，只是他身材高大，弯下腰的动作显得有些滑稽。 “等姐姐以后再给你报仇吧。”蒋雨涵拍拍肩上的脑袋。 尹思源等在酒店大堂，看到蒋雨涵和蔡秦迎了上去，他将手中的纸袋递给蒋雨涵。 蒋雨涵发信息给赵杨的时候让他帮忙拿一套便利的衣服，她拿着纸袋去了卫生间。 “没少喝吧。”尹思源问蔡秦。 “是，这帮人都太能喝了。” 蔡秦揉揉脑袋，尹思源不动声色的将手里的东西塞给蔡秦，蔡秦一看笑了，他之前还嘱咐给赵杨备点，他自己竟是忘了。 “谢了，兄弟。”蔡秦拍拍尹思源的手臂。 蒋雨涵换完衣服出来，看到蔡秦、尹思源在和谁聊天，走近一看是徐文涛。尹思源接过蒋雨涵手中的纸袋，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徐文涛见尹思源走了，也自觉的把空间留给他们。 蔡秦看着蒋雨涵，她穿着风衣外套和牛仔裤配着短靴，步伐轻快又充满活力，面上尽是欢欣与喜悦，让他到嘴边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怎么下来了？”蒋雨涵指着徐文涛离开的方向问。 “来送客人。”蔡秦一语带过。 “我跟你说，你上去别跟他们再喝了，赶紧找个房间歇会儿。一会儿我买点牛奶，你喝点，胃能好受点。” “不用，尹兄给我拿了好东西。”蔡秦拍拍口袋。 蒋雨涵扒着口袋看了一眼，“尹思源给你拿的，他可真是个机灵鬼。” 她放下心，脸上全是即将出游的欢乐，“那我走了，你快回去吧。”说走就走。 “就这么走了？” 速度之快，蔡秦仅来得及抓住一只手臂，再慢一步就像一阵风飘走了。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不用再送了。”蒋雨涵甩开蔡秦的手，兴高采烈的跑了出去。 不再见她的背影，蔡秦敛下笑意，往回走。背后突然响起嗒嗒的脚步声，他回头看，一具温软的身体扑到他怀里。 在他的唇上重重的亲了一口，然后就像她来时一样，大笑着跑了。若不是嘴上软嫩的触感，和这一路上的笑声，他差点以为这是一场梦。 赵杨和尹思源的车就在门口等她，她打开后座车门，尹思源抱着电脑飞快的敲击着键盘。 “呃，出去玩也不放松一下，还这么努力拼搏啊。” “着急要，”尹思源看了她一眼，“你坐前面吧。”赵杨也从驾驶座的位置上望向她。 难道问题有些严重，蒋雨涵想，她坐上副驾，系上安全带，赵杨转动方向盘。 “你喝酒了。”赵杨看向蒋雨涵。 “嗯，替蔡秦喝了两杯。”上车后的蒋雨涵再也没有方才的欢快，明明只是几个小时未见却生出一身疲惫。 “怎么样，婚礼热闹吗？” “热闹啊，非常热闹，简直就是盛宴呢。” “那你就这么走了，不太好吧。” “我就是一无关紧要的人，在不在能怎么样，人家都是冲蔡秦去的。” 尹思源抬头看看蒋雨涵的背影，平淡的语气却有一种悲愤的感触，尹思源和赵杨的眼神在车内后视镜交汇了一下。 “那蔡秦同意你来吗？”尹思源问。 第99章 某人家世 “他同意，”蒋雨涵点头，“可能他也感觉到我在那有点尴尬，好像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任人打量。” “他们对你不太友好吗？”尹思源想了半天，努力措辞，组织语言。 “也说不上友好不友好吧，反正都是看在蔡秦的面子上。不过倒是有一群小姑娘，乌眼鸡似的，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我。” “啊？” 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医院，尹思源都是沉溺于学习或研究，从来没有对人际关系方面有过思考，而且男人和女人对世界的理解本就不同，他完全不明白蒋雨涵说的错综复杂的原因，过程和结果。 “前一阵，蔡教授带我认识了他的一些朋友，听他们的谈话，好像秦阿姨的生意都是有红色背景的。” 赵杨看着蒋雨涵，似是询问也好似在告知。 “是的，”蒋雨涵点头，“蔡秦的外公，是革命老前辈，立过汗马功劳的那种，前几年才退下来，蔡秦以前寒暑假都要来这呆一个月，今天结婚的大概就是军区大院的那拨。他两个舅舅、弟弟都在部队任职，那故交，下属更是盘根错节。” 蒋雨涵叹了一口气，“虽然蔡秦一直说他是自己创业，白手起家，但要不借着家里的声望，他哪能走的这么顺啊。更不要说我们这个分公司了，简直就是吃尽了好处。” 赵杨和尹思源都没有说话，他们听着她的语气竟是不忿，像是受尽了委屈。 “怎么样，没想到吧。”蒋雨涵转身看着他们俩。 “是啊，”两个人点头，“蔡秦平时看着很低调啊，没想到家世竟然这样的…”尹思源想不出一个词来形容。 “好，”蒋雨涵接上他的话，“家世也不是多显赫，门第也不是多高，身份也不是多贵重，但一切都好的恰到好处，这也是这么多年他身边总有那么多小姑娘乌泱乌泱往上扑的原因。既然他这样的好，我是不是更应该抓住他，可是在他们看来我一个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孤女，我配吗？” 赵杨觉得蒋雨涵定然是醉了，不然她不会说出这些话的，这简直就是把自己的自尊心拿出来在他们面前踩在脚下。 你配吗，这让赵杨想起了尹思源的父亲，他也问过自己，也是这句话践踏着自己的自尊心，自己就是带着这种忿忿不平远走他乡，立志要出人头地。 现在他也算是衣锦还乡了，但是这个问题还是困扰着他，他到底配不配，到底什么样才算是配？ “配不配原本就不是最重要的，问题是你想不想？” 赵杨从倒车镜中注视着尹思源，他想不想。 他想，所以他风雨兼程，披荆斩棘，克服一切困难站在他面前。 他想，所以他废寝忘食，卧薪尝胆，成就最好的自己只为陪在他身旁。 他想，所以他不畏惧世俗的眼光，不在意流言蜚语，只想与他一生相伴。 困扰他多年的问题竟在这方寸之地得到了答案，或许答案在你的手里，而打开答案的钥匙就在爱人的手里。 “你不要再想这些事了，也不要再想那些人，你就相信蔡秦吧，不能说他做的事全是为了你，但是他确实为你做了许多。” 汽车在出城公路上疾驰，三个人默默无语，车内除了键盘敲击的声音，再无声响。蒋雨涵瘫在座位上，眼神没有焦距，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皮肤。 赵杨瞥了一眼她，他回来后见到的她，有时咄咄逼人，有时冷静克制，有时八面玲珑，有时诚心正意。无论从前还是现在，他都没见过她这样颓废，似乎陷入了一个自我怀疑的怪圈。 赵杨清清嗓子，“你帮我把那水拿来。”他指指蒋雨涵那边的车门。 蒋雨涵拿出水拧开瓶盖递给他，他喝了几口，蒋雨涵又接了过来拧紧，放在脚下。丝毫没有发现，他们座位中间放着一瓶已经喝了一半的矿泉水。 “车后面有吃的，你要不要吃点。”赵杨问她。 “咱们还有多长时间能到啊。”蒋雨涵问。 “一个小时吧。”赵杨看看导航回答。 “那儿有什么吃的吗？” “有，我问了老板，他那有个农家乐，有自己养的鸡鸭什么的，蔬菜都有，都是家常菜。”赵杨点头。 “那太好了，那我留着肚子去那吃，自己养的鸡肯定特别好吃。”蒋雨涵眼睛放光，仿佛刚刚消沉的不是自己。 赵杨笑了，“我们可以买几只回来，以后我做给你们吃。” “你还会做饭呢？”蒋雨涵惊讶。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我这么多年怎么活的，国外的饭真的又贵又难吃，我随随便便做几个家常菜，那帮老外都当成美味，盘子都要啃了。” “他以前就会做饭，之前我们一起过年他还给我爷爷奶奶做过呢。”尹思源说。 “我记起来了，就是那年我去哈尔滨那年。” 那是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年，过完年赵杨就走了，不知是不是三人都想起来这件事，一时间有没说话。 “爷爷奶奶现在好吗？”赵杨问。 “挺好的，他们现在在三亚定居了，去年过年我们还飞过去陪他们打麻将了呢。” “你们还会打麻将呢。”赵杨想不出来尹思源坐在麻将桌上是什么模样。 “现学的。” 三个人聊着天，觉得时间也过的快一些，但到达农庄的时候也四点多了。 老板带他们去看了猪圈和鸡架，猪圈里只有几只半大的小猪，养到过年就杀了吃肉了，所以现在只有小猪。抓了两只鸡，打算一会儿杀了给他们做菜，一只炖一只烤。 房子旁边有六七个并排的大棚，里面的温度明显比外面高。每个都种了不同的东西，刚刚浇过水，一排排小青菜看上去让人垂涎欲滴。 赵杨每样都摘一些，打算一会儿凑个菜。老板说，旁边的棚里有土豆，尹思源想去挖土豆，老板就拿了个铁锹带他过去了。 见他们走了，蒋雨涵凑到赵杨旁边，“你不是说有问题要问我吗？” 第100章 回归 “嗯？”赵杨想了想，“没什么，没有了。” “怎么还没有了，有事赶紧说，是不是尹思源…” “不是，不是，我们挺好的，是思源有点担心你。” “他担心我做什么？” “他担心你是为了让我们放心才跟蔡秦在一起的。” “他可真是异想天开，我为啥要牺牲自己。”蒋雨涵翻了个白眼，她看上去真的那么傻吗？ 赵杨在蒋雨涵看不到的地方挑了挑眉毛。 “我去别的地方看看。”蒋雨涵起身往外走。 “哎，等等，”赵杨看向她，她停在原地等他说话，“酒店房间的东西太多了，都快装不下了，真的不能搬回去吗？”赵杨弱弱的问。 蒋雨涵只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蒋雨涵来到尹思源挖土豆的棚时，他正一个人拿着一把巴掌大的小锹努力挖，旁边还放着几个刚刚出土的土豆。 “哇，这个土豆好漂亮啊。”蒋雨涵捡起一颗圆溜溜的土豆向尹思源展示。 “是啊，这个土豆一看就特别新鲜。” 蒋雨涵觉得尹思源好像说了一句废话。 “要是，不来这，我都不知道土豆是这么长的。”尹思源又挖出了几颗，“这些应该够了吧，太多是不是吃不了。”他问蒋雨涵。 “嗯。” 尹思源看到蒋雨涵不知从哪捡了一根小木棍，正在地上戳土。她心情不好时就喜欢这样，尹思源没有打扰她。 “挖了多少了。”赵杨提着一个小篮子，里面都是青菜。 “你摘了这么多，能吃完了。”尹思源问。 “一炒就没有多少了。”赵杨说。 “这土豆怎么拿，也没有筐。”尹思源四处寻找。 “放这个篮子里吧，咱们去找老板问问，都做什么菜，太多了咱们也吃不了。” 三个人鱼贯而出。 晚饭，老板做了四菜一汤，辣椒炒肉，鸡肉炖粉条，酸辣土豆丝，蒜蓉青菜，汤是青菜肉丸汤。果然新鲜的食材只需要简单的烹饪，就能呈现出好的味道。 晚上，老板带他们去了另外的房子，他们选了两间过夜，赵杨和尹思源一直叮嘱蒋雨涵要锁好门。 第二天早上，蒋雨涵早早的就醒了，清晨郊区的温度比市里要低一些，她伸了个懒腰，望着一大片的土地，上面种着各种植物，觉得一切都很新奇，她着田间地头走了一会儿，空气里都是青草的味道，让人神清气爽。 吃过早饭后，老板拿着昨晚的烤鸡给他们。原来昨晚烤完后，老板又熏了一晚上，现在塑封好，回去热一下就能吃，如果不吃也可以冻上。他们告别老板走上了回程的路。 回到酒店已经十二点多，大家都不饿，所以都回到房间休息。蔡秦没有回来，也没有打过电话，蒋雨涵看着乱七八糟的房间，想起赵杨说的话，开始收拾东西。 因为昨晚睡在外面，没有洗澡，尹思源打算冲个澡，赵杨说不如去楼下游个泳，顺便洗澡。尹思源觉得也不错，两个人就收拾了东西，打算马上就去。 刚走出房间，就看到蒋雨涵推着行李箱走过来。 “你要干什么？”尹思源警惕的问。 “哎，我决定了，搬回去。”蒋雨涵随意抛出一句话，漫不经心的看着他们。 尹思源和赵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他们立刻跑回房间收拾东西，生怕晚一步蒋雨涵再变卦了，看着慌乱的两个人，蒋雨涵哈哈大笑。 往回搬的时候可不像来的时候那么轻松，光是蒋雨涵杂七杂八的东西就装了两袋子。再加上尹思源的书，还有一些零七八碎的，他们向客房服务员要了两个大塑料袋才装下。 赵杨从前台借了台行李车直接推到地下车库，还好他们开了两辆车，才勉强装下，到家折腾了两趟才全拿上楼。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地板上，他们的家像安逸恬静的港湾，默默的等着他们归来。 蒋雨涵把东西整理好，一切都像她走的时候一样，好像她只是出了个差。她换了一套新的床单被罩，将旧的塞进洗衣机，连洗衣机转动的声音都让她觉得心情愉悦。 她听到客厅有声响，出来一看，是赵杨正在厨房翻柜子。 “收拾完了？”蒋雨涵走过去问他。 赵杨点头，没有停住手上的动作。 “尹思源呢，咱们出去吃饭呐，你回来以后咱们还没正经吃过饭呢。” “他洗澡呢，一会儿洗完的吧。” “行，我去看看咱们吃什么，网友有什么推荐的。”蒋雨涵回屋拿了手机，坐在沙发上刷评论。 “我觉得咱们得先去趟超市。”赵杨翻完柜子后又翻冰箱。 “你要买什么东西吗？”蒋雨涵问。 “那买的东西可多了，请看冰箱。”赵杨打开冰箱门，向蒋雨涵展示。 冰箱是双开门的，一侧是冷藏，一侧是冷冻，但无一例外的是，都很干净。冷藏里有几瓶水和从农庄带回来的小柿子，冷冻里有一包刚刚放进去的烧鸡。 “最起码的牛奶，水果，鸡蛋都没有，我真是不知道你俩是怎么生活了这么多年。”赵杨鄙夷的看着蒋雨涵。 “我们都不在家吃饭，自然什么都没有了。家里没有洗水果的盆，所以水果一般都是香蕉橘子。牛奶只是隔三差五喝，什么时候喝什么时候买就行了，何必还拎回家。鸡蛋就更不用说了，家里连锅都没有。” “真厉害。”赵杨竖起大拇指。 “我们都不会做饭，把冰箱塞满有什么用。”蒋雨涵极力的辩解。 “你不会做饭啊，我以为你什么都会呢。”赵杨说完走进客房。 “你在内涵我，我听得出来。” “你俩说啥呢？”尹思源擦着头发走出卫生间。 “赵杨说要去超市。” “客房你们用吗？”赵杨从客房走出来，问他们。 两人都摇头。 “你确定，老蔡不用睡客房？”赵杨问蒋雨涵。 蒋雨涵突然捂着嘴抽气，大吃一惊的样子。 “怎么了？”尹思源问她。 “我把蔡秦给忘了，我就说好像少点啥。”她马上拿起手机给蔡秦打电话。 第101章 争吵 “你要在客房干什么？”他们不去理会蒋雨涵，尹思源问赵杨。 “我想买一张桌子放在客房，这样我需要倒时差时就在客房，不耽误你休息。” “你需要倒时差时就去书房，我也上夜班，不总在家。要不你把卧室的桌子放客房，我们可以再买一个衣柜放在卧室。” “也不知道卧室的桌子能不能放下，先量个尺寸。” “没有尺子。” “哦，好吧。那以后再说，咱们先去超市。”对于这也没有那也没有，赵杨好像有点习惯了。 “去超市买什么。”尹思源问。 赵杨无奈的看着尹思源，蒋雨涵哈哈大笑，蔡秦没接电话，她给他发微信告诉他他们已经搬回来了，让他直接回这里。 “你看冰箱里什么都没有，肯定是要添一些东西的，起码的牛奶鸡蛋总是要的吧。”赵杨又向尹思源展示了一下冰箱。 “你要在家做饭吗？”尹思源问。 “对呀。” “家里啥都没有。” “对啊，所以我们去超市啊。” “我是说我们连锅都没有，难道还买锅吗？” “当然了，你们何止是没有锅，碗筷盘，盆，锅铲，勺子，你们连根牙签都没有。”赵杨细数，越说越激动。 “屋里有牙线。”尹思源指指卧室。 “行，快走吧，要买的东西多着呢。这是你俩唯一常用的家用电器吧。” 赵杨指着橱柜上的烧水壶。 “你们起码得会煮个泡面吧，要不半夜饿了咋整。” “水烧开泡就行了呗。”蒋雨涵看着赵杨一脸无辜。 赵杨再也不想跟这两个生活上的低能儿说话了，“赶紧，换衣服，现在就去超市。” “现在就去啊，今天刚搬完家，明天再去呗。”尹思源刚刚洗完澡，不想再出门了。 “今天都买完了，我明天就能给你做早餐了，是不是挺好。”赵杨诱惑他。 “行，走吧。”尹思源想想，不自觉的笑了起来，感觉还不错，欣然同意。 “快去换衣服。”赵杨指指蒋雨涵。 “我也得去吗？” “要买的东西那么多，一个车怎么放得下，开两个车去。”赵杨人走了声音留了下来。 “好嘞。”蒋雨涵跳下沙发，愉快的接受了。 三个人在超市附近吃了碗牛肉面，便开始进行了大采购。 从油盐酱醋到锅碗瓢盆，赵杨甚至还买了一台微波炉。他们买的东西足足装了七八个购物车，还是超市的工作人员帮忙推了一趟，他们才避免折腾第二次。 往车里装的时候蒋雨涵才发现，光是做菜的锅赵杨就选了四五个，当她发出质疑时，赵杨一一为她解答。 “这是高压锅，这是电炖锅，这是烤肉的锅，这是涮火锅的锅，这是平底锅，这是炒锅。” 蒋雨涵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种类，她再次庆幸自己不会做饭。 再次回到家已经快七点了，蒋雨涵将抱着的锅放到橱柜上。再来到门口倒腾袋子，蔡秦听到声响从沙发上坐起来。 “你回来了。” 蒋雨涵将袋子放到厨房的地上，跑到沙发旁。蔡秦还穿着参加婚礼的西装，领带被扯下来扔在茶几上，睡眼朦胧的揉揉头发。 “你这衣服都穿了几天了，都酸了，快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蒋雨涵拉起蔡秦，将他推到屋里的卫生间，从箱子里拿出他的家居服。 尹思源和赵杨只看见了蔡秦的背影。 “蔡秦回来了。”赵杨说。 “嗯，让他洗个澡，换件衣服。” 三个人开始拆袋子，也没有用太多的时间，就将空空如也的厨房塞的满满当当，撕下来的包装袋都装了两个袋子，剩下的事情就是将新买的锅碗瓢盆刷洗干净。 蔡秦洗完澡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沙发上，刷洗并不是蒋雨涵的工作，她坐在蔡秦旁边，蔡秦面容憔悴，一只手揉着太阳穴，缓解不适。 “今天又喝了。”蒋雨涵问他。 蔡秦摇头。 “没睡好啊，先去睡吧。”蒋雨涵又问。 蔡秦还是摇头。 “怎么了，不高兴了。”蒋雨涵跪在沙发上，看着蔡秦的脸，他面无表情。 蒋雨涵起身走到厨房，将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小柿子拿到蔡秦面前，尹思源和赵杨悄无声息的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这是我今天早上在农庄大棚摘的，可好吃了，你尝尝。” 蔡秦看了一眼，转过头，没说话。 “你尝尝吧。” 蒋雨涵拿起一个柿子，送到蔡秦嘴边，蔡秦转头避开。蒋雨涵心中疑问，蔡秦从不曾这样，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秦阿姨他们？” 蒋雨涵说完自己就否定了，如果是家中有事，蔡秦早就回去了。 “没有。”蔡秦听蒋雨涵语气紧张，马上否认。 “哦。”蒋雨涵将柿子放了回去，“那你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蔡秦不理会蒋雨涵，不说话也不看她，好像在生闷气。 “那你有什么事你要说，你不说谁会知道。” 如果现在蒋雨涵看蔡秦的脸色，会发现他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可是她有点失去耐心，只顾自说自话。 “蔡秦，我在给你台阶了，你就坡就下来吧，你这样大家多没意思。” 听到这话的蔡秦转头看向蒋雨涵，眼神冷若冰霜。蒋雨涵见蔡秦终于肯面对她，也不在乎他多么冷冽，也冷着脸与他对视。 “你要是因为我跟赵杨他们去玩了不高兴，那就没意思了吧，当初是你同意我才走的。” “我同意了吗？你不是说我同不同意你都是要去的吗？”蔡秦打断了蒋雨涵的话。 “对，我说了，你同不同意我都是要走的，我不跟赵杨他们走，我也不会留在婚礼。” “婚礼怎么了，让你陪我呆在那就这么难吗？” “对，你没看见那些人都怎么看我吗，我好像动物园里的一只动物，任凭他们打量。” “他们打量你是因为你是和我一起去的，他们只是好奇而已。” “只是好奇而已吗？那她们挑衅我羞辱我的时候你没看见吗？你又做了什么？” “我当时就要带你走啊，是你自己不走要与她争辩的。” “对，我就是要与她争辩，我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任由她挑衅我，难道我连反抗的权利都没有吗？”蒋雨涵“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快速抹去流下的泪水，她双拳紧握，身体颤抖，呼吸急促，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第102章 突然晕倒 “你反抗，与她争辩，我由着你，你不想与我的朋友寒暄我也不在意，你不想待在婚礼我就让你走，你想做什么，我拦过你吗？你就不能为我忍受一些异样的目光，受一点委屈吗？” 蔡秦声音颤抖，他的心像是坠入寒潭池底。 “我就是我，并不是你的附属品，我可以承受委屈和苦难，但是今天她们为什么挑衅我你心知肚明。” 蒋雨涵控制着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她的颈部好像不自觉的抽搐起来，不能再与蔡秦争论下去了，她怕自己会口不择言伤了彼此。 她想回房间让大家冷静一下，可是刚迈出去一步，眼前发黑，意识变得模糊起来，双腿失去了力量，再也支撑不住自己。 蔡秦搓搓脸，明知事情不是这样的，还是忍不住与蒋雨涵争辩起来。 他叹了一口气，想要说两句话缓和下气氛，却看到蒋雨涵像个破碎的布娃娃一样，身体向下倒去。 蔡秦大脑一片空白，想要抱住蒋雨涵下落的身体，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发软，他扑了过去，在蒋雨涵落地的前一刻将她抱在怀里。 蒋雨涵面色苍白，蔡秦颤抖的手拂上她的脸，他想唤她的名字，却发现自己语不成调，他心里告诉自己要镇定，深呼吸了两下，平静下来。 “尹思源，尹思源，”他嘶吼着。 因为蒋雨涵和蔡秦有些争执，赵杨和尹思源都呆在卧室里，尹思源正在接妈妈打来的跨国电话，赵杨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尹思源的医学书。 他听到好像有人在喊尹思源，侧耳仔细的听，心下觉得可能是出了什么事，立刻跑了出去，看到蔡秦抱着蒋雨涵坐在地上。 “快，阿源。”他大声召唤尹思源，自己赶紧跑了过去。 尹思源在赵杨出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他的动作了，他放下手机，跑了出去。 尹思源探了探蒋雨涵的鼻息，拍拍她的肩，叫了她两声，她缓缓的睁开眼睛，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把她抱到床上去。”尹思源对蔡秦说。 蔡秦试着想要站起来，手脚却没有力气，赵杨将蒋雨涵抱起，放在卧室的床上，尹思源过去询问她一些症状。 赵杨将蔡秦拉了起来，蔡秦踉踉跄跄的走进卧室，他们看到蒋雨涵轻轻的摇摇头后，闭上了眼睛。尹思源将被子盖在她身上后，示意他们出去。 “她怎么样了，她这是怎么了？”三个男人在沙发上坐下，蔡秦急切的询问。 “没有什么大问题，她这是呼吸性碱中毒，由于太激动过度频繁换气缺氧产生昏厥，休息一下，家里有没有面包什么的，一会儿给她吃一些。” “刚刚好像买了，我一会儿找出来。”赵杨说。 “那送她去医院吧，她是不是需要呼吸机。” “那倒是不用，就是别再刺激她，保持空气流通，多注意点就行，要是想去检查就明天跟我一起去医院吧。” “行行行，明天去医院。”蔡秦赶紧答应。 “你电话还没打完呢吧，快去看看吧。” 赵杨催促尹思源，尹思源点点头走向卧室。 他拍了拍身边的蔡秦，“我去烧水，给蒋雨涵喝点，再给她吃点面包。” “我去烧就行。” “你缓缓吧。” 蔡秦靠在橱柜上看着赵杨接水，烧水。 “怎么了，老蔡，真生我们的气了。” “没有，不是那回事。” “那有啥事你就跟她说清楚，女孩子容易钻牛角尖。” 蔡秦点头，他的视线落在了赵杨刚刚放在橱柜上的小柿子。 “这是我们从农庄拿回来的，老板说不卖，是种了给孩子吃的，蒋雨涵非得摘了两捧，说你喜欢吃柿子，给你尝尝。” 他并不喜欢吃柿子，是小的时候太胖了，想减肥，拿柿子当饭吃，结果吃的天天拉肚子，蔡秦出神的想着。 蔡秦拿着水和面包轻轻的走进蒋雨涵的卧室，蒋雨涵面朝里侧卧，他将水和面包放在床头柜上，犹豫了一下，轻轻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搂住床上的人。 “睡了吗？”他轻声问。 蒋雨涵摇摇头。 “感觉怎么样？” “没事。”蒋雨涵轻声说。 “对不起，我不应该跟你吵架。跟我在一起之后你总是生病，我应该去算一下，我是不是克你？” 他感觉到怀里的人笑了一下，蒋雨涵将身体转了过来，与他面对面。 他松了一口气，庆幸蒋雨涵只是看上去有点虚弱，精神状态还不错，最重要的是他们都冷静下来。 “我都不知道你还相信这些。”蒋雨涵说。 是因为你才相信的，蔡秦想。 “我都要吓死了。” 蔡秦将蒋雨涵抱在怀里，他想起那天蒋雨涵被那个倒在她身上的人吓到了，一个陌生人尚且如此，而倒在他眼前的是他挚爱之人。 如果她出了什么差错，他大概今生都无法原谅自己，想到这里他的眼睛湿润了，手也紧了紧。 蒋雨涵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怀里，安抚似的拍了他两下，“我这不是没事吗，你别胡思乱想了。” 蔡秦亲了亲蒋雨涵的额头，“我发誓我再也不跟你吵架了，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那些朋友你不想见就不见，我也不去找他们了，以后谁再敢对你评头论足，我一定不放过他们。” 一股酸意涌上心头，她看着眼前一脸赤诚的人，这个人一直陪在她身边，护着她，从来没有强迫自己做任何事，包容她，甚至纵容，父母也不过如此吧。 她想说她不值得，她没有那么好，他看她一直带着小时候的滤镜，她嘴唇翕翕，最终化成两股清泪流了下来。 蔡秦顿时慌乱了起来，“你别哭，尹思源说你不能激动，他说你是呼吸中毒。”蔡秦用手拭去她的泪水。 “呼吸性碱中毒，我知道的，没事。” 蒋雨涵坐了起来，蔡秦扶着她靠在床头。从床头柜上抽了两张纸巾，蒋雨涵接了过来擦擦眼睛又擤擤鼻子。 蔡秦看着她因泪水而更加明亮清澈的眼睛，心生怜意。 “真的，我再也不跟你吵架了，我要是再跟你吵你就抽我，把我抽醒。” 蒋雨涵弯了弯嘴角，点点头，两个人依偎在一起。一会儿，蔡秦想起了尹思源的嘱咐。 “你要不要吃点面包，尹思源说你可以吃点面包，好像能缓解病情。”他拿起面包询问。 蒋雨涵看了看，摇摇头，“我不想吃面包。” “那你想吃什么？” “刚刚我们买了好多东西，去看看。” 第103章 第一餐 赵杨和尹思源正将洗干净的锅和餐具从洗碗机里拿出来，又接着清洗下一批。 “你怎么起来了，不多躺一会。”尹思源看到蔡秦小心翼翼的扶着蒋雨涵走了过来。 “我一定要躺着吗，我没有觉得不舒服。”蒋雨涵有些无奈，蔡秦一定要扶着她，好像自己病入膏肓了一样。 “那倒是不用，适当走走，不要剧烈运动。” “有什么吃的吗，我饿了，我记得买了泡面。”蒋雨涵四处寻找。 “泡面没有营养，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蔡秦说着想把蒋雨涵安置在沙发上。 “等你买回来太晚了。”蒋雨涵制止他，“凑合一顿得了。” “要不我下个面条吧，西红柿鸡蛋面加把青菜，大家都吃一些。”赵杨提议。 大家欣然接受。 “你们从来没做过饭，但是还安了洗碗机，燃气里也有费，我真是佩服你们。” 赵杨切着西红柿想想都觉得发笑，本来以为燃气没交费，今晚的面吃不上了，结果试了一下，居然能打着火。 “好久之前了，统一更换阀门什么的，需要试一下好不好用，我就交了一百块。”蒋雨涵回忆着说，尹思源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家里这些需要缴费的你都告诉我，还有家政的物业的费用。” “不用，都绑我手机上了，就当我们交的房租了。” “那不用，以后这些事我来负责就行。” “大家轮着交，一人一年，也没有多少钱。”蔡秦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什么时候能做好，我都饿死了，我一天都没吃饭了。”蔡秦和蒋雨涵坐在小圆桌旁等着吃饭。 “一天都没吃饭？那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蒋雨涵看着蔡秦，蔡秦的心一下就紧绷了起来，切着西红柿的赵杨和正在摘菜的尹思源都竖起耳朵在听。 “所以是发生了什么事惹你不高兴了。”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蔡秦的嘴唇和喉咙都觉得发干。 蒋雨涵低声笑到：“我想了一下，我离开这件事不至于此，一定是我走后发生了什么。” 蔡秦大脑拼命转着，想赶紧想出一套说辞，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 “你也别想着骗我，我认识你多少年了？自打你出生我就认识你，你什么样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从来没对我发过脾气，上次是一次，这次是一次，必然都是事出有因。说吧，是谁惹你了，是那个陶磊还是那个叫凌菲的？” 蔡秦鼻子发酸，小的时候就是这样，别的孩子嘲笑他长的胖跑得慢，他说不过人家也追不上，气的哭着回家，整个走廊都是他大哭的声音，蒋雨涵总会打开门问他：“谁欺负你了，带我去。”挑着眉毛，一脸冷酷。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蔡秦想。 蒋雨涵看着蔡秦，“你不会是要哭了吧？”她把手放到他眼睛下面，“我给你接着点金豆豆，你上次哭得有十来年了吧。” 蔡秦破涕而笑，他装作恼羞成怒拍了拍她的手，却牵着没放下。 赵杨和尹思源偷偷发笑。 “快说。”蒋雨涵晃晃牵着的手。 “没有，”蔡秦收敛好情绪，一切如常的看着蒋雨涵，“真的没有。”只有交握的双手一直晃呀晃。 一会儿，赵杨将面端到桌子上，番茄汤底，每人卧一个鸡蛋，几根碧绿的青菜，令人食欲大动。 “好好吃。”蒋雨涵和尹思源赞叹道。 “瞧你们这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蔡秦吸溜着面条埋汰他俩。 “我们天天吃外卖，早就吃的够够的了。”蒋雨涵反驳。 “以后给你们做各种好吃的。”赵杨瞬间爱心泛滥。“明天早上吃什么。” “还吃这个面就行。”蒋雨涵指指碗。 “不行，明天你得去医院做检查，不能吃饭。”尹思源说。 “我还用检查吗，我不都没事了吗？” “查查查，”蔡秦点头如捣蒜，“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必须去。” “那好吧。”也推脱不掉，蒋雨涵只好接受。 “咱们这个桌子是不是太小了，换个大的吧。”赵杨想着大家要是一起低头都得撞一起。 “当初没想着做饭，就随便买了个桌子，要不你们楼下买个大桌子吧，尹思源还要上夜班，蔡秦来回跑，咱们四个能凑到一起的机会不多。等楼下能住了，咱们在那聚。”蒋雨涵提出建议。 “也行，这屋真是没给桌子留地方。”赵杨环顾四周，点头。 第二天，四人组顶着睡眼惺忪一起出门，蒋雨涵和蔡秦坐着尹思源的车去医院，赵杨好几天没去单位了，准备去溜达一圈，蒋雨涵将车钥匙给他。 等到医院，三个人下车，蔡秦跑到路边花坛开始吐，吐的全是小柿子。 “都说太凉了，胃会不舒服，你非得吃，是不是难受了。”蒋雨涵给蔡秦拍拍背，尹思源从车里拿了一瓶水给他漱口。 蔡秦漱了口之后一把抱住蒋雨涵，“我再也不跟你吵架了，上次你发烧我就觉得浑身发冷，啥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这次把你气晕了我就吐了，这是我的报应啊。你不能生病，你生病我就生病，我跟你是一体的。”蔡秦哭唧唧的撒娇。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蒋雨涵有点感动，又觉得有些好笑，她拍拍蔡秦安慰他。 她看见尹思源就站在旁边无奈的看着他们，她赶紧推推蔡秦，“赶紧的吧，这么多人呢。” 尹思源今天坐门诊，他给蒋雨涵打了一堆单子，蒋雨涵把单子拿在手里都惊呆了。 “胸部ct，脑ct，动脉血气分析，肝功，肾功，电解质，手部x光，大生化。尹思源，有必要做这么多吗？这得多少钱？” 尹思源不搭理她，去换衣服了，蔡秦拉着她，“快走吧，我出钱。” 借着尹思源的照料，他们在中午就结束了全部检查，两个人想找尹思源一起去吃午饭。 走到急诊，蔡秦看到取结果的机器，非得要去试试，蒋雨涵懒得动，在原地等他。 “蒋医生，”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蒋雨涵四处寻找，沈乐怡从后面跑了过来，“雨涵，我总想管你叫蒋医生。” 第104章 医院检查 “没事的，叫什么都行。”蒋雨涵拍拍沈乐怡。 “你来找尹医生啊。” “没有，我来做个检查，顺便来看看他。”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有，体检而已。” 蔡秦走了过来，手里空空如也。 “我都说了不可能这么快出结果的，我们不用等结果，让尹医生给取就行。”蔡秦点头。 “这是沈护士，我在医院的小姐妹。”蒋雨涵介绍。 蔡秦笑着点头算是打招呼，这时尹思源走了出来，“我去跟他说一声，你们聊。” “雨涵，这是你男朋友的吗？”沈乐怡看着他的背影悄悄问。 蒋雨涵点头。 “好帅啊，怎么不早点拿出来看看。” “刚好没几天。”蒋雨涵对她笑笑。 “雨涵，你走的那么匆忙，我们还想给你办个欢送会呢，你总给我们买好吃的，走了也不忘了我们。” “你是说我走了之后还有人给你们送吃的？”蒋雨涵发问。 “对啊，说是尹医生请大家的，前两天就送过一次奶茶，不是你送的吗？”沈乐怡睁大了眼睛。 “不是我，但是放心吃，是尹医生的那位。” “你是说尹医生的那位叫…”沈乐怡一着急想不起来名字了。 “赵杨。”蒋雨涵提醒她。 “对，赵杨，她回来了。”沈乐怡一脸激动。 “对啊，有一阵了，现在尹医生的饭都是他送了。” 正说着，赵杨就拎着个袋子进来了，看到尹思源和蔡秦正在说话，走到了他们身边。 “就是他。”蒋雨涵指着赵杨对沈乐怡说。 沈乐怡的嘴巴张成了o型，“你是说那个男的是尹医生的…” “对啊。”蒋雨涵点点头。 “哦，”沈乐怡捂住心脏，一脸痛心的样子，“他们哪个跟我好我都愿意，但是偏偏他们两个自己好了。” 蒋雨涵听了哈哈大笑。 三个男人看向她，蒋雨涵向赵杨摆摆手，赵杨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尹思源，拿着一个小袋子走了过来。 “这是沈乐怡沈护士，我平时都是请她帮忙照看阿源的。”蒋雨涵向赵杨介绍道。 “沈护士，真是麻烦你了，这是刚刚出炉的栗子糕，你尝尝，以后还是要请你多多帮忙。” 赵杨将小袋子递到了沈乐怡面前。 沈乐怡受宠若惊，“这是给我的？” 蒋雨涵接过袋子，放到她手里，“尝尝，真的特别好吃。” 她看看赵杨，这八成是买给自己的，让他借花献佛了。 赵杨对着蒋雨涵笑了笑。 尹思源回办公室吃饭了，他们三个走出急诊大门。 “本来给你买的栗子糕还送人了，走吧，请你们吃大餐去。”赵杨大手一挥。 “你不用去上班了吗？”蒋雨涵问。 “本来也不用坐班，我就是一挂名顾问，有问题去就行。你们想吃什么？” “去我们以前总去的馆子吧，就在这附近，我都要饿死了。” “行，走吧。” 三个人坐在小馆子里，一人一个菜单。 “宫保鸡丁，四喜丸子，牛肉柿子。”蔡秦接连点了几个菜。 “这也太肉了吧。”蒋雨涵前后看着菜单。 “阿源说你要吃些鸡肉，猪肉，牛肉，增加蛋白质，要多吃些酸性的食物，少吃碱性的，戒辛辣。” 赵杨为她答疑解惑，蒋雨涵一脸生无可恋，蔡秦边研究菜单边在手机上查着什么。 蒋雨涵凑过去看，他在查什么食物是酸性的，蒋雨涵将手机夺下。 “再加一个醋溜土豆丝。三个米饭，就这些。”她将服务员打发走，把手机还给蔡秦。“没有必要这样。” “好好好。”蔡秦也不反驳她，继续鼓捣手机。 酒足饭饱后，三个人向停车的位置走过去。 “咱们干什么去。”蒋雨涵问。 “我想去趟超市。”赵杨说。 “昨天不是刚去过，还买什么。”蒋雨涵疑问。 “忘记买蒸锅了，也没有买绞肉机。” “你要干什么？” “包包子，蒸馒头，都可以。” “太麻烦了吧。”好比天书。 “没事，我来做。” “等一下，我查一下馒头是酸性还是碱性的。”蔡秦打断他们的对话。 蒋雨涵瞥了他一眼，一脸嫌弃，快走两步，“那快点吧，这天瞅着好像要下雨，我想买两根冰棍放冰箱里。” “等一下，我查查冰棍是酸性还是碱性的。” 蒋雨涵跑在前面，蔡秦在后面追她，赵杨走在最后笑他们。 第二天，尹思源告诉了他们蒋雨涵的检查结果，没有任何问题，蔡秦终于放心了。 晚上，蒋雨涵趴在床上玩游戏，蔡秦拍拍她的背。 “文涛哥找我过去谈点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你们谈事，我去干嘛。”蒋雨涵认真玩游戏，没有回头。 “也谈不了多长时间，之后我们就一起打打麻将什么的。” “哦，那你去吧。” 蔡秦没有说话，没有动，蒋雨涵感觉到背上的触感还在，她放下手机，转过身。 “外面还有点下雨，带把伞，我送你下去。” “不用，别折腾了，你玩吧，早点睡，我可能回来的晚。”蔡秦亲了她一下便起身离开。 蔡秦不是回来的晚，是根本没回来，直到第二天，蒋雨涵接到了他的电话。 “快下班了吧，在楼下等我，我去接你。” 蒋雨涵收拾收拾就下楼了，几分钟后，车停在她身边，蒋雨涵打开车门跳上去，脚下一个袋子，她踢了踢。 “这什么东西？”她问。 “麻将。”蔡秦回答她。 “你拿麻将干什么。” “拿回去玩啊，要不咱们四个多无聊。” “你跟我们打麻将，你是疯了吗？” “怎么，瞧不起我？”蔡秦发笑。 “那我给你说说啊，你杨哥，干啥的就不要我说了，你尹兄，那是理科状元，全市数学竞赛第一，最不济在下，高考数学满分。你跟我们玩，找虐呢吧。”蒋雨涵一本正经的埋汰蔡秦。 “你低调一点。” “我说错了吗？”蒋雨涵一脸傲娇，想去扒拉蔡秦的脸。 “没想到蒋小姐还是个学霸呢。” 一个声音从车后座传来，蒋雨涵吓得一哆嗦，瞪大眼睛看向后面。 宽大的后座上，徐家两兄弟坐在上面，徐文涛翘着二郎腿，带着金丝眼镜，穿着西装，一派风光霁月的笑着。 徐文泽也穿着西装，相比之下收敛许多。看到蒋雨涵回头，冲她温和的笑了笑。 第105章 出差 “原来是两位徐先生啊。”蒋雨涵拍拍胸口，惊魂未定，她狠狠地瞪了蔡秦一眼，忍住去拎他耳朵的冲动。 “我都告诉你低调一些了。”蔡秦看着蒋雨涵嗔怪的表情，低笑。 她今天穿了一件牛仔的一字肩连体裤，漂亮的锁骨，白嫩的肩头，哇，好心动。 “两位徐先生这是要去哪里啊？”蒋雨涵摆出一副和善面容笑着寒暄。 “送我们回家，”蔡秦接话，“这是徐先生新买的车，大徐先生，我先试试手。”蔡秦说着拍拍方向盘。 “哦，我以为是你的呢。”蒋雨涵打量一番。 “蒋小姐似乎不太懂车。”徐文涛说。 “确实不懂，我觉得都一样，代步而已。” “那区别可非常大，好的车在遇到危险时是可以保护车上的人的。” “徐先生，你买车时就想着车祸这不太好吧。”蒋雨涵还从未听过这一论调。 “总是要防患于未然，你说呢，蒋小姐。” “呵呵，徐先生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受伤了也别担心，我有个朋友是医生，医术特别好，有需要可以找他帮忙。” “蒋小姐说的医生就是那位理科状元？” “对。”蒋雨涵想到他和尹思源在婚礼酒店门口见过一面。 “蒋小姐，不是数学学的好麻将就打的好。” “是吗，徐先生很有研究啊。” 全程徐文涛和蒋雨涵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有时唇枪舌战，有时候和风细雨，看上去一团和气。 终于到了小区门口，蒋雨涵松了一口气，“真是麻烦二位徐先生了，家里实在不方便，要不就请二位上楼坐坐了。” 蒋雨涵皮笑肉不笑的，蔡秦憋着笑的打开了安全带，徐家两兄弟点点头，打开了车门。蒋雨涵立刻打开车门跳了下去，顺手把麻将拎了下来。 “蒋雨涵。” 刚下车就听到有人叫她，蒋雨涵定睛一看，是赵杨和尹思源站在小区大门旁，不知是要进去还是刚出来。 “诶，赵杨，我有事问你。”蒋雨涵马上走到他们身边，松了一口气，“工长给你打电话了吗？” “打了，我上网对比了一下，但还想去实体店看一眼，阿源要是没时间你跟我去呗。” 赵杨顺手接过蒋雨涵手里的袋子，入手有些沉。“这是什么？” 蒋雨涵点头算是回答他前面的话，“麻将。” “你拿麻将干什么。”尹思源问。 “他拿的。”蒋雨涵指着蔡秦。 蔡秦跟徐文涛说了几句话就走过来了，徐家两兄弟冲着他们招招手，他们三个人站在原地微笑着目送他们上车离开。 蔡秦走到跟前，蒋雨涵抬腿就要踢他，他像是预料到了似的跳开了。蒋雨涵又瞪了他一眼。 “气死我了，我刚上车跟他吹牛呢，后面突然有人说话，把我吓死了。” “你吹啥呢？”尹思源好奇的问。四个人刷卡进门，向住处走去。 蒋雨涵把她说的话给他们又说了一遍。 “我都跟她说了低调一点。”蔡秦说。 “难道我说错了吗？”蒋雨涵一脸嚣张。 “说的倒是没有错，但是还是应该低调一点。”尹思源总结。 蔡秦哈哈大笑。 “你等着，晚上回去牌桌上收拾你。”蒋雨涵放狠话。 不过他们没有等到牌局，回到家，赵杨下了一些面条，将上次去农庄带回来的烤鸡热了一下，四个人风卷残云全部吃光。 蒋雨涵觉得吃得有点多，拉着蔡秦在小区里散散步，没几分钟，蔡秦就接到了一个电话，他面色凝重，说了几句后就挂断电话。 “有批货出了点问题，我得去趟广市。” “现在就去吗？” “对，明天一早就得找到对接的人，我回去收拾一下，文涛哥来接我去机场。” “那快走吧。”他们边说边往回走。 “你到那边都半夜了，有人去接你吧？”蒋雨涵担心的问。 “放心吧，都安排好了。我总过去，这些手续都是我跑的。” 蔡秦收拾完东西，歉意的看着蒋雨涵，“你还生着病呢，本来想好好陪着你的。” 蒋雨涵摇摇头，“我明明好好的，不用担心，你落地了给我发个信息，到那边也别喝太多酒，注意点身体。” “好，乖乖等我回来，我给你带好东西。”蔡秦亲了亲蒋雨涵。 “不用，你早点回来就行了。” “不行，都得要。”蔡秦想来个缠绵悱恻的长吻，但是手机滴滴的催促着他，他只好亲了一下就结束了，“你别下楼了，我快走两步就到了。” 蒋雨涵送蔡秦出门，尹思源和赵杨听到声音出来看，“这是要走啊。”尹思源问。 “他有事，要飞走。” 尹思源点头，扬了扬手机，蒋雨涵点点头表示明白。 接下来蔡秦开启了全国乱飞模式，有时候一天飞好几个城市，有时候回来呆一天又走了，赵杨也偶尔出差，晚上有个酒局啊，倒个时差什么的，尹思源白班夜班来回串着上，居然只有蒋雨涵一个人按时按点的上班回家。 有一天，蔡秦上午到家，发现他们三个人围在桌子上在玩游戏，蔡秦跟他们打了个招呼进屋洗澡睡觉去了，等他下午睡醒时，这三个人还是一样的姿势，蔡秦惊奇的走过去。 “你们一直打游戏啊？” “我们吃了午餐。”赵杨回答他。 “那你们为什么不换个地方。” “懒得动。”这次是蒋雨涵。 有一晚，蒋雨涵已经睡着了，隐约听到卫生间里有哗哗的水声，她拥着被子坐了起来，一会儿，蔡秦穿着睡衣走了出来。 “把你吵醒了。”他低声说。 “你回来了。”蒋雨涵躺下接着睡。 蔡秦掀开被子靠了进去，轻轻的吻着她的脖子，蒋雨涵伸手搂住了蔡秦的肩膀，蔡秦低声笑着。 第二天早上，蒋雨涵睁开眼睛，发现她一个人躺在床上，衣服穿的整整齐齐，她躺在床上没动，不知道昨晚是真的还是一个旖旎的梦。 手机滴滴响了两声，她拿起来，是蔡秦发来的信息，说他今天要飞去上海，给她的礼物在桌子下面。 她看着袋子笑了笑，换衣服的时候她想起蔡秦说她肩上的齿痕已经没有了，她照照镜子，果然完全没留下痕迹，只是在看到自己的肩头有点点红痕，默默收起了准备穿的露肩装。 第106章 五一周边游 四人小分队终于在五一的时候集结了，之前大家还谈论过一起出去玩，但是五一假期短，只适合周边游。 他们上次去的农庄是不错的选择，老板说这时候去还可以采草莓，只是人特别多，没有提前预约住宿只能当天去当天回。 尹思源的时间不确定，像今天，他下夜班回来在补觉，其他三人在客厅里打游戏。 中午，尹思源被饿醒了，客厅三人组还在埋头苦干。他看着没有一丝烟火气的厨房，叹着气，打开冰箱。 “怎么了，你饿了。”赵杨从手机上分了一丝眼神给他。 “嗯，我以为你们应该做好饭了，起来就能吃呢。”尹思源揉揉咕咕叫的肚子。 “那咱们出去吃饭吧，别玩了。” 蔡秦一把抢过蒋雨涵的手机，他早就不想玩了。 蒋雨涵一副要打他的样子，他赶紧把手机还给她，真是又菜又爱玩。 “我也饿了，咱们先吃饭吧。”蔡秦踢了踢蒋雨涵，又看了看赵杨。 “我想吃馄饨。” 蒋雨涵突然抬头说，作为唯一的女生，蒋雨涵点菜从不犹豫。 “我记得之前好像买过两盒馄饨，蔡秦你找找。”赵杨头也不抬的指使人。 蔡秦在冰箱里翻了半天，找到两盒馄饨，一盒虾肉的，一盒猪肉小白菜的，他又拿出一袋汤圆。 “一会儿下几个汤圆吃，好久没吃过了。” “它俩能一起煮吗？”尹思源发问。 “没问题，交给我吧。” 赵杨把手机交给尹思源，走进厨房，开始新事业。 蔡秦看看继续鼓捣手机的两个人，叹气，“咱们不能一直玩游戏吧，下午干啥去，外面太阳多好。” “那下午出去踏个青吧，之前我和赵杨去过附近的一个公园，有水有树的，还不错。” “行，下午溜达一圈，晚上出去吃大餐。”蔡秦征询几个人的意见。 没有人说话都点头表示同意。 蒋雨涵穿着吊带碎花连体裤和黑色开衫，坐在公园的草地上。 “这阳光也太足了。”她伸手遮住太阳。 公园内人潮涌动，热闹非凡，大人小孩，老人年轻人，或悠闲的散着步，或兴奋的奔跑着。 草地上，有情侣靠在一起低声私语，有小孩子们在大人的呵护下快乐的玩耍，还有像他们一样的三五好友聚在一起交谈聊天，大家都在享受这悠闲的时光。 “这是我毕业以后看到的第二个人最多的地方。”蒋雨涵指着草地上的人说。 “第一个是哪？”蔡秦好奇的问。 “那场婚礼。”蒋雨涵指指他。 蔡秦有点后悔接话了，他觉得蒋雨涵后面肯定没有好话。 “那可真是，”蒋雨涵想了想，拿出一种指点江山的气势，“满园春色关不住。”不知道她说的是婚礼还是公园。 “哦～” “哦～” 尹思源和赵杨一起起哄。 蔡秦气结，左右来回在身旁找什么。 “你找什么呢。”蒋雨涵问。 “我要把他俩嘴堵上。” 四个人笑作一团。 “咱们一直在这坐着好无聊。”蒋雨涵看着别人还带着野餐的东西，好羡慕。 “我就知道你得这么说。”蔡秦从兜里拿出一副扑克。 “哇，你好机智啊。”蒋雨涵赞叹，蔡秦洋洋得意。 “我好些年没玩过扑克了。”尹思源说。 “我也是。”赵杨接话。 “me too。”这是蒋雨涵。 “真的吗？那太好了！总算找到一个我的强项了，我要一雪前耻。”蔡秦立马有了兴致。 “咱们怎么玩，是两个人一伙还是自己一伙？”蔡秦问。 “你就挑一个玩法，告诉我们规则，咱们试两把。”赵杨发言。 “行，咱们就自己一伙，谁先出完谁赢。什么都带的。” “ok。”其他三个人同意，大家试玩了几把，牌局正式开始。 玩了一会儿，蒋雨涵赢得多。 “没看出来，你扑克玩的挺好的。”赵杨称赞道。 “运气好而已。”蒋雨涵谦虚道。 “怎么了，蔡兄你不要吗？”尹思源坐在蔡秦下面。 “我不想跟她玩了。”蔡秦满脸不开心的瞪着蒋雨涵。 “谁啊？”尹思源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就是她，”蔡秦指着蒋雨涵，蒋雨涵一脸不在乎。 “她一直压着我打，从小就是，她记牌，出几张牌，她就知道我手里还有什么，我从来都没出去过，你还说你很久没玩过了，骗人。” “我是很久没玩过了，但是我可从来没说我不会啊，谁让我这么聪明呢？”蒋雨涵得意洋洋。 “这么聪明做什么？”蔡秦气鼓鼓的。 “聪明一点不好吗？”蒋雨涵反问。 “不能太聪明，你得给男人留一点，男人需要崇拜感。”蔡秦教育蒋雨涵。 “谁说女人就要崇拜男人？”蒋雨涵不同意。 “不是说女人就要崇拜男人，是男人需要这种被崇拜的感觉，这样才有动力。” 尹思源和赵杨看着他俩辩论。 “你这什么狗屁逻辑，难道没有人崇拜你，你就不赚钱不工作了。”蒋雨涵反驳。 “不是那么回事，比如说，我们去买衣服，如果这个时候你亲了我一下，”蔡秦指指自己的脸，“我可能就会答应你一个愿望，多给你买件衣服。”顺便将脸凑了过去。 “哦。”蒋雨涵从善如流的靠了过去。 尹思源和赵杨别开了脸，这两个人，真是没眼看。 “我可以自己买。”在快要亲上的时候，蒋雨涵大声说。 这才符合蒋雨涵的性格，几个人低头憋着笑，蔡秦瞪了蒋雨涵一眼。 “你们几个笑什么，难道我说什么笑话了吗？” 其他三个人突然非常有默契的看着对方。 “你比笑话好笑多了。” 异口同声，仨人笑得前仰后合，蔡秦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跟着笑得东倒西歪。 “哎呀，不玩了，太热了。” 蒋雨涵擦擦笑出来的眼泪，“不是说晚上吃大餐吗，都说了好几次了，从来都没去过。” “要不咱们现在就去吧，路上也得堵一会儿，可能还得排个队，吃上饭也得五六点钟了。”赵杨说。 “行。”几个人都同意了，于是回家开车再出发。 果然如赵杨所说路上走了一个多小时，他们选的网红餐厅排队等了两个小时，吃完之后蔡秦评价，还不如去涮羊肉，其他人深表同意。 第107章 买房计划 回到家后，耽搁已久的麻将局也提上日程，除了需要手动码牌，其他都甚好。打法是集百家之大成，不用多说，打了几把大家都会了。 蔡秦发现学霸果然不一样，麻将打的又快又好，算番也很快，虽然手游玩的烂。 蒋雨涵冷笑着告诉他，她高考数学得了150分是因为卷面只有150分，他这种骨灰级的学渣是不会懂的。蔡秦大怒，连放了好几个炮。 “坐了一晚上就赢了二十块钱，我这是图啥。”玩到半夜，蒋雨涵抻抻僵硬的后背。 “我一晚上输了二百多，我图啥。”蔡秦瞪着几个人。 尹思源赢了三十，剩下的全进了赵杨的口袋。 “明天加餐。”赵杨扬了扬手里散碎的钞票。 大家回卧室各自洗漱睡觉去了。 蒋雨涵洗完澡后开始吹头发，蔡秦进来抱住了她，在头发上深吸一口，是春天的味道。 蒋雨涵见吹得差不多了，放下吹风机，转身搂住他的脖子。 “玩玩玩，打扑克打麻将玩游戏，就知道玩。”蔡秦投诉她。 “不都是你出的主意吗，谁让你往回拿。” “难道你不出来我很急吗？”蔡秦在蒋雨涵耳边吹风。 蒋雨涵一哆嗦。 “有没有想我？”蔡秦又问。 蒋雨涵媚眼如丝，蔡秦再也忍不住，两个人滚到了床上。 “等一下。”蒋雨涵突然推开蔡秦。 “怎么了？”蔡秦问，“大姨妈来了？” “不是，”蒋雨涵扭扭捏捏的，“我是听说在别人家这样不好。” 这个说法蔡秦也听说过，“那怎么办，出去啊？” 果然很不方便，也不能回回都出去。 “我知道了，我去跟尹兄说，让他把这个房子卖给我们，这样就不算在别人家了。” “啊？” 蒋雨涵被他的突发奇想震惊了。 蔡秦越想越觉得可行，“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就说。” 他没再管蒋雨涵的犹豫，急不可耐的吻上了她的唇。 蔡秦第二天就去问尹思源了，尹思源听了非常惊讶。 “你要买咱们现在住的房子？” “对啊，我们也不能一直住在你家，正好你有两套卖我们一套呗。” “那你为什么要买这个呢？买个新的多好啊。” “新的还得装修，多麻烦，又要搬家，正好在这儿住了这么久了。” 总不能说我们在你家干了坏事了吧，蔡秦想。 “那你们结婚住一个旧的…” “不，我们结婚不在这儿，我在别处有房子，以后她想住哪就住哪。这个就是给涵涵的，反正都是她的名字，咱们签个协议，把钱一转，简单。” 蔡秦想了想，又说：“我听说这房子现在可不便宜，你给我个友情价。虽然最近刚挣点钱，我还得留点娶媳妇，就这么说定了。”蔡秦着急出门就走了。 尹思源和赵杨合计了两天，趁一天蒋雨涵在，蔡秦不在的时候找她问话。 听尹思源说完，蒋雨涵有点心虚。 “你是怎么打算的？”尹思源问。 “我还没想。” “那你要好好想想，这房子到底是你买还是蔡秦买了给你。” “啊？”蒋雨涵有点转不过来弯。 “就像现在，这个房子虽然是你的名字，但是如果我们发生纠纷，我有转账记录和购房协议，房子还是我的。” 蒋雨涵点点头，有点明白了。 “要是你想买这个房子，我就按当时的成交价给你。” “不不不，”蒋雨涵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这跟直接给她钱有什么区别。 “我手里还是有一点钱的，加上我爸妈留给我的，差不多应该能买得起，就算少也少不了多少。而且公司每年都有分红，我用钱的地方也不太多。” “那又是何必呢，你留着点钱，以后做点什么都是好的。就听我的，哪天我们都有时间，找个律师，签个协议就行。” 蒋雨涵还是觉得太离谱了，这跟抢钱有什么区别。 赵杨在厨房切肉，他们昨天在超市买了现成的饺子皮，今天打算包个饺子吃。他一直关注着他们的对话，看到蒋雨涵一脸纠结，也来开解她。 “你有个自己的房子，也算是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无论你以后跟谁在一起，我们都能放心点。钱上你就不用纠结了，你一个人本就不易，我们怎么说来钱的地方比较多。再说，你差的这点钱，我分分钟就能给阿源赚回来。你就当这是我们给你以后结婚的礼金吧。” “唔。”蒋雨涵捂着自己的心脏，倒在沙发上。 尹思源和赵杨大惊失色，立刻围了上来，一个探她的鼻息，一个想把她放平。 “我没事。” 听到蒋雨涵说话，两个人悬着的心放下了。 “你知道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尹思源的唾沫都要喷到蒋雨涵的脸上了。 蒋雨涵挣扎着坐起来，“跟有钱人做朋友真好。” “那就这么定了，什么时候咱们直接去找律师。” 尹思源起身打算去帮赵杨的忙。 “别别，到时候再说吧。” 尹思源知道，这是她一贯的伎俩，有什么不想做的事，就到时候再说。 “我先去拟协议，到时候直接签字就行。” 蒋雨涵跑进卧室，尹思源冲着她的背影喊道。 应该做些什么？蒋雨涵一直在思考。 有一天她来到一座写字楼，这里有部分楼层正在招租，她联系了管理员，来看了一下。 招租场地旁边是一个瑜伽馆，她跟管理员说了一声，自己转了一圈，路过瑜伽馆门口，一个男人坐在门口似乎在等人。 男人也感觉到有人路过，他抬头看了一眼，四目相对，男人是徐文泽，蒋雨涵在想要不要打招呼，徐文泽站了起来。 “蒋小姐。” “徐先生，您这是在等徐太太啊。”蒋雨涵微笑着打招呼。 “是啊，小蕊在这练瑜伽，蒋小姐也是来这…” “不是，我来这转转，碰巧路过。” 蒋雨涵正想走，凌蕊穿着瑜伽服走了出来。 “蒋小姐，您也是来这做瑜伽的吗？”凌蕊看着比婚礼时瘦了一点。 “不是不是，我就是路过。”蒋雨涵连连否认。 “是啊，蒋小姐身材这么好，哪里需要练瑜伽，不像我生了小宝之后，一直没瘦下来。” “徐太太不要焦虑，做妈妈什么时候都是最美的，徐先生肯定也是这样认为的。”蒋雨涵觉得女子不易，为母就更不易了。 “你看，大家都这样说，你还是要以身体为重。”徐文泽搂着凌蕊，温柔的说。 蒋雨涵刚想开溜，凌蕊却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蔡秦有蒋小姐这样温柔善良的人在身边，真是好福气。不像我妹妹，做出来那样过分的事。” “都是口舌之争，徐太太不要放在心上，孩子还小，慢慢教好了。”蒋雨涵觉得尴尬，想不着痕迹的把手抽回来。 “口舌之争？蔡秦没有告诉你吗？他…” 第108章 浮出水面 “小蕊，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蒋小姐也请不要放在心上。”徐文泽打断凌蕊的话，将她拉回身旁，“蒋小姐想必还有事，我们就不耽搁你了。” 蒋雨涵心中警铃大作，兜兜转转竟在这里看到了端倪，魑魅魍魉都出动了。她微笑点头转身离开，转身的瞬间，笑容消失，冷若万年寒冰。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凌蕊看着徐文泽，小鹿般的眼睛闪着无辜。 “没有，你是一番好意，蒋小姐不会怪你的。这位蒋小姐可是个非常厉害的人，有一次我和三哥送他们回家，才知道她是个学霸，高考数学满分，她一个朋友是医生，是理科状元，还有…” 徐文泽顿住话头，“你先去换衣服吧，我想起点事，给三哥打个电话。” 凌蕊点头走进瑜伽馆，徐文泽掏出手机，拨打电话，他的声音略带着兴奋。 “三哥，我知道赵杨是谁了，我想起来在哪听过他的名字了。” 电梯下到一楼，蒋雨涵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便拨通了蔡秦的电话。 蔡秦跟一群人正在砌长城，聊天谈事全都不耽误。 手机铃声响起，蔡秦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这是他给蒋雨涵单独设置了铃声，但从来没响起过。 他有些怀疑蒋雨涵是不是不小心碰到了手机，但还是赶紧接起电话，语气试探。 “喂？” “蔡秦，在哪呢？” “跟朋友谈事呢。” “哦～，晚上回来吗？” “回，有事吗？” “没事，好了。”蒋雨涵挂断电话。 蔡秦犹疑，蒋雨涵语气如常，但是他总觉得她有话没说。当机立断，推了麻将，“我有事，先走了。” “哎，怎么回事？这没完事怎么跑了。”同一个牌桌上的朋友话还没说完，蔡秦已经跑没影了。 “你们也没个正经女朋友，体谅一下人家热恋中的小情侣吧。”坐在另一桌的徐文涛开口，与众人一起调侃着。 “看来那位蒋小姐颇有些手段。” “也不见得，主要是白月光的杀伤力。” 另外闲着的人接替了蔡秦的位置，他们洗牌重新开始。 蒋雨涵挂了电话后，也开车往回走，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她相信蔡秦懂她的未尽之语。 听到开门声，坐在沙发上的蒋雨涵回头看，蔡秦穿了一身黑走了进来，黑色的西服黑色的衬衫黑色的领带。 西服剪裁合身，线条流畅，肩膀宽阔，显得他的身姿更加挺拔，成熟稳重，也显得愈发英俊潇洒，蒋雨涵觉得自己被迷住了。 “你回来了。” 蔡秦觉得蒋雨涵说话特别温柔，看他的眼神也明亮了起来，看来今天的衣服对了她的口味，对他产生了加持，他马上坐在她旁边，想进一步诱惑她，可是她没上钩。 “去把衣服换了。” 他发现他们回到家都要把在外面穿的衣服换掉，这是洁癖，他想。 “你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事？”蔡秦换完衣服又坐在她旁边。 “对啊，我今天遇到了徐先生。” “哪个徐先生？”问完了，他想到应该是徐文泽，因为徐文涛跟他在一块。 “徐文泽和徐太太。”蒋雨涵抱着手臂看着蔡秦，“他们告诉我婚礼之后，凌菲做了非常过分的事。” 蔡秦的心一下就悬了起来，“没有的事，你在这诈我呢吧。” “他们像是说漏嘴了一样，只说了一句话就不肯透露了，我当然是希望由你来告诉我，不然我去问他们也是可以的。” “这些人的嘴怎么这么欠呢。”蔡秦心中大恨。 “快说，怎么回事？” 蔡秦被蒋雨涵按在沙发扶手上，他知道自己是过不了这一关了。 蔡秦拍拍蒋雨涵的手让她松开，坐了起来，犹犹豫豫的看着蒋雨涵，“你别太生气，也别胡思乱想，一定要听我把事情说完，行吗？” “行，你说吧。” 原来那天蒋雨涵走后，蔡秦就找了个房间休息，晚上答谢宴大家又喝到半夜，他回到房间后，刚把西服脱掉，就有一个人扑了上来，他下意识的出脚，把人踢了出去。 听到闷哼声是个女生，他赶紧把灯打开，却发现凌菲坐在地上，最主要的是，她没穿衣服。 说到这里，蒋雨涵瞠目结舌，一个姑娘未着寸缕呆在一个男人的房间里，电视也不敢这么演吧。 蔡秦点头，“我当时都傻了，赶紧开门就出去了。谁知道她爬上了床，大喊说我强暴了她，当时真是恨得我想把她掐死。”蔡秦现在回想起那时，攥紧了拳头。 蒋雨涵掰开他的手，将自己的手放进去，蔡秦将她的手包在里面，觉得自己的心安定了许多。 “然后我就给徐文泽打电话，让他来赶紧把事情处理好，走廊里还有我们一起回来的几个朋友，我拉着他们给我作证。” “徐文泽带着她的父母过来了，我告诉他们，监控上有时间记录，我进门最多一分钟，她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报警，告她诽谤。然后徐文泽又给我开了一间房，我不敢自己呆着，就找了几个人跟我呆了一晚上。” “后来徐文泽就一直跟我解释，他保证没人再提这件事，他们已经把凌菲送走了，那天晚上知道这事的人他都打了招呼，谁都不会往外说。” “你是不是傻，我不是说了吗，发生了什么事给我打电话。”蒋雨涵气愤不已。 “我当时都气蒙了，哪还想起这些。你不知道，多亏那天尹兄给我拿了两瓶解酒药，要不真不知道事情得成啥样。” 那天喝到半夜，他从厕所出来就喝了瓶解酒药，回去再有人劝酒，他都说胃不舒服没再喝。大家在一块吹了一会儿牛，上了几趟厕所酒就醒的差不多了。如果他是喝醉了让人抬回去的，那他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脸再回来了，想到这些真的是汗毛倒立。 蒋雨涵心疼的看着蔡秦，蔡秦觉得自己有些承受不住她的眼神，他躺在沙发侧面的扶手上，想平复自己还有些愤怒的情绪。 蒋雨涵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急促的心跳声，想着他当时一定是气愤又难堪，他待人一向热情又诚恳，没想到会被人这样算计，心里定是悲愤交加。 蔡秦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这样宁静而温馨的氛围让他觉得很满足，仿佛平复他所有的疲惫与烦闷。 “所以你还是生我的气了，是不是？要是我不走，也不会发生这些事。” “是，”蔡秦的声音听上去都是歉意，“我知道不该迁怒于你，也不是你让这些事发生的，可是还是没忍住，我以后不这样儿。” 第109章 交代 “你怎么这么傻，”蒋雨涵抬起头，手拍着他的肩膀，“你当时就应该告诉我，今天我就去质问他们，什么样的家庭教出这样的孩子，简直太可怕了。” 蔡秦看她愤愤不平的样子笑了出来，他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前，抚摸着她的手。 “我哪里敢告诉你，你要是不相信我，我怎么都说不清楚。” “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涵涵，你真好，你什么都愿意相信我。” 蔡秦每次听到蒋雨涵说这样的话就觉得心里有股暖流流过，这是什么样的信任让她就算是争吵过后还是愿意相信他。 “那是因为你一直对我很好，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这真是对我最高的评价了，蔡秦想。 “你不要相信徐文泽他们是无意间说漏了嘴。”蔡秦说。 “我当然知道了，”蒋雨涵坐了起来，真是太小看她了，“无论我知不知道，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他们再提起，不是想给我添堵就是想挑拨我们，这我还看不出来。” 在他们遮遮掩掩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这对夫妻真是对戏精，亏她以前还对他们礼貌有加，还不如拿去喂狗了呢，蒋雨涵生气的想。 “如果说徐文涛是凶狠的狼，那徐文泽就是躲在暗处的狗，等着趁你不备就咬你一口，这样的人最讨厌了，以后你再看见他们，离他们远远的。”蔡秦搂着蒋雨涵嘱咐道。 “知道了。”蒋雨涵敷衍道。 “他们说什么你都不要信，听没听见。” “知道了。” “我现在要跟你坦白几件事。”蔡秦决定为了避免以后发生误会与争吵，还是先把问题交代清楚。“我大学时交过女朋友，你知道吧。” “我知道啊。”蒋雨涵点头。 “然后那天我跟你在酒店那什么也不是第一次。”蔡秦偷偷看看蒋雨涵。 “哦，我知道。”蒋雨涵表面平静，心里却尴尬，为什么会说起这些。 “但是是你第一次，是不是？” “哎呀，说这些做什么。”蒋雨涵恼羞成怒。 蔡秦想起床上干涸的血渍，他还看到蒋雨涵偷偷的把床单藏了起来。 蒋雨涵想要起身缓解一下气氛，蔡秦又把她拉了回来，“还有。” 还有什么，蒋雨涵想，她真怕蔡秦说出什么虎狼之词。 “还有，我那些绯闻都不是真的，是他们踩着我想上位的。” 蒋雨涵点头如捣蒜。 “但是我确实荒唐了一阵子，我以为在她们身上就能忘掉你，后来发现并不能，还好不容易才摆脱她们。”蔡秦试探着问，“你没生气吧？” “没有没有。”蒋雨涵觉得好狼狈，她第一次听别人说起这些，浑身不自在。 蔡秦看着蒋雨涵的眼睛，发现她眼神一直闪躲着，脸庞也泛起了一丝红晕，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见她没有生气，蔡秦松了一口气，他抱住蒋雨涵，“你怎么还这么羞涩。” 蒋雨涵推开蔡秦就跑到了卫生间，蔡秦看着她慌忙逃窜的背影仿佛看到了他们第一次接吻那天。 蒋雨涵在卫生间做好心理建设后就出来了，但她看到蔡秦的笑容时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她强装镇定，走到冰箱跟前，打开冰箱门，打量着里面的东西。 “饿了吗，想吃点什么东西？”蔡秦问。 “好可惜赵杨不在，不然做点东西吃多好。”蒋雨涵拿出一包泡面。 “我买了馄饨，你想吃吗，我可以给你煮。” “你还会煮馄饨呢。”蒋雨涵诧异。 “我以前在家也煮过面条的，放心吧，交给我，你等着吃吧。”蔡秦撸胳膊挽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徐文涛回家时，徐文泽正在书房里等他。 “怎么样了，三哥。”见徐文涛进来，他马上问。 “已经交代人去查了，他在国外呆过几年，估计查起来会有些费劲。”徐文涛坐在了书桌侧面的椅子上。 听了徐文涛的话，徐文泽点点头，“我就说我在哪听到过赵杨的名字，那天在车里，她提过这几个人，但是没说名字，后来下车时她叫了一声赵杨，只是我一直没放在心上。” 徐文涛点点头，“你今天遇见蒋雨涵了。” “对，小蕊去做瑜伽，我去接她，蒋雨涵不知道去做什么，小蕊无意中说漏嘴，凌菲在婚礼做的事，但是看样子她好像不知道，蔡秦应该没告诉他。” “你给我打完电话，他就接到了一通电话，然后急急忙忙的就走了。” “看来她应该是问蔡秦了，小蕊还说怕引起他们误会呢。” “误会？你要挑拨离间就做的高明些，无意间说漏嘴，这种伎俩就算蒋雨涵看不出来，蔡秦还能看不出来吗。不过，这次恐怕你们会适得其反了。” “毕竟小菲没有得手，要是得手了就不好说了。”徐文泽挠挠鼻子。 “你以为她得手了就能嫁进蔡家？你以为蔡家是那么好进的？如果蔡霖只是一个教书匠，秦老爷子会把长女嫁给他？” “哦？”这些事徐文泽从来都不知道，“蔡家还有什么背景吗？ 徐文涛看着自己弟弟，他一直跟在自己身边，没学着大开大合的阳谋之术，却是学的一肚子阴险狡诈的伎俩，他真是为家族下一代担忧啊。但是看在这次是他找到关键，就先不说他了。 “蔡家是南边有名的商人，蔡教授年轻的时候也下海经商，做的风生水起。后来家里决定由蔡秦的大伯接管家业，蔡教授处理掉所有的生意，金盆洗手，做了一个大学老师。他和蔡秦的妈妈就是那时候认识的，结婚后，他就教蔡秦的妈妈做生意，但自己从不沾边，别看他只是一个大学教授，能量可不小，他本身就是学经济金融的，懂行的很。” “那他为什么要金盆洗手。” “这是他们那边一些大家族的祖训，兄弟不得同时为商。”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祖训？” “应该是祖上有过这样的惨剧发生，兄弟同时为商，太过于打眼，遭人记恨，再加上同族倾轧，差点灭门，祖上才有这样的祖训。外族入侵时，商人也多有凋零，大家抱团取暖才熬过这一劫，所以南边的商人排外性很强。” “那蔡秦的妈妈和蔡秦都做生意啊。” “蔡秦那点买卖，蔡家根本看不到眼里，他妈妈的那些生意都有秦老爷子的背景，谁敢多说，不能说还要帮衬着，素来是民不与官斗。” 第110章 谋划 “真是没看出来，蔡秦家还有这样的背景。” 他以前还想秦家为什么不把蔡教授调到京都，或者换一份更好的工作。 “不知道蒋雨涵能不能嫁入蔡家，她还不如凌菲呢。” “毕竟有青梅竹马的情分在，而且蔡秦走的每一步都是他自己的选择，蔡教授和他妈妈应该不会干涉他的婚姻。但这世间最意想不到的便是万一，不知道蔡家对蔡秦有没有打算。” “那赵杨那边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先接触一下。” “自然是要的，之前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既然知道他是谁、住在哪，自然要先探一探了。” 被人八卦婚姻的两个人正在甜蜜喂食，蒋雨涵偏要泡面和馄饨一起吃，蔡秦也是头一回见这种吃法，不过做起来倒是很简单，一起煮了就行。 蔡秦拿了一个勺子，将吹凉的馄饨喂蒋雨涵吃了，蒋雨涵自己拿着双筷子吃泡面，吃了几口就饱了，剩下的蔡秦来打发。 “那天你没在家，赵杨包了一次饺子，特别好吃。”蒋雨涵坐在蔡秦对面看着他吃。 “你喜欢吃，我让我妈包一点冻上给你拿过来，什么时候想吃了我给你煮。” 蒋雨涵像是在考虑着什么，“咱俩的事你跟家里提了吗？” “没有，”蔡秦摇头，“你不松口我哪敢跟家里说？”虽然这样说，蔡秦的眼里隐隐含着期待。 “那我中秋的时候上门拜访，你看行吗？” 蔡秦心里盘算着，现在到八月十五中秋，满打满算还有四个月，他拼命点头，生怕蒋雨涵反悔，蒋雨涵看他心满意足的样子，也欣慰的笑了，希望以后的日子他也能得偿所愿。 早上起来，蒋雨涵的嗓子沙哑。 “这是怎么了？”蔡秦吓了一跳。 “可能是太干了。” 蔡秦赶紧倒了一杯水给她，喝了水后好多了，蔡秦的心也放下了。 “被子太厚了，睡得我出了一身汗。”蒋雨涵下床去换衣服。 “那薄被子在哪，我给你换一个。” “柜子里，自己找吧。” 她从卫生间出来时，发现蔡秦拿着件衣服站在柜子前。 “你干嘛呢，被子找出来了吗？”走近发现他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怎么了？” 蔡秦指了指柜子里，蒋雨涵一看里面有好些未开封的衣物。 “哦，你拿出来吧，都是给你买的。”蒋雨涵未做停留，准备化一个简单的妆。 “给我买的？”蔡秦的脸立马阴转晴。 “都是以前买的，样子可能不太新了，你之前来待的时间短，也不带衣服，在屋里穿的也不不注意。” 蔡秦之前来有时候就在客房留宿，偶尔蒋雨涵叫他，见他穿的太清凉了，有些不好意思，她自己去逛街时就顺便给他买几件，只是没等给他，他就不来了。 “那你怎么不给我？”蔡秦把衣服拿了出来一看，果然是他经常穿的牌子，顿时眉开眼笑。 蒋雨涵给了他一个眼神，他想起中间耽搁的一年多，不敢多言，抓紧时间干活。 两床被子都放到阳台晒一下，床单被罩塞进洗衣机，蔡秦干着活哼着歌，欢快的气氛连蒋雨涵也被感染了，她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生活越来越快乐了！ 赵杨出差回来有两天了，他发现自己好像被跟踪了，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一个本地牌子的车跟着自己。 他这几天开的是蒋雨涵的车，为了验证，他步行出门，去他们踏青的公园溜达了一圈，看着不远不近的车，他确认，被跟踪的是自己。 今天，他和蒋雨涵约好去电器商场，约好是三点，他已经迟到了，看着停在不远处的车，他没有理会，反正他已经向蔡秦求证过了，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人身伤害。 “赵杨。”蒋雨涵站在商场门口叫他。 “等好一会儿了吧。”他快走几步，打开大门。 “那倒没有，不过我们得快点了，商场五点多关门。” “走吧。” “是蒋雨涵。”坐在车里的正是徐家两兄弟。 “走，下车。”徐文涛当机立断决定利用这个机会，他们已经跟了赵杨几天了，不知道是被发现了还是他本身就深居简出，没有找到机会搭上话，现在有个认识的人在中间总好过陌生人搭讪。 他们追了过去，在身影消失前抓住了踪迹。 “蒋小姐。” 蒋雨涵听到声音的时候还不能确定叫的是不是自己，她只是下意识的回头，但看到徐家两兄弟时她却是真的诧异。 “徐先生？没想到在这碰见二位了。” “是啊，蒋小姐，你今天真是光彩照人，我差点没认出来。”说话的是徐文涛。 蒋雨涵今天穿的是在向阳的店里选了一件新中式旗袍，确实给人眼前一亮得感觉，但是徐文涛的夸奖让她觉得有些尴尬。 “呵呵，徐先生谬赞了。” “这位是蒋小姐的朋友吗？”徐文涛很快将目光放到赵杨身上。 “这是我的朋友，赵杨，这二位是蔡秦的朋友。”蒋雨涵看了一眼赵杨，她不知道徐文涛的意图是什么，虽然有些奇怪，她还是为双方介绍了一下。 “赵先生，鄙人徐文涛，这是舍弟徐文泽，相请不如偶遇，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请二位一起喝个下午茶。” “不好意思，徐先生，我们还有事。”蒋雨涵说。 “那明天如何，不知道明天赵先生有没有时间？” 蒋雨涵看着赵杨，挑挑眉毛，询问他，这是冲你来的？ 赵杨用眼神安抚她。 “徐先生，您跟了我几天了，不知有何贵干，不如开门见山吧。”赵杨微笑着看着他们。 “原来赵先生已经发现了，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听说赵先生有意与蔡秦合伙做生意，鄙人颇有些财力，也想略尽绵薄之力。想必赵先生已经从蔡秦那知道我徐家的本事了，若是能成为伙伴，大家都可以更上一层楼，岂不皆大欢喜。” “徐先生，”没等赵杨说话，蒋雨涵先一步挡在赵杨面前，“你既然知道赵杨与蔡秦合作，为什么不去找蔡秦而来找他呢？岂不是舍近求远？” 第111章 合作与风险 “既然是两人合作，找谁都是一样的吧。” 徐文涛脸上挂着一副标准化的微笑。 “徐先生，明人不说暗话，想必是在蔡秦那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吧。如果蔡秦不同意，赵杨也不会同意的，徐先生还是请回吧。” “这么大的事，蒋小姐觉得自己可以随意做主吗？”徐文涛的笑容里带着嘲讽。 “我能不能做主，不如把蔡秦叫来问问。” “好了，雨涵，我来跟徐先生说吧。”赵杨拍拍蒋雨涵的肩膀，蒋雨涵一个转身回到他身边。 “徐先生，我和蔡秦的计划都还在商量中，并未到实施阶段，现在说这些都为时过早，但是徐先生的诚意我已经看见了，我和蔡秦都会好好考虑的。” “赵先生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也是先递个投名状，要知道这世上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蔡秦能给赵先生的，我徐家一样能给，甚至更多，不如赵先生考虑一下，只与我合作，如何？” 徐文涛目光转向蒋雨涵，眼中似有挑衅。 “徐先生这是要挖墙脚啊，那赵杨你可要好好考虑一下了，今天可以挖了蔡秦，不知道有一天会不会轮到你了。” 蒋雨涵也同样的盯着他，一脸无辜的拆他的台。 “蒋小姐真是伶牙俐齿，与我们往日接触的女孩子大不相同。” 徐文涛今日只是想有一个认识赵杨的机会，目的达成，他也不是特别在意蒋雨涵的讽刺。 “徐先生接触的都是名门淑女，我一乡村野妇，哪能与之相提并论呢？” “是吗，我看蔡秦倒是甘之如饴。” “西餐吃多了，总要吃点野味尝尝鲜的。”蒋雨涵不以为然。 完了，碰雷点上了，她又要开始口出狂言了，赵杨默默的想。 “终究是难登大雅之堂，不知道蒋小姐以后何去何从。” “有道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抢，抢的着不如抢不着，是入主宗祠还是万人唾弃，那就是我的本事了，不劳徐先生您费心。” “蒋小姐真是好胆识！” 徐文涛有些欣赏这个女孩子了，果然阳谋才是大道。 “要是有一天蒋小姐无处可去，不如来投奔我，我或许可以给你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蒋雨涵笑了，徐文涛觉得她与之前不一样了，之前见她不过觉得是个端庄漂亮的女孩子，这一笑含娇流媚，目光流动，平添了许多风情。 “那我可要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报答徐先生的独具慧眼呢。” “好了，徐先生，口舌之争最是无谓。”赵杨马上打断他们的话，他是真怕蒋雨涵再说出什么虎狼之词。 “我们朋友之间什么都很好，就是最为护短，若是有一天没有邀请徐先生，那必然是庙小容不下您这位真神。您贵人事忙，我们先走一步了。” 赵杨揽着蒋雨涵离开，他以为已经领教过蒋雨涵的真知灼见了，没想到今日才是语出惊人。 “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我不能输啊，再说我跟他装什么淑女。” “你都是从哪学这一套一套的。” “我早就告诉你了，你要有知识，就得多看书，要不就看电视，最次也要刷刷段子。” 这是上学时蒋雨涵说过的话，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看不到徐家两兄弟，赵杨松开蒋雨涵，“你就不怕得罪他吗？” “他很厉害吗？”蒋雨涵问。 “你听他说的话也知道他很有实力了，蔡秦没跟你提起过吗？” “蔡秦跟我提他干什么？” 说的有道理，赵杨想。 “那我是不是得罪他了？” 赵杨没说话看着她，好像有一种“你自己品吧”的感觉。 “你不说了吗，这只是口舌之争，反正你们要是跟他合伙，今天的事不过是小事，他不会在意。你们不跟他合作，那都已经得罪他了，这更不用在意了，你说呢。” “对，你说的特别有道理，快走吧。白白耽误了那么长时间。” 从商场出来，赵杨去接尹思源下班，今天他把尹思源的车开了出来。 蒋雨涵看看时间，蔡秦今天从家里飞过来，应该差不多快到了，她给蔡秦发了个微信，约他在家里见，她便开车先回家了。 蔡秦走的时候将车停在了机场，下了飞机便直接开车回来了。 “你要不要洗个澡，换换衣服，我有一件大事要告诉你。”蒋雨涵坐在沙发上，对刚进门的蔡秦说。 “不用，我也不累，你说吧。” 蒋雨涵将刚刚发生的事讲述给蔡秦听，蔡秦满脸钦佩的看着蒋雨涵。 “你真这么说的吗？” “是啊，怎么了，我就是不喜欢他拿我搭桥，我还奇怪怎么会在那遇见他们，我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会影响你们吗？” 别看蒋雨涵面对徐文涛时能说善辩的，后来想想是不是有点大言不惭了。 “那倒不会，你知道吗，徐文涛是有名的笑面虎，笑里藏刀，多少姑娘都不敢跟他说话，更别提讽刺他了，他面上看着没生气，但是肚子里不知道怎么盘算呢。” “啊？那还是会影响你们的。” “没有，我压根就没想过跟他合伙，能影响啥。” “真的，吓死我了，”蒋雨涵坐在蔡秦的腿上，搂住他，“要是因为我一时逞口舌之快，坏了你的事，我可后悔死了。” “现在你才想起来，我早就告诉你离他们远点，你都忘脑后去了，是不是？” 他似惩罚的搔着她腰间，蒋雨涵受不住痒，浑身乱动，蔡秦把她放到沙发上，两个人如胶似漆的亲了一会儿。 “他既然那么有实力，你为什么不跟他合作？”蒋雨涵问。 “我和杨哥求财而已，如果让他掺和进来，可就不好说了。” “他上面有人？” “你怎么这么聪明，”蔡秦捏捏蒋雨涵的鼻子，“徐家可是本地有名的名门望族，根深蒂固，大大小小在上下任职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动一动不知道会牵扯多少人的利益。说是合作，还是全听杨哥的，我不懂他那套，要是出事了，我好往外摘，那事不全落他身上了。” “会出什么事啊？”蒋雨涵拽着蔡秦的衣服紧张的问。 第112章 执着的喜爱 “我是说如果，”他拍拍蒋雨涵的手，“只要跟钱扯上关系还是很多钱，风险都不会小的。而且金融方面的事，水深着呢，不是托底的人也不会选择合作。” “既然这么危险，就不要做了。权钱色是这世上最危险的东西，多少人栽在这上面，又有多少人给别人背了黑锅，也不能声张，你们也不是除了这个没有别的选择。” “你还知道这么多呢，”蔡秦想打个哈哈把这件事带过去，但蒋雨涵一脸严肃，也不是好糊弄的，他知道今天不说明白，她是不会放弃的。 “做什么能没有风险呢，杨哥他本身就是学经济金融的，他又有天赋，不做这个实在可惜了。” “如果真出了事，就算是有再多钱又能怎么样。” “所以我央求我爸和温老师，帮忙找一些可靠的合作对象。本来我一直和徐文涛合伙做一些买卖，他这个人还是很可靠的。但若是让他加进来，必然是他做主导。要是他和杨哥发生冲突，我实在是怕他出手对付杨哥。所以，你放心，我宁可不做，也不能让杨哥出事。” “真的，那你一开始说的那么严重，吓死我了。”蒋雨涵嗔怪着拍了他几下。 “是我不好，本来想等事情有眉目了，再告诉你们。他在我这旁敲侧击了好几次，都让我敷衍过去了，他可能觉得我做不了主才去找杨哥的。” 接到尹思源后，赵杨也和他说了这件事。 “我不喜欢这个人。” 他先是威胁了赵杨，然后挑拨他们与蔡秦的关系，又贬低了蒋雨涵。 尹思源直觉这个人不好对付，可能会直接影响赵杨的计划。 “他是商人，自然是唯利是图。”赵杨倒是不以为然。 “你是需要钱吗，我有一些，我爸没了之后，钱分给爷爷奶奶一部分，剩下的给我和思扬了，我也没有用钱的地方，可以都给你用。” “暂时先不用，我们只是有这个想法，具体都还没谈过，如果我需要就告诉你，好吗？” “行，”尹思源点头，“既然你们都还没开始筹划，那这个事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蒋雨涵也问出了这个问题，蔡秦有些无奈的看着她，“估计是我爸那边走漏的风声。” “蔡叔叔？” 蔡秦点点头，“杨哥还没回来的时候，他通过我那些绯闻找到公司联系上我。” 蔡秦偷偷瞟了一眼蒋雨涵，发现蒋雨涵正看着他，他赶紧接着往下说。 “他跟我打听尹兄的消息，说他过一阵回来，我就问他回来后的打算。他觉得投行太忙了，也不耐烦循规蹈矩的上班，想回来再说。我知道他是学金融的，我爸对这方面也很了解。我就威胁我爸，让他找那些老朋友老同学给杨哥找个清闲的活。” “你威胁蔡叔叔？怎么威胁的？”蒋雨涵十分好奇。 “我跟他说，他要是不帮这个忙，这辈子都别想抱孙子了。” 蒋雨涵抱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真的，”蔡秦看蒋雨涵并未相信，只是当成个笑话，反复强调，“是真的，我真这么跟我爸说的。” “嗯嗯嗯，”蒋雨涵连忙点头，擦掉笑出来的眼泪，“然后呢。” “然后杨哥回来后先回家祭拜奶奶，我就带他去见我爸。他们谈了好久，我爸又带他去见了几个朋友。” “后来又见了温老师他们，就是你碰见他们那回。温老师特别欣赏他，就在他手下的中信证券营业部挂名做了个高级顾问，也不忙，温老师也带他去见了一些人。” “我就想我们是不是可以合伙做点什么，杨哥也同意。后来我爸问我，我就跟他说了，估计他跟朋友聊天时提了一句，这帮人就闻着味过来了。” 蔡秦看看蒋雨涵，发现她根本没听他说什么，努力憋着笑，估计她的思绪还停在上一趴。 “你笑什么呢？”蔡秦作势要去挠她的痒，蒋雨涵连忙护住自己的腰，抓住蔡秦的手。 “我就是可怜我蔡叔叔，被你骗还要跑东跑西的帮忙。”蒋雨涵努力压制住嘴角的笑容。 “我说得是真的。” “好好好，是真的，我相信你，行了吧。” “不，你根本不相信，你不知道，当我知道杨哥回来时我有多高兴，我觉得我又有机会了。” 蔡秦突然抱住了蒋雨涵，蒋雨涵也被他突然的动作搞得有点懵。 “什么机会？”她觉得蔡秦有点激动，连忙拍拍他的背安抚他。 “如果尹思源跟赵杨在一起了，你又是一个人了，那我就有机会跟你在一起了。” 蒋雨涵震惊，她简直不敢相信她听到的话，她推开蔡秦，想向他确认。蔡秦点头，这是她从来都没想到的。 “我才不在乎你跟谁在一起过，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就一直等着你。” 蔡秦的目光愣愣的，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中。 他还记得那天早上看到了床上的落红，他真的大吃一惊，他知道自己错怪了她。 因为自己的愚蠢，白白耽误了那么长时间，而她依然是那个美好的、自己一直深爱的女孩。 他回过神来，看到蒋雨涵呆呆的看着自己，满脸的难以置信，他握住她的手。 “你怕吗？”他问。 “怕什么？” 蔡秦笑了笑，“都是我不好，我太蠢了，居然相信那些传言，也没有去弄清楚，我们才耽搁了那么多时间。” 蒋雨涵摇摇头，她觉得他的笑有些悲凉，她抽出一只手抚着他的脸，“你怎么这么傻。” 蔡秦将她的手包在手心，“我也知道我不该强求，可是我怎么都忘不掉，我觉得这已经成了我的执念，但是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知道。” 蒋雨涵轻轻的说，她一直以为他对她是有些喜爱的，多数都来自于年少时的陪伴。 没想到竟执着至此，她觉得自己配不上蔡秦的情深，而她也只有这一己之身，那么就在他的喜爱殆尽之前一直陪着他吧。 第113章 大家都有烦心事 第二天，尹思源和蒋雨涵去上班后，赵杨和蔡秦在书房谈了一下。 “消息可能是从我爸那边传出去的。”蔡秦抱歉的看着赵杨。 “我知道，蔡教授也是想帮着造造势，光靠咱们自己也支不起多大的摊子，那个徐文涛是个很难缠的人吗？” “难缠是一部分，主要是徐家上上下下在各个部门的关系，就算他不出手对付我们，只要他有个苗头，不知有多少人愿意不求回报的出手呢。” 赵杨点头，“人情社会就是这样，也好，总比我们准备差不多了，再冒出这么个人，起码现在大家都在明处，我们也知道自己该注意什么了。” “真是没想到这帮人的鼻子这么灵。”蔡秦叹气。 “身怀宝藏，总会引来恶狼。”赵杨想起尹思源的话。 “其实思源跟我提过，我们可以回m市，江南多富商。而且离得远了，他总不能跋山涉水的来对付我们吧，就算有人找麻烦，我们也比在这里吃得开些。在这里，他们总觉得我们是外地人。” “但是家里毕竟比不得这边，这里是政治与权利的中心，多少人趋之若鹜，梦寐以求的地方。” “我们求财而已，你若是追求这些，也不会一直留在家里。” “我哪是不想追求，我是知道自己没有这个本事。”蔡秦笑着自嘲。 “其实回去也很好，我们可以去拜访我大伯，听听他的意见。” “你大伯？”赵杨看上去有点惊讶。 蔡秦点头，“我大伯生意做的还挺大的，比较成功，就是我们的关系一般。” 蔡秦看见赵杨像是若有所思，“怎么了？” “昨天，思源告诉我，他也有个大伯，也是咱们那边成功的商人。” “尹兄的大伯？”蔡秦想了想，“他大伯是尹铖吗？” “你知道他？” “我在我大伯家见过他，他们是非常好的朋友。这样也挺好，我大伯说咱家那边商人抱团，我们要是能打进他们内部，也不愁了。” “现在看这些事都得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 蔡秦点头表示赞同，“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之前的科技公司开的太顺利了，以为能一样复刻。” “没事，咱们都这么年轻，也不指望他一夜暴富。” “我指望啊，杨哥，”蔡秦嘿嘿一笑，“我还指望着多存点老婆本呢。” 赵杨哪会看不出蔡秦是在开玩笑，“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这个事啊，都得是我家涵涵圣心独断，哪是我能置喙得了的。” “能结还是早些结。” “顺利就早点结，不顺利就晚点结，反正早早晚晚都是要结的。” “蒋雨涵把昨天的事都告诉你了吧。” 蔡秦点头。 “反正你们都小心些，别真被挖了墙角。” “啊，你说这个事啊，这个你放心，他就是开玩笑的，他看不上涵涵，说来还是你小心点。”蔡秦低头摸摸鼻子。 赵杨眨眨眼，是那个意思吗？他看看蔡秦，蔡秦也在偷偷的看他，他心里明白了，“原来是这样，那我知道了。” 自那天后，蔡秦觉得蒋雨涵的情绪有些低落。 大家在一起的时候，她依然说说笑笑。 只剩她一个的时候，总是拿着手机聚精会神的看什么，等他靠近又迅速按掉。 他缠着她的时候，她又热情的回应自己，有的时候又默默的发呆。 赵杨和尹思源也感觉到了她的变化，笑容总是淡淡的，吃到了喜欢的东西也不像以前一样大声赞叹。 “怎么了，最近好像有些不高兴呢？”尹思源问。 “没有啊。”蒋雨涵打开冰箱，拿了一个苹果。 “跟蔡秦吵架了？” “没有。” 尹思源还是看着她。 “真的没有，蔡秦说他再也不跟我吵架了，再吵就让我抽他。”说完把自己逗笑了。 “真的，我天天看蔡秦围着你，好像个二哈，你不觉得烦吗？ “怎么会烦呢？那赵杨天天围着你转，你会烦吗？” “赵杨跟蔡秦可没法比。” “这个我同意，我不及蔡秦一半。”赵杨将洗碗机里洗好的锅拿出来。 “我不觉得烦啊，我可能是习惯了，他从小就围着我转，我特别喜欢，可有存在感了，”她嘻嘻一笑，“不过蔡秦确实挺像二哈的。” 赵杨和尹思源也被逗笑了，“你家蔡二哈呢？”赵杨问。 “不知道，大概在忙吧，找他有事？” “倒是没什么大事，咱们闲着也是闲着，寻思一起去酒吧坐坐。” “那为什么要等他啊，咱们去就行了。”蒋雨涵把吃了两口的苹果放在桌子上，迫不及待的样子。 “这不好吧。”尹思源看看赵杨。 “这有什么好不好，我已经是成年人了。”蒋雨涵没想到现在说的话没过多久就被啪啪打脸。 三个人没有开车，喝了酒还得找代驾，不如直接打车，没想到在酒吧门口被拦住了。 “请您出示一下身份证。” “现在酒吧都要检查身份证了吗？”蒋雨涵皱着眉。 “我们不招待未成年人。”保安大哥指着门上的未成年人不得入内的标语说。 “呵呵，虽然但是，我已经成年很多年了，谢谢。” 赵杨和尹思源顺着保安的目光瞧向蒋雨涵，她穿了一件宽大版动漫图案的短袖，衣服下围几乎遮住大腿的一半，下半身穿了一条垂感极强的阔腿裤，显得她整个人矮矬矬的。 一个大夹子将头发盘起，侧面夹了一个发夹，最要命的是她带了一个镜片超大的眼镜，再配上她推眼镜的动作，好像一个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中学生。 他们拉着蒋雨涵离开酒吧，站在路边，蒋雨涵撅着嘴，一脸不开心。 三个人出门都只拿了手机，赵杨和尹思源都穿的是运动裤和短袖，虽然也很减龄，但没有蒋雨涵减的这么多。 “你从哪找的这套衣服，你的睡衣都比这庄重。”尹思源吐槽她。 “我出门的时候就穿的这身，你们也没说不行啊。” 说着她还推推眼镜，像极了学呆子的模样。 赵杨叹了口气，“匆匆忙忙的，也没注意。你为啥要戴眼镜呢？” 出门时，蒋雨涵怕他们反悔，差不多是把人轰出门。 “保护眼睛呗，你不也带了吗？咱们再去别家试试。”蒋雨涵拉着他们要走。 “算了吧，别给人家添麻烦了，”赵杨拦住她，“我要是老板我也不让你进，你这身衣服不伦不类的。” “我来酒吧是寻欢作乐的，我穿的衣冠楚楚的干什么。” “停，我们来酒吧可不是来寻欢作乐的，你别一激动就乱用词，你好歹也是学文的。还有，穿着整洁干净是对别人和自己的尊重，你看看你这身，只差一个人字托，就可以被称为邋里邋遢。” 第114章 酒吧外喝酒 蒋雨涵眯着眼睛，一副要挠人的样子，赵杨立刻闭嘴。 “烦死了，怎么办啊？白出来了。”蒋雨涵气的直跳脚。 “还怎么办，回去吧。”赵杨扒拉尹思源，要去打车。 “不，我不回去。”蒋雨涵蹲在路边。 “也进不去，就买了回去喝呗，你在这能干嘛。”尹思源去拉蒋雨涵。 “不，我不要回去喝，我要在这儿看车来车往。” 三个人走了好久，在背街找到了一个便利店，搬了两箱啤酒，坐在路边。 蒋雨涵搜罗了一堆零食，甜的咸的辣的酸的，应有尽有。 大家秉承着谁不在就吐槽谁的原则，开始吐槽蔡秦，喝完两箱又搬了两箱。 这时，蒋雨涵的手机响了，她一看是蔡秦，“太好了，让他来接咱们回家。” 蔡秦回去发现家里没人，就打电话给蒋雨涵。蒋雨涵发了一个定位，让他来接人，蔡秦只好认命。 尹思源去放水，蒋雨涵看看他的背影，问赵杨：“你跟蔡秦的事怎么样了？” “还那样，本来也不是着急的事，放心吧，我们不会铤而走险的。” 赵杨见蒋雨涵脸上神色紧张，大胆猜测，“你这段时间不高兴是因为这事啊？” “我也不是想干涉你们，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冒险，就算不出事，每天活的提心吊胆的也犯不上。”被人看穿，蒋雨涵还有些讪讪的。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做生意哪有没有风险的？” 你做的是普通生意吗，蒋雨涵想，动辄不知道多少千万万万上下的，也就你们心脏强大吧。 “其实也不是非得做生意，就是本来学的就是这个，总想试试能干成什么样，你懂吧。” 蒋雨涵点点头，男人嘛，野心勃勃也很正常。 “那要是不开公司，你想做些什么？” “这个，”赵杨摸摸下巴，“我还真没有想过。”蒋雨涵从他眼中也看到了对未来的迷茫。 “在想什么？”尹思源抱着一个箱子回来了。 “你又拿一箱啊？咱们还有这么多没喝完呢。” 他们后来拿的刚刚喝了半箱。 “我看货架上有好多我没见过的酒，我拿了一些，咱们尝尝。” 赵杨无奈的看着尹思源，明明酒量不行，还什么都想试试。 “这是什么？”蒋雨涵拿了一瓶，一个中文没有，她也懒得看，直接打开了，尹思源递给她一个纸杯。 “这酒好冲啊。”蒋雨涵喝了一口，直皱眉。 “我看看是什么？” 蒋雨涵把酒递给赵杨，“这是龙舌兰，它多数用来调酒，单喝是有点烈。我给你们调一个。” 赵杨挑了几瓶果酒，兑了一下，倒了一点给蒋雨涵，蒋雨涵尝了一口。 “嗯，不错啊。”一饮而尽。 “我去看看，还有什么。”蹦蹦跳跳的跑向便利店。 “我发现她特别捧你的场，你做什么她都觉得不错。”尹思源说。 “那说明我有天赋。”赵杨给尹思源倒了一杯。 “确实不错，”尹思源点头，“你还学过调酒。” “也不算学，就在国外的时候，去酒吧打过工，看得多了。” “那个时候苦吗？” “苦倒是不至于，我也不是为了钱，那时候奶奶给我的钱我都没动，去香港他们也给了我钱。上学的时候我就自己试着炒股什么的，也不缺钱，我就是为了尽快融入。倒是后来，不能出门天天宅在家，还不如刚去的时候。” “为什么不能出门？”尹思源奇怪。 “也不是不能出门，就是尽量少出门，躲着人，我的搭档们让我保持神秘感。你也知道白种人的种族歧视，能避免的就避免了吧。” “那你有遇到过什么危险吗？” “没有，我都非常小心。” 尹思源知道赵杨没有说实话，国外有多乱网上天天报道，就算是国内也不是海晏河清，不过。 “回来就好。” 身后响起脚步声，他们发现蒋雨涵抱着几瓶酒跑了回来。 “你怎么也拿这么多，咱们能喝得了吗？” “你看，这酒上写的微醺，我要试试微醺是什么感觉。” “也不知道你这样乱掺，会不会醉。” “绝无可能。”蒋雨涵非常自信。 没多久，蔡秦打来电话问他们的具体位置，蒋雨涵跟他开了位置共享。 不一会儿，就看到了蔡秦的车，他们三个人招手示意，蔡秦把车停在不远处停车位上，拎着钥匙，跳了下来。 “哇，好帅啊！”蒋雨涵看着蔡秦走过来。 自从发现蒋雨涵喜欢黑色的衬衫，蔡秦就买了一打，每天换着穿。 尹思源和赵杨在旁边看着蒋雨涵犯花痴，哧哧的笑。 蔡秦坐到蒋雨涵旁边，奇怪的问：“拐过去就是酒吧，你们怎坐这喝呢？” 尹思源和赵杨添油加醋的讲述了发生的事情。 “来，我看看。”蔡秦扒拉蒋雨涵，“这我要是领出去，不会说我诱拐未成年吧。” 三个男人哈哈笑，蒋雨涵瞪了蔡秦一眼。 “我有个朋友是开酒吧的，你们再想去就去他那，穿啥都能进去。” 蔡秦拿着车钥匙点蒋雨涵，得到了她的一记胳膊肘。 “回去吧，晚上温度还挺低的，别着凉了。”蔡秦向尹思源使眼色。 尹思源看看赵杨，赵杨说：“行，回去吧，明天还上班呢。” 蔡秦拉着蒋雨涵站起来，本来想去把剩下的酒搬上车，看到蒋雨涵东倒西歪的，赶紧把人扶住。 “你这是怎么了？”蔡秦惊奇的问，这个人不是号称千杯不醉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蒋雨涵扶着脑袋大笑，“我刚刚喝了两瓶据说会微醺的酒，哇，飘飘欲仙，好像要飞上天了。” 但蔡秦觉得她好像疯了，一把将她横抱起来，蒋雨涵吓了一跳，“你干嘛，放我下来。” “干嘛，带你飞。”蔡秦抱着蒋雨涵向停车的位置跑去，蒋雨涵大笑。 “你们别动了，我一会儿把车开过来。”蔡秦对着他们大喊。 回家的路上，几个人还聊了会，后来发现蒋雨涵睡着了，就都不吱声了。 蔡秦把蒋雨涵抱上楼，刚放到床上，她睁开了眼睛。 “把你吵醒了。”蔡秦撑着床看她。 “早就醒了。”蒋雨涵抬头把夹着头发的夹子摘了下来，扔在一边，揉了揉头发。 蔡秦觉得她跟刚才不一样了，好像是这个夹子禁锢了她的美貌。 “眼镜也拿下来。”蔡秦嘀咕着，将眼镜放到床头柜上，满意的点点头。 蒋雨涵搂住蔡秦的脖子问：“美吗？” “特别美。”蔡秦笑着说。 若是往日，蔡秦定会直接亲她，但是这次没有。 “你放心，我不会铤而走险的，好不容易才有了和你长相厮守的机会，我不能再错过了。” 蔡秦这几天也想了好多，这一路走来，他想要的东西太多。 有的得到了，有的放弃了，但最想要的已经在身边，开始的时候，他觉得其他的都可以不再强求。 可他还是想要证明自己，不比任何人差，可以给她更好的生活，但与这些相比，他还是更希望看到爱人的笑颜，希望她永远快乐。 何必急于一时呢，又何必让她担惊受怕呢，想到这些他也轻松了许多。 而他终于如愿又看到蒋雨涵露出来往日的笑容，狡黠的看着他，得意的说：“算你聪明。” 第115章 见义勇为的人 一天早上，蔡秦负伤被送到了急诊，接待他的正好是尹思源，他手臂上被划了一刀，处置室里尹思源给他缝针，他给尹思源讲述他的光荣事迹。 昨晚跟朋友砌长城，从会馆出来后，听到有人喊抓小偷，正好从他面前经过，他出脚相助，被抢的东西拿回来了，小偷跑了。 没走几步，他就遭人报复了，要不是徐文涛路过，他可能是躺着进来的。 尹思源缝完针，嘱咐他别沾水，徐文涛交完费回来，说送他回去。 “我是不是还得擦药啊，用不用再来医院拆线啊。”蔡秦还坐在处置室里。 “药什么的家里都有，回家我给你弄就行。”尹思源将处置台上的东西收拾好。 “不用，你给我开点药吧，我这几天不回去了，这要让涵涵知道了，她才不管我是为啥受伤的，肯定一巴掌把我拍死，埋哪都来不及想。” 徐文涛感叹，伤的怎么不是嘴呢。 “现在可以想了。”尹思源清冷的声音让蔡秦有种不祥的预感。 “想什么？” “埋哪。” “你告诉她了？” 徐文涛觉得蔡秦的声音在颤抖。 “敌军还有5秒到达战场。”尹思源看着蔡秦。 自从蒋雨涵带着尹思源和赵杨入坑王者荣耀，他们就一直待在坑底没上来过。 但是你也别坑我啊，蔡秦直往地上出溜。 “踏实坐着，”尹思源拍拍蔡秦，“她把你拍死，我马上给你急救。” 他们在尹思源的办公室待了十分钟，蒋雨涵到了。 “怎么样了，伤哪了？”她站在蔡秦身边，一双手不知道哪能碰哪不能碰。 “没事没事。”蔡秦赶紧护住手臂，拉住袖子。 “伤口深不深，缝针了吗？”蒋雨涵问尹思源。 蔡秦拼命眨眼睛。 “七针。” 蔡秦瞪着他眼里冒火，尹思源戴着口罩笑。 “七针？”蒋雨涵的嗓音顿时高了。 她转头指着蔡秦，蔡秦拼命使眼色。蒋雨涵这才看见，屋里还有一个人。 “徐先生也在啊。”蒋雨涵象征性的笑了一下。 “多亏了文涛哥路过救了我。” “那徐先生真是去的太早了，”蒋雨涵一记眼刀给到蔡秦，“让人把他揍的全身骨折也省的我出手了。”她咬牙切齿。 蔡秦缩的像一只鹌鹑。“我是见义勇为，遭报复了。”弱弱的说。 “哦～”徐文涛觉得蒋雨涵的语气充满了嘲笑，“你就不怕他们再来报复你，是不是？” “文涛哥出手，哪能有这样的后顾之忧？” 蒋雨涵从兜里掏出手机，噼啪一顿按。 “你干嘛呀？”他赶紧问。 “我问问赵杨能不能做猪蹄汤？” “能做，去买吧。”尹思源回答。 蒋雨涵伸出手，手臂不能抓，耳朵不能拎，她抓住蔡秦后脖领子就走，像是姐姐来抓她逃学的弟弟。 徐文涛向尹思源点点头也跟着走了。 走到门口，徐文涛站到蒋雨涵旁边。 “我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了，徐先生，我开车了。” “蒋小姐的手曾经受过伤？” 刚刚蒋雨涵伸手时，他看到手掌上似乎有疤痕。 “见义勇为，让人扎穿了。”蒋雨涵扬起手看了看。 “没想到蒋小姐这么热心。” “我曾经考到跆拳道二级，以为自己很厉害，没想到是自不量力。”满满都是自嘲。 “蒋小姐真是深藏不露啊。” 蒋雨涵笑了一下。 “今天还要多谢徐先生，往日言语中多有冒犯，您不要介意。”语气疏离而有礼。 “没有的事，蒋小姐不要多想。” 蒋雨涵斜睨着眼睛，嫌弃的看着蔡秦，“走吧。”扶着他的手的动作却是非常小心。 “没事，我这只手又没坏。”蔡秦搂住蒋雨涵。 “好，多喝点猪蹄汤，补补手，再补补脑子。” “哪用得着猪蹄，多浪费。”语气中全是讨好。 “那就啃鸡爪吧。” “那还是猪蹄吧，肉多。” 蒋雨涵在蔡秦腰间掐了一把，搂住他的腰。 徐文涛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你不用跟他抱歉，以后你都别搭理他。”蔡秦坐在副驾驶上对蒋雨涵说。 “人家好歹也是救了你。” “那又怎么样，你可别相信他说的什么会给你安身立命的地方什么的，他不可能喜欢你的。” “怎么的，有危机感了？”蒋雨涵嗤笑。 “什么呀，他不喜欢女的。” “哦～那说来你要小心点了，你天天跟他在一起。” “我什么时候天天跟他在一起，我们就是一起倒腾点东西，我说真的呢，你离他远点，他喜欢谁都不可能喜欢你。” “他喜欢谁关我屁事。” 蒋雨涵踩下油门，蔡秦感受到了推背感，他赶紧抓住了把手。 “我告诉你，你最好每天都回家报到，否则…” “遵命。”蔡秦马上打断她的话，用没受伤的手敬了个礼。 徐文涛收到了他要的调查资料，徐文泽正拿着翻看。 “哥，你还查了蒋雨涵，这个尹思源就是那个医生吗？” “对。” “没想到这个医生居然是尹家的人。” “是啊，真是卧虎藏龙，一个小小的医生竟然有这么深的背景。” “那现在看来，蔡家和尹家都可以为他所用啊，要是他们回m市怎么办？” “哪有那么简单，越是这样的家族越是谨慎。再说，回去，他们也得舍得下这盛世繁华，哪里还能与京都相比。” “这个赵杨看上去也没有那么厉害，就是运气好，还有这么多人帮他。” “那你以为还需要什么，比他专业的有的是，但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能有几个。商业对垒，除了财力雄厚，那就得看谁的眼光更毒，运气更好了。” “你很看好他吗？哥。”徐文泽很奇怪，他哥从来都是谋定而后动，这次未免太着急了。 “我倒是不了解他，我是看蔡秦的父亲看好他。” “那咱们还是盯着他们吗？” “不用，这个圈子左不过就是这几个人，这些事。看样子他们的手笔也不会小了，我不信他们舍得放弃咱们的助力。” “行，”徐文泽点点头，正事说完，又开始八卦，“哥，我看这几个人真是挺不容易的，一个比一个惨。” 他指着尹思源的资料，“这个医生有个妈和弟弟，在国外，”他指指赵杨，“赵杨，有个妈，不知道在哪儿，”最后指着蒋雨涵，“最惨是这个蒋雨涵，孤家寡人。” “是啊，没想到他们几个身世都挺坎坷的。” “这个蒋雨涵命这么硬，克死了自己的家人，估计蔡家不可能让她进门，要是能换成我们的人会方便很多。” “是那么容易的事吗？蔡秦能不知道吗？不要动她了，我们还有很多用得着蔡秦的地方，不能和他交恶，那个家伙，那是个情种。” 第116章 日后打算 被勒令每日都要回家的蔡情种刚喝完猪蹄汤靠在床上。 “涵涵，咱们能不能别再喝汤了，都喝了好几天了，我都胖了好几斤了。” “行啊，那明天吃鸡爪吧。”蒋雨涵有点心不在焉的。 “我这就是外伤，没伤筋动骨，可以不用补。” “哦，那买个猪肘子，吃点肉。” “那也太腻了吧，咱们可以停一停。” “嗯，那好吧。”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蔡秦听出她语气中有些漫不经心。 “没有啊。”蒋雨涵拿手卷着自己的发梢。 “不对，你心里有事，快说，怎么了？” “嗯，我就是在想，我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你不想去公司了？” “你也知道，我每天就是去点卯，有没有我都一样。” “嗯，那你想做什么？”蔡秦也拿起她的头发在手里卷着玩。 “就干回自己的专业呗。” “那给你开个心理咨询室。” “那不用，心理咨询室可不像科技公司，还能等着送上门的业务。再说我也没有什么名气，自己开太浪费钱。”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要是像之前那样还去医院上班呢？” “那也行，你和尹兄一起上班还能有个照应。” “那公司怎么办？” “那好说，让林昭先管着，或者我把公司搬过来，一起合并了。” “你要把公司搬过来？”蒋雨涵诧异。 “你在这儿，我还能去哪儿，也不能总两地跑。” “真的，那太好了。”蒋雨涵亲了蔡秦一口。 “你怎么了，也不太高兴。”蒋雨涵发现蔡秦笑得淡淡的。 “没有不高兴，就是这几天去看外公，他跟我说起我爸我妈的事，我还挺感慨的。” “蔡叔叔跟秦阿姨怎么了？” “其实我家祖上世世代代都行商，是那种巨贾。” “是吗，我还真没看出来啊。” 他们两家原来的邻居，后来秦阿姨做生意赚钱了，蔡秦家才搬走，蒋雨涵眼里他家只比自己家富一点。 “那是因为我爸净身出户，放弃了家族的继承权。” “啊？” “我爸他们年轻的时候，家里就要选定继承人重点培养，选的就是我爸。他对经商特别有天赋，他自己出去历练，认识了我妈。后来家里就要联姻，我爸死活不同意，不肯娶联姻的对象。他这种联姻就像政治联姻似的，两个家族的合作，家里也不同意他娶我妈，然后他就跟家里闹翻了，放弃了一切，跟我妈在一起了。” 蒋雨涵起身盘腿坐在床上看着蔡秦，“真是没看出来蔡叔叔这么有魄力。”蒋雨涵满脸的不可思议，“这听着跟电视剧似的。” “是不是，要不是外公说起，我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我以前还纳闷，我大伯跟我爸他们一点都不亲呢，明明我们离得不远，我每次放假却都是来外公这儿。” “那就是你大伯继承了家业呗。” “对呗，就他们哥俩，不是我爸就是我大伯，外公说我大伯还想把我接回去接受他们那种精英式的教育，我爸给拒绝了，说他放弃了一切，我家就一点都不沾边了，我不享受一切好处，他们也别想控制我的婚姻。” “估计你要是回去，我连你的边都沾不上了。” “我不可能回去，你看我学习那个德行，回去了也得让人撵回来，而且我妈他们也没强迫我做任何事。她就想让我去当兵，我不去，不也不了了之了吗？” “那你为什么不去当兵，当兵不也挺好的，做个军官，”她看蔡秦要指着她，马上说到：“你可别说是为了我，你那时候才多大，知道什么。” “我那个时候初中毕业，都十五六了，当兵一年只能回家一次，你不想我啊，我可不能接受，我就得天天缠着你。” “你就是吃不了苦，你那个时候胖的，都快二百斤了。” “我才不在乎呢，反正你也没嫌弃过我。” 蒋雨涵想到蔡秦小时候就这样，性格好，心态也特别好，无论她说什么都不生气。 “外公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好着呢，但是开春之后感冒了，一直拖拖拉拉的，肺子不太好，断断续续一直打针呢，但是骂起人来还声如洪钟的。” “骂谁啊？” “骂我啊，我妈是最大的，我就是我们这辈最大的，外公着急抱重孙子，骂我，小兔崽子，再不结婚，老子都被熬没了。” 蒋雨涵憋笑。 “你别光笑，这多少人都等着呢，你得抓紧时间了。” “抓紧什么时间，别胡说八道，蔡叔叔又催你了吗？” “怎么没有，每次谈完正事他都提一句。多亏我最近在家的时间少，你看看要不早点回去吧。”蔡秦握着蒋雨涵的手晃一晃，示意她。 “不是说好了中秋吗，也没多长时间了，到时候顺便去祭拜我爸我妈，不挺好的吗？” “行行行，都听你的，叔叔阿姨看到是我肯定特别满意。” “你就吹吧。” “怎么你不满意啊？”蔡秦手上一用劲就把蒋雨涵拽到他身上。 “你慢点，还有伤呢。” “那你还不自觉点。” 蒋雨涵一只手掐着蔡秦腰上的肉，蔡秦连忙拉住她的手，“我错了，姐姐，你不过来，我过来还不行吗？” 蒋雨涵看着蔡秦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一天，蒋雨涵下班回家，外面暴雨倾盆，天被压的黑漆漆的，走到一半，雨停了，蒋雨涵看着天上翻滚的黑云，心想，一会儿还得下。 回到家中，屋里也是黑漆漆一片，只有阳台透进来一点亮光，三个男人竟然都没在家。 蒋雨涵去开灯，没有任何反应，难道是欠费了。她边脱鞋边拿出手机，想查一下电费，手机自动连接了wif也没注意，找不到拖鞋，就光着脚往里走，地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踢了一脚也没在意。 “喔。” 蒋雨涵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一声高亢的声音，吓得她一哆嗦，手机“啪”一声掉在地上。 第117章 生日礼物 灯突然亮了，蒋雨涵又是一哆嗦，她警惕着四处看，赵杨和尹思源站在厨房，蔡秦站在开关旁边，几个人都看着她，她也瞪着几个人，面无表情。 蒋雨涵被按到沙发上坐下，看到电视墙上挂着一串印着字母的彩旗，上面拼着“happy birthday”，地上还有一些气球和未拆封的东西，扔的乱七八糟的，她才想起来，今天竟然是她阴历的生日。 “你回来的太快了，我们都没来得及准备。”蔡秦拿着一打东西坐在她对面。 他们几个光研究打气球就研究了半天，问了客服才弄明白，刚挂上旗子就听到了门外有动静，赶紧把灯关上，人藏起来，她就进屋了。 “那门厅的灯坏了。”蒋雨涵指着门口。 “没有，我把电闸给掰下来了，推上就好了。”尹思源和赵杨也坐了下来。 蔡秦将一本红色的房屋所有权证放在她面前。 “从现在开始，这个房子正式归你所有。” 蒋雨涵瞪大眼睛扫视几个人。 尹思源点点头，“我们研究这事好几天了，蔡兄说他来付款，我看也挺不错。” “这是转账记录，这是签的协议。”蔡秦拿出材料一一摆在她面前。 蒋雨涵拿起转账回执，上面的金额既不是房子的成交价，也低于现在的市场价。 “尹兄少要了一些，我又补了一点，他少赚点，我少付点。”蔡秦又将一份文件放到她手中，“最重要的是这个。” 蒋雨涵低头看，竟是一份公证书。 “这是一份公证书，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有没有在一起，我在不在了，这个房子都归你所有，任何人都不能收回。” 蒋雨涵心里觉得难以置信，进门来一个接一个的惊吓，她觉得自己失去了语言，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 这时蔡秦又拿出了一张卡，放到她手里。 “这就是你给我打钱的卡，我回去补了一张。房子就是用这个钱买的，还剩一点，都给你。，以后别往里打钱了，打了我也不要了，都是你的了。” 蒋雨涵看着房产证，公证书，银行卡，一样一样的摆在她面前，真是有一种白日梦的感觉。 蔡秦他们三个人也面面相觑，他们觉得蒋雨涵没有他们想象中的惊讶或喜极而泣，看上去异常平静。 “这就是你们给我的生日礼物。”蒋雨涵笑了笑。 “不是，”尹思源说，“这不是我们给你的生日礼物，还有别的。” “啊？”蒋雨涵四处寻找，除了地上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她什么也没看到。 “我们给你的礼物是每人可以实现你一个愿望。”赵杨说。 蔡秦跟着点头。 “只要是合情合理的，我们能做到了，都可以。”赵杨接着说。 果然俗气又老套，蒋雨涵在心中吐槽。 “就是法律允许的范围之内，我们力所能及的，”蔡秦总结道，“当然，你不可以要求他俩娶你。” 语出惊人，三个人都盯着他，表情各不相同。 他又补充道：“但是，你可以要求我娶你。”说完喜滋滋的，好像下一秒蒋雨涵就会提出一样。 赵杨和尹思源努力憋住不笑，蒋雨涵翻了个白眼。 “好了，下一项。”赵杨起身宣布。 蒋雨涵被带到桌子前，赵杨从冰箱里拿出一个蛋糕，蛋糕很普通，但是它做成王者荣耀的样子，上面放着用翻糖做的字，最强王者，中间是一个六连绝世的标识，四周还写着mvp和star，蛋糕的侧面写着happy birthday。 蒋雨涵捂着脸笑。 “快许愿吧。”蔡秦把蒋雨涵的手拉下来。 赵杨和尹思源在蛋糕上点了三根蜡烛，蔡秦想去关灯，让蒋雨涵阻止了。 “太黑了。” “那许三个愿望吧，说两个，留一个。”蔡秦说。 蒋雨涵点点头，她闭上眼睛，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第一个。”蔡秦催促她。 “愿山河无恙，岁月如常。” “这什么，你能不能正经点。”蔡秦打断她。 “我怎么不正经了，我这愿望多好。”蒋雨涵睁开眼睛。 “你许个能实现的，好不好？” “行了行了，第二个。”尹思源打断他俩。 “愿时光不老，我们不散。” 没有人再打断她。 “第三个了，别说出来啊。” 三个人盯着蒋雨涵，蒋雨涵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事，一直抿着嘴笑，“好了。”她睁开眼睛，吹灭蜡烛。 “你许了什么愿？”蔡秦马上凑上去问。 “不是说不能说出来吗？” “那和我有关系吗？” “不能告诉你。”蒋雨涵笑嘻嘻的摇头，“还有下一项吗？”她问。 “下一项是吃饭，你想出去吃还是在家吃。”赵杨问。 “在家吃吧，”蒋雨涵想了一下，“雨太大了。” 蔡秦看看外面，“雨已经停了，乌云也散了。” “在家吃吧，去外面还得排队，也不尽兴，在家吃，想吃到啥时候就吃到啥时候。” “行。” 三个人又开始行动了，他们从冰箱里拿出一个一个盒子，都是他们经常吃的外卖。 蔡秦从门口拎了一个箱子放在桌子下面，是一箱酒。原来刚刚蒋雨涵踢到的就是它，明明叮叮当当的声音很大，她竟然没听到。 而踩到的是一只尖叫鸡，它还躺在屋子中间，无人理会。 桌子太小，盒子太多，根本放不下，蒋雨涵进屋换了一身舒适的衣服，出来看到赵杨和尹思源把盒子摞了三层。 “你们这是要给我搭一个生日蛋糕啊！” “桌子太小了，放不下，要不就先吃着，吃完了换。” “没问题。”早吃晚吃都要吃，蒋雨涵不在乎。 蔡秦把各种酒摆在橱柜上，“请看，”他做出邀请的手势，“任您挑选，还有您最喜爱的微醺的感觉。” 蒋雨涵看着他搞笑的样子，呵呵的笑出了声。 “头发一扎，有我没他。开始！”蒋雨涵拿发夹将头发一夹。 “干杯！”四个人拿啤酒碰了杯，一饮而尽。 “春花秋月何时了，还得啤酒配烧烤。”蔡秦长叹一口气，将杯子放在桌子上。 蒋雨涵咬着一根串看着他，乐陶陶的笑着。 “没想到你也是段子手啊。”尹思源感叹。 “小菜一碟，来，走着。”蔡秦又举起杯子，四个人又干了一杯。 “慢点喝，别刚开始就把我们灌醉了。”赵杨见蔡秦又在倒酒，连忙阻止。 第118章 反常必有妖 “没事，酒量都是练出来的，继续。”蔡秦频频举杯。 “别听他的，你们家涵涵那酒量是练出来的吗？”赵杨阻止尹思源倒酒。 蒋雨涵听着他们争辩，也不参与，吃着东西，偷偷的笑着。 “你在这偷偷乐什么呢？” “过生日可真好，要是天天过生日就好了。”蒋雨涵说完眉开眼笑。 “你是不是想着过生日就能收到房子，要发了。”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几个人开怀的大笑起来，整个房间都充满欢声笑语，聊着天，喝酒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下酒菜也换了一批，蒋雨涵吃着眼前的凉拌菜，心里一阵恶心，觉得这个菜的味道闻着有些怪，她努力压制住反胃的感觉。 “你怎么了？”蔡秦看她脸色变了又变。 蒋雨涵想说没事，刚张开嘴，胃里就一阵翻腾，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捂着嘴跑到卫生间。 蔡秦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跟了过去，他看到蒋雨涵对着马桶一顿吐，赶紧给她拍拍后背。蒋雨涵摇摇手，蔡秦就出去给她拿瓶水。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了？”赵杨见蔡秦出来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吐了，我先去拿水给她漱漱口。” 赵杨点点头，看着桌子上的食物，“是不是吃什么东西不对劲了？” “她刚才吃什么了，你看到了吗？”尹思源问。 “没注意。”赵杨摇头。 蒋雨涵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光了，才觉得好受一点，她接过蔡秦递过来的水，漱漱口。 “是不是胃不得劲。”蔡秦问。 “没有，刚刚有个菜味道不对。”蒋雨涵抽了两张纸擦擦嘴，“没事，我去换个衣服。” 蒋雨涵换完衣服出来，三个男人都在等他。 “你吃哪个菜味不对。”赵杨问。 蒋雨涵指指凉拌菜。 尹思源夹了一点尝了一口，“好像有点酸了。” “那别吃了，快吐出来。”赵杨递给他一张纸，并将凉拌菜拿走扔了。 “你胃有没有不舒服。”尹思源擦擦嘴问她。 “没有，吐了舒服多了。”蒋雨涵落座，换了一双筷子接着吃。 “要不别喝了，吃点菜得了。”蔡秦说。 “不用，我真没事，正好倒空了继续喝。”蒋雨涵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你可真厉害，我要是有你这体质就好了，谈生意啥都不愁了。” “那有啥的，你可以带我去，我把他们都喝趴。” “是哦，你可真聪明，我咋没想到呢。”蔡秦拂了拂蒋雨涵头顶。 “其实她这种体质应该少喝酒。”尹思源说。 “怎么说呢？”蔡秦问。 “因为别人喝多了难受了就停止了，而她感觉不到难受，就会一直喝，这样就会对她的胃肠消化道产生刺激，还会增加肝脏的负担。” “很有道理。”蔡秦点点头，“你少喝点吧，本来身体就不好。” “我身体还不好，刚去检查过什么问题都没有。他说的情况适用于所有人，谁喝多了胃肠和肝都不好。” “也对。”蔡秦又点点头。 “所以我们都得少喝酒，尤其是你，我发现你最近特别贪杯。” “我也发现了，”蔡秦马上响应尹思源，“我还发现最近你们喝酒的频率也别高。” “高兴呗，高兴了喝点，不高兴了也要喝点，一醉解千愁。”蒋雨涵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兴致很高的样子。 “喝酒不仅对自己身体不好，还影响下一代呢，你俩注意点。”尹思源指指一对小情侣。 “你好像我的老父亲。”蒋雨涵对他的话不屑一顾。 她转头看向赵杨，“妈。” 赵杨一口酒全喷地上了。 其他三个人哄堂大笑，赵杨拿纸擦擦嘴，指指蒋雨涵，最后也没说出来啥，只得认命的拿拖布去拖地。 也不知道喝到了几点，也不知道谁收的东西。第二天蒋雨涵起床时，厨房已经收拾干净，屋里还飘着米粥的香味。 但是她觉得头还是有些晕，胃也有些不舒服，明明空落落的，却不想吃东西，嘴里还发酸。 “你醒啦，有没有不舒服。”蔡秦拎着个行李箱从房间走出来。 “你又要飞了。” “是啊，前天就应该走的，为了给你过生日拖了两天。” “哎呀，生日回来补就行，别耽误正事。” “哪有什么正事，早一天晚一天都一样，不过我这回可能得飞好几个地方，得几天能回来。” “那你照顾好自己，喝点粥再走吧，赵杨熬了粥。” “不用，不赶趟了，我去机场吃就行，你脸色一点都不好，今天别去上班了，在家再躺一会儿，别再喝酒了。” 尹思源和赵杨从卧室出来准备吃早餐，蒋雨涵送蔡秦到门口。 “你俩不能再跟她喝了，有啥事等我回来再说。” 两人对他比了个ok。 “别再喝酒了，听到没有。”出门前蔡秦再三强调。 “知道了，别磨叽了，一会儿又不赶趟了。”蒋雨涵推了推蔡秦。 “行，我走了，亲一个。” “我没刷牙呢。” “没事，不嫌弃你。”蒋雨涵献上了自己的红唇，蔡秦满意的走了。 蒋雨涵伸了个懒腰，坐在桌旁，“先吃饭，吃完饭再刷牙。” 今天一整天蒋雨涵感觉都不太好，头晕，总有一种反胃的感觉。 中午刘千晨叫她去吃饭，她也没去，让刘千晨帮她带个粥，自己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了一觉，醒了之后感觉好多了。 晚上回家尹思源也说她脸色特别不好。 “我觉得我可能不再是酒精免疫体质了，头好晕，我去睡了，啥事都别叫我。” 第二天早上感觉大好，吃了赵杨做的包子和粥元气满满的去上班了。 尹思源也是早班，一到医院便忙得不可开交，等手头的事忙差不多，已经十点多。 他回到办公室看看手机，发现蒋雨涵的秘书小刘给自己打了好几个电话，他惊觉可能是有什么事，马上打了回去。 电话被接起，那边乱糟糟的，他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尹总，你怎么才接电话，蒋总她晕倒了。” 第119章 预料之外 “你们在哪儿呢？”尹思源赶紧问。 “你们医院的急诊。” 尹思源匆匆忙忙跑出办公室。 本来早上起来后，蒋雨涵感觉还不错，吃了早饭也都正常，谁知到了公司后竟把吃的东西都吐了。头也晕的不行，她凭借最后一丝意志力走出了卫生间，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后就看到医院的天花板，觉得浑身无力。 现在她看着化验单，扶着额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将化验单来回的翻看，希望找出一些端倪，非常可惜几行数据原封不动的印在那里。 蒋雨涵现在不止头痛还平添许多烦恼，她薅着自己的头发，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床前的帘子唰的一下被拉开，尹思源穿着白大褂出现在她眼前，她下意识的想把化验单藏起来，尹思源眼疾手快将单子拿走了。 “哎！” 蒋雨涵想拿回来已经的来不及，尹思源看了一眼化验单上的数据，将目光落在了蒋雨涵身上，蒋雨涵撇过头，捂着脸回避他的视线。 “姐，我去把钱交了。”刘千晨很有眼色的离开了。 “蒋雨涵，你自己怀孕了，你都不知道吗？”尹思源听上去有些咬牙切齿的。 “我又没怀过，我怎么知道。” 蒋雨涵没好气的说，本来心里就乱，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现在偏偏让最啰嗦的那个知道了。 “那你自己月经晚了，你不知道吗？” “推了半个月，以前也常有的。” 尹思源叹了一口气，蒋雨涵偷偷看他的表情，却见他将手机拿出来，她连忙抢了过来。 “你要干什么？” “我要给蔡秦打电话啊，他是孩子的爸爸，他得过来啊。” “他在外地呢。”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那也得让他知道啊。” “先别告诉他。” “你什么意思？”尹思源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没想好，先别告诉他。”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蒋雨涵，你既然没想好，就做好措施，别贪图一时快活。”蒋雨涵觉得尹思源快把化验单摔到她脸上了。 “尹思源，你能不能…” 蒋雨涵捂着脸，头更疼了，她为什么要跟一个男人在这讨论这个问题。 现在确实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尹思源想。 “我可以不告诉蔡秦，但是你不能私自决定这个孩子的去留，无论做什么决定你必须告诉我。” 他见蒋雨涵无动于衷，推了她一下，“你听见没有？”语气严厉。 “知道了，”蒋雨涵不耐烦的应着，“你别跟任何人说，包括赵杨。” “知道了。”他接过蒋雨涵递过来的手机放在兜里。 刘千晨扶着蒋雨涵往外走，她自己消化着这个劲爆的消息。 一开始她以为蒋总跟蔡总是一对，可是蒋总跟尹总住一起，她以为这个孩子是尹总的，可听他们说话的意思，这个孩子是蔡总的，她的学姐可真是个奇女子。 “不是，这个医院为什么会想到给我验这个，”蒋雨涵扬了扬化验单，“hcg呢。”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一上来就正中命门了。 “是医生问我你的症状，我看你这两天胃不舒服，总恶心还吐了，就跟他说了。” 真是精准打击啊，蒋雨涵想。 “我今天不去公司了，有什么事你盯着点。” “我知道了，姐。”刘千晨偷偷看着蒋雨涵，小心翼翼的问：“姐，孩子是蔡总的呀。” 蒋雨涵一记眼神飘过去，刘千晨马上装作什么都没说的样子。 “今天的事，不准告诉任何人，听见没有。” “嗯嗯。”刘千晨立刻点头。 从那天起，蒋雨涵开始有各种反应，孕吐自是不必说了，她总觉得很饿。可是却吃不进去，什么东西都只吃几口就开始恶心，头也一直很晕，像有一次她晕车时的感觉，总是觉得反胃。要不是最近赵杨去证券营业部帮温老师做宣讲，早就发现她不对劲了。 早上尹思源起床去客厅倒水，却发现蒋雨涵抱着腿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盯着窗外。 “你怎么在这坐着呢，小心一点，别摔了。” “没事，晒晒太阳。” 她的声音听上去非常虚弱。 “刚吐完吗？” “嗯。” “开始会是这样的，过一阵就好了。” “嗯。” “蔡秦呢，还没回来吗？” “嗯。” “去沙发上坐着吧，别摔倒了。”尹思源扶着椅背，让蒋雨涵下来，并扶着她慢慢走向沙发。 “想吃什么。”他问。 “我想吃个苹果。” “空腹吃水果对胃不好。” “那算了。” “你坐着吧，我去给你洗。” 赵杨从卧室出来看见尹思源扶着蒋雨涵，“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有点低血糖。”蒋雨涵胡编乱造。 “低血糖啊，吃块巧克力吧。”赵杨从冰箱里拿出一盒巧克力给蒋雨涵。 “好啊。”蒋雨涵接过来，扒一块放进嘴里。 尹思源洗完苹果，看见蒋雨涵在吃巧克力，想制止她，可是她已经放到嘴里吃了下去。 “怎么了？”赵杨看尹思源的动作有点疑问。 “没事。”他把苹果递给蒋雨涵。 “好点了吗？”赵杨问她。 “嗯，好多了。”蒋雨涵看着他们笑了，脸色看上去好了一些。 赵杨去卫生间，尹思源把巧克力拿了过来，“最好不要吃巧克力。”他将盒子放进冰箱。 晚上，赵杨回来时给他们带了栗子糕，蒋雨涵吃了一块，又拿了一块，借口减肥就躲回屋里躺着去了，那块栗子糕还好好的放在床头柜上。 蒋雨涵从来没有这样犹豫不定过，她从来没有想过会与一个人这样亲密，会结婚有一个家，更别说这个突然到来的孩子。 如果悄悄处理掉，尹思源一定不会同意。如果蔡秦知道了，必然会逼她结婚，若是她执意不要，他倒是也不会逼迫她，但他会伤心的吧，那他们的关系还能像从前那样吗？ 她不想他伤心，也不想失去他。她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蔡秦会不认账，她多相信这个狗男人。 这个狗男人刚走的时候还会给她发两个视频，美其名曰：解相思之苦。后来偶尔发几次信息，最近连个动静都没有了。蒋雨涵不免产生一些怨气，她在这里吐的死去活来他根本一点都不知道。 蒋雨涵觉得肚子里的孩子动了一下，虽然她上网查过，孩子要16到20周才会动，她觉得是孩子感应到了她的情绪，她把手放到肚子上，想要再次感受母子之间的心灵感应。 第120章 医院惊魂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手机嗡嗡作响。 狗男人，刚刚骂过他，就打来了电话。 蒋雨涵磨磨蹭蹭接通电话，赌气似的没有说话，蔡秦那边也没有说话。蒋雨涵意识到这不对，这不是蔡秦的性格，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她从床上坐了起来。 “蔡秦？” “涵涵。”蔡秦的声音有些哽咽。 “发生了什么，你在哪里？” “我在医院。” 尹思源听到外面有动静出来看，是蒋雨涵拿着外套准备出门。 “这么晚了，你要干什么去？” “蔡秦的外公有些不太好了，我得去看看。” “我送你去吧，在哪个医院？” “军总。” 赵杨和尹思源一起跟蒋雨涵去了医院，问清楚病房三个人便上楼了。 “你们怎么都来了？” 几日不见，蔡秦消瘦了许多，脸上的骨头都露出了棱角，面容憔悴，声音沙哑。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他看向蒋雨涵，抓住了她的手。 蒋雨涵摇摇头，“外公怎么样了？” “医生说不太好，肺子发炎，气管里都是痰，外公没有力气咳不出来，吸痰器只能吸出来一部分，药物发挥作用还要等一段时间。” “怎么送得这么晚，早一些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尹思源问。 “外公一直说没事，不肯来医院，”蔡秦摇摇头，“周哥看情况不太好，就给我打电话。我匆匆忙忙赶回来，把外公送到医院，昨天突然间就开始高烧，肺水肿，痰也多了起来，呼吸有些困难了。” “不能把痰排出来吗？”赵杨看向尹思源。 “恐怕是外公年纪大了，脏器功能都衰退了，人受不住，还遭罪。” “医生也是这样说的，外公也说生死有命，不要强求。”蔡秦一直摩挲着蒋雨涵的手，想要化解他心中的不安。 “那秦阿姨他们呢？” “我妈他们前几天出国了，大概明天早上能回来，舅舅和表弟们都在野战部队，进山拉练去了，刚刚才联系上，应该和我妈他们一起到。” 英雄迟暮，竟然没有亲人在身旁，蒋雨涵看着空荡荡的病房，宁静的走廊，心生悲凉。 “这几天也来了一些人，外公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他也不喜欢这么多人围着。” 病房里，秦老爷子戴着氧气面罩，他睁开有些混沌的眼睛，“谁在外面呢？” 周星宇是秦老爷子的家庭医疗兵，专门负责老爷子的身体健康，他走到病床前，轻轻的说：“是蔡秦的朋友，可能是知道您生病了，来看看。” “让他们进来。” 周星宇打开病房门，蔡秦几个人看向他，“秦老让你们进来。” 蔡秦带着几个人来到了外公病床前，“外公，这是我在m市上学时认识的朋友，他们知道您病了，来看看您。” 蔡秦尽可能的让声音欢快一些，不像刚刚那样低沉，外公一向不喜欢人伤春悲秋，哭哭啼啼的。 “好孩子。”外公点点头。 “外公，这是涵涵，蒋雨涵，你还记得吗？”蔡秦拉着蒋雨涵走近病床，蒋雨涵弯腰，让秦老爷子能清楚的看清自己。 “外公，我和蔡秦小时候总在一起玩，还见过您。” 秦老爷子点头，“蔡秦总是念叨着你，总说长大了要娶你，现在长大了，却到处瞎跑，不肯结婚。” 秦老爷子示意周星宇把氧气面罩拿掉，跟他们说话，没有了氧气面罩，老人家呼吸的声音特别大。 “不是的，外公，这就是你的孙媳妇，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蔡秦看着蒋雨涵，紧紧拉着她的手，满眼都是哀求。 “是啊，外公，我和蔡秦就要结婚了，你要快点好起来，我们还想请您来做主婚人呢。” 秦老爷子想笑，却是咳了两下，“你们以为我快死了，想说这种话来安慰我，我虽然要死了，但是还没糊涂。” “是真的呀，外公，因为蔡秦他就要当爸爸了。”蒋雨涵声音颤抖，眼泪流了下来。 “你说什么？” 秦老爷子努力的抬起头，眼睛里迸发出光芒，他颤抖着抬起手，蒋雨涵马上握住。 “蔡秦他就要当爸爸了，您马上就要做曾祖父了。”老人家的手紧紧的攥着，攥的蒋雨涵的手生疼。 “你，咳咳。”秦老爷子一激动，勾起了痰，剧烈的咳嗽起来，监测仪上的数字也剧烈晃动，周星宇马上跑到门外去找医生，尹思源赶紧上前，将外公换到侧躺。 这时医生跑了进来，护士将他们推出病房，蔡秦双腿发软坐在了椅子上，蒋雨涵蹲在他旁边，他看着蒋雨涵脸上的泪痕，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悲伤。 他是这一辈第一个出生的孩子，外公闲暇的时候总喜欢抱着他，带着他蹒跚学步，给他做过木马木枪。 这一切都好像才发生不久，他以为他还有很多时间可以陪在外公身边，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难道就这样天人永隔了吗？ 蒋雨涵看着蔡秦无声的哭泣着，她的心愈发的疼痛起来。 尹思源见她一直蹲在地上，将她拎着坐到椅子上，蒋雨涵想要安慰蔡秦，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生死面前，语言竟是这样的苍白无力。 她看向尹思源，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些答案，尹思源却是一直盯着病房里。 只是几分钟时间，几个人却觉得已经过了很久，周星宇和一个护士走出病房，蔡秦想要站起来，身体却在颤抖，蒋雨涵按住他的肩膀，站在他旁边。 “外公怎么样了？”她问。 “现在看没有什么大问题，大部分的痰都被排出来了，具体还要做一个断层。晚上会再挂一组药，如果明天早上清醒过来，就没事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蔡秦脑袋一片空白，眼睛里闪烁着不敢相信的光芒，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你的意思是说，外公他…没事了？” “还要等到明天早上。”周星宇谨慎的说，但是他的表情却带着欣慰。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蔡秦不知所措，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马上看向尹思源，眼神带着希翼，屏住了呼吸。 “原则上说，去除了病灶，问题就不大了。”尹思源点头。 “我们陪你等。”蒋雨涵按住他的肩膀，想给他一丝力量。 蔡秦用力的点头，找回自己的呼吸，喜悦之情在心中升腾。 “你是医生？”周星宇看向尹思源。 尹思源点点头。 这时刚刚走掉的护士又回来了，她的手里还拿着一个针筒。 “蒋小姐，我们需要你配合做一个检查。”周星宇的目光落在蒋雨涵的身上。 第121章 见家长 蔡秦这才看清护士手里的东西，“为什么要给她做检查？” “这是秦老的吩咐。”周星宇向蔡秦点点头。 抽完血后，他将四人带到一个会客室，“今晚几位在这里将就一下吧。” 周星宇走后，房间里一片安静，蔡秦觉得好像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一会儿，一个护士送来一张化验单，蔡秦狐疑着接过来，下一秒他手抖如筛糠。 虽然他看不懂上面的字母数字，但单子的下面赫然写着早孕两个字，他难以置信的看向蒋雨涵，蒋雨涵低着头沉默不语，他又看向尹思源，尹思源点点头，“是真的。” 赵杨虽然猜到了，但还是觉得难以置信，看到尹思源点头，他看向蔡秦，蔡秦也看着他，他马上摇摇头，“我不知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蒋雨涵身上，蔡秦马上坐到了她身边。他紧紧握住蒋雨涵的手，心仿佛要跳了出来，刚刚外公抢救时他都没有这样紧张。蒋雨涵看着他，眼神平静，安然如故。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秦时锦一行人到达了医院，周星宇走出病房。 “秦老还在睡觉，一会儿醒了就没什么问题了。” “你是说老爷子没事了？”说话的是蔡秦的二舅秦时铭。 “肺部还有些炎症，需要调理一段时间，其他的没什么问题。” “可是昨天不是说情况很严重。” 秦时锦不敢相信这短短的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大变化。 “昨天情况是有些严峻，但是发生了一些事情。秦老说，具体的，请您去问您的儿子和儿媳妇吧。” “儿媳妇？”秦时锦震惊，他说的儿媳妇和她想的是一回事吗？ 会客室里，尹思源和赵杨和衣假寐，蔡秦却是聚精会神的刷着手机。突然门被敲响，三人马上起身，蔡秦上前打开门。 “爸，妈，二舅，三舅，小峰，小峻，你们回来了。”蔡秦挨个叫人。 “哥。”秦峰和秦峻跟蔡秦打了招呼，将背包放在地上。 秦时锦进屋后就开始打量，屋里只有这么大地方，她只看到了三个男人。 蔡秦也发现他妈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妈，你找什么呢？” 秦时锦看向蔡秦，正要开口问话，会客厅里屋的门打开了，蒋雨涵拎着外套站在门口。 “秦阿姨，蔡叔叔。” “涵涵？”秦时锦瞪大了眼睛。 众人落座，秦时锦拉着蒋雨涵坐在沙发上，蔡秦坐在她旁边。 蔡霖和秦时铭坐在对面，秦时钧坐在门口单人沙发上，秦峰坐在父亲对面，秦峻则坐在蔡秦身后的沙发扶手上。 尹思源和赵杨本来想先回去，但蔡秦想让他们一会儿带蒋雨涵一起回去，两个人搬了凳子坐在蔡霖沙发的后面。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蒋雨涵的身上，蒋雨涵顿时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蔡秦赶紧向众人使眼色，秦时锦却是顾不了这么多了。 “涵涵，你怎么在这呢？” “蔡秦说外公生病了，我们不放心，过来看看。” “好孩子，你们真是有心了。”秦时锦拍拍蒋雨涵的手，然后小心的问，“刚刚外公说的儿媳妇就是你吗？” 她盯着蒋雨涵，蒋雨涵点点头，努力让自己的微笑更自然一点。 秦时锦大喜，蔡秦得意的说：“已经在外公面前过了明路了，妈你回家赶紧准备婚礼吧。” “都已经谈到婚礼了？”这简直就是惊喜，秦时锦紧紧的抓住蒋雨涵的手。 “那还能骗你吗？” 秦峻拍拍蔡秦的肩膀，“贝哥，梦想成真了？” 贝贝是蔡秦的小名，现在也只有秦峰和秦峻这样叫他。 “真，比真金还真，真的不能再真了。”蔡秦简直骄傲的要翘起了尾巴。 “太好了，涵涵，我的宝贝。你是不知道啊，我以前就在想，蔡秦要是能娶到我们涵涵，那睡觉都要笑醒的。可是这个臭小子也不着调，我就想，做个母女也挺好，没想到咱们还真有做婆媳的缘分，真是太好了。” 秦时锦的喜悦感染了所有人，大家都笑着点头。 突然秦时锦一拳打在了蔡秦的肩上，蔡秦被打的有点懵，他捂着被打的地方，满脸都是“为什么打我”的疑问。 “有这样的好事，为什么不早说，就顾着自己乐了，是不是？”秦时锦指着蔡秦横眉立目。 “秦阿姨，”蒋雨涵拉着她的手，“是我没让蔡秦说的，我想过一段时间正式上门拜访的。” “哎呀，涵涵，你跟阿姨还客气这些做什么，这些年你真是受苦了。”秦时锦拍拍蒋雨涵的手。 “当年啊，我们和你爸爸妈妈住对门，我和你蔡叔叔什么都不懂，多亏他们帮衬着，他们走的那么早，我说什么都不能亏待你。” 说起以前的事，秦时锦的眼泪顺着脸庞流了下来。“那年你生病，真是把阿姨吓坏了，差点以为你要跟他们走了。” “我一直都记得叔叔阿姨对我的好。”蒋雨涵的眼睛也湿润了，她努力的上扬嘴角，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 “妈，你说这些做什么？” 蔡秦不满的看着母亲，皱着眉头，想找张纸巾给蒋雨涵，身上却什么都没有，还是秦峰从背包里拿出一包纸抽。 “是是是，高兴的日子不应该说这些。”秦时锦擦擦眼泪，将纸巾扔在茶几上。 “以后啊，蔡秦要是犯浑你就告诉我，看我不收拾他的。蔡秦我告诉你，你以后要是敢左一个明星右一个什么的，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妈，你又提这个干什么，我都跟涵涵说了，那都不是真的。” 蔡秦急得都要拍大腿了，她亲妈好像是来拆他的台的。 “这样的事以后就少干，让我知道了，你就别想进家门了。” 说完秦时锦又转向蒋雨涵，和颜悦色的说：“涵涵，过一阵外公好得差不多了，你跟阿姨一起回家呗，你喜欢什么样的婚礼，尽管张罗，钱什么的你都不用管。” “妈，妈，”蔡秦打断秦时锦的长篇大论，“婚礼你张罗就行了，涵涵不能跟你回去。” 第122章 重点保护对象 “我们这老一辈的眼光跟你们年轻人能一样吗？张罗婚礼确实挺累的，但是人这一生不就这一回吗，不能留下遗憾…” “妈，”蔡秦伸手，在秦时锦面前挥了挥，“涵涵她现在不方便。” 他眼睛向下，瞟向蒋雨涵的肚子，示意秦时锦。 “不方便？” 秦时锦狐疑，没有接收到蔡秦的信号，其他人意会到了，却不好说出来。 蔡秦看着跟他失去心灵感应的母亲，他伸手摸了摸蒋雨涵的肚子。蒋雨涵马上把他的手扒拉到一边去了，秦时锦睁大了眼睛。 “涵涵，有了？” 蒋雨涵简直想去找个地缝钻进去，蔡秦的嘴都要咧到耳朵后面去了。 “你这个臭小子，”秦时锦使劲锤了蔡秦两下，“结婚之前你就敢…，老蔡。”秦时锦指着丈夫，又指向蔡秦。 “蔡秦，你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我们今天要是不来，你也不打算说吗？” 蔡霖终于开口说了进屋以来的第一句话。 “我也是刚知道的。”蔡秦弱弱的说。 “几个月了，涵涵。”秦时锦的声音更加温柔了。 “快两个月了。” “都快两个月了，你才知道，你干什么去了？”秦时锦疾言厉色，继而看向丈夫。 “蔡秦，这个事是你的疏忽，回家之后再跟你算账。”蔡霖点点蔡秦。 “大姐，姐夫，就不要责怪孩子了，”秦时铭开口，“这孩子来得这么的及时，简直就是咱们家的福星。” “就是就是，外公一听说要当曾祖父了，病立马好了一大半，这可都是我们的功劳啊。”蔡秦马上接话。 蒋雨涵从来没有这么难为情过，她忍住想要扶额的冲动，胳膊拐了拐蔡秦，让他不要太得意忘形。 秦时锦知道两个弟弟因为不能在家侍奉父亲而对常回来的蔡秦多有宠溺，甚至超过了自己的儿子。 现在也确实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秦时锦瞪了蔡秦一眼，马上转向蒋雨涵。 “怎么样，涵涵，反应大不大，能不能吃下去东西。” “都还好，秦阿姨，没有多大的反应。” “前三个月的时候得多加小心，蔡秦，你好好照顾涵涵，听见没有？” 被点名的蔡秦马上点头。 “要不你还是跟阿姨回家吧，这样就近方便照顾你。” “不用，阿姨，我没事，我之前去检查身体，特别健康，好多人怀孕了也正常上班呢。” “那你自己在这边阿姨实在是不放心，你吃饭怎么办呢，也不能一直买着吃，你现在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 “我跟两个朋友一起住，他们一个是医生，一个会做饭，都特别照顾我，阿姨你不用担心。”蒋雨涵连忙指向尹思源和赵杨。 “他们都是男人，哪能那么细心，再说你们也不能一直住一起。” 说到这秦时锦又想起来了，“蔡秦，你说你怎么不早点说，要不是不是把房子装出来，现在还没有地方住，怎么办？” 早晚都是这两个月的事，能有什么用，蔡秦自己心里嘀咕。 “不用，涵涵现在住的地方就是她的房子，他们楼下还有一套正在装修，等装好了，他俩就下楼了，离得也近，照顾也都方便。大不了我再去找个做饭的阿姨，一日三餐给涵涵做。” “那就让家里的阿姨过来吧。”蔡霖说。 秦时锦还想反对，蔡霖冲她摆摆手，“小涵的工作，人际关系全在这边，她不可能跟你回去的。” 秦时锦想想也对，“那就让阿姨过来给你做饭，还能照顾你，这我就放心了。” “真不用，阿姨，不用这么麻烦。”蒋雨涵连连拒绝，拍拍蔡秦示意他帮忙。 “其实阿姨来挺好，做饭挺好吃的，你还能经常吃到家乡菜。” 蔡秦认真的说，他觉得这个计划可行，这样他出门也能放心点。 对于蔡秦的倒戈，蒋雨涵皱了皱眉，戳了他两下，眼神示意。 “这个事以后再说，也不是马上就要过来，咱们再商量商量。” 秦时锦看出来儿子是在和稀泥，打算一会儿再好好说说。 “涵涵，那婚礼你想怎么办，阿姨来张罗也可以，但是三个月以内最好还是不要太累了，万一孩子有个什么闪失的。” 蒋雨涵又看了蔡秦一眼，蔡秦完全明白她的意思，“妈 ，这个事也以后再说，我跟涵涵讨论完了再告诉你。” “行，你们可得好好想想，实在不行，就等生完孩子再办。” “行了，以后再说。” 秦时锦还想再说，敲门声响起，秦峰绕过沙发去开门，是周星宇。 “秦老刚刚醒了，医生也做完了检查，他请大家过去。但是蒋小姐就请先回吧，医院人多耳杂，也都是病毒，秦老说等他康复出院，再请蒋小姐去家里坐坐。” 蔡秦送蒋雨涵三人下楼，本来是送到电梯口的，又送到了大门口，现在又跟着走向停车场。 蔡秦看着蒋雨涵怎么都看不够，也舍不得放手，蒋雨涵撵了他好几回，他说没事，现在人多不差他一个。 “或许外公还想问问你结婚的事呢。” “那你回去后给我打电话，有什么情况也给我打电话，不舒服了也给我打电话。这边稳定了我就回去看你。” 蔡秦觉得蒋雨涵说得有道理，便依依不舍的跟他们拜拜，直到他们的车子拐了过去，才往回走。 再见到蔡秦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了，听到门锁发出声响，蒋雨涵就知道是蔡秦回来了，赵杨今晚要倒时差，他和尹思源正在拿他需要的东西放到客房。 “外公怎么样了？”尹思源问。 “没什么事了，打了几天针，炎症消了消，但是还得住院观察一阵，毕竟岁数大了。” “吃食上也要注意，医院统一备餐吧。” “对，他们的饭做的挺好吃的，色香味俱全。” 蒋雨涵坐在沙发上听着他们的对话，没有动，蔡秦虽然跟尹思源说话，眼睛却一直瞟着她，赵杨拍拍尹思源，他们回卧室拿东西，蔡秦急吼吼的窜到她身边。 第123章 不知道的秘密1 蒋雨涵正在吃核桃，尹思源买了一袋子，让她每天吃三个，还拿了叶酸让她每天补充。 赵杨买了豆浆机，打算一星期让她喝三次豆浆，补充蛋白质。 家里的水果和肉类从来没有这么多过，随时都有洗好的水果放在茶几上。 如果她要求，他们肯定愿意把核桃剥好皮再给她，他们对这个孩子的期待简直超过了她这个准妈妈。 蔡秦看着蒋雨涵一派安静祥和的看着他，心中的急躁瞬间被抚平了。 “这几天怎么样，吐的厉害吗？” “只有早上起来吐，其他时候都还好。”蒋雨涵微笑着摇摇头，蔡秦觉得她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你怎么回来了，外公那边不需要照看了吗？” “本来也不需要，周哥就是外公的家庭医疗兵，基本上都是他在照顾外公，我们不知轻重还容易弄疼他。” “那你们陪外公聊聊天也是可以的。” “也聊不了什么，舅舅和小峰小峻他们在部队，有些行动训练都是保密的。就像这次拉练，我们根本不知道去了哪里，什么时候能回来。这也就是外公生病了，要是换成别人，连人都找不到，他们没有放假也不能呆太久，明天就得回去了。” “那你们这些天都干什么了？” “别提了，我都成了总招待了。” “总招待？很多人去看外公吗？” “嗯。” 是很多很多很多，蔡秦想。他知道，外公对他们家来说，不仅仅是个长辈，还是他们的顶梁柱。虽然他不曾打着秦家的名号，但多少人都是看在外公的面子上，外公在一天，秦家就稳一天。 “你都瘦了。”蔡秦看着蒋雨涵心疼的说。 “是吗？”蒋雨涵摸摸自己的脸，“我看网上说不能用化妆品了，我什么都没擦，脸色是不是特别不好。” “没有没有，特别好，特别好看，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嘴可真甜。”蒋雨涵抿嘴笑。 “真的。” 蔡秦急切的吻住了蒋雨涵。 赵杨和尹思源正从客房走出来，看到两个人亲在一起，赵杨忙退了回来。 “怎么了？”尹思源问。 “没怎么，那个等会再出去吧。” 尹思源大概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两个人坐在了床上。 “网上说，现在月份小，不能…”蒋雨涵推开蔡秦。 “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蔡秦连忙保证，“我就是…” “怎么了？”蒋雨涵看到蔡秦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吓了一跳。 “我就是，没想到，我们真的要结婚了，还有了宝宝，我没想到我的愿望真的成真了。” 蔡秦的眼泪流了下来，蒋雨涵连忙拿纸巾给他擦拭。 “你还许过愿呢？” “嗯，你要跟我去还愿。” “你在哪里许的？” “咱家山里的一个庙。” “真的假的，你怎么会跑到庙里？” “就是那年，你生病了，他们都说是你家人要把你带走，有一天我去看你，你跟我说你梦到你妈妈来接你，我真的吓坏了。” 蒋雨涵记得这件事，那时候她病的昏昏沉沉的，每天多数时间都在睡。 有一天天特别好，她躺着看外面的天空，蔡秦来看她，他们说着话，蔡秦非常生气的对着她大叫，然后就跑了，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看电视里演的，鬼怕神佛，我就跑到山里的一个寺庙，在那跪了三天。然后有一个老和尚跟我说，只要诚心祝祷，愿望总会实现。我就发誓，从今往后，我愿将我的快乐都分给你一半，你的痛苦与你一起分担，若是不能娶你为妻，我便终生不娶。” 蒋雨涵张大了嘴巴，惊得完全说不出话来，不敢相信她听到的。 但是，她又觉得蔡秦没有骗她，因为蔡秦确实失踪了好几天，学校的老师还给秦阿姨打了电话，说他好几天没去学校了。秦阿姨急得要去报警，他却突然回来了，抱着自己嚎啕大哭。 她那时又是中医的艾灸针灸，又是西医的打针吃药，已经感觉好多了，倒是他大病了一场，自己都回学校上学了，他还缠绵病榻，差点耽误了考试。 “你怎么这么傻呢，这值得吗？” “可是你的病确实好了起来，我就觉得我没有白费力气。” “那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我呢？” “因为我不想这成为你的负担啊。” “明明我才是你的负担。” “是的，可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你怎么这么傻，以后有什么事你都要告诉我，不要自己傻傻的藏在心里。” 蒋雨涵抱住蔡秦，心里酸涩，为当年那个傻傻的男生，也为今天这个患得患失的男人。 “那时候她病的很严重吗？”赵杨问尹思源，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听到有人提起她生病的事了。 “特别严重，”尹思源点点头，“主要是不知道病因，她是上课的时候突然就晕倒了，在医院做检查也没检查出什么毛病，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 “我求我妈找她认识的医生，蔡秦家也找了很多人。她之前不是焦虑又抑郁，还睡眠障碍，心绪郁结，造成了免疫系统紊乱。” “最后中西结合治疗了大半个月，勉强出院了。那时候离高考就剩半个月了，我们都怕她支撑不到考试结束。她们老师都劝她复读一年再考，她不肯，考的还没有她平时的好，要不那年的文科状元应该是她。” 赵杨听了尹思源的话感慨万分，他以为他们再见时回忆起过去都会欣喜万分，可是没想到成长的路上有这么坎坷，光是那半年就发生了那么多事。 “我从来都没有问过你，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如果不是我，你会和什么样的人组成一个家庭？”他们听到蔡秦问。 “如果不是你，我大概会一个人孤独终老吧。” “为什么？”蔡秦想过很多答案，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 “你也知道我，从小争强好胜的，别人有的我也要有，别人会的我也要会。可是我爸爸妈妈突然就走了，他们好像把那个我带走了。” 蒋雨涵嘴角微微颤抖，想到那个时候不禁感到委屈，这种情绪像一把利剑，刺痛了她的心扉，多年来一直不能释怀。 第124章 不知道的秘密2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问这个的。” 眼泪像豆子般滚落，蔡秦慌忙的拿着纸巾，心里责怪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蒋雨涵接过纸巾，摇摇头，突然有了想倾诉的欲望。 “没事，你可以听我说吗？” “好，你说。”蔡秦忙不迭的点头。 “我听到她们说我克死了自己的父母，我真的好委屈，我宁愿我跟他们一起走了。” “他们说的不对，别哭了，好不好。” “从那以后开始，我不敢跟别人一起学习，吃饭，打闹玩耍，我害怕看到他们对我指指点点，也害怕他们用同情的眼光看我。我觉得我好像生病了，不敢交朋友，不敢谈恋爱，只能装作什么都不在意。” 蔡秦心疼不已，她看上去性格开朗，内心却是一片荒芜，寸草不生。 她很独立，能自己做的事从来不麻烦别人。 她总喜欢把事情往坏处想，她矛盾又清醒，总是对事情抱有期待。 她勇敢又胆小，总想治愈别人，却治愈不了自己。 蔡秦将蒋雨涵搂在怀里，任她宣泄心中的委屈与不快。 尹思源听了她的话，愣在了原地，他从来都不知道蒋雨涵心中竟有这么多的难言之隐，她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坚强而独立的。 这么多年，她苦苦支撑着自己，还支撑着他，他竟浑然不知，真是一个失败的朋友。 “我们都还很年轻，还有时间去弥补。”赵杨用力抓住他的手，想要给他力量。 尹思源点点头。 哭了一会儿，蒋雨涵觉得好多了，或许是怀孕的缘故，她觉得自己的情绪波动还蛮大的，她接过蔡秦递过来的纸擦擦眼睛鼻子，看到蔡秦愧疚的看着自己。 “没事，我从来都不敢去跟别人说这些，现在说了也觉得好多了。” “那你以后都可以跟我说。” “好，我想喝水。” 蔡秦忙把茶几上的杯子拿给她，她喝了半杯，补充一下流失的泪水。 “说起来我也没有问过你，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对你不好，总会忽略你，还什么都不会做，性格也别扭。” 蔡秦摇头，“你没有对我不好，你从来都不嫌弃我，无论我是什么样子，你也总是相信我鼓励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你，就是想要见到你，每次想到要见你，我都兴奋的睡不着觉。” “所以，每次我们见面你都无精打采的，是因为没睡而不是没睡醒。”蒋雨涵破涕为笑。 “又哭又笑的，”蔡秦拍拍她的头，“我学习不好，初中我们就不在一起，我也没考上高中。而你一路都是最好的学校，我知道我再不努力就要被你抛的远远的了。” “所以我考了大学，可也只能在省内，于是我大学时就跟人合伙创业，还怂恿你也开公司，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找你。” “我就是想在你身边，跟你在一起我最舒服，看到你高兴我也高兴，看到你不高兴，我想方设法的想让你高兴起来。” 蔡秦偷看蒋雨涵，发现她认真的听自己说话，笑得温柔又幸福。 “你知道我大学谈过恋爱，是庙里的老和尚开解我，他说执于一念，困于一念，放下一念，便自在心间。我想我应该顺其自然，而不是一味强求，所以我也试着去接受别人，可是，” 蔡秦的表情变得奇怪起来，“我每次有这个念头或者有了女朋友我就会受伤，不是崴了脚就是手臂骨折，没有这个念头就好好的，我觉得可能是佛祖在惩罚我，因为我违背了自己的誓言。” 看着蔡秦认真的表情，蒋雨涵笑了出来，“你怎么这么迷信呢，我都不知道你还信这个。” “真的，后来我以为你和尹兄在一起了，我决定不再打扰你。可是我心里太难受了，我就借酒消愁，不再拒绝那些女孩子，你都不知道，我那次病的差点要住院了。” “我知道。” 蒋雨涵收敛了笑容，认真的说，看到蔡秦狐疑的表情，她再次确认。 “我真的知道，那时你好久都没有来找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回家给我爸妈上完坟，就去公司找你了。” 蔡秦没想到还发生过这样的事，震惊的张大了嘴。 “你没在公司，我听你公司的员工说你在医院打针，因为你青梅竹马的姑娘要结婚了而新郎不是你，你酗酒把胃喝穿孔了。” “我去医院看你，你把那些女孩子都撵走了，还把那些吃的都扔了，我就在医院下面找了一个卖粥的，让他每天给你送些粥。” “可是他拿着我妈的照片。” 蔡秦记得这件事，那个商贩拿着他妈妈的照片，说是他妈妈让他每天给他送的吃的，他还感慨世上只有妈妈好。 “是我给他的，我让他这样跟你说，我还多给他一些钱，让他帮忙去找医生问你的情况。”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我，你早就知道我误会了你们。”蔡秦着急的抓住蒋雨涵。 “是，我早就知道，我想你就此忘了我也很好，就当我们有缘无分，让我在你心里死去，这样你才有更好的选择。” 蒋雨涵想起她做这个决定时也是痛彻心扉，好像失去了重要的东西。 “哪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蔡秦把蒋雨涵拥入怀中，他无比庆幸赵杨回来的这么及时，没有让他们蹉跎更多的岁月。 蒋雨涵靠在他的肩上默默流泪，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脆弱，眼泪像是抑制不住的往外流。 尹思源和赵杨在屋里听到他们的话也是感叹万分，没想到剧情反转反转再反转，精彩程度与他们也不遑多让。 一个人什么都知道就是不说，一个人什么都藏在心底就是不问，纠缠拉扯十余年，好在天遂人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蒋雨涵瞥见尹思源和赵杨站在客房门口，赶紧推开蔡秦，抽了几张纸，低头擦擦眼泪。 “怎么了？”蔡秦被她突然的动作搞得有点糊涂。 “有人。”蒋雨涵小声说。 “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偷听呢？”蔡秦环视一周，看到人，不满的埋怨。 第125章 亲还是不亲，这是一个问题 “你们就坐在客厅说，也没有回避，自然没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我们本来也不想出来，就当没听见，但是实在没忍住。” 尹思源和赵杨说着走了过来，“你们俩就是沟通出了问题，白白耽搁了这么多年，以后有话就说，省的猜来猜去也不明白。”尹思源化身情感专家。 “哦，谢谢你的点拨哦，”蔡秦不怎么走心的回应，“你们确定不要回避一下吗，我一会儿可能要亲她呢。” 本来年少的糗事让人听到就很窘迫，他们不回避就算了，还拿出来公开处刑。蒋雨涵决定装鸵鸟绝不开口，结果蔡秦还在这里大放厥词，她真想把脑袋扎进沙发里。 赵杨压制住上扬的嘴角，这俩人可真是一对，都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他扒拉着尹思源想赶紧进屋，尹思源却站着不动。 “她现在孕期激素紊乱，本来就容易激动，你不要总刺激她，子宫频繁收缩对胎儿不好。” “哦哦哦。”涉及到自己不熟悉的领域，蔡秦立刻虚心接受。 “还有啊，孕期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不能，同房。” 虽然是自己熟悉的领域，对着陌生人和对着朋友还是不一样，尹思源稍微有点尴尬。 “我知道。” 蔡秦有点不爽，怎么一个两个都来警告自己，难道自己看上去这么不靠谱吗？他将外套脱了下来，一个盒子从衣服里飞了出去。 “快给我，快给我。”蔡秦几乎手脚并用，差点从沙发上滚了下来，赵杨赶紧将盒子捡起来，塞给他。 蒋雨涵听见声音也抬头看去，蔡秦将盒子藏到衣服里，但大家都看到了，并且盯着他，蒋雨涵把脸埋在手臂里，眼睛眨巴眨巴的。 “毫无惊喜。” 蔡秦因为突然的变故破坏了他用心准备的惊喜，非常不高兴。 “本来也没什么惊喜，你们都要结婚了，再来求婚，这是本末倒置。” “你可真扫兴。”赵杨吐槽尹思源，然后对蔡秦说：“你需不需要我们回避了。” 蔡秦从衣服中找出盒子，滚下沙发，跪在蒋雨涵面前。 “虽然说现在是有些晚了，我还是想问你，嫁给我吧，好不好。” 蒋雨涵没有说话，伸出了一只手，蔡秦将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蒋雨涵笑得眼睛弯弯的。 “好看吗？” “好看。”蔡秦点头。 蒋雨涵将手扬起，对着灯，问：“闪吗？” “闪！” 尹思源和赵杨异口同声，几个人傻笑起来。 “洗个澡，我这几天都没换衣服，都要酸了。”蔡秦拿着外套往卧室里走。 “你不着急回去啊。”蒋雨涵问。 “不回去了，明天他们都走了，肯定就得我在那了，我今天偷个懒。” “秦阿姨他们也要回去吗？” “他们明天不走，也待不了几天了，外公催着他们回去准备婚礼的事。”说到婚礼，蔡秦又回来了。 “你想什么时候举行婚礼，现在月份太小，是不是不太适合？”蔡秦向尹思源看去。 “原则上来说是不适合，不宜太操劳，就算不用你去张罗，迎客，你还得拍照片，接亲啊，典礼仪式。” 尹思源和赵杨也坐了下来，“等月份大了，婚礼过于嘈杂，也对胎儿不好。” “这么麻烦，”赵杨皱着眉，“要不还是等生完孩子再举行婚礼吧，对大人对孩子都好。” “可是，生完孩子，身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呢，我不想胖胖的穿婚纱。”蒋雨涵捂着自己的脸。 “行，那就一个月之后，两个月之内举行婚礼，我们尽量化繁为简，能省则省，行吗？”蔡秦问蒋雨涵。 “行，估计也省不了多少。” 蔡秦觉得蒋雨涵非常了解他妈，他妈知道外公没什么大问题后就开始打电话，美名其曰请教婚礼流程，实际上是司马昭之心。 他爸也给大伯家打过招呼了，他感觉得到大家都牟足劲想把婚礼赶紧办了，八成是怕涵涵变卦了。 “先把日子定下来，阿源好请假。” 蒋雨涵指指尹思源，“到时候你多请几天假，我家也没有人，你们帮着张罗张罗。” “你想让他俩给你当娘家人啊。”蔡秦问。 “对啊。”蒋雨涵觉得理所当然。 “他们当伴郎多好啊，就是现成的伴郎人选。” “他们两个长这么帅，你让他们当伴郎？”蒋雨涵觉得不行。 “难道我不帅吗？”蔡秦装作勃然大怒。 “没有，”蒋雨涵连忙解释，“不都说找伴郎找不如自己的吗？” “我哪里不如他俩？” 越解释越忙，蔡秦气鼓鼓的进屋洗澡去了，蒋雨涵看看他们，无奈的耸耸肩。 等他洗完澡出来，看到他们三个人在讨论什么。 “在这说什么呢？”他走过去坐下。 “我们在说我回医院上班的事。” “你现在就要去吗？” “那不然等到什么时候？生完孩子再去？还有好久呢。”说着蒋雨涵叹了口气，靠在沙发上。 “说的也是，我要是现在去上班，没多久就要请婚假，再过几个月又要请产假，哪个单位愿意要这样的人？可是不去上班，多半就是在家呆着，好无聊。” 蔡秦想想也是，要自己什么都不做只陪着她，也不大可能，她觉得无聊也是正常。 “要不你回m市去，我妈打算外公好了之后就把他接过去，他在这也没个亲人在身边照料，你回去有人照顾你，还有人陪你，不也挺好。” “可是你们都不在，多没意思。” “那我们要是都回去呢？”尹思源的话一出，几个人都盯着他。 “都回去陪我啊？”蒋雨涵可没敢想过。 “我们搬回去，在m市定居。” 尹思源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可是蒋雨涵还是不能相信。 “你们想回m市定居，我怎么从来没听你们说过？” “只谈论过一次。”尹思源说。 “就是上次徐文涛找杨哥的那次，我们提了一嘴。”蔡秦连忙解释。 “那这里呢，你们要放弃这里？” “这里也没有什么值得眷恋的，”尹思源语气平淡。 “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这里，这座城市太大了，让人没有归属感，无论走在哪里，总觉得孤孤单单的，只有和你们在一起，我才觉得安心。如果搬回去，有熟悉的街道和人群，吃着家乡的菜，有朋友在身边，不也挺好的吗？” 尹思源看看大家，所有人都在沉思。 “你觉得呢？”他问赵杨。 第126章 普通的夜，不普通的决定 “我都可以，”赵杨说，“反正我的工作只要一台电脑一个手机就可以了，自然是你在哪里我就去哪里。” “那你以后想做什么？” 这个问题蒋雨涵之前问过他，所以他仔细想过，“我觉得当个大学老师也挺好的。” “老师？那太简单了，我回去就让我爸给你办。”蔡秦喜出望外。 “那你觉得搬回去可以？”尹思源问他。 “我有什么可不可以的，你们回去是搬回去，我本来就在家啊。”蔡秦隐约透着兴奋。 “你觉得呢？”他小心翼翼的问着蒋雨涵。 蒋雨涵看看他们，想了想，“我没有想过诶。”三个男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我在这里上了学，又一直在这里工作，我以为我会一直在这里生活。但是你们都回去了，我自然也是要回去的。”她点点头。 “你不用勉强自己。”蔡秦看着蒋雨涵的脸色。 “没有啊，我没有勉强自己，只是换一个城市生活，更何况是熟悉的城市，而且我工作起来应该更方便了，反正在哪都是治病救人。” 尹思源点头表示赞同。 “那咱们就这么决定了？” 蔡秦不敢相信，就在这么一个平常的晚上，他们竟然决定了这么大的事。“你们不用再找人商量商量吗？” 他们几个人面面相觑，商量本身这件事，得有人，蒋雨涵和赵杨没有了亲人，没得商量。尹思源的妈妈在国外，他上学上班都没管过他，估计也没什么问题。 蔡秦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他高兴，“我回去就问我爸学校老师的事。” “不用着急，阿源离职了，你们可以出去走走，那么着急上班做什么。医院大学都在那里，又不会跑，而且人家积累财富是为了子孙后代，你们又不会有子孙后代，赚那么多钱干嘛，够花得了呗。” 赵杨和尹思源两个人对视，他们从彼此的眼睛里都看到了认同。 “我说的很有道理吧。”蒋雨涵洋洋得意。 尹思源和赵杨对她点点头。 “所以说，你们还去开什么公司，做那些提心吊胆的事干什么。” 原来她还记得这回事呢。 “他们不需要赚钱我需要啊，”蔡秦跳起来，他不敢动蒋雨涵，只能用手揉她的脸，“我还上有老下有小呢，你毁了我一夜暴富的美梦。” “一夜暴富本来就是梦，上一边去做梦去吧。”蒋雨涵把他的手拍到一边去。 “做什么还不着急，这几个月你也没少赚，你俩快别闹了，咱们先把这个事定一下。”赵杨招呼蔡秦赶紧坐下。 “咱们要是回去，东西多不说，主要是没有住的地方，我们还得买个房子吧。”赵杨看着尹思源。 “是得买个房子，”尹思源点点头。 “别墅怎么样？”蔡秦打断他们的对话。“我妈收账时有人抵给她几个别墅，是我家那个别墅区的二期，你们要是觉得行，咱们一人挑一个，正好离得近。” “别墅多大，最好别太大。” “等我回去去看看，行的话，咱们就着手装修，争取尽快住进去。”蔡秦真是归心似箭。 “行，那就等你消息吧。” 赵杨拍板决定，他其实担心尹思源和蒋雨涵，m市虽说是家乡，但是对他俩来说，有些回忆也不是特别好，若是勉强，反倒不好。不过看他们都面色如常，反正这事刚开始计划，以后再慢慢说吧。 “坐了这么久，要不要上床躺会？”蔡秦问蒋雨涵。 “行。”蔡秦扶着蒋雨涵进屋。 “你这样我觉得自己像个老佛爷。” “嗻。” 蒋雨涵躺在床上，蔡秦也跟了上来，他把头放在蒋雨涵肚子上听。 “什么都听不到，他现在是个豆芽。”蒋雨涵被他的动作逗笑了。 “我知道我就是觉得好神奇，你肚子里有个宝宝。”蔡秦把手放在她肚子上。 “他还不会动呢。” “我知道，我就是想感受他，我要告诉他，不许折腾妈妈，不然我不会放过他的。” “最好是，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两个人靠在一起说话。 “我都行，你生的，我都喜欢。” “外公他们呢？他们喜欢男孩吧。” “不，外公他们喜欢女孩，你看我们这辈全是男孩，他们一直想要个女孩。” “这样啊，反正这事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男孩女孩都得生。” “那是那是，不管男孩还是女孩他们都喜欢。你看在医院，外公一听有了宝宝，立刻病都好了，都是你的功劳。” “哪有那么夸张，我都问尹思源了，他说外公病的没有那么厉害。” “是，但再过几天就不好说了，你去了医院，又把这件事告诉外公，你的决定太英明了，再拖几天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变化呢。”蔡秦努力拍马屁。 蒋雨涵看着蔡秦，“你是不是还有事要问我。” “很明显吗？” 蔡秦摸摸自己的脸，难道是因为她是学心理学的，总能猜到自己的想法。 “还行吧，”蔡秦的眼神一直闪烁，他平时跟自己在一起可不是这样的，“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没告诉你？”蒋雨涵摸摸自己的肚子。 “嗯，”蔡秦抱住蒋雨涵，“你是不是没想要这个孩子？”他低声问。 “我没有想好，我知道我要是告诉你，你一定会要求我留下来，若是我执意不要，你肯定会伤心的，我又不想让你伤心。” “涵涵，你真好。” 蔡秦紧紧的抱着她，热泪盈眶，那天他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越想越害怕。 “你为什么不想要？” “我怕我做不好一个贤惠的妻子，也做不好一个妈妈。” “你不用做一个贤惠的妻子，你就做你自己就好了。” 蒋雨涵转过来与他面对面，“你总是这样包容我，都把我惯坏了。” “怎么会，我只希望你能依赖我，再依赖我一点，全身心的信任我，如果再多爱我一点就好了。” “可是我知道，一定是你爱我多一点。” 一般情侣之间都觉得自己爱对方多一些，可是涵涵却觉得我爱她多一些，这是她对我的信任吗，蔡秦想。可是现在他有些心猿意马，因为涵涵正用手指抚弄他的嘴唇。 “我能亲你吗？”蔡秦的呼吸有些重了。 “嗯？难道你以后亲我都要打报告了吗？”蒋雨涵停下动作。 蔡秦快速攫取她唇边的微笑，他还没忘了说：“你放心…” 蒋雨涵立刻搂住他的脖子，将所有话都淹没在唇间。 第127章 孕期状况 蔡秦觉得身上的被子被掀了起来，他迷迷糊糊的伸手去摸，身边空无一人，意识清醒，卫生间里有声响，他立刻下床。 蒋雨涵对着马桶一阵干呕，有时能吐出来一些胆汁，嘴里发苦，蔡秦拍拍她的背，然后去客厅拿水让她漱口。 “你上床再躺会。”蔡秦跟在她后面走出卫生间。 “等会，我换个衣服。”刚刚洗了把脸，睡衣有点湿了。 “我给你拿，你要不要喝点水了？” “烧点热水，太凉了。” “行，你先躺会。” 蔡秦给蒋雨涵拿了套衣服就去烧水，回来时她已经换好衣服躺在床上，神色恹恹。 “是不是不舒服？”蔡秦坐在床上，想给蒋雨涵盖上被子，安慰安慰她。 蒋雨涵突然出脚，将蔡秦踹到地上。 “我都说不买那么多衣服了，你非要买，现在一件都没穿上，浪费。”蒋雨涵一直看着打开的衣柜，越看越生气。 “现在也可以穿啊，你也没胖。”蔡秦从地上爬起来，趴在床边看见蒋雨涵，脾气非常好的样子。 “不能化妆，也不能穿高跟鞋，肯定不好看。” “没事，生完孩子就能穿了。” “生完孩子还不知道胖成什么样了呢，再说都当妈妈了，再穿的又露背又露肩的，像什么样子。” “这跟做没做妈妈有什么关系，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蔡秦看着蒋雨涵嘟着嘴，一副小女孩的样子，心想，怀孕真是能改变人的性情啊，蒋雨涵何时这样过。 “你想什么呢？”蒋雨涵趴在他旁边看着他。 “没有。”蔡秦拢了拢蒋雨涵的头发。 “地上凉，别在地上坐着。”蒋雨涵把蔡秦拉起来，“我最近脾气不好，你别管我，过一会儿我就好了。” “那怎么行呢，”蔡秦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虽然你有了小宝宝，但是你还是我的大宝宝，你心情不好当然要跟我说，不然憋坏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肉麻。”蒋雨涵看着蔡秦抿着嘴乐，瞬间阴转晴。 蔡秦一直在医院和家里两边跑，一天晚上他回来发现蒋雨涵正在吃馄饨。 “这么晚了你还吃东西？” “总觉得很饿。” “吃了不会吐吗？” “不会啊，就早上起来吐，刷牙的时候恶心，其他时候都还好。” 蔡秦看着蒋雨涵的脸色还不错，点点头。 “我明天要回m市一趟，婚宴好些事都要商量，日子也选了好几个。他们的意思想让你也回去，我拒绝了，你就别折腾了，我回去有什么问题咱们就电话沟通。” “我有一个朋友是学摄影的，自己开了工作室，婚纱照就让他给咱们照，等我回来咱们就去他那试试婚纱，有你喜欢的就拿下结婚穿。基本上就这些事，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蔡秦坐在蒋雨涵旁边看着他。 “没有了。”蒋雨涵想了想说。 “那等我回来，咱们去逛逛，你也得买几件孕妇穿的衣服，还有小宝宝的衣服什么的。”蔡秦把蒋雨涵的头发撩到耳后。 “太早了吧，咱们过一阵不要回去了吗，现在买了还得往回拿，多麻烦。” “也不用你拿，你就挑你喜欢的就行。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回去直接去别墅看看，行的话，就直接装修了，也就两个月就装完了。但是咱们还不能在那住，怎么也得放两年，跟我妈他们一起住，可以吗？” “可以啊，为什么不可以呢？” “你可真好说话啊。” 蔡秦觉得蒋雨涵无欲无求的。 “你吃吧，吃完了放着我收拾就行，我先去冲个澡。” 等蔡秦冲完澡出来，蒋雨涵已经在床上躺着了。 “吃完你就睡啊。” “吃饱了真的好困。” “我去把碗收拾了，你等我会。” “不用，都放洗碗机里了。” “那行，”蔡秦也躺在了床上，“我这次回去可能得好几天才能回来。” “嗯，那你是开车回去还是坐飞机回去？” “开车回去，时间也都差不多。今天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今天天还挺好的，不太热，我吃完午饭在外面溜达一圈，小刘把她的靠枕给我垫在腰上，坐着也不累。我坐一会就起来溜达一圈，过一阵报个孕期瑜伽，我看网上说这样生的时候好生。” “那能行吗，还是得问问医生能不能运动。” “医生能告诉你行还是不行吗，他只会告诉你要适量。” “你去做检查了吗？” “没有。” “那你是怎么推断出了你快两个月的。” “现在有那种软件可以推算的，都能算出来预产期是哪天。” “那你是不是得去做检查啊。” “应该去，我什么检查都没做过呢。” “那你等我回来陪你去啊。” “都行，我自己去也行，反正尹思源也在。” “那还是我去吧，人家都是老公陪着，他陪你去算怎么回事，本来你俩的流言蜚语就满天飞，你也不能见人就说这孩子不是他的。” “你可真小心眼。” “我可不是小心眼，先声明我不是在吃醋啊。” “是吗？宝宝，你以后可不要学爸爸一样口是心非啊。”蒋雨涵轻轻拍拍肚子。 “宝宝，爸爸可不是在吃醋，爸爸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妈妈，你出生后要和爸爸一起保护妈妈。”蔡秦趴在蒋雨涵的肚皮上说。 蒋雨涵看他的样子乐得不行了，他却是迷上了这个行为，一直对着肚子说话，直到蒋雨涵不耐烦了，威胁要把他踹下床他才有所收敛。 早上，蔡秦送蒋雨涵去了公司才开车往回走，蒋雨涵还像平日一样处理公司业务，突然她觉得肚子有点痛，立刻去卫生间，果然发现有血流出来。 最近，她在网上看了许多孕期可能会发生的状况，对于这种情形也算有点心理准备，了。说不慌张是不可能的，只是尽量镇定，蒋雨涵给刘千晨发了个信息，问她有没有卫生巾。 “姐，你怎么了？”刘千晨拿着卫生巾来找她。 “我有点流血了。” “那是不是得去医院啊。”刘千晨有点慌张。 第128章 双胞胎来报道 “我也不知道，我看网上说这也是正常现象。” “姐，你咋能信网上说的呢？要是真出事了咋整，”刘千晨急坏了，“咱们是找蔡总还是尹总？” 蒋雨涵看她的样子也有点慌，蔡秦已经不知道走多远了，跟他说也解决不了问题，还多一个人紧张，还是先问尹思源吧。 尹思源换了手术服正准备去刷手，突然听到柜子里的手机嗡嗡振动，他打开柜子一看，是蒋雨涵打来电话。 “喂。” “尹思源，我流血了，用不用去医院啊，现在会不会有问题？” “流的多吗？你在哪呢？找个地方躺下。” “我在公司，肚子有点痛，然后就流血了。”蒋雨涵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别着急，之前是不是没有做过检查？” “没有。” “那这样，你现在马上找个地方躺下，我马上要进手术室了，我让救护车去接你，赵杨今天应该没事，让他来陪你，你不要害怕，保证情绪稳定好不好。” “好。” 蒋雨涵害怕极了，她之前没想好要不要这个孩子，而现在却非常害怕失去。想到尹思源让她保持情绪稳定，她努力忍住眼泪。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是赵杨打来电话。 “我现在马上就过去，你别着急，老蔡是不是回家了。” “嗯，他开车走的，现在可能都上高速了。” “你要不要告诉他，这事没事就真没事，有事就是大事。” “那我打给他。”蒋雨涵觉得自己双腿发软。 电话响两声就被接起，那边响起蔡秦欢快的声音，“宝宝，这么快就想我了。” “蔡秦。”蒋雨涵听到蔡秦的声音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害怕。 “怎么了？”蔡秦听到蒋雨涵的声音里带着哽咽，也吓坏了。 “我刚刚流了好多血。” 蔡秦听了瞬间汗毛倒立，他赶紧向四处看，想找个停车的位置。 “为什么会流血，你有没有肚子痛，我现在就回去，你别怕，我带你去医院。” “尹思源让救护车来接我了，赵杨一会儿也过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流血，尹思源不让我动，可是我好害怕。”蒋雨涵小声啜泣。 “我现在就回去，我去医院陪你，你别怕，我很快就到。” 蔡秦真是庆幸自己今天多转了两圈，现在还没有开到高速路口，要不然早就不知道跑多远了，他一分钟也不敢耽搁，马上掉头往回开。 蔡秦到医院时，蒋雨涵已经做完检查，换好病号服躺在床上了。他顾不得跟赵杨寒暄，冲到了病床前，他以为会看到一个紧张害怕的人，但蒋雨涵的神色还算安宁，他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要先住几天院。” “我先去看看阿源手术完成了没有，一会儿我们再过来，有事你就给我打电话。”赵杨拍拍蔡秦。 “谢了，杨哥。”蔡秦点点头。 “没事为什么还要住院？”赵杨走了，蔡秦继续问。 蒋雨涵拿出一张b超单子给蔡秦，蔡秦认真的看，他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双胎？”他指着单子睁大了眼睛向蒋雨涵确认。 蒋雨涵点点头，她想到蔡秦一定会是这个表情。 “你怀的是双胞胎？”他轻轻的摸了摸蒋雨涵的肚子。 “医生说没有流产的先兆，孕酮值有一点点低，回家吃药也可以，但是怀的是双胎，住院把握一点，我就选择住院了。” “对对对，还是住院把握。” “而且婚礼可能要推后了，双胞胎要特别注意，不能太累。” “这样的话，推到生了孩子之后，行吗？” “那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这次虽然没什么事，但是把我吓死了。要是婚礼之前再有什么状况，那婚礼肯定也举行不了。” 蔡秦在思考蒋雨涵的话。 “一会儿医生过来，咱们先问问她，刚刚她要跟我说，我说等会家属来了一起说。” “行，那咱们先看看医生怎么说。”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还没往回走吗？” “唉，我看你怀孕这么辛苦，就想到我妈也挺不容易的，还得她张罗婚礼，我寻思买点好吃的讨好她一下。转了好几圈，还排队，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没上高速呢，要不早就不知道跑多远了。” “嗯。”蒋雨涵点点头。 “你是不是害怕了？”蔡秦握着蒋雨涵的手。 “嗯，本来没那么害怕，后来越想越害怕，我之前还不想要呢，没想到要失去了我又舍不得了。” “没事，咱们好好养着，养好了再出院。你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东西。” “嗯。”蒋雨涵自从怀孕后总觉得饿，总想吃东西。 “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等会去吧，医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来了。” “那我先把我买的点心拿过来你先吃点。” “你不是要给秦阿姨拿回去的吗？” “再买呗，要不我订外卖吧，你想吃什么？” “都行，我吃什么都行。” 蒋雨涵想了想，她真的特别馋，什么都想吃。她都怕还没生出来，她已经胖的不成样子了。 这世上最难选的就是什么都行，但蔡秦还是拿出手机，一项一项看。 尹思源和赵杨来的时候，医生已经走了，蔡秦还拿着手机研究点什么外卖。 “哇，你们买饭了，太好了，我都饿了。”蒋雨涵看着他们拎的吃的两眼冒光。 “我就想到你肯定饿了，我刚才走的时候就点了。” 赵杨把外卖盒子放在柜子上，几个人动手把病床上的桌子拉过来，蔡秦又把蒋雨涵扶了起来。 “检查怎么样？”尹思源做了一上午手术早就饿了，边吃饭边问。 蔡秦把检查的单子拿给他，他放在腿上边翻边看。 “哟，你怀的是双胞胎？”尹思源拿着b超单子看。 “哪呢？”赵杨凑过来。 “你们不知道呢？” 蔡秦诧异，他以为大家都知道了呢。蒋雨涵笑眯眯的看着蔡秦，蔡秦当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真是个小机灵鬼。”他揉了揉蒋雨涵的头发。 “你们家有双胞胎的基因吗？”赵杨问。 第129章 准爸爸准妈妈的担忧 “嗯，”蔡秦点头，“我爸和我大伯就是双胞胎，但是他俩长得不一样。” “是异卵双胞胎，双胞胎对母体的影响比较大，胎儿的风险等级也高，你们得格外注意。” 较于其他几个人的兴奋，尹思源的担忧更多一些。 “嗯，刚刚医生来说过了，我打算等她再稳定稳定就先送她回m市。” “婚礼最好还是先不要办了，等生完了再说吧。” “嗯，我们也这么打算的。”蔡秦说，蒋雨涵点头附和。 “这么严重吗？”赵杨看几个人都如临大敌的样子。 “双胞胎难得，但是危险系数真的挺高的，对母体和胎儿都不太好。产检要比单胎的多一些，随时关注胎儿的发育，一定不可以剧烈运动，身体有任何反应都要注意，双胞胎一般都早产，尽量保到37周，对孩子最好。你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一月底。”听了尹思源的话，几个人手里的饭都不香了。 “行，等稳定了早点回去吧，咱们都早点回去，别墅装不好，咱们先租个房子？”尹思源问赵杨。 “行啊，租或者买都行，装完了咱们现在也住不进去，肯定也要找别的地方，要买咱们也得买个二手的。” “其实我家别墅还空着，要不先在那将就一下？”尹思源看着赵杨。 “我都行，看你。” “那咱们回家再商量。”尹思源看向蔡秦，“你打算什么时候回m市？” “怎么也得她出院再说。”蔡秦看看蒋雨涵。 “那你回去看看别墅，就着手装修，按现在25楼的样子装，然后再去我家原来的别墅看看，找人清扫一下，我明天就向医院辞职。” “啊？” 几个人都震惊了，虽然他们前几天说过要回去，但是都没再谈起过，大家都认为最快也要几个月。 现在尹思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就决定了归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这也太快了吧。”蒋雨涵举着筷子，愣愣的看着尹思源。 “不快了，”尹思源摇头，“我明天辞职，要走也得一个月后，到时候你也稳定了，咱们也就前后脚到家。你得尽快回去，你打算在哪个医院生孩子，就在哪个医院做检查，这样医生了解你的情况，以后有什么突发情况，她得有应对方法。” 尹思源注视着蒋雨涵，认真的说：“双胞胎对母体的影响真的特别大，孕晚期你的肚子会特别大，你的身材会严重走形，会长妊娠纹。你必须补充营养，你会特别胖，还可能妊娠高血压，高血糖，而且一般情况下你应该是剖腹产。” 蒋雨涵放下筷子和手里的米饭，面色也有些沉重，“我知道，刚刚医生来也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就算不是双胞胎也会面临这些问题，我会特别注意的，我一定要让这两个小家伙都平安来到这个世界上。” 蒋雨涵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看着每个人，郑重的宣告。 吃过饭，蔡秦回家给蒋雨涵拿一些换洗衣服和日用品，赵杨和尹思源留下来陪她说说话，相较于蒋雨涵的淡定接受，蔡秦显得忧心忡忡。 他知道怀双胞胎的危险系数一定比尹思源说的还要严重，而且还没有提及对胎儿的影响。 刚开始他只是庆幸蒋雨涵有了他们的孩子，这样她就不会离开了。 知道怀的是双胞胎时也很兴奋，但是兴奋劲过去了，医生和尹思源的双重警告，让他有些恐慌，他甚至想如果怀的不是双胞胎该多好。 但他知道蒋雨涵一定是不会允许的，他无法想象，如果失去了涵涵，他余生将再无半点欢愉，如果孩子出了问题，涵涵必定痛不欲生。 蔡秦的心砰砰直跳，他下定决心要好好的保护、呵护他们母子三人，一定要守住这人世间最平凡的幸福。 蔡秦拿了东西后又去买了水果和吃的，正从后备箱拿东西时，他的妈妈打来了电话。 “蔡秦，你什么时候能到家，你直接来酒店吧，咱们今晚就把菜定下来。” “妈，我今天没回去。” “不是说今天回来吗？是不是涵涵出了什么问题？” “涵涵今天有点流血了，虽然检查没什么问题，但是她怀的是双胞胎，我们觉得还是住院比较把握。” “你说什么？”秦时锦的嗓门提高了。 “我说检查没什么问题…” “不是，你说涵涵怀的是双胞胎？”秦时锦没等蔡秦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 “对，涵涵怀的是双胞胎，所以住几天院观察一下，没有问题我再回去。” 电话那边没有回音，蔡秦喂了几声，发现通话已经挂断了，他把手机放进兜里，准备先上楼，一会儿再回话。 他来到病房时，蒋雨涵正在接电话。 “您放心，没有什么问题，我们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嗯，我会多注意的，医生也都说了注意事项，现在也都方便，来医院也快。” “蔡秦啊，他去给我买吃的了，”蒋雨涵看到蔡秦进来冲他挑挑眉毛，“我现在总饿，一天要吃好多东西。” “嗯，不知道蔡秦跟没跟您说，婚礼可能暂时办不了了，要推到生了孩子以后了。” “对，医生说不适宜过多运动，我们想还是注意一些。” “嗯，我们也说等出院后，情况稳定一点，先回去，有人在身边大家都放心一点。” “哦，他什么都没跟您说呢，是吗，一会儿我说他，他可能是太忙了，还没有时间呢。等我出院了他就回去，他还有好些事得办呢。” “放心吧，阿姨，我肯定会特别注意的，蔡秦也紧张的不得了，一听我不舒服了马上就回来了。” “好，阿姨再见。” 挂了电话后，蒋雨涵看着蔡秦。 “你还没告诉秦阿姨呢。” “是啊，我都给忘了，一会儿我再给他们打电话。” “那你也没告诉他们，咱们打算回去的事呢？” “没有，当时哪以为这么快就回去，想着怎么也得半年，那么早告诉她又该催催催的了。我一会儿跟她说，好多东西都得买了。” “行，你就别跟她说什么危险性什么的了，别让他们太担心。” “没事，她也有朋友是医生，她自己上网查都能查的到，早晚都得知道，早知道早做心理准备。你吃什么，我给你洗个苹果吧，别吃太多了，一会儿又该吃晚饭了。” 蔡秦洗完水果就去打电话，回来后蒋雨涵发现他有些怏怏不乐，连说话都是强颜欢笑。 第130章 新的考验 “怎么了，秦阿姨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让我不要急着回去，好好照顾你。” “你…” 蒋雨涵刚要说话，尹思源就进来了。 “我定了我们之前总去的那家外卖，让他六点钟送过来，之后你们要是再想定，就给他打电话。” “行，你今天是夜班吗？”蒋雨涵问。 “不是，明天夜班，有事吗？” “没事，你下班就回去吧，别往这折腾了，蔡秦晚上会在这陪我的。” “行，蔡兄，晚上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行，放心吧。” 蔡秦装作很忙的样子，里里外外的走。 “怎么了？”尹思源也看出他不对劲。 “可能是被吓到了。”蒋雨涵有些无奈。 “这样啊，”尹思源想了想，“行，我先走了。” 尹思源走出病房，正巧蔡秦拎着水壶进门，他拍拍蔡秦，示意他跟自己走，两个人走到一处人少的地方。 “蔡兄，我今天跟你们说的注意事项只是一种可能，不一定真的会发生，告诉你们就是想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其实胎儿是很坚强的，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脆弱，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如果他适应不了，不是我们强求能留得住的，你不要忧心忡忡的，涵涵也会担心你。” “放心吧，我就是有点自责，光顾着高兴，让她受这样的苦。”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她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坚毅刚强着呢。这孩子跟你们有这个缘分，为了他们，你可得撑住了。” “你放心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肯定撑到最后，再说，有你们，我也放心多了。” “行，那你快回去吧，有事尽管打电话。” “放心吧。” 蔡秦回到病房时，蒋雨涵正在刷手机。 “蔡秦，来。” 她看到蔡秦进来，放下手机，手伸向他。蔡秦赶紧放下水壶，拉住她的手坐下。蒋雨涵拉着他，将他抱在怀里。 “你不要担心，我们都不会有事的，这么多人期盼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上，他们一定会平平安安的。我也会一直陪着你，不管你想做什么，去哪儿里，我都会在你身边。” 蔡秦抱住蒋雨涵，女孩的身躯柔软而温暖，像母亲的怀抱一样，抚平他所有的不安。 他心爱的姑娘果然什么都知道。 她如同一片安静的湖面，平静而深邃；一个夜的灯塔，温暖而明亮；一个遮风挡雨的港湾，坚实而舒适。 他知道这就是他一生的归宿。 蒋雨涵在医院住了三天，没有再出现流血现象，便收拾东西回家了。 可回到家后，孕反却严重了一点，尹思源说这都是正常现象，双胎的反应是要重一些，蒋雨涵是可以接受的，只要能吃进去东西就行。 她时常感到饿，三个男人每天都会带不同的吃的回来，蒋雨涵觉得家里已经可以开一个零食铺了。 只要没什么事，几个人就聚在一起打麻将打扑克，一起谈论孩子会是男孩还是女孩，起什么小名，大名又叫什么。 他们还专门拿本子记了下来，每次讨论时都乐此不疲，不用一直躺着，还可以转移注意力，这让蒋雨涵感觉好多了。 一天，尹思源晚上下班告诉赵杨他妈妈明天回国，明天下午他们一起去机场接她。 “阿姨为什么突然回国？”赵杨问。 “那天我决定辞职就给她打电话了，她就说她要回来 ，我以为她只是说一说，结果今天给我打电话说明天下午到。” 那你有没有把我们的事告诉她，赵杨在心里想。 “蒋雨涵去吗？”他问。 “她不知道，别告诉她。” 直到来到机场，赵杨的心里还是一直忐忑，他想问尹思源有没有把他们之间的事告诉阿姨，但是他看尹思源一样很紧张，他心里就有数了。 他们在接机口等了半个小时，旅客才渐渐的多了起来，赵杨还是上学时见过尹思源的妈妈，但是当她推着行李车走过来时，赵杨一眼就认出了她。 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他妈妈还是原来的样子。或许是这几年过的顺心，余洁显得越来越年轻，看着一点都不像有尹思源这么大的儿子。可能是飞行的时间有点长，她有些疲惫。 “妈，”尹思源赶紧过去接过妈妈手里的推车，赵杨跟在他身后，“这是赵杨。” “阿姨好。”赵杨礼貌问好。 余洁看了他们一眼，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小涵呢？”她站在原地没有动。 “她有事，来不了。我先送你去酒店。”尹思源催促她，余洁站在原地还是没有动。 “余阿姨。”蒋雨涵一溜小跑跑了过来，蔡秦跟在她后面一脸紧张。 “小涵，我以为你不来了呢。”余洁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您回来我怎么可能不来接您呐。” 蒋雨涵的出现化解了刚刚尴尬的气氛，蔡秦一脸无奈的看着赵杨和尹思源。 “你怎么来了？”尹思源皱着眉。 “是我告诉小涵的，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告诉她。”余洁瞪了他一眼，拉着蒋雨涵的手端详着她。 “阿姨你别理他，他就是怕一个车坐不下，开两个车就行了呗。阿姨，这是我男朋友，我们就要结婚了。” 蒋雨涵向蔡秦摆摆手，把他拉到余洁面前。 “好孩子。”余洁拍拍蒋雨涵的手，笑着看着蔡秦，像是看女婿的样子。 尹思源还想说什么，蒋雨涵皱着眉一直眼神示意他。 “咱们先送阿姨回酒店吧，坐了这么长时间飞机，阿姨肯定累了。”赵杨打断他们两个的“眉来眼去”，拍拍尹思源。 “妈，先去酒店吧，这儿人这么多也不是说话的地。” 余洁点头，赵杨推着行李车，尹思源走在他旁边，冷眼瞧着蒋雨涵挽着他的妈妈，说着别后情景，赵杨低头深思。 “我也是突然知道她要来机场接你妈妈的，也阻止不了，都在车上了，就没给你们发信息。”蔡秦不动声色的退到尹思源身边。 赵杨看着他笑了笑。 第131章 真相的后续 尹思源和赵杨拉着行李，蔡秦载着蒋雨涵和余洁，一起来到了酒店。 尹思源给他妈妈订了一间套房，办理了入住后，几个人来到了房间里。 “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跟我妈说。”尹思源对蒋雨涵和蔡秦说。 “你撵小涵干什么，我还有话跟她说。”余洁有些恼怒的看着尹思源。 “你没有话跟你儿子说，什么都跟她说？”尹思源非常不高兴的瞥了蒋雨涵一眼。 蒋雨涵看余洁要动气，马上拉着她坐在沙发上，“阿姨，别生气，他是怕我们打扰你休息。” “思源，你过来看看这个热水怎么调。”赵杨摆摆手，拉着尹思源走进卫生间。 “你怎么了，阿姨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发什么脾气。”赵杨打开水龙头做样子。 “我就是生气，她把蒋雨涵叫过来干什么。” “我看她来挺好的，要不咱们现在可能还在机场站着呢。” “是我不好，我那天把我们的事告诉她了，所以她才着急回来，但是我没想到她会甩脸子给你看，起码她要尊重你。” 赵杨心想，她哪有甩脸子给我看，她根本没有理会我。 “这已经是很好的了，我都做好她冲上来给我一巴掌的准备了。” “那不至于吧。”尹思源隐隐有些担忧。 “怎么不至于，正常的家庭怎么可能接受，你妈肯定是希望你结婚生子，有一个正常的生活。” “我的生活她以前没管以后也别管，起码她还有思扬。” “别说这些气话，你妈妈她听你说了那些话，马上就回来了，说明她很重视你。你好好跟她说，别让她伤心。” “可是我不想委屈你。” “我有什么好委屈的，我本来就拐了他儿子，她打我骂我我都得受着。”赵杨把话说出来后，觉得一身轻松。 尹思源看着赵杨揶揄的表情有些不解，他真的非常担心，他既不想赵杨受委屈，也不想和他妈妈吵架，赵杨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呢。 他们从卫生间走出来，看到蔡秦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她们呢？”尹思源问。 “在屋里说话呢。”蔡秦指指卧室。 “咱们坐一下吧。”赵杨拉着尹思源坐在沙发上，生怕他冲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蒋雨涵推门出来，“阿姨，我们先回去了，你有事就打电话，哪天你忙完了，我再来陪你。” 转身她冲着屋里的人挥挥手，“走，先回家。” “可是…”尹思源还皱着眉头。 “先回去，我有话要跟你们说。”她冲赵杨使个眼色。 “咱们先回去吧，让阿姨先休息，她还得倒时差呢。”他拉着尹思源，一行人推着赶着走出房间。 回到家，蒋雨涵松了一口气，蔡秦见她脸上全是疲惫，赶紧扶她坐下。 “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就是有点累了。”蒋雨涵摇摇头。 蔡秦又是倒水又是拿吃的，里里外外的忙，最后将一个抱枕放到蒋雨涵身后，他也坐下来 ，面对急得连外套都不愿意去脱的尹思源。赵杨拍拍尹思源，把他脱下的外套扔到单人沙发上，几个人等着蒋雨涵开口。 蒋雨涵面对他们的审视有点不自然，想到自己刚才听到的事情，一时之间神情闪烁，不知如何开口。 “我妈都跟你说什么了？”尹思源先打破沉默。 “你把所有事都告诉阿姨了。”是肯定句。 “对，都跟她说了。” “你想知道什么？” “我和赵杨的事，说了吗？”尹思源只惦记最重要的事。 蒋雨涵点头，虽说都是大事，但这应该是重中之重。 “阿姨说，她早就知道你和赵杨的事。” 此话一出，震惊在场的三人，“你说什么？你说我妈早就知道，这怎么可能？” “不是，等我捋一下，”蒋雨涵抬手叫停，想了一下，“阿姨的原话是，她察觉到了你对赵杨的感情不一般。” “这不可能，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尹思源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就是有一次，”蒋雨涵说着看看蔡秦，这些事他们三个都知道，只有蔡秦不知道，但是现在也没法让蔡秦回避了，蒋雨涵不再想，又继续说，“你爸爸的小三闹到了家里，你和你爸吵了起来，你记得吧。” 尹思源记得，他爸还打了他一巴掌。 “是不是去你家那次？”赵杨问。 “应该是，”蒋雨涵点头，“你回家后，你和阿姨还聊了很多。” 是的，尹思源想，就是那次谈话，原本他以为妈妈什么都不知道，妈妈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结果他们什么都知道了。 “这有什么关系？”尹思源不耐烦，觉得蒋雨涵东拉西扯说些没有的。 “就是那次谈话，阿姨发现你对赵杨过分依赖。阿姨产后抑郁一直在看心理医生，她翻阅书籍的时候看到过，家庭的畸形会影响到孩子对感情的认知。她悄悄翻过你的卧室，想看看你有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却发现了你的药。” 尹思源惊呆了，他从来不知道他妈妈还做过这些。 “她咨询了医生，医生说你可能有这方面的倾向，但是在不确定的情况下，不要去戳破，要潜移默化的引导你树立一个正确的观念，要多关心和理解你。” “如果确定了确实如此，最好还是将你们分开，并且带你去心理咨询室看看。她就暗中跟着你，发现你们两个确实形影不离，但是行为却从未逾矩，而且我也时常在身边。” 蒋雨涵无奈，原来她这个工具人早就上岗了。 “她一时之间也不能确定，就暗中观察你，那段时间也特别关心你，她发现你并没有什么异常，学习也很稳定，也都按时回家，去学习都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她也放心了许多。” “直到她无意中知道你爸爸找人跟着赵杨，并在你爸爸的书房找到了那段监控，她知道你爸一定不会放过赵杨的。” “她既不想让你陷入这段畸恋，也不想赵杨因此误了前途。她就托人联系了去咱们学校招过生的香港的学校，把赵杨的信息给他们，让他们帮忙联系高中，把赵杨招过去过去。阿姨资助了全部费用，学籍什么的也都是阿姨搞定的。她希望你们分开后能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第132章 母亲的为难 赵杨和尹思源都已经目瞪口呆了，尤其是赵杨。他没想到他去香港竟是尹思源的妈妈从中间牵的线，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的运气好，在走投无路时还能遇上这样的机缘。 “赵杨走了之后，你大病了一场，阿姨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却只能安慰你。她一直特别自责，对你的关心不够，她觉得是她对你的疏忽才导致你的这个情况。” “你上学上班阿姨没有干涉你，都是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感情方面她也从来不敢催促你。” “只是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赵杨还会再回来，你们的想法也依然没有改变。” “她知道这个事情之后，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她必须回来，她说她不可能像一个正常家庭一样接受你们，她只能做到视而不见。” “以后她可能和思扬生活在国外了，她想把国内的一些产业处理一下，以后每年或者是几年回来看你一次，她请你原谅她，她无法亲自跟你说出这些话，所以让我转达。” 蒋雨涵说完这些后口干舌燥的，蔡秦是处于震惊与兴奋当中，对她的需求一无则所知，她只好自己拿了水杯。 “是不是渴了，再给你倒一杯。”蔡秦回过神，马上化身服务员。 尹思源还处于迷茫之中，他的眼神里也透露着怀疑，对她说的话不能完全信服。 “不是，这怎么可能呢，先是我爸察觉到了，然后我妈也察觉到了，他们俩都赶上福尔摩斯了。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呢，这怎么可能呢？” “这有啥不可能的，我就比你先察觉到的，是你自己迟钝。” “那是你早熟。”蔡秦接话。 “你闭嘴。”蒋雨涵轻斥。 “尹思源，你在怀疑什么，你以为这是我编的？我为什么要编这些，如果我说的是假的，你见到阿姨一问就会穿帮的，我编它图什么。” “你觉得呢？”尹思源看着赵杨，仍然是半信半疑。 “一会儿再说，”他向尹思源点点头，“阿姨就说了这些吗？”又问蒋雨涵。 “嗯，差不多就这些吧，主要是比较突然，我记得乱七八糟的，但是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蒋雨涵眼睛来回转，努力的回忆着。 尹思源和赵杨回到卧室，两个人心思各异，一时之间都不知该说什么。 “你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吗？”尹思源打破僵局。 “我觉得她没有必要编故事来骗咱们，明天你见到阿姨，肯定会被拆穿的。” “可是我觉得太不真实了。” “你是没有想到你妈妈就这么接受了吧。” “嗯，是，”尹思源点头，“我以为来自她的阻力最大，我都做好她要跟我断绝关系的准备了。” “现在跟断绝关系也差不多了，阿姨要定居国外，一年也见不上几回，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我真的不希望你也像我一样，你不会后悔吗？” “就算她不去国外我们也见不上几回，我们亲缘关系本来就淡，我和思扬也不亲，谈不上什么后悔不后悔的，我们才是要陪伴彼此一生的人。这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我怕你会后悔，也确实希望你有亲人在身边，但是我真的无法放开你，无论他们怎么对我，我都要在你身边，你当我是什么都好，我都不会再离开你。” “我也是，以后你也别再问后不后悔这样的傻话了，我待你之心，亦如你待我。” “你真是跟蒋雨涵待的时间长了，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尹思源笑着听赵杨调侃他。 “不对，我还是觉得不对，”尹思源又皱起了眉，“蒋雨涵肯定没说实话，要不然就是还有话没说。” 蔡秦在厨房烧水，赵杨出来看见他。 “她人呢？” “在屋里歇着呢，我点了外卖，一会儿就到了，怎么了，还有事？” “阿源说他觉得蒋雨涵还有话没说。”赵杨走到蔡秦身边。 “我觉得也是，”蔡秦点头。“她说她记得乱七八糟，根本不可能，蒋雨涵的脑袋堪比最强大脑，我觉得她有事瞒着你们。” 赵杨点头，果然只有最亲近的人才最了解你，尹思源说的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他说蒋雨涵是学生时期唯一能与他比肩的人，她的记忆力好比电脑，不可能不记得，她最后的话言辞闪烁，眼神乱转，就是心虚的表现。 “一会儿我再去探探她的话，你们在外面等着。”蔡秦倒了杯水，给蒋雨涵端了过去。 这个家伙是在玩火自焚了，赵杨想。 一会儿，蔡秦看观众已经到位，开始了他的表演。 “今天出去跑了一圈，有没有感觉不舒服？”说着他还拢了拢蒋雨涵的头发。 “那倒没有，”蒋雨涵放下手机，“就是听了余阿姨说的话有点震惊。”蒋雨涵拿出一个盒子，“这是阿姨给孩子的。” 盒子里装的是一个黄金的长命锁，用红色的绳子串着。 “只有一个啊。”蔡秦拎着绳子拿出来。 “阿姨又不知道是双胞胎。” “一个也没法分呐。” “那你就再买一个呗，还省了一个呢。” “是。”蔡秦把盒子放到床头柜上，“你今天着急忙慌的去机场，是怕阿姨不同意杨哥和尹兄的事吗？” “那倒不是，不管阿姨同不同意，他们肯定是要在一起的。尹思源这个人看着挺温和的，实际上主意大着呢，我就是怕他跟阿姨起冲突，想在中间打个缓。” “我看他妈妈好像还挺好说话的。” “怎么可能，谁家遇上这事能看得开呀。你要是领回去个男的，秦阿姨得打得你三天下不了床。” 小的时候蔡秦淘气，他妈妈气不过就揍他一顿，他不好意思出门，三天后才见到蒋雨涵，他又抵不过蒋雨涵的问话，就什么都说了。 所以之后每次蒋雨涵再威胁他，都说把他打得三天下不了床，蔡秦自己在那暗暗的想。 “你是不是在心里吐槽我呢？”蒋雨涵见蔡秦没说话，暗自猜测。 “没有没有。”蔡秦连忙否认。 “你是不是觉得我明明自己过的不怎么样，还非得普渡众生。其实啊，渡人容易，渡己难。” “没有，你不是有我吗？” “是啊，我有你，你一个人就抵好几个人。”蒋雨涵看着蔡秦笑，“我和赵杨都亲人缘薄弱，他还有妈妈和弟弟，希望他能好好珍惜。” “其实尹兄还有一个大伯。” “是啊，”蒋雨涵看上去早就知道，但是她的表情有些踌躇，“其实，阿姨还说了一些事，我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尹思源。” 第133章 盖棺定论 果然，蔡秦心想，他刚想问是什么事，尹思源就走了出来。 蒋雨涵看到跟在尹思源后面的赵杨，“你们在我门外偷听呢？”她看向蔡秦，“你们几个合伙的？” “不是不是，”蔡秦想否认，但是根本骗不了蒋雨涵，“是他们觉得你有事瞒着他们，也不好逼问你，所以…” “所以你就来套我的话了。”她看看蔡秦，又看看门口的两个人，“你们可真行，我教你那些心理行为，你都用我身上了吧。” 赵杨觉得好尴尬，本来就是偷听，尹思源突然就出去了，他都没反应过来，来不及拦着他。 “你就说吧，我妈还说了什么。” “阿姨还说了一些关于你爸爸的事，但是她也不确定，所以她也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蒋雨涵脸上全是为难，比刚刚说他们的时候还要犹豫。 “她是不是怀疑我爸是私生子？” “你怎么知道？”蒋雨涵诧异。 赵杨和蔡秦也很惊讶。 “我早就怀疑了，小时候我大伯和哥哥总去看我们，他们都穿的特别好，开着大汽车，还给我拿许多好吃的好玩的，可我们却住在棚户区。” “后来我爸做生意突然就发达了，大伯他们就不怎么来了。” “我爸突发脑梗住院那天，我问了我大哥，我大伯也是在他父亲弥留之际才知道他还有个弟弟，他父亲嘱咐他要找到弟弟好好补偿。” “我大伯和我爸不是一个母亲，我爸的母亲生了他之后就死了，找了好多年他才找到我爸，大伯想让我爸认祖归宗，他也不肯。” “对，阿姨说，当时你大伯想把你带回去，你爸也不肯，他就把家里的部分产业交给你爸，让他来打理，你们的生活才慢慢好起来。” 尹思源点头，“这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 “阿姨还不是怕你自尊心太强，知道这些接受不了。” “那爷爷奶奶他们是…”赵杨看着尹思源。 “爷爷奶奶应该是我爸的养父母吧。”尹思源是这样认为的，他也没有去求证，他觉得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蒋雨涵心里惊叹，真是大户人家辛秘多，多亏她生在21世纪，要是生在旧社会，她知道了这么多秘密早被人灭口了吧，她又看了看蔡秦。 蔡秦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的脑瓜里不知道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了，他宠溺的拍拍她的头。 “又想什么呢？” “外卖怎么还没到呢？” “快了快了。”蔡秦赶紧看看手机。 “阿姨就跟我说这些，没有别的了。”蒋雨涵这回坦然的看着尹思源和赵杨。 “行，那你歇着吧，外卖到了叫你们。”赵杨拉着尹思源退出蒋雨涵的卧室。 随后他们就听到了蔡秦的惨叫和蒋雨涵的磨牙声。 “你跟他们合伙算计我，是不是？” “没有啊，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第二天，下午三点多，蒋雨涵拿着勾线笔在宣纸上细细的勾画，门锁响起，是尹思源回来了。 “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她看了尹思源一眼，身形未动。 “我今天跟林医生串了天班，去我妈那了，这是我妈给你的结婚礼物。” “是吗，谢谢阿姨了，你先放那，我画完这一块的。” 尹思源把纸袋放在沙发上，去看蒋雨涵画的画，原来她正在画鸳鸯的羽毛。 “这次画的还挺不错。” “嗯，手感回来了，我争取再画几幅，挑幅最好的。” “那我也练练字吧。” 尹思源洗洗手，就去客房拿了一堆毛笔宣纸类的东西，25楼快装修完了，长餐桌也送来了，他们直接把桌子搬到楼上，蒋雨涵在小圆桌上画，尹思源将宣纸铺在长餐桌上。 “你今天没啥事了。”蒋雨涵问他。 “没什么事了，我妈还得倒时差。”尹思源卷卷衬衫的袖子。 “跟阿姨谈的怎么样？” “还行。” 尹思源想到他和妈妈说起以前的事，两个人抱头痛哭，有点窘迫，这些事就不要告诉其他人了。 蒋雨涵没有抬头，没有发现尹思源的异样。 “你也不要强求，让她这个年纪的人接受这个确实有点难，你硬把他们往一起凑，赵杨也为难。” “我知道啊，赵杨说这样已经很难得了。我妈这几天要去拜访她的几个朋友，然后回m市一趟，等她走的时候我和赵杨一起去送她。” “那阿姨得呆一段时间吧。” “应该也呆不了太久，思扬一个人在那边她也不放心。” “也不知道我那时候能不能去送阿姨了。” “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就温老师过完结婚纪念日吧，我和蔡叔叔一起回去。” “那差不多吧，我妈应该不能那么晚走。” 两个人说着话，手里的活也没有停，这个时候蔡秦回来了。 “这屋里什么味，太臭了。”蔡秦进屋四处找，“是这个墨汁的味，你们没闻到吗？” “是吗，我感觉还挺好闻的。”蒋雨涵画完了鸳鸯羽毛，站起来审视。 “你现在品味真特殊。”蔡秦也站在她后面看，“这幅画的不错。” “是吗，以前画的不好吗？”蒋雨涵斜着眼睛看他。 “好，都好，一个比一个好。”蔡秦在蒋雨涵脸上亲了一口，蒋雨涵咯咯笑。 “你们什么时候把画给我，我找人装裱也得几天。” “等我画完这幅就让尹思源在上面写字，我看看整体构图，你想好了写哪句诗了吗？”蒋雨涵问尹思源。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做鸳鸯不羡仙。这句怎么样？” “这句诗里怎么还有死，这不太好吧。”蔡秦皱眉看着尹思源。 “这首诗的意思是，与心爱的人在一起就算是死了也心甘情愿，宁愿做一对鸳鸯也不愿做神仙。你也读读书，好吧。”蒋雨涵拿着笔点点蔡秦，尹思源也笑着看着他。 “哦。”蔡秦悻悻的坐在沙发上，“这是什么？”他拿起沙发上的纸袋。 “哦，这是余阿姨给我的结婚礼物。”蒋雨涵接过袋子，袋子里有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是一个黄金的长命锁。 “我刚刚去买了一个，给小宝宝的。”尹思源说。 “我们自己买就行了。”蒋雨涵说。 “都一样，小宝宝出生了我们肯定是要买的。” “那谢了。” 蒋雨涵把长命锁放回去，袋子里是一件红色的衣服，蒋雨涵打开发现是一件传统的旗袍，面料丝滑，做工精细，非常漂亮。 “去试试。”蔡秦怂恿她。 第134章 潜伏的偷听者 蒋雨涵换好后，出来展示给他们看。 “好看吗？” “还行。”尹思源看了点点头，衣服倒是很合身，就是蒋雨涵没有化妆，最近脸色也不太好，穿着显得有点土。 蒋雨涵也知道自己状态不太好，转身回屋里打算换下来，蔡秦跟在她后面也进来了。 “挺好看的，婚礼答谢就穿这个衣服吧。” “你想的可真长远，婚礼在哪都不知道呢。”她继续照镜子。 “生完宝宝就办。” “那时候不知道胖成什么样子了。”蒋雨涵想起她和蔡秦参加的婚礼，凌蕊生完三个多月还那么胖，她怀的双胞胎，可能比她还胖 “那就等恢复了的，不着急。” “是啊，不着急。” 蒋雨涵察觉到蔡秦有些不高兴了，刚刚进屋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怎么了，怎么不高兴了呢？” “我刚刚是不是给你丢脸了。” “什么？” “就是那首诗。” “哦，没有，你不要在意。” 蒋雨涵的安慰并没有宽慰到他，蔡秦把蒋雨涵拉到自己前面，蒋雨涵搂住他的脖子，他顺势搂住她的腰。 蒋雨涵难得看到蔡秦一副吃瘪的模样，笑着说到：“你若拥我入怀，疼我入骨，护我周全，我便不在意你是人是鬼，我只在乎你对我是真心还是敷衍，其他的我都不在意。” “说的真好。” 蔡秦心花怒放，他俯下身，轻轻吻住美丽的红唇，与往日的炙热不同，他知道怀中的是他此生的珍宝，他愿用一生去呵护与珍藏。 天气越来越热，蔡秦换了衣服去卫生间冲澡，蒋雨涵将旗袍脱下收好，画了半天也有些累，她把画放好去看尹思源写字。 蔡秦冲完澡出来，听到蒋雨涵和尹思源在说话，他浅浅望了一眼，两个人在厨房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你不得不承认，长得好的人就是更容易让人看见，无论是什么行业。”说话的是蒋雨涵。 “这样看人就是肤浅，怎么能以容貌定结论。”尹思源不服气。 “也没有定结论，只是容貌好机会就多一些，寻常人可能就要更努力一些。” 她见尹思源要反驳他，连忙补充道，“这当然是不对的，但是现在的社会风气就是这样。” 尹思源知道这样的争论是没有意义的，但这样的说法听了让人不舒服。 而且明显他就是这种说法的受益者，肯定了他不在意的，否定了他的努力与付出，好像他现在得来的一切都是投机取巧。 “你何必在意那些人说的，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这样的人，你就顺应自己的心意，管他们说什么呢？” 虽然蒋雨涵现在说得轻巧，这也是这么多年她“修炼”的成果，而且不是说她现在就平静的一点起伏都没有。 “你不在意自己的容貌，那是因为这是你与生俱来的，像一些容貌普通，学习中等，家世一般的，他可能就会自卑啊。” 说着蒋雨涵就想到一个，“你看蔡秦，说不定他以前就羡慕你们学习好，长得好。” 蔡秦没想到还会提到自己，他擦着头发不动声色的继续听着。 “可是我觉得蔡兄很好，他不会因为这个羡慕我们的。” “他当然不会了，蔡秦从来不在意这些。” 蒋雨涵承认她对蔡秦确实有滤镜，无论他们是什么关系，她总是能看到蔡秦的长处，而且不容许别人说他不好。 “你看他，别人说他长得胖，他就减肥。说他学历低，他就努力考上大学。说他是富二代靠父母，他就自己创业。努力证明自己，哪样都干的风生水起的，打别人脸的方法就是过的比他们更好。” 好吧，尹思源承认自己确实不如他们，赵杨高中没上完就远走天涯，如今归来也算是小有成绩。 蔡秦刚刚说过了，就连蒋雨涵一个女生，也是大学没毕业就创业，别说干的多好，反正也算是撑起一个摊子，只有他，按部就班。 听了这些话的蔡秦却是沾沾自喜，这么多年，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涵涵还是这么维护自己，不禁心里乐开了花。 他决定就潜伏在这里，听他们还能还能说些什么，杨哥说听涵涵和尹兄说话特别有意思，像讲故事似的，他也听听多有意思。 看着尹思源情绪低落，凭借这么多年对他的了解，他必定是又开始自怨自艾了。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别看尹思源是学霸，但这并不耽误他自我怀疑，自我否定，想要感化他，大概需要很多很多很多爱吧，任重而道远，还是交给赵杨吧。 “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所以选择就不一样，我们可能就是比较喜欢折腾，你现在的工作就很适合你啊，你今年去同学聚会也看到了，大家都差不多，好多人都不如你呢。” 提到同学聚会尹思源脸上露出了些许尴尬，“你这是什么表情？”蒋雨涵侧脸去瞧，“他们又说了什么？” 今年过年尹思源和蒋雨涵都没回m市，他们高中校友在京都聚了一下。 后来他们单独找尹思源出去过几次，尹思源只去了两次就以工作忙推脱了，问他为什么不去，他也不肯说。 瞧着他此时的表情，蒋雨涵大概了然，“让我猜猜，他们不是说你，应该是说了我什么吧。”语气肯定。 “他们是不是说我依附于你，贪图你的美色和钱财。” 尹思源能听出来蒋雨涵是在打趣他，“你别乱说，你也不怕他们误会。” “谁会误会啊？”蒋雨涵手里拿着一根芹菜，揪的稀巴烂。 “以前的事，我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些年的也说开了，你怕谁误会？” “我告诉你，事无不能对人言，这是一种坦荡。他们只看到了表面，无法看到本质，你解释过了，他们不信，那就没有必要浪费口舌了，重要的是我们自己。” 尹思源也不知道蒋雨涵是真的豁达还是习惯性安慰自己，想起他们说的，蒋雨涵在他和赵杨之间跳来跳去，先是跟赵杨暧昧，赵杨走后又追在他身后。 第135章 年少的梦 他当然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了，赵杨走后，蒋雨涵怕自己想不开，伤害自己，除了睡觉上课上厕所，他俩确实几乎形影不离。 但是不像他们说的那么不堪入耳，把蒋雨涵说成一个水性杨花的人。他可不敢把他们的言论告诉蒋雨涵，尤其是现在，要是气个好歹，谁都负不了这个责任。 “而且，他们对我的议论我都习惯了，就像之前在医院，无论我怎么说我们不是情侣关系，他们都不信，他们觉得你的条件好，我就应该喜欢你，也不看我们到底合不合适。” “我们不合适吗？”尹思源倒是没有别的意思，他跟蒋雨涵一起住了很久了，一起上下班，一起吃饭，也没有看出哪里不合适。 “你看啊，你吃的清淡，我口重；你花粉过敏，我不能买花；你唱歌跑调，我不能去唱歌；你酒量没我好，跟你喝我总不能尽兴。” 蒋雨涵随便一说，就说了一堆，她说一个，蔡秦就数一个，拿自己跟尹思源对比。 最后他发现涵涵说的这些他都没有，这是不是说明自己比尹思源更适合涵涵，蔡秦对于这一发现心花怒放。 “你说的这些都是生活习惯上的差异，都是小事。” “对啊，生活不都是小事吗？哪有那么多大事。” “那要你这么一说，赵杨跟你还挺合适的呢，那跟我就不合适了。” “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赵杨他喜欢你，他愿意为你将就，我就不一样了，让我将就一阵子还行，一辈子我可不愿意。”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你愿意为蔡兄将就一辈子了呗。” “我和蔡秦啊，那得是他将就我吧。”蒋雨涵说的随意，但是却带着一点得意。 尹思源看了有些欣慰，他不再是少年时不懂感情的毛头小子了。偶尔也会看看电视看看小说，好的爱情是会把人宠的像小孩子。 如今他有了心意相通人在身边，当然希望他的朋友也是如此。 “那你到底喜不喜欢蔡兄？”尹思源拐拐蒋雨涵。 屋里的蔡秦抻着耳朵听。 “我不知道。”等了半天，就听到蒋雨涵扭扭捏捏的这一句。 “你，你都这样了，再过几个月孩子都要出来了，你还不知道呢？”尹思源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着。 “我又没有喜欢过别人，怎么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那你对蔡兄什么感觉？” “我就是，”蒋雨涵想想，自己就笑了出来，“跟他在一块高兴，很安心，我愿意把我所有的事都告诉他。” “那这不就是喜欢吗，你还不承认。” “我哪有不承认，我只是不知道而已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跟他在一起啊。”尹思源觉得蒋雨涵就是嘴硬。 “哎呀，我们像是年少时的一个梦，总觉得没在一起过，就是遗憾。” “年少时？你年少时就对他有感觉啊。” “我什么时候说年少时对他有感觉？” “你说的没在一起过就是遗憾，那不就是年少时就喜欢他吗？” “那也不能代表就是喜欢…” “那怎么就不是了，”他们像两个孩子一样争论不休，“蔡兄他对你多好，他从小就喜欢你，还发誓非你不娶，你怎么就不能承认你喜欢他。” “我怎么不承认了？” “你这个也不知道，那个也不代表的，你不就是不承认吗？” “我承认我喜欢他，我从小就盼着嫁给他，行了吧，”蒋雨涵把手里的东西扔在橱柜上，她被尹思源抢白了一次，怎么可能再让人说的哑口无言，“蔡秦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他说非我不娶也没耽误他处对象，有别的女的啊。” 蔡秦本来听的兴致勃勃，没想到翻旧账翻到了他头上。 他可不敢再让他俩说下去了，倒不是怕他俩吵起来，最后的怒火要是都落在他头上，那他可太无辜了。 他承认这俩人说话确实像是讲故事，开始说的是什么已经不知道了，反正跟结尾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整理好衣服，打算出去打断他们的谈话。 “你俩说什么呢，我在屋里听着以为你俩吵起来了呢。” 赵杨先一步从卧室出来，他在屋里打电话，就听到他们一声比一声高，这种现象可不多见。 “你俩干什么呢？”赵杨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还带着一种危险。 蔡秦连忙走了出来，他只顾着听他们说话，没注意他们在干什么，难道他们做了什么？ 尹思源和蒋雨涵低头看自己的杰作，蒋雨涵手里没有东西，但是手上残留的汁水和味道都是她“作案”的证据。 “呵呵，”蒋雨涵退后一步，笑得心虚，“我先去洗个手。” 随着她后退，蔡秦看到橱柜上一片狼藉，闻味道应该是芹菜，被揪的到处都是。 “快走啊。”蒋雨涵拉着蔡秦往屋里跑。 “别跑别跑，慢点。”蔡秦拉住蒋雨涵不敢让她动作幅度太大。 赵杨面无表情的走到橱柜前，尹思源偷偷看着他的脸色，满脸堆笑，“我帮你一起收拾。” “走开。”没有任何语调。 赵杨买了一捆芹菜一块猪肉，原本打算晚上包饺子吃。 他接了一个电话，尹思源自告奋勇帮忙摘叶子，他也没着急，接完电话就去冲了个澡。 没成想啊，芹菜被揪的七零八落，赵杨是越看越生气，心想这真是俩废物，好像是自己养的两个孩子，自己当初怎么就信了他俩要结婚了呢？ 他俩要是结婚了，肯定是世界毁灭，宇宙爆炸。 看着赵杨的冷脸，尹思源不退反而凑了上去，“别生气了，我来收拾。” “不用。” “我们一起收拾。”尹思源挤到赵杨身边。 看着尹思源的笑脸，赵杨的气怎么都生不下去了。 春末的风夹带着夏日来临的躁意，随着马路上洒水车的经过，似乎稍微的解了一点暑气的燥热。 温老师结婚二十五年纪念日，本来想与家人低调吃顿饭就算了，但是大家都说二十五年是银婚要好好庆祝一番，他便找了几个好友，一起聚一聚。 一共开了两桌，长辈一桌，小辈一桌，他们三五个人聚在一起说话，蒋雨涵自己安静的坐在一边吃东西。 第136章 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蒋小姐，怎么自己坐在这边，不去和太太们聊聊天。” 这么叫自己的只有徐文涛，果不其然，他出现在蒋雨涵的前面。 “她们说的我也不懂，插不上话，还不如自己待会呢。” “蒋小姐想要嫁入蔡家，可不能一味躲懒，你没有好的家世能帮上蔡秦，不知道蔡家会不会同意你进门。” “徐先生多虑了，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更好的手段呢。”蒋雨涵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蒋小姐果然好手段。”徐文涛非常欣赏的看着蒋雨涵，怪不得他觉得今天蒋雨涵不仅未施粉黛，穿的也稀松平常。 “徐先生似乎对我有些敌意啊。” “敌意称不上，我是对蒋小姐很欣赏啊，总想助你得偿所愿。” “那可真谢谢徐先生的厚爱了。” “在说什么呢？”蔡秦从门外走进来，站在蒋雨涵身后。 “没说什么，赵杨他们到了吗？” “后面呢。” 赵杨和尹思源一起走了进来，径直走向宴席的主人。 蔡秦拉着蒋雨涵也跟了过去，温老师正和蔡霖说着什么，他看到几个小辈走过来，还拿着东西，站了起来。 “你看看，就是一个结婚纪念日，还让几个孩子惦记着。” “结婚纪念日这样好的事，我们当然要来沾沾喜气了。”蒋雨涵乖巧伶俐的接话，十足一个聪明讨喜的小辈。 “温老师，我们几个人也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这幅画是涵涵画的，字是思源写的，装裱是蔡秦托人装好的，我借花献佛，祝您和夫人恩爱白首。” 赵杨把装好的画轴从盒子里拿出来，他和蔡秦将画作展开，众人都围了上来。 蒋雨涵画的是一幅荷塘鸳鸯，但是她只做了白描，蔡秦说什么也不肯让她碰染色笔。 尹思源题好字后，他找专业的人上了色才拿去装裱的。 画的侧面是尹思源用行书写的“得成比目何辞死,愿做鸳鸯不羡仙”，挥毫之间，浑然天成，如行云流水般流畅。 “真是没想到，这几个孩子还有这样的功力呢。”温老师拂手赞叹。 “都是童子功，让你见笑了。” 尹思源接过画轴，和蔡秦一起将画收了起来，赵杨从兜里拿出一个盒子。 “有画无印，也是缺憾，我想起我手里有一块石料，本来想刻个闲章，又怕浪费了好料。我听蔡教授说，您精于此道，不如送给您，做个锦上添花的好意头。” “你这可真是块好料啊，这是在哪淘的。”温老师双眼放光，拿起盒子里的石头细细的观察。 “这还是我在香港上学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我也不懂，只是看这石头线条流畅，温润如玉，便买下来了，看来还是得您识货啊。” “这我可不能要，太贵重了。”温老师忙推辞。 “您就别推辞了，前半生您教书育人，为国家培育人才，后半生还要为国家经济做贡献，送给您真是当之无愧。” “孩子们的一番心意，你快收着吧。” 蔡霖也在旁边帮腔，最后，温老师将石料与画轴一起收了起来。 “这几个聪明伶俐的好孩子要搬回m市，我真是舍不得啊。”温老师痛心疾首。 “你们要搬回m市？”徐文涛诧异的看着几个人。 “是啊，”赵杨看看徐文涛，又看向身边的朋友，“我十八岁便离开家乡，在外漂泊到现在，虽然还未到而立之年，却是思乡情切。好在我的朋友们愿意随我一起回去，有爱人有好友，有熟悉的人事物，就算平淡过此生，我也是无憾了。” “现在说都还早，他日卷土重来也未可知啊。” “那就借您吉言，有那么一天还得来叨扰您。” “使得，都使得。” 众人开怀大笑。 “老蔡，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呢，你家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温老师见随着众人笑的蒋雨涵和蔡秦都穿着23号球衣的短袖，蔡秦双手放在蒋雨涵肩上，亲昵无比。 蔡霖也看着两个人，笑得满意的点点头。 “还藏着掖着，什么时候摆酒可提前说。” “确实是好事将近了，但是摆酒可能要等等了，小涵涵现在身体不太不方便呐。”蔡霖嘴上叹息，脸上可尽是得意之色。 在场的都是人精，马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老蔡要抱孙子了，看把你得意的，盼了这么多年，终于如愿了，高兴吧！” “抱孙子当然是高兴了，但是一次来两个也是焦虑啊。” 蔡秦从来没见过自己的老爸这样的眉开眼笑，愉悦的神情从他每一个举动中流露出来。 “小涵，快过来坐着，别站着了，怪累的。” 太太们将蒋雨涵拉了过去，按在椅子上，围着她说话。 “还是双胞胎呢？”温老师诧异，“那霈哥是不是高兴坏了。” “那是自然的。”蔡霖点头。 “看来这侄媳妇和两个宝宝的红包少不了了。”温老师笑呵呵的看着蒋雨涵。 “那就接您吉言了。”蒋雨涵笑得见牙不见眼。 蒋雨涵好不容易借尿遁逃出太太们的魔爪，四个人站在走廊畅想未来。 “等蔡秦回来，你们赶紧收拾东西回去，可不要让我一个人等太久。” 明天蔡霖蔡秦带着蒋雨涵和外公一起坐高铁回m市。而后，蔡秦再回来和赵杨，尹思源一起搬家。 “我决定了，搬完家之后，出去旅游。” 尹思源已经从医院离职，他还未向m市任何一家医院发出任职请求。 “真的？”赵杨惊喜。 “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明知道我哪都去不了，还出去浪。”蒋雨涵的嘴都要撅的能挂油瓶了。 “没事，等生完宝宝，我带你去。”蔡秦马上安抚她。 “什么都等到生完宝宝，生完宝宝不知道有多少件事要做呢，我不想生了。”蒋雨涵撅着嘴，像小孩子一样跺脚。 “我的祖宗啊，你可轻点，都依你还不行。”蔡秦听了她的话，差点要跪下去。 几个人笑了起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了，让人感到无比的温暖和快乐。 “你现在可不能到处乱走，好好休息，我们去哪都给你和宝宝买礼物。”尹思源认真的嘱咐。 “哎呀，源源，这是人家夫妻之间的情趣，你不要当真了。”赵杨无奈的拉着尹思源。 “反正我是当真了，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我统统都要。” “你可真贪心。” 几个人笑颜逐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