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弃妇高不可攀》 第1章 侯府弃妇 “夫人，侯爷来接你回府了！” 丫头丝玉脸露欣喜跑进来，三步并一步，就到侯爷夫人乔茵身旁。 在这僻静的皇家别院里过了五年，她早就厌倦了。 乔茵面不改色地对罗云衫做了个收尾工作，摊平后抽掉多余针线，整齐地叠放在三张彩云帕旁边。 过两天，石管家就会来把它们收走，放到罗云绣坊售卖，京都又将掀起一场高价抢夺之争。 “夫人，侯爷亲自来接你了！”丝玉又提了一句。 一个弃妇，听闻丈夫来接，不得欢天喜地地迎上去诉说苦闷求宠？ “我听到了！”乔茵盯着桌上的茶盏发呆。 丝玉向来只看到表面，汇报的东西不深入。 还是等陪嫁婆子柳嬷嬷汇报为准。 “那你？”丝玉不懂得自家夫人为什么可以那么淡定。 “不急！”乔茵若有所思。 七年了，那个她一见钟情的少年将军，如今的侯爷，程凌墨，来接她了。 往事也随而涌入了脑海里。 七年前，当朝太傅，乔茵的父亲乔定邦病重，适逢程老太爷上门为孙儿程凌墨求娶。 乔太傅就想，三年前，他曾向骠骑将军李空铭引荐过程凌墨，程凌墨才有机会再短时间内当上将军，且配置了将军府。 因着这层关系，程凌墨哪怕不爱乔茵，也会对她厚待几分，爽快答应了这门亲事。 因此，十三岁的乔茵匆忙嫁到了程家。 所有人都以为，程凌墨会感激这门亲事，跟乔茵白头偕老，乔茵会幸福一生。 然而，新婚之夜，程凌墨就以乔茵“年岁小，不宜同房”为由，弃她而去。 转头钻入了无媒苟合的小青梅方茹粟的房间里。 床摇地抖，一夜战到天亮。 程老太爷气得卧床不起。 乔茵难过至极，可想到病重的父亲，她忍下来了。 三天后回门，程凌墨在病榻前，经得程老太爷两天两夜的言语敲打。 虽不情不愿，却表现得十分疼爱乔茵，全程搀扶着乔茵，见了岳父。 乔太傅看到他们恩爱，十分开心，精神陡然抖擞。 乔茵在父亲的欢笑下如鲠在喉，却要表现得新婚小妻子的甜蜜，依偎在程凌墨的肩膀上。 那时的她，还幻想着等她长大些，程凌墨能转变心意。 不求跟他恩爱白头，但求相敬如宾。 就在她沉浸在幻想中时，乔太傅一口气没上来，当下就断气了。 乔茵悲从心来，哭的不能自已。 程凌墨一脸悲痛，陪着她全程参与了乔太傅的丧葬过程。 前来吊唁的达官、贵族们，看到他们恩爱的样子，颇为欣慰。 乔太傅死后，程家自然而然就成了乔家一切财产拥有方： 乔太傅的俸禄及赏赐，还有乔茵母亲陪嫁的十五间旺铺盈利收入。 程家一下子富裕起来了，程老夫人院子里，支棱起了小厨房，一天不间断地温炖着养胃小粥。 而乔茵并没有因此被重视，只因程凌墨母亲程氏私下里称其为“克父命”，命格不好，养在家里是祸害，会损害程家气运。 在乔太傅死后一个月，乔茵就被程家人以父死伤心过重，寒气入体，病弱为由，宜外休养。 连同陪嫁婆子柳嬷嬷，再带不少伺候的下人，被扔在了皇家赏赐的乔家产业：皇家庄园里的别院里。 本就病恹恹的程老太爷就被气死了。 两年后，程凌墨因打了不少胜仗，被封为侯爷，乔茵也自然成了侯爷夫人。 有了侯爷爵位，程凌墨骄傲了，抬了小青梅为姨娘，还大摆筵席，却不通知乔茵。 得到消息的乔茵怒不可遏，带着柳嬷嬷冲入侯府，想讨个说法。 谁想，刚进门，就被眼尖的程凌墨抓到了一间房里锁住了，警告她想清楚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再决定是否闹场。 而柳嬷嬷则被关在另外一间房。 程氏在程凌墨招待宾客时，对柳嬷嬷下狠厉毒药，让其命悬一线，逼乔茵做样子也要完成这场盛大宴席。 看着口吐白沫，嘴唇发紫的柳嬷嬷，同样中了毒药的乔茵不忍心，答应了程氏，盛装出席了程凌墨的纳妾之礼。 面对着众人对程凌墨的祝贺，为了柳嬷嬷和自己，乔茵笑了，苍白的脸犹如白雪透着寒凉。 之后，京都就传开了，程凌墨纳妾是乔茵默许的，她还很开心。 事后，边境来报，敌国入侵，程凌墨自荐带兵出征，离开了侯府。 程氏给乔茵跟柳嬷嬷解了毒，扣了柳嬷嬷，叫人把乔茵打了一顿。 派人把半死不活的乔茵扔在了柳悦庄的庄园门口，任其自生自灭，并带走了伺候她的下人们。 下人临走之时，扔下一句程氏威胁的话： 若不安分守己，再想祸害侯府，就再也见不到柳嬷嬷了。 乔茵躺悲痛欲绝，晕死过去。 她被一群大山蚂蚁咬醒了，山蚁噬咬的疼痛贯彻全身，饥饿也让她更清醒。 她顿悟了： 要么死，要么强大到无人能敌，才能不被人欺负。 她艰难地抓着身旁的草跟沙子、泥土，连同大山蚁塞到了嘴里。 一把又一把。 味同嚼蜡，她都吞下去了。 疼痛让她又一次晕死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三天后，她身上的酸痛减去，能站起来了。 与此同时，柳嬷嬷也被送回来，还加了个程家刚买进府一个月的小丫头丝玉。 柳嬷嬷说，程氏对外宣称，乔茵病入膏肓，请来道士做法不见效，只能放到御赐庄园里休养，靠着皇家威严，才能活下去。 为了展现侯府重视乔茵，程氏出动了八辆马车，装了三十个大木箱子。 在门口下人抬箱子装马车时，程氏惺惺作态，掩面而泣，对着围观的人群扬言： “五箱药材值万两，二十四箱布匹绸缎以及各种生活用品，值五千两，一箱子金银珠宝值两万两。” “都是给儿媳妇乔茵那可怜孩子的，只盼她早点恢复健康，早点回来享福。” 马车浩浩荡荡地离开。 程氏赚足了路人粉，老百姓对她赞不绝口，都称侯府太夫人疼儿媳妇，是京都婆母的表率。 谁知，三十个箱子里，都是一块上好的绸缎盖着的石头。 实在是欺人太甚。 在羽翼未丰，程凌墨有好名声的背景下，乔茵抗争，无异于以卵击石，还不如壮大自己。 于是，她整顿心情，让柳嬷嬷找来乔家的石管家。 在石管家的引荐下，乔茵女扮男装，跟账房学习。 与掌柜讨教，跟他们一起走商挑选货物，及时把握自家十五间铺子情况，还抽空去庄园外的练武场偷学别人的武功。 乔茵还让石管家雇人亲自监督，把别院外，庄园里茶树林打理起来。 在山下的永全镇开了个茶铺，所得收益，做自己的私有财产。 一步一步走来，心酸、苦闷、泪两行，可谓不容易。 如今程凌墨来接，断然没那么好心，她心中有凛然之姿，没有被欺负的可能。 “哎呦，我们的夫人架子好大，侯爷来了也不来迎接，只好我来请了。” 门外传来了一声娇滴滴的声音。 “是方姨娘！”丝玉惊叹，怎么把侯爷带来小妾的事忘记了？ 来者不善！ 乔茵心笑，端坐姿态，摸了摸头发，“丝玉，给我梳妆打扮！” 第2章 拒之门外 丝玉虽然不懂乔茵的意思，但还是拿出了束之高阁的箱子。 打开是精致的首饰，乔茵挑的却是朴素的物品。 柳嬷嬷招待程凌墨喝水就追了上来，拦住了方茹粟，“方姨娘，请你留步，夫人在休息，不许你打扰。” “我来找夫人，你一个下人也配拦？”方茹粟伸手就要打柳嬷嬷。 柳嬷嬷灵敏躲过去了。 五年前的事历历在目，又随着乔茵谋划了那么久，柳嬷嬷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拿捏的懦弱婆子了。 哪怕豁出性命，她也要护小姐周全，以告慰太傅夫妻在天之灵。 方茹粟扑个空，差点摔倒，站稳后怒火冲天的又要打柳嬷嬷。 “死婆子，好无礼，不撕烂你的嘴，我不姓方！”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打侯爷的心尖人。 柳嬷嬷再一次躲开。 就在方茹粟气急败坏时，乔茵开口了，“柳嬷嬷，门外何人喧哗？扰了本夫人的休息，打了出去，死了扔山窝里喂狼！” 方茹粟停下来了，乔茵的话中气十足，平静中带着杀气，让她略微害怕。 “是！”柳嬷嬷微微一笑，恭敬地对方茹粟行礼，“方姨娘，稍等片后！” 眼里、心里都对这个小妾嗤之以鼻。 这方茹粟是程氏一个远房卖菜表哥的女儿，十六年前，举家来了京城谋生。 他们知道程家变化大，从老太爷的县衙文书到程凌墨当了将军，有了将军府，就有了心思。 方茹粟常被母亲带来程家玩，老早就被父母嘱托要想办法成为程凌墨的妻子。 可程家人看不上她，她知道自己难以坐上主母的位置，没点手段不行。 就在乔茵出嫁前一天，约了程凌墨推杯问盏，失了清白。 程凌墨对她有好感，对她有愧疚，把她带进了府。 初尝男女之欢的他回味无穷，大婚都在想男女之事。 洞房夜，他面对年幼的乔茵，确实下不去手，这才找方茹粟泻火。 方茹粟在市井生活里，学了不少御夫之道，处处透着风情。 程凌墨一发不可收拾，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两人如胶似漆地出现在各个场合。 这也显露了方茹粟在程凌墨心里的位置。 在七年里生了两女一男后，方茹粟更是傲气冲天，大有逼迫程凌墨升她为平妻的念头。 也是这份恃宠而骄的底气让她很快反应过来。 尊贵如她，凭什么要听乔茵那个弃妇的话，乖乖在外面等着？ 气冲冲就要破门而入。 “方姨娘留步！”柳嬷嬷伸手拦住了方姨娘，眼睛很是犀利。 “我要见夫人！”方茹粟回以瞪眼。 要不是突然想到程凌墨在外面随时进来，她要维持好形象，不然拼了也要打柳嬷嬷几下出气不可。 “夫人要见你自然会说。”柳嬷嬷轻轻扯一下嘴皮子。 真后悔当初没能成为悍妇，在小姐出嫁时就把程家闹个人尽皆知。 何至于小姐受那么多委屈，现在还要受小妾的气。 “柳嬷嬷，不要忘了五年前发生的事，再想清楚了，我是谁！” 方茹粟以退为进，就想暗示柳嬷嬷，她受宠，地位高。 柳嬷嬷进了侯府，没有她照拂，五年前被下毒差点死了的事会重蹈覆辙。 不提五年前还好，一提，柳嬷嬷就怒了，话里七分警告。 “方姨娘莫不是忘记了，这侯府的夫人，姓乔，是当今皇上都敬重的乔定邦太傅的女儿。” “不是你！” 方茹粟哑口无言，程家之所以要对外宣称对乔茵好。 一则有乔太傅的威名弥留摄威，再则侯府没有自己的生变，程凌墨的俸禄都不够程老夫人的几碗粥。 现在侯府上下靠着乔夫人陪嫁的十五间铺子盈利养着。 一旦外界得知程家人对乔茵苛刻，侯府就会名声扫地，完全不利于程凌墨前途。 愚钝如方茹粟，此刻也明白，这个节骨眼下，不可以惹恼了乔茵。 倘若乔茵抵死不回侯府，程凌墨就会对她有想法，那么，她好不容易稳住的地位可能…… 不不不，她不能失去现有的宠爱跟荣华富贵。 “夫人，太阳出来了，别睡了，夫君等急了就进来了！” 方茹粟只得警告乔茵别太过分，惹急了程凌墨，没有乔茵好果子吃。 她还觉得乔茵是气恼程家许久不来接她，故意甩脾气给程凌墨看，妄想欲擒故纵，得了程凌墨的喜欢。 暗自祈祷着程凌墨气急败坏地进来，掌掴乔茵，让乔茵别不识好歹。 到时候，她趁机添油添醋，把乔茵数落一番。 那乔茵必然是羞愧难当，从此不敢见人。 假以时日，她平妻的愿望就实现了。 再联合程氏哄了乔茵答应把铺子管理权转移到程家名下，那乔茵别想活了。 想着美好未来，不时就笑出了声。 房门也因此开了，打扮素雅却靓丽的乔茵斜睨一笑，“方姨娘想了什么好事？我这房里都听到你的笑声了。” 方茹粟抬头，印象中的豆芽干、焉茄子，怎么出落得如莲花初绽放，美得光芒四射？ “方……”柳嬷嬷刚要开口，乔茵给她一个眼神，她就把话吞了。 乔茵目视前方，端正的姿态跟她在太傅府时学的仪态一样，贵不可言。 “方姨娘，见了本夫人，怎么不行礼？侯府学的教养都喂了狗吗？” 这话还真的乔茵说最合适，柳嬷嬷说反倒是对程氏的不敬。 毕竟方茹粟的礼仪启蒙师是程氏。 而程氏的教养必然比不过太傅府出来的乔茵。 方茹粟脸色骤然如猪肝色，不行礼，就是侯府没教过，影射她没教养。 行了礼又不甘心，她在侯府横着走，招摇惯了，见了程老夫人也是象征性地行礼。 “方姨娘，夫人跟你说话呢！”丝玉补了一句。 她感觉乔茵不一样了，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我……” “嗯？好好说！” “贱，贱妾见过夫人！”方茹粟在乔茵的眼神逼迫下还是行礼了。 这“贱妾”好久没说，心里是又急又气又无奈。 谁叫她没有乔茵那么好命，有个德高望重的太傅老爹呢？ 哪怕死了，也是功名永垂，稍不小心就牵动了皇室，让人害怕。 乔茵很满意，轻轻迈着步子，“走吧，见侯爷！” 在这个以夫为天的年代，名节、气度压死人，她还真的不能晾程凌墨太久。 提到程凌墨，方茹粟就来劲了。 不管怎么说，程凌墨都是她孩子的父亲，他会护着她的。 “夫人，等等我！”方茹粟瞬间心情大好。 只要她表现得对乔茵恭敬，程凌墨就会觉得她是个好女人，不容辜负，对她只会越来越好。 “小姐，等会儿见了侯爷，要小心，这方姨娘好不容易爬到现在位置，肯定会借着侯爷的气势打压你。” 柳嬷嬷在乔茵耳畔嘀咕着。 再不济，她也跟着乔夫人参加过京都贵妇们举办的各种活动，了解一些小妾们的手段。 “无碍，市井小民，翻不起浪！”乔茵捏了捏柳嬷嬷的手背。 转头就到了前院，刀剑声也传来了。 第3章 渣夫 前院空地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穿着飘逸的衣服，手持花剑，招招凌厉地向程凌墨进攻，嘴里还念念有词。 “……打死你这个负心汉，土狗，不，你连狗都不如……” 程凌墨也很生气，他好端端坐着等乔茵出来随他回家，茶还没喝一口，冲进来一个少女，问他是谁。 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他打一顿。 武功还不低，快一刻钟了，她还能接招。 “是溪溪，夫人，溪溪回来了！”丝玉轻轻晃了晃乔茵的胳膊。 陆溪溪是三年前乔茵从集市上回来时，路上遇到的。 那时的陆溪溪浑身是伤，昏迷不醒。 乔茵看到她腰间的玉佩，居然是长公主的刻名玉佩，瞬而猜到了陆溪溪的身份，把她背回别院悉心照料。 救人的事，乔茵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有她猜到身份的，也有主动告知身份的，还有不肯吐露名字的人。 陆溪溪醒来后，就不离开了，非要跟着乔茵。 也成了别院里的护院，把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群打了出去，不敢再来犯事。 此外，她还是摘茶好手，三米高的茶树，说摘就摘。 方茹粟姗姗来迟，实在是养尊处优惯了，跟不上三人的步伐。 她看到陆溪溪对程凌墨不客气，气焰嚣张，“大胆，敢对侯爷发难，不要命了！” 乔茵回头，仅一眼，方茹粟就如坠入寒冰，萎缩气弱地躲在一旁，悻悻然不敢说话了。 “溪溪，住手！”乔茵终究是不想事情闹大。 陆溪溪剑尖虚空对着程凌墨，在他躲闪时，回旋转三圈定定落在了乔茵身旁。 她搀扶着乔茵的胳膊，甜蜜蜜地喊着，“姐姐，我抛下师父，自己回来了！” “你这丫头，舍得回来了？”乔茵点了下陆溪溪的鼻子。 乔茵那俏皮的样子三分狡黠，七分灵动，像深谷幽花透着娇柔跟妩媚，却不媚俗。 深深地刻入程凌墨的眼里。 但凡七年前她有点肉，不那么瘦巴，他也能消消气，不至于新婚夜弃她而去。 方茹粟太懂程凌墨眼里代表的意思，十分害怕程凌墨爱上乔茵，跑到了他面前，梨花带雨地哭着，“夫君，刚才夫人……” 不说出口的话才是致命的，让人遐想连篇。 要不是程凌墨说来这里不要声张，她一定带十个八个丫头婆子来闹，非把乔茵踩在脚下不可，何至于此刻撒娇求助。 程凌墨低头，方茹粟我见犹怜的样子就入了他的眼眸，以为她被乔茵欺负了。 加上陆溪溪的挑衅，憋屈得很，安慰方茹粟，冲到了乔茵面前，指着陆溪溪问。 “她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陆溪溪拍掉程凌墨的手，扬眉。 “我是谁关你什么事？你待在侯府过你的逍遥日子不成吗？干嘛来这里为难姐姐？” “本侯没问你！”程凌墨避开陆溪溪的眼睛，纵使他阅人无数，也被陆溪溪瘆人的眼神吓住了。 “我还不想告诉你呢，你这个瘪嘴乌龟，瘸腿的狗，脱毛的鸭，蠢钝的猪……”陆溪溪脾气急就想骂人。 “别冲动！”柳嬷嬷抓着陆溪溪的手到了丝玉旁边站着。 小姐不是当初那个忍气吞声的人了，她能处理好自己的事。 “怎么不说话？”程凌墨自动屏蔽陆溪溪的咒骂。 却不喜欢乔茵低着头发出的轻哼，疏离得淡漠，好像在嘲讽他无能，靠她养。 “侯爷，我能说什么呢？”乔茵抬头，那明艳动人的容颜在阳光下升华，叫程凌墨移不开眼。 “我一个妇道人家在别院里过活，难免有宵小之辈来欺负，亏得溪溪有武功，不然侯爷怕是见不到我了。” 言罢，乔茵轻轻用帕子轻轻抹了抹眼泪，更是娇柔得惹人怜，程凌墨还是看痴了。 乔茵只说了陆溪溪的名字，却不说她的来历，已经够给程凌墨面子了。 “夫君，你看夫人，这是在怪侯府没好好待她了！” 方茹粟依偎在程凌墨的怀里撒娇，不怕事多的添油加醋。 “也难怪，夫人身体弱，久居宅怨，不懂你上阵杀敌才冷落她，你就别怪她了。” “你别说话！”陆溪溪透过柳嬷嬷，手指尖划过方茹粟的脸，三条浅痕迹就出现了。 “啊，我的脸好疼！”方茹粟捂着脸。 眼泪就跟珠子一样掉了下来，晃着程凌墨的手臂哭诉。 “夫君，你看看，夫人对我好大意见，自己不动手，授意别人打我。” 程凌墨俯身瞧见了方茹粟的疤痕，坐实了乔茵纵容别人做恶，板正身体。 “乔茵，你给本侯听清楚了，当初若不是你爹挟恩求报，我断然不会娶你的。” 七年了，不管他走到哪里，总能听到他吃软饭的笑谈。 哪怕走在街道上，他都感受得到脊梁骨微凉。 要不是皇上有意见他总是带方茹粟参加皇宫宴席，格令他亲自来接乔茵回家，好好供着。 这里，他不会踏进来一步。 “放你家狗屁，你以为你是谁……”陆溪溪忍不了程凌墨骨子里的渣，随手就抽出了剑要宰了他。 “你说什么？”乔茵怒了，声音盖过了陆溪溪的咒骂，“我爹携恩求报？” “要不是老太爷上门求娶，信誓旦旦保证你会对我好，我爹至于让我嫁给你吗？” 程凌墨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乔茵咄咄逼人的模样，他顿觉自尊十分受挫，心里的怨恨又多了几分。 “姐姐……”陆溪溪也同情乔茵，抱住了她，想用体温给她一丝安慰。 柳嬷嬷用帕子轻轻擦拭乔茵眼角边的泪水，心疼得要命。 方茹粟目不转睛地盯着柳嬷嬷的手帕。 那手帕可是京都限量版的云锦，经神秘绣娘的绣制而成的，取名彩云帕。 白天看不出真妙，晚上摊开，能散发出晚霞般微弱光芒，十分漂亮。 据说不少人想要模仿那绣工，却发现九曲十八转，针口分叉极多，无人能窥破诀窍。 至此，罗云绣坊仅此一家出售此种绣种，稀缺得很，有时一个月三两张，有时几个月没有一张。 价格自然是昂贵得很，一张手帕就值一百两银子，也是供不应求。 柳嬷嬷怎么会有这么珍贵的东西。 乔茵留意到了方茹粟的眼睛，推着柳嬷嬷的手到了怀里。 柳嬷嬷醒悟过来，不经意间就把手帕换成了相似的仿品，特意在方茹粟面前晃了晃。 怎么是普通的手帕？ 方茹粟以为刚才自己看错了，放心下来。 她就说嘛，柳嬷嬷怎么可能有钱买高端品。 女人之间的小互动程凌墨看不见，他只看到乔茵眼里带讥讽，甩了一下袖子，别开头。 “我听闻你在我封为将军时对人称爱慕于我，你敢说，这场婚事，你没有主导过？” 第4章 质问 乔茵在程凌墨封将军走街受仰慕时，跟好姐妹国公府千金秦爱霜在人群中说过爱慕他的话。 那是年初，乔太傅还很健康，三个月后，才劳累病倒。 程凌墨就觉得这场婚事处处透着算计，心里不服气。 乔茵彻悟了，没想到当时的玩笑话居然会让程凌墨记得那么久，真是小肚鸡肠。 她微微抬眸，小碎步到了程凌墨跟前。 “侯爷，你何必把怨恨藏到现在呢？” “若是你对这门亲事不满意，你可以当场反对。” “当年的你，可是御赐的少年将军呀。” “你一言足以让他人折服。” “你若说不，老太爷能把刀架你脖子上逼你就范？” “我爹就是死，也不可能把我嫁给你的。” 你可真是顾着名声光明正大地吃着软饭呀！ 如果你不曾带有受我爹荫蔽，飞黄腾达的心思，你能沉默以对？ 这些话，乔茵没有说出来。 她知道，一旦说出来了，彻底击碎了程凌墨的自尊。 撕破脸了，谁也不好过。 她还想在侯府里安安静静地度过余生。 “你什么时候磨得嘴皮子不饶人？”程凌墨退后几步。 任人拿捏的乔茵，他把控不住了，莫名的心慌了。 “我们总共见过几次面，侯爷有了解过我吗？” “罢了，争吵只会误事，侯爷，昨日种种，犹如过水云烟，让他过去吧，我们，当珍惜当下，过好小日子。” 乔茵累了，锻炼武功她不嫌累，跨马走商寻物料引货源，她不嫌累。 独独跟程凌墨说话，一小会，就耗费了所有的精气神，累得虚脱。 她也不是锱铢必较的人，倘若程凌墨能识相点，在外人面前跟她装恩爱，给她父亲期许的体面。 余生，她会安分守己，不会管他有几房小妾，不会计较店铺里的盈钱供给了侯府多少。 “姐姐，怎么能算了？他那么言语中伤你，扔你至此，你怎么能大度地原谅他？要我说，就该刮他的皮，挫他的骨……”陆溪溪气不过。 “野蛮，乔茵，你看你找了个什么样货色的护院？”程凌墨备受侮辱，战场上听着这话，他就拔剑战了。 “我什么货色？我陆溪溪水里来火里去，我活力四射，你什么货色？一个宠妾灭妻的腌臜货，扔山里，野狼还嫌臭，也配说我的不是，指责我姐姐？” 陆溪溪撸起了袖子，拔长了脖子，就想跟程凌墨再战一次，非打爆他的头不可。 “溪溪！”乔茵用手帕捂着嘴，“不可无礼！” 柳嬷嬷跟丝玉打了个眼色。 丝玉就搀扶着陆溪溪往外走，“溪溪，你交代我养的山鸡，毛发更漂亮了。” “真的？山物能养活？快去看看！”陆溪溪一下子就被别的东西吸引了。 想来有柳嬷嬷在，会护着乔茵，也就无所顾忌了。 陆溪溪一走，程凌墨居然松了一口气。 那小丫头的武功变化多端，不可小视，再打下去，他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柳嬷嬷，侯爷来了那么久，上茶吧！”乔茵泄气地坐下来。 “是！”柳嬷嬷从旁拿出茶叶壶。 “不用了，收拾收拾，马上回府吧。”程凌墨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只想把乔茵带回侯府，扔到某个院子，偶尔带去参加宫宴，回笼点人气，让皇帝不那么震怒，不撤他侯爷爵位就行了。 方茹粟瞬间机灵了，乔茵回到侯府，人生地不熟，还不由着她跟程氏拿捏。 再不济，她有三个捣蛋鬼，不怕乔茵作怪。 “侯爷，那些物什要装箱，需要时间，明儿再出发吧。” 乔茵挑眉一笑，你不是要虚名吗？ 让你再风光一时又何妨？ “衣服首饰，府里都有，收拾几件换洗衣服，轻装上阵便可。” 程凌墨是看不起这里的东西的，实在是破旧得不像样子，何必浪费人力。 “衣服首饰倒不是贵重的，只是，五年前，母亲送柳嬷嬷跟丝玉来时，送来了三十个箱子……” 乔茵目光炯炯地看向方茹粟，不信你不跳坑。 “哦，我想起来了，夫君，母亲给夫人送来了三十个箱子，其中不乏药材跟布匹，还有金银珠宝。” 方茹粟立马附耳过来，当时还跟程凌墨闹了脾气，说程氏太偏心，给乔茵那么多好东西。 而她什么也没有，程家人就是瞧不起她，她要跳楼来着。 程凌墨哄了好久，程氏一番训斥才作罢。 若是那么多好东西都落在这里生尘，暴殄天物了，带回去也是财产之一。 “侯爷，那些箱子里是……”丝玉折了回来，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急切地想解释，就被柳嬷嬷捂住了嘴巴。 乔茵抬眸，意味深长的笑容让丝玉害怕。 “怎么了？”程凌墨急切地问。 药材跟布匹绸缎可别被虫蛀了，那就太可惜了。 “侯爷，丝玉的意思是，侯爷只跟方姨娘两个人来，没带随从，那些箱子太重，我们抬不动。”柳嬷嬷浅笑着，跟乔茵对了个眼神。 “我能从镇上马车队调来车夫跟伙计，不用你们搬。”程凌墨语气好了不少，转头看向乔茵，“还剩多少？” “只用了些许金银珠宝供家用！”乔茵浅笑。 “那就是都还在，还得请八辆马车吧？”方茹粟心里打着小九九。 她可以不要药材，光是布匹跟金银珠宝，就够她吃味的，怎么也要讨一些来，所以在搬运方面十分积极。 “还有我们，跟一些随身物品，得多一辆马车。”乔茵提醒。 “好，我现在就下山去，请人明儿上来搬东西！”程凌墨难得男人一回，站起身来，“你们好好收拾自己的物品吧。” “好！”乔茵站起来，目光温柔得很。 程凌墨有些恍惚。 方茹粟及时挽住程凌墨的手腕，“夫君，我陪你去。” 不知怎么的，这别院冷冷清清的，怪吓人的，哪里是外人说的皇气养人？ 没有程凌墨在，她都不敢进来。 她看了乔茵，莫名的，也害怕。 程凌墨摸不清乔茵的秉性，也怕她有宿怨，趁他不在，对方茹粟使绊子。 方茹粟深谙房道，他很满意，不容许她有任何闪失，就答应了。 两人一离开，守在门口的陆溪溪立刻关了别院大门，跑了进来。 “咦，丝玉你做错事了！”她纳闷丝玉怎么跪在乔茵面前。 柳嬷嬷招呼陆溪溪过来坐，还给她做了噤声的手势。 乔茵就轻轻拍了一下杯子。 陆溪溪刚坐下，就知道有大事发生，屁股微微抬起，看丝玉求饶，才知道跟自己无关，慢慢地贴着凳子。 “丝玉，本夫人对你怎么样？”乔茵语气淡出水，听不出喜怒。 第5章 敲打丫头 “好，姐姐对丝玉好得不得了！” 陆溪溪说完，接收到了乔茵看过来的淡笑，把嘴抿得紧紧的，识相地捏着嘴，做了缝衣服的动作。 以前她太聒噪，总打断乔茵，乔茵就叫她特别想说话时，把自己的嘴巴缝上了。 “夫人对奴婢很好。”丝玉急切回答。 “跟母亲比，谁对你更好？” “当然是夫人对奴婢好了。”丝玉浑身打颤，不知道乔茵什么意思。 她来这里时，程氏交代过她，要盯着乔茵，不许乔茵偷回侯府，更不能让乔茵做出伤害程家的行径。 倘若她做的好，在她回侯府时，可以给她许配一个好的下人。 可程氏好像忘记她了，从没派人来，她都快绝望了。 “夫人，奴婢就想着你把空箱子运回去，太夫人会生气，对奴婢发难，再伤害了奴婢的家人，奴婢的卖身契还在她手里。” 丝玉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主动坦白了。 “丝玉，不曾想，你还有这个心思！”柳嬷嬷失望地责备。 丝玉慌了，乔茵断然不会要一心二主的丫鬟的，那她岂不是要没命？ “夫人，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会自我了断，只求夫人跟太夫人说一声，奴婢犯恶疾死了，她就不会为难奴婢家人了。” 说完，丝玉就要去撞柱子。 乔茵拿起桌上的杯子，扔了过去，丝玉在半路倒下，也就撞不了柱子。 程凌墨来了，丝玉怎么能死？ 她死了，几乎说不清道不明，程凌墨必然料定跟乔茵脱不了关系。 那乔茵心狠手辣，苛刻下人的形象无端让程凌墨猜度。 “夫人，你这是？”地上趴着的丝玉爬过来问。 不让她死，要怎么折磨？ “丝玉，你的卖身契并不在母亲手里，在我手里！”乔茵端坐着。 “什么？”丝玉懵了，她的卖身契怎么会在乔茵手里。 “呜呜呜……”陆溪溪抿嘴对着乔茵瞪眼。 “你说就是了，小姐又不怪你！”柳嬷嬷对着陆溪溪无奈摇头，给乔茵端来了冲泡好的山茶。 “我知道，我知道！”陆溪溪跑过来，俯身看着丝玉，“当然是姐姐吩咐我干的。” 在丝玉探寻的目光下，她故作玄虚地抱着胳膊不说话。 “溪溪，你倒是说呀，怎么回事？”丝玉急了。 “姐姐让我找石管家，石管家送钱去侯府时，见了老婆子，说担心你一心二用，照顾姐姐不用心，跟老婆子讨了你的卖身契。” “石管家可是侯府的送财老头，老婆子哪敢得罪他，爽快给了你的卖身契，石管家就把它交给了姐姐。” “你的家人早就被石管家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了，老婆子找不到。” “这下，你可以不用有顾忌，安心地伺候姐姐了。” “当然，如果我发现你心思不纯，跟外人勾结，害了姐姐，那么，你不得好死。” 陆溪溪突然蹲下，把丝玉吓得摔倒在地。 “不会的，奴婢感激夫人的恩惠，会一心一意对夫人好的。”丝玉表忠心。 她居然不知道乔茵抓了她的卖身契，等于是说，乔茵才是她的真主子。 乔茵垂首，要不是没人，且丝玉跟着她那么久，照顾得还好，就程氏送来的人，仅这一点，她真的不想让其跟随身边。 “夫人，马上就要回侯府了，必然会见到太夫人的，奴婢该怎么做？”丝玉急切做事邀功抹平现有的小插曲。 “你只需要照顾好姐姐就可以。”陆溪溪打了个口哨，得了柳嬷嬷眼眸，摸不着头脑，自己又说错了什么？ “我要你取得母亲信任，什么该给她知道的，我会告诉你。” 乔茵喝了一口茶，入口微苦，入喉回甘，下肚温暖，消了一身的疲惫。 如此好茶，只能独饮，不能便宜了侯府之人。 “那就是细作了！”丝玉马上明白了，那可是危险的事，可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了，恭敬地磕头，“奴婢会做好细作的。” “都去忙吧，今晚早点睡，明儿一早就出发了！”乔茵打了个哈欠，只想惬意又无拘无束地睡上一觉。 以后就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失眠怕是常态了。 柳嬷嬷拉起丝玉，去收拾东西了，趁机教育了丝玉，把丝玉说得服服帖帖的。 陆溪溪坐在乔茵旁边，交给她一瓶药。 “姐姐，这次我跟师父游历山川，师父托江湖朋友从轩神医那儿得来了万能解毒丸。” “万一我不在你身旁，老婆子见了你，你感觉身体不适了，拿一颗吃下去，保准老婆子做不了妖。” “溪溪有心了！”乔茵接过来随身放好，抓着陆溪溪的手，“你习惯了江湖自由，跟你师父继续走江湖，别去京城，可好？” 陆溪溪就像遨游天际的雄鹰，自由自在的，身份只会是枷锁，把她困在了笼子里，飞不起来，最终把她憋死了。 “不行，我师父说我长大了，不能跟着他！”陆溪溪摇头，抽出自己的手叉腰，居高临下地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保护你。” “你能保护我一辈子吗？”乔茵笑了，指了指刚才丝玉倒下的地方，“我的武功，也不差。” “那么近，三岁小孩也能用杯子把人打趴下，双手难敌四拳，你快十六岁了才学武功，骨骼僵硬，能学得了什么？” 陆溪溪抱着胳膊坐下来，胳膊碰到了怀里的玉佩，师父说，那块玉佩光泽醇厚，可能藏着她的身世。 她问过筑玉师了，这块玉可能来自京城。 她只有去京城，或许身世才会大白。 尽管希望渺茫，但她不会放弃。 谁不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呢？ “就这么说定了，我保护你！”陆溪溪放下胳膊站起来，“我去收拾了。” 乔茵不做他想，她没资格阻止陆溪溪寻找自己身世。 一壶茶下肚，乔茵神清气爽，躺在榻上，眯眼，不想却睡了一觉，醒来就听到了外边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估计是程凌墨跟方茹粟回来了。 可她假装没听到，伸了个懒腰，回房间去了。 这扇别院大门是由半米厚的铁堆砌而成的，刀剑刺不入，哪怕是武功高强的人，也难以用内力打开。 第6章 迷路了 程凌墨久拍门没人来，抬着头看御赐的龙飞凤舞字迹“和山印月院”深深叹息： 皇上对太傅是真爱，送了一个大庄园，就数这个别院最迷人。 当初把乔茵送到这里，也是沾着圣恩。 不过是让世人知道，乔茵是住在御赐庄园别院里，确实是来养病的，不是他侯府虐待人。 “哎呀，夫君，大门怎么关了？我们怎么进去？”方茹粟感觉浑身发痒，好像有很多小虫子光顾她。 “别急，我用轻功带你走！”程凌墨抱住方茹粟，飞到了大门上。 却不想门顶以上十米，有丝线，他只碰到了一根，四面八方的飞箭袭来，差点夫妾就此告别人间。 程凌墨不得不退到大门下，这安保措施不愧是出自皇家手笔。 乔茵说有不肖之徒来打扰她，简直是骗鬼吃豆腐。 他捶了一下大门，乔茵就是故意不让他们进别院的。 “夫君，我怕！”方茹粟躲在了程凌墨的怀里，胳膊还是被箭刮到了，疼的她叫苦不迭。 程凌墨瞥见方茹粟胳膊上的血液，赶紧扶着她，“我带你去找大夫！” 方茹粟埋在程凌墨怀里甜如蜜，脚也自然跳起，勾住了程凌墨的腰，整个人在程凌墨身上了。 程凌墨没有拒绝，叮嘱她别害怕，很快就能到山下找大夫治疗了。 “夫君对我真好！”方茹粟娇滴滴地喊着，还是自己魅力好，回头斜睨了一下紧闭的大门，她乔茵算个球，胳膊上的伤顿时不是事了。 只是，偌大的茶园，茶高三米，连着相似的山川，一样的树下小路，他们走着就迷路了。 又饿又累之际，程凌墨放下方茹粟，停下来坐在茶树下大口喘气。 “夫君，我们走不出茶园，怎么办嘛？”方茹粟撒娇地趴在程凌墨身旁。 早知道要受罪，她还不如留在别院里，哪怕被乔茵刁难，也好过在这里喂蚊子。 程凌墨也懵了，明明刚才下山顺顺利利的，一下子就到了镇里，还雇佣了马车队伍，他们明天上来搬抬东西了。 且刚才上山的时候只有一条路，走上来也十分顺利。 怎么这一次下山就变得不一样了呢？ 其实，在别院另外一条路，拐上三个小道就可以直接下山的。 刚才程凌墨抱着方茹粟，很难看到脚下，加上方茹粟爱跟他打情骂俏，一不小心就走岔路了。 方茹粟感觉脸上有东西蠕动，伸手就去抓，手上有一串毛茸茸的虫子，吓得她甩开连蹦三下。 头撞到了茶树，噼里啪啦掉下了不少虫子，都是一串一串的。 “啊……” 惨叫声响彻山川，乔茵听着不忍心，让陆溪溪去找他们。 陆溪溪找到他们时，程凌墨带着方茹粟在茶树林乱窜。 脸上红肿得跟猪头一样，方茹粟被陆溪溪划过的位置，更是红里透黑，很难看。 陆溪溪抱着胳膊问，“你们是猪吗？那么大人还能迷路？” 两人停下来，方茹粟用帕子遮住脸，程凌墨黑沉着脸，“这些路是谁走出来的？” “当然是茶农了！”陆溪溪冷笑，“你不会是觉得我姐姐走的，故意为难你们的吧？” “不是吗？”方茹粟在后背抓着，又抓出了一串虫子，甩到了程凌墨身上。 “你……”程凌墨气恼地拍掉虫子，看方茹粟的眼神稍微不一样了。 “夫君，我不是故意的！”方茹粟退后一步，不知道踩到了什么，暖呼呼的，吓得蹦到了程凌墨身上。 程凌墨没站稳，两人摔了个狗啃泥。 “哈哈哈，你看看你们，笨成猪，踩到牛屎菇就吓成这样，起来，跟着我来！”陆溪溪翻了个白眼，在前面走着了。 程凌墨搀扶着方茹粟跟上去，他可没力气抱她了，也怕误事。 茶园很大，陆溪溪又故意绕了远路，程凌墨只觉得脚特别酸，比行军打仗还要难受。 “夫君，我走不动了！”方茹粟走没几步就停下来捶腿。 “还不快走？这茶园藏着野狼，天黑了就出来，嗷呜~” “啊~” 方茹粟全身扑到了程凌墨身上，死死扣住他的脖子，不肯下来了。 “你这女人……” “抱个女人都不行，你是不是男人？” 程凌墨本想扣下方茹粟，被陆溪溪一刺激，只好抱紧方茹粟，脚如千斤重，艰难地挪步。 “快点，快点，再磨蹭，天黑了都回不了！”陆溪溪拿了一根茶树根，像赶牲口一样打几下程凌墨的后背。 程凌墨备受侮辱，咬牙切齿地问，“你是乔茵派来折磨我们的吗？” “打住！” “这是我个人行为，你可别冤枉我姐姐。” “你们程家，是怎么欺负我姐姐的，她有说一句你们的不是吗？” 陆溪溪越想越生气，真想拿毒药毒死他们，再拿鞭子抽尸。 “她今天说得还少吗？伶牙俐齿得很。”程凌墨深深吐了几口气。 “兔子急了还咬人，你们一来就咄咄逼人，有好脸色给她吗？” “你……” “走走走，你说你是将军，还能在茶园里迷路，除了用罗盘辨位，你就不会其他的了？” 程凌墨停住脚步，陆溪溪说得没错，行军打仗可以根据星辰、树木茂盛位置辨别方位。 今天是怎么回事？ 向来冷静的他，见到乔茵怎么就失控了。 “倘若今天就在战场上，方小妾是你的兵，你带着你的兵到处乱窜，早就被隐藏在暗处的敌军乱箭弄死。” “你这将军徒有虚表，来的不明不白的，还升到了侯爷？哼！” 陆溪溪一路数落着程凌墨回到了别院。 程凌墨一言不发，他深刻反省，自己这一切，来得确实顺利了一些。 不排除借着乔太傅的势头，有贵人暗中相助。 细细想起来，乔茵嫁到侯府，他的确受益匪浅。 可自己对她，好像没那么友善。 他们进了别院，乔茵着实被程凌墨的猪头逗笑了一瞬，等程凌墨看过来，她就是一脸忧伤。 “侯爷，你没事吧？” 程凌墨被她看得十分不自在，摇了摇头，难得没有反驳。 “此刻是夏天，正是茶毛虫盛行的时候。” “再过一阵子，虫化蛹，就是茶农出动灭蛹，就遇不到茶毛虫了。” 乔茵漫不经心地影射程凌墨来得不是时候。 程凌墨又累又饿又困，没去留意乔茵话里话外的意思。 他碰了碰方茹粟，人家睡得跟猪一样，他只好把她放下。 方茹粟才醒来，打了个哈欠，看到在别院，欣喜万分，搀着程凌墨的胳膊，“侯爷，我们回来了！” 手抓了抓脸，被虫子咬过的地方更明显了。 第7章 回侯府 显然，方茹粟脸上更糟糕。 乔茵忍俊不禁，感谢茶毛虫给她出了口气，回头笑看着柳嬷嬷。 “去把咱们捣好的草药拿来，给侯爷跟方姨娘敷一敷。” 柳嬷嬷领命出去，一会儿就端来了一碗草药，放到了方茹粟身旁，语气淡淡。 “方姨娘给侯爷敷了，也给自己敷一敷，消炎杀菌呢！” 方茹粟没有怀疑，她们总不能坑害程凌墨吧，所以这药草是安全的。 “侯爷，厢房收拾好了，你跟方姨娘早点休息吧。”乔茵不想跟他们多待，就催促他们去睡觉。 “明天一早，马车行就会把九辆马车驾驶到山下，伙计们会上来搬东西。” 程凌墨交代乔茵，牵着方茹粟的手随着柳嬷嬷去厢房了。 陆溪溪跳到了乔茵怀里，捂着嘴巴说着悄悄话，“姐姐，你不知道他们多狼狈……” 乔茵嘴角掀起，手指轻轻搓了一下陆溪溪的额头，“就你淘气。” 陆溪溪嘻嘻笑着，突然沉重着眼眸，“姐姐，答应我，回到侯府后，别像五年前那么窝囊，被他们拿捏了，万万别再做软柿子，可好？” “好！”乔茵郑重回应。 次日一早，柳嬷嬷就开了别院门，把等在外边的伙计带了进来，奉上好茶让他们等一等。 库房里，乔茵指着早就开了箱，露出物品的箱子，“侯爷，清点一下物品吧！” 灵芝、何首乌、冬虫夏草、铁皮石斛等名贵药材错落有致摆放着，都快溢出来了。 那些布匹绸缎更是艳丽地表现自己。 那放着金银珠宝的箱子，无声地向他们招手求宠。 方茹粟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她只要其中一箱子，泼天富贵就能轮到她。 饶是见多识广的程凌墨，也被眼前的东西震撼了，嘴角呢喃着，“母亲对你还是极好的！” 他就觉得程氏能贡献那么多名贵药材，哪怕曾经对乔茵跟柳嬷嬷下毒，逼迫她答应他给方茹粟名分，也可以抵消了。 却从不想，程氏哪里来的钱买这些东西，其中会不会掺水。 “是呀，母亲对我好的很呢，我一直记在心里！”乔茵浅浅一笑，是该好好报答一番了。 程氏送来的都是石头，她还体贴地弄来了一些实物，虚虚假假，总能糊弄人。 算来，花了她接近千两银子呢。 不向程氏捞一笔，怎么能甘心呢？ “早点出发吧！”程凌墨庆幸自己来了，不然运送这些财富，路上没人护着容易被抢了。 乔茵看了一眼陆溪溪，陆溪溪就把箱子后边的丝绸布盖起来，跟程氏当初送来时一模一样。 伙计们速度很快，来来回回几趟，就把箱子装好了马车。 跟当初随柳嬷嬷和丝玉来时一样，半敞篷车，可以看到箱子，浩浩荡荡，十分惹人注目。 路上，不少人在风吹起的时候，看到了车尾露出来的名贵药材、布匹绸缎跟金银珠宝。 这事就以各种途径，向南镜国扩散开去。 期间，他们遇到了土匪，好在程凌墨跟陆溪溪有武功，加上乔茵的暗中助力，顺利打退土匪们。 一路顺畅到了京城。 瞬间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皇家别院藏了五年的侯府夫人，回来了。 大家都很好奇，乔茵是否如当初那样病殃殃，都跟着去探个究竟。 “那不是侯府小妾吗？怎么跟侯爷共乘一骑呀？” “这你就不懂了吧，那小妾生三个孩子，备受宠爱，风头盖过了正室呢。” “这搁在别家，侯爷这样做，就是宠妾灭妻，长辈非打他板子，祠堂跪死不可。” “程老太爷死透了，没人管束得了侯爷了，他自然是由着自己脾气，想宠谁就宠谁，你管不着。” “侯爷夫人真是可怜，出嫁就死了爹，悲痛欲绝，身体都垮了。” “就是因为死了爹，太夫人说克父，命格不好，别克婆家，侯爷夫人才不受宠，被扔到皇家别院的。” “你别瞎说，太夫人对侯爷夫人好着呢，都送了那么多药材，看，灵芝都快掉出来了。” “那程太夫人怕人说闲话，才下了血本，买了那些东西，不得做足架势博名声？” “程太夫人哪里下血本了？那些东西，不都是用乔夫人陪嫁的铺子里的钱买的？” “就是，不就是左口袋放右口袋，不都是侯爷夫人的？” “对对对，侯爷娶了太傅之女，自然得了那些便宜，太夫人就是哗众取宠……” 乔茵闭目养神，听着老百姓的话语，嘴角掀起，旁观者看得清呢。 不远处的楼阁上，九王爷齐睦悠闲地喝着茶，眼睛却盯着街道上，程凌墨后边的马车。 马车绕过了巷子，在阁楼就看不到了。 齐睦腰起腿动，凭栏跃起，腾空飞起，噔噔几下就到了另外一处楼阁，清清楚楚看到了侯府大门口。 “王爷在那个阁楼里待了两天，今天总算移了位置了。” “王爷是想看看救命恩人过得好不好。” 紧随其后的齐睦两个随从随影、逐风说着悄悄话，默默地守在不远处。 侯府门口。 程氏在门口台阶上来回走着，翘首以盼。 乔茵是皇帝要程凌墨带回来的，沾着圣恩，她就得整出花样给世人看她多疼儿媳妇。 要伏低做小，心里是一万个不满意。 别说她了，侯府所有人都不满意。 为了体现侯府重视，这两天，程氏要求所有人必须提早一个时辰起来，等着乔茵回来，盛情迎接。 下人们休息时间本来就少，再提前一个时辰，等于不用休息了。 各个垂着头，心里怨声载道，诅咒乔茵不得好死。 程氏扫见了低头愤懑的下人们，烦闷瞬间消失。 乔茵还没回来就惹得一众人讨厌，她就不保证哪个心思重的下人给乔茵使绊子了。 “咳咳，凌墨前天出发的，昨天等了一天，没回来，今天又那么早，你们要收了老太婆的命吗？” 最生气的是程老夫人，平时都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想躺就躺，想坐就坐。 大前天却被程氏告知必须来迎接乔茵，以示重视，不然皇帝知道了会生气，可能影响到程凌墨的仕途。 为了孙子不被收回侯爷爵位，程老夫人不得不拖着沉重的身体来候着。 昨天站了小半天就累了，死活不听程氏的，回去休息了。 今天想着摆烂，程氏派人去催了又催，再三保证今天会回来，这才不情愿地出来了。 第8章 虚情假意 “嘘，娘，你可别说这些话！”程氏火急火燎地迎上去，搀扶着程老夫人，“今天不知道多少眼睛看着咱们呢？” 你这摆着一张被人欠了几百万两的臭脸，不就是不欢迎乔茵回来的证据吗？ 京都最不缺的就是说书先生，他们都藏在人群中。 眼睛毒辣地看着每个人的表情，能编造百种炸裂故事呢。 程老夫人嘴巴扯了扯，瞪了一眼程氏，嘀咕着。 “都怪你，孙媳妇好好在府里养病不行吗？非抓个由头说克父，要让去皇家别院休养，多此一举。” 程氏语塞，还不是考虑着乔茵在，就多个眼睛盯着她。 她不好明目张胆地把石管家送来的那些铺子收成，帮扶娘家吗？ “娘，乔茵在，依着她的身份，她就得掌家，你没听过吗？先前太傅府过的都是粗茶淡饭的日子。” 程氏不敢点明，无非是提醒程老夫人，乔茵回来就掌家，依着娘家习惯，她可能会克扣各院银钱补给，伙食质量就得下降。 程老夫人养尊处优那么多年，能受得了粗茶淡饭吗？ “她回不回，我的小厨房都不能撤！”程老夫人拄了一下拐杖，目视前方，露出了微笑。 “老夫人，太夫人，侯爷回来了。”门下小厮眼尖地看到了街道上刚拐过来的马车。 “娘，你看，这不就是回来了吗？” 程氏顿时笑得灿烂如花，左手伸手抓了丫头杏春的手，右手挥了挥手帕，回头就迎了上去。 “茵儿，我的乖儿媳，母亲来接你了！” 她边走边用手帕擦了擦眼角，也四处观看老百姓的动态，随着他们的视线，很是纳闷： 怎么有九辆马车，马车里都装了什么？ 乔茵在哪辆马车里？ 她微微抬头，用眼神示意一下程凌墨怀里的方茹粟。 方茹粟回头看了一下身后马车，用嘴微微努了努，示意程凌墨把她放下来。 她一下来就小跑着过来，“母亲……” 程氏刚好经过，伸手把她拂到一旁，警告着，“没眼力劲的，还不快候着夫人下马车。” 方茹粟是十分委屈，平日里，只有她们的时候，程氏提到乔茵就没好话，今天怎么突然那么热情，还笑得那么假呢？ 但也不敢执拗，乖乖地跟在了后面。 程凌墨伸手让马车停下，陆溪溪先走出来。 齐睦的眼眸一缩，那丫头怎么长得跟皇姐相似？ 他一扫眸，随影逐风就跑下来了，恭敬地拱手，“王爷有何吩咐？” 齐睦轻扯嘴角，“派人盯着那紫衣小丫头，不可以让她有机会跟皇姐见面。” 随影看一眼眼神飘走的逐风，就知道他爱凑热闹，主动拱手，“属下这就去安排。” 程氏不认识陆溪溪，微皱眉，“你是谁？” “老……” “溪溪！”乔茵及时开口。 陆溪溪用手捂着嘴巴，退到了一边。 程凌墨站在马车前，伸出了手，“下来吧，别让母亲久等了。” 柳嬷嬷掀开车帘子，丝玉先下来等候在一旁。 乔茵优雅地走出来，自然地把手放在程凌墨手里，在他的助力辅助下了马车。 一袭灰色褙子对上素白褶子，衬得她明艳动人。 哇！ 人群骚动，哗声一片！ 这侯府夫人怎么长得那么好看了！ 程氏也是一愣，这女人长开了，养肥了，竟然是如此倾国倾城。 乔茵不动声色从程凌墨手中抽出手，指尖捏着手帕，手腕立在腰间三寸，十五度角度侧站，盈盈微跪，“母亲！” 她本是太傅之女，又常随母亲进宫参加各种宴会，礼仪角度把握得十分妥当。 远远一看，就是一幅靓丽迷人的风景。 老百姓看呆了，程凌墨看呆了！ 齐睦，也看呆了，手中假喝的杯子就立在了嘴边，旁人只待他在观街，看不出他望佳人。 逐风抿嘴憋笑，他家王爷，也有失态的时候。 程氏最先反应过来，抓着乔茵的手就笑着往前带。 “一家人客气什么呀，茵儿，你可算回来了，可让母亲想念得紧呢！” 念你的十八代祖宗，猫哭耗子假慈悲！ 陆溪溪嘴角动了动，无声地咒骂着程氏的伪善，脚步也往后边马车走去。 真是人精，自动忘了过往恩怨！ 你要虚与委蛇，那就成全你的假仁假义，事后再好好跟你算账。 乔茵扯笑，微踩步子，手帕拍了拍程氏的手，“是呀，茵儿回来了，还带回来了母亲送去的药材、绸缎跟金银珠宝。” “啊？什么？”程氏的脚步微颤，那箱子里装着什么，她最清楚不过了。 “母亲这是怎么了？五年前，你送给我的三十个大箱子，你忘了？” “没，没忘，呵呵！”程氏惆怅了，乔茵是什么意思？ “我就说嘛，母亲对茵儿最好了！”乔茵眼神潺潺，让人看不出究竟。 “好，回来就好了！”程氏脸上的笑容快要挂不住了，恨不得马上回到府里，结束这假情假意的做戏。 就在此时，老百姓看到了马车后边露出来的东西。 还有人捡到了一串珍珠，感慨着，“哇，哈哈哈，马车掉下大珍珠串了，哎，马车里的箱子里，看着好像好多金银珠宝！” “看到了吗？那灵芝有小盆那么大。” 老百姓一说话，侯府的人也看过来了，程老夫人还派了贴身丫头去看看怎么回事。 “咦，那些箱子好像见过！” “那不是程太夫人五年前送去给儿媳妇养病的东西吗？” “对对对，当初就是那些箱子！” “一二三……还是三十箱呀！” “怎么都还剩下那么多？侯爷夫人病着不用药材吗？” “说不定她没病呢？” “那侯府说病了？” “这？” “你们傻呀，侯爷夫人没病，侯府说她病了，那她也就得病着了。” 还是有明白人！ 乔茵看时机已到，看了一眼柳嬷嬷，柳嬷嬷微微一笑，到了人群，老百姓互相提醒着闭嘴了。 “太夫人怜爱厚德，给我家小姐送去三十箱好东西，如今不负太夫人期望，小姐身体恢复，回来了，那些东西也都带回来了！” “程太夫人真是大善人呀，对待儿媳妇十分好。”不少人竖起了大拇指。 程氏咬碎了牙齿笑着，怪罪柳嬷嬷多事，非要把这事提一提，惹得大家都惦记。 “母亲，你对茵儿的好，茵儿都记得，茵儿身体刚恢复，需多休养，这些东西贵重，就交托母亲保管了可好？” 乔茵的声音很大，周围人都听到了。 第9章 推了掌家职责 “你看到了没有？人家侯府夫人都知道把贵重东西交给婆母打理，我要你点陪嫁贴补家用，你就要死要活的说我虐待你。” “娘，你拿我嫁妆给你儿子赌博用，败光了全家吃什么？不给！” “你……” 被乔茵一顿捧，程氏放松警惕，笑着接下来了，“好好好，我给你管着，你需要了再讨回去。” 随手就从腰间把自个院子里的库房钥匙交给了杏春。 她回头，刚好看到了马车露出来的金银珠宝，虽疑惑，石头怎么变成实物的？ 但贪财之心让她无所顾虑。 她看了一眼柳嬷嬷旁边躲着的丝玉，更是放心下来。 如果有诈，丝玉肯定会提醒，丝玉没说，那就是好事。 乔茵很满意陆溪溪的恰到好处，到了程老夫人面前，又是盈盈一跪拜，“祖母！” 程老夫人得知乔茵把贵重东西交给程氏，不给她，脸色十分不好，“起来吧！” “祖母！”程凌墨眼神提醒，让程老夫人别给人看出端倪。 程老夫人立马像变色龙一样，眉开眼笑地牵住乔茵的手，“乖孙媳妇，一路舟车劳顿，累了吧，咱们回院子里叙叙旧。” 乔茵笑着，却感觉到一处利眸盯着她的后背。 在进府之时，微微回头，那利眸之处，早没有了齐睦的影子。 程凌墨招呼管家把马车里的东西搬到程氏院子里，也跟着进去了。 方茹粟狠狠地记一眼乔茵的后背，嘟囔着，回府就回府，搞那么多阵仗，白白得了一场风头。 陆溪溪蹦跳着往前走，在下人们搬抬珠宝箱子时，特意撞了一下，导致他们扶不稳，绳子又刚好断了，掉了不少金银珠宝。 “要死啊，毛手毛脚的，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捡？”管家训斥着。 下人们惊慌失措地放下箱子，捡起金银珠宝就放到箱子里。 陆溪溪抓了一把珠宝，连同自己的钱袋里的铜板，扔到人群里，“我代表我姐姐乔茵赏给你们的，拿了钱都散了呀。” 给老百姓一点甜头，他们会馈赠你好名声。 她提着裙裾就跑进去了。 侯府大门一关，所有人心思都表露出来了，乔茵感觉周围有不少怨气。 看着周围新修葺的东西，想必她这次回来，怕是承了哪位大人物的暗力相助。 哎，住在好好的皇家别院不好吗？ 非要把她从那儿捞出来，住在这处处是算计的地方。 她怀念春天能在茶园里摘茶，后山里挖笋，夏天能下河抓螃蟹，秋天有各类瓜果享用，冬天能赏雪的生活。 “茵儿，你回来了，就要掌家了吗？”程老夫人十分关心谁掌家，她就得把要求跟谁说。 程氏也是两眼发亮，最近府中开销骤然变大，花钱如流水，娘家人又出了个二世祖外甥朱淡淡，总跟她拿钱，她有些吃不消。 扔了掌家位置，都跟乔茵拿钱。 乔茵钱不够，石管家可能就会送更多的钱来，生活质量又可以提高一个阶段。 掌家？ 乔茵扫视一周侯府，程凌墨俸禄虽然不少，但填不了侯府爱显摆，多下人的窟窿。 她那隐形的公公每隔几个月就会回来，跟程氏拿了钱财就出去，也是笔不小的消耗。 程老夫人贪食，每天都要小厨房变着花样，有些食材费用也不高。 方茹粟在程凌墨的纵容下，更是奢靡，十换一套衣裳，三个孩子也是不断地添补东西。 这掌家之权一旦接过来，那藏着要钱的手就伸到了她面前。 她若是妥协给了，他们会变本加厉。 她若是不给，那苛刻的罪名就定了，全部人都会跟她对着干。 横竖是个烫手山芋，这冤大头还是让程氏担着吧。 “茵儿？”程老夫人笑着问。 “祖母，茵儿初来侯府，人生地不熟，不宜掌家，一切如旧吧。”乔茵甜甜一笑，抓了程氏的手，“母亲，你说呢？” “这……”程氏为难了。 “相公，这么多年了，侯府井然有序地进行着，亏得母亲明锐得体，自然是母亲掌管比较好！”方茹粟搀扶着程凌墨的胳膊讨喜。 她真的以为程氏喜欢掌家。 程凌墨也担心乔茵掌家了，不就坐实了他是吃软饭的吗？ 甚至她会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他再也不能像往常那般自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了。 也就抬了一下手，“还是母亲掌管得好。” 程老夫人立马放下了乔茵，以威胁的口吻问程氏，“我的小厨房还继续开吗？” “开，娘想吃什么，尽管提！”程氏可不敢得罪程老夫人，这老太婆是戏班子出身。 倘若伺候不好了，就会带着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兴师动众地到梨园戏班子唱戏，非得把你的罪恶唱得人尽皆知。 程氏刚嫁过来时，对她不敬，就被她捣拾过，出门必被骂，被扔东西。 她放低姿态，愣是好吃好喝哄了三个月，程老夫人才又去一趟梨园，把她的形象挽回来了。 “这还差不多！”程老夫人满意了，拄着拐杖就回去休息。 府中一切好坏，只要不牵涉到她的利益，谁掌家，其实跟她没多大关系。 “茵儿，舟车劳顿的，你怕是乏了，先去流光院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程氏累了，突然的操劳让她身心疲惫，只想好好睡一觉。 “那茵儿就去休息了，母亲请便！”乔茵行礼后，抓了柳嬷嬷的手就往前走。 “相公，相公，好久没见孩子们了，他们估计想我们了，咱们去看他们吧。” 方茹粟把眼睛定在乔茵身上的程凌墨带去了自己的流花院。 程氏看了一眼丝玉，“丝玉跟我来，我有些注意事项要跟你提一提，以便更好照顾茵儿。” “夫人！”丝玉看了一眼乔茵。 程氏爱打人，还挑衣服盖住的地方打，甚至脱了衣服打，衣服是好的，身体是疼的，心里有些害怕。 “侯府规矩甚多，丝玉在侯府待的时间不长，理应跟母亲学学规矩。” 丝玉在乔茵的首肯之下，就随着程氏到了彩云院。 丫鬟来报，那些箱子也都搬到了库房里。 程氏让丝玉候着，其他人盯着丝玉，独自到了库房。 亲自掀开盖着的布，露出了实物。 这么多实物是怎么回事？ 第10章 石管家来送钱 程氏就着金银珠宝的箱子翻了几下，没有看到木头跟石头。 不死心的又翻了几个箱子，确实是实物。 要是她再翻一下，就可以翻到了石头。 乔茵不过是把五分之一的石头换了实物而已。 将来却要讨回来整箱实物的，非让程氏脱层皮不可。 程氏转动脑筋：是谁把石头换成了实物？ 乔茵？ 一个久居别院的弱女子，哪里来的钱置换？ “夫人，石管家提着箱子来了。” 门外传来了杏春的声音。 是了，只有石管家才有这个本事填补这个窟窿。 只是，石管家为什么要帮她呢？ 她想不通，眼下只想从石管家那里得到钱财，填补一切，也就不想了。 “来了！” 程氏扶好发髻，出来让杏春锁好门，交代杏春钥匙放原位就去迎接石管家了。 石管家从小就跟着乔太傅，耳濡目染了不少儒雅气质，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敬畏。 程氏看到摇钱树，也难掩喜悦，“石管家，你来了，来人，上茶，怎么那么没眼力劲，贵客上门也不懂得伺候。” “程太夫人，不打紧，别难为她们！”石管家抿嘴一笑，解了丫头的恐慌，回到座位，把小箱子提到了程氏面前，“我家小姐回来了，望侯府厚待她！” “一定一定，石管家放心，侯府定会把茵儿供着，亲家九泉之下定会安心的！” 程氏接过来，感觉比上个月重了点，嘴巴都咧开了。 “我去看看我家小姐！”石管家不多废话，他见不得这群蛀虫。 “要的，要的，来人，送石管家到流光院，看看夫人！”程氏喊着，石管家还没走出厅子，她就抱着箱子回了房间，落了锁。 一打开，一叠银票，半箱子银子，还有几样贵重的首饰。 约莫算起来，比之前多了三百两银票。 看来乔茵回来，并不是一无是处的，毕竟银子多了，掌家权也没有被收走。 程氏两眼放光，爱不释手地把箱子里的东西摸了一遍。 “夫人，丝玉还在等着呢！”杏春敲门提醒。 “叫她在隔壁房间候着，我就来。” 程氏赶紧把箱子合上，从梳妆台前的小箱子里拿出一把带钥匙的锁，锁了钱箱子。 再把钥匙跟杏春放在镜子后面的库房钥匙扣在一起，放在了腰边，走了出去，踏入了隔壁房间。 丝玉跪在那儿，回过头来，赶紧行礼，“太夫人好！” 程氏在杏春的搀扶下走在了主座上，“丝玉，石管家有没有去过皇家别院？” “有的，大约半年去一次，每次都带很多药材跟绸缎。” “还有一些珠宝首饰，夫人都节俭惯了，都舍不得用，柳嬷嬷就放在了库房里。” 丝玉照着乔茵的指导说了，让程氏以为那些石头是柳嬷嬷换的。 也就彻底放下心了。 “那茵儿有没有跟石管家提过侯府的不是？”程氏眯着眼睛问。 “没有，夫人喜静，话不多，倒是偶尔会绣东西，种种菜，煮煮饭。” 丝玉瞒去了乔茵锻炼武功、学账、走商、摆摊、捡伤患、野外劳作等行径。 “好好答，想想你的家人！”杏春弯着腰提醒。 她们都以为丝玉不知道她的卖身契在石管家手里，以为还能拿捏着。 “太夫人，奴婢对天发誓，所说句句属实。”丝玉举起了手。 “行了，回到了侯府，也没你什么事，安心照顾好夫人就是了。” 程氏是不相信丝玉会跟她一条心的，所以干脆不用。 何况府里都有安排，丝玉确实不知道放到哪里好。 “谢太夫人，奴婢会照顾好夫人的。”丝玉松了一口气。 想到最开始进来时，经程氏教导，脱了上衣，鞭子鞭子打胳膊，是真疼。 “还有，那个紫衣服的人是谁？”程氏想起了陆溪溪。 虽然不知道陆溪溪是谁，但光看陆溪溪随性样子，就知道她肯定不简单。 “奴婢也不知道她是谁，奴婢只知道三年前她受了伤，落在了别院外，柳嬷嬷把她救下来的。” “她伤好后，说自己是孤儿，无家可归，因自己习了一点武功，愿意做护院。” “夫人看她面容不俗，就认她为妹妹了。” 丝玉聪明得很，把事件中的乔茵脱离开去。 “回去跟柳嬷嬷知会一声，别发烂好人心，什么人都能救，买药材不用钱啊！”程氏不觉得陆溪溪是威胁，也就随了她去了。 “奴婢一定带到！”丝玉恭敬回答，头上冷汗涔涔，就想快点儿离开这个鬼地方。 程氏挥了挥手，丝玉就告辞离开，出了房门就撞到了一个肥胖的年轻公子，也就是朱家的宝贝朱淡淡，推着她就进了房门。 “姑姑，我的亲姑姑喂，石管家来找你了吧，钱送来了吧！” “混账东西，你在侯府安人了，每次石管家来，你都能闻着味来。” “姑姑，我这还不是手头紧，急着找你支援嘛，你放心，我会在祖母面前替你美言几句，保你回娘家，全家人对你恭恭敬敬的。” “你回去吧，等会儿我会派人把钱送给你的。” “我信姑姑，春香楼等你啊！” 丝玉听到这里就赶紧走了，急着跟乔茵汇报。 流光院。 石管家老泪纵横地看着乔茵，“小姐，你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今天我多给了程氏三百两银票，她肯定会紧着你，不敢像之前那样对你的。” 诚然如石管家，依旧把人心想得太好，总觉得给点甜头，乔茵的日子就好过一点。 “石管家，你真是糊涂呀！”柳嬷嬷捶胸顿足，“你每个月给侯府一箱子钱，侯府一次都没给小姐送去一个铜板的！” 他们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从不念着小姐的好。 “柳嬷嬷，我相信小姐这么好，长得还好看，他侯爷不动心？” “这男人呀，也会变的，他爱面子，小姐多哄哄他，他就把你放心里了，就会护着你。” 石管家相信程凌墨总会爱上乔茵的。 柳嬷嬷还想辩驳，看乔茵在弄茶百戏，也就沉默了。 乔茵很喜欢茶百戏，从温盏、调膏、七汤点茶，到茶上作画，全靠功底。 半刻钟后，乔茵把飘了梅花瓣图样的茶放到了石管家面前。 “石管家，侯府的事，我会处理的，你只需要把铺子打理好就行了。” 石管家点点头，内宅的事他不懂，只能通过努力挣钱给小姐提供资助。 第11章 有太后念着 石管家低头看到了盏中画，抬头看乔茵，眼角一热。 乔茵通过石管家眼里，看到了老父亲般的关爱，顿觉温馨，提了一句，“管家别看了，趁热喝了！” “哎，这茶中梅花，真好看，还是我家小姐最耐心，这雅士玩的茶百戏，都被你玩透彻了！” “老爷、夫人在天之灵，也该欣慰了，我这老骨头，也算是不负他们。” “不过，老奴记得，小姐小时候最讨厌苦味东西了，怎么现在会偏爱这带苦涩的茶？” “人总是会变的！想来，也是这茶救了我，它让我冷静下来，细细思考自己的处境。”乔茵浅浅挥手。 今天估计是最后一次捣弄这儒雅的东西了。 在侯府里，长着太多没心肝的人，他们不配享用这茶戏。 “哎，这七年来，侯府不闻不问，小姐是真苦，当初程老太爷上门为孙儿求亲，老爷，是急了些，若是……” 托个朋友把乔茵接过去养着，再过三两年，必然是有数不清的世家才俊求亲的。 高门教养出来的青年，德才兼备，都是疼娘子的好儿郎，比草莽出身的程家好太多了。 只是，一步踏错已不能回头，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当年，小姐才十三岁，在世家人眼里，还是个孩子，哪怕他们再想求亲，也是要等到小姐及笄后，程家出身不高，胜在无知胆大。” 柳嬷嬷越想越心惊，这门亲事，越看越像是程家为程凌墨升官做桥梁的。 而乔茵，被借用了背景，却被漠视，俨然成了牺牲品。 “罢了，罢了，柳嬷嬷，你别说了，老奴这心，揪得紧，这侯府真是憋心慌，我得走了，小姐有什么事，就唤人去书画馆唤我。” 石管家疼惜乔茵苦命，心脏隐隐作痛，痛恨造化弄人。 “管家需得去医馆看看，抓两服药来，调养调养身体，等安顿下来，铺子的事，我会多管管的！” 乔茵也是难受，石管家为乔家付出太多了。 “老奴知晓的，石巷子那边，有个走医，叫刘湘，很是厉害，老奴跟他拿几服药，通体舒服，身体就不会有幺蛾子了。” “小姐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可别憋着，柳嬷嬷得看着，去找刘湘，报上我名头，可以打个折呢。” “那是自然！”乔茵扶着石管家出门，就把他当亲生父亲对待。 “别送哩，你刚回来，水土不服的，先休息好来。” 石管家感受到了乔茵的关心，无儿无女的他，心里暖呼呼的。 “小姐先去休息吧，我去送送石管家。”柳嬷嬷招呼着就出去了。 乔茵折回坐榻前，把茶百戏的物品收好藏了起来。 她坐好后，拿出了一张素白云锦，打算绣彩云帕，透过窗，看躺在大树枝桠上闭目养神的陆溪溪，噗嗤一笑，喊了一句，“溪溪，进来！” 陆溪溪扑通跳下来，从窗上飞了进来，坐在了乔茵面前，“姐姐，有什么吩咐。” “这侯府好玩吗？”乔茵浅眉细笑，看陆溪溪耷拉脑袋的样子就知道她无聊，“我交给你一件事，可好！” “好好好，你说，是不是要给老婆子点颜色瞧瞧？我这有泻药，保准她三天三夜跑茅厕！”陆溪溪已经想好了招数，手里也多了一包药粉。 乔茵点了点陆溪溪的鼻尖，“更好玩呢！” “咦，真的？是什么？”陆溪溪眼睛一亮，挪步就靠近，附耳过来。 乔茵在她耳边低语，陆溪溪两眼放光，“好好好，我这就去，保管你满意！” 她旋腿就飞跑。 丝玉跟陆溪溪打了个照面，就推门进来了，跪在了乔茵面前。 “奴婢按照夫人说的，跟太夫人说了，她信以为真，还有，她娘家侄子来讨钱了。” “很好，牛鬼蛇神都来吧，这侯府定会越来越热闹的！”乔茵微微点头，打了个哈欠，“我累了，伺候我休息吧！” 丝玉恭敬地把乔茵头上的发饰取下来，服侍她躺下睡觉。 今天这事很快就传到了宫里，太后听着贴身大宫女秀荷的讲述，吸了吸气，“哀家怎么瞧着这事哪儿不对劲呢？” “太后，哪里不对劲？” “老百姓都看到了，侯爷眼珠子都定在了侯爷夫人身上。” “程太夫人也是一直抓着侯爷夫人的手，很是关心呢。” “程老夫人更是难得笑容满面呢。” “还有皇上压着，侯爷夫人回来，只能得宠，不会受委屈的，您就放心吧。” 太后摇了摇头，“哀家比你懂男人，这程凌墨呀，带兵打仗或许可行，可骨子里缺了一股气量，哀家瞧着，跟茵儿不对头。” “母后，当初茵儿出嫁，你可不是这样说的！”皇后在大宫女练梅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你可是说，哎呀，这太傅去了，茵儿那丫头，也嫁给了少年将军，日子美着呢，这心都落到肚子里了。” 太后咳嗽一声，斜睨皇后，“你是来消遣哀家的吗？” “那几年，齐潇辰（皇帝亲弟）集权想谋反，皇家上下都操心着这事，全面心思谋划对付他，慌里忙乱的，茵儿丫头这事，哪里看得清？” “我们一致觉得那程凌墨，是太傅引荐给骠骑将军带出来的少年将军，怎么也得念着恩，对茵儿好呀！” “还有，杂事一茬一茬，就你跟皇帝心尖宠的齐意儿（长公主）那样发……我们要顾着，就够头痛的。” 太后的声音逐渐降低，长公主发疯这事，哪时候提起，总不是好事情。 “意儿嫁给户部尚书郑旻，也生了个儿子了，那档子事，也渐渐忘记了。” “倘若意儿进宫了，母后万不能提起，我们就不要在她伤口上撒盐了。”皇后坐下来拍了拍太后的手。 “哀家知道！”太后抽出了自己的手，意味不明地低语，“只是，皇后，意儿常去冷宫，她的那个孩子，到底去了哪儿了？” “母后，本宫不是跟你说了吗，那孩子，太医都诊断了，不太正常，抱出宫没多久就……” 皇后拿着手帕擦了擦眼角，假装难受，其实心慌的一批。 当年的事本就处理得草率了，如今想来漏洞百出，太后这一问，是有所怀疑了。 也是她纵横后宫多年，临场发挥极好，抬头就笑了。 “母后，你提那孩子，这是想意儿了吧，本宫就派人去把她喊来陪你，来人……” “行了，难得她情绪稳定，皇宫就别总来了！”太后摆摆手。 皇后就对着上前来传话的宫女挥了挥手，淡定自若地把话题圆回来。 “母后，这茵儿也回来了，许久不见，也是怪想念的，要不，明儿见下？” “对，那丫头，从小就温顺可人，哀家看着就喜欢，秀荷，去传哀家懿旨，明儿让茵儿进宫见见。”太后叹息，“没见到面，真不知道那丫头过得好不好？” 第12章 宋嬷嬷住王府 “母后多虑了，茵儿可是世家女，身份尊贵，舅父又是江南世代儒商，绝好的依傍，自然备受宠爱了。” “听闻呀，茵儿唇红齿白，面若桃花，咱们御赐的皇家别院，是真的养人呢。” 皇后也是听了外人的讲述，一股脑就定了乔茵的命运。 “她面若桃花，你看到了？”太后反问。 “呃……不曾！” “母后，你不就是想看看程家是否对茵儿好吗？” “再过一阵子，就是御花园荷花盛开的日子。” “本宫打算邀请官夫人跟世家女进来赏花，茵儿也喊来，你就把茵儿扣在这里。” “侯爷来接，你就亲自验证，看他对茵儿好不好，不就得了？” 皇后的转变能力很强，三言两语就把太后的焦虑提出了解决办法。 “荷花宴，哼，你就是想给齐睦那小子拉婚配吧？”太后精的狠，知道皇后别有目的。 皇后虚汗连连，跟太后说话，真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心眼儿十足，才能糊弄过去。 “这些年，你那各种名目的宴席都摆了不下三十次吧？世家女看了一茬又一茬，甚至小户人家的姑娘也看了，他娶了吗？” “那小子今年二十一了，太子在他这个年岁，都是三个女儿的爹了，他还单着，他想干什么？” 太后越说越激动，就差提刀进九王府架在齐睦肩膀上，问他是要命还是要娶妻。 “前几年睦儿忙着征战，又忙着对付皇叔，屡次受伤养伤，这不是时机不对吗？” 皇后也是无奈，为了宝贝儿子，也只能帮忙开脱了。 “反正哀家有很多曾孙子，曾孙女了，他要孤独终老，哀家也认了。”太后很是气恼。 秀荷急于给太后顺气，“太后别急，九王爷俊朗明锐，是众多女子婚配的良选，不会孤独终老的。” “说不定他已有了意中人，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始罢了。” 秀荷的话，太后很喜欢，跟皇后对一眼，说不定就是那样，得派个机灵的嬷嬷去九王爷府盯着，看看齐睦对哪家事比较上心。 赶早不如赶巧，太后就派了身边伺候得力的宋嬷嬷，叮嘱几句，马上去九王府报到。 而她们眼中的九王爷齐睦，此刻正盯着手中的木簪子发呆。 随影安排好人盯着陆溪溪后，就回来了，窗户边瞧着自家王爷对着一支木簪子发呆，碰了碰同样疑惑的逐浪，“王爷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虫子？”逐浪摊下手，又抱着剑安安静静地守着。 “你不去问问？”随影怂恿，贼笑的眼眸发光。 “你怎么不去问？”逐浪反问，摸了摸腰边。 “王爷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让你知道的，你问了能知道答案吗？” 他可不止一次被王爷扔出窗户外，这腰间隐痛就是摔多了得的。 “这木簪子，会不会是……”随影推了推逐浪。 “哦，你说侯爷夫人……” “逐浪！”齐睦的声音骤然而起。 “王爷……”逐浪哭丧着脸答应，舞着双手对着随影痛苦地求救，“我，我，我，我该怎么办？” “去，去，去！”随影笑着抓了逐浪的肩膀，扔了到了门口，转过身来抿嘴笑着守卫。 逐浪拍了拍自己的脸，笑呵呵地推门进去，狗腿子地到了齐睦面前，“王爷，你喊我？” “知道错哪里了吗？”齐睦面色不改地托腮敲击桌子。 “呵呵呵，王爷，属下不该提……”逐浪再也不敢把“侯爷夫人”说出口。 他们知道，乔茵救过齐睦，齐睦是重情重义的人，从不敢跟乔茵有联系，却默默地关注她。 逐浪不知道的是，在齐睦眼里，乔茵不单单是救命恩人。 而是乔夫人带乔茵进宫时，见了几次，他就觉得她与众不同。 在得知她嫁给程凌墨后，就觉得她应该有更好的生活。 这就在姐夫郑旻面前提一提，说他欣赏程凌墨的表现，好将军不该被埋没。 这才有郑旻向皇帝提议升程凌墨为侯爷，百官拥护的局面。 不过，这次皇帝让程凌墨接乔茵，却是他从旁提点的缘故。 这一次心态跟上次不同，他自己都没觉察到，对乔茵是有别样情愫的。 齐睦不开口，到底是罚还是不罚？ 逐浪热汗淋淋，弯腰鞠躬，小心试探，“王爷？” “如今她回到了侯府，诸多不熟，举步维艰，万不可以吐露她跟本王有渊源，别毁了她的清誉，让程家人为难她，让她难堪。”齐睦轻轻地说。 “属下知道了！”逐浪松了一口气，可看不出情绪，心里很没底，主动把屁股对着齐睦。 还是领罚吧，才会长记性，不敢乱说话。 “你干嘛？”齐睦不悦。 “王爷不是生气了就要踢属下或者扔出去吗？”逐浪很委屈。 “真欠，讨打！”齐睦踢了逐浪一脚，弹指之间，就把窗户关上了。 逐浪就飞出去，摔在了随影面前。 随影好笑地踢他一脚，“活该！” “你也取笑我！”逐浪挣扎着起来，就看到了宋嬷嬷，推了推随影。 随影立马警惕起来，走过去迎接，问了宋嬷嬷来这里的缘由后，就去敲门，“王爷，宋嬷嬷来了！” 齐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宋嬷嬷，她来做什么？让她进来！” 宋嬷嬷进来就行礼，直白地说了自己的意图，“九王爷，老婆子奉太后懿旨，来王府住下，照顾你的起居！” “祖母让你来怕是别有一番心思吧？”齐睦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猜不透太后的意思。 宋嬷嬷眼睛毒辣，瞥见了齐睦仓促收好却露出一丁点儿的木簪子，笑了。 “九王爷，太后跟皇后心焦你的婚事，王爷丰神俊逸，心有思量，世家女各有各的好，难免挑花了眼，老婆子可以给你参谋参谋。” 她就是要套齐睦的话，看看哪位女子入了他的眼，她也可以早点跟太后交差。 这里男多女少，各个勇武有力，动辄打架，她不太习惯。 “本王事忙，婚事暂不着急，宋嬷嬷就此住下，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跟本王提。” 齐睦叉手轻笑，他最讨厌婚事被安排，世家女的情况，他都知道，都不喜欢。 他有的是时间跟大家慢慢耗，耗到他们自动放弃。 “随影！” “属下到！”话音刚下，随影就进来了。 “带宋嬷嬷去休息，吩咐下去，好生对待，任何人不许怠慢，否则军棍处置。” “是，王爷，宋嬷嬷，这边请！”随影得体地弯腰请宋嬷嬷出去。 宋嬷嬷撇撇嘴，也是知道齐睦不会透露什么，再次行礼就出去了。 房门一关，齐睦脸上的笑容就垮下来了，再次拿出木簪子，轻轻地摸，脑子里又晃起了那场深藏的记忆。 第13章 侯爷想升平妻 四年前，齐睦在收集皇叔齐潇辰私养暗卫意图谋反的证据时，被发现。 齐潇辰派出十二支精锐暗卫单独把齐睦引走，打算暗杀齐睦。 与此同时，随影、逐浪被齐潇辰派另外的队伍追杀。 不同的是，他们身旁还有骠骑大将军及不少副将，轻松应对。 齐睦单枪匹马，奋力抵抗，身中多处剑伤，逃到了皇家庄园：柳悦庄山脚下，体力不支，晕倒在地。 眼睛闭上之际，看到了背着茶筐，戴着斗笠的乔茵。 乔茵仅仅是看了周围，就离开了，先是帮他引走了暗卫群体，挖了七星莲放到背篓里，背篓在前面挎着，把他背着、拖着回到了别院。 丝玉吓个半死，夫人怎么能背着一个大男人回来呢？ “人是伤得重，但尚且有一口气在，山野之间，住户少，山物多，不救他，必死无疑。” 乔茵把齐睦放到了屋子里，让丝玉去煮些温水，顺便端来炭盆跟匕首。 柳嬷嬷担心他会死，想要下山去找大夫，被乔茵制止了。 “追杀他的人没发现他的踪迹，必然会守在药铺、大夫家附近。” “一旦发现有购买跌打损伤药物的人，或者是出诊的大夫，他们就会尾随，不仅他没命，咱们三个人也别想活。” 柳嬷嬷惊得说不出话，只怪自己太紧张，没想到事情的严重。 乔茵在丝玉端来所需物品后，挥了挥手，屏退她们，亲自扒了他的衣服。 新旧伤口横七竖八，赫然在目，她略微迟疑就冷静下来了。 先拿了布帕，用温水擦拭他身上各处流血伤口，再把匕首在炭盆上烤，挖去严重伤口处的腐肉，涂上七星莲，再给他包扎好，穿上衣服。 为了让他快些恢复，她去庄园外抓了一把大山蚁，喂给他吃下去。 这些，齐睦都知道，只是他伤的太重，身体跟不上意识，没办法反应。 等他完全醒来时，就看到一个小姑娘坐在窗边桌子上，细细地拿针绣东西。 光晕晃动之下，她的侧脸带着光环，让他心里漏拍一下。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乔茵发现了齐睦盯着自己看，放下了针，礼貌地走过来。 “你是乔太傅的女儿乔茵？”齐睦在看清来人时，一时失神。 乔茵小时候常跟母亲出入皇宫，跟太后走得近，他自然是见过的。 那时候的她，尽管穿着高贵，却总给人一种单薄，迎风易倒的错觉，也唯有那双眼睛，亮闪闪的，格外吸引人。 真没想到她变化是那么大，居然有些不敢认了。 “是，出门在外，无需计较小节，九王爷自便就是！” 乔茵不矫揉造作，端来了桌上热水碗里温好的野菜粥放到了他面前，“喝了这碗粥，好好休息！” 她也没有喂他，到窗边拿走了自己的丝线，出门去了。 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齐睦习惯了乔茵在身旁陪伴，却为了早点扳倒皇叔，不得不离开了。 齐睦想得出神，撑着脑袋的手往外一歪，差点摔倒，木簪子掉在地上了，就清醒过来了。 他急切地捡起木簪子，轻轻地揉捏着，犹记得他披头散发，乔茵随手取下头上的木簪子，快速给他挽了头发。 离开别院后，他就取下木簪子，一直随身放着。 他放好木簪子，拍了拍自己的脸，齐睦呀齐睦，乔茵是侯爷夫人，你惦念不得。 随影安顿好宋嬷嬷后，就收到了暗卫的消息，就来报备了。 “王爷，那紫衣少女进了城北一个小宅子里，从被窝里捞出了一个赌徒，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赌徒？”齐睦皱眉，他看随影也在思考，就挥了一下手，“派人跟着他们，不要被他们发现了。” “是！”随影应着就出去了。 齐睦站起来，到窗边眺望侯府方向。 乔茵，这次回来，你可不能又被程家人以什么名目送到庄园里，长久以往，你侯爷夫人的身份就真的保不住了。 他多想派个人在乔茵旁边照顾她、保护她。 可京城各处都藏着暗哨，万一有人发现了他的安排，那就说不清道不明白，她就要接受千夫所指了。 齐睦忧心忡忡想要帮乔茵过得好一些，乔茵却睡得格外香甜，好像一切危机都跟她无关。 傍晚，乔茵醒来，柳嬷嬷就告诉她，太后让她明天进宫见太后的事。 她恍惚了一会儿，终究是要回到最初的圈子里去！ 也是好久没见太后了，乔茵就让丝玉准备明天要穿的衣裳。 “小姐，睡了一觉，肚子空了吧，快些吃点东西！” 柳嬷嬷把下人送来的篮子提到了乔茵面前，打开盖子，看到里面的东西，皱紧了眉头。 乔茵也是饿了，没去留意饭菜，拿起碗跟筷子就吃了一口，听到了不远处的吵闹声，吐出了带沙子快发霉的饭。 用筷子搅了搅发黄发臭的隔夜蔬菜，抬眸轻问外边怎么回事。 是各院饭菜如此，还是有人授意厨房故意寒酸她？ 乔茵手指敲动桌子，进门就被区别对待，这些人怕是不知道是她娘家铺子在养着侯府吧？ “我这就去！”柳嬷嬷急着出去打探消息，一会儿就回来，凑到她耳边，“侯爷跟方姨娘吵起来了！” “他们不是如胶似漆吗？怎么吵起来了？”乔茵拿了水漱了漱口。 得空了要好好调查一下侯府吃食情况了，该是她的，一样都不能少。 “听说呀，十天后，皇后举办荷花宴，官家夫人及千金、世家贵妇跟世家女，都要参加，小姐你也在邀请之列。” “方姨娘不高兴，就觉得往常宴会都是她参加的，凭什么这次不让她去。” “侯爷告诉她，你回来了，没道理让她去，她去了，他就是宠妾灭妻的行径，皇后会告状，皇上会不高兴。” “方姨娘对侯爷又捶又打，说他变了。” “侯爷对她一顿哄，她就说自己身份太低了，让侯爷给她升为平妻，跟你平起平坐，以后就可以一起去参加各种宴会了。” “侯爷当然不同意了，说她闹够没？” “方姨娘就耍脾气说侯爷不爱他了，她生了三个孩子，为程家开枝散叶，没功劳也有苦劳，你一个孩子也没为侯爷生，可能……” 柳嬷嬷真怕乔茵听着会急火攻心，声音是越来越低，“有病”二字都自动消音了。 “侯爷是想升平妻呀！”乔茵淡然一笑，这小妾生了三个孩子，想提高地位，也是情有可原的。 只是，她不答应，方茹粟就别想跟她平起平坐。 “侯爷，侯爷，你别进去，夫人还在休息，你……”丝玉焦躁的声音传来。 第14章 把高厨子打了出去 “让开！”程凌墨推开拦着的丝玉就闯进来，背手站在了乔茵正对面，“皇后举办的荷花宴，你带茹粟去！” “夫人，我，我没拦住！”丝玉紧张地端着衣服，随后进来。 “放着，下去吧！”乔茵没有怪丝玉，程凌墨是这个家的主人，丝玉想拦还真的拦不住。 “侯爷，你说什么？”乔茵拿了手帕擦了擦嘴角，真想一口水吐过去，问他是不是想死。 让小妾陪着正室去参加宫宴，皇帝就不会生气？ 说不定反而会责怪他把皇帝的话当耳旁风，降低职位也说不定。 “以前你病着，不管是皇宫还是官夫人举办的宴席，都是茹粟去的，她熟悉流程，在旁边可以指点你一二。”程凌墨找了个中肯的理由。 刚才程氏来了，听了夫妾吵架缘由后，就觉得方茹粟以照顾乔茵为由跟在旁边最适合不过了。 程氏也是怕乔茵在贵人面前口无遮拦，把侯府的弱点暴露在世人面前，撕了她伪善的面具，特意叫方茹粟盯着的。 说是提点，不过是监视！ 乔茵哭笑不得，慢慢站起来，迈着缓慢的步子，到了程凌墨面前，轻轻一笑。 “侯爷是觉得我久居乡野，是个愚昧妇女，连基本的宴席流程都不懂吗？” “皇后举办的荷花宴非同小可，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一不小心就说错话，会毁了侯府名声的。”程凌墨被乔茵盯得浑身不舒服。 哪有妻子忤逆丈夫的，自尊心都要掉渣渣了，程凌墨甩了一下袖子背对着她以示生气。 “侯爷不要忘记了，幼年时期，我可是皇宫常客，宫里的花花草草，都同我闻过同一阵风！” 要论礼数，我比你熟！ “乔茵，你旧事重提是什么意思？过去的你自然是荣耀至极，但你别忘了，就你这孤女身份，你觉得有几个人愿意娶你？” 程凌墨听着就觉得乔茵在影射他吃软饭，非得给乔茵说点堵心的话，才能消气。 “侯爷，我家小姐若不是嫁给你，乔府必然被来求亲的人踏破门槛，说不定此刻在某个宠爱她的人怀里酣睡呢。” 柳嬷嬷听不下去了，非要出个头替乔茵辩解。 “怎么，要改嫁？侯府就亏待了你们？乔茵，看你教了什么样的人？污里污话都说得出口。”程凌墨被刺激到了。 还真别说，就乔茵此刻的模样，的确容易被人喜欢。 “侯爷，我的人怎么样不需要你来评判，你只需要回去好好想一想，我带方姨娘参加宫宴，会有什么后果？”乔茵点到为止。 她的拳头就在腰边攒着，他再说一句混球话，她不介意暴露武功，绝对把他打成猪头。 “溪溪，你回来了！”丝玉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京城好大！”陆溪溪微微点头，“累死我了，我去躺一躺，有人欺负我姐姐，你告诉我，我打掉他大牙！” 程凌墨咳嗽不止，陆溪溪就是个悍女，惹急了再跟他打一架，他不一定能赢，就不想待了，“哼，本侯不需要你提醒！” 此刻，乔茵放松了拳头，纯粹觉得他不值得她动手，疼得还是自己的手。 程凌墨被乔茵漠视得自尊心受挫，巴巴地离开。 他快到门口时，看到了桌子上的鲜艳服装，不悦地回头，“你要跟谁见面？” “太后来传话了，明天让我进宫！”乔茵轻描淡写地说着，明显看到程凌墨一震，就好笑。 “记住你的身份，你跟侯府连成一体，一切言行都会影响我们的未来。”程凌墨说完就急匆匆地去见程氏了。 “知道了，侯爷慢走！”乔茵扯了扯笑容！ 真逗，还用得着他提醒？ “小姐，你就这样让他离开了？”柳嬷嬷很气恼。 她刚才急得团团转，脑子转的快，舌头却打结，所有说辞都说不出来。 “不打紧，方茹粟要跟着，那就让她跟着，至于会不会有人刁难她，我就不知道了。”乔茵指了指饭菜，“去问一问，这些饭菜是谁做的，叫溪溪打了出去。” 目前，侯府的下人都因为迎接她没休息好，不待见她，她不知道谁可用，还得用陆溪溪最稳妥。 “是！”柳嬷嬷就出去，把陆溪溪这个打手捞起来，让丝玉照顾好乔茵，就去厨房了。 “什么？”程氏听完一口水喷了出来，急促到了程凌墨面前，“太后让乔茵明天去皇宫见她？” “我已经警告她了，她若是想留在侯府，必然不敢胡言乱语。”程凌墨捏了捏自己的手，“乔茵回来了，茹粟就不能像往常那样洒脱，我想抬她为平妻，母亲你看？” “不可以！”程氏还是懂点道理的，“刚接回主母，就抬妾为妻，这不是打了乔茵的脸吗？明儿太后要见她，指不定她说什么，咱们得哄着她！” 程凌墨被母亲的话点醒了，慢慢冷静下来，据说太后特别不喜欢男人不把妻子当回事，他还真的不能升平妻。 “太夫人，不好了！”杏春着急跑进来，看到母子，稳定下来行礼，“侯爷好，太夫人好，夫人带来的陆溪……陆姑娘，她把高厨子打出门去了。” “怎么回事？”程凌墨捏着的手爆青筋，乔茵凭什么派陆溪溪打人？ 程氏抓住了程凌墨的手，用眼神示意杏春说下去。 “高厨子听了方姨娘的意思，让人端了要做泔水的饭菜到了夫人那儿。” “陆姑娘恼了，跟柳嬷嬷到了厨房，问了谁是高厨子，抓了高厨子一顿打，接着扔出府门外，谁求情谁陪着。” “下人们都不敢吱声，陆姑娘还要找方姨娘算账呢。” 杏春快速传达自己听到的信息，偷偷瞄一瞄母子的反应。 “看吧，当初那个黄毛丫头，有脾气了，都敢叫人把厨子打出去了，你还敢提抬妻？非掀了侯府不可！”程氏也是怒了。 “她敢？”程凌墨睁眼怒斥。 “行了！”程氏感觉陆溪溪不会饶恕方茹粟，拍了拍程凌墨的前襟，“去看看方姨娘吧！” 程凌墨行礼离开。 程氏坐下来，这送隔夜饭菜给乔茵却是她授意方姨娘吩咐高厨子做的，为的就是看下乔茵的反应。 若乔茵默不作声，那她就可以随意拿捏。 若乔茵有意见，她就不能做得太过分。 她没想到的是乔茵是直接把人打了出去，出乎她的意料，这有点棘手了。 “太夫人，你快去看看吧，姨娘被陆溪溪塞了泔水，吐了一地，正依偎在侯爷怀里哭呢！”跑来了方姨娘的婢女春红。 “这？叫什么事！”程氏拍了一下手，就跟着春红出去了。 第15章 程太爷回家 流花院。 满院子的泔水味，陆溪溪一脚踩在泔水桶边上，抱着胳膊斜睨方茹粟。 “要是再敢说我姐姐半句不是，就不是吃泔水了，直接把你扔到茅厕里，吃个够！” “夫君，你看看，夫人这带回来的是什么人嘛？今儿对我没礼貌，明儿可能就对母亲、祖母不敬了，你得管一管了！”方茹粟抽咽着。 她是真气愤呀，刚才不过是说她觉得乔茵在乡下待久了，吃惯了粗粮，吃不得细糠，就被陆溪溪抓着脑袋就着泔水桶灌。 要不是程凌墨及时赶来，跟陆溪溪动了武，才把她救下来，她恐怕得呛死。 “她就是个悍女，没教养，你别跟她一般见识！”程凌墨哄着方茹粟。 “我没教养？呵呵，我不跟你计较，姓程的，你要是睁眼瞎，随意你的小妾作威作福，就只能拳脚上见真章了。” 陆溪溪说完抬腿就把泔水桶往夫妾二人踢去。 哪怕程凌墨反应及时，抱着方茹粟躲闪开去，肩膀上还是被砸了一下，疼得他咬紧牙关却要假装没事。 “夫君~谢谢你救了我，要不是你，我就要被那个悍女整死了！”方茹粟深情款款地靠近程凌墨。 “来呀，是个男人就再来打一架，正好看看你这个将军出身的挂名侯爷，有没有点底子。” 陆溪溪拍拍手就要来挑战，柳嬷嬷怕她把事情惹大，乔茵不好圆场，及时抓住了她。 “好了，溪溪，别逞能了，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能跟侯爷比吗？就算你赢了，也是他让你的。” 这不过是给程凌墨台阶下。 程凌墨没怎么听她们说话，实在是方茹粟对着他狂抛媚眼。 那一股又一股泔水味呛得他直倒胃口，多次想要远离，都被方茹粟及时带回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程氏赶来看到满地狼藉，把怒气冲向了陆溪溪。 “老婆子，你来的正好！” 陆溪溪轻轻推开柳嬷嬷，踩着螃蟹步，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程氏。 “方姨娘授意厨房虐待我姐姐，我就把始作俑者高厨子给打出去了，那厨子说是方姨娘指使的，我就问问方姨娘了，一个小妾，欺负主母，是不是想死了？” “母亲，我没有虐待夫人，我只是交代高厨子要遵循夫人的饮食习惯，谁知道高厨子心思龌龊，居然要给夫人吃坏的食物。” 方茹粟离开程凌墨的怀抱，过来抱住了程氏，“母亲，陆姑娘欺负我，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呀！” 程氏被方茹粟的口气熏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用帕子捂着嘴巴，“你走走走！” 春杏懂事地把方茹粟扶着到一旁，“方姨娘，若是你沾了委屈，太夫人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方茹粟噎住了，真论起来，她针对乔茵在前，被陆溪溪教训在后，还真算不得委屈。 程氏一接收到陆溪溪杀气腾腾的目光，心里没了底气，自然不会把这事闹大，就怕最后可能牵连到她，这就打着哈哈。 “陆姑娘是吧，茹粟胆子小，断然不敢做出伤害茵儿的事，肯定是高厨子心怀不正，你不把他打出去，我们也要把他发卖的。” 柳嬷嬷留意到了陆溪溪眼冒凶光，及时在陆溪溪耳边叮嘱别惹事，陆溪溪才点头。 “老婆子，这死鱼都被你们说成活鱼了，我也累了，懒得跟你们计较。” “不过，丑话放在前头，我陆溪溪，是江湖出身，拳头硬的很，谁再敢欺负我姐姐，我要了她的命！” 陆溪溪把手掰得骨头噼啪作响。 程氏很害怕，她知道江湖人有多不讲理，连连讨好。 “陆姑娘放心，我会多加留意，绝对不纵容任何一个要害茵儿的人。” “说话算话啊，老婆子！”陆溪溪很满意，带着柳嬷嬷就离开了。 “母亲，就这样放过她了？我这受的委屈岂不是白白挨了！”方茹粟跑过来哭的梨花带雨。 “呜呜……我本就身份低微，被这样折磨，以后孩子们怎么在外人面前抬的起头来？” 程凌墨被哭得心烦意乱，怎么乔茵一回来，温柔、善解人意的方茹粟就变得哭哭啼啼了？ “好了，还嫌事不够多？”程氏烦躁的很，“这事就过去了，别再闹了！” “哼！”方茹粟冷哼着离开了，“我要跟你断绝关系，我要带孩子回娘家，不再回来住了。” 程凌墨一听孩子要被带走，顿觉大事不妙，冲过去，抱住了方茹粟，“说什么糊涂话，今明两天陪你！” “这还差不多！”方茹粟识趣地挽住程凌墨的脖子，欠着身体，凑到他的耳朵里，“侯爷，妾身身子痒，要你挠挠！” 程凌墨只觉得喉咙发痒，泔水味也不打紧了，反正洗一洗就干净了，大步往房间里走去了。 总算安静了！ 程氏松了一口气，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屋头婆子告诉她，她的夫君程太爷回来了。 “那死鬼知道回来了！”程氏本就颓靡的样子瞬间精神，一鼓作气跑到了房间里。 程老爷穿着薄薄的里衣，邪魅地依偎在床边，对她勾勾手，“夫人，过来，为夫想你了！” 这程太爷虽然接近五十岁了，但皮肤白皙，一双狐狸眼犹如星辰般摄人心魄。 加上长年累月走动，体质康健，很受徐娘半老喜欢，总会有投怀送抱的艳遇。 那小宅子隔三差五就有人给他作伴，十天半个月，那些人的容貌不重样。 程氏当初答应嫁给他，很大程度是他长着一张好看的脸。 “夫人，你怎么心事重重的？”程太爷有意把桌上的酒端来对程氏晃一下，“良辰美景，夫人何不过来共饮？” “喝什么酒？”程氏冲了过去就是一顿捶打，“挨千刀的，你舍得回来了？外面的野花怎么没把你毒死？” “说什么呢？我这辈子最爱你，不管到哪儿，满脑子都是你！” 程太爷钻入了程氏的怀里，想到陆溪溪跟他说，程氏有新入库的金银珠宝，正逢自己的钱快花完了，就回来扫扫货。 他太懂得程氏独守空房的寂寞，手法熟稔地挑动程氏全身。 程氏许久没被丈夫宠爱，被程老爷捣弄得此刻浑身酥麻，嘤嘤回应。 根本没注意到程老爷在脱她衣服时，顺走了她的库房钥匙，再对她格外荣宠。 程氏睡熟后，程老爷就穿好衣服，偷偷摸摸地出来，掏出了怀里的烟熏条，对着程氏房间一阵吹。 又到下人房里吹气，万分妥当之际，大摇大摆地到了库房里，打开了所有箱子。 绸缎布匹跟药材他用不上，扯了一块布，做了个临时包袱，哼着小曲儿，装上金银财宝。 “咦！珠宝怎么没有了？怎么是石头了？” 程太爷哼着歌儿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第16章 深夜来提醒 程太爷把全部石头都搬出来，研究了半天，没有发现箱子的暗格，举起来抖了抖，确实找不到金银珠宝了。 大骂晦气，但有一小袋金银，也够他挥霍很久了。 这就再哼着歌，把石头放回去，还把库房的其他杂物放进去一些，再盖上布，伪造现场跟刚才无异样。 走出库房大门，他就靠着自己三脚猫功夫，牙齿咬着包袱，像癞蛤蟆一样爬上大树，再到屋顶，翻墙出去，把东西放在自己的小宅子里。 又爬墙回到程氏房间，把库房钥匙别放在程氏脱下的衣服旁边。 不远处的陆溪溪把程太爷的行为告诉乔茵，乔茵嘴角微笑，让程氏先蹦跶几天，再让她难受。 这就吩咐陆溪溪回去休息，自己也心情舒服地闭上眼睛睡觉了。 随影也向齐睦汇报这件事，说白天说的赌鬼就是程太爷。 齐睦越想越好笑，“程家真是卧虎藏龙的地方，程太爷居然要偷自己家的财产！” 也暗自心惊，这程家有蛀虫，也容易被败光，那时候，乔茵该如何呢？ “王爷，宋嬷嬷来找你了！”逐浪来到门外说着。 一个深宫里的嬷嬷，大晚上找本王？ 齐睦脑海里闪现一个可怕的念头：宋嬷嬷来服侍他睡觉？还是太后交代的！ 他随即打了个寒颤，还是见了人，问清楚了情况再做反应吧。 “让她在院子里等着！” 约莫一刻钟，房门打开了，齐睦走了出来。 逐浪总觉得今天的王爷跟往常不一样，悄悄问随影发现了什么没有？ 随影抿着嘴摇摇头，可不敢说他家王爷起码穿了十套衣服，快把自己撑成胖子了，肯定是怕宋嬷嬷对他图谋不轨。 “王爷这是？”宋嬷嬷看到齐睦也是吓一跳，很快反应过来，“莫不是……” “宋嬷嬷，你知道的，我家王爷以前受过很多次伤，身体怕寒凉，夜晚出门，自然是得加强保暖。”随影十分体贴地解了齐睦的尴尬。 “今晚风也是挺大的，宋嬷嬷长话短说，尽快让我家王爷回房休息。”逐浪假装摸了摸胳膊以示寒冷。 宋嬷嬷微微点头，不疑有他，她知道受伤的人怕冷。 “宋嬷嬷，你这不睡觉，可是府中受到了虐待？”齐睦在宋嬷嬷低头思考时反问。 “自然不是，王府里的人对老婆子格外关照，老婆子不曾受到一丁点儿的委屈。” 宋嬷嬷自然知道寄人篱下是不能跟人起冲突的道理，都把人往好的方面说。 “老婆子听闻秦国公的千金秦爱霜过两天就会回来了。” “秦姑娘今年十七岁，长得标志又活泼，京城上下各世家都翘首以待，盼着能跟秦国公攀亲呢。” “据说秦国公也会举行一场宴会，专门邀请有名望的人携带自家公子出席，看那情形，也是有意挑婿，王爷可要好好准备。” 宋嬷嬷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秦爱霜是个香饽饽，齐睦就应该好好把握，给秦国公好印象，赢得这场婚姻，别把幸福拱手他人。 齐睦真是汗颜，大晚上不睡觉就为了通知他秦爱霜要回来，大可不必。 可秦爱霜，齐睦一点兴趣也没有，装出虚弱的样子，随影、逐浪就配合地搀扶着他。 “宋嬷嬷，这事容后再议，本王身体乏累，先休息了。” “王爷，感情是要自己争取的，停停等等，只会错过姻缘。”宋嬷嬷追了上来，“太后把老婆子安排到这里，老婆子就有义务为王爷谋划，还请王爷认真对待这事！” 那意思是如果齐睦不配合，她就会到太后那儿告状，让太后亲自监督。 太后出手必然会有动用权力的可能，齐睦不想自己的婚姻横跨在压迫之上，也就同意了，“一切由宋嬷嬷安排。” “是，老婆子一定会办理得妥妥当当的，王爷早些休息。”宋嬷嬷一改严肃模样，难能可贵地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齐睦被看得心慌，豆大的汗珠适时从碎发处溢出来，顺着脸颊流下来。 实在是太热导致的。 “王爷体虚冒冷汗，你们要护着点，事情记得主动办，还得办得漂亮些，让王爷有时间休息。”宋嬷嬷提点完两人就离开了。 齐睦推开两人，“嗖”就冲回了房间里，迅速除去多余的衣物，才有喘口气的可能。 真的要跟其他女人成亲吗？ 齐睦问了自己好几次，心里的声音告诉他，他并不想成亲，还是找些事情做，远离大众视野。 这么一想，也没那么郁闷了，躺下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乔茵在丝玉的装扮下素朴自然，明镜里的人儿眼眸晶亮亮的，很动人。 “夫人就是好看！”丝玉越来越羡慕，这世家女出身的女人就是不一般，换个环境，稍作打扮，就非比寻常。 “嘴巴越来越甜了！”乔茵扶了扶发髻上的木簪子，“侯府不比别院简单，要想在这里活下去，需得到府内众人的支持。” “奴婢不太明白，夫人请明示！”丝玉听出了乔茵的言外之意。 “急他人之所急，适当地帮他们解决问题，一切就水到渠成了！”乔茵抬眼低笑，“今天进宫，你就别去了，周围走一走，听听府中声音，回来报备我！” “是！”丝玉重重点头，发誓一定要把府内错综复杂的关系捋捋清楚。 门开了，柳嬷嬷笑眯眯地提着小篮子走了进来，“小姐，昨天溪溪一番教训，厨子们十分懂事，食物新鲜又丰富。” 乔茵轻轻移步到了桌子前，闻着清香浓郁的包子跟小菜，心情大好地吃多了些，让柳嬷嬷提着准备好的礼物就出了房门。 她们都快到大门口了，程氏跟程凌墨都没有出现过，都沉浸在温柔乡里，早就忘记了乔茵回来了。 “小姐，太夫人昨天还对你巧笑嫣然，今儿连影子都不曾见到，她不来送你进宫，就不怕你在太后面前数落她的不是，太后惩治她吗？” 柳嬷嬷抱怨一句，实在是替乔茵不值。 “无碍，我们自己去即可，母亲此刻怕是跟父亲在房里打情骂俏，哪里得空来送？” 乔茵眉宇微笑，她还不喜欢见到程氏虚伪的笑容呢。 门房看到乔茵来了，才紧张起来，让她们稍作等待，去调配马车了。 大门一开，乔茵灵巧躲开，避开了喝醉酒差点撞上来的朱淡淡。 第17章 进宫 乔茵站在门槛外，朱淡淡看到有人出来，酒醒了一分，本能地后仰，差点摔跤，“哎哎”几下又站定了。 远处阁楼上躲着的齐睦暗卫树风飞到侯府门口了，又迅速绕了回去。 乖乖个球，差点露馅！ 怎么没人告诉他，侯爷夫人会武功，似乎还不差，否则怎么会提前预判到门口有朱淡淡，还灵巧躲开！ 当然，靠着他极强的轻功，这两秒内，他还是可以阻止朱淡淡撞上乔茵的。 树风蹲在阁楼上，心还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保护高手就更要躲藏好，被发现了，肯定会查到王爷身上，那就麻烦了。 “小姐，没事吧？”柳嬷嬷可不知道树风的心态，关切地看着乔茵。 “没事！”乔茵扫视一眼不远处的阁楼，刚才那影子可逃不过她的眼睛。 那阁楼是什么人的产业？ 到底是谁在关注侯府一举一动？ 只要不影响到她，她也懒得去理会，盯着朱淡淡看个不停。 侯府门下车夫面对刚才的情形，双脚都落在了地上，就要冲上来了，看到没造成恶劣影响，这才站在马车旁恭敬地等候着。 乔茵不急着上马车，通过朱淡淡萎靡的神态就知道，他昨天把程氏送去的钱都花光了，此刻又想跟程氏讨要。 “你是谁呀？”朱淡淡揉了揉眼睛，回头才留意到乔茵，朦胧中的美貌最迷人。 “小美女，让哥哥看看你是谁！”朱淡淡想凑过来。 柳嬷嬷一把把他推在地上，“放肆，侯爷夫人，是你想看就能看的吗？” “放你家狗屁，有什么人是我不能看的？”朱淡淡没听清是谁，跌跌撞撞地冲过来，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家太夫人都不曾大声呵斥我，你居然敢……” “啪啪！” 柳嬷嬷连扇两巴掌，把朱淡淡扇得晕头转向。 树风小心翼翼露着半个头，手中的石头也飞到了朱淡淡的腿上。 “哎呦！”朱淡淡腿疼的摔倒在台阶边，晃了晃眼睛，嘴唇打着哆嗦，“你敢打我，我跟你没完！” 闭上眼睛不省人事了。 树风偷偷探出头，看到朱淡淡躺着了，就放心下来。 心里也在纠结着：刚才到底有没有被侯爷夫人看到？要不要跟随影哥哥说？ 乔茵在整理衣裳，这次倒是没看到树风的操作。 车夫武功并不高，也没有留意到刚才有石头飞过，只道是一阵风。 “夫人，这？”门房在一旁局促问着，朱淡淡是他惹不起的二世祖，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把他带到太夫人那里去！”乔茵叮嘱门房。 门房这才敢上去带着朱淡淡走。 乔茵回头看了一下侯府，一个人也没有，不免唏嘘： 自己这个侯府夫人也够憋屈的，一个拥护的人都没有。 “小姐，要不，等一等侯爷吧？”柳嬷嬷是真的心疼乔茵被侯府漠视，想让程凌墨帮忙造势。 “不用了，若是有心，就会早起，早就等着咱们了，此刻怕还在温柔乡里！” 乔茵清楚的很，她回来了，方茹粟肯定会想尽办法把程凌墨拴在身旁，不让他靠近自己半分。 反正她也无所谓，但也该把下人的心收拢到自己这边。 就跟柳嬷嬷就上了马车，车夫驾着马车，缓慢地去皇宫了。 她们的行程自然就到了齐睦耳里，树风向随影汇报时，自然隐去了朱淡淡差点撞到乔茵的事。 齐睦在衣柜里的衣服挑了又挑，都是暗沉的衣服，觉得没特色，让随影去布庄定做几套颜色鲜艳一些的。 随影看破不点破，亲自去一趟布庄，叮嘱逐浪顾着点齐睦。 齐睦最终选择了唯一的深紫衣裳，破天荒地对着镜子看了看，还挤出了笑容。 可坐上马车，他就耷拉着脑袋，他那么积极想引起她的注意，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又何必枉费心思呢？ 当下从马车凳子下掏出一套平常穿的深灰衣裳换上了，深紫衣裳就扔在了凳子下。 逐浪驾驶马车的速度较快，很快就要追上乔茵所在的马车，随口说了一句。 “王爷，前面是侯府的马车，侯爷参加早朝都是骑马，想必是侯爷夫人……” “放慢速度，跟侯府马车离五米远！”齐睦低沉地说，只要认真听，就知道他的声音带着颤音。 “是！”逐浪特意把速度放得很慢，离乔茵的马车远远的。 乔茵的马车刚到宫里，程凌墨才匆忙出门，暗怪自己昨晚太不节制，就要迟到了，骑了马就抄近路狂奔，总算没有迟到。 但也被几个官员好生调侃，平时赶早的侯爷，今天怎么差点迟到了？ 齐睦看了一眼程凌墨，他为什么不亲自送乔茵进宫？ 程凌墨也想好了托词，“夫人回来了，府中一切事务尚不熟悉，本侯得帮忙打点！” 自是迎来了一番赞叹，都夸他会为妻子考虑，他也脸不红地接受了这美誉。 齐睦却皱眉，真要是能为乔茵着想，何至于让她自己进宫？ 他也只安慰自己想多了，事实如程凌墨说的才好。 皇帝来了，早朝开始，乔茵也在秀荷的带领下到了太后寝宫。 太后起得早，昨晚睡得不舒服。 年纪越来越大，惧怕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年轻时候的手段也都血淋淋地重现眼前。 与自己一同进宫几个好姐妹，也都丧生在自己的手中，那些美好的记忆，时常折磨她夜不能寐。 此刻正头疼得很，两个宫女给她按头都觉得手法不正宗，频频皱着眉头。 太医看了一茬又一茬，就是没找到症状，开得安神助眠的药渣也能堆成一座山了，一点效果都没有。 太后叹息，用手撑着额头，闭着眼睛，忧愁该怎么赎罪，才能让自己好过一些。 秀荷刚要提醒太后乔茵到了，乔茵伸手做了个噤声动作。 秀荷秒懂，挥手示意两个宫女下去。 乔茵就接了她们的位置，双手温柔地给太后按揉颈椎。 一按一压的指法让太后眉头蹙起，刚要发飙，觉得被按过的地方有股热流驱散酸痛，莫名地舒服，就闭嘴了。 颈椎揉松，紧绷的精神就放松下来，太后困意来袭，很快就睡着了，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秀荷欣喜万分，目光赞许地对着乔茵。 乔茵心疼太后撑着手太难受，让秀荷过来帮忙，两人轻轻地扶着太后的手。 秀荷眼神示意旁边的宫女把桌子收拾成榻，让太后侧躺着。 乔茵继续帮太后揉腰腿。 第18章 见太后、皇后 半个时辰后，太后睡醒了，睁开眼睛，觉得神清气爽。 特别是颈椎跟肩膀交接的肌肉，都不再紧邦邦的，温温软软的，格外舒服。 “你是哪个宫的？”太后坐好了柔柔地问。 她寝宫里的人，她一清二楚，没有这么好手法的。 乔茵但笑不语，起来继续给太后按揉脑袋。 “太后，这是侯爷夫人！”秀荷主动说明。 太后倏忽回头，看到乔茵，一个美眸皓齿笑意浅浅的俏女郎就出现在她眼前。 女大十八变，当初那个瘦巴巴的小姑娘，犹如出水芙蓉般明晃着眼睛，朝着她行礼，“臣妇拜见太后……” “不必多礼！”太后牵着乔茵的手，让她坐在了自己的旁边，仔细观察，脸色的确好看了些，自是关切地问，“真的是茵儿吗？” “是臣妇！”乔茵微微点头。 “别见外，还跟以前一样！”太后拍拍乔茵的手，“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多谢太后关心！”乔茵浅浅一笑，极力压制住眼眶里的泪水。 除了石管家，也只有太后会关心她过得好不好了。 “好了就好呀！”太后又拍拍乔茵的手，“有哀家在，回到了侯府，什么都不要怕。” 乔茵听着动容，脑海里闪现了小时候在皇宫里摔倒了，刚好碰到了太后，亲自扶着她起来，也说过让她不要害怕的话。 她低眸，收敛泪光，抬头微微点头，“太后交代的，茵儿都记住了。” “这就对了，茵儿，哀家知道，你心里必是有委屈的。” “不用压抑自己，你完全可以由着自己的脾气来，若是有人欺负你，跟哀家说，哀家必会为你讨个公道。” 太后怜悯乔茵在别院孤零零活了七年。 “是！”乔茵心里一暖，示意柳嬷嬷拿出一个茶香枕头，放到了太后面前。 “这茶叶是初采茶，茶农爬上三米高的茶树上，只掐了顶端的茶叶尖，配上适量的三月三采摘的艾叶，制作而成的茶香枕头，可以祛风散寒、安神助眠、明目健脑。” “当真？”太后接过枕头闻了闻，那独特的香味让她神清气爽，交给秀荷放到床榻上，直夸乔茵懂她烦恼，是她的心头好。 “太后客气了！”乔茵谦虚不已。 深宫谍战，太后双手沾着血，在静谧祥和的氛围里，闲着就会发慌，过去浮出来腐蚀她心智，扰乱她睡眠。 乔茵知道，有助眠物，太后必会喜欢。 “看你如此康健，哀家也就放心了，也不枉费哀家五年前，你去别院时，哀家送去的名贵药材。” 太后看乔茵很正常，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随口提了往事，不过是告诉乔茵，她并非无视，也有关心过乔茵。 “太后送了名贵药材？”乔茵反问。 倘若太后送了药材到侯府，必然是程氏贪污了。 程氏胆子也够大的，居然敢昧了太后送给她的药材，换了石头充数。 “是呀，你不是吃了那些药材吗？”太后觉察到不对劲，盯着乔茵看不停，“据说你婆婆送了三十箱东西给你呢，哀家送的药材必然在列的！” “那太后是否听了昨儿我们又把那三十箱东西带回来了呢？”乔茵心有计较。 “是听了，你没吃药材？”太后理不清头绪了。 “茵儿感谢太后恩宠，感谢母亲厚爱，送了那么多东西。” “只是，茵儿到了和山印月院，原本虚弱的身体，在皇家气脉庇护下，好了一大半。” “茵儿最讨厌吃药了，小时候生病，我也总不肯吃药，还是太后赏赐了一盒酥酥糖，我才肯配合着吃药。” “那脾气是一直在的，能不吃药就不吃药，在别院，山清水秀，鸟语花香，茵儿愣是没吃药，身体也有慢慢好转。” “还有，石管家常常会送去日常用品，那三十箱东西，茵儿都用不上，也都不曾动，原路来原路回到侯府呀。” “原来这样，哀家知道，你是舍不得用那些东西，乔太傅节俭了一辈子，也传承到了你身上。” 太后看到乔茵朴素装扮，鼻子发酸，乔家是把节俭刻在骨子里的。 “茵儿体弱，虚不受补，那些药材，自然要用到急处，它们如今都在母亲的库房里保管着，倘若哪里有需要那些药材，相信母亲也会乐意给的。” 乔茵已经给程氏挖好了坑，就等着找个机会让她掉坑里。 “你那婆母还算明事理，没有要霸着的意思，不过，自己的东西，还是攥在自己手里比较踏实。” “如今你回来了，一切都无所谓了，秀荷，把哀家准备好的小箱子拿来。”太后吩咐着。 秀荷一会儿就搬来了一个小箱子，打开是各种首饰跟几张银票，些许散银子。 “茵儿，这点钱拿回去，不用受侯府公账限制，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不够了哀家再给。”太后示意秀荷把箱子交给了柳嬷嬷。 “这太贵重了，可使不得……” “哀家的话都不听了？叫你收着就收着！”太后板着脸。 乔茵就收下了，再跟太后聊了会儿从前，很是欢乐。 太后之所以对乔茵好，是因为太后跟乔夫人是老乡，都是江南世家远嫁而来的。 虽不是同宗，细问祖辈，同源分散，藤带藤，托着点亲戚关系。 加上乔太傅为朝廷鞠躬尽瘁，乔夫人温婉懂礼受人尊敬，很得太后关心，自然对乔茵格外关照。 乔茵也嘴甜讨人喜欢，更重要没有利益纠纷，她们可以处得很好。 皇后让人通报了，也没人听见，亲自进来，看到乔茵逗得太后哈哈大笑，这就打趣了起来。 “老远就听到了母后的笑声了，本宫道是谁来了，原来是茵儿呀！” 乔茵赶紧离开太后，到皇后面前行礼，“臣妇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千千岁！” “本宫瞧瞧！”皇后扶起乔茵仔细端详，“嗯，长开了，有你娘的丰姿容貌呀！” “谢皇后娘娘夸奖！”乔茵浅浅应着，自然知道世间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对你好的道理。 皇后对她好，也是有原因的。 第19章 陈年旧事 当年，皇后跟乔茵的母亲乔夫人年纪相仿，都是数一数二的美女，代表着南北方。 她们都参加选秀，在甄选过程中，皇帝对乔夫人较为满意。 在皇帝要宣布乔夫人当选前一天晚上，乔夫人突然病了一场，全身长了疹子，脸上还被抓了好几道口子，溃烂难看。 皇家不许容颜亏损之人作为后宫妃子，乔夫人就落选了。 按照当时的皇家习俗，落选的妃子要当宫女，等待晋升机会。 因着江南母家祖辈有功臣，得了一块金牌，可以要求皇帝做一件事。 乔夫人就被家人用金牌换了自由，并没有当宫女，而是顺利地出了宫。 皇后美貌仅次于乔夫人，也就顶替了乔夫人在皇帝心中的位置，一步步走来，艰辛万分，才成了后宫之主。 皇后明白，当初乔夫人是有意生病，把位置让给她的，心里感激，在太后召见乔夫人时，也来凑凑热闹。 一来二往，就变得熟悉了，也有话可谈，算是为数不多的情敌成好友的典范了。 皇后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再看乔茵。 就这容貌，以及乔家跟皇家的关系，倘若此刻乔茵没有嫁给程凌墨，她一定会撮合乔茵跟齐睦。 只是，佳人名花有主，真是可惜了！ 也罢，做不了婆媳，就把她当女儿看待也不错。 皇后一下子就想开了，走到了太后面前，行了礼数，“母后，茵儿来了，你这笑容也多了，以后得让她常来。” “那是自然，我这酸痛的脖子，在茵儿的按揉下，一点也不痛了，脑子也清醒得很！”太后笑意连连，对着乔茵眨眨眼睛，“你厉害的很，懂得抓住我们的心。” 乔茵莞尔一笑，手拿帕子轻轻掩着嘴巴，“太后跟皇后娘娘就会打趣茵儿！” 就那模样，像极了乔夫人年轻时候跟皇后说玩笑时嗤笑的样子。 皇后很是动容，想到乔茵成了孤女，很是可怜，就把手上的玉镯子放到了乔茵手里，给她戴上了。 “这是我娘家的传家宝，传女不传男，是护身符，戴上就没有煞气可以冲撞你的，本来要给意儿的，她不要，就给你了！” 这镯子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可以传给儿媳妇的。 这层意思皇后只跟齐睦说过，她想着齐睦估计忘记了，此刻就把乔茵当做女儿了。 “皇后娘娘，礼物贵重，茵儿不便收下！”乔茵想推脱，手就被皇后抓住了，“你爹娘在天之灵，肯定担心你没有人照顾，看到这玉镯子，怕是会心安的。” “收下吧，这玉镯子，皇后可是戴了二十多年，不曾脱离她身，沾着她的贵气，也是为你谋求福气。”太后开口，也是把乔茵当做亲生孙女对待了。 “那茵儿就却之不恭，谢谢皇后娘娘了！”乔茵礼数周到地跟皇后行礼。 她眼神示意柳嬷嬷过来，拿出一个荷包，图样跟太后的枕头不一样，放到了皇后手中。 “娘娘宫中事务繁忙，难免操劳，这是茵儿亲手做的茶叶包，健脑醒神的，您可以随身佩戴，还望娘娘不要嫌弃。” “茵儿送的，本宫自然欢喜！”皇后转手把茶叶包挂在了腰间。 她看着皇帝跟其他妃子恩宠，尽管大度，也有心堵的时候，常常难眠，有这东西，心情不好了，就可以闻一闻，自然是挺好的。 皇后带着乔茵坐在了太后下首，“茵儿，侯爷对你可好？” “好！”乔茵表现得很欣喜，内心却是无波澜的。 “你说好，那便是好，过去七年，发生了很多事，我们自顾不暇，没能派人去别院看你，实在是我们的不是，在这里，本宫跟你说一声抱歉。” 皇后总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愧对了乔夫人。 “皇后娘娘折煞茵儿了，你们对我很好！”乔茵受宠若惊，她知道这份荣宠，跟母亲脱不了关系。 “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孩子们顺顺利利的，就都好了！”太后不想再回忆起过去，指了指外边，“茵儿，陪哀家走一走吧！” 乔茵赶紧上前，温柔地搀扶着太后，有节奏地往前走。 “茵儿好好陪陪母后，本宫还有事要处理！”皇帝快下朝了，皇后得回去陪着。 深宫的女人，为了自己跟孩子的地位，也只有不断地委屈自己讨好皇帝了。 “走吧走吧！”太后也不想皇后在耳边唠叨，带着乔茵走走自己的寝宫，聊些家常。 太后频频看乔茵，在室外，乔茵的脸看得更真切了，跟乔夫人有七成相似，太后就惋惜了。 “茵儿，你跟你娘长得可真像，当年呀，你娘差点就成了哀家的儿媳妇，只是，突然就病了！” “是母亲福薄，跟皇家无缘！”乔茵听过母亲讲过陈年旧事： 乔夫人不喜皇宫尔虞我诈，更怕成为深宫怨妇，才忍着难受，天天吃了过敏食物，促发全身长疹子，溃烂红肿，以此躲避入宫的。 “万幸的是，你娘也收获了新的爱情，你爹这个人极不错，兢兢业业，擅长察觉危机，二十五年前，他就看出了齐潇辰的狼子野心，屡次提点皇帝注意。” “他主动请缨，暗中调查齐潇辰，发现齐潇辰跟江南不少商人勾结，就亲自去江南搜寻证据！” 太后提到江南，乔茵就想起乔太傅说过，他是在江南认识乔夫人的。 恐怕也是那时候两人看对了眼，这才有后来乔夫人生病离皇宫的美满。 “后来呢？”乔茵见太后许久不说话，就问了。 后来的事她都知道，只是不能通过她的嘴说出来。 一个久居别院的人知道皇家事，谁都会怀疑其动机。 “也是那齐潇辰隐藏得好，对外是闲散王爷，诸事不管，只顾吃喝玩乐，蒙蔽了大家的双眼，就算你爹拿了他跟商人联系低价售卖官家铁器的书信，大家还不信。” “你爹没有放弃，在三个皇子无故死在外面，才游说动太子跟骠骑将军注意。” “经过太子跟李将军彻查，齐睦边境回京后帮忙调查，才钓出这条大鱼。” “证据面前，齐潇辰真的勾结商人，所获利益用来私养暗卫，十万个暗卫，就是个军队呀，他也是狠心，杀了三个亲侄子，齐睦也差点……” 太后突然止住了，她不知道怎么就说了这些话，就觉得乔茵久居山林，听不得血腥画面，不自在地咳嗽几声。 第20章 迟迟来接 “如今皇叔已伏法，是皇家大幸，也不枉费父亲当初的一腔热情，太后也不必伤怀了！”乔茵做了表态。 她不说点什么，好像对不起太后的深情演讲。 太后也是累了，就回去了。 乔茵恭敬地坐在太后身旁，听着她讲女人站稳地位要怎么讨好丈夫。 太后是好意，只是，她不愿意再赌爱情了。 晌午，太后邀请乔茵一块用餐，吃完饭了，不见程凌墨来接乔茵。 太后准备好的问话就无从问起，必然不知道程凌墨是否对乔茵好，很是心烦，“侯爷怎么还没有来？” “奴婢这就去瞧瞧！”秀荷主动去看个究竟。 而此时，程凌墨被皇帝单独召见了。 没有外人在，皇帝也不拐弯抹角了。 “程爱卿，朕听闻茵儿病全好了，过去的事朕可以不再追究，以后，你必要好好对待，万不可辜负她！” 要不是有乔太傅筹谋，今天坐在这个位置的就不是他了。 就凭这份恩情，只要乔茵不做出毁坏江山的事，他都可以护护她。 “臣领命！”程凌墨有种被威胁的感觉，心情很不爽。 “再者，当初你还是个毛头小子，若不是太傅提点，你还入不了骠骑将军的麾下，看看与你一起进军营的其他人，哪个过得比你好？” 皇帝这话是打算敲醒程凌墨的，实在是不想看到程凌墨宠妾灭妻，一点礼数也不懂得。 可在程凌墨听来，皇帝要他知恩图报，就是在怀疑他的能力，觉得他就是靠着乔太傅才有今天的地位。 莫名的，本已隐去对乔茵的怨恨又浮现出来了。 “程爱卿许久没有见到茵儿，夫妻之间俨然陌生，情有可原，但谁的感情不是慢慢磨出来的？” “茵儿是个好姑娘，你多陪陪她，你好好对她，她必然回馈你好感情，你们若能普就一番好姻缘，必然是佳话！” 皇帝看出了程凌墨对乔茵有抵触心理，念着他带兵打仗还不错，算得上是功臣，也不能把他逼的太急了，这才把话往柔了说。 “臣必当对夫人好，绝不辜负皇上圣心。”程凌墨低头，交叉握手行礼。 “好了，也没其他事，你先出去吧！”皇帝点到为止，也不好插手别人的家事。 “是，臣告退！”程凌墨再次行礼，后退几步，到了门边才回头折了出去。 他边走边想，他没有虐待乔茵，不过是有方茹粟一个小妾，跟其他三妻四妾的男人比起来，不知道靠谱多少了。 怎么皇上单单对他严格呢？ 他想来想去，都觉得乔太傅引荐出了错，凭着他的本事，就算不投入骠骑将军麾下，也能自己创造出一番天地。 何至于憋屈如此，谁都指点他的家务事。 想着就直接出了宫门，完全忘记了要去太后寝宫接乔茵的事。 秀荷听了跑腿宫女说程凌墨大步离开了，也是纳闷，什么事急得过接夫人？ 这就来禀报了。 “出宫了？”太后差点一口水没喷出来，程凌墨到底搞什么鬼？ “许是先处理公务事了，我们昨天就约好了，今天他若忙，我可先回去，车夫会点武功，我们不会有事的。” 乔茵及时给程凌墨解围，在外人面前，该给的面子，她还是要给程凌墨的。 太后体乏，也相信乔茵不会被忽视，就不去探究事情真相，同意了乔茵的请求，“那好吧！你们一路上要小心。” 乔茵行礼告退出了太后寝宫，齐睦恰到好处地从外边进来，两人在三米处各自停下来。 这些年，两人都经历了不少事，眉宇间的思虑也更深了。 “臣妇拜见九王爷，王爷千岁！”乔茵很快反应过来，原地行礼。 “起来吧！”齐睦声音有些颤抖。 四年不见，她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清雅，显得更美了。 可一想到她是程凌墨的媳妇，心里好像有几万只蚂蚁在噬咬，十分难受。 逐浪瞧着自家主子不对劲，却也只能干着急。 “臣妇就此别过！”乔茵浅浅起来，也没什么话好跟齐睦说，不想跟他擦肩而过，有意绕了个弯。 皇后给她的玉镯子就露出来了，齐睦一眼就看到了，更是血液灌流，母后是什么意思？把她认为…… 他就是没想到皇后把乔茵当女儿。 那心里幻想的，好像得到了长辈支持，在乔茵走了七八步时，急切地问，“你可好？” 乔茵停下来，脑海里闪现了别院里跟他相处的三个月，有点怀念又害怕徒劳无功，垂首点头，“好！” 这就继续离开了。 她过得好！ 齐睦心里复杂万分，她过得好，自己不应该高兴吗？ 怎么心里是酸酸楚楚的？ 是的，她的幸福不是他给的。 秀荷听了太监讲述齐睦来了，就出来行礼，“九王爷，太后歇下了，您若是想见她，奴婢这就跟太后说一声。” “罢了，既然皇祖母歇下了，本王改天再来看她。”齐睦松了一口气，匆忙离开了，目光随着池对边走过的乔茵转动。 他来见太后，也是想碰碰运气，看是否可以见到乔茵的。 乔茵出了皇宫，才在宫门口遇到折回来的程凌墨。 他是出来了才想到乔茵，不想让人知道他对乔茵不好，才折回来接的。 他一抬头，不远处的乔茵就像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特别是城墙上映射下来的一道光，把她打磨得跟仙女下凡一样。 他加快了脚步，到了她面前，伸出了手，“走吧！” 乔茵也不矫情，大大方方的把手放在他手里。 “你的手怎么如此粗糙？”程凌墨刚好抓到了乔茵手上的茧子，用怀疑的目光看她。 “侯爷怕是忘了，我住在皇家别院里，柳嬷嬷跟丝玉忙不过来，我自然要帮忙，砍柴、做饭、拿刀切菜，久了，不就磨成了茧子？” “你这是怪我们对你不闻不问了？”程凌墨总觉得乔茵在责怪他没有尽到丈夫责任。 “不曾！”乔茵懒得解释，低着头看着脚步，地上的石头都比程凌墨来得顺眼。 远处的齐睦看着夫妻恩爱地离开，也想开了，她好便是一切都好。 程凌墨把乔茵带上侯府马车后，就放开了她，盯着她的眼睛，“你跟太后聊了什么？” 第21章 给下人置办衣裳 程凌墨看乔茵久久不回应，板着脸，“不能说吗？” “也没什么，我们聊了家国大事，还有我爹娘！”乔茵简单回应，细节是没必要跟他反映的。 “就没有聊到侯府吗？”程凌墨再问。 “一定要聊到侯府吗？”乔茵反问。 “……”程凌墨被噎得说不出话，听着乔茵的意思是没有嚼舌根数落侯府的，也就放心下来了。 一路上，乔茵都假寐，程凌墨也不自在地四处观看。 回到侯府，程凌墨先下马车，刚要伸手去接乔茵，方茹粟就带着三个孩子出来迎接了。 “夫君，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糯米糕，我们去吃吧！”方茹粟媚笑着，眼神指挥着孩子们行动。 母子四人一下子把他簇拥住，热情地迎接程凌墨进去。 柳嬷嬷撇撇嘴，“小姐，这方姨娘太不把你当回事了。” “无碍！”乔茵巴不得耳根子清净，跟柳嬷嬷走进大门。 回到流光院，乔茵就让柳嬷嬷从太后赏赐里拿出一些来，打算找个中等档次的布庄，叫伙计上门，给府里所有下人量身，置换两套入夏服装。 衣料都要柔软的中等货。 再给程老夫人、方姨娘的三个孩子各自做一套衣裳，衣服款式都要最新款的。 至于府中其他人，也就是算了，实在是不想再花钱了。 同院子的下人听到了，眼睛都亮了起来，连连对乔茵弯腰拱手，“多谢夫人抬爱！” 他们什么时候穿过新衣裳？ 程氏抠搜，给下人置办的衣服都是下等布庄不要的尾货制作而成的，出汗了，布贴着肉烙的痛。 看着频频施礼的下人们，乔茵就知道偶尔施加恩惠，可以稳固人心。 柳嬷嬷听完乔茵吩咐，就对流光院的下人们说了，乔茵给他们制作衣裳，是恩惠也是提醒。 倘若哪个不长眼的不护着流光院，转而向其他院子的人传扬这里的是非，那就不客气了。 下人们脑海里闪现了高厨子被陆溪溪打出去的场景，离开了侯府，就再也找不到工钱较高的东家了。 都表示自己会守口如瓶，保证这里的信息不会传出去。 柳嬷嬷满意他们的表现，这就出去了。 乔茵回到房间里，就把皇后给的玉镯子放好了。 这么明晃晃的东西，容易遭人记恨，不怕明抢，就怕暗箭四面八方来。 闲来无事，她又拿起一张云锦，开始绣制图样，不为别的，就让自己冷静下来。 “姐姐！” 陆溪溪闯门而入，手中提着十几袋东西，放到了桌子上，把乔茵手中的云锦拿下来，扔到了床上。 “你这天天绣，九曲十八弯的，眼睛都要看瞎了，不许绣了。” 乔茵扫视桌上东西，不用拆包，她也知道，肯定是食物。 “出去走一圈，有什么收获？”乔茵主动给陆溪溪倒了一杯水，洗耳恭听她的经历。 “除了好玩好吃的，就数你的传言最多了，说你的地位要稳固，必须尽快生个孩子。” “不然方姨娘的儿子就能继承家里的一切，你老了就惨了，可能被扔出家门，自生自灭。” “他们没说错，以我的处境来说，孩子确实能给我带来很多便利。”乔茵认同老百姓的思想。 “姐姐，你真的要跟程凌墨好吗？”陆溪溪严肃起来，“不要啊，我喜欢庄园里的你，自然恬静。” “侯爷心里恨着我爹给他铺过路，辱了他的勤奋，加上方姨娘懂得拿捏他的软肋，又怎么会对我好呢？” 乔茵又不傻，知道自己的处境。 五年前被打了扔庄园里自生自灭，她不信程凌墨不知道，他却无动于衷，此刻就不必对他抱有任何幻想了。 “那你想怎么办？”陆溪溪拆开一个纸袋子，拿出一个绿豆糕递给乔茵。 “不着急，咱们得步步为营！”乔茵接过来，吃了糕点，又喝了一杯水。 丝玉就进来了，欢天喜地到了乔茵面前，“夫人，我把各院关系都摸透了。” 她拿出了一条布帕，上面写清楚了各院下人们的管事跟说得上话的人。 乔茵看了一眼就让丝玉烧了布帕，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就麻烦了。 丝玉不敢耽搁，点燃了蜡烛，把布帕烧了。 “姐姐，你不用那么谨慎吧？”陆溪溪挺心疼乔茵的，感觉她在这里活得不自在。 “小心驶得万年船，五年前就是太单纯，以为我回来闹了一场，侯爷就不敢放肆。” “谁知道刚进门就被侯爷抓起来了，还被母亲下了毒，被迫参加了侯爷的抬妾仪式。” 乔茵每每想到五年前，笑容满面地面对来宾，听着周围人夸赞她大度，内心却在滴血，就想狠狠报复侯府的人。 “丝玉，母亲的侄子离开了吗？”乔茵觉得从朱淡淡入手惩治程氏最合适不过了。 当然，程太爷也是棋子之一，不过还没有发挥出来作用罢了。 “没有呢，门房把他抬到太夫人的流丽院，睡醒后说要跟太爷谈事，不知道谈了什么，就打算今晚住下来了。” 朱淡淡找程太爷什么事？ 赌鬼对赌鬼讨论压庄赢钱策略吗？ “对了！”丝玉拍了一下手，“我从一个小婢女嘴里得知，朱淡淡霸占了太后送给你的名贵药材。” “再说详细一些！”乔茵打起精神来。 “五年前，你被送去庄园第二天，太后就派人送来了三箱子药材。” “当时，太夫人回娘家了，朱淡淡来讨钱，发现了药材，带着一群混混，把药材带走了。” “据说，朱淡淡把药材卖了，得了三百两银子，给了混混几十两，拿着剩下的二百多两，宿在了一位青楼女子房里。” “当天傍晚，太夫人回来时，管家告诉她这事，她气得不行，摔了很多东西，后来出门了。” “回来就让人带回来三十个箱子，接着第二天就让我跟柳嬷嬷跟着去庄园照顾你了。” 丝玉刚听到这事时，自己掏了五两银子给了那个小丫头，才让她说更多的。 “我就说嘛，母亲盼着我死，不会无缘无故大张旗鼓地送三十个箱子给我的，原来是害怕太后。”乔茵越想越好笑。 “那这事要怎么处置？”丝玉低问。 “水到渠成，时间到了自然会给我们交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母亲！”乔茵手指一敲，起身就走了出去。 “丝玉，你跟老婆子不对头，留在这里看家，我去保护姐姐！”陆溪溪总觉得乔茵要弄出点事情来，纯粹是想看热闹。 丝玉自然是害怕程氏，更喜欢留下来。 第22章 进库房偷布 乔茵刚到流丽院，朱淡淡跟程太爷就从房间里走出来了，看到来人，都是愣住了。 程太爷神色慌张，朱淡淡把手背在身后，程氏库房钥匙的一端绳子露出衣服外，都被乔茵看真切了。 她昨天跟程氏照面时，分明看到了那钥匙别在程氏的腰间，程氏必然不会把钥匙交给朱淡淡的。 这程太爷怕是有什么把柄被朱淡淡抓住了，才会主动偷了程氏的库房钥匙交给朱淡淡。 “父亲好！”乔茵眼尾一挑，已然到了程太爷三步远的位置行了礼。 “哈哈，好，好！”程太爷很尴尬。 他知道这个家靠着乔茵娘家才有今天的辉煌，而程家却对她不好，顿觉面子过不去，打着哈哈就想混过去。 “父亲，许久不见，你依旧风采依旧！”乔茵抿嘴而笑，她见程太爷的次数并不多，却印象深刻。 每次见面，都是他从程氏手中拿到钱后开溜的时候。 “我还有事，不逗留了，你母亲刚歇下，你可以先回去！”程太爷心一直不在府里，又心虚，灰溜溜地跑了。 “你……”朱淡淡肆无忌惮地盯着乔茵看了很久，才想到了早上碰到过她。 想到柳嬷嬷打了他，顿时气呼呼地走过来，“你居然喊婆子打我，看我不教训你……啊……” 陆溪溪随手抓住了朱淡淡伸出的手，往后一拧，就要把他的手拧断疼了，扔到了一旁。 “敢跟我姐姐叫板，不认识我是谁吗？不知道昨天高厨子被我打出去的事吗？还是你皮痒了？” 朱淡淡被扔得撞到了树上，脸上起了个大包，在捋捋这些人的关系，指着乔茵跟陆溪溪，“你是她姐姐？” 昨天陆溪溪大闹厨房，把高厨子打出去，又把方茹粟教训一番的事，朱淡淡醒来后就听说了。 他平时是作威作福，那也仅仅是应用在弱小无辜群体上，遇到陆溪溪这样的高手，自然是秒怂。 他也算是知道了乔茵是程凌墨的原配妻子，惹了她，等于是惹了程凌墨。 程凌墨可不像程氏那样宠着他，对他意见最大，分分钟把他的腿卸了，丢回家里去养着，朱家人还不敢对程凌墨怎么样。 “怎么不说话？”陆溪溪突然到朱淡淡面前，抬起来的手把他吓得噎住了。 “溪溪，我们是来找母亲的，跟旁人无关！”乔茵是来寻程氏心堵的，还没把朱淡淡放在心上。 陆溪溪收回了手，瞪了朱淡淡一眼，“滚！” 朱淡淡后怕地退后几步，摔倒在地，爬着起来，往旁边跑去了。 杏春听到了外边的动静，在确定程氏还没有醒来时，就跑了出来，看到乔茵，敷衍地行礼，“夫人，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乔茵轻问。 杏春从这轻飘飘的话语里听到了威严，莫名地紧张，“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夫人随时可以来！” 乔茵到旁边的石凳子上坐下，整理好衣裙，抬头微问，“母亲什么时候能醒来？” 杏春低着头，她也不敢保证程氏什么时候醒来。 主要是程氏太缺爱了，一会儿就缠着程太爷不放。 就在程太爷快吃不消时，朱淡淡要找程太爷，程氏才停下来。 她都打算去忙碌了，程太爷又进来了，对她一番撩拨，再次让她沦陷。 此刻已经精疲力竭，沉浸在美梦中了，一时半会醒不来。 陆溪溪等了会儿不见杏春回答，实在是等不了，提高了声音，“我姐姐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 杏春后怕地看一眼陆溪溪，赶紧跪下来，“奴婢刚才在太夫人房里伺候，看她睡得香甜，恐怕没那么快醒来。” “夫人若是没什么事，可以先回流光院，太夫人醒了，奴婢自会禀告。” 乔茵不过是来走过场刺激程氏的，既然程氏睡着了，那就没必要待下去。 “那好，我就回去，母亲醒了，你就告诉她，我这一趟去宫里很顺利，转告母亲，谢谢她把太后给我的药材保存完整。” 乔茵拍掉肩膀上的叶子，站了起来就往外走。 “奴婢一定禀告，夫人慢走！”杏春心里紧张得很，程氏不允许任何人向乔茵透露太后送过药材来。 皇家赏赐没有用到实处，而是被朱淡淡卖了钱宿在青楼，就是大不敬。 她快速回到程氏房间里，对着睡梦中频频露出笑容的程氏犯愁了。 叫醒吧，可能会触及到程氏的起床气。 不叫醒吧，又怕程氏怪罪她不及时禀报。 就在她两难的时候，有人轻敲门。 她来开门，是同院子伺候的粗使丫头杏秋。 杏春用手搓了搓杏秋的额头，“作死呀你，不把宅院扫干净，打扰到了太夫人休息，你有几条命可赔偿的？” “杏春姐姐，奴婢有在打扫啊，每个角落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杏秋害怕被惩罚，急得热汗淋漓，“可是，夫人说库房那边许久没打理，积攒的树叶太多了，影响观看，叫奴婢去打扫。” “奴婢扫着，看到朱少爷进了太夫人的库房，夫人已经离开了，奴婢不知道怎么办，所以……” “朱少爷进库房？”杏春不耐烦地只听到了重点，顿觉不妙，跑到了程氏面前。 程氏衣服上腰带空空如也，她不敢耽搁，赶紧摇了摇程氏，“太夫人，出大事了，快醒醒！” 程氏被摇醒了，中断了梦中跟程太爷缠绵，气不打一处来，她多久才能做这样的美梦？ 当下就起来，狠狠打了杏春一巴掌，“死贱蹄子，盼不得我好吗？不是跟你说了吗，没什么事不可以叫醒我的吗？” 杏春及时跪下来，“太夫人，事出紧急，奴婢不知道怎么办，不得已把你叫醒的。” “什么事？”程氏从床前桌上抓了衣服，没听到钥匙响动声音，一看钥匙不见了，马上发飙，“我的钥匙呢？” “在朱少爷手里，他现在就在你的库房里！”杏春快速说完，也帮程氏穿衣服。 程氏想一下就明白过来，恼怒地拍了一下床。 “我就说嘛，那死鬼都很疲惫了，往常宿一夜后，直接走，今儿怎么还来找我温存，必定是淡淡抓了他什么把柄，威胁他从我这拿了钥匙。” 她穿了鞋子就往外冲。 有好戏看了，杏春被程氏打的郁闷心情一扫而散，也跟了上去。 朱淡淡抱着捆扎好的十匹锦缎走出来，就撞上了来势汹汹的程氏，惊得扔掉了锦缎。 “姑姑，你怎么在这里？姑丈不是把你折腾的睡着了吗？” 第23章 程氏的软肋 程氏气恼地轻轻打了几下朱淡淡的脑袋。 “睡什么睡？你是盼着我睡着了，可以把我的绸缎都偷走了换钱宿青楼，我程家有点东西，都要被你搬空了！” 她是不敢太用力，万一把朱淡淡打坏了，娘家人饶不了她，受罪的可是她。 “偷偷偷的，多难听？我这是借，借懂吗？你库房那么多东西，我拿了一点点，也看不出来好吧？放心了，等我回本了，我会加倍奉还给你的。” 朱淡淡揉一下自己的脑袋，理亏却还理直气壮。 “你会回本？”程氏怒怼，“这话你说了几百遍了，次次都亏钱，常常欠了一屁股债，跟我拿钱还债。” “嘿嘿嘿，这不是我有个好姑姑吗？你就是神仙在世，救赎我一生！”朱淡淡放下绸缎，挽住了程氏的胳膊，腻歪地摇晃着。 程氏顿时消气了，程凌墨从不这样跟她亲近，朱淡淡给了她母子之间的亲昵，她很享受这种感觉。 “姑姑，我的好姑姑，表哥有侯爵身份，俸禄不少，还有石管家不断送来钱财，你们自然看不上这些绸缎布匹的，给我了行不行？” “我给你的东西还会少吗？你还不问自取，你要气死我吗？”程氏只觉得天门穴呲呲作响。 “我就这一次……” “什么这一次？”程氏捶了捶朱淡淡的胳膊，“上次你趁着我回娘家，把太后赏赐的药材全部运走卖了，全部花在了青楼那个小贱人身上。” “你可知道，那是太后赏赐的，我为了圆谎，费了多大力气……” 程氏不敢多说，怕石头装箱冒充药材、布匹、金银珠宝的事穿帮了。 “姑姑，那药材不是给表嫂子的吗？你就说表嫂用了不就行了？何必大惊小怪的！”朱淡淡一点也不觉得事情有多严重。 “问题是你表嫂没用，全部运回来了，全京城人都知道呢。” “这皇家恩赐，若没用完，都得护着，不可以随意动动，万一哪天皇家要用到，还可以挪用，适于你表哥前途。” “姑姑，你可真逗，皇家太医院那么大，要什么药材没有？怎么可能用到这里的？”朱淡淡也精的很。 “侯府有你这样的蛀虫，快要亏空了！”程氏抱怨着，“你已经十八岁了，凌墨跟你这般年纪，孩子都很大了，你还不务正业，朱家迟早败在你手里。” “姑姑，我可没有表哥那么厉害，有个极佳的岳父留了底子，你要是不给也可以，那我就回家，好久没跟母亲、祖母吃饭了。” 朱淡淡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家里他最大，他受了委屈，全家人会为他出气。 “你……”程氏被朱淡淡一刺激，脾气软下来，“行了，这些布匹你可以拿走，钥匙留下来。” 谁叫她惧怕娘家人呢？ “还是姑姑对我好！”朱淡淡高高兴兴地把钥匙放到程氏手上，抱起布匹就笑嘻嘻地跑着走着，“园儿，哥哥又可以陪你了！” “你给我记住，要钱跟我拿，别再威胁你姑丈偷了我的钥匙，若有下次，我就告诉你表哥，让他收拾你。”程氏喊着。 “知道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朱淡淡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程氏跑到库房看了看，除了其中一个装布匹的箱子被朱淡淡翻走了一些，其他都没被动过的痕迹。 想着没了十匹布，也不是大事，就把外边的布盖在朱淡淡拿走布的箱子，匆忙离开了。 她若是多留心看一眼，就会发现金银珠宝都被盗走了。 再调查一下，或许可以查到自己的丈夫身上，那些金银珠宝说不定能追回来。 锁上了库房大门，程氏头疼欲裂，实在是没休息好，扶了扶额头，没站稳，差点摔倒。 “太夫人，你没事吧？”杏春及时扶住她。 “朱少爷一来就得派个人全程盯着，不允许他踏入这里一步！”程氏实在是头疼这个二世祖侄子。 “奴婢记住了，等会儿就下去交代清楚！”杏春留意着程氏心情。 只要程氏不开心，她就会莫名地开心，挨的巴掌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程氏刚要躺下好好休息，又看到杏春欲言又止，不得拍了一下床柱子，“还有什么事？” “夫人刚才来找您了，您刚好歇下，她不便打扰，就留下一句话让奴婢转告给你。”杏春低着头不敢看程氏，“她说谢谢你替她保管太后赏赐的药材。” “她知道太后赏赐了药材！”程氏激灵坐起来，“都怪淡淡，把太后赏赐的药材全运走了，好在石管家为了让乔茵过好日子，填补了那些亏空！” 东西还有，她也就没多焦虑，躺下来了。 “杏春姐姐……”杏秋开心的话语传来。 “去看看什么事？”程氏很是恼怒，此刻没力气跟杏秋计较，不然杏秋就要挨打了。 杏春跑出去，推着杏秋到一旁，“没看到太夫人正在气头上吗？你又有什么事？” “夫人抽了一些太后的赏赐，让柳嬷嬷去布庄了。” “柳嬷嬷带来了红袖坊两女一男三个裁缝，要给咱们所有下人量身裁置两套新衣裳呢。” “他们都去排队量身了，奴婢看你没去，特意来通知你。” 杏秋是真开心，她还以为她这样的粗使丫头，是没有资格被赏赐的，当得知是全侯府下人都有份，都快高兴地哭了。 “杏春，什么事？”程氏大声问。 “哎，来了！”杏春推了推杏秋，“你先去夫人那里看看吧！” 这就回到了程氏面前，把乔茵赏赐下人的事说了。 “什么？给下人做新衣裳？还是两套？这得费多少钱？”程氏扭曲了脸容，“乔茵是在乡下住傻了吧？自己的日子都过不清楚，还有心管下人？” 杏春听着心里很堵，凭什么主子可以三不五时换新衣服，下人就不能穿次好的。 “走，我们去看看！”程氏伸出了手，绝对不能让乔茵坏了规矩。 杏春搀扶着程氏，随着程氏的快步子，就往流光院走去。 流光院，下人们分成三队，男丁一队，丫鬟一队，婆子一队，都踮着脚尖插缝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轮到自己量身？ 柳嬷嬷跟丝玉指挥着下人秩序，让他们不要乱，三位裁缝才能顺利量身。 屋子里，陆溪溪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姐姐，老婆子看到朱淡淡偷布匹，脸都快垮了，真的太好笑了，这会儿估计打起来了，真可惜，没看到他们姑侄互掐！” “打不了！母亲拿捏不了朱淡淡，朱淡淡偷的，她会给的。”乔茵很淡然。 她在行商过程中，也有了解过朱家的背景，知道程氏的软肋。 “为什么？”陆溪溪睁着懵懂的眼睛问。 乔茵眨眨眼，让陆溪溪靠近一些，讲了下朱家发家史。 第24章 方姨娘的怒气 朱家本身是贫民，依靠朱老太爷给人做棺材起家的，后来嫌弃棺材铺晦气，转行做了家具行当。 在名成里家具街开设了一间铺子，虽然没有强大背景，却因品质不错，加上朱老太爷人品不错，受人喜欢。 客源不断，也得了一些钱，慢慢的脱贫，算得上殷实人家。 朱老太爷想得到官家支持，苦于没有钱开路，也没有人脉可用，就盯上了县衙做文书的程老太爷。 送了几件像样的家具做敲门砖后，程老太爷就跟朱老太爷来往了。 程老太爷有点人脉，给朱老太爷引了县衙几个官员的家具生意后，两人就成老朋友了。 程老太爷总是忧心自己不成器的儿子，朱老太爷主动把自己庶出的女儿朱粉娇嫁过来了。 朱粉娇在未出嫁前，经常被主母跟嫡姐欺负，心里自卑异常，常常讨好她们，无非想寻求存在感。 嫁过来后，刚开始，也是老实本分，谨小慎微。 当程家有了乔家财产支援后，摇身变贵夫人了，就飘了，十分想在娘家耍威风，表露自己的厉害。 每次回娘家，都带很多钱，得到了娘家人的热情迎接，虚荣心爆表。 娘家人表面对她客气，骨子里还是不把她放在心里，她都知道，害怕被他们看低，就另辟蹊径，宠溺朱淡淡，无节制纵容朱淡淡的挥霍，这才得到娘家人的首肯。 乔茵刚说完，丝玉就来报，说杏秋来了，跟她说了朱淡淡抱走布匹的事。 杏秋是吗？乔茵嘴角微微一笑。 “姐姐，你还真的说对了，老婆子对朱淡淡是真好！” 陆溪溪摇晃着乔茵的胳膊，是佩服乔茵的见识。 “不过，这朱淡淡，偷的是你的东西，可别被我瞧见了，非打他几拳头，弄成猪头不可。” “你若实在是闷得慌，晚上咱们出去遛一遛如何？”乔茵把太后赏赐的箱子挑出两样最不出彩的首饰，放到了袖子里。 “能出去？”陆溪溪两眼冒光，“我师父说上梁夜晚十分好看，昨晚盯着程太爷，没来得及去看呢。” “嘘！”乔茵食指放嘴边，“小心隔墙有耳！” 她还在想着白天时候遇到朱淡淡时，一闪现而过的那个影子，就担心府中有同样的高手。 陆溪溪又捏嘴做缝针动作。 丝玉出去，程氏也到了，看到排队的下人们，气不打一处来，但考虑到乔茵有太后做靠山，不敢发脾气，艰难地扯出笑容，“茵儿呢？” “太夫人好，小姐在房间里！”柳嬷嬷主动上来问好，看一眼丝玉，丝玉又去禀告乔茵了。 下人们都低着头不敢动，就怕惹了程氏不高兴，挨了皮肉之苦。 乔茵出来，优雅地到了程氏面前，从袖子里拿出把两件首饰，推到了程氏手里。 “母亲，这是太后赏赐的，茵儿挑了两样好看的，给你！刚才就要给你的，怎奈你歇下了！” 伸手不打送礼人，乔茵可不给程氏数落自己的机会。 太后的赏赐，哪怕是最差的，也比程氏的首饰好上一百倍，程氏摸着纹路，很喜欢。 怒气也就缓了缓，看来乔茵还是懂得讨好婆婆的。 乔茵趁势抓住程氏的手，“母亲，你怎么来了？” 程氏才想到自己的来意，放好首饰，指了指那些下人。 “茵儿，你怎么可以给下人置办衣裳呢？布庄多的是尾货，半卖半送，划算的很。” 下人们心里在滴血，难得夫人做主置办衣裳，怎么太夫人那么多事来搅和？ “母亲，茵儿不过是为侯府考虑呀！”乔茵留意到下人的神态。 “为侯府考虑？”程氏懵了。 “是的，母亲，你看，夫君身为侯爷，必然是荣耀之至，倘若下人们穿得寒酸，外人会怎么想？” “怎么想？”程氏更懵。 “他们会觉得母亲只顾自己享受，侯府小家子气，苛待下人，会对你有看法。” “还会觉得侯府穷，这世道呀，谁有钱，谁抬头，都偏着钱财呢。” “倘若他们觉得侯府上不了台面，谁会跟夫君走得近呢？” “没有人帮衬，他的仕途又该如何开展？” “眼看皇后娘娘举办的荷花宴就要到了，茵儿难免会遇到那些官夫人、世家妇，她们必然要刁难，下人衣服破败，恐怕就是她们嘲讽的由头。” “倘若下人穿了好的衣裳，她们就不敢多说什么，其他方面，茵儿也能圆了去。” “只要跟她们相处得好，她们枕边风一吹，那官员们不就听了，不就继续支持咱们的侯爷吗？” 程氏觉得挺有道理的，为了儿子的前途，确实要听乔茵的，“那好吧，就继续给他们量身。” 下人们脸庞都露出了笑容，对乔茵巧舌如簧的表现佩服不已。 “外边风大，母亲到房间里坐坐如何？”乔茵盛情邀请程氏进来坐一坐。 程氏倒是想看看太后赏赐了什么，在陆溪溪走出来时，脚就缩了回去，“不用了，我还有事要忙。” 看着程氏离开，乔茵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姐姐，我出去遛一遛，傍晚就回来！”陆溪溪看程氏离开了，料定乔茵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就想去逛街。 “去吧！”乔茵允诺，回到房间里好好刺绣。 下人们都量好了后，三个裁缝就去流花院跟流云院，给方姨娘三个孩子和程老夫人量身了。 没一会儿，丝玉跟柳嬷嬷同时进来汇报，方茹粟找来了，说有事请教。 乔茵把刺绣收好，摆正身姿，“让她进来吧！” 房门一开，方茹粟就气呼呼地进来了，“夫人，你是什么意思？想要羞死妾吗？” “方姨娘生的哪门子气？我家小姐怎么了你？”柳嬷嬷脸色不佳地瞪着方姨娘，随时提防她对乔茵动手。 “丝玉，去倒杯水给方姨娘喝，柳嬷嬷，让她坐下来慢慢说。”乔茵不急不缓地吩咐。 丝玉就出去了，屋子里的水，她是给乔茵准备的，方茹粟没资格喝。 柳嬷嬷根本不理方茹粟，站在乔茵旁边冷视着她。 方茹粟自顾自坐下来，脸色极不好，“夫人给三个孩子量身做衣裳，妾很开心。” “但是，为什么不单独找裁缝？非要让给下人量身的裁缝给他们量身呢？这不是在暗讽我三个孩子的出身跟下人没两样吗？” “哎呀，方姨娘，你这是什么道理？”柳嬷嬷翻了个白眼，“三个裁缝可是给三品以上官员量过衣裳的，怎么就埋汰了你的三个孩子呢？” 第25章 夫妻争锋相对 方茹粟被柳嬷嬷怼的哑口无言，她明白，柳嬷嬷在讽刺她没见过世面。 可她不想吃得一鼻子灰，特意抚摸一下自己的脖子，故意露出程凌墨留下的吻痕。 “不瞒夫人，妾那孩子穿得衣裳可是在罗云绣坊定做的，今儿夫人找来的红袖坊，产的衣裳，质地差太多。” “妾怕他们穿不惯，硌着皮肤引起了疹子，可要疼上几天，侯爷不知道多心疼。” “你是不知道，往常出现这样情形，侯爷怎么也得抱着哄着他们。” “万一因为孩子耽误了朝事，恐怕会被圣上猜疑不上心，耽搁了前程，就不好了，夫人，你说是吧？” 乔茵算是听出来了，这方茹粟就是吃饱了撑的，来炫耀得了程凌墨宠爱的。 可她偏不吃这一套，嘴角慢慢掀起。 “方姨娘，你这责备好无理，小姐节俭，都不曾给自己置办衣裳，却想着你那三个孩子，你反倒来数落了。” 柳嬷嬷真想一巴掌打在方茹粟身上。 真是打不熟的白眼狼，在茶园时就应该让她被茶毛虫咬久点，也不给她草药膏擦，留下伤疤才嚣张不起来。 “夫人没说话，你一个下人说什么？”方茹粟冷眼瞪向柳嬷嬷，“侯爷答应这两天陪我，若是看我心情不好，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方姨娘，你尽管跟侯爷诉苦，老婆子不怕！”柳嬷嬷被气到了，放下了狠话。 “既然方姨娘那么不喜欢本夫人的安排，那本夫人就收回指令。” “柳嬷嬷，跟红袖坊的管事说一声，三个孩子的衣裳就免了。” “还有，放下话去，往后，三个孩子的一切，包括前途，本夫人绝不插手半分。” “对了，也跟石管家说一声，方姨娘不喜欢我们给的东西，下个月送钱来时，少拿一些来，免了方姨娘院子里的供给。” 乔茵收回微笑，把手中的帕子摔在了桌子上，那不怒而威的气质让方茹粟无法比拟。 “是，老婆子这就去安排！”柳嬷嬷心中雀跃地走出去了。 丝玉也迟迟送上了一杯温水。 “不是，夫人，你……”方茹粟怎么也没想到乔茵会有这样的决定，完全不按她的设想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原本想着来今天故意拖着程凌墨，不让他去送乔茵入宫。 乔茵肯定心里难受，她再来找茬，顺便炫耀自己得宠，乔茵肯定会更受不了，说不定就会闹。 乔茵一闹，她就让程氏出面指责乔茵不守妇道，最好把乔茵禁足在流光院。 说到底，她就是来给乔茵添堵的。 没想到直接把自己的月钱给霍霍没了。 一下子就慌了，赶紧讨饶，“夫人，贱妾刚才跟你开玩笑呢，你的赏赐，三个孩子很喜欢，我这就去跟柳嬷嬷说一声，你的安排照旧。” “站住！”乔茵恼怒地呵斥。 方茹粟只好停下来，巴巴着脸，“夫人答应了是吗？” “方姨娘，你当本夫人是柿子做的？想捏就捏？本夫人话已至此，绝无更改可能，往后你的一切用度，由侯爷的俸禄里出吧。”乔茵看了一眼丝玉。 “方姨娘，夫人要休息了！”丝玉就推着方茹粟出去了，不忘关上了门。 “夫人，夫人，贱妾错了，请你收回成命！”方茹粟在拍打着门。 程凌墨那点俸禄，对于大手大脚惯了的她来说，根本是杯水车薪。 她拍了一刻钟，手都红了，门还没开，就去程凌墨的书房，一个越步跨在了看书的程凌墨腿上，举起了自己的手，“夫君，你得给妾做主呀！” “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程凌墨心疼地抓着她的手。 方茹粟委屈地趴在程凌墨怀里嘤嘤哭了起来。 “夫君，咱们的孩子穿惯了罗云绣坊的衣裳，你是知道的，我只是去说一说，没恶意。” “可是，夫人非要定红袖坊的，孩子们要是起疹子了怎么办呀？” “她凭什么不让？”程凌墨急问。 “可能她觉得我那三个孩子是庶出，不配吧！”方姨娘掩面而泣。 “什么？她凭什么看不起三个孩子？”程凌墨咬牙切齿地问。 “都怪夫君，非要顾着她面子，不给我升平妻，不然我孩子何至于被看轻？”方茹粟捶了捶程凌墨的心口。 “哼，她不要以为进了宫见了太后，就可以尾巴翘上天，我去找她！” 程凌墨扔下书本，气呼呼地起来。 方茹粟心中窃喜，却要表现不舍得他去讨公道，从身后抱着他。 “夫君，还是别去了，夫人刚回来，你就去指责她，万一她让柳嬷嬷出去传扬了，岂不是让你难堪？” “你别管，我今天必须给你一个公道！”程凌墨掰开方茹粟的手。 方茹粟再次抱住他，“夫君，算了吧，夫人肯定对我有意见，她觉得我霸占了你，记恨在心，要让石管家下个月少送钱，等于断了我院子的月钱。” “反了她！”程凌墨推开方茹粟，步子迈得飞快，眨眼就到了流光院。 推开房门，看到乔茵在刺绣，就劈头盖脸一顿骂，“乔茵，茹素手那么红，是你叫人打的？” “侯爷，是方姨娘拍门才红肿的。”丝玉解释。 “她拍了多久，手才会那么红？没有半个时辰也有两刻钟吧？她犯了什么事？你不让她进来？还是这里镶了金子，怕被她偷走了？” 面对着程凌墨的劈头痛骂，乔茵十分冷静地收好了针线，慢条斯理地站起来。 “侯爷，我给三个孩子定做衣裳，方姨娘觉得红袖坊不够格，既然不喜欢，那我就收回，让她带孩子去罗云绣坊定做衣裳。” “茹素没有错，三个孩子皮肤不好，穿普通的衣服容易起疹子，非得罗云绣坊定做的才不会，你非要定红袖坊的，这不是故意为难吗？” “那侯爷就当我故意为之。”乔茵懒得回应，坐下来继续倒茶喝。 “你……”程凌墨坐在乔茵对面怒目而视，“你就是嫉恨茹素生了三个孩子，不想在他们身上花钱。” 乔茵捂着额头，怎么会有如此无知的丈夫？ 第一眼怎么会对他一见钟情？ 第26章 断月钱 夫妻争锋相对，丝玉不想两个人闹的太僵，小心翼翼地过来帮腔。 “侯爷，非是夫人不乐意给三个小主子破费，实在是罗云绣坊定做的衣裳实在是太贵了。” “夫人也没穿过罗云绣坊的衣服，她身上穿得也是红袖坊定做的衣裳……” 程凌墨这才留意到乔茵身上的衣服质量确实不是上乘的。 但她气场全开，普通衣服穿在身上也明艳动人，以至于没人敢怀疑衣服的品质。 他缓和了语气，“好，这事咱们放一边，但是，你凭什么让石管家断了她的月钱？” “一个没有生变的女人，被断了收入，岂不是要了她的命？” 你心疼她的命，那谁来心疼我的命？ 乔茵对视着眼前男人眼里发出来的凶光，心中期冀被浇灭了。 如此心怀怨恨、咄咄逼人，如何能伉俪情深？ “你怎么不说话？”程凌墨被冷寂的气氛弄得浑身不自在。 “石管家是我娘家的人，相当于我的叔伯，方姨娘不喜欢我安排，就没道理心安理得地接受我娘家店铺盈利馈赠吧？” “那么，侯爷，我收回，有何不妥？” 乔茵这话刺激到了程凌墨，他气急败坏地指着她，“你又在说我们侯府靠你娘家养着呢？” 不是吗？ 乔茵抬头，嘲讽目光顿现。 有本事你拿出气魄来，说就算让石管家断了侯府的一切用度，侯府靠着你的俸禄可以活下去？ “乔茵，你我是夫妻，夫妻本是一体，你又何必斤斤计较呢？”程凌墨软下脾气。 他太明白侯府此刻现状，没了石管家送来的钱，侯府可能破产。 “是侯爷跟我计较在先的！”乔茵冷笑，谁也别想欺负她。 “你……”程凌墨指着她老半天才说，“乔茵，岳父曾经说过，只要我娶了你，那乔家的一切都可以归我所用，你忘记了吗？” 面对程凌墨的求台阶下，乔茵不让，扯笑而视。 “侯爷不是说过我爹携恩求报，逼着你娶我不道德吗？” 此刻是哪里来的勇气，可以心安理得地占了我爹娘的财产？ 程凌墨被刺激得浑身长刺，拍了一下桌子，“真是疯了！” 乔茵淡然而笑，轻轻地吐气，“那也是侯爷逼疯的！” “你……”程凌墨指着乔茵怒目而视，“乔茵，你不可理喻！” 乔茵淡定地坐下来，“侯爷，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不过，你记住了，今天的乔茵，是从鬼门关走回来的，莫要想着捏我的软肋，最差不过鱼死网破。” “你……很好！”程凌墨简直要气炸，可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忤逆自己的丈夫。 在剑拔弩张之际，方茹粟扶着程老夫人进来了，“夫人，祖母来了，你别跟夫君吵架了！” 程老夫人拄着拐杖坐乔茵旁边，斜睨两个不对付的人。 “你们两个到底在吵什么呀？我这个老婆子在院子里呆的好好的，硬是被拉着来劝架，也不体谅体谅我腿酸不酸！” 乔茵首先反应过来，“祖母，劳烦你亲自过来一趟，扰了你的清幽，孙媳在这里向你赔不是了！” 程老夫人想到乔茵给她做新衣裳，面对她的和颜悦色，也就降下火气，却要表现威严，拐杖一锤，一哼一别头。 程凌墨也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情绪激动，非要跟乔茵撕破脸了，对自己大为不利。 远离是非之地才能保命，主动过来扶着程老夫人，“祖母，孙儿跟你聊聊天吧！” 程老夫人打了个哈欠，“那就回院子里，我躺着听你说。” 方茹粟急切地跟出去，抓着程凌墨的手问，“夫君，你跟夫人吵出结果了吗？她收回成命吗？” “跟母亲说一说，以后你的月钱就从我的俸禄里扣！”程凌墨被乔茵那么刺激，是真的没脸让乔茵恢复方茹粟的月钱。 方茹粟没意见，只要有月钱，哪里匀来的又有什么所谓？ “哼！”程老夫人看了一眼方茹粟，“争宠争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愚蠢至极！” “祖母，实在是夫人太过分了……” “好了，以后，在你的流花院待着，尽量少去惹乔茵！”程凌墨也是头疼，女人之间就不能和睦相处吗？ “夫君~我听你的，不去惹夫人，这样总行了吧？”方茹粟抓住了程凌墨的胳膊，跺着脚撒个娇，“你可要多陪陪我！” “好吧！”程凌墨又在方茹粟魅力下沦陷了，决定好好宠爱她，试图在她身上找回男人的威严。 程老夫人无视两人的互动，打着哈欠就回自己的流云院。 没有程凌墨在旁，乔茵舒心了不少，捏着刚拿出来的手中帕子。 她又何尝不是想跟程凌墨好好过日子呢？ 可是，根本没有机会！ 丝玉真担心乔茵得罪了程凌墨，往后日子不好过，小心提醒着，“夫人，侯爷的脸色极其不好，要不，咱缓和脾气，跟他道个歉？” “不必！”乔茵摆摆手，“刚才不过是互掀底线，侯爷若是聪明，必然会与我相安无事。” 有时候，反抗不全是坏事，能抵制别人的一再欺负。 丝玉不懂乔茵的做法，却也只能支持。 “去太夫人院子里打听一下，倘若她不知道今天的事，就告诉她。” 方茹粟去搬程老夫人为救命，而不去搬程氏，显然，方茹粟怕程氏骂，程氏是不知道这事的。 乔茵累得揉揉眼睛，深宅真是费脑筋。 “是！”丝玉领命出去。 到了流丽院，丝玉就看到了杏春，赶紧走过去，“杏春姐姐，我也是冒死来禀报的，你带我去见太夫人！” “太夫人刚醒一会儿，你有什么事就要打扰她？”杏春狐疑地看丝玉。 丝玉就在杏春耳边低语。 杏春觉得事情挺大，不敢怠慢，这就带丝玉去见程氏了。 程氏休息大半天，浑身清爽，对着镜子里化好妆的自己。 真是人比黄花娇，还别说，那个死鬼一回来，一滋润，自己容颜都好看了。 “太夫人，丝玉有话要跟你说？”杏春轻轻推门进来。 “让她进来！”程氏满脑子都在想程太爷什么时候能再回来。 她一定好好抓住他，不让他离开了。 丝玉进来就跪着，“太夫人，方姨娘嫌弃夫人给三个孩子安排了红袖坊定做衣裳，非要去闹。” “夫人一气之下就让柳嬷嬷去找石管家，下个月少送钱来，要断了方姨娘的月钱。” “什么？断了方茹粟的月钱？那，那谁给？”程氏火气就上涨了。 “方茹粟是不是傻？她乔茵能从太后赏赐里拿点钱给三个孩子购置衣裳，还不好？我们还没有呢！” 第27章 狠揍朱淡淡 丝玉把程氏的表情尽收眼底，表露得十分痛心，“奴婢也不清楚谁给方姨娘月钱了！” “太夫人消消气，石管家来了，你再跟他好好说，把府里情况告诉他，说不定会有回旋之地！”杏春帮程氏顺气。 程氏才稍微放心，她相信拿乔茵进府开销大说事，石管家会答应如常供给。 “太夫人！”方茹粟的婢女春红跑了进来，“侯爷说了，以后方姨娘院子里的吃穿用度，都由侯爷俸禄里出。” “什么？”程氏差点晕倒，杏春及时扶住。 “太夫人，奴婢过来太久了，夫人会怀疑的，先告辞了！”丝玉听着就退出来了。 程凌墨的俸禄一直是程氏当做自己的小金库，却要大部分给方茹粟，她肯定不乐意了。 可程凌墨都开口了，程氏不照做，恐怕会被程凌墨数落，咬牙切齿地说，“那好，从今往后，方姨娘院子里的月钱减半！” “知道了，奴婢这就回复方姨娘！”春红应着往回跑。 方茹粟听到这个消息，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点活力也没有。 月钱减半，意味着她的生活质量极速下降，以后想穿罗云绣坊的衣裳都不可以了。 还是得穿红袖坊的，比较划算！ 乔茵真是好算计，跟以前不一样了！ 就在她烦闷的时候，她的母亲方氏来了，直言让她给五百两银子，给十岁的弟弟开个铺子。 方茹粟越过越好，方氏跟方父，早就不卖菜了，风里来雨里去的，很不爽，每个月都来跟方茹粟拿钱当家用。 “五百两！”方茹粟差点没晕过去，拍拍自己的额头，让自己清醒一些。 如实告知父母月钱被乔茵扣掉的事。 方氏以为乔茵欺负了方茹粟，要去讨个公道。 方茹粟只好哭着告诉她事情经过，自然是遭到了方氏的数落。 “乔茵好心给你的孩子做衣裳，你不感激就算了，还要嫌弃，我要是乔茵，我也会生气，你怎么那么蠢了呢？” “我还不是想告诉她，我得侯爷喜欢，给她下马威吗？谁知道……” 方茹粟此刻肠子都悔青了，就差到乔茵面前跪拜求饶了。 “母亲放心，侯爷答应我了，我的月钱由他的俸禄里出。” 方茹粟可不敢说程氏给一半月钱的事，依着方氏的性格，非得跟程氏闹，把程氏惹急了，另一半月钱也断了就完了。 “这还差不多！”方氏才放松下来，但还是要让方茹粟凑五百两银子，五天时间要凑齐。 方茹粟只好答应，决定从程凌墨那儿入手。 这里发生的事情都进入了乔茵的耳朵里。 每个院子，总是有那么一两个想脱离现有院子，投奔新主子的意思。 他们向乔茵汇报，也是做个试探。 乔茵只是让柳嬷嬷给点钱打发，并没有表露缺人的信息，这让他们很苦恼。 刚回来的陆溪溪听着程氏跟方茹粟吃瘪，顿觉大快人心，直夸奖乔茵不出手不鸣则已，一出手就狠狠打击了她们。 “比起我受的苦，这点委屈算得了什么？”乔茵轻笑，接过陆溪溪递过来的夜行服。 “小姐，你们两个人夜晚出行，可能不太安全，我去找找石管家，让他给咱们支配一些护卫来。”柳嬷嬷担心她们遇到危险。 “我陆溪溪就是武林高手，姐姐的安全交给我，柳嬷嬷就放心了。” 陆溪溪推着柳嬷嬷跟丝玉出去，到了屏风里换衣服。 乔茵在蚊帐里换衣服，穿上修身夜行服，蒙上面纱，妥妥的女侠。 陆溪溪也换好了，跟乔茵打个响指，一前一后出了侯府，往青楼走去了。 朱淡淡卖了丝绸，得了几十两银子，没办法跟头牌园儿共度春宵，只好钻入了另外一个青楼女子的怀里嬉戏。 事后拿着酒喝了，很快就醉，睡死过去。 他被一阵凉风吹得浑身发冷，想抓身旁的被子，一抓，居然是一条绳子，以为是蛇，吓得惊醒过来，蹦跳着扔掉蛇。 阵阵风吹来，他觉得非常冷，低头一看，自己只穿了里衣，不知道怎么就在大路上了。 “哪个混球敢把老子从温柔乡里弄出来？”朱淡淡呸两口。 乔茵跟陆溪溪抱着一根小木棍走了出来，在朱淡淡还没反应过来时，一左一右对着他一顿狂打。 “你们到底是谁呀？为什么打我？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侯爷的表弟，我表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打的就是你！”陆溪溪打得更狠了。 “啊……两位大侠，求求你们了，饶了我吧，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我改还不行吗？” 伴随着朱淡淡的哭声，两人停下来了。 月光下，朱淡淡的脸肿的跟猪头一样，让两人不禁失笑。 “为什么啊？”朱淡淡捂着脸颊问。 “侯府没亏待你，你还要偷太夫人库房里的布匹？良心真的被狗吃了！”乔茵把声音提升到低沉的男音。 “侯府太夫人？我姑姑？朱粉娇？”朱淡淡马上反应过来，“你是我姑姑派来的？” “啊，他，他居然猜到了咱们的身份，这可怎么办？”陆溪溪也换了个男音。 “把他打晕了，他就忘记了！”乔茵假装惊慌失措，拿了棍子就把朱淡淡敲晕了。 再把他扔到了朱家大门口。 “走！”乔茵抓着陆溪溪的手就在街道上走。 走了一段路，陆溪溪才停下来问，“姐姐，你怎么就判定朱淡淡会认定今晚打他的就是老婆子派来的，而不是别人？” “除了母亲不敢光明正大地打他，只能背后阴他，他得罪过的人，敢露着脸打他。” 乔茵分析朱淡淡的思想，“加上他偷母亲布匹被母亲训斥过，心虚，短期内，他就只能联想到母亲了。” “万一老婆子不承认怎么办？”陆溪溪有新的担忧，“朱家人会不会有新的怀疑，调查到我们头上来？” “朱家人若是有你这般头脑，又怎么会只守着个不愠不火的家具店铺，月月还要找母亲填补呢？”乔茵拍拍陆溪溪的肩膀，“走，带你去看看上梁夜晚。” “好嘞！”陆溪溪眉开眼笑起来，随着乔茵到了罗云绣坊。 第28章 上梁夜市 罗云绣坊地处繁华之地，因布料上乘，很得百姓喜欢，夜晚了，也是人来人往。 小二看到了露出脸的陆溪溪，恭敬地喊着“陆姑娘”就带她们到特定房间。 她们换了平常衣裳。 乔茵为了不必要麻烦，特意戴上面纱。 “大小姐，你可来了！”邱掌柜进来寒暄几句，特意交代乔茵再上点心，多绣彩云帕跟罗云衫。 昨天石管家从别院拿来的彩云帕跟罗云衫，几乎是上架就售罄，那些客人好像踩点的。 此外，最近附近开了不少布庄，都在出售仿制品，这里再不把镇店精品拿出来，客人恐怕会被抢走。 乔茵自然答应下来，让邱掌柜别心急，她独特的针法没人能比。 邱掌柜也不好多说什么，出去迎接客人了。 两人趁着没人，就到了夜市街。 各个店铺挂着几个灯笼，商品琳琅满目地摆放在街道两边，路上行走的情侣欢笑声不断。 “姐姐，好多人啊，比皇家别院下的小镇子漂亮多了！”陆溪溪倒退着走路，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肩膀被扶了下，回头就看到一位长得十分干净的男子朝她一笑，“夜晚视线不佳，姑娘需小心！” 陆溪溪被男子的笑容弄得惊慌失措，赶紧走在了乔茵身后，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点头，“谢谢公子，我知道了！” 男子莞尔一笑，双手交叠在前，朝着她们行礼，“李某还有事，就此别过！” 走路的时候，他左手放置胸前，宽大的袖子飘逸自然，右手轻轻晃动，迈着稳健步子，很招人喜欢。 “姐姐，他是谁呀？”陆溪溪目送着男子离开。 “骠骑将军的嫡长子李锦忱！”乔茵光是听声音就知道是谁。 她小时候常常随着乔太傅出入骠骑将军府，跟李将军的三个公子很是相熟，总会有说不完的话。 刚才若不是蒙着面纱，她可能就跟他相认了。 不过，七年足够让一切变的面目全非，她一个侯府弃妇，又何必跟他们有联系，徒增烦恼罢了。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陆溪溪反问。 “很好的人！”乔茵挽住了陆溪溪的胳膊，“有缘自会再相逢，你呀，可别第一眼就入了迷，说不定会是穿心的刺。” “是我太粗鄙了！”陆溪溪双手揉揉自己的太阳穴，“男人都是我自由的阻碍！” 她们刚走，李锦忱就停下来了，怎么感觉茵儿妹妹就在旁边呢？ 私下观看，除了执手对笑的情侣，再也没有其他特殊的人。 齐睦的马车刚好到他面前，不用逐浪掀帘子，就自己跳下来。 他看李锦忱在观看什么，也多看了一下，挥一下手，“锦忱，怎么不进去？” “九王爷，你来了！”李锦忱回过神来，恭敬地伸手，“一起进去吧！” 两人走到“福荣酒楼”里。 远处的陆溪溪抓着乔茵就到耍杂戏前站定，看到精彩之处就会鼓掌叫好。 “哇，糖葫芦，油堆饺子，还有烤小河虾……上梁夜市好漂亮，姐姐，你快看，那里有人在喷火！” 陆溪溪的声音太大了，吸引了齐意儿跟郑旻的注意。 他们刚看过来，树风就到陆溪溪身后，抬起了披风，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仅此一瞬间，齐意儿就看到了一个侧脸跟心爱之人相似的人，猛然心悸，抓着自己的心窝，疼得难受。 “意儿，意儿，你怎么了？”郑旻留意到了齐意儿的难受，扶着她到旁边的石凳子坐下。 再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轻轻地擦拭她额头上的冷汗。 “我……”齐意儿扶住了郑旻的手，焦急地看向杂耍的位置，“我感受到了那儿有熟悉的人！” 郑旻直接背起她，“我们去找一找！” 乔茵回头就看到了齐意儿，暗叫不好，抓着陆溪溪就离开了现场。 齐意儿掰开人群，捕捉着熟悉的影子，却一无所获，指着前边，“我们去那边看看！” 郑旻听话地带着她走了好远，直至人烟越来越少。 齐意儿从郑旻背上下来，捂着自己的心口位置，频频摇头，“为什么没有呢？我明明看到了！” 郑旻把她拥入怀里，“别着急，我相信你不会看错，咱们慢慢找，总会找到你朝思暮想的人的。” “十五年了，你真的相信还有希望吗？”齐意儿朦胧着双眼。 所有人都告诉她，她疯了，她所想都是假的，终究是不会实现的。 “会有的！”郑旻用手轻轻擦拭齐意儿的眼泪，帮她整理好凌乱的碎发，温和一笑，“你只要坚信，一切都会实现的。” 齐意儿哭得更厉害了，依偎在郑旻的怀里，“我对不起你！” “别再跟我说对不起了，我们是夫妻，要携手一生的人，谁也不欠谁。”郑旻轻轻拍拍齐意儿的后背，“咱们去福荣酒楼吃点东西，再给跃儿带点小烤肉！” “好，我听你的！”齐意儿微微点头，想到她跟郑旻的亲生儿子郑悯跃，心里的难受减轻了不少。 “走吧！”郑旻欣喜齐意儿的心情变好，扶着她到福荣酒楼吃东西了。 乔茵跟陆溪溪从旁边的小巷子走了出来。 “姐姐，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位夫人那么难受，我心情莫名地低落！”陆溪溪抱住了乔茵，“我就是想哭！” 这或许是血缘关系吧！ 乔茵抱紧陆溪溪，“没事了！” 树风躲在大树上大气不敢出，还好乔茵把陆溪溪带着躲起来了，不然齐意儿跟陆溪溪见面，齐睦可能要了他的命。 “姐姐，咱们也去福荣酒楼吃东西吧，我想认识那位夫人！”陆溪溪鬼使神差就想靠近齐意儿。 “不行！”乔茵不同意，她怕陆溪溪受到伤害，抓住陆溪溪的手，“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为什么？”陆溪溪边走边问，却被乔茵拽着回侯府，目光看了看福荣酒楼。 “我们出来够久了，万一侯爷来流光院，我们不在，丝玉跟柳嬷嬷怎么应对？”乔茵给了个中肯的答案。 如果不是顾虑到陆溪溪，她会考虑到福荣酒楼看一看，郑旻是真的对齐意儿好吗？ “你不是跟你那丈夫吵得很激烈吗？他怎么会来见你？”陆溪溪很是疑惑。 “方姨娘的娘家要五百两，侯爷怎么有？说不定他会软下脾气，来找我让石管家收回成命呢？” 乔茵随便找了个借口，凭着对程凌墨的了解，他可能暂时开不了口。 “那也有可能！”陆溪溪没有怀疑。 她们走着，乔茵迅速把陆溪溪里拉到了一边。 “怎么了？”陆溪溪压低了声音。 第29章 程家父子 乔茵目光专注，指了指旁边巷子里，压低了声音，“侯爷来了！”。 此时，程凌墨急匆匆走进巷子里。 晚一步，她们就跟程凌墨碰面了。 “他要去干嘛？先不回去，看看去！”陆溪溪好奇了，非要抓着乔茵跟去看个究竟。 程凌墨到了程太爷住的小宅子门口，伸出手想要去敲门，手却停在半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晚上的来找他亲爹，难道是发现了老婆子库房里的金银财宝被他爹给搬走了？” “来讨回的？”陆溪溪嘟囔着。 乔茵用眼神示意陆溪溪不要说话。 程凌墨能做到将军，武功不会差，稍微不注意就会被发现。 陆溪溪识趣地捂嘴。 程凌墨在门口徘徊好久，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就听到大门打开了。 一个长得妩媚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看了一下程凌墨，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甩了一下手帕，媚笑着靠过来，“侯爷，你在这里是在等着奴家吗？” 程凌墨顿觉恶心，甩了一下袖子，冷漠地别着头，“滚！” 女人嗤笑地离开了，留下让人深思的话，“你也不是什么好人，跟老娘要脸！” 程凌墨气恼地要走，程太爷边穿衣服边追出来，“墨儿，来了就进来坐！” 程凌墨这才停下来，不情愿地走进去，关上了门。 父子俩在院子里的小亭子前坐下来。 程太爷拿了桌子上的酒倒了两杯，推一杯给他，自己拿了一杯，“这么晚了，来找我什么事？” 程凌墨留意着周围，忽略了程太爷的问话。 宅子虽小，但目光所及，也有三进三出的小院子。 花花草草别提多雅致。 看得出来，程太爷是个懂生活的人。 程凌墨却不高兴了，他出生入死征战沙场才换来此刻的荣耀，自己都舍不得乱花钱，却被父亲给挥霍了。 冷哼一声后，就抓紧了拳头，“你是如何做到抛弃母亲，还能心安理得的跟其他女人在一起的？” 程太爷仰头喝下酒，嘴巴吧唧一下，“咱们，彼此彼此，都不是好男人！” “我跟你不一样！”程凌墨冷哼，“最起码我不会抛弃家庭，在外面养外室，还一个换一个！” “你如此清高，又是如何做到把自己的结发妻子放在皇家别院里七年不闻不问的？”程太爷微眯着眼睛。 “你……”程凌墨咬着牙，“这几年我常去战场征战了，家里的事情管不了！” “墨儿，你年岁尚浅，经验有，但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常年驻守沙场的不是你。” “是骠骑将军一家跟九王爷，他们从小耳濡目染，又在边境磨练多年，闭着眼睛都知道地方情况，他们才是战场上精锐的指挥者。” “你只是有勇，不一定有谋，你不能拿这个做借口……” 程凌墨拍了一下桌子，“连你也觉得我沽名钓誉，那我这侯爷身份，是当今圣上亲自颁的，总不能滥竽充数吧？” 程太爷叹了一口气，知子莫如父，他太清楚，程凌墨能有今天，除了运气好，还有乔太傅的荫庇。 “打我记事起，你就常年见不到影子，只要你回家，不是跟母亲拿钱，就是跟祖父保证会改变，祖父给了你钱，你又把誓言忘的一干二净。” “要不是祖父高瞻远瞩，把我送到镖局学武，再去参军，沙场上拼命杀敌，一步一步走来，你知道多不容易吗？” 程凌墨把心里的憋屈说出来了，也只有在父亲面前，他是小辈，不用因为责任而憋着自己，可以发发情绪。 还有，他也跟其他人一样，哪怕父亲渣到骨子里，也盼着得到父亲的夸奖跟认可，而不是数落跟质疑。 “我知道你苦，你的不容易，但是，乔茵，是个好姑娘。” “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始终是对不住她的，过去不可追，将来不可成回忆，你要好好对待她！” 程太爷猛然灌了自己几杯酒，“可别后悔了！”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程凌墨猛然站起来。 他在恨程太爷从没管过他，却妄图对他指手画脚。 “我是个失败的父亲，根本就没有资格管你！” 程太爷有自知之明，慵懒地坐着，“要是没什么事就回去吧，经营好自己的夫妻感情，比什么都重要。” 程凌墨闭上眼睛让自己冷静一会儿，他来这里是借钱的，不是来吵架的。 方才他想跟方茹粟恩爱时，方茹粟死活不让他碰，他欲火难耐又无可奈何，问她要干嘛。 她哭哭啼啼说方氏跟她要五百两银子，都怪乔茵又断了她月钱，程氏也没把她放心里，她凑不到钱，走投无路了。 他答应了会给她筹钱，才如愿。 可到哪里筹钱，他就犯愁了，想来想去，只有这个不靠谱的爹了，或许有点老本。 可要让他跟程太爷开口，他又做不到。 “你回去看母亲，母亲很开心，有空的时候就回去多陪陪她，还有祖母，她一个人在院子里很孤独，你应该去看看她。” 程凌墨说完就要走。 程太爷抓住了他的左手，在他回头时难得露出慈爱目光。 “这么晚了，你肚子饿了吧，听说福荣酒楼新开了个厨子，做的小烤串特别好吃，我们好久没坐在一块吃饭了。” 程凌墨确实饿了，这就点点头。 父子俩就去福荣酒楼了。 乔茵看没什么事，也就带着陆溪溪回去了。 今晚的福荣酒楼爆满了，一楼都找不到位置，程凌墨不想待，程太爷直接定了个二楼的雅间。 坐在雅间里，程凌墨又在唠叨程太爷不懂得节制，乱花钱。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活得那么累干什么呢？”程太爷劝说，把桌上的烤花生跟酸萝卜放到他面前，“送的，你可以安心吃！” “你挺懂这些东西的。”程凌墨面无表情，拿着一块酸萝卜吃了，酸的他要掉牙。 “不适应吧，多吃几口就适应了！”程太爷没有笑他土包子。 程凌墨再次尝试，似乎没那么难吃了。 程太爷很满意，叫来小二，点了烤串后，就托着下巴问，“现在可以跟我说说，找我所为何事吧？” 第30章 黄金单身汉 “你还有多少钱？”程凌墨也不纠结了。 “你要多少？”程太爷很霸气，那些金银珠宝，他换了两千两，只用了一百两。 “五百两银子！”程凌墨解释，“就当是你借给我的，等将来我有钱了一定会还给你！” “父子之间何必那么客气！”程太爷拿出了五百两银票，“拿去！” 程凌墨接过来放在怀里，“你什么也不干，哪来那么多钱？” “咳咳，自然有路子！”程太爷害怕程凌墨知道他偷了程氏库房的金银珠宝，都不敢看程凌墨了。 “你在外面瞎玩乱搞，我不跟你计较，但是倘若做了偷鸡摸狗的事，威胁到我前程，我绝对不会饶了你。” 程凌墨最害怕的是程太爷毁了他的前途。 “放心，我有分寸，所拿都是正当的，绝不耽误你！”程太爷轻微点头，叫了不少酒，打算不醉不归。 福荣酒楼三楼隔间里，齐睦跟李锦忱聊到战场，斗志昂扬，喝了一壶又一壶，有些许的醉意。 “锦忱，如今战事停歇，李将军要为你的终身大事着想了吧？”齐睦放下了酒杯。 逐浪及时给他们送来了醒酒茶，他们喝了下去。 都是人，哪能千杯不醉？ 在醉意来时，适当喝醒酒茶，才能时刻保持清醒，做出正确判断，而不丢人。 “是该想一想了！”李锦忱转动杯子，可脑海里还是闪现了乔茵。 乔茵小时候，每次到了将军府，就会缠着他三兄弟讲战场上的事。 她听到血腥场面，会及时用双手捂着眼睛，靠在了他肩膀上，“锦忱哥哥，你保护我！” “好，我保护你！”小锦忱无比温柔地看着她。 “要一辈子哦！”小乔茵总是对着他犯花痴，“你长得真好看，长大后，我嫁给你啊，哎呀，我的未来夫君是个大美男！” “好，一辈子保护你！”小锦忱承诺着。 没想到乔茵没有成为他的妻子，他心里特别难受。 赵丞相之子赵顷跟大理寺卿洪光奕掀开帘子就进来。 赵顷就说，“你们两个喝上了，也不给我们留点！” “你们若是再晚来一刻钟，只剩下酒渣了！”李锦忱很快从回忆里回过神来，笑着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子，“来！” “我带来了五瓶上塘家十五年秘酿！”走医刘湘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药箱子跟一个小篮子。 “就你舍得！”赵顷冲上来提过篮子，自己先占了两瓶，拿出一瓶，给他们分了去。 他们曾一起上过沙场，一起对付过齐潇辰，是极好的朋友。 回到上梁后，时常会聚在一起喝酒，当做繁忙生活中的一记柔光。 此外，他们还是上梁黄金单身汉，都到了十九、二十岁的年纪，追求者不少，攀亲的也不少。 却约好般愣是不娶，可谓愁白了长辈们的头发。 “就你最贪吃！”洪光奕抢走了赵顷的酒，“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你们一个个都是有俸禄跟银钱收入的，不应该让着我这个要跟家里讨月钱用的人吗？” 赵顷眼巴巴地看着洪光奕咕噜喝完一壶酒。 “爽快！”洪光奕使劲捶了捶刘湘的胳膊，“还是走医挣钱，这上塘秘酿一瓶五十两，托了你的福气才能喝上。” “我挣的钱是靠真本事的！”刘湘得意洋洋。 他当过随行军医，回京后不想被官场限制，就辞官做了个走医，平时在石巷子设摊给人看病，价钱公道，备受百姓喜欢。 若是要到家里就诊的，他也可以去，诊金至少讨要二十两银子。 几年积累，钱财是有的，也对自己够大方，想要什么都不节制。 “谁不是靠本事挣钱？”洪光奕翻了个白眼。 这五年，他全国各地跑了多少个案子，才能坐上今天的大理寺卿？ 欢笑声顿起，一顿狂喝闲聊。 赵顷发现了李锦忱虽然对他们笑着，看神情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吃错药了？怎么心绪不宁的？” “没，没有！”李锦忱赶紧回过神来，收敛了自己想念乔茵的心情。 “没有？你不会是还念着侯爷夫人乔茵吧？”赵顷一眼就看穿了李锦忱。 “咳咳……” 李锦忱跟齐睦同时被酒呛到了，匆忙用衣袖擦了擦嘴巴。 “你胡说什么？茵儿已经是侯爷夫人了，不要随意提到她！”李锦忱稳住难受。 要不是他随父出征八年，恐怕在乔太傅病重时，就会主动把乔茵接到家里保护着。 等到她十五岁及笄了就娶她。 齐睦心里怪怪的，他没想到李锦忱对乔茵也有意思。 “说来也是可惜，乔太傅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把女儿托付给程凌墨呢？” “程凌墨靠着乔太傅这棵大树好乘凉，却不好好对待妻子，他是傻到家了。” “他就是个宠妾灭妻的人渣，我要是那样宠着小妾，必然会被我爹打死！” 赵顷摇摇头，夹了一块肉，发觉大家都看着他，疑惑他们在看什么。 “你有小妾了？”洪光奕双手交叠在桌面，一副看戏的样子。 “你们有爵位、有官职、有俸禄、有钱收入的人都没有，我这个荷包空空的人，怎么会有？” 赵顷摇摇头，说程凌墨呢，怎么提到自己了？ 不得不解释自己单身原因，“实在是上梁女子太多，挑花了眼，不知道谁才是良配。” 其他人都沉默了，也是他们心高气傲，一定要遇到自己喜欢的才愿意成亲，否则宁缺毋滥。 “皇后娘娘举办的荷花宴，不都是给你们选媳妇办的吗？” 刘湘夹了一块又一块肉喂到自己嘴里，“都别挑了，差不多就可以成亲了！” “你不去？”洪光奕问，“你想去，我们可以带你去！” “不用了，我要给人看病，没空去！”刘湘才懒得凑热闹，那些世家女都太规矩了，不是他的料子。 “皇后娘娘一番心意，可别辜负了！”洪光奕用眼神扫视他们。 “特别是秦国公的爱女要回来了，据说是个洒脱又标志的女子，可多人盼着攀亲呢！” 第31章 身世 “本王是来喝酒的，不是来听你们说其他女子的闲话的！” 齐睦很反感相亲，心情不好，离席就洒脱离开了。 “我爹明天要检查武功，我也不奉陪了！”李锦忱也心不在焉，父母催促相亲，他也是烦不胜烦。 洪光奕也觉得被迫相亲没意思，抓着刘湘就出去了。 “喂，喂，喂？”赵顷举着筷子追随他们离开，拍下筷子。 “今天都怎么了？一个个有公差不差钱的人，说走就走，留下我这个想挤进去官场又被筛出来的人喝闷酒。” 不一会儿，小二走了进来，“赵公子，我们快要打烊了，您这是住宿还是？” “走走走！”赵顷喝完剩下的酒，就听到了小二说三十两，一口酒就喷出来了，侧头看小二，“你说多少？” “三十两啊，赵公子不会是想赖账吧？”小二很是为难，“别为难小的呀，上有老下有小呢，不想被开了！” “你不知道我情况呀，怎么不拦着他们，让他们付账呢？”赵顷匆忙从怀里掏出三十两，“你们酒楼真真是打劫了，我这是进货用的，全没了，打水漂了！” 他屡次科举落选，就想购置点孩童玩耍的小玩意在天桥下摆摊挣点零花钱用的。 小二接过银子，十分同情赵顷：世家公子混成他这样，也够窝囊的。 赵顷从怀里取出一块布，把没吃完的炸丸子、煎鱼块、小鱼干包了起来，塞到了怀里就出去了。 在一楼看到齐睦、洪光奕跟齐意儿、郑旻打招呼，也只好过去打招呼了，“长公主，郑大人，晚上好！” 却感觉到现场气氛有点奇怪，在他们点头后就乖乖地站在一旁听着。 “长姐，你还好吗？”齐睦留意到了齐意儿眼眶红润，很是关心。 “我没事呢，旻哥，我们回去吧！”齐意儿害怕被看穿了心事，就央着郑旻离开。 “好，我们回家！夜深了，你们几个年轻人，别逗留了，早点回去休息吧！”郑旻叮嘱着，提着小烤串，扶着齐意儿离开了。 他们点头应着，目送他们离开。 赵顷拦住了他们，给他们算了账，“刚才一共花了三十两银子，每个人给六两，你们先给！” 洪光奕狠狠敲了一下赵顷的脑袋，“我们之间的感情就止六两银子吗？” “嘿嘿，你可以给多点？”赵顷伸出手傻笑，一副你给多少钱都接受的神态。 “没钱！”洪光奕坏笑地靠近，把赵顷怀里的布包拿走了。 “你……”赵顷指着洪光奕的背影，“损友，绝交！” 齐睦实在受不了赵顷小家子气，取出钱袋扔到了他手里，“若你那摊位可以摆起来，挣钱了，本王要三分利。” 赵顷笑着的脸立马垮下来，把钱推到齐睦身旁，“打劫啊，还给你，我不要！” “摆摊不现实！”齐睦微笑着把钱收起来，“早点回去，睡一觉，明天的考试好好准备，丞相不指望你光宗耀祖，拿个半吊俸禄也是挺好的。” “侮辱谁呢？我怎么说也是博古通今，跟你出生入死过，你叫我去考县衙文书馆的一名小吏？”赵顷摆摆手，还是摆摊实在点。 小吏地位就比普通百姓高一层，比衙差还低，说的不好听，就是累死累活、背黑锅的一群人。 “你别看他官小，胜在安稳，也轻松呀，跑跑腿，贴贴宣传小画报，上传下达，跟老百姓打交道最多的人，不可小觑。”齐睦觉得赵顷考个小吏也不错。 “九王爷，你忘了我十岁到十五岁，都被我爹安排在县衙做文书。” “县衙那一套，我都清楚，太清楚文书馆那帮小吏过的是什么日子。” “从早到晚，杂事不断，拿着鼻屎般的薪水，干着狮子大的活。” “官家休沐，没有，请假要扣钱，还总被人使唤，总挨骂，跟个孙子一样点头哈腰的！” 赵顷摇摇头，不过，亏得齐睦提醒，他绝对不能回家，被父亲抓住了，就得抓着去考。 就算他交白卷，依着他爹的关系，他百分百能通过。 “谢谢你提醒我，我先走了，你给我打掩护啊！”赵顷左右观看，没人了就往家相反的方向跑。 齐睦轻微一笑，官场有什么好的？自由自在多好？这就迈着欢快的步子离开了。 齐睦回到家里，随影就把齐意儿差点跟陆溪溪碰面，陆溪溪被乔茵带着躲起来的事说了。 “她们也去了夜市！”齐睦呢喃着，早知道就早点出发，说不定能偶遇乔茵，远远看着也好呀。 “听树风的意思，长公主是看到了陆姑娘的侧脸，情绪很激动，求着郑大人带她去寻找。”随影汇报着，“长公主身体不好，说不定见了陆姑娘会好些？” “本王也见到了长姐，她情绪不对，一定不能让陆溪溪见到长姐，再等等吧！” 齐睦摇头，心里在想着乔茵的举动，她为什么要带着陆溪溪躲避长姐？ 莫非她知道陆溪溪是皇姐的私生女？ “是！”随影拱手，看齐睦在沉思，就安静下来。 “还有其他事吗？”齐睦累了，就想早点休息。 “还有，程凌墨跟他赌博爹去了福荣酒楼，好像是程凌墨缺五百两银子，跟赌鬼爹借。”随影再次汇报。 “借钱，侯府缺钱？”齐睦低语，“乔夫人陪嫁铺子生意很好，石管家每个月都会送钱给侯府，不至于缺钱。” “侯爷要借钱做什么？”逐浪提问。 “暗地去查一查，一定不能被发现了！”齐睦右手大拇指跟食指来回搓着。 如果侯府没钱，乔茵就过得不好！ 他得想办法方便给乔茵一些钱。 乔茵连续打两个喷嚏，急忙用手捂住。 陆溪溪估计是累坏了，一下子就睡着了。 乔茵轻轻喊了两声，没得到回应就像个母亲一样摸着陆溪溪的头发，温柔地给她擦汗。 再给她盖被子时，看到了刻名玉佩，拿在手中，手指放在“长公主齐意儿”刻名位置上。 她知道陆溪溪是齐意儿跟皇帝暗卫清岳的私生女。 齐意儿跟清岳恋情被曝光后，皇帝震怒，他不允许孤儿出身的清岳娶齐意儿。 清岳就被赐死，齐意儿知道后发疯了，被囚禁在皇后寝宫，八个月后，陆溪溪就出生了。 她的出生让齐意儿清醒了，齐意儿偷偷把自己的提名玉佩放到襁褓里。 当天晚上，陆溪溪也被皇后命人送出了宫，放到了上梁一处僻静的地方，被一位江湖侠士发现了，带在了身边养大。 第32章 朱家人上门 皇家处处是陷阱，齐意儿尊贵如此，也不能左右自己的感情，何况是单纯的陆溪溪？ 乔茵叹了一口气，她太懂陆溪溪的脾气，是没办法在条条框框的皇宫住下去的。 既然当初长公主选择抛弃你，就说明你与皇家无缘。 乔茵掏出了匕首，把刻名位置磨得模糊了，再放到了陆溪溪身旁。 “请原谅我用别样的方式保护你！”乔茵再次摸了摸陆溪溪的脸。 “小姐，夜深了，你看……”柳嬷嬷来喊乔茵睡觉了，乔茵才出来，回到了房间里休息。 天刚放亮，乔茵就听到外边吵吵闹闹的，让柳嬷嬷去看个究竟，起身后，丝玉帮她梳洗了。 “朱家来人了，派人送了两套家具，说是给小姐的，一群人就去太夫人院子里了。” “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乔茵很满意事情如她所想。 柳嬷嬷就出去了，快步跟上了朱家，走到中间，跟着去了流丽院。 程氏还没醒来，门就被朱氏派人踢了，一群人就进去了，杏春跟杏秋拦都拦不住。 程氏还在床上，蚊帐被掀起就惊醒了，刚抬头，朱氏就给她几个巴掌。 “好你这个朱粉娇，居然派人暗算我的淡淡，把他打得鼻青眼肿的，扔在家门口冻了一晚上，都发烧了。” “我孙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把你废了！”跟朱氏挨着的朱老夫人眼睛都把程氏秒杀了。 “母亲，嫂子，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程氏被突如其来的打搞懵了。 “我问你，昨天我儿去你库房拿了点绸缎，你说他了是吗？”朱氏抱着胳膊问。 “是！”程氏不敢否决。 “哼……” “嫂子，母亲，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你们听我说，淡淡隔三差五就跟我拿钱，都花在了那个叫园儿的青楼女子身上。” “昨天还拿了我的库房钥匙，要偷我的绸缎卖钱，被我当场抓到，说了他几句，我也是为了淡淡好……” “为他好让他重伤在床？”朱氏咄咄逼人。 “就是，不就是拿了你一点绸缎布匹吗？你至于派人打成那样？都下不了床了。”朱老夫人特想打程氏，怎奈老了，力气不够。 “母亲，我只是说了淡淡两句，就让他把绸缎带走了，之后就没有见到他了，他怎么会重伤？” 程氏听不明白了，想着估计是朱淡淡的仇人打的，嫁祸给她。 “淡淡都说是你派人打的，还有假？难不成冤枉你了！”朱老夫人生气地又甩了程氏几巴掌。 “母亲，我没有，你们知道的，我对淡淡比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好，怎么可能派人打他呢？”程氏百口莫辩。 “我不管，淡淡成这个样子，你难辞其咎，大夫说了，他要卧床三个月，这费用你得出！”朱氏板着脸。 “还有，淡淡身体虚弱，大夫说要好好补一补，听说你库房里有不少好东西，你看……”朱老夫人眯着眼睛看程氏。 “给，我都给，母亲，嫂子，你们稍等，我去去就回来，杏秋，上茶！” 程氏不敢耽搁，带着杏春去库房，把一个箱子上铺着的灵芝、雪莲拿了下来，再放上了不少绸缎，让杏春抬着就出来了。 她再回房间拿了两张银票，交到了朱老夫人的手里。 “母亲，嫂子，库房里的东西是太后赏赐的，我们不敢随意动，还请你们见谅！” 拿了钱跟看到一小箱子药材跟绸缎，朱老夫人脸色顿时好了起来，抓住了程氏的手就是笑容满面。 “母亲就知道你靠谱，淡淡是什么样的人，我是知道的，我们真心希望他能改邪归正，你看，侯爷那儿是否有正当职位？” 朱氏一听到朱老夫人要给朱淡淡谋前途，顿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抓住了程氏的手。 “是呀，妹妹，嫂子刚才对你语气是差了些，但也是建立在关心淡淡之上的，我们不求淡淡能成高官，起码有皇家俸禄就行。” 程氏虽然反感婆媳的做派，但看到她们面带笑容，也就骄傲起来。 “这事我会上心的，等会儿就跟凌墨提一提！” 朱氏眉开眼笑，“那就先谢谢妹妹了，我们也有事，就不打扰你了。” 牵着朱老夫人的手直奔流光院。 程氏嘴巴撇了撇，对娘家人是又爱又恨，不敢耽搁她们的交代。 可她又不想去流花院找程凌墨，实在是看到方茹粟那个蠢货就来气。 好端端的惹乔茵干什么？平白少了一些银子。 “太夫人？”杏春喊了一下，把发愣的程氏喊醒了。 程氏叹了一口气，“叫人去流花院，把侯爷给我叫过来，我有事要跟他商量。” 杏春就出去了，左右没看到人，走几步看到在扫院子的杏秋，就过去，“你去流花院把侯爷叫来，夫人要跟侯爷说说话。” 杏秋高兴地点头，就要走。 “等等！”杏春喊住她，“头发乱糟糟的，衣服脏兮兮的，见了侯爷，他会以为我们欺负你。” “那奴婢去换套干净的衣裳，收拾一下头发！”杏秋乖乖地去换衣服去流花院。 朱家婆媳也到了流光院，对着出来的乔茵恭恭敬敬地行礼，“侯爷夫人好！” 她们心里跟明镜似地，知道乔茵才是把握侯府一切的掌舵人，要好好巴结。 乔茵垂首微点头，眼神看向丝玉。 丝玉把早就准备好的首饰推到了他们面前。 乔茵微笑，“朱太夫人跟朱老夫人送来的家具，我很喜欢，劳烦你们亲自送来，这点酬劳不成敬意。” 朱氏瞧了瞧首饰的质地，再对比手中显摆的镯子，真是一个天，一个地，想要拿，又谦虚起来。 “侯爷夫人，你太客气了，都是家中物什，值不了几个钱。” “就当是见面礼！”乔茵轻微一笑。 朱氏跟朱老夫人对视一眼，这才收起来，却也没道理留下来。 “我家淡淡还在家里休养着，我们先回去照顾他了，有空再叨扰。” “朱少爷怎么了？昨天见了还好好的。”乔茵假装伤感。 第33章 杏秋挨打 “还不是你那婆母两面三刀，表面对淡淡好，暗地里却派人把他打了一顿，打得鼻青眼肿的，十几个鸡蛋敷下去，才有一点淡化！” 朱氏阴着脸稍微提了一下，在接收到乔茵目光时，立马露出笑容。 “夫人，若是在侯府遇到了不快的事，可以找我们，我们定会为你打抱不平。” 乔茵笑出了两个梨涡，“我在这里就谢谢朱太夫人的好意了，如今我已康健，家中众人待我皆好，不需要你们费心呢！” 尽管乔茵知道朱氏的意思是可以帮忙教训程氏，但作为侯府一分子，程氏不好，对她影响也不好。 朱氏明白过来，略微尴尬地笑一下，“打扰了，告辞！” “请！”乔茵伸了个手势，“柳嬷嬷，送送贵客！” 柳嬷嬷就请着她们出去了。 “夫人，这朱家靠着侯府过活，你又何必给她们送礼呢？”丝玉不明白乔茵的做法。 “给人方便给己方便，有时候，讨厌的人，也会给你带来好处！”乔茵看了一下天空，这里的天空没有别院好看。 “夫人，今儿有什么打算吗？”丝玉陪在旁边问。 “做了这个笼中之鸟，出去就是奢望了！”乔茵有些许的难受。 要是在别院，她就不用有约束了，此刻估计在自己的茶铺里耍玩茶百道，跟过往的儒雅之士切磋个高低呢。 “姐姐！”陆溪溪揉着发酸的眼睛走了出来。 丝玉吓了一跳，“溪溪，你的眼睛怎么红肿的？昨儿做了什么事？” 陆溪溪瞥了一下乔茵，昨晚回来后，很快就睡着了，半夜却莫名地醒了。 脑子里都是齐意儿对着郑旻伤心痛哭的样子，莫名地感觉到揪心，翻来转去，就是睡不着。 她拿出玉佩看了看，突然发现，玉佩上刻了字的地方好像被磨平了。 她想不起来什么时候磨平的，虽有遗憾却也无可奈何。 到了凌晨了，困意来袭，才睡下。 刚刚却做了噩梦，梦见自己被人扔在了野外，差点被狼吃掉，醒来就发现眼里流着泪痕。 “没，没事呢，我，我就是不习惯这里的床！”陆溪溪极力辩驳。 乔茵把陆溪溪拥入怀里，“有我在，别难过！” 陆溪溪紧紧抱住乔茵，“姐姐，你会像我父母那样，抛弃我吗？” “不要认为你是被抛弃的，或许他们面临着窘迫，不抛弃你，你可能会没命，咱们可以理解为，他们让你重新选择自己的人生！” 江湖儿女比皇家子弟多了自由跟选择，没什么不好。 “我亲生父母过得那么苦吗？”陆溪溪愁眉苦脸的，“就算如此，我就应该被抛弃？” 乔茵拍拍陆溪溪的后背，“你长大了，人生把握在自己的手上，只要你不自甘堕落，就没有人可以抛弃你。” 陆溪溪顿悟了，捏了捏乔茵的脸颊，“经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没那么难受了，我想去外面走一走。” “好！”乔茵拍拍陆溪溪的肩膀，“昨天的事都忘记了吧，别试图去找她！” 陆溪溪惊诧，乔茵怎么知道她想去见齐意儿。 乔茵但笑不语，在周围走一走了。 她嫁过来七年了，最开始的那一个月里，沉浸在失去父亲的伤痛中，她整天待在房间里，哪里也没去。 府中的一切并不熟悉，是该熟悉一下侯府了。 她们走着，杏秋哭着跑着来，看到乔茵，先是发愣，接着就跪下来，“夫人，求你给奴婢做主呀！” 乔茵这才留意到杏秋脸上有巴掌印，让丝玉扶着她起来。 “府中鸣不平，你得找侯爷呀，他才是这个家的说话之人。” 她又不是救世主，自顾不暇了，如何救得了别人？ 杏秋低着头，“奴婢就是从侯爷那里来的，太夫人叫杏春姐姐吩咐奴婢，去方姨娘那儿找侯爷过来商量事情。” “杏春姐姐觉得奴婢太邋遢，冲撞了侯爷，奴婢就换了一套干净衣裳，还梳了头发。” “奴婢刚靠近跟侯爷说话，方姨娘以为奴婢要勾引侯爷，叫人把奴婢打了一顿。” 方茹粟月钱少了，脾气十分差，动辄就对下人动手。 杏秋坏就坏在换衣服时梳妆打扮了，撞方茹粟枪口上，怎么能不受累？ “你是太夫人院子里的人，方姨娘打你了，那就找太夫人呀！”丝玉接话，“她总会为你做主的吧？” 程氏只会嫌弃杏秋做事毛毛躁躁，不得她的心，又怎么会为她做主？ 杏秋摇了摇头，痴笑自己太傻，一个粗使丫头，杏春那样的丫头都可以打她，又如何能奢望谁能救她呢？ “你在这里做什么？”程凌墨匆忙赶来，要不是哄着方茹粟，见了程氏后带她出去散散心，方茹粟还不会让他走。 “散心到此！”乔茵淡定得很，“侯爷请便！” 程凌墨说不出的烦闷，乔茵要是有方茹粟一半吵着要他陪着，他或许会对她很好。 他心情不好就喜欢拿下人出气，程凌墨看一眼杏秋，想到方茹粟说她有意勾搭他，就讨厌得不行。 “侯府不需要心思复杂的人，让母亲把你的卖身契给你，出府吧！” 杏秋大惊失色，跪下来狠狠地磕头，“侯爷开恩别让奴婢走，奴婢孤苦一人，外面举目无亲，离开了这里，奴婢可怎么活呀？” 丝玉感同身受，轻轻扯了扯乔茵的衣服，让她出手。 “本侯才不会管你那些！”程凌墨没把下人的命当回事，“哭哭啼啼的，败坏了程家的气运，直接发卖到青楼！” “不要！”杏秋瞠目结舌，与其卖青楼被侮辱，还不如死了留个清白，这就往树上撞。 “啊！”丝玉吓得捂着嘴。 乔茵刚想出手阻止，程凌墨就用掌风把杏秋劈得倒在地上。 “想死在侯府？没门！”程凌墨冷漠地看一眼杏秋，又看了一眼乔茵，“你要跟着我陪母亲说话吗？” “侯爷请便！”乔茵懒得听，在程凌墨进去后，让丝玉把杏秋扶起来，“带到我们院子里去，我们走！” 程凌墨刚进程氏房门，程氏就抬着头问，“外面怎么闹哄哄的？” 第34章 表忠心 “母亲，你院子里的一个小丫头想勾搭我，茹素觉察到她野心，派人打了一顿。” “她可真有心机，逮住了乔茵来就诉苦，我说发卖青楼，她就撞树，我没让她死。” 程氏一下子明白过来，“你说的是杏秋，那是个不知轻重的毛丫头，总是搞砸了我的事。” “那就不能留在侯府了，找个人牙子卖了！”程凌墨面无表情地坐下来。 杏春懂事地出去了。 “不能卖！”程氏摇头，“现在多少人盯着咱们侯府？发卖丫头，容易被人臆想！” 她想到朱家人对乔茵不错，心里就不舒服，就想给乔茵挖坑，“我看茵儿那里欠缺伺候的人，就让杏秋去她那儿吧。” “也行吧，母亲安排就是了！”程凌墨快被方茹粟榨干了，无精打采的，“母亲找我来什么事？” “你那表弟……” “别跟我提朱淡淡，那就是个废物，米虫！”程凌墨最讨厌吃喝玩乐的人。 程氏料到了程凌墨的态度，早就有了说辞。 “你在官场单枪匹马，连个帮扶的人都没有，倘若你把淡淡放到自己的麾下，他必然会感激你的，就会帮你留意打点一些关系。” “母亲，你怕是糊涂了吧，朱淡淡能帮我打点关系？”程凌墨又不傻，“不是儿子说你，就你那娘家人，都是势利眼，只想坑了我们的钱。” 乔茵若是在现场，必然会问问程凌墨是如何做到如此厚颜无耻说别人的。 “娘家是女人的根呀，再差也是依靠，你就看在母亲的份上，跟你的同僚们通透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职位，哪怕是守门的，也行的。” 程氏擦了擦眼泪，表示自己不容易。 “那好吧，我给他留意一下！”程凌墨妥协了。 “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的！”程氏放心下来，就让杏春进来，交代她亲自去朱家，告诉朱家人，朱淡淡当官的事，很快就会有眉目的。 “母亲，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你怎么就对外宣称了呢？”程凌墨感觉被程氏拿捏了，心情很不爽。 “官家位置那么多，只需要一个微不足道，每个月却有钱的闲差，有什么复杂的？”程氏就想让程凌墨把事情办妥当了。 “是不难！”程凌墨也想着朱淡淡有活干或许能改变本性，做个好人。 他托着下巴想了想，“对了，今天有个县衙文书馆的小文吏考试，要招二十个人，可以让朱淡淡去试一试。” “要考试？”程氏立马摇头，“淡淡大字不识几个，能考什么试？” “母亲！”程凌墨压低了声音，“说是考试，其实水深的很，不过是走个过场，只要淡淡报上我的名字，考官会给他过的。” “那就好呀，什么时候考？”程氏急了。 “巳时中，现在还有一个时辰，我去把朱淡淡送去考场！”程凌墨想完就离开了。 程氏高兴地拍了拍手，“只要淡淡有俸禄，他就不会来找我拿钱了。” 心情一好，就把杏秋的卖身契拿出来，交给杏春，“拿去给夫人，就说杏秋留在流光院伺候夫人了。” 杏春心有不甘，凭什么杏秋那死丫头可以轻松地到夫人那儿伺候。 她也想离开，程氏阴晴不定，她真的不好对付。 “你得暗中敲打杏秋，虽然人在那边了，但我不高兴了，也能把她发卖，那边有任何情况，都要告诉我。” 程氏打算做两手准备，让杏秋也做探子。 “丝玉不是在那儿盯着吗？”杏春反问，暗想程氏的疑心也太大了。 “丝玉毕竟跟着茵儿五年了，也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不好拿捏。”程氏有自己的考量，“杏秋藏不住事，一唬就害怕，容易说出真事。” “还是夫人考虑妥当！”杏春拍着马屁，恭敬地出去了，小声骂骂咧咧到了流光院，把杏秋卖身契恭敬地送到了乔茵手里。 乔茵疏离地品着茶，眼睛瞟都没瞟，就让杏春传达感谢程氏的话，让她出去了。 “夫人，太夫人让杏秋过来，杏秋怕是……”柳嬷嬷猜到了程氏的意图，担心杏秋在这里会影响到乔茵的一些决策。 “是真傻还是装傻，看上几天不就知道了？”乔茵一点也不担心，院子里的人都是有家庭的，做不到身无旁骛。 杏秋的父母前几年就没了，她独身一人，反而没有那么多顾虑，如果人品不错，可以用。 “是！”柳嬷嬷默许了乔茵的做法。 “夫人，杏春偷偷把杏秋喊到一旁了！”丝玉进来报备。 “杏春不过是交代一下杏秋要盯着我，静观其变就是了！”乔茵一点也不例外。 她能断了方茹粟的月钱，程氏有危机感了，怕她使坏，就想监视她。 而杏秋恰到好处地成了盯着她的最佳人选。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柳嬷嬷去开门，杏秋怯弱地低着头，“柳嬷嬷，我可以见一见夫人吗？” “进来！”乔茵自顾自地倒茶，这泡出来的茶跟调膏手打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不过，侯府不需要附庸风雅之人，泡茶更为妥当。 杏秋进来就跪下来了，“奴婢感谢夫人厚爱，把奴婢留下来，奴婢向夫人坦白，奴婢这辈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绝对不会背叛你。” “杏秋，是母亲把你送来我这里的，非是我留下你！”乔茵云淡风轻地品茶。 这茶入口苦涩，齿口留香，不愧是百年老茶树采摘下来的，经得起时间锤炼锻造了精品。 “若不是夫人出现，奴婢一辈子只能是太夫人那里的小婢女，整天都挨骂！” 杏秋一想到过去被杏春欺负，就很不舒服，想到杏春说的话，就想表忠心。 “奴婢向夫人坦白，刚才杏春姐姐吩咐奴婢要盯着你，奴婢向你保证，从今以后，绝对不踏进这里一步。” “你倒是诚实，罢了，既然来了，那就要按着我的规矩来，丝玉，跟她说说我的习惯。”乔茵也不做作。 “跟我来吧！”丝玉就带着杏秋出去了。 柳嬷嬷靠近乔茵，“小姐，我才想到，这杏秋冲撞了方姨娘，侯爷也不喜欢她，他们来了，看不惯她，不就是连带着看不惯你吗？” 她是真的担心乔茵跟程凌墨关系越来越僵硬，毕竟白天还吵了一架。 “有碍着他们眼的人了，不来打扰，岂不是更好？”乔茵推了一杯茶给柳嬷嬷，“暂且放松下来，喝完这杯茶，出去守着，我得再绣制几张彩云帕跟罗云衫。” 柳嬷嬷听话地喝完，就出去了。 第35章 入选文书馆小吏 中午时分，柳嬷嬷送来饭菜时，乔茵刚吃上两口，就听到外边吵吵闹闹的，抬着头问发生了什么事。 丝玉及时进来解惑，“朱家少爷通过了县衙文书馆的考试，成功入选为一名文书小吏。” “此刻正在太夫人那儿接受奖赏呢，他呀，据说是侯爷把他从被窝里捞出来，扔去考场的。” “朱少爷顶着高烧，把所有题都答完了，排名还挺前的。” 乔茵一听就听出了端倪。 这文书小吏听着好听，但真要论资质，排不上位，难听点就是临时工，随时可能被解雇的那种。 虽然如此，但进去的门槛也极高，不仅要考试，更看中背景，是无数富家子弟的养老院。 朱淡淡肯定是靠着程凌墨这个背景进去的。 “朱少爷吊儿郎当的，能做好文书小吏的工作吗？”柳嬷嬷实在是忧心，“可别惹出什么事端，让侯府遭殃了，咱们也跟着受罪。” “那文书小吏不仅要整理县衙文书，还要搬搬抬抬，风里来雨里去，一点也不轻松。” “朱淡淡目不识丁，还懒惰，根本吃不了苦，很快就会嚷嚷着不干了。” “这不干了，就是欺骗官府，要赔钱才能离开的，届时怕他又会来找母亲拿钱了。”乔茵已经料到了结局。 侯府慢慢被掏空，成为空壳子，她就可以把握住侯府经济命脉，彻底站稳脚步。 “希望会跟小姐说的一样。”柳嬷嬷很欣慰乔茵成长得波澜不惊。 乔茵失笑，五年前濒临死亡那场经历，让她看清了一切，多年的锤炼，再看不清情况就白活了。 她继续手中的针线，针弯了又弯，才刺入一根线。 柳嬷嬷不想打扰她，就带丝玉出去。 下午，朱淡淡穿着绛蓝新衣服大摇大摆地进来了，大声喊着，“表嫂，表嫂？” 柳嬷嬷伸手拦住了朱淡淡，“朱少爷请留步，不要打扰我家小姐休息。” 那眼神跟大门口相遇时一样，随时会把朱淡淡凌迟处死。 “柳嬷嬷，你何必紧张呢，今时不同往日，你们恭迎我还差不多，怎么能拦我呢？” “不高兴啊，你可以不来的！”柳嬷嬷特别想把朱淡淡扔出去。 “我不会乱来的，我来就是告诉你们，我，朱淡淡，光宗耀祖了，哈哈，以后谁还敢对我不敬。” 他把一张带有官府印章的纸弹了弹，近距离放到柳嬷嬷面前。 “看到没有？招募令，盖了县衙印章的，朝廷认可。” “恭喜朱少爷了！”柳嬷嬷皮笑肉不笑，完全瞧不起朱淡淡。 “谢谢啊，等我得了第一份俸禄，就带你们去酒楼吃东西。” 朱淡淡笑容满面地给她们画饼，眼睛盯在丝玉身上，目光渐渐泛滥，“这位是丝玉吧，看着好……” 柳嬷嬷打了他一下，“看什么呢？” “哈，你又打我？”朱淡淡很生气，想要上前，几个家丁走了上来大喊着，“朱少爷请回！” “你，你们，居然叛变了，我姑姑才是侯府管你们的人！”朱淡淡还是怕了。 他虽然皮糙肉厚，但双拳难敌四手，打不过！ 家丁们面不改色，私下不少被柳嬷嬷跟丝玉敲打，现在伺候的是谁，谁才能给他们希望。 加上乔茵给他们置办了衣裳，以至于他们非常忠心。 “哈哈哈，你们不认识字吧，这上面写的是县衙文书馆小吏……”朱淡淡试图在官名上让他们后退。 等了好久，见他们无动于衷，就收了纸张，背着手，“嗯哼，我想见见表嫂。” “见我家小姐做什么？”柳嬷嬷像炸毛的刺猬，不容许任何人靠近乔茵。 “我怎么说也是官了，嫂子不应该给点东西作为鼓励吗？”朱淡淡就想跟猪朋狗友玩耍，可眼下极度缺钱。 “朱少爷这是来讨赏了！”柳嬷嬷冷笑，真是好不要脸，“我家小姐一直在别院住，才回来几天，没有任何收入，如何鼓励？” “你得去跟太夫人要奖励。”丝玉适时补充。 “我那姑姑就是见识浅，给了一点，说什么也不给钱了，我听闻嫂子去见过太后了，还得了赏赐，你看？” 朱淡淡脸皮很厚，什么也说得出来。 “太后的赏赐是可以随意给出去的吗？”柳嬷嬷嗤之以鼻。 “怎么不能？赏赐给你不都是给你的意思吗？表嫂花自己的钱给我添彩，怎么就不行呢？”朱淡淡叉腰问。 “不行，我家小姐赏赐不外送！”柳嬷嬷挺直腰板不让朱淡淡靠近。 “你做不了主，叫表嫂出来！”朱淡淡抬着头趾高气扬。 乔茵走了出来，送了一幅随手画的简略山水画，“祝你一路顺风顺水！” “嫂子，给画吗？”朱淡淡接过来看一眼就不喜欢，巴巴地提醒，“不给钱吗？” “给钱做什么？你不是文书小吏了吗？每个月有半吊俸禄呢，不会特意为难我这个没生变的女人吧？”乔茵微笑。 “表嫂不是有旺铺吗？怎么会没生变？”朱淡淡打破砂锅问到底。 “你也是好笑，石管家把钱送给的是母亲，母亲还没有送来月钱，我哪里来的钱？” 乔茵轻轻捏了捏手，“还得朱少爷提醒，我现在就去问问母亲，一个月，她会给我多少月钱。” “既然表嫂没有月钱，那我也不打扰了！”朱淡淡觉得没意思，主动离开了。 “别说嫂子没提醒你，你还可以跟方姨娘讨要，侯爷眷顾她，恐怕有不少私房钱。”乔茵眸光流转。 “对对对，还是表嫂见识广！”朱淡淡停下来，回头拱手就去找方茹粟了。 方茹粟被朱淡淡惦记着，不死也蜕层皮。 乔茵微笑着打个响指，十分得意，“走，去找找母亲，问一问，我这院子的月钱怎么算。” 都回来三两天了，流光院的开支如何，程氏只字不提，是想装聋扮傻，想昧了她的月钱。 跟断了方茹粟的月钱有什么区别？ 柳嬷嬷心里想，这么贸然去找程氏要月钱，恐怕会被程氏讨厌。 可小姐都决定了，那就无条件支持她，板正身姿，倘若要打架，她可以第一时间挡在乔茵面前。 到了流丽院，程氏正在屋子里算石管家送来的钱还剩下多少。 要不是她态度坚决，说没有钱了，要给朱淡淡更多钱。 她还想着朱淡淡入选文书馆小吏了，就不会跟她要钱了。 谁知道那小子非要她添彩，反而给的比上个月多了。 怎么会花得那么快？ 第36章 讨要月钱 这才几天，只剩下二百两银票跟一百两碎银子了！ 程氏越算越心惊，赶紧合上小箱子，默默地想着： 接下来一定要开源节流，省点花了，不然就要启用她私房钱了。 想着，她就再次打开小箱子，从中拿出了一张百两银票跟一些散银子，放到自己床底下的大箱子里。 她太明白丈夫靠不住，儿子顶多靠功绩换个外姓王爷，也到头了。 唯有这些，七年累积起来的财富，是她作为庶女跟侯府太夫人的安全感跟底气。 若是府中开支大，实在没钱了，她才拿出来应付。 当然，靠着乔家产业，她是一次也没有拿出来过。 “太夫人，夫人来找你了！”杏春在房门外喊着。 乔茵来了？ 一定不能让她知道这些私房钱。 程氏慌不迭地把大箱子推到了床下，爬起来对着镜子整理一下自己的妆容，发现无异样，这才打开门。 一眼就看到乔茵等在旁边，在乔茵行礼前，手忙脚乱地抓住乔茵的双手，扯出了笑容，“茵儿，你来了，快到屋里坐！” 牵着乔茵到了旁边的会客厅就坐。 “方茹粟那个不知好歹的，我迟早要找她，好好地说她了，她会对你恭敬的了。” “怕是不能吧，怎么说，也是我让柳嬷嬷跟石管家断了她的月钱的，指不定心里骂我，对我有意见呢。”乔茵反驳。 程凌墨住在方茹粟院子里，程氏恐怕不敢去说什么，所说的不过是唬她的。 “她敢？你真的断的太及时了，这方茹粟大手大脚惯了，又有凌墨护着，简直无法无天，早就该治一治她了。”程氏笑着。 要不是乔茵可以拿捏石管家，她早就像七年前那样，对乔茵下毒，派人把乔茵打一顿，让乔茵老实点了。 何至于委屈自己讨好？ 她也纳闷了，明明要让乔茵成为自己的傀儡，让她多跟石管家要钱的。 可到底哪个环节出错了，乔茵怎么变得不受控制了。 “母亲，这方姨娘毕竟是为侯爷生了三个孩子，心里也是念叨着侯爷的，这事就过去了吧！” 乔茵才不想在一件事上浪费时间。 “是是是，咱们不提她了！”程氏笑容都快要裂开了，“不过，茵儿，咱们侯府花费大，每个月都入不敷出，你看下……” “母亲，我也回来了，石管家也送来了钱，我这院子的月钱什么时候给呢？” 乔茵意料到程氏让她跟石管家反映多给钱，她就不。 “茵儿，你不是有太后赏赐的东西吗？怎么突然想到要月钱了？”程氏没想到乔茵会来这一招。 “母亲不是把杏秋送到我院子吗？多了一个人，就多了一份花费。” “太后给的赏赐很快就会花完的，归根到底，还是要有月钱的，只能来求助母亲了。” 乔茵直接把责任推到程氏身上。 “你们不是有跟石管家联系吗？直接让他给不就行了？”程氏心里在滴血，她才不想多出一份月钱呢。 “母亲，石管家送来的是我娘留给我的旺铺收益而来的钱，分摊到各个院子的，自然是有我一份的。” “我若跟石管家讨钱，那他就会想，他拿那么多钱，我为什么不能有一份？” “还是母亲觉得我不够资格，没人帮扶，好欺负，不能有月钱了？” “不，不是，我给你就是了！” 程氏又不傻，不给乔茵月钱，乔茵再让柳嬷嬷去找石管家，石管家可能会把钱送到乔茵那儿去。 钱还是把握在自己手里比较稳妥。 “那就谢谢母亲了，我在院子里等着，你派人把钱送来即可。”乔茵温柔一笑，起身就离开了。 她不说要多少，程氏就得好好掂量，给少了，她不高兴就找茬。 “这乔茵真是变性了，如此能说会道！”程氏扔下一个杯子，“杏春，去把侯爷叫来，让她好好管管自己的女人。” 有皇帝跟太后压着，乔茵断然是不能再送去别院了。 这住在府里又有心思，不好搞定。 唯有让乔茵怀上孩子，生下孩子了，这心才会定下来，才会为侯府着想。 杏春应着出去了，好久才回来，“太夫人，侯爷在方姨娘房间里没有出来，奴婢不敢去叫。” 杏春又不傻，夫妾在房间里翻云覆雨，她一个别院丫头去打扰，方姨娘非得让程凌墨把她废了不可。 她才不想像杏秋那样差点被发卖了。 “大白天的在干那事，岂有此理！”程氏气得站了起来，“传出去，会被人笑话的，走，我去把他们叫起来。” 她们急匆匆赶去流花院。 流花院里，方茹粟整个人挂在程凌墨身上，喂着他吃东西，说了很多夸赞他的情话。 程凌墨也只有在方茹粟这里得到男人的尊严，轻轻捏了一下方茹粟的脸颊，“还是你最讨本侯喜欢。” “那是自然，侯爷对我可好了！”方茹粟把手搭在程凌墨身上，“侯爷，刚才，你那表弟朱淡淡，跟我讨要添彩钱……” “你给了？”程凌墨就要跳起来了。 他已经给朱淡淡引进官府做事了，还要为难他家人，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我哪有钱给？”方茹粟哀怨地诉苦，“只好给他一些首饰了。” 她越想越心惊。 朱淡淡没在乔茵那儿讨到钱，就一定要在方茹粟那儿补回来。 他在方茹粟面前撒泼打滚，抓着她的裙尾死缠烂打，说不给钱就要跟她睡觉。 吓得方茹粟拿了首饰盒子，拿出来几样便宜的首饰。 朱淡淡嫌弃少，抢走了她的首饰盒。 那些首饰是她好不容易累积的，说没就没了。 “岂有此理，当我家摇钱树，谁都想坑，回头我找他！”程凌墨很生气。 “好了，侯爷，别跟他一般见识！” 方茹粟很开心被宠爱，扭捏着摇了摇程凌墨的肩膀。 “对了，侯爷，你给我的五百两银票，到底是哪里来的？” 她最怕的那些钱是程凌墨服下软，去跟乔茵讨要，乔茵让石管家给的。 那她就彻底把握在乔茵手里了，嚣张不起来，只能夹起尾巴做人。 程氏刚到，耳力极好，听到了方茹粟说的就炸了，冲了过来，“五百两银票？怎么回事，你们给我说清楚！” 第37章 约她出行 程氏狰狞的样子好像要吃人。 方茹粟赶紧从程凌墨身上下来，恭恭敬敬地给程氏请安，“母亲！” 她真想抽自己一巴掌，本已瞒着程氏，尘埃落定的事，干嘛要在意钱哪里来呢？ 反而给自己惹了大麻烦。 程凌墨也站起来，扶着程氏坐下，“母亲不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好好休息，还到处走呢？” “我要是不来，怎么会知道方姨娘捅了这么大的窟窿？快说，钱都做了什么？” 程氏拂开程凌墨，就像个泼妇一样咆哮，下一秒估计就要出手了。 程凌墨自知瞒不住，也就如实回答了，“茹素爹娘想要给儿子开个铺子。” 在程凌墨心目中，岳父只有乔太傅。 对于方茹粟父母，程凌墨也只能在方家夫妻面前，叫舅父、舅母！ 平时都是以“茹素爹娘”称呼，以示他跟方家是有阶级分别的。 “开个铺子要那么多钱？”程氏怒火冲天地看着方茹粟，“真是翅膀长硬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知会我一声？” “母亲，我只是想着数额有些大，若是跟母亲说了，母亲必然不会同意。” “那我爹娘来闹，总归不是很好的，就跟夫君说了，夫君自然是支持，找了五百两银票，已经给我爹娘了。” 方茹粟也不怕了，只要程凌墨认下这笔债，程氏就不敢责备。 “凌墨，你哪里来的五百两银票？”程氏抓住重点。 “跟人借的！”程凌墨不想让程氏知道他跟父亲讨钱。 “借的！”程氏更生气了，“侯府开支大，每个月都存不下三十两银子，你这五百两，要还到什么时候？” “这个就不劳烦母亲操心了，我自会有办法的。”程凌墨死鸭子嘴硬。 程氏知道儿子的脾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抓着程凌墨到了一旁。 “母亲告诉你，想要抵消这笔债也不是很难的。” “母亲有什么办法？”程凌墨也想尽快筹钱还给父亲。 虽然程太爷不需要他还，但他觉得说出口了就要做到。 “只需要你多关心乔茵，赢得她的芳心，让她给你生个孩子，石管家就认定了乔茵的心在这里了。” “为了乔茵跟孩子，石管家肯定会送更多钱来的，那样……” “为什么所有人都叫我好好对待乔茵呢？她冷冷淡淡，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到底哪里好了？” 程凌墨有种被威胁的感觉，摆正身姿说气话。 “凌墨，你不为侯府考虑，要为你三个孩子考虑，他们很快就要送去学堂学习了。” “他们的同窗父母大部分是有头有脸的人，同窗之间肯定会攀比。” “咱们不能让人看低了，怎么也得给他们制造条件，哪样不需要钱？” 程氏说到了要点。 程凌墨想一想还真是，跟人打交道，如果没有过硬的本领，有钱也能赢得好处。 这就克制自己的情绪，“母亲，我可以尝试着去跟乔茵相处。” “这就对了，今儿天气晴朗，就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带乔茵出去走走，给她买点东西增进下感情！”程氏推着程凌墨就往外走。 “母亲，夫君，你要去哪儿？我也要去！”方茹粟就想赖死程凌墨，跑过来抓住了程凌墨的手。 “去什么去？”程氏直接掰开方茹粟的手，“你给凌墨制造了多大的麻烦，还不知悔改，回去好好反省！” 方茹粟气恼地原地跺脚，“夫君！” 程氏点了点方茹粟，“这笔账我得记着，以后慢慢跟你算！” 方茹粟有些担心程氏从她月钱上动手，这本来就减一半的月钱，再减，她还能有余钱买首饰吗？ 嘟囔着嘴巴，乖乖地坐下来了。 程凌墨就被程氏推着去了流光院。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见到乔茵，就好言好语说话，我可听说你上次跟她吵架了。” “咱们侯府除了你的俸禄就没有其他生变了，石管家就听她的，别惹急了她。” “如今战事停歇，皇叔谋反案已结，所有人都不再戒备，心都放松了，就喜欢盯着别人的家事说三道四。” “全京城的人都盯着你，你就算做样子，也要做得跟乔茵夫妻恩爱……” 程氏还是懂点时局的，唠唠叨叨就把程凌墨送到了流光院。 乔茵刚把三张绣制好的彩云帕，两件罗云衫交到陆溪溪手中，让她拿去给石管家，就听到丝玉来说程凌墨来了，很是纳闷。 程凌墨掀起袍子就推门进来，陆溪溪放好了彩云帕，伸手拦住了他，“干什么呢？” “乔茵，本侯今天有空，带你去上梁走走，可好？”程凌墨被程氏说了很久后才说服自己说话温柔些。 “天地逆转呀，你居然会约我姐姐去街上走走！”陆溪溪觉得程凌墨不怀好意，推着他往外走，“不用劳烦你了，姐姐要去哪，我陪着就可以。” “乔茵，你嘴巴子不是很溜吗？怎么现在连自己的主都做不了了，要别人帮你做决定？”程凌墨激一激乔茵。 乔茵并不想跟程凌墨出去，但考虑到偶尔让让他，以后或许能自由些，就答应了。 “侯爷在外边等等，我换套衣裳就出来。” “我……”程凌墨感觉怪怪的，她明明是自己的妻子，为什么要躲着他换衣服呢？ “出去！”陆溪溪推着程凌墨就出去了。 “小姐，这侯爷突然放好脾气来找你出去，恐怕没那么简单！” 柳嬷嬷就怕其中有诈，乔茵这一趟出去，会发生什么意外。 “放心，不再是五年前，孤立无援，他们可以随意拿捏我了！” 乔茵换了浅色衣服，特意戴了个帷帽，给柳嬷嬷一个微笑。 “这次，丝玉跟我出去吧，你留下。” 实在是担心程凌墨惹了她，气到了柳嬷嬷。 柳嬷嬷本想反对，乔茵已经带丝玉出去了，只好送她们出去。 程凌墨想要去牵乔茵的手，被她躲开了，只好悻悻然跟在身后。 他们一走出来，就有眼尖的老百姓看到了，招呼着周围人，“快看，侯爷带夫人出街了！” 四面八方的人齐刷刷看过来，程凌墨不想放弃表现的机会，主动牵住乔茵的手，上面的茧子让他再次皱眉。 “一个俊朗，一个窈窕，真般配，看着真恩爱呀！” “我看着不搭，侯爷配不上侯爷夫人！” 乔茵没有挣脱，随着他坐上了马车，丝玉随后跟上。 程凌墨放开乔茵，“你想去哪儿？” “好久没去祭拜我爹娘了！”乔茵淡漠地说。 程凌墨嗯一声，就带乔茵去买香烛火及祭品去乔太傅夫妻墓地了。 到了目的地，刚好碰到了前来祭拜完要离开的李空铭跟三个儿子，都愣了下。 第38章 一门四将 “茵儿！”李家三兄弟异口同声喊着。 “哎！”乔茵轻轻应着，掀开了帷帽，露出了全脸。 她眸光溢彩，面颊红润却带着故事，让人心疼。 再看一眼，就会觉得她脸上多了明朗，目光带有坚毅，可以看穿人心，洞察一切，跟以前大不相同。 “奴婢拜见骠骑将军，三位小将军！”丝玉被眼前帅气的三个年轻人震撼到了，羞涩地低着头，躲在了乔茵旁边。 她的声音很小，除了乔茵，也没有人在意。 李锦忱怕自己流露出喜欢的目光，害得乔茵被程凌墨不喜，别开头，悄悄地捏了捏自己的大腿，让自己平静下来。 “大哥！”李锦阳轻轻扯了扯李锦忱的衣服，“你要坚强！” “我知道怎么做！”李锦忱回过神来，眼睛里平静得很。 乔茵也仔细看了父子四人。 李空铭年过半百，比以前苍老了不少，但目光炯炯有神，浑身散发英勇正气，随时可以制服偷袭的人。 李锦忱三兄弟脱离了稚嫩，在沙场磨砺过，正气凛然。 特别是李锦忱，英气中有一双温柔能治愈心伤的眼睛，稍微看一眼就容易沦陷。 乔茵脑海里闪现了孩童时期，只要害怕，就想靠近李锦忱，还央着他答应长大娶自己。 不经苦笑，造化弄人，不然，她嫁给了李锦忱，也是被捧在手心的幸福之人吧。 过去不可追，那些话就当是玩笑话。 她微笑着到了李空铭面前，“茵儿拜见伯父，锦忱哥哥、锦扬哥哥、锦荣哥哥！” 程凌墨赶紧拱手，“师父，三位师兄好！” “侯爷也来了！”李空铭敷衍应着，忽略了程凌墨，虚扶乔茵起来，“哈哈，大侄女，好久不见，可算见到你了！” 三兄弟也自动屏蔽了程凌墨，目光闪闪，异口同声地喊着，“茵儿，我们又见面了！” 程凌墨没想到乔茵在李家心目中占比会比自己多，心里又不服气了。 凭什么她什么也没干就可以赢得大家的喜欢？ 他那么努力却被忽视？ 李空铭一眼就觉察到了程凌墨的细微变化，心里有了计较，回头看三个孩子。 “锦忱，带锦阳、锦荣帮茵儿给乔叔叔，婶婶上香！” “是，父亲！”李锦忱领命，三兄弟就开始张罗祭拜事宜了。 乔茵就跪在坟前诉说思念。 丝玉在旁边帮忙，目光总是有意扫过三兄弟，心也加剧跳动。 她知道自己只能看着，是没办法跟他们有交集的。 “侯爷，老夫有些话跟你说说。”李空铭扶着程凌墨的肩膀到一旁说话了。 程凌墨以为李空铭会像其他人一样要叮咛他好好对待乔茵，脸色很冷淡。 岂料，李空铭却跟他讲了他们战场上发生的趣闻，还把一些危急关头的例子拿出来问他的看法。 程凌墨也有决断力，说出来的做法让李空铭很满意，重重地拍拍他的胳膊。 “我看你现在伤势全好，就算没有在军营，也要随时锻炼武功，随时为南镜国出力。” “是，师父！”程凌墨斗志昂扬，只要被认可，他就精神抖擞。 那边乔茵也祭拜完毕，由着三兄弟帮着收拾祭品，丝玉扶着她。 李空铭带着程凌墨过来，笑哈哈地看向乔茵，“茵儿，哪天得空了，就到将军府来坐一坐，你伯母可常常念叨着你呢！” “好，过两天就带乔茵去师父家坐一坐。”程凌墨以为乔茵不好意思去，主动答应了。 三兄弟脸色一沉，他们只欢迎乔茵，不欢迎程凌墨。 “好，届时有空一定登门拜访！”乔茵为了程凌墨的面子，不得不答应跟他一块去。 “那好！”李空铭看了一下三个儿子，笑容满面地让程凌墨带乔茵回去。 他们还要到周围走一走，看看有没有江湖人，比试一下武功。 作为将军，随时要复盘自己的武功，多跟江湖中的武林高手切磋，寻找破绽加以克服，就是提升自己最有用的办法。 “师父，我们告辞！”程凌墨接过李锦忱手中的东西，牵着乔茵离开了。 李空铭不断叹息，“这侯爷打仗还是不可挑剔的，就是有些小家子气，拉不下脸。” “爹，程凌墨把茵儿扔在别院七年，宠着自己的小妾，现在扮深情，谁信呢！”李锦阳小声嘀咕着。 “就是，如果不是看着他为国效过力，我早就……”李锦荣也是一脸气愤。 “别说了，茵儿看起来挺好！”李锦忱回过头看乔太傅墓碑，心里无比难受，“叔叔、婶婶也该放心了！” 李空铭知道李锦忱喜欢乔茵，可如今事已既定，唯有看开。 他也看乔太傅墓碑，背着手感慨。 “茵儿从小是个聪慧的孩子，七年的冶炼，足够让她成熟，从她目光中，我知道她有自己的见解！” “那些被忽略，被漠视，心伤困苦的过去，不完全是坏事，起码可以让她在孤立无援时，能爆发出战斗力，保护自己。” “希望茵儿妹妹可以过得很好！”李锦荣提起大树下靠着的四把分给他们，“我们走了！” 李空铭接过剑，再次看一下乔太傅墓碑，心里默默地说： “乔老弟，你就安息吧，我们一定会护着茵儿的。” 他们刚下到山下，侯府的马车也才刚启动，往相反方向走。 刚才丝玉一直不敢多言，就怕嘴拙说错了什么。 此刻不用面对三个帅男人了，就放松下来，掀开车帘子，留意到渐行渐远骑马的四人，多嘴问了。 “夫人，骠骑将军跟三个小将军不跟我们同路，他们要去哪儿？” 乔茵双手叠放在膝盖上，“我不清楚呢！” 就程凌墨小气的模样，她多说一句都可能让他想入非非。 “他们要找江湖人比输赢！”程凌墨闭着眼睛，“以前，我也常常如此，跟高手切磋，为的是发现自己的缺点，及时改正，在战场上发挥最大的效用。” “原来如此！”乔茵假装才知道。 “前面有个竹林，常常有人比武，若不是要陪你，我也跟着去会会他们。” 程凌墨睁开眼睛，李空铭跟他说的话敲醒了他的觉悟，想着前年受伤回家歇息至今，武功确实差了些。 再不提升，恐怕连陆溪溪都打不过，更别说上阵杀敌了。 战斗力下降，沙场表现不济，侯爷的爵位自然不保。 “侯爷的意思是我们耽搁你去跟人比武了？”乔茵微微侧头，他非要挑事，她就不怕惹事。 “你什么意思？”程凌墨盯着乔茵看。 为什么她轻易一句话，总是能激起他的怒气呢？ 第39章 让她走回去 乔茵跟程凌墨待在一块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侯爷，你若不是诚心陪我，不必委屈自己！” “你以为我愿意陪着你吗？要不是母亲……” 程凌墨很讨厌被乔茵轻视，又不敢提到程氏让他来巴结乔茵。 “母亲？她怎么交代的？侯爷怎么不说了？”乔茵反问。 “我……”程凌墨气堵语塞，心里憋着气，乔茵看着解气。 “侯爷，你已经二十多岁了，不再是三岁小孩，该有自己的主意，不能总是拿母亲开脱。” 乔茵只想让程凌墨独立起来，别再做个“妈宝男”了。 程凌墨抿嘴，很大程度来说，他不想总是听程氏的。 可从小缺父爱的他，唯有依赖程氏，才感觉到自己被爱。 他很想反驳，不是所有人都跟她一样能得到父母全部的爱。 可他怕说出来被乔茵笑，只好努力压制自己的怒气。 一再告诉自己不能跟乔茵起冲突。 “你不要总是表现出一副清冷的样子，好像我欺负了你一般，学一学茹素吧！” “我就是我，断然做不到像方姨娘那样得了侯爷的欢心，侯爷不要把我跟她归为一类人！”乔茵眯着眼睛笑着。 再把她跟方茹粟牵在一起说事，她就要打他了。 “你这是瞧不起茹素了。”程凌墨抬眼。 “侯爷这是哪里话，我哪里瞧不起她了？”乔茵觉得无厘头。 “你要断了她的月钱，还说不是？”程凌墨咬牙切齿地说，“她是普通人家出身，但如今她是我的女人，你再想看不起也不成的。” 程凌墨很敏感，只要涉及到身份，就成了炸毛的刺猬。 也是因为出身问题，普通人出身的方茹粟，跟他同病相怜，更能跟他产生共鸣，赢得他的守护。 乔茵懒得理会，感觉他就是个无理取闹的神经病。 “找个时间，你把石管家约到家里来，咱们谈谈将那些铺子转到母亲名头上吧。” “侯爷，石管家每个月都会送银子来，相当于店铺的收入全部归侯府所有了，就这样，你还不放心吗？”乔茵气得握紧了拳头。 她相信这主意绝对是程氏提出来的。 她又不傻，铺子管理权一旦转让给程氏，程氏就会肆无忌惮地欺负她。 说不定会想办法让她死。 “不然就转一间也成！”程凌墨做了妥协。 如若不然，你随时都可以撒性子。 今天让石管家断了茹素的月钱，明天就可能断了祖母的月钱。 我们还怎么好好相处？ 这些话，程凌墨不敢说，昨天跟程太爷借钱，他才知道手中无钱多么可怕。 “呵呵，侯爷，转一间两间跟全部转了有何区别？” “今年转一间，明年你就会说转两间，反正都转过了，我不答应就是不大度。” “三五年后，全部都成了侯府的店铺了。” “那时候，侯爷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傍身的东西，就可以随意拿捏我。” “像五年前那样，关了我，对我下毒，再打一顿，扔别院自生自灭？” 乔茵简直要气炸，多想陆溪溪在旁边，代她打他一顿，他才会老实。 丝玉对程凌墨的说法也很愤怒，可她不是柳嬷嬷，做不到淡定自若地回怼。 “我只是说一说，你何必如此激动？” 程凌墨想到了程氏提醒他要让乔茵生下孩子稳住乔茵的事，脾气软下来。 “好，侯爷，你若是有本事，就让石管家答应把铺子给你！” 乔茵实在是痛心，真没想到养了一头白眼狼，“他若答应，我绝无二话。” “算了，我不想跟你吵架！”程凌墨知道石管家听乔茵的，乔茵不开口，石管家不会答应。 好像我要跟你吵一样！乔茵眼皮往上翻。 程凌墨被乔茵散发出来的冷漠气场弄得烦闷不已，大喊了一声，“停车！” 车夫慢慢收紧缰绳，让马车平稳停下来。 “侯爷，怎么了？”丝玉不明白程凌墨的意思，多嘴问了一句。 程凌墨跳下马车，伸出了手，“下车！” 他就是看不惯乔茵高高在上的样子，想跟她一起走回去。 他相信乔茵肯定走不回去，到时候走不动了，就会跟他示弱。 他就是要让她明白，一个总是顶撞丈夫的女人，是得不到丈夫的宠爱的。 “侯爷，这里离上梁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夫人身子虚弱，恐怕走不了。”丝玉急切解释。 “我始终要上战场的，将来我的孩子也要上阵杀敌，光耀门楣，作为侯府夫人，怎么能弱不禁风的？” 这还是男人吗？ 简直变态吧？ 车夫都看不下去了，欲言又止。 乔茵正愁着没机会好好锻炼身体，院子里又不敢显露武功，憋屈得很，走路刚好发散烦闷情绪，这就走了出来。 丝玉赶紧跳下来。 “你先回去吧！”程凌墨看一眼车夫。 就是要断了乔茵的念想。 “是！”车夫看了一眼乔茵。 要不要去找一找李家父子？ 让他们出面治一治程凌墨，让夫人好受一些？ 可在程凌墨逼视之下，只好驾车离开了。 “夫人，路上有很多小石头，小心一些，别磕到了！”丝玉搀扶着乔茵。 程凌墨在前面快步走着，就是故意不等她们的。 只等着乔茵示弱，向他求救，他就趁机教育她要别再气势逼人。 “不用扶，侯爷看不到的！”乔茵伸手示意丝玉不要多此一举。 这些路，对她来说小意思。 “夫人，侯爷实在太过分了，摆明就是要你难堪的，回去后，我要跟溪溪说，让她教训一下侯爷。”丝玉咽不下这口怨气。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还住在侯府，忍一时风平浪静！”乔茵冷静得很。 她还愁找不到机会去店铺看看呢，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在程凌墨走得看不见了，乔茵就带着丝玉从旁边的杂草丛往下走，打算抄近路去店铺。 程凌墨一口气走了很远，停下来回头看了看，没有乔茵的影子，他暗自欢喜，期待着乔茵求他。 这里人烟少，也没有山匪，他不担心乔茵有危险。 走得累了，就停下来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歇息。 只等着乔茵狼狈地走来，他就可以抱起她，带她回去。 一来向老百姓展示他爱妻如命，二来挫挫乔茵的锐气。 他美美地想着，撑着手肘闭着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实在是这几天方茹粟想独霸他，在床笫之间可没少折腾他！ 身体挺虚！ 他睡得太沉了，没感觉到有人靠近。 第40章 别想占她便宜 树风听着程凌墨呼吸匀称，屏气凝神，放心地走了过来。 我的大侯爷呀，你挺神的呀，敢为难王爷的救命恩人，让她走路，哼！ 树风憋了一肚子气，对着程凌墨吹了一根竹筒烟雾。 那可是他央着刘湘给制作的毒药，对人体无害，却不能做太多夫妻之事，容易造成身体疲劳，武功下降。 地为床，天为被，好环境，侯爷就好好睡！ 树风捂着嘴笑着，迅速往回跑，沿着乔茵走的山路，很快看到了乔茵跟丝玉，躲在暗处跟着。 天都快要黑了，程凌墨醒来了。 他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在野外，愣神了三秒，反应过来睡过头了，暗自懊恼，站起来四处观看。 不见乔茵的影子，这才慌乱起来了。 “乔茵，你在哪儿？”一路往回走，一路喊。 回到了乔太傅夫妻坟墓前，也没见到人，心烦意乱地往家走。 他回到家里，问门房乔茵有没有回来。 门房点点头，“夫人跟丝玉天黑前就回来了！” “什么？真的回来了！”程凌墨有种被戏耍的感觉，气呼呼地到了流光院。 “侯爷请留步，我家小姐休息了！”柳嬷嬷气恼地上来拦住她。 “让开，我要见她，本侯都没回来，她怎么回来了？”程凌墨推开柳嬷嬷。 柳嬷嬷再次伸手拦住了他。 “侯爷，你这话可真好笑，你不回来，还不允许小姐回来了。” “我就问问侯爷，我家小姐犯了什么事？你怎么就让马车先回，让她跟丝玉搀扶着走回来？” “可怜我家小姐，衣服沾着泥土，鞋子磨破了，很狼狈，双腿都起了水泡，老婆子刚给她挑开包扎好，歇下了。” 柳嬷嬷拿着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这是真情流露，不是做戏。 “我……”程凌墨皱紧眉头。 他在那里等着睡着了，乔茵经过，怎么不喊醒他？ 乔茵是真犟，跟他赌气也不服软。 难道她不爱自己了？ 一想到这里，程凌墨就觉得自己做错了。 此刻在乔茵心里，自己的形象肯定一落千丈了，要怎么挽回呢？ “侯爷，请回吧，别打扰了小姐休息！”柳嬷嬷脸色不好。 程凌墨也理亏，这就离开了。 柳嬷嬷快步推门到了房间里。 乔茵悠闲自在地看看账本，丝玉给她捶背。 “走了？”乔茵放下账本。 “侯爷以为小姐真的走出来的，好像很内疚。”柳嬷嬷觉得很解气。 其实，乔茵跟丝玉穿过一条小路，就遇到了一位村民拉着一牛车柴火。 一问，是来上梁售卖的。 给了点钱，就坐上牛车，很快就到了上梁，因为天快黑了，直接去店铺拿账本回来了。 没曾想程凌墨还没回来，她就知道他去找她耽搁了。 “夫人，侯爷感觉对不起你，就会对你很好吧！”丝玉有些期待程凌墨把乔茵放在心上。 乔茵摇头微笑，她是越来越看不起程凌墨了，就觉得他太小家子气。 杏秋在门外敲门，“夫人，红袖坊把下人们的衣服送来了！” “叫管家分发下去！”乔茵伸了伸懒腰，看了一下外边，“怎么没看到溪溪？” “一天都没看到她了！”柳嬷嬷这才想起来，“不会是出事了吧？” “我知道她在哪里，我出去一下，你们帮我守着点。”乔茵进了屏风，换了夜行服。 正要从窗户边离开时，就听到了程凌墨在敲门，“乔茵，我进来了！” 柳嬷嬷大惊失色，跑到了房门边，“侯爷，不是跟你说了吗？小姐休息了，明天再来看她吧。” “我带了金疮药，看看她的脚！”程凌墨很坚定，怎么说乔茵也是他害的脚起泡的。 房门被推开了，柳嬷嬷赶紧到了蚊帐旁边拦住了程凌墨，“侯爷，交给老婆子！” “交给奴婢也可以！”丝玉想要去接金疮药。 “怎么？我自己的妻子都不可以看吗？”程凌墨躲开了，脸色不好。 “柳嬷嬷，你带丝玉下去吧，让侯爷来！”乔茵已经换了睡衣躺在那儿了。 柳嬷嬷担忧归担忧，但还是牵着丝玉出去了。 乔茵坐起来，掀开了蚊帐，苍白的脸让人心疼。 程凌墨还在期待着她给自己诉苦，他就跟她道歉，说些好话，博得她的好感。 “我跟丝玉这一路走回来，也没看到侯爷，侯爷去哪儿了？怎么那么晚才回来？”乔茵故意问。 “你……”程凌墨咬牙切齿，“你当真没看到本侯吗？本侯就坐在那儿，不小心瞌睡了，你经过了没看见？” 乔茵有些惊讶，她还在想着抵死不承认走小路了，没想到他还等着睡着了。 “侯爷，我们光顾着走路了，没留意旁边呢！”乔茵微微笑着，“真没看到你！” 这女人是故意气自己的，千万别着了她的道，气死自己不划算。 程凌墨冷静下来，坐下来，想要掀开被子，“我给你看看腿吧！” 乔茵没有拒绝，掀开被子，那缠着布的双腿十分臃肿。 这也是临时着急缠的，确实不好看。 “侯爷有心了，我这腿已经上了药，拆开恐怕会影响药效！” 程凌墨也无从下手，“我非特意为难你，作为武将家人，必须比旁人承受更多的痛苦，走路，也可以强身健体。” 为了让我吃苦，你可真是煞费苦心！ 乔茵心里冷笑，表面上却是笑呵呵的，“侯爷，如若不然，你教我武功，我与你一起上阵杀敌？” “你胡说什么！”程凌墨站了起来，“哪有女人上战场的！” “那侯爷谋划的苦楚，我不接受就是了！”乔茵盖好被子，“侯爷请回吧，我要休息了！” 程凌墨气鼓鼓的。 居高临下发现乔茵的五官属于耐看型的，越来越好看，心跳动起来，双手撑在乔茵左右两边，慢慢靠近她。 确实是该让乔茵生个孩子了！ 有母爱豢养，可以让她柔和些，不那么尖锐。 想占我便宜！ 乔茵在他不注意时，一拳头拍在他的脖颈上，让他昏迷过去。 穿上夜行服，戴好面巾，把程凌墨扛起，越步到了流花院，把他扔在了方茹粟的床上。 方茹粟被惊醒，睁开眼睛看到是程凌墨，以为是他自己摸来的，想必是眷恋自己了。 就使出了浑身解数，把程凌墨给弄醒了！ “我怎么在这里？”程凌墨看到自己没穿衣服，就很奇怪。 他明明靠近乔茵的，好像被人袭击了一下就不省人事了。 “夫君，你自己到我这里来的，是不是夫人不懂得怎么伺候你？我明天可以去找她，告诉她怎么做的。” 方茹粟别提多高兴了，肯定是乔茵不懂风情，扫了程凌墨的兴了。 “乔茵？”程凌墨怀疑乔茵干的，苦于没证据。 难道她会武功？ 对了，她的手有茧子，跟他练武留下的茧子相似。 他打算明天试一试她。 第41章 躲避郑家护院 方茹粟躺在程凌墨腿上，抓着他的长发玩耍着，“夫君，你都到我这里了，就不要提夫人了，好不好？” “好，不提她！”程凌墨平静下来，他喜欢被方茹粟崇拜的感觉。 “夫君，你不是给朱淡淡谋了小吏官职吗？可不可以也给我小弟弄个小位置？” 今天方氏来找她，想依靠程凌墨的关系，给儿子定个前程。 “不是给了五百两银子要开店铺吗？做官做什么？”程凌墨揉了揉眼睛，肩膀位置挺疼的。 “他们走了一天了，没找到合适的铺子，就不打算做生意了，我娘觉得，还是官比较靠谱，每个月都有俸禄，不用风里来雨里去。” 方茹粟很有眼力劲，捶了捶程凌墨的肩膀。 “才十岁，着什么急？”程凌墨很理智，“明天我带他去郊外，锻炼武功吧。” “锻炼武功？”方茹粟明白过来，“夫君是想让他跟你一样成为将军？” “有何不可？”程凌墨就觉得这是方家小子成长最快的途径。 “这？”方茹粟拿不准主意，打算明天跟父母说说。 程凌墨心不在焉地回应着方茹粟的主动。 如果刚才跟乔茵在一起了，感觉会不会不一样？ 乔茵突然感觉鸡皮疙瘩起来了，摸了摸手臂，就往郑旻府中走去。 她还真的在齐意儿房间上方发现了趴在那儿睡觉的陆溪溪，把她抱起来就要离开。 陆溪溪翻转身体，乔茵没料到，手有些不稳，下脚重了，发出了声响。 郑家护院刚好听到了，抬头就看到抱着陆溪溪的乔茵，马上警惕起来，“有刺客，保护大人跟公主！” 护卫们马上飞跃上来，“哪里来的贼人，还不快束手就擒？” 乔茵暗叫不好，加快了速度逃离。 郑旻跟齐意儿从房间里出来，看到了屋顶上飞奔的乔茵，都有些疑惑，到底谁要来找他们麻烦。 “站住，不许跑！”护院们大喊着。 在树风的掩护下，乔茵身手敏捷地离开了，护院们分一部分人去追，另一部分人留下来。 就怕有别的贼人来袭击。 齐意儿留意到乔茵怀里的陆溪溪侧脸，低垂着眼睛： 会是那个孩子吗？ 她来这里干什么？ 抱她的人又是谁？ 会是养她的人吗？ 郑旻自认为没得罪谁，但府中的安全系统得加强了。 “明天我就去见下九王爷，跟他讨要几个武功高强的护卫来。” 齐意儿担心加强了护卫，陆溪溪就不来了。 赶紧抓着郑旻的手，“旻哥，还是算了吧，我看她们并没有恶意，说不定是路过的。” “可是……”郑旻有些为难。 “旻哥，你这突然加派人手，难免会被有心人猜度，没什么也会传出有什么，耳目众多，不利于我们过日子。” 齐意儿精明得很，太懂得官场的弯弯绕绕。 “听你的！”郑旻点头，他坐得直，行得正，没什么好让人注意的，确实没必要多此一举。 那些追赶乔茵的护院回来了，跪在了他们面前，“郑大人，公主，我们没有追到贼人。” “不必追了，估计是误入的！”郑旻一点也不在意，“府中多巡逻就是了。” “是！”护院们松了一口气，能遇到如此通情达理的主子，是他们的福气。 树风折回来听了这些话就去找齐睦汇报今天的事了。 “程凌墨让乔茵走路回家？”齐睦抓了抓手，“他可真干的出来！” “王爷放心，侯爷夫人聪明得很，出钱坐牛车回来的，走得路并不多。”树风赶紧回应。 “你怎么不替侯爷夫人教训一下侯爷呢？”逐浪听着就来气。 “我给他吹了掺着虚弱的烟雾，只要他动房事，就会浑身不舒服，武功还会削弱三成！”树风感觉自己有点损。 “以后不要用腌臜的手段！”齐睦不喜欢自己跟下属用阴招。 “对付差劲的人，偶尔用下，无伤大雅！”随影帮腔，眼神示意树风赶紧走。 “若没什么事，属下就下去了！”树风拱手行礼，看齐睦挥手就出去了。 随影逐浪也不能多待，就出去了。 “乔茵，本王要怎么帮你，才能让程凌墨对你宠爱有加？”齐睦心里没底了，他如何逆转一个人的心理呢？ 宋嬷嬷来敲门，“王爷，明天有三位世家女到福荣酒楼就餐，你准备准备吧。” 宋嬷嬷来到这里，有待嫁姑娘的达官贵族们都在猜测太后动机。 是不是要让宋嬷嬷给齐睦找婚配？ 都派人来送帖子给宋嬷嬷约见表明意思。 宋嬷嬷本来是要等秦爱霜的，但转念一想，万一齐睦不喜欢秦爱霜，不就得罪了那些权贵们吗？ 于是就同意了他们的要求，约了时间、地点，让齐睦去看看。 齐睦听着，手中的杯子差点掉下。 宋嬷嬷来真的，现在假装睡着了行不行？ “王爷？”宋嬷嬷又喊了一声，“你若不听从，那老婆子只好禀告太后了！” “宋嬷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忙转答王爷的。”随影怕齐睦会有抵触心理。 “那就劳烦你们了！”宋嬷嬷懂事得很，“老婆子先回去了，明天静候王爷佳音。” “多谢宋嬷嬷挂念！”齐睦轻声说着，心里却在想着乔茵，她知道了自己相亲，会做何感想？ 接着他就低笑了，她恐怕没把他放在心里过，又怎么会挂念他呢？ 乔茵确实不知道齐睦的想法。 她为了躲避郑旻家的护院，特意躲在了街边的一个商铺里。 她等了好久，没感觉到危险，叫几次不见陆溪溪醒来，又把她扛着回侯府。 在风的催动之下，陆溪溪醒来了，发现被乔茵扛着，有些不可思议，“姐姐？” 乔茵把她放下来，“你在长公主房间屋顶上睡着了。” 陆溪溪微微点头，“是，今天我走了很多地方，不知不觉就到了那里，看着她对儿子如此柔情，我羡慕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你若是真的觉得她很亲切，想见她，那明天我就写个拜帖，咱们亲自跟她见面。”乔茵抱着胳膊。 “不用！”陆溪溪摇摇头，“我不想跟权贵打交道！” “溪溪，人一旦有了念想，就活得不透彻了，过去真的很重要吗？万一是道疤呢？你还要撕开来流血吗！” 乔茵训斥完就往前走。 第42章 内贼难防 陆溪溪以为乔茵生气了，追了上来，“姐姐，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今天错了，再也不会任性了。” “我非要怪你，走吧，带你去吃点东西。”乔茵冷静下来，刚才的情绪确实有些大了。 吃完东西后，陆溪溪完全冷静下来了。 “姐姐，我想找点事情做，你觉得我做什么好？” “若是你不嫌弃，还跟别院一样，做我的护院。”乔茵确实很需要一个知根知底会武功的人帮帮自己。 “好！”陆溪溪爽快答应，叫来了不少酒，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由着乔茵带回侯府。 乔茵刚放下陆溪溪，给她盖上被子，就听到有人踩瓦片的声音。 乔茵竖耳倾听，是朱淡淡跟程太爷的声音，悄悄打开门露出一条缝隙，看到他们爬墙到了她的院子里。 匍匐着往程氏的院子走去。 朱淡淡压低了声音，“姑丈，你这次一定要帮我拿到姑姑的库房钥匙，不然我就要向姑姑告发你偷了她库房金银财宝。” 程太爷烦闷地看一眼朱淡淡，“我就纳闷了，那天我拿金银珠宝是通过爬树出去的，街道上冷冷清清的，怎么就被你发现了呢？” 朱淡淡笑得很灿烂，“我就是喝醉酒经过这里，看到你扛着包袱离开的，跟着你，发现你拿着金银珠宝去换银票了。” 程太爷很无奈，“走，这会儿你姑姑睡着了，只需要对下人房间吹气，我就可以拿到钥匙的。” 乔茵听不太清他们对话，悄悄跟了上去。 程太爷打着哈欠轻问。 “朱淡淡，你今天不是考了什么小吏吗？怎么还缺钱？让我来偷家里的？” “请了不少朋友喝酒，钱花完了，想着园儿，跟一个人借了钱，他说三天还钱就免利息，不然就一赔一，一两银子赔一两，我可不敢拖。” 朱淡淡甩着自己的头，就是抓住了程太爷的把柄，才会来找他借钱。 谁知道程太爷用金银珠宝换的钱，给了五百两给程凌墨，剩余的今晚全部输光了，也欠了不少钱。 两个赌鬼一商量，就把主意打在程氏库房。 乔茵听明白了，哭笑不得。 到了流丽院，程太爷掏出吹风小竹筒，吹毒气到下人房里，保证都醒不来。 他就悄摸摸进入程氏房间里。 乔茵估摸着位置，捡起一块小石头扔到了程氏床边，恰到好处地打碎一面镜子。 “……”程太爷惊慌失措地看着身旁地上碎的镜子，以为自己不小心碰到的。 程氏被吓醒了，抬头看到了程太爷，立马精神了，“死鬼，你舍得回来了！” 主动伸出手揽住了程太爷的脖子。 程太爷暗骂自己动静太大了，但只能笑呵呵地靠近她，“我实在是太想你了！” 自然就跟程氏来一次亲昵行为。 程氏心满意足地睡下了。 为了防止变故，程太爷对着程氏吹了毒气，程氏昏睡过去。 他把地上的镜子收拾干净，扔在了窗外，再从柜子里取出一面镜子放在床前桌子上，保证程氏发现不了。 再在桌子上找到了库房钥匙，就出来了。 “姑丈，你怎么那么久？”朱淡淡抱着胳膊，“我给你把风，都快睡着了。” “你姑姑突然醒来，我只好宠她一次，那种事能急的吗？”程太爷举了举手中的钥匙，“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 就跟朱淡淡进了库房。 两人直接把药材跟绸缎全部弄出来，才发现两个包袱就可以装下，底下都是石头。 “姑丈，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有人比我们先来拿钱？”朱淡淡很失望。 “自然不是！”程太爷很笃定，“你姑姑爱面子，当初给茵儿的三十个箱子，装的就是表面这一点东西，其他都是石头。” “也就是说姑姑骗人对表嫂好？”朱淡淡反问。 程太爷敲一下朱淡淡的脑袋，“真没想到，你入选了文书馆小吏，脑子也清楚多了。” “我一直很聪明的好吧！”朱淡淡伸了伸懒腰，“我们今晚就把姑姑的库房搬空了，明儿她要用到，会不会查到我们头上来？” “神知，你知我知，你不说，我不说，你姑姑不会知道的，等她发现了，估计是几年后的事情了。”程太爷一点也不慌张，看来就是常犯。 “以后，长点本事，靠着你的俸禄过活吧，别总是来这里偷东西。”程太爷整理箱子，“快帮忙把箱子整理好。” 朱淡淡这才过来，该用的东西都用了，还有几个箱子没有填充物容易露馅。 他们就到外边的花园里把花草都割了扔到了箱子里盖好布。 只要不去掀开布，是不会有人发现里面不一样的。 两人各提一个包袱出来。 程太爷把钥匙放回程氏住处，这就带着朱淡淡爬树出去了。 乔茵看完后冷漠一笑，这侯府家贼太多了，迟早要蛀。 清晨，乔茵刚要走出房门，就感觉到了外边有人，可没听到丝玉跟柳嬷嬷汇报，显然是有人来找她破绽的。 光明正大地打开门，一个拳头就飞过来，若是往常，早就躲避开了。 可今天她没有避开，接受了拳头砸在脸上。 程凌墨一直以为乔茵会武功，想来试探的，没想到打在她的脸上，当场吐出了一口血。 “侯爷，你这是干什么？” “你，你不会武功？”程凌墨惊呆了。 乔茵哈哈笑了几下，“侯爷是在试探我是否有武功，那如今，侯爷心里有数了吗？” “我……”程凌墨很自责。 “真没想到，我们居然是如此不信任！”乔茵噙着笑，“往后，如何相处？” “我只是怀疑，毕竟你手中有茧子。”程凌墨找了个很烂的借口。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在别院，丝玉跟柳嬷嬷忙不过来，我得帮忙砍柴、烧火、做饭，难道只有锻炼武功才能磨成茧子吗？” 乔茵怒了，真想把他按在地上狂揍。 “打我姐姐，我饶不了你！”陆溪溪从房间里飞出来，跟程凌墨打了起来。 陆溪溪心情本来就不好，正愁没地方发泄，这次是发狠地打，程凌墨频频后退，身上、脸上都挨了不少打。 “我打死你这个负心汉，我姐姐对你念念不忘，你却总是欺负她。” 乔茵还在程凌墨不注意的时候，眼神示意陆溪溪，专挑他没注意的地方攻击，没一会儿就让他身处多处挨拳头。 她的战斗力怎么一下子提升了那么多？ 第43章 将军夫人来访 程凌墨怀疑陆溪溪武功高强，也没怀疑自己昨晚房事过多，加上昨天野外睡着，树风对他吹烟雾的影响，才让自己武功下跌的。 陆溪溪在乔茵的眼神示意下，趁程凌墨不注意，回旋身体，对着他的左腰一踢。 程凌墨往右躲避，力度太甚，伤到腰了。 怎么突然就腰酸痛背痛了？ 程凌墨暗自心惊，再次打下去，自己讨不到好处，反而会被打败。 这就退后几步，“站住，悍女，你若是再猖狂，我绝对不客气。” “你怎么不客气了？尽管放马过来！”陆溪溪停下来，她还想进攻，刚才这一打，酣畅淋漓，所有的不快都消散了。 “你在侯府住着，吃的都是侯府的，可别不识好歹。”程凌墨指着陆溪溪吼着。 “哈，我就不识好歹了，你拿我怎么办？”陆溪溪拍一下手就继续过来打他。 就想让把他打趴在地上，狠狠地踩几脚，让他认清楚侯府现状，她吃的是谁的。 “溪溪，停下来吧！”乔茵喊一声，再纠缠下去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糕，也算是给足了程凌墨面子。 “是！”陆溪溪十分开心，立马收了武功。，跑过来抱住乔茵。 “姐姐，我答应你，就做你的护卫了，你若是出去，我就是你的贴身护卫。” “你要做乔茵的护卫？”程凌墨快要气炸了，这不是给自己找了个定时炸弹吗？ “侯爷，是我授意的！”乔茵护着陆溪溪，朝她眨眼，“这里没你什么事，去玩吧！” “好嘞！”陆溪溪高兴地出去了，经过程凌墨时，对他吐了吐舌头，“我们再找个时间比个高低哦。” 程凌墨被气得抓紧了拳头，越步在乔茵面前站定。 “乔茵，母亲跟茹素都没有贴身护卫，你为什么要？” “我为什么不能有贴身护卫？”乔茵逼近程凌墨。 “若是再像昨天一样，好端端地坐着马车，被侯爷赶下车，走路回来，怎么算？” 乔茵特意掀开裙裤，把包扎得臃肿的腿露了出来。 在程凌墨看到她脚内疚时，加了一把火。 “倘若路上遇到了土匪或者穷凶极恶之人对我不敬，我没有贴身护卫，岂不是会没命？” 程凌墨听出了乔茵的怨气，想到自己扔下她走得远远的，确实不对，语气缓和了不少，“过去的事，你又何必抓着不放？” “我不过是提个醒，倘若侯爷又犯了呢？”乔茵目光轻视他。 “你放心，本侯不会再如此了！”程凌墨保证，目光一转，“府内有的是护院，我不同意让陆溪溪做你的护卫，她蛮横无理，毫无分寸，容易惹祸。” “那依侯爷的意思，在府内寻找一个护院做我的贴身护卫就很妥当了？”乔茵微抬头，她明白程凌墨想找个心腹盯着她。 “府内护院多是本侯亲自挑选的，武功自然不低，保护你绰绰有余，怎么不妥当了？”程凌墨很相信自己的选人能力。 “那倘若我出府走一走了，那护院也跟着，长久以往，恐怕会有风言风语吧？于你，也不利吧？”乔茵轻飘飘地说。 “算了，本侯吵不过你，你自己掂量吧，可不能让陆溪溪弄出个好歹来，连累了侯府。”程凌墨放下狠话。 “侯爷放心，我自有分寸！”乔茵点点头。 “骠骑将军夫人带着表小姐上门来了，柳嬷嬷先在前厅伺候着。”丝玉跑了进来，看到乔茵脸上有被打痕迹，惊讶万分，“夫人，你怎么了？” “不碍事！”乔茵揉了揉脸颊，幸亏是有意识的避让，不然牙齿都可能被程凌墨打掉。 “夫人，我带你去擦擦药吧。”丝玉很心疼。 “不必了，将军夫人来了，咱们要好好招待！”乔茵看了一眼程凌墨，回到房间里，简单的清理了一下脸上的痕迹。 换了套浅色的衣裳，清爽的妆容得体又漂亮。 程凌墨出去了，他要好好反省自己，为什么会败给陆溪溪。 乔茵这就到了会客厅，展露笑容，“伯母！” “哎呀，茵儿！”将军夫人古婉依赶紧抓住了乔茵的手，带着她坐在身旁，指指站着的女子，“这是我哥哥家的孩子，莉儿！” 表小姐古莉儿盈盈弯腰跪拜，脸上羞红了脸，“小女子古莉儿拜见侯爷夫人。” “莉儿姑娘快快请起！”乔茵双手托住了古莉儿的双手，扶着她起来，坐在自己左边。 柳嬷嬷泡好茶端了上来。 “伯母，这是哪股风把您吹来了？”乔茵挺意外古婉依会来的。 “昨天将军回到家中，称见到了你，他说你跟侯爷会抽空到府中做客。” “我这寻思着，你刚回来，诸事繁琐，等你来恐怕要些许时候。” “我可等不及了，就想看看你，就擅自做主来了，连拜帖也没给，实在是唐突。” 古婉依笑容满面，看到乔茵唇红齿白，肤色宜人，就知道她很好，也就放心下来了。 “伯母这是什么话？不管什么时候，你只要想来直接来就是了，不需要什么拜帖！” 乔茵抿嘴而笑，侧着身体看古婉依，印象中的将军夫人还是如此优雅大方。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什么时候来，你就什么时候放下手中的事，陪陪我！” 古婉依很爽朗地笑着，在乔茵的身上看到了乔夫人的影子。 唯一可惜的是，乔茵没有乔夫人的果敢，可以为了自己的幸福委屈自己。 她也知道乔茵嫁给程凌墨，完全是乔太傅做主的，根本就没有选择。 “还有我，听闻侯爷夫人在皇家别院住了许久，恐怕有很多乡野逸闻，以后若是姑母来了，我也随着来，侯爷夫人可别嫌弃。” 古莉儿看乔茵就觉得特别亲切，自然有了要结识的意思。 “随时恭候莉儿姑娘来侯府找我，有空必当回馈你想听的乡野趣闻。” 乔茵看古莉儿没有其他贵家女的高傲，也十分喜欢。 “那甚好，我初来京中，人生地不熟，若能有侯爷夫人这般妙人话聊，必是人间幸事。”古莉儿话匣子就打开了。 她可是带着任务来的，李锦忱三兄弟特意交代，一定要多跟乔茵说话，最好是能成为朋友。 以后在乔茵遇到事情了，她可以作为中间人传达给他们，他们暗中给以帮助。 第44章 体弱多病的表小姐 “莉儿姑娘爽朗活泼，能跟你话聊，是我乔茵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乔茵也是客客气气的，“以后就唤我名字即可。” “那我就唤你茵儿姐姐吧！”古莉儿主动攀亲，羞涩已消散。 古婉依有些嫉妒两人的互动，吃味地笑着，“咦，莉儿，向来腼腆的你，见了茵儿怎么变得健谈了？” “姑母，莉儿这是遇到了聊得来的人了，自然就放得开，多说几句了！”古莉儿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看来，以后你不用我作陪，都可以来找茵儿了！” 古婉依轻轻点了点古莉儿的额头，心里也是欣慰，久病忧郁的古莉儿总算有笑容了。 “怎么会呢？姑母可是将军夫人，跟着你，谁敢对我不敬？”古莉儿挽住古婉依的胳膊撒娇。 “你呀，就会拿我当鸡毛令箭！”古婉依微笑着拍拍古莉儿的手。 “哎呀，将军夫人，您来，我这侯府被你映衬得光彩迷人呢！”程氏匆忙赶来，打破了轻松和谐的氛围。 她以为古婉依来了会给她带来好处，却没想到是她遭殃的一天。 古莉儿立马保持最开始的羞涩，缄默不说话了。 “母亲，快上座！”乔茵温和地走过来，牵着程氏的手。 在外人面前还是要做出婆媳和睦的样子的。 古婉依轻扫一眼程氏就知道她是什么款式，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但为了给乔茵面子，她浅浅一笑，“程太夫人，我们不请自来，可别怪罪了！” “将军夫人这是哪里话？您能来，我可高兴了！”程氏努力让自己的笑容变得灿烂。 她还是头一次接待贵妇，很是紧张，手中的帕子搅动了几次。 要是可以，她情愿不来，可是，程氏作为女主人，有贵客到，肯定要作陪的。 不像方茹粟是小妾，可以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不露脸。 古莉儿只是对着程氏微微点头，连起来叫好的意思都没有。 她是柳平城城主的女儿，其家族曾在南镜国开国时提供过招兵买马的银钱，后代受庇护，她的身份不比三品大员低，可以不用向程氏行礼。 反倒是程氏问了她是谁，得知她身份后匆忙行礼，“老妇女拜见莉儿姑娘。” “请起！”古莉儿扯出个笑容。 “呵呵，侯府简陋，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将军夫人跟莉儿姑娘原谅。”程氏有些局促不安。 古婉依通过程氏的眼睛就看得出她是伪善的人。 但为了乔茵，也是扯出了笑容，“这是私人造访，不是正式场合，太夫人自当放松。” “是！”程氏感觉额头发冷，应对贵妇，她真不擅长。 “乔夫人是我旧相识，茵儿刚回来，诸事不便，还希望侯太夫人可以从中协助。”古婉依一句话就警示程氏要对乔茵好。 “一定，一定，将军夫人放心，我对待茵儿是极好的，不管她想要什么，从不拘着她。”程氏脸不红心不跳地表扬自己。 “如此最好不过了！”古婉依笑着从丫鬟手中拿出了两样手镯，分别给了乔茵跟程氏，“都是普通物什，希望你们喜欢。” 程氏看手镯纹路细腻，就知道价值不菲，恭敬地收起来。 乔茵也没客气，收下来了。 古婉依喝了两口茶之后，就夸赞不已，“这茶香幽带醇，跟我平常喝的不太一样。” “这是柳悦庄产的茶，去年早春，春雨一过，茶芽刚冒，茶农登梯三米茶树上采摘的。” “都是经验丰富的茶农，手法娴熟，取的是芽尖，不带一丁点儿树枝，控干水分，七分火候烘炒，八分烫就手搓成熟，晾晒而来的茶，独一无二呢。” “伯母若是喜欢，回去时候带上一包慢慢品尝。” 乔茵的讲解让古婉依豁然开朗，“茶树还能高三米，那得是古茶吧？” “树龄有百年了！”乔茵没想到古婉依还懂茶，有种惺惺相惜的味道。 古莉儿频频投递过来羞涩的目光，可那欣赏的眼神是不会错的。 “皇家庄园不仅能养人，产出来的东西也不错，茵儿在那儿住的还好吗？”古婉依最想知道的是乔茵在别院过得好不好。 这几年，为了应对齐潇辰跟边境，李家也是费心费力的，根本无暇顾及到乔茵。 乔茵抿着嘴，眼神定在程氏身上，古婉依就觉得这其中有古怪。 “将军夫人放心，侯府对茵儿可好了，吃穿用度全部安排妥当了，不会亏待她。”程氏嘴快回应。 心里是怦怦直跳，就怕乔茵说出了真相。 古婉依再次把目光转移到乔茵身上，“茵儿，你老实说，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乔茵微微低头，不做过多解释，却更让人遐想连篇。 古婉依凭着直觉判定了乔茵活得不像外人说的那么好，低声问，“那你的月钱是多少？” “不知！”乔茵摇头，“母亲还没有给过呢！” 她感觉到了古婉依在怀疑她在侯府受到不公待遇，正愁没人协助惩治程氏，这会儿就是机会。 “一百二十两！”程氏急切回应，“都怪我，给忘记了。” “月钱还能忘记给的？”古婉依眉宇轻挑。 “实在是府中事务繁忙，一时疏忽了！”程氏冷汗就冒出来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给？”古婉依抬眸。 “等会儿就给，不，我身上刚好有一百五十两，都给你了。”程氏掏出银票放到了乔茵面前，“以后会准时给的。” 古婉依看着乔茵收好银票，算是放下心来。 “太夫人，希望你能像外界传的那样，把茵儿捧在手掌心，多监督侯爷，让他早点让茵儿怀上孩子。” “是，将军夫人教训得是，我会让凌墨加把劲的。”程氏汗流浃背。 没想到贵夫人是如此自带气场的，三言两语就把她说得瑟瑟发抖。 乔茵扯出了笑容，古婉依让她早点怀上程凌墨的子嗣，着实多事了些。 “咳咳……”古莉儿捂着手帕还是咳嗽出声。 “莉儿姑娘，你怎么了？”乔茵关切地问。 “我没事，多谢茵儿姐姐关心！”古莉儿忍住咳嗽，对着乔茵摇摇头。 程氏多看了乔茵一眼，这女人哪里来的本事？ 这才多长功夫，就让古莉儿喊她姐姐了。 “莉儿娘胎里时，嫂嫂体弱，常吐，虚不受补，以至于莉儿出生身体不好，吃了一壶又一壶的药，都不见好转。” 古婉依很头痛，这么一个起风就容易咳嗽的孩子，很难搞。 甚至有大夫断言古莉儿活不过二十。 为了不让古莉儿遗憾，家人们常让她到处走走。 这年岁大了，就来京城，一来养病，二来找夫家。 “伯母，莉儿姑娘怕是体虚，我这里有太后赏赐的药材呢，就在母亲的库房里，可以挑两个给莉儿姑娘用，或许病就好了。” 乔茵轻巧地把程氏往坑里跳。 第45章 惩治程氏 古婉依有些迟疑，“太后赏赐的药材必然是极好的，只是听闻你的身体也不太好……” “我身体好着呢，母亲，你说是吧？”乔茵快速回应。 程氏骑虎难下，恭恭敬敬回应，“是是是，茵儿身体很好，那些药材就用不上了。” “那……” “若是将军夫人愿意，现在就随我们去库房，由着你挑选药材吧。”程氏爱表现的性子就表露出来了。 “不必麻烦了，我这是随气候变化而冒发的小毛病，天气好了就自然好了。”古莉儿不想欠人情，“咳咳……” “不麻烦，举手之劳！”乔茵可不会放过惩治程氏的机会。 “那就劳烦两位贵客到我库房了！”程氏先站起来，弯腰等着她们站起来。 “那就多谢太夫人慷慨赠药材！”古婉依不好拒绝，就带着古莉儿随着程氏去流丽院了。 程氏一路讲解着侯府布局，以为将军府规模没有这里大。 却接收到乔茵的暗中提示，将军府是这里的三倍，才尴尬得要钻入地缝里。 到了库房外，光秃秃的花园映入大家眼里。 “谁把我养的花草给弄成这样？”程氏很生气。 “太夫人，奴婢不知道！”杏春冷汗涔涔，昨晚没梦游吧？ “侯府出了贼人了？”古婉依总觉得这里怪怪的。 “怎么会呢？怕是孩子弄的，那三个孩子，可调皮了，什么都想碰，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们，烦请将军夫人在这里稍等！” 程氏拿了钥匙开库门，让杏春把盖着药材的一块布掀开来。 杏春上前掀开，看到里面的东西大惊，“夫人，外边的花草被填充在这里。” “什么？”程氏走过去一看，吓了一跳，“怎么会这样？” 古婉依跟古莉儿也到了箱子前。 乔茵心里清楚怎么回事，跟着也不说话。 程氏徒手把花草弄出来，看到了里面的石头就双腿发软。 “哎，药材、布匹跟金银珠宝哪里去了？我们从别院带回来的可不是这些。”柳嬷嬷适时地提出疑惑。 成功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哦？”古婉依发出叹词。 “全部箱子细致检查一遍！”程氏指导着杏春，自己也动手翻。 全部是花草盖着石头！ “乔茵，为什么全部是石头？是不是你弄虚作假？”程氏不悦地走过来。 “母亲，你可不要冤枉我，这些东西运回来是满满一箱子东西的。” “在别院，侯爷现场验货的，方姨娘也在现场，他们都可以给我作证。” “运回来后，还掉了一些，不少老百姓捡到了，他们都可以作证，运回来就交给你保管了。” “我没有钥匙，哪里有机会做得了假？” “母亲说里面是石头，我也是一头蒙？” “莫不是当初母亲送给我的就是石头，上面加盖了一些真的做掩饰？” 乔茵的嘴巴就像机关枪一样频繁输出，让程氏哑口无言。 程氏急的团团转，“你胡说，我怎么可能弄虚作假……” “茵儿去别院居住休养，我确实是听到了太后有赏赐，只是，这赏赐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吧？”古婉依目光如炬，“程氏，你给个说法吧。” 古婉依知道此刻就是给程氏下马威的时候。 有些婆婆就是脸大，要敲打敲打才会对儿媳妇好。 “将军夫人，天地良心，那些东西昨天还在的，当时我亲眼看到我侄儿拿了布匹，一天不到就没了。”程氏脑子嗡嗡作响，到底是怎么回事。 古婉依看了一眼乔茵，乔茵对她摇头，她就知道怎么做了，眼神锐利盯着程氏。 “既然太夫人库房都亏空了，茵儿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不过，太后赏赐的东西凭空消失，也是责任重大，倘若我向她禀告，被她知道了会觉得你们不重视，必是震怒，你们侯府必不好过。” “将军夫人开恩啊！”程氏跪在了古婉依面前，“一定不能告诉太后，侯府就完了。” “罢了，我帮你们瞒着了，既然东西是是太夫人保管的，没了，自然由你想办法填补，赖不到茵儿头上。” “是是是，是我弄丢的，跟茵儿无关！”程氏频频点头，只想古婉依快点儿离开。 “太夫人调查一下，是怎么不见的，能找到了最好，没找到，换成银票也行。” “三十个箱子的东西，再不值钱，估摸着也值五万两，你准备准备，过两天我们过来看看。” “我知道了，一定会让将军夫人满意的。”程氏颓然坐下来，她还不想动她的大箱子。 “我们走！”古婉依牵住古莉儿的手就出去了。 “伯母，我送送你！”乔茵迎了出去，让丝玉先回流光院，拿了两包早春茶一并送了。 “太夫人，您累了，我扶你回去休息！”杏春看着贵人远去，主动扶着程氏。 “杏春，你说，那些东西凭空消失到底是谁干的？”程氏心灰意冷地坐下来。 杏春幸灾乐祸地靠近程氏，假装十分难过，“奴婢也不知道，钥匙都是你随身带着的，除非……” 程氏猛然想到了昨晚的事，早上起来看到镜子跟钥匙，还以为是做梦了，就没当回事。 可仔细一想，自己蛮精明的人，感觉不会错，拍了一下腿，“是那死鬼，他给淡淡偷过我的钥匙！” “太爷昨晚没有回来！”杏春并没有怀疑程太爷，只是觉得有人偷了程氏的钥匙。 程氏揉了揉自己还有些发酸的腿，“错不了，给我梳妆打扮，等会儿就要去会一会那个死鬼！” “是！”杏春微笑着答应了。 半路上，古婉依停下来，“茵儿，是你干的吗？” “不是！我在自己的院子里待，偶尔去母亲房间，其他地方没怎么出现。”乔茵赶紧撇清关系。 她目击了一切，却不能说出真相。 “茵儿，你还是太善良了，大户人家里讨生活，没有点雷霆手段，怎么行呢？”古婉依心疼地看着乔茵。 “伯母，你这是？”乔茵听不懂了。 “这一看就是有人故意为之，挖好坑等着你婆母跳，好在，他是在帮你。” “他肯定猜到了有人会为你出头，偷的恰到好处，算了，不管是谁，都没关系了，你婆母都要为之付出代价。” “请原谅我私自让你婆婆筹钱，她筹到了钱也是给你的，可不能傻傻地再送回到她手里了。” “自然不会！”乔茵保证。 “知道就好！”古婉依扶着乔茵肩膀，“你娘家没了，钱就是你的命根子。” “我明白，谢谢伯母指点。”乔茵很感动。 “我走了，两天后再来帮你得了那些钱，有我跟太后给你撑腰，谅你婆母也不敢对你怎么样，你别送了。” “好，伯母慢走！”乔茵微微一笑，目送她们离开。 隐约中听到了古婉依问古莉儿，可有学到什么。 第46章 跟情敌打架 “将军夫人等一等，这是我家夫人说的，给你们的早春茶。”丝玉气喘吁吁地赶上二人。 “茵儿有心了！”古婉依很满意。 古莉儿回头看一眼微笑的乔茵，这么一个心思玲珑的女人，在侯府着实委屈了，三个表哥担心也是正常的。 乔茵知道古莉儿对她有想法，但没多想。 能让程氏吃瘪，她心情大好，回到房间里刺绣，针法熟练，速度极快。 没一会儿，杏秋跑来在门口说，程氏带着杏春跟几个家丁兴冲冲地出府去了。 “哎呀，母亲还挺聪明的嘛，一下子就猜到了是谁，父亲恐怕有麻烦，杏秋，你派人去找侯爷，告诉他太夫人离开的事。” “是，夫人！”杏秋就去打听程凌墨去哪儿了。 乔茵可不想绣下去，决定去程太爷那儿凑凑热闹。 这就穿上了一套素白衣裳，扎了马尾，带上白色帷幔，提着剑就是一个女侠。 柳嬷嬷跟丝玉想要跟着，却被婉拒了。 她们后悔自己没有学武功，不然就可以跟着。 程氏一直都知道程太爷的住处，坐着马车来的，不敢兴师动众来，就怕被人诟病。 此刻站在小宅子门口，大门是里边锁着的，她整理衣裳，拍了拍门。 没有人回应，门也没有开。 她示意车夫翻墙进去，从里面开门。 车夫身手敏捷地进去，就把大门打开了。 程氏冲了进去，并让最后进去的人把大门关了。 到了程太爷房门口，程氏示意其他人不要说话，她要听墙角。 程太爷此刻正跟一位女人翻云覆雨，还能听到女人娇嗔地骂他，“程太爷，你好坏！” 下人们低着头憋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你不是喜欢这样的吗？”程太爷完事了就躺好抱住女人，“过几天我要回家一趟，你不用来找我了。” “为什么呀？”女人娇滴滴地问，“昨天晚上你都回去了！” 程氏后牙槽都要咬碎了，昨晚还真的是你！ “是不是你家母夜叉寂寞难耐，给你定任务了？”女人打趣地问，“记住，可别累死了，我会心疼的。” “不是的！”程太爷很内疚昨晚搬空了程氏的库房，趁着程氏没有回应过来，陪陪程氏，给她精神上的慰藉。 “那就是你儿子要你回去了，那天他来找你干什么？”女人带着好奇的心问。 凌墨来找过死鬼？ 到底为了什么事？ 程氏把耳朵竖的更长了。 “不该问的别问！”程太爷还是挺有原则的。 他可以花天酒地，但是，不会泄露跟程凌墨有关的半分。 女人也够懂事，卷着程太爷的头发，“你在这里跟我琴瑟和鸣，你家母夜叉却孤枕难眠，你怎么那么狠心对她呢？” “我娶她不过是我爹要求的。”程太爷一点也不藏着自己的心思。 程氏听着心情骤然下降，狠狠地踢开门，朝着床就冲过去。 “下贱胚子，抢了别人的丈夫还得意忘形，我打死你！” 女人没料到程氏会来，惊慌失措之下抓了被子盖住身体。 程太爷匆忙套上里衣里裤，挡在她前面，拦住了程氏，“你来干什么？” 女人则慌乱地匆忙穿衣服。 “我来干什么？” “自然是捉奸啊，我还没死，你居然在这里跟其他女人风潮云涌！”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就是这样对我的。” 程太爷扶住了程氏的肩膀，“粉娇，你在发什么疯？” “我发疯，我是疯婆子，没有那个贱人清醒是吧，那我就发一次疯。” 程氏推开程太爷，抓着刚换好衣服的女人头发。 “我薅秃你的头发，抓花你的脸，我要让你变成丑八怪，看你怎么勾搭别人的丈夫。” 女人也不是善茬，反手就掐住了程氏的脖子。 两个女人开始掐架，状况激烈，下人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程太爷赶紧把衣服穿上，想要劝架，却总是被她们挥拳打到，根本靠近不了，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快停下来。” 下人们看杏春无动于衷，没听到命令也不敢动，就翘首以待地看着。 两个女人发狠地互揪头发，掐脖子捏脸，谁也不想放过谁。 “杏春，你死哪里去了？快来帮忙！”程氏感觉到自己特别狼狈，有些招架不住了。 杏春这才跑了进来，努力去营救，却总是后退，“太夫人，奴婢没办法靠近，太爷，你快帮忙。” 程太爷这才穿好衣服，“杏春，你在左边，我在右边，咱们一人拉一个。” “是！”杏春听从了程太爷的话，跟着他的口令，总算把程氏跟女人分离开了。 她们的脚还不安分地想要踹对方。 “行了！”匆忙赶来的程凌墨大吼着，“不嫌丢人呢？” 现场才安静下来了。 程太爷怕连累到自己的情人，推着她就往外走，“你先走，过两天再去找你。” “贱人，有本事别走！”程氏怎么会放过她，还想跟上去打架。 “够了！”程凌墨可真憋屈。 他提着方茹粟的弟弟方子宝去竹林练习武功，还遇到不少武林高手。 他就想切磋提升武功，在李空铭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争取早点去战场奉献力量。 就跑来一个家丁，告诉他程氏来找程太爷麻烦了，不敢耽搁，当场跟定好比试的武林人士爽约了跑掉了。 一来就看到下战况，赶紧制止住了。 “凌墨，你来的正好，你一定要为母亲主持公道！”程氏哭哭啼啼起来。 “太夫人，你坐下来！”杏春扶着程氏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水，“先喝点水缓一缓。” 程氏喝水间隙，程凌墨就用眼神询问程太爷发生了什么事了。 程太爷一脸无辜，坐下来把腿放到了桌子上，悠闲自在地摆弄着手中的丝带。 程氏喝完水就冷静下来了，目光幽深地转向程太爷，“你可真多情啊！” “男人不多情不好看！”程太爷嬉皮笑脸着，“人生苦短，钻不同人的床，感悟不同的乐趣。” “你……”程氏被气到了，“你贪玩我不管，为什么要搬空了我库房里的一切？” 第47章 追不回来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搬了？”程太爷假装听不懂，实在是害怕程凌墨对他不客气。 “我是没看到你搬，但是，能靠近我拿到钥匙的只有你！”程氏站起来逼近程太爷。 “昨天晚上你还到我房间里，今天库房里的东西就不见了，跑不了就是你拿的！” “我没有偷过！”程太爷不承认，“杏春是你的贴身丫鬟了，你问问她，昨晚可有见到我？怕不是你梦游了产生幻想吧？” “你……”程氏气得浑身疼，还有比她更不要脸的人。 “杏春，怎么回事？”程凌墨听的迷迷糊糊的，目光盯着杏春。 杏春低着头清晰回复，“昨天晚上奴婢没有见过太爷。” “但太夫人库房里的东西不见了，太爷不一定能脱开去，只有太爷才能轻易从太夫人手中得到钥匙。” “母亲库房失窃可是大事！”程凌墨盯着程太爷，“侯府护卫得当，若不是见到了熟悉的人，他们是不会放松警惕的。” 程太爷不确定护卫是否看到他跟朱淡淡，不敢再撒谎，怕程凌墨去查，这就支支吾吾地回答，“是我拿的！” “那些东西在哪里？”程氏抓着程太爷的衣服问。 如果在这里，她就可以带回去，再放回库房里，后天让古婉依验货。 此刻，她依旧想霸占那些东西，没想过要把它们交给乔茵。 “昨晚都换了银票了，这是剩下的。”程太爷掏出了二百两银票。 那些东西卖了接近六千两，跟朱淡淡每人三千两。 两人下馆子搓了一顿，花了一百两，宿在青楼，叫了几个猪朋狗友作陪喝酒，又花了二千两。 剩下的九百两，三百两放到存钱竹罐里，二百两傍身，剩下的分给了那些情人们。 “那么多东西换了二百两！”程氏抓着银票就摇晃着程太爷，“挨千刀的，你是潇洒了，可有考虑过我们母子的感受？” “石管家每个月会送钱来，你库房里的东西没了就没了，下个月石管家送钱来，再抠出来一些补上去呗！”程太爷一点也无所谓。 “没了就没了？今天将军夫人带着侄女古莉儿来了，古莉儿咳嗽不止，乔茵提到了我库房里有药材。” “我们一看，外边的花草都被割了填充箱子呢，所有的药材、金银珠宝跟绸缎都没了。” “将军夫人觉得我丢失了太后的赏赐，监管不力，要我两天内找齐原来物品，或者兑换为银票。” 程凌墨听着有些不对劲，怎么程太爷就提前一晚回家里偷库房东西卖了，第二天刚好将军夫人来了？ 好像是有人故意为之，可到底是谁有如此大的本事，算的十分明朗？ “你紧张什么呀？你库房里并没有多少东西，箱子里的石头占了一大半，真要追究起来，谁是谁非还不一定呢。”程太爷可不想背锅。 “石头？”程凌墨低语。 “肯定是你换了石头！”程氏把责任推到了程太爷身上。 “那就是我换的，那又如何？总之，只有二百两了，你若是不乐意，那就告官府，让他们调查，至于会不会查出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程太爷混迹风月场所多年，金蝉脱壳的办法还是有的。 “你……”程氏慌了，官府介入，必然会查个水落石出。 昧了太后赏赐，用石头以假乱真送给乔茵，可是大罪，她伪善的面具就会被撕破，还怎么立好人设？ “行了，偷了换了钱了，也追不回来，我跟你借的那些就抵消了！”程凌墨很痛心程太爷偷家里的东西。 就当抵消了五百两债务。 “抵消就抵消，好儿子，还是你比较果决，不会赖在普通事上！”程太爷很满意程凌墨的决策。 “你够狠！”程氏咬牙切齿。 “行了，粉娇，你先回去筹剩下的钱，我过两天就回去找你。” 他不现在回去，就怕后天遇到古婉依，把他数落一番。 “这事没完，你不再交出一些钱，我就杀了你！”程氏恨不得撕烂程太爷的脸。 “那你杀了我吧！”程太爷破罐子破摔。 进来一个看热闹的老百姓，被程氏炸开的头发吓住了。 “哎呀，侯府太夫人怎么头发凌乱呀？是不是来捉奸跟情敌打架了？” 一会儿就涌进来很多人，都是来看热闹的。 大门自然是程太爷相好的开的。 程氏着急地用手捂住脸，“你们别看我！” “都出去，不许看！”程凌墨恼怒地喊着。 杏春懂事地扶着程氏去收拾化妆了。 “你看母亲多生气？你可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亏我还以为你存了私房钱，你给我五百两银票，对你感激涕零的，你却偷了自家的东西。” 程凌墨对程太爷失望透顶，又找不到合适的惩罚。 “儿子，别再板着一张脸了，学学我，享乐人生，多好呀？”程太爷不觉得自己有错。 “你从出生那一刻起就烂到骨子里了，妄想把我带偏！”程凌墨甩了一下袖子。 “儿子，听为父一声劝，别再把自己端得高高在上了，你能有今天，很大程度是运气好……” “我征战沙场，杀了无数个敌人，赢得了不少战役，师父都说我是难得的将才，你凭什么否决我？” 程凌墨睁红了眼睛，左手抓住程太爷衣领，右手抬起要打他。 程氏出来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扯开了程凌墨的手，“干什么？他是你爹！” 她还不想守寡呢！ 程凌墨收回了手，“你们的事，我不会再管了！” 这就跑开了。 “我现在再问你一次，你还有多少钱？”程氏放低了声音，趴在他怀里抽咽着，“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很少求你，这次真是非不得已了。” 程太爷被程氏的眼泪震动了，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拿钱！” “好，你快去！”程氏用手帕擦了擦泪水，她总觉得程太爷收藏了不少钱。 程太爷再次拿出五百两银票，放到了程氏手里，“只有这些了！” 程氏张开一看，跟古婉依要求的五万两差天离地，但也好过没有。 “姓程的，你够可以！”程氏忍着怒气离开了这里。 杏春脚步跟上，下人们也不敢逗留。 程太爷没有跟着，坐下来独饮，“自作孽不可活呀，人生腐蚀了，怎么都挽救不了，那就让我继续烂下去。” 第48章 动用私房钱 程氏走着想到能借钱的就只有朱家了。 这就带上了不少礼品，到了朱家。 朱家人去走亲戚了，没人在家，她只好折回来。 不知不觉就到了程老夫人院子里。 程老夫人穿着红袖坊制作的紫红新衣，悠闲地品尝着刚炖好的乳鸽汤，看到程氏垂头丧气地走进来，就知道有事。 “娘！”程氏到了程老夫人面前，“可不可以借我一些钱？” “借钱做什么？”程老夫人轻描淡写地问。 “娘，是乔茵，她陷害我！”程氏把库房箱子被石头跟草填充的事说了。 “这能怪乔茵吗？是你自己猪油蒙了心，打肿脸充胖子，非要讨彩头，被揭穿了，还想赖人？真是害人害己？” 程老夫人虽然不管理家中事务，但程氏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清楚得很。 “娘，连你也这样说我？”程氏很委屈，“你有没有私房钱，先借给我，我保证会尽快还给你的。” 程老夫人摇摇头，“没钱！” 她的钱要用来买营养品的，怎么可能交出去了。 “你们一个个的都想要我死吗？”程氏很痛心，“我对你们不差吧？” “你跟我吼什么？”程老夫人更大声，“这事就给你一个教训，以后就会脚踏实地了。” 程氏心灰意冷地往外走。 程老夫人不忍心，让丫头把房间里的一盒首饰盒交给了程氏，让她去置换成银票。 程氏喜出望外，到了当铺，把一盒首饰交出去，换了一万两，离五万两还有很大距离。 她就想到了方茹粟给父母的五百两银票，就要讨回来，亲自到了方家。 方家夫妻得知她是来拿回五百两银票的，顿时火了，直接把她推出家门口。 程氏憋了一肚子气，正巧遇到经过的石管家，她顿时欣喜地走过去，“石管家，可否请你帮忙……” “柳嬷嬷告诉我了！”石管家掏出了一叠银票，“我家小姐让我交给你的，这是店铺能匀出来的五千两银票了，将军夫人可不好糊弄，你得再凑一凑。” 乔茵不过是给程氏错觉，她是顾着侯府的。 “石管家，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路子？你再帮我想想办法吧？”程氏哀求着。 “我这么多年一直往程家送钱，太夫人怎么也得存了点钱吧？”石管家威严地说道，“拿出来，再找侯爷找找朋友凑凑，就会有办法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石管家……”程氏想要追上去，石管家早就走得无影无踪了。 回到自己房间里，程氏把床下的大箱子私房钱拿出来，认真数了数，一共有四万两。 她凑齐五万两后，整个人都累垮了，躺在地上睡着了。 乔茵看着程氏烦恼，欣慰地回到房间里，陆溪溪就哼着歌回来了，“姐姐，我在路上捡到了一袋钱！” 桌子上多了一袋东西。 乔茵打开一看，里面有不少金银珠宝跟银子，目测有两万两。 她不缺钱，害怕这是别人救命钱，“捡到钱？你不停下来等失主？万一他要用来救急的呢？” 陆溪溪摊了摊手，“就是一个帅气小伙掉的，我抓住他说掉钱了，他说送我的，这不要的钱不要太过分了吧。” “送你？谁那么大方？你一定要记住，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给你送钱，除非他有所图！”乔茵总觉得不对劲。 “姐姐，你是不是太敏感了？除了你们，我在京城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我也没有背景，他们图我什么？”陆溪溪完全不当回事。 “溪溪，你可别不当回事，我曾经听说京城有个神秘的群体，专门抓没背景却有武功底子的人下毒，来培育成杀手的。” 柳嬷嬷听说过江湖传闻，就吓一吓陆溪溪。 陆溪溪莫名地觉得那袋钱不香了，“那，我该怎么办呢？” “柳嬷嬷，你别吓她！”乔茵合上账本，“你跟我说说，那人长得什么样的？” 或许她可以猜出是谁。 “高高瘦瘦，戴着帷幔，看的不是很真切。”陆溪溪估摸着比划，她的注意点不在男子身上，而是白得的钱。 信息量太少，满大街都可以是同类人，乔茵想不出是谁，“你再想想，他还有其他什么特征？” “我想想！”陆溪溪闭着眼睛回忆着捡到钱的前后，“他的剑鞘上好像有个波浪的图样，剑穗有个小葫芦！” “九王爷身旁的随从逐浪！”乔茵一下子就判断出来了。 “哈？”陆溪溪很震惊，“姐姐，你是怎么猜到的？” 丝玉跟柳嬷嬷也佩服乔茵不出门知天下事的本领。 “你们忘了，我以前经常随母亲去皇宫见太后跟皇后，是见过逐浪的，自然知道他的癖好。”乔茵很笃定。 逐浪性格爽朗，等待齐睦时，他总是停不下来，喜欢摆弄剑。 乔茵还见过他在剑鞘上雕刻浪花，还好奇问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他说他要把浪花雕刻得波涛澎湃些才够气派。 逐浪不可能无缘无故给陆溪溪钱的，只能是九王爷授意。 那就是，齐睦为什么要给陆溪溪钱了？ 他们根本就没有见过。 或许是齐睦是想通过陆溪溪把钱送到自己手里。 只有一种解释，齐睦觉得自己在侯府很艰难，出于报答，他给点钱资助她。 “姐姐？”陆溪溪伸手晃动，把乔茵的思绪拉回来。 “你把钱拿回去，等着他再出现，就还给他吧，拿人手短，我们要有原则。” 乔茵不喜欢接受别人的馈赠，哪怕是报恩也没必要。 “那好吧，我随身带着，什么时候遇到他了就还给他！”陆溪溪把钱袋收起来。 只要知道了是谁，想要再见到他就很简单了。 “还有一件事，溪溪，你去找一找你师父，看他能不能找到轩神医，帮忙看下莉儿姑娘的身体。”乔茵挺担心古莉儿的身体状况。 太医跟游医都治疗不好的话，那就只能请神医了。 “石管家不是说那个走医刘湘很厉害的吗？咱们找到他，让他帮忙看看古莉儿不就行了？”陆溪溪凑过来。 “只要在京城里的大夫，估计都看过了，肯定是没效果的，还是得找神医的。”乔茵猜测。 “那好吧，我给师父作了记号，他来京城就能找到我，我再问问他！”陆溪溪答应下来，“今天我走后，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第49章 误打误入 “你走后，发生的事情可大了！”丝玉端着丝线进来。 “太夫人库房全被偷，将军夫人让她凑齐药材或者给足五万两，不然就要上报太后了。” “哈哈，老婆子总算栽了跟头了！”陆溪溪晃动着双腿，“真遗憾，没能亲眼看到老婆子栽跟头。” “事情得一步一步来，亲眼看着一个人毁掉，才刺激！” 乔茵目光冷冷淡淡的，在她们耳里听来却是十分可怕。 “就是不能太便宜她了！”陆溪溪弹了弹手，“姐姐，我听说今晚上梁有烟花会，我想你陪我看。” “还有，福荣酒楼新出好吃的烤肉，咱们去尝一尝吧？” “不行，柳嬷嬷对侯爷说夫人的腿走伤了，侯爷还亲自验伤了，这突然要出去，难免侯爷会怀疑什么。”丝玉想得周到些。 “溪溪要看夜景，我陪着也好，就拿腿伤说事，谎称脚起泡没好，去医馆找女医看。” “我们看完刚好饿了，到福荣酒楼用餐，晚上就在那里看烟花，谁也不敢说什么。” 乔茵已经把账本看完了，发现了几处有问题的地方，要跟掌柜亲自对账。 正愁没机会出去，约在福荣酒楼也不错。 “还是姐姐有办法！”陆溪溪眼睛一亮，有了主意，拿出了一瓶药。 “这药抹在你的脚上，可以让你的脚呈现出伤疤，跟脚起泡没两样，万一你那混球夫君非要验伤，可以以假乱真。” “好！”乔茵这就把臃肿的布解下来，让陆溪溪抹上药，瞬间出现了红肿破皮的迹象。 “这药真神奇！”丝玉佩服不已，“那个轩神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自然是神人了！”陆溪溪在乔茵双脚抹了很多药，伪造了一双起泡的脚。 “下次你遇到他了，再拿些好用的东西来。”丝玉提醒。 “他神出鬼没，哪那么容易遇到？我师父才有办法找到他。”陆溪溪嘟囔着，“我已经留下记号让我师父来找我了！” “尽快吧，莉儿姑娘的咳疾不能再拖了！”乔茵再次缠好脚。 “知道，耽误不了，再过一个月，我师父没来，我就托江湖人士找他。”陆溪溪酸溜溜的。 那个古莉儿到底有什么魅力？怎么一来就把她在乔茵心目中的位置抢了去。 乔茵留意到陆溪溪的吃醋模样，噗嗤一笑，“溪溪跟莉儿姑娘不一样呢，你可是我最喜欢的妹妹。” “真的吗？”陆溪溪顿时高兴起来。 “真的，走吧！”乔茵戴上帷幔，让丝玉叫杏秋知会程氏，她要去找女医看脚。 就由着陆溪溪背着出去坐马车了，丝玉留在流光院，柳嬷嬷去通知掌柜们在福荣酒楼见乔茵。 陆溪溪找了个中档次的医馆，见了一个女医，给乔茵看了脚。 女医是个聪明人，看出了乔茵伪造的伤，没说出什么，给她们拿了散瘀结疤的药。 她们就去福荣酒楼了，定了个专门的包间。 那些掌柜也在柳嬷嬷的叫喊下到了。 乔茵跟他们对了账本上有出入的地方，他们回忆后，肯定给了数据，乔茵就在账本上改过来。 对着账本，他们就发现全部账本都出现类似的破绽。 乔茵问了一句，除了他们，还有谁登记过账本。 他们想了下，才猛然想到每个铺子都有一位新培育的掌柜候选人，掌柜不在时可以代劳记账。 “这么说来，这几个人很有问题，你们去调查一下他们的背景，不过，要假装我们没发现什么，先稳住他们。”乔茵当机立断。 掌柜们重重点头，最近忙着更换新品，在账本上确实疏忽了。 掌柜们离开后，陆溪溪就把他们没动筷子的烤肉放到了自己的碗里，“都是我的！” “小吃货！”乔茵莞尔一笑，出来了就是好，不用受着府内的压抑。 后窗门被掀开，齐睦跟逐浪爬了进来迅速关上了窗户。 他们回头就看到陆溪溪跟乔茵用怪异的目光看着他们，很是尴尬。 “是你！”陆溪溪一眼认出了逐浪，走过去，把怀里放着的一袋钱推到逐浪手里，“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没好处给你，还给你！” “你……”逐浪傻眼了，他戴着帽子怎么露馅的，反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不告诉你！”陆溪溪坐回原来的位置。 “王爷，我……”逐浪好害怕齐睦会责备他没有掩护好自己的身份，让陆溪溪轻易猜了去。 可齐睦的目光一直盯在乔茵身上，没回答他！ “九王爷，误打误入，也算是缘分，可否坐下来共赏一杯酒？”乔茵看了一眼齐睦，有种清新脱俗的感觉。 齐睦穿上了随影买的浅色衣裳，就是为了见宋嬷嬷说的三个世家女。 谁知道到了现场，可不止三个，起码有十来个。 她们又都有三品以上为官的亲戚，还有母亲、兄弟作陪，不好推辞，就留下来了。 她们又是琴棋书画，又是女工、武功的表演。 表演了快一天了，不爱吃糕点的他，都吃了三盆了，她们还在表演。 他暗自懊恼独自来，早知道就把兄弟团叫来了，让他们作伴，才没那么无聊。 他也怨恨随影跟树风，这平时一会儿就有事来找他的，此刻安静得可怕，人影都没有。 哪怕是来找他，告诉他哪里有蚂蚁搬家，他估计都会觉得是大事，推脱有公务要处理。 这临近傍晚了，他实在受不了，谎称要上茅厕，出来就爬窗到这里，就是想避一避。 逐浪眼力劲十足，也跟着出来了。 那些公子哥们就知道王爷要跑路，在后面追着说要一起。 他们情急之下就爬窗到这里来了。 没想到遇到了乔茵。 “九王爷……”门外传来那些世家女的兄弟们的呼唤。 还有人敲了门。 齐睦跟逐浪求救地看着她们。 “溪溪，去看看！”乔茵笑看着陆溪溪。 “好！”陆溪溪这就去开门，齐睦跟逐浪躲在了帘子旁边。 门一开，陆溪溪就退到一边，就有好几个人探头探脑看进来，没发现齐睦跟逐浪，赶紧道歉，“对不起，打扰了！” “不要紧！”陆溪溪敷衍地回应。 她刚要关上门，他们就看到了她的容颜跟齐意儿有几分相似，就想搭讪，“这位姑娘，请问你是……” “无可奉告！”陆溪溪不客气地关上了门，坐在了乔茵旁边，“他们想认识我？” 乔茵通过他们的眼神就知道在怀疑陆溪溪跟齐意儿有关，仅此一笑，“不理会就是了！” “我才不会理会他们！”陆溪溪夹起菜就往嘴里送，看了看帘子后面，“若是没走的话，就出来喝杯酒！” 齐睦知道为了避嫌，他应该离开的，可今天特殊，等会儿有烟花会。 据说只要相爱的人同时观看烟花，就会幸福一生。 虽然不能跟乔茵白头偕老，但共同看烟花也不至于太过分，当做自己的回忆就好。 逐浪低声询问着，“王爷，你看咱们……” 第50章 共赏烟花 齐睦想清楚后，鼓起勇气走了出来，在乔茵对面拱手入座。 就算程凌墨来找，他们隔着的距离也有一米半，传不出什么来。 逐浪就站在齐睦旁边，随时观察周围的情况。 一旦有突发事件，就要及时做出反应，把伤害降低到最小。 陆溪溪吃着东西都感觉到现场气氛有点奇怪，手中的筷子停在半空，回头看淡定喝茶的乔茵，“姐姐，你怎么光喝茶不吃肉？” 就把眼前的烤肉放到她面前，“外焦里嫩，这烤鸡肉确实是新品，很好吃呢！” 乔茵象征性地吃了点，看齐睦有些微促，莞尔一笑。 “这爬窗的行为，跟九王爷极其不搭，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齐睦很尴尬，他可不会说跟人相亲的，随意找了个借口，“他们缠着巴结本王。” 乔茵不点破，把烤鸡肉放到了他面前，“这福荣酒楼新来个厨子，会不少新奇的吃法，这烤鸡肉皮脆肉香，九王爷可以试一试。” “特别好吃，你尝尝不吃亏！”陆溪溪补充一句。 她近距离发现齐睦跟自己有点像，就摸了摸玉佩，告诉自己别多想。 齐睦向来不挑食，听着乔茵介绍，就觉得闻到了香味，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烤鸡肉，放到嘴里轻嚼慢咽，微微点头，“还不错！” 逐浪感觉现场气氛有点怪，浑身不自在，恨不得换了随影来。 门外小二的招呼声越来越热烈，可见来这里的客人越来越多了。 陆溪溪留意到了齐睦目光里散发出来的柔情，飞跃过来，坐在了他旁边，挡住了他的视线。 “你这王爷好生无礼，盯着我姐姐看做什么！” “你胡说什么，我家王爷怎么会无理？”逐浪赶紧帮腔。 齐睦别开头，在别院里，他每天都这样看她，她从不说什么。 “溪溪不得无礼！”乔茵习惯了被别人注视，只要心安理得，就不怕传出什么来。 “我就说一说！”陆溪溪再次往嘴里塞东西。 不一会儿，外边就传来了锣鼓声，有人大喊着，“烟花会就要开始了！” 顿时听到了开窗的声音，屋顶上也传来欢呼声。 齐睦就想陪着乔茵看烟花，主动邀请，“侯爷夫人，许久不见京城烟花会，临窗观看会更加明了！” “九王爷不怕又被那些要巴结的人缠上了？”乔茵浅浅一笑。 她是有夫之妇，跟齐睦在一块会被传出绯闻。 “不怕！”齐睦目光坚定，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块面具，随手戴上了。 逐浪也懂事地戴上面具。 别说他们，不少人也戴着面具，他们想挑选个合适的时间跟心上人表白。 就算失败了，有面具，也不会特别尴尬。 “那就开窗吧！”乔茵把帷帽打下来，陆溪溪怕影响到乔茵，蒙了个黑布在脸上。 “砰砰砰！” 天空乍现不少烟花，绽放出迷人的光彩，赢得不少人的欢呼雀跃。 烟花下，也有不少人趁机表白，喜欢的人就会答应，不喜欢的人就假装没听到。 陆溪溪跑到了窗户边，双手撑着窗台，目光发亮，朝着身后招手。 “姐姐，你快过来看，一连串的烟花飞上天空，五颜六色，比星星还美呢！” 乔茵想到了七年前，跟秦爱霜在街道上看烟花的场景，心有所动，站起来就到陆溪溪旁边，刚好在头顶上乍现了烟花，让她热泪盈眶。 不知道好姐妹秦爱霜怎么样了。 好像七年前见面后，她们就失去了联系。 齐睦不自觉地站在乔茵身后，背着手看她抬着头看天空，嘴角不自觉掀起。 只要跟她在一起，哪怕不说话，心就会安静下来。 逐浪有些迟疑，不知道是否要把今晚的事跟随影汇报。 “哇~姐姐，那里漂浮起来好多孔明灯，还挂着字：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还有比翼双飞！” 陆溪溪感慨着，“要是跟心爱的人在一起，看到此情此景，怕是会睡不着。” 齐睦听着心里一动，微微靠近乔茵，看着她抬头，就想带她到孔明灯下走一趟。 可理智让他停在一步远外。 “这么好看的烟花，会不会有人不喜欢呢？”陆溪溪看到对边房间里，有一对男女低着头下棋，压根不去看天边美景。 就在他们隔壁，就有不看烟花的人。 李家三兄弟招呼着古莉儿坐下来。 “三位哥哥，有什么事在将军府不能说吗？非要来客栈？”古莉儿有些气喘。 “爹娘害怕你在府里闷得慌，就让我们带你出来，今晚的烟花会，可是上梁不可或缺的节目，你得看看。”李锦荣倒了一杯茶递给古莉儿。 李锦忱认真的看着她，“莉儿，怎么样了？有没有跟茵儿成为朋友？” “哦，醉翁之意不在酒呀，你们是想知道我跟姑母去侯府怎么样呢！”古莉儿微微咳嗽。 “那是我们交给你的任务，你得汇报是否完成了！” 李锦忱把屏风移过来，放在窗户边，风就不会吹到古莉儿了。 “锦忱哥哥，你就放心吧，茵儿姐姐可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今天侯府这些事，都是她一手操办的，从别院就开始谋划，不简单呢。” 古莉儿一口气说完，气息不稳就喘起来，“咳咳……” “不喝茶，喝点水吧！”李锦阳把茶水倒掉，换了水。 “茵儿没事就好，莉儿，你再等等，我约了刘湘，他等会儿就会来，会帮你治病的。”李锦忱特别心疼古莉儿咳嗽。 “别折腾了，我这是老毛病了！”古莉儿叹息，“柳平城的大夫都看遍了，我爹也找了不少游医，都没效果呢。” “这刘湘做过军医，给无数人看过病，有经验的，会有办法的。” 李锦忱鼓励着她，他特别相信刘湘可以治好她的咳嗽病。 “好吧，暂且给他看看！”古莉儿感受到兄弟三人同情又心疼的目光，轻轻拍了一下桌子，“你们别这样看我，还是跟茵儿姐姐一样，用平静的目光看我！” “茵儿妹妹变化是挺大的，昨天上香就看出来了，波澜不惊，无欲无求，肯定是经历了不少痛苦，对生活绝望了。”李锦阳忧愁着。 “真想约程凌墨出来打一架，最好把他打趴下了，才能解了我们心头怨恨。”李锦荣拍一下桌子。 古莉儿吓了一跳，“难怪你们娶不到媳妇，就这力度，哪个女孩子敢跟你们？” 第51章 先天的病难治愈 “怎么会娶不到媳妇呢？我自然是有喜欢的人，大哥娶了，我就娶！”李锦阳很得意。 古莉儿好奇起来，“二表哥，你跟哪个姑娘投缘？我也跟她结交好友，知道她爱好，帮你追的美人归怎么样？” “算了，你还是乖乖等刘湘来吧！”李锦阳摇摇头，可别帮倒忙了。 “锦忱兄！”刘湘提着药箱子跟两瓶酒进来了，看到李锦阳跟李锦荣，微微一笑，“哈，两位小将军也在呀！” 酒买的少了些，以后还是多备着好，免得不够分。 李锦忱赶紧让古莉儿戴上帷幔，走过来接过酒，带着他到了古莉儿旁边，“你这大忙人，可难约了，快过来，给我表妹看看！” 刘湘一听到有病人就紧张了，也没去留意古莉儿容貌，掏出手帕，覆盖在古莉儿的手腕上，三指轻轻放上把脉。 “怎么样，有没有办法？”李锦荣靠过来。 “三弟，你急什么？就算是神医看病，也得给个时间吧！”李锦阳抓着李锦荣到了一旁。 古莉儿透着帷幔，看到了刘湘稳重又俊朗的容颜，心莫名地跳动起来。 只是，想到了自己病情，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刘湘把完脉就站起来，抓着李锦忱的手就说要到外边。 李锦忱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为了安抚古莉儿，就让两个弟弟给她说笑话，急切地拖着刘湘到了外边。 “怎，怎么样？”李锦忱都能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舅舅只有一个女儿，万一有个好歹，那得多伤心？ “不容乐观，先天的，很难治愈，我们正常人的气管会随着人长大而长大，莉儿姑娘的气门近几年未曾变大。” “这气门比我们的窄，就容易反复咳嗽跟气喘，呼吸不畅，一咳再咳，很容易呛到，伤及肺，肺主呼吸，得不到舒张就受损，循环往复，可能就……” 李锦忱听着很难受，扶着刘湘的肩膀，“我很少求你什么，只要你能救了莉儿，不管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刘湘甩开李锦忱的胳膊，折回身抓着柱子，“这是能用东西换的事吗？” 他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病症，那些都比古莉儿轻的多，他开开药就可以让他们活下去。 李锦忱走过来，“你不是医治了那么多疑难病症吗？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不管是珍贵药材还是银钱，只要你开口，我必能给你带来。” “锦忱！”刘湘为难地看着李锦忱，“再珍贵的药，都没办法让原本狭窄的气管扩大呀，莉儿姑娘先天不足，后天又过补，反而损坏本元，难搞！” 李锦忱扶着他往外走，“你家里不是有很多古籍吗？你先回去看一看，明天再给我答复吧！” “我对我家的古籍滚瓜烂熟了！”刘湘叹了一口气，“我倒是可以给她开点药，让她气门不受堵，可治标不治本呀。” “那给莉儿吃药，你就把这当做突破你医术的案例，不断的研究，总会找到治疗的办法的。”李锦忱拍拍刘湘的肩膀。 “你以为带兵打仗，只要转变方式，给以时间细想，就能诊断出敌人的动机，加以攻击？”刘湘叹口气摇摇头，“目前来说，能够逆天改命，把濒临死亡的人救回来的，只有轩神医。” “你知道轩神医在哪里吗？见他有什么条件？”李锦忱似乎看到了希望。 “我只听过他，又没见过他，更不知道他的影踪，哪里知道见他的条件？” 刘湘抱着胳膊，“你说的当做案例研究倒是可以，你让莉儿姑娘跟我住一阵子，我观察一下她的饮食起居，或许可以缓解。” 他也很久没有遇到难的病症了，可以好好研究一下。 “就你那破败的小宅子，根本住不了人，你搬来将军府吧，跟我住在一个院子，随时可以去看看莉儿。”李锦忱立马有了主意。 “不行，我那宅子虽破，但药材齐全，想要配药很容易。”刘湘不喜欢大户人家的条条框框。 “那你就每天来将军府看看莉儿吧。”李锦忱做了妥协。 “锦忱哥哥，别为难这位大夫了，我自己的病，我自己清楚，暂时死不了呢！！”古莉儿走了出来。 李锦忱瞪了瞪跟出来的李锦阳跟李锦荣：你们怎么看人的？ 兄弟俩很无奈，他们努力哄古莉儿了，古莉儿却不听，直接出来了。 “莉儿，刘湘会有办法的，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别太忧虑了！”李锦忱微笑着看古莉儿，“就算他没辙，我们还可以找一找轩神医。” “轩神医只是传说，根本就没有人见过他！”古莉儿有些难受，她爹就曾派人满天下找，从没有轩神医的信息。 “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的，锦阳，你先带莉儿回去，刘湘，你也回去配配药，我去走走看看有没有办法。”李锦忱说完就急匆匆地出去了。 “莉儿姑娘别难过，我会尽力的。”刘湘拱手就离开了。 “莉儿，大哥说有办法，肯定是有办法的。”李锦阳安慰古莉儿，“你别难过了。” 李锦荣抓抓袍子，让他打仗在行，安慰人真的是头痛。 “我没有难过呢！”古莉儿勉强露出笑容，回去坐下来了。 李锦忱想多找几个大夫问问，在街道上遇到了刚占了摊位，准备售卖儿童玩具的赵顷，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今天可是好日子，适合摆摊，你看我刚进的风车，小型摇摇椅，木马……” 赵顷拉着李锦忱就到摊位上坐着，“要不，借借你的势头，给我来个开门红怎么样？” “借势头，你得找九王爷或者是洪光奕，他们的影响力比我大。”李锦忱心里有事，接不住赵顷的玩笑。 “别，借他们的势头，还不如借我爹的，我爹可是丞相！”赵顷拍拍自己的心窝，“不过，我得靠自己，告诉他们，非是官才有出路。” “小哥哥，你这风车自己会转，可以给我一个吗？”跑过来一个小孩子，看风车就着迷了。 赵顷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当然不能送了，喜欢就叫你爹或者你娘给你买一个！” 小孩子就跑开了，一会儿就牵了个女人过来，顺利付了款，拿走了风车。 第52章 不把她当回事 赵顷把钱放到了自己的衣兜里，对着李锦忱努努嘴，“怎么样，孩子的东西好卖吧！” 李锦忱站起来拱手，“你慢慢卖，我找下洪光奕，他作为大理寺卿，肯定知道轩神医的下落。” “那你去吧！”赵顷也没拦着，看到有孩子经过，就会扬着手中的玩具，吆喝着，很快就有不少孩子围着，央求家人购买。 这一幕刚好进入了乔茵的眼里，她低声感慨，“丞相之子跟人与众不同呀！” 齐睦听到了她的低语，也看到了赵顷的摊位，附和一句。 “他挺有生意头脑的，不爱做官，逃避参加文书馆小吏，差点没把丞相给气死，竹棍子都打折了两条。” 乔茵回过头来，“九王爷挺了解他的。” “是朋友，自然了解！”齐睦认真解释。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就想告诉她关于自己知道的一切。 乔茵想到了自己的杂货铺还缺个露面人，或许可以找一找赵顷，看他是否有意向合作。 天上的烟花继续迸射着耀眼的光芒，撮合了一对又一对有情人，转瞬即逝的光阴，也拆散了不少怨侣。 陆溪溪眼睛一下子定在了楼下经过的一家四口，“姐姐，你看，你丈夫陪着方姨娘母子三人来看烟花了！” 程凌墨抱着儿子，跟方茹粟手牵着手，身旁跟着两个女儿，一家人笑容满面地看着烟花。 齐睦抓了抓拳头，目光阴冷地盯着程凌墨，低低地问，“冥顽不灵，他就是这样待你，不把你当回事的吗？” 逐浪感受到了齐睦身上的怒气，只等着一声令下，就可以跳窗而下，好好教训程凌墨了。 乔茵内心毫无波澜，“与青梅竹马，亲生骨肉一起看烟花，无不妥，王爷看过即可，无需乱心。” 齐睦拧紧眉头，她被伤得如此淡漠了。 她可以漠视自己的丈夫跟小妾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他不允许。 对着逐浪耳边附和几句，逐浪应着就出去了。 “王爷想做什么？”乔茵凝眉。 她自己都可以报复程凌墨，无需让人搭救。 齐睦回转身，到了桌子前坐下来，“你且坐下来看看即可。” 乔茵疑惑他的动机，还是坐下来了。 陆溪溪呐喊太久，肚子又饿了，回来就继续吃东西。 逐浪只在人群中提了下程凌墨扔下正房，带妾上街的事，就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大家都把注意力转到了这边。 百姓中不乏一些正义人士，指着程凌墨就批评，说他忘本，辜负了乔太傅托付女儿的心，枉费为侯爷。 还有人对着方茹粟指指点点的，说她不要脸，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 方茹粟听着就气愤，她跟程凌墨以前都这样观看烟花，都没有人对她有意见，怎么乔茵回来了，大家都对她不友好了。 三个孩子更是被气鼓鼓的人群吓坏了，哇哇大哭起来。 程凌墨本来就很烦躁，方茹粟叫他来放松，他才听从的。 这心情没散好，又遭到了旁人的责备，心里就跟火烧了一样难受，对着他们吼着，“够了，本侯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赵顷听到这边热闹，特意放下摊子过来看下热闹，得知程凌墨带小妾，替乔茵不值得。 他想要让程凌墨把心放在乔茵身上的，就过来劝说了。 “侯爷，前不久才收到皇上的意思，才接回侯爷夫人，这会儿却扔下她，就不怕有心之人把今晚之事传给了皇上耳里吗？” “赵公子未免管的太宽了，哼！”程凌墨盯着赵顷看很久，气鼓鼓地起身离开了。 留下方茹粟带着三个孩子，在后面追着喊着。 逐浪看程凌墨吃瘪，赶紧回来禀告，“王爷，侯爷回府了！” 乔茵顿觉不妙，抓住陆溪溪的胳膊，“那我们先回去了！” 齐睦站起来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甚是担心，“逐浪，你让树风小心些靠近侯府，看看她们会经历什么，必要时候出手相助。” “是！”逐浪领命出去。 齐睦坐下来喝水，却怎么也喝不下去，一心想着乔茵会不会受到程凌墨的刁难。 他恨自己没有神仙变化，不然就可以变为花花草草，在现场观察，一旦发现有对乔茵不利的，就出手。 乔茵绕着近路到了流光院。 陆溪溪累得很，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刚才方姨娘在门边耀武扬威地说侯爷带她出去，问问你要不要去。” “我跟丝玉都傻掉了，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在她立马就离开了。” “没事！”乔茵脱下夜行服，换上了睡衣，躺在了床边。 没一会儿，程凌墨兴冲冲地进来，踢开了门，吓坏了柳嬷嬷跟丝玉，紧张地问，“侯爷，你，你怎么来了？” 她们的神态在程凌墨眼里就变得意味不明了，指着蚊帐，“乔茵是不是还没回来？门房说她出去了。” “啊，夫人真的不在？”方茹粟追上来了，指使下人带三个孩子回自己院子，跑了进来。 顺势挽住了程凌墨的胳膊，就盼着蚊帐里没有乔茵，就可以做文章了。 “侯爷，小姐是出去了，主要是她的脚起泡了还没有好，溪溪背着她去看女医的，一会儿就回来了，此刻刚歇下。”柳嬷嬷脸不红心不跳地讲着。 “是的，侯爷不信可以去查！”丝玉帮腔。 程凌墨有所怀疑，这就去掀开蚊帐，看到乔茵睁着眼睛笑看他，心里很气愤，“你回来之前是不是买通了老百姓用言语中伤茹素？” “侯爷这问得好无厘头，我如何回答你？”乔茵别开头，“我伤口溃烂了，不过看了下女医，怎么就成了中伤方姨娘的人了？” 眼睛扫过方茹粟，让方茹粟浑身打机灵，退到了程凌墨身后，“夫君，夫人就那么脆弱吗？走一走就会脚起泡？养养就好了，何必去看女医。” 程凌墨也怀疑乔茵在假扮受伤，掀开被子，拆掉了乔茵臃肿的布，露出了被挑破后的脚，顿时愣住，轻轻地放下她的腿。 用怀疑的语气问，“你是不是做了手脚？” 第53章 根本吵不过她 “做手脚？”乔茵抿嘴，特意把腿抬起来让程凌墨看，“侯爷靠近一些，看真切一些，是否有人为的痕迹？” 尽管程凌墨说的是真的，只要她认为是假的，他就没办法验证。 程凌墨还真的看了，确实找不到一点破绽，还死鸭子嘴硬，“你要出去，为什么不让人告诉我？” “怎么告诉你？侯爷在哪里呢？一天到晚都不见人影，再说，出去之前，我可是让杏秋知会过母亲的。” “母亲并没有反对，就算是传出去，我这侯爷夫人走路脚起泡了，有什么理由不能去看女医？” 程凌墨被噎得说不上话，确实没有扣押乔茵，不让她去看女医的理由。 “柳嬷嬷，给我上药！”乔茵碰了一下起泡的位置，假装很疼。 做样子，谁不会呢？ 柳嬷嬷坐下来，就拿了女医给的药帮乔茵上药。 程凌墨很尴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乔茵抬眼，恼怒他不走，冷漠地看着他。 “侯爷，你看看我，自己都还伤着，哪里有心情去买通谁中伤方姨娘，咱们之间有什么阻隔，要如此不信任？” “就算不是你，也可能是陆溪溪，她在外面疯，你知会她留意我们，她就照做了。”程凌墨总要找个理由责备乔茵。 直觉告诉他，乔茵并不像表面那么无害，心里认定她是表里不一的女人，对她的印象很不好。 “就是，不然好端端的，为什么我们去看烟花会，会有那么多老百姓不满？”方茹粟煽风点火。 乔茵眼眸带杀气，方茹粟吓得不敢多言。 “侯爷，你可真会倒打一耙，溪溪虽然跟你不对盘，但她也是有原则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就使坏中伤了你的小青梅？你这未免太武断了吧？” 乔茵转而对程凌墨冷视，真想撬开程凌墨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长了脓包。 柳嬷嬷实在听不下去了，怎么会有这么没道理的男人。 “侯爷，你对我家小姐的偏见也太大了吧，先是怀疑她会武功，打了她，她脸上还有伤痕呢。” “接着你认为她在假装腿疼，现在又捏造她中伤方姨娘，还污蔑她指使溪溪。” “你是觉得她娘家没人了好欺负，还是觉得要把她踩在脚下？” 程凌墨被噎得说不出话，他就是觉得心里难受，非要找个突破口发泄情绪才行。 “夫君，夫人说没有就没有了，我位卑人轻，上不了台面，活该得不到尊重，以后，我再也不陪你出去散心了。” 方茹粟眼眶红润，娇滴滴地扯着程凌墨的衣服，下一秒就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掉。 乔茵最讨厌茶里茶气的人，剜方茹粟一刀，“我都没哭，你哭什么？滚出我的房间！” “夫君，你看，夫人讨厌我！”方茹粟晃动着身体，就要程凌墨给她做主。 “茹素，有我在，你别怕她！”程凌墨把方茹粟护在身后。 “好，乔茵，这事就过去了，那你跟丞相之子赵公子是什么关系？否则他为什么要劝本侯？” “侯爷，你这说的更是毫无道理，我跟赵公子从小就认识的，两家也有走动，算得上挺好的朋友，他劝说你也是为了帮助我。” “难道在侯爷眼里，朋友间互相帮助也是罪过？” 外人尚且看得清，程凌墨宠妾是不行的，可他本人却一意孤行，违背世俗。 乔茵的心被浇灌了冷水，寒凉无助，对他的好感成负数。 “不管怎么样，自从你回到侯府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看似没有联系，却处处有破绽，乔茵，你敢对天发誓，你没有搞破坏？” “什么叫我回来了就发生很多事？侯爷这顶高帽子扣下来，我承受不住啊！”乔茵轻笑。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如此冤枉？ “不是吗？你回来之前，一切都好好的！”程凌墨背着手发泄不满。 “哎呀，侯爷的意思是我不能回来了？” “我本在皇家别院住的好好的，侯爷非要把我接回来，扰乱了我的生活又该怎么算？” “回来后，我规规矩矩在流光院住着，这才几天，发生了什么事，侯爷又无端指责我，全部都往我头上扣，可真是偏了个好大的心呀！” “你，你牙尖嘴利，本侯不想跟你吵，本侯命令你，最好是在院子里多待，不要出去。” 程凌墨内心还是有点乔茵制造混乱的猜忌。 但又没有证据，不想被她看轻，只能摆谱。 是吵不过还是不敢再吵？ 乔茵听着就觉得滑天下之大不稽，却不肯妥协，抬着精锐的眼睛问，“若是我不依呢？侯爷该如何惩治我？” “你……”程凌墨本以为乔茵会听从他的话，没想到被回怼了，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夫人，夫君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能咄咄逼人呢？”方茹粟假装好心提醒，“你们本就有隔阂，再坚持下去，就要撕破脸皮了，还怎么好好相处？” “方姨娘心里怕不是这样想吧，巴不得我家小姐跟侯爷不合，你可以坐享渔翁之利呢！”柳嬷嬷呛了回去。 “要不要再像五年前一样，举办一场巨大宴会，邀请京中贵人，庆祝方姨娘深受侯爷荣宠，风头盖过了我呢？”乔茵给了个提议。 方姨娘倒想让所有人知道，程凌墨只喜欢她，最好是认定她为平妻。 但她知道那样必然会毁了程凌墨的前程，这就委屈地牵住了程凌墨的手。 “夫君，夫人口不择言，定是别院生活得久了，沾染了乡土气息，不识得京中是非了。” “方姨娘，你不要在这里煽风点火，我家小姐可比你懂得多，比你高贵多了！”柳嬷嬷真想让陆溪溪醒来，把他们教训一番。 “柳嬷嬷，你可真行，主子说话，你插什么嘴？” “你要认清楚自己的地位，这里不是乔府，是我夫君当家，不是夫人，你别想教训我……” 方茹粟还没说完，脸上就被突然起来的乔茵打了两下，不可思议地看着乔茵，“你……” “你一个贱妾居然敢品评柳嬷嬷是非，不管是乔府还是侯府，她都是我最亲的人，谁也别想说她半个不字。” 乔茵是忍无可忍了，她怎么可能让小妾欺负了去。 第54章 好言提醒 “夫君，夫人好狠，我脸好疼！”方茹粟被乔茵打得脸发青，扑到程凌墨怀里痛哭起来。 程凌墨十分心疼，指着乔茵质问，“你打她，疯了？” “哪里疯了？一个正室在教训贱妾守规矩，哪里不符合律法了？侯爷也要管吗？”乔茵逼近程凌墨。 “我……”程凌墨退后几步。 “你今天纵容她欺负主母，明天她就可以骑在你头上耀武扬威，后天就以平妻自处，把府内弄得乌烟瘴气的。” “那时候，全城百姓都会在你后面嘲笑你，你还当何处？” “自己的后院起火，却没有救火的本领，被一个贱妾拿捏得死死的，你觉得百官都是眼盲心瞎？” “你能保证他们之间的谁不会参你一本，届时，侯爷没了爵位，要再打多少场战争才能回归侯爵？” “你要认清楚，你能有今天，必然是有不少贵人在暗中推波助澜，他们就认定你这个人。” “官场晦涩不明，荣辱只在朝夕，你若是屡次触犯了他们的底线，他们又如何会继续维护着你？” “侯爷，乔茵今天跟你说些忠言逆耳，你要记在心里，荣誉不是恒久不变的，位置却只有可怜的几个，你不要，别人追着要呢。” 程凌墨被说得哑口无言。 乔茵叹了一口气，她如此费尽心思地点醒程凌墨要懂得居安思危，不过是想稳固在侯府的地位，让自己过得好一些。 “夫君，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会骑在你头上耀武扬威呢？我真的没有夫人说的那么不堪！” 方茹粟赶紧撇清关系，“你知道我的，胆子小，做不出什么事，不会耽误你前程的。” “你若是再说一句，我就把你打了出去，或者你想卖去偏远地区？”乔茵听多一句都觉得心烦。 “你敢？”程凌墨怒瞪着她。 “我怎么不敢？哪怕在平常人家，正室发卖小妾，都不会有人说什么。”乔茵怒目而视。 “放肆，茹素为我生了三个孩子，你要卖她，你有把我当做侯爷吗？”程凌墨睁大眼睛。 “那你有侯爷的雅量吗？”乔茵冷笑，“猜忌、多疑、小气，无中生有……” “够了！”程凌墨被气得浑身发抖，“乔茵，你太过分了！” “这就听不下去了？”乔茵不怒反笑，“哈哈，是侯爷玩不起！” “不可理喻！”程凌墨牵着方茹粟的手就离开了，他真怕乔茵再说出刺激他的话。 “夫人，今天把侯爷气着了，他若是要报复你怎么办？”丝玉十分担心乔茵的日子不好过。 刚才她就是顾虑到了乔茵的未来，才闭嘴的，此刻又怕乔茵觉得她不护主。 “大不了鱼死网破！”乔茵笑了，也是够累了，坐回床铺，“遇事不要慌，今天就这样，好好休息。” 柳嬷嬷就看着乔茵换好衣服躺下来，跟丝玉出来了。 “柳嬷嬷，夫人这次脾气太硬，以后恐怕会吃亏！”丝玉回头看了一眼房间，“下人们说，太夫人想让侯爷对夫人示好，生下孩子。” “侯爷这样，小姐怎么放心跟他生孩子？与其活活被气死，还不如不生。” 柳嬷嬷越来越看不上程凌墨，心里在想到底谁才配得上乔茵。 “那总是不太好的，没有孩子，夫人以后怎么在侯府立足？”丝玉叹了一口气，回去睡觉了。 “怎么不能了？她方茹粟再神神鬼鬼要害小姐，小姐完全可以去见太后，请太后做主，把她三个孩子过继过来。” “再让下人们严防死守，不许方姨娘靠近半分。” “哪个母亲能离得了孩子？她见不到孩子，不得疯了？” 丝玉听着顿觉有理，“还是柳嬷嬷有见地，是奴婢眼皮子浅了。” 柳嬷嬷苦笑着摇头，“不过，小姐才不屑给别人做母亲呢，孩子是无辜的，要花费不少精力培养，费力不讨好，何必呢？” 丝玉点点头，“夫人是有主意的，我们听着安排就是了。” 柳嬷嬷也不好多说，让丝玉去休息，自己对着月亮双手合十，心里默念着。 “老爷、夫人，小姐在侯府过得很艰难，得不到爱，总被质疑，你们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她平安无事。” 她祈祷完了就回去休息了，流光院的下人们也都陆续进入房中休息。 乔茵特批的，下人只有休息好了，才有精神做事。 相对于这里的安静，流花院却是下人们齐齐地等着主子回来。 他们看到程凌墨送着方茹粟回来了，赶紧迎上去询问他们需要准备什么。 方茹粟像往常一样吩咐着，“准备洗澡水，我跟侯爷要洗鸳鸯浴，接着再准备吃的，小烤酥肉，油炸河虾，再拿一壶上塘家八年佳酿。” 她银子有限，也只能准备上塘家的八年以下佳酿。 但这一壶也要十两银子了，只有跟程凌墨在一起，她才舍得拿出来。 “是！”下人们就要去准备。 “等等！”程凌墨在乔茵那儿讨不到好，心里很是憋屈，第一次拒绝了方茹粟的示好，“你先休息，我今晚住在书房。” “夫君，你心情不好，我陪你去书房吧？”方茹粟就想好好陪伴程凌墨。 程凌墨轻轻推开她，“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乔茵，看你干的好事！”方茹粟捶了捶眼前的大树，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乔茵，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平妻，跟你平起平坐，看你怎么欺负我。 “那姨娘，洗澡水还需要备着吗？”春红小心翼翼地问。 方茹粟打了春红两巴掌，“贱蹄子，没点眼力劲，侯爷不在，我就不能自己洗澡，不配吃好吃的吗？” 也算是发泄了在乔茵那儿得来的怨气。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这就去安排！”春红忍着疼退下去。 “还有，给本姨娘煮几个鸡蛋，把凝肌膏拿来，再是，院子里的四季桂香的很，给本姨娘栽了些来，放到洗澡水里。” 方茹粟感觉身上都是烟花味，很呛人，就想用桂花去去味道。 “是！”春红听从，指着几个婢女，“你们几个去摘桂花。” 婢女们这就去摘桂花了。 躲在高树上的树风一想到方茹粟挑衅乔茵的场景，就气得牙疼，把腰边的药粉弹到了桂花上就离开了。 一刻钟后，方茹粟躺在洗澡桶里，用鸡蛋煮鸡蛋揉了揉脸，丝丝叫痛，再把凝肌膏拿来擦脸。 “乔茵，你这个弃妇，弃了就弃了，还回来干嘛？” “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让你得宠的，侯爷是我的。” 第55章 官员调剂文书 程凌墨进书房时，连续打了几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有些感慨自己体质太差了。 他坐在书桌前，脑子里都是乔茵说的话，愤懑地抓了抓凳子扶手。 乔茵，种种迹象表明，你没那么简单。 可现实是，她真的很无辜。 是自己判断错误了？ 得找个时间好好验证一下。 想着他就撑着手，眯着眼睛睡觉了。 程氏醒来就听说了程凌墨在书房，有些讶异，就来看看了。 程氏走进书房就看到程凌墨眯眼颓然地坐在那儿，心疼地询问，“凌墨，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觉？” “母亲，我做不到跟乔茵接触！”程凌墨猛然醒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我们总是针锋相对，不能平心气和地聊一聊，更别说跟她生孩子了。” “这能怪你吗？那乔茵若不是有人撑腰，怎么会脾气见长？”程氏坐下来，“我们也不能对她怎么样，毕竟还靠着石管家给钱呢。” “母亲，咱们没有石管家供给银钱，靠着我的俸禄，省吃俭用，可以过活吧？”程凌墨不想再受制于人了。 “不能过活，你祖母都要过去一半的银钱了，还要分给乔茵、方茹粟，早就见底了！” 程氏才不愿意程凌墨为了面子毁了好生活。 “好吧，母亲凑齐五万两银票了吗？”程凌墨坐直身体。 “东拼西凑下，总算完成了！”程氏放松下来。 “母亲，最近护卫队有了新人，我会比较忙，不能时常在家里，你若是有时间了，就好好管教乔茵，她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都出府游玩了……” 程凌墨立刻住嘴，总觉得他这个要求甚是过分。 京城里的贵妇们也没有被拘着出门。 “我能怎么拘着她？今天直接叫杏秋跟我说要出去，也不给我阻止的机会呀！” 程氏揉了揉脑袋，“现在就忍着，等过阵子有其他大事了，大家的注意力就转移了，咱们再慢慢跟她算账。” “母亲说的是！”程凌墨松懈下来。 “你也别总是跟她对着干，这女人呀，最耗不得年岁的，她现在正是如花年纪，心性自然比前几年骄傲。” “你就跟她好好熬着，最好是让她生几个孩子，让她自己带孩子，过了两年，花期已过，容颜下降，就成了黄脸婆。” “再加上她是没有父母的可怜虫，和离了也没有人要，她不就得乖乖地讨好你，随你拿捏了？” 程氏的话带着恶毒，在程凌墨眼里确实是办法，被乔茵怼的坏心情也好转了。 母子不再多言。 他们都觉得乔茵没有人要，却不想在九王爷府，齐睦正细致地把戴帷幔的乔茵画了出来，在她旁边，画了自己。 他满意地摸了摸她的脸颊。 这份单相思就搁置在心底吧。 宋嬷嬷就在敲门了，“王爷，老婆子进来了。” 直接推门进来，撞见了齐睦慌乱卷画，“宋嬷嬷，你怎么不敲门！” 随影跟逐浪去哪里了？ 怎么守的门？ 回头好好教训他们！ 宋嬷嬷板着脸到了齐睦面前，“九王爷，今天相了一天，一个喜欢的都没有吗？大家都在等着消息呢！” 齐睦放好卷画，怡然自得地坐下来，“宋嬷嬷，辛苦你筹谋了，本王没有看上的！” 宋嬷嬷眼睛瞥向那卷画，心里跟明镜一样，“王爷心有所属却不敢向世人道明她的存在，恐怕是有难言之隐，可以跟老婆子说说，给你做参谋。” “不用了，本王自会处理。”齐睦果断拒绝。 “那老婆子告退了，明天必会回宫汇报给太后，届时太后问了，还请王爷自行解释。”宋嬷嬷面无表情地往外走。 “宋嬷嬷回宫后，记得再学一学礼仪！”齐睦就是不喜欢宋嬷嬷向太后告状，“这不请自入的习惯可不好！” 要不是宋嬷嬷多事，他何至于要想想怎么应对。 明天免不了太后要问，他心中的女孩是谁家的。 更可能闹到皇后那儿，轮番逼问，可不好忽悠。 宋嬷嬷停了下来，“能监督王爷寻觅王妃，老婆子就算从头学习礼仪，也是乐在其中。” 她阔气地离开，随影跟逐浪后脚踏了进来。 “你们去哪里了？”齐睦不悦地看着他们。 “王爷，你不是让我们离开这里，不要打扰你作画吗？”逐浪很是委屈。 乔茵跟陆溪溪离开福荣酒楼后，齐睦坐在那儿傻笑了好久，让他担心了老半天。 好不容易回来了，就把他跟随影赶走，现在又责备他们不守着。 随影扯了一下逐浪，拿出了一份手札，拱手说道，“王爷，吏部尚书草拟了今年秋季部分闲置官员调剂文书，你且看看。” 每年秋季，吏部尚书郑旻都会向皇帝上交一份官员调剂文书，让官员调动起来，多方联动，摒弃闲置，达到物尽其用的效果。 这之前，郑旻会把第一稿文书抄写几份，给齐睦、李空铭、丞相等位高权重的人作为参考，再找个时间讨论，定下最终版本交给皇帝。 这么多年了，郑旻人事调动做得很好，大家基本上是看一遍，觉得没多大意见，就定下来的。 齐睦接过文书，掀开看了看，眼睛定在了程凌墨名字上。 “侯爷三年前因伤调离边境，定为皇朝护卫队首领，今身体尚好，可随军出征守疆土一年。” 他想到了程凌墨的所作所为，手指定在了那里，“告诉姐夫，侯爷体康心残，暂不适合守疆土，明年再定。” 这意味着程凌墨不能为国效力定功绩，再次错失每年五千两的守疆土补贴。 “王爷，你可有考虑过侯爷夫人？夫君荣耀，她也可以跟着沾光呀！”随影反问。 “乔茵可不是要靠着谁生活的人，只要她想，有的是本事得个名头，不用沾程凌墨的光自会耀目。” 齐睦今晚见了乔茵，就感受到了她无欲无求的心态，懂得她会耀眼。 “是，属下会回禀吏部尚书！”随影不再纠结。 “你们下去吧！”齐睦回了里屋。 随影跟逐浪就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乔茵刚起来，丝玉就来跟她说： 昨天晚上，程凌墨宿在书房，方茹粟用桂花洗澡，醒来就全身红肿，央着程凌墨带出去看女医了。 “就许她方姨娘看女医，夫人就不能，侯爷真是没救了。”丝玉抱怨了一句。 “丝玉，可不能随意胡说，免得侯爷又认为我给方姨娘下了毒了。”乔茵露齿而笑。 谁料这事兑现得那么快。 第56章 打听秦国公一家去向 乔茵刚吃完早餐，就看到方茹粟戴着帷帽，急匆匆地赶来了，看到乔茵就脚怯，退后一步。 “方姨娘在府内戴着帷帽是做了什么坏事，羞愧得见不得人吗？”乔茵坐下来喝了一口茶。 “夫人，昨天晚上你可有派陆溪溪去过我院子里？”方茹粟不怕了，直接过来问。 桂花洗澡，她用了不下百次，次次都没事，怎么昨晚洗澡了就全身红肿。 离不了就是有人要陷害她，能做到悄无声息的，恐怕只有武功高强的陆溪溪了。 “你这是在质疑是不是我给你下毒了！”陆溪溪伸了个懒腰出来。 “我要是下毒，必然是当着你的面，下最烈的毒，非得让你瘫痪不可，何至于藏头藏尾的。” “不是你们，会是谁？”方茹粟反问。 乔茵挑眉轻笑，“这就要问问方姨娘了，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在你身上下了什么毒？” “要我说呀，你恐怕不是洗了桂花澡的缘故，昨晚出去看烟花了，惹了谁的兴致，他报复你吧！”陆溪溪笑开怀了。 方茹粟皱了皱眉头，好像说得过去，跺了一下脚就离开了。 “到底是哪位高手不动声色对她下毒？”陆溪溪抱着胳膊想着，“我知道了一定要拜他为师。” 乔茵轻笑，怕不是之前侯府对面阁楼里躲着的那位影子做的。 “姐姐，今天还出去吗？”陆溪溪跳过来，埋在了乔茵怀里。 “不出去了！”乔茵摇头，“你帮我打听一下，秦国公一家人去了哪儿？” 真想见一见好姐妹。 “好，那我出去了！”陆溪溪闲不住，早餐也不吃就出去了。 “小姐，你说秦姑娘会去哪里呢？”柳嬷嬷低问。 凭着秦爱霜的性格，得知程凌墨对乔茵不好，必然不会坐以待毙，肯定会上门讨个说法的。 这安安静静的，连个脸也没露，总归不太对劲。 “我也不知道！”乔茵百思不得其解。 七年前，她们可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却失联得那么干脆。 “说不定侯爷知道，夫人可以问他……”丝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奴婢去忙了。” “宅居在这里就是麻烦！”乔茵感慨，“咱们去看看祖母吧！” 他们到了流云院，闻到了一股浓厚的鸡肉味。 有小厨房就是好，随时可以做自己喜欢的食物。 程老夫人正在喝鸡粥，看到她们来了，就让婢女给乔茵送上一碗粥。 不断地向乔茵伸手，“快过来！” 乔茵回来没有影响到她的日常生活，所以她对乔茵印象还不错。 “祖母在吃什么？”乔茵走过来问。 “山里散养的走地鸡，炖粥最有营养了。”程老夫人再喝了一口，指了指刚放上来的粥，“你尝尝！” 乔茵听话地喝了一口，醇香可口，“确实不错！” “你可真识货！”程老夫人很满意地点点头，吃好了就用手帕擦了擦嘴巴，“住得可还习惯？” “习惯！”乔茵很诚实，自动屏蔽讨厌的人。 “习惯就好！”程老夫人拄了拄拐杖，“闷了就过来陪陪我这个老太婆！” “好！”乔茵点头，她从没见过自己的祖母，所以渴望着得到祖母的爱。 乔茵扶着程老夫人在院子里遛弯，说了一些故事，逗得程老夫人哈哈大笑。 就留她吃了午饭、晚饭，才想放她回去。 “你不嫌弃老太婆真好！”程老夫人很是感慨，“你母亲或者是夫君来，要么跟我拿钱，要么跟我说他多不容易，你是真的来陪我的。” “祖母若是想我了，也可以叫人喊我过来。”乔茵真诚回应。 “好！”程老夫人打了个哈欠就去睡觉了。 乔茵回到院子里，陆溪溪也回来了，赶紧迎上去，“怎么样了？有爱霜的消息吗？” “没有，秦国公一家人好像凭空消失一样，七年前就不知所踪了。”陆溪溪有些挫败，问了那么多人，没有一个知道的。 “这或许是秦家人有所隐瞒了，麻烦你跟江湖朋友走动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的消息。”乔茵提议着。 她相信皇室跟官员知道秦国公下落，她懒得问了。 “没问题，我会快速帮你找到她的。”陆溪溪摸了摸乔茵的头发，“姐姐，我跟秦姑娘相比，谁是你的最爱？” “这还要比较！”乔茵苦笑，“各有各的好。” “我问你，若是她跟以前截然不同，你会不会跟她继续做好朋友？”陆溪溪担心不无道理，七年不见了，对方是神是鬼都不清楚。 “倘若她真的变了，那就要看她变成了什么样子。” “若是美貌无双，性子如一，便是好事，依旧是我的朋友。” “若是改变了底子，只要不伤害好人，我会教她坏到骨子里去，才能不被人欺负。” 乔茵心中坚信秦爱霜没有变坏。 “姐姐，你都会说要坏到骨子里去，那为什么程凌墨对你如此，你却只是逞口舌之能，不干脆把他打在地上，让他折服呢？” 陆溪溪听了丝玉讲了昨晚的事，就觉得乔茵不够飒爽，有点婆婆妈妈了。 “打一架多容易呀？我也有信心把他打趴下，只是，打了之后呢？他会觉得面子消失，对我怀有敌意。” “每天冷眼以对，他总想着怎么对付我，我得想着怎么应对，有什么意思呢？我倒是想安静会儿。” 乔茵才不和程凌墨一般见识，当然，如果真的触碰到了她的底线，打一架也是可以的。 “姐姐忍得了，我忍不了，别让我碰到他，打一顿再说。”陆溪溪举起了拳头。 “无关紧要的人不必放在心里，免得扰了自己的兴致。”乔茵摸了摸陆溪溪的脑袋，“今儿外面有什么新鲜事？” 陆溪溪打了个响指，笑着凑过来。 “红袖坊少东家十天后要举办了一场刺绣比赛，全京城男女老少都可以参加，赢了前三名，可免费在店里定做一个月的衣服，你要不要参加？” “不凑那热闹，我的衣服够穿！”乔茵懒得跟人比。 “我想去！”陆溪溪挽着乔茵的胳膊，“你可不可以教我刺绣？” “你为什么要参加？”乔茵反问。 一个只会舞刀弄棒的江湖女子，要学刺绣就不对劲。 第57章 想找个靠山 “怎么不说话呢？”乔茵用眼神鼓励陆溪溪说下去。 “我……”陆溪溪扭扭捏捏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说我就不帮你！”乔茵推开她，料想她是为了别人才委屈自己学刺绣的。 莫非有喜欢的人了？ 想给他定做衣服表示喜欢！ 会是李锦忱吗？ “我想在我师父来京城了，带他去定做衣服！” 陆溪溪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毕竟，他把我养大，教我武功，还总是被我揪胡子，不太容易。” 乔茵听出了弦外之音，想到了陆溪溪问过她会不会抛弃陆溪溪，这就抱住了陆溪溪。 “你是怕你调皮捣蛋，惹了你师父烦，他不要你了吧？” 或许陆溪溪想着自己从小被亲生父母抛弃，更害怕失去师父的疼爱吧。 “姐姐，在没遇到你之前，我心高气傲，到处惹是生非，总跟人打架，想争个天下第一的名声。” “三年前就碰到硬茬了，他差点没把我打死，要不是你，我早就……” “后来师父就对我冷冷淡淡的，我跟着他去游山玩水，他都不愿意跟我说话。” “我怕这次他来京城，会假装不认识我。” 乔茵听着动容，没想到陆溪溪心里藏着这心事，看来平时表露得不在意师父，都是假的。 “你师父生气不是因为你争强好胜找人打架，他生气是担心你，责怪你没有保护好自己，也是让你明白，狂妄自大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相信他早就消气了，现在肯定是迫不及待来京城，就想见你，定会像以前一样由着你胡闹的。” 陆溪溪听着难以置信，“姐姐，师父真的会待见我吗？” “会的！”乔茵拍了拍陆溪溪的肩膀，“既然你想向你师父表孝心，那现在就开始学刺绣吧。” “啊？”陆溪溪反而为难了，“那么快吗？” “打铁趁热！”乔茵感觉陆溪溪的师父很快就会来。 虽然不曾见过面，但感觉那位前辈是个性情中人，该准备点礼物才行。 陆溪溪想了一会儿，还是同意了。 乔茵拿了一块破的布给陆溪溪练手。 “刺绣跟锻炼武功是一样的道理，手中的针就是你的剑，一块空白的布就是你的目标，注意力集中就能眼到、心到。” 陆溪溪听着就把针刺入布里，却因为左手挨着布，被扎到了，龇牙咧嘴一会儿就继续刺绣。 乔茵在旁边绣制新的图案。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柳嬷嬷跟丝玉在房门外候着，下人们都去休息了，杏秋躲在一旁偷偷地看着这边。 程凌墨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里。 今天下朝时，他特意见了吏部尚书郑旻，主动向他表明自己身体恢复好了，可以随时去边境效力了。 郑旻自然猜到了程凌墨是想挣功绩，给自己镀金，将来才会被委以重任。 可他昨天送出去的几份抄写的调剂文书一致提到程凌墨宠妾冷落妻子，暂不考虑调剂。 调剂文书还没有完全确定，郑旻不能保证皇帝那儿会不会开恩让程凌墨去边境，就给他打了个哑谜。 程凌墨又不是傻，感觉到自己的前途有些堪忧，心情郁闷地回来了。 乔茵昨晚的话让他陷入了沉思。 或许她说的是对的，倘若他太久没有创造出功绩，恐怕就只能原地踏步了。 什么时候才能升为国公呢？ 他叹了一口气，杏秋就发现了他，恭敬地过来，“侯爷，夫人在房间里，你要进去吗？” 作为下人，自然是希望主子夫妻和睦的，才会有更多的荣耀。 程凌墨脚都踏出一步，又折了回来。 两人昨天吵的那么凶，今天见面了着实尴尬了。 这就退了回来，“不去了！” 脚步慌乱地离开，去方茹粟房间里，听着她诉说洗桂花澡带来的后遗症。 此时程凌墨心情不好，被方茹粟撒娇，莫名得觉得烦躁。 “夫君，你怎么了？”方茹粟敏锐地觉察到了程凌墨神情的不对劲，扳正他的身体看向自己。 那脸上被乔茵巴掌扇过的痕迹经过一天一夜的发酵，加上树风下毒的影响，呈现棕色，又红肿难看，鸡蛋敷脸跟凝肌膏是一点效果也没有。 程凌墨看得心疼了，扫去了烦闷，摸了摸她的脸颊，“疼吗？” 方茹粟低着头戳着手指，“夫君，夫人必然是恨急了我抢了你的宠爱，昨晚打我，力度太大了，这巴掌印怕是一时难消了。” 余光瞥见程凌墨眼里的心疼，拿起手帕就擦了擦眼泪，“夫人看着温文尔雅的，实则力大如牛，可不好相处了。” 程凌墨指肚划过她的脸颊，“你别去惹她，她有陆溪溪护着，伤的可是你。” 方茹粟依偎在程凌墨怀里，“我自然不会靠近她的，可保不齐她会来惹我，倘若夫君不在，我该怎么办？” “我怎么会不在呢？”程凌墨拧紧眉头，秋季去边境，到底成不成的？ 他心里跟蚂蚁抓了一样难受。 “过阵子夫君不就要去边境了？你不在家，夫人不知道要怎么惩治我，万一把我卖了……” “夫君，要不，你带我跟孩子去边境吧，我可以给你洗衣做饭……” “胡闹！”程凌墨推开方茹粟，“军营里怎么可能有女子跟孩子？是你照顾我还是我照顾你？敌人知道了你的存在，拿你威胁我了怎么办？” “夫君，我就说一说，你别生气了！”方茹粟起来抚摸程凌墨的心窝。 程凌墨软下脾气，“倘若我能去边境，若没有战事，也是一年半载的事，我会给你设置几个高手护着你的，再不济，也可以找母亲帮你。” 方茹粟泄气了，手不自觉地攀上程凌墨的胳膊，对着他狂放电。 程凌墨完全没兴致，再次推开她，“我今天太累了，你先休息。” 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让方茹粟的怒气又增加一分。 他边走边想，要是能找个位高权重的人，给点好处，让他给自己说说话，调剂的事就板上钉钉了。 他最先想到的是李空铭，可李空铭最讨厌贿赂了，反而适得其反。 丞相倒是刚正不阿，可他儿子赵顷跟自己不对盘，不能找。 他想来想去，最终觉得能帮他的只有齐睦了。 可齐睦深居简出，平时又少沟通，不懂得他喜好，不好切入。 要是他知道齐睦也断了他的念想，恐怕会疯。 此时齐睦正在陪皇帝下最后一步棋，太子齐恒在观望棋局。 第58章 心里有人了 下棋自然是皇帝赢了，他扫乱棋盘，跟齐恒对视一眼，说得是齐睦的婚事。 齐睦眉宇微动。 白天下朝时怕宋嬷嬷跟太后胡说八道，主动去见了太后，就被问了婚事，他好不容易才忽悠过去。 这会儿又被问起，自知糊弄不过去，自然是沉默了。 “九弟，你年岁不小了，别再挑剔了！”齐恒很担忧弟弟。 齐恒十三岁出征，十五岁就是儒将了，十九岁就带着十二岁的齐睦上战场。 兄弟齐心协力，打赢了一场又一场战争，感情好得很。 若不是皇帝需要齐恒帮着处理国事，加上太子身份特殊，不容一点闪失，齐恒还要在战场争斗的。 “皇兄，我心里有人了！”齐睦主动坦白，在他们好奇又目不转睛的对视下，叹了一口气，“我们还不适合在一起。” “是谁呀？你们遇到什么问题，跟我们说一说，我们会排除万难帮你把她娶到的。”齐恒拍拍齐睦的胳膊。 “她不喜欢我！”齐睦硬着头皮扯谎。 “男子汉大丈夫，脸皮够厚，心细如针，就能得到女孩子的喜欢了。” 齐恒追太子妃时，太子妃对他爱理不理的，他也是厚着脸皮求得她喜欢的。 齐睦咳嗽一声，那是别人的妻子，是他厚着脸皮就能求得的吗？ 抢别人的妻子，于皇室而言是不允许的，他也做不到伤害乔茵的名声。 “要不要朕给你们赐婚？”皇帝就想来个干脆点的。 “不用，儿臣自有打算！”齐睦头疼啊，打光棍一辈子也不是事，还得娶个女子做个摆设。 可这不就是伤害了一个女子吗？ 还是孤独终老的好。 “那好，朕就不给你做主了！”皇帝很明事理，他只盼着齐睦能自主挑选一个双向奔赴的女子，相爱一生。 “说起来，若不是七年前茵儿匆忙出嫁，我倒觉得你跟她挺般配的。”太子喝了一口茶，“可惜了，当时我们忙着其他事，错过了这桩好姻缘。” 齐睦一声不吭，不就是错过了？ “哎，话说前几天茵儿见皇祖母，我忙着没见着，不知道她变得怎么样了？”齐恒对乔茵的印象不错。 印象中的她很有礼貌，又知进退，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她嫁给了程凌墨，再提也是无意，倒不如考虑秦国公的女儿，霜儿虽然比不上茵儿，但身份地位配得上你，你喜欢的女子，就忘了吧。” 太子也是为了齐睦好，再过几年，齐睦就从黄金单身汉下降为老头子，别想娶到好人家。 “我会留意！”齐睦微微点头，一点待着的心情都没有，就想看看树风有没有回禀回来关于乔茵的消息。 这就站起来告辞离开。 他得知乔茵教陆溪溪刺绣，程凌墨没有再靠近，难得露出了笑容，乖乖去睡觉了。 “王爷关注侯爷夫人太过于密集了，总归不是好事。”随影有些担心事情会无法控制。 “这有什么？关注恩人不过是找机会报答，就你多心思。”逐浪捶了捶随影的心窝。 “总之不妙，算了，主子的事情别多问，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即可。”随影提醒着。 两人看没什么事，这就去休息了。 次日一大早，古婉依带着古莉儿来到了侯府。 乔茵热情相迎，她敏锐地发现，古莉儿的眉宇间多了不少忧愁。 就在程氏来之前问了古莉儿是否遇到事了。 古莉儿有些惊讶乔茵的观察力。 刘湘说她气门窄，活不了多久，她虽然表现得很淡定，但心里就很难受。 尽管李锦忱又找了不少大夫给她看，都没有效果。 古婉依用眼神示意乔茵别再问了，就是担心古莉儿会难过。 古莉儿倒是很淡然，“我这老疾没办法医治了！” 乔茵心中无奈，却想帮助古莉儿走出悲伤，“莉儿听说过坚信的力量吗？只要你坚信你能治好，天必佑你！” 古莉儿豁然开朗，用崇拜的眼神看乔茵，“茵儿姐姐这话让我想起了祖父，他也让我开怀一些。” 古婉依看古莉儿神态舒展，就知道她想明白了，轻微一笑，“还得是年轻人对年轻人，才能说到心坎里去。” 古莉儿趁机挽住了古婉依的胳膊，“姑姑，以后呀，我还得多来这里，能从茵儿姐姐身上学到不少东西呢。” “行行行，难得你在京城遇到聊得来的人。”古婉依眉宇舒展。 每天看着古莉儿偷偷地愁眉苦脸，她很心焦，又不敢说什么，怕刺激到她。 现在好了，压力给到了乔茵，她也可以跟兄长交差，还能跟京中贵妇们走动，多为自己的孩子们拉婚配。 “莉儿姑娘，随时欢迎你来找我。”乔茵也特别喜欢古莉儿，从她身上看到了以前的自己，较为纯粹。 程氏来到时，就听到了三人欢笑的声音，感觉自己进去有些为难。 “太夫人，你怎么不进去？”杏春不嫌事多地催促程氏。 程氏捏了捏手中的银票，这一交出去，万一被古婉依得了，那就损失惨重了。 “母亲，你怎么不进来呢？”乔茵眼尖留意到了程氏。 程氏不得不走进来，面带笑容地看向古婉依。 “将军夫人，莉儿姑娘，你们来了，我没有及时迎接，实在是罪过。” 古婉依顿时严肃起来，“前天交到你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程氏把手中的银票递给了古婉依，“说来惭愧，家中出了内贼，把我库房里的东西都搬空了，换了钱了，只好追回银票。” “家中出现了盗贼可是大事，程氏作为家中长辈，可要好好地敲打一下，严防后代跟随。”古婉依镇定自若。 “是是是，我已经严厉教训他们了，必然不会让后代步后尘的。” 程氏卑躬屈膝，余光扫过乔茵，就想让乔茵帮忙说说话。 “伯母，母亲会说到做到的。”乔茵适时帮忙说话。 程氏心中欣喜，就觉得等会儿古婉依把钱交给了乔茵，乔茵会主动把钱交给她。 这样一来，府中没有损失。 第59章 要五千两赎金 古婉依留意到了程氏眼里流露出来的贪婪。 这程氏对待府中的开支必然没有那么用心，实在是心疼乔茵会被欺负，这就拿起银票微挑眉，“这是多少？” “足足五万两！”程氏立马收敛了笑容，恭敬回应。 古婉依就把银票转交给了乔茵，“茵儿，既然是给你的，那就你收着吧。” 程氏盯着银票，就想着乔茵会把银票转交给她。 乔茵拿过银票，假装在程氏面前晃过。 程氏刚要去拿，乔茵就拿到眼前，很是惆怅。 “伯母，这么多钱带在身上，恐怕会被人惦记。” “我就怕那贼人会听到了风声，会在黑夜偷了，就得不偿失了。” “母亲，你说这该怎么办呢？” “不如母亲帮你保管吧，这次不放库房里了，随身带着必然不会被贼人偷了。”程氏两眼发光，她就知道乔茵会给她的。 “怎么，这送出去的东西，太夫人还想拿回去？”古婉依目光如炬地盯着程氏抬起的手。 “放在你那儿，已经失窃过一次了，那贼人必然对你了如指掌，再被偷了，可怎么是好？” 程氏尴尬地摸了摸头发，“呵呵，将军夫人说笑了，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拿回来的道理，我这是给茵儿提议呢。” “伯母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母亲那儿不太安全，这些银票就归军饷了吧！” 乔茵把银票放到了古婉依面前，抬头看柳嬷嬷，“柳嬷嬷，备纸笔！” “这？”古婉依没料到乔茵会有如此壮举。 古莉儿看乔茵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柳嬷嬷很快拿来纸笔。 乔茵洋洋洒洒在上面写了赠予五万两给军队作为军饷的字迹。 末尾写上了自己的大名，并按上了手指印。 程氏想要杀人的心都有了，这好不容易凑齐的钱，乔茵说送就送，可太不会管理家了。 古婉依双手虔诚地接过银票，“茵儿顾着将士们，大爱无疆，难能可贵，我替将军感谢你了。” 乔茵摆摆手，“南镜国能有今天的安谧，全靠将士们奋力杀敌，把敌人打跑。” “跟他们的无私奉献相比，这点银票简直微不足道。” “是啊，将士们可谓是辛苦万分，有了这些银票，或许可以犒赏他们一二，让他们欢喜。” 古婉依也拿起了纸笔，写上承接了乔茵五万两银票做军饷的文书，交给乔茵保管。 “姑姑，茵儿姐姐这善举应该得到表扬，程太夫人却面色凝重，莫非对此举颇有微词？”古莉儿不嫌事多地刺激程氏。 “莉儿姑娘可别这么说，我们普通老百姓可以奉献自己的力量，也是极好的。” 程氏冷汗涔涔，感觉她们就是来给乔茵出口气的。 “那就好！”古莉儿微微一笑，对着乔茵使了个眼色。 乔茵感激一笑，今天特别舒爽，全靠她们刺激程氏。 古婉依看时间不早了，就不想再逗留，“茵儿，程太夫人，我们得离开了。” 牵着古莉儿的手就离开了。 程氏跟乔茵送她们到了门口，看着她们坐上了马车，远离了视线。 “茵儿，我有些话要与你说。”程氏一定要好好说一下乔茵才舒服。 “太夫人有什么话也可以转告给老婆子！”柳嬷嬷特别担心程氏对乔茵使坏。 “母亲，我这就随着你去！”乔茵知道程氏不服气她的决定，给以柳嬷嬷安心的目光，就随着程氏往回走。 程氏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艰难地扯出了笑容。 “茵儿，这些年你都在别院，是不清楚我们侯府的情况。” “这里随便一个物什都需要钱，将来也是你当家的。” “真到那时，你就知道柴米贵了，以后可不能再慷慨赠送钱财了。” “母亲这是在责怪我随意赠送钱财了！”乔茵微笑着盯着程氏，“可母亲有没有想过，倘若伯母跟太后提了这事，太后会怎么想？” “这？”程氏疑惑，“你跟太后感情那么好，她能怎么想？” “太后会觉得咱们侯府不注重她的赏赐，随意让人偷了。” “但是，倘若把钱给了军营，太后就会觉得咱们将功补过了，就会把这事抹了。” “母亲，别总是捏着眼前的一点银钱，到处是盯着侯爷的眼睛呢。” “侯爷必定要挣功绩往国公上走，不付出怎么会有收获？你的吝啬，可能会毁了侯爷的前程。” 程氏严重怀疑乔茵是在吓她，可乔茵说的又是句句在理，让人找不到破绽。 “母亲，我说的在理吧？”乔茵看程氏哑口无言，别提不开心了。 程氏哼了一声，听到了朱淡淡喊她姑姑就觉得不对劲，赶紧往回走。 乔茵也不急着走了，在一旁看热闹。 “姑姑，我有事要跟你说。”朱淡淡冲了过来拦住了程氏。 “淡淡，你今天公务不繁忙吗？”程氏扯出了笑容。 “那破公务，老子不稀罕，不打算干了！”朱淡淡随手一挥。 “不干了？”程氏听着心惊肉跳，“凌墨好不容易把你弄进官府做事，多少人想进去还没机会呢，你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呢？” “那是人干的吗？表哥也就是被他们忽悠了。”朱淡淡开始吐槽了，“说得好听是官，不好听就是折磨人的活。” “你都干了什么？”程氏顿觉不妙。 “我是什么货色，姑姑不知道吗？” “看文书，我是一个字也看不懂，更别说给上头草拟什么东西了？” “搬东西，我是没力气，差点折了胳膊。” “这好不容易歇下来喝口水，就被一个衙差踢了一屁股，说活儿没干完，我也配喝水？” “我当时就气得跟他打了起来了。” “可我打不过他，又被他踢了几下，实在是苦不堪言，谁爱干谁干去！” 程氏听着确实是朱淡淡的脾气，可又不想在朱家人面前丢了面子，硬气起来。 “不干了就不干了，找我做什么？” “管事的说，可以不干，但要五千两银钱做赎身用，限定五天凑齐，不然就得好好干，若是消极怠工，就要打板子，坐牢房。” 朱淡淡抓着程氏的衣服，一脸谄媚样，“姑姑，你最疼我了，恐怕不会乐意看我坐牢吧？你给我五千两银票赎身？” 程氏气得牙疼，“我库房里的东西都被你姑丈搬走换钱花了，我赔了五万两，哪里来的钱？” 第60章 约她出去走 朱淡淡听着库房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庆幸程太爷懂事，没有把他供出来。 可不跟程氏拿，靠家里又不现实，他家的家具铺子生意马马虎虎，还不够一家人开支呢。 这就对着程氏撒娇，“姑姑，求求你了，帮我想想办法吧？你帮了我，祖母跟母亲肯定会高兴的。” 程氏迟疑了，她大箱子里的钱所剩无几，给了朱淡淡五千两，自己就真的没钱了。 “姑姑，我从小你都把我捧在手心里，关键时候，你不会对我不管的吧？” “我……”程氏没有主意，回头看了一眼乔茵，推了一下朱淡淡，“或许你可以求一求你表嫂！” “表嫂还要依仗你给月钱呢，能给什么帮助？”朱淡淡在乔茵这里吃过一鼻子灰，就觉得没结果。 “石管家听她的呀，你讨好一下她，让她跟石管家说！”程氏提醒着。 朱淡淡这就笑容满面地跑过来，“表嫂！” “打住！”乔茵伸出了手，制止朱淡淡靠近，“要钱跟侯爷说，我没钱！” 柳嬷嬷就上前了，微微抬着手。 朱淡淡害怕又被柳嬷嬷打，就退回程氏那儿，“表嫂做不了主，姑姑，还是你给吧，求求你了！” 要他跟程凌墨讨钱，恐怕皮肉有的疼了。 “淡淡，你没了这份工作，想要再找事做，就很难了！” 程氏试图改变朱淡淡的想法，“你看看你表哥，不也是出生入死才有今天的地位？这活哪有轻松的？” “做富家少爷就很轻松，睡到自然醒，青楼随意逛，酒馆时时换，哪里有热闹哪里凑，别提多开心了！”朱淡淡眉毛一挑，“不信你问问姑丈。” “你又提那死鬼，你们两个死赌鬼，牡丹花下的臭虫，没点好！” 程氏只想杀人，造孽啊，她摊上了两个浪荡子。 “朱淡淡，我劝你还是继续干下去吧！”乔茵微微一笑，走了过来。 “侯爷千辛万苦让你进去，你这不干了，他不高兴了，可能会把你扔到皇城护卫队训练，天天被他盯着，你觉得你还有好日子过吗？” 朱淡淡打了个寒颤，“表哥会那么狠心吗？” “乔茵说的没错，你不干下去，我就把你碎尸万段！”程凌墨正气凛然地走进来。 他听到了乔茵帮程氏解围，莫名的对她有了那么一丝好感。 却不知道乔茵不过是让朱淡淡不断犯错，将来牵连到程凌墨而已。 “表哥，我可是你的亲表弟，你不至于那么残忍看我被他们折磨而死吧？”朱淡淡央求着。 “我也是从小兵做起的，我受的苦比你现在的小吏多多了，我都没说什么，你却说苦？”程凌墨板着脸，“还是你想让我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来？” 朱淡淡被吓住了，他就是欺软怕硬的人，此刻也不敢多说什么，“好好好，你们都不管我，那我就回去继续干了。” 带着极深的怨气走开了。 乔茵嘴角翘起，老鼠屎始终是老鼠屎，就别指望朱淡淡会有出息。 那笑容就印入了程凌墨的眼里，如此出淤泥而不染的女人，是他的妻子呀。 程氏留意到了程凌墨的心思，走过来低声说着，“别忘了昨晚母亲跟你说的。” 程凌墨微微点头，到了乔茵面前，“今天陪你出去买东西如何？” 他就盯着她，再找机会试试她，看她能弄出什么花来。 “好呀！”乔茵心里冷笑，昨晚还咄咄逼人，今天就跟她秀恩爱？ 这男人怕不是没皮没脸吧？ 或者可以说他根本就是有目的的？ 不过，花他的钱买东西也不是不行。 程凌墨心里高兴，回头就跟程氏要钱了。 程氏两手一摊，“我哪里有钱？刚给了茵儿月钱呢！” “母亲，她的钱是她的，我的俸禄也给了你，你当真一点余钱都没有？”程凌墨反问。 之前他出门花的钱都是程氏给的，可没有拘着，现在却被告知没钱，心里憋屈得很。 “家里开支那么大，各个不知道节俭，哪里有钱？”程氏冷哼，“你给了你那爱妾五百两银票，你跟她拿呀！” “你明知道我给茹粟的钱拿不回来了，你还这样？”程凌墨有种深深无力感。 “侯爷不用母亲为难了！出门所有花费，我给就是了！”乔茵故作大方。 “还是茵儿懂事！”程氏对乔茵这次行为挺满意。 乔茵转头就在走过来的丝玉耳边嘟囔几句。 丝玉很快就领命去做事了。 程凌墨背着手带着乔茵出去。 柳嬷嬷要跟着，程凌墨就伸出手阻止了，“我跟夫人游逛，柳嬷嬷就别跟着了。” “若是小姐买了东西，老婆子还可以帮忙拿着。”柳嬷嬷就怕程凌墨会伤害了乔茵。 “本侯是使不动你了吗？”程凌墨板正身体。 乔茵扯住了柳嬷嬷的衣服，“你就留下来吧，我不会有事的。” 柳嬷嬷这才点头，“小姐，一定要小心！” 她看着程凌墨跟乔茵走了出去，心里总是觉得不太对劲，想要去找石管家派个人保护着。 她脚刚踏一步，程氏就喊住了她，“柳嬷嬷，你想去哪里？” 柳嬷嬷停下来对着程氏一笑，“老婆子去哪儿，太夫人那么在意吗？” 程氏盯着她看了很久，真想像五年前一样对她下毒，然后让她乖乖听话。 可如今乔茵又多了古婉依做后盾，是真的没办法为难柳嬷嬷了。 但言语上的威胁还是要有的，这就扯了扯嗓子。 “柳嬷嬷，你现在是侯府的人了，要记得自己的身份，损害侯府的事，不可以做了。” “多谢太夫人提醒，老婆子时刻记住自己身份。” 柳嬷嬷双手紧紧拽住手帕，倘若程氏再给她下毒威胁乔茵，她不怕跟程氏拼命。 “那就好！”程氏找不到突破口，就回自己的院子了。 进院子就看到方茹粟迎了上来，抓住了她的手，“母亲，你可算回来了。” 程氏看方茹粟脸上还有红肿迹象，实在不讨喜，拂开她的手，安然地坐下来挑眉，“你来这里做什么？” 第61章 提出合作意思 “母亲，你这话说的，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方茹粟挽住了程氏的胳膊，带着坐下来，主动帮忙捏肩膀。 “别跟我来这一套，有话快说！”程氏拂开了方茹粟的手。 方茹粟眼皮子一抬，程氏都知道她想干什么，准没好事，根本不需要她的讨好。 “母亲，夫君很不对劲，他都不跟我亲热了！”方茹粟放好自己的手，哭丧着脸，“烦请母亲跟他说一说，让他多顾及一下我。” “天天去你那儿，怎么能让乔茵生下孩子？”程氏犀利地瞪她。 “长得挺丑，狐媚手段不少，可别把凌墨的身体掏空了，还怎么上阵杀敌挣功绩？” “母亲，夫君一直都这样过来的，怎么就影响他了？” 方茹粟求救不成反落个不是，别提多郁闷了。 要是程老夫人不理她，她才不来求程氏呢。 “你最好少去打扰他们，他们现在要培育感情！” “早点让乔茵生下孩子，乔茵的心就能定下来，石管家就会送多一些钱来。” 程氏提了提袖子，端过杏春给的水，正想咕噜喝下去，想到古婉依优雅样子，就放慢速度喝了。 她也可以很优雅，谁也别想瞧不起她。 “母亲，倘若夫人生下孩子，那我的三个孩子岂不是成了庶出的？”方茹粟危机感十足。 “那是自然，你也要端正好自己的态度了，在乔茵面前谦虚一些，别总跟她攀比。”程氏提醒着。 “知道了！”方茹粟心情郁闷，“母亲没什么事，我就出去了！” 这刚出流丽院，她的婢女春红就来了，在她耳边嘀咕几声。 她眉宇一亮，觉得可以试一试，破天荒赏给了春红一块糕点。 不过，乔茵抢了程凌墨，她就不能放过，程氏跟她不是同一条心，她只好出府到方家，寻求父母的帮助了。 见了父母，她就哭哭啼啼起来了。 “爹娘，夫君这几天在我院子里总是心不在焉的，现在还陪着乔茵逛街了，母亲又向着乔茵，我可怎么办呀？” 方家夫妻得知程凌墨陪乔茵逛街，女儿将要失宠，就很惆怅。 夫妻嘀咕了一会儿就让方茹粟放心，他们会安排好给乔茵教训的。 方茹粟才开心起来，问了弟弟方子宝的情况，“夫君有没有继续带子宝锻炼武功？” “子宝还小，哪里吃得了锻炼武功的苦，等他再大一些，让侯爷给他谋个小官职，拿俸禄，比什么都强。” 方氏心疼儿子受罪，早早让方子宝放弃锻炼武功，此刻估计在某个水塘里玩耍了。 “夫君不同意呢，就觉得他做个武将挺不错的。”方茹粟心有不满，“你可不能纵容他了，会把他宠坏的。” “他那么小，哪里懂什么？不会宠坏的！”方氏不想方茹粟待下去，“你回去吧，我们会替你想办法的。” 方茹粟无奈，这才回家了。 在半路上遇到程凌墨站在乔茵旁边走着，就觉得很委屈，想要上前又担心乔茵发狠，捂着眼泪离开了。 乔茵回头就看到了跑开的方茹粟，嘴角掀起。 “侯爷跟夫人出来了，他们总算搭在一起了，这多好的姻缘呀！” “肯定是侯爷带小妾看烟花会被批评了，这才带夫人来显摆了。” “我看不尽然，这秋天眨眼就到了，侯爷就要离开京城去戍边，得把夫人陪好了，才不会让她跟小妾打起来。” “都还没有公布，去不去得成边境还是另一回事呢！” “这都在家休养那么久了，骠骑将军跟三个小将军又回来休养了，朝廷用人之际，他又有经验，不考虑他会考虑谁？” “都别说了，这侯爷好像不太高兴。” 老百姓议论纷纷，程凌墨一脸黑线。 “别人的话语不重要，侯爷更要注重的是自己功夫过硬！”乔茵还是多嘴提一提。 就是想着让程凌墨变得正常点，她自己也好过一些。 程凌墨听着却觉得乔茵在嘲笑他功夫不够硬，阴着脸走了很长时间，看到乔茵拿起一个泥偶，觉得可爱，脸色才好一些。 乔茵一问价钱，居然要五两银子，顿觉太贵，放下了。 程凌墨摸了摸自己怀里，看着别的男人爽快地掏钱给自己的女人买东西，就觉得四面八方都在讥笑他没本事。 乔茵注意到了他的神态，就走着，不再拿任何商品。 走完了一条街，程凌墨没有听到周围刺激的话，脾气就好了一点，指着前面的铺子，“那是胭脂铺，每个爱美的女子都会买。” 乔茵觉得好笑，你想买来送我，我必然大方收下，何苦假惺惺地说。 “侯府开支大，暂不采购！”乔茵才不想花自己的钱，哪怕她跟程氏说了会出钱。 程凌墨跟了上来，语气略微好一点了，“那你想买什么？我可以陪着你的。” “看到喜欢的就买了！”乔茵微微一笑，看到了在摆摊卖孩童玩具的赵顷，就想上去聊聊天谈合作。 忽然听到前面有人说抓贼，就觉得是机会，赶紧看向程凌墨，“侯爷，你听到什么了吗？” “敢在天子脚下偷东西，真是活腻了！”程凌墨正义感一来，就飞奔着离开了。 乔茵看他的背影不禁感慨，若是他有一半对别人的态度对她，她都会撤销对他的误解。 乔茵走到了赵顷摊子前，蹲下来拿了一个木球，“这个怎么卖？” 赵顷背对着她整理筐子里的物品，听到有人问价，顿时露出了笑脸，回过头来，“欢……” 欢迎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了乔茵，有些意外，“侯爷夫人！” “好久不见，怎么变得生疏了？”乔茵站起来，看着老百姓匆忙而过，微微一笑。 “赵公子，你这孩子摊位看起来并不顺畅呀，可否考虑到我家新开的杂货铺做管事呢？” 她就是这么直白的道明来意。 毕竟程凌墨抓贼回来看到他们在一起站着，会怀疑他们的关系，给她小鞋穿也不一定。 赵顷没料到乔茵开门见山，呢喃着，“杂货铺？” “就是卖百货，你这些都可以放到店里卖。”乔茵再次解释。 赵顷是心动的，丞相经过这里好几次，每次都是冷哼着离开。 他回到家里还要被丞相打一顿，说他不务正业，小吏不考，也不开铺子，就要做个抛头露脸的小商贩。 第62章 出手相助 “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当然越快越好，想清楚了就到书画馆找石管家，就说是我引荐的，他会带你去杂货铺的。” 乔茵估摸着程凌墨要回来了，也就给赵顷时间思考了。 赵顷微微点头，乔茵就到刚才的位置站定了。 程凌墨也匆忙赶来，看乔茵没有走动，松了一口气。 “那个贼人是个惯犯，有点拳脚功夫，被我擒住，遇到了官差，让他们送他去衙门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乔茵解释，满心欢喜想得到乔茵的夸赞，却只看到了她点头。 心凉了一大截。 她果然是冷情冷漠的人，不值得别人爱。 乔茵感受到了他情绪变化，就觉得莫名其妙，上一秒还在欣喜的人，怎么眨眼就阴晴不定。 她压根不理会他情绪，慢条斯理地往前走，留意着周围的一切。 “姐夫！”方子宝跑了出来，拉住了程凌墨的手，“我想清楚了，决定跟你学习武功，以后做个武将！” “你？”程凌墨不太相信他的话，“是谁嚷嚷着锻炼武功没前途的？” “那是气话！”方子宝看乔茵走远了，抓着程凌墨就往回走，“我耍两拳给你看看。” 程凌墨很欣喜方子宝的表现，怎么说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小舅子，就带他到旁边空地上。 “好，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决心！” 完全忘记了乔茵的存在。 乔茵走着就感觉到了身后有人靠近，继续走。 一个小女孩窜了出来，抓住了她的手，“姐姐，我找不到爹娘了，你可不可以带我去找！” 乔茵一看小孩贼亮的目光就知道这事不简单，可能是后边跟踪的引路人，点点头，“好啊！” “姐姐，我们这边走！”小孩牵着乔茵就往僻静的地方走去，到了一口水塘时停下来，“我找到家了！” 就往回跑了。 乔茵暗笑，这拙劣的演技笑死人了。 一群十个人手持棍棒的彪悍男人兴冲冲地走来了。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乔茵假装很害怕。 前面那个虚胖的中年男人拍了拍手中的木棍走过来，咬牙切齿都要把后牙槽咬碎了。 “夫人，我在侯府待了五年，方姨娘跟夫人都很看好我，觉得我做的饭菜特别好吃。” “偏偏是你，一回来就觉得我做的饭菜难吃，让陆溪溪把我打了出来。” “原来是高厨子呀！”乔茵失笑，“给本夫人吃那样的食物，还很有理了！” “哼，你让我失去了侯府这棵摇钱树，这笔账，咱们要好好计算。” “溪溪一顿打都没让你长教训，你却要对付我，就不怕溪溪再找来？”乔茵面不改色地看着高厨子。 “打她不到，打你也是可以的。”高厨子邪魅一笑，“难得看到你跟侯爷出来，自然要想办法把你单独引来了。” 方子宝就是他喊去阻拦程凌墨跟来的一个环节。 今天方茹粟回娘家诉苦后，方家夫妻就找到了被陆溪溪打出来的高厨子。 一商量，就让方子宝牵住程凌墨，再找一个小女孩设了局，把乔茵引到这里。 “你们要打我？我受伤了，侯爷不会放过你们，溪溪也不会放过你。”乔茵一点也不惧怕越来越近的高厨子。 “老子皮糙肉厚，不怕他们对付！”高厨子很嚣张。 乔茵看到了出现在巷子里又躲起来的程凌墨，看来这渣夫还不想救自己。 他躲着是看自己的反应？ 她一下子就猜到了程凌墨的心思，退后几步，笑着看高厨子。 “我要是你想报复，一定要深思熟虑，计谋深远，最好戴个面罩，不透露姓名。” “老子就不怕被人知道，有本事把老子抓进牢房里，还管三餐呢！” 高厨子在侯府捞多了油水，过不惯外面要自己讨生活的场景。 “还挺硬气！”乔茵轻微一笑。 “兄弟们，把她打了扔水塘里！”高厨子喊着，“等她衣服湿了，再喊人来看！” 剩余的人就上来了。 乔茵盯着程凌墨藏着的方向，她相信只要自己不露出破绽，他就会来救自己。 就在高厨子要把棍子砸到她头上时，眼前掠过一阵风。 齐睦甩一下袍子就站在她面前五步远的位置，高厨子等人自然被他的内力卷的飞出了三米外。 “大胆狂徒，天子脚下敢行凶杀人，随影、逐浪，把他们抓去官府！”齐睦一喊。 “是！”随影、逐浪就把高厨子一众人用绳子捆了。 “九王爷饶命啊，我们都是听高厨子的！”那些人顿时慌乱地讨饶。 “你们……”高厨子很生气，这些打手太不专业了。 “现在讨饶，晚了！”逐浪踢他们一脚，跟随影把他们扭送出去了。 程凌墨才反应过来，刚才他想要看乔茵临场反应能力，迟迟未动，却不想一阵风吹过，三道影子飞过。 反应过来就出现了上面一幕。 不得不惊叹齐睦的武功在他之上。 他昨晚才想要依靠齐睦稳住阵脚，这就是机会，赶紧跑出来，关切地看着乔茵，“乔茵，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侯爷可以再晚一步来吗？”齐睦对程凌墨很不满，“要不是本王经过巷子听到这里有暴徒，侯爷夫人恐怕沉塘了。” 你这样置妻子于不顾的渣夫，根本就不配得到乔茵的爱。 如果不是考虑到乔茵，齐睦会批评得更狠。 “九王爷教训得是，本侯这就带乔茵回去。”程凌墨暗叫不好，要是被齐睦知道他故意的，绝对会没好脸色。 他走到乔茵面前，歉意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乔茵浅浅扯出笑容，走到了齐睦面前三步远位置，“多谢九王爷救命之恩。” 齐睦微微扯了扯嘴角。 乔茵，你故意寒酸本王的吧？ 谁不知道你武功不低，那几个人不是你的对手。 “不用客气，侯爷夫人以后可不能单独走了，容易遇到坏人！” 齐睦这话是说给程凌墨听的，对他是真的失望。 如此让妻子置身在危险境地的男人，禽兽不如！ “九王爷放心，本侯会派人保护她的，改日再登门道谢！”程凌墨回应着。 听着齐睦的意思，他知道在影射自己，心里是悔不当初。 但能找到缘由跟齐睦见面，也不枉费乔茵受到惊吓。 “九王爷，就此别过！”乔茵目光凛然地往前走。 为了体现她受到惊吓，故意一瘸一拐地走着。 齐睦衣袖里的金疮药都露出来了，又害怕送药说不清道不明白，毁了她的名声。 还是让树风偷偷给她送去比较妥当。 程凌墨抓住了乔茵的手，“你怎么样了？” 乔茵侧着头笑着，“我的脚起泡还没好呢，右脚又崴了，跟侯爷出来，我连续受伤，是天意呢还是人为？” 第63章 金疮药是谁给的? “乔茵，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我故意让你受伤害的？”程凌墨黑沉着脸，“我转个身，你就不见了，不见得是我害你吧？” “我又没有说是侯爷害的，你何必自我认定呢？”乔茵轻笑。 “你……”程凌墨被噎得说不出话，想到在大街上，不能跟她闹僵，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侯爷，别总是误解了我的意思！”乔茵轻扯笑容，独自往前走。 “方才，本侯被方子宝叫去看他锻炼武功了，没想到你自己走了，一发现你不在就来找你了。”程凌墨追上来解释。 “那就谢谢侯爷及时发现我不在！”乔茵一点也不难过。 她知道程凌墨算是打消了怀疑她会武功的事实了。 “我们之间一定要争锋相对，就不能好好聊一聊吗？”程凌墨是怕他们不和会被有心人传开了。 不能！ 乔茵懒得理会。 “姐姐！”陆溪溪跑来。 她被逐浪通知乔茵在这里遇到高厨子的事后，及时赶来。 她推开程凌墨，看到乔茵一瘸一拐，很是心疼，背上乔茵就走，“我带你回去。” 不远处的齐睦几次想上来教训程凌墨，看乔茵面容轻松，就停住了，看陆溪溪来了，顿时松了口气。 程凌墨看到陆溪溪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慢悠悠地回侯府了。 陆溪溪远远避开程凌墨，“姐姐，你为什么在程凌墨面前表现得瘸腿呢？” “腿起泡还没到好的时候，而且，他在试探我会不会武功！”乔茵吐了一口气。 “呸！”陆溪溪气恼地发泄，“为了试探你，让你置身在危险之中？” “如果你真的不会武功，九王爷又没有出现，高厨子害你掉到水塘里，被人嘲笑的就是你，他是真不把你当回事呀。” 乔茵轻轻拍一下陆溪溪的肩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不必为了他生气！” 陆溪溪微微点头，加快速度回到了侯府。 她要给乔茵看脚，听到窗上有东西飞入，及时躲避，一瓶金疮药就躺在床上，跟齐睦手里的一样。 “怎么会有人扔了金疮药？”陆溪溪拿过金疮药，“会不会是程凌墨拿的？” 肯定不是程凌墨，会是谁呢？ 乔茵能想到的就是齐睦，她在他身上看到过类似的瓶子，接过金疮药一看，眉头紧锁： 瓶身上的纹路并不是皇家所有。 不是齐睦给的？ 齐睦留意到了程凌墨多疑，为了乔茵不被抓到把柄，特意带的普通瓶子装的特制金疮药。 “就算是他的，给你也是正常的。”陆溪溪就要去解乔茵脚上缠着的布。 乔茵抓住她的手，“我没事，不过是在侯爷面前做样子的，你去学刺绣吧。” “好吧！”陆溪溪懂事地去学刺绣了。 程凌墨走着就被红袖坊的公告吸引了，看完后，就快速回到府中。 他知道乔茵肯定生气了，想去看看她，又拉不下脸，就去找方茹粟。 方茹粟看到他顿时心花怒放，赶紧迎了上去。 她就知道父母会为她着想，让乔茵在程凌墨面前出洋相，让他讨厌的。 程凌墨躲开方茹粟扑过来，坐了下来。 “夫君，你看起来很不高兴，是不是夫人……”方茹粟很好奇发生了什么事，半试探地问。 手也不安分地去给程凌墨脱衣服。 程凌墨完全没心情，抓住了方茹粟的手，“你陪我聊聊天吧！” 方茹粟有些失望，她准备了好久的招数都没有用上。 程凌墨揉了揉眼睛，抬头看一眼方茹粟，“你说，如果一个男的，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被人打……” “啊，夫人被打了！”方茹粟惊喜若狂，却要憋着，“夫君，你不是在夫人旁边吗？她怎么会被打？” “没有，谁敢打乔茵？我是说如果……”程凌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方茹粟审时度势地戳了戳小手指，流露出一副哀怨的目光。 “在每个女人心中，都憧憬着自己的丈夫是人中之龙，英勇无比，若是丈夫看着妻子被欺负，那妻子心里肯定很难受的。” “可有补救办法？”程凌墨问出这话也觉得不可思议。 他惊诧自己怎么会在意乔茵高不高兴呢？ 一定是天渐渐变热的缘故。 “心凉只需半瓢冰水，心暖却要用半天热水温热，只有不断地对她好才能让她原谅。”方茹粟悠悠地说。 她感觉自己的心此刻就很冰冷，需要程凌墨多哄几次才能融化。 程凌墨却犯难了，要他低声下气去哄乔茵，是万万做不到的。 方茹粟留意到程凌墨在发愣，就觉得此时说一些话最有用了，在程凌墨面前诉苦。 “夫君，如今母亲是越来越抠了，跟她讨要点钱给孩子们买点零嘴，反而被她骂了一顿。” “最近确实花得多了，母亲压力也大！”程凌墨想到了程氏凑钱填补库房的事。 “夫君，我们身上没有余钱就是麻烦，要不，你把俸禄抓在手里？” “倘若母亲要钱了再跟你拿，那你想请官员吃饭就不用受制于人了。” “我听戏园子的人说，这官呀，单靠自己是做不大的，得有人相帮，你不给他们好处，他们怎么帮你？” 这些话是乔茵教丝玉跟春红说的，春红及时转告了方茹粟。 程凌墨陷入沉思。 是啊，今天跟母亲要钱跟乔茵出行，母亲不给了，害得乔茵想买什么都顾着钱，十分大度地什么也不买，反而被人嘲笑了去。 “夫君，怎么样？”方茹粟推了推程凌墨。 “好吧，再过几天就可以得俸禄了，我自己拿着就是了。”程凌墨答应下来。 方茹粟别提多开心了，只要俸禄在程凌墨手里，她以孩子需要为由，不断地跟他拿钱。 她把手放到了程凌墨衣襟里，想要进一步，又被他抓住了手。 “我回来时，留意到了红袖坊伙计在喊着，要举办刺绣大会，奖品似乎不错，你跟母亲提一提，你们看是否要参加？” 方茹粟对红袖坊的产品不满意，娇滴滴地摇头，“不要！” “那你想要什么？”程凌墨反问。 第64章 半夜爬窗 “我就想要罗云绣坊的衣裳！”方茹粟特意晃了晃自己的衣服，“都旧了！” 程凌墨心不在焉，没听她说话。 该死的乔茵，抢了夫君，还害自己被母亲克扣一半的月钱，以至于这个月新购衣裳的计划就搁置了。 等夫君拿到了俸禄，一定要给自己跟孩子狠狠购置几套罗云绣坊衣裳。 上次的彩云帕刚上架就售罄，她可心痛了。 眼看皇后娘娘举办的荷花晏就到了，富贵人家的夫人、千金们，哪个不是手持彩云帕的？ 她没有，倒显得寒酸，肯定会被乔茵比下去的。 不行，一定要在着装上比乔茵好看才能博得众人的注意。 就算下血本也要买套罗云绣坊的衣裳。 这就自然盯上了程凌墨腰间手指大的玉石，“夫君，我想买套衣裳，只是，钱不够！” 程凌墨留意到了方茹粟的眼神，把腰间的玉石递给她。 “你拿去当了，顺便给三个孩子买几套像样的衣裳，就买罗云绣坊的。” 方茹粟高兴坏了，主动给程凌墨捏肩膀，“夫君，你对我最好了！” 程凌墨却高兴不起来，他突然想到自己只有两个玉石，这个还是最好的。 突然降低玉石标准，就显得自己不够有品位，恐怕会被人看低。 现在跟方茹粟讨回来，又不太妥当。 唯一解决的办法是让石管家多送一些钱来。 买多几个玉石备着才行。 看来，讨好乔茵就在所难免了。 他轻轻推开方茹粟的手，站起来就离开了，径直往流光院走去。 出门就遇到了躲在一旁的杏春，说程氏要找他。 “又去找乔茵，春红！”方茹粟没看到杏春，气程凌墨不留宿，喊来了春红。 春红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方姨娘，奴婢在！” “贱婢，总见不到人影！” 方茹粟在春红的胳膊上拧了几下，看着春红皱着眉头不敢吭声，心情顿时好了。 “侯爷去了流光院，你去盯着，有什么消息立刻来报！” 春红恭恭敬敬点头，“是！” 乔茵猛然打了个喷嚏，难得刺到手指了。 “姐姐，你没事吧？”陆溪溪放下针，走过来抓住了乔茵的手，“你从不扎到自己的，怎么会走神？” “感觉不太对劲！”乔茵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别绣了，我们去休息吧！”陆溪溪吹灭了蜡烛，牵着她的手到了床上休息了。 “你不去你的房间里？”乔茵好笑地看着她躺在了外边。 “贴身保护！”陆溪溪翻了个身，“看程凌墨还怎么欺负你。” 乔茵也没有拒绝，给陆溪溪盖好被子，放下蚊帐，自己躺在里边睡觉了。 程凌墨等了好久，感觉乔茵睡着了，这才偷偷地靠近，手抖地拿出一根小竹筒。 这是他刚才见了程氏，程氏拿给他的。 程氏告诉他要果决一些，今晚就跟乔茵圆房，必要时候可以下非常手段。 他最终还是没有点燃那烟火，就觉得那手段太肮脏，污了自己威名。 而且，他觉得自己魅力无限，只要他钻到乔茵被子里，多说些甜言蜜语，哄得她心花怒放。 她必然会跟他圆房的。 这就推开了窗户，爬了进去。 迎面一道霹雳光芒晃住了眼睛，他敏锐地感觉到了剑气逼人，条件反射退后一步，翻了窗户出去。 “登徒子，我要你命！”陆溪溪追了出来，在外面看到是程凌墨，更是激动，“大晚上想爬我姐姐的窗，肯定不怀好意，看招！” “你，你怎么在乔茵房间里？乔茵呢？”程凌墨也是一头雾水，手忙脚忙地接招。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要做姐姐的护卫吗？还是贴身的，防的就是你这匹狼！” 陆溪溪手中的软剑犹如灵蛇闪动，咻咻咻就扫向程凌墨。 “我跟乔茵是夫妻，用得着你防吗？”程凌墨感慨幸好没有朝房内吹气，事后可能会闹出大乌龙，陆溪溪非把他杀了。 “你来叫我姐姐做什么？”陆溪溪没停下手中的东西。 “看看她的脚好些了没有！”程凌墨找了个借口。 “早不看晚不看，大半夜来看，是想看她的脚还是别有用心？”陆溪溪追问。 “你这个悍女，蛮不讲理！”程凌墨节节败退，不敢恋战。 在后退时没留意到陆溪溪虚晃一招，胳膊就被划过了，顿时出了很多血。 陆溪溪满意地收剑，一脸鄙夷，“侯爷，养尊处优了，这招都接不住，还想镇守江山，保家卫国？” 程凌墨本就心焦能不能去边境，被陆溪溪这么一讥讽，瞬间爆发战斗力，连环踢腿攻击陆溪溪。 陆溪溪没想到他会生气，也没做准备，就连连后退。 乔茵躲在窗边看着，捡起地板上的一块小石头，悄悄出手。 小石头精准地把陆溪溪的剑偏向了程凌墨的伤口处，让他忍痛后退。 “不想死就回去找你的方姨娘包扎，本姑娘累得很，没工夫跟你纠缠。”陆溪溪仰着头，“以后不许再偷偷来了，我晚上会梦游，会杀了你！” 她说完就飞窗而入，关上窗户，拍了拍心窝，“吓死我了！” 再打下去，她不一定会赢。 乔茵听着程凌墨离开了，点燃了蜡烛，“喝杯茶压压惊！” “姐姐，幸好你帮我了，不然我打不过他！”陆溪溪咕噜噜喝了一口茶，顿时清醒了不少，“这程凌墨是不是有病，大半夜来这里？” “或许是醒悟了，又或者是不想闹得太僵吧！”乔茵也猜不透程凌墨的心思。 “睡觉吧，困了！”陆溪溪喝完茶，躺下就睡着了。 乔茵搬出了茶跟器皿，再次弄茶百道，这可以让她安静下来好好思考。 这一坐就到了凌晨，匆忙到床上睡觉，醒来就快到辰时末了。 陆溪溪锻炼武功后就坐不住了，跑得无影无踪，不知道去哪儿玩耍了。 “小姐……”柳嬷嬷满面春风地跑进来，“你猜，谁来了？” 乔茵纳闷，谁来能让柳嬷嬷高兴？ 这就摇了摇头。 柳嬷嬷退后一步，房门外跑进来一个提着一个木箱子，穿着浅紫衣裳，戴着手链的明媚女子。 乔茵捂着嘴巴激动地站起来。 这个女子眼眸灵动，嘴角带笑，双手抓着肩膀上的两根小辫子，活活泼泼地跳过来。 若不是她眼里有活力，就跟陆溪溪没两样了。 “你来了！”乔茵目光炯炯地看着来人。 第65章 江南经历 “茵儿！”爽朗活泼的声音，自然是乔茵的好朋友秦爱霜传来的。 “霜儿！”乔茵跑过去，直接抱住了秦爱霜，“这些年，你哪里去了？” “茵儿，你不知道我去哪里了？”秦爱霜放下大箱子，满是疑惑，放开乔茵。 柳嬷嬷就把箱子放到了旁边。 “你又没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你去哪里了？”乔茵轻轻点了一下秦爱霜的脑袋。 “你是故意的吧？”秦爱霜皱着眉头。 “什么呀？你这没良心的，七年杳无音信，是把我给忘记了吧？”乔茵轻轻打了一下秦爱霜的胳膊。 柳嬷嬷欣喜她们姐妹团聚，这就退了出去，让其他人不要靠近，给她们闲聊的空间。 “你还说我呢，我要怪你才是呀！”秦爱霜挠了一下乔茵的胳肢窝，“我离开时刚好是你大婚，太匆忙，有让小厮给你送信的。” “小厮是把信送到了乔府还是以前的将军府？”乔茵皱紧眉头。 不管是石管家还是程凌墨，都没有跟她提过这件事。 “当然是以前的将军府呀，小厮跟我说是送到了侯爷手里，侯爷没有跟你说吗？”秦爱霜反问。 这些年她也总觉得不对劲，如果乔茵收到了信，肯定会给她写信的。 所以一回到京城，她家都不回，先来这里了。 乔茵仔细想了想，非常笃定，“从头到尾，侯爷没有告诉我！” “那就是侯爷的不是了！”秦爱霜很自责地抓着乔茵的手，“我误以为你嫁给侯爷就目中无人了，还暗自发誓要跟你绝交呢。” “你这说的，咱们来捋一捋前因后果，看看哪里出错了。”乔茵就想知道真相是谁掩埋了。 “好，我先说，你爹传出病重那时，江南传来消息，说我外祖母病重。” “父亲本想去看你爹的，就因为这消息，祖母说家里有病人不能再去看病人，给搁置了。” “我也想去看你呀，可母亲刚生完小弟没多久，身体虚弱，父亲不许她前往，打算自己去。” “可父亲又担心你爹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办，就想再等等。” “那时，母亲伤心过度，屡次三番要亲自去外祖母，爹又在等你爹病好的消息。” “母亲也理解我爹的决定，可她想到即将跟外祖母天人相隔，就哭得死去活来的。” “我只好陪着她，安慰她，让她别难过了。” “我也没想到你会那么快要出嫁，我爹却说有侯爷照顾你，想必你也不会委屈，就先让大哥先行，他要等着你出嫁再走。” “你出嫁那天，我跟我爹都到了你家门口，看着你被媒婆搀扶出来。” “我们就要上前送礼祝福，来了个小厮，说江南又来一封信。” “父亲只好拆开信件，依旧是外祖母病重的消息，加上了舅舅的印章，说外祖母望盼我们全家去，她要看到我们全家人。” “父亲说他接了舅舅的信，怕沾染了外祖母的病气过继到你身上，就抓着我往回走。” “我们一走，下人也跟着了，两箱子药材跟一箱子金银珠宝自然被抬回了国公府。” “父亲当时说既然你爹把你托付给侯爷，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就算你爹……也等回来再说了。” “回到家，爹见了娘跟祖母，当下决定全部人去江南。” “他去宫中回禀皇上要告长假，我们收拾东西。” “我就写了一封信，告诉你，我可能要去江南住很长一段时间。” “还拿了一大包金银珠宝，连带两箱药材跟一箱子金银珠宝托最可靠的三个小厮，快马加鞭送到将军府去。” “我还叮嘱他们一定要把那些东西交给侯爷，转交给你的。” “我问了几次，他们都信誓旦旦说交给了侯爷。” 秦爱霜说到这里，乔茵就明白了一切，可她很快捕捉到了秦爱霜刚才的话，“你说你们送了一箱子金银珠宝跟两箱药材？” “对呀，那可是我爹准备给我的嫁妆呢，先给你了！”秦爱霜郑重点头。 乔茵听着特别感动，她以前每次去国公府，都被秦家人厚待。 “很遗憾，你的信，你给的东西，我都没有收到。”乔茵无奈。 “怎么会没有收到呢？”秦爱霜反问。 “那你肯定不知道我的经历！”乔茵微微一笑。 “我们确实不知道你的信息，也是在刚进门时，看到将军府变为侯府了，问了你们家的门房，才知道将军变侯爷了。” “当年我们陪母亲江南舅舅家，外祖母病好了，舅舅说就在前几天，有个叫轩神医的去了府里，给外祖母看病了。” “我们住了两个月，父亲就想回京，外祖母不乐意了，说母亲远嫁十八年才回去一趟，非要让我们住下来。” “没想到一年后，外祖母又病重了，我们又走不了，撑了三年，外祖母去世了，母亲要守孝三年，期限刚过，我们这才回来的。” 乔茵没想到秦爱霜有这样的经历，抓了抓她的手，“你的外祖母也是得偿所愿了，你们也是尽心尽责了。” “对了，我还见到了你的舅舅江枫晚伯父，他在江南遍布是商铺，忙得很，当时得知你嫁给了将军，别提多高兴。” “他说你有伯母以前的风范，都嫁给了大人物，给江家增光呢。” “他还说了，等你大表哥接手了生意，就跟你舅娘来看看你呢。” 秦爱霜一股脑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乔茵微微一笑，若不是娘家背景雄厚，当年母亲必然是做不到任性，可以离开皇宫的。 “当然，你要是去看看他们，我可以陪你去，江南周边城市，我都熟悉得很呢。” “不过呀，那里的姑娘好看又文雅，看着爽心悦目的，我娘让我学学她们，我学不来。” 乔茵平静地听着秦爱霜跟她讲的江南趣事，“江南有江南的好，咱们上梁也有自己的特色。” “那当然了，别人的地方再好，也没有自己土生土长的地方好，我还有你这个看着我长大的好朋友呢。”秦爱霜抓着乔茵的手就很兴奋。 “就你爱贫嘴！”乔茵嗤笑。 第66章 当面对质 秦爱霜又跟乔茵说了一些江南趣闻，就把那个大箱子抬过来了，打开就是各种小物品跟本土茶。 “也没什么好带的，你看着拿，喜欢就留下，不喜欢就扔了。” “喜欢，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喜欢！”乔茵开心地拿起一个小玩意把玩。 “好了，我的经历都说完了，你怎么样呢！”秦爱霜拿走乔茵手中的玩具，抓着她的手。 “好得很呢！”乔茵简单回应，并不想说太多自己的过去。 柳嬷嬷听不下去了，走了进来，“秦姑娘，你不知道我家小姐过的是什么日子，千金沦为弃妇……” “柳嬷嬷……”乔茵抬高了声音，她知道柳嬷嬷是觉得秦爱霜能为乔茵出气，自然不肯放过以前的事。 “茵儿，你别说话！”秦爱霜眼睛一挑，抓住了柳嬷嬷的手，“你给我仔细说说。” 柳嬷嬷忽略了乔茵的眼神制止，把乔茵被扔到别院的事说了。 “岂有此理！”秦爱霜拍了一下桌子，“敢欺负我家茵儿，我现在就找侯……程凌墨理论，给你出气。” “霜儿！”乔茵抓住了秦爱霜的手，“闹一闹，满城皆知，你的流言蜚语就出来了。” “多种版本的秦国公爱女冲入侯府，毫无模样地跟侯爷叫板，会有什么后果？” 秦爱霜停下来，她刚回来，肯定有很多目光盯着的。 稍不小心就会被传出没教养，的确会影响到未来。 “可是，你都被欺负了，没有人为你出气，侯府的人不会把你当回事。”秦爱霜想了想，“我回去后告诉我大哥，让他把程凌墨打一顿。” “打人解决不了问题，只会激化矛盾。”乔茵很理智，“坏人我们要惩治，前提是不能毁了自己。” “茵儿，这事忍不了，程家人就是不把你当回事，你再懦弱，他们会变本加厉的。”秦爱霜着急的很。 “不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整治才能让他们入骨，你刚回来，家还没回呢，快回去吧。”乔茵眼神示意柳嬷嬷。 柳嬷嬷就弯腰做了个“请”的动作，“秦姑娘，老婆子先送你出去。” “好吧！”秦爱霜点点头，“你要顾着自己啊！” “我没事！”乔茵点点头，送着秦爱霜往外走。 他们刚走出流光院，程凌墨急切回来，也是听门房的人说秦爱霜来了。 他看到秦爱霜眼前一亮，“秦姑娘，好久不见！” 秦爱霜真想上去打程凌墨两巴掌，可礼俗告诉她要理智，加上乔茵在旁边，要顾着她的面子，就意味深长地问，“侯爷别来无恙吧？” 乔茵看了一眼秦爱霜，这丫头比以前沉稳多了，知道用反话跟人对话。 “我很好，你在江南住的好吗？”程凌墨很是紧张地问。 “好得很呀！”秦爱霜咬牙切齿，改天得找个暗卫随行，最好是能一拳把程凌墨打趴下的那种。 乔茵通过程凌墨看秦爱霜的眼眸就猜到了他的心思，这就推了推秦爱霜，“咱们改日再叙，你先回去！” 秦爱霜此刻冷静下来了，确实不能冲动，得从长计议。 可就这样走总缺点什么，刚巧方茹粟来找程凌墨去她院子里，刚抓上程凌墨的手，“夫君……” 她的脸就被秦爱霜扇了两巴掌，耳边是质问，“哪里来的丑八怪，跟鬼一样，吓到本姑娘了！” 这就心情舒爽地蹦跳着往外走了。 “你是谁，为什么打我……”方茹粟被激怒了，上前就要跟秦爱霜理论。 她还没回头，乔茵也给了她两巴掌，拍了拍手，“一个贱妾，居然敢对着我的好友，秦国公的千金叫嚣？” “……”方茹粟感觉自己就是小丑，明明没有犯错，却被冠上了丑陋的代名词。 刚穿上的罗云绣坊新做的衣裳，此刻看来也不香了。 “乔茵，你真的是目中无人，把我当死人吗？就这样欺负茹素？”程凌墨站在方茹粟旁边。 “欺负她？呵呵，要说到欺负，侯爷才是真的把我欺负到家吧？”乔茵按住了要把程凌墨打残废的念头。 “你什么意思？我碰都没碰你，怎么欺负你了？你休要在秦姑娘面前说三道四。” 程凌墨真害怕乔茵毁坏了他的形象。 “夫人肯定是得不到你的爱，扭曲了本性，见到谁都想编排造谣夫君。” 方茹粟整理一下自己的新衣服，就想看乔茵倒霉。 柳嬷嬷送秦爱霜回来了，语气愤怒，“方姨娘，这上不了台面的小妾屡次中伤正室，就得被抓去大理寺，给洪大人审一审，你哪里来的脸？” “夫君，你看一个下人都敢当着你的面来教训我了，我在这个家还怎么有脸待下去，我要带着三个孩子回娘家！”方茹粟哭哭啼啼起来。 程凌墨很受这招，顿时哄起来，“本侯会为你做主的，你先回去，晚点去找你。” 他急切需要发泄心里的烦闷。 方茹粟非常满意，对着乔茵眨了眨眼睛，“夫人，你不会嫉妒的吧？” 乔茵实在听着聒噪，偷偷地用小石头砸在了方茹粟的腿上，害的她脚下一歪，崴脚了。 程凌墨没留意到乔茵出手，只知道方茹粟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娇滴滴地说，“夫君，我脚痛，走不动了！” 程凌墨不忍心，温柔起来，“那我送你回去！” 乔茵拦住了他们，“侯爷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为什么专门欺负我？” 程凌墨感觉乔茵怨气大，放下方茹粟，喊来杏秋，让她背着方茹粟回去。 方茹粟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听从了。 “方姨娘，你上来吧，奴婢承受的住！”杏秋蹲下来。 方茹粟就跳到她背上，“夫君，等会儿要给我请个大夫看看脚。” “知道了！”程凌墨敷衍回应，挥手示意其他下人都离开。 柳嬷嬷得知了乔茵的意思，就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乔茵，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招？”程凌墨一副你尽管放马过来的状态。 “我听霜儿说，我出嫁那天，她让小厮把一箱金银跟两箱药材，还有一封信，送到了你手中，让你交给我的？”乔茵开门见山地问了。 程凌墨明显心虚了，可死面子又让他变得无比慌张，“是又怎么样？” “侯爷不觉得这样做太过分吗？”乔茵反问，“就算你想要动那些东西，只跟我说一句就可以了，又何必藏着掖着呢？” 第67章 感情初次开裂 程凌墨也不太清楚七年前成亲那天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记得在大门口招待宾客时，秦家马车飞一般地赶到他面前，三个小厮三下五除二就把箱子卸下来。 还把一封信放到了他手上。 他看了一眼信封面，是秦爱霜写给乔茵的。 他就不想秦爱霜跟乔茵有瓜葛，随手把信交给了一个小厮，就去应对其他人了。 他刚走，程氏就过来了，听了小厮汇报，撕了信件，让人把三箱东西搬到自己的房间里。 等夜晚想要歇下来时，发现那三箱东西不见了。 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明明门窗都锁了，地板上没有洞穴，好端端的东西怎么会凭空消失？ 自然是程太爷弄走的。 程凌墨越想越觉得一头雾水，但也不能耍赖。 “秦家给你的东西，不就是我的吗？我现在也不记得把那些东西怎么处理了，你若是想要，我再想办法筹集起来还给你！” 乔茵靠近看程凌墨，“我说的是信，信在哪？” 程凌墨从没见过乔茵发脾气，此刻也很懵，闭上眼睛努力回想着当初的事，就是想不起来。 乔茵冷笑，“侯爷忘记了就忘记吧。” 程凌墨软下脾气，脑海里自然想到了刚才秦爱霜活泼可爱的样子，心莫名的跳动几下。 “过去的事情又何必苦苦追究呢？刚才国公府千金有跟你聊什么吗？” “我还想问你，你什么时候对霜儿有想法的？”乔茵不怕事大，只想知道程凌墨的心声。 程凌墨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喜欢秦姑娘？” “不打自招了吧！”乔茵浅浅一笑，“你娶了我，却对我朋友有意思，你可真好笑。” 程凌墨词穷，脑海里闪现了那天回京，乔茵跟秦爱霜出街看他。 他听到乔茵说喜欢他时，留意到了吃着东西可可爱爱的秦爱霜，顿时有好感。 也幻想过要娶秦爱霜为妻。 “乔茵，你说话不要总是棍里夹针，简直是逾越了！”程凌墨找不到好词汇，只好停下战火。 乔茵轻轻地扯上了程凌墨的衣领，“侯爷，衷心警告你，抹去你心中的想法，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断你口粮是随时的事！ “你吃醋了？”程凌墨看乔茵难得流露出怒气，心情突然就好了，不怒反笑，“乔茵，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果然是对我情有独钟……” 他得意的话还没有说完，脸就被乔茵打了一下。 “乔茵，你干什么？”程凌墨捂着脸，瞪圆了眼睛。 乔茵力度很大，他的脸生疼生疼的。 “这是警告！”乔茵只觉得程凌墨根本入不了她的眼了。 “哼，乔茵，不要以为你倚仗着是我夫人就可以为所欲为，我若是不高兴，一纸休书又有何难？”程凌墨放下狠话。 乔茵听着刺耳，她忍耐着他的坏缺点，不过是想着跟他好好的相处，却被他忽视了。 “那你就写个休书试一试！”乔茵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我从来都没有犯过什么错误，我们感情不好，必然是和离！” 程凌墨听着这话，心里就跟针刺一样，十分难受，语气就变得很冲了，“这才是你乔茵真正的目的吧！” “这不是侯爷先提出来的吗？怎么又成了我的错了？看来侯爷十分在行倒打一耙呀！”乔茵根本不想继续聊下去，往回走了。 “不要以为你离开了，我们就活不下去了！”程凌墨握紧拳头，哪个妻子会在丈夫面前甩脸的？ “既然侯爷不需要我，那你刚才说的，会筹集起来还给我就要兑现。” “那我就当它们值一万两银子了，给你一个月时间筹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那决然而转的背影犹如带着钢刀，刀刀刺入程凌墨的心里。 “筹集就筹集！”程凌墨大喊着就甩袖去找方茹粟了。 乔茵一脸平静地回到院子里，丝玉急匆匆地来，说春红告诉她，方茹粟劝说程凌墨不交俸禄，程凌墨答应的事。 “原来是要抓住自己的俸禄，难怪刚才那么硬气！”乔茵就想快点儿到程凌墨拿俸禄后，开支不明的样子。 此刻程凌墨不回来了，她就想出去透透气，就跟柳嬷嬷说一声，换了便装，戴上帷帽就出去了。 走在街道上，听到的都是秦国公一家在江南居住七年的事。 无一不佩服秦国公的孝顺。 走着就到了秦国公府，秦爱霜刚踏进大门。 乔茵想跟去，又怕太唐突，就想看看秦国公他们好不好，翻墙进去。 秦爱霜看到父母跟大哥、小弟提着东西往外走，急切地问，“父亲、母亲，大哥，小弟，你们要去哪里？” “自然去乔兄坟前祭拜了！”秦国公眼眶红润，“茵儿怎么样了？” “表面看着挺好的，实际上犹如活在狼窟里！”秦爱霜气恼得很。 “一个家里捧在手心的高门孩子，被草莽出身的程家人欺负得死死的，能好吗？”秦国公狠狠地跺两脚。 “说来也是，茵儿被扔在皇家别院七年不管不问，程家人是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秦贺进嘟囔着。 他比乔茵大一个月，也总是以兄长自居，对待乔茵跟自己亲妹妹一样亲。 “越想越难受！”秦国公怒发冲冠，脚踩三下，“要不是刚回来，要跟皇上报备，本国公非要好好跟侯爷坐一坐了。” 秦国公也是刚见了皇帝，从皇帝的口里得知这七年的变化。 他虽然愤慨皇叔造反，悲痛乔太傅离世，最恨的是乔茵被程家人抛在皇家别院七年。 秦夫人拿着手帕给秦国公擦擦气恼下，额头上渗出来的汗水。 “夫君还是平和一些吧，茵儿嫁给了侯爷，往后仰仗的都是侯爷。” “你教训侯爷，不就是不给他面子吗？他有过宠妾的行径，难免会生怨，给茵儿穿小鞋了怎么办？” “那就让他逍遥自在下去了？茵儿受的罪，谁给她讨回来？”秦国公难得暴躁起来。 “那自然不是的，咱们刚回来，得先调查一番，看看侯爷有什么把柄可以拿捏的。” “咱们抓住了他的软肋，不就可以逼迫他对茵儿好。” 秦国公被夫人说动了，也是自己急中出错，差点就因为冲动害了茵儿了。 第68章 轩神医重伤 “我可没有你们那么能忍！”秦爱霜跑到秦国公旁边的秦贺进面前。 “大哥，你武功最好了，把程凌墨约出来，你们打一顿，狠狠教训他，为茵儿出气。”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秦氏轻轻敲了敲秦爱霜的脑袋。 “怎么了？我说错话了？”秦爱霜满脸无辜。 “在家里可以放肆，但有外人，却要谨言慎行，不能随意称呼别人的名讳，有说不明道不清的意思，吃亏的可是你。”秦夫人点了一下秦爱霜的额头。 七年的江南生活，居然没把秦爱霜的本性变得柔和些，也是白住了。 “知道了，母亲！”秦爱霜随手接过秦贺远手中的小篮子，“我帮你吧！” 对待这个小弟，她是喜欢得很。 “不用姐姐帮忙了，我已经七岁了！”秦贺远抢过小篮子，用讨赏的目光看着秦贺进，“大哥，我是不是小小男子汉？” “是，贺远记住我们的男人担当就好了。”秦贺进赞赏秦贺远有担当。 “别多说了，咱们去见见乔兄！”秦国公想到没见到乔太傅最后一面，心里就难受得很，步子迈得飞快。 他们坐上了马车，由着秦贺进驾驶马车，秦国公一直催促能不能快一些。 “父亲，在集市奔走会误伤到百姓的，你再等等，出了城门，到山路，我可以加快速度，很快就可以到。”秦贺进知道怎么进退有礼。 秦国公这才回到座位上，用手扇了扇自己风，“这天热起来了！” “老爷，是你自己心热！”秦夫人看穿了秦国公的心思，“你还是忍一忍吧，可别在乔太傅坟前丢了人。” “不会，我有分寸！”秦国公信誓旦旦地说。 却在到了乔太傅墓前跪下来就哭泣。 布排祭品只能由着三兄妹完成。 乔茵不想在秦家人面前暴露自己会武功地事实，就躲在一旁，默默地给父母跪拜。 秦国公哭得撕心裂肺，还不断地扇了扇自己的脸。 “乔兄，都怪我，是我的错，我不是人！” “我要是早知道茵儿出嫁会受那么多委屈，必然会在她出嫁那天迎上去给她添脸面的。” “他们都以为茵儿是没有人护着的，所以才欺负她。” “都是我疏忽大意了，不知道留个家丁传信到江南，我也可以写信给侯爷，让他厚待茵儿呀！” “我也是混蛋，当初你病重，我为什么要顾着所谓的礼俗，不去见你？” “我要是去见你了，肯定会帮你照顾茵儿的，我是怎么也不会答应茵儿出嫁的，她还那么小。” 秦夫人帮着秦国公擦擦眼泪，“当时情况紧急，母亲随时会离开，你哪能想得那么多？” 躲在不远处的乔茵热泪盈眶，她原本以为世态凉薄，她父亲病重，大家都躲得远远的。 没想到秦国公自己都面临着难处，却还给她准备了东西。 秦国公哭了很久，祭拜都结束了才擦了擦眼泪。 “乔兄，弟妹，你们放心吧，如今我回来了，定会让霜儿多陪陪茵儿的，不会有人敢欺负她。” 重重地磕了个头，就让秦贺进收拾东西离开了。 乔茵看着他们离开，再次在父母坟前磕头，说让他们安心的话，就往回走了。 在半路上，她听到了刀剑声，闻声看过去，陆溪溪跟一个黑胡子男人跟几个江湖人士打斗。 他们身旁似乎还有个看起来弱不禁风，却身中多处伤的男人。 乔茵看形势不太对，就上去帮忙了。 陆溪溪看到了顿时欣喜若狂，更有战斗力了。 有了乔茵的加入，以及暗中躲藏的树风，对付十个人就显得轻松多了，没一会儿就把他们打退了。 “姐姐，你怎么会来？”陆溪溪跑过来依偎在乔茵身旁，“我就知道我有危险，你会来救我。” “顺路，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乔茵好奇地问。 “江湖恩怨嘛，常有的事，我们自然是要在空旷的地方，这片竹林最适合了。” 陆溪溪抓着乔茵的手到了黑胡子男人面前，“这是我师父白秋风，师父，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的姐姐乔茵！” 乔茵脱下帷帽，她是真诚待人的，恭敬地行了江湖礼数，“前辈好！” 白秋风看过来，顿时惊呼出声，“江若婷！” 那个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男人听到这个名字，瞬间精神了，抬着头看乔茵，眼里从震惊到眼眶红润。 可能是伤势太严重了，他给自己点了几个穴位，吐了血就晕倒了。 “你们认识家母？”乔茵总觉得世界太小，走哪里都能遇到有渊源的人。 “何止认识！”白秋风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兜兜转转，我们最终还是回到了这里！” 这就扶起白衣男人，“这位是轩神医，江湖上神出鬼没的人物，因拒绝给一个坏人治病，被他派了十波杀手追杀……” “轩神医？”陆溪溪跳了起来，“怎么长这样？” “溪儿，别说了，轩神医还伤着，咱们去找个地方，给他落脚吧。”白秋风背上轩神医就往前走。 “去书画馆！”乔茵再次戴上帷帽，跟陆溪溪在后边跟着。 “白前辈，你可以给我说说你们跟我娘的事吗？”乔茵追了上来。 “我跟轩神医是你舅舅江枫晚的朋友，也认识你娘，在你娘被挑选为宫妃候选人时，得了你舅舅的托付，陪她进京。” “在她要逃离皇宫时，轩神医给她准备了起疹子的药粉，加上你舅舅的财力名望加持，顺利出了皇宫，后来嫁给了你爹。” 白秋风没说太多，毕竟上辈子的事太久远了，后一辈不必纠结。 “姐姐，看来你娘了不得呀！”陆溪溪羡慕地看着乔茵，“你跟你娘估计很像。” “小时候像我爹，长大后像我娘！”乔茵笑着。 在她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到了书画馆后面。 前面石管家跟掌柜在给客人介绍商品，他们翻墙进去了，熟门熟路到后院。 乔茵推开一间房，“这里的房间都可以住，等会儿我会通知石管家安排你们的起居的。” 白秋风感觉太容易到一个歇息的地方，总是太危险的，盯着乔茵看了很久，“你对这里未免太熟悉了吧？” 第69章 暂住书画馆 “你又说跟我娘亲相识，却不知道这些产业是我舅舅给她的陪嫁？”乔茵调侃一笑。 “你舅舅对你娘确实挺不错的！”白秋风这才放心下来，带着轩神医进去了。 陆溪溪跟着进去，看轩神医一动不动，白秋风有一头雾水，就询问是否需要请个外面的大夫来瞧瞧。 “好吧！”白秋风看着昏迷不醒的轩神医，也挺无奈。 陆溪溪就出去了，临近原则，把刚出摊的刘湘连同药箱子带来了。 乔茵不想被人知道她在这里，自然躲起来了。 刘湘也没去留意这里是谁的产业，只知道床上躺着的人病的很重。 陆溪溪抱着胳膊撞了一下刘湘，“怎么样？他没事吧？” 刘湘坐下来把脉，检查了轩神医的伤口，“这位大哥虽然伤得重，但没有性命之忧，只需要灌点药物，很快就会醒的。” 陆溪溪指了指外边，“那你去抓药啊！” 刘湘不紧不慢坐下来，写了个药方子递给陆溪溪，“烦请姑娘，去药店买了煎服就可以了。” “走医就是麻烦，不给抓药，还要我亲自跑一趟。”陆溪溪翻了个白眼。 刘湘很无奈，他倒是有不少药材，昨天一直用它们，想研究出一款可以治疗古莉儿的病症的药物。 一天下来就用完了。 陆溪溪一走，刘湘就跟白秋风讨要药钱，“前辈，我这给这位大哥开了方子，麻烦给个诊金，我先走了！” “多少？”白秋风随口问。 “十两银子！”刘湘很自然回答。 他对待普通老百姓，价钱很低，甚至可以免费，对待江湖侠客，就要高收费了。 “什么？”白秋风胡子都要炸了，背着手看着刘湘，“你小子狮子大开口吧，就看了一下，也不知道你给的药方子是否有效，就要十两银子了？” “绝对有效！”刘湘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 “你知道他是谁吗？”白秋风指了指轩神医，“他都不用十两银子，你这是黑心走医。” 骂完就掏了掏衣袖，也是十分爽快地给刘湘十两银子。 “多谢前辈！”刘湘自然收起来。 “年轻人，我懂得你想要挣大钱表现自己的雄心壮志，但拿着那么高的药费，迟早要翻跟头。”白秋风就是不服气。 刘湘自然不在意，拱手就出去了。 陆溪溪很快就回来，把药放到了白秋风面前，“师父，给你！” 白秋风吹胡子瞪眼，“你给我干什么？你拿去煎药啊，煎好了端来，我喂给他喝就行了！” 陆溪溪摸了摸脑袋，“我，我好像没有煲过药！” 白秋风也没有煲药经历，“我也不会。” “我来吧！”乔茵走了进来，拿过药就去煮了。 “她不是侯爷夫人吗？怎么会煲药？”白秋风有些讶异乔茵的本事。 在他的认知里，一个高门贵妇必定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煎药更不可能了。 “她也被抛弃过，差点没了命，所以什么都要会！”陆溪溪很伤感地回应，“我比她好的是有个好师父！” “别给我戴高帽！”白秋风听着心里特别难受，“你找到你亲生父母了吗？” 陆溪溪摸了摸随身玉佩，自然想到了齐意儿，直觉告诉她，齐意儿就是她的母亲。 可她打听过了，齐意儿嫁给郑旻才七八年，之前齐意儿没有跟任何男子接触过，所以不可能有她这么大的女儿。 “看你的意思是找到了，你跟他们相认了没有？”白秋风只要看陆溪溪神态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没有！”陆溪溪摇摇头，“他们不是我的父母！” “怎么能不相认呢？”白秋风弯腰，“跟着师父风餐露宿的，随时就可能得罪江湖中人，有打不完的架，挨不完的饿，回到亲生父母面前，起码有居所，三餐无忧。” 他就凭着当年包着陆溪溪的襁褓，就知道她的父母非贵即富。 “不要！”陆溪溪站起来抱住了白秋风，“师父，我谁也不找了，你就是我的亲生父母，你别赶我走，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白秋风听着特别心酸，“我没有赶你，只是，我年纪大了，你正好青春，不应该被我缚住了手脚。” “不会！”陆溪溪太害怕失去白秋风了，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不放。 “好好好，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跟我走！”白秋风宠溺地看陆溪溪，“你也知道，走江湖挺苦的，常常是有上一顿，没下一顿。” “我不怕苦，你都到京城了，可不可以在这里安家？”陆溪溪放开白秋风，“我给姐姐做护卫了。” 白秋风看着轩神医出了神，久久才说，“等轩神医醒来再说吧！” 轩神医得罪了不少人，武功又很差劲，作为朋友，他应该保护他。 陆溪溪放心下来，看轩神医那样，怎么也得在这里休息几个月，就可以好好陪伴师父了。 “我去忙了！”陆溪溪跳起来就出去了。 “真是疯丫头，天天在外面跑，谁要你？”白秋风吐槽，躺在了对边的榻上休息，实在是太累了。 乔茵煲好药就进来了，看白秋风没醒，亲自在床边，用勺子舀了药，撬开轩神医的嘴巴，把药喂了进去。 喂药这事，她干了不知道多少次，熟能生巧了。 她喂完药正准备出去，白秋风就醒了，揉了揉眼睛，“侯爷夫人请留步！” “白前辈有什么吩咐？”乔茵折回来。 “溪儿对你格外敬重，你说的话，她都会听。” “你毕竟是高门大户出身，要打听人也很容易，我就想拜托你，多留意一下，看谁最有可能是溪儿的亲生父母。” 白秋风现在要陪伴轩神医，最不放心的是陆溪溪。 “为什么一定要找到亲生父母？当初他们抛弃溪溪，就算有苦衷，也不能原谅。”乔茵算是拒绝了。 “这孩子看着活泼开朗，其实内心自卑得很，容易伤感！”白秋风叹口气，“她心里是想亲生父母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办。” “认回亲生父母，可能没那么自由了！”乔茵态度没那么强硬了。 “有时候，亲生父母并不是最好，如果你知道是谁，不一定要告诉她，就让她远远见一面，何尝不可以？” 白秋风也很矛盾，期待又害怕陆溪溪认回父母。 “好，只要她愿意，我就会带她去见见亲生父母，告辞！”乔茵总算答应下来，到了指定的房间等待着。 第70章 幕后黑手 书画馆摆放的画作都是名家制作，不少名不经传的小画家来现场观摩。 小二总是抱怨他们问东问西却不买。 石管家却乐呵呵地招待他们，还点醒小二对待客人要热情，谁也不知道哪个客人是未来的大画家。 他转个身就看到赵顷在门口，面带笑容走过去，“赵公子，你这是来买画吗？” “我是侯府夫人介绍来，应征百货铺的掌柜的！”赵顷不好意思说了。 这两天，他一个孩童玩具都没有卖掉，颇为沮丧。 其他商贩告诉他，摆摊要耐心，摆个十天半个月挣不了钱，得长年累月积累经验，还不如去应征掌柜，想到了乔茵的话，就来了。 石管家就带他到百货铺看，他当下答应做。 石管家同意了，就回到书画馆内院，看到乔茵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欣喜若狂，“小姐，你能出府？” “偷溜出来的！”乔茵随意解释，“有个朋友受伤了，溪溪的师父陪着来的，你好好照顾他们。” “好，老奴会安排！”石管家重重点头，“趁着小姐在，我就通知掌柜们来见你，跟你汇报各店铺情况。” “好！”乔茵没有拒绝。 石管家就拿出了专属信烟，通知各店铺掌柜了。 半个时辰后，所有掌柜都来了，把账本都带来了。 “小姐，我们的账本现在都是正常的，还请你过目！”罗云绣坊的邱掌柜首先把账本送上来。 其他店铺的掌柜也都纷纷把账本送上来。 乔茵就一个店铺一个店铺地账本快速地审阅，确实修正了。 “各个店铺的二掌柜都调查清楚了吗？幕后黑手是谁，为什么要搞乱我们的账本？”乔茵低问。 大家看了一眼石管家，石管家就站了出来汇报了大家的调查结果。 “他们是朱淡淡的表哥朱斐滕安排的。” “朱斐滕？”乔茵对这个人并没有印象。 “那朱斐滕曾经是咱们酒肆的二掌柜。” “他看着老实本分，在酒肆兢兢业业干了十多年，很得大家喜欢。” “我想培养他，就让他到各个店铺轮流做二掌柜，也算是了解了我们的产业了。” “就当我以为他会是我的得力助手时，也就是五年前，他突然辞去酒肆，自己开了一间新的。” “短时间内降下价钱，趁机抢走了接近一半的客人，后承受不起才抬价。” “我们也不知道咱们哪里得罪他了，他通过安插人到各个店铺，就想搞垮我们的店铺！” 乔茵听完石管家讲述，想到自己那年刚醒悟，的确没有见过朱斐滕。 邱掌柜迎上来问，“小姐，我们要怎么对付朱斐滕？” “既然他要安插人打入我们店铺，要搞咱们的生意，咱们不回一份大礼恐怕不行了。” “酒肆降价半个月，每天在第一个跟第九十九个进去店铺内的，送一瓶酒，吸引客人来。” “其他店铺盈利都拿出一部分来支援酒肆接下来的亏损。” “各个店铺要匀出人来支援现场，一定要保证老百姓有序进去店铺里。” “捣乱的，不用客气，直接打了出去。” 乔茵很冷静地指挥，玩的就是家大业大，财力充足，不怕亏损。 “小姐提议不错，老百姓都爱贪小便宜的，这样一来，很容易把朱斐滕的客人引到我们这里来。” “据我所知，朱斐滕的酒勾兑井水，要不是贪图便宜，很多老百姓都不乐意去买他的。” “总体上看，不怎么盈利，就只能坐着关店铺了。” “哈哈，这叫做自作自受，罪有应得！” 各个掌柜畅所欲言，都等着朱斐滕关店。 他们走后，石管家就留下来了，“小姐，如果要对付朱斐滕，就得匀出不少银钱，那下个月送到侯府的费用就得少了。” “减去方茹粟的月钱一百两，程氏给侯爷的一百两也得去掉了，可不就是要少了？”乔茵眨眨眼。 她就是要治一治程凌墨，不能让他欺负了她，还想拿她的钱。 石管家甚是欣慰，“小姐说的是，我知道怎么安排了。” “对了，就在刚才我进来前，丞相之子赵公子来找老奴，说你引荐过来的，有意要合作，要管理杂货铺。” “他见了我们的杂货铺子，很满意，当下就答应要做掌柜。” “没想到他考虑得那么快！”乔茵出乎意外。 “小姐，丞相之子，做我们的掌柜，真的适合吗？”石管家带有顾虑。 “大不了折了一间店铺！”乔茵冷静得很，“但他确实是个不错的人，你不是要培养一个接班人吗？他最适合不过了。” 石管家微微点头，“赵公子确实挺不错的，如果他能把咱们的新铺子开起来，老奴会培养他为我的接班人。” “好，不过呢，除非你自己不干，否则你就还是店铺的一把手！”乔茵感激一笑，“到时让他把自己的物品放到货架上，出售的钱给他自己。” “是，小姐，我要去看看，你在这里坐！”石管家重重点头，就去忙碌了。 傍晚时分，轩神医总算醒过来了，陆溪溪来报的。 乔茵去了轩神医，温柔地问。“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轩神医倒是有些不自在了，“你娘她怎么没的？” “病重！”乔茵神情低落，“多谢轩神医当年辅助我娘出了皇宫。” “举手之劳！”轩神医很淡定，“你过得可好？” “非常好！”乔茵有些接不上话了。 “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轩神医揉了揉眼睛，该兑现的还是要兑现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有个好姐妹，先天不足，气门过窄，咳疾严重，不知道轩神医可否帮忙看一看。”乔茵不客气地问。 “得看到了才知道怎么处理！”轩神医同意了。 “那我跟她约好了再来找你。”乔茵放心下来。 “没问题！”轩神医对于任何病症都很用心，前提是对方是妥当之人。 “那轩神医就好好的在这里休息，我约好莉儿就会带她来，你一定要尽力帮忙。” 乔茵有信心古莉儿的气喘咳嗽可以解决。 轩神医留意着乔茵的气色，指了指对边，“你坐下来，我给你把把脉！” 不会自己有隐疾吧？ 乔茵淡定地坐下来，伸出了手。 轩神医一把脉，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她健康得很，传言说她嫁给程凌墨那么久都没有怀孩子，肯定是她的问题，现在看来不是的。 “不管是什么，尽管说。”乔茵做好了接受自己身体差的可能了。 轩神医摆摆手，“你挺有活力的！” 乔茵放下心来，在书画馆也没什么事，就离开了。 第71章 建议进宫治疗咳疾 乔茵慢悠悠地走在街道上，满大街都是戴着帷帽的人，她们都是不想被人看到真容的，也就没有人注意她。 她走累了，坐在了一棵大树下的茶水铺里，点了茶水。 喝了几口就想吐出来，那茶是店家用茶树枝泡出来的，又苦又涩，实在是难以下咽。 她就想知道店家的货源在哪里，招呼店家过来询问，“店家，你这茶很特别，从哪里运来的？” 店家故作神秘地半低着头，“自然是皇家庄园柳悦庄那儿运来的，那儿是南镜国最大的茶叶输送地，我这可是上品。” 自家茶园产生的？ 在她的印象当中，从来不拿树枝做茶，看来是有人想要借柳悦庄的名声，售卖劣质茶叶。 这就记下心来，让石管家好好调查一番。 她点了一碟花生米，就着茶喝倒没那么难喝了。 大树下全是歇脚的老百姓，其中，妇女口里传出来的全是八卦，乔茵竖起耳朵倾听了。 “你们说这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天天累死累活的，还不是一样穷？” 起头的是一个瘦女人，手中还拿着草帽晃了晃风。 “你是穷，可你凶，你男人不敢把你怎么样，要我说，你比侯府夫人强多了，全京城最憋屈的贵妇，恐怕就是侯府夫人了！” 旁边的就是个满脸痘痘的女人，一脸尖酸刻薄样。 “我哪里比得过高门贵妇？她们一天花的都可能是我们一辈子的花费。”瘦女人不认同。 “她是花的多，但没面子呀，你看，别院住七年，好不容易回来，跟侯爷贴在一起的是那小妾，谁在侯爷心中比较重，一目了然了。”尖酸刻薄女人很得意。 “你们是不知道侯爷夫人的经历呀，她是病重的老父亲临时起意，把她嫁了的，时间仓促，没有三媒六聘，就跟冲喜似的。”右边那个胖女人声音压得低低的。 “冲喜？那不就是跟小妾一样吗？”最右边的长脸女人做了总结。 “身份估计比小妾还要低，说不定被那小妾压得死死的。” “就是，你们别忘了五年前，侯爷举办抬妾礼，她笑得多开心，还不是被小妾拿捏的？估计她此刻在院子里受着罪呢！” “没有娘家人帮扶护着，她的地位会很惨，若是再不生个孩子，指定被小妾欺负死。” 乔茵听到了，心里也是无奈一笑，原来在老百姓心目中，她比小妾还惨。 现在想来也确实如此，当初出嫁没有经历过庄重的仪式，倒显得自己低贱了。 难怪程凌墨总是高高在上的样子，原来在骨子里都认为她身份低下，配不上他。 认识到自己的身份被认定为低微之后，乔茵没有气馁，反而奋发出了更强烈的生存意志。 她就是要让所有的人看看，没有她乔茵，侯府还真就转不了。 想明白之后，心情豁然开朗，原本苦涩的茶叶都变得甘冽香甜。 这就站起来准备回去，身旁略过一辆马车，停在了她面前。 她刚要好奇是谁，齐睦就从马车上走下来，跟她离三步远的位置，目光关切地问她，“昨天回去后，你还好吗？” “挺好的，多谢九王爷关心！”乔茵听着心里怪怪的。 外人尚且知道关心她，程凌墨却总是惹她生气。 “看你面色不太好，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齐睦狠狠捏了捏自己的大腿。 这该死的礼俗，他一刻也不想坚守了，就想再靠近乔茵。 “没有，一切都好，九王爷不必忧心！”乔茵一下子就想开了，朝着齐睦点头，快步离开了。 “我……”齐睦急切转身，想要跟上去，又怕毁了她的清誉，她日子不好过。 逐浪实在不忍心齐睦忍受情感问题，就跳下马车，靠近齐睦。 “王爷，你总是这样单相思，我都看不起你，侯爷夫人也不一定知道，皇上、太子都在催婚，要不，你想办法让侯爷夫人和离，你娶她？” 齐睦有那么一瞬间是想就随逐浪的意思办。 可只要他插手了乔茵的婚事，老百姓就会认为他跟乔茵有私情，简直是污蔑了乔茵。 他踢了踢齐睦，“别胡说八道，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逐浪不敢反抗，掀开车帘子让齐睦坐进去，驾驶马车到福荣酒楼了。 他们到了三楼固定包厢，李锦忱看到他就迎了出来，“九王爷，快请坐！” 齐睦看赵顷、洪光奕跟刘湘也在，酒味浓厚，就知道事情肯定很严重了，坐下来就问怎么了。 “我表妹莉儿昨天咳嗽了一晚上，我们在房间外听着都揪心，父亲让皇上特批太医来看了，太医说……” 李锦忱眼眶红红的。 他实在说不出古莉儿活不过一个月了。 “我给莉儿姑娘制造的缓解气喘的药，莉儿姑娘不吃，她说厌倦了药味，就算是咳死也不喝苦药。” 刘湘第一次遇到了医学难题，以及固执己见的病人，让病情一再恶化，他也是一头雾水，毫无头绪。 “这可是难治之症，我有找过江湖朋友，打听了江湖中厉害的大夫，他们说如果能找到轩神医，莉儿姑娘就很有可能治好。” 洪光奕同样感觉自己能力有限，无法捕捉到轩神医的下落。 “这个轩神医神出鬼没的，谁知道是否真有这个人存在，本王倒觉得可以让莉儿姑娘住到祖母那儿。” “遇到紧急情况，太医随时可以给她看诊，太医们集思广益，或许就能治好了。” 齐睦也力不从心，但太医院汇聚了精英大夫，集思广益，或许有新的发现。 “九王爷，我也想进宫！”刘湘就想参与进来，把古莉儿的病医治好了。 “没问题，你随我进宫，父皇那儿，我会去解释。”齐睦就站起来了，“锦忱，你让将军夫人陪着莉儿姑娘进宫。” 三个人就离开了，赵顷推了推洪光奕的胳膊，“你怎么不跟着？” “我去干什么？我又不是大夫！”洪光奕心里担忧，但皇宫不是想进就能进的，还是再走走，看看坊间有没有偏方。 “就我这个没啥作用的，还是去看好店铺吧！”赵顷打包好吃剩下的东西，放在怀里，“晚餐又有着落了。” 也别怪他小里小气，实在是赵丞相讨厌他经商，中断了他的月钱，吃饭都难，他只能省点。 李锦忱把这不是办法的办法告诉家里人，大家都觉得可行，眼下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 古莉儿死活不肯去太医院，古婉依哄了好久，都没有效果，只好出来了。 李空铭跟三个儿子靠过来，“怎么样，莉儿同意进宫了吗？” 第72章 带她去看轩神医 “不肯！”古婉依听着屋子里猛烈的咳嗽声，“她说既然派来了厉害的太医，都觉得回天乏力了，那就没必要浪费时间。” “莉儿怎么那么犟了？”李锦忱很是着急，“九王爷在皇宫打点好了，莉儿说什么也要去，多个太医关顾，就多一份希望。” “我去劝劝她！”李锦阳要冲进去。 古婉依抓住了他，“你别冲动，莉儿咳得去了半条命，心情不好，咱们要理解。” “娘，你听听，随时在咳，我怕……”李锦阳捶了捶手，“依我看，就算把她打晕了，也要带她去看呀。” “二哥说得对，我们不能由着她！”李锦荣很认可李锦阳的话。 “你们都走，不要在外面……咳咳……”古莉儿大声喊着，看着手中的血，整个人都傻眼了。 不，我不能死，谁来救救我？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她靠近了房门口。 可想到太医说的她没有多少日子了就坐下来。 与其被当成白老鼠乱试药，把自己弄得十分狼狈，还不如保持美丽容颜死去。 “咳咳咳咳咳咳咳！” “莉儿，你开门！”古婉依听着揪心，拍了拍门。 “姑母，你就让我自行离去吧！”古莉儿虚弱地说。 古婉依猛然想到古莉儿对乔茵有好感，就觉得有希望了，回头就轻轻地推了推李锦忱，“锦忱，快去请茵儿来。” “好！”李锦忱虽然不相信乔茵有办法，但还是立马掉头跑出去了。 乔茵刚回到院子里，就听到丝玉来喊她，说李锦忱请她去将军府看看古莉儿。 她匆忙换了一套衣服，就出去了。 柳嬷嬷跟丝玉怎么也跟不上，只好去禀告程氏，算是给侯府报备了乔茵的行踪。 程氏虽然有意见乔茵跟男子出去，有损侯府颜面，但乔茵去的是将军府，她刚被古婉依宰了一顿，还是很后怕，不敢再惹了。 李锦忱边驾驶马车边跟乔茵说话，“茵儿，莉儿身体不适，心情不好，你看下能不能劝劝她？” “好！”乔茵点头。 她还在想着要怎么跟程凌墨开口，带她去将军府呢。 现在看来不用了。 乔茵一到将军府古莉儿住所。 李家人就蜂拥走过来。 古婉依就抓着她的手急切地说，“茵儿，你一定要好好劝劝莉儿，昨晚到现在，咳嗽都没有停过，大夫也是束手无策。” 全家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乔茵身上。 “伯母不用担心，我进去看看。”乔茵敲门，“莉儿，是我！” 古莉儿就挣扎着来把房门打开了，捂着手帕咳得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茵儿姐姐，我是不是要死了？”古莉儿艰难的说着。 她可以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得无所谓，只有在乔茵面前，好像是遇到了知心姐姐，可以诉说一切。 “不会的，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看大夫。”乔茵扶着古莉儿。 “不！”古莉儿摇头，“我不进宫！” 她可不想在太医院像个猴子一样被人围观着。 “莉儿，别闹了，民间大夫看不好，太医院或许可以研究出你的病症。”李空铭很是抓狂。 他实在想不明白古莉儿为什么会讳疾忌医。 “姑丈，我......”古莉儿低着头咳嗽着。 “伯父，你别怪莉儿，她肯定是有苦衷的。”乔茵看一下李空铭。 其他人也就不敢说话了。 “茵儿姐姐，你能不能在我生命最后陪伴着我？”古莉儿咬着下嘴唇，眼里尽是委屈，“我死后，你一定要把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让我下辈子有脸面。” “傻丫头，你说什么呢？”乔茵抱住古莉儿，“你这情况又不是很糟，怎么会死呢？我还想等着你陪我好好的玩耍呢！” “茵儿姐姐不用劝我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咳……”古莉儿咳嗽中带着哭腔，看着李空铭一家人，“至于我的家人，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莉儿，你别说了，快去皇宫，你这样子，再拖一下可能会……”李空铭急着说。 要是边境的将士们这样磨磨唧唧的，早就被他打了几百军棍以示效尤了。 “我不要去！”古莉儿拼命摇头。 “莉儿，我们不去太医院，咱们去见轩神医。”乔茵温柔地看着她。 “轩神医？”在场的人都惊讶了。 刘湘更是两眼发光，他还在想着什么时候能见一见轩神医，从他身上学到一些医学东西。 “茵儿姐姐，你不会是蒙我的吧？”古莉儿半信半疑。 “当然是真的，他就在京城，咱们现在就去。”乔茵扶着古莉儿出来。 李家三兄弟跟刘湘赶紧走过来，想要背古莉儿，又怕影响她的声誉。 就在古婉依想要叫两个力气大的婆子来背时，乔茵直接手抱着古莉儿，“快去把马车准备好了，我们马上出发。” “我去！”李锦扬飞快地出去了。 乔茵加快步子往外走。 李锦忱、李锦荣跟刘湘脚底生风。 古婉依想要跟着，李空铭让她停下来，“你就别跟着了，免得担心过度了。” 古婉依这才停下来，“我去佛堂念念经，让佛祖保护莉儿平安无事。” 也只有做点事情，才能显得自己不那么焦虑。 这就吩咐那两个婆子跟着去伺候。 两个婆子跑得飞快。 “茵儿姐姐，你的力气怎么那么大？”古莉儿看乔茵就很佩服。 “在乡下住着，什么都需要做。”乔茵步子稳健地到了门口。 李锦扬已经把马车准备好了，她们坐上去，两个婆子也跟着来了，坐上了马车，马车就飞奔离开。 其他人坐上了后边的马车，紧紧跟着。 到了书画馆，乔茵先下车，指挥两个婆子把古莉儿带下来。 “小姐，这是怎么了？”石管家赶紧迎上来。 “莉儿姑娘咳得厉害，想让轩神医看看！”乔茵说完就往里走，两个婆子扶着古莉儿跟着了。 石管家不想让人知道这些事，护送他们到院子里。 轩神医跟白秋风在讨论接下来的行程，看到乔茵也没有多大惊讶。 “轩神医，你帮忙看下莉儿，咳个不停！”乔茵从两个婆子手中，把古莉儿扶过来，放在了轩神医旁边。 “你就是轩神医？”刘湘进来看到人就不可置信，他还给轩神医开药方了呢。 “小子，不相信？在旁边观摩一下吧，看看人家轩神医是怎么治病救人的。”白秋风甩了一下袍子，端起茶就喝了。 轩神医在古莉儿脖子前观看了一下，“气门太窄，还咳得这么厉害，肺部影响到了，起泡，如果不加以治疗，活不了七天。” 古莉儿双腿发软，虽然她表现得对生死无所谓，内心还是很痛苦的，她才十多岁，怎么甘心就此离去？ “轩神医，一定要救莉儿。”乔茵开口了。 “我会救她！”轩神医看了一眼刘湘，“你在我旁边帮忙，你们都出去吧。” 乔茵跟大家对视一眼，所有人都走了出来了。 第73章 当场拜师 “茵儿，你怎么会认识轩神医？”李锦忱看乔茵的眼眸带着疑惑。 “轩神医认识家母，我朋友陆溪溪的师父白前辈，就是跟刘大夫说话的那位，也是轩神医的好朋友。” 乔茵也觉得认识轩神医这事挺神奇的，好像冥冥之中注定会相遇。 “原来如此，看来茵儿的运气比我们好多了！”李锦荣拍了拍手。 “皇宫那边怎么办，九王爷还在等着呢！”李锦阳盯着屋子问。 “再看看吧，实在不行了再去太医院！”李锦忱紧紧盯着房门，就怕屋子里有需要，他可以立即行动。 “大家别站着，坐下来休息！”石管家让伙计给大家送来凳子，还准备了不少吃的，就是想让他们轻松下来。 大家都在担心古莉儿，谁也没有心情吃东西，石管家不好说什么，就去外面忙碌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屋子里还是静悄悄的，大家都等在外面，心中煎熬得很。 一个时辰过去了，房门打开，大家蜂拥而上，出来的是刘湘。 “刘兄，莉儿怎么样了？”李锦忱急切地问。 “没事了，轩神医教我怎么处理，后续我会陪伴在莉儿姑娘旁边，给她治疗。” 刘湘表情喜悦，还在震惊于刚才的所见所闻。 “没事了就好了，刘兄，轩神医是怎么做的？”李锦阳非常好奇轩神医的方法。 “他给莉儿姑娘喂了药，说是治疗肺起泡的，接着把脉，确定没有其他病症。” “后用手感受莉儿姑娘的颈部，说问题就出现在颈部，他左手捏住脖颈，用一把锋利的小刀穿透过去。” “是颈部气管有连接异物堵塞才引起的气门窄小，他用刀除了那异物，莉儿姑娘现在颈部缠着布。” 刘湘依旧是心潮澎湃，他从没有遇到过如此厉害的医术，当场就跟轩神医拜师。 轩神医说他要在京城待半年左右，可以教他医术。 “那就恭喜刘兄找到了一位名师，唯愿你能潜心向学，把医术学会，挽救更多的人。”李锦忱真诚盼望刘湘能成名。 刘湘郑重点头，“我会努力的！” 目光自然停留在旁边往里观看的乔茵身上。 如果不是她带古莉儿来这里，他就无法结识到轩神医。 哪怕见过，也可能错过！ 这就走到了乔茵面前，恭敬地拱手，“侯爷夫人，谢谢你带我们认识轩神医。” “刘大夫客气了！”乔茵轻轻回应，对着他点点头。 她就到李空铭面前，“伯父，有轩神医跟刘大夫在，莉儿肯定不会有事的，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看莉儿。” “好，你也累了，早点去休息！”李空铭心疼乔茵，都被程家逼迫得力气那么大，可以抱起古莉儿了。 李锦忱就要送乔茵回去，乔茵不得不同意了。 他们经过书画馆时，石管家又过来问了，“小姐，莉儿姑娘看得怎么样了？” 乔茵带石管家到一旁说话。 “轩神医说没事，还有刘湘那位大夫专程看着，万无一失，你就多给他们弄些吃的。” “我知道，会安排好他们的日常生活的！”石管家重重点头。 “再有，有空你去查一查，街上那棵大树下的茶铺里，茶的来源，调查一下柳悦庄茶农，是否有弄茶树枝研碎，卖给茶铺的。” 石管家皱了皱眉，“咱们明确跟茶农提过，不可以售卖茶树枝，以次充好的。” 乔茵托腮猜测，“难免有人心存不善，被利益蒙昏了脑袋，做出毁商道的事来。” “这事可以让赵公子参与进来，要让他成为咱们的得力助手。” 石管家连连点头，“好，我会安排！” “一切辛苦你了！”乔茵很感激石管家的付出。 “小姐，你这是什么话？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石管家一点也不觉得辛苦，他把乔茵当做自己的孩子。 “先有朱斐滕给我们店铺安插二掌柜，又有茶铺用茶树枝以次充好，绝对有人想要搞我们的店铺，我有空也会走一走，从中发现端倪的。” 乔茵突然觉得危机四伏，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好，小姐出来了一定要小心！”石管家特别担心乔茵的安危。 “石管家放心，我有武功，没人能伤得了我，反倒是你，要小心，我会让溪溪留意有没有江湖朋友保护你。”乔茵感觉好多事要张罗。 “不用了，我一把老骨头了，还用人保护？”石管家独来独往惯了，不喜欢有人跟着。 乔茵明白他的心思，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石管家从柜台上拿了一个小包袱放到乔茵手里。 “你让柳嬷嬷让我准备的一些小礼品，给你筹集了，只愿我家小姐参加了荷花晏之后，能得到大家的喜欢，改变此刻的僵局。” “一切会往好的方面转变的！”乔茵知道石管家说的僵局是她跟程凌墨关系僵硬，接过小包袱，怕李锦忱等太久，就过来了。 李锦忱把车帘子掀开，让乔茵坐上马车，自己充当车夫。 马车缓慢地行走，李锦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感觉乔茵身上有秘密。 “锦忱哥哥，你有没有了解过赵公子？”稳妥起见，乔茵还是想通过自己熟悉的人了解下赵顷。 “人是挺不错的，茵儿小时候也有跟他接触过呀，怎么突然问起他了？”李锦忱有点疑惑。 “没什么，随口问问！”乔茵还不想告诉别人，赵顷现在是杂货铺的掌柜。 “他武功不错，不爱仕途，满脑子想经商，又被赵丞相限制了银钱，找我们就是为了蹭吃蹭喝，不过，人品不错的。” 李锦忱把赵顷的性格都说了，就是感觉乔茵用得上。 接下来两个人无言以对，快到侯府了，李锦忱才轻轻地问，“茵儿，你如实跟我说，你现在的想法是什么？” “锦忱哥哥想说什么？”乔茵压低声音问。 最近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关心她过得好不好，突然就要关注她了。 七年的苦楚都是她一个人扛着的，再也没有什么困难可以跟那时候相比，她反而不需要别人的帮助了。 第74章 去竹林比试武功 “侯爷对你好吗？”李锦忱抓紧了缰绳，心里砰砰跳个不停。 “挺好的，锦忱哥哥可以放心，有溪溪陪着我，不会有事的。”乔茵算是给了李锦忱答复了。 “你未来有什么打算？”李锦忱问出这话就觉得不妥当，她的未来不就是牢牢抓住侯爷夫人这个称谓吗？ “还不知道，未来可能会做很多事情！”乔茵幻想着自己可以自由出入在自己的店铺里。 “……”李锦忱被问糊涂了，也知道她在敷衍了事。 送她到了侯府门口，柳嬷嬷跟丝玉等在那儿了，她把小包袱放到柳嬷嬷手里，由着丝玉牵着。 程凌墨刚好回来，看到李锦忱送乔茵回来，很是吃惊，却没有表露出来。 “谢谢锦忱哥哥送我回来！”乔茵看到程凌墨就心烦，特意在李锦忱面前表现得笑容可掬。 “不客气，茵儿好好休息！”李锦忱微笑着看向程凌墨，“侯爷，我有一些话要跟你说。” “到我书房来，请！”程凌墨面无表情。 两人就到了书房里。 程凌墨关上了房门，面容不佳地请李锦忱坐下来，盖了茶壶盖子，“锦忱兄，你把我的妻子带去哪里了？” “去安抚莉儿了！”李锦忱听出了程凌墨的气恼，不禁冷笑，“茵儿是犯了什么大错，连出个门都不可以了？” “她要出门也该是我护送她的，你送她未免有点不清不楚了吧。”程凌墨抿着嘴。 “不清不楚？我们清清白白的，大家都看着！”李锦忱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指着程凌墨就是骂。 “我看你是许久没上战场，脑子都闲出病来了，正好今天有空，就来验证一下你的武功。” 他一直都是沉稳的人，实在是程凌墨口出污言秽语，让人难以接受。 程凌墨也想看看自己的武功有没有进步，就答应下来，“那就到院子里切磋吧。” 两人一到院子里，下人们都很好奇谁会赢，躲在一旁认真地观看。 程凌墨先出的手，李锦忱先让他几招。 “锦忱兄拿出真本事来，不要让着我！”程凌墨有种被侮辱的感觉，开门见山地说了。 李锦忱就不客气了，招招发力，两刻钟不到，就把程凌墨打趴在地上三次了。 程凌墨鼻青眼肿，努力站起来，刚抬起手要继续打。 李锦忱就举起了手，“我只是用了五成功力，你就成这样子了，还有比下去的意思吗？” 程凌墨被噎住了。 “父亲栽培你可是花费了不少精力！”李锦忱走到他面前，压低了声音，“要是被父亲知道你的武功落后了那么多，该有多伤心？” 程凌墨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李锦忱，让他不要跟李空铭告状。 李锦忱也懒得理他，“我可告诉你，最好是做好一个丈夫的职责，好好对茵儿。” “我们三兄弟将不再一起去战场，总会留下一个人，若是被我们知道你对茵儿不好，那么你侯爷的位置就别想保。” 程凌墨听着后牙槽都要气碎了。 他凭本事得来的侯爷爵位，李锦忱凭什么拿了去？ 李锦忱警告完毕之后以为程凌墨会记在心里，却不想弄巧成拙。 程凌墨气急败坏地到了流光院，踢门进去，乔茵正在指导刚回来的陆溪溪刺绣。 “乔茵，你刚才去哪儿了？为什么会跟锦忱兄在一起？”程凌墨逼近。 可能下一秒就要把她们的半成品绣品给撕烂了。 乔茵翻了个白眼，就没见过如此情绪不稳定的人，头也没抬，就让陆溪溪针拿稳了。 程凌墨被乔茵忽视心里很不好受，扶着乔茵的肩膀大声问着。 “好呀，你不仅有太后、皇后给你撑腰，如今又有李家帮你出气，那么接下来就是秦国公要为你讨伐我了，你可真能耐呀！” “侯爷不请自来，就是一番指责，是不是又要吃我的拳头了？”陆溪溪站起来推开程凌墨，“你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我，我也是保护姐姐的。” “乔茵，很好，你很厉害！”程凌墨不敢打架了，实在是打不动，摔门离去。 “脾气还不小了，以后别再来了！”陆溪溪大声喊着。 回头就看到乔茵在拆开缠着脚的布帕，问她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拆，不打算作假了？ “缠着又闷又热的，一点也不舒服，侯爷现在心情不好，三五天内，不至于来找我麻烦，发现不了什么。”乔茵揉了揉发酸的双脚。 还别说，抱着古莉儿不觉得有什么困难，现在就凸显后遗症了，得练一练自己的武功。 “这包裹过的地方都变黑了，以后还是别再作假了，受累的还是你！” 陆溪溪心疼地抓住了乔茵的脚，“说来也不能怪你，都怪程凌墨对你不好。” “不怪别人对你好不好，我们要自己对自己好！”乔茵抓住了陆溪溪的手，“皇后娘娘举办的荷花晏，你也陪我去吧？” 她不过是完成白秋风的意思，让陆溪溪远远看着齐意儿。 “不去，皇宫规矩多，我这没有礼数的人，是不可以去的。”陆溪溪最近听太多皇宫秘事。 就觉得那是个恐怖的地方，让人毛骨悚然。 “你不想看看皇宫长得什么样的？”乔茵反问。 “不想，就是不想，姐姐，你怎么问东问西的了？”陆溪溪扔下针，摸着自己初具雏形的刺绣，“你说这才学习几天，参加红袖坊比赛，是不是没希望了？” 还不如就此放弃算了。 “怎么会呢？说不定别人也是初学者呢？”乔茵安慰陆溪溪，“有时候，初学者更能推陈出新，有我的指导，你放宽心了！” “你从小到大都学过刺绣，你指导我，我也没保证呀。”陆溪溪惆怅了，“姐姐，今晚，我们溜出去再看看上梁夜景怎么样？” 她那颗发现美的心被激活后，就一发不可收拾，随时随地在想着玩。 “咱们化身为女侠，到那片竹林，看看有没有人比试，怎么样？”乔茵也想验证一下自己的武功有没有退步。 “好呀！”陆溪溪别提多高兴了，“如果没有人，那我们就去竹林上坐着看月亮。” “走！”乔茵顿觉有理，喊来柳嬷嬷，让她做掩护，跟陆溪溪离开了。 她们先去上梁看了夜景，就去那片竹林比武场了。 树风看着她们远去的方向，知道她们的意图，就去告诉齐睦了。 齐睦担心他们，让随影跟逐浪跟他一样穿夜行服，驾驶马车往小竹林走去了。 第75章 痛扁他 乔茵跟陆溪溪到了那片竹林，瞬间被眼前的情景镇住了。 竹子上方挂着不少灯笼，把周围照得亮堂堂的。 竹林里有个巨大的草地，围着简单的篱笆。 有两个蒙面黑衣人在比武，其他人站在旁边观摩。 她们刚走过去，就过来一个壮汉，扔给她们两根竹签，写着一百五十跟一百五十二，指了指最远处，“刚来的，去那里排队！” 她们没有反驳，这里也是个小江湖，要遵守这里的规则，不可以任性，容易引起群攻。 她们到了最外边，也能远远地看到比武的人的招数，还有人在偷学。 陆溪溪时不时被人挡住，看不到什么，觉得没啥意思，就央着乔茵要离开。 “反正也没那么快轮到，咱们先去看看月亮怎么样？” “好！”乔茵这就带着陆溪溪飞上了竹林，踩着竹叶飞奔，到了前面一块空地上，坐着看月亮。 陆溪溪依偎在乔茵怀里，“姐姐，真想做天上的月亮，宁静安详，一点烦恼都没有！” “后悔来到京城了吧？”乔茵揉了揉她的额头，总觉得现在的陆溪溪多了不少忧愁。 “没有后悔！”陆溪溪拼命摇头，担心乔茵看穿自己的思绪，故意把目光看得远一些。 乔茵没有追问下去，就算换做她，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自己的身世。 就在两人沉浸在看月亮的美景之时，耳边传来了一声高昂的喊声，“侯爷来了！” “让侯爷来跟咱们比拼一下，后面的人先等一等，再比试！” 随着一声声势力的欢呼声，她们就知道程凌墨在这里颇受欢迎。 陆溪溪本想亲自动手跟程凌墨比胜负的。 可她不敢保证武功会比程凌墨高。 这么重大的场合之下，如果输了，丢的不仅仅是她的面子，还可能是白秋风的。 这就挽着胳膊，谄媚地看着乔茵。 “姐姐，我还没有完完全全看过你的武功呢，能不能在今晚给我亮一下？最好是把程凌墨打在地底下？” 乔茵正愁没机会教训程凌墨，扯了扯面巾，抓了抓拳头，“正有此意，今晚就让他见识一下，欺负我们的下场。” 两个人到了比武场时，看到程凌墨已经把两个人打趴在地上了。 “侯爷威武！” 周围都是捧场的人。 今天来这里的武林高手在江湖上排名并不靠前，比较厉害的，前几天都被李家兄弟惩治得不想来了。 所以程凌墨能钻到空子，赢了胜利。 “今天晚上最厉害的就是咱们侯爷了，后边的人也别着急，谁若是想要挑战的，都可以跟侯爷比试一下！” 壮汉喊了一声以后，就有人上去迎战了，没一会儿就被程凌墨踢在了范围外。 连续赢了几场之后，程凌墨飘飘乎，他就知道自己厉害。 在人群中冷漠看着的齐睦，真想亲自上场教训程凌墨，可有种公报私仇的感觉，就没有上前。 逐浪忍不住，想要上去，头上飞过一个人，轻功卓绝，飘飘洒洒落在了程凌墨面前。 竹叶飞舞着，飘落在了乔茵的头发上，那竹制的新簪子十分抢眼。 齐睦一眼就认出了台上的人是乔茵，多想把怀里的木簪子取出来，别在头发上，跟乔茵配一脸。 陆溪溪跑了过来，举起了手，默默地喊着，“姐姐加油！” 齐睦看一眼陆溪溪，随影告诉他，根据调查显示，她是轩神医朋友白秋风的徒弟，是捡来的，十五岁，可能就是他皇姐的女儿。 陆溪溪留意到了齐睦，看他蒙着面也没被认出来，反倒微笑地看他。 “兄台，你看着我做什么？我太喜欢看人表演了，有人上台打，我就想喊一喊。” “比武现场，偶尔喊一喊可以，可不能随意大声，影响到场上人了。”齐睦压低了声音说着。 不管怎么样，她都可能是自己的外甥女，怎么也要照顾下了。 “你说得对，我不能让姐姐发挥失常！”陆溪溪双手捂着嘴巴，静静地看着台上的表演。 “你是女子！”程凌墨看乔茵的身形就知道她的性别，“我不跟你打，你下去吧！” “侯爷这会儿懂得怜香惜玉了！”乔茵嘴角扬起，“是打不过吗？” “我会打不过你？”程凌墨被刺激到了，大声喊着，“来吧，决一胜负！” 他摆好了姿势，就等乔茵出手。 “不用让着我！”乔茵也摆好了姿态。 程凌墨总觉得跟一个女人有失体统，就站着不动。 总是有人按捺不住，挥手大喊，“台上怎么静悄悄的，开始打呀？” 其他人跟着附和，“打呀，大姑娘，发挥出你的武功，快把侯爷打下去！” 乔茵在程凌墨发愣时，快如闪电地跑过去，拳头就对着程凌墨脸上狂砸。 “好好！”掌声跟欢呼声都在耳边响着。 乔茵受到了鼓舞，趁着程凌墨没反应过来，手脚并用，对着程凌墨身上狂打。 程凌墨根本看不出她的招数师承何门，招架不住，频频后退。 齐睦看着十分爽快，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 乔茵的武功是集众之长，招数看似有规律，又没有可查性。 程凌墨最终没压制住，被乔茵踢倒在地上，吐了两口血。 今天晚上是遇到硬茬了？ 程凌墨擦掉嘴边的血液，抬头看着背着手看他的乔茵，这个女人似曾相识，到底在哪里见到过？ “今晚诞生了一位女侠，不知道女侠怎么称呼？”人群中有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乔茵对着大家拱手，“我叫竹叶青，孤儿，从小跟随师父走南闯北，今晚有幸在这里与各位相识，甚是高兴。” 她借用了陆溪溪的身份，给自己制造了个假名字。 “竹叶青姑娘，可否把你的面巾拿下来，让大家认识一下你呀。”有好事之人起哄。 “不过是切磋武功，不用露真颜吧？”乔茵假装很惊慌。 程凌墨再次怀疑她是乔茵，挣扎着起来，“竹叶青姑娘武功高强，程某甚是喜欢，若不露真颜，路过都可能是错过，就别提再次比武了。” “比武又不是相亲，看容颜做什么？”齐睦走了上来，“莫非侯爷想要娶竹叶青姑娘为妻？” 第76章 近距离相处 “这位小哥有所不知，侯爷有妻子了，还有个小妾呢，皇上让他不要宠妾灭妻，怎么可能会娶了这姑娘？”有好心人提醒。 现场倒是看热闹的居多。 程凌墨感觉面子过不去，严肃地看着大家，“自古男人三妻四妾，就算本侯要娶，有何不可？” “侯爷还真的想娶多一门妾室呀，这也太狂妄了，手下败将还要侮辱人家姑娘。” “要是皇上知道了，指定会生气，必然不会同意他纳妾的。” 乔茵淡定地听着大家的议论，摘掉了面巾，露出了修饰过的脸颊，“这就是我！” 左脸上有块疤痕十分引人注意。 “难道竹叶青姑娘长的丑，却喜欢侯爷？” “要是我就不干了，武功比他好，找谁不好？” 乔茵听着旁人议论纷纷，顿觉火气大，抬眼看程凌墨，“我不可能嫁给你。” 程凌墨自尊心严重受损，“我是侯爷，跟着我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凭什么不愿意嫁给我？” “侯爷真觉得自己家大业大，可以承担起养一妻多妾吗？”乔茵真是怒了，拿着她的钱还想撩骚？ “怎么不能？”程凌墨神气得很。 “你家里养了那么多蛀虫，能不欠债就好了，还想养多一个妾？”乔茵再也听不下去了，再次对程凌墨出手。 齐睦也不喜欢程凌墨的目中无人，暗中出招帮助乔茵，把程凌墨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大家对乔茵更加敬佩了，乔茵见时机成熟，不想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就飞身离开。 齐睦随身离开，人群骚乱，都想认识竹叶青。 程凌墨被踩了几下，想要反抗却没力气，不得不在地上趴着。 他很想知道竹叶青为什么那么生气。 “竹叶青女侠，你快停下来，我们想要跟你学习武功。” 耳后边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乔茵为了躲避江湖中人追踪，躲在了齐睦的马车里，齐睦也跟着进来了。 两个人颇为尴尬。 “嘘！”齐睦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驾驶马车离开了。 “王……”逐浪在后面追着。 “姐……”陆溪溪也留意到了乔茵离开了，走到了程凌墨面前，踢了他几下，“人渣，混蛋！” 程凌墨根本起不来，只好躺在那儿待着。 齐睦把马车驾驶到一片草地上，走了下来。 “这里安全了，再等等，陆溪溪来了，她可以驾驶马车送你回去，马车放在大门口，会有人驱车离开的。” 他还是做不到跟她近距离接触，就怕被人看到了，她的名声会受损。 乔茵不着急回去，走下来跟齐睦并肩而战，“九王爷，你说，婚姻是不是太搞笑了？” “那是你所托非人！”齐睦很心疼她，想到了逐浪的建议，捏了捏手，久久才说，“要不，你离开他，本王罩着你，娶你！” 这是他的真心话，也是他最期待的结局。 乔茵听着颇为欣慰，却不想麻烦其他人，“谢谢你为我着想，时机还不到，不想就此放过他们！”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叫陆溪溪到王府知会我一声！”齐睦决定做乔茵的后盾了，就不怕流言蜚语。 “会有那么一天需要你出手的！”乔茵伸了个懒腰，“侯爷最近太闲了，王爷可以帮忙给他制造点事情吗？” “北边百里外，有一群刁民拔地而起，建立了营寨，朝廷本想派锦忱三兄弟去，现在看来可以让侯爷去！”齐睦立马有了主意。 这样一来，乔茵就不用面对程凌墨，可以轻松几天了。 “谢谢九王爷！”乔茵微微点头，这就回到了马车里。 夜晚的风很大，乔茵穿得少，打了个喷嚏。 齐睦恼怒自己没有多带一件衣裳来。 突然想到了马车座椅下扔进去一件深紫的衣裳，这就进了马车里，拿出了衣裳。 在她诧异的目光下，把衣服披在她身上，“夜晚好凉，小心着凉！” 这就退了出去。 乔茵有一瞬间从齐睦眼里看到了柔情。 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刚想拿下衣服，又一阵风灌了进来，不得不裹紧了，轻轻掀开车帘子，“夜晚冷，王爷要么进来坐一坐？” “本王不冷，你在那儿待着就好！”齐睦对她一笑，背着手看远方的星星。 乔茵不好意思自己在马车上，走下来，“星光在前面，我们走走看看能不能追上它？” 齐睦听着心里格外开心，这就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在月光撒下之后，十分般配。 逐浪远远看着，“真希望他们能在一起。” 陆溪溪也随着赶来了，看到了掀开面巾的逐浪，顿时明白前面的是齐睦，抱着胳膊感慨。 “九王爷比程凌墨靠谱多了，他要是成为我的姐夫，那该多好呀？” “咳咳……”逐浪好心提醒，“我们的王爷二十多岁了，你才十多岁，差着辈分呢！” “谁要做他的小辈？”陆溪溪白了一眼，“我说姐夫就是姐夫！” “侯爷夫人还没有跟侯爷脱离关系，王爷还成不了她的夫君！”逐浪拍了一下手，“我们要想办法让侯爷夫人跟侯爷和离。” “九王爷面圣就可以了！”陆溪溪也觉得乔茵离开侯府会很好，“在侯府，每个人都想要欺负她，实在是活得太憋屈了！” 逐浪突然想到南镜国规定女子在父母离开时撮合的婚事是不能随意毁了的，不然就是不孝，会被人看不起的。 如此看来，乔茵不能轻易和离，难怪王爷总是对她避之不及，是怕连累到她。 “你在想什么？”陆溪溪侧头问。 “没什么！”逐浪摇头，他才不会告诉别人这些事。 半个时辰后，乔茵跟齐睦从那边走过来了，两人各有心思，互不相看。 乔茵扔掉竹子做的簪子，坐上马车，陆溪溪跟着进来，逐浪送她们回去，齐睦还想到周围走一走。 心里却在回味着刚才跟乔茵走的时候，他们哪怕不说话，也是让人心安得很。 乔茵回到侯府，把深紫衣裳放好，再教陆溪溪怎么穿针引线刺绣。 忙活了老半天，陆溪溪领悟到窍门了，手中的针也快了起来，嬉皮笑脸地看乔茵，“姐姐，原来我也可以！” “你本来就行，是你没有接触过刺绣，所以莫名产生恐惧，就觉得自己做不好。” “其实试一试，就都顺畅了，来，从这里绕针到对边，沿着斜边侧着扎针，再绕着右边拐！” 乔茵耐心地给陆溪溪讲解刺绣，忽然听到外面程凌墨在外面大喊大叫的，“乔茵，你给我出来！” 听那声音是喝醉了！ “他不是被你打得很惨吗？怎么回来了？”陆溪溪低声询问。 第77章 宋嬷嬷来接 柳嬷嬷跟丝玉听到程凌墨的拍门声，及时醒过来，匆忙穿好衣服走出来。 “乔茵，竹林里的是不是你？你是不是在装傻，骗我？”程凌墨踉踉跄跄地拍着门，“你把我打得好狠，你好坏！” “侯爷，你在说什么胡话？小姐一直在房间里跟溪溪刺绣，刚睡下呢！”柳嬷嬷过去扶着程凌墨，丝玉不知所措。 “我去会会他！”陆溪溪掰掰手指就想打架。 “他在发酒疯，跟你不对盘，你出去会引起不必要麻烦，在这里待着，我来处理！” 乔茵扶住了陆溪溪，走了出去。 程凌墨看到乔茵出来了，推开柳嬷嬷跟丝玉，兴冲冲到了乔茵面前。 “乔茵，不管是不是你，我告诉你，你在我心目中，一点也不温柔，一点也不好看，我一点也不爱你~” 乔茵冷笑，她用得着他来爱她吗？ 这就到了院子里，提起一桶水，浇灌在程凌墨身上，“侯爷，你清醒一下吧！” 程凌墨顿时像个落汤鸡，只觉得被乔茵踢的伤口更疼，指着乔茵咬牙切齿地说，“你为什么要泼我？” “大晚上来我这里撒酒疯，恶言恶语，相当于在我脑门上扣屎盆子，再不走，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乔茵眼睛冒火，这男人怎么回事，外面要纳妾，回来就要欺负媳妇，简直不道德。 丝玉捂着嘴巴，还没见过乔茵发飙的时候。 柳嬷嬷担心程凌墨会打乔茵，伸手挡在了她面前。 程凌墨摸了摸脸上的水，看到乔茵发怒，莫名的心里一紧，难得露出笑容。 “你就不能让我进去换套衣服，再给我弄点药膏，我就不追究你的任何事了！” 乔茵推开要扑上来的程凌墨，让他摔倒在地上躺着了，看一眼丝玉，“去把方姨娘叫来！” 丝玉健步如飞，一下子消失在院子里。 “小姐，侯爷好像察觉到你会武功，感觉你不对劲，这样下去，会不会露馅，对你不利？”柳嬷嬷十分担心乔茵会有不测。 “他也只是猜测，不碍事的！”乔茵一点也不害怕。 柳嬷嬷总觉得不太可靠，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一会儿，丝玉就把方茹粟喊来了，春红怯生生地跟在后面。 乔茵仅一眼就看到了方茹粟穿着艳丽的衣服，手里还有块手帕。 方茹粟得意地扭着腰肢走过去，把手帕抬到她们面前晃了晃，“彩云帕，你们看看。” “哪里买的？”乔茵假装很好奇，却知道那是冒牌货。 那手帕虽然看起来跟她绣制的一样，但仔细看就会发现很多蹩脚的地方。 比如，她在末尾都会有个小缺口，就是方便再施针，可以做到再刺绣。 柳嬷嬷翻了个白眼，罗云绣坊的手帕，她有好几条，在别院时常拿出来，在侯府为了避开麻烦才收起来。 “当然是罗云绣坊了！”方茹粟有些口吃，就是怕被人看到她在罗云绣坊后边的巷子，跟一个走商交易的。 “方姨娘好有眼光！”乔茵不揭穿，反正出丑的又不是她。 “嗯哼！”方姨娘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裳，在乔茵皱眉时显摆着，“夫人，你说我这衣裳配我好不好看呢？” “也是罗云绣坊买的？”乔茵看一眼那衣裳，最外面那一件确实是罗云绣坊的产品，但里面都是仿制品。 普通人还真的看不出来。 “那是自然，夫人虽然让石管家限制了我的月钱，但夫君怜惜我，把他的玉佩给我当了，叫我买衣裳，我总不能不从吧？” 话里话外都在表明自己受程凌墨的宠爱。 乔茵压根不感兴趣她得到谁的宠爱，指了指醉醺醺的程凌墨，“把你的夫君带回去！” 方茹粟欣喜若狂，今天晚上正好让程凌墨跟她缓和一下闺中之事，跑过去把地上躺着的程凌墨扶起来。 春红伸出手想要帮忙，却被方茹粟拍了一下手。 “贱蹄子，我的夫君我自己会抬着，你别想得了便宜。” 春红吓得跪在地上磕头，“姨娘饶命啊，奴婢只是心疼你扶不动。” “不用你装好心，你们这些下人，不就是想找个机会好好地接近夫君，跟我平起平坐吗？” 方姨娘眼神犀利地瞪着春红，又看了下人房，到现在还在记恨着杏秋有意勾搭程凌墨的事。 春红不敢动了，看着方茹粟艰难地把程凌墨扶起来往前走。 乔茵耳根子总算安静，就去休息了，第二天很早去见了古莉儿，发现她恢复得很好，就放心了。 石管家想去柳悦庄看看茶农售卖茶叶情况，跟乔茵汇报，带上了赵顷就出发了。 乔茵回到侯府，秦爱霜来找她玩，聊到了晚上，才让陆溪溪护送回去。 这一整天，程凌墨有伤告假，却被方茹粟拖着，哪里也去不了，倒没有来。 程太爷回来了，程氏自然就赖在他身上，也就不管其他了。 没有人骚扰，乔茵难得轻松下来，专心教陆溪溪学习刺绣，效果显着。 很快也就到了皇后娘娘参加的荷花宴。 一大早，方茹粟就穿上了粉嫩的罗云绣坊制作的衣裳跟那块假的彩云帕，来找乔茵了。 陆溪溪开门一看到方茹粟就觉得特别碍眼，抱着胳膊就骂了。 “你这姨娘还真是臭不要脸的，参加皇宫宴席的，都是贵夫人、贵千金，你这个小妾，能上得了台面吗？” 方茹粟懒得理，摸了摸自己精心打扮的脸，“夫君让我来的，说我懂皇宫规矩，从旁指点姐姐一二。” 乔茵穿得很普通，唯独皇后送的玉镯子格外耀眼，平添了不少美貌。 走出来看了一眼方茹粟，嘴角微微掀起，“本夫人再问你一句，这荷花晏，你是非参加不可吗？” 今天的她，备受众人宠爱，大家必然维护她，而方茹粟如此费尽心思要压住她，必然会引起别人的反感，受到大家的谴责。 好心提醒一下，也是给程凌墨留下面子。 方茹粟认为往年参加皇宫宴席都没事，今年也不例外，摇了摇头，“自然要参加的。” “好，那就参加吧，这次还是柳嬷嬷跟着我！”乔茵不阻止。 她们刚要走出侯府，就看到了两辆马车停在侯府门口，宋嬷嬷下了马车。 乔茵赶紧迎了上去，抓住了宋嬷嬷的双手，巧笑嫣然，“什么风把宋嬷嬷吹来了？” 从衣袖里滑出来一个大拇指大的夜明珠，昨天石管家给的小包袱里拿出来的。 她的袖子里还藏有很多，足够她打点一切了。 第78章 太后要撮合他们 宋嬷嬷捏紧了手中的夜明珠，看成色价值不浅，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太后让老婆子来接侯爷夫人，您上次给太后按了后，太后一直舒坦呢。” 作为宫中老人，她常常收到别人的贿赂，都是不动声色地收起来。 就想着哪一天，出宫了，身旁还有东西傍身，可以让侄子对自己好一些。 太后也知道这事，自然是默许的。 乔茵放开宋嬷嬷的手，微微一笑，“太后她老人家喜欢我按摩，我就给她按，宋嬷嬷，烦请你带路了。” “那是自然，侯爷夫人请！”宋嬷嬷难得露出笑脸，为乔茵掀开车帘子，让她上去。 方茹粟想要跟着，宋嬷嬷就拦住了她，“今儿荷花晏，方姨娘似乎不太适合参加！” “宋嬷嬷，我自然知道规矩的，但是，夫君想让我伺候夫人，他特批我跟着夫人的，您若是不相信，等夫君下朝之后，可以亲自问他。” 方姨娘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程凌墨身上。 宋嬷嬷脸色稍微好一些，毕竟得罪不起一个武将升上来的侯爷。 她就冷漠地指了指后边，“那方姨娘在后面马车吧！” 这就上了马车。 柳嬷嬷先上了后面的马车，方茹粟才不情不愿地坐上去。 宋嬷嬷带乔茵一个人进了太后的寝宫，柳嬷嬷跟方姨娘只能在偏厅等着。 太后一看到乔茵就热情地招呼她到自己身旁来，“茵儿，好久不见了！” 乔茵愣了一下，好像也没有那么久，却也附和着，“茵儿也想太后了！” “哈哈，你这孩子来了哀家这里都热闹了！”太后心情大好，把别地送来的水果分给了乔茵。 乔茵轻轻吃了几口就说要给太后按摩了。 太后欣然应允，闭上眼睛舒服地享受着。 秦爱霜穿了一身浅黄色的衣裳蹦跳着进来，“太后，呃，茵儿也在！” 太后睁开眼睛，“哎呀，我的小爱霜也来了，也来坐！” 秦爱霜微笑着跑到了太后身旁，“茵儿给你按摩，可舒服吗？” “舒服！”太后欢笑地抓着秦爱霜的手，“在江南七年了，杳无音信啊，都快忘记了京城还有我这个老太婆吧？” “哪能忘呢？我可是时时刻刻都在想您！”秦爱霜露出灿烂的笑容，还能跟乔茵眨眼。 乔茵轻微一笑，依旧淡定地给太后捶背。 太后自然捕捉到了她们的互动，点了点她们的鼻子。 “你们两个小调皮，当着哀家的面还挤眉弄眼的，哀家都要当你们是相好呢！” “太后，你就要取笑我们！”秦爱霜有些不好意思了，也给太后捶了捶肩膀，“太后，前些时候送来的礼物，你还喜欢吗？” “喜欢呀，那些糕点甜而不腻，很好吃呢！”太后笑得眉宇弯弯的，“也亏得你有良心，知道把我家乡的美食带来，以蔚我思乡之情！” 秦爱霜呵呵一笑，她哪里有那么细心，完全是母亲指点的。 “看在你这么好心的份上，哀家给你找了个好夫婿人选，你要不要看看？” 太后听了宋嬷嬷的建议，一心想撮合秦爱霜跟齐睦。 她才不管皇帝说的，齐睦心里有人了。 乔茵眉宇一动，自然猜到了是谁，仔细想想，倒是挺般配的。 “夫婿？”秦爱霜很是抵触，“你们怎么都这样啊，一见面就要介绍夫婿？我就没有让你们惦念的吗？” 她很想自己挑选合适的夫婿。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太后嗔怪，“而且哀家这个人选呀，万里挑一，哀家敢跟你保证，他绝对是好丈夫。” “是谁呀？”秦爱霜侧着头问。 太后故作高深地指了指茶杯，在秦爱霜给她倒了茶后，慢悠悠地喝茶。 “太后，九王爷到了！”秀荷进来，齐睦后脚也跟着来了。 “皇祖母！”齐睦眼眸飘向乔茵，眼睛是看着太后的。 “霜儿，你看看，哀家想谁，谁就会来！”太后别提多开心了，“睦儿，等会儿在荷花宴上，要多护着霜儿，她刚从江南回来，定会有要刁难她的人。” 她就是想让齐睦向世人宣布，秦爱霜是他的人，任何人都不能伤害。 “皇祖母，孙儿跟皇兄有事要处理，倒是可以让随影陪在她身旁护着。” 齐睦一心扑在乔茵身上，其他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他又何必伤害别人的感情呢？ “你的护卫武功是高，可也没有你亲自护着有效！”太后板着脸，“今儿哪里也别去了，就去宴会。” 荷花晏就是皇后给齐睦准备的相亲宴会，他哪能全身而退？ 秦爱霜虽然钦佩齐睦的文韬武略，但感觉他冷冰冰的，一副不理人的样子，就觉得跟他在一起没有盼头。 这就走了出来，“太后，不必麻烦九王爷陪着了，我跟茵儿走走，还能说说话呢！” “你跟茵儿是不一样的，茵儿已经成亲了，自然是要跟那些夫人们闲聊，你就得跟睦儿聊一聊呢！” 太后不同意秦爱霜跟乔茵相伴出现在宴会上。 “太后，我已经七年没有跟茵儿好好说话了，我就想她陪着我！”秦爱霜只能使出撒娇这个杀手锏了。 “皇祖母，既然秦姑娘想跟侯爷夫人聊天，孙儿就可以安心地去做事了！”齐睦行礼后就出去了。 他就是这样我行我素惯了，谁也别想让他相亲。 “你……”太后生气地拍了一下凳子，“完全不把哀家放在眼里，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改天就得向皇帝说明，让他好好管管自己的儿子。” 秀荷端来了一碗去火汤，放到了太后面前，“太后，喝点汤缓缓吧。” “罢了，孩子大了，管不了喽！”太后接过碗，“给茵儿跟霜儿各送一碗汤，加点糕点，小零嘴！” 她是怕两个人在荷花宴上挨饿了。 秀荷恭敬出去，没一会儿就端来了东西。 乔茵跟秦爱霜也没有推辞，文雅地享受美食，提前吃饱比什么都强。 她们也知道，在荷花晏，到处都是人，随时会盯着你。 倘若你肚子没有先垫点东西，就会因为太过饥饿导致卖相不好。 在宴会上都是鱼龙混杂的人，谁也不敢保证不会泄露出去。 真被传扬开了，就很容易影响到自己的形象了，想要觅得如意郎君就没那么容易了。 皇后派练梅来催，太后不得不放她们走。 “茵儿，你也看到了，太后要把我嫁给九王爷，我要怎么样才能推脱了？”秦爱霜拖着乔茵就快步往前走。 第79章 荷花宴 “为什么要摆脱这门亲事呢？你跟九王爷确实很般配！”乔茵真诚地希望秦爱霜能接受齐睦。 “不要！”秦爱霜摇摇头，“在江南这些年，我受当地民俗影响，我自幼懒散惯了，又没有武功，是没有办法做王妃的。” 她听过秦国公分析过嫁给齐睦的优缺点，优点是人人敬仰，缺点却是位高，危险也跟着来了。 既然应付不了皇家的规矩，就不要去趟这趟浑水。 “婚姻我过得一塌糊涂，嫁人这事我给不了你意见，你觉得不想嫁，那就听从内心的话，找到一个彼此喜欢的。” 乔茵不劝秦爱霜接受大众思想，还是希望秦爱霜可以遇到适合她的人。 “我已经跟我爹娘说过了，荷花宴上可能会遇不到合适的，他们做好心理准备了，所以我们就在旁边观望就好了。” 秦爱霜对着乔茵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熟门熟路地穿过一片花卉地。 柳嬷嬷跟方姨娘等得十分心焦，看到她们出来了，赶紧迎了上去。 秦爱霜特别讨厌方茹粟，没给好脸色，“她来做什么？” “自然是指点夫人别行差踏错！”方茹粟故意挺胸抬头显示身份。 “真是笑话，茵儿在皇宫里待的时间不会比你少，这里的一花一草都比你熟，哪里需要你指点？” 秦爱霜忍住了要揍方茹粟的冲动，完全是给乔茵面子。 “夫人许久没有来皇宫了，生疏了也说不定呢！”方茹粟就喜欢抬杠，“丢了侯府的脸，夫君要生气的！” “谁丢脸还不知道呢，我看是你想来吧，就把责任推到茵儿身上，臭不要脸！”秦爱霜毫不留情地批评方茹粟。 “秦姑娘说的是！”方茹粟不敢多言，这附近都看着，她一个小妾以下犯上，容易被乱棍打死。 她们到了荷花晏会，还没有多少人，估计是陪着皇后去观赏风景了。 到了供来客休息的地方，秦爱霜严令方茹粟在外面等着，交代柳嬷嬷盯着方茹粟。 她带着乔茵到了一个房间里，看到有酒，自斟自饮喝起了酒来了。 “茵儿，我跟你说，我的男人就希望像你舅舅那样的，经商，走南闯北，家庭氛围好，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 也只有在无外人的时候，她可以诉说自己的真心话。 乔茵睁大了眼睛，打趣地笑问，“你不会是看上了我舅舅吧？我是叫你霜儿呢？还是舅妈姨娘？” “去去去，就你爱调侃我！”秦爱霜失笑出声，“你舅舅都比我爹大了，我怎么会喜欢他？” “我懂了，你喜欢我表哥？”乔茵再次开玩笑。 “更离谱了，你表哥就是个文人骚包，天天说些酸腐词句，听着就想打他，何况他喜欢一个渔女，可能会娶她。” 秦爱霜比乔茵还熟悉江枫晚一家的情况。 乔茵有些无奈，“有机会真想去见见他们！” 她也是很小的时候见过江枫晚，印象中的舅舅长得清秀瘦削，总喜欢背着她走一走。 “跟侯爷说一声，我相信他会让你去江南的，你要去了就一定要带上我，我可以给你做向导。”秦爱霜有些怀念江南生活了。 “一言为定！”乔茵伸出了手指，跟秦爱霜拉勾保证。 欢笑声在房间里传出去。 方茹粟愤愤不平地听着，凭什么她就要在外面喂蚊子？ 还是去看看皇后带领的贵妇们都去哪儿了，找个机会插进去，就可以听到皇后的教育了。 柳嬷嬷看她走了一步，伸手就拦，“方姨娘，小姐没叫你走，你不能走！” 方茹粟暴躁地问，“我上个茅房也不行吗？” “不行！”柳嬷嬷坚决反对。 “你可真是胡搅蛮缠，信不信我告诉夫君，让他把你发卖了？”方茹粟软的不行来硬的。 “侯爷我管不着，小姐不会把我卖了，反倒是你，不听话，小姐可能一气之下就把你扔出了府里。”柳嬷嬷威胁方茹粟。 “你……”方茹粟努力压制住怒气，就想有朝一日，自己地位上升了，就来治柳嬷嬷。 到了中午，皇后就带着一群贵妇、千金们从御花园游玩回来了。 乔茵跟秦爱霜也主动行礼，向皇后请罪，说她们来迟了。 方茹粟跟柳嬷嬷也跟着行礼。 “母后召见你们，由着你们陪着她，逗她开心，本宫怎么会生气呢？” 皇后一左一右地牵着她们，方茹粟凑过来，皇后就生气了，盯着她的衣裳，骂了起来。 “一个妾，穿着华丽的新衣裳，是要把茵儿比了下去呀。” 方茹粟很是委屈，急忙跪下来辩解，“皇后娘娘，这是夫君买给贱妾的……” “以侯爷为理由，你也说的出口，找打。”练梅接受到了皇后的眼神，上前就给方茹粟两巴掌。 “皇后娘娘，练梅姑娘打得莫名其妙的，贱妾冤枉啊！”方茹粟捂着脸哀求。 “如此不懂规矩，是想让世人以侯爷宠妾灭妻唾弃侯府吗？”皇后欣慰练梅懂事，反而把方茹粟骂了一顿。 “皇后娘娘饶命，贱妾并没有这个意思，贱妾只是觉得出席荷花宴不能穿得太寒酸了，才新购置的罗云绣坊的衣裳。” 方茹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连连求饶。 “罗云绣坊的衣裳吗？”皇后冷笑。 在场的人都掩着手帕失笑。 秦爱霜抓了抓乔茵的手，如果不是在皇宫，她肯定要狠狠惩治方茹粟的。 “皇后娘娘，有何不妥？”方茹粟被大家的笑声弄懵了。 “你当本宫眼瞎吗？伪造的也能称罗云绣坊制造的？” 方茹粟没想到皇后的眼睛那么毒辣，一眼就看出了真假，把头磕的很响，“皇后娘娘明鉴，贱妾被蒙了！” “以后，若是再敢以下犯上，乱穿衣，就别怪本宫无情了！” 皇后的话带着威慑力，也是在警告人群中硬要跟着正妻来耍威风的妾室。 乔茵感觉到了那些妾室脸上挂不住，自觉躲在了正室的后面，估计接下来都会苦闷地想要找个地洞钻了。 “贱妾再也不敢了，以后必然会以夫人为先的。”方茹粟吓得浑身颤抖。 “今天看在茵儿的份上就饶过你，以后一切跟皇室有关的宴会，你都不能参加！”皇后发话。 “是！”方茹粟欲哭无泪，早知道就来了，把目光看向乔茵。 乔茵微笑地看向其他地方。 第80章 没有想嫁的 教训完方茹粟后，皇后心情大好，妃子们给的气也都消散了。 “大家不要为了这小插曲浪费了心情！”皇后展露笑容，带着大家到了荷花亭，观赏着周围的荷花。 在场的人也都知道了，乔茵在皇后心目中的重要，总能投递过来善意的眼眸。 方茹粟是不敢进来了，在外面站着揉着脸，眼睛定在乔茵身上，就觉得特别刺眼，非要找机会好好惩治乔茵不可。 “霜儿，今天怎么是你一个人出席，你娘呢？”皇后特别关心秦爱霜。 秦爱霜站起来行礼，“母亲水土不服，浑身不舒服，起不来，故没有参加，改天必当亲自向皇后娘娘请罪！” “罢了，在江南住了那么久，回来不适应也是在所难免的！”皇后一点也不生气，让练梅去吩咐宫乐演奏起来。 在音乐跟舞蹈的映衬下，秦爱霜就可以跟乔茵说悄悄话了。 “茵儿，你觉不觉得这里年轻女子居多呀？”秦爱霜并不知道皇后举办荷花宴的目的，只以为是普通的皇宫活动。 “她们都是跟你一样，待字闺中，这次来呢，是想通过宴会认识适合的男子，促成美满的婚姻！”乔茵眼眸挑动，余光扫过了不远处。 那里，皇帝正带着太子、齐睦跟一众大臣跟年轻男子在下棋。 秦爱霜看向对边，被那些男子炽热的目光弄得不舒服，拿衣服挡住了自己，“都是些浅薄的人，我不喜欢，那你得掩护我！” “好！”乔茵微微侧坐，让柳嬷嬷站在秦爱霜旁边，对边的男子就看不过来了。 一曲音乐结束，皇后就提议让在场的千金们上台表演节目，给大家助兴。 她们出行都有做过攻略，努力打磨自己的才艺，一站在亭子中间就卖力表演。 男子们逮住了机会，频频看过来，对着贵夫人辨别着那些千金的身份，看看谁是最适合自己的。 程凌墨因为娶了妻子，所以跟其他已婚大臣在另外一边，也是偶尔看过来。 也因为古莉儿身体的事，李家人集体告假了。 皇帝的下棋对手换了一个又一个，都是失败告终，皇帝指名让齐睦来。 可齐睦虽然在下棋，专注力都在对边的乔茵身上，以至于输了好几场。 这一次，他完全没去观察棋局，皇帝下了一个黑子，就把他的白子围住了。 “九王爷的棋术高深莫测，今儿怎么会频频输给皇上呢？”有人小心询问。 “怕是对边的姑娘各个艳丽夺人，九王爷也看呆了！”再有人解释。 齐睦暗叫不好，不会是自己的大意让大家猜到了他喜欢乔茵吧？ “看上哪位姑娘了，若她对你也有意，朕就给你赐婚！”皇帝看出了齐睦心思不在这里，主动开口了。 反正皇后举办的荷花晏就是为了给齐睦脱单用的，只要齐睦有喜欢的就好说。 “不用了，儿臣还不想成家！”齐睦淡定得很，悠闲自在地喝茶，看着乔茵浅浅微笑，就觉得心里流过一股暖阳，浑身得劲。 皇帝有些不高兴齐睦的冷漠，抬头看着那些目光盯着对边的公子们，“你不要朕赐婚，那你们需要朕赐婚吗？” “需要！”公子们顿时受宠若惊，纷纷说出了自己喜欢的对象。 大家都懂事得很，自然略过了秦爱霜，就觉得她跟齐睦最般配了。 皇帝就让一个太监过去跟皇后说一说，问问那些姑娘的是否倾心于爱慕她的男子。 那些姑娘们羞涩得低着头，感觉富家子弟都差不多，都没有传出风流韵事，基本上是点头的。 那边皇帝就开始写一道一道的圣旨赐婚了。 皇后就让情侣们到御花园走一走，加深感情。 现场留下了贵妇们跟乔茵、秦爱霜。 为了不冷场，皇后就让贵妇们给乔茵传授一下御夫之道。 贵妇们畅所欲言，无不提到乔茵要多下厨，煮东西，亲自端给程凌墨吃，才能让他备受青睐，孩子自然会来。 乔茵听着乏味得很，却也面带微笑地听着。 好不容易熬到了荷花宴会结束，其他人都离开了，秦爱霜跟乔茵被皇后留下来了。 乔茵猜到了皇后想问问秦爱霜喜欢谁，顺便让她提个意见。 秦爱霜也不笨，知道自己可能会被皇后指婚，必然要有对策才行。 “霜儿，茵儿，你们都是本宫看着长大的，如今也长得亭亭玉立的，本宫最希望你们的婚事圆满。” “茵儿嫁给了侯爷，虽然那方姨娘不懂分寸，但本宫也替茵儿教训过她了，哪怕再得侯爷的喜欢，也不敢在你面前放肆了。” 皇后还是挺喜欢给别人撑腰的，对自己的行为很满意。 “多谢皇后娘娘看重茵儿，为茵儿的婚姻开拓疆土，不过呢，茵儿相信，好的感情能持续，坏的婚姻不了长久的道理，一切顺其自然。” 乔茵说得很隐晦，却也表明了程凌墨在她心里一无是处的意思了。 皇后感受到了乔茵消极对待自己的婚姻，认为乔茵这个念头很危险，让练梅带着其他宫女出去，抓着乔茵的手劝导。 “这女人呀，一辈子，都得为男人操劳，咱们要好好揣度他们的心思，他们开心了，我们的日子才会好过。” 她贵为一国皇后，哪怕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也得收敛自己的锋芒，好好伺候皇帝。 乔茵怎么会听不懂皇后的意思，顺着皇后的意思往下说，“茵儿谨遵皇后娘娘教诲，必会让自己的婚姻得以圆满。” “这就对了！”皇后很开心，让乔茵坐在一旁，就把目光放在了专心吃东西的秦爱霜身上。 秦爱霜原本以为自己可以逃过一劫了，在皇后的注视下迅速嚼完了口中的食物，微笑地问皇后有什么事。 “霜儿，那一堆公子们中，你最中意谁？”皇后就想看看秦爱霜的择偶观，看齐睦是否有机会。 “皇后娘娘，霜儿没有喜欢的！”秦爱霜眨了眨眼睛，很是无辜。 前几天她回来，家里门槛被踏破，表面上说是见秦国公，实际上都是看她，要跟她攀亲的。 那时候就躲在屏风后留意那些男子的言行举止，总觉得太过浮夸，不是她的菜。 秦国公还跟她说，一辈子的事，不着急，主动送上门的看不上，那就在荷花宴上留意。 若也没有合适的，就举办家宴，邀请有年轻男子的父母就坐，了解一二。 最不济，嫁不出去，父母也会养她一辈子。 第81章 母女叙话 “那你有没有留意到睦儿？”皇后旁敲侧击，就想看到秦爱霜娇羞一面，她必然马上让皇帝下旨赐婚。 乔茵想到了竹林之行，齐睦向她表明了会娶她的意思，心里莫名地漏拍一下。 她恼怒于自己有这荒唐的想法，掐了一下自己的虎口，疼痛让自己清醒过来。 “九王爷很好，霜儿配不上他！”秦爱霜拒绝。 她在江南过惯了悠闲自在的日子，知道人生最重要的是平安健康，荣华富贵往往要付出更多精力去维持。 所以十分不喜欢向齐睦那样位高权重的男人，觉得自己无法跟他并肩而战，却要维持夫妻恩爱，会很难。 皇后十分痛心，这个小儿子到底触了什么霉头，为什么姑娘们都不喜欢他呢？ 不是说女孩子都追求高贵跟权力吗？ “那你现在有喜欢的人了？”皇后很是卑微。 全是为了齐睦的婚姻大事。 “现在还没有，将来会有的，皇后娘娘，霜儿只是个普通人，就应该配普通人，不希望大家给以更多关注。” 秦爱霜真担心皇后不顾她的意愿，跟皇帝商量，把她跟齐睦捆绑在一起。 好在皇后深明大义，知道一对夫妻若没有感情维系，会彼此痛苦的。 也就露出了笑容，“罢了，是睦儿没有福气了。” 既然京城找不到合适的姑娘，那就去其他城市找，总能遇到一个对齐睦好的人的。 乔茵看现场有些尴尬，再待下去就是不礼貌了，跟秦爱霜对视一眼，彼此心意相通，齐齐向皇后请求离开。 皇后挥了挥手，就让她们出去了。 “皇后娘娘，请喝茶！”练梅早就觉察到了皇后的疲惫，准备好了茶。 皇后端过来喝了一口，不烫又温和，茶香入鼻，放下来摸了摸腰边挂着的乔茵送的茶包。 “睦儿可真是凉薄，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没有合适的人呢？” 合适的也不喜欢他，甚至嫁人了！ “皇后娘娘不用妄自菲薄，奴婢看九王爷丰神俊逸，要怎么样优秀的女子才配得上他呢？”练梅安慰后就反问。 皇后陷入了沉思，她承认齐睦优秀，“这倒也说得过去，只是，要去哪里找优秀的女子呢？” 她在想着事情，齐意儿就进来了，在练梅要出声时挥手让练梅下去，到了皇后面前行礼，“女儿参见母后！” 皇后这才回过神来，“意儿来了！” 当初齐意儿发疯，她可是费了很多精力，那饱满的母爱都被消耗了大半，以至于现在见了齐意儿，有些生疏。 “母后是在忧愁九弟的婚事吧？”齐意儿一眼就能猜到皇后的焦虑。 “是啊，睦儿长得一表人才，能文能武，会弹琴懂绘画，待人接物又温和，不应该是最理想的夫婿人选吗？怎么就单着呢？” 皇后实在是想不通，就差求神拜佛问缘由了。 “睦儿不是一个人单着的，李将军三个儿子，大理寺卿洪大人及赵丞相之子，也是没有婚配的，他们都是不错的人，必然想自己做主婚姻大事，才单着的。” 齐意儿眼里淡淡的，心里却波涛翻滚。 与心爱的人陪伴一生才是最浪漫的事。 皇后听出了齐意儿话里的心酸，心里也不是滋味。 齐意儿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自己错过了爱人，就盼着别人能圆满 她跟皇帝暗卫清岳感情甚笃，却被皇帝逼迫，还要亲眼看着清岳拔剑自刎死在她面前，心里又一疼，抓了抓心窝。 皇后吓得跳起来，“意儿，你，你没事吧？练梅，快传太医……” “不用！”齐意儿伸手抓住了皇后的手，“母后，我没有事！” 皇后对着练梅挥手，示意下去，练梅就停住了。 她看一眼放下手的齐意儿，太后说得对，没事不要让齐意儿进宫。 齐意儿那柔柔弱弱、委委屈屈的样子，看着都让人心烦。 “悯跃最近还好吗？”皇后只能借用外孙来说话，试图让齐意儿转移注意力，不去回想过去。 “挺好的，他在旻哥的指导下，已经学完了一个书柜的书，还说以后要做大官。”说到儿子，齐意儿的眼里就由涣散无光到璀璨夺目。 “郑旻是个好脾气，又有才学的，你娘俩跟着他，不会差的。”皇后挺看好郑旻。 郑旻是新科状元，文采卓绝，又出使几个邻国，成功说服他国达成休战协议，赢得了无数少女的喜欢。 谁想他会主动请求娶齐意儿。 皇帝还以为他受了什么刺激，特意让御医给他诊断，判断没事，才给他们赐婚。 这么多年了，郑旻真诚对待齐意儿，哪怕她心里有别人，也从不心生怨恨，大家都不理解他的意图。 皇后紧紧抓住齐意儿的手，“意儿，过去的事，不管谁错谁对，咱们都不要去追究了。” “如今，你有郑旻这样的好丈夫，又有悯跃那样聪明的孩子，可要好好珍惜。” 齐意儿微微点头，想到了刚才进来时，远远看到秦爱霜跟乔茵离开，脑海里就闪现乔茵的身形跟那天晚上闯入郑家的贼人有些像。 她始终记着乔茵从郑府抱走陆溪溪的场景。 这是不是说乔茵知道那个女孩？ 急切地反抓住皇后的手，“母后，女儿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很珍惜现有生活，你且放心。” 皇后很欣慰地给齐意儿挽发，“想清楚了就好！” 齐意儿微笑着站起来，“母后，女儿好久没去看皇祖母了，这就去看看她老人家。” “你皇祖母被你伤透心了，不待见你，你得悠着点，多说好话知道吗？”皇后提醒。 “女儿知道！”齐意儿这就退了出去，在门口撞见了背着手进来的齐睦。 “皇姐！”齐睦愣了一下，没想到齐意儿会进宫。 “旻哥说我好久没进宫了，我就来看看母后，悯跃还在家里等着我，你好好跟母后叙旧。”齐意儿简单解释就离开了。 “难怪姐夫在殿门外站着，原来是等皇姐！”齐睦低喃，“姐夫真是好丈夫！” “睦儿……”皇后急切地走过来，抓着他的手就往前走，按在了凳子上就是烦恼，“你说你，要本宫拿你怎么办呢？” 第82章 相约明天见面 “母后为何事烦恼？说出来，儿臣或许可以给你建议一二！”齐睦恭敬地笑着。 “你还跟我嬉皮笑脸的，刚才荷花宴，你为什么不过来看看霜儿？”皇后端正身姿抱怨起来，“别的男子都知道向皇上请求赐婚，你却跟木头一样无动于衷。” “母后，你怎么跟皇祖母一样，非要撮合儿臣跟霜儿呢？ “霜儿虽好，但儿臣心有所属，你跟秦夫人是好姐妹，儿臣可不能辜负了霜儿，害的你们姐妹成仇呀！” 齐睦的话棉里带针，让皇后哭笑不得，“活该你单着！” “母后，你若是闲着，倒可以帮帮皇兄管管五个侄子，皇兄刚才还抱怨着孩子不好管教！”齐睦就不想让皇后闲着来管他的婚事。 “你就会转移本宫的注意力，你皇兄手段高的很，那几个孩子独独怕他，还用得着本宫操心吗？” 皇后对齐睦也是又爱又恨，真不知道哪个女子可以压制住他。 齐睦轻微一笑，喝了一口茶，“儿臣只是来看看母后，若没有其他事情，先告辞了。” “等等！”皇后喊住了齐睦，“那侯爷，你看下找个苦头让他吃一吃。” “母后不是不理朝堂百官的事吗？怎么单独对这侯爷有看法？”齐睦眉宇皱的能夹起一只苍蝇。 “他完全不把皇上当回事，茵儿回来了，还让小妾来，更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就是要耀武扬威，欺负正室呢。”皇后很后悔没有严惩方茹粟。 齐睦一想到乔茵差点被方茹粟比下去，可能沦落成别人的笑柄，心里就很难受。 “刚才荷花晏结束，父皇提到了百里外的北边，有一群刁民落草为寇，安营扎寨，欺负周围百姓，我们都提议让侯爷去收他们。” “这还差不多！”皇后心情大好，“你的婚姻大事，自己要多留心，遇到好的姑娘，当机立断，对她好，博得她的欢心，赶紧娶回家。” 齐睦听话地应着，突然想看看皇后是否在意他的妻子嫁过人，就小心地问了，“母后，若是我喜欢的女人有过丈夫，您？” “有丈夫？睦儿，毁人家庭的事情坚决不能做！”皇后急了，“哪怕你再喜欢，也要顾着她的声誉，别犯浑。” “儿臣心里有数！”齐睦郑重点头，“刚才皇姐来了，怎么神色匆忙的往外走？” “本宫可没有提过她的伤心事！”皇后叹了一口气，“看那样子是还没有忘记他，本宫最怕的是长久以往，郑旻会讨厌你皇姐，那该怎么办？” “儿臣相信姐夫会一如既往地对皇姐好的。”齐睦完全信任郑旻。 “就怕他的一腔热血被你皇姐的冷冰冰给冻住了！”皇后很是忧愁，“有空就去看看你皇姐，有兄弟撑腰，郑旻不敢欺负意儿的。” “好！”齐睦想着也好久没有给小外甥买东西了，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去了，“母后有什么要带给悯跃的吗？” “没有！”皇后摇头，她每个月都会挑选一些东西送到郑家，郑悯跃确实不缺什么。 齐睦要出宫时，看到了乔茵跟秦爱霜跟齐意儿行礼告退，郑旻温柔地牵起齐意儿的手，就要出宫。 “姐夫，皇姐！”齐睦跑了上来，他很想知道齐意儿跟乔茵说了什么。 齐意儿留意到齐睦盯着前行的马车看，以为齐睦被皇后说教后想跟秦爱霜接触，就提了提，“明天我约了侯爷夫人跟秦姑娘到家里来坐，你要不要去我家？” “才跟母后说现在要去你那儿呢，现在看来改为明天吧！”齐睦还是想多找机会跟乔茵相处的，“皇姐，姐夫，我先离开了！” “一言为定！”齐意儿温和地点头，看着风风火火离开的齐睦，“旻哥，你觉不觉得睦儿好像变化了不少？” “看着是春光明媚的，那必然是九王爷有喜欢的人了！”郑旻打趣，“咱们得回家好好准备，说好的他娶妻，咱们要给他铺排的。” “那你说睦儿是不是喜欢秦姑娘？”齐意儿八卦心起来了，“可他眼睛又不是盯向秦姑娘的。” “王爷不是三岁小孩了，他有自己的判断，咱们就不要添乱了！”郑旻扶着齐意儿往前走，“公主，这几天你都没有好好吃饭，先去福荣酒楼吃点东西再回吧。” “不碍事的，过阵子就好了！”齐意儿只当自己是思念清岳跟被遗弃的女儿才没胃口的。 “公主，你别不把自己当回事，身体垮了，什么都没有了！”郑旻扶着齐意儿坐上马车，吩咐车夫离开了。 齐意儿盯着郑旻看个不停，这么丰神俊逸的男人，为什么会娶她呢？ 郑旻抬头就看到齐意儿柔情地看着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定没什么东西了，才奇怪地问，“公主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你这么好，我配不上……”齐意儿还没说完，郑旻就凑过来，用自己的嘴堵住她的，轻柔地深入。 那边齐睦快追上了乔茵的马车就停下来。 “茵儿，你觉不觉得有人跟踪我们？”秦爱霜总觉得有双眼睛盯着她。 乔茵掀开车帘子，往后一看，正好看到齐睦跟随而来，两人撞到了目光，齐睦迅速转移开去，她就放下车帘子，“是九王爷！” “他为什么要跟着我们？”秦爱霜很不理解，“他好像对我也不是很喜欢！” “刚好路过吧！”乔茵不当回事，“我先送你回去！” “我还不想回去，你要去哪儿？我就跟着。”秦爱霜 “伯母不是不舒服吗？你不陪陪她？”乔茵反问。 秦爱霜伸手附耳过来，“我跟皇后娘娘说母亲水土不服完全是骗她的。” “皇后娘娘也敢骗？活得不耐烦了？”乔茵轻轻点了点秦爱霜的脸颊，“那国公夫人是怎么了？” “自然是不想跟贵妇们虚与委蛇，做最假的自己！”秦爱霜理解母亲的做法。 “作为国公夫人，必然要接受宫廷宴会的呀，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乔茵很是伤感，人活于世，从来不是只顾自己的。 “那又何妨？逃得了一时是一时！”秦爱霜挽住了乔茵的胳膊，“走吧，你想去哪儿，我都陪着你。” 乔茵噗嗤一笑，抓着她的手就去书画馆了。 第83章 古莉儿喜欢刘湘 石管家不在，金管家就来前面招待客人，看到乔茵赶紧迎了上来。 “小姐，你来了，你那些朋友，石管家都吩咐过了，我们都有认真对待！” “金掌柜有劳了，你先忙，我去看看他们！”乔茵对掌柜都很友善，实在是他们为店铺鞠躬尽瘁，功不可没。 “好，小姐请便！”金掌柜恭敬地带她们到入院门入口就去招呼客人了。 “茵儿，你什么时候掌管了这些店铺？”秦爱霜一眼就看出了乔茵不简单。 “六年前就掌管了店铺！”乔茵微微一笑，也庆幸当初决断果决，把握住自己的店铺，才有今天的肆意妄为。 秦爱霜抱住乔茵，拍了拍她的后背，“茵儿，这些年，你一定孤立无援，一定过得很苦，对不起，我们都没有帮到你什么。” 乔茵轻轻推开秦爱霜，温柔一笑，“磨难并不全是坏事，可以迸发人的潜能，坚定自我，提升自己，才有今天的从容淡定。” “同样是七年，你成长为有担当的女人，我却还是停留在最初的稚嫩中，真是自愧不如。” 秦爱霜感觉到了差距，决定好好读书，让自己也变得优秀。 “如非迫不得已，谁愿意吃苦？”乔茵拍拍秦爱霜的胳膊，“你保持原来的纯真就好。” 她认为自己可以为家人跟朋友遮风挡雨。 “还是你最好！”秦爱霜展露笑容，随着乔茵了里院。 古莉儿拿着一本书，乖巧地看着。 刘湘在一边晾晒药材，旁边还有新写的笔记，估计是轩神医告诉他的。 其他人不知道去哪儿了。 “茵儿姐姐！”古莉儿一抬头就看到乔茵，顾不得轩神医的叮嘱，跑着过来。 “莉儿！”乔茵牵着秦爱霜走过来，先给古莉儿介绍，“这位是我的好朋友，也就是国公府的千金秦爱霜。” “你就是国公千金，真是长得标志！”古莉儿多少有些了解秦爱霜，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 “你也不赖！”秦爱霜语气充满赞赏，坐下来了。 “感觉怎么样了？”乔茵扶着古莉儿坐下柔声问。 看着那脖子间缠着厚厚的布，就觉得可怜。 “现在没事了，轩神医说过两天就可以拆下来，我就能跟以前一样了。”古莉儿紧紧抓着乔茵的手，“若不是有茵儿姐姐，我恐怕不在人世了。” “真要感谢呀，就得感谢其他人，特别是李家人，他们真的是焦急万分的。”乔茵不敢邀功。 “是啊，姑丈跟三个表哥，一直守着莉儿，若不是轩神医说我已无大碍，情况稳定，赶他们也不会去休息的。” 古莉儿越想越后悔，前几天脾气真是差到了极点，伤害了大家。 “这些天他们也是担心的，睡不着是在所难免！” 乔茵留意到了古莉儿眼眸时不时看向忙碌配药的刘湘，暗叹这人世间的感情就是如此奇妙，一不小心就对上眼了。 “茵儿姐姐嘴角上的笑意太明显了，遇到了什么好事？”古莉儿盯着乔茵的嘴角问。 “参加了宫廷宴会，心情好！”乔茵整理一下衣裳，“轩神医跟白前辈去哪儿了？” “白前辈说没钱了，轩神医说要开个摊子，给老百姓治病。”古莉儿偷偷看了一眼刘湘，“那位置本来是刘大夫的。” 刘湘听到了，笑着看过来，“只要师父需要，摊子也可以送上！” “刘大夫是个极好的大夫！”古莉儿娇羞地低下头，声音跟蚊子一样小，“我这换药都是他帮忙的，太感谢了了！” 乔茵明白了，或许在刘湘换药时，古莉儿就心动了。 再看看悠闲摆弄桌上杯子的秦爱霜，她什么时候能遇到命定之人呢？ “这样说来，你是被照顾得很好了！”乔茵特意到了刘湘面前，“刘大夫，这几天你忙着莉儿的事，耽搁了你出摊，实在是抱歉。” “你跟锦忱有得一拼，也是客客气气的，作为大夫，我为病患忙碌，又有何不可？不必客气。”刘湘说着就把煮好的药端到了古莉儿面前，“莉儿，喝药了！” 古莉儿微微点头，端起碗闻到苦味就不想吃。 “你不用怕，良药苦口，你再喝喝看！”刘湘鼓励古莉儿喝下去。 古莉儿听话地喝下去，眼眶红润，“你，你居然放了糖！” “所以呀，药一点也不苦，你一定要准时吃，不能耍脾气了。”刘湘像逗孩子一样叮嘱着古莉儿。 “嗯！”古莉儿重重点头。 秦爱霜只觉得这狗粮撒的太恶心，假装有事，拖着乔茵离开了。 “这个莉儿姑娘，眼睛都定在了那位大夫身上，就差告诉大家，她喜欢他了！”秦爱霜摊了摊手，“全天下都能遇到好男人，偏偏你遇不到！” “我跟他们不同，当初是我爹身体不好，他不想看到我孤苦伶仃的，才答应了程家的求婚。” “我跟侯爷本不该有交集，怎奈造化弄人，礼仪都没走全的婚事，欠了尊重，也该找个时间及时止损，彼此的损失才不会那么大！” 乔茵越来越清楚自己的意思。 秦爱霜心疼地揉揉她的眼眸，“茵儿，如今我们家就是你的后盾，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们都会全力支持你的！” “真好！”乔茵眼眶湿润，不想被秦爱霜看到，转过身，“我送你回去，我也得回去了！” 皇后因为她才惩治方茹粟的，说不定程凌墨跟程氏会迁怒于她，她得去应对。 “不用你送，我这么大人了，还会迷路不成？”秦爱霜也很累了，再没有闲逛的兴致，抓着肩膀前的两根辫子，一蹦一回头，很好看。 乔茵很羡慕秦爱霜可以无忧无虑的做自己。 曾经的她也是可以的，只是被别人忽略了。 她刚回到侯府门口，柳嬷嬷就迎了上来，“小姐，你到底去哪儿了？” 她跟方茹粟在后面紧紧追着，都没有追上，就提前回来了，问了门房，得知乔茵没有回来，都吓坏了。 “我没事！”乔茵给以柳嬷嬷安心的目光，“侯爷回来了吗？” “回来了，好像在收拾东西，可能要出远门！”柳嬷嬷把杏秋那儿得到的消息告诉乔茵。 “好，我知道了！”乔茵随口应着就回到房间里。 陆溪溪坐在刺绣桌子前，认认真真地刺绣。 第84章 应约去见长公主 “溪溪，你怎么不出去？”柳嬷嬷也很震惊陆溪溪的勤快。 “不去了，我一定要参加刺绣比赛，赢得头筹让我师父做好看的衣裳！”陆溪溪捏着针，食指密密麻麻是针口。 “白前辈一定会欣慰的！”乔茵很感动，拿出了布帕，“我陪你！” 柳嬷嬷就出去了，碰到了去流丽院回来的丝玉，就问她有什么收获。 丝玉贼兮兮地抓着柳嬷嬷到了无人的地方。 “柳嬷嬷，太夫人今天可是苦恼得很呀，太爷刚回来没一会儿，就有债主上门，说太爷在赌坊输了一万两。” “他们拿出了一张欠条，是太爷写的，上面表明，太夫人若是不给负债，就得抵押给赌坊，可能卖给青楼。” “太夫人把太爷打得够呛，最终还是提了一个大箱子，据说有一万两银票，让债主把箱子拿走。” 柳嬷嬷听着也很高兴，巴不得把这消息告诉乔茵。 程凌墨提着一个包袱走来了，柳嬷嬷推了一下丝玉，丝玉就停下来。 “侯爷好！”两人恭敬地点头。 程凌墨面无表情的经过她们，推开乔茵的房门，看到乔茵跟陆溪溪在刺绣，坐下来，“乔茵，我马上就要去剿匪了。” “那就恭祝侯爷凯旋而归！”乔茵一点也不惊讶，肯定是齐睦在后面推波助澜。 陆溪溪专注力在刺绣上，难得安静地没有反驳什么。 “我这一次，可能要一两个月，你就一点想要说的话都没有吗？” 程凌墨板着脸，他得知皇后刁难方茹粟后，就认为是乔茵在皇后面前说三道四了。 “侯爷想要我说什么？”乔茵假装听不懂。 “我要你保证，我不在家里，任何时候，你都不能找茹素的麻烦，还要好好的孝顺我爹娘，祖母有空也得去看看。”程凌墨主动说出了自己的期盼。 你考虑到了任何人，唯独忽略了自己的妻子！ 乔茵只想翻白眼，不可能听他的，“侯爷只管去，路上要注意安全！” 程凌墨没得到满意的回答，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我就知道你会趁机对他们打击报复，这是允诺书，你得签字。” “什么允诺书？”陆溪溪藤地站起来，抢过纸张看了看，立马撕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姐姐当成是妻子，凭什么要防着她？” “你……”程凌墨指着陆溪溪说不出话。 接着坐在桌子上，洋洋洒洒地写了同样的允诺书，放到了乔茵面前，“签名吧！” 乔茵拿起来一看，揉成团，扔到了程凌墨的脸上，“做梦！” 就他那副态度，她有空时候，非要整一整程氏跟方茹粟。 “乔茵，你不要不识好歹，本侯一再对你客客气气的，撕破脸了，毁的是你的脸面。” 程凌墨发狠地说着。 乔茵双手搭在程凌墨肩膀上，“侯爷，既然你那么害怕我会给家里带来不便，那就不要去剿匪，天天盯着我就行了。” “你就那么希望我在家里待着？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两年了才有这么一次机会表现自己。”程凌墨觉得乔茵居心不良。 “多说无益，侯爷就去剿匪吧！”乔茵听着就想吐血，推着他就往外走，还把门关上了。 “乔茵，你够狠的！”程凌墨狠狠地捶了捶门，在下人们诧异的目光下离开了。 “总算耳根子清静了！”乔茵看了一下陆溪溪的作品，颇为满意，“再细致一下就没问题了。” 陆溪溪郑重地点头，揉了揉痛的手指，这刺绣真不容易。 乔茵拿来药物跟布帕，帮忙上药跟缠纱布，“今天遇到长公主了，她邀请我跟霜儿去她家，你要不要去？” 陆溪溪的手停顿了一下，“我不想去！” “那好，我就不带你了！”乔茵把陆溪溪的手放在了她的膝盖上，“明天，想去了就告诉我！” “好。”陆溪溪微微点头，再也没有心情刺绣了。 自然是一夜未眠，早早去练武功。 乔茵吃完早餐就让车夫载着去秦家，秦爱霜刚好出来，两人去了集市，买了一些礼物就去郑府了。 齐意儿跟郑旻在家门口等着，看到她们来了，都迎了上来。 在她们下了马车后，齐意儿特意瞧了瞧马车里面，没看到陆溪溪有些失落。 郑旻抓着她的手，笑呵呵地看着两人，“侯爷夫人跟秦姑娘能赏脸来家里，实在是我们的荣幸，快到屋子里坐一坐，公主可念叨你们了。” “快请进！”齐意儿挣脱开郑旻的手，一左一右牵着两人就到了屋子里。 刚开始，三个人都没有话题，很是尴尬。 “娘亲！”郑悯跃跑了进来，跳到了齐意儿怀里，眼睛圆碌碌地看着秦爱霜跟乔茵，“这两位姨姨好漂亮，悯跃没见过呢。” 秦爱霜看到郑悯跃就想到了自己的弟弟，对他莫名的有好感，“公主，这位是郑小公子吧，长得可真好，可乖巧了。” 乔茵却觉得郑悯跃跟齐睦长得挺像的，粉粉嫩嫩的，很招人喜欢。 “他呀，看着可爱，实际上调皮捣蛋得很，什么都想玩，之前赵公子送了一些儿童玩具，全部被他弄坏了。”齐意儿微笑着摸了摸郑悯跃。 “你长得真好看，叫你姨姨不礼貌，叫你姐姐吧！”郑悯跃走到了乔茵面前，“我的玩具可以给你，你可以跟我一起玩吗？” 大家都有些奇怪郑悯跃怎么会喜欢乔茵。 乔茵很受触动，弯腰扶着郑悯跃的肩膀，“郑小公子，当然可以了！” “那我要你跟我来！”郑悯跃一点也不生疏，牵着乔茵的手就往外走。 秦爱霜也想跟着去，被齐意儿喊住了，“秦姑娘，我这里有江南的东西，烦请你帮忙看看是不是正宗的。” 她是想要撮合秦爱霜跟齐睦。 “好的！”秦爱霜停下来，随着齐意儿去库房了。 郑悯跃牵着乔茵到了一个亭子里，看到齐睦站在那儿，放开乔茵的手，欣喜地跑过去，“九舅舅！” 齐睦听到声音，回过头来，抱起了跑过来的郑悯跃，回头就看到乔茵朝他微微点头，心里莫名地紧张起来，耳朵也红了。 第85章 不爱学习的孩子 “九舅舅，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呢？”郑悯跃捧着齐睦的脸，“是不是悯跃做得不够好？你不喜欢我了？” “怎么会呢？我一直很喜欢你，不过呀，我最近忙得很呢，一有空，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齐睦轻微一笑，点了点郑悯跃的鼻子。 “太好了，九舅舅喜欢我！”郑悯跃拍起了小手，附在他耳边，“九舅舅，有个漂亮姐姐，我想把她介绍给你。” “小调皮！”齐睦心花怒放，轻轻放下郑悯跃，眉宇微微抖动，抿嘴笑看乔茵，“你来了！” “九王爷，好巧呀！”乔茵走过来，跟他保持一定距离。 那眼眸里的笑意让人看得心慌，好像她懂得你的心思。 齐睦咳嗽一声，他能说是特意来，就是为了跟她偶遇的吗？ “就是这位漂亮姐姐，九舅舅，你跟这位姐姐认识吗？”郑悯跃感觉到了两人微妙的变化。 “认识的！”乔茵主动回应，“见过几次面！” “认识好久好久了！”齐睦回应，他好像有很多心里话要跟她说，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王爷一个人来？”乔茵没看到逐浪跟随影，就随口问了，为的是打破僵硬局面。 “他们去忙了！”齐睦没那么拘束，侧头看着她，越看越喜欢。 乔茵微微点头，遥看远方，从不曾想过两人会有交集。 郑悯跃感觉他们不太对劲，扯了扯他们的衣服，指着角落边的玩具，“你们跟我一起玩，好吗？” “好呀！”乔茵爽快答应。 齐睦怕靠得乔茵太近，会被有心人传扬，就摇了摇头，板了板脸，“悯跃，不可无礼！” 郑悯跃委屈得就要哭了。 “我们去玩吧！”乔茵倒觉得小孩子就要玩耍，牵着郑悯跃到了角落。 她卷起裙子，微微蹲下，拿了两个风车，蓝色的给郑悯跃，紫色的自己留着。 “姐姐，好好玩，你来追我！”郑悯跃开心地笑着。 “好，你站住，让我抓住！”乔茵小跑着追赶。 两个人在院子里追赶着，齐睦背着手看着，莫名地觉得很温馨。 郑旻远远看着就知道齐睦对乔茵是有意思的，可他们规规矩矩的，没有做出伤风败俗的事，他也说不了什么。 乔茵发现了郑旻，停下跟郑悯跃玩耍，恭敬地点下头。 齐睦这才看过来，“姐夫！” 郑旻这才走过来，“九王爷来了也不来找我！” “我来看看悯跃！”齐睦有些心虚，在人精姐夫面前，想要隐藏自己的心思恐怕没那么容易。 “父亲！”郑悯跃不得不停下来，耷拉着脑袋到了郑旻面前，他实在是不爱学习。 乔茵则慢悠悠地到地过来。 “悯跃，为父交代你学习的新知识都记住了吗？”郑旻就觉得郑悯跃太贪玩了。 “爹，我等会儿就会去学习了，你把九舅舅叫走就好。”郑悯跃对着齐睦狂眨眼，他就是不想被父亲盯着学习。 “姐夫，有些事想要跟你商量一下，咱们到前面走一走！”齐睦非常宠郑悯跃，答应了他的请求。 看着郑旻跟齐睦离开，郑悯跃原地蹦跳，看到乔茵微笑看他，赶紧停下来，一本正经地说，“我可不是你眼中的蛮孩子！” “在我面前，你无需装着，做你自己就好！”乔茵明白郑悯跃被郑旻逼着学习的苦恼。 “只有你才跟我说这些话，父亲、母亲都想我变成有用的人，总让我学这学那的，我一点也不开心。” 郑悯跃很少跟其他人提到自己的苦恼，不知道为什么，在乔茵面前会如此自然的吐露心声。 “你爹娘没有错，你的身份特殊，如果不能变得强大，将来必然会被人欺负的。”乔茵只想让郑悯跃锻造自我，才能保护家人。 郑悯跃似懂非懂，“我会好好学习的！” 乔茵有些心疼他，想让他再玩会儿，又觉得别坏了规矩，就停下脚步。 她回到了客厅，秦爱霜跟齐意儿刚好走出来。 “长公主，郑小公子去学习了！”乔茵主动汇报郑悯跃的动向。 “侯爷夫人真厉害，居然能让悯跃如此主动去学习，这在以前，没有催上三次，他是不会听你的。”齐意儿很高兴地抓住了乔茵的手。 “长公主见笑了，我什么也没做，就陪一陪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总要父母陪伴的，父母忙碌，那就错过了他的童年。” 乔茵说的很隐晦，齐意儿却想到了被抛弃的女儿，眼眶里自然渗出了泪水。 乔茵跟秦爱霜不懂得齐意儿的意思，急切地问，“长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齐意儿擦了擦泪水，“没事呢！” 三个人就没有什么话题了，秦爱霜只好提出离开。 乔茵也不想待下去，主动提出了离开。 齐意儿极力挽留，被她们委婉拒绝后，就送她们出去了。 坐上马车，秦爱霜举起手捶了捶胳膊，“这长公主可真奇怪，库房里摆放的都是江南的物品，让我给她讲讲都是怎么用的。” “我讲着讲着，她就好像要哭，嘴里说着，‘原来你家乡是这样的’也不知道在说谁。” “尤其是那些画，全是背着手站立的黑衣男子，也不像是郑大人的身形。” 乔茵猜测清岳是江南人，跟齐意儿在一起时，跟她讲过江南趣事，以至于齐意儿想从那些物品中寻找清岳的身影。 秦爱霜吐槽着却看到乔茵在沉思，伸手晃了晃，“茵儿，你在发什么呆？” “我听着呢！”乔茵回过神来，“肯定是有特殊的含义，长公主才会对它们格外看重。” “那就当她是吧！”秦爱霜挽住了乔茵的胳膊，“侯爷不在家，咱们是不是可以到处走了？” “是的，你想去哪儿？”乔茵也没什么事，就想陪伴秦爱霜。 “我想去城外山林走一走，不知道为什么，回到了京城之后，总是感觉到周围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在逼迫着我，我想出去散一散心！” 秦爱霜有些无奈，好像很多人都在关注她，都想跟她攀亲。 “自然没有江南那么随意了，第一，你是国公的女儿，背景雄厚，很多人想巴结；第二，你待字闺中，貌美如花，自然会得到很多人的关注的。” 乔茵抓着她的手，“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一定不能妥协，要跟相爱的人在一起。” “那是自然，我看江南那边有很多人都是两两相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很少，他们虽然也会打打闹闹，但总能很快就恢复平静。” 秦爱霜掀开车帘子，看着外面闪过的田野，心情就好了起来了。 第86章 野外遇袭 到了郊外，乔茵就跟秦爱霜走下马车，车夫就在不远处等着。 秦爱霜就像脱缰的野马，飞奔在草地上，还追逐蝴蝶，就是个无忧无虑的女子。 乔茵边走边摘花，用稻草捆成一束花，递给了秦爱霜。 “哇，茵儿，你摘的花好漂亮！”秦爱霜把花放到鼻子边闻了闻，看到了不远处有人，顿觉不妙，把乔茵挡在身后，搜寻那些人的行踪。 “不用怕，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乔茵早就发现了草丛里躲着十几个打手，也感受到了他们的呼吸紊乱，不是高手。 她能想到的是方茹粟请人教训她，毕竟在荷花宴上，方茹粟丢了面子。 “茵儿，你会武功？”秦爱霜得出这结论都很吃惊，“我听说初学习武功的人不可以超过十岁，你……” “超过适宜年纪锻炼武功很辛苦，可我不怕，在皇家别院后边的练武场看着他们比武，一招一式学了起来。” “有幸遇到了一位爷爷，他帮我打通筋脉，给我注入真气，教我怎么提升自己。” 乔茵避重就轻地说了学武功的事。 秦爱霜心疼地揉了揉乔茵的胳膊，“你受苦了！” “坏事在当时是坏事，现在就都是好事了！”乔茵很乐观，“有武功帮着，侯爷敢对我不好，我不用担心出了侯府会被人欺负。” 秦爱霜心情开朗起来，那些躲着的人就出来了。 不远处的车夫赶紧跑过来，挡在了两人面前，取出了腰边的佩剑，指着他们。 “你们是谁，想做什么？” “来取侯爷夫人命的人！”黑衣人凶狠地说着，不由分说上来要对付乔茵。 “夫人，秦姑娘，你们先走，在下垫后！”车夫怕自己敌不过，就让乔茵跟秦爱霜先离开。 秦爱霜自然听从，抓着乔茵就往前跑。 跑了一段路，秦爱霜脚崴了跑不动，推着乔茵，“你快走，别管我！” 乔茵摊了摊手，蹲下来给她查看脚，自然就给接上了，背对着她蹲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快上来，我背你回去！” “茵儿，我很重的，你背不起我！”秦爱霜不肯上来。 乔茵站起来，直接把她抱起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顾着我？” 秦爱霜处在震惊之中，“茵儿，你真的很不一样了，你这么厉害，恐怕只有九王爷那样的人才配的上，你可以考虑跟侯爷和离了。” “你怎么也跟着起哄？以后不可以再提起我跟九王爷般配之类的。”乔茵才不想沾上皇室。 “多少人想要进入皇室，享受荣华富贵，你为什么不愿意呢？”秦爱霜双手搭在了乔茵的脖子上。 “我娘之所以逃离皇家，就是看透了里面的弯弯绕绕，就算我跟侯爷和离，情愿过普通人的日子。”乔茵听多了皇室丧命的事，一点兴趣也没有。 “是呀，我们都很普通，九王爷那么优秀，真没几个人配得上他。”秦爱霜捂了捂额头，“我得赶紧找个合适的男人，才不会被乱点鸳鸯。” “将军府的三位少将军怎么样？”乔茵建议。 “他们是挺不错的，只是，小时候我们经常找他们，太熟悉了好像无法成为夫妻！”秦爱霜烦恼了，“而且，他们要去战场，很可能……” 她不想守活寡。 “那就很难找了！”乔茵再次打趣她，“嫁到江南去？” “我倒是想在江南住，只是，我爹还要上朝，母亲还要操心哥哥弟弟的事，嫁去江南，恐怕许久都得不到他们到来，岂不是被人欺负了？” 秦爱霜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就看到地上躺着的黑衣人，就吓坏了。 “怎么回事，问清楚是谁派来的吗？”乔茵放下秦爱霜，让她坐在草地上，专注地看那些黑衣人，他们的脖子上有物品划过的痕迹。 看来是有人在背后杀了他们。 “他们守口如瓶，什么也没问出来！”车夫很歉意。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会再一次制造刺杀的。”乔茵心中骇然，到底是谁要刺杀她？ 那边树风已经跟踪了一个偷跑的黑衣人，看看是谁在捣鬼。 “夫人，秦姑娘，这里不宜久留，我们回去吧！”车夫就怕再来再来一波人。 刚才耗费太多力气了，他是没办法再应对了。 “霜儿，我们回去！”乔茵扶着秦爱霜坐上了马车。 “茵儿，你再想想，到底谁要对你不客气？”秦爱霜抓着乔茵的手，满脸都是焦急。 “目前也不知道是谁，再看看！”乔茵很淡定，只要敌人敢再次出手，她就可以得出谁要伤害她。 “都被人追杀了还能如此淡定，茵儿，你的心也太大了吧？要我说，就要天天把你那会武功的朋友带上。”秦爱霜急得团团转。 “你呀，往常不是最冷静的吗？我都没紧张，你害怕什么？”乔茵感动之余调侃秦爱霜的心焦。 “茵儿，你还有心情说笑！”秦爱霜轻轻捶一下乔茵的胳膊，“以后都不敢带你出门了。” “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都不一定是我的对手，不出门怎么引出伤害我的人呢？”乔茵漫不经心地说着。 她掀开车帘子看了一下车夫的背影，这小子不会跟程凌墨提到她会武功的事吧？ “夫人，小的只管驾车，其他的全然不知道！”车夫主动说出自己的意思，也是跟乔茵拉关系，以后不会随意被清扫出侯府。 乔茵放下车帘子，听到了车夫松了一口气。 秦爱霜专注想要怎么样给乔茵规避危险，倒也没有跟乔茵说什么。 乔茵闭上眼睛假寐，把回到京城里，遇到的人物关系梳理一遍，就是想不明白谁要她丧命。 她自认为从不跟人有利益关系。 等等？ 利益关系？ 莫非是安插二掌柜在乔家店铺的朱斐滕？ 想到了这层关系之后，乔茵掀开车帘子，“你送霜儿回秦家，我有事处理！” “茵儿，你要去哪儿？”秦爱霜急切地问，就怕再遇到危险了。 “我不会有事的！”乔茵回头朝着秦爱霜挥手，跑着消失在他们的视野。 第87章 抢客人 石管家不在书画馆，乔茵直接到了罗云绣坊，邱掌柜也是乔家的老人，有什么事可以跟他说。 “小姐快进来！”邱掌柜看到她就迎着她到了里屋，“我正巧要找你呢，刚好你来了！” “我们这叫心意相通！”乔茵调侃着，看屋子里的摆设，多是山水画，看得出来邱掌柜也是随心的人。 “这话可不能跟我说，侯爷会生气的。”邱掌柜受宠若惊。 “不用管他！”乔茵挥了挥手，“你说你要找我什么事？” “小姐，咱们铺子里的产品都有人模仿了，还有人买了，据说价钱不高。” “你再不勤快点，绣多一些彩云帕来，客人估计都要跑光了。” “彩云帕工艺繁复，没那么容易绣制的，模仿者恐怕只学了个皮毛，不过，我会加把劲。” 乔茵知道彩云帕是罗云绣坊的招牌，只能讲质量，量化是行不通的。 “好吧，只能这样想了，那，小姐来这里所为何事？”邱掌柜不敢再催。 “我们不是全力打击朱斐滕吗？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乔茵翻了翻桌子上的书本，都是养生书籍。 不知不觉，掌柜们都老了。 她猛然心惊，这些掌柜都是一直跟着的，他们忙碌了那么久，乔家好像并没有给他们太多关爱。 “我们有多家店铺联动，资金跟人员不是问题，他自然是招架不住。” “这两天朱斐滕店铺出现疲乏情况，伙计们也不积极了，估计此刻正抓头挠耳，说不定过两天就会来求我们饶过他的。” “不一定，越是平静越容易狗急跳墙！”乔茵更加确定派杀手的是朱斐滕。 “狗急跳墙？小姐，他不会是做了什么吧？”邱掌柜没听清。 “他派人来杀我！”乔茵轻轻敲敲桌子。 “他居然敢对你不客气，要跟石管家说一说，启用我们的人保护你吗？” 邱掌柜恨得牙痒痒的，就想撕了朱斐滕。 “我们的人武功是有，但不高，朱斐滕要是下定决心要杀我了，必然会层层加码，派出江湖高手来对付我，防不胜防，何苦折了我们的人？” “可是……”邱掌柜皱眉。 “没事的！”乔茵自认为自己一个人，无牵无挂的，不怕面对任何危险。 “小姐，你别再不把自己当回事了，我们都是老头子了，以后肯定会离开店铺的，乔家店铺不就需要你，你要保护好自己！”邱掌柜语重心长地说着。 “这么多年，你们为乔家付出太多了，这些恩情我记在心里，必然会给你们养老送终的！”乔茵给邱掌柜保证。 邱掌柜知道自己的未来不会差，但想到朱斐滕要杀乔茵就很害怕，“小姐，那现在怎么办？” “既然他要玩，那咱们就奉陪到底，加大优惠措施，买一送一，直接把他干倒闭！”乔茵是不想放过朱斐滕的。 “就怕把他惹急了，他会再次对你不利！”邱掌柜很忧心。 “伤不了我！”乔茵自信地敲敲桌子，“那些高手价钱也不便宜，他顶多找三两次就停下来了，不出所料，很快，他就会来找我，让我们撤去优惠政策。” “希望如此！”邱掌柜总算放心下来，想到了红袖坊要举办刺绣大赛，就心痒痒的，“小姐，红袖坊此次活动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无形中把客人带去那边了。” “我们不跟随，让绣娘好好刺绣，一定要保证质量。”乔茵交代了。 “那好！”邱掌柜也没意见，“小姐，我们还是很缺像你那么厉害的绣娘的，要不去红袖坊蹲着，遇到厉害的没有入选的绣娘，咱们挖过来？” “我相信红袖坊此番绣娘比试，就是想从优秀的绣娘当中挑选一二，作为自己店内的绣娘，甚至想要研究出新的品种来比过我们。” 乔茵自然清楚红袖坊的套路，但罗云绣坊的绣娘都是乔家的家生子，一直把乔家当做自己的家。 如果引用外人的话，很可能就会混乱了。 “你把乔家的女仆们都召集在一起，询问她们是否想要利用空闲时间学习刺绣，做好的绣品都可以放到罗云绣坊售卖。” 乔茵还是觉得培养自己人比较妥当。 当初掌柜们培养朱斐滕，却制造了个竞争对手，还总是被使坏，浪费了太多人力、物力、财力。 “乔家店铺的女仆们基本上都是固定在一个店铺里，要是让她们转店，恐怕不太适应！”邱掌柜有新的担忧。 “这次对付朱斐滕，各个店铺调动人手，你觉得她们不适应吗？”乔茵反问。 她倒觉得一个人想要有更好的发展的话，一定要多个店铺轮流值守，才能学到不同的知识，思路才会拓宽。 “她们看起来倒是挺灵活的，没有不适应！”邱掌柜回想着，“小姐，就按照你说的办，我去给各个掌柜说一声，让他们传达你的意思。” “当然，我们也要培养别的绣娘，你把绣房分成三个部分，一部分是家生子，一部分是外来人员，最高级绣娘不分内在，但一定要有本事。” 乔茵就想多方位培育人才，保证店铺有新的血脉，才能创造出效益。 “这样一来就有了竞争，不至于家生子们太过懈怠！”邱掌柜赞成乔茵的做法，“那些厉害的绣娘们，是否可以得到小姐的真传，把彩云帕的工艺学了呢？” “自然是可以的，再过一阵子，等我比较稳定了，就可以在店铺内教学。” 乔茵同意把手艺传给别人，至于她们是否可以学会，就要看她们的悟性了。 “我这就向她们传达！”邱掌柜拍了一下手，“那些人老早就想知道彩云帕跟罗云衫的制作者是谁了。” “好，你去安排！”乔茵挥了挥手，坐下来观看账本，仔细倾听店铺里客人的需求。 她的耳力极好，听到了一个妇女向其他客人兜售类似的产品。 “你们这些人在这里花大把钱买衣裳，买彩云帕，不过是为了显摆，实在是不值得。” “我知道一个厉害的绣娘，她绣出来的东西跟这里的差不多，价格却比这里低五成。” 自然是有人问下去，那妇女就说要带她们去找那个绣娘，被邱掌柜拦住了去路。 第88章 忘恩负义 “邱掌柜，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妇女明显有些不耐烦。 “我就说嘛，到底是谁制作类似的产品来忽悠我们的客人，原来是你这个瘸腿老妇。”邱掌柜冷笑着。 乔茵打开窗户就可以看到大厅了。 那个妇女挎着篮子，还拄着拐杖，是有几分相熟的意思。 乔茵想了一会，我总算想起了那妇女的来历。 那妇女叫王山山，跟柳嬷嬷一样，是乔夫人身旁伺候的丫鬟。 十六年前遇到了一个对她好的砍柴郎，不顾乔夫人的劝阻，嫁了。 次年生了个女儿，砍柴郎却在一次进山砍柴时不小心跌到猎人布置的猎坑里，没救回来。 王山山根本养不活女儿，带着女儿回到了乔家求助。 乔夫人怜悯她们母女可怜，就同意她们回来，还教王山山学习刺绣。 五年后学有所成，带着女儿在罗云绣坊做绣娘，也算是勤奋，手艺较其他绣娘出众，邱掌柜很看好她。 三年前却嫌弃邱掌柜给的少，带着女儿离开了罗云绣坊，之后，再没有她们的消息。 没想到此刻，她却想要抢了罗云绣坊的生意，简直是忘恩负义。 “邱掌柜，这买卖嘛，自然是有对比，就有选择，大家都觉得这里的东西太贵了，我给她们介绍差不多的产品，有什么不对？” 王山山不再偷偷摸摸地抢走顾客，从篮子里拿出女儿的作品给大家看。 客人们观看手帕纹路，倒觉得跟乔茵制作的差不多，想着价钱比较便宜，倒是有几个人主动购买的。 “你这臭婆娘真是不要脸，我们夫人把你培养起来，你却吃里扒外，要害了我们的店铺！”邱掌柜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要是其他人抢走客人，他还不会觉得生气。 “这世间就没有人想要居于人下，我们母女依靠自己的手艺挣钱，有何不可？” 王山山很得意，“邱掌柜，我劝你不要总是做乔家的走狗了，自己出来开个店铺，日子过起来比什么都强。” 乔茵微微一笑，她一直以为乔家人对待下人还是挺友善的，没想到依旧会有人心怀怨恨，甚至要毁了乔家的生意。 “臭婆娘，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恩将仇报的，好好想想当初你带着女儿走投无路时，回来求夫人，夫人是怎么对你的？”邱掌柜懒得跟王山山吵架。 “夫人是对我挺好的，但是这些年呢，我依靠我的手艺绣制了不少产品，给店铺挣了多少钱，也算是报答了她的恩情！” 王山山从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妥。 “呵呵，我算是见识了，什么叫不要脸！”邱掌柜怒视，不得不跟她吵了。 “你绣制的东西是我给你推销出去的，但是，夫人怜悯你死了丈夫，一个人带着女儿不容易，让你得了七成的回报，现在你还说为店铺做贡献？” 王山山眼神闪躲，可一想到要挣钱就顾不上什么了，灰溜溜地离开了。 “有本事你不要再出现在这里，我见一次打一次！”邱掌柜指着王山山的背影发火。 在客人们频频看过来之时，才压制住心中的怒火，保持原有的笑容，向她们讲述店里的绣品。 可他实在气不过，招呼小二看着，气冲冲地到了乔茵面前，看到乔茵站在窗边，知道她目睹了情况，坐下来就吐槽。 “小姐，你看看那个王山山，真是狼心狗肺，在我们这里学习了刺绣的手艺之后，竟然要单干，还要跟我们对着干，语气还如此嚣张。” 乔茵淡定地给邱掌柜倒了一杯茶，“出现竞争对手不是坏事，说明咱们还有进步的空间。” “她越是嚣张跋扈，更能激发我们的创造力，研制出来的产品更新颖，从而赢得客户的喜欢。” 邱掌柜被她这么一说，怒气全消，冷静下来。 回想着以前遇到竞争对手时，绣娘们不服输，卯足劲地研制出来的产品，回收了顾客，倒也不是坏事。 “小姐，你说的道理是没错，但是我一看到她在我眼皮底下挖走我的客人，我就恨得牙痒痒的。” 邱掌柜喝下茶后又涌起了怒火，“她要是光明正大的在对面开个铺子，我就是输了也会心甘情愿。” “冷静，气气恼恼容易身体不好！”乔茵示意邱掌柜心平气和，“你看到王山山手中的彩云帕有什么不一样吗？” “没仔细看，粗粗看是差不多的，这臭婆娘倒是把夫人的技艺学到手了。”邱掌柜越想越生气，“好在你看了夫人的手札后学到了精髓。” “她拿出来那一刻，我就做了个对比，纹路看着类似，甚至达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但她的落针点错了，以至于没有弧度，无法把金线凸显出来，晚上就不能照亮了。” 乔茵一下子就把对方的缺点暴露出来。 “真金不怕火炼，咱们的产品值得推荐！”邱掌柜听着微微点头，“还是小姐观察细致。” “所以呀，不着急呢，王山山不仅仅是卖彩云帕，罗云绣坊的衣裳，估计她都有卖。” “方姨娘从她手中购置了衣裳，穿在荷花宴上，却被皇后娘娘一眼认出了是仿品，遭到了皇后娘娘的严厉批评，这说明了什么？” 邱掌柜没想到乔茵会提到这事，摸了摸脑袋，“小姐，老邱想不出来。” “这意味着她们当中没有人敢购买假的彩云帕跟仿制衣裳。” “谁也不想像方姨娘那样，有朝一日被认出了买了假的东西，丢的可是她们夫君的脸。” “为了他们男人的前途，她们绝对不会冒险。” 邱掌柜一下子就想通了，“对呀，我们店铺里销往的一直都是高门大户，她们不至于跟王山山买假货，何况她们购买过彩云帕，做个对比，就会发现差距。” “一个吃惯了细糠的人是很难再吃起粗粮的，她们习惯了精致品，自然对粗糙品没兴趣，王山山的价钱是便宜，很快就会发现客人不傻的。” 乔茵一点也不担心生意不好。 “还是小姐淡定！”邱掌柜对乔茵拱手，“听说侯爷去剿匪了，那小姐就没有人管求，可以多绣制彩云帕了吧？” “再看看吧！”乔茵站起来摆了摆手，“我出来太久了，要回去了！” 邱掌柜没多想，送着她出去，看着她走在大街上，这才点了点头，“还是小姐有魄力，老爷、夫人，你们也该欣慰的。” 第89章 监市司整顿市场 乔茵刚走两步，就被朱淡淡拦住了去路，强行搭讪，“表嫂，好巧呀！” 朱淡淡比之前黑了三个度，程凌墨不准他辞去文书馆小吏，估计没少吃苦。 “你现在不应该在干活吗？怎么有空来见我？”乔茵背着手问。 因为朱斐滕的事，她对朱淡淡更没有好感。 “表嫂，我就是抽空出来的，刚好遇到了你，你不知道呀，这文书馆的工作，真不是人干的！” 朱淡淡掀开自己的袖子，露出了疤痕。 “那帮小子真是不把我当人看，稍微懈怠，把我打的胳膊、后背、腰、腿全是伤。” 早知道这么辛苦，他打死也不听朱氏的话，借着程凌墨的名头进文书馆工作的。 “你当官家活那么好做的？还有他们为什么要打你，肯定是你做的不够好！”乔茵翻了个白眼。 “表嫂，我承认我不是做官的料，求你行行好，帮我在表哥面前说上几句，让他答应姑姑给我拿出赎身的钱！”朱淡淡哀求着。 “侯爷不会听我的，倒不如你去求求母亲帮忙！”乔茵懒得理会，这就要走。 “表嫂，这里人多嘈杂的，说话不太好，要不，咱们到福荣酒楼吃点东西，边吃边说？”朱淡淡拦住她，谄媚地笑着。 “就在这里说！”乔茵才不想破费。 何况一个人跟朱淡淡在福荣酒楼，被有心人看到了，一定会传出不利于她的谣言来。 还不如在大街上光明正大的。 “我有一个哥哥叫朱斐滕，他是做酒生意的，刚好乔家也有类似的店铺，这些天乔家推出的优惠活动，直接把他的客人挖走了！”朱淡淡小心谨慎地说着。 “果然，你来找我是没什么好事，他让你传达什么东西？”乔茵眯着眼睛问。 “我哥的意思，要你出面，让你家店铺撤了优惠活动！”朱淡淡压低了声音，“乔家是家大业大的，耗得起，可我哥不是呀，他知道错了，你饶了他吧。” “抱歉，这事我做不了主，你去找乔家酒肆掌柜求情吧。”乔茵拒绝了，慢悠悠地往前走。 “表嫂，你就行行好吧，我哥一大家全靠他挣钱了，没了酒馆，可就完了，你不能让他们喝西北风吧？” 朱淡淡惦记着朱斐滕说的事成给一百两银票的话，就穷追不舍了。 乔茵不理他，她才不会放过朱斐滕，要让他明白惹了乔家会有多麻烦。 “表嫂，你等等我，有话好好说，别走得那么快呀！”朱淡淡小跑着追上来。 “官差大人，这里有个登徒子！”乔茵看到不远处的官差就大喊着。 “哎，表嫂，你怎么能出卖我？”朱淡淡吓得往回跑。 “朱淡淡，你小子又偷跑出来，馆主说了，这几天你都偷懒了好几次，再不认真做事就要罚钱了……”官差看到朱淡淡就跑了上去。 “差大哥呀，你们就行行好吧，我已经挑了很多石头了，肩膀都磨出泡了，别再为难我了！”朱淡淡哀吼着，谁来帮帮他？ “快走，领罚！”官差抓着朱淡淡离开了。 “自作孽不可活！”乔茵嘴角掀起，背着手兴高采烈地回侯府了。 齐睦得知朱斐滕派人追杀乔茵，顿时气愤不已。 他吩咐随影带人去查一查朱斐滕酒肆的质量，若出售勾兑酒水，欺骗老百姓，就封了酒肆。 随影领命而去，很快就带着衙门管辖下的监市司，让其领导监当官去调查朱斐滕酒肆是否经营勾兑假酒了。 “王爷，为了侯爷夫人，你大动干戈地去整治朱斐滕，很难不让人怀疑你对侯爷夫人有意思，这会不会影响到她的声誉？”逐浪好心提醒。 “逐浪，随影可比你想的多了，他让监当官调查朱斐滕酒肆，同样会调查其他店铺的经营情况。” “一旦发现有仿造伪劣品，或者是以次充好的商家，全部要惩罚，甚至关店。” 齐睦敲击桌子，朝廷好久没有管控商铺情况了，正好借此机会，整顿市场，把不正当经营的商家揪出来。 “还是王爷考虑得周到！”逐浪摸了摸脑袋，“属下以后必然会多向随影学习的。” “随影那一套，你是学不来的，不过，你也有自己的优点！”齐睦微微一笑，调侃着逐浪，“特别能吃！” 逐浪原本笑着的脸顿时垮下来，“王爷就会取笑属下，属下去看看随影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这就退了出去。 齐睦嘴角掀起，不知道乔茵得知他惩治朱斐滕会不会很开心。 不自觉地又想到了郑府相遇的场景。 有机会一定要让皇姐多邀请她到府里坐！ 那样就可以假借去看郑悯跃而光明正大地见她了。 齐睦脸红的很，耳朵也跟着红起来，不自觉地揉了揉脸颊。 乔茵啊乔茵，你撞入本王心里，本王该怎么办？ 乔茵回到侯府，看到陆溪溪认真地在刺绣，就很欣慰，“溪溪，你怎么不去看白前辈？” “他跟轩神医在摆摊救人，忙得很，没空理我，我得加把劲，争取在刺绣比赛中拔得头筹。”陆溪溪认真地穿针引线。 “看你这么勤奋，我可开心了！”乔茵坐下来，倒了一杯水，“今天府里有什么事发生吗？” “没什么事！”陆溪溪摇摇头，“有我在，没人敢来这里找事！” 乔茵乐得自在，想到邱掌柜催她绣彩云帕，就拿出了手帕，开始绣制了。 半个时辰后，柳嬷嬷跑了进来。 “小姐，今天监市司的监当官带着人彻查大小商家。” “他们查出朱淡淡的堂哥朱斐滕的酒水造假，一小杯酒勾兑一瓶水，还在酒水里放了让人上瘾的药物，被抓走问话了。” “官府出面？”乔茵有些懵，自己才提出低价对付朱斐滕，怎么他就被抓了呢？ 这也太没意思了吧！ “是啊，据说是朝廷好久没有整顿市场了，来个突袭！”柳嬷嬷很开心，“那家伙还是乔家店铺出来的呢，真是忘恩负义，活该。” “柳嬷嬷，你去跟邱掌柜说一声，咱们的酒肆活动明天结束，一切回归正常。”乔茵提醒着。 好在严格要求掌柜们布控，绝对不允许伪劣产品出现，也就放心了。 “还有……”柳嬷嬷欲言又止。 “有什么直说！”乔茵很淡定。 “仿造罗云绣坊的王山山，也被人指控卖假的衣裳跟彩云帕给老百姓，以次充好，被喊去问话了。” “王山山也被抓了？”乔茵低着头沉思，这也太巧合了吧？ 第90章 不可能救朱斐滕 “小姐，也不算是巧合吧，这王山山抢走了多少罗云绣坊的生意？监当官一出面，她就吓坏了，主动投案求谅解，自然就被带走了。”柳嬷嬷别提多开心了。 “我知道了！”乔茵微微点头，也不想去探究是谁在帮她。 “姐姐，你不觉得最近很多事情都太顺利了吗？”陆溪溪停下手中的针线，直觉告诉她，有贵人帮助乔茵。 “肯定有人暗中帮忙，或许是将军府，也可能是国公府！”乔茵能想到的只有这两家人了。 “是他们的可能性比较大！”陆溪溪很认可。 柳嬷嬷就出去了，乔茵倒茶喝。 半刻钟后，朱老夫人经朱斐滕的父母哀求，带着他们来这里找程凌墨，看看能不能把朱斐滕从牢房里捞出来。 程氏忙着跟丈夫恩爱，出府采买东西去了。 程老夫人在自己的院子里悠哉悠哉地吃着美食，自然懒得理会别人的事情。 方茹粟被皇后批评，此刻心情极差，躲在房间里不出门，朱家人只能把求救的目光放在了乔茵身上。 朱斐滕父母跪在了房门外，藤母哭喊着。 “侯爷夫人，看在我家斐滕曾经在乔家店铺做牛做马的份上，求你出面，救救我家斐滕呀！” 藤父嘴拙，也没有主意，只能听妻子的。 陆溪溪走了出来，“你们不去官府跪着求他们把你们的儿子放出来，来这里找我姐姐算是怎么回事？” “陆姑娘，官府若是肯听我们的，我们也不至于走投无路了！”藤母磕着头，“麻烦让侯爷夫人出来吧，她认识的贵人多，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让他们帮忙的。” 乔茵双手叠放在腰间，淡定地走出来。 “非我不想帮你们，这经商的事本就简单，规规矩矩，安分守己，没有人刁难你，可你们的儿子却要触犯律法，求谁也没用。” 开玩笑，朱斐滕被抓进牢房，她开心得很，有种大仇已报的惬意，怎么可能帮忙？ “那侯爷夫人就写信给侯爷，我相信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藤父还是觉得程凌墨有办法。 “你们写信也是可以的！”乔茵恨不得跟程凌墨断绝关系，又怎么会写信？ “侯爷夫人，大家都知道你现在是贵人们眼里要保护的人，他们会听你的，看在是亲戚的份上，就帮帮忙吧！”朱老夫人帮腔。 “恕我无能为力！”乔茵果断拒绝。 “你怎么能做到如此冰冷？”藤母站了起来，指着乔茵。 “你扪心自问，如果不是你们乔家举行那什么优惠活动，把大部分客人带走，我儿子又怎么会失去生意，而铤而走险做假酒呢？” “你这老婆子好没道理呀，你儿子做错事了就要怪我姐姐？”陆溪溪嗤笑，手也握紧了拳头，随时教训他们。 “如果不是她授意，那些掌柜怎么会制造措施治我儿子呢？”藤母很是愤慨，“你要是不想办法救我的儿子，我就会到处冤枉你们乔家欺负人。”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乔茵拍起了手掌，“先不说你们的儿子另起炉灶，抢走了我们的客人，就说今天在野外他派人杀我，我就不可能救他。” “乔茵，你这种冷漠无情的人，注定了孤独终老，是不可能得到侯爷的喜欢的！”藤母诅咒乔茵得不到所爱。 乔茵听着烦，看一眼陆溪溪，“把他们轰出去，叮嘱门房，再次见到他们，绝对不能让他们踏进来一步，否则，扣他们的薪水。” “好嘞！”陆溪溪走过来，一左一右抓着夫妻出去了。 乔茵目视朱老夫人，“怎么样，老夫人，进来喝口水吗？” 朱老夫人有些害怕，嚷嚷着家里有事就离开了。 “什么人都能来求我帮忙，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吗？”乔茵哼着就回房间了。 她回头就看到了柳嬷嬷眼眶里带着红意，疑惑地问，“怎么了？” 柳嬷嬷走过来抓住了乔茵的双手，“小姐，以后咱们不要出门了，好不好？” 她是怕乔茵遇到危险。 “柳嬷嬷，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乔茵安抚柳嬷嬷。 让她在高门宅院里待下去，她会疯的。 柳嬷嬷自知没办法掌控乔茵，认真叮嘱，“你要随时小心，遇到危险了就要往人多的地方去。” “好！”乔茵点头，回房间绣制东西。 陆溪溪很快就回来了，挨着乔茵，“姐姐，刚才的做法很对，我又狠狠教训他们，估计不敢来打扰我们了。” “我们多加练习，在刺绣比赛上脱颖而出吧。”乔茵抓着陆溪溪的肩膀就进去了。 晚饭时分，丝玉来汇报，说程氏差点回不来。 “怎么回事？母亲不是跟父亲出去买东西了吗？”乔茵很纳闷。 “太爷见到赌坊就走不动了，带着太夫人去赌钱，赌输了，就想抵押了太夫人。”丝玉莫名地同情程氏，“枉费太夫人对太爷那么好。” 乔茵沉默了，将来某一天，自己也可能被程凌墨厌恶，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后来呢？”乔茵反问。 “太夫人一哭二闹三上吊，在大马路上坐下来，哭诉着太爷的所作所为，老百姓觉得太爷不是人，狠狠批评了太爷，太爷才从鞋底拿出一张银票，还了赌债。”丝玉回答。 “这父亲也够可以的，能治得住母亲！”乔茵实在是没兴趣听别人的事。 “姐姐，别管他们了，你看看我这刺绣怎么样了。”陆溪溪把绣品递给乔茵观看。 “今天跟昨天比起来，又进步了一大截，只要你再细心一点，注意拐角边的线连接，就可以胜过很多人了。” 在乔茵的指点下，陆溪溪的刺绣能力一下子就提升了很多。 乔茵让她的产品放到罗云绣坊售卖，还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卖出了几件。 在拿到钱的一瞬间，陆溪溪热泪盈眶。 这是她除了武功之外，能单独拿出来挣钱的本事。 乔茵笑她没出息，要在刺绣大赛上大放异彩才值得庆贺。 陆溪溪这才谦虚起来，听从乔茵的指导，更注意细节了。 第91章 得了第一名却被质疑 刺绣大赛那天到来时，乔茵戴了帷帽，跟陆溪溪到了比赛现场。 红袖坊门前摆放了很多桌子跟刺绣的工具，周围挤满了人，最前排都是女子，都是来参加比赛的。 陆溪溪拿了牌子进到里面，看到那么多人，紧张地抓着乔茵的手，“姐姐，这么多人，我能胜出吗？” “当然能了，你可是掌握了乔家独特的针法，我娘自创的！”乔茵拍了拍陆溪溪的手，带着她到了不显眼的地方。 红袖坊的少东家李淼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站在正中央，让下人搬来一幅穿浅蓝衣裳的女子背影画。 他说绣娘们要在一个时辰内把刺绣完成，作品由红袖坊的绣娘以及几个懂刺绣的贵夫人做评委。 参赛者看到那幅画都觉得挺难的，陆溪溪也不例外。 “你只需要分点分片描，把轮廓描绘出来，再在其中填充不同线，就可以了。”乔茵看一眼就知道怎么做。 陆溪溪觉得有道理，在布帕上比划着，找准了位置下针。 围观的老百姓都在期待着这次比赛的胜利者。 李淼同样如此，在人群中走来走去，观看着每个人的针法。 他走到乔茵面前时停下来，总觉得她有些熟悉，却因为被帷幔挡住了，看不到容颜而苦恼。 乔茵淡然地给陆溪溪打扇子，她是来给陆溪溪打气的，而不是参赛者。 李淼观看了好久，压低了声音，“你是侯爷夫人！” “李公子有什么事吗？”乔茵抬着头，微微露出了帷幔。 “侯爷夫人，前阵子你让红袖坊侯府下人量身制作新衣裳，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帮红袖坊解决了一场危机，一直没有机会道谢呢。”李淼微笑着。 脑海里闪现的却是去年在押运布匹时，遭到了山贼。 他永远也忘不了，乔茵穿着一身浅蓝衣裳，从天空飞下，长剑挥至，山贼就倒在地上。 解决了山贼后，乔茵就飞身离开了，留下了背影刻在了李淼的脑子里。 那幅画就是那样的场景下产生的念头，回家后一气呵成画成的。 前阵子红袖坊因为下人懈怠，延误了送货时间，被罚了一大笔钱。 要不是乔茵给下人制造衣裳，恐怕还要一些时间填补空缺。 他一直想找机会感谢乔茵，却因为她嫁人了不好约出来。 此刻难得相遇，他可不会放过感激她。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李公子不必介怀！”乔茵没把这事当回事，“你还是离开吧，免得别人以为要给我妹妹走后门。” 李淼不得不听，退到了一边了。 “姐姐，这少东家对你好像有意思。”陆溪溪留意到了李淼异样的眼眸，“早点跟程凌墨脱离关系，一堆人想娶你。” “少贫嘴了，专心刺绣吧！”乔茵敲了敲陆溪溪的脑袋。 陆溪溪只能专注地刺绣。 乔茵感觉周围有人在关注她，四处观看，留意到对边阁楼里，齐睦跟随影在那儿坐着，聊些什么。 她的注意力停在了躲在一旁却露出半边脸的树风。 那个人怎么那么像跟朱淡淡第一次见面时，出现的影子？ 随着锣敲响，刺绣比赛就结束了，乔茵也就收回了思绪。 “都停下了，否则取消资格。”掌柜大喊着。 不管绣制好与坏，所有绣娘都停下来了，在绣品下摆放属于自己的饰品以做辨认。 红袖坊的伙计们错开把绣品连同饰品收上来，换几个位置，放到了评委们身旁。 绣娘们要到一旁等待，评委们才能做评判。 乔茵想要离开时，李淼就走到她面前。 “听闻乔夫人是有名的刺绣大师，想必侯爷夫人也有传承，会有不一般的绣工，不知道是否可以让你作为评委呢？” 乔茵不想当出头鸟，摆了摆手，“李公子，这于礼不合，我妹妹参赛，我去做评判，很容易被人认为以权谋私的。” 李淼不再坚持，让乔茵在店里等待，就去跟评委们观看绣品了。 陆溪溪紧张地走来走去，实在是太多人参加了，每个人看起来都很有经验，她怕自己被筛下来了。 “不用紧张，要相信自己能行的！”乔茵在众人绣品被收上去之前，就观看了一番，虽然各有特色，但陆溪溪的更胜一筹。 “姐姐，你不用安慰我了，我也就学习了几天，哪有那些经常刺绣的人厉害呢？” 陆溪溪扫视周围的人，在她们脸上都看到了胜券在握的自信目光。 乔茵也不说什么，淡定地坐下来。 半个时辰后，李淼就带着结果到了众位绣娘面前。 所有人都站起来，目光定在了李淼身上。 “姐姐，我不敢面对，我先走了，你告诉我答案吧。”陆溪溪对自己极度不自信，就想跑。 乔茵抓住她的手，“这点事都不敢面对，以后还成什么大事呢？” 陆溪溪双手捂着耳朵，心里却祈祷着能拔得头筹。 李淼把第二名至第五名的得主的首饰摆放到了桌子上。 那些得奖者别提多开心了，主动上来拿了自己的首饰。 李淼就给她们颁发奖励，还问她们愿不愿意到红袖坊工作。 她们都知道红袖坊对待下人挺不错的，也都同意了。 果然如邱掌柜所想，李淼举办这次活动就是为了给自己的绣坊吸纳新鲜血液的。 陆溪溪以为自己没有希望了，颓然地叹气，看来给师父的惊喜要泡汤了。 “李公子，第一名是谁呀？”现场有人忍俊不禁，就看看会不会是自己。 李淼咳嗽一声，看了一下乔茵。 原本他想给乔茵走个后门，让陆溪溪在二至五名之间的。 没想到陆溪溪技艺不错，绣制出来的身形、背影都跟那幅画神似。 经过大家的评判，同意李淼的决定。 “李公子，你别卖关子了，快给我们揭晓吧！”在场的人催促着。 “好！”李淼不再故弄玄虚，把陆溪溪的首饰放在了桌子上。 在场的人都睁大眼睛，想看看是不是自己的，都失望而归。 “溪溪，你看，是你！”乔茵把别开头等待落败的陆溪溪抓着过来。 陆溪溪小心翼翼地回头，看到了是自己的首饰，惊讶得说不出话。 “恭喜这位姑娘赢得了头筹，这一个月里，可以随意在店里制作衣裳。”李淼把一个牌子放到了陆溪溪面前。 陆溪溪虔诚地双手接过来，抱住了乔茵，“姐姐，我真的成功了，谢谢你这段时间教我！” “不用谢我！”乔茵拍拍她的后背，“是你努力而来的！” “这里有内幕，我们不服！”走出来一个长得好看的绣娘，指着乔茵，“在比赛的时候，李公子跟这位夫人聊过天，他们肯定认识，一定是内定的。” 第92章 买酒被追杀 有人起哄就能激起民愤，那些落榜的绣娘士气高涨，“还给我们一个公道。” 陆溪溪气恼地指着她们，“是李公子主动跟我姐姐说话的，他们只是寒暄，并没有透露什么。” “狡辩，第一名要重新甄选，不然我们永远不买红袖坊的衣裳。” 绣娘们情绪亢奋。 她们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可以改善生活的机会，结果被别人霸占了，怎么能不生气？ 乔茵静静地看着她们，只要把陆溪溪的作品摆放在大家面前，就可以让她们闭嘴的。 李淼也不着急，掌柜挥手，“各位，我们红袖坊开门做生意，万不可能做砸招牌的事的，大家请看这幅作品。” 当大家看着陆溪溪的绣品跟画作一模一样时，都闭嘴了。 能在短时间内完成契合度如此高的作品，本事不算小。 “如果还有人不服气，那就给她一个时辰，让她绣制出同样的作品来。”李淼背着手看着沉默的众人，满意一笑。 陆溪溪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自己辛辛苦苦绣制出来的东西会被别人质疑。 乔茵揉了揉她的脸颊，对着李淼笑了笑，“李公子，你这活动非常好，愿你生意兴隆，多举办几次，吸纳更多的优秀绣娘。” “承侯爷夫人吉言，红袖坊一定会越来越好的。”李淼目光柔和地看着她，“不知道是否赏脸，到福荣酒楼叙旧？” 乔茵果断拒绝了，“抱歉，我还有其他事情处理呢，有机会一定让侯爷带着我一块跟你坐一坐。” 她提到了程凌墨，就是告诉李淼，她嫁人了，不能单独跟别的男子共用餐。 李淼颇为遗憾，但还是尊重她，“那好吧，预祝侯爷剿匪顺利，届时一定要好好跟你们相聚。” 乔茵微微点头，李淼就转向陆溪溪，问她愿不愿意做红袖坊的绣娘。 陆溪溪摇摇头，“我不愿意，我只想赢了给我师父制作新衣裳。” “陆姑娘很有孝心！”李淼欣赏陆溪溪，但也要规劝她一二，“姑娘是红袖坊的头筹，那请你不能去其他绣坊做事。” “这个自然，我不会拿着红袖坊的头筹投奔其他绣坊的。”陆溪溪更想在江湖上有所建树。 “我们走了，后会有期！”乔茵留意到了绣娘们在观察她们，又怕传出什么谣言来，牵着情绪低落的陆溪溪离开了。 她们离开后，齐睦就让随影去问李淼，陆溪溪那幅刺绣怎么卖？ 他就觉得那幅画跟乔茵很像，他得收购下来。 李淼说不管给多少钱都不卖，要装裱在店铺里，供客人们观赏。 随影只好把原话带给齐睦。 齐睦也没有强求，要再找机会获取。 “姐姐，明明是我努力的结果，为什么她们要觉得我没资格呢？”陆溪溪在半路上停下来，“这生意场上弯弯绕绕的，一点也不干脆，我应付不来。”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是她们小肚鸡肠。”乔茵安慰陆溪溪，“很多时候，我们不要在意别人怎么看，努力过，问心无愧就好了。” “姐姐的心态真好，你好像都没有烦恼的事。”陆溪溪抬着头看她，“怎么做到的？” “不为昨天烦恼，过去已成定局，不为明天担忧，未来不会随你思想而固定。” 乔茵淡定得很，最艰难的时候都经历了，再也没有好烦恼的。 “我得向姐姐学习！”陆溪溪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走吧，我们去看看师父，送给他一份大礼。” “说到礼物，我还想给白前辈跟轩神医准备呢，他们好像什么也不缺，你说说送什么好！”乔茵早就想送礼了，却没找到合适的。 “当然是好酒了！”陆溪溪建议，从小到大，她就看着白秋风把酒当水。 “走吧，去上塘家看看，随便挑几瓶酒！”乔茵扶着陆溪溪往前走。 “怎么不去乔家酒肆拿酒呢？”陆溪溪反问。 “上塘家有百年传承，而乔家酒肆酿酒不过二十年，还是比不上的。”乔茵拎的清酒水的质量。 乔家酒肆的伙计研究了很多年，哪怕跟上塘家清酿接近，总是差了点味道。 “哪有人像你这样抛弃自家生意，追捧竞争对手的？”陆溪溪看不懂乔茵。 乔茵不做解释，两人就往前走。 两人都感觉到了身后有人跟踪，心神领会到了僻静巷子。 追上来的是三个武林人士，四处观看没看到两人，就有些慌乱。 陆溪溪背着手走了出来，“你们找我们吗？” 那三人看到陆溪溪就上来对打。 很快就被陆溪溪按住，捆在一起，“说，到底是谁雇佣你们来为难我们的。” 他们只字不提，也算是义气。 “我还不信你们守口如瓶！”陆溪溪在他们怀里摸了摸，摸到了一封信，打开是朱斐滕写给父母，让他们雇佣江湖人，要乔茵命的。 看来这三个人就是藤父藤母雇佣而来的。 “敌不犯我，我不犯人，朱斐滕如此为难我，我不会放过他！”乔茵抓了抓手，先把这事放下来了。 她们到了上塘家，发现门口冷冷清清的，就很纳闷。 上塘家掌柜看到有客人进来，热泪盈眶地迎了上来。 “夫人，姑娘，我们的佳酿可是京都富贵人家最喜欢的，你们来，是来对了！” 一股脑把摆放在货架上的酒都介绍了一遍，价格也由低到高讲解。 “你们的酒要是好的话，怎么会没有客人来呢？”陆溪溪持怀疑态度。 “说来话长，前阵子确实是很多人，不过呢，这几天，乔家酒肆办了个惠民活动，一下子把客人涌到那边了。”掌柜很是无奈，“虽然今天邱掌柜让他们取消优惠，但也影响老百姓喜欢乔家酒肆的酒。” 乔茵倒没想到老百姓的心思，指了指角落边的陈年佳酿，“就它们了，给我收拾好了！” “夫人稍等，我这就去拿！”掌柜欣喜若狂，就那两瓶酒，三百两，也抵过店里半个月生意了。 乔茵爽快给钱，带着酒就去书画馆了。 第93章 不敢追求 到了书画馆，陆溪溪就去见白秋风了，乔茵在店里走动，金掌柜迎了上来，“小姐，石管家什么时候回来？” 店里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没有石管家管的那么精细，有些疲乏了。 乔茵了解金掌柜的秉性，有本事却不愿意多动的人，柔声安慰他，“不清楚，估计也快了吧！” “那好吧！小姐别在这里看了，进去坐吧！”金掌柜暗自抱怨自己苦命，转头就去招呼客人了。 书画馆的生意还算不错，乔茵很满意，就到了院子里。 古莉儿状态非常好，陪伴在刘湘面前收拾药材。 “莉儿！”乔茵走近了喊着，“刘大夫！” “侯爷夫人！”刘湘目光游转，低头就忙着手中的东西了。 “茵儿姐姐！”古莉儿跑过来，挽住了乔茵的胳膊，“轩神医说我恢复得很好，估计很快就可以去姑姑家了。” “那就好呀，恭喜你了！”乔茵打心里为古莉儿开心。 古莉儿搀扶着乔茵的手臂，带着她到了旁边，压低声音说，“茵儿姐姐，我可以请你帮我做一件事吗？” “什么事？”乔茵很好奇。 “我喜欢刘大夫，还不知道怎么开口，你能不能帮我问一问他，看看他是不是一样对我有意思？” 古莉儿压低声音，娇羞地低着头，总觉得女孩子主动不太好。 “感情的事情别人帮不了忙的，你若是喜欢，主动跟他说明。”乔茵才不想做中间人。 “可是，我是女子，万一被他拒绝了，岂不是？”古莉儿难为情地摸了摸脸颊，“我也长得不是最好看的。” “你没听过‘女追男隔层纱’吗？勇敢一点！”乔茵拍拍古莉儿的胳膊，提了提手中的酒，“我去找白前辈了。” 古莉儿艰难地点头，看到刘湘看过来，心跳加快，紧张得跑开了。 乔茵停下来，回头看到了刘湘目光紧追着古莉儿，就知道他们彼此有意，这就走了进去。 李空铭带着三兄弟跟白秋风聊得挺欢的。 陆溪溪难得安静地听着他们讲。 轩神医整理着一个药箱子，打算明天再去天桥下摆摊。 老百姓反响很好，他只想多为他们做事。 “伯父，白前辈，轩神医，三个哥哥，你们好！”乔茵礼貌地给他们行礼。 “茵儿来了！”李空铭用欣慰的眼神看着乔茵，总感觉乔茵不像以前那般脆弱，看起来强大得很，可以保护别人了。 李锦忱看到乔茵赶紧站起来，把空着的凳子搬到了陆溪溪旁边，“请坐！” “谢谢锦忱哥哥！”乔茵面带微笑，把酒放到了桌子上，“白前辈，轩神医，这酒送给你们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白秋风闻到了酒香，也不管乔茵是否有所求了，先喝了一口，“嗯，味道不错，是花了大价钱的。” “前辈喜欢就好！”乔茵一点也不在意钱。 “喜欢！”白秋风把酒放在自己面前，“你们可别跟我抢！” “白兄若是喜欢，我也可以去上塘家买些酒来！”李空铭倒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 “不用！”白秋风摆摆手，“这年头呀，有口饭吃已经很不容易了，没必要浪费！” 他是舍不得在自己身上花大价钱的。 “白兄如此勤俭，真是我辈楷模！”李空铭更加喜欢白秋风。 “哈哈，骠骑将军太客气了！”白秋风也很喜欢李空铭，转头看了一下陆溪溪，“你今天怎么那么安静？” 往常早在耳边“师父师父”喊个没停了，今天太反常了。 “师父，我赢得了红袖坊的刺绣比赛头筹，可以在那里制作一个月的新衣裳，我想让你去试一试。” 陆溪溪用期待的目光看着白秋风，就想从他口中得到赞扬。 “不必了，一辈子穿不了多少衣服，我这衣服挺好的。”白秋风摇了摇头。 “师父，你这衣服都磨破了，为什么不能换几套新衣服？”陆溪溪摇晃着白秋风的胳膊。 “难得她有心，就随她去挑选几套衣裳吧！”轩神医抬着头。 白秋风这才同意跟陆溪溪离开。 “那我也该回去了！”乔茵略显尴尬，不知道该跟他们说什么。站起来行礼就出去了。 “茵儿！”李锦忱追了出来，“上次我离开后，侯爷还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乔茵摇头。 “他剿匪回来之后身份地位必然会高一些，若是他欺负你了，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绝对不会原谅他！” 李锦忱目光注视着她，总是遗憾没能成为她的丈夫。 “锦忱哥哥不必为我烦恼，侯爷欺负不了我，我先回去了！”乔茵给以他安心的目光，回头就离开了。 李锦忱双手在发抖，越靠近，心里越难过。 李空铭走过来拍拍李锦忱的肩膀，“锦忱，有时候错过了就是一辈子，你也别太烦恼了，将来必然会有跟你匹配得上的女孩子共度一生。” “我知道！”李锦忱微微点头，“父亲，咱们今天就把莉儿接回家去，母亲可想念她了！” “我看过两天吧！”李空铭指了指不远处羞涩坐在对面的古莉儿跟刘湘，“这莉儿都有喜欢的人了呀！” 李锦忱不知道怎么回应，在前面走了。 李锦扬跟李锦荣默默地跟在后面，长兄没有娶，他们有对象也不能先娶。 “真是造化弄人，若不是我们在边境，怎么也不会让茵儿嫁给程凌墨的。”李空铭左右为难。 乔茵踏进侯府，柳嬷嬷就告诉她，今天的商业整顿是九王爷叫随影吩咐监市司处理的。 “小姐，这九王爷好像能揣摩到你的心思。” 柳嬷嬷委婉提醒，“侯爷是个小心眼的人，万一被他发现了王爷在暗中帮助你，恐怕醋坛子都会打翻的，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的，你还怎么好好生活？” 乔茵停下来，倒没想到这事是齐睦干的。 她看了一下不远处的阁楼，感觉那里守候值的人跟白天看到半边脸的人很像，看来是跟齐睦脱不了关系。 她的一切信息，估计就是那个人向齐睦反映的。 这样一来，很多事情都说得通了。 “我知道了！”乔茵决定跟齐睦好好说一说，让他别管自己的事。 第94章 要一万两赎金 回到流光院，丝玉就告诉乔茵，程太爷跟程氏打起来了。 这夫妻真有意思，乔茵决定去看看。 流丽院，程太爷鼻青眼肿地瞪着头发凌乱的程氏，“还有没有完了？” “没完！”程氏像个泼妇一样怒视着程太爷，“我活了三四十年，从来没见过哪一个丈夫会心狠的要把妻子抵押出去的！” “我那是缓兵之计，你先在那里待着，看在凌墨的的份上，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的，我赢了钱就会把你赎回来的。”程太爷一点也无所谓。 在赌博场景下，很多人输了钱，都是把自己的妻子或者妹妹抵押在赌坊。 赌坊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十天内，会对人质优待，十天后若没被赎回去，就可能送去青楼了。 “亏你说的出口！”程氏气得嘴巴直哆嗦，“你才回来几天，就花光了我所有的积蓄，你根本就不配为人夫。” “你现在倒嫌弃我了，当初如果不是我娶了你，就凭着你庶女的身份，能有现在的好日子？”程太爷戳中程氏痛点，“哪怕我再不看，你不也是盼着我回来？你怎么不红杏出墙？” 程氏呜呜哭了起来，“你这个没良心的，我等你还有错了！” 乔茵实在看不下去了，淡然地走过来，非常惊讶地问，“父亲，母亲，你们怎么了？” “茵儿，你来了正好，给我评评理，他输了钱，要把我卖了，亏得我用体己钱救了自己。”程氏擦干眼泪就过来哭诉，“你说说，这样的男人放在家里还有没有用？” “没有用吗？那你用得怎么那么开怀？”程太爷冷笑，“朱粉娇，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是再多说一句，我就不再踏进这里一步！” 程氏闭嘴了，她也算是壮年，自然不能缺了男人，此时跟程太爷和离，怎么也说不过去，会被人笑掉大牙的。 乔茵心里得意，这对冤家就纠缠下去才好玩，假装十分痛心地互看两人。 “家和万事兴，父亲母亲闹得太僵传出去了可不就是丢了咱们自己的脸吗？” “侯爷若是得知你们感情不和，岂不是很伤心？” 在程凌墨的名字推动之下，两人变得很和谐。 杏春急匆匆地跑来，“太夫人，朱少爷又来了！” 话音刚落，朱淡淡就冲了进来，到了程氏面前，扑通跪了下来，“姑姑，天大的冤枉啊，只有你能够帮忙了！” “怎么了？”程氏顿时变得温和了。 这几天朱淡淡没有来找她要钱，她反倒有些不自在了，就觉得没能给朱淡淡提供帮助，朱家人会瞧不起他。 程太爷推开朱淡淡，“如果是赌输了，想要跟你姑姑拿钱，那么就很遗憾的告诉你，她的钱都花在我身上了。” 朱淡淡摇了摇头，“不是呀，姑姑，我堂哥朱斐滕被监市司的人抓起来了，据说被打得很厉害，堂伯跟堂伯母求了表嫂，表嫂不理会。” “朱斐滕被抓了？”程氏没听到这个消息。 “是啊，姑姑，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朱淡淡急了，瞟了一眼乔茵，有些发愣。 “我见了县太爷，询问他要怎么样才能放的堂哥，他说堂哥犯了事，欺骗了老百姓，要有一万两银子才能帮他赎身，但他这辈子是不能再做生意了。” “什么？一万两？”程氏很是吃惊，“府中各项开支还在继续，我已没有私房钱了，如何拿出钱救他？不救了！” 反正朱斐滕只是朱氏家族中普通的成员，没必要为了他散尽家财。 “堂伯请求祖母帮忙，祖母让我求你帮忙呢！”朱淡淡站起来跟程氏对视，“姑姑不会连这点钱也不愿意出吧？以后怎么回娘家见祖母？” “我没那么多钱，都被你那死鬼姑丈给霍霍完了！”程氏烦闷得很。 “你没有，表嫂有啊！”朱淡淡看了看乔茵，“乔家那么多铺子，东挪西凑，总是能凑够一万两银子的。” 乔茵眨了眨眼，又想叫他做冤大头，可没门。 程氏两眼发亮，“茵儿，要不你跟石管家说一下，让他给咱们送来一万两银票？” 乔茵做出为难的样子，“现在行情不好，每个店铺都要做出调整，支出方面就多了，所挣的钱自然就少了！” “不盈利的铺子留着有什么用？干脆卖了吧，这不就有银票了？”程太爷不合时宜的说着。 乔茵对他仅存的一点好感顿时瓦解了。 “茵儿，咱们有十五间店铺，少一两间总不至于亏损太多。” “你跟石管家提一下，让他卖了两间铺子，把钱给我，把朱斐滕救出来。”程氏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店铺的事情并不是我可以决定的，等石管家回来了，再跟他借钱吧！”乔茵眼里满是嘲讽，要用她店铺里的钱去救人品有问题的朱斐滕，可真是笑话。 “表嫂，姑姑跟你拿钱还要借，你这儿媳妇做的太不称职了！”朱淡淡气不过。 “这是一笔额外的开销，并不是侯府的日常所需，所以石管家是没有义务支付那笔费用的，只能跟他借了！”乔茵捋了捋头发，“当然，你们要是能从其他人那儿借到钱最好了。” “表嫂都做不了主，等表哥回来之后，咱们就跟他提议卖两间店铺的事！”朱淡淡冷静下来，“堂哥忍几天可以忍住了。” “就这么办！”程氏很赞成，看乔茵眼里都带着嫌弃。 乔茵静静地看他们唱双簧，只要她开口，石管家必然听她的。 一万两银票只能是借。 “若是父亲母亲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休息了！”乔茵漠然地转身离开。 “姑姑，这表嫂看着挺温和的，没想到脾气那么大，你还是要拿出以前的手段，才能把她拿捏住。”朱淡淡出了鬼主意。 “茵儿可不能动！”程太爷还算理智，“凌墨能不能成为国公，就看茵儿了。” 程氏又立马听程太爷的，“如果没点作用，我也不会一直对她客客气气的。” “姑姑，还有我，也要赎金呢！”朱淡淡一想到被官差抓回去抬东西，就觉得人生无望。 “好好的文书馆小吏为什么不做？”程太爷也烦躁朱淡淡总跟程氏拿钱，“多少人盼都盼不来，你只要努力一点，就会成功的。” 第95章 夜入九王爷府 朱淡淡不明白毫无前途可言的炮灰文书馆小吏，外人怎么会那么看重？ 家里人也对他抱有很大希望，都想着他能从底层往上爬，多年后可以成为一位大官。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有多难熬，只能跺了跺脚。 “姑姑，你不是一直都疼爱我的吗？为什么现在变得如此冷漠无情了？” “这可是嫂子跟我要求的，凌墨把你弄进去，可谓不容易，有什么想说的，直接跟凌墨说吧。” 程氏连棺材本都折了，心情很不好，也不再顾着别人的面子了。 “求人不如求己，你们真够可以！” 朱淡淡恶狠狠地瞪着和好如初，搀扶着进房间的夫妻。 他们不是感情不好吗？怎么一下子又变得如胶似漆了？ 下人们却习以为常，默默地去干活了。 朱淡淡也没有好逗留的，看到了桌子上的杯子很好看，随手顺走拿去卖了。 乔茵在房间里，想到公婆行径就大笑。 闷笑了一会儿，先睡一会儿，等到天黑了，就换上夜行服，带上那套深紫衣裳，潜入了九王爷府。 随影看她身形就猜到了是她，所以假装不知道，让暗卫放行，还把逐浪带走了。 “逐浪，给本王准备洗澡水！”齐睦在房间里喊着。 随手把外套脱下来了，随即被乔茵披上了深紫衣服。 他回头，看到乔茵，眼睛睁得大大的，“你……” “物归原主！”乔茵淡定地坐下来，看了周围，都是简朴的装饰，看来齐睦也是极其节俭的人。 齐睦没想到乔茵会来找他，心里很激动，却要忍住自己的情绪，“不知道侯爷夫人来这里有何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监当官是你让随影带去整顿朱斐滕店铺的，等于说朱斐滕是你们抓的。”乔茵抬起了手，“九王爷平白无故对一个九流之下的朱斐滕出手，未免说不过去吧？” 齐睦听乔茵的语气，就知道她明白了他在暗中帮助他，也不想打破真相，坐在旁边，给她倒了一杯水。 “非本王在帮你，京都的商铺都在井然有序的进行当中，总会有一些不怀好意的人想从中作梗，扰乱秩序，本王有必要好好整治。” 乔茵喝了水，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敲了敲桌子。 “我刚想把朱斐滕弄到破产，还想找机会惩治王山山，她抢了罗云绣坊的生意，就有监市司的人出现，把他们都抓了，太巧了吧？” “就是这么巧，你人品好，上天都帮助你！”齐睦不敢正脸看她，实在是害怕自己把控不住，会向她表白。 “别打岔！”乔茵双手放在桌上，“为什么帮我？” 齐睦也不再隐瞒，“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九王爷，你逾越了，不要试图插入我的人生，我可以自己搞定！”乔茵站了起来。 “我……” “还有，别再派人暗中盯着我，表面上是在保护我，实际上在监视我！”乔茵轻扯着齐睦的衣领推着他到了墙壁上，“别用报恩的理由接近我，我不想跟皇室有任何瓜葛。” “在这纷繁的京城当中，若是没有靠山，或者助手，你一个人会很难！”齐睦温柔地看着她，“我会跟你保持一定距离，绝对不会进入你的人生里，让你们夫妻反目。” 乔茵退后一步，背对着他，“九王爷，我不喜欢欠人情！” 话已带到，她也没必要逗留，就从窗户翻身出去了。 齐睦想要跟着，却害怕她责怪，只好坐下来。 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他只是单纯地想看到她过得好。 随影敲门进来，看到齐睦颓然地坐在那儿，整个人要裂掉了，疑惑地问，“王爷，你这是怎么了？” “随影，乔茵知道了本王派树风暗中保护她，也知道朱斐滕是本王让你抓的。”齐睦轻飘飘地说，“她好像很生气，本王该怎么做，才能让她高兴起来？” “侯爷夫人有自己的主意，王爷就顺其自然吧！”随影完全没有经验。 齐睦从来没有这样惆怅过，“程凌墨去剿匪有消息吗？” “那些盗匪退居到一个深谷里，易守难攻，侯爷恐怕也要些时候才能把他们一网打尽！”随影把最新情况汇报。 齐睦编织了自己的情报网，自然知道程凌墨的事。 “那些盗匪规模并不大，却要攻那么久，程凌墨懈怠了，临变能力变差了。”齐睦摇了摇头，“在战场上怎么说也是一位猛将，一下子成这样，是否跟他宠溺小妾有关？” “据属下调查，侯爷受伤休养后，就放任自我，不再严格要求自己。” 随影对程凌墨的印象也很不好，“如果再不给他点动力，鞭策他进步，再加上他家那么多极品亲戚，恐怕侯爷位置都保不住。” “那就暗中帮一帮他，让他尽早的完成剿匪回到京城来，依靠那么一点威望，保住自己的位置！”齐睦做不到不帮助乔茵。 她要怪，找他教训了，他就受着。 “还有，让树风躲得远一些，被她发现了，本王不客气。” 树风在风中瑟瑟发抖！ “是！”随影走了出去。 齐睦拿出木簪子，心却疼得不行。 他真想一脚把程凌墨踹开，自己站在乔茵身旁，默默的守护着她。 乔茵打了个几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在夜幕下走动，多少有些茫然，坐在了路边的石头上。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齐睦对她的心思呢？ 在柳悦庄时，她就感受到了他独特的眼眸。 那痴情而不自知的柔情跟当初她看程凌墨是一模一样的。 她想不明白的是，她被程凌墨冷视的普通已婚女，齐睦怎么会喜欢？ 她觉得齐睦应该娶个门当户对的人。 好姐妹秦爱霜就配得上他，怎奈秦爱霜对他不感兴趣。 相比齐睦的温柔，程凌墨对她的绝情就显得空洞。 还有，程太爷赌博成性，程氏又等着机会惩治她，方茹粟还可能想着怎么害她。 她在侯府危机四伏，再不改变自己的处境，以后会很难。 最可怕的是，倘若某一天，庇护她的人像这七年一样，忙着其他事，把她忘记了。 程家人再想办法把乔家铺子归为自己的，就是她再次被抛弃的时候。 别院的生活虽然很美好，但无人问津，有损名声，她经常出去，待的少，好像也不是很喜欢那冷寂的氛围。 该怎么办呢？ 第96章 救下逃婚庶女 她想了很久，侯府也没有她特别眷恋的地方，也不愿意委屈自己，加上程凌墨跟她提到休了她，就断定了程家不是长久待下去的地方。 和离是最好的办法。 只是，和离后，该怎么面对铺天盖地的指责跟嘲讽？ 她感觉到有人靠近，赶紧站起来，回头就看到轩神医眼波流转地看着她。 或许是从她身上看到乔夫人的影子。 “轩神医，你怎么会在这里？”乔茵很惊讶。 “夜空中最能显露自己的缺点，你以后还是少在夜晚，在无人的地方停留，容易感伤。”轩神医走了过来，示意她坐下，“有什么烦恼，可以跟我说。” 他的记忆里闪现了当初乔夫人不想进宫时的模样，也跟她一样，眼里透着伤感，好像上天既定的事，根本就无法逆转。 “让前辈见笑了，我的情况你也知道吧！”乔茵低着头，要她说什么好呢？ 一个孤儿，举目无亲，被婆家不喜，是和离还是委屈自己去成全他们的虚荣？ “当初你娘也害怕自己没办法跟皇权抗争，可又不想留下来，盯着月亮看了一晚上，我就跟她说，随心而至。” 轩神医看着月亮，真怀念跟乔夫人在一起看月亮的那天晚上，足够他一辈子回忆了。 “随心而至？”乔茵呢喃着，“正是我这七年的真情流露，也是我最自在的时候。” “你已经找到答案了，就不用难过了！”轩神医递给她一瓶药，“忧思肝燥，四肢乏力，连吃三天，保你神清气爽。” “谢谢轩神医！”乔茵接过来放好，“怎么没跟白前辈在一起？” “他是有徒弟疼的人，嘴上说不要新衣裳，一下子抱回来十套，每套都很有特色，在我眼前比划着，烦得很，还不如来透透气。” 轩神医打趣着，也是想在这里寻找乔夫人走过的痕迹。 “你帮我娘逃离皇宫，她却嫁给了我爹，你有没有怨恨过？”乔茵不相信有无私奉献的情人。 “说不曾是假的，我很长一段时间焦躁不安，总是觉得上天对我很不公平，明明我跟她才是天造地设的，怎么就错过了？” “可当我看着她笑颜如花地嫁给你爹，也才知道，看着她开心，我也会开心。” “明白了她只是把我当朋友，我也心开怀了，走南闯北，给人医治疾病，也很不错。” 乔茵十分佩服轩神医的豁达，“前辈情结高，晚辈差太远了。” “你是个悟性好的孩子，什么都难不倒你的。”轩神医给以她肯定目光。 “我可惆怅坏了，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乔茵哭笑不得。 “那天给你把脉，我知道你当初抱有多大的决心，才能从巨大的痛苦中，把原本僵硬的躯体练得灵动自如。” 轩神医挺心疼乔茵受了那么多苦。 “也多亏了他们把我打得半死不活，有些柔韧了。” 乔茵也是佩服自己，是怎么挨过那段提升自己的过程的。 轩神医微微点头，站起来，“早点回去休息吧！” “你先回，我一会儿就回！”乔茵还想让晚风把自己吹得清醒些。 轩神医没有挽留，自己离开了。 乔茵盯着轩神医的背影，如此清幽，如此淡漠，母亲当初是怎么舍得放弃他的？ 不知道待了多久，她听到到前面传来急促的呼吸声，还有凌乱的脚步声。 根据经验，这是有人在逃命。 她把面巾拉上来，躲在了一旁，看看形式是什么再做决定。 跑过来两个女的，鹅黄衣裳的女子面容俏丽，粉色衣裳的女子神态慌张，两人脸色煞白，看得出来是一对主仆。 后面跟着几十个拿着棍棒的男人，“别跑！” 鹅黄女子跑得太快，摔倒在地上。 粉衣女子折回来，“小姐，你怎么了？” “我，我跑不动了！”鹅黄女子揉了揉脚。 “小姐，跑不动也要跑，他们就要追上来了，会把你抓回去，嫁给七老八十的老头子，那可怎么办呀？” 粉衣女子劝说着，拖着鹅黄女子就往前跑。 可她们的速度实在太弱了，很快就被那些人围起来，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嫁给郑老爷，多好的荣华富贵，二小姐跑什么呀？”为首的歪嘴拍了拍手中的棍子。 “木管家，求你放我们离开吧，小姐身体柔弱，可不能替嫁！”粉衣女子哀求着。 鹅黄女子漠然地看着地面，恐怕是对自己的人生妥协了。 “二小姐，大小姐让你代嫁是看得起你，你若是不乖乖地回去，大小姐生气了，有你好果子吃！”木管家假装用木棍吓唬她们。 “啊！”两人抱在一起，闭着眼睛大喊大叫。 “抓起来！”木管家斜睨着周围。 乔茵看不下去，飞身而出，三两下就把那些人踢倒在地上，左右抓着两个女子，飞身离开了。 “木管家，她们跑了……” “还不快追，人丢了，大小姐不会放过你们的。” 追逐的声音在身后越来越远，乔茵带着两人就到了乔家的一个小宅子，推开门进去。 “他们找不到这里，你们暂且在这里休息，找到可依靠的人，再离开。” 鹅黄女子虔诚地行礼，“多谢夫人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来世做牛做马报答夫人。” “不必客气！”乔茵很平静，“你是谁？怎么会在夜晚出现在大街上？那个木管家是怎么回事？” 她得把女子的背景调查清楚了，防范于未然。 “小女子柳叶叶，是京都最大药材铺柳玉堂的二小姐，父亲跟几个生意来往的客人喝酒，喝醉了把嫡姐许配给玉石铺东家的郑子丰做七房。” “嫡姐又哭又闹，怎么也不肯出嫁，就想代替了我的身份，让我成了她，嫁给郑老爷，那郑老爷今年五十二了。” “我自然是不肯，只好带着婢女小紫趁着夜色，爬墙逃出来了。” “谁知道跑没多远就被木管家发现了，他带着人要把我们带回去。” 柳叶叶在讲自己的经历时，乔茵就对她的微表情做了评判，不像是作假，也就相信了。 第97章 劝她别管闲事 柳叶叶知道有个容身之所不容易，外面到处是找她们的人，离开只会被抓回去。 很难得遇到了乔茵这样的好人，她就想再恳请乔茵让自己留下来。 “夫人，可否允许我们在这里住久一些，等到嫡姐嫁给郑老爷后，再离开这里。” “让你们住没问题，但是，你们在这里居住期间，我要收取费用！” 乔茵不愿意给陌生人提供免费住宿，否则会被认为理所当然，吃力不讨好。 “行，我们先支付一些钱！”柳叶叶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递给乔茵，“二百两可以住多久？” “最多一年！”乔茵收起银票，“祝你们好运，不要被抓到了。” “谢谢夫人关心，还不知道夫人怎么称呼？” 柳叶叶从不担心活不下去，她会刺绣，也曾经绣过衣裳，让小紫放到罗云绣坊售卖，反响不错。 是她不想抛头露面，这才停止刺绣。 “竹叶青！”乔茵蒙着面巾，不便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后不要叫我夫人，直接叫我名字！” “那就叫你竹姐姐！”柳叶叶很是热情。 “也行，你们就好好在这里住着。”乔茵不想待下去，没等她们回应就飞身离开了。 柳叶叶羡慕地看着天空，“小紫，若是我也能像竹姐姐那样，一下子飞上天空，是不是就可以在家里横行霸道，不用顾虑嫡姐了？” 小紫知道人没有可比性，看了看周围，有些灰尘了，“小姐，你在这里等着，奴婢去收拾一下。” 柳叶叶站在原地，看那么多灰尘，不得不帮忙了。 在收拾时，小紫总能看到柳叶叶眉宇里流露出淡淡的忧愁，知道她在想什么。 “二小姐，如果不是大小姐把你关起来了，今天的红袖坊刺绣比赛，估计是你赢得了头筹，那就可以在红袖坊做绣娘了，不用再受制于别人。” 柳叶叶镇住了，她准备了那么久，却因为嫡姐把她关起来而错过了比赛，算是遗憾。 “对不起，奴婢不应该提起这事。”小紫低着头，她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挑起话头。 “要是罗云绣坊也举办刺绣大赛那该多好呀！”柳叶叶很快反应过来。 “那可没那么容易，听说那里的绣娘都是经过乔夫人的亲手调教，刺绣水平很高。”小紫随意说着。 “正是因为乔夫人创造的彩云帕在夜间能够发出微光，现在供应的彩云帕更厉害。” “这神秘绣娘更让人神往，估计是乔夫人的嫡传弟子，那种高超的刺绣水平，并没有几个人会，我才想进去学一学。” 柳叶叶知道自己的水平有限，应该要加强学习了。 “据说那些绣娘都是乔家的家生子，可见罗云绣坊不乐意招募外人，你又怎么学习呢？”小紫叹了一口气，“你还是在这里乖乖的待着，白天时候，我会早一些去买一些粮食跟菜。” “顺便买一些丝线回来，虽然咱们手上还有点钱，但是折腾不了多久，得保证我们有饭吃。”柳叶叶坐下来扇了扇风，“我们再也没办法依靠柳家了，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小姐，你从小到大都住在别院里，什么都是亲力亲为，自然能够活下去的！”小紫特别相信柳叶叶的本事。 “再说吧，先度过难关！”柳叶叶继续忙碌。 两人花了一个时辰，总算收拾一间房间，躺在床上，什么也不用干，顿时觉得不太真实。 作为庶女的女子，柳叶叶每天起的很早，去给父母请安。 白天就要给嫡姐绣制嫁妆，忙到很晚才睡。 这样安逸的生活是柳叶叶梦寐以求的，她实在是担心不会长久，“小紫，木管家会找到这里吗？” “奴婢不知道！”小紫频频摇头，“老爷人脉挺广，说不定会找到，但屋子的主人竹夫人看起来不简单，恐怕没人敢进来。” “希望如此！”柳叶叶叹口气，闭上眼睛睡觉了。 乔茵回到房间里，丝玉跟柳嬷嬷紧张得不行，就在刚才，程太爷来找乔茵，想借点钱，明天出去赌。 “父亲跟我借钱？”乔茵冷漠一笑，“看来母亲并没有多少钱给父亲挥霍了。” “夫人，你若是不给，他们可能会造谣你，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丝玉惶恐不安，真担心乔茵不借钱，程太爷会编排她。 毕竟程太爷去的地方是青楼、酒馆、赌场，人龙混杂，什么脏言秽语都说得出来。 “不用怕，他们没钱了底气就不足，断然不敢对我怎么样。”乔茵打了个哈欠，回头看向柳嬷嬷，“明天去乔家小宅子看看，那里有两个女子，是药材铺柳玉堂的二小姐柳叶叶跟她的婢女小紫。” “小姐怎么会结识她们？”柳嬷嬷从没有听说乔茵提过这两人。 “昨天晚上，她们逃出来了，被发现了，我刚好经过，恰巧救了她们。”乔茵轻描淡写说着。 这随手救人的事，她已经干过很多次了，也没想过要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回报。 让柳嬷嬷去看一看，不过是同情柳叶叶不能做主自己的婚姻，同病相怜罢了。 “小姐，你还是太善良了，万一遇到别有用心的人，那岂不是很麻烦？”柳嬷嬷莫名地担忧，“有些不平，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乔茵没把这当回事，“我没跟她说自己的真实身份，用得是江湖名字竹叶青！” “这里不比江湖，不会被人留意到你的身份，你现在是侯爷夫人，被人发现了就会传出谣言。”柳嬷嬷语重心长，眉宇间有些惆怅。 乔茵盯着柳嬷嬷跟丝玉，“听到了什么关于我的谣言？” “没，没有！”丝玉赶紧摇头。 柳嬷嬷也恭敬地低着头。 “说一说吧，我也好听一听在老百姓心目中是什么样的人！”乔茵镇定地坐下来。 “街上有人传言说你太专断，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利用太后、将军夫人、秦姑娘的名声，谋划三十个箱子的事，逼迫太夫人交出五万两银票。” “还撤掉了方姨娘的月钱，并以她威胁娘家，让方家筹集五千两银子，才能让方姨娘住在侯府。” “甚至说你眼里见不得三个孩子，把他们打发到了后院里，还饿着他们，致使他们每天都哭，打扰到了邻里。” 第98章 去国公府 丝玉把打听到的谣言说了出来，眼睛时不时地瞟向柳嬷嬷，不确定乔茵会不会生气。 “这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乔茵掀着嘴笑着，“如此拙劣的手段，只有下作的人才做得出来，散布谣言的，无非是朱淡淡。” “夫人怎么就判定是朱少爷呢？他现在怎么说也是文书馆的小吏，有官位在身，不敢胡诌乱编，万一丢了官，可怎么办呢？” 丝玉更相信是方姨娘散布的，怎么说方姨娘在荷花宴丢了脸面，嫉恨乔茵抢了她的风头。 “他巴不得丢了官呢！”乔茵冷笑，“想给我惹事，以为我丢了脸，趁机要挟我给钱赎身？” “那小姐现在该怎么办？”柳嬷嬷很迷茫。 石管家不在这里，连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她很不适应。 “恶人自有恶人磨，谣言止于智者，咱们静观其变就是了。”乔茵冷静地坐下来，“你们去休息吧！” 柳嬷嬷跟丝玉就及时出去了。 乔茵走到窗边，趴着看天空，想到轩神医的神态，就想起了死去的乔夫人。 乔夫人是在乔茵九岁的时候，有孕在身，却在胎儿八个月时，不小心摔倒，大出血而亡的。 那时候，乔太傅带着乔茵去了国公府，回来时看到房门紧闭，以为乔夫人睡着了，就没有打扰她，到院子里玩荡秋千。 等到深夜，乔太傅才觉得不对劲，推开门，看到乔夫人倒在血泊里，还吊着一口气。 乔茵赶到时，乔夫人抓着她的手，紧紧地捏着她，“茵儿，娘对不起你，娘可能不行了，要带着你弟弟离开了。” “娘，你不会有事的，你不要抛下茵儿！”小乔茵哭得不能自已。 “要听爹爹的话……”乔夫人没说完就离开了。 想到这里，乔茵擦了擦眼泪，记忆里全是乔夫人对她好的场景。 想着想着，她就累了，回到床上睡着了。 而她院子后面的巷子里，逐浪蒙着脸，抓着朱淡淡跪下，“敢造谣侯爷夫人，嫌命长了，快隔空给侯爷夫人道歉。” “大侠，你轻点，你是不是抓错人呀？侯爷夫人是我的表嫂，我怎么可能中伤她呢？”朱淡淡耍无赖。 他之所以造谣乔茵，就是因为乔茵拒绝了给他钱，加上今天又被上头打了几顿。 “抓的就是你，别跟我耍赖！”逐浪踢了一下他的腿。 要不是他亲耳听到朱淡淡到处散布谣言，他可能还真的冤枉他了。 “对不起，表嫂，我错了！”朱淡淡欲哭无泪，这表嫂到底认识了什么人呀？ 逐浪很满意地放开他，拍了一下他的脖子，等他昏迷过去，就把他抬到大树下，在他身上撒了点招蚊草，兴冲冲地回去跟齐睦禀告了。 齐睦就沉默了，他的担忧没有错，真的有很多人对付乔茵。 乔茵并不知道齐睦没有听她的话，依旧为她扫除各种不利因素。 等她醒来时，被眼前的人脸吓了一跳。 她推开露出笑容的秦爱霜，“霜儿，一大早，你要吓死我！” “是你睡得沉，不知道我来了！”秦爱霜抱住了乔茵，“好了，我抱一抱，你就不会吓破胆了。” “贫嘴！”乔茵点了一下秦爱霜的鼻子，“你等着我，我换套衣裳来。” 秦爱霜放开她，坐在桌子上等着她。 乔茵换了套浅粉的对襟，让秦爱霜羡慕不已，“茵儿，你可真是美人儿，什么衣服穿在你身上都显得格外好看！” “才多久没见？你这嘴巴就跟涂了蜂蜜一样甜，今天想去哪里？”乔茵到梳妆台前，给自己画了个浅淡的妆容。 “我倒是想去野外，可那次我们遇到杀手，太危险了，哪里也不敢去！”秦爱霜双手交叠，趴在了桌子上，“茵儿，去我家坐一坐怎么样？” “好，有空了就去！”乔茵敷衍着。 因为乔夫人的事，她一直自责自己在国公府玩得太久了，都有些惧怕去那儿，怕引起伤心事。 “今天无论如何，你都要去我家！”秦爱霜抓住她的手，“不然我爹娘不会放过你的。” “什么神秘的事？你爹为你举办相亲宴会了？”乔茵抬着头问。 “能不提相亲吗？”秦爱霜完全泄气了，“每天都有好多人拜访我家，都是来看我的，我又不是猴子，怎么能随便被他们看了？” “不喜欢就拒绝呀！”乔茵只希望秦爱霜能有一份夫妻相爱的幸福婚姻。 “在我娘的精挑细选之下，并没有一个符合的，所以眼下我也就安全了，倒是我哥，被族人逼着今年必然要娶妻，他没那么好受。” 秦爱霜特别不厚道地把秦贺进被族人三天安排一百个相亲对象的事说了，还不厚道地大笑不止。 “那是你哥，你能有点良心吗？”乔茵敲了敲秦爱霜的脑袋，“你若是有认识的，也可以给他介绍呀。” “我就认识你，难不成把你介绍给他？”秦爱霜耷拉着脑袋，“我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武功那么好，那么温柔，怎么就没遇到合适的？” “宁缺毋滥吧！”乔茵满脸羡慕，“终其一生去寻找相伴一生的人，也算是对自己的婚姻负责任吧。” “我哥也是这么说的！”秦爱霜接过乔茵手里的梳子，轻轻地帮她梳头，“茵儿，我觉得程凌墨不是你的良缘，如果你……” 劝离这事在口中就很拗口，秦爱霜主动消音了。 “你的建议我会考虑！”乔茵拍了拍秦爱霜的手。 “你可真厉害，我没说就知道我的心里话！”秦爱霜佩服不已，抓着乔茵的手往外走，“到我家吃饭吧！” “柳嬷嬷都会准备好的！”乔茵急着吃早餐，却被秦爱霜拽着离开了。 坐上了马车，秦爱霜就神秘兮兮地看着她，“你猜，到了我家，会有什么事？” “很多好吃的？”乔茵客气地回应。 “那可不止，我娘为了迎接你，准备了很多东西呢！”秦爱霜扳着乔茵的肩膀，“你真的不是一个人在面对很多事情了！” 第99章 把她当宝 乔茵带着期待到了秦国公府，刚踏进门那一瞬间，脑海里就涌现了乔夫人离去的画面。 如果那天没有来秦国公府，或许就可以陪在母亲身旁，母亲就不会死去了。 “过去的事情别多想了，进来！”秦爱霜捏了捏她的手，鼓励她往前一步。 母亲的死跟秦国公府没关系！ 乔茵说服自己别多想，就随着秦爱霜到了院子里。 秦国公夫妻看到她们就开心地迎上来，“茵儿，你可来了！” 乔茵礼貌地行礼，“伯父，伯母！” 秦夫人抓住了乔茵的手，仔细观看着，“许久不见，茵儿从一个瘦巴巴的小孩子，出落的亭亭玉立，真叫人不敢相信。” “可不是，茵儿小时候我就说了，她长大后一定是美若天仙的！”秦国公擦了擦眼泪，为自己没能帮助乔茵而内疚。 心里也怨恨程凌墨没有给她好生活。 “爹，娘，你们眼眶红红的，干什么呀？茵儿还没有吃饭呢！”秦爱霜不得不提醒两人别让乔茵触情生情。 “茵儿，走，我们去吃饭！”秦夫人抓着乔茵就往前走。 秦国公看着背影绰约的乔茵，暗自发誓一定要好好保护她。 秦夫人准备了十多款小吃，每样都是精心制作的，那些样式多少有点乔夫人的影子。 乔茵看着眼眶湿润。 “茵儿，国公府就是你的家，我们就是你的父母，不用拘束！”秦国公柔声说着。 他一定要好好补偿乔茵，让她忘记过去的痛苦。 “谢谢你们！”乔茵泪流满面，如果不是他们去了江南，恐怕也会是她的照拂，侯府没人敢不把她当回事。 秦夫人贴心地给乔茵夹菜，问了一些侯府的事，都被乔茵轻描淡写说过去。 她不想让秦家人担心。 吃完早餐，就有下人来说，有客人要见秦贺进，秦国公就告辞离开了。 秦夫人牵着乔茵的手到了一座院子前，指了指周围，“这里的一切还看的顺眼吗？” “挺好的！”乔茵敷衍说着。 “茵儿，只要你喜欢就好！”秦夫人亲切地说着。 带着乔茵到了主屋，那些构造跟布置都跟乔茵在乔家的房间一致。 “这？”乔茵心里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这座别院是给你的呢！”秦爱霜跳了过来，“我也有参与布置的呢，你喜欢吗？” “好端端为什么要给我一个别院呢？”乔茵有些不明白了。 “外边的人不是说你是孤儿，没有娘家人帮衬，程家人要欺负你吗？”秦爱霜把手搭在了乔茵的肩膀上，“我们就是你的娘家人，谁欺负你，我们跟他没完。” “这？”乔茵很是感动。 “将军夫人还想认你为干女儿呢，我说不行，你一定是我们秦家的女儿。”秦夫人温柔地带着乔茵坐下来，“这事没跟你商量，就想着你应该是不同意的，会怪罪我们多管闲事。” “伯父伯母真心为茵儿，茵儿心生暖意，怎么会怪罪呢？”乔茵也盼望着有个家。 “就这么说定了！”秦夫人很开心，抓住了秦爱霜的手，“我现在是有两双儿女，真好。” “母亲，茵儿答应了做我的好姐妹，你是不是要有个认亲的仪式？”秦爱霜就怕乔茵认为这口头上的承诺不郑重。 “那是自然，等会儿就是好时辰，我们拜一拜祠堂就可以了。”秦夫人放开秦爱霜，拍了拍乔茵的手，“以后，不管任何时候，只要心里委屈了，都可以回来住。” “好，就把这里当做家！”乔茵非常开心，有了家庭后盾，应对未来更有信心了。 秦夫人带着乔茵走遍了整个国公府，尽管乔茵来过很多次，秦夫人还是很认真地给她介绍。 半天下来，秦爱霜很是吃醋，“母亲，你是越来越不把我当回事了，茵儿才是你的亲生女儿！” 秦夫人敲了一下秦爱霜的脑袋，“你也是我的好孩子呀！” “那是！”秦爱霜挽住两人的手，“走了那么久，肚子又饿了，我们再吃点东西，爹跟哥停下来了，咱们就进祠堂跪拜，认祖宗！” 秦夫人就让下人去准备了。 她们吃完东西，就看到秦贺进垂丧着脑袋走了进来。 “茵儿！”秦贺进看到乔茵那一刻，心就开朗了不少，走了过来。 “贺进哥哥！”乔茵行了礼数，小时候就常常这样喊着，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快起来！”秦贺进打心里把乔茵当做妹子，微笑地看着周围布置，“母亲跟霜儿的布置，还喜欢吗？” “很是喜欢！”乔茵扫视一下温柔的秦夫人，有种母亲在世的安谧，伸手指了指对边，“哥哥请坐！” 秦贺进慢慢地坐下来，喝了一杯水，眉头就拧紧了。 秦爱霜跑了过去，“大哥，族人介绍的女孩子，好不好看？” “好看！”秦贺进摊了摊手，可都太矫揉造作了，一个一个搔首弄姿，连青楼那一套都用在他身上，致使他很反感。 “好看就挑选一个人娶了吧！”秦爱霜拍了拍秦贺进的肩膀，“可不能看走眼了，最起码要对我跟娘宽厚，还有茵儿，都要好好对待。” 秦贺进为难地托着下巴，那些女子一看就是奔着他的家世背景来的，真心的恐怕没几个，也就摇了摇头，“都不合适！” “大哥，要怎么样才算合适呢？”秦爱霜站了起来，“你都几岁了？还能再耽搁下去？” “年纪再大也不能随便吧！”秦贺进摆摆手，“我还是希望自己的伴侣能够随我心意。”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秦爱霜拿起一个水果啃了下来。 “说不好！”秦贺进愁的额头打皱。 “没有合适的就再看看吧，总会有合眼缘的。”秦夫人很开明，一点也不催促秦贺进。 秦贺进很是惭愧，“母亲善解人意，孩儿会努力的。” 他甚至想着想着如果真的没遇到合适的，就让父母挑选一个吧。 “茵儿，要不，你给介绍一个？”秦爱霜不嫌事多地拍拍乔茵肩膀，“你的好朋友陆溪溪，或者是将军府的表小姐古莉儿？” “茵儿，你还真的有朋友呀？”秦贺进眼前一亮，就差指着自己说缺女朋友了。 看到乔茵不明的微笑，赶紧咳嗽两声掩盖住自己的情绪。 “莉儿不合适，她喜欢走医刘湘！溪溪才十五岁太小，况且她贪玩，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乔茵分析着，脑海里自然闪现了柳叶叶的身影。 就是不知道秦家是否接纳庶女。 “那就是没有了！”秦贺进站起来，“你们聊着，我去准备祠堂用品，等会儿派人叫你们过去。” 甩着衣袖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第100章 剿匪归来 “茵儿，贺进的事不着急，你若是遇到合适的，可以给他介绍。”秦夫人心里虽然着急，但是还是很理智，知道好婚姻要遇到对的人。 “那伯母对于女方家世背景可有要求？”乔茵还是问了。 “无需要求，人品好就好！”秦夫人不在乎女方一切，只看中是否是好人。 “我知道了！”乔茵觉得柳叶叶合适。 秦贺进很快就派人来接她们到了祠堂。 秦国公跪在祠堂边，嘴里念念有词。 “列祖列宗在上，秦家今儿添新女，她是乔茵，祖宗们一定要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 秦夫人就让乔茵跪在了秦国公旁边，她跟秦爱霜就在秦贺进跟秦贺远后边跪着。 秦国公请了个德高望重的长辈过来指挥认亲仪式，倒也没出什么岔子。 临近傍晚，柳嬷嬷就来接乔茵回去，她怕乔茵玩得太疯了，舍不得回去，被有心人加以编排。 “伯父、伯母、贺进哥哥，我要回去了！”乔茵挺舍不得这里，一想到回到侯府之后就要面对各种烦闷的人，就觉得没趣。 “我送你回去！”秦贺进不放心她们两个。 乔茵本想拒绝，秦国公就同意了，“贺进，带着茵儿去街市买些东西吧！” “孩儿知道！”秦贺进也有此种打算，他单看乔茵穿着朴素，就是觉得她过得不好，兄长的责任感就出来了，一定要给她富足的生活。 也不等乔茵是否同意，就做出了示意，“茵儿，走吧！” 柳嬷嬷轻轻扯了扯乔茵的衣服，就怕有心人看到了，会编排什么，程凌墨回来了，听到了风言风语，会对乔茵不客气。 乔茵微笑示意柳嬷嬷不用担心，跟着秦贺进出去了。 秦贺进准备了一辆马车，让乔茵坐在里面，他则在外边走着，看到需要的，直接买，往马车里放。 还没走远，马车就放了很多东西了。 乔茵有些无奈，掀开了车帘子，“贺进哥哥，你还是停下来吧，侯府什么都有！” 程凌墨那么爱面子的人，如果被他知道秦贺进不把他放在眼里，该有多恼怒？ 她单纯的想过个安稳日子，不想跟程凌墨起冲突。 “没事，这是你作为秦家女儿该有的待遇！”秦贺进又扔进来一些生活用品，就到了罗云绣坊门口。 乔茵扶额头，真没见过这么财大气粗的人。 “茵儿，你下来，我们进去量身定做几套衣裳，你这常常要参加各种宴席，没有好看的衣裳怎么行？”秦贺进放好了下马车的凳子。 乔茵无奈，跟着柳嬷嬷走了下来。 到了罗云绣坊，邱掌柜刚要喊人，乔茵就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说了。 邱掌柜自然就闭嘴，询问秦贺进有什么吩咐。 “麻烦邱掌柜给茵儿制作几套好看的衣裳，她是我爹娘认的女儿，现在是我的妹妹！”秦贺进拿出了五张银票，“一定要用上好的材料。” “贺进哥哥，没必要破费，我这样就挺好！”乔茵只想过低调的生活，不愿意扯进有钱人的氛围里。 “不破费！”秦贺进靠近乔茵，“我们家在江南开了几间铺子，舅舅会帮我们打理，每个月都会给我们送来银钱，够我们用的了。” “自己的店铺总要有个懂得店铺运作的人！”乔茵低语，秦国公没有合适的经商之人，还是得引进一个会商的女子做妻子。 想来想去，柳叶叶出身在经商家庭，耳濡目染，总会有些底子的，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无论如何都要让他们结识，就在柳嬷嬷耳边低语几句。 柳嬷嬷记在心里。 邱掌柜对乔茵的身段了如指掌，直接拿了几套好看的衣裳放到了乔茵面前，凑近压低了声音，“小姐怎么就成了秦家人了？还到自家店铺买衣裳？” “刚认的亲事，到自己店铺也是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乔茵随口说着，没想过要花秦家的钱。 邱掌柜佩服得竖起了大拇指，到了秦贺进面前，“秦公子，你可要挑选几套？” “不用，男人大丈夫，有几套换洗衣服就可以了！”秦贺进摆摆手，他才不需要打扮得太好看了。 就怕外面的女子看到他穿的好，扑了上来。 邱掌柜不再多言，包好衣服送到了乔茵面前。 乔茵双手接过来，秦贺进就随手提着，“茵儿，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有想到要买什么直接来找我，我会给你银子！” “谢谢贺进哥哥！”乔茵受宠若惊，真害怕这份真情很快就散去了。 “谢什么？”秦贺进不喜欢乔茵太客气，面对面地对视着她，“以前没有人照顾你，你会觉得卑微，弱小，不敢要求什么，现在你都是国公府的人了，大可以随意些，什么想要的都可以要求。” 乔茵深受感动，随着秦贺进到了外边，搭了他的手上了马车。 却被不远处停下的程凌墨看得真切。 乔茵，居然跟其他男人卿卿我我，你当我死了吗？ 他费尽力气才把土匪剿灭，想着快些回来，好好对待乔茵，没想到看到了这一幕。 “侯爷，我们先回家了！”同行的人没看到秦贺进扶乔茵，也累得很，就告辞离开了。 程凌墨怒气腾腾，踢了一下马背，气呼呼地回家去了。 直奔方茹粟房间里，也不管她身体不适，直接在她身上发泄对乔茵的不满。 方茹粟虽然身体不舒服，但心里高兴得很，毕竟程凌墨把她当回事。 程凌墨回来的消息一下子到了齐睦耳里。 “但愿他能抽出多一些时间，好好陪伴乔茵！”齐睦背着手，心里却五味杂陈。 乔茵成了秦贺进的妹妹，他应该高兴的，为什么看到秦贺进买了那么多东西给乔茵，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她的一切不应该是他给才对的吗？ 他早就想把自己的身家都给了乔茵。 可，要以什么样的借口给乔茵送东西呢？ 随影察觉到了程凌墨的心思，压低了声音，“王爷，要么忍，要么把她抢过来！” 总是这样默默地想着她，单相思可不行。 齐睦对感情完全没经验，叹了一口气，“人言可畏呀！” 他就是要乔茵不受委屈。 齐睦回头发现随影没有离开，疑惑地问，“还有事吗？” 随影斟酌着词句，“侯爷打退了土匪后，发现了我们的人，不知道他是否会多想！” “发现了就发现吧，若是能醒悟，知道自己武功退步了，加以修炼，倒也不是坏事。”齐睦多想站在程凌墨面前，告诉他要勤恳上进。 随影却觉得有事发生。 第101章 主动断了乔家供给 秦贺进送乔茵到了侯府大门口，柳嬷嬷就跟秦贺进说，乔家有处宅子，有点远，她想去看看，可否要求秦贺进帮忙送一送。 秦贺进自然同意，让门房把马车里的东西抬到流光院，目送着乔茵进去了才带着柳嬷嬷离开。 乔茵刚进院门，就看到程凌墨背着手，一脸冷漠地看着她。 这次剿匪那么容易吗？ 这么快就回来了，乔茵有点惊讶，她还没自在够呢！ 丝玉急匆匆地跑过来，压低了声音，“夫人，侯爷刚到，一进门就问你去了哪里，样子凶巴巴的，太可怕了。” 这样提醒无非是让乔茵明白程凌墨有火气，要小心应对。 乔茵却冷静得很，漫步到了程凌墨面前，十分平静地寒暄，“侯爷，你回来了！” “本侯看你是巴不得本侯不回来，乔茵，茹素说，你这几天都在外面，一点顾家的念头都没有，本侯不在家，你玩得很疯啊。” 程凌墨逼近乔茵，脑海里还是乔茵跟秦贺进相处的样子，抓了抓手。 “看来方姨娘还是太闲了，都把目光盯着本夫人了，本夫人就给她指派一些任务好了！” 乔茵一点也不意外方茹粟会打小报告。 “乔茵，你别太过分了，你是怎么做主母的？茹素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你也不去过问？你是盼着她死了吧？” 程凌墨实在不爽乔茵不把他当回事的目光。 为什么别人的妻子处处为自己的丈夫着想，乔茵却恨不得跟他撇清关系？ “不舒服就去看大夫，与我何干？”乔茵冷视着程凌墨，“侯爷也回来了，你若是心疼，就作为她的后盾，把她带去看大夫呀。” “你……”程凌墨抓着手，他也不敢说自己手里没钱了。 俸禄还有两天才到手。 “既然侯爷都不管，又何必把责任放在我身上？我看侯爷剿匪辛苦，没事应该多休息为主！” 乔茵从程凌墨身旁走过，一点也没有要让他进房间的意思。 程凌墨气到极致，一脚把门房抬到门边的东西踢飞了。 所有人都吓到了，睁着眼睛，大气不敢出。 程凌墨也没想到自己会不受控制，可已经做了就不好反悔，背着手等待着乔茵的反应。 那些东西碍了你的眼睛了？ 乔茵侧着头瞟向那些东西，怒气已经升到了喉咙边了，语气却是轻得可怕，“侯爷这是闹哪般？” 越是平静，越是生气！ “这些东西是谁给你的？”程凌墨咬着牙齿。 “贺进哥哥给我买的！”乔茵面对面地看程凌墨，“侯爷这也看不惯？” 程凌墨就是看不惯她藐视一切的目光，侧边站着。 “家里吃穿用度都不缺，没有的东西也可以跟母亲报备，她一定会抽出时间去采办，你何至于恬不知耻地讨要别人的施舍？” “何为施舍？”乔茵只是抓了把程凌墨衣襟，他就找到了她面前，“我已经拜了秦家祠堂，秦贺进就是我的亲哥哥，我亲哥给我买点东西，这就成了不知廉耻？” 程凌墨紧皱眉头，“你什么时候拜了秦家祠堂？” “今天！”乔茵嘴角微微掀起，伸出了手，“侯爷如此有底气，不让我花其他人的钱，那么，那些东西，我都不要了，请给我钱，我可以自己买！” 程凌墨没想到乔茵来真的，口袋里也空空如也，根本就拿不出来，甩了一下衣袖，“发俸禄了给你！” 乔茵走到他面前，“既然侯爷没办法给自己的妻子钱，那又何必正气凛然地毁了那些东西？” “贺进哥哥特意挑选了那么多东西，就是想让我过得好一些，他要是知道一片好心被侯爷给摧毁了，那该有多伤心？” “侯爷之前对我的种种，老百姓都记着，你觉得他们会不会认为你，就是一个不称职的丈夫，真到了秦伯父来见你，皇上不会知道你的行径吗？” “既然皇上让你好好对我，你却违背了他的意思，那么，你觉得你这次围剿功绩还能保住吗？” 真是做事不过脑子，跟国公府作对，是一个侯爷可以做的吗？ 程凌墨被刺激得怒火中烧，举起了手，“乔茵，不要拿其他人来压我！” “怎么，说中侯爷心弦了，侯爷生气了，要打我！”乔茵哈哈一笑，双手扶着程凌墨的肩膀，柔声地说，“真是好奇，七年前，我眼里那位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哪儿去了？” 程凌墨也回想到七年前高头大马显露功绩，百姓们高声欢呼的样子，确实很振奋。 现在，他走在街道上，老百姓看他的目光都不一样了，好像完全把他归纳为无用之人。 就连这次剿匪，他也是把控不住山匪的意图，误入了几次陷阱，造成了不少人意外死亡。 愤怒之下，他才激发了自身的潜力，把山匪逼退到山里。 要不是齐睦吩咐随影派些人支援他，委婉示意他要从后方断了山匪的退路，再从前方追击，恐怕还不能活抓山匪。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程凌墨想到齐睦的人，心里更加不舒服了，这意味着齐睦并不看好他。 “侯爷，我看你是越来越糊涂了，做事毫无章法，再不好好反省，侯府都要葬在你的手里。”乔茵没有什么意思，不过是提醒。 程凌墨却听出了讽刺，如此近距离的被乔茵怒斥，他的面子挂不住，总要做点什么才能闪现自己的威风。 推开了乔茵，目光犀利地瞪着她，“本侯还轮不到你教训，从今天开始，就给本侯在流光院里待着，哪里也别去。” “侯爷毁了我的东西，不分青红皂白把我臭骂，还给我禁足，这是哪里来的底气？”乔茵走过来推着程凌墨到了墙壁边，一字一句地说着，“你没资格！” “哼，你不就是仗着石管家给侯府送钱吗？”程凌墨撇了撇嘴，很是不屑。 “不是吗？”乔茵再也不会顾虑到他的面子了。 “我们可以不用你的钱！”程凌墨很霸气地说着，“下个月，你让石管家不用送钱了，我的俸禄，足以撑起整个家。” “好，爽快！”乔茵打了个响指，“我拭目以待！” 她也想断了侯府的一切供给了。 第102章 不妥协 程凌墨说完就后悔了，仔细想起来，他的俸禄要抓在自己手里的，这样一来，又要交出去了。 方茹粟恐怕会生气。 乔茵已经看到了侯府接下来的窘迫，憋着笑，转着头，对着不远处探头探脑的杏秋喊着。 “杏秋，你跑一趟，去告诉父亲、母亲，下个月开始，石管家不再供应银票，府里的一切开支皆由侯爷的俸禄供给。” 杏秋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恭敬地行礼，“是，夫人！” 腿脚利索地跑着去给程氏送消息了。 “丝玉，拿纸笔来！”乔茵挥了一下手，无比柔和地笑看程凌墨，“侯爷，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本侯是不讲信用的人吗？”程凌墨气恼自己被看不起。 “谁说的定呢？”乔茵接过丝玉给的纸笔，递给了程凌墨，“侯爷，立字为据，以后要是再用到乔家的钱，就得是借了，三分利还不能讨价还价！” 程凌墨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接过笔就写了字据，签字按手印，交给了乔茵。 “本侯若是能支付一切，你就要像其他女人一样，恭敬贤良淑德，好好伺候我！” “没问题！”乔茵爽快应答。 你的俸禄一千两，程老夫人一个月就要用七百两了，剩下的三百两，恐怕维持不了几天。 “好好收拾一番，明天随我去九王爷府邸，拜见他！” 程凌墨意识到了自己战斗力下降，就怕被取代，在武功没有提上去之前，跟齐睦打好关系，可以稳住自己的仕途。 “好！”乔茵没意见。 程凌墨这才心情稍微好一些，这才去收拾打扮，打算进宫汇报此次剿匪结果。 他前脚刚走，后脚程氏跟程太爷就兴冲冲地来了，拍了拍乔茵的房门，“茵儿，你在里面吗？我们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乔茵轻轻打开房门，“父亲，母亲，有什么事吗？” “茵儿，我的好儿媳！”程氏抓着乔茵的手，“杏秋说下个月开始，石管家不送钱了，这是真的吗？” “是，侯爷亲口许诺的，他不想用到乔家的钱，想用俸禄养活一大家！”乔茵把字据放在他们面前，“这是凭证！” “茵儿呀，凌墨肯定是剿匪太累了，一时做出错误的决定，你还没有让柳嬷嬷去报备给石管家吧，我看，这事就算了！”程氏谄媚笑着。 “一家人嘛，本应该相互提携，而不是算计，对吧？”程太爷帮忙说话，“肯定是凌墨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等他回来，我绝对好好教训他，给你出气。” 这一大家子都还依靠乔家店铺产生的盈利来活着，突然之间少了这些钱，就别想有好东西入口袋。 “金口玉牙，说出口的话，画过押的东西怎么能出尔反尔呢？”乔茵收起字据，“乔家的钱也不是不能动！” “是偷偷地给对吧？”程氏误解了，“我们都懂，不会跟凌墨说的。” “母亲理解错误了，我说的给，是要写欠条的，三成利！”乔茵云淡风轻地说着，“侯爷定下的规矩可不能破了。” “茵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作为侯府一员，就应该为这个家共荣辱！”程氏谄媚的笑容瞬间变得狰狞起来。 如果用不到乔家的钱财，她就没必要对乔茵客气，一定要好好惩治乔茵一番。 “母亲，看你这话说的，倒显得我的不是了，侯爷白纸黑字都写着，我不听，他就要骂我了。”乔茵耍太极一样把话给踢了回去。 “你……” “茵儿，你母亲最近神情比较恍惚，容易生气，你刚回来，好好休息！”程太爷留意到了程氏的怒气，及时拉住她，带着她离开了。 “你干嘛拉着我？都那样绝情了，用得着跟她客气吗？回头我就把下人们都撤走了，让她跟柳嬷嬷自生自灭。”程氏骂骂咧咧的。 “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程太爷压低了声音，“我听门房说，乔茵是秦贺进送过来的，秦贺进还买了很多东西，这说明了什么？” “秦家人跟乔茵走得近，送点东西能怎么的。”程氏不以为然，就是可惜了那些东西，被程凌墨踢的零零散散的，直接贬值了。 “这确实是无关大雅的事，但是凌墨是个小心眼的人，他发现了他们一起回来，就觉得他们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自然是要在乔茵面前耍耍威风的，男人嘛，始终要面子的。” “这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立字为据都是轻的，没闹出人命就不错了！” “闹就闹呗，咱们呢，就要努力撮合他们，转头夫妻感情好了，所有的一切都作废了，不都回归到以前吗？” 程太爷很理智地分析，让程氏听着舒坦多了。 “怎么样，想清楚了吧！”程太爷抓住程氏的手，“当然，咱们也要给乔茵出口恶气，等凌墨回来了，你好好敲打他，最好让他跪祠堂反省！” “我听夫君的！”程氏依偎在程太爷怀里，谁能想到前几天他们还吵得厉害，一眨眼就和好了。 他们走后，柳嬷嬷就回来了，看到丝玉带着下人们把程凌墨踢掉的东西摆好，就疑惑了。 “这不是秦少爷买给小姐的吗？怎么会被扔了？” 丝玉放下东西，站起来就带着柳嬷嬷到了旁边，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侯爷想打小姐？”柳嬷嬷只听到关键点，“太可恶了，我要去告诉秦少爷！” 秦贺进叮嘱她，一旦发现乔茵受委屈了，第一时间要去告诉他们，他们就会为乔茵主持公道了。 “柳嬷嬷，你今天怎么比我还迷糊呢？这侯爷摆明了是吃醋，见不得别的男人对夫人好。”丝玉压低了声音，“你还是安慰一下夫人吧，刚才肯定很难受。” “好，你收拾收拾，放到旁边房间里，我去看看！”柳嬷嬷焦心得很，推门进去了。 乔茵怡然自得地给自己泡茶，看到柳嬷嬷就笑了，“怎么样，贺进哥哥跟那位柳小姐见了面了吗？” “见了，秦少爷一眼就相中了柳姑娘，路上还问我怎么讨好女孩子呢！”柳嬷嬷随意带过，“丝玉说侯爷回来了，还踢了秦少爷给的东西，侯府供给是石管家给的，他怎么敢这样对你？” 第103章 向三位小将军求助 “怎么不敢？这门亲事，侯爷就是带着怨气接受的，看我自然带着异样眼睛。”乔茵越来越清楚自己的处境。 “那也要看在乔家店铺支撑，和颜悦色吧？”柳嬷嬷十分不理解程凌墨的做法。 “侯爷厉害着呢，他十分硬气地说要用俸禄养家，让我们撤钱财呢！”乔茵把字据给柳嬷嬷看，“等石管家回来之后，就把这事告诉他，如果侯府要钱，就三分利。” “就应该这样，他们才不敢欺负小姐。”柳嬷嬷重重点头，“那外边的东西，侯爷为什么要踢了？” “还不是心里不舒服了，话是那么地狠，就差说我红杏出墙了，柳嬷嬷，咱们要早做打算，离开这里！”乔茵越想越觉得在这里没意思。 “怎么离开？”柳嬷嬷压低了声音，“难不成你要跟侯爷和离？” “有这个打算！”乔茵的想法刚说出来，嘴巴就被柳嬷嬷捂住了。 在确保乔茵不再说话时，柳嬷嬷放开她，“小姐，和离可没那么简单，要遭受不少流言蜚语呢！” “我不怕！”乔茵拿出一套布匹，打算绣制多一些罗云衫，把罗云绣坊经营好了，什么都好办。 “这门婚事毕竟是老爷临终前促成的，你……”柳嬷嬷搓了搓手帕，“算了，只要小姐想好的事，我们都听你的。” “当然，和离也不能太快了，我们才回来不久，好不容易被淡忘，一旦和离，也会引起轰动，不少人会觉得是我的问题，对店铺影响挺大的。” 乔茵就担心店铺因她损失，可不想让掌柜的劳烦。 “那就先住着吧！”柳嬷嬷突然没主意了，“我回来时，去了一趟书画馆，石管家还没有回来。” 乔茵心里生出一丝不安，说好要让陆溪溪安排武林高手保护的，也没有做，着急起来，“溪溪回来了吗？” “这两天都没看到她，可能跟白大侠走访京都吧。”柳嬷嬷很少知道陆溪溪的行程，但也能猜个大概。 “我真想亲自去一趟柳悦庄，看看石管家怎么样了，也可以好好休息几天！”乔茵叹了口气，“寻找江湖人士恐怕没那么容易，还是得去找一找熟人，我出去一趟！” “你出去，那，侯爷回来了怎么办？”柳嬷嬷担心得很。 “不用管他，让丝玉留下来，你跟我去将军府！”乔茵完全不把程凌墨放在眼里。 如果因此撕破脸了，最好不过了！ 眼下李家三兄弟在家休养，圣命之下，他们可以不用上朝，自由身，可以到处走，又是武林高手，自然可以应对一切。 “好吧！”柳嬷嬷同意了。 乔茵换了一套素雅的外套，带着柳嬷嬷就出来，交代丝玉照看院子就离开了。 马车一到将军府，出来迎接的是古莉儿，这样一来，老百姓就会说，乔茵是来见古莉儿的，而不是李家三兄弟。 “茵儿姐姐，你的马车快到了，大表哥就让我来接你了，发生什么事了？”古莉儿牵着乔茵就往里走。 李锦忱本要出门的，远远看到乔茵的马车，就飞奔回去，把古莉儿带出来。 “是有点事想请三个哥哥帮忙！”乔茵不隐瞒。 “正好，让他们忙起来，三个人正愁没事可干呢！”古莉儿噗嗤笑着，就带她们到了古婉依院子里。 古婉依抓着乔茵就笑了起来，“茵儿，你来了，多亏了你，莉儿才能安然无恙，我已经把你救莉儿的事跟我哥哥说了，他说你到了柳平城，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他。” “这太客气了！何况救莉儿的是轩神医！”乔茵不想邀功。 “都得感激！”古婉依拍了拍乔茵的手，“我还想把你当女儿的，谁知道国公夫人不肯，非要让他们认你为亲。” “不管认不认亲，伯父伯母都是我最亲的人！”乔茵挺感激这些人把她当宝对待。 “那是，你就是我们的女儿，侯爷回来了，离开那么久，你们的感情有没有缓和了？”古婉依看到李锦忱来了，就想让他死心。 “还行吧！”乔茵不做过多解释。 总不能说差点跟程凌墨打起来了。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咳咳……”乔茵呛到了，“这个……” 她压根没有想过要跟程凌墨生孩子。 “姑母，你还是别多问了，你看茵儿姐姐都被你吓到了！”古莉儿及时帮腔，缓和了两人的尴尬。 “茵儿，总是要往前走的，你不生孩子，地位不稳，可不行！”古婉依觉得还是要劝一劝乔茵。 “伯母，孩子这事急不得的，侯爷有三个孩子了，我生不生都没关系！”乔茵耐心解释。 “自己的孩子怎么样都好，那小妾生的，跟你不亲，还容易被他们夺了家产，你以后怎么办？”古婉依非常担忧乔茵没有好未来。 乔茵但笑不语，她可不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其他人。 “茵儿！”李锦忱走了过来，打断了她们的对话，“可有事需要帮忙？” 他看乔茵神态有些紧张，就猜到了她需要援助。 “锦忱哥哥好眼力，我确实需要你们帮忙！”乔茵开门见山，“前阵子，我发现京都有人兜售粗糙的茶树枝当做茶叶，以次充好，他们说是柳悦庄运来的。” “我觉得不对劲，让石管家带上赵顷公子去调查，现在没有消息，我担心他们，三个哥哥武功高强，不知道可否请你们……” “当然可以了，我现在就去找锦扬跟锦荣，再带几个人前往。”李锦忱爽快得很，“母亲，莉儿，你们好好陪伴茵儿，我们先出发了。” “多谢锦忱哥哥！”乔茵很是感动。 李锦忱带上两个弟弟就出发了，在半路上遇到出行的齐睦，齐睦喊住了他们，“锦忱，你们去哪儿？” “吁！”李锦忱停下马，跳下来，跟齐睦近距离站着，“茵儿想让我去柳悦庄看看，不知道石管家跟赵顷兄查看茶农怎么样了。” “她向你寻求帮助？”齐睦心里酸溜溜的，昨晚她说他不要靠近他，今天就让其他人帮忙做事，真没把他当自己人呀。 “去皇家别院，那得多几个人，随影，你跟着他们去！”齐睦就得派个人才知道会有什么事。 “是！”随影点头，让李锦忱先走，去收拾包袱了。 第104章 给的赏赐比小妾少 “王爷，要不要跟侯爷夫人说随影去柳悦庄的事？”逐浪说着接收到了齐睦杀人的眼眸，赶紧退到一边不说话了。 齐睦坐回马车里，树风就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程凌墨把秦贺进买给乔茵的东西都踢翻了。 “什么？他程凌墨哪里来的脸？”齐睦恨得牙痒痒的，“去姐夫家！” 他倒要看看还有没有苦差事可以分配给程凌墨的。 到了郑府，郑旻正监督着郑悯跃看书，齐意儿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桌子上的画册。 齐睦不忍心打破这份沉静，停下来静静地等待着。 郑悯跃眼睛总在看，一下子就看到了齐睦，欢呼雀跃地跑出去，朝着齐睦身上扑过去。 齐睦把他抱起来，轻轻捏了捏他的鼻子，“听爹娘的话吗？” “哼，九舅舅，要是你住在家里就好了，我爹娘肯定会看在你的面子，对我宽松些的。”郑悯跃嘟囔着。 他每天都在学习各种东西，都快疯了，就想出去走一走。 “那可不行，我家里还有一堆事要处理呢！”齐睦放下郑悯跃，“我跟你爹有事要商量，你先去玩吧！” 他知道郑悯跃有多开心可以不用读书。 齐意儿走了过来，“睦儿，今晚留下来吃饭吧！” “好！”齐睦不拒绝。 齐意儿就抓住了活蹦乱跳的郑悯跃，“我来监督你学习！” 郑悯跃立马耷拉着脑袋，“我不想成为你们的孩子，天天要学习，我都快要崩溃了！” “这可由不得你！”齐意儿提着他的衣领就离开了。 “九王爷，过来坐！”郑旻拿掉郑悯跃的学习资料，摆放了工作内容。 齐睦到了郑旻面前坐下来，看着桌子上摆放的文书，大概知道他要忙什么，“姐夫，还有需要剿匪之类的地方吗？” “九王爷想要去剿匪？”郑旻反问。 “我要去也是去战场！”齐睦才不想把精力花费在剿匪这样的小事上。 “还是九王爷有担当！”郑旻把其中一份文书放到他面前，“这里有一份运送物品到柳平城的差事，你看看合不合适？” 齐睦接过来看了，是京城有铁石要运去柳平城打造铁器，运到军营里去。 就觉得是支开程凌墨让乔茵过得自在的好契机，“这事可以交给侯爷去办！” “侯爷刚剿匪回来就派去处理其他差事，总归不太好，我另安排其他闲置的将领去处理了。”郑旻看得出齐睦完全是出于私心的，“小心别害了三个人。” 齐睦就知道郑旻猜到了他的心思，也不隐瞒，“姐夫看得挺真切的！” “九王爷，侯爷夫人并不出彩，京都名门闺女多比她好看又贤惠的，你是否可以放过自己？”郑旻挺心疼齐睦单相思那么久。 “我甘之如饴！”齐睦平静地摆弄着桌子上的小玩具，“还请姐夫再留意下，看有没有合适的职位，给侯爷引荐。” “我会留意的！”郑旻微微点头，收拾好文书，摆出了棋盘，跟齐睦对弈。 “自那次侯爷夫人跟秦姑娘来这里，公主就开朗多了，侯爷夫人到底有什么魅力呢？” “以后自然知道了！”齐睦把黑子放在棋盘正中央，“她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如果她很优秀，侯爷又是斤斤计较的人，会被束缚，会活得很累！”郑旻把自己看到的本质告诉齐睦。 “我们再找机会让她跟程凌墨和离！”齐睦已经下定决心要帮助乔茵脱离侯府那苦海。 实在是不想再听到乔茵被程凌墨嫌弃了。 “过程虽然慢，但有你的帮助，定会很容易！”郑旻用白棋围住了齐睦的黑子，“前几年，公主情绪十分不稳定，我也就不敢去调查之前的事，现在，她能冷静下来了，那她在意的，就要帮忙找回来。”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什么也找不到了！”齐睦含糊其辞，可不敢说陆溪溪就是齐意儿跟清岳生的女儿。 “只要有心，总能找到的！”郑旻抿着嘴，“我希望可以除去公主的忧愁，让她开心起来。” 就更能跟他亲近了！ 他对齐意儿很好，却也感受到了齐意儿并没有完全把身心交给他，他害怕会失去她。 “好，我给你找！”齐睦同意，但什么时候告诉他们真相，就要看他的心情了。 郑旻很满意，“下完这盘棋，咱们就去和一曲如何？” “求之不得！”齐睦点头。 两刻钟后，两人就离席到了最近的房间里，那里摆放了很多乐器。 郑旻挑选了横笛，齐睦取出了鼓，两个人悠悠地配合了。 一曲荡气回肠的曲子传遍了周围，让外边的人停下来驻足倾听。 齐意儿也带着郑悯跃过来听了。 外边的马车经过，乔茵听着让车夫停下来，静静地听着齐睦跟郑旻吹奏打鼓，竟然十分安心。 “小姐，别听了，咱们得回去了！”柳嬷嬷在旁边叮嘱着。 乔茵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回到流光院，看到桌子上有三串珍珠跟五个手镯子，就问丝玉怎么回事。 丝玉告诉他们，程凌墨剿匪成功，皇帝送给他不少金银珠宝。 方茹粟拿了一大半，剩下的都给程太爷拿去了，送来这里的就少之可怜了。 “夫人，你跟侯爷不对付，他就不给你那么多东西，是在向你示威。”丝玉小心提醒着，“他派人来说，他在书房，你若是回来了，就去找他，他有话要跟你说。” “不去！”乔茵一点也不把程凌墨当回事，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继续绣制罗云衫。 丝玉不知道怎么办，轻轻地推了推柳嬷嬷，“侯爷都发话了，夫人不去讨好，会不会被针对？” “就凭那几样首饰，就可以让小姐伏低做小？”柳嬷嬷冷笑，“小妾待遇都比小姐高，小姐何必去找侯爷？” “是这个理！”丝玉想明白了，这就杏秋去禀告程凌墨。 程凌墨听完乔茵不去找他，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火气又起来了，腾地起来，就去流光院了。 依旧是往常那样不可一世地踢门，冲到了乔茵面前，“你去将军府了！” “没错，我还跟三个哥哥说话了！”乔茵把罗云衫放下来，站起来跟程凌墨对视，“侯爷是不是要杀了我？” 第105章 劫狱 “乔茵，动不动就说杀杀杀的，你怎么总是戾气重？” 程凌墨烦闷地背着手，皇帝是给他赏赐了，却再三叮嘱他要对乔茵好。 再提到太后跟皇后要求他必须在三个月内让乔茵怀上孩子，否则俸禄就下降。 他才摆好脾气要跟乔茵好好相处。 “要说戾气重，还得是侯爷呀！”乔茵再次坐下来，“听说侯爷赏赐了不少东西，怎么到我这里就只剩下三两件首饰了？这不是区别对待吗？” “这次剿匪并不算大功劳，皇上赏赐的东西也不多，你有乔家店铺，想要什么东西都可以跟石管家讨要银钱，我娘跟茹素，毫无生变，给多一些也不可厚非吧？” 程凌墨不觉得这样安排有什么不妥当。 “侯爷真是善解人意！”乔茵失笑，正室待遇比妾室差，简直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程凌墨静静看着乔茵，在窗边光亮聚集下，乔茵脸颊饱满，面色红润，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很是灵动，比艳俗的方茹粟好看几百倍了。 他喉结微动，扶着她的肩膀，看到她红润的唇，声音沙哑，“乔茵，我们不要再吵来吵去了好不好？” 乔茵推开他，“一切事端是侯爷挑起来的，你想不跟我吵，就得稳住自己的脾气。” “我的脾气好得很，女人，只有温柔才能赢得丈夫的喜欢，不然独守空房，多寂寥？” 程凌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在她面前会那么地火爆，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喜欢独守空房！”乔茵再次站起来，推着程凌墨到了墙边，“侯爷，你不是一直嫌弃我嫁给你是我爹的阴谋吗？晾着我就是了，何必死皮赖脸地凑过来。” “我死皮赖脸？”程凌墨简直要气炸，“要不是你有那么多人护着，我早就……” “休了她”的话是不敢说的了，一旦她当真，李家跟秦家都会给她出头，吃亏的可是他。 “侯爷总算说出心里话了，也亏得那么多人护着，不然我恐怕会死在侯府的某个角落里！” 乔茵反而松口气，真怕他突然对她告白，那得把她恶心死了。 “简直不可理喻！”程凌墨拍了一下脑袋，可一想到皇帝的话就不得不缓和了语气，“我跟红袖坊少东家定了两套衣裳，等会儿就到，你备着，明天去九王爷府里穿。” “多谢侯爷给我买衣裳了！”乔茵讽刺说着。 怎么你的小妾跟孩子就非得罗云绣坊产生的，她却只能是红袖坊。 乔茵认为程凌墨简直不要脸，二话不说就把他轰出了房间。 程凌墨被下人看得被轰出来很没面子，气呼呼地离开了。 刚走没两步，就有小厮跑来告诉他，朱淡淡劫狱了，被关在了府衙地牢里，要一万两才能赎身。 “劫狱？劫谁的狱？”程凌墨一头雾水，“朱淡淡不是好好的做文书馆小吏吗？又惹了什么事？” “当然是救朱斐滕了，侯爷不知道吧，朱斐滕售卖的酒水有问题，被监市司的人抓起来了！”小厮低声说着。 “还有这事，那朱斐滕本就是狡诈的生意人，我都懒得理会，朱淡淡非要去触碰！”程凌墨顿觉头大，“进了衙门就住着吧，什么时候反省了，什么时候救出来！” “凌墨，你还是人吗？”朱老夫人在丫头的搀扶下走了过来，“淡淡是你的表弟，你怎么能让他住在衙门呢？” 朱氏一脸倦容，可见哭了不少。 “外祖母！”程凌墨不得不展露笑容，“你怎么来了？” 他的眼睛看都不看朱氏，主要是觉得她对程氏不好。 “我不来，你是不会帮忙的了！”朱老夫人眼睛扫视程凌墨，“淡淡从小到大养尊处优的，没吃过苦，住在衙门地牢多一天，就多一天危险，求求你把他赎出来吧！” “侯爷，淡淡是挺混球的，可他也是受朱斐滕蛊惑才会去劫狱的呀！”朱氏哭哭啼啼地跪下来，“算舅母求你了，把淡淡救出来吧！” “我没钱！”程凌墨表态。 劫狱是犯了官府大忌，很可能要诛九族的。 朱淡淡没有被对待，却只是被关起来，完全是看着程凌墨的面子，宽宏大量对待了。 朱氏擦了擦眼泪，“一万两银票，一时之间，我们也拿不出来呀？可不可以请你先给？等淡淡出来了，慢慢还给你。” “舅母，我的俸禄有多少，你都清楚，一万两银票不是小数目，拿不出来。”程凌墨心里挺不舒服的，朱家是卖家具的，怎么也会比侯府宽裕。 “凌墨，你不是有乔家产业作为后盾吗？只要跟石管家说一声，区区一万两不在话下吧？”朱氏不死心。 有侯府做冤大头，她的钱是不可能拿出来的。 “舅母还是别惦记乔家店铺收益了，我已经跟乔茵说了，下个月开始，侯府一切开支由我的俸禄供给。”程凌墨特别反感别人跟他说的吃乔家的。 真是傻子！ 放着好好的乔家补给不要，非要逞能吃自己的俸禄，这不就是无形中断了给朱家的钱吗？ 朱氏在心里臭骂程凌墨好久了。 可要求到程凌墨救朱淡淡，她只好把心事藏在心里。 “好了，别吵了，多大点事？凌墨，这一万两银票，我相信你母亲给得起！”朱老夫人没打算放过他，“只要你在衙门出面就可以了。” “母亲怎么会有那么多钱？”程凌墨不相信。 “那咱们就去问问她有没有！”朱老夫人威严地说着，就带着朱氏去找程氏了。 程氏在朱氏跟朱老夫人的怒视下，把仅存的一万两银票交给了程凌墨。 心里却在懊恼，这才刚拿到手的首饰，一下子换成了银票，太可惜了。 朱老夫人就催促程凌墨赶紧去衙门了。 他到了衙门，就被县令一顿批评，说他引进来的人不行，干活偷懒，睡觉最积极，现在又劫狱。 他面色苍白地接受批评，交了一万两银票，到地牢里把朱淡淡捞了出来。 “表哥，你不能单单把我带出来，也要把堂哥带出来呀。”朱淡淡边走边说。 第106章 赶父亲走 面对朱淡淡的问话，程凌墨一言不发，钱财如流水，倘若没有雄厚的资金支持，侯府恐怕会很难。 他十分后悔跟乔茵打包票说自己的俸禄可以养活一大家子。 随便出了一场小意外，就可能耗费了所有俸禄。 余钱倒显得十分重要了。 自己又没有生意头脑，不能让钱生钱！ 算来算去，乔家的银钱供给可以省去不少事。 要怎么样才能让乔茵心甘情愿让石管家送钱来呢？ “表哥，你看起来很不好，是不是剿匪不是很成功？”朱淡淡就想找事做。 “我很好！”程凌墨一想到这次剿匪并不全是他的决断力起作用的，齐睦帮忙才是重头戏。 “表哥，听我一句劝，多跟表嫂待一块吧，我特意去给她算了一卦，命格富贵，旺夫命！”朱淡淡紧跟着。 “你这个人好无聊，好端端的干嘛要给乔茵算命？”程凌墨停下来瞪了瞪朱淡淡，“我们男人，靠的是自己的本事，而不是所谓的女人旺夫命！” “表哥，你别不信！”朱淡淡接受到了程凌墨怒视，平静下来，“你爱信不信，总之，你不把握好表嫂，你会吃大亏的。” 到了侯府，朱淡淡被程凌墨关起来打了一顿，“你干嘛要去劫狱？” “他们说了，我是文书馆小吏，可以自由进出牢房，堂哥许诺我把他救出来，给我五千两。”朱淡淡也觉得晦气，明明把衙差都弄晕了，怎么还会被抓？ “为了五千两搭进去一万两，这笔买卖，你可真能算！”程凌墨都要捶心肝了。 “表哥，你别那么暴躁嘛，我这还不是为了我堂哥好？”朱淡淡全然无所谓，“谁叫你们不帮忙的。” “朱斐滕是监市司抓起来的，我哪有权利管他？”程凌墨咆哮着，“就凭着他以前干过的那些事，住一辈子牢房都不为过，你瞎操心什么？” 朱淡淡委屈起来，“还不是因为你们不给我五千两银子赎身，他却能给？” “你还提赎身？”程凌墨举起了手作势要打他，“县令对你怨气冲天，说你自私自利，只想着休息，不想干活！” “既然不满意我，那就让我离开呀，还弄什么赎金？”朱淡淡嘀嘀咕咕的。 程凌墨顿感头疼，抓着朱淡淡又是一顿暴打，“我警告你，给我老老实实在文书馆做事，若是再惹祸，我就把你废了。” 朱淡淡吓得不敢说话，看到从流丽院走出来的朱氏婆媳，赶紧冲上去，抱住了她们，“祖母，母亲，表哥对我下狠手，要把我杀了，你们一定要救救我！” “哎呦，你这脸怎么青一阵紫一阵的？”朱氏心疼地抚摸着朱淡淡的脸颊，责备地看向程凌墨，“文书馆小吏也是人，哪能随便欺压？” “凌墨，官场上没有几个自己人怎么能混的下去呢？淡淡是你的得力助手，你得好好培养他，想办法让他升官，伴你身旁，尽快实现国公梦！”朱老夫人想入非非，完全不考虑事实。 程凌墨捂着脸，也没必要跟她们解释，径自离开了！ “你们看看，这么目中无人，不把长辈放在心里，以后有的是亏可吃！”朱老夫人特别生气，“我们走！” 朱淡淡笑嘻嘻地跟了上去。 程凌墨到了流丽院，程氏坐在程太爷膝盖上，夫妻对喂食物，很是亲密。 “父亲，母亲！”程凌墨走了过来，无视他们的举动。 杏春懂事地倒茶，退到了一旁。 程太爷拍了一下程氏的腰，推着她离开，到了程凌墨对面坐下来，“怎么一脸不高兴？谁惹你生气了？” 程凌墨浅浅白了个眼，“父亲在家里待的时间够久了，还是出去住吧！” 他看不惯自己的爹是个蛀虫。 “凌墨，你这是干什么？”程氏紧张了，“你父亲好不容易跟外面的女人断绝关系，跟我重归于好，怎么能让他离开呢？” “家里开支大，养不起一个赌鬼！”程凌墨冷漠地敲击桌子，“还有母亲，给朱家送钱的习惯得改一改了，我要断了朱家的钱财供给。” 程氏听完就慌乱了，“凌墨，我们不给朱家钱，他们就得记恨我们，不跟我们来往怎么办？” “那就断了这门亲，我更好，省得跟朱淡淡牵扯上关系！”程凌墨吐露了自己的心声。 “断了亲，那我就是无根的树叶，要漂泊到哪里去？”程氏焦急地扯了扯程太爷的手，“你快劝劝他别犯傻了！” 程太爷两手一摊，“他都要赶我走了，我又有什么主意？” “母亲，这些年来，你为这个家也够操劳的了，很多事情也处理的不够妥当，你得慢慢地把管事权交给乔茵，让茹素监督！” 程凌墨就想削弱程氏的管家权，让乔茵做主导，以此来提升乔茵对这个家的认可度。 可他又不完全相信乔茵能管好家，就让方茹粟从旁协助，为的是杜绝乔茵专权，把侯府控制在手里。 “凌墨，乔茵都说不管家，你操心什么？”程氏管理家事那么久，可以从账面上偷偷摸摸藏点银钱，就不许乔茵知道。 “母亲，你不是想要得到乔家的店铺吗？只有让乔茵管理家，倘若我的俸禄不够了，她就会主动让石管家添补的！” 程凌墨就觉得乔茵会默默接受这差事，主动填补亏空，也算顾及到了他的面子，他要凶乔茵了，也有理由！ 程氏猛然醒悟，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还是你有办法，这样一来，乔茵就被你拿捏住了。” 程太爷却不觉得这是好办法，可程凌墨不欢迎他住下去，他也不是死皮赖脸待着的，心里也想那些红颜知己，就收拾东西离开了。 程氏想挽留都没办法，只好眼巴巴地看着他离开，还叮嘱他不要总是跟其他女人在一起，应该做点有用的事。 “母亲若是舍不得父亲，大可以跟他一块去，我相信乔茵跟茹素会很满意的。”程凌墨实在看不惯程氏眼泪直流。 “你真是没良心的！”程氏才舍不得这里的好生活。 程凌墨站起来就离开了。 程氏气恼地拍拍手，看了一眼杏春，“你说凌墨怎么变得如此不通情理了？” 杏春巴不得母子反目，假装劝说，“可能是侯爷太累了吧，过两天，太夫人就能感受到他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程氏微微点头，“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第107章 给小妾找事做 程凌墨离开流丽院后，就去书房了，思虑再三，写了拜帖交给小厮送到九王爷府里，说明天带乔茵拜访。 心情忐忑地等待着齐睦回信。 半个时辰后，小厮回来，说齐睦同意了。 他欢呼雀跃地敲起了桌子，如果能跟齐睦搭上关系，机会就多了。 他待一会儿就觉得无聊离开了。 到了流花院，方茹粟就跑上来跳到他的怀里，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一脸谄媚地笑着，“夫君，跟夫人聊的怎么样了？” 程凌墨心情很不好，不想回答，抱着方茹粟到了房间里。 事后，方茹粟挨着程凌墨的怀里。 “夫君，你跟夫人总是僵持不太好，夫人就是太闲了，迟早会憋出病来，要不，咱们给她找点事做吧？” “她也觉得你太闲，想要给你找事做呢！”程凌墨莫名地发笑，“你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呀！” 他也有疑惑，乔茵跟方茹粟搭档管家，是不是明智做法？ 方茹粟发现他沉默，顿觉不妙，莫名地恐慌起来，“夫人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 “别紧张，她只是吓吓你的！”程凌墨摸了摸方茹粟的脸颊，“你这脸庞好像没以前那么白嫩了……” “是不是苍老了？”方茹粟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粗糙了不少，慌乱地抓着程凌墨的手，“夫君是觉得我年老色衰了吗？我一定会好好护理的，你一定不要抛弃我？” “你是我第一个女人，又是我三个孩子的母亲，只要你不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我就不会抛弃你的。”程凌墨把她抱在怀里。 方茹粟在他面前温软如猫，处处讨好他，时刻把他当做偶像崇拜，满足了他虚荣心，自然对她好了。 “夫君最好了！”方茹粟这才放心下来，“夫君这次回来，不会又要离开了吧？” “不知道！”程凌墨摇摇头，“师父跟三个小将军都回来了，按理来说，换我去边境的，可是，郑大人一点我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每次见他都匆忙离开。” “那正好，你就可以陪着我们了！”方茹粟开心得很。 “这可不是好现象，一个武将还没有到七老八十，却没有派遣战场，说明他们并不看好你的本事，在京城里训练士兵又得不到提升长久。” “长久一些，就会有人觉得我这侯爷干得太轻松了，皇上就会考虑给我降职，俸禄也不会提升。” “这么严重！”方茹粟万分焦虑，推着程凌墨去找乔茵，想让他跟乔茵走访京中贵人，让他们提携一二。 “我才不想依靠乔茵的人脉！”程凌墨倚着门冷笑，“免得以后走到哪里，都要被人戳脊梁骨，说我依靠女人过活。” 方茹粟突然不理解他在顾虑什么，在前途面前，面子算得了什么？ “罢了，你也不会懂！”程凌墨摇了摇头，“好好休息了！” 方茹粟郑重点头，丝玉就提着一个篮子过来了，跟程凌墨行礼，就把篮子放到了方茹粟面前。 “方姨娘，夫人说了，下个月就是老夫人的生辰了，画作在篮子里，你给老夫人绣制出来。” 原来是刺绣，程凌墨放下心来，眼神示意方茹粟别害怕，一切有他就离开了。 方茹粟以为是简单的画作，打开才发现是一幅寿星公举桃的贺寿图。 她的刺绣功底本来就差，普通的花花草草倒是能绣，再高一阶段的就无法完成了，更别说错综多变的寿星图。 “夫人是为难我，我要告诉夫君！”方茹粟气恼地冲出去，追上了程凌墨，扑到他的怀里，“夫君，你一定要为我做主。” “怎么了？”程凌墨能想到的就是乔茵让方茹粟绣的东西是侮辱人的。 “夫人要我绣贺寿图，这不是为难我吗？”方茹粟哭泣着，“夫人就是想让我在祖母面前丢脸，好让我难受。” “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乔茵问清楚。”程凌墨顿时火气上来了，还想着好好跟乔茵相处呢，现在看来不行了。 方茹粟埋着头，就想着程凌墨能好好教训乔茵。 丝玉绕路，想尽快把这消息告诉乔茵，最终还是晚了一步，她到了流光院，程凌墨就进了屋子里了，只好祈祷乔茵能自由应对。 乔茵抬着头看怒气冲冲的程凌墨，“侯爷又有什么事？” 这小子一天到晚来这里做什么？ “你为什么要为难茹素？”程凌墨逼问，“你明知道她不会刺绣，还如此为难她？“ “不就一幅画？侯爷如此护着方姨娘，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死了呢！”乔茵目光一挑，“后宅夫人指导姨娘做任何事，是理所当然的，侯爷闹到皇上那儿，我也是在理的。” “你有岳母指导刺绣，自然不觉得难了，茹素可不会，不是为难是什么？我就不明白了，好好的家，你为什么要弄得家宅不安宁才罢休呢？”程凌墨捂着额头。 他不知道自己的婚姻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以前是特别想要回家的，就想跟方茹素待在一起。 现在只要踏进大门，就会想到乔茵跟他不对盘，一点也不想回来。 乔茵听着真想一巴掌把程凌墨扇飞，什么叫她把家弄得不安宁？ 明明是他处处找茬，总让她难堪。 程凌墨看乔茵不回答，以为他的话起到了作用，坐下来喝了口茶，茶香四溢，跟他喝到的不太一样。 乔茵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茶？ 两个人相对无言，乔茵平静地倒茶，眉宇间的淡然让人瞬间安静下来。 程凌墨心有不甘地看向乔茵，“你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应该学会管家了，我跟母亲说了，让你管家，茹素给你打下手。” “侯爷，这家向来是母亲在管，我这中途接过来，难免会有疏忽，还是算了！”乔茵直接拒绝了。 她心里明白，接手这个家之后，必然要承担着家里的开支，大家要钱的时候，都会跟她拿，甚至会拿更多，那么，必然会动用到乔家的钱财。 等于是把乔家捆绑在这里了，将来要脱身就难了。 “你去问问那些高门贵妇，哪个女人不管家的？”程凌墨压低了声音，他感觉乔茵看穿了他的心思。 “要我管家也可以，第一，乔家要派账房先生把家里的一切收支清点好，第二，不许用到乔家钱财；第三，停止朱家跟方家的钱财供给；第四，方姨娘的孩子吃穿要降低标准！” 乔茵把所有蛀虫都完全斩断了钱财供给。 程凌墨听着不现实，对方家好是因为方茹粟能让他实现男人价值。 对朱家好是让程氏回娘家有面子。 三个孩子犯了什么错？要降低他们的吃穿标准，不就是针对他？ “既然侯爷不愿意听从我的意思，这家，我就当不得！”乔茵挥了挥手，“我还要刺绣，不想被打扰，柳嬷嬷，送侯爷出去！” 柳嬷嬷就走了进来，“侯爷，请！” 第108章 拜访九王爷 谁要在你这里待？ 程凌墨气呼呼地站起来，看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红袖坊送来的两套衣裳。 “衣服试穿了，要修改就及时改，明天去了九王爷府，一定要好好表现，别露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乔茵没抬头，也没回应。 “侯爷，小姐要忙了，你去找方姨娘陪着你吧！”柳嬷嬷不合时宜地催促程凌墨离开。 “柳嬷嬷，你是个忠心的婆子！”程凌墨瞪了瞪柳嬷嬷，冷哼着，“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乔茵把绣制好的两套罗云衫交给柳嬷嬷，“拿给邱掌柜！” 柳嬷嬷恭敬地接过来，带出去了。 乔茵揉了揉额头，坐下来静静地打坐，要把体内冗杂的气息倾吐出来，再把内力提上来。 就在她感觉内力有所上升时，陆溪溪就冲了进来，让她歇气了。 乔茵让自己气息变得平和，“溪溪，这两天你去哪儿了？” “当然是带着我师父，把京城都走一遍！”陆溪溪心情愉悦，“师父开心，我也开心！” “那你要跟他离开吗？”乔茵反问。 “他不带我了！”陆溪溪摇摇头，“姐姐，我想在京城里谋一份职业，你觉得我最适合做什么呢？” “开个武馆，教那些富家子弟学习武功，倒是挺不错的！”乔茵提议。 陆溪溪觉得可行，可手里没有银子，笑呵呵地看着乔茵，“姐姐，你借给我一些银子，我挣钱了再还给你。” “去跟石管家讨要就行了！”乔茵十分大方，“不过，石管家在柳悦庄，锦忱哥哥去看看了。” “那我就再等等了！”陆溪溪喝了一口茶，看到了桌子上的衣服，“姐姐又要去参加宴席吗？” “明天要跟侯爷去见见九王爷，侯爷让红袖坊送来的衣裳。”乔茵轻描淡写说着。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见九王爷？”陆溪溪反问，她也想见见逐浪，跟他打一架，看看自己的武功在哪个阶层。 “恐怕是想巴结九王爷吧！”乔茵心里明白得很，程凌墨在朝中没有贵人是很难站稳脚跟的。 “九王爷是个闲散王爷，巴结他还不如巴结太子来得实际！”陆溪溪以为程凌墨不懂时局，容易押错宝。 “太子门生众多，在朝中都有任重要职位，恐怕看不上没有背景的侯爷，一旦踏进去，很可能就没有下文。” “而九王爷跟太子感情好，又较为亲民，跟长公主的感情又好，靠近他，就靠近了长公主的丈夫，户部尚书郑大人。” “郑大人掌握着京中官员的升调，只要和他关系好了，他就会多安排差事，完成多次了，自然就会让皇上看中了。” 陆溪溪听着微微点头，“姐姐，你把这些利害关系看得很透彻，倘若你在朝为官，肯定位极人臣。” “无非是看得透彻罢了！”乔茵轻微一笑，把手中的针递给陆溪溪，“再刺绣如何？” “不要了，我学习刺绣，完全是想给师父惊喜的！”陆溪溪摇了摇头，躺在了床上，“这两天我没在这里，程凌墨有没有为难你？” “他把贺进哥哥买给我的礼物踢飞了，一半以上物品不能使用了！”乔茵就想通过陆溪溪的手教训一下程凌墨。 “岂有此理，简直不把我陆溪溪当回事，姐姐，你在这里等着我，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他，让他知道欺负你的下场！” 陆溪溪腾地站起来，从窗户外飞奔出去，一路打听，在书房里找到了程凌墨，不由分说跟他打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程凌墨心窝被陆溪溪击中一拳，浑身打颤。 陆溪溪吹了吹拳头，“你输了！” 程凌墨顿觉侮辱，咬牙切齿地瞪着她，“侯府不欢迎你，离开我的家！” 陆溪溪翻了个白眼，“好像我非要在这里住一样，主要是我姐姐在这里，我要护着她。” 程凌墨十分无奈，回到书房里，揉了揉心窝，原本受阻的气脉更加明显了。 若是找不到突破口，他的筋脉会受到损伤，上战场恐怕会出事。 这么担忧着睡着，醒来天已经亮了，急匆匆去流光院。 乔茵穿上了浅紫色的对襟，换上了精致的钗子，还轻微描眉，嘴唇也微红，远远看着格外动人。 他看呆了，走过去语无伦次地问着，“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乔茵微微点头，“现在出发吗？” 程凌墨看着桌子上摆放的包子，摸了摸肚子，“吃个早点吧！” 柳嬷嬷就从篮子里端出一碟包子，放到了程凌墨面前。 程凌墨不客气地坐下来，拿起包子品尝，顿觉味道不一样，“这是谁做的？” “小姐做的！”柳嬷嬷提醒着，“小姐很久没有做早餐了，侯爷有福气了！” “是专门给本侯做的吗？”程凌墨浑身有劲，“本侯很喜欢，以后就来跟你用早餐了！” “你可真不要脸，这是姐姐做给我的，他知道我吃不惯厨子做的粗粮，特意给我研磨面粉做成的。”陆溪溪跑了过来，把包子放到了自己的嘴里，“手下败将！” 程凌墨差点被噎住了，一想到早晚输给了陆溪溪，就浑身不对劲，站起来催促着，“走吧，别让九王爷久等了。” 乔茵没多说，站起来跟他出去了。 坐上马车，程凌墨就靠过来，双手撑在了马车边沿上，眼睛盯着乔茵的红唇，魅惑地说，“乔茵，我们要个孩子吧？” 乔茵觉得恶心，轻轻推开他，“侯爷，我不是方茹粟，无法跟你身心合一！” “你……”程凌墨立刻没了兴致，回到了原位，“乔茵，你可真不识好歹！” 乔茵实在是不想多说一句话，显得她太肤浅。 程凌墨也找不到话题，尴尬地左右观看。 一会儿工夫，他们就到了九王爷府门口。 逐浪在门口等着了，看到他们就迎了上去，接过了程凌墨手中的礼品，指了指宅子里，“侯爷，侯爷夫人，王爷久等多时了！” 齐睦看到程凌墨跟乔茵进来了，心里就很紧张，手在发抖。 “九王爷！”程凌墨先一步到了齐睦面前，拱手称呼。 “侯爷！”齐睦示意程凌墨坐下来，余光扫过后边过来的乔茵，很是责备程凌墨把乔茵冷落了。 “臣妇拜见九王爷！”乔茵微微弯腰行礼。 “不必多礼！”齐睦微微举起手，就差去把她扶起来，“两位请坐吧！” 第109章 掀翻醋坛子 三个人就坐后，逐浪准备了茶水供他们饮用，就退后到一旁了。 程凌墨余光扫过周围，偌大的九王爷府，除了普通的绿植外，并没有名花异草，整个格调让人舒适，没有皇权的霸气。 齐睦端起茶杯，朝着程凌墨露出轻微的笑容，“侯爷这次剿匪，为民除害，本王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作为皇室，他还是要顾虑一下臣子的情绪，夸一夸，更能让他们忠心。 “九王爷客气了，这是臣的本分！”程凌墨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齐睦会那么随和，不像以前见到那样严肃。 “侯爷是有真本事的，不必自谦！”齐睦说话间总是留意着乔茵，只见她安安静静地垂首，怎么看都跟程凌墨违和了。 程凌墨不知道齐睦跟乔茵之间的渊源，向来不擅长与人打交道，此刻脑子一片空白，全然不知道下一句该怎么接。 目光转向了淡定的乔茵，也是佩服她怎么能如此自若，灵光一闪，就有了主意。 “九王爷，上次贱内被高厨子带人恐吓，多亏了你出手帮忙，才免于危难，一直想上门道谢，怎奈事情多，耽搁了，九王爷不会怪罪吧？” “侯爷言重了，那天本王刚巧路过，遇到了那厨子作恶，倘若不是侯爷夫人，本王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齐睦回想起当时程凌墨躲在一旁观看，就来气，只因当时言语教训过他，现在倒不适合提起。 “那也是要谢谢九王爷的。”程凌墨尴尬一笑，想到了自己的前程，就问了一句，“不知道九王爷最近可有去礼部尚书郑大人家里走动？” 齐睦眉宇一挑，立马断定了程凌墨来这里是有目的，浅浅一笑，“偶尔会去姐夫家里，不知道侯爷此问是何意？” “九王爷不要误会，我并非有意打探......”程凌墨紧张得手都在发抖，眼眸看向了乔茵，想让她帮忙说说话。 乔茵接收到了他的求救，也不好表现得太冷漠，微微抬起头。 “九王爷，侯爷的意思是郑大人学富五车，精通文史，想请教，弥补学武落下的文学缺憾，想着王爷跟郑大人关系匪浅，想托王爷引荐。” 她知道齐睦是人精，一猜就知道程凌墨的意思，还不如挑明了说，今天来，就有要他引荐认识郑旻的意思。 “既然侯爷诚心想学习文学，本王也会向姐夫引荐一番，至于姐夫是否有空，那就得看他的安排了。”齐睦顺势接下来。 只要是乔茵提出来的，不管合不合理，他都会欣然接受，并为之安排。 “那就多谢九王爷了！”程凌墨举起茶杯一饮而尽，真想痛快地喝酒呢。 齐睦微微一笑，在程凌墨仰头时温柔地看着乔茵，在程凌墨放下杯子时，眼眸如常。 逐浪暗自佩服，自家王爷这变戏法的本事，真高明，就得跟随影说一说。 “侯爷，这次剿匪之后，有何打算？”齐睦惯常问话。 “暂无计划，还需九王爷指点一二！”程凌墨聊开了就没那么紧张，也想通过齐睦安排差事。 如果是以前，他最不屑的就是巴结别人，往上爬。 现在不同，向乔茵夸下海口，不用乔家银钱就可以过活，就得放下身段，寻求机会了。 “剿匪耗费了不少精力，侯爷还是好生歇息，若是闲了，可以好好陪伴家人，跟侯爷夫人加深感情。” 齐睦说最后一句几乎是醋意十足，可谁叫他们有婚约呢？他总不能棒打鸳鸯。 “这个自然！”程凌墨心里很是不爽，看乔茵又觉得眼睛疼，“必然会好好对待她的。” 她哪里好了？人人都维护她，以为他对她不好。 乔茵眉头微拧，笑意十足地看向程凌墨，“侯爷向王爷许诺的好好对我，可要做到呀，可别辜负了九王爷对你的期待。” 借的就是齐睦的势头，不过是想让程凌墨安稳一些，不总是针对她，她可以减少应对他的烦恼，好好想一想，各个店铺往后该如何走向。 可这话在程凌墨听来却是威胁，在齐睦意味不明的目光下，浑身不自在，推脱尿急，离座去茅房了。 齐睦倒了一杯茶放在了乔茵面前。 “他又把你扔下来独自面对别的男人，就不会想一想你是否会手足无措？” “这样的事情不止一次，九王爷习惯就好！”乔茵悠闲地喝了一口茶，“这茶还是缺了点味道。” “不是柳悦庄产的，也没有侯爷夫人亲自炒茶，火候不到，手艺不精，自然就破坏了茶的原味。” 齐睦低喃着，在皇家别院跟她相处的那阵子，足够他回忆许久。 “九王爷还是走不出来呀，过去的事情何必耿耿于怀呢？”乔茵放下茶杯，实在想不明白齐睦为什么对她情有独钟。 “发生的事，怎么能抹平呢？你别再叫我忘掉过去，我心里有分寸！”齐睦主动给她加茶，还把准备好的点心推到了她旁边，“吃点东西，填填肚子，不至于胃疼。” 乔茵没有动点心，齐睦就说了，“听闻乔太傅说你最喜欢吃太傅夫人做的茶酥饼，你尝尝，是否有她做的味道。” “我这点小癖好，九王爷居然知道！”乔茵有些惊讶。 小时候，她隔三差五就能吃到母亲做的茶酥饼，就觉得特别好吃，从来吃不腻。 母亲离开后，她就不再吃了，哪怕到了茶酥饼店，看到有类似的，也假装看不见，急切地离开了。 齐睦但笑不语，乔茵的很多爱好，是柳嬷嬷告诉她的，昨天接了程凌墨的拜帖，就想让乔茵开心，让逐浪满京城查找茶酥饼。 乔茵推脱不得，拿起一块茶酥饼，轻轻地品尝，浓厚的茶香中裹着面香，像极了母亲制作的，眼眶微微红润。 齐睦看她神态就知道这味道对了，给她添了茶，“你别太逞能了，遇到事了，就让人通知一声，我随时会出现。” “九王爷如此关心一个有夫之妇，总归不是太好，还是那天晚上说的，别太关注我，彼此都好。”乔茵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 “本王乐意！”齐睦十分傲娇地扬眉。 “你……”乔茵语噎。 “你别管本王，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本王自有分寸，绝对不会影响到你的生活。”齐睦表态。 “王爷何至于此呢？”乔茵失笑，就没见过如此臭屁的男人。 他们彼此微笑的神态十分般配，刚好被解手出来的程凌墨看到了，掀翻醋坛子，顿时觉得心里在冒火。 第110章 搭马车警告 程凌墨气恼乔茵在齐睦面前可以笑得那么灿烂，面对他这个丈夫却冷眼相视。 压制住怒气，冲了过来，“乔茵！” “侯爷回来了！”乔茵感受到了怒气，却一点也不慌乱，再喝了一杯茶，对着齐睦一笑，“九王爷的茶不错！” 最好气死程凌墨。 “难得你欣赏这茶，有空再让侯爷带来，本王必将给你奉上好茶！”齐睦心里有了期盼，却不想她只是随口说说。 “王爷，本侯还有事，叨扰了，乔茵，走！”程凌墨牵着乔茵的手离开了。 这是不高兴甩脸了！ 齐睦猜到了什么，脸很黑，示意逐浪去送一送，绝对不允许程凌墨欺负乔茵。 逐浪送他们到了大门口，程凌墨就自己坐上了马车。 乔茵原地站定，她就等着程凌墨什么时候下来带她进去。 逐浪懂事地搬来了一张凳子，放在了马车前，“侯爷夫人，请！” 乔茵点点头，十分给面子地上了马车。 实在是不想惹事。 坐上马车，就觉得一团火包围着她，恐怕会有大事发生。 不想程凌墨就逼近了她，狠狠抓着她的双手，“乔茵，你想找死吗？” 乔茵一猜就知道程凌墨在误会她跟齐睦有说有笑是在培养感情，不怒反笑，“侯爷这无端的指责为的是哪般？” “本侯在，你装得乖巧懂事，安静不说话，本侯不在，你就费尽心思跟九王爷搭讪，你以为你是谁，九王爷会格外看重吗？他只会觉得你贱……” 乔茵一把推开程凌墨，让他撞上马车，再左右狠扇几巴掌，取出头上的银簪子对着他的脖子。 “侯爷，扔下自己的妻子，让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却恶意中伤她跟九王爷有奸情，这是何居心？” 真是不发威就当软猫，可以随意侮辱。 程凌墨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乔茵，你还说你不会武功？” 完全回避自己的错误！ “打人何需武功！”乔茵把簪子逼近一分，“侯爷，给我道歉！” 她要是施展了武功，就不是简单地打几巴掌了。 必然会打得比陆溪溪还要狠，至少要让他重伤却死不了，瘫痪在床上。 “乔茵，你放肆，居然敢对自己的丈夫无理！”程凌墨看到乔茵眼睛发出漩涡般的光芒，心里就发怵。 这气场没有修炼几十年，没办法呈现这效果。 “真是倒打一耙，侯爷是猴子变得，变化真快！”乔茵努力让自己平静，为他生气，真不值得。 门帘被掀开，两人皆回头，齐睦冰冷着脸面，在马车外站着，那气息更让人害怕。 逐浪一脸冷酷地问，“侯爷，王府马车坏了，王爷要出去，方便搭下马车吗？” “荣幸之至！”程凌墨顿觉面子下不来，伸手要去抢簪子。 乔茵自然地收起簪子，别在了头上，当刚才的事不存在。 齐睦坐上马车，在程凌墨旁边坐下，轻扯嘴角，“此番出行，真是谢谢侯爷了！” 不让姐夫给你找点事做，就对不起乔茵被你羞辱。 “哪里，九王爷客气了！”程凌墨真怕齐睦以为他是妻管严，斟酌着，“刚才乔茵是想让我看看簪子样式，我觉得款式旧了些，想买个给她，恰巧被王爷看到了，别误会了。” “是旧了！”齐睦俊眉一挑，“侯爷的俸禄不低，怎么侯爷夫人的衣裳是红袖坊出的，听说你那小妾却穿罗云绣坊的衣裳，足足差了几十两银子呢？” 程凌墨哑口无言，妻妾的区别真是在狠狠逼问他为什么要虐待妻子。 “我南镜国初立起，历代律法就规定，朝中百官不可以恃宠而骄，宠妾灭妻必当降职降薪，甚至削官出京！” 齐睦无痛无痒的话语带着极强的杀伤力，把程凌墨震动得说不出话，频频把目光转向乔茵，要她帮忙说话。 “九王爷误会了，方姨娘穿的是仿制罗云绣坊的，不管是布质、花纹还是价钱，都比罗云绣坊的低，荷花宴上，皇后娘娘已经提出她的错误了！” 乔茵帮程凌墨是不想让齐睦觉得她过得不好，总是给以她帮助。 齐睦轻哼，不悦地瞪着乔茵，“罗云绣坊是老百姓公认的高品质店铺，哪个胆子大的，敢仿制，来个鱼目混珠？” “乔家旧人，我母亲陪嫁，已经被监市司的人抓起来了！”乔茵淡然说着。 “有一就有二，逐浪，去跟监市司的人说一声，京中大小商家需洁身自好，加大力度打假，一旦发现伪劣品，降低价钱恶性竞争，扰乱市场秩序，抓起来关上十天半个月的。” 齐睦渐渐明白，乔茵并没有外人眼里过得那么好，处处被程凌墨打压着，她又表现的很好，真让人心疼。 “是，属下这就去办！”逐浪拱手离开。 程凌墨没想到除了朱斐滕卖假酒被抓起来，还有王山山低价出售仿制品被抓。 他突然感觉，这一连串事件好像有联系，有人在推着走动。 “侯爷，你是功臣，各方都注意着，万不能让人抓住了把柄，毁了前程！”齐睦恨不得把乔茵抢过来，管程凌墨死活干什么。 “是，多谢九王爷提醒，本侯会注意的。”程凌墨冷汗涔涔。 战场上面对威风八面，杀气腾腾的敌方大将，他没有怕过，怎么偏偏害怕齐睦呢？ “还有侯爷夫人，侯爷前途无量，你得走出来，别总在家里待着，目光短浅了，多认识百官家眷，最好是混个脸熟，有什么消息，也可以传达一二！”齐睦找了个理由让乔茵能多出来。 “是，九王爷提议不错，臣妇必会践行，多跟各位夫人学一学！”乔茵轻微感激。 “停车！”齐睦觉得点到为止，多说就是插手别人的家事。 马车停下来，齐睦对他们拱手，“告辞！” 掀开帘子就出去了。 程凌墨顿觉空气都清新了不少，深呼吸几下，却觉得筋脉有阻滞，只好打坐顺气。 乔茵看一眼他神态就知道怎么回事，知道他需借助武功高强的人辅助疏通，不然疼痛加剧，武功得不到进展。 “噗！”程凌墨想到刚才齐睦跟乔茵一问一答，就气愤，气岔了，阻滞的气脉被强行推开一半，手法不对，吐了一口血。 第111章 撕破脸了 程凌墨吐血后，身体重心不稳，摔倒在马车踏脚上，乔茵只好扶着他，“侯爷，你怎么样了？” “死不了！”程凌墨闭着眼睛，却因气脉乱窜，再吐一口血。 乔茵的手轻轻放在他后背，本想给以他一点助力，让他气脉略微顺畅，一想到他对自己如此心狠，就放弃了，耳边柔柔地说，“我带你去书画馆看看轩神医！” 程凌墨抬着头看她，“你认识轩神医？” “认识，侯爷别说话了，顺一顺气！”乔茵不过多解释，让车夫去书画馆。 金掌柜看到受伤的程凌墨，就说轩神医跟白秋风去摆摊看病了。 他们只好折回，去天桥下。 轩神医摊子旁边等候着很多百姓，乔茵扶着程凌墨走下来，到摊子旁边的石头上坐下来。 陆续还有人来看病，程凌墨有些心急，“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乔茵看到了白秋风，“侯爷稍等，我把白前辈找来。” 也不等程凌墨反应就去把轩神医旁边打盹的白秋风叫醒带过来了。 白秋风一眼就看出程凌墨问题所在，“侯爷配合我！” 程凌墨微微点头，就打坐静气，在白秋风的帮助下，程凌墨的气滞消散了，从未有过的舒服。 “侯爷，你这气滞有两年以上了吧，怎么不找个武林高手帮忙疏通下呢？” 白秋风不明白程凌墨在拧巴什么，很轻松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一拖再拖？ 程凌墨没有回答，他就是怕找的武林高手不靠谱，没给他疏通，反而增加了新的问题，更担心会被有心人传扬利用了。 “白前辈，多谢你了，拿去买酒！”乔茵拿出一张银票递给白秋风。 白秋风没有拒绝，折叠起来，放在了新衣服的腰带里，特别开心地拍了拍，“承蒙你大气，我跟老轩可以喝上几杯好酒了。” 他看他们没有留意到他的意思，摸了摸衣服，“溪溪在你的指导下是越来越懂事了，这些衣服都是她挑的。” 还显摆地转了个身体，眼睛亮闪闪要得到乔茵的表扬。 “特别好看！”乔茵竖起了大拇指。 “那是！”白秋风得意忘形地抬着头，看到人群越来越多，轩神医可能忙不过来，就告辞去帮忙了。 “他是陆溪溪的什么人？”程凌墨轻问。 他感受到了白秋风的内力雄厚，这一帮助，自己的武功内力增加了不少，再加强锻炼，就能突破。 “是她的师父！”乔茵冷哼着，“溪溪可跟我不一样，任由着侯爷欺负。” “我哪里欺负你了？现在说的是陆溪溪，她就是蛮横无理！”程凌墨从来不觉得自己对乔茵有多过分。 “她没有牵绊，你若是对她不好，不仅她自己会把你打的鼻青眼肿，白前辈也不会善罢甘休，轩神医也可能会用他的医术来对付你。”乔茵白了一眼。 程凌墨被噎得说不上话，就奇了怪了，怎么在她跟九王爷面前，自己变得语拙了呢？ “侯爷是不是觉得浑身难受？你若是不想接受白前辈的内力馈赠，那就卸去他的内力。”乔茵半弯着腰笑着问。 “你是故意的！”程凌墨咬牙切齿，“他的内力跟我的融合一体了，要卸去他的，等于废弃了我自己的武功，变成废人，你就满意了吗？” “好心当驴肝肺，那就祈祷侯爷梦想成真，真的变成了废人，那就会有其他男人，抢了你的妻子，夺了你的妾，毁了你的一切，你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乔茵的眼睛跟程凌墨的只有一寸距离，那些话却如刀子一样刺进了他的心里。 他难受得只想撞墙，“你果真擅长伪装，这才是你的真面目。” 乔茵微笑着把手放在了他的脸上，“侯爷，我时常在想，当初我爹叫我嫁给你，我要是拒绝了，此刻，说不定就嫁给了九王爷，也不会这么煎熬！” 要刺激就来个狠的，最好让他七孔流血。 就算做个寡妇，也比被他编排中伤好。 “你……”程凌墨拍掉乔茵的手，气得说不出话。 “我乔茵不愧天地，十三岁就喜欢你，满怀期待嫁给你，换来的却是你的唾弃，我一忍再忍，想着和气相处，你却得寸进尺，侯爷，你逼的我退无可退，那就提醒你一声，以后，我给你的气，你就给我受着。” 乔茵等于是跟程凌墨撕破脸了，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程凌墨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里一痛，好像最珍贵的东西从心里溜走了。 白秋风在闲暇时看过去，哪怕不知道乔茵跟程凌墨说了什么，也看出了不同，推了推写药方子的轩神医。 “老轩，你有没有感觉乔茵的背影有点不一样了？” 轩神医把药方子交给病人，交代他注意事项，这才有空抬头，看到了乔茵步伐稳定地离开。 仿佛看到了当年，乔夫人也是如此坚定地离开皇宫。 不经失笑，“这孩子，是彻底明白了接下来的路！” “她有什么路？”白秋风帮忙收拾东西。 他们跟老百姓说好了，每天在这里看诊两个时辰，老百姓也明白，到点就会停止来。 “侯府非良居，她要另谋出路，第一步该怎么办？”轩神医把药箱子拿过来。 “不想待就离开呀，还有什么？”白秋风是江湖中人，不知道宅门内院的事，就想得没那么远。 “被欺负了不还回去怎么行？”轩神医提着药箱子就走，“我不打算那么快离开了，想帮帮她！” “你又想做个无名英雄了？当年乔夫人利用完你，就嫁给了乔太傅，现在她的女儿，你又想帮？没病吧？”白秋风看不明白轩神医的想法。 “我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轩神医嘴角扬起，“当年是我执意要去走天下的，而乔夫人却不想过居无定所的日子，我尊重她的选择。” “你真可怜，被母女两套住了！”白秋风撇嘴，“先说明，你自己帮忙，我是不会出手的。” “如果溪溪叫你帮乔茵的忙，你帮不帮？”轩神医停下来。 “帮！”白秋风无奈叹气，“当初就不应该捡走溪溪，一把屎一把尿把她带到，以至于被她限制了，我自由自在多好？” 第112章 偷带他溜出来 “你想自由自在，怕是不能吧！”轩神医意味深长地笑着，“养恩大过生恩，她对你不错的，你也挂念着她。” “就被套住了，哎，你说，溪溪到底是谁的女儿呀？我把溪溪的玉佩临摹下来，找遍了京城的玉铺，没有人知道那是谁的。”白秋风很无奈，“溪溪跟乔茵好像知道是谁的。” “这有何难？”轩神医轻微一笑，“把十五年前发生过的事捋一遍，不就知道了？” “那么久远的事，大家早就忘记了，就算有人记得，也是记得比较大的事，当年被扔的孩子那么多，不好评判。”白秋风边走边猜测。 轩神医吐气，指了指欢呼雀跃的郑悯跃，“你看看户部尚书领着的那个孩子，有没有一点像溪溪？” “呸，那孩子看着都七八岁了，怎么可能是溪溪生的？”白秋风想歪了。 “有没有可能是姐弟？”轩神医欲哭无泪，怎么白秋风今天理解力那么差。 “不可能，长公主嫁给郑大人不到七年，溪溪十五岁了，年龄不符合。”白秋风摇摇头。 “那有没有可能是他们成亲前……”轩神医只好提示，“在皇宫里的那些传闻？” “你等等，我捋一捋，长公主七年前嫁给郑大人，之前就传出疯癫，再之前……哦哦，我明白了！”白秋风凑到轩神医面前，“溪溪很可能是长公主跟清岳的女儿！” “你才知道！”轩神医捂额头。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不告诉我？”白秋风帮忙提药箱子。 “我发现九王爷派人跟踪溪溪，并阻止溪溪靠近长公主，我就知道了。”轩神医随时都会留意周围情况。 “有这玲珑心，当年怎么就输给了乔太傅？”白秋风揶揄。 “你又来？”轩神医无奈。 “好好好，不说，溪溪是长公主的女儿，那就危险了，我看还是把她带走吧！”白秋风特别担心。 “溪溪想走才行，而且，我发现郑大人也会跟市井小民在一起，恐怕也是打听到溪溪的下落。”轩神医还不明白郑旻打听陆溪溪的意图。 “那溪溪岂不是很危险？”白秋风最担心陆溪溪身世曝光，皇权之人会追杀她。 要是肯容纳她，当初就不会抛弃她了。 “所以我们不能离开，一旦孩子们有危险，我们可以帮忙。”轩神医就想留下来睹物思人。 白秋风觉得有理，“好吧！” 他们刚走，郑旻就看向这边。 “父亲，你看向那边做什么？”郑悯跃以为有好东西，就到处看。 “没什么！”郑旻蹲下来扶着郑悯跃，“我们出来够久的了，你是不是可以回去好好看书了？” 郑悯跃摇了摇头，难得出来一次，怎么可能回去，摇了摇郑旻的胳膊，“父亲，我想去见见茵儿姐姐，你带我去找她吧！” 郑旻为难了，他作为户部尚书，关乎着百官的分配、调剂，如果主动去某个官员家里，就会被外界揣测他在帮着什么。 “你不能找，母亲也不能找，那我去自己去找总可以了吧？”郑悯跃嘟囔着嘴巴，好难得遇到一个可以陪他玩耍的人，为什么就不能见面呢？ 郑旻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板着脸，“倘若你长大了，想见谁都可以，现在就不能随便见人，你若不听劝，就把你送到皇宫做皇孙陪读，让皇上管着你。” “不要不要，皇家兄弟要学的东西更多，我，我回去就是了！”郑悯跃妥协了，走着就看到了屋顶上坐着看风景的陆溪溪，突然感觉特别熟悉。 陆溪溪对着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懂事地点点头。 回到郑府，郑旻就扔下郑悯跃去忙碌了。 郑悯跃乖巧地去自己的院子里，坐在自己的亭子里看书。 陆溪溪想要飞身进来，就被齐睦派去的暗卫拦住了去路，两人就让打了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总要阻止我做事？”陆溪溪停下来就质问蒙面暗卫。 “只要你不靠近郑家任何人，我就可以不出现！”暗卫说完就离开了。 “啊，混蛋！”陆溪溪顿觉被侮辱，看到白秋风跟她对眼，与暗卫打了起来，心中惬意，翻墙到了郑悯跃院子里。 郑悯跃看书真无聊，看到陆溪溪进来了，也没有害怕，跑到了她面前，就像非常熟悉的样子，“姐姐，你来了！” “你不害怕我？”陆溪溪也说不上为什么，看到他就莫名地有种亲切感。 “当然了，你长得跟娘亲好像！”郑悯跃牵着她的手到亭子里坐下，主动拿给她一些糕点，“你尝尝！” 陆溪溪吃了糕点，嫌弃地扔下，“一点也不好吃，没有姐姐做得好！” “你姐姐是谁？”郑悯跃反问。 “侯爷夫人乔茵……” 郑悯跃冲过来，扶着她的肩膀摇晃着大喊着，“你姐姐是茵儿姐姐，那，那你可以带我去看看她吗？我特别想她！” 陆溪溪被摇的头疼，轻轻扶着他，“我姐姐就来一次，你就对她念念不忘？” “是啊，她跟九舅舅一样，是不催促我读书，肯跟我玩耍的人！”郑悯跃回到位置上，“我父母对我特别苛刻，总说我长大了要委以重任，我就不想。” “那你想走江湖吗？”陆溪溪撑着双手问。 “江湖是什么？”郑悯跃眨着好学的眼睛问。 “就是家以外的地方，山川湖泊，亭台楼阁，高山雪景……”陆溪溪把自己见到的景点都跟他讲了。 “江湖那么好玩，为什么父亲觉得朝堂才是男人的归宿呢？他每天都在书房忙着，我一点也不喜欢。”郑悯跃望着天空，“姐姐，我就是一只被囚禁的小鸟，真想出去走走。” “你们这些大户人家的孩子，确实不容易！”陆溪溪靠近他，“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偷偷带你出去走一走？” “我现在就有空！”郑悯跃压低了声音，“我从三岁刚会说话开始，每天就被安排读书了，去年，父亲为了不让别人打扰我，这个时候，下人们都会离开，只有我自己在这里。” “那我现在就带你走，半个时辰送你回来，你不能告诉其他人。”陆溪溪特别同情郑悯跃被关着 “太好了，姐姐，你等等我！”郑悯跃回到房间里，换了套深色的衣服，头上还顶着一块黑布，双手捏着跑出来，“走吧！” “你这模样，哈哈……”陆溪溪笑得前俯后仰，在郑悯跃生气的眼眸下，走过来抱住他，翻墙离开了。 那边白秋风跟齐睦的暗卫打得热火朝天，陆溪溪轻微一笑，就离开了。 第113章 跟父母谈判 陆溪溪抱着郑悯跃用轻功往前飞，每到一个地方就告诉他有什么好玩的。 郑悯跃从来没有在屋顶上往下看，兴奋得手舞足蹈，张开双手雀跃着，“我喜欢江湖！” “以后就经常带你出来。”陆溪溪被郑悯跃开怀的笑容感染了，此刻就想对他好。 “姐姐，你对我真好，比爹娘对我都好！”郑悯跃很是感伤，“我真想娘给我生个弟弟妹妹，我就没那么无聊了。” “臭小子，叫我姐姐还想要有弟弟妹妹！”陆溪溪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太子不是有八个孩子吗？你去皇宫见他们呀，不就没那么无聊了？” “别！”郑悯跃立马拒绝了，“太子舅舅对孩子们的要求更高，一天要学习八门功课，没有完成要被先生打手心的，年初我就去陪读，结果被打了，手疼了好几天呢。” “没出息！”陆溪溪觉得好玩，带着他到了一家阁楼上，指着远方，“那就是皇宫位置，多壮观呀，很多人都想进去看看，你还不乐意了。” “是很壮观，可里面让人不舒服，你想去？”郑悯跃抬着头问。 “不想！”陆溪溪摇摇头，“进去容易出来难。” “又不是做宫女跟妃子，怎么会出不来？”郑悯跃拍拍陆溪溪的肩膀，“我娘随时可以进宫，你想去，我让她带你去！” “不要！”陆溪溪拒绝了，她在害怕被长公主见到了样子会多想，要么把她囚禁，或者是把她杀了。 “我只是随口说说，你干嘛那么大反应，好像我娘要吃了你一样！”郑悯跃实在不明白大人们为什么总是藏着心事。 “你不会懂的！”陆溪溪叹气。 “那我等着长大，或许就会懂了！”郑悯跃低着头说着。 在屋顶上看遍了风景之后，陆溪溪就把郑悯跃带到了地上，陪着他买了一些小物品。 “这些东西要是放在家里，被我爹娘发现了怎么办？”郑悯跃欢呼一会儿就觉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在家里，他是没有秘密可言的，父母总会在一段时间就翻看他房间里所有的东西。 “那你也太可怜了，连自己喜欢的东西都保护不了，将来长大了又怎么能保护好自己心爱的人呢？”陆溪溪同情之余就带他去吃东西了。 “太好吃了！”郑悯跃点了很多东西，吃完之后摸了摸肚子，觉得老百姓的生活比他好多了。 “真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看到很多大户人家的孩子都会出来下馆子吃东西，你爹娘不会带你出来吃东西吗？”陆溪溪给他擦擦嘴。 “不啊，我爹娘经常去福荣酒楼吃东西，总是把我撇在家里，有时候我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他们亲生的。”郑悯跃说着，“说实在的，他们好像还有个女儿，或许更喜欢那个孩子吧？” “你知道那个女孩去哪里了吗？”陆溪溪试探地问。 “这个我哪里知道呢？他们很多事情都不会告诉我的，只会不断的压迫我，要我学习，将来考个科举！”郑悯跃双手托着脸颊，“我什么时候才能摆脱父母的管制呢？” “你别生在福中不知福，有父母在旁边照顾着你总比没有好吧？”陆溪溪憧憬着被父母爱戴，脑海里只有师父。 “姐姐，你看起来很惆怅啊！”郑悯跃怀疑陆溪溪是否可以帮他脱出父母掌控。 “没事，起来吧，我们继续去看看！”陆溪溪放下银钱，抓着郑悯跃就要往上走。 “我想去见见茵儿姐姐，你带我去好吗？”郑悯跃虽然小，但总觉得乔茵可以改变他现在的处境。 “你不是要看江湖吗？我带你到处看呀！”陆溪溪不明白他的意图。 “以后你常来带我就行了，先见见她！”郑悯跃很有主意。 “好，满足你！”陆溪溪就带着郑悯跃到了罗云绣坊的二楼掌柜书房。 不过是碰碰运气！ 乔茵果然在那里，她离开程凌墨后，就来这里看绣娘绣制，指出不好的地方，就来这里看账本。 “茵儿姐姐！”郑悯跃跑到了乔茵面前，“你说过会来找我的，怎么说话不算话？” “姐姐，我……”陆溪溪抓了抓头发，指着郑悯跃，“是他非要来找你的，我……” “姐姐，你怎么能出卖我呢？”郑悯跃原地蹦跳，看到陆溪溪朝他做鬼脸，赶紧转过头来，“茵儿姐姐，你不要告诉我爹娘，他们不肯我出来，姐姐才偷偷带我出来的！” “姐姐，他很可怜，你别生气！”陆溪溪小心翼翼地看着乔茵。 “下不为例！”乔茵抱起郑悯跃，“以后想要出门了，你就勤快些，跟你爹娘谈条件，提前把你爹安排的功课学了，不管他怎么考问，你都能熟练回答，久了，他就会同意你出来。” “你确定他不会安排更多的功课？”郑悯跃怀疑地问，“我岂不是更加没办法出来？” “如果我让别的小朋友找你玩呢？”乔茵似笑非笑，“我让秦贺远常去找你玩，随机应变，总有机会出来的。” “那好吧！”郑悯跃点点头，看了一眼吃东西的陆溪溪，“茵儿姐姐什么时候也给我做糕点？” “你若是想吃，过阵子，我做了一些送到你府上！”乔茵摸了摸郑悯跃的脑袋，看了下时辰，“溪溪，把他送回去吧！” “才出来没一会儿就要回去了？”郑悯跃很是不舍。 “你父母若是知道你偷偷溜出来了，肯定饶不了你，以后想要出来就很难了！”乔茵要让郑悯跃认清楚形势。 郑悯跃只好听从，由着陆溪溪送回了郑家，乖乖地看书。 陆溪溪刚翻墙离开，郑旻跟齐意儿就进来了，看到他认真读书，显得很惊讶。 “父亲，母亲，孩儿有些话想要跟你们说！”郑悯跃想要试一试乔茵的办法。 “哦？”郑旻牵着齐意儿坐下来，“你倒是说一说有什么想法！” “我想每一段时间都出去玩，前提是我会提前完成你们安排的功课，但是你们不能在我完成的情况下给我增加任务。”郑悯跃说着双手在发抖。 这还是他第一次跟人谈判，全然不知道结果会是什么样的。 第114章 暗卫清岳之死 “父亲、母亲，你们别不说话，给个回应啊！”郑悯跃紧张地搓着手。 “公主，你看看这孩子，开窍了，知道跟我们讨价还价了！”郑旻心里高兴，脸上还是那么平静。 郑悯跃以为郑旻不答应，跪下来磕头，“求父亲成全，我不想总是在家里待着，我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齐意儿却想起了自己的往事。 当年第一次跟太子出宫，看到外面世界之后，就觉得宫里的生活太枯燥了，也总想着往外走，就跪在了皇后面前，求出去走一走。 皇后跟皇上禀报之后，皇上觉得一个公主在外面见识一下也是好的，就让自己的贴身护卫清岳随她出宫。 在外面游荡了半年，见识了各个地方的风景之后，她也彻底爱上了清岳。 刚开始，清岳很清醒，会向她表明两人相爱的后果，让她克制自己的情绪。 沉浸在爱情旋涡里的女人是不理智的，就觉得要一辈子跟心爱的人在一起。 在酒里下药，把清岳灌醉之后，跟他发生了关系。 清岳清醒后深深自责，离她远远的地方保护着。 她不甘心，做出很多伤害自己的行为来胁迫清岳答应跟她相恋。 清岳不忍心看着她痛苦，下定决心跟她一起走。 那段时间是两人最快乐的时候，清岳跟她讲了很多南方的东西，本想要带着他去南方走访一下，凛览江南风光。 谁曾想，随行之人有人写信回京，报备了皇帝。 皇帝恼羞成怒，他从不允许自己的女儿跟暗卫有私情，派人把他们抓了回来。 清岳被皇帝下令打一百个板子，隔天就赐了毒酒。 他临终前，太后让齐意儿见了他。 两人紧紧相拥，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流着眼泪亲吻着。 “昨天晚上，我才知道，我怀上了你的孩子！”齐意儿痛苦的告诉了清岳。 清岳眼泪哗啦地流着，“属下再也不能保护你了，你就听皇上的安排，喝下一碗堕胎药，将来把这事抹平了，忘记我，找个好男人嫁了。” “不，我不可能扼杀我们的孩子的，你安心的去吧，我会好好的保护他！”齐意儿哭着表露自己的决心。 “听话……”清岳说完这句话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死在了齐意儿的怀里。 想到这里，齐意儿擦干净眼泪，扶着郑悯跃。 “悯跃，外面的世界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你处处看他就觉得琳琅满目的，很耀眼，可再看几次就会觉得寡淡无味，还不如家里安全的。” “母亲，你不让我出去，是想把我养成废人吗？”郑悯跃心痛地看着她，“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你总是不开心，你总说不要出去，外面很危险，可我都没经历过，怎么知道危不危险呢？” “悯跃，你以前不这样的！”齐意儿皱紧眉头，“这些是听谁说的？” 郑旻担心齐意儿会惩罚郑悯跃，抓着她的手，“今天我带他出去游荡了一会啊，他还不想回来，或许就是那会儿想明白了，才要跟我们提要求。” “旻哥，你也由着他胡闹吗？”齐意儿一直在自责当初为什么要出去走世界。 不然就不会跟清岳有联系，清岳就不会因他而死。 “公主，既然他想出去，那就让他出去，等他真的见识到了人性险恶之后，自然就会回来的！”郑旻把齐意儿抱在怀里，“你一直都在惩罚自己，他在天之灵也会心疼的。” 齐意儿开怀大哭，“旻哥，都是我的错，我这么坏的人，你为什么还要处处维护着我，爱着我呢？”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拿着过去惩罚自己，才是最让人心疼的。”郑旻轻轻拍着齐意儿的后背，“没事了，不哭了！” 郑悯跃嘟囔着起来，到桌前看书了，却在想着陆溪溪什么时候会再来。 齐意儿哭累了，擦干净眼泪，跟郑旻对视一眼，就到了郑悯跃面前。 “悯跃，我们答应你，只要你完成了功课，就会允许你出去走，但每次只有一个时辰。” 郑悯跃以为自己听错了，再问一句，得到肯定答案后，扔掉了书本，原地蹦跳着，“太好了，爹娘同意我出去了。” 他实在是佩服乔茵，决定出去了就去找她。 而乔茵此刻也没闲着，跟陆溪溪回侯府时，看到了不远处的柱子，后面躲藏着一个男人，他时不时的看向这里神情怪异。 乔茵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直接走了进去。 陆溪溪就折出去，抓住那个男人，询问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刚开始那个男人只是说路过，被陆溪溪打了几下，指着不远处的洪光奕，恐吓他不说会被抓到大理寺去，才坦白了。 他是黄温，是方茹粟娘家邻居，从小就喜欢方茹粟，怎奈方茹粟不喜欢他，还有别的男人追求她，他就只能默默地关注着她。 “原来是方姨娘的相好呀，你这仪表堂堂的，多少个女孩子愿意嫁给你的，何苦吊在方姨娘一棵树上呢？”陆溪溪拍了拍黄温的肩膀。 “我知道她现在过得很幸福，我也不会去打破她的幸福，想她了就会躲在这里，只要能看到她，我就心满意足了。”黄温一心想方茹粟，不想跟其他女人成亲。 “真是痴情种，何苦呢？”陆溪溪咋舌，“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出现在这里了，被程凌墨那个小气鬼看到了，绝对会把你痛批一顿打。” 黄温微微点头，再往前看了看，这才不情愿地往回走。 陆溪溪蹦跳着到了乔茵房间里，“是爱慕方姨娘的人，死心眼，我给他打发了。” “那好戏就要上场了，明天，咱们就把他们约出来，撮合这对苦命鸳鸯，丝玉，进来！”乔茵打了个响指。 丝玉就跑进来行礼，“夫人，有什么事？” “本夫人明天要去采买东西，让方姨娘跟着！”乔茵就想看看方茹粟跟黄温见面了，程凌墨会做何种举动。 “是！”丝玉去汇报了。 “姐姐，你是想让程凌墨抓奸在床，废了方姨娘吗？”陆溪溪顿觉有趣。 “没那么严重，咱们看好戏就行了！”乔茵刚说完，丝玉就进来了，就疑惑，“怎么去而复返了？” “方姨娘哭哭啼啼地来了！”丝玉压低声音。 第115章 小妾不见了 “方姨娘哭着来？来了就让她进来！”乔茵隐约觉得方姨娘来这里跟程凌墨有关。 如果不是程凌墨授意，方茹粟不可能来这里。 “是！”丝玉这就出去了。 陆溪溪抓了个糕点扔到嘴里，掰了掰手指，“我就看看她要玩什么花样！” 丝玉把门打开，方茹粟穿着一身嫩白粗布衣服，十分质朴，冲进来就跪下了，“夫人，贱妾错了，求你原谅贱妾！” “方姨娘，哭哭啼啼的，闹的是哪一出啊？”陆溪溪盘腿而坐，手里的水果刀有意无意地往上抛。 “夫人，刚才侯爷把贱妾怒批了一顿，是，近些年来，贱妾嚣张至极，总想穿金戴银。” “穿的都是罗云绣坊的衣裳，试图盖过夫人的风头。” “这实在是不要脸，特向夫人表明，贱妾不敢跟夫人比，以后，你穿红袖坊的衣服，我就穿他家的边角料。” “你吃肉，贱妾喝汤，绝对不会压制住你的风头的。” 方茹粟说着还抬着头观看乔茵反应。 降低穿衣标准，等于降低身份，她是一万个不愿意，可程凌墨回来就跟她说齐睦对她有意见，只能委屈接受了。 “夫人，贱妾万不能凌越在你之上的，呜呜呜，夫人要体恤贱妾呀！” 方茹粟使劲擦着眼泪，就想让乔茵为她说说话。 “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侯爷说什么就做什么，回去好好准备，明天随我去买东西。”乔茵冷静地回应。 “买东西？贱妾没有钱！”方茹粟心里委屈，就怕乔茵使计要她出钱？ “不用你出，我会出，有什么想买的，列个单子来，一并买了，可不能被人说我虐待了你。”乔茵微笑着，只有陆溪溪感受到了乔茵的算计目光。 “那好，贱妾这就去准备。”方茹粟开心异常，没想过是乔茵设下的坑。 “溪溪，你先去坊间找个说书先生，散布消息，说方姨娘不受宠，在侯府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势必要让黄温听到。” “明天，我们出府了，再找个人去找黄温，告诉他，方姨娘穿着朴素出现在市集，我相信他会跟着的。”乔茵轻敲桌子。 “好！”陆溪溪觉得有趣，就去布局了。 “小姐，怎么突然要利用方姨娘了？”柳嬷嬷走到乔茵旁边。 “我就想看看侯爷面对着喜欢的小妾跟其他男人相见，会有什么反应。”乔茵心累得躺着。 第二天一大早，方茹粟就穿了自己最讨厌的红袖坊的衣裳，确实是边角料，在乔茵房门口待着。 乔茵穿得稍微华贵，实在是不想被齐睦看到她的朴素的样子，怀疑她受到欺负。 方茹粟迎了上去，从怀里掏出一张写满物品的清单，放在了乔茵的面前，“夫人，这些东西都可以采买吗？” “可以！”乔茵瞟一眼，倒不是大物品，“走吧！” “哎！”方茹粟暂时压制住对乔茵的讨厌，化身为小迷妹，跟在了身后。 乔茵看不起方茹粟这样哪里有利益就往哪里靠，见风使舵的人。 “夫人，这次采买的东西多了些，要不要让夫君跟着？”方茹粟看随行的只有丝玉，就觉得丝玉扛不起那么多东西。 叫其他奴仆跟着，她又不愿意。 “不用了，如果买了太多东西，可以让店家送到侯府！”乔茵十分爽快。 方茹粟就不说什么了，兴高采烈地跟在身旁，好像不穿罗云绣坊的衣服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集市上，方茹粟看哪样都喜欢，无奈于手中无钱。 乔茵买了一些胭脂水粉就让方茹粟挑选东西了。 方茹粟欣喜过望，毫不客气地买了很多生活用品，还给三个孩子买了很多玩具。 就在她兴致勃勃挑选东西时，看到了躲在一旁默默观看她的黄温，吓得手中的东西掉落在地上。 “怎么了？”乔茵故意问。 “夫，夫人，没，没什么！”方茹粟摇了摇头。 她匆忙往前走几步，又看到黄温过来了，担心被乔茵发现，想要警告他别再找她了，就跟乔茵说有点事要处理。 “我让丝玉陪着你！”乔茵本着做个好夫人。 “不，不用了，夫人先去买！”方茹粟朝着黄温使了个眼色，就绕到了旁边的巷子里。 黄温识相地跟着来了，“茹素，你还好吗？” “黄温，你什么意思？”方茹粟走过来就打了黄温一巴掌，“我现在是侯爷的女人了，你们几个怎么还总是来骚扰我？” “茹素，其他男人我不知道，我是没有打扰你的，我真的很喜欢你。”黄温主动表白了。 “呸，臭不要脸，当初你答应了我爹娘提到的一百两银子作为聘礼，却反悔，我才费尽心思嫁给侯爷的。”方茹粟气恼地瞪着黄温，“你现在又来骚扰我，你想干什么？” 黄温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当时一百两真的很多，我们家凑了借了，都没有凑齐，我现在凑齐了一百两……” “现在凑齐了有什么用？”方茹粟点了点黄温的心窝处，“我在侯府备受宠爱，吃香喝辣的，生活不知道多好，你有多远滚多远！” “你若是过得好，为什么好好的罗云绣坊的衣服会变成现在的粗布衣服？”黄温小心说着，“现在坊间都说你不受宠，处处被侯爷夫人压制着，恐怕会被侯爷赶出家门了。” “谁在乱嚼舌根的？我风头盖过夫人……” “你从小就要强，哪怕受了委屈也不说自己苦，只要你愿意，你就跟侯爷说一声，过惯了侯府生活，让他放你出府，我会对你好的，还有三个孩子，我也会视为己出。” 黄温以前是默默守护，现在是想给她幸福。 “有病吧！”方茹粟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黄温，“你别跟着我，我要回去了！” 怎料她的手就被黄温抓住了，“茹素，我真的很喜欢你，也不想你过得不好，你就跟侯爷断绝关系，我们重新开始吧！” “你放开我！”方茹粟使劲挣脱，可力气有限，被黄温带到了一个旁边的茶楼里，“我们要好好说一说。” 方茹粟不得不听从。 乔茵就让丝玉到处喊方姨娘，刚好撞上了下朝回来的程凌墨，吓得退后一步。 “你刚才说茹素不见了？怎么回事？”程凌墨黑着脸。 第116章 侯爷打人了 “侯爷，夫人好心带方姨娘出来买东西，她一会儿就不知道哪里去了，夫人担心她遇到危险，就跟奴婢一块去寻找。”丝玉把乔茵指挥她的话说了出来。 “那就去找！”程凌墨焦急地说着，自己到处找找了。 在那个茶楼前，他看到了跟黄温一块出来的方茹粟，很是紧张地冲上去，“茹粟！” 方茹粟吓得推开黄温，“侯爷，我不认识他！” 黄温以为程凌墨要生气，伸手挡在了方茹粟面前，“侯爷，我跟茹素是青梅竹马，你不喜欢她就不要霸着她，把她让给我。” 方茹粟欲哭无泪，刚才说的好好的，黄温不可以再打扰她，怎么转头又不一样了？ “你胡说，夫君，你别听他的。”方茹粟急切辩驳。 程凌墨一拳打在了黄温脸上，“你要是再敢纠缠茹素，我就让你身败名裂！” 黄温捂着脸大喊着，“程凌墨，你不要以为你是侯爷就了不起，爱不起就不要为难，放了茹素……” 程凌墨又气恼地打了他一下，回头就看到很多老百姓围观着，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侯爷打人了！” “侯爷小妾私会情郎了！” 老百姓一下子传开了。 程凌墨有种被戏耍的感觉，扶着方茹粟从前面跑开了。 黄温就追了上去。 丝玉把这事告诉乔茵，乔茵轻轻一笑，“可惜这事闹的不够大！” “夫人，侯爷要是问起了你，你该怎么办呢？”丝玉就觉得这事破绽百出，程凌墨肯定会怀疑是乔茵布下的局。 “破绽百出才好呢，老百姓会编排出完美无缺的故事，自然有人教训他！”乔茵自信得很，“我们回去吧！” 丝玉半信半疑，随着乔茵回了。 她们到了侯府大门口，就看到黄温跟几个男子在侯府门口叫嚣，说程凌墨欺负老百姓，要他出来讨个说法。 两人靠近一看，黄温的脸上莫名出现了很深的拳头印，显然是别人加上去的。 程凌墨气呼呼地走出来，“哪里来的刁民，敢污蔑本侯，信不信本侯把你抓起来？” “乡亲们，你们听一听，侯爷官大压死人，打人了还理直气壮，刚才大家也看到了，侯爷打了我一拳。” “我追着他讨说法，他又派人打我，说再跟着，就要杀了我全家，我黄温不会善罢甘休的。”黄温冲上来，伸手就去打程凌墨。 程凌墨自然伸手，黄温却像被拍飞一样，倒在了地上，吐了不少血。 “侯爷打人了！”老百姓传的更快。 程凌墨顿觉不好，可指责声越来越大，看黄温站起来了，就不知所措地退了进去，让门房关上了门。 “发生什么事了？”乔茵在后面大喊。 老百姓回过头来，看到了乔茵，想到她被程凌墨冷视，就同情起来，自然就安静下来。 乔茵在丝玉的搀扶下到了侯府门前台阶下，“各位，为什么要到侯府闹事？” 老百姓一言一语替黄温说了。 “这事恐怕有误会，侯爷十分爱戴老百姓，是不可能打人的。”乔茵赶紧解释。 “侯爷夫人，你就是太善良了，侯爷为了一个小妾对老百姓大打出手，护着她回家，却让你一个人面对，实在是可恶，你就不要在替他说好话了。” “就是，这侯爷跟你大婚就扔下你去宠幸小妾，宠妾灭妻的事，你不记得了，我们都知道呢。” 乔茵听着畅快，却伸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我跟侯爷感情好得很，你们不要听信了谣言，这位小兄弟说是被侯爷打得，我是不相信的，可看你受伤如此严重，我倒是可以出点医药费。” 她示意丝玉，丝玉就拿了五十两银票放到了黄温的手上，“去看伤吧！” 黄温虽不情愿没能把方茹粟带走，但被方茹粟痛骂，以及有银子收，也就安静下来了。 “侯爷夫人真傻，侯爷那样对她，她还深明大义。” “可不是，我好几次看到侯爷把她抛下自己走了。” “我也看到了，昨天他们去九王爷府，自己上车，把侯爷夫人晾在大门口，要不是逐浪大人搬凳子化解她的尴尬，她得多无助？” 人群里议论纷纷，乔茵一眼就看出了他们几个是托，暗想着也没让陆溪溪叫人这样演戏呀，是谁在默默地帮着她？ “茵儿！”秦贺进冲了过来，秦国公、秦爱霜也跟了来了。 “贺进哥哥，伯父，你们？”乔茵有些意外。 “我们听说侯爷争风吃醋，为小妾大打出手，就想着你肯定难受，就过来看你了！”秦贺进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紧闭的大门，“侯爷真是过分，居然让你一个人面对自己的烂摊子！” “拍门，咱们去会会侯爷！”秦国公很生气。 秦贺进就去拍门了。 “都散了吧！”秦爱霜对着老百姓说着，“你们没事做就给你们安排事儿了。” 老百姓害怕得躲开了。 “茵儿，我们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的。”秦爱霜拍了拍乔茵的胳膊。 “这事没那么严重……” “丈夫为小妾打架，完全是不顾及你的面子，还不严重？”秦爱霜生气地抓着乔茵的手，“可怜见你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而委屈自己妥协的。” 大门打开了，秦国公跟秦贺进气呼呼地进去了。 秦爱霜严厉警告乔茵别说话，也带着她进去了。 程凌墨原本以为回避就可以让事情圆满结束，抬头就看到秦国公跟秦贺进进来了，有些疑惑，“秦国公跟秦公子怎么会来？” “你是不想我们来了，可你宠妾到跟人打架，就是没把茵儿放在眼里，她可是我们新认的女儿，哪能让你欺负了去？”秦国公气恼地坐下来，“这事，你得给个交代。” “秦国公肯定误会了，事情是这样的，茹素，就是我的小妾，跟着乔茵出去了，走丢了，我去找她，谁知道遇到了一个要纠缠她的疯子，我……” “你的意思是这事是茵儿惹的？”秦国公脸色铁青。 秦爱霜扶着乔茵进来了，气急败坏地冲过来，“我看是你布局要害茵儿的呢！” “我……”程凌墨看到秦爱霜就说不出话了。 第117章 俸禄减半 面对着程凌墨的狡辩，乔茵不想忍气吞声，可怜兮兮地看着秦国公。 “伯父，也难怪侯爷会这样想，是我带方姨娘出来才发生的事，侯爷肯定怪我了。” “秦国公，看吧，确实是乔茵的过错！”程凌墨赶紧推脱关系。 “茵儿，我们相信你，你跟我们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吧！”秦国公看不起程凌墨推脱关系。 “哎，昨天，我跟侯爷去九王爷府，九王爷觉得我穿的太朴素，又听闻方姨娘喜欢穿罗云绣坊的衣服，叮嘱侯爷提醒方姨娘别穿太好。” “侯爷也说了方姨娘，方姨娘也改了，穿的很质朴，她向我保证不再把风头盖过我。” “我就想着她过惯了穿华丽衣服的日子，可能心里不舒服，好心带她去买东西。” “谁知道她半路推脱有事离开，我等了好久不见她回来，以为她出事，就跟丝玉分头找。” “谁知道丝玉见到侯爷，侯爷也去找，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是不知道的。” “也是回来时听老百姓讲的。” 乔茵面不改色地叙述事实，甩锅谁不会？ 程凌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找不到破绽，只好吃了个哑巴亏。 “侯爷，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了，茵儿是我的女儿，你若是再敢欺负她，我绝对不会饶恕你，哪怕是不要了我这国公的名头，也要让你身败名裂！” 秦国公非常气愤，真想把乔茵带走。 乔茵很感动，一个人能够抛弃多年累积起来的荣耀保护自己不被人欺负，是多么让人敬佩的。 “秦国公，本侯知道怎么做了！”程凌墨心里委屈，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的眼光转向了秦爱霜，心里的爱慕又显露在眼里。 乔茵挡在了他面前，用威胁的目光警告他别打秦爱霜的主意。 秦国公看话已带到，也没有待下去的理由，温柔地看着乔茵。 “茵儿，带我们去你的院子里看看，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跟我们说，绝对不能让你过上以前苦滴滴的生活！” “好！”乔茵底气十足。 他们往外走，宫里来了太监，互相打了招呼，说皇上召见程凌墨。 程凌墨顿觉没好事，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秦贺进看着程凌墨的背影，担心乔茵心软，好言相告。 “侯爷这次在老百姓面前为小妾争风吃醋，已然是惊动了皇上，绝对会被皇上批评的，茵儿就不要心疼了。” “是啊，茵儿，程家人压根不把你当回事，你就要奋起反抗，绝对不能被他们再欺负了！”秦爱霜扶着乔茵的手，“有我们给你做后盾，一定要硬气起来。” “知道了，我也没吃亏呀！”乔茵微笑着，带他们到了流光院。 那里的构造还算独特，环境也不错，秦国公很满意，“也是他们识相，没让你住破房子，不然我就把你带走了。” “伯父，今天有你们出动帮助茵儿，接下来的路，茵儿将走得更加顺畅！”乔茵委婉提示。 “知道怎么做就好，要我说呀，就该断了程家的供给，让他们吃点没钱的苦，就会夹起尾巴做人了。”秦贺进建议着。 “贺进哥哥的提议很好，下个月，乔家就不再供应侯府任何钱财了！”乔茵带着他们坐下来。 柳嬷嬷跟丝玉就给他们上茶。 刚喝没多久，李空铭带着古婉依、古莉儿跟刘湘来找乔茵，看乔茵没什么事，也就放心了。 却因为比秦国公迟来了而内疚。 乔茵亲自给他们泡茶，看古莉儿跟刘湘眉目传情，就佩服两人的感情突飞猛进了。 闲聊了一阵子，李空铭就要离开了，他还要去城内护卫队看看。 临走前，古莉儿抓着乔茵的手，“茵儿姐姐，你若是受了委屈，一定不能忍着，托个人告诉我们，我们一定会为你出气的。” “有心了，谢谢你们！”乔茵紧紧牵着古莉儿的手，能遇到这些朋友，她有多幸运。 他们离开后，秦国公也要离开了，叮嘱一二，就离开了。 没过多久就派人送来很多家具跟绿植，说要给乔茵长脸。 乔茵反而惆怅了，她都打算离开了，这些东西怎么带走？ “小姐，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太夫人一点要来看你的意思都没有，可真没良心。”柳嬷嬷嘟囔着，“秦老夫人也装傻充愣，真让人心寒。” “这里的每个人都在想着自己的利益，不会顾及到别人的感受的，咱们只管好自己，不理会他们就是了！”乔茵坐下来，“柳嬷嬷，清点一下屋子里的东西，只要是乔家带来的，找个时间，该卖了就卖了吧！” “啊？”柳嬷嬷有些发懵，“那用到了怎么办？” “一切从简！”乔茵很平静，“有空也要去把咱们的小宅子清理一下，过去跟柳姑娘一块住了。” “好！”柳嬷嬷听从。 乔茵又回到了房间里开始刺绣，心里却挂念着石管家，真是一点信息也没有，实在让人担忧。 绣完了两张彩云帕，刚让柳嬷嬷收拾好，程凌墨就耷拉着脑袋回来了。 他看着乔茵，久久才说，“乔茵，别人是傻的，我却看得清楚，你真是祸水，今天的事，肯定跟你脱不了干系。” “时至今日，侯爷还在怀疑是我制造了今天的事，呵呵，侯爷真是好笑，我跟别的男人站在一起，你就觉得我勾搭他们。” “方姨娘跟青梅竹马在一起，你就说是我害的，这不是专门针对我吧？” 乔茵微微一笑，倘若他把这门心思放在正途上，或许能很快升为国公。 但就这爱猜疑的脾气，恐怕也做不了多大的官。 “你有那么多人护着，我也不好说什么，这段时间，我们都好好的冷静一下！”程凌墨觉得浑身没劲。 “凌墨，皇上怎么说？”程氏匆忙赶来。 她去娘家了，回来才知道今天发生了大事。 “这件事影响很恶劣，摆明是有人在设计中伤我！”程凌墨看了一眼乔茵，揉了揉眼睛，“皇上把我骂了一顿，这个月俸禄减半，以作惩罚！” 第118章 方姨娘管钱 “啊？俸禄减半？那，那茵儿，可否让石管家下个月继续送钱？”程氏回娘家又花了不少钱，再这样花费，迟早要喝西北风。 “娘，你就别再说了，明天俸禄就到了，我会把你那院子的月钱给你的！”程凌墨才不想被乔茵把控住了，“就这样，我先走了！” 程氏不甘心，到了乔茵面前，“茵儿，凌墨还没有接到朝廷委派，他心里委屈，难免做出伤害你的事。” “那也不能中伤我！”乔茵冷哼。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也帮着点，别让侯府陷入危机呀！” 程氏吃了七年乔家带来的钱财便利，太明白没有乔家金钱支撑，这日子就过不好。 “母亲，我从来没有说过要断侯府的供给，是侯爷信心信誓旦旦的说不用我的钱，要用他俸禄撑起一个家的，他是一家之主，我听他的。” 乔茵抬眼轻笑，看到程氏就觉得倒胃口，绝对不会给她特权的。 程氏听了秦国公跟李空铭来了，心里虽然怨恨，却也不敢对乔茵怎么样，灰溜溜地离开了。 临近傍晚，陆溪溪吹着口哨，带着美食回来了，把吃的都给了丝玉，让她分给院子里的人。 自己到了房间里，凑到了踩织布机打算做衣裳的乔茵面前，“姐姐，今天的结果还满意吗？” 乔茵敲了敲陆溪溪的脑袋，“满意，说一说，你都做了什么？” “那可多了，姐姐，昨天你让我散布方姨娘过得不好，我给了那个说书的十两银子，他十分厉害地造谣，让黄温以为方姨娘真的很惨。” “黄温真是傻到家了，想要从侯府带走方姨娘，这不是触了程凌墨的霉头吗？不被打一顿才怪。” “那黄温也是死脑筋，非要追着程凌墨，我让师父蒙面把他打一顿，赖在了程凌墨身上。” “黄温侯府门前闹事，我跟师父找了不少人在人群中说话，他们厉害吧？” “过分了呀，侯爷被叫去宫里问话，还被罚了一半俸禄作为惩戒。”乔茵假装难受，“侯爷对我意见很大，我这日子就难了！” “少来，你巴不得呢！”陆溪溪抱住乔茵的脖子，“这里乌烟瘴气的，我一点也不想待了，什么时候离开呢？” “不着急呢，还没有看到侯府落魄呢！”乔茵拍掉陆溪溪，让她坐到旁边，“我以前就觉得原谅任何人就是美德，我现在明白了，就要让一些坏人吃恶果，不然他们就会伤害更多的人。” “听你的！”陆溪溪躺在床上，“我今天又偷偷去见郑悯跃了，好在师父帮我挡住偷偷跟着我的人。” “偷偷跟着你的人恐怕是九王爷派去的，他一定不想你去郑家！”乔茵也理清了思路。 “九王爷还真是多事，改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他！”陆溪溪打了个哈欠，“郑悯跃真烦，问了好多问题，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乔茵无奈叹息，千防万防，都没能阻止陆溪溪见郑悯跃。 以后必然会见到郑旻跟齐意儿的，身份自然会暴露。 她该怎么做呢？ 听着陆溪溪匀称的呼吸声，乔茵走过去，给她取掉鞋子，盖好被子，又在窗前踩线做衣裳了。 她感受到了有人在注意她，抬着头，看到了不远处的阁楼上，齐睦静静地看着她。 那眼里的担心让她心头一震，今天的事在她看来小的很，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为什么那么多人担心她受到伤害呢？ 齐睦举起了手中的酒，朝着她一饮而尽，真想听听她向自己诉苦。 乔茵直接把窗户关了，让齐睦很惊讶。 “王爷，侯爷夫人一点伤心的样子都没有，你就不用在这里借酒消愁了！”逐浪看得真切。 “乔茵心死了，就不在乎了！”齐睦叹息，“这样压抑着情绪，很容易把自己憋坏，我倒希望她能够摔东西，把心中的苦闷释放出来。” “王爷，侯爷夫人没你想得那么脆弱，她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你就回去好好休息吧！”逐浪担心齐睦受冻。 齐睦摇摇头，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受控制了，无时无刻不在想乔茵。 逐浪不敢再劝，默默地给齐睦倒茶，在他神情自若时，才告诉他，跟踪陆溪溪的暗卫被发现了。 “发现了就不用跟着了！”齐睦把玩着手上的杯子，“她的师父白秋风跟轩神医，可不是省油的灯，惹急了对我们不利。” “好，属下会吩咐下去的。”逐浪赞同。 两个人就在阁楼里默默的坐着，到了天亮才离开。 乔茵睡得正好，丝玉就来报，朱淡淡在衙门跟人打起来了，打伤了三个衙役，需要赔付两千两银子，不然就要把朱淡淡收监三个月，或者支付一万两银子才能离开衙门。 朱家赔了一千五百两银子，再也拿不出多余的钱了，朱老夫人跟朱氏正在程凌墨面前哭哭啼啼的。 要让程凌墨给剩下的五百两银子。 程凌墨刚拿的一千两银子俸禄，给出去五百两，仅剩下五百两，好像不够府内开支了。 所以他迟迟没有松口。 朱老夫人以撞柱为由，逼着程凌墨给了五百两。 他们高高兴兴地离开了，程凌墨却要咬牙切齿，心里把程氏臭骂了几百遍了，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亲戚，直接来打劫的。 朱家人一走，方茹粟就靠过来，“夫君，你说过俸禄到手了会给我保管的，可不能食言了。” 程凌墨恼怒自己当初许诺太快，就把五百两银子给了方茹粟，“别一下子用完了，我要拿一些来完成人情世故的。” 他决定多跟朝中百官走一走，让更多人支持他。 方茹粟笑眯眯地挽住了程凌墨的胳膊。 “侯爷，你是不信任我了，我一定把你要走访的那些官员喜好打听清楚，再投其所好，买他们喜欢的东西，给你带去。” 程凌墨摸了摸方茹粟的脸颊，“你真是通情达理，乔茵要是有你一半好，我也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乔茵要是唯他是从，他肯定会把俸禄管理权交给她的。 “夫人出身名门，又有乔家店铺支撑，自然是心高气傲，怎么会看得上这五百两银子呢？”方茹粟低着头，还在生气昨天被黄温纠缠的事，她也怀疑是乔茵用计害她。 “别管她了！”程凌墨一想到乔茵就觉得头疼。 “不想了，夫人最近很得势，咱们不要惹她！”方茹粟娇滴滴地埋在程凌墨怀里，“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程凌墨喉结一动，这就跟方茹粟亲热起来。 第119章 五百两被花完了 晌午时分，程氏兴冲冲地到书房，拍了一下桌子，怒瞪着程凌墨，“你的俸禄为什么给方茹粟？”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总是把家里的钱财分给其他人，完全不顾及咱们家的日常开支，不适合管钱。” “本打算把管钱交给乔茵，茹粟帮忙打下手的，可乔茵太有心机了，我不放心，就交给茹粟了。”程凌墨倒是坦白。 “你不是说你的俸禄会分一些给我吗？但是，我压根就没有看到。”程氏并不是非要管钱，但不能影响到她日常生活。 “我相信茹粟会安排好的，你就耐心的等待！”程凌墨很不耐烦。 “哼，等着方茹粟给我送钱，那就等到下辈子吧，你知道那五百两银子都没有了吗？”程氏双目狰狞地说着，“方子宝要去京中学堂读书，光是走关系就花完了。” “母亲，你就别蒙我了，京中学堂需要那么多钱？”程凌墨不相信，“茹粟心里有底，知道给我准备百官礼品呢，明天打算去参加丞相家拜访，丞相答应了。” “我还能骗你不成？方家父母刚走，碰到了我，特别嚣张，把银子在我眼前晃了，多少钱我还是猜测出来的。”程氏越想越气，“给我保管多好啊，不至于一点也不剩。” “一点也不剩？”程凌墨拔高了声音，“茹粟不至于那么糊涂！” “走，去问问就知道了！”程氏一定要让程凌墨认清形势，“方茹粟还想瞒着你呢，就想害了你！” “别胡说，茹粟不是不懂分寸的人！”程凌墨还是不相信，但脚已离座，跟着程氏去了流花院。 方茹粟看到程凌墨来，吓得要躲起来。 “方茹粟，你想去哪里？”程氏冲上去，抓住了方茹粟，把她扭到了程凌墨面前，“快跟凌墨说说怎么回事。” 方茹粟知道躲避不了，硬着头皮说，“侯爷，对不起，你给我的五百两银子，都给了我爹娘，他们要给子宝送去京中学堂，光报名费就要三百两了，还要给学堂打点……” “报名费三百两？这怕不是皇家学院吧？”程凌墨哑然。 如此算来，三个孩子学习岂不是要花接近一千两银子？ “给了娘家凌墨所有俸禄，接下来吃什么？”程氏抓着方茹粟的胳膊，“下个月可没有乔家送钱来了。” “我爹娘在我面前哭诉子宝不爱学习武功，夫君教给他的武功也不去修习，他们只能把他送去学堂学规矩了。”方茹粟很是委屈，“侯爷，下个月很快就到了，这个月我们忍忍吧。” “茹粟，你怎么那么糊涂？”程凌墨心里恨，“方家就是无底洞，再多钱都如同扔到水里，没有回报的。” “跟他们要回来！”程氏指着方茹粟，“要不回来，你就不要回来了。” “呜呜，我的命好苦，夫君，你要救救我！”方茹粟抓着程凌墨的胳膊撒娇。 程凌墨只觉浑身酥麻，火气就没有了，“母亲，方子宝去学堂也好，我再想办法吧。” “想办法？你能想出什么办法呢？这么久都没为朝廷做贡献的，俸禄还减半了，你可真能耐！” 程氏叉腰瞪着两人，真想挖开他们的脑袋，看看为什么要用俸禄做开支。 程凌墨没想到母亲会觉得他没出息，抿着嘴淡漠地说，“母亲别总是批评别人，你到底存了多少钱？” “我的钱……”程氏一想到自己的大箱子私房钱都耗尽了，简直要捶胸顿足。 “既然母亲没有办法管好钱财，就不要再多言了！”程凌墨不再惯着程氏为所欲为。 程氏被噎得说不出话，久久才叹息，“你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母亲都不放在眼里了！” “母亲，你要这样想，我也无能为力！”程凌墨烦躁地坐下来。 程氏指着他呵呵大笑，“我不管，落在我头上的月钱，一个铜板也不能少，我限你十天天时间凑齐。” “行，我去借，总可以了吧！”程凌墨被刺激得跳起来，急匆匆地往外走了。 “夫君，借不到就回来，我们还可以卖金银首饰。”方茹粟心虚地喊着。 “少在这里虚情假意，要不是你跟以前的相好纠缠不清，导致凌墨为你大打出手，何至于传到宫里去，俸禄减半呢？” 程氏打了几下方茹粟的脑袋，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母亲，这个怎么能怪我呢？要不是夫人叫我出去，我就不会遇到黄温，他是听信了谣言，要毁了我的幸福呢！” 方茹粟别提多委屈了，父母来了也把她批评一顿，程家人又要责备她。 “哼，你最好别行差踏错，免得被人抓住了把柄，再毁了凌墨，就赶出侯府。”程氏威胁着，还是要想点开源的办法。 “不要，母亲，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随便跟夫人出去了！”方茹粟依旧认为跟乔茵在一起太晦气。 “这一次我站乔茵，她好心带你出去，给你买了不少东西，我这个婆婆却没有，你还要编排她？”程氏难得明事理一次，“如果不是你不检点，进侯府前惹了那些不清不楚的人，他们会纠缠你吗？” “母亲，你别忘了，我们才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要一直对付夫人的！” 方茹粟暗自心惊，原本有程氏这个同盟军，她闹几下也有人帮忙解决，程氏不理她，她就真的困难了。 “哼，谁跟你一条船？”程氏变了个嘴脸，她太明白乔家给她带来的便利，是程家给不起的奢侈。 “母亲，连你也被夫人收买了吗？”方茹粟就觉得乔茵太碍事了，不应该活着，邪恶的想法在她脑海里生根发芽。 “我只是就事论事，这段时间你就安分守己的在自己的院子里呆着，哪里也不许去，要是再惹出事端来我可不惯着你！”程氏放下狠话之后就离开了。 在家里实在是烦闷，她想去找丈夫说心事。 “呸，老女人，不要以为比我高贵多少，你还不是被朱家压着？”方茹粟吐了吐口水，看到春红磨磨蹭蹭地端来东西，走过去扇了一巴掌，“让你端碗解暑绿豆糖水，怎么去了那么久？” 第120章 签下借据 “姨娘，非奴婢不尽快，实在是厨房里没有多余的食材了，只能给你端来一碗冬瓜水。”春红怯弱地说着。 “绿豆糖水为什么会变成冬瓜水？是不是你在厨房里偷吃掉了？”方茹粟捏了捏春红的胳膊，“贱蹄子，不打不识趣。” “姨娘，奴婢真的没有偷吃，是侯爷交代了，现在开支大，茶点小吃都没有了！”春红哭了，“不单单是你这里，老夫人那里也减少了粗粮供应！” “老夫人最喜欢的就是每天都炖上一碗粗粮，说是养生用的，如果都减少了，那必然会引起她的不满，要是她闹了，夫君该怎么办呢？” 方茹粟感觉到了危机，就怕程老夫人把火气发在她身上，毕竟是她让家里收入减少的。 “听说，老夫人去夫人那里闹了！”春红讨好地说。 “你快去打听，若是老夫人把怒火牵到我这里，就跑回来，我先回娘家住几天。”方茹粟交代完就回房间收拾东西了。 春红只好放下冬瓜水，急匆匆到了流光院。 乔茵搀扶着程老夫人坐下来，“祖母，我也是刚听说侯爷把你院子的伙食标准降低了，侯爷这样做，也是无奈的。” “无奈？他自己做死要宠着方茹粟，还打了方茹粟的相好，压根不把你放在眼里，简直是无法无天！”程老夫人抓住乔茵的手，“等他回来，我好好的骂他一顿，你就别生气了啊！” “我要是生气，早就气死了！”乔茵微微一笑。 “不生气就好，那我那院子里的开支以及小厨房食物供给该怎么办呢？”程老夫人急切地看着乔茵，在她但笑不语时，急了，“能不能单独对我这老太婆开恩，别限制各项用度可好？” “我倒是没问题，只是，你也知道，侯爷对我很有意见，哪怕我什么也没做，他都觉得我是罪魁祸首，我若是忤逆了他，说不定就没有容身之所了。” 乔茵把自己的难处跟程老夫人说明，告诉她一切都是程凌墨搞鬼的，让她们针对程凌墨好了。 “茵儿，我知道凌墨配不上你，也伤了你的心，以至于你有诸多顾虑！”程老夫人听出了乔茵不想负责了，只好哭了起来，“我活这么大岁数，没受过什么苦，没想到现在却要吃苦，真的太惨了！” “祖母，我给你钱财就是了，不过，侯爷若是为难我，你可要替我出头！”乔茵倒不至于为难一位老人家。 不管怎么说，程老夫人倒没有为难过她。 “那是自然！”程老夫人喜笑颜开，“还是你最好了，以后，受了委屈，就来找我，我一定为你做主。” “一定！”乔茵点头。 程老夫人没有逗留下去的意思，就拄着拐杖离开了。 当天晚上，乔茵感受到了屋外有叹息声，打开房门就看到程凌墨站在房门外看着这里。 他看到她，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立刻转头想逃离。 “侯爷大半夜不睡觉，到我这里做什么？”乔茵走下来。 程凌墨在原地站着，思想斗争了很久，才回过头来，“明天要去丞相府，你看……” “我不去！”乔茵怕丞相打她，是她让赵顷陪石管家去调查茶叶事件的。 “那……”程凌墨欲言又止，手不自觉地捏了捏大腿，让自己要坚强。 “缺礼品钱吗？”乔茵一猜就知道怎么回事。 白天时候，她知道朱家跟方家拿走了程凌墨大部分俸禄的事了。 “是，还有母亲要的月钱，你……”程凌墨说出口。 今天他在京城周围走了走，到了很多官员的家门口，想要进去借钱，却因为面子离开了。 回来时，他深思熟虑过了，不管是谁家的钱，都要还的，唯有乔家的钱，只要乔茵允许，就可以不用还。 他用无数个理由告诉自己，乔茵是他的妻子，乔家的一切都可以是他的。 还在谋划着去借用乔家势头，开个店铺，真正属于侯府的，就不会受制于人了。 “借给你没问题，白纸黑字写了借据即可！”乔茵这就让柳嬷嬷准备笔墨，让程凌墨写欠条。 “借？乔茵，我们是夫妻，何至于如此算计？”程凌墨急了，凭着他的俸禄，没办法还钱的。 “侯爷怀疑我陷害方姨娘跟相好见面，怎么不说是夫妻？”乔茵真要笑死，“说到钱财了就是夫妻情分了？你别忘了，是你自己提出要断了乔家钱财供给的。” 程凌墨吃了个哑巴亏，特别后悔当时过嘴瘾，白白失去了乔家钱财支持。 乔茵写好借据，连同三百两银票递给他，“一百两给你，二百两给母亲，侯爷收好钱并签字吧！” 程凌墨拿过来一看，欠了八百两，顿时炸毛了，“乔茵，你别狮子大开口，一百两怎么能当一千两用呢？” “祖母那边，下个月将会给七百两银票维持日常所需，得算在侯爷身上吧？”乔茵轻飘飘地说着，“侯爷若是有意见，就去找祖母，今天她来找我，央求着别断了她的供给。” “祖母不挣钱，却花那么多，太不像话了！”程凌墨默默地按下手印，“我去找找她，让她省着点！” 乔茵目送着他离开，回房间了。 “姐姐，程凌墨好像不太高兴，你不能再待下去了，我怕他会狗急跳墙，趁夜杀你！”陆溪溪掀开蚊帐，露出了个头。 “这点钱财对于侯爷来说并不算大，要等着他不断的跟我借钱，越滚越大，到无法还钱的时候，就是他精神崩溃的时刻。”乔茵坐下来，“我也要让他尝一尝什么叫做求助无门。” “这就叫做什么？”陆溪溪抱住了乔茵。 “自作自受！”乔茵拍开陆溪溪，“你师父怎么回事？怎么不跟轩神医去走南闯北了？” “他说京中有重要的事要做，打算开个药膳粥铺，看那样子是要定居，没有要走的意思。”陆溪溪躺下来，“师父可能是放不下我，担心我被欺负！” “确实只有你这个牵挂了，他留下来情有可理，轩神医就没必要留下来了！”乔茵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的理由更充分，还没把绝学教给刘湘，看刘湘悟性，得三五两后了！”陆溪溪揉了揉眼睛，“管他们的，我们潇洒就好了。” 乔茵觉得有道理，躺下睡着了。 第121章 去丞相府被瞧不起 程凌墨去丞相府是自己去的，实在是见到乔茵心里就发堵，就没带她了。 乔茵也乐得自在，在齐睦的建议下，很早出门，打算很晚回来。 程凌墨到了丞相府才发现，那些官员都带着正室来的，纵观周围，只有他自己没带正室来。 这就让大家猜测他没把乔茵放在眼里，更把皇帝的话当做耳旁风。 丞相夫人来招待女眷时特意问了，“侯爷夫人怎么没来呢？” “她在家里有些事！”程凌墨含糊其辞说着，特别后悔没让乔茵来。 这要是传到了齐睦耳里，就会觉得他没把齐睦放在眼里，明明齐睦让乔茵多跟贵夫人相处，学习宅院管理，却还要冷淡她。 “侯爷夫人真是贵人事多，侯爷辛苦了！”丞相夫人浅浅一笑，默默地离开了。 程凌墨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微笑着向各位官员打招呼。 因为程凌墨为小妾打黄温的事，来丞相府的官员都看不起他，躲得远远的。 丞相也不喜欢他，但来者都是客，不好表露得太明显，但也比其他客人冷淡多了。 程凌墨想要跟现场的官员套近乎，都被无视了，只能一个人在角落边静静地坐着。 百官们高谈阔论，各自的夫人还会时常派人叮嘱自家男人不要喝太多酒。 只有程凌墨无人劝，喝了一杯又一杯。 丞相最终看不下去，提着酒水到了他旁边坐下来。 “侯爷，一个人喝闷酒不太好吧，今儿都是官员之间的闲谈，皇室一个人都没有来，你怎么不跟百官们一块闲聊呢？” 这不是寒酸他吗？要是有人理他，何至于自己喝闷酒？ “丞相请！”程凌墨浅笑，端起了一杯酒就喝了下去，感受到了周围散发出来的鄙夷，真想找个地缝钻了进去。 丞相客气地跟他喝了几杯酒，就推脱有事，离席招呼其他人了。 看着丞相跟他们谈笑风生，程凌墨重重地喝了一口酒，就起来跟丞相告辞了。 他就是一介武夫，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他一点也学不会。 丞相假意挽留，在他执着的态度下，顺水推舟让他离开了。 他听到了身后的欢呼声越来越大了，或许，他才是局外人，影响了他们的发挥。 他坐上马车，观看着老百姓安然处之的生活态度，反观自己，把日子过得一塌糊涂，就觉得很累。 回到家里，他自然就到了流光院。 他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不好了就要来见乔茵，跟她吵架，看着她倔强不服气的样子，他心里好像好受一些。 就连他自己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病。 “乔茵去哪儿了？”程凌墨冷漠地问。 “侯爷，夫人出去了，至于去哪儿，她没有说，你若是想她了，就到房间里等着她吧。” 杏秋想要去搀扶喝醉酒的程凌墨，又怕自己失了身，连在这里伺候的可能都没有了。 “好，我在这里等她！”程凌墨想要进房间休息，又被杏秋拦住了，“侯爷，夫人说过了，她没在，任何人都不能够进入她的房间里！” “我是她的夫君，这都不能进去吗？她回来了，若是怪罪了，你，你就说是我要进去的。”程凌墨恶狠狠地说着。 这乔茵真的不把他当回事，推门就进去了。 其他下人们紧张地看着杏秋，丝玉跟柳嬷嬷不在，他们就把杏秋当做主心骨了。 杏秋也没注意，但也不敢把程凌墨怎么样。 程凌墨到了房间里，看着雅致的房间，以及窗台上没有绣完的手帕，恍惚间看到了乔茵在刺绣，他在观看她。 “霜儿，你看，少年将军，他骑着高头大马过来了，你说他会不会看到我？” “我偷偷地告诉你，我喜欢他，若是能嫁给他为妻，我这辈子都要笑醒。” 他脑海里就闪现了第一次见到乔茵时听到的话语。 往常不是很讨厌这段回忆吗？ 为什么今天却有一丝丝的甜蜜。 是啊，乔茵是因为喜欢自己才答应嫁过来的，他却一直把她晾在一边，甚至没有好好地跟她相处过。 今天那些官员们跟妻子琴瑟和鸣的样子，让他特别羡慕。 或许跟乔茵好好培养感情，未来也可以那样温馨。 可他不知道的是，人心被伤透之后，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在一起，也不过是互相折磨。 想着想着，他的困意就来了，躺在了乔茵的床上，闻着她独有的香味，心猿意马，只能起来等待。 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乔茵才走进来，看到他坐在桌子前，也没有惊讶，取下了帷帽，交给丝玉放好，就到了窗边，拿起自己的手帕绣制了。 “乔茵，你没看到本侯吗？”程凌墨备受打击，乔茵不应该主动跟他行礼，并告知去了哪里吗？ “我见到了，侯爷若是没什么事，就回去休息吧！”乔茵直接下了逐客令。 “你就是这个态度吗？”程凌墨火气又上来了，他都委屈自己来谈未来了，为什么她就不识抬举呢？ “我一直如此，侯爷若是不满意，大可以不来见我！”乔茵不得不放下手帕。 “乔茵，你到底想怎么样？”程凌墨冲过来扶着她，“每次来，我都看到你在那里刺绣，或者是悠闲的喝茶。” “也没有其他事情让我做呀！”乔茵轻轻拂开程凌墨的手，在桌前坐下，倒了一杯水喝了。 程凌墨走了过来，坐在了她对面，“你就不能好好的跟我说说话吗？咱们今天走到这个地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不应该好好的反省一下吗？” “我不觉得我哪里做错了，要反省的应该是侯爷！”乔茵甩皮球。 “你可真行，三两句话就把我说的无话可说了！”程凌墨拍了一下桌子，“就算你没有好说的，那总要告诉我今天去了哪里吧？” 乔茵双手托着下巴，亮闪闪地看着他，“去了好几个地方，秦国公，将军府，书画馆，罗云绣坊，还有红袖坊，跟很多男人聊了话，侯爷要不要判定我红杏出墙？” 她还做了糕点，送去了郑家，给郑悯跃品尝。 “你这样好好说话，谁会多想呢？”程凌墨没有生气，指了指那些刺绣，“我看你总在绣东西，又不见你留下来，它们都送去哪儿了？” “拿去卖了！”乔茵也不隐瞒。 第122章 想做生意 “你把它们卖了？你何苦当绣娘？”程凌墨反问。 “侯爷真是搞笑，我若是没点手艺，如何活到今天？”乔茵就差一杯水泼过去，让他清醒一些了。 “你又在提皇家别院的事，那时候，母亲也给你送去东西了，那里依山傍水，食物不匮乏，你吃穿总不是问题吧？” “侯爷真以为母亲给我送东西了吗？” “当初参加完你的抬妾仪式，母亲把我打一顿，扔到了那里，三天才把柳嬷嬷给丝玉送来！”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什么都没有，石管家又没有找到我们，我们是如何活下来的？” “吃着野草野菜，野果子，足足持续了半年，才想到卖茶叶，挣了一点钱，可以买粮食，买菜种！” “那片茶园，就是我们活下去的源泉，你也体会过了，一年四季都会有茶毛虫，我们却要爬上摘茶……” 乔茵说着就停下来了，她这是干什么，跟他诉苦吗？ “当时我们去打仗了，母亲的所作所为并不是很明朗！”程凌墨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以前是我们对不起你，我现在也知道自己错了，那我们就好好相处了！” 谁要跟你好好相处？ 乔茵心里骂了他一万遍，喝了一口茶，“侯爷有没有感觉到头晕脑胀，是不是这天地旋转过来了缘故？” “没有啊！”程凌墨刚开始没听出来，看到她嗤笑了才知道被内涵了。 “侯爷变得如此温和，我倒不适应了！”乔茵指了指外边，“你跟方姨娘比较说得下去，你去找她！”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她根本不想跟他废话。 “你……”程凌墨抱着胳膊到了床上，“哪有妻子赶走丈夫的道理？我今晚就住在这里了。” “随你便！”乔茵失笑，继续刺绣。 忙碌起来的她，身上自带光环，柔和得让人神往！ 程凌墨才发现跟乔茵在一块，特别有味道，心渐渐冷静下来。 就在他幻想着怎么跟乔茵补上洞房花烛时，方茹粟就在门外喊着了，“夫君，三个孩子想你了，非要你陪着他们，不然就不睡觉，你去劝劝吧！” 程凌墨觉得方茹粟的声音很讨厌，不耐烦地嚷着，“你回去吧，我今晚住在这里了！” 方茹粟危机感就起来了，绝对不让程凌墨在这里过夜，再次敲了敲门，“我还想跟你聊一聊生意！” 聊生意？ 乔茵停下来，方茹粟毫无经商本事，有什么生意可聊的？ 程凌墨刚想找个机会开个铺子维持开支，正愁没思路呢，现在听到有生意，顿时来劲了，站起来就推开门，“进来说吧！” “夫君，夫人……”方茹粟不愿意进来。 “侯爷让你进来，你就进来吧！”乔茵放下绣帕，斜睨着他们，看看他们要掀出什么风浪来。 “侯爷，这生意？！”方茹粟支支吾吾，就想表达不想被乔茵听到了。 “乔茵是自己人，有什么都可以跟她说。”程凌墨想趁此机会，让两个女人和睦相处。 “好吧！”方茹粟坐下来，“那个朱斐滕的爹娘，你们知道吧？” “知道，朱斐滕不是坐牢了吗？提他干什么？”程凌墨特别讨厌朱斐滕，“那个人的人品差，不宜往来。” “他都在牢房里了，跟我们没关系，只是，我爹娘刚刚发现，朱斐滕父母想卖掉除酒肆外的三家店铺，凑钱救朱斐滕！” 方茹粟也想不依靠乔家，自己有铺子，想怎么样都行。 “都经营什么？打听到了吗？”程凌墨觉得可以试一试。 “染坊、磨坊、房屋所需要的砖块，我爹娘特意去走动了，生意还不错，也没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夫君，我们收购下来自己开吧？”方茹粟跃跃欲试。 程凌墨握拳沉思。 乔茵却嘴角扬起，那三家铺子看起来经营得风风火火的，实际上没资金周转，很快就会垮了。 不然朱斐滕也不会费尽心思掩盖这些产业，拼命推崇酒肆了。 更重要的是砖块生意，一般是朝廷指派商家经营的，没有得到允许的，更加有风险，如果质量问题，出现了倒塌，那就是株连的事了。 “夫君，我爹娘说了，这消息一放出来，就有很多人前去洽谈价格，咱们要抓紧了，可不能错过了！”方茹粟焦急地说着。 “乔茵，你觉得呢？”程凌墨没主意，想听听乔茵的意见。 “夫君，夫人虽然有娘家铺子，但是从来没有做过生意，她又怎么知道生意场上的事呢？” 方茹粟就不愿意乔茵掺和进来，挣的钱属于谁的？ “若是我，我都不要！”乔茵态度坚决。 “夫人，你倒是眼皮子浅了，看不得我们的钱了吗？”乔茵扯了扯程凌墨的衣服，“夫君，生意都要搏一搏的，我们买下来吧？” “多少钱？”程凌墨手头略紧，还欠了乔茵一千两，确实要开店铺来赚本。 “三间铺子合起来才一百两呢，我爹娘算了下，大概一个月就能转本，剩下的都是挣来的！”方茹粟兴致勃勃地说着，“是不是很划算？” 全然不知道自己拿不出钱来了！ “乔茵，要不，你借给我们五百？”程凌墨也想试一试。 他知道，只有自己有钱了，才能跟乔茵平起平坐，她才能向自己袒露心声，感情才会好。 “可以，但还要写借条，以后侯爷只要跟我提到的钱财，都要写借据，我会像昨天的那些一样，拿到衙门登记。” “我们之间的交易，为什么要拿去衙门登记？那不是闹的人尽皆知吗？老百姓更加会认为我靠着你过活。”程凌墨一口茶水喷出来。 方茹粟赶紧用手帕擦了擦他的嘴巴，“夫君那么不小心！” 无意间看到了窗台前的半成品手帕有点微光，跟彩云帕很像，又想起了在皇家别院似乎见过柳嬷嬷拿了彩云帕。 看来乔茵也买不起真正的彩云帕，只能自己绣制了。 这要是被监市司的人知道乔茵仿制彩云帕，会不会把她抓起来？ 正愁没机会报仇的方茹粟，心里高兴坏了。 “京城多的是人拿东西到衙门保管，有何不妥？”乔茵反问。 第123章 高价买下三间铺子 “乔茵，你干嘛要赶尽杀绝呢？”程凌墨清好茶水，“能不能去衙门把那些撤掉了？” “不撤，万一侯爷反悔了，将来不还钱怎么办？”乔茵才没有那么傻，无凭无据，没有官府保证，她肯定吃亏。 “我怎么可能反悔？”程凌墨气恼，“这是我们的家事，你非要闹得人尽皆知，毁了咱们的面子才行吗？” “侯爷做了什么亏心事吗？”乔茵淡漠地问。 在这个家，他根本不值得信赖，还不如官府来得可靠。 “本侯行得正，坐得直，哪有什么亏心事？”程凌墨正义凛然。 “那又何必害怕？我这是密封箱子，官府登记保管，平时都不会有人管你，有纠纷了才让官府做个公正，现场评判的。”乔茵给他们一个定心丸，“除了我，没有人能打开。” “那夫人，衙门帮忙保管物品，就是每个月都要给钱了？”方茹粟就觉得乔茵太不懂事了，拿着侯府的钱财做没用的东西。 在她眼里，乔茵的一切都该是侯府一切的。 “每个月十两银子，并不贵！”乔茵挑眉，“这点钱，怕是不够方姨娘买零嘴吧？” 方茹粟不敢多言，就怕得罪了乔茵，零嘴也被取消了！ 程凌墨始终觉得把借据交给衙门，始终是个隐患，若是能把乔茵的钥匙拿在手，那放在衙门的箱子就等于废物了。 “你们继续！”乔茵不想让他们冷场。 “夫君，欠了夫人那么多钱，光靠你的俸禄怎么还？只有开铺子！”方茹粟就怕程凌墨反悔了。 “好吧，既然都借了，那就再借五百两，买铺子，装修铺子！”程凌墨看向乔茵，“拿钱吧！” 乔茵把纸笔放在了程凌墨面前，“该有的步骤不可以少！” “你来真的？”程凌墨很没面子，在方茹粟殷切目光下，提笔洋洋洒洒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 乔茵收好借据，拿了一张布帕，在上面写上让程凌墨提款的字样，交给程凌墨。 “我身上没有那么多银票，你明天就去书画馆，找一下金掌柜，他会给你的！” 就算她在这里有足够的金钱，也不可以拿出来，会让他们误以为她有取之不尽的钱财。 “这么麻烦！”程凌墨不悦却还是接过来了。 “夫君，我们现在就去取钱吧！”方茹粟怕夜长梦多，赶紧把店铺弄下来才稳妥。 “那好！”程凌墨特别想摆脱经济困难，只有依靠铺子挣得根本，在乔茵面前立足根本了。 乔茵淡然地看着他们离开，期待着他们吃亏。 “小姐，你真的愿意帮他们拿下店铺？这不是跟自己的店铺对着干吗？”柳嬷嬷在他们离开后就进来了。 “做生意哪有他们说的那么顺畅？”乔茵回到窗前，“他们买下来，就会发现，朱斐滕的店铺隐患多，没有盈利的价值，只有填不完的烂账，最终只能倒闭。” 她太清楚朱斐滕的店铺情况，客户满意度低，质量又没得保证，根本就是无底洞。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阻止他们呢？”柳嬷嬷就怕他们会连累到乔茵。 “他们没有钱填补，就只能跟我借钱，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多，无力偿还，就是我们拿捏他们的时候。” 乔茵写了借据开始，就是布下陷阱，程凌墨还会甘愿往下跳。 “小姐，我听不懂了！”柳嬷嬷看不懂时局。 “静看就是了！”乔茵伸了伸懒腰，“明天还得早起，给郑悯跃做糕点，今儿就到这里，我先去歇一歇了！” 柳嬷嬷就要去收拾床铺，乔茵就让她把床单、被单都换了。 她不喜欢留下程凌墨的味道。 柳嬷嬷领命把床单被套全部搬出去。 乔茵从柜子里搬出新的床单被子，铺上后就睡一觉了。 刚醒来，丝玉就来禀报，说程凌墨花了三百两把朱斐滕的三家店铺买下来了。 本来是要一百两的，只因要购买的人太多了，价钱缓慢地增加到三百两，程凌墨一喊三百两，大家就让给他了。 方茹粟虔诚地接过地契，搀扶着程凌墨在街道上走动，还买了不少东西。 走到一半，就有一个疯癫的妇女从巷子里跑出来，看到方茹粟就抓着她打，“都是你们这些狐狸精，妖言惑众，把男人们迷的神魂颠倒，害得我们被夫君嫌弃……” “啊……夫君……救我……” 方茹粟毫无招架之力，只能被揪着头发求救。 程凌墨也没料到这些，用了武功帮方茹粟解脱开来，带着她离开。 “那个侯爷真是不知死活，都闹到皇上那儿了，现在还要带着小妾到处晃悠，全然不把乔茵当回事。” “我手上要是有泔水，直接泼向他，让他反省一下！” “他们还买了铺子，咱们往下传，都不要去他的店铺里买东西。” 老百姓站在乔茵立场上考虑事情。 屋顶上的陆溪溪托着下巴侧头看悠闲自在喝酒的白秋风。 “师父，我还想再花点钱散布一下程凌墨的负心行径的，老百姓都自己安排好了！” 白秋风把酒递到她面前，在她摆手时移过来喝了几口，“啧啧，这用银子砸出来的酒就是好喝，乔茵会做人。” “你可别一天到晚忙着喝酒啊，我交代你的事要处理好！”陆溪溪低头看人来人往的街道，莫名地满足。 “忘不了。”白秋风摆摆手。 “你给我说说，是什么？”陆溪溪不依不饶了。 白秋风放下酒，拍了拍心口，“都记着呢，第一，咱们的药膳粥铺子要确定下来，第二，不可以多喝酒！” “算你记得！”陆溪溪喃喃自语，“我本想听从姐姐说的开个镖局的，但是人手不够，只能听你的开药膳粥了，就是不知道生意会怎么样？万一失败了，投进去的五千两就要打水漂了。” “我们预料不了未来的事情，不能提前焦虑事情处理不好，事缓则圆，船到桥头自然直！” 白秋风笑呵呵地看着陆溪溪，无奈的是江湖之旅都没能解救她的焦虑。 或许是被抛弃的原因吧。 “师父，姐姐也说过别太想着未来，可我就是情不自禁想，想着会遇到什么事，该怎么解决，解决不好了，该怎么办。” 陆溪溪很烦恼，她也想克服焦虑，可神经就是紧绷着。 第124章 郎才女貌 “没事的，失败了，一无所有了，咱们就吃乔茵的！”白秋风安慰陆溪溪，“再不济就让老轩养着咱们。” “轩神医真可怜，一个人挣钱，三个人吃饭！”陆溪溪吐息，“你怎么不陪着轩神医出摊子了？” “不是有刘湘吗？他们师徒出门，所向披靡，哪里需要我了？”白秋风收好酒，“回去睡觉，晚上去竹林，听说有新的高手对决，看看热闹去。” “好！”陆溪溪跳起来，只要有热闹凑，她就可以消除忧愁。 “就我们两个去，万一咱们又像以前那样争强好胜，得罪了现场的人，就得跟那次一样，你追不上我，差点死了，好在被乔茵救了。” 白秋风说完就飞身下去了，在街道上慢悠悠地走着，心情很不错。 陆溪溪越步从瓦片上走动，很快到了侯府流光院，得知乔茵在睡觉，略微遗憾地去房间里了。 当天晚上就偷溜出去，乔茵刚好醒过来，担心陆溪溪，就换好夜行服，跟着去了。 陆溪溪跟白秋风到了竹林里，比武台上两个身影打得不可开交，台下的人欢呼雀跃，他们也跟着欢叫。 不远处的乔茵放心下来，对这些事不感兴趣，就往前走。 她走着就感觉到了有人跟着，回头就看到齐睦慢慢靠近，气愤地走过去，“九王爷，你还有跟踪人的癖好！” “这几天无事，我晚上都会来，恰巧今天又看到了你，并非跟踪你！”齐睦很诚恳，能见到她肯定是开心的。 “谁信！”乔茵回头快步往前走，就想尽快摆脱他。 “不信你可以问问逐浪！”齐睦追了上来，不想她误会，跟她并排而走，“侯爷买了三间店铺，在衙门里民商录里登记了相关信息，这事，你知道吗？” “知道！”乔茵轻轻晃动手臂，深呼吸提气，把真气往上提，以此来锻炼武功。 “那三间店铺恐怕会打水漂！”齐睦背着手跟她缓步走，真希望时间慢点走。 “怎么说？”乔茵虽然猜到了程凌墨会徒劳无功，但还是要听齐睦怎么说。 “监市司调查出朱斐滕做了假账，欠了七千两商税，还想等着给他减刑，让他继续经营店铺，把盈利提起来，还了税。” “可朱斐滕就让父母想办法把店铺出售，意在转移责任人，等于说，谁接手，谁倒霉，监市司肯定会去找他的。”齐睦侧着头看她面无表情，低低地问，“如果需要帮忙，我……” “不需要！”乔茵停下来，直接撞在了迎面而来的齐睦怀里，迅速退后一步，“抱歉！” 齐睦多想一把拉她入怀，可顾虑到她的名声，就背着手，免得要去抱她。 “程家人都没有做生意的经历，被骗了才知道世道险恶！”乔茵一点也无所谓，“让他们高兴两天再告诉他们要承担责任。” “好！”齐睦欣然答应。 也是担心乔茵会生气，他才让逐浪跟监市司说一声，暂时别动这个案子。 “好久没有跟人打架了，九王爷，我们比试一番？”乔茵轻问。 “好啊，请！”齐睦也很想看看乔茵的武功有多高。 乔茵也没客气，看准时机就冲上去。 两个人在草地上比试着，犹如两只矫健的雄鹰追逐着。 逐浪在旁边看着，不得不感慨他们真是郎才女貌，强强联手，让人赏心悦目。 半个时辰后，齐睦停下来了，他担心乔茵长时间没有锻炼，一时加剧会对身体不好。 “九王爷的武功深不可测！”乔茵竖起了大拇指，甘拜下风。 “你没事吧？”齐睦看她气喘就忧心，“先坐下来缓一缓！” “没事，好久没这样畅快地打斗了！”乔茵微笑着，倒想找个时间把程凌墨打一下。 “你若是想打架，我陪着你！”齐睦看着她心里就很舒服。 乔茵感受到他炽热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往前挪步，跟他保持一段距离。 齐睦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想着要怎么搞坏乔茵跟程凌墨的婚姻。 跟乔茵近距离相处了两次，他就没那么大度地祝福她跟程凌墨了。 乔茵不知道他的心思，在晚风吹拂下，浑身有劲，就去看陆溪溪跟白秋风，他们在现场特别开心，齐睦让她先回去，他会看着他们的，她就回家去了。 程凌墨忙着生意，这两天也就没有去管乔茵了。 乔茵就出去。 面对着乔茵的早出晚归，程凌墨对此颇有微言，乔茵压根不理，为了表示叛逆，还在秦家自己的院子里住了三两天，享受着秦家人给的家庭温暖。 今天晚上，秦爱霜带乔茵到屋顶上享受晚风吹拂。 远处是皇宫，灯火通明，秦爱霜依偎在乔茵肩膀上，“茵儿，你看看现在多好，没有程凌墨烦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是挺好的！”乔茵仿佛回到了皇家别院，舒心又自在。 “那你要不要考虑跟他和离？”秦爱霜压低了声音，“你不用担心嫁不出去的，我跟母亲说了，你可以嫁给哥！” “贺进哥哥恐怕不行！”乔茵被秦爱霜的话镇住了。 “啊？你不喜欢他？那你喜欢谁，只要他还没有婚配，我们都可以为你做主的！”秦爱霜眼巴巴地看着乔茵。 “哪有喜欢的？倘若我和离了，我就不想再成亲，不管是多么顾着你的丈夫，女人都要面对他的家庭，总是不那么顺畅。” 乔茵摇了摇头，“我想把父母给的店铺经营好，有机会就去走一走江湖，可能会去江南见我舅舅。” “我也要去！”秦爱霜举起了手，“不过，你不喜欢我哥，我哥就娶不到媳妇了，他可挑剔了，到现在还没有看到合适的。” “真的没有合适的？”乔茵指了指不远处拿着一个荷包傻笑的秦贺进，“你去把他的荷包抢过来，看是谁的。” 秦爱霜了然，跳下去，到了秦贺进面前，迅速抢过荷包，扔向乔茵，“茵儿，接住了！” 秦贺进急切地飞起来，迅速抓住了荷包，下来低声责备秦爱霜，“你胡闹！” “哥，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不敢跟爹娘说？”秦爱霜凑过来问，“到底是谁？” 第125章 你与他匹配 秦贺进把荷包放好，“要你管！” 在还没有真切判定柳叶叶对他有意思之前，他是不会向任何人吐露自己的心思的。 “要我说呀，贺进哥哥就别纠结了，荷包都收了，就跟人家女孩表白，给她安全感，让她明白，你不会计较她的门楣的。”乔茵走过来。 “你怎么知道他喜欢谁？”秦爱霜摸不着头脑了。 “我观察细微！”乔茵特意卖了个关子。 秦贺进看了她一会儿，叹了口气，“这荷包不是她送给我的，是我在地上捡到的，本想还给她，却舍不得。” “捡到的不还，那就是偷来的？哥，没有哪个女孩子喜欢一个小偷的，你赶紧跟她坦白吧！”秦爱霜拍了拍秦贺进的肩膀，“你得勇敢一些！” “她总是很有顾虑，这两天感觉她不是很开心！”秦贺进转头看向乔茵，“茵儿，你心思活络，帮我想一想，要怎么切入？” “她无非是担心配不上你，明天我去找一找她，跟她聊聊，让她别那么在意身世！”乔茵主动接下这事。 “真的行吗？”秦贺进不太相信，他给柳叶叶说了不下百遍不会计较她的身份的。 可她就是躲避他的感情，总说自己一介商贾之女，如何配得上秦国公的大公子？ “事在人在！”乔茵有把握让柳叶叶放下疑虑，答应跟秦贺进在一起。 “那我要准备什么吗？”秦贺进就想做多点准备。 “需要准备一颗虔诚的心！”乔茵打趣。 秦贺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一想到可以跟柳叶叶在一起，就格外舒心，急着去准备礼物了。 “茵儿，实在是太可惜了，哥都有喜欢的女孩了，不然你就做我的大嫂了！”秦爱霜挽住乔茵的胳膊，“什么样的男人才配得上你？” “你还是操心一下自己吧，贺进哥哥都有喜欢的人了，你喜欢谁？”乔茵挽着秦爱霜坐下来，“要不给你分析一下谁最合适？” “那你说说吧！”秦爱霜挥了挥手，“我回来这才多久呀，大部分未婚男子都见过了，一个都没有合眼缘的，我就不信还有漏网之鱼！” “我倒是有几个不错的人选，锦忱哥哥，大理寺少卿洪光奕，赵顷，他们可都是人中龙凤，你嫁给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有享不完的福气！” 乔茵看人很准，这三个人都是高门世家出身的，洁身自好，戒骄戒躁，勇于担当，在老百姓心目中有很高的威望。 “锦忱哥哥，那么熟悉，我下不了手！”秦爱霜推了推乔茵，“我倒觉得他挺喜欢你的，你小时候不是说过要嫁给他吗？要不，你和离后嫁给他？” “小时候的话不能当真，时过境迁，我对他依旧是内心平静，毫无波澜，不算爱他！” 乔茵想着，脑海里闪现了撞到齐睦怀里的场景，现在心也会漏拍一下。 “那我对他也只有兄妹般的情感！”秦爱霜轻微一笑，托着下巴嘟囔，“如果真的找不到合适的，我可能会去江南，我表哥那几个朋友都还不错！” “有何不可？”乔茵赞同地点头，“要不，你再考虑一下九王爷？皇后娘娘挺看好你的！” “真的别考虑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给我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一靠近他就被他的气场给镇住了，说话都不利索了！” 秦爱霜挺有自知之明，她绝对不会跟一个气场不一致的人成亲的。 而且皇宫里的繁文缛节让她害怕。 “或许他只是表面如此，多相处了，私底下就不会了？”乔茵试探地问。 最近齐睦很不正常，对她的关注太大了，她害怕自己会慢慢陷进去，到时候想要脱身就难了。 或许是有过一次情深被辜负的经历，她对男人不抱任何期待。 “茵儿，你不怕他吗？”秦爱霜回过头来问。 “还好吧，见到了也没什么惧怕的。”乔茵主动坦白。 “那你们两个挺合适的，要不，咱们多去郑家找长公主玩，让她多给咱们引荐下，一来二往，你们不就熟悉了？有他的帮助，很快就可以摆脱程凌墨了。”秦爱霜是真心希望乔茵好。 “算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呢！”乔茵发愁了。 “如今程凌墨跟小妾收购了朱斐滕的三间店铺，正热火朝天地准备着挂牌开业，那势头猛！” “万一他们的店铺经营起来了，不再接受乔家店铺补给，必然会对你不好，说不定就会……” 秦爱霜想到这里觉得不对劲，拍了一下桌子，“任何人都不能再欺负你了，你可是我们秦家的宝贝了！” 乔茵被她逗乐了，心里也是暖洋洋的。 不远处，秦国公背着手看着她们欢闹，用衣角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乔兄，你看到了吗？茵儿不再孤零零一个人了，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她顺顺利利。” 秦夫人走过来扯了扯秦国公的衣服，“可别在茵儿面前流露出悲伤，这孩子敏锐得很，难免会睹物思人，总是回忆起不好的，她多难过？” “对对对，夫人提醒的是，咱们走吧！”秦国公瞥了一下那边欢笑的两人，扶着秦夫人离开了。 “你在生意上是否有熟悉的人？”秦夫人边走边问。 “我的俸禄足够养咱们家了，不需要额外做生意，还有，咱们的生意不是在江南吗？交给大舅哥打理了，有什么问题吗？”秦国公很疑惑。 “贺进告诉我，侯爷跟小妾去买铺子了，一看就是动机不良，没敢跟茵儿多说，怕她多想！” “我就想让你找找有没有内行的人，窥探一下那三家店铺的未来。” “这侯府对茵儿是没那么好的，茵儿如今全靠娘家店铺利润供给乔家才站稳脚步的。” “侯府一旦有新的生意，茵儿可能在侯府都待不下去！” “做个弃妇就板上钉钉了，不得难过死？” “咱们就不能让侯府的生意做起来，所以要找懂门道的人，从中作梗，让他们做不起来。” 秦国公知道夫人的意思，回想着商家，但是认识几个，不过，都是点头之交，比较生疏。 但他愿意为乔茵出面去寻找那些人。 “这事得悄摸摸地进行，千万别被茵儿知道了！” 秦夫人担心乔茵知道了他们想要破坏程凌墨的店铺，会难过。 “那是自然了，得找个万全之策……” 第126章 绣工不错 秦国公越走越远，他的话只字不差地落在了乔茵的耳里。 “茵儿，你怎么心不在焉的？”秦爱霜打断了乔茵的感伤，“你困了吧，那咱们就去休息了。” 乔茵抓着她的手，心里暖洋洋的。 隔天，乔茵去到了自己的小宅子，柳叶叶看到她就很疑惑，“你们找谁？” 柳嬷嬷就向她道明了乔茵的身份。 柳叶叶跟小紫才知道是侯爷夫人救了她们，感激涕零。 乔茵扶着柳叶叶坐下来，问她在这里过得怎么样，木管家有没有派人来抓她们。 “昨天，小紫出去买菜，遇到木管家，差点就被抓住了，幸好小紫跑得快，绕的远，这才没事！”柳叶叶此刻还心有余悸。 乔茵沉默了，这里离市场并不远，木管家若是聪明，假借走亲戚走错门，一间一间来敲门，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 看来这里并不会安全。 “秦家人为我在国公府里建了一个院子，我很少在那里居住，你若是怕木管家找来，可以去秦家避一避风头。”乔茵建议。 “秦国公？”柳叶叶双手抓了抓膝盖上的裤子，“算了，我还是在这里居住吧，木管家若是来了，我就大喊，总会有人来救我！” 乔茵浅浅一笑，这柳叶叶还真单纯，老百姓力量小，是没办法跟权贵抗衡的。 “那你就愿意替你姐姐嫁给那个糟老头子吗？”乔茵刺激她，逼着她承认喜欢秦贺进。 “不愿意！”柳叶叶摇摇头，苦涩地盯着地上的蚂蚁，庶出的女儿被抓回去了，就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既然不愿意，那你甘愿在这里等着被抓回去完成你的宿命吗？”乔茵体会得到柳叶叶的痛苦，当年她也是这样熬过来的。 “我……”柳叶叶摇摇头，捂着耳朵，“我不知道！” “逃避是没有用的，既然面临桎梏，那就要发挥出体内气息，挣脱枷锁，向生而迸发气息，重获新生！” “秦家人很好，不会因为你身份而看低你，或者是高抬你，你在秦家，没有人敢进去抓你。” “等到你姐嫁给老头，尘埃落定后，你再出来，或者回到玉铺，都不会有事的。” “最重要的是，贺进哥哥喜欢你，我跟他差不多大，是跟他一起成长的，他这个人吧，可有担当了。” 柳叶叶害羞地脸红了，急切地侧开头，“我，我怎么配得上秦公子？” “你都没去尝试，又怎么知道配不上呢？”乔茵看到了躲在一旁的秦贺进，拍了拍柳叶叶的胳膊，“去跟他聊一聊吧，总不会太坏。” 柳叶叶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才看到了秦贺进的脚，羞涩地走过去。 秦贺进面对着主动上来跟他平视的女孩子，喉咙发紧，手中的零嘴也格外烫手。 “秦公子，你知道我家世背景吗？”柳叶叶压低声音问。 “知道……” “那你还靠近我而喜欢我？”柳叶叶揉搓着手帕，“我逃婚是因为替姐出嫁，可以为家里赢得一大笔彩礼，叶家生意出了点问题。” “我父亲若是知道你对我有意思，肯定会好好谋划，狠狠敲你竹杠的。” “我就怕他们时不时会跟你拿钱，我们之间的感情夹杂了金钱因素，往后你不高兴了，就可以因为这事，狠狠地羞辱我，我还不能反抗。” 秦贺进左手拿零食，右手捂住了她的嘴巴，“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合情合理的要求，我们可以满足，但柳家想通过你挣秦家的钱，可没那么容易。” 柳叶叶目光闪烁，秦贺进放开她，心里也紧张得不行。 两人目光炯炯，眼里都有对方的影子。 乔茵就知道他们是有感情的，捅破了那层纸，也就顺其自然会在一起了。 柳叶叶被秦贺进越来越靠近的脸吓住了，转头就往乔茵那儿跑，坐下来双手都在抖，低声问乔茵，“秦公子过来了吗？” “不用紧张！”乔茵拍拍柳叶叶的手，到了秦贺进面前，“你们彼此知道心意了，就不要急于一时。” “好，我不会逼她！”秦贺进放下零嘴，心里还是紧张，“你跟她说说话！” “好，麻烦贺进哥哥周围走一走，看看有没有人偷偷靠近！” 乔茵就怕木管家找人在周围围着，他们一走，就把柳叶叶抓走。 “好！”秦贺进听着就去了。 乔茵到了柳叶叶面前，柳叶叶已经在刺绣了，看到她赶紧收起来。 “侯爷夫人，我这是随便绣着玩的，让你见笑了！”柳叶叶低着头。 她听说了乔夫人会彩云帕，想必乔茵的绣工也不会差。 “可以给我看看吗？”乔茵低声说着。 柳叶叶摆放出来，十分谦虚，“绣得不好，侯爷夫人嘴下留情！” “怎么会不好？”乔茵拿起来看，这彩云帕是最接近自己的，不由得赞叹，“你这刺绣水平挺不错的，是哪里学来的技巧？” 柳叶叶听着乔茵的表扬，心里很开心，抬起头眼睛都有亮光，“如果我说是罗云绣坊，你信不信？” 作为庶女，只有被嘲讽的份，谁要是夸奖她，她就能奉为恩人。 “罗云绣坊？”乔茵皱眉，邱掌柜没跟她说过柳叶叶在罗云绣坊学刺绣。 “也不全是！”柳叶叶摇了摇头，接过绣帕，紧张地说，“我，我买了彩云帕，拆出来，倒是学了点！” “倒是学到了一些精髓！”乔茵很佩服。 “只可惜，学艺不精，罗云绣坊不收，邱掌柜说差点意思，我只好卖给红袖坊，李淼少东家挺喜欢的。”柳叶叶叹了一口气，“若是可以，我更喜欢卖给罗云绣坊。” 不过，目前能依靠刺绣卖钱养活自己，也不错了。 “你想成为罗云绣坊的绣娘？”乔茵双手交叠放在桌上。 “自然，谁不想进去学习技术呢？”柳叶叶重重地点头，“只可惜，他们好像只接受家生子，我们这些人没机会的。”柳叶叶很是惆怅。 “过阵子你去试试，说不定邱掌柜就接纳你了呢？” 乔茵不做许诺，邱掌柜跟她说过要找外来人充一冲家生子的优越，她答应了。 第127章 恶奴闯进来 “侯爷夫人，我真的可以再去尝试罗云绣坊的绣娘吗？” 柳叶叶露出欣喜的目光，对于失败过的她来说，乔茵的话，无疑是一盏明灯，指引她前进。 “当然可以了，你本身挺优秀的，只是错失了个机会，既然可以重新来过，为什么不再去尝试呢？”乔茵温婉一笑。 “那好，我一定会把握机会的。”柳叶叶开心起来，“侯爷夫人，你好像有一股独特的魅力，只要靠近你，心就能够安静下来！” “你可别把我说成是仙人了，只要你愿意，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必然会尽力帮你！” 乔茵完全是看在秦贺进的面子上才要培养柳叶叶的。 “谢谢了！”柳叶叶恭敬行礼，正巧小紫煮了吃的，端过来给她们品尝了，还去叫了在屋子里收拾的柳嬷嬷。 “秦公子，你在屋顶上待了好久了，肚子饿了吧，快下来吃点东西！”小紫端着吃的到了墙角下，抬着头看巡视周围的秦贺进。 他总感觉这个公子长得格外好看，挺有正义感的，跟自家小姐挺配。 秦贺进伸手示意小紫别说话。 他发现了木管家带着一群人往这边走来，就知道他们是来找柳叶叶的，就想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小紫顿觉不好，跑到了柳叶叶面前，“小姐，可能有情况，咱们还是躲起来吧！” “那，那怎么办？”柳叶叶心慌起来，如果真的是木管家找来了，她必然会被抓起来的，就别想谈未来了。 “柳嬷嬷，你带她们去房间里待着，你再出来，这里我们来应对！”乔茵非要把那些人狠狠惩治一番不可。 秦贺进也跳了下来，“他们来了，我们一起对付他们。” “你陪着柳姑娘，这会儿她肯定很害怕，内心一定脆弱，只有你在她旁边，才能给予她安慰。” 乔茵有条不紊地交代着，她一点也不害怕，淡然地吃着东西。 柳嬷嬷走了出来，看了一眼乔茵，“柳姑娘担心拖累了小姐，非要自投罗网，小紫拦住了她，我怕等会儿木管家真的来了，她会冲出来。” “贺进哥哥，还愣着干什么？快进去陪着她，若是他们对我无礼了，你再出来！” 乔茵催促着秦贺进进去，这可是加深感情最好的机会。 “秦公子进去吧，我家小姐没你们想得那么脆弱！”柳嬷嬷做了个请的动作。 “那你们注意点，我会暗中保护你们！”秦贺进只好房间了，跟柳叶叶四目相对，双方紧张得不行。 小紫赶紧把柳叶叶带到了一旁，“小姐，你看看，秦公子来陪你了，就安心吧，奴婢相信侯爷夫人可以应对一切的。” “就怕他们要打侯爷夫人，万一他们抓了侯爷夫人，那我……”柳叶叶六神无主。 “不会有事的，我可以暗中保护她们！”秦贺进戳开了一个门上的小洞口，往外看着。 柳叶叶才冷静下来。 约莫一刻钟后，大门就被拍响了。 柳嬷嬷就去开门，看到凶神恶煞的木管家，平静地问，“你们找谁？” “找我们家二小姐！”木管家叉腰，对着身后的人吼了起来，“只剩下最后一家了。” “二小姐一定在里面，大家一定要把眼睛放亮了。” “大小姐说了，谁抓到二小姐，赏赐十两银子！” 那些打手们听到这个好消息，都欢呼雀跃，目光急切地想要在屋子里搜寻柳叶叶的身影。 木管家一挥手，他们就想要进去，被柳嬷嬷拦在了外面，“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要找我家二小姐呀！” 木管家以为这里也是普通老百姓家里，就摆出了大商户家的大管家样子来。 “休要无礼！”柳嬷嬷气场全开，高声训斥，“你家二小姐是谁？我们根本不认识，她怎么可能在这里？去别处找吧！” 木管家眼睛扫视屋子里，发现只有乔茵一个人时，就觉得她们女流之辈，随便他拿捏，趾高气扬地抬头，望向柳嬷嬷。 “这一片我们都找过了，都没有发现我们的二小姐，她还能凭空消失了，一定是在这里的！”木管家十分笃定。 “老太婆赶紧让开，别妨碍了我们柳家办事！”身后一个打手等不及了，就想把里面翻找一遍，掘地三尺也要把柳叶叶挖出来。 屋子里的柳叶叶紧张极了，“木管家可不是省油的灯，总是借着柳家气势欺负老百姓，侯爷夫人可能会被他羞辱，我要出去！” “来不及了！”秦贺进拦住了她，“茵儿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可以应对这些恶人，若是他们敢对她们动手，我会冲出去。” 柳嬷嬷抱着胳膊看着他们，“我道是谁呢？不过是玉石铺的下人，就真的嚣张了，敢私闯民宅了？” “这位大姐，你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什么叫做私闯民宅？”木管家哑然。 搜寻了那么多老百姓的家，他们都敢怒不敢言，怎么最后一家了，遇到硬茬了？ “不是吗？我们一没犯法，二没得罪你们，就要搜，可有把南镜国律法放在眼里？”柳嬷嬷气势磅礴，让他们有些退缩。 “大姐，我们可是好言好语的跟你说，进去看一下，有没有我们家二小姐，又不会动你们的东西，有什么所谓呢？” 木管家看柳嬷嬷气势不一样，也有些担心遇到权贵，语气稍微好了起来。 “没有，快走！”柳嬷嬷推着木管家，看他们还想往里冲，用凶狠的目光看着他们，“你们看清楚了，里面的人是谁？是不是你们得罪得起的？” 他们并没有见过乔茵，看了又看，又不觉得乔茵有什么特别。 “十个铜板看一下屋子，够意思了吧！”木管家向柳嬷嬷扔了十个铜板，推开她就蜂拥着进来了。 柳叶叶紧张地抓了抓秦贺进的衣服，“他们进来了，侯爷夫人有危险，我，我要出去……” “你现在出去，等于告诉他们，柳嬷嬷说的都是错的，若是他们告到官府里去，说茵儿把你藏起来，一定有图谋，那茵儿就算有理，也会变得无理了。” 秦贺进把事情利弊告诉柳叶叶，就是要让她明白，有些事情，交给别人处理会有好的结果。 “可是……”柳叶叶心里很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128章 把账算到柳家头上 柳叶叶心悬着看外面，脚步不自觉地挪动，就想自投罗网去救场。 “往下看，只要他们靠近茵儿，我就会出去！”秦贺进再三强调，柳叶叶才停下来。 小紫则密切地关注着外面的情况，心里默默地祈祷老天爷帮助，别让她们被木管家带走了。 “站住！”乔茵拍了一下桌子，就有股强大的气场，震的他们停下来了。 柳嬷嬷到了乔茵身旁站定，微笑地看着他们，“各位进来了，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哈哈，后果？”木管家甩了甩手臂就过来了，想再上前，腿就被乔茵射出去的石头砸中了，突然觉得疼得很，只能在原地站着了。 不远处的树风也拿了小石头，还没来得及送出去。 他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打了个呼哨，乔茵听到了转过头，刚好跟树风打了个照面。 树风暗叫不好，王爷再三叮咛，一定不能露面的，这下好了，被发现了，得被王爷打吧？ 这就对着乔茵挥了挥手。 乔茵没有生气，微微点头，轻轻一笑。 树风就知道他得救了，坐在地上捂着嘴笑了起来。 他就知道能被王爷看上的女人，不是那么小气的。 “再往前走一步，我保证你的腿要废了！”乔茵慢条斯理地喝水，在木管家抬腿时，眼神犀利，“尽管试一试！” 木管家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强大的威慑力，抬着的腿立马放在了地上，“你别危言耸听了……” “既然不相信我说的话，那你为什么害怕了？”乔茵斜睨，眼里的嘲讽意思让木管家心慌。 这个女人的眼神比老爷的还可怕，身份恐怕不简单。 木管家有些后悔进来了，这么多年的察言观色，让他锻炼出了凭气场就能评判出一个人身份高低。 他又不想放弃最后一丝机会，随意指了身后一个人，“你去看看！” 那个人也不信邪，抱着要立功挣钱的心，快步的往乔茵那边走去。 当他比木管家多出一步时，双腿好像受到了什么东西的锤击，痛得让他不得不跪倒在地上。 在场的人愕然，看来乔茵说的并不假，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他们的凶恶是建立在没有背景的老百姓身上的，真遇到了权贵，就连主家都不敢得罪，他们更加怂了。 “你到底是谁？”木管家双脚有些发抖，心里也在想着，这么僻静的地方怎么会有贵夫人出现。 “睁开你们的狗眼，我家小姐是秦国公新认的女儿、骠骑将军的侄女、太后喜欢的人，乔茵！”柳嬷嬷声情并茂地讲着乔茵的背景。 她不提是侯爷夫人，实在是觉得这名头太晦气，不提也罢！ 木管家听到名字就知道了，心里有些惧怕，“侯，侯爷夫人？” 这就是传言被侯爷厌恶的乔茵？ 坊间不是说她奇丑无比，泼辣凶狠，逼的侯爷移情别恋的坏女人吗？ 怎么看起来清清爽爽，一身正气？ 柳嬷嬷咳嗽几声，目光柔和地看他们笑着： “既然知道了我家小姐的身份，你们还敢进来搜，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也不瞒你们说，秦国公跟李将军担心我家小姐受伤，暗中派人保护她，这会儿呀，官府的人就会上门来了，抓你们，定私闯民宅的罪！” 打手们大惊失色，互相观看，都想保命，约定般往外跑。 “你们……”木管家也害怕地跟上去，离开是非之地保命要紧，二小姐再找也不迟。 他们还没走到大门口，就有衙门的人进来了，“是谁私闯民宅，扰乱了侯爷夫人的休息的？” “我们就想看看二小姐在不在，怎么就定那么大的罪呢？”木管家谄媚地到刚才的位置，对着乔茵鞠躬，“侯爷夫人，一切都是误会，请你跟差爷说一说，饶了我们吧！” “你家二小姐不找了？”乔茵轻笑，“别怂呀，我还是喜欢你刚才凶巴巴的气势！” “不找了，呵呵，侯爷夫人，我们家二小姐丢失了好几天的，到处都找不到，也是心急才会闯进来搜寻的，你看能不能通融下，放我们离开？” 木管家此刻心痛异常，嚣张了这么多年，一次跟头都没翻过，这会儿栽在一个弃妇的头上，简直是耻辱。 “你觉得我该给你通融吗？”乔茵微微一笑，眼眸里却要刀人。 “听闻侯爷夫人心地善良，特别体恤老百姓，您一定会通融的。”木管家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 “不可能通融的，我家小姐坐着，你们闯进来，扰了她清幽，非说她藏了你家二小姐，我警告过你们了，你们变本加厉，简直不把她放在眼里！” 柳嬷嬷回答了乔茵的心里话。 “既然侯爷夫人不原谅，那我们就把这些人带回去审讯！”衙差就把他们抓起来。 “冤枉啊，官差大哥，我们只是进来了找人，没有损坏这里的一草一木，也没有伤害任何人，你们不能抓我们……” 木管家哭了起来。 他都活到这个岁数了，好不容易有些势头，倘若被抓到衙门里了，那柳家就会放弃他，再找一个新的人顶替他，他这辈子就活到头了。 “等等！”乔茵放下杯子。 “我就知道侯爷夫人明事理……”木管家仿佛看到了希望。 坊间传闻侯爷夫人懦弱无比，稍微遇到大点的事就会惊吓，整天说要为老百姓做事，神经兮兮的，才会被侯爷不喜欢，被小妾欺负。 乔茵要是知道坊间巷里，流传着她各种版本的可怜，估计会哭笑不得。 “大家都知道我体弱，在皇家别院修养了七年才好转，这会儿被你们这么一刺激，老毛病犯了，顿时觉得心慌气闷喘不上气……” “小姐，你没事吧！”柳嬷嬷赶紧跑上来帮忙顺气。 柳叶叶还想出去，就被秦贺进抓着了，都到了这一步，再出去只会坏事。 “侯爷夫人身体不好，还是要去看看大夫！”一个衙差关心着。 “我这病起来就要吃很多药材，没有一千两银子是治不好的，这笔费用，应该由柳家支付，麻烦官差带个话。” “这？”衙差有些为难，“恶奴造势，怕是柳家不认！” “若是柳家不认，那就衙门上见，本夫人倒想看看，柳家是如何推脱的这管教不严的罪名的。” 乔茵假装咳嗽着，在衙差点头时，微笑着看外边围观着的老百姓。 第129章 愚孝不可取 老百姓在乔茵柔和的目光下不断躲闪，就怕被乔茵看出心事。 乔茵知道他们不敢主动批判木管家，轻微一笑。 “乡亲们若是对木管家有什么不满，都可以发泄出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本夫人都将为你们做主！” 老百姓原本晦暗的目光变得格外闪烁。 他们想到这几天，家里被木管家带的人翻得乱七八糟的，就憋了一肚子气。 现在乔茵身先士卒，叫来衙差，让木管家被抓，顿时底气十足，有种翻身做主人的感觉。 几个年轻人大吼一声，冲上来对着木管家就是一顿胖揍。 木管家被打得鼻青眼肿，连连叫唤，“打人了，救命啊！” 其他打手也好不到哪里去，都遭到了老百姓无情的暴击。 衙差们担心木管家他们会被打死，引起了不必要的纠纷，阻止老百姓继续行凶，把木管家等人带去衙门了。 走过来几个妇女对着乔茵跪下来，诉说着木管家欺横霸市多年，让老百姓憎恨，求助无门，才忍气吞声。 乔茵还是第一个为她们做主的高门妇女，就要感激。 “今天侯爷夫人为我们做主，以后若是需要帮助，我们一定帮忙！” 乔茵听着她们的遭遇，很是同情，就给她们指了路。 “你们太客气了，以后呀，倘若再遇到不平事，你们不敢去官府求助，完全可以去国公府、将军府、九王爷府邸求助。” “谢谢侯爷夫人提醒！”老百姓欣喜异常，去衙门围观木管家被惩治。 柳嬷嬷赶紧把门关了起来。 柳叶叶冲了出来，扶着乔茵的胳膊。 “侯爷夫人，我知道你厉害，但是，可不可以不要让我爹赔偿一千两银子？他生意不好，若是拿得出一千两银子，就不会嫁女儿谋钱了！” “你爹那么坏，教训一下也好呀！”柳嬷嬷嘀咕着。 “叶叶，你不要为难茵儿，木管家带着人匆匆的冲进来，完全不把茵儿当回事，茵儿小作惩戒有何不妥？”秦贺进好言相劝。 对待恶人就不能客气！ “这几年京城里出现了很多相似的玉石，我们家的玉石铺遭受重创，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实在不容易。”柳叶叶压低了声音。 “你为他考虑，他为你考虑吗？”秦贺进很激动，“他可以让你姐姐默许你代嫁，就没把你放在眼里！” “那毕竟是我爹，我不能让他受苦……”柳叶叶很为难，“他已经失去我了，很快我姐姐又要嫁给老头，他……” “他不会失去你姐姐，就算你逃婚了，他也会找个替代的人，让你姐姐留在家里，等着给她寻找良婿的。”乔茵狠狠打击了柳叶叶的心弦，“你，不过是个庶女，在柳家，真的没那么重要！” “我……”柳叶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挂念着父女之情，你父亲却在盘算着你还有多少利用价值，这等父亲，你还要为了他葬送自己的幸福吗？！”秦贺进想要骂醒柳叶叶。 看她眼泪在眼眶里打滚，又心疼不已，目光看向小紫，小紫领悟了，给柳叶叶擦擦眼泪。 “柳姑娘，你也看到了，木管家在柳家的纵容之下变得无法无天，连老百姓的家都敢闯进去了，是时候给柳家一个教训了。”乔茵牵着柳叶叶的手，“一千两银子，不多，却能让你爹知道礼法，何乐而不为！” 愚孝在乔茵看来完全没必要。 “小姐，奴婢多嘴，这些年来你一直在小院子里待着，吃穿用度都是最差的。” “大小姐心情不好了就来逗你玩，让你趴在地上，吃她扔下来的东西。” “老爷就在一旁笑着，你觉得他还有把你当人看了吗？” 小紫就想柳叶叶明白，脱离了柳家，未来的路会更好。 柳叶叶脑海里闪现了那些不公待遇，好在她的亲生母亲不在了，不会受到柳家的约束，就低着头不说话了。 “贺进哥哥，带柳姑娘去国公府居住，我那个院子让给她！”乔茵特别心疼柳叶叶，希望她能跟秦贺进有个好未来。 “不用了，我住在这里挺好的！”柳叶叶不知道怎么面对秦国公夫妻。 “今天木管家来，明天就可能是你姐来，后天你爹来，你觉得你还有安稳日子可以过吗？”乔茵严肃地看着她，“作为一个庶女，只有站的高，才能抓住命运。” “茵儿说得对，国公府会是你安身立命的地方，有我们保护你，你不会有危险。”秦贺进帮腔。 “我……”柳叶叶回想到自己的母亲，勤勤恳恳为柳家做事，最终却落得与人私通的下场，心里就释怀了，决定跟秦贺进回国公府。 “茵儿，咱们一起回吧！”秦贺进看乔茵往外走，就追了上来。 “我好几天没有回侯府了，该是我面对的，不能其他人代劳！”乔茵抿着嘴。 她跟程凌墨这场伪善的婚姻，也该由她亲手撕破。 “茵儿，干脆点，跟他断了不就行了？何苦委屈自己去应对他呢？”秦贺进有些看不懂乔茵，总觉得她在自讨苦吃。 “快结束了！”乔茵露齿一笑，“柳嬷嬷，我们走！” 柳嬷嬷急切地跟了上去。 她们回到侯府，丝玉跑过来，“夫人，这几天你都住在国公府，一点也不想回来，是想要把奴婢扔在这里了吗？” 她十分担心乔茵离开不带她，她虽然没有卖身契，可也没有去路，只能留下来了。 “你放心，真到了那一天，我会让你跟着我的。”乔茵给了丝玉肯定答复。 丝玉虽然有野心，但也用惯了，这段时间观察，也没有做出背叛她的事，带着也不算坏事。 “谢谢夫人！”丝玉喜上眉梢，就差把一颗心挖给乔茵表忠心了。 “溪溪最近在干什么？”乔茵边走边问。 “在书画馆旁边租了个房子，跟白前辈、轩神医在卖药膳粥，听到你没回来，她也没回来。”丝玉虽然在侯府，但也会出去听听外面的消息。 “不错，她也算开窍了！”乔茵很满意陆溪溪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子。 第130章 老早就喜欢她 回到了流光院，乔茵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呼吸都受到阻滞了。 柳嬷嬷及时给她泡茶，“小姐，老婆子看出你心思不在这里，要不就听了秦公子的话，及时离开这里？” “还不到时候！”乔茵捂着额头，“现在侯爷正在挣钱，我们离开了，就会被传出善妒，挺没理的，我就想光明正大的离开这里，而不是被人指指点点。” “可你也太委屈了，老婆子真的看不下去了！”柳嬷嬷心疼地抓着乔茵的手，“你在这里一点也不快乐，老爷、夫人在天看了该有多心疼？” “柳嬷嬷，总不能让坏人逍遥自在！”乔茵扶着柳嬷嬷的肩膀，低着头，柔和地说，“七年了，还不够吗？” “小姐，你想做什么？”柳嬷嬷有些懵了。 “不管是皇家别院，还是繁华大都城，总有女人在婚姻里苦苦煎熬，明明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都忍气吞声，继续被欺负，她们不知道什么是公平！” “我要为她们打抱不平，所以我要做更多的准备，我的和离一定是有价值的，可以引起所有女人反思而扞卫自己的利益。” “可能在大家眼里并没有那么重要，但是，我还是要做！” 乔茵也不期待柳嬷嬷能懂得她的筹谋，只是说出来了，心里就好受了。 柳嬷嬷把她抱在怀里，“无人可诉说，无人能理解，无人能护着你，可苦了我家小姐了！” “我习惯了！”乔茵轻轻推开柳嬷嬷，“你们出去，我又要绣制东西了。” “累了就要注意休息，一定不能累着自己了！”柳嬷嬷摸了摸乔茵的脑袋，看着她坐在窗边刺绣，就出去了。 丝玉急忙追了上来，“柳嬷嬷，夫人在国公府都遇到了什么事？” “你没参与的事就不要管了！”柳嬷嬷嘴巴很严实，不会告诉别人关于乔茵的一切。 丝玉捂着嘴巴，边走边问，“柳嬷嬷，那夫人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小姐不是许诺了去哪儿都会带上你吗？你紧张什么？”柳嬷嬷无奈坐下来，示意丝玉也坐着，“这两天府中有什么异常吗？” “没什么异常，侯爷上完朝就跟方姨娘出去了，他们要把店铺装修，据说要做酒楼！”丝玉也是从下人的只言半语中得到程凌墨的消息。 “他们能折腾出什么？”柳嬷嬷完全不看好他们，“太夫人呢？” “在家里闲不住，在太爷那儿！”丝玉不好说的太露骨。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柳嬷嬷特别感慨，“你若是没跟着小姐，就多留意府中情况，有空了就出去走走，有什么都要及时禀报！” “是！”丝玉郑重地点头。 她知道只有给乔茵提供有用的信息，她才有容身之处。 这些天乔茵不带她了，她就莫名地心慌，感觉自己被抛弃了。 跟她一样急得团团转的就数树风了。 他在逐浪面前晃悠了好几次，“逐浪哥，我被侯爷夫人看到真面目了，王爷会不会把我打死？” 逐浪抱着剑，面无表情地摇头，“不知道！” 树风摇了摇他的肩膀，“你在王爷身旁待了那么久，也该猜得到王爷的心思吧，还不如随影哥有用！” “你随影哥是挺厉害的，但光靠他一个人也伺候不好侯爷呀！”逐浪翻了个白眼，“何况他现在去皇家别院了！” “王爷怎么不派你去？随影哥在这里，也能给我出出主意，王爷一言不发的，还关着门，我心里没底。”树风蹦蹦跳跳的，就想让齐睦给他痛快的。 逐浪总算良心发现，凑近树风耳朵，“现在的王爷魔怔了，满脑子都是侯爷夫人，今天，他听到了……” 房间里飞出来一个茶杯，刚好砸在了两人的肩膀上，痛得他们赶紧躲开，恭敬的站着。 齐睦穿着那件深紫衣服走了出来，“你们两个要是再乱嚼舌根，就把你们的舌头割出来喂鱼！” 两个人顿时捂着嘴巴，拼命的摇头，表示我再也不说话了。 齐睦甩了一下袖子，就飞身离开了。 逐浪跟树风没有跟着，他们都知道，齐睦武功高强，不会出事，此刻估计偷偷去看乔茵了。 “啧啧啧，我们家王爷真痴情，人家都成亲了，还对人念念不忘！”逐浪轻轻叹息。 “王爷是在侯爷夫人救他后才喜欢她的，不是在成亲前！”树风把手逐浪的肩膀，“这都能记混，你去当暗卫，我跟随影哥做王爷明卫！” “你……”逐浪忍着肩膀上的痛，怒瞪着树风，“放开我！” “切，大男人，一点点小伤……嗷……”树风捂着肩膀瞪着逐浪，“你想死是不是？” “打平了！”逐浪不好闹，靠近树风，“其实，咱们家的王爷，老早就喜欢侯爷夫人了。” “什么时候？”树风压低了声音。 “王爷十岁的时候！”逐浪低语，“王爷最喜欢看侯爷夫人了，只要她进宫了，就会在远处偷偷看她。” “有这事吗？我怎么不知道？”树风表示不相信，他从小就跟着齐睦，一点印象也没有。 “那时候的你还小，懂个屁！”逐浪揶揄，“真正爱上侯爷夫人，就是她救了他，无微不至照顾他三个月，可咱们王爷擅长伪装，谁也看不清楚他的心思。” “这么说来，咱们的王爷还是纯情大男孩，单相思呀！”树风打了个激灵，“万一侯爷回心转意对侯爷夫人好了，那咱们的王爷是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那王爷可能会终身不娶，默默的关注她，将来把她的孩子过继一个过来也有可能。”逐浪猜测着，“不过，那也太惨了！” “咱们绝对不能坐以待毙，让咱们的王爷打光棍！”树风很着急。 “要你管？”逐浪敲打一下树风的脑袋，“那侯爷如此做死，侯爷夫人对他也没有感情，过不了多久就得分！” “侯爷要分，那是傻！”树风抱着胳膊，“我躲在暗处观察他们这些天，我就发现侯爷对侯爷夫人的态度有所改变。” “当真？”逐浪顿觉不妙，“他们住在一起，侯爷近水楼台先得月，侯爷夫人肯定向他倒戈，那王爷……” “你刚才还说他们没有好前途，现在又看好他们了？”树风翻了个白眼，“前言不搭后语，难怪王爷不喜欢你，我走了！” “去哪儿？”逐浪喊着。 “保护王爷！”树风说完也飞身离开了。 第131章 阁楼相见 树风在侯府外的阁楼上看到坐着的齐睦，齐睦回以淡漠眼神，他心有余悸地走过去，微微颤抖地站着，“王爷，你……” “刚才，本王听到老百姓又在闲聊，说侯爷跟小妾出双入对，新买的店铺又是雇人，又是装修的，弄得风风火火的。” “乔茵看不惯他们恩爱，心痛难耐，搬离侯府，居住在娘家配置的小院子里疗伤，还被柳家的木管家上门找人闹得心烦。” 树风暗叫不好，王爷突然提到这事，这是秋后算账了，也怪自己只想着自己被乔茵看到的事，忘记了其他事情。 “虽然我们听到了这事，但是，刚才汇报，你怎么不说这事？”齐睦语气很平静。 树风却惊出了一身冷汗，在齐睦的信条里，瞒报是要挨军棍的。 在齐睦的平静眼眸下，树风呵呵一笑，“属下觉得被侯爷夫人看到了真面目，比木管家进宅子还重要。” 他就觉得他在现场，随时会制止木管家作恶，乔茵不会有事的。 “混账！”齐睦轻轻拍一下桌子。 树风后怕地扑通跪下，“王爷请责罚！” “没说你，本王是说柳家！”齐睦示意树风起来，“明天让柳家去牢房里看看木管家，顺便把一千两银子给乔茵。” “这是恶奴制造出来的事端，柳家若是不承认，那该如何？”树风对于保护人挺在行的，但是，要让他直面事件主角，还是欠缺点决断力。 “拿出本王的腰牌，他敢不从？”齐睦扔给树风自己的玉佩，给了个提示，“恶奴犯事，为非作歹，欺压百姓，属于主家管教不严，主家若是觉得他们该在牢房里待着，那就把柳家做过的龌龊摆放在他面前。” 树风嘴巴张了张，可不敢说齐睦为了乔茵也太兴师动众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对乔茵有意思。 齐睦连续喝了两杯茶，依旧没能平静下来，重重地放下来。 树风明显感受到了齐睦的怒气，小心翼翼地问，“王爷还有什么事？” 这明卫干的也是心惊肉跳，根本不知道主子下一秒想要干什么。 “让监市司跟侯爷说，朱斐滕店铺欠七千两税的事，得他去交。”齐睦说完这话，心里就顺畅多了，有种大仇已报的快感。 “是！”树风重重点头，在齐睦挥手之后就快乐地离开了。 齐睦一想到程凌墨被金钱困住手忙脚乱的样子，就特别开心。 要不是因为世俗，他早就飞进去找乔茵，看看她过得好不好了。 他感觉到有人，回头就看到乔茵穿着夜行服，站在他面前。 “你……”齐睦有些震惊。 “我去找你了，你不在家里，我就到处逛着，进门时看过来，发现你在！”乔茵坐在他对面，“真没想到九王爷还有窥视别人的习惯。” “我……”齐睦想要解释，在看到她明亮的眼眸时，心跳加速了，低着头，莫名的羞红了脸。 乔茵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你若是再敢派人跟着我，我绝对饶不了你！” 她最讨厌被别人监视了。 “不会了！”齐睦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又抬着头急切地说，“但是，你若是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来找我！” “你要是闲得慌，就到民间走一走，看看老百姓都受了哪些委屈，帮他们解决，不得是功德一件？”乔茵不想劳烦任何人插入自己的人生来。 “我已经把这块交给太子哥哥了，他会全力以赴为民请命的。”齐睦小心地抬着头，在她犀利的目光之下又低下头。 “走了！”乔茵看齐睦可怜怜巴巴的样子，心里莫名的抽动，不敢让自己停留太久，唯有躲避才能化解这场尴尬。 她站起来，走着，手就被齐睦抓住了，疑惑地问，“九王爷还有什么事吗？” “既然出来了，那就不急着回去，陪我喝杯茶如何？”齐睦央求着。 他只要想到跟乔茵在野外一起观看风景的场景，就热血沸腾，恨不得把她拴在自己的腰边。 “我可是有夫之妇，跟一个男人在这里喝茶，被别人看到了，指不定编排什么。” “我倒是没什么，反正也被别人造谣了好几次了，倒是九王爷，你的名声关乎着整个皇家！” 乔茵静静地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似乎又回到皇家别院，他陪在她身旁刺绣的场景。 “你看看这周围，有没有人？”齐睦放开她，“你就不好奇，今天发生的事会有什么样的进展吗？” “衙门已经出动了，把坏人抓起来了，柳家也必将受到一定的惩罚，老百姓所受到的委屈都将化解，我又需要什么进展呢？” 乔茵平静地看着前方，她在帮老百姓，脑海里就闪现了父亲当年为老百姓奔波的场景。 她承认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但是却觉得父亲做的事很有意义。 “今年玉石出现了多家恶性竞争的场景，柳家为了保护自己在京城的玉石地位，倒是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齐睦平静地给乔茵倒了一杯茶，跟那天王府招待他们的是同一款茶叶。 “能够把女儿嫁给一个老头来获得资金周转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王爷查到了他的事，也是为民除害。” “只是他的女儿现在住在国公府，她再三交代我，一定要保证她父亲安危，在这里，我恳求王爷一件事，那就是尽量保住他的性命。” 乔茵也算是完成了柳叶叶的孝心，柳叶叶可以安心跟秦贺进谈恋爱了。 “你在为谁求情？”齐睦有些吃醋，到底谁能让乔茵求他。 “柳家的二闺女柳叶叶，她被定为替姐出嫁，不愿意嫁给老头子，半夜逃婚，遇到了我，后来跟贺进哥哥心意相通。”乔茵没有隐瞒，就算她不说，齐睦很快也知道。 “原来如此！”齐睦轻轻点头，“你倒是挺会推动其他人的婚事的。” 自己的婚姻却过得一塌糊涂，还不及时止损。 乔茵意味深长地看着齐睦，“九王爷若是想要成亲了，我倒是可以给你引荐几位！” “不需要！”齐睦要气死。 第132章 欠官府八千两 齐睦气呼呼的，他知道乔茵感觉到了他对她的情谊，可她就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还非要赖在程凌墨那棵烂树上。 “太后跟皇后娘娘对你的婚事挺看重的，你若是不想让她们操心，就尽早的找一位姑娘娶了！” 乔茵这是在劝齐睦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要努力往前走。 “本王偏爱有夫之妇，你给本王找几个合适的来，一定不能比你差！”齐睦气呼呼地倒茶喝。 “那就无能为力了，天不早了，我得回去休息了，明天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就不打扰王爷在这里赏月了！”乔茵觉得压抑，站起来飞身离开了。 齐睦伸手去抓她经过的痕迹，“本人会帮助你尽早和离的！” “神经病！”乔茵拍开他的手，迅速回到流光院，连续打了几个喷嚏，躺下来就想着齐睦的动机，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乔茵精神抖擞了起来，洗漱完毕，吃了点东西之后就打算出去，丝玉小跑着进来，“夫人，侯爷怒气冲冲的回来了。” “怎么了？”乔茵不得不停下来。 “不知道，可侯爷的气息很不对劲，估计又有什么事情需要麻烦到夫人了！”丝玉观察细微，也是急着表现，让乔茵满意。 “你先下去吧，跟柳嬷嬷在外面看着，别让其他人进来！”乔茵回到房间里，静静地喝茶。 “乔茵！”程凌墨踢开门进来，扔下一叠厚厚的文稿，“看你做的好事！” “什么事情惹的侯爷如此不快？”乔茵依然在席，才不会去捡无意义的谣言。 “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法？要让老百姓认为我跟茹素虐待你，让你住在娘家的小院子里？” “你还让衙差把柳家的管家抓起来了，甚至要柳家赔你一千两银票。” 程凌墨也是听了别人说的，方茹粟跟他说这些事可能会影响到生意，他觉得有道理，就来质问乔茵为什么要那样做。 “确有此事！”乔茵微微头，“他们传的没错呀，侯爷若是心里没鬼，为什么要担心这些谣言蜚语呢？” “现在说的是你，怎么扯到我身上了？”程凌墨怒视着乔茵，“我借你的钱是会还的，求你别再搞事情了，我们的店铺，昨天的客人比前天少多了！” “侯爷这指责简直是贻笑大方，你跟方姨娘若不是成双入对，老百姓怎么传得出来？你们都做成那样了，却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乔茵捏了捏手心，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才几天，老百姓对新店铺的接纳程度还不太高，必然会货比三家，就想着稳步挣大钱了？ “这三家店铺是我跟茹粟在努力经营，你可不能抢了！”程凌墨依旧听从方茹粟的话，要跟乔茵说清楚，那三个店铺跟她没有关系。 “侯爷大胆放心去经营，我是不会要你店铺里的一根针线的！”乔茵真想一巴掌掌掴下去。 “我要你找个时间，向老百姓说明，我并没有依靠你在乔家的财力活下去的！”程凌墨特别要面子，不想被人定义为吃软饭。 “侯爷只需要把店铺经营起来，再把欠我的那些钱还清之后，那些谣言无功自破！”乔茵冷淡地看向别处。 “就没见过哪个女人会像你这样计较的那么清楚的！”程凌墨深切感受到钱财的重要。 每当想到欠乔茵几千两银子，就吃不好睡不好，总是觉得乔茵在背后嘲讽他，说他没有本事靠女人养。 “侯爷还真是好笑，石管家送来了银票，你倒觉得我侮辱了你，让我撤掉，现在又觉得我不支付钱财是斤斤计较！”乔茵翻了个白眼，“既然侯爷如此本事，那就不要跟我借钱！” “哼，不要以为只有你才能借钱给我！”程凌墨坐下来敲了敲桌子，“给我倒茶！” 乔茵虽然讨厌程凌墨，但还是客气地给他倒茶，留意到他眼眶黑了，估计是熬夜想事情导致的。 “既然侯爷觉得我的钱脏烂不堪，那就请你去跟其他人借，看谁能借给你，若是你能借到，我就对你百依百顺！”乔茵下了个大的赌注，却胜券在握。 程凌墨怂了，官员们，他都认识，但是要说到深厚友谊，都不是，就不好找他们帮忙了。 “侯爷，大事不好了！”方茹粟在门外拍着，“你快出来！” 程凌墨打开房门，扶住了冲进来要摔倒的方茹粟，“怎么了？” 方茹粟满头大汗，努力擦了擦汗水，看了看乔茵。 “你们若是有什么事不便于我知道的，那就出去！”乔茵怒了。 方茹粟就扯着程凌墨到了一旁，“新买的店铺欠了七千两税，监市司的人找到我，说要补缴……” “嗯！”程凌墨微微点头，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方茹粟又说不上来，只能压低了声音，“是监市司的人调查，发现了很多问题，那砖块质量差，还砸到人了，让老百姓害怕，要赔一千两，不包那七千两。” “等于咱们要给八千两银票，他们说了，如果不及时把钱财送到他们的手上，那咱们的店铺就要被他们收起来了！”方茹粟急切地说着，“夫君，我们好不容易买下来的店铺，正等着它们为我们创造价值呢，可不能被收走了！” 程凌墨很无奈，他也没想到生意还没做就成了受害者。 “方姨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那天我是不是跟你们说不建议开店铺，防止有陷阱。” “你跟侯爷却一意孤行，非要去收购，现在出了事情了，除了把店铺抵押，就得老老实实的去筹钱。” 乔茵十分高兴地数落方茹粟。 “乔茵，你别太过分了，茹粟没经历过生意，选错了也不至于罪过吧？改正不就行了？”程凌墨就看不惯乔茵的嘴脸。 “任何人都要为自己付出的决策负责！”乔茵多嘴说了一句，“你们去准备钱吧。” “侯爷，你不跟夫人要钱的吗？”方茹粟很欣赏乔茵的便捷。 “不借她的，咱们走！”程凌墨信心十足，借钱去！” 第133章 借钱野路子 离开流光院，程凌墨就后悔了，满朝文武都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他根本不知道要跟谁借钱比较好。 “夫君，你跟哪个官员关系好？”方茹粟低声问。 “都不熟悉，只能跟师父借了！”程凌墨抓破脑袋只想跟李空铭借钱。 走两步又觉得不妥当，如果被李空铭知道他过得这么惨，肯定会看不起他的，必然不会给他引荐，前途堪忧！ “夫君，怎么不走了？”方茹粟推了推程凌墨，“得抓紧把钱还上，不然店铺就只能卖了。” “不能卖！”程凌墨摇了摇头，“我们好不容易有店铺，未来都靠它呢！” 他是真的不想活在乔茵的阴影下了。 “那找一找母亲，看看她还有没有私房钱？”方茹粟就想坑程氏的钱。 “不行的，母亲没有钱了！”程凌墨摇了摇头，“看来只能去找找市面上的路子了。” “市面上的路子？”方茹粟有些发懵，“是不是拿出你侯爷的身份，让那些老百姓给你捐钱呢？” 程凌墨差点没摔倒，要是他照着方茹粟说的去做了，就是知法犯法。 倘若被人知道了，指不定有多少官员联名弹劾他，牢底坐穿还是好事，株连九族都有可能。 “夫君，不管是什么样的路子，只要能够筹集八千两，把这笔钱还给官府，那咱们就还有翻身的可能。”方茹粟狠狠期待着。 “你在家里待着，别跟着我！”程凌墨看着方茹粟无知的样子，顿觉无奈。 一大家子就真的只靠他在想办法处理危机，哪天他不在了，这个家都得完。 他多么希望有个有点生意头脑的人陪伴着他一起面对这次危机。 “那夫君早点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东西！”方茹粟满怀希望的看着程凌墨远去。 她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就问春红，民间有什么路子可以筹集到钱。 “这个见不得光的，一般是在暗地里进行的借款契约，借钱的庄家拿出多少钱给你，你得给他做事，或者是在约定的时间内还上，还得加点利！” 春红了解的不是很全面，但也知道这是一个深坑，谁栽进去了就得为此付出代价。 “这要是还不上，那该怎么办呢？”方茹粟皱了皱眉头。 她也知道有借有还的道理。 “还不上就拿家里人抵债，很多男人去碰了这事，还不起，只能把主意打在自己的妻女身上，让她们为庄家卖命。”春红低声说着。 “不，我不要被卖了！”方茹粟越想越心惊，赶紧回娘家，看看父母有没有钱可以借。 谁知道被方家夫妻臭骂一顿，说她不拿钱给家里就算了，怎么可能拿家里的钱。 还让她回侯府想办法。 她一脸委屈，为娘家人做了那么多，到了关键时刻，却被家里人嫌弃，委屈得边走边哭。 回到家里，得知程凌墨还没有回来，以为他跟民间庄家做了什么交易，烦躁得走来走去。 心里咒骂着这个家没让她享几年福，就要背上债务，恐怕好几年都没有好日子了。 脑海里在盘算着侯府落魄了，她该怎么办。 自然而然想到了之前追求过她的人，有个大胆的想法在她的脑海里形成了。 春红看方茹粟眼神一会儿明朗，一会儿痛苦，就好心提醒，“姨娘，奴婢还是觉得你们跟夫人道个歉……” 侯府没了乔茵娘家店铺支撑，很快就会散架。 一旦侯府没有钱，那意味着要削减下人。 他们在这里习惯了，出去未必能找到同样待遇的东家。 春红就是不想让侯府破产，倒了，才让方茹粟跟乔茵道歉。 谁知道惹毛了方茹粟，脸上就挨了十几个巴掌，接着就听到了方茹粟劈头盖脸的痛骂，“谁是你的主子，居然敢吃里扒外？看我不打死你！” 春红赶紧跪下磕头，“姨娘饶命，奴婢错了！” 方茹粟还不满足，踢了春红几下，“今天晚上就在茅厕旁边待着。” “是！”春红哭丧着脸离开。 茅厕旁又臭又多蚊子，待一个晚上，全身都被蚊子咬的没有好肉，要好多天才能消除下去。 “我就不信侯府没有乔茵，还过不下去了！”方茹粟抱着胳膊想着，“这个女人一定要除掉！” 坚定信念后，她就拿了一些首饰出去换钱雇佣杀手，让他们找准机会杀了乔茵。 殊不知，她的这些做法，全然落在了陆溪溪的眼里。 她兴冲冲地跑到了侯府，在乔茵耳朵嘀咕了一阵子。 乔茵冷笑，给了陆溪溪一笔钱，让她找到那几个杀手，给他们多三倍的价钱，让他们找个机会绑了方茹粟。 “就得这么玩！”陆溪溪别提多开心了，看乔茵还在刺绣，就把刺绣拿在一旁，捧着她的脸，“姐姐，你就不能停下来吗？” “不能！”乔茵抢过刺绣，“罗云绣坊之所以在京城总能脱颖而出，除了它是老店铺，还有邱掌柜会打理的，更重要的是，我这手艺还没有人能够溃破。” “但如果遇到像柳叶叶那样的人，把我绣制的东西拆开来，沿着痕迹走，记下每一步，也是可以绣出我一样的。” “只有我不断地进步，不断地推出新品，她们跟不上我的脚步，罗云绣坊就能继续保持优势。” 乔茵看得很准，也不敢偷懒。 陆溪溪佩服地点头，“还是姐姐有办法，要不是你勤恳努力，多钻研商道，你那些店铺也不能持续产出利益。” “那当然了，做生意就不能懒惰，你停歇十天半个月看不出什么，可抵盖不住别人的进步，他们前进，你原地踏步，迟早有一天，会落后他们的。” 乔茵一针一线认真描摹着，就是要把心中的画作出现在绣品上。 “确实不容易！”陆溪溪惆怅地看着她，“姐姐，有空，你去药膳粥铺子看看，指点指点出路如何？” “没生意？”乔茵用嘴咬断丝线，换了个颜色继续绣制，再层层叠叠交错穿针，保证别人找不到针口，无从拆卸。 “刚开始时有人，后来没人，他们都嫌弃轩神医熬制出来的粥太苦了，还说平时够苦了，干嘛要出钱买罪受？” 陆溪溪算是踩到生意挡板了。 第134章 柳老爷攀亲 陆溪溪原本兴致勃勃地想要依靠药膳粥获取大价钱，没想到投进去多，产出少。 要是再不改善经营模式，恐怕撑不了多久。 “轩神医不出摊了？”乔茵抬头问。 “出摊呀，他跟刘湘一块了，我师父熬粥，我摆出去。”陆溪溪随意说着。 “你就让轩神医改变一下策略，把摊子设在药膳粥旁边，再把产品推广一下，让轩神医配置一些祛湿、败火、清肝明目的药材，熬制成水，放些白糖，买粥送水！” 乔茵只是随口提一提，陆溪溪就觉得有道理，决定把这想法跟白秋风跟轩神医说一说，一溜烟就离开了。 乔茵发现斜针更容易让绣品变得立体，不同颜色还能交错衬着，光辉更加耀目。 她试穿了一件罗云衫，发现衣服反衬上来的光芒让她变得更加好看。 迅速脱下衣服，继续加针绣制。 丝玉急匆匆地敲门进来，“夫人，玉石铺的柳老爷带着夫人跟长女来拜见，说是送一千两银子的。” “这么快就来了，让他们稍等！”乔茵换上了纯朴的白色衣裳，打扮随意地出去了。 柳家三人看到她，眼里的恶意飘散了，变为恭敬地谄媚，“侯爷夫人，老夫这厢有礼了！” 柳夫人跟柳雅雅不屑地行礼，“民妇（女）拜见侯爷夫人。” “起来吧！”乔茵神情冷淡地坐在亭子里，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下来吧！” 三人不敢坐，乔茵轻笑，“我这院子里的凳子有刺？你们坐不得？” “没有！”柳老爷颤颤巍巍地坐下来。 他去牢房见了木管家，了解到乔茵不是善茬，就不敢放肆了。 “柳老爷登门拜访，是有什么事吗？”乔茵猜到他们必有事情相求。 那一千两完全可以让别人送过来。 “特意来给侯爷夫人道歉的，实在是老夫管教不严，让那些不长眼的人冲撞到了侯爷夫人！”柳老爷把一千两银票放在桌子上，心里却在滴血。 这是家里仅存的钱财了给了乔茵，意味着自己的苦日子来了。 要不是树风拿出齐睦的玉佩，他还想赖下去的。 又听闻监市司的人在调查柳家店铺是否犯法，更加害怕，就想借着给钱来巴结程凌墨，看看能不能帮他度过霉运。 “柳老爷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呀！”乔茵不客气地收了银票。 “侯爷夫人，怎么不见侯爷呢？”柳老爷急切地问着。 “他有事忙了！”乔茵敷衍回答。 “侯爷可真忙！”柳老爷尴尬得很，频频看向妻女，眼神示意她们帮忙说话，别冷场了。 母女在家里作威作福惯了，这会儿要巴结人，压根就做不出来，假装没看到刘老爷的意思。 “侯爷夫人，不知道侯爷什么时候回来呢？”柳老爷非要打探清楚程凌墨的出行。 “这会儿应该正在跟人谈交易吧，柳老爷要想见侯爷，恐怕要改天约好了才行。”乔茵等于拒绝了柳老爷的提议。 “老夫听闻侯爷新买下三间铺子，打算大干一场，依照老夫的经验，这开铺子容易管才难，老夫也是做生意的，只要侯爷愿意，有问题随时可以来问老夫。” 柳老爷死皮赖脸找话题，就想套近乎。 “感谢柳老爷鼎力相助，侯爷自有分寸，不需要你的帮助！”乔茵听出了柳老爷想要借势，直接拒绝了。 “……”柳老爷词穷了，平时能言善辩的，这会儿在乔茵面前变得哑口无言。 实在是她的气场夹杂着火气，让人一靠近就不由得害怕。 “若是三位没什么事，那今天就到此为止，请便！”乔茵一点也不想跟他们坐着，起身就要离开了。 “侯爷夫人！”柳夫人站了起来，靠近了乔茵，压低了声音，“侯爷夫人七年无所出，是不是特别焦急？” 乔茵听着很愤怒，她最讨厌别人想攻略她就拿孩子说事。 但眉宇轻挑，“柳夫人有何高见？” 柳夫人眉飞色舞地讲着自己当年如何调理生下女儿柳雅雅，她还给柳雅雅算命了，是富贵命，走到哪里都是享福的。 乔茵听着柳夫人七绕八绕，微笑着低问，“柳夫人是想让我沾沾柳姑娘的福气？” 柳夫人露出笑容，“侯爷夫人真聪明，一猜就中了！” “那要如何沾呢？”乔茵假装很感兴趣，心里早就猜到了他们想攀上侯府这门亲，把她当传话筒了。 “让我家雅雅给侯爷做妾，雅雅生个孩子，养在你名下，你很快就可以怀上的，还能牵制住侯府那个小妾！”柳夫人压低了声音。 柳老爷父女则翘首以待。 “雅雅姑娘不是要嫁人了吗？还能许配给侯爷？”乔茵温婉一笑。 “那个老头一听到木管家坐牢了，就以为我们也受到牵连，刚刚退亲了！”柳老爷满目苍夷。 他心里恨着柳叶叶，怪罪她逃婚，不然柳叶叶就嫁了，家里就多了六千两银子。 原想着柳雅雅这个弃妇不会有未来，刚好逮着送钱的机会来撮合程凌墨跟柳雅雅。 “嗯？”乔茵觉得有趣。 柳老爷以为乔茵生气了，赶紧解释，“侯爷夫人不要误会了，我家雅雅虽然被退亲了，但一直养在家里，不曾见过男人，是清清白白的。” 又觉得解释太过苍白，急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雅雅姑娘长得端庄秀丽，确实是难得的美人，侯爷估计会喜欢的。”乔茵眼眸一挑。 柳家以为侯府有权有钱，风光无限，却不知道是个空壳子。 程凌墨正为借钱烦恼，会自以为是地认为柳家会像她一样痴傻，为了女儿幸福，拿钱贴补侯府。 说不定还真的会在一起。 “那侯爷夫人是否可以引荐一下？”柳老爷亮闪闪。 柳夫人跟柳雅雅也露出期盼的目光。 “侯爷纳妾，我可做不了主，你们见了侯爷，他同意了，一切都好办。”乔茵才不揽下这活，不得被方茹粟弄死？ “那我们在这里等侯爷！”柳老爷只想把事情定下来。 “回去吧，侯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乔茵很不耐烦。 柳老爷感觉到了她的怒气，不敢再逼迫，这就告辞离开。 第135章 没借到钱来找她 柳老爷离开之后，丝玉就很着急地到了乔茵面前，“夫人，你怎么可以同意柳老爷的请求，让侯爷娶了柳家大小姐呢？” 一个方茹粟就够烦恼了，再来一个小妾，倘若她们联合起来对付乔茵，那该怎么办呢？ “利益驱使，非我阻止能奏效！”乔茵很理智，何况她也没打算跟程凌墨共白头，让他的后院着火多好。 丝玉不敢多言，退出去了。 “要是其他的女人，在遇到有人向自己的丈夫引荐时，肯定会生气的，夫人还没有离开侯爷，她为什么会那么大度呢？”她把自己的疑惑跟柳嬷嬷说。 “小姐有自己的打算，你就别问那么多了！”柳嬷嬷提醒丝玉别多嘴。 丝玉只好缄默。 杏秋通过她们的神态，就觉得有问题，旁敲侧击，都没有探出什么消息。 她心里很烦恼，趁人不注意，偷偷去找春红玩，才发现春红被方茹粟罚去茅厕待一个晚上。 茅厕多臭？ 杏秋打了个激灵，想到了以前在流丽院时挨打的场景，对春红的遭遇深表同情。 她还是忍着恶臭去见了春红，看到春红委屈地坐在厕所边，捂着嘴巴，压低了声音，“春红，我，我来看你了！” “杏秋，你来了，你最好了！”春红很感动。 杏秋就问春红发生了什么事。 春红被方茹粟惩治得很委屈，把程凌墨跟市面上庄家借钱的事说了。 杏秋觉得这个消息很好，安慰一下春红，就回到流光院，跟乔茵禀报。 “做的好！”乔茵赏给了杏秋十两银子，就继续刺绣了。 “夫人，这几天你都在外面忙碌，是否需要跑腿的人？奴婢跑得快，可以帮你做很多事的。”杏秋急切地说着。 头压得低低的，就怕乔茵会把她调走。 “有需要的话会叫上你的！”乔茵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她知道杏秋是有野心的人，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帮自己，但涉及到财产的事，她就会谨慎。 杏秋听着格外开心，出去干活了。 “跟庄家借钱，程凌墨，你若是真的那样做，那就真的没有救了！”乔茵停下刺绣，泡了一壶茶，悠悠自在地喝茶。 三壶茶下肚，乔茵干劲十足，手中的针穿梭不停。 傍晚，乔茵把新绣制的十张新款彩云帕跟八件罗云衫交给柳嬷嬷，让她送到罗云绣坊里去。 刚坐下来，打算好好泡壶茶喝上两口，丝玉就来禀告，说程凌墨来了，在门口待着。 “侯爷来了怎么不进来呢？”乔茵把好茶叶收起来，换上了普通的。 丝玉跑出去又跑进来，“侯爷说，他没脸见你！” 没脸见人？ 程凌墨在搞什么鬼？ 乔茵走出去，程凌墨在台阶下默默地看着她，眼里是复杂万分。 “侯爷，借到钱了吗？”乔茵走下来。 “不曾！”程凌墨别开头，今天也算是耻辱。 他找到了朱淡淡，以朱淡淡的名义借钱，他来还钱，就让朱淡淡带他去见市面上的借贷庄家。 朱淡淡带他见了十几家庄家，庄家一看到他，就以为他是奉朝廷之令暗中调查，假装是借钱的人，留作证据，想毁了他们的基业的。 都笑嘻嘻地说他们是正规商人，做的是普通生意，资金周转不过来，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借给别人。 若是程凌墨想要钱，运用到军队上，他们倒是可以提供一些，还不用程凌墨还钱。 程凌墨无功而返，在半路上遇到了几个游逛的官员，假意问了他们是否有钱可以借。 他们都说没有，俸禄就那么一点，仅够家里开支。 这才灰溜溜地回来了。 可官府的欠款不还肯定不行的。 思前思后，他还是觉得跟乔茵借钱最稳妥。 可自己嘴硬的跟她说不会向她借钱了。 这出尔反尔的行径，估计会让乔茵讨厌。 乔茵看不懂程凌墨眼里的矛盾眼神，坐下来，“没有借到钱，侯爷该怎么办？” 程凌墨纠结着很久，“店铺不开了，就给了官府吧！” “没那么简单呢！”乔茵十分理智地解释，“还不上商税，三家店铺就要抵扣了，侯爷才花了三百两银子买了铺子，哪怕没了铺子，也还欠官府六千七百两。” “什么？我都不要铺子了，怎么还要欠钱？”程凌墨炸毛了，“何况那些税根本就不是我欠下的，是朱斐滕欠的，不得找他？” “那我问你，你们买下三间铺子时有没有去衙门报备登记转移权？”乔茵轻问。 “你说呢？不转给我，那还是我的铺子吗？我可没那么傻！”程凌墨憋屈得声音都抖了。 “既然侯爷是铺子的所有人，那铺子下产生的商税，自然是你承担了，你想要脱身就很难了！”乔茵不客气地说着。 “这到底是谁制定的规定？”程凌墨拍了一下桌子。 “南镜国商规并没有不妥，商家们要在衙门的庇护下安然无恙，那必然要给衙门一笔收入的，这很公平。”乔茵很淡定。 “那如果我一直拖欠着，还不上呢，是不是三五年后可以撤销了？”程凌墨想入非非。 “这债务可以继承的，你现在不还，衙门也不会关押你，但数额每年都在增长，到你死后为止，产生的所有费用，得由你的后代承担。”乔茵抿着嘴很想笑。 这程凌墨买铺子也不去调查前景，现在成了烂摊子，够他折腾的。 “这怎么可能留给后代？”程凌墨握了握拳头，“那，现在该怎么办？” “还钱啊！”乔茵挑眉，“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了铺子就是你的，税金根据店铺收入扣去一个点，也不高。” “这么说来，朱斐滕开了铺子就没交过税，才会累积了七千两！”程凌墨真想捶心肝，“茹素真是傻，听信了娘家人的话。” 都这个时候了还维护方茹粟，程凌墨真的太爱她了。 乔茵翻了个白眼，若换成是她出主意买铺子，估计会被他骂死，或者赶出家门。 “眼下也不是怪罪谁的时候，这么大笔钱，侯爷该怎么办？”乔茵试探地问。 “我……”程凌墨烦躁地张了张嘴，连连哀叹，就想看看乔茵会不会良心发现，直接跟他说，这笔费用由乔家店铺给了。 第136章 反被绑架了 “侯爷每个月把俸禄匀出三十两，跟衙门制定字据，一点一点地还，十几年后也是能还清的。”乔茵好心地安慰他。 “就没有折中的办法吗？”程凌墨殷切地看着她，“以前都是我不好，我改，你能不能……” “侯爷，你可以让方子宝替你在天桥下摆个摊子，卖点东西，说不定几年就回本了。”乔茵再次提议。 “方子宝才多大，能有什么担当！”程凌墨算是明白了，乔茵装傻，不想给钱了。 “那这生意场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是不懂的，要不，等石管家回来了，你再跟他咨询一下该如何处理？” 乔茵眉宇弯弯，笑意浓厚，就喜欢看他焦虑得团团转。 程凌墨一想到自己欠钱了，心里就不舒服，也不想让儿子受苦，最终拉下脸。 “不用等石管家回来了，我就跟你借钱，你能借吗？” “侯爷开口了，自然是能借的。”乔茵点点头，示意柳嬷嬷把纸笔拿来，看着程凌墨写下欠条，收起来就吩咐了，“明天就把钱送到你面前！” 这么大笔钱，她得亲自去找邱掌柜，由着他调剂。 “何必那么麻烦，直接告诉我是哪个铺子，我去找掌柜就行了！”程凌墨就想知道乔家店铺都有哪些。 “侯爷信不过我？”乔茵看穿了他的心思，“既然不信任，那就不借，侯爷自己想办法！” “我信你就是了！”程凌墨烦躁地数落着，“你就是财迷，一点也不顾及家里人的死活。” “跟方姨娘的温柔比起来，我自愧不如！”乔茵不冷不热地回怼。 “茹素也有不对的地方，不过，她就是太善良了，不懂得明辨是非，才会遭了奸人所害！” 程凌墨心里虽然对方茹粟有不满，但还是要表现的对她特别好，就是要让乔茵吃醋。 “侯爷，方姨娘深得你心，我也很欣慰，不过，她这个人表面看着单纯，实际上也是极有想法的。” “长久以往，方姨娘恐怕会独断，不利于你前途，侯爷有没有想过再纳妾？” 乔茵久等不见方茹粟来找程凌墨，他又不走，烦躁的很，只想多一个人来抢程凌墨。 两个小妾每天都在斗智斗勇，她就可以坐山观虎斗，还可以避免跟程凌墨见面。 你是巴不得把本侯推给其他女人了，真是大度呀！ 程凌墨听着心里莫名的火大，口不择言，“想啊，你有人让我纳吗？” “刚好有一位挺不错的人选！”乔茵温婉地看着他，“今天柳老爷为了木管家冲撞我休息的事，带着夫人跟大女儿柳雅雅姑娘送钱来，他们对你赞不绝口，觉得柳雅雅挺适合你！” “那柳雅雅不是许配给一个老头了吗？”程凌墨反问。 也亏得这几天做生意，知道点生意人的传闻。 “那老头怕被连累，退婚了，一个小妾，没那么多规定。”乔茵浅浅一笑，“只要侯爷点头，这纳妾的事，我会跟进，期间产生的费用，我包了，保证侯爷能尽快抱得美娇娘！” 不花钱就能得到一个美娇娘，程凌墨动心了。 他不是只认一个女人的人，小妾自然是越多越好。 最重要的是，他欠了乔茵那么多钱，很难还得上。 而那柳雅雅是柳老爷的爱女，只要把她哄好了，她跟柳老爷拿点钱应该不难。 乔茵只留意程凌墨的眼眸眨动，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又问了一句，“侯爷的意思呢？” “既然他们那么看重本侯，那本侯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程凌墨微微点头，“不过，府里没有多余的院子了，新进的妾室在哪里住呢？” “就让新妇暂时住在侯爷书房所在的流青阁二楼里，再把方姨娘流花院旁边的荒废花园跟荷花池填平，新建造一个院子，取名流香院，如何？” 乔茵有了打算，让柳雅雅跟程凌墨谈感情，架空方茹粟的感情，再引起方茹粟的不满，两个小妾相斗，她热闹看够就撤退。 “好，就交给你打理了！”程凌墨心头大石放下来。 折腾了一天，他只觉得浑身没劲，累得很，让人捎话给方茹粟，让她别等他了，去书房休息。 方茹粟知道程凌墨回来后就找了乔茵，心里就不舒服，派人去流光院打听一下，程凌墨去见了乔茵发生了什么事。 流光院的下人嘴巴很严，没问出什么！ 方茹粟心里烦闷，总觉得很压抑，就出去找那几个杀手，想带他们溜进侯府，把乔茵绑架了。 谁知道她反被麻袋装了。 “啊……”方茹粟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弄懵了，推了推麻袋，“你们干什么把我装了？我是要让你们去绑侯府夫人！” “不好意思，我们只认钱，有人出了比你多三倍的钱，要绑了你！”杀手小头目踢了踢麻袋，“看在你也给了钱的份上，我们就不那么把你扔去喂蚊子了，明天，侯爷就会来救你了！” “等等，你们别走，告诉我，是不是乔茵，也就是侯爷夫人让你们绑着我的？”方茹粟能想到的就是乔茵了。 “不是！”杀手很诚恳，“你还是闭嘴吧，我们是不会出卖她的。”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远，方茹粟只觉得周围阴森森的，努力把手往上撑，袋口被封住了，根本动不了。 她折腾的没力气了，就大喊大叫着，“救命啊！” 回应她的只有回声，害怕极了，蜷缩在那儿不敢动了。 她闭上眼睛祈祷着杀手们早点去通知程凌墨来救她。 此刻的她，也没有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只把怨气撒在乔茵身上，觉得她就是侯府的灾星，她回来了，侯府就烦恼不断。 她想累了也就睡着了。 程凌墨一夜没睡，联想着这几年发生的种种事迹，若没有乔家店铺支撑，那些年的奢侈就是白日做梦。 他坐了起来，狠狠地打了自己几大巴掌，吃软饭就吃软饭呀，干嘛死要面子活受罪，跟乔茵置气干什么。 他正要好好原谅乔茵，脑海里就闪现了她为自己纳妾的事，想要讨好的心又冷却下来了。 乔茵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才会给自己纳妾的。 他想去跟乔茵发展感情，却怕陆溪溪还跟乔茵睡，再把他打一顿，就丢脸了。 这一想就天亮了，刚打算起来洗漱，就有一把利箭飞过来，他及时躲闪，箭插在了门柱子上，还带着一封信。 第137章 卖瓷器字画换钱赎人 程凌墨观看周围，没人，拿下信件，打开一看，脸都黑了。 信上说，方茹粟被他们绑架了，程凌墨要独自带五百两银票到城北一棵榕树下听从指挥，才能知道方茹粟的位置。 他不相信方茹粟被绑架，冲到了流花院，找了一番，真的没有方茹粟的身影。 不得不相信绑匪的信件，就得照着信上的做。 可要去哪里筹五百两银子呢？ 乔茵是不敢再找了，毕竟欠了那么多银子，再欠就难还了。 他只好厚着脸皮去找程老夫人，跟她借钱。 程老夫人只能给他一百两，说自己要养生，花费也多。 他拿了钱，就去找程氏了。 程氏一听要钱就火了，“我哪里有钱，你自己的俸禄都交给方茹粟那个贱人去打理了，也是你让乔茵断了供给的，没钱赖得了谁？” “不给就不给！”程凌墨有种被抛弃的感觉，但也忍下来了，就去流青阁，搬了几样瓷器跟字画去卖了。 再加上腰间玉佩，勉强换了四百两银票，就去城北榕树下。 左等右等不见人来，就觉得被骗了，正要发火，不远处扔过来一颗石头，他躲闪后，就看到了地上有一团纸。 他捡起来打开，扔掉信包着的石头，打开信件。 上面说他得把银票放在石头缝里，退后一千米，一刻钟后再回来，就有方茹粟的线索了。 信上还说，如果他不遵守，那方茹粟就要归西了。 他一想到三个孩子不能没有娘就忍下来了。 一刻钟之后，他再次回到这里，在石头缝里看到了一封信件，拿出来看，是方茹素所在的位置，即刻前往。 他在一个破庙外，听到了方茹粟的求救声，赶紧冲进去。 方茹粟在麻袋里拼命挣扎，大喊大叫，“你们这群混蛋不得好死，等到我夫君来了，有你们好看的。” 程凌墨暗自心惊，赶紧过去解开绳索，打开麻袋，掀开。 方茹粟一脸狼狈地出现在他眼里，看到他就欣喜地抱住他。 “夫君，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你不知道这一晚上我有多艰难？” “好了，没事了！”程凌墨拍掉方茹粟身上的尘土，扶着她出来，让她坐在一张破旧凳子上，“好端端的怎么就会被绑架了呢？” “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刚出去想要透透气，就有几个人把我装到麻袋里，把我敲晕之后就带到这里了。” 方茹粟小心翼翼地说着，昨晚是把杀手约在福荣酒楼的。 后来睡了一觉，醒来就在这里了。 “有没有看清楚那些人长什么样子？”程凌墨想依靠杀手的模样着手调查。 “没看清！”方茹粟拼命摇头。 她清楚程凌墨跟杀手见面了，一定会把她雇佣他们绑架乔茵的事说出来的。 程凌墨知道她心肠歹毒，一定会慢慢冷淡她的。 “到底是谁想要伤害你呢？”程凌墨皱了皱眉头。 “一定是夫人派人来杀我的！”方茹粟可不敢说偷溜出来，就是想带杀手去杀乔茵，反被抓了。 “真的是乔茵吗？”程凌墨不太相信，总结了乔茵没必要做这蠢事。 “夫君，你不相信我吗？整个侯府，谁跟我不对盘？那也只有夫人了，她就是个两面三刀的人，表面上对别人都是客客气气的，内里黑暗得很。” 方茹粟睁眼说瞎话，就想让程凌墨转移注意力。 “我会调查的！”程凌墨微微点头，牵着她的手就出去了，“这里到京城有点远，我走路找来你的，没有马车，咱们走回去吧！” 方茹粟只能点头，随着程凌墨往外走。 到了破庙外，居然是悬崖峭壁上，吓得跳到了程凌墨的后背上，死死搂住他的脖子，“侯爷，我害怕！” 程凌墨真没想到方茹粟会这样，一时没站稳，跟方茹粟一起掉落下去。 “啊，夫君，我们要死了吗？”方茹粟吓得闭上眼睛，“老天爷，快救我，我还有三个孩子呢，不能让我去死！” “放开我！”程凌墨被勒住了脖子，用不上力。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撞到河滩里去了，程凌墨伸手点了方茹粟的后背，这才让她松了手。 他旋转半圈抱住他，借用内力，踩了水面，却被方茹粟再次搂住了脖子，狠狠地摔倒在石头堆上。 两个人身上都挂了彩。 程凌墨站起来扶着方茹粟起来，到了河岸边。 刚坐下来，方茹粟就说自己的腿崴了，非要程凌墨检查。 程凌墨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人了。这才轻轻解开她的袜子，看到脚踝处淤青一片，轻轻地揉了揉，“没事吧？” “夫君，只要有你陪在我身旁，我就一点也不痛！”方茹粟心满意足地看着他。 可一想到这几天他都不理她，就很委屈，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 这柔弱的样子是方茹粟的杀手锏，只要用上，程凌墨都能慢慢的平复心情。 可这一次，他满脑子都在想着乔茵是否真的会为他举办纳妾之礼。 之前没有合适的那些人选，他就觉得方茹粟挺不错的，可以满足他的需求。 但一想到很快就有个年轻貌美的妾，对方茹粟的情感就变得淡薄了，帮她揉了几下，就让她自己把袜子穿上。 方茹粟感受到了程凌墨的冷淡，委屈地扯了扯他的衣服。 “夫君，刚才那一脚把我全身都弄痛了，你可不可以帮我把袜子穿好，再陪我说说话？” 程凌墨烦躁地给她穿好袜子，套上鞋，看到她的黑眼圈，顿觉煞风景，站起来就往前走。 “夫君，你等等我！”方茹粟急忙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跟上去。 路上遇到了几个樵夫，看到他们就小声批评程凌墨不是人，让受伤的妻子行走。 程凌墨受不住别人的异样目光，这才扶着方茹粟往前走。 方茹粟走没多久，就觉得全身都要散架了，“夫君，我走不动了，你看看有没有马车，咱们雇佣一辆吧。” 程凌墨也有些累了，看到了不远处有户人家，就决定在那里歇一歇。 第138章 建流香院 这座茅草屋的农家妇女看到他们，热情迎接他们到屋子里坐，给他们倒了水。 方茹粟特别嫌弃碗太破旧，不肯喝水。 农家妇尴尬地用布擦了擦碗，“夫人将就着用吧，农家没有好物品。” “不要，太脏了，我喝不下！”方茹粟翻了个白眼，看到家徒四壁，嘀咕着穷鬼。 “这里不比家里，你就别耍脾气了！”程凌墨对方茹粟的行为很失望，以前怎么没见过她如此自私自利，转头看向农家妇，“大姐，抱歉，贱内不懂事，你不要见怪！” “不碍事，夫人一看就是千金之躯，自然要好好对待。” 农家妇脸色不好，但为了和气生财，忍下来了，去找了个看起来比较干净的碗，倒了水，方茹粟才喝。 喝了水，方茹粟就要求农家妇给她准备点吃的。 程凌墨没有反驳，他也饿了。 农家妇有些为难，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把稀粥端上来。 “这么稀，怎么吃？”方茹粟看一眼就嫌弃。 “方茹粟！”程凌墨真生气了。 他带兵打仗时，这样的稀饭吃了不少，所以并不嫌弃，匆忙喝了一碗。 方茹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娇滴滴地说，“夫君，我错了，你原谅我！” 程凌墨被她的声音搅动得浑身打颤，轻轻推开她，“大姐，我们都受伤了，精疲力尽的，可否在你家里歇一歇？” 农家妇很爽快答应，立马去收拾一间房，给他们居住。 他们睡着了，农家妇就自我吐槽，这些富贵人家就是矫情。 他们睡醒已经是下午了，农家妇送饭给田里劳作的丈夫，还给他们留了两碗稀粥。 程凌墨喝下去了，方茹粟本不想喝，怎奈肚子空空，只好喝下去了。 “夫君，我们快走吧，我真的受不了，就想回家吃一顿！”方茹粟摸了摸肚子。 “我们边走边看看有没有马车！”程凌墨精神百倍，走路也很轻松。 他频频回头看落后很远的方茹粟，又想起了那次祭拜完岳父岳母，把乔茵扔下马车，让她自己走的场景。 怎么乔茵就能走那么远，还一声不吭，方茹粟就走不了？ “夫君，你背我！”方茹粟大喊着，看到他走远了，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程凌墨害怕被人听到了，只好回来背她，心里又在发问，如果乔茵也跟方茹粟一样懂得撒娇，那该多好呢？ 他们的运气还不错，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一辆牛车，要去城里接人回来的，赶紧迎了上去。 得知要五个铜板，爽快给了。 坐上牛车，程凌墨就无比幸福地半躺着。 方茹粟嫌弃地捂着鼻子，却又不敢说话，怕被赶下马车。 傍晚，他们就到了侯府，程凌墨扶着方茹粟进来，就看到有工匠进出侯府。 乔茵那么急切要建造院子给柳雅雅住？ 程凌墨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欢喜的是乔茵对娶妾的事上心，烦躁的是乔茵宁可让新人进来，也不愿意跟他修复感情。 “府里要干什么？”方茹粟抓了一个人问，“怎么回事！” 工匠如实回答，“侯爷夫人说要建个院子！” 程凌墨心虚地别开头，他不敢保证方茹粟会跟乔茵一样，大度地接受新的小妾。 “在哪里建？”方茹粟没多想，就当乔茵心血来潮，要换个地方。 “流花院旁边的空地跟荷花池。”工匠很老实交代。 “我院子隔壁？”方茹粟很激动，“花园跟荷花池全毁了？” 花园被铲平了，她还怎么用花瓣洗澡？ 桂花树、玫瑰花、百合花都是她的最爱，一个都不能少，没等工匠回答，这就冲到了流花院。 已经来迟了，花园都被翻平了，荷花池也被放完了水，一堆人在那儿挖莲藕去淤泥了。 她正要发火，就看到乔茵坐在一旁指挥着，丝玉跟柳嬷嬷在旁边听候差遣。 她努力露出笑容，到了乔茵面前，“夫人，你怎么把我院子犁平了？” “为了建新的院子，名字就叫流香院！”乔茵眨了眨眼，“这是侯爷许诺的。”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方茹粟反问。 “方姨娘昨晚没回来，又怎么知道这事呢？不信，你问问侯爷！”乔茵冷静得很。 “夫人，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费周章的建院子？”方茹粟不敢跟乔茵对着干。 “当然是为了迎接玉石铺柳老爷的大女儿柳雅雅进府呀！”乔茵温柔地提示，“昨天，柳老爷带妻女上门，特意来求我让侯爷纳妾的，我问了侯爷，他答应了，还让我操持一切。” “侯爷答应了！”方茹粟全身虚弱，这一天，程凌墨都没跟她提纳妾的事。 “方姨娘也别着急，你毕竟生了三个孩子，地位稳如泰山的。”乔茵很是好笑，就喜欢看方茹粟猝不及防的样子。 “是吧，呵呵！”方茹粟很难受。 程凌墨这就走来了。 “方姨娘，昨晚去了哪儿了？怎么一晚上没回来？”乔茵是知道方茹粟被绑架了，却装作不知道，又要故意在程凌墨面前问。 “夫人怎么知道我昨晚不在家呢？”方茹粟惊讶了。 “不光是我，整个侯府都知道，方姨娘出去就没回来。” “还有，你三个孩子到处找你，说你一晚上没回来！”乔茵看了看狼狈的方茹粟，“你这副模样，昨晚莫不是……” “我……”方茹粟有些后怕。 “她跟我在一起，我们去野外过夜！”程凌墨把方茹粟带到了身旁，“乔茵，你想说什么？是想说茹素出去鬼混吗？” “我可没说，是侯爷自己说的！”乔茵发笑，“你们好兴致！” 程凌墨被乔茵的轻挑目光气到了，“茹粟规规矩矩的，没有背叛我，乔茵不要再恶意造谣了。” 乔茵揶揄程凌墨偏宠方茹粟，“好，我不说，早上，我跟柳老爷说了你同意纳妾的事，他很开心，来家里见了祖母，母亲回来时也见了，都同意，母亲叫人去算日子了，后天就可以进门。” “那么快？”程凌墨有些惊讶。 “小妾不需要什么仪式，一顶轿子就可以。”乔茵看了一眼暗自神伤的方茹粟，“侯爷若是大摆筵席，估计会被人诟病。” “就这样吧！”程凌墨接受到了方茹粟怨恨的目光，不敢逗留，快步离开了。 第139章 怎么同意纳妾? “夫君，你去哪儿？”方茹粟看到程凌墨离开，就很着急，想要追上去。 “我有事，你不要跟着来！”程凌墨快速回应，跑得更快。 “夫君，你怎么可以把我扔下？”方茹粟低喃着，猜到了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越来越少了，“我该怎么办？” “侯爷自有打算，方姨娘就别再难受了！”乔茵站了起来。 “好，贱妾不难受，夫人，麻烦你给贱妾一个解释，为什么要动用我院子旁边的土地？还把我的花园给犁平了？” 方茹粟心里愤愤不平，乔茵这举动，完全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我这么做，无非是让侯爷坐享齐人之福！”乔茵抿嘴微笑，她是正室，要做什么不需要一个妾来管理。 “夫人这是公报私仇！”方茹粟柔弱地说着。 “就当是吧，你可要想好自己的位置，毕竟侯爷一直把你当做心肝，往后就不一定了！”乔茵大胆承认自己有报复心理。 “贱妾胆子小，夫人不要激贱妾！”方茹粟惊得一身汗，回头看向乔茵。 “这是事实！”乔茵看向远处。 “那么，夫人，你呢？你为夫君纳妾，心里就不委屈吗？”方茹粟把问题抛回去。 “方姨娘，你想多了，这次纳妾，是柳老爷强烈要求，我问侯爷，他答应了的。” 乔茵面带微笑地靠近方茹粟耳朵，“你只要安分守己，必然不会有事，若是从中作梗，特别是有意针对我，我不保证你能安然。” “夫人，你在说什么？”方茹粟听得浑身发冷，总感觉乔茵在密谋着什么。 “我知道你听得懂，我乔茵不是惹事的人，但事推上门了，我也不会躲！”乔茵拍了拍方茹粟的肩膀，“新妾进门，我要的是顺遂，方姨娘可别有心思。” 方茹粟感觉体内自生了一股冰气，往上冰着心窝，看乔茵的眼神都不对劲了，“贱妾必然会安分守己的。” “很好！”乔茵看了一下那些工匠，一定要把流香院打造得奢华一些，才能让柳雅雅跋扈嚣张，跟方茹粟撕得痛快些。 “夫人，新妾就要进门了，院子还没有建造好，你打算把她安置在哪里？”方茹粟最担心的是乔茵会跟柳雅雅联合对付她。 “暂时住在流青阁二楼，新人入怀，侯爷会更加欢喜，这新鲜感可要持续好长一段时间，不就得给他们制造机会？” 乔茵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方茹粟的肩膀，“你不用紧张，你有三个孩子！” 方茹粟却觉得柳雅雅要是生下了一儿半女，她的孩子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乔茵很满意方茹粟的表现，让柳嬷嬷留下来做监工，就打算回自己的院子了。 回到了流光院，看到了程老夫人坐在那儿，一脸慈祥的看着她。 “祖母，你怎么来了？”乔茵微笑着过来，坐在了对面。 程老夫人抓住了乔茵的手，久久才叹息，“你这孩子，为了凌墨那小子纳妾，心里肯定是受了很大的委屈的！” “不委屈！”乔茵握紧程老夫人的双手，“侯府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大家都疲惫不堪，确实需要一门喜事冲冲晦气，让大家的好运气都好起来。” “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自己的丈夫三妻四妾的！”程老夫人放开她的手，抬头看向远方，“当初你祖父也想要纳妾，那是他青梅竹马，我以死相逼，他才放弃，你也可以效仿。” 你是因为真爱，所以不愿意跟人共侍一夫，我这是不爱。 乔茵心里说着，也不敢表露出自己的惊世骇俗想法，假装挺难受，“柳老爷的话，我得跟侯爷传达，侯爷同意了纳妾，我才给他操持的。” “你呀，真是傻，要是我呀，假装不知道，久了，柳老爷还能怎么办？”程老夫人叹了口气，“我老了，年轻人的事，也管不了，只希望，你是心平气和地接受这事。” 程老夫人之所以来安慰乔茵，不过是想劝劝乔茵别因此心生怨恨，断了她的院子补给。 “祖母有心了！”乔茵自然知道老夫人的心思，但是只要不危及到她，这自私的行为，她也不会去管。 “后天就是新妾上门了，不管怎么样，你都要拿侯爷夫人的气势来，万不能被别人瞧了，笑你气场怯弱，让新妾造次！” 程老夫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拄拐杖，在丫头的搀扶下就回去自己的院子了。 “整个侯府，恐怕只有老夫人是真心对夫人好的，只可惜，她不管事，帮不了夫人什么！”丝玉心疼乔茵要忍受这等痛苦。 “这些话万不能在别人面前提起！”乔茵眼神犀利，丝玉恭敬点头，就退后了。 就在乔茵回到房间时，就听到了宫里来人了，只好折了回来，出去迎接。 来的是宋嬷嬷跟林公公，等于是太后跟皇帝同时有交代。 乔茵踩着细碎步子，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林公公，宋嬷嬷，你们一起来，我这小院子是蓬荜生辉呀，快里边请！” “侯爷夫人，我们不进去了，太后让老婆子来请你到宫中小坐。”宋嬷嬷行礼。 “老奴是奉皇上之命，来请侯爷的，侯爷夫人可以先去太后那儿！”林公公很是有礼。 “好，劳烦你们了，我这就去换套衣裳来！”乔茵给他们一些首饰，猜到了他们来就是为了程凌墨纳妾的事。 “侯爷夫人请便！”林公公这就去找程凌墨了。 宋嬷嬷就在外边等着，丝玉赶紧去倒茶。 不一会儿，乔茵就换了粉色衣裳，随着宋嬷嬷去太后那里了。 太后一见到她就迎了上来，牵着她的手到榻上坐下来，用探寻的目光看乔茵，“哀家怎么听说你同意侯爷后天纳新妾？” “是的！”乔茵微微点头。 “这事你怎么能同意呢？可是威胁到到你未来地位呀！”太后恨铁不成钢地问，“前阵子皇帝还让侯爷要对你好，怎么你……” “自茵儿回到侯府，事情接踵而来，弄得大家心烦意乱的，确实要有喜事冲一冲，去去大家的晦气。”乔茵低着头，语气很平静。 第140章 父子一起去太后寝宫 太后总觉得乔茵的话太平静，哪里不对劲，可又想不出来。 “就算要喜事也不是纳妾呀，你完全可以多跟侯爷拉近关系，让自己的肚子争点气！”太后心疼地帮乔茵把肩膀上的头发弄到身后。 “孩子的事急不得的，在皇家别院那里，我倒是看到很多农妇，凡是想孩子焦虑到睡不着的，好几年都没有怀上。” “倒是那些心大的，随随便便就能怀上，这讲究的是缘分。”乔茵很坦诚。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纳妾对你不利！”太后心里难受。 她是最能体会到丈夫在其他女人房间里的心酸的。 乔茵很感动，就想让太后放松下来，“太后，茵儿学了新的按揉手法，给你按按吧！” “最近是挺心烦的，就劳烦茵儿了！”太后知道劝不动，也就不再纠缠此事了。 乔茵把手放在太后的太阳穴上，力度平缓地给她按揉。 “秀荷，去看看皇帝那儿怎么样了！”太后闭着眼睛也能给大宫女秀荷发送指令。 “奴婢这就去安排！”秀荷恭敬离开。 御书房，程凌墨恭敬地跪下来行礼，在皇帝没有叫他起来时，小心翼翼地询问，“不知道皇上召唤臣前来，所为何事？” “没事朕就不能叫你来吗？”皇帝放下奏折，“程爱卿，这些时日，你是不是有些迷失自我了？” 程凌墨以为皇帝想要委派任务给他，最可能的是让他去边境驻守，赶紧磕头，“请皇上指点迷津！” 皇帝气得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好死不活刚好在程凌墨脚下，“反了你了！” “求皇上明示！”程凌墨心里慌得很，真是伴君如伴虎，这与虎谋皮的诀窍，他把握不住呀！ 皇帝腾地站起来，到了程凌墨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前阵子朕怎么跟你说的？要跟茵儿好好相处，不可以惹她生气，她才回来多久，你就要纳妾，这不是不把朕跟茵儿放在眼里吗？” 这事明明是乔茵撮合的，怎么成了自己的错了？ 程凌墨把心里的怨气安在了乔茵的身上，却不敢拿乔茵开刀，脑子转动着，把罪责放到了方茹粟身上。 “皇上，臣也是无奈，家中小妾最近心思活络，臣怕她对付茵儿，这才想找个新妾，转移她的注意力。” “居然想要对付茵儿，完全不把皇家放在眼里，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皇帝略微放松下来，背着手，“这等恶妾，不必心软，打了出去，发卖！” “皇上，万万不可！”程凌墨担心起方茹粟的安危，怎么说也是青梅竹马，还沾点亲戚关系，“她可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呀，臣会好好管教她的。” “这是你的家务事，朕不好过多干涉，不过，你可要看好新妾、小妾，万不能让她们伤害了茵儿，茵儿有个三长两短，朕不好跟故去的乔太傅交代。” 皇帝轻轻地说着，脑海里又闪现了乔夫人地样子。 如果乔夫人当年没有执意出宫，那么，乔茵很可能就是公主了。 皇帝也是把乔茵当做自己的女儿了。 “皇上放心，臣一定会好好打理好自己的家事的。”程凌墨把头伏得低低的。 “起来吧！”皇帝抓不到程凌墨的错处，也不能总让他跪着，甩手就到了御桌前，“新妾仪式，不可大办特办，一切从简！” “是！”程凌墨感激皇帝慷慨，让他省钱了。 他手里没钱，也没办法大办特办的。 “下去吧！”皇帝不想看到程凌墨，挥手让他离开了。 皇帝看了一下奏折就停下来，“林公公，你觉得茵儿跟着侯爷，会不会幸福？” “启禀皇上，这个问题，老奴可回答不了，得问问侯爷夫人才知晓！”林公公是人精，一下子就把问题踢了回去，“太后让宋嬷嬷请了侯爷夫人，皇上是否召见她？” “母后估计也是为了这事，指不定多烦恼呢，还是让茵儿多陪陪母后，朕去看看她们吧！”皇帝不想待在这里，也想出去透透气。 林公公赶紧跟上皇帝的脚步。 在半路上遇到了急匆匆来的齐睦，皇帝看着俊朗的儿子，感慨着，“你说，睦儿心里的女孩是谁？他为什么不成亲？” “皇上，九王爷还年轻，又洒脱，恐怕忙着其他事情，无心应对吧！”林公公只能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皇帝赞赏的点头，亏得这个儿子，近几年努力查找齐潇辰安插在朝廷的门生，已肃清了不少。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万岁万万岁！”齐睦加快了步子就到了皇帝面前。 他一听到程凌墨要纳妾，他就觉得乔茵会难过，要借用皇帝的手解决这事才进宫的。 “免礼！”皇帝扶着他起来，“正好，朕要去母后那儿，茵儿来了，你且跟着，有什么事路上说。” “好！”齐睦真想到乔茵面前，给她一个拥抱，怂恿她和离，让她离开程凌墨。 父子俩慢吞吞地走着，彼此都有心事。 “睦儿，恒儿周游整个南镜国，给自己树立威信，你也不能松懈，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皇帝就想让齐睦加强锻炼自己，帮助齐恒稳固朝纲。 “儿臣知道怎么做！”齐睦恭敬听从。 “你们是亲兄弟，你一定要好好扶持他！”皇帝停下来，想看看齐睦眼里有没有野心，看到他祥和的目光，也就放心下来了。 他最怕的是两个儿子为了皇位互相残杀！ “是，父皇放心，儿臣知道怎么做！”齐睦背着手敷衍说着，心里却挂念着乔茵。 “睦儿，朕听母后提起过，宋嬷嬷说你有心上人，朕可以打听下是谁家的女孩吗？”皇帝八卦地目光闪了闪。 齐睦眼神躲闪，加快了步子，“没有的事！” “朕已让宫中妃子留意家族内适龄女子，从中挑选合适的女孩。”皇帝特别着急，“你也该成亲了！” “父皇，儿臣还不想成亲，等一切平静下来再说吧！”齐睦直接拒绝了。 “你从小就犟！”皇帝摇摇头，“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能把控住你！” “父皇莫要担忧儿臣婚事了，缘分到了自然挡不住！”齐睦步子加快了，实在是挂念乔茵。 第141章 有其母必有其女 皇帝总感觉齐睦的行为有点奇怪，他所知的是齐睦平时最讨厌去太后那儿听唠叨的，今儿怎么那么积极？ 他把目光转向林公公，“你觉得睦儿的心上人会不会跟茵儿有关？” 皇帝只觉得齐睦的心上人可能是乔茵认识的人。 林公公听着吓得不敢大声说话，“皇上，您可不能胡乱猜测，侯爷夫人跟九王爷可不能搭在一起，那是不道德的。” 皇帝差点没踩到石头翻了个跟头，指着林公公就是一顿批评。 “你想什么呢？睦儿是破坏别人家庭的人吗？朕的意思是他是不是喜欢茵儿的某个小姐妹。” 林公公擦了擦冷汗，“侯爷夫人的姐妹不就是国公府的小千金？” 皇帝摇了摇头，“秦爱卿跟朕提过了，他只想让女儿找个自己喜欢的，并不想盲婚哑嫁，我看他对睦儿无意。” 林公公有些惆怅，像齐睦这么这么好的男人，怎么会被人嫌弃呢？ 皇帝也没想通，看齐睦步子快速地往前走，也就跟了上去。 到了太后寝宫，齐睦一眼就看到面带微笑给太后按摩的乔茵，真想上前询问她过得好不好。 却想到了皇帝还没有上来，这就忍着，等着皇帝来。 “皇上驾到！”林公公扯着公鸡嗓子大喊着。 随着皇帝跟齐睦走进来，乔茵跟宫女们就上前行礼了。 皇帝大手一挥，“免礼！” 她们这才起来，退到了一旁。 皇帝跟齐睦同时跟太后行礼。 太后狐疑地看着他们，“你们两个一同来这里，怕是没那么简单吧？” “母后，朕听说茵儿来了，特意来看看的！”皇帝微微转身看向乔茵，“茵儿，朕已经警告程爱卿了，他会做好自己，不会让你为难的。” “多谢皇上！”乔茵心里很感激。 她转头就看到了齐睦眼里闪过的难过，没去多想，就到太后身旁待着。 “这程凌墨真的是不把皇室当回事，总是做出惊世骇俗的事情让我们生气。”太后抓着乔茵的手，“谁也别想欺负我的茵儿！” “母后，不会有人欺负她的！”皇帝附和着，“前阵子，朕罚了秦爱卿的俸禄，估计茵儿在家里的日子并不好过，今天，朕就赏赐一些金银珠宝供茵儿使用。” “皇上，臣妇并不需要呢，还是把那些金银珠宝用在百姓或者士兵身上。”乔茵总觉得拿了皇帝的赏赐，就没有自由了。 “茵儿，你别拒绝了，都收起来吧！”太后提醒着，“现在侯府有两个小妾了，你要立足，用银子的地方就多了。” “那臣妇就谢过皇上了！”乔茵只能行礼表示感谢。 皇帝这才没板着脸，看了一下齐睦，“睦儿，你也是跟茵儿一块长大的，也可以走动走动！” 从中遇到合适的女子！ “对对对，睦儿，这么多年了，你一个人，全家都心急！”太后也想通过乔茵给齐睦介绍对象。 “儿臣必然会多跟茵儿走动的。”齐睦很开心家人没有看低乔茵，有他们的支持，他也可以光明正大地接近乔茵。 乔茵留意到了他的意思，嘴角微微掀起，不做过多评判。 “母后，朕许久没有给你捶捶腿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皇帝得找个理由留下来。 “臣妇告退！”乔茵知道不该逗留来，也就告辞离开。 齐睦也没有心思待下去，恭敬地行礼，“皇祖母，父皇，儿臣有事请教茵儿，改天再来看你们！” 也没等他们同意，就急切地跟了出去了。 “皇上，你觉不觉得睦儿对茵儿有别样的心思？”太后总觉得不对劲。 “睦儿有分寸，不会乱来的！”皇帝叹息，“跟茵儿相识的女子，总会有特别之处的，睦儿若是能相中一个，也挺不错的。” “茵儿的姐妹不就是霜儿吗？我看霜儿意思，没把睦儿当回事！”太后叹了一口气，“我们这些老骨头，总是操心他们的事，他们还不当回事。” “急不得的，我跟恒儿都是不能随心娶妻，倒希望睦儿能随心些。”皇帝捶了锤太后的腿，“谁说最是无情帝王家的？” 他心里装着乔夫人二十来载，可谓是痴情汉了，可他不能把感情流露出来。 “还在想着江若婷呢！”太后低着头轻问。 “什么都瞒不过母后！”皇帝没有否认，“朕以前总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来抵抗进宫，后来深宫寂寞，也就懂了。” “江若婷真的是妙女子，从来都知道什么是自己需要的，我们都没有她那么勇敢。”太后很欣赏江若婷。 “朕也不想毁了她！”皇帝心里挺苦的，“不过，看她幸福过，朕也欣慰！” 太后微微点头，看了看外边。 “不知道怎么回事，茵儿从皇家别院回来后，我就觉得她跟江若婷很相似，就好像一朵幽兰，看着淡淡的，越品越香。” 皇帝抿嘴一笑，“有其母必有其女，若不是太傅把她许配给程爱卿，她的婚姻不至于如此荒唐。” “咱们就等着她醒悟的时候，也盼着程凌墨能够反省自己！”太后揉了揉太阳穴，“忧愁啊！” 皇帝情不自禁笑出声，“母后可幽默了！” 太后放松下来，“顺其自然吧！” 母子很和谐地相处，林公公就带着其他宫女、太监到外边等候了。 他远远看着慢慢靠近乔茵的齐睦，心里泛起了嘀咕，“九王爷对侯爷夫人真的没意思吗？” 齐睦打了个喷嚏，乔茵就离他更远，“王爷身体不适还得多看大夫！” “我看要看大夫的人是你！”齐睦揉了揉鼻子，背着手往前走，“豪门内院的女人，并不是都大度的，有些心眼小的很，却活得自在，你都没学到，还是官员家眷走访得少呀！” 乔茵翻了个白眼，“我学不来！” 齐睦真想上前扶着她，让她休了程凌墨算了。 乔茵感受到了他异样的目光，垂首行礼，飞快离开了。 “本王是洪水猛兽？”齐睦有些心酸，看了一眼躲着的逐浪，“随影还没回来吗？” 逐浪立马出现在齐睦面前，“没有，倒是回传了信息，说茶叶事件牵扯了不少人物，要一一捋顺了！” “那就好好捋一捋！”齐睦心烦意躁，快步离开了。 第142章 自有考量 乔茵出了城门，程凌墨就在那儿等着了，看到她，露出了微笑，快步走过来，牵着她的手，“怎么在太后那儿待那么久？” “侯爷若是等不及，可以先回家！”乔茵急忙抽出自己的手，实在是不想跟他同行。 “皇上让我要好好对待你！”程凌墨带着怨气，“这次纳妾，就不用太隆重了，免得皇上不喜欢。” “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乔茵不觉得破费，“何况皇上赏赐了不少东西。” 程凌墨听着心里就不舒服了，乔茵什么都没做，凭什么可以得到那么多赏赐。 “看来你比我有钱多了！”程凌墨心塞塞地问，“那我欠你的那些银子是否可以作废了？” “不可以！”乔茵摇头，“我的赏赐，侯爷别想得到！” 但可以在纳妾方面出点钱财。 她一刻也不想跟他多待，加快步子离开了。 乔茵，你可真行，居然不给我面子！ 程凌墨感觉被侮辱了，决定想个办法把乔家店铺弄过来，挂名在自己名下，乔茵就不敢对他甩脸了。 乔茵隐隐感觉不安，以为石管家出事了，也没有接收到李锦忱送来的信息，就想亲自去皇家别院看一看。 也就不去店铺看了，直接回了家。 秦爱霜、古莉儿、柳叶叶在那里等着她。 “你们怎么来了？”乔茵散去心中的烦闷，面带微笑地走过来。 “茵儿，你是不是受到了程凌墨的威胁？”秦爱霜紧紧抓住乔茵的手。 “没有啊，怎么了？”乔茵轻问。 “还不是听闻程凌墨后天要纳叶叶的嫡姐柳雅雅为妾，我们担心你呀！” “我过得好好的，有什么好担心呢？”乔茵淡定地带着她们坐下，完全无视她们焦急的目光。 “怎么不担心？这府里多个女人，肯定要跟你对着干的，你不累吗？”秦爱霜很激动，“我刚才去找侯爷，他不在，不然我就要骂死他了。” “霜儿，你别跟侯爷说什么，不值当！”乔茵摸了摸秦爱霜的脑袋，绝对不会让她跟程凌墨见面。 免得程凌墨对她做出什么事来。 “茵儿，你为什么要撮合我姐跟侯爷，她很坏的，你会受罪的……”柳叶叶趁机说出来，也是很着急。 “我爹身份比侯爷高，你若是受了委屈，我让我爹出面，总能让侯爷放弃纳妾的。”古莉儿抓住了乔茵的手，“你受了委屈，一定不能忍着，会得病的。” “怎么你们都觉得这是坏事？”乔茵眯了眯眼睛，在她们一同点头时，故作神秘地让她们靠过来，“府里需要一个恶人推波助澜！” 只有等程凌墨被金钱逼到了绝境，才能做出伤害她的行为来，她才有资本谈和离。 “茵儿，我们不懂！”秦爱霜紧紧抓着她的手，“那什么妾礼仪，咱们不要参加了，跟我回家！” “你别担心我了！”乔茵摇摇头，“就这么离开了，我这些年受的罪岂不是白挨了？” “茵儿姐姐，你别逞能了，在这里没有未来的。”古莉儿跟刘湘感情很好，自然知道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妻子不上心，那就意味着不爱。 “我答应你们，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奔向你们满意的生活。”乔茵举起手向她们保证。 “好，我们相信茵儿能处理好自己的事！”秦爱霜特别无奈，“当然，如果你需要帮忙，一定要告诉我们！” “知道了！”乔茵心里暖暖的。 就在这时，皇帝的赏赐下来了：满满一小箱子金银首饰，由一个太监跟几个护卫护送着。 乔茵接过赏赐，给了送礼公公跟护卫一些好处，就打开箱子，让她们挑选。 秦爱霜跟古莉儿见多了金银首饰，但看到箱子里的物品，也都露出了羡慕的目光。 柳叶叶很少接触到金银珠宝，所以看着很新鲜。 “不用客气！”乔茵非常爽快地给她们拿了一些首饰。 桌子上跳上来一个六七岁的女娃娃，跟方茹粟有几分相似，抱住箱子就不放，“都是我的！” 秦爱霜一眼就看出这是方茹粟的大女儿，程心恬，抢过箱子，“哪里来的小偷！” 程心恬在地上打滚，“救命啊，快来人啊，有人抢东西了！” 下人们看一眼乔茵，乔茵伸手挥退他们，让姐妹们坐下来，泡茶喝。 “恬儿，你怎么了？”程凌墨来到这里就看到程心恬翻来滚去，心疼地抱起她，拍掉她身上的灰尘。 “爹爹，你的夫人是坏女人，她抢了我的东西！”程心恬撒娇着，完全是颠倒黑白。 他到了乔茵面前，正要发火，就看到古莉儿、秦爱霜，心里有点发怵，在程心恬摇晃他胳膊时，火气就上来了。 “乔茵，我知道你对茹粟不友善，要针对我跟她的孩子，但恬儿还小，平时都在小院子里，没来这里，你干嘛要为难她？” 秦爱霜“啪”地拍了桌子，站了起来，“侯爷，你可真威风呀，没看到真相就乱吠，你属狗的吗？” “我……”程凌墨因为喜欢秦爱霜，所以被她怼的无话可说。 “侯爷，是你女儿要抢了茵儿姐姐的小箱子，那是皇上赏赐的，不能随便拿了去。”古莉儿脸色也不好。 “我可以作证！”柳叶叶举起手，一想到要叫程凌墨姐夫，就觉得特别扭。 “是这样吗？”程凌墨看了看程心恬，是不会责罚她的。 “那个小箱子里的东西很漂亮，我就要，爹，你让你夫人给我吧。”程心恬揪着不放。 “乔茵，你跟孩子置什么气？给她几样小物品，还能要你的命？”程凌墨嘟囔着，那些东西，他也想要。 “侯爷，我可不敢随便给东西呢，你忘了，我刚回来，再给下人置办衣裳时，也给三个孩子置办衣裳，你们看不上。” “我当时就说过了，三个孩子，我不会管，就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什么。”乔茵态度强硬。 程凌墨被噎住了，总感觉在秦爱霜面前丢脸，抱着程心恬气呼呼地离开了。 “小气男人！”秦爱霜嘀咕着，“茵儿，你看看你过的什么日子？走吧，何苦为难自己？” “不为难！”乔茵越发觉得要好好对待程家人，让他们有个深刻的印象。 第143章 被侯爷冷落了 古莉儿看乔茵态度强硬，知道没有人可以劝她，就抓了抓秦爱霜跟柳叶叶的手。 “既然茵儿姐姐不想离开，那也一定有她的道理，我出来够久了，刘湘可能会担心，就先回去了！” 两人心神领会。 乔茵闲来没事，就到房间里刺绣。 秦爱霜还想陪着乔茵，看她忙着刺绣，也就不好耽搁她了。 柳叶叶特别想跟乔茵学习刺绣，可看乔茵不想说话，也就放弃了。 好在邱掌柜看了她新交的刺绣作品后，觉得进步很大，答应让她去罗云绣坊学习，她就觉得一定是乔茵在其中起到了作用。 乔茵看她们愣着并没有走的意思，就下了逐客令，“你们先回去吧，我有需要会找你们的！” 她不愿意她们在这里久待，主要是这里浊气太浓，她们待久了，会毁了自己的灵气。 “好，我们走了！”秦爱霜舍不得离开，却也要尊重乔茵。 她们一走，方茹粟就兴冲冲地跑来了， “夫人，心恬还是个孩子，就算拿了你什么东西也应该让着她，而不是让她在地上打滚，脏兮兮的。” 程凌墨把程心恬送到了流花院就离开了。 程心恬就告诉她，在流光院发生的事。 她就觉得乔茵故意针对，虽然怕乔茵，但气不过就来讨个说法。 “方姨娘这怨气冲天啊，我没有责备你教养无方，任由孩子拿不属于的东西，你反倒来责备我了？”乔茵挑眉，“还是说，你想要了皇上给我的赏赐？” “贱妾不敢！”方茹粟这才意识到乔茵不好惹。 “方姨娘，你若是闲得慌，就去打理一下新买的店铺吧！”乔茵实在不想看到方茹粟，还不如让她去忙其他的。 “那三间店铺还欠着官府七千两银子税呢！”方茹粟满脸委屈。 都怪自己的娘家太穷了，不然也可以跟乔茵一样，仗着娘家有铺子，想过什么样的生活都可以。 “我把银票放到书房了，侯爷看得到的，他会交钱给官府的。” 乔茵表现得很大度，就是要让方茹粟放松警惕。 “夫人，但愿你说的是真的！”方茹粟兴致勃勃的跑到了书房。 程凌墨不在那儿，书桌上没有银票，看来程凌墨去官府还钱了，顿时开心起来。 这一等就到了晚上，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程凌墨回来了，看到她就想走，她睁开眼看到他就追了上去，抱住了他，“夫君，你别躲着我了，我心里委屈。” “茹粟，你别这样！”程凌墨有些心虚地掰开方茹粟的手。 “我不放！”方茹粟执拗地说着。 程凌墨用力掰开，回过头来看着她。 “我知道纳妾对你来说是极大的伤害，但是，我们家没钱了，钱财支配处于被动状态，就得多一些经商的朋友或者小妾协助。” 他太想要摆脱乔茵的金钱束缚。 “我们不是有店铺吗？慢慢的总会好起来的！”方茹粟嘀咕着。 “我们被骗了，现在被三家店铺套牢了！”程凌墨哀叹着坐下来，“乔茵是给钱让我还税，但因为拖了太久了，多加了五十两银子，以后，不管挣钱与否，每个月都要上交。” “那咱们就开始做生意啊！”方茹粟很天真，“凭着你的威望，做生意很容易的。” 程凌墨停顿了，靠他威望才可怕。 他在家里休养了那么多年，就上次剿匪后，再也没有任务了。 朝廷没有委派任务给他，他迟早被抛弃。 “夫君，你怎么了？”方茹粟扯了扯程凌墨的衣服，靠在了他的怀里，“最近心绪不宁的，有什么事不能说出来，咱们一起商量的？” “我带兵打仗再好，做生意确实不在行，我打算等柳雅雅过门了，让她跟你一起打理店铺。” 程凌墨幻想着两个小妾和睦相处的样子。 “夫君，那个柳雅雅是个什么样的人，咱们一点也不了解，这就把店铺给她打理，会不会？” 方茹粟心里委屈，那三间店铺是她想要买下来的，不可能便宜了外人。 “她在柳家长大，从小耳濡目染，总是知道点生意门道的，她都成了我的女人了，自然会帮忙的。” 程凌墨想要稳住方茹粟，却被她的一双手撩拨的心烦意乱，看到她的黑眼圈跟暗黄的脸，顿觉倒胃口，轻轻推开她说累了。 “夫君，新妾进门了，你会不会独宠他？”方茹粟倒觉得程凌墨没那么爱她了。 不然她如此撩拨他，他都无动于衷，反而把她推开。 “自然会一视同仁！”程凌墨低低地说。 他看到方茹粟通红的眼眶，隐忍着泪水，脑海里却闪现了乔茵的冷漠。 相对于找上门的方茹粟跟拒他于千里之外的乔茵，他更倾向于乔茵。 越是得不到越刺激，越能激起男人本能的征服欲。 他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让乔茵成为他的拥护者，更想把她的店铺纳入自己的名下。 方茹粟看着他惺忪的目光，却不是因为她，心里难过极了，退了出去，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就哭了起来。 “姨娘，你怎么了？”春红小心翼翼地劝说。 “我被侯爷冷落了！”方姨娘坐起来，看到春红满脸的蚊子包，就觉得解气，“你说我要怎么样才能再次得到夫君的宠爱？” “姨娘，奴婢就觉得你多跟侯爷见面，侯爷必然会喜欢你的！”春红哪里知道怎么讨好程凌墨？ 她看到他都要怕死了，恨不得躲起来了。 “见他？他现在恨不得躲起来，根本就不想见我！”方茹粟咬牙切齿，“心里估计在想着柳雅雅那个狐狸精！” “姨娘，那柳姑娘据说是嫡女，恐怕不像你说的那般心灵丑陋，若你能跟她相处，一同伺候侯爷，说不定侯爷会高兴……” 春红也是好心劝说，不曾想又惹怒了方茹粟，遭到了毒打。 “贱蹄子，吃里扒外，哪户人家的小妾能够和平相处的？” 春红跪着哀求，“姨娘饶命，奴婢错了！” 方茹粟不解气，踢了春红几下，就让她出去了，实在是烦躁的很，就去找父母倾诉。 “侯爷可是你的青梅竹马呀，可不能让他变心了！”方氏也是气的不行，“依我看，你就把三家店铺管理权拿在手，交给我们帮忙打理。” 第144章 偷情 “夫君不好忽悠，何况官府不乐意小妾插手生意，我拿不到管理权的！”方茹粟很急躁，“爹娘，这一切都是乔茵那个贱人惹出来的，我要让她付出代价。” “你想怎么做？”方氏低声问。 “只有乔茵死了，咱们才有好日子！” 方茹粟咬牙切齿地说着，“她还在皇家别院，夫君对我可好了，我们的日子多潇洒！” “那乔茵背景强大，太后、秦国公、将军府都向着她，如果杀了她，他们调查了，那咱们不就……”方氏还是很胆小的。 “咱们肯定不能亲自动手，一定要找个无关紧要的人帮助我们！”方茹粟脑海里就有了人选，“娘，你要帮我！” 方氏重重点头，“我认识一个人，制造的毒很有用，只要吃上一点，就会七孔冒烟！” 方茹粟顿时来精神了，也不想再等，拔出头上的簪子，放到了方氏手里。 “娘，这个你拿去换钱，找个乞丐，给几个铜板，让他去买药，要裹好身体，一定不能让乞丐看到了你。” “知道，你在这里等着！”方氏立马打开柜子，拿出了许久没有用的斗篷，戴上后，根本看不出她是谁。 “娘，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了。”方茹粟千叮咛万嘱咐。 “放心吧！”方氏打包票，这就就出发。 半个时辰不到，方氏就回来了，把两包药粉放到了方茹粟手里，“现在还不能动，等到新妾入门，给乔茵敬茶的时候，想办法下到新妾的茶里。” “还是娘考虑得周到！”方茹粟很是佩服。 这把借刀杀的招数人简直一箭双雕，可以除去乔茵跟柳雅雅。 “小心点，别让人发现了！”方氏抓住了方茹粟的手，“只要乔茵跟柳雅雅一死，你就要尽快让侯爷抬你为正妻，狠狠拿捏了侯爷，不允许他纳妾了。” “知道了！”方茹粟抿着嘴，也不敢多逗留，这就离开了。 她走着就感觉到有人跟着她。 本以为是陆溪溪跟踪她，要把她的行踪告诉乔茵的。 她紧张地捏了捏手中的毒药包，急切地放到了自己的衣袖里，匆忙往前走。 这一段路离市集有点远，道路周围是草丛，没什么人经过。 “茹粟！”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方茹粟回过头，小时候总跟在她身旁的邻居刘山峰就出现在她身后。 “你，你吓死我了！”方茹粟放松警惕，走过来推了推刘山峰，“你跟黄温是不是约定好的，不是他就是你，总要来骚扰我！” 刘山峰长得粗犷，常年给人跑腿，挣了点钱，日子还算小康。 二十二岁了，还没有娶妻，一来忙得没时间相亲，二来心里有方茹粟，只等着她不受宠，被程凌墨赶了出来。 刘山峰被她推搡得浑身发痒，抓着她的手，柔柔地说，“茹粟，我一直喜欢你呀！” “呸，就你这穷酸蛤蟆，也配喜欢我？”方茹粟甩开他的手。 “小时候，你说要嫁给有钱人，我就努力着，现在有三万两银子了，你什么时候自请下堂？嫁给我？”刘山峰压低了声音。 他四处观看，确定没有人倾听了，这才放肆地把她抓到了怀里，用鼻子闻了闻她的头发，还是那样香，让人想一亲芳泽。 方茹粟没有反抗，她的注意点在五千两银子上了。 现在的侯府就是个空架子，十两银子都难找出来，别说几万两银子了。 刘山峰看她眉宇微动，就知道她听进去了，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放到她的手里。 “这是什么？”方茹粟打开，看到躺着三样精美的首饰，就喜出望外，看刘山峰也是目光带电，“给我的吗？” “这是客人赏赐的，一样值二百两银子呢。”刘山峰很得意，就是他勤恳懂事，很得客人喜欢，得了不少赏赐。 “真好！”方茹粟爱不释手地拿着，看了看刘山峰，“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宝贝。” “我家里还有很多呢，你想要，就来我家里找我！”刘山峰顺势把她带到了草丛里。 “我去找你，被夫君知道了，岂不是要打断我的腿？”方茹粟把小盒子放好，眉目带情，娇滴滴地说着。 刘山峰喉咙紧了紧，想到黄温默默跟着她，就觉得她确实是尤物，让人喜欢。 “你，你看着我做什么？”方茹粟一个眼神就知道眼前的男人对她有好感。 脑子里又想到了程凌墨对她好的时候，莫名的有些伤感。 那忧郁的目光十分惹人心疼。 刘山峰看得呆了，双腿颤抖，右手托着她的下巴，“你这个小妖精，随时出现在我心上，我都快要疯了。” 方茹粟被他情深意切的目光感染了，想到最近被程凌墨冷落，得不到爱的滋润，就卸下破防，双手勾住了刘山峰的脖子，魅惑地问，“你真的想我吗？” 刘山峰哪里把持得住，直接把她推倒在草地上，两人没羞没臊地在一起了。 一刻钟后，刘山峰心满意足地穿好衣服，摸了摸方茹粟的脸，“我总算得到你了，你什么时候跟侯爷提下堂？” 方茹粟拍掉他的手，迅速穿好衣服，站了起来，“那就要看你的诚意了，我要看看你对我好能坚持多久。” “那一定是永远！”刘山峰站起来抱住她，亲了亲她的耳垂，“我舍不得你回去，今晚到我家好不好？” “不行！”方茹粟才想到自己还有事，推开了他，“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不可以像黄温那样，在侯府外边等我。” “好吧！”刘山峰抓住她的手揉了揉，“你们买的那三间铺子，因为朱斐滕的原因，信誉不好，老百姓很讨厌，不会有好生意的，你没钱了，就来找我。” “不管我要多少，你都给吗？”方茹粟反问。 “全部都给你！”刘山峰邪魅地笑着，“我的人都是你的，你还不放心吗？” “贫嘴！”方茹粟甩开自己的衣袖，心里却好感动他愿意为她付出。 程凌墨虽然对她不错，但不会拿出全部给她。 “我看侯爷忙着新妇进门，恐怕不会留意到你，只要你寂寞了，就来找我！”刘山峰扶着方茹粟的肩膀，不怀好意地说，“你刚才可厉害了，我很喜欢！” “你……”方茹粟羞得说不出话，捶打他心窝，快速跑开了。 刘山峰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漾开了花。 第145章 春红差点被埋了 方茹粟刚走没几步，刘山峰就跑过来抱住了她，“茹粟，我不想你回去怎么办？” “你别这样，快放开我，会被人发现的！”方茹粟努力挣扎着，心里却想着跟他再相处一会儿。 “被人看到了才好呢，你就能下定决心离开侯府，跟我成亲了！”刘山峰再一次把她带到了草丛里。 这一次，他只是拥着她，跟她讲了这些年思念她而发奋图强，让日子好起来。 方茹粟内心感动，早知道程凌墨不靠谱，她就没必要委身于他。 在刘山峰的温情目光下，方茹粟很是腼腆，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他的话。 半个时辰后，他们听到附近有人劳作，不敢再待在一块，就此分别了， 方茹粟边走边回忆起刚才跟刘山峰甜蜜的场景，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刘山峰的技艺比程凌墨还要好，满足了她这几天被程凌墨冷落的缺憾。 更重要的是，刘山峰有三万两银子，比程凌墨富多了。 有了刘山峰这个情人，她已经不期待程凌墨对她的爱了，但还是眷恋侯府的名声的。 要怎么样才能左右逢源呢？ 方茹粟想着，又觉得自己运气好，不会被发现的。 这就心跳加速地跑着到了流花院，看那建造中的院子也顺眼多了。 春红看着方茹粟偷偷摸摸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关心她，小心翼翼地问，“姨娘，你去哪里了？” 方茹粟气愤地走过来，甩了春红一巴掌，“主子去哪儿，要你管？” “姨娘，奴婢也是担心你！”春红就是太实诚了，总以为多关心一下主子，就会得到关注，没想到一直被辜负。 “哼，你们这些低贱的丫头会那么好心？指不定想着怎么爬上我的头上。” 方茹粟不解气，拿了扫帚打在了春红身上。 春红不敢吱声，任由着方茹粟打，反倒被打得更厉害了。 在方茹粟不留意时，窗户响起了细微的声音。 方茹粟真的把心中的烦恼发泄出来，看到春红倒在地上，以为她在装死，踢了踢她的后背，恼怒地问，“怎么不出声了？” 春红一动不动，方茹粟觉察到不对劲，扔下了扫帚，弯腰看到春红闭着眼睛，伸手去探她的鼻息，还好有气。 她站起来踢一下春红的后背，春红翻了个身，身下流了不少血，吓得她跌倒在地上。 不会打死了吧？ 怎么办？ 方茹粟脑海里闪现了无数个办法，四处观看没人，就把春红拖到填平的荷花池旁边。 她打算挖了泥，把春红埋了，就不会有人发现了。 她蹲在角落边挖了一下，觉得还是要叫人来帮忙，回头就看到躺着的春红不见了。 顿时惊慌失措地到处找，还低声喊着，“春红，你躲哪里去了？快给我出来！” 周围都找遍了，就是没有发现春红的所在，反而镇定下来了。 “死丫头，这次跑得真快，你的卖身契还在我的手上，若是不赶紧的给我滚回来，我就叫官府去搜寻你，总能把你找出来的。” 没有春红伺候，方茹粟挺不习惯的，她实在找不到一个逆来顺受的丫头。 而春红此刻由着乔茵抱着到了书画馆。 乔茵本打算出去走一走的，就看到了匆忙回来的方茹粟，就觉得她肯定有事，就跟着来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方茹粟对待下人是如此残忍。 就觉得有必要带走春红，在方茹粟教训春红时，偷溜到了方茹粟房间里，凭着对她的了解，在箱子里找到了春红的卖身契。 她看到春红被打了还能隐忍着，就拿了小石头，射向了春红的脖子，让她昏迷过去，让方茹粟误以为春红死了。 在方茹粟要埋了春红时，乔茵就趁机带走了春红。 轩神医刚好在书画馆闲坐，看到乔茵抱着个丫鬟，就迎了出来，“茵儿，这孩子怎么了？” “侯府的下人，被方姨娘打了，你给她看看有什么病症，都给她医治好了。”乔茵把春红放在了榻上。 轩神医一把脉就皱紧了眉头，“小小年纪居然一身病，焦虑、自怯下产生的气阻，内伤严重，若是再晚来三个月，必定会身亡。” “不管花多少钱，轩神医都要把她医治好了！”乔茵坐下来。 在春红身上，她看到了七年前被扔在皇家别院的自己。 也亏得自己定力好，能破除万难，锻炼成今天的自己。 “把她放在这里休养几天，由我亲自调制中药，必然能够好的快的。” “只是，不能再把她放到原来的环境里去了，很容易再次受到伤害的，若再受伤，大罗神仙也没办法！” 轩神医手中的针就插在了春红的腋下两旁肌肉上，为的是消除气滞，疏通血脉。 乔茵把春红的卖身契放到了桌子上，“她醒来了就把卖身契给她，让她离开这里吧！” “好！”轩神医收了针，“你相公要纳妾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你怎么想的？” “就让他纳了！”乔茵坐下来，自顾自倒茶，“给他办得风风光光的，让他快意人生一阵子，再治治他们，让他们来受一受我吃过的苦。” “你有什么打算？”轩神医特别想帮助乔茵从侯府脱离出来，他就觉得她值得更好的。 “自然是赖在侯府，看着侯爷走向衰弱，再一脚把他踢开，离开侯府，过我逍遥自在的商人。”乔茵目标明确，也在一步一步实现中。 “天天见着多碍眼？还不如出来呢！”轩神医背着手，“你得学一学你娘，她觉得皇宫不适合自己，就早作打算，哪怕机会渺茫，我要争取。” “轩神医，你是不是对我娘有独特的情感？”乔茵抬头问。 “我们是好朋友！”轩神医答非所问，就是要避开这个问题。 “我留在侯府，就是要在侯爷心里留下影子，我要让他随时随地想起我，却得不到我而焦灼。”乔茵敲了敲桌子，“只要在他心里烙上印记，那么，他这辈子就过不好了。” “小心玩火自焚！”轩神医提醒着，“感情是最容易反过来控制你的，你若是爱上他了，就会有无穷无尽的烦恼。” “爱过，失败了！”乔茵举起杯子一笑，“此刻的我，无比清醒，他程凌墨怎么对我的，印象深刻。” 第146章 欲与农妇合作 “茵儿，对待侯爷，你是如此淡定，可我们都在担心你，你别让大家担惊受怕的！”轩神医看向远方，“当然，如果你有需要，我们都在。” “谢谢轩神医！”乔茵心里暖洋洋的，“那么你呢，有什么安排？” 都说要离开这里，跟白秋风走南闯北，行侠仗义，救治天下人的，怎么突然间甘心在京城待着呢？ “在京城待着，把药膳粥铺子弄起来，也过一把生意的瘾！”轩神医敷衍回答。 乔茵不揭破，站起来就要离开，“别跟春红说是我救了她！” 她一点也不想跟春红见面，更加不想春红报恩。 “行！”轩神医同意了。 乔茵去了一趟药膳粥铺子，在大树旁远远看着。 陆溪溪忙着给客人端粥送菜，白秋风则配送轩神医制作的祛湿茶跟清肝明目水。 在这繁忙的街市，这里的客人显得少了，显然是店铺不够吸引人，长此下去，根本挣不到什么钱。 她的衣摆被扯了扯，回头就看到一个简朴的妇女背着孩子，用干净的手帕包了一个包子递给她，“夫人，要不要吃个包子？” 乔茵看了一下妇女，左胳膊上缠着白布，显然是家里有人过世。 再看她眼眶红润，脖子上有被打过的痕迹，就觉得她肯定经历了什么事。 一个带着这么小的孩子，出来谋生的妇女，如果不是家里男人出事了，必然不会抛头露面。 乔茵看了一下忙碌的陆溪溪，心里有了计较。 “夫人？”妇女低声问。 乔茵回过神来，看她打扮整洁，脸庞姣好，身上散发一股高门女子的气质，莫名地对她有好感，就接过她的包子，“自己做的？” “是！”妇女点点头，低着头，局促不安地戳了戳手，“虽然没有大户人家里那些精致糕点好看，但我也是花费了很大的精力制作的。” “我尝尝！”乔茵轻轻吃了一口，味道不错，有点像富贵人家常吃的吃食。 她不会是高门之女下嫁给普通男人的吧？ 她对妇女的身份很是好奇。 乔茵脑海里闪着各种各样的人，脑海里定在了京兆伊刘毅的身上。 但不敢确定妇女是不是刘毅的嫡亲妹妹刘露。 刘露被乔茵深思的目光弄得很不好意思，低低地说，“夫人觉得好不好吃？” “还可以！”乔茵拿了一两银子放到她手里。 “不用给了！”刘露抓住了乔茵的手，把银子放回她手里，浅然一笑，“一天了，也没卖出去，夫人就当我的贵人吧，希望沾了你的贵气，我就可以卖很多包子了。” “你每天都在这里出摊吗？”乔茵看了看银子。 不管刘露什么缘由不收她的钱，她都觉得刘露给她第一眼印象不错。 “是啊，我这带着个孩子，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做点包子，看看能不能卖一些。”刘露娇羞地低下头，“也是我笨，不懂得怎么经营，以至于一个客人也没有。” “你没错，在错的地方，用错的方式，自然没有好效果！”乔茵给她指点迷津，“像你这样的商贩，做个走商，把附近的客户习惯摸透了，就可以查到规律了。” “这些我不懂！”刘露轻微笑着，孩子哭了，她微微哄着，歉意地看乔茵，“不打扰夫人了！” 她回到了树下，把孩子从背上卸下来，抱着轻轻地哄着。 陆溪溪送走了一位客人，抬头看到了依靠在树上朝她点头的乔茵，扔下了布帕，跑了出来，笑嘻嘻地问，“姐姐，你怎么来了！” “刚好路过！”乔茵放手，跟着她到了店铺里，看着稀稀拉拉的客人，摇了摇头。 “姐姐，让你见笑了！”陆溪溪坐下来就双手捧着脸颊，“开铺子真没那么容易，你让轩神医在外边搭个摊子，倒是吸引了一些客人，但是他十分没趣，只是看诊了两个时辰就跑了。” “这老百姓一年到头，都在喝粥，你又卖粥，哪怕打着药膳的噱头，也拉不动他们的积极。”乔茵指明了问题。 她之前不说，是想让陆溪溪碰碰运气。 “看来药膳粥并不吃香，只能另辟蹊径了。”陆溪溪惆怅极了，难道真的要跟师父说的那样，让姐姐帮忙打理？ “何不学一学街市上其他商家，卖老百姓需要的东西？”乔茵指了指不远处的包子铺，“学学他做个包子？” “我们不会呀！”陆溪溪看了看坐下来的白秋风，“我师父做的饭菜虽然好吃，但是做包子，他一点也不在行，更别说了轩神医了。” “这包子非得自己做才行吗？”乔茵指了指大树下的哭泣的刘露，“我倒觉得她的手艺挺不错的，若是你们能够把她收入麾下，说不定会有出路。” “姐姐，你没开玩笑吧，她带去一个孩子，哪里方便做事了？”陆溪溪当下拒绝了，“要不，把丝玉跟柳嬷嬷叫来帮忙？柳嬷嬷做菜的手艺不错，丝玉也能做一些糕点。” “柳嬷嬷要听从我的指令到处走动，丝玉也有自己的安排，抽不出时间过来帮你的！” “我的意思是，她在店铺里驻扎，做多品种吃食，你跟白前辈武功好，可以提着吃食做走商，先免费一趟。” “让老百姓记住吃食的味道，你们再向老百姓宣扬，到店消费更便宜，如果吸引人，他们会来买的。” 当初罗云绣坊就是免费给不少客人绣制东西，慢慢才有今天的规模的。 “真的？”陆溪溪不太相信，“不过，眼下生意半死不活的，每个月又要交税金，挺困难的，死马当活马医吧。” “那你去问问，看她愿不愿意出手艺跟你们合作？”乔茵提议。 “我去问问！”陆溪溪跑着到了大树下，“大姐，我是药膳粥的东家，我姐姐说你做的包子不错，你想不想加入我们？” “陆姑娘，你的意思是？”刘露擦干净眼泪，有些激动。 “你做吃食，到我们店里摆卖，挣的钱再分。”陆溪溪完全不抱希望，觉得乔茵的想法很荒诞。 “能不能让我带孩子的？”刘露只提了一个要求。 第147章 给见面礼 陆溪溪一直没有回应，刘露看了一下孩子，以为她不同意，喃喃自语，“姑娘，你知道的，我只能带着孩子工作，不然就……” “可以！”陆溪溪想清楚后，这才点头，“我们店铺二楼有房间，你的孩子睡觉之后可以放在那儿，也可以放到厨房陪着你！” “好，我答应你！”刘露开心地点头。 “你要不要回去跟家里人商量一下？”陆溪溪没想到刘露那么爽快。 “全家就我跟孩子了！”刘露苦涩一笑，“我可以自己做主。” “啊？那你的家人怎么了呢？”陆溪溪觉得有必要把对方的家世背景弄清楚了。 “没有了！”刘露吸了吸鼻子，“几天前，一场火灾，全部没了，刚好我跟孩子回娘家了，躲过了一劫，前天刚给他们下葬！” “那么惨？那你为什么不投靠娘家？孩子还那么小，何苦出来摆摊？”陆溪溪听着挺心酸的。 正因为自己苦过，所以她见不得别人苦，才希望刘露有娘家可依靠。 “我，我不想他们担心。”刘露苦涩一笑，“那，姑娘，我什么时候可以到店里帮忙，我只需要吃住，再给点钱，可以给孩子买点东西就行。” “你可别把我想成坏东家，只要你认真做事，我不会亏待你的。”陆溪溪觉得有个女人在店里，有些事也好商量。 “东家放心，我一定会认真做事的。”刘露欣喜异常。 “你住在这里远不远？”陆溪溪倒觉刘露明天来最好了。 “走路得半个时辰！”刘露哀叹。 “这么远？你一个人带着孩子，还挑着那么多东西，我送你回去吧！”陆溪溪就觉得跟刘露走走也好。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刘露很不好意思。 “反正没什么事，我师父在那儿看着，就这么说定了！”陆溪溪帮忙提着东西就往前走了。 “姑娘等等我！”刘露不得不背上孩子，提着其他东西跟了上去。 乔茵躲在了暗处，在她们离开后才走了出来。 白秋风从厨房里出来就看到乔茵依靠在门边看着远方，走出来，没看到熟悉的人，轻轻碰了碰她，“茵儿，你看什么呢？” “白前辈！”乔茵站直身体行礼，“没看什么！” “以后不用跟我行礼了！”白秋风用手扇了扇风，“这么热的天，才几个客人，挣不到钱，冬天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要不是为了陆溪溪，他压根不想开铺子挣钱。 做个江湖侠客，没钱了就去接江湖榜单任务，护送人或者物品，一趟就够他吃上好几年的。 而且还有轩神医给人看病得诊金，他一点也饿不着。 “开个店铺不容易，非到不得已，绝对不能放弃！”乔茵示意白秋风坐下来，“卖粥不行，就卖包子，还不行就做小吃，总有一种可以做下去的。” 她真的不愿意看着这个店铺倒闭。 “再亏下去，我们的老本都没有了！”白秋风锤了锤桌子，“我们就是普通的江湖蛮汉，哪懂得做生意这么精细的活，也是溪溪一时兴起，非要开铺子。” “溪溪的想法并没有错，一个女子，除了舞刀弄棒，也要有一份收入，哪怕是嫁人了，底气也足，婆家人也不敢对你怎么样。” 乔茵支持陆溪溪做生意是担心将来陆溪溪跟长公主相认了。 在皇家的氛围里，陆溪溪无权无势，可以用金钱帮自己站稳脚跟，不至于被欺负了。 “女人有钱又如何？一样会遇到负心汉，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白秋风揶揄一笑。 “前辈就爱取笑我！”乔茵冷静得很。 “只要遇到了负责任的男人，他不会让你抛头露面去做生意的，哪怕你躺在那儿，他都会觉得心满意足。”白秋风提醒乔茵所遇非人。 “那也要看嫁给什么样的家庭，如果是富贵人家，必然不需要你做什么，但是，如果是普通的老百姓家里，你不去干活，一家人可能都活不下去！” 乔茵又想到了刘露。 亲妹妹居然沦落到当街卖包子的地步，刘毅不管吗？ “嫁对了人，吃糠也幸福，嫁错了人，金子披身也不会开心，尽早脱离开侯府，你不用担心流言蜚语，我跟老轩都准备好给你传好话了。” 白秋风低声劝说着，就是希望乔茵幸福，不要让程凌墨再消耗她的灵气了。 “撤退很容易，前行太难了！”乔茵知道他们不理解自己的想法，可她觉得时机不到，就不能走。 “算了，你选择的人生，我们左右不了！”白秋风站了起来，“我要回去陪老轩了，你要在这里坐，回去时把门带上。” “不待了！”乔茵离席，走在了街道上。 经过玉石铺，就看到了柳雅雅跟母亲在店里挑选金银首饰，准备明天过门戴上，显摆一番的。 乔茵走了进去，母女看到她，一闪而过的不屑，但想到她派人送去了十担子彩礼，也算是礼数周到，就面带笑容地迎接着她。 乔茵随意挑选了几样首饰，付了钱，放到了柳雅雅手上，“一点点见面礼！” 柳雅雅爱不释手地拿在手里把玩，“谢谢侯爷夫人！” “雅雅，不能再喊他为侯爷夫人了，应该叫姐姐！”柳氏阴阳怪气地说，“进了侯府，一定要好好的对待夫人，可不能在家里一样甩脾气。” “娘，我肯定恭敬对待夫人的。”柳雅雅摇了摇母亲的胳膊，满眼嫌弃，就觉得像乔茵这样懦弱的人，往后还不是她拿捏的对象？ “那就祝你在侯府过个好的人生！”乔茵心里嗤之以鼻，迫切想看看柳雅雅跟方茹粟的小妾之斗。 也不想见母女虚以委蛇的样子，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母亲，你看看乔茵，一个孤儿，跟我摆什么清高架势？”柳雅雅摸了摸自己的脸，“就凭着我这青春年少的脸庞，侯爷必然是爱不释手的，她们两个老女人，拿什么跟我比？” “这刚嫁过去，要夹起尾巴做人，乔茵虽然懦弱，但是有很多人在她背后支持着她。”柳氏低声劝说着，“等你站稳脚跟之后，就要多跟侯爷吹吹耳旁风，一定要让他多照顾咱们的生意。” “放心吧，咱们店铺肯定会起死回生的。”柳雅雅很满意自己有魅力，搀扶着柳氏就回家了。 第148章 京兆尹刘毅 乔茵又买了一些东西，提着要回家。 不远处的齐睦痴痴地看着她，真想见到她面前，帮她拿东西。 “王爷，随影哥哥来信了！”树风跑了进来，把一封信交给了齐睦。 齐睦接过来，打开，扫视几眼，眼里流露出欣慰。 “真没想到，这一次抓出大鱼，居然是茵儿发现的茶摊子茶树枝以次充好的事，她真是我们的贵人。” “王爷，随影哥哥说了什么？”树风很好奇。 齐睦把信件递给他，他看了一眼，也是惊呼。 “皇叔齐潇辰的旧僚欲报仇，以商筹谋，用大家不太关注的茶叶入手，全国大范围内以茶摊子的形式，掩人耳目，以次充好，高价出售，以此牟利。” “他们还借用茶铺这等普通百姓聚集的地方，鼓吹当朝皇上施以暴政，对百姓进行思想荼毒。” “随影哥哥跟三个小将军，石管家、赵顷公子一路追查，联合当地官府，打掉了那些造假商铺。” “随影哥哥还说，大理寺少卿洪光奕调查京兆尹说的三大城主有问题，发现他们养私兵、私造兵器，急待王爷定夺，尽快粉碎了旧党的阴谋。” 树风看完了也是热血沸腾，真想跟着随影去冒险。 “原本以为皇叔死了，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没想到他还有那么多誓死追随的党羽，还妄想通过大家注意不到的茶铺行事。” 齐睦看乔茵的目光更加深邃了，满眼都是她，恨不得把她拴在裤腰带上。 乔茵总是感觉有人在看她，抬头，就看到了屋顶上站着笑看她的齐睦跟树风。 瞪了瞪他，还挥了挥拳头，警告他别跟着自己。 “王爷，侯爷夫人生气了，咱们还是离开吧！”树风很害怕他们惹了麻烦，他要遭殃。 “咱们去姐夫那，刘毅每个月这个时候都会去见姐夫，当面问问他怎么调查出养私兵跟造兵器的三个城主的。”齐睦也害怕乔茵会生气，乖乖地离开了。 乔茵实在无奈，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对她有好感的齐睦。 她走着就停下来了。 说来也巧，平时很少见到的，此刻也能见到京兆尹刘毅。 刘毅背着手，一脸凝重，也看到了乔茵，这就停下来了。 刘毅是乔太傅的得意门生，三年前由少尹提拔而成的。 他对上梁大小事件十分上心，只要是管辖的事项中，事无巨细，都会认真观看。 不管皇帝交给他什么任务，总能交出满意答卷，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当年乔太傅调查齐潇辰，他在暗中帮了不少忙。 乔茵跟他见过几次面，每次都是客客气气的，从没有深切交谈过什么。 刘毅眼神复杂，抓了抓外袍，下定决心走过来，跟她保持三步远的位置。 “好久不见了！” 乔茵听出了刘毅话里的无奈，“刘大人有话想要跟我说吗？” “是！”刘毅微微点头。 乔茵就到了旁边的小吃摊看去，“那就请坐吧！” 刘毅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就坐在了对边。 摊主到来时，刘毅就让乔茵点小吃。 乔茵没有犹疑，点了平常小吃。 乔茵摆正好身姿，“刘大人有什么话尽管说！” 刘毅低着头叹息，“我早就该找你的，可我一直在处理家里的事情，没来得及去看你。” “我很好，刘大人做好自己的事即可！” 乔茵理解他，他有十个兄弟姐妹，每个都过得不太好，他除了要打理官场的事，还要管家里，实在分身乏术。 “我的俸禄并没有剩多少，不过，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攒钱，就是你跟露儿需要时，可以给你们。”刘毅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有乔家店铺，并不需要你支持！”乔茵没想到刘毅也在默默地关注着她。 她抬头看天，老天爷好像在给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在她最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身旁一个人也没有出现，她只能自救。 现在她羽翼已丰，对未来已经有了规划，知道怎么行走时，周围就涌现出很多要帮助她的人。 她知道这些人都能够帮助她逃离侯府，但是，她也只想通过自己走出侯府。 她早已习惯了遇到问题就自己寻找解决的办法，从不寄希望于别人，也不想耗费了自己的本事。 “呵呵……”刘毅突然失笑，“你不需要我帮忙，露儿也不需要我帮忙。” “你们两个都是弱女子，却想着依靠自己，反倒是那些男人，什么也不做，就想享清福！” “不管怎么说，只要皇上不派我离开京城，我一直都在，需要帮忙的，就来找我。” “好！”乔茵微微点头。 摊主也把小吃端上来了，刘毅放下银子，“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收到洪光奕回信，说发现齐潇辰的党羽，要跟郑旻沟通下是什么问题，再往上报。 乔茵没有去深究，吃了一些东西，再把剩余的打包好，就回去了。 刘毅快步到了郑府，门房直接让他去书房见郑旻。 他刚到书房，就看到齐睦跟郑旻在下棋，“参见九王爷！” 在齐睦点头时，他的脚步就往回撤，“你们先聊，我等会儿再来。” “刘兄，进来吧，九王爷是自己人！”郑旻拍了拍身旁的凳子。 齐睦就把棋盘收起来。 刘毅这才走了进来，虽然每天上朝都会见到齐睦，但私下里见面，还是有些紧张。 郑旻一把抓住他的手，按在了凳子上，“你是为了皇叔党羽的事来的吗？” “是啊，郑兄！”刘毅点头，看了看齐睦，只好直说了，“那天我在街上遇到了大理寺少卿要去他乡调查案件，我就让他顺道查访三大城主。” “洪大人遇到了三个小将军，一起调查，发现了三大城主养私兵、造兵器，郑兄，这事……” “这事等会儿我们一起禀告皇上，由皇上定夺三大城主未来，你不过，你是怎么发现他们有问题的？” “四阳城城主白尚、深水城城主赵燎跟安定城城主萧佑，都有私造兵器，养私兵呢！” 刘毅是通过三个城主送来的贡品名单发现端倪的。 “好，我们马上去皇上那儿！”郑旻同意了。 三个人就去皇宫了。 乔茵闲逛了一会儿，就到家，柳嬷嬷跟丝玉神态都不太对劲。 “夫人，救我！”杏秋扑通跪在乔茵面前。 “怎么了？”乔茵把吃的交给丝玉。 丝玉看一下就放好了，再折出来听着。 第149章 撤掉她的贴身婢女 杏秋在乔茵的注视下变得勇敢了，吸了吸鼻子。 “夫人，方姨娘说春红得病，她允诺春红去别处休养了，她院子里没有称心如意的丫鬟，婆子又太老，不能懂得她的心情。” “而奴婢在太夫人那里伺候过，她很赏识奴婢，要奴婢过去伺候她。” “夫人，谁不知道方姨娘心狠手辣，对待下人从不手软，不知道有多少个丫鬟被她打残废了，还被赶出了侯府……” “呜呜……昨天我还看到春红被她罚了去茅厕呆一晚上。” “啊，春红会不会被方姨娘……夫人，你一定要救奴婢，奴婢做牛做马报答你。” 杏秋跪在地上猛烈地磕着头，听得丝玉跟柳嬷嬷后怕地摸了摸脖子。 乔茵相信杏秋说的是真的。 方茹粟在这几年得程凌墨独宠下，变得娇纵，对待下人十分苛刻，下人们都不喜欢她。 “夫人，如果连你都不帮奴婢，那奴婢就只有等死的份了。”杏秋哭丧着脸。 “杏秋，你只顾着自己不能受罪，可否想过，小姐若是答应了你，让你留下来，方姨娘不就觉得小姐跟她作对，记恨小姐了吗？” “万一她找人对小姐寻兹报复，那小姐不得白白受罪了？” 柳嬷嬷看得出来杏秋并没有把乔茵当做真正的主子，嘴上说着要报恩，不过是自我保护的托词。 “柳嬷嬷，奴婢知道方姨娘跟夫人的关系紧张，但是，奴婢也想活命啊！”杏秋低着头哀求着，“恳请夫人大发慈悲，让奴婢伺候您吧！” “起来吧，丝玉，传话给方姨娘，说杏秋还有安排，不能过去伺候她，再鉴于侯爷欠下太多银子，就不再给她安排贴身婢女了。”乔茵打算让方茹粟吃点苦头了。 “是！”丝玉微微点头就离开了。 “谢谢夫人，杏秋一定会为夫人做牛做马的。”杏秋再磕了几次头才缓缓站起来。 “我说过会带着你，就不会假！”乔茵没把杏秋的话当回事，回房间休息了。 那边丝玉把乔茵的话传达给方茹粟。 方茹粟顿时火冒三丈，大吼大叫，“不给我安排贴身婢女，夫人这是要针对我了！” 丝玉不想解释就退了出去。 方茹粟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扫在了地上，摸了摸腰间方氏给的毒药。 “乔茵，是你把我逼上绝路的，就别怪我对你无情了。” “娘，你在干什么？”程心恬走了进来。 她看到地上的东西就知道方茹粟又生气了，走过来牵了牵她的手，“谁欺负你了？我跟父亲说一下，让他教训他们！” “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回到你的小院子里去，没有我们的允许，绝对不可以出来，免得又冲撞了乔茵，让她起了心思来对付我！” 方茹粟语气淡淡的，她并没有多喜欢三个孩子，但如果需要利用他们，她又一点也不含糊，表现得对他们特别好。 “娘，前阵子你不是叫我多去流光院，跟夫人接触，让她把我养在身边，以后有好前途的吗？怎么今天反而要让我远离她呢？”程心恬不明白了方茹粟变化的情绪。 “我是那样跟你说没错，但是，她根本就不喜欢你们，那天，你还要拿她首饰，在地上打滚，惹得她心烦，我去给你讨公道，被她批评。” 方茹粟伸手戳了戳程心恬的脑袋，真是越看越讨厌。 “娘，你今天是不是撞邪了？”程心恬退后两步，看到方茹粟狰狞的样子，就觉得很可怕，赶紧往后退，“我要去找父亲！” “去找吧，最好让你父亲能来我这里！”方茹粟停下来。 她想到了跟刘山峰在一起的时候，倒不希望程凌墨来找她了。 程凌墨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宠妾移情别恋了，正兴致勃勃地试着新衣裳。 对着镜子看着英俊潇洒的自己，不自觉地扬起了嘴巴。 这衣服是乔茵让柳嬷嬷派人去红袖坊制作的，花了三十两银子，也是记在程凌墨账上的。 虽然不是大红色，但也十分精致，他不得不赞叹乔茵眼光好。 程氏跟程太爷难得一起出现。 程凌墨看到程太爷就很烦躁，坐下来不悦地问，“不是让你离开侯府，永远不用回来了，为什么不听呢？” 程氏轻轻打了一下程凌墨，嗔怪他，“这是你父亲，纳妾这么大的事情，他自然要参加的，总不能被人以为家里人不和睦吧。” 程太爷一点也不生气，从怀里取出一张百两银票，“这是我昨天晚上赢回来的，就当是给你的祝贺礼了！” “哼，谁稀罕你的臭钱！”程凌墨拍掉他手里的钱，“现在就离开这里！” “凌墨，你干什么？”程氏怒目而视，“都要有三个女人的人了，怎么还跟自己的父亲过意不去，传出去大家都会笑话你不是个好孝子。” 程凌墨烦闷地挥了挥手，“那就参加完纳妾礼仪之后离开吧。” “你还要赶走你父亲？他怎么说也是你父亲，你要尊重他！”程氏对程凌墨的行为很失望。 她还想着再让丈夫回来，她就不用经常出去找他了。 “他没有做到父亲的责任，不值得我尊重！”程凌墨冷笑，“若不是祖父，我不可能有今天，跟他一点关系没有！” “是，一切都是我的错，没有好好教你！”程太爷心灰意冷，“明天之后，我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别呀，有话好商量，一家人何必闹得人尽皆知呢？你们……”程氏语塞。 如今自己没有钱财，不好做主，也就作罢了。 “我们走吧，去准备下！”程太爷抓着程氏的手就离开了。 看着夫妻离开，程凌墨感慨良多。 如果父母优秀，程老太爷就不会费尽心思跟乔太傅结亲，他跟乔茵就不会有瓜葛。 或许他就能让方茹粟成为正妻了，日子就会像这七年和和美美的，多好呀！ 怎么又想起了乔茵？ 程凌墨捶打着自己的脑袋，一点效果也没有，反而更加喜欢乔茵了。 程心恬跑了进来，冲到了程凌墨怀里，“呜呜呜，父亲，娘凶我！” 程凌墨心里的烦恼被冲散了些许，抱住了程心恬，“怎么了？” 第150章 得罪了什么人 “我去流花院，娘就摔东西了，我叫她别生气，她更加生气了，骂我了！”程心恬小心翼翼地说着，“好可怕呀！” 程凌墨却以为方茹粟甩脾气是他要纳妾，摸了摸程心恬的脑袋。 “你别担心，过几天，她接受了，心情就会好起来的。” “真的吗？”程心恬很开心，看到程凌墨穿着新衣裳，好奇地问，“父亲，你要娶妻了？” “不是娶妻！”程凌墨来不及捂住孩子的思维，耐着脾气跟她说，“我的妻子是乔茵，明天是纳妾呢，就是跟你娘一样的妾！” 程心恬根本听不懂，“父亲，那是不是多个女人欺负我们了？” “谁敢欺负你们，你们就跟我说，我来教训他们！”程凌墨拍拍程心恬的脑袋，“最近有没有认真看书？” “看，看了！”程心恬很是心虚，看程凌墨抓破她的眼神，怯弱地说，“我，我没看，爹不要打我！” 程凌墨轻轻点了点程心恬的额头。 “你是女孩子，还没有那么重要，你弟弟若是不看书，想着偷懒，我必然不会让他轻松的。” 程心恬暗自开心，还是父亲对她好，知道体谅她读书不易。 程凌墨很满意程心恬的反应，“我还要试衣裳，你先回去！” 就叫来了一个婢女，让她带着程心恬去小院子里了。 “侯爷，是否有宴席名单？咱们要去通知他们来参加明天的纳妾之礼。”管家急匆匆跑进来。 “皇上说一切从简，那就算了吧，纳妾礼后，一家人吃个便饭就行了！”程凌墨也想再体会一次婚礼。 他跟乔茵成亲，带着怨气，所以没有好好观赏自己穿喜服的样子。 这一次虽然是纳妾，但一点也不影响他臭美，衣服摆了又摆，心情非常好。 “侯爷，门外有不少人打算给你送礼呢，你看是否收下来？”管家又问了。 程凌墨十分想要那些礼物，可以卖了换钱，先还乔茵一部分，剩下的再做打算。 可皇帝严厉要求节俭，他就不能收了，被人举报他私吞别人的物品，必然会降职。 “老奴知道了，这就去办！”管家明白过来，就出去拒绝那些礼物了。 不行，店铺还是不能放弃，一定要尽快进入轨道。 程凌墨忧心钱财，就没有了试衣服的兴致，坐在书桌前，开始翻看书籍，看看能不能找到做生意的诀窍。 他找到了一本讲账本的，可根本看不懂。 要不要去问问乔茵？ 他刚要走，又觉得没必要，再次坐下来了。 乔茵听了丝玉汇报方茹粟发脾气，很是平静，看着外边，却在想陆溪溪跟刘露怎么样了。 陆溪溪感觉自己走了很远的路，也没有到刘露的家，就怀疑刘露会不会有问题。 刘露热汗淋淋地跟上来，指了指不远处黑乎乎的房屋，“那就是我家了！” 陆溪溪才看到那黑的东西，怎么也无法联想为房子。 “你在原地等待，我上去看看！”她冲了上去，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 一座泥房子倒塌得厉害，到处都是黑的，只有半个房间还算能遮风挡雨。 角落边，一床被子出现在她的眼里，也是烧了一些，看不清楚花样子了。 她回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上来的刘露，“你，你就住在这里？” “是啊，暂时的，我们以后一定会好起来的。”刘露很乐观地把东西放好，收拾出来一张还算样子的凳子，“东家请坐！” 陆溪溪刚坐下来，凳子就坏了，她稳住了，才没有摔倒。 “东家，你没事吧？”刘露跑过来询问。 “没事！”陆溪溪又看了看周围，“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刘露！” “好名字！”陆溪溪觉得好听，往前走动，不禁感慨。 “这场大火来的莫名其妙的，为什么房子就被烧得破破烂烂的，而周围却没有着火的痕迹？” 反倒是人为的可能更大。 刘露托着孩子的手停顿了一下，“是他们命不好吧！” “不是他们命不好，而是要问你为什么是京兆尹的妹妹了！” 从外边走进来几个精壮的人，那打扮一看就是杀手。 “就因为我是京兆尹的妹妹，所以你烧了我的家，想以我威胁我哥哥？”刘露把孩子放在床上，“但是，你们的主子若不是做了亏心事，又怎么会害怕我哥呢？” “谁叫你哥多管闲事，非要去调查我们的事，害得我们的主子损失大半！”为首的人很不屑，“为了永除后患，明年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 他们就举刀上前来了。 刘露拦在了陆溪溪面前，“我东家是无辜的，你们要放她走！” “你觉得可能吗？我们会留下一个证人去举报，让官府来抓我们吗？”那人冷笑，“你们要乖乖听话，我们可以考虑让你们活下去！” 陆溪溪忍不住了，轻轻推开刘露，伸手去接招，“也太不把你溪溪姑奶奶放在眼里了，有我在，哪是你们能造次的。” 那群人根本就没有想到陆溪溪会武功，并没有做好准备，没多久就被陆溪溪扔到了外边的空地上。 “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休想伤害任何人！” “你们给我们等着！”那些人没想到来杀刘露威胁刘毅，居然会遇到武林高手，也不敢耽搁，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东家，你没事吧？”刘露虽然受了惊吓，但想到陆溪溪跟他们打斗，难免会有伤痕，这就过来询问了。 “这些人一看就是普通的打手，还不到级别呢，不会是我的对手。”陆溪溪原地蹦跳表示自己没事，反倒安慰刘露，“你有没有吓到？” “还好！”刘露颤抖着手，她是聪明人，总感觉前几天那场大火是人为的。 或者说，她的家人，是被那些人杀了之后，才用火烧的。 陆溪溪看到了她微微颤抖的手，赶紧抓住她的手，“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 这就扶着她坐下来，掏出帕子，给她擦了擦汗水，“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刘露回想着自己深闺十八载，对待下人也是客客气气的，从来没有与人结怨过。 所嫁之人也是老实巴交的，公婆更是脚踏实地的勤恳人，根本不可能得罪人。 第151章 恋爱脑 刘露想清楚之后，十分笃定回应，“我跟婆家人都是规规矩矩做人，从不与人为怨！” “你没有得罪人，那就是被牵连的了。”陆溪溪拍了一下手，“你的娘家人呢？谁最有可能得罪人？” 刘露一下子就想到了兄长刘毅，她知道兄长位高权重，又刚正不阿，肯定得罪了不少人。 那天回娘家，刘毅喝了点酒，一直劝她跟丈夫和离，她冲着他发脾气，让他不要总是插手她的人生。 兄妹不欢而散，等她回到家时，家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她当时根本没多想，费了很大力气，才在废墟里找到了还没有烧焦的丈夫跟公婆。 她跑到去找乡亲们帮忙把他们葬了，为了答谢他们，她给了他们一些报酬。 乡亲们好心帮她收拾出来一块还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就成了此刻她的居所。 前两天又买了面粉，今天摆摊，手中的钱也没有了。 看着残败的家，她突然顿悟了，是她的身份，害了婆家人丧命。 今天之前，她一直不理解刘毅为什么阻止她嫁给普通老百姓，总以为他为官势利，看不起人。 现在想想，或许她是刘毅的妹妹，所以会被人关注，如果不嫁给高门，有人护着，就真的很难。 哥哥是为她好，她却不领情。 “你怎么不说话？”陆溪溪急切地问。 “可能跟我哥哥有关。”刘露不再隐瞒。 她明白自己陷入了极度危险的境地，那些人随时会回来杀他们。 她不可能回去找刘毅的，毕竟闹翻了。 也不认识什么厉害的人物可以护她周全。 恐怕只有陆溪溪可以给她安全，可她又怕连累陆溪溪，很是矛盾。 “你哥哥是谁？”陆溪溪盯着她看。 “京兆尹刘毅！”刘露低声说着，“而我，就是他第十个妹妹。” “那是多大的官？”陆溪溪反问，“跟户部尚书相比，谁的官职大？” “哥哥自然是比不上户部尚书的，不过，他跟户部尚书是好朋友，每个月都会去找户部尚书，至于说了什么，我是不知道的。” 刘露以前就在家里刺绣、练练琴、看看书、写写字，了解的并不多。 “你们这些高门不是最讲究门当户对的吗？怎么偏偏你会喜欢一个农夫？”陆溪溪特别不理解刘露的选择，觉得她一定是恋爱脑。 刘露长得不赖，有种高门气质，京中高门子弟那么多，随便一个都可以让她衣食无忧。 何必嫁到山疙瘩里受罪？ “高门子弟都心高气傲的，要么风流，要么妻妾成群，远不及普通人只有一个妻子来得心安，何况我丈夫对我是真好，手里有个馒头，都会给我全部。” 刘露压低了声音，她听多了高门贵妇宅斗的故事，觉得自己朴实，没有手段，在宅斗里根本没有生路，这才把目光放低。 她跟丈夫相识是偶然的。 那时，刘毅要给她找相亲对象，她一时心急，让大哥大姐陪着去寺庙求亲。 与一同来求亲的丈夫对了个正眼，下山时又碰见，之后她更是发现他是府中的长工。 她对他做了一段时间的考察，发现他是个正直善良的人。 为了进一步验证他是否是良夫，她让丫头去试探他，才得知他喜欢她，为了多看她一眼，才应征家里的长工的。 她被感动得一塌糊涂，胆子大了起来，偷偷地见他。 两人一对眼就觉得是一辈子要携手的人，一发不可收拾。 她跟刘毅提到过要嫁给他，被刘毅否决了，他也失去了长工的工作，回到了家里。 刘毅关她禁闭，还逼着她见了几个相亲对象。 她一个也没看上，不想被兄长限制了人生，在一个夜晚，背着包袱，一个人爬上了墙头，溜了出来，等天亮时，出了城，一路打听，来到了这里。 为了爱情，她不顾一切地跟丈夫在一起，等刘毅找到他们时，已经迟了。 刘毅要带她走，她却不肯，以死相逼，婆家人更是保证会对她好。 刘毅失望地离开了。 刘露忤逆了兄长，很是内疚，她丈夫就请人把成亲日子定下来，再请媒人上门请刘家人参加婚礼。 刘毅带着兄弟姐妹很不情愿地来了，还送来了不少嫁妆。 刘露觉得受之有愧，在回门时，跟丈夫把嫁妆还了回去，差点没把刘毅气死，直接把他们赶出来了，还说要断绝关系。 刘露也就过着普通人平凡的生活，但丈夫跟公婆对她极好，什么都以她为先，还不让她干活。 她体会到了娘家从来没有过的关爱，很是甜蜜。 她想娘家时，她丈夫就带着她回去。 刘毅虽然脸臭臭的，但也没有说什么，也是兄妹关系和缓的开始。 之后，她也就常常回娘家了。 她不想丈夫遭受兄长的仇视，就没有让他跟着。 每次都是丈夫送她坐上乡亲们的牛车到刘府，又托着乡亲们下午接她回来。 日子普普通通，她却很满足，以为这就是一辈子。 一年后，他们迎来了儿子，本以为一家人其乐融融地过着，过几年再增添几个孩子，生活和和美美。 谁曾想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好勇敢！”陆溪溪对刘露佩服的五体投地。 她无法想象，一个娇弱的高门女子，为了跟心上人在一起，下了多大的决心，经历了多少困难，才有情人终成眷属。 “估计每个女子为了爱情，都可以奋不顾身。”刘露不觉得那些行为有多伟大。 只是内心有个声音告诉她，她不能成为宅门内院的牺牲品，就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能量。 “不过，普通人没有抵御危险的能力，你这选择并不好。” 陆溪溪感觉这里跟风餐露宿没区别，就觉得刘露放弃更好的选择，来这里吃苦，一点也不值当。 “这都是我的命，我无怨无悔。”刘露拍了拍扭动小身子，发出低声哭泣的孩子，又让他沉沉入睡了。 “我就不信命！”陆溪溪站起来叉腰看着她，“还有姐姐，她也不信命。” “我们所经历的，并不比你的少，但是，我们都很努力地提升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好，哪怕危机重重，经历了很多次失败，一样打不倒我们。” “你也一样，既然不觉得自己选错了，那就要努力改变现状，活出个样子来。” 第152章 深夜潜入臣妇房 刘露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没办法成为厉害的人。 “我只是一个小女人，并不能像东家那样厉害，只想着东家能够允诺我，明天之后，就让我到店里做吃食。” “我当然会让你到店里帮忙了！”陆溪溪再次坐下来，踢掉要咬她的小虫子，扶着她的肩膀，“我这个人比较随意，店里以后就靠你了。” “靠我？”刘露有些惊讶，“我可不行，我不会管理店铺。” “别给自己设限，你一定可以的。”陆溪溪拍拍刘露的肩膀，看了看周围，“这里根本住不了人，你把重要的收拾一下，跟我去书画馆。” “东家，你先回去，我还是明天再走吧。”刘露担心跟着陆溪溪回家，会引来那些杀手，反而害了陆溪溪。 “都有人要杀你们了，你还能心安理得在这里住？”陆溪溪叉腰，“万一那些人去而复返，我又不在，你们母子就要去见你丈夫了。” “可是......”刘露迟疑着。 “书画馆的金掌柜跟伙计都有些武功，我师父武功也不差，还有轩神医，他不知道武功怎么样，但他会制造毒药呀，随便一个人都可以保护你的。” 陆溪溪边帮忙收拾东西边说，“快点，别磨蹭了，天黑了不好走路。“ “我得跟乡亲们说一声，别让他们担心了。”刘露还是很眷恋这里的，毕竟这里有她最美好的回忆。 “乡亲们每天劳作，累得很，都自顾不暇了，哪有功夫管你？”陆溪溪提起刘露，“别啰嗦了，赶紧走。” “好吧！”刘露这才收拾了一些孩子的换洗衣物，看着角落边的东西，哪样都很重要，一时犯愁了。 “那些带不走的就不要了，姐姐说过，过去无法改变，你就要抛弃跟过去相关的东西，重新开始，未来才可期呢。” 陆溪溪帮忙收拾了一些，都卷起来，挂在了自己的腰间，对着刘露说着，“走吧！” “以后都不回来了吗？”刘露反问。 “回来做什么？这里什么都没有。”陆溪溪摇摇头，“好了，别难过了，你得为你儿子着想。” 刘露这才反应过来，抱起儿子，跟上了上去。 “东家，你怎么不劝我回娘家了？”刘露很好奇地问了。 “我不喜欢逼迫别人！”陆溪溪蹦蹦跳跳地走着，“哪天你想回了，就告诉我，我会送你回去。” 刘露想到娘家情况，十个兄弟姐妹，只有刘毅是靠谱的，其他都是好吃懒做的主，氛围感十分压抑，也不是很喜欢回去。 之前回去，完全是为了维系跟娘家的关系。 “其实我兄长也是挺不容易的。”刘露感慨，“我不想让他太劳累了。” “行吧，只要你寄希望于未来，努力着，总是能让他看到最好的你，他也会欣慰的。“ 陆溪溪对未来充满信心，带着她到了书画馆，跟白秋风跟轩神医提了刘露的情况。 轩神医立马递给她一小袋子药粉给她防身用。 刘露感动得很，在房间里看着安静睡觉的孩子，看着窗外的明月，兜兜转转，又有了居所，很是满足。 此时的乔茵也在观看明月，困意来袭，起身刚要关窗睡觉，窗台就被扒拉了，齐睦出现在她面前，她很是震惊，“你……” 齐睦翻身进来，跟她平视，“明天我要奉旨离京，可能好久见不到你，特意来看看你！” 皇帝让他亲自去押送三大城主回京审判，意图揪出所有乱党，外委派新城主就任。 乔茵退到了桌子边，斜睨着齐睦，“堂堂九王爷，爬窗入臣子的妻子房间里，就不怕被人看到了，因而毁了自己的声誉吗？” 她还没有好好质问他白天时候为什么要盯着她看呢。 “名声于我而言，非是重要的。”齐睦看着她就有种冲动想要抱住她。 他真想抛弃清规戒律，做个张狂的人，不顾世俗目光，不管他人话语，带着她，携手天涯，一生相伴。 可他作为皇室之人，确实没那么轻松。 乔茵感受着齐睦越来越炽热的目光，赶紧背对着他，“人心叵测，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你放心，我会注意安全的。”齐睦心里暖洋洋的，如果可以，他倒想带着她一块去，他能护住她的安全。 “你等一等！”乔茵从柜子里拿出一些药粉，走过来递给他。 “这些药粉是在皇家别院时，我们从山里采摘的辛辣之物研制而成的，还加了不少毒药，倘若遇到危急时刻，可以用一用，争取逃跑时间。” “给你傍身用！”齐睦不担心自己，更担心她会受到什么危险。 乔茵牵起他的手，把药包放在他手中，“拿着！” 齐睦的手微微颤抖，反手抓住了她的手，“明天就是程凌墨纳妾的日子，新妾给你敬茶，你心里应该会很难受吧？” “不难受，九王爷，一个妾室而已，动摇不了我的地位，你不需替我忧愁。”乔茵抽开自己的手。 “你跟程凌墨不会有未来的！”齐睦喃喃自语。 “我知道！”乔茵怒视齐睦，“这就是我个人的事情了，我虽然救过王爷，但是，王爷并不能以此为报恩的理由，对我诸多限制。” “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要限制你！”齐睦紧张极了，“我只是……” “好了，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乔茵坐下来，“时间还没到，侯爷还没有到完全要依赖我的时候，离开不能让人彻悟，再等等吧！” 所有人都告诉她，别再程凌墨身上耗，只有她自己明白，只有让程凌墨欠了她很多钱，还不上时，必然会对她做什么。 等到他臭名昭着，才是最佳和离时候，保全自己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只有被别人同情了，她才能所向披靡。 柔弱，有时候是非常重要的保护屏障。 齐睦知道乔茵有主见，也有武功加持，程凌墨确实伤不了她，也就放心下来。 “王爷，早点回去休息吧，离京之后，就要小心谨慎，可就不能自在地休息了。” 乔茵实在发困，明天还要早起接受柳雅雅敬茶。 第153章 小妾进门 齐睦虽然舍不得离开，但看到乔茵捂着嘴打哈欠，就不想耽搁她，这就离开了。 他去找了郑旻，让郑旻多加留意乔茵动态，只要程凌墨对她不好，郑旻就要找理由让他们和离。 郑旻很是无奈，这等拆散人婚姻的事，怎么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齐睦却表示，只有他可以相信，怎么说他的亲姐齐意儿情绪不太稳定，处理事情没那么妥当。 郑旻同意了，让他在外别担心。 齐睦回到王府，又让树风在暗中保护乔茵，但不能被发现。 树风不愿意了，苦滴滴地央求，“王爷，你让属下跟着吧，侯爷夫人厉害的很，属下怕被发现了，她又对你印象不好了。” 齐睦想着也有道理，就让逐浪留下了，树风跟着他。 逐浪出去后就把树风打了一顿，他的武功比树风还差一点，不更容易露馅？ 树风对着逐浪吐舌头做鬼脸，为自己摆脱了暗卫变明卫而开心。 逐浪感觉乔茵也没有那么难相处，也就释怀了。 天蒙蒙亮，齐睦跟树风就收拾好，交代逐浪打理好王府，带上一批暗卫就离开了。 齐睦耍了个小心思，特意从侯府门前经过，为的是能碰见乔茵。 马车经过时，侯府大门也开了，乔茵刚好走了出来，跟齐睦打了个照面，彼此点了下头。 齐睦就觉得浑身有劲，乔茵不禁失笑，她是体会得到齐睦对她的特殊感情的。 程凌墨穿得得体地走出来，背着手看着前方，“真没想到你还笑得出来！” 还别说，她笑起来特别感染人。 “侯爷纳新妾，我自然高兴了！”乔茵到了到门口站着，就是等待着柳雅雅进门了。 老百姓看到她，都在议论纷纷，表示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大度到亲自迎接妾室。 程凌墨特别不爽乔茵淡然的态度，背着手就是批评她。 “别人的妻子见到自己的丈夫纳妾心里都很不高兴，会想尽办法讨好丈夫，怎么到了你这里，就那么大度地接受了呢？” “侯爷要失望了，我乔茵跟其他女人不一样！”乔茵浅浅一笑，她有钱，不需要依仗男人而活。 程凌墨抓住了乔茵的手，把她拉到了身旁，“你跟她们怎么不一样？少胳膊还是少腿了？” “跟侯爷的认知不一样！”乔茵眼里带笑。 程凌墨有种被羞辱的感觉，但想到要赢得她的芳心，就放开她，“这次纳妾是你提议的，我只是听从你的意思。” 他想要解释，他不会对柳雅雅好。 “是，所以这次纳妾所花费的一切开销，都算在我头上，我却不会让你写借据。”乔茵被程凌墨的没有担当逗乐了。 程凌墨看她神态就知道她想错了，想要解释又觉得没必要，背着手等待着柳府把柳雅雅送来。 半个时辰后，一顶粉色的轿子从远处来了。 程凌墨想要上前迎接，被乔茵挡住了去路，她挑眉。 “一个妾室，不值得侯爷兴师动众，等到她到了流青阁了，你再向她显露你的魅力。” 她虽然不屑这个侯爷夫人，但在和离之前，谁也别想坏了规矩，小妾就该从侧门走。 程凌墨也清楚礼仪，断然不会让小妾从正门进。 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呢，他的做得体面一些。 花轿子里的柳雅雅听了随身婢女说程凌墨跟乔茵门口等着，看来是迎接他们的，以为自己地位高，想通过正门进去。 就发话让轿夫抬着往正门走。 她原本因为做妾而郁闷，此刻也烟消云散了。 轿夫有些懵，一个小妾不都得从侧门进的吗？ 可又不敢忤逆了大小姐的命令，抬着轿子就往正门走。 程凌墨快一步到了门槛前，拦住了轿子，“你们想干什么？” 轿夫赶紧停下来，“侯爷，轿子里的是柳家嫡女……” “本侯不管是嫡女还是庶女，今天进我家门的，是个妾室，我家夫人亲自出来迎接，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怎么还能越过她？是没把她这个正室放在眼里吗？” 程凌墨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进入了乔茵的心里。 仿佛又回到了十三岁，跟秦爱霜出街时，看到程凌墨英姿焕发地在高头大马上坐着。 那时的她，真的对他一见钟情，更是许下了要嫁给他的愿望。 没想到真嫁过来了，真心被错付，得到的是无休止的伤害。 乔茵只感觉自己的心在隐隐作痛，如果可以重来，她不要这厚重的爱。 程凌墨回头看了一眼乔茵，从她眼里看到了泪花，心里乐开了花： 乔茵啊乔茵，本侯在你心里，依然是有位置的，你都吃醋了。 他真想让轿子正门进，看看乔茵冲上来抓着他的手，急切地说，“夫君，只要你不让小妾侮辱了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可到处都是老百姓，他不能胡来，万一传到了皇帝耳里，他兴师动众地迎接小妾，还让小妾正门进，非得降他的职位不可。 在前途这点上，程凌墨异常冷静。 柳雅雅没想到程凌墨亲自拦她的轿子，感觉特别丢人。 可父亲说了，侯府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地方。 她进去了，站稳脚跟了，一定可以让程凌墨帮助柳府挣得一些便利的，比如，做个玉器皇商也不错。 “哎呦呦，今儿算是长了见识了，小妾想正门进，是不是想着进去之后来欺负我的好姐妹呀？”秦爱霜跟古莉儿兴致盎然地来了。 程凌墨的目光定在了秦爱霜的身上，被她今天穿着粉色衣裳衬托出来的明媚模样吸引住了。 乔茵是知道程凌墨对秦爱霜的心思，不动声色地抓着秦爱霜到一边，挡住了程凌墨的视线。 古莉儿就站在乔茵左边，气势汹汹地看着花轿，“这小妾不按规矩进门，在我们柳平城，是要浸猪笼的。” 柳雅雅听着顿时吓坏了，隔着花轿压低声音让婢女跟轿夫说，改为侧门进了。 贴身丫鬟到轿夫面前嘀咕着。 轿夫们赶紧道歉，“侯爷，实在是抱歉，我们第一次抬轿子，不懂得礼俗，这就从旁入！” 轿子掉了个头，走了几步，就从侧门进了。 第154章 来助阵 柳雅雅捏了捏手中的彩云帕，发誓一定要把乔茵跟方茹粟踩在脚下，成为侯府管权人。 不远处的柳叶叶叹了一口气。 “虽然姐姐可恶，但她可真是傻，被郑家退亲了，名声是损坏了些，也还是黄花大闺女，找个门楣低的，也能做个主母，何必是个妾呢？” “她就觉得嫁给侯府是良选，却不知道是火坑，你别管她了！”秦贺进扶着她的肩膀，“谁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 “贺进哥哥，我在家中经历的事情历历在目，嫡姐欺负我的手段特别下作，就怕她会对乔茵姐姐做什么。”柳叶叶担心乔茵会受到伤害。 “没事的，茵儿有分寸呢！”秦贺进特别相信乔茵能解决一切危机，“我让霜儿随时去看她，一旦发现她不对劲，就会把她接出来。” “但愿你想的是真的！”柳叶叶轻微点头，回头就看到父亲在不远处，眼泪盈盈地看着柳府侧门。 心里不禁一痛，同是他的孩子，为什么他就看不到她？ 秦贺进明白她的心思，把她的帷幔扯了扯，抓住了她的手。 “那天，我们已经让人送信给你爹了，说你已经死了，还把一副死了几天的人，戴上你的首饰，让他们认尸了。” “从此以后，你就不是柳家的人了，而是李空铭将军的义女。” 柳叶叶感动的说不出话，她没想到秦贺进为她做了那么多事。 “这里不关我们的事了，我们走吧！”秦贺进对着不远处的秦爱霜眨了个眼，就带着柳叶叶离开了。 秦爱霜抱住了乔茵的胳膊，“这新人都进去了，你这个正室，不得喝口茶？你别担心她会刁难你，我们随时可以拿捏她的。” “要是心情不好，等到敬茶的时候，骂一骂，发泄一下，也不会有人说你的不是。”古莉儿在右边低声说着 乔茵无奈一笑，感谢她们的助阵，点了点她们的鼻子，“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这一来就给我增添气势了，我不得挺起劲来？” “本来呢，我们是不来的，一个小妾，怎么可能请得动我们？我们担心你，可不能让我们失望了。”秦爱霜带着乔茵进去了。 程凌墨看着她们嘻嘻哈哈的样子，反倒觉得自己是个小丑。 就在他发愣的时候，有几个小官带着礼物过来了，对着他就是一阵道喜，“侯爷，恭喜恭喜啊！” 程凌墨心里不高兴，昨天管家不是跟他们说了不用来送礼吗？ 也知道他们是来巴结的，努力挤出笑容。 “各位大人，实在是抱歉，一个小妾进门，不算得什么大事，就家宴，还请各位见谅。” 把那些礼物推了回去。 管家及时跑出来，站在程凌墨前面，让他先进去，对着官员们拱手。 “各位大人，侯爷体恤，没有大摆酒席，遂而没有请客，大家不要见怪啊，改天侯爷必会上门道歉的。” 这也是给足了他们面子，还有了个程凌墨上门的期许，客客气气地拱手，不敢再靠近，只好提着礼物悻悻然离开了。 管家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盼望着不能出差错。 周围老百姓看热闹一样盯着这里，管家浅笑着拱手，迅速回去了，叫门房关上门了。 程氏跟程太爷坐在了正厅凳子上，一脸和气地看着丫头搀扶着缓缓进来的柳雅雅。 方茹粟在人群中站着，一脸烦躁地看着柳雅雅，恨不得在她脸上看出个窟窿来。 柳雅雅也留意到了方茹粟的神态，心中讥笑，一个农女出身的小妾，哪怕被外人传成了宠妾，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她可是在宅斗中胜利的一方。 乔茵在古莉儿跟秦爱霜的逗乐下进了厅子。 程氏吓得赶紧起身来迎接，“秦姑娘，莉儿姑娘，你们怎么来了？” 程太爷则叫人搬来了凳子，放到了下方人群前，毕恭毕敬地让她们坐下来。 “我们今天来，完全是为了茵儿！”秦爱霜坐下来时不忘看了一眼柳雅雅，不过是警告柳雅雅别生出心思来对付乔茵。 柳雅雅咬着嘴唇，这就是秦国公的女儿呀，跟自己长得没多大区别，凭什么人家就可以高贵典雅，自己却只能是个妾？ “我姑姑说了，茵儿姐姐不熟悉小妾进门礼仪，我们来帮着指点一二的。”古莉儿也是含沙射影地说着，完全是给乔茵立威来了。 乔茵平静一笑，她没想到这些朋友还会来助阵。 “那是自然，有我们在，茵儿一定是凌墨最重要的人，没有人可以越过她胡作非为。”程氏赶紧帮腔。 程太爷也是点头哈腰，李家跟秦家，都是大人物，他们惹不起。 秦爱霜满意地看着周围恭敬的样子，微微一笑，“你们不用管我们，开始吧！” “对对对，礼仪不能废，开始了，哎，侯爷呢？”程氏附和着，却不见程凌墨的身影。 程太爷赶紧叫下人去找程凌墨。 “不用找了，本侯来了！”程凌墨的声音传来。 大家看过去，就看到他穿了昨天试好的一件华贵衣裳，威风八面地走进来了。 他一进大门就去换衣服了，外边有百姓看着，不敢太隆重，此刻只是家里礼仪，他就得注重了。 当年跟乔茵大婚，他一肚子心事，根本没有好好体会。 给方茹粟举办抬妾礼仪时，光顾下盯着乔茵，不让她使坏，也没有好好享受新郎官的滋味。 这次，一定要享受大婚的喜悦。 方茹粟、柳雅雅跟府中的一些小婢女，看到程凌墨犹如光辉霁月，睁大眼睛，喜欢得捂着嘴巴。 乔茵无奈摇头，如此哗众取宠的做派，实在是令人作呕。 秦爱霜跟古莉儿见多了帅哥，也因为对程凌墨有芥蒂，一点也不感兴趣。 程凌墨走过来抓住了柳雅雅的手，朝着她微微一笑，“雅儿，刚才让你受委屈了，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 方茹粟搅了绞手帕，恨不得打柳雅雅几巴掌。 可想到刘山峰，她就慢慢平静下来。 柳雅雅没有感情经历，之前见到的男人也很普通，此刻被程凌墨帅气跟温柔的脸庞，弄得心痒痒的，娇羞地低着头，甜甜地说着，“夫君！” 程凌墨感觉体内血脉喷张，当年的英姿回来了。 挑衅看一眼乔茵，紧紧抓住柳雅雅的手，“雅儿，我们跟父母敬茶！” 柳雅雅内心欢喜，感觉程凌墨向所有人宣扬她得宠了，却不知道以后过得好多凄凉。 第155章 敬茶 在柳雅雅给程氏夫妻敬茶的时候，方茹粟就抬高了脖子。 柳嬷嬷觉察到了方茹粟的异常，靠近了她，微微一笑，“方姨娘，你那么紧张地看着新妾敬茶，是不是太担心以后的地位不保呀？” “哼，操心一下你的主子吧！”方茹粟这就退后一步，心里烦躁得很，她多想冲上去，给柳雅雅一巴掌。 当时她的抬妾礼仪都没有那么隆重，看来程凌墨对柳雅雅比对她好。 想来也是，她是普通农女，柳雅雅是商户之女，光是钱财就比她高出不知道多少。 “雅儿，快别愣着了，给父亲、母亲敬茶！”程凌墨称呼程太爷时，眼睛里迸射出凶光。 柳雅雅被他的眼眸吓得双手颤抖，被程凌墨扶着了，凑到了她耳旁，“雅儿，你怎么了？不舒服的话，就赶紧敬茶，到流青阁二楼歇息了。” “没，没事！”柳雅雅看程凌墨眼里含情，好像刚才的凶光没有发生过，这才冷静下来，只当自己刚才是错觉。 她漫步到了程太爷面前，跪下来，从喜丫鬟手中端过茶杯，恭敬地笑着，“爹，请喝茶！” 程太爷有些震动，还没有人如此亲切地喊他，笑容满面地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就送上来一个红包，“一定要好好照顾凌墨，侯府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爹指点，贱妾一定会遵循的。”柳雅雅说“贱妾”二字时，很是闹心。 都怪柳叶叶，为什么要逃婚，不然她就还是清清白白的人，何苦被父亲指派给了程凌墨做妾。 “好孩子，我们侯府有你的参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程太爷对柳雅雅很满意。 方茹粟嗤之以鼻，当初敬茶的时候，程太爷可不是这样说的，而是说她跟程凌墨喝酒擦出火花的事永远不会过去，她一定要全力以赴伺候好程凌墨。 果然是看人下菜！ 方茹粟对程太爷的印象瞬间瓦解了。 柳雅雅又端来了一杯茶递给了程氏，“娘，请喝茶！” 程氏对柳雅雅没有多大好感，但是儿子乐意纳的，也就不能说什么，爽快地给了红包，亏囫囵吞枣地喝了下去。 “茵儿，这一家人对新妾都挺友善的，可以想象你以后的日子有多难！” 秦爱霜紧紧抓着乔茵的手，就担心她会胡思乱想，郁郁寡欢。 “我没事呢，全当看热闹！”乔茵凑到秦爱霜耳朵边低声说着。 秦爱霜重重点头，只祈祷老天爷不会为难乔茵。 程氏急切地从凳子上下来，到了乔茵这边，温柔地牵着乔茵的手，“茵儿，你快上来，轮到你喝茶了！” “茵儿，别怕，有我们在！”秦爱霜给乔茵打气。 古莉儿也做出了随时援助的准备。 乔茵坐在了桌子旁的凳子上。 她不是长辈，较为随意。 喜丫鬟就把刚才的茶水替换了。 方茹粟紧张地看着茶壶，她刚才趁着别人不注意，往茶壶里放了毒药包。 她心里泛起嘀咕了，真的没有人看到吗？ 如果乔茵死了，程凌墨就没有可借钱的人了，那他们的店铺是不是无法顺利进展？ 如果现在就上去告诉他们茶壶里有毒药，摆明了是把自己推到了犯罪的立场上。 他们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这就退了回去。 她这一举一动都落入了秦爱霜的眼里。 难道茶水有毒？ 秦爱霜思考着，如果真的是乔茵中毒了，那罪魁祸首就会是柳雅雅，程凌墨绝对不会坐视不管，柳雅雅很可能会被关禁闭或者是送官。 柳家为了赎罪，不得不拿出一大笔钱来让程凌墨翻案。 怎么看受益者都是方茹粟。 这就对乔茵使了个眼色。 乔茵浅然一笑，她已经做好了防范措施了，早就猜到纳妾之礼不会顺利，把轩神医给她的解百毒药丸吃下去了。 此刻就是百毒不侵。 “夫人，请喝茶！”柳雅雅端来了茶水，给乔茵敬茶。 近距离观看，她发现乔茵一点危险因素都没有，就想使坏。 乔茵通过柳雅雅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微微一笑，“柳姨娘新进门，但也要识得侯府的规矩，把茶端过来，喂我喝。” 她不去端茶杯，就不会出现柳雅雅故意端不稳，杯子掉在地上，柳雅雅趁机陷害她刁难自己的局面。 “夫人，是贱妾做的不够好吗？”柳雅雅眼泪都掉下来了。 “乔茵，你不要太过分了！”程凌墨气愤地抓起乔茵的手，“平时一副高冷的样子都是装的，现在就露出你的真面目了，一个小妾都要刁难，你可真不配做正室。” 秦爱霜冲上来推开乔茵，目光凶狠地瞪着程凌墨，“侯爷，茵儿不过是让小妾把茶水端到她的嘴里，这有何不可！” “我……”程凌墨被秦爱霜冷漠的样子吓到了，特别担心她对他印象不好，赶紧解释，“没有一个正室接让妾室端茶到嘴边……” 古莉儿急切走过来，“怎么没有？侯爷不知道罢了，我倒觉得茵儿姐姐做的对。” “可不是，万一这个小妾心存怨恨，在茵儿去端茶杯时，故意把茶杯摔了。”秦爱霜就逼视着程凌墨。 “再或者制造出茵儿姐姐把茶水泼向她，茵儿姐姐岂不是成了妒妇？”古莉儿趁热打铁，道明缘由。 “你们都误会了，贱妾感激夫人知遇之恩，怎么会使坏呢？”柳雅雅用彩云帕擦了擦眼泪，“夫人，你要是不喜欢贱妾，前天就不应该答应父亲让贱妾过来的请求。” 程凌墨把柳雅雅护在身后，逼视着乔茵。 “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不希望你为此做出毁坏大家的行为来，赶紧的坐下来把茶水喝了！” 乔茵觉得恶心，不想看到他们，“侯爷是个怜香惜玉的人，我必然不会扰乱你的兴致，柳姨娘，重新倒茶吧。” 柳雅雅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地倒了茶，端到了乔茵面前，“夫人，请喝茶！” 乔茵刚要去倒茶，方茹粟就冲了上来，把茶水连同茶壶推到了地上。 程凌墨很是恼怒，“茹素，你干什么？” 第156章 冷然回怼 在大家诧异的目光下，方茹粟心里发抖，强让自己冷静下来，神情激愤。 “喝茶哪有倒两次的道理，柳姨娘，我们都是姨娘，可要好好对待夫人，可别耍什么花招。” 她说完就跑掉了，实在是害怕乔茵真的喝茶了毒发身亡，李家跟秦家不会善罢甘休。 凭着他们的人脉，迟早查到自己的头上，那孩子们的前途以及娘家的安危都不能保障了。 乔茵嘴角掀起，看来方茹粟胆子小。 “反正这茶父亲母亲都喝了，也算是走了个过场，你不喝就算了，以后可不能欺负雅儿，若是被我们发现你对她不好，我绝对不饶恕！” 程凌墨霸气说着，牵着柳雅雅的手就离开了。 程太爷热闹看完了，也没有自己什么事，这就离开了。 程氏担心秦爱霜跟古莉儿会回家告状，赶紧抓住了乔茵的手，满脸难受。 “茵儿，自己的丈夫跟其他女人在一起，是很痛苦的，我懂你的心思，你放心，我一定会跟凌墨提一提，今天的事，不可以再发生了。” 乔茵看惯了程氏的嘴脸，情绪藏于内，“劳烦母亲了，我有些困了，就此别过。” 她一刻也不想跟程氏做戏了。 “那好吧！”程氏尴尬一笑。 在古莉儿跟秦爱霜敌视的目光下，程氏把乔茵带到了一旁。 “茵儿，这侯府的开支越来越多，光靠凌墨的俸禄，远远不够，你看下石管家什么时候回来？我跟他见上一面？” 她相信凭着自己多年凝练出来的哭腔跟温柔的神态，石管家一定会心软，会给她钱财的。 “侯爷定下的规定，我是万万不能改变的，但是，如果侯府真的需要用到钱，那么我店铺里可以拿出来，但是要把账目记在侯爷身上。” 乔茵早就看透了这家人的蛀虫本质。 她宁愿店铺产生的收益，分一些发给店员，增加他们的积极性跟归属感，也不愿意在侯府身上花钱了。 “茵儿，这怎么能打借据呢？你跟凌墨可是夫妻呀！”程氏低声训斥，“传出去，必然会被人误以为你们夫妻不和睦，别人也会觉得你心不在这里的。” “母亲，这些话，你得跟侯爷说！”乔茵轻笑，冷然回怼，“这么多年了，在我身上的流言蜚语还会少吗？” “桩桩件件，连起来，都是一口大塘，足以淹没人，我苦苦的挣扎着，母亲看到了吗？” “我一个人顶过了所有不友善的目光，还让石管家供应钱财，还不是为了侯府？” “我一心一意的为侯府着想，谁又替我着想过？” “凭什么有什么东西都要赖在我的头上，以前的我傻傻的接受，现在的我，绝不接受！” “要钱，可以，算在侯爷账上，至于要不要一笔勾销，就看侯爷的诚意了。” “母亲知道我的意思，可以好好提点他。” 这些话铿锵有力的撞击在程氏的心窝上。 “程太夫人，你们白白花了乔家七年钱了，也该整顿一下，好好想一想应该怎么做，可不能让出钱的人心寒了。”古莉儿眼神凶狠地瞪着程氏。 程氏被噎得说不上话，灰溜溜地离开了， 围观的下人们也不该多逗留，借着有事，匆忙离开了。 “哈哈！”秦爱霜抱住了乔茵，“茵儿，你刚才那一番话，噎得程氏哑口无言，实在是痛快。” “这不过是我在这里住下来的其中一个环节，绝对不能让当初伤害过我的人，能够安然无恙的活着，一定要让他心里难受，或者是付出代价！” 乔茵也是爽快，既然给程氏教训了，就不介意给多一些麻烦。 “我就说嘛，茵儿姐姐有自己的节奏的，到最后，一定是照着她预定的结果走的，咱们就不要太担心她了！”古莉儿欣赏地看着乔茵。 心里也在惋惜，若是大表哥一家当初不在边疆，恐怕轮不到程凌墨娶她。 “你们呀，今天来这里就是要取笑我的吗？”乔茵牵她们到自己的院子里，“其实吧，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好！” “我不管，茵儿就是最好的！”秦爱霜依偎在乔茵的胳膊上，“不过，府里多了一个小妾，这以后的日子，不得糟心呀？” “怎么会呢？有方姨娘在，两个小妾光是争宠就够上大戏的了！”乔茵托着下巴，“我清闲的很，要多加研究绣品才行。” “你为了罗云绣坊，真是煞费苦心，可累了吧，我给你揉揉肩膀！”秦爱霜特别心疼乔茵要考虑那么多东西。 “好啊，我也好久没有体会过霜儿的按摩技巧了！”乔茵端正坐姿，“对了，叶叶姑娘跟贺进哥哥进展如何了？” “神速呀，他们呀，到了难舍难分的境地了！”秦爱霜轻轻地揉了揉乔茵的颈椎位置，“为了给未来嫂子名分，我哥带上我爹，去了将军府，求着骠骑将军认下嫂子为义女。” “我姑姑可是乐开了花，给叶叶姐姐置办了不少一物品呢，可把叶叶姐姐吓坏了。”古莉儿用手帕捂着嘴巴笑了。 “想来也是造化弄人，这柳老爷若是不喝醉酒遭了道，也不至于跟一个老头子做亲家，害了自己的女儿。” 乔茵想着柳家的荒唐事，就格外庆幸自己被父母宠爱。 “这都是女子命！”秦爱霜特别冷静，“好在我家不错，不会逼迫我做任何事。” “过不了多久，伯父伯母就会催促你嫁人了！”古莉儿调侃着，“哎呀，这京城未婚男子都见了个遍，怎么就没有相中的呢？” “不喜欢有罪吗？”秦爱霜嗔怪地盯着古莉儿，“谁都像你一样，一个病秧子，都能起死回生，还能遇到良缘！” “哎呦，你这是妒忌我了，你若是不服气，那就从三个表哥中挑选一位做夫婿呀！”古莉儿故意滋事。 “想让我做你的嫂子，为你差遣呀，没门，看我不好好惩治你一番！”秦爱霜就跑去抓古莉儿。 古莉儿躲在了乔茵身后，对着秦爱霜挑衅，“有本事就真的成了我的嫂子，看我不把你当丫鬟指使。” “别痴心妄想了！”秦爱霜叉腰，“有本事出来呀！” 两个人推推搡搡，打打闹闹。 “多大人了还闹！”乔茵无奈一笑。 第157章 新人笑，旧人恼 古莉儿跟秦爱霜打闹一会儿就停下来，认真地观看乔茵更换丝线。 秦爱霜拿起一张彩云帕，“这纹路跟柳雅雅手中的一样，原来你才是彩云帕的幕后刺绣人。” 乔茵浅浅一笑，给她们一人一张，“拿去跟人显摆，过阵子我有空，再给你们绣制罗云衫。” “都是罗云绣坊的镇店之宝，旁人只有一款，没有两款，我们不得被人羡慕死！” 古莉儿爱不释手地拿着彩云帕，到了暗处，流光溢彩的手帕，衬的皮肤格外好，心情更加好了。 “茵儿，你可真有本事！”秦爱霜夸赞不已。 “叶叶姐姐若是在，肯定会嚷嚷着要跟你学习，她跟你一样是刺绣狂魔，只要不跟我哥在一起，就在刺绣。” 秦爱霜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凑到了乔茵面前。 “我觉得方姨娘不太正常，你要不要让我哥哥去调查一番？” “不用了，我知道踩了她的底线，她表面上都有恭恭敬敬的，背地里却多想我死了。” 乔茵平静异常，一步一步走，算是摸清了侯府里每个人的脾气，大概能从他们的眼神当中看出他们的心思。 “你如此淡然，自然是把他们看得很透彻，我看那方姨娘在敬茶的时候看你的眼神是不一样的，你这一点也不惊讶，这么说来，那个方姨娘对你做过什么了！” 古莉儿比秦爱霜稳重多了，看乔茵就觉得是有见识的人。 “她曾雇佣人想要杀我，但是被溪溪发现了，我们就将计就计，反而让她成为杀手的囊中之物，杀手趁机讹了侯爷五百两银子。” 乔茵想起这事就觉得解气，大致能猜到方茹粟的手段。 “茵儿，你在侯府真的是危机四伏呀！”秦爱霜心疼地看着乔茵，“咱别执拗了，直接走，行吗？” “快了！”乔茵对着她们笑了笑，“等到侯府人满为患，又没有生计的时候，就是我离开的时期。”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秦爱霜有些等不及了。 “柳雅雅进门，只是开端，咱们就把这侯府的斗争进行到底吧。”乔茵叫她们过来，在她们耳边低语着什么。 秦爱霜打了个响指，“这件事我在行，你就等着吧。” 古莉儿略微为难，“咱们真的要合力把侯府三家店铺往死里整吗？” “要，我之所以答应柳雅雅进门，就是要她所知道的一点点商人气息灌输到侯爷身上，给他壮胆，搞我的店铺。” 乔茵喝了一杯茶，玩弄着手中的杯子，未来的好日子越来越近。 “那我们也不留下来了！”秦爱霜就想帮着乔茵快点儿离开侯府，抓着古莉儿就离开了。 乔茵把丝玉喊进来，让她去留意流青阁的动态。 丝玉领命出去，到了流青阁，才发现方茹粟站在二楼房间门口，就躲在一旁倾听了。 方茹粟在自己的院子里待不下去，就来这里了，想了很久，拍了拍门，“侯爷，三个孩子想你了，特别是心恬，都哭了！” 她也只有三个孩子作为筹码，才能让程凌墨对她有所眷恋。 殊不知程凌墨跟柳雅雅正在关键时刻，被她这么一打扰，心情烦躁，不得已速战速决，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在程凌墨开门的一瞬间，柳雅雅故意把香肩露出来让方茹粟瞧见，接着害羞地捂住了被子。 方茹粟生气地抓了抓程凌墨的手，“夫君，我来找你，是有事跟你商量的，你可不可以到流花院？” 只要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她就有的是法子让程凌墨对她上心。 “茹素，你今天的表现让本侯太失望了！”程凌墨现在有了新欢，自然对方茹粟不上心了，“雅儿给乔茵敬茶，你干嘛要打掉她的茶杯？” 方茹粟心虚地低着头，她能说怕下毒事件发生，牵连到她吗？ “你应该知道闺房之事是不能打扰的，是对我的身体损害很大的，你不希望我有一个健壮的身体吗？” 程凌墨看着娇滴滴的方茹粟，跟柔情中带着点挑逗的柳雅雅比，真的差了好几个阶层。 “夫君，我没有要打扰你，是三个孩子，之前你说过的，要让他们跟子宝一样去京中学堂学习的，都耽搁了很久了。” “你再不走动走动，可能就没有我们孩子什么事了。” “我们做父母的，不都是希望孩子能够跟得上别人？” “真的不能一拖再拖了，夫君，你快去走动走动。” 方茹粟说到孩子的事，程凌墨脸色就好了一些。 可眼下没有钱，读书的事，得征得乔茵的允诺才可以。 他在想着要怎么让乔茵心甘情愿地给三个孩子出钱读书。 “这事我自有主张，他们还很小，还没到迫切时候，你先走吧！”程凌墨回到房里，把门关上了。 “果然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方茹粟狠狠地跺了跺脚，心情烦闷地下楼了。 房间里的柳雅雅听到外边没声音了，把被子拿开，露出了全部，双手柔弱无骨地依偎在程凌墨的怀里。 “夫君，我现在是你的女人了，你一定要多加关照我。” “你放心，我会好好对待你的！”程凌墨揉了揉柳雅雅的脸颊，把她的眼泪擦干，“别难过了！” 柳雅雅破涕为笑，把头埋在他怀里，手也不安分起来，“夫君，你知道吗？七年前，你就在我的梦里了。” 程凌墨怔住了，“七年前？咱们见过面？” “对呀，你征战凯旋而归，那威风八面的样子，一下子进入我的心里了，我知道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你，所以只能默默地关注着你。” “我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成为你的女人，我可开心了。” “夫君，你会不会觉得有被冒犯到，其实我们都是怀着一个爱你的心，又有什么错呢？” 柳雅雅说了一通彩虹炮弹，目的就是让程凌墨放松警惕。 而程凌墨的脑海里一直闪现乔茵当时毫不节制地表露出来对他的爱恋。 是啊，乔茵当时爱他，她又有什么错呢？ “夫君，你怎么了？有在听我的话吗？”柳雅雅捉摸不透程凌墨脸上的变化柔柔地问。 第158章 支招霸占店铺 “我没事！”程凌墨平静下来，“你刚进来，很多事都不太懂，要多跟母亲交流。” “不应该是多跟夫人沟通吗？”柳雅雅知道程氏看不起她，一点也不想去见程氏。 “乔茵不好相与！”程凌墨担心柳雅雅吃亏。 “夫君，我知道你受制于夫人……” 程凌墨急切地抓着她的手，“我怎么就受制于乔茵了？” “夫君，你放手，我的手要断了！”柳雅雅怯弱地说着，没想到他的反应那么大。 程凌墨轻轻放开她，“这些事，你是从哪里打听来的？” 柳雅雅查看他的神色正常，这才大着胆子说，“都是老百姓传的，我父亲是玉石铺的东家，听多了坊间传闻，都会告知我的！” 原来老百姓都觉得自己受到乔茵的牵制。 又想到自己欠了乔茵那么多钱，程凌墨别提多郁闷了。 “夫君，我斗胆，你若是再这样被夫人牵制，将来别想有出息！”柳雅雅娇柔地说着。 “什么意思？”程凌墨低声问。 他不相信柳雅雅，也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压制住乔茵的法子。 “哪有女人管理铺子的？我听说石管家还没有回来，那乔家店铺就是群龙无首，一盘散沙。” “夫君只需要拿了夫人的信物，到各个店铺说一说，他们自然会放权。” “夫君暗中掌握了乔家的店铺，夫人在你面前就强硬不起来。” 程凌墨皱了皱眉头，“乔茵很有说话权，我去店铺抓权，她肯定知道的。” “夫君，你这是在害怕夫人吗？”柳雅雅玩起了激将法。 “我怎么可能怕她？”程凌墨抓住柳雅雅的手，“乔茵不给信物，那该怎么办？” “夫君，咱们明的不行，难道暗的也不行吗。”柳雅雅低低笑着，“老夫人的生辰不是到了吗？让她精心准备贺礼，她不就不出门了吗？” “等你把店铺管理权都收在自己的手里，夫人发现了又如何？还不是忍气吞声？” 柳雅雅果然如柳叶叶说的那样，骨子里透着坏，就想使计害乔茵。 “那如果掌柜们不看信物，听乔茵跟石管家的呢？”程凌墨虽然很想霸占乔家店铺，但总觉得没那么容易。 “那就拿出你的官威来，逼一逼， 他们总会妥协的。”柳雅雅凑到程凌墨耳边，“夫君，我爹也会帮你的。” “他怎么帮？”程凌墨很着急。 “自然是……”柳雅雅戛然而止，神秘地趴在程凌墨身上，“过阵子就知道了。” 柳家想跟乔家供应商合作，让他们提供劣质的原材料，让老百姓炸出来。 在乔家店铺信誉遇到滑铁卢时，程凌墨可以趁机出现，施加压力，收了店铺。 “真的可行吗？”程凌墨有些不相信。 柳雅雅把手放到了他的嘴边，“嘘，夫君，别说话，今天是我们的成亲的好日子。” 程凌墨被她魅惑的样子迷住了，不厌其烦地在她那儿索取需求。 方茹粟下了楼就没走了，仔细倾听着楼上的动静。 “哼，狗男女，柳雅雅，你给我等着，乔茵我对付不了，你，我可不惯着，看你们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她踢了踢石头，站起来就往外走了。 丝玉感觉她会做坏事，就跟了上去。 方茹粟一个人出了府，没到拐角处，就被刘山峰拖到了僻静的墙壁上，推着她就亲了起来。 她热情地迎接，持续一阵后，一前一后进了福荣酒楼，找了个房间，没羞没臊地滚在床上了。 丝玉在隔壁开了房，凑到墙边听着旁边的动静，那呼吸声很是明显，吓得她赶紧跑了。 小二追了上去，“客官，你不吃点东西吗？” “不用了，房也给别人吧！”丝玉大喊着。 房间里的方茹粟推开刘山峰坐起来，“我怎么听到丝玉那死丫头的声音？” 刘山峰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跟方茹粟亲热，哪里肯放了她，把她抱回来，按在了床上，“酒楼里人龙混杂的，相同声音的人多了去了。” 方茹粟忍不住刘山峰的轻挑，全神贯注应付他了。 半个时辰后，方茹粟在刘山峰的怀里想事情。 刘山峰摸了摸她的脸颊，“怎么不高兴了？” “我不高兴你会不知道吗？”方茹粟冷哼着，“还不是侯府多了个小妾，夫君对她可好了，那个柳雅雅，有什么了不起，居然敢跟我叫板。” “他们感情好才好呢！”刘山峰亲了亲她的额头，“这样，你就可以出来，嫁给我了！” “我不服气！”方茹粟冷笑，“凭什么我要做个失败者，给他们让路？” “那你想怎么样？”刘山峰好奇地问。 “我要让柳雅雅身败名裂，滚出侯府！”方茹粟咬牙切齿地说着。 “怎么让她身败名裂？”刘山峰把头依靠在方茹粟怀里。 “我还没想好！”方茹粟摇摇头，回头点了点他的鼻子，“你不是说爱我吗？拿出诚意来，如果真的除掉了柳雅雅，我就嫁给你。” 她想清楚了，侯府名声高，比刘山峰好太多了。 她之所以跟刘山峰苟合，完全是想着刘山峰的钱。 “那自然没问题！”刘山峰点了点头，“哦，我想起来了，侯爷有个堂弟，叫朱淡淡，在衙门做个文官小吏，到处借钱凑钱离开侯府呢。” 方茹粟气恼地打着刘山峰的肩膀，“你怎么跟那剥皮相熟的？” 她可没少被朱淡淡坑。 “我跟他并不是很熟，但是，咱们可以依靠他来对付柳雅雅。”刘山峰有了主意。 “怎么对付？”方茹粟急切地问。 “让他见一见柳雅雅，我相信柳雅雅那样心高气傲的人，是不屑跟朱淡淡认识的，必然会口出狂言，惹恼了朱淡淡。” “朱淡淡生气了就口无遮拦，什么话都说得出口，我再找人散布信息，那柳雅雅还有好名声吗？侯爷自然不会跟她继续下去的。” “茹素，我为你做事，你要给我好处。” 方茹粟心里咯噔一下，“什么好处？” “只要我做出猫叫，你就要出来！”刘山峰眼神晦暗地看方茹粟。 “你就不怕夫君发现了？”方茹粟居然不反感，还想寻找夜晚约会的刺激。 第159章 她的话里有杀气 该不该让程凌墨知道自己的小妾出轨了呢？ 程凌墨知道了会不会把自己打一顿？ 再借用自己的权势，狠狠打压自己，让自己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东西付诸东流？ 刘山峰有些迟疑。 方茹粟看刘山峰没有反应，手轻轻地捧着他的胸脯，就像一个普通的女子用崇拜地看着他，“怎么不回答我？” 她实在是太懂男人被女人仰慕的虚荣心了。 刘山峰被方茹粟的柔情目光弄得浑身发麻，转眼就忘记了一切顾虑，幻想着娶她，这就摸了摸她的脸颊。 “不会的，侯爷现在顾着宠柳雅雅，还要看店铺，上朝，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的，只要你总在他面前表现吃醋，他不会留意到你的。” “好吧！”方茹粟点头，再次用手指点着刘山峰的胸膛，发出亮闪闪的柔光。 “你这魅惑人的妖精，程凌墨真是傻子，居然冷落你。”她被刘山峰拖着入怀里。 外边传来各种欢笑声，都没能影响到两人的旋律。 “不行，我总感觉刚才那个人就是丝玉，我得回去试她，可别让她向夫君告密，坏了我们的好事。”方茹粟总觉得不对劲，就离开了刘山峰的怀抱，打算回去看看情况。 刘山峰也累了，从背后抱住她，“一个婢女，要不要我找个机会，把她除了？” “不行！”方茹粟一想到乔茵冷静犹如刚睡醒的雄狮眼眸，就害怕地抖了抖，“夫人可不容易对付，动了她身边的人，绝对会被她报复的。” 刘山峰扶正方茹粟的肩膀，“不是说侯府夫人是个软弱的人吗？你怎么会怕她？” 方茹粟牵着他坐下来，压低了声音，“她身旁有个武功高强的陆溪溪，还有李家、秦家保护，嚣张的很，谁不怕？” “别怕，我会找机会让她们吃点苦头的，你就安心的在侯府住下去，等到我把咱们的新宅子修缮完毕之后，你就跟三个孩子搬出来跟我一起住。” 刘山峰真的有考虑和方茹粟好好相处。 “什么？你买了房子？为了我们？”方茹粟很是震惊，“这事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茹素，我以为你会开心的。”刘山峰流露出无辜的样子。 “我在侯府住的好好的，住不惯其他宅子，你把宅子卖了，拿了钱，分我一半。”方茹粟此刻最缺的是钱，并不在乎房子。 刘山峰很无奈，“你知道南镜国申请一套宅子有多难吗？我争取了五年才被允许建造。” “我管你多难，总之，我是不会跟你一起住的！”方茹粟只念着刘山峰的钱，“你要是跟我在一起，就得给我钱。” “那你跟勾栏女人有何区别？”刘山峰很是恼怒。 “你骂我！”方茹粟伸手就去捶打刘山峰的胸膛，“你勾引了我，让我跟你偷偷摸摸的，将来可能被侯爷发现了，将失去一切，你居然说我是青楼女人？” “茹素，我不是故意的，我……”刘山峰自恼极了，抓着她的手，“你原谅我，我保证以后都不说这话。” “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我不是勾栏女人！”方茹粟一巴掌扇在了刘山峰的脸上，“我讨厌你。” 刘山峰拦住她，掏出一个钱袋，放到了她的手上，“这是五十两银子，你先拿着，别生我气了！” 方茹粟拿了钱，掂量一下，心心念念的首饰朝她招手，这就缓和了态度，“哼，暂且原谅你了！” “那咱们约定的猫叫？”刘山峰试探地看着她。 “若是安全，我一定会赴约！”方茹粟开怀地投入到刘山峰的怀里，诚如当年引诱程凌墨。 不一会儿，他们就先后离开了。 方茹粟急匆匆地往家里赶。 丝玉已经到了乔茵面前，在她耳边低语，把刚才所见所闻说了出来，自己还是羞涩得很。 方茹粟居然偷情！ 乔茵很是惊喜，“那就让他们的感情越演越烈，我倒想看看侯爷知道真相后的神情变化。” 就在这时，柳嬷嬷进来了，说程凌墨来找乔茵。 乔茵就让她们出去了。 程凌墨推门进来，看到乔茵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想到是来跟乔茵拿信物的，多少有些心虚。 可柳雅雅慷慨激昂的话还在眼前，也就冷静下来，坐在乔茵对面，“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刁难小妾的戏码不要再演了！” “哦，我明白了，侯爷这是来兴师问罪了！”乔茵眨了眨眼睛，“若是我非要刁难他们，你该当如何？” “那我就只好以你病弱为缘由，再次把你送到皇家别院居住一阵子，等你彻底想清楚了，该怎么与小妾们和谐共处，再把你接回来！” 程凌墨笃定了乔茵再次回到别院会很不适应。 “哎呀，这新进的小妾，真是功夫了得，一会儿功夫就让侯爷来惩治我了！”乔茵半托着下巴，“我可不能坐以待毙，要抽出时间来教一教她侯府的规矩！” “乔茵！”程凌墨拍了一下桌子，“你就是这样不尊重我的？为什么我说什么你都要跟我抬杠呢？” “这事是侯爷挑起来的！”乔茵鼓起手掌，靠近他，倾吐唇言，“我可什么都没做，你怎么反倒责备起我来了？” 程凌墨心里一震，怎么听着乔茵的话语里有杀气？ 他稳住了自己，“总之，你得安安分分的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别去招惹他们！” “切！”乔茵直翻白眼，“侯爷看不惯我做派，那就离开呀，别靠近我！” “你真是无可救药，过几天就是祖母的生辰了，你得花点心思，别被她们比下去了。”程凌墨赶紧转移话题。 “准备好了！”乔茵心静如水，“就是让方姨娘绣的贺寿图。” “你都绣制好了，为什么之前还要刁难茹素？你就那么看不得她的好？”程凌墨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 乔茵挑眉，“侯爷，你这暴脾气该改一改了，都是经历过战场残酷厮杀的人，该稳重一点！” 程凌墨抓着字眼就生气了，“我从小就勤勤恳恳的跟着镖师一起锻炼武功，后来有幸在师父的指导下，奋勇杀敌，你去问问战场的将士们，哪个会说我不稳重的？” 第160章 教绣娘刺绣 “我也只是好言相劝，侯爷意见怎么那么大呢？”乔茵嗤之以鼻。 她算是明白了，跟程凌墨是没可能好好说话的。 “算了，我今天来这里不是跟你吵架的！”程凌墨败下阵来，“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态度转变的如此迅速，还不是有事相商？ “侯爷但说无妨！”乔茵冷静得很，能谈拢就谈，谈不拢就推卸。 “三个孩子已经到了上学堂的年纪了，你觉得应该给他们请夫子还是送去京中学堂？”程凌墨语气变得很和缓，就是给台阶自己下。 乔茵沉思一会，关系到孩子的事，她一点也不含糊，“侯爷是打算让他们步入仕途，还是做个规矩的人，亦或者是随着他们的心性发展了？” “自然是做官了，儿子得比我厉害，两个女儿做个女官也行。”程凌墨说出了自己的心思。 在朝中有多位助手，活起来更顺畅些。 “做官必然要到京中学堂，那里富家子弟云集，夫子们也都是经过层层选拔，精挑细选的，不管是学识还是业力都有一定的沉淀。”乔茵建议。 就是想让程凌墨再从她那借钱。 “我的想法跟你如出一辙，茹素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想要进入京中学堂并不容易，我想把三个孩子安在你名下，让秦国公牵线帮忙，那学费自然就可以降低了。” 程凌墨厚着脸皮说，也是听了柳雅雅的话，才敢摊开了说。 呦，这是给我送坑来了！ 乔茵嘴角掀起，“侯爷，何必让我养三个孩子呢，方姨娘这等甩手的行为，实在是枉为人母！” 程凌墨站了起来，“乔茵，你知不知道外人是怎么传你的，你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名节吗？” “外人如何传我，与我何干？”乔茵冷静得很。 “你……”程凌墨被噎得说不出话，捶了捶心窝好久，“外人说你嫁入侯府七年，都不曾我生下一儿半女，你罪孽深重，只有好好对我，才能消除你的罪孽。” 乔茵差点没把口水吐出来，这程凌墨恐怕是受到了柳雅雅的教唆。 “外人的话可信吗？他们还说侯爷没本事，靠着我的店铺养着呢。”乔茵专门抓着他的软肋来说事，就是要让他气的暴跳如雷。 “乔茵，我不是跟你说过不再用乔家店铺产生的收益吗？我从你身上拿到的钱全部都写下借据，这还不满意吗？”程凌墨摇晃着乔茵的肩膀。 “我说的是事实，这在我乔茵看来，根本不是事，你却把它放大，何必呢？”乔茵推开了程凌墨，“眼下，你要送三个孩子到京中学堂，费用就自己去挣！” “好，我不求你！”程凌墨气恼地指着乔茵，“你给我等着！” “随时恭候侯爷到访！”乔茵摊开手。 程凌墨趁着乔茵面前不注意，把她腰边的玉佩取下来，藏在了袖子里，扬长而去。 乔茵嘴角掀起，“鱼儿上钩了，柳雅雅，你可真有能耐，一下子就把侯爷拿捏住了。” 过一会儿，丝玉急匆匆地跑进来，“夫人，方姨娘回来就来堵我，想要诈一下我，看奴婢是不是去了福荣酒楼。” “奴婢直言说没有的事，一直在侯府里待着，她看奴婢神态自然，也不敢刁难奴婢，但是奴婢看她不会善罢甘休的。”丝玉挺紧张方茹粟会找人报复她。 “不承认就是了，放心吧，我的人，她还不敢动！”乔茵挥了挥手，“下去吧，倘若她威胁你，你就一巴掌打过去，让她来找我。” 丝玉欣喜不已，“夫人真会为奴婢着想，奴婢受宠如惊！” 乔茵挥了挥手，丝玉出去，她就安静下来了。 这会儿齐睦到了哪里呢？ 会不会跟柳悦庄的茶叶有关？ 石管家怎么还不回来？ 赵顷靠不靠谱的？ 脑海里闪现多种焦虑，实在是在房间里闷得慌，这就出去走一走了。 她到了罗云绣坊，邱掌柜笑嘻嘻地迎了上来。 “大小姐，你最近太行了，提供的绣品，一下子就销售出去了，绣娘们想让你教她们新花样，才可以帮你分担。” 乔茵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为了你的催促，我可是没日没夜地刺绣，眼睛都要废了。” “谁叫你藏私，不把自己的绝学教给绣娘们呢？”邱掌柜轻微一笑，“快去绣坊吧！” “好，听你的！”乔茵这就到了绣坊。 那是一个圆形天井围成的作坊，每隔一米就有一个绣娘，她们专注地刺绣。 每个人旁边的篮子里堆积的作品并不多，可见都是精致品。 邱掌柜对着大家拍手，“大小姐来教你们刺绣了，有什么想要学的或者是不懂的，都可以跟她反映，让她教你们。” “我有问题！” “我想学彩云帕制作过程。” 绣娘们蜂拥着上前来，围着乔茵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乔茵让她们有序排队，就坐在其中一个位置上，用实物跟手法，告诉她们要怎么做。 事后，几个家生子指着新进来的绣娘，“大小姐，她们是外人，来这里会不会把咱们的技艺学好了另立门户？” “有竞争才有动力，她们所能成为我们的对手，就要珍惜机会，动用自己的本事，创造出更优秀的作品，让他们无所遁形！”乔茵欢迎外来人学习，也是挫一挫一家生子独大的气焰。 “小姐教训得是，我们知道怎么做了！”家生子们很快就领悟到了乔茵的意思。 “好好做，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跟邱掌柜说一下，我能做到的都会给你们处理好的！”乔茵很温柔地看着她们。 “邱掌柜对我们很好，我们没什么需要帮忙的。”绣娘们都很懂事。 乔茵满意地去二楼看下最近收支，没有异常，就去陆溪溪的店铺看看了。 还是那棵树下，她看到了忙碌的陆溪溪跟偷懒歇息的白秋风，莞尔一笑，到了店铺里，“店家，把你们的招牌菜上来了。” “来了，哎，姐姐！”陆溪溪坐下来，“你怎么来了？” 第161章 给她舒心 “特意过来看看你！”乔茵看了看周围，客人比平时多了一半以上，很是欣慰，“今天看起来生意好了不少，看来找到了诀窍了。” “多亏了姐姐提醒，我们不卖药膳粥了，改卖包子、糕点之类的吃食，加上我跟师父到周围走走，说一说，客人就来了。”陆溪溪很得意。 白秋风听到了声音，也过来了，“乔茵，你果然有两下子。” “是你们领悟得好！”乔茵十分谦虚。 “哎，夫人，是你！”刘露端东西出来就看到了乔茵，很是惊讶。 乔茵但笑不语，只要刘露有吃住的地方，那么，就对得起刘毅。 “露露姐姐，你不知道吧，这位是侯爷夫人，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来这里，也是她告诉我的呢。” 陆溪溪完全把刘露当做自己人，所以直接告诉她真相。 刘露很是诧异，“居然是夫人你帮了我，这么说来，夫人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了，请受我一拜！” 乔茵被刘露突然而来的跪拜弄得措手不及，赶紧扶着她，“你这是干什么？” “姐姐，那天，如果没有你提醒，我就不会去找她，就不会跟着她回家，她可能就被人杀了。”陆溪溪也帮着搀扶刘露。 “居然有这样的事！”乔茵一下子想到了刘毅，“有没有那些杀手的线索？” “被我打跑了，没有线索呢！”陆溪溪拍了拍手，“就他们几个，还想当杀手，我看是真不把我当回事。” “那他们有没有再来过？”乔茵很平静，总觉得那些杀手不会轻易放过刘露。 “我们住在书画馆，她现在跟我一个房间，他们不敢来！”陆溪溪歉意地看着乔茵，“姐姐，实在不好意思，说好我做你的贴身护卫的，一直都没有做到。” “我不需要你保护！”乔茵拍了拍陆溪溪的肩膀，“人命关天的事，你万不可懈怠，一定要保护他们母子。” “姐姐，我知道的，保护人，我可擅长了！”陆溪溪拍着心口保证。 那边客人在催促，他们就去忙了。 乔茵就安静地观察着周围，想看看是否有异常的地方。 这就留意到了不远处的亭子里，郑旻跟齐意儿陪着郑悯跃在观看河里的风景。 郑悯跃首先留意到了她，朝着她挥了挥手。 齐意儿这才留意到了乔茵，也想多跟她走动，从她口中得到陆溪溪的下落，也朝着她点头。 乔茵这就走了过去，对着齐意儿跟郑旻行礼，“拜见长公主，郑大人！” 郑旻轻微点头，表示不用客气。 “乔茵，不用多礼！”齐意儿抓着她的手就坐了下来。 “茵儿姐姐，你这几天也不做糕点给我们了。”郑悯跃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最近忙呢，等过阵子歇下来了，再给你做。”乔茵对着郑悯跃微微一笑。 “跃儿，让你娘跟侯爷夫人聊聊天吧，我们去那边玩玩。”郑旻就想让齐意儿跟乔茵多接触。 他感觉乔茵有种让人安静下来的魅力，可以让浮躁的齐意儿舒缓心境。 郑悯跃并不想走，抓住了乔茵的手，“我要跟茵儿姐姐聊天。” “你不是喜欢小玩意儿吗？我带你去买。”郑旻妥协了。 他一直觉得男孩子玩弄玩具就是不务正业，远不及看书来得实在，所以一直禁止他玩。 郑悯跃听完原地蹦跳三尺，抓着郑旻的手就离开了。 “跃儿这般大的孩子如此顽皮，不知道同年龄的女孩子是否会安静些？”齐意儿看着郑悯跃的背影沉思着。 错过的爱还能弥补吗？ 乔茵知道她想念抛弃的女儿，意有所指，也想安慰她。 “这孩子们呀，性格是随着环境变化而改变的，出生在富贵人家，吃穿不愁，若是在乡野间，五六岁就得帮家里干活了。” “你的意思是？呵呵，她肯定是吃不好穿不暖，一直在干活，可想而知有多难过。”齐意儿感觉自己的心很痛，“是我没有好好照顾好她。” “长公主，你又如何得知她不快乐？”乔茵抓住了齐意儿的手，“不同出身的人，都有他们各自的快乐跟烦恼。” “那......” “你应该努力走出困境，别活在过去里，每个人都在奔跑着，谁也不会为你停留。”乔茵说得很含蓄，就是不想让齐意儿过得不好。 “真的能做到不想念吗？”齐意儿不懂了，“侯爷夫人，你也是经历过很多事的人，倘若你迫不得已把最亲的人抛弃了，你会怎么做？” “对不起，我的经历不足以支撑这样的事。”乔茵不想让齐意儿有太大压力，而责备自己，“当然，过去不可追忆，未来才是我们该期盼的。” “未来？”齐意儿苦涩一笑，“我现在不知道她在哪里，是否还存在，又怎么会有希望呢！” 乔茵抓住了齐意儿的手，“长公主，你可是会刺绣？” “会！”齐意儿被乔茵突如其来的问话弄懵了，实在是不明白乔茵的用意。 “我们家店铺正需要多样化的刺绣品，不知道长公主是否有意向绣东西卖给我呢？”乔茵做了个铺垫。 “我的一切绣品都由皇家提供……”齐意儿没多想。 “长公主不想体会一下普通女人挣钱养家的生活吗？” “普通家庭的女人都要劳作，她们都会做点针线活，绣制得好了也能卖钱。” “有些女人聪明，得来的钱自己留点，万一哪天当家的或者婆家刁难了，也不至于身无分文。” “此外，你有一门养活自己的技艺，也是女人的底气，夫家也会对你高看三分，自然会好好待你。” “若是你没追求，得过且过，满腹牢骚，自然不被人喜欢，因为你对家里没有贡献，又如何谈尊重？” “一个家，倘若你过得很轻松，那是你的另一半特别爱你，把你保护得太好。” “但一个家不是一个人在维系的，互相搀扶才能走得更长远。” “你看看对边的店铺，那个背着孩子的女人也在挣钱。” “当然，不一定是为了钱，手中有活，就得全神贯注，一心一意都是它，自然就没有烦恼了。” 乔茵一股脑说了很多，却也很隐晦，也是真心希望齐意儿可以走出阴霾。 “价钱嘛，自然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第162章 当街被人扎破胳膊 “你是想让我转移注意力不去想。”齐意儿很快就醒悟了乔茵的意思，想了想，“我不需要钱，你想要什么样的绣品，我可以试一试。” “若是长公主能把眼前的风景画绣在手帕上，或许也是一番意境。”乔茵提议。 她的彩云帕虽然好，但工序繁琐，制作时间长，上架就被一扫而空，需要别的产品替代。 何况她以后可能会更多时间专注在生意上，急需优秀绣娘。 柳叶叶的绣工还达不到她的要求，绣坊里的绣娘虽然功夫好，但创新度不够高，如果齐意儿愿意帮忙，一切都会好起来。 “好吧，我试试！”齐意儿一直想要转移注意力，可没有目标，不知道怎么做。 现在有了刺绣的方向，或许没那么焦虑。 “长公主，若是觉得风景不能表达心境，绣一些花花草草，小孩儿喜欢的东西，也挺不错。” 齐意儿恍然大悟，“寄物思情，还是侯爷夫人懂得自我舒缓内心烦闷！” “愿公主所念所思都是良辰美景！”乔茵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想离开。 “承你吉言！”齐意儿微微颔首，“陪我走走可好！” “没问题！”乔茵这就站起来微微垂首。 齐意儿起来时，感觉到乔茵身上有齐睦的影子，也很惊讶，“侯爷夫人，我越看你越熟悉了。” 乔茵不明所以，微微蹙眉，手就被齐意儿抓着。 “爹，我发现娘的神态好像有一丝变化。”对岸边拿着糖葫芦的郑悯跃轻轻推了推郑旻，“你有没有觉得呢？” “好久没有看到意儿露出笑容了。”郑旻微微点头，“七年的艰难困苦，把侯爷夫人打造得玲珑剔透，一眼就能看出人心，循循渐序，给人鼓励，侯爷，确实配不上她。” “你们才知道，我觉得九舅舅那样丰神俊逸的男人才配得上她，我看九舅舅也喜欢她。”郑悯跃甩了一下头，“可惜了，她嫁人了，九舅舅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好的女人了。” 郑旻咋舌，小孩子都看得真切，旁人会不会也心知肚明？ 为了齐睦跟乔茵的名声，还是尽快想办法让乔茵跟侯爷和离才行！ 郑悯跃看齐意儿走远了，也要跟着，看郑旻没有跟上的意思，跑过来抓住了他的手，“父亲，父亲，我们走了！” 郑旻这才跟了上去，却在拐角处，被人撞了一下，有东西划过衣服，顿时觉得胳膊疼得很。 他看过去，是个年轻人，神色慌张地跑了，他没多想，回头看一下，才发现胳膊被筷子削尖的一端扎到了。 “父亲，你，你流血了，怎么办？”郑悯跃急的团团转，对着不远处的乔茵跟齐意儿大喊着，“母亲……” “别喊！”郑旻抓住了郑悯跃的手，“难得意儿开心，别打扰她们。” “可是……”郑悯跃手足无措。 “没事，一点点小伤，随我去医馆看看大夫，包扎一下就好了。”郑旻忍着痛。 郑悯跃懂事地搀扶着他到最近的医馆。 乔茵隐约听到郑悯跃的声音，回头却没看到他们，看齐意儿挑选自己喜欢的胭脂，也不好打扰她。 “茵儿，你看看这款胭脂怎么样？”齐意儿点了一些胭脂放到了自己的手上，感觉还不错。 “您喜欢就好！”乔茵不做判断。 齐意儿想要拿走，才发现自己没有带钱，很是尴尬。 她出来都是郑旻陪着的，也从来没有带钱的习惯。 乔茵问了店家多少钱，给了钱。 齐意儿拿着这胭脂总觉得十分沉重，也没有心情逛街了，“茵儿，等会儿我会让旻哥把钱还给你的。 “不用了呢！”乔茵摇摇头，“并没有多少。” “不行，我不能欠你的钱。”齐意儿很是坚决。 “不然这样，先赊账，就从你的绣品工钱扣？”乔茵只想让齐意儿明白，自己挣的钱很靠谱。 她不知道郑旻会不会一直爱着齐意儿，假如哪一天，郑旻不爱齐意儿了，齐意儿可能连自理的能力都没有。 哪怕回到皇宫里，齐意儿的过去也会被提起，一个不洁的人，未来的路可谓艰辛，不知道她是否可以撑下去。 “这样挺好的。”齐意儿很开心，“茵儿，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我盼着长公主给我绣出独一无二的绣品来。”乔茵恭维着。 “好！”齐意儿露出了笑容。 她们又逛了一会儿就回到原来的亭子里，并没有看到郑旻父子，都有些担心。 就在她们要去寻找的时候，郑旻已经换好了衣服，带着郑悯跃走了过来。 “你们去哪儿了？让我们好找！”齐意儿责备地看着他们。 “我们就在附近走一走呢，我们回家吧！”郑旻从乔茵手中牵过齐意儿。 “茵儿，我们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吧。”齐意儿搀扶着郑旻的胳膊。 乔茵留意到了郑旻神情痛苦，朝着齐意儿点头后，本想问一问的，又觉得既然郑旻要瞒着齐意儿，也不好多问。 郑悯跃通过乔茵了然的神态就知道乔茵发现了父亲受伤了，而自己的母亲却无动于衷，不太高兴地走过来，“母亲，你可真没良心，远没有茵儿姐姐细心。” “你胡说什么？”郑旻瞪了瞪郑悯跃。 “你想说什么，直说就是了！”齐意儿盯着郑悯跃看了。 郑悯跃忽视了郑旻的意思，仰着头。 “父亲被人刺了胳膊，包扎好，他怕你担心，还特意去布匹店换了一件类似的衣服，你都没有发现，茵儿姐姐却发现了，哼。” “郑悯跃！”郑旻拔高了声音，“你想死是不是？” “父亲！”郑悯跃理直气壮地看着郑旻，“我没有说错！” “你......” 齐意儿抓住了郑旻的手，“旻哥，跃儿没有说错，是我太差劲了，默默地承受着你的付出，却从不对你付出关心，我们回家，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公主，我......”郑旻有些受宠若惊。 “从今以后，你也把你的烦恼告诉我，我不能总是让你一个人承担着所有的一切。”齐意儿搀扶着郑旻的左手，腾出左手牵着郑悯跃的右手。 “哎！”郑旻很是开心。 “这才是爹娘该有的样子。”郑悯跃抬着头，“对吧，父亲，母亲？” “以后还是不用太拘着了，想叫爹娘就叫爹娘！”郑旻微微笑着，“公主，这小子看到普通百姓叫爹娘，他也觉得不错呢。” “普通百姓比我们活得通透，他们远没有那么多规矩。”齐意儿突然释怀了。 乔茵远远看着，顿时觉得他们亲近了些，倒也挺欣慰，但想到有人当街行凶，就不平常，抬头对着树上躲着的逐浪招招手。 第163章 向柳雅雅讹钱 逐浪没想到乔茵会主动找他，想到树风被乔茵发现后，齐睦被乔茵批评，树风被罚的事，就觉得头疼。 可不得不答应，硬着头皮下来，到了乔茵面前，摸了摸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家王爷真是死顽固，都跟他说不要派人跟着我，就是不听。” 逐浪赶紧解释，“侯爷夫人，都是我自己要跟着的，跟我家王爷没有关系呢！” 把锅接着，王爷就会没事的。 “少来这一套，没有你家王爷指使，我乔茵还见不到你呢。”乔茵把这些人看得很透彻。 逐浪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让他干活可以，但是，要让他跟厉害的人沟通，貌似很玄乎。 他看乔茵目不转睛地看他，赶紧低着头拱手，“侯爷夫人召唤属下，有什么安排吗？” “刚才你有留意到郑大人受伤吗？”乔茵抱着胳膊问。 还别说，有个人指使，挺不错的。 “属下看到了！”逐浪微微点头，“是个小伙子，属下本想送你回侯府后，再去找他，顺藤摸瓜找到幕后指使之人的。” “看来在九王爷身旁待着的人，果然是有两把刷子，观察力那么大。”乔茵很满意。 “侯爷夫人谬赞了，这是属下作为护卫基本的本领呢。”逐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好好调查，这几天不用跟着我了，被我发现了，打断你的腿！”乔茵指着他，“若是你家王爷问起来了，就说是我说的，他要惩罚你，来找我。” “谢谢侯爷夫人，属下现在就听你的。”逐浪很开心，终于不用跟着了。 “还有，你认识一个给富贵人家跑腿的刘山峰吗？”乔茵感觉逐浪人脉广，认识的人多，打探的消息更准确。 “认识，是个八面玲珑的好手，在富贵人家中颇有声名，他为了维持自己的地位，还跟衙门的一些小官吏挺友好的。” 逐浪对周围较出彩的人了如指掌。 “有空的时候，也可以跟踪一下他，看看他都干了什么！”乔茵提议。 “侯爷夫人突然关心一个跑腿的，所为何事？”逐浪觉得不太对劲，就怕乔茵对刘山峰有好感，将来要委身于他，那自家王爷岂不是要难过？ “别问，只管照做！”乔茵叮嘱着，“有些事，我指使你的，你只管对我负责，不需要跟九王爷报备。” “这？”逐浪很是迟疑，想到了树风隐瞒过乔茵被木管家欺负而被打的事，赶紧解释，“王爷知道了我们不上报，那属下的腿可能就要废了。” 乔茵随手摸了摸，摸出了一张手帕，“你家王爷若是要惩罚你，你就把这手帕给他，说看在我的面子上，免了你的惩罚。” 逐浪顿觉有庇护神，兴高采烈地把手帕放到了心窝处，拱手，“侯爷夫人，还请你先回侯府！” “好！”乔茵为了让逐浪安心去调查事情，就回到了流光院。 丝玉跟柳嬷嬷急切走上来，向她禀报，朱淡淡来了，直接去了流青阁，找柳雅雅了。 “朱淡淡许久没有来了，今儿来，又是奔着柳姨娘的，必然是有人唆使。” 乔茵一下子就猜到了让朱淡淡来这里的，恐怕是方茹粟的相好刘山峰撺掇的。 “那小姐，我们要去看看吗？”柳嬷嬷担心朱淡淡会闹事。 “也不会是什么大事，朱淡淡还在衙门做事，一定会被压迫，急需要钱财来赎身。” “我们都不愿意给他钱，朱家又觉得他在衙门做事光荣，不允许他离开。” “他现在特别需要钱，旁人不给钱，他也只有把注意力放在柳姨娘这个新人身上。” “柳姨娘恐怕不愿意给，他就会闹一阵子，无伤大雅的，我们就静观其变得了。” 乔茵才巴不得他们吵起来，做个旁观者挺不错的。 “夫人，大事不妙！”杏秋跑了过来。 自从乔茵让她不用去流花院当方茹粟的贴身丫头后，她就把乔茵当做救命恩人。 更加关心她的未来走向，只要有空就去窥探府中事务。 “母亲可有去调解？”乔茵反问。 侯府的烂摊子，她一个也不想管。 “太夫人自然是向着朱少爷的，为了避嫌，没有出面！”杏秋急切地说着。 “那侯爷回来了吗？”乔茵低问。 “没有，侯爷出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杏秋摇摇头。 “那我这个夫人就得去看看了，免得别人以为我们欺负新人！”乔茵甩了一下衣袖，这就去流青阁了。 流青阁二楼，柳雅雅气恼地瞪着青蛙一样坐在地上耍赖的朱淡淡，“你再不走，夫君就回来了，他肯定不会饶恕你的。” “哈哈哈，我表哥回来？那更好，我就可以让他再给钱了！”朱淡淡挖了挖鼻屎，“我等着他回来。” “你，你还有没有王法了？一个外人，居然跟我这个新妇讨钱？”柳雅雅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她在家里霸道的很，还没有遇到过对手呢。 朱淡淡晃了晃腿，“柳姨娘，方姨娘可是把她的首饰给我了，你这新人，我也不好欺负你，你就随便给个三千两银子就好。” “我最近也是攒了一点，东凑西凑的，也够赎身了，只要我自由了，我就会把你当菩萨一样跪拜。” 柳雅雅欲哭无泪，谁来救救她？ 她连一百两银票都没有，更别说几千两银子了。 “朱淡淡，你找死是不是？”乔茵在楼下吼了一声。 朱淡淡立马弹跳起来，越过栏杆往下看，“哈哈，表嫂，你来了！” 立马跑了下来，“表嫂，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呀？” 柳嬷嬷走过来训斥，“朱少爷，你这贸然来跟柳姨娘拿钱，就想让柳姨娘为难，让柳家人觉得我们侯府亏待了柳姨娘，是不把我家小姐放在眼里了是吧？” 朱淡淡也是一脸无所谓，“表嫂不愿意借钱给我，我就得自己想办法，今时不同往日了，侯府萧条了，不再向以前那么洒脱了。” “朱淡淡，你这文官小吏的差事多少人都盼不来呢，你干嘛不珍惜？”丝玉真想敲一敲朱淡淡的脑袋，看是不是浆糊做的。 “哎呀，丝玉啊，哥哥苦啊！”朱淡淡就诉苦了，“我们这些小吏，都称不上官职，除了搬搬抬抬，抄抄写写，最多的就是领导训话。” 遂而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我真的命苦啊，这小吏，谁要给谁得了，文书馆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第164章 背后告状 “训话有什么好害怕的？”丝玉冷哼。 “是不害怕，但烦啊！”朱淡淡摸了摸脑袋，像个泄气的气球，左手拄着膝盖，托着下巴，“一天两次训话，去到训一次，回家前训一次，次次训的都是我！” “为什么只训斥你，不训斥别人？肯定是你做的不够好！”丝玉再次翻了个白眼，“就你这眼高手低，好吃懒做又烂赌爱逛青楼的男人，肯定干活就想入非非。” “冤枉啊！”朱淡淡挥了挥手，“我没钱赎身，那只能听从他们的意思了呀！” 他举起自己的胳膊，“你看看，我都强壮了不少！” “就因为你一心要赎身，心不在那儿，大家都觉得你不努力做事了，骂一骂也是对的。”丝玉看朱淡淡神情痛苦就很开心。 “丝玉，你还是当初那个我认识的文雅小姑娘吗？嘴巴怎么那么毒辣？”朱淡淡跪着到了乔茵面前，“表嫂，你一定要救救我！” “夫人，你要好好惩治他！”柳雅雅这次走了下来，表现得花容失色，“他讹钱，败坏风气，要送到衙门里去。” “我现在就在衙门当差，他们都知道我是无赖，拿我没办法！”朱淡淡摊了摊手，“柳姨娘，你怕是不了解我，我在侯府出去自由，有个疼我的姑姑，你不对我好，我姑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哼！” 柳雅雅多少了解朱淡淡的背景，心里发怵，早知道侯府那么多奇葩，就不厚着脸皮嫁过来了 乔茵这会儿不能坐视不管，上前拧住了朱淡淡的耳朵就往前扯，“侯府新妇上门是喜事，你来搞破坏，皮痒痒了，这就带你去见溪溪，让她好好教育你……” “啊，好表嫂，你轻点，轻点，我错了还不行吗？”朱淡淡害怕了。 乔茵放开他，抱着胳膊看他，“都这么久了，还真是不成器！” “表嫂，你变化才是最大的，以前对我爱理不理的，现在也敢拧我耳朵了！”朱淡淡揉了揉耳朵，“都出血了，你要赔偿我医药费。” “要赔你医药费，就得把你打残废，柳嬷嬷，把他给我往死里打！”乔茵退后。 柳嬷嬷上前，掰了掰自己的手，“好久没有锻炼了，手生了，就拿朱少爷来练练手！” “停！”朱淡淡抬起手，“太欺负人了，我不讨钱可以了吧，哼，我走了！” 看着朱淡淡远去的背影，乔茵嘴角掀起，这小子在衙门锻炼，已经磨灭了纨绔的脾气，慢慢来，终将把他变成正常人。 柳雅雅佩服乔茵的本事，走过来对着她行礼，“多谢夫人相助！” “小事一桩呢，这侯府的人和事，跟柳家有很大区别，柳姨娘慢慢就适应了！”乔茵露出淡淡的笑容。 “贱妾刚来，很多事并不知晓，还请夫人能够从中指点一二。” 柳雅雅虽然看不起乔茵，但觉得把她拉为自己的阵营很重要，等到把权了再一脚把她踢走。 “这个你得问侯爷，他最清楚不过了！”乔茵才懒得理会。 柳雅雅想到昨晚的事就很娇羞地低下头，“贱妾多谢夫人提醒！” “有什么需要，直接跟侯爷说！”乔茵想要慢慢地脱离开侯府事务，为自己全身而退做准备。 “府中的事务不是夫人在打理吗？”柳雅雅疑惑了，“夫君主外，宅内的事，他怎么顾得来？” “侯爷能者多劳呢！”乔茵意味深长地笑着，“好好观赏流青阁，有空就去看看自己的流香院建造情况。” “谢谢夫人！”柳雅雅知道流香院是乔茵出钱建造的，就很开心。 “过几天就是祖母生辰了，柳姨娘也要给点表示！”乔茵提醒着。 柳雅雅才想到还没有去给程氏跟程老夫人请安，看了看周围，没有一个贴身伺候的丫头，就大胆问了，“夫人，我的陪嫁丫头哪里去了？” “回柳府了！”乔茵淡定解释，“方姨娘没有贴身丫头，你不能越过她独有，倘若你要，就跟侯爷说，哪怕有伺候的，那也得是府中挑选。” “那夫人为什么有丝玉姑娘跟柳嬷嬷伺候？”柳雅雅觉得很不公平，她有很多事要交给贴身婢女做的。 “因为我是太傅之女，有柳嬷嬷跟丝玉，不过是最普通的配置！”乔茵脸色不悦，“这里的婢女并不少，让她们给你拿东西之类的，是没问题的。” “夫人，贱妾没有其他意思！”柳雅雅觉察到了乔茵的怒气，赶紧解释。 “只要我在侯府一天，我就还是侯爷夫人，我想要几个丫头、婆子，都可以，侯爷也无权管我。”乔茵点醒柳雅雅要认清自己的身份。 “是！”柳雅雅委屈地点点头，目送着乔茵离开，回到房间里哭起来，“太过分了，居然欺负我！” 程凌墨推门进来，“谁欺负你了？” “夫君，你可算回来了，再迟一点，你恐怕看不到我了！”柳雅雅扑到了程凌墨的怀里，背后告状，“你表弟找我要钱，夫人却不准我有贴身丫鬟，我在侯府处处受限制。” “朱淡淡来了，我去找他！”程凌墨很生气要走。 柳雅雅担心他被方茹粟拐跑，赶紧抱住他，“夫人把他赶跑了，我感激夫人，夫人却……呜呜，我从小到大还没有试过没有贴身婢女呢。” “好了，别哭了，我去问问怎么回事。”程凌墨心疼地摸了摸柳雅雅的脸颊，“有我在，你不会受苦的。” 柳雅雅非常开心程凌墨可以为她出头，但也担心乔茵报复，赶紧抓着程凌墨的手。 “夫君，一定不能跟夫人起冲突，若是你跟我见面后去找夫人麻烦，小人会汇报，夫人就会觉得是我的问题了。” “那我晚些时候再跟她说。”程凌墨不想让柳雅雅为难。 柳雅雅开心极了，对着程凌墨一阵表现，让他很满意。 为了不让乔茵怀疑柳雅雅背后告状，程凌墨特意出去一趟，到了傍晚才回来，直接到了乔茵那儿。 乔茵看到他神态不对，就知道他又要抽风了，眼睛都没抬。 第165章 程老夫人寿宴 程凌墨看乔茵无动于衷，自尊心严重受挫，走过去面对着她。 “乔茵，你现在是越来越不把我当回事了，你不知道我是你的夫君吗？” 乔茵举起手挡住了他的去路，站起来跟他平视，“侯爷是太闲了吗？来这里做什么？” 她是真的厌恶他到了极点，一刻也不想见到他。 “听说淡淡来找雅雅麻烦，你把他赶跑了！” 程凌墨很想责备她的，但是想到最近两个人的关系十分分紧张，也就缓和了语气。 “实在是太感谢你了，以后雅雅遇到了什么问题，都需要你从中帮助。” 乔茵以为自己耳背了，“侯爷说什么？感谢？可别了，我承担不起，快走吧！” “你……”程凌墨赌气地坐下来，“今天我不走了，我们也该行夫妻之礼仪了！” 乔茵嗤之以鼻，“侯爷，凭着你对我所做的那些事情，你觉得我们还能够心安理得的待在一起，行夫妻之礼吗？” “为什么不可以？多少夫妻都是在经历过挫折之后重合的！”程凌墨发觉没办法骗走乔家店铺，就得低声下气讨好乔茵。 “侯爷别忘了还欠我很多钱的，有这功夫在这里闲逛，还不如去想办法挣多点钱，尽快还我！”乔茵推着他出去，关上了门。 程凌墨拍了拍门，“乔茵，全天下就你是个不讲理的女人！” 乔茵没有说话，坐在窗台前静静地绣花，她添加几针之后，那朵荷花就像被太阳光照射了，花瓣间发出微光。 果然，只要多花心思，就能够出新品。 乔茵满意地收针，外边的声音消失了，也就轻松下来。 逐浪从窗户外飞进来，落在了乔茵面前，“侯爷夫人，你交代的打听清楚了！” “伤郑大人的幕后之人是谁？”乔茵安静地泡茶。 “皇叔齐潇辰麾下的一名小将秦谅雇佣而来的杀手，可能是想杀郑大人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下狠手。”逐浪如实汇报，“属下已通知同伴，全力追查秦谅下落。” “一个小小的将领居然敢杀朝廷命官，胆子也太大了，我担心他们在京城有蛰伏的人，可能会趁着太子、九王爷不在京都，对皇上不利。”乔茵想到了这个可能。 “那就让皇上派侯爷加强京中护卫？”逐浪反问。 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可以调用齐睦的暗卫的。 “这个得让郑大人跟侯爷说，让他做好准备。”乔茵虽然不愿意程凌墨参与谋划，但涉及到皇帝安危，她只能这样做了。 “那我去找郑大人！”逐浪点点头，突然神秘地说，“侯爷夫人，侯府柳姨娘跟刘山峰有一腿。” “这事我知道了！”乔茵点点头，看来方茹粟看不得柳雅雅跟程凌墨恩爱，想从其他男人身上获得慰藉。 “你都知道？”逐浪很是惊讶，“那就放任他们不管吗？” “当然不能了，等到他们难分难舍之际，就是反击的时候，你密切留意他们，随时让他们成怨偶！” 乔茵眼底闪过狠厉，方茹粟想让她难受，偏不让她如意。 接下来的几天里，乔茵都在房间里绣制发光衣裳，通宵达旦之下，缝制出了二十件，都包好，交给柳嬷嬷，送到罗云绣坊。 柳嬷嬷回来时，神态恍惚，在乔茵面前多次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直接说就是了，不用吞吞吐吐的。”乔茵轻问。 “小姐，邱掌柜说，这几天，侯爷都拿着你的信物，到罗云绣坊跟酒肆。” “最开始隐晦地问了店铺情况，昨天居然要他们交出账本，说是你说的。” “这摆明了是想要了解店铺情况下然后再让掌柜让权，从而把权，控制了乔家店铺，这简直是无赖。” 乔茵一点也不害怕不惊讶，“这些鬼点子，肯定是柳雅雅提议的，想霸占我的店铺，门都没有。” “小姐，你不应该去找侯爷理论吗？”柳嬷嬷看乔茵坐下来就很着急。 “你有没有发现，霜儿跟莉儿这几天都没有来找我吗？”乔茵抬头意味深长地问。 “是有阵子了，老婆子还以为她们忘记了小姐呢！”柳嬷嬷靠近，“那她们去干什么了？” “过阵子就知道了！”乔茵还不想大肆喧哗，毕竟让好姐妹毁自己丈夫的店铺生意不厚道。 柳嬷嬷也选择了缄默。 丝玉拍门进来，“夫人，明天就是老夫人的生辰了，老夫人说今年想看到府里再添喜，你看？” “祖母是想热闹呢，这有什么难的？”乔茵想到程凌墨想跟她同房就浑身恶心，“去咱们的酒肆，搬来几瓶好酒，送到书房，时间估计够了。” “夫人，你这卖的什么关子？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给侯爷送酒？”丝玉不懂，把好奇的目光转向柳嬷嬷。 “我也不知道呢！”柳嬷嬷也摇摇头。 “去做就是了！”乔茵一眸算计目光浮现眼前。 柳嬷嬷刚想自己去，乔茵就让她带上丝玉，有些事情，光靠柳嬷嬷可能会太累了，交给丝玉帮着，能更顺利。 柳嬷嬷点头答应，丝玉很是开心，夫人让她出去接触乔家店铺了，这是看重她的意思吧。 乔茵继续在房间里忙碌，不一会儿，杏秋就来汇报，说郑旻亲自来侯府找程凌墨，说有差事要交给程凌墨。 “那是好事呀，等会儿丝玉跟柳嬷嬷回来了，你就去帮忙搬酒，送到书房，就说恭贺侯爷乌云散去，迎来朝霞！”乔茵捏了捏手。 杏秋很开心，“夫人总算开窍了，知道柳姨娘来了有危机了。” “送酒之后，让杏春来一趟！”乔茵吩咐着。 “是！”杏秋到大门口，柳嬷嬷跟丝玉刚好在车夫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 “杏秋，你来的正好，快来帮忙搬酒，送到书房。”柳嬷嬷招呼着。 杏秋急忙上去帮忙，门房也叫几个人来帮忙搬到书房。 程凌墨正在为郑旻亲自来交代他给京城加强护卫，让他亲自监工，正高兴得很。 一听到乔茵送酒来祝贺，就觉得乔茵认识到自己的重要性了。 让他们放下酒，就搬起一坛酒喝了起来，边喝边幻想着跟乔茵在一起的场景，却不知道后面有大坑等着他。 第166章 当众出丑 天还没亮，侯府就灯火通明了，程氏盛装打扮，指使着下人做这做那，诚如迎接乔茵回来时一样。 今天是程老夫人八十大寿，程氏本想随意的，并不想把程老夫人的寿宴办得风风火火的。 谁知道昨天杏秋来找杏春，说乔茵有找，她还冷哼一声，乔茵能有什么好事。 结果杏春拿回来一千两银票，说让程氏把程老夫人的寿宴风光办。 她扣下三百两银票，临时去夜市买了很多东西，也请了娘家人来参加。 天亮后，朱家人来了，说了一些好话，就到屋子里了。 程氏刚招呼娘家人到特定位置坐下，就听到骠骑将军来了，吓了一跳，赶紧迎出去。 她看到李空铭跟古婉依带着礼物来了，那是十分激动，上前就要跪拜，“李将军，将军夫人，你们来了，这侯府可不一样了。” “还有更不一样呢！”秦国公带着秦夫人、秦贺进跟装扮后的柳叶叶，提着礼物来了。 “哎呀，秦国公，秦夫人，秦公子，这位……” “叶叶！”柳叶叶很紧张，她本不想来的，秦贺进非要让她跟着，才不得不来了。 “叶姑娘，你们来了，我这……”程氏心花怒放，看到管家去迎接其他人了，才觉得轻松一些，带着他们到了宴会厅。 乔茵匆匆赶来，迎接了李家跟秦家。 程氏放心下来，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让她没想到的是京中很多大户人家都带着礼物来了。 幸亏有乔茵从旁协助，才没有乱套。 柳雅雅靠近烦闷的方茹粟面前，“在大户人家里，只有夫人才能够抛头露面，咱们这些姨娘，只能在角落里蒙尘，谁也不会注意到我们！” “哼，狐狸精，谁和你一块谁倒霉。”方茹粟冷哼着就离开了。 快到吃饭时，太后跟皇后也送来了礼物，说是祝程老夫人生辰快乐的。 程老夫人十分开心，看着一堆的礼物，就觉得这一次宴席很有面子。 目光柔和地看着乔茵，真是个好孙媳呀！ 开席时，大家都在等着程凌墨到来主持，却久久不见他来。 “这凌墨，今天是怎么回事？明明知道自己的祖母要过生辰，也不见人影！”程氏很恼怒，就叫一个小厮去请程凌墨。 谁知道小厮刚走没多远，就有两个丫鬟衣衫不整地冲到乔茵面前，抓住了她的手，“夫人，侯爷昨晚喝醉酒，轻薄了我们，请你为我们做主啊！” “你们……”乔茵有些不可置信。 她一直以为杏春喜欢程凌墨，给杏春钱时，还指使她帮忙看看程凌墨怎么样了。 她就觉得杏春一定会趁着程凌墨酒醉而委身的，没想到是两个毫不起眼的丫头。 程氏一巴掌扇在了两个丫头脸上，“吃里扒外的东西，居然敢伤风败俗地出现在这里。” “太夫人，奴婢冤枉啊，昨天晚上我们好心劝侯爷别喝酒，他不听，反而……呜呜呜，我们的清白呀……” “胡说八道，侯爷根本没有动你们！”杏春一脸春光地走了过来，得意洋洋地甩了一下自己的手帕，“昨天晚上，陪侯爷的，是我！” 她不再称呼自己为“奴婢”而是斜睨程氏，有种当家作主人的感觉。 “杏春，你……”程氏很惊讶，冲上来就要打杏春，“你这死蹄子，居然敢爬上我儿子的床，看我不打死你！” “救命啊，太夫人杀人了！”杏春一点也不怕，冲到了乔茵面前，“夫人，救救贱妾。” 在场的人哗然，一个婢女，居然敢称呼自己为妾，太不要脸了。 乔茵心里在大笑，她就说嘛，杏春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呢？ 她又看了看那两个委屈的丫头，感觉事情太有助力了，却要表现得很难受，大喊着，“侯爷呢？” “侯爷，他......”两个丫头支支吾吾的，就怕谎言被戳穿，躲在一旁瑟瑟发抖。 “当然是在书房了！”杏春洋洋得意，她才从那里出来。 “我要去找侯爷问清楚，为什么这么对待我！”乔茵十分生气，双手都握成拳头，眼里透露着痛苦。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愤怒。 在寿宴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婢女撬了墙角，搁谁都会生气的。 秦夫人跟古婉依走过来，一左一右地护着她，“走，我们去会一会侯爷。” 其他人也都站起来，都想去看个热闹。 程氏感觉到这不利于程凌墨，赶紧拦住了乔茵，“先别激动，茵儿，凌墨是什么样的人，你是最清楚不过的，千万要理智，别做出让别人笑话的事。” “母亲，侯爷能作出这样的事，他都不怕人笑话，我这个没有做错事的，干嘛要害怕呢？”乔茵可不会放过离开这里的好机会。 古婉依拂开程氏，带着乔茵往书房走去了。 秦国公跟李空铭在后面跟着，秦贺进担心柳叶叶被柳雅雅发现，就跟她在原位待着。 程氏自知无法改变局面，就先跑着去了书房，推开门，程凌墨衣衫不整地在榻上休息。 “凌墨，你快起来！”程氏冲过去摇醒程凌墨，把旁边的衣服给他，“快穿上，乔茵带着一堆人来找你麻烦了。” “怎么了？”程凌墨穿好衣服，还没坐起来，就看到门口乌泱泱站着一群人，有些发懵，“母亲，这是？” “侯爷，你要为奴婢负责！”杏春冲了进来，抱住了程凌墨的大腿。 那两个丫头对视一眼，也冲了上去，“也请侯爷为奴婢做主。” “你们干什么？”程凌墨一脸懵，看三个丫头哭得稀里哗啦的，很是头疼，转头看向乔茵，“乔茵，是不是你搞的鬼？” 乔茵哈哈大笑起来，那神态太痛苦了，给人感觉是受了巨大的伤害。 她身后的人窃窃私语，这侯爷真是过分，自己犯错了，还把责任推到妻子身上。 不少妇女用犀利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丈夫，想问问他们是否同样无情。 他们赶紧解释自己从来没有做出对不起她们的事。 “侯爷，昨天晚上你可真威风呀，一下子宠幸了三个婢女，她们都要给她们做主了，你还说没印象？”乔茵走到了程凌墨面前。 “我，我不记得了！”程凌墨只感觉自己的脑袋一阵疼。 “侯爷，昨天晚上你还夸我表现不错呢！”杏春抛了抛媚眼，“怎么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第167章 生气地跑了 屋子里吵得热火朝天，屋外，柳雅雅跟方茹粟听着特别想冲进来打杏春，可一直被人墙堵着，根本进不来。 程凌墨看杏春就觉得一阵恶寒，拂开她的手。 “不要在这里恶心本侯，本侯看不上你，绝对是你爬上了本侯的床！” 程凌墨不喜欢方茹粟，那两个婢女很开心，她们才不想让杏春跟她们争宠。 “侯爷，你不可以如此不负责！”杏春痛哭流涕，“奴婢是你的女人了，你若是不为奴婢着想，奴婢只有死路一条了。” 回到流丽院是不可能的，绝对会被程氏杀了。 “就你这有心机的女人，本侯不稀罕！”程凌墨踢开杏春。 杏春爬到了乔茵面前，“夫人，求求你行行好，让奴婢成为侯爷的女人吧，奴婢不要名分，只求侯爷可以给我一个居所，奴婢做牛做马伺候你。” “你害茵儿名义扫地，还想让她帮你，这简直是痴人说梦，要是我们家，像你这样的，早就打出去了！”秦夫人推开杏春，转头看向程凌墨，“侯爷，发生这样的事，你得给茵儿一个交代！” 程凌墨却觉得这是乔茵设计害他的圈套。 “应该是乔茵给我一个交代吧，为什么要在祖母寿宴前一天，给我送来酒？还是让人容易醉的酒，你敢说不是要看我笑话吗？” 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气，没想到程凌墨居然会这样指责乔茵。 “侯爷，你可真是好笑，我听说郑大人来找你了，就觉得肯定有好事。” “这阵子看你愁眉紧锁，就想让你开心，才给你酒的。” “你自己把持不住，宠幸了她们三个，却把所有的罪责都归咎在我的身上，这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我乔茵，十三岁，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了你。” “当父亲告诉我可以嫁给你的时候，我是有多开心，我本想着能够跟你和谐共处，白头偕老。” “没想到新婚之夜，你就羞辱我，扔下我，转头就扎进了方姨娘的房间里。” “母亲以养病为由，把我扔在皇家别院里，你也是不闻不问。” “七年了，我原本以为我们之间的恩怨可以一笔勾销。” “但是没想到，回来之后你依然对我不信任，不是恶语相向，就是怀疑我对这个家付出的真心。” “你们家能有今天的地步，全靠我乔家衬托起来的。” “今天你却如此羞辱我，我们断人是没有再继续的可能了！” 乔茵说完生气地就往外跑。 柳嬷嬷跟丝玉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茵儿！”李空铭跟秦国公着急得要跟上去。 古婉依跟秦夫人知道乔茵的心思，拉住了他们，说是让乔茵自己处理。 程凌墨只是以为乔茵生气出去散散心，气消了就会回来的，所以没当回事。 “昨天晚上凌墨肯定是喝醉酒了，才上了这三个丫头的当，大家都不要放在心上，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午宴就要开始了。”程氏赶紧招呼着大家回去。 秦国公还想刁难一下程凌墨，却被秦夫人扯了扯衣服，“要教训也是改天，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就暂且饶过他吧！” 秦国公冷哼着，看了一眼程凌墨，“实在是让我太失望了！” 程凌墨不去看秦国公的眼睛，更加不敢跟李空铭对视。 程氏眼露凶光地盯着杏春跟另外两个丫头，“来人，把这三个不识好歹的婢女拉下去！” 杏春急切地冲到了古婉依跟秦夫人面前跪下，“将军夫人，国公夫人，求求你们为奴婢们做主呀！” 程氏拍了一下杏春的脑袋，谄媚地看着古婉依跟秦夫人，“这婢女欺主，就不应该让她们活在世上祸害别人。” “太夫人，你可要想好了，侯府出现了人命，侯爷的前途还要不要了？”秦夫人脸色凛然，“虽然侯爷荒唐，但三个婢女也是无辜的，本夫人就替她们做主了，就让侯爷收归房里就好。” “国公夫人，这……”程氏有些为难，方茹粟跟柳雅雅够烦人了，再来三个小妾，可别把她累死了。 “就这么说定了，我比你们更想让她们去死，但为了茵儿名声，不得不这样做。”秦夫人咬牙切齿。 程氏不敢说话了，这就去招呼客人。 客人们知道了程凌墨风流后，对他的印象迅速下滑，吃东西都没有心情了。 程老夫人精心打扮后出来了，看到现场的人都板着脸，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就有一股不祥的感觉。 “母亲，你可来了！”程氏冲上去，扶着程老夫人就到了主座坐下来。 程老夫人虽然常年居住在自己的院子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但是，眼神还挺好，一下子就看到了古婉依跟秦夫人。 这就凑到了程氏耳边低问，“今天怎么会有那么多达官贵族跟他们的夫人，前来为我祝贺呢？” “可能是看在茵儿的面子上吧！”程氏热汗淋漓。 就怕程老夫人觉察到气氛不对，再追问，发现了程凌墨宠幸三个丫头，肯定会暴怒的。 虽然不能判定是否是事实，但三个丫头没必要把自己的名声搭上去。 “那就是茵儿的面子了！”程老夫人微微点头，“还是茵儿最懂我心，知道我喜欢热闹。” “是是是！”程氏没有心情，恨不得早点离开这里。 程老夫人扫视一圈不见自己的儿子，就拄拐杖，“你也是的，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要让你的丈夫离开这里呢？” 程氏很是冤枉，“夫君这几天一直都跟着我的，今天不知道去哪儿了！” “自己的丈夫都看不好，你也是废物一个！”程老夫人烦躁地问，“怎么不见茵儿呢？” “茵儿出去了，秦姑娘找她！”程氏随便编了个理由。 “这秦姑娘也特别不懂事，怎么能今天带走茵儿呢？”程老夫人无奈叹息，“罢了，我这老太婆，也没有什么价值，不能央求别人对我好。” “老夫人，今天是你的生辰，我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李空铭首先上来敬酒，也算是给程凌墨最大的体面了。 他是真的不希望乔茵跟程凌墨闹僵了。 第168章 搬来和离圣旨 有了李空铭敬酒，其他人也纷纷为程老夫人敬酒了。 一场下来，程老夫人开心得不行。 在客人们敬完酒之后，程凌墨也跟他们敬酒，遭到了无视，只好到程老夫人这边来，“祖母，我也敬你一杯，祝你身体安康！” “有心了，凌墨，你是怎么做人丈夫的？都这么久了，茵儿去了哪里了？”程老夫人十分担心乔茵出事。 “没事的，她心情好了就会回来！”程凌墨心里烦闷得很。 他感觉到这些陷阱都有可能是乔茵为他设置的，却找不到证据。 “你这样没有心，她肯定会心寒的，又怎么会跟你一条心呢？”程老夫人拍了拍程凌墨的肩膀。 “我知道了，谢谢祖母关心！”程凌墨接受批评，也在想着要怎么跟乔茵解释缓和关系。 程凌墨一走，方姨娘就来祝贺了，她掏出了一对手镯，还是刘山峰给她做贺礼的，“祖母，我祝你吉星高照！” “拿开你的礼物！”程老夫人不喜欢方茹粟，自然不待见她的礼物。 方茹粟咬着牙齿，心情十分沉痛，但还是把礼物放在了程老夫人面前，退到了一旁。 柳雅雅也上来，送的是一颗夜明珠。 程老夫人对柳雅雅没多大冤仇，自然对她的态度好一点，欣然接受夜明珠了。 杏春就想显摆一下自己新晋的小妾身份，主动上来跪下，“新妾给祖母请安，祝福祖母长命百岁。” “你，你是新妾？”程老夫人也不傻，一下子就猜到了缘由，“难怪茵儿不来，原来是你们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你们呀，怎么就那么坏，要伤害她。” 杏春很不服气，“是夫人送来了酒，侯爷喝太多了，醉了才跟奴婢……” “你就没有那心思？”程老夫人气得很，留意到大家都看过来，不想家丑外扬，瞪了瞪杏春，“回头再收拾你！” 那两个婢女就不敢上来讨骂了，自觉地躲在一旁了。 程老夫人站起来给大家行礼，“感谢各位抽空前来参加老婆子的宴会，大家一定要吃好喝好。” 客人们象征地举一下杯子，都沉默了。 要不是想看看乔茵有什么招数，他们早就走了。 程老夫人也感觉不对劲，坐下来就在思考发生了什么事了。 宴会进行到一半，门房就来禀报，说有个叫刘山峰的求见。 方茹粟听着脸色煞白，赶紧对门房说道，“侯府今天摆的是家宴，外人不可以进来。” “来者都是客，哪有把客人赶走的道理，就让他进来吧！”程老夫人霸气十足地喊着。 门房就去叫刘山峰进来了。 刘山峰眼睛四处看，见到以前的老主顾都会热情地打招呼，也能得到回应。 待安排入座后，眼睛就定在了方茹粟身上，哪怕她用眼睛剜他，他都不在乎。 方茹粟紧张地捏了捏手，跟程氏说身体不舒服，就不做陪了。 又被程氏批评一顿，却也同意了。 她一离开，刘山峰就在寻找机会去见方茹粟。 他感觉她在这里一点也不开心，就想好好关注她。 宴会快要结束了，乔茵带着柳嬷嬷跟丝玉就进来了。 “乔茵，你回来了！”程凌墨迎了上去，完全把刚才的事忘记了。 乔茵躲开了程凌墨的手，“侯爷，今天，我们结束了！” “你说什么？”程凌墨皱眉。 在场的人都竖起耳朵听。 刘山峰趁机离开了人群。 就在这时，林公公带着一份圣旨进来了，先是对程老夫人行了个礼，“老夫人，赶在这个时候来念旨，实在是迫不得已。” “啊，发生什么事了？”程老夫人很是纳闷。 程氏紧紧抓住了程凌墨的手，压低了声音。 “这乔茵怕是请了圣旨，要好好惩治你的，做错事了就得受着，好赖的给我接着，不可以表露出一丝不满。” 程凌墨只能点头。 林公公摊开圣旨，在场的人都跪下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侯爷屡屡造次，宠妾灭妻，愧对乔太傅功名，令其与乔茵终结夫妻缘分，就此和离，从此，男婚女嫁不再有瓜葛。” 一封和离圣旨就传入了大家耳里。 乔茵松了一口气，她本想着等到程凌墨欠她足够多钱之后再离开的。 却不想今天程凌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她没面子。 倘若再继续待下去，所有人都会说她懦弱，忍耐力强，反而不利于她的生意。 还不如就此和离，一别两宽。 “乔茵，你居然这样对我！”程凌墨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请侯爷注意自己的言辞，茵儿姑娘跟你毫无关系了！”林公公把圣旨交到了乔茵手里，“还请你好好保管，好好跟侯爷聚散。” “有劳林公公了！”乔茵心情大好，给了林公公一些银票。 林公公很开心地离开了。 “乔茵，凌墨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羞辱他？”程氏走了过来，指着乔茵就是痛骂，“你就是扫把星，毁了凌墨的前程了。” “程太夫人，你总算露出了狐狸尾巴了吧，这些年的伪善，装的累吗？”乔茵逼视着程氏，“你们怎么对我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哎呀，茵儿，肯定是凌墨做的不够好，我狠狠批评他就是了，为什么要和离？”程老夫人吓得够呛，走过来抓住了乔茵的手，“你可不能扔下我这个老太婆不管呀！” “和离得好！”秦爱霜跟古莉儿带着邱掌柜走了进来。 “霜儿……” “莉儿……” 秦夫人跟古婉依同时开口。 “各位都知道侯爷跟方姨娘买下了朱斐腾的三间店铺吧。” “可侯爷根本就不会经营，三间店铺被竞争者淘汰了，濒临关店。” “侯爷为了填补空洞，竟然恬不知耻地偷了茵儿的信物，要让邱掌柜把罗云绣坊的管理权让给他！” 现场一阵唏嘘，他们都知道乔家店铺养了程家七年，程家应该感恩涕零的，没想到程凌墨居然野心勃勃，要吞了乔家店铺。 依着刚才他对乔茵的态度，大家不难判断出没有了店铺作为支撑，乔茵的地位有多惨。 第169章 教训侯爷 程凌墨被在场之人的目光照射得浑身不自在，抬高了脖子，“根本就没有的事，你们胡说八道什么？” “真的是我们胡说吗？如果侯爷没有做那些事情，为什么要害怕呢？”秦爱霜目光如炬，“我要是你，就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没本事。” 程凌墨内心痛苦，他在秦爱霜的眼里看到了讨厌，想要辩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是，一个大男人，要霸占了妻子的产业，哪怕有战功在身，也不值得大家敬佩。” 马上有人在附和着。 “真想不到，一个那么光亮的男人，居然那么龌龊，可苦了侯爷夫人，不，现在是乔姑娘了，她爱他，多么难得的感情，还默默地付出七年，真情都喂了狗了。” “现在想起来，程家人做得真过分，一个在娘家健健康康的小女孩，哪能嫁了就病弱要送去别院养着的？” “都是程家人的计谋，就想让乔姑娘在皇家别院自生自灭，好把她的店铺收归己有。” “亏得石管家还是乔太傅的亲信，有他努力把控着，乔家店铺才没有被程家霸占了去。” “要真的没有那些店铺，乔姑娘这一两个月在侯府，还能过得舒心吗？” “你就知道她舒心了？你没看她跟刚回来那阵子对比，都瘦了！” “还真的是……” 在场的宾客们窃窃私语，乔茵听着都是向着她的，心里就很满意。 程凌墨却憋屈得很，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 “茵儿，你受苦了！”秦爱霜紧紧抓住乔茵的手，“不过，也算解脱了！” “谢谢你们帮忙！”乔茵特别感激秦爱霜跟古莉儿找人帮忙打压程凌墨的店铺。 程凌墨看着乔茵面露笑容，突然就觉得很刺眼，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乔茵，在你回来之前一切都好好的，我们一家人其乐融融，从来没出过什么纰漏，怎么你回来了就发生了诸多事端，不都是你在搞鬼吗？” “侯爷从来没有停止怀疑我搞破坏，大家都看得到的，我都在家里刺绣，侯府的事都是母亲在打理的，我要使坏，也没有机会吧。” 乔茵很冷静，她其实挺佩服程凌墨的推断力的，只是，他只顾着猜测，从不认真验证，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 “大家千万不要被乔茵蛊惑了，她厉害的很呢……” “啪！” 一声巨大的巴掌声传来，大家定睛一看，李空铭的手还在抖着，“程凌墨，你太过分了！” “师父，你……”程凌墨捂着自己的脸，倒没想到一向看重他的师父会如此对待他。 “我知道你的自尊心很强，你一定在责备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众教训你，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大男人不断的指责一个女人？是大丈夫所为的吗？” 李空铭很是心痛，他不知道是什么让程凌墨变得如此面目可憎。 那个敢作敢当、英姿飒爽的少年将军，再也回不来了。 “师父，我没有错，以前我在战场上的那些推断，你们都不相信，后来都证明我是对的！”程凌墨试图让李空铭站在他的角度上看问题。 秦国公也是满腔怒火地盯着程凌墨，“侯爷，你口口声声说茵儿算计程家，可有实质的证据？” 程凌墨低着头，微微摇头，“没有，但是直觉告诉我，乔茵就是始作俑者……” “要给一个人定罪，就一定要有证据摆在面前，才能让大家心服口服！”秦国公眼里含着泪水，“茵儿是我们都捧在手心的女孩啊，乔兄把她托付给你，就是信得过你。” “可是你呢？新婚夜就让她独守空房，独自吞咽泪水，她为了你，坚持下来了！” “一个人孤立无援，我都能想象他有多绝望，可你作为她最爱的人，从不体恤她，还不断的指责她……” “这几年来，确实是我疏忽了，我就不应该在江南待太久，我应该回来看一看茵儿过得好不好？” 秦夫人走过来抓住秦国公的手，“这怎么能怪你呢？我们都以为，一个少年将军，会是良缘，没想到却是茵儿的噩梦。” “你们有什么错，一直在江南忙着岳父岳母的事，反倒是我们，偶尔回来了，也没有问过茵儿过得好不好。”李空铭低着头，“我们都是罪人！” 乔茵听着他们自责的话，很无奈，“你们这是干什么呀？这几年，我过得挺好的，没有你们想的那么惨！” 虽然过程艰难了些，但她从不觉得苦，反而觉得自己从一个默默无闻的高门贵女，成长成一个能辨是非，可以自保、有独门手艺的人，意义非凡。 “就是，就是，你们两个老头子平时凶巴巴的，怎么此刻的眼睛红润了呢？”秦爱霜摇了摇头，“茵儿断了虐缘，等于是重生了，多少大好青年等着要娶她呢！” “可不是，我就听到了在场有人在考虑把自家儿子介绍给茵儿姐姐呢！”古莉儿笑着帮腔，“可是啊，咱们的茵儿姐姐，可不是那么好娶的，谁要娶她，都得经过我们的考验。” 那些还在嬉笑着看热闹的人，顿时哑口无言。 他们心里一定在想，一个和离后的女人，就是残花败柳，有人娶就不错了，还如此高贵。 程老夫人听着周围人的讲述，也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她担心乔茵离开后，自己奢侈的生活就要结束了，赶紧厚着脸皮跑过来，抓住了乔茵的手。 “茵儿，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程家人对不起你，看在今天是我老婆子的生辰份上，你就行行好，让皇上撤了圣旨，跟凌墨重归于好，好不好？” 乔茵虽然看不惯程老夫人奢侈的生活，但考虑到她是侯府里唯一一个为自己考虑的人，也不能让她太伤心了。 “祖母，今儿我还这样唤你！”乔茵轻轻拍了拍程老夫人的手，“圣旨已下，断然没有更改的意思，那就是藐视皇威了。” “你也别太伤感了，我跟侯爷，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这七年，我们的感情淡如水，更多的是厌恶。” “正如侯爷所说，我的存在对于侯府来说就是灾难，那以后都会好好的。” “若是遇到难处了，就派个丫头到书画坊找我，我能帮忙的，一定会帮你。” 第170章 不忍了 乔茵的这番话，让在场的人更加佩服。 在别的家庭里，如果夫妻和离了，那必然是闹得鸡犬不宁，女人一般会把男人所有的私事公诸于众。 而乔茵除了阐述事实外，并没有闹，足见她的魅力。 “好了，程老夫人，侯府的事自己处理了，茵儿要离开了！”秦爱霜不想看到离别的样子，过来分开她们的手，抓着乔茵的手就要离开。 “茵儿，我真是舍不得你！”程老夫人很是伤心。 “后会有期！”乔茵对着她微微点头，这就到了程凌墨面前，微微抬头。 “侯爷，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有一段说不上什么的缘分，你欠我的那些钱，都抵消了，衙门的小箱子，我会带回销毁。” “好好对待你的五个女人，祝福你幸福！” 到了这里，乔茵心里没有恨，更多是释怀。 彼此都解脱了，她也可以专心做自己的事了。 “乔茵，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功不可没！”程凌墨冷笑，“你就是个虚伪的女人，柔柔弱弱的，博得了所有人的喜欢，让他们成为你的利剑，刺向我心尖！” 他这些话惹得在场的人极度不满，都批评他不要脸，拿着乔茵的钱数落乔茵，简直是强盗逻辑。 “好了！”乔茵伸手示意大家停下来，“今天是程老夫人生辰，我希望大家冷静一些，我去收拾东西了，你们玩得尽兴！” “走了，赶紧离开这个晦气的地方，我跟莉儿给你准备了好东西。”秦爱霜扯着乔茵就往流光院走去。 古莉儿也跟了上去。 李空铭觉得没意思，就想离开了，跟古婉依对视一眼，到了程凌墨面前。 “你把茵儿丢了，等于把你的前途毁了，你有今天，很大程度上是乔太傅推了你。” “乔太傅只是引荐我，他什么也没做，没有他，我再努力三五年，我相信一样会被大家发现我的优点的。”程凌墨总算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是如此自信的！”李空铭捂着额头，“但是，一个太过骄傲的人，就看不到自己的短板，很容易被人拿捏了。” 他判定程凌墨的前途最多止步在侯爷了，再也不会往前走。 “好自为之！”李空铭无限惋惜一个将才毁在了宠妾灭妻上，带着古婉依离开了。 “茵儿离开你了，只会过得更好！”秦国公冷哼着跺脚，牵着秦夫人的手，“夫人，我们走！” 秦贺进跟柳叶叶这才跟了上去。 有那么多人帮着，他们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重要的人都走了，其他人也不好留下来，纷纷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程凌墨心情烦闷，也不想逗留，去书房清醒一下，好好梳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 一会儿工夫，宴席就冷冷清清的。 程氏满脸不屑，“都是乔茵那个死女人搞出来的糟心事。” “母亲，乔茵要走，咱们是不是应该跟着？可别让她把重要东西都拿走了。”柳雅雅趁机说着。 “你说得对，咱们就去看看她！”程氏点点头，抓着柳雅雅的手就离开了。 “疯了，都疯了，程家就是被你们败坏的。”程老夫人气急攻心，差点摔倒，是杏春扶着她。 “你也是，好好做你的婢女，再过几年嫁了不好吗？干嘛要惹上凌墨那个负心汉？”程老夫人嫌弃地看杏春，“以前觉得你挺机灵的，怎么也变得呆呆的。” 杏春没有回答程老夫人的话，她知道自己不往上爬，只有被程氏欺负的份。 她也不去巴结程氏，就想陪着程老夫人，“祖母，贱妾送你回去吧！” “走吧！”程老夫人咳嗽几下，头发好像一下子白了不少。 程氏跟柳雅雅兴冲冲到了流光院，乔茵只带着一个包袱，柳嬷嬷、丝玉跟杏秋都背着一个包袱。 秦爱霜眼神犀利地看着程氏跟柳雅雅，“怎么，来看看我们的茵儿有没有搬走侯府的东西？” “秦姑娘，你说什么呢，我这是……”程氏害怕秦爱霜的眼神，话都结巴了。 “你们吃了乔家店铺那么多钱，就算把这座宅子都收走了，也是合情合理的。”古莉儿难得威严，“你们要是不服气，那我就等着我父亲来找你们！” 柳平城的城主上门来找，谁也得罪不起。 程氏跟柳雅雅都沉默了。 “朱粉娇，今天我离开这里，某天若是碰面了，你最好嘴巴闭紧了，别说什么话，否则我会揍你！”乔茵放下狠话，“我们走！” 程氏没想到乔茵会这样说她，拦住了乔茵，“你再说一遍！” 乔茵不忍了，抬手就给程氏甩了两巴掌，“对付粗俗之人，费口舌只会更加累，直接点好。” 她拍了拍手，“你若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就去找侯爷来理论！” “你……”程氏被气得坐在了地上，“没天理了，晚辈教训长辈，乔家的教养都喂了狗了！” “母亲，你别生气了，快起来吧，乔茵一个弃妇，得意不了几天的。”柳雅雅安慰着程氏，“我们回去吧！” “还是你有心！”程氏叹息，“早点生下孩子，把牢住凌墨的心，千万别让他再往院子里领人了！” “母亲放心，我会好好限制他的，绝对不怕你不三不四的女人靠近他。”柳雅雅顿觉被程氏看重，可以打理侯府了。 可她高兴不了多久就得哭，侯府真的是空架子，拿得出手的东西真的没有。 “对了，母亲，咱们要怎么对待那三个不要脸的婢女？”柳雅雅一想到杏春他们要跟她抢程凌墨，心里就气愤得很。 “她们呀，翻不了浪的！”程氏很是心累，“凌墨这一次是真的糊涂了，直接把乔茵送走了，这以后，日子就不好过了。” “母亲，夫君不是有三间店铺吗？虽然亏了，但可以让给我打理，我们肯定可以起来的。”柳雅雅打的是店铺的主意，就想效仿乔茵，未来可以拿捏侯府未来。 “不行！”程氏不傻，她想把店铺收为己有。 柳雅雅眼神飘忽，望着大门，想着怎么才能把店铺霸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