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似荆棘》 第1章 贩卖器官 夕城,精神病院。 “为了保持器官的绝对健康,不用打麻醉药,直接把她生剖了。” “这不太人道啊。” “我贩卖器官十几年了,你跟我谈人道?” “这……” “别废话,赶紧开刀。” “……” 阴冷的手术室密不透风,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田小沫被绑在手术台上无法动弹,两名医生和一名西装男正围着她的身体讨论。 三年前,她父亲为了扶正小三,不惜害死她母亲和外公,还把她囚禁在精神病院里,一关就是三年。 如今,这些人连她的器官都要取走。 医生有序不乱地摆放手术工具,担忧地问:“她家人会不会要求尸检?” 西装男把箱子放到台面上,戴着手套,不紧不慢道:“不会有任何麻烦。” “又是一个孤儿?” “她是田园集团老总裁的外孙女,老总裁死了之后,她可是田园集团唯一继承人。” 医生一怔,紧张地吞吞口水:“这……这身份不小啊,会很麻烦的。” “付钱买货,能有什么麻烦?”西装男双手撑着手术台,俯视田小沫视死如归的惨白小脸,感慨道:“我只是觉得这么美的女人就这样剖死,实在暴殄天物,可惜!” 田小沫早已预料到自己会死在精神病院里,只是她心有不甘。 “在我死之前,能不能告诉我,是谁把我的器官卖掉的?”田小沫咬着牙,即使恐惧感充斥心头,声音依然淡定。 西装男冷笑,“你心里有数,还要我多说?付钱拿货,很公平的交易。” 拿货? 男人口中的货,是她体内的器脏。 田小沫猛地咬着牙,泪水在眼眶打转,恨意如烈火熊熊燃烧着她,痛入骨髓。 西装男挑着锋利的手术刀,拍了拍田小沫的脸蛋,“认命吧,在你家人眼里,你就是个神经病,死了就死了。” 死了就死了? 也对,这世上唯一爱她的两个人都被害死了,傅家的人恨不得让她也消失,好独占所有财产。 今日要夺她性命的人,就是她所谓的家人。 她紧紧闭上眼睛,泪水溢出眼角,即使悲痛不忿,也改变不了她的命,她永远记得外公在世时说过的一句话: 我田某这辈子最后悔的事莫过于招了你爸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上门女婿。 田小沫张了张嘴,沙哑虚弱的声音缓缓问:“我想知道……我的命值多少钱?” “怎么着,也值80万。” 在家人眼里,她的命就值80万? 可悲,可笑。 田小沫喉咙哽着,想哭却哭不出声。 “动手吧,抓紧时间!”西装男把手术刀交到医生手里,后退一步。 医生立刻接过手术刀,把田小沫的病号服剪得干净。 消毒棉花在田小沫的身体涂抹,冰凉凉的感觉渗进她的肌肤,她全身寒颤,心脏发麻,连呼吸都变得短促。 脑海里闪过母亲和外公慈祥的笑容,眼角的泪泛滥成灾。 妈妈,阿公,我们天堂见。 小沫对不起你们,没能活着出去为你们报仇,我真的斗不过他们,对不起…… 冰凉的手术刀抵在田小沫的左腹上,她身体在哆嗦,感觉到锋利的刀尖轻轻刺入她的皮肉。 没有打麻醉,皮肉被割开的刺痛感活生生地撕裂着她,痛得无法承受,一声嘶叫划破长空:“啊啊啊……” 田小沫咬着牙,拳头握得死紧死紧,呼吸困难。 就在这时。 “哐……”突然一道震耳欲聋的踹门声响起。 这巨响声吓到了手术室里的人,他们警惕地转身看向门口,医生故作镇定地严肃道:“你是谁?现在是手术时间,请立刻出去。” “龟孙子,我是你爷爷。”浑厚的声音霸道而狂傲。 为首走进一个彪壮的年轻男人。 “路七?”西装男见到来人,脸色骤变。 路七推开手术大门,紧接着十几名穿着黑色外套的男人走进来,他们劲壮冷冽,很有纪律地站在两排,双手放在后背,挺胸肃立。 这气势磅礴的阵容就像训练有素的军队,田小沫绝望的心燃起一丝希望,含泪凝望着他们。 最后,徐徐走进一位气宇轩昂的男人。 他的身材健硕挺拔,穿着棕色薄风衣和黑长裤,搭上黑短靴,透着一股英姿飒爽的俊气。 男人的五官极为精致出众,寸发下的鹰眸凌厉逼人,霸气侧漏。 田小沫心里一紧,有种强烈的熟悉感,却一时想不起他是谁。 西装男吓得双腿发软,瞬间跌坐在地板上,下巴在颤抖,声音哽在喉咙:“你……你们是…” 男人看向手术台,跟田小沫四目相对的刹那,他脸色骤变,目含杀气。 他快步冲过去,拿起台面上的白布用力一甩,白布如同一张网向田小沫撒来。 “你要做什……”医生的话还没有说完,男人猛地抬脚狠狠踢上挡道的医生,强劲的力道如猛兽般恐怖,一脚就把医生踢飞在一米远的墙角,医生撞到手术台的工具,狼狈倒地。 “乒乒乓乓……” 工具掉落地上的声音嘈杂刺耳,所有人都吓一跳。 田小沫被眼前暴戾的一幕吓懵了。 下一秒,白布正好盖住她正裸的全身,犹如盖在死尸那般,不露一丝一毫。 田小沫绝望的心被捂得暖暖的,这是她这三年来唯一一次感受到作为人的尊严。 她眨眨湿润的眼,看着眼前白茫茫的布料,认真聆听。 忽然,枪声响起。 “砰砰砰……”一轮疯狂扫射,在这狭隘的手术室里响起惊悚骇人的枪声,田小沫心脏剧烈起伏,紧张得手心发汗。 她这辈子都没有听过这么恐怖的声音。 “顾泽睿,你疯了吗?”路七粗哑的声音怒吼,紧接着枪声停了,随之而来是医生和西装男的痛苦哀嚎声。 顾泽睿? 田小沫听到这个名字,整个人僵住了,血液在身体逆行倒流,每一个细胞都在沸腾。 她想起这个熟悉的男人是谁了。 第2章 暴戾的男人 顾泽睿的母亲,就是插足田小沫父母感情的小三。 小三早年丧夫,带着两个孩子住在田家别墅隔壁,两家人成了邻居,一开始的相处关系非常友好,可田家的家庭,就是被这个 小三破坏的! 这时,手术室里一阵痛苦的呻咛,倒地那三人的四肢被子弹打成蜂窝状,满地鲜血,无法动弹. 路七疑惑:“睿,这些都是小喽啰而已,不至于这么生气吧?” 顾泽睿没有回答,脸色沉如墨,把枪甩给路七,走到手术台旁边。 田小沫心里并不抱希望,因为小三的儿子出现在这里,只会让她死得更快,死得更惨。 蓦地,田小沫感觉到有人在剪盖在她身上的白布。 “……”田小沫张嘴,可声音哽在喉咙说不话来。 她万万没想到顾泽睿剪开她伤口上的白布,给她缝起线。 “啊……”一阵刺痛穿透田小沫的皮肤,痛得泪水再度飚出来,她失声尖叫:“好痛……不要……” 顾泽睿顿停,怒不可遏地转身,一把揪起地上的医生,语气嗜血般冷冽:“你们没给她打麻醉就想直接剖?” 他阴沉的神色如同地狱的魔鬼般恐怖,目光锋利如刀,杀气腾腾。 医生吓得脸色惨白,四肢被子弹废了,身体还在颤抖,口齿哆嗦:“是……是他们要求的,为了器官更加健康,不……不打麻 醉……” “人渣。”顾泽睿怒吼一句,把医生推倒在地,绝狠地往他胸堂踹,每一脚都凶残暴戾,欲要夺命。 医生的胸口传来肋骨的断裂声,异常的清脆骇人,被打得奄奄一息,倒在地上狂吐血。 “睿……睿……”路七慌了,快速抱住顾泽睿,拖着往后退,“别打了,别打了,还要留着他们的命找出幕后主谋的。” 顾泽睿铁拳紧握,健壮的手臂青筋暴起,胸口剧烈起伏,双眸如野兽那般嗜血。 在场所有人都被吓傻了眼。 路七也是第一次见到顾泽睿如此失控:“你到底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畜生,你冷静点,别打了。” 顾泽睿被拖离一些距离,他咬着牙闭上眼睛深呼吸,冷静下来后,甩开路七的手,立刻转身回到手术台。 “麻醉呢?”顾泽睿冷冷地命令声问。 另外一名四肢中枪的医生看到同事被打得奄奄一息,他吓得脸色惨白,瑟瑟发抖,对顾泽睿的问题丝毫不敢怠慢:“台面左……左边的第一支针就是麻醉药,局……局部麻醉只需要2毫。” 顾泽睿急忙拿起麻醉药,给田小沫的伤口打针。 路七缓缓走过去,小心翼翼地问:“睿,她是你认识的人?” “离我远点。”顾泽睿命令声叱喝,周身弥漫着暴戾的气息。 “ok。”路七急忙退开,诺诺连声:“那我来处理这三个混蛋。” 田小沫感觉到针线穿过她的皮肤,不再疼痛,这男人的举动让她感到迷惘,无法理解。 她疑惑地开口问,“你是不是没有看清楚我是谁?” “……” 回答田小沫的是一片沉默。 伤口缝好之后,顾泽睿把田小沫四肢上的绳索解开,把白布卷入她身体下,横抱起来。 田小沫紧张得全身绷紧,不敢乱动,被男人健壮有力的臂弯抱在怀里,心底莫名地涌出一股强烈的厌恶感。 顾泽睿抱着田小沫走向门口,低沉声严肃地命令:“阿七,这里交给你来处理。” “放心吧。”路七恭敬地回应。 田小沫的心房漏了节拍,惶恐不安地被顾泽睿抱着离开手术室,她不知道接下来的命运会如何。 强烈的求生欲在提醒她要随机应变,努力活下去,离开这里为两位至亲报仇。 -- 田小沫全身被白布包裹着送上一辆车,大约半小时后,她又被抱着走了很长一段路,最后放在软软的大床上。 四周一片安静。 麻醉过了,田小沫的伤口隐隐作痛。 她忍着疼痛翻身,把包裹她的白布打开,双手撑着身体坐起来,靠在床头上看了看腰腹的伤,心有余悸. 可现在,能活着已经是万幸,她感慨片刻便拉着被子盖住身体,环视四周。 一间干净如新的房间,灰色系的大床,书桌和衣橱是米白色的,偌大的阳台,灿烂的阳光洋洋洒洒落入房内。 阳台外种了一盆带刺的仙人球,生机蓬勃。 这时,传来开门声。 田小沫吓得一顿,紧紧抱着被子看向门口。 顾泽睿端着水杯进来,视线碰上田小沫警惕的眸光,他顿了顿,眸色深沉,继续走进来。 他走向大床,随手拿起一张椅子甩到床沿边上,随性洒脱地张开双腿坐下,悠闲地靠着椅背,凝望着田小沫。 男人深邃墨黑的眼眸像着火似得灼热而高深。 田小沫屏息凝视,紧张地吞吞口水,在这个健硕威严的男人面前,她犹如一只弱小无助的小兔。 顾泽睿把水和药递过去:“消炎止痛药,吃了。” 田小沫看看他手中的药,再抬眸看他,一字一句问:“你妈要杀我,还想卖我的器官赚钱,你现在又把我从医院里带出来,还给我吃药,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顾泽睿皱起眉宇,沉默了好片刻,把药和水放到床头柜上,缓缓问:“田小沫,我们应该有七年没见了吧?” “那又怎样?”田小沫冷冷地反问。 顾泽睿邪魅地勾了勾嘴角,轻佻的目光凝望着她,磁哑的声音异常低沉:“你一点也没变,性子还是这么倔,态度还是这么冷,样子还是这么……” 迷人……他没说完,话就停住了。 田小沫轻轻咬着下唇,隐忍着心底的恨意,怒问:“别废话,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顾泽睿淡然一笑,态度慵懒随性,痞雅地反问:“为什么觉得我救你出来就一定是阴谋?” 田小沫拉了拉被子,这男人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故作镇定地说:“别装了,你们做了这么多灭绝人性的事,不就是为了我外公的财产吗?我若死了,这些财产全都归我爸,你们的那一份也少不了。”“” 顾泽睿觉得颇有道理似的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嗯。” 田小沫心里一阵反感,怒视着他。 顾泽睿突然起身,单膝跪床,双手撑着床倾向田小沫。 突如其来的靠近,吓得田小沫往床角落缩,背部紧紧贴着床头,双手死死抱住被子,心跳加速,呼吸也乱了。 顾泽睿眯着深邃的黑眸,居高临下凝望着她,邪魅呢喃:“如果救你一定要满足你的阴谋论,那我就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第3章 龌龊 “……”田小沫缩着身子,感觉男人的雄性荷尔蒙旺盛而强大,冷冽的压迫感让她呼吸变得急促,空气里全是他的清冽气息。 “我只好色不爱财,这个理由合理吗?”顾泽睿邪魅的反问。 田小沫极力掩饰内心的慌张,双手愈发揪紧被子,背脊发凉,“不……不合理,有钱了,什么美色都有。”。 “对,有钱了什么美色都有。”顾泽睿轻轻掐住田小沫的下巴,凝望她俏脸的视线愈发炙热。 他喉结上下滚动,修长的指尖滑向她性/感的锁骨,目光定格在她的香肩上,声音变得沙哑:“我只想睡你,我年少发育期的性/幻想对象都是你,自己解决的时候脑海里把你上了几百遍。” 男人指腹碰过的皮肤引起田小沫一阵颤栗,他的话让她感到恶心想吐,气得发颤,咬着牙怒斥:“混蛋,龌龊,人渣,你这么恶心怎么不去死啊?” 顾泽睿淡然一笑,被骂得不痛不痒:“好好养伤,至少在我这里你不会死,也不会被囚禁。” 田小沫咬着牙,一字一句:“如果要被你玷污,我宁愿去死。” “这时代还有你这种忠贞烈女,挺难得。”顾泽睿撩拨了一下她的长发,邪魅一笑:“不过,我更喜欢霸王硬上弓。” “禽兽。”田小沫气得胸口疼。 顾泽睿不羁一笑,离开大床站起来,收敛了眼里的放荡,缓缓道:“这里的东西随便用,衣服随便穿,现金在抽屉里,不够用就跟我说。” 田小沫微微蹙眉,茫然不解,难道这个男人真的要放她自由? 她若能自由,又怎么会跟这种人住在同一屋檐下呢? 顾泽睿似乎看透她的心思,提醒道:“在你没结婚之前,你的监护人永远都是你的父亲,你病历报告是严重的精神分裂症,连法律都支持把你送进精神病院的,无论你跑到哪里都会被人捉回去。” 这话像一盘冷水泼来了,田小沫的心冷透了。 就如顾泽睿所说,她被精神病三年了,连法律都不帮她,她永远逃不出那个牢笼。 “我知道。”田小沫低落地回应。 顾泽睿:“住在我这里,至少没人敢来捉你,你的亲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田小沫立刻打断,怒吼:“我没有亲人。” 顾泽睿沉默了,凝望着田小沫泛泪的双眸,她眼底的红丝透着倔强的坚强,恨意浓烈。 田小沫声音哽咽,一字一句:“我只有仇人,姓傅的一家,还有你们姓顾的,都是禽兽不如的畜生,只要我能活下去,我一定会杀光你们。” 顾泽睿缓缓呼出一口闷气,眸光含着淡淡的忧伤:“你把药吃了好好休息,我就在客厅,有什么事叫我。” 说完,他转身离开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田小沫深呼吸一口气,把眼角的泪抹去,歪头看着阳台外面的蔚蓝天,心情也慢慢地平静下来。 意识清晰起来,田小沫知道,她不能留在这,不能和小三的儿子共处一室! 她下了床,在衣橱里随手拿了件衣服穿上,还拿了些许现金,转身离开。 田小沫刚打开房门,外面传来路七的声音:“都是我大意,让他们有机可乘,现在唯一一个知道幕后主谋的收货人都被杀了,线索全断。” 顾泽睿问:“怎么死的?” “刚送到医院就被冒充医生的杀手打毒针。”路七说。 “另外两名医生呢?” “他们不知道主谋是谁,所以没有遇害。被你打残的那个医生比较惨,估计救活了也是个废人。” “把他们之前的罪证收集起来,一并移交给警察处理。” “好,那这条线还能查下去吗?” “死了一个交接人,不是还有卖主吗?” “你的意思是……”路七恍然大悟,说:“调查你的家人?” 顾泽睿语气不爽道:“姓傅的什么时候变成我的家人了?” “我说错了,抱歉。” “尽快查清楚……” “是。” 田小沫微微握拳,心有些沉,这些对话在她脑海里飞转,思来想去也不明白顾泽睿的目的。 他到底什么人? 他为什么要调查贩卖器官组织的幕后黑手?甚至还要调查这次事件的卖家? 无数疑问在心里升起,可现在不清楚顾泽睿的好坏,她现在却不能打草惊蛇! 田小沫缓和片刻,假装无意的走出客厅。 客厅优雅宽敞,浅灰的欧式沙发上坐着两个男人。 听见脚步声,两人看了过来。 田小沫穿了一件单薄宽松的黑t,身材窈窕,露在外面的双腿修长白皙,十分性感诱人。 路七被惊艳得双眼发光,不由自主地一声:“哇。” 顾泽睿脸色骤变,猛地站起来,拿起搭在沙发上的棕色风衣,一言不发地走到田小沫的面前。 手中的风衣一甩,套住田小沫纤瘦的肩膀,没待她反应过来,他已经拉起拉链。 “咻”的一声,拉链瞬间拉到顶端,抵在田小沫的下巴处,她双手都没有套进袖子,就被男人的大风衣包成了粽子。 气氛一度尴尬。 田小沫愣在原地不动,莫名地心颤,明明很厌恶这个男人,却不排斥他的衣服,淡淡的薄荷味。 顾泽睿转身对路七下逐客令,“你先回去。” “哦,那我先走。”路七察言观色,不敢多问,拿着外套转身离开。 客厅只剩下两人。 春风阵阵从阳台吹进来,夹杂着一丝凉意,眨眼间的功夫,外面就飘起小雨。 “怎么出来了?药吃了吗?”顾泽睿的嗓音如沐春风那般温柔。 可田小沫无时无刻不在厌恶这张脸,这道声音。 田小沫柔声问:“我饿了,你能给我煮碗面条吗?” 顾泽睿错愕地一怔,认识田小沫25年,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田小沫对他和颜悦色,说话这么温软动听。 他眉心舒展:“好,你先回房休息,我给你煮面。”说着,他急忙转身走向厨房。 待顾泽睿进入厨房后,田小沫并没有回房间休息,而是脱下顾泽睿的外套放在沙发上,乘着他不注意,悄无声息的逃了出去。 被关在精神病院三年,如今终于能重见天日,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第4章 立誓 十五分钟后。 顾泽睿端着面条从厨房走出来,他看到沙发上的外套时,顿住了,舒展的神色慢慢变沉。 他把碗放下,拿起衣物,眸色一沉,意识到不对劲,快速冲进房间,心急如焚地掀开被子,看着空荡荡的床,又冲进卫生间,怒喊着:“小沫……田小沫……” 找了一遍,并没有看见田小沫,他把衣服往地上狠狠一砸:“该死的。” 顾泽睿双手叉腰,仰头深呼吸,急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刚把她从鬼门关里救出来,现在傅家和精神病医院还到处捉她,她是有多厌恶跟他呆在一起,才这么不顾后果地贸然离开? 思索片刻,顾泽睿拿出手机打电话,快速冲出家门。 “阿七,立刻派人去找田小沫,立刻,马上。”顾泽睿在手机里交代完之后,把手机放回裤袋,气急败坏地狂按电梯按键,发泄性地低声嘀咕:“该死的女人,竟然敢偷跑。” 雨越下越大,顾泽睿开着车在雨中缓慢行驶,四处张望,心情凝重而烦躁,在繁华的城市里找了田小沫一天一夜。 而田小沫早已拿着现金,购买了简单的日常用品和衣物,住进小旅馆。 --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大雾未散。 墓园内。 田小沫双手捧着两束鲜花,望着铺满灰尘的两盅骨灰,瞬间泪如雨下。 外公和母亲含恨被害,死后竟然连一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有,骨灰被丢弃在角落的格子里,铺满尘埃,结了蜘蛛网。 田小沫缓缓闭上眼睛,紧揪着心房上的衣服,捶打痛得无法呼吸的心脏,她咬着牙强忍,不让自己放声痛哭。 她放下鲜花,含泪擦干净骨灰盒,跪在地上祈拜。 田小沫双手抹去脸颊的泪,摸着骨灰盒哽咽:“ 阿公,妈妈,小沫来看你们了。我一定会查清真相,把害死你们的凶手找出来,为你们报仇。”” “我不会让那个害得我们家破人亡的小三有好下场的,她给予你的伤害,我会千倍万倍还回去,我会让她生不如死……一定会……” 田小沫跪在外公和母亲的骨灰前默默立誓。 这时,门外一阵骚动,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田小沫抬头,看见一群人冲进来。 是她父亲傅德和小三安兰香,后面跟着精神病院的几名医生和护工,手里还拿着医用绳索。 田小沫见到来人,有些惊愕。 想必是这些人知道她一定会来拜祭母亲和外公,所以提前买通这里的管理员,就等她送上门来。 田小沫看他们一眼都觉得恶心。 傅德的老脸沉如墨,脖子的青筋暴鼓,气势汹汹地嘶吼:“你都病入膏肓了,不在医院好好治疗,竟然敢逃出来?” “我有没有病,你心知肚明,何必假惺惺?”田小沫淡定从容地拿起地上的包,站了起来。 傅德冷着脸,怒问:“你可真了不起啊,能让医院的监控视频莫名丢失,能害得两位医生差点死了,到底谁放你出来的?” 田小沫不屑一顾地望着傅德,她父亲是倒插门的女婿,因为她跟母亲姓田,因为她不是男孩,所以从小到大都不受傅德喜爱。 不爱她也算了,还把她的命视为草芥,这男人根本不配为人父,更不配为人。 田小沫看向安兰香,不慌不忙道: “这就得感谢你小三的儿子。” 傅德和安兰香对视一眼,似乎明白救田小沫的人是谁了。 安兰香脸色凝重,拉着傅德的手,小声嘀咕:“阿德,我看小沫也不像有病,不要把她送去医院了。” 傅德推开安兰香的手,严厉道:“你以为我想把自己的女儿关起来吗?她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我这都是为她好。” 安兰香纠结地看看傅德,再看看田小沫,忧心忡忡地问:“小沫,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如何了?” 田小沫讽刺地冷冷一笑:“呵呵,你们两的戏真是够让人恶心的,装什么好人啊?现在还有必要吗?” 傅德脸色阴沉,冲着医生厉声命令:“你们快把她捉起来送回医院去。” 几名医生欲要上前,田小沫立刻从包里掏出一把尖刀,对准在场的人:“谁过来我捅谁。” 医生慌了,吓得往后退。 “立刻给我放下刀子。”傅德怒不可遏地吼着。 田小沫从容地说:“别忘了我是精神病患者,即使杀光你们,我也不用负刑事责任。” 傅德一把推开医生,无惧无畏地大步走过去,逼近田小沫。 傅德了解自己女儿的性情,看准她是不敢动手。 田小沫被逼得节节后退,警告道:“别过来,你敢过来我会杀了你。” 傅德并没有过去,而是拿起台面上的骨灰盒,高高举起,威胁道:“立刻放下刀子,要不然我就把你妈的骨灰盒给砸了,让她灰飞烟灭,死了连灰都不剩。” “不要……”田小沫紧张地喊着,双手颤抖,怒吼:“不要碰我妈的骨灰。” “放下刀子,跟医生回医院。”傅德冷着脸威胁。 田小沫撕心裂肺,哭喊地怒问:“姓傅的,她是你老婆,我是你女儿,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为什么?” “我都是为了你好。”傅德说得面不改色,语重心长。 多么厚颜无耻的一句为了她好。 是为她还是为他自己,田小沫比谁都清楚。 田小沫咬着牙,哭得全身颤抖:“放下我妈的骨灰,要不然我今天就跟你同归于尽。” 傅德的老脸肌肉在抽搐,目光变得狰狞,咬牙切齿地冷喷一句:“敢威胁我?” 话刚说完,他狠狠地用力一砸。 “嘭。”一声缸裂清脆而响亮。 “不要……”田小沫撕心裂肺的一声长吼。 安兰香看到这一幕,惊慌失措,捂着嘴巴一时间无法反应。 田小沫双眸通红,满是泪水,浓烈的恨意像嗜血的魔鬼,握着刀刺向傅德,“我要杀了你。” 第5章 由我负责 傅德急忙抱起另外一个骨灰,快速躲在医生身后。 田小沫看到外公的骨灰又落到傅德手里,只得停下来,声嘶力竭地哀求:“放下我阿公的骨灰,放下……我求你放下……” 傅德冷漠无情地警告:“拿着把小刀就想杀我?你也太不自量力了,立刻放下刀子,要不然我连你外公的骨灰都砸了。” “不要砸……”田小沫哭得肝肠寸断,眼睁睁看着母亲的骨灰被砸,连外公的骨灰也受到威胁。 安兰香抹了抹湿润的眼角,立刻转身出去,边走边拿手机拨打电话。 门外一阵风吹来,洒落地上的骨灰被吹得飞扬。 田小沫看到骨灰被吹飞,紧张地冲过去跪在地上,放下刀子,颤抖着双手把骨灰捧进怀里,用衣服包起来,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骨灰里。 她心如刀割,连母亲最后的一点灰都守不住,她恨自己无能:“妈妈……小沫对不起你……” 傅德趁着田小沫收集骨灰的时候,跑过去一脚踢飞地上的刀子,紧接着把手中的骨灰盒往地上一扔。 “嘭”又一声巨响。 田小沫怔住,耳边嗡嗡作响。 趁着这个空档,傅德猛地把她的头按在地上,用膝盖骑压住她的身体。 田小沫的脸被按在冷硬的水泥地上,皮肤摩擦得生疼生疼的,泪流不止,却已经无力哭泣,泪流满面地看着外公的骨灰洒落一地。 她的心剧烈疼痛,痛得没了知觉。 几名医生冲来,扯着田小沫双手粗鲁地捆绑起来。 傅德嫌弃地拍拍手上的灰,再拍拍衣服,很是不爽地开口:“你现在该死心了吧?你阿公和你妈的骨灰都没了,以后可以安心在医院养病,别出来给我惹麻烦。” 田小沫手里还攥着母亲的骨灰,她愈发用力,骨灰就在指缝里慢慢溜走。 她嗜血的双眸狠狠瞪着傅德,满是血丝和泪水,此刻只想亲手杀了他。 安兰香打完电话走进来,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气恼道:“阿德,你这样做有点过分了。” 傅德不以为然。 安兰香在房间里找来两个供奉的碗,蹲在地上把骨灰收集起来, 田小沫冲着安兰香嘶喊:“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妈的骨灰……” 安兰香像没听见似的,置若罔闻。 几名医生把田小沫从地上拉起来,拖着往门口走去。 墓园大道前面停着一辆精神病院的医用车辆。 医生绑着田小沫靠近车辆的时候,突然有一辆跑车行驶而来,猛烈而急速。 嘎吱一声,在几名医生面前停下,挡住去路。 田小沫依然沉浸在悲痛中,两眸含泪,没有焦距地望着前方。 车门打开,顾泽睿从车上下来,手一甩,车门“砰”的一声巨响,他面无表情,动作却粗暴,隐隐透着一股无形的怒气。 顾泽睿如鹰眸般犀利的目光定格在田小沫的俏脸上,不悦地问:“宁愿被送回精神病医院也不想住我的地方,这就是你想要的?” 田小沫缓缓抬眸,看到了顾泽睿刚毅俊朗的脸,那一瞬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是我们医院的病人,现在要带她回医院,请别耽误。”一名医生严肃地开口。 顾泽睿无视所有人的存在,即使傅德和安兰香走出来,他的眼里依然只有田小沫,语气不悦地追问:“跟我走,还是回医院?” 田小沫不假思索地咬牙一句:“我跟你走。” 顾泽睿邪冷一笑,笑意里带着一丝无奈。 傅德威严霸道地命令:“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点送她回医院?” 说完,又看向顾泽睿,咧嘴浅笑:“哎呦,原来是泽睿啊,你怎么来了?” 顾泽睿蹙眉,眯着阴冷的黑眸看向了傅德,一字一句地说:“从今以后,田小沫的事情由我来负责。” 傅德干笑两声,保持客气,双手插袋悠哉悠哉地走到顾泽睿面前,仰头对视着他:“小沫是我的女儿,而且她还有严重的精神疾病,现在最需要的是回到医院治疗。” 顾泽睿沉默,脸色愈发难看。 傅德回头看了一眼安兰香,嘴角带笑,又转头仰望顾泽睿,小声嘀咕:“当然,你也是我老婆的儿子,虽然跟我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一直把你当亲儿子看待,可你不是小沫的亲哥哥,你没权利管她的事情,懂吗?” 顾泽睿不慌不忙地从后腰里拔出一把新式手枪,对准了傅德的脑门。 这一瞬,在场的人都吓傻了。 安兰香紧张地上前两步:“泽睿,不要……” 傅德吓得脸色煞白,双手从裤袋里缓缓拔出来,身体愈发僵硬,紧张得吞了吞口水。 “你……”傅德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在夕国,是禁枪的。 作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枪的平民百姓,自然吓得不轻。 顾泽睿不紧不慢地问:“现在,我有没有权利管田小沫的事?” 傅德声音哆嗦道:“杀……杀人偿命,你竟然为了一个精神病人,拿枪对着你母亲的丈夫?” “如果我把枪交给田小沫呢?”顾泽睿压低头在傅德耳边轻轻地嘀咕:“她一个精神病患者,杀人不用偿命,她若拿到枪,杀得可不只是你,你们傅家,可能要被灭门。” 傅德吓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怒吼一句:“顾泽睿,你……你……” 顾泽睿淡然冷笑,收起了枪,走向田小沫。 几名医生吓得急忙后退几步,不敢有半点动静。 顾泽睿解开了田小沫身上的绳索,冷声说:“再有下次,我绝不救你。” 田小沫僵住一动不动。 她嘴上没说,但心里非常清楚。 不会再有下次。 身上的绳索松开之后,田小沫含着泪,隐忍着内心沸腾的愤恨,瞪了傅德和安兰香一眼,心里暗暗发誓:今时今日的痛,以后我会千万倍还给你们们。 第6章 曾经的邻家妹妹 顾泽睿立刻拉住田小沫的手腕转身离开。 傅德就冲着两人怒吼:“她是个重度精神病人,迟早会害死你的。” 顾泽睿送田小沫上车,关上车门,转身看着傅德:“重新评估一个人的精神状况并不难,我会请权威机构重新诊断的。” “……”傅德脸色铁青。 顾泽睿也上了车,看一眼副驾驶上的田小沫。 田小沫目光没有焦距地看着远方的天空,白皙的脸颊还有擦伤,隐约透着血丝。 顾泽睿倾身过去,突如其来的靠近吓得田小沫紧张地缩着身子,警惕地盯着他。 顾泽睿给她扣着安全带,温温地开口:“不用怕我。” 这话在田小沫心里狠狠一锤,疼痛中带着清醒,问:“你是警察还是黑道?” “都不是。”顾泽睿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那你怎么会有枪?”田小沫看向他腰腹里的枪,甚至希望自己也有一把,那报仇的事情就省心多了。 “你无需知道。” “借我用一下可以吗?”田小沫低声下气跟他请求。 顾泽睿看透她的心思,严肃道:“你不要想着杀人,我现在就带你去权威的医疗机构做精神评估,或许没有办法证明你三年前是被精神病的,但至少可以证明你现在的精神状态是健康的。” 田小沫缓缓闭上眼:“为什么要帮我?” 顾泽睿开着车,良久才冒出一句:“可怜你。” 可怜她? 真没想到小三的儿子会因为可怜她,而三番两次出手救她,真是讽刺。 田小沫苦涩地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了。 接下来,顾泽睿带着她去权威的医院去做检查,拿到了医院开出来的精神健康报告。 做完检查,顾泽睿又带着她去买了手机和一些生活日用品。 回到小区,已经是晚上十点钟。 顾泽睿拎着大包小包跟在田小沫身后,田小沫拿着钥匙开门。 田小沫再次走进这扇门,竟然有种回家的安全感。 她换了拖鞋,转身去接顾泽睿手中的东西。 “我来就行,你去休息吧。”顾泽睿避开她的手。 田小沫没有坚持,转身走进去客厅。 这一次,她认真参观了顾泽睿的公寓。 非常简洁大气,宽敞舒适,唯独不好的是这格局,竟然是一房两厅。 田小沫坐到沙发上,淡淡地问:“你家只有一个房间?” 顾泽睿把东西放到茶几上,挺直身体看着田小沫,嘴角微微上扬:“嗯,一个房间。” “那我睡沙发吧。”田小沫低下头看着沙发,手摸了摸舒服的质感,现在有个栖身之所已经很难得,不敢再想那么多。 顾泽睿坐在单人沙发上,双手躺开,随性洒脱地坐着,说:“你睡我房间,我睡沙发。” 田小沫目光坚定,语气认真:“我睡沙发。” 顾泽睿似笑非笑,目光也变得轻浮,磁嗓呢喃道:“可以,但这沙发比较窄,你是想睡我身上,还是睡我身下?” “……”田小沫心里一阵恶心翻腾,气恼又羞涩地瞪了他一眼。 龌龊的流氓。 田小沫在心里骂着他,一言不发地拿着自己的东西进房。 顾泽睿看着她翻白眼的样子,忍俊不禁,眉目之间含着淡淡的宠溺和炙热。 直到田小沫进入房间关上门,他才深深呼出一口长叹。 他整个身体瘫软下来,头仰高靠在沙发背上,静静地看着天花板,陷入沉思。 良久,房门被推开。 顾泽睿听到声音,立刻端坐起来,平静地看着田小沫。 田小沫已梳洗干净,换一身休闲的居家服,秀发绑成小丸子头,看起来特别甜美可爱。 “你饿吗?需要我给你煮宵夜吗?。”田小沫语气诚恳问。 顾泽睿眉头一皱,显得诧异:“你给我做宵夜?” 田小沫点点头,清澈的大眼睛看着他。 她突如其来的关心让顾泽睿受宠若惊,无所适从,缓缓站起来:“是不是你饿了?想吃东西?” “没有。”田小沫跟他在外面吃晚餐的时候,发现他就喝了点酒,并没有吃东西,反而像盯犯人一样,盯着她看了一顿饭的时间。 “那你……”顾泽睿话还没有说完,田小沫立刻打断。 “我不喜欢欠别人的,更不喜欢欠你的。”田小沫隐隐地掐住衣角,目光无比坚韧:“我是不会用身体来报恩的,所以我会尽可能的从劳动力或者金钱上偿还你,我暂时没钱,所以……” 顾泽睿苦涩抿笑,双手插袋低下头,像缓解某种情绪似的。 田小沫等了他片刻也没有回应,说:“如果你有什么吩咐的,尽管使唤我。” 顾泽睿抬眸看向她,目光高深莫测,语气也温柔得不像话:“小沫,你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男人,就是报我最大的恩。” 田小沫微微一怔,心里莫名的酸涩。 “好。”她最终以这个字,给心里那道过不去的坎搭建一个桥梁,重新定义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不再仇视他,已经是她对待这个男人的救命之恩最大的回报了。 第7章 你怎么会在这 田小沫跟他说了晚安,关上房门睡觉。 顾泽睿一夜无眠。 而田小沫却是这三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天。 翌日清晨。 田小沫在熟睡中隐隐听到一些动静。 她警惕地睁开眼睛,迷糊地扫视房间一圈,发现衣橱前面站着一个男人,而他下身只围着一条浴巾,赤着上身正在从衣柜里拿衣服。 男人有着麦色的健康肤质,健硕的背肌,非常宽厚结实,肌理线条完美到让人移不开眼。 顾泽睿这个大流氓。 田小沫心里嘀咕一句,立刻闭上眼睛,拉上被子盖住发烫的脸蛋。 虽然心里很不满,但仔细想想,这房间是顾泽睿的,他的衣服都在这里,进来拿衣服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这时,浴室里传来手机铃声。 顾泽睿回头看了床上熟睡的女子,急忙冲进浴室里,拿起手机按了静音,看清楚来电才慢条斯理接通电话。 田小沫松了一口大气,快速掀开被子下床,双手整理一头长发,穿上拖鞋冲出房间。 她真的不想看到顾泽睿换衣服的画面。 这时,门铃响了。 田小沫一怔,紧张地转头看看房间,再看看门口。 她该不该开门?要不要先询问一下这屋的主人? 田小沫纠结了几秒,在铃声的催促之下,还是选择打开门。 “睿哥,欢迎回家。”清脆的声音先声夺人,门口出现一大束花挡住了来人的脸。 田小沫看不到对方是谁,但很显然是个女人,而且声音很熟悉。 几秒后,花束落下,露出一张网红蛇精脸,女子浓妆艳抹,打扮性感妖艳,在见到田小沫的那一刻,惊愕失色。 见到来人,田小沫脸色也沉了,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傅云珊,田小沫的堂妹,她二叔的女儿。 在田小沫上初中的时候,她父亲以各种名义,先把农村里的奶奶接到田家居住,后来得寸进尺,二叔一家,姑姑一家,还有其他亲戚,全被他接到田家别墅。 即使她外公和母亲反对,也被所谓的亲情而道德绑架,不得不同意了她父亲的无理要求。 如今的田园别墅住满了傅家的人。 田小沫亲眼看着傅云珊从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慢慢变成俗不可耐的暴发户千金小姐,拿着田家的钱去挥霍,喜欢奢侈品,迷上整容,跟上流社会的名媛交际,爱虚荣攀比。 “姐?怎么是你?”傅云珊缓了良久才喊出话来,声音尖锐得让人耳朵疼。 田小沫她开了门,转身走向厨房。 “你怎么会在这里?”傅云珊震惊地走进来,捧着花追着田小沫问:“你不是在精神病医院里面吗?你的病好了?” “……”田小沫一言不发,冷漠到了极致,也不给她什么好脸色。 傅云珊不依不饶地追问:“谁让你出来的?为什么你不回家,反而来睿哥家里?” “我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谁让你进来的?” 田小沫在厨房里找来一个小锅,放了水,开了火,走到冰箱面前,打开冰箱准备找食物。 突然“砰”的一声,傅云珊把冰箱门给重重压上,眯着丹凤眼,冷声问道:“我以为你只是精神病而已,没有想到还聋了?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田小沫深呼吸一口气,缓缓转身靠在冰箱门上,面无表情地盯着傅云珊,不紧不慢地说:“我姓田,不姓傅,别叫我姐。” “……”傅云珊黑着脸。 “你最爱的睿哥把我从精神病院救出来的,也是他让我住在这里的。” “不可能……”傅云珊欲哭地瘪嘴。 “他在房间接电话,有什么事你去找他,别打扰我煮早餐。”田小沫冰冷冷地回答了她的所有问题,转身继续开冰箱拿东西。 傅云珊气得直跺脚,对田小沫住在这里很不满,她冲冲地把刚煮的一锅水给推翻了。 “砰”一声闷响,火瞬间熄灭了。 狼狈的灶台满是水,傅云珊转身就离开厨房,撒娇的语气带着哭腔喊:“睿哥……睿哥你在哪?” 田小沫一动不动地看着灶台的水流,心里像堵着一块石头,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傅云珊就是那种我若不好过,全天下人都不配好过的女人。 田小沫也曾经跟傅云珊计较过是非对错,但吃亏的总是自己。 她收拾了灶台,重新煮水下面。 十分钟后,田小沫端着两碗鸡蛋面从厨房出来。 突然看到客厅的一幕,田小沫心里无比膈应。 顾泽睿正给傅云珊受伤的手上药。 傅云珊楚楚可怜,还哭唧唧地小声嘀咕:“疼,好疼……” “怎么一进门就烫伤自己了?”顾泽睿低头给她涂着烫伤膏,淡淡地问。 傅云珊瞥了一眼站在饭厅的田小沫,委屈地开口:“我见到姐姐在厨房煮早餐,我太激动了,但她还是那么讨厌我,勺了热汤就泼到我手上。” 顾泽睿沉默了。 听到这些对话,田小沫隐忍地咬着下唇。 傅云珊刚推翻的水都还没煮热,不可能在厨房弄伤手来冤枉她,想必是跑到热水机面前烫伤自己的手背,博取同情并陷害她的。 这心机,这手段,傅云珊是屡试不爽啊,之前她也没少被陷害,只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睿哥,我姐姐有精神病,我不怪她。”傅云珊体贴地说:“但你为什么把这么危险的她放在这里呢?你就不怕她随时伤害你吗?” “……”顾泽睿放下棉签,收拾药箱,黑着脸一言不发。 傅云珊看了看烫得通红的手背,冲着田小沫扬起嘴角,眉目间带着挑衅的意味看着田小沫,略显得意。 换作以前,田小沫会忍了。 若她现在还要忍,那就真不配做人了。 田小沫端着面条走向客厅,来到两人面前。 顾泽睿抬眸看向田小沫,深沉的目光略带无奈,但没有责备的意思。 而傅云珊则变得弱小可怜,往顾泽睿身边缩,故作很慌的样子,紧张地问:“姐姐,你又想干什么?” 田小沫从容不迫地说:“我没有用开水烫过你,至于你的手是如何被你弄伤的,你心知肚明。我做过的事我会承认的,例如我会用面条汤泼你。” 话语一落,田小沫把面碗往傅云珊的头上猛地一扣。 “啊……”一声杀猪般的尖叫声刺耳而深长,快把人耳膜刺破。 第8章 顾泽睿生气 傅云珊猛地站起来,头顶和肩膀挂满面条和蔬菜,热汤烫得她皮肤通红,整个人狼狈不堪,惊愕失色。 顾泽睿眉头紧锁,脸色瞬间沉了,他目光严厉直盯着田小沫。 “疯子……”傅云珊尖叫声刚落,立刻破口大骂:“田小沫你这个神经病,你想谋杀我……你……” 傅云珊怒得上气不接下气,紧握拳头全身颤抖,委屈又暴躁地嘶吼。 田小沫云淡风轻地提醒:“你接下来是不是应该晕倒?” 傅云珊才反应过来,没有半秒的迟疑,身体一软,往顾泽睿的身上倒。 顾泽睿条件反射地站起来,瞬时接住傅云珊的身体,高深的眸光一直盯着田小沫,由始至终没看傅云珊一眼,沉默不语。 田小沫看着傅云珊这套屡试不爽的戏,淡然冷哼一声,拿着空碗转身走向厨房。 她从来没有试过像今天这么舒坦,以前在田家被傅云珊冤枉,每次发生这种事情,她父亲和奶奶就不分青红皂白地责备她,惩罚她。 因为在乎家人的看法,所以她累积的委屈和难过把她憋出内伤。 如今,她不必在乎任何人的想法。 顾泽睿望着田小沫冷漠的背影,脸色愈发难看,他把傅云珊往沙发一扔,大步追上田小沫。 傅云珊被粗鲁地扔在沙发上,颠了一下,错愕地睁开眼睛看着顾泽睿,气得脸色发青,恼怒地从包包里掏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和救护车。 田小沫走进厨房,把空碗放在水槽里,感觉背后有一股冷冽的气场压迫而来。顿时,男人粗暴的大手一把捉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 “嗯。”田小沫猛的被拉得转过身来,手腕传来一阵隐痛,不由得呻了一声。 她无惧地仰望面前这个脸色阴沉的恐怖男人,他就像极具危险的猛兽,目光凌厉,让人寒战。 傅云珊这招简直厉害,在家的时候她没少受罪,原来在顾泽睿身上也有效果。 “打吧,我是不会向傅云珊道歉的。”田小沫仰起侧脸,字字有力,坚定的目光狠狠地瞪着顾泽睿。 顾泽睿不由得眯着眼睛,语气冷如寒冰:“田小沫,我最后一次提醒你,你的健康评估已经出来,你是正常人,不要仗着精神病患者这个身份肆意犯罪。” “……”田小沫一愣,一时间反应不过来,顾泽睿的话跟她所想有些差距。 “杀人偿命,伤人坐牢,需要我跟你上一节法律课吗?”顾泽睿一字一句,咬字异常地用力。 田小沫被他这莫名其妙的话弄糊涂了,难道不是来帮傅云珊出头的吗? “我当然知道,那又如何?”田小沫又道:“你带人闯进精神病院,非法持枪伤人,你有什么资格给我上法律课?” “我没资格?”顾泽睿讽刺地低声喃喃,带着一丝无奈。片刻,声音变得低沉沙哑,声音缓和了几分:“好,我没资格。但你下次不准再有这种违法犯罪的行为,如果非得有,那请你告诉我,让我来做。” “……”田小沫顿时哑口无言,有些懵,脑袋一片空白,是她理解有问题吗? 怎么他半字不提傅云珊的伤? 田小沫微微顿了顿,对视着顾泽睿深邃的黑瞳,像陷入了深渊似的,无法自拔,脑袋空白了。 直到手腕的疼痛传来,才唤醒她的思绪,淡淡地细声说:“疼,放开我。” 顾泽睿不但没放,还加重了力气,是故意弄疼她似的。 田小沫不由得皱眉,低声娩出:“啊。” “记住了吗?”他语气严厉,带着威胁。 “知道了,记住了,放手……”田小沫求饶似的诺诺连声。 这时,顾泽睿才松开她的手腕,后退一步,烦躁地扒了一下他干净利落的短发,低头陷入沉思。 田小沫握住疼痛的手腕揉了揉,偷偷瞄了他一眼,看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生气和不安。 直到警车的鸣笛声远远传来,她才明白。 傅云珊这女人有多狠。 顾泽睿也听到警车的鸣笛越来越近了,他磁性的嗓音低沉沙哑,轻声说:“你先回房间,这件事我来处理。” “傅云珊既然报警了,一人做事一人当。”田小沫转身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心情变得沉重。 忍让会让她委屈,可是冲动却给自己带来灾难,田小沫这一刻终于明白,善良的人永远是被欺负的。 顾泽睿离开厨房,走到客厅沙发上,双手插袋屹立在傅云珊面前,冷傲不羁的姿态看着她虚弱地靠在沙发上。 傅云珊柔弱地眨眨眼睛,带着哭腔呢喃:“睿哥,你不用为我难过,也不用为我出气,我报警了,等警察来处理吧。” “我帮你叫辆车去医院吧。”顾泽睿淡漠的说。 “不用,救护车也快到了。”傅云珊缓缓拉了一下头发,被烫伤的头皮开始掉发,一捋就掉一把,像开水烫猪皮似的,毛都不剩。 看到手中的长发,傅云珊瞬间咆哮大哭:“呜呜呜呜呜……我的头发,我的头发烫掉了……” “撤警。”顾泽睿不顾她的伤悲,冷声命令。 傅云珊的哭腔戛然而止,错愕地望着顾泽睿,以为自己听错,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你说什么?”傅云珊问。 顾泽睿:“撤销报警,你的伤我来负责。” 傅云珊气得站起来,完全颠覆了她柔弱的形象,怒问:“为什么?为什么田小沫用刚煮好的面条汤烫伤我,要你来负责?她是我们的敌人,她是精神病患者,她是个疯子,她……” 没待傅云珊说完,顾泽睿接着她的话打断:“她是我的妹妹。” “……”傅云珊顿时无话可说。 傅云珊知道,小时候,田小沫的确是顾泽睿最宠爱的邻家妹妹,可是他们的关系早在十几年前就决裂了,他们也七年没见面,没想到顾泽睿还是一如既往地视田小沫为妹妹。 思索了好片刻,傅云珊摸摸自己被烫伤的头皮,反问:“你如何负责?” “你需要什么?”顾泽睿反问。 傅云珊不假思索:“你娶我。” 第9章 天造地设的一对 顾泽睿嘴角微微上扬,不屑地眯着危险的双眸,冷冷地反问的:“做我顾泽睿的老婆,一般活不过两天,你要嫁?” “要。”傅云珊斩钉截铁,一脸坚定。 顾泽睿高深莫测地皱了皱眉,不紧不慢道:“既然你不怕死,我成全你。” “……”傅云珊很是意外,震惊得呆住了。 这时,门铃响了,田小沫听到铃声从厨房走出来。 她看了一眼客厅的两人,像木头似的对峙着,不说话也没反应,特别是傅云珊的神色更为奇怪。 田小沫去开了门。 门外出现两名警察。 “你好,刚刚有人报警……”警察刚开口说话。 傅云珊急忙接话:“是我报警的。”说完,她对着顾泽睿低声呢喃一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等你来娶我。” 顾泽睿不以为然。 傅云珊笑容满面地冲出门口,把田小沫推开,对着警察可怜兮兮道:“是我,我的头被烫到了,你们送我去医院。” 警察皱眉:“你应该打救护车,或者你的家人送你去医院。” “我不,有困难找警察,我就找你们。”傅云珊对着警察撒娇,下一秒又瞪了田小沫一眼,冷冷地抛下一句:“这次算你好运,下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她推着警察走出去,拉着门关上。 田小沫看着门沉默了片刻,转身对顾泽睿说:“我了解傅云珊,她绝对不是什么善茬,你是怎么解决的?” 顾泽睿抿唇淡淡一笑,轻描淡写:“她想要什么,给她就是。” “她向你要了什么?”田小沫追问。 “你不需要知道。” 田小沫心里很是不安,她自己冲动犯下的错,不想让顾泽睿帮她负责。 “我不想欠你的,是什么我以后还你。”田小沫紧张地上前一步。 顾泽睿徐徐地走向田小沫,笑意变得邪魅,目光变得深沉。 在男人愈发靠近时,田小沫下意识地往后退,她越退,他越是靠近。 直到她的背靠在了墙壁上,男人的大手突然撑住墙壁,把她壁咚住,附身而下,脸部愈发靠近她。 她呼吸里满是顾泽睿身上淡淡的清冽气息,雄性荷尔蒙旺盛而强大,笼罩着她,感觉呼吸都变得急促。 她故作镇定地盯着他的眼睛,说:“我现在一无所有,但我会记住你帮过我的所有情分,以后有钱了一定还你。” 顾泽睿哑哑的声音异常低沉,炙热的呼吸喷在田小沫粉额上:“不用钱也能还。” “什么?”田小沫感觉心跳加速,抗拒顾泽睿的靠近,却不敢推开他,故作镇定自若。 “婚姻。”顾泽睿呢喃细语。 田小沫被这两字吓懵,愕然地对视着他。 顾泽睿盯着田小沫清澈的大眼睛,炙热的目光缓缓地移到她的粉唇上,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一下,呼吸变粗,贪婪地抿了抿唇。 田小沫完全没有感受到他的反应,沉浸在自己的震惊当中,说:“你是不是有病?我不需要你来帮我,而且还是你的婚姻……”说着,田小沫突然意识到这或许就是顾泽睿想要的呢? 她立刻转了话峰:“你本来就很喜欢她,娶她也是顺水推舟罢了,不过还是谢谢你再帮我一次。” 顾泽睿嘴角轻佻的上扬,露出一抹浅笑,缓缓道:“你刚说不想欠我的,要还我,这话还算数?” “还你什么?礼金?”田小沫问。 顾泽睿异常认真:“你的一辈子。” 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碍于顾泽睿是她多次的救命恩人,田小沫心里再不屑一顾,也是态度温和地说:“抱歉,夕国是不允许一夫多妻,你娶傅云珊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觉得我跟你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顾泽睿似笑非笑地呢喃细语:“我不需要多妻,我杀了傅云珊再娶你。” 疯子,有病的疯子。 田小沫实在无法理解这个男人的疯狂想法,拿自己的婚姻随便处理,杀人这事还能随口而来? “顾先生,请你不要跟我开玩笑。”田小沫脸色都沉了,一字一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很清楚不过,现在不是敌对的关系已经是奇迹了,不会再有别的可能性。你爱杀谁就杀谁,你想娶谁就娶谁,别跟我牵上任何关系。” 顾泽睿的注意力全在田小沫喋喋不休的红唇皓齿上,根本没有在意她说的话,呼吸变得越来越粗,目光也越发灼热,口干舌燥地吞了吞口水。 “你的小嘴别再动了,我会忍不住想吻你。”顾泽睿从喉咙深处娩出一句无比渴望的话。 田小沫猛的用力抿嘴,一掌推开顾泽睿,怒目圆瞪。 顾泽睿的理智拉回了些许,看着田小沫瞪眼抿唇的脸蛋,样子十分可爱。 他轻声笑了笑,邪魅地说:“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诱人,想上你的男人一定很多。” 田小沫的脸蛋顿时一阵晕红,恼羞地上前举起巴掌向顾泽睿扇去。 还没打上,就被顾泽睿捉住她的手腕,男人眉头一皱,狐疑道:“我刚帮你摆平傅云珊这个麻烦,你怎么还想对我动手?” “流氓。”田小沫羞涩又恼怒地喷出一句,脸都红了。她不知道顾泽睿到底是做什么的,但很肯定他不是一个好人,甚至是一个道德败坏的黒道人物。 顾泽睿反应过来,不由得笑道:“都是成年人,稍微露骨的话连听都听不得?” “你在侮辱我。”田小沫咬着牙,挣扎着扯回手腕,气恼道。 田小沫的矜持让顾泽睿感觉头疼,他这些年都在部队和一群野狼般粗狂的男人生活,再多开放的话题也是肆无忌惮,毕竟成人的世界,没那么多十八禁。 顾泽睿:“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 田小沫甩开他的手,反问:“难道那句话是赞美?对你来说,睡的女人越多越光荣,但别把你龌龊肮脏的想法强加于我。” 顾泽睿不由得淡然一笑,有些无奈。 话虽如此,但他也并非那么龌龊。 “小沫……”顾泽睿刚想说话,被田小沫打断。 “我跟你并没有那么亲密的关系,请叫我田小沫,或者田小姐。” 放下话,田小沫从顾泽睿身边擦肩而过,不想跟这种不知羞耻的男人多待一分钟。 “小沫,跟我离开夕城。”顾泽睿无比深沉地冒出一句。 这话让田小沫猛然僵住,背对着顾泽睿一动不动,有那么一瞬恍惚了。 离开? 不报仇,不夺回失去的一切,跟仇人的儿子离开? 除非她死。 第10章 不再相信任何人 顾泽睿转身,幽深的目光凝望着田小沫纤瘦的背,他语气放得很柔:“我带你离开这里,放下仇恨重新生活。” 顾泽睿的话深深地刺痛田小沫的心,眼眶莫名的热了,水气模糊了她的视线,苦涩地冷冷一笑,讽刺地说:“你当然希望我离开这里,这样你母亲和姓傅的一家就可以无忧无虑地活着。” “……”顾泽睿蹙眉,俊脸黯然。 恨意在田小沫的心头凝结,疼得快要无法呼吸,鼻子酸了,一字一句道:“我外公的血糖一直控制得很好,突然就飙升到55,死于糖尿病酮酸中毒。我妈妈突发心脏病倒在家中的客厅里,傅家所有人包括你母亲都在场,没有一个人救她,连救护车都没有叫。” “我两位至亲死了,那些所谓的家人为了我外公的财产,就把我送进精神病院,关了我足足三年,甚至到最后还拿我的器官赚钱。”田小沫哽咽着转身,喉咙火辣辣的快要说不出话来,被泪水模糊的双眸狠狠地瞪着顾泽睿,握拳的指甲已经陷入掌心里,皮肉的疼痛不及她心脏的万分之一,咬牙切齿地问:“我现在被自己父亲一家人和你母亲这个小三搞得家破人亡了,你让我离开?你让我过新生活?” 顾泽睿无奈地上前一步,欲要靠近。 田小沫立刻后退一步,排斥他的靠近。 “小沫,你的仇我帮你报……”顾泽睿诚挚地说着,被田小沫打断。 她讽刺地反问:“你能帮我杀了你自己的母亲,再杀姓傅的一家?” “不能。”顾泽睿斩钉截铁道。 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田小沫知道他不能,也猜测到他的用意,不过就是想让她放弃报仇,让她离开夕城而已。 她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地擦掉眼眶里的泪水,挤着苦涩的笑,转身回房。 顾泽睿突然放声:“我不能帮你杀人,但我可以调查你亲人的死因,把有罪的送进监狱,把属于你的东西还给你。” 田小沫没有再回应顾泽睿,迈开大步走进房间,锁上房门。 这些她会自己做,不需要仇人的儿子来帮她报仇,而且她也不相信顾泽睿会这样做,毕竟他是安兰香的儿子,也是霸占她外公财产的受益者之一。 田小沫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 这天,她打电话找了外公当年立遗嘱的律师,想通过律师拿出遗嘱来夺回财产。 可恨的是,律师已经被傅家买通,竟然否定遗嘱的存在,律师甚至已经带着家人一起移民了。 没有遗嘱,根据夕国法律,她外公的遗产顺位人是她母亲,母亲死了,大部分遗产都落在她父亲手里。 她法律的监护人一口咬定她是间接性精神分裂患者,有再多医学证明也没有用。 这些权威机构开具的健康报告只能让她暂时离开精神病院,却无法继承任何遗产,甚至还有可能面临再次被监护人送入医院。 在夕国,第一监护人除了父母关系,还有夫妻关系。 摆在田小沫面前的一条路就是结婚,更换第一监护人,她就可以彻底摆脱医院,摆脱傅德的控制。 次日清晨。 田小沫简单的梳洗打扮,拿着顾泽睿给她的手机和现金准备出门。 她刚打开房门就闻到一阵香味。 这时,顾泽睿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他看到田小沫穿着衬衫牛仔裤,脚上还穿着袜子,不由得顿了顿,神色略沉,温声细语问:“你还要出门吗?” “嗯。”田小沫淡淡地应答一声,垂下眼眸,走到门口,开门准备出去。 顾泽睿立刻放下早餐,大步走到门口,在田小沫刚拉开门的瞬间,他敏捷高速地用力一压。 “砰。”门再次被关上,发出一声巨响。 田小沫吓得一怔,紧皱秀眉,不悦地抬头瞪他。 两人的位置很近,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顾泽睿身上的清冽气息,以及他难看的脸色。 “去哪?”顾泽睿沉着脸,低头望着她精致的脸蛋,发现田小沫涂了一层薄薄的口红,身上还有淡淡的香气,这让他更加不爽。 “约了人。”田小沫淡漠地回他的话。 “谁?”男人的声音愈发的冷,无形地透着一股霸气的压迫感。 田小沫顿了顿,心里莫名的紧张,不知道为何会产生一丝愧疚感,或许是因为这个男人做了她那一份早餐,而她没有提前告诉他出门的事情。 “吴之寒。”田小沫良久才说出约见的人,这算对顾泽睿的尊重。 听到这个名字,顾泽睿脸色更加难看,像瞬变的恶劣天气,乌云密布,阴霾笼罩。 顾泽睿咬着牙似的冷冷一笑,讽刺的语气十分不爽:“刚从精神病院出来没几天,就迫不及待地找男人谈情说爱,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要报仇,转身就想着找男人风花雪月,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难听的话很刺耳,田小沫心里很不是滋味,轻轻地咬着下唇瞪着顾泽睿,即使这男人是她的救命恩人,可真的不值得被尊重,恶劣的程度不亚于他母亲和他大哥。 田小沫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跟他计较,隐忍道:“请……让……开。” 顾泽睿怒气难消,一把拉住田小沫的手腕,用力地把她拉向自己,田小沫猝不及防地扑到他怀里,她抗拒地撑住他的胸膛,隔离两人的距离,怒问:“顾泽睿,你干什么?放手。” 顾泽睿的目光变得暴戾,语气凌厉:“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如果你要用结婚来更换监护人,我可以帮你,但绝对不可以是吴之寒。” 田小沫不假思索地怒说:“这事,世上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唯独你顾泽睿不可以,吴之寒挺好的,至少他对我情有独钟。” 第11章 她就是我的正事 顾泽睿脸色愈发难看,冷冷道:“那个曾经偷拍你裙底,偷看你洗澡,暑假把你骗到他家囚禁了半个月的混球,这些你都忘了?” 这些是田小沫这辈子的阴影,她又怎么会忘记呢? 可她知道,吴之寒喜欢她到了走火入魔的变态程度,她现在这个情况,也只有吴之寒会不顾一切娶她。 “我没忘。”田小沫咬了咬下唇,不以为然地苦涩一笑,说:“那又如何,相比吴之寒的恶劣行径,你顾泽睿更差劲” “……”顾泽睿深邃的眼眸蒙上一层淡淡的灰暗。 “打架斗殴,放火烧园,飞车撞人,还进少教所蹲过两年,你这种劣迹斑斑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伤人的话脱口而出,下一秒她就后悔了。 顾泽睿面如死灰,眼眶也变得通红,紧握她手腕的力道慢慢松了,往后退了一步。 他似乎不想让田小沫看见他眼眶的湿润,硬是挤出一抹僵硬的淡笑,双手放进裤袋,仰头看着天花板深呼吸一口气,随即转身背对着田小沫,淡淡地说了一句:“祝你成功。” 田小沫指尖在颤抖着,脚像生根似的移不动。 这个被她骂劣迹斑斑的男人,做的这一切其实都跟她有不可推卸的关系。 曾经,因为她被校园霸凌,顾泽睿带着一群人到学校为她出气,才发生打架斗殴的恶劣事件。因为怀疑她被吴之寒囚禁,顾泽睿才放火烧园逼吴之寒带她出来。因为她被同学骗去飙车现场着当赌注,顾泽睿情急之下才飞车撞人。 顾泽睿年少时的劣迹斑斑,甚至被关进少教所都跟她有关。 这些事情过去很久,也埋藏在田小沫心底最深处,现在却口不择言地掏出来刺伤他,并不是她本意。 望着顾泽睿清冷的背影,田小沫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来的矛盾与伤感。 曾经,这个男人是最疼她的邻家哥哥。 如今,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永远无法修复如前。 “对不起。”道歉在田小沫喉咙里嘀咕一下,很轻盈低沉,不管对方有没有听得见,她不在乎了。 说完,她立刻开门出去。 关上门之后,田小沫的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连呼吸都变得特别吃力。 她深呼吸调整心态,迈开大步走向电梯。 - 安静的客厅里,极度低压的冷气场笼罩着顾泽睿。 他单手插袋缓缓地走到阳台上,低头看着楼下的大道,黯然神伤。 硕长的背影在夕阳之下,显得落寞悲凉。 直到他看见田小沫的身影出现在公寓前面的大道上,他才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拨通电话,放在耳边。 片刻,他沙哑的声音低声道:“阿七,派人跟着田小沫,保护好她。” 路七在电话另外一头回应:“田小姐在那?” “刚出门。” “好的。”路七恭敬地回应一句,顿了两秒又问:“睿,她到底是你什么人?你身上还有任务,别给她耽误了正事。” “……”顾泽睿深情的目光紧紧盯着田小沫的身影,直到她出了小区。 “睿,你有在听吗?”路七追问。 顾泽睿沙哑的嗓音淡淡道:“她就是我的正事。” 说完,他立刻中断了通话,把手机放进裤袋里。 他双手撑着阳台栏杆,渐暗的红霞落在他刚毅的五官上,失落的情绪被夕阳渲染得更悲凉。 在顾泽睿心里,曾经的田小沫天真烂漫,善良又温柔。 是个在温室里长大的乖宝宝,笑容甜美,声音软糯,会因为他一点点小伤而掉眼泪,喜欢跟着他屁股后面追着喊:睿哥哥,睿哥哥…… 曾几何时,他们之间越来越疏远,越来越冷漠。 七年前,他耐不住思念在半路拦截她,把她堵到小巷里,希望跟她好好谈谈,希望两人的关系回到从前,他不敢奢求太多,即使是普通朋友也愿意。 她却像疯了一样骂着他,骂着他母亲,信誓旦旦地说这辈子都不想跟他有半点瓜葛,不想见到他。 他不想参与上一辈的恩怨情仇,只想跟田小沫相守一辈子。 “顾泽睿,我恨你妈,我也讨厌你,我现在看到你的脸都想吐,麻烦你以后不要再出现我面前,永远永远都不要再来找我,你们一家人都让我觉得恶心。” 那一刻,他伤痛得只差向她下跪。 但他知道即使死在田小沫面前,她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七年前的最后一次见面,从此断了彼此所有音讯,以为一别今生不见面。 可命运弄人,这次会在他执行任务的时候再遇上她。 - 夕城,咖啡厅。 田小沫来到约好的咖啡厅,刚走进去就看到一个西装的男人坐在靠玻璃窗的位置等着她。 三年没见,吴之寒见到田小沫的那一刻,猛的站起来,激动的情绪盈满他清秀的脸,笑容可掬。 “小沫。”吴之寒冲着田小沫招招手。 田小沫也一眼认出他来。 他们从小就认识,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同班同学,他一点也没变,个子不高,清瘦斯文,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骚粉色西装,无形中透着矜贵的气质。 田小沫挤着浅笑走过去。 吴之寒虽然是偏执狂,但当年囚禁她半个月,也没有碰她一根寒毛。 “你好。”田小沫打声招呼,来到他旁边,刚想坐下,他绅士地起来为她拉凳子,十分热忱。 “你在医院这三年过得还好吗?”吴之寒坐回位置,迫切的问:“精神状态如何?” “我很好。”田小沫苦涩一笑,没有多加解释。 认识她的人,都以为她得了精神病才进的医院,却从来没有人会想到她是被害的,更没有人会去救她。包括她曾经最好的闺蜜。 吴之寒点了两杯咖啡后,迫切的问:“在电话里,你说想嫁给我,是真的吗?” 田小沫点点头,应:“是。” “为什么?”吴之寒好奇问。 田小沫不想回答,反问:“你不愿意?” “愿意,我当然愿意。”吴之寒紧张不已,立刻从西装里掏出身份证和户口本,“这些,我都带来了,只要你同意,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登记结婚。” 田小沫把身份证放在桌面上,不温不淡地说:“这是我的身份证,但户口本在田家,我没有办法回去拿,你能帮我想想办法吗?” “报失户口本,去户政重新领一个就可以。手续十分简单,几分钟就搞定了。”吴之寒说着站起来,拿着田小沫的身份证,一手牵住她的手:“我们走吧。” 田小沫排斥别人的碰触,慢慢地抽出手来。 吴之寒尴尬地推了推眼睛,眼底略显不爽,但脸上依然带笑。 “你没有别的问题了吗?”田小沫还想跟他交代一下自己的目的,并不想骗婚。 “只要你肯嫁给我,什么都不是问题。”吴之寒此时已喜出望外,娶到单恋已久的女神,他别无他求。 田小沫看看时间,说:“那今天就把证办下来吧。” 吴之寒眉目含笑,温柔应答:“好,听你的。” 田小沫苦涩一笑,眉宇间透着一丝忧郁和无奈。 第12章 你这类人 田小沫跟着吴之寒去户政补办户籍本,直接奔往民政局。 两人取了号坐在民政局大厅排队等着。 吴之寒心情无比激动,迫切地张望办公室的门。 田小沫低头看着手里的资料,在心底里不断说服自己,现在只有这个办法才能更换监护人,才能摆脱困境,逃出傅德的控制,才有机会报仇。 “紧张吗?”吴之寒忽然问。 田小沫回过神,看了吴之寒一眼,慢半拍地挤出一抹淡笑。 吴之寒看出她的不自在,找话题说:“顾泽睿在半个月前回夕城的。” “……”田小沫听到这名字都能感到心房微微一颤,没做任何反应。 吴之寒蹙眉,眼神变得高深,试探性的问:“七年前他离开夕城就再无音讯,你生病进医院这三年他都不曾回来,半个月前突然回来,这事你知道吗?” “不知道。”田小沫淡漠地回答。 吴之寒嘴角上扬,眯着眼睛问:“他没找过你?” “没有。”她不想让事情变得复杂。 “你们小时候的关系很好,以前……”吴之寒的话还没说完,田小沫立刻打断:“都是过去的事情,没什么可提起的。” 吴之寒温温一笑,手从田小沫的背后突然穿过,搭在她的腰上。 田小沫感觉背脊骨都发麻了,一阵恶心涌上心头,坐姿变得坚硬,强忍着推开他的冲动,故作平静。 “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吴之寒温声细语地在田小沫的耳边呢喃:“我希望你以后不要跟他有任何来往。” “嗯。”田小沫应声。 吴之寒缓缓靠近田小沫的脸颊,鼻尖在她长发上深深嗅了一下,闭上眼睛享受着她身上的清香,充满欲念地哑哑道:“我会让你很幸福的,小沫,你相信我吗?” “嗯。”田小沫隐忍着深呼吸,机械性地继续应答。 “你真香,越长大越有女人味。”吴之寒吞着口水,放在田小沫腰腹上的手来回磨蹭着她的背。 田小沫强忍着内心沸腾的恶心和怒火,结婚是她现在唯一的出路,她别无选择。 吴之寒被欲念冲昏了头脑,按捺不住心猿意马,另外一只手摸上田小沫的大腿,嘴巴往田小沫的脖子靠近,埋在她发丝里贪婪地嗅着。 田小沫咬着牙,胃在翻腾着欲要吐出来,双手紧紧握拳在微微颤抖,指甲深陷掌心中,最后一丝理智在压着她想反抗的冲动。。 她想狠狠甩吴之寒两巴掌,可她不能这样做。 正当她隐忍时,头顶传来一道熟悉的男人声,磁性而醇厚,凌厉种透着几分恶劣。 “看来你们是需要一张大床直接开干了?” 吴之寒吓得弹开,惊愕地望着来人。 田小沫感觉搂住她的那双魔爪松开了,如释负重地深呼一口气,缓缓抬头。 她的视线落在一双黑色短靴上,视线缓缓往上看,休闲的长裤搭配棕色薄风衣,金属拉链顶到男人棱角分明的下巴处,那张精致的脸透着刚硬的帅气,深邃的双眸直勾勾地瞪着他们,目光凌厉无比。 这个气势逼人的男人是顾泽睿。 他身上那股无形的冷气场,就像狂傲的野兽般瘆人,让人感到窒息,甚至有种不寒而栗的胆怯感。 田小沫看了他一眼,余光瞄到门口还站着几个同样健壮凛冽的男人,她认得其中一个是路七。 那群人非常有纪律得列队而站,神色严肃。 相比之下,顾泽睿就显得倨傲不羁,完全就是个痞子流氓。 吴之寒定神后,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浅笑,拉了拉西装,得意地仰望着比他高一个头的顾泽睿:“好久不见,睿哥。” 顾泽睿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目光重新回到田小沫身上,阴阳怪气道:“这么迫不及待地随便找个男人登记结婚,是急着生孩子?” “哈哈……”吴之寒爽朗大笑两声,继续插话:“这么久没见,睿哥还是这么幽默。” 田小沫依然一动不动地坐着,手里紧掐着登记的资料,吴之寒的虚伪和顾泽睿的毒舌都让她厌恶,一心只想快点把手续办了。 顾泽睿再度无视吴之寒,凝望着田小沫冷漠的俏脸,他清泽的眸色变得暗沉,猛地抬脚蹬过去。 “砰。”一声巨响在田小沫耳边响起,她吓得哆嗦一下。 顾泽睿这一脚蹬到田小沫旁边的椅背上,随即他手肘压在膝盖上,倾身压向田小沫。 男人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炙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蛋上,促使她心跳变躁动,紧张得掌心都出汗了。 她没有后退,也没有躲避,坚毅的目光毫不畏惧地瞪着顾泽睿,即使脸蛋有些热,心跳和呼吸有些乱,她依然保持平静,淡淡说:“有事请说,没事请别打扰。” 顾泽睿认真地凝望田小沫粉嫩白皙的脸蛋,低声细语道:“田小沫,像你这种精致又漂亮的女人,只要你开口,这天下的男人都会排着队来娶你,何必这样作践自己?” 田小沫不由得皱了皱眉,略感疑惑。 她精致漂亮?男人排着队娶她? 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漂亮,除了吴之寒疯狂追求过她之外,没有一个男生主动靠近她,甚至避她如蛇蝎。 “睿哥,你这话就不对了。”吴之寒润润嗓子,不悦道:“小沫嫁给我怎么就是作践自己呢?我好歹也是一家企业的总裁,多少女人前继后扑想嫁给我。小沫嫁给我肯定衣食无忧,下半辈子享尽荣华富贵。” 顾泽睿对吴之寒的话置若罔闻,他只在乎田小沫的决定。 田小沫无奈地淡然一笑,反问道:“那你说,我应该找谁?” “……”顾泽睿微微一顿,眸色黯淡,一抹伤感划过眼底,对视着田小沫疏离的目光,他良久才开口:“我有几百号单身兄弟,每个都是真汉子,哪一个不比他优秀?。” 田小沫冷冷地开口:“如果跟你是同一类人,还不如吴之寒来得好。” “我这类人?”顾泽睿苦涩地回味着她这句话,痞痞地用舌头顶了顶嘴角,隐忍着问:“那你知不知道我这类人的控制欲是很变态的?” 一股不安顿时爬上田小沫的心头,顾泽睿的话像是提醒,也像是威胁。 “你想干什么?”田小沫紧张地问。。 第13章 只要有我顾泽睿在的一天 顾泽睿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丝狡邪,磁性的嗓音更加低沉沙哑,一字一句反问:“你是想自己走着出去,还是想被我抬着出去?” 这男人是疯子吗? 田小沫不由得皱眉,隐忍着小声回答他:“请你不要插手我的事。” 顾泽睿不以为然地带着一丝轻佻,细声细语道:“看来你是想被抬着出去。” 他的话语声刚落,田小沫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男人粗鲁地抱住双腿,下一秒整个身子凌空地翻到男人宽厚结实的肩膀上。 “啊……”田小沫吓得失声喊出声,她就像沙包似的抬起来,双腿在男人的前胸,头部倒过来吊在男人后背,长发像黑扫把似的飘逸着。 顾泽睿轻而易举地抬起田小沫,转身就走。 “姓顾的,你放开小沫。”吴之寒反应过来,立刻追上前,他伸手去抢田小沫,恼怒不已:“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在民政局里抢人,你简直就是无法无……” 吴之寒的话还没有说完,顾泽睿一个凌厉转身,猛的踢脚,不费余力地把吴之寒踢得往后退了几步,砰的一声重重跌躺在地板上,他捂着胸口疼痛不已,最后一个‘天’字也说不出来,神色慌恐。 顾泽睿冷眼瞥了吴之寒一下,没有接半句话,默声离开。 田小沫感觉脑充血似的头昏眼花,腹部卡在男人肩膀上,异常难受,双脚凌空的感觉让她很没有安全感,愤怒地喊着:“顾泽睿,你放我下来……你这个混蛋,你到底想干什么?” 在场排队登记的年轻人都傻眼了。 没有人敢出手帮忙,毕竟在别人看来,这只是一场抢婚的三角恋。 顾泽睿抬着田小沫走出门口的时候,在外面等候的路七和几个兄弟都瞪大眼睛错愕地看着他。 大大的问号在他们头顶不断冒出来。 老大是什么情况? 说好的任务就是民政局大厅里抢夺少女? 路七跟其他兄弟对视一眼,很是无奈地会心一笑,不敢多说,也不敢多问,跟上顾泽睿一起离开。 田小沫挣扎了一会,发现都是徒劳而已。 顾泽睿动作粗鲁地把田小沫甩入车厢后座。 她整个身子躺进车厢后座,双脚被男人推着缩进来,“砰”的一声巨响,门也被关起来。 天旋地转过后,田小沫望着车顶深呼吸。 车辆快速行驶在马路上,她依然保持着被甩进车厢的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一阵一阵的憋屈涌上心头,眼眶变得湿润。 她咬着牙隐忍,恨自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既弱小又无能,面对种种霸凌却无法抵抗。 车厢内的气压异常低沉安静,田小沫平复下来后,缓缓地坐起来,用手指梳理着凌乱的长发,声音无比淡漠清冷:“你是越来越混蛋。” “噗嗤。”一声忍俊不禁从驾驶位传来。 田小沫才发现车上还有一个司机,顾泽睿一声不吭地黑着脸坐在副驾驶上。 顾泽睿斜扫司机一眼,司机立刻摆正姿态,严肃地抿着嘴巴,一副置身事外的架势认真开车。 车内的气压异常低沉,弥漫着一股让人窒息的冷气场,顾泽睿的沉默让气氛变得十分凝重。 田小沫感觉快要透不过气了,干燥不安的心情无法平静,片刻后,又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泽睿没有回应,修长的手指按了一下副驾驶的里柜,从里面掏出一包香烟和一个火机,非常娴熟地夹出香烟叼在嘴边。 他边点烟边按下车窗。 田小沫闻到一阵刺鼻的香烟味,厌恶地皱了皱眉头,按下后车窗,把脸转向外面,缓缓深呼吸。 这男人果然是个混混,空有一副好皮囊,抽烟喝酒打架杀人,各种坏毛病。 顾泽睿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在他精致刚毅的五官上,他迷离深邃的眼眸看着前方,夹着香烟的手搭在车窗上,慵懒而邪性,带着一丝痞帅。 田小沫没等到顾泽睿的回复,就不再追问,静静地看着窗外的街景。 逐渐熟悉的街道映入田小沫眼里,她掐握着拳头微微颤抖,直到车停了,金碧辉煌的田园别墅屹立在她眼前,她的心彻底乱了。 这三年来,她无时无刻都想着回家,回到她从小长大的家。 可今非昔比,外公和母亲死了,这个家已经没有一丝温度,里面住的所谓家人都希望她死。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田小沫声音哽咽了,她极力克制情绪,却也难掩悲伤和不甘。 顾泽睿把烟掐灭丢入车内的烟灰杯里,开门下车。 他拉开田小沫的车门,低沉的嗓音哑哑道:“下车。” 田小沫下了车,仰望昔日的家,心里五味杂陈,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我现在不能回去。”田小沫细声说。 她就这样回来,实在太危险了。随时有可能被傅家的人再次送进精神病医院。 她对自己的处境有自知之明。 顾泽睿关上车门,单手插袋靠在车门上,傲冷地勾了勾唇角:“你急着嫁人就是想摆脱傅德这个监护人的法律责任,不用再怕他们把你送进精神病医院。” “是。”田小沫应声。 顾泽睿一字一句:“你最终目的,还是要回到田家,抢回属于你的一切,找出害你亲人的凶手,报仇雪恨。” “没错。”田小沫意味深长地看向顾泽睿,“所以你就阻止我结婚,还把我带到这里来,把我的计划告诉你妈?” 顾泽睿抿唇淡然一笑,眼底闪过一抹寒光,略带一点失望。 他自嘲道:“我在你心里真的有够恶劣。” “难道不是?”田小沫琢磨不透这个男人的真实用意。 顾泽睿站直身体,步伐随性地走到田小沫面前,压下头倾身靠向她,迷离的眼神高深莫测。 田小沫紧张地后退一步,警惕地瞪着他。 他磁性的嗓音非常轻盈,像醇香的陈年酒酿,又像春风化雨的细润,让人微醉:“只要有我顾泽睿在的一天,谁也不能把你关起来,你大可不必随便找个男人结婚,你想回田家,我陪你。你想干什么尽管放手去干,不要有任何顾虑。有我在,你不用害怕任何人,我陪你回家。” “你……”田小沫一时语塞,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她不敢相信他说的话,愣愣地望着他,不知如何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第14章 跟老妖婆较量 “进去吧。”顾泽睿从田小沫身边擦肩而过,从容淡定。 相比之下,田小沫就显得异常紧张,她沉默着一动不动,纠结着能不能完全相信顾泽睿。 她回田家是要对付这个男人的母亲和姓傅的一家。 这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大义灭亲? 还是另有目的? 正当田小沫想得入神时,蓦地,一双温暖的大手伸过来,一把握住她的手掌,把她们牵住快步走向别墅大门。 田小沫没反应过来,踉跄着快步跟上,她身体的第一反应就是排斥地想甩开男人的手,她讨厌跟顾泽睿有任何身体接触,特别是牵手这种亲密且暧昧的举动。 “你……放手……”田小沫气恼地低声呵斥,手用力甩着:“放开我,我会自己走。” 顾泽睿充耳不闻,没有半点松手的意思,大手的力道更加紧了些。 不管田小沫的和挣扎,直接按着铁门上的密码,推开门进去。 外面的几辆车立刻启动,缓缓跟在他们身后,开进田园别墅。 “顾泽睿……放手……”田小沫被拖着走了一路,彻底怒了。 顾泽睿依旧我行我素,霸气凌人,完全不把田小沫的话放在耳里。 田小沫被强制地牵着小跑,来到辉煌宏观的别墅正门口,才停下来。 望着昔日的家门,田小沫来不及缅怀,顾泽睿一脚就把大门给踢开了。 粗鲁的程度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流氓。 “砰”一声巨响,门弹开了。 偌大的客厅里坐着三人,他们似乎被这声巨响给吓到,神色惊慌地愣看着门外的田小沫和顾泽睿。 田小沫的心脏开始发紧,愤恨的细胞在血液里沸腾,她此刻已没有退缩的理由了。 即使未来的路是她孤军奋战,她也不再容许自己退缩。 “睿哥?田小沫?” 惊讶声从客厅里传出来。 傅云珊缓缓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脸惊愕。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还有田小沫的奶奶-吴月、顾泽睿的亲哥-顾文修。 顾文修诧异地站起来,神色变得凝重,眯着双眼,显得很不可置信。 三人里面,就吴月老夫人最为淡定,她就瞟了门口一眼,从容地收敛视线,悠哉悠哉地拿起茶杯,优雅地喝着茶,端着高贵的姿态很显骄作。 田小沫隐隐地咬着牙,用尽生命的力量在压制随时爆发的愤恨情绪,这时耳边传来男人温柔低沉的声音:“有我在,不用怕。” 这个明亮宽敞的家里住着各种各样的魔鬼,这些披着人皮的魔鬼害死她外公和母亲,随时向她伸来魔爪。 此刻,她竟然因为顾泽睿的一句话,而不再那么害怕了。 她需要从小三的儿子身上得到安全感,不得不承认这是件很可悲可笑的事情。 田小沫被顾泽睿牵着走进客厅。 傅云珊像毒箭似的眼神定格在顾泽睿牵住田小沫的手上,她咬了咬下唇,立刻挤出僵硬的微笑,快步冲到顾泽睿和田小沫之间,用身体把田小沫撞得踉跄着后退两步。 傅云珊紧接着搂住顾泽睿的手臂,娇气地说:“睿哥,你怎么过来了?你是不是来跟我爸妈提亲的?” 顾泽睿眸色微微一沉,推开傅云珊的手:“矜持点,别动手动脚。” 傅云珊嘟嘴,呢喃细语道:“你都答应要娶我了。” 顾泽睿意味深长的冷冷一笑,离傅云珊远了些,转看向沙发上的吴月老太,淡漠地开腔道:“今天起,我跟小沫回来住。” 顾文修喜笑颜开地接话:“弟,你终于想通了?” 安兰香嫁入傅家时,顾文修就跟着母亲一起嫁过来,为了讨好傅家,顾文修甚至把户口都迁入傅家,在法律上成为傅德的儿子。 顾文修也一直劝顾泽睿随母迁入,可顾泽睿宁愿选择独自生活,也不愿更改籍贯。后来,他离开夕城就断了跟家人的所有联系。 知道顾泽睿要住进傅家,傅云珊最为开心,激动之余也略带担心地盯向田小沫,冷冷地问道:“堂姐,你也要回来住?” 田小沫听到这种问题,觉得很是讽刺。 这里是田园别墅,她外公的产业,她是唯一继承人。如今田家的产业沦落到这些丧尽天良的亲戚手里,她回自己的家还需要这些人同意,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这是我家,我回来住还需要经过你同意?”田小沫隐忍着,一字一句问。 傅云珊撇嘴咬了咬下唇,目光变得异常狠辣,怪声怪调地说:“你回来住,当然不用经过我的同意,倘若你又犯病,那我们就很危险。两天前你才泼了我一身烫面条。”她摸了摸头发,咬牙切齿地说:“若不是睿哥为你求情,我一定报警送你回精神病院继续接受治疗。” 田小沫只是淡淡地冷笑一声,没有接她的话。 斗嘴赢了也没有意思。 顾文修略显担忧地看着田小沫,说:“小沫,你这病……” “我没病。”田小沫立刻打断顾文修的话。 顾文修尴尬地笑了笑,不知所措地坐回沙发上。 吴月老太垂着眼盯着手中的茶,慢悠悠地放下茶杯,润润嗓音,装模作样地端着优雅的声音,缓缓道:“国有法,家有规。你能不能出院是医院和你爸爸说了算,至于你能不能回家住,我说了算。” “……”田小沫通红的眼眸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指甲深陷掌心的肉里,掐得死紧,她是用尽所有力气在隐忍,锋利的目光像刀刃,恨不得刺死这个老妖婆。 母亲在世的时候,没少受这老妖婆的欺负和折磨,自己也不曾被她待见过。 吴月老太抬头看向顾泽睿,语气稍微好了些:“至于泽睿,你想来傅家住,有没有提前跟你妈说过?这些年你在外游荡,连最基本的家教都没有了?” “没家教?”顾泽睿似笑非笑地用舌头挑了挑嘴角,眼角露出一抹邪魅的杀气,自言自语地念着这三个字。 吴月继续说教:“来长辈家,首先要敲门,不能用脚踢,更不能硬闯。见到长辈要打招呼,态度要端正谦卑。” 顾泽睿越听越觉得有意思。 他走到田小沫身边,一把搂住田小沫的肩膀,田小沫猝不及防地靠在男人的胸膛上,一脸茫然,不由得仰头对视他。 顾泽睿嘴角噙笑,轻声问:“小沫妹妹,没有家教的我以后就住你家了,欢迎吗?” 吴月脸色骤变,气得青筋暴起,她说了这么多,顾泽睿竟然都不当一回事,还把田小沫当家里的主人来询问? 田小沫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着什么药,被吴月这个老妖婆讽刺没家教,他竟然还能自嘲,不痛不痒的。 顿了顿,田小沫应声:“欢迎你住进来。” “谢了,妹妹,以后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就跟哥说,哥会无条件帮你解决。”顾泽睿痞雅地微笑道。 妹妹? 叫得这么亲切,关系拉得这么近,这男人到底搞什么?田小沫猜不透他的想法,只管配合他就好。 傅云珊看到顾泽睿对田小沫的亲密举动,气得牙痒痒,脸部都扭曲了,握着拳头在强忍。 顾文修坐在沙发上,一脸看戏的表情沉默不语。 “真当我不存在了?”吴月怒吼,趾高气昂地指着田小沫说:“这里是傅家,我说了算。” 吴月本就是农村的野妇人,目不识丁,一辈子受穷受气,仗着儿子入赘城市,攀附上富贵人家,今日飞上枝头当了个老凤凰,便觉得自己不可一世。 田小沫看着吴月快要气绝的模样,本来翻滚的心湖突然变得舒坦平静,或许,这就是顾泽睿的用意。 简单粗暴地理解为:弄不死他们还不能气死他们吗? 顾泽睿依旧把吴月老太的话当耳边风,他搂着田小沫的肩膀转了一圈,打量着四周的房间,又问:“你家的别墅还蛮大的,房间也挺多,应该还有不少空置的客房吧?” 田小沫眨眨大眼睛仰望着男人棱角分明的精致下巴,思绪飞快转动,希望能跟得上他的步伐,便很配合他。 “还有很多空房。”田小沫都忘了自己还被他搂着。 “我几个兄弟刚好没地方住,让他们暂住一段时间,可以吗?”顾泽睿温声询问。 田小沫抿唇忍笑,这下可热闹了。傅家的好日子是不是该到头了呢? “当然可以,你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如果房间不够用,那就让家里的佣人般出去住。”田小沫微笑着答应。 吴月猛地一掌拍上桌子,“砰”的一声巨响,她气得脸色发黑,声音都抖动了,怒吼:“谁给你们的脸在这里横了?真不把我当回事了?都给我滚出去。” 傅云珊看到吴月气得发抖,连忙跑过去扶着她:“奶奶……你先别生气。” “快……快打电话叫你大伯回来……”吴月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傅云珊默默点头,快速掏出手机拨号。 顾文修插嘴:“睿,这里是傅家,你要带外人住进来,总得要经过奶奶和爸妈的同意吧。” 顾泽睿听到他大哥改口叫傅德为爸爸,觉得很是刺耳。 他松开田小沫的肩,拿出手机边拨号边走向沙发,顺便给了顾文修一个疏离的笑容,没有半点敬意。 “你们都进来吧。”顾泽睿对着手机说着话,便坐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搭上茶几,率性地用他那带着泥的黑色短靴把茶几上的点心和茶具都扫到一边。 “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茶几上东西乱成一遭。 吴月和傅云珊都气傻眼,顾文修站了起来,很是生气地呵斥:“睿,把你的脚放下,你这样真的很没有礼貌,你知道吗?” 顾泽睿挂断通话,双手搭在沙发上,痞气地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我妹的家就是我的家,既然是自己家,何来那么多拘束,谈什么礼貌?怎么舒服怎么来就对了。” 田小沫也算见识到顾泽睿的混了。 虽然很没素质,但她觉得特解气。 顾泽睿是在以牙还牙,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 第15章 谁的主场? 想当初,姓傅的一家也是仗着傅德入赘田家,才把农村里的亲戚朋友一个个接进来住,最后鸠占鹊巢,死皮赖脸不走的。 这时,路七带着四个兄弟走进来,五人毕恭毕敬地站成一列,肃立地向顾泽睿行礼。 吴月和傅云珊看到这阵型,吓得有些慌,气得脸色发青发黑,忍不住问:“他们是谁?” 顾泽睿没有理会吴月的问题,指着二楼的房间,命令道:“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们的宿舍,喜欢那个房间就自己挑。” “顾泽睿……”顾文修忍无可忍地吼出声,双手叉腰怒斥:“你别太过分了,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目中无人,自大狂妄的?这些年就在外面混社会做流氓吗?带这些不三不四的混混回来住,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你信不信我报警,告你私闯民宅。” “小沫妹妹,我这算私闯民宅吗?”顾泽睿邪魅地眯着眼眸,似笑非笑地问田小沫。 田小沫忍俊不禁,这男人真的有本领能让人恨得牙痒痒。 这是她想学都学不来的,她微笑道:“当然不算,这是我家,我同意你们住进来的,没有任何一条法律阻挡你们住在这里。” 顾泽睿挑衅地望向顾文修:“你听到主人家的话了吧?” 顾文修气得脸都青了。 路七和几位兄弟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他们很是无奈,并不想卷入他们老大的家庭纷争之中,可服从上级命令是他们的使命,不由得他们选择。 顾泽睿命令:“上楼自选房间。” “是。”五人异口同声,端正地转身,迈开大步走向二楼。 吴月气得全身颤抖,怒指着离开的几个壮汉喊:“你们站住,滚,立刻给我滚……” “奶奶,怎么办?怎么办?……”傅云珊紧张地吞吞口水,看看顾文修,再看看顾泽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吴月喘着气,惶恐不安地说:“打……打电话把你爸妈,你哥……还有你大伯母……把所有人都叫回来,我要让这两个混账东西看看,这里是谁说了算,这里是谁的主场。” “顾泽睿,你真够狠的。”顾文修制止不了顾泽睿的行为,他既气恼又无奈,深怕自己的房间被那几个健壮高大的男人给霸占,急忙追上楼去给他们安排客房。 “如果我没猜错,我的房间被你霸占了吧。”田小沫望着傅云珊,冷若冰霜的语气说。 傅云珊一怔,气恼地站起来,盛气凌人:“田小沫,你要是敢动我房间的东西,我绝不饶你。” 田小沫嘴角微微上扬,一声不吭地转身上楼。 本该是谁的房间?又是谁不饶了谁? 她这些年都受够了,她未来的生命里不会再有一个忍字。 傅云珊扁嘴,欲哭地坐到顾泽睿身边,撒娇地摇着顾泽睿的手臂,“睿哥,你快帮帮我,田小沫要去抢我的房间。” 顾泽睿歪头望着田小沫上楼的背影,不由自主地露出浅淡的笑意,说:“你的东西应该很多吧?那我是应该帮忙搬一下。” 语毕,顾泽睿站起来,跟着田小沫上楼。 傅云珊气得眼泪飚出来,咬牙切齿地站起来,跺脚怒吼:“顾泽睿,田小沫,你们要是敢搬我的东西,我绝对不放过你们。” 吼完,她带着哭腔打电话求救。 二楼。 田小沫沉重地推开房门。 曾经住了二十年的房间,此刻面目全非,映入眼帘是一片粉红,满是蕾纱丝带,连地毯都是毛绒绒的粉色,粉色的家具粉色的墙,墙壁上还有傅云珊的大画像。 田小沫此刻的心滴着血,隐隐作痛,傅云珊霸占的不单单是她的房间,还把她母亲亲手为她设计的房间给毁了,属于她的东西和回忆一件都不留。 不难想象,她跟母亲和外公的那些珍贵合照也被销毁彻底。 她缓缓闭上眼,心房的疼痛愈发强烈,再也感受不到家的温度。 田小沫哀伤了好片刻,转身离开之际,看到顾泽睿。 不知道顾泽睿何时进来的,他背靠墙壁,一手插袋,一手夹着烟,姿态慵懒魅惑,迷蒙的眸光高深莫测,若有所思地凝望着她。 四目对视的刹那,田小沫的心微微一怔,有种被他一眼看穿的透视感,莫名的心慌。 “即使回不到从前,是你的就应该拿回来。”顾泽睿磁性的嗓音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不容她退缩。 田小沫苦涩一笑,看了看房间:“搬空这房间可是个大工程,不是那么容易的。” “只要你开口,我可以一天之内把整栋别墅夷为平地,区区一间房算什么?”顾泽睿不以为然。 田小沫若有所思地走向他,问:“你跟你的那些兄弟到底是什么人?是涉黑的社会人物吗?” 顾泽睿俊逸的眉宇蹙起,眸色一沉,显得不悦。 “你们有没有案底?”田小沫担忧地追问。 “……”顾泽睿干笑,低下头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声,没有回答田小沫的话。 田小沫紧张地再靠向他,急忙说:“如果你们有案底,又是混在道上的社会人物,要是惹急了傅德,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把你们送进监狱的,你……咳咳……”她被顾泽睿的烟气给呛到,不由得用手挡住鼻子,蹙眉盯着他手中的烟。 顾泽睿注意到她的反应,连忙把烟丢在粉色地毯上,用脚踩灭烟头,烟嗓极致低沉沙哑,呢喃道:“你不喜欢烟味?” “不喜欢。”田小沫脱口而出,道:“抽烟有害健康,吸二手烟的危害比抽烟更大。” 顾泽睿从裤袋掏出香烟和火机,走到房间的垃圾桶旁,把烟盒和火机扔了进去。 “你……”田小沫欲言又止,对他的举动感到疑惑。 扔掉烟后,顾泽睿双手插袋,转身对着田小沫:“我身上还有什么是你不喜欢的?” 田小沫语塞,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是她的错觉吗?为何这个男人总是不经意的给她温暖,像是一种若隐若现的宠爱。 顾泽睿迈步走向她,等不到她的回应,接着说:“我和几个兄弟是什么人不重要,尽管做你想做的事就好。” “嗯。”田小沫略显尴尬地避开顾泽睿的眼神,看了看房间,说:“那麻烦他们帮我把这里夷为空房。” “可以。”顾泽睿会心一笑,转身出去。 田小沫望着顾泽睿宽厚高大的背影,愈发感觉迷茫和不真实。 片刻,路七带着几个兄弟走进来,他们给田小沫恭敬地鞠躬行礼,一脸严肃地等待吩咐。 路七先开口:“田小姐,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 “谢谢。”田小沫回以他们鞠躬的礼,先道谢后吩咐:“把我把这房间东西全部搬到客房去,最好是拆成毛胚房。” “是。”五人应声,立刻行动。 田小沫也不闲下来,亲自上阵。 二楼传来搬东西的嘈杂声,几名大汉搬着东西进进出出,傅家没有人敢上来阻止。 一楼大厅,几名佣人跑进来看热闹,傅云珊扶着吴月在楼下又吼又骂,可喊破喉咙也没有人理会她们。 “造反了,这个混账东西回来造反的。”吴月老太气得快要晕厥,摇摇欲坠。 傅云珊带着哭腔,心急如焚地嘀咕:“大伯父怎么还不回来,怎么办啊,奶奶?田小沫把我的房间给拆空……呜呜呜……她竟敢把我的房间给拆了……” 几名佣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傅云珊和吴月只能干着急,没有丝毫抵抗之力,连顾文修也只能无奈地坐在客厅里看戏。 不一会儿功夫,在顾泽睿和几名兄弟的暴力狂拆之下,房间被清空,壁画墙纸都给刮得干干净净。傅云珊的东西都被扔到客房里。 傅云珊的父母和其它家人也陆陆续续赶回来,了解情况之后,并不敢出面阻挠。 直到傅德和安兰香火急火燎地回到家里,傅家的人才有足够的底气,七嘴八舌地说明情况,傅德气得脸都黑了,五官狰狞暴怒。 傅德像个发威的雄狮似的,向二楼吼道:“田小沫,立刻给我滚下来。” 田小沫从房间里出来,站在二楼长廊边往下看,她面无表情扫视在场的人一眼,淡定从容地转身下楼。 人终于都到齐了。 该来的暴风雨还是要来的,连死亡都经历过,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田小沫徐徐地走下楼。 傅家的人都围在傅德身边,盛气凌人,挑眉撇嘴,一副要弄死田小沫的嘴脸。 吴月老太更是做作地坐到沙发上,扶额带哭地呻喊:“这混账东西要是回来住,我们家这日子就没法过了,我这老骨头迟早会被她气死的,不活了……不活了……” 傅云珊也哭哭啼啼地坐在吴月老太的身边,“奶奶,我也不想活了,堂姐一回来就欺负我……我以后还能在家里立足吗?” 傅云珊的父母气愤填膺地插嘴: “大哥,今天这事你一定要解决掉,这家到底是谁说了算。” “对对对,这疯子一回来就拆家,把我们云珊欺负成什么样了?是不是要把我们一家都赶出去才开心?” 安兰香和顾文修不想插手傅家的事情,自觉地退到一边不吭声。其中还有一个全程沉默不语的男人,他是傅云珊的亲哥,傅云浩。 倒是几个跟傅家是远房亲戚的佣人七嘴八舌,添油加醋地起哄:“得病了就应该在医院治疗,让她出就是祸害家人的。” “这种不孝女,看把自己的奶奶气成什么了,要在我们村是要被吊在大树上鞭抽的。” “是啊,一个女孩家带那么多不三不四的男人回家里住,这传出去该多难听啊。” “……” 顶着闲言碎语,田小沫走到客厅,相隔他们一米远的地方停下来。 傅德怒黑的脸,不分青红皂白地握着拳头冲向田小沫,猝不及防地举手一巴掌扫过去。 “啪。”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响彻客厅,田小沫被打得踉跄一步,差点跌倒,头发披散在脸颊上,她快速捂住火辣辣的脸颊,疼痛感像针刺似的蔓延在她每一寸肌肤上,耳朵嗡嗡嗡地作响。 被傅德打,除了脸颊的剧烈疼痛,田小沫早已死掉的心没有半点波澜。 此时,顾泽睿搬完东西出现在二楼长廊,这巴掌发生的刹那,他看得清清楚楚。 下一秒,他双手撑着栏杆,侧身飞跃出栏杆,从二楼直接跳到一楼的沙发上。 他身体矫健敏捷,踩上沙发蹬到茶几上,巨响引起其他人注意。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他风驰电掣般冲到田小沫面前,铁硬的拳头狠狠砸到傅德的脸。 “砰”一声闷响,傅德被打得跌趴地板上。 “啊……”尖叫声来于傅家的女眷们,她们吓懵了,惊愕愤怒又慌张。 几个人冲过去扶起傅德,七嘴八舌。 “大哥。” “大伯,你没事吧。” “天啊,我的儿啊……” 安兰香和顾文修吓得目瞪口呆,一时半刻说不出话来。 傅云浩看看顾泽睿,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欣赏的笑意,依然保持沉默,静静看戏。 “泽睿,你……”安兰香不知所措,气愤地憋出眼泪,欲要责怪却不知道如何训斥。 这时,传来傅云珊的惊叫:“天啊,大伯的牙掉了,血……全是血……” 傅家又乱成了一窝。 第16章 做你男人 田小沫捂着脸抬头,映入眼帘的竟是顾泽睿宽厚的背影,他整个身体挡在她面前。 她没有被傅德打哭,却因为看到这个熟悉的背影,泪水忍不住泛起。他还是曾经的那个少年,就像现在这样,总是挡在她面前,为她打架为她出头。 原来他不曾变过,变的只是她。 顾泽睿这一拳,把五十多岁的傅德打得头昏眼花,牙齿掉了两颗,满嘴是血,惨不忍睹。 傅德被扶起来送到沙发上,所有人顾不及去找顾泽睿的麻烦,围上傅德照顾着。 顾泽睿本想还傅德两拳的,没想到傅德连一拳都耐不住。他转身去看田小沫的伤,视线正好碰上一双水汪汪的清澈眼眸,她眼里满是泪水,憋哭的下巴在微微颤抖着,像一个受尽委屈的小精灵。 他看不懂田小沫眼神里的含义,只因她的泪而心疼不已。 这巴掌像是打在他的心头上,心房是撕裂般的疼痛,他忍不住伸手过去,在触碰到田小沫的手腕时,她紧捂着脸后退一步,垂下头不再于他对视。 “让我看看。”顾泽睿温柔的声音像羽毛一般轻盈。 田小沫用长发挡住脸颊,低着头说:“我没事。” “都被打哭了,还说没事?”顾泽睿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捂脸的手拉开。 田小沫把头低得更下,泪珠直接从眼眶滴下地板,她不敢告诉顾泽睿,这泪不是被打出来的,而是被他感动的。 顾泽睿俯下头去瞄田小沫的脸蛋,可两人的身高差太大,无奈之下,他握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仰起来。 看到田小沫整个脸蛋的刹那,顾泽睿的眼眶瞬间红了,愤怒的气焰再度飙升,额头的青筋微微暴起,深邃的眼眸里满是怜惜和愤怒。 这是顾泽睿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田小沫的脸蛋,本来白皙粉嫩的脸颊,此时一侧白嫩,一侧通红微肿,五个手指印异常清晰。 最让他心疼的是田小沫眼眶里那些晶莹剔透的泪水,让他受不了的疼。 他松开田小沫的下巴,却没有松开她的手腕,呢喃细语道:“上楼去,我给你擦点药。” “不用……”田小沫立刻拒绝。 正当顾泽睿拉着田小沫上楼时,傅德已缓过气,猛地站起来,冲到偏厅供菩萨的神位旁,拿起挂在神位侧边的锋利大刀,怒气冲天地走到顾泽睿和田小沫面前。 “阿德,不要……”安兰香惊慌失措地冲过去,一把拉住傅德。 听到声音,顾泽睿和田小沫转身,见到傅德杀气腾腾地带着大刀冲来,被安兰香拉住了。 “我今天就让这两个混账东西看看,这家到底谁是主人,到底谁说了算。敢私闯民宅,砍死也是活该……”傅德气得失去理智。 这时,二楼传来命令声:“立刻放下你手中的武器。” 一名佣人抬头看向二楼,吓得抱头尖叫,躲在沙发后面:“啊啊啊……” 其他人都好奇地抬头,下一秒都被吓得脸色大变,惊恐地抱头蹲下身,瑟瑟发抖,唯独傅德一个人站在客厅里,拿着大刀的手微微颤抖,脸色煞白。 楼上五名威严冷肃的男人,拿着手枪全部对准傅德。 傅德吓得双腿发软发抖,一动不动地站着,可抑制不住愤怒,嘶吼:“立刻报警。” 田小沫看到二楼这一幕,也被震慑到。 顾泽睿的手下竟然全部配枪,这是违法的。 傅德虽不敢乱动,但他蛮横又不怕死的倔脾气,并不会善罢甘休,更不会服软。他用强硬的态度赌顾泽睿不会杀他,其他人偷偷摸出手机躲在角落里报警。 “你快走。”田小沫情急之下挽住顾泽睿的手臂,紧张不已:“你快带着你的人离开。” 顾泽睿缓缓低头,视线落在手臂上,很享受田小沫触碰他身体的感觉,眼底弥漫着受宠若惊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 田小沫看到他的反应,下意识地缩回手,突兀地甩掉被他拉住的手腕,垂下眼帘低声说:“你快走吧。” “你在担心我?”顾泽睿温声细语问。 担心他?不是的,她没有,她一点都不担心这个男人……是的,就是这样。 田小沫暗自说服自己,果断地回话:“没有,我只是不想被你牵连入狱。” 顾泽睿无奈地叹息一声,有气无力地喃喃道:“你这个冷血无情的家伙。” “……”田小沫担忧的心隐隐泛起一种莫名的愧疚感。 顾泽睿抬头,给楼上几位下属一个眼神,他们立刻收枪,肃立不动。 顾泽睿望向在场的其他人,语气瞬变凌厉,霸气侧漏:“这是田家的产业,小沫是唯一继承人,不管你们用什么肮脏手断霸占了,都改变不了事实。从今往后,谁若敢伤小沫一毫,我便断他一命。” 其他人缩头缩脑不敢吱声,再多的怨气和愤怒也只能忍着。 “等警察来了,我看你还有什么本事豪横。”傅德咬牙切齿地低声吼着,气得脸色发黑,但身体是诚实的,恐惧让他不自觉地微微发抖,吞着口水继续说:“你等着坐牢吧。” 顾泽睿漫不经心地挤出一丝笑意,“即使你不报警,警察也该来找你们了。” “……”其他人缓缓站起来,面面相觑,不知道顾泽睿是什么意思。 十分钟后。 警车的鸣笛声传来,傅德的弟弟--傅华冲出去,带着警察进来,激愤地向警察说明屋内的情况。 几名警察进来后,吴月老太阴沉的脸色豁然开朗,缓缓坐到沙发上,狰狞地咬着牙说:“等着坐牢吧,这是你们自找的。” “警察先生,他们都私携手枪。”傅华躲到警察身后,怒指着顾泽睿和二楼的几名壮汉。 这时,有人开心有人忧。 安兰香和顾文修是不愿意看到顾泽睿被捉的,事已至此,他们除了干着急也帮不上什么。 田小沫紧紧掐着衣角,忧心忡忡地望着顾泽睿,焦虑不安的脑子里一片混沌,想不到任何办法为顾泽睿脱罪,让她疑惑的是顾泽睿看起来并没有一丝害怕,很是从容淡定。 为首的警官走到顾泽睿面前,低声说话,顾泽睿拿出身份证递给他。 警官拿出机器扫描,下一秒,他身体瞬间绷紧,夹腿肃立,站姿笔直,礼貌地递回身份证给顾泽睿。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傻眼。 顾泽睿跟警察小声说了几句话。 警察转身,态度严肃地吩咐几名同僚:“除了当事人田小沫,其他人全部带回警局接受调查。” 场面瞬间沸腾,所有人在错愕之余更多的是不解。 “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带我们回去调查?”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他们有枪,私闯民宅,出手伤人,还……还……” “为什么捉我?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都是良民……这还有王法吗?天理何在啊?” “……” 整个客厅怨声载道,警察强制将他们带走,连同吴月老太也不例外。 吴月老太哭闹着,最后撒泼打滚也无济于事,被儿孙们扶着一同跟警察离开。 傅德冷眉怒视顾泽睿,愤怒的脸色如同抹屎那般臭,很是不甘地怒问:“真没想到你有这么强大的保护伞,你到底是什么人?” 顾泽睿抿唇浅笑,做出请走的动作。 警官等得不耐烦,说道:“傅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吧,只是简单的调查,请配合。” 傅德咬着牙瞪了田小沫一眼,用力擦掉嘴角的血迹,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整个客厅安静了。 顾泽睿目送警察离开,转身之际,看到田小沫震惊的神色,她小嘴微启,大眼睛迷茫中透着一丝诧异,愣着一动不动。 顾泽睿上前两步,田小沫猛地反应过来,立刻后退一步,吞吞口水,费力地找回自己的声线:“为什么连警察都跟你同一阵线,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背后是什么势力?” “我帮你擦点药。”顾泽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怜惜的视线定格在她脸蛋那微红的掌印上。 田小沫想起自己被救的那天,虽然她没有看到当时的场景,但她听到枪声四起,哀嚎声不断。 越想越觉得他不一般,田小沫继续追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你哥。”顾泽睿果断地回应。 田小沫斩钉截铁道:“你不是,你心知肚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顾泽睿眸色略沉,被她冷漠的态度激怒,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臂,把她整个身子拉近,磁性的嗓音坚定地说:“好,我不做你哥,我做你男人。” 第17章 请你不要喜欢我 田小沫被他这样一拉,猝不及防地贴上他结实的胸膛,鼻腔里满是他清冽好闻的气息,她身体瞬间发生排斥,用力挣扎,恼羞成怒:“这是不可能的,除非我死。” 望着田小沫冷漠的神色,顾泽睿嘴角噙笑,眼眶却通红,语气充满不悦和失望:“田小沫,想让我帮你,却又把我们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你不觉得你很可恶吗?” “我……”田小沫欲言又止,仰视着男人泛红的深邃眼眸,她的心隐约地发疼。该死的怎么会疼?是因为他失望的眼神,还因为他愤怒的情绪? 他明明很好很好,却是小三的儿子。让她如何对待? 顾泽睿握住她手臂的力道慢慢收紧,感觉双臂要被他握碎似的,生疼生疼的。他声音带着怒气异常的强硬:“哥哥,朋友,知己……或,你的丈夫。给我一个名正言顺的名份,我给你所有你想要的结果。” 他想要的,她都不想给。 只是,“你的丈夫”这个名份让田小沫的心微微泛起涟漪,她不能理解顾泽睿为何有这种想法,他说过帮她只是可怜她。 难道他…… 不可能,或许顾泽睿只是想顺位拥有她外公的财产。 “只要你帮我报仇,我把外公留下来的所有财产都给你。”田小沫真诚地承诺。 听在顾泽睿耳朵里,是那么的讽刺。 他苦涩地勾了勾嘴角,冷意从眼底渗出,头缓缓压到田小沫的脸侧,磁性好听的嗓音呢喃细语道:“田小沫,我最后一次明确地告诉你,我对你家的财产不感兴趣,我想要的是你,一个可以让我亲,让我抱,让我压在床上睡的你。” 男人的气息炙热滚烫,喷在田小沫的侧脸上,连同他露骨表白,让她无所适从,心跳突然暴跳起来,整个脸都发热,羞恼地挣扎着推开他:“你混蛋,放开我……” 田小沫用尽力气挣扎,垂下头遮挡羞涩发烫的脸,可男人的力量太过强大,她根本无法动弹。 在她烦躁挣扎时,顾泽睿突然搂住她的腰,把她的身子拥入怀抱。 “嗯……”田小沫感觉被一道坚固的铁墙包围,男人的身体厚实而温热,透过单薄的衣服传到她的身上,他的力道似乎要把她揉入胸膛内,愈发强烈。 “顾泽睿,你放开我。”田小沫含着泪挣扎。外公和母亲在天之灵看到她跟小三的儿子抱在一起,一定会死不瞑目的,一定会……她心里的罪恶感油然而生,异常排斥他,用尽所有力气挣扎。 顾泽睿紧抱着她,把头埋在她的香肩上,用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来抚平心底那撕裂的疼痛,搂着她柔软的身子,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不想放手。 “小沫……”他沙哑的嗓音极致低沉温柔,从内心深处吟出来,那么迫切:“我爱你有十五年了。” “……”这一瞬,田小沫犹如被五雷轰顶,整个人傻了,她像被瞬间点穴似的停下挣扎,身体彻底无力,脑袋一片空白。 爱了她十五年?童年就开始喜欢她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喜欢她? 她不要……她不稀罕……她不在乎…… 他爱谁谁,那是他自己的感情,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田小沫越想越清晰,可为何眼眶湿润了,视线被泪迷糊了呢?为何心尖揪着难受,身子软绵无力呢? 她恨死自己的本能反应。 “我知道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我也知道你不爱我,甚至因为我的身份而恨我入骨。”顾泽睿沙哑的嗓音带着一丝哽咽:“我本想就这样暗恋你一辈子,可你一直用恶意来揣测我的目的,让我觉得很累很累。” 田小沫轻咬着下唇,泪水忍不住划落在脸颊上,她喉咙火辣辣的哽着东西似的,说不出一个字。 所以,他说过的那些:青春期把她当性幻想对象,想强她想睡她等等,并不是他思想龌龊,而是他直白坦率,用最刚的话说出他最真实的想法而已。 田小沫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抱着,闭着眼睛也阻止了涌动的泪。 她也不知道为何会哭,为何会难过,为何会如此愧疚。 这个拥抱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田小沫的心情缓和后,理智一点点抽回,淡漠地说:“顾泽睿,放开我。” 顾泽睿并没有立刻放开她,内心挣扎了好一会,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她的身子。 得以逃脱后,田小沫垂下头立刻后退一步,不让他看见脸上的泪痕,猛的转身背对着他,绝冷地一字一句:“不管你为我付出多少,我都不会跟你牵连上任何关系,这辈子都不会有任何结果,请你不要喜欢我。” 说完,田小沫立刻迈开大步,冲向二楼。 她跑得急促慌张,更像落荒而逃。 静谧的客厅剩下顾泽睿一人,他深深地凝望着田小沫的背影消失在二楼后,才深长地呼一口气,神色暗淡地走到沙发上坐下。 他有气无力地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陷入深深的伤痛中无法自拔,眉宇间透着淡淡的忧伤。 不知过了多久,传来沉稳的脚步声,顾泽睿感觉有人在他身旁坐下,他没有睁眼,因为他知道这个人绝对不是田小沫。 田小沫这辈子都不会主动靠近他的。 “做你的副官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你这么难受,英雄难过美人关,铮铮铁汉也有柔情的一面,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你,若不是纪律中严格规定执行任务期间不能喝酒,咱们还能喝几杯酒解解愁。”路七很不识事宜的话传来。 顾泽睿苦涩地干笑一声,嘀咕:“喝毒药都解不了我的忧愁,更何况是酒。” 路七拍拍顾泽睿的肩膀,叹息一声,作为一个没有半点感情经历的资深单身狗,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 这天,田小沫彻夜难眠,思绪万千像麻丝搅乱了她的心窝。 第一次因为顾泽睿失眠。 次日清晨,早早就听到一楼客厅变得热闹起来,她洗漱过后,便出了房门下楼。 昨天被带走调查的人,经过一夜审讯后,现在全部放回来了,此刻他们精神萎缩地坐在客厅沙发上,有的垂头丧气,有的闭目养神,有的陷入沉思,各自的神色都很难看。 厨房里的两名佣人正忙着给傅家的人做早点,时不时发出点声音,客厅却是静谧一片。 田小沫下楼的声音传过去,他们的目光也移到她身上,那眼神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不确定性的茫然。 傅德端坐着,润润嗓子,语气从未见过的温和:“小沫,你过来一下,爸有话要跟你说。” 田小沫心里微微一紧,对傅德的态度感到无比困惑,但依然无惧无畏地走过去,坐到单人沙发上。 她刚坐下来,余光扫到二楼长廊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她抬眸,顾泽睿穿着一身个性帅气休闲装出现在她眼里,她的视线碰触到男人炙热的目光,像被烫伤似的,立刻垂下眼眸躲避。 蓦地,“嘭”的一声,傅德跪到了田小沫的面前,额头和双手搭在田小沫的膝盖上,把田小沫吓得愣住。 “女儿啊,爸爸对不起你。”傅德带着哭腔地喊道。 田小沫眉头紧锁,警惕地看着傅德,这又是什么戏码? 第18章 给我一个名正言顺的名份 作为父亲给女儿下跪,在傅家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可让人震惊,现在傅家的人并没有太大反应,倒是一副愧疚的模样。 田小沫琢磨不透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反正都是一丘之貉。 傅德悲痛欲绝似的哭喊着:“若不是昨天在警察局了解整件事,我都还被蒙在鼓里,小沫啊,爸爸对不起你,爸爸不知道有人假冒家人的名义贩卖你的器官,我真不知道啊……” 田小沫的心一片宁静,傅德的忏悔并没有荡起她心湖的任何一片水花,因为她根本就不相信这些话。 傅德不顾形象,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三年前你外公死于糖尿病,你妈妈死于心脏病,我以为是疾病引起的意外死亡,我当时正处于悲痛之中,恰好你又疯了一样,在家里大闹,说全家人都是杀人凶手,总是歇斯底里地闹,我以为你因为伤心过度疯了,才决定送你进医院治疗的……小沫啊……爸爸现在知道做错了……” 吴月老太苦着一张脸,语气温和地说道:“三年前,你背着我们偷偷的给你外公和你妈做尸检,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既然发现问题,为什么不报警呢?” 田小沫苦涩一笑,用力推开了傅德放在她膝盖上的手,没有温度地开口说:“当年是谁阻止法医介入的?又是谁不准尸检的?” 吴月老太立刻闭上嘴巴,眼神闪烁地躲开了田小沫的注视。 安兰香走到傅德身边,把他扶起来,呢喃道:“阿德,坐着说吧,你们是父女,没有隔夜仇的。” 好一句没有隔夜仇!田小沫在心里发笑,早在三年前,她就不再承认傅德是她爸,姓傅的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傅德顺着安兰香的搀扶,坐到了沙发上:“爸爸没脸求你原谅,但小沫你放心,既然警察现在立案调查三年前的事情,你外公和你妈妈是被人为害死的,我傅德也不会放过他的。” 这时,傅华紧张地插嘴:“这件事跟我们家一点关系也没有。” 傅华是个胆小窝囊的男人,平时就怕老婆,做了半辈子装修工人,十年前吴月老太住进田家后,就把傅华一家四口都接过来住,从此他们一家再也没有出去工作,吃喝玩乐都是用田家的钱。 田小沫沉默不语地看向傅华,傅华紧张地吞吞口水,连忙解释:“小沫,真不是我们家干的,你母亲和你外公死了,我们一家也得不到任何好处,我们没有必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害人的,杀人偿命,我们绝对不会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还有你在医院差点被害,这个更不关我们的事……我们甚至不知道你在什么医院治病。” 傅华的妻子-陈慧芳附和:“对对对,你二叔说得对,这些事情真的跟我们没有关系。”她紧张地抬头看了看二楼的顾泽睿,又说:“你不能跟警察乱说话,我们是无辜的,你不能冤枉我们啊!” 顾文修冷冷一笑,说道:“那二叔的意思,这事情是我爸妈干的?” 傅华猛摇头:“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知道谁干的,我只希望小沫别冤枉我们。” 顾文修刚张嘴想说话,傅德立刻举起三个手指,仰头对天:“我傅德在此发誓,若我有害死岳父和前任妻子,我傅德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吴月老太的老脸瞬间沉了,气恼道:“呸呸呸,我不准你发这种毒誓。” 傅德言之凿凿,正义凛然地发完誓言,又真诚地看向田小沫,“小沫啊,爸爸真的没有害死你外公和你妈,也从来没有想要害你。这件事我一定会追查到底的,把凶手揪出来,为我岳父和前妻报仇。” “对对对,奶奶也认同你爸的话。”吴月紧张附和。 傅华和陈慧芳也畏头畏尾地接话:“我们都认同,一定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正当大家都在讨好田小沫的时候,坐在一旁的傅云珊不耐烦了,双手交叉环胸趾高气扬,晕田小沫一眼,冷冷地说:“你们一个个都干什么了?为什么要跟她解释这么多,清者自清,我们没干过的事情,她还能冤枉我们不成,我就不信她田小沫有这个能耐。” “你闭嘴。”陈慧芳怒吼一句,担忧的视线不自觉地又瞟向二楼,他们并不害怕田小沫,真正畏惧的是拥有神秘身份的顾泽睿。 顾泽睿背靠栏杆,双手环胸,慵懒随性地姿势靠着,他有在听,却没有人看到他脸上的神色。 傅云珊顺着她母亲的眼神看向二楼,这时,她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洋洋得意地说:“睿哥说过要娶我了,你们还怕他会伤害我不成?” “泽睿要娶你?”安兰香反应最为突兀,拉下脸紧张地问。 傅云珊挤着灿烂的笑容,点点头:“对啊,以后我就不能叫你伯娘了,我要跟睿哥一样称呼你,叫妈。” 安兰香一脸不悦地抬头凝望二楼的顾泽睿。 田小沫觉得这话题莫名的刺耳,心脏微微发紧,她掐了掐指甲,垂下眼帘,淡漠的转移话题:“你们的话都说完了吗?” 傅德温声问:“小沫,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据我所知,我外公是立了遗嘱的。”田小沫隐忍着,一字一句:“你跟当年那位律师同流合污篡改遗嘱,你把我外公留下来的所有财产都占为己有。” 傅德被说得哑口无言,尴尬地咳嗽两声,不知道该如何自圆其说。 吴月老太的脸色骤变,说到利益层面,态度不再温和,语气也冷了几分:“这财产在你爸手里,跟在你手里有什么区别?反正他就你一个亲生女儿,以后还不是全部留给你吗?” 田小沫讽刺地笑了笑,凌厉的目光瞪着安兰香,字字如针:“是吗?那为什么我外公的财产大部分已经转移到小三的名下呢?为什么我外公的企业交给小三的大儿子全权负责?你们来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田小沫问得在场的人哑口无言,顾文修恼羞成怒,双手叉腰站了起来,冲着二楼的顾泽睿怒吼:“顾泽睿,你看看,你听听,这就是你一心一意护着的女人,开口避口就在侮辱我们的母亲,前一句小三,后一句小三的大儿子,这些你也能忍?” 顾文修的怒气飙到顶点,在场的气氛顿时降到冰点,其他人的目光投到了二楼望着顾泽睿的背影。 顾泽睿屹然不动,稳如磐石。 田小沫隐隐地咬着下唇,心里咒骂着顾文修,该死的混蛋,为什么要把顾泽睿拉进来说? 安兰香连忙站起来,扯着顾文修的手臂,小声嘀咕:“文修,别为难你弟。小沫心里有气,你也别在意这些称呼。” 顾文修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愤愤不平道:“她心里有气就能这样侮辱你吗?我绝对不允许别人这样说你。” 说完,顾文修怒指田小沫,警告道:“以后我再听见你这样侮辱我妈,我一定赏你耳光。” 顾文修的话语刚落,一道凌厉低沉的声音从二楼传来,如同冰窖那般冷冽,异常骇人:“你不介意独臂就试试。” 第19章 有个东西给你 顾文修气得脸都黑了,咬着牙深呼吸,胸口起伏不定,张嘴欲要开骂,却没了这个胆量。 安兰香失落地拉着顾文修的手臂安抚着他:“别生气,他是你弟。不要跟弟弟置气。” 其他人也算见识到顾泽睿对自己母亲的冷漠了,没有人敢插话。 毕竟安兰香是带着大儿子改嫁傅家的,她有愧于小儿子,被记恨也是正常。 田小沫心里泛起一丝丝难受,莫名的失落,甚至后悔在顾泽睿面前这样侮辱他母亲,安兰香这种女人的确不值得被尊重,但她忘了顾泽睿的感受。 她看够了这家人的丑陋嘴脸,也问不出谁才是害死她亲人的幕后黑手,他们现在的态度不过是碍于警察和顾泽睿的介入,才有所忌惮。 田小沫缓缓站起来,一声不吭地转身上楼。 “小沫……”傅德追上几步,又停下来:“爸爸还有些话要跟你说,你……” 田小沫充耳不闻,迈开大步冲上楼。 当她走在二楼长廊的那一刻,脚步不由自主地变慢,视线也不受控制地落在顾泽睿的身上,心底深处充满内疚。 或许,是因为这个男人对她有救命之恩,才会因为刚刚说出的那些话倍感内疚。 顾泽睿从容自若地低着头,即使田小沫走到他面前,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田小沫从他面前走过,两步便停了下来,或许是因为他昨天的表白,让两人之间多了一些不自在和莫名的尴尬,更多了一道深不可测的隔阂。 “对不起。”田小沫轻盈地说出一句由衷的歉意,她只是觉得不应该在顾泽睿面前说那些伤他的话。不管他在不在乎他母亲的名誉,她都应该向他道歉。 顾泽睿没有回应她,连眉头都不动一下,沉如山,静如木,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道歉后,田小沫定站了几秒,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便回自己房间了。 关上房门后,田小沫靠在门上,缓缓闭上眼睛深呼吸,心跳莫名地加快,心情也愈发低落。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抽回了田小沫的思绪,她拿出手机看着屏幕,来电显示是:吴之寒。 铃声不断地催促着她,可她的手指却一直僵住不动,等到铃声响完,她也没有接听。 她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对抗整个傅家,到底要借助谁的力量?顾泽睿还是吴之寒? 一个有权,一个有钱。两个男人都向她表白过,都愿意为她付出。 可是,她能给吴之寒想要的婚姻,却什么都不能给顾泽睿。不等价的交易就是变相的利用,她在利用顾泽睿对她的爱。 越想,她的心越难受,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 夜深人静。 田小沫关在房间想了一整天,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她跟顾泽睿的关系。 午餐和晚餐都是顾泽睿的下属送来的。 钟表的时间显示凌晨一点,她又失眠了。 “叩叩……” 门突然响了,田小沫紧张地从床上坐起来,这个时候有人敲她房门,她很是警惕地从床上跑下来,冲到房门前面,检查一下房门是否反锁。 “叩叩叩……”门再次响起。 “谁?”田小沫吞了吞口水,心跳加速,很是不安。 这是,门外出现一道熟悉的男人声:“小沫啊,是爸爸,你开开门。” 是傅德?即使是她亲爸,她也不敢轻易开门,毕竟这个家里,谁是人谁是鬼,她现在还分不清。 “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田小沫冷冷地说。 “我有件很重要的东西要给你。”傅德压着声音说:“真的很重要,关乎你妈妈的。” 听到这里,田小沫不假思索地打开了门。 这时候,傅德快速溜进房间,把田小沫逼得后退两步,他警惕地看看门外,立刻关上房门,鬼鬼祟祟地转身看着田小沫。 一阵酒气扑鼻而来,田小沫不由得皱眉,用手指挡住鼻子的呼吸,不悦道:“你喝酒了?” “喝了点。”傅德一把拉住田小沫的手扯向大床。田小沫反感他的触碰,立刻甩开了他的手,无比厌恶地盯着他。 傅德无奈地叹息一声,“我真有东西给你。”说着,他从裤袋里掏出一条个性的十字架项链,递给田小沫:“你看看,这是什么?” 田小沫望了一眼他手中的非主流十字架项链,不耐烦地说:“有什么事直说,没空跟你打哑谜。” 傅德醉醺醺地走到床上坐下,他的举动让田小沫无比反感,怒问:“你到底想说什么?说完赶紧出去。” 傅德不悦道:“我是你爸。我进女儿房间说点正事怎么了?你非得这种态度吗?” “滚。”田小沫忍无可忍了,直接下逐客令。 傅德无奈地叹息一声,把项链放在床上,低下头闭上眼睛缓和酒气,缓缓道:“这是你母亲死的那天,一直紧紧握在手里的项链。” 田小沫整个心都悬了起来,立刻走过去,拿起床上的项链,认真的细看,迫切追问:“这是谁的项链?为什么我妈会一直握着它?” “我也不知道。”傅德醉熏熏的语气喃喃低语:“三年前,你妈死的那天,其实我带全家人去参加你兰香阿姨的生日派对了,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死在客厅里,所以才没有对她进行抢救,也没有叫救护车。” “你说谎。”田小沫气得颤抖,泪水溢满了眼眶,一想到母亲的死,她就无法承受得住。 “我没说谎,当时没告诉你这件事,是怕你闹得家里不得安宁。” 田小沫抽泣着,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涌,想到母亲生前所受的委屈和背叛,她心如刀割。母亲为什么这么命苦,嫁给这种家庭?全家人去给小三过生日,把糟糠之妻晾在家里,被害死了都没人知道? 可悲可恨至极。 “当时你妈手里拿着这个项链,我以为是很贵重的物品,后来去鉴定了才知道,根本不值钱的地摊货。”傅德说着说着,露出一丝鄙视冷笑,自言自语地呢喃一句:“也不知道是哪个老相好送给她的。” 这句话落入田小沫的耳里,引起她内心的万丈火焰,狠狠地推了傅德一掌,怒斥:“闭上你的狗嘴。” 傅德被推得倒在了床上,他睁开眼睛,蹙眉瞪着田小沫。 田小沫此刻满脸泪水,如梨花带雨,娇嫩而悲凉,看上去楚楚可怜。 傅德倒在床上就没有起来的意思,细细打量起田小沫来,她穿着单薄的睡衣,长发披肩秀气可人,透着一丝少女的妩媚,精致的脸蛋跟她母亲一模一样,貌美肤白,身材玲珑别致。 傅德眼底露出一丝邪意,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感慨道:“小沫啊,你真的有你妈当年的风采,甚至比你妈妈更精致漂亮,想当初我也是因为受不了她美貌的诱惑,才一时糊涂跟她上了床……” 田小沫听到他这些烂词秽语,怒火中烧,用力擦掉眼泪,咬着牙喷出一句:“立刻给我滚。” 傅德完全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笑意更加轻佻,眯着眼,猛地伸坐起来,一把握住田小沫的手腕:“来,让爸爸抱一下。” “啊……”突如其来的力道,让田小沫来不及提防,被狠狠地扯到床上,他一个翻身把田小沫压在身下。 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捂住田小沫的嘴巴,用肥胖的身体紧紧压着她。 “嗯嗯嗯……”田小沫不敢相信,亲生父亲竟然能做出这种禽兽举动,惊恐的目光狠狠瞪着他,恶心愤恨交织,腐蚀着她的心,她拼了命地挣扎着,却无法抵抗一个五十岁的中年男人。 傅德吃力地压制着田小沫,额头渗汗,呼吸变得粗,贪婪的目光在田小沫的脸蛋上徘徊,欲声泛滥:“你长得真像你妈妈,甚至比你妈妈更加甜美诱人,让人垂涎三尺,……” “呜呜……”田小沫愈发恐惧难受,挣扎得全身发抖,也无法逃脱,被紧捂的嘴巴连一句话也喊不出声。泪水顺着她的眼角一滴一滴落在床上,她不敢相信这世界真的有魔鬼。 这个魔鬼竟然是她亲生父亲…… 第20章 还没打死他 田小沫整个世界观都崩塌了。 在她想死的那瞬间,传来了巨响的踢门声,下一秒,压在她身上那个肥胖的畜生被人扯了起来。 她像掉到大海里的溺水者,瞬间捉住一块浮木似的,看到了一丝希望。 她恐惧地往床角缩,一直缩,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没有焦距地望着前面,怯怯地揪着身上的裤子,不断抽泣,脑海里一片混沌。 惨烈的哀嚎声吵醒了傅家所有人。 大家顺着声音的源头来到田小沫的房间,在进入房间的那一刻,都吓得捂住嘴巴不敢吭声,惊恐万状。 房间里,田小沫呆滞地缩着身体躲在床角发抖,头发凌乱。 骨头的断裂声异常清脆骇人,随着顾泽睿如猛兽般狂暴的虐打,傅德满身鲜血,奄奄一息。 “不要打了……”安兰香吓得脸色惨白,穿着睡袍冲进房间,整个身体扑在傅德的身上,哭喊着:“不要打了,泽睿,妈妈求求你,不要打了,他会死的。” 顾泽睿怒得双眼通红,杀气腾腾,拉住安兰香的手臂用力一甩,把她扔到边上,紧接着暴戾地一脚踩到傅德的手臂上。 “咔嚓……”一声骨头断裂声响起,门口惊骇的尖叫声传来:“啊……” “怎么回事?大晚上的,鬼叫什么……”吴月老太缓缓走来,刚走进房间,傅云珊急忙扶着她,带着哭腔说:“奶奶,快救救大伯,大伯要被顾泽睿打死了……” 吴月老太挤进来一看,吓得当场晕倒,其他人不敢惹暴戾的顾泽睿,紧忙扶着吴月老太。 安兰香跪爬到顾泽睿身边,一把抱住他的双腿,苦苦哀求:“泽睿啊,妈妈求你,别杀他。他到底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让你非要自他于死地?妈妈求求你了……妈妈给你下跪……你要是杀了他,妈妈也不活了。” 顾泽睿紧握着铁拳,气得发抖,胸口起伏,嗜血的眼神像地狱的使者,要毁灭世界的杀气,无处发泄。 他胸口像堵着一块千斤大石头,压着他快要透不过气,他只想杀了这个垃圾禽兽,以解心头之恨。 可他受不起母亲的下跪,也不想让母亲陪这个人渣去死,他停了下来,缓缓地转身看向大床上那个受惊的女孩,他通红的眼眸里泛起淡淡的雾气,心撕裂的疼,疼得无法呼吸。 在顾泽睿停下来之际,安兰香连忙大喊:“文修,二叔,云浩,快进来,快……” 三人冲了进来,快速扶起傅德,几人合力,背着傅德快速离开。 傅云珊和她母亲也扶着晕过去的吴月老太离开。 所有人都离开后,站在外面的路七和几位下属担忧地走进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顾泽睿哽咽的声线低沉地喷出一句:“出去,关上门。” “是。”他们立刻接收命令,服从地退出去,关上门。 顾泽睿紧握的拳头依然在颤抖,他脖子的青筋清晰可见,暴戾的愤怒还没消逝,他通红的眼眸里满是内疚,缓缓地走向田小沫,爬上她的床。 田小沫像惊弓之鸟,缩得更紧,泪如泉涌, 惨白的脸蛋被泪水湿透了,凌乱的发丝贴在脸颊上,狼狈不堪。 田小沫的身子抖得厉害,精神恍惚,彻底崩溃了,连目光都变得呆滞。 “小沫……”顾泽睿沙哑的喊着她,慢慢靠近她,担心她真的会疯掉。 “啊啊……”田小沫疯了一样,抱着枕头猛甩,拼命地从另一边爬着离开。 顾泽睿一把捉住她的手臂,把她扯到身边,她崩溃地大喊大叫,双手乱打着挣扎:“不要……放开我,放开我……啊……放开我……” “小沫,不要怕,是我……”顾泽睿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嘶吼挣扎,心如刀割,眼眶湿透了,声音哽咽,一把搂住她的身子,紧紧地抱拥在怀里,“小沫,我在这呢……” 田小沫被强制禁锢在他怀里,她愈发恐惧,挣扎捶打,哭喊尖叫,接近疯狂的边缘,泪水模糊她的视线,看不清任何东西,只知道要自救,要挣扎,要逃命…… “嗯。”顾泽睿感觉肩膀一阵疼痛,发现田小沫狠狠咬住他的肩,他眉头一皱,放松身体让她发泄。 肩膀传来的疼痛不及他心脏的万分之一,心尖的痛才是让他无法忍受的,怀抱里的这个女孩,明明有着灿烂的一生,那么的温柔善良,天真无邪,为什么让她经历人世间最现实残酷的种种? 一次又一次让田小沫经历世间最残忍的现实,把她美好的内心一点一点击碎,给予她的全都是黑暗。 田小沫用尽了所有力气咬他,直到口腔传来血腥味,她的牙齿才慢慢松开,身子抖得厉害,理智一点点拉回,戒备的心慢慢松懈,耳边传来熟悉沉稳的声音,温柔至极:“想咬就继续咬,没关系的。” 田小沫身子瞬间瘫软了,在他怀抱里变成一滩水似的,放任地大哭,所有委屈和恐惧全都变成哭声,哭得像个孩子。 “呜呜……” 顾泽睿缓缓闭上眼睛,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痛她所痛,恨她所恨,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地呢喃:“对不起,让你受惊,没事了,不要怕,不要怕……” “为什么?”田小沫带着哭腔抽泣,声音断断续续:“为什么……为什么他……能对自己的……女儿下手?他想……侵犯我,他……呜呜……” “这世上,什么畜生都有,乖,我一定,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顾泽睿轻抚她的脑袋,细声细语地开导:“惊吓一场,当作了个噩梦,现在没事了,不要害怕。” 田小沫的情绪被慢慢抚平,她哭累了,理智也逐渐清晰,她缓缓地推开顾泽睿,低着头往一边缩,蜷缩双腿,双手紧抱小腿,把头埋在膝盖上,像个无助的孩子。 “我刚还没打死他,就被带走了。”顾泽睿凝望着她黑乎乎的小脑袋,征求问:“需要告他强(尖)未遂吗?”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5279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5279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