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遇上可爱同桌与撩人学姐》 第1章 学痞＝学神＋痞子(交个朋友，别养书) 我站在走廊尽头，有些不解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此时的他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像是在拜佛一样地只是冲我低着头，嘴里念叨着： “救我，欣哥，兄弟能不能继续读书可全靠你了。” “老魏，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见眼前的人这副样子，我即使有些心软，却依旧不太拿得定主意。 “你只需要稍稍配合就好，我看了考场规则的，咱动作隐蔽一点，即使被发现了头一次最多也只是警告。” 他依旧不依不饶地向我请求着，大一副我不答应就不肯抬头的样子。 “唉，” 我长叹口气， “我知道了，你大概等到，嗯......我想想，就最后半个小时吧。” “欣哥，你可真是我的大救星！” 他立马抬头，激动的样子像是中了彩票一样。 这个人名叫魏央，是我从幼儿园到现在的好朋友，也是我为数不多想继续留在学校里读书的朋友。 今天是中考前一天试座考场的日子，他的位置被阴差阳错地安排在了我的右边。 而他对我的请求就是要我在考场上为他提供一些小小的便利。 其实，我本没有必要参加中考，因为早在两个多月前我就以全校第一的成绩拿到了直升高中的资格。 参加考试也只是觉得以自己的成绩不应停留于一个郊区的普通学校。 玉锦三中，全市第一的中学，也许才应该是我的归宿。 考试的两天时间过得尤为快，对我来说每堂科目的共同点就在于我都能留出五至六成的时间对着试卷发呆。 当然，还有将答案誊写在试题卷的某一角然后将这一页垂落在右边桌沿。 好在对魏央的小小帮助没有被监考老师察觉，毕竟一张桌子本就不太能放得下长达四页的试题卷。 “这次指定是能上线，这种时候还得看我欣哥！” 考完的当天夜里，和几个朋友在一家烧烤店里，魏央一边拍着我的肩膀一边向众人大声说道。 “我靠，同样是天天逃课上网，怎么欣哥就跟咱不一样？” 接话者是这一整张桌子里唯一从初中没读完就告别校园的，他说话的时候顺手递给我一支烟。 “哪有，哪有？可能多费了点心思而已。” 我一手接过，借着他的火将其点燃，浅吸一口，依旧是觉得有些呛。 果然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像这些老烟枪一样吞云吐雾。 “这你可就别谦虚了欣哥，上回王班叫我到办公室，问我为什么不好好学习。” 这回说话的人坐在魏央右边，一身黝黑，腱子肉显得魁梧结实。 “我就告诉他李渝欣也他妈天天不学，不比班上那些书呆子强多了？直接给那王班气得脸红得跟食堂里天天见的番茄一样......” 全桌都被他这番话逗得开怀大笑，我只能尴尬地附和着笑了笑，抖了抖烟灰。 “话说李渝欣，你之后是怎么打算的？鹃县这种巴掌大的地方估计也留不住你吧。” 这回说话的人坐在我的对面，他的语气带着些许关切。 “去玉锦市区的学校吗？要是哪天去大城市发达了，可别忘了哥几个。” 他的左手纹着一团长约二十厘米的黑色火焰，手上捻着一串佛珠。 无论是面相上还是实际上，整张桌子上就属他年纪最大，是我们一行人公认的老大哥。 这家烧烤店是他开的，今晚的酒局也是他为我们之中几个刚考完试的学生一手准备的。 “刚子哥，你可别开玩笑了，我这几年受你照顾了才是。” 我摊开手，摁灭了烟头。 “我可没开玩笑，你大哥我虽然没读什么书，可作为过来人还是知道读书人才是最中用的。” 刚子哥却是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 “这里几个都是读不得书才跟着我混的，你不一样，读书人是要干一番事业才行。” “来来，敬我们未来的高材生！” 在刚子哥的号召下，众人一同起身，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已经快到晚上十二点了。 回家之前我刻意整理了一番，确认自己身上没有烟酒的气味之后，开门进屋。 我蹑手蹑脚地换好鞋摸黑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生怕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 “荩娃回来啦？” 走进门才发现外婆卧室里的灯光并没有熄灭，而里面传出了外婆招呼我的声音。 “啊，是啊。” 我有些慌张地答道，平日里这个时候外婆应该是已经进入了熟睡，但今天好像有些不同。 “你进来，我跟你说个事。” 听到她这句话，我心里更有些没底了，但也只能小心翼翼地走进卧室。 坐在床上，穿着紫红色花袄的老人便是自幼抚养我长大的外婆。 我的父母在我记事以前就已离异，自三年级母亲去往外地发展事业之后，我一直都是和外婆住在一起。 “你妈跟我说，要你去她那边玩一圈，你不正好放暑假了，要不然过去玩玩？” 外婆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有什么别的意思。 见我有些犹豫不定，外婆又接着说： “机票都给你买好了，东西我也都给你收拾好了，明天上午我叫你二姨父开车送你到机场吧。” “她怎么忽然想起叫我到那边去？” 我心里泛起了嘀咕，自打与母亲分别之后，已经有好几年都没有再见到过她了，如今将要再见，心里反而没起什么大的波澜。 母行千里儿不愁，是这种感觉吗？ 我下意识地掏出兜里的手机，却发现未读消息里有一笔来自母亲的足足千元的转账。 一直以来都没有固定零花钱的我从未一次性拿到这么多钱过。 “我知道了，我去睡了。” 我关掉了卧室的灯光，回到自己的房间，疑惑像是厚重的阴霾在心中挥之不去。 ...... 澜星市机场的出口，远远便能看见一个穿着时髦，气质犹存的中年女人向我招手。 我匆忙迎了上去，终于是得以与阔别已久的母亲重逢。 久违的重逢却并没有太多的对白，坐上母亲的车后，一路上我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 “今天的话就先休息一下吧。” 快到家的时候，母亲终于是先开了口，语气温和地说， “明天，我带你去澜星中学考试。” 第2章 招生考试 ？？？ 我一时惊得说不出话，借着车前镜子的反光，直勾勾地和母亲对视。 说好来旅游一圈，这突如其来的考试是怎么回事？ “你外婆没跟你说吗？” 母亲反倒是觉得奇怪起来，双手板着方向盘随意地说， “这次接你过来的目的主要就是让你来参加这边学校的外地生考试。” “没说，我还以为是过来旅游的。” 我心中开始有些忐忑不安起来，甚至一度感到后悔搭上航班。 参加这边学校的外地生考试，意味着一旦通过，我将有资格在这边的高中就读。 玉锦那边也有类似的制度，我想应该是大同小异。 可是，这也不就意味着我就彻底告别玉锦那边的生活了吗？ 开什么玩笑？我这是被骗到这里来了？ 走得如此匆忙，和儿时的玩伴甚至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一声。 突然反应过来这一切的我气得牙痒痒，但眼下却没有任何应对的办法。 “我问了那边的老师，考试内容不仅有初中的知识，还有些高中的内容。” 母亲似乎是对我写在脸上的不满毫不在意，转而担心起考试， “你昨天才考了中考，不至于忘这么快吧。” “不好意思，我都忘了，一干二净，我就是来玩的，别的一概不知。” 我故意说着气话，心中的忿忿不平已经达到了极点，甚至产生了抗拒考试的想法。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登上山顶之后却被人告诉还需要翻过一座山峰才算抵达终点一样。 “少跟大人犟嘴，知不知道？” 母亲仍旧是不以为意。 车子在地下停车场的车位上停稳之后，母亲从后备箱中取出我的行李，打开了我这一侧的车门。 “你先下来，这事我们到了家再商量。” 见我迟迟不肯下车，母亲催促着。 “我不，我要回去，这里才不是我家。” “什么不是你家？你妈我住的地方就是你家，几年没管你来脾气了是不是？” 见好言相劝没有什么用，又听到我这句话，母亲有些发火，不耐烦地冲我吼道。 自知是拗不过她，我只能极不情愿地下车，跟着母亲回了家，距离故乡千里之外的新家。 “今年年初的时候，我在这边的生活才稳定下来，想着正好你也毕业了，所以决定把你接过来。” 母亲在澜星市的居所是市二环内一套宽敞的三室，整体面积估计一百二十平米左右，装修却不算精致，难免让人觉得有些空洞。 此刻，她正从冰箱里取出一串葡萄摆在我面前，自己则是拿起一个苹果削了起来。 “我要回去。” 见我只是懒洋洋地瘫在沙发上，母亲依旧是沉着脸说： “坐没个坐相，你外婆管不住你就不学好了是吧？” “我要回去。” 我只是毫无感情地重复着自己最简单的诉求。 “这边的学校比玉锦那边要好，听话。” “我要回去。” 母亲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进去，只是行尸走肉般重复着一句话。 “给你脸了是不是？” 面前的母亲似乎是彻底忍不住了，将削好的苹果放在盘子里之后一拍茶几， “少跟我摆一副街边混混的样子，我好心接你到这边来想给你更好的生活你能不能懂点事？” 我一时说不出话，只能坐起身，胳膊肘撑在大腿上。 “你明天好好考，考上了妈妈奖励你五千。” 见我终于肯好好听话，母亲平复下情绪，向我开出了这个条件。 听到这个数字的同时，我的眼睛几乎都放着光。 “五千？讲真的？” 我试着确认，将一大口唾沫吞进肚。 “你妈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见这招奏效，母亲又接着说， “你考上之后，高中的每个月固定再给你两千零花钱。” 我彻底动摇了，起初对故乡的执着和对朋友的留念因为眼前唾手可得的财物而烟消云散。 或许不是因为唾手可得的财物，原因应该是久别重逢的至亲才对。 从小，我就被外婆和母亲在内的各种亲人灌输了家里条件不好，不能和别人攀比的概念。 而我，也是一直本着不为家里添麻烦的原则，从未伸手向家里多要一分钱。 于是在以前，从没有固定零花钱的我只能省吃俭用，才能留出区区十几块钱用于上网一类的用途。 甚至不少时候都需要靠朋友去低年级收来的保护费接济，说起来都让人觉得不好意思。 如今，母亲开出的条件让我实在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现在物质条件的突然改善，叫我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错觉。 或许《百万英镑》中的亨利·亚当斯，也不过就是这种感觉而已。 料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母亲这才坐到我身边，抚摸着我的头说道： “好好考，知道吗？你一直都很聪明，妈妈知道的。” “我知道了。” 心中的最后一点挣扎都在金钱的诱惑下荡然无存，我没再多想选择一口答应。 摘下一颗还凝着水珠的葡萄放进嘴里，冰凉清爽而又酸甜适宜的口味让我手上的动作有些停不下来。 “妈妈今天请了半天假接你，手上还有工作要忙，就先走了，晚饭的话你自己点外卖或者出去吃吧，要好好吃饭知道吗？” 母亲说完就收拾东西想走，到了门口还不忘嘱咐道， “门口的鞋柜上有给你的钥匙和一点现金，你要是缺什么就去买，妈妈工作忙，不够的话你再说。” 我讪讪地点头，目送着母亲走出了家门口。 ...... 第二天考试的三门科目：英语、物理和数学被安排在同一天内考完。 跟大多数的考生一样，我像是赶鸭子上架一样被带进门，甚至连学校什么样子都没时间看就坐进了教室。 澜星中学的位置是在市郊一座名为白土山的山腰上，距离母亲住的地方起码有半小时的车程。 这所全封闭寄宿制学校的围墙之外是大片的荒草土坡，唯一能看到现代化建筑的地方是东边的一小片商业区，地图上的名字叫做五方广场。 而理科的考题就如母亲所说的，由于是学校自主命题，所以试卷上的超纲题目随处可见。 当然，也并不是完全不留情面，每道超纲题都给予了帮助推理的补充知识。 也就是说，要求考生在短短的九十分钟里现学现用，从而达到区分的目的。 最后一门数学考试结束，我合上笔盖，虽然自觉考得不错，但却对分数线没个底。 发挥只能说尽力了，这样都考不上的话，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那个，同学。” 正当我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身后一串银铃般的声音。 回过头看到的是一个白色短袖浅青色短裤，个子稍显娇小的女生，不出意外是她叫住了我。 这个女生扎着一束标准的马尾，鹅蛋脸上的五官分明而精致，宛如林间梅花鹿一样的眼睛下是翘挺的鼻梁和一张樱桃小嘴。 此刻，她正微微抬头看着我，眼神有些躲闪。 “那个......” 她的语气也如同她的动作一样显得有些扭捏， “能不能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我进考场之前手机放在我妈那里了......” 我一句话没说，从书包中拿出手机，解锁之后递到她的面前。 第3章 分班结果 我走进澜星中学那到处装点着迎新元素的校园里，迈出的每一步都不紧不慢。 今天是新生报到的日子，而我是为数不多一个人前来报到的。 早在考试后的一周左右我便得知了具体的考试成绩，不出预料，我以一个不错的分数得以被澜星中学录取。 听说这个消息之后的母亲喜出望外，不仅立马兑现了自己的承诺，还允许我回家度过暑假的两个月。 从学校门口走到教学楼之间大约百米的大道上，四处可见三五成群的家长和学生们互相攀谈着。 走到教学楼的大门口，费力地挤进聚在告示栏前的人群前列，眼前几张a4打印纸上密密麻麻的分班信息让我眼睛有些酸痛。 不知道是哪个天才会用这么小的字体打印信息，节能减排也不带这么搞的吧。 这就导致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名字，却很难凭借肉眼确定之后与自己相关的信息。 几次没能将自己的信息对上，我有些恼了，于是干脆伸出食指放到自己名字的下面往信息栏的方向平移。 靠着这种有些损人利己的方式，我终于是得以准确定位自己的位置。 可正当我的手指停在班级号上的时候，却不小心碰到了正指着下面一列的手指，使得手指的主人恐怕又得从头开始确认。 糟了，我心中一紧，确认到自己的信息之后颤颤巍巍地收回手指，甚至不敢转过头去看那个被我打断的人。 毕竟看那手指生得白净温润而纤弱细长，不出意外是个女孩子。 “我们考试那天是不是见过的？” 甜美婉转的声音入耳，我这才转过头看向站在我身边的那个人。 虽然不过是帮了个小忙而已，但我对她还是有着不浅的印象。 毕竟，这种出水芙蓉般的颜值与体态可不是随便哪个女孩子都能具备的。 “哦，你是那个，我记得......” 我点头回答，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你也是二班的吗？真巧。” 见我语塞，她却是看向最之前姓名一栏的信息，开口说道， “今后我们就是同班同学了，你叫李渝欣是吗？” 我点了点头。 “我叫白兰，在这里。” 她指了指我名字正下方的第一个名字，看样子我和她在信息表上是紧挨着的。 “我走了，我还没去那边登记来着。” 下意识地转头，却看见了另一边的登记处，看样子我是把流程都搞反了，本来应该先是办完那边的事再过来确认信息才对。 白兰第一时间没再说话，可没等我走出几步，便又叫住了我： “你有带之前的准考证和身份证复印件吗？登记要用到的。” 我并未回头而是驻足，心里一怔，仔细回想起之前学校通知中报到时所要求携带的东西，好像并没有她所说的两样。 “需要这些玩意儿吗？我没带是不是会很麻烦？” 说话的同时我猛地回头，发现白兰已经走到了和我不到一米的位置。 “嗯......不知道有什么后果，要不然你试试？” 怀着将信将疑的心情，我和她一起走向了登记处，可还没走到，便听见值班老师对面前同学的厉声呵斥： “这个没带那个没带，你也像个来读书的样子？自己想办法去！” 一时，领会到后果的我和白兰都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额，后门有家打印店，正好我手续弄完了，我带你去吧。” 白兰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大门的反方向。 “那谢谢你了。” 于是，我便由她领着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白兰带我一路走到了学校正门对面的另一个后门处，这里的人流量明显要稀少很多。 而且与东边的五方广场不同，这一片的房屋与其说是老旧，不如说甚至有些破败。 可能是这个方向的这片地方过于不起眼导致来时我都没有发现。 “这里就是最近的打印店了，” 白兰指了指街对面的那家店铺， “哦对了，你是外地人吗？我听你说话也不带本地口音的。” “不然呢？所以才来参加外地生考试的不是吗？” 我冲她笑了笑，她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也是尴尬地陪笑： “没有，没有，外地生考试本地生也是可以参加的，算是作为统考以外的一条路子吧。” “不过，我想提醒你的是这片地方最好只在白天来，晚上的话多少会有些麻烦。” 白兰的提醒反倒是让我来了兴趣，但我没有急着发问，只是用疑惑的神情看着她。 “嗯，怎么说呢？和五方那边不一样，这一带的治安很乱，荒山野岭的。而且听说晚上会有很多不三不四的人。” 见我这副表情，白兰开始进一步解释起来， “不过我也没真正确认过，总之你小心一点就是了。” “这样啊。” 我于是点头，大步跨进打印店的门口。 “话说你也算是帮了我的忙，要不然我请你吃雪糕？” 回登记处的路上我看见了一家校内的便利店，于是停住脚步对白兰说道。 “行吧，那我就不客气了。” 白兰竟是抢先一步往便利店走去。 “收你十块，找你两块。” 接过店员找回的两枚硬币，我顺手将其揣进兜里。 之后，和白兰在教学楼之间兜兜转转，终于是赶在了班会之前五分钟找到了高一2班的教室。 可此时的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估摸着数量在四十左右，空缺的座位只剩下了第一排中间相邻的两个。 显然，我和白兰是最后两个进入教室的人，包括班主任在内。 此时站在讲台上的应该就是班主任了，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肥头大耳，戴着一副比啤酒瓶底更厚的眼镜。 迎着班主任在内教室所有人的目光，我和白兰无不是有些蹑手蹑脚地就坐。 这种开学第一天就成为众矢之的的感觉让人实在有些如坐针毡。 “咳嗯，” 台上的班主任清了清嗓子， “看来人都到齐了，那我们高一2班第一次的开学班会就提前一点开始了。” “同学们你们好，我的名字叫做杨川，从今天开始担任高一2班的班主任，同时也是你们的语文老师。” 班主任一边说着，转头在黑板上写出了自己的名字， “接下来我们还是互相认识一下，由各位同学轮流上台自我介绍。” 照着名册顺序，第一位同学走上台，还没开口就引起了台下的一阵哄笑，这让我实在有些不解。 “下一个，李渝欣。” 大概十来人之后，班主任点到了我的名字。 我迟疑了片刻组织语言，上台简单两句话便下了台。 “今天就到这里吧，时间也不早了，你们还要留出时间布置寝室，班委就留着下次来选。” 班主任收拾讲台上的文件， “另外，本该上周进行的军训因为天气原因被延迟到了明年，这个你们应该都清楚，我就不再赘述，明天下午第二次班会之后，后天我们正式开始行课，下课吧。” “话说，你住哪里？” 背起书包正要离开的我却听到白兰的询问。 “那栋楼叫什么来着，桂园好像是，你怎么说？” 回答之后，我转头看向白兰。 “我住最角落那栋，桃园。” 听白兰说完之后，我只是点了点头，便转头离去。 此时的已经来到傍晚六点，学校的食堂不仅已经排起了长队，并且到处都已经挤满了人，而五方广场那边的人气更是火热，毕竟对于新生来说，今天是下次周末前自由进出校园的最后一天。 但我一点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尤其是参与到已经众多已经排到门外的等餐队伍中。 向人气相反的方向不断寻找着一个清静些的地方，不知不觉却已经走到了刚才白兰带我打印的地方。 这一带应该是一个村落，也有少量的餐馆和商店，但相比已经有些远的五方广场这里家家无不是门可罗雀。 不过这正合我意，随便找了个地方解决完晚餐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变得昏暗了。 这一带的照明似乎是年久失修，不仅昏暗不说，些许几个路灯还似乎因接触不良而不规律地闪烁着。 不过物价倒是意外的实惠，甚至比学校食堂都更加低廉。 用一边肩膀背着书包走在这条几乎没有什么人流的街上，我渐渐发现了一丝不对。 猛地驻足回头，却发现一胖一瘦两个与我个子相仿的人逐渐向我走来。 “同学，你是新来的吧？要不要花点钱跟我们交个朋友？” 终于是到了在这样朦胧的光照下也能看清两人面相的距离，其中的那个胖子率先开了口，脸上满是不怀好意的笑。 第4章 荼蘼 “交朋友我是不反感，不过花钱还是算了吧。” 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之后我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越走越近，微笑着回答。 “到哪里就该有哪里的规矩，咱这的规矩就是花钱消灾！” 可能是之前还没见过我这般镇定的反应，两人都是愣了一秒，随后大声对我吼道，口音中还夹杂着些方言， “把身上的钱交出来，老实配合兴许哥俩今天多少还能给你留两个饭钱！” 我依旧不慌不忙，缓缓将手伸进口袋。 两人见我做出一副好像真的是在掏钱的样子，也是稍稍有了些松懈，仍旧是一步步紧逼。 “这样啊，” 我依旧是不慌不忙，终于从兜里掏出两枚之前找回的一元硬币，放在手心掂量了一番。 清脆的撞击声入耳，我又一把将空中的两枚硬币抓回手中，然后将这只手伸向两人。 “我这里也就剩下这点了，不知道这么多，够不够啊？” 两人离我的距离此时仅剩估约一米，我手心向下摊开手，两枚硬币掉落到地上，昏暗的灯光下不知道滚向了何处， “哎呀，真不小心，麻烦你们细心找找咯，一人一个，很公平不是？” “小子，你他妈耍我是吧！” 胖子见我这般不将两人放在眼里，怒目圆瞪冲我吼道， “欠收拾直说，何必要跟我在这拐弯抹角。” 说罢，他直接是快步上前，可刚踏出前半步，另一只脚还没来得及动，腹部就吃到我一次结结实实的侧弹踢。 尽管估摸着这个胖子至少得是有一百七十斤，但由于他的重心还没摆稳，这般突如其来的强烈冲击直接将他击倒在地。 “你他妈......” 一旁的瘦子见状自然也是怒发冲冠，向我一个冲拳，但因被我预判到而没有命中。 我抓住他的手臂，借力将他往前拽，然后一记膝击顶在了他的腹部。 但这一击好像发力不够，让他找到了可乘之机，于是趁我不备之际他挣脱了我的控制，接连向我反击。 虽然说是瘦子，但他的体型对上我这种级别还是优势，因此我只得陷入被动招架的姿态，可尽管如此，还是做不到完全挡住他的进攻。 此时另一边的胖子也已经缓过神来，起身冲我而来。 察觉到动静的我本想以胸口硬接下一拳的代价拉开和瘦子之间的距离，转而应对背后方向的胖子。 但显然瘦子并不想就这么放过我。 “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能给你跑了老子今后姓都倒着写。” 胖子冲我咆哮着，冲来的架势在我看来像是愤怒的公牛。 可我却陷于和瘦子的缠斗无法脱身，实在难以应付。 呼。 我吐出一口气，胸口都还有些隐隐作痛，心想着看来今天不挂点彩是不行了。 下一刻，我一脚踢向了瘦子小腿，这下产生的痛觉总算是让他有了刹那的破绽。 借此机会我本想逃走，但奈何瘦子跟疯了似的从后面拉住了我的衣服。 没有办法，我只能是抬起左手，一记肘击狠狠打在了他的胸口。 这一记肘击，我惯用手集中全身力量的一击，直接是将他打得踉跄，之前像是没有痛觉神经的他终于也是招架不住。 可胖子已经来到我面前，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了我的右脸，让我也失去了平衡。 “你小子能打是吧？” 胖子又是一拳打向再无办法招架的我， “老子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胖子的力道比我想象中更大，这般疼痛几乎是让我在瞬间失去了意识。 我后退了两步，转眼看瘦子还在挣扎着捂着胸口，而胖子倒是不紧不慢地接着向我走来。 本想着找机会脱身，可如今彻底激怒了两人，恐怕真是难以收场了。 我左手摸向书包的侧包，熟悉的质感让我终于是松了口气。 好在这是这东西没有因为刚才的打斗而被显露出来，不然可真就得交代在这了。 “现在你交钱也不管用了，等老子好好收拾你一顿再说，呵呵。” 胖子又是走近，抡起拳头就要砸向我。 可我只是猛地抬起背在背后的左手划过他的眼前，手顶点之上的三寸处在昏暗的灯光下依旧闪着光。 胖子一时愣在了原地，收回手才发现拳头上已经多了一条鲜红的血线。 “你小子上学带刀？” 胖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低头站立的我。 也许在他看来，能进澜中的都是些成绩好的所谓的乖学生，就算是稍稍次一点也哪有会带着刀的？ 可那想必还隐隐作痛的，血淋淋的伤口却不会说谎。 他眼前的这个人，不仅带着刀上学，还敢动真格地使用。 “你们两个真是我遇见过最笨的贼，要是你们手里有东西说不定我还怕你们，但以为二对一就不用带东西就太笨了。” 我缓缓抬头，手里不住地把玩着那把蝴蝶刀， “事情到这个地步，你还想怎样？还想留我吗？” 胖子此时的眼神愤怒到像是要把我吃掉，但几秒过去也没憋出一句话出来。 “别以为你有家伙我俩就怕了你，” 不远处的瘦子此时终于是缓了过来， “今天，你说什么都得留下来。” 我看着他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想咧嘴却又因为右脸的疼痛而不得不放弃。 想必我自己现在的样子也不比他好看多少，或者说受伤程度说是更甚于他也不为过。 场面一度变得十分焦灼，我知道自己没有同时抗衡两人的本事，可我毕竟手持着武器。 料想是刚才的那一刀让他们也相信我会动真格，这样他们也定是讨不到便宜，于是也不敢轻举妄动。 无声的对峙只持续了几秒，就被一个冰冷的女声所打断。 “住手！” 声音的主人站在几米外的一片阴影中，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并向这里缓缓走来。 我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出现在面前。 “你们在搞什么？” 但她最终却是走到了两人的旁边，看起来是和他们认识。 “我和老唐看这兄弟一个人也敢来咱这儿，就想着收点好处......” 胖子竟是埋头跟女生解释了起来，那副姿态完全不像是在和同龄人之间交流。 “荼姐，这小子是怎么进你们澜中的？澜中这两年衰落到什么混混都招了？” 瘦子也低声说着，和胖子一个语气。 “够了，看看你们这样子我都觉得丢人。” 女生没好气骂了一句，然后转头看向了一旁还有些不明所以的我。 “你是澜中的？” 她走到我的面前，我这时才察觉到她手中还夹着一支正在燃烧的香烟。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顺便借此机会对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她的个子恐怕是在一米七出头的样子，不过体型着实是有些瘦削。 上身是一件黑色的露脐装，下身则是一件超短裙，裙摆长度刷新了我认知当中的最短记录。 得益于这身大胆的穿搭，能看得出她身材其实意外地不错，再加上一张五官别致的瓜子脸，精致的妆容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学生该有的样子。 不过真要说起来我这副样子也不太像就是了。 “晚上敢一个人走这条道，挺有胆嘛。” 此时的她应该是同样在打量着我，一阵对视之后，她轻吸一口，任由吐出的烟雾飘到我的脸上。 “图方便而已。” 我随口回答，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盯着她。 “呵呵，这样啊。” 她轻笑一声，然后掏出一个烟盒，从中拍出一支， “抽吗？” “我不抽娘烟。” 我一口回绝了眼前细长的香烟。 “都什么年代了，还娘烟不娘烟？” 见我不识好，她将烟盒收了起来，转头对身后的胖子和瘦子说道， “小田小唐，你俩都走吧，今天的事就算了，今后就让他过吧。” 胖子和瘦子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点了点头然后消失在街道的阴影中。 “你跟他们很熟？” 断定没有危险之后，我将手中的蝴蝶刀收进兜里。 “小弟而已，这一带基本上都得听我的。” 女生丢掉手中已经燃尽的烟头。 “那你不该是和他们一伙的吗？就这么放过我了？” 我还是有些疑惑。 “看你顺眼咯，” 她轻轻挑了挑眉， “你应该是外地生吧，每年也只有外地的新生会往这里走，你叫什么名字？” “李渝欣，是外地的没错，你也是澜中的？” 我歪着头看着她。 见我这般表现，她只是笑了笑，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 “当然，我叫荼蘼，大你一级的学姐。” “学校还允许这副打扮？” 我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按道理来说当然不行，” 荼蘼竟是一脸认真地回答着我， “只不过有些人例外而已。” “也不早了，你走吧，再过一会儿要关门查寝了。” “嗯。” 看了看时间，确实如她所说时间已经挺晚了。 “你的淤青好像挺明显的，明天到校医室去一趟吧。” 我没有再回答，转头走出两步，却想起了什么，于是驻足回头，冲她说道： “谢谢了。” “要谢我就先记着，等之后我想起再要你报答好了。” 荼蘼耸了耸肩，目送着我离开。 第5章 寝室室友 走到寝室楼下的时候,我下意识地驻足看了看时间,九点三十一分,距离新生手册上写的寝室关门时间十点半还有近一个小时. 要不到寝室楼栋后的大操场转一圈再回去吧,我顺手拿出了口袋里的学校地图,作为一个占地足足两百余亩的学校,对初来乍到的我来说需要熟悉的地方还有很多. \"同学,你还楞那在干什么?\" 楼内一个声音将我从思绪中唤回,声音的主人应该是一个中年妇女. \"嗯?\" 我寻着声音来源看向进楼右手边的房间位置,发现一个约莫四十岁的阿姨正往大门处走. \"让一下,谢谢!\" 伴随着背后一阵仓促的脚步声,我几乎是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侧身,视线中掠过一个学生的身影,直到进了大门,他才气喘吁吁地停下. \"不是还有一个小时关门吗?\" 我不禁有些疑惑,同时往大门方向走去. \"今天提前一小时关门,你们班主任没通知吗?\" 像是宿管的阿姨像是催促着我,一面做出要关门的动作, \"算了,今天开学第一天就不记你名了.\" 她走到进门左边的小桌子处,将一本像是名册一样的本子翻看起来, \"你哪个寝室的?\" 靠,不是不记名字吗? 我当时一愣,微微张嘴却说不出话. \"就是认识一下你,你是刚刚才回寝室的对吧.\" 像是看出了我的顾虑,宿管又走近了我一步. \"哦哦,我住2,213寝室,李渝欣.\" 这才反应过来的我声音都还有些打颤. \"二班的啊,好学生嘛,\" 宿管翻了几页手上的册子,对照着我本人又仔细端详了一番, \"你脸上怎么回事?\" \"额......我刚刚打球不小心碰到了......\" 我装作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小伙子爱玩也要注意安全,\" 宿管看来也没多在意,将名册丢到一边,扭头就往右手边的房间走去, \"我姓尚,叫尚阿姨就可以了,我就住这间,有什么事随时找我.回寝室吧,今天不提前关灯,留给你们和室友之间好好熟悉熟悉.\" 我恭敬地点了点头,才往楼梯间走去. ...... \"我跟你讲啊,上回我有一把打上路剑姬,三分钟单杀,十分钟就到对面二塔了......\" 走到213寝室刚一开门,就见到三个室友围坐在一起,正聊得起劲. \"哟,兄弟你回来啦.\" 最左边那位个子高大,站起来约莫高了我半个脑袋. 在脑海中搜索了半天,才想起来他好像是叫卢奕. \"嗯,你们回来得早啊.\" 我笑着回应,这三个人中有两个我都记得,是我的同班同学,但最右边那位实在是没有一点印象. \"你是叫那个,\" 中间那个人好像是叫薛礼文,由于其气质正如其名那样的文绉绉,所以我还是有些印象, \"李渝欣是吧?外地生对吗?\" \"额,对,你们是本地的吗?\" 我歪着脑袋,不清楚为什么他能知道我是外地生. \"这个班很多都是直升生啊,你不知道吗?\" 卢奕反倒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我们有大概四成人都是初中同学来着.\" 原来当时班会上自我介绍时诡异的气氛是这个原因,我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对了,我叫包义玄,是隔壁三班的.\" \"哦哦,这样啊.\" 又一个疑惑被解答,见三人都已然围坐在一起,我干脆坐到了剩下的那个座位上. \"兄弟你玩游戏吗?\" 刚刚进门聊游戏时说话最大声的就是卢奕,现在也是问起了我. \"额,一点点吧,玩得不多.\" 我试探性的回答,想至少探个底再说. \"101玩不玩?我们正聊这个呢.\" \"还好吧......101的话上初中毕业前玩得比较多.\" \"什么段的?\" 听我这么说,包义玄也是直接问起了段位. \"你们什么段的?\" 为了稳妥起见,我还是决定再拖一拖. \"我白银一,这两个一个白银四一个黄金一.\" 包义玄先后指了指薛礼文和卢奕. \"我黄金一晋级赛已经一胜了,现在我应该是半步铂金境界才对.\" 卢奕试图纠正起包义玄的说法,紧接着又看向我说, \"怎么说兄弟,周末咱们溜出去,带你上分.\" \"哈哈,有机会一起玩吧.\" 我打着哈哈,想着还是不要将段位说出去为好,合群才更重要些. \"所以兄弟你什么段?\" 但卢奕还是不依不饶地追问,同时也引起了三人一同好奇地等待着我的回答. 看来不正面回答这些人是不会死心了,于是我只能慢吞吞地伸出拇指和食指: \"八百分.\" \"什么是八百分?隐藏分?\" 包义玄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见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后,又转头问其他两个人. \"大师八百?哦不,八百分能到宗师了吧?\" 卢奕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哥们儿你要不然去青训吧,打职业怎么说?\" \"看来咱班段位排行又要刷新了.\" 看得出薛礼文也被这个段位所震惊,不过还是强装着平淡的语气笑着说. \"之前是谁?\" 我一时也有些好奇,想知道之前的最高段位到了何种程度. \"就教室里坐我后面那个,张坛,上赛季最高打到了钻石,这赛季好像也是钻石来着.\" 薛礼文跟我解释完之后,又不住感慨道, \"不过和宗师确实没法比,差太远了.\" \"好兄弟你玩什么位置的?\" 包义玄激动地拍着我的肩膀. \"都会一点吧，主要玩打野的。\" 而我只是平淡地说着。 \"我靠,野爹,带我冲刺黄金境界,网费我包,吃喝随意怎么说?\" \"哈哈,有机会一起玩就行了,哪那么客气.\" \"关灯了,关灯了,洗漱的抓紧.\" 楼道那边传来了宿管尚阿姨的吆喝声,才终止了我们四人的闲聊. \"要关灯了,睡了吧,明天下午是不是还有个班会来着?\" 我起身往洗漱台走去,一边询问道. \"哦对,老杨是要选班委是吧,\" 卢奕看了看薛礼文, \"怎么说文哥,还是继续班长呗.\" \"到时候再说.\" 薛礼文只是扶了扶眼睛,起身前往衣柜那边. 第6章 医务室 学校起床的音乐声将我唤醒，习惯性地摸索着枕边，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昨晚关灯的时候宿管阿姨已经将大家的手机都收走了。 于是只能起身下床看表，才刚刚七点过，不过外面走廊的灯却没亮，也没见别人有什么动静，看样子这个时间点的起床铃和我们新生没什么关系。 不过望向窗外就能看见涌向食堂的人群，不用想也知道是先开学的高年级学生。 班会是在下午，今天上午好像确实也没什么安排。 不过可能今天，就是最后一天自然醒了吧。 想到这，我打了个哈欠，不过困意却反而已经消散，所以也没打算继续睡回笼觉了。 这时寝室里的其他三人也都没什么动静，我只能蹑手蹑脚地完成洗漱，尽可能地减小音量。 昨天打架负伤处传来的微微痛意让我想起了荼蘼的劝告，就当是熟悉校园好了，还是去医务室看看比较好。 心里这样想着，脚步已经迈到了宿舍楼的大门。 比照着地图在校园里一边闲逛一边寻找着医务室，终于在生活区和教学区之间的某栋楼里找到了它的准确位置。 不同于红色漆面的教学楼和白色漆面的宿舍楼，眼前的这栋橙色漆面名为综合楼的建筑造型风格都是别具一格。 从大门走进左手边就是一架钢琴，右手边摆着几张沙发，看样子其主要承担的应该是办公行政一类的功能。 医务室在综合楼三楼拐角尽头的那一间，门半开着，里面还有几扇门，从外面就可以看出其空间其实比预想的开阔许多。 “什么事？” 我摸索着走进门，刚没走出几步还在东张西望墙壁上各种生理知识安全事项的时候就被一个女声叫住。 “额，我打球摔倒受了点伤，有没有消炎药一类的？” 声音的来源好像是在左边那扇半开着的门内，于是我冲着那边说明了来意。 “进来吧，我看看。” 带着些许好奇和疑惑走进门，我看到的是一位身着白大褂的女人，她看上去相当年轻，甚至很可能大不了我几岁。 而让我感到诧异的，却是她身后的那把椅子上坐着的女生。 “哦嚯，又见面了。” 原本望着窗外的女生察觉到了我的到来，转头朝我笑着挥手打招呼。 “额，是啊。” 我实在有些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回应她，只是机械地摆手示意。 即使不再是昨天初见时那套火辣的衣装，换上校服也难以完全遮盖荼蘼的魅力，尤其从我这个角度，看到的是她近乎完美的侧脸线条。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见识过她真实身材反而会觉得这套校服更有浮想联翩的空间。 “哪里受伤了？” 校医似乎没太在意我和荼蘼之间的对话，转而询问起我。 “额，这里。” 我指了指受伤的地方，但不小心却碰到了伤口，疼得我下意识表情有些扭曲。 看到我这般反应，一旁的荼蘼却是抿嘴一笑。 校医于是起身，在仔细观察我的伤口后点了点头，走向房间另一边的药柜，一边说道： “也没什么大碍，喷点消炎药，小打小闹而已。” 等我回过神来，她已经拿着一瓶喷雾走到我面前，递给我的同时指了指桌子上的本子： “这个你自己拿着用，在那个本子上登记一下名字就可以了。” “哦。” 我比照着之前登记的格式写完之后，接过喷雾走出门，顺便继续浏览起了四周墙壁上张贴的医疗知识。 肩膀毫无征兆地被人拍了一下，吓得我一激灵。 “要不然我帮你喷吧。” 回头才看到荼蘼已经站在我的身后，现在扎着马尾的她看起来完全没有了昨晚那份妖娆。 “不用，我自己......” “没事，这事情我也算有责任，” 推辞的话刚说一半就被荼蘼截住，她拉着我的衣袖走到右边的一扇门前打开门， “来这里。” 一头雾水的我就这样被她带了进去，这间房间看起来应该是专门的病房，不仅有病床还有打吊针的支架，从窗口望去能够刚好看到学校的大操场。 “随便坐吧，平时这里没人的。” 荼蘼无论是语气还是动作都显得悠哉悠哉。 “你好像对这里很熟啊？” 坐到病床的床沿上，面对陌生的环境我仍有些不适。 “算是吧，反正在这里就不用去上课了。” 荼蘼熟练地从柜子里翻找出棉签，顺势坐到我旁边， “而且校医是我小姑，在这里也没人管得着我。” 原来是借着医务室逃课，我算是明白了荼蘼的意思。 不过就目前客观来说荼蘼似乎离我的距离有些近了，不然我也不至于能闻到她身上衣服洗衣液的香味。 “你哪个班的？以前是不是干过不少架？” 荼蘼突然的一个问题让我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二班的，以前......” “二班的？你真是二班的？” 荼蘼再一次打断了我的话，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我。 “啊？这有什么吗？” 我同样回以对等的诧异。 “你还不知道吧，每一届招生都有大概三个实验班，剩下的十来个班都是普通班。” “二班是实验班？” “当然，每年的二四六都是实验班，其中又以二班为实验班中的最好，所以你的成绩应该相当不错才对。” “学姐你是哪个班的？” “五班，普通班而已啦。” 荼蘼的眼睛看向了窗外，像是有些羡慕， “那真是奇怪，明明打架的时候那么狠，这可不是好学生该做的事。” “以前跟着打过架，我们那边学校都很乱，所以如果没点准备的话，指不定哪天会被人欺负到头上。” 我也学着她往窗外的方向望去， “在我们那边不想成为被欺负的人，就只能加入去欺负别人，被拦住要钱这种事情我都见怪不怪了其实。” “反倒是你，一个女生是怎么跟那些混混掺合到一起的？” “我？没有掺和啦。” 荼蘼脸上竟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这让我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不成昨晚那俩混混对你的毕恭毕敬是假的不成？ “这个解释起来就有点复杂其实，三言两语也不太能说得清楚。” 荼蘼看出了我的疑惑，笑着说， “反正我经常在医务室也无聊，你要是有空随时欢迎来这里找我，我有机会慢慢告诉你。” 我挤出一丝强颜欢笑，实在想不到什么理由能三天两头往医务室跑。 而且现在这种气氛，明明就暧昧到像是情人的秘密幽会。 “哦对了，要给你上药来着。” 不知什么时候的事，我手中的喷雾已经到了荼蘼的手上，她又借此贴近了不少距离，对我说道， “好了，闭眼别乱动，疼也给我忍着......” 第7章 班委选举 高一二班的教室是在教学楼一楼南侧，此时黑板上的时钟指向两点五十，距离之后的班会还有十分钟。 教室门口已经陆陆续续有人进门，嘈杂的交谈声也逐渐充斥着整个教室。 而我只是静静地坐在倒数第二排，看着门外的那株吊兰动也不动。 并不是我刻意要装深沉，而是此时谁也没有办法明白与困意对抗的我现在多么痛苦。 如果能再次回到早上，那我一定选择无视一切裹紧棉被继续睡觉，而不是一时兴起地要去到处瞎转悠。 坐在我右边的是个带着金属框眼镜，有些文静的女生，中间隔着些距离留作过道，而白兰依旧是坐在我的左边，正转身和后座的一男一女交谈着什么。 高一二班一共四十人，粗略看去男生要比女生多一些，以我只是巡视几眼的观察程度来看，还没有看到有比白兰更好看的女生。 真是奇怪，明明我没有刻意去观察这些，但脑子就好像是能后台自动帮我生成这个判断结果一样。 具体不太清楚，但肯定没过多久，我再也坚持不住，趴在桌面上睡了起来，心想着这个位置怎么也不至于能被注意到才是。 “后面那个，怎么回事？” 听到这声严厉的呵斥我猛地惊醒，才发现白兰在不断地戳着我的胳膊试图唤醒我。 恢复清醒的我立即看向讲台，又环视左右，终于得出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台上肥头大耳的班主任的训斥对象并不是我，而是靠门那面墙边的一个男生； 坏消息则是我睡着时些许唾液顺着嘴角流到了课桌上，抬头时拉出的细丝被白兰看了个一清二楚。 好在白兰顺手掏出一张纸巾递给我，虽然有些尴尬，但好在没有更多人看见。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节班会的主要内容是班委竞选，本来和我也没什么关系，毕竟总有人争着抢着竞选这个那个职务。 “选到哪了？” 为了了解现状，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掩饰尴尬，我轻声向白兰问道。 白兰没有说话，只是在自己桌面的本子上，用干净而漂亮的字体写下这么几个字后递给我： “正要开始，班主任讲了些其他的。” 明白了她意思的我也抽出笔在上面写字，然后递了回去： “其他的是什么？” 没想到白兰看到后却是一皱眉，然后又看了看我，撇了撇嘴角，干脆将那张纸撕了下来才继续写。 这一番操作确实是让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了，这不是明显嫌弃我的手写不好看吗？ 虽然不好看没错，但也不至于这么大反应吧。 “不好写，下课说，你打算选什么？” 纸再一次递到了我的桌子上。 “不选。” 本想就这么递回去，但思考片刻我又加了一句， “你要选的话我投你就是。” “我选英语课代表。” 这次我反复端详起递回来的纸张，发现相比白兰可爱干净的字体，自己的书写确实难以形容。 而我也没再写字，只是朝白兰点了个头。 “第一个选的是班长，有没有同学自告奋勇的？” 讲台上的杨班指了指已经写在黑板上的“班长”二字。 “我。” 第一个举手的是白兰后座的女生，她一头清爽的短发，配合上她的面相颇有些假小子的气质。 上台简短的发言是意料之中的毫无意义，不过对我来说倒是提醒了一遍她的名字叫夏青清。 “我。” 第二个举手上台的是薛礼文，他上台之后没急着开口，只是先推了推眼镜， “相信我对不少同学来说已经是老熟人了，不过还是给新同学们再次介绍一下，我叫薛礼文。” 紧接着，他不慌不慌地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黑板上，一边说道： “我自初中时期到直升班期间就担任班长，关于这点部分同学都有目共睹，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我会忽略新同学。” “其实在昨天晚上，我就已经认全了我们班所有同学并且能够叫出名字。” 自开学报到以来才过去不到两天，而且同学之间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可看他认真的眼神也不像是在吹嘘，真不知道薛礼文是怎么做到的。 这可是相当不得了的能力，至少对我来说，我暗暗想到。 此后又上来了三位同学，但无一不是千篇一律，相比薛礼文无论是亲和力还是硬实力都实在是难以望其项背。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按照老师的要求我顺手将白兰的那张纸的空白部分撕出并分成两份，将其中一份很自然地摆到白兰的桌子上。 白兰也只是看了我一眼，就在纸上写下了人选。 但瞟眼一看，她所写的却是夏青清的名字。 不过也不奇怪，看她们俩之前聊得挺投机，投人情票也很正常。 结果当然是薛礼文压倒性的优势取胜，夏青清的票第二，但包含夏青清在内的其他竞选者加起来的票都不及薛礼文，属实众望所归了。 “下一个，劳动委员。” 见结果没什么异议，杨班便组织起下一个职位的竞选。 ...... “下一个，体育委员。” “我” 杨班的话音刚落，卢奕就高高地举起了手，他走到台上，相比之下杨班矮小的个子只及他的肩膀，让人看了觉得有几分滑稽。 “我叫卢奕，这回就不跟大家扯别的了，害害。” 他的发言逗得讲台下一阵哄笑。 “选我，同学们，你们懂得都懂，不懂的跟着懂的选就行了。” 于是他又是在哄笑的簇拥中退场。 不过这样的方法确实有效，他也没什么悬念地如愿以偿。 “接下来选课代表了，” 杨班清了清嗓子，喝了口水，又敲起了黑板， “我是教语文科目的，但其他科任老师都已经授权让我帮忙选，所以我们干脆一步到位，每门课都选了。” “不过鉴于要继续民主票选的话时间不太够了，” 杨班看了看手机，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半，很快就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我提议把直升入学考试，也就是外地生考试的单科第一作为课代表，如何？” 讲台下一片噤然，没有人觉得这个方案有问题。 “那我公布名单了，” 杨班随手拿起讲台上的一张纸， “语文：苏柳玉......” “这么搞你是不是没机会了？” 我试探着问白兰。 “不知道咯。” 她确实一脸轻松，像是毫不在意。 “英语：白兰；” 听到这个名字我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白兰。 而她依旧是从容不迫，仿佛一开始就胜券在握一样。 “物理：李渝欣；” “啊？” 我下意识地喊出了声，却又发现不对劲立马捂住了嘴。 可这也引起了其他周遭同学的注意，纷纷转过头来和我面面相觑。 “有问题吗？” 杨班像是听到了我的声音，抬头询问起来。 见没人质疑，才又继续念着各科代表的名字。 第8章 学习小组 “好了，我们的班委就这么决定了。” 眼见着没几分钟打铃了，杨班也是收拾好东西拿着水杯准备离开， “你们等到打铃再走。” 说完他便扬长而去，只留一个逐渐开始嘈杂起来的教室。 “我们的考试有考过语文之类的吗？” 我转头问起白兰。 “额，不知道。” 白兰也眼巴巴地把我看着。 “直升生的入学考试有考，你们的外地生考试就只有其中三科，” 一个声音回答了我，是夏青清在解释， “只不过那个考试成绩对我们来说无关紧要，虽然我们都已经学过了但认真考的也没多少人。” 这些人在直升班期间就学了高中的知识这点我能理解，因为玉锦的学校也有类似的做法。 “不过你没学过都能考到第一，岂不是很厉害？” 白兰看我的眼神里仿佛多了一丝敬佩。 “这就快进到商业互吹了吗？” 我一个玩笑逗乐了周围一圈不少人。 “哦对了，你当时睡着了，现在告诉你，” 白兰想起了上课时跟我传的纸条， “杨老师说要分学习小组，每组五个人，分八组。” “就这些？” 我歪着头看着白兰。 “每组都要有男有女，然后今后收作业学习活动之类的都是以组为单位进行。” 白兰又补充说。 “哦。” 我点了点头，感觉好像也没什么重要信息，于是顺便开口问道， “那你有打算吗？” “还没有具体的打算，不过我和小青已经组好了，加你一个也不是不可以。” 白兰这个邀请让我有些不太舒服，但眼下好像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你们是......” 我指着夏青清。 “室友，我和小青住的混寝，剩下两个都是四班的。” 眼见着时间越来越接近打铃，白兰也开始收拾起东西。 “好吧，我加你们组。” 我也没再多想，干脆答应了下来。 就在此时，下课铃打响，我跟随着人流涌出教学楼，却在去食堂的路上遇到了卢奕和薛礼文两人。 “哟，李渝欣，你运气挺好的嘛。” 卢奕直接是把手搭到我的肩膀上。 “啊？” 这突然的一句话对我来说显得莫名其妙。 “坐在咱班最好看女生的旁边感觉怎么样？” 卢奕拍着我的肩膀说。 我只是撇了撇嘴，没想理他。 “胡说，最好看的肯定是苏柳玉。” 薛礼文争论道。 “切，那个苏柳玉不知道一天都在装什么清高，初中时候就那副要不完的样子。” 卢奕说完，转头看着我说， “李渝欣，你来评价，你觉得谁好看？” “啊？苏柳玉是哪个？” 我一时没能在脑海中搜索到与这个名字对应的脸。 “你看，二对一肯定是白兰好看。” 卢奕像是大获全胜一般耀武扬威。 “我什么都没说嗷。” 我慌忙摆手，但恍然间却看到人群中白兰和夏青清的身影。 她俩离我们三人的距离很近，甚至存在能够听到我们之间对话的可能。 只不过从反应上来看，两个人聊得起劲，应该是没有注意到我这里。 澜星中学有两座食堂，其中的丰味楼离高中的教学楼更近些，所以高中生多选择在这里就餐。 随便打了两个菜并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随后的晚餐时间却尽是充斥着卢奕和薛礼文二人对班上女生的议论。 “话说这还没正式上课，为什么你们非要急得恨不得把班上女生讨论个遍？” 我实在是难以忍受两个人毫无营养的对话，终于是开口打断了他俩。 “你不懂，这叫未雨绸缪，你今后要是看上那个女生，哥们儿肯定帮你追。” 卢奕那副拍胸脯保证的样子看着反倒让我觉得不靠谱。 “而且你知不知道？” 见我没什么反应，卢奕又装出一副神秘的姿态对我小声说： “薛礼文初中的时候追苏柳玉被人狠狠拒绝了。” “嗯？” 听到这个我顿时来了兴趣， “细说。” 提到这件事，平日里文质彬彬的薛礼文终于是绷不住了，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不屑还是难堪。 回到教室的时候还有半个小时晚自习才开始，正想着到走廊外面到处转转，回头还没起身就看见白兰和夏青清进了教室门。 “你喝不喝？” 白兰随手递给我一瓶酸奶。 “给我的？” 我虽然想喝，但手上的动作却产生了犹豫。 “这个是凉的，我这几天喝了凉的不舒服。” “那为什么要买呢？” 我于是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 “买了才想起来。” 白兰的回答很简短。 得到这个回答的我只是看了看白兰皙白俊俏的面容，又看了看手上的酸奶。 “你喝不喝嘛，不喝给我。” 见我还是拉拉扯扯，白兰只是瞟了我一眼。 “要要要，不要白不要，到嘴的鸭子还能飞了不成？” 我终于是拿定了主意。 “我下午说过的，接下来，占用大家一点时间，我们把学习小组的事情安排了。” 杨班几乎是踩着晚自习上课铃走进教室，招呼好纪律后宣布了学习小组的事情， “要求我下午的时候都说了，我给你十分钟时间自由讨论，你们商量好了就来讲台上找我登记名字。” 说罢，他便坐下拿起一本书翻看起来。 讲台下则开始如火如荼地进行起了讨论，几乎是没过两分钟，就有第一组上台进行登记。 而等到第三组上台登记的时候，十分钟的时间还没过一半。 就如同已经过去的几分钟那样，我一直盯着白兰，而白兰则是心无旁骛地在纸上随便画着画。 而视野中，夏青清也好像按兵不动，丝毫没有要继续找组员的打算。 “我说，要不再去找两个人？” 我的发问好像对白兰完全不起作用，她仍旧是专心画着画。 于是我只得转头看向夏青清，结果她也是高高挂起的样子。 “你试试就知道了。” 隔了有一会儿白兰才说出这样一句话，让我感觉到困惑的一句话。 这个组有白兰的存在，按道理说不应该这么无人问津，甚至应该有些炙手可热才对。 那么原因可能就只有一个了。 想到这里，我转过头看着夏青清。 “你们组有几个人了？” 从后面拍我肩膀的人是薛礼文，他在讨论中其实很受欢迎，但不知为何还没见他上台登记。 “三个。” 我指了指目前的三人。 “哦，” 看到夏青清，薛礼文像是释怀地点了点头， “那没办法了，我先加你们组吧。” 没办法了？我的心里满是薛礼文刚刚说出的这四个字，什么叫没办法了？ 我突然觉得我好像选错了组，或者说答应的好像太草率了些。 “卢奕，” 薛礼文将卢奕招呼了过来， “来加这组吧，我看你也不像有人要的样子。” “靠，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好吧，只是那些人都不懂得我作用。” 卢奕有些不服气地说，但走过来看到夏青清却是一脸认真地看着薛礼文， “喂，你说真的？” “算了，别挑三拣四了，横竖都要有人来。” 薛礼文也只是笑着回答。 两人的反应让我感觉自己像是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但鉴于夏青清本人在所以实在没好意思问。 不过，这样一来好歹算是凑齐了一个小组。 “你们是七组，组长是......” 杨班抬头看了看走上讲台的我们五人。 “我吧。” 夏青清举了举手，放眼我们四人，好像都没什么异议。 “你们是七组，那应该都分好了，剩下的八组上来吧。” 等到八组完成登记后，杨班再一次确认了一遍名字，便离开了教室。 第9章 众矢之的 “我说，那个夏青清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为什么你们都是一副敬而远之的态度？” 走在离开教学楼前往综合楼的路上，我对薛礼文询问道。 同我们一起的还有高一二班所有的男同学。 就在刚刚，大家都在第一个晚自习上无所事事的时候，杨班又走进教室郑重其事地将所有男生叫了出去，本以为是什么大事，结果只是叫人搬书而已。 “嗯......我觉得其实不算什么特别大的事情，不过讲起来你肯定也会觉得不太地道。” 薛礼文讲完这句之后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你也知道，一般在直升班期间，大伙儿都想着玩，上课也少有人听讲。” “嗯。” 我点了点头。 “那个时候班上也刻意放宽了一些管制，很多平时的规矩也都名存实亡了。” “比如？” “交手机这事儿。” 听到这句，我的心中已经形成了一个大致的版本。 很有可能是因为夏青清的行为导致了集体性的灾难，不然也不至于被如此孤立。 “简单来说就是无论生活老师还是教学老师也不再过问我们手机的事情，大家也都得过且过地没有交手机。” “我懂了，就是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那个时候老师反复强调的都是不要影响其他班的同学，几乎也就只有这一条红线。” “但是后来有一天......” 薛礼文讲到这里时突然语塞，想了大概十几秒才又开口，似乎相当难为情的样子， “有一个普通班的学生手机被查到了，并且据她招供是夏青清将手机借给她使用。” “我好像能猜到后续了。” 我点了点头，后来的事情可能薛礼文不说我也能推出个一二三四。 “嗯，这件事本身其实还好，但是阴差阳错闹到了校领导那里，领导也很生气，于是开始要求在直升班''整顿风气''。” “于是导致直升班一系列的灰色特权都被一扫而净了，大家的不满情绪也就只能发泄到她的身上了。” 薛礼文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们已经走到了领教材的办公室门口，这里四处堆满了教材，已经有不少其他班级的人也聚集在这里。 “你们哪个班的？你们班长是哪个？” 负责维持现场秩序的是个老头儿，他的头发已经是完全花白，但气质却显得十分精神。 “二班的，我是班长。” 薛礼文抢答之后，又回头对我说， “你等一下我去登记后再接着跟你说。” “嗯。” ...... 约莫十分钟后我们才确定好自己班级的教材，而在老头的要求下薛礼文清点了好几遍才让我们带着教材离开。 “你刚刚想说什么？还有后续吗？” 现在的我手上抱着比我肩膀还高的数学教材，只能露出半个脑袋和薛礼文说话。 “后续其实没有了，” 薛礼文的处境则更加艰难，身材体型和我差不太多的他，手上的教材几乎没过了头顶， “我其实觉得这件事情其实是有些蹊跷的。” “怎么说？” 我来了兴致，这种吃瓜的兴致是正常人都难以抗拒的。 “因为就我所知夏青清其实行事一向低调且心细，把手机借给别人然后闹得满城风雨这种事不像是她能犯的失误。” 薛礼文分析的一板一眼， “而且自夏青清这事被发现之后的三天里老师对我们的态度也没有太大变化，而是在某天开完会后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 “你是说？” “不排除中间有其他情况发生的可能性。” 薛礼文的话严谨得让人挑不出毛病， “不过介于当时班上的氛围过于紧张，我也没敢发声。” 由于没有亲身经历，我也难以想象当时的具体情形，不过凭薛礼文的描述，似乎真有些古怪在里面就是了。 就我个人，对夏青清也了解甚少，唯一能知道的就是她和白兰之间似乎关系不错。 而从白兰在分组讨论时的反应来看，她显然也应该是知道这件事了。 她所了解到的版本，即夏青清的版本，又是怎样的呢？ 虽然没能经历直升班的那场变革，但我却越发觉得这事有趣了起来。 或许从白兰甚至夏青清本人口中，能得到一个和表面不太一样的版本。 “又在聊什么呢？” 身后有些距离的卢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我旁边，一句话打断我思绪的同时也吓了我一跳。 “关于夏青清的事情。” 我直截了当地说， “薛礼文跟我说这事可能有些蹊跷。” “能有勾巴什么蹊跷，” 卢奕的语气似乎相当不屑， “要我说，文哥纯纯在世活佛，怎么会想着给这种人洗白。” “借给别人用被抓到，这种事人家也不想的吧，可能......” “你知道个蛋，那个人多精啊，背地里做起生意了都。”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的我听到卢奕这句话后再一次瞪大眼睛，卢奕的版本好像又能带来新鲜内容。 “细说。” “她特么......” 卢奕说到这里的时候似乎都有些气得牙痒痒了， “借着直升班的特权，帮人普通班的藏手机，还收人钱，最后被人举报了不说，还直接闹到校领导那里了。” “我靠，这事儿怎么没听你跟我说？” 我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薛礼文，但他好像仍然不为所动，语气依然平淡： “这事也只是传言没有实锤吧，况且这么恶劣的事情给个处分都完全不过分了吧，怎么可能就这么不了了之？” “这我不管，我只知道我的手机被后来的突击检查没收了，结果等到家长会通报了才还回来。” 卢奕仍有些愤愤不平， “那次检查你也没幸免吧，真是圣人。” 薛礼文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是没开口。 而我深知自己好像没有插嘴的余地，只是埋头走在回教室的路上。 “呼。” 终于回到教室的男生们放下手中的堆得半人高的教材，无不是长舒一口气。 我完成自己的任务后，拍了拍手，走回自己的位置上。 转头看见白兰依旧是在画着画，虽然是简笔画，但从进度看来像是已经接近完成了。 “这画的是个什么？动漫角色吗？” 我歪着头问道。 听到这话的白兰立刻遮住自己的画纸，转头带着三分恶意盯着我： “才不是，不准偷看！” “哦，不好意思，瞟眼就看到了而已，也就知道你画的是张二次元脸。” 我摆手道歉，又将头转了回去。 不过这个时候我又想起了刚刚薛礼文跟我讲的事情，心中的好奇宝宝不断催促着我想个办法找白兰询问情况。 第10章 下手真快 “那个......”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白兰，并且顺带瞟了一眼她身后的夏青清。 “嗯？” 在那幅画完成之后，白兰也和大多数同学一样陷入了无所事事的状态，此时正和我在本子上下井字棋。 “算了，没什么。” 由于分组之后的座位也按照小组进行了调整，我看了看身后的薛礼文和卢奕，又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顺便眼见着一页纸已经没有了足够的空白，顺手翻到本子的下一页。 “嘁，吊人胃口最讨厌了。” 白兰估计也是玩腻了，干脆在我落笔之前收起了本子。 “额，这事儿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讲......” 虽然是话说一半吊着白兰没错，但是这个问题当着众人的面是在难以开口询问， “要不然，下课之后操场上说？” “嗯？” 白兰看我的表情突然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这种情绪变化不能用寻常的悲喜来形容，总之就是让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愣了两秒之后我也反应了过来，这句话的含义好像远没有我说出口时想得那么简单。 尝试着瞟了一眼四周，发现已经有好几束目光落在我身上，看来听到这句话的人似乎不少。 误会，真是天大的误会。 “啊，不是，也可以回去的路上说......” 意识到这句话实际上是越描越黑的时候，奈何话已出口。 周围的目光无不变得肃然起敬，可是却叫我后背发凉。 任凭我在脑海中拼命搜寻一个解法，但好像都只能起到反作用。 “不准你打兰兰的主意！” 这时候开口的竟是夏青清，她这一句话好像彻底将这个误会坐实，让我再无解释的可能。 “不是，我是想问关于你......不是......” 当从嘴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却只能低头扶额。 这下白兰的眼神里也是肃然起敬了，现场的气氛开始变得极为诡异。 反转来得很快也很陡，就是没有一次转到我想传达的意思上。 “文哥，你知道我想说什么的吧，你帮我说明一下。” 见薛礼文是唯一一个没什么反应的人，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摇晃着他的肩膀。 “唉，没想到你下手这么快。” “我靠，我真不是这个意思啊喂，你们信我。” 薛礼文的带着些许怜悯的神情对我补出了最后一刀，也引得周遭一阵哄笑。 “你想说什么嘛，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说？” 白兰哭笑不得的同时，也应该明白了这个误会，询问起我的真实目的。 “就是那个，你来不来？” 我干脆放弃了挣扎，就坡下驴开起了玩笑。 “噫，好轻浮，鉴定为渣男。” 白兰似笑非笑地回应，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语气中也读不出反感。 “得，表白被拒最速的传说。” 即使中间隔着薛礼文，卢奕还是要奚落我一番。 “去你妹的最速传说。” 虽然嘴上谇了回去，但我本人也实在是在忍俊不禁，转头又对着白兰说， “什么渣男？我很纯情的，同龄异性的手都没碰过那种。” 谁知白兰却一句话没有回答，就只是这么和我四眼相对。 这种感觉让我感到莫名的不舒服，但是却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的身体轻举妄动，就保持着和白兰无声对视的姿态。 但时间久了总会难以保持专注，借着这个机会，我开始细致地端详起白兰那张鹅蛋脸上的每一个细节，到最后甚至尝试数起了她额前刘海的发梢。 “好吧，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是你好像确实挺纯情的。” 终于是白兰打破了沉默，不过她做出这个判断的依据我却无从知晓。 “啊？为什么？” 我不解地发问，然而白兰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我有些迟疑地模仿着她的动作，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仅仅是和人对视就能脸红，还真是没出息。 “真可怜，没人要。” 白兰装出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对我施以嘲讽般的怜悯。 “纯情怎么了？” 我实在难掩羞愤， “难道你就经验丰富了吗？” “我......” 白兰竟一时语塞，这次似乎是轮到她脸红了， “跟你无关。” 她干脆是转过头不再理我。 虽然还想乘胜追击，但这么做也存在着将白兰真正惹恼的风险，所以我选择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而今天晚自习上我与白兰的交流也就到此为止，以至于后面将近一半的时间里我都是在无聊中度过。 终于熬到十点的下课铃宣告对我的解放，我坐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想着了解夏青清的事放在以后了解也不迟。 今天就先回寝室休息好了。 “走吧，去操场。” 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白兰的声音却叫住了我的脚步。 “啊？你可想清楚了，我是要跟你表白的。” 我回头看着白兰，故意戏谑道。 “快滚吧，我当然知道你想问什么？” 白兰白了我一眼， “你敢表白那你就等着被拒最速传说吧。” 这一句是让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不过我也已经不想再跟她继续拌嘴了，只是敷衍地答应之后往操场走去。 澜星中学的大操场位于我所住的宿舍楼之后，晚自习下课后这里其实并不冷清，且跑道上也不乏牵着手的一对对情侣。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里真是情侣们放学后的约会圣地。 而我现在正坐在双杠上，抬头欣赏着今夜的月色。 “你在干嘛？” 白兰将自己的白色书包挂在双杠上，顺着我的视线，却只寻得一轮清冷的弦月。 “我在等待一个女孩。” 我装作饱含深情地说。 “那我走了。” 白兰说着，就要去取回自己的书包。 “哎哎哎，别别别，我好好说话行了吧。” 我利索地从双杠上跳了下来，阻止了白兰想要离开的动作。 “你肯定想问小青的事情吧，为什么她那么不受待见是吧？” 白兰没再多废话，直入正题。 我点了点头。 “本来都是他们直升生的事情，不过毕竟我们是一个组的，这事也算对你有影响了，所以征求小青的意见之后我还是告诉你吧。” 白兰的目光看向操场的另一端， “我猜你也肯定知道个大概了，我就从和他们不一样的地方讲起好了......” 第11章 有关夏青清 “不过我还是是先确认一下，” 白兰问道， “你知不知道后来传出小青以帮人藏手机盈利的事情。” 我连忙点头。 “看来果然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 白兰叹了口气。 “但实际上呢？” “实际上当然不是这样，虽然小青是将手机借给别人被抓没错，直接引起学校严抓直升班纪律的原因是因为有人靠帮助普通班藏手机也没错。” 白兰撇了撇嘴。 “你是想说这两件事没有必要的关系？” 我学会了抢答。 “嗯，在头一件事甚嚣尘上的情况下，第二件事实际上是和小青无关的，干这事的另有其人。” “那为什么......” “那个时候有人在故意混淆视听，散布流言将黑锅甩给小青来背。” 白兰讲到这里明显能让我感觉到她有些义愤填膺。 “这种事情性质不是很严重吗？” 虽然按照白兰的说法也能讲得通，但我还是有些疑问， “按理说真正犯人的名字应该藏不住的才对。” “她在学校内部有关系，所以把这事瞒了下来。” 白兰借着灯光随意摆弄着手势，细长的手指投射下的影子像是在起舞一般。 “你不知道这人？” 我问道。 可白兰只是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会了解得这么清楚，你和夏青清也还认识没多久吧？” “小青是我的小学同学，我初中去了私立，不过也跟她一直保持着联系。” “哦，那确实姐妹情深了。” “我相信小青的人品，她不可能做出这种自作聪明的事情，而且在此之前她走到哪里都有不错的人缘。” 白兰说到这里，像是惋惜般低着头。 “真是欺负老实人。” 我不住感慨， “你有想过或者说夏青清她有想过要把真犯找出来自证清白吗？” “我倒是想，不过这事查起来也毫无头绪，并且我们都不是亲历者，就算是亲历者至今也证据难寻了不是？” 白兰只是苦笑。 “也确实。” 我只能附和道。 操场的人随着时间流逝渐渐开始减少了，起初还颇有些热闹的操场现在也只剩下屈指可数的数人。 而操场远端的路灯也都已经开始熄灭，再过不久这边应该也会陷入黑暗。 “你还有没有想问的？” 白兰重新背起书包，准备离开操场。 “嗯......” 我思考了一阵，打了个响指接着说， “你看今天晚上夜色这么好看，假如真有人跟你表白你会怎么办？” “有什么关系？该甩的总不能因为一盏破月亮就有什么不同吧。” 白兰似乎已经厌倦了我这个话题。 “话不能这么说，” 我一边手指不停尝试着勾勒这轮下弦月的线条，一边说道， “月亮能引起潮汐涨落这是常识，但也可能人的体液也不例外，这就可能导致月圆之夜人的情绪可能起伏不定。” “你想想人们为圆月夜赋予了多少意境，如果按照我所说的这个理论来解释的话似乎是行得通的。” “所以呢？这跟你之前的问题又有什么关系呢？” 白兰刚一抬头仰望，却只能看见月亮被云层遮挡着，只稍稍露出一个尖角。 “加个条件吧，不喜欢的尚且不论，如果正好是你喜欢的人跟你表白，你的回答如何呢？” 我此时将目光停留在白兰的身上，期待着她的回答。 “不知道，这个问题好无聊。” 白兰又一次绕过了我的问题。 “我猜猜，你其实心里想的应该是：''虽然想起来很美好不错，但就是没办法想象''，所以没有办法回答，对吗？” “你想说什么？” “我琢磨这个问题已经很久了，但越是探寻越是觉得有趣，这个问题本质其实是一种对人心的试探。” 我不慌不忙地解释说， “推理的过程就不赘述了，直接说结论：” 我在这里故意顿了顿，见白兰还有兴趣听下去，才继续说道， “凡是犹犹豫豫不能马上做出是非判断的，都比较纯情。” “你就为试探我这个？” 白兰听完后皱了皱眉，感觉自己像是被摆了一道。 “这是次要目的，” 我摇了摇手指， “主要目的是为了验证我这个猜想结论。” “搞不懂，要到关灯的时间了，走了。” 没有质疑也没有嘲讽，白兰只是打了个哈欠后跟我挥手告别。 回到寝室的时候，我几乎是在进门的瞬间被三人团团围住。 “老实交代，今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卢奕看起来是最好奇的那一个，几乎是站到了我脸上。 “不急，是这样的。” 而我只是轻轻推开他们的包围，走到座位上坐了下来，又故意先喝了一口水，再表现出一副像是要娓娓道来的样子。 “我靠你在装什么？” 包义玄走过来拼命摇着我的肩膀， “你知不知道卢奕今晚上进门就说你今晚上要干票大的，怎么个事啊？” “我跟白兰表白了，然后她接受了。” 我悠然地回答，做出完全不像是在说谎的从容。 “你还真冲啊？” 卢奕瞪大了眼睛看我， “我靠真是比杀了我还难受。” “比杀了我还难受。” 包义玄也学着他的样子复读了一遍。 “假的，” 我站起来往洗漱间走去， “能不能学学我文哥，天天少大惊小怪的。” “那你俩去干嘛了？” 薛礼文也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我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你俩去了大操场。” “探讨人生和和理想。” 我依然是说着这种半真半假的实话， “以及询问了某些似是而非的往事。” 寝室的气氛在这个时候突然变得安静，薛礼文和卢奕应该明白了我所传达的意思，但包义玄当然不会清楚，于是拼命地想从面面相觑的二人的脸色中看出些什么，但好像也无济于事。 “你是说这件事真有反转？” 薛礼文走到洗漱台，关切地问我。 “呸，” 我吐掉口中的漱口水， “据白兰跟我说的，也就是夏青清那里的版本来看，夏青清她好像确实是被冤枉的。” “不过也都是往事了，况且这还是你们直升生的恩怨，我就不掺和了。” 将牙刷杯放回原位之后，距离关灯的时间也只有不过两分钟，我正想着提前上床，却被卢奕和薛礼文拦了下来。 “你们这么有兴趣的话，” 我于是又坐了下来， “告诉你们倒也无妨。” 第12章 操场一换一 “哈......” 站在大操场上，我打了个哈欠，茫然地看着从四面八方涌入的各路人群。 大操场地势较高，从这里能够望到底下的小操场，那里的人校服是以黑白色为基调，和大操场上的蓝白色校服大不一样。 想来那边应该是初中的学生。 今天是正式行课的第三天，我依旧没能适应学校的作息，以至于到现在大课间跑操的时候这么浑浑噩噩。 再加上今天早上因为稍稍起晚了几分钟，导致为了早读不迟到而被迫放弃早餐，于是浑浑噩噩的基础上又多了一层饥肠辘辘的debuff. 不过好在趁着刚刚下楼集合的间隙我溜到小卖部买了个面包，现在跑操还没有开始，正好有时间可以拿来救急。 “喂，跑操的时候是不准吃东西的。” 一旁整队的薛礼文看到我在队形中狼吞虎咽，连忙走过来小声提醒我。 “别叫，我快饿死了，周围我都注意盯着的，放心不会被查的。” 我对他的提醒不屑一顾，不过动作确实低调了些。 四周并没有带着袖章的学生会检查纪律，且今天杨班也没有来，我只需要注意把包装纸收拾好就不会被扣分了。 并且我今天特地躲在了队伍的最后，一个能够完美规避所有人视野的位置。 “那你小心一点，这周咱班清洁卫生已经扣了一次分了，生活也扣了不少，再这么搞估计老杨也不会让我们好过了。” 薛礼文也没多纠缠，只是再次嘱咐我要小心。 “那个分有用吗？” 还不到一分钟，我手中的面包已经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大小了， “我怎么感觉天天都有在扣分的？” “会在周一的升旗上被通报，好像还和老杨的班主任津贴挂钩。” 薛礼文苦笑着说， “反正尽量还是低调一点吧，别的什么后果也不太清楚。” 目送着薛礼文回到带队的位置，我加快了吞咽的速度，想着尽快解决。 “同学，你哪个班的？” 我靠！ 背后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询问的声音让我差点忍不住骂了出来。 “额......我......嗯？” 我不好意思地回头，看到的却是张熟悉的面孔。 “哦，二班是吧。” 荼蘼手上带着个本子，笔尖想要触碰到纸面的前一刻却被我握住了手腕， “诶，你干嘛？放开。” “我靠，别，学姐你给个机会。” 我紧紧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一边向她求情，这时我才注意到她手上写着“检查”二字的袖章。 “你他妈给我放开！” 荼蘼用力挣脱了我的束缚，不满地看着我。 她校服袖口处我抓出的褶皱还没消，看样子我确实有些操之过急了。 “给个机会，别扣分，不然我真要死的。” 我只能祈求着荼蘼的宽恕，眼神里只剩下真诚。 “别跟我说这些，” 荼蘼拿笔指着我， “不好使我跟你说。” “哎呀，小事就算了嘛，大人不记小人过。” 我虽然依旧是一副低声下气的样子，但是眼睛却放在了她裤兜的位置， “咱俩的关系，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 “我俩有什么关系？谁跟你有关系？” 荼蘼仍是不依不饶， “今天我唯一一次亲自来检查就碰到你，算你倒霉。” 唉。 我心中轻叹一声，想来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于是只能抓住她走神间隙，拉近和她的距离，一只手控制住她，另一只手飞速伸进了她的裤兜里。 “喂你干什么？” 等到荼蘼反应过来想要抵抗的时候却是为时已晚了，我已经成功将她裤兜里的香烟拿到了自己的手里。 “怎么办啊？学生会的同学带头私藏这玩意。” 再确认四周没有教师之后我甚至将手上的东西举过头顶， “还是说这是我自己带的，我就只能先交给老师保管了。” “你......” 荼蘼恨得咬牙切齿，笔尖也止不住地颤抖，见我俩的动静已经引来了些许人的注意，只好趁早妥协， “还给我吧。” 她的后半句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同时收起了手上的本子。 见她服软，我也是将香烟还给了她，心中长舒一口气。 虽然这么做不太道德，但是好歹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不过还真没想到，本以为荼蘼这种人不会在意什么学校的规则，但结果却出乎意料。 “无耻。” 前往巡查下一个班级之前，荼蘼当然不忘再谇我一口。 “我靠，好漂亮的检查，你小子跟她又什么关系？” 个子高大的卢奕本来就被排到了班级队形的最后面，自然也是目睹了刚才我的行为，不过也只有等到荼蘼走了才凑过来问我情况。 “啊？我在保命我哪知道？” 我耸了耸肩。 “你不认识人家你敢这么搞？我靠，刚刚那套连招告你猥亵都嫌低了吧？” 卢奕夸张的说法让我觉得有些好笑，但现在事后想来我也确实做得有点过火了。 毕竟香烟这种在这个学校可是更甚于手机的违禁品，被抓到一次至少也是记处分。 “没办法，只能跟她一换一了。” 我叹了口气， “不过你要说认识，她把我打了算不算？” 某种意义上说，我和荼蘼之间好像确实是这样一层关系。 “啊？” 我的回答引得不仅是卢奕，还有周围一圈有在听我们谈话的人皆是不解。 “嗯......说实话我想不到更好的描述了。” 我摊开手，一脸无可奈何。 “还有，你刚刚手上拿着的是个什么东西？” 卢奕的这个问题让我算是彻底放下心，他这个距离都没能看清楚的话那应该就不存在暴露的问题了。 “手机咯，我把她手机掏出来了。” 我一如平时撒谎时那样，一脸认真且无辜的表情。 这副扑克脸不知道是我从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总之用这个表情来满嘴跑火车或者撒谎百试百灵。 无视了卢奕脸上残余的疑惑，我走回了自己在班级队形中原本的位置。 跑操开始后，我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似乎不对，四处张望的时候却与操场角落某个正盯着我的目光相接，察觉到我发现她后，荼蘼的脸上突然多了一抹笑，朝我挥了挥手中的本子。 我靠！ 我倒吸一口凉气，一种让人后背发凉的预感油然而生。 年轻人不讲武德！ 第13章 第一次检讨 “作业放在这里就好了，哦对了，辛苦你帮我把这些东西抱到教室发下去，白兰同学。” 高一2班的英语老师姓乔，是一位举止优雅，颇有气质，年龄甚至可能不到二十五岁的女士，亚麻棕色的头发带着些自然卷，近一米七的个子看起来也十分高挑。 现在是周六下午最后一节班会课之前的课间，课代表白兰刚刚才把作业收起抱进办公室，将厚厚一沓练习册放到办公桌上之后，又遵照这乔老师的指令抱起桌上的已经批改完的作业。 “你们，这是在干嘛？” 而当她正要走出门看向办公室阳台的时候，却发现狭小的阳台上已经挤满了人。 “写检讨。” 薛礼文抬头看了白兰一眼，只是简短地回答道。 “你们犯了事吗？” “因为，嗯......给班集体抹了黑，嗯，就是这样。” 我这才抬头，转了转手上的笔。 第一个周的常规分数评比二班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排在了最后一名，导致杨班异常生气，进而导致相关的牵连者都难逃一劫。 而周六下午最后一节班会课的时间往往是班主任用于处理一周班级事务的时候，而我们得到的惩罚便是在办公室外的阳台上写检讨。 办公室的阳台不过五平米，现在里面却已经挤了六个人，如果说其中五个都是罪有应得的话，那么剩下的薛礼文应当是最为冤枉的。 他仅仅是因为作为班长没能尽职这一理由就被要求陪着我们一道受罚。 有关这周的班级分数，作为最后一位被扣分的我其实是有些愧对于薛礼文的，因为如果不是我不听劝告且没能阻止荼蘼的话，现在班级的分数也不至于到最后一名那么难看。 说起来这件事也全特么赖荼蘼，如果不是她不留情面，我和薛礼文都不至于在这里受罚。 心里是越想越气，可眼下却只能东拉西扯地完成这个不知道该用些什么句子拼凑出来的检讨。 “诶诶。” 门口拐角处突然有个女生大步走进，导致白兰有些措手不及，差点带着作业本摔了下去。 “哦抱歉，你没事吧。” 好在来者反应迅速，扶住了白兰，才阻止了事故的发生。 “嗯，还好。” 重新找回平衡后，白兰看了一眼来者手上的袖章，调整了一番作业本后便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交通知是吧。” 办公桌在一旁角落里的杨班看到女生手上的袖章以及文件之后，明白了她的来意。 “嗯，这周的通报表。” “放这里。” “好的。” 完成任务之后的女生本没想在办公室多做停留，但在走出办公室之前却又被阳台这边的情况所吸引。 “嗯？” 脑门被狠狠地弹了一下，我猛地抬头，和眼前的荼蘼打了照面。 “哟，在这看风景呢？” 荼蘼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向我施以嘲讽。 “真无耻！不讲武德！” 我轻蔑地回应，现在的我看着她都来气。 “好了嘛，下次注意哦，我先走了，认真对待每一次检讨哈哈。” 说完她又凑到我的耳边， “要是明天下午有空的话来老地方找我怎么样？” “干嘛？” “你来了就知道了。” 说完这些话，荼蘼走之前还不忘狠狠地揉了一把我的头发。 “你他......” 骂人的话还没出口，她就已经走出了办公室门口，于是到嘴边的脏话又只能被我咽了回去。 “你哪儿认识这么多人，我怎么觉得作为老生，我的关系网都不如你？” 薛礼文问我。 “哪有啊？我只是刚好认识这个人。” 我憋着一肚子气，咬牙切齿地回答说， “而且，这个女人她背叛了我。” 一瞬间，整个阳台写检讨的几个人无不是猛地抬头看向我，显然我这样的发言有些语惊四座。 “额，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是额，不大方便直接说的事情。” 我的这句话仿佛让气氛变得更加诡异，几双目光的锁定让我实在不太舒服。 我承认这种表达存在一定的瑕疵，但也不至于反应这么强烈吧。 于是，我选择无视了几人的目光，又重新开始绞尽脑汁地拼凑检讨的字数。 \"话说你们是怎么来的？\" 班会课接近一半的时候，我的检讨已经几近完成，正打算写上最后几句口水话收尾然后离开的时候，却听到薛礼文和一旁的人聊了起来。 “我们？” 被问到的男生我还不太记得名字，他看了看他身边的三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我们215内务整理出了点小问题，就是这样。” 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这周有两次都是这四个人因为寝室内务问题在上课时被叫回寝室整，想来因为这个也扣了班级不少的分数吧。 “我写完了，我回去了。” 我将检讨的这页纸撕了下来，见办公室的教师都因为这节班会而在教室，于是我只是将这几页纸放到杨班的办公桌上。 “别急啊，兄弟，反正也是班会课，闲着也是闲着，不多待会儿吗？” 阳台上却有人叫住了我，回头一看，正是刚刚和薛礼文交谈的那一位。 “也是，不过待在这里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停住了脚步，又重新走进阳台，趴在栏杆上眺望着远处。 “人家是想和同桌在一块儿，胡轩你懂什么？” 薛礼文倒是借机开起了玩笑。 “哦哦哦，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兄弟你是真运气好啊，我们寝室从开学报到起一直到昨天晚上都还在讨论这事儿。” “什么事？” 我问道。 “还能什么事？哪个女生好看啊？” 胡轩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可不相信你们能不谈这种事。” 这让我想起了那天薛礼文和卢奕无聊的争论，他们的对话除了让我多注意了两眼苏柳玉加深了些印象以外好像对我来说再没有任何用处。 而且如果非要让我得出一个结论的话，相比苏柳玉那种生人勿近清冷气质，还是白兰看起来更好相处一些。 “所以你们的结果是......” 不过现在我倒是有些好奇上了他们的看法。 “除开白兰不谈，咱班漂亮的其实不少，所以我们寝室的意见不是很统一。” 胡轩给了我这样一个有些令人困惑的结论。 “为什么除开白兰不谈？” “因为你不是已经下手了吗？” 胡轩旁边的人突然插嘴，并且凑近了一个身位， “从报道那天你俩一起来的时候就觉得不简单，结果据说你好像都把人约操场上去了是吧？你自己说是不是？” “啊？是......又不是这么一回事......但是......” 我诧异于这件事情在班上的传播速度如此之快，可辩驳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又被打断。 “我说的是吧，你们还不信。” 打断我的那个人环顾着他的三位室友，洋洋得意。 “不是，我只是找她打听个事儿，你们想多了而已，而且开学那次也是恰好遇到。” 这次我没在选择不做抵抗被这些人带着跑，而是尝试着解释起来。 “懂的，我们都懂。” 果然，这种事情只要发生就再没有了洗白的可能，他们现在在意的或许根本就不是我和白兰到底什么关系，而是八卦所带来的乐子本身。 想到这里，我只是轻叹口气，没再开口。 “哦对了，哥们儿放学打球么？我们寝室几个还有216有三个人，还有文哥你去吗？” 眼见着离下课已经不剩多少时间了，胡轩问我，同时也问薛礼文。 我思考了几秒，想着反正放学也没什么别的事情，于是点了点头道； “应该可以吧，不过我打得比较菜哈。” “行吧，不过我可能打不了多久。” 在我同意之后，薛礼文也答应了下来。 “没事反正我们也都要去吃饭的，晚了食堂都关了。” 胡轩的话音刚落下课铃便响了起来，他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收拾起东西，同时也催促着他的其中一位室友， “走走走，我们俩先去寝室拿球占场子！” 第14章 周末时光(上) 作为全封闭寄宿制学校的澜星中学一般在周六的白天也会正常行课，每周留给学生休假的时间只有周六晚上和星期天一整天。 这期间学生是被允许随意进出校门的，但晚上依然会进行查寝，再加上下山进城还有好一段距离，因此很少有学生周末回家。 只有等到月底统一的四天月假，才是绝大多数学生回家的机会。 周天的早晨是不放起床乐的，带着惺忪睡意睁眼的时候，眼前的世界还有些朦胧。 一如既往，我今天好像也是最晚起床的一位，其他三人都没在寝室，估计是到外面打球去了也说不定。 一把摸到枕边的手机，点开一看现在才早上八点半，一个做什么都有些不合适的尴尬时间。 毕竟好不容易熬到周末，总不能叫人跑到教室去学习吧。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我决定放弃早餐，借着仅存的些许困意再睡一会儿，毕竟没有什么事情是比裹在被窝里更让人觉得惬意的。 再次清醒是因为饥饿，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十点过了，这个时间点食堂青黄不接，早饭已经买完，午饭还没开始供应，想要进食就只能到校外的餐馆里解决。 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好好逛逛五方广场也好，我走到这片商业区的入口，一边寻找着食物一边四处闲逛。 这片区域比我想象中要宽敞许多，而且各种商店所售卖的物品也相当齐全，生活日用品还有文具一类的自然不说，还有不少的文创产品，包括像刻有大学名校校徽的饰品。 当然，也不乏包括手机模型在内的，满足学生一些“灰色”需求的生意。 而前来这里消费的学生也远不止澜星中学一家，在这座山上还坐落着不少其他学校，总体上散落在五方广场的四周，因此这里也是众学生的汇聚之处。 “要不然就这家吧，今天咱们也挑战一波怎么样？” 声音的来源应该是在我背后不足十米，虽然没有第一时间回头，但这个声音却让我越发觉得耳熟。 “卢奕？你们怎么在这里？” 几乎是转身的同时我向身后的一行人询问着，果不其然这一行人中就包含着卢奕。 “哦，李渝欣，你醒了啊。” 卢奕看到我似乎也有些意外。 和卢奕同行的有两个人，有一个我记得是同班同学，另一个却不太熟悉。 “你们大清早的起床干嘛去了？” 让我疑惑的地方在于明明昨天寝室里两点钟的时候四个人都在玩手机，可早上八点半这个点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肯定是上网啊，看你睡着了就没好意思叫醒你。” 卢奕反倒是觉得我莫名其妙。 “这附近还能上网？” 学校附近的地方除了五方广场有商业以外，好像别的地方都是破败不堪，而五方广场内也并不存在网吧一类的地方。 “当然有，你往后门那么出去然后左转，往下山的方向走个两公里就能看到那一片都是网吧。” 卢奕一边说着，一边手也指向了学校后门的方向。 “那你们为什么回来？上网不至于这么一会儿吧。” “没抢到位置呗，我们今天慢了一步，到的时候刚好坐满。” 卢奕两手一摊，无奈地表示， “今天稍稍起晚了，没办法。” “你们几点起的？” 我追问道。 “六点四十醒的，他们那些人都是六点半之前就已经在宿舍楼下等开门了。” 卢奕的一番话让我有些震惊，震惊学校附近的网吧竟火爆到如此一座难求的程度。 “不过你也可以选择出后门直走，那边再走个一公里也有几家。” 卢奕补充说道， “不过，就是有些不安全，所以大家都不去那里。” “嗯？什么叫不安全？” 后门直走的方向正好是我上次打架的地方，那一带的混乱我是有领教过的。 “就是有人会来''做业务''，懂我意思吧。” “我懂，就是要钱是吧。” “是这样，而且金额往往也都不太友善。” 卢奕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又接着说， “上次我有个朋友，被搞了四位数，你就可想而知了。” 因为平时都与外界封闭，所以在学校内只能靠从atm中取现金再充值到校园卡中消费，这就导致很多学生在这边都使用现金。 那些混混估计也就看中了这一点吧。 想到这里，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说起来你们吃饭了吗？有没有推荐的？” 在闲逛一圈之后也拿不定主意的我决定问问卢奕这个老生的想法。 “就这家吧，正好我们也还没吃饭，要不要一起？” 卢奕指了指他右手边的那家麻辣烫，而他身边的两个人都好像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又没开口。 “行吧，你们熟，我跟你们一起。” 说罢，我便跟他们走进了这家店。 “要微辣就好，先一人点两瓶水吧，不够等会再加。” 挑选完菜品之后，带着身后犹犹豫豫的两个人，卢奕率先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而我坐到了他对面的位置。 “为什么点那么多水？” 我感到有些奇怪。 “你等会就知道了。” 卢奕却是不怀好意地笑。 “我看要不然微微辣吧，这个同学能受得了吗？” 坐在卢奕左边的人对着卢奕小声说道。 “你们不用管我，你们随意就好。” 我立马笑着回应道。 点菜之后没过十分钟成品就做好了，而在这时我才意识到之前两人的不对劲是因何而起。 自这份麻辣烫被端上来起，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像是沾上了辣椒粉，让人还没下口就感受到了其威力。 况且这还只是微辣，不知道这家店的中辣能达到什么层次。 “吃啊，这家麻辣烫在整个五方都是很出名的好吃，这会儿正好不是饭点，再等一个小时估计就要开始排队了。” 卢奕招呼着众人动筷子，但他身边的两人明显动作迟疑。 我却没多说一句，点了点头就毫不客气地将食物往嘴里送。 “卧槽，兄弟你是真行。” 卢奕将一瓶水的最后一点倒进嘴里，不住地喘着气，而他身边的两人处境更加糟糕，无不是面红耳赤且汗流浃背。 值得一提的是，他的这瓶水也是本来放在我面前的两瓶之一。 不过这份麻辣烫算是终于见了底，我夹起最后一块土豆，摸了摸自己的脸，也感受到了像是滚烫的热浪在翻涌。 此时我的口腔也因为这可怕的辣度而感到疼痛，只是反应远不及眼前的三人这么强烈。 我拿起眼前唯一的一瓶水，将剩下的最后一口倒进嘴里。 “我靠，你是真英雄，从来没见人能这么从容地，从容地吃完这家，呼......” 卢奕左边那个人对我敬佩有加，他已经喝完第四瓶水了。 “行吧，不瞒你说兄弟。” 卢奕站起身走到我这拍了拍我肩膀， “呼......我们这儿其实有个规矩，谁来这家喝水最少谁不用结账，哥们儿也不坑你，今天算你牛b。” 说罢他便带着身边两个人前往前台结账。 果不其然，在我们吃饭的这段时间里，这家店的生意逐渐开始红火，以至于我们离开的瞬间就有人占据了我们的位置。 “下午打球吗？上网上不成，只剩下打球了，唉。” 直到走到校门，卢奕等人才算缓了过来，问我下午的安排。 “我......” 我本想爽快答应，但又想起了昨天下午荼蘼的邀约， “还有点事，可能晚点来吧。” 第15章 周末时光(中) 周末的综合楼本来就没有什么人，但医务室的外门却半开着。 中午还没到一点的时候，我走进外门，平时校医办公室所在的左侧内门紧闭着，门上还挂着个“无人”的牌子。 而中间的门虚掩着，像是专门为我而开的一样。 “你来啦？” 门内传来荼蘼的声音，看来她已经在里面等我了， “进来记得关门。” 我当然是照做，回头却看见荼蘼没有穿校服，而是一件黑色薄毛衣搭配一条牛仔裤，这身装扮尤其能够彰显她曼妙的腿部曲线。 而她正无所事事地坐在病床边上刷手机，见到我之后才把手机收起来： “好不容易周末了，还穿着校服干什么？” “懒得洗。” 我直白地回答。 本来每周休假的时间就不多，换身衣服反而更加麻烦。 “呵呵，也是。” 荼蘼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来坐。” “你喷了香水？” 我在荼蘼所示意的位置坐了下来，这个距离下足以闻到她身上若隐若现的香味。 “还画了妆？” “嗯，不行吗？” 荼蘼没有否认，只是反问我。 “没有，就是觉得不值得。” 我开始打量起荼蘼的面容，她的化妆技术确实相当不错，即使近看也难以发现任何瑕疵， “每周六下午下课，等到星期一又要上课，这么点时间也没什么太多事情能做吧。” “那我就不能独自美丽吗？” 荼蘼撇了撇嘴。 “我没意见。” 我举手示意。 “你有女朋友吗？” 荼蘼话锋一转。 而我几乎是没有思考，下意识的一句“没有”就已经出口了。 “真是的，身边坐了个这么好看的女孩子都不知道夸一夸，活该单身。” 荼蘼不满地说。 “我俩在谈恋爱吗？” 我有些无语了， “是不是还要哄着你说''宝贝你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孩子''之类的肉麻话？” 从心底里夸一句荼蘼好看这我当然做得到，但要我嘴上说还是算了。 毕竟现在一想起就是因为这个人让我交出了高中生涯的第一份检讨我就来气。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 荼蘼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 “对不起嘛，不过也都怪你用那种方式威胁我......” 这算哪门子道歉？ “你找我是想干什么的？” 我实在受不了荼蘼这种茶里茶气的说话方式了。 “别急，还没到时候，我找你来当然是有事情的。” 荼蘼看了看时间，随即从兜里摸出一个蓝色纸盒子， “嗯？这次总不能拒绝了吧。” “你一个女生为什么染上了这玩意，” 看着盒中的香烟，我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接着说道， “我其实不会抽烟，包口烟抽着也没意思。” “怎么？就允许你们男生抽不准女生抽了？” 见我不识好意，荼蘼干脆自己抽出来一根， “我还以为你有多混混，结果还不是和那些好学生一样。” “只是不喜欢抽烟而已，这反而才是正常的好吧。” 我看着荼蘼一步步走向阳台那边的背影， “而且我有说过我是混混吗？” 荼蘼只是瞟了我一眼，然后斜靠在窗台上吞云吐雾，这个逆光的角度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却能向我毫无保留地展示她傲人的身材。 “话说校医呢？周末不上班吗？” 在等待她抽烟的这段时间，我试图找个话题至少让气氛不那么沉默。 “肯定不上班啊，” 荼蘼看向窗外， “只不过我有这里的钥匙，想来随时来就行了。” “关系户还真好使，她这么护着你都没让学校发现吗？” 我环视病房的周遭，这里好像相当长一段时间都没发挥过正确的用途了，以至于各种医用物品的堆放看起来都有些杂乱。 “发现什么？我爸是校长你不知道吗？” 荼蘼反倒是有些诧异地回应我。 ？ 我当然是刚刚才获取到这个让人脑瓜子嗡嗡响的信息，怪不得她能在学校里这么无法无天，结果还真是有那通天手段。 “只不过我可一直都是一个乖学生哦，” 她掐灭了手中的香烟，丢到楼下的花坛当中， “你也看到了吧，平时我还是很守规矩的。” 我嘴角只能掠过一丝苦笑，明明可以肆无忌惮，结果还要循规蹈矩还真是为难大小姐你了。 “哦对了，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我一拍脑袋，想起了前几天的一件事。 “你说吧，别太过分的都没问题。” 见荼蘼愿意帮忙，我于是神秘兮兮地凑了过去，说出了我的请求。 “倒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我帮你问问。” 听完之后荼蘼没多考虑就答应了下来，而这之后她又看了看表，说道， “走吧，差不多到点了。” 说着她就开始拉着我的袖口往门外拽。 “去哪儿？” 我被她带着走出了医务室，才开口询问她。 “去趟对面，澜外。” 松开我的衣袖，荼蘼开始自顾自地走在前面。 她所说的学校是离澜星中学一条马路之隔的澜星外国语学校，除开澜中以外，澜外在这片学区也能算数一数二的中学。 “那边能有什么？” 此时我跟在荼蘼的样子像极了她的小跟班。 “去那边的体育场转一圈，然后回来。” 荼蘼的回答仍然难以解答我的疑问，但我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一直就这样默默跟在她身后。 ...... “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看人打球吗？” 坐在澜外某片篮球场的一旁，我眼睛只是盯着那颗被来回运转的篮球，不知道荼蘼到这里来究竟想干什么。 “没在啊，走吧。” 过了十几分钟，荼蘼拉着我一副想离开的样子。 “嗯？结果你在等谁吗？” 我的手被前面荼蘼拉着，这样走路的样子让人看着都觉得滑稽。 “李渝欣？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下午有事吗？” 背后卢奕的声音让我一惊，连忙甩开了荼蘼的手。 回头一看，原来卢奕在另外一片场子隔着到远不远的距离和我打着招呼。 至少从他那个距离能够很清楚地看到我和荼蘼之间的拉拉扯扯。 “怎么了？” 被甩开的荼蘼回头，却看到一个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我。 “走走走，我们赶紧走吧。” 此时此刻任何的解释都会越描越黑，我选择几个健步走到了荼蘼前面。 显然是有些跟不上我的速度，荼蘼只能一路小跑着才不至于被我甩开太远。 “你怎么了？” 直到视线中的卢奕完全消失不见，我才放慢速度，荼蘼于是也得以有个喘着气问我的机会。 还不是都因为你。 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我看着荼蘼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又于心不忍，把话憋了回去。 第16章 周末时光(下) “我刚刚碰到个熟人，就是这样。” 平复好心情之后，我才开始跟荼蘼解释起来。 “那又怎么样？” 荼蘼歪着头看我， “你出现在这里很奇怪吗？” “不奇怪，但是跟你一起的话可能就有些奇怪了。” “喂，我哪里丢你脸了吗？” 荼蘼凑近了一步，指着自己的脸像是要我好好看看的意思。 “我不是这个意思，之前人家下午找我打球结果我说有事就没去，” 我躲避着荼蘼的视线，不敢直视她。 “结果现在跟你出现在他们眼前，确实不太好不是？” 我说话的音量越来越低，直到最后几个字连自己都不太能听清楚。 “那还不就是觉得我不好的意思。” 荼蘼有些生气地说， “走，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今天我就要站在旁边看你打球。” ？ 我倒吸一口凉气，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荼蘼，随后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 不明白她是以怎样的脑回路能够觉得我有看不上她的意思，而且突然这么大反应更是让人看不懂。 另外由于在球场上体型不占优的我也不具备娴熟的技术，导致我这种人就算到了篮球场上也只是个打酱油的位置。 “没必要吧，” 我声音都开始有些颤抖， “你这是想干什么？”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哪里不好？觉得我丢了你的脸？” 荼蘼脸上完全看不出有一点开玩笑的成分， “你说我是女朋友也行，表姐也行，小舅妈，什么都行，咱俩要是还想做朋友的话就跟我回去，快点。” 我怔怔地愣在原地，而荼蘼此时已经转过头去，等待着我的决定。 “我知道了，我们回去吧。”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荼蘼突然发这么大火，但我还是做出了妥协。 “抱歉，刚刚确实有些失态，但是这件事......算了，有机会再告诉你吧。” 回球场的半路上，荼蘼情绪也终于是缓和了下来。 不过这也让我意识到一定是我刚刚的行为触及了荼蘼什么不好的回忆，不然也不至于无缘无故地要求我返回球场。 “还可以再加一个吗？” 走到球场边缘，我向场内问道。 “嗯？李渝欣你怎么回来了？” 卢奕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边的荼蘼， “这位是......” “我......” 我看了看荼蘼，却发现她已经自觉地往一旁的长凳方向走去， “我姐，咱学校高二的。” “我靠，你有个这么漂亮的姐姐，怎么还藏着掖着不早说？” 卢奕虽然声音很小，但一拍我的肩膀，力度让我甚至都感到些许疼痛， “来吧，我们这边正好五个人，加你人数就平衡了。” 果然，随后的时间里球场上的竞争激烈程度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而荼蘼只是面无表情地静静坐在一旁，全然不知造成这种情况，很大程度上都要归功于她。 但我却始终没有办法专心打球，倒不是因为荼蘼的注视而紧张，而是脑海中反复地浮现着荼蘼生气的样子以及她所说的每一个字。 那个“也”字，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李渝欣，球！” 不知是谁的一声呼喊让我从游离状态中清醒过来，可回过神来队友的传球已经近在眼前。 好在我的双手比思考更快，条件反射般在已经触碰到鼻尖的位置接下了这个球。 内线的队友此时已经向我挥手要球，但我看着挡在他前面的两位壮汉心里有些犯了难。 此时我的面前只有一人盯防，而剩下的队友卢奕则还在外线，传给他重新组织进攻也是一个选择。 可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决定一个人带球突破。 先前的时间里我带球的次数屈指可数，对面自然不认为我是应该防守的目标，所以只分了一个人对我进行阻挡。 但这一次他却没能拦下我，让我成功上篮得分。 “帅！” 卢奕对我赞许道。 而此时球场上终于有人受不了这个强度了，提出要休息一阵，于是大家也都跟着退出了场地。 毕竟这对于体力完好的我来说都有些受不了，更何况已经先前打过一段时间的他们。 “诺，你的。” 埋着头跟着众人走出球场，再次抬起头时眼前却出现了一瓶水。 我没多想就接了下来一口气喝了个精光，随后又迎着众人羡慕的眼光接过荼蘼递来的纸巾擦汗。 站在荼蘼面前，我面无表情，心里想的却不断地思索着是什么样的原因让这个方过及笄就足以堪称尤物的女生在受人重视方面如此敏感，以至于在这方面到了偏执的地步。 如果外貌能够数值化的话，以她的条件一定能够将几乎所有人甩在身后，明明她自己也该知道才对。 “走吧，接下来到晚上还有时间，想玩些什么我可以陪你。” 荼蘼以我从来没见过的温柔语气问我。 “我不知道。” 我拿不定主意。 “上网走不走？我知道你们男生比较喜欢这个。” 荼蘼建议道，手指着澜中后门的方向， “就在后门那边，很近的不是？” “那边？”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想起了上午卢奕曾提醒过我的话， “不会是有人来‘做业务’吗？” 刚想跟荼蘼进一步解释这三个字的含义，荼蘼却一句话让我肃然起敬： “你跟着我，有人敢做你的业务？” 这一句话让旁边卢奕在内已经走出好几步路的几个人也是驻足停留，无不是诧异地看着荼蘼。 相比他们的诧异，我就没有那么大惊小怪了，只是突然想起荼蘼在那一片的地位之后，恍然大悟。 “那些人你认识？” 荼蘼指了指一旁的几个人。 “同班同学。” 我如实回答道。 “那问问他们愿不愿意一起吧，反正上网的话人多也好玩。” 我点了点头，只是冲着卢奕问道： “上网，走不走？” 此时荼蘼已经往前走出了几步，没再管后面还有一脸将信将疑的几人我便追了上去。 想必他们愿意且相信我的话会自己跟上来的。 “这条路上的两边你知道都是什么树吗？” 从球场走出澜外的必经之路两侧每隔几米都各有一棵树，在这秋天却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干，看不出品种。 我摇了摇头，等待着荼蘼的解释。 “樱花树。” 这个声音却并不来自荼蘼，而是我身后的卢奕。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环视起两边已经不剩叶子的樱花树。 对于跟在后面的几人荼蘼也并不意外，接着说道： “每年三月份的时候这条路就会很漂亮，很多的学生都会来这里观赏，当然最不缺的就是，嗯，你懂的。” 顺着荼蘼的视线看去，是一张夹在两棵树之间的长椅。 “那个时候听说他们的教务就会来钓鱼执法，据说每年都能抓到一大片‘不正常交往’，哈哈。” 继续解释的人依旧是卢奕，这番话逗笑了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唯独荼蘼例外。 “话说这位姐姐，你真熟悉那一片吗？” 卢奕正好趁机凑了上来，对荼蘼说， “我听说不少人都在白土村那吃亏了。” “你问他。” 荼蘼只是指了指我的方向，于是卢奕转头看我，得到的是我的一阵点头。 “这个地方叫白土村吗？” 走到之前我跟人打架的地方时，我一边环顾着四周一边问道。 “对，这里基本上没什么人管，治安很差。” 卢奕回答我， “我们一般都是去月镜村那边，那边再过不远就是大学城，相对来说治安好很多，就是很难抢到位置。” ...... “哟，这不是荼妹妹吗？” 走进网吧走到前台的时候，收银老板好像认识荼蘼一样，跟她亲切地打起招呼， “真是好久没见你来了，上一次你过来还是......” 老板的话只说到半句，但看到荼蘼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之后识趣地闭上了嘴。 “这些是我朋友，想来这里玩会儿，还有没有位置？” 荼蘼指了一圈身后的几个人。 “当然有，” 老板又恢复了之前的笑脸相迎， “上二楼那个包间还没人，你们去那里就行了。” 荼蘼没再多说，带着我们一行人走上楼。 包间附近的位置入座率寥寥无几，可即便如此还是有好几个人在过道间徘徊。 这几个人也是立刻引起了我的警觉，想来肯定就是卢奕所说的那些人。 可奇怪的是，每一个人在发现荼蘼的存在后无不是毕恭毕敬，甚至连忙为我们一行人让路。 “你们玩吧，我看你玩就好。” 荼蘼坐到我旁边的位置，却没有开机。 “我说，你是电影里的大姐头吗让他们这么害怕？” 见识了刚刚那种景象，我忍不住吐槽了她一句。 “哪有那么夸张？这些人我都不认识。” 荼蘼一脸从容， “我从不跟这些人混在一起，只是人都会权衡最基本的利弊，他们都知道惹我划不来，仅此而已。” 第17章 学生活动(一) “文哥，文哥，第五道题选什么？” 卢奕不停地戳着薛礼文的后背，一边注意讲台上的情况一边压低音量地说道。 可是坐在他前面的薛礼文却是眉头紧锁，望着最后一道题的空白处发呆，完全没功夫理会卢奕的骚扰。 今天下午的第三四节课是物理连堂，而在第二节课上课之后，物理老师没再讲课，而是发下一套随堂测验，并且表示全对者能够免去今天晚上的物理作业。 物理老师姓洛，是一位有些发福的中年妇女，她讲起课来语气相当平淡，这也就导致很少有人能够坐到在她的课堂上保持专注。 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如果按照洛老师的要求还要留出五分钟公布答案的话，那眼下已经不剩多少时间了。 我也在这个时刻写下了最后一题的答案，抬头环顾四周，在这个最后时间点能够完成的人都寥寥无几，更别说是还要做到全对了。 我再次扫了一眼自己的答案，觉得以自己的能力实在挑不出毛病之后选择了听天由命。 “安静，自己做自己的，不准交头接耳。” 眼见着在这个最后截止的时间点，教室的气氛也逐渐浮躁起来，洛老师用黑板擦拍了拍讲台，才又维持住纪律。 我应该是班上唯一一个开始闲得转起笔的人，此刻仿佛只有一句话能够形容这种感觉。 无敌是多么寂寞。 而一直埋头苦干的白兰在这个时候依然留着最后一道大题的空白，看起来她依然没有放弃抵抗。 “能量守恒。” 我用自己最低的音量凑到她身边提醒道。 可白兰只是转头看了我一眼，发现我已经完成了之后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的试卷拿了过去又丢回来，靠着瞬时记忆将几步关键的方程写下之后，没多久便算出了答案。 我惊讶于白兰一套操作的行云流水，连讲台上的老师都没能来得及发现。 “第三题。” 白兰轻声地对着我说道。 “啊？” 我却没能听清楚她的话。 “时间到了，组长负责收起来。” 台上的洛老师甚至拿出了手机掐了个秒表， “组长三十秒内不上讲台的话，就不用提交了。” “第三题！” 白兰有些急了，手指几乎戳到了我的试卷上。 我定睛一看，原来这道题我明明算出了c选项正确，却依然填上了d。 正拿起笔，眼前的纸张却被夏青清一把夺过，再抬头看时她已经站到讲台上的洛老师身边了。 “我靠，我......” 我追悔莫及，但眼下却于事无补，气得跺脚也只能干着急。 “跟你说了。” 为了提醒我白兰其实也已经尽力了，只是我实在过于迟钝， “不过哈，最后一道题那章不是还没讲过吗？你怎么想到的？” 而我此时只是沉溺在刚刚的后悔中，根本没注意白兰在说什么。 被无视的白兰也看出了我现在的状态，于是也没再管我。 “第三题c，第四题a......” 洛老师已经开始公布起答案， “最后一题，是四分之根号三倍的mgh.” 每个答案都与我的作答完美重合，只是除了这倒霉的第三题。 “有没有全对的？” 洛老师尝试着询问，开始搜寻起讲台下举手的同学， “那个小姑娘，好像叫白兰对吧。还有没有？” 再无人回应。 洛老师却是抿嘴一笑： “很不错啊，白兰同学今天就不用写物理作业了，课代表来帮我把东西抱回去。” 与此同时下课铃声响起，众人皆是涌向食堂的方向，而我则只能心不在焉地走上讲台。 “你不是做出来了吗？哪里错了？” 走到洛老师旁边的时候，看见她专门将我的试卷挑了出来先批改。 “额，这里看错了。” 我指向了第三题的低级失误，由于我已经把正确的选项标了记号，所以洛老师一瞟眼都没发现这个小错误。 这一下直接是逗笑了洛老师，她这才将我错误的地方圈了出来，然后摸了摸我的头： “你还真是挺有意思的，呵呵。” 不过这种小事所带来的消沉也只是暂时的，晚上从食堂回到教室上晚自习的路上，一长串花花绿绿的宣传画吸引了我的注意。 这是在干嘛？ 走近之后我看到的是已经好一群人聚集在那周围，场面一度相当热闹。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只看到卢奕和与之并排着走的薛礼文。 “这边在干什么？” 我指着人群的方向。 “学生兴趣活动组织，各种各样的都有。” 卢奕解释说。 “那不就跟社团差不多了吗？” 至少从字面上以及形式上，我是看不出什么区别的。 “大同小异只能说，不过还是有些有意思的活动，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卢奕说完，就和薛礼文离开了这里。 而我则是挤进人群中，想要一看究竟。 所谓的兴趣组织被分成了四个大类：运动、宣传、文艺以及学生工作。 而在每个大类之下又分别设有具体的小活动，譬如运动分类之下的足球、篮球、羽毛球等。 宣传主要有绘画宣传以及广播站，想来每天午饭以及晚饭之后一段时间里全校播放的广播电台就是这类活动。 文艺内容就有些宽泛了，包括音乐，文学，甚至影视也包含在其中之内。 学生工作对应的应该就是学生会一类的职务了，主要负责各方面的检查以及考勤。 就像荼蘼那时候一样。 “听说选影视可以每周到大教室看电影诶。” “真的吗？但是我想进羽毛球好占场子。” 人群中不断有这样那样议论纷纷的声音，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在各个组织的区域之间徘徊着。 “这么巧，你也在这？” 和我碰面的是白兰和她身边的夏青清，看她们俩的方向应该是准备离开了。 “你们已经选好了吗？” 我问道。 “哦，我选了广播站，如果能选上去播电台的话还是挺有意思的。” 白兰回答我。 确实广播站是一个适合白兰这种天生有副好嗓音的人参加，她那治愈的声线作为同桌的我是最能够体会到的。 “电台还要进行选拔吗？” “当然，不然那么多人报名都能上的话不得排到下辈子了。” “好像也是。” “你有什么兴趣吗？” “我也不知道，种类太多，看花眼了。” 我笑着说。 “没想选的可以选文艺大类，随便挑一个就行，” 夏青清这时候给了个建议， “那边无一例外基本上都是一群人借着名义在活动室里偷玩手机，还能用学校的网。” “是吗？” 这个消息让我觉得意外，但仔细一想也挺合理。 这么说来，如果实在没有别的兴趣的话，那所谓的文艺大类确实是个完全值得考虑的选择。 “我们走了，上课还早，你慢慢看。” “行，那我再看看。” 和白兰夏青清二人挥手告别之后，我又继续在各类组织中闲逛了起来。 第18章 学生活动(二) 文艺和运动大类的学生兴趣活动下属的小活动种类是最为纷繁复杂的，其中运动大类主要是因为多种球类运动，这点能够理解，但文化大类的各种花样确实是有些让人开眼界了。 就简单的文学方面就能在戏曲，小说，诗歌，散文四大文学体裁中各自分出一个小类，音乐也自然是有古典、流行，影视甚至都还能分出中西。 果然花样越多本质就越没意思吗？ 我穿梭在人群当中，越发觉得这个所谓的文艺大类无趣。 但恍然间感到散文这一活动的负责人有些让人眼熟，走近了才知道这位负责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同班同学苏柳玉。 完全不同于其他负责人向路过的同学热情介绍的风格，她只是静静地坐在搬来的椅子上，报名表都只是摆出来让人自己填写，一张冰冷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某种意义上说，还真有所谓“大作家”的气质，再不济，也能算得上是文艺青年。 但如果真如夏青清所说的文艺大类都不过是一群人想找个地方偷玩手机的话，那这样对比一看反而更好笑了。 我心中暗暗嘲讽道。 “嗯？什么东西？” 不知何时，手上被人递了一张纪检的报名表，应该是属于学生工作那边。 再一抬头，我差点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荼蘼给吓死。 “我靠你是鬼吗？” 在此之前完全没有察觉到她存在的我不禁发出尖锐爆鸣， “怎么突然就晃到我脸上了？” “正好看见你来这里而已。” 荼蘼于是拉着我朝一个方向走去， “过来填表吧。” “干嘛？我都还没看清楚你这什么东西？” 我有些抗拒，但还是被荼蘼带着走到了她所负责的区域，即学生工作那边。 “怎么？还能是卖身契不成？” 到了地方之后，荼蘼又把我摁在了填表的座位上， “你来都来了，不加我这边还想加哪边？” “你是纪检的？” 我随便填了几个空，然后抬头望着荼蘼。 “准确来说整个学生工作都归我管，只是这两天纪检部长请了病假回家了而已，我代两天。” 荼蘼又指着我的报名表，说道， “这个选拔结果这一栏不用你填，然后其他的填好就给我就行了。” 我照她所说的填好之后，还是暂时将报名表捏在手里： “这个还要选拔？” “当然，学生工作和宣传两个大部门都必须要选拔，不然你以为不跑操不早读这种好处谁都能有啊？” 荼蘼伸手想拿，但见我还是紧紧抓着那份表格，有些不悦， “交给我然后就可以回去了，知道吗？” “我不，谁知道你有没有坑我？” 我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在骗我，但不知为何就是不想这么放手， “你要是天天给我整些破事，我还不如去文艺部玩手机呢。” “哈？纪检可是最有权力的部门，多少人求着我都没机会呢，你脑子里怎么想的？” 荼蘼实在难以理解我这个反应，手指插进我的头发当中， “再说那个什么文艺，我看你就是被人散文社负责人迷了眼，去了才是真上当好吧。” “啊？不都是玩手机吗？” 我睁着好奇的大眼睛望着荼蘼。 “看你什么都不懂就告诉你吧。” 趁我一个不注意，荼蘼一下子将我的报名表抢了过去， “文艺大类这群人老是用什么活动规避学生工作的检查，用膝盖想都知道他们一天在干些什么。” “前段时间才出了事，其中一整个部门的人被学校查出藏手机，只是这事儿没公布而已，你看他们还能蹦跶多久就是了。” 我下意识看了看荼蘼的裤兜，这次她倒是聪明了，没有把违禁品藏在这么明显的地方。 “好了，你走吧，等选拔面试的时候会通知你来见我。” 荼蘼又再检查了一遍我填写的表格，打了个手势让我离开。 我心里虽然一千个不爽，但是想来自己好像也不亏，如果真能有纪检部门不用早读也不用跑操的特权，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甚至，还挺不错。 回到教室里自己座位上的时候，距离晚自习上课还有一段时间，刚一坐下来白兰便找我闲聊道： “所以，你决定好了吗？” “我啊，报了纪检，好像说不用早读不用跑操来着。” 我一边在抽屉里搜寻着等会儿老师要评讲的那本作业，一边回答白兰。 “你真报到了纪检？” 白兰似乎很震惊，同时她的震惊也传染到了整个七组人的脸上。 “啊？就交了个表，到时候选拔还要等通知来着，也不知道能不能过。” 我终于是找到了那本作业，抬头的时候才发现好几双眼睛都在同时盯着我。 仿佛我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不对啊，我们去看的时候纪检部的报名表早在半个小时前就被抢完了啊？” 夏青清也疑惑地问。 “你是说，纪检部人气很火爆？” 我明白了夏青清刚才的问题应该是代表了所有人的疑惑。 “那肯定，我四班的朋友晚饭没吃都没排到。” 薛礼文也插了一句嘴。 “哦。” 听他这么一说我便明白了荼蘼所给予我的那张报名表的来之不易，只是对荼蘼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那填了表之后入选的人又有多少呢？” “一半不到吧，每年就补那么些人，大家还都争着要去。” 夏青清回答说， “我记得我做过一年，各种活动都不用跟人挤着坐，日常还手握特权，真是什么美事都占完了。” 手握特权确实没错，那天荼蘼记我名字的时候我就已经很好的体会到了。 之后的考核的话，如果荼蘼真是总管学生工作的老大，那应该也会帮忙帮到底，让我顺利通过才是。 不禁感叹，做这种关系户还真是不错。 “对了，你们知道学生工作是谁在管吗？” 我回头问向夏青清。 “啊？每个大类的直接负责人也就是大类部长都是教师，学生的话最多只能到副部长。” 夏青清似乎比较熟悉这些，不愧有过一年经验的人。 “学生工作的副部长呢？” 我继续刨根问底，这确实是有些带着答案问问题了，但我还是想确认一下。 “高二的一个学姐好像，五班来着？我也不太熟了。” 夏青清的回答正好吻合，在我心中也坐实了荼蘼手眼通天的地位。 学校里是副部长，学校外还是大姐头。 有这样的学姐罩着，好像确实...... 挺好的不是？ 第19章 苏柳玉 “你的练习册拿出来一下，让我看看，” 高一2班的教室里，老杨正站在卢奕的身边，叩了叩卢奕的桌子。 此时是下午最后一节课临近下课的时候，而今天的晚自习又是英语课，看样子老杨是准备布置作业了。 我回头看了看卢奕，他的反应明显有些不对劲，慌张的神色就差把“之前的作业没能完成”写在脸上了。 不过老杨倒是没有注意到卢奕的表情，只是接过卢奕颤颤巍巍递上的作业本后，随意翻看起来。 “今天作业，嗯......第二单元总结这几页做完，稍微有点多，你们其他科的作业今天多吗？”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异议。 “那就辛苦同学们了，明天我们就少布置一点。提前几分钟下课吧，同学们估计也饿了，去吃饭吧。” 说罢，老杨便匆匆离开了教室，速度之快以至于路过时都让我感受到一阵风。 但在老杨离开后，本应该开始变得嘈杂的教室却仍保持了近半分钟的鸦雀无声，所有人无不是诧异地看着自己的练习册，却又都没吱声。 而卢奕则是长舒一口气，像是捡回了一条命的样子。 “没有人，质疑吗？” 我看了看自己的练习册，反复确认之后小声问白兰。 “我不知道，但是他们都不问，我就没出声了。” 白兰也是拿出练习册翻到了跟我同一页——第二单元总结这一页。 此时想必每个高一2班的同学都清楚，整个班级的学生在刚刚完成了一次完美而无声的配合。 这一配合不仅是救了卢奕同学的狗命，更是让今天的语文作业直接归于零。 毕竟练习册的第二单元总结，是老杨上周末刚布置的内容。 如今经过一个周末，老杨又将这个作业在周一又布置了一次。 我看着那个刚刚还在汗流浃背如今却险境生还的卢奕，一时间觉得他的形象都高大了起来。 当然，更令人惊讶的是整个2班竟然真的没有一个刺头挑破老杨的失误，保持着自始至终的沉默。 当了这么多年学生，遇到老师布置错作业不算什么新鲜事，可这么团结的班集体却实在是头一次见。 教室里第一个起身的同学是苏柳玉，她几个健步往前门走去，让我一度以为她要特立独行去当那个罪人。 可她只是取出一支粉笔，在黑板上的作业一栏里写下这么几个大字： 语文：练习册第二单元总结。 随后她也是洒脱地丢掉粉笔，拍了拍手就离开了教室。 这时早该陷入喧闹的教室才开始变得热闹起来，且不断有人向卢奕的位置靠拢。 “这波啊，这波是富贵险中求。” 冲着逐渐靠拢过来的人群，卢奕一副神气而自豪的样子，像是一位老练的政治家一样和大家侃侃而谈， “其实你表面上看是我没写周末作业，实际上啊，嘿嘿。” 我没有兴趣和那些凑热闹的人一样往卢奕那边靠，来自腹部因饥饿而产生的绞痛催促着我前往食堂的脚步。 由于老杨的提前下课，今天的我即使步子比平时慢了些也依然抢到了食堂最受欢迎以至于平时没有机会品尝到的红绘牛肉。 并且这个时候食堂也是空荡荡的，只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在，剩余大片大片的座位可以选择也不至于跟人拥挤。 我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开始享受起今天的晚餐。 今天真算是个好日子，作业大幅减少的同时还能不紧不慢地享用他人羡慕不及的美食。 没动几筷子就听到教学区那边的下课铃声，而这时一个餐盘也出现在了我对面。 我有些不解，此时的食堂明明还剩下不少空位，为什么非要坐到我对面呢？ 抬头才看到，餐盘的主人不仅是位女生，而且还和我同班。 “这里有人吗？” 可能是我盯着她思考的时间有些久了，女生看了看四周后问我。 这个女生完全能够称得上是漂亮，而她外貌最为出众且让人印象深刻的地方当属她那对蛾眉以及丹凤眼。 在这一刻，我好像能够理解为什么薛礼文以前会喜欢上这个女生了。 “没有。” 我摇了摇头，没再管对面的苏柳玉而继续埋头干饭。 我可能真有些饿坏了，以至于看起来满满一大碗的荤菜被我在极短的时间内捞得只剩汤水。 而此时，一张餐巾纸从对面递了过来。 我看了一眼苏柳玉，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接受了她的好意： “谢谢。” “那个，” 在我擦完嘴后苏柳玉终于是开口， “李渝欣，我想问你个事。” “嗯？什么事？” 问我？我能知道什么事？ 我心中更为疑惑，完全搞不清楚眼前的这个女生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 “额，就是，怎么说呢。” 平时一向清高示人的苏柳玉在此刻说话竟显得扭扭捏捏起来， “这些话你不要跟别人说好吗？” 我心中现在只剩下了无语，大姐你要说什么你说就是了，前摇那么长到底还说不说了？ 但我还是耐着性子答应道： “你说，我答应你。” 苏柳玉这才点了点头，仍有些胆怯地说道： “那天我看到兴趣活动招新的时候你也在，你是不是认识高二的荼蘼学姐？” “额......” 我当然可以被认为是认识荼蘼，甚至说很熟也不过分，但因为还不清楚苏柳玉的真实目的，我开始犹豫起要怎样说明我和荼蘼的关系， “你可以认为是认识。” 终于，我想到了这个巧妙的表达。 “其实吧，就有个事想请你转达给荼蘼学姐，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 “有什么话你为什么不自己跟她说？” 说实话我虽然是有些好奇苏柳玉想让我转达些什么，但也觉得完全没必要参与这些事情。 “因为这件事情很重要，也不方便直接去找荼蘼学姐” 见我这个不冷不热的态度，苏柳玉叩拢放在餐桌上的右手手指，身子稍稍往前倾了些， “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了，下次有事我也一定帮你，拜托我就找过你一个男生。” “就只是帮我转达一下，好不好嘛？” 说是无意倒像是有意的，我的鞋尖仿佛触碰到了苏柳玉的鞋子，这让我立马收回了腿正襟危坐。 这一系列在心理学上足以成为“进攻性”的动作让我多有不适，可话说回来看这样子她的要求也不太过分，只是转达这个动作的话答应下来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帮你带话确实没问题，但我别的一概不能保证好吧。” “嗯，就这样就足够了。” 苏柳玉突然眼神就像是在放着光，情绪也在一瞬间好得像是雨过天晴的太阳， “谢谢你，就知道你肯定会答应我的。” 茶味太重，比荼蘼的还要离谱不少。 这是我目前对苏柳玉的评判。 “你说吧，是个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我实在有些受不了了，想尽快终结这个话题。 “就是我听说学校最近好像准备抽查文艺部的活动，然后初轮巡查是由纪检部负责的，并且被决定在这周末。” 苏柳玉放慢语速，一字一句的生怕我听漏一个标点符号， “所以希望荼蘼学姐能网开一面，给一个机会，正好这周纪检部的负责人也请假了不是？拜托了我们部门真的很需要这个！” “就这些是吗？” 我确认道。 “嗯，就这些，谢谢你，请你吃糖嘿嘿。” 苏柳玉从兜里掏出一颗柠檬味的水果糖，并且还非要放在我手心才肯罢休。 文哥啊，文哥，要是真让你这种良家少男落入这种女人手里，可能扑克牌里今后都得有两张得是你的身份证和复印件了吧。 等到苏柳玉离开之后，我又端详了一会儿手心这颗柠檬糖的精美糖纸，将它揣进了兜里。 第20章 晚自习茶话会(上) 苏柳玉的座位是在正数第二排靠近前门的位置，晚自习上课的五分钟前，我正坐在倒数第二排看着那边正在位置上写作业的苏柳玉，心里反复地琢磨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先不论她与荼蘼是否认识，但如果是她亲自去找荼蘼，那被荼蘼拒绝几乎是必然的事情，而她选择了找我一方面我这边的人情随时能还，另一方面靠着熟人转述也能提高不少成功率。 而且能果断丢下自己平时生人勿近的形象包袱放低姿态地找我，想必也是断定平日里处事低调的我不太可能对她产生影响的缘故吧。 还是说她的本性就是那样，对谁都如此呢？ 不管怎样，还真是相当机敏的为人处世，我心中赞许道。 “喂，” 一旁路过的卢奕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你怎么回事？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我看他俨然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像是抓住了我哪根小辫子一样。 “什么碗里锅里？” 我完全听不懂他所想要表达的意思。 “你自己清楚的吧。” 卢奕的瞟眼看向正在我旁边思考习题的白兰。 她此时一脸认真的样子，说实话让我在某一刻确实萌生出了想要捏一把脸的想法。 “听不懂听不懂，要上课了，滚回去滚回去。” 不想再跟他多废话，我一把将卢奕推走。 “渣男，你是真该死啊。” 被推回自己位置上的卢奕嘴上还是不忘继续调侃着我。 渣男？笑话，没有人能比从小到大女孩子手都没怎么碰过的我更纯情了。 可卢奕说这话的音量确实不小，吸引了周围一圈人注意的同时，也是传到了提前走到教室正坐在讲台上使用电脑的英语老师ms.乔的耳朵里。 作为高一2班的众多教师当中最年轻的一位，且据说在初中期间就担任直升班班主任的ms.乔，可以说是和学生共同语言最多的一位教师。 此刻她也寻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了过来，发现自己可爱的课代表白兰同学就坐在我的身边之后，又对我打量一番，随后竟露出一抹莫名的微笑。 而一无所知的白兰这时候才抬起头，望着ms.乔的微笑不知所措。 “kiss me，sweet and twenty，youth''s a stuff will not endure.” 上课铃响起之后，ms.乔没有急着开始上课，而是转身在黑板上写下这样一句话之后才说道： “今天上课前半节课时间做一个练习我们后半节课评讲，今天就不再额外布置英语作业了。” 台下此时一片欣喜，继语文作业归零之后英语作业也不会耽误时间，这对大家来说这无疑是锦上添花的好消息。 “来，白兰，你帮我把这些发下去。” 发完练习之后，ms.乔就走出了前门，只留学生在教室里做题。 “为什么我觉得今天ms.乔怪怪的？尤其是刚刚看我的时候。” 白兰忍不住跟我小声吐槽起来。 “你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我试着帮她分析起来，结果白兰却连忙摇头表示否认。 “那我也不知道了，” 我干脆把英语习题放在一边，然后对白兰说， “我去写数学了，你这个写完了借我看看。” “哦。” 白兰好像还是被ms.乔的今天对她的态度所困扰着，抬头又看了看她刚刚在黑板上留下的那句话，又显得更加难以理解了。 等到ms.乔再回到教室的时候时间正好过去了半个小时，想来晚课剩下的半个小时就是用来评讲的时间了。 “好了，同学们把红笔拿出来我们开始评讲了，没做完的同学我们也不等了。” ms.乔走到白兰的位置旁边，顺手拿起白兰的试卷然后回到讲台，准备一边讲解一边批改。 而白兰自觉地将我的那份摆到我与她中间的位置，与我合看同一张试卷。 因为我是不假思索地完全借鉴，所以白兰看着我这份和自己的那份完全没有区别。 “老师，黑板上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而就在评讲开始前，台下传来了询问的声音。 “这个啊？” ms.乔指着她刚刚所写下的那句话，然后在黑板上写写画画起来， “这是莎士比亚的一首情诗，叫做《o mistress mine》” “有兴趣的同学可以下来搜索原文品读，这句话的意思大概就是：请亲吻我吧，年轻甜美的姑娘，青春易逝而不再复还。” 说完她还特地看了一眼白兰，让白兰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这里的twenty可以指代‘年轻’的意思，然后后面这个从句省略了that......” 之后ms.乔又顺带剖析起了这句话的语法。 “所以美好青春稍纵即逝，多干些你们这个年纪该干的事。” 随后ms.乔话锋一转，将有些跑偏的话题拉了回来， “好了让我们看到第一篇阅读......” 几乎是在下课的前一秒，ms.乔讲解完了最后一道题，然后宣布下课。 “后面两节自习你们安静一点哈，我有点事班长你就坐上来管管。” ms.乔交代完这些之后，又走到白兰的座位旁边将清一色对勾的试卷还给了白兰，然后顺带摸了摸白兰的脸颊： “很不错哈，我可爱的课代表白兰同学。” 这番夸赞让白兰像是含羞草一样只得用手遮住自己的脸颊上的红晕，好不让人察觉。 不过这样掩耳盗铃一般遮掩娇羞的动作，却更能增添她的可爱。 “看我干嘛？” 我只是转头看了一眼，就被此时异常敏感的白兰质问道。 “啊？你是害羞人096吗不让看？还是看了收费？” 我自然是理直气壮地反问道。 “哼，没事别往我这看。” 白兰转过头，但很快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地转了回来，对我伸出右手， “数学拿给我，我不想写了。” “哦。” 还没等我把作业递出去，手中的练习册就被白兰一把夺过。 第21章 晚自习茶话会(中) “你的物理，还给你。” 斜后方的夏青清用物理练习册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接了过来，同时对她说道， “化学写完了没有？我就差这一科了。” 晚自习第二节课上课还不到半小时，靠着七组内部团结协作，我就已经完成了今天的绝大部分作业。 “那些什么杂七杂八的文科你都写完了？” 夏青清有些吃惊于我的完成速度，顺手将化学作业递给了我。 “差不多糊弄糊弄得了，反正又不交上去。” 我没多磨蹭，一边抄着作业一边回答她。 澜星市的高考还实行着文理分科的制度，而澜星中学的高中一般在高一上分科之前都默认学生为理科生，因此像史地政一类的文科往往一周都只可能分到一节课。 且这仅存的一节课上老师也都是得过且过，讲不出什么内容。 也就是说在澜星中学，想选文科的学生等到下学期文理分科的时候才算正式开始学习主课以外的内容。 靠着互帮互助我也是率先在第二节晚课刚过一半的时候完成了所有的作业，正式进入到了一个无所事事的闲散状态。 “你看我干嘛？” 正在抄我物理的白兰似乎察觉到我已经盯着她很长一段时间了，抬头问道。 “你好有意思，” 一直盯着白兰没什么别的目的，只是我太无聊了无事可做而已， “你抄作业还要假装出一副演算的痕迹，干净利落点不好吗？” “你以为我不重新算一遍吗？” 白兰不服气地说， “你以为都像你一点不思考啊。” 抄个作业还那么多过场，真是五十步笑一百步，我嘴角一抹冷笑，随后又回头看了看卢奕的方向。 他好像刚刚抄完最后一门，见我回头看他也是一边收拾作业一边跟我就这么默默对视。 看样子我俩都陷入了打发时间的状态当中。 又抬头看讲台上的薛礼文，他倒是一副兢兢业业的样子，沉溺于自己的作业当中，对台下偶尔的交头接耳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概没过两分钟，卢奕居然干脆坐到了薛礼文的位置上，这让再次转过头的我都吓了一跳。 “你作业写完了？” “多的都懒得写了。” 卢奕开始和我小声交流起来， “还有一节半课才能回寝室，闲着也是闲着，玩点啥？” “玩啥？” 我歪着头看着他。 “嗯，我想想，” 卢奕手放到下巴处，做出一个深思熟虑的样子， “哦对了！” 他像是灵感涌现般一拍脑袋，隔着很远的距离呼唤着坐在教室中间的胡轩： “老胡，把你那东西给我。” 介于上课时间实在没有办法提高音量，他打着手语向胡轩传达着自己的意思，让一旁的我感到有些滑稽。 没过多久，从胡轩那个地方便传来了一个小木盒子，等到卢奕打开的时候我才发现里面是一副象棋。 “来不来？” 卢奕在薛礼文的桌子上张开棋盘。 我立即点头，这个东西消磨时间确实效率比较高。 和卢奕的第一局以他的双炮被我看穿被我一个马后炮绝杀结束。 这一局让我认清了他的水平，于是第二局开局我就把自家的一个车刨开让给他。 “喂，还给你装上了？” 卢奕看起来相当不服气。 “没事，照样下。” 我以国际惯例当头炮开局，他也是自然上马。 卢奕这局变得谨慎了不少，再加上我开局的让子，场面的局势也不再像第一局那样完全一边倒了。 下课的铃声并不影响我和卢奕的对局本身，只是引来不少人前来观战。 “进炮啊。” “进什么炮？拱卒！” 不断有人开始指指点点起来，今晚的作业本来就很少，对大家来说也算是轻松的一晚。 不过这些指点对我和卢奕来说都增添了不少的心理压力，甚至我一度产生了想要把人都赶走的想法。 终于，卢奕的布局露出了破绽，让我抓到机会打开局面，此时双卒前压，形成了绝杀的局面。 “哎呀，这把太可惜了。” 卢奕虽然是追悔莫及，但终于服了输。 “我跟你下。” 说话的人是我的同桌白兰，看她好像信心满满的样子，好像势在必得。 结果没出十步，关键的车马炮就被我几乎吃干抹净。 “唔......” 已经没剩多少棋子的白兰手里捏着自己唯一剩下的马，犹犹豫豫地半天才走出一步。 “将军。” 没有留下任何悬念，我在五分钟内结束了这局游戏，甚至这五分钟还算上了摆盘的时间。 已经毫无回旋余地的白兰咬了咬嘴唇，终于是向我投子认输。 “哎呀，你们还是差点意思。” 我摆了摆手。 正想收拾棋盘的时候，但夏青清却阻止了我： “欺负白兰算什么本事？我来和你下一盘。” 她的眼神里读不出任何东西，在我答应之前便重新开始了摆盘。 我笑了笑，这个挑战没理由不接，而且正好也到了要上课的时候，讨厌的指点人也都该散了。 但这盘的局势就没有之前那么明朗了，夏青清的水平远胜于之前二位，使得我在一开局即陷入了苦战。 “将军。” 夏清青最后一步跳马叫杀，而我也再无路可走。 对局持续了将近二十分钟，最终是我没能守住她凌厉的攻势，本想着以和棋为目的，但最终还是落败。 可能在我没有想着要赢的时候，对局的结果就已经注定了。 “确实厉害。” 我不禁感叹道。 “小青可是从小就在少年宫下棋的，围棋象棋都可厉害了。” 白兰介绍起夏青清的时候自己也带着些自豪。 “我象棋和围棋都是有定过段的，不过你这个水平也不错了，大概业余3吧。” 夏青清对我说， “不过你倒是让我想起了以前和柳玉一起下棋的时候。” “啊？那个苏柳玉吗？” 我有些诧异，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关系。 “当然，我和柳玉在幼儿园的时候就认识了，那个时候就在同一个老师那里学下棋，我俩每次都对练，她也总是差我一点。” 夏青清讲起了故事， “那个时候柳玉可不像现在这样，嗯，这样高冷，那个时候她还是挺和人亲近的。” “那后来呢？” 卢奕的插嘴让我知道了原来认真在听的人不止我一个。 “后来？后来柳玉她......” 夏青清说到这里时突然卡住了，转头望向苏柳玉那边，而苏柳玉此时正在拿着一本书看，全然没注意我们这边。 看起来这一段对夏青清来说有些难以启齿，不知道是怎样的故事。 “大概刚上初中那会儿的时候吧，柳玉她家庭出现了变故，嗯，算了告诉你们吧。” 夏青清思索半天，还是决定说出实情， “她的父母离异了，据说是她爸沾了赌，那段时间经常能看到她身上出现莫名其妙的伤痕。” 这段过往确实是比较沉重，让一直在听的我和卢奕都感到有些压抑。 “后来柳玉据说是被判给了她妈妈，在那之后虽然没见她被打了，但是她也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了。然后慢慢断绝了包括我在内的所有朋友的关系。” “就是这样，直到现在我也搞不懂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变成了什么样子。” 夏青清说完，又摸着白兰的头发对白兰说道， “所以兰兰，我只剩下你了，呜呜你不准离开我听到没有。” “你也是，不准打我家兰兰的主意，谁都不行。” 像是朝我的呵斥，夏青清对我宣告着白兰的主权。 “我靠关我什么事？” 我用不屑的语气回应她。 “咳嗯......后面的同学做自己的事情，请不要交头接耳。” 台上的薛礼文此时也是写完了作业，正好注意到了我们这一边的谈话，于是走到我们七组的附近提醒道。 第22章 晚自习茶话会(下) “别狗叫，你怎么不看看他们。” 卢奕立马回怼一句， “那么多人你不去管来管我们。” 薛礼文放眼四周，在我们停止说话以后依然还是有不少人在说小话。 本来没有教师看管学生都会比较不安分，而正好今晚没什么作业导致纪律更加难以维持。 “你们，小声一点，低调一点，” 最终，薛礼文还是做出了妥协，先是走到外面看了一眼，没有发现巡查的教师之后回到讲台上敲了敲桌子， “知道大家都很急，但请大家都别急。” 一阵哄笑之后，教室里的音量确实小了几分，而薛礼文此时也是终于松一口气。 回到刚刚讨论的问题，我在听到夏青清的讲述之后甚至开始有些同情起苏柳玉这个女生，这种程度的家庭变故对一个人的影响确实是难以想象的。 “你在想什么事情吗？” 白兰凑过来问我， “这是个什么表情？” “啊？” 我耸了耸肩， “没想什么，你不觉得这种事情光是听起来就让人心情沉重吗？” “那肯定的啊，父母离婚什么的我都不敢想。” 白兰也是向苏柳玉那边看了一眼。 我平静地说： “那你的父母一定很恩爱吧。” “那当然了，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我爸妈吵架的时候，结婚好多年了都还要每年过纪念日。” 白兰像是抢答一样。 “感觉家庭对一个人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吧。” 夏青清感叹说， “我所认识的父母不和的人好像都多多少少性格有些缺陷，你们有这么感觉吗？” “啊？哈哈，是这样吗？” 我只能从嘴角挤出一抹笑， “我觉得还好吧，毕竟每个人本身也不太一样不是？” 这个问题可能换做大部分人都能够马上回答出来，但对我来说要我承认自己性格有缺陷确实是有些困难了。 “那肯定啊，不过对于我们来说这些确实也实在没办法共情。” 卢奕说完上半句之后，还专门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说是吧？李渝欣。” “啊？也是哈，我......” 汗流浃背，实在是汗流浃背了我只能说。 “我跟你讲，我初三直升之后谈了个女朋友，家里是单亲，那个控制欲叫一个恐怖，有个词叫什么来着？病娇，哦对就是病娇。” 卢奕紧接着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周末没回消息那真是要杀人了，那段时间游戏什么就根本别想碰了，反正只要目光不在她身上她就会觉得不安。” 即使已经过去很久了，但看起来卢奕回忆起这些的时候还是记忆犹新。 “是不是之前初三7班那个，哦对我也想到她了，你还跟她谈过啊。” 夏青清也恍然大悟，只留我和白兰二人一头雾水。 真想尽快从这个话题中抽身，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 “话说白兰你和夏青清不是小学同学吗？为什么初中没一起了呢？” 借着初中这个关键词，我尝试起转移话题。 “兰兰去的可是贵族学校。” 夏青清直接是替白兰解释了起来， “兰兰家里可有钱了，她爸爸可是外企高管，哼哼，羡慕吧。” “哪有啊？小青你乱说，我家很普通的。” 白兰激动得直接捂住了夏青清的嘴，然后接着说道， “我初中去私立主要是因为离家近，才不是因为钱的原因。” “你不许瞎想，听到没有？” 白兰几乎是指着我的鼻子说着这话。 这往哪儿瞎想啊？想什么啊？我实在理解不了，但还是配合着点头。 不过换个角度想，进入私立学校不用考虑钱的问题，那意思不就是钱不是问题了吗？ 这么一想，眼前这个娇小可爱的女生还真可能是哪家大小姐也说不定。 “是啊，我告诉你离白兰学校最近的小区在莲子路，你有空可以去看看那边都是些什么小区。” 夏青清终于是拿开了白兰的小手，又补充了一句。 “哎呀，不要说我了，你呢？李渝欣你也要说。” 白兰做出一个就此打住的手势，随后转过来面向我这边。 “我吗？说出来可能就跟你们这些好学生不太一样了可能。” 我并不是故意要吊听众的胃口，而是借着这个时间在心里盘算着该讲些什么。 因为在那个小县城里的学校，讲出来的每一件事都足以让他们感到新鲜，我有这个自信。 “赶紧说，我倒要听听你能讲出个什么东西。” 卢奕开始催促起来。 “我是在玉锦市的一个小县城里长大的，我们那边相当一部分人都不怎么读书，天天就是逃课打架上网一类的。” “这么说可能比较笼统抽象，我讲一个具体的事吧，平时上课的时候，如果接到消息说约架，那基本上是能无视台上的老师直接出去打架。” “书包里带点什么东西那都是再正常不过了，有一回学校查危险品，结果教导主任用麻袋装都装不下。” 果然，对于一直生活在普通学校里的他们来说，这些故事所能带来的新鲜感是极强的，以至于我能明显感觉到我讲的时候每个人都在认真听着。 “我记得之前我班上有个女生，长得不错和我们大家关系都挺好，我们平时都叫她‘班花’，但‘班花’也是个狠人，每次分手都能带着一群人把前男友暴打一顿。” “后来有个老师在上课的时候批评了‘班花’，对她来说这本身也没什么，可那个老师越说越起劲，从她的作业说到她的穿搭，纹身，品行......” “这下‘班花’忍不了了，叫人在办公室把老师也打了，这下可就把事情闹大了，以至于到最后市教育局都出面才解决。” “那确实是个狠人！我靠跟看小说似的。” 卢奕听得也是相当过瘾，不住赞叹道。 “那后来怎么解决的呢？” 夏青清也觉得好奇，要我说结果。 “后来啊，因为‘班花’还是初中生算义务教育所以就给了个记大过加留校察看，那个老师说什么都不愿意再继续干就辞职走了。” 我就这么云淡风轻地讲出了故事的结局。 “你也会跟着那些人去打架抽烟喝酒吗？” 白兰倒是关心起我来了。 “这个啊，” 我实话实说道， “我跟几个大哥关系都不错，所以也没什么人来惹我，平时主要是逃课之类的事情没少干，但是我不会抽烟，打架的话跟着去撑场子也去过那么几次。” “怪说不得，我开学第一天看到到现在都感觉你一副痞里痞气的。” 夏青清一边点头一边说道。 下课铃声在这个时候响起，一时间教室里又充斥起各种各样的声音。 我这时候才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寝室洗漱。 “你明明，不像是个坏人。” 白兰的话让我手上的动作愣住了。 转头看她发现她也在收拾着东西，应该是随口一说。 “当然不是，我顶多只能算是个坏学生。” 我笑着回应，随后大步流星从教室后门离去。 第23章 纪检部 “你在以前学校有没有做过学生工作或者这一类的工作。” 午休时间，或者说本来是应该午休的时间，我现在正坐在一间教室里，而坐在我对面问问题的是这次学生工作组织招新选拔的面试官。 “没有。” 我摇了摇头。 “那你在此之前对我们学生工作是否有了解呢？” 面试官无聊地转着笔，接着问道。 “没有。” 我摇了摇头。 “那你有意向在纪检部为同学服务，去发光发热吗？” “没有。”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跟我说没有吗？” “没有，额不，不是。” 我摆了摆手。 荼蘼看我这么敷衍了事，一把抓起一支签字笔往我头上丢。 “哎呀，你别那么凶嘛。” 我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她， “我都是实话实说而已嘛。” “谁特么要你实话实说了？” 荼蘼的眼神像是要把我吃掉一样， “别以为这事情是我负责你就能这么随意，严肃一点好吗？” “不是，你来面试的话我怎么认真得起来？” 我轻轻打了个呵欠， “而且现在正是午休的时间，我困死了都。” “我很好笑是不是？” 荼蘼干脆是起身走到了我面前，然后把脸凑了过来，这个位置下的我俩鼻尖之间恐怕不超过一公分的距离。 “喂，你这是干嘛？” 对视几秒之后，我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背过身去不敢看她。 可即使视觉上得以逃离，可嗅觉依然能够感受到她身上独特的香味，她今天应该没喷香水，可这种味道让我实在着迷。 当然只是对这个味道着迷，我发誓。 “算了，你去叫下一位进来面试吧，回去休息吧。” 荼蘼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在这个本该午休的时间面试了十几个人之后，她脸色也是带着肉眼可见的困倦。 但不得不说，当她眼帘微垂，眺望窗外的时候，那俏丽的睫毛是有些让人挪不开眼睛。 “哦，那我走了。” 我起身走出两步，却又折返回来，等荼蘼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 “干嘛？” 荼蘼手里转着笔，抬头不解地看着我。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我很好奇。” 毕竟我爱说实话，所以就直接这么问了。 荼蘼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后闻了闻自己的衣袖之后才反应过来我所说的味道。 “你说这个啊，这个香味叫蓝风铃，洗衣粉的味道而已。” 荼蘼捂嘴轻轻打了个哈欠，随后摆手想将我赶出去。 回到寝室，午休的时间还剩下约半个小时，室友也都睡得正香，我只能蹑手蹑脚地爬到床上，脱衣躺下的时候才想起来好像忘记苏柳玉要我捎带的那番话了。 但转念一想今天也才星期三，只要在周末前传达到好像也不迟。 ...... “所以啊，这个定义域怎么求不就是我之前讲过的那个吗？” 高一2班的数学老师是个六十多岁头发花白但看起来依旧十分精神的老头，大家私底下都叫他陈大爷。 他身材精干，讲起课来不紧不慢，却总能将一个个难题讲成让人能够听懂的样子。 今天下午的课头两节是他的连堂，所以第一节课的下课铃对他来讲自然而然就失去了提醒的作用。 而我现在的状态则是只能用手托着脸，不断和下垂的眼睑作斗争。 由于中午没有休息好，导致起床晚了差点迟到不说，现在还要忍受这种折磨。 本来换做其他什么课我倒是能安心入睡，偏偏这陈大爷年纪大了反而眼神更好似的，基本上没有谁能够逃过他的眼睛。 一旦睡着，等待我的就会是来自讲台的粉笔头。 身边的白兰看到我这样挣扎强撑的模样，只是捂着嘴觉得好笑。 “咚咚咚。” 一阵规律的敲门声打断了陈大爷的讲课，开门后门外站着的是一个戴着纪检部袖标的男生。 男生跟陈大爷说了什么我也不清楚，但很快陈大爷就朝台下喊道： “李渝欣是哪个？” “哦哦。” 我如梦惊醒般站起，困意也因这个动作被一扫而尽。 陈大爷只是看了我一眼，指了指那个男生，意思是要我跟着去。 于是迎着众人艳羡的目光，我走出了教室门。 男生带我到的会议室已经坐了有约莫十个人了，想必这些也都是纪检部的成员。 “七，八，九......十三......” 确认人数齐全之后，男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十几个袖章，然后一边分发一边说道， “因为时间比较紧我就长话短说了。” “我是纪检部的部长谷小辰，前几天请了病假今天才回学校。” “在此的各位就是我们新纪检部的全部成员了，工作从明天就要开始，这个袖章大家先拿着，等到工作的时候就要戴上，别弄丢了。” 分发完袖章，他坐到主位上接着说道： “我们的日常工作主要是在早读时间检查清洁卫生，还有跑操，有什么大活动都会提前通知。” “然后我们每个袖章上都有编号，稍后会发给你们每个编号对应检查的班级还有操场上检查跑操的时候该站的位置。” “检查工作的具体细节要求也在那上面，实在不懂的找老成员问就行了，今年好像嗯，单数都是老成员偶数是新成员。” “每天早读开始前两分钟我们就在这里集合拿考勤表然后再去教学区那边开始检查，然后跑操也是，打了铃你们就先来这里，知道了吗？” 见众人纷纷点头，谷小辰又下发了一张载有各项要求的纸， “就这样吧，还有不懂的可以现在问，也可以之后来高二5班找我，散会吧。” 一套讲解简洁而到位，至少我是感觉没有什么别的问题要问了。 “荼蘼好像也是5班来着？” “你认识荼蘼？” 我自顾自的喃喃低语被谷小辰听到了，让他也有些意外。 “啊不，只是听说过名字而已。” 为了避免今后产生不必要的误会，我选择搪塞过去， “就是听说她人挺漂亮的是吧。” “眼光不错嘛，想打学姐的主意了？要不要我推给你联系方式？” 谷小辰开起了玩笑。 “你说笑了，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哈哈。” 此时会议室里也只剩下我们两人，我解嘲之后也是起身，回到了2班的教室。 第24章 小小震撼 “那个......” 星期四下午的食堂里，我看着这位正坐在我对面吃饭的女生，一时想不到该怎么组织语言。 她的餐盘里只有两个绿油油的素菜，很难想象这些东西能够填饱肚子。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眼下要紧的是如何把握机会完成苏柳玉的请求。 “你还吃得真健康啊。” 我决定一句玩笑起手。 “减肥，你管那么宽干什么？” 荼蘼肯定是一眼看出我是有别的什么事情，只是等着我自己把它说出来罢了。 “就是......” 我突然有些后悔当初答应苏柳玉了，但好不容易今天在食堂碰见荼蘼，机会实在难得， “你知不知道这周要检查文艺部的兴趣活动？” “嗯，知道啊。” 见我还没怎么动筷子，荼蘼顺带着夹起属于我餐盘里的一块牛肉，放进嘴里， “怎么？你应该也会被安排参加的吧，有什么问题吗？” “额，其实也没什么，或者说不是我有问题......” 我磨磨蹭蹭着，半天讲不出一句有用的话。 “我觉得你现在就很有问题。” 荼蘼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 “就是那个管散文的那个负责人你认识吗？那天你说那个。” 我心一狠还是说了出来， “啊？那个啊，怎么了？你不会真喜欢人家吧。” “喜欢个锤子，只是那个女的苏柳玉想让我给你带个话，想求你检查放过她。” 觉得有些不恰当我又马上加了几个字， “的部门。” “嚯嚯，相当有趣的事情呢。” 本以为荼蘼只会有答应和拒绝两种反应，但显然荼蘼像是找到了什么乐子一样。 “啊？” 我不太理解她为何这般反应。 “你确定那个散文的女生叫苏柳玉是吧？” 荼蘼向我确认道。 “我同班同学啊，我还能认错来？” 见荼蘼还惦记着我餐盘里的牛肉，我直接拿筷子把她的筷子挡开， “我靠我自己没吃两口你给我夹走一半多了，你这也算减肥啊？这个很贵的二十块好吧。” 我又开始后悔起点了这份食堂最贵的土豆牛肉，因为荼蘼嘴上说是要减肥结果看起来好像是要帮我减肥一样。 “好啦好啦。” 荼蘼终于是知道收敛一些， “她这个请求我的回应先不告诉你，你吃完了跟我去个地方你就知道了。” 我将信将疑地看着荼蘼，随后只能是带着疑惑干完了眼前这碗饭。 荼蘼带我去的地方是一间大教室的门口，这栋教学楼的这一层似乎都被用做是各种各样的学生活动，走廊的尽头便是提供个影视分类的多媒体教室。 而我眼前的这间教室大门紧锁着，只有我和荼蘼站在门前。 “你猜猜，” 荼蘼从兜里叮叮当当掏出一串钥匙，随后找出了其中一把， “你猜猜这扇门的背后都有什么？” “能有什么？” 我不解道， “这就是他们散文的活动室。” “是这样的，这里的教室只提供给各种社团使用，各负责人也只有在每周固定的时间以活动的名义才能拿到钥匙，其余时间都是要交到保安处的。” 荼蘼说着，便用钥匙打开门，里面却是黑乎乎一片， “一直以来都学校都没有查过他们的活动，但他们在做些什么实际上早就是公开的秘密。” 荼蘼摸了好久才摸到电灯开关，打开灯之后我却没发现什么异常。 不管是桌椅还是书籍，都正常地摆放在该有的位置，甚至作为一间活动室来说完全称得上是整洁。 即使荼蘼带着我在里面走了一圈，我也依然坚持这一判断。 荼蘼随便抽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然后对我说道： “看不出什么问题对不对？” 我捣蒜般点头。 “这就是她向我提出的请求，也是符合学校要求标准的检查。” 荼蘼翘起腿，随后一拉桌面下的抽屉，从中掏出一根充电线， “这个，其实不算什么对不对？” 然后她继续在抽屉中翻找，拿出了一个mp3。 “切，上世纪的东西了，算了没什么。” 到现在为止，虽然确实有这些东西不太合适，但还没有到特别说不过去的地步。 不过接下来荼蘼一番操作却让我难忘。 她弯下腰，然后从桌底踩出一个插排，顺着上面插着的充电线一点一点地摸出一个充电宝。 按道理说搜到这里也该够了，可看到这个东西之后荼蘼也是撇了撇嘴，随便将插排踢回桌子底下之后好像还是不太满意。 她张开双腿，敲了敲中间露出来的椅面，随后站起来晃了晃椅子，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不知道她是怎么能够掌握这些技巧的，只见她又是从椅子下扯出几条胶布，抽出了裹在其中的手机摆在桌面上。 我瞪大了眼睛望着桌子上的手机，没想到这些人心有这么大，手机这东西至少也放在自己那里啊喂。 这还不算完，荼蘼又走到书柜的侧面，手伸进书柜和墙壁之间的间隙，这次让她白皙的玉手沾上了一层灰，可同时也带出了柜子之后的一个...... 平板电脑！ 等到桌面上已经满是‘战利品’的时候，荼蘼才又坐下来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的成绩。 “而这，就是如果让我来负责检查的要求。” 荼蘼这一套操作行云流水，整个过程用时不超过五分钟，却能将文艺部的老底揭得一干二净。 “为什么会把电子产品放在这里，不放自己那里真的放心吗？” 我忍不住发问道。 “因为这些都是用社费偷偷买的，甚至你可以认为是公有财物。” 荼蘼打趣地回答， “文艺部的社费一直以来居高不下，虽然还不至于进到私人腰包，但其实很多都被用在了这种东西上。” 短短的几分钟，荼蘼就已经给了我几次夸张到嘴都合不拢的震撼。 “本来如果谷小辰不回来的话我就打算检查当天这么干的，但好巧不巧谷小辰回来了，” 荼蘼手里把玩着那个精巧的mp3， “所以现在文艺部的存亡就是我一句话的事情了。” 我只是怔怔地看着，没有说话。 “喂，你说，” 荼蘼又是凑到一个如果不屏息就能不靠眼睛感受到彼此的距离， “我要不要把事情做绝呢？” 关我什么事啊？我只是个带话的，你要想生灵涂炭你就去啊，为什么要问我的意见？ 我感觉全身关节都像是锁住了一样难以抽身，同时也无法回答荼蘼的问题，只能这么和她干看着。 “我不知道，你是阎王你说了算。” 我只能从嘴角挤出这几个字。 “这样啊。” 荼蘼像是失去了兴趣，然后起身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我紧跟在她背后，却又回头望了一眼被她整整齐齐摆在桌面上的电子设备。 “按照安排检查是在他们活动开始后十分钟进行的，所以......” 待我走出门之后，荼蘼关上灯随后就这么锁上了门， “这次就给他们当个教训好了。” 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以为荼蘼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大杀四方，但她终究还是心软了。 “就这么算了？” 不可思议已经难以形容此时我的诧异了。 “没办法，我就是这么......这么温柔善良，对吧？” 荼蘼将钥匙抛到空中，然后又一把抓过放进兜里。 第25章 是她 返回的路上，荼蘼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拉住了我： “哦对了，差点把这件更有趣的事情给忘了。” 而我今日份的情绪可能也已经用光了，即使她这么我也再难露出疑惑的神色了。 “你上次拜托我查的事情，你想不想听？” 荼蘼顺带着和我一起在操场上散起了步。 “你是说......” 结合先前荼蘼的话，到现在看来我心里已经猜到了人选。 “没错，就是苏柳玉，虽然没有实锤证据，但是我保证十有八九是她。” 荼蘼眼神坚定地说道。 “此话怎讲？” “本来初中属于义务教育，处分经过一段时间就会被撤销，而撤销之后往往就难以再找到记录了。” 荼蘼随即像是夸耀起自己一样骄傲地说， “但这难不倒我，我进了档案室翻看了纸质档案，当时的那个班里只有苏柳玉的档案有过二次密封的痕迹，所以不难推测十有八九是她干的。” 到这里我就不得不收回刚刚情绪用尽的表述了，也许是我太小看荼蘼制造惊喜的能力。 如果当年确实是苏柳玉靠着帮藏手机盈利而被发现，那么夏青清可真是太冤枉了。 以至于到现在都还有不少人都对夏青清持以明显的敌意。 “这个事情我告诉你了，之后该怎么做就是你的事情了。” 一圈走完也差不多到上课的时间了，荼蘼看了看表，走在了我的前面， “我们班要求提前进教室，我就先走了，拜拜。” “再见。” 跟她挥手道别之后，我放慢了脚步，趁着回教室之前走过这段路的思考着如何去跟夏青清提起这件事情。 结果我在先找苏柳玉还是先告诉夏青清这两个决策之间犯了难，两个好像都有不太合适的地方但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走到教室门口，正好看到苏柳玉站在教室外面，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 见到我之后，她的注意力则放到了我身上，甚至迫不及待地朝我走过来。 “怎么样，你有跟荼蘼学姐说这件事情吗？” 苏柳玉此时就差把着急写到脸上了。 “我说了。” 我面无表情地回答着，说实话在知道了当年那件事情的真相之后，我也不知道现在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她了。 “怎么样？” 她依旧是心急如焚，但却在环顾四周之后，抢在我正要开口之前打断了我， “来这里说吧，这里没什么人。” 随后我便被她带到了教学楼背后的一片空地上，这里平时也都没什么人会来。 “荼蘼她这次......决定给你们机会。” 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 “真的吗？那太好了。” 苏柳玉高兴得要跳起来一样， “谢谢你愿意帮我，有机会一定报答你。” “客套话先不必，” 我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正好这里没别人，我其实想跟你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 苏柳玉一脸疑问，片刻之后竟羞红了脸， “你不会是......” “喂喂，别误会，不是那个事情。” 我连忙摆手否认，打断她脸红这个施法动作， “而是关于你以前的事情，以前到你上高中之前了。” “嗯？你不是外地生吗？为什么会好奇那个时候的事情？” 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装，苏柳玉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我所说的事情。 “算了我不废话了，初中直升的时候你有没有干过一些不太地道的事情，比如......” 我说道这里故意停顿，观察起苏柳玉的反应， “比如嫁祸于人之类的。” “你知道些什么？” 苏柳玉的表情中夹杂着愤怒和恐惧，用质问的语气说道。 “看来应该就是了。” 我点了点头， “我知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让大家都不知道。” “这跟你无关吧。” 苏柳玉眼神里的敌意越来越明显。 “怎么没有关系？当时进夏青清的组可没少让我受些莫名其妙的质疑。” 我吐出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 “不过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是我干的。” 苏柳玉这个时候竟选择了否认，说话的语气越来越激动， “是他们传的流言，跟我没有关系！” “那你为什么不站出来承认呢？” 我的语气也丝毫不逊色于她。 “因为，” 被我这个问题掐住了脖颈，苏柳玉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像是要随时哭出来一样，只能大声吼道， “谁愿意承担那种被所有人都唾弃的痛苦啊？你要我主动承认我怎么做得到？” “那也不该让夏青清承担。” 我只是平静地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事已至此早就没有办法补救了不是吗？” 苏柳玉情绪依旧激动，路灯的映照下已经能够看见她眼角的反光。 “那他妈也不该，让你的朋友夏青清承担！” 留下了这句话之后，我扭头就走，只留苏柳玉一个人在原地。 “你要告诉他们吗？” 苏柳玉一句话叫住了我，她低着头不敢再看我。 “我只告诉应当知道真相的人。” 这一次，我再没停留，转身走进教学楼里。 ...... “所以事情就是这样，你怎么觉得？” 回到教室将一切都告诉夏青清和白兰之后，我把选择权交到了夏青清手上。 “是这样啊。” 夏青清听完却没什么起伏，反倒是笑了出来， “不过这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其实现在反倒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了。” 这番话让我有些找不着北了，难道她就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吗？ “我当然不会原谅诬陷我的人，可你也说了，处分已经撤销没有确凿的证据不是？这样的话就不能断定对不对？” 讲到这里我才明白夏青清的意思，于是也跟着她一起笑了出来。 被人错怪当然不能容忍，这是底线，夏青清肯定也不例外，可即便如此她依然把苏柳玉当作是自己的朋友。 朋友之间，是不该有无端的猜忌的，这同样也是底线。 “有些时候，就让往事成为往事好了。白兰兰，你觉得呢？我说得对吧。” 白兰也是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但随后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别提那个名字啊喂，小青你可是答应了我的！” “嗯？这又是哪一出？” 我疑惑地看着夏青清，甚至不知道重点在哪里。 “哦，你不知道就告诉你好了，唔......” 夏青清正要说的时候就被白兰捂住了嘴，但她还是挣扎出来告诉了我， “兰兰，在小学的时候名字就叫白兰兰哦，很好听对吧。” 得知这个事情的我实在忍不住笑： “确实很可爱，哈哈。” “你不准说，今后禁止你提这个名字，” 白兰憋着一肚子羞愤指着我说， “你要是敢提我就，就再不理你了。” “哎，那还真是可惜。” 我假装遗憾道。 “好好好，不说不说，肯定不不会说的。” 见白兰已经急到拿作业本敲我脑袋我才慌忙求饶。 第26章 又到周末时(上)(已于2024.6.28修改) “哈啊~你们是怎么做到这么早能爬起来的？” 被寝室里的各种响动所吵醒，我打了个哈欠，往床下看的时候眼睛还隔着一层朦胧。 “你醒了？那我开灯了？” “别，等......” 还来不及我反对，卢奕就擅自打开了灯，突如其来的光线几乎废掉了我的眼睛， “我靠，你真不是人啊！” 现在是星期天早晨的六点十分，寝室里的其他三人昨晚约好了今天要一起去上网，所以在现在这个天还没亮的点三人就皆是整装待发了。 “你们要不然跟我就在白土那边上网？” 我佩服他们想要上网的毅力，但眼下明明有更好的解决方式， “我再问问荼，哦不我姐那边怎么说？” “不必了，我们这么多年都已经习惯了，上周只是意外而已。” 卢奕挥了挥手， “对了，你去不去？要去的话现在马上起床还来得及。” 是啊，距离寝室六点半开门还有一段时间，现在下床洗漱确实能赶上。 但这样未免也太匆忙了，昨晚上就数我手机玩到最晚，现在起来还真是有些要命了。 所以我干脆是没有用言语回答，只是又躺了下去裹紧棉被。 在这已经入秋的季节，被子的吸引力已经逐渐大于电脑了，至少对现在的我来说是这样。 “走的时候把灯关了谢谢。” 带着困意闭眼之后，我才想起提醒室友关灯。 这已经是我进入澜星中学以来第三个周末了，下一周便有为期四天的月假，回想起来时间还过得挺快的。 由于根本就没来得及完全清醒，所以对我来说再次入睡也相当容易，而等到我真正自然醒的时候，时间又卡在了食堂青黄不接的十点。 心中有些郁闷的我只能是出门去找些吃的。 说起来刚开学那天在后门虽然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但那家面馆味道确实有两把刷子，这次也去那边解决好了。 做出这个决定之后，我脚下生风，没几分钟就凭借记忆找到了目的地。 由于这里没有桌上点餐的二维码，我进门坐下以后就往厨房的方向大声说道： “要三两牛肉面，不要香菜不要葱。” “好嘞，稍等。” 出来回应的也同样是上次的那位大娘。 等餐的时间里我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手机屏幕上，全然没有发现对面已经坐过来了两个人。 “你的牛肉面。” 等到大娘将牛肉面端了上来，我才看到眼前的这两位熟人。 “好小子，你真的还敢来啊。” 胖子虽然说着吓唬我的话，但从他嬉皮笑脸的样子看来是在跟我开玩笑。 “有什么不敢来的？” 我取出一双筷子，然后滴上几滴醋， “吃个饭而已。” 我不清楚现在的这两人对我是否还有敌意，但如果真要闹事的话我也不怕就是了。 “真不知道荼姐怎么会看上你这小子，也就比那个柳什么看着稍微顺眼了点。” 胖子说了句我听不懂的话。 “什么玩意？” 我吞下嘴里的面条，抬头看着胖子。 可回答我的却是瘦子： “你不知道？之前有个姓柳的，叫什么我也忘了，反正是你们澜中对面澜外的。” “哦。” 我装作是波澜不惊，但实际上在压抑着自己的惊讶， “不过我和荼蘼只是朋友罢了，甚至很多时候能叫小跟班儿都不为过。” “是吗？这样最好了，要是让我知道你小子也敢让她伤心，说什么我也不会再放过你了。” 胖子的话让我相当不爽，但为了知道更多我还是选择了把关注重点放在有关荼蘼的方面。 “那个柳什么，跟我讲讲呗。” 胖子似乎相当在意这些事情，而结合之前荼蘼在澜外的异常反应我推测这之间肯定也有联系。 听到我这个请求，胖子犹豫再三，又和瘦子面面相觑，随后才跟我讲起来： “告诉你也好，初中时期那个姓柳的把荼姐约到操场表白，结果把她给耍了，叫了一堆人来看荼姐的笑话。” “这种笑话也太无聊了吧？” 我不禁觉得是多么幼稚的人才能想出这种恶作剧。 “大概就是嘲笑荼姐的长相吧，说她这个样子也想着高攀。” 胖子说完，深呼出一口气。 而此时我只能疑惑地把他给盯着，突然感觉自己的审美观在此刻受到了挑战，毕竟在我印象当中荼蘼的颜值恐怕一些小明星都无法与之媲美。 能嫌弃荼蘼长相的人，是个什么境界啊。 “这世界上真的存在够资格嫌弃荼蘼长相的人吗？” 于是我终于忍不住疑问， “还是我审美有问题？” 胖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想了半天只能掏出手机从中翻出了一张照片给我看。 看得出来这是一张荼蘼和这两人在小时候的合照，那个时候的荼蘼是一头短发，整体看来确实只是个相貌平平的女生。 并且完全看不出来，这样的女孩有能够长成今天这样的美人的苗头。 到这里我才知晓原来荼蘼还有这样的过往。 “我就说那个姓柳的眼睛瞎了是吧？” 胖子的发言让我不住点头， “当时这件事情之后我和老唐都火大得很，准备去收拾那个姓柳的，结果被荼姐给硬拦下来了，现在想起来都他妈一肚子火。” 这下她在澜外的那次就完全可以解释了：一定是胖子所说那件事给了她太大的刺激，让她直到今天也不自信于自己的花容月貌。 “你们和荼蘼从小就熟吗？” 我又问道。 “岂止是从小，我们几个父辈起就受她爸照顾，娘胎都该认识了。” 胖子说起来如数家珍， “只是我俩读书笨，高中都没考上，不过十二中还在的时候就属我们几个只手遮天。” “十二中？这是哪个学校？” 我疑惑地看着两人。 “你是外地人吧，” 瘦子回答我， “以前澜中和十二中就一墙之隔，后来合并了而已，这事儿还因为澜中和十二中差距过大闹了不少事情。” 我点了点头，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白土村这一带为什么还留存着这么多乱象。 照这么说，之前的十二中应该就和我那边的学校没什么区别，只是如今被澜中合并了而已。 “这样啊，” 我碗中的牛肉面此时只剩下了一碗红汤， “我走了，谢谢你俩能跟我说这么多。” 虽然到这里我关于荼蘼的疑问已经几乎全部被解答，但有些问题我觉得还是亲自去问她本人比较好。 第27章 又到周末时(下)(已于2024.6.28修改) “哟，都知道主动来找我啦。” 医务室的老地方，荼蘼此时正坐在窗边望着操场的方向。 “来找你问点事情，你不要生气好吗？” 我也是自觉地坐到病床床沿上。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有些好奇： “关于谁？” “关于你。” “那就要看心情咯。” 听到这句话之后我又仔细观察了一遍荼蘼的表情，她今天看起来好像心情不错，不知道接下来的问题是否会给她浇盆冷水。 “如果不介意的话跟我讲讲吧，有关那个柳什么的事情。” 我开门见山。 “你都知道啦，” 荼蘼刚才还挂在嘴边的微笑如今只剩下一抹苦笑，随即点燃了一支烟，有关这件事情的回忆让她突然显得落寞了不少， “肯定是小田，永远管不住嘴。” 一声似有似无地叹息之后，荼蘼才又开口说道： “真的是，这么喜欢听人女孩子的笑话吗？” “这样啊，那不好意思冒犯了。” 果然这种事情无论换做哪个女生来说都是有些难以启齿。 既然荼蘼不愿意告诉我，那也就算了。 “告诉你也无妨，就当是给你讲个笑话好了。” 荼蘼抖了抖烟灰，讲述的语气像是旁观者一样平静： “我跟柳云屹是在初中时候认识的，那时候我去看了他们学校的篮球比赛，觉得他球场上的样子真的好帅，而且居然还主动来追我，所以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那天他托人递纸条给我，约我周末到澜外的操场上，我还以为是他真的要表白了，为此高兴了好久，还专门逃课去学了化妆。” “我记得那个时候正是春天，澜外那边樱花正盛的时候，他就让我在这么众目睽睽之下出丑。” “当时具体什么感受我也都快忘了，相比于生气，更多还是怀疑自己，沮丧得好几天没吃下一口饭。” “本来到这里也都只是难过，结果我后来才知道他经常在寝室以及班上说我长得不好看之类的话，到后来我也就成了他们那边笑话，说我轻浮，甚至更难听的话都有。” 荼蘼就这么带着笑讲完了整个故事，但我总感觉真实的情况比她的描述只会更糟，因为看荼蘼的眼睛此时已经是再讲两句就要哭出来的程度了。 “所以那天你带我去澜外......” 我这才反应过来她的目的。 “是啊，利用你比柳云屹要好看这一点很抱歉，我只是想让他看到我有过得更好，就是这样。” 这是荼蘼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这么真挚的歉意。 她一定是想让包括柳在内的澜外的那些人误会和我在交往吧，借此来证明自己。 不过她没完全没有意识到的事实是：以她现在的容貌，配上我对我来说完全能算得上是高攀。 “你刚刚夸我了对吧？” 我尝试着让这沉重的气氛更加轻松一些。 “对啊，夸你了。” 荼蘼也是被我逗乐， “哦对了，医务室里还是有些挺有意思的东西，你要不要试试？” 她说完就走到一个药柜前，一边翻找一边说道： “这个第二层是胃药。” 药柜的第二层被用于储存铝碳酸镁，法莫替丁，酵母片等各种各样的胃药。 “我记得在第三还是......” “找到了！” 我这才看向她，发现她的手里握着一个玻璃瓶和一板药片。 葡萄糖和健胃消食片！ 仔细想这两样东西出现在医务室并不奇怪，但与其他药物不同的是，这些东西真的很好吃。 “随便拿，哈哈，这里这两样管够。” 荼蘼把这两样东西递到我的手里。 ...... 带着几样战利品走出医务室，我的心情其实仍有些沉重，这两天无论是苏柳玉的事情还是荼蘼的事情，明明我连旁观者都不是，但在了解之后却很难抛诸脑后。 而这份沉重也在应景的bgm衬托下显得更为浓厚。 嗯？哪里来的bgm？我仔细寻觅着那若隐若现的钢琴声来源，最终来到了综合楼一楼大厅的位置。 进大门左手边的纯白色钢琴，此时正有人在那里弹奏，曲名为《梦中的婚礼》。 随着我与之距离的拉近，我越发觉得这位演奏者有些娇小的体型眼熟。 “嗯？你怎么在这里。” 琴声在我靠近到某个距离时戛然而止，竟是白兰先认出我之后向我打招呼， “你也来弹琴吗？” “额，随便转转而已，我不会弹钢琴，我只用键盘弹。” 我回以微笑。 “什么叫用键盘弹？电子琴吗？” 不出意料，白兰并不懂得我所表达的幽默。 “没有没有，” 我慌忙摆手， “你以前学过钢琴的吗？” “学过啊，我钢琴小学毕业那年就过十级了，还有舞蹈，书法这些我都学过。” 白兰一脸自豪地说， “我也是前两天才看到这里有钢琴，想着几年没碰了就来试着弹了一会儿。” 有些时候人与人相比的差距真的比人和狗相比还大，身无一技之长的我内心不由感慨。 “好厉害，这些东西在我们那边光是一架钢琴就很少有人愿意给子女买。” 我走到她身后，观察着这架精美的钢琴，心里估摸着其价值肯定在五位数以上。 “没有啦，我家也很普通的，只是我爸爸的朋友在从事教培行业，很多各种各样的兴趣班都让我免费蹭课而已。” 周末的白兰不再是平时那样绑着标准的马尾，而是披散着秀发，小家邻女的气质将清纯二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不过对她这句话我只能回以微笑，毕竟这样看来她好像还不知道这世上有种叫做“人情”的东西。 哪有什么到朋友的培训学校免费蹭课的道理？都只是人情罢了。 “我以前也学过一点乐器，只不过没坚持下来就半途而废了。” 我走到白兰身边，随意按了几个键， “不过入门级别的乐理还是懂的，那个高音谱号的五线谱的下加一线的那个do在哪？” “这里。” 白兰指了指中间的那个琴键。 我点了点头，然后用单手弹了一曲简单的《欢乐颂》。 “就会这么一点哈哈。” 说完我和白兰相视而笑。 白兰又翻了翻架子上的乐谱，然后对我说道： “我来教你嘛，你坐，其实有你这种基础的话就很简单了。” 我坐到白兰的身边，在她的指点下尝试着弹奏起来。 不出十分钟，我就已经学会她刚刚弹的那曲《梦中的婚礼》了。 “你看，这不是很简单吗？来试试这个。” 将我教会好像给白兰带来了不少成就感，她又迫不及待地翻到下一曲，却发现我眼睛盯着楼梯间处， “你在看什么？那边有什么好看的吗？” 寻着我的方向看去，白兰的视线正好和下楼的荼蘼相接。 “好啊，结果是在看美女。” 白兰有些不满地埋怨道。 “喂喂，只是熟人而已，你可别乱说。” 我慌忙辩驳，然后手指回到了琴键上。 而荼蘼也只是驻足观看了一秒，接着又重新迈开脚步远去。 第28章 月考将至 “这周月假回家把这两篇都背了吧，等周一回来组员到组长那里背，组长到课代表那里背，课代表来我这里。” 眼看着还有不到两分钟打下课铃，杨班关上书，安排起今天的任务。 但此时我猜已经不可能有正常人还能做到认真听他讲话，因为这一次打铃之后就标志着连续四天的月假将至。 在学校封闭的环境里沉寂了一个多月的学生们，终于是有机会回家了。 “我知道大家都很期待。” 见台下无不是一片蓄势待发的样子，杨班却是一点也不急，喝下一大口水之后才慢慢开口说道， “不要以为月假就可以掉以轻心了，刚接到的消息，本该放在下周的月考提前了，变成了你们收假回来的第三天。” 这一番话自然是引起台下一片哗然，整个班级都笼罩在对月考提前的恐惧当中。 “老师，考试范围呢？” 有人举手问道。 “我正想说这个事，你先坐。” 杨班示意让他坐下， “考试范围不变，新课还没讲到的学科也就只能将就了。” 这无疑像是又给已经灰霾弥漫的教室里铺上一层阴影，我可以保证在场的所有人都失去了底气。 毕竟如果按照这个说法那么2班至少有物理和生物两科没有讲完考试范围。 “这是你们科任老师的安排，我可以说问心无愧，因为我的新课不仅讲完了而且还多讲了两篇课文。” 杨班一句玩笑带来短暂的笑声，但对于整体的消极气氛来说定然是杯水车薪。 “不过既然你们是学生，就要学会自学，高考的时候可不会有哪里不考的说法。” 杨班鼓励着大家， “而且每个班进度不同这一点我们年级组肯定有考虑，不会太为难大家就是了。” 结果这个“太”字的重音让杨班的鼓励不仅没能让大家安心，反倒有些南辕北辙了。 “最后，同学们，你们是入学成绩最好的2班，你们要有自信面对每一次考试，听清楚了吗？” 杨班最后再表达信任之后，还不忘叮嘱道， “好了放学了，回家之后记得让父母在家长群里发消息，路上小心一点。” 四十余人收拾东西的声音在瞬间之内同时响起，也混杂学生之间的交谈。 “我靠怎么办？” “别急，我比你更急。” “寄了，以为直升班学过就没听，结果忘光了现在。” 这种琐碎的抱怨充斥在我的耳边，而我只是面无表情地，慢慢收拾着桌面。 和我相同反应的还有七组的每一位同学，我们组慢吞吞的动作在整个班级里显得特立独行。 当然这并非是我们的期望，如果可以我相信没人愿意在这个鬼学校多待一秒钟。 只是今天好死不死轮到七组留下来打扫卫生而已。 在我们的分工里，夏青清和白兰两个女生负责擦黑板以及窗台，薛礼文和卢奕分别负责扫地与拖地，而我负责整理讲台桌面、课桌椅子、劳动工具在内的各种各样的东西。 眼下这个时间大部分学生还留在教室，打扫起来既不方便也没效率，还不如先等等再说。 “话说物理那边好像是洛老出题，你们知道其他科怎么说吗？” 我率先找了个话题和七组众人聊了起来。 “英语我不知道，但是肯定排除ms.乔，她如果命题肯定会告诉我的。” 白兰回答我。 “等下，你说洛梅出卷子？” 瞪大眼睛看着我的是卢奕，他质问的语气带着三分恐惧，而洛梅是物理洛老师的全名。 “对啊，我那天抱作业去的时候洛老就告诉我这次卷子好好做，都是仔细思考就能做出来的题。” 我则是一脸懵逼，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我靠，那个洛梅啊，文哥，怎么办？” 卢奕疯狂地拍打着薛礼文的肩膀，而一向稳重的薛礼文神情也都带着些愁眉不展。 我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追问道： “洛老怎么了，她出题有什么事情吗？” “直升班的时候她就是我们的物理老师，” 夏青清这才跟我解释道， “然后出过一次非常......非常可怕的考试。” “我靠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这么可怕？” 知道那两个人再说不出什么有效信息，我转头想从夏青清那里寻求答案。 “你知道全直升班只有一个人及格，平均分不到四十的物理考试是什么概念吗？” 我的表情被一瞬间冻结，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惨象，已使我目不忍视了；流言，尤使我耳不忍闻。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喂，还没学到那篇课文的吧。” 我突然有些被卢奕浮夸的反应给吓到了。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薛礼文像是安慰着接下卢奕的话，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总之，做好考场上坐牢的准备吧，考试时间多长来着？” 夏青清转头问白兰。 “一百分钟，满分一百。” 白兰回答。 “真好，一百分钟的坐牢体验卡。” 虽然不及卢奕那么哭天喊地，求爹告奶，但夏青清也是相当悲观的态度。 而这时教室里的人大部分也都已经陆续离开了，我们这才开始打扫起清洁。 “那个李渝欣，你过来一下。” 正在讲台上收拾粉笔的我转头看向前门，发现杨班正在门口手里拿着几张纸。 等我靠近之后，杨班则是将手里的一沓纸和一瓶胶水递给我，然后交代道： “把这些按’s‘形的顺序贴在座位的左上角，然后把每张桌子分开，按照这张图上的排列布置考场，最后再把这个考场安排贴到教室前面的公告栏，清楚了吗？” “哦，好。” 我点了点头，趁着他们还在打扫的时间看起了考场座位安排。 这张表显示我和白兰都是在三考场，也就是三班教室，而七组剩下的三人都是在一考场，即一班。 “你在看什么？” 白兰在这个时候注意到了我，于是凑上来和我一起观看， “我离你好远怎么办？” 她看到我在三考场的一号，而她则是在二十号之后抱怨了起来。 “干嘛？” 我转头看她。 “没有你，我的物理怎么办？” 白兰叹了口气，只能拿着抹布继续打扫窗台。 “喂，我也说不定要翻车的。” 我也只能跟着她叹气，随后开始按照要求布置起了考场。 第29章 最无聊的一集 \"同学？同学？\" 刚刚正趴在课桌上睡觉的我被一个声音吵醒，是坐在我左边的男生在小声呼唤我。 “嗯？” 我望了一眼台上没有教师，才回答他。 自昨天月假最后一天之后，月考已经是近在咫尺，而今天一整天我们都被要求在已经布置好的考场内自习。 现在是上午的第二节课，在第一节课时我随便翻了翻书，却找不到值得复习的内容，倒不是因为我有多优秀，而是单纯的连考些什么都不清楚。 所以为了消磨时间，在这第二节课自然是选择了趴着睡觉。 “你是哪个班的？” 那个男生个子矮小，刚刚他起身上厕所的时候估摸着比我矮大半个脑袋，应该只有一米六左右。 “我？嗯，嗯，我二班的，你是......” 刚一发声却发现嗓子里卡了口痰，于是清了清嗓子，却引来周边不少人的注意。 “哦哦，我是六班的。” 听到我是二班的之后，男生好像眼神里多了一丝期盼， “你擅长哪科？咱们互帮互助呗。” 果然是为了这个目的，我心里想，不过他这个问题我也没法回答，因为这毕竟第一次月考，我也没有具体的成绩作为参考。 “我吗？不太清楚，毕竟还没考过。” 所以我只能这样说。 男生点了点头，然后想了一会儿又对我说道： “那咱们做完了校对一下呗，说实话我心里真没个底。” 我点了点头，这听起来好像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作为同是实验班的六班，这个男生的水平应该跟我接近才是。 有这样一个校对的话，估计能减少不少的失误。 “可以啊，当然前提是我能把题做完，哈哈。” 我笑着回应。 “哦对，你说起这个。” 这句话像是点醒了男生， “这次的数学是我们‘水哥’出的。” “‘水哥’？” 我疑惑地看着他。 “我们班数学老师的外号，听高年级的说他出题平均线一般不会及格的。” “我靠！” 倘若单纯的数学题难我倒不至于反应这么强烈，但就现在已知的情报看，数学物理两门天生就带着难度的学科都将会被加大难度。 真是不想让学生活了。 “不过也还好，没让陈老头儿出，” 男生似乎还有些庆幸， “陈老头儿上场的话那就真只有一句话。” “什么话？” “都别玩了。” 我本以为洛梅就已经天下无敌了，没想到这个小小的高一年级组居然还有高手？ “好吧，但我不得不告诉你个坏消息。” 我也是分享起自己这边的情报， “物理的出题人是洛梅。” 只是这样简单的几个字，就好像神秘的咒语一般将眼前这个男生的表情定格石化，他小嘴微张，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大概是完了，我猜他心里肯定也和我想的一样。 等到第三节课，看守我这间考室的监考老师才走进门做到讲台上，且监考老师不是别人，正好是2班的物理老师洛梅。 她向台下扫视一圈，在和我的目光相遇之后停下两秒，确认人都到齐之后埋起头忙活起自己的事情。 像我这种人一定是天生就被夺去了复习的能力，我看着周围的同学各个表情严肃，有的写写画画；有的重温笔记；有的重演错题，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无所事事。 这样的一个上午对我来说真是有生以来第二大的煎熬，第一是下午和晚上仍然要这样继续自习，时间加起来刚好是上午的两倍。 等到晚自习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时，我早已是困乏至极，今天一天下来果然还是什么都没做，消磨时间有时候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走进寝室，却发现今天这里的气氛异常宁静，按照平时来说，总会有人挑起一个值得交流的话题。 “今天怎么都当哑巴了？” 临近关灯，实在受不了寝室里的沉闷，我挑破了一直以来大家保持的沉默。 “没怎么，只是教室那边的一点不快而已。” 薛礼文从洗漱台那边走了过来， “我们考室的监考老师委托了一个学生上台管纪律，结果卢奕和他起了些争执，闹得不是很愉快。” “那个傻x不长脑子的，” 一旁已经准备上床的卢奕这时骂骂咧咧地说道， “我就说想回2班教室拿本书他不让就算了，连找别人借他都还要记我名字。要不是马上考试了，你看我翻不翻脸就完了。” 可以看出卢奕现在也都还在气头上，薛礼文所说的那位同学搞得他相当郁闷。 “你那个态度，人家当然以为你是来搞怪的。” 薛礼文看着卢奕， “不过他也确实够恶心的，好像谁欠他一样。” “你们考试谁监考的？” 已经在床上的包义玄问探出脑袋问道。 “乔老，好像是你们5班班主任吧。” 薛礼文拆开了一盒饼干，分别递了一块给我和卢奕。 “哦，那他找的应该是我们班那个班长，哎，确实挺讨厌的。” 包义玄冷笑，随后向薛礼文伸出手， “我也要吃。” “自己下来拿。” 薛礼文开起了玩笑。 这下全世界又只剩下我不在一个频道了。 “不过这次苏柳玉坐我旁边，真是稳得不行嘿嘿。” 卢奕说着，就裹上了被子。 “苏柳玉成绩很好吗？” 我问薛礼文。 “除了语文，其他的实际上都一般吧，大概在直升班里发挥好的话算中等偏下。” 薛礼文这样评价道。 “那为什么稳了？” “因为科技，改变未来。” 好一个科技，卢奕的这句话成功逗笑了我。 “那如果有科技加持的情况下呢？” 我又一次把目光移向薛礼文。 “那就要看她心情了，上不封顶，而且至今为止还从未翻车。” 说完这句之后，薛礼文又仔细想了想，然后再次确认道， “嗯，至今为止还很稳的，甚至有一回发功太猛直接到年级第一了，而且还遥遥领先。” “这么厉害？” 我突然对苏柳玉肃然起敬。 “而且那次正好是洛梅出题，就她一个人靠着科技及格了。” 薛礼文说完，也爬上了床， “据说是她觉得很难就没敢全抄，结果即使这样也只有她一个人及格。” 靠非正常手段才能及格？看来即使是刚刚我对洛老出题难度的认知还是不够。 “那你考好了不得请大伙吃饭？” 看卢奕已经势在必得，我开起了玩笑。 “好啊，咱寝室谁最高谁请客怎么样？” 卢奕说完之后环视一圈征询大家的意见，见大家都表示认同于是宣布， “就这么说好了，不许赖账啊。” 第30章 第一次月考(一) “拿到卷子以后不准动笔，等到打铃之后再写。” 早上第一门语文考前的五分钟，洛老师开始分发起试题卷，并且再次强调了一遍最基本的规则。 我由于处在靠近前门的位置，得以是更早的拿到试卷，这一点的优势语文考试上可能难以体现，但在之后的理科当中完全能够称得上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因为趁着这近两分钟的时间差，无论是浏览试卷还是提前思考前面的送分题都能够一定程度上影响正式开始考试后的答题策略。 科目的性质决定了对大多数人来说，语文考试不会掀起什么波澜，只要不至于作文写不完，那么分数差距估计也都是可控的。 最后一个句号收尾，我抬头看了看时间，刚好还有二十分钟才结束，于是无聊地在座位上转起了笔。 随后自结束前十五分钟的通知响起之后，陆续有人完成了整张试卷。不约而同，大家都是在剩余的时间里面面相觑，打发时间。 毕竟能在语文考试上检查选择题以外的部分的人被称之为奇葩完全不过分，我说的。 台上的洛老师自然也是清楚，在这个大部分同学写完试卷的时间里发生作弊行为的可能性显然更高，因此也是在这最后时刻打起精神加强了监视。 “好了，全部站起来，不站起来的我算违纪了啊。” 打铃的同时，洛老师拍着手招呼所有人起立，这样一来就能很好地分辨违纪行为。 这种走过场的科目除了折磨手指以外真是没有任何意义，去食堂吃午饭的路上，我真觉得反正没什么区分度，语文这个科目就不该存在。 “我靠，我们怎么全都不一样？” 走到寝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卢奕的大吼大叫，我皱了皱眉，说实话并不是很想开门。 “哟，李渝欣你回来了？” 果然我刚踏入寝室半步卢奕就不打算放过我， “来来来，你看文哥这都怎么选的？” 我本不想上前，谁知卢奕这人竟然夸张到把薛礼文的试卷送到我脸上。 “啊？差不多吧。” 我不得不扫了一眼，结果发现我的版本和薛礼文大差不差，至少还有印象的地方都是一致的。 “我靠，别啊，你俩一样了我怎么办？” 卢奕的音量吵得让人心烦，我干脆是轻轻推了一把挡在路中间的他。 “一个破语文有什么好对的，就是选择题全对了你能130吗？全错了你能不及格吗？” 我打了个哈欠， “我困了，睡觉，真正的考试从下午才开始。” 卢奕眉头紧锁地对着自己和薛礼文的卷子分析了一遍，放下之前还有些恋恋不舍。 下午考试科目为数学，开考前十分钟，我眼睛紧紧盯着洛老师手中的试卷，既好奇也害怕。 结果等到我拿到试卷的时候才发现，试卷标题下方的出卷人一栏赫然印着三个字： 陈忠祥 这不是陈大爷的名字吗？耍我呢？ 我转头看了看我旁边的男生，他也发现了不对劲，和我对视的时候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都别玩了！” 这四个字在我脑袋里不断回响，使我在打铃前根本难以专心看题。 而陈大爷果然不同凡响，光是第一题就能让人卡壳。 花了近五分钟解决第一题之后，我发现之后连续的每一道题都散发着一种不想轻易让人得分的气息。 一连串的选择题都开始拿不准之后，我笔尖都有些颤抖，甚至不敢翻看后面的大题。 而等我完成选填部分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十分钟。 这个速度显然是不够看的，我尝试着深呼吸以调整节奏，接下来的时间里先把做得出的题解决。 至少要把试卷看完才行，这是我给自己划定的底线。 结果后面的大题也没有让人失望，没有难度的题目计算量极大，而不怎么涉及计算的题让人压根儿题都读不懂。 最终，在结束铃打响的时候，我也仍然没能做出其中两个大题的第二小题且选填近乎一半都拿不准。 答题卷被洛老师抽走，我带着苦笑和罗老师对视了一眼。 本以为洛老师的目光变得慈祥之后会安慰我，结果没想到她只是带着这样的目光对我温柔地说： “没事，这才到哪儿？” 即使苦笑的笑容也从我的脸上被瞬间抽走，现在的我看着洛老师就像是一位微笑的恶魔。 当然，试题难度肯定不是我一个人的感觉，整个考场近乎半数的人在这个时候陷入了怀疑人生的状态，即使到了饭点也只是瘫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写出来的题分值都没有三位数，都别玩了，哈哈。” 我身边的男生就是其中之一，见我正好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他无力地发出这样的感叹。 我悄悄走到一脸生无可恋的白兰背后，结果她看都没看就像是发现了我一样抱怨道： “怎么办？” “你......” “别说了，我题都没看完。” 我刚一开口，就被白兰打断。 料是悲观情绪还要在考室内弥漫很长一段时间，我选择了直接前往食堂。 不管考得怎样，饭是要吃的对不对？ 果然，整个晚自习虽然是和昨晚一样的鸦雀无声，但明显能感觉到像是有片乌云笼罩一样让人喘不过气。 我开始有些不敢回寝室了，晚自习下课后回到寝室的路上我这样想着，卢奕那家伙考个语文都那么激动，这么难的数学他还不得翻天？ 谁知今天晚上的寝室一如昨晚那样安静，我进门的时候只看见卢奕坐在椅子上对着试卷发呆。 “我说，考都考过了，还想那么多干嘛？” 我走到他的身边说道。 “没了，兄弟，出了个大事儿！” 卢奕突然暴起，双手抓着我的手臂把我给吓得差点没站稳。 “啊？又怎么了？” 我本以为卢奕会和别人一样和我抱怨试题难度，所以也做好了安慰他的准备。 谁知他接下来的话却完全出乎意料： “苏柳玉被乔老抓了，这回翻大车了！” “你不是稳得很吗？”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而且人家被抓关你什么事？你也被抓了？” “没有，” 卢奕摇了摇头， “但是我信了她就导致我根本就没有认真写，试卷上的空白都比我写的地方多。” “本来等着最后十五分钟苏柳玉给答案的，结果苏柳玉被ms.乔抓了！” 我嘴角微微抽动，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ms.乔作为年轻教师，我们的那些惯用伎俩自然是逃不过她的眼睛，这一点完全能想通。 不过本以为苏柳玉真有两把刷子，结果还是就这么翻车了，真是可笑。 “所以呢，这种情况怎么处理的？” 我关心起之后的事情。 “记零分呗，然后手机没收，等期末叫家长来领回去。” 卢奕耸了耸肩， “算咯，就像鲁迅说的：‘有的人活着但他已经死了’。” 我抚膺憋笑，毕竟这话好像还真特么是鲁迅说的。 这时，薛礼文也走了进来，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文哥，怎么说？” 卢奕直接是凑了上去。 “说不清楚。” 薛礼文不带语气地回应说。 “我靠，你又考这么好？” 卢奕说完之后随即走到我这里，对我说道， “我跟你讲这个人每次考得越好就越没有表情，这次估计是要整个大的。” 我跟着卢奕一同打量起薛礼文，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哪有什么大的？睡觉。” 薛礼文头也不回地往洗漱台走去。 “确实像是考得很好的样子。” 我看着他的背影，附和着说。 第31章 第一次月考(二) 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心中不断质问着自己两个问题： 第一、自己是不是学生？ 第二、自己是不是人？ 如果都是，那为什么印在这小小试卷上的方块字和符号组合在一起我就看不懂了呢？ “遇到不会做的就往后看，先把自己会做的题做了。” 这是罗老师发卷前的叮嘱。 但此时我不禁思考着所谓西方哲学的三个终极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 这些和物理毫无关系的想法现在正在我的大脑中进行激烈的碰撞，而无论是这种碰撞的起因还是结果都与物理毫不相干。 至少与我学过的物理毫不相干，毕竟有言“科学的尽头是神学”，就像这张物理试卷上的题目一样，如果说单选题还能靠排除法特殊值法等技巧应付，那么多选就变成了完完全全的掷骰子。 而这样的玄学正如《圣经》所说：救赎之道，就在其中。 一路磕磕绊绊地解决完选择题，阅读实验题题干之前我抬头看了看台上的洛老师。 她此时心满意足般的微笑，撒旦来了估计都得跪在地上给她敬茶。 像是发现了我的目光，洛老师竟然是迎着我的目光走到我的身边，浏览起我的答案。 我尝试着在她的注视下再一次抬头，但她却什么暗示都没有给到我，面无表情地回到了讲台上。 不过好在实验题这种题型本身就决定了其上限，这里也成为了本次物理考试难得的喘息机会。 之后的计算题自然是不留情面，让我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端端正正地写好每一个“解”字。 计算大题一共三道每道十分，在我好不容易完成第一道大题之后一百分钟的时间仅剩余半小时。 而这时我瞥了一眼四周的情况，甚至还有人在和选择题斗智斗勇。 夸张，太夸张了，我尝试着深呼吸调整，却依然难以寻到一点头绪。 此时的洛老师再一次离开讲台进行巡视，走到我这个地方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而我也因为精力过于集中，丝毫没有发觉她在之后的十分钟一直站在我的背后。 直到我在深思熟虑之后在试卷上写下了一个积分符号，洛老师才重新迈开脚步。 有关积分的定义，虽然陈大爷还没讲过，但是我却在几个月前的外地生考试中接触过。 那个时候的数学试卷上正好有那么一道题，设问的方向便引导着我一步步认识积分。 将这个等式完成之后，我抬头看了一眼洛老师，她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加快了回到讲台上的脚步。 最后一道计算题却完全是送分题，虽然难度不低，但几乎和洛老师布置的练习中的一道原题一模一样，最大的差别可能就是改了些便于计算的数据。 那些来不及看最后一题的学生估计会后悔死吧，在考试结束前两分钟写完试卷之后，我心里感叹道。 铃声响起，不同于数学考试结束后仍有学生拼命书写的情况，物理考试结束的时候大家都异常遵守规定，因为对于这种难度来说思考似乎成了徒劳，题干已经绝情到只要无法破题就让人提不起笔的程度。 答题卷被收走后，我旁边的男生脸色相当难看，对我说道。 “好兄弟，我叫你你怎么都不答应？” “啊？我没发现，我靠我被这些题整得头都昏了没注意到，不好意思。” 我才发觉原来刚刚过于集中导致完全无视了和旁边男生约定的信号。 这样想来确实是有些不好意思。 “算了，没事，这个题反正大家也都这样哈哈。” 男生打趣地说道，随后摇着头离开了考室。 我收起笔，手指仍不住地颤抖，刚刚卡着极限时间完成试卷还让我有些惊魂未定。 就在这时我的桌上的试卷被人一把夺过，速度之快以至于我都没看清她的动作。 “你写完了？” 白兰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的身边，此时她正浏览着我的选择题。 “嗯......” 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了， “尽量写完了。” “你还真是天才，这种东西你都能想得出来。” 白兰从我试题卷上的痕迹推断出了我倒数第二题的思路，不由赞叹。 “我们不是考试的时候遇到过不是？我就是想起来那个东西了。” 我的提醒让白兰醍醐灌顶，惊讶到嘴都合不拢。 “我的天我怎么没想到，你真是天才。” “我吃饭去了，记得给我放回去。” 无视了对我投以艳羡目光的白兰，我起身离去，长时间的专注使我头昏脑胀，还是尽快吃饭然后回寝室休息比较好。 不过回寝室的话又要面对卢奕那个戏精了吧，我叹了口气。 下午的安排是连续考两门，即生物和化学，可能是还没有学到能出难题的章节，所以这些题目都比较普通。 而最后的英语则因为赶时间被安排在晚上。 连续的考试确实让人筋疲力尽，但好在一切都已经结束。 最后一科英语终于是在刚刚打铃交卷，我解脱般地瘫在座位上，像是条被抽去脊梁骨的狗。 当然，能够容我消沉的时间并不多，因为这是3班的教室，我也需要返回先返回自己的班级。 整个高一年级占据了教学楼的一楼和半个二楼，因此现在的楼梯间成了最为拥挤的地方，附加着交谈、搬运桌椅以及上下楼的脚步等各种交织在一起形成的杂音。 等我回到教室以后，发现白兰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手里拿着一张不知道印了什么东西的a4纸。 “这是英语考试的答案，刚刚ms.乔拿给我的。” 白兰把这张纸递到我眼前， “你看不看？” “我看看，” 我接了过来，开始比对起自己的答案，同时嘴里又问道， “你怎么说？” “一般，前面错了五分。” 白兰看了我一眼，随意地说道。 此时还有二十多分钟的时间需要在教室里度过，等到晚自习下课铃打响之后学生才被允许回寝室。 “除了作文就扣五分？” 我转过头，敬意油然而生。 因为一番校对下来，我的英语分数已经岌岌可危，可能在120的边界上徘徊了。 “嗯，这次英语比较简单嘛。” 白兰倒是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从我手中拿走了答案说道， “对完了就还给我了，ms.乔要我把这些写到黑板上。” “喂，李渝欣，你有没有物理答案？” 斜后方的夏青清戳了戳我的背。 “啊？洛老没给我，也没叫我去拿。” 我耸了耸肩然后开玩笑说， “怎么？这么急着寻死啊。” “唉，真不知道第一次月考这么不留情面干嘛。” 夏青清只是一边感叹，一边比照着黑板核对起英语答案。 第32章 第一次月考(三) “好了，接下来同学们看到古诗，这道题选......” 下课铃声打断了杨班的试卷评讲，当然如果是一般的下课铃自然是没有这个威力，可随后响起的是跑操专用的广播音乐。 “我们明天再讲吧，苏柳玉你跟我一起去办公室把练习册抱回来发了。” 老杨收起试卷，交代完事情后组织起跑操。 与平日里的喧哗不同，讲台下的同学个个都是人心惶惶，因为很快下一节课开始就是物理连堂，评讲物理试卷的时候。 偏偏罗老师从考完之后的时间点开始到现在没有出现在办公室并且没有公布答案，所以这十几个小时里有关物理试卷上题目的争论就没有断过。 但我没有时间磨蹭，作为纪检部一员的我需要尽快到活动室那边去取考勤所用的表格。 前往活动室的路上，我却迎面撞见了物理洛老师。 “洛老好。” 我有些尴尬地笑着，和她打起招呼。 “哟，李渝欣啊，” 谁知洛老竟停住脚步对我说道， “我刚刚改卷的时候看到你的卷子，还不错哈。” “洛老，那个物理的答案......” “我等会儿上课讲哈。” 说完之后不等我回应，洛老就与我擦肩而过，只留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发愣。 不知道她的不错是什么意思，但至少还是给了我一点信心。 走到纪检部的活动室，果然几个先到的高一同学还在探讨着这次试题的难度，对于大家来说这次考试不易对付似乎已经成了共识。 准确来说，应该是部分科目难如登天，而其他的只是中规中矩。 戴着袖章站在操场上属于自己的位置，一个个从我面前经过的班级让我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哟，今天第一天就抓到你摸鱼。” 背后被人拍了拍，回头看荼蘼已经出现在我身后。 “这也算的话那纪检部改名叫摸鱼部算了，你今天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不屑地回应。 “今天高二的月考考前自习不跑操，我就想着来看看情况。” 荼蘼背着手走到我面前， “没想到就刚好看到某人就这么懒懒散散的不像样子，你说是巧合呢还是......” “差不多得了，你挡住我视线了。” 我轻轻将荼蘼推开，不然连各班的队形都看不见。 “你们好像昨天就考完月考了吧？” 荼蘼站在一旁问道， “感觉怎么样？” “不太好，我好像烂了不少科。” 我如实回答。 在已经给出答案的语文、英语和生物三科之中，我的预估分数好像都不太理想。 剩下的三科又包含了最难的数学和物理，想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这样啊，行吧，那我回教室了，拜拜。” 荼蘼走之前仍然不忘揉一把我的头发。 不过我到现在也已经习惯她的这小动作了，所以连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 ...... 回到教室，自考试结束以后就失踪的洛老师已经是在教室里等着我们了。 “既然人回来齐了我们早两分钟上课哈。” 洛老师说着就拿出了试卷， “我们来讲讲你们昨天的月考试卷。” 面对台下的哀鸿遍野，洛老师也只是回以慈祥的微笑。 “这张卷子啊，比较注重思维，总体来说稍微有些难度，不过都是我之前上课讲过的，你们认真听了肯定不至于难看啊。” 洛老师这番评价让台下又是唏嘘声一片，对于亲身经历过考试的诸位来说老师的这种客套话听听就好。 “我先念一下选择题答案，一到五是......” 洛老师一边说一边在黑板上写下了答案，等到她写完之后又回头问道， “有没有全对的？”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人真正举手。 “错两个以内的？” 第一时间教室里仍然是鸦雀无声，但有几个刺头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 “错三个以内的？这个再没有过分了吧。” 到这里洛老师自己都忍不住笑了，随后整间教室都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不过到这里还是没有哪怕一个人举手。 “不会吧？你们可是实验班中的实验班啊。” 洛老师一脸不可思议的问， “总共才二十个选择题，李渝欣你课代表都不举手？” 被cue到的我只能尴尬地挤出一抹笑，然后问道： “三个算吗？” 这个数字好像一瞬间震惊了全班所有人，此时仿佛世界都聚焦于我。 白兰顺手拿起了我的卷子，看到确实只有三处错误之后也是惊得嘴都合不拢。 “算吧，唉。” 洛老师忍不住摇头叹气，不知道她是真失望还是假失望， “他们四班最少的错了八个，真就成比烂了。” 这句话又是让笑声席卷了整个教室。 “错十个以内的，十个也算，有没有？这回再没有我要罚作业了哈。” 洛老师双手食指交叉，终于给出了一个看起来合理一点的数字。 这回全班有三分之一的人能够举起手，这个数据终于是让洛老师感到些许满意： “看来你们确实要比四班好些。” “好了，我们来看一下啊这些题到底难在哪里，认真听我讲吧。” 做完统计之后，在上课铃声打响的同时，洛老师终于是正式开始了对试卷的评讲。 随后历经一整节课四十五的漫长时间，洛老师才终于将选择题部分讲完。 “实验题这部分我不讲了，你们自己对答案，不懂的问同学或者问我，实验班的同学不该觉得这个难。” 洛老师终于说出了今天进教室以来第一句实话， “来我们看大题，这三个题虽然不好做，但是难度也不及选择题且也都是我讲过的哈。” “今天我心情好，带着你们完完整整从头到尾逐字逐句地做完这几道题，注意听好了，以后再没这机会了。” 说完，洛老师也兑现了她的承诺，在短短的五分钟内将黑板的四分之三都写满了板书。 过程之详细，可以说完全是从教婴儿学走路开始。 “这第二题呢，是稍微要动脑筋转个弯，不仅要想到能量守恒更要学会画图分析，整个运动过程的图解画出来其实就很好理解了。” 洛老师在完成第二道题的详解之后，第二节课也只剩下十来分钟了，本以为她会加快速度评价最后一题，结果她只是喝了一口水然后看向了我这边， “不过我在监考的时候也看到有同学搞了些花样，最后也算出了跟我一样的答案，李渝欣，你上来讲讲吧。” 迎着众人羡慕的目光，我咽了口唾沫走上台，随后只写了一个等式。 “这道题，其实可以用积分做，毕竟积分的几何意义就是这幅图中这部分的面积，只不过我们都还没学......” 我指着洛老师刚刚所画出的分析图，标出一块阴影部分。 于是我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三步之内化解了这个问题。 “这个方法确实比较有效率，你们现在可以不会，但是今后是肯定躲不掉的，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借鉴一下。” 洛老师在我所写的等式下方划了条线，随后点评道。 “为什么几个月前的考试题你能记那么熟？” 等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之后，白兰小声地问道。 “我不知道，我一直都能记得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有些可能这辈子都没用的那种细节我也会牢记于心。” 我耸了耸肩说， “但有些时候我记忆又很差，经常昨天做的事说的话今天就忘了，上午的到了下午又忘了。” 距离下课时间仅仅不到五分钟，按照现在这个进度大家都估摸着洛老师可能要把最后一道题留到明天了。 谁知洛老师只是随意地将卷子一扔，然后漫不经心地翻开练习册说道： “最后一道题我不讲了，你们自己去翻练习册第25页下面最后一道题。看看是不是把数据一换原步骤就能照抄。” “今天下来作业，改错，然后练习册往后写一页。课代表帮我把东西抱回办公室吧。” 她对我打了个手势，示意要我上台拿东西。 第33章 第一次月考(四) “月考成绩出来了？” “我靠这么刺激？” “哪来的消息？” 周六下午的最后班会课前课间，自不知道坐在哪里的某位同学传出这个消息之后，这个课间整个班级像是炸开了锅一样激烈讨论起来。 我此时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写着刚刚布置下来的数学作业，看起来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当然也只是看起来，但如果真有人细心观察我的话就会发现我已经好半天没有再写下哪怕一个步骤。 听到班上同学的这些议论纷纷，我也不是圣人，当然难以静下心去思考数学题。 “呼，回来了，外面好冷。” 从英语办公室回来的白兰重新坐到我身边，然后搓起了手手。 “成绩出来了？” 我只是这样问道。 “出来了好像，不过我只知道英语的。” 白兰点了点头说， “我们班英语平均分125，高了第二名的四班八点几分，年级均分只有一百出头，太可怕了。” “我靠？” 听到这个数字我心中一惊，这个平均分好像已经比我估分还高了， “然后呢？你知不知道个人的成绩？” “我考的143，和六班一个人并列年级第一。” 白兰不紧不慢地拿着书，然后又转头看向夏青清， “小青是131好像，然后薛礼文和卢奕都126，127的样子。” “我......” “你我没翻到，要么我看漏了，要么在后面。” 我正要发问，结果被白兰一句话给差点噎死。 也就是说，在英语平均分125的班级里，我的单科成绩可能只能算是倒数。 太可怕了，这个班级，我放眼四周，环视着这个不平凡的班级。 我向来不是一个偏科的人，我可以这么断定，但现在不得不承认和这些人的差距。 至少在英语这一门上的差距。 “李渝欣，李渝欣在哪里？” 正当我感慨着，急匆匆从后门跑进来的卢奕四处张望，终于在位置上搜寻到我，于是又赶忙跑到我面前大声说道， “物理的神，我靠哥们儿你太恐怖了。” “啊？” 不明所以的我呆呆愣在座位上看他表演。 “刚刚我们跟六班的几个去办公室看了，你物理85，年级第一！” 这个分数其实没给我带来多大惊喜，但年级第一这个名次却让我喜出望外。 拜卢奕的大呼小叫所赐，我现在又成为了班级的焦点，让我再一次同时受到几十双眼睛的注视。 “嗯，好像比我想得要高一点。” 我点了点头，不打算再过分谦虚。 “我靠你知道你这个成绩多夸张吗？” 卢奕此时还在喘着粗气，不知道他到底是以多快的速度跑回来的， “第二名三班的一个82，第三名就直接到70以下了，一骑，哦不两骑绝尘了属于是。” 卢奕的夸耀让周围一圈人都对我投以钦佩，这下确实是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有这么厉害吗？哈哈。” 我开始摸起了后脑勺。 “年级平均分49.7，及格率不到三成，你别谦虚了哥们儿，太有实力了。” 就在这个时候，老杨从前门走了进来，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将手中的成绩表贴在教室前的公告栏之后就转身离去。 那张成绩表像是一个黑洞，将几乎所有的同学都吸引过来，没有人能够逃离它的引力。 “帮我看一眼，谢谢。” 正当我要起身，白兰就叫住了我。 我没有说话，点了点头之后就往前走去。 坐在教室后排的我自然是失去了第一时间查看成绩的机会，所以只能在人群的后面耐心等待。 约莫五分钟过去之后人群才开始变得稀疏，但此时我挤到前面依然是费了不少功夫。 微微抬头，发现我的名字赫然印于首位。 这出乎意料的好成绩让我瞪大了眼睛，迫不及待地查看起详细成绩。 语文116班排第11，数学138第3，英语121第38？ 我倒吸一口凉气，按理说这个分数的英语不能算是太差，但在这个班级却只能处在接近吊车尾的位置。 物理85第1，化学89第3，生物75第28？ 这又是什么鬼分数？ 虽然生物这一门确实是我最不喜欢最不擅长的一门，但也不至于这样拖后腿吧。 班级排名第1，年级排名第1。 在我之后的班级第二同时也是年级第二，与我的分差仅有1分。 看来这次是我技高一筹，险胜险胜。 本想就此离去，但转身一半才想起白兰的请求，于是我又往下寻找起她的名字。 “白兰，白兰，哦在这儿啊。” 我在第十二的位置找到了白兰的名字，在这个班算得上是中等偏上。 语文121，数学118，英语143，物理53，化学72，生物90。 班级排名12，年级排名69 除开物理的特殊情况，看起来好像也没有特别偏科的地方 毕竟班级前十除了我以外好像就只有两个人达到了及格。 物理真是，救了我大命。 而白兰之后的成绩出现了明显的断层，在白兰后一位的人年级排名就已经是三位数了。 之前听说整个年级的人数是接近六百人，而二班最后一名则排在三百名的位置吗，并且最后一名的英语成绩都比我更高两分。 一时间我真怀疑起自己的英语是否太低了。 值得一提的是，瞟眼看去，七组的其他几位数薛礼文排名最高，在班级第5，夏青清和卢奕分别位于16和25。 “嗯，还行吧，跟我估计的差不了多少。” 听到自己的分数之后，白兰点了点头。 “恭喜啊，李渝欣。” 临近上课，薛礼文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拍着我的肩膀说道， “听老杨说从没有过在第一次月考让外地生拿到第一的同时年级前三一个直升生都没有。” “啊？有这回事？” 这个消息我倒是头一回听说。 “你不知道？那个第一在办公室都快被讨论一整天了，现在别说我们班，好多外班的老师都快认识你了。” “是吗？那还真是荣幸啊。” 我打趣地说。 “这次物理到底什么情况啊？我63分能在班上排2。” 夏青清在这个时候踩着铃声回到自己座位上。 “别急，下节课老杨班会肯定要讲这次考试的事情，看他怎么说。” 薛礼文指了指再一次走进教室，正在讲台上使用电脑的杨班。 第34章 第一次月考(五) “本次月考的成绩我刚刚张贴出来之后想必大家也都看到了。” 杨班拨开两块黑板，在中间的大屏幕上播放起一个名为“月考成绩分析”的演示， “接下来我们借助这个ppt上的数据来对成绩进行一个分析，希望能够帮助同学们找准自己的定位，同时也规划好今后努力的方向。” 演示的第一页左边是年级平均分，这半页看下来的数据除了物理以外其余都显得平平无奇，只有数学可能略微低了一些，甚至没有达到三位数。 杨班按动电子笔，这一页演示的另一半随即展示出2班的班级平均分。 “可以看到啊，我们班的平均分就是右边这一栏，分数之后括号里的数字就是我们班这一科和其他班相比的排名。” 在一众科目当中，2班除了生物以外的科目都实现了平均分第一名，最为出众的英语学科以125的分数高出年级平均水平近20分。 而生物学科则排在了第四，甚至不及某个普通班。 “这上面能够反应的信息还是比较明显的。” 杨班打开红外线指着生物成绩这一栏，突然加重了语气。 “我们班的生物水平总体不理想，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糟糕！” “为此，我专门询问了你们的生物章老师，按他的话来说主要是因为你们学习态度的问题！” 我憋着笑，想必台下的许多人也在跟我做一样的表情。 生物学科本应是最简单的一门学科，但2班的生物章老师授课水平却实在一言难尽，如果说洛老师的物理课只是平平无奇，那么章老师的生物课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该教的考点是一个不讲，到最后还要责怪学生的问题。 就连平时评讲练习的时候也是漏洞百出，经常因为一个问题而扯不清楚反倒使得做对的学生也能感到困惑。 倘若换做别的班级他的说法还有可信度，但这是整个年级最为优秀的二班，如果这个班级里的学生都教不好，我真觉得可能不太可能是学生的问题了。 “所以在之后的一个月里我决定把我们每周的一节自习课让给生物，另外以学习小组为单位检查学习情况，具体措施由你们章老师来安排。” 杨班说完之后，跳到了下一页。 第二页的内容依然是班级整体的数据，包括各分段占比，上线人数之类至少与我毫不相干的东西。 “讲完了集体，接下来我们说说个人。” 刚一切换到演示的第三页，就看见我的名字赫然在列， “本次考试我们班的第一名，李渝欣同学，也是年级第一名。” 掌声在这个时刻响起，我茫然地看着屏幕，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不过第一名真的就是最好了吗？接下来我们以他的成绩和另一名同学的成绩为例进行分析，希望能给大家带来启示。” 掌声随即变为哄笑，连我身边的白兰都忍不住拍了两下我的肩膀。 “我们看到，相对于他的排名来说，李渝欣同学的语文中规中矩，数学和物理两科为他带来了巨大的优势，这也是这次考试最难的两科。” 杨班竟真的一丝不苟地细讲起来，不由让我有些如坐针毡， “接下来我要大家看到他剩下的两科成绩，生物和英语，不仅连平均分都没有达到，甚至还在班级中排名靠后。” 说实话虽然有些不太舒服，但我不得不承认杨班的说法已经是相当留情面了，这种分数在2班就是完完全全的倒数。 “笑死我了，年级第一原来还会被这么批斗。” 白兰小声跟我说。 我只能附和着陪笑，真想杨班能少说两句或者再讲快些，好让我不那么坐立难安。 “接下来我们再来说说这位，白兰同学。” 终于讲我的部分之后杨班切屏，下一页就马上出现了白兰的名字。 “抱歉，我真的会笑死好吗？” 我一时笑得直不起腰，甚至忍不住拍了个掌。 白兰此时只能羞红了脸，急得不停捶我的手臂。 “白兰同学的分数也很高，而在她的成绩之后出现了明显的断层，可以说她是高分段的门槛也不为过。” 之后的几分钟里，老杨每说一句话就能让我笑话白兰一次。 “而白兰同学的情况就是和李渝欣同学完全相反，她的强势科目主要是英语和生物，白兰同学在哪里？” 说罢杨班开始寻找着台下白兰的方位，找到之后点了点头， “可以啊，坐在一起的两个人居然能考出完全相反的成绩，你俩正好互补。” 全班都被这一戏谑逗笑，课堂的这一部分俨然成为了我和白兰的坐牢时间。 结束特例分析之后，杨班终于是转而讲起了低分段，我和白兰也终于是从刚才的折磨当中解脱出来。 临近下课，终于杨班做完了所有的分析，很快难得的周末就将到来。 “最后，我还想再提醒各位一件事，” 本以为一切都已结束，谁知杨班神色又变得凝重起来， “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我都希望这是大家的真实水平，诚信对待考试。” 果然是要说那件事情了吗？我暗暗想道。 “本次考试中就有一些不太诚信的行为被发现，具体的我也不多说了，总之我希望大家不要抱有侥幸，下课吧。” 杨班宣布下课之后，拿起水杯就离开了教室。 只剩下一个垂头丧气的苏柳玉，开始在黑板上写着他所布置的语文作业。 可能是为了照顾苏柳玉的面子，这次考试并没有在成绩单上出现她的名字，毕竟如果成绩单上出现一个数字0的话，谁都能猜到是谁作了弊。 “想什么呢？到五方吃饭走不走？” 卢奕拍了拍我的屁股，凑到我身边来。 “有一点我挺好奇的，按照你的说法苏柳玉应该算是惯犯中的惯犯，为什么就翻车了呢？” 我摸了摸下巴。 卢奕好像也被我的问题给难住了，现在我俩都看着台上的苏柳玉，都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因为那可是ms.乔监考。” 白兰一边收拾着书包一边回答了我俩共同的问题， “ms.乔康桥的心理学文学双学位，可是能在她面前耍小心思的人估计还没出生呢。” “我靠这么厉害？” 我吃惊地看着白兰。 “肯定啊，而且她跟我们年龄那么相近，那些手段她早就一清二楚了。” 白兰估计是司空见惯，所以她丝毫不惊讶苏柳玉会栽在ms.乔手上， “我每次跟她说话都感觉我像个透明人一样藏不住事情，谁在她手上估计都只有认栽。” “那还真是厉害。” 我以为是苏柳玉的手法有问题，原来只是踢到钢板上了。 “不说这些了，” 卢奕这时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跑到教室后门把已经半只脚踏出去的薛礼文又给带了回来，然后对我说道， “我们考前怎么说的，你还没有忘记吧。” 起初还一头雾水的薛礼文这时也反应过来，脸上那不怀好意的笑和卢奕几乎是同款。 “额，我怎么可能忘呢，哈哈......” 我假笑着回应，却实在没想起来， “我答应了什么来着？” “请吃饭！” 他俩异口同声。 第35章 逃过一劫 我一个人走在薛礼文、卢奕以及包义玄的后面，像是被押解的囚犯，尽管并没有能够被看见的枷锁或是刑具。 此时他们正就“如何好好宰我一顿”这件事进行激烈商讨。 行走在这偌大的五方广场，我放眼四周目所能及的也不过是些专门为学生开设的平价餐馆，即使价格上不尽相同，但肯定不至于天差地别。 “我说选好了没有？等会儿人多了要排队的。” 我在后面向迟迟不肯决断的三人发出了抗议。 “别叫，我在帮你争取利益。” 卢奕一句话堵住我的嘴，随后又和其余两人商讨起来。 他能为我着想？除非太阳打南边出来。 “先说好了，仅限于这个五方广场，远了我也不去了嗷。” 在这附近，即使是四个人的消费加起来能达到三位数的餐厅都是屈指可数。 “好了，我们决定好了。” 包义玄郑重其事地回头走到我面前说道。 而卢奕看我则是一副已经尽力了的表情。 “我们决定在翰林苑，走吧，就在楼上。” 薛礼文调转了个方向带着我们往电扶梯的方向走去。 “喂，楼上是卖文具的吧？” 我质疑道。 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在我的印象中不仅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翰林苑不说，五方广场的餐饮按道理都是该集中在面积最大的一楼的。 “那只能说明你来得太少了，毕竟我也是刚才才知道。” 包义玄拍了拍我的肩膀。 结果我就这样被带到了三楼售卖生活用品的区域，但走在前面轻车熟路的二人仍然是说说笑笑，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很快，我们几人便走到一个轿厢电梯的门前，这里的位置完全足以称得上是，可学生数量却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稀少。 “这个点可能都坐满了。” 卢奕按下了上行键。 “排会儿队吧，毕竟机会用一次少一次，我也好久没来了。” 薛礼文笑着说。 “是啊，上一次来都是......” “喂，这上面又是什么地方？不都是写字楼吗？” 我打断了他们两人的对话。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薛礼文说话的同时电梯门已经开了。 “开门在背后，走这儿。” 还没反应过来的我被薛礼文拉了出去。 轿厢在我从未来过的五楼停下，而等到这金碧辉煌的餐馆映入眼帘我才知道这五方广场原来别有洞天。 不过，这家叫做翰林苑的餐馆也太豪华了吧，这种水晶灯配大理石地板的装修哪像是我一个穷学生能消费得起的地方。 “我靠，这哪像我能来的地方，这么上流？” 我拽着薛礼文的袖子，甚至不太敢进门。 “你慌什么？这里消费没那么高，也就百来块钱一个人。” 百来块钱一个人？我倒吸一口凉气，这一次下来不得把我四分之一个月的生活费吃进去？ 于是拉着薛礼文袖子的手又不由抓得更紧了些。 卢奕说完之后生生扯掉了我的手，然后领着我们走了进去。 “您好几位？” 穿着制服的服务员在我们踏进门的第一步开始就热情地凑了上来，这种训练有素的服务可不是一楼那些小餐馆能比的。 “四位，还有位置吗？” 卢奕表现得相当从容，像是今晚由他做东一样。 “哦，这个暂时好像没有了，稍等一下好吗？” 服务员说着，就要给我们取一个排队号码。 从取到的号码来看，眼下排队的人不算很多，估计前面还有两三桌的样子。 “那边有一个大桌子，还剩着不是吗？” 卢奕指了指靠近角落里落地窗的一个圆桌。 “哦实在不好意思，那桌是预定过的。” 服务员解释道。 “那桌应该是有老师预定的，一般来说学生带手机的本来就少。” 薛礼文对卢奕说道。 没有办法，只能一边坐着排队一边嗑瓜子消磨时间。 不过，我不得不承认的是这家餐馆的档次不错的同时价格相对来说已经是相当亲民了。 浏览一遍菜单结合其他桌上的菜盘大小之后，我几乎可以肯定即使我们四个猛男也吃不完超过五百元的菜品。 “这里算是五方最高档的餐馆了吧。” 我向薛礼文问道。 薛礼文扶了扶眼睛，点头说道： “应该是，所以平时来的人也不少，今天算是运气好了。” 随后在我低头玩手机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脑门被狠狠弹了一下。 “我靠你他m......” 本以为是卢奕恶作剧的我在看到眼前白兰可爱的俏脸之后慌忙把脏话退了回去。 “哎哟，没弄疼你吧。” 可能也是觉得自己力度有些过分了，白兰反倒是关切地问我。 “这是刚刚小青教我的方法，好像效果比想象中要好。” 捉弄人都还要回过头来顾及被捉弄者的感受，白兰的这份温柔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了。 不过夏青清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弦搭错了，怎么教白兰这些东西？ “没什么。” 我站起身，白兰的身高正好在我鼻尖的位置， “你为什么在这？你也来吃饭？” “哦，我和ms.乔一起来的，” 随后白兰就指了指从刚刚起就一直在背后观察的ms.乔， “我在办公室帮着改作业，正好今天老师有空，然后就带我来了。” 那岂不是刚才的一切都被ms.乔看在眼里？ 我咽下一口唾沫，看向ms.乔的时候却没能从她的表情中获取到微笑以外的信息。 “你们是在这里排队吗？” 眼前都是自己的学生，ms.乔终于是走上来问道。 “对啊，没位置了，可能还要排一会儿。” “哦，正好我定的是一张大桌子，你们也一起吧，也省得排队了不是？” ms.乔说着就走到前台核对了信息，带着我们落地窗旁位置最好的那桌坐下。 “想吃什么尽管点，今天老师请客。” ms.乔首先把菜单递给了白兰，而坐在白兰旁边的我也把脑袋凑了过去。 “要这个，清蒸鲈鱼。” 白兰指了指。 “清蒸吗？感觉没什么味道啊，要不然菊花鱼吧。” 我发表了不同的意见。 “都来一份吧。” ms.乔对着服务员这样的一句话让我们又接着往下翻了几页。 “干锅鸡。” 白兰又指着菜单说。 “干锅虾。” 我再一次和她相左。 “那就双拼吧。” ms.乔又向服务员打了个招呼。 “粉蒸肉。” “咸烧白。” 几乎是同时，我俩再一次观点不一。 这一次白兰直接抬头有些不满地盯着我，但我也当仁不让，回以同样的眼神与她对视。 “你们一个个点不就行了吗？” ms.乔此时是哭笑不得，顺带给出了一个解决方案， “这样吧你们谁成绩好谁先来。” “那就不好意思了，害害。” 在本次考试中拔得头筹的我趁着这个时候从白兰手中抽走了菜单。 “不行，我英语更高我先点。” 白兰也是一手抓住菜单不肯松手。 这就导致我俩又同时把目光都抛向了ms.乔。 意识到自己说法好像确实有些模糊，ms.乔也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李渝欣你让着人家女孩子吧，有点骑士精神嘛dy first.” “就是啊，你怎么要和一个女孩子抢。” 剩下三人也开始趁着这个间隙开始起哄。 我白了他们三人一眼，将菜单还给了白兰。 第36章 餐桌上的课堂 “真羡慕你们年轻人的样子，每次跟你们这个年龄的人接触就感觉自己也年轻了一样。” 点完菜品之后，ms.乔一边感慨一边将菜单还了回去。 “啊？乔老不是今年才十八岁吗？” 卢奕拍着马屁说道。 “对啊，对啊。” 这一下引得我们都跟着附和起来。 “呵呵，少跟老师抖机灵。” ms.乔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心底里的心花怒放是藏不住的。 “说起来李渝欣你这次年级第一啊，真看不出来你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成绩还这么好。” ms.乔又转头过来看向我，一句夸奖却让我觉得怪怪的。 靠，为什么每个人夸我的时候都要这么抠抠嗖嗖的非要加些莫名其妙的前缀？ 承认别人优秀很难吗？ “哈哈我只是运气好，刚好物理和数学及格选择题蒙对了而已。” 虽然有些膈应，但我也只能这样回应道。 “白兰同学你也要努力才是，我的课代表可不能就我的课搞好就行了。” ms.乔终于是不忘叮嘱起白兰。 “啊~这个嘛，比较有挑战了好像......” 白兰犹犹豫豫地看了我一眼之后，只能支支吾吾地回答。 “没事，不着急慢慢来嘛，你现在也还不错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超过他。” ms.乔摸着白兰的头说完前半句之后，又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问道， “话说你们班那个苏柳玉是个怎么回事？” 这话像是在每个人的嘴巴上都糊了层纸，大家都是一副想说不敢说的样子。 “那天您是怎么抓到她的？” 我终于是鼓起勇气提问道。 “她啊？那点小伎俩我开考五分钟就看见了，我还专门走下去提醒了她，结果给过机会了她还是又把手机拿了出来。” ms.乔说得云淡风轻，但谁都知道如果真有那么简单的话苏柳玉就不会那么久以来都平安无事了。 “她其实一直都有这种行为，只是乔老您眼睛尖而已，” 一直沉默的薛礼文终于是开口， “话说乔老您觉得苏柳玉怎么样？” “不是很关注，不过总感觉她看起来挺阴沉的，应该是经历过什么事情，当然只是不负责的猜测哈。” ms.乔的分析令在场所有人都感到震惊，不愧是康桥的心理学毕业，这么一点细节就能推断得这么准确。 而在这之后她又补充说： “我其实对你们带手机没什么意见，只是学校在电子产品这方面规定很死，所以只要你们不在课堂上或者这种考试上使用，我基本上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相比于年轻美丽的ms.乔，我们的杨班可就是个坚定的反电子产品者了。 “就比如，白兰你是留得有的对吧？” “啊？这......” 像是被说中什么小秘密一样，白兰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李渝欣你这种我不用想也都知道，藏了吧？” ms.乔一语中的，我也只能点了点头。 “你看，哪怕年级第一也都会藏手机，所以你更别说那些成绩不太理想的了。” ms.乔将自己的手机也摆到桌子上来， “所以说我们的教育往往都是说一套做一套，真正执行下来像什么手机、早恋也都是得过且过。” “就算是一时严查也不过是形式主义，风头一过问题就又重新出现，和没解决一点区别都没有。” 在座各位都对ms.乔的这一套说辞表示认同，还得是年轻老师，真正能够和学生共情。 “乔老你有什么怎么看待早恋的呢？” 卢奕这时候插了话。 “啊？你很有兴趣吗？怎么在老师这里不打自招了？” ms.乔一句话让其他人都掩饰不住笑意， “其实我觉得‘早恋’就是个伪命题。” “要一群十六七岁的孩子天天呆在一起，怎么可能不产生点想法？” “就是。” 卢奕附和道。 “你还跟我就是？” 餐桌上的每一个人此时无不是笑得直起眼泪花。 “那您的意思是不反对吗？” 我尝试着问道。 “怎么？你也想谈了？” ms.乔此时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白兰，而我只能连忙摆手否认， “对规定的不认同不代表不支持，很多时候我也是跟你们一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见我们都在认真听讲，ms.乔继续说道， “所以话说回来还是因为我们的教育都是压抑天性的，这主要还是和我们的文化有关系。” “不过哈，哪天要是我家白兰有小男朋友了，随时欢迎你们来办公室跟我八卦一下，我肯定不会告诉你们杨老师的。” 白兰的脸颊几乎是在一瞬间涨红，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ms.乔 “要说八卦这不就是吗？” 卢奕随口一说，然后装作没事人一样望向窗外吹起了口哨。 “哦？那我猜猜？” ms.乔好像也明白了卢奕的意思，目光在我们四个男生之间搜寻起来。 “才，才没有，不在这儿，不许猜。” 白兰这时也是急了，不顾一切地用手遮挡着ms.乔的视线。 “哦，不在这里啊，那在......” 发现白兰语言中惊人信息量的我摸起了下巴，结果话说一半就被白兰赏了个结结实实的弹脑门。 “痛痛痛，” 我单手捂着受击处，刚刚这一下真没差点给我眼泪弹出来。 这一下的力道，甚至远胜于刚刚门口的那一次。 “哼，你自找的。” 白兰这次再没施以怜悯，操起手冷眼旁观。 ms.乔看到刚刚这一幕只能强忍着自己的笑意，以至于一度用手捂嘴掩饰表情。 而眼见着菜品上齐之后，她终于能有机会结束这场闹剧： “好了好了，吃饭了。吃完了回寝室少在外面到处晃，听到了吗？” “听到了。” 所有人一同回应着她。 “还有那个包义玄你回寝室通知你们班长，叫他从今天晚上开始每周六十点就把大家的手机收起来，等到第二天早上再发。” ms.乔的吩咐让我们几个2班的同学面面相觑。 结果只是嘴上说得这么漂亮，最后落实到行动还是大同小异。 “没办法，身不由己嘛。” ms.乔也是朝我们露出无奈的表情， “你们杨老师肯定也会在近期通知你们的，珍惜吧孩子们。” “老师您这么优秀，今后当了教育部部长然后把这个规矩改了吧。” 这个戏精卢奕果然还是不安分。 “我还等着你做到部长给我这可怜的打工人涨涨工资呢。” ms.乔也是绷不住笑。 第37章 专业对口 “看着我干嘛？很奇怪吗？” 星期三早读下课以后，结束检查走进教室的就这么被白兰一直盯着。 “好像是有点。” 白兰点了点头， “你戴眼镜的样子真的好奇怪。” 我还以为白兰真看出了些什么，结果就是因为我开始戴眼镜这事而已。 “上周在网上买的，不好看吗是？” 其实从前段时间开始我看东西就有些不大清楚了，结果到上周末才去医院查出来是假性近视，貌似还有机会矫正。 因此也是当天就下单订购了一副眼镜，由于学生寄到学校的快递是每周二晚由班级派代表到收发室统一领取，所以直到昨天晚上我才拿到货。 我扶了扶镜框，顺手从白兰的文具盒中掏出她的手镜，仔细观察一番却并没有发现哪里不对。 “总之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是颜值被封印了一样” 白兰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 好一个颜值被封印，我竟无言以对。 “本来就没剩多少还要藏起来，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白兰同学，麻烦你不要睁着眼睛说这种昧良心的假话，” 话说一半我直接往她的方向凑近了约二十公分， “你好好看看，你觉得你能再重复一遍刚刚的话吗？” 白兰却没再看我，并且顺带着伸手将我推了回去： “才不要看，本姑娘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 “什么好事这么高兴？” 我倒是有些好奇了，不过很快就明白了缘由，故意说道， “让我猜猜，是不是广播站入选了？” “嗯？这个结果不是还没出公告吗？” 白兰皱了皱眉，似乎想不明白我是怎么能知道的。 “你自己把电台的主题文稿放在桌上让人一眼瞧见，合着故意的是吧？” 我将她桌子上最显眼位置的那张a4纸拿到手上，一脸不屑。 “哎呀，原来你看到了啊，那确实没办法了。” 明明就是故意显摆的吧这个人，我只是冷笑，随手将文稿丢了回去。 “我还以为你那么深的黑眼圈看不见呢。” 听到白兰这句话之后我又把她的手镜拿了过来，发现我的眼眶不仅乌黑而且浮肿，肉眼可见的憔悴样子。 难怪白兰看我说奇怪，可能更多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最近确实熬到有点晚，追剧追小说去了。” 我叹了口气，说出了实情。 “怪不得假近视，活该。” 白兰用三十六度的嘴说出这种零度以下的话之后，又起身将各组汇总的英语作业抱了起来， “你不收物理作业？” “洛老说不交，下节课政治啊，那先我睡会儿了。” 我朝她摆了摆手，困意在此时涌向全身，干脆小憩片刻好了。 从课桌上醒来的时候我感觉并不舒服，说实话相当难受，全身酸痛的同时手臂也开始发麻。 而眼前却出现了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在桌子上的白纸。 “帮我个忙，” 见我醒了，白兰指了指我桌子上的白纸， “帮我写个稿子，十分钟念完那种。” “为什么？你自己怎么不写？” 我想抬手结果却因为双手仍在发麻而难以动弹。 “那边给的题目说是和网络游戏的危害相关，” 白兰撇了撇嘴， “这些我一点不懂，怎么想都只有那些千篇一律的内容，问了一圈结果他们都说你最懂了，所以给你个能够在全校面前展示的机会。” 行啊，倒成了给我机会了，你是懂展示的。 想到这里我甚至有些想笑，不过说实话关于网络游戏的危害这个话题来找我，这纯粹属于是...... 问对人了！ 伟人曾经说过要想批判必先了解，以我的理解必定能写出超出常人想象的深度。 “我可以帮你写，并且保准到位，但是你要拿什么来换？” 我开始讲起了条件。 “一个在全校面前展示的机会。” 白兰一脸认真地看着我。 “算了看来你不是很需要我帮忙，我再睡一会儿。” 我假装要把白纸递回去，这下终于是给到白兰足够的危机感。 “别别别，你说一个，你说一个，合理的我都答应。” 她抓住我的手腕，阻止了我进一步的动作。 “饭卡借我用两天怎么样？” 我说完直接向她伸手。 澜中的饭卡都设有每天食堂以外最多一百元的消费限制，虽然我不至于那么不要脸但理论上讲这就是我所开出条件的上限。 白兰犹豫再三，才将手摸进自己的口袋： “先说好，我不满意的话这个交易就不成立。” “好好好，改到你满意为止，可以吧。” 我做出的承诺让她从口袋里拿出了饭卡。 “而且还必须要在星期四晚上之前，因为星期五下午就是我的电台了。” 她再一次增加了一个条件。 “没问题。” 我肯定的点了点头让她最终把卡递到了我手心。 收起她贴有各种可爱贴纸的饭卡之后我直接掏出笔在手上转了一圈取消后摇： “下午就能让你看到结果，我办事只有‘靠谱’两字。” 说是到下午其实都有些保守了，实际上我只用了一节课的时间就在大课间前完成了任务。 “通过利用人类寻求短期反馈的本能以达到使之沉迷的目的......” 白兰一边看一边小声念着， “你怎么能写出这种专业用语的？” “我对游戏恨之入骨，我巴不得世界所有游戏明天，哦不，马上就全部消失。” 我装作是一副感叹的样子。 “李渝欣这周上网走不走？包义玄说只要你带他上分他就请客。” 这个时候正好卢奕走了过来，拍着我的桌子问道。 “去啊，走呗，要不然星期六下午放学就去吧。” 我几乎没有延迟地回应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精神分裂啊？” 白兰对比着我所写出的那些狠话和我现在的反应， “还是说你们那边人均川剧演员？” 对她来说这样的反差应该很不可思议吧，但事实往往就是如此，对事物的透彻了解往往会滋生出一种既可以表现为喜爱也可以表现为厌恶的矛盾情感。 具体体现就是我能写出一百个不玩游戏的理由，但是有机会我照玩不误。 “今天第一天，多谢款待。” 我又将白兰的饭卡拿在手中把玩了一番， “走卢奕，你爹请你吃烤肠。” “我靠，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听到这个消息卢奕几乎是在一瞬间窜到我身旁。 “别问，问就是有富婆。” 我几个健步走在了前面。 第38章 音乐课 “我说，为什么这个饭卡扣了钱数字怎么没变？” 楼下的便利店里，由于不喜欢零食，我所购买的东西不过是几本小说外加几根烤肠和几瓶饮料。 加起来总价值甚至才刚刚超过五十余元，想来我还真是仁慈。 不过不知为何，白兰的饭卡在扣款提示音响起之后显示的数字155却没有变化。 “你知道吗一般来说这个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卢奕看上去像是知道原因。 “你说。” 我收回了饭卡。 “第一，机器坏了，这一点排除，因为收银阿姨也没什么反应。” 卢奕在说明第二个原因之前咽了口唾沫， “第二，是因为机器只显示前三位数字，也就是说她的余额根本不是一百五十多块，而是......” 一万五千五以上！ 想到这个数字的我突然觉得手里这张小卡片顿时重达千斤，以我匮乏的财力很难想象带着那么多的现金充值饭卡是个怎样的场景。 回到教室，我颤颤巍巍地将饭卡交还回去。 “干嘛？你用了很多吗？这么心虚。” 看出我反应不对，白兰有些迟疑地将饭卡收了回去。 “你卡里有一万多？” 我用试探着问道。 “开学想着麻烦就直接充了两万，这样今后好久都不用再去充值那边排队了。” 白兰倒是若无其事， “而且我把限额也改了，最高好像是两千，平时的话应该也够了。” 之前夏青清说起白兰家境的时候我还没个具体概念，这一回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 “太有实力了姐姐，我不想努力了。” 我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跟她说道。 “才不要，我走了。” 白兰说罢便起身拉着夏青清往外走。 “不是要上课了吗？” 我目光追寻着她的背影说道。 “这周双周，上音乐，要去音乐教室。” 白兰指了指黑板上的课表。 按照课程安排，每周三的这节课单周为美术双周为音乐，而这周正好轮到了要到另一栋教学楼上课的音乐课。 “走呗，你还在这里干嘛？” 薛礼文在这时正好路过我的右手，拉了拉我的衣袖。 “话说能不能不去啊，我想留在教室写数学作业。” 我在此前的语文课一方面完成白兰的委托，另一方面也一边思考着数学题，如此双线程操作，加上听课甚至可以说三线程操作让我被困在数学作业的某一题中完全找不到思路。 现在只要给我十分钟时间我定能把它理清楚，所以并没有什么想去上音乐课的心思。 “老师上次课说这次课有事，你这节课不去容易出问题。” 薛礼文好心提醒道。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我实在不明白这种科目开来除了休闲娱乐以外还能干什么。 “毕业证上的综合素质测评有影响，别的没什么了。” 薛礼文毫无波澜地说。 “算了，那个音乐老师怪得很，鬼知道他能搞出些” 没有办法，听到这里我只能起身。 其实说起来2班的音乐老师不可谓不神奇，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甚至以为见到了jay本人，两个人的外貌相似到就算哪天告诉我他俩是孪生兄弟我都相信。 再加上音乐老师本人也很喜欢jay的音乐，所以jay老师也成了音乐老师在私底下的外号。 走进音乐教室我熟练地坐到最后一排，此时还未打铃，jay老师只是默默地弹奏着《明明就》。 几乎所有同学都被他的琴声所吸引，甚至有相当一部分人跟着唱了出来。 一开始大家的声音都还算整齐，结果到了某个分水岭一样高音开始有些人便掉了队。 “你唱歌还可以啊。” 听到白兰说话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不知不觉自己已经跟着唱到了最后。 本以为这个音量只有我自己才能听到，结果没想到能传进她的耳朵里。 于是导致的结果便是，平日里脸皮不薄的我竟然也会在这个时候害羞到抬不起头。 jay老师讲课也和别的老师不同，印象中全国统一的音乐课要么就是放放电影听听歌或者老师带着教唱什么曲子，而他的课堂上莫扎特、肖邦还有贝多芬成了常客。 叫做音乐鉴赏毫不为过。 上节课的主角我记得是老约翰·施特劳斯和小约翰·施特劳斯。 而今天，他说要讲授的内容是： “这节课我们讲讲流行音乐鉴赏。” 一曲结束，正好打铃，jay老师站起来对全班同学说道。 果然出乎所有人意料。 “另外，我也告诉大家我们的期末考核，” 合上琴盖之后，他开始摆弄起多媒体显示屏， “从这次课开始，每次课后面的时间我就抽几个同学上来给大家唱歌，然后我现场评分。” “教室电脑有联网，曲目你们自己找会唱的就好，我会的话也可以给你伴奏。” 这是否有些刺激了？我看了看四周，发现大家好像都很期待，不知道是期待别人还是期待自己。 所谓的流行音乐鉴赏只不过就是在随后的二十分钟看了几个jay的mv，然后再由老师讲解。 “所以说大家可以发现，所谓流行乐都是有定式的，一般副歌之前都会有一个提示性的高音......” 讲解的时间并不太长，很快就轮到了大家都期待的环节。 “现在我就随便抽几个吧，反正大家最后都有机会的。” jay老师抓起讲台上的名单。 “第一个，倪勇涛。” 近乎所有的直升生在这一刻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只留我和白兰在内的外地生不知所云。 那位叫做倪勇涛的同学只能迎着笑声扭捏地走上台，站定的时候都还有些东倒西歪。 “什么个事？” 我拍了拍坐在前面的卢奕。 “别说话，” 卢奕给我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用心去感受。” 而这时，讲台那边就已经开口了，他所唱的歌我没听过，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让我一个没有听过原曲的人肯定他哪怕一个音节都没有在调上。 如果说有些人天生五音不全能够理解，但这真的是我第一次见没有五音的人。 这也是我第一次明白当曲调歪到一定程度时，难听也就不复存在了，剩下的只有纯粹的幽默。 “这位同学很有意思啊。” jay老师起初还为他弹着和弦，但最终忍不住笑还是只能放弃了配合。 “下一位，白兰。” 他用手机生成了一个随机数，上面的序号正好对应白兰。 由于多数人人对白兰的了解还仅限于外貌，所以在白兰上台的时候气氛显得尤为安静。 “我可以用钢琴吗？” “当然。” 白兰在征求到jay老师的同意之后做了个深呼吸，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话说你有听过白兰唱歌吗？” 我小声询问着附近的夏青清。 “我的评价是。” 夏青清在这里故意顿了顿， “演唱，开始！” “我超，__!” 我嘴巴比脑子还快，早已刻进dna的东西从来不需要思考。 第39章 突击检查 “怎么办？怎么办？” “完蛋了完蛋了。” 我看着白兰这副干着急的样子，现在的她好像一只到处乱撞的无头苍蝇一样。 自上午她以天籁之声征服了包括jay老师的在场所有人之后，下午老杨在班上宣布下周有合唱比赛时同学们想都没想就一致通过让她担任领唱。 这本是一件好事，至少绝不是什么坏事，对任何人来说都应该如此。 所以我并不明白此刻白兰到底在抱怨些什么。 “你被女巫诅咒了吗，神神叨叨的干嘛？” 实在看不下去她的迷惑行为之后，我忍不住问道。 “很烦，有两件事交织在一起就很烦。” 白兰呆呆地看着桌上的笔记本， “一件不能告诉你，另一件和你无关。” 真是说了当没说的废话。 “那你还不如不回答我。” 我没好气地把刚刚洛老师要求收上去的物理练习抱在手里，朝着办公室那边走去。 等我回来的时候，却发现白兰似乎已经完成了心理斗争，郑重其事地看着我。 “我悄悄告诉你你不准告诉别人。” 我才刚一坐下，她就这么说道。 我自然是点了点头，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今天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的最后十分钟，会有老师来突击检查手机，要翻书包口袋的。” 白兰左顾右盼一番之后，干脆是凑到我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啊？” 我当然是没听清楚。 “你说什么？” “今天下午最后一节课会有人来查手机，要求翻书包！” 白兰再一次在我耳边重复，语气有些急了。 “没听清楚。” 我茫然地看着她。 “他一看就是故意的，你怎么看不懂？” 见白兰又往我的耳边凑，夏青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喂，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我有些不服气。 “我都听见了，下午有突击检查。” 夏青清对我竖起了中指。 这一下让白兰幡然醒悟，咬着嘴唇看向我的眼神里带着羞愤。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 我自然是见好就收， “你的手机难道放在身上吗？” 白兰点了点头。 我虽然也私藏了手机，但往往不带到教室里，而是锁在寝室柜子，所以这次检查我自然是不怕。 “哪里来的消息我怎么不知道？” 夏青清倒是疑惑起消息的来源。 “我去交作业的时候正好听ms.乔说的，她也是一再嘱咐我不准外传。” 眼见着这个秘密已不再是秘密，白兰也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喂你可是学生，你为什么要帮老师那边？” 我有些不满了，这种行为无异于与学生为敌。 “先别管人家的死活了，救救我。” 白兰拉着我的衣袖。 我有什么能帮你的？ 虽然很想这么回绝，但我一看到白兰可怜兮兮的样子就有些于心不忍，于是没有急着回答，开始盘算起了办法。 “帮我这个忙，我肯定不亏待你。” 白兰摇晃着我的袖子。 “这个......我去想想办法吧。” 我装作是若有所思的样子走出了教室。 医务室的门口，我停住了脚步。 果然还是找到这里来了，连我自己的双腿都比我更清楚应该去哪儿。 平时看起来呼风唤雨，到头来离开了荼蘼，我还真是寸步难行。 敲了敲病房门，却并没有人回应。 另一边的校医办公室则已经排起了小长队，看来最近生病的人不少。 在这里没能找到荼蘼，这还是第一次。 没有办法，只能直接到高二5班的教室去找她了。 “这不是李渝欣吗？” 属于高二楼层的走廊上，我正好在5班教室门不远处碰到谷小辰。 “来这里有事？” 估计是表情出卖了我的来意，让他一眼就看明白了。 “嗯，我找荼蘼，她在教室吗？” 我回答道。 “哦，你等一下。” 谷小辰也没多问，转身走回教室。 没一会儿，荼蘼就从前门走了过来。 “这么想我啊，让我猜猜又遇到了什么事？” 荼蘼拿着个空水杯走到我面前，指了指我的身后的茶水间，示意往那边走， “我猜是要应付什么检查吧？” “你还真是无所不知。” 以荼蘼的本事，知道这件事情说实话我一点都不奇怪。 “所以，医务室病房能借用吗？” 我没多绕弯子。 “很抱歉，不能。” 荼蘼将水接满之后，旋紧了瓶盖。 “为什么？” 本以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荼蘼会爽快地答应，结果却被干脆利落地否决。 “这几天换季感冒的人不少，人多眼杂我也不好随便去医务室了。” 荼蘼拍了拍我的肩膀又继续说道， “而且医务室今天正好大扫除，病房也会有人进去做清洁的。” 本以为十拿九稳的方案现在看来行不通，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不过嘛，你求求我或许管用。” 荼蘼捏了捏我的脸。 “当真？” “你先说‘姐姐求求你’。” 正要开口的时候我却有些犹豫了。 这本不是我自己的事情，为了白兰做到这种程度我是不是亏大了？ 有些事情有了先例就会难以控制，这一次低了头，下一次轮到我自己的时候指不定又会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你不说我回去上课咯。” 荼蘼看了看表，提醒着我自己的耐心有限。 算了，反正都已经求她好多次了，也不差这一次了。 “求你了姐姐。” “大声点，没听清楚。” “求你了姐姐。” “哈哈，就喜欢看你这个表情。” 荼蘼不知道又从哪里掏来一把钥匙，放到我手心， “这个是美术室旁边存放美术用品的储藏室钥匙，你进去之后放在十号柜子就行了，那个柜子是我一个艺术生朋友的。” 我攥着这把钥匙，不知用什么表情面对荼蘼。 感觉这偌大的澜中不管是哪扇门感觉她都能掏一把钥匙出来。 古希腊掌管钥匙的神。 “升舱的钱我来出，” 回到教室，我直接向白兰伸出手。 “你说什么？” 白兰显然没听懂。 “把手机给我。” 我提醒她之后她才反应过来。 “你不当谜语人要死啊，你找到办法了？” 白兰一只手开始翻起了书包。 “信我的话你给我就是了。” 今后再不可能为这个女人的事去求那个女人了，我心中暗暗发誓。 第40章 电台小剧场 晚自习上课之前，当我安排完一切重新回到教室之后，发现白兰正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你的手机，今后放寝室里知道了吗？” 虽然不知道白兰此时在想什么，但我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 “嘿嘿，你好厉害，能不能再帮我个小忙。” 白兰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个“一丢丢”的手势。 “你干嘛？先说好我的援助可不是免费的。” 我心里没底，生怕她再说出什么奇怪的事情。 “拜托嘛，帮人帮到底，这件事解决了我......” 白兰说到这里从兜里掏出饭卡说道， “我的卡你今后随便用，跟我说一声就行了，怎么样？” 这个条件让我顿时眼睛都直了，狠狠咽下一口唾沫保持住镇静。 如今被富婆包养的机会就在眼前，我必须考虑这是否是我此生仅有的机会。 “你说来听听，我尽量好吧。” 我用一种尽可能平淡的语气说话，但眼睛却死死盯着她手上的卡片。 \"很简单，\" 白兰将几张已经装订的a4纸拿给我， “明天下午我的电台，你要配合我播完这一幕剧场。” “你不是什么网络游戏的危害么？” 我翻阅起手中的稿纸，发现上面印的却是剧本对白，而且还是英文版。 “我的时间有三十分钟，那个东西不到十分钟就播完了。” 白兰手里掏出另一份稿纸，正是我所写给她的那篇。 “算上学生的点歌，也就不到二十分钟，所以还需要安排一个十分钟的小剧场。” “我不是你们电台部门的也可以直接去吗？” 我有些疑惑，因为一直以来学校的电台都是只有少数几个人才有资格进入，普通人哪怕进了部门基本上也只是打杂的活。 “主要是到了今年电台部只剩下女生了，而这个小剧场需要男女配合，所以部长也没有办法叫我找个靠谱的。” 白兰将头发撩拨到耳后。 “你觉得我很靠谱吗？” 我仔细阅读起剧场的内容，总觉得这场对白莫名的熟悉。 “当然，你声音其实也还行，然后英语也标准再加上说话不结巴，这就够了其实” 白兰也拿起了稿纸， “好了，我俩先试一下看看效果，不行我再找人就是了。” “等等，等等，这个好像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剧本吧？” 从后文中我终于是推断出这个剧场的原作。 “对啊，英语原版，截下来的，生僻词也都标注了音标，看得懂吧。” “你要说看得懂倒是没问题，不过这好像是最后那部分了吧。” 我摸着下巴说道。 “旁白会由一个学姐来帮我们读，你只需要看你这部分就好。” 白兰甚至已经贴心的帮我把我的台词都画上了线。 “明天下午就播会不会有些来不及了？” 我看着眼前的这些古英语，现在叫我棒读我估计都能停顿好久。 “我俩先试试，旁白就先跳过。” 开头是从朱丽叶婚前的夜晚与罗密欧道别开始，一直到最后结局。 “从这里，good night开始。” 我点了点头，开始和白兰磨合着。 起初无论是我和白兰读到这些拗口的句子都十分生疏，结结巴巴的样子让我俩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过渐渐地我们开始熟练起来，等到第大概第五遍的时候基本上已经能做到不出现失误的同时代入角色情感。 “最后一遍，这边对完差不多上课了，下次就等到我们明天中午再说。” 白兰喝了一口水，又重新拿起了稿子。 “嗯。” 我看了一眼时间，正好差不多还能再练一遍，经过前面的练习，有些部分我几乎都能背得了，所以干脆是脱稿说词。 ...... “once more i say to you，hold！” “my love.” “my wife.” 正好这个时候我感觉有些奇怪，于是转头一看，发现ms.乔正饶有兴致地站在我的身后，听着我和白兰的对白。 和她站在一起的还有七组的其他三人，可能是我太投入，以至于直到现在才发现他们的存在。 大脑在一瞬间宕机，以至于再难想起之后的台词。 “death that hath sucked the honey of you breath.” 结果倒是ms.乔提醒了我。 “哦哦，thou are not conquered.” 我这才慌忙接出下一句。 等到这一次众目睽睽之下的排演结束之后，ms.乔做出了点评： “可以哈，有点味道了，不过还是需要再熟悉。” “不过你们这是要演舞台剧吗？” “没有没有，” 白兰慌忙摆手， “就是明天下午的电台剧场而已。” “这样啊，那要不然你们等会儿上台来再练一遍？” ms.乔指了指讲台的方向， “正好这些都是文学经典，让大家也感受感受莎翁的熏陶也好。” 这...... 我有些难为情地看着ms.乔，不过她好像是认真要我和白兰上台的样子。 因为此时上课铃已经打响，而她也只是站在这里看着我俩。 “给大家表演一个嘛......” 卢奕起哄着说，甚至还学着我刚刚的样子说， “在表演一次那个：my wife，my love......” 这一下真是将所有人逗笑的同时让我和白兰更加难堪了。 见我们两人都是犹豫不定，ms.乔干脆是走到讲台上对着所有同学说道： “今天晚上我们上课之前先请两位同学表演个舞台剧好不好？” 靠，来这招？ 紧接而至的掌声带给我的却是锁喉般的窒息感，我看了看白兰，她也同样只能是羞着脸紧紧攥着稿纸。 “那我们就有请两位，上台吧。” 靠着人群的施压，ms.乔终于是将我和白兰请上了台，甚至在我开口之前她还刻意问白兰说， “告诉大家你们表演的是什么好吗？” “romeo and juliet.” 她这句话声音几乎小得只有台上能听见，但还是引得台下起哄连连。 “好的，那么旁白我来，你们开始吧。别害羞嘛，反正你们明天都要在全校面前讲的对不对？” 这一句话直接是再次让全班轰动。 而ms.乔说罢，便示意让我们开始。 我发誓，这是我自出生以来最想钻进地缝里的一次。 第41章 合唱比赛 “这周常规大家都做得不错，我们的评分也是年级第一。” 周六的最后一节班会课上，杨班公布的这个消息，带来了整个教室的一阵欢呼。 “然后还有一件事就是下周五晚上的合唱比赛，之前你们推选白兰同学作为领唱，而今天我们就来把曲子定好。” 接下来的这句话则是瞬间让台下议论纷纷，不过杨班却立马拍桌叫停了讨论： “离下课还有十五分钟，我先给你们五分钟自由讨论，然后接下来把备选写下来投票决定。” 紧接着他打了个手势示意同学们继续。 “有没有什么说法各位。” 距离最远的卢奕直接走到了我的左手边说道。 “我觉得最好选那种适合合唱加简单一点的，不然大家都也都不好配合。” 夏青清将头伸了过来，手自然地抚摸着前座白兰的发梢。 “也不能太敷衍，要不然照这么说就没有比《团结就是力量》更合适的选择了。” 薛礼文说完又转头看向我， “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吗？” 要说合唱我还真是一无所知，于是只能摇了摇头， “不知道，在我看来只要不重复，什么都行。” “也不一定非要是合唱的歌曲，适合合唱的我们也可以改成合唱嘛。” 白兰在这个时候给出了意见。 “嗨嗨，各位有没有什么好的提议？” 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的人是班上的宣传委员彭玥茵，手上还拿着纸笔， “一个人的意见也可以哈，我这边汇总一下。” 她的出现反而终止了我们五人的讨论，现在的情况变成了大家都看着她不说话。 “没有的话我去别人咯。” 彭玥茵说着就是要走的样子。 但刚刚迈出半步，就被白兰给拦了下来： “虽然我们组还没有定论，但是我个人其实想选《we are the world》，虽然是有些难了点，但我觉得练出来了肯定效果很好。” “好的，《we are the world》。” 彭玥茵只是简单记下了歌名和白兰的名字之后就又走向了下一组。 ...... “好了，时间到了。” 台上的杨班手里拿着刚刚彭玥茵的本子，敲了敲讲台， “我们来投票吧，每首歌都有一次投票机会，可以投多首歌曲，我们少数服从多数。” “为了防止有的同学不了解，所以我会用电脑播放这些歌的片段。” 杨班说完之后，便吩咐彭玥茵将所有的曲目和提出者名字写在黑板上，自己则在电脑上找起了歌曲。 “第一首是《奔跑》，提出的同学是胡轩。” “第二首是《无名之辈》，提出者是向宇辽。” 《我和我的祖国》 《最初的梦想》 ...... 彭玥茵陆续地将歌名写下，但我始终觉得缺少新意，倘若真是选了这些肯定是最后落得一个平庸的分数。 “最后是白兰同学提出的《we are the world》。” 这是一首可能大家都有所耳闻且主题积极向上的英文歌，正如白兰所说的，如果真正能够做到熟练的话效果应该不错。 但问题有两个： 第一、作为英文歌练习的难度肯定会陡增，虽然二班的英语水平一骑绝尘，但也可能会出现问题。 第二、如果作为合唱节目，那么这就对领唱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因为这首歌的音准其实比想象中要难把控。 不过在播放了片段之后，大家好像对这首歌还比较认同，想必也是看中了其上限足够高。 “我觉得这个最后一首挺好的，不过就是有点难，你们开始选吧，从第一首开始。” 就连杨班在这时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对每一首歌的举手表决开始，而在经历一番竞争之后。白兰的提议在被表决之前最高得票的来到了二十五票。 “最后一个，我们的领唱白兰同学提出的《we are the world》，不知道大家怎么看？” 七组的每一位成员当然是支持白兰的决定，而放眼四周，这首歌的得票也相当可观。 “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 彭茵玥一个一个的清点，让得票最终是来到了二十八。 结局已定，最终大家做出了一个相当具有挑战性的选择。 彭茵玥点了点头，随即说道： “那么我们就决定采纳白兰同学的意见了。” “他们四班和六班选的什么你知道吗？” 下课之后，卢奕找到前面的薛礼文聊了起来。 薛礼文已经收拾好东西，于是起身对他说： “好像四班是《映山红》，六班是《you raise me up》。” “那看起来六班也是想要好名次的。” 我插入了两人的对话。 “不知道，反正六班从昨天下午晚自习之前就开始练习了。” 薛礼文似乎也不在意这些，回答之后就跟着卢奕走出教室门。 “陪我去一趟办公室。” 身后的白兰拉了拉我的衣袖。 “干嘛，我要去吃饭了。” 我有些不乐意地说。 “陪我去打印歌词，你一会儿不吃要死啊。” 白兰用力戳了戳我的手臂。 “走吧。” 现在的我好像也没什么别的要事，所以跟白兰去一趟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夏青清呢？你不让她陪你去么？” 我看了看周围，却没有发现一直和白兰形影不离的夏青清的踪影。 “小青她这周要回家，已经请假走了。” 白兰只是这么说道， “走了，搞快点。” 走到办公室之后，白兰熟练地坐到了ms.乔的那张桌子上操作起ms.乔的电脑： “你在那儿站着干什么？过来啊。” “哦。” 我走到了白兰的身后。 此时的办公室除开我和白兰以外便空无一人，教师们似乎也都去吃饭了。 “喏，帮我个忙。” 白兰指了指电脑屏幕， “原曲直接用的话不太适合班级大合唱，所以需要剪辑一部分，你应该会吧。” “只是简单的剪切拼凑我还是会的，多的就在能力之外了。” 我从她手中接过鼠标，操作起来， “结果你找我来就为了这个啊。” “那不然？你以为干什么？” 白兰撇了撇嘴说道， “等会想吃什么？我请你吃。” “嗯，我想想......” 我一边完成着剪辑工作一边说道， “火锅怎么样？” “也行，这附近好像正好也有一家，上次我去吃过的。” 白兰干脆是将兜里的手机掏了出来。 “我说，你不觉得我这样很别扭吗？” 眼看着她就这么瘫坐在松软的办公椅上，让我只能俯身以一种极不舒服的姿态操作键鼠，我不禁埋怨道。 “那不然？椅子就一把，你想什么姿势？” 白兰抬头看着我。 “你坐我腿上吧。” “想都别想。” “开个玩笑嘛。” 见我保持这样的姿势确实不太容易，白兰只是起身让座，自己则走到我身后玩起了手机。 第42章 冤家牌 星期天的上午九点，我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时还带着不少困意。 转眼看其他三人，空荡荡的床位告诉我他们果然是已经早早爬起来上网去了。 窗外的鸟叫声还在此起彼伏，三两束的金色阳光不偏不倚照耀在那棵四季常青的柏树叶子上——今天好像是深秋时节难得的艳阳天。 熟练地一把抓过放在枕边的手机，屏幕亮起之后看到的第一条消息就是荼蘼发来的。 不争春：睡醒了吗？ vida：没有。 我回复完这句废话之后刚要丢开手机前去洗漱，谁知荼蘼竟是秒回： 不争春：天气这么好出来走走？ 这完全就是无视了我上一句话啊，我对着手机屏幕皱了皱眉。 vida：我刚起床。 不争春：我也还要收拾收拾，你来杏园楼下等我吧。 vida：我有说过要去吗？ 跟这个人聊天还真是不讲道理。 不争春：没事，你的意见不重要，来找我就是了。半个小时我要见到你人。 靠，还真把我当仆人使唤上了不是？ vida：去哪儿？ 不争春：带你上白土山走走。 虽然不知道白土山有什么好走的，但荼蘼应该不至于约我去做些无聊的事情。 vida：哦。 不争春：现在是9：07，九点半没看到你人你就死定了。 vida：...... 我走到杏园这栋宿舍楼下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男生也都等在这里了。 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这些人在干什么，但真正令我有些汗颜的是这群人竟是围坐在楼栋大厅一起玩上了扑克牌。 而一旁的宿管阿姨则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偶尔甚至还会站在旁边看两眼热闹。 “哥们儿，你也来等女朋友啊？” 其中一个人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我， “过来玩会儿呗，干等挺无聊的不是？” 仅仅是因为等女朋友这种小事就能凑到一起玩这么开心，这还真是男生的专利。 虽然我和他们的目的不尽相同，但怎么说也算是在等人，看了看表现在才九点一刻，加入他们玩会儿也不赖。 “你们玩什么？” 我凑了过去，找了个空隙坐下来。 “金花，底注一毛，上二跟五，封顶两块，满池二十。” 他见我加入，也是给我发了一副牌。 看来大家都不想输赢过多失去等人的本质，于是将赌注限定在如此之低。 “我先说话，盲一毛。” 加入他们的第一局，头家是一个比我矮上一些，皮肤黝黑的胖子。 我的顺序是在第三位，所以现在我在等着上家说话。 结果他直接是拿起牌看了起来。 “上五毛。” 这一看不要紧，倒是给我涨了一波水。 “吊一个两毛吧。” 他的表情不像诈唬，手牌应该是有货，但我也没急着看牌。 果然，后面的总共五个人纷纷看牌便弃，只留我们三人在场。 “上一块。” 头家的胖子看牌之后竟是掩饰不住笑意，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跟牌。 “跟。” 而我上家也是秒跟，甚至都没有再确认一遍牌型。 两人应该都不小，看来我有必要为他们腾路了。 我抓起底牌，只看了一眼就让我内心一百个不舒服。 好死不死偏偏在这个时候拿到一副jqk顺子。 在金花的玩法里顺子真是最憋屈的一种牌型，尤其是在这种场上明着有大牌的时候。 “一块钱，看你。” 我指了指上家。 “我来吧。” 刚才叫我加入的那个人，也就是荷官先是看了看他的牌，然后又看了看我的。 “你走了。” 本以为我这一块来钱已经是输掉了，结果荷官却是把他的牌丢进了牌堆里。 “有货啊，不要了。” 这时候胖子也丢了牌。 我靠？合着两个bluff耍我呢？我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个，心里想道。 “我对象来了，我走了。” 上一盘的尾家在此时选择了退出。 “好了这位同学，你的头家。” 又是一轮发牌结束，这一次轮到我首先说话。 “盲注一毛。” 我自然是正常底注开局。 结果这一盘所有人都秒跟盲注，很快就又轮到我下注。 “继续一毛。” 我没多想，既然场上没有人看牌，那么我也没有必要当刺头。 “你看看呗，为什么不看呢？” 声音来自于我的背后，今天的荼蘼一如既往的行踪和鬼一样，开口之前都叫人难以察觉。 “你来啦，那要不然走了？” 我想站起身离开但又被荼蘼按了回去。 “打完这把吧，正好我也看看。” 荼蘼坐到了我身边。 见她这么说，我也就继续坐了下来。 “到你了，兄弟，说话。” 此时上家戳了戳我的手臂。 “哦哦，什么情况？” 之前光顾着和荼蘼说话，没有注意场上的形势。 “两家看牌上二，走了两家，剩咱三家没看。” 他指了指胖子。 “吊五验货。” 我没多想，直接下注。 已经看牌的下家在此时又拿起牌看了一眼，犹犹豫豫要跟不跟的样子。 最终经历一番思想斗争，他还是把牌丢掉了。 而这之后的另一位底气就相当厚实了，他直接是敲了两下桌子： “跟。” 压力来到胖子这里，他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还是将牌拿了起来： “跟。” 但他看牌之后表情却明显发生了变化，不知道是故意露给我们看还是说真的有大牌。 而我的上家只是抓起牌看了一眼之后就丢掉了。 “你说我看不看？” 我转头问荼蘼。 “刚才看还好，现在我是真不知道了。” 荼蘼也耸了耸肩。 这时候看牌，无疑是丢掉和继续跟两种结果，并且大概率是前者； 但如果选择继续盲注，那么就拥有了同时吊两家的机会。 “那我吊一块钱打满咯。” 我转过头只是扫了一眼两人。 此时我还期盼着他们两家的其中之一按捺不住开对方的牌好让我渔翁得利，谁知两人均是选择了跟注，看来是不把价值拿满不肯罢休了。 “你说我看我就看怎么样？” 我又看向了荼蘼。 此时荼蘼的目光停留在我的牌背上，思考几秒后，对我说道： “看吧，我直觉挺准的。” “我相信你。” 我拿起底牌放在她和我中间。 当搓出最后一张黑桃ace的时候，我的全身仿佛都因剧烈的心跳而颤抖。 这副牌面是黑桃qka的顶天同花顺，豹子以下最大的牌。 荼蘼倒是没什么反应，想来也是为了不漏信息。 我拼命压抑着心情，点了点头之后放下了牌： “打满，两块。” “看你。” 下家似乎终于是察觉到了一丝危机，果断决定验货。 结果不出所料，是他的牌被丢掉。 “跟。” 胖子好像依旧不信邪。 “我继续跟。” 没有拖泥带水，我根本就不该是吃压力的这一方。 这下他终于是迟疑了，底池已经来到了十多块，再跟两轮基本上就封顶了。 “既然我们都没办法开，把底池加满比了怎么样？” 他提出了一个建议。 “没问题。” 我表示赞同。 “你先开还是我先开？” 他开始笑了，让我也不禁跟着笑起来。 “我先吧，” 我翻开牌面， “同花顺。” “了不起，你收吧。” 胖子点了点头，随即翻出一副ace同花。 “尖金都能输啊。” “真是冤家牌。” 而在场的其他人也无不是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我这副漂亮的同花顺。 第43章 白土村的老人 “话说你寝室楼下每周都是那个样子吗？” 走在往后门出校的路上，我问起了荼蘼。 “嗯，杏园在所有女生宿舍中间的位置，之前有人带头搞这些，后来他们就约定俗成了。” 可能是我脚步有些快了，跟不太上的荼蘼直接从背后抓住我的衣领将我拉住， “你走那么快急着投胎啊？” “没有，平时就是这个速度。” 看到荼蘼都已经有些不满，我这才放慢了脚步， “不过说起来今天运气是真好，我以前跟人打牌都只有输钱的。” 并排而行的时候才发现荼蘼的身高达到了我额头的位置，她看我的时候几乎完全不需要抬头。 而她也只是笑了笑说： “哦？那有没有可能是我运气好？” “我想应该是的，下次打牌带你哈哈。” 我开起了玩笑。 荼蘼听了却没有多乐意，说道： “我才不喜欢打牌的人，就没见过谁不靠出千赢钱的。” “这样啊。” 我低着头，脚步踩在排水口的长条洞口之间。 但荼蘼并没有直接从后门走出学校，而是在看到后门的地方左转，带着我拐进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这里的中间是一片宽敞的水泥地，而除了入口外的三面都砌着约莫三层楼高的看台，水泥地上矗立着两根锈迹斑斑的柱子，走近一看才能勉强分辨出这是一块篮球场。 准确来说应该叫做曾是一片篮球场。 而站在入口处，左面与前面看台交接处有一扇两人高三人宽的厚重铁质大门，挂在上面那胳膊粗的锁链也早已是年久失修。 从方向来推断门后不远就是澜中的小操场，平时主要是用于课间操。 但结合地上的陈年油渍以及不远处的高墙来看，好像这扇门并不通往那边，而应当是一个已经废弃的食堂。 开学近两个月的我还从来没有来过这里，甚至连从附近路过的时候都没有多看一眼，没想到这里却是别有洞天。 “这里是......” 我见荼蘼已经先一步登上看台，于是跟了上去。 “以前十二中的体育场，” 荼蘼说完之后指了指连接处的铁门， “那扇门里面就是十二中以前的食堂，小田应该跟你提起过十二中吧？” 我点了点头。 “十二中的基础设施放在上世纪都显得残破，教学楼已经被爆破拆除了，如今也就只剩下这里还在了。” 荼蘼的说法基本印证了我脑海中的猜想，这里果然是曾与澜中一墙之隔的十二中的旧址。 “这样的学校合进澜中是什么时候？” 我问道。 “我刚上初二的时候吧，那个时候教育局把十二中的学生都安排到山上的另一所学校，而教职员工都安排到澜中。” 这对荼蘼来说似乎都是有些遥远的事了，以至于她也要时想时说， “这样一来解决了山上另一所学校的生源问题，另一方面也扩充了澜中的师资与占地。” “所以你就转去那边读书了吗？” 我疑问道。 荼蘼摇了摇头，说道： “我爸爸十二中校长，作为教师子女能靠政策进入澜中读书。本来我爸当时是力争要十二中的所有学生都进入澜中的，结果在澜中的极力反对下最后还是没能成功。没办法，十二中生源的名声大家也都知道。” “然后呢。” 我用指甲轻轻一划，就在看台的石凳上划出一条白线，指甲缝里也充满了白色的沙粉，这里的年代感还真是独一档。 “然后啊，合校之后我爸虽然成了新澜中的副校长，但原先的两套行政班子并不和睦，老澜中的老师都看不起我们十二中的老师，常常出现各种各样的小摩擦。” “好在那一任校长赏识我爸，临近退休之前向教育局推荐了我爸。” “所以才有今天的荼校长？” 我试图倚靠着栏杆站立，但手指刚刚触碰到栏杆就蹭了一层灰。 荼蘼看到我的动作之后不禁露出一抹笑，说道： “嗯，就是这样。” “平时这里有人来吗？” 我问道。 “没什么人来，知道这里的人不多，可能是外面的入口平时有关门，但从没上过锁。” 荼蘼说罢便想直接跳下看台，但想到自己穿的是裙子之后又回头看了看我，选择往台阶那边走去， “所以来这里是做什么？” 我跟在她的身后，临走之前还不忘四处张望。 “说了带你转转，这里平时可以作为一个出校的秘密出口，角落里有一扇小门看上去锁了但实际上锁芯早就坏掉了，是以前十二中的体育器材室。” 荼蘼指了指右边尽头处的一扇小门说道。 我点了点头，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 “对了，先陪我去趟白土村，我有点事情。” 出了校门之后，她三步作两步地走进白土村的入口。 白土村这地方比我想象中要大，本以为是可以在半个小时内逛完的地方结果让荼蘼这样带着我兜兜转转之后我甚至少有地丢失了方向。 终于，荼蘼在一栋砖红色外墙的双层自建房前停下了脚步，相比村里其他房子，这一间显得尤为宽敞大气。 站在庭院的门口，她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随即打开大门。 “这是你家？” 我发问的同时已经开始到处观察起庭院里的情况。 进门的左手边那块最大的空地被用于晒谷子，右手边则是挂着已经洗净的旧衣服，再加上房门上挂着的玉米腊肉以及屋檐的燕巢。 真是标准的农村庭院。 “我外婆家，我上初中以前住这边。” 荼蘼走进大门， “进来吧，庭院里有凳子，你先坐会儿。” 我点了点头，随便抽了根板凳就坐了下来，要是放在夏天打上蒲扇，真是活脱脱的乡村老大爷。 “外婆，是我。” 她敲了敲房门，嘴上说的是对我来说不太能听懂的方言。 开门的人是个眉毛都已经花白，头发已经几近不剩的老婆婆，但当她看到荼蘼的时候，那蜷成一团的皱纹似乎就已经开始诉说着她的欢喜。 荼蘼这才从兜里掏出一叠现金递给老人，之后便跟着老人一起进了屋。 “好了，我们走吧。”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荼蘼才从里面出来，叫起了已经无聊至极的我。 而老人也跟着走了出来，就这么笑盈盈地看着荼蘼和我这个方向。 “你外婆一直住这里吗？” 虽然不知道她站了多久，但我能肯定的是至少我和荼蘼消失在她视野之前是一直在的。 “嗯，几十年了，叫她搬到城里她不肯，她年纪大也不会用手机，所以我爸给的钱都是通过我取出来交给她。” 荼蘼随意地瞟了一眼路边抽烟的几个男人，那几个男人竟然连和她对视都不太敢。 “你妈妈呢？我怎么一直没见你提起过？” “妈妈她在我幼儿园的时候得病走了。” 我一瞬间后悔起自己能问出这个问题，明明自己也是单亲家庭，应该能够猜到的才对。 “抱歉。” “没事，都过去了，而且那个时候家里人也都骗着我，等我长大之后知道真实情况的时候就已经难过不起来了。” 荼蘼叹出一口气。 她这句话让我一时愣在原地，等回过神来竟和她已经拉开了好远一段距离。 不过我又想起了刚刚的一幕，终于是忍不住又跟上去问道： “话说，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问吧。” 荼蘼转头看了我一眼。 “这个问题其实困扰我很久了，那些人明明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为什么要那么怕你？你背后是有什么势力吗？” 听到我的问题之后荼蘼竟停在了原地，让我都没反应过来。 “主要是因为我妈妈那边，确切来说是我外公的原因。” 荼蘼在这里想了大概半分钟，才接着说道， “我外公祖上在军阀时期便是军官，后来到他本人在那个年代混上了黑道，别说白土山了，就是小半个澜星城都得对他毕恭毕敬。” 所以这些人都是因为忌惮荼蘼母亲家里的势力才会这么害怕的么？ “然后外公的女儿，也就是我妈跟着我爸一个读书人好上了，我爸和我妈的家人关系一直都很冷淡，但是他们夫妻俩一直很相爱。” “不过外公和外婆都很喜欢我，所以在我妈走后就把我接到这里过日子。” “后来外公也在我三年级的时候走了，他的势力现在是由我的舅舅接手，只是大家都知道外公为人仗义，对村里很多人都有恩，所以即使到今天也是相当尊敬他。” “而大家也都知道外公最疼爱他的外孙女，所以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荼蘼说到这里长叹了口气，可能也没想到自己能一口气说出这么多。 “我明白了。” 从头到尾认真听完之后，我已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了，我的秘密你全都知道了。” 荼蘼背着手走到我前面，然后转身以一种难以言表的表情看着我。 “所以呢？要问我的故事了吗？” 我笑着和她对视。 “才不要，” 荼蘼竟然是拒绝了，回头自顾自地往前走， “反正看你这样子也只能讲出和我差不多的故事，难过的事情还是少去想比较好。” 真是有意思的说法，一时竟让我觉得相当有道理。 第44章 枫湖 “我们又是要去哪？” 和荼蘼一起从白土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中午十一点了，我跟在她的身后，问道。 “去吃饭，下午爬山。” 荼蘼又带着我拐进了第一次来白土村这边的地方。 “你还不打算放了我啊。” 我抱怨道，本以为这么一上午陪她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结果她下午居然还有安排。 “跟我一起很不舒服吗？” 一番弯弯绕绕之后，荼蘼在一家墙壁上都还贴着上世纪报纸的餐馆门口停下，这个急停让心不在焉的我差点撞到她身上。 “没有，只是觉得爬山好累。” 我回答道。 抬头一看，这家餐馆的店招牌看起来都比我年龄要大，本应是白色的四个字“鲁家蹄花”如今已经泛黄的同时还破了不少小洞。 “尝尝吗？这边最好吃的一家。” 荼蘼领着我走了进去，入座之后又对厨房那边说道， “两份蹄花。” 我好奇地观察起四周各式各样比我年长的物品，天花板上的吊灯还是拉绳开关，桌上的油垢已经差不多有半厘米厚，不得不说是将“老字号”三个字刻进了店里的每一个角落。 “我家乡那边也有蹄花，而且还是特色。” 我打趣地说，同时也好奇着这里的蹄花会是什么味道。 “你是益州人？” 荼蘼却一下猜中我的家乡。 “啊？你怎么知道？” 我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她，按道理来说我的普通话应该不至于让人听出来才是。 “这家店的老板也是，他也说这是那边的特色。” 料是桌面实在太脏，荼蘼直接是抽出几张纸垫在自己面前。 “好了，荼妹妹你要的蹄花。” 出来的是个头发斑白，几近花甲的老头儿，不过看上去还相当有精神，气质跟陈老头有些类似。 他将蹄花和蘸水呈上来之后，就又回到了厨房。 “怎么样？和你们那边有没有不同。” 甚至没等我把勺里的汤水送进嘴里，荼蘼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没急着回答，品尝了一口带着豆子的雪白汤水之后，又从蹄花上撕下一块蘸了蘸送进嘴里之后，才点了点头慢吞吞地说： “差不多，我们那边都是这个味道。” “小时候，我就很喜欢这家，外公也时不时带我来，结果每次我还吃不完一整只......” “这样啊。” 看着荼蘼笑了，我也跟着笑。 “话说上山不能打个车吗？为什么要用走路的？” 吃完饭之后，我和荼蘼开始沿着公路一步步往山顶的方向走路上山。 “那个地方不通车，很快就没有公路了。” 荼蘼指了指视线尽头处那个山路栅栏的缺口， “我们要从那边再往山里面走，然后再有个一个小时就到了。” 我寻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看起来至少要花半个小时才能走到。 算上先前已经走过的半小时，也就是说单程走路要两个小时。 再算上上午的走路...... 算了，不想再算了。 我只能是看着那边点了点头，继续默默地往前走。 “今天天气好，有太阳也不是很热，要是换做是下雨这条路就不能走了。” 终于来到她所指的栅栏缺口处，荼蘼倒是一脸轻松。 废话，这条路上全是泥巴，下雨的话泥泞程度可能让人连脚都抬不起。 “说实话，我是真佩服你，体力这么好，走这么远都不见得有多累。” 走到一半，可能是因为平时缺乏锻炼，我的脚底就已经开始产生酸痛感了，而走在前面的荼蘼则丝毫没有感觉似的，速度都不曾放慢过。 真好奇她那双漂亮的筷子腿明明看不出什么肌肉，又是怎么能做到优美和刚毅并存的。 “我小时候就跟个男孩子一样喜欢在山里疯跑，这点脚程比我当年还差远了。” 似乎是嫌我太慢了，荼蘼转头嫌弃地看着我。 我只能是强行命令着自己的身体加快步伐跟上去。 “先前还说我走得快，怎么到这里就嫌我走得慢了。” 这次在后面喘气的人换成是我了。 荼蘼只是直视前方的那座山丘，然后说道： “速度慢了的话回学校就天黑了，不远了，再翻两个山头就到了。” 我姑且相信着她的说法，低着头继续跟在她的身后。 “我们到了。” 终于荼蘼在某个坡顶驻足，而我此时也只能扶着膝盖在原地喘息了好久才抬头往前看。 但眼前的画面确实足以让我在一瞬间觉得不枉此行： “真漂亮，没想到还有这种地方。” 我们此时站在一个土坡坡顶，往下看去视野有一半都被一池湖泊占据，那湖泊宽阔得一眼望不到头，土坡之下的湖堤围满了枫树，在这深秋时节，红于二月花的枫林映照在银镜般的湖面上，好像流动的火焰。 继续跟着荼蘼下了土坡，沿着湖堤绕行了约莫五分钟，终于是在火红的树林中看见一个已经废弃许久几近被枫叶覆盖的老式建筑。 那建筑看起来不像是住宅，应该是类似于工厂一类的地方。 我和荼蘼在建筑不远处的一把长椅上坐了下来，她顺手接住一片飘舞的枫叶，无论颜色还是质地都没有任何瑕疵，叶面只剩下纯粹的火红。 她撩了撩头发，接着介绍起来： “这里叫做枫湖，因为水源都是从山顶下来的，所以平时都是清澈见底，上个世纪澜星市的自来水便是来自这里，而这个就是当年的水厂。” “感觉这里完全可以开发成一片景区，这个季节肯定能吸引到不少人。” 我抬头仰望，却正好有一片枫叶不偏不倚落在我鼻尖上。 “是啊，我小时候遇到什么烦心事都会来这里，对着湖面荡漾的倒影发呆，时间久了，烦恼也就散了。” 荼蘼刚想把手中的那片叶子丢出去，却被我抓住了手腕。 “干嘛？” 她异样地看着我。 “丢了多可惜，你不要我拿回去做书签。” 说实话这片枫叶是我见过最完美的一片，作为书签正好合适。 “这样啊，” 荼蘼又仔细看了看手中的那片完美枫叶， “那你闭上眼睛，手摊开。” “干嘛？” 我不太理解。 “你不照做我就不给你了。” 没有办法，我只能把眼睛闭上。 ...... “可以睁眼了。” 在荼蘼的指示下我睁开眼睛，那片枫叶已经出现在我手心。 “你干了些别的事情吧？” 我摸了摸自己的一侧脸颊，果然已经开始发烫。 “不知道哦。” 荼蘼只是起身走到湖边，蹲下来看着自己在湖中的倒影。 我轻轻吐了口气说： “明明月亮都还没在。” “是啊，明明月亮都还没在。” 她也附和道。 “这个地方不仅漂亮，一般还不会有什么人来。” 她对着湖面一边整理妆容一边又对我说道： “要是哪天想好了要和哪个女孩子表白，就把她带到这里来吧。” “这么漂亮的地方，想必不会有什么女孩子会拒绝的吧。” 我没有再接她的话，只是走到荼蘼的不远处，当微风拂过带起粼粼微波的时候，自己也好像如红烛般融进这片火红的世界。 第45章 可悲的厚壁障 “你知道吗？我还以为你介绍枫湖的时候会告诉我那其实是个陨石坑。” 终于是又重新走进校门，此时已经下午五点半，在分道扬镳的路口，我和荼蘼开起了玩笑。 “怎么？想互换身体吗？明早醒来在女生宿舍？” 荼蘼的这句话让我不由再打量了一遍她的身材，后面的幻想确实有些不可言说了。 当然我所表现出来的行为是和荼蘼一样的大笑。 “找到你了！起初卢奕跟我说我还不信，原来你真跟妹妹约会去了！” 从我背后却传来包义玄的声音，回头一看他、卢奕和薛礼文三人正刚到校门口。 “不是，这是我姐。” 我慌忙解释道。 “那就是跟姐姐约会去了！” 包义玄纠正了自己的说法，三人加快了脚步走过来。 “快爬吧，那真只是我姐，你说......” 再转头看荼蘼的方向，发现她已经走出好长一段距离，只留下一个逐渐远去的背影给我。 “我管你姐姐妹妹，你个重色轻友的lsp，今天为什么不来？” “嗯？” 包义玄的问题将我问懵，只能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又想不起来了是吧？” 卢奕已经绕到了我的背后， “提醒你一下，这周三上午的时候你答应了什么？” “我答应了什么？” 我依旧一脸无辜与茫然。 “上网啊！你答应了要来的喂！” 卢奕走到我面前的一句话点醒了我，这一刺激让我瞬间恢复了记忆。 好像确实有答应了这么一件事。 “怪说不得请你上网你都不来，原来是佳人有约，真该死啊！” 包义玄摇了摇头，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之后与我擦肩而过。 “真该死啊！” 卢奕也做出了和他一样的动作。 “喂，你们起那么早我怎么可能跟得上啊？睡眠不足可是要减阳寿的。” 我朝他们两人喊道，见他们并没有想要理我的意思，于是只能寄希望于还伫立眼前的薛礼文， “文哥，你能理解我的对吧？我只是单纯不想起床而已。” “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壁障了。” 他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跟上了我身后两人的脚步，等走到我身后还不忘抬手补充道， “鲁迅说的。” 靠，我当然知道这是鲁迅说的。 一时我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黄昏时分，无论是地面还是各教学楼都被夕阳染成鲜红，稍稍抬头便能看到天边艳丽的晚霞。 这个时间点的枫湖一定会更漂亮吧，我心想，有机会的话下次就赶着这个时间点去好了。 朝着晚霞的方向一步步走去，不知不觉竟已来到了综合楼门前。 综合楼应该是整个学校离食堂距离最远的地方，所以已至饭点还有人在这里弹琴确实让我有些意外。 而且所弹的曲子还是——《かたわれ时》！ 正好时间还是黄昏，难道真要我醒在女生寝室不成？ 还有这等好事？ 琴声在这一曲结束之后停止，正好我才刚刚跨进综合楼大门。 “你怎么会想着弹这首曲子？” 我看着已经起身准备离开的白兰，问道。 “正好到黄昏的时候了，这首比较应景嘛。” 白兰望着门外绚丽的晚霞，思索几秒之后又坐了下来。 只听到前两个音，我便能听出她这次所弹的是同属一部作品的音乐《date2》。 “这些你都记得？” 这一曲结束，我走到她身边才发现她已经将乐谱完全背下来了。 “那段时间很喜欢，到现在还没忘而已。” 白兰看了看我，然后又说道， “你坐吧，今天教你这个怎么样？” “要吃饭了。” 我提醒道。 “饭随时可以吃，综合楼到七点就关门了。” 白兰却是一脸认真地说。 于是我坐到白兰的身边问道： “就从那次开始，你每周都会来这里吗？” “看心情，正好有空就来。” 白兰干脆是将头顶的谱子收了起来转而摆上自己的手机， “屏幕有点小，你将就看吧。” “你说咱俩明天起来会不会在对方的寝室。” 完整弹奏完一遍之后已经是入了夜，天色已经完全黑暗下来。 “呵呵，说不定呢？” 白兰冷笑一声，一脸不屑， “不过那岂不是给你捡大便宜了？” “那边的同学，赶紧走了，关门了！” 门卫大叔低沉的声音在宽敞的大厅内回响，显得有些震耳欲聋。 而这个时候我和白兰才灰溜溜地从楼里跑了出来。 “吃饭？” 白兰问我。 “吃。”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还不到晚上七点，一般在周末食堂的晚饭会供应到七点半，应该还来得及。 “走吧，食堂，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白兰掏出自己的饭卡，走在了我的前面。 “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自然是乖乖跟在她后面。 “对了，明天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要用来排练你知道吗？” 走到食堂大门口的时候，白兰才提起这件事情。 “什么时候说的？” 我这时候才又掏出手机翻看，结果发现好像确有其事，只不过是刚刚才发的通知。 “看到了吧，所以今天回去就好好看看，别明天当刺头。” 白兰像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一样找了个位置坐下以后随意地将饭卡递给我，又接着说道， “我要一根水煮玉米、一个茶叶蛋还有一盘小炒肉就好，你随意。” 显然这是要我去窗口代劳的意思。 我当然是乐意配合，恭恭敬敬地接过饭卡之后甚至还刻意向她微微鞠躬： “好的大小姐，乐意为您效劳。” 这时食堂里仅剩的十几个同学也都被我们这边吸引到，一时间让白兰反倒有些不自在。 这就是我要的效果。 “好了，大小姐这是你要的玉米、茶叶蛋以及小炒肉，公主请用餐。” 我将前两样食物精心包好以后才放在白兰的面前，如果抛开食物的品相以及周遭的环境不谈，我现在的举止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位贵族管家。 “好了好了，还真给你演入戏了。” 白兰可能是再也忍受周遭异样的眼光了，于是叫停了这出即兴的角色扮演。 “怎么这么说？您是金主我肯定给您服务到位，应该的。” 我一脸自豪地说。 第46章 合唱 星期一下午的五点半，当悠扬的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整个教学楼却没有多少人从中涌出。 “好，很好，我们最后再来一遍就去吃饭了。” 高一2班的教室里，同多数班级一样，杨班正借着这次自习课组织着合唱比赛的练习。 经过四十五分钟的不断重复，现在的大家都已经能够做到熟悉整首歌曲，就是整齐度还是有待提升。 可能是因为有几个刺头老是在其中破坏气氛的缘故吧，大概。 “不是我。” 眼神凌厉的白兰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慌忙摆手， “我从来都是跟着走的，肯定不可能是我。” 我说的也确实都是实话，以我现在的熟练度，单个拿出去肯定是平均线以上的水平，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我没说是你，我只是在想你该站在哪儿。” 白兰用手摸了摸下巴。 “什么叫该站哪儿？” 我听不懂。 “到时候舞台上总共会有四个话筒，我领唱一个，剩下三个是你们的，所以要找几个唱得好的站在话筒附近。” 白兰跟我解释道。 “哦哦，那你觉得我该站哪里呢？” 我于是问道。 “站话筒近的位置吧，你......” 白兰话说一半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慌忙又跑到杨班那边去和他商量了起来。 片刻之后，只见杨班点了点头： “就照你说的做吧。” 这之后杨班便离开了教室，只留白兰一个人组织全场： “好了同学们，我们今天最后再整体练习一遍，看看效果好吗？” “好！” 得到大家肯定答复后白兰于是开始播放音乐，开始了这最后一遍的练习。 对大多数人的最后一遍。 “好了，我们下次等到星期三自习课再练吧，别的同学都可以去吃饭了，我念到名字的同学留一下。” 白兰说完之后，拿起了2班花名册，一边念一边用笔做记号， “唐宇科、苏柳玉、李渝欣......” ？ 我诧异地看着白兰，结果她根本就不带理我。 “好了别的同学可以走了。” 讲台上的白兰说完便做了个解散的手势。 教室里留下的加上白兰一共十个人，其中九个都是在面面相觑，不知白兰这么做的目的。 “各位，我们需要调整一下队形，把你们放到离话筒近的位置，你们三个三个上来唱一遍，我看看效果。” 首先上去的三人唱完之后，白兰只是在花名册上写了些什么，便说道： “你们走吧。” 然后又是第二组三人，不过这次白兰像是听出了些许不对，皱了皱眉指着其中两位说： “你俩再唱一遍刚刚那几句，那个同学你可以走。” 这一遍两人合拍了不少，于是白兰才放他们离开。 此时教室里留下的除了白兰就只剩下我、苏柳玉以及夏青清三人了。 看见我们三个走上台之后，白兰放音乐之前却说道： “我想把你们三个放在最中间的大话筒的位置，那个位置的音量和我话筒的音量是一样的，所以你们是最重要的地方。” 磨合了一遍，说实话要我说是挑不出什么毛病，但白兰好像不太满意： “重新来一遍吧，小青你大声一点，然后李渝欣你别老是抢拍。” “哦。” 我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苏柳玉你也大声一点，不然就被李渝欣带跑了。” 听完白兰的话之后，苏柳玉只是点头认同。 什么叫被我带跑了？我那么糟糕你选我最中间干嘛？我心里忍不住抱怨道。 一直到第三遍白兰才好像满意多了，终于是松了口： “你们走吧，辛苦了。” “话说你要注意好保护嗓子，别到时候又出什么岔子。” 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一本作业，打算中午回寝室写。 “这个确实，不过这个概率很小，你也不用担心。” 白兰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在那张花名册上留下的记号才离开教室。 第47章 杀死那只百灵鸟 “嗯，等一下，你干嘛去？” 清了清嗓子，白兰叫住了正要起身的我。 现在是周二上午的大课间，由于外面还飘着小雨，因此跑操被取消了。 “下去买点吃的，饿了。” 我回答她。 “帮我买个薄荷糖，谢谢了，嗯。” 白兰又是清了清嗓。 “我说你该不会是要感冒了吧？” 我看着她这样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没有啊，只是嗓子有点痒而已。” 她说罢，就打开水杯喝了一口，然而这已经是今天上午她所喝下的第三瓶水了。 我接过她递来的饭卡，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把卢奕叫上一起去小卖部。 “你说会不会出问题？” 我把今天的情况告诉卢奕之后，这样问道。 “不知道，我觉得你可能想多了，有没有可能她平时也这样？” 卢奕随便拿起一个热狗面包就刷了卡。 “是吗？我怎么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买下了白兰要我捎带的薄荷糖，只拿了一瓶饮料就匆匆结账离开。 毕竟今天下雨课间操取消的可不止我们一个班，再过不到一分钟这里定会是摩肩接踵，寸步难行。 不出所料，当我和卢奕踏出门口的时候，再回头看里面的人流量就好像中和滴定的曲线一般在瞬间发生质变。 “话说要是真出了什么问题该怎么办？找谁顶上？” 卢奕似乎也在我的说辞下变得有些担忧。 我摇了摇头，心里也没个答案。 “哦，谢谢你，嗯，嗯。” 回到教室，白兰果然还是那样，说的时候需要不时清嗓。 可我也不好多说，既然她咬死不承认那我确实也没有必要瞎操心。 之后的一节课是生物课，不出意料，章老师凭借他高超的讲课水平又成功地将一大片学生催眠。 和那些只会照着ppt念的低水平教师讲课不同，也异于杨班、陈老头那样在不知不觉中把考点灌进学生脑子里的高水平教师。 章老师可以说是能够完美得避开所有考点让人不知所云的同时还能做到在最后自圆其说以更加深刻的方式误人子弟。 这，是我自认为对章老师最为中肯的评价。 “同学们你们要知道细胞是很容易被入侵的，你们知道为什么感冒前嗓子会痒吗？其实就是因为病毒感染了支气管上皮细胞......” 章老师讲到这里的时候我转头看了一眼白兰，她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喉咙，让我基本上确定了那个最糟的结果。 “不会吧，你怎么还真出问题了？” 我说话的时候甚至不禁为自己的乌鸦嘴而感到愧疚。 “嗯......” 白兰只是撇了撇嘴，还是毫不在意的样子， “我没事，你想多了。” 白兰同学还在嘴硬。 “我说要不然去医务室找找有没有润喉糖，有些时候感冒了可是会失声的。” 我给了个建议。 “明天就好了，明天再说。” 白兰仍旧是不信邪。 “但是......” “后面那个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可以举手说。” 话说一半就被章老师发现，我也只能是就此作罢。 虽然不得不说如果真让人讲问题的话那章老师这节课就干脆别上了。 ...... 在二班的晨读课安排为一三五英语，二四六语文，今天星期三的晨读自然是由英语课代表白兰领读。 而我作为纪检部的光荣成员，为了负责检查清洁卫生这一重要工作，所以不得不痛失晨读的机会。 我一直是这样向那些羡慕的人解释的。 卡着点归还袖章与考勤表之后，当晨读课的下课铃响起，我才踩着铃声回到教室。 “我靠，现在怎么办？” 我被正好走到门口的卢奕拦住，他表情看起来相当惶恐。 “怎么了？” 我隔着他的身位向教室里面张望，发现班上的大家无不是议论纷纷，愁眉苦脸。 “白兰嗓子哑了。” 卢奕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让我只能抚膺叹息。 早提醒了她，最坏的结果还是发生了。 或许在她嗓子开始发痒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你，还好吗？”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试探性地问白兰。 “别的还好，但是唱歌可能没有不太行了。” 白兰声音的变化没有我预想得那么严重，只是正常说话的话甚至不太容易分辨出区别。 “而且嗓子疼得厉害，现在说话其实也挺费劲。不过周五应该勉强能够应付。” 她又补充说道。 我沉默了近半分钟，对她说道： “去趟医务室吧，去拿点药，含片什么的。” “走吧。” 这回白兰终于是愿意听从我的建议。 可当走到医务室门口的时候，门上一个写着“请假”的牌子让我和白兰都陷入了沉默。 “没办法了，只能期待周五能好起来了。” 白兰看起来有些失落。 而我心里已经盘算好了去高二5班一趟。 “哟，你俩在这儿约会吗？” 一个身材高挑，容貌出众的女生从楼梯间那边走了过来，我知道我的救星来了。 “帮个忙，开个门给她拿点治嗓子的药。” 我迎着荼蘼走到她面前解释说道， “这是我们班合唱比赛的领唱，结果现在嗓子哑了，帮我个忙。” 荼蘼面无表情地看了看白兰，随后又将目光转向我： “我帮你开门倒是没什么，但是门后也没有你要找的药。” “嗯？怎么会？” 我不敢相信，这么大一个学校的医务室连润喉糖都能没有的吗？ “被用完了没来得及补，昨天我姑姑就跟我说了这事，说换季天气感冒的人太多，用完了。” 荼蘼歪着头，就这么看着我，看不出有一点说谎的成分。 “算了，没办法了。” 白兰想拉着我就这么离开。 我也是和白兰一样的心灰意冷，低着头就这样被她拉着往前走，但始终觉得荼蘼的样子不像是爱莫能助。 “不过......” 我就知道有“不过”，我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荼蘼。 可她只是跟我比了一个示意我靠近的手势。 等我凑得足够近了，她直接是贴到我的耳边说了几个字： “校外肯定有。” 我一脸惊讶得看着她，突然想起来上周周末去过的那个地方。 “虽然概率很小，但是被发现后果很严重，你会去尝试吗？” 荼蘼这样问我。 我只是点了点头，不曾有一丝犹豫。 “行吧。” 荼蘼拍了拍我的肩膀，又意味深长地和白兰对视一眼，随即打开了医务室的大门走了进去。 “她谁啊？你好像跟她挺亲近的？” 回教室的路上，白兰问我说道。 “朋友而已。” 我回答。 “我怎么感觉......” “感觉什么？” “嗯，没什么。” 白兰摇了摇头，随后又说道， “她又给你说了什么办法？搞得那么神秘？” “这是我们坏学生才能做的事情，你当好乖孩子就行了。” 我两步走到楼梯间，只是留给一头雾水的白兰这样一句话。 第48章 校园黑市 我将买药的时间定在午饭后午休前的这段时间，再一次来到上周末荼蘼所带我来的地方，通过这个不太宽敞的入口以后就能到达前十二中的体育场。 这一带已经是青苔丛生，年久失修，又因为昨天下雨的缘故，今天刚一走进入口就能闻到铁锈与湿润泥土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我在入口外伫立一阵，又看了看手表的时间，现在距离寝室关门还剩下半个小时，不过足够了。 如果我的方向感正确的话从这里出校用跑步仅需五分钟就能到达五方广场。 可当我真正走进体育场时，却发现里面已经聚集了近十名学生，无一例外，他们每个人都将目光放在了我这个闯入者的身上。 我不知道他们聚集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但我没打算多做停留，无视了他们的反应径直往那扇破旧的门走去。 “同学，你是要出去买东西吗？” 声音来自看台那边，我驻足回头，发现叫住我的那个人竟是周末和我一起打牌的胖子。 他好像也立马认出了我，于是走过来问道： “我记得你，你好像是周末来打牌的那个？” “怎么？” 我见几人都跟着他围了过来，有些疑惑地问。 “没什么，就是问问而已，你哪个年级的？” 胖子的问题引起了我的警觉，所以我只是看着他没回答。 “别担心，我们当然不是什么检查。” 看到我的反应之后，胖子随后又介绍起自己， “我叫税勇超，高三年级的。” “这些人呢？” 我扫了一眼跟在他身边的几个人，有的嘴里还叼着烟。 “朋友而已。” 税勇超平淡得说。 “我只是想出去买点东西，你们围过来是要做什么？” 我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这样啊，” 税勇超从旁边的人手里摸来一盒烟取出一支递到我面前， “你可以委托我们，嗯？” “我不抽烟。” 我回绝了他的香烟，随后问道， “为什么非要麻烦你们？” “哈哈哈......” 这下竟是惹得他们所有人都笑了出来，像是在嘲弄着我的无知。 就连税勇超脸上也都是憋不住地笑，不过他还是对我说道： “看来你不太懂规矩啊。” 他收回那支烟之后自己点燃： “这里的规矩就是由我们帮你代劳。” 原来是这样吗？我冷笑一声，算是明白了这些人的意思。 “多少你们直说。” 我也懒得废话。 “看来还是挺聪明的，” 税勇超吐出一口烟雾， “价格多少我们就收多少。” 靠，心还真黑，我心里想道，虽然我要买的东西即使出双倍也不算贵，但我还是有些咽不下这口气。 但眼下这么多人，我还真想不出什么别的法子，如果强行出门，他们肯定也不会让我好过。 “如果我自己出去呢？” 我还是试探着问了问后果。 “那保不准等你回来的时候就会有教务的人在这外面等你了。” 税勇超抖了抖烟灰，还没说完， “另外，进了入口之后就没有监控了，保不准会摔伤，擦伤什么的也说不定你说对吧？” 果然是这个样子，我只是愣在原地，没再说话。 “这里就是学校的黑市，同学，你想要的什么我们都能帮你买到，就是要往澜星城里去我们也能办到，只要给够。” 税勇超跟我比了一个数钱的手势。 “你们就不怕举报？” 虽然我心里知道这是个很傻的问题，但我依然要试探到底。 果然，这一问题再次引发哄笑。 “我们敢在这收钱还怕你这些伎俩？” 税勇超笑着对我说， “看你面熟，这次收你一半怎么样？” 我只是嘴角一撇，没有回答他。 虽然价格不贵，但我始终不想向这些人屈服，因此只能就这么和他们焦灼地对峙，听凭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这样耗下去显然对我不利，但我既咽不下这口气又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从我背后的那扇门处传来“嘎吱嘎吱”的响动，很显然是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没有回头看来者的模样，只知道这个时候税勇超恭恭敬敬的迎了上去，这样称呼着来者： “涛哥。” “哟，你怎么在这儿？” 结果来者只是走到我这儿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回头一看，竟是荼蘼的胖子小弟。 “是你啊，我想出去买点东西。” 我于是笑脸相迎，跟他解释道。 “哦，这样啊。” 他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围在我周围的一众人，很快明白了现状之后，对我说道， “你走吧。” 我见在场的其他人皆是没什么异议，于是向他点了点头准备离开。 “看好了，这是我田泓涛的大姐罩的人，他的生意就别想着做了。” 等我刚刚转动门把手的时候，就听见田泓涛这样对着以税勇超为首的几人说道。 荼蘼的小弟能在这里当大哥？虽然仔细一想算得上合理，但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可是这么一想，那整个澜中的“黑市”不都为荼蘼所间接控制了吗？自己是明面上的学生工作负责人的话...... 好一个黑白通吃。 不过此时我没再继续推理下去，刚刚的对峙已经浪费了我太多时间，我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购买到药品然后返回才行。 而等到我回来的时候，正好遇见田泓涛和那天的瘦子从门内出来。 “谢谢了。” 我朝他俩道谢。 “不必了，举手之劳而已。” 田泓涛指了指身边的瘦子说道， “这个是我发小，叫唐弋舟，一直以来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李渝欣。” 我看了看两人，也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行吧，咱们算是不打不相识，今后你有什么事告诉我就行了，我在这片说话好使。” 田泓涛拍着胸脯说道。 “哈哈，今后有麻烦再找二位。” 客套话说完之后，我重新回到学校。 “同学，原来你还认识涛哥他大姐啊。” 结果一进门，我就又被税勇超一群人围住，不过这次显然不是来找我的麻烦。 “嗯......” 我思索片刻， “算是吧。” “听说他大姐就在咱澜中，可以告诉我们是谁吗？” “额，高二的。” 见他连荼蘼都没听说过，我自然是没有必要告诉他，只能含糊其辞。 料是看出了我不太愿意继续和他交流，税勇超也只能是放我离开，并且不忘热情地对我说道： “晚自习也可以来我们这边玩，今后有什么要买的跟我说一声就好。” 我只是摆了摆手，甚至不曾放慢脚步。 第49章 登台合唱 澜中的大礼堂是一栋矗立在教学楼旁的独栋建筑，一般被用于学校各种大型活动，从外部就可以看出其空间相当宽敞，实际上其能容纳的人数达到了上千人。 “我说，白兰的嗓子好了没有？” 今天高一与高二年级的合唱比赛马上就要轮到2班候场了，作为第五个登台表演的班级，就出场顺序而言二班还能算是优势。 且前面的两个班级发挥其实并不怎样，这当然不止是我的个人判断，第一排的评委也明显能让人看出有些无聊了。 “差不多了吧，昨天练习的时候可能还有隐患，但今天我估计肯定是没有了。” 夏青清的位置在我右边，而她的右边本应是苏柳玉的位置，但现在却是空缺的状态。 “话说白兰呢？还有苏柳玉，她俩人跑哪里去了？” 我四处张望，却没有发现白兰的身影。 “柳玉陪兰兰化妆去了，她比较懂这方面。” 夏青清回答我说。 我点了点头，再次看向前排的时候甚至发现其中一位裁判打了个哈欠。 “李渝欣在哪儿？” 我听到呼唤我的声音从后门传来，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2班的领唱白兰同学。 “嗯？” 我站起身回头，看到白兰之后向她招了招手。 而她只是打了个手势让我走过去，于是我只能照做。 跟着白兰走出礼堂来到大门边，我这才看清楚今天的白兰有多吸引人。 本就俏丽的睫毛在妆容的映衬下显得更为完美，恰到好处的粉底既有效遮盖了瑕疵又让人难以看出妆感。 “你戴了美瞳吧。” 我观察好久，终于是发现了她宛如黑宝石般瑰丽的眼睛为什么看起来平时不太一样。 “嗯。” 一袭白色露肩长裙的白兰向我点了点头，低眉的那一刻简直撩人心弦， “不说这个了，主要是队形需要临时调整一下。” 看她严肃的表情我就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啊？怎么又要换？” 我正纳闷的时候，苏柳玉从大门外走了进来站到白兰的身边。 白兰转头看了苏柳玉一眼，随后跟我说道： “苏柳玉今天嗓子不太好，你来站话筒正中间。” 嗯？我心中一惊？怎么还能一个接一个得病的？ 苏柳玉在一旁没有说话，仍是平时示人那副生人勿近的气质。 “夏青清呢？她也可以站话筒那边吧。” 我尝试着推脱。 “她要补另外的位置，还有别的人也感冒了。” 白兰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而身旁的苏柳玉则是悄无声息地离开。 “行吧。” 事到如今也不能辜负了白兰的信任，我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走吧，第三个好像是8班马上就唱完了，我们应该马上就要去候场了。” 白兰说着就要往礼堂内走。 “等一下，” 我却叫住了白兰，等她带着疑惑回头时我才接着说道， “你今天很好看，我说真的。” 听到我这无端却又看起来发自内心的夸赞，白兰只是抿了抿蜜桃色的嘴唇，没再多说什么又重新迈出脚步。 “你赢了，下次清洁我帮你做吧。” 走进礼堂之后，只是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苏柳玉，白兰这样说道。 “我说什么？没有人不会夸你的，我的手艺你放心。” 苏柳玉仔细端详着白兰的容貌，用着像是艺术家欣赏自己作品般的眼神。 “下一个登场的是，高一2班。” 终于，在前面的6班表演结束之后，台上的主持人将高一2班全体请上了台。 舞台上总共有三级台阶站四排人，领唱站在前方的圆形平台上，距离集体中间的话筒距离不足半米。 白兰是作为最后一个上台的，等到她露脸的时候2班全体都已经站在了各自的位置。 以我正中间的位置视野应该有大半都会被露背长裙的白兰所占据吧，我面对着话筒，想到这里甚至不禁点了点头。 白兰那样光滑白皙的后背，不拿来拔火罐真可惜。 “啊！” 一声尖叫传入我的耳朵，我下意识的反应先于理智思考，慌忙上前伸出手。 终于是赶在白兰摔倒之前我的胳膊搂住了她的脖子同时手掌扶住了她的肩膀，让她只是一个踉跄而已。 原来刚刚白兰走上领唱的平台时因为不太习惯高跟鞋而不小心脚尖搁到了台阶上导致差点摔倒。 如果不是我及时出手，恐怕她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摔得相当难看。 好在这声尖叫并没有被麦克风所收集到，不过她的头却触碰到了麦克风，发出的杂音让不少人都捂住了耳朵。 现场虽然起了一阵喧哗，但这下反倒是让包括评委在内的不少早已昏昏欲睡的人清醒过来，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了舞台上。 这么一来二去，好像结果还并不坏。 等到白兰重新找回平衡我才松开手，她做了个深呼吸之后，重新走上平台等待着音乐的响起。 我也是松了一口气，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表演完成，2班的发挥可以说是相当出色，至少完全可以说达到了从始至今的最高水平。 等到一切结束之后，跟随着同学们回到2班教室的时候，白兰又是没见人。 等到大概二十分钟以后，白兰才走进教室，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她的妆容还没来得及卸下，但衣服已经换回了校服，漂亮的脸蛋上展现的情绪复杂得让人难以捉摸。 而当我看向她的时候，她的眼神却稍稍有些躲闪。 实在有些忍不住的我只能选择打破了和她之间的尴尬气氛，问道： “你怎么了？” “没怎么。”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课桌桌面，可上面明明只有一个空白的本子。 “哦。” 虽然不知道白兰到底在想什么，但我此时也没空再去琢磨，只想着早点下课吃饭。 “谢谢你。” 她的音量小到甚至让我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是在对我说话。 “哦。” 我又转头看了她一眼，结果她还是一样的躲避着我的视线。 “我去卸妆了，小青用一下你的湿巾纸。” 她从书包里掏出一瓶卸妆水，从夏青清那里拿到湿巾纸之后便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哦。” 我就这么看着她走出了教室门。 第50章 海龟汤 “这周，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周六下午最后一节的班会课，杨班站在台上，不紧不慢地说道。 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仅凭肉眼实在难以探清虚实。 “好消息，是我们班在这次合唱比赛的排名是第一名。” 说到这里，教室里甚至开始出现欢呼声，全然不顾杨班之后还有坏消息要宣布。 而杨班也是顿了顿，等到欢呼收敛之后，又清了清嗓子，神情严肃地说道： “坏消息，就是我们班的常规检查在这周也是第一名，只不过是倒数第一名。” 这下没有人再敢嬉皮笑脸了，看得出杨班其实对于常规的事情很上心，不知道是不是如传闻所说的那样担心自己的班主任补贴。 但身为特级教师职称的他应该没有这么小肚鸡肠才是，我是倾向于这样认为的。 “第三件事情，” 他扫视一眼台下， “期中考试就在下下周周一，也就是说还有刚好一周的时间，考试范围各科任老师会告诉各位的。” 台下一片哗然，期中考试来得如此突然，明明在印象当中月考也才刚刚过去没多久而已。 “剩下的时间，同学们自行安排，等到下课了再离开吧。” 杨班说完便离开了教室，先我们一步下班。 此后教室里的安静氛围没能持续超过一分钟，所有同学都开始闹腾了起来。 不过热闹是他们的，我此时正在埋头借鉴白兰同学的英语和化学还有生物作业。 “喂喂，来不来海龟汤？” 后面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卢奕已经将椅子搬到薛礼文的旁边，但刚刚声音的来源明显是夏青清。 “也行，你们谁来带？” 我转过头，练习册放在薛礼文的课桌上想着一边写一边玩。 “我来吧，我刚刚找到几道题。” 白兰举起了手。 “你说就是。” 见我占用了自己的课桌，薛礼文干脆是把自己的练习册收到抽屉，为我腾出空间。 “关于啥的？” 我一边誊抄一边问白兰。 “哼哼，恐怖猎奇的。” 白兰掏出手机，扫视了一圈七组的同学， “听好了，我可不想一直重复故事，先来个简单的。” 我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看直播，直播间也是漆黑一片，随后直播间亮了，然后我死了。 “嗯？啥玩意？” 我停笔转头，异样地看着白兰。 “故事很简单，自己想，我只能回答是非。” 白兰用手挡在我面前。 “直播间有人在直播吗？” 夏青清第一个发问。 “有” 白兰回答。 “直播的内容和我的死有关吗？” 紧接着是卢奕。 “有。” “凶手是主播吗？” 我随便一问。 “是。” 那这么说来就是直播间的主播杀了“我”，我心里想到，开场的前三个问题就问出了不少关键信息，不过眼下还有一些细节是值得关注的。 “这么看来就是有人直播杀''我''呗，” 卢奕说着，然后又接着问道， “我的房间里有别人吗？” “有。” “直播间变亮是因为爆炸吗？” 一直沉默的薛礼文又开了口。 “不是。” “那是因为灯光吗？” 我问道。 “是。” “那我明白了，这不很简单吗？” 我终于是抄完了作业，然后抬起头看着所有人说道， “直播的内容就是杀我，直播间黑暗是因为我房间也是这样，变亮是因为凶手，也就是主播开灯了。” “bingo，这个太简单了，我给你们换个难的。” 白兰打了个响指，随即换了道题。 一个伴随着雷雨的夜晚，妈妈叫我在这里不要动，随后我便听到了一阵响动，脸上感到一丝温热，看到了妈妈的脸。 “有人死吗？” 卢奕率先发问。 “有。” “我死了吗？” 我无缝衔接。 “没有。” “妈妈死了吗？” 夏青清问道。 “死了。” “还有别的人死了吗？” 夏青清接连发问。 “没有。” “妈妈是被雷劈死的吗？” 我一个问题引发了整个七组的哄笑。 “不是。” 白兰也只能是捂着嘴回答。 “我和妈妈是在玩吗？” 薛礼文问道。 “无关。” “我是不是在柜子里？” 卢奕像是想到了什么，激动得提高了音量。 “不是。” 结果白兰马上就给他泼了桶冷水。 “不在柜子里那在哪里？” 卢奕自言自语道。 “整理一下信息吧，” 我首先提出倡议， “妈妈死了而我活着，那么就是说妈妈保护了我对吗？” 说完之后我只看见白兰点了点头。 “好那么意思就是说房间里还有别人？妈妈是被房间里的别人杀死的？” 我又看着白兰。 “都对。” 白兰继续点头。 “妈妈叫我藏起来......” 我思索着，然后问向众人， “各位，房间里还有什么地方能藏人的？” “总不能是床底下吧？那样的话怎么看得到妈妈的脸呢？” 卢奕随口一说。 “是。” 结果白兰反倒是马上进行了肯定。 “我觉得还是从妈妈的死入手吧。” 夏青清建议道， “妈妈是被钝器击伤致死的吗？” “不是。” “那是被利器杀死的吗？” “是。” “我脸上的温热是血吗？” “是。” 这一套三连问让我感觉好像问到了不少又好像什么也没问到。 甚至连妈妈的死都难以还原。 “凶手穷凶极恶吗？” 提出这个问题的是薛礼文。 “无关。” 薛礼文从开始到现在就仅仅只问了两个问题，结果还都是无关，这也使得他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不过这时候我却注意到一个可怕的细节：床底能看到妈妈的脸，那岂不是...... “妈妈的头被砍下来了吗？” 这一问题艳惊四座，让所有人都用一种害怕的眼神看着我。 “是。” 结果白兰却给了我肯定的答复。 “我靠，还带路易十六的？” 卢奕忍不住谇了一口。 “地狱笑话不提倡哈。” 我提醒道。 其实问到这里我心中其实已经有一个大致的版本了，只不过还是再听听他们的问题好了。 结果大家到这时都把重点放在了雷雨这一细节上，得到的净是些无用信息。 “我给个说法好吧。” 夏青清开始进行总结， “在一个雨天，凶手偷偷闯进屋子，妈妈发现之后叫我在床底藏好以此来躲避凶手，结果自己却无处可逃被杀害，凶手砍下了妈妈的头，血溅到了我的脸上。” 这个版本和我心中所想的基本一致，于是我看向了白兰期待着她的回复。 “基本正确。” 白兰说完之后便收起了手机。 “这也太血腥了吧，你哪里找的这么重口的故事？” 看薛礼文的表情就知道他有些被这个结果吓到了。 “只是故事而已，主要是推理，走了吃饭。” 此时正好打铃，卢奕说罢便拉着我和薛礼文往食堂方向走去。 第51章 难得周末 今天是难得的一天周日，我醒来的时候时间是在七点半，按理说我在学校自然醒的时间是在将近九点，今天却有些不一样。 “吵到你了吗？不好意思。” 我翻身往下看，向我道歉的人竟是薛礼文？ 令我诧异的不是薛礼文的道歉，而是这个时间点寝室居然还留有除我以外的人。 “你没去跟他们上网？” 我伸了个懒腰，因为昨晚的睡眠质量还算不错，所以即使早醒也没有太多困意。 “今天有事，就没去了。” 薛礼文好像是在跟谁打着电话，说着我理解起来有些困难的方言，甚至不时脸上还挂着一抹笑。 “哦，吃饭了吗？要不然一起？” 我换好衣服之后准备下床洗漱。 “哦，你先去吧，我这边的事情还没弄完。” 薛礼文只是对我摆了摆手，然后干脆是走到阳台上去继续跟人讲电话。 我没多在意，难得有一天能够无所事事，能够安静地独享这段悠闲时光不失为人生一大乐趣。 可惜好景不长，等我正好走到食堂门口的时候就感受到了来自兜里手机的震动。 不争春：醒了没？ vida：没有。 不知道荼蘼这次找我又是要干嘛，但我可以肯定是特别能折腾的事情。 不争春：九点，杏园，陪我买衣服。 vida：我拒绝。 不争春：帮我带杯奶茶，转你。 vida：要不要姨妈巾也帮你买了？ 不争春：下周再说。 vida：？？？ 不争春：记得准点到。 vida：我拒绝。 荼蘼没有再回复，而我只能看着手机屏幕陷入沉思。 “小伙子你要什么？别挡着后面的同学了。” 打饭阿姨的催促将我注意力唤回，我往身后看了看，竟已是排起了小长队。 明明我来的时候都没有几个人。 “一个肉包，一个花卷，一个鸡蛋，一杯豆浆。” 丝毫没有再磨蹭，我说完这些之后便刷卡离去。 不能再纵容荼蘼对我时间的侵占了，我心里这样下定决心，如果我每次都不拒绝她的要求，那么她肯定每次都会得寸进尺。 她每次都是吃住了我的老好人性格，所以这一次我不能再心软。 这种女人，不强硬一点她只会蹬鼻子上脸。 说起来今天晚上文艺部会在大教室放电影，到时候去看看也好。 白天的话，就在寝室里待着玩手机好了。 “你也在啊？” 听到声音的我抬头查看，看到的是穿着水蓝色羊羔衫，米白色棉裙的白兰。 此时她打完饭端着餐盘寻找座位，见我在这里便顺势坐到了我对面。 “穿这么漂亮，是要去哪玩儿吗？” 我一边啃着花卷一边问道。 “没有，只是今天想穿而已。” 白兰手里剥着鸡蛋壳，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么？” “啊？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反问起她。 “没有，就是随便问问，我正好也在想今天做什么。” 白兰转头看了看食堂外的天空， “今天好不容易放晴了，总不能呆在寝室发霉吧？” 我答不上来，只能埋头消食。 “我今天要出去买衣服。” 我想起了刚刚荼蘼的邀约，所以干脆把这个拿来当挡箭牌用防止白兰再有什么事。 “对啊！可以去逛街买衣服，我怎么没想到？” 白兰高兴地几乎是要跳起来， “你一个人去吗？” “额......” 我实在不懂她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有个朋友。” “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吗？” 白兰眼神里闪烁着期待， “正好我们之间能互相给点建议嘛。” “我......这......” 我拒绝的话到嘴边卡了壳，怎么都说不出口，要换做是线上我当然能像刚刚那样斩钉截铁，但是在真人面前还是狠不下心。 尤其是看到白兰这样满心期待的样子，如果拒绝的话肯定会毁了她的好心情吧。 那既然这样的话就先答应下来，荼蘼那边就先不管好了。 我心里做出了决定之后，才开口说道： “我那个朋友还不确定来不来，我们吃完饭就去吧。” “行吧，你还有想吃的吗？” 白兰望着窗外的晴空万里，甚至轻轻哼起了小曲。 “不用了，我早上不怎么吃得下东西。” 我喝完最后一口豆浆，开始等着白兰吃完早餐， “对了，夏青清呢？你不该叫她陪你一起的吗？” “她回家了，她家住得近，就在山脚，基本上两周就会回一次家” 白兰回答说， “对了，我们去哪里逛？” “这附近除了五方以外最近的商场在哪？” 为了尽可能规避风险，我这样问道。 “大概十公里左右吧，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五方明明还大一点。” 我的舍近求远让白兰有些疑惑。 “额，怎么说呢？你看啊，这五方就这么大点地方，你肯定也是早就逛完了，不如去点别的地方找找新鲜感？” 我开始尝试起自圆其说。 “不要，五方正好新开了一家店，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不跑远了，来回打车也怪麻烦的。” 白兰摇了摇头，拒绝了我的提议。 而在这时，她也将最后一小块面包放进嘴里，咽下之后对我说道： “走吧，一起去看看，我请你喝奶茶。” 没等我的回应，她就已经起身，再一转眼就已经是走到了食堂大门口。 我心里默默做了个祈祷之后，起身跟了上去。 ...... “茉香奶绿常温七分糖，你要......” 奶茶店点单处，白兰说完自己想喝的之后转头看向我。 “柠檬百香果，少冰三分糖。” “柠檬百香果，少冰三分糖。” 白兰转述了一遍。 但真正拿到这杯饮料的时候我尝了一口就后悔了，平日里习惯的三分糖似乎并不适合这款饮料，仅是抿了一口就酸到难以下咽。 等到白兰的奶茶杯都已经见底了我依然是一半都没能喝完。 而就这么由白兰领着，我俩来到了五方广场的三楼。 眼前这家新开的服装店占据了三家店面，所以内部的空间看起来相当宽敞，再加上整体装修也都是崭新，明晃晃的灯光下各式各样的服装实在让人花眼。 此时是九点刚过，好像才刚刚到营业时间不久，因此店内除了我和白兰以外基本上只剩下店员。 但没过多久店里就开始热闹了起来，虽然男装也有售卖，但顾客一般以女生居多，也不乏成双成对的情侣。 “我试一下这件。” 白兰从衣架上挑选出一套之后，走进了更衣室。 我看着四周花花绿绿的服装，却是拿不定主意，干脆是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等着白兰。 点开手机，果然屏幕已经被荼蘼的消息所占据。 这个时候心要狠，直接划走就当是没看见得了。 而在下一秒，在我的耳边却响起了来自恶魔温柔的低语： “我要你给我带的奶茶呢？” 第52章 进城 “额，哈哈，这么巧啊......” 最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早该想到荼蘼约我出来大概率也是因为这家新开的服装店才对。 “是啊，怎么这么巧呢？我猜肯定是佳人有约吧。” 见我是一点不敢回头看，荼蘼依旧是守在我的耳边说道， “不然也不会丢我一个老学姐不管的对不对？人嘛都是喜新厌旧的，可以理解。” 耳朵这种敏感部位持续受挑逗的感觉客观来说是有些上头，但此时在我紧张且带着些许恐慌的心理作用下，这种体验开始有些变得有些奇怪。 “让我猜猜，是那一位对吧？” 荼蘼坐到了我身边，指了指刚刚从更衣室里走出来，目光还未搜寻至此的白兰， “嗯，确实是标准的清纯初恋型，你们这种小男生应该都吃这一套。” 白兰所挑选的第一套衣服是以鹅黄色为基底的碎花长裙，上身效果看来确实相当具有吸引力。 听到荼蘼装模作样的点评，即使白兰再好看，我也只能长叹口气： “其实这是个误会，我本来不想来的你信吗？” “信啊，我当然相信，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呢？” 荼蘼拍了拍我的大腿， “本来不想去的，结果人小学妹非要拉着你来，你这样的老好人肯定说不出拒绝的不是？哎呀，都是没办法的对不对？” 好狠的女人，把我要说的都说完那还让我说什么？ 我这个时候才敢转眼看向近在眼前的荼蘼，她今天披着一件灰色的修身大衣，内搭则是极为火辣的黑色低领毛衣和黑色丝袜。 这种杀伤力极强的穿搭即使在服装店里也能有超高的回头率。 “你在这儿啊，” 白兰终于发现了我所在的地方，却发现一个漂亮且妖娆的女生正坐在和我过于亲近的距离， “这位是你的朋友？” “啊......对的对的，哦，不对不对.......” 我站起身，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白兰解释。 我看见白兰在打量荼蘼时带着一种说不太清的微妙表情，如果非要在我脑海里寻找一个近义词以描述的话应该就是——敌意？ 到这里我已经不敢再看荼蘼一眼了，眼下最想做的事情除了逃离以外好像想不到别的。 “怎么？不介绍一下吗？” 两人的对视没有持续多久，荼蘼率先打破沉默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睛却依旧盯着白兰那边， “好歹也是见过的对不对？” “额......同班同学，白兰。” 说实话我很想再说点什么别的来缓和气氛，但仔细一想好像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这位是荼蘼，经常帮我忙的......额，学姐。” 我又接着向白兰介绍道。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白兰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语气冰冷。 “怎么会？他可是爽了我的约来陪你的。” 荼蘼却是看着我不怀好意地笑。 ...... “所以说，事情的整个过程就是这样，我能怎么办啊？” 被迫向两人从头到尾把事情完整叙述一遍之后，我只能是发出一声叹息。 “确实像是你能干出来的事。” 白兰看起来应该是相信了我的说法。 “那该我走咯，行吧，祝你俩玩得开心。” 荼蘼说罢就是想要离开。 “喂，你把我和他当什么关系了？” “别说了，别说了，” 我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说道， “该走的是我，你俩慢慢逛，正好也不差我一个，哈哈。” 说完我便是转身，却只往前踏出了半步。 “站住！” 背后的两人此时的异口同声展现出了惊人的同步率。 所以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我看着在店里挑三拣四的两人，她们明明刚刚还是那么水火不容，为什么现在又有闲心挑起衣服了呢？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的问题。” 我记得白兰是这么说的。 可我做错了什么呢？明明按照正常人的是非观每一个步骤分开来看我都是态度分明，可为什么结果就成了我的问题了呢？ 是我今天就不该出门，一定是因为这个吧。 “你觉得这套怎么样？” 向我走来的是荼蘼，她选了一件纯白色的高腰羽绒服，过来询问起我的意见。 “好看。” 我想不出什么别的评价，只能用最廉价的词汇表达想法。 “你觉得这个和这个哪个好点？” 然后是白兰两只手里分别拿着一套樱红色和粉红色的大衣走过来。 脑补了一阵白兰的上身效果，我即答道： “粉红色的。” 随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也是不厌其烦地回答着她们两人这一类的问题。 反正又不是我要买衣服，叫我选有什么意思？ 结果我就这么等了将近一个半小时，她俩好像还没有一个人做出决定要买哪一件。 “你们能不能有点效率啊？选半天了都。” 再一次面对同时找上我的两人，我实在有些受不了了，一块花花绿绿开着洞的布而已，那么精挑细选也不知道图什么。 “你能不能认真一点？约人出来就这个态度啊？” 白兰有些不满我的敷衍，咬了咬嘴唇对我说道。 “没事白兰妹妹，毕竟这里的款式也有限，不能全怪他。” 荼蘼反倒是安抚起白兰。 “这特么半个店的衣服都得给你们穿遍了吧，结果你们还不满意啊？” 走出服装店门，跟在两手空空的两位女生身后，我忍不住抱怨道。 “你懂什么？是他家没什么好看的而已好不好？” 荼蘼回头看了看我， “跟女孩子逛街都没点耐性。” 我没再想讨论这个问题，于是继续说： “现在买衣服买完了吧，是不是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终于是找到一个机会能够脱离苦海了，我自然是没打算放过。 “什么叫买完了？” 这次回应我的是白兰， “我也觉得荼蘼学姐说得对，这边款式有限，换一家好了。” “啊？可这不是五方最大的服装店了吗？” 我疑问道，不知道她们还打算去哪儿。 “这白土山上本来就没什么东西，走了，我们打车进城。” 白兰似乎是早就预约好了网约车，朝着前面不远那辆在路边等候的白色轿车走去。 “还要进城？” 一想到这场噩梦还将继续，我就已经开始腿软走不动道了。 “别吵吵，你知道维特克斯坦怎么说的吗？” 荼蘼也是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我。 “什么？” 我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闭嘴！” 第53章 充实的一天 “吃火锅。” 荼蘼拉着我往左。 “不，吃烤肉。” 白兰拉着我往右。 两个女生有关今天中午吃什么的话题从车上一直争论到下车都没有停过，以至于到现在也没有得出一个确切的结果。 “别吵别吵，吃什么不是吃，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 我劝住了产生严重分歧的两人，并且给出了一个折中的建议， “吃中餐吧。” “不行！” 没有丝毫犹豫，两人再一次异口同声否定了我。 看来至少在否定我这方面上两个人是达成一致的。 “火锅。” “烤肉。” “别急，我想到个办法，” 我掏出手机，然后打开网页接着说道， “生成一个随机自然数，单数火锅，双数烤肉。” 这下总算是让两个人心服口服，选择了暂时消停。 最终屏幕上的数字显示为42，应该采纳白兰的意见。 “吃韩式的。” 荼蘼再一次拉着我往前。 “不，吃日式的。” 白兰再一次拉着我往后。 “不是，这也能争起来啊？” 我真是摸不着头脑，吃个饭哪来那么多过场。 于是只能再一次重复了刚刚的操作，这一次则是随机到了荼蘼的方案。 想到靠着这种方法来解决这种莫名其妙的争端，我还真是个天才。 以至于等到吃完饭之后再陪两人逛街买衣服时，这个方法依旧是有效。 现在我们三人所处的位置是在澜星市中心最大的商业广场，作为梧荫省除省会以外最大的城市市中心，这里的服装店从品类到品相都远胜于五方这种小地方。 当然价格也是五方难以企及的地步就是了。 “这两件你觉得哪个好看。” 白兰拿了两件区别让我肉眼难以辨认的衣服走到我面前。 我只能瞟了一眼屏幕，看到是个单数之后便从容回答道： “左边。” “这套和刚刚那套相比怎么样？” 荼蘼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 “上一套太亮了，这套更适合你一点。” 这次摇出的是个双数，为了装出一副真的在认真给出建议的样子，我尝试着丰富了一些用词。 本以为靠着这样的方式能够高枕无忧，但谁知接下来的一个问题却让已经厌倦思考的我脑子直接宕机。 “你觉得这件和荼蘼学姐那件相比怎么样？” 白兰和荼蘼一左一右同时出现在我面前。 “啊？都好看。” 我呆呆地把两人望着，再多说不出哪怕一个音节。 “不行，必须表个态度。” 白兰一脸认真地说。 而旁边的荼蘼仿佛对自己相当有自信，没有说话，不过也是一双眼睛把我盯着。 “嗯......” 这两位亭亭玉立的少女要我夸奖的话怎么说都不为过，但要比较的话真是这世界上最难以抉择的事情。 “你们......” 我思索再三，想出一个缓兵之计的对策， “你俩衣服要不然换换？我总觉得你们俩这套衣服更适合对方？” 虽然目的是为了拖延，但这也完全说得上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 两女看了看彼此，又在一旁说了些什么，于是走进了同一间更衣室。 等到更衣室门一关，我立马是站起了身，准备往厕所的方向走去。 “我就知道！” 门在我转身的一瞬间突然打开，说话的人是荼蘼。 靠，居然是虚晃一枪！ 看到步步紧逼的荼蘼和白兰二人，我的脚底像是被粘上了胶水一样抬不起腿，只能是惶恐地咽了口唾沫。 “一定要我选吗？” 我叹了口气，看着眼前明艳动人的两位少女。 “谁让你选了？只是让你给点建议。” 荼蘼也是催促起来， “快点，磨磨唧唧还是不是个男人？” “荼蘼你这件不如之前选的第二件，白兰你这件目前来说是最好看的，嗯就是这样。” 我拼命搜索着进店以来的记忆，然后组织出了这个回复。 荼蘼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 “那谁更好看？” 这不是又回到原来的问题了吗？ 逃无可逃，在她俩的视线下估计我就算是只有苍蝇那么大也难以脱身。 “呼~” 我长舒口气，仅从外表上看，如果非要得罪一个，那我选择...... “两位，本店这两件正好有活动折扣，你们如果就两件都要的话不仅有优惠，而且还可以参与抽奖的。” 身着制服的一位女店员在这个时候走到两人中间，帮我解了围。 “嗯？抽奖，怎么搞的？” 白兰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 荼蘼则是不屑地扫了我一眼之后，也是转头看向店员。 “跟我来这边吧。” 店员礼貌地引导着两人往店门那边走去。 两人走后我才瘫坐在沙发上，刚刚的紧张让我到现在都有些后怕。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我的心里其实已经做出了取舍，只是没敢说出来对吗？ 我低头看着地板，抑制自己进一步再想下去。 等我回过神来，两只手边就已经分别多了一个袋子。 “走了，下一家。” 白兰开口提醒着我。 “嗯。” 我起身提起袋子，跟在两人的身后。 之后的时间里，我的记忆就只剩下她们两个在前面有说有笑，我手上各式各样的手提袋越来越多的场景。 “别偷懒，走快点好吧。” 荼蘼似乎是嫌我离得太远，催促着我赶紧跟上。 “我靠你怎么不来提，很重的好吧。” 我此时已经是脚底酸软，手指疼痛，恨不得找个地方一坐不起。 更可怕的是，前面的两个人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并且此时距离饭点也还有相当一段时间。 “嗯？你这是在干什么？” 走到一家游戏城门口，白兰突然停下脚步，趴在一旁的娃娃机玻璃上望着里面的娃娃。 随后她掏出手机扫码，决定尝试一番。 结果她和荼蘼的一共五次尝试均以失败告终，这让她俩看起来有些小丧气。 我凑了过去看着里面的娃娃分布，问白兰说道： “你想要哪个？” “那个。” 白兰指了指其中一个白色的小鸭子绒娃娃，看起来确实挺可爱。 “你还有次数吗？” 我又继续问道。 “有两次。” 白兰回答。 “不出意外是够了，我试试吧。” 我将手提袋轻放在地上，活动了下已经有些僵硬的手指。 第54章 双重麻烦iii “你刚刚的步骤其实不太正确，老想着抓洞边那个，但是那个娃娃已经卡住出不来了。” 我一边教导着白兰一边开始操作起娃娃机， “真想稳稳抓起来的话我的建议是分两次。” 白兰和荼蘼之前的尝试都无不是想要将近在眼前的娃娃抓出，但这显然不是正确答案，经过我刚刚的观察，这里娃娃机的难度不小，在抓钩提起力度明显难以夹住娃娃，因此不能只是一味图快。 角落里离洞口最远的那一只才是最有可能的选项。 调整好角度之后，我按下按钮，位置不偏不倚刚好在娃娃的中心。 而结果也不出我所料，因为抓狗力度实在太小，娃娃在洞口不远处掉了下来。 我给白兰打了个手势让她继续投币这次我则是瞄准了娃娃重心距离洞口偏远的位置。 这样一来当抓钩抬起的时候就会带起娃娃偏移，从而落入洞口。 “真的抓到了！” 白兰欢呼着，迫不及待地将洞底的娃娃拿了出来。 “你还有这种本事？” 荼蘼的情绪则稳定得多，不过看得出来也对我的游戏理解感到挺意外。 “以前逃课没钱去网吧的时候，就跑到一些不三不四的电玩城，那个时候监管不严所以游戏币甚至能换成现金。” 我解释起来， “然后我就靠着苦练赢了不少钱，后来游戏币堆得多了没来得及换那家电玩城就被整改了，多的游戏币就被我用在各种各样的地方了。” 听我说完之后，荼蘼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指着另一台娃娃机对我说： “我要那个，帮我抓起来。” 我跟随着她的视线看向另一边，那台娃娃机里的娃娃让我一看就觉得眼熟。 “这个不是你的头像吗？什么玩意？” 我靠近那台娃娃机，一边扫码投币一边观察着内部的情况，很快便锁定了洞口附近的那只。 “对啊，kuromi嘛，我挺喜欢这个角色的。” 荼蘼眼神里似乎带着些期待。 不过这一次我却出现了失误，本来有机会一次就抓出的，但由于位置偏差导致反而让娃娃离洞口更远了。 而眼下这里基本上已经很难再有能够抓出来的娃娃了。 “额，这是失误，要不然我们换一台？” 我指了指旁边的一台，那边的情况完全不一样，放眼望去全是机会。 “不行，我就要这个。” 荼蘼则是坚决否定。 “嗯......” 我思考一阵，然后说道， “那至少可能要三次以上，很可能会需要五次，要吃饭了，别一玩就没完没了了好吧。” 因为娃娃之间的互相卡位会导致抓钩难以穿插的同时也难以提起，所以只能靠次数一点点将其抓出来。 这之后，我立刻走到旁边的一台，只一次就抓出一只那边的企鹅娃娃。 “这个好丑。” 荼蘼仍然是一脸嫌弃。 而我也是跟没听见一样又尝试了一次，果然又是抓中。 虽然荼蘼不太乐意收下，但白兰倒是完全不挑剔，现在她的手上已经拿了三个娃娃了。 而见我不太乐意抓这边，荼蘼于是自己一个人尝试起来。 结果也是不出意料，一连几次都扑了空。 机会只剩最后一次，这回荼蘼终于是泄了气，干脆是胡乱操作一番用掉算了。 然而，就在她按下按钮的前一刻，右手却被我挡住。 “就这一次了，我也不能保证效果。” 见时间已经不太够了，我干脆是握住了荼蘼的左手，带着她操作起方位，所幸在最后时间结束之前刚好调整到位。 说实话本来这次我没也没抱太大希望，但结果就是荼蘼终于能够如愿以偿。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荼蘼抱起刚刚抓到的kuromi，甚至往脸上蹭了蹭。 我一直以为可爱这个词和荼蘼这类气质的女生是不沾边的，直到刚刚我也不得不改变我的看法。 “走了，走了，吃饭了！” 白兰的手在我面前晃了好一阵才让我又重新回到现实，看上去她好像又有些不满了。 晚饭的选择上倒是没再出现太大的分歧，我们三人随便找了家中餐馆便坐了下来，毕竟一个下午基本上都在走路，是个人都该饥不择食了。 “说实话我还真没想到和女生逛街是件这么麻烦的事。” 我看着身边纷繁复杂的手提纸袋，又想起自己今天下午带着这些东西走街串巷，不禁感慨道。 而且还是两倍的麻烦，只不过这半句话我埋在心里没有说。 “有个人拎东西是比较方便，不知不觉就买了好多。” 白兰也看着自己的那一半笑着说道。 “就是，下周记得帮我买姨妈巾哦。” 荼蘼则是冲我开起了玩笑。 “你他妈疯了？” 本来精神状态就在崩溃边缘的我这下彻底忍不住怒火。 一旁的白兰目光在我们两人之间来回切换，一脸自己肯定是听错了的表情。 “不是你自己要求的吗？别那么凶嘛。” 荼蘼又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你要求的？” 白兰终于是将目光定格在我身上，深吸一口气。 “你听她瞎说，我是她爹你信不信？” 我再懒得更多闲扯，放弃了一字一句的解释。 简单的嘴臭，纯粹的享受。 “说起来今天下午你好像也挺辛苦的，等会再去给你挑个礼物吧。” 在菜品上齐之前，白兰提议道。 “对哈，给你也选套衣服怎么样？” 荼蘼也认同了这个说法。 “求求了，你们对我最大的恩赐就是赏我赶紧回去躺床上，我哪折腾得过您二位啊？” 一听拎包提物的噩梦还将继续我就头疼得厉害，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现在的我就连筷子都有些拿不稳了。 “什么嘛？给你买东西都不乐意了，不懂好心。” 白兰撇了撇嘴说。 我只能是轻叹一口气，再不想说任何话。 晚饭之后的时间自然是继续被带着四处闲逛，唯一的区别就是我还需要换上一套又一套的衣服。 “这个不好，太张扬了。不如刚刚那件。” 已经不记得第几次从更衣室里走出，白兰这样评价道。 “我觉得这个明显好些吧，颜色亮一点有什么不好的。” 荼蘼上下打量一番之后，做出了相反的评价。 我当然是已经麻木到连发表自己意见的心情也都没有了，只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重复着一遍又一遍的更衣动作。 最终经过漫长的争论，我的服装被敲定为一件棕黄色衬衣内搭银灰色卫衣和一条黑色宽松棉裤，外加店主送的一双黑白色板鞋。 “行吧，这套倒是能比较好得体现你吊儿郎当的气质。” 荼蘼看起来相当满意，但措辞还是那么不中听。 “嗯......虽然我个人不太感冒但感觉还是有不少人会喜欢这套的。” 白兰是这样评价的，可以看出最终是她做出了些许让步。 “抱歉能不能让我再坐会儿，几分钟就好。” 我叫停了准备离开的两人，现在的我无论是生理状态还是心理状态都需要一段缓冲的时间。 第55章 归途 “我说，你们为什么非要挤到后面来？” 回学校的车上，我被两人夹在中间的位置，哪怕稍稍一个动作都可能导致和其中任意一人的身体接触。 早知道这样我就该直接坐到副驾的位置上。 “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坐过前面了，现在该我坐到后面了。” 白兰的解释貌似还能算说得通。 “谁打的车谁坐前面不是常识吗？” 荼蘼的说法也找不出什么问题。 料是肯定扯不清楚，我只能是尽可能的身体往前，尽可能避免偏向任何一边。 不过从城里回学校的路上我们三人都保持着安静，坐在两边的两人无不是默默看着窗外发呆。 “喂，醒醒，到了。” 耳边响起白兰声音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刚刚竟是在车上睡着了，于是四眼左右，看到的是澜中的正大门。 “几点了？” 下车后，我抬头望了望已经完全漆黑的夜空，想着时间应该是不早了。 “七点过。” 荼蘼回答了我，然后从后备箱里将一个个手提袋又重新塞到我手上。 才七点钟就已经完全天黑了吗？ 时间观念出现偏差的我有些意外，就这么跟在白兰和荼蘼的身后。 结果两人在校门不远处的告示栏前停了下来，让已经是心力交瘁的我再一次差些没收住脚步。 “今天八点有电影诶。” 从白兰的话我可以推断出她应该是看到了文艺部的通知，这个消息我在昨天出校吃饭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 “《猫鼠游戏》吗？好像是部警匪片，听说评价还不错。” 荼蘼则是摸着下巴说道。 我就这么愣在原地，没有参与她们两人的讨论。 “去看电影吧，正好还有时间。” 白兰突然提议道。 说完之后，她看了我一眼，却没有从我的眼睛里得到任何回应。 “喂，给点反应呗，怎么跟个木头似的？” 白兰不知道的是，此时我的心里对是否去看电影还有些纠结。 虽然现在很累想立马回寝室躺下没错，但想看电影也是真的，可如果选择了后者，那么保不准还会有什么别的状况，所以我还在犹豫着。 “先回寝室放东西吧，我也挺感兴趣的。” 荼蘼可能是看出了我的疲惫，于是将属于她的那些袋子分了过去，然后凑到一个极近的距离对我说， “你会来的对吧？” “我回去洗个澡。” 将白兰的东西递交回给白兰之后，我没急着表态，只是往自己寝室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寝室里的灯亮着，显然是有人先回来了。 “哟，今天又和哪个妹妹约会去了？” 包义玄现在已经裹起了被子，坐在床上戴着耳机玩手机。 我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就这么经过了他的床边。 卢奕现在也在寝室，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在抄我的数学作业。 拿好换洗的衣服之后，我也只是在他身后停留了一眼的时间，便前往了浴室。 天气似乎也已经开始冷了，我仅仅是脱下上衣便因为浴室窗口漏进的寒风而打了个寒战。 等我重新走出浴室，身上的疲惫已经缓解了不少，不再像刚刚那样带着一副丧脸。 “你知不知道，文哥他谈恋爱了？” 卢奕此时也抄完了作业，见我出浴室便挡在我面前，迫不及待地讲起来。 “说来听听？” 我平淡的语气似乎让卢奕有些不满，可能和他的预想有些不太一样吧。 但实际上并不是我不感兴趣，而是历经今天的一系列破事儿之后我已经难以再表现出任何情绪了。 如果说人也和机器一样有省电模式的话，那现在的我就毫无疑问地处于这种状态。 “是三班一个女生，长得还算乖巧吧，我个人觉得哈。” 卢奕想了想才说道。 “三班？不是老包他们班吗？” 我转头看向了已经上床的包义玄。 “什么叫还算乖巧？韩雅婷可是我们班男生公认最漂亮的班花。” 包义玄有些不服气地说。 口说无凭，我也不知道到底该信谁的话。 “那是因为你没在我们班。” 卢奕则是用轻蔑的笑回应包义玄，并且朝他摇了摇食指， “韩雅婷的姿色在二班只能排进第二梯队。” “第一梯队谁啊？” 这反倒是把我一个本班的人考住了。 “白兰和苏柳玉啊？你不是明知故问吗？” 虽然和我心中的猜想一模一样，但我还是想跟他对一遍答案。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能提供给我一丝的参考，让我偏向于相信卢奕这边的说法。 只是可信度仍然不高就是了。 “你们班那个白兰啊？是不是合唱的时候领唱的那个？” 包义玄好像对此也有印象，说道。 “啊对对对，就是那个，好看是吧？” 卢奕附和着说。 “哦，那确实韩雅婷比不了。” 包义玄也是点了点头，接着重新又戴上了耳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所以是文哥表的白？” 我往下问起了细节。 “好像是韩雅婷表的白，就这周六中午的时候。” 听卢奕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周六下午的时候薛礼文就有些不对劲的样子，完全不像平时认真听讲的他，而是频繁地看着挂钟着急等下课。 “那不挺好的？” 我笑了笑，薛礼文的成绩出色的同时，外貌上在一众二班学生中也都完全称得上中上水平，如此优秀的条件能谈到女朋友我是一点不意外。 “嗯？这个点你去哪儿？” 卢奕见我说完就往寝室门走，叫住了我。 “去看电影，文艺部的活动。” 我没回头，就这么打开了寝室门，灌进的冷风让洗完澡之后有些昏昏欲睡的我瞬间清醒。 “我不去了，大型虐狗现场。” “附议。” 卢奕说完之后，包义玄也举了举手说道。 第56章 夜场电影 “你好同学，请问前面排队的是为了文艺部的电影吗？” 距离电影开场还剩下二十分钟，我走到大阶梯教室的门口，却并没有看到白兰和荼蘼的踪影。 于是只能朝队列中和我相近的女生问话。 “啊对的，这里是排队入场的队列，排座位那票的话要先到那边。” 女生指了指不远处的另外一条队列，相比于我正所处的这条来说那边完全就是神龙不见尾。 “进场需要排座位是吗？” 我看着那边的队伍，怎么也不想挤进那堆人群里。 “嗯，预约昨天其实就开始了，那个时候人还比较少来着。” 女生对着我无奈地笑了笑，她的长相单纯用漂亮形容可能不太准确，应该叫耐看才更加合适一点。 而且这还是素颜的状态下，如果能够有荼蘼哪怕一半的化妆技术的话估计能有很大改观。 “哦，你来啦，票带了吗？” 女生似乎是看到了从我背后走来的某人，兴高采烈地迎了上去。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到的却是个文邹邹的男生： “文哥？” “李渝欣啊，你也来看电影？” 薛礼文好像也很意外，保持着一个将女生拥入怀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的姿态。 “你们认识啊？” 反应过来的女生看了看薛礼文之后又转头看了看我。 “你就是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 明明刚刚提到的名字到现在我又忘了， “三班的韩什么婷对吧。” “韩雅婷。” 薛礼文纠正了我的说法。 “啊对对对，” 我不住点头，说实话之前在寝室里讨论的时候对韩雅婷其实期望没那么高，所以见到真人之后才会觉得超出预期， “就是那个。” “看来卢奕和老包都跟你说了。” 薛礼文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刻意要隐瞒的意思。 “你们是......” 韩雅婷则是好奇地指着我们两人。 “我是他野爹。” 几乎没有延迟，我马上回答了这个问题。 “滚你的野爹，我是你大爸。” 薛礼文的回应倒是把韩雅婷逗笑了，同时也大致明白了我和薛礼文之间的关系。 “你昨天下午那么急着下课就是想去排票？” 我这时候想起了薛礼文昨天下午的不对劲。 他点了点头，手里拿出两张票据，递到了韩雅婷手里然后对我说道： “所以，你不会是一个人来的吧？” “嗯......其实我是想一个人来的。” 我爱说实话。 “你在这里啊，找你好久了，消息也不回。” 被人从背后拍了拍肩，我转头才发现是荼蘼正站在我身后。 “荼蘼学姐！” 韩雅婷有些兴奋地迎了上去，看起来这两个人应该是相互认识。 “哦，小婷啊，你也来看电影吗？” 荼蘼冲她温柔地笑了笑，然后看向了薛礼文， “看来是有小男友了啊？别到时候丢着生活部不管了哈。” 韩雅婷脸飞上一抹红，有些不好意思： “才没有。” 哦，原来这个人是学生工作的分部长，我点了点头，那么荼蘼会认识她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这个时候，后背又被人拍了拍，这一次刷新的人是白兰。 “哦，你在这儿啊，我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你来着。” 这次是我先发制人，抢去了白兰的第一句话。 白兰只是用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我，说道： “座位的票已经排没了，要看的话只有进去坐塑料独凳了。” 学校阶梯大教室的每个座位都是软垫靠背椅，相比之下的塑料独凳体验感确实是差了不少。 “所以你是要陪哪一位看电影？” 薛礼文目光在我身前和身后的两人之间来回移转。 虽然我知道文哥这种纯情少男肯定没有想到那层，但客观上这个问题就是又给我上了强度。 因为这个问题的一个预设性前提就是：我是来选人一起看电影而不是单纯来看电影。 “看个电影而已，和朋友一起来很奇怪吗？” 我一个反问将即将陷入紧张的气氛拉了回来，在白兰和荼蘼都反应过来之前。 “也是，那我们就先走了。” 薛礼文说完就牵着韩雅婷进了场。 “怎么说？独凳坐不坐？” 我看向白兰和荼蘼两人。 “也不是不行，只要找个好点的位置。” 白兰是这个观点。 “先看看吧，如果不太舒服再走也不迟。” 荼蘼也决定试试。 眼下离开场时间越来越近，入场的人陆陆续续来了不少，我们三人也是紧紧跟在人群的后面。 “荼蘼学姐？” 不知道又是哪个荼蘼的熟人从后面的方向呼唤着荼蘼，不过声音听起来应该是女生。 结果看荼蘼的表情好像也猜不到是哪一位，于是回头，目光在身后长龙般的队伍中寻找。 紧接着，出现在我们三人视野里的竟是苏柳玉。 “哦，你是那个，散文的是吧。” 荼蘼对她还存有一丝印象。 “嗯，对的，白兰，李渝欣你们两个也在吗？” 看到和荼蘼像是在一起排队的我俩，苏柳玉也是走过来问道。 得到我和白兰的肯定回复后，苏柳玉摸了摸下巴然后说道： “这个点还没入场，你们是不是没有拿到票？”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 “跟我来吧。” 苏柳玉看了看这条冗长的队伍，带着我们离开了阶梯教室的门口。 终于，在一个没人看见的地方她才停住脚步，从兜里摸出几张票拿了出来： “学姐你之前帮了我们部门一个大忙，这是教室正中央位置的坐票，我知道这点诚意还不足以偿还这份人情，不过还请你们给个面子。” 这毕竟是荼蘼的人情，所以我和白兰都不敢轻举妄动，等着荼蘼的反应。 “也行吧，不过这不会影响到别人吗？” 荼蘼收下了苏柳玉给出的坐票，但仍不忘询问道。 “没事，中间的位置本来就没打算放出来，一般是留给部门成员的。” 苏柳玉的这番解释才让荼蘼心安理得地将坐票收下。 “哦对了，白兰我是支持你的哈。” 苏柳玉离开之前还不忘走到白兰面前，说了些不明所以的话。 “啊？” 白兰好像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苏柳玉又看了我一眼，于是消失在楼梯间拐角处。 第57章 你是不是觉得我挺笨的 “很简单嘛，画个受力分析不就出来了？” 晚自习的课间，我正在给白兰讲解一道今天物理作业上的题， “然后正交分解，画出矢量三角形之后不就能确定最值了吗？” “还能这么操作？明明出发点都不一样。” 白兰指着我所画出的图解，卡在了最后的一步。 “这不是上课讲过的吗？” 我反倒是有些疑惑， “矢量不都是只看作用点吗？跟出发点有什么关系？” 白兰花了好一番功夫理解之后，才点了点头，接下来一句话却让我哑口无言： “你是不是嫌弃我笨？” 我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意思的表述呢？我仔细回想着从开始讲题一直到刚刚所说的每一句话，实在不懂她是从哪里体会到这种感觉的。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我收回了草稿本。 “你讲的态度好不耐烦，是不是觉得我很笨？” 白兰一脸不服气地说。 我只能是就这么和她干看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虽然我个人觉得白兰在纯粹的理科思维方面确实不太聪明就是了。 “其实只要能得分，这些东西都无关紧要的。” 我说出一句自认为再理中客不过的话，但好像效果却是适得其反。 “我就说吧，你肯定是觉得我笨。” 白兰关注的重点完全不在我所想表达的意思上。 当“认为我觉得自己很笨”这种想法产生之时，她就只会接受能够强化这一观点的论据信息了。 一定是这个道理。 “你知道什么叫做信息茧房吗？” 想到这里，借着这个机会，我跟白兰聊起了这个话题。 “不就是只能接受自己认同的观点吗？” 看来白兰还是有一定的知识储备，这样一来就好跟她解释多了。 “差不多是这意思，就是说先验观点形成之后如果没有足够强的证据的话就很难再改变了。” 我向她接着引申道， “比如你产生了''我觉得你很笨''的先验想法，那么我无论怎么解释实际上都很难改变你的认知了。” 白兰听得是津津有味，让我一度产生了她是真的有听懂的错觉。 “所以.......” 我下半句没出就被白兰抢了过去。 “所以你觉得我挺笨的是不是？” 白兰一脸认真地看着我，非要我做这个是非题。 可我又怎么可能直接回答呢？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还没有失去耐心，又接着给她讲起来： “那你还知不知道有个概念叫做''逆火效应''？” “啊？” 这下终于是触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疑惑的神情看起来好像是将刚刚的问题抛诸脑后。 “就是说当某一观点在人印象中被强化到某一程度之后再接受到不同观点时往往不会妥协的同时原有的观点反而会被进一步强化。” 我不紧不慢地说，尽可能让白兰听清楚每一个字。 “哦，就是说在这种情况下会适得其反对吧？我好像听懂了。” 白兰似乎觉得很有道理，不住地点头。 “你看你这么高深的知识都能听懂，所以现在......” “所以现在回答我你刚刚是不是觉得我笨？” 我话说一半又被白兰抢去。 “肯定不觉得啊。” 我眼神坚定地否定道。 “怎么可能？你明明就是觉得我笨吧，满嘴谎话，哼。” 白兰说完这些之后干脆是转过身去不再理我。 结果反倒是坐在我背后一排的薛礼文和夏青清两人笑得直不起腰了。 看来刚刚有在认真听讲的人远不止白兰一个。 我转头看了看后排的两人，不知该作何表情。 “你是懂节目效果的李老师。” 薛礼文一边笑一边评价道。 “说实话我都有些搞不清楚你是在教谁。” 一向大大咧咧的夏青清此刻也是为了形象而捂住嘴，想必刚刚的一幕对她来说实在过于幽默。 接下来的最后一节晚自习由于作业早已写完，再加上守自习的老师也早已离开，所以我几乎整节课的时间都在教白兰下国际象棋。 “头好痒，感觉要长脑子了。” 在熟悉完所有规则以后，白兰是这么评价的。 “其实跟你说了规则你肯定也不太明白，” 夏青清也参与了进来， “不如这样，李渝欣你和我下一盘，我一边下一边给白兰解释。” “啊？行啊。” 我勉勉强强答应下来。 结果不出所料，在夏青清恐怖实力的支配下，半罐水的我完全不是对手。 而她也做到了一边跟我下棋还一边从容地向白兰讲解起每一个步骤。 “看好了，皇后是最厉害的棋子，我现在可以吃掉他的城堡，也就是车，但是是不划算的，因为他的皇后在更有利的位置。” 几乎是明牌和我下棋的夏青清依然是让我满头大汗。 “这一步他这样走，按照常理来说我们肯定是要阻止他小兵触底换棋，但这样会卡住我们马的位置，所以我们选择先check他一手。” 白兰连连点头，看来脑子长了不少。 而我这边则是压力更大了，夏青清肯定是看出了想利用小兵触底做掩护实际和她换子的想法，我的所谓策略在她面前完全是雕虫小技。 “好了这个时候他肯定要王车易位了，这个操作整场比赛只能用一次。” 夏青清完全是算到了我下一步棋，我刚想伸手就被她看穿了。 我实在不爽这种完全透明的感觉，于是在其他棋子上打起了主意。 “你动这个就将死了。” 夏青清提醒道。 我又只能被迫放下，按照她所设计的方向走。 “好了，现在这一步我们就可以直接叫杀了。” 夏青清走出最后一步，彻底封锁了我最后的生机。 整场棋局，我就像只被小孩子玩弄的毛毛虫一样，即使知道对面的想法，也无半点逃离的可能。 “哦，我明白了。” 白兰看完这一盘之后信心满满地对我说， “我俩来一局我已经会了。” 结果算上摆棋的时间，她没能撑过两分钟。 经典的四步将死，朴实无华，钩咸饵直。 “嗯？我输了吗？” 白兰甚至还没意识到棋局已经结束。 “额，我刚刚看化学作业去了没看你这边，早该提醒你有这种操作的。” 夏青清看到棋盘的瞬间也是明白了怎么回事，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话说你为什么突然想学这个？” 我对白兰说道。 “他们说国际象棋比较考智商的。” 白兰咬了咬嘴唇，然后问我， “你是不是觉得我挺笨的？” 第58章 好香 “还给我！” “我的妈，少奶奶这个可不兴乱拿的！” 我和白兰就这样在教室里对峙着，谁也不愿意先吃亏。 此时此刻，我的手上是一张不知道哪个男明星的明信片，而她则握着我一直藏在书包侧包位置的蝴蝶刀。 这玩意要是给哪个老师看到了恐怕真得出大事。 “我不管，还给我！” 我还是第一次见白兰这般羞愤。 “不就是一张明信片吗？你这么大还追星？” 我四下张望着，如果情况有不对的话我会立即强行从白兰手里夺取那个危险品。 “你乱动别人东西还有理了是吧？” 白兰伸手要拿，却被我灵敏躲过。 “它自己掉地上的，我就捡起来看看啊？” 我无奈地解释道。 但这种程度的解释对白兰自然是毫无用处，她依旧是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手上的明信片。 我瞟眼看向教室前门，下节课上课的ms.乔已经快要走到门口的位置了，要是被看见了什么后果可能就不太能说清楚了。 我一个健步上前，一只手直接把白兰搂进怀里准备一把将蝴蝶刀夺过来。 谁知完成前半个动作之后白兰却死死不肯松手，以至于这个姿势维持了好久都没能达成我的目的。 “不行，你要把它先还我！” 白兰的挣扎力度比我预想的要大得多，真难以理解她娇小孱弱的身躯能够让我近乎用尽全力也难以抢夺。 “啊！” 她后退时因为膝盖窝碰到了椅子边缘而条件反射倒了下去，情急之下竟一只手抓住我把我也往下拽。 之后的结果就是我跟着她一起摔倒，不过还好我一只手反应快撑住了地面，不然很可能直接压在白兰身上。 一直强烈抵抗的白兰在这个时候的防备也终于露出破绽，我趁此机会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危险品，收好之后才缓缓起身。 “你的明信片我给你放在这里了。” 我指了指白兰的课桌桌面，在刚刚我试图硬来的时候其实我就已经顺带着把明信片放在那里了。 “我，我不干净了！” 白兰羞红着脸看着我，环抱住自己。 这句话吸引了四周无数双眼睛，看待我像是看待一个罪人。 “我靠，你让人不干净了？” 卢奕这时候刚刚从教室后门走进来，察觉到我这里的异样之后四处打听了一番，终于是凑到我这里来。 “啊？我做了什么？” 我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李渝欣你对我家兰兰好强硬。” 夏青清接着说了句让误会更深的话， “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唉。” “我知道，我们有个成语形容这个，叫做操之过急。” 卢奕恍然大悟地点头。 “操个锤子，上课了快滚回去。” 我一把将卢奕往自己位置的方向推去。 回头再看白兰，果然她眼中满满的都是敌意。 我不得不收回最开始的那个评价了，现在才是我见过白兰最羞愤的一次。 “同学们下课时间还是安分一点啊，虽然活泼一点没什么问题，但是还是要注意分寸。” 台上的ms.乔显然是目睹了刚刚的全过程，看着我和白兰提醒道。 结果却让全班一阵哄笑。 “都怪你，干什么不好要拿人家兰兰的东西？” 夏青清这时候说道。 “哈？是我拿的吗？” 我真是百口莫辩， “明明就是掉到我桌子下我捡起来的，结果她非说是我乱动，这也能怪我啊。” “哼，不是你动的那为什么不还给我？” 白兰轻蔑地说。 “你上来就跟问犯人似的谁能接受啊，而且两句话不对就把我刀抽出来了，这两个东西被看到的后果能一样吗？” 我叹了口气，这把蝴蝶刀可是开了刃的，被发现之后的处分尚且不论，甚至完全有可能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反正都是你不好，而且你还占人家兰兰便宜。” 夏青清一边指责我，一边抓住白兰的手抚摸起来。 “嗯？这是什么？” 她好像察觉到了一丝不对，捻了捻手指皱起眉说道， “这是血啊，兰兰你不会受伤了吧！” 她的神情转变为惊恐，这一情绪也很快传染给了白兰。 “啊？我没觉得疼啊？”‘ 白兰擦拭着自己手上的血迹，却怎么也找不到伤口。 “废话，你当然不觉得疼。” 我没好气地说， “伤口在我这儿还能疼到你身上？” 就在刚刚发现夏青清捻出血液的时候我就检查了一番自己的左手，发现自己的手掌上已经多了一条两厘米长的口子。 只是因为刚刚以来情绪过于激动，以至于没有察觉到痛楚。 虽然现在也不至于太疼，但血淋淋的样子看上去是有些惊悚就是了。 “你那把刀开过刃？” 薛礼文也发现了我手上的伤口，关切地问道。 “不仅开过刃，还见过血，只不过不多就是了。” 我吐出口气说道。 “我看看？” 白兰此时已经丢掉了之前的羞愤，转而想抓住我的手确认伤口，但被我躲过了。 台上的ms.乔一直都在关注着我们这边的情况，如果让她察觉到这种事情的话，搞不好肯定会暴露。 所以我将左手放在了桌下给白兰看。 “确实挺长一条，对不起。” 白兰想看也就算了，甚至伸出手指掰了掰我的伤口，突如其来的痛觉让我眉头一皱。 “哦，抱歉抱歉，我就是想看看情况。” 注意到我的异样之后，白兰慌忙道歉。 “咳嗯，下面的同学不要在桌子下搞小动作哈，尤其是同桌之间。” 我两人的反应自然是逃不过ms.乔的眼睛，这已经是上课以来第二次提醒我们了。 结果当然还是引发了全班的哄笑。 “需不需要去医务室看看？” 白兰小心收好桌子上的明信片，看起来还在内疚当中。 但其实说起来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毕竟最开始争端也算是我挑起的。 “没事，到时候我自己去就行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 当然，这一套操作也不能算完全没有收获就是了。 因为白兰身上的味道，确实好香。 第59章 追星 我站在医务室的门口，虽然距离下一节课上课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但由于是无关紧要的文科科目，甚至不排除老师直接不讲课播放纪录片的可能。 敲了敲门，可大门却在我手指离开门面的一瞬间打开了，着实吓了我一跳。 “又想我了吗？” 果然开门的是荼蘼，看样子应该是刚想离开，看到是我之后则是一如既往地开起了玩笑。 “我来拿创可贴。” 我开门见山，一边说着一边向她展示自己手上的伤口。 尽管已经将血渍洗净，但仍能看出一条明显而狭长的猩红色伤痕。 “你干什么了？划到手了？” 荼蘼拿起我的手掌看了看，甚至伸出手指掰了掰我的伤口，让我也是眉头一皱。 “哦不好意思，是不是弄疼你了。” 荼蘼道歉的样子让我回想起了刚刚如出一辙的场景。 这都是什么癖好？伤口里面是有东西了不成？ “等一下吧，我姑姑教过我的，处理这种伤口，你稍等一下，我去给你拿药。” 看着荼蘼离去的背影，一时间我甚至觉得如果哪天她披上校医的白大褂估计即使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也不会有人能看出什么异常。 结果荼蘼拿进病房的可不止简简单单的一片创可贴，除此之外还有些瓶瓶罐罐。 “干嘛那么大阵仗？刮骨疗毒来了？” 我看到这些药品下意识感到一丝害怕。 “什么嘛？我刚刚看你的伤口不浅，拿药给你先消毒也不乐意吗？” 荼蘼顺手将这些药品放在一边，接着从抽屉中取出棉签， “不识好人心。” 我自然是无话可说，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在病床边沿上等着她所做的准备。 “我跟你说别以为是小伤口不注意，万一破伤风了你就等死吧。” 荼蘼拿起棉签就走过来要掰开我的手心。 “哪有那么严重，我靠！” 酒精强烈的刺激下原本已经没什么感觉的伤口处再一次传来钻心的痛，让我忍不住叫了起来。 “别狗叫，是不是男人？” 荼蘼一边上着药一边要我闭嘴。 等到她折腾好一番之后，终于是肯停下折磨，为我贴上创可贴。 完成这一切之后，我看了看手上的创可贴，看来应该是处理妥当了。 “慢着，跟我讲讲呗。” 见我要走，荼蘼将我喊住。 “讲什么？”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 “伤怎么来的？这么长一条可不像是拿笔随便戳出来的，应该是刀伤吧。” 荼蘼一眼看穿了伤口的来源。 “额，就是不小心划伤了。” 我爱说实话。 而这个回答显然不能让荼蘼满意，她所问的应该是更细节的内容。 “好吧，我从头跟你讲。” 我稍稍组织一番语言之后，便向荼蘼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 “所以，你不觉得很离谱吗？为了一张明信片要死要活的？” 讲述完毕之后，我还不忘加上这么一句问题。 “我怎么觉得好像是你自找的？” 出人意料，荼蘼居然是站在了和我相反的立场上， “那个明信片是人家idol哥哥也说不定。” “哈？不就是张纸壳子吗？印什么不是一样的？” 我理解不了。 “你懂什么？每个女孩子都会有花痴的年纪，看见帅哥谁不动心啊？” 荼蘼好像是在觉得我不解风情。 “不是，谁都喜欢帅哥美女，但总不至于像动了命根子一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发疯吧。” 我仍然是不能理解， “我甚至觉得那张明信片是不是出生就被她含着，就跟贾宝玉的那块玉石一样” “疯个鬼哦，你这话说得就很下头好吗？追过的idol那可是逝去的青春好吧。” 荼蘼轻轻拍了拍我的脑袋。 “那我问你，你有过idol哥哥吗？” 我一双眼睛清澈无邪地看着她。 “你少管，你也不需要知道。” 荼蘼说完之后又转向一边，接着说道， “你要记住的就是偶像其实只是一个精神寄托，现实中具体的人只是载体，心中的美好被人随意玩弄真的会让人很不爽，这很难理解吗？” 我点了点头，这下听懂了： “照这个逻辑，也就是说哪怕有一天偶像本人站在面前也比不过心中的那个形象吗？” “对，所谓追星我个人觉得就应该保持在这种程度是最好。”‘ 荼蘼认同了我的说法， “那些所谓的饭圈不过就是分不清偶像的形象和本人而导致的。” 荼蘼又接着讲了起来， “那样的才能算病态。” 对荼蘼的讲解，我给出了一个相当之高的评价： “听君一席话，胜听一席话。” “我走了，要去上下节课。你还再待一会吗？” 荼蘼收起药品之后，起身要走。 “怎么会？这都上课有十分钟了吧。” 我看了看手表， “一起回去呗。” 荼蘼没再说话，自顾自地走在了前面。 走到教室门口，往里看了看，老师果然是不在，而屏幕上在放映的则是历史纪录片。 我蹑手蹑脚地打开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转头看着白兰。 “干嘛？每次有事不能直接说啊要一直盯着我？” 这样的动作持续半分钟后，白兰终于是忍不住了，开始问我。 “嗯......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你现在还有没有在追星。” 我直奔主题。 白兰脸上疑惑的表情在此时夹带进了一丝怜悯： “我？幼不幼稚啊还搞这些？” “也就是说现在不追了？” 我就这么把她看着。 “几年前就没有了，” 白兰白了我一眼， “你不会真觉得我是饭圈女吧？” “啊不不不，” 我连忙摆手否认， “那为什么动了你明信片你反应那么大？跟杀人了一样？” “那，那是因为......” 白兰在此时红了脸，久久难以说出自己的下半句。 于是下半句只能由身后的夏青清说了出来： “那是因为她不想让你知道她以前唔......” 果然是话没说完就被白兰紧紧捂住了嘴。 “哦，这有什么丢人的？” 我不能理解原来就为了这么无聊的事情。 “不行！” 白兰指着我的鼻子说， “今后不准再提起这个事，就像.......” “就像白兰兰一样？” 我立马提醒了她。 “哎呀！你烦死了，哼。” 白兰转过头去，任凭我怎么摇晃她的手臂都不再理我。 看来今后在白兰这里的禁忌又要多一项了，我叹了口气。 第60章 恭迎老祖出山 “卢奕。” 正在走廊上瞎晃悠的卢奕被身后的某人叫住了脚步，于是他转过身： “嗯？” “这周末就要开始了，你真的凑得出人吗？” 向他打招呼的是并肩而行的三人，方向是走廊尽头的厕所。 “害，我还以为你说什么事，” 卢奕却是相当不屑的表情， “你们还是想想自己的水平才到哪儿吧。” 他背过身向几人招了招手，然后走进高一2班的教室门，只留那三人错愕地愣在原地。 “我没听错吧？他让我们想想水平？” 中间的一位，也就是最开始向卢奕打招呼的一位疑惑地问道。 “嘁，他那点小伎俩谁不知道？而且2班最高也就那个张坛，在我们这儿都只能往后稍稍。” 左边的人望着卢奕进入教室的背影，脸上挂着嘲笑。 “张坛人呢？” 进教室之后，卢奕随便拉了个人问出张坛的位置之后，径直走了过去， “老张你怎么说？这周。” “去呗，还是我们那几个？” 卢奕眼前这位正坐在椅子上写数学的便是张坛同学，他的体型和卢奕有得一比，但脸上却四处爬满了青春痘。 “差不多吧，不过六班他们好像换了些人。” 卢奕接着说道， “四班好像提升最大，平均实力超了咱一大截。” “那就只能过去挨揍了呗。” 张坛耸了耸肩，自始至终压根没抬头看卢奕一眼， “上学期直升班的时候都跟人差点意思，今年不得被人打成瓜皮？” “唉，” 说到这里，卢奕也是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好。 跟刚刚信口开河的他完全不同，现在的卢奕却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说实话，这仇咱得报。” 卢奕又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前两周的篮球就已经差人家一头了，这次一定要找回场子！” “哼，你拿什么找回场子？哪次不是你炸穿？” 张坛冷笑一声， “我只觉得尽力就行了。” “别啊，老张，这可是高一2班的荣耀，到时候别全年级都瞧不起咱2班了。” 听到张坛这般消极态度，卢奕表现得甚至有些急了。 “除非你再去找个谁，虽然概率不高，但是说不定外地生高手呢？” 张坛写字的笔正好在此时墨水用尽，只能更换笔芯。 结果他这样的随口一说却让卢奕兴奋地近乎跳了起来： “我靠老张我想起来了！” 他大力地拍着张坛的肩膀，剧烈的晃动使得张坛左手的笔芯尖将自己的右手戳得到处都是。 “你又在发什么疯？” 张坛有些不耐烦了。 “我走了，咱这周末有救了。” 卢奕还是不停下手上的动作。 “干嘛？” 张坛强行拉住卢奕的手腕，防止他继续发疯。 “去请老祖出山！” 卢奕一把挣脱了张坛的束缚，然后往自己的座位方向走去。 ...... “你干嘛？” 自这节课下课以来卢奕就一直在我身边站着，让我想写个作业都不安生。 我没有抬头看他，他也一点反应没有。 “这周末有空吗？” 过了许久，卢奕才开口问道。 “有啊，我那周末没空？” 我反问道。 “鬼才信你，你哪个周末是跟我们一起的？” 卢奕一句话让我开始在脑海中搜寻起相关的记忆，花了半分钟之后最终得到的结果却是： 好像确实没怎么跟他们一起过。 “好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好像有空。” “别好像了兄弟，为班争光就在周末好吧。” 卢奕拍着我的肩膀说道， “你知道前两周的篮球比赛么？” “啊？我们班不是输了吗？” 我抬头疑惑地看着他，前两周年级组织的篮球比赛上二班以第四名的成绩在半决赛出局，负于六班。 我并没有去观看他们的比赛，但据说比分是相当的惨烈，用完败二字形容完全不过分。 卢奕作为2班篮球队的首发成员之一，想必心情应该不好受。 “对的，所以接下来这项我们一定要找回场子。” 卢奕郑重其事地说。 “那你特么到是说什么事啊？墨叽半天干嘛？” 我干脆是收起了作业本。 “好吧那我说了。” 卢奕深吸一口气，然后才开始讲述。 “月镜村的网吧每学期都会联合举办一次101比赛，组够五个人就能参加，并且能够自由决定四队进行小组赛。” “每次比赛我们每个班都会组一个队参加，这个习惯到今天已经属于是约定俗成了。” “直升班时期二四六三个班的直升生就分别属于三个不同的班，因此那个时候我们就会每学期打一次比赛。” “到了高中这个约定当然算数，而最近的比赛就在这周末，所以我们需要你来。” 卢奕拉着我的衣袖，眼神有如白帝城托孤般真诚。 “以前我们就老是棋差一招，这次他们又补强了实力，如果你不来我们真的凶多吉少了。” 我看着卢奕，心里纠结的问题不是要不要参加，而是卢奕所说的四六班的对手到底水平如何。 我知道我自己的段位足够支撑我在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面前飞扬跋扈，但并不排除那不足百分之一的可能性。 而且保不准卢奕又在别人面前吹了什么牛，到时候万一出了岔子被人笑话了可能都不知情。 “拜托了兄弟，如果你真是八百分就带我们赢一回吧。” 见我犹豫，卢奕干脆是拉起了我的手臂。 卢奕的话说实话让我有些不悦，但仔细一想唯一一次和他一起上网我都是在和荼蘼玩双人小游戏的时候又觉得好像也能理解。 “他们的水平你大致了解吗？” 我面无表情地说。 “不会超过钻石，不可能有大师的你信我。” 卢奕慌忙保证道。 我点了点头，如果真如卢奕所说的话那在这种段位的比赛里面杀猪我还是做得到的。 “我只能尽力，赢我可不敢保证，你自己要是之前乱插了什么棋我可不负责。” 为稳妥起见，我还是选择了事先声明。 “没事，这次真就是为了出口恶气。” 见我终于是同意，卢奕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甚至向我打了个拱， “恭迎老祖出山！” 我 第61章 五方杯 “什么东西？” 料是注意到了我这边卢奕的大吼大叫，白兰转头问起了我。 “游戏比赛而已，和他们四班六班的打。” 我随意地说道。 “你打游戏有那么厉害吗？他这么求你？” 白兰看来好像对这方面是一点不懂。 按照正常来说，我应该说的话是“一般般吧”来展现自己作为一个小高手的自我修养。 但我偏不。 “肯定啊，我的水平放眼全年级都找不到对手你信不信？” 虽然这可能是在吹牛没错，但我的目的就是想逗白兰玩玩看她什么反应。 “需要我夸你两句吗？” 结果她一句话直接杀死了话题，让我们两人都噤然无声。 ...... 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之后，急着出教室抢饭的我却被卢奕以及几个同班同学拦住。 “走，我们去一趟四楼办公室。” “啊？” 我不解地看着眼前的四人。 “不耽搁久了，你跟着来就行了。” 卢奕说罢便走在了前面。 卢奕所说的四楼办公室实际上是一间无人使用的空办公室，这里平时也都是大门敞开，只留几套办公桌椅在内。 一头雾水地跟在他们身后，而他们前面的几个人开始议论起我来。 “李渝欣，你是什么段的？” 站在卢奕左边的那个人便是上回唱歌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倪勇涛， “听卢奕说你好像不是一般的厉害？” “啊？卢奕都跟你说了什么？” 我看了看卢奕又看了看他。 “他说你整个年级都找不出能和你匹敌的对手。” “哪有那么夸张？” 我尴尬地笑了笑。 逆着人群的方向上楼其实意外的费劲，如果是一般课间的话恐怕连一半的时间都要不了。 而令我意外的是，本该沉寂吃灰的空办公室在今天则是热闹了起来，众多学生几乎是把办公室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都是在干什么？” 我问道。 “登记。” 张坛向我解释道。 “还要登记？” 我搞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简单的网吧赛还要搞什么登记。 “因为报名时间是在周五之前，但那个时候我们都还没法出学校，所以由固定的一批人登记名字之后统一出校报名。” 张坛又接着讲道。 “出校通过什么渠道？” “特殊渠道。” 我似乎明白了这个所谓的特殊渠道是怎么个事。 “其实澜中的学生兴趣部门可不止那么几个，电竞才是澜中最大的地下党。” 卢奕得意洋洋地说起来， “从最开始的不过十几人发展到今天几乎每个年级每个班都有参与者，我甚至觉得电竞部门的专业程度已经碾压了那些别的摸鱼部门。” “意思是从从统一报名到班级对抗，这些都是学生自发组织起来的，然后逐渐形成了稳定组织？” 我突然感到肃然起敬。 “正是，这些登记最后也将记载比赛结果，成为一个传说。” 这次接话的是张坛。 不过参加个比赛还带登记的，还真是正式起来了。 “你们是高一2班的对吧，我认得你卢奕。” 登记的那个人说道， “你是黄金一对吧。” “什么黄金，哥们儿早就突破铂金境界成为斗宗强者了，” 卢奕不服气地争论道，然后比出两只手指， “现在，是铂金二。” “铂金是斗宗那我是什么？我不是斗帝了？” 我笑着问卢奕。 “九星斗圣巅峰大圆满后期。” 卢奕即答。 “合着还能找人砍一刀是吧？” 要素过多，让我不禁笑出了声。 “这三个我也都认识，老熟人了，张坛你是钻四？” 登记人抬头问张坛。 “钻二了，上周上的。” 似乎是对张坛的段位没感到意外，登记人点了点头之后就默默记下。 我扫了一眼他已经记录的段位，从最低白银到最高钻一。确实如卢奕所说甚至都不存在大师以上的段位。 “同学，告诉我你的名字和段位吧。” 登记人终于是问到了我。 “哦，” 我这才反应过来， “我李渝欣，高一2班的。” “段位呢？” 登记人接着问道。 作为在场可能唯一一个触及过最强王者段位的人，我其实有些担心，如果报出真实段位可能产生的一系列反应。 我向卢奕使了个眼色，但他只是点了点头，示意我不用刻意隐瞒。 “这赛季宗师八百分。” 果然，此话一出便像是在人群中炸开的惊雷一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我所吸引。 扮猪吃老虎的戏好像演不成了，我对此感到一丝惋惜。 “看来2班还真是来了位高手。” 登记人也是惊叹不已，在登记本上恭恭敬敬地写下了我的信息。 “话说，你不觉得报个白银上去更合适些么？” 一同前往食堂的路上，我对卢奕问道。 “这个其实涉及诚信问题了，这个地下部门本身就是以大家的信任建立起来的，刻意隐瞒其实真没太大必要。” 卢奕说道， “反正对手又不会换，再加上在场上你玩的哪个位置他们都不一定清楚，所以上报真实情况就好。” “话说今年有个特殊情况你们知道吗？” 倪勇涛这时插嘴说道， “今年又新加了不少东西。” “什么东西？” 看到除我以外的几人也都没了解之后，我放了心。 “就是网吧老板给我们山上几所学校开了单独的赛道，不仅是澜中内部会有比赛，今年像什么对面的澜外在内的总共四所学校都会参加。” 倪勇涛指着校门对面的方向， “这也是今年几个学校的类似部门达成一致后与老板协商之后的结果。” 我的天，原来几所学校都有这样的地下组织吗？ 今天真算是彻底开眼了。 没想到仅凭一群学生居然能把这件事情做到这种程度。 甚至还是封闭式学校，平时难以正常进出校门的学生。 “而且还起了个名字，叫什么五方杯。” 倪勇涛又想起了新的内容，接着说道， “就是因为这四所学校各自占据五方广场的一边，所以最终决定了这个名字。” “周六晚上去练练呗，正好看看咱们的高手有多厉害。” 自从听到我的段位之后，张坛像是很有信心，走到我的身边对大家说道。 第62章 solo “所以说，这个反应里面得到电子被还原的是氯气，同时二价铁被氧化成三价铁......” 高一2班的化学霍老师是个和杨班年龄气质相仿的油腻中年大叔，但拥有特级教师职称的他讲起课却从不依赖多媒体设备，每次讲课前的标准前摇就是将手上的化学教材往讲台上一丢。 “接下来我们讲下一个反应，这个反应在你们教材上第x页下面的位置。” 而作为霍老师的绝活之一便是熟记每一本化学教材的每一页对应内容，甚至自己常年授课所形成的笔记也能准确定位， “你们在这页下方的空白处开始记笔记，我开始念了......” 作为对于记笔记的技巧一概不知的我这样的学生来说，上霍老师的课就完全没有什么压力，因为他每次都会将需要记下的笔记念出来，且只要求记在书上，完全就是我这种半吊子学生的福音。 “为什么你这么兴奋？” 记完这则笔记之后，白兰有些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迫不及待，于是问道。 “啊？有吗？” 我虽然语言上否定，但内心却是巴不得立马下课。 现在是周六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昨天因为霍老师需要出差所以班会课和那节化学课进行了交换。 我之所以心如猫抓般急躁也是因为下课之后就要和其他班的同学打训练赛。 “你明明都把急躁写脸上了吧。” 白兰不屑地说， “告诉告诉我呗。” “额，就是今天晚上我们要去和别的班打游戏训练赛，明天就正式比赛了。” 我实话实说。 “这样啊，什么游戏？” 白兰又接着追问。 “你应该不知道，101都算是老游戏了。” 平日里不见白兰有玩游戏的行为，并且就连手机游戏上的好友也都没有白兰的信息，因此我断定白兰肯定是不了解这些。 “我知道啊，我当然知道。” 结果白兰的回答却出乎我的预料。 我正想询问她知道的原因，她就接着解释起来： “我爸就玩这些，我经常看见他玩。” “你爸还玩游戏？” 我立马是正襟危坐。 “对啊，每个假期要不然就是玩游戏要不然就是钓鱼要不然就是带着我和我妈一起出去玩，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白兰用疑惑的表情说出了一个让我无言以对的下半句， “你爸呢？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沉默笼罩了我们两人，只因为白兰这样简短的一个问题。 难道我要告诉她我已经十多年没见过那个人了吗？当然不可能。 “哈哈，应该是没有的。” 我最终只能是硬着头皮这样接话。 “这样啊，” 好在白兰没有将重点再放在这上面， “我跟你讲我虽然没有玩过，但是基础的规则我是清楚的，而且好多技能还有操作我都看得懂的。” “我爸每年年底都会带着我看比赛，还会逐一地跟我讲解这些那些。” “那看来你爹心态还是挺年轻的。” 我附和着笑道。 “你们在哪里比赛？哪些人？” 眼见着距离下课时间越来越近了，白兰也是无心再听课，干脆是关上了课本对我说道。 “月镜村那边吧，稍稍有点远。” 而我此时已经是收拾好了所有物品，整装待发了， “就和四班六班一起，还有个好像是三班来着，就我们四个班同一小组。” “问这么多？你不会想来看吧。” 我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就开始觉得自己可能有些自作多情了。 “也不是不可以，看我时间吧，有空的话可以来看看。” 白兰却是这样回答我。 铃声在这个时候打响，我如风一般飞奔出教室，而前面早就是还有高手，卢奕已经先我一步跑到了教室门口。 “我说，不是会留位置给我们吗？” 身材较为臃肿的倪勇涛仅仅跑到校门就已经体力不支了，上气不接下气地朝我们喊道， “你们跑那么快干嘛？” “比赛期间的上网费用全免，先到能多玩一会儿！” 张坛见倪勇涛放缓步伐，也是催促起来。 平日里缺乏锻炼的我在这个时候却像是有着使不尽的耐力，一直坚持到全程两公里结束体会到那种长跑之后的疲惫感。 这一带的网吧配置还算不错，虽说跟城里比不了，但用来进行101比赛算是绰绰有余了。 我调试起设置，毕竟还是第一次来这边上网。 “趁他们还没来，来solo一把亚索怎么样？” 坐在旁边的卢奕转头对我说道。 “好啊，” 我自然是愉快接受， “上号吧。” “你这是哪个区？” 卢奕一边输入账号密码一边问我。 “峡谷之巅。” 我只是毫无感情地回答出这四个字。 一时间，他输入账号的手指动作停了下来，一脸奇怪的表情看着我。 这一脸的疑惑就已经告诉了我，他好像还没有资格和我这个号solo. “好了好了，逗你玩的。”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换一区的号，你总有了吧。” “话说为什么非要solol亚索？” 我操作着电脑，一边问道。 “这可是我们这边的习惯，有什么需要等待的时候就solo一把亚索，输了的请可乐。” 卢奕则是嘴角挂上一抹笑， “先说好，只玩一血，段位也许差你不少，但是要说solo你估计还是要小心的。” “呵呵，我来看看吧。” 我笑着回应，作为主玩打野位的我其实对线能力算是弱项，不过以卢奕这种段位还是随便玩玩的。 当然，本想着保留几分，但为了那杯可乐，我也有了认真的理由了。 果然，仅仅才到三级，他就被我斩于马下。 “啊？你运气这么好？” 面对我精准的伤害计算，卢奕只能这样感叹道。 “你被抢2了之后往后退太多了，本来我推线的话你是能先到3级的，不够细啊，老卢。” 我退出了游戏， “可乐，我要冰的哈。” “solo又输给人家了啊，卢奕。” 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头一看，却是几张陌生却又眼熟的面孔。 第63章 很简单的游戏 陌生是因为叫不出这几个人的名字，熟悉则是因为好几次上厕所的时候都遇见过这几人一起。 这样看来，应该是年级上其他班的同学。 “哼，你来也是一样的，这位可是宗师，高你不知道多少个段了。” 卢奕不服气地争论道。 “哦？这样啊，那我来一把？” 中间的那个人看起来个子矮了卢奕近乎一个脑袋，他走上前来坐到了卢奕的位置上，拍了拍我的手臂， “老规矩，你应该懂的吧。” “不然这样，” 我咧嘴一笑，想到了一个不错的赌注，然后回头用手指了一圈在场所有人，甚至包括刚到网吧门口的2班的其他队员， “输了的话就包下所有人的可乐敢不敢？” 所有人都对此议论纷纷，皆是将目光放在了我这位挑战者的身上。 “也好，输的人包所有人份的可乐，开始吧。” 他也是轻松一笑，看不出有任何惧色。 这位的水平看起来和卢奕就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了，如果是卢奕的对线是破绽百出，那么这一位完全配得上可圈可点四字。 一看就知道是一位场次数量不少的中单玩家，这点我从开局就能感受得到。 估摸着段位应该是在钻石左右，在简单两波兵线之后，我又大致估算出了他的段位水平。 面对他凌厉凶狠的打法，我深知熟练度不够的话与之硬碰硬是划不来的，因此选择了静静等待机会。 一般来说，不出两分钟，他必定会因为着急操作而做出一些愚蠢的行为。 果然，想要卡6结束比赛的他一个不小心没能控制好距离，被防御塔打掉状态之后只能交闪拉开。 至此，我便掌握了技能和状态的双重优势，只要稳扎稳打就不会输。 而他也因为先前的冲动不得不尝试更多的冒险举动，终于面对我故意露出的破绽上了钩被我一套反打至死。 虽然是最终换掉了我，但由于他先阵亡因此应该认为是他输了。 “好稳健的打法，连杨哥都输了。” 身后有人开始感叹道。 “很厉害，不过你应该不是玩中路的。” 那个被称为杨哥的人站起身，看起来是输得心服口服。 “当然，我熟练度远不如你，对线技巧也是你更懂，但在游戏理解上你还是差点意思。” 我的分析虽然听起来有些刺耳，但却是不争的事实。 “他们是哪个班的？” 等到他们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的时候，我才开始询问起卢奕。 “六班的，之前直升班的时候在我们隔壁。” 卢奕端起自己面前的可乐，喝下一口之后才又说道， “刚刚跟你solo那个叫杨睿桀，好像最高打到过钻一，是他们队的中单。” 我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今天来了哪些人？” 坐在我另一边的是张坛，他四处张望着问道。 “二三四六都来了，今晚上大概要打三把，看你们先挑哪个班吧。” 卢奕回答说。 “现在就可以选吗？” 我看了看周围，果然四队人分散在了网吧的四处角落里。 “你要是想的话找他们说就行了，要不要我帮你去说？” 卢奕转头看向我。 “行啊，早打完还能玩点别的，就刚刚的六班怎么样？” 我一句话说完，所有人皆是不为所动，为了缓解尴尬，我只能继续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各位？” “行啊。” 深思熟虑之后，卢奕终于是起身往刚刚六班同学所在的那个方向走去。 “上来就选个最难的，你可真行，六班之前就从来没输过。” 张坛拍了拍我的肩膀， “明明大家都在为谁第一个和六班打不为所动，哈哈。” 果然是抽到鬼牌了吗？我静候在屏幕前，倒是有些期待着他们能有什么水平。 整局游戏历时近四十分钟，经过漫长的鏖战，最终以我二十余个人头数带领二班众人取得胜利。 说实话，一开始我还对六班的整体实力保持着一定程度上的尊重，但就结果看来，我甚至没有参与指挥就赢得了这局游戏。 仅仅靠我一路的优势就足以撑起整个游戏中期，让我们这边后期发力的阵容在游戏后期能够轻易碾压对面，仅此而已。 而正如卢奕所说，击败最强的六班之后，其余的两个班好像也都不太敢应战了。 “老包，你也在啊？” 就在这时，我在围观的人群中发现了包义玄的身影。 “哟，我就知道是你李渝欣，上把那个豹女太狠了。” 包义玄也是主动凑了过来，他虽然没有参加比赛，但此前一直站在六班的视角观看。 “怎么说？下把跟你们三班玩玩呗。” 我笑着说道。 “哦，我得去问问他们。” 包义玄并不在三班代表队的成员之内，他向三班那边说了几句之后便冲我点了点头。 果然三班的实力相比六班要差了不止一截，游戏进行到十分钟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些打瞌睡了。 “为什么把那个人放走？” 结果隔着耳机从我背后传来的却是一个熟悉的女声。 “我靠你怎么在这儿？” 我立马回头，看到白兰此时正站在我椅子的背后。 “怎么？不欢迎我来吗？” 白兰反问起我。 “额，没有没有，只是小小的训练赛而已，明天才是正赛来着。” 我朝她笑了笑， “刚刚我是故意放他走的，想省个技能留着一打多来着。” 我爱说实话。 不过既然局势已经没有了悬念，我倒是产生了一个有趣的想法。 “干嘛？这么色咪咪地看着我。” 我的视线仿佛引起了白兰的不适。 但我此后却是站起身，对她说道： “要不然你来玩这一把？” 这一动作虽然没有让另一边对手察觉，但却让队友四人皆是惊讶不已。 “我不会诶。” “不会我教你。” 半推半就地坐了下来之后，白兰又回头看了看我。 “看到这个人没有？你先用e上墙贴近，对着他w和q一起按，然后再按r，很简单的。” 我就这么指挥着白兰的操作，就差手把手教她了。 白兰的悟性比我想象中要高很多，仅仅失误了几次就已经开始能够靠着我积攒下的优势拿到击杀了。 “为什么他们看见我就开始跑，都想着不还手的？” 白兰疑惑地问我说道。 “因为你操作厉害啊。” 有我给白兰提供思路，再加上二班的其他队员实力也都碾压，因此整体局势一边倒的情况下即使是一窍不通的白兰也能轻易获得游戏体验。 “白兰，你来打这个。” 张坛看起来也是玩得相当轻松，甚至留了个残血给正在附近的白兰。 “哦哦。” 白兰慌忙回应道。 “白兰，你来给他收了。” 接下来是倪勇涛的位置。 “哦哦，来了来了。” 白兰开始有些手忙脚乱。 “白兰，还有这个。” 卢奕甚至也开始加入。 “哎呀哎呀，忙不过来了，忙不过来了！” 白兰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干脆是放弃了操作。 而我在旁边早已是笑得直不起腰。 游戏的时间定格在三十一分钟，几乎没有什么悬念的一局。 唯一的波澜可能就是白兰刚刚上手的五分钟，其中两分钟我都在教白兰技能释放一类的基本操作。 “这就赢了？” 看到胜利的界面时，白兰好像还没明白状况。 “你看，这不是赢了吗？很简单的游戏对不对？” 我站在她身后，趁她起身之前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第64章 夜路 “哎呀，会长不高的。” 只是这样轻轻地触碰都让白兰有些不满，她挪开我的手，又理了理头发。 我看着她起身让座，也是重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没事，你一米四够了，挺可爱的。” “你才一米四！你一辈子一米四！” 这下好像触发了白兰的某个痛点，指着我的鼻子提高了音量， “我一米五二，听好了是一米五二！” 但她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显得有些缺乏底气了： “而且，而且肯定还会再长高的......” 说完这些之后，她甚至摸起了我的头。 “不许笑，你就长得很高吗？” “我虽然不高，但是一七五完全够用了不是？” 看着我比ak还难压下的嘴角，白兰咬了咬嘴唇甚至像拍皮球一样拍上了我的脑袋。 此时第三场训练赛已经几近开始，我连忙制止了白兰的行为： “别别别，我还要打比赛呢。” “算了，我回去了。” 自尊心受损的白兰提出了离开。 “一起呗，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回去不怕出事啊。” 我叫住了已经想要迈开脚步的她， “这附近黑灯瞎火的也不安全不是？” “有什么好怕的？你以为我就不敢走了吗？” 白兰似乎是去意已决。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看着这里离白土那边这么近，如果遇上什么不正经的人，图财倒还没什么，要是另有所图的话......” 我故意打量了一番白兰娇柔的身姿，啧了啧嘴说道， “你说是吧？” 我的这句话终于是挽留住了白兰，但她现在看我的眼神也有些不对了： “我突然怎么觉得跟你一起也不太安全？” 不过话虽这么说，我刚刚的描述看来应该是把白兰给唬住了，她只好是乖乖站到我背后看我打完这最后一局。 与四班的对局在前期和前两局大同小异，我凭借着个人能力打出了不小的优势，但接下来的进攻节奏却接连受挫，队伍的整体优势也在一次次失败的进攻中慢慢丢失。 如果拖到游戏后期，对面的阵容显然是要好打不少的，现在的时间才到二十二分钟，如果在能让对面拖上几分钟，局面完全有可能变得失控。 “能不能快点，好几次都推人家门口上不去了。” 眼见着局势陷入僵持，白兰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别急别急，急也没用。” 我其实并不慌张，一是因为这一局仅仅是训练赛而已，二是因为这一把我是在练英雄，根本没有任何熟练度可言。 所以就算是输了，也无所谓。 果不其然，在又一次推进无果之后，对方的c位装备终于是成型开始发力，前期的优势在这时已经荡然无存，而受制于阵容劣势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挽回局势。 接下来的结果也是可想而知，尽管我们这边打出了一个完美的开团，却依旧是没能切死对方关键c位，进而只能任其宰割输掉了比赛。 “我的问题，我不该练英雄的。” 第一个出来道歉的人却不是我，而是坐在我身边的张坛。 “哎，其实我也是第一次玩这个。” 第二个说话的仍然不是我，而是我右手边的卢奕。 至此我甚至都有些不敢再跟他们继续说下去了。 合着一把比赛全是内鬼是吧？ 不过看到大家都一脸轻松，我也就没再说什么。 而白兰那边则是有些等不及了，看见游戏结束之后就开始拉着我的衣袖。 “好了好了，马上就走，这么久都等了你还差这么一会儿吗？” 我一边退出游戏一边回应着白兰。 “走吧，” 卢奕也是跟着我起身， “怎么说？要不然再去吃点烧烤呗。”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九点，距离寝室关门还有一段时间，至少足够一顿烧烤。 我虽然心里有些想去，但回头看了看白兰的脸色，深知这是不大可能的事情，于是说道： “我就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吃。” 四人面面相觑，但很快就都露出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 “懂的，懂的。” 卢奕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带着其他几人和我擦肩而过。 “走吧，你也看到了，为了你我可是有牺牲的。” 我朝白兰笑了笑，但她好像不太领情，只是径直往门口走去。 ...... “哎呀，这段路怎么连灯都没有？” 走过一段黑灯瞎火的山路时，白兰抱怨着打开了手机手电筒，但却收效甚微。 白土山这里真正开发的地方其实并不多，因此这种路灯断电的情况其实是常有的事。 “看得清路不就行了？又不是伸手不见五指。” 我领着白兰走在前面，这段路我来的时候就已经熟悉了。 “诶，你走慢点，我......” 白兰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臂，让我被迫放慢了脚步。 “你怎么？” 我当然知道她想说的是“害怕”两字，但我想逼她自己亲口说出来， “走不动路的话我可以背你。” “你想死了是吧。” 昏暗的光线先看不清白兰的表情，但我想一定相当有趣。 “说不定我已经死了呢？” 有些时候，仅仅是一句话，也能成为鬼故事。 “哼，我跟你讲你吓不住我的，我早就不是那个年纪了。” 从话语中微微的颤抖我能分明感受到她此时的口是心非。 “那你能不能把我的放开，这样拽着我很难受的。” 我动了动手臂，但其依旧是被白兰死死抓住。 “不，不行，万一你走丢了怎么办？” 白兰一句话令我哭笑不得，只能是任由她这么紧紧抓住我的手臂。 “你知道吗？现在我其实在想一个问题。” 我对她开起了玩笑。 “什么问题？” 白兰手上的力道好像松了不少，看起来是有成功被转移注意。 “你说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我说话的时候，却是仰望着漆黑的夜空。 白兰是什么反应我也不得而知了，但今晚的夜空尤为晴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山上的原因，即使在冬天，也能看见或许因为害羞时而躲藏的星星。 第65章 最好的大学 “为什么明明九点才开始比赛，你们要起这么早？” 睡眼惺忪的我迷茫地向着床下张望，看到的是寝室里忙着洗漱的三人。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为六点五十，甚至比平时的起床时间还要早。 若是换作以往这个时间点往往会因为上网抢不到位置显得尴尬，但今天显然是没有这个必要的。 “没办法，养成习惯条件反射了。” 动作最慢的薛礼文此时也已经刚刚换好衣服， “今天你们怎么安排的？” “上午三把小组赛，晋级的话下午四把里面两把年级赛，两把高一高二两个年级之间的校赛。” 相当紧凑的赛程安排，但实际上我还没有说完， “到了晚上，甚至还有可能有个bo3的校决赛。” “我的天，那强度岂不是拉满了？” 薛礼文有些诧异。 “没办法，时间本来就不多，” 卢奕这时候插进了话， “不过假若说有机会拿到全校第一，下周还能和别的学校打。” 其实对于一个热爱的人来说如果把这些场次换成是排位赛其实也完全算不上什么强度，一天下来顶多只会觉得疲惫而已。 但比赛却不同，强度也绝非简单的五黑所能够望其项背的，很多时候仅仅是一个上午就能让人不适应。 所以能够在这样的拉锯战中得到优胜，其实我是真没抱太大希望，因为到了最后其实比拼的更多是耐力与心态，游戏水平的影响所占权重比例会明显下降。 毕竟以前我还是做过网吧赛的枪手，一天下来的感受说实话能让人难受到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而得到的报酬仅仅是区区百元的现金以及足够一段时间的网费。 “走不走，去那边先玩会儿？” 卢奕走到我床边问道。 “我的建议是再休息一会儿，今天这么紧凑的安排可能比想象中还要费劲。” 我重新躺进被窝里，南方的室内冬天可不存在暖气一说，因此脱离了被褥的覆盖完全就是一大酷刑。 “那我们就先去了。” 卢奕好像不信这个邪，带着剩下两人一起就离开了寝室。 再一次清醒的时候我就感觉舒服多了，睡饱之后本来折磨的起床过程煎熬感直降不少。 但我却不是被设定的闹钟吵醒的，因为距离预定的时间还剩下五分钟。 手机声响不断的原因完全是因为某人的消息。 怎么这周又有事情？还真抓着我不放了？ 我看都没看荼蘼之前发来的消息，直接回复了一句： “今天去月镜那边，没空。” 不争春：你也要去看比赛？听说他们好多人都去看了。 几乎是秒回的消息让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干脆是熄灭了手机屏幕。 结果下一个瞬间屏幕却又被点亮。 不争春：现在去的话可能都没什么机会凑近看了。 vida：没事，他们会让我的。 不争春：？？？ vida：我不去他们看不到比赛的。 回复完这一句话之后，我干脆是收起了手机，径直走向寝室门。 等到真正到场我才发现月镜村这边的观众数量好像比我想象中要多不少。 好不容易从人群当中搜寻到我的队友，我立马是凑了过去。 “为啥这么多人？” 我放眼四周，整间网吧几乎是没有可供落足的地方，比我想象中的场景夸张了不少。 “来看的观众可不止中学生，好多附近的大学生也都来看了。” 卢奕正在和人solo，而当我把目光移向他时他的屏幕已经变得黑白。 “大学生来看咱们？” 我一时不能理解，一群高中生自娱自乐有什么好稀奇的。 “你这就不知道了吧。” 旁边的张坛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知道澜星市最好的大学是哪所吗？” “不是这附近的澜星工业大学吗？” 我即答，因为事先了解过这所学校的分数线常年在重点线左右徘徊。 “错。” 出言纠正我说法的是倪勇涛， “是澜中复读班。” “嗯？” 我不是很懂他的说法。 “澜中原则上本来是不招复读生的。” 卢奕跟我解释起来， “每年来这里复读的人分数线都是碾压澜工大，前两年甚至超了几十分，直逼全省最好的夏楠大学了。” 说实话听到这个数据我有些惊讶，位于省会夏楠市的夏楠大学即使放眼全国也都是能算排得上号的知名大学。 “准确来说其实澜星市没什么好大学，这白土山上任意一所中学复读班分数线都比澜工大要高，” 张坛又接着补充道， “所以这边的大学生都很羡慕我们这些学校的学生，觉得我们都是未来的高材生，就是这种感觉。” 我大致明白了他们的意思，点了点头。 “好了好了，差不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也调试一下吧。” 卢奕提醒道。 我没再废话，开始确认起设备。 “额，抱歉，我们那边还需要再调试，可能你们需要稍等片刻。” 从对手那边的位置走来一个人说道。 我们五个人倒是没什么意见，既然稍等那就等一会儿好了。 趁着这个时候我则是开始浏览起四周的观众。 虽然说是有大学生，但观众成分构成上显然还是以白土山上的高中生为主，而且其中不乏有女生的身影，想来大多都是因为男朋友而来。 当然，现场的男女比例粗略估计应该能有二十比一，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现象。 “哟，文哥。” 看见薛礼文穿越人群终于是站到了我们这边，我迎上前去和他打招呼。 “你们在这儿啊，我找了好久。” 看起来走到这里应该是费了一番功夫，薛礼文又接着说道， “怎么说？你觉得能打到哪一步？” “我不清楚。” 我摇了摇头，虽然小组内的三支队伍胜算不小，但很难保证其他班还存在着高手。 在和薛礼文交谈的过程中，我却在不经意间发现了一个娇小可爱的女生。 “那不是白兰么？” 寻着我的视线看去，薛礼文有些诧异，接着说道， “她后面跟着的不是那个谁吗？” “啊？” 由于人群遮挡导致我这个视角竟然是第一时间没能看见跟在白兰身后的荼蘼。 而那边的两人在这个时候已经是发现了我，朝着我一步步走来。 第66章 心中无女人 “哟，好巧。” 食堂里，坐在自己对面和自己打招呼的这个人让白兰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于是她也没多回应，只是点了点头。 “他不回我我还以为他肯定是跟你在一起来着。” 荼蘼漫不经心地啃着一根玉米，看着白兰好像有些失落。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白兰则是面无表情地说道。 “因为我还没有说是谁你就先回答了我。” 荼蘼一句话让两人自此之后的五分钟都再无对白。 “你跟着我干嘛？” 走在前往月镜的路上，白兰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荼蘼。 “没有跟着你哦，顺路而已。” 荼蘼若无其事地跟在白兰身后一米左右的位置， “要不然打车吧，更快点。” 荼蘼说着，就想要拦下一辆出租车，但白兰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我两步路就到了，你打吧。” ...... “结果你俩就是这么走过来的吗？” 知道事情原委的我以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面前的两个女生，她俩虽然面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但总让我觉得有些怪怪的。 “凑巧而已，是吧白兰妹妹？” 荼蘼转头看了白兰一眼。 我左看右看也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正好这时候比赛要开始了，于是只能是将注意力放回到电脑屏幕上。 上午的三场小组赛稳扎稳打获得了全胜的战绩，获得了与六班一同出线年级赛的资格，而现在时间指向中午十二点，是该吃午饭的时候了。 “走吃饭，怎么说？” 卢奕起身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啊？”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后的两个女生，不知该如何回应。 “算了，你没看人家还有私事要处理吗？” 张坛带着其他二人直接是走过来拉起卢奕往门外走去，走之前朝我挥了挥手， “记得下午准时就行了，注意身体。” 我嘴角抽了抽，对这个阴间祝福竟无言以对。 四位队友走后，我终于是可以处理眼下的事情： “所以，我们中午吃什么呢？” “随便好了。” 荼蘼这次倒是没什么别的想法，选择了听从我的建议。 “没来过，不清楚。” 看来白兰也是如此。 “那随便找家面馆吧。” 于是我觉得去繁从简。 “不行。” 两人异口同声。 “那我不知道了，你俩想吧。” 我于是决定推脱。 “还是你想吧，我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荼蘼一脸随和地说道。 “我也不太了解，你再想想吧。” 白兰也是就这么把我看着。 说实话我开始有些受不了这种气氛了，恐怕我之后说什么都会是和刚刚一样的结果吧。 “出去找找吧，在这大学城还能饿死人不成？” 在网吧里僵持着也是僵持着，我率先迈开了脚步往门外走去。 几经拉扯，我们三人最终坐在了一家川菜馆里。 而在上菜之前，刚刚两人之间说不上来的违和感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我被完全排除在了两人的交流之外。 “你俩在聊什么？” 我尝试着发问，但好像没有谁愿意回应我。 为掩饰尴尬，我也是只能掏出手机。 “你下午多久开始比赛？” 结果还没过多久，就听见荼蘼问我。 “两点吧，吃了饭还有一段时间休息。” 我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本以为荼蘼还要说些什么，结果她又是转过头和白兰继续说笑。 于是我只能又低头看起了手机。 “你决赛是在晚上对吧？” 又没过多久，白兰的发问让我再一次抬起头。 “对啊，晚上校决赛。” 我又一次抬起头，看着白兰。 本以为白兰终于是能继续说些什么，结果她还是转过头和荼蘼继续说笑。 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滋味不好受，但我也只能看看手机。 “我们下午准备去唱歌，晚上再来看你。” 最后一道菜被端上来之前，白兰跟我说了这样一句话。 “哈？就你俩？” 我歪着头看着这两人，心里满是疑惑。 “那要不然你决定我们谁留下来吧。” 荼蘼却是一脸坏笑。 “额，就不能同时拥有吗？” 虽然有些厚颜无耻，但我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果然，此话一出便让两人同时露出厌恶的表情。 我自然是没再多说，低头干饭。 其实想来也是，这种比赛对于看不太懂的女生来说本来就没什么吸引力，再加上网吧沉闷的环境也很容易让人不适应，所以不想留下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你的白兰和你的那个学姐呢？” 下午到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左右张望也没有看到白兰和荼蘼两人的卢奕问我道。 “我被甩了。” 我平淡地回答。 “那你......” 卢奕还想说什么，却被我立马打断。 “心中无女人，拔刀自然神。” 说罢便进入了bp界面，果然经过上午的比赛，我们所使用的英雄都被对方禁用了，而我们这边也是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这个被ban了，我可能这把要混了。” 作为队内中路位的张坛这把直接吃到了三个ban位，这也让他只能苦笑以对。 料是明知即使刻意针对也难以对我造成限制，所以对方的策略转向了其他位置。 于是，这场比赛仅仅持续了二十分钟便分出了胜负，这就是完全放弃针对我的代价。 “再赢一把我们就年级第一了，好兄弟你真行！” 卢奕看起来相当激动，对他而言可能这已经是意想不到的成绩了。 但我其实还没什么感觉，刚刚那把对面的轻视其实是让我心头有些不爽的，所以一点没留手整场没给一点机会。 而之后的三场虽然有所波折，但最终也都稳稳拿下。 “李渝欣你可真是太厉害了，我从来没想到我们能进到校决赛。” 张坛摘下耳机，不住感叹道。 最后的这一局前期其实劣势不小，对面几乎每个人都在参与对我的压制，由于整体水平在我们之上，所以最终也是赢得相当艰难。 也正是因为对面的围追堵截，导致我在最后甚至也只能维持一个负战绩。 “是你们厉害，我这把其实状态不算好。” 我轻轻叹了口气。 第67章 决赛 历经下午的比赛之后，我只是瘫坐在椅子上动也不想动，想必其他参赛者现在也应该和我是差不多的感受。 最后决赛的对手是高二5班，只要赢下了他们，我们将有机会在下周与别的学校进行较量。 “刚才那个打野是你啊。” 结束晚饭回到网吧之后，肩膀被人从背后拍了拍，我回头一看，站在那里的人是纪检部的谷小辰。 “啊，辰哥你也在这里啊，你也是来打比赛的？” 我有些意外，没想到今天能碰到这么多熟人。 “没有，我在我们班完全排不上号，” 谷小辰只是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道， “我们班有两个大师，剩下也都是钻石，我还差得远着呢哈哈。” 我点了点头，看样子高二5班的段位也是超过了我们这边，能打进决赛也不是没理由的。 距离比赛开始的时间还剩半个小时，我决定闭目养神，今天白天的消耗远超出我的想象，简单调整还是有必要的。 决赛的观众数量就要远超之前了，今天白天来观看的应该大多都是游戏爱好者，现在到了决赛，不少凑热闹的人也都陆续到场。 “荼蘼你也来了？” 声音似乎来自高二5班那边，对我来说其实并不算是什么新奇事情。 不出所料，荼蘼在自己班级那边转了一圈之后，走到我身后这里。 “你晚上要和我们班打？” 她询问道。 我睁开眼睛，稍稍伸展了一番： “是啊，要不然我放点水？” “放什么水？你给我好好打，他们那几个天天在班上耀武扬威的，让他们长长见识你做得到吗？” 荼蘼顺手摸着我的头发，这个动作对她来说好像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你也玩这个游戏吗？” 我微微抬头问道。 “以前玩过，不过也就白银。” 荼蘼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后半句话卡了好久才说出口， “不过那个时候有人带我到了好像铂金来着。”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后半句这么犹犹豫豫，但也只是“嗯”了一声。 “话说白兰呢？” 我四处张望，却没有发现白兰的身影。 “她在后面，应该快到了。” 荼蘼说完之后，又走回了高二5班的地方，看得出来她在5班还挺受欢迎的，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给她讲这讲那。 “喂，学弟，你好像和荼蘼关系不一般啊。” 谷小辰重新走了过来，想必也是看到了刚刚我和荼蘼之间夹带着些许暧昧的互动。 “并不是，她只是.......” 换做是前段时间，我定然是能立马将“姐姐”二字说出口，但不知为何，现在我却对此有些犹豫。 “朋友而已。” 生硬的两字出口，这种谎话连我自己都完全骗不过。 “这样啊，真羡慕你，就这么把我们5班的班花给摘走了。” 谷小辰的话好像相当有意思。 “班花吗？荼蘼本来就是花不是吗？” 我咧嘴一笑。 “是啊，而且挺漂亮来着，之前我们班就买过一株佛见笑放在阳台上，还一直是由荼蘼负责照顾。” 谷小辰也是笑着回应。 “荼蘼养荼蘼？” “可不是么？” 我两人又是一阵开怀大笑。 就在这时，我才在门口看到了另外的一朵花。 “文哥，咱班能不能也在阳台养些什么花花草草的？” 我也是朝不远处的薛礼文开起了玩笑。 “你想养什么？” 薛礼文这才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白兰。” 我看了一眼已经近在眼前的白兰，笑着说道。 “嗯？” 白兰好像还一无所知，只能是疑惑地把我给看着。 “哈哈，行啊，你要是不嫌麻烦的话我去找老杨问问。” 薛礼文也是一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看着白兰笑着说。 这下让白兰更加不解了，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想要寻求一个解答。 “没什么，说你好看。” 我只是这样敷衍道。 但这个答复显然不能让白兰满意，她只是给了我一个白眼。 “开始了开始了。” 卢奕拉了拉我的衣袖，这时我才反应过来都已经进入到bp界面了。 第一局开局我们这边就取得了优势，因而稳稳运营拿下了这一局。 “你是玩的打野位吗？” 这个时候荼蘼走了过来，问我说道。 “对啊，你看到了？” 我回答她说。 “我在那边看的他们的视角，你好像把他们搞得很急，” 荼蘼说这句话的时候看得出来还挺开心， “那些人老说我被人带上去的段位没有含金量，现在估计也该知道什么叫高手了。” “呵呵，我已经知道他们大概什么水平了，其实只要我不犯错他们就没什么机会了。” 经过上一把的了解，我大概总结了一番， “不出意外下一把基本上就能结束了。” 说着便进入了游戏，而第二把也是不出所料，依旧是由我在前期打开局面，争取到巨大的优势。 然而中期却因为我的一个不小心而一波葬送掉了优势，可能真的是因为今天的消耗太大，现在的状态下滑也是难免的事情。 “你看着点儿，这把别输了。” 身后的荼蘼提醒道。 隔着耳机她的声音虽然很小，但也能勉强听到，我点了点头，可心中却已经做好了输掉这局的准备。 作为有进攻压力的一方，刚刚的一波失误其实已经葬送了这边最后的机会，接下来的时间里只要对方不给机会，那么就不会有任何赢的可能性。 而对方也是对这一点心知肚明，严防死守之下终于是将比分扳平。 但其实这一切也都还在掌控之中，因为在上一局中对方消耗了大量精力进行滴水不漏的决策，因此在第三局的前期破绽频现，最终是被2：1拿下。 “我们是冠军！” 卢奕几乎是要跳起来欢呼道。 剩下几人皆是跟着他一起欢呼，可我现在却只想瘫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历经一整天的苦战，最终是获得了一个满意的结果。 “他们这个算什么水平？” 身后的白兰向薛礼文问道。 “全校最高水平。” 薛礼文冷静的回答让白兰肃然起敬。 好一阵我才挣扎着站起身，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差不多也该跟着众人一起离开了。 “等一下。” 荼蘼却在这时拉住了我，眼睛望着网吧的另一边， “那边也是比赛的吗？” 我顺着她的方向看去，点了点头说道： “应该是外校的，这会儿差不多也该是打完了。” 看得出来那边的比赛才刚刚结束，荼蘼所注视的是正在欢呼的一方，应该是他们学校的冠军。 “你们要和他们比赛吗？” 荼蘼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严肃，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让我有些浑身不自在。 “应该吧，下周的话好像都会遇到。” 我点了点头，对她这般反应十分不解。 “能赢吗？” 荼蘼的表情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我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本校多少还算有了解，外校的水平基本上全是未知数了。 “帮我个忙，” 荼蘼说完指了指现在仍在庆祝的五人， “赢了他们就行。” 此时已经疲惫不堪的我也没精力再多问，只能是点了点头： “我尽量。” 第68章 期中考试 “这个选c吧，为什么会是b呢？” “很明显的吧，你看这句话不都说了吗？而且他也是选的b。” 第一考场的一号座位旁，一男一女两个人正站在一左一右的位置激烈争执着，全然不顾这是在我的位置。 “我说，一个破语文有什么好对的？” 我干脆是想将桌面上的语文试卷收走，却被白兰摁住了手腕。 “还有后面这个，你为什么会选c？” 她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眼睛甚至都没看着我，而是专注于和薛礼文的争论， “怎么能说没有根据的事情是空穴来风呢？” “啊？” 这下让我和薛礼文一同质疑地看着白兰。 “空旷的洞穴本来就是会有风的！” 白兰提高了音量，极力想要纠正我们两人， “空穴来风的意思是说消息的来源并非完全没有依据，你们都错了！” 我将信将疑地悄悄掏出手机查了查这个词，好像还真如白兰所说，是和我和薛礼文所理解的相反的意思。 “好像还真是，我俩这道题错了。” 我如实告诉薛礼文说。 “但是，” 而我话锋一转，面向白兰， “语文都要跑到我这里来搞心态，等会什么数学英语理科什么样子我不敢想了。” 说实话对于语文这种科目一直以来我都是抱着听天由命的态度，只要作文没有偏题的问题，那么就我个人而言每次成绩偏差也都不大。 我真正担心的是这两个人完全有可能在之后的科目也这样来搞人心态，尤其是白兰，哪怕在隔壁考场也要专门跑来我这里的行为实在让人无语。 而现在，在刚刚对“空穴来风”一词的争论尘埃落定之后，她干脆是将我的试卷拿到眼前和自己的答案反复比对。 而薛礼文此时已经像是失去了对答案的兴致，只是站在旁边跟我聊着中午吃什么的话题。 而眼见着饭点逼近，我有些不耐烦了，开始催促道。 “看完了没有？” “我跟你好多都不一样，可能我俩至少要死一个。” 白兰终于是肯放下我的试卷之后，得出了这样一个搞人心态的结论。 与其沉浸在对这种完全没有意义的科目的内耗之中，还不如多为之后的几科做打算。 我收起了试卷，做好了离开教室的准备。 而这时我才发现，因为刚刚的争执已经导致不少人都关注着我们这边，谁都知道我这个位置是年级第一的宝座，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这么高调地对答案恐怕影响确实不小。 不过还好只是可有可无的语文科目，这个时候大家都还算能坐得住。 “话说你们考试谁监考的？” 停止了对答案之后，白兰开始跟我闲聊起来。 “乔老啊，好像她是固定监考一考场的。” 我轻轻打了个哈欠， “你们二考场好像是洛老吧。” “对啊，洛老师好像不怎么管事。” 白兰看了看讲台的方向后说道， “我写完之后看见有好几个查手机的，但是洛老师都只是在埋头备课还是干什么别的。” “一考场今天又被抓一个，” 我笑着和白兰分享起ms.乔的战绩， “有个不知道哪个班的女生把手机藏裙底，乔老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给她抓住了。” 听到这里，白兰也是跟着我笑。 “白兰，你在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正好这时，讲台那边传来ms.乔的声音，看样子是她刚刚去茶水间接水去了，现在才回到讲台。 薛礼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现在教室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我和我面前的白兰身上。 说实话，是有些尴尬。 “啊，没什么，没什么。” 白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随后小跑想从教室前门离开。 “等一下。” 匆忙的步伐被ms.乔叫停，让白兰差点是没停稳， “你过来一下，我跟你说个事。” “哦哦。” 白兰于是凑到ms.乔的身边，用第一排的我都听不见的声音商量着些什么事情。 ...... 到了下午，果然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结束数学考试后我仅仅是因为肚子疼上了个厕所的时间，回来的时候我的座位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人群里有我认识的，也有我不认识，认识的人直接是对我的试卷指指点点，不认识的借着认识的人间接地指指点点。 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回自己的位置，犹如众星拱月般的感觉说实话让我坐立难安。 “你的答案好像有争议的地方特别多。” 白兰自然是站在离我最近的地方，指着我的试卷对我说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次没发挥好。” 我撇了撇嘴回答道。 其实考完数学我自己都感觉不太妙，虽然题目是都完成了，也都还算拿得准，但总觉得即使难度降低可能最后的分数甚至也不及上次。 当然这在刚刚还只是预感而已，现在白兰的一句话让我这个预感得到了强化。 “感觉没什么状态。” 我看了一圈这些围在我身边激烈讨论的一批人，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这间教室里所坐的本来就是年级排名最靠前的一批人，而如今他们之中起码有三分之一都围绕在我最远不到三米的位置，说是让人喘不过气完全不为过。 再加上数学本身发挥就不太好，这些讨论无疑就成了对我的失误进行的一遍又一遍地拷打。 上课铃似乎是对这些人毫无作用，使得我仍没能得到喘息的机会，直到ms.乔走进教室，这些人才意犹未尽地逐渐散去。 之后的科目这种现象可能只会更加严重吧，我叹了口气，依旧是拿着本教材不知道该怎么复习。 且面对火眼金睛的ms.乔，也没有一点机会能够使用电子产品，于是剩下的几乎整节自习课都以看着窗外发呆而告终。 “走了，吃饭了。” 直到薛礼文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从神游中清醒过来，看样子应该是顺利混到下课了。 “走吧。” 身体的各处关节因为我的动作而发出“咔咔”的声响，想来也是很久没有活动的缘故。 可接下来还有整个晚自习的时间也都这么无所事事，一想到这一点我都有些头大。 第69章 所谓复习 “我先走了，你们保持安静好吧。” 晚自习开始还没十分钟，下班战神ms.乔就收拾起自己的lv手提包准备离开。 她站起身，在台下搜寻一番后，最终将目光锁定在自己熟悉的薛礼文身上，冲他招呼道： “薛礼文你上来帮我看着好吧。” 我一脸羡慕地望着ms.乔远去的背影，要是我也能选择翘班就好了，尤其是在这种看着周围人都在发奋苦读自己却无所事事的时候。 我望着台上的薛礼文，他正在一丝不苟地复习着自己平时的错题本，而我压根儿就没改错这个习惯。 没过多久，余光当中却看见了洛老师出现在教室前门冲我打着手势。 我慌忙起身走到教室门口，估计她可能是要给我交代什么事情。 “你是不是没什么事情做？” 见我踏出教室门，洛老师第一句话就让我有些答不上来。 “额，没有啊，我......” 我当然不可能直接告诉老师。 “你没什么事就来办公室帮我改改作业。” 洛老师却是无视了我扭扭捏捏的反应，干脆利落地说道。 “哦，行啊，现在去吗？” 我摸了摸后脑勺。 “现在去吧，就你们班那一摞，你知道我平时放哪里的吧。” “知道了。” 没再多交代，洛老师说完就回到了二考场守自习，给了我一个绝佳的摸鱼机会。 洛老师的办公室是在以高二年级教室为主的三楼，和多数高一2班教师的办公室都不太一样。 我蹑手蹑脚地走进办公室，发现里面虽然灯开得敞亮，却并没有人值守，此前洛老师也经常会给我派出帮着改作业这种活儿，所以我早已是轻车熟路，很快开始了操作。 “报告。” 这时门口走进来一个学生，看来是以为办公室还有老师，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我没有抬头看这个人，办公室里有学生来是常有的事情，并不值得我分心。 不过让我有些奇怪的一点便是这个人无论是步伐还是气息都异常轻盈，以至于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中我都难以感觉到这个人的存在。 这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地回头，又是被这个女人吓到呼吸骤停。 “我说，你真的和鬼一样好吗？” 和往常一样，我甚至不知道荼蘼是什么时候走到我背后这么近的位置来的。 要我说她的天赋应该更适合做一名间谍而不是学生。 “你在这里改作业？” 荼蘼倒没觉得什么，看样子她应该站在我身后有一段时间了。 “对啊，这会儿差不多改完了。” 我合上最后一本练习册，伸了个懒腰，然后向她问道， “你来办公室干什么？” “我帮老师放东西。” 荼蘼扶了扶眼睛，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她戴眼镜的样子，看上去确实别有一番韵味。 “你们今天考试吗？” 似乎一点不在乎所谓边界感，她坐到了一个和我几乎是存在着身体接触的距离。 “是啊，你们也考试？” 我回答道。 “对啊，每次考试的时候我好讨厌这种大片大片的自习课，教室里那么沉闷的地方真不知道怎么学得下去。” 荼蘼好像是在和我抱怨。 我却只是冷笑一下，教室里都学不进去那也许就真的不存在什么地方能学习了，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的。 “我倒是找不到事情做，想学不知道学什么哈哈。” 我转头看了她一眼。 “真的？要不然我们去医务室吧。” 荼蘼的提议让我一头雾水。 见我一脸难以理解的表情，她又接着说道： “反正你也没什么事，陪我去医务室那边复习呗。” “可以是可以，但为什么非要我陪你去？” 我将练习册摆回原位。 “综合楼那边晚上很黑的，” 荼蘼故意用一种娇羞的夹子音跟我说道， “人家好怕鬼的......” 我嘴角抽了抽，终究是想不到一个词来形容自己此时的无语。 “所以陪人家去嘛。” 荼蘼又故意将脸凑近了些，让我只能稍稍侧脸。 “走走走，陪你去就是了。” 我利落地起身，要是让人发现异性学生之间在办公室里有这样的行为，是否太刺激了一些。 “就知道你会去的，” 荼蘼也是跟在了我身后，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得去一趟便利店，我要去买点东西。” “什么东西？”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 “姨妈巾。” 她毫不避讳地说出了这个狼虎之词。 靠，还真没完没了了是吧？我心里骂了一句，有关姨妈巾的事情我记得从之前就被荼蘼反复提起来着。 起初以为是随口一说的玩笑，到头来居然还真成了现实。 站在便利店内，我像一根木头一样矗立在卫生用品货架前，等待着荼蘼挑选。 “哎呀，这个表情什么意思嘛，我请你喝水怎么样？” 正在结账的荼蘼回头看了看我， “女孩子本来就是要麻烦一点的嘛。” 我叹了口气，这完全就不是事情的重点好吗？ 不过好在现在是上课时间，除了店员以外没有别的人看到这尴尬的一幕。 “你该不会打算在这里换吧。” 到了医务室病房，我没忍住一句烂话出口，于是下一秒荼蘼手上的东西出现在了我的脸上。 “你把我当什么了？” 从语气上难以推断荼蘼是在跟我嬉戏还是真的有在生气，不过这种无底线的玩笑确实开不得，这是我得到的教训。 此后，长达数分钟的沉默充斥着整间病房。 “话说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会有人在操场上跑步？” 我试图缓和气氛，望着窗外说道。 “那是高三的，他们高三也是在今天考试，因为压力大有些人会选择在这个时间到操场跑两圈再回去复习。” 荼蘼这会儿气应该也消了，一如既往的那样，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坐到了我的旁边。 “你不是说你不知道该复习什么吗？” 荼蘼从书包里翻出自己的练习。 “这是干嘛？” 我疑惑地问道， “学都没学过我怎么会？” “没学过我教你，反正你那么聪明。” 荼蘼已经将题目摆到了我的面前。 第70章 太近了 “所以说这个圆锥曲线只要敢硬着头皮展开算就能完全做出来么？” 我看着荼蘼试卷上的椭圆形以及详解答案上密密麻麻写了近半页的字母和符号，有些头皮发麻。 虽然数学考试已经结束，但就在刚刚过去的一个小时里，从三角函数到解三角形，从向量到立体几何以及最后的解析几何，靠着荼蘼的帮助我几乎是将高中数学的必修内容了解了个遍。 不过也都只是皮毛，真正遇到具体题目肯定也是毫无头绪。 “理论上来说只要你敢代着算就一定能算得出来，不过实际操作上还是讲方法的。” 荼蘼点了点头， “不过这种压轴题我一般都是直接放掉，也就只有你这种聪明人愿意去琢磨了。” “不是还有什么导数么？你也跟我讲讲呗。” 虽然这次考试和这些知识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我对此却是乐此不疲。 一方面能够让我产生在学习的错觉以慰藉考试不知道怎么复习的焦虑情绪，另一方面我确实对这些东西挺感兴趣的。 “我们也都还没讲到这。” 荼蘼翻到练习册的目录，有关导数的部分要等到期末了恐怕才会讲到。 “休息一会儿吧，搞了一个多小时我感觉真的要坏掉了。” 荼蘼合上了练习册，在医务室里我们两人的学习时间安排可以完全不受制于铃声，不知不觉整个晚自习已经过去一半了。 我接受了她这个提议，从兜里掏出手机翻看起来。 “为救李郎离家园，” “谁料皇榜中状元。” 听到唱词的我抬头看着荼蘼，此时她正望着窗外自顾自地用戏腔清唱。 她的戏腔水平在我一个外行人听来几乎与专业演员无异。 “你会唱戏？” 我熄灭屏幕，问她道。 “会一点点黄梅戏，小时候学的。” 荼蘼笑着回头看我， “我外公还在的时候最喜欢听黄梅戏了，经常听跟他一起听也就捡了几句。” “不过那个时候就只是学着唱两句而已，完全不知道什么意思，后来看我好像有些天赋，外公就把我送到市里一个专业演员那里学唱戏。” “那后来呢？” 我问道。 荼蘼看了看我，停顿几秒才又说道： “后来外公走了，我也就没心情再学这些了。” “那个时候外公尤其喜欢这段《女驸马》，讲的是女主拯救男主而女扮男装进京赶考中了状元却被公主相中做驸马的故事。” “故事的结局是女主被皇帝收做义女，而公主则是许配给了女主哥哥，于是京城里多了男主和女主哥哥两名驸马。” 我只能应声点头，对于这些实在是不太了解，所以只能选择倾听。 归于沉默后我又低头点亮手机屏幕，却听到了一声清脆的打火机响声。 “还是别抽了吧。” 我起身走近荼蘼，从她手上拿走了那支蚊香。 “嗯？为什么？” 荼蘼好像有些意外，不过也不像是在生气。 “唱戏的好嗓子抽烟多可惜，我还觉得挺好听的。” 我摁灭火星之后，将刚刚点燃的蚊香往楼下一丢。 “喂，那可是最后一支，学校里不好买的。” 荼蘼还想伸手阻拦，但为时已晚了。 现在的她只能是楼底探了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你一个女孩子为什么染上这玩意？” 望着窗外灯光点缀下的操场，我开口问道。 “因为我是坏学生，不喜欢那种乖乖听话的感觉。” “我问的是直接原因。” 听到荼蘼敷衍的回答之后，我直视着她的双眼。 在我的注视下她的目光下意识地开始躲藏，但最终还是选择了面对： “跟柳云屹分手之后开始的，你满意了吧。” 果然是因为什么伤心事，不然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子干嘛会去碰这种东西。 “这样啊。” 我点了点头，虽然对此感到些许歉意，但我个人还是觉得有必要问清楚， “今后就别抽了吧，不划算。” “烦死了，我还以为我们是一道的，结果现在你也要来管我了。” 荼蘼好像对此颇有不满。 “抽烟伤肺。” 我平淡地说道。 “不抽伤心。” 话音刚落她就回应道。 我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荼蘼的意思，被她逗笑了。 对于大多数吸烟者来说戒烟的真正难度根本不在于戒烟本身，而是精神上的依赖。 “你烦就烦吧，今后我不会再看着你抽烟了。” 我只是这样告诉荼蘼。 她俊俏的脸上纵使写满了抗议，也终究是没能让我改变主意，于是她叹了口气说道： “那你就有本事让我不再遇到伤心事了吗？” 面对她这个光是听上去就有些荒谬的要求，我却没有完全拒绝： “我尽量。” “哼，到头来还不是不敢保证。” 荼蘼坐到病床边沿，好像还在因为这件事而赌气。 “休息得差不多了，接着来吧。” 我指了指荼蘼的书包， “物理化学你们学到哪儿了？” “啊？” 这下好像是问住了荼蘼，她此时的神色开始有些慌张， “我这两门根本就是一窍不通，肯定跟你讲不明白的。” 我瞟眼看见了她书包里的一张成绩单，荼蘼在普通班处于中间的排名位置，而物理化学两科好像都是4开头的数字。 “不准看，有什么好看的？” 她立马是关上了书包。 “没事，我俩一起学就行了，就当是给你复习了。” 我安慰着她。 荼蘼这才将信将疑地把自己的课本和练习拿出来，递到我手上。 “我怎么感觉我这边的题用动量好解很多？” 我翻看着物理的选修3—5，越发觉得有趣。 “对啊，不过我老是容易搞混，物理真不是人学的科目。” 荼蘼只顾着跟我吐槽，似乎对这门课怨气不小。 “其实题目的套路都是有限的，很多时候多做两道题什么都懂了。” 我翻看起荼蘼的物理试题卷，尝试着解决上面的计算题。 “啊？为什么你拿着就会做，我真是一点都想不到。” 荼蘼侧着身子看着我写下的步骤，不住感慨道。 “嗯？干嘛不写了？这一步不会了？” 她转头看了看我的表情。 “你凑得太近了。” 我稍稍挪了挪位置，以刚刚的姿势已经是和荼蘼肩膀相碰了。 第71章 感冒 “阿嚏！” 我坐在一考场的一号座位上，面对着物理试卷打了个喷嚏。 然而这一举动却并没有引起周遭的注意，因为这已经是我进入考场以来所打的第三个喷嚏了。 此时的我好像已经失去了鼻子这一呼吸的器官，虽然还不至于神智不清但是四肢已经开始酸胀。 昨天晚上睡着了之后不知道我干了些什么，反正清晨被冷醒的时候我的被子竟被我踢下了床。 我摸了摸额头，温度没有想象中那么高，我的身体目前应该是处于一个发低烧的状态。 再加上今天早上起晚了来不及吃早饭，现在我的身体应该是被上满了debuff。 此时才刚刚开始考试五分钟，讲台上的ms.乔应该是早已发觉我的异常，但也没什么行动。 我尝试着用嘴代替鼻子呼吸，但眼下存在的问题还有不断涌出的鼻涕。 平日里，我的做题速度放在年级顶尖的二班也都是顶尖的存在，且不论正确率如何，如果存在我在规定时间里都做不完的卷子的话，那可能整个澜中都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写完。 我有这份自信，但眼下这个状态的我做题速度却是大打折扣。 脑子也抗拒着想要思考的命令，得亏是这次物理试卷难度不算高，不然以我现在大脑的算力遇到上次那样的难度恐怕得当场直接宕机。 完成多选部分后我其实已经有些想放弃了，实验题是我最讨厌的题型，每次面对一长串的文字我都会觉得烦躁，而如今更是看都不想看。 即使上回考试实验题作为唯一简单的部分，我绝大部分的失分一样都在那里。 思索再三我选择了暂时跳过这部分，来到计算大题，结果题干也和上次的风格迥乎不同，大片大片的文字让人完全没有阅读的欲望。 这到底是在考语文还是物理？我不禁有些疑惑。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靠着意志力命令自己坚持下去，好在虽然题干复杂但计算量不大且难度不高，认认真真写完倒是没什么问题。 结束铃响起，和上次一样的是，我又一次卡点完成试卷。 不一样的则是，这次是几乎整个考场都在看着我奋笔疾书。 他们可能理解不了为什么年级第一面对这么简单的一套试卷也是汗流浃背吧。 正好用尽了包里的最后一张纸，我深深吐出一口气，头昏得厉害，和胃部的绞痛叠加在一起叫人难受至极。 可接下来不过二十分钟就还有一门化学要考，我挣扎着起身，想走出去买个面包至少把肚子填了。 “你怎么了？” 看我脸色惨淡，薛礼文在考完之后也是凑了过来，眼神中带着关切问道。 “我，我可能是感冒了。” 我晃了晃脑袋，从兜里掏出一张饭卡递到薛礼文手上， “帮我买个面包，我要饿死了。” “行吧，需不需要热水？” 薛礼文收下饭卡点了点头。 “不用，我这里有。” 我摇了摇头，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行，那我走了。” 薛礼文似乎还放心不下，但也只能帮我去买面包。 “要夹热狗的那个。” 我用虚弱的语气说道。 “哦。” 已经走出两步的他被叫住。 “要加芝士的那个。”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 “哦。” 又迈出两步的他再次停下。 “要......要粉色包装的味道。” 这次我是真的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 “你能不能一次说完？” “再帮我带包纸。” 已经走出好一段距离的薛礼文向我比了个中指。 虽然我还想再说面包买两个，但此时也只能是就这么让他离开。 “阿嚏！” 接下来的化学考试中，肠胃的问题得到了解决，不过感冒的症状是一点没有好转的迹象。 而现在我面临的尴尬处境是刚刚一个喷嚏的鼻涕喷在了答题卷上，即使我很快用纸巾擦拭，也仍然无法阻止鼻涕浸透我的答题纸。 ms.乔这次终于是看不下去了，走到了我的面前： “你需不需要去医务室？”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能不能再给我一张答题纸？” ms.乔思索再三，从讲台上多余的一叠答题纸中抽出一张递给我。 “阿嚏！” 又一个猝不及防的喷嚏，不过好在这次我提前擤干了鼻涕，所以这张新的答题纸得以幸免。 回到考试上来，这次化学试卷的难度远超我的想象，不仅计算量大到无法接受，还有各种弯弯绕绕阻碍人思考的细节。 这对我这种头脑一片混沌的人来说简直不友好到了极致，再一次被一道计算题难倒之后，我干脆是放下手中的笔尝试着先调整心态冷静下来。 但不知是动作幅度过大还是怎样，这一举动一下惊动了四周好几个同学，一下子让我成为了目光汇聚之处。 我只能是假装无事发生，等到调整好心态之后重新拿起笔演算起来。 “同学？同学？” 一个声音从我旁边响起，打断了我的奋笔疾书。 我猛地抬头，看见的是坐在我旁边的同学，他的身边则是站着ms.乔。 “已经交卷了。” ms.乔这样说道。 我看着半道大题的空白，有些恋恋不舍地交出了自己的答卷。 回到寝室以后，几乎是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我倒在床上就不省人事了。 下午的英语考试上，经过一个午觉，感冒的症状虽然已经有所缓解但仍然是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我的发挥，但毕竟科目性质就决定了只要试卷难度不高，那么完成全部试题就没什么难度。 写完英语作文之后，我擤了擤鼻涕，此时也刚刚好响起了考试结束前十五分钟的通知。 说实话，这是我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在英语考试上这么狼狈。 ...... 结束考试回到教室以后，我双眼无神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考得怎么样？” 白兰也是回到自己座位上，随口问道。 “阿嚏！” 回答她的只有我的一声喷嚏。 第72章 拿药 “为什么现在才想起来拿药？” 我坐在医务室里，白大褂的校医一边寻找着药物，一边用责怪的语气问道。 “昨天，在考试。” 我擦去鼻涕，声音也都变得沙哑。 “考试就可以不管身体了吗？你们这些学生娃还真是。” 她将感冒药分成几个小包之后递给了我， “这些一天两次，一次一包。” 我点了点头，收下了这几包药物. 说起来今天居然能够在医务室看见校医，还真是有些意外。 并且和荼蘼没有出现在这里这件事同时发生，叠加起来的概率更是显得罕见了。 “你又来医务室做什么？” 然而走到医务室的门口时，我就不得不撤回刚刚的想法了。 哪有什么荼蘼不在，只是她的存在我一直没能察觉到罢了。 “我感冒了，来拿点药。” 我用沙哑且带着鼻音的声音回应道。 “啊？什么时候感冒的？” 荼蘼有些奇怪地问道， “明明前天还好好的。” “前天晚上着凉了，然后就感冒了。” 我现在的声音让我其实不太想开口。 “你好像挺严重的，” 荼蘼看我精神萎靡且声音沙哑，拿起手中的杯子对我说道， “我这里有姜糖水，你要不要喝点？” 我看了看她，想起了前天晚上和她一起去买的东西，算算日子好像也还在。 “哦，谢谢。” 没有拒绝她的好意，我拿起杯子就往自己嘴里倒。 “喂！这是我喝过的杯子。” 荼蘼本来是想要从旁边取一个纸杯倒出来给我喝的，但谁知我的动作如此迅捷连贯以至于她没能反应过来。 但也总不能让我把喝进嘴里的都吐出来，所以她看着我只能是干着急。 “走了，上课了。” 我将杯子交还给她，但她收下的时候明显犹豫了一下。 “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看着她有些扭捏的样子，一头雾水。 “讨厌！” 荼蘼一句话将我送出了医务室，可我依然是困惑不已。 按理说我只喝了一大口，甚至连总量的四分之一都没到，我可以这么肯定。 如果她不想让我喝的话，为什么要问我呢？ 是跟我客气吧，一定是跟我客气才说的客套话，结果我还真以为她有这个意思。 回教室的路上，我反复推敲着刚刚荼蘼的反应，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 “白兰你上来帮我把英语答案写一下，然后把改错的答案用投影仪投出来。” 考试结束第二天的第一节课是ms.乔的英语，上课铃一响她就举着一张纸将白兰叫上讲台。 白兰走上讲台接过ms.乔手中的答案之后，顺手取出一支粉笔。 不过她的身高好像不足以支撑她从黑板最高处写起，以至于每次写到第一行的时候都要跳起来才够得着。 座位上正擦着鼻涕的我看到台上那个蹦蹦跳跳的白兰强忍着没让自己笑出来。 于是等白兰走下台回到自己座位上的时候，看到的我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 “你笑什么？”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她肯定自己心里也清楚。 “老和尚吃田鸡。” 我转头对起了答案。 “啊？” 她又是没听懂我的幽默，相比于成分复杂的我来说，白兰还拥有着世界上最宝贵的纯真。 “明知故问。” 我将手上的红笔转了一圈，没有看她。 “切，长得高了不起啊？” 白兰不服气地说道，一边开始拍打着我的头顶。 “哎呀，你别搞，我对答案呢。” 三两下之后我才拿开白兰的手，抬头正好和ms.乔四目相接。 我又转头看了看白兰，提醒她此时的状况。 察觉到自己这边在被关注以后，白兰悻悻地收回了手，脸转向一边，甚至连座位都和我拉开了些距离。 “我做个统计哈，” 看台下已经开始有些许的唏嘘声响起了，ms.乔拍了拍手然后问道， “除了作文以外扣分不超过五分的有没有？” 这个分值意味着英语最终成绩大概率能够达到一百四十分以上，相比于上次考试这次英语考试难度明显有提高，因此能达到这个分值实在不容易。 所有人都是四处张望，想看看到底谁有这样的本事。 “就你一个吗？白兰。” ms.乔放眼望去，有白兰一人举着手。 白兰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也是四眼左右，看到的都是众人艳羡的目光。 之后ms.乔也开始统计起了别的分数段，不过好像都和我没什么关系。 “你怎么说？” 白兰见我迟迟不举手，问道。 “额，扣了二十多分。” 我两眼无神地把手中的试卷望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因为这次的英语绝对分数和上次应该相差无几，相对排名会因此上升，但我还是为自己的状态感到惋惜。 我叹了口气，这次可能真的是单纯倒霉了。 白兰看出了我心有不甘，拿起我的卷子看了看，出言安慰道： “没事，下次期末就不会这样了。” 对此我只能露出苦笑，因为真正难以让人接受的还是理科的三门。 只是我现在还暂时不知道有多糟糕罢了。 “同学们还是尽量关注自己的试卷哈，不要老想着别人的情况。” 正式开始评讲前，台上的ms.乔看到白兰这番举动，敲了敲黑板提醒道。 白兰转头看向台上，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 “你这次考的如何？” 物理课上课之前，我走到洛老师的办公室帮她拿东西，她只是递给我一张答案纸然后说道。 “额，很糟糕。” 我扫了一眼选择题，发现不少题目的正确答案都刺眼得让人心疼。 粗略估计下来应该不会超过七十分，这是我目前给自己成绩的评估。 “这次题目也不难啊？” 洛老师好像很惊讶， “你这种水平不应该的啊？” 我无言以对，只能是羞愧地低下头。 接下来的整节物理课以及下午的化学与生物都好像是对我的拷打，我感觉屁股下应该是烧了团火，不然也不会这么坐不住。 第73章 成绩 一群人围在教室前门后黑板旁的通知栏议论纷纷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明代的名画《科举看榜图》。 现在是星期四的下午第二节课下课，高一2班近三分之一的学生都围聚在那里观看议论。 我自然是一点想挤进去的欲望都没有，早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没有必要在去确认一遍了。 本来我是想着等到人少了再去看，结果下一秒，我这里也成为了众矢之的，起因是我背后的薛礼文拿出了一张和前面告示栏一模一样的成绩单。 一听说这边也能看到成绩，众人围过来的速度简直离谱。 “我就知道，数学烂了。” “好烦，物理明明这么简单的。” “文哥，你太厉害了！” ...... 耳边充斥着诸如此类的议论声，让感冒还没有完全康复的我实在难以忍受。 靠着座位优势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白兰在从薛礼文那里看到成绩后，转头看了看我，想说什么却没开口。 直到上课铃声将人群驱散，我才获得了片刻的安宁。 “你感冒还没好吗？” 白兰用试探的语气问道。 “差不多了，应该明天就好了。” 我现在说话还带着些鼻音，不过至少是一天比一天好受了。 “哦。” 白兰欲言又止，只能是转过头看向讲台。 我当然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我心里早就有数了。 等到老师走进教室了，我才向后排伸出手，不用我说也不用回头，薛礼文自己知道该递给我什么东西。 从上到下在成绩单上一个个搜寻着我的名字，发现这次的年级第一名是坐在我背后的薛礼文，而白兰也有少许进步，来到年级前50，班级排名第8。 而我也终于是在第17位发现了“李渝欣”三个字。 语文101；数学119；英语123；物理67；化学78；生物78 总成绩正好560整，排名在101位。 说实话拿到这个分数我并不意外，第一天发挥失常后其实基本上就已经与高分无缘了，第二天再赶上感冒更是雪上加霜。 没再细看科目排名，我将成绩单还了回去。 白兰在这个时候转头看了我一眼，回应她的却是我无所谓的笑。 “你也不要难过......” 白兰试图安慰着我，但话说一半就被我打断。 “没事，我不难过，我也不是很在意成绩说实话。” 我可以发誓一直以来我并不特别在意成绩排名，但这句话在白兰那里好像被理解成了逞强的意思，导致她的神情中更多了一丝怜悯。 在她看来从年级第一的宝座掉到三位数排名的这种落差一定不好受吧。 其实最让我担忧的不是成绩本身，而是接踵而至的事情。 “李渝欣，你出来一下。” 比如如何面对老师的问题。 我看着门外招呼我出去的杨班，苦笑一下之后一边思考着对策一边起身。 “你这次是不是没发挥好？” 果然，就连他拿着成绩单的表情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额......” 在此时感冒这个原因确实足以搪塞杨班的疑问，但我却在此时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去。 因为一旦说出去，这次谈话也将马上结束，杨班对我的心理定位应该还是在年级前列； 可如果不说，那么期末也许他就不会有那么高的心理预期。 想到这里，我竟有些压抑不住窃喜。 “我没发挥好。” 所以我选择了含糊其辞。 “可是这次考试不是难度降低了吗？” 杨班指着成绩单继续问道， “为什么你还是没发挥好？” “我，我不知道......” 我假装羞愧，看样子是骗过了他。 “基础不牢，看样子你还是有些浮躁。” 此后杨班对我进行了一系列有关于基础知识重要性的讲解，让我只能是在点头和“嗯”两个动作之间切换。 课间的十分钟显然是完全不足以承受他的滔滔不绝，上课铃声响起，他也依旧没有放我回去的意思。 “杨老师，上课了。” 趁着他喝水的间隙，我用卑微的语气小声提醒道。 “先别急，你这是态度的问题，端正了态度再学习也不迟。” 杨班说完这句之后，又开始讲起他那些不明所以的东西。 “行了，下次努力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面前的杨班才用这句话将我的灵魂唤回躯壳，让我重新具备生的活力。 “哦，谢谢杨老师。” 我恭恭敬敬地致谢，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这节课其实是一节文科水课，我急着想回教室是不想错过老师播放的电影。 “你回来了？” 还不等我入座，白兰就有些着急地问我， “杨老师跟你说了什么？”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我将他的长篇大论浓缩成最为精炼的八个字，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哎呀，其实你也没必要太难过......” 白兰只是自顾自地说，全然不顾我什么反应。 “不是，我什么时候难过了？” 我于是出言打断了她。 “你不难过？” 耳朵听到后排夏青清的声音，回头一看，薛礼文和夏青清两人都是和白兰一样看我的眼神中带着同情。 “我难过我怎么不知道？” 正好这时我感到鼻腔一痒，狠狠打了个喷嚏。 但这好像还没结束，又是接连几个喷嚏将我眼泪都快挤了出来。 “我说是吧，肯定是在硬撑你们还不信。” 看到我拿纸擦拭眼角，白兰这样说道。 我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却对此难以措辞。 顶着两朵眼泪花告诉她我其实不难过？这样看来好像是有些荒唐。 可我他妈确实没在难过啊！ “额，其实是因为我刚刚打了喷嚏......” 我尝试着解释，但效果好像依旧是适得其反。 “唉，下次努力，今后我看着你，上课就别睡觉了。” 白兰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不是，我要怎么跟你们说呢？” 百口莫辩的我环视一周，最终是放弃了徒劳的解释。 第74章 生物实验(一) “好了同学们，我们光合作用这一章就讲完了。” 星期五的生物连堂上，不同凡响的章老师果然是没有选择评讲试卷，而是另辟蹊径用来上新课。 此时距离下课还剩下五分钟，本以为章老师会留出这段时间给学生消化，谁知他竟公布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下节课，我们安排到实验楼做实验，就是你们书上，质壁分离的观察，蛋白质，糖类和脂肪的鉴定以及叶绿素的提取那两个实验。” “不过一节课做两个实验时间肯定不够，所以我想的办法是把你们杨老师安排给生物的自习课和下节英语课做交换，这样就还有两节课的时间。” 我的天，两节课都能在实验室混过去？ 听到这个消息的我高兴到几乎昏厥，这样一来今天上午的课程将在有趣实验中结束而不是乏味的教室。 “咳嗯，” 见讲台下的学生激动得讨论起来，章老师咳嗽一声镇住场子，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 “在这里我必须要强调一下实验室的规则。” “第一，不准在实验室吃东西，尽量也不要喝水；” “第二，实验室的东西没交代的话不准乱动，容易出事情；” “第三，实验以同桌两人为一小组共同做一个实验，以相邻两个学习小组为大组共用试剂，实验器材事先已经整理好了，肯定是充足的，试剂也管够，所以不准争抢，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台下众人皆是心不在焉地敷衍着回答，心里估计都不想再听他讲这些有的没的。 但章老师却是乐此不疲，一条一条地介绍着这些注意事项。 “最后，因为不少实验试剂具有一定危险性，所以出现什么事情要及时汇报。” 章老师的规则终于是讲完了，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叠纸张， “课代表上来把这个报告发下去，每个小组也就是同桌两人共同完成一份，没完成的留着写完才准去吃饭。” “剩下的时间你们各组交流吧，我在实验室等着大家。” 说完之后，章老师便走出了教室门。 我看了看白兰，她好像也对实验课期待满满。 本来我是兴致勃勃的，可当我拿到这个实验报告之后，发现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说，这个报告上要写的东西是不是太多了。” 我拿着实验报告纸，递到白兰的眼前。 “额，是有点多，不过至少比听章老师的课要好。” 白兰的这句话说得在理，得到了我和整个七组的高度认同。 “话说你还真把那些规则记下来了啊，” 我看了看白兰的硬抄笔记本，发现上面漂亮的手写记录的是一条条的规则。 “啊？你说这个吗？” 白兰将笔记本递给我看。 “这些规则不都是常识么？” 我在看到具体内容之前说道，但在细看内容之后我却愣住了。 第一、实验室的透明试剂是安全的； 第二、实验室的蓝色试剂是危险的； 第三、实验室里没有红色试剂； 第四、如果看到了红色试剂，请将它倒进废液皿，并且冲洗后的废水也必须完全倒入； 第五、透明试剂如果发生沉淀，证明其不再安全，请按第四条规则处理； 第六、实验室的水龙头不会流出红色的水流，如果发生这种事，请立即关水并向水槽中加入透明试剂； 第七、身着白色大褂的是实验室的实验员，实验室没有其他颜色的大褂； ...... 诸如此类的猎奇规则白兰几乎是写了密密麻麻一整页。 “你还喜欢这些？” 我一边说着一边推理着她所构建的规则怪谈。 “哼哼，我可是在某岛也算小半个触手，这些东西信手拈来而已，” 白兰向我自夸道， “就是刚刚章老师讲规则的时候突发奇想就写了这些。” “什么东西？给我也看看？” “我也看看？” 夏青清从我这里要走了白兰的笔记本，在薛礼文的要求下放到桌子中间和薛礼文一同观看。 “额，这种细思极恐的东西最近好像挺流行来着。” 对此不太了解的薛礼文只是这么说道。 “不过，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想到这些，兰兰你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 见薛礼文不太感兴趣，夏青清于是将笔记本重新摆到自己眼前。 看样子她好像对这套规则挺感兴趣，对着笔记本一脸认真地思考良久。 “话说要带什么有说吗？” 我转头看向白兰问道。 “就书和笔就够了。” 白兰收拾起东西，站起身，已经是蓄势待发地样子。 “10月21日，晴，今天去城里......啊！” 嘴里念念有词的夏青清一下子被白兰扑倒，等我回头的时候只能看到一个神色慌张的白兰扑在夏青清身上一手捂住她嘴另一只手抢走笔记本的样子。 “小青你怎么能往前翻的？” 白兰收回笔记本之后，将其紧紧抱在胸前。 “额，刚刚风吹的，我其实也没想看来着。” 夏青清解释道，但很快又变出一脸的狡黠， “不过兰兰，这既然是你的日记本的话，让我看看呗。” “不，不行。” 白兰后退一步，抱着笔记本的力度似乎更大了些。 “我也不行吗？” 夏青清却是步步紧逼。 “不行，谁都不行！” 白兰再一次后退的同时把我也看了一眼。 “干嘛？我又没看你的。” 我耸了耸肩。 “让我看看！” 夏青清此时突然加速，想要拉近和白兰的距离。 “不要啦！” 在我眼里一向能被称之为有些“迟钝”的白兰这回却是迅速敏捷，转过头飞快地跑出了教室门。 而夏青清也是追了出去，两个人没一会儿就已经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 “走吧，这里到实验楼还挺远的。” 薛礼文一手拿着书，招呼着我一起前往实验室。 卢奕则是已经在教室后门等候了。 而我好像沉迷于刚刚两人的表演，直到现在才回过神。 “走吧，我都还不知道实验楼在哪儿来着。” 迈出两步的时候我才突然想起忘了拿报告，于是又折返回去拿起那张纸才又跟了上去。 第75章 生物实验(二) “同学们进入实验室以后先不要乱动东西，坐下听我说。” 实验室讲台上，即使章老师用尽了全部音量也难以阻止同学们碰这碰那，一时间室内叮叮当当的玻璃碰撞声响个不停。 “啪”地一声，白兰手打在我手腕上。 “你干嘛？” 看到我正一寸一寸地摸向她的日记本，白兰警觉地看着我。 “我想玩玩那边那个烧杯。” 我随意编了个理由，指着试管架旁边的几个烧杯说道。 但此话出口我总感觉这话好像哪里不对劲。 眼见着放桌面哪里都不太安全，白兰只能是将自己的日记本放在实验台下的抽屉里。 不过借此机会我也是将本来摆在白兰那边的各种试管烧杯挪到自己的面前。 “你看这个小烧杯，好可爱。” 白兰从我这里抽走了最小的一个刻度只有10毫升的烧杯，其大小不足手掌一半，看起来确实是精致。 但也只有白兰这么纯真的人说出这种话的时候我才会觉得没问题吧。 今天的第一项实验是观察质壁分离，而我这时才发现，要用到的器材好像和桌面上摆的东西没什么关系。 “显微镜在每桌试验台下右边的柜子里，同学们注意轻拿轻放。” 台上的章老师正好在这个时候给出了提示，我二话没说直接是把显微镜搬了上来。 “接下来请大家就照着书上的步骤去做，我二十分钟以后开始检查成果，要在显微镜下看到质壁分离才算成功。” 章老师说罢便坐了下来开始看手机。 “我去取材料，你稍等一会儿。” 我向白兰招呼道，而她在我离开位置的几乎同时就迫不及待地向显微镜里观察起来。 “你那么喜欢看的话就帮我把光调好，听到没有？” 我站在不远处对她这样说道，但好像是在对牛弹琴。 不过我也懒得再管了，取回洋葱以及各种浓度的蔗糖溶液之后便又回到了座位上。 “我让你调的......” “你看这个显微镜是不是坏了，为什么里面一片漆黑呢？” 没等我说完，白兰就看着我疑惑地说道。 我看了一眼显微镜，又看了看白兰，咧嘴一笑： “你再往里面看看，我给你变个魔术。” 白兰将信将疑地探头查看，下一秒我接上电源打开了底座的灯光。 “哎呀，我的眼睛！” 突如其来的光线刺激让她只能捂住眼睛。 “所以说我让你调光，而不是这么瞎看。” 给到了她一丝教训之后，我顺手拿起镊子夹出一块洋葱表皮。 “你好过分，人家哪知道这是要通电的？书上不是说调反光镜吗？” 白兰心有不甘地说。 “有没有可能底下的反光镜换成电灯之后你操作反而还简单了？” 我不屑地瞟了她一眼，按照步骤盖上盖玻片，然后滴入清水。 经过这么一件小事，我便能够判断白兰的动手能力实在欠缺，因此没有必要再多计较。 等我调试好了之后，终于是能在视野下看到一个个洋葱表皮细胞。 “好了，过来看吧，就是这个样子。” 我招呼着在一旁已经有些无聊的白兰。 “哦，还挺好看来着。” 她望着显微镜，不住感叹道。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负责把这个初始形态画在实验报告上，听到没有？” 我将那张报告纸扔给了白兰。 “什么嘛，脏活都丢给我，自己倒是高高挂起。” 白兰不满地撇撇嘴，但还是照做。 “因为我不会画画，我只会画火柴人。” 我叹了口气，心中白兰在本次实验中能发挥的作用终于是有了一样。 不得不说白兰画画的本事确实厉害，简单几笔勾勒出来的图形和我刚刚在显微镜下所看到的别无二致。 “好了，现在我要加蔗糖溶液了。” 我小心操作着滴管，然后按照书上的标准流程用吸水纸在另一侧引水， “你现在看看有没有变化？” “没有。” 白兰探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我于是又重复了一遍这样的操作，又问白兰是否有所变化。 “没有。” 她仍然是摇头。 “哈？怎么会呢？” 我决定亲自观察，但发现好像确实没什么不同。 “喂，文哥，你们看到质壁分离了没有？” 我开询问起身后的薛礼文。 “我们？才刚刚开始弄，你们动作挺快的嘛。” 薛礼文笑着回答道。 “哦，看到了看到了！” 夏青清好像异常地兴奋， “你看你看。” 薛礼文埋头观看，也是点了点头： “应该是这个样子，你要不要来看一眼？” 我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他们确实做出了书中所描述的效果。 “看着我干嘛？又不是我不让它质壁分离的。” 见我就这么盯着自己一言不发，白兰有些不满地抱怨道。 “没有，我在想到底是哪一步出现了问题呢。” 我左思右想，终于是决定直接换浓度最高的溶液试试效果。 可完成操作之后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怎么样怎么样？得出结果没有？” 白兰有些关切地问道。 “可能我们得到的不是结果，而是奖了。” 我只能是困惑地看着显微镜。 “啊？什么奖？” 白兰仍然是没听懂我的意思。 “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我没好气地说道， “这玩意儿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不太愿意质壁分离。” “啊？那怎么办？章老师已经开始检查了。” 白兰指了指实验室另一边的章老师，他此时正检查着第二组的显微镜。 照这个速度，五分钟内他就将抵达这里。 “别急，急也没用。” 我思索着最后的办法，但裤兜里的一颗硬物却是在此时提醒了我。 我一手蘸了蘸蔗糖溶液舔了舔，另一只手拿出那颗苏柳玉一万年前给我到现在都还没吃的柠檬糖。 “没办法了，既然成分都差不多一样的话，只能这样试试了。” 我剥开那颗柠檬糖，放到烧杯里快速搅拌起来。 好在糖果化开的速度比我想象中要快不少，我再一次拿起滴管重复引流的操作，终于是赶在章老师来之前完成了实验。 第76章 生物实验(三) “你们的这个细胞，为什么看起来有些泛黄？” 章老师仔细观察了一番之后，抬头对我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我强装着镇定，硬着头皮回应道。 “算了，还不错，效果还是比较明显。” 简单表扬之后，章老师终于是走向了下一组。 我此时总算是能松一口气，完成操作之后我自己甚至都没来得及往显微镜里看一眼。 现在没有章老师的许可也不准擅自进行下一个实验，所以我左顾右盼地寻思着找些乐子。 很快，我就在实验室的水槽里发现了个有意思的东西。 我小心的将那个小东西拿起来，然后摆到载玻片上，放在显微镜下观察一番，效果确实令人相当满意。 然后转头看了一眼白兰，此时她正好画完了质壁分离的效果图。 “又干嘛？” 被这样盯着好像让她感觉很不自在， “你又在看什么？” “我发现一个有趣的东西，不过这个不能给你看，你看了会出事。” 我郑重其事地劝诫，心里也清楚这只会更加激发白兰的好奇心。 “不行，让我看看。” 白兰想要凑过来，不过镜片却被我遮住。 “答应我，你看了之后出什么事和我无关。” 我继续吊着她的胃口，但同时也缓缓地收回挡在镜片前的手。 “有什么不能看的？” 她将信将疑地往里面探了一眼。 “啊！这什么东西！” 突然地惊吓让她猛得后退，结果却因为撞到了身后的实验台而失去平衡，好在我早已料到及时出手才避免她直接摔在地上。 “唉，我说了这东西你看不得。” 我叹了口气，直摇头。 “你哪里搞了的这种东西？恶心死了！” 白兰即使在我怀里也激烈地抱怨道。 “什么东西？” 这边的动静显然是被后排尽收眼底，薛礼文也凑了上来想要查看情况。 “这玩意很酷的，文哥，相信我，你看了肯定会这么说。” 我换了副态度，如果是薛礼文的话肯定不会被吓到。 “嗯，确实，好神奇。” 观看之后的薛礼文做出了和白兰截然不同的反应， “而且，好完整，你在哪里搞到的？” 白兰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和薛礼文，可能在她看来我俩的反应实在不可理喻。 “水槽边上。” 我说完之后转头看向白兰， “你不是某岛大触么？不是猎奇少女么？这种东西也不怎么掉san你怎么就受不了了？” 然后我也不顾白兰作何反应，直接从载玻片上取出刚刚发现的蚊子尸体放在手心拿到白兰面前。 这具蚊子尸体完整到令人惊讶，显微镜下更是能清楚看到它腿上的倒刺以及完整的分叉口器。 “都怪你搞那么神秘，哼！” 这下白兰倒是没那么害怕了，甚至还伸出手指碰了碰，不过又马上将那根手指放在水流下清洗。 “啥玩意儿啊？闹这么大动静，我也来看看呗。” 卢奕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这下好险差点把那只完整的尸体拍落，于是我又将其放回了显微镜下。 “我的天，原来是这种构造。” 卢奕也是赞叹连连，让一旁的白兰更加不好意思了。 而此后卢奕也是叫来了不少人前来观察，我这个实验台一下成为了全班男生的聚集地。 “那边的几个，在干什么？” 发现了不对劲的章老师立马呵斥道，并且朝这边走了过来， “自己的报告都写完了？这么闲？” 这下才驱散众多前来凑热闹的人，只剩下我和白兰面面相觑。 “你们这里在干什么？” 章老师走了过来，问我说道。 “我在......” 本想如实供述，但就在这时我发现蚊子居然不翼而飞了，完全没有了踪影。 刚刚人多眼杂，小东西碰掉了好像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没干什么。” 所以我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 料是继续磨蹭也问不出什么一二三四，章老师只是提醒几句之后又走回了台上。 “接下来我们进行第二个实验，营养物质的检测。” 他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 “斐林试剂和双缩脲试剂还有一些染料都在大组那里去取，但因为这个实验要用到氢氧化钠所以具有一定危险性，请同学们务必小心，不要直接皮肤接触氢氧化钠。” “还有，” 说到这里他又抬高嗓门， “不准跟刚才那样一堆人围在一起，做自己的实验就行了。” “最后，加热装置全班共用两台，在我这里，但是这个实验留着最后做，你们检测还原糖的时候就把试管贴上标签拿上来就行了。” 交代完一切之后，章老师再一次把时间交给了同学们，自己又是玩起了手机。 “你怎么不动？” 各组都已经热火朝天地干了有半分钟，白兰见我迟迟没有反应，问道。 “你不会自己动吗？” 我其实还是想验证一下白兰的动手能力，于是想将操作的机会让给她， “这个实验比较简单，我来写报告，你来操作怎么样？” 白兰看着我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走到实验室后取回了试剂。 “额，怎么操作来着？先配置斐林试剂......” 她翻开书，开始照猫画虎地操作起来。 “斐林试剂最后配，老师说了先测蛋白质。” 我好心提醒道。 “哦，蛋白质，就是双缩脲，然后是把硫酸铜......” 她好像被颜色异常美丽的硫酸铜溶液所吸引，完全忘记了步骤。 “先加氢氧化钠。” 我再次好心提醒道。 “哦哦，加了氢氧化钠，然后加硫酸铜......” 我手撑着太阳穴就这么看着白兰一步步进行着操作，暂时不做评价。 “额，为什么紫色这么浅？” 白兰快速地震荡着试管，但也无济于事，相比其他组做出的紫色结果，她这个带着蓝色混浊的试管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第一，你的a液明显加少了；第二，你把斐林试剂的乙液当成双缩脲的b液加进去了。” 我依旧是撑着太阳穴，但已经没眼再看她那边的反应了。 “啊？我失败了吗？” 白兰依然是徒劳地摇晃着试管，这并不能使得结果出现哪怕一丝变化。 第77章 生物实验(四) “你别光看着啊，帮帮忙好不好？” 白兰眼见着我跟一根木头似的没有任何反应，转而开始像对待试管那样对待我。 “好了好了，别晃了。” 我终于是坐起身，把报告递给她， “记得把报告写了。” 她表情看着有些沮丧，可能还沉浸在刚刚的失败当中。 其实按理说这个实验完全称得上是没什么难度，但不知为何白兰同学就是出现各种各样的岔子。 “哦，好漂亮的紫色。” 白兰拿起我递给她的成品，试管内的紫色络合物宛如流苏一般。 “然后，你把这个拿到章老师那里吧，记得贴个标签做记号。” 没过多久，我又把还原糖的检测试管递给她。 “你看你看，真的有砖红色！” 几分钟后，白兰兴高采烈地将试管拿了回来，向我展示着试管内和教材书上几乎如出一辙的砖红色沉淀。 “我已经把脂肪染色给做好了，你来看就行了。” 我稍稍让开，好让白兰能够有看显微镜的位置。 “你动作真的好快，我俩磨蹭了这么久都还能这么快做完。” 放眼整个实验室，已经完成第二项实验的同学其实屈指可数，大多数还在脂肪染色的部分。 与现在眉飞色舞的白兰形成对比的是眉头紧锁的我，此时我担心的是下一项提取叶绿素这一实验。 整个过程如果靠我一个人独立完成不仅麻烦而且让白兰一点参与感没有也不合适，但先前的尝试让我深刻体会到了白兰动手能力的缺乏。 也就是说，不久之后的最后一项实验很可能演变为灾难。 “好了，我看到同学们都做得差不多了。” 几分钟后，章老师叫停了第二项实验，此时第二节课都还没有打上课铃铃，因此剩下的一整节课的时间都分配在了这最后一项实验上， “现在的时间留出来给大家完成这部分的实验报告，等到上课了我们就开始最后一项实验。” “等会儿提取叶绿素的时候，听我指挥可以吗？千万不要看错了。” 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我还是期待着白兰能靠谱一些。 “哦，这个实验感觉步骤又多要求又多，不好搞诶。” 刚刚写完实验报告的白兰现在正看着教材上的步骤向我感叹道。 上课铃在此时打响，我应声起身： “好了，差不多了，我去拿材料，你看好了。” “去吧去吧，我又不瞎。” 白兰随便摆了摆手就招呼我离开。 取完材料之后章老师并没有急着要我们开始，而是再一次重复了一遍整个实验的注意事项，看样子他也不太放心让我们就这么上手。 “听好了，无水乙醇和层析液都给我用盖子盖好，要用的时候再打开，实验做完之后，把层析完的滤纸和实验报告交过来就可以走了。” 最后强调完这点之后，章老师做了个手势示意同学们开始实验。 “好了，剪得够碎了吧。” 在第一步剪叶子上，白兰使起剪刀倒是挺利索，三下两下就剪出了我想要大小的绿叶碎片。 我点了点头，拿起研钵加入绿叶： “二氧化硅给我一下。” “哦哦。” 白兰递给了我一个小瓶子，我取出其中的白色粉末加进研钵。 “碳酸钙。” “这个。” 到目前为止她的工作完成得都算不错，我祈祷着实验就这么继续进行不出意外。 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意外就出了。 “无水乙醇。” “给你。” 白兰递给我的瓶子在我打开倒出之后散发出一股让人难以形容的味道。 将鼻子凑近的我在一瞬间甚至有种头晕的错觉。 “这他......” 脏字马上出口的我看见白兰又冷静了下来，把瓶子放回原处后说道， “这个是层析液，有毒的，最后一步才用，白兰同学。” “啊？这个是层析液吗？那这个才是无水乙醇？” 白兰两只手各自拿着一个装有透明液体的瓶子，在外观上二者好像确实不太能分清。 她将真正的无水乙醇递给我，但我没有再收下。 “研磨的时候是不能有水的，现在加了层析液就没办法了。” 我平静地说。 “啊？那怎么办？” 她表情又变得惊慌起来。 “重新做。” 我将研钵清洗干净，用吸水纸使其完全干燥。 白兰只能是带着些许愧疚地重新开始剪叶子。 这次的研磨进展还算顺利，并且得到了相当部分的提取液。 “滤纸的处理你搞好了吗？” 我拿着提取液向白兰问道。 “搞好了，绝对ok的！” 她信心满满地向我拍着胸脯保证。 我姑且相信了她的话，接过滤纸后好像确实没看出什么问题。 可当我将滤纸放进层析液中时，看到的层析现象却是杂乱无章，几乎没有什么明显的层次感。 “啊？怎么这样？” 白兰手里拿着那张滤纸，比照着书上的样式，发现不能说是相去甚远，只能说是毫无关联。 “白兰同学。” 我看了看周围别的小组，好一会儿后才发现问题所在，于是依旧是用平静的语气告诉她， “你有没有发现，虽然都是白色，但碳酸钙粉末的颜色要稍稍暗一些，二氧化硅则是隐约泛着蓝色？” “啊？是这样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白兰仔细观察着两种研磨时需要加入的粉末。 “那是因为我们这里两瓶都是二氧化硅，没有碳酸钙所以研磨的时候叶绿素被破坏了。” 我语重心长地跟她解释道，说完长叹了一口气。 “啊？怎么会？不是你拿的材料吗？” 白兰质疑我的时候语气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强硬了。 “那你有没有发现，文哥他们组只剩下碳酸钙了呢？” 我指了指身后一组的实验台，询问道。 “哦！对，我刚刚觉得好玩儿就拿起来看了看，结果弄混了好像，哈哈。” 白兰脸上尴尬地笑让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 “不过为什么他们就已经做出来了呢？” “你没发现他们的色带颜色不太明显吗？这就是没有二氧化硅研磨不充分导致的。” 我依旧是耐心地向白兰解释。 “这样啊，抱歉抱歉。” 发现我始终一张扑克脸以后，她也是急忙认错： “你没在生气吧，抱歉都怪我。” “没有，” 这些事情都在意料之中，所以我现在反而表达不出什么情绪了， “重做吧，你现在开始提前写报告，不然等会儿饭都吃不成了。” 此时已经陆续有小组提交成果离开了，如果再不抓紧恐怕人只会越来越少。 ...... “哦，原来是这个样子啊。” 总算是赶在下课前做出了一次成功的实验，白兰看着手中的滤纸说道。 “交上去吧，我累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随手拿过白兰所写的报告。 报告上的内容无论是字体还是排版看起来都让人感到舒服，这应该是这次实验白兰最大的贡献了吧。 “章老师说我们做的层析是最漂亮的，而且报告也是最认真的。” 没过多久白兰就走下来跟我报喜。 我抿出一抹苦笑，可能是在最开始吸入了过多带有毒性的石油醚，让我现在感觉还没有完全缓过来。 不过白兰看起来倒是挺满意的，既然这样那也就算了吧。 第78章 分析更像是批斗 “这节课照例，我们进行这次期中考试的分析。” 周六最后一节的班会课，杨班踩着铃声走进教室，他的水杯和讲台撞击时发出的声音明显要比平时大很多，不知是没控制好力度还是故意为之。 “这次考试，我们班的成绩总体趋于稳定，有进步的方面也有退步的方面。” 他语气平淡，但少有的字字分明，一般只有在重要的事情上杨班才会用这种语调说话。 “听说这次咱班生物又是实验班倒数第一。” 白兰悄悄告诉了我一个小道消息。 我只是露出一抹笑，不愧是章老师亲自调教的班级。 之前就有听生物课代表说章老师是七班班主任，而七班的生物成绩更是在整个年级都属于垫底水平。 “这次，我们班的强势科目英语依旧是保持领先，班级平均分为124分，高出第二名四班12分，至于年级平均分，我想就没有展示的必要了。” 和上次一样，杨班切换着屏幕上的ppt页面。 根据他给出的数据，我的英语科目又是没能达到2班的平均水平。 太可怕了，这个班都是些什么人啊？ “其中白兰同学发挥稳定，以145分位列单科第一名。” 杨班介绍完之后，台下响起掌声一片。 紧接着之后的科目也大多和上次没什么太大差别，就数理化这类纯粹的理科而言，看样子三个实验班的水平应该是相当接近的。 “听说这次物理第一是上次那个三班的，就之前排你之后那个，好像考了95来着。” 这次的消息来源是我身后的薛礼文。 这个分数说实话哪怕是难度大幅降低也相当令人惊叹了，我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要说的就是我们班的老大难问题，生物！” 杨班刻意抬高了音量，一时震慑住了不少神游的学生。 “我怎么觉得老大难问题不是生物是生物老师？” 我本想悄悄告诉白兰，谁知没控制好音量导致四周有不少人都听到了我的玩笑，因而上一秒还因为杨班的威严而有些肃杀的教室，在此刻竟然有好几个同学笑出了声。 “很好笑吗？刚才是谁说的？” 杨班好像对此十分敏感，甚至就此停下了讲解，接着说道， “给我站起来！” 没有办法，我只能是就这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站了起来。 “你刚刚说的什么？” 台上的杨班严厉质问道。 我保持着沉默，也对杨班的目光不逃不躲，脸上也是毫无任何情绪。 “我要你再说一遍你刚刚说了什么？” 杨班看起来应该是真的生气了，这可能是整个2班的同学第一次见识到这般场景。 而我还是淡然处之，始终没有再有任何反应。 “你给我站到后面去。” 料是僵持下去也没什么结果，杨班只能是这样将此事了结。 不少好事者都观察着我会是什么反应，但回应他们的却是我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区区这种场合，还远不及我当年初中受得那些大风大浪。 “有些同学可能因为侥幸而取得了成绩就沾沾自喜，这样的学习态度最终肯定也会体现在分数上。” 此时但凡是个正常人都知道杨班所指代的对象是谁， “我希望大家学会谦虚，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要为一时的成就而停滞不前。” 白兰也在这个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而我只是回以她一个微笑。 “这次考试不少同学有着进步，也有部分同学没能稳住，其中更有下滑幅度巨大的同学，” 不知道这是杨班的添油加醋还是分析本身就有的部分，总之对于名次变动的讲解他好像乐此不疲， “希望大家继续努力，戒骄戒躁，切忌居功自傲。” 讲到这里他才肯罢休，应该是气也消了，于是话锋一转： “这次考试，我们的班长薛礼文同学进步巨大，一举夺得了年级第一名的好成绩，同时他的化学和生物也都是班级最高分，其中的生物正好也是大家的弱项，接下来有请薛礼文同学为大家分享自己的经验以供借鉴。” 迎着众人掌声上台的时候，薛礼文还有些不好意思，他站到讲台正中央，小心翼翼地展开事先准备的纸条。 他看了我一眼，忍不住笑了笑，而我也是同样的反应。 杨班绝对是想不到，此时薛礼文的纸条上所写的内容一字一句全都是由我亲笔写出，而薛礼文拿到我写的稿子以后更是誊抄都懒得再做一遍。 对此，薛礼文付出的代价则是一个月的时间里为我包揽打扫教室清洁以及值日生在内的所有杂活。 “所以，磨刀不误砍柴工，学习态度的端正对我来说才是至关重要却又往往被我们所忽视的......” 薛礼文的发言让站在一旁的杨班连连点头，对他来说只要抓住态度二字就能得到认可。 而我可能是属于从小到大态度都不怎么端正的一类，因此大概率不怎么讨他喜欢。 “剩下的时间大家上自习吧，李渝欣你也回座位吧，大家等到打铃再走。” 讲完成绩之后，杨班看了我一眼，又再一次扫视全班，随后离开了教室。 而当他彻底消失在楼道的那一刻开始，整个教室都开始变得吵闹。 “你说要是老杨知道这些都是你写的他该怎么想？” 夏青清此时手里拿着那张纸条，笑着问我说道。 “怎么？反面教材就写不出正面发言了吗？” 我的一句玩笑话引得七组皆是开怀大笑。 “话说卢奕，” 我给薛礼文身后的卢奕使了个眼色，然后下巴指了指教室后门， “走不走？” “啊？现在吗？” 卢奕看起来还有些后知后觉。 “反正都没多久了，我先走了，你抢不到位置别怪我。” 说罢我就已经为此付诸行动。 起初卢奕还有些犹豫，可当我一只脚踏出后门时他终于是下定了决心，跟了上来： “走走走，撑死胆大饿死胆小。” 他甚至也给薛礼文打了个手势，不过薛礼文却是没有答应。 我两人的离去引起了好几个男生的先后早退，在我的带领下他们也选择了冒这个风险。 ...... 距离下课仅剩两分钟的时候，前门出现的杨班让整间教室在顷刻间鸦雀无声。 “苏柳玉你帮我把这些发下去，” 他递给第一排的苏柳玉一叠纸，应该是作业练习一类的东西。 然后他走到台前，取回了刚刚忘在教室里的水杯，却发现了一丝不对： “这几个人呢？” 回应他的是藏在台下的几声嗤笑，但终究是没有人做出具体回答。 “这是哪几个？” 他又问道。 随后他取出了2班的花名册，根据还留在教室里的同学的回答一一为几个学生记上了名字。 第79章 五方杯校赛(一) “文哥，今天去看比赛吗？” 星期天上午八点，我睁眼看到薛礼文正在打电话，看他那表情用膝盖想也知道对方是谁。 “哦，我今天要回家一趟，马上就走了。” 他脸上幸福的微笑还没来得及完全散去，指了指自己位置旁边的行李箱。 “行吧，那我差不多也要走了，你等等吧我们一起出门。” 我利索地穿衣下床，一套动作下来等他再一次看到我已经是在洗漱台了。 薛礼文点了点头，将自己的行李箱放到了门边。 今天是五方杯校赛的日子，上午九点钟将开始和另一所学校的bo5对决，如果顺利的话便能挺进下午的真正决赛。 按照卢奕告诉我，上午的对手好像是更靠近山顶那边的澜星四中，不过具体实力却是一无所知。 本来周末的月镜村就已经热闹非凡，再加上今天这一盛事，相隔好几十米就能看到前来观摩的人群了。 我们所选的位置还是老地方，左数第二台位置也是早已给我留了出来，我一如上周那样卡着最后十五分钟才开始入座调试。 “今天开局要不要搞点设计？” 此时时间来到八点五十分，卢奕一边跟张坛solo一边说道。 “我的建议是先看情况，还是老样子，ban掉不带脑子的玩意然后前期防套路正常打就行了。” 作为对内决策的我一直以来都是主张稳妥，这其实和我激进的打法有些冲突，但我也深知团队的稳妥才是个人激进的基石。如果不存在完全的实力差距，还是老实一点别老想着耍花招。 然后在bp环节开始前三分钟，我的头发又是被一顿揉搓。 “这把对面是谁？” 直到荼蘼在我身边俯身耳语之前，我仍旧是没能察觉她的存在。 “四中的，不知道什么情况。” 我自然地推开了她不太老实的那只手。 “反正也是像上周那样吧。” 荼蘼看了看对面那边围聚的人群，论人气的话不得不承认我们这边是略逊一筹的。 而且与我们这边大多仅仅只是观赛的人不同，他们那边的气氛显然更加火热，不仅有临时查询战绩分析的，还有为bp提供指导意见的。 虽然我个人是不太喜欢那种被指指点点的感觉，但看得出来他们那边真的是要正式许多。 结果第一局下来，他们和之前的对手相比除了基本功扎实一些以外，别的好像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而且特别让人起火的是，明明有那么多出谋划策的人，且在我们这边没有人刻意隐藏战绩的前提下，对面依然是选择了放出我最拿手的英雄。 因此整局比赛用时三十分钟，由我全程指挥运营稳扎稳打，严丝合缝地拔得头筹。 看到自己学校这边领先，我们这边观众的情绪也是被调动起来，不少人都开始欢呼。 “为什么你赢了还这个表情？” 荼蘼站在离我最近的位置，看到我面对胜利界面一脸疑惑时，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总觉得对面在探我们的底，虽然我完全看不出他们有放水的痕迹，但这把好像是他们故意要我们用尽全力的。” 没有加入其他队友的交谈，我独自点开了录像复盘。 一切的一切都过于顺利，以至于让我都没能产生丝毫的怀疑。 “对面是真菜，下把我们上套路如何？” 卢奕此时还惦记着他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歪门邪道。 “下把继续这样打，我要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我断然否定了他的提议。 果然，不出我所料，对面在第二局阵容偏向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上一局他们曾试图和我在我最擅长的上半区硬碰硬，结果次次都是没能讨到便宜，而在这一局他们果断选择了围绕下半区打。 对于他们这套打法我们虽然早有预案，但这一局他们明显加快了进攻节奏，好几次均是无视情况选择强行为下路争取优势。 尽管这样一来整体局势是对方陷入劣势，却养出了他们家一个装备遥遥领先的c位。 原来先前一局是因为故意选择了不契合他们团队的打法所以才会显得如此束手束脚么？ 面对这样的局势，眼下只有两种方案可供选择： 一是继续维护有自己这边所掌控的地图资源，然后围绕资源逼团提速，但这个选择虽然稳妥，但缺陷在于夜长梦多，伴随着对方c位的不断成型，拖延下去不确定性会越来越多。 二是正面突破，利用手上的先锋强行推进，这个高风险高收益的打法存在着以最快速度结束比赛的可能性，但也很大可能一波葬送优势，痛失好局。 “下条龙再打吧，我先去上路带一会儿。” 张坛在这个时候建议第一种方案。 按照以前我定然会默许，但既然这一局对方都已经转变了打法，那我们也应当回以尊重才是： “直接t到后面那个眼，” 我瞄了一眼对方c位的装备，给张坛点了点地图， “辅助上去开就行了，他们这波没技能，等到龙刷技能转好不一定能打得过。” 局势表面上看是我们掌控全局，但我明白，这一波技能cd差，就是我们这边进攻最后的机会。 好在经历之前的众多比赛，我的队友选择了无条件相信我，于是虽然位置不太理想，但也因此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最终一场正面团战打成了4换5，以卢奕一人存活告终。 看了一眼对方的复活时间，知道他们已经再无机会以后我干脆是摘下了耳机。 “好险，差点就输了。” 一个人完成拆家之后的卢奕看起来还有些惊魂未定， “开得太勉强我都以为打不了了。” “就这样赢了？不错嘛。” 荼蘼显然是没看懂局势，但我也不奢望她能懂。 在我方拿到赛点以后，对方那边的众人终于是沉默了不少，看得出来他们为此有过设计，只是被我看穿且有些时运不济，不然翻盘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不过，接下来的赛点局，我们却是开局就落入下风，群龙无首般几乎全程被人追着打。 这突如其来的反转叫两边的观众都难以理解，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前两局团结协作的五人现在却成了各打各的。 一直以来担任指挥的我，在这把也是沉默寡言，直至基地爆炸也没说几句话。 “我靠，真英雄真难玩，一点数值没有，下把再玩我是狗。” 卢奕愤怒地敲了敲桌子。 “我这个倒是好玩，花里胡哨的就是没什么伤害，哈哈。” 张坛则是一脸轻松，直接是退出了游戏界面。 “合着真就传统艺能要在比赛练英雄是吧？” 我扫视一眼其他四人，发现我们五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在拿到赛点以后选择放松。 甚至这之前完全没有一点语言上的交流，似乎每个人都默认了其他人都会这么做。 说实话，我其实是想谴责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的，但圣人有句话叫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屏幕旁边被摆上了一瓶饮料。 “谢谢。” 本以为是荼蘼的好意，但转头才发现是另有其人。 第80章 五方杯校赛(二) “苏柳玉？” 我疑惑地问道，在此期间她已经为我们五人每个人都摆上了一瓶水， “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你这话说得很奇怪欸。” 苏柳玉向我回以相同程度的质疑。 “哦，李渝欣你不知道吗？苏柳玉直升班时期就是年级闻名的电竞少女了。” 张坛凑过来跟我解释道，而且还补充了一个令人开怀大笑的细节， “而且段位比卢奕还高点儿。” “什么叫比我高？那是以前，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卢奕一下子就急了，好像这是什么不堪提及的事情一样。 但这番无力的辩驳即使是事实也无法让我停止嘲笑。 “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回头问她。 “一直在的，只是你没注意而已，” 苏柳玉眨了眨眼，漂亮的眉毛上下翻飞， “白兰这周回家了，所以没来。” 我有问过这个问题吗？ 我回想着刚刚自己所说原话的每一个字，实在想不出来到底哪里能涵盖询问白兰的意思。 “诶，那个不是文哥女朋友吗？” 卢奕指着远处一个女生的背影， “叫什么？韩什么婷？” 我顺着他的指向望去，确实是看到了韩雅婷的身影。 不过距离实在有些远，要看清楚她具体在干什么还不太够，只知道她是在和谁交谈着。 “你说什么？” 苏柳玉好像也挺有兴趣，望着那边问道， “薛礼文有女朋友了？什么时候？” “啊？不是老早就有了吗？” 我收回了视线，因为第四局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结果文哥这么板正的人，原来是好电竞少女这一口的啊。” 我忍不住随口吐槽道。 “不可能的。” 苏柳玉即答，但立即引来了我们几人的注意。 “不是，” 她摆了摆手，带着有些尴尬的笑容解释道， “我是说那个女生看样子也不像是个打游戏的。” 这番说辞倒是挺合理，毕竟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新问题就来了： 既然不是打游戏的，那为什么要来看比赛呢？ “看着我干嘛？” 荼蘼被我盯得有些浑身不自在，但我依旧是就这么看着她。 “ban什么？李渝欣。” 张坛的提醒才让我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比赛上。 “这个，就他们上把用的那个，对。” 我慌忙地指挥起来。 第四局比赛和之前的三场又是迥乎不同的画风，开局双方互相设计进野区导致彼此路线都巧妙地错过了对方，本以为是互换野区的开局，但谁知双方又是在返程途中相遇。 全场观众因为这精彩的一幕而欢呼，可我们场上的选手无不是汗流浃背生怕出了什么岔子。 惨烈的一级团之后，我方以九个技能和四人阵亡的代价换取了对方五人的阵亡和仅仅六个技能。 且最关键的c位还保留着自己的技能。 因此，算是我方吃亏完全不为过。 不过打到这个时候，这种开局也不算离谱，至少目前为止对双方来说都是可接受且可控的范围。 但意外便在我三分钟抓下路时产生了，我的一招险棋撞在了对方的反蹲上。 “卢奕，t下！” 我在第一时间做出了指挥，结果发生的事情却是对面的上路也同时亮起了传送。 一波4v4团战再次让全场欢呼，最终以3换3告终，仅留双方的辅助看着兵线发呆。 “我赚了。” 卢奕在回到上路时兵线刚刚进塔，这对他来说确实是好消息。 “我亏麻了。” 我方的下路却只能是叫苦不迭。 而我看着自己的三个人头陷入了沉默。 但战斗还远没有结束，五分钟我带着辅助一同前往中路，为后续资源争夺做铺垫，结果再一次同对方相同配置的众人相遇。 这次的小团战我方终于是零换三打赢了，但上下两路同时传来被单杀的消息。 且我方中野辅三人也是因为残血不得不补充状态而放弃地图资源。 等到再一次整装待发的时候，对面也仍没有打算放松对资源的争夺，想必也是经过前几局的教训，意识到了地图资源的重要性。 时间来到八分钟，地图的各处都成为了大乱斗，每次团战双方都各有所得，但争夺过程却异常惨烈。 等到十分钟时，双方人头总数已经达到了恐怖的三十以上。 “我t了，留人留人。” 卢奕大声地说道。 “战斗，爽！” 又一次团战之前，张坛选择了率先冲上去开团。 这种乱战对于观众而言是绝对的视觉盛宴，但对于选手而言就过于刺激了。 不过频繁乱战便意味着高强度比拼操作，这正好也是段位最高的我所擅长的。 时间来到十四分钟，我的人头数已经来到了十五，也就是说我基本上吃下了团队大部分的经济。 双方的人头数和资源量自始都没有拉开一丝差距，但我与对位的差距却已经在一步步累积下达到了夸张的程度。 也就是说，只要我不给机会，那么对面的崩盘就是迟早的事情。 只是场上的其他九人似乎都沉浸在乱战中，没有人静下心去思考针对我的问题。 最终，在我带领之下，我方以一波完美的零换五结束游戏。 整局游戏持续时间二十五分钟，但就节奏而言却叫人感觉至少进行了半个小时以上。 四局游戏均是风格迥乎不同，让人怀疑是否是同样的十人贡献的对局。 “好，好厉害的打野。” “他是怎么做到一直不死的？” 背后不住有人这样感叹道。 “吃饭吃饭。” 我第一个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本想着就这样离开，休息调整后准备下午的决赛，而就在这时，网吧的另一边也是结束了比赛。 “你看着那边干嘛？” 我看荼蘼的神色有些不对，上前问道。 “好像真是。” 荼蘼只是回了我一句意义不明的话。 我寻着她的视线看去，却在那边目睹到了有些不得了的一幕。 第81章 五方杯校赛(三) 我甚至一度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 “不是吃饭么？” 走在我身后的卢奕因为埋头看手机而直接撞在了我身上，但看到我纹丝不动后也是寻着我的目光， “我靠我是不是看错了？” 他的大吼大叫让其他队员也都纷纷看向那边。 而大伙儿看到的场景，便是薛礼文的现女友韩雅婷此时正和另一边比赛胜利方的某个队员卿卿我我！ “那边是哪个学校来着？” 我目不转睛，却拉了拉张坛的衣角。 “从那边个别观众的校服上看，应该是对面澜外的。” 张坛也是对此感到不可思议，回答的时候甚至没正眼看我。 隔着这种距离我也只能粗略地判断对方男生的长相，其实也还算不错，但要我个人评价赶薛礼文还差点意思。 “他妈的这种事也能做得出来？” 卢奕气冲冲地想要上前，但刚迈出一步就被我拦了下来。 “冷静一点，回头告诉文哥就行了。” 我只能是这样劝住他，而转头一看，荼蘼的神情也好像不太对劲。 “就是他。” 荼蘼语气冰冷，神情严峻。 “哪个他？” 可我还是没搞清楚。 “柳云屹。” 荼蘼像是从嘴里挤出这三个字，不愿再多说其他的。 “你是说，韩雅婷旁边的那个男生是柳云屹？” 我大吃一惊，想不到世界竟然如此之小。 “嗯。” 荼蘼只是轻声答应，随后把脸转向一边。 看得出那边此时还在欢庆着己方的胜利，完全没有意识到来自于我们这边的目光。 不过由于我们这边靠近网吧大门，因此只要想出去吃饭的话，冤家路窄是几乎必然的。 果然，没过多久，他们一行人就开始往这边走来。 “哦？那个女生就是薛礼文的女朋友吗？” 苏柳玉此时却是在他们接近的时候故意放出音量让他们听到一样。 这下让韩雅婷察觉到了我们一行人，她那一脸表情带着惊讶与恐惧，站定在原地看着我们几个想说什么的样子。 “你怎么了？” 她身边的柳云屹借势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她身体动作虽然有些僵硬，但还是选择了屈从。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唉。” 张坛也是有些惋惜地说。 “你认识这些人？” 柳云屹看了一眼怀中的韩雅婷，接着看向了我们一行人。 直到他的目光搜索到荼蘼的存在之前，他还是一脸轻蔑地笑。 “怎么？好久没见连别人的女朋友都眼馋了？” 荼蘼自然是不可能给他好脸色，用尖酸的语调嘲讽道。 “哦？要不你问问她？” 柳云屹看了一眼我们几人，向怀中的韩雅婷问道， “他们说的你有男朋友了，是吗？” “额......” 韩雅婷只能是躲避着我们所有人的视线，没敢做出回答。 于是这便给了柳云屹对我们所有人洋洋得意的理由。 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难免带点...... 此刻，我在心中为薛礼文默哀三秒钟。 “不过我说荼蘼大小姐，这两年没见姿色长了不少，就是不知道脑子长没长啊，哈哈。” 他也是对荼蘼回以阴阳怪气， “不会还是跟以前一样是个爱哭鬼烦人精吧哈哈。” “哪里来的野狗怎么还能叫得这么难听？” 我帮着荼蘼回怼道，不过单纯来讲烦人精这个标签我是有所认同的。 “你又是什么东西？” 柳云屹转眼看了看和荼蘼站在最近距离的我， “我不要的贱货，给你捡起来还这么跟我说话？” 他定然是误判了我和荼蘼的关系，但这并不影响我继续发挥。 “野狗就是野狗，怎么好意思嘴硬的？” 我只是抿嘴一笑，然后接着说道， “也好哈哈，不长眼睛的野狗，还有卖弄风骚的biao子，biao子配狗，天长地久。” 我一句带着极度侮辱性的话让我们这边皆是开怀大笑，只剩柳云屹一人气得一张小脸跟个西红柿一样。 “切，澜中的书呆子，下午别叫我遇上你们。” 柳云屹撂下这句话之后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网吧。 “三十分钟，你不死二十次我送你赢。” 我只是冲他的背影这么说道。 “有没有可能，他的aoe还放歪了。” 趁着柳云屹还没有踏出大门，卢奕这个时候拍了拍我的肩膀，让众人又是一场哄笑。 他怀里的女生，不也是他口中的“书呆子”么？ ...... “谢谢你，帮我说这么多。” 随便找了家面馆解决午饭，而我和荼蘼两人坐在同一桌。 “单纯的不顺眼而已，不知道他是怎么敢这么叫唤的。” 我笑着回答荼蘼。 其实让我不爽的还有有关薛礼文的部分，和荼蘼的叠加在一起之后，再结合柳云屹那不像个人的态度让人确实对他相当火大。 “所以上周你也是看到他才问我能不能赢他们的对吗？” 我询问道。 荼蘼也只是苦笑一下： “是啊，那天晚上我就是在另一边看到他了，只不过他没注意到我而已。” “他什么段位你了解吗？” 我继续问道。 “最后的印象好像是大师，记得他打上去那天还高高兴兴的跟我炫耀了半天。” 荼蘼想了想然后说道。 本来我还对刚刚夸下的海口有所顾忌，但听到荼蘼这么说我就完全没什么压力了。 “所以你还能赢得了吗？听他们说好像这个段位算是他们那边最高的了。” 听到荼蘼这句话之后，我竟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荼蘼不解。 “没，没什么。” 我摆了摆手，随后脑中浮现出一个有趣的想法， “下午你也会在的对吧？” “肯定啊，我要看你赢他。” 荼蘼点了点头。 “不用看我赢，我让你亲自教训他。” 我头一回以这样的信心向他人保证。 本来如果只是单纯荼蘼想让我出手的话我其实兴趣不大，甚至存在一定程度上的反感。 但今天既然正好又遇到这样的事情，那么再加上薛礼文那份，且正好又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话，就只好让他下午吃点苦头了。 我一边拌着面条，一边开始思考起怎样才能展现出更强的侮辱性。 第82章 五方杯校赛(四) “话说你看得懂技能吗？” 下午的最终决赛，完成bp之后，我转头看着荼蘼问道。 “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当然知道的，我就算再怎么菜也至少还是有个铂金吧。” 荼蘼一句话好像戳伤了在场不少的观众，不过这也无关紧要了。 “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我起身让座， “这把你来，我指挥你干事就行了。” “啊？我一点不会打野的。” 荼蘼往后退了一步，看样子还有些抗拒， “一般都是别人玩打野带我的。” 这句话让在场观众的颜面找回了不少。 “没事，你先坐下来。” 见荼蘼不太相信自己，我几乎是把她抱到了座位上，然后细致地讲起来， “所谓打野，看中的主要是决策，其实本质就是不断地做选择题，对于操作的要求只在第二位。” 有我为荼蘼指挥，她只需要做到像个正常人一样衔接技能，只面对低分大师段位的话就不可能落入下风。 不过我的四个队友对此好像有些不太认同，看得出他们对我这一决定还是有些质疑的，只是囿于我在队内的地位都没敢说出来而已。 “要是输了怎么办？” 荼蘼仍然是不太自信。 “你只要把脑子丢掉然后听我说，就不可能输给这样一群人。” 我再一次向她做出了保证。 游戏在此时已经开始，荼蘼在刚开始甚至还在犹犹豫豫不肯碰键鼠，但回头看见我没有一丝看玩笑的表情之后终于是下定决心开始操作。 “那个柳什么是对面的打野对吧。” 我向张坛确认道。 张坛点了点头，将注意力放回到兵线上。 “我们正常开野，你没有手法可以不用拉野怪，英雄性质决定了他不可能来反你，所以不用贪图那几秒钟。” 我就这样手撑在椅背上对着荼蘼指指点点， “就按照顺序刷完所有的野怪就行了，刷完之后看一眼上路。” 荼蘼的切屏都有些迟钝，看样子还是有些放不开。 “去上路，走上去再放技能打他，他这个位置已经走不掉了。” 我尽可能地细化自己的指令，减少荼蘼所需要做的思考， “他们的打野应该也在，但是二打二他们是打不过的，所以直接上去就行了。” 不出我所料，对方的打野早已在此等候，不过为了先占据位置他放弃了一组野怪，这也就进一步导致了他等级的落后。 于是哪怕荼蘼的操作略显粗糙，也仅仅只是被换掉而已。 这一波下来，对方付出的代价则是上路近乎爆炸的兵线以及上野两人的阵亡。 “接下来其实他们上路就已经可以不用玩了，我们复活直接进对面的上半区，刷他的野怪。” 我制止了想要碰自家野怪的荼蘼。 “啊？那他会不会在那里等我们？” 荼蘼虽然有发表质疑，但执行力还算不错，没有磨蹭就照做了。 “除非他比钻石还蠢。” 我只是简单吐出几个字，然后对卢奕说道， “你还是靠一下吧，我怕可能真的会遇到愣头青。” 如果对方不信邪还想争夺上半区，那么卢奕不支援的情况下很可能变成操作的比拼，那样对荼蘼显然不利。 “啊，他来了。” 荼蘼好像是被蹲在草丛里的对面打野给吓到了，慌忙往后退。 对面来得比我算得要早，也就是说他放弃整个下半区选择了孤注一掷。 但由于操作的人是荼蘼，所以也算是被他给赌对了。 当然，只赌对了一半。 “学姐，你往我这边走。” 卢奕此时已经是走进野区，和荼蘼会合。 面对支援过来的两人，即使荼蘼操作再怎么辣眼睛，对方也都是难以招架。 “他已经崩盘了，下方的满野怪没刷就敢来找人。” 我心里嘲笑着那个姓柳的纯纯铁头娃。 “那我们接下来去下吗？” 荼蘼询问着我下一步的指示。 “不不不，把对面上路越了。” 我指了指她的小地图，懂事的卢奕此时已经在对面的塔前屯聚了一大波兵线，且在最初的那波二打二对面上路已经交完了技能，站在塔下的他已是瓮中之鳖。 “卢奕你先上吧。” 我不慌不忙地指挥道，然后又转向荼蘼， “对着他，把所有技能按完就行了。” 荼蘼点头照做，她的技能释放其实比我想象中要好，至少最基础的预判是有的。 这次的完美越塔之后对面的上路已经在七分钟的节点被卢奕拉开近两级，接下来的时间一直到二十分钟前，只要卢奕不出岔子他已经可以退出游戏了。 “上半区已经可以不用去了，我们接着看下路。” 荼蘼此时的对位领先也有将近大半级，所以我降低了指挥的强度，逐步给予她自主思考的空间。 “抓了吧。” 她好像理解了我话中的意思，一波发难配合我方下路又是一波越塔。 “卢奕，我觉得学姐玩得比你好。” 张坛的中路还在互相推线，但他也是忙里偷闲看了一眼荼蘼的操作。 “去去去，就你话多，你也不看看对面上路已经二塔对线了。” 卢奕好像对此颇有微词。 “你好像死了。” 我一句话让荼蘼百思不得其解，她刚刚完成一波漂亮的越塔并且丝血逃生，眼下怎么看都是该夸奖的时候。 “走野区其实不太应该的。” 我的话音刚落，对方打野就窜了出来，对残血的荼蘼紧追不舍。 “死不了，我到了。” 张坛这时却是及时赶到，一套连招伤害正好满血斩杀了落后自己两级的对方打野。 “哦，好险。” 死里逃生的荼蘼松了口气，但下一秒却被我夺过键盘。 叫？败狗说话！ 聊天频道在下一秒便显示了这样一句话。 一套操作行云流水，甚至丝毫没有影响荼蘼的操作。 没有人回应，想来也是不敢应战。 怎么有人输了游戏又丢马的？ 这种上嘴脸的环节自然是不能少了十五分钟通关对面上路的卢奕。 不过他这一句话又是引得包含观众在内的众人一片哄笑。 由于前期决策的全线崩盘，这局游戏根本就没有进入到后期的机会，二十分钟，我方五人就已经站在了对方血泉门口。 “最后一波，学姐我给你顶泉水，你进去给他宰了吧。” 眼见着对方基地血量所剩无几，卢奕提议道。 但说是提议还不如说是通知，因为下一刻他就已经踩进了泉水里。 这次，不要我教，荼蘼自己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0\/8孤独恰瑞？说话说话！ 即使卡着对方基地爆炸的一点时间，卢奕也是不忘嘲讽对方的打野。 “怎么样？我说让你亲手教训他，没骗你吧。” 我忍不住对荼蘼自夸道。 “嗯，很厉害，奖励你。”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荼蘼一下子搂住了我的脖子，嘴唇碰了碰我的耳根子才松开。 “不，不是......” 迎着众人的一片唏嘘声，我脸上像是被人泼了开水。 “不愧是学姐，太犯规了。” 一旁的苏柳玉点了点头，发出感叹。 “嗯？发生什么了？” 眼睛紧盯着屏幕的四个队友自然是没看到这一幕，刚刚询问的人是卢奕。 但他能看到的只是一个面红耳赤的我。 第83章 五方杯校赛(五) “什么？你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么？” 卢奕的情绪有些激动，大有不是两个人就拉不住他的样子。 原因在于就在刚刚有一位组织者走了过来对我们说了这样一番话： “因为你们擅自换人，所以按照规则应该判负。” “喂，你们别拉着我，对面这么菜的几个人，连个女生都打不过，还怎么有脸说我们换人的？” 卢奕依旧是挣扎着，好一会儿之后才恢复理智。 “对不起。” 荼蘼向我道歉说道。 “没事，这是我的意思，而且公道自在人心，输赢大家也都看着。” 可我对此却没什么反应，反倒是笑了笑， “就对面这种水平，bo5我能赢他一个通宵。” “我想问一下，是不允许换人的对么？” 张坛也还算是冷静，用镇定的语气问道。 “对，其实本来我们也默许了，但对方对此意见比较大。最开始我们也试图和他们商量着重赛，但他们也不愿意，而且你们上局也出口骂人了不是？” 那位组织者也是一脸为难的样子， “所以，没有办法，请你们谅解一下吧，因为按照规则无论是换人还是骂人太狠都是应该被判负的。” 听到这里，我不禁是拍了拍卢奕的肩膀： “听见没？我们还赚了，还得倒欠人家一次判负不是？” 大家都被我逗乐，全场充斥着快活的气息。 “没有没有，你们下一局好好打就行了。” 组织者听到这个暗示之后慌忙摆手否认， “我们都是公平裁判，严格按规矩来的，绝对没有袒护哪一方的意思，要不然这个比赛也办不到今天这么隆重不是？” 这套说辞总算是能让我满意，于是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这下我们把所有人频道关了，然后人也换回来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没，没有了，你们开始吧。” 组织者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我们这边。 此时我不经意间往澜外几个人的方向看去，实在搞不懂他们是怎么还有脸眉飞色舞的。 上一局，是应荼蘼的要求，而这局开始，咱就得来算算文哥还有对我出言不逊的账了。 我活动了一番手腕以及脖颈，关节处不停爆出“咔咔”的响声。 “没问题吗？要不然再去商量商量？” 荼蘼实在受不了愧疚，又说道。 “没事没事，这一把本来按照最坏的打算就没想赢的，只要你能出口气就行了。” 我出言安慰道， “况且这样一来反倒不如说是正合我意，毕竟几下给人干碎了多没意思，再多折磨一会儿也未尝不是好事。” 刚刚的一局对面所展现出来的水平已经让我基本上放弃再把他们当人看的想法了，我爱说实话。 “嘿嘿，你看他们把我练英雄那把用的给ban了，傻x哈哈。” 卢奕指着屏幕，发出爆笑。 这局的bp对我来说其实早已不重要，反正选什么都是乱杀罢了。 “走走走，进进进。” 进入游戏后的第一秒中我就开始发号施令入侵野区，按照这个路线对面定然是完全想不到。 而之后取得的收益甚至超出了我的预料，首先是对方打野单人脸探草丛被抓住一顿毒打，然后对面三人又是在我方五人返回时被抓住。 兵线还未相遇，局势就已经形成了一边倒的态势。 “张坛你能动吗？” 第一波兵线相接，我一边正常开野，一边询问着中路的情况。 “应该能，什么意思？” 以他的意识第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也很正常，但看到我在地图上点下的标记之后恍然大悟， “哈哈，我去看看。” 我没再说话，但嘴角的上扬已经难以抑制。 半分钟后，屏幕显示了对方打野再次被击杀的消息。 “你怎么知道他在那里？” 苏柳玉也凑了过来，当然以我的视角看不见她的表情是有多么难以置信。 “他个铁头娃还大师，钻石都够呛的。” 我随便谇了一句，顺手又配合卢奕把对方上路抓死。 到此我基本上可以宣布对方打野的本局游戏已经结束，剩下的时间如果不挂机的话他的后果将惨不忍睹。 我以我800分宗师的水平保证。 “这个人还敢进野区，唉。” 不出两分钟，我又送对面打野回家两次。 而后，也可能是心态爆炸的缘故，他一波尝试抓下被我方下路二打三拿到了三杀。 “就这就这？” 卢奕又想敲键盘打字，但发现公共频道被禁用后也只能是收了手。 而游戏时间才不过十分钟，他的噩梦还远没有结束。 “对面打野刷新了，去给他刷了。” 我占据着对方上半区，发现没人之后给下路点了点信号。 而我的队友也是配合着很快收下这已经不怎么值钱的人头。 十五分钟，对方直接选择投降，几乎没有一丝犹豫。 “啊？这就点了？我刚开始读书来着？” 张坛还有些意犹未尽，他所选择的后期英雄基本上没发挥游戏就已经结束，这让他实在郁闷。 “怎么？这回也要来判负吗？” 看到刚刚的组织者又走了过来，我开起了玩笑。 “不是，是对方的问题。” 他指了指我的身后。 我回头，却看见我方的几位观众揪着一个男生不放，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小子，跑过来偷图被我们发现了。” 一直在观赛的谷小辰解答了我的疑惑。 “我靠我说怎么那波他们知道我在。” 卢奕指着那个男生骂道， “还出这种阴招！” “所以说，你们是该怎么处理的？” 我问向组织者。 “如果你们输了是应该重赛的，但既然赢了，我想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笑了笑， “之后的时间我都会在这里监督，你如果信得过我的话就开下一局吧。” 既然已经有了解决办法那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第三局对方改变了打法，看上去稳重了许多，也在不少细节上有所警惕。 而对此，我一波三杀节奏起飞之后故意问起了队友： “你们记不记得初中学过一篇好像叫《狼》的课文？” “那个‘一狼假寐’什么什么的吧，好像是。” 张坛回应道。 “是啊，里面有句话我觉得拿来形容现状特别合适。” 我故意在此顿了顿，留了些悬念，等到包括观众在内所有人的胃口都被吊足时才缓缓开口， “禽兽之变诈几何哉？止增笑耳。” 一时间，我方的欢声笑语几乎覆盖了整个网吧，我可以保证那边的对方甚至都能听见。 “我靠，我真笑得鼠标都拿不稳了。” 一直以来在游戏里默默听指挥的倪勇涛此时是完全绷不住了。 但结果没有辜负对方的努力，最终的游戏时间从十五分钟骤然增加到了二十八分钟。 而最大的贡献，我想还是刚刚的节目效果。 第84章 五方杯校赛(六) “走，跟我上个厕所。” 我拍了拍左手边的卢奕。 “啊？我不想去，你去......” 卢奕话说一半我便指着厕所的方向给他看，他也是在瞬间改变了自己的态度。 “走走走，张坛你去不去？” 他甚至开始拉起了张坛。 “行吧。” 张坛往那个方向看了看之后也是笑着起身。 “我觉得还是不能这样。” “差不多了，该拿出来了。” 我们三人走到厕所附近的时候，便听到了澜外的几个人与他们一方的观众们正激烈地商讨着。 看样子是还没打服，居然还有心情讨论战术。 而坐在最中间的柳云屹最先发现我们三人，他停止了讨论，绝眦睁大的眼睛里看到的只有敌意。 在他的这般反应下，围在他身边的群众也纷纷是将注意力放到我们这里来。 “别误会，就是来上个厕所而已。” 说明来意之后，紧接着我开起了玩笑。 “但是哎呀，不好意思听到了几句，下把你们会不会要求重赛啊？” “算了算了，重赛多麻烦啊，直接判负，冠军就完事了，哈哈。” 卢奕附和着我说道。 毕竟这是在对方的区域，所以仇恨不能拉得太多，简单的几句话之后，不等对方做出回应，我就拉了拉卢奕的衣角暗示着不要再多纠缠。 而等到我们三人从厕所里走出来的时候，他们也没有恢复讨论，而是几十双眼睛就这么把我们盯着。 虽然这场面形容起来是有些瘆人，但最好的回应就是维持着嬉皮笑脸就这么走过去。 就当我们三人快要离开的时候，我想起了之前的一件事情，于是驻足回头，指着柳云屹的鼻子说道： “哦对了，再提醒你一下，今天中午我说的话还算数，撑到三十分钟且你不挂机的情况下死亡数在二十以下，我们这边直接点投降。” 先前的对局我也一直践行着这个承诺，只是对局时长根本就难以超过三十分钟。 “打个游戏给你能的，就会个游戏算什么本事？” 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这样的的声音，让我们三人真的很难不捧腹。 “老张我问一下，澜中的分数线多少来着？” 其实作为一个外地生我本身也不太清楚。 “六百五左右吧。” 张坛装模作样地推了推眼镜。 “澜外呢？” 我继续问。 我想他肯定是知道我下一个问题了，于是张坛几乎是没有延迟地脱口而出： “五百九来着好像，没太注意。” 张坛在此之后还补了句绝杀， “反正我同桌少考一门体育的话应该就能到澜外了。” 行言至此，想必也不用再多做解释。 于是我们三人只是扬长而去，留与背后一片鸦雀无声。 “说实话我真搞不懂到底谁更看重这比赛。” 回到座位上的时候，我才又开口说道， “不是他们自始至终都在热火朝天地讨论么？而且观众人数还多我们一大截。” “算了，你看他们那样子，像是听得懂的吗？” 卢奕也是打趣地说道。 “靠！对面还真想靠三十分钟来赢游戏啊？” 进入第四局的bp，看到对方的阵容选择卢奕有些傻眼了， “选五个清线不是纯出生？” 对方好像已经完全承认了技不如人，竟然已经到了要围绕我的一面之词决胜负的地步。 我对此确实有些意外，没想到人能没骨气到这种程度。 “怎么说？你还要兑现你的诺言吗？” 张坛转过头问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倒是一脸轻松，这不过只是给了我又一个嘲讽的理由罢了， “就是杀了他二十次，这把我也点了让给他。” 都说“士可杀，不可辱”，他柳云屹要是引颈受戮我都敬他是条汉子，现在却是跪地求饶我自然是不能就此作罢。 “对面肯定不会接团的，我们直接开对面野区就好，卢奕你站着位置别让他进就行。” 开局之后，我也是做出设计。 “他进了。” 待我清干净他的野区之后，中路的张坛给我点了个信号。 “走呗，逮捕就完事了。” 我和张坛立即动身，在开局三分钟就拿到了对他的第一次击杀。 这次之后，他野区就已经被完全一扫而净，而面对着我方的三路线权，更是一点入侵的机会没有。 “我真不知道选这种纯挨打的阵容有什么用。” 我顺势来到上路，帮助卢奕越塔建立优势。 正好又在野区遇见了无处可去的对方打野，于是顺带着把他也补了。 开局不到十分钟，等级差距竟然就已经来到了三级。 再一次清空他的野区，这次我干脆是站在了高地门前等他。 当他如约而至的时候，就不得不又得看一段时间黑白屏了。 纯粹的横扫下，十五分钟没到对方就已经是外塔尽失，高地告急。 “水晶就留着吧，上去找人。” 三路高地在十七分钟几乎同时告破，而这时我开始带着队友虐泉。 而这时我则开始进行计算： “我看看，他还要死十五次，每次复活后到死半分钟来算......” 应该能在二十五分钟提前完成目标。 我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点了吧，各位，我们下把接着玩儿。” 时间来到二十五分钟，对方打野的死亡数终于来到二十，一波五人冲泉后我发起了投降。 站在一旁的组织者对此只能是目瞪口呆，料是他也想不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你们，没必要吧。” 他走上前来，想要劝阻我们的行为。 “犯规么？” 我只是扭头，冷冷地问道。 说到这里他也是无可奈何，叹了口气之后回到了之前的位置。 “你们这样的话第五把会不会出问题？” 甚至连荼蘼都有些担心我这样搞会不会玩太大了。 “忘了我说什么了吗？” 我回应她， “这种强度我能赢他一个通宵。” 要我说，这决赛的强度还远远不如半决赛与四中那几位，毕竟和四中较量的时候比赛好歹还留有一些悬念。 第五局决胜局开始之前他们要了一个约莫半小时的暂停，不知道又商讨了些什么歪门邪道，反正让我等得确实是心里窝火。 “都选会玩的，尽快结束了。” 开局之后，我没再有过多的发言，最后一局对方的bp却又变得老实起来，老实到让人觉得放弃了治疗。 “尽量控制在二十分钟以内吧，我都想打瞌睡了。” 自此之后，整局游戏我都没再多说一句话。 等到二十一分钟对方基地爆炸，我方的队友反倒是不如观众情绪激动。 不知为何，就我个人感觉赢这样一群人带来的成就感远不及之前遇到的对手。 想必我的队友也和我是差不多的心情，和这种人比赛真就是捏着鼻子吃死苍蝇一样恶心。 不过好歹是赢了，我伸手和卢奕碰拳，脸上只是带着一抹强颜欢笑。 “喂，赢了都没点反应吗？” 张坛终于是看不下去了，站起来问道。 “与其沉浸于这种事情，” 我只是看了他一眼， “我其实更在意这事儿怎么和文哥提起。” 沉默，在此刻仅仅笼罩在我们五人头顶。 第85章 小丑 “综上，我们所看到的部分就是这样，” 我完成了在我看来最为客观的讲述。 回到寝室之后包义玄看我和卢奕都是忐忑不安的样子，还以为是输了比赛，但听到真正原因之后他此刻也陷入了沉默。 “所以你们班的女神妹妹就是个纯种白莲花。” 卢奕也是直摇头。 “说实话确实和她平时的表现不太一样。” 包义玄还有些诧异，这样看来韩雅婷在五班人心中的形象应该与我们所见到的大相径庭。 “不过你们打算怎么告诉文哥呢？” 他所关心的也正是我和卢奕现在所苦恼的。 看到我俩皆是摇头叹气说不出办法，包义玄继续说道： “文哥这次回家可是有给人挑礼物的原因在里面，他跟我说过的，现在发生这种事情，你们说该怎么办吧。” “我觉得发现更为恰当。” 我纠正道。 这下更是让整个寝室的气氛变得更为尴尬了。 本来就已经足够小丑的事情，变得丑上加丑了起来。 “不行，文哥这个事情肯定是不能瞒着的。” 我这个时候坚定地说， “哪怕是再怎么尴尬我觉得也有必要直接告诉他。” 既然不存在隐瞒这个选项，那么我们现在思考的问题应该是如何将对薛礼文的打击降到最低而不是消除，这是我认为的前提。 “他什么时候回来？” 卢奕向包义玄问道。 “今天晚上，估计等会儿肯定就会回来了吧。” 包义玄肯定地回答。 ...... “嘀” 晚上七点，213寝室门响起刷卡开门的声音，薛礼文走进门的时候，却发现三人皆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你们，这是在干嘛？灯也不开。” 外面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了，寝室里却只靠着台灯照明，这让薛礼文感到异常奇怪，开门前甚至一度以为寝室没有人。 他顺手打开电灯，但三双眼睛依旧是盯着他不动。 “文哥，你最近和你女朋友怎么样？” 见大家都不愿意当坏人，我决定第一个站出来开口。 “还好啊，怎么？” 薛礼文果然是对此一点没有察觉，甚至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礼盒展示道， “她说喜欢无印的文具，我这周特意回去买了一套。” “文哥，其实吧，谈恋爱这种事情......” 看着薛礼文脸上的表情，我话到嘴边却是有些忍心不下了。 “什么？” 薛礼文一头雾水，看了看其他两人。 “够了！我来说！” 卢奕在这个时候突然拍案站起，走到了薛礼文的面前，停顿一秒钟之后才又开口， “文哥，听我一句劝，和韩雅婷赶紧断干净，能多干净有多干净。” “什么意思？” 薛礼文的表情在此刻瞬间僵硬，他当然是明白眼前这个人作为多年的好兄弟不可能无端说出这种话。 “卢奕都这么说了，其实你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了吧。” 我站起身，走到卢奕的身边， “韩雅婷她还有个澜外的对象，我们比赛的时候亲眼看见的，真实可靠且我们在场的全都看见了，你完全不必怀疑。” 薛礼文在此时好像丧失了语言能力，支支吾吾地想说什么但也说不清哪怕完整的一句话，跌跌撞撞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许久才叹出一口气： “这样啊。” 被他人告知这种事情的滋味，想必换谁都是难以接受。 其实薛礼文的反应已经镇定到我们所预想的程度之外了，看来应该也只是一阵短痛，没什么大碍。 “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卢奕及时上前安慰道， “没事文哥，下周月假我陪你喝。” “不用了，到那个时候什么情绪也都该散了吧。” 薛礼文只是苦笑着摆手， “谢谢你们能告诉我，不然我就真的纯小丑了。” 虽然现在已经够小丑了，我心里这样说道，但肯定不至于吐露出声。 “所以说文哥你之后打算怎么办呢？” 包义玄在这个时候插话，觉得自己好像是没讲清楚于是又补充道， “我的意思是你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帮你去告诉那个贱货。”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那就拜托你好了。” 薛礼文点了点头，随后也是整理起自己带来的行李。 ...... “我说，我们是不是该想个办法，这都第二天了他还这么消沉。” 星期一的晨读下课，卢奕走到刚刚完成检查工作进入教室后门的我面前，瞟了一眼薛礼文对我说道。 我朝那边看去，他那副样子完全是将伤心事写在了脸上，此刻正随意地对着数学教材翻来覆去，动作宛如一只僵尸。 结束了这个不明所以的动作之后，僵尸也是站起身，往厕所方向一步步挪去。 “额，要不然再观察两天吧，应该不至于的。” 我一边走回自己的座位，一边对跟在身后的卢奕说， “我们要做的就是守住这个秘密就行了，别让这事儿闹得满城风雨，以文哥的性格应该过段时间就好了。” 在我看来，薛礼文一直都是一个情绪比较稳定的人，这件事带来的打击固然大，但如果是薛礼文的话我觉得完全不会对他的学习生活产生实质性的影响。 想到这里，我也是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晚了，我都知道了。” 白兰不经意间的一句话让我只能是以奇怪的目光盯着他。 明明星期天晚上庆功宴结束分别的时候我们五个队员便一致同意谁都不准泄露消息，但现在连白兰都知道的话岂不是薛礼文的丑闻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你知道了？” 不过为了保险我还是决定确认一遍。 “是啊，薛礼文女朋友的事情嘛。” 白兰说话之前确认了一眼薛礼文不在， “这件事昨晚上我就知道了。” “别看我，兄弟，文哥是我兄弟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卢奕见我眼神凶狠，于是摆手否认道。 我叹了口气，此时再追问是谁放出的消息已经不再重要了，最重要的问题在于让薛礼文从中走出的难度又因为消息扩散的结果而难度骤升。 “于其担心别人，” 白兰这个时候看见从教室前门走进的杨班之后，扭头对还在思索的我说道， “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说完之后，她甚至叹了口气。 “发生了什么？” 我放眼四周，教室里的嘈杂来自不同方向的各个学生，不知道白兰所说的危机和我有什么关系。 而不等白兰回答，从讲台处传来的声音便唤起了我已经遗失的记忆。 “周六下午最后一节课提前早退的几个同学，给我站起来！” 第86章 第二次检讨 “都怪你，要不是你走了，我也不会心痒痒跟你走。” 办公室的阳台上，卢奕一边奋笔疾书一边跟我抱怨道。 “我刀架你脖子上让你走了？” 而我此时也是和他处境相同。 跟着我们一起的还有好几个男生，这次的办公室阳台比以往还要更加拥挤。 今天早晨的时候，杨班走进教室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对我们这些早退的学生进行了一顿严厉的批评，然后做出的处罚也是没有什么新意——自习课到办公室阳台写检讨。 “你们说，到底是谁泄露了消息？” 见大家都挺无聊，张坛在这个时候挑起了话题， “有没有可能是苏柳玉？” “啊？她一个拒绝过薛礼文的人有什么动机做这种事？” 我有些疑惑，这个观从动机上讲完全站不住脚。 “我也觉得不是，但是也排除不了嫌疑就是了。” 张坛这样说道。 “要照这样说在座各位一半都有嫌疑，要不都出来澄清一下？” 我笑着回答，见众人皆笑之后又接着说道， “不过，找苏柳玉问问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我说完之后，停笔然后撕下本子上写有检讨的这页纸。 “你就写完了？” 卢奕惊叹于我速度之快。 “对啊，写完了。” 我说完便走进办公室想提交检讨离开，今天白兰买的什么抹茶慕斯蛋糕我还挺喜欢，如果再回去晚了估计就要被夏青清吃完了。 “为啥你又回来了？” 没过两分钟，卢奕看见一个垂头丧气的我重新走到阳台。 “说我不够深刻，重写。” 我说罢叹了口气，心想白兰的小蛋糕可能彻底和我无缘了。 没过十分钟，其他人都已经陆续提交检讨离开了办公室阳台，只剩下我和卢奕两人在此。 不过这样一来的好处便是本来狭小的空间现在变得宽敞起来，足够我们两人完全伸展。 所以即便是已经完成了检讨，我和卢奕也没急着回教室，而是就趴在阳台上望着山上远处的风景发呆。 “杨老师，这个是你们班同学的入学体检报告还有户籍信息，你发下去让学生核对一下。” 从办公室前门走进一位年轻的女人，看样子应该是教职员工，她进门后四处张望，却并没有看见杨班的身影。 而正好这个时候，她目光遇见了走出阳台想要去厕所的我。 “同学，” 她拦住我说道， “你是不是杨老师班上的？” 我点点头，没开口。 “那你记得告诉杨老师，这是你们班的体检报告和户籍信息，让他发下去核对。” 说完之后，她将交叉叠放的两摞纸摆到杨班的办公桌上，便离开了办公室。 哦？体检报告？我望着办公桌上的纸张，产生了一个相当有趣的想法。 回到阳台上取回自己已经将要再次完成的检讨之后，我将其作为掩护丢在一边，转而开始翻看起桌上的体检报告。 “胡轩，薛礼文......” 我轻声念着一个个的名字，但这些都不是我所感兴趣的。 “夏青清，白兰......” 找到了！ 我记下白兰体检报告所处的位置之后，将其从中抽出。 姓名：白兰 出生日期：1月15日 身高：151cm 体重：44.5kg “靠，她怎么能比我大了将近半年的？” 我有些诧异于白兰的生日。 不过到三围之后，我就有些看不太懂了。 b：75cm w：57cm h：80cm “你在看什么？” 卢奕从我背后走了过来，一脸疑惑。 “额，没什么。” 我迅速将体检报告放回，但还是引起了卢奕的怀疑。 他绕过我然后直接看向办公桌上的纸张。 “体检报告？” 他大吃一惊，指着我的鼻子问道， “你在看谁的？” “没有，我看的我自己的。” 我也是冷静下来，用完全没有起伏的语气回答。 “哼，你骗得过别人，你什么人哥们儿还不知道？” 卢奕显然是不相信我的鬼话，一把将我压在纸张上的手拿开， “起开，要看一起看。” “这可是你说要看的，不是我。” 我于是让出了半个身位给他。 “这张苏柳玉的，我看看嗷。” 卢奕正要将其抽出，却被我一把挡住： “你是猪吗？这些都是按学号顺序排在一起的，打乱了很容易被发现的。” 经过之前的翻阅，我已经确定了这一排列顺序。 “好吧。” 卢奕点了点头，只抽出苏柳玉体检报告的一半，实际上只看上面关键的一半也都够了，剩下的什么各种内脏栏目也没人看得懂。 姓名：苏柳玉 出生日期：4月1日 身高：162cm 体重：51kg “我靠，她是愚人节出生的？” 我感叹道。 “别挡着我，手拿开。” 卢奕却是再一次推开我正好遮挡住三围数据的手。 b：80.5cm w：62cm h：85cm “怎么感觉她身材意外得好？” 卢奕对此发表着让我肃然起敬的点评。 “你是怎么看得懂三围的？” 我虚心请教道。 “佛曰：‘不可说’。” 他只是比了个“嘘”的手势之后便将苏柳玉的体检报告放回原位，然后又翻找起来， “白兰的呢？感觉她的数据应该也是顶级的。” “在苏柳玉上面五个，夏青清的下面，我都看过了。” 我一伸手便正好抽出白兰的那份。 “你不是看的自己的吗？” 卢奕一句话让我和他只能看着对方，陷入了沉默。 “你们在干什么？” 办公室门口传来了杨班的声音，此时他正端着茶杯一步步朝这边走来。 “哦，我是来交检讨的。” 卢奕挥了挥手上的检讨，见杨班点头之后才放心。 而我则是以尽可能隐蔽的动作将桌上已经有些被翻乱的体检报告还原，然后也是在迟了几秒后展示着自己的检讨。 “那个，杨老师，刚才有个老师进来把这个放在你桌子上说发下去确认，您不在所以她让我给您带个话。” 我也是重新抖擞而立，恭恭敬敬地说道。 杨班扫视我俩一眼，入座后将茶杯放到桌面手边的位置： “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回教室把薛礼文和夏青清叫过来。” 这时我心里的石头才算彻底落下，大步流星走出办公室门。 第87章 蛋糕 等我回到教室之后，才发现夏青清和白兰两个人都在我座位旁边像是在争论些什么。 “兰兰，你变了，你不爱我了，有新欢就不要我了是不是？” 夏青清一边质问一边向我的座位探出身子，但却被白兰小一号的身躯拦下： “不行，小青你都吃了好几块了，这块要给他留着。” “他再不回来，慕斯都要化了，到时候口感都变了。” 尽管夏青清再怎么尝试，但白兰好像一点让步的意思都没有。 我一步步走近，却还是没弄明白两人到底在争什么。 “这是在干嘛？” 我问道。 “哼，死渣男算你运气好。” 夏青清不屑地瞟了我一眼，然后忿忿不平地回到自己座位上，走的时候还不忘在看一眼我的桌面。 “你写完了？” 白兰冲我笑了笑，指着我桌面上的那块抹茶慕斯蛋糕说道， “专门给你留了一块，快吃吧不然等会慕斯化了就不好吃了。” “哦，谢谢你。” 我这才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看着这块绿中透黄的蛋糕咽了口唾沫。 刚刚去办公室之前就已经尝过一口，那种味道和口感确实是相当吸引人。 “话说，这种蛋糕是怎么能带进来的？或者说怎么保持冷藏的？” 我叉起一块吃了一口之后，转头看白兰的同时，余光也扫到了夏青清眼馋的表情。 看到这里其实我也有些心软了，让她这么看着也我也不好意思，于是干脆是转向她又说道： “老杨叫你和薛礼文一起去办公室一趟，赶紧去吧。” 只要看不到不就不会眼馋了吗？我暗自感叹自己真是个天才。 夏青清在这时变了脸色，只能是阴沉着一张脸拍了拍同样阴沉的薛礼文然后起身。 “嗯，这个是我这周回家，走之前我爸给我买的，来的时候里面还有冰块重死了。” 白兰带着些抱怨的语气说道， “然后我寝室里藏得有小冰柜，再加上这个天温度也不高，所以可以勉强放到现在。” 现在正是上午第三节课下课青黄不接肚子开始饿的时候，所以没过三口，这块蛋糕剩余的体积已经不足原来的一半了。 而在这个时候我看了一眼白兰，她遇到我的目光时却是马上转向讲台那边。 “你在干嘛？” 我问道。 “没，没干嘛。” 白兰强撑着说道。 “你也饿了是吧？” 我于是把心中的猜想直接问了出来。 “唔......没有。” 她说话之前还瞟了一眼我桌上的蛋糕，这拙劣的演技让我觉得是又好气又好笑。 “剩下的你吃吧，这里还有个叉子。” 我将另一只塑料叉子递给她， “我是用叉子先切下来然后再叉的，你不用担心。” 白兰此时已经开始摇摆不定，看样子还是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本能。 而当我真正用新叉子将蛋糕挑到她嘴边时，她终于是忍不住一口咬了下去。 可我实在不明白，她尝到蛋糕味道之后那种同时带着痛苦和愉悦的表情是怎么一回事。 “你这是怎么了？” 我又是叉起一块喂给她，她这次犹豫的时间短了不少。 “这其实不是我想吃的，是你非要我吃的对吧？” 白兰反倒是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啊？什么意思？” 我此时手上的动作也愣住了。 “就是，只要我心里是想减肥的，那么你非要让给我导致我吃下去的这部分都不算对吧。” 她的话逻辑有些绕，让我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你哪里胖了？” 我上下打量着她的体态，对应着之前在办公室里看到的身体数据。 白兰的身材如果和胖沾边的话，那不说别的，整个二班女生的体重应该都是超标的。 “唔......我都不敢上秤了。” 白兰说完之后，又是吃下一口我喂给她的蛋糕。 “不会的，这是我要你吃的，所以不能算。” 我只能是将就着她的自欺欺人，一口口将半块蛋糕全都喂进她嘴里。 不过，这么想来，她在自己心里想吃的条件下还要提防着夏青清为我留下这块蛋糕，那么现在分给她一半也完全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最后一口蛋糕进到她口中，我却发现她将整个叉子都咬住，让我难以取出。 “你这又是闹哪样？” 我晃了晃叉子，维持着这个姿势问道。 但白兰此时肯定是不会回答我的，她就这么咬着叉子，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那边，是在干什么？” 来自讲台的女声让我转过头去，看到是ms.乔之后慌忙松开了握住叉子的手。 但为时已晚了，因为ms.乔的提醒让全班不少同学都转过来看到了这一幕，而我也只能看着讲台上的ms.乔哑口无言。 白兰这个时候也是意识到了不对，一时间减肥破戒的罪恶感和蛋糕的美味以及被ms.乔发现的害羞几种情绪同时在她心中融汇，脸颊有如水蜜桃般粉红。 白兰同学，在俏皮可爱以及让人尴尬两方面你可真是绝世无双的专家。 我心中只能是这样感叹着，等待着ms.乔的进一步反应。 而就在这时，苏柳玉带着自己的练习册走上台想请教问题，于是ms.乔也就没有再深究，转而开始为她进行讲解。 我又看了一眼白兰，看着刚刚还在她嘴里，现在已经在她手上的叉子。 “叉子给我吧，我去丢了。” 我用尽可能镇定的语气对她说道。 等了好一会儿，她才慢吞吞地将叉子放在我手上的纸盘中。 再次回到教室的时候，薛礼文和夏青清已经抱着我刚刚看过的体检报告表以及户籍信息表回到座位。 “你俩这是怎么了？” 察觉到我和白兰之间的氛围有些微妙，夏青清开口问道。 第一时间我是有想要尝试着给夏青清解释的，但从哪里说起这一问题让我欲言又止。 “你又对我的兰兰做了什么？” 看见我如此反应之后，夏青清警觉地从后面搂住白兰的脖颈。 “帮她骗过自己的身体达到减肥的目的。” 我不知道这么说夏青清能不能听懂。 意料之中，她是一头雾水。 “就是......” 我正要开口，却被白兰制止。 “不准说不准说不准说，” 她直接是狠狠地捂住了我的嘴， “不准说听到了没有。” 我只能是看着她的眼睛点头回应。 第88章 女生眼中的顶流 “什么？” 男生寝室里，卢奕抓着薛礼文双臂狠狠摇晃着， “你怎么就直接把咱班男生的报告全拿给夏青清了？” “她说帮我处理这件事，正好我也嫌麻烦所以就交给她了。” 薛礼文的语气毫无起伏。 “喂，那可是隐私啊，咱全班男生都被你给卖了知不知道，你这是要当男生的罪人啊。” 卢奕反倒是加大了摇晃的力度。 我在旁边冷笑一声，真不知道在办公室看得津津有味的他是怎么能有脸在这里义正言辞的。 “你还是别操心这些了，你觉得人家女生真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吗？”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没有可能就只有你这样的才会喜欢对别人的身体数据评头论足。” “你怎么好意思这么跟我说的？” 卢奕终于是放过了薛礼文， “不是你先在办公室翻人白兰的报告表吗？” “算了，跟你聊不来。” 我摆了摆手。 “话说这种东西女生肯定也都会挑着看吧，前几天我们班也搞了这个东西，” 包义玄这个时候终于是搞清楚我们在聊什么之后，发表了意见， “就我们班的经验来看，女生只会挑关注度比较高的男生看。” “是长得帅的意思吗？” 我问道。 “算是一方面吧，不过也不是全部，” 包义玄接着说， “不只是脸好看，还有成绩好，性格好以及平时受关注程度比较高的这种。” “而且女生的关注重点和男生其实有区别的，就像我们私下会给女生贴标签一样，女生那边的操作只会更加具体且刻板。” 包义玄对此好像颇有了解。 “你怎么知道的？” 我于是提问。 “我们班女生之前就有因为各种各样的琐事被闹到台面上而导致女生群体混乱的问题。” 包义玄看了一眼窗外，才继续说道， “那个时候在几个女生带领的小团体影响下班级氛围特别不好，不过好在ms.乔本事大，几下就给人收拾了，至于具体做了什么我也不得而知。” “话说文哥你清楚我们班女生对男生的评价吗？” 我问了问平时人脉最为宽广的薛礼文。 但他现在的状态好像也很难具体回答我这个问题，只是说道： “你直接说具体的人吧。” “比如我吧，我感觉我平时也没做什么特别刺头的事情，也没什么八卦，应该属于不太被关注的位置吧。” 我此言一出，让卢奕是忍不住笑出了声，而昨天以来一直脸色阴郁的薛礼文甚至都露出了笑容。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故意要引人发笑还是真的糊涂，但我还是想说人贵在自知。” 薛礼文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在女生群体里的关注度，算是半个顶流也不为过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但怎么也想不通平时完全没有任何招摇过市的自己怎么能成为女生关注的对象。 “看来你是真不明白，不过也难怪，毕竟你以前读书的环境和我们天差地别。” 卢奕叹了口气， “你可能完全不懂一个长相不错痞里痞气的男生一边勾搭着班上最漂亮的女生一边考年级第一，还时不时会挨批写检讨形成的反差感有多大。” 而卢奕最后也是给了我一个结论： “总之，你在女生之间的关注度基本上和文哥是一个级别，说是顶流完全不为过。” “啊？这些有什么奇怪的吗？我初中也经常写检讨啊，办公室都快成我家了。” 我微微张嘴，依旧是理解不了他的意思。 “你跟他说不明白的，” 薛礼文回应完卢奕之后，也是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等到下午你看班上女生对你的反应就知道了，反正你我还有卢奕这种高个子肯定都是逃不掉的。” “我靠！文哥你怎么就把我，哦不我们全班男生给卖了！” 这次，换我摇晃薛礼文了， “你这是要当男生的罪人啊！” ...... “各位先不要急，我们先看重要的。” 女生寝室里，原本只被设计为容纳四人的狭小寝室如今已经挤了可能十多人，而夏青清正处于人群中间，竭力地维持着秩序。 “表决吧，要看薛礼文的举手。” 她数了一圈，大概有八票，于是将薛礼文的那份从中取了出来。 姓名：薛礼文 出生日期：11月11日 身高：176cm 体重：65kg “感觉体重比我想得要重一点，这就是脱衣有肉吗？”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声音，引得整个人群皆是发笑。 “好了好了，下一个下一个。” 午休时间开始后便不允许窜寝，眼见着时间紧促，夏青清也是将薛礼文的表放到一边，继续一份份翻阅起来， “这张是张坛的，还有倪勇涛的，然后还有许启灿......” “李渝欣......” 夏青清话还没说完，手上的信息表就被几只手给按住。 姓名：李渝欣 出生日期：7月28日 身高：175cm 体重：62.5kg “好小，居然是七月底生的。” 坐在离夏青清最近位置的白兰感叹道。 “好啊，你倒成姐姐了。” 夏青清开起了玩笑，然白兰也是小脸一红。 “柳玉，你手上那份是谁的？薛礼文那份我刚刚放这里来着。” 夏青清接着问起桌对面的苏柳玉。 听到这话的苏柳玉也是赶紧将薛礼文的表还了回去，脸转向一边。 而正当别的女生对李渝欣的体检报告议论纷纷时，白兰却拿着他的户籍信息说道： “小青，你看这个。” 夏青清转眼看去，这个人的性息确实和他人不太一样。 首先是曾用名一栏，不同于大多数人的空白，李渝欣这里写着两个字：岚荩。 “他以前是叫这个名字的吗？怎么连姓氏都改过？” 正当夏青清疑惑之际，白兰则指向了下面的监护人栏。 “他好像是单亲，监护人只填了母亲。” 白兰看着夏青清说道， “而且，好像是改成随母姓的。” 李渝欣所填的监护人只有母亲一人，名为李莎莎。 发现李渝欣的家庭环境有些特殊的两人在此时只能是面面相觑，再说不出话。 而两人也是选择了将这份户籍信息藏在了最中间的位置，以防再被人看见。 “小青，看看其他人的啊，时间都快不够了。” 人群中开始出现催促的声音， “卢奕天天吹自己最高，让我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一米九。” “你别急，我找找。” 夏青清这才继续在众多表格当中接着翻找起来。 第89章 礼物 走进教室，白兰的目光果然是叫我实在不舒服。 她肯定是知晓了有关我的一切了吧，一定是的。 我转头看她，而她果然是立马收起了怜悯不和我对视。 而夏青清，此时也是一样的反应。 “我现在把这个体检报告以及户籍信息发下来，大家趁着下课时间核对一下信息是否正确，我们等会第二节课下课收回来。” 下午第一节课上课之前，夏青清走上讲台敲了敲讲桌。 拿到自己的信息表之后，我只是转头瞟了一眼白兰，谁知她竟警觉地将自己的信息护住。 “我就看你一眼，你慌什么？” 我笑着说道。 而白兰没回答我，干脆是将两张表放在桌面上离我最远的左边。 “哦，兰兰我还没看过你的。” 结果两张纸都被结束分发工作，回到自己座位途中的夏青清顺手拿起，等白兰反应过来的时候，夏青清已经在自己的座位上坐稳了。 “天哪，兰兰你真的好瘦，居然只有九十来斤。” 夏青清只是自顾自地感叹，另一边躲避着白兰的争抢。 “好像没到吧，你再看看？” 我满不在乎地掏出了数学练习册。 “嗯？” 两个女生的注意力同时聚焦于我，这时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漏了嘴。 “我的意思是看起来不像是。” 我从容地解释道，配合着一张扑克脸终于是打消了二人的顾虑。 “不过兰兰你确实是长高了。” 夏青清又点了点头，这才把白兰的信息表还给她。 “她应该没有一米五吧。” 即使知道答案，我还是要找夏青清故意问一遍。 “你才没有一米五！你全家都没有一米五！” 身高这点好像是白兰的痛处，每次讨论到这个她都能在一瞬间变得很急。 “是啊，我没有一米五，我一米七五。” 我将手贴到头顶，然后缓缓平移到她的头顶，却被她一把抓住手腕。 “嗯？你手腕好细。” 白兰发现即使以她的手长依旧能够完美抓住我的手腕之后有些疑惑， “怪不得那么瘦。” 说罢，她便将我的手腕放在她的手腕旁边进行比对。 “天哪，你居然和兰兰的手腕粗细差不多，你还是男生吗？” 夏青清看到之后也是忍不住感叹。 “你礼貌吗？” 我不屑地抽回了手臂。 等到夏青清收回所有信息表然后交给薛礼文之后，望着薛礼文走向办公室的背影，我才向夏青清问道： “对了，问你们一下是谁告诉你们文哥那些事情的？” “这算什么秘密？” 白兰耸了耸肩， “我和小青可是和别班女生分在一起住的混寝，各方消息四通八达不是很正常吗？” 白兰的这句话听起来确实挺合理。 “那意思是全班女生现在只有你俩知道？” 我于是接着问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没跟别人说过，小青应该也没有。” 白兰说着便看向夏青清，得到了夏青清的点头肯定。 “结果是这样啊。” 得知真相的我这才明白原来是虚惊一场。 那么现在看来整个班上的知情者除了昨天来观赛的几位之外，应该就只有白兰和夏青清了。 前提是苏柳玉不外传。 我不禁看向了坐在前排的苏柳玉，她手上好像还忙活着什么事情，看上去挺投入的样子。 “说起来今天是九号，后天就是薛礼文生日了啊。” 夏青清看了看旁边空缺的座位， “你们有计划些什么吗？” “啊？还有这事？” 我甚至才刚刚知道薛礼文过生日这个消息。 不过这样一来，也就更加肯定班上男生的信息已经被这些女生看了个遍了吧。 “卢奕，文哥要过生了，你知道吗？” 我隔着薛礼文的座位朝卢奕喊道。 “知道啊，我上周六晚上就已经把礼物买好了，没有人能够拒绝的礼物。” 说完之后，卢奕脸上还带着一抹坏笑。 我这时也有些发愁了，作为同寝室的室友以及教室里的同组成员，薛礼文过生日我好像没理由不表示一番。 “文哥，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等到薛礼文回教室以后，我便直接开口问他。 “啊？没有啊，我其实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薛礼文一脸认真， “不过后天晚上我偷偷订了个蛋糕，晚饭后你记得早点回教室就能分到了。” 既然要庆祝的话，那没有礼物不是更糟了吗？ 我心里越发慌张。 事到如今要网购肯定也不太来得及了，而就算是通过税勇超那边出了校门，到了五方那边所能挑选到的东西也相当有限。 学校的便利店就更不用说了，除了解决生存需求以外基本不售卖别的物品。 想到这里，这个问题好像越发棘手了起来。 而最终，这个问题也是困扰我直到晚饭，我端着餐盘随便找了个位置入座，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完全想不出一个方案。 “哟。” 虽然很远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苏柳玉的存在了，但她竟然是隔着五步距离和我打起了招呼。 是因为上次比赛的原因吗？这么一想确实也没什么奇怪的。 “哦。” 在夹起第一口菜之前，我也是挥手回应。 本想就此开始狼吞虎咽，但谁知苏柳玉居然直接坐到了我对面，让想要维持形象的我差点被呛到。 “嗯......方便打扰一下吗？” 她这次和我接触反倒是有些羞涩，完全没有了第一次那样的从容。 “有什么事情你先说说好了。” 我被迫放慢了咀嚼和吞咽的动作，让自己看上去尽可能绅士。 “不好意思啊，老是在劳烦你，不过这事儿确实是委托你比较合适。” “你直接说就行了，我也要知道我做不做得到不是？” 前摇有些过长，让已经饥肠辘辘却要克制着速度吃饭的我有些不耐烦了。 “就是，你应该知道薛礼文马上要过生日了。” 苏柳玉开口就是让我头疼的事情。 “啊，对，然后呢？” 我点了点头。 “就是，哎呀，怎么说呢？” 苏柳玉这般羞涩的样子我发誓是第一次见到。 此时她双腿紧紧并拢，用力攥着手心。 这是什么需要紧张的事情吗？我心中疑惑道。 “就是，我想请你帮我送个东西。” 她终于是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 “以谁的名义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到他本人的手里。” 我瞪大眼睛，觉得更加不可思议了。 名义都不重要，那送东西有什么意义呢？ “可以吗？” 见我几秒都没做反应，她又问道。 实在看不下去苏柳玉这副紧张到起汗的样子，于是我尝试着说： “可以知道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吗？” “嗯......其实就是我亲自给的话，会比较尴尬。” 苏柳玉躲闪着我的目光， “你可以说是你自己送给他的，反正他肯定会知道的。” 以我自己的名义吗？虽然这样不仅是完成了苏柳玉委托的事情，还解决了我选礼物的问题，但我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或者说，可能会出现些问题。 “那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吧。” 想不到问题那就是不会有问题，我心一横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就知道你这种老好人不会拒绝的。” 苏柳玉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看上去相当高兴， “东西我明天给你，谢谢你了。” 说罢，她便离席，几乎是跑着离开了食堂。 到底什么东西这么烫手要我来送？ 莫名其妙收获好人卡的我只能是目送她远去。 第90章 满月 “哦，你来啦。” 晚自习下课之后的操场上，我按照约定来到了和苏柳玉见面的地方。 此刻她正坐在最高的双杠上抬头仰望着月亮，双腿踢来踢去。 看见我走近之后，她一举跳下，然后开始在书包里翻找起来。 “就是这个了，你到时候送给他就行了。” 苏柳玉放在我手上的是一个精美白色的礼物盒子，外围已经用红色绸缎包好。 “话说，真没问题吗？” 我掂量着手里这个礼盒，里面的重量比我想象中要沉重一些，不知道都塞了些什么东西。 “没事，你送我送对他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只是这件事不太好公之于众而已。” 苏柳玉说的话我是一句都听不懂。 “话说你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我轻轻晃动着礼盒，却发现里面完全被塞满了东西。 “一些......嗯，算得上是回忆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之后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苏柳玉说完，便是已经迈出了离开操场的步伐。 而我没急着走，今夜正好月圆，我还想在这里独自欣赏。 但就在我正想爬上双杠的时候，却迎面又是撞见鬼了。 “你这次又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好像已经习惯她这般神出鬼没了，这次终于是做到了一点意外的反应都没有。 “刚刚，” 荼蘼走到我身边，见我一脸不信，接着说道， “我说真的。” “哦。” 我转头仰望起天边的皎月。 “你好像还挺受欢迎嘛，” 荼蘼盯上了我手上的礼盒， “今天又是哪个妹妹给你送的礼物？我猜是你们班那个苏什么对吧？” “你不是说刚刚才来么？” 我的语气里不加一丝感情。 “来的时候撞见的哦，她还主动跟我打招呼来着。” 看我翻上双杠，荼蘼也是一把翻上来坐在我的旁边。 我其实是有些惊叹于她利索的身手的，只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但此后，我与荼蘼之间就再无别的对话。 “我回去了。” 我跳下双杠，动作因为要护着礼盒而显得有些笨拙。 “诶？这么快就走了？再多陪陪人家嘛。” 荼蘼好像还意犹未尽。 “第一，那边已经都开始关灯了；” 我指了指操场的另一边，此时来操场夜跑的人也大多已经离开，偌大的操场现在除了我和荼蘼以外的人屈指可数， “第二，大家都已经走了，晚了回去会被记名字；第三，不要用那种夹子音跟我说话，听着怪烦的。” “好好好，打扰到你和人小姑娘约会是我不对。” 清冷的月光映照在荼蘼侧脸上，精致的轮廓宛如画中仙子。 我只是驻足回望，纠结了一会儿才说道： “只是人家拜托我带个东西，我真不知道你天天都在想些什么。” 荼蘼只是露出一抹笑，随后也是跳下双杠，跟在我的身后。 “为什么你老是执着于这个动作？” 走到寝室楼下，我将荼蘼放在我头顶的手拿了下来，然后问道。 “因为你的头发真的好软，这种细软发摸起来真的很舒服的。” 但她好像不太乐意，于是就这么和我僵持着。 看到楼栋中的宿管已经开始催促，荼蘼这才结束和我的拉扯，转身离去。 “头发软很容易塌的，一点都不好打理。” 我叹了口气。 我小心将礼盒收好，然后才走进了寝室门。 “老实说，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结果还没进寝室两步，卢奕就将我拦了下来。 “嗯？我看月亮去了。” 我随口回答， “今晚上可是月圆之夜，有什么奇怪的吗？” “不奇怪，” 卢奕点了点头，但话锋一转， “但从你嘴里说出来很奇怪。” “怎么？我就没有一点文艺属性了吗？” 我一边回答，一边走近洗漱池。 “算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和哪个妹妹在一起。” 我不再想接话了，嘴里含着牙刷白了他一眼。 “话说你知不知道以前文哥和苏柳玉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到卢奕也走进来刷牙的时候我已经正好结束了洗漱， “总不能是单纯表白被拒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苏柳玉至今为止对薛礼文的反应就有些说不通了。 “额，其实你真要说有什么别的，那就太久远了。” 卢奕抬头望了一眼窗外， “大概是两年以前了，那个时候就是突然传出消息说文哥表白失败了，然后文哥也跟现在一样消沉两天之后什么事儿也没有了。” “那在这之前呢？在这之前文哥和苏柳玉关系怎么样？” 我继续问道。 “一般吧，那个时候他俩是一个组的，然后就跟现在差不多，可能会好一点吧，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卢奕说完之后，便将牙刷放进嘴里。 “哦对了，” 正当我想上个厕所然后上床睡觉之际，卢奕又是叫住了我， “我想起来了，那个时候也说是文哥生日跟人表白被拒了，到现在刚好两年了。” “你们在说什么？” 包义玄这个时候走了出来，但却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吹得打颤， “我也听听呗。” “没什么，我睡觉了。” 从厕所里走出来的我打了个哈欠，几步爬进温暖的被窝。 “无关紧要的事情，我也困了。” 卢奕也是做出和我一样的动作，只留包义玄一人不知所措。 “哦对了，” 卢奕像是想起来了什么， “文哥后天过生日，他叫你也来二班教室分蛋糕，是吧文哥？” 他转眼看向了已经躺在床上的薛礼文，得到的是薛礼文的点头示意。 “你们绝对是有事瞒着我吧？” 包义玄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于是目光扫遍了寝室里的每一个人。 但没有人甚至愿意和他多对视一眼。 寝室的灯光在这个时候熄灭，已经是到了规定熄灯时间了。 “包义玄你站在那里吵什么？睡不着觉给我出来站着。” 这个时候的包义玄正好被路过门口的宿管尚阿姨撞见，于是挨了阿姨一番劈头盖脸的怒骂之后才回寝室。 等到他回来时候，看见他脸上的忿忿不平，本就在忍笑的我终于是彻底憋不住。 第91章 压轴礼物 “这道题，能想到整体代换就没什么难度了，就是要注意新元的定义域，这个我就不再多讲了。” 周三下午最后一节数学课仅剩几分钟下课之前，陈老头儿眯着眼睛讲完了最后一道练习，摘下老花镜喝了口水，然后就这么坐在讲台上开始休息。 “剩下的时间同学们再看看吧。” 他说话的音量明显是弱了下来，对他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来说，能够讲完一次连堂都已经有些透支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黑板，只是把最后的答案往练习册上一写，然后就将练习册丢到一边。 回头看了看薛礼文和卢奕，他们两人也是无心再自习，已经是做好了冲出教室的准备。 今天是薛礼文的生日，他事先就已经预定好了蛋糕拿到教室里分，而附近唯一的一家蛋糕店关门时间为下午六点。 也就是说五点四十下课之后的我们就必须卡着时间从教学区跑到学校大门位置趁保安不注意取回蛋糕。 下课铃响起，位置在我之后的两人也是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转眼就冲出了教室。 而我则是因为走神慢了半拍导致只能紧随其后。 “我说，为什么非要送到学校大门那边？” 我一步跳下至少八层台阶，冒着崴脚的风险终于是追上了两人。 “大门旁边的围墙那边有缝隙足够把东西送进来，所以大家都会把外卖送到那里。” 卢奕回答我说。 等我们到了地方之后，才发现这学校大门右边约百米处的围墙栏杆存在着一处缺口，而缺口外早已是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外卖。 “原来还有这种地方。” 我张望着四周，我们三人算是来得最早，跟在我们之后又陆陆续续开始有人到达。 “我看看。” 薛礼文掏出手机查看之后，目光锁定在了某处的一个银白色立方体盒子上。 这个盒子的大小以及包装精致程度相比周围的外卖显得鹤立鸡群，其实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不过薛礼文订的蛋糕大小还是超出了我的想象，而且就包装看来应该也是价值不菲。 “这么大啊。” 我配合着两人将蛋糕抬起，小心翼翼地开始搬运。 “也没多大，十五寸而已，也就只够我们组以及几个回来早的同学。” 薛礼文倒是觉得没什么。 “哦，你们回来了啊。” 还没等我们走进教室，白兰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隔着盒子顶端的透明塑料纸观察着内部的情况。 “我说为什么这么重，原来里面还有这么多冰块儿啊。” 等到蛋糕盒子被打开之后，我不住感叹道。 这块蛋糕整体是用巧克力覆盖，上层则装点着各种各样的巧克力饰品以及几颗草莓和樱桃。 “生日快乐，好兄弟。” 卢奕这个时候第一个带头，并且拿出了自己准备的礼物。 “还真是，没有办法拒绝的礼物啊。” 薛礼文嘴角一抽，有些迟缓地收下了卢奕递来的《x年高考，x年模拟》。 “你是会送礼物的。” 我有些敬佩地点点头。 “这边是我们送给你的。” 夏青清和白兰也分别都拿出一个小礼盒，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这是什么？” 薛礼文端详起这两个小礼盒。 “要不你拆开看看？” 夏青清和白兰都看着他说道。 薛礼文于是首先拆开白兰送的深蓝色礼盒，里面是一盒牌子我不认识的洗面奶。 “这个好贵的吧。” 薛礼文倒像是认识， “多少？” 我问道。 “上次我看的时候，大概这个吧。” 薛礼文向我比了五根手指。 不愧是富婆，太有实力了，我转眼看向白兰。 而夏青清送的礼物则是一个天气瓶，虽然实际用处不大，但精致程度上没得说，确实是适合用来作为礼物的东西。 “这个在下雨天的时候里面也会下雨，基本上也就起个装饰用。” 看见我们三个男生对这玩意都很好奇，夏青清解释道。 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有一两个同学回到了教室，以目前的人数，这些凑过来的幸运儿待会儿应该是都能分到一块蛋糕。 而此时，在大家都展示了自己的礼物之后，压力来到了我这边。 “文哥，这个给你。” 我拿出苏柳玉给我的礼盒，递到薛礼文手中。 作为压轴，这个礼盒至少从体积上是合格的。 可看到礼盒的下一秒，薛礼文嘴角便是浮现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这样啊，我可以看看吗？” 薛礼文说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拆起了绳子，我当然没有否定的机会。 “我的天，你一个男生送人巧克力？” 夏青清的话引得所有人都开始关注起我，因为薛礼文开启礼盒之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块我连牌子都不认识的巧克力。 “不是，这个只是我给文哥的，不是......” 一时我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了。 而薛礼文则是完全不在乎此时的情况，只是从礼盒中继续翻找着别的东西。 于是，接下来，他又从礼盒中翻找出一条银闪闪的项链，又是引得众人一阵轰动。 “这玩意儿真是你送的？” 卢奕此时也是不敢相信，于是凑到我耳边小声低语道。 “你觉得可能吗？只是别人让我转交的。” 我小声回应着他。 但礼盒里似乎还有东西，薛礼文也是不慌不忙地，又是从中找出了一瓶装满千纸鹤的罐子和满天星的罐子。 “隔着开宝箱呢？还没完？” 看到里面还有内容之后，卢奕也是忍不住吐槽。 最后的东西则是一个精美的瓶中船，我之前见人送过这种东西，据说是要自己亲手一点点将船在瓶内组装起来，很费功夫的一件礼物。 “我靠谁啊？这么肯花心思？” 卢奕拍了拍我的肩膀， “肯定是个女孩儿吧。” 我点了点头，没有回答具体的名字。 “这样啊，唉，何必呢？” 薛礼文轻轻叹了口气，瞟了一眼讲台的方向。 收起礼物之后，他也是为大家分发了餐盘，手里则拿起了餐刀： “很感谢各位能够来为我庆祝生日，接下来我们就来分这块蛋糕好了。” 第92章 最后一块蛋糕 “别急别急，每个人都能分到的。” 伴随着回到教室的人越来越多，分蛋糕的工作让薛礼文开始逐渐应接不暇，而每个人分到的大小现在也已经不足最开始的一半之多。 巧克力最大的一块蛋糕经过抽签最终进到了白兰的肚子里，现在她则是在帮着一起切蛋糕。 由于薛礼文的座位周边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我自然也是不能幸免，只能是乖乖坐在自己位置上连上厕所都有些困难。 不过薛礼文虽然手上忙活着，但我看他表情却像是有所顾虑，不知道在担心些什么。 没过多久，起初看起来完全够用的蛋糕现在也只剩下了最后一块，像是薛礼文专门留下来的。 “那边的在干什么？” 讲台上的声音威严而洪亮，是临近上课时杨班走进教室后发出的质问。 好在人群实在密集，让杨班也是第一时间看不出这边的具体情况，这就给了我们充分的时间收拾残局。 等到人群散开的时候，我们几人刚好将一切都恢复原样。 如果让杨班发现了，估计肯定是不会轻易地放过薛礼文。 “拿出教材翻开，今天晚上我们讲新课。” 似乎是觉得时间紧促，杨班也是提前告知上课，刚刚还因为薛礼文生日而热闹非凡的教室现在立马鸦雀无声。 “话说你记得分了有多少块吗？” 我问薛礼文说。 “二十来块吧，幸好我特意多要了几个纸盘子，不然可能真没办法放了。” 薛礼文拿着剩余的纸盘，数了数还有至少五个。 而此前我分明看到的薛礼文所留的那一块如今却是不见了踪影，不知道是被谁给端走了。 “话说文哥，你......” “后面的在说话的，给我闭嘴！” 我刚想问薛礼文有关苏柳玉的事情，结果就被台上刚刚还在滔滔不绝的杨班呵斥住，于是只能是暂时压抑住心中的疑惑。 “接下来我抽人起来读我刚才讲的这段，李渝欣，你起来吧。” 杨班正好就着刚才的事抽我起来朗诵，说完之后便端起茶杯喝水。 我也是应声站起，却完全不知道杨班讲到了哪里，瞟眼看向白兰，她也是很快便为我指向第二自然段。 可我这个时候却发现自上课以来到现在我连书都没有准备，由于教材都被我放在教室后的书柜里，因此也不太可能现在过去拿。 没有办法，我趁着杨班不注意一把抽走白兰的教材，但却因为白兰也没反应过来而扯下了一张页角。 可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我只能是顶着白兰想要杀人的目光硬着头皮开始朗诵第二自然段。 “好了，坐下吧。” 杨班也是放过了我，但我左手边的白兰好像没有要放过我的意思。 “死猪，你给我扯烂了。” 白兰向我展示着自己手里残留的页角，而我也是只能不停地向她道歉。 不过好在被扯下的地方也都是空白，文字部分没有受到影响，这才使我免于白兰的深究。 “下节课我要去开会，同学们在教室里安静上自习。” 铃声响起，杨班收拾起东西便离开了教室， “那个苏柳玉，帮我把这些拿回办公室。” “话说你看见文哥没有？” 刚从厕所回来的我在教室前门撞见了一个东张西望的卢奕。 “没有啊，怎么了？” 我看了看薛礼文的位置，回答道。 “刚才看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一块蛋糕就走了出去，转眼就没看到人了。” 卢奕的描述倒是提醒了我。 “那我应该知道了，跟我来吧。” 说完之后我便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一楼办公室外不远处就是教学楼与综合楼之间的花园，花园中的某张长椅上，现在正坐着一男一女两人。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给我这一块的。” 苏柳玉接过薛礼文递来的蛋糕，没多想就叉起一块往嘴里送。 “那我走了，你慢慢吃吧。” 薛礼文说罢想要起身，却被苏柳玉拽了回来： “多待一会儿要死啊，反正又没什么事。” 面对苏柳玉的挽留，薛礼文也只能是重新坐了下来。 “你是认真的吗？” 薛礼文抬头望着夜空， “送那些东西。” “怎么不是？” 苏柳玉咽下一口蛋糕之后才又说道， “你不会是想要违反约定了吧。” “当时我以为你肯定不会在意这种东西的，随便说说而已你也信吗？” 薛礼文苦笑。 “言而无信，我今晚上就告诉阿姨。” 苏柳玉说罢便是将蛋糕放在一边，然后直接从兜里掏出手机，却被薛礼文所制止了。 “你让我再想想好吗？现在说实话，有些太突然了不是？” 薛礼文只能是尝试着妥协。 “那你又准备让我等多久？” 苏柳玉于是又重新将蛋糕拿了起来，叉起一块往薛礼文嘴边递。 薛礼文却是避之不及，尽管下意识后仰但嘴角还是留下了一丝奶油。 “哈哈，开个玩笑。” 苏柳玉于是将蛋糕放进自己嘴里。 “这学期结束之前吧，你觉得呢？” 薛礼文终于是做出了决定。 “这样啊，那行吧，两年都过来了，也不差这一会儿了不是？” 苏柳玉起身，将纸盘和塑料叉子扔进垃圾桶，独自离开了花园。 “早看到你们了，出来吧。” 薛礼文的语气突然之间变得不像刚刚对苏柳玉那样温柔了。 “跟你说了不要一直看，明明听得见不就好了。” 我推了一把卢奕，让他一个踉跄走到长椅边。 “怎么个事儿啊，文哥？” 而卢奕也是顺势坐到了薛礼文旁边，一双眼睛闪烁着对八卦的好奇。 薛礼文却只是沉默不言，甚至不想看卢奕一眼。 “算了吧，这是人家的事情，文哥不想说就算了。” 我见状于是想拉着卢奕离开。 “告诉你们也没什么，只是我在想从哪里开始的问题。” 薛礼文这时候却是笑了。 “就从初中那时候开始吧，你和苏柳玉分一组的时候？” 卢奕说道。 “比这还要早，真要说的话估计要早到娘胎了。” 薛礼文长舒一口气，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第93章 约定 “我爷爷和苏柳玉外公是从北朝鲜战场回来的战友” 薛礼文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我和卢奕肃然起敬，正襟危坐。 “所以两家人自那个时候起就经常走动，” 薛礼文继续说道， “当年我爷爷本来是打算让我爸娶苏柳玉的妈妈，但最后因为种种原因这门亲事没弄成。” “当然，我们两家的关系也没有因此改变，到我父母这代依然是关系密切，每到节假日两家也经常一起出门旅行。” “然后，不死心的两位老人家就把心思放在了我和苏柳玉身上。” “我靠，开局娃娃亲，稳了！” 我跟卢奕互相点了点头。 薛礼文只是不屑地扫了我俩一眼： “不过小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件事，就只知道他们家有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妹妹，每次一起旅行的时候都喜欢跟在我后面。” “青梅竹马，稳了稳了！” 卢奕这个时候也是插话，并且伸出手要和我击掌。 但我这次没有配合他，反而是问道： “你初中的时候难道就没看出来这两个人的关系吗？怎么一副才知道的样子？” “哦对哈，为啥我不知道呢？” 卢奕这个时候也是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你俩初中直升班那会儿的时候也看不出来有这层关系在啊？” “其实直到小学刚开始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挺黏我的，但后来你们也听夏青清说了，苏柳玉父母离婚以后性格大变，对我也没有以前那么热情了。” 薛礼文随手从一旁摘下一片树叶，然后又丢了出去， “我也没怎么在意，当时就是想着可能是她长大了，开始有男女意识了而已。我身边少了她反倒是难得清静了。” “话说苏柳玉的家境你肯定很了解吧，父母离异对她的物质生活有影响吗？” 我突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没有，不可能有的。” 薛礼文却是摇头， “她外公受到的优待先不谈，她妈妈可是出了名的包租婆，房本估计得有半个你我那么高，只是她爸一个软饭男还要沾赌，所以她妈妈自然是不能容忍。” “那确实，换谁肯定都是一样的结果。” 卢奕也跟着附和。 “还是回归正题吧，” 薛礼文接着又说道， “小学毕业之后的暑假我连着好久都没见到她，然后上了初中也和我不是一个班，再加上她父母离异导致那段时间我家也不好掺和，所以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不过那个时候她就已经长成很漂亮的样子了，年级上也时常传出有人追她的消息，但真正确认关系的八卦我倒是没听过。” “我知道，因为苏柳玉给他们全都拒了。” 卢奕好像对自己的消息很有自信。 “你为什么知道？” 我转头问道。 “我可是当时我们班的探子，兼老师的双面间谍，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你懂我意思吗？” 卢奕也是完全不肯轻易放过这个吹嘘自己的机会。 “什么叫双面间谍？” 我的理解再一次受到了挑战。 “就是老师安插在学生中的眼线，但是反过来成为帮着学生的意思。” 薛礼文此时也是笑了笑， “那个时候出了什么事就是班上几个人聚在一起商量着给老师一个什么版本，最终由卢奕报上去。” “讲道理，你这种人才不去间谍学校真可惜了。” 我拍了拍卢奕的肩膀，又接着对薛礼文说道， “那后来呢？接着讲呗。” “再后来就是直升班的时候了，那个时候正好和她一个班，又正好和她一个组，反正就是说不上来的巧吧。” 薛礼文说话断断续续的，这些记忆被翻找出来好像还要经过思考， “那次生日，就我向苏柳玉表白那次，你还记得吧？” “当然，那个时候苏柳玉可是当着全班的面把你甩了。” 卢奕即答。 不应该啊？我感到有些奇怪，如果薛礼文没有隐瞒的话，苏柳玉怎么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才对。 “其实这就是场戏，真正的情况是我把她拒绝了。” 薛礼文语气平淡，却令我和卢奕惊讶不已。 “果然青梅打不过天降是吧。” 卢奕看了我一眼。 我也是附和着点了点头。 “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家里有意撮合我和她的事情了，所以一时赌气没答应。” 薛礼文轻轻叹了口气。 “为什么？这么漂亮的娃娃亲不香吗？” 卢奕和我的疑惑是一致的，所以我就没再接他的话了。 可薛礼文却不以为然： “我其实也没打算拒绝的，但是我不喜欢家里给我的安排，一路走过来就这么平平淡淡的到最后连一点值得回忆的东西都没有。” “我知道这种想法很幼稚，但是有些时候就是一时想不通，就是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是靠人摆布的，活得像是个提线木偶一样。” “所以我特别羡慕你，你知道吗？” 薛礼文在这时将目光移向我。 “我？” 我指了指自己。 “那天晚自习你不是讲了不少你们那边的事情吗？我听完之后觉得明明那他妈才叫青春那他妈才叫活着，只知道死读书的学生活了十几年顶多算台长着血肉的机器。” “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理解，反正多数人也只会觉得好笑吧。” 说完之后，薛礼文低下了头。 其实我是能够理解薛礼文所想表达的意思的，对他来说，他希望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而不是按部就班走上家里人铺筑的道路。 这也就导致家里人的撮合与他的本意相吻合时，他也会强迫自己改变本意以反抗自己的家庭。 简单来说就是： “你其实是喜欢苏柳玉的，但是因为家里人也想让你喜欢，所以你就不想喜欢了。” 我言简意赅地进行了概括。 “你是第一个能够理解的人。” 薛礼文看着我笑了笑。 “我不懂，为什么喜欢都不答应呢？” 卢奕这个时候想找我寻求进一步解释。 “闭嘴就行了。” 但我还没有闲到愿意和他扯这些， “接着讲吧，马上上课了。” “接着？接着就是我当时也狠不下心完全拒绝她，就随便告诉她等到了高中我生日的时候如果我们两个人都还没有对象的话就交往。” 在我的催促下，薛礼文又开始讲了起来， “之后的事情你也该猜出来了，苏柳玉通过你把礼物送给我其实就是想提醒我该兑现承诺了，那个瓶中船是小时候有次她生日我送给她的礼物，所以看到那个东西我就肯定是她。” “那你之前和韩雅婷......” 我突然发现好像前面的事情也被串了起来。 “是的，其实就是我想逃避而已，结果却遇到了这种事情，也算是命中注定不得不认了吧。” 薛礼文只能是苦笑道。 第94章 迷失的真相 “差不多上课了，走了走了。” 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卢奕也是头一个站起身。 “哦对了，还有个很重要的事情，” 却又是被薛礼文的话所吸引， “有关于直升班时候手机的事情。” 时间过于久远以至于我第一时间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薛礼文说的是哪件事。 不过如果他这般刻意提起，难不成是有了新的反转？ “你不说我都忘了，又怎么了？” 卢奕也是重新坐了下来。 “刚刚你们没来的时候我就问过苏柳玉了，那个靠帮助藏匿手机盈利的也不是她。” 薛礼文的话却让我和卢奕两人下巴都掉下来了。 “你说不是她，那还能有谁？明明就只有一个选项了不是？” 卢奕惊叫道。 “虽然没有实锤，但是如果不是她的话，我找她的时候她那般反应又是什么个意思？” 相比之下我就要冷静得多，不过也只是表面上体现出来的冷静而已。 “为了一次讲清楚，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再从头给你们理一遍，” 上课铃声打断了薛礼文的话，不过我们三人都没有回教室的意思， “自夏青清那件事案发之后到校领导介入的两天里，其实不止发生了利用特权帮藏手机一件事情。” “你继续。” 听到这里我来了兴趣。 “先说结论，经过简短的对质，我不认为苏柳玉是导致直升班特权取消的最重要因素，” 薛礼文说完又补充道， “换句话说，利用特权盈利这种事情她干不出来，也不是她干的。” “那为什么......” “她所犯的事情应当是另当别论的，” 我想重复一遍刚刚的疑问，但很快被薛礼文打断了， “在那期间她所犯的事情是在操场上使用手机被校领导直接抓到，领导在得知她的班级之后也是异常生气，虽然为了直升班的颜面没有公开，但也是把她叫到办公室痛骂了一顿。” “据她自己说那次是真的把她当场给训哭了，直到现在她都不敢去教务处要回被没收的手机。” “我好像明白了，” 卢奕这个时候打断了薛礼文： “你的意思是苏柳玉只是刚好在这期间被抓到，她自己也以为是因为她而导致我们的特权被取消，进而使得夏青清遭受牵连是吧？” 按照薛礼文的说法，苏柳玉只是影响最终结果的因素之一，甚至都不是至关重要的因素。 “是的，直到刚刚我告诉她之前她都觉得是自己害了夏青清。” 薛礼文点了点头。 但我觉得好像还有些问题，首先我委托的荼蘼肯定是没有任何理由骗我的，有关苏柳玉的那项证据按照现在的版本也解释不了。 “那档案的事情呢？明明只有她一个人的档案有拆封的痕迹。” 我于是提出了最后的质问。 “档案的事情据她跟我说是因为她的妈妈在暑假期间误拆了，为此到学校费了不少周章才解决，这点我有印象，那段时间阿姨确实为什么事焦头烂额。” 薛礼文也是解决了我这最后的疑问。 “那他妈到底是谁啊，干这么缺德的事儿？” 卢奕也是忿忿不平地说道。 “这个真不太清楚了，在我们这边义务教育期间的处分只有撤销不了才会进入档案。” 薛礼文推了推眼镜， “如果是有机会撤销的话，压根儿就不会关档案什么事。” 这一说法也是再一次洗脱了苏柳玉的嫌疑。 “这么说来好像还真没苏柳玉啥事了。” 我点了点头，虽然最终的结果上苏柳玉不能说是毫无关系，但估计她这件事的影响只占到很小的一部分因素，就算大家都知道真相可能也没有怪罪她的理由。 想到这里，我不禁开始佩服起夏青清的器量。 “那意思是真犯就完全的逍遥法外了？” 卢奕好像还在纠结着真凶是谁的问题。 薛礼文笑着摇了摇头：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这样的，但是已经不重要了不是么？就连夏青清也都不再追究了，这种无从查起的事情就算了吧。” “靠，还真便宜了那人！” 卢奕也是激动得站了起来。 “回去吧，已经上课有好久了。” 对于苏柳玉这件事，想起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如今我也是心生歉意。 “你也别内疚了，换作是我的话肯定会更加生气的。” 薛礼文也是看出了我的情绪，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也是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这种陈年往事今后出现在茶余饭后就好了。” “哦对了，那最重要的。” 走在最后的我问道， “苏柳玉跟你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继续把人家吊着吧？” 薛礼文没有回答，甚至不曾放慢脚步。 ...... 高一2班的教室前门，依次如同手机信号一样的走进三个男生。 明明台上没有老师，我们三人的行为应该是没有被发现的才对，但我们的出现还是引起了台下学生的一片哄笑。 “他们这是在笑什么？” 我悻悻地回到座位，小声向白兰问道。 “刚刚ms.乔来过，发现你们三个没在之后问我们情况，然后我回答说你们去厕所了。” 白兰的叙述完全听不出有什么好像的地方。 “就这样？” 我歪着头。 “就这样。” 白兰肯定地回答。 “那有什么好笑的？” 我嘴角抽了抽，环顾了一眼四周。 “不知道，反正他们笑，我就跟着笑了。” 白兰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哦对了，” 没再纠结于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我扭头看向斜后方的夏青清， “那个我之前好像错怪苏柳玉了，真犯应该也不是她，不过具体是谁这个问题只要不自己承认基本上就已经没有答案了。” “我就说吧，我相信柳玉肯定做不出那样的事情的。” 夏青清听完也是露出一抹笑，不过很快又变得愁容满面， “不过啊，我的两个姑娘这下都有着落了，你俩是真该死。”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薛礼文，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夏青清的目光而深深陷入对数学题的思考当中。 “这个你两边取倒然后再取对就行了。” 我随口一句点拨，他便立即找到了破题的思路。 “哦，你怎么想到的？” 薛礼文感慨的时候我都已经在看着自己桌面上的练习了。 第95章 购物节 “剩下的时间你们自己安排吧。” 周二下午的最后一节课，陈老头在完成一道压轴题酣畅淋漓的讲解之后，随意地将粉笔丢出， “后面的同学，该睡醒了。” “哎哟。” 陈老头丢出的粉笔头在空中画出一条优美的抛物线，然后正好砸在了直到刚刚都仍在酣睡的我头顶。 睡眼惺忪的我视觉还有些模糊，但耳朵却能清晰捕捉到教室里的笑声。 “结束了？” 我问向白兰。 “结束了，取倒再取对，后面的跟着算就行了。” 白兰指了指黑板上的过程。 “哦，这个题才刚刚讲完啊。” 当我再看向讲台的时候，本应在讲台上的陈老头已经无影无踪，只有黑板上的挂钟提醒我马上是要吃饭的时候了。 “今天是星期二，来几个同学跟我一起取快递。” 2班负责快递的同学也是趁着这个时候走上台，手里拿着一份班级名册， “这周，是该这几个同学跟我一起了。” “哦，好像饭也吃不了了。” 听到讲台上念了我的名字之后，还在和困意作斗争的我只能是收拾起课桌桌面。 “哦，我买的东西好像都到了。” 白兰甚至在这个时候掏出手机确认了一眼。 “少奶奶你买的东西有多少啊？” 我问的时候顺便也瞟了一眼她的手机，却是在瞬间清醒了过来， “我靠你是要在学校里开店吗？买这么多东西？” 即使白兰以飞快的速度确认每一件物品，但仍旧是花费了不少时间，就我晃眼看到的部分估计属于白兰的快递件数应该达到了两位数。 “没有吧，都是些零食还有护肤品，也没几样东西的，” 白兰也是收起了手机， “只是可能因为购物节为了凑满减，所以买的东西稍稍多了一点。” “哦对。” 猛然醒悟的我发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这次是在购物节之后的第一次取快递，包裹的数量可能将超乎想象。 难怪台上的同学念到的名字数量足足翻了一倍之多，涉及了全班近三分之二的男生，也应该是出于这方面考虑的问题吧。 “你就没买什么东西吗？我不相信。” 白兰反倒是问起了我。 “额，也没什么，我其实不怎么喜欢吃零食，也就买了点衣服和鞋子，然后我外婆可能给我寄了一点零食。” 被念到名字的有好几个已经跟着出教室门了，而卢奕和薛礼文也是已经站在了我身后，应该是等我一起出去。 “没事，你帮我拿回来晚上可以分给你吃，我买的零食应该是足够这个学期了。” 白兰自信满满地说。 “少奶奶您不是减肥么？” 我在此时问了个些许不合时宜的问题。 “懒得再减了，” 白兰却是随意地摆了摆手， “鲁迅不也说了：‘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我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哎呀，我当然知道是李白。” 不过她好像搞错了重点。 “不是，我的意思是，这句诗还能这样用的吗？” 我问道。 “你不觉得很顺口吗？顺口到哪里都能用。” 白兰反问道。 “比如？” 我站起身。 “比如那你刚刚那句。” 白兰这个回答竟让我无言以对。 “你就活吧，谁活得过你啊。” 我撂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便寻着前面人的方向跑去。 “我说文哥，我们要不然偷偷溜了吧。” 当我跟随着众人真正走到收发室门口的时候，看着已经堆得要把帽子都望掉的包裹堆，陷入了沉思。 不过好在这个是时间点还属于上课时间，所以收发室除了二班的众人以外基本上只剩下工作人员。 “我们是高一2班的。” 这时，交接的同学上前与工作人员交流起来。 “呵呵，每年购物节都是这样的，习惯就好了，” 薛礼文却看起来已经是司空见惯， “而且你该庆幸今天出来得早，不然等会儿这里人挤得你连落脚点都找不到。” 下课铃声同时响起，想必大部队已经是从教学区那边开始出发了。 “我们要加快动作了，不然等会儿挤得出不了门的话连饭都吃不成了。” 组织的同学开始催促着，同时指引我们众人前往2班所属的柜台。 “这得特么多少件啊。” 我望着属于二班的大大小小的包裹，不由得后退了半步，却因此差点踩到了站在我身后的卢奕。 “能拿多少拿多少吧，尽量一次拿完。” 而此时已经有人开始组织起来， “大家互相帮帮忙。” 等到走出收发室，逆着人群望教室方向走去的时候，我如同一个杂技演员一样抱着一堆没过我头顶那么高且看上去有些摇摇欲坠的纸盒子。 而在同行者当中，我受压榨的程度还不算最甚，一些重物甚至需要两个同学合力抬起。 “我靠，你怎么那么轻松？” 我看着一旁推着手推车的卢奕，嘴里抱怨道。 “推动人类进化的最大动力便是对工具的使用。” 卢奕只是对我笑道。 “你说得对，但是......” 我顺手将自己手上的包裹堆在了他的箱子上， “人类的本质是外包。” “喂喂喂，你这样放到时候会塌的。” 卢奕有些害怕地说。 “没事，我帮你稳着。” 我于是伸手将推车上堆积的包裹扶住。 ...... “你们这是......” 晚自习上课铃响起的同时，踩着恨天高的ms.乔走进教室，看到堆积在前门几乎是遮了好一块黑板的包裹有些诧异。 “都是学习资料。”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声音，让全班爆发出一阵哄笑。 “什么资料？” ms.乔追问道。 “英语资料。” 教室里的笑声梅开二度。 ms.乔也是被逗乐，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始维持纪律。 “白兰，你上来把这个发下去，我们这节课考试。” 她手上又是一沓试卷，这与她平时的风格十分相符， “还是老规矩，前半节课写，我之后讲，今天就没有英语作业了。” 第96章 家乡的小吃 “薛礼文，你坐上来。” 完成对试卷的评讲之后还剩下五分钟下课，ms.乔也是熟练地收拾东西接起身。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ms.乔下班的脚步，即使是天塌了她也一定是第一个离开的那个。 “ok，我作业写完了。” 她前脚离开教室，我便将最后一门作业抄完，从此获得了对周边的骚扰权和狗叫权。 而四眼左右，身边的同学无一是将注意力放在学习上，而是台上的薛礼文手边约两米的位置。 “帮我拿一下，我还有些没写完。” 白兰可能是其中的例外，不过也是因为将这项工作外包给我这一原因。 铃声响起，我只是慢了一个眨眼的瞬间，便已经难以挤进人群了。 没有办法，我只能是在外围等候，反正先拿后拿也没什么不同。 等到马上要上课的时候，我才足以看清前面的情况，于是走向前门。 “这些都是少奶奶你一个人买的？” 回到座位的时候，我再一次捧起了没过我头顶的包裹，堆在白兰和我座位中间的位置。 “哦，辛苦你了。” 白兰致谢的时候奋笔疾书的手甚至不曾停下，又接着开始发号施令， “麻烦你找到蓝莓干的那个包裹拆开一下吧，正好我想吃那个。” “我看看，” 我开始从中翻找起来， “曲奇，巧克力棒，小面包，姨妈巾......” “你翻到哪里去了？” 白兰听到之后也是皱了皱眉。 “哦，找到了，这个。” 我几乎是在最底下的位置找到了白兰需要的蓝莓干，放在白兰的桌子上。 “直接帮我拆了吧，先拿一袋出来就行了。” 白兰接着指挥道。 “是不是要我亲手喂到你嘴里？” 我一边照做，一边开起了玩笑。 “你不介意的话。” 白兰甚至懒得抬起头看我一眼。 从中取出一袋的我还没完全将其拆开，便看见一只手伸到了我面前。 “干嘛？” 我望着夏青清。 “你说干嘛？” 夏青清见我不懂，直接是将整个袋子夺了过去，取出一把之后才还到我手里。 “你，额......” 我从中取出一颗，第一时间甚至真的往白兰嘴边的方向送了送。 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不太妥当的我也是缩回手，转而将袋子放在了白兰的手边。 “放中间就好，这样大家都能吃到。” 白兰顺手抓起几颗放在嘴里，依然是思考着眼前的数学题。 “这个啊，消元不就好了。” 我一边咀嚼着白兰的蓝莓干，一边用不太清晰的声音指导着。 “哎呀，能不能让我自己想。” 白兰虽然是顺利解出了题，但好像对此有些不满。 “啊？我看你卡了好半天都是这道题。” 自白兰的这袋零食打开之后我的手便没有闲下来。 以前我坚定地认为自己是不喜欢吃零食的那一类人，但现在我发现白兰的零食好像比我之前吃到的任何零食都要美味。 “这个多少钱啊？” 甚至我产生自己也买的想法。 “不贵，几十块吧。” 白兰云淡风轻地说。 我也是点了点头： “几十块一箱？那确实挺便......” “一袋。” 白兰的回答让我手中的零食差点掉在地上。 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又是坐到薛礼文座位上的卢奕也是悄悄伸出手从中掏出一把。 “喂，干嘛，给你一下抓完了我吃什么？” 我慌忙护住袋口，防止他再起心思。 “又不是你的你这么着急干嘛？” 卢奕一边咀嚼一边说着。 “再开点别的吧。” 白兰终于是完成了数学作业，看样子应该也是彻底闲下来了， “我想想，你找找坚果的那个包裹。” “哦，好的。” “咚。” 我正想照做，低头的时候却和白兰的脑袋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 这下好像撞得不轻，让我和白兰都只能是捂住脑袋喊疼。 “好啊，夫妻对拜。” 卢奕也是不嫌事大地煽风点火。 本来撞头这事没什么动静，但卢奕的音量却是惊动了周遭不少人，导致我们这一片出现了一阵欢笑。 “又怎么了？” 察觉到不对劲的薛礼文走到我的身后，看了看仍然捂着头的白兰之后向我问道。 “都怪你，把我家兰兰弄疼了。” 夏青清也是搂着白兰对我说道。 “靠，我就不疼了吗？” 我争辩道。 “好像只有女的会疼吧，男的也会疼吗？” 卢奕的荤段子引起哄笑的同时也让我颜面尽失。 “赶紧滚赶紧滚，回自己座位上慢慢嗑，不够这里还有。” 我也是倒了一堆瓜子在卢奕手上。 “哦对了，你也回去吧，不够了再下来。” 我又抓过薛礼文的手，往他的手掌上倒了一堆瓜子。 而一脸懵逼的薛礼文也是就这么带着手里的一堆瓜子走回讲台。 回到讲台的路上还被前排的苏柳玉截胡，拿走了将近一半的量。 解决完一切的我这才自顾自地开起了碧根果与松子。 这些坚果的品牌也净是些我没见过的外国货，不知道至今为止已经有多少钱进了我的肚子里。 “少奶奶您请。” 之后，我也是应白兰的要求，将一手开好的坚果递到她眼前。 “我这里还有曲奇你要不要？” 夏青清也展示起自己的零食。 “害害，我买了肉脯。” 卢奕也不甘示弱。 整个晚自习，好像就成了七组内部的美食汇，各方零食都有机会让我品尝到。 “李渝欣你这个箱子里面是什么？” 白兰好奇地指着我身边包裹问道。 “额，在我们那边也算是零食吧，不过你们应该吃不惯就是了。” 我只能做这样的解释。 “好啊，跟哥们儿玩脑筋是吧？” 卢奕见我有所隐藏，也是打起了那个箱子的主意。 “别，我真没骗你们，很多外地人都吃不惯的。” 我慌忙摆手，却更激发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众目睽睽之下，我也是只能服软： “我可以打开，但是你们至少要坚持吃完整个，不准浪费知道吗？” 再三提醒之后，我也是打开了自己的纸箱子。 “这什么？” 白兰看着真空包装中混合着辣椒与花椒的固体，像是从来没见过。 “这好像是动物的头吧。” 看出端倪的夏青清此言一出也是引起了轰动。 “对啊，麻辣兔头嘛，我们那边很出名的。” 我如实进行解释，但得到的仍旧是众人质疑的目光。 “先说好，拆开就得一整个吃完，不准浪费的。” 我摆出几双塑料手套。 “这个，是怎么吃的？” 夏青清率先开启一包，戴上手套之后将兔头送到白兰眼前，让白兰下意识地后仰。 “找有肉的地方吃就行了，也可以拆开。” 我一边吃一边进行着演示， “不过舌根位置是硬的不能吃，其他的自己找吧。” 将信将疑之下，白兰也是拆开一袋： “兔兔这么可爱，你们为什么要吃兔兔？” “因为兔兔不仅可爱，而且好吃。” 我此时已经啃完第一个兔头了，转眼看着周围正在品尝的三人。 “好辣，呼。” 夏青清是第一个发表评价的人，她此时正大口吸吐空气，发现自己水杯已经没水之后直接起身往茶水房走去。 “兔兔好香，好好吃。” 本以为白兰不会认同这类美食，但她却是意外地喜欢，吃完之后甚至还端详起兔头的构造。 而什么都没说的卢奕已经是一边哈气一边拿起第二个兔头了。 “为什么老是你们这边不安分？” 薛礼文也是再次走了下来。 “瓜子不够嗑？” 我甚至已经想要再给他倒一把。 “不是这个的问题。” 薛礼文却是回绝了我的瓜子。 “给你看个东西。” 我转身从箱子里继续翻找起来。 “什么？” 薛礼文凑近了些。 “兔兔。” 我拿起一个兔头放在他眼前，吓得他没站稳往后退了一步。 “这是兔头？” 薛礼文第二时间才开始观察起真空包装袋中红油四溢的兔头。 “对啊，很可爱对不对？” 我回答道。 “这个给你，想吃再下来拿就行了。” 见他有兴趣，我也是塞了个兔头以及一双手套到他手上，然后推了他一把， “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第97章 小组是你的谎言 “白兰，你在看什么？” 早读结束后的课间，姗姗来迟的ms.乔走到办公室门口正好撞见停留在她位置前的白兰。 放下肩上的hermes包，她入座之前还不忘轻轻摸了摸白兰的头。 “额，没什么，就是......” 白兰放好收来的英语作业，目光停留在ms.乔书架上的一本诗集上。 “哦，怎么了？你是对这个感兴趣吗？” ms.乔取出白兰关注的那本诗集。 “额，对，就是广播站最近要正式开始英语频道了，第一周的内容我打算做成英语诗歌朗诵。” 白兰接过ms.乔递来的诗集，摩挲几下之后才翻开。 “可以借您这本书用用吗？” 合上书页，白兰向ms.乔问道。 “当然，可爱的白兰同学。” ms.乔只是笑着，伸手摸了摸白兰的脸。 ...... “所以说，能搞出这种破活动，也都是你的功劳对么？” 我坐在位置上，质问着正在阅读着诗集的白兰。 就在刚刚，ms.乔的英语课结束之际，ms.乔走出教室前留下的话是： “正好这段时间新课讲完了，在开始期末复习之前我们还是搞个活动吧，下周的两节连堂我们每个同学都要上来朗诵一首英文诗歌。” “不限体裁，时间在一分钟以上两分钟以内，定好了题目之后在白兰那里登记，白兰你下周一之前把汇总的表交给我。” 且还没等台下来得及唏嘘，已经踏出教室半步的ms.乔甚至还补刀道： “要求脱稿哈，照着念可不行。” 于是，原本即将发生的唏嘘转而变成了哀鸿遍野。 “这能怪我吗？” 白兰关上书，然后看着我的眼睛， “我就是去借个书，而且也是因为广播站的原因。” “你这个上面有没有比较合适的？” 见白兰手中便是一本英文诗集，于是我便打起了这个的主意。 “额，不太合适。” 白兰随便翻了几页给我看了看， “这上面全是短诗，基本上不存在满足得了一分钟这个条件的。” 不过我还是尝试着将这本书拿到手里翻看，这本诗集是着名诗人泰戈尔的《飞鸟集》，整本书都是纯粹英文，甚至没有中文翻译对照。 茫然地胡乱翻看几页之后，看着一句两句话就能形成的小诗，我终于是死了心。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这些个诗也不够你在广播上念吧。” 我将书还给了白兰。 “我打算用这首。” 白兰翻开了自己的笔记本，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一首英文诗，名为《when we two parted》，作者是英国浪漫主义诗人拜伦。 “你从哪里找的这首诗？” 我一边默念着这首诗一边问道。 作为朗诵来讲这首诗不仅篇幅合适，不会太长背不下也不会太短三两下结束，而且语句也相当优美，作为这种活动来用简直再合适不过。 “ms.乔告诉我的。” 白兰回答道。 “喂，这算犯规了吧。” 我有些不满地说， “哪有这样的？” “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 白兰只是从我面前抽走了笔记本，然后收进书包里。 “话说你们也都听到了吧，怎么办？” 我回头看了看薛礼文，等待着七组其他人的回应。 “上次ms.乔写的那句不就是首诗吗？我刚刚某度查了完整版，篇幅正好合适。” 薛礼文却是一脸轻松，然后竟是直接转向白兰， “白兰你帮我登记下，就是那首《o mistress mine》。” “哦，好嘞。” 等到白兰开始写字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错失了一个近在眼前的机会，只能眼睁睁看着薛礼文抢先一步。 “你呢？” 可我仍不死心，于是看向了夏青清。 “我？我应该牙疼吧。” “啊？” 夏青清的回答让我一头雾水， “《牙疼》是谁写的？” 我这句话一下子逗乐了周边不少人。 “乔老的连堂不是在周一么，我星期天回家，星期一牙疼半天不来很合理吧。” 夏青清的解释才让我意识到自己理解的偏差不止一星半点儿。 “今天不疼吗？” 我接着问道。 “今天星期四，先不疼，” 夏青清点了点头， “等过两天再疼。” “为了躲一个活动，至于么。” 我有些不解。 “谁说只有一个活动？上午剩下的两节语文也是活动。” “啊？” 我的疑问在此刻又增加了一个。 “下周一会有语文的名着读后感交流，每个组要准备至少十分钟的汇报稿，这个消息等会杨老师上课肯定会说的。” 回答我的却不是眼前的夏青清，而是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薛礼文身边的语文课代表苏柳玉。 自薛礼文生日之后，确认关系一事虽然被薛礼文拖住，但苏柳玉的行为却是越发肆无忌惮，经常能看到她出现在薛礼文的身边。 而这次，从后门回到教室的她回答完我的疑问之后，捏了捏薛礼文的脸，直到薛礼文出手阻拦，才肯满意地回到座位。 我看向卢奕的座位，但这个时候他并没有出现在自己的位置上，所以对他的询问只能作罢。 “话说那个读后感你不来，是不是我们组的工作量就得倍数增加了。” 我此刻又不得不担忧起语文的事情。 “哦，这个就麻烦你们四位了，不好意思哈，牙疼。” 夏青清只是冲我笑了笑。 “应该是三位吧。” 终于是暂时从与苏柳玉的拉扯中脱离出来的薛礼文看了看我说道， “我应该也要回去。” “什么？什么事？” 卢奕在这个时候走进教室，手上拿着一根烤肠。 “这周末给我留下来写读后感报告。” 我语气坚定地说。 “哦，这周好像不太行，我家老人大寿，总不能不回去吧。” 卢奕的理由也同样无懈可击。 “所以辛苦你们......额，两位了。” 他看了看我和白兰之后，点了点头。 “李渝欣，洛老师叫你到办公室一趟。” 前门站着一个并非2班的学生，但我认得他是洛老师担任班主任的八班的物理课代表。 “哦，好。” 我应声起立，走之前长叹了口气。 第98章 早餐 在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中惊醒，眼睛好像还蒙了一层雾，望向窗外那棵四季常青的松树，应该是清晨的鸟鸣。 至少在我的寝室里，有这样的一条周末起床判断准则：如果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那么整个寝室应该就已经没有别人了。 为了完成这该死的小组汇报，我不得不拒绝了包义玄的上分邀请，以及他所提供的午饭饮料外加网费。 不过如果不是为了上网的话时间也还早，我点亮手机的时候发现才刚刚早上七点半。 鸽子：吃饭了吗？ 屏幕上显示了一条白兰发来的消息。 vida：没有，刚起床。 嘴里还含着牙刷的我也是编辑消息回复。 鸽子：一起？ vida：可以。 鸽子：我还有一会儿你不介意的话在桃园楼下等我吧。 vida：一会儿是多久？ 鸽子：半个小时吧。 vida：ok. 正好这个时候我完成了更衣洗漱，于是便往学生宿舍最角落的一栋桃园走去。 桃园这栋楼的大厅也有几个男生围着打牌，虽然人数上远不如最中间的杏园，但也应该都是一个意思。 “将军，下一个。” 我本没打算加入，但人群中一个熟悉且冰冷的女声却是吸引了我的注意。 任由好奇指引着我走进人群，眼前坐在棋盘一边的竟是苏柳玉。 “哦？是你啊？” 苏柳玉也是很快就发现了我的存在，一边重新摆盘一边问我， “要不要跟我下一盘？十块钱一盘，我输了给一百。” 我没有急着应战，而是转眼看了看周边男生的表情，他们个个无不是畏畏缩缩，面面相觑。 如果真的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估计早就该有人抢着上前了吧，我心里想道，但现状无疑是证明了苏柳玉的钱可不是那么好赚的。 “你现在战绩什么情况？” 不过最终我还是决定尝试一局，于是坐到了苏柳玉的对面帮着她摆盘。 “九胜零负，加你正好够输一局。” 苏柳玉双手合十放在下巴处， “你红，请吧。” 我也是点了点头，棋局也是常规的中炮跳马开局。 “话说你不去上网么？” 我一边落子一边和苏柳玉闲聊起来， “他们不都说你是电竞少女来着？” “上网要起大早，我起不来，折阳寿。” 苏柳玉语气虽然轻松，但棋盘上的进攻节奏却是步步紧逼，有条不紊， “话说你来这里干什么？该不会是等白兰吧？” “有什么奇怪的吗？” 经过几次和夏青清的对弈，我的水平也是进步了不少，所以开局以来到现在还不算落入下风， “我还等着她去做语文那该死的读书汇报。” “你的章法好像小青。” 苏柳玉面对着目前的局势陷入了长考， “应该是向她讨教过的对吧？” “与其说是讨教不如直接说是教训比较合适，” 我说后半句话之前却是愣了几秒，因为苏柳玉接下来的这一步完全转变了风格，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话说你是经常在这里下棋吗？” “没有，这两周开始的而已，不过目前来说还没见什么高手。” 苏柳玉也是看出了我的慌乱，趁势为自己夺取了不少优势。 “差不多了该和棋了吧。” 经过一轮激烈的换子之后我和苏柳玉剩下的进攻棋子都已经所剩无几， “单车难破士象全，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的才对。” “十步，” 苏柳玉只是笑了笑， “再能走出十步我认输。” 我将信将疑地开始走闲棋，但很快发现了不对劲。 等到真正开始想要弥补的时候已经晚了，苏柳玉已经巧妙地做成了对将杀。 “可惜，只有八步，懂我意思吧。” 见苏柳玉向我伸出手，我也只能是乖乖递出一张纸钞。 “我不来了，差不多白兰该下来了。” 我也是让出了位置，结果苏柳玉也是跟着起身。 “我也不玩了，吃饭去了。” 她挥了挥手便三步作两步往食堂方向走去。 约莫又过了十分钟，白兰才出现在我面前。 “久等了哈。” 身着米色大衣配灰色围巾，白兰的脸上甚至还带着点妆容。 “走吧，吃饭。” 我好一会儿之后才从欣赏中脱离出来。 “走吧。” 白兰拉着我走出桃园大门的时候，我甚至隐约感受到了来自后背的艳羡目光。 但她所走的方向却并不是往食堂去，而是校门那边。 “这是要去哪？” 我放慢了些脚步。 “去外面吃啊，不然我干嘛专门叫你来找我。” 白兰从兜里掏出两张餐券。 “这是什么？” 我接过她递来的其中一张，仔细端详起来。 “山顶度假酒店的餐券，我爸妈昨晚上来看我了，结果又因为出差没几个小时就走了没来得及过夜，所以这两张餐券不用就可惜了。” 走到校门，白兰便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还有这种好事？” 我将餐券收进口袋，坐到了后排的位置。 ...... “你慢点，没人跟你抢。” 当白兰还在面包上涂黄油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动第三盘食物了。 这家外观上看来就是金碧辉煌的酒店内部的确不同凡响，光是这头顶的巨型水晶灯估计都是价格不菲。 而是餐厅装修其实对我来说都不过是点缀罢了，精致的器皿也只是噱头，对我来说这种丰盛级别的早餐上一次见到已经是记不清多久以前了。 琳琅满目的美食不仅包含了中式米面糕点，更有西式的牛排面包，角落里的饮料品种就已经是手脚并用都数不过来的程度。 对我来说前面的两盘也都是把在场的所有蛋糕品尝了一遍，第三盘开始甚至才算得上是主菜。 “太有实力了，不愧是我推的富婆。” 我嘴里还嚼着肉肠，吐字也都含糊不清。 白兰只是笑了笑，从牛排上切下一小块之后放进嘴里。 “你是猪啊，吃这么多。” 见我已经堆起四个空盘的同时又是吃完一笼汤包，白兰终于是忍不住吐槽。 “没有办法，天天吃学校的猪食，现在我只想不留遗憾，” 我擦了擦嘴，明明已经有很强的饱腹感却还是忍不住想去再拿个蛋糕， “不亏，主打不亏。” “走吧，吃好了回去就好好写报告。” 白兰也是收拾起东西，准备离开。 “好好好，我一定好好写。” 看着白兰已经走出两步的背影，我起身之前还打了个饱嗝。 第99章 如果非要在教室里的话也不是不行 “啊，好饱，你等我缓缓。” 回到教室里的第一时间，我并没有拿出纸笔和书籍开始撰写报告，而是拿起了手机。 “赶紧看！不然今天一天都搞不完。” 白兰见我懒懒散散的样子，把书往我桌子上一拍，发出的巨响震耳欲聋。 而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却是同时亮起，像是被惊醒一般。 但真实的原因是来自荼蘼的消息。 不争春：来杏园。 vida：有事。 不争春：什么事？ vida：某些事，你干嘛？ 不争春：找你有事。 vida：什么事。 不争春：某些事。 vida：...... 不争春：你在哪？ vida：教室。 vida撤回了一条消息。 发现说漏嘴的我赶紧撤回，祈祷着荼蘼没有看清这则消息。 不争春：如果非要在教室里的话也不是不行。 vida：？？？ 我收起手机，看了一眼白兰。 “干嘛？鬼鬼祟祟的？” 白兰显然是发现了我的心虚。 “额，嗯，就是......” 拖是肯定拖不住的，于是我决定讲出来， “就是我一个朋友等会儿会来教室找我，其实也没什么。” “找你干什么？学习吗？” 白兰看我语气不对，于是接着刨根问底。 “额，就是非要在教室里也不是不行的事情。” 我爱说实话，所以以最完整的原话进行转述。 当然，这也只会更加深白兰的疑惑罢了，看她此时紧皱的眉头就能感觉得到。 “你的朋友，该不会是荼蘼学姐吧。” 白兰一语中的，让我猝不及防。 “我靠你是怎么猜到的？” 我坐直了身躯。 白兰只告诉我两个字： “直觉。” 见我张嘴，她却抢在我发声之前指着我的鼻子说道： “不管怎么样你这个报告是推脱不掉的，别想着逃。” “我当然没想着躲。” 我慌忙解释道，并且表明自己的忠心， “要是她影响了我写报告，那我肯定会拒绝的你放心。” 见我将话说到这种程度，白兰才算是放心。 “话说你看过这本书吗？” 我随手翻起桌上的《大卫·科波菲尔》，除教材上的讲解以外再对其没有任何印象。 “小时候看过，不过很多都忘记了，只记得个大概的事情。” 白兰说完之后转给了我一个帖子， “这上面有故事梗概，没时间等你把整本书看完了，你看看这个然后去翻翻部分经典情节的原文就好了。” 我点开白兰转载的帖子，用了将近五分钟阅读这数千字的梗概，最后得出的结论只有一句话： “这不就是纯纯爽文吗？” “戏剧性的情节往往都是大同小异的，只是作为名着人物形象更为丰满，社会背景更为生动，背后寓意足够深厚而已。” 白兰却是不以为然， “这个你都觉得是爽文，那真得好好看看《基督山伯爵》，那个应该能算是爽文鼻祖了。” “那个啊，我小时候看过的，不过那个时候还没有爽文的概念，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 我甚至忍不住点了点头。 而这时，我下意识地回头，已经出现在背后的荼蘼又是将我吓了一大跳。 “你是怎么做到这么悄无声息的？教教我呗。” 我是真心想要学会她这种来去无声的技能。 “你们的教室好宽敞，后面的空间感觉都能踢足球了。” 荼蘼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抽了根凳子坐到了我旁边——一个比白兰都还要近的位置。 “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对吧。” 白兰脸色浮现一丝不悦，问我说道。 我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于是也是稍稍挪了挪凳子： “当然，我肯定是要等到报告写完了再走。” 然后，我又是转向了荼蘼： “你找我又是要干什么？” “找你打游戏。” 荼蘼的话让我第一时间甚至没有听懂。 “啊？” 我有些诧异。 “所以我说教室里也不是不行，不是很合理吗？” 荼蘼反倒问起了我。 “额，好像是。” 我僵硬地点了点头。 “白兰妹妹你放心，既然你们还有事，那他现在还是归你的。” 见白兰脸色不对，荼蘼也是忙得出言安抚， “不过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说不定我也能帮得上忙不是？” 我于是拿起桌上的那本书，递到荼蘼的手中： “就这本书要开个读后感汇报，我得写完这个先。” “这个啊，我去年有现成的，拿给你用不就好了。” 荼蘼的话让我兴奋不已。 “真的？那就没什么问题了不是？” 我甚至已经想要开始收拾。 “站住。” 白兰却是叫停了我的动作， “先看看能不能用吧。” 我再回头时，发现荼蘼已经是离开了座位。 “抱歉，找不到了，所以还是只有你们搞了。” 几分钟后，空手而归的荼蘼并没有带回好消息。 “果然还是靠自己吧。” 白兰也是再一次摆出纸笔。 “不过我还是留有些印象的，说不定能帮到你们。” 荼蘼也是借此机会将凳子往我这边又挪了挪。 我转头看了一眼白兰，她的脸上并没有看出对荼蘼加入这事的反感，于是我再一次往左边挪出几厘米以避免和荼蘼的身体接触。 “我们被安排的方向主要是密考伯主义这部分，所以从这个方向......” 白兰的话说一半，却被我打断。 “等一下。” 被两人几乎零距离夹在中间的我终于是避无可避，也是忍无可忍， “为什么你们都非要往中间挤？两边过道都不是位置了吗？” 本来对两个人来说还算宽敞的空间，现在因为有了三个人所以我几乎是被挤到了正对课桌分界线的位置。 “啊？这就是我的位置啊？” 白兰装出一脸无辜， “平时我们不是这样坐的吗？” “我这个位置如果不往里靠的话挡着别人过路怎么办？” 荼蘼也是装出同样的表情。 “那你俩能不能各自腾一点距离，一点点就行。” 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不断切换。 “那要不然白兰妹妹先吧，她不动我也不太好动是不是？” 我异样地看着荼蘼，她好像完全没有退让的意思。 “嗯？我这个位置也不奇怪吧，你觉得呢？” 白兰将问题又抛回到我这里。 “那你们谁能不能让一让，” 见两边都不肯妥协，我也是叹了口气， “我想去上个厕所。” “走她那边吧，我这里离教室门远不是？” 白兰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啊？我这边也不是很方便，要不然你先忍着吧。” 荼蘼耸了耸肩。 第100章 所谓拉扯 我左手的胳膊肘因为书写而往左边挪了挪，却压到了白兰的袖口，于是不得已只能往右边挪了挪，正好和荼蘼的手肘相碰。 “你俩到底在干嘛？” 此前压抑的情绪再也难以控制，我向两边质问的时候提高了几倍的音量。 “嗯？你看看这里，是不是你要找的原文？” 白兰像没听见似的，借着递书的机会又往我这边蹭了蹭。 “你这里不该这么写，我刚刚查了，不是这样的。” 荼蘼也不甘示弱，指着我此前写下的部分，整个身子都往这边斜靠过来。 “能不能腾出一点位置，真的很挤好吗？” 我叹了口气，心里也知道这句话在这个场合的作用等于零。 转过头看着白兰给我翻开的书页，但没过几秒后脑勺的头发就被拎起： “哎哎哎，别别别，要扯断了。” 荼蘼好像并没有要控制力度的意思，这让我感到下一秒就要成秃头了一样。 “看这里，你能不能先把错改了再去管后面的？” 直到我偏向荼蘼这边，她手上的动作才肯罢休。 没有办法，我只能是涂改起前面荼蘼指出的部分，并且对照着荼蘼所找到的资料进行修改。 “差不多写完了吧。” 白兰则是更狠，一把揪住我的左耳就往自己这边拽， “这段直接抄吧，凑凑字数。” 我点了点头，开始抄写之前白兰却是又把书往自己面前挪了几厘米，导致我每次抬头都必须转向她那一边。 “你们怎么不干事？” 突然之间我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为什么就我一个人忙来忙去的？” “你怎么说得出这种话？我很忙的好吧。” 白兰义正言辞地说道。 “忙什么？” 明明我刚刚提问的时候她才将手机收起来。 “忙着监督你干活。” 听到这句话我只能是抽了抽嘴角，又转头问荼蘼： “那你他妈又在干什么？” “干嘛？对白兰妹妹就那么温柔对我那么凶干嘛？” 荼蘼装作委屈地说， “人家也很忙的好吧。” “你忙个蛋，刚刚还想在教室里点蚊香了是吧？” 我向她伸出手， “拿给我，没收了。” 见我态度坚决，荼蘼只能是缓缓将兜里的蚊香交了出来。 “所以你到底又是在忙什么？” 我一把收起，然后问道。 “忙着关心你防止你累倒了。” 荼蘼的理由更加夸张了起来。 我只能是盯着眼前已经完成一半的汇报，双手合十托在下巴处陷入了沉思。 即使左右两边的两人再怎么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也只是停在这个罢工的姿态。 “你怎么了？是不是要休息一会儿？” 荼蘼借此机会悄然凑到我耳边，在我右耳低语道。 突如其来的刺激让我一个激灵，但右耳的感觉还未退散，左耳便又传来白兰温柔地呢喃： “干活了，你不写对得起今天早上的早餐吗？” “停停停，” 我只能是同时挡开了两边， “能不能听我说一句。” “不行。” 之前态度还迥乎不同的两人现在却是异口同声，让我只能再一次陷入呆滞。 “赶紧写，这边抄完就让你休息。” 白兰催促着，拉了拉我的衣袖。 “哎呀，慢慢写不急，你先看看这个。” 荼蘼干脆是直接一把将我拉到肩膀相蹭的位置。 “不行，这玩意儿谁爱写谁写，我不写了。” 之前上厕所未遂的我现在全部的意识都被尿意挤占， “能不能让一下，人有三急，我是他妈真上厕所！” 我往白兰这边挪了挪，见她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之后只能又是将目光转向荼蘼，但得到的是同样的回应。 两个方向都完全行不通，愈渐强烈的尿意几乎要让我丧失理智。 但终于，我找到了第三条路，趁两人注意力都在手机屏幕上的时候，我往下一缩，从桌子底下钻出，在前排位置起身，完成了逃离。 等到两个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是快要跑到教室前门了。 解决了生理需求之后虽然体感不再像之前那样难以忍受，但我又面临着新的问题： 该从哪边回自己的位置呢？ 本想故技重施的我走到前排一低头，却发现两人不约而同选择了伸出腿阻拦我的去路。 “你说，公主请让位置。” 白兰看着我，眼睛里闪烁着些许期待。 “求我。” 荼蘼则显得直截了当，脸转向一边。 “我为什么一定要进？” 我只是撇了撇嘴，干脆坐在了前排的位置，然后把本子翻转一百八十度重新开始写。 这下没了两边的磕磕碰碰，反倒是方便了不少。 “给我回来！” 两人又是同时厉声呵斥着我，并且指了指我自己的位置。 “你们谁让让啊，要我回去。” 我可怜巴巴的眼神扫视着两个人。 “你说，公主请让位置。” 白兰看着我，眼睛里闪烁着些许期待。 “求我。” 荼蘼则显得直截了当，脸转向一边。 我彻底没招了，这两个活祖宗一见面就是对我的纯粹折磨。 但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几经思考并且脑测可行性后我得出了一个比较可行的办法： 再一次趁两人放松警惕的时候，我一个健步踏上桌子，然后飞速跃下，稳稳当当地落在自己的位置上。 等到两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顺手抽出白兰桌角的一张抽纸开始擦拭起桌面。 “死猪，你踩脏了！” 白兰狠狠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个小机灵鬼办法还真不少。” 荼蘼也是带着些惋惜。 “没用的，我是山里灵活的狗，抓不住的。” 我只能这样解嘲道。 “你不是自己送上门的吗？” 白兰一句话点醒了我，刚刚的操作就客观来说好像和我自投罗网无异。 “哦，对。”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看了看左右两人各一眼，刚想有动作却被摁了下来。 “放过我吧，求求了，我真的不想写了，你们多多少少还是出点力吧。” 我只能是放弃挣扎，尝试着以真心换真心。 “那你觉得是谁该写下一部分呢？” 荼蘼提醒道。 “你吧，你来写怎么样？” 我将本子往她那边推了推。 “求我。” 荼蘼将脸转向一边。 无奈我只能将目光转向白兰。 “你说，公主请写报告。” 白兰看着我，眼睛里闪烁着些许期待。 第101章 所谓拉扯(二) 无意义的重复纠结完全就没有意义，所以我干脆是将剩下的内容分成两部分分别安排给了荼蘼和白兰。 “你看这个样子行不行？” 没过多久，荼蘼便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向我展示着成果。 “再写点儿，这点内容哪够十分钟展示的？” 我驳回了她的成果。 “这样呢？这样够不够？” 白兰这边则是长篇大论，让我一点阅读的欲望都没有。 “说了，你们一人大概准备个一千字就够了，” 我同样回以否决， “你这样不得讲一辈子。”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怎么自己不来弄？” 白兰撇了撇嘴抱怨道。 “就是就是。” 荼蘼也跟着附和，然后拿起手机隔着我展示给白兰， “你看这家怎么样？我们今天中午就去吃这家。” “好啊，我上周末其实就想去来着......” “喂，扯远了好吧，先把手上的事情完成了好吗？” 我招呼着正在闲聊的两人，拍了拍桌子， “还有，我不干事，那框架是谁写的？前半部分谁写的？是你找佛祖求来的吗？” “说不定呢。” 荼蘼的却是和白兰相视一笑。 “从现在开始都不准摸鱼了，不然今天一上午都肯定搞不完了。” 我态度坚决，语气严厉地说道。 “别那么凶嘛，虽然可以强硬，但是太强硬在女生心里也是会减分的哦。” 荼蘼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对我已经失去了作用，每当她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说出的话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 “就是，会减分的。” 即使同样的表现由白兰做出的话还存在一定杀伤力，但我也是能够忍住不为所动。 这下总算是让两人都收敛了些，如果像之前那样打打闹闹，估计到最后写不完不说，肯定也只能是由我来收尾。 “你来看看这里，我这样写你觉得怎么样？” 荼蘼一把将我拉过去，几乎是把脸都快贴了过来。 “额，再多找点吧，总感觉少了。” 我强忍着不适，克制着身体的每一块肌肉不要做出丝毫多余的动作。 “哎呀，你看这个。” 没一会儿白兰就更用力地将我拉往另一边，在惯性的趋势下我甚至与她轻轻碰头。 “我是不倒翁吗被你们这样摇来摇去。” 我实在忍不了了，于是重新端正了坐姿， “我不管了，你们爱怎么搞怎么搞吧，就这样，结束了结束了。” 没有办法也没有精力再要求更多，眼见着一个看起来还算完整的报告完成之后，我也是慌忙向两人无尽的折腾投降。 “好耶，做完咯。” 听到我这句话，白兰满意地伸了个懒腰。 “那么，接下来，” 荼蘼却是顿了顿，掏出手机摆在我面前， “中午吃哪个锅底？这个还是这个？” 说实话，她给我的选项里面都没有我所想要的，回头看了一眼白兰，发现她好像毫不在意的样子，我莫名地感觉不对劲，却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原因。 “上面这个吧，感觉人气更高一点。” 犹豫再三，我选择了其中之一。 “哈哈，我就说吧你猜错了，愿赌服输，请客。” 前一秒还没什么反应的白兰一下得意洋洋地看着荼蘼，居高临下的姿态像是刚打了胜仗。 “你怎么能选这家？” 荼蘼眉头紧锁， “快说你不是故意的，你其实是想选下面这家的。” “啊？” 我不理解地望着她。 “哼，懒得理你了，走吧。” 荼蘼的脾气来得莫名其妙，但我这才终于看出原来这两个选择分别对应着我左右两边的人的想法。 早知道就该用随机数大法了，我默默叹了口气。 ...... “话说，你下午有什么安排吗？” 餐桌上，荼蘼先开口问我说道。 “嗯？” 我抬起头，说话之前打了个哈欠， “回去睡觉吧，好困。” “在哪儿睡？” 荼蘼这句话问得是莫名其妙，让我一时难以理解。 “还能睡你寝室吗？” 我没好气地说。 “你不介意的话我和我室友商量一下吧。” 正被荼蘼的回答搞得无语的时候，白兰却插了话： “别睡了，去运动运动嘛，平时都没见你动过。” “运动？” 困意纠缠下我说话的音量都已经开始减小， “什么运动？多人运动？” “你烦不烦？” 白兰却是拍了拍我的手臂， “会不会打羽毛球？” “你还会打羽毛球？” 没有直接回答白兰，我反倒是诧异于她能提起打羽毛球。 “会啊，这个谁都会的好吧。” 看来白兰是没能理解我的意思。 “原来是''谁都会''这种级别啊，那也没什么意思了，不如睡觉。” 我再次打了个哈欠。 “什么嘛，你就很会了吗？” 白兰打量起我的身材，怎么看都看不出有一点的运动神经。 “说起羽毛球倒挺有意思，” 荼蘼却是起了兴趣， “那你俩打吧，我想睡觉了。” 困意的驱使下我已经快睁不开眼了，如果不是因为饥饿感的持续刺激，恐怕我沾着枕头就能不省人事。 “喂，你不记得你答应了什么吗？” 荼蘼拍了拍我的脑袋，驱散了一丝我的困意。 “什么啊？” 我茫然地看着她。 “写完了就陪我打游戏啊，现在不要你打游戏了，打打球也不行吗？” 荼蘼的话提醒了我，让我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只是和两女共度的一个上午过于消耗精力，我现在可能连球场都走不到了。 “这样吧，你让我睡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 我伸出一根手指，向荼蘼祈求道。 “不行，谁知道你眼睛一闭又是多久，不准睡听到没有。” 荼蘼断然拒绝了我的请求， “你现在困就这一阵子，过了这一阵就好了，乖，” 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气，今天晴朗无风，在冬天里算是稍有的暖阳高照，确实是适合打羽毛球的好天气。 “这样的话就决定好了哦，不许反悔了哈。” 白兰见我神色缓和，于是向我再次确认道。 于是我也没再回答，在菜品上齐之前只能是用手托着侧脸闭目养神。 第102章 找场子 周末时学校的羽毛球场比平时要热闹太多，我们三人抵达的时候就已经只剩下最后一片场地了。 “嗯？你为什么不接啊？” 走进场地就位后，白兰一个高抛发球让我开始觉得果然这场球不简单。 “额，没什么，没注意。” 我捡起球，越发觉得保留白兰体验的同时让她觉得我没在敷衍这件事难如登天。 “三球下吧，怎么样？” 我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荼蘼。 她点了点头，且白兰也没什么意见，只是说了句： “刚刚那球也算哦。” 我愣了两秒，点头接受了这个有些不太公平的要求。 一个网前反手发球回去，球在快要落地时被白兰挑起，落点不出意外是在我的网前。 我慢慢走到对应的位置，高举球拍，却想起了对方是不怎么会打球的白兰，于是只能收起动作轻轻推了推羽球。 可白兰连这样都差点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来冲向网前的时候让我一度以为能和我撞上。 当然好在她接下来这个球，所以我也是配合着她，将羽球轻轻击回她所在的位置。 她却又是用力挥拍，打出一个完全像是要出界的高远球。 我自然是只能惯着她，控制好力度轻轻触碰，使得羽球正好落在白兰的网前。 “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白兰好像有些不满了， “这么软绵绵的动作是瞧不起我吗？” 我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说实话我发誓我内心根本就没有一点瞧不起她的意思。 应该叫看不见才比较合适。 没有办法，既然白兰都这么要求了，那就赶紧让荼蘼上场吧。 我懒懒散散地站在原地，等到白兰发球过来才突然暴起。 “啪” 一声巨响甚至惊动了旁边休息的人，等到白兰回过神来的时候羽球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脚边。 而我还是没个站相地愣在原地，好像无事发生一般。 白兰再次发球，而这回我选择了慢慢和她玩。 每次击球都是以她的右手为目标，这世界上真的找不到比我更温柔的人了。 “哦，没接到，荼蘼你上吧。” 控制在十个来回之后，我主动选择了失误，将球拍递给了荼蘼。 这两个女孩子打球就比较有意思了，我看着羽球在空中来来往往，竟像是催眠的怀表，让人昏昏欲睡。 “到你了。” 等我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白兰已经出现在我面前，将球拍递到了我手里。 “哦。” 我迷茫地走上场地，却看到从荼蘼那边的大门方向走来两个男生。 他们踏进我们所占的场地，好像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显然不是过路而已。 “同学，借你们场地用用如何？我们校队要训练。” 左手边的那个男生个子稍矮，同荼蘼差不多高。 而直到他们开口，荼蘼才意识到这两人的存在。 “那么多场子为什么只要我们这片？你这不是找茬儿吗？” 我不以为然地说。 “不是不是，同学你不要误会了，只是这片场地既不是社团活动所用，也没有提前预约，所以也就只能占用你们这一片了。” 右边的那位个子高很多，皮肤黝黑，脸上的五官还算是比较分明。 还有这样的规定吗？他这么说好像也确实在理，如果存在提前预约的话。 “这样啊，那没事了。” 我干脆是收起了球拍，想着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回寝室睡觉， “你们用吧。” 荼蘼和白兰见我毫无争辩欲望，皆是不解。 但无视了她们的目光，我已经半步踏出场地之外。 “当然，你们要是觉得不合理的话可以试着和我们打个十三分。” 背后的声音应该来自于左边的矮子， “我们教练也有说过，想用别人的场子就得至少让人心服口服，所以我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 但我其实没什么争夺的欲望，只想借着这个台阶顺坡下驴。 “赢了你们，就可以继续用场地是吗？” 荼蘼的声音却是让我停住了脚步。 “只需要赢过我们两个一人一回，我们就不再打扰。” 矮子回答她道。 “那我来试试吧。” 荼蘼的回答让我觉得勇气可嘉，但心中却是笑她以卵击石。 于是，我又迈开脚步走到白兰的旁边坐下，静静地当起了观众。 “你不试试吗？” 白兰转过头问我。 “哈，” 我打了个哈欠， “没了就没了呗，人家可是校队，再加上说得也在理，干嘛去找不自在？” 白兰看我这个态度似乎还有话要说，但终究是没开口。 不出我所料，以荼蘼刚刚入门的水平面对经过系统训练的校队成员没有一点胜算，局势完全是一边倒。 不出两分钟，比分就已经来到了零比五。 但情况也并非完全在我意料之内，对方的水平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高，如果这就能代表澜中学校的水平的话这偌大的澜中未免也太不像样了。 不过看他们身上的球服以及装备来看也不像是在骗人的样子，这倒是挺让我不明白的。 “同学，要不然还是算了吧，我们帮你预约下周的场地怎么样？” 和荼蘼对位的瘦子也是有些不忍心了， “抱歉，因为近期要比赛了，所以我们要占用场地也是无奈之举。” 荼蘼只能是撇了撇嘴，见识到实力差距之后可能现在心里想的也是就此作罢。 “同学要不然留个联系方式吧，下次找你打球呗。” 高个儿也是走到荼蘼的面前，竟是尝试起了向她搭讪。 但荼蘼显然不吃他这套，背过身径直离开了场地。 “花瓶就花瓶，装什么清高？” 如果这只是高个子自言自语的嘀咕，那估计这事儿也就算了，但他却故意将音量放得很大，以至于连我这个距离都能听到。 “你他妈再说一遍？” 本来萦绕在身边的困意在此刻被一扫而尽，我站起身，球拍指着高个子鼻尖问道。 “哟，怎么？你还有意见了？” 高个子笑了起来， “你还想逞本事？” 他眼前的我看起来就不像是经常运动的一类人，这可能便是他目中无人的缘由。 “接着她的比分，我跟你打。” 我走到矮子的身边，又看着他说道， “或者说跟你打？” 矮子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带着嬉皮笑脸的高个儿，迟疑片刻之后选择了主动离场。 第103章 丢面子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高个儿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让人看着都觉得怒火中烧。 “发球吧。” 我却是懒得多跟他废话一句，将羽球传到了他的手里。 他发球的前摇比我预想的要长了不少，等到我差不多不耐烦想开口催促之际才发出一个反手网前球。 为了试探他的本事，我也是接回一个后场高远球，如果参照先前矮子的表现，那么他要当我的对手还不够格。 他却在此时露出一脸狡黠的笑，不紧不慢地走到后场，以同样距离的高远球做出回应。 作为开局来讲这样的应对方式算得上是常规，但作为试探来说已经足够。 直到他接球的前一秒我还在为自己的一时情绪而忐忑不安，但现在这样的顾虑已然被我抛诸脑后。 我跳起来举手挥拍，紧随着挥拍破空声音的是网面与羽球撞击时巨大的爆响。 精准的网前的扣杀，高个儿虽然已经提前跑到了前场，但却因为羽球处在他反手方向而没能接回。 我瞟了一眼线外观摩的矮子，他好像也在为刚刚的一球而感到吃惊。 高个儿咂了咂嘴，一句话没说，只是将地上的羽球推给了我。 我熟练地将其铲起，拿到手上端详一阵之后皱了皱眉： “这个羽毛坏了，换个球吧。” 一旁的矮子抓过一直放在自己手边的球筒，从中取出一个新球之后递到了我手上。 不愧是校队，这个球的质量明显就要比学校用于出借的羽球高出不知道多少。 就是这个水平，可能连初中生都不如。 我点了点头，做出了发球的架势。 同样的反手网前球，这回对方选择了和我玩网前。 经历了之前的一球，我也是饶有兴致地陪他玩了起来。 几个来回仍是没能分出高下之后，高个儿终于是按捺不住，选择了扣球，却终究是没能过网。 “如果校队只有你们这样的水平，恐怕出去真得被人说是只会读死书的书呆子了。” 确信他球技的拙劣之后，我一手抚摸着球拍嘲讽道。 高个儿的表情好像能一口将我吃掉一般，随后将羽球递给了我发球： “就两分而已，我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嘲讽校队。” “是啊，就两分而已，还有十一分的机会让你服气。” 我抛了抛羽球，这回改为了正手发球。 身为左撇子的我一直都是左手持拍，所以一般来说站在右半场正手开球才比较有利，但先前我都是主动放弃了这一优势，想来他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 他将羽球接回到我的后场，而我则是回以一个后场高远球。 这对他来说处理并不困难，但在接回方式上让我找到了机会。 看到慢速飞来的羽球，我甚至都抑制不住自己嘴角的嘲笑。 接下来半分钟里，他在前后场来回往返跑的丑态，此时就已经在我心中被算好。 我高举球拍，以一个假动作骗他退回后场，没想到只是这样一晃他就已经上当，于是只能是狼狈地跑回前场接回我实际打出的网前球。 这样仓促的应对也导致了我有充足的反应时间去思考吊球的方位，又是一个反手区域的后场吊球，他已经是来不及调整方位，只能是用反手接回。 历经几个来回不知道他的体力还能不能撑住，但我也没性子再和他玩下去了，一记扣杀直接是击中了他的左手手臂。 “不好意思，我还以为能到脸上的。” 我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看来几年时间的荒废确实让我水平不复从前。 怪也就怪这是我最擅长的羽毛球，要是换成什么别的篮球足球乒乓球，可能忍气吞声还真会成为一个选项。 高个儿此时可能已经意识到了实力的差距，但自己做出的挑衅也只能是硬着头皮打到最后，他揩了揩鬓角前的汗水，递回了羽球。 “啪！” 不出五个回合，一声巨响再一次在球场上响起，不过这次声音的来源却是他那边。 自以为找到机会的高个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扣杀，羽球飞速地坠向我的反手区域时可能他就自以为已经结束，甚至收起了拍子。 按理说这个距离以这个速度，没有人能够将做到反手接回。 但还没等他帅完，自知来不及的我干脆是背过身，以转身代替挥拍动作，带着几分运气接回了他的扣杀。 等到他反应过来时羽球已经几近落地，虽然勉强接回但却给了我一个绝佳的进攻机会。 不过他还没有放弃挣扎，预判着我的行动拼命往后场跑去。 眼见着这一幕的我几乎是快要笑出了声，不过既然他都这么努力，那么也就如他所愿吧。 在高个儿终于跑到后场即将回头之际，羽球轻轻地点在了他的后背上。 现在他再看向我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之前那样的桀骜不驯，添了一丝畏惧。 可我也就是和之前一样站在前场，指了指他脚边的羽球，示意继续。 之后的整个过程里虽然我也有失分，但局势却是始终是单方面的碾压，站在中线边的矮子，还有一旁长椅上的白兰与荼蘼，都见证着这个所谓的校队成员在我面前颜面尽失。 比分来到十二比八，站在前场即将发球的高个儿喘着粗气，面对着一个看上去还没怎么发力的我。 “我说，你真是校队的吗？” 我最后一次质疑起他的身份， “我真的不相信，一个放在全省都能算是数一数二的中学能有这样的校队。” “够了。” 矮子这个时候也是终于忍不住站出来，叫停了我和他之间的比赛。 他转过身对高个儿说道： “你跟人家道歉吧，技不如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高个儿先是怒目圆睁地看了他几秒，但又转眼看向我之后，不得不收敛了自己的锐气。 “不好意思，兄弟，这场子你们用吧。” 他走到我的面前，低着头说道。 “等等。” 说完之后他便想走，但却被我叫住。 我指了指荼蘼的方向，而他也是明白了我的意思。 “不好意思，我们也信守承诺，这片场地你们用吧。” 趁高个儿给荼蘼道歉之际，矮子也是走到我的面前， “今天的事情是我们有错在先，闹得不愉快确实不应该。” “小事而已，我们再打一会儿估计也要走了。” 我回以他礼貌的微笑。 见我没再追究，矮子点了点头，回头想走的时候往大门口望了一眼之后便停下了脚步。 从大门走来的那个人比我稍矮，不过身材完全称得上是精干，背后背着副球拍。 “袁柯，我让你找的场子呢？” 他走上来便质问起矮子，这一问却是让矮子有些不知所措。 第104章 孙昱昊 “额，就是发生了些状况，就是......” 应该是名为袁柯的矮子面对着眼前的这个人一时支支吾吾，半天也没好意思说出来。 而等到这个人走近之后我才发现，他的身高应该和荼蘼平齐，一身肌肉虽然块头不大，但胜在结实，应该是长期训练才能取得的结果。 而他的五官也挺干净，即使皮肤颜色有些偏黯淡的土黄，但“小帅”这种程度的形容词用在他身上个人觉得应该是完全恰当的。 而见面前的袁柯嘴里吐不出一丝有效信息，他转眼将目光放在了我身上，打量起一直在一旁默默观察的我。 虽然令我不太舒适，但好在他这个动作并没有持续多久，转而看向了一步步向他走来的高个儿。 “你说，怎么回事？” 察觉到场上的气氛以及自己两个认识的人表情都不太对劲，他也是抬头询问道。 “就是，这片场子他们没预约，我们本来打算借用的，但是......” 高个儿那么大的块头，竟然也是在他面前表现得唯唯诺诺。 我不禁有些好奇这个人的身份，能让校队都表现得这么点头哈腰，怕是不一般。 听到高个儿这番描述之后，这个人眉宇间闪过一丝惊讶，像是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 于是没等高个儿下一句开口，他直接是转向了我问道： “是你？” “什么？” 我其实大概能猜到他在问什么东西，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打算再确认一遍。 “你打赢了他？” 等到他指了指身边的高个儿后，我才点了点头。 “昊哥，别管他，我们......” “闭嘴！” 高个儿被这个豪哥训斥得满脸通红，只能是退到一边。 “我叫孙昱昊。” 孙昱昊走到我面前，简单地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李渝欣。” 但我其实并不想跟他再多纠缠，只是出于礼貌回答了自己的名字。 “这样啊，” 孙昱昊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这片场地你们用吧，既然赢不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时我才松了口气，本以为他这样气势汹汹可能一场过节在所难免来着。 “你也是校队的？” 看着他已经走出两步的背影，我忍不住问道。 这个问题让他驻足，回头时脸上带着难以理解的笑： “什么叫也？只有我一个人是校队的。” 我这才恍然大悟，果然仅凭这两个人的水平如果真能代表学校那可真就是叫人贻笑大方了。 “这样啊，” 我只能是回以尴尬地笑， “那他们是......” “他们是社团选给我的陪练。” 孙昱昊简短的一句话，让身边的两人皆是低着头沉默不言。 “那没事了，我就说校队怎么也不该是这个水平，呵呵。” 说罢，我正要退出场地，但孙昱昊却来了兴趣： “你很会打吗？” “会打有个......额不是，一般吧，会一点点。” 我谦虚地说。 “陪我打几球怎么样？” 孙昱昊拉下背上的球拍， “我们校队今天场子丢了也就罢了，面子再丢恐怕就有些不合适了。” “当然，你们要继续打的话我也就不逼着你了。” 孙昱昊扫视一周我和之后的荼蘼以及白兰三人。 见他是动真格的，我只能是皱着眉犹豫起来，许久都拿不定主意。 “让我征求一下我，额，” 我看了一眼荼蘼以及白兰，两秒后才转过头继续说道， “我姐姐还有我妹妹，也就是我姐妹的建议好吗？” 如果换做是我同性恋盛行的故乡那边，这句话听起来可能有些奇怪，但在这边应该是没有人注意这样的细节的。 见孙昱昊点头同意，我才背过身去。 “喂，妹妹什么意思？” 白兰好像有些不服气， “明明我才是你姐姐好吧！” “哎呀，别把重点放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地方好吗？” 我语气有些焦急， “现在怎么办？” “很重要的好吧，我明明就比你大了整整半年不是？” 白兰仍然是不服气。 “你怎么知道的？” “我......” 我故意的一个疑问，让白兰识趣地闭上了嘴。 “你跟他打呗，正好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厉害。” 荼蘼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靠你要我死啊，” 我瞪大了眼睛， “他这种水平一看就是专业，我去当人对手不是自讨没趣吗？” “我看你刚刚不是很厉害吗？” 荼蘼又开始了自己的传统艺能，装出小鸟依人的语气说道， “拜托，热爱运动的男孩子超帅超有魅力的好不好？” “就是就是。” 白兰也开始附和。 我瞟了一眼仍在等候的孙昱昊，光是看着他的气势就已经感到有些汗流浃背了。 “那要是我被打得很惨呢？” 我向荼蘼和白兰问道。 “没事，去吧，输了回来请你喝奶茶。” 白兰鼓励我说道。 “去吧，输了回来给你膝枕。” 荼蘼的话让我和白兰都感到疑惑。 “哎呀，开个玩笑，你尽力就好了。” 荼蘼笑着将手伸进我的发丛中揉了揉，然后一把将我推了出去。 于是我只能硬着头皮用没有底气的音量说道： “额，打五分吧，就......”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孙昱昊打断： “打什么五分，咱这边都没这说法，都是标准的十三分起算的。” 而当他话音落下时，他就已经是从球筒中取出一个球递给高个儿了： “你来开球吧。” 我靠，这么正式？ 本来就有些虚火的我现在更加没底了。 “你这边，你先开吧。” 站在对场的孙昱昊指了指掉在地上的羽球对我说道。 我只能是颤颤巍巍地摆好发球姿势，一个反手网前球却因为失误而没能过网。 “1：0，捡下球吧。” 孙昱昊一边冷漠地念着分数，一边招呼着袁柯捡球。 高个儿此时则是一头雾水，他完全不明白站在孙昱昊对面的人为什么仅仅只在十分钟前那种压倒般的自信在顷刻间荡然无存，竟然犯起了这种低级失误。 “这是在干什么？开局先让一个？” 坐在长椅上的白兰小声对荼蘼问道。 “可能这就是真正的高手吧，刚刚他也让了那个人接着我的比分打不是？” 荼蘼确信地点了点头。 第105章 高手 “啪！” 本以为是机会的我找准时机一个暴扣，使得羽球在孙昱昊的网前急坠。 但这种程度显然还差得远，孙昱昊一个极限触球，同样以网前球接回。 没有任何进攻的机会，于是我被迫只能接出一个高远球，打起后场的主意。 本来自己的期望只是能够争取到一丝喘息的机会，但孙昱昊完全没打算放过我，即使在后场仍然是跳起挥拍，一记扣杀直冲我的反手区域。 球速之快，以至于我都没能看清楚轨迹便已经落地。 “八比三，换球继续。” 没等我捡球确认他便已预料到这颗羽球已经损坏，从袁柯那里要了个新球准备开出。 从开场到现在可能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吧，面对孙昱昊这种真正的校队，我即使是提心吊胆如履薄冰也难以抗衡这种绝对的差距。 “好球，昊哥。” 高个儿在一旁甚至开始了助威，但却被孙昱昊一个眼神吓退。 “十一比五，你发球。” 他将羽球递给了我，刚刚如果不是他失误，恐怕在赛点之前我连五分都拿不到。 他的水平，即使我在全盛时期恐怕也无法与之匹敌。 我照例是开出一个网前球，被他挑到后场后以扣球回应。 但很快攻势就被逆转，前两个来回时跑动的他停了下来，换我被前后场吊球折磨得满头大汗。 不久之前还能够游刃有余的我，在丢掉此球，落后八个赛点的时候也如同刚刚那个高个儿一样气喘吁吁。 我的体力因为常年疏于锻炼本身就低人一等，再叠加一层技不如人的话就完全变成了我单方面受虐的惨剧。 “我认输，认输可以吗？” 我举起手，但孙昱昊手上的动作却不停。 “十二比五。” 他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播报一遍比分之后，站在对角做出了发球的姿势。 等到他的发球飞来时，我第一时间想的其实是要不要去接。 不过条件反射下我还是选择伸出了球拍，而这带来的后果就是...... “啪！” 巨响几乎是惊动了周围场地上的人，他们纷纷都投来目光，见证着我被一个扣杀终结的落败。 “你应该不只这点水平。” 孙昱昊的语气依旧是冷漠，但也是走到网前想和我握手。 他居然还记得球场礼仪，不愧是专业选手。 我也是有些尴尬地伸出手，且第一时间发现自己伸出的竟是不合时宜的左手之后忙缩了回来换成右手。 “啊？我真就只有这点本事啊。” 我回应道。 “你的步伐跟不上你的思路，但姿势却不像是没经过训练，也就是说你只是疏于锻炼而已，以前的你肯定是有学过的。” 孙昱昊一针见血地分析道。 我点了点头，确实如他所说，我曾接受过一段时间的正式训练，只是时间不长再加上最后不了了之而已。 “可以做我的陪练吗？你哪个班的？” 孙昱昊问道。 “额，算了吧，” 我也是直接就拒绝了，看了看他身边的两个人， “有空打打没问题，陪练什么的这两位不也挺好不是？嗯，我是高一2班的......” “2班？” 他点了点头， “知道了，我3班的，教室就在你隔壁来着。” “哦。”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别的好。 “下次有机会再打吧。” 孙昱昊说完之后，便是带着两个人从大门离开了体育馆。 由于场地最近的长椅已经被荼蘼和白兰再加上我们三人的外套所占据，所以我只能是倚靠着墙壁左手拄着球拍稍稍休息。 “你们还打吗？” 我看向荼蘼和白兰那边。 “差不多了吧，再休息一会儿也快到吃饭的时间了。” 荼蘼看了一眼手机回答，然后看着我说道， “你要不要来这里坐？” 我转过头，荼蘼和白兰已经是将之前放外套的地方清理出来留出中间的位置，于是我便走过去坐了下来。 “你看吧，这才是正规军的实力，像我这样的半吊子也就在外行面前装装样子了。” 我看着此时已经空荡荡的球场，轻轻吐出一口气。 “没事，你也已经很厉害了。” 荼蘼安慰道， “今天也是给你装到的一天。” 面对荼蘼的玩笑，我甚至想要翘起嘴角都觉得费力。 “话说即使是校队的陪练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吧，为什么你打人家那么轻松？” 坐在我左边的白兰往我身边靠了靠。 “我啊，” 我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抬头望向天花板， “我以前是跟过羽毛球青训的。” 在小学期间我便受过正规的羽毛球培训，直到初中前期也都一直在坚持。 “就是职业的那种青训吗？” 白兰水汪汪的眼睛里写满了好奇。 “是的，直到我刚上初中都还有在练着。” 我咬了咬嘴唇， “这大概是我自出生以来给家里造成的最大开支了吧。” “那后来为什么又没在打了呢？这事儿也没听你说过。” 荼蘼也往我这边挤了挤，处在了一个和我衣角相碰的位置。 “因为一个，嗯......也不算是意外吧，总之有很多原因在里面......” 想起那些事情我其实有些难以启齿， “一方面是在一场比赛前见识到了真正的天才，我觉得这个是最主要的原因。” “真正的天才？你不算吗？” 白兰轻轻戳了戳我的脑袋。 “就羽毛球这项来说，还差得远。” 我摇了摇头，接着说道， “当然，我也并不是直接就认输了，而是恰好那段时间韧带拉伤需要养伤近半年，所以干脆是选择了弃权。” “自那以后，我就很少接触羽毛球了，最多也就是和家里人像和你们这样随便打打。” “这样啊。” “好可惜。” 荼蘼和白兰像是都有些惋惜，抱着手里的衣服不知该说些什么。 看着气氛有些沉重，我只能是笑了笑接着说道： “其实没什么好可惜的，天赋本身就是一件不讲道理的事情。 如果能把我们每个人在某项技能的水平增长程度数值化绘成函数图像的话，我想大多数人都应该是对数函数那样，尽管拥有无穷的潜力，但增长的效果随付出的增多却只会越来越缓慢。 但天才不一样，天才的增长曲线可以是一次函数，甚至是指数函数。我们普通人大可以努力提升已抵达和他们相同的境界，但为此付出的代价往往是百倍千倍。” 说完之后，我打了个哈欠，才刚刚坐下两分钟，之前的困意以更猛烈的程度席卷而来，让我一度陷入意识模糊的边界。 第106章 she walks in beauty “总感觉你对自己的天赋好像过分低估了。” 荼靡对我说道， “明明你现在的本事就已经完全能够羡煞旁人来着。” “虽然看起来不太正经，但是你还是挺靠谱的来着。” 白兰手指着下嘴唇说道。 两人的说话声在我耳朵里已经只剩下蚊子叫一样的嗡嗡声。眼睑也都已经完全失守，尽管能够感受到身边两人的距离已经是所剩无几，但我也已经无力出言提醒了，只能任由她们往中间不断靠过来。 而接下来，我干脆是放弃了抵抗，借着两边的支撑才能勉强坐稳。 “你怎么了？” 荼靡首先发现我彻底失去意识，轻轻摇了摇我的肩膀， “真睡着了？” “真跟猪一样说睡就睡啊。” 白兰见状也是恶作剧般地捏了捏我的脸。 不过看到荼靡接下来的动作之后，白兰也是彻底不淡定了： “你，你这是干嘛？” “膝枕啊，不是答应过的吗？” 荼靡只是笑着搂住身边人的脖子，在想要往自己大腿上放的时候却被白兰阻止了。 “不行不行，你怎么可以这样？” 白兰争辩道。 “嗯？不可以吗？” 荼靡看着白兰疑惑地问道， “还是说，你也想这么做？” “啊？我？怎么可能啊喂？” 白兰的脸颊在瞬间飞上一抹绯红，回答的时候有些慌乱。 “那你是在担心什么？” 说着，荼靡就加大了争夺的力度，但白兰依旧是不肯放手。 “我，我担心他带着一身汗睡着了肯定会感冒不是？” 突然想到一个合理解释的白兰义正言辞道， “你也不想把人家弄感冒对吧。” “哦，你说的也是，睡在这里确实不合适。” 荼靡点了点头，又问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给他弄醒吗？” “只能这样了吧。” 见荼靡先行放手，白兰也跟着放开了手。 但这样一来也就让我在瞬间失去了支撑，头狠狠地栽了下去。 “不过要怎么把他弄醒呢？” 荼靡正疑问之际， “哦，你醒啦。” “我靠，好疼。” 从混沌中恢复些许意识的我摸着自己的后颈，那边不断传来的剧痛似乎在像我诉说着刚刚有事发生。 “你睡着了，你记得吗？” 荼靡关切地问道。 “好像是，我记得我是睡着了来着。” 除了痛觉以外的感觉还都不太清醒，困意也完全没有消散，看样子我应该不是无端醒来的。 “然后呢，我本来是打算让你睡舒服一点的，但是你的好同桌好像有点意见。” 荼靡说话的时候，手摸在自己的大腿上，像是在提醒我自己隐含的意思。 望着她半透明黑色腿袜内包裹的紧实有致的长腿，我不由咽下一口唾沫。 “你别听她乱说。” 白兰有些慌了，急得双手从背后遮住了我的眼睛。 “明明我才是最关心你的，就这么睡着了的话，万一你感冒了怎么办？” “哎哎哎，你别……” 我忙把她的手拿下来。 “啊嘁。” 由于身上汗水的失温，我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这也确实证实了白兰的说法。 “我就说吧，吃完饭赶紧回去洗澡吧。” 白兰率先站了起来，重新穿上了自己的外套。 整个体育馆内的十几个场地如今大多数都已经空了下来，只有远处的一两个场地还有少数人在打球。 大门口处的保安也都已经不在，从那边透来的寒风也提醒着我应该趁早离开。 “呼，走吧。” 我披上外套，对着荼蘼说道， “这里确实不是睡觉的地方。” “你想吃什么？” 荼蘼笑了笑，自然地将手机凑了过来，想和我一起挑选晚饭的地点。 “中午已经是她的意见了，现在到我了。” 白兰迫不及待地挡在了我和荼蘼中间，好像是已经做好了选择， “就这家怎么样？我好久之前就想去了。” 她所给我展现的是一家装修精美的主题餐店。 “行啊，就这家了吧。” 我看了看荼蘼，她好像也没什么意见，于是便跟上了已经走在前面的白兰。 “为什么你们都非要坐到后面？前面都副驾座位上有刺吗是？” 前往目的地的出租车上，坐在后排中间的我往前挪了挪，因为后排因为左右两边的女生而显得尤为拥挤。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些乐在其中呢？” “不是，我......” 荼蘼的话瞬间让我无言以对，毕竟如果非要说得话，我也否定不了她这一说法。 不过荼蘼和白兰都没有追究这件事情，短暂的沉默之后荼蘼又说道： “今天，谢谢你能帮我说话。” “啊？当时没多想，就觉得他太看不起人了，哈哈。” 我爱说实话， “然后正好也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要是换别的什么项目肯定只会劝你别生气吧哈哈。” “如果换做是我的话，你估计不会出手的对吧？” 白兰拉了拉我的衣袖。 “怎么可能？” 我有些诧异于她的问题， “我对待身边人向来是一碗水端平的好吧？” “哦？真的能端平吗？” 荼蘼的话好像还有深意，让我有些丢了底气。 “额，大，大概吧，至少看上去是端平了不是吗？” 我打着哈哈，盼望着这个话题能够早些结束。 到了餐厅，我才发现这里的装修档次好像比软件上的照片不知道要高了不少。 整个餐厅的装修以星空为基调，还没进门就能看到左手边的壁纸是梵高的名画《starry night》。 而走进白兰预定的包间，天花板上的灯光效果让人仿佛是看到了真实的星空一般。 我走到其中一面墙之前驻足，上面除了各种有关星空的装饰画以外，最中间的位置印着的像是一首诗： she walks in beauty, like the night of cloudless climes and starry skies； and all that’s best of dark and bright meet in her aspect and her eyes; thus mellowed to that tender light which heaven to gaudy day denies. ...... “这是一首诗吧。” 我疑问道。 “对啊，据说这是拜伦写给自己妹妹的《she walks in beauty》。” 白兰走过来回答道。 “哦，不就是那个，你准备的那个什么诗，是一个人吗？” 她的话倒是提醒了我。 “对啊，拜伦可是很有名的。” 白兰点了点头，也开始欣赏起眼前这首诗。 这时，我仿佛被点醒了一般，发现一直以来困扰我的事情好像有了答案。 “我靠，白兰你简直是天才，我太爱你了。” 我激动得一下子将白兰搂进了怀里，但很快发现不太对劲于是放开了她。 只不过，源自少女身体的柔软触感以及特殊香气却没那么容易让人忘记。 “啊？你干嘛？” 白兰这才环抱住自己，怔怔地看着我，整个一套动作时间之短以至于她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明天英语的朗诵，我就选这首不就行了吗？” 我兴高采烈地回到自己的座位，留下后知后觉的白兰仍在原地。 第107章 艺术节 “各位，有个重要的事情。” 周六最后一节班会课之前的课间，从前门走进教室的白兰还未完全入座，就神秘兮兮地看着我们七组众人。 “不就是月假提前一周么？有什么好稀奇的？” 已经从荼蘼处得到第一手消息的我不屑地回答。 “谁跟你说这件事了？” 没想到这竟不是白兰要说的事情， “我是说月假之后的下一周，艺术节要来了。” “就是一二九嘛，好像还真是在下下周。” 薛礼文看着日子算了算。 “是的，就在下下周。” 白兰点了点头。 “啥玩意啊？你们说得我怎么听不太懂？” 我大概能知道艺术节是个什么性质的活动，但显然两人的对话和我不在一个频道。 “就是学校每年的艺术节，因为在十二月九号举行，所以叫一二九。” 薛礼文解释道， “很多学校好像都是在这个时间举办艺术节吧，你们那边没有吗？” “额，没什么印象。” 我思索片刻，发现并没有相关的记忆。 “所以呢？你还知道些什么细节吗？” 我又问向白兰。 “分两个赛道好像是，” 白兰说道， “一个是提交作品的艺术展，另一个是会在下个月九号当天晚上的晚会上表演。” “说实话，看不出稀奇在哪里。” 我的评价言简意赅。 “诶，这就是你浅薄了。” 不知何时出现在附近的卢奕冲我摇了摇手指， “我们初中那会儿，不少人都是靠着那个晚会赢得优先择偶权的。” “比如去年的晚会上，我们班就有个男的场上收得花一手拿不下不说，事后马上就找到女朋友了。” 尽管听卢奕这么说，但我还是觉得有些无趣，只能歪着脑袋回答： “需要我表现得很羡慕吗？” “有没有可能不只是男生，女生也是一样的？” 薛礼文一句话点醒了我。 “你的意思是......” 我两眼突然有了光，像是在和薛礼文对着答案。 “没错，届时整个高中部会唱会跳的漂亮妹妹，一个少不了。” 薛礼文笑着说道。 不过他话音刚落，就被一只手罩住头。 “就知道漂亮妹妹，你怎么不上台表演一个？” 苏柳玉带着些埋怨的语气说道。 “嗯？去年我的节目不是没选上吗？想上台也没机会不是？” 薛礼文轻轻拿开了苏柳玉的手，晃了晃被稍稍弄乱的头发。 “去年你还出了节目？” 我看着薛礼文问道。 “额，出了个小品，但是可惜到学校那关没选上哈哈。” 薛礼文一边控制着苏柳玉不安分的那双手，一边回答我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 “柳玉，你今年也会去社团的节目吗？” 夏青清这个时候回到座位，问向苏柳玉。 “啊？应该会吧，不过我们社团的话应该和往年一样是舞蹈吧。” 苏柳玉手指着下嘴唇。 但她很快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一双眼睛盯着白兰： “白兰，你不是会跳舞吗？要不要来我们这边？” “嗯？” 面对突如其来的邀请，白兰还有些搞不清状况， “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社团每年的固定节目汉服舞蹈，” 苏柳玉解释道， “今年因为有几个学姐毕业了正好缺人，你要不要来？” “我......” 白兰好像有些举棋不定，将目光转向了我， “再看看吧。” “看着我干嘛？我说你去你就去吗？” 我有些疑惑。 苏柳玉凑到我身边，小声说了一句： “难道你不想看白兰穿汉服跳舞吗？” 这也是将我又一次点醒，于是整理好表情，郑重其事地对白兰说道： “我觉得可以去，毕竟你也正好会跳舞不是？” “嗯......” 白兰将信将疑地打量着我，好一会儿之后才终于做了决定， “行吧，不过我可能水平不太够。” “没事没事，到时候会请专业的指导老师来教的。” 苏柳玉也是赶紧安抚道，生怕白兰变了卦。 “话说咱要不也出个节目吧。” 卢奕拍了拍我和薛礼文的肩膀， “去年那个小品，改一改再试着选一回，怎么说？” “那个吗？” 提起去年的小品，薛礼文嘴角都是止不住的笑， “我觉得算了吧，说是小品，更像是几个傻子在台上打转。” “你可以和李渝欣表演一个相声嘛，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世界上的另一个我》。” 苏柳玉却是捏了捏薛礼文的脸。 “嗯？” 我完全不明白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连同着我一起觉得困惑的还有白兰和夏青清两人。 “你不觉得这两个人长得几分相似吗？” 见我们几人这般反应，苏柳玉解释道， “说实话，刚开学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两个人除了气质以外其他都好像。” 听到苏柳玉这番话的白兰和夏青清重新审视起我和薛礼文两人，片刻之后竟是点了点头。 可我还是不觉得我和薛礼文有哪怕一点相似。 见我们两个当事人都不太能理解，苏柳玉说罢便是揪起薛礼文的一大把头发，然后对白兰说道： “你不信，白兰你把他的刘海撩起来。” 白兰看着我，直到我点头才向我的头发伸出手。 “哦，这下真的好像，骨相确实是差不多。” 夏青清感叹道。 随后白兰将自己的手镜递给了我，我将镜子中的自己和眼前的薛礼文对比之后，一时觉得好像确实如苏柳玉所说。 “哎呀，好了好了，马上上课了，回你自己的位置上去。” 远远望见杨班即将进入教室，薛礼文也是忙地摆脱苏柳玉的控制，想要将她往自己的座位上推。 “别别，还有个事。” 苏柳玉好像还不舍得就这么放过薛礼文， “明天去哪儿玩儿你想好没有？” “水族馆游乐园电影院你自己选就好了，我去哪儿都行，所以快回去吧。” 薛礼文好像都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我怎么觉得这两个人已经是比情侣还要情侣了？” 我戳了戳旁边的卢奕。 “怎么说呢？这个大概就是叫做所谓的‘事实婚姻’吧” 卢奕的点评得到了我的认可。 “去你的‘事实婚姻’，我都烦死了，一放假她就天天来我家，我爸妈也都完全向着她，我就跟特么外面捡来的一样。” 虽然薛礼文此时的愁眉苦脸不像是在刻意显摆，但还是让人十分不爽。 第108章 play中的一环(一) “这市内的网吧环境就是要比那破白土山上要好。” 卢奕自开机之后嘴上的赞叹就没有停过，看样子他是真有些憋坏了。 “嚯，赏金魂，我无敌了。” 我在游戏一开局便凑出了五赏金，这种对局真是可遇不可求， “都得给我陪太子读书了。” “我靠，你真不是人啊。” 卢奕止不住地给我点着问号，吸引了对局内不少人前来围观。 现在是周日的上午十一点，月假的第一天，我们七组的所有人约好了下午一起出来玩，但才刚刚吃过早饭我就被卢奕叫出来上网。 “哼哼，我暗星卡莎大成，这把分拿下。” 卢奕看起来信心满满，殊不知此时我已经可以提前宣告游戏结束。 “我看，塔姆有了，金克斯有了，加里奥差两张，卡莎都在拿不追了......” “你在干嘛？” 见我嘴里念念有词，卢奕也是看了一眼我的电脑屏幕， “我靠，你做个人吧！” 于是，阵容刚刚成型自以为锁血的卢奕因为第一个遇见我而直接以第八名被送走。 “好了，我爽完了，该吃饭了。” 对局结束后我看了看手机，正好是约定见面吃饭的时间，所以我也是想要就此结账关机，却被卢奕所制止。 “可恶，人果然是打不赢狗的。” 卢奕好像还有些忿忿不平， “再来一把，我也要玩赏金。” “玩你个头，吃饭了知不知道？” 被狠狠敲头的卢奕转头看了看，发现夏青清和白兰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背后。 “哎呀，文哥不还没到吗？再打一把。” 卢奕说完之后，又看向了我。 “走吧，我也饿了其实。” 我此时则已经是处理好了一切准备起身。 这般情况下，卢奕也只好是极不情愿地关闭了电脑。 “话说文哥呢？他人在哪里？” 我询问道。 “他说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电梯轿厢内，白兰看着手机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今天白兰身着米白色毛绒衫和长裙，搭配咖啡色短靴，头上的那顶棉帽看起来像是只小猫。 “你干嘛？” 白兰将我抚摸“小猫”的那只手挪开。 “有只耳朵好像塌了，抱歉强迫症犯了。” 我如实解释道。 出了电梯走出大门，才看得到薛礼文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女生。 “柳玉。” 夏青清先是迎了上去，将苏柳玉搂进怀里。 “咱出来玩怎么还有人能携带家眷的吗？” 卢奕问道。 “没办法，这段时间一放假她就来我家住，总不能把她晾着吧。” 薛礼文一脸无奈。 “难道说这就是......” 我看了一眼卢奕，然后和他一同说道， “同居！” “同个锤子，她来了我只有睡沙发。” 薛礼文瞟了一眼苏柳玉，叹了口气。 “什么嘛，我不让你进房间了吗？你自己要去沙发睡的而已。” 一旁的苏柳玉好像是听到了薛礼文的抱怨，走过来揪着薛礼文的脸说道。 “不愧是提前步入婚姻殿堂的男人，连睡沙发这点都一模一样。” 我确信地点了点头。 ...... “所以，我们是要去哪里？” 午饭之后，我站在餐厅门口，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总不能就这么瞎晃悠吧。” “附近有家陶艺坊，我们下午就去那里吧。” 虽然不懂白兰在说什么，但见大家都没反对我也没好意思提出意见。 “陶艺坊是做什么玩意的？” 好在薛礼文将我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 “就是自己用黏土捏出陶品的地方，还可以烧制上色。” 夏青清回答了他， “你们都没去过吗？” 我们三个男生也都是摇头，完全没有这方面的体验。 “柳玉你还记得的吧，就在我们小时候学棋的地方旁边，每次都能路过来着。” 夏青清见苏柳玉也有些疑惑，对她说道。 “哦，那个地方啊，我想起来了。” 苏柳玉一拍手， “每次路过看他们做就觉得有意思，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来着。” 苏柳玉说完便用一种期待的眼神把薛礼文望着，让薛礼文不得不出言妥协： “好了好了，陪你去陪你去。” “果然，” 卢奕叹了口气， “我们只是人家y中的一环罢了。” 听到这句话之后，我也是跟着叹了口气： “陪一根。” “陪一根。” 卢奕也是附和道。 “我靠你怎么真能拿出这玩意儿的？” 卢奕见我真从兜里掏出一盒蚊香，有些惊讶地把我看着。 “开个玩笑而已。” 我也是突然才想起之前从荼蘼那里收缴的蚊香一直放在兜里忘了拿出来，只是拿出来玩玩，没有真正要点的意思。 等到了目的地，我才发现这家工坊的规模比我想象中要大了不少，仅仅是一楼前台的地方，就足有百平米以上。 “您好几位？” 刚一进门，便有人热情地迎了上来。 “我们六个人，做六个吗？” 白兰扫视了一圈在场的几位，最终目光停留在薛礼文和苏柳玉二人身上。 “我们两个合作一个吧。” 不出所料，苏柳玉代替薛礼文做出了回答。 “我一点不会，要不然你带带我？” 为了避免丢人现眼，我问向白兰。 “嗯......也不是不行。” 白兰犹豫片刻之后选择了同意。 “这个是怎么操作的？” 卢奕向服务员问道。 “这个我们会指导你们操作的，所以不用担心不会。” 服务员礼貌地回答。 “那我们就一共四个，就这样吧。” 由白兰进行确认之后，服务员便领着我们一行人上了楼。 “我怎么感觉本质上就是在玩泥巴？” 看着其他顾客的平均年龄可能都不超过十岁，我一时陷入了沉思。 “什么嘛，只是今天大部分学校是正常上课，所以来的人大多是小孩子而已，平时也不是这样的。” 白兰争辩道。 “平时是什么样的？” 我接着询问。 “不知道。” 白兰的话沉默了在场所有人。 “算了，还是想想做点什么好吧。” 我叹了口气，拿起一张摆在工作台附近的图纸， “他这里给了参考样式，要不然咱照着这上面做？” “不用，” 白兰已经开始做起了准备， “我有一个想法，你给我打下手就行了。” 第109章 play中的一环(二) 我左手把控着转台上的黏土胚型，右手调节着转台的速度。 按照刚刚店员进行的教导，目前为止我都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速度进行拉胚。 而一旁的白兰则是在忙活着雕饰的处理。 我们两人所需要完成的作品是一个马克杯，如今经过我和白兰的努力，杯身已经基本看得出形状，需要的便是浮雕和把手部分以及对杯身的细微调整。 “哎呀，你怎么毛手毛脚的，又给我弄歪了。” 一旁完成了一个小猫雕饰的白兰看到我是纯在帮倒忙之后，撇了撇嘴，有些不满地说道。 “啊？不好意思，我确实是不太擅长这些手工活。” 我嘴里不住地道歉。 之前在实验室里白兰的迟钝在此刻已经荡然无存，在工坊里我们之间的角色完全颠倒了过来，现在是她一直在努力为我的失误兜底。 以至于现在的状况便是，如果我自始坐在楼下公园里像个老大爷一样喝喝茶的话，说不定白兰的作品已经几近完成了。 “我来吧，你看好了。” 白兰给我示范了一遍如何拉胚，看完之后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尽管这一幕已经在之前的时间里发生过好几次，且结果都是一样——既我又觉得自己可以了。 “看懂了吗？” 白兰说完又确认了一遍，得到的是我的点头回应，于是她接着安排道， “那现在我搞上面，你搞下面，可别出岔子了。” 转台重新启动，我小心翼翼地按照着白兰的嘱咐进行着操作。 但手指在逐渐往下的过程中，却碰到了一根光滑细长的硬物。 我下意识地将其抓起，才发现那是白兰的手指。 很明显，就结果来看，我再一次搞砸了。 而此时，我也是抓着白兰覆盖着黏土的手指，不知该如何是好。 甚至，连和她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好啊，你就知道占我家兰兰便宜！” 一旁路过取黏土的夏青清声音尖锐而激动，让我也是连忙松开了白兰的手指。 “你，你注意一点。” 白兰好像并不像我想象中那么生气，只是咬了咬嘴唇说道。 而就当我要重新开始时，白兰却是从工作台对面走到了我身前： “好好感受，这是最后一次了，再有下次我就真生气了。” 她拉着我的手放在胚型上，当触碰到她指尖的时候，一时间我竟有些触电般的麻木感。 紧接着，白兰开始手把手地教我如何调整胚型，虽然时间不长，但我还是做到了好好感受这一点。 只不过感受到的是她手指的温良的触感以及她发丝间沁人的芳香。 “记住了吗？就是这种感觉就够了。” 带着我完成一小部分之后，白兰回头向我确认道。 “记，记住了。” 我坚定地点了点头。 “记住什么了？” 白兰的刨根问底却是让我突然间思绪卡壳。 “额，记住，” 现在我的脑子里只剩下了她作为一个可爱女孩儿所散发的魅力， “记住这种感觉了。” 此时白兰也意识到了和我之间的距离有些过分亲近，但却在我双手支撑着工作台这个姿势下动弹不得，于是只能是看着我小脸一红。 “你在对我的兰兰做什么！” 一旁的夏青清的声音打破了我和白兰之间微妙的氛围，在我放开之后白兰迅速地钻到了夏青清的身后， “这种距离你是要亲上去了吗？” 听到这话的我无言以对，但白兰的脸颊却是更红了，只能转向一边不让人看见。 “还是看看那边吧家人们。” 最边上的卢奕指了指我旁边的苏柳玉和薛礼文两口子，那边的景象完全就是大型虐狗现场。 “我让你捏的两个瓶耳和花雕呢？” 薛礼文一边拉着胚，一边询问着身边的苏柳玉。 “已经做好了哦。” 苏柳玉乖巧地回答道。 随后两人也是亲密无间地配合着将这些部件贴在主体胚型上。 “哼哼。” 完成这些之后苏柳玉却是一声笑，伸出手在薛礼文的脸上摸了一条黏土。 料是想要左右对称，于是她又是在另一边脸颊做了相同的事情： “大花猫。” 这话引得我们几人同时发笑。 “你幼不幼稚？” 薛礼文轻轻碰了碰脸上的黏土，没有马上清洗。 而趁着这个时间，苏柳玉也是拿起手机和他拍下一张合照： “正好发给阿姨，她也挺想知道我们今下午干嘛去了。” “哎，别，你......” 薛礼文刚想出言阻止，但苏柳玉已经按下了发送键。 与合照一同被发送出去的，还有两人完成的陶品照片。 “阿姨说很喜欢哦，叫你烧制好以后把东西带回去。” 苏柳玉指着两人合作完成的花瓶，眼睛则盯着薛礼文不放。 “好好好。” 已经成“花猫”薛礼文叹了口气，无奈地回答道。 “果然，我们只是这两个人y当中的一环罢了。” 为了保证晚饭之前能够完成工作，剩下的流程只能是完全交给白兰了，所以我也是游荡到了卢奕这边查看情况。 “你可就别这么说了，刚刚要是没人，你不得真亲上去？” 卢奕手上仍在忙活着自己面前应该像是个碗一样的东西，回答我的时候带着些轻蔑。 “怎么可能？我很正人君子的好吧。” 我否认道，并且不忘加了一句， “而且，还很纯情。” 这句话也是让卢奕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抬头看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质疑道， “难道我还不够纯情吗？” 叹息声，卢奕和夏青清简短的一声叹息，让我找不出任何辩驳的角度。 没有办法，我也只能是回到白兰这边，静静地看着她操作。 “你一直看着我干嘛？” 被我一直这么盯着，白兰好像有些觉得不适。 “你好看。” 我干脆是就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如果换做是平时教室里，白兰的反应定然是不再理我，但这次她却一反常态，表现出些许害羞的同时还差点没顾及到手上的动作。 “喂你小心一点。” 我甚至站了起来提醒她， “这可是......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果。” 说出这种话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脸上有些烫。 “哼。” 白兰只是白了我一眼，重新恢复了专注。 从陶艺坊出门的时间是在下午五点半，我们几人的作品里面只有我和白兰的作品完成度最高，烧制出来的效果应该不错，只是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拿到。 而虽然薛礼文和苏柳玉共同作品虽然不太适合直接烧制，但在苏柳玉的强烈要求下薛礼文还是不得不答应了下来。 “我和兰兰回去了，你们怎么说？” 晚饭之后，夏青清拉着白兰说道。 “我？不清楚，” 我转头看向卢奕， “现在还早，要不然再上会儿网？” “行啊，文哥去不去？” 卢奕又是看向了薛礼文。 “我吗？要不然就不......” 薛礼文刚想开口，却被苏柳玉捂住了嘴。 “你们上网吗？我也去。” 苏柳玉看起来挺有兴趣，即使薛礼文伸手想要将她的手拿开，也依旧不肯放松。 “那文哥他......” 我看着两人的反应说道。 “他同意了，” 苏柳玉直接是按着他的脑袋上下点头， “我替他同意了。” “额，行吧。” 我姑且就当作是薛礼文同意好了。 “话说以前跟苏柳玉玩过游戏吗？” 走在去上网的路上，我向卢奕问道。 “直升班的时候一起玩过几次吧，” 卢奕思索起来， “不过跟她打游戏确实挺好的。” “怎么个好法？” 不知道卢奕所说的是苏柳玉的技术还是说单纯只是因为苏柳玉的性别，如果是后者的话可能就有些肤浅了，我是这么觉得的。 “嗯，怎么说呢？” 卢奕回头看了一眼走在我俩身后卿卿我我的两人， “跟苏柳玉打游戏有一件事情是你永远也不用担心的。” “嗯？” 这反倒是吊起了我的胃口， “她技术很好吗？张坛不是说比你段位都高来着。” “去你的比我段位还高！” 提到这个卢奕突然就变得敏感了起来， “她才刚刚铂金4，我都已经铂金2了好吧。” “不是上周我带你上的吗？” 我一句话让卢奕有些无言以对。 “虽然但是，我铂金2不是客观事实了吗？” 卢奕还是厚着脸皮跟我扯，紧接着又说道， “等会儿你就知道什么不用担心了。” 看卢奕这副装神弄鬼的样子我莫名有些不爽，但也只能是带着这个疑问走进网吧。 一坐进位置苏柳玉便对我说道： “我俩走下吧，你打野带带我们。” “行啊，那卢奕你上路自己玩吧。” 我看了一眼左手边的卢奕。 上次五方杯时，苏柳玉作为距离最近的观众之一，想必也是能够感受到我在比赛上所展现的恐怖支配力。 “走吧，一级团。” 我指挥着其他人一同跟随我进入野区，然后送出了三个人头。 并且三个人头竟然全部都是我的对位所拿。 “额，好像不好打了。” 重新出门的我评价道。 “没事，就这种局你肯定能乱杀的不是？” 苏柳玉的一句话给我上满了压力，让我肯定也不是否定也不是。 没有办法，错过开局时间的我只能是独自开野。 但对方中路的消失让我心中一紧，尽管我方的路人队友还没有意识到不对，但我已经是果断放弃野怪转而撤退。 对方的中野入侵扑了空，我于是在所有人频道上淡淡打出了一个问号。 “帮我挡一下，” 在苏柳玉的近乎逼迫下，薛礼文和她选出了霞洛组合走下路，眼下苏柳玉也是指挥着游戏方面欠佳的薛礼文对线， “你走太前面了，回来一点，等他过了河再上去打他。” 当我成功躲过对方入侵并在上路拿到一个人头扳回些许劣势之后，重新走进野区的我在画面切到下路时敏锐地发现了对方的不对劲。 没有直接提醒正专注于对线的苏柳玉，我绕到了下路草丛里，等着对方来送人头。 “他们来抓人了，撤。” 苏柳玉说话的同时，其实已经来不及了。 对方的打野在河道露头的一瞬间，辅助率先发难想要留人，却正好撞进了我怀里。 “回头打，我也在。” 我淡定地回应道。 这一次的下路3v3在我的帮助下以苏柳玉三杀告终，这下好像给了她不少信心，于是重新上线之后就被抓死了一次。 而对方也是在公屏打字嘲讽了起来： “就这？优势给你有什么用？” 我本想打字还以颜色，但却被我方另一人抢先了： “啊？你个0\/2的在狗叫什么？” “不知道的还以为20\/0呢？” “没点本事就知道叫你爹，你自己一个人怕是半夜尿床上吧。” 苏柳玉打字速度快到我甚至没看清动作。 “卧槽，好快的手速。” 我不禁发出感叹。 “所以，我之前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个。” 卢奕转头笑着看了看我， “和苏柳玉打游戏你永远不用担心亲妈的问题，说实话我是真没见过能在公屏上胜过她的。” 趁我和卢奕说话的这段时间，苏柳玉的回击基本上已经占据了整个聊天板块，令人惊奇的是她就这么一边不带屏蔽字地没收对方亲妈一边还能正常对线。 甚至偶尔还能指导段位最低的薛礼文操作。 我本想在将对方杀穿之后帮一把手，但现在看来好像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 好可怕的女人，文哥你真是有福气了，我发自内心地这么觉得。 直到游戏在二十分钟左右结束，苏柳玉那边噼里啪啦的声音才暂时消停下来。 “好深厚的功力。” 我不禁感叹道。 虽然最终的mvp是由我取得，但是我始终觉得发挥最佳非苏柳玉莫属。 “有你兜底，打字都有底气呵呵。” 苏柳玉瞟了一眼卢奕，又接着说道， “之前跟卢奕他们玩的时候，就没怎么称心如意过。” “喂，你怎得凭空污人清白？” 卢奕看起来很不服气， “有点失误在所难免的好吧。” “差不多走了吧，我妈催我回去了。” 薛礼文摘下耳机，站起来说道。 上网的时间宛如白驹过隙，等我再次打开手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差不多了，今晚上体验确实不错。” 我站起身，今晚上不仅取得了战绩全胜，并且每一次都是从聊天到游戏本身的碾压。 “讲道理，卢奕，” 我拍了拍卢奕的肩膀戏说道， “人苏柳玉玩得确实比你好，上次比赛真该让她上场。” 卢奕顿时气得脸色青紫，但就事实来说今晚上他的作用确实不如苏柳玉。 “那我们回去了。” 地铁站门前，薛礼文向我们道别。 “要不然开个电竞酒店吧，就跟阿姨说你和我在一块儿的。” 苏柳玉好像还有些意犹未尽，拉着薛礼文的样子搞不清到底是玩笑还是认真。 “不行，你妈那边我不好交代。” 薛礼文这次则是坚定地否决了她，拉着她走进了地铁站。 第110章 排练 上一章有增加的内容 上一章有增加的内容 上一章有增加的内容 “你们要去打球吗？” 自习课上，我叫住了起身伙同几人想要出门的卢奕。 这节自习课由于班上有不少同学都需要为艺术节的节目排练，所以应该也没有什么人来计较出勤。 “对啊，” 卢奕点了点头， “你不是和文哥有个节目要练吗？” “额......你说那个啊。” 我脸色有些难看，卢奕此话说得确实没错，但实际的情况却并不完全是这样， “上不了台好像。” 上周苏柳玉的随口一说确实是启发了我撰写出一部相声想和薛礼文一起出一个节目，但就在昨天下午放学之后学校体育馆举行的节目海选上，我和薛礼文的发挥好像并没有得到评委老师的认可，因此至今没有收到入选的消息。 而且因为怂恿白兰答应了苏柳玉的邀请导致现在白兰也需要参加社团节目的排练，没有白兰的自习课讲道理，乐子至少要被削弱九成。 “哎呀没事，走走走，到时候咱们就在台下看看妹妹不也挺香吗？” 卢奕也是安慰着我，拉起我往外走， “我跟你讲啊，去年忘记是哪个社团了，出的节目个个都是黑丝短裙......” “文哥，你走不走？” 路过薛礼文座位时卢奕也顺带敲了敲他的桌子。 “啊？走吧，反正也没什么事情。” 前一秒还深陷于数学题无法自拔的薛礼文也是收起了眼前的练习册。 “老张！” 走到教室后门，卢奕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朝着教室内喊道， “把球给我。” 张坛这时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篮球，隔着老远的距离将篮球抛给卢奕。 “请问，李渝欣和薛礼文同学在吗？” 等到我们几人离开好一会儿之后，教室前门处出现了一个男生的身影。 “啊？好像不在了。” 坐在前门处回应他的是张坛，他回头望了望发现位置上并没有人。 “麻烦帮我转达一下，请他们在今天下午放学之后到体育馆参加艺术节的彩排。” 男生手上拿着份表格， “嗯？我不是听他们说没过选拔么？” 张坛有些意外地问。 “是这样的。” 男生翻阅着手上的表格， “之前统计分数的时候部分节目的成绩因为工作疏忽被遗失了，直到今天中午我们才重新找到，所以麻烦你通知一下这两位。” “哦，好的我这就去。” 张坛点头同意，在男生走后没多久便收拾好桌面离开了教室。 “嗯？什么？你是说我们过了？” 球场上，看着有些气喘吁吁的张坛，我诧异得张大了嘴。 “看来好像效果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烂。” 薛礼文走过来，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那我们现在就先去体育馆吧，反正这也是最后一节课了。” 我向薛礼文建议道。 “走吧，正好......” 薛礼文正想同意，但思索片刻之后笑容僵在了脸上， “要不然咱换个地方吧？” “嗯？为什么？” 我有些不解， “也懒得找地方了不是？” “不是，我的意思是，” 薛礼文有些扭捏，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道， “因为很多社团都是在那边排练，所以......” 很多社团？ 薛礼文一下子点醒了我，按照卢奕的说法，那么岂不是能看到不少了？ 我心里更加坚定了想要去体育馆的想法。 “走走走，文哥，别再想其他的事情了，去了肯定不会后悔的。” 尽管薛礼文有些抗拒，但还是被我拖着往体育馆走去。 从正门走进体育馆的时候，这里已经是有不少人占据着各个角落进行着排练了。 在这封闭的空间里回响着各式各样的音乐，叫人一时间有些难以分辨。 “为什么你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我实在有些不明白薛礼文的表情，不明白他面对这随处可见的花衣美腿有什么好难过的， “这里难道不就是流淌着牛奶与蜜的应许之地吗？” “呵呵，额，是啊，哈哈。” 薛礼文只能是强撑着附和回答。 “让我看看，是在那边啊。” 我四处张望，终于是在不远处的人群中看到了白兰的身影。 由于她体型娇小，我也是费了番功夫才搜寻到她。 不过她的着装却并不是那天苏柳玉所说的汉服襦裙，而是更加妖娆的青色旗袍。 此时那边可能正好是完成了一组练习，三五成群地交谈休息。 我正想拉着薛礼文走过去，但薛礼文的脚底仿佛被钉上钉子，寸步不肯挪动。 “干嘛？” 我疑惑道。 “我们，还是就在这里练吧，” 薛礼文却是挤出一抹笑， “你看别的地方音乐这么杂乱，也不方便不是？” 听到这个回答我起初还没明白他的意思，但在转眼看到白兰面前的另一个女生。 那女生高出白兰一整个额头，俏丽的蛾眉下双瞳剪水，清澈中更是透着一丝清冷。 她同白兰一样穿着青色的旗袍，此时正张开扇子遮住自己一半的笑容。 她便是薛礼文畏缩在原地的全部缘由——苏柳玉。 正在我和薛礼文僵持的时候，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的我猛然后头，果然是看到了心中所想的那个人。 “哟，这回好像没被吓到嘛，有进步。” 荼蘼认可地点着头。 “果然是你啊，来去无痕。” 我苦笑道。 荼蘼看样子也是有准备节目，一身蓝白色碎花戏服，只不过却没有画上唱戏的妆容，想必也是因为这次仅仅只是排练而已。 “你在看什么呢？” 荼蘼寻着我刚才的目光看去，像是赞许地点了点头， “嗯，这等姿色的话，确实是挺吸引人的，怪不得你。” 我只是将脸转向一边，对于这种事情自然是不可能大方承认。 “话说，你如果出现在这里的话，意思是你也有节目吗？” 荼蘼走近了我一步，又扫了一眼薛礼文， “让我看看呗？” “啊这，要不然算了吧。” 我和薛礼文面面相觑。 “没事的，” 荼蘼直接是将手插进我的头发里， “你们先表演，我也给你们看看我的节目好吧？” 第111章 冷点儿就冷点儿吧 “哎，不行了，太好笑了。” 等我和薛礼文调整好状态完成一次表演之后，为顾及形象的荼蘼只能是靠着宽敞的袖口捂嘴大笑。 “看来还是有效果的。” 我长舒一口气， “我就说我们那天既然能逗笑全场观众，那么就肯定不至于落选来着。” “呵呵，我本以为是柳玉随便说说，没想到你还真给写出来了。” 薛礼文看来也比较满意。 但进入我耳朵的却不只荼蘼一人的笑声，我猛地回头，看到的是几个青色旗袍的女生。 “你也在看啊。” 我露出尴尬的神色，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白兰。 “没，没事。” 白兰嘴上说着没事，但依然是笑得合不拢嘴， “我已经在教室里听过无数遍了哈哈。” “话说你们之前不是说汉服吗？” 我走近了一步仔细打量起白兰的服饰以及身材， “怎么旗袍了？” “嗯？你觉得不好看吗？” 白兰微微抬头望着我。 “没有没有。” 我摆了摆手， “倒不如说，是更好看了。” “嗯？你不觉得白兰穿这身很有反差感吗？” 苏柳玉从背后走过来，在我面前搂住了白兰的脖颈， “让我看看......” “啊，不要。” 面对苏柳玉不自觉摸索的另一只手，白兰只能是发出可爱的叫声。 而苏柳玉就这样一脸坏笑地，在我面前勾勒着白兰从腿到腰最后到胸部全身每个部位的曲线。 看到这里，我也只能是微微侧脸，咽下一口唾沫。 “好了，” 身后的荼蘼拍了拍手唤回我的注意力， “我也该遵守约定给你们表演了。” 她的语气好像有些不一样，让我觉得有些怪怪的。 荼蘼于是唤回了自己的同伴，直到播放起音乐的时候眼神都是直勾勾地盯着我，这让我确实有些毛刺在背。 不出所料她所表演的节目便是自己的拿手绝活黄梅戏，这次的表演也是确认了不止是我一个人对此叹为观止，不亚于职业演员的声线吸引了包括不少指导老师在内的周遭人员的注意。 音乐结束，和我一同发自内心鼓掌的还有不少被吸引过来的人。 “好啊。” 我只能简短的评价道。 谁知荼蘼完成表演后的第一件事便是问我说道： “哪里好了？” 哪里好了？我被这个问题问住了，难不成还要写一篇八百字的观后感吗？ “既然大家都在互相学习，我们正好也刚刚休息结束，光看人家的也不够意思对不对？” 苏柳玉也是组织起自己的同伴。 白兰这个时候也走过来想要摸我的头发，但需要微微垫脚的样子让人看上去就觉得有趣。 “怪不得，原来这么舒服。” 白兰自顾自地点头，让我有些摸不着北。 等我在回过神来，她就已经是回到自己节目的队伍之中了。 等到她们的音乐结束，迎接她们的同样是热烈的掌声。 “话说，” 我走到白兰身前， “这扇子能不能借我玩玩？” 白兰犹豫再三，才有些不舍地递出手里的折扇。 “文哥，你看。” 我拿到之后便开始把玩起来，一把将其张开，遮在胸前， “要不然咱也整个这玩意？” “行啊，哈哈。” 薛礼文好像也挺认同。 “没事，你用我的。” 苏柳玉已经将自己的折扇递到了薛礼文手里。 正当我和薛礼文起兴的时候，荼蘼却在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耳语道： “你是不是更喜欢那种类型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手指指向了青色旗袍的白兰。 “啊？怎么会，哈哈......” 我只能是有些生涩地回应，甚至不敢回头看荼蘼的表情。 “哦？那就是更喜欢姐姐我咯？” 荼蘼依旧是不肯放过我的耳朵。 “额，这个嘛，你要说喜欢的话其实也不是那种喜欢，就是其实吧，哎呀......” 我都不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扯了半天也没有办法正面回答。 “我的扇子。” 正巧白兰却在这个时候来想要拿回自己的扇子，接到自己的扇子之后也是一脸好奇地问道， “你们这是在干嘛？” 我立刻意识到和荼蘼之间的距离有些太近了，于是向前走出一步，清了清嗓子： “嗯，就是艺术之间的比较研究，单纯研究艺术，嗯，就是这样。” 这番说辞显然没让白兰听懂，当然，这就是我的目的。 “所以，你是更欣赏舞蹈艺术，还是传统戏剧艺术？” 荼蘼脸上的笑容有些瘆人，问出的问题更是尖锐到我难以回答。 “啊......其实吧，各有各的好你知道吧。” 我硬着头皮回应着她，期待着白兰不要再添乱了， “就是说两者都是对美的表现形式......” “我也想知道，你觉得哪个好？” 最不希望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白兰还是听懂了荼蘼的弦外之音，开始一脸认真地质问起我。 “额，其实吧，单纯以同一种标准量化是没有意义的，艺术应当是多元的......” 我只能是继续玩着太极。 要我在这两者之间挑出高下，还不如将我劈作两半。 不过这个回答显然是没能让白兰和荼蘼哪怕任意一方满意，只换来了两人同时地步步紧逼。 “哎呀，就是......” 我心中打定主意，瞟眼看了看薛礼文，他也是明白了我的意思，点了点头。 “润！” 在我的号召下趁着面前两人不注意，我和薛礼文同时选择逃跑，一溜烟窜出体育馆直到外面的操场才肯停下歇息。 “呼，总算安全了，不然真要死人的。” 我感叹道。 “不过没想到还是你会玩，要是换我估计早就被撕碎了。” 薛礼文也是喘着气回应。 “我靠你可别调侃我了，稍微慢点估计都得交代了。” 我只能是苦笑。 “等彩排开始再回去吧，现在咱们先在操场练着。” 缓过气之后，我提议道， “外面冷点儿就冷点儿吧，至少比里面好。” “是啊，冷点儿就冷点儿吧。” 薛礼文也是附和道。 第112章 紧张 李：敢问兄台大名？ 薛：免贵姓龙，单字龙猫。 李：龙猫，好名字。 薛：那敢问兄台…… 李：（出手打断）免贵姓龙，单字龙猫。 （停顿） 薛：害，那不都一样吗？ 李：你龙猫我龙猫，我还有个表侄也叫龙猫，要咱三个龙猫凑到一块儿，“砰”的一声，您猜怎么着？ 薛：怎么着？ 李：合成了二星大龙猫。 （停顿） 李：龙猫兄弟，不瞒你说我还知道一点和你不一样。 薛：怎么说？ 李：我不仅叫龙猫，我还会吹箫。（摸出竹箫） 薛：害，不就是根箫么？ 李：你也会？ 薛：我也会！（夺过箫，开始演奏） “嗯，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艺术节候场之际，我和薛礼文最后对了一遍稿子，而白兰则是拿着我俩的剧本点了点头。 而在她面前，我和薛礼文都是身着深黑色马褂，这套装束可能是候场室里最不显眼的表演服饰。 我和薛礼文的出场顺序比较靠前，以现在的速度，可能半个小时以内我们就将要登台表演。 “还剩一点时间，要不然我们出去看看吧。” 我如此提议道。 澜星中学的“一二九”艺术节是在学校大礼堂内举行的，当我和薛礼文摸着黑走到观众席的时候，舞台上的节目正好是荼靡的黄梅戏。 “感觉她才是真正的艳惊四座。” 薛礼文的评价和我心中所想的基本一致。 “接下来就是我们的街舞社团的表演，大家欢迎。” “行啊，这下好看了。” 薛礼文拍了拍我的肩膀。 “啊？什么意思？” 我还不太明白他的话。 “别急，我之所以跟你出来，就是专程为了看这个的。” 薛礼文却是故作神秘地卖着关子。 很快，我便明白了他是什么个意思，因为荼蘼之后上台的街舞社的节目实在是过于吸引人了。 “不愧是年年都能得一等奖的明星社团，这下看懂了吧” 薛礼文点了点头。 毕竟台上清一色的黑丝短裙，可不是平时能够在校园内看见的。 就我个人的感觉来说，目前为止还没有听过台下有这么强烈的反响。 尤其是当台上的几个女生做出一些撩人的舞姿时，台下的欢呼更是难以抑制。 “这下看懂了。” 我附和着，作为一个正常男性而言，眼睛真是一寸都离不开台上。 “好看吗？” 不知过了多久，总之当我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后背实在有些发凉。 “额，好看是好看的，当然其实不能算是真正的好看，因为我觉得还是要有内涵在里面的。” 面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身边的荼蘼，我分析得倒是头头是道， “所以我的意思，你懂的，还是你这样有沉淀在里面的符合我的胃口，只是追求高雅的路上免不了要靠一点庸俗调味不是？” 这番说辞逻辑上好像没什么破绽，让荼蘼也是认可了我的说法。 于是，她走近了我一步，指着台上对我说道： “其实她们的这套衣服我也有的。” 我瞪大了眼睛，打量荼蘼全身的同时脑补着她穿着这套服装的样子。 “为什么你会有？” 不过对这一点我还是有些疑惑。 “嗯，因为去年这个节目就有我参与。” 荼蘼抿嘴一笑， “今年她们也邀请过我，只不过我没答应罢了。” “如果你喜欢的话......” 趁我又是将目光转向舞台的时候，荼蘼凑到了我的耳边， “哪天单独跳给你看也不是不行。” 我猛地吸气，如果不是台下灯光昏暗，恐怕就连薛礼文都能察觉到我脸色的绯红。 “走了，下下个就该我们上台了。” 好在这个时候薛礼文给了我离开的由头。 ...... 在完成最后的才艺表演之后，我和薛礼文也是鞠躬下台。 我和薛礼文的节目整体的演出效果还算不错，至少能够调动起观众的情绪，制造的掌声与笑声都是到位的。 而下台之后，本想回到观众席中自己班级区域的我却被白兰给叫住： “你去哪里？” “回去找个地方坐坐，顺便看看他们的表演。” “能不能，陪我坐坐？” 白兰的语气微弱，拉着我的衣角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嗯？有什么事吗？” 我虽然搞不懂再没多久就要登台表演的她在想什么，但还是给薛礼文打了个手势让他先回去。 “现在能告诉我了吧。” 等到白兰将我拉到一旁另一间空无一人的候场室坐下之后，我才问道。 她脸上的表情现在则已经轻松了很多，坐在我身边说道： “其实就是有点紧张，不想呆在人多的地方。” “为什么会紧张？” 我还是不解， “听苏柳玉说你不是发挥最好的一个吗？” “嗯......怎么说呢？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白兰抿了抿嘴，才接着说道， “因为这次节目大家的期望都很高，想争取得到一等奖，然后选了我来做主舞，训练的时候还好好的，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心跳都有些乱了。” 找我缓解紧张么？那你可真是找错人了，我心说道，但表现出来的动作只能是就这么听着白兰的倾诉，想不出任何办法。 但白兰好像已经无话可说了，所以我俩就在这间候场室里任凭时间流逝。 “额，这种紧张很正常的吧，不过你跟我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来着。” 终于是受不了沉默，我表达了我的爱莫能助。 “不用不用，” 白兰却是摆了摆手， “你能陪我坐在这里就很好了，现在我其实已经好些了。” “这样就好了吗？” 我怔怔地看着她，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 “嗯，再陪我一会儿，一会儿就行。” 白兰嘴角挂上一抹笑，往我身边挪了挪。 在这个距离下，青色旗袍的她脸上的妆容都能被我尽收眼底，那样的明艳动人夹带着一丝羞涩，让我甚至不敢多看一眼。 “嗯？” 当我不自觉地将手放在白兰头顶的时候，她的反应好像没有了之前那么抗拒。 当然，在她发觉之后我也是收回了自己的手。 “好了，差不多该上场了。” 白兰利落地起身，语气里已经没有紧张。 第113章 期末准备 “你今天心情怎么这么好？” 晚饭后回到教室的时候距离晚自习上课还有半个小时，但刚一坐下我便听到了白兰轻轻哼歌的声音。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艺术节得了一等奖？” 白兰水汪汪的大眼睛把我望着，期待着我惊讶的反应。 “谁问你了？” 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但最终嘴里说出的话还是： “这么厉害啊，一定是一点都没有怯场吧。” 白兰听到之后气鼓鼓的样子，像是一只受激的河豚。 “好了好了，不说这事了。” 我慌忙摆了摆手，但还是忍不住戳了戳她气鼓鼓的脸颊。 就在刚刚回教室的路上我其实就已经从张贴出的榜单看见了白兰的节目榜上有名，所以要我表现出多么惊讶实在是强人所难。 而我和薛礼文的节目勉强拿了个二等奖，就结果来说其实已经算不错了。 获得一等奖的节目总共有五个，除去必然存在的街舞社以外，白兰的舞蹈和荼靡的戏曲都位列其中。 “不行，为什么不说？” 白兰的关注重点让我有些奇怪。 “那行吧，恭喜白兰大小姐凭借实力夺得了艺术节一等奖。” 我毫无感情地棒读让白兰反倒是更加不悦。 “哼。” 白兰干脆是背过身去，不再理我。 “话说咱俩这个节目还能得奖我是真没想到。” 此时回到座位的薛礼文对我说道。 这出名为《世界上另一个我》的相声作品，是我在苏柳玉的启发下灵机一动仅仅只用了半个下午两节课的时间，能够获得这样的成绩其实已经算是超乎想象了。 “害害，猜猜这是什么？” 卢奕向我挥舞着一张纸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赢得一代人和平”的张伯伦。 可我对此并不感兴趣，甚至没多看他一眼。 但他好像并不肯善罢甘休，于是转而向薛礼文炫耀起来。 不过薛礼文的反应却并不是我预料的那样不屑一顾，而是有些好奇地问道： “全拿到了？” “那必然啊，” 卢奕和薛礼文的对话对我来说跟暗号似的，让我是一点不懂。 “啥玩意啊？” 我终于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转头询问道。 “嘿嘿，你猜猜？” 卢奕却是吊起了我的胃口，让我只能是撇了撇嘴。 “其实也没什么。” 薛礼文代替他向我做出了解释， “就是街舞社所有表演者的联系方式。” “我靠这玩意儿你也能搞到？” 我吃惊得下巴都快脱了臼。 “你以为。” 卢奕洋洋得意地说。 “其实每年都会有的，你要不要看看？” 薛礼文只是简单地浏览了一眼，便是将纸条递给了我。 “你怎么？不感兴趣吗？” 我有些疑惑地收了下来。 “不是不感兴趣，而是不太有机会感兴趣。” 薛礼文转头指了指已经站在自己身边的苏柳玉，让我和他脸上都只剩下尴尬的笑。 “诶，对了。” 看到苏柳玉，倒是提醒了我， “你们部门也会有这种东西传出去吗？” 我一边说着，一边向苏柳玉挥舞着这张纸条。 “不太清楚，说实话这种东西不太好管的。” 苏柳玉摇了摇头。 “话说要是传出去了，有人加你你怎么办？” 我拉了拉一旁正专心书写的白兰的衣角，导致她一笔写歪，于是恶狠狠地把我给瞪着。 “看心情。” 不过好在她没有多计较，简短回答之后又开始写写画画。 “这也太直接了吧。” 我有些汗颜，随即指着我自己， “那像我这样的呢？” “丑拒。” 云淡风轻的两字，让我哑口无言。 随后的时间里，我也只能是端详起这张纸条上的具体内容。 “话说为什么这个号码我会觉得很熟？” 某一串字符让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于是干脆摸出手机查询起来。 “啊？这么饥渴啊？” 本想就此收回纸条的卢奕有些意外， “你是看上哪个了吗？” 我甚至懒得抬头，完整地输入号码之后，发现果然是我已经添加的人，但id竟是再熟悉不过的几个字——不争春。 看到这里我眉头一皱，照着号码对照着前面的其他信息，发现却是怎么都对不上。 “这个号码错了。” 我向卢奕指了出来， “你是从哪里搞到的这种东西？” “你怎么知道是错的？” 卢奕有些意外，悻悻地收回纸条，却不明白我是如何判断的， “这可是人家社团内部流传出来的，绝对可靠好吧。” 我一时也陷入了沉默，仔细思考一番之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这张纸条上的联系方式对应着去年的演员，但名字却又都是今年的。” “靠！那小子骗我！” 卢奕有些恼怒，气得直接是想要将纸条撕碎，但犹豫片刻之后却选择了隐忍， “不过好像去年的质量更高来着，算了都一样了。” 上课铃在此时打响，杨班也是走上了讲台。 “上课之前，我们先宣布一件事情。” 他的语气不紧不慢，我转向四周想要寻求一点信息，但得到的却都是茫然的回应。 看起来这么重要的消息，居然是没有哪怕一丝偷跑的风声。 “上周的艺术节，想必大家也都玩得很开心。” 杨班的每一句前摇，都让我感到有些不耐烦。 “不过我们直升班的同学可能也都有经验了，” 他依旧是不慌不忙，甚至打开水瓶灌进一大口茶， “每次我们的艺术节结束之后，便是要开启期末复习的节奏了。” “有这回事？” 我第一时间转头看向了白兰，发现不太合适之后回头问薛礼文。 “差不多吧，是这样的。” 薛礼文点了点头。 “所以，希望大家在本学期之后剩余的时间里，不遗余力地投入到学习当中，争取在期末考试取得一个好成绩。” 杨班向来都是一个直来直往的人，但今天这样拐弯抹角我还是第一次见。 第114章 奖惩机制 “而关于这个期末考试，有几个事情我还是必须要先讲讲。” 经过前面的铺垫，杨班也是终于肯步入正题， “首先形式上是山上五校的联考，其次时间是在一月八号到十号，所以时间很紧，需要大家合理安排。” “那岂不是元旦回来就差不多该考试了？” 我错愕地小声说道。 “明年闰年，一月下旬就该过年了。” 白兰提醒了我。 “然后，考试科目总共九门，” 杨班话说一半，便引起了全班的轰动。 以平时课程来看，三门文科科目根本就没有人顾及。 “虽然理科成绩会单独进行排名，但还请大家不要放弃文科。” 杨班的前半句就已经让大家松了口气，以至于压根儿没有人在意后半句了。 本以为杨班会就此开始上课，但他好像并没有要结束这个话题的意思，话锋一转又接着说道： “作为大家进入高中以来的第一次期末考试，我想还是设定一些小目标以激励同学们努力考取好成绩。” “经过我昨晚上的设计，现在我公布一个在我看来较为公平合理的竞争机制，当然如果有同学有更好的意见欢迎在这周之内的任何时间向我反映。” 台下唏嘘声一片，不知道杨班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下面，我来简单讲解一下好了。” 杨班说完，便将遮挡住显示屏的两块黑板挪开，露出已经加载好的幻灯片， “这套方案的依据主要是各位在半期考试中的成绩，单从数据上来说应该没有更公平的选择了。” 我抬头仰望，发现杨班所设计的这套机制主要围绕几个核心展开： 第一、竞争的基本单位为学习小组； 第二、最终以各小组经处理后的理科平均分数排名作为结果； 第三、针对各组的排名处理方式由初始分数排名决定。 “所谓初始分数排名，就是把各位在第一次月考和期中考试的分数以3：7的加权形式算出的总体分数排名，具体的结果如下。” 杨班敲着屏幕解释起来。 随之切换出来的页面上显示着各小组的初始分数排名，而七组竟然是高居榜首。 看来是之前考试的两个年级第一将整体数据拉高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而对于我们组在期末中排名的具体处理方式那一栏写着：-10% “大家听我慢慢讲，我们看到三组排在第二的位置，对应的处理方式为负百分之六，” 杨班用红外线瞄了瞄幻灯片上的数字， “这就意味着三组在期末考试中得到平均分数需要乘一减百分之六即零点九四后参与最终排名。” 那七组岂不是要让去十分之一的分数？ 我张大了嘴巴，这样的平衡机制是否有些过于夸张了？ “处理方式的依据为各组平均分相较于班级平均分的水平，如果有什么疑问可以现在提出来。” 见台下的同学都不敢轻举妄动，杨班只能是笑着说， “同学们如果不好意思当面提出来的话，这周以内都可以来我办公室反映。” “讲完了团体，接下来我们讲讲个人。” 杨班紧接着切到了下一页，上面显示的是个人成绩的规则， “个人成绩就不需要那么多复杂的东西了，我们只看纯粹的分数，大家凭本事，多分多奖。” 按照杨班的说法以及屏幕上的信息来看，个人成绩虽然以总分为主，但对于单科表现突出的也都有照顾。 总分以班级平均分为锚，高出则奖，低于则罚；单科只奖励年级前三，低于年级平均分才设罚，可谓是相当简单粗暴的一种方式。 “那具体的奖惩都是些什么呢？” 有人站起来发问。 “别急，很快我就会说到。” 杨班打了个手势示意让他坐下，然后按动电子笔， “小组竞争的奖励以现金形式发放，前四名的数额分别为一千、五百、两百、一百。” “一千块！” 卢奕说话搞怪的语气让包含我在内的不少同学都笑出了声。 “个人竞争主要是围绕大家假期里最关心的寒假作业做文章，” 杨班再次切屏之后，全班都因此而沸腾。 最上面的一行大字，清晰地印着一句：理科总分年级第一，作业全免！单科年级第一，单科作业全免！ 剩下的其他奖惩无非就是在作业数量上做加减法，因此也没什么好关注的点。 比起需要依靠小组发挥的团队竞技，这种全凭个人实力的个人竞技更让人觉得靠谱，另一方面，相比于平分之后数额实在鸡肋的现金奖励，假期作业的减免显然要实在得多。 不过我却对此有不同的看法： “有没有可能不管考得如何都可以靠蒙混过关不写作业？” 说话的音量好像有些没有控制住，以至于周遭不少视线都因为我发现的这一盲点汇聚于我。 “那遇到检查怎么办？” 薛礼文问我道。 “这种东西老师真的会检查吗？” 我摊开手， “就算检查，实在不行请一周假等到风头过了再来不也是个办法吗？” 不会真的有人会老老实实写假期作业吧？ 我的眼睛里想要传达这样的信息。 “你之前也是这么搞的？” 薛礼文继续问道。 “我之前？” 我更加想笑了， “跟课代表一说，别的都一概不知了。” “在我们这边，是要停课补作业的。” 薛礼文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但谁知反倒是让我有了兴趣。 “那不更好吗？又不用上课又不用写作业了。”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这样的理解恐怕这些好学生是从来都没想到过的。 “不愧是你啊。” 薛礼文笑了笑，手拍在我的肩膀上。 不过如果真的能够取得第一的话，图个名正言顺其实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另外，期末考试结束后的第二天还会有课程安排试卷评讲，等到十二号下午开完家长会之后同学们才可以离校。” 讲完了奖惩机制之后杨班的最后一句话只是轻描淡写，但却是不容忽视。 不过，不等我们作出反应，他便是已经切屏： “接下来我们来讲最后一篇课文，大家把教材拿出来。” 第115章 学习会 “所以啊，这种类型的题目其实就是要运用整体思想......” 薛礼文为一旁的夏青清耐心地讲解着平时作业上的习题，他的讲解相当得细致，让之前对此一窍不通的夏青清接连点头。 “abandon，abandon......” 身后的卢奕则是在自顾自地背着单词。 为了备战不久之后的期末考试，整个七组也是在多数意见下决定召开学习会，姑且不论奖金，至少也要让小组排名不那么难看。 “话说兰兰，” 完成对一道难题的攻克之后，夏青清对坐在自己前面奋笔疾书的白兰问道， “那个人呢？” “啊？” 沉浸于题海的白兰没反应过来夏青清的话，直至夏青清指了指她空无一人的右座。 “还没来吗？” 薛礼文看了看表，本来约好九点钟必须到教室就位，但现在已经是九点半了。 “你们不是一个寝室吗？” 夏青清问道， “他干嘛去了？” “不知道，我们早上八点钟就都已经醒了，他跟我们说先去，他随后就到来着。” 薛礼文尴尬地笑了笑， “我们看时间也还早，所以就没多管来着......” “喂，你明知道就他一个人投了反对票，干嘛不拉着他来？” 夏青清好像对此意见很大， “不是你俩拉那么高分数，我们至于像这样负重前行吗？” 薛礼文有些无言以对，虽然杨班设计这一机制的本意是为了平衡各组的水平，但难免就会导致现在这样，高分反倒成为错误的情形。 其实七组的整体成绩领先不应当只归结于两个顶尖的成绩，另一方面，没有吊车尾也很大程度上抬高了平均水平。 “我催催......” 薛礼文摸出了手机，摁下拨通键之后铃声却在教室后门响了起来。 “看来应该是到了。” 薛礼文领着七组众人往后门看去。 “不行，哪有把人吃干抹净甩手就走的道理？” 虽然七组仅剩的那位出现在了后门，但从那边传来首先进入众人耳朵的声音却来自一个女生。 “求求你了，这是我们小组的学习会，大家都在的......” 我用最卑微的语气祈求着荼蘼，但她好像完全没有放过我的意思。 “学习会怎么了？你成绩那么好教教我呗。” 和荼蘼拉扯着，我被迫带着她一起走进了教室。 无奈叹了口气，我也只能是向众人征求意见道： “就是说，你们会同意一个高年级的学姐加入学习会吗？” 结果四人皆是就这么把我看着，既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你能到就行。” 白兰倒是表现得异常平和，说完之后便专心致志地刷起了题。 “也无所谓了，反正等会儿苏柳玉也会来。” 薛礼文没什么意见。 “abandon，abandon......” 卢奕则是用行动回答了我。 “所以，赶紧的，这难道就不是学习了吗？” 荼蘼将自己的练习册摆到了我面前，抽了张凳子坐到我右手边。 白兰在这个时候抬头看了我一眼，不过也只是一眼之后就又埋头学习。 “我期末也不考这些啊，你能不能问点我考的。” 看着这些问题，虽然我一眼就能看出个大概，但实在是不太想动脑。 “可你上次在医务室里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 荼蘼装作委屈地看着我。 “别，我靠，我给你讲......” 眼见着七组众人眼神都不太对，我也是慌忙妥协。 “话说你把人高二的内容都学完了么？” 决定休息一会儿的薛礼文对我调侃道。 “怎么说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懂个大概而已，真正做题其实也是摸着石头过河。” 此时恰好荼蘼的问题被我悉数解决，我也终于是可以关心自己的考试了。 “嗯，那么，你这边都给你讲完了，也是不是该......” 我刚想叫走荼蘼，但她好像并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 “你上周不是答应了今天陪我学习吗？” 荼蘼有些恋恋不舍地收起自己的练习册， “既然你们小组有约，那我走了。”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那天你不同意！” 夏青清指着我的鼻子说道。 “冤枉啊，我......” 我刚想喊冤，但发现好像事实便是如此。 因为先答应了荼蘼给她讲题，所以在七组决定要开学习会之后我才会表示反对。 但为什么总感觉哪里不太一样呢？ “你既然事先和人家都约好了，” 一直做题的白兰这时候也是抬起头，微笑着对我说， “那你就和她一起吧，反正哪里不是学习呢？” “额，不是你听我狡辩......” 不过白兰并没有要听我任何话的意思，话一说完就又进入到学习状态，就好像真的一点不在乎一样。 我转头看着荼蘼，结果她也是不肯安分： “哪有？我其实不该占用你们小组的时间才是，不好意思打扰了。” 说罢便是起身想要离开。 我想要伸手挽留，但刚抓住她的袖口，动作便因为后背方向的目光变得僵硬。 “去啊？为什么不去？” 白兰面无表情地问道。 “不是你们小组要搞学习吗？我还有什么留下的必要吗？” 荼蘼一挥手挣脱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室。 “我......” 我只能是目送荼蘼消失在走廊尽头。 “两头想顾及的结果，往往都是两头都顾及不到。” 薛礼文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后也是看起了自己的错题。 我做不出回答，只能面对着自己的练习册叹了口气，实在受不了这沉闷的气氛时转头看了看白兰那边： “这个要......” “我自己写。” 白兰直接是伸手遮住了我的嘴。 “嗯？你们这是怎么了？” 苏柳玉在这个时候走进教室，打破了教室的宁静。 “没怎么，” 薛礼文回答她， “或者说至少我们没怎么。” 第116章 三考场(一) 期末考试第一天的早自习，由于昨天晚上睡眠质量尤其高的缘故，即使在寒冷的冬天我也没有和被褥相爱相杀太久的时间，走到教学区的时候，路过的每个地方好像都还没几个人。 最先经过的第一考场仍然高一1班的教室，里面就坐的人不多，但大多看起来都挺眼熟，看来高分段的大多数人名次变化并不大。 只是在教室门口晃了一眼，就有人发现了我，一个我眼熟但叫不出名字的女生向我招了招手，肯定以为我会就此进门吧。 可我也只能是回她一个苦笑，没多做停留便走开了。 “来这么早啊？” 迎面撞到从茶水间走来的薛礼文，不出意外这次他的位置是在最受瞩目的那个位置。 “你才是早起的神，我哪比得过啊？” 面对薛礼文的恭维，我自然是得推脱回去。 紧接着路过的便是高一2班的二考场，站在教室前门一眼就能望见那个娇小可爱的女孩子正背着古诗词，桌下悬着的双腿踢来踢去。 “嗯？你在这间考场吗？” 见我走到白兰身边的空座上坐下，白兰有些疑惑地问道。 “没有，我哪配啊？” 我笑着回答， “这可是前八十名的学霸才能坐的二考场，我一个百名开外的哪有这个本事？” “嘁......” 白兰给了我一个白眼，转头又开始复习。 “语文有什么好复习的？背来背去就那么几句诗，加起来也才六分，剩下的还不是只看运气？” 但是我依然没有放弃骚扰。 “你管我啊？” 白兰合上教材，有些不服气地盯着我。 虽然我所说的话有些不中听没错，但毫无疑问这是事实。 “别生气嘛，我错了，你继续看吧。” 我无辜地把白兰望着，但她却干脆是将语文教材收到抽屉里面去了。 看着她灿若春桃却又带着一丝嗔怒的脸颊，突然间一个有趣的想法在我心中油然而生。 “喂，我说，要不要和我打个赌？” 我故意将身子凑近了些。 “嗯？” 白兰脸上浮现出一抹疑惑。 “咱比比单科吧，我想想，” 我舔了舔嘴唇， “就英语怎么样？” 白兰第一时间却没有出言回答，只是右手摸在了我的额头上。 在之前的两次考试中就英语单科而言，我所展现的水平是班级平均分都不到，而白兰则每次都是高居年级榜首，这之间的差距显然不是一星半点。 “没跟你开玩笑的，我认真的好吧。” 我挡开她的手臂，一脸认真地看着她。 至此白兰才肯相信我没有在开玩笑，只能是不解地问道： “所以呢？你想赌什么？” 我抿嘴一笑，在她面前弹了个响指： “捏脸怎么样？赢家可以捏一次对方的脸。” 在白兰作出反应之前，觉得可能不太合适所以我又补充道： “如果你赢了可以提一个对等的要求也没问题。” “那我的要求是随时随地摸你的头发不许反抗，不然免谈。” 白兰提出的条件让我一愣，和我这边的筹码相比两者显然不太对等。 “你这个不太对等吧？” 我于是反问道， “而且明明你才是优势来着。” “爱赌不赌。” 白兰说完便将脸转向一边，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我犹豫了一会儿，一番思索之后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这脸，我是捏定了！ “行吧，就照你说的。” 为此，我伸出右手小指放到白兰面前，她再一次带着疑惑将我打量一遍之后，似乎还有些忌惮地伸出手和我拉勾。 “那我走了，就不骚扰你了。” 二考室的门口已经陆续开始有人走进了，我站起身，满意地往自己的考场走去。 在前两个考场晃悠一圈之后，距离早自习的时间也都所剩无几了，我对照着自己的号码入座，习惯性地左顾右盼时却又是找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我左边的位置，也就是排位大概在一百一十名左右，桌面右上角的名字赫然印着三个字：孙昱昊。 “这么巧？” 我小声嘀咕道。 转眼望见已经走到讲台位置的那个人，正是上次羽毛球场上将我虐得体无完肤的那位。 “哟，是你啊。” 在我愣神之际，孙昱昊却是主动和我打起了招呼，等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是坐到我的旁边了。 “哈哈，是啊，没想到这么巧。” 我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 “你成绩还挺好的嘛。我记得你是三班的来着？” 孙昱昊脸上露出一抹笑，随手掏出语文教材对我说道： “运气好而已，而且我其实是想升班来着。” “升班？” 我一脸懵， “啥玩意？” “就是文理分科前和高三前普通班会有两次根据成绩升班的机会，与此同时实验班也可能出现个别的降班。” 孙昱昊一边心不在焉地翻看着古诗，一边回答着我的问题。 “哦，我懂了。” 我点了点头， “你想去哪个班？” “如果有机会的话肯定尽量去2班吧，不过其实只要能有机会就已经不错了。” 孙昱昊说话的时候瞟了一眼我的座位号，看到上面的高一2班后笑了笑。 “真厉害啊。” 我感叹道， “你是怎么做到兼顾学习和羽毛球两件事情的？校队的话平时训练应该也会占用学习时间的吧。” “也还好，我不是专门的体育生，平时也就晚自习花点时间而已。” 虽然言语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我的夸张确实让他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脸上的那抹红是藏不住的。 看到这副不经夸他的反应，我也没打算揭穿，只是就这么把他看着。 “话说兄弟，你是2班的对吧？” 孙昱昊突然指着我桌面上的标号问道。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顺手从书包里取出自己水杯。 “你们班是不是有个物理特别好的？” 第117章 三考场(二) “咳……咳……” 他这个发问让我一口水呛进喉咙，剧烈的咳嗽让我满脸涨得通红。 “额，怎么了？” 他关切地问。 “没，没什么……” 我连忙摆手，好一会儿之后才缓了过来， “你这个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哦，是这样的，” 他笑着跟我说道， “之前第一次月考的时候物理不是特别难么？” “啊，对。” 我应声附和，嘴角都有些止不住地抽搐。 “然后呢那次我考了82，本来以为是第一了，结果没想到物理第一被你们2班一个人拿了，好像是考了85还是多少来着......” 孙昱昊侃侃而谈，全然没有注意到我这边表现出的不自在。 “哦，那确实可惜了，我也觉得挺难的。” 为了掩饰尴尬，我甚至也拿出了一本语文教材开始装样子。 “那次可不是一般的难，” 谁知他却是拍了拍桌子，一脸认真地说， “只有这种难度才能区分出真正的高手，可能你不明白吧，像我这种就指望着物理能拉开差距......” “嗯......” 所以我假装有在思考，时不时点头，静静看着他表演。 “所以你的其他科目不太理想是吗？” 我试着问道。 他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间，然后笑着回答说： “除了英语也不能算差吧，大概都在年级前三分之一的位置。” “那英语呢？” 尽管心里已经猜到，但我还是进行了追问。 “四个字，” 孙昱昊伸出四根手指， “无可救药。” “这样啊，” 我点了点头，帮他分析道， “既然你物理都到这么高了，为什么还不想着去提升其他科目呢？” “不是，像英语这种科目有什么用啊？” 孙昱昊摊开手，无奈地说， “况且我的物理还有提升空间不是？既然我的前面还有高手，那就说明我还没有做到最好对不对？” “可是英语150分啊，物理才100诶。” 我依旧不理解。 “所以啊，这才是最不合理的地方，我就觉得这有问题，你想啊一个理科生......” “诶，停停停。” 我连忙打断他的话，如果放任他继续说下去，他对整个教育制度的抨击估计会滔滔不绝。 “哎，跟你说了可能你也不太懂就是了，所以说啊，我还是挺想认识认识这种高手的，如果到了二班的话。” 他目光突然间变得异常坚定，坚定得像是要入党。 “那个人肯定特别能懂这种感受。” 我说不出话，因为我也不知道能懂他所说的到底是个什么感受。 在我个人看来，一门科目的优秀是以其他科目惨不忍睹为代价，这种事情至少放在高中的学习来说是很不划算的，先不论擅长的科目是否有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一旦存在特别落后的科目的话最终分数肯定不会理想。 以高中生能够接触到的难度，把偏科当成一种苦心孤诣，甚至以此为荣，本来就很是一件有些可笑的事情。 “对了，兄弟，” 孙昱昊有些自来熟地凑近了些， “你那次物理考多少？” “额......” 我感觉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抵住，让人即使开口也难以再发出一个音节。 卡了半天，我才长叹口气说道： “其实我觉得吧，一时的分数不那么重要的其实，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要是......” “没事的，兄弟，你们二班最低分都已经比我们班平均分高了，所以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孙昱昊却是打断了我的吟唱。 我点了点头，本以为这事儿就此了结，谁知他却仍揪着不放： “所以兄弟，你到底考多少的？” “八十五。” 气氛在此刻归于宁静，我和他就这么把对方干瞪着。 我不太清楚自己现在这个表情大概是个什么样子，但我至少有在努力不表现出任何情绪。 而我眼前的孙昱昊则是微张着嘴，这种惊讶与尴尬交织的表情实在难以用语言表达清楚。 好吧，我承认至少在这一刻，一种爽文男主的感觉油然而生。 “你在这里啊。” 娇柔的女声入耳，回头才发现是手持数学试卷的白兰。 她的出现在此刻只能说是恰到好处，不然孙昱昊可能真想不到办法下台了。 “这里的这道题你会不会？” 白兰将试卷铺在我桌面上，用手指着问道， “我去找陈老结果听杨班说他老人家今天没来。” “哦，这个啊，你......” 我拿起笔想要书写，却被白兰一手遮住试卷。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想要挪开，可她却是寸步不让。 “不准在我卷子上打草稿！你每次都会弄得到处都是！” 白兰语气坚定地说，音量足以让半个教室的学生都听到。 “我靠姑奶奶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我神色慌张，甚至不敢环顾四周。 “嗯？” 白兰却是对此一无所知，全然没明白问题在哪里。 我叹了口气，勉为其难地从书包里拿出近乎崭新的草稿本，将最宝贵的第一页献给了白兰。 “为什么别人都是草稿乱，卷子和书整洁，你就反过来了？” 在我开始讲解之前，白兰不禁疑问道。 “啊？个人习惯而已，平时觉得麻烦就懒得把草稿本拿出来了，反正只要看得清楚就行了。” 我左手撑着太阳穴，右手漫不经心地写着过程。 在讲解和书写同时完成之后，我干脆是将那一页撕下来递给白兰。 “哦，懂了。” 白兰端详一阵之后便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稿纸揉成团， “我帮你丢了。” “谢谢。” 我下意识地回答。 “话说上次打球好像她也在吧。” 孙昱昊这时突然插上了话， “这位是......” “啊，对，她是我的......” 我留出时间想了想， “妹妹。” “姐姐。” 近乎同时发出的两个声音让孙昱昊陷入了疑惑。 “好吧姐姐。” 我又瞟了一眼白兰，然后随口答道。 听到我承认之后，白兰才肯就此离去。 “同学们安静，上自习了。” 从教室门口走进来的是高一2班的生物章老师，看来三考场是他在监考。 不过在此之前我分明看到孙昱昊好像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抬头望了一眼讲台后闭上了嘴。 第118章 压轴题 “距离考试结束还剩十五分钟，请注意。” 鸦雀无声的三考试内，我正面对着眼前试卷上的最后一道题愣神。 今天是期末考试的第三天，也是最后一天，上午考的科目便是我身边孙昱昊心心念念的物理。 “这次肯定会比你高的。” 记得在考前，他曾这样对我说道。 而如今他却是和我一样都被这最后的压轴题所难住，不时看看对方对此有没有头绪。 但就目前的情况看来，这最后一题的难度对我俩来说都有些无能为力。 由于本次期末考试是多校的联考，因此在难度上对于其他学校的情况颇有照顾。 换句话说，就是大多数题目的难度近乎直线般下滑，可唯独这最后一道题却是画风突变。 不知道一二考场那边是个什么情况，但就我所在的三考场看来，直到现在大家都无不是留了空白。 我抬头看一眼头顶的挂钟，早在半小时前我就已经完成了前面的所有题目，这之后我只是扫了一眼压轴题便选择了暂时规避。 现在在确保万无一失之后，我才真正开始着手解决这一有些棘手的题目。 “一块木板放在桌面上能够伸出二分之一不掉落，那么在木板之下放上第二块相同木板，则求第二块木板能够伸出的长度，以及如此反复操作之后，n块木板能够伸出的长度。” 这种完全能称得上数学题的题目出现在物理试卷上真是让人写公式骗分都难。 正当我一遍遍分析的时候，却发现身旁的孙昱昊已经开始动笔书写。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书写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从哪个角度找到了思路，但就现状看来能有得写就已经十分不错了。 坐在孙昱昊左边的人好像也被孙昱昊奋笔疾书的气势所恐吓，就这么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一点点将答题卷上的空白写满。 在距离考试结束剩余十分钟的时候，孙昱昊在卷子上画完最后一个符号，长舒一口气又审视一遍，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而他在完成这一切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转向自己的右边查看我这边的情况。 正好在这个时间点，他的目光与我相撞，于是我只能是歪着头，露出自己只写下寥寥几行的答题纸。 但他却在一瞬间变了脸色，完全没有了之前的自信，甚至下意识往我这边侧身，想要查看我的解法。 我无奈地笑了笑，看来他也不至于完全摸不着边，能够意识到解出这道题并不需要太多步骤，到这一步就已经超过至少九成人了。 见他好奇，我也是干脆将自己的试卷挪了挪，好让他一次看个清楚。 在看到我给出的最终答案之后，孙昱昊立马转过头面对着自己的答题卷，想要更改答案却迟迟不肯动笔。 不知道他在纠结些什么，可能是信不过我也说不定，总之，直到最后交卷他也没能下定决心更改自己的答案。 “居然能这么解，先整体再部分......是我想太多了。” 交卷之后我还没来得及喝一口水的时间，孙昱昊便冲到我位置上，拿起我的试卷说道。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为什么不改？” 我将水杯放到一边说道。 孙昱昊咬了咬牙，有些不情愿地说道： “如果改了，那我这次就比你高了。” 我一瞬间愣了两秒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话？ 孙昱昊所期待的不就是能够考取一个比我更高的物理分数吗？ “啊？” 我目光中寻求着他的解释。 “你前面，” 孙昱昊指着我一处单选题， “这里错了，你露给我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只不过不知道该怎么提醒你。” 我拿回试卷，发现自己又犯了这种致命的错误： 明明已经将正确答案圈出来结果最终选了错误答案。 发现这一荒唐之处的我皱了皱眉，片刻之后竟为自己的愚蠢笑了出来。 “其他的地方我们俩答案都是差不多的，所以肯定错不了。” 孙昱昊吐出口气，又接着说道， “最后一题我本来打算乱写骗分的，但是看到你的答案之后我就瞬间明白了。” “那为什么不写呢？写上的话就是满分也说不定？” 我还是有些不解。 “那样就胜之不武了，” 孙昱昊撇了撇嘴， “就算我写上去，最终考到了最高分，我也不会高兴的，因为这最后的十五分本来就不是我该得到的分数。” 我一时尴尬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句话，不过也确实感受到了他想要堂堂正正战胜我的那种心情。 “其实没必要的，”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考个高分又不是只为了能赢我，你不是想到2班去吗？而且老师家长那边也能有个面子不是？” 第一次遇到答案近在眼前还能保持本心坚决不抄的，虽然是有些死板没错，但我对孙昱昊还是生出一丝敬意。 “下学期还有机会，那个时候也不迟。” 孙昱昊回答道。 “行吧，你自己这关能过去就好，反正我是没那么多原则来着。” 既然他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只能是将自己的试卷丢回到桌面，便匆匆离开， “走了，吃饭去了。” 按照常理来说，下午最后一门英语本来就是草草了事的科目，但由于一时冲动和白兰订立了有些不太平等的契约，所以还是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 截止到目前为止，已经考过的八门科目我个人感觉都还不错，文科的三门暂且不论，毕竟本来就是些可有可无的科目。 行走在通往食堂的道路上，我的头发上却又是长了一只手。 “你们今天还在考试吗？” 荼蘼又是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我身旁。 “还没分科，所以要多考一天。” 我转头看了她一眼说。 “考完了之后有空吗？” 从语气中能明显分辨出荼蘼还是有些期待的。 “不是要上课吗？” 我有些疑惑地问。 考完试根据安排并不是立即就能放假回家的，还要有两天的时间呆在学校等到各科试卷评讲完以及第二天下午的家长会结束之后，才算是正式放假。 “你想上课吗？” 荼蘼期许的眼神没变。 “额......” 我大概明白荼蘼是什么意思，不过对此心里还有些纠结。 “好不好嘛？” 荼蘼又凑近了些，期许的目光更加强烈，让我甚至不敢正眼相对。 “你想去哪里？” 我问道。 “先保密。” 荼蘼伸出食指，本以为是会点在自己的嘴唇上，谁知却是趁我不注意点在了我的嘴唇上。 “记得我们约好了哈。” 一转眼，她便已经混进人群当中，再难觅迹。 第119章 太过分了 “过分！太过分了！” 英语考试结束回到2班教室，从厕所回来的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抓起桌上的试卷拍在桌面上。 “就是，太过分了。” 白兰也跟着附和道，换来的却是我疑惑的表情。 不过我没多理她，只是接着说道： “我就去上了个厕所的时间！” “你就去上了个厕所的时间！” 白兰这次干脆模仿起了我说话的语气，让我再一次疑惑地把她盯着。 面对我无声的质疑，白兰却是扭头，装作视而不见。 “我很生气，知道吗？” 我一脸严肃地扫视一圈七组每个成员，目光所及之处的每一个人都不敢与我对视。 “你很生气，为什么鸭？” 除了眼神清澈的白兰依旧是把我望着。 “我......” 所有的脾气都被白兰这套招数化解，就好像用尽全力的一拳打在了稀松的棉花上。 没有办法，面对着自己的试卷，我只能叹了口气。 就在刚刚，回到教室后之后的我只是去一趟厕所的时间里，我的各科试卷被人从书包里尽数翻找出来，等我回到座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试卷被工工整整地摆在桌面上。 毫无疑问，这些试卷已经被人拿去对了答案。 更可恶的是，每张试卷上的错误答案甚至都被人用红笔圈了出来，并且在一旁写上了正确答案。 这字体干净整洁，与我的鬼画桃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用膝盖想，都知道是谁的笔迹。 但是，能够在如此短时间内完成如此巨大的工作量，也就代表着其他人也都脱不了干系。 “我，我就看了一眼，你知道的，如果他们不把卷子拿出来，我肯定是不会去翻的。” 薛礼文向我辩解道。 “我只是看到你卷子放在书包里而已，真不是我拿的，相信我。” 卢奕对我摆了摆手。 “我只是提供答案而已，看着我干嘛？” 夏青清将脸转向一边。 “不关白兰的事哦。” 白兰一脸无辜地把我看着， “不过你好像这次考得挺不错嘛，目前看来你好像每科都挺好的。” “你有没有发现你说的话前后矛盾了。” 我用平淡的语气提醒道。 “哎呀，反正你都会知道的，我还帮你省事儿了不是？” 白兰一句话让我彻底陷入了沉默。 是啊，到头来咱还得谢谢她呢。 长吐出一口气，我一张张地翻阅起自己已经被批改完的试卷，就结果看来和我预料的差距并不太大。 “数学这道还真给我蒙对了啊，还有语文这里也是蒙的。” 我自言自语道，看来运气这次站在了我这一边。 “这个填空题你是怎么能想到还有个特殊值的？” 白兰指着试卷问我， “我就没看见别人有能写出这个数的。” 我又将目光转回到数学试卷上，这道填空题的答案最终由两个区间与一个特殊值组成的并集。 “这不是很明显就能看出来吗？” 我撇了撇嘴， “又没说不等于零，所以这个零点也肯定要考虑啊。” “唔，给你装到了。” 白兰拿起草稿纸验算一遍之后点了点头。 “还有，” 我翻到放在最下方的英语试卷，却发现这是唯一一张没有被留下任何痕迹的试卷， “为什么不干脆把英语也帮我改了，留这一科是为了做什么？” “哦，你说这个啊。” 白兰冲我笑了笑，递给我一张印满了abcd的白纸，显然是英语科目的答案， “为了让你能够意识到自己做出了一个多么愚蠢的行为，所以我决定让你自己亲自感受绝望。” 她摆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直接是伸手摸到我的头顶。 “怎么？你就这么肯定自己能赢了吗？” 我看着她一声冷笑，随即接过答案。 试卷被一次次翻页，但我却丝毫没有动笔修改答案的意思。 “嗯？你不动笔改吗？” 白兰忍不住问道。 “还行吧，这道题最后一分钟扔骰子选的，蒙对了的话那没事了。” 我忽视了她的提问，自顾自地审视着自己的英语试卷。 “怎么样？” 白兰这次的询问显然没有刚才那么信心满满，不过也还底气十足。 “你前面有错吗？” 我面无表情地反问起她，然后呼出一口气， “如果没有的话我估计是输给你了。” “什么意思？” 白兰还有些懵。 “我的意思是你如果前面也没错的话，我就输给你了不是，作文肯定比不过你的。” 我一脸认真地解释道。 作文这种主观题很多时候书写卷面都占有相当程度的分数，这方面我自然是远不如白兰，因此一定会被拉开细小的差距。 如果她也能做到前面客观题不出错的话。 白兰一脸难以置信地夺过我的英语试卷，第一次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之后还是不敢相信于是又核对起了第二遍。 但显然她没能看出端倪，呈现在我试卷上字迹就是能和答案完全吻合。 “额，就是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白兰小心翼翼地放回我的试卷，指尖都还在微微颤抖。 “我可是认真的，为了......” 我刚想把与她之间的赌注说出来，但又看了看周遭，最终决定还是一笑而过比较好。 “我怎么不太敢相信呢？” 白兰好像还有些不服气，很显然她的一系列反应已经告诉了我她这次的大概成绩。 “你不会前面扣了分吧？” 我故意装出阴阳怪气的语气问道。 “我不信，明明目前来说我的扣分是最少的。” 白兰同学还是那么嘴硬。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不信等到正式成绩出来就是了，到那个时候也不迟。” 我给了她一个坏笑，让她下意识地紧抱住自己。 “李渝欣你英语怎么说？” 后面有人拍了拍我的后背，回头一眼便看到是夏青清。 “没错。” 我爱说实话。 但这平平无奇的二字仿佛如同咒语一般让夏青清表情僵硬，许久之后才试探性地问道： “你说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 我回答。 顺带瞟了一眼身边的白兰，她正面对自己的英语试卷发起了呆。 “李渝欣。” 我猛地转头，寻着声音来处看向教室前门。 那边在站着的人是个男生，我叫不出名字，但我认识他是学生工作部门的成员之一。 “哦。” 我应声起立，走到他面前。 “这学期结束了学生会要开总结会，所有的成员都必须要参加。” 看来他只是传达通知的。 “什么时候？” 我问道。 “明天上午八点。” 他回答。 第120章 会议室 明明已经是早上的八点钟，天色却是依旧带着些阴暗，莫名的压抑让人感到莫名的烦闷。 “接下来两天的安排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会由我们各科老师评讲试卷，等到明天下午家长会之后，寒假才算正式开始。” 杨班准时走进教室，今天是期末考试结束的第一天，因为情况特殊，所以行课时间推到了现在。 杨班一手从公文袋中掏出试卷，眼睛扫视着讲台下每个角落： “那边，白兰你旁边坐的是谁？” “李渝欣。” 白兰回答。 “他人呢？怎么不在？” 杨班接着问道。 “他，好像去学生工作开会去了。” 白兰接着回答。 杨班于是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喂，兰兰你知道他什么成绩吗？” 夏青清指着白兰身边空缺的座位说道。 “啊？好像挺好来着？” 白兰摇了摇头。 “岂止是好，” 夏青清说完之后看了一眼讲台，确认杨班注意力并不在这边之后接着说道， “刚刚我去看了数学成绩，他是满分。” 白兰脸上掠过一丝诧异，强装着镇定笑了笑： “呵呵，成绩都已经出来了吗？” “只出了两三门，不过真正有意义的也就数学。” 夏青清解释道， “听说他物理也是全对？” “额，错了一个单选。” 为了确认自己的说法，白兰又将旁边桌面上的卷子拿了过来递给夏青清。 “太可怕了，而且他的英语也是全对......” 夏青清的感叹吸引了一旁的薛礼文，他将夏青清放在桌面上的试卷摆到中间，审视的目光带着一丝崇敬。 听到“英语”二字的白兰像是想起了什么，看了一眼身边空缺的座位，脸上浮现出一抹绯红。 “兰兰你怎么了？” 夏青清一眼便察觉到白兰异样，关切地问道。 “啊？没什么，哈哈，他还真厉害，哈哈......” 白兰摆手敷衍道。 ...... 学校综合楼会议室内，我茫然地望着台上口若悬河的那个同学，心里剩下的唯一念想便是想回寝室睡个回笼觉。 他正念叨的工作报告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若不是碍于一位教师就坐在我很近的位置，说不定这个时候我都已经睡着了。 “你能不能打起精神？很快就要结束了好吧。” 坐在我右手边的荼蘼戳了戳我的臂膀，可能是注意到我已经把眼睛都快闭上了。 “我为什么坐这个位置？” 我打了个哈欠，指了指后排以谷小辰为首的那片区域说道， “我不是纪检部的吗？” “我特别允许你坐到我旁边，有什么意见吗？” 荼蘼回答。 “有和没有不都是没有吗？” 我下意识地瞟她一眼，但很快来自右臂钻心地疼痛驱逐了我的一切困意。 “我靠，别，错了错了。” 强行压低着自己的音量，我一把拿开了荼蘼正揪着我皮肤的那只手。 好在包括那位教师在内的周遭都没有注意到，这时我才松了口气。 “差不多了，我马上再上去讲两句就该结束了。” 荼蘼站起身的同时顺手摸了摸我的头发，然后走到教师那边商量了两句之后便走上了台。 与此同时，教师也打了个哈欠之后便收拾起东西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这时回头再看一眼其他的同学，大家的精神状况也无不是萎靡不振，我心里窃喜，原来觉得无聊的还真不止我一个人。 “很感谢大家这个学期以来的认真工作。” 荼蘼对着话筒说道， “相信大家也都已经觉得有些无聊了，那么接下来我们把这学期学校给的礼品分发完之后大家就可以回教室了。” 荼蘼打了个手势，几人便走向了会议室角落里的那堆礼盒。 还有东西能拿？ 我注意力被那边的礼盒所吸引，心里不停猜测着学校能有什么样的手笔。 “结果就一盒笔芯还有一本笔记本啊。” 看到别人拆开之后，我自言自语道。 “好了，希望大家在下半学期继续努力，” 见礼盒被分发完毕，荼蘼再一次拿起了话筒， “现在，大家可以回教室了，个别有其他事的同学稍稍留一下。” 会议室内各处都开始响起桌椅碰撞声以及交谈声，约莫几十人都开始向狭小的前门口涌动。 我懒洋洋地站起身，刚想有下一步动作却被台上的声音所遏制。 “个别有其他事的同学，请稍稍留一下。” 荼蘼刻意调整了自己的重音，对着我笑脸相迎。 我有些不寒而栗，只能是在她的注视之下乖乖坐下。 等过了约莫五分钟，先前还热闹的会议室就已经只剩下我和荼蘼两人了。 荼蘼走到前门口，轻轻关上了大门，往我这边走来。 “喂，你干嘛？” 我隐约感到不对，但此时腿里好像被灌了水泥，丝毫动弹不得。 “没什么。” 荼蘼依旧是脸上挂着笑，然后轻轻坐在了我身边，顺手取下马尾根处的束发，任由青丝如瀑布般垂下， “只是不想有人再来打扰而已。” 我转头看着她，不知道她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你之前答应了我什么事还记得吗？” 荼蘼收起了座位之间的扶手，整个身子向我倾斜，且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将手放在了我大腿上，另一只手撩了撩头发， “什么事？” 我却是一点印象没有，拼命搜寻着自己的记忆，生怕自己先前有做出什么不理智的承诺， “今天不是上课讲卷子吗？” “你不会真忘了吧？” 荼蘼一把拍在我的大腿上，有些生气地问道。 “真忘了。” 搜寻无果后，我只能无辜地望着她。 “算了，懒得再跟你扯。” 荼蘼收起了动作，操手翘腿，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反正你今天归我了。” 她今天并没有穿校服，而是一件米色高腰羽绒服配上黑色鲨鱼裤，这个姿势正好向我展示着她标致到令人垂涎的体态。 “不上课了吗？” 尽管这种话大可以不必再说，但我还是没有放弃挣扎。 “哟，好学生啊，怎么今天想起上课来了？” 荼蘼阴阳怪气道， “一定是想和自己可爱的同桌一起了吧，也是，谁会喜欢老学姐呢？” 我叹了口气，眼下好像除了顺从她以外没有别的选择。 “所以呢，总不能就在这破会议室呆着吧。” 我打断了荼蘼的施法。 “你要是想的话，也不是不行呢。” 荼蘼却是露出一抹坏笑，指了指墙角的一处， “这教室就那边一个监控，只要遮住就不会有任何人能知道这里的事情。” 我寻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回过头却发现荼蘼的整张脸已经凑到我眼前： “任何事情都可以哦。”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段，却是看着荼蘼的精致容颜强咽下一口唾沫，而脸上强烈的热浪恐怕早就已经将我的想入非非给尽数出卖。 “呵呵，开个玩笑。” 荼蘼像是恶作剧得逞一般笑了笑，重新绑上符合平时学生要求的马尾辫， “带你去个地方，你应该不会讨厌的。” “哦。” 我慢她一步起身，唯唯诺诺地跟在她后面半步的距离。 第121章 山顶的风 从综合楼会议室走到校门，荼蘼带着我什么也没说，就这么当着门卫的面走了出去。 “他们怎么不管的？” 我有些奇怪地问道。 “因为期末考试结束以后会有不少请假提前走的学生，他们一时间分辨不出来，所以也就懒得管了，” 荼蘼说着，便招手拦下路边的一辆出租车， “只要你不鬼鬼祟祟的，让人看出心虚就行了。” “有没有可能是门卫都认识你？” 我开门进入后座，荼蘼也是坐到了我的身边。 “哎呀，被你发现了，真聪明。” 荼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手指揪起我脸上的一块肉。 “我们，这是要去哪？” 等到荼蘼终于肯松手，我才揉了揉脸颊问道。 “不远，不过跟上次一样，还需要再走上一截。” 荼蘼手指轻轻叩打着车窗玻璃， “白土山这么大一片地方，有意思的可不止枫湖一处。”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由于平日里都是封闭在学校且放假之后基本宅在自己家里，别说白土山了，就连自家小区附近可能我都不太熟。 不过从手机上的地图看来白土山整个区域确实不小，如果把那些完全没有开发过的荒山野岭也算上的话估计能有澜星市区面积一半大小。 “到了小姑娘，是这个位置对吧？” 司机一脚急刹让我身体不住前倾，刚刚的行驶过程中即使是山路他也是油门到底，直到开门落脚，我都还有些不踏实。 “嗯对，就是这里。” 荼蘼左右张望之后，点了点头。 被荼蘼领着走向路边一条石板小道，本就有些阴郁的天气在道路两边树木荫蔽之下显得更加昏暗。 “这条路要走多久？” 越过一个山头，望着延伸到视线尽头依旧不见终点的台阶，我问道。 “没多久，十多分钟吧。” 荼蘼望了一眼前方之后回答。 等到视野中终于是出现了一个平台之后，荼蘼干脆拉着我小跑起来。 “你慢点，这个路上有青苔，很滑的。” 我忍不住提醒道。 但荼蘼对此却是充耳不闻，就这么一路领着我上了平台。 这块平台并不大，甚至可能要比一般景区的观景台都要小，周边围绕的木头栅栏也都已经生了氧化发黑，看上去年龄应该不比我小。 “这是个什么地方？” 平台上立着一排石凳，和荼蘼在石凳上落座之后，我望着对面的山头，只看到光秃秃的一片。 “白土山的山顶，” 荼蘼笑了笑，随后将我的脸转向另一边， “看这边才对。” 她所指引的方向视野就要开阔的多，不仅能够一眼望见山腰的澜中，还可以将山下城市里的高楼大厦尽收眼底。 “那边就是澜星城了。” 荼蘼手指着对我说， “从这里正好能够看到整个城市的全貌。” 我点了点头，这整个城市的俯视景象虽然有些朦胧，但却足够完整，完整到如果掏出地图便能找到各个地方的完美吻合。 “很漂亮的城市。” 与我的故乡相比，澜星市的城市规划并非为环状形成一圈圈同心圆，而是在市区中心的一条长河两岸展开，宛如张开的鸟翼。 “一直到那边都是市区吗？” 我伸出手指说道。 “没有那么远，看见那块石碑没有？那里以内才算是市区。” 荼蘼伸手握住我的手腕调整起我手指的方位，随后又带着我指向另一边说道， “从那边的红色建筑起往左一点就是我家，再往前就是市区最大的公园......” 似乎这座城市的每一个地标荼蘼都很熟悉，她带着我一路从左边的“鸟翼”讲到右边。 “那边，也就是河对岸临江那片，就是市中心的位置了，就上次我们去买衣服那里。” 荼蘼说完之后又将我的手腕压低， “沿着下面那条路一直走没多久就能到莲子路，有钱人一般都住在那一片位置。” 我点了点头，相比其他的住宅区，仅仅远眺就能感受到莲子路附近建筑精致程度大不相同。 “最右边的那座高塔之后不远就是机场了，澜星市的机场离隔壁的夏楠市很近，开车的话半个小时就能到。” 荼蘼介绍的最后一地方周遭已经几乎被荒野覆盖，作为城市的边界一点不奇怪。 “很漂亮。” 我双手撑在背后，任由山顶的凉风带起额前发丝。 “你是益州哪里的？” 荼蘼侧头问道。 “玉锦。” 我说。 “真的吗？” 荼蘼好像是来了兴趣， “那你们那边是不是特别繁华，就像我们这边的夏楠市一样？” 我微微张嘴，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许久才笑着说道： “市区应该是这样的，但我只住在郊区，进城可能至少都要一个小时，就算繁华也是人家的繁华。” “这样啊，不过玉锦应该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吧？” 荼蘼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我有些好奇。 “听说的，” 荼蘼站起身，往前走到平台边缘的栏杆处， “而且有机会我肯定要去那边看看。” “行啊，到时候可以带你去转转。” 我跟着她起身，站在她的身边， “只是，外面的世界可不一定都是让人如愿的精彩就是了。” “什么意思？” 荼蘼好像没听懂。 “我的意思是，别把期望定得太高，免得到时候失望。” 我双手抓住栏杆， “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子，明明客观本质都是大同小异，只是我们怀揣着不同程度的期待而已。” “你是说，玉锦那边也和这里差不多？” 荼蘼凑近了些。 “是这个意思。” 我点头。 本以为荼蘼会对我的扫兴不以为然，但谁知在我转头看她的时候她竟然笑了出来： “你这个说法在我这里可不成立，在我这里，可没有''外面的世界''这个概念。” “嗯？” 这次换我听不太懂了。 荼蘼解释道： “对我们个体来说，世界就是我们所经历的一切，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我只是摇头。 于是荼蘼只能接着说道： “就比如，我生在这里，见过这里的一切，所以这里存在于我的世界，你生在别处，所以那边有你的世界，而你又来到这里，认识了我，认识了这里的一切，所以这里也将属于你。” “再精彩的传言在亲自体验之前都不过是别人的世界，而等到亲历以后，自己所知悉的则是一个与人不尽相同的世界。” “在我看来，体验世界的方式绝非‘验证’，而是‘感受’。” 耳之所闻，目之所见，即为世界。 荼蘼的这番论述听得我似懂非懂，只能楞在原地呆呆地把她给望着。 “那这么说，你肯定会益州话吧。” 荼蘼突然的一句话打破历时不知多久的宁静，让我一时甚至没反应过来。 “啊？” 我歪着头。 “讲两句呗，我真的好喜欢那边的口音。” 荼蘼突然地往前，让我下意识后退半步。 “做不到。” 我一本正经地回答。 “讲两句嘛。” 温柔而悦耳的祈求声在我耳边打转，这个距离下看着荼蘼的脸让我连正常思考都做不到，所以只能将头转向一边。 “做不到的。” 但我还是坚决否定道。 “嘁。” 这般请求无果之后荼蘼撇了撇嘴，背过身去。 不过这时，从鼻尖传来的一丝微凉让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是不是下雨了？” 地面已经被部分打湿，我抬头仰望，却被豆大的雨滴正中眉心。 “哦，好像真的下雨了。” 荼蘼也察觉到了雨水的存在，神色有些慌张。 第122章 赌注的结果 “你这是，觉得冷吗？” 看着教室里衣着单薄正在瑟瑟发抖的我，白兰好奇地问道。 “额，没，没什么，我，我还好。” 我说话时都忍不住颤抖，这副抗拒着蜷缩却止不住发抖的滑稽样子可能让人看了都觉得好笑。 这一切都归功于昨天和荼蘼在山顶的遭遇，由于遇到了在冬天极为少见的暴雨，导致整个下山途中我和荼蘼都不得不顶着那满天彻骨寒雨前行。 并且更糟的情况在于山路早已因为雨水的浸润变得湿滑，这也大大增加了我俩在山上滞留的时间。 如果不是我脱下外套拿给荼蘼遮雨，恐怕走到学校大门的时候她就算有十套衣服都得尽数湿透。 而我那件唯一的外套在荼蘼的极力要求下被她带回自己寝室清洗，这也就进而导致现在的我除了一件校服和卫衣以外再没有别的衣服可穿。 “早知道就不把厚衣服都带回去了。” 我暗自感叹道。 不过好在最为难熬的上午已经过去，下午的温度已经开始有些许的回升。 按照安排，今天下午的前两节课是被用于英语试卷的评讲，后两节课则是最后的家长会，之后才算是正式开始放寒假。 此刻，距离第二节课下课还有十余分钟，刚刚评讲完试卷的ms.乔由于还要顾及五班家长会的缘故已经离开了二班教室，只留学生自习。 而正当我为接下来的时间安排感到些许无聊的时候，教室前门传来的一阵响动让我猛地抬起头。 进来的人是薛礼文，他的出现让我才猛然意识到不知何时他就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教室。 “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我转头问向夏青清。 “就刚刚，没多久之前。” 夏青清回答我说，随后指了指薛礼文手上的a4打印纸， “应该是拿成绩去了吧。” “成绩出来了？” 我有些惊讶，明明考试结束还不到48小时，这般速度实在让人意想不到。 “我们考完的时候就已经出了一两门了，最近老师都在加班加点地批改你不知道？” 夏青清倒没多大惊小怪。 我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白兰，却正好和她目光相遇。 走上讲台之后薛礼文扫视了一眼全班同学，然后表情严肃地拉开讲台一旁的投影仪柜子，将手中a4打印纸的内容尽数呈现在屏幕上，随后才取走打印纸。 “期末考试成绩已经出来了，同学们可以在屏幕上查看自己的成绩。” 薛礼文拍了拍讲桌，其发言引起一片哗然。 随后，他便带着手上的纸张下了台，但没等他返回自己的位置，走在过道上的时候就被一只手给拦住。 “干嘛？” 薛礼文不解。 “你说干嘛？” 不知道薛礼文是不是在不懂装懂，让我反倒觉得奇怪， “让我看看！” 看了一圈确定周围人注意力都被屏幕所吸引后，薛礼文才小心翼翼地将成绩单递到我手里： “你低调点看，别围得到处是人，不然老杨又要说我不管纪律。” 我心领神会，尽可能地收敛动作，而正当我一处处搜寻自己名字的时候，察觉到一丝异样的我猛地一手将成绩单遮住。 转头一看，发现白兰脖子伸得老长看向我这边。 “干嘛？” 见我突然遮遮掩掩，白兰疑问道。 “你干嘛？” 我面无表情地反问。 “考得怎样？” 她接着问。 “嗯，” 我笑了笑，瞄了一眼成绩单上白兰那一栏之后的数据然后说道， “你这次考得不错，六科年级排41名，班级排第7，比上次进步了。” “我说你考得怎样？” 面对我的装糊涂，白兰露出一个有些厌恶的表情。 “哦，数学125，总分637，其中英语143，确实挺高了。” 我仍旧是当作没听见一样。 “你烦不烦？” 而这下可能是把白兰给惹急了，她一把搭住我的肩膀，另一只手就想要抢夺我桌面上的成绩单。 但幸亏我反应够快，及时抽走了成绩单，但却因为动作幅度过大导致白兰搭在我肩上的手失去支撑，让她整个身子都倒进了我的胸口。 如果非要把此时的尴尬具象化的话，我想应该是来自白兰身体还仍在我鼻腔内弥留的芳香 尴尬的气氛一直到白兰红着脸起身都没能缓和，而等到白兰重新调整好之后好一会儿我才结结巴巴地开口说道： “额，抱歉，我......” 料是这个气氛也实在说不清楚，所以我只能是蹑手蹑脚地将成绩单轻放在白兰手边。 白兰伸出手，可能是在寻找我的名字。 “下面不用看了，在第一个。” 我提醒道。 她撇了撇嘴，找到我名字之后对应的英语成绩一栏，看到眼前的数字睁大了眼睛。 “你前面真的没扣分？” 她诧异地看着我。 “废话，我为什么要骗你？” 我不屑道。 于是，白兰脸上刚刚退去的绯红因为眼前“144”这个三位数而再一次显现，她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兰兰，考得怎么样？” 坐在白兰身后的夏青清轻轻拍了拍白兰的后背。 “啊，额，还，还好吧，哈哈。” 白兰讲话变得断断续续的，一脸强颜欢笑。 面对白兰这副表情，夏青清只能是疑惑着皱眉： “那为什么你还这么忧心忡忡的样子？” 坐在一旁的我此时没忍住笑了笑，没出声。 当然这也没能逃过夏青清的眼睛，她转头面向我，可我却是耸了耸肩没给她想要的回应。 再一看白兰，却是在逃避着我的视线。 既然白兰自己心里清楚，那我也不必再刻意提起，于是故意说道： “不过你这次考得确实挺不错的不是？” 而这等程度的安慰好像对白兰并不起什么作用，可能在她看来自己完全没有输掉的机会才是。 “我不认可，你一定是作弊了。” 白兰似乎还不愿意接受这一事实。 第123章 兑现 “哈？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我一拍桌子，很认真地问起白兰， “我哪里不配了吗？” “唔，” 看到我这像是在较劲的气势，白兰立刻软了下来，小声嘀咕起， “明明理科都已经那么好了......” “我可不记得我有理工男这种古板设定。” 我撇了撇嘴， “我小学时候唯一补了五年的课就是英语，花了很多时间的好吗？” 在那个最爱到处蹦跶的年纪，其中我更是整条街都出了名的淘气包，那个时候的补课对我而言简直比坐牢更加痛苦。 “那你为什么文科也那么好？” 白兰仍然不服气，指着我93年级第一的历史成绩， “明明大家都在打晃睡觉。” 我笑了笑，这次的考试当中无论是六门还是九门我都取得了年级第一的成绩，理科六门中除了快不及格的生物以及平平无奇的语文，其余四门皆是年级第一，而数学更是漂亮的满分。 果然，让白兰心里最不平衡的还是我文科三门中独树一帜的历史。 “拜托，我很喜欢历史地理的，兴趣使然好吧。” 我首先回答了白兰的疑问，然后接着说道， “而且我文科其实很一般的，你看我政治才四十几分，根本就没及格。” 白兰一脸的不屑，可能在她看来我完全是在赤裸裸的炫耀。 “我很喜欢历史，没上小学就能把家里八百多页的《上下五千年》读完，地理则是因为很长一段时间我姑父家里都有在订《郭嘉地理》这本杂志，然后我也挺喜欢的。” 我吐出口气，接着和白兰耐心解释道。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对我而言选择文科最大且唯一的阻碍便是那根本读不懂的政治。 白兰稍稍点了点头，脸上的怨念这才消解。 而我也没再说话，就这么把她看着。 “什么时候？” 白兰的低声细语让我没听清楚。 “什么？” “我是说，” 白兰有些羞愤， “你打算什么时候兑现？” “不急嘛，” 我对她仍是笑脸相迎，话锋一转， “当然就是现在啦。” 本来因为我的前半句话而有所懈怠的白兰听到后半句之后再一次紧绷起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向她一寸寸逼近。 “那接下来，” 我露出一脸坏笑，身子往白兰面前凑了凑，然后向她缓缓伸出手， “是不是可以.......” “不......” 白兰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不许你对我家兰兰乱来！” 夏青清一记手刀打在我的手腕上，让我因为条件反射而往回缩。 此刻的她怒目圆睁，张开手护在白兰的前面。 “干嘛？谁要乱来？” 我感到一丝不悦，指了指白兰， “大家都是说话算话，愿赌服输的好吧，不信你问她？” 夏青清转头看了一眼，发现白兰已经羞红了脸不敢看她。 “不行，有我在你就不能动她。” 看来她已经明白是事出有因，但还是不肯让步。 我叹了口气，看来机会只能留到下次了。 但当我这么想的时候，老天爷好像并不这么觉得。 “小青，” 从夏青清身后传来一个清脆干净的女声，夏青清转头一看才知道是苏柳玉在拍自己的肩膀， “杨老师叫你去办公室一趟，你爸好像也在。” “啊？” 夏青清一脸疑惑， “不是，他俩老同学叙旧关我啥事啊？” 我同时也带着些诧异，想不到夏青清竟有这层关系。 “不知道咯，反正你快过去吧，你这次期末退步了十几名，你爸好像挺关心来着。” 苏柳玉说完之后，又隔着夏青清抢走薛礼文刚刚开封已经快放进嘴里的威化饼干，大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看到这突然袭来的变故，我彻底压抑不住嘴角的笑意，甚至向对起身还有些恋恋不舍的夏青清招了招手。 “你，你给我记着！” 于是夏青清彻底没了招，只能气呼呼地走出后门。 这下再没有了任何碍事者，我对着白兰笑脸相迎。 “你，你干嘛？” 白兰此时如同无助的眼神像是面对猎人避无可避的白兔，让我非常喜欢。 “你说干嘛？” “你不要......诶.......” 没给她说完话的机会，她白皙透红的脸颊就已经被稍稍揪起。 指尖反馈传来的温良触感是我有生以来从未体会过的柔嫩细滑，所谓吹弹可破恐怕也不过如此。 “唔......” 眼前这个不断发出可爱娇息的白兰，让人实在不舍得松开手。 “白兰你帮我把这些东西送到办公室去，另外......” 讲台上传来ms.乔的声音，可能是我太过于沉迷眼前的白兰，以至于连她是什么时候回到教室都不太清楚。 而当她注意到我这边的时候，甚至我还没来得及反应。 “李渝欣你在做什么？” ms.乔看着我这边，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 “啊......我在......” 我忙地缩回手，虽然这一切都在众人目光汇聚于我之前完成，但看着我身边那个脸色已经熟透的白兰，笑声还是从教室各处响起。 白兰第一时间还没有缓过神来，愣了好几秒才走上讲台，离开教室的时候用ms.乔的备课本将自己的脸遮住。 而路过前门的时候，转头看了我一眼，才悻然离去。 等到白兰回教室的时候，她的手里则多了一叠练习册，像是寒假的英语作业。 面对着花花绿绿的练习册封面，白兰好像在发着呆。 “啪！” 我本想悄悄拿一本来看看，可谁知就在我偷偷伸手摸到练习册时，白兰一把拍向我的手臂，若不是下课铃还没响我可能会疼得直接叫出来。 “我就看看嘛。” 我低三下四地向白兰祈求道。 可白兰却没有理我，一把将练习册放在了自己桌面上距我最远的左上角。 “兰兰你怎么了？” 从后门回到座位上的夏青清一眼发现了白兰的异样，第一时间将矛头指向了我。 而我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没做出任何回应。 “唉，果然兰兰你这么漂亮肯定是要遭人惦记的。” 夏青清一把将白兰搂进怀里，轻抚着白兰柔顺的长发，看着我说道， “不准你勾搭我家兰兰。” “你是她亲妈啊？” 我不屑地瞟了她一眼，但心里其实闪过一丝羡慕。 “是又怎么样？” 这下夏青清搂得更紧了，但在转眼看向教室前门窗口之后，手上的动作却又变得老实起来， “兰兰，那个是不是你妈妈？” 我寻着她的目光看向前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穿着时髦的女人，并且就面相来看完全难以估算年龄。 如果她真是白兰的母亲的话。 “啊？好像是诶。” 白兰也是看了过去，和前门的女人隔着窗玻璃互相招了招手。 下课铃在此时同时响起，没过多久杨班就从前门走进教室。 他三两下维持好纪律，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 “趁着课间请各位同学把自己的家长带到自己座位上，待会儿我们的家长会就要开始了。” 第124章 家长会 “走，跟我去办公室一趟。” 正当整个教室陷入喧哗当中时，薛礼文从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啊？” 我还不太明白他什么意思。 “帮我搬凳子，” 薛礼文解释道， “等会儿家长会是家长坐在椅子上，咱坐旁边的独凳，现在要去办公室拿。” “哦。” 我点了点头。 薛礼文说完，没再跟卢奕重复第二遍，直接拉着他就往办公室走去。 但这听起来简单的工作进行得却并不顺利，等到我们三人到了办公室门口才发现，这里早就已经被众多家长围了个水泄不通。 “请让一让。” 费力地从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我却在某一处不得不停下脚步。 不因为别的，只是因为眼前正被众多家长所簇拥其中的女人。 “妈？” 我尝试着叫了一声。 女人的注意力迅速被我吸引，看向我的眼神却看不出有任何情绪。 “这个就是你儿子啊?真厉害，能考年级第一......”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声音，让我一时也不知所措，只能闷头接过薛礼文那边递过来的塑料凳子，然后走到母亲的面前。 “你不进教室吗？” 我问道。 “走吧，跟其他家长聊了两句，还没见过你们杨老师。” 母亲于是先我一步走向高一2班的教室。 “我坐这里。” 由于还需要分发凳子的缘故，我只站在教室门口给母亲指了指自己的位置。 “那个是你妈妈吗？” 薛礼文指了指我的座位。 “对啊，怎么了？” 我转头看向薛礼文，此刻我两人都站在教室后面摸鱼。 “没什么。” 薛礼文笑了笑， “你妈妈好漂亮。” “啊？有吗？” 他的夸赞让我大脑在一瞬间停止了工作，毕竟从小到大好像我都从没这么觉得过。 “话说你家长呢？” 我尝试着转移起话题。 “在那边。” 薛礼文指了指教室门外不远处的位置。 他所指的位置总共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学生和两个女家长，其中一位正慈爱地抚摸着学生的头发。 “啊？哪个是你妈妈？” 我仍是不解。 “就那个，喜欢苏柳玉喜欢得不得了那个。” 薛礼文的话不仅是让我就连不远处仍在布置凳子的卢奕也都肃然起敬，不愧是自带娃娃亲的男人。 “那她对面的那位就是......” 我故意将话说一半。 “苏柳玉的妈妈。” 薛礼文也是如实回答。 “喂喂，” 一个柔嫩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回头便看见是白兰在扯我的衣角， “你看那边。” 她指着我位置的方向，等我转眼看去，才发现我的母亲正和白兰的母亲相谈甚欢。 “我靠，她俩怎么有说有笑的？” 我皱了皱眉。 “不知道，我总感觉不太好。” 白兰也跟着有些莫名的担忧。 “请各位同学坐到自己的家长身边，我们的家长会现在开始了。” 直到刚刚都一直没有动作的杨班这时开始招呼起了纪律。 我讪讪地坐到母亲的身边，而她和白兰的母亲好像全然没注意到我和白兰的出现，彼此之间依旧是有说有笑。 而等我真正靠近，才知道，这两个人所聊的，不过是医美和化妆品而已。 真不知道为什么素不相识的两位家长是怎么能做到熟络得如此之快。 “哎呀，兰兰你是真该多和你同桌李同学学学，虽然我不要求你的成绩，但是你自己还是要争取前列才行。” 白兰母亲突然将话题转变，让我和白兰都猝不及防。 “荩儿你也是，你看看你同桌生物能考年级第一，你怎么能差点不及格的？” 我的母亲在这时也开始对我进行拷打。 “妈，我......” 我刚想狡辩，却被母亲给打断。 “好了，我不想听你找借口了，以后多向白同学取点经，知不知道？” 母亲的话叫我只能怔怔地把白兰给望着，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 “妈妈你不是说成绩什么的都没关系吗？” 白兰此刻也十分诧异，抓着自己母亲的手臂问道。 “谁说的？你是个学生，学生搞好学习不是本分吗？” 白母却是一脸认真的教育起白兰， “不过分关注你的成绩只是不想你压力太大，但是现在你同桌坐了这么个高手，你自己没感觉到一点压力吗？” 然后白兰的神情也变得木讷，怔怔地和我互相凝望。 “各位家长好，这是我们高中阶段第一次家长会，所以请容我再次介绍一下，我是杨川杨老师，目前是高一2班的班主任。” 终于，台上的杨班带着扩音器的声音将我和白兰从折磨中暂时解放出来，他今天换上了全套黑色西服，看起来相当正式。 而接下来长达一节课的漫长时间里，他都在介绍着自己那套所谓的教育理念，虽然赢得了大多数家长们的频频认可，但作为学生的我们却是一点不感冒。 “喂，妈你这是干什么？” 我转头看见身边的母亲已经掏出手机玩上了连连看，不禁提醒道。 “我觉得没什么意思，讲来讲去就那么几句。” 母亲的回答再一次让我无言以对。 而再往白兰那边看，她的母亲则更是明目张胆地和白兰选起了晚上的进餐地点。 “您刚才的一本正经呢？” 虽然我很想对母亲这么问，但话到嘴边还是被我咽了回去。 第二节课的时间则主要被用来分析期末成绩，对我来说无非就是更加催眠而已。 “有关这次考试的成绩，按照之前公布的竞争机制，最终取得最高分的小组是七组，包含以下几位同学。” 杨班的这句话却是将我点醒，抬头望着黑板上包括自己在内的五个名字。 “其中李渝欣同学更是以优异的成绩取得了年级第一名，” 等到掌声结束之后，杨班接着说道， “接下来我们请李渝欣的妈妈上台讲话。” 听到这句话的我呆滞地望着自己的母亲，谁知她却是从包里掏出一张可能早已准备好的a4纸。 “你什么时候还准备了稿子？” 就在母亲上台之前，我问道。 母亲却没有回答我，就这么迎着掌声走上讲台。 第125章 态度 面对眼前剧红油火锅，我左手轻叩在桌面上，却是半天没敢动筷子。 这张桌子上总共坐着两大两小四个人，而坐在我正对面的白兰反应也和我是如出一辙，犹豫了半天也没吃上第一口。 “吃啊？不是早就烫熟了吗？” 身旁的母亲见我这副样子，于是催促道， “前几天我问你的时候你不是想吃得很吗？” “哦，是啊，哈哈。” 我尴尬地陪笑，然后小心谨慎地从锅中夹出一块肉。 然后到巧不巧的，和白兰所看中的是同一块。 和白兰对视一眼后，我决定割爱让给她，但她好像在此刻也和我是同样的想法。 而那块肉就这么沉到了锅底，不知去向。 于是在两位家长的眼里，可能我和白兰两人刚刚的动作便是伸出筷子搅了搅什么也没捞着。 “你怎么了？没胃口吗？” 母亲夹起一块肉放到我的碗中。 我抬头望了望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事情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全然是因为家长会结束后来自白兰母亲的邀请，以及我母亲爽口地答应。 这也就直接导致了面对对方家长我和白兰此时这般拘谨的姿态。 “我今天走到办公室的时候你们杨老师才说要我上台讲两句，但是那个时候再准备稿子也都来不及了。” 母亲看着我说道， “幸好遇见了人白兰妈妈，她用ai帮我生成了一篇，然后我自己再改了改，不然还真得闹笑话了。” 我一边咀嚼一边点着头。 “没有没有，举手之劳而已，” 白母摆了摆手，看着我温和地说道， “主要还是你家孩子优秀。” 相比于娇小柔弱的白兰，她的母亲则显得不仅身材高挑，而且知性大方，除面相方面的相似以外，就气质方面俨然是另一种画风。 我转眼看了看白兰，琢磨着她今后是否也有机会变成自己母亲那样性行淑均的模样。 而白兰好像是能读懂我的心思一般，悄悄竖起中指的同时也回以了我一个不屑的表情，仿佛在告诉我没有半点可能。 “那个李渝欣。” 来自白兰母亲的声音让我慌忙咽下嘴里的食物，导致自己甚至差点被噎到。 “啊？怎么了阿姨？” 我不敢怠慢，擦了擦嘴然后正襟危坐。 “阿姨想拜托你帮个忙，好不好？” 白母眼神中透露着关切，却让我是一头雾水。 “阿姨您说。” 我点了点头，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就是能不能麻烦你从下个学期开始帮阿姨多留意一下兰兰。” 白母撩了撩头发，笑着对我说道。 “啊？” 我微张着嘴，不知道她具体是个什么意思。 “也不需要你特别做些什么，就是想让你在学习方面多帮着点兰兰，” 白母说着，伸手在白兰的后颈上轻轻摩挲。 “妈妈，你不觉得这很不靠谱吗？” 白兰这个时候却是提出了抗议。 “你这孩子，要是年级第一都不靠谱，你还想谁靠谱？” 白母一边给白兰夹着菜一边回答，这个理由让白兰即使还有些忿忿不平，但也无言以复。 “而且你之前不是说你英语好着吗？怎么现在还不如人家了呢？” 这一下好像勾起了白兰一些不太好的回忆，让她瞬间羞红着脸埋头默不作声。 见她这副样子，我心里暗笑着没表现出来。 “额，我其实也就那样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小伙子你太谦虚了哈，其实我挺认同你们杨老师的一点就是学习最重要的是态度和方法，” 白母跟我解释道， “我相信兰兰这孩子学习态度没有问题，但是可能就是缺少了一点方法，这方面按照兰兰在我面前对你的描述来看，应该是你所擅长的部分。” 我虽然是笑脸相迎，但却从白母的话语间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 按照这样看来，很难不怀疑白兰在父母面前对自己同桌的形容。 我转眼看向白兰，她只是将脸转向一边不愿正视我的目光。 果然就是这么回事吧，我撇了撇嘴。 不过不得不感慨的是白兰母亲这种情商极高的表达，让人感受不到一点的不适。 “谢谢阿姨你这么信得过我，不过您说得帮助可能有些过于宽泛了，我只能在我能力范围之内去尽力可以吗？” 我恭恭敬敬地回答。 “你这孩子，真有教养，阿姨还挺喜欢你的。” 白母听后喜笑颜开， “那就这么说好了，你可是答应过阿姨的哈。” “嗯，放心吧阿姨。” 我说完便瞟了一眼白兰，果然她此时已经是如芒在背，十分不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 “话说妈你是怎么认识白兰妈妈的？” 回到家之后，我一屁股坐进久违的沙发里。 “人白兰的妈妈可是家委会的代表，平时我们家长的意见都是在她这里汇总的。” 母亲此时正好洗了个苹果递到我手上。 “哦。” 我接过之后没多说便啃上一口。 “而且我觉得刚刚人家白兰妈妈说得就很对，你这个学习态度真得向人家白兰学学。” 母亲此时也不忘唠叨两句， “天天懒懒散散的，像什么学生样子？” 我只能是一言不发，毕竟这种话反驳只会遭致更多的唠叨。 “话说白兰是不是你们班最好看的女同学？” 母亲的疑问让我的咀嚼停滞， “我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个更好看的。” “额，我不知道。” 我顺口说了句我自己都不太相信的回答。 “少跟我装糊涂，你难道就没个喜欢的女孩子？” 母亲说着，又拿出一个梨子开始削皮。 “我......” 我一下子被这个问题给问住，感觉无论回答是否好像都不太合适。 “我觉得白兰就挺好的，不过以人家的条件估计也不太看得上你，” 母亲将切成块的梨子盛进盘里放到我面前，然后起身往家门方向走去， “要是你今后要是能找到有她一半的儿媳给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摸不着头脑，望着母亲的背影问道： “你去哪里？” “打牌。” 母亲说完便留给我一声门响。 间章 高考特别篇 “哈~” 坐在校门口不远处一棵巨大梧桐树下的阴凉处，我深深打了个哈欠。 今天的天气万里无云，骄阳似火让人头都不太能抬得起，再加上树干处传来的聒噪蝉鸣，叫人昏昏欲睡的同时还心烦意乱。 我手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不锈钢保温桶以及不可胜数的纸杯子，再旁边则是个穿着清凉的女孩子，她也许能算是烈日炎炎下为数不多的风景。 她今天穿着纯白色的吊带裙以及白玉色的平跟凉鞋，白净匀称的小腿实在是有些让人眼馋。 与我的萎靡不振形成了对比，她好像精神状态要饱满得多。 “好热，为什么我非要干这种事情。” 随手给自己从保温桶里倒上一杯凉水，让我忍不住发起了牢骚。 “喂，这是给人家考试的学长学姐准备的，你都喝了多少杯了？” 荼蘼脸上带着些愠色， “这个水桶本来就没大容量，你这样肯定到时候就不够用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一口将杯中凉水饮尽之后干脆是把纸杯丢了出去，免得自己再有念想。 今天是高考的日子，而现在是下午一点，正值最后一门英语考试之前，本应是放假坐在家里的空调房岁月静好的时候，我却因为是学生会的成员而不得不参与有关的志愿服务工作。 而现在我和荼蘼等一行人已经在校门口摆好了服务点，等待着考生前来。 从澜星中学的大门一眼能够望见不远处的小操场，暴露在阳光下的运动场翻涌着一层又一层的热浪，叫人看了都感到害怕。 “你在看什么？” 眼下正是无聊，荼蘼将椅子搬到了我的身边。 我瞥了她一眼，然后随口回答： “上午的语文题，那个作文好像挺有意思的。” “嗯，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啊。” 荼蘼好像心情很好，翘起腿身子往我这边稍稍倾斜。 “什么感觉？” 我有些莫名其妙地把她看着。 “和你坐同桌的感觉。” 荼蘼的话让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正当我和荼蘼交谈之际，已经陆续有车辆驶入校内，上面载着其他学校前来澜中考试的学生。 在其他志愿者的指引下，这些学生在进入考场前也被带到这里休息，我和荼蘼也因此忙碌了起来。 “李渝欣，你再去综合楼楼下那边拿点纸杯子，这边马上就不够用了。” 一个不认识的人指挥着我，听到之后我也是头也不回地就往综合楼走去。 忙完一切之后就已经是一点半了，有些疲惫的我回到自己的座位，迷茫地看着校门口附近围成一片的家长们。 而此时却没有见到荼蘼的身影，不知道她到底干什么去了。 等到考试要开始的时候，才见她带着比我更加疲倦的神色回位置。 “有个学姐可能是中暑了，忙活了一阵。” 还没等我发问，荼蘼就开口说道。 我点了点头，给她倒了一杯凉水。 随后的两个小时我和荼蘼又都进入了无所事事的状态，直到交卷的铃声响起，荼蘼却是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簇鲜花。 “你也是要去献花的学生代表吗？” 见她起身，我抬头问道。 “不是，” 她摇摇头， “只是我有个认识的学姐，她今天也在考场上。” 我还是不太明白，于是期待着荼蘼接着往下讲。 荼蘼这个时候顺手把手插进我的发丛中，说： “是我当时刚刚加入学生工作时候认识的学姐，她也是2班的尖子生，不仅在学习上帮了我不少，而且最后也是把副部长的位置传给了我。” “哦。” 听到这里，我才点了点头。 “你看那里！” 荼蘼突然给我指了指考场出口的某处。 我转眼看去，却不知该作何表情为好： “还能这样的？” 不远处的一个女生在向男生献花之后竟直接当众拥抱，两人之间的亲密关系看起来也不像是家人之间。 “那个女生我认识，就是学生会的成员，跟我一个年级。” 荼蘼抿嘴笑着说， “她也喜欢那个学长好久了，不借着今天，估计也就再没机会了吧。” 我只是点头，没接话。 伴随着考试的结束，簇拥在校门外的人群也都渐渐散去，气温也不再那么毒辣，刚刚的热闹喧嚣好像在恍然间就被宁静所替代。 大概，是少了人吧。 收拾好摊子之后，已经是下午六点了，远方的晚霞像是燃烧的烈焰，将一切都染得鲜红。 “话说明年就是我高考了呢。” 荼蘼的脸颊也沾上了夕阳，站在我的面前轻轻抓住被微风带起的裙角， “到时候你可要记得自己该做的事情。” 我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呆呆站在原地，许久才缓缓开口： “那当然，我发誓会让你一出考场就能收到最漂亮的鲜花。” “就这样吗？就没有别的了吗？” 荼蘼轻轻捂着嘴，像是在笑。 “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眼睛被荼蘼牢牢吸引，用我仅存的脑子完全不够再想出些什么其他要做的。 “再想想，我给你这个机会。” 荼蘼凑近了一步，与我的距离不过一掌， “提示：你见过的。” “啊？还有什么......” 话没说完，一个场景在我脑中浮现， “你是说。” “呵呵，是的，就像这样。” 荼蘼一下子钻进我的怀里，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第126章 新的学期 “十三，十四，十五......” “不用数了，再数也不会超过一半的。” 瞟了一眼身边正对着眼前寒假作业愁容满面的白兰，我随口说道。 她轻轻叹了口气，将面上这本厚度明显不同的练习册塞到了中间的位置。 作为课代表的她还真是为了给老师一个交代而操碎了心。 “大家都这样怎么能交得上去嘛，真是的！” 白兰一拍桌子，抱怨中带着些崩溃。 我吹着口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当然，教室里不止白兰一人如此烦恼，几乎所有的课代表都在此时面临同一困境——想要蒙混过关的人太多，导致作业数量根本收不够。 “你不收物理作业吗？” 白兰看我这么清闲，心里不太平衡， “明明物理作业也不少吧。” “你说物理啊，” 我冷笑一声， “刚刚我硬着头皮抱着十来本作业进办公室没找着洛老人，碰见别班课代表跟我说让我自己检查之后发下去就行了。” 白兰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不知是在羡慕还是嫉妒。 但好像都不是，因为她接下来却是攥紧了拳头说道： “那我岂不是白写两门了！” 我转头看向她，强忍着让自己不要笑出来。 因为听说化学霍老师对待寒假作业的态度也和洛老师类似，所以现在化学课代表正忙着将不久前收起来的化学作业发下去。 “明天一天可以出校，上网走不走？” 卢奕此时走了过来，拍着我的肩膀说道。 “啊？可以啊。” 我答应道，但看着他无事一身轻的样子，不禁疑问， “你不是一科都没写么？怎么会有空的？” 本学年下学期报到的第二天也就是明天并不行课，往往会被老师用于安排不交作业或者作业不合格的学生补作业用，但直至昨天晚上凌晨，就我所知卢奕寒假作业的进度都是零。 “我赌他有这个bug，你别管。” 卢奕冲我摆了摆手。 “什么bug？” 我问。 “佛曰：不可说。” 卢奕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上课铃声在这时响起，在他走之前我送给了他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这节班会课之前，我必须要先讲一个事情。” 大腹便便的杨班慢悠悠地走上讲台，将水杯一放，与金属讲台碰撞的声音便将整个教室的喧哗镇住。 “就我所知，我的语文作业应该布置得算是整个年级最少的了。” 这一开口，我便知道他要讲的是个什么事情，于是不禁偷笑。 “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同学没有达到要求！” 他语气突然变为厉声喝斥，让不少同学都被吓住。 紧接着，杨班却是没再急着多说，而是扫视起整个班级，让所有人都在此时不寒而栗。 “杨老师。” 好在教室门口在这时出现了一位年轻教师将杨班叫走，这才让众多同学缓过一口气。 “语文作业好像检查力度得特别夸张。” 薛礼文小声对我耳语道。 “真的？” 本来事不关己的我因为这话来了兴趣。 “小玉刚刚去办公室交作业的时候看到语文组的所有老师在杨班的组织下一个个查。” 薛礼文接着说道， “甚至检查作文字数的时候连计算器都用上了。” 我点了点头，能有这个号召力且能摆出这个架势的恐怕非身为年级组长的杨班莫属。 “不过你刚才把苏柳玉叫什么？” 我泯然一笑，抓住了另一个重点。 “没什么。” 薛礼文却是没有回答。 “这样啊。” 我看了一眼前排苏柳玉的背影，没再追问。 “这上面有名字的同学在明天下午之前将作业重新改好再交过来。” 杨班投影出一份名单，而我一眼发现了位于正中间的白兰。 “你没合格？” 我转过头问。 “怎么会？” 白兰此刻也是眉头紧锁，一脸疑惑。 而等到她重新拿到自己作业的时候，脸上的疑惑变得更加难以形容。 我伸长了脖子看了一眼，是她其中一篇作文的字数差了区区个位数。 而此后的一分钟，我笑得连肚子都开始隐隐作痛。 “第二件事，就是有关文理分科的事情。” 杨班又是交给苏柳玉一叠纸条，让她分发下去， “这件事情我在放假之前就已经让大家开始考虑了。” 杨班所说的考虑对我而言，亦或者对2班绝大多数人而言都是不存在的事情，所以我二话没说勾选了理科之后顺带转头看向白兰。 可她却并不像多数人那么干脆，而是笔尖点在纸条上迟迟不肯落笔。 “你想学文吗？” 我尝试着问道。 白兰没有回答我，甚至看一眼都懒得。 虽然受到冷落让人不太舒服，但这毕竟是白兰自己的事情，所以我自觉地又将头转了回去。 上学期的期末考试中，虽然我历史这一门取得了年级第一，但白兰的文科三门总分却是毫无疑问的年级顶尖，此刻她有所纠结也能理解。 “其实选文也挺好的，不用像理科那样天天刷题不是？” 想了想我还是没忍住再看向白兰。 这一次，她却是转过头用一种我难以理解的眼神打量着我，让我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肯定没理由选文科的对吧？也是。” 她的自问自答让我更是一头雾水。 “啥？” 我干脆问了出来。 “还是理科吧，毕竟选文科专业还是挺受限的，而且......” 说着，她在理科前的方框一笔勾过。 “而且？” 白兰的只言片语让人不知所云。 “而且你的生物这么差，我走了你怎么办？” “啊哈哈，是啊......” 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但不知为何总感觉哪里有些说不上来的不对。 “最后，还有一件事情。” 台上的杨班见纸条都已收回，于是将其放在一边然后说道， “这个学期，虽然部分同学因为分科需要离开2班，但也有部分新同学将加入我们2班，接下来我们有请这些新同学。” 随着杨班的话音落下，几个同学从教室前门陆续走到讲台。 第127章 新同学 “那个薛礼文，你去办公室拿几个塑料凳子过来。” 杨班指挥道， “几个新同学就先和坐到后面吧。” 我下意识地回头张望，发现薛礼文此时已经跑到了教室后门的位置。 而台上的新同学约莫有八位，他们也都纷纷从讲台走向教室后与书柜之间那片宽敞的位置。 “哟。” 等到一个男生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冲他打起了招呼。 他应该是早就注意到了我的存在，所以专门从我这个位置经过，向我招手回应。 “那不是上次打球的时候那个校队的吗？” 白兰看着孙昱昊的背影问道。 “对啊，就是他。” 我回答。 正好在这个时候，又一位年轻教师将杨班叫了出去，看起来作为年级组长开学期间实在是业务繁忙。 随着“山老虎”的离去，整间教室也逐渐变得嘈杂。 “我说，你有没有看到那个女生？” 卢奕刻意压低了音量，并且隐藏起自己的动作，让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手指的方向。 卢奕所指的女生此时正坐在教室后最接近后门位置的塑料凳子上，那个女生戴着银色金属框眼镜，二次元刘海下的五官分明而整齐，这个姿势下隔着宽松的春秋长袖校服难以看出具体身材，不过总体来说应该还不错。 而她和其他新同学一样，目前来说还难以融入2班的气氛当中。 “嗯？怎么了？” 但我还是不明白卢奕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她很好看吗？” 卢奕再一次压低了音量，生怕让其他人听到，不过这倒是让夹在我俩中间的薛礼文开始回头张望起来。 而在此之后，薛礼文只是做出了一个简短的评价： “还好。” 当然，我和卢奕并不指望他能做出什么公正的评价，“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个道理想必不用再多讲。 “唉，只可惜哥们儿没资格享这福气了。” 卢奕表情突然变得莫名伤感，让我不禁疑惑。 “啥啊？” 我问。 “他马上要走了。” 薛礼文一边补着语文作业一边跟我解释道。 “去哪儿？” 但这仍然解答不了我的疑惑。 “哥们儿要去文科班了，好像是一班来着？” 卢奕笑了笑。 我诧异地打量起他，虽然这种事情是自己的选择，但是这次的分别确实显得唐突了些。 毕竟之前从来就没听说过卢奕会有选文科的想法。 “怎么说呢？只能说是没办法吧。” 看我不解的样子，卢奕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就是没你俩这么好的脑子，正好文科成绩还不错，所以就选了不是？” 而听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指着卢奕说道： “你小子就是在赌分科不用交作业是吧？” 如果说因为选择文科而离开2班的话，那么自然就可以不用再写寒假作业了。 被我看穿目的之后的卢奕笑了笑： “嗨呀，被你发现了啊，可不是么。” 他这番操作也是逗乐了我和薛礼文两人。 “今晚吃个饭吗？” 我提议道。 “行啊，我请吧。” 卢奕也是爽快的答应。 “铁公鸡掉毛了？这可太荣幸了。” 薛礼文也是调侃道。 “兰兰，你要照顾好自己。” 这个时候，斜后方的声音吸引了我的视线，而印入我眼帘的则是夏青清和白兰正在执手相望。 “小青，抱歉明明约好一起的，但是我还是想学理科。” 白兰眼神里像是带着些愧疚。 “没事，兰兰，你成绩好选理科当然没问题，我知道的。” 夏青清话说半句却是瞟了我一眼， “就是你要照顾好自己，别太便宜某人了。” 听到这里，白兰却是小脸一红，只能任由夏青清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教室的喧闹持续了不知道多久，直到杨班重新出现在讲台上时才被宁静所取代。 “这个学期，我们总共有八位同学选择了文科，也正好有八位同学递补进来。” 杨班扫视一眼全班之后，用低沉的嗓音说道， “现在，就请这八位同学跟着我们的蒲老师前往新的班级进行学习。” 教室前门这个时候正站着一位中年女教师，应该就是杨班口中的蒲老师。 “走了，兄弟。” 卢奕起身经过时敲了敲我的桌子。 “再见。” 我朝他挥了挥手。 “兰兰，呜呜呜，让我再抱抱你。” 夏青清走之前则显得更加煽情。 台上的杨班也眼睁睁地看着台下同学之间的依依惜别，为他们留足了时间。 等到最后一位同学踏出教室门口，杨班才清了清嗓子说： “大家不用那么难过，只是不在同一个班而已，今后相见的机会还有很多。” “接下来我们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他话锋一转，将目光转向教室后面的一排新同学， “为了让我们的新同学能够更好融入班级，各学习小组的空缺就由新同学填补，接下来我给大家一点时间自由商量，大家尽量在我回教室之前将小组的空缺补好。”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教室，此刻还有一位年轻教师在教室门口等他，想必也是要事缠身。 就在杨班前脚离开教室，动作最快的就已经开始动身前往教室后了。 并且还没到一分钟，就已经出现了第一个重新补满的小组。 而此时七组剩余的三人则还在座位上面面相觑。 “要不......” 我面朝着白兰，不过看她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很快放弃了这个打算，于是转头看向薛礼文。 “等一下吧，我正好现在急着赶作业作业。” 谁知平时一向落落大方的薛礼文也在此时选择了逃避。 “请问我可以加你们组吗？” 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猛地回头，正好看到孙昱昊的面容。 “可以是可以，不过......” 我扫视一眼白兰和薛礼文，见他俩都没什么意见于是转回面向孙昱昊点了点头， “行吧，你加我们组吧。” 听我同意后孙昱昊也是坐到了之前卢奕的位置，即薛礼文的后面。 第128章 无口の魔女 不过即使有了孙昱昊的加入，七组仍旧是存在着一个空缺的位置。 此时教室后剩下的新同学也是越来越少，虽然最后一定不会存在人不够的问题，但我觉得最好还是在主动找找。 “你们组也是，走了两个吗？” 恰巧这时张坛经过我这里，指着七组的空缺问道。 “嗯，对啊。” 我点了点头。 “那你敢不敢去请那个？” 顺着张坛的手指我一眼望见那个紧靠后门而坐的女生，就在刚刚她还被卢奕称赞漂亮，但似乎是因某种机缘巧合而无人问津。 “她，怎么了吗？” 我再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女生，却是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按理说她应该相当受欢迎才是。 “好像是之前有个组去请她被拒绝了，总之让人挺没面子的，所以大家也都不想再冒这个风险了。” 张坛耸了耸肩， “要不然咱猜个拳，谁输了谁去找她？” “哼。” 我带着自信冷笑一声，随即跟他比出手势，论划拳我可是不败的传说。 然后下一秒结果揭晓：我出了布，而张坛则比出了剪刀。 “6。” 我转头看向后门那个女生，陷入了沉思。 最终，迟疑了大概有十秒，我终于是决定站起身走在了张坛的前面。 而正当我和那个女生的距离已经不超过两米时，她却在这时猛地抬头，吓得我下意识后仰，而身后的张坛也更是没反应过来，惯性驱使下将我撞向前方，在她面前一个踉跄。 这一下的姿势肯定相当滑稽，让我第一时间都没好意思再抬起头看她。 不过既然都已经走到这里来了，也就没有在往后推的说法了，于是我飞速整理好表情，然后用温柔的语气问道： “额，同学你好......” 她将手上的本子收了收，然后开始打量起我的全身。 好在面前的女生在打量我时让我并没有感受到些许敌意，而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由于并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什么，我甚至连邀请都忘了说。 “额，就是那个，要不要加我们组？” 眼看着张坛那边都已经补齐组员，教室后排只剩下我们两人时，我才终于是下定决心开口。 “你们组在哪里？” 她歪着头问道。 “哦，在那边，倒数第三排空缺位置那附近。” 我给她指了指方向。 “他们都没意见吗？” 她突然的一句话让我没转过弯。 “他们？” 我问。 “你们组其他人。” 她的声音冷冰冰的，听不出有任何感情。 一直以来，我自认为自己是很少流露情绪的那一类人，而直到今天，和眼前的这个女生我才发现自己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 明明生得也算是明艳动人，但不知为何给人气质就让人觉得怪怪的。 既非苏柳玉示以常人那样的清冷，也非白兰那样的乖巧。 更像是一种虽然并不完全准确，但姑且使用“忧郁”一词能够勉强形容的感觉。 “咝，应该是同意了吧。” 我回头望着在各自座位上各自忙活的组员们，仿佛就只有我感到无事可做。 女生又是凝望了那个全班唯一空缺的位置好久，直到教室前门都已经能听到杨班的说话声的时候，她才肯动身。 而当她坐到原先夏青清的位置上的时候，我分明看到孙昱昊脸色有了些许变化，只不过碍于台上的杨班可能没表现出来。 “看来大家也都分好小组了。” 杨班扫视一眼，见教室后方空无一人之后点了点头。 而之后，他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一样一拍脑袋： “不好意思事情忙着都给忘了，请各位新同学还是上台自我介绍一下。” 听到杨班这话我也才想起，直到现在，我连这个女生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叶岚瑶。” 正当我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听到了来自台上女生有如机械般毫无感情的声音。 她是紧接着孙昱昊开始自我介绍的，而她站到讲台中间后所说的话除了自己名字以外，一共就两句： “喜欢画画。” “很高兴能和大家一起学习。” 尽管是客套话，但她的脸上却是连一点陪衬的笑容都没有。 “叶岚瑶，好美的名字，像是音乐一样。” 白兰发出感叹的时候，叶岚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一直以来都是扑克脸的叶岚瑶却是对白兰露出微笑，这也是我自见到她以来第一次看她有过表情。 “很美的名字，使我陷入昏睡。” 我忍不住吐槽一句，当然这两个女生是听不太懂的。 但总该有人能听懂我的幽默，比如坐在我身后的薛礼文： “不愧是莉莉娅绝活，技能名字都记得这么清楚。” 但即使这么说了，两个女生仍然难以理解。 “你在开人玩笑对吧。” 料是摸到了一星半点，白兰一脸认真地质问起我。 “哪有？只是突然想到了而已。” 我回答之后，转眼和叶岚瑶对视一眼。 看得出来她好像对我这个玩笑挺感兴趣，不然也不至于把我盯这么久。 下课铃在这时响起，在收拾东西回寝室之前，我打算先去厕所一趟。 而就在刚刚洗完手准备离开之际，正好碰上了迎面而来的孙昱昊。 “你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我于是便开门见山地问了， “从刚刚上课看你就不太对劲。” 孙昱昊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后笑了笑说： “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关于那个叶岚瑶的。” 我没说话，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发言。 “老实说我挺惊讶的，你居然能请到她进我们组。” 孙昱昊接着说道。 我偏着头，有些不明白： “你俩之前一个班的？” “对啊。” 孙昱昊点了点头， “之前在三班，叶岚瑶在我们男生这边一直有个公认外号来着。” “什么？” 听到这里我倒是越发好奇。 “虽然不知道是谁先取的，而且有点中二，但是我觉得蛮合适的，” 孙昱昊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 “叫''无口の魔女''。” 虽然一开始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是听到这个极为形象且还是日语的外号还是没能绷住。 “那话说为啥要叫人魔女呢？” 花了好一段时间重新整理好表情之后，我问道， “再怎么说人家也长挺好看不是？叫烧酒不是更好吗？” “不仅仅是因为她的气质，主要还是因为行事风格，” 孙昱昊说， “我也不太好形容，反正你今后就会知道了，” 说罢，他便与我擦肩而过。 第129章 背书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现在正在被播放的这首曲子，名为《结婚进行曲》。 舞台的四处都被鲜红色绸缎所布置，周边花团锦簇，各色的玫瑰叫人眼花缭乱。 站在舞台的正中央，能够俯视台下摆得密密麻麻的酒席，此时觥筹交错，在席的每一位嘉宾无不是喜笑颜开，放情纵饮。 “你是否愿意与你身边的这位姑娘结为夫妻，无论贫穷或富贵，无论健康或疾病，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庄重而沉稳的声音入耳，转眼看了看身边，印象中半透明的头纱在此时却将身边人的脸庞遮住，让人看不清楚。 “我......” 伸手向着头纱一点点靠近，但就在指尖即将触碰之际全场的喧闹都在瞬间归于寂静。 所有的场景在此时分崩离析，片刻之间便化为泡影，我猛地抬起头，眼睛像是被蒙上一层灰，只有耳朵能够捕捉到周围嘈杂的读书声。 “你愿意什么？” 视力恢复之后的第一帧便是坐在我左手边的白兰，看我的眼神里带着疑惑。 “我愿意什么？” 我茫然地回应，随后面向黑板，只看见扎着马尾辫的苏柳玉正从上到下抄写着今天的课程表。 于是下一秒我便大致明白了状况：现在的时间是在早读课上，而刚刚应该是我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之后所做的梦。 不过可能刚刚的梦境有些过于生动了，让我直至现在都还有些意犹未尽。 其中最令人心有不甘的便是那头纱下的面庞，没能一睹芳容真是亏麻了。 而就在我被这些思绪所困扰时，全然没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已经盯着白兰看了很长一段时间。 “你干嘛？” 可能实在理解不了我会就这么把自己干看着，白兰再三确定不是自己哪里有问题之后有些嫌弃地问道。 “啊？” 我却是如梦初醒， “没，没什么，我只是有些好奇一些，额，一些事情......” “一些想在现实中确认的白日梦。” 毫无停顿与重音的女声像是直接把我的心声说了出来。 我看向斜后方的叶岚瑶，她甚至没正眼看我。 “严格来说其实不能算是这样，不过她这么说好像也没问题，只不过也不能这么说......” 我开始毫无逻辑地向白兰解释起来，显然这话让她听不太懂。 意识到她大概率连叶岚瑶的那句都没听懂之后，我停止了这毫无意义的解释。 “你书都背完了吗？有那个闲心东张西望。” 对于白兰的这个疑问我仍然是摸不着头脑。 “背啥啊？” 我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尝试着伸长脖子查看白兰的教材翻到了哪一页，但却被白兰一把将其合上。 只不过刚刚的晃眼间让我看到了白兰在教材各处好像都有大大小小的简笔画，只是具体都是些什么东西我实在没看清。 既然教材上有白兰不希望我看到的东西，那我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她能张嘴告诉我为什么要背书以及背什么书。 “今早上要把《兰亭集序》都背完，等会儿第一节语文要默写。” 背后的薛礼文戳了戳我。 “啊？什么时候说的？” 我抬头张望，却四处都没找到杨班的身影。 “早上小玉去办公室交作业的时候老杨交代的。” 薛礼文回答。 他这句话将我所有的睡意尽数驱散，回过神来才发现目前距离早自习下课已经迫在眉睫，即使加上课间的十分钟也远远不够将这么长一篇文言文背下来。 “怎么可能背得下来的？” 我抱怨道， “他讲都没讲过这篇，就算再有一节早自习也不够背吧。” “前天就布置说利用昨天空闲时间来背了，只不过昨天你和卢奕上网去了而已。” 薛礼文此时也是关上书和我说话，看样子他应该是早已胸有成竹。 “允许错多少个？” “一点都不能错。” “要是错了呢？” “抄三遍然后周六班会课重写。” 经过这两问两答之后我也算是明白了为何教室里的气氛如此紧张，也意识到了自己好像也已经火烧眉毛。 “或许我现在就可以开始抄了。” 我说着便拿出一个本子。 “并不，” 薛礼文叫住了我， “写不到一半的会被叫到办公室背完才准走。” “我的意思，” 我却是撕下一页纸的一角， “是现在可以开始打小抄了。” “你刚刚是不是说的梦话？” 正当我奋笔疾书，白兰一句话让我瞬间动作停止。 “哪一句？” 我转头看她。 “你说哪一句。” 她撇了撇嘴，然后递给我一张便签，然后说道， “我突然想起了小叶刚刚说的话。” 便签上密密麻麻写着小字，如果不是得益于白兰干净整洁的书写，让我以这种大小来写字，估计考古学家来了可能都解读不了。 而内容则正是《兰亭集序》，一字不差。 “这是......” 我还有些不明白状况。 “本来是我留给自己用的小抄，只不过现在我已经背下来了。” 白兰回答， “所以，拿给你用也没关系。” “姐姐，你人太好了，你真是我的恩人！” 激动的我抓住白兰的右手手臂拼命摇晃，一直到她觉得烦了从肯松手。 之后我也是小心收起这张救命便签，生怕有一点损坏。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剩下的几分钟时间我还是需要再熟悉几遍课文，免得操作过于频繁导致露馅。 上课铃声响起的时候，杨班慢悠悠地走进教室，然后将手里的一叠纸递给苏柳玉让她分发下去： “这节课，我们先考试，作文不写，能做多少是多少。”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卦，班上一时唏嘘声遍起。 “怎么？有什么意见吗？” 杨班一屁股坐到讲台上，扫视一圈整个教室。 本来颇有微词的同学在这般威压下只能是闭了嘴，开始埋头看题。 第130章 偷袭 “你写完了？” 第二节课刚刚上课，可能是我过于无所事事，以至于连身边的白兰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按照杨班的安排，他要等到二十分钟后才会来收卷。 “早就写完了，玩好久了。” 我叹了口气，由于是早上的第一节课，所以其他科目的作业根本就还没有能够来得及被布置，再加上所有人都还沉浸在题海当中，这段时间对于率先完成的我来说实在度日如年。 “那你能不能安分一点？” 她带着些愠色，很显然是我的东张西望对她形成了一定程度的叨扰。 “那我还能干嘛？其他科的作业都还不知道。” 我撇了撇嘴。 “你看看人家小叶，比你还先做完，人家怎么不像你这么折腾？” “啊？” 我感到极为震惊，转头看向叶岚瑶，她此时正专心致志地画着画。 专心到即使我和白兰这样子议论她，她也不为所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过最令人不可思议的便是她竟能够在做题速度上更甚于我，这也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 正当我还感到难以置信的时候，却听到了从教室前门外传来的皮鞋声，这个声音的频率不仅对我，对全班同学来说都已无比熟悉，不少人都在杨班出现在门口之前转头看向前门的方向。 杨班依旧是捧着自己手里那个棕色金属保温杯，坐在讲台上啜饮一口然后宣布： “同学们你们写完了没有？” “没有......” 回答他的声音相当微弱，恐怕只有少数几个有在附和他。 “既然这样，” 杨班冷笑一声，走下讲台随便巡查了几个同学的进度之后 “多的就留下来作为今天的作业好了，现在苏柳玉你来把这个发下去。” 苏柳玉抿了抿嘴唇，有些疑惑地从杨班手里接过一沓完全空白的a4打印纸。 “剩下的时间大家就开始默写吧，既然今天早上才背过肯定不至于现在就忘了对不对？” 杨班少有地露出微笑，却是引得台下哀鸿遍野。 “我靠偷袭！” 孙昱昊怔怔地看着从前排逐渐往自己这边传递的a4纸，忍不住谇了一口。 “为了节约用纸，两个人共用一张，两面应该是写得下的。” 杨班脸上笑意不减，可能此刻台下的猝不及防便是他最想达到的效果。 前排的人将手中最后一张打印纸递给我，拿到之后我本想就这么直接对半撕开，但指尖却被白兰的手掌摁住。 “我来，你指定会弄得和狗啃似的。” 白兰语气坚定地说。 “哼，” 我则是冷笑回应，寸土不让， “别的你可以说我不行，但是分纸我可是专业的。” 趁着白兰松懈的一瞬间，我一把从她的手底抽出，然后三两下将打印纸完美地分成两半。 而之后的默写，借着白兰的小抄以及后排的天然优势，我尽管几乎完全不会背，也是赶在下课之前全部完成。 合上笔盖，距离下课的时间屈指可数，我深呼出一口气，庆幸自己今天终于是逃过一劫。 一直有认真准备的白兰自然是没有什么压力，早在我抄到最后几句之前便停笔，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过既然她最终决定不说出来，那我也没兴趣再问了。 “以下几个同学下课之后来办公室再背一遍。” 等到苏柳玉将全部的纸张回收完毕之后，杨班拿起手里的名单点了起来， “伍旭、陈兆阳......” “不是，这什么意思啊？” 我皱着眉头，只能询问起白兰。 “忘了告诉你了，杨老会抽几个人到办公室再背一遍。” 白兰的回答让我一身冷汗。 “李渝欣。” 讲台上念到我名字的时候，有一瞬间让人觉得像是阎王爷在点生死簿。 我一脸惊恐地看着白兰，可她却一脸不好意思的笑： “哈哈，我还以为肯定抽不到你来着。” 没有办法，等到杨班念完名字后，我只能是就这么面如死灰地跟在前面几人身后，如同被无常收走的孤魂野鬼。 ...... “你们就按这个顺序开始好了，伍旭，你先来吧。” 杨班坐到自己的办公位上，眼睛却是看向了电脑屏幕。 “哦哦，” 走在第一个的那个矮胖的男生立马合上书，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 我则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教材，拼命想要多印几个字到脑海里，可眼下站在我前面的人却是越来越少，恐怕再不出五分钟的时间，就该轮到我出丑了。 “话说，你会背不？” 为了尽可能地争取时间，我只能是问向站在我身后同样被抽到的苏柳玉。 “嗯，差不多了。” 苏柳玉也是明白我什么意思，主动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我。 而在她身后，就只剩下叶岚瑶一人，看她脸上面无表情的样子，我继续硬着头皮问道： “额，叶岚瑶你会背吗？” 叶岚瑶点了点头，却不像苏柳玉那样干脆。 “那可以跟我换换吗？” 我请求道。 “不行。” 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在这个时候却是拒绝了我。 “回头请你吃饭？” “不行。” 我面色铁青，只能是选择接受现实，虽然知道就算她同意与我更换可能结局也不会有太大变化，但心中还是觉得不太舒服。 “嗯，比较流畅。” 终于，在苏柳玉完成背诵并得到杨班表扬之后，我向前迈出一步，深吸一口气，调动起自己的瞬时记忆。 经过这十几分钟的默背，再加上前人的不断重复，其实我已经能够复诵个大概七八成左右，只不过距离完全背下来还有相当的差距。 而此时，杨班好像正好完成了电脑上的操作，看了我一眼之后转而抽出我所默写的那张纸，一边批改一边听我背诵。 “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 我也因为他这一动作变得过于紧张，导致一时竟忘了下文， “一世......” 约莫十秒，我都没能接上下一句。 完了吧，我心想，甚至隐隐叹了口气。 “嗯？” 正当杨班发觉不对打算抬头的时候，我背在背后的手掌却传来一阵触感，这触感温良而细腻，像是某人的手指在上面滑动。 且滑动的轨迹似乎是在一瞬间点醒了我，让我赶在杨班质疑之前再次开口： “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 靠着叶岚瑶这种独特的提醒方式，我也是磕磕绊绊，结结巴巴地背完了最后一句。 “还有些不熟，回去吧。” 直到杨班说出这句话时，我心里的石头才算完全落地。 回头看叶岚瑶，她仍旧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是无事发生一般。 第131章 计算机课 经历了上午的惊心动魄之后，下午的第一节课便是一周一次的计算机课。 学校的机房看起来并不简陋，不过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简单查看一眼内设配置之后，我不禁这样觉得。 “我靠，什么电脑大师？” 发出惊叹的人是坐在我旁边机位的薛礼文，可能在他看来我现在正进行的操作相当得不可思议。 “没什么。” 从任务管理器查询到学生端进程之后，我一边调出cmd输入代码一边说道， “学校的电脑过于落后了，什么年代了还在用xp系统，所以基本上都可以用这个指令来摆脱控制。” 薛礼文惊讶得嘴巴微张，但其实在他看来有些高端的操作不过是简简单单调用指令而已。 “一般来说，普通的进程用taskkiller，也就是进程杀手杀掉之后就不会再运行了，但学生端进程有些特殊，不会这么轻易地被结束掉。” 我一边输入一边向薛礼文讲解着原理， “但是xp系统还存在着一个近乎无敌的指令，也就是ntsd，运用这个指令以及刚刚taskkiller返回来的pid值我们就可以做到强制结束进程以摆脱控制。” 说到这里，我敲下回车键，随着屏幕上一轮代码滚动，右下角的学生端系统也是彻底消失。 “好厉害，帮我也弄弄呗。” 眼见着距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薛礼文也是拉了拉我的手臂。 我朝他笑笑，侧过身去重复了一遍刚刚进行过的操作。 正好这时上课铃响起，所有学生的电脑在教师端的控制下投影出教师端的屏幕，唯有我和薛礼文例外。 “强啊，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薛礼文不住地感叹道。 我咧嘴一笑，回答他说： “小时候为了玩电脑和家里人斗智斗勇，从最开始的抠电池清密码到后来的插u盘，主打的就是一个主观能动性。” “那cs1.6来不来？” 薛礼文提议道。 “来啊，反正无聊，不过你有游戏文件吗？” 我也是欣然接受。 “没带，不过网上能下载的。” 这下轮到薛礼文指点我了， “你打开这个网站，然后里面有资源的。” 我点头照做，偶然间发现坐在我左手边的叶岚瑶从进教室开始就默不作声地看着我操作，到现在也都还保持着注视。 我转头看了看她，不出所料没得到任何收获。 “我们讲完了这个ess，接下来同学们自己先操作，然后我会下来检查。” 台上老师的声音入耳，但我丝毫不以为然，毕竟他刚刚所讲述的操作不过是我三岁就掌握的小儿科罢了。 不过这时，叶岚瑶却是指了指我的屏幕，让我有些不解。 我转回头看向自己的屏幕，发现这个资源网站上的弹窗广告已经将整个浏览器都尽数占领，也许是我误触，也可能是趁我不注意。 看到这些不良广告的我也是慌忙想要将其关闭，但那些广告页面仿佛生了根似的野火烧不尽，反倒是更加疯狂地涌现。 “我靠，文哥你这什么资源网啊？” 我不禁埋怨道。 “啊？我怎么就没事？” 薛礼文有些意外，因为现在他都已经进入游戏画面了。 “额，卡死了。” 可能是由于广告页面过多，再加上学校电脑劣质，现在我面前这台电脑的情况便是连光标也都动不了了。 我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有些哭笑不得。 “你这个应该是这样的......” 一个近在咫尺的声音入耳，我下意识转头，发现台上的老师已经走下来开始指导同学们的操作，而现在，他俯身指点位置已经来到了和我只有两个位置之隔的白兰那里。 我倒吸一口凉气，不由手忙脚乱起来，慌忙地想要将屏幕上印有赤身裸体的不良广告尽数关闭，但在这卡死到任务管理器都调不出来的情况下，一切都无济于事。 甚至于主机上的电源键以及显示屏上的电源键仿佛也失灵了一般，任我怎么摁都一点反应没有。 “我靠，文哥帮帮我！” 我疯狂地拉着薛礼文的衣袖，让他想个办法。 薛礼文却也是一脸的无能为力。 老师越走越近，在离我的机位不到两米的位置再一次停下，这虽然给我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但好像还是于事无补。 坐在叶岚瑶旁边和我隔着一个位置的孙昱昊此时也凑了过来，但除了对我一番嘲笑以外也不起任何作用。 “这什么蛇皮电脑啊，我靠。” 我一脚踹向机箱，彻底放弃了挣扎。 不远处的老师也是重新起身，而当他走到我面前的时候却是问道： “你的屏幕怎么是黑的？” “啊？” 已经放弃治疗的我转头一看，却发现屏幕一片漆黑， “额......我......额.......我也不知道啊，” 一边说着一边瞟眼看向左边地面，却一眼发现了叶岚瑶脚底的电线。 这也是瞬间点醒了我，于是配合着说道： “刚刚突然就熄了，我重启试试。” 于是我俯下身去，以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动作重新接好电线，然后按下开机键。 老师没说什么，见没什么别的事情，也是接着转向了别处。 “呼，谢谢你小叶。” 我松了口气说道。 “没事。” 这一次，叶岚瑶却是破天荒地开口回应了我，让我大吃一惊。 不过这自由操作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重启之后学生端系统也会重启，我也必须要再抓紧时间摆脱才行。 可正当我故技重施完成一系列操作，最后颇具仪式感地按下回车键时，有人却拉了拉我的衣服。 “干嘛？你不是见识过了吗？” 我一脸疑惑地转头看向薛礼文，谁知他却指了指我身后。 “老师，哈哈......您也在啊，哈哈......” 回头看的一瞬间我的脸上表情变得僵硬，实在不知作何反应为好。 “挺好的，还知道ntsd，” 老师却是一脸轻松， “下课留一下吧。” 第132章 逃学 “把这些个东西都照着弄完了，模板在桌面上你自己找。” 计算机课老师将我安排办公室的一台电脑前，指着屏幕对我说道， “你不是喜欢操作吗？现在不把这些文件弄完不许回教室上课。” 我嘴角抽了抽，看着电脑桌面上两只手都数不清模板文档不禁有些无语。 计算机老师在把自己处理文件的任务分配给我之后，便离开了办公室，看他手里的烟盒与火机，估计是要到楼梯口点蚊香。 不过虽然繁琐，但静下心来处理其实并不用费多少功夫，再加上这节大课间的课间操也不知道为什么被取消了，所以与其呆在教室里发呆，还不如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哦，还能这样求和的？” 令人有些意外的女声从我背后传来，我虽然倍感诧异，但也是忍住了没有回头去看她。 “习惯了写函数而已，用指令也是一样的。” 我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对于荼蘼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其实我早就已经脱敏了，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间几乎没有什么学生会来的办公室里。 “我猜你想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见我许久之后才回头看她，荼蘼笑着说道。 我撇了撇嘴，对此不置可否。 按道理说，荼蘼的刷新点应该是在综合楼那边的医务室才对，距离实验楼这边的办公室差了有十万八千里。 “医务室不让你呆了？” 我于是问道。 “唔，你不要说这么伤心的事情嘛。” 荼蘼微微侧脸，像是发出一声叹息， “我利用医务室逃课的事情被我爸知道了，所以现在只能是来这里了。” 我无言以对，只能是附和着笑了笑。 “话说你又在这里干什么？” 荼蘼又接着问道。 “我在帮老师弄文件，差不多快好了，我也该走了。” 我按下保存键之后再确认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干脆是站起了身想走。 “哎，别急着走嘛。” 荼蘼却是一把拉住我， “陪我玩玩呗？” “啊？玩什么？” 我一脸茫然， “这里啥也没有啊？” 这间办公室里本来就因为没什么老师在导致不少位置都是空缺的状态，再加上空间足够，视觉上看起来比教学楼那边的办公室宽敞不少。 “哎呀，我没说在这里啦，不过如果在办公室里的话其实，哎呀......” 荼蘼装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但由于我现在对她的演技已经完全见怪不怪了，所以我也只是不屑地白了她一眼。 “要不然到楼上的艺术教室吧，” 见我已不吃这套，荼蘼却是仍然不肯放弃， “我闺蜜在那里，那样的话能放得开一些。” “你到底想干嘛？” 我抬头眺望了一眼对面的楼梯间，窗口处的身影此时已经消失，想必是点完蚊香之后的老师已经准备回办公室了， “赶紧说了，等会儿老师回来了。” “唉，算了，” 荼蘼却没有回答我，而是拉着我的衣袖往门外走， “跟我逃学，敢不敢？” “走啊，这有什么不敢的？” 我冷笑一声，这种事情我早在小学就已经了熟于心， “翻墙还是怎么？” “啊？谁跟你说翻墙了？弄得一身灰。” 荼蘼却是有些意外。 随后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纸条，上面大概是印了些字，只是不知道写的什么。 “什么？” 我不懂她此番举动为何。 “假条啊，喏，你的。” 荼蘼从中随意抽出两张，然后分了一张给我， “写上你的名字就行了。” 我这才仔细端详起这张纸条，发现上面却是印有“假条”二字，不过只有学生姓名处是空白，教师签字以及教务处盖章都已经完成了。 “你哪来的这些玩意？” 我随意抽出一支签字笔，一边写名字一边说道。 “保密。” 荼蘼却是示意我噤声，然后赶在老师回来之前拉着我离开了办公室。 ...... “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就这稀里糊涂地被荼蘼领着出了校门上了出租车，却发现荼蘼带我来到了一家ktv的门口。 “练练歌，正好这个学期有活动。” 荼蘼已经是踏进门口半步。 “啊？” 这又是让我倍感疑惑。 “这学期会有歌手大赛的你不知道吗？” 荼蘼回头望着我，一边用手接过服务员递来的房间号牌， “这可是我们学校每年最隆重的活动。” “还有这种事啊。” 我点了点头，跟着荼蘼就这么进了包厢。 “您好，这边是我们赠送的酒水，请慢用。” 白衬衫的服务生将半扎啤酒端进来后便退了出去。 “喂，你干嘛？” 眼见着荼蘼就开始往两个玻璃杯里倒酒，我连忙出言制止。 “啊？你不喝吗？” 荼蘼却歪着头疑惑地看着我。 “我......我们其实都还是学生，你想啊......” 我嘴里不知为何下意识涌出这些连我自己都不太能相信的话，不过好在灯光昏暗，不太能看得出脸色的变化。 当然，这对荼蘼没有作用，她只是皱了皱眉，然后一把将杯子端到了我的嘴边： “你现在跟我装好学生是吧？” 实在拗不过她，于是我只能是不情愿和她举杯。 说是来练唱，但一点都不像是练唱，因为起初荼蘼还愿意唱两首，但是后来好像就全在给我灌酒。 “你唱歌还挺好的嘛，要不要也参加试试？” 荼蘼说着，整个人靠了过来。 “啊？到时候再说吧。” 我放下话筒，和她再一次碰杯，桌上此时已经只剩下空瓶子，不知道荼蘼是什么感觉，但这点量对我来说还不够解渴。 谁知下一秒，荼蘼直接是靠在了我的肩上。 “不是，你在干嘛？喝多了？” 我转过头，差点亲吻到她的头发。 “不知道，可能有点热，是不是空调坏了......” 荼蘼脱下自己的外套，只剩下一件单薄的短袖。 包厢内的灯光下她眼眸微闭，像是带着一丝困意，这也更加确认了我的判断。 更糟糕的，便是以我这个此时的视角，能够很自然地顺着肩带往下看，一直到...... “既然没量为什么还非要喝呢？” 面对肩膀上已经毫无防备的荼蘼，我有些尴尬地抽了抽嘴角。 微醺以上，宿醉未满，应该能够很好地形容她现在的样子。 “你醒醒啊，还要回去上课呢。” 我轻轻摇了摇她的头，面对着这张精致漂亮的面孔以及这副错落有致的身材不禁喟叹。 第133章 逃学(二) “课有什么好上的？” 荼蘼似乎是觉得枕在我肩上也不够舒服，直接是转过身爬进了我的怀里。 “呵呵，不上课上什么？上你吗？” 为防止她一头栽下，我也只能是伸手将她整个身子扶住。 “你不敢的。” 荼蘼声音中的困意已经十分明显，说出的话却是让我百般不爽。 “你真觉得我不敢？” 被她刺激的我一把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扶在她的脖子上让她不得不与我对视。 见我表情中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荼蘼迷离的眼神中竟在一瞬间闪过一丝娇羞，但也只在一瞬之后便将头埋进我的怀里。 “嘁，原来你也有这种时候。” 我嘴角一抽，再注意到怀中的荼蘼毫无反应时，发现她已经是不省人事了。 荼蘼睡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才重新醒过来，从我怀中缓缓起身的时候一手摸着自己的头。 “头痛吗？要不要我给你去买点药？” 怀中还残留着荼蘼身上的香气，而眼前从酒醉中清醒过来的她只是对我摇了摇头。 “我，睡了多久？” 荼蘼理了理头发，声音还带着沙哑。 “没多久，现在才十二点不到，回去正好赶上午休。” 我回答她，然后递给她一瓶苏打水， “喝点这个吧，免得胃疼。” “你，干了些什么？” 她突然却是警觉地看着我，环抱起自己，这个样子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别自作多情，咱正人君子，君子坦荡荡。” 我白了她一眼。 “哦。” 荼蘼悻悻地点了点头，随即没过几秒便是又凑了过来，饶有兴致地说， “就知道你没这个色胆。” “噗。” 喝进嘴里的一口水被我尽数喷出，我一脸疑惑地看着荼蘼。 先不论我有没有那个色胆，在这种地方怎么敢的啊？ “好啦，知道你是正人君子啦。” 荼蘼伸手拍了拍我的脑袋，然后掏出手机， “哦，好像还真是快十二点了，没有家长老师陪同的假条只有四个小时，不然要通知班主任的，走吧回去了。” “还有这种事？” 我诧异地问， “那你怎么不早说？” “哎呀，来得及的，车已经停楼下了，走吧走吧。” 荼蘼稍稍打了个哈欠，便拉着我离开。 ...... 站在寝室门口犹豫半天，我终于是推门进入。 “哟，你回来了啊，今天上午哪儿去了？” 薛礼文见到我第一眼有些意外，迫不及待地问道。 “没什么，就请假出去了一会儿。” 我长呼出一口气，敷衍着回答。 总不能告诉他就在约莫半个小时前的ktv包厢里，在那种暧昧的气氛下守着她醒来，然后为了赶在午休时返校到现在连饭都来不及吃一口吧。 此时的食堂都已经不再售卖午餐了，小卖部里的面包也只剩下最后一个，将其塞给荼蘼然后确认把她送到寝室楼下才肯离开的我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将薛礼文的桌面搜刮一遍，却也只找到了一小袋饼干。 “就剩这些了，我本来打算这周末出去买来着。” 薛礼文见我有些失落，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道。 第134章 白兰的占卜屋(一) “嗯？你中午没睡吗？” 还揉着眼睛迷迷糊糊下床的薛礼文看见我仍在伏案书写后有些惊讶。 “是啊，饿得睡不着，想着干脆起来写会儿作业，转移下注意力。” 我叹了口气。 现在正是午休结束该从寝室返回教室上课的时间，我转头望向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应该是在飘着雨。 “哦，好像这雨还不小。” 薛礼文一把推开窗子，然后低头看到地面上到处都已经有了大大小小的积水。 “额，我的伞好像放在教室那边了。” 我四处搜寻一番无果之后，叹了口气。 “没事，我这里有，走吧。” 薛礼文说着便走在了我前面。 “你怎么一点精神都没有？” 走在漫天雨水之中，薛礼文突然冲我问道。 我只是苦笑，为了多睡两分钟导致早饭敷衍着草草了事之后又错过了午饭，现在谁能做到不无精打采才是奇怪。 想到这里，因为午休的缺席我现在又被困意所纠缠，打了个哈欠最终是没说话。 背后传来几个女生的笑声，显然我做不到像她们充满活力地有说有笑。 “你是去外面玩了吧。” 终于是走到教学楼这边，薛礼文一边收伞一边问。 “嗯。” 我话也不想说一句，先他一步走进教室。 结果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被白兰鄙夷的眼神所招待。 “干嘛？” 我浑身不自在，打量自己一番之后却未能察觉出异样。 “唔......” 白兰却是皱着眉头，然后轻轻嗅了嗅， “你喝酒了是吧？” 我看了她两秒，迟疑地点了点头。 原来是身上的酒味还没散的原因，不过白兰这么反感倒是让我觉得奇怪： “你不喜欢这个味道吗？” 白兰俏丽的睫毛上下翻动，甚至将凳子都往另一边挪了挪，然后才肯开口说： “像极了我爸半夜回家吵着嚷着非要抱我的时候身上的味道。” 这句话确实是将本还无精打采的我逗笑，好一个父爱如山，出门在外应酬回家第一时间就想着自己心爱的女儿。 “然后呢？你怎么办的？” 我于是接着问道。 “嘁，我才不喜欢那个味道，我一般都是直接招呼我妈来收拾他。” 白兰的回答再一次让我捧腹，同时也逗乐了七组的其他成员。 光是她这样简短的两句，我就能大概想象出那种温馨的家庭环境了。 “当当当！” 几声响动自讲台方向传来，回头一看发现是ms.乔已经走上讲台，正拿着黑板刷敲着讲台。 教室的喧哗在此刻逐渐平息，不过所有人都以一种异样的眼神把ms.乔盯着。 毕竟据黑板最右边一栏的课程表上显示，今天下午乃至晚上的课程都和ms.乔没什么关系。 “都安静一下哈，” ms.乔似乎也是刚刚回学校，肩上的名牌挎包都还没来得及放在办公室， “你们杨老师这两天出差，委托我来代理你们的班主任。” “好好好。”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起哄声，让整个教室哄堂大笑。 ms.乔却是无视这些起哄，紧接着说道： “你们下午第一节的体育课，因为外面下雨，所以在教室里自习，保持安静哈。” 一时间，刚刚的哄笑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唏嘘。 “都给我安静！” 平日里与学生打成一片的ms.乔在此刻却是一反常态，表情严肃让人望而生畏。 教室内的抱怨声很快平息下来，大家都有苦说不出，只能就这么目送着ms.乔大步流星走出教室。 “我靠，不似楞啊。” 我不禁抱怨道。 由于中午午休时间我就已经将所有的作业写完，现在让我上自习也就完全没有了事情可做。 不过好在这节原本的体育课上大家也都无心学习，且没有老师看管的情况下，随着ms.乔的离去，整间教室又重新热闹起来。 “我要走了。” 坐在薛礼文之后的孙昱昊这个时候却是收拾起东西，站起身来。 “去干嘛？” 我抬头问道。 “训练，你去不去？” 孙昱昊甚至走到我位置旁边拉了拉我的衣袖，指着教室后门那两个之前见过的陪练说道。 “不了不了。” 我笑脸相迎，慌忙摆手婉拒， “我还有作业要写。” 上次和孙昱昊的交手已经让我感受到什么叫做差距了，而且照他那样一下午打完一筒球的打法，我能不猝死就谢天谢地了。 “唉，我也想写的，正好也下雨，你说去不去呢？” 看样子孙昱昊也有些不太想动，不过眼见着陪练都已经到教室后门也不太好拒绝。 “你等一下。” 这个时候白兰却是将孙昱昊给叫住。 只见她不知何时已经掏出一副塔罗牌，从盒子里将塔罗牌拆出。 “我来给你算一卦便知。” 身着黑色卫衣的她甚至在此时戴上了自己衣帽，俨然装出一副女巫的样子。 孙昱昊和我皆是疑惑，将信将疑地把白兰给看着。 “哼哼，我可是很专业的，你想问什么？我给你算算？” 白兰甚至还拿出了占卜专用的星空桌布铺开，将塔罗牌分散在桌布上。 “额，怎么搞得？” 孙昱昊更加疑惑不解了。 “选三张吧，然后放在这里。” 白兰指了指桌布上放牌的方框。 孙昱昊和我面面相觑，然后俯下身去随意挑了三张牌。 “哦，让我看看你抽到了什么？” 白兰嘴角浮现一抹笑，然后依次翻开了孙昱昊挑选的卡牌。 第一张为星币八，然后依次是和星币侍从和ace sword，也就是宝剑首牌 “啥意思啊？” 我想拿起那张星币八仔细看看，结果刚一伸手就被白兰“啪”的一下打在手腕上。 “拿开你的猪蹄子，严肃点好吧。” 白兰有些不满我的行为，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只能点了点头，就此作罢。 “现在告诉我，你想问什么问题？” 白兰这时转向孙昱昊说道。 “额，我想知道下周的校赛我能取得什么成绩呢？” 孙昱昊想了想，像是被白兰的认真劲儿感染，郑重其事地问道。 第135章 白兰的占卜屋(二) “你这个问题有点具体啊，让我看看。” 白兰说着，一边仔细端详起孙昱昊抽到的三张牌。 “顺位的星币八，大概意思就是勤奋专注的意思。” 白兰念念有词道， “然后星币侍从则是要脚踏实地一步步取得成功。” “看上去好像挺不错的。” 薛礼文插了句嘴。 “看来是稳啦。” 我也紧接着说道。 孙昱昊对此也是连连点头，于是走回自己的座位开始收拾东西。 “且慢！” 白兰这句话将他手上的动作叫住，同时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 迎着众人的期待，白兰只是冷笑一声： “第三张牌，也就是预示未来的这张，他抽到了逆位的宝剑首牌，寓意着冲动遭致的失败。” “也就是说，你如果急于求成的话，恐怕凶多吉少。” 白兰一番话让所有人皆是愣住，而她白皙俏丽的面容上那抹笑却充满自信。 这让孙昱昊皱了皱眉，于是俯身问道： “可否再具体些呢？” “是啊，白半仙要不你说说是怎么个事？” 我跟着附和，却被白兰弹了个脑门。 “具体来说，我想想，应该就是......” 白兰思索好几许，才缓缓开口， “在过去你其实一直都很努力，很踏实，这些勤奋也都没有辜负你的期待，不过有关这次的校赛我建议你不要太急于求成，不然很可能会遇到足以招致失败的意外。” 孙昱昊点了点头，看样子却不像是有理解白兰意思的样子。 “就是叫你今天留教室里，别去了。” 于是我用尽可能最简洁通俗的语言向他翻译了一遍。 “不过人家来都来了，不去也不太好吧。” 孙昱昊望了望已经在后门久等的二人，一把背起自己的球拍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教室。 “话说是这个意思吗？” 我转过头向白兰确认道， “你意思就是他今天去训练会出事的对吧。” “我没说过。” 白兰却是一脸无辜。 “那你说了什么？那不就等于是没说了吗？” 我不屑道。 “哼，你懂个蛋，” 白兰对我置之不理，回头看着身后的叶岚瑶， “小叶，你要不要试试？有想问的问题的话都可以试试哦。” “啊？我吗？” 叶岚瑶手指着自己，微抿粉唇犹豫些许，才微笑着点头说， “试试吧。” 再次如同之前那样洗牌之后，叶岚瑶小心翼翼地从牌堆中抽取三张，摆出来从左到右依次顺序为：逆位的世界、星币十还有隐士。 “你可以问你想问的问题了。” 看见这三张牌之后，白兰点了点头，看上去好像叶岚瑶抽到的牌都还不错。 “有关未来的......前途吧，我会成一个怎样的人？” 这是我第一次见叶岚瑶这么来兴趣，发问的时候眼中闪烁着期待。 “吼吼，这个问题你还真是问得太合适了。” 白兰喜形于色，然后开始娓娓道来， “首先世界逆位代表着你过去可能受到过某些排斥，显得格格不入之类的；” “然后星币十代表着家庭美满，也就是说你的家庭环境应该是没问题的，或者说挺温馨的对不对？” 面对白兰的提问，叶岚瑶竟是连连点头。 “不是，这也能算得准的？” 我万分疑惑，还是没有办法相信这玩意的可信度。 “当然，世界这张牌从牌面上解读的话还有一层意思。” 白兰无视了我的感慨，不过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 “我知道，是两个裸体人，这是在交配！” “你能不能闭嘴！” 白兰是真的有些生气了，这般嗔怪下我也只好老实听讲。 “这是亚当和夏娃的意思，如果照你这个问题来看，你的幸福可能是以别人的幸福为代价。” 这句话真是语惊四座，让一众同学都是感到不可思议。 而叶岚瑶更是不解，这番说辞好像突然让她成了罪人。 不过为了防止误会，白兰慌忙补充道： “没有没有，这种代价可能你也不是故意的，甚至是你所反感的，所以应该不是你的错所引起的，产生原因应该和你没有多大关系。” “那你也没回答人家的问题啊？” 我指着叶岚瑶对白兰问道。 “别急，接下来就是这张最关键的牌，” 白兰手拿起那张顺位的隐者， “这张牌的意思是说：今后的你可能成为一位睿智冷静却又遗世独立的人，大概可能是那种会让大部分人觉得奇怪，但是其实真正有自己思想的智者。” “我觉得其实现在就是了。” 我随口附和。 听完白兰的分析，叶岚瑶只是拿起那张“世界”塔罗牌，端详了半天仿佛有话要说，但最终还是就这么把牌放了回去。 经过这两轮之后，周遭一片都知道白兰在教室里开起了占星馆，而白兰对此也不排斥，只是扫视一圈然后问道： “下一个谁要来？” “我试试吧。” 薛礼文在此时自告奋勇，自上课以来他就高强度关注白兰的占卜，看样子兴趣不浅。 “来吧。” 说着，还没过多久白兰就已经重新准备就绪，等待着薛礼文伸手抽牌。 薛礼文的指尖正碰见第一张牌的牌角，却是下意识地回头，然后与近在眼前的苏柳玉目光相遇。 “看我干嘛？抽啊？” 苏柳玉将薛礼文的脑袋扳了回去，看样子坐在前排的她也是听闻了这里的动静，不甘寂寞地跑到这里来凑热闹。 开头的两张，薛礼文则是依次抽到了顺位的圣杯侍从以及顺位的星币九 此时白兰秋水般毫无波澜，伸手示意薛礼文从中抽出一张。 而经过再三犹豫，薛礼文抽到的最后一张卡则是让人肃然起敬。 “哦，我认识这张，这张叫愚者对不对？” 我兴奋地指着薛礼文手上的牌说， “这张是不是那张，特别特别厉害的牌？” 按照一般与塔罗相关的作品里，作为第零号的愚者牌往往都是最为特殊的存在，这也容易让人形成一种刻板印象。 “这个嘛......是有点特殊。” 白兰仿佛陷入了沉思，甚至第一时间都忘了问薛礼文想要咨询的问题。 第136章 白兰的占卜屋(三) “我就知道不一般！” 我指着塔罗牌不住称赞。 “吵死了，再狗叫我就拿这个给你嘴巴粘上！” 白兰似乎再也受不了我的骚扰，甚至真的顺手拿起了抽屉里的透明胶带拍在我面前。 面对这般威压我只能是认怂，委屈得像个孩子。 “其实前两张都能算是不错的牌，你问吧，你想知道些什么？” 见我终于肯消停，白兰转过头问薛礼文。 “嗯......” 薛礼文看了一眼双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苏柳玉，然后轻声说， “爱情吧，今后的爱情会是什么样子的？” “你是真敢问啊。” 我瞟了一眼苏柳玉，再看薛礼文时他只是苦笑。 白兰却好像完全没有受影响的意思，分析道： “其实吧，圣杯侍从和星币九都算是挺不错的牌，只不过这个逆位的愚者，似乎是有些棘手了.......” 说完之后，白兰望着那张逆位愚者点了点头。 “实话跟你说吧，从你抽的牌来看你有可能是和苏柳玉早就认识了？” 白兰一语中的，叫人下巴都合不拢。 这下连同着原本看个热闹的苏柳玉在内也是被唬住，睁大眼睛期待着白兰之后的分析。 “因为从这个过程来看，你的现任和你之前一直都是关系亲密，虽然有过波折不过总的来说关系发展还算顺利。” “我靠你看剧本儿了？” 我不住感叹。 “然后呢......这个愚者嘛，逆位愚者往往代表着对未来像是无头苍蝇那样毫无头绪，说好听一点叫做迷茫，难听一点的话就是单纯的愚昧。” 在众人作出反应之前，白兰也是接着补充道， “当然，我从你身上不怎么能看出和愚昧沾边，所以今后在爱情方面你应该会面临一些困扰，如果能够找到方向应该就能脱离愚者的迷茫。” “专业。” 我对此做出点评。 “那个，我也可以试试吗？” 苏柳玉这时也是有些按捺不住，趁着白兰重新洗牌这段时间慌忙叫住白兰，生怕又有人来抢了机会。 “可以啊，不过.......你不能再问有关爱情的问题了，因为有关同一个问题只能占卜一次。” 白兰当然也是欣然接受，同时也提醒道。 这个提醒也是让不少来看热闹的同学发出不怀好意的笑。 “嗯，我问问别的。” 见白兰已经洗好牌，苏柳玉稍稍伸出手， “我可以抽了吗？” “当然。” 白兰点头同意。 苏柳玉所抽到的三张依次为：宝剑二、逆位的权杖王后还有圣杯十。 没等白兰和苏柳玉再开口，我抢先问道： “大师，这又是什么意思？” “说说你的问题吧。” 白兰拿着透明胶带敲了敲以示对我的警告，然后平静地问向苏柳玉。 “嗯，家庭吧，我想知道今后我的家庭是什么样的。” 苏柳玉指了指下嘴唇，说完之后确认般点头。 “其实我觉得从这个牌面来看，除了''挺好''以外好像还真没别的好说的，毕竟圣杯十就已经很好了。” 白兰手摸着下巴，做出的解读却意外简洁。 不过没一会儿，她又是开口说道： “不过还是有值得注意的地方。” “比如？” 苏柳玉疑惑道。 “宝剑二这张牌很强，再搭配权杖王后证明你大概率会是个强势的角色，不过可能有个缺点就是容易出现''明明自己实力足够，却总想着逃避''这种情况。” 白兰拿起那张宝剑二，牌面上是个手持双剑交叉于胸前的蒙眼女人，看起来确实给人一种强势的感觉。 “我知道了，谢谢你哈白兰。” 苏柳玉笑着向白兰道谢，看样子对这个占卜结果还算满意。 “没什么，” 白兰却是露出一抹神秘的笑， “塔罗牌只是给人一次窥探命运的机会而已。” 一直以来没有错过每个人占卜的我只是歪嘴一笑，这种封建迷信大家都不过是来求个乐子，稍微听听就好。 当然这话没说出口，不然白兰可能真会开始扯胶带也说不定。 “你怎么说？要不然也试试？” 我本无意参加，但此时薛礼文却是在背后推了推我。 “我吗？也不是不行。” 我咂了咂嘴。 “哼，我再说一遍心诚则灵，你用心不专肯定是浪费口舌的。” 白兰却是有些不满地看着我。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包信的。” 在我这般保证下，白兰才肯让我来抽牌。 而在我抽牌之际，我感到有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我，这样受人瞩目的感觉让我确实不太舒服。 “哦，这啥牌啊。” 我抽到的三张牌则是：逆位宝剑三，女祭司以及命运之轮。 “你想问什么？” 白兰看到牌面脸上好像也多了丝困惑，但也是按流程问我。 “我想想，财运吧，就什么时候能有钱之类的。” 我敷衍着说，想看看白兰又能整出些什么新活。 “嗯，爱情是吧，我知道了。” “啊？” 我自以为自己口齿是清晰的，并且这两者的读音好像区别还挺大的，白兰这又是在搞什么名堂。 “我知道的，你想问你的爱情是什么样的对吧？” 本想再说些什么，但白兰一句话堵住了我的嘴，也让周围人笑了起来。 不是说心诚则灵吗？怎么这么随意连问题都能改的？ 我无语地摇了摇头。 “逆位的宝剑三，意味着你其实敏感缺爱，小时候家里有经历过大的变故。” 无视我的反应，白兰一板一眼地说， “不过不用担心，你的爱情运势是很好的，因为你无形当中有推动过你的爱情。” “听不懂思密达。” 我用机器一样的声音回答。 “然后呢女祭司的话，嗯，确实没想到你能抽到，这张牌寓意着你今后的对象应该是那种聪明漂亮，而且大方知性，受万人敬仰的女性。” 白兰接着拿起女祭司这张牌说道。 “哦，好厉害的样子。” 薛礼文拍了拍我的肩膀。 “而且是聪明到绝顶的那种，只能这么说了。” 白兰继续分析道， “最重要的一点，她还是个多才多艺，能歌善舞的富婆！” “我靠，给他小子捡这么大便宜？” 薛礼文似乎是听得都有些眼红了。 “这还不算完，最重要的一点。” 白兰最终带领着身边一众人将目光锁定在第三张命运之轮上： “命运之轮，出现于顺位，意味着相遇的方式为重逢，你和这个人很可能早就认识了！” “啊？” 这下连我自己都抑制不住诧异，白兰的说辞魔幻到让人难以置信，一瞬间让所有的目光又一次汇聚于我。 “我不到啊，这啥啊。” 我两手一摊，一脸无辜地回应众人。 “不过说起来我怎么感觉这个人就是白兰你自己啊？” 苏柳玉在这时一语惊人，让众人皆是醍醐灌顶般点头。 白兰本来白皙的小脸在这时却涌上绯红，一把收起了我选中三张牌然后站起身慌忙摆手说道： “不不不，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闹剧一直持续了好几分钟才结束，平复好心情的白兰这时才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 “我，我也想看看。” “下一个到我了。” “我在你下一个。” 白兰“高超”的占卜技术好像在这几分钟内就传遍了整个二班，正赶上无聊的自习课，所以不断有人纷至沓来，前来占卜的人将我和白兰的周边围得水泄不通。 “别急别急，一个个来，心诚则灵好吧。” 白兰当然也是兢兢业业来者不拒，还时不时不忘维持着求问者们的秩序。 “我就知道，你肯定抽不了什么好牌。” “恶魔是你应得的。” “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 整间教室在此时好像成了闹市，大家好像对这种东西新鲜感一直居高不下。 “好了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我们的白神人白半仙魔力已经用光了。” 等到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应白兰的请求我驱散了那些已无机会的后来者。 “话说，你为啥不给自己算算？” 人群终于渐渐褪去，白兰也已经将塔罗牌和桌布收好，我一边整理着桌面一边问白兰， “你可别告诉我这玩意不能算自己的。” “当然能给自己算。” 因为之前的高强度讲话，现在白兰的音量已经变得尤为细弱， “只不过......” “只不过？” 我有些不解。 “我也说了，” 将其收进书包前，白兰再一次端详了一遍自己手里装牌的纸盒，再一次压低了音量以至于我都难以听清， “同一个问题只能占卜一遍。” 第137章 运动会(一) 周六下午最后一节照例是班会课，临近下课的时候杨班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然后才说道： “接下来，我说最后一件事情，可能部分同学已经知道了。” “啥啊？” 刚刚写完数学就听到这句话的我此时一脸懵逼。 而坐在我左边的白兰则是在偷偷吃东西，听到我的发问以后嘴里的食物都忘了咽下，鼓腮的样子像极了林间的松鼠，让人忍不住想戳一戳。 不过从她的表情看来，应该也不太清楚。 “运动会要来了。” 结果是坐在我身后的薛礼文做出了解释。 “这次运动会，项目表我放在薛礼文那里了，每个项目最多两名同学参加，而一名同学也最多参加两个个人项目，欢迎大家踊跃报名。” 杨班说着，便举起手中的册子，给薛礼文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上台来领。 眼见着离下课铃越来越近，以为杨班已经交代完毕的同学们纷纷躁动起来。 但这一幕好像让杨班颇为不满，他用严厉的目光扫视一圈整个教室，目光所及之处的同学只得老老实实正襟危坐。 “嗯嗯，另外，” 见纪律重新被维持好，他清了清嗓子之后，才缓缓说道， “运动会开幕式每个班都需要出一个节目，这个同学们利用这周末的时间想想，我们下周一决定好就开始排练了。” 说完这些以后，杨班才拿起水杯慢悠悠地离开教室，下课铃声也在他前脚离开的同时响起。 “怎么说？你有想要报名的吗？” 薛礼文拍了拍我。 “我，额，都有啥项目来着？” 有关田径运动我可以说是毫无特长可言，并且我的体型看上去就不像是那种所谓的“运动健儿”。 “你自己看吧，咱班这回运动会可真是命途多舛啊。” 薛礼文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将登记手册递给我的同时还不忘叹口气。 “啊？怎么？不就是个运动会么？我们班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一边翻看一边不解地问。 这次学校的运动会上的项目看上去其实不少，光是个人的跑步项目就有100、200、400、800、1500、米可供选择，当然和我都不怎么搭边。 另外，也有团队项目，包括：十人足跑、4x100m接力和20x50m接力三项。 每个项目的前五名才能获取班级积分，最后高一高二两个年级中积分前三的班级才能获奖。 “老杨是出了名的重视体育，每次运动会他带的班最后都能拿到最高分，要是丢了他的脸不知道能有什么后果。” 薛礼文还没说完，从前排走来的苏柳玉就已经环抱住了他的脖颈。 “所以呢？咱班是找不到人参加了吗？” 我仍是不解。 薛礼文只是苦笑，又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孙昱昊，酝酿了好一会儿才说： “卢奕和夏青清这两个重要战力走了，然后孙昱昊这个搞体育的也伤了，咱班真的，手上能用的牌太少了。” 我侧头与孙昱昊对视，他只是尴尬一笑。 前几天他冒着雨出去训练，结果因为意外而韧带拉伤，别说学校运动会了，就连最近的球赛都不得不弃权。 对此，大占星师白兰的评价是：没有办法，这些都是他咎由自取。 “卢奕那小子很厉害？” 我不禁要问。 “卢奕在的话至少能保证两个单项的第一，” 薛礼文抿了抿嘴唇。 “那夏青清呢？” “夏青清能保证参加的项目都能拿分，跟我一样，算半张牌吧。” 薛礼文接着回答， “少了他俩的话，除非外地生里还有高手，不然就我目前所知咱班就只剩一张牌了。” “谁啊？” 我有些好奇。 薛礼文却没有开口回答我，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苏柳玉。 “啊？” 我也因此将目光转向苏柳玉。 “知道咱学校女子800米和1500米校记录的含金量吗？” 薛礼文也是顺手拿开自己脖颈上苏柳玉的手臂，然后伸手要回了报名登记手册。 我则是对此大受震撼，虽然苏柳玉确实看着像是擅长体育的那种女生没错，不过完全想不到她能在长跑上有如此出色的天赋。 就刚刚手册上载有的规则来看，打破校记录且取得第一名的成绩能争取到的班级积分数量等同于一个团体项目夺冠。 而一个团体项目的分值一般又等于三个个人项目，照这么看，苏柳玉一人就足以撑起整个2班的半边天了。 就我思考的这番功夫，薛礼文就已经自顾自在登记手册上的女子800m与1500m项目上填下了苏柳玉的名字。 当然，写完之后薛礼文却并没有急着放下笔，而是翻到另一页。 “你打算跑一万米？” 我有些震惊。 一万米，也就是说标准运动场的二十五圈，真是一个难以想象的艰辛历程。 “按照往年的经验来说，一万米这个项目是最能得分的项目，因为往往参赛的总人数都不会超过十个。” 薛礼文苦笑，环顾教室一圈然后叹气道，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我报个八百米和跳高吧。” 在一旁一直默默观察的白兰这时候突然开口。 “你这细胳膊细腿儿还能跑800？” 我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光打量起白兰，甚至伸手横在她的头顶。 “你也少看不起人了，人家敢参与至少证明是有底的不是？” 薛礼文一边写着一边说道。 “总比某些人好，连个项目都不敢报。” 白兰也是将脸转向一边。 “你......” 白兰一句话将我喉咙堵住，让我想来想去都实在气不过，于是心一横，转向薛礼文说， “我报两百和跳远，懂我意思吧。” 但薛礼文却并没有急着写下我的名字，只是掏出另一个本子说： “你报的这俩项目肯定还有很多人要报，得等到星期一体育课的时候在操场上在班内选一选才行。” “走啊，不是吃饭了吗？在这儿干嘛呢？” 隔壁班的卢奕从后门走了进来，一眼看到薛礼文手上登记表内写的名字后朝着苏柳玉恭维道， “还得是我苏大姐，一个人就是一支军队。” 第138章 运动会(二) “五米二五，下一位。” 操场沙坑边上，薛礼文正组织着班内的跳远项目选拔，由于文理分科之后杨班似乎忘记了重新选班委，于是卢奕离开以后体委的工作一直由薛礼文代劳。 我站在队伍的最后，看着前面的人数量一个个减少，心里其实有些没底。 全班报名跳远的男生共有六位，而名额最多只有两个，虽然相比最热门的一百米短跑竞争不算激烈，但仍然是让人说不准。 薛礼文所采取的筛选方法为末位淘汰制，具体来说就是所有人跳出一轮后淘汰最后两名，现在进行的则正是第二轮的最后筛选。 而刚刚这一位跳出的成绩与他第一轮相比相去甚远，连他自己在得知成绩之后都直接选择了离去。 也就是说，眼下包含我在内剩余的三人里仅需再淘汰一人。 “嗯......五米三三。” “五米四二。” 薛礼文紧接着记录起第二人与第三人的成绩。 此刻，我已是面对助跑跑道的最后一人。 我的体型从小就显得较为瘦弱，初中刚刚入学时甚至不及班上大部分女同学高，但一直来弹跳却是一等一的不错，只不过一直以来都无处发挥罢了。 我沉下一口气，随后向前飞奔...... “五米，额，五米四。” 听到薛礼文报出成绩之后我才敢睁开双眼，转头看向薛礼文，他好像正冲我笑。 “呼，可算是能参加一门了，我还以为真的连白兰都不如了。” 我走到正在收拾纸笔的薛礼文身边。 就在今天的这节体育课上，跳远属于是最后一门确定人选的热门项目，就在之前的两百米选拔当中我以相当惨淡的成绩甚至差点吊车尾。 果然跑道上的项目无一例外不适合我。 白兰报名的四百米和跳高虽然竞争不算激烈，但令人意外的是看似身材娇小的她竟然能够脱颖而出。 “干嘛愁眉苦脸的？” 我拍了拍薛礼文的肩膀。 “呵呵，三件事，” 薛礼文苦笑， “一个是咱班的开幕式节目，别班都已经开始排练了咱班都还没个着落；然后是团体项目，只能留到下节课确定人选了；最后是那个倒霉的一万米，害。” 顺着他的目光我望向操场另一边的弯道，那边的篮球场好像格外得远，很难想象跑上二十五圈之后人会变成什么鬼样子。 “你说，女生的一万米会是个什么样子？” 看着对面弯道上在练习的几个女生中遥遥领先的苏柳玉，我不禁问道。 “之前夏青清参加过，你可以问问她什么感受。” 薛礼文摸着后脑勺走在了我前面。 “干嘛去？” 我看了看时间，上课时间也才刚过了一半左右。 “走吧，还有团体项目要选，正好那边女生的选拔也都结束了。” 薛礼文头也没回。 在体育老师的哨声下散落在操场上的2班同学重新集合到一起，薛礼文也是面向大家说道： “接下来我们要选出四个团体项目的人选，也就是男女的四乘一百接力，然后十人足跑还有二十乘五十接力。” “有兴趣参加的同学就请留一下，团体项目是和个人项目分开算的。” 队伍中的人数开始不断减少，而孙昱昊趁着这时走到了我的身边： “你不报个百米接力吗？” “为啥啊？” 我疑惑地看着他。 “哼，这可是运动会最后一个项目，还不懂我意思吗？” 孙昱昊冷笑一声。 我将头转向一边，最后进行的项目受关注的程度最高这一点我当然知道，但奈何以我这破身体素质，压根儿不是什么操场跑步的料。 “而且咱学校有个校园传说你没听说过吗？” 见我不以为然，孙昱昊又接着说道。 “什么？” 我又偏过头。 “每年运动会上男子百米接力第一名的队伍都能在毕业之前找到真爱！” “哪有那么玄乎的事？” “我开始也是不信的，之前也有过一个例外，不过那个例外也在高考前很近的时间被打破了。” 面对孙昱昊这个无聊的校园传说，我只是不屑一顾，刚刚愿意参加团体项目的人已经跟着薛礼文走出好远一段了，左思右想之下我还是决定算了。 自己参加的项目不求第一，拿到积分的名次就算成功！ 至于团队项目，就不拖累大伙儿了。 打好退堂鼓的我转头往操场出口走去，但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面前的薛礼文拦住： “你不参加？” “不参加。” 我随口答道。 薛礼文却是有些面露难色： “足跑和接力的人数都不太够，要不然......” 我转眼看见不远处那群人，然后问道： “就这两项缺人吗？” “对啊，百米接力因为某些传言的缘故好像热度挺高来着。” 薛礼文说着，就要拉着我往那边走。 架不住他这般央求，我也是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上了贼船。 “好了，我们足跑还有接力的人数也算是凑齐了。” 薛礼文领着我站到人群当中，满意地点了点头， “之后几天咱们就定在每天晚饭结束之后来操场练习好了。” 第139章 运动会(三) “一二，一二，一二......” 一阵规律而整齐的口号声之后，操场上脚踝被捆在一起的一行人却是在距离终点处的软垫不足两米的地方摔倒。 我的位置是在队伍左数第二个，左手搂着叶岚瑶的腰，右手则是搭在薛礼文的肩上。 这是今天十人足跑项目的最后一次练习，不过这次练习的结果显然还是不尽人意，不协调的步伐节奏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的，以至于将处于边缘的我和叶岚瑶都带了个踉跄。 而薛礼文再往右边的情况就显得有些惨不忍睹了，不少人被拉扯得连站起身都费劲，更有甚者直接被迫劈叉。 “先回去上课吧，明天再练好了。” 为我们掐表计时的体育老师看到这一幕也是皱了皱眉，在她说完之后我们一行人也只能是缓缓开始调整，然后俯身拆下脚踝间的绷带。 “啊！” 和叶岚瑶同时低头的缘故导致我俩的头狠狠碰在一起，这下对于我一个男生来说都疼得不轻，就更别说叶岚瑶了。 “没事吧。” 我摸着头上被撞到的地方，不好意思地看着俯身拆带子的叶岚瑶。 “没事。” 叶岚瑶只是完成着自己手上的动作，没再多说什么。 结束一天的练习回到教室里的时候，已经还有五分钟就要打晚自习上课铃了。 今天是星期三，距离周五开幕的运动会仅剩一天，也是团体项目正式开始训练的第三天。 有关五十米接力这方面倒没什么事情发生，毕竟这种简单的项目仅需略微磨合便可足以达到不错的效果。 开幕式的节目也是交给了班上两个会街舞的男同学，再配合一些服装的话从效果来看至少也能过得去。 而十人足跑这个项目相比之下就显得状况百出了，如果说第一天的时候大家都还不太熟悉所以能够互相理解，那么之后的两天里各种各样的矛盾便因此凸显出来。 几乎每次练习都会或多或少地听到有人进行责怪，大家也都懂越是责怪结果反而越不尽人意的道理，但架不住还是有人忍不住会压力队友。 所以目前为止的情况便是：在经历三天的练习之后，能够顺利抵达终点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周五的运动会一天天逼近，照这样下去，至少在这一项目上2班应该很难拿到积分。 不过既然今天的训练已经结束，我也不想再多考虑这些，在语文晚自习上课之前，还是将数学练习册先拿出来比较好。 “呼。” 白兰这个时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此时的她还带着些喘气，猜测应该是为了赶在上课之前回教室而一路小跑。 “这是去干嘛了？” 我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神情中带着一丝疲倦，不知道是做了些什么。 “字典借我用一下，查个词，” 白兰却是没有接着回答我的问题，等到从我手里接过字典后才说， “运动会开幕式学校有一个开场的舞蹈节目，我训练去了。” “哦。” 我随口回答，右手转着一支签字笔。 “那个节目，” 白兰又突然开口说道， “裙摆的长度，到这里。” 被白兰的话所吸引，我转过头，看见白兰正用手比着自己大腿上距离膝盖三分之二处。 “那挺好的，” 我点了点头，然后故意对白兰上下扫视一眼，接着摇了摇头， “就是你这身材还是算了。” “你......” 此话一出白兰什么表情我第一时间甚至都不太敢看，于是只能假装着在写数学题。 “哎哎哎，错了错了，白兰姐姐你身材最好了，我知道的，就开个玩笑，别别别......” 直到自己的一撮头发被一把揪起，我才意识到自己这个玩笑让白兰有多生气，于是只能慌忙求饶。 “你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 这个时候还要来掺和一脚的是薛礼文旁边的苏柳玉，她这一问竟是让两个人都为此脸红。 “哼！” 不过白兰好像气还没消，一把将字典丢给我之后写起了自己的作业。 “错了，姐姐，我错了，是我有眼无珠。” 我仍然是用虔诚的语气表达歉意，但白兰好像下定了决心一样不想理我，任我再怎么道歉也没用。 不过我还是没放弃： “你别生气，生气伤身体的，尤其是生闷气，我说真的。” “烦死了！死猪你能不能闭嘴啊！” 忍无可忍的白兰再一次将自己的透明胶带拍在了课桌间的三八线上，总算是将我震慑住。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我即使心存愧疚可白兰看起来也没打算再理我，直到讲台上杨班的出现让整间教室归于宁静。 “在上课之前我先说一个事情。” 奇怪的是杨班今天不仅没带备课本，甚至连水杯都没带， “我刚刚从体育老师那里了解到了，某些团体项目训练进展好像并不如人意。” “甚至于我们的同学还存在着互相埋怨，推诿这种不团结的行为，” 杨班突然加重了语调，之后长达半分钟的停顿里整间教室似乎让人气都喘不过来， “大家可能也都听说了，我其实相当重视每一次的运动会；说实话，自我从事教师这个行业几十年以来，我都一直很重视，尤其是这种需要靠团结合作的团队项目。” 围绕着班级团结这个命题，杨班的训话持续了近十余分钟。 本以为他会就此打住然后开始讲课，谁知他却是长呼出一口气做出了个出乎意料的决定： “这节课还剩四十分钟，有参加团体项目的同学跟我一起到操场训练，别的同学在教室里自习。” 一直沉浸于理科作业的我第一时间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后方的薛礼文将我整个人拉起。 “走吧，加练。” 薛礼文轻轻叹了口气，面对这几天的表现想来他作为组织者一点也不好受。 我点了点头，跟在他的后面。 “你在想什么事情吗？这么愁眉苦脸的？” 走在前往操场的路上，见我这般闷闷不乐，薛礼文刚问出口好像就想到了答案， “是因为白兰？” “额，”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随后无奈地垂下头， “你说，怎么一句话给人气成这样？我不就开玩笑的吗？” “有些玩笑对女生可不能乱开，尤其还是从某些人嘴里说出来。” 回答我的却是从后面追赶上来的苏柳玉。 第140章 运动会(四) 星期五的早上，由于今天是运动会的缘故留给起床吃饭的时间相当充裕，而结束早餐之后像我这样的闲人在操场上自己班级区域的位置随便寻了个坐之后便无所事事起来。 距离开幕式还有约莫半个小时，看样子我还是来早了些。 “那个李渝欣。” 薛礼文从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自我到操场以来就看见他一直在忙，虽然不知道在忙个什么东西，但就是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 “嗯？” 我转头看他。 “去教室里再拿两张椅子下来，这下面椅子不太够了，你一个人应该没问题吧。” “哦。” 见我点头答应之后他便转身投入到其他的事情当中。 作为一个班长想来也挺不容易，每每遇到这种大型活动就是琐事缠身，说不定还容易跟人搞个过节什么的。 一边想着我一边起身往教室走去，路上也常常会遇见各种奇服异饰，大概都是要在开幕式表演节目的人。 走至一半，迎面而来的是几个钢琴键短裙白色过膝袜的女生，看上去倒是青春靓丽，在一众学生当中也相当显眼，不过具体每个人的面相我却懒得去细看，心里只想着感觉完成任务了事。 这也就直接导致了几秒之后我被其中一位拦住去路的情况。 “干嘛？” 出人意料的是荼蘼竟然先开口问我，让我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不该是我问你去干嘛吗？” 我驻足眼看着眼前这身钢琴键短裙白色过膝袜的荼蘼，轻轻打了个哈欠。 也许是刚刚一晃眼没注意，不过现在回头看来以她高挑匀称的身材，在那一众女生中确实显得鹤立鸡群。 而且从这个距离的近处观察，她的妆面好像也与众不同，或许是她原本就冰肌雪颜，涂脂抹粉而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这身衣服怎么样？” 她稍稍提起两侧裙摆，对着我笑。 我扫视一遍，由于还处于没完全睡醒的状态所以干脆放弃搜索些毫无意义的漂亮话，只是点了点头： “好看。” 当然，这样的描述即使发自内心也只会被荼蘼视为是敷衍了事吧，果不其然她向我靠拢半步，然后不满地抬高了音量： “你什么态度？能不能好好看看？” 在她话语的驱使下我下意识低头，但荼蘼好像在此之前伸手捂住胸口。 既然这样那还看个锤子，我只能是轻叹一口，然后换了种温柔的语气说： “好看。” 这样丝毫不肯动脑子的代价就是被荼蘼狠狠揪住自己的脸颊，但由于还没睡醒再加上荼蘼没太用力的原因，好像也没什么感觉。 也可能脸皮厚度也是痛觉的影响因素之一吧，不过既然荼蘼在这之后肯放过我，那也就不重要了。 在接下来的路上倒是也遇到了不少三三两两走在一起和荼蘼穿同样衣服的女生，再结合裙摆长度来看，应该就是开幕式上第一个表演的舞蹈节目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样的青春气息还真是养眼。 想到这里，我不禁好奇那个今天到目前为止还没见到的那位，不知道她的身段又是怎样的一番风情。 平日里热闹的教学区在今天因为运动会而显得格外冷清，不少教室都空空如也。 无视一旁的台阶直接一步踩上花台走到教室门口，却发现与其他班教室不同的是，2班前后门都紧闭着，甚至连窗帘都关得严严实实的。 可能是薛礼文心细吧，连这种细节都要做到位。 带着这样的想法我转动门把手，木门铰链因为久无润滑发出“吱吱”的响声。 “不能进！” 来自走廊尽头的女声想将我手上的动作呵斥住，但显然为时已晚。 没等我再多看几眼，苏柳玉已经冲到我旁边一把将教室门抵住。 “你看到了什么？” 她厉声质问。 “我应该会死吧。” 我装作镇定，叹了口气。 “应该会的。” 见我这般从容赴死的样子，苏柳玉看了一眼教室窗口，然后倚靠在门上点了点头。 “你应该在门口的才对吧。” 我接着面无表情地说。 “是的。” 苏柳玉接着点头。 “那你......” “我接水去了。” 她向我晃了晃手里的水杯。 “那我俩都会死吧。” 我倚靠在教室门旁边的瓷砖上。 “也许是的。” 苏柳玉说完，长呼出一口气。 她今天也是学校舞蹈的参与者之一，那身钢琴键短裙穿在她身上也是花枝招展。 “我说我没看到你信吗？” 我抬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我信没用的。” 苏柳玉摇了摇头回答。 “就不能去厕所吗？” “我俩互相帮对方看着。” “你先换？” “我先换。” 近乎同时，我们门外的两人发出悲叹。 “我该怎么办？” “不知道。” “道歉管用吗？” “不可能的。” “你呢？” “不知道。” 近乎同时，我们门外的两人再一次悲叹。 “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我不敢。” “那怎么办？” “等死。” 近乎同时，我们门外的两人发出第三次悲叹。 教室前门在这个时候被从里面打开，我甚至都做好了滑跪的准备。 倒大不小的门缝里探出一个脑袋，与我视线相接，过了许久，才肯将自己的整个身子展现出来。 不得不说同样一套短裙在不同人身上确实能有不同的表现，此刻亭亭玉立的白兰腰身比例是平日里隔着臃肿校服难以想象得完美。 不过即使是现在这身白色露脐短袖，相比于刚刚映入我眼中的光景还是保守了太多。 我一个深呼吸，谁知白兰只是把头埋进苏柳玉的怀里，心怀愧疚的苏柳玉自然是不敢怠慢，任由着白兰投入自己的怀抱，而两人就这么以一个不敢见人的姿势离开了教学区。 我独自走进教室，窗子外面随风飘舞的柳条已经抽出新芽，发出“沙沙”的轻响。 两张椅子并不难找，也不算太重，但即使闭上眼睛，也难以强迫自己不去回想刚刚映入眼帘的一切。 第141章 运动会(五) “哟，还在看呢？” 张坛从身后揪了一把我的脖颈，让我如梦初醒。 回过神来的我才发现自己正保持着眼睛望向白兰方向的姿势，只不过思绪早已经不知道飞到何处了。 由于没有自己项目的缘故，白兰和苏柳玉两人在表演完之后都没将衣服换回，两位身着短裙的漂亮姑娘可以说是2班区域内一道风景线都不为过。 对于早上的事情我和白兰都心照不宣，不过我能明显感觉到她好像又在刻意与我保持着距离，就连座位都要挑在与我之间位移最长的对角线位置。 “看个锤子，想事情而已。” 我随手推开张坛的手臂。 “肯定是跟某些人有关的事情吧，” 张坛一脸坏笑， “那你慢慢想，吃饭去了。” 远处的白兰在此时瞟了我一眼，表情却是让我读不出任何悲喜。 结束热闹喧嚣的运动会开幕式，就在刚刚男子和女子组的一百米初赛、两百米以及四百米也都已尘埃落定后，第一天上午的项目也算是圆满结束。 但对于高一2班的同学来说可能结果并不理想，此时此刻，薛礼文正对照着其他同学抄送过来的比赛结果计算着2班的积分。 “怎么样？” 见大家都一脸沉重，我对薛礼文拍肩询问的时候其实就大概有了些底。 薛礼文却是没有立马回答我，望着桌上的笔记本愣了半天才缓缓开口： “除了小叶拿到个两百米的第四以外，好像就没有任何分数了。” 我也是识趣地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现在最高的是哪个班？” 一直坐在白兰身边的苏柳玉这时也凑了过来，和我一左一右站在薛礼文的旁边。 “一班，四个项目里三个都拿了前三，然后男女子组的百米初赛进了三个决赛。” 薛礼文说完之后长舒一口气，合上了自己面前的笔记本， “甚至还有个人破了校记录。” “那不是卢奕他们班吗？” 我立马反应了过来。 “是啊，卢奕和夏青清的项目正好都在今上午，而且夏青清她这次两项一个第一，另一个第二。” 忧心忡忡的薛礼文说完之后便被苏柳玉带着往食堂方向走去了。 听到这里我也是不住惋惜，失去这两名战力之后的高一2班要夺取第一真可谓是任重道远。 打算起身离开之前我仍不忘再留意一眼坐在角落的白兰，却发现她的座位早已是空无一人。 得琢磨个方法道歉才行，我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还不吃饭，在这里干嘛呢？” 这回站在我后面的人是孙昱昊，他的脚踝受伤之后现在已经能够正常走路，只不过剧烈运动可能还难以胜任。 “嗯......我可能，就是，怎么说呢......” 犹豫再三我最终决定含糊其辞， “跟人产生了些误会，现在正琢磨着该用什么好的方式去澄清之类的......”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孙昱昊一脸不解，反问起我， “是个爷们儿就敢作敢当，有什么话是不能直接说的？” “真的？” 我还有些不敢相信，转眼瞟见操场出口那边，那个身着钢琴键短裙，娇小而标致的背影还没有完全消失在视野当中。 “误会不说清楚只会越积越深，” 孙昱昊则是更加疑惑， “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还理解不了吗？” 孙昱昊的一番话让我犹如醍醐灌顶，一拍脑袋不禁对他称赞一番。 在看到自己的意见有帮助到我之后，孙昱昊也是欣慰地点头，然后语重心长地拍着我的肩膀说： “去跟人好好说清楚就行了，人家其实也在等你也说不定。” 受孙昱昊的鼓舞，我终于是重新燃起了信心，于是飞快地往前跑去。 直到与白兰背影之间相隔无几的距离时，我才停下飞奔的脚步，然后两步跨到白兰的面前。 望着气喘吁吁的我，白兰只是驻足打量，不过也没有绕道离开的打算。 “白兰，我......” 耗费一阵调整好呼吸的我深吸一口气，然后话说一半卡了壳。 身边不断有学生经过，只有我和白兰这样在路中间这么对峙着，这让我已经到喉咙口的话更加难以启齿。 “可以换个地方说话吗？” 没有办法在众目睽睽之下表达歉意，我说完便尝试着拉起白兰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干嘛？诶，干什么？” 白兰虽然嘴上表示奇怪，但至少半推半就着愿意被我这样抓着手臂带走。 来到教学区楼下花园里，确认四周空无一人之后，我才肯松开白兰的柔荑。 “就是，那个我......” 我话说半句，却见到白兰下意识后退半步，于是慌忙摆手否认， “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不是啊。” 白兰转头叹气。 “我就是想说今天早上的事情，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费了好一番功夫，不知给自己做了多少心理建设，我终于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早上？” 白兰挑了挑眉，令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她好像顿时失去兴趣一般， “我还以为什么事......” “啊？还有什么事？” 我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把她望着。 “算了，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白兰说完，只是随意地对我摆了摆手后就往食堂那边走去。 对白兰的道歉好像出人意料得顺利，让我一时甚至怀疑起自己是否在做梦。 “我，额我还是请你吃个饭吧，不然怪不好意思的......” 我一边朝她喊着一边摸着自己的口袋。 白兰也是因我这句话而驻足回首，却看见我从口袋里摸出的只剩下一包手纸。 “6，饭卡丢了。” 察觉到这一事实的我只能痴痴地和白兰相对而望。 白兰再忍不住笑意，回头掏出自己的饭卡丢给我： “有时候真觉得你好可爱，要是能养一只就好了。” “啊，哈哈，又只有麻烦大小姐破费了，哈哈。” 我尴尬地笑了笑，随后只能是灰溜溜地跟在白兰身后， “其实吧，我是真没看到什么，你应该也是知道的......” “再说把你嘴撕了。” 声音不带重音起伏，语气平淡而朴实。 “哦。” 我于是识趣地住嘴。 第142章 运动会(六) 四面乱作一团此起彼伏的加油喝彩声震耳欲聋，跑道边界的隔离带上因为已经压满了无数人而显得摇摇欲坠。 “额，会不会有些太夸张了？” 我的身边站着薛礼文，我们两人费尽全力也只能挤在这个既非前排也非后排的尴尬位置，只能勉强看清楚跑道上的大致情况，然而听觉却是几乎完全被嘈杂的声音占据。 见薛礼文好像没什么反应，专心致志地盯着跑道那侧，我于是穷尽自己所有的音量，凑到他耳朵边上又重新吼了一遍。 “呵呵，是这样的。” 薛礼文只是简单笑了笑，又恢复了专心致志观望的动作。 我想要往后退一点，但发现每个方向都好像完全没有一点落足之地。 如果说站在远处看见这样的阵仗，肯定会以为场上的形势会有多么难分难解吧。 当然，这种先验性的观点也不能说是完全错误，毕竟不包含在这一情况之中的只有寥寥一人。 现在正进行的项目便是女子八百米跑，跑道上总共有大概二十人左右，除去遥遥领先的第一名以外其他所有选手的位次都可谓是瞬息万变。 “真是不讲道理啊。” 伴随着我不禁自言自语的一句感慨，一骑绝尘的苏柳玉已经冲过了终点线，再转头，身后的第二位还处在最后一个弯道的位置。 并且在冲过终点之后苏柳玉的状态好像还相当不错，一点不需要人搀扶，只是脸上稍带些红。 “二分三十六，破纪录两秒了。” 距离裁判最近的同学回到班级区域之后将苏柳玉的傲人成绩奔走相告，让全班都为之沸腾。 而在这之中，薛礼文可能反倒算是最为淡定的了，在他看来这好像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只是盯着自己手上的积分表，顺手从抽屉里掏出一瓶矿泉水反手递往身后，像是早已察觉到苏柳玉的靠近。 但苏柳玉却是回拒了薛礼文的好意，转而拿起薛礼文手边已经喝过的半瓶水一饮而尽，然后用空瓶敲了敲薛礼文的脑袋： “该你了。” 薛礼文点了点头，眼睛望着跑道内草坪那边的软垫缓缓起身。 那边几个同学在一个老师的指导下已经架好了跳高用的横杆，很快广播也发出了通知： “请报名男子跳高项目的同学前往足球场参加比赛，报名女子跳高项目的选手前往检录区做好准备。” “加油吧。” 我伸手和薛礼文碰拳。 男子跳高这种项目可谓是最为具有观赏性或者吸引力的项目之一也不为过，不少学生都已经事先前往横杆附近准备观看。 不过我实在没什么兴趣，坐在薛礼文刚刚的位置上翘着腿，随意翻看起目前的积分情况。 截至刚刚正式出成绩的女子八百米跑，现在高一2班的位次是在第三名，与前面分别位列前二的的高一1班和高二3班虽然有明显差距，但整体而言可以接受。 毕竟在明天上午进行的女子一千五百米跑当中，还有苏柳玉这张超级王牌没用。 今天剩下的项目分别为男女生的跳高跳远，可以说只需要稳住现在的位置，那么2班就保有着在最后竞争第一的资格。 “李渝欣，你没事去买提水吧。” 身着运动服的杨班这个时候也来到了操场，一眼看见闲来无事的我，然后递给我了他的饭卡。 “哦哦。” 我不敢拖沓，起身健步飞奔。 一路把玩着杨班那张和学生不太一样的教师饭卡，我也是顺路正好经过检录区。 视线开始在忙碌穿梭的人群中不自觉地进行搜寻，终于在一个角落看见了刚刚拿到标号的白兰。 与我对视一眼之后她也没什么反应，只是站在原地像是在想事情。 不过此时，一种诡异的感觉自身后传来，我猛地回头，和荼蘼打了个照面。 “你来这儿干什么？现在男生不是还没有项目吗？” 荼蘼顺手摸向我的发丛。 见人多眼杂，我这次也没再纵容她，一把将她的手臂拨下： “我去买水而已，你今天还有项目吗？” “当然，我是要去参加跳高的。” 荼蘼笑着回答，让我注意到了她胸前的标牌号码。 “哦，那我走了。” 没打算再多纠缠，简单寒暄两句之后我便决定离开。 不过手臂却在这时被荼蘼抓住，让我只能疑惑地看着她。 “等会儿记得来草坪这边。” 荼蘼的话显得莫名其妙。 “哦。” 一心想要离开的我点了点头，然后尝试想要挣脱却发现荼蘼依旧把我拉着。 “你其实可以顺便去医务室那边，那边有葡萄糖水，现在应该还没多少人知道。” 荼蘼接着补充道。 第143章 运动会(七) 当我完成杨班交代的任务并且来到跳高项目所在的场地时，男子的跳高正接近尾声。 横杆高度已经来到了一米七，此时最后一位选手采取背越式跳高失败，剩下的三名选手里好像已经没有人能够克服这个高度。 裁判老师随即决定将高度降至一米六八，三名选手也是在不远处重新排好队。 这个项目的人气相当高，第一个挑战的选手好像也是本次的夺冠热门，他还没迈开步子冲刺的时候就享受到了来自观众最热烈的喝彩。 他沉下身子冲刺然后猛地一个背越，摔在了之后的软垫上。 他身后的横杆因为触碰而摇摇欲坠，最终却是稳稳当当停了下来。 周围立刻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作为第一个挑战的选手就完成目标高度，给予之后选手的心理压力一定是巨大的。 第二位选手则是薛礼文，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能够留到前三的位置，不过现在他也是有些面露难色，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迈开脚步。 他同样选择了背越式，也同样在过程中有触碰到横杆，不过他的运气就没么好了，横杆最终是在他起身的同时掉落。 最后一位身高对前两位选手完全呈碾压态势，所以他选择了跨越，不过不知是因为失误还是如何，总之他的一套动作将横杆一同带离。 按照规则，由薛礼文重新开始，只要他能够越过目前的高度，就有资格继续争夺第一。 这一次薛礼文同样是做足了前摇，好在结局没有辜负他的努力，让他安稳越过了横杆。 而他身后的那位就已经是无力回天了，最后一次机会的尝试甚至连横杆都差点没能企及。 本以为接下来的比赛会更加精彩，谁知之前的那位选手竟然一举越过了一米七二的高度，一下子杀死了比赛的悬念。 最终的两次尝试均以落败告终后，薛礼文只能是憾负对手。 “第二已经很高了。” 见他情绪有些低落，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没事，本来以为如果第一的话就能追平比分的，可惜了，” 薛礼文叹了口气，不过很快振作起来， “不过没事，第一所在的班级总积分并不理想，就算破纪录也对我们不构成竞争。” “你是说拿到一个第一就能追平比分了？” 我疑惑。 “差不多，刚刚铅球那边结果还不错，所以只要能再有一个第一就好了。” 薛礼文说完之后，对我似乎满怀希冀。 “别别别，你可别指望我去跟那些怪物竞争。” 我慌忙摆手，跳远项目从来都是高手云集，对我来说真的就是得到积分就算成功。 我们两人对话之际，女生的跳高也快要开始，我呆呆地望着跳杆那边还在调试的几个同学，对不久后自己的项目却是一点没底。 “你是一号啊。” 正好这时白兰从我面前经过，表情看来似乎和我差不太多。 “嗯。” 她在我左手边驻足，眼神里似乎带着些迷茫。 “怎么了？你也不太有把握吗？” 我随口问道。 “我不知道，但是总觉得自己还差了点什么。” 白兰摇了摇头。 “哎呀，不要摸了。” 意识到有人在摸自己的头发，我还以为是白兰的玩笑，结果回头才发现荼蘼已经站在了我背后。 然后她也是就势站到了我右手边的位置。 “摸了又不会死，就当是给我加油好了。” 身着运动短裤的荼蘼腿部线条细腻却又不失矫健，而且本来身高就占优的她在这个项目看起来像是如鱼得水。 我看着她只是撇了撇嘴，没能想出什么话来说。 “不行，我也要。” 白兰一把将我往她那边拉去，然后做了和荼蘼同样的事情。 “你干嘛？明明是我先好吧。” 荼蘼也不甘示弱，拽着我的右手不肯松开。 随后，直到裁判吹哨让选手就位之前，夹在两人之间的我都如不倒翁一样左摇右晃。 “算了，不跟你争了，反正你肯定是几下就淘汰然后过来一个人独占的。” 荼蘼先松开手，一番嘲讽让白兰惧色全无。 “谁跟你一般见识？” 受激之下白兰一把将我松开然后一路小跑着前往准备区域。 看着两人并排的背影，我后退半步，然后说： “那你们加油，我先......” “不准走！” 本以为我的声音已然被四周来自观众的杂音盖过，但两人却是几乎同时回头将我的喝住。 “敢走你就等死吧。” 荼蘼也是发出了最后的警告，彻底将我的双脚钉死。 女生的跳高好像就完全不如男生那么精彩了，一根横杆加了半天都在一个我觉得我自己都能跳过去的高度。 经过一番角逐之后，仍留在场上的是包含荼蘼和白兰都在内的一共五人，也就是说，白兰在这个项目中至少为班级能够争取到分数。 不过体型较为吃亏的白兰在此刻已经开始有些吃力了，现在她正揩着太阳穴上的汗滴，随意看了我一眼后，便开始对着不远处的横杆深呼吸。 本以为这个状态下她的实力就已经到此为止了，谁知她竟然是一路过关，直到第三名才最终离场。 我熟练地给她递水，她接过之后站在我的左边，看着仍在场上争夺第一的荼蘼似乎有些失落。 “已经很不错了，超乎我想象了说实话。” 我一边看着横杆那边，一边安慰她。 白兰却是一点也听不进去，仍然是一脸不爽。 大概摸到原因的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就这么安静地看着荼蘼发挥。 荼蘼最终也是印证了我在赛前做出的预测，取得第一之后洋洋得意地走了过来。 她一句话像是在问我，也像是在问白兰： “哼哼，怎么样？” “嘁。” 白兰对此不屑一顾。 “是挺厉害的。” 我点了点头，想要趁机从两人的中间溜走。 “干嘛？” 两人好像同时察觉到了我的小心思，一同拉住我的手臂。 “我的项目马上要开始了。” 我无奈地回答， “我要去检录的，放了我吧。” 第144章 运动会(八) “我说，你们要看直接去沙坑那边不行吗？” 面对着两个肤白貌美的女生，我发出一声叹息。 “就是，你为什么要跟来这里？” 白兰先发制人。 “嗯？不是你要跟来这里的吗？” 荼蘼不甘示弱。 “我是怕你不老实。” 白兰回以颜色。 “那我也一样。” 荼蘼不为所动。 我左思右想，硬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人能一路跟到检录区域来。 “你们能不能先走啊，求求你们了。” 我一把抓过一个袋子。 “不能！” 两人却都不打算退步。 “那我换衣服了，你们也在这里看着吧。” 我没好气地从袋子里抓出一件运动服，然后当着两个女生的面掀起一半自己的上衣。 我也没打算就这么脱完，只是将动作故意停留在这个程度。 “流氓！” 不过也多少起了些效果，让两人慌忙退出。 这下我终于是有机会安心做准备，贴好标牌号之后跟随着其他选手一路前往沙坑。 “五米二四。” 第一位选手的第一跳好像平平无奇，给我增长了不少信心。 “五米四八。” 第二位选手是我的同班同学，他好像也和我一样是外地生考进来的，看起来成绩确实不错。 ...... 我的位次是第六位，从前面几位的水平看来大家实力参差不齐，后面的选手也所剩无几，不出意外应该能得到积分。 “五米三九。” 第一跳成绩还算不错，大致排位应该在第三最多第四的位置，不过对我来说应该还有提升空间。 “五米五五。” 正当我神游之际，裁判那边突然报出一个惊人的数字，这就导致一位原本排位在我之后的选手在第二跳对我实现了反超。 且这时也是祸不单行，我同班的另一个同学在第二跳发挥失常，仅仅取得五米三的成绩，使得我两人现在处于挣扎在前五名的边缘。 “五米四一。” 我第二跳的成绩出炉，尽管仍在前五，但跌落前五的危险一下子增添了许多。 作为运动会第一天最后一个项目，大家在这收尾之际纷至沓来，本来人气平平无奇的沙坑在此时竟是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团团围住。 加油喝彩声不绝于耳，要说此时的跳远作为今天人气最高的项目也不为过。 不知道其他选手是怎么想的，但这样的喝彩反倒使我心理压力陡增，看着前面已经有人陆续完成最终的第三跳，我的心脏仿佛都要蹦到了喉咙口。 “五米，额五米五三。” 同班同学的最后一跳收效不错，引得大家一片热烈的掌声，这样下来他的最终成绩几乎是已经锁定了前三，而我此时如果不算第三跳已经被挤出了前五。 很快我的面前已经再不剩人了，视野当中不管是眼前还是左右两侧都站满了观众，身后应该也是一样。 2班的同学大致都在左边的位置，在得知另一位同学已经锁定名次后整体情绪已经相当高昂，正期待着我能够再有发挥。 而那边人群的最前排靠近裁判席的位置，一个个子娇小的女生双手向我比划着一个数字五和零。 “这个成绩，练习当中我可是一次都没拿到过。” 有些为难的我不禁苦笑。 不过还是不能耽搁太久，我上前一步，闭上眼睛沉下一口气，所有的喧嚣在此刻好像都在此刻与我拉远了距离，重新睁眼，视线中的一切也只剩下不远处的那个沙坑。 竭尽全力的冲刺接奋起一跃，在落地时我整个身体却因为没站稳而摇摇欲坠。 在外人看来此时的我定是在以一个滑稽的姿态维持自己身体平衡，而我也能分明感受到观众们也都聚焦于一个这样有些滑稽的我身上。 经过近十秒的挣扎，我终于是重新找回了平衡，最终没有摔倒在地导致功亏一篑。 “五米五三。” 这个成绩让我虎躯一震，这样算下来目前好像就没有比我更高的平均成绩了。 而在我之后的选手大多平均成绩都已经相去甚远，可以断言他们根本就不构成威胁。 当然，直至最后一位选手跳完，最终成绩产生时我悬着的心才算彻底落下。 结果也不出意料是以我的成绩为第一名，与第二名仅有小数点后三位的差距。 唯一可惜的，便是与校记录同样是小数点级别的差距。 走向观众，我瞬间成为了高一2班的功臣，被众多同学所环绕。 好不容易结束庆祝，才发现白兰一直都在外围不远处等着我。 她向我递来一瓶水，我本想笑着接下，谁知手上却很快被人塞上了另外一瓶水。 “喂！明明是我先，你干嘛？” 白兰不服气地想要将荼蘼的那瓶水拿开，但荼蘼却是寸土不让。 “什么你先我先？这种事情只有你情我愿，哪来什么先来后到。” 荼蘼说完，一双期许的眼睛望着我， “对吧？你肯定会喝我这一瓶的。” “额......” 我刚想合手抓住那瓶水，转而发现白兰的眼神不对劲之后立马松开。 “肯定是我，你那瓶不知道哪来的自来水自己赶紧收起来。” 白兰上前一步，挤在荼蘼的前面一点。 任何一方我都不敢拒绝，于是只能勉为其难地两只手同时收下两瓶水。 但这又出现了新的问题，即应该先喝哪一瓶？ 两人都把我死死盯住，这样的注视下我的任何小动作好像都不管用。 面对这样紧张的气氛，我也有些犯了难，两只手都被占据的现在连拿出手机选随机数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就这么和眼前两人干耗着。 “你喝不喝？赶紧的。” 白兰有些等不及了，甚至催促起来。 “哎呀，我知道了，你肯定是空不出手对不对，没事我帮你。” 荼蘼邪笑着上前，拧开我右手的瓶盖之后就要将瓶口往我嘴边送。 “你......” 白兰一下子急得话都说不出，心一横也很快站到我左边效仿着荼蘼的动作。 由于两边操作都十分粗糙，让两边从瓶口流出的每一滴水都在我的脸上翻涌，然后在重力作用下流经脖子渗进衣服领口。 “别别别，我受不了了，你们谁爱喝谁喝，吃饭去了。” 好不容易从中挣脱，我伸手挡在两人面前，然后转身向食堂飞奔而去。 第145章 运动会(九) “加油吧，都看你的了。” 我郑重其事地拍了拍薛礼文的肩膀，然后将目光转向跑道上正在热身的几个男生。 现在即将进行的便是本次运动会当中最为可怕的项目：一万米跑。 包含薛礼文在内，参与的选手总共也不过区区八人，面对长达二十五圈的漫长征途，他们谁都不敢保证自己的发挥。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薛礼文再一次重复那句报名时候说出的话，与我碰拳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踏上征途。 今天上午的项目上来便是2班志在必得的1500米跑，而苏柳玉也是不负众望打破纪录稳稳当当赢得了个第一名。 再结合昨天一整天的战况来看，得益于下午意料之外的跳远第一与第三，高一2班不仅完成了对前两名的追赶甚至实现反超，以微弱优势领先高一1班暂时保持第一的位置。 如今个人项目已经所剩无几，上午的一万米以及百米决赛之后，所有的变数便只剩下了下午的三项团体项目。 枪声响起，像是地狱的号角在轰鸣。 跑道上寥寥几人的身影却牵动着候场区域众多同学的心弦，对于一个场上的选手来说，真正需要克服的不是最初几圈也非最后几圈，而是中间，等到观众都倦怠，呐喊助威的声音都不再活跃时，那才是对选手真正的考验。 果然，从第五圈开始先前还热情高涨的观众热情也都逐渐减退，选手们路过之际的加油声已远不如几分钟以前。 等到第八圈，已经有人开始接过观众台递来的水，薛礼文却愣是坚持到第十圈才肯往观众席靠，拿到一瓶矿泉水之后只抿下半口，剩下的全都浇在了自己的脸上。 这样的坚持也帮助他一路赶超不少人，一度来到了第三名的位置。 意外是在第十八圈出现的，一个同学竟在入弯时脚滑摔倒，在这样的情况下已经是不可能再站起来了，于是只能被担架抬走，被迫放弃比赛。 第二个倒下的同学是在第二十三圈临近尾声的直道上，他并没有像先前那个同学那么难看，只是面红耳赤，顶着满头大汗表情痛苦地向观众席寻求帮助。 于是场上的形势开始变得微妙起来，在这临近最后关头之际，仍在跑道上的选手就以仅剩六人，也就是说，只会有最尴尬的一人拿不到积分。 虽然第五名的积分在规则上聊胜于无，但在这个情况下却是质的不同。 此后开始，观众席的呐喊重新热烈起来，并且一浪高过一浪，所有人不仅期盼着自己班级的选手能够拿到名次，更是为这几位历经艰辛的选手能够完成壮举而喝彩。 薛礼文在进入最后一个直道前仍旧稳稳保持着第三名的位置，但当后方的三人纷纷开始加速冲刺之际，他脸上表情却是异常痛苦，仿佛已至力竭。 看着身后距离不断拉近的几人，场下连我都攥紧了拳头不由为薛礼文担心。 可正在这时，有人从背后拍了拍我，后头发现是苏柳玉，她的旁边则站着卢奕。 “去终点接他。” 苏柳玉说着，指了指站在一旁正望向终点的杨班，示意自己不太方便动身。 她的音量被喝彩声几乎淹没，我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听清楚。 我跟卢奕使了个眼色，随后一同往终点冲去。 这个时候的跑道上，薛礼文好像是察觉到了危机感，竟然在最后直道的后半部分发力，一举甩脱了身后不说，还超越了第三名紧随第一名越过终点。 而在他即将因力竭摔倒的前一瞬间，我和卢奕两人分别在两侧合力将他架起，带着他缓缓停下。 “没事吧，太厉害了文哥。” 卢奕不住地夸张，但他所搀扶的薛礼文此时连点头都做不到，更别说开口回应了。 “先别急着喝水，会痉挛的。” 等到我和卢奕将薛礼文扶回座位，苏柳玉也是第一个凑过来说道。 这个第二名的成绩让2班在个人项目中总积分稳定了第一名的位置，毕竟这是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名次。 休息了好久，本该高兴的薛礼文似乎却仍然皱着眉头。 “怎么了？觉得难受吗？” 见他这个样子，本以往食堂走出几步的我也是折返回来问道。 薛礼文却是望着积分表，表情沉重： “其实前两天我就在担心这个事情，果然现在没办法了，失算了。” 看着我一脸疑惑，薛礼文突然郑重其事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下午的四乘一百接力，你顶替我的位置参与吧。” “你是说......” 我指了指自己，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薛礼文参加的一万米对他损耗太大，以他现在的状态已经完全不能胜任下午的4*100m跑。 “走吧，吃饭，路上说。” 我将他搀扶起来，现在的他可能连自己走路都费劲。 “咱的积分领先不算多，团队项目稍有闪失可能就没机会了。” 一路上，薛礼文向我解释起来， “他们三个我都放心，你来顶替我跑最后一棒。” 这话让我在瞬间眼睛都瞪圆了。 将最后一棒这种关键角色临时交给我，这要我怎么承受得了？ 况且我事先一点没有参与练习，要说临危受命也太临危了吧。 不过看他认真的样子我也没拒绝他，只是低着头默默搀扶着他往前。 “你要相信自己，虽然你跑步不是强项，但是我始终认为，交给你比交给任何人都妥当。” 薛礼文眼神坚定，让我即使想要退却也说不出口。 几个一路打闹欢笑的女生路过，她们之后路上便仅剩下我和薛礼文两人缓缓前进。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再找别人吧，不过......” “切，你把我当什么？” 我打断薛礼文的话语， “跑个一百米能有多大差距，丢丢人而已，笑个两天也就过了。” 第146章 运动会(十) 运动会来到第二天下午这一最后时刻，结束三项团体项目的争夺，积分排名将彻底定格。 “我帮你吧。” 操场中间的草地上，我从叶岚瑶手上拿过那个束带，缠在了我和她的脚踝处。 下午首先进行的项目便是十人足跑，现在想起来，直到上次利用语文晚自习加练之前，我们十人的配合都是难以想象的离谱。 然而就在刚刚的临场练习当中，我们十人挑不出一点失误不说，甚至达到了冲击校记录的水平。 这一切我认为相当程度上要归功于亲自监督练习的老杨，如果不是他这么重视，估计我们还是一盘散沙也说不定。 “说起来小叶你这次还拿了不少分啊。” 我随口寒暄，换来的却是叶岚瑶轻声的一个“嗯”。 于是话题也没有办法继续展开，我只能转头看向右边的薛礼文： “没问题吗？你现在这样。” “你把我当什么了？” 薛礼文却是不以为然， “跑这点距离还是轻轻松松。” 前方的一组班级此时已经结束，总共五个班级的一组里平均每组都有一个班级摔倒，而一旦摔倒意味着在这个项目基本不可能拿到积分。 和众人一起站上赛道起点，所有的准备动作都已经了熟于心，等到裁判枪发，我们一行人的步伐一如往常。 这个项目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简单便在于如果配合得当完成整个过程仅需区区十几秒便足以到达终点，而难则在于仅需一丝的不协调都能导致整个团队骤然崩溃。 好在2班一行人这次顺利完成了比赛，虽然就我个人感觉仍有余力，但排名第三看来至少不赖。 而随后的二十人接力就更加不可控了，明明2班甚至都还出现了掉棒这种低级失误，结果最后还能在第五名的边缘上混到积分。 当然，这样一来也是给了高一1班机会，即使现在2班仍高居榜首，但只要最后一项存在失误，被超越也是瞬间的事。 作为距离观众最远并且终将距离观众最近的最后一棒，站在起跑点，我的心里其实五味杂陈。 不求此战留名，只求不出意外。 这样安慰自己之后，我深吸一口气。 “哟，是你小子啊。” 熟悉的声音入耳，我转头便看见了旁边跑道上正冲我招手的卢奕。 “让我点儿呗，跑不过你。” 我也是自嘲道。 “我就知道文哥他上不了场，” 卢奕笑了笑，随即摆手无奈， “不过我也不能负了班上同学的期望，放水可真做不到。” “开个玩笑。” 我向他比了个中指。 “加油哈，要跑第一哦。” 肩膀被人猛地拍下，我转头才发现，荼蘼竟靠着自己学生会的工牌走进跑道来为我加油。 “这哪行啊？” 我看了看其他跑道的人，好像没人逊色于我，只能苦笑。 “怎么？难道不想找到真爱了？” 荼蘼接着问道。 这下却是让我异常好笑： “这种骗小孩儿的事情你也信啊？” “谁知道呢？” 荼蘼转身离开，两步之后不忘回头补充道， “至少目前来说，灵验率是百分之百哦。” 我没再多想，眼见着其他三名队员都已经就位，等待着裁判发令。 “砰！” 伴随着枪声，一马当先的便是2班的首棒，不过领先幅度相当有限，这个领先再进入弯道之后就几乎难以分辨。 作为运动会的收官项目，观众席那边也是燃起了最后的热情，就班级来说胜负未定，鹿死谁手还不好说；就气氛来说，这种校园传说加持的项目人人都想要看到今年又是哪位幸运儿。 第二棒在交接之际2班的领先已经荡然无存，在交接的效率上2班好像落后于其他班级，以至于从第三棒开始就是由1班小幅领先。 此时我看着卢奕深吸了一口气，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第三棒来处的方向，全然没注意到我的视线。 在之前的体测当中，跑步方面卢奕对我存在着相当程度的领先，如果照这个形势继续发展，那么2班将毫无疑问丢掉首名。 不过现在已经不是再想这些的时候了，视野当中第三棒的同学越来越近，我最后调整后状态然后扭头小跑。 双腿在我手掌接触到交棒的一瞬间启动，我已经没闲心理会其他选手的情况，所有已知信息便是视野当中还没有出现别人，所有目的便是迎着最为热烈的喝彩冲向近在咫尺的终点。 “第一名，第二名，第三名......” 记录成绩的声音我已不想再理会，由于最终是闭着眼睛冲线，所以我也不太清楚自己的具体名次。 直到我的三个队友发了疯似的飞奔而来与我相拥。 “太强了，最后我都以为走远了。” “哈哈，我这是赢了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庆祝，我甚至都弄不清情况。 而随着胜利的确定，2班其他同学的蜂拥而至让我更加难以抽身。 身体开始完全不受我自己控制，我被几个好事者举起然后一把抛向天空。 结果却因为没有足够的人，亦或许根本就是没有人愿意伸手接我，让我结结实实摔了下来。 “我靠，不似楞啊！” 起身拍灰的我只看到众人的哄笑。 不过这个时候白兰却是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湿巾递给我。 “还是你人好，人间自有温情在。” 我一边擦拭，一边感慨。 谁知白兰却是捂着嘴，也像是在嘲笑我的丑态一般。 “喂，很好笑吗？” 我不服气地质问。 “没有，呵呵，真没笑。” 白兰矢口否认，但明显连自己的表情都控制不住。 “孩子，这并不好笑。” 我于是叹了口气，解嘲道。 “不关白兰的事哦。” 白兰仍旧是捂着嘴，但眉宇之间的笑意是遮不住的， “这次是真不关。” 第147章 白兰的苦恼 “你要的无糖薄荷糖还有可乐，饭卡我放里面了。” 从后门走进教室回到自己位置之后，我将一个手提袋递给白兰。 明明手上也无事可做的白兰却并没有接下我的东西，只是冷冷地说： “放着吧。” 我照她所说的放在她身边的位置，然后问道： “怎么？今天心情不好吗？” 可白兰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不愿回答我，眼睛死死盯着自己桌面上的纸张。 那张纸上印着不久之前才结束的月考成绩，这是早在今天早自习时就发下来的东西，如果是因为没考好的话那也不至于到第三节课之前才表现成这样。 想到这里我也掏出成绩表确认了一遍，这次白兰的名次相比之前明明还带着些不明显的进步，按理说也不至于这么不高兴才对。 排除这一可能之后我又专门留意了她的英语成绩，即使这次考试难度不小，她也是取得了全班最高的138，年级第一的单科位次。 所以无论怎么想，造成白兰现在愁眉苦脸的样子的原因应该都和成绩不太搭边。 于是我转头扫视了一遍七组的其他成员，看他们这个样子也都不像是知道原因。 而在我思考这段时间白兰好像表现得更加烦躁了，向来讲求整洁的她这次竟将手里的成绩单页脚攥出难以恢复的褶皱。 “这是发生什么了？” 我手指着白兰，转头小声问薛礼文， “怎么我大课间去买个东西她就成这个样子了？明明我走之前她委托我的时候都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不知道，” 薛礼文摇了摇头， “你走之后她去了一趟英语办公室，回来之后就一直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我不由又瞟了一眼白兰，她脸上的表情说是气愤不至于，但却是就是那种压抑着情绪容易一点就炸的样子。 不过好奇还是驱使着我刨根问底，于是我稍稍凑过去问道： “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白兰却并没有觉得意外，转而长叹一口气，看着成绩单说： “好烦。” 我有些疑惑，正想进一步询问原因，但恰逢此时孙昱昊经过我的位置旁边： “我的东西呢？你带回来没有？” “哦，在这里。” 我从另一个口袋里翻找着孙昱昊要我捎带的零食还有饮料，确认好无误之后递到了他的手上。 谁知这时一直对我爱搭不理的白兰突然转头，恶狠狠地将孙昱昊瞪着，仿佛是要将孙昱昊吃掉一样。 我也是察觉到了这份违和，看向孙昱昊，谁知他好像也并不知情，只能回以疑惑。 难道孙昱昊有做什么事情惹白兰不高兴了？我只能提出这个猜想，但怎么也想不明白孙昱昊到底能干出些什么事。 “你刚刚干什么事情了吗？” 等到孙昱昊回到座位之后，我也是走上去询问。 “没有啊？” 他一脸无辜，看上去完全不像在说谎， “我就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她眼神不对。” “真没干别的？该不会是以前因为什么事记你的仇吧？” 我追问道。 “包没干别的啊兄弟，今早上她带的小鱼干都还有我一份呢，你也看到了不是？” 孙昱昊的解释让我不禁点头，但这也让我更加好奇白兰此时这个样子到底是在烦恼些什么。 上课铃在这个时候响起，这节课是ms.乔的英语课，她一如往日那样闲庭信步走进教室，只不过这回手里却多了几个精致的礼盒。 坐在讲台下的我大致数了一下：大概有五个深蓝色礼盒。 “嗯嗯，” 熟练地连接屏幕打开ppt之后，ms.乔没急着开始讲课，而是在扫视一圈全班之后说道， “上课之前我先说一下，这次月考我们班成绩不错，然后呢我自己出钱买了些小礼品送给英语平均分最高的小组，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哈。” 根据计算这次英语平均分最高的小组是三组，那几个深蓝色的礼盒应该就是为他们准备的。 此刻他们正迎着掌声走上台领奖，不过我最好奇的盒子里面到底有什么。 “送了些啥啊？” 我随口问道。 转头看白兰，发现她目光死死聚焦于台上同学手中的礼盒上，直到我重复了一遍问题她才肯回答： “一支钢笔还有ms.乔亲手抄写的英文诗作为扉页的笔记本。” 说到这里，她又是叹了口气，刚刚闪烁于眼睛里羡慕的光现在被空洞所取代。 “挺好的。” 我点了点头，三组的位置就在我们七组的旁边，此刻他们已经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并且已经有人拆开了礼盒。 不过其中的东西却实在惊掉了我的下巴，本以为只是平平无奇的钢笔和硬抄笔记本而已，但那钢笔的质地看上去就是价值不菲。 “这玩意不便宜吧？” 我小声向薛礼文问道。 “萧伯纳的璀璨系列，我爷爷也用过，大概是这个数。” 薛礼文向我比了个“六”的手势。 “那五个人加起来不得好几千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据传学校普通教师的工资也就六千出头，ms.乔这手笔可真不一般。 不过转眼看见她放在讲台上的爱马仕手提包之后，一切好像又合理了起来。 “不是，她家里开矿吗这么有钱？” 我不禁感慨。 “今后呢每次大型考试我也都会送给英语平均分最高的小组每位同学一些小玩意，所以大家努力吧。” ms.乔笑着说， “不过前提是建立在咱班英语平均分年级第一的情况下哈。” 这下也是逗笑了全班同学，毕竟自进入高中以来到现在，高一2班的英语平均成绩高出年级第二的班级十分以下的情况就没有出现过。 在别班看来，这完全就不是属于一个维度的竞争。 不过到这里，我也大致明白白兰为什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了。 “你是想要那个对吗？” 我于是询问起白兰。 白兰没有开口回答，但她的表情已经完全出卖了自己的心思。 第148章 你好狡猾，我好喜欢 我再一次分析起了这次月考成绩，按理来说七组的成绩应该不至于比任何组差才对。 在七组中成绩最差的孙昱昊也都排在了班级的十五名，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后腿。 再看英语单科，我、白兰还有薛礼文都取得了130分以上的分数，任意一人都超过了三组的最高分。 排位在十一名的叶岚瑶英语也是122分，依旧是高出了三组的平均分。 而当我手指指向最后一位孙昱昊时，这个数字却是画风突变。 “你英语是怎么能87的？” 我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孙昱昊，问他。 在这高手云集，尤其是英语实力更是出类拔萃的2班，这样的分数在一众三位数当中显得格外刺眼。 “啊？这次发挥其实算好的了，平时都是八十出头的，这次这么难还能八十七我已经很满足了。” 孙昱昊却是对我的疑惑不以为然，反倒是问起了我，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额，我倒是没有问题，就是......” 我转眼看向白兰，本在气头上的她现在因为孙昱昊的不以为然而更加恼怒。 “而且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英语这门课啊我纯学不明白，而且我感觉也没啥用不是......”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可以了。” 孙昱昊似乎要越说越起劲，而眼见着白兰的表情也越来越不对劲，我也是慌忙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不行！” 从英语办公室回来的白兰突然猛拍桌子，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我们七组所有人说。 此时正逢下课，我本想起身上个厕所，却被白兰给喝住。 “ms.乔说了，奖品会随着考试的重要程度升级，下次的半期考试咱们组一定要拿到那个奖品。” 白兰转过头，面向全组，像是领导做出指示一样， “下次的半期考试咱们组一定要拿到那个奖品。” “我觉得挺漂亮的，争取一下是没问题的。” 薛礼文做出回应后，将问题抛给了我。 “我没意见。” 我即答。 叶岚瑶也没说话，看着白兰点了点头。 “啥啊？这玩意是说拿就拿的吗？” 作为本次七组没能拿到奖品的“罪魁祸首”孙昱昊似乎还没能意识到白兰这些话其实都是针对他提出来的。 “你什么态度！” 孙昱昊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让白兰有些恼了， “英语这么简单一门课都拿不到分，全组也都是因为你才拿不到奖品，你怎么好意思的？” “那有什么办法？我偏科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面对白兰的责问，孙昱昊反倒是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你......” 白兰气得直咬牙，这般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像极了教育儿子的老母亲。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每个人也都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 我于是安抚道，然后看向孙昱昊， “你也老老实实把英语补起来，这对你分数提升也有好处不是？” 自以为这套和事佬说辞天衣无缝圆滑至极的我却是低估了两人之间的矛盾，即使有我从中斡旋两人依旧不肯让步。 “他怎么可能明白的？典型的理科男，就只知道算两个数。” 白兰不屑地说。 “你以为谁都跟他一样六边形战士啊？要是换成物理拖后腿的不就是你了吗？” 孙昱昊指着我的一句话让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无语。 我一时再想不出办法，看了一眼黑板才想起来下节课是物理，于是只能起身先前往办公室。 “你把这个一起拿到教室。” 洛老师除了将电脑备课本一样的东西递给我以外，还有一叠卷子。 “考试吗？洛老。” 我随意翻了翻，却发现卷子上印着的竟然全是大题。 “算是吧，不过你告诉他们能做多少算多少，下课收起来。” 洛老师一番话让我有些警惕，于是回到教室的路上重新翻了翻卷子，发现题目的难度远超想象。 这种我都看着棘手的题目，2班的其他同学恐怕会是哀鸿遍野。 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之后，发现先前吵架的两人现在也互相不肯让步，谁也说不动谁。 “唉，你学学英语又不吃亏，为啥就这么倔呢？” 我走过去拍了拍孙昱昊的肩膀。 也许白兰的出发点是为了自己，但论迹不论心，至少要孙昱昊提高英语成绩这一点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你们夫妻俩妇唱夫随，我哪说得过你们？” 孙昱昊话一出口就将白兰彻底点燃，好在我制止及时，不然白兰就已经直接冲到孙昱昊座位上了。 “你是觉得自己英语提升不了，有想法但没信心，” 再一次安抚好白兰之后，我换了种方式跟孙昱昊说话， “还是说就是单纯的不喜欢，干脆连想法都没有？” “肯定是想提升的啊。” 孙昱昊叹了口气， “不过真想提升哪有那么容易？我初中的时候才开始认得字母表，怎么比得过别人的？” 我点了点头，如果自己想要进步那事情就简单很多了。 “这样吧，你不是说白兰的物理不太好吗？” 我指着白兰，笑了笑说， “等会儿物理课是随堂测试，你要是没有白兰高就得今后就得老实听安排学英语，怎么样？” 孙昱昊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看了看白兰又转头看了看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你要是没异议的话就这么定了好吧。” 我笑意不减。 “那如果我比她高呢？” 孙昱昊问道。 “那我们就都不过问你的成绩了。” 看得出来他已经心动了，犹豫再三最终也是选择了答应。 “你在想什么？” 回到座位上，白兰一脸疑惑，皱着眉头问我， “我为什么非要拿自己的弱项去跟他比？” “这有什么难的？” 我一脸奸计得逞的坏笑， “物理是你的弱项，但是我的强项啊。” 白兰这时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孙昱昊已经是中了套。 白兰回头看了一眼还没反应过来的孙昱昊，然后转头看向我，终于是露出了笑脸： “你好狡猾，我好喜欢。” 第149章 竞赛班 第二天的第一节课便是物理，洛老师走进教室，然后笑盈盈地向讲台下问道： “同学们，这个试卷难度如何？” 一如我预料中的那样哀鸿遍野，全班同学可能直到现在都对昨天那张卷子难以忘怀。 那种单纯对能力的检测，说你不行那就是不行，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不过洛老师却是没有让我再把试卷发下去，好像并不打算将那套卷子评讲一遍。 “洛老，这节课讲卷子吗？” 台下不知道从哪里发出来的提问。 谁知洛老却是摇了摇头，然后打开ppt说道： “这节课我们上新课，这卷子不讲，高考不会考这么深的。” 台下又是一片唏嘘，洛老这番话让大家皆是摸不着头脑。 见大家都是不解，洛老师也是不急不忙，随即补充道： “这其实是学校委托我出的一套竞赛选拔题目，为的是给这周末开启的竞赛班提供人选。” “所以这套题本身没什么参考意义，同学们也不要过分纠结哈。” 我皱了皱眉，这样一来肯定是不会公布成绩了，但和孙昱昊的赌约岂不作废了？ 不过好在洛老师又接着说道： “不过我们班最终还是有两位同学入选，分别是李渝欣和白兰同学哈，下了课来找我。” 于是我和白兰这边顿时成为全班的焦点，艳羡的目光从四面八方传来。 此时回头再看孙昱昊，他看起来却是无比的消沉。 “你们，你们这是算计我！” 下课之后，孙昱昊看着白兰表情扭曲，又转头看了看我说道。 “什么算计？” 我冷笑， “你没有进入竞赛班不就证明你没人家白兰考得好了吗？现在想抵赖？” 一句话让孙昱昊无言以对，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要怪也就只能怪自己小心大意，不留心眼。 “不过这么一来的话我是不是也要跟你去上竞赛班了？” 走在前往洛老师办公室的路上，白兰问我。 “嗯......算是吧，如果你要是愿意跟洛老坦白的话我也不拦你。” 我回答。 “还是看看吧，反正平时也没什么事情做。” 白兰吐出口气， “话说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第一时间被她这个问题给问住，走到办公室门口才回答她： “本来就是对大家都好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我确实稀罕ms.乔那份价值不菲的奖品，只不过不可能直接告诉白兰就是了。 “不过你这样像亲妈一样的说话方式是不行的，这种人就是要让他服气才行。” 我又说。 “唉，今后我的孩子要是像这么倔我不得给他气死。” 白兰抬头看了看天花板。 “有没有可能小孩子都这么倔。” 说完我们两人皆是笑了。 “有时候真的挺羡慕你们的？” 笑完之后，白兰突然的一句话显得莫名其妙。 见我不解于是又说： “羡慕你们这种脑子转得过弯的，不然就只能做些死记硬背的事情。” “这有什么？” 发现已经在办公室门口停留了好一会儿之后我率先走进门， “高中的这些东西，即使理科也不过是几个死记硬背的定式而已。” 第150章 亦或许，都是 物理竞赛班的上课时间被定在双数周周日的上午九点到十一点，地点则是在高二5班的教室。 八点钟睁眼的我本打算再睡一会儿然后踩着点进教室，但却因为受白兰邀请一起吃早饭所以不得不开始洗漱。 等我们两人走进教室的时候时间已经不算早了，距离上课还有大概五分钟，教室里的人应该也是来了个七七八八，细数了一遍大概是三十人左右。 除开教室最后两排，每个座位上都已经放置好了今天的讲义，五张定在一起的a4纸，其中前三页还是拓展知识点，后面两页则密密麻麻印了一堆练习题。 台上站着个高瘦的金丝边眼镜框中年男人，他身着行政夹克配上西裤，看上去相当正式。 等到头顶的时钟不偏不倚的指向九点钟，男人才推开中间两块黑板，露出后面已经打开的屏幕。 “同学们好啊，你们可以叫我吴老师，今天开始担任大家竞赛班的老师。” 吴老师嘴上的介绍相当之简短，因为有关他的个人信息几乎全部被写在了自己的第一页ppt上。 吴老师全名吴渊诸，并不是澜中本校的教师，甚至于不是中学教师，而是夏楠大学的物理系副教授。 “我靠，怎么连大学教授都能请来的？” 我偏头低声和白兰耳语道。 “好像每个科目的竞赛班都是请大学老师来讲的。” 白兰回答。 “大家其实不用对竞赛有太多的神化，我所讲的也都不过是大学本科生层次的知识，我也问过你们老师了，同学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物理尖子，所以对大家来说问题应该不大。” 见台下众人都已经了解到自己之后，吴老师随后拿起一本名册， “点个名吧......” 完成点名之后，吴老师正式开始了他的行课，他并没有严格遵照讲义，而是花了大概二十分钟时间串讲了一遍整个高中物理的知识，这样的速度可能对常人来说有些吃不消，但我之前好歹有借着荼蘼的教材领略过，所以尽管吃力也不算难以应付。 但是对白兰来说要跟上进度就有些痴人说梦了，起初的五分钟她还有认真在做笔记，但很快因为思维不太跟得上而写不下去了。 本以为吴老师终于可以开始对大学物理的讲解了，谁知他只是喝了口水，随即说道： “好了，完成了高中知识的整理，接下来我们再来拓展一下高中数学的知识，重点从微积分开始。” 如果说之前的内容对于大家来说都还算能够接受，那么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吴老师口中所讲就完全是天书了，以至于他讲完这一部分之后台下已经开始有叫苦声响起。 “正好九点五十五，大家休息十分钟吧，我们十点五分继续。” 看大家都已经相当狼狈，吴老师只是抿嘴一笑，宣布了下课。 我本打算去上个厕所，但看到白兰一脸茫然地望着自己抄下来的笔记之后，不禁觉得有些有趣： “怎么？中专生都能弄明白的高等数学而已，这就跟不上了？” “切，至少我不会把无穷级数的求和符号都抄错。” 白兰只是瞟了我一眼。 开过玩笑之后，我起身想走，结果正巧和教室后门处的荼蘼四目相对。 她的目光牢牢锁定在我身上，一步步朝我走来的时候我却感觉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抬不起来。 直到她走到我的面前，一个不到半米的位置，却只是看着我不说话。 “你怎么来了？” 我不由询问。 “这是我教室我为什么不能来？” 荼蘼反倒是质问起我， “况且你不知道你这个位置是我的？” “啊？” 我惊得合不拢嘴，想不到竟有如此巧合之事，于是慌忙让位给荼蘼。 但很快我发现，让这两个活祖宗见面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话说不是在上竞赛课吗？你也来听课的？” 看着低头翻找着自己抽屉的荼蘼，我试着问道。 “我哪有那个资格上竞赛班啊，” 荼蘼一边翻找一边回答， “毕竟我可没那么好的脑子，能在周末也有资格腻歪在一起，这可是你们好学生专属的浪漫不是？” 我嘴角一抽，下意识瞟了一眼白兰，看她仍然沉浸在知识里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然后又被抬起。 “嘁，也不过是上个课而已，哪像某人座位专门挑在老相好这边，估计是一直装在心里吧。” 白兰语气平淡，说话的时候手上甚至还在演算。 听到这话的我皱了皱眉，越发觉得不可思议： “冤枉啊，我真不知道......” “你闭嘴！” 两人异口同声的呵斥让我瞬间呆若木鸡。 “那你们聊，我上厕所去了......” “站住！” 接连两次的呵斥吸引了不少教室里其他同学的注意，活在这般注视之下真是叫人如芒在背。 可眼下却想不到任何叫这两个活阎王消停的办法，劝也不是溜也不是，这让我不禁叹了口气。 “唉，算了，打扰到你们还真是抱歉，先走了。” 荼蘼看样子终于是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那是一个不知道都装着些什么的布口袋，此时她也是准备起身离开。 白兰只是冷冷地看她一眼，没再说话。 “我......” “你干嘛？” 刚想迈开脚步，却被白兰给叫住，让我只能愣在原地组织语言。 “我去上厕所。” 看白兰还有些不满，我只能补充说， “如果你不信可以跟我一起。” 白兰这才肯收敛起自己的锋芒，白了我一眼后转而收起了自己的笔记本，拿出一本日语教材看了起来，看样子应该是放弃了挣扎。 重新回到教室的时候距离上课还有五分钟，于是我并没有急着回到座位，而是打开阳台门走了进去眺望远方。 与高一2班不同的是，高二5班的教室阳台外面除了用于摆放各种劳动工具外，护栏的瓷砖上还摆着各式各样的花卉。 最左边是一盆多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品种名应该叫做玉蝶。 然后右边一盆就是一株仙人掌，长势喜人。 再往右边就是一株吊兰，眼下五月下旬已过花期，苍翠的长叶中却是潜藏着蒴果。 但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便是最右边那株白色花瓣青黄色花蕊却让我叫不出名字的那株花了。 在一众花卉中这株白花尤为显眼，并且还隐隐约约能够闻到属于它的独特清香。 阳台门在这个时候被推开，竟是荼蘼从外面走了进来。 “嗯？你怎么在这儿？” 荼蘼手持一个水壶，应该是要来浇花。 “哦，我出来看看，不过你们班还真是闲情雅致，养这么多花花草草。” 我随口称赞道。 荼蘼只是轻笑，然后蹲到我旁边为那株最漂亮的白花浇水。 “这是个什么花？” 我问。 “佛见笑。” 荼蘼浇花的时候似乎心情很好，甚至都不住哼起了小调。 “嗯？那不就是荼蘼吗？” “呵呵，原来你知道啊。” 荼蘼理了理头发，回头看了我一眼。 “不过为什么现在才开呢？马上都快到梅雨了吧。” 我于是也蹲在荼蘼的身边，开始仔细端详起这株荼蘼的花朵。 所谓“人间四月芳菲尽”，现在正是农历四月百花散尽的时节，可这荼蘼却还仍有不少花骨朵含苞待放。 荼蘼似乎很小心地控制着浇水量，仅仅是将泥土湿润之后便停了下来。 “因为啊，” 她话说半句，停顿了许久才转头对我笑道， “荼蘼不争春，寂寞开最晚。” 说完之后，她捻起其中一朵，放在鼻前嗅了嗅，然后轻轻摘了下来，递到我眼前： “现在才刚刚进入荼蘼的花期，这一朵是最早开出来的一朵，送给你了。” 从荼蘼手上接过这一朵荼蘼，我将其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仔细观察着中间的花蕊： “那荼蘼的花期能到什么时候呢？” “我不知道啊，也许三十岁，也许四十岁，反正肯定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吧。” 荼蘼的回答让我一愣，但转过头和她对视的时候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是吗？明明现在就已经很美了。” 我重新将视线放回到手心的花朵上。 而荼蘼则又凑近了些，指着其他几朵盛放的花朵问道： “你说的是哪一朵？” “或许是心里那朵，或许是眼前那朵。” 手心的荼蘼被我放在鼻尖， “亦或许，都是。” 第151章 不时轻声地以日语遮羞的邻座白兰同学 教室那边的响动提醒我上课时间已经到了，但和荼蘼一同从阳台走出来的场景却没能逃过白兰的眼睛。 荼蘼就这么径直从后门走出了教室，而我则是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亦或是荼蘼的位置上。 本以为白兰多少会摆出些小情绪，但她好像并没有打算让我好受，只是面无表情地继续翻看着摆在桌上的日语教材，让我摸不透她的心思。 直到我将放置手心的荼蘼花摆在桌上然后被她的余光所捕获，她忍不住好奇地转过头，张口却是句日语： “これは何で？（这是什么）” “这个啊，” 我笑了笑， “刚从那边摘来的荼蘼花，怎么样？好看吧。” 先前还颇感兴趣的白兰听到我的回答之后令人意想不到地皱起了眉头，像是十分不解： “你听得懂？” “嗯？为什么听不懂？” 我反问起她， “难道我还要装作不懂一个人脸红心跳吗？” “为什么你连这方面都懂的？脑子里怎么装得下这么多东西的？” 白兰一脸不可思议，甚至伸手推了推我的脑袋， “这世界上真有你一无所知的领域吗？” “英语里面的all-known可是用来阴阳怪气的，我可没说过自己懂得多，只是你说的我恰好都懂而已。” 我又抬头看了看黑板，发现在我俩说话期间台上的吴老师都已经又讲了两题了。 “豚野郎。（猪头）” “喂，这个是骂人的吧。” 白兰似乎仍不服气，但恰巧这句我仍然能听懂。 “わかった，わかった。（知道了，知道了）” 料是这样下去凭自己同样半罐水的日语让我吃不了亏，白兰只能就此作罢。 而对于她这种行为，我最后的回复便是： “君的日本语本当上手。” “后面的同学，在说些什么？” 但好巧不巧在这最后时刻被吴老师发现，我猛地抬头，看见黑板上已经站了有三个同学正在黑板上写写画画，还有一块黑板正空缺着。 “你也上来写这道题吧。” 果不其然，吴老师指了指最后一块空白黑板将我抽上台。 但此时我却连题目是哪道都不清楚，转头看向白兰，但白兰早就已经因为跟不上进度而沉浸于日语，完全不能像平时上课那样起到一点提醒作用。 急中生智的我只能是缓步走上讲台，趁机左右扫视查看经过同学的讲义，这才终于是确定了其他三人所做的题目。 吴老师让写的题是一道狼追兔子的问题，题干表述为：狼在兔子正南方x米，兔子正向东以速度v前进，狼此时开始以2v的速度追赶兔子，且始终面向兔子，求追到的时间。 由于先前的高数部分没有认真听，所以我看到题干时有些心慌，明明记得这个在不久前好像有讲过，但具体的印象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台，装模做样地将分析图画好后，我和其他同学一样进度陷入了停滞。 此时我心中窃喜，看来也不止我一个人没认真听讲。 “我再给五分钟时间。” 吴老师说完之后，便坐在讲台上操作起笔记本电脑。 “始终对准，速度方向变化，速度是路程的导数......” 面对着眼前的难题，我嘴里不禁开始念叨起来， “那不就是把速度函数表达出来在积分不就行了吗？” 想到这里我豁然开朗，重新拿起了粉笔开始书写，旁边的几位似乎还没有任何头绪，只能面对着黑板犯难。 但专注于解题当中的我必然是没有功夫去管别的闲事，身边的一切在此时都不那么重要了，无论是来自讲台下同学们的诧异还是身后吴老师的疑惑。 最后的答案被我一笔一画地写出，我再一次浏览了一遍自己的过程，最终确认无误之后才背过身面向讲台下。 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正准备下台，却被吴老师叫住： “等一下，同学。” “啊？” 我驻足停留，见吴老师正审视着我的解题过程，只能紧张地站着等待。 吴老师看了看自己的讲义，然后长呼出一口气，让我一度以为自己的思路哪里有问题。 全班同学也都和吴老师一个反应，对照着自己的讲义，一脸诧异。 这让我更加魂不守舍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叫什么名字？” 吴老师转头问我。 “额，李渝欣。” 我战战兢兢地回答。 一定是哪里出现了纰漏，所以才会招致这般非议，我心想，这次丢人可丢大发了。 一遍又一遍地检查着黑板上自己的过程，但可能是受制于水平，即使我这般拼命也依旧看不出任何问题。 “我是哪里做错了吗？” 受不了这样煎熬的我尝试着问道。 “错，倒是没错，咝......” 吴老师的声音宛如毒蛇吐信，但接下来却语惊四座， “但是我好像还没讲到这里吧。” “啊？” 如梦初醒的我愣在原地，任由四周的唏嘘声如潮水般将我包围。 这时我才发现，要求做的题目是我所完成的题目之前的那道题目，而那道题目甚至连竞赛的边缘都没碰到。 “算了，你来说说你的思路吧，既然你都写出来了。” 吴老师于是重新将我请上了台，然后对着台下宣布， “不错哈，本来以为这个竞赛班不过就是给你们拓展些大学知识，但现在看来还是有高手存在的。” 讲完自己的思路之后我默默地回到座位，看见白兰仍是在看着那本日语基础。 “发生什么了？” 白兰好像现在才知道刚刚教室里的唏嘘是因我而起。 “啊，没什么，上去做了个题而已。”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指着她手里的书说道， “你为什么会想学日语？” “君のは関系ない。（与你无关）” 白兰却不愿回答。 眼下吴老师所讲的好像我在刚刚就已经自己领悟了，于是转头看向白兰： “你这个是五十音表吗？跟我也讲讲呗。” 白兰转头看了看我，见我一脸认真的表情，才将书摆在我俩人的中间： “いいよ。（好吧）” 第152章 歌手大赛(一) 结束晚饭回到教室的路上某处，整个道路好像都被人山人海所堵住，大家好像都在关注着路边临时搭建起来的一个平台，但受制于视野，我看不清具体在搞些什么名堂。 再加上校内的广播电台现在正放送着白兰甜美婉转的播报语音，让我更加无心关注人们议论的话题。 费了好一番功夫想要挤进前排无果之后，正好想起要给白兰带一盒酸奶的我选择了绕路从小卖部那条路回到教室。 澜星市的气候要远比玉锦市恶劣，即使在五月就已经开始出现这种超过三十度的闷热天气，如果不是教室里的空调质量还不错，这地方我还真是一点待不下去。 回到自己座位上的时候一切都没什么不同，后排尝试写题的薛礼文依然是被苏柳玉不断骚扰着，叶岚瑶专心致志地画画，丝毫不受这小两口影响，再后一排的孙昱昊座位上不见人，并且挂在椅子后的羽毛球拍也不见了。 我将那盒酸奶连同着饭卡一起恭恭敬敬地摆在白兰的桌子上，然后这才发现自己桌面上竟是多了一张花花绿绿的传单。 “这啥啊？” 我一把拿起来，上面最显眼的位置只印了四个字——歌手大赛。 之前记得好像是有听荼蘼说过这件事情，不过那次是......算了不想了。 “你收到传单了吗？恭喜啊。” 苏柳玉也是注意到了我手上的传单，然后说道。 “啊？这玩意不是人人都有吗？” 我指了指白兰桌子上一模一样的传单。 “那可不一定，” 可能也明白只要苏柳玉在旁边自己定是难以进入状态，薛礼文干脆收起了作业抬起头对我说， “这可是只有少部分人才能收到的海选邀请。” “少部分人是多少？” 我问道。 “两成吧。” 薛礼文回答。 “那依据是什么呢？总不能是随便发的吧？” 我重新看了看手里的传单，发现背面确实印有“海选凭证”四个小字，并且下方还有一则编号。 比对白兰桌子上的那张，号码确实不太一样。 “上学期的音乐课你忘了吗？” 薛礼文一边对抗着苏柳玉的身体接触，一边回答我， “那个时候的分数就是参考标准。” 我恍然大悟，那么白兰能够拿到就完全能够理解了，而我的分数看来应该是也还不赖。 据传单显示，海选被定在这周周六下午大课间至班会课这段时间，从两个年级共两百人中选出五十人进入复赛。 “诶，我为什么会没有传单？” 声音来自薛礼文身后，满头大汗的孙昱昊刚一回到自己的位置便大呼小叫起来。 “你没拿到吗？” 我转头问他。 “为什么？你都能拿到我怎么就没有？我上次班级聚会出去可是得到了一致好评的！” 孙昱昊看着我手上的传单，心里相当不平衡。 他这个表达让我不太舒服，不过对他会不会唱歌这点我确实是不知情，于是转头看向叶岚瑶。 原本看起来心无旁骛作画的叶岚瑶却是在听到孙昱昊抱怨的同时画笔骤停，在我面前第一次露出恐惧的表情。 我尴尬地笑了笑，不愧是无口的魔女，话都没说就解决了我的疑问。 “话说这活动很隆重吗？搞这么正式。” 我于是放下传单，随口问道。 “这可是全校最隆重的活动，影响力远超‘一二九’那种。” 薛礼文一笑，然后解释道， “每年决赛的时候，学校都会在大操场搭起银幕舞台，并且准备好专业的设备，全校同学届时都会来观看。” “那不整得跟开live一样了？” 我有些惊讶。 而薛礼文和苏柳玉听到之后均是点头。 “这就又不得不提学校的另一个校园传说了，哼哼。” 孙昱昊这时也走过来凑热闹。 面对我的一脸疑惑，他紧接着说道： “每年歌手大赛的决赛评分结束公布排名之后校领导便会离席，之后会有一段完全交给学生的空白时间，那段时间照例是由第一名为大家献上安可。” “而第一名可以独唱，也可以选择请人上台一起合唱，被请到的人不能拒绝，不然......” “不然？” 虽然很不满孙昱昊这种吊人胃口的说话方式，但不得不说他成功吊到了我的胃口。 “会有很可怕的事情接踵而至。” 结果他的回答却是这样含糊其辞，让人顿失兴趣。 “你别不信！” 见我这个样子，孙昱昊不服气地争辩道， “此前就只有两个人干出了这种事，结果就是一个高考前摔断了手，另一个考试分数狂降近一百。” 我实在受不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校园传说了，明明巧合而已，这种被传得神乎其神往往背后也都无聊至极。 就比如之前的4*100接力，直到现在都还没在我的身上兑现，连真爱的影子都没见着。 在离上课还有约莫五分钟的时候，结束今天校园电台的白兰也回到了教室，坐在位置上一把抓过桌面上的传单，像是已经知情似的将其收了起来。 见我桌面上也有同样的传单，白兰于是问道： “你打算唱什么？” “啊？什么唱什么？” 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周六下午的海选你不去了？” 白兰指了指我的传单。 “哦，你说那个啊。” 我这时又拿起传单，查看起海选的形式。 一共两百余份的邀请被分发，每个参加的同学根据编号前往分别前往两处不同的场地进行海选，要求时间为每人一分钟，伴奏既可自带也可现场找。 “我还没决定好说实话，一分钟是不是太短了点。” 我皱了皱眉，要在一分钟的时间内做到脱颖而出，好像一时还真找不到什么特别好的选择。 “你难道就已经选好了？” 我于是向白兰问道。 “现场会有钢琴，我自己弹唱的话时间可以放宽到两分钟。” 白兰回答我。 “还有这种规定？我怎么没看见？” 我又再一次看遍了整张传单，也没能找到和白兰刚刚所说的类似表述。 “广播站明天就会为这个活动做宣传，这种细则到时候才会讲。” 白兰漫不经心地说。 但这则信息却让我眼前一亮，等到白兰发觉不对将视线转向我的时候，才发现我已是满怀期待地把她望着。 “干嘛？色眯眯的没安好心。” 白兰下意识环抱住自己，但她显然多虑了。 “帮我个忙，姐姐。” 我虽然是出言请求，但嘴角的一抹邪笑，却是让白兰更加忌惮了。 第153章 歌手大赛(二) “你主要是为了争取更多时间才需要学钢琴的，所以我的建议是选那种只需要和弦的歌就行了，避免喧宾夺主。” 综合楼大厅的钢琴处，白兰坐在我的身边，应我的请求她今天抽出时间来教我钢琴。 “额，其实我还是挺想找那种前奏感染力比较强一点的，比如想什么《爱情转移》这种，而且正好我会一点，你听听看是不是。” 记忆中还残存着这首歌伴奏乐谱的片段，我深呼吸之后开始弹奏。 然而只在开始之后的不过十秒，就让一旁的白兰皱起眉头： “停停停，你这弹的什么东西？” 指尖的动作戛然而止，自我感觉良好的我怎么也想不到白兰竟然能不满意成这样。 “你这个也就骗骗外行了，我听着真的全是杂音。” 白兰说着就把我放在琴键上的手推开，然后重新给我演绎了一遍什么叫做专业。 “非要到这种地步才能入选吗？” 我面露难色，以白兰刚刚展示出来的水平没个三五年估计连边都别想摸到， “这不过是个海选，估计也会有不少浑水摸鱼的不是？” “你要是这么想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见我这般懒散松懈，白兰一脸认真地说道， “这是我抽出时间教你，如果你对自己的要求只有这种程度的话那也没必要浪费时间了不是？” 我看着白兰的眼睛，一点没有在开玩笑的样子，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就听你的吧。” 白兰这时表情才转雨为晴，似乎早有准备一样地拿出一张乐谱： “你试试这个，照着先弹一遍。” 我接过她那张没有标出曲名的乐谱，照着磕磕绊绊地弹出几个音便反应过来： “这不是jay的《借口》吗？” “会唱吗？” 白兰问。 “当然会，怎么可能不会的？” 我一边照着继续弹下去，一边回答她。 “其实上次音乐课我就听出来你唱歌尤其是高音和中音部分比常人要有天赋，也算是和这首歌比较契合，所以我的建议就是这首好了。” 白兰看我熟络的速度不慢，满意地点了点头。 趁着这晚饭之后晚自习前大片的空暇时间，我一遍遍的重复终于是能够做到一次连续且完整的弹奏。 “现在把唱词加进去吧，” 见差不多了，白兰接着说道， “记住弹奏是服务于演唱的，第一次可能会出现合不上拍的情况，具体以你的演唱为准，弹奏只是配合而已。” 我连忙点头，敲响琴键的同时清了清嗓子。 “还算不错。” 一遍下来也是得到了白兰的认同， “照这么多练几次就好了。” 这个时候也差不多是该回教室的时候了，我看了看表，但却叫住了想要起身离开的白兰： “那个，话说你选的什么曲子？” 听到我的问题白兰似乎有些意外，不过很快重新又坐了下来： “既然你想听，那我就提前给你表演一次好了。”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停留在琴键上方，甜美的歌声与欢快清脆的琴声几乎同时同时响起。 她所选择的歌曲琴声密集且轻快，容不得丝毫拖泥带水，听起来就是我这样的新手驾驭不了的难度。 并且不知道是她最近热衷于日语的缘故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就连歌词也都是日语。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等到一曲结束，仍感到余音绕梁的我不禁疑问。 “你没听过吗？中文名字叫做《向夜晚奔去》。” 白兰收回放在琴键上的双手，转头望见大厅落地窗外坠入山口的夕阳，鎏金色的光芒抛洒她别致俏美的面庞，留给我的是一轮宛如艺术家的画笔勾勒出的美人侧颜，就连额前的发丝也都在映照之下分明可见。 而当她面对着夕阳取下发束垂下一头柔顺亮丽的长发时，不知这世上得有多少人为之心动。 “走了，喂，你还在愣着干什么？” 等到白兰的声音重新唤回我的意识，我才发现自己已经对她凝望多时了，而现在她已经重新捆好了马尾，说完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走在了我的前面。 “哦哦，走吧走吧。” 我起身小跑跟在她的身后，刚刚映入眼帘的那般场景却是仍旧在心中挥之不去。 第154章 歌手大赛(三) 我站在音乐教室的门外发呆。 教室里面现在正在进行校园歌手大赛的海选，约莫有一百人被分到这个会场。 我本来是被分到另一个会场参加的，但由于编号在前，于是早早结束之后便前来这里等待还没上台的白兰。 教室内不断传来千奇百怪的歌声，偶尔能够见到一两个有水平的，但大多数至少在我看来完全是滥竽充数。 海选的结果将在这边的会场结束之后立即公布，前来参加的近两百人中只有五十人能够挺进下一轮复赛，在今天晚饭之后前往体育馆进行公开选拔。 我轻轻打了个哈欠，有不少人和我一样来到这里等人，但囿于会场不让进入所以只能干站在门口。 白兰上台的时候在我估计已经是接近尾声了，从教室外面听来她的发挥相当稳定，并且展现出的效果相比之前选手的整体水平完全没有半点落选的可能性。 不久之后，来自教室内的音乐声彻底停息，看样子这边会场的海选也已经结束，白兰很快应该就会出来了。 但从教室里涌出的人群当中我第一个发现的熟人却不是白兰，而是同样一眼就发现我的荼蘼。 “哦？你在这里等我吗？” 她从人群中脱离然后走到了我的身边。 “额......也许算吧。” 话一出口我就被来自内心莫大的后悔所包围，这种注定将于不久之后被拆穿的谎言完全就是给自己挖坑。 但转念一想，似乎在此时说真话同样会让人失望，只是早晚与对象的区别罢了。 “哼，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 好在这般拙劣的谎言被荼蘼一眼看穿， “你是在等你可爱的同桌白兰同学对吧？” “麻烦你不要加一些莫名其妙容易让人误会的前缀好不好？” 我抗议道。 荼蘼也没再多说，只是站在我的身边和我一样默默注视着鱼贯而出的人群。 白兰的身影仍是不见，但荼蘼的存在必然会在之后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我问道： “你不走吗？” “你在赶我走。” 听到荼蘼的回答之后我长吐出一口气，虽然早就已经料到会是这种回答就是了。 恰好在这个时间点白兰终于是出现，第一眼看到我时的欣喜表情却在发现身边那位时僵在了脸上。 “你其实是来等她的对吧？” 白兰又看了一眼荼蘼对我说。 “不是，我一直都是在等你的。” 我慌忙辩解。 “顺便等她？” “顺便......” 被白兰诱导地差点说出了口，但张嘴发现气氛不对劲的我选择把后半句话吃了回去。 “你们先聊，我要饿死了，吃饭去了，哈哈......” 为避免后续麻烦的我决定开溜，但身后的两位定然是不会让我如愿。 “站住！” 两人同时将我左右手拉住，让我像是被当街逮捕的囚犯，脱身在此刻成了一种奢望。 不过两位活祖宗今天吃饭倒是少见地消停，不仅意见比较统一，就连吃饭的时候也都安安静静的。 晚上来到体育馆门口的时候这里就已经被学生挤得密不透风了，费力地从门外公布的表单当中寻找起来，所幸我们三人都顺利通过了海选进入到复赛当中。 复赛的淘汰率就远不及海选那么夸张了，五十人当中会选出足足二十二人参加下周末于操场举行的决赛。 根据出场顺序，我是排在比较中间的位置，而荼蘼和白兰则分别在靠前的第八位和靠后的四十一位。 走到候场处，便开始不断有各种各样的工作人员和荼蘼打起了招呼。 “这些人你都认识？” 我不禁疑问。 “也不都认识，很多都只是认识我而已。” 荼蘼漫不经心地回答。 作为学生工作的负责人，荼蘼确实是在这些人当中享有着相当高的名气。 候场区域位于临时舞台的后方，从这里也可以看到体育馆内越来越多的学生前来此处聚集，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全是人流攒动。 第一位登台演唱的是个长相还算乖巧的女孩子，她一出场便是引起了全场的轰动，明明嘴都没张，就已经赢得了无数掌声与喝彩。 “这个是去年的冠军，当时夺冠可谓是众望所归，实力公认的第一。” 见我一脸不解，荼蘼走到我的身边跟我解释道。 “这是我广播站的前辈，她好像本来就是走声乐的艺体生来着。” 白兰也借此站到了我的另一侧。 果然，那个女生开口便能让人感觉到专业，这种用美声的正规军打法一下子就能在一众学生显得鹤立鸡群。 “这纯在炸鱼吧。” 我不禁感慨，明明运动会都禁止学校的体育生参加，但为什么这种歌手大赛就没有这方面规定呢？ “也不算，对于这种艺术生评委的给分会是另一套标准，按照去年情况来看，这个人也是以微弱优势取胜的。” 荼蘼再次往我这边靠的时候已经和我手臂相碰，我下意识往另一边躲闪，却稍稍碰到了白兰的手臂，因此只能蜷缩在中间。 “话说你打算唱什么？” 我对荼蘼随口问道。 “嗯......要不然就《赤伶》吧。” 荼蘼指了指下巴。 我点了点头，荼蘼的选曲无论是就她本人而言还是就比赛需要而言都是无比合适的，不仅契合她的声线，更是具备着良好发挥情况下优秀的上限。 台上的选手已经来到了第四号，每个人虽然能有机会唱完一整首歌，但碍于时间不足往往前奏和尾奏会被掐头去尾。 等到第六号的那个男生登台时，他演唱的曲目竟然是帕瓦罗蒂的《今夜无人入睡》！ “不是，这种歌真有人能唱得上去吗？” 我不禁诧异，不过这个人的状态好像出了差错，以至于在最关键的高音部分发挥失常，果然这种级别的歌曲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够驾驭得了的。 对我来说上台的时间还早，不过到此也需要开始思考自己的选曲问题了。 当然，在这之前我故意后退半步，左右两边的女生不出所料因为失去了支撑而往中间倾倒直至最后脑袋相碰，随后转头对我皆是怒目圆睁。 “啊哈哈，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我只能尴尬地笑着摆手。 第155章 歌手大赛(四) 教学楼下的公告栏，原本是用于张贴每次大型考试的年级前列名次，但今天张贴的内容却换成了歌手大赛的宣传海报。 在澜星中学，歌手大赛作为学生当中每学年最受欢迎的活动，其预热环节也是做得相当不错，尽管决赛被定于周六晚上，也就是还有近乎一周的时间，但有关这项活动的话题早已是甚嚣尘上，在晚饭后从食堂回到教学区的路上，几乎每走几步就能听见相关的议论话题。 今天是星期一，按理来说今天就是公布决赛入围名单的时候，站在公告栏前，我的视野却被紧紧簇拥在一起的人群所遮挡，于是尽管心中想要查看结果的欲望十分强烈，却被迫在人群当中浮沉。 终于是费力挤到人群中间的时候，我又因为心中对落选的惧意而犹犹豫豫不敢往前，但后排凑热闹的人却一点不给我犹豫的机会，仅仅是一刻松懈，自己的位置就又回到了人群后方。 始终没敢下定决心查看的我干脆是向后退出，就这么呆呆地望着被尽数遮挡的公告栏。 “哟，这不大歌星么？” 从人群中退出的一个身影好像一眼就捕捉到了我的存在，很快凑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啊？” 我还有些搞不清状况，虽然在这里遇到卢奕并不奇怪，但从他刚刚的话来推测的话，那岂不就是...... “你不用看了，你在排在第二十一位，算是几乎卡着边缘入选了。” 卢奕说着，便被几个同行的人叫走。 既然已经得知了这个好消息，那我想我也没有再站在这里的理由，径直回到了教室。 按照往常教室里应该已经回来近一半人了，不过今天好像有些例外，只有零星几人留在教室，应该是楼下的公告导致的。 等我上了个厕所重新回到教室时，薛礼文和苏柳玉正好一同回来，他们两人好像已经得知我进入决赛的消息，对我连连道贺。 “没有没有，只是运气好而已。” 我一番谦虚之后，目光转向了身旁白兰的位置，向他们两人问道， “话说白兰呢？她应该排在很前面的位置吧。” 当我提到“白兰”二字时，面前的两人却是一脸难为情的样子，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实话，我觉得她能排进前十的。” 薛礼文一句话奠定了惋惜的基调，同时也让我大致明白了状况。 “跟你说了，肯定是内幕，这还用想吗？那天台下反响最好的就是她了。” 苏柳玉的态度则是明了得多，对此事愤愤不平。 这个时候白兰也从后门走了进来，看她的神情相当低落，让很多事情都已经没必要再明说。 我转头看了她一眼，想说些什么，但总觉得以自己目前晋级的情况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在我看来，上周六晚上的复赛选举上，脱离了自己的钢琴伴奏的白兰表现却是更加完美，不仅得到了台下同学们的一致认可，更是让评委老师都连连称赞，可以说是后半场反响最为强烈的选手也不为过。 但现在看来那张晋级的榜单上却没有她的名字，这让侥幸晋级的我都感到颇为不好意思。 此时的白兰并没有在意我、薛礼文还有苏柳玉看向她时所带的惋惜，只是默默地摆上数学作业写了起来。 一如往常那样我将手中已经完成的数学作业推到她手边，但她只是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音量小到我都快听不清楚： “不用。” 第一节课下课之后，我一转眼刚刚还在座位上的白兰已经没了踪影，察觉到不对的我立马飞奔出教室，果然是在公告栏下找到了那个娇小而可爱的身影。 此时的公告栏已经没有了大概一个小时前那样的人气，只有少数几个路过的学生稍稍驻足，然后转头离去，只有白兰一人痴痴地望着榜单上公布的名字。 我没开口说话，就这么默默站到了白兰身边，审视起每一个晋级的名字。 榜单上的人我大多不认识，老实来说，除了位于倒数的我自己和中间位置的荼蘼以外，其他全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的人。 “你过了啊。” 竟是白兰先开口，语气平淡而毫无波澜。 “嗯。” 我轻声应答，脑中不断尝试着调试自己的措辞好安慰白兰。 但眼下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你......” “不用说了，我没事。” 白兰却是转头对着我笑了笑， “只是一个活动而已，其实没什么的对吧？” 我怔怔地看着白兰脸上的笑，这确实仅仅只是一个学生活动而已没错，但这可是在全校学生面前大放异彩的活动，明明她的表现那么优异，完全没有任何理由落选才是。 白兰的心里一定是有落差的，只是她不想就这么表现出来而已。 “我回去了，” 白兰似有似无地轻叹，然后回头， “决赛要加油啊。” “不不不，等一下，” 我一把将白兰的手臂拉住，然后指着那个排在第十九名的名字对她说， “这次成绩肯定有黑幕，你看这个人我有点印象的，当时这个人台上都跑调还能进决赛，这不合理的。” 白兰却不愿再回头看我，只是说： “没有意义了，既然这上面没有我，那只能说明我的表现没得到认可而已，所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对吧。” “而且我也说了，只不过是个普通活动而已，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没事。” 说完，白兰轻轻用力挣开我之后，继续往教室那边走去。 “你真的不在乎吗？” 犹豫了许久，我终于是下定决心说出这句话， “明明失落都已经写到脸上了还装什么不在乎？” 白兰终于是停下脚步，我两个健步冲到她的面前，但她却是故意侧过脸躲着我的视线。 “明明大家都认可了你，你心里也不肯否定自己，但为什么还要嘴硬说没关系呢？” 此话一出就连我自己都有些后悔，如果不是当着白兰的面我恨不得打自己两个嘴巴子。 “是啊，我是觉得不服气，但是那有什么用呢？如果换做你的话，对着这种既定的结果忿忿不平不觉得更丢人吗？” 白兰再看向我的时候，眼角已经能映出路灯的白光。 “你明明......” 尽管心里觉得这话万般难以启齿，但我还是说了出来， “还能靠我不是吗？为什么就是不肯问问我能不能帮你呢？” 本以为白兰会嘲笑凭我能有什么用，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她竟然只是诧异地看着我，似乎真的相信我能想到些什么办法。 她眼前的这个人，一直以来不论事大事小对自己都是有求必应，明明很多看似和他毫不相关的事情也都能出色完成，只是从没有哪一次像这回一样主动跟她提起。 如果愿意多依赖他一些的话，或许事情真会变得有所不同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白兰竟是笑了出来，钻进我的怀里。 “你这是......” 我一时慌乱，连自己的双手该放在哪里都不知道。 “不准看，女孩子哭鼻子有什么好看的？” 怀中的白兰只是贴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道。 第156章 歌手大赛(五) 第二天的清晨，我一如既往地先前往纪检部的集合点，此时除了谷小辰以外这里并没有其他人。 “哟，来这么早啊？” 谷小辰和我打着招呼，在他眼里一直以来我都是来的最晚的人之一。 “没什么，就是想问你点事。” 从他手里接过袖章，我对他笑道。 见他点头示意我继续，我便接着说了下去： “嗯......就是我想问问这周末的歌手大赛都是哪些人在负责，你知道吗？” 谷小辰听到这个问题的第一时间有些惊讶，不过这份惊讶只是一闪而过，随后淡定地回答： “我大概知道你想问什么了。” 于是惊讶在这一刻转移到了我的脸上，只能是听他接下来怎么说。 “我知道，你无非就是觉得晋级名单不合理，但我想告诉你的是：这种事情早就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谷小辰说， “我当然可以告诉你歌手大赛是由学生工作的组织部负责与专业评委以及学校进行对接的，但那群人一直以来都跟我们别的部门不对付，所以也没什么办法。” “啊？那咱纪检部不是负责检查的吗？怎么就不能检查他们了吗？” 我一个提问引得谷小辰哈哈大笑，他甚至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 “不是，你纪检还真把自己当纪委啦？咱们检查的对象都是普通学生，这种学生工作的部门之间是平行关系，统一受学校检查的。” 听完他的解释我才发现自己的问题是多么愚昧，只能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如果说各个部门都只受学校检查，那么就我个人在纪检部的体验而言，那便是相当于没有检查。 毕竟只需要谷小辰每周上交一遍工作情况总结表就行了，这种程度完全可以说是形同虚设。 “不过嘛，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定能找到办法。” 谷小辰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神秘兮兮地说。 我好奇地望向他，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学生工作的总负责人是可以提起对部门的检查的，也就是说只要某人开口，一切都会变得十分简单。” 他的暗示已经相当明显，似乎就差把“荼蘼”两个字说出口了。 “我知道了，谢谢学长。” 我苦笑着道谢，想不到兜兜转转还是绕不开荼蘼这个坎。 ...... 站在医务室的门口，我有些犹豫，好几次想要伸手敲门，但是又最终放了下去。 “呼......” 我长吐出一口气，到头来还是只能依赖这个我在澜中唯一最有用的人脉。 不过现在如果再不做出决定，可能就要打上课铃了，我终于是狠下心重新伸出手，房门却在与我手指关节触碰之前被打开了。 “嚯，好久没在这里看到你了，果然是来找我的对吗？” 荼蘼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发现是我站在门外以后热情地将我迎进门。 “我其实......” 实在不忍心打扰她这样美好的心情，但我所求之事又不得不说，于是想说的话在嘴边打转，始终出不了口。 “来，这个给你。” 荼蘼递给我一盒健胃消食片，然后还有一个小袋子，像是用于隔茶叶的茶包， “学校最近开始进购了些中药，我就要了几包酸梅汤试试。” 我悻悻地接过荼蘼的馈赠，看着手里的东西不知所言。 “让我猜猜，” 荼蘼也是自觉地坐到了我的身边， “肯定又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对不对？” 心思被看穿的我只能回以她不好意思的笑，果然自己从进门开始拘束的表现就很难不让人觉得有事相求。 “那既然这样我也不瞒你了，” 做足了心理准备之后，我开口说， “你认识组织部的那些人吗？” “当然，他们的部长是我挺好的闺蜜，怎么？有什么事情吗？” 没等我再回答，荼蘼便很快反应了过来， “你是想问歌手大赛的事情吧？” 我点了点头，隔了几秒才说： “组织部的那些人存在操纵晋级名单的现象，你有听说过吗？” 本以为听闻此事的荼蘼会因此生气，但她却是异常平静，就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 “所以呢，你想怎样？” 这个回答出乎了我意料，在我印象当中荼蘼本应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正直性格，但现在面对手下部门的乱象却选择熟视无睹。 “你就这么不管不顾了吗？” 我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语气平淡地说， “明明这次的晋级名单，一眼看上去就难以服众的吧。” 荼蘼脸上的笑意逐渐褪去，沉默了好久才说： “你是说白兰对吧？” 这简短的一句话将我的一切回应都彻底封死，因为这确实是我无法否认的事实，但如果承认这一点，那我之前大义凛然的说辞根本就站不住脚。 “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 说完之后，我只能是低下了头。 “所以，回到最开始的问题，你想怎么做？” 荼蘼走到一旁自己放书包的地方，开始从中翻找起来， “或者说，你想让我做什么？” 此时的我即使知道自己的请求一定会被拒绝，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 “我想让你申请学校对组织部的工作检查。” “做不到的。” 这是荼蘼第一次这样断然拒绝我的请求， “或者说我个人做不到。” “为什么？” “原因很复杂，如果换做是你，你同样会难以抉择。” 荼蘼的回答相当冷淡，像是终于从书包里找到了什么东西，随意地丢在一旁的病床上。 沉默，漫长的沉默。 虽然不理解这种举手之劳荼蘼为什么不愿意帮我，但想来我也无权干涉，一直以来她帮了我这么多，这次的袖手旁观定是有她自己的难言之隐。 再说了，我也不能每次一遇到问题就寻求荼蘼的帮助，让她做这些自己本没有义务做的事情。 “抱歉，打扰你了。” 我站起身，打算就此离开医务室再想办法。 “我想你需要冷静一下，” 荼蘼的回答却再一次出乎我的预料，她走到我面前，将我重新推回座位上， “我再重复一遍，以我个人来说做这件事并不合适，但很多时候难免会有意外发生。” 说完这些让人云里雾里的话之后，荼蘼已经走到病房门口的位置： “我去上个洗手间，如果不慎有人闯进病房的话，弄丢什么东西大概也是难以避免的吧。” “当！” 一声门响之后，病房内重回死一般的宁静。 我一转头看向不远处的病床，像是被千斤重的石头压住了心口...... 第157章 歌手大赛(六) 组织部的活动室位于综合楼一层走廊尽头的一间小办公室。 “小秋，明天上午大课间的时候麻烦你再来一趟，广告公司还有学校的人都会在那个时候来，你负责和他们讲讲。” 最深处的位置是一个女生，此时她正将一张名单递给面前的另一位女生。 “咚咚咚......” 沉闷而短促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两人都有些诧异，在这个时间点部门的其他成员都已经离开，除非是有谁东西忘带了。 “你是......” 之前站着的女生前去开门，在她眼前的是一位面目清秀却又素不相识的男生。 “你好，我找你们部长。” 我尽可能让自己显得友善，微笑着对眼前的女生说。 “哦，部长在那边，你什么事？” 女生一边说着一边带着我往办公室里面走，在最深处见到了这位被她称作是部长的人。 这位部长生得一副标准的瓜子脸，看人的眼神不知是气质使然还是故意为之，与之对视都让人莫名觉得被针锥刺中般凌厉。 “我对你有点印象，你好像是......” 谁知在我开口之前，这位部长却先指着我说道， “是，是什么来着......” 结果她结巴半天也没说出个一二三四。 我抽了抽嘴角，没再理会她所表现出的幽默。 就连一旁带我来的女生脸上也都浮现出些许的尴尬，只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过部长也没再多纠结下去，转而打量我一番之后目光停留在了我手上的打印纸上。 “你来是为了交什么东西给我吗？” 部长问道。 “我来其实是为了一个小小的请求。” 我决定先将那张纸藏在背后，然后客气地说， “我想知道这次歌手大赛复赛每位选手的具体成绩。” 这句话的每个字仿佛都带着魔力，让无论是眼前还是身后的两个女生都在顷刻间变得警觉。 不过这位部长看起来就要专业老练得多，很快她合上了眼前的笔记本电脑，然后笑着说：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有关歌手大赛这个学校最大的活动每年都会存在不少争议。” 随后她便话锋一转： “不过，也请理解配合我们部门的工作，从往年的经验来看，公布具体成绩不仅不利于解决争议，反倒是会引起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站在我身后的女生此刻也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余光当中，双手紧攥着那张打印纸，目光却是对我一寸不离，就差把“我手里的东西和你说的相关”这个信息写在脸上。 见到如此情形的我虽然表现得面无表情，但心中却是一阵窃喜，庆幸自己来得及时，还不算太晚。 “所以，恕我们不能公布具体成绩，同学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就请回吧，明年还有机会的不是？” 见我半天都做不出反应，这位部长也是下了逐客令。 不过既然我都已经敢找到这里来，那么就凭她这句话可没办法将我赶走。 这点不止是我，恐怕面前的她也十分清楚。 “要说别的事情，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我这时才将背在背后的那只手重新露了出来，然后把手上的那张纸轻轻放在办公桌上， “不过，就我个人来说，还是想给贵部门提个意见。” 见她伸手拿起那张纸，我又补充道： “比如，有关工作流程的透明度之类的......” 在看到纸张上内容的瞬间部长便变了脸色，猛地一拍办公桌，将身旁被她称作“小秋”的女生吓了一跳。 “胡闹！她怎么可能理解不了的？” 面对眼前这位部长的怒火中烧，我毫无惧色，依旧维持着一张扑克脸。 “那么，我想我应该不需要再重复一遍自己的小小请求了吧。” 从她眼前悄然取回那张打印纸，我一字一句地说着，顺带着轻叩几下桌面。 那张在旁边女生眼中具有魔力的打印纸，上面的内容不过堪堪一张空白表格，其标题为： 《部门工作情况检查申请表》 当然，整张表格也并非完全空白，只在最下栏的某处，带有某人的签名而已。 这几乎是负责人对持有者在学生工作处绝对的授权，仅需寥寥几笔填好具体信息就能为对应部门带来最棘手的麻烦。 眼前这位部长似乎依旧不愿接受事实，趁她思考的这段时间，我已将手里的表格收回口袋。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终于重新打开自己面前的电脑，然后调出一个excel文档。 “明天大课间我亲自来说吧。” 部长就这么起身，顺手从小秋手里抽走那份名单然后揉成纸团随意地丢进垃圾桶，然后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目睹这番场景的小秋看我的眼神里好像已经带着敌意，不过对此我并不在意，只是坐到了部长的位置对电脑上的表格进行了一个简单的排序操作。 果然按照分数来看白兰的排名实际上高居第二，完全是一个不可能被淘汰的成绩。 而再往下翻，对比先前的榜单变化并不太大，差异的总量可能不超过三人。 只是，如果按照正常排序的话，我的名字将出现在第二十三名，也就是说将无缘决赛。 再转头看，之前还站在我身边的女生早已离开了办公室，现在偌大的办公室也都只剩下我一人，这里所做的一切行为都将无人知晓。 鼠标滚轮在此处停了下来，我心中却是在这一瞬间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但也只是一闪而过，终究是没有做出任何更改便退出了文件。 回教室的路上我从口袋里重新掏出那张申请表，将其撕得粉碎以后丢进厕所冲进下水道里。 ...... “当当当！” 一阵粗暴的敲门声后，医务室病房的门被一把推开。 “你这是什么意思？” 来者三步作两步走到荼蘼身边，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什么什么意思？” 荼蘼语气平淡。 “跟我装蒜是吧？” 这样的回答显然更加惹恼了来者，语气更加咄咄逼人。 “是他擅自拿的，我......” “我有说什么事情吗？” 这一来一回怼得荼蘼哑口无言，只能是低头认命： “对不起......” 但来者似乎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一把揪起荼蘼的领口： “你知不知道我冒这么大风险都是为了你！要是让她进了决赛那么第一名基本上就已经毫无争议了，那个时候你怎么办？” “你没有问过我，而且你不该用这种方式......” 荼蘼躲避着来者的视线，伸手盖住她抓在自己衣服领口的手。 “好，我懂了，是我的不对。” 来者点着头，松开手后退一步，声音都带着些颤抖， “今后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我不管你了。” 说完，来者便想转身离去，却被身后的荼蘼拉住。 “等一下。” 荼蘼的语气像是在哀求。 但来者并不理会，一把挣脱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将房门带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第158章 歌手大赛(七) 高一2班教室里的一切都如往常一样熟悉，心中积压的情绪在昨晚释放之后，白兰看起来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消沉。 我低着头默默走回自己的位置，茫然地看着现在还空空如也的讲台。 “怎么？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路过的孙昱昊都看出我心情沉重，停在我身边询问道。 我摇了摇头，转过头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这下正好和白兰对视，让白兰也发现了我的情绪低落。 “你怎么了？” 白兰有些关切地问。 我面对着桌面呼出一口气，仿佛眼前还是组织部长愤然离去的场景。 她要去的地方用膝盖想也知道是哪里。 这两个人之间一定会闹得很不愉快吧，想到这里我再一次吐出一口气，明明一切都是因为我而起，因我一时逞能非要为了白兰去讨得那所谓的公平正义。 事实上，就客观结果而言，明明我、荼蘼以及白兰没有任何人做错事，更没有任何人心怀不轨，但结果看来却是相当的不愉快。 “身体不舒服吗是？” 身边的白兰见我这般低落，甚至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不过发现没有异常之后很快又缩了回去。 “没有，我只是，一些事情不太能想得明白。” 我抬头看了一眼课表，对照着拿出教材摆在桌子上。 可能是我这一系列反应让白兰以为我是在刻意躲避她的视线，进而使她误以为我没能兑现自己的承诺，只是宽慰我道： “其实没什么事情啦，明年不也还有机会吗？” “不是的......” 我摇了摇头， “你的事情我已经给你摆平了，困扰我的是些其他的事情，只是不太方便说。” 这个回答让白兰倍感意外，也许在她看来昨晚上我也只是哄哄而已，没想到短短一天事情真的出现了转机。 “你真给摆平了？” 她似乎还不敢相信我会有如此本领。 “嗯。” 我只是轻声回答，再不想多说。 白兰看着我还想说些什么，但这个时候的上课铃打断了她。 “同学们拿出物理教材，这节课我们讲新课。” 等到洛老师的声音从讲台传来我才想起自己因为过度沉浸于思绪，导致身为课代表帮老师抱东西这一职责都没能尽到。 抬头看见另一个同学已经替我完成了任务，再看向洛老师时，我只能是埋头掩饰自己的尴尬。 由于洛老师声音本就不大，再加上今晚她的扩音器出了毛病，到了我这边的后排基本上就成了蚊子叫，所以在接下来的几十分钟里，临近下课我连课本都没带翻开的。 “这道题留给同学们做明天新课的思考题，愿意思考的同学建议动笔写一写。” 洛老师最后在屏幕上呈现出一道极为复杂的思考题之后，在下课前十分钟离开了教室。 “这是什么？” 我一点没听清楚，问了问身后的薛礼文。 “洛老师叫你上去把这道题写出来。” 回答我的却是后座的孙昱昊。 懒得再看周围人什么反应，我径直走上讲台三下五除二写下几个关键步骤，简单打了些草稿以后，一半靠着心算便得出了答案。 毕竟早在上次的竞赛班就已经讲过这些知识，对我来说其实不算什么挑战。 不过就在我写出最后结果的前一秒，台下却响起一阵哄笑，回头才发现洛老师已经悄然站在了我的背后。 “你在干嘛？” 洛老师望着黑板上的过程有些疑惑。 “我在干嘛？” 我看着她，却是在问我自己。 这当然激起了台下更加热烈的嘲笑，只有我茫然地看着台下，不知所措。 “算了算了，你下去吧。” 洛老师没好气地将我赶下台，这期间教室内的笑声就没有停止过。 “不是，你还真信啊。” 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孙昱昊有些难以置信的说。 照正常来说我当然不会被这种低劣的把戏所骗到，但以我目前已经无心思考的状态却是把他的胡诌当了真。 结果就像这样闹了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笑话。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 薛礼文确实足够敏锐，一眼就看出我今天晚上状态不对劲，或许他早就发现了，只是没有说穿而已。 “没有。” 我简单回答之后，回过头啃起了数学题。 而当我被一道题稍稍卡住之后，烦躁的阴云也是再一次将我笼罩。 我到底在纠结些什么东西呢？到底是对白兰信口开河却只能转而寻求荼蘼帮助的羞耻，还是说令荼蘼左右为难的愧疚，亦或是说没能进入决赛的不甘与惋惜呢？ 都有吧，我想应该是的。 下课铃在此时响起，才发现我的数学作业也只是刚刚动笔而已，看来刚刚因为这些琐碎的情绪浪费了太多时间。 我决定起身前往洗手间洗个冷水脸，尝试着暂时摆脱这些烦恼。 但在我起身之前，白兰的一句话将我定格在原地： “你是不是去请荼蘼学姐帮忙了？” 不知她是从哪里开始看出来的，白兰突然的一个推断让我为之瞠目结舌。 “你为什么会知道？” 我有些诧异地问。 “我算过一卦，感觉到你确实能够帮到我，但是过程并不简单，结合你回来时候那个样子，和我小时候跟小青吵了架一个样子，所以我猜你肯定有鬼。” 白兰只是向我展示了一眼手里的塔罗牌。 对于她这种附带玄学的推理方式，我一方面感到无语的同时另一方面也不得不佩服。 当然，可能受制于信息以及智商的因素，她最终的结论并不太准确： “你是不是为了帮我和荼蘼学姐吵架了？” 此时白兰好像真将自己带入成了类似于侦探的角色，一脸从容地拿起水杯。 “不是。” 我只能是如实回答，让她差点把喝进嘴里的水都喷出来。 七组以及附近的其他听众也挺失落，一阵唏嘘之后只留白兰一人尴尬。 “跟你说了不是就不是。” 我叹了口气，虽然跟白兰讲了也没用，但既然她这么感兴趣，说说也无妨了。 第159章 歌手大赛(八) “我只是，让她和她闺蜜闹得挺不愉快。” 这种措辞在我说出口之前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当我发现白兰看我的眼神都不太对劲后又重新想了想才猛地反应过来。 “好吧，就是因为你的事情，现在她和她闺蜜应该闹得挺不愉快的。” 这个表达应该算是最接近于事实的准确版本了，我也不想再管白兰是什么反应，接着从头到尾地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复述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荼蘼学姐其实也是希望你去揭穿组织部的？” 白兰问道。 “我不知道，但是无论这是否符合她的期望，我只知道她帮了我，即使在知道我也不是为了什么所谓公平正义以后也一样选择帮了我。” 我回答。 听我说完之后白兰却站起身，拉着我的衣袖说： “走吧。” “走哪？” 我有些不明所以。 “去找荼蘼学姐问问，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白兰的回答有些出人预料。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就自己去找她了，我记得她好像是高二5班的对吧？” 见我迟迟不肯配合，白兰干脆是独自朝着教室后门走去。 “别别别，你在教室里找不到她的，我带你去就是了。” 意识到白兰此行是认真的，我才连忙跟了上去。 ...... 带着白兰敲了敲医务室的大门，果然开门的是荼蘼没错。 不过她看起来心情也和我是一样的阴沉，只是在看到是我之后将情绪掩藏了起来。 “你这是......” 如果只有我一人前来的话她断然不会询问我的目的，但现在的情况是白兰就站在我身后半步，她也不可能对白兰置若罔闻。 好在这一次的见面这两个人之间再没那么水火不容，荼蘼将我俩请进病房之后，这才抱着水杯坐到我俩的对面。 “那个......” 正当我想要替白兰说明来意之际，白兰却将我的话抢了过去。 “学姐，我想请问是不是因为你的帮助所以我才能在这次大赛上晋级？” 荼蘼只是微微咧嘴一笑： “这话说得，好像你的成绩不值得一样，这都是你应得的而已。” “但我听这个人说这件事也让你和你的朋友闹得挺不愉快的，” 白兰抿了抿嘴，随后又是话锋一转，举着双手说， “不过这可能是学姐你自己的事情了，不方便告诉我们的话也没事，我来其实主要也是为了道谢而已。” 这套有趣的动作似乎是让荼蘼也觉得可爱，忍不住笑说： “其实也没什么，那个部长不经我同意就操纵名单，我正纠结要不要出手的时候正好他来了，所以你们两个都没有做错什么，反倒是我作为负责人显得有些优柔寡断了。” “没有没有，” 白兰连忙推脱说， “也怪我，如果不是我表现得那么不甘的话他也不会来找你，之后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不愉快了。” 看着这两个女生推来推去我实在觉得有些无聊，给自己倒了杯水之后不慌不忙地品尝起白水的味道。 “其实怪我，是我没事找事搞得这么大动静。” 我没好气地随口一说，却没想到招来两女的接连附和。 “对哈，明明都怪你。” 白兰说。 荼蘼只是点了点头没说话。 “不是，我就随便说说，还真能怪到我的头上啊？” 我放下手中的纸杯，为自己鸣不平道。 “如果不是你非要为了我，学姐至于像现在这样不愉快吗？” “啊？” 我一时没弄懂白兰的歪理。 “是啊，如果不是你因为我的关系搞得情绪低落，你可爱的同桌至于这样愧疚吗？” “啊？” 荼蘼说的话我依旧是听不懂。 “你们好像......是不是在争什么别的东西？” 我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想要缓缓起身，却被一把摁了下来。 “没有！” 异口同声的回答让我识趣地闭上了嘴。 “不不不，其实我也没那么愧疚，就是学姐你这边不好受。” “别别别，其实我和我朋友之间都还好，就是你不要有太多心理压力。” 立场在瞬间又一次交换，但两人的语气却又产生了些微妙的变化，但具体有什么不同，要我用形容却怎么也形容不出来。 “所以都怪他对不对？” 白兰又一次将话题引到了我身上，顺道揪起脖颈上的一块肉不肯松开。 “是啊，明明都因为他。” 荼蘼则是直接走过来手按在我的头顶上。 “等，等一下。” 我同时挡开了两人的手，然后争辩道， “这怎么能和我有关系呢？论迹不论心，我本质上不就是个跑腿儿的吗？” 但这样的说辞并没有得到双方任意一方的支持，都是对我不屑一顾。 不过就甩锅给我这一点达成共识之后两个女生的话题便轻松太多了，从歌手大赛的选曲到唱歌的技巧交流，然后以此无限发散，我才打了三分钟的幌子，她俩的闲聊主题已经变成化妆品还有护肤品了。 “你们慢慢聊，我就先回去写作业了。” 实在觉得无聊的我打了个哈欠，起身想走，这一次是被荼蘼摁了回去： “别急着走嘛，以前你在这里一待就是一个晚上，现在这么急干什么？” 对她这话我感到有些匪夷所思，但来不及考虑更多我便预感到身后的白兰有些不对劲。 “啊，这是个误会，事实上不是这样子的，我只有考试之前复习的时候无聊才会来这里搞学习，啊对！搞学习！” 虽然我可以摸着良心保证刚刚所言句句实话，但这一番解释完全是对牛弹琴，完全不起任何效果，甚至说适得其反也不为过。 “算了，既然你已经不喜欢这里了，那你就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就在这里待着也挺好的。” 荼蘼这副假惺惺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我不知道已经见过多少回了。 “我看不用了，学校里找到这么个没人打扰的地方也不容易，况且还有佳人作伴，你估计也不会喜欢教室那种地方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白兰对我示以同样的微笑，让人与之直视都能觉得后背发凉的微笑。 第160章 歌手大赛(九) 经过两天的公示，今天是歌手大赛决赛选手宣传海报正式张贴的日子。 这一次不仅是公告栏，甚至连食堂外围，操场看台出都已经拉出了横幅，这场每年最为盛大的学生活动真可谓是排面拉满。 但如果有记忆力不错且细心的人便能发现，相比于之前公布的公示名单，正式名单上的每个名字并不完全一致。 当然这些变化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了，现在的我虽然已经知道了结果，但还是站在人群后，纠结着要不要再挤上前去凑这个热闹。 毕竟就连那张海报的版面我都在不久之前就已经看过了，即使再怎么看并不新鲜了。 而且那上面早已没有了我的名字，现在的我已经和这次歌手大赛再没有一点关系。 想到这里，我后退半步，转身想走的前一秒肩膀被人抓住。 “这次决赛你可要加油。” 我一转头看见的是卢奕，说的话却让我云里雾里。 “不是没有我吗？” 我于是问道， “正式名单有变化吧我记得。” “怎么可能？肯定是你眼花了，你再去看看，写在最后面那个明明就是你的名字我会认错？” 卢奕反倒是觉得我莫名其妙。 我不敢相信，明明前天的时候我就已经得知自己无缘决赛，那个文件上的数据如果我有做改动的话我出门直接被车撞死。 不过卢奕也不像是在开我玩笑，于是带着这一疑惑我费劲地挤到人群前列，发现眼前的名单上最后一位赫然写着我的名字。 “听说7班那个因为突发阑尾炎被迫退赛了，真可惜。” 人群中各种各样交织在一起的声音虽然嘈杂，但这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话却异常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里。 还有这等好事？运气来得太突然，我抽了抽嘴角，望着眼前的宣传海报脑子里还有些懵。 沉浸在死而复生的喜悦当中，我回到教室后看着身边属于白兰的空位，一个逃避不了的问题让我不得不冷静下来——有关决赛的练习问题。 由于公示名单是在很早以前公布的，就算是白兰这边因为一些小岔子耽搁了两天，到今天她应该也能准备个七七八八，只有我好像不太不一样。 在星期五天黑之前得知消息的我，周六的晚上就得上台表演了！ 带着这份担忧回到教室之后，正好撞见白兰也刚回来。 她手上提着个硬纸口袋，里面的内容物将整个口袋撑得稍稍变形，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 我指着她放在我们座位中间的口袋问道。 “明天表演要用的服装啊，你没去领吗” 若不是白兰这句话，我压根儿就忘了还有服装这方面的事情。 “咋领的？” 我接着问。 “综合楼大厅那边，就是钢琴那个地方的旁边，不过要提前两天登记之后由学校的人统一去借。” 白兰的回答让我知晓流程的同时也告诉我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现在距离活动开始都已经不足二十四个小时，提前两天什么的基本就不用想了。 而且现在的我连曲目都没选好，更别说服装的选择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准备丢人了？” 我不禁感慨， “我到现在连唱什么都没想好。” “不知道哦，今天晚自习第一节课下课就会有彩排，你再不想想办法可能真不太来得及了。” 也许是我的语气过于冷静，让白兰丝毫没有感受到我的焦头烂额。 “喂，姐姐，我很急的，你能不能也帮我想想办法？” 见我终于肯舍得表现出一点着急，白兰装模做样地做出思考的样子。 不过只在几秒钟后，她就给出了一个建议： “你可以自己租服装来着，不过五方也只有一家汉服店，别的地方最近也都要进城了，这样一来好像不太来得及。” “当然这肯定是需要出校门的，这点应该难不倒你吧。” 我有些勉强地点了点头，虽然出校这事难不倒我没错，但问题在于如果只有汉服的话，歌曲风格也只能被限定为古风一类了吧。 对于这类歌曲我的认知实际并不算多，只是稍有了解而已。 “那我不是只能选古风了？” 我于是问白兰说。 “古风不挺好吗？别告诉我你一点不会，时间不够了别指望我能有多大作用。” 白兰事先一剂预防针表达免责声明。 “不会倒不至于，但是我就会一首，而且还叫不出名字怎么办？” 我的回答让白兰.exe停止了响应。 “可以具体一点吗？” 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大概理解了我的意思，白兰于是说道。 “就是今天下午你们电台放的那首歌，不就有一首吗？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敲着脑袋。 “《十年人间》，只不过是同人曲，要说古风其实不太恰当，当然那家应该也有别的合适的衣服。” “哦对，《十年人间》，那个我应该能唱得了。” 我恍然大悟的时候，发现白兰并不怎么相信的样子。 并且连身后的薛礼文都忍不住质疑： “你真唱那个？” “嗯？很奇怪吗？怎么？你也是十年稻米不请自来？” 我转头看向他。 “那你还是挺有效果，如果真能唱上去的话。” 薛礼文看表情也只是姑且相信的样子。 距离上课时间越来越近，我抬头看了一眼教室的挂钟，毅然站起身，几个健步连带着避让来者冲出教室门。 一路跑到“黑市”门口的时候，我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哟，是你啊，来不来玩两把？” 声音自看台那边传来，转头看去，是税勇超正在和几个人聚在一起玩德扑。 待我走近，他向我悄悄亮出他那一手aa底牌，然后气势汹汹地吼了句： “all in！” 我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运气与魄力，然后摆了摆手说： “下次玩吧，我急着出去租衣服，明天晚上要用。” “哟，你还进歌手大赛啦？” 见无人跟注自己赢得底池之后，税勇超从中抽出一张现金递给我， “来来来，沾沾喜气，决赛加油。” “呵呵，那多谢了。” 我也不客气，揣进兜里之后转身跑出了门。 第161章 歌手大赛(十) 周六夜晚七点的澜中大操场，天边的太阳已经几乎完全坠入远处的山头，只露出稍有些刺眼的光点，足球场草坪上已经整整齐齐摆满了无数张塑料独凳，跑道对面的演讲台已经被各类设备装点打造成为了一个宽阔的舞台，背后的led屏幕上显示着偌大的“澜星中学第16届歌手大赛决赛”字样。 距离决赛正式开始还有约莫半小时，现在台上台下都是一片忙活，来回穿梭的身影不仅有调试设备的工作人员，也有帮助维持现场秩序的学生工作成员。 越来越多的同学已经从入口处涌入，但即使是在这么早的时间点，前排的位置都已经所剩无几，毕竟甚至有相当一部分人干脆将晚餐带到了操场或者放弃晚餐。 和以往周六的夜晚不同，直到现在学校大门仍旧紧闭着，将快要挤到马路对面的人群分割开来，这一批人群的主要组成是周边高中乃至大学的学生，其中也夹杂着少许附近的居民，为保证本校学生的座位供应，他们只被允许在十五分钟后进入校园。 这场向几乎整个白土山开放的歌手大赛，是每年专属于澜星中学的特色活动，说一句远近闻名完全不为过。 我坐在体育馆的休息室内，这里的空间其实作为休息室来说相当宽敞，不过此时所有的选手都要在这里完成化妆和决赛前的各种准备，因此难免显得嘈杂拥挤。 我的身边坐着正照着手镜的白兰，她的身后是苏柳玉在为她化妆。 她今天上台要穿的是一件从上至下由纯白向天蓝色渐变的露肩碎钻公主裙，搭配的白色小腿袜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ok，这样就好了。” 定妆完成之后，苏柳玉一拍手，像是完成了一件艺术品般自豪。 当然要说她完成一件艺术品并不怎么准确，以白兰容貌体态应该说是修饰一件艺术品更为合适。 白兰这个时候也是站起身，面向着身后的全身镜转了一圈。 要我说，眼前的白兰无论举止还是颜值，可以说是满足了我对在逃公主的所有幻想。 “好了，白面书生，这个是你的，” 对着白兰欣赏好久之后，苏柳玉走到了我的面前，依次摆上三支我说不上名字的乳液， “一，二，三，按照顺序抹一层在脸上，弄好之后叫我一声，我给你补补散粉和阴影就好了。” 我点头照做，但眼睛还是忍不住想要往白兰那边瞟。 “疼疼疼！别别别，我妆抹花了。” 耳朵突然被人揪住，凶狠的力度让我连连求饶。 “花个蛋，保湿有什么花不花的？” 荼蘼的声音直往我耳朵里钻， “你在看哪儿呢？” 我一转头，但映入眼帘的却是荼蘼一脸嫌弃的表情，她今天穿着一袭黑色抹胸连衣裙，向人展示着精致的锁骨线条。 当然，最吸引人视线还是锁骨中间颈下两寸若隐若现的浅壑，叫人挪不开眼睛的同时也浮想联翩。 “我看镜子呢，哈哈，就想看看这套衣服有多帅。” 我站起身，转头将视线切往之前白兰照过的那面全身镜，却发现眼睛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样难以从荼蘼身上挪开，一时动作可能在荼蘼看来表现得相当滑稽。 还好白兰已经不在原地，如果她这个时候凑上来问我谁更漂亮这种问题我除了裂作两半别无他法。 “撒谎也不知道把戏点儿。” 荼蘼最后再揪了揪我的脸颊肉，也转身离去。 首先上台的是一对双胞胎组合，她俩在初赛的时候其实就靠着双胞胎的噱头引得不少关注，而作为第一号登场的选手她们的表现可谓是相当不错。 二号是个服装就花里胡哨的说唱选手，听说是自己的原创作品，但我欣赏不来，从观众的反响看好像也并不怎么感冒，说实话如果说唱的情绪效果只有这点程度的话基本上已经算是结束了吧。 紧接着的三号便是那位往届冠军了，那个女生今天甚至没有刻意准备什么靓丽的服饰，仅仅只手握话筒就能让台下掌声雷动。 荼蘼的排位是在第五号，她这次一改之前的戏曲腔调，这其实令我有些不解，不过就台上观感来看确实是没有问题的，就目前登场的几位选手看来，能够与之相较的也就那位去年冠军了。 我的登场顺序是在第九位，前面的一个个选手不管最终结果如何，他们应该都是做足了准备，这让因为各种各样原因没能充分准备的我心生紧张。 “你是不是要去候场了？” 盛装打扮美若天仙的白兰坐到我的身边，像是察觉到了我手心的汗， “原来你也会有紧张的时候。” “我可不记得我有那么多无敌的设定，只求别破音走调丢人就好了。” 我一番自嘲之后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白兰的顺位是在第二十一，也就是所谓的压轴登场。 走上台前，当主持人报出我演唱的曲名之后，台下的反响确实是让人倍感压力，这本就是一首极为考验假声与高音的歌曲，稍有闪失可能都会沦为笑柄。 不过事到如今也都已经没有退路了，我深吸口气，强装从容地走上台，紧握话筒的左手都还带着些颤抖。 音乐一经响起就让台下欢呼一片，但我知道他们等的并非这一句，以至于我在开口第一句就犯下慢小半拍这种低级失误都无伤大雅。 当然，这点小小失误很快被调整过来，副歌之前的平庸部分到这里正式结束，转音之前，我抿嘴一笑，我知道这一刻不仅我在期待，台下的观众也都在期待。 “有最崎岖的峰峦 成全过你我张狂 海下清辉与圆月 盛进杯光 有最孤傲的雪山 静听过你我诵章 世人惊羡的桥段 不过寻常” 这一段最为关键的演绎仅仅是做到不出错就已经能够得到相当程度的认可了，我轻闭双眼，萦绕在耳边的喝彩声竟然大有掩盖间奏之势。 “不是，哥们儿，咱都是来看笑话的，怎么他真能唱得了的？” 台下坐在前排的卢奕不禁惊呼。 “唉，果然跟咱就不是一路人。” 包义玄坐在卢奕右边的位置，也是跟着附和。 “总感觉他做到什么事情好像都不太意外了。” 再右边就是薛礼文了，他的语气就要淡定多了，不过也是望着台上感慨连连。 第162章 encore 我坐在舞台的侧边的选手休息区，夜幕笼罩之下右前方的观众席已经成为了荧光棒的海洋，其中也不乏举出灯牌为选手应援的，现在第二十号选手的表演已经将近尾声，我收起了手机，抬头望向灯光缓缓熄灭的舞台。 一束聚光灯划破黑暗，照出一个娇小女生的身影，女生的天蓝色渐变碎钻公主裙在灯光的映照下流光溢彩，一张姣好的面容带着微笑。 经过两个小时的表演，观众的情绪其实早已消磨大半，之前几位选手的表演之后无论是欢呼还是掌声都变得大不如前，但就在白兰登场的那一刻，一切都不一样了，台下荧光棒的海洋重新开始沸腾翻飞，区别自她开口之前就已经体现。 随后，舞台的灯光被完全点亮，背后都屏幕也都映出契合着白兰服装的天蓝色，前奏响起后白兰踩着节拍前走两步，接着拿起话筒： “默默在你的身后守候的我 多想看你不经意的笑容 或许我的心你不懂 我努力让你感动” “这首歌是啥啊？调子好熟悉来着。” 我小声发问。 “梁心颐的《靠近一点点》啊，你不知道吗？” 本以为没人听见，但坐在我身边的一个男生回答了我。 他是在我之后一个上场的选手，就在刚刚还在恭维我说什么这首歌都能唱好真厉害之类的话。 我点了点头，这种歌曲和白兰这样的甜妹契合度简直拉满，对这个年龄段的男生杀伤力极强。 “在你眼中有多么笨拙的我 绝不放弃追逐你的执着 只要你能在多些回应我 一次笑或点头全接受” 白兰的歌喉宛如受过天使的亲吻，此时舞台上的她真让人觉得像是个长相甜美的女明星。 “她在对我笑，她心里有我，嘿嘿。” “三分钟，我要这个女人的全部信息。” “唉，不知道这种甜妹最后会便宜谁家野猪。” 观众席那边的男生皆是议论纷纷，无论是否认识白兰，这样的表现都足以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这种无可挑剔的台上风采，再搭配上这样的完美身材长相，最关键还具备如此天籁之音，且不论观众了，即使是放在高手如云的决赛诸位选手也都足以羡煞旁人。 坐在位置上的我狠狠打了个喷嚏，不禁又想起了之前第一次在综合大厅钢琴那里遇见白兰时的想法： 人与人的差距有些时候真是比人和狗的差距还要大。 “能不能再靠近一点点 能不能再勇敢一点点 就算让我发现我永远只是单恋 我也会藏着感谢 笑着和你说再见” 副歌部分的表现力就更加难以言喻了，此时白兰的形象如果非要在我穷匮的想象力找到一个足以与之相称的比喻，那我想应该就像童话世界的森林里美丽且充满魔力的精灵少女一样，身姿翩然而歌声婉转。 “我单方面宣布：她杀死了比赛。” “我宣布你的宣布有效。” “靠！到底有没有谁知道这个小姐姐哪个班的？” 一路走到高一2班所在区域的路上，这类似的对白兰的赞扬不绝于耳，可我此行的目的不为其他，只是来找苏柳玉将她的化妆品还回去。 重新回到自己选手区的座位时白兰的演唱正好结束，尽管她在复赛当中的表现就足够优异了，这次她的发挥无疑是给了全场又一个惊喜，仅凭一己之力就重新点燃了观众们已然逐渐消沉的热情。 “话说你认识那个21号小姐姐吗？” 看着舞台上那个天蓝色的靓丽身影一步步走下台，坐在我旁边的男生像是开玩笑似的随口问道。 “额......应该算认识吧。” 可能是因为过于熟悉，以至于我反倒是不好意思直接告诉他我和白兰的关系。 “算认识是什么？单方面的那种吗？” 他接着跟我开起了玩笑。 “嗯......这倒不是，怎么说呢？我总不能告诉你她是我同桌吧。” 我一时为自己的凡尔赛技巧进步感到高兴。 “我靠！真出生啊，兄弟。” 他拍着我的肩膀，满脸的羡慕让我附和着笑了笑。 不过很快，我右边那个空缺的位置被人占了下来，下意识转头，正好和白兰目光相遇。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白兰眼神清澈。 “对21号选手的长相、声音以及舞台表现力进行细致观察点评分析后达成一致，然后表达认可、肯定、称赞......哎哎哎，姐姐你别动手，人多都看着呢好吧。” 由于话说一半就被白兰狠狠揪住了脸颊，我不得不停止了满嘴跑火车转而求饶。 这边的动静让另一个的那个男生目瞪口呆，趁着我和白兰说话的间隙拍了拍我的肩膀： “对不起，我真没想到你们会是这种关系。” “啊，不是，” 我矢口否认，然后才问， “你说的是哪种关系？” 男生只是摇了摇头，一脸不屑也没再回答我。 就在这时最后一位选手的演唱也已经结束，时间来到晚上九点，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上台宣布等待五分钟以统计得分结果之后，没过多久就有人找到了选手区这边。 “21号，21号在哪？” 来者是个戴着眼镜的男生，他手里拿着张打印纸，在确认到白兰胸前的号牌时走了过来， “同学你是21号吗？” 白兰茫然地点了点头。 “请跟我过来准备一下安可曲吧。” 男生扶了扶眼睛，就这么叫走了白兰。 “这是不是说她已经是第一了？” 我依旧是小声询问，不过这次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不需要人回答我也已经知晓答案。 约莫两分钟后，白兰又一次重新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 站在我的面前，她亭亭玉立的身姿竟带着些扭捏，纠结了好几秒才对我开口： “你......要不然跟我一起上去？” 在我回答之前就明显感觉到旁边的男生因为这句邀请对我肃然起敬，连带着选手区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你选的什么？我不会怎么办？” 我摸了摸后脑勺。 “这首歌你上课时候的哼过的，” 白兰干脆是拉起了我一只手， “你只需要告诉我，yes or no？” “可以选or吗？” 我这个回答好像让白兰失去了耐心，直接拉着我起身。 “好了好了，我去，我去就是了。” 我结束了和白兰之间的拉扯，跟在她的身后。 同白兰走上台的瞬间，我便感觉无数看向我的目光都不太对劲。 先前我演唱的时候大家可能都对我敬佩有加，但现在的情况好像夹带着一种，像是敌意的莫名感觉。 此时的评委席已经空空如也，我茫然地看着台下无数挥舞的荧光棒，直到前奏响起才发现不对劲。 上当了！ 我脸上写满错愕地望向白兰，得来的却是她的微微一笑。 见我还没反应过来，白兰赶在前奏结束前悄悄掐了我一把，这才让我条件反射般拿起话筒： “摘一颗苹果 等你从门前经过 送到你的手中帮你解渴 ” 这首几乎刻进dna里的《有点甜》我当然会唱，但是放在这个舞台上和白兰合唱也太让人难以开口了。 也不是说白兰的问题，只是这样来说是否过于暧昧了，我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不是，怎么还真有出生啊。” “啥也不是，散会。”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和白兰一起上台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不少敌意，这下估计是得把仇恨都拉满了。 不过白兰好像完全并不在意，在她落落大方的表现感染下我也是一点点放开了拘束，仅仅不过是唱歌而已，对，仅仅不过是一首歌而已。 “是你让我看见干枯沙漠开出花一朵” “是你让我想要每天为你写一首情歌” 白兰转过身看向我，我也默契地配合着她。 “用最浪漫的副歌” “你也轻轻的附和” “眼神坚定着我们的选择” 最后一句歌词唱完，尾奏即将结束之际，白兰拉起我的手，和我一同向台下鞠躬致谢后就这么牵着我的手走下了台。 “不是，你怎么能选这个的？” 我转头望着台下已经开始纷纷退场的观众，刚刚台上气氛固然暧昧，但台下的杀意也是同样的汹涌。 “没事，你唱挺好的，给你打个及格分，嘿嘿。” 白兰却好像完全不在意，背着手走到了前面。 “不过吧，原唱版本好像是该有两个女生来着？” 我低声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 白兰驻足回头。 “没什么。” 我面无表情地摆摆手。 第163章 全市统考 “下周末的期末考试，照例跟往年一样是全市统考，有关成绩的具体奖惩机制，我根据上次的经验做了改进，不再进行小组之间的竞争，而是根据各组的情况订立不同目标，大家只需要达到我所设定的目标即可。” 星期六下午最后一节的班会课，杨班终于是提到了定于下周五进行的期末考试，在简单介绍完奖惩机制后，他为身后大屏幕让开一个身位，展示出对应每组的具体数据。 “不是，怎么我们组要求那么高的？” 由于将眼镜忘在了寝室，坐在后排的我为了看清屏幕拼命伸长了脖子才勉强看清，得知的却是七组那遥遥领先的目标设定。 其余各组的平均排名一般被定于年级八十名至一百二十名之间，只有七组是迥然不同的六十名。 虽然想得明白是因为孙昱昊和叶岚瑶置换卢奕和夏青清后导致的整体成绩大幅提升，但就客观上来说这个排名是否有些过于高了。 “看着我干嘛？罪魁祸首不是你们两个吗？” 白兰似乎对我的注视颇为不满，扫视一眼我和薛礼文说。 我回头看了一眼薛礼文，他也是一脸无奈，和我面面相觑。 在本学期的每次大型考试中，我和薛礼文的排名稳定保持在个位数，而我更是仅有一次发挥失常跌下年级第一，这确实为形成今天的尴尬局面做出不少贡献。 “这次考试当中达成了目标的小组就能获得五百元奖励，作为你们暑假调研实践活动的经费正好差不多，所以希望同学们多加努力吧。” 杨班拧开保温杯瓶盖，喝水之前又补充了一句， “还有什么想问的现在可以问我。” “全市统考会不会很难？” 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的一个男生站起来说道。 “按照往年的经验来说难度浮动很大，可以很难，也可以很简单。” 杨班挥手示意他坐下。 但这样的回答注定是引得一片哗然。 不过他也没理会，只是咧嘴一笑便离开了教室。 此时距离下课也还有五分钟，杨班的意思大家也都清楚，鉴于之前早退的教训，不少同学这次也都老实了。 “各位，想不想知道这次期末英语第一是什么奖品？” 借着这会儿教室里都在闲聊的功夫，白兰突然神秘兮兮地看向全组。 “不想。” “你给我闭嘴！” 孙昱昊的懈怠被白兰一剑封喉。 看见剩下三人甚至其他组的人也都挺感兴趣，白兰紧接着说道： “这次考试的ms.乔准备的是爱马仕的真丝笔记本，再配上一支派克的新款钢笔。” “这不跟上次差不多吗？” 我问道。 “差得可有点多。” 薛礼文拍了拍不识货的我的肩膀，伸出一根手指说道， “这次的奖励算下来人均得这个数。” “啊？不是，乔老师她是家里开矿的吗？” 我不禁感慨。 据平日里洛老和办公室里其他老师的闲聊可以得知，在澜星中学，像洛老这样的高级教师收入也不过万元，直到杨班那样的特级教师基本工资也都堪堪刚过五位数，更别提ms.乔这样还未评职称新教师了，基本工资可能一半都不到。 也就是说，这一个考试，基本上就能把她一个月工资发出去。 “ms.乔才不会不在乎那点儿工资，” 白兰一脸不屑，让我看起来更加像是刚刚进城的土狗， “她家里做生意的，丈夫是律师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她也跟我说过，选择教书只是自己的人生追求罢了。” “合着就是真名媛来体验生活呗。” 我钦佩地点头。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ms.乔以前是在涉外律所工作的，真要留到现在的话估计收入能是现在加个零也完全不为过。” 白兰的补充再一次让我惊掉了下巴。 “我勒个律政俏佳人呐，太有实力了。” 孙昱昊也发出感慨。 “所以说，各位，这一次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拿到这个奖励。” 白兰刻意清了清嗓子，然后郑重其事地向全组宣布，甚至之后还专门盯着孙昱昊问道， “听到了没有？” “额，听到了听到了，” 孙昱昊慌忙回答，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一本单词书和习题册， “你看你给我布置的这些趁着这段时间不能比赛我都做完了，我包守信用的啊，但是这个结果我真保证不了的。” “还有这种事？你还真成他亲妈了？” 从孙昱昊手里接过那两本书，我随意地翻看起来，一切好像真如他所说，甚至不仅是完成了练习，还有对于一个男生来说相当详实的笔记。 不得不说这让我一个笔记都不会记的学生看了真是自愧不如。 以至于白兰检查之后也满意地点了点头，归还之前的口吻所说也比亲妈还亲妈： “这都是为了你好。” “听到没有？今后考上大学了记得有你亲妈白兰一份......” 我跟着起哄，但是发现白兰眼神不对后乖乖闭上了嘴。 第164章 最后一次竞赛班 星期天的早晨，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视野只是茫茫一片，入耳的噪音让人实在心烦，我看了看时间，不过早上七点半而已，应该是楼下割草机的噪声将我提前唤醒。 今天也将会是本学期最后一次物理竞赛课，每次的竞赛班都是我用脑强度最大的时候，因为一方面要听台上的吴老师手撕难题，另一方面同时要向台下的白老师请教日语。 所以一学期下来的结果便是：物理竞赛勉勉强强搞了个省二无缘决赛，日语水平却是突飞猛进，大概是远超一般二次元的水平。 手机在我下床洗漱的时候亮了起来，按理说如果是白兰约我一起吃早饭那时间未免太早了些，我带着些许疑惑查看，发现竟是荼蘼的消息。 不争春：帮我个忙 vida：？ 不争春：来杏园找我 vida：有什么不能线上说的？ 不争春：可能要费点时间 vida：今天有竞赛班 不争春：那教室里见 我一脸懵地熄灭了屏幕，不知道临近期末还有什么事是不能三两句说清楚的。 不过，既然荼蘼要来教室的话，那岂不是又会变成像上次那样了？ 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我发现自己好像除了干着急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毕竟，总不能阻止人家回自己的教室吧。 ......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食堂里，白兰一眼就看出我心中有鬼，一语点破。 “嗯......没有。” 我面无表情地回答。 好在白兰没有多问，只是喝下最后一口豆浆然后站起身： “走吧，你每次吃这么快吸收不好的。” “个人习惯而已。” 我跟在了她身后。 等到我们两人走进教室的时候，荼蘼已经在教室里等着了，见到我之后，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座位，示意我坐到她旁边去。 我照她所要求地坐到她旁边，然后若无其事地拿起桌上已经摆好的讲义浏览起来。 看样子吴老师今天并没有打算再讲新课，只是打算利用这节课把这学期学的大学物理（上）再复习一遍而已。 此时从洗手间回到教室的白兰发现我的位置之后，坐到我另一边之前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帮我个忙。” 荼蘼突然的一句话让我猝不及防。 “嗯？” “我们这次期末零诊涉及到分班的问题。” 荼蘼看着眼前的练习吐了口气， “能不能跟我讲讲物理和化学。” “分班，是什么意思？” 我一头雾水。 “就是除了高一下期刚开始会有分班以外，进入高三还有一次班级调整的机会。” 荼蘼解释道， “零诊的年级前四十名将被分入单独的二十班，然后普通班的学生有机会递补实验班空缺出来的名额。” “前四十组成班级？那不成高手养蛊了吗？” 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我还有些吃惊。 下意识看了一眼白兰，以白兰现在这样五十名徘徊的成绩，到时候不出意外恐怕是无缘那个最顶尖的二十班的。 “我距离年级前两百就差大概一点点了，所以还是有机会的。” 荼蘼递给我她的几张成绩单，据上面显示她几乎每次都是在二百八十名到二百三十名之间，要说差距只有一点其实不太妥当，但肯定也不至于没有机会。 而且主要拖累荼蘼成绩的科目无疑是每次都不超过五十分的物理化学，这样看来其实提升空间相当可观。 我点了点头，距离期末考试还有近一周时间，在这两门科目要实现提升其实并不算难。 这个时候的吴老师已经走上讲台宣布上课了，白兰也已经条件反射般钻研起了日语。 我看了白兰一眼，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觉得算了。 “人家帮了你那么多，你难道就不懂得礼尚往来吗？” 谁知待我转头看向黑板时，白兰像是猜透了我要说什么一样回答道。 “你说真的？” 我有些疑惑。 “荼蘼学姐不仅帮过你，而且还帮过我不是？况且你每次考试之前不也都找不到事做吗？” 白兰提醒让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可以帮你，但是你保证抽出时间，甚至可能是休息时间来做题，这点你做得到吗？” 于是，将成绩单归还之后，我询问道。 荼蘼点了点头，眼神也是看不出一点动摇。 “行吧，那下周......” “走吧，现在就走。” 本以为荼蘼会就此离开，谁知她一把将我拽起，拉着我往教室后门走去。 “去哪儿？” 我问道。 “医务室啊，那个地方也清净不是？” 听到这话的白兰停止了手上书写的动作，往我和荼蘼这边看了一眼好像有一丝反悔夹杂在眼神里。 不过我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表现，一番拉扯终于是决定放弃了这周的复习课同荼蘼一道往综合楼那边走去。 第165章 放假以前 “你们可能还没拿到，不过我这里其实已经有成绩了哈。” 结束统考之后的试卷评讲上，最为最后一门的英语此时也临近下课，ms.乔放下了手中的试卷，带着笑容的一句话让全班同学都有些紧张了起来。 “白兰，你找一个人陪你去我办公室把我桌子上的五个盒子拿过来。” 从人群中搜索到自己的课代表白兰同学后，ms.乔指示道。 白兰看起来心情很好，一把将旁边正走神的我抽起来，拉着我袖子就往外小跑。 大家都知道，ms.乔这么说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有关这次期末统考的英语成绩奖励，将在这个时候公布。 “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我手里捧着三个白色礼盒，由于要兼顾平衡的原因，甚至不太能跟得上只顾着一路小跑的白兰。 “哼哼，在我的带领下这次获奖的可是我们组，怎么样？是不是该感谢我？” 走进教室之前，白兰满脸自豪地说。 我实在懒得再回答她，根据刚刚在ms.乔办公室偷跑的数据显示，这次她对于七组英语成绩的贡献确实不可磨灭，不仅自己以身作则以三分之优高过我取得了单科第一，还将孙昱昊这个老大难的问题解决了一半。 至于为什么是一半，这是因为上次孙昱昊和班级英语平均分的差距绝对值是这次绝对值的一半，竟然在难度上升的情况下破天荒取得了三位的好成绩，距离班级平均分120出头不再那么遥不可及。 当然，值得一提的是，孙昱昊终于是靠他自己在物理上和我平起平坐，并列第一，为此他甚至高兴得接连请了我几次饮料。 薛礼文也是一如既往的稳定，这次虽然没能问鼎年级第一，但也是稳坐年级第三班级第二的位置，他所擅长的数学甚至以满分高居全市第一。 叶岚瑶的成绩好像也没什么起伏，和白兰平齐，处在高分段的分数线左右。 而我可能是七组当中较为遗憾的那个了，起初在看到年级第一时我的内心还没有什么起伏，不过全市排名我却落到了第三的位置，明明澜中对于本市的其他学校各项平均数据都成碾压之势，可这最顶尖的巅峰却一点容不下我们学校的位置。 “你们知道，二十中是个什么学校吗？” 回到教室，我坐回自己的位置，转头问向薛礼文。 “二十中啊，我怎么没听说过？” 谁知薛礼文一个本地人竟然也不太清楚。 “你说二十中啊，就是我们那边县城一个乡镇中学，我初中就是在那里读的，怎么了？” 结果是孙昱昊回答了我这个问题。 “不是，你说那是个乡镇中学？” 我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刚刚看到的全市排名当中，第一名不仅名字和学习是一团乱码，就连成绩是全科满分这种一眼假的分数，而紧随其后，我头上的第二名便是来自所谓的二十中。 “你不懂，高手出民间。” 孙昱昊只是向我摇了摇手指。 我抽了抽嘴角，不得不认可他的说法。 “话说那个第一名你看到没，是个什么意思？名字学校都没有，封弊者吗？” 我这个时候转向白兰，跟她讨论起这个有趣的事情来。 白兰只是摇了摇头，怀里抱着那本ms.乔赠送的笔记本不肯放下。 “是在答卷中混入的标准答案，做测试用的。” 叶岚瑶一句话就结束了这个颇有些猎奇的话题。 下课铃打响，再一看下班战神ms.乔早已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大腹便便的杨班慢悠悠走进来。 “同学们安静一下，简单几件事，说完我们就放假。” 似乎台下的动静越是热烈，杨班就越是要将语速放慢，不得不承认在磨人心态这点特级教师就是特级教师。 “首先，恭喜大家，这次的期末考试我们有大半小组都完成了目标，各项数据也都十分优秀，希望大家继续保持。” 话音落下便是掌声四起。 “其次，我们的暑假除了各科作业以外，还有涉及到以小组为单位进行的调研活动。” 杨班伸出两根手指，给苏柳玉使了个眼神，让她将手上的资料分发下去， “各小组的任务主题是不同的，大家自行组织完成就好。” “再次，暑假期间，会有一个前往夏楠大学的游学活动，如果有感兴趣的同学可以叫家长下来联系我。” “最后，就是我们的军训定在八月下旬进行，届时会通知大家来学校集合前往专门的基地进行军训。” 杨班说完这些之后，最后扫视一眼台下无不是如坐针毡的学生，微笑着说： “最后的最后，打扫好清洁，注意安全，下课吧。” 教室里之前就已经难以维持的严肃气氛在这一刻骤然土崩瓦解，甚至有人在杨班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就飞奔出教室门。 我并没有急着加入这些人的行列，甚至在薛礼文询问我是否离开时也都摆手婉拒。 因为我还有想要再确认的事情，这虽然并不关乎于我，但却让我在此时颇感牵挂。 “进。” 敲开医务室病房的门，我看见的是一个正望着窗口发呆的荼蘼。 没急着询问她结果，我只是默默坐到了她身边的位置，看着窗外来来往往提着大包小包准备离校的学生们。 “真好，你们今天就可以走了。” 荼蘼说。 “你们还走不了么？” 我问道。 “当然，要进入高三了嘛，昨天我把学生工作也辞了，之后就没有闲工夫在管这些了。” 荼蘼手指轻叩着窗玻璃。 我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 “你们要留着补课对吗？” “对啊，一直到七月下旬，大概还有半个月吧。” 荼蘼似乎对此并不太喜欢，不过从她说话时轻快的语气来看，应该心情不错， “哦对了，托你的福，下个学期我也能进入实验班了。” 果然，能让她心情这么好的一定是这件事情。 “这可都是你自己努力的成果。” 我转头看了她一眼。 “呵呵，” 荼蘼笑了笑，站起身坐到后面的病床上， “谢谢你了。” 我回头看着那个反手支撑着身体，轻轻摇晃那双精致筷子腿的少女，窗外的夕阳不偏不倚将她沉鱼落雁的面容染得鲜红。 “对了，暑假的话出来玩玩吧，有空的话。” 荼蘼跳下病床，走过来伸手摸进我的发从中。 “要说有空的话，那不是天天都有空吗？” 我回答。 “是啊。” 荼蘼从身后环抱住我的脖颈。 第166章 暑假 清晨睁眼的时候，我一摸额头，竟发现全是汗水。枕头以及床单都已经被浸湿，这种感觉叫人即使困意犹存也依旧不得不强撑着起身。 枕边的那个小风扇早已经透支，无论怎么按动开关都没再有一丝反应，我长呼出一口气，徒劳地在空调遥控器上乱按，那头顶的空调依旧是一动不动，出风口因为突然的停电而来不及合拢。 “妈？还没来电吗？” 浑身都流淌着汗水的我衣服也不想再穿，打开房门朝外面喊了一句，却没有人再回应我。 “今天不是周六吗？” 我小声嘟囔着，走到客厅，连沙发都不太想坐，抽了根独凳打开手机。 屏幕上的时间显示为上午十点，今天的天气也已经来到了四十度，母亲的消息则是来自一个小时前： 我出去打牌去了，记得好好吃饭。 我长叹了口气，这种鬼天气还能遇上停电叫人张开嘴都困难，哪还有吃得下饭的心情。 今天似乎不仅是小区内小范围内的停电，整个片区好像都因为线路检修而陷入了长时间的缺电状态，从窗口往外望去，就连街区的红绿灯都已经停止了工作，要靠交警在烈日炎炎下指挥交通。 我从茶几上拿起一把塑料圆扇，这是上周期末放假离校之前校门口随便接下来的教育机构广告，现在看来当时随意的决定还真是救了命。 我打开外卖软件，本打算多少买些东西吃，结果发现受停电影响附近几乎所有的餐饮都已经停业，无不是显示着“暂停营业”字样。 “我靠真倒霉。” 放弃进食念头的我打开冰箱门取出一瓶可乐，这才发现因为冰箱也没有电，可乐已经成了索然无味的常温状态。 发现这一点的我慌忙打开冷冻室查看情况，好在还有冰块没有融化，所以暂时也不用太担心。 这种停电的煎熬一直持续到上午的十一点，尽管回过头才发现自己只是在四十度的气温度过了区区一小时而已，但这种度日如年的煎熬真是叫人难以忍受。 简单冲洗一遍身体，走出浴室的时候室内也都已经恢复了空调设定的温度，我拿起一块应该母亲摆在茶几上的西瓜，简单抿了抿，还没馊，于是放心吞进肚里。 刚刚被热浪驱赶的困意也因此卷土重来，散遍身体的每个角落，我一时睁不开眼，倒在沙发上就睡了过去...... 房门响动，我又一次被吵醒，不过这次倒不再那么困了，我揉了揉眼睛，想来应该是母亲回来了所以也就没多在意。 “所以说啊，还真是......” 但母亲好像并不是一个人回家的，站在门口的时候还在和身后的客人有说有笑。 浑身赤裸的我立马反应过来，猛地起身想要跑进自己的房间里，却转头看见母亲带来的客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兰的母亲。 她此刻也是看见了我这般样子不太方便，于是自然地侧头看向我母亲那边，接着和母亲说笑。 “阿姨好。” 重新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我已经自觉地为白兰母亲倒上了一杯水，但笑着打招呼的时候仍旧免不了一些尴尬。 白兰母亲笑盈盈地点了点头，我也顺势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 随后两个母亲所谈论的大多都是些家常琐事，对此我只是充耳不闻，一边刷着视频一边想着今天晚上吃什么。 “那个，李渝欣啊。” 谁知白兰的母亲突然提起我的名字，让我猛地抬起头。 “你们杨老师有跟你们提起过二十班的事情吗？” “额，好像没有，不过我听说上一年级是前四十名能进来着。” 我如实回答。 “这样啊，那我家兰兰还是要再努力一点才行。” 白母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不过如果那个班肯定也都是像你一样的尖子生，我也怕她压力太大了，唉，做父母还真是......”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或许这种话根本就轮不到我来回应，于是又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手机上，却在低头的一瞬间听到母亲的声音： “你们杨老师之前说的那个什么游学活动，我给你报了，你到时候也跟着去参观参观，看看好大学都是什么样子的。” “嗯？为什么？你钱多没地方花吗？” 我一脸惊慌，那个所谓的游学活动在我看来明明就是个一眼圈钱的活动，结果即使前两天再三叮嘱母亲还是偷偷给我报了名。 “你天天在家里闲着没事，不该多出去走走吗？你要是不想去的话这个钱我就交给补习班也没问题。” 母亲的这句话让我乖乖闭上了嘴。 “我听兰兰说，杨老师有安排你们在暑假期间完成一个小组学习对吧？” 白母突然又问起了我。 “啊，对啊，” 我点了点头， “好像是要做什么《红楼梦》角色服饰研究之类的。” 虽然杨班的规矩下我被免除了几乎全部的暑假作业，但这个小组学习显然是躲不掉的。 “之前兰兰跟我说你们准备去图书馆，我说图书馆不好交流也不太方便，不如直接就在家里搞好了，在家里热闹一点也好。” 白母又接着说， “不过这个兰兰应该会联系你的吧，到时候欢迎你来那边做客哈。” “哦。” 我恭恭敬敬地回答，随后正好看到了白兰刚刚发来的消息，说是时间定在下周一，也就是后天。 “好了，我也就不多打扰了，先走了。” 白母起身和我跟母亲道别。 “要不吃个晚饭再走吧？” 母亲挽留道。 “谢谢，不用了，我们明天再见。” 白母走出门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却让我有些疑惑。 “为啥是明天再见啊？” 我问母亲。 “白兰妈妈每周末都会到这边打牌，只有这边的玩法她比较喜欢而已。” 母亲回答道，随后皱着眉将我打量一番， “要是去别人家就好好收拾收拾，你现在这样头发乱飞衣服乱扣的样子谁看了会喜欢？” “嗯嗯，你说的都对。” 我顿时失去了倾听的兴趣，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把关上门。 第167章 小组课题(一) 与七组众人约定集合的地方并非直接是在白兰家里，而是莲子街区内的一家商业综合体，不过出地铁口就能直接抵达，好处是不算难找。 要说最大的困难便是集合时间被设定在了要命的早上八点，这一点真是对我这样四点钟入睡的人来说极不友好，赶在约定时间前五分钟达到，我打了个哈欠迷茫地望向四周，却是连一个熟人都没有发现。 vida：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不是都说到了吗？ 意识到被骗的我连忙拿出手机在联络群里发消息。 鸽子：哦哦，都这个点啦，我和小青在一起，现在已经下楼了。 白兰的信息让我有些看不太懂。 xue：马上到了，刚下地铁。 cindere：我在你面前。 看到消息的我猛地抬头，发现不知何时叶岚瑶已经走到了距我近一米的位置。 她今天穿着一件白底碎花短裙，头发像是最近才修剪过，灯光下泛着些许的褐黄。 虽然有些想吐槽为什么都走到脸上了还要发消息，但一想到是小叶的话一切又都合理了起来。 鸽子：你们吃早饭了没有？ 这时候手机上又弹出一条白兰的群聊消息。 cindere：吃了 xue：吃了 vida：没有 鸽子：我给你带？ vida：谢谢你 回复了消息之后我将手机揣进兜里，望向地铁口的时候也是在人海中发现了这时才刚刚从电扶梯上来的薛礼文。 “文哥，这里。” 我冲他打了个招呼，他见状之后也是往这边走来。 不过我却是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他今天无论是气色还是装扮都没什么可稀奇的，最让人稀奇的是他竟然是一个人来的。 “苏柳玉没跟你一起吗？” 我问道。 记得前天晚上商量的时候薛礼文就有为苏柳玉也一起的事情征得过大家的同意，但现在看样子苏柳玉却是没有跟来。 “小玉她昨晚上发烧，半夜都给弄到医院急诊去了，所以确实不太方便。” 薛礼文只是笑了笑。 “哦，你们都到了啊。” 另一个方向传来白兰的声音，她和夏青清在七点的最后一分钟才到位。 白兰今天穿的是一件水蓝色短裙，披散着长发的她比平时校园里见到的样子更加可爱，手里提着个粉色手提袋。 “不知道你都喜欢吃些什么，所以就只准备了几个面包。” 白兰走过来将手提袋递到我手里。 “哦，谢谢。” 我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是一块甜甜圈、一个椰蓉面包、一块芝士蛋糕还有一杯牛奶。 从这个包装的精致程度来看，这一顿早餐的价值足够我在学校消费一天。 “这可是在这附近最出名的烘培坊买的，你要是不吃的话可以让给我。” 夏青清大言不惭地说。 她现在所在的一班的语文课程仍是杨班在授课，所以也布置给了他们相同的作业，正好又让她抽到了和我们组完全一致的课题，所以干脆参与到了我们这边。 我不屑地瞟了她一眼，抓起其中的面包放进嘴里。 “人都到齐了，我们走吧。” 白兰环视一圈之后点了点头。 “你儿子呢？” 我为没有发现孙昱昊的存在而感到疑惑。 “孙昱昊他昨天被父母带回乡下老家了，不过委托他去找的那部分资料他已经找齐给我了，所以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白兰回答。 我在清楚情况之后就这么被带着往前走，再一抬头，却发现电梯是在往下运行。 “不是，这是给我干哪儿来了？” 我茫然地看向电梯出口，外面是一家英文标牌的超市，而且就门外所设的关卡看来应该是会员制。 “兰兰没告诉你吗？” 夏青清对我的不解表示疑惑， “今天午饭就在白兰家里吃啊，这不是来买菜吗？” “也妹有人告诉我要自己做菜啊。” 我左顾右盼，发现无论是薛礼文还是叶岚瑶都是一副已经知情的样子，好像真的就只有我一个人后知后觉。 “我不会做菜。” 我一句话言简意赅。 “没事，我也不太会。” 白兰安慰我道。 “兰兰是主人家当然不用做饭，你一个客人怎么好意思的？” 夏青清却是揪着我这点不放。 “没事，那就成为主人家。” 薛礼文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直呼思路新奇。 反观身旁的白兰却是侧着脸不敢看我。 “不行，兰兰是我的。” 夏青清听到之后则是主动护在白兰身前。 ...... 超市里，我有如一具僵尸一样麻木地推着逐渐变沉的购物车，起初我真没想过这次来超市竟然会是如此规模的大采购所以为减轻自己不会做饭的愧疚感而主动揽下了推车提袋子这一工作，现在看来，自己好像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这个也要一点吧，小青你不是要用红酒烧菜吗？” 白兰又是将一瓶红酒放进购物车里，然后是夏青清，她在对着白兰点头确认之后又将一打饮料放了进去。 “话说为什么不能买成品菜回去热一热就能吃的？” 前往收银台之前，我看着购物车内堆积成山的各种食材、零食和饮料，不由问道。 “那为什么不直接点外卖就好了呢？还不用出门了不是？” 夏青清对此冷嘲热讽道。 “你说得对，所以为什么呢？” 我则信以为真。 “那当然不行，” 还是白兰说话最为温柔，即使否定也都不会像某些人一样带着刺， “小青做饭可是很好吃的，还有薛礼文，听苏柳玉说你也会做饭的对吧。” 薛礼文扶了扶眼睛，目光闪躲着点了点头，像是还有些谦虚。 “我靠，文哥你是真好男人啊，平时怎么还藏这一手的？” 我顿时对薛礼文敬佩有加。 “而且啊，兰兰虽然不会做饭，但可是很擅长做点心的，要我说她的手艺拿去开店都绰绰有余了。” 夏青清接着数落我道。 我更加慌张了，诧异地看着白兰，好像这么来说一行人里就我没点看家本领。 “我常常因为不够优秀而感到和你们这群人格格不入。” 我不禁感慨道。 “不是这样的，我其实也就是当个爱好而已，你别听小青说......” 白兰的谦虚和刚刚薛礼文所展现出来的如出一辙。 第168章 小组课题(二) 结束购物之后，白兰带着我们走进刚刚商业综合体附近的一个公馆小区内，小区内的住房都是一楼一户的设计，尽管走出小区大门便是灯红酒绿，热闹繁华的市中心，但小区内却宛如遗世独立，宁静祥和，四处可见的漂亮绿植让人看了都心情愉悦。 白兰的家在进小区门左边一栋的十五楼，这边住宅富丽堂皇却又清新典雅的气质从电梯间就能初见端倪，走出入户电梯，玄关打开之后的场景更是让我眼界大开。 “怎么感觉，这种房子只有在房屋自媒体的视频里才能刷到？” 这是我半步踏进白兰家门后发出的第一句感叹。 而这样的震撼也仅仅是开始而已，换上鞋套走进屋内才发现，客厅侧边的阳台长到能一路小跑向前，连接到其中一间卧室。 白兰家的卧室总共有四间，分别是为老人、主人、孩子以及客人准备，而阳台上的这间便是连接为老人准备的次卧。 当然这间卧室看起来空落落的，好像并没有住人的痕迹。 “三百八十九平总裁公馆，澜星楼王，啧啧。” 薛礼文也跟我一样对白兰家里的装潢赞叹连连，但他显然要比我懂得要多。 客厅里的白色沙发一眼就让人看到靠背上的宾利品牌logo浮雕，再仔细环视一圈，整间屋子几乎是采用了宾利的全套家具。 站在阳台上俯瞰，能够尽收眼底的不仅仅是不远处的江景，还有热闹繁华的市区全景。 而客厅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摆放着一个不怎么融入整体画风的保险箱，让人不禁好奇这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嚯嚯，看来你是识货的嘛，一下子就找到了整个房子里最值钱的东西。” 夏青清走到我的身边，笑着说。 “啊？这里面是什么？还能是现金不成？” 我有些疑惑，这个箱子算上外壳其实连半米都不到，内部空间就算全部用于容纳现金，也不至于能够媲美周遭的一众奢华器具。 “嘁，没见识，这里面装的可都是黄金！gold你知道吗实打实的gold！” 夏青清一句话让我下巴都合不拢了。 但是哪有人会把这么值钱的物品放在家里的？都说财不外露，这么张扬真不怕出问题吗？ “这是白兰奶奶专门送给白兰的。” 夏青清像是看出了我在想什么一样，接着说道， “从兰兰出生开始，每年兰兰生日的时候就会有一根金条被存进去作为今后的嫁妆，到今天为止你算算，得有十六条了吧。” 夏青清说完之后，点了点头，然后郑重其事地看着眼前这个并不起眼却已经无比闪耀的保险箱： “这些可都是兰兰的个人财产，即使是她的父母也无权动用。”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看着那个正在和叶岚瑶清点商品的白兰，心里五味杂陈。 以前总觉得白兰只是单纯的富婆而已，现在才发现，原来她不仅富裕，而且是特别富裕，再而且，她的嫁妆还会在每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 虽然乱动东西不太礼貌，但好奇心驱使下的我还是尝试起稍稍抬动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保险箱，但无论我怎么用力也是白费功夫，这也算是证明夏青清所言无假，这保险箱内部是黄金无疑。 “什么叫千金啊，这他妈才叫千金啊。” 这肉眼可见的巨额财产看得我有些腿软。 而客厅另一侧边摆设有调酒台，柜台上光是摆出来的名贵酒品就多达几十种。 “我爸特别喜欢品酒，这些都是他的收藏。” 见我对着眼前的酒柜目不转睛，白兰走过来说道。 “这些可都是专业的调酒用具，而且一看就是高级货。” 我又走近了一步，目光转向了酒柜下的各类器具。 “你认识这些吗？我爸平时摆弄这些很少的，他就是那种明明不会调酒但是不配齐心里不舒服那种，所以就只能当个摆设。” 白兰的语气似乎有些埋怨。 “这些我可以走进去看看吗？” 相比之前的那种对于巨款的震撼，这类玩意更吸引我的兴趣。 “没事，除了玻璃柜里面的酒我爸都不怎么在意，你想玩的话别把打碎就行了。” 白兰则对此相当随意，像是在说什么玩具一样。 得到许可之后的我小心走近，然后摆弄起眼前的酒具。 记得以前在玉锦的时候，刚子哥带着我们几人第一次进入酒吧，和前台调酒师闲聊的时候我便顺带向他讨教了几款简单的调酒，现在回想起来这段记忆还没有遗忘。 起初在使用这些酒具的时候，由于忌惮其高昂的价值我还有些碍手碍脚，不过很快变放开了手脚。 “小姐，送给你的莫吉托。” 利用已有的材料，我很快调出一杯成品，摆在了白兰的面前。 “啊？我不会喝酒的。” 白兰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变成了为难。 “不行，你不能让兰兰喝酒，她一沾酒就会变得比世界上任何女孩子都可爱的！” 夏青清闻讯很快冲过来一把护住白兰。 “啊？还有这种事？” 我呆愣在原地，说不清脸上是疑惑还是期待。 “小青，你在说什么？” 白兰有些不好意思地侧过头。 不过，很可惜，今天的我显然没机会见识到白兰微醺的媚态了。 “真可惜无酒精版的，你要不然替她先尝尝？” 我伸出手指将酒杯往两人眼前推了推。 听到我这句话夏青清才肯消停，而白兰也是迟疑半天才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嗯，很好喝。” 尝到味道的白兰点头称赞道， “比我爸调的要好多了。” 我咧嘴一笑，清洗酒具的时候真感觉自己宛如电影里马褂背带裤的专业调酒师一般。 “哦对了，你跟我过来一下。” 白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带我往卧室那边的方向走去。 “什么事？” 我不解地跟在后面。 “帮我个忙。” 白兰在客房卧室的门前突然停下，让我差点撞了上去。 第169章 小组课题(三) “今天上午你就拼这个，拼不好不许吃饭。” 穿着围裙宛如家庭主妇一样在厨房忙里忙外的夏青清看着客厅里正仔细阅读图纸的我发号施令道。 我甚至没多看她一眼，发现图纸一时实在难以理解之后决定先观察起配件。 就在刚刚白兰带着我停在客房门口之后她便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客房卧室因为同样无人使用被用作了储物间，白兰指着一个膝盖高的纸箱子对我说： “这里面是一个我爸买回来放在我房间里的柜子，只不过需要自己拼起来，我和小青昨晚忙了好久都没头绪，你能不能把它拼起来？” 本以为这不过是个大号拼图一样的东西，况且还带有图纸，应该完全没什么难度才是，但现在看来，确实是我小看了其中的各种复杂构造。 刚刚完成择菜的薛礼文正好经过我的身边，看着四周被我放置一地的亚力克板以及木板，查看一眼图纸之后同样陷入到困惑当中。 只是半分钟，他就选择了放弃，重新走回厨房给夏青清打下手去了。 按照一般的拼装顺序来说，都是先要将零件分类，然后再按照图纸的说明进行拼装，可眼下的我只完成这简单的第一部分，有关拼装的部分这张图纸上的说明实在有些过于抽象，甚至还是全日语文字。 “为什么同一块板子能既有榫卯又有螺丝钉的？” 我仔细检查起材料板，对照着图纸也看不出什么头绪，于是转头问向沙发上的白兰， “这个东西应该有安装视频的吧，你能不能找到来着？” “哦，这个好像没有，我爸出差的时候给我带回来的，放了快有一个星期了我都搞不明白，所以干脆就放弃了，哈哈。” 白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看了好久我才明白图纸的安装顺序并非是从头到尾，而是从部分到整体，从成品样式来看应该由四部分组成，分别是最上面的衣橱，然后是分隔间，最后到下面的抽屉。 于是安装的顺序也应当是由部分到整体，最后再用已有的偏心螺母进行连接。 有关抽屉滑轮组以及各种榫卯的拼接被放在了前面的部分，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以来看不出个所以然的原因。 “这个图纸的前半部分像是在给人上课一样，类似于补充背景知识吧大概。” 我自言自语说，随即开始对照着图纸尝试其各种零部件组合。 摸到门道之后剩下都变得简单起来，后面的组装部分对我来说都只是花时间的功夫而已。 在进行最后一个部分的拼装之前，我决定稍事歇息，连续一个小时坐在地上的全神贯注再配合着手上工作，再猛地站起身时我顿时感到一阵眩晕。 “休息会儿吧。” 亲眼看见刚刚散落一地的材料板现在逐渐成型，白兰向我递来一瓶冰可乐， “喏，你的。” “哦，谢谢。” 我接过她递来的小瓶装可乐，一口吸干之后丢进了垃圾桶里。 接下来只需要用偏心螺母将所有的部分组装在一起就成功了，稍事调整之后我重新拿起螺丝刀，又忙活了起来。 “啊，你花半个上午真的拼好了？” 戴着手套端出一个大砂锅的夏青清看着我的工作成果，不由惊叹， “我还和兰兰研究了一晚上来着。” 本以为她这番只是称赞而已，谁知当她看见从洗手间里走出的我的时候又补充道： “那接下来请你把冰箱里的西瓜拿出来切一下吧，小叶和兰兰都不太方便吃冰的，所以先拿出来解冻好了。” 我其实是有些不愿意照做的，因为刚刚的拼装工作完全由我一个人完成，耗费了我太多精力，现在的我其实只想坐在沙发上看看手机。 不过看着夏青清和薛礼文两人已经准备了一桌子好菜，叶岚瑶因为洗菜择菜也忙活不少，就连白兰此时也开始收拾起厨房，就我一个人摸鱼好像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 我于是照她所说的取出西瓜搬到厨房，身边的白兰此时正在清洗着一个炒锅。 “这个留着吃了饭再来一起洗吧。” 我随手拿过砧板，取出挂在壁橱上的菜刀。 “没有没有，这个炒锅马上还要用的，因为用油不一样所以需要洗一遍。” 白兰只是笑着回答。 我没再多问，虽然在家里一直是外婆和母亲为我将西瓜切好，但只是切盘这种事情我想还是比较简单的，虽然美观不太能保证就是。 “喂，你是不是切到手了？” 白兰慌忙冲过来握住我持刀的左手手腕，另一只手指着我的右手食指。 “啊？我靠我还以为是西瓜汁来着？” 我这时才发现不对，可能是因为痛觉未能及时传导再加上西瓜颜色混淆的缘故，导致我右手食指已经绽出血花我自己都还浑然不知。 不过好在血液没有来得及沾染到西瓜上，不然可能真得叫各位“茹毛饮血”了。 但我还是不得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看着自己的右手不知如何是好。 正当我犹豫的时候，白兰已经走了过来，将我的右手食指含进嘴里。 整个指头都被白兰的蜜桃色花瓣唇所包围，指尖却是痛觉与白兰舌头的柔软触感交织在一起。 “不是......” 因为白兰这个动作我全身都变得僵硬，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这一幕先是被刚刚走到厨房门口的叶岚瑶看见，和我目光相遇后只是伫立在门口，将整个脸侧了过去。 随后被叶岚瑶异样所吸引的夏青清也是前来查看情况，但映入眼帘的一幕让她再难理智：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我......” 指尖传来的复杂感受以及白兰身上的花香让我的思考都陷入停滞，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呸。” 白兰吐出口中的污血，脸上带着些羞红，却还是认真地说， “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创可贴，小青还是你来切好了。” 第170章 小组课题(四) 午饭之后，因为手指受伤我也是被免除了洗碗的工作。夏青清做菜的水平可谓相当之高超，加上食材采购一起也就仅仅用时一个上午的时间，竟能准备出一桌子如此丰盛且美味的菜肴，可口程度在我认知中的餐馆内也能超过平均水平。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忙于收拾桌面的众人，心里有些愧疚，不过因为睡眠不足的缘故，伴随着视线渐渐模糊而失去了意识...... 重新清醒的时候身上已经多了一条空调毯，我四眼左右，只看见白兰坐在我的身边玩手机，却没看见有其他人的踪影。 “我睡了多久？” 我开口的时候嗓子都还有些紧， “他们人呢？” “你醒啦，” 白兰转过头来看我， “你大概睡了有一个小时吧，他们出去了。” 我一看时间，现在才到下午的一点，外面的天色看来却并不像是刚刚午后，厚实的云层将一切都加上了一层灰蒙蒙的滤镜，而阳台的落地窗玻璃上都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水雾，走出阳台离开空调的庇护之后，胸口仿佛被压了块石头般沉闷。 “要下雨了是不是？” 我抬头看了看天，然后重新回到室内。 “嗯，好像是，今天天气预报说会有大雨，所以我才这会儿叫他们早去早回。” 白兰回答我说。 “他们去哪了？” 我突然想起来这个问题还没得到回答。 “他们接小兰回家去了。” “小兰？” 我又是不解。 “小兰是我养的一只狐狸狗，前几天生病了所以被送到宠物医院去了。” 白兰只是轻描淡写地说。 “所以他们是去宠物医院取狗了吗？” “嗯，不过地方有点远，他们半个小时前走的，打车的话应该快到了。” 白兰看了看时间。 我晃了晃脑袋，掀开盖在身上的毯子，然后起身活动一番筋骨。 “哦对了，你来帮我一下。” 白兰指着我今天费尽心思拼好的柜子说道， “这个东西太重了，你来帮我一起把它抬到我房间里去。” 我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这个柜子的旁边。 这个柜子的重量不轻，之前和白兰一起在储物间将其摆出来的时候就能感受到，再加上拼好之后其高度形状也不利于搬运，仅凭白兰一个娇弱的女孩子恐怕是差点儿意思。 “你等一下，我来开门。” 走到房间门口，白兰转动锁柄，向我展示起了自己的闺房布局。 整个房间都是以相当少女心的天蓝色系为主，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一看便是价值不菲，进门左手便是白兰那张已经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书桌，对应的那面墙则用于张贴她从小到大得到的各种奖状。 “放在床头那个位置就好了。” 白兰一只手为我开门，另一只手则是指向了自己床头的方向。 我照她所指的方向搬了过去，这一趟搬下来确实费了不少功夫。 “辛苦你了。” 白兰走到我身边说道，却发现我的目光停留在床对面墙上的照片上。 “这些都是你去旅游的时候拍的照片吗？” 被表进框中的各种照片几乎将整面墙都快要挂满，从照片上白兰的面相来看，应该是从左到右依次按照年龄递增排列。 最左边那张记录着白兰的母亲怀里抱着一个面色粉嫩的婴儿，看样子应该是白兰刚出生的时候。 “这个是迪士尼乐园吧，哪个地方的？” 我指着其中一张问向白兰，那一张照片上的白兰身穿粉色公主裙，背后则是作为迪士尼乐园标志的梦幻城堡，左右两边几乎围满了迪士尼的经典人物，让她宛如世界里的公主一般。 “哦，这个是我十二岁的时候，在沪城那边，那次我记得是住在乐园内的酒店里，听说是住什么公主房还开心了好一阵子。” 白兰指着相片回忆道。 “就是那个，五，五位数一晚上的公主房？” 我惊讶得话都说不流畅。 “我哪知道？” 白兰只是撇了撇嘴，见我注意力又放在另一张照片上，于是又讲解起来， “这个是在阿尔卑斯山，那里真的好漂亮，不过那里真的好冷，我们去的时候差点给我冻死。” “这个是在马尔代夫，我超喜欢那里的沙滩的......” “然后这个是在新加坡，我记得是初中毕业那年去的，我觉得没什么好玩的，但是我爸觉得好玩，因为他能进赌场，结果一晚上输的钱比整个行程都贵。” 谈起这些回忆的时候，白兰也是一脸甚是怀念的表情，而我所惊讶的，是眼前这位少女仅仅十六岁的年纪就已经周游各国，视野与见识完全就不是和普通同龄人一个级别的。 “这里，是富士山吗？” 相比于之前照片当中幼态的白兰，这张富士山下的照片已经和现在的白兰别无二致。 “对啊，这个是去年我爸出差的时候带我去的了，霓虹那边确实好玩的不少，泡温泉也很舒服，不过我语言不通，只能靠我爸做翻译。” 白兰说着，甚至揭下了那个相框轻轻抚摸。 “你爸还会日语？” 我看着白兰手中照片里的中年男子，第一反应竟是想要陈赞白兰母亲的眼光，那双眼睛仿佛洞穿一切般炯炯有神，却又带着温和而不至于令人不适，即使已至中年也依旧身姿挺拔，就照片的参照看应该和我身高差不太多，散发着介于温文尔雅与刚正坚毅之间的领导气质。 “当然，我爸就是在日企工作的，每年都至少会去霓虹出一次差的。” 白兰又将照片小心放了回去。 最近的一次照片则是在澜中门口和她母亲站在一起，看校门口上的横幅应该是高一结束那天。 “姑奶奶您的生活太丰富了，我真是做梦都不敢活成您这样儿的。” 我不禁感慨。 白兰却没再回答我，转身坐到自己的床上，轻轻打了个哈欠。 我以为这个时间点可能是她要午睡了，所以往房门处走去，但是却在外面的门锁上发现一个奇怪的装置。 “话说这是干什么用的？” 好奇心驱使着我询问白兰。 “这个啊，是在门外才能打开的外锁，以前我表现不好被罚禁闭的时候用的。” 白兰随口答道。 “怎么用的？” 我不禁开始摆弄起来。 “你把锁叶合上，然后关门，从里面就打不开了。” 白兰说完之后，只听见“砰”的关门声。 “蛮有意思的嗷，是像这样，对吗？” 照她所说的操作方法尝试之后，我向她确认道。 第171章 小组课题(五) “什么？你把门关上了？” 白兰惊叫道，几乎是在一瞬间跳下床，冲到我的身边。 意识到不对劲的我立即转动门把手，但无论怎么用力这间房门也都纹丝不动。 “不是，这玩意还真能锁啊。” 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愚蠢行为之后，我只能痴痴地把锁芯给望着。 白兰相比之下冷静的速度就要快我不少了，可能是因为熟悉环境的缘故，她踱步重新坐到自己的床上，似乎是放弃了挣扎： “等小青他们回来再说吧，现在也只能在这里待着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白兰，此刻她已经顺势躺了下去，让我一个人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 看样子这个外锁也只能如白兰所说要等到其他三人回来才能解决，在他们回来之前就只能这样和白兰共处一室了。 “小青知道我家大门的密码，按照行程的话，他们应该不出半个小时就会回来救我们的。” 白兰又重新坐了起来，看了一眼枕边的电子闹钟。 眼下再怎么捶胸顿足也没有用，我也放弃了挣扎，走过去坐到白兰书桌对面的椅子上。 不过我已经能够大概想象到夏青清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是个什么反应了，按照她那火急火燎的性格，恐怕用不了半个小时就能赶回来。 “话说你卧室里有什么能打发时间的么？” 我左顾右盼地说， “我手机还放在外面了。” 如果手机还在身上那不过是一局游戏的时间而已，但房间里面的时间却因为我忘带手机而显得十分漫长。 “我也是，没带手机。” 白兰摊开双手，一脸无奈。 本就窘迫的境地现在变成了我和白兰两人的干瞪眼，这间卧室将我们两人和外界完全隔开，失去通讯工具之后任何信息都变得难以传达。 淅淅沥沥的雨声入耳，但也并不奇怪，毕竟今天从天亮起一直到现在的阴沉酝酿已久。 不过外面的雨却是越下越大，不出五分钟就能在路面上看到积水的痕迹。 “你在看什么？” 白兰转头对站在窗台眺望许久的我说。 “没什么，就是觉得下雨天挺无聊的。” 我回答。 对窗外的雨景失去兴趣后我走回房间，白兰却示意我在她身边坐下。 “这房间里要说有什么打发时间的我也忘了，我去找找看。” 白兰起身，从书桌柜子里最深处只翻到了一盒未拆封的扑克牌，从已经老化的塑料封皮上看，应该是被忘在柜子里很长一段时间了。 我默默地盯着白兰翻箱找柜，突然之间看见白兰的背影闪了一下。 “我说，你怕不怕打雷？” 意识到刚刚是闪电划破天际的我随口向白兰问道。 “为什么问这个？” 白兰已经拿着扑克往我这边走来，脸上带着些疑惑，显然是没注意到刚刚的闪电。 不过下一秒她却是信心满满地说： “当然不怕，我都这么大人了......” “轰隆隆！” “啊！” 天边炸响的闷雷让整个房间好像都为之震颤，白兰话没说一半就被吓得一个失足栽进我的怀里。 此刻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将卧室内一瞬间照得透亮，强烈的对比度让我发现天色已经昏暗到需要开灯才看得清了。 “你不是不怕吗？这是干什么？” 我尝试着想要推开怀里的白兰起身开灯，但她在我怀中宛如一只受冻的白兔一样颤抖着不肯松手。 “我，我才不是......” “轰隆隆！” “啊！” 又是一声雷响，这下让她抓的更紧了，让我更加动弹不得。 昏暗的房间里我连眼前白兰是何等惊恐的表情也都看不清了，但此刻她就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将我死死抱住，借着闪电短暂的光芒我才能知道她现在已经害怕到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怕就怕嘛，女孩子怕打雷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为什么非得嘴硬？” 我回头看了一眼窗外，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白兰的头。 由于刚刚没来及将窗户彻底关严实，以至于外面的一些雨水顺着缝隙飞洒进来，落在我的背上以及后脑勺的头发上，而又因为被担惊受怕的白兰用这样的姿势给锁死了，丝毫动弹不得的我只能是就这么一面淋着雨一面感受着白兰身上的温度和花香。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每每响起一次雷，白兰就会将我搂得更紧，我明明看见了白兰枕边的那个耳塞，但老天爷好像长了眼睛一样，每逢我想要伸手去拿的时候，就会有一声惊雷响起阻止我的动作。 “我说，要是你一个人在家的话遇到怎么办？” 隔着很长一段时间都再无雷响之后，怀中白兰的情绪也终于稳定了不少，于是我吐了口气问道。 “唔......” 白兰却是没太想回答我的样子，于是关于这个问题只能就此作罢。 “话说也应该不会打雷了，你是不是也该从我身上下来了。” 我轻轻推了推白兰，这会她终于是肯配合，缓缓地松开了紧握的双手。 “轰隆隆！” 谁知时隔已久的再一次雷声来了个措手不及，让她一把又是扑了过来。 这回由于毫无防备的缘故，受惯性影响我直接是被扑倒在了床上。 “不是，姐姐你......” 我彻底无话可说了，强行一个翻身让白兰处在身下，然后借此一把抓起她枕边的耳塞套在她头上，这才终于让她彻底消停。 经过床上这样一番折腾，起身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灯关窗，本想着拧出衣服背上的积水，但眼下白兰正看着好像也不太方便，所以还是觉得算了。 “哦，你衣服湿了？” 白兰带着些歉意地看着我，随后指了指房间门口处的洗手间， “那边有烘干机，要不然你先把衣服烤干吧。” 我点了点头，随即一把脱下上衣，将其丢进烘干机中。 白兰看到我赤裸上身的样子，下意识地偏过头。 “要我在里面等着烘干再出来吗？” 我说罢就往洗手间里面走去。 “不用了，” 一阵之后白兰似乎已经克服了羞涩，转而直视着我说， “来打打牌吧，不然干等着该多无聊。” 第172章 小组课题(六) “兰兰，你在哪儿？” 进门之后的夏青清寻不到白兰的踪影，只看见白兰的手机摆在茶几上面，她拿起手机，四下张望却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他们三人在前往宠物医院后被告知小兰还需要观察几天只能无功而返，却又在医院门口遭遇了突如其来的雷暴雨，打车软件等了好久都没能打上车，以至于本来一个小时之前就该结束的行程硬生生被拖到了现在。 白兰肯定是在家的，夏青清几乎可以肯定，毕竟白兰不是那种出门在外还能遗忘手机的人，那估计是在自己的房间才对。 “这不是李渝欣的手机么？” 薛礼文从餐桌上拿起另一部手机说道， “说起来李渝欣也不见了。” 夏青清本能地感到一丝警觉，她一步步走到白兰房间的门口，发现这里不仅是房门紧闭，连外锁也都关得严严实实。 身后薛礼文和叶岚瑶两人都有些不解，只见夏青清深吸一口气，打开外锁后转动门把手。 眼前呈现的景象便是一男一女两人正对坐在床上打着扑克牌，男生更是上身赤裸。 “哦，小青你终于回来了。” 坐在床上的白兰一脸释怀地笑。 我转头看向房门那边，面对三人我只能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额......出了点意外，哈哈。” ...... “所以你真的就笨到能把自己都锁在屋里吗？” 客厅沙发上，夏青清听完我的解释之后，满脸的难以置信。 好在她看见我和白兰在床上打扑克后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把我宰了，所以解释起来还算顺利。 “啊这，不然呢？” 我反问道。 “但是你们两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真的没有干别的事情？” 夏青清虽然相信了我的说法吗，但仍然追问道。 我信誓旦旦地保证： “天地良心，绝对没有！” “轰隆隆！” 近乎话音刚落，一声惊雷炸响，让所有人的注意力皆是放到了窗户方向上。 “看来老天爷也不信你啊。” 薛礼文只是一旁幸灾乐祸地笑道。 “兰兰，你来回答我。” 夏青清挽起白兰的双手，却发现白兰只是侧着头躲避着自己的视线。 “唉，算了，兰兰，女大不中留，只是便宜了那个出生，唉......” 夏青清一把搂住白兰，接连的几声叹息无疑是将我打成了罪人。 “不是我真没干什么啊？是......” 我刚想把实情全盘托出，但此时白兰却是可怜巴巴地看了我一眼，这让我顿时心软下来，将嘴边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算了，你们也别为难他了，玩了快一天了小组学习还连个响都听不到，不是说今天要搞完吗？” 薛礼文尝试着转移起话题。 “谁不知道你俩一伙儿的？走，兰兰，我们去找资料。” 夏青清说罢，便同白兰一道，走进主卧对面的书房里搬出一台笔记本电脑。 “我俩是一伙儿的？” 我歪头疑问。 “我哪知道？” 薛礼文也是无言以对。 白兰家的电子设备真可谓是难以想象的齐全，完全能够做到今天在场的五人每人都能分得一台设备，这样一来不同资料之间的交流与搜集变得高效且便捷。 在出发之前我本以为要花费一组五人至少一个下午的工作量，竟然能在晚饭开始前就完成终稿的撰写。 “好了，应该这样就能交差了。” 从书房里走出的白兰手里拿着几张打印纸，上面汇聚了我们五人的工作成果。 “那我彻底没作业咯，芜湖！” 放假之前这个小组调研学习作为唯一无法减免的作业，它就一直是压在我心中的一块石头，现在这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让我高兴得快要跳起来。 当然，人与人的悲喜并不相通，恐怕在座的其他四人都会觉得我吵闹。 叶岚瑶最后再审视了一遍终稿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向我们指了指窗外。 “你们看，外面的雨停了。” 白兰兴奋地指着窗户那边，此时暴雨新霁，虽未露晴但至少天色明亮了不少。 打开窗户，迎面而来的湿润微风确实让人心旷神怡。 “话说晚上吃什么？” 在众人都为放晴而高兴时，只有我因饥饿而发出疑问。 最终经过五人的一致同意，晚餐以点外卖的方式解决。 ...... “啊？怎么又是三？我什么倒霉蛋啊？” 晚饭之后不久薛礼文便以有事为由提前离开，只剩下我和三个女生在客厅里摆上了飞行棋。 此刻的情况便是遥遥领先的叶岚瑶已经逃掉了三枚棋子，之后的白兰也快要完成第二枚棋子，夏青清的第一枚棋子已经接近终点，只有我一人还因为摇不出六点困在原地不动。 “你这是到底行不行啊？到我了到我了。” 白兰只是嘲弄般的质问之后，在我之后抛掷骰子，得到三点却正好和叶岚瑶第四枚棋子撞机，只能一边摆回棋子一边道歉， “啊，不好意思，小叶。” 叶岚瑶只是笑着摆了摆手，随后轻轻一丢，骰子正面再一次出现了我梦寐以求的六点。 结果，一直到最后小叶胜利我也只起飞一枚棋子，且只能停留在距离终点遥不可及的位置。 玄关处传来开门的声音，进门的是个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和今天下午我在白兰房间里的照片见过的一模一样，看来是白兰的父亲回来了。 “叔叔好。” 我跟着其他两个女生一起站起来向白兰的父亲问好。 “没事，你们玩你们的。” 白父只是打了个手势示意我们继续，之后就往主卧的方向走去，却在路过白兰房间的时候停了下来。 “兰兰你把这个柜子拼好了？” 他询问道。 “哦，是他帮我拼好的，我哪看得懂那个稀奇古怪的图纸。” 白兰指着我向父亲解释说。 白父上下打量了我两眼，点了点头之后便消失在主卧门口。 “哦，都快十点了，我可能要走了。” 白兰父亲的归来让夏青清条件反射般看了看手机。 “那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差不多也回去了。” 我轻轻打了个哈欠，即使下午一个小时的浅睡也没能彻底解决我睡眠不足的问题。 “小叶呢？” 白兰一边收拾起棋盘一边看着叶岚瑶。 “我吗？” 叶岚瑶指了指自己，然后拿出手机， “我给我爸爸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我。” “你俩呢？” 确定叶岚瑶的安排之后，白兰转头看向我和夏青清， “要不要我让我爸开车送你们？”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叔叔这么晚下班才回来，不麻烦他了。” 夏青清摆手婉拒道。 “现在还有地铁，我地铁回去就好了。” 我同样也不太好意思再麻烦白父。 “行吧，那我陪你们下去。” 白兰整理好棋盘之后将其收进柜子里，随我们三人一同下了楼。 叶岚瑶的父亲来得竟然比夏青清打的网约车还快，从她父亲驾驶的这辆灰色的林肯飞行家来看，叶岚瑶的家境应该也不普通。 “我走了，再见。” 叶岚瑶坐上副驾，和眼前的两个女生挥手道别。 “再见，下次再来玩。” 白兰回答道。 等到汽车驶离好久，两个女生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你有没有看到李渝欣去哪儿了？” 夏青清左右张望，却见不到一个人影。 “对啊，他总不能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吧。” 白兰也有些不解。 “我在这里。” 这时的我才从小区大门前的大石雕后走出，一脸轻松， “小叶应该走了吧。” “走了好一会儿了，你干嘛去了一直不见人？” 白兰看着我说。 我没有开口回答，远远望着那辆即将在路口转向的轿车，仍做出一脸轻松。 第173章 省会游学(一) 热，不至于要人命却又明显令人不适的炎热。 这是让我从沉睡中清醒的唯一缘故，不过好在这一次没有之前停电那样的大汗淋漓，抬头望见空调的扇叶都已经正常闭合，看样子能想到的唯一原因便是母亲为了叫醒我而关掉了空调。 我极不情愿地换好衣服，打开房门便能看见母亲正坐在餐桌上等我。 “都几点了还这么磨磨蹭蹭的？” 母亲对我抱怨道。 我只是无精打采地坐到餐桌上，打了个哈欠之后拿起一片面包塞进嘴里便打开手机。 时间还只在早上的七点半，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自我入睡到现在应该不超过四个小时。 “还不是因为你非要去报那种一眼圈钱的活动，纯属花钱折磨自己，哦不，折磨亲儿子。” 我漫不经心地拿起餐桌上的牛奶，然后最后一次确认好自己的行李。 “谁叫你天天在家里不干事就知道玩，但凡你能稍微自觉一些学点东西甚至干干家务我都不说你什么。” 母亲的那套陈词滥调我耳朵听得起了茧子，到今天已经练就了选择性屏蔽这一项实用技能。 母亲擅自为我报名的游学活动由学校和省内最好的夏楠大学联合举办，历时一共七天，这期间无非就是做一些参观以及调查之类的学习活动，从往届得到的经验来说，和花钱买罪受最大的区别就是颁发一张由夏楠大学出具的证书以及高考时报考夏楠大学同分优先录取这种并无大用的资格。 夏楠市作为梧荫省的省会城市，距离我所在的澜星市不过百余公里，坐车最多两个小时就能到达。 今天就是游学正式开始的日子，所有的参与者都需要在上午九点前于学校的正门口集合。 收拾好东西，走出家门的时候才刚刚上午八点，但七月末入伏的天气真是热到让人难以置信，从小区门口到地铁几步路的距离，就让我满头大汗。 到达校门口的时候我大致数了数参与活动的人数，不多不少正好四十人，带队老师则是高一年级的一个我看着面熟却叫不出名字的老师，平日里办公位正好在洛老师的隔壁。 等车的时间里我无聊地转动着分发下来的天蓝色鸭舌帽，偶尔看见几个学生提着行李走出校门。 这倒是提醒了我昨天就是高二年级补课结束的日子，不少学生应该选择了留到今天再走。 “参加游学活动的同学，上车了。” 不远处听到有人开始在一辆大客车旁边开始催促起来，我再看了一眼学校门口，跟着上了车。 ...... 两个小时的车程正好被我用来补觉，到达夏楠市的时候不多不少正好十一点。 客车停在了一家酒店的门口，马路对面便是夏楠大学的校园，只不过好像并不是正门。 “由于还没有来得及腾出学生宿舍，所以前三天麻烦大家就在这家酒店将就一下，现在开始分配房间，念到名字的同学带着身份证跟我到前台来领房卡。” 等到众人都下车之后，带队老师拿着个喇叭说道。 在等待领取房卡的时间里，我拿出手机打开地图，顺带翻看着附近的大致情况。 按照地图显示来看，这地方应该是一个大学城，坐落于大学城中的酒吧舞大学也并不只夏楠大学一所，并且夏楠大学的校园面积也远超我的想象，这里能够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房间分配完毕之后，就到了午饭时间了，每个人在拿到房卡的同时也会拿到一张夏楠大学食堂的临时饭卡，之后几天所有的餐食都可以在夏楠大学的食堂解决。 由于中午午睡的时间被我全部用于玩游戏去了，所以下午的学校参观活动我几乎是连眼睛都没怎么睁开过，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在第一天行程安排结束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晚上本来还有一个同学之间的交流会活动，我对此当然一点兴趣都没有，当然最主要的原因在于活动设在夏楠大学教学区的某间教室里，而教学区离酒店又太远，几乎需要横穿整个学校，以夏楠市三十度以上的夜间气温，我想还是呆在空调的庇佑下更舒服些。 当然，这次活动的缺勤让我也意识到带队老师对于考勤的关注并不如我想象中那么高，看来今后的几天稍微逃个几次也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手机在这时弹出一条消息，我一看竟然是来自于许久未见的荼蘼。 不争春：有空吗？ vida：或许有。 不争春：出来玩。 我这时才想起来放假之前有答应过荼蘼暑假期间一起玩玩的约定，不过眼下身处异地至少这两天是难以兑现了。 vida：我在外地，要不过两天？ 不争春：外地一样的。 看见这条消息我皱了皱眉，搞不懂她到底想表达什么。 vida：？？？ 不争春：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在夏楠这边？ vida：...... 不争春：[位置分享] 我点开荼蘼发来的定位，发现是在一个小区内，而且就直线距离来看我和她之间竟然相隔不到两公里，一个走路都能到的距离。 不争春：赶紧的，打车来我这里，我带你逛逛。 荼蘼这话说的，就好像自己已经对这一带很熟悉了一样。 vida：今天是不是已经有点晚了？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每天晚上十一点都是带队老师来酒店房间里清点人数的时候，如果现在出门保不准不能按时回酒店。 不争春：可是那个地方只有晚上才会好看诶，你现在出来正好合适的。 我犹豫了好久，心中也都还有些犹豫。 vida：十一点要查寝的。 不争春：你放心好了，这里的大学生基本上也都是十一点到十一点半回寝室，我们随便逛逛要不了多久的。 看到荼蘼这么说我才算彻底放心，抓起之前被我随意丢在床头的衣服便打开了房门。 第174章 省会游学(二) “你，怎么染头发了？” 见到荼蘼之后的第一秒我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她那头浅粉色长发上。 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短袖搭配牛仔超短裤，肆意展现着火辣身材的同时却又不失清纯之感。 “哦，昨天染的，怎么样？” 荼蘼听完笑了笑，手指绕着自己的发梢。 “好看。” 我一时也想不出别的什么形容词了。 “话说你为什么会在这边？” 被荼蘼牵着不知道往什么地方走的时候，我问。 “我姑父家住在这里，我来这边算是走走亲戚。” 荼蘼回答， “这一带我挺熟的，这两天也正好无聊，要不然你就跟着我了？” 我没做答复，只是就这么被她带着往前。 这一带的街上大多为年轻人，想来也都是这里的大学生，而随着荼蘼带着我走街串巷，街市也都变得热闹起来，甚至能够隐约听见远处传来的歌声。 “这是个什么地方？” 最终她和我在一片湖前停下，濒临湖畔酒吧四处可见，整片湖区似乎被打造成了一个公园，每隔不远就设有供人歇息的平台。 “这里啊，这里是云湖公园。” 荼蘼背着手往前走了两步， “往北走大概两百米就是夏楠大学的宿舍区，东边是另一所大学的宿舍区，所以能来这里的基本上都是大学生。” 夜晚的灯火在水面上得以完整的映照，穿过一片绿植与草坪覆盖的湖堤便能看见一个灯火通明的商业区。 商业区的正中央则是一个宽阔的平台，此时平台中间正站着一位弹吉他的歌手，面对着石阶上的众多观众表演弹唱。 值得一提的是，观众当中大部分也都是成双成对的，附近的长椅上也都被小情侣所占据。 “还真是，青春洋溢啊。” 我不由羡慕起眼前这些已经摆脱高考压力的大学生，这种自由松弛的生活让人一看就觉得惬意。 转头一看，却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了荼蘼的身影，正想拿起手机联系她时，却在不远处的小卖部发现了她。 看样子她应该是买饮料去了，只不过在回到我这里的途中似乎是被一个男生叫住，只不过随着她摆了摆手之后，男生也只能悻悻离去。 “给你的，帮我一下。” 荼蘼将两瓶可乐都递到我的手上，我也是自觉地帮她拧开了瓶盖子。 “刚刚那个，是怎么个事？” 我随口问道。 “找我要联系方式的，我没给。” 荼蘼转头走出几步，倚靠护栏望着水波不兴的湖面。 我点头的同时再一次打量起了荼蘼，以她的身材美貌，倘若不是站在我一个异性身边的话，恐怕前来要联系方式的恐怕只会络绎不绝。 想到这里我不禁跟上前去，面前的云湖有如一面镜子，映出星光点缀的夜空宛如一片画布，让远处的高楼大厦也都清晰可见。 “你是经常到这里吗？” 触手可及的地方苇草丛生，我随便扯下一根丢进水里。 “也不能说是经常吧，我姑父是这附近大学里的讲师，而我也只有每年暑假会来这边呆几天而已。” 荼蘼说着，顺带撩了撩自己的粉色长发。 看着她这一头粉毛，我也抑制不住地好奇，而等我反应过来时，自己的指尖都已在不知何时触碰到了她的发梢。 “嗯？” 荼蘼好像比我想象中要敏锐，还未来得及稍稍把玩便被她所察觉。 “额，就是看你这粉毛挺有意思的，没忍住，哈哈。” 我敷衍着回答道。 至此荼蘼也没再多说什么，将注意力转向湖面之后就再没管过我对她的一头秀发如何揉捻。 若是放在白土山上荼蘼这样的造型定然是走不进任何一间学校的，但在这里，同这些大学生们各式各样的造型相比，荼蘼其实也只能算是稍稍显眼而已。 沿着湖畔穿过商业区便是一块平坦的草地，这里的灯光没有刚才那么亮眼，但其平坦的地形正适合用于野营，在我和荼蘼经过时，就看到不少帐篷都已经安扎于此。 “其实现在的这里还不算热闹，大多数学生都已经放假回家了，据我姑父说的，平日里每逢周末这里的盛况要比今天不知道热闹多少。” 走到湖中央的环岛上，荼蘼的视线停留在一座铺满彩色灯光的拱桥上，夜晚的映衬下远远便能望见那座五彩缤纷的拱桥。 “那样的热闹，恐怕还真是没机会见到了。” 我双手放在脑后，笑着回答。 “怎么没有？” 荼蘼却是反驳说， “这附近的大学院校分数线上至顶尖下至专科，只要你想，总有适合你的选项。” 我没说话，陪着她走过那座流光溢彩的拱桥之后，便沿着一条木板小路继续沿着湖边前行。 绕行云湖一圈回到进门的起点，我和荼蘼决定坐在附近的长椅上稍事歇息。 从长椅这边的角度看去，商业区那边的热闹只能表现为视觉上的灯火阑珊，再往前就是中心环岛遮蔽了对岸的视野，再除去那座彩灯拱桥，其余的地方也都只剩下零星光点。 “这个位置还真是合适。” 我不由伸手挡在眼前，将远方的灯火置于指隙， “既能安静地独处，又能感受到远处的热闹。” “什么意思？” 坐在和我手臂相碰的位置，荼蘼转过头有些不解地问。 “个人喜好而已，我不是很喜欢，置身热闹之中那种感觉。” 我放下手，没和荼蘼对视。 作为群居动物的人总是倾向于聚在一起的，人多了便有了人群，形成了人群就会变得吵闹，我喜欢人群，但不喜欢吵闹，所以只在听不见声音的地方，好让自己活在所谓的“气氛”之外。 “人群当中的每一个人都逃不过所谓的''气氛''，在''气氛''的裹挟下我们都可能会被迫做出些不愿意做的事情。” 我凝望着远处市中心的高楼大厦解释道， “我不喜欢，破坏''气氛''，但是更不喜欢做身不由己的事情。” 我其实没指望这样抽象的说法能让荼蘼听懂，只不过看她听完若有所思的样子只觉得没必要追问。 “明天有空吗？” 看了看时间，荼蘼先我一步站起身。 “怎么？” 我抬头望着她。 “明天，带你逛逛夏楠大学。” 荼蘼的语气是意外得温柔。 第175章 省会游学(三) 荼蘼约我见面的地方是在夏楠大学新校区的正门，从酒店出发走路的话大概需要半个小时才能到达。 夏楠大学的正门正如同网上宣传照片那样的宏伟气派，与昨天装扮别无二致的荼蘼此时正站在大门内不远处一个巨型校徽铜雕下撑着一把太阳伞。 见我走来，她也是顺手将伞递给了我。 “干嘛？” 我茫然地接过。 “为淑女服务一下都不愿意吗？” 荼蘼伸手遮在额处，抬头仰望晴朗无云的天空。 相比澜星，夏楠的天气显然更加极端，即使现在离中午还有好长一段时间，但若是直接暴露在阳光下却会让人皮肤都一阵刺痛。 “走吧，等到中午的话，就会热得出不了门了。” 荼蘼迈出步伐，慢半拍的我慌忙跟上为她遮荫。 从学校正门出发，左手边便是一条小河的发源，河上的木桥连接着学校的住宿区。 “这条河叫做玉带河。” 荼蘼指着左手边对我说道， “基本上算是流经整个夏楠大学校园的校内河。” “那个就是他们的体育馆了吗？” 经过木桥之后，我指着不远处的那栋极具设计感的白色大型建筑问道。 “对啊，这一半的一楼是个游泳馆，二楼是羽毛球馆，另一边就是篮球场，之前还办过cba来着。” 荼蘼向我分别介绍着。 偌大的校园内道路甚至要比校外的公路更加宽敞，而教学区则需要从校门至少步行近三里才能抵达，沿途最不缺少的便是绿植与水流，让人像是在城市公园里漫步。 “这里就是他们的教学楼了。” 荼蘼在几栋灰色建筑面前驻足，指着最右边的那栋楼说， “那座教学楼，也就是形态有点不一样的那座，时常会有各种各样的青春校园影视作品来这里取景。” 可能是由于移步换景的速度过快，导致我有些应接不暇，不过面对这所学校，要我夸上一句美不胜收确实是完全做得到的。 “我们走那边去吧，还有更好看的。” 荼蘼拉着我接着往前。 对学校的游览基本上是沿着玉带河进行的，这条曲折的河流在校内绵延，流经的每一处河畔无不是草木丛生，生意盎然。 而荼蘼再次驻足是在一片翠绿的斜坡草地上，玉带河在此处呈现一个完美的婉转，放眼望去，视野的全部都被这芳草绿水占据。 在这片美景停留的当然不止我和荼蘼两人，靠近河岸的地方已经有不少成双成对的情侣席地而坐，面对着眼前的碧水云天谈情说爱。 “好漂亮。” 我不禁感慨。 “是吧，这地方被校内的学生取名叫做情人坡，不过最惬意的时候应该是要等到冬天放晴，那个时候这片草地上来晒太阳的肯定就不止这么寥寥几人了。” 坐在草地上的荼蘼环抱着双腿，细长的曲线似乎要比四周梦幻般的校园景色更加诱人。 “真不知道能在这样的学校上大学是个什么样的体验。” 荼蘼又像是有些憧憬地说。 “你想考这个学校吗？” 我问。 “想啊，不过这样的名校哪会容得下我这样的后进生，” 荼蘼将头发拨到耳后，转头看了看我说， “不过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行的吧。” 不等我做出回复，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笑了笑： “也不对，你的话应该能到首都的顶尖学校才对，这里可能都算是屈才了。” “哪有那么夸张，真要说的话其实我觉得能在这学校已经很好了。” 面对荼蘼的恭维，我只是苦笑， “而且你也不笨，再努努力的话，其实也完全有机会的不是？” “可能也就只有你这么温柔的人还愿意安慰我了吧，” 荼蘼低着头说， “只不过，这种学校果然还是太遥远了，还是脚踏实地的比较好。” 正当我以为气氛将陷入沉默之际，荼蘼又突然问我： “对了，你有没有想考的学校？” “我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 “或许这所学校也不错呢？” “那我就在附近选个学校好了，到时候天天来找你可别觉得我烦。” “为什么非得天天来？” “因为如果你上了这样的学校的话......很容易被成绩又好长相又好的女孩子抢走的。” 荼蘼只是抿着嘴笑，让我不知该作何表情。 第176章 省会游学(四) 上午的时间都被用于和荼蘼一起在学校里到处转悠，一转眼到了中午，毒辣的太阳让出门都变得有些困难。 “这里就是你住的房间？” 吃过午饭之后，一路跟着我回到酒店的荼蘼一进门便坐在了我的床上。 “对啊。” 我插入房卡取电之后，连忙将空调温度设定至最低。 从夏楠大学食堂到酒店的短短百米就让人汗流浃背，房间里的温度若是再不降下来恐怕会热得让人昏厥。 荼蘼再说没什么，顺势后仰躺了下去，可能因为我更怕热的缘故，她只在额上挂有涔涔细汗，纯白色的短袖也一点没有湿润的痕迹，真是有些小小遗憾。 我坐在一旁的沙发椅上，就这么看着她在我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 正当温度稍许下降让我感到一丝惬意之际，门外传来的敲门声让我猛地坐起： “要点名了，你能不能找个地方躲一下？” 荼蘼懒洋洋地起身，想要往窗帘那边走去。 我连忙拉住她的胳膊，带她进了厕所： “别别别，来这里。” 确定一切万无一失之后，我打开了房门迎接带队老师的点名。 “李渝欣是吧？你刚刚是不是在和谁说话？” 带队老师在手持的花名册上打勾之后，顺带问起了我。 “哦，额，是在跟家里打电话，就汇报一下情况之类的......” 我强装着镇定解释道，这要是被人发现“金屋藏娇”，那可能麻烦就大了。 好在带队老师相信了我的说辞，点了点头之后关上门： “中午好好休息吧，下午记得在楼下集合。” 一直到下一阵敲门声响起，我才将荼蘼放了出来。 “话说为什么你非要跟我到这儿？” 重新坐回沙发椅上之后，我不禁问起仰躺在我床上的荼蘼。 “人家也想睡午觉嘛，正好这里方便不是？” 荼蘼一脸娇羞地说。 当然我早已对这套免疫了，走到她的身边取走枕边的眼罩，回到沙发椅上之后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 “那么晚安，大小姐，正好昨晚上我睡眠不足，我也睡一会儿。” 隔着眼罩荼蘼什么反应我也看不见了，但是既然她也没再开口，那看来顶多就是被她占用一中午床位而已。 “你这个是什么？” 荼蘼的话让我眼罩都懒得揭开，所以索性是没理她。 然而她接下来这句话确实让我几乎在一瞬间神经紧绷： “纸团为什么会放在床头不丢掉？” “不是......” 这种事情定然是没有办法跟一个女生解释清楚，我立马冲了过去，想要从她手上将纸团夺走。 “嗯？干什么？” 这个时候的荼蘼却比我想象中要警觉得多，将那团足以影响我形象与名誉的卫生纸抓着不放，让我一次扑了个空。 这样的行为只让我更加失去理智，我一把攥住荼蘼的手腕，然后另一只手想要从她手中夺走纸团，小腿却被她的右脚条件反射般钩住而导致全身失去平衡，若不是我反应快伸手支撑，恐怕这下会直接压在荼蘼身上。 趁着荼蘼还在因为这一突发情况惊魂未定之际，我一把从她手中夺过纸团，跑进厕所干脆是将其冲进了下水道里。 等到这一切都处理完毕之后，我才满脸羞愧地走出来面对眼前这个还在疑惑不解的荼蘼。 不过很快，她似乎是明白了一切，带着一脸笑说：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转过头不敢看她，谁知她的手竟然轻轻摸到了我的大腿上，冲着我耳语： “要不要试试求我？” 我深吸一口冷气，双手紧攥到手心冒汗，依旧是不敢看荼蘼一眼。 脸上的羞红应该是已经将我的想法尽数出卖，再瞟眼看见荼蘼那令人眼馋的双腿，空调的温度再怎么调低恐怕也都难以遮掩脸上的热浪。 更何况现在的荼蘼一只手覆盖于我的大腿，另一只手则是缠在我的脖颈上，身上沁人的香气像是直往我鼻子里钻。 “要不要试试求我？” 刚刚荼蘼的耳语仿佛还在脑海中不停回响，明明即使荼蘼已经再没有说话了，但耳道内还为此有些发痒。 转头和荼蘼对视，这个近在咫尺，能够感受到彼此呼吸的距离，将她盛世美颜的每个迷人细节都尽数展现在我眼前。 敲门声却在此时再次响起，门外传来带队老师的声音，我猛地清醒过来，第一反应已经是忘了让荼蘼隐藏。 “我就是来通知你一下，今天下午天气太热了，活动取消了，在酒店里好好休息。” 开门之后，带队老师对我上下打量一番，交代好事情之后便匆匆离去，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稍稍隆起的被窝上。 “谢谢老师。” 我长舒一口气，要是接着按照刚刚的气氛发展，恐怕自己真会做出些不可挽回的事情也说不定。 再回过头来看荼蘼，她躺在我的床上像是已经安睡，真不知道是怎么能够这么快从刚刚的暧昧中平静下来的。 再次一个深呼吸重新调整之后，我从柜子中取出另一套棉被，盖在自己身上将就着那张沙发椅睡了下去...... 第177章 省会游学(五) 清醒的时候外面的太阳还仍然是那么毒辣，看样子我并没有睡多长时间。 荼蘼应该是早就醒了，手边的桌子上摆了两杯奶茶，看样子是为我准备的。 我掀开身上的被子，随手拿起一杯就将吸管放进嘴里。 “那杯是我的。” 坐在一旁的荼蘼只是平淡地提醒道。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换了另一杯，拿起手机一看这才下午四点，整个午睡时间还不到两个小时。 眼前荼蘼妖娆的身姿让我又想起了睡前那一幕，如今竟然是在心中生出一丝小小的后悔。 “你要是没睡醒的话，要不要去床上再睡会儿？” 见我无论是表情还是表现都有些神志不清，荼蘼于是关切地问道。 我只是摇了摇头，走到洗手间拍了自己一把冷水。 “你下午没有安排了对吗？” 还没等我重新回到座位上，荼蘼就迫不及待地走到我面前。 “嗯，怎么？” 我一边拿毛巾擦脸一边问道。 荼蘼只是一笑，随即从兜里掏出一张卡递到我手上。 这卡片上正面印着夏楠大学学校大门的照片，很明显是夏楠大学的校园卡，背面的主人信息却早已因为磨损而一个字也看不清。 “这是干嘛？” 我有些疑惑地把玩着手上的卡片。 “你会不会水？下午我们去游泳怎么样？” 荼蘼一脸期待地问我。 “额，会是会，不过这个天气也太晒了吧。” 我看了一眼外面的街道，就连行人都已经十分少见，光线强烈到让人眼睛都不大睁得开。 这种强度的紫外线下游泳，只怕到头来掉一层皮也不夸张。 “夏楠大学的游泳池可是室内恒温泳池，你放心好了。” 荼蘼拍了拍我的肩膀，指着对面的超市说道摇晃着我的手臂说， “而且游泳的装备在这家超市里都有卖，走吧走吧。” 拗不过荼蘼这番盛情邀请，我收好荼蘼给到的校园卡之后陪她一同下了楼。 上午才参观过的夏楠大学游泳馆位置我现在都还记得，位于正门不远处的体育馆一楼，而仅仅是在外围，就已经能够隐约闻到泳池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 “请将校园卡给我。” 夏楠大学的泳池原则上来说是只对学校的学生与教职员工低价开放的，眼前接待处的是位年轻的女士，我将荼蘼递给我的卡片交出去之后，换回来的是一个带有编号的手环。 “就这样咯，我换衣服去了。” 这里也是和荼蘼暂时分道扬镳的地方，得到自己的手环之后，她头也不回地走进女更衣室。 由于是暑假的缘故，偌大的更衣室内并没有看见超过一只手数量的人，我打开对应编号的储物柜，简单换好衣服之后便走了出去。 荼蘼一个女孩子自然是没有我这么高的换装效率，我双脚踩进泳池，坐在池边湿水。 夏楠大学的泳池由一个比赛标准泳池和一个浅水池构成，水质可谓是我从小到大见过的最好，就连池底瓷砖的细小纹路都清澈可见。 过了好久都没等来荼蘼的我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干脆彻底进入泳池试着游向对岸。 对岸便是女更衣室的出口，待我抵达之后探出水面时，终于是看到了荼蘼的缓步走出。 眼前荼蘼的泳装确实叫人血脉偾张，这套纯黑色连体露背泳衣恰好勾勒出荼蘼的腰部和背部线条，胸前的起伏配合上这种完美的腰臀比例，真是不可多得的风景线。 “啊？你会游深水池吗？” 见到我之后，荼蘼蹲在岸边，有些难为情地问。 “那边浅水区不是给小孩子准备的吗？” 我这样的说辞似乎让荼蘼相当不满意，脸上净是不悦。 “不是，你不会游泳的吗？” 我的又一个灵魂质问让荼蘼彻底忍不住了，坐在岸边不停向我踢着水花。 “哎别别别，我不笑话你了。” 我双手遮挡着水花，同时往荼蘼所在的岸边靠近。 “要不然你先下来，我教你？” 顶着荼蘼的攻势来到了她的身边，我一把抓住她的脚踝，想要制止她的行为，谁知这好像触碰到了她的敏感处，让她挣扎的动作更为激烈。 随后可能是由于岸边湿滑，让她一个不小心跌进了池中，不熟水性的她近乎疯狂地搂紧了我的脖子。 这力道让我都快几乎缺氧，好在能够靠着沿岸有个支撑，不然在这一脚踩不到底的深水区恐怕得弄出不少麻烦。 经过好一番拉扯我才将荼蘼带到深水池最浅的区域，这里的深度不过一米六，足够荼蘼站稳脚跟。 “话说你不会水为什么还要来游泳的。” 我喘着粗气，荼蘼却是一脸羞红不肯直视我。 不过下一秒，当我搂住她腰肢的时候，她的反应却尤为强烈： “你，你干嘛？！” “教你游泳啊，你先试试浮在水上？” 我一本正经地引导着她，终于是让她打消了顾虑照我所说的一点点试探。 不过很快，找不到平衡的她急得再一次将我脖子搂紧，曼妙的双腿此时却宛如蟒蛇一般死死缠绕在我的腰上，胸前的起伏将我双眼完全遮蔽。 “不，不行，我，我......” 荼蘼像是只担惊受怕的兔子一样紧紧抓着我不放。 “别别别，你等一下。” 费了好一番功夫才重新安抚好她的情绪，我尝试起另辟蹊径，调整好自己的位置之后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放在她的小腿位置， “你先别急着动腿，双手往前划，水会把你托起来的。” “可是我怕沉下去......” 荼蘼依旧是一脸难为情。 “没事，水不托你还有我托着你，你往前游就行了。” 我向她这样保证之后，她才将信将疑地向前伸手。 凭借这样的依托荼蘼终于是能够稳步前进，于是在抵达泳道中央时我尝试着松开双手，试试效果。 果然，没有我的支持荼蘼连两秒都撑不住，很快陷入了在水面挣扎的状态。 这次我就有经验多了，潜下水一把将她腰部搂紧，随后将她安全带到了岸边。 “呼呼，不行，受不了。” 荼蘼大口喘气的同时夹带着咳嗽，看样子呛水不少。 “没事，已经有进步了。” 我鼓励道， “今天下午说不定你就能学会了。” 荼蘼只是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缓了好久才肯再一次投进我的怀抱。 ...... 从游泳馆里出门的时候已经是日暮西山了，耗费了半个下午的时间，依然是没能完全教会荼蘼如何游泳，但可能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借着这个机会荼蘼全身上下几乎每个部分都被我摸了个遍。 肚子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绞痛，此时的我只想找个地方赶紧解决晚餐。 “走吧，我知道一个很受欢迎的地方，要不是放暑假的话连桌子都订不到一张的。” 荼蘼此时看起来也是面露疲态，不过似乎心情还不错。 第178章 省会游学(六) “今天晚上就是我们在酒店里的最后一个晚上了，各位同学提前收拾好东西，之后我们都将安排住在夏楠大学的学生宿舍里。” 早饭期间，我打开手机，看到的是带队老师在群里发了这样一条消息。 今天上午的活动貌似是请了留学生和大家一块儿做点心，与其将时间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活动上还不如回酒店睡个回笼觉先。 吃过早餐，我打了个哈欠，趁着没人注意从食堂的另一个门悄悄溜了出去。 “今天都7月28号了啊，” 我看了看日期，皱了皱眉头，暑假在恍然间已经过去一半，时光飞逝让人不得不感慨。 还没走回酒店，兜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我翻开一看，这次荼蘼连消息都不愿意发了，直接打起了电话。 “喂，什么事？” 按下接通之后，我有气无力地说。 “今天有空吗？” 荼蘼此时应该是在哪个闹市口，四周的声音吵得让人有些听不清。 “嗯。” 我只是轻声回答。 “正门附近那条街红绿灯下，我等你。” 荼蘼这话让我稍稍打起了精神，看样子她今天又有什么安排。 “你在那边吗？” 我问道。 “在往那边去，明天我就回家了，今天在最后玩一天。” 荼蘼说完之后没有听到我的回复，于是干脆挂断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改变了自己前进的方向，正好明天起就会搬入管制严格的学生宿舍，这相对自由的最后一天确实值得珍惜，而不是和几个外国佬忙些厨房里的活。 荼蘼今天换上了一件浅绿色底的吊带连衣裙，搭配上一头粉发，在路口驻足的样子像极了一朵盛放的芙蓉。 今天的夏楠市没有昨天那般艳阳高照，取而代之的是适合出行的多云阴天，体感温度也是明显下降。 “好漂亮。” 我不禁发自内心地夸赞。 “哼哼，走吧，今天要去的地方不在这里。” 荼蘼只是笑着刮了刮我的鼻梁，随后拉着我下了地铁站。 乘坐地铁一路辗转，耗费近半个小时才抵达今天的目的地。 和荼蘼一同走出地铁站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粉色系的巨型城堡建筑，其后能够远远望见高耸的摩天轮。 “怎么想到来游乐场玩的？” 接过荼蘼递来的门票，我问道。 “我姑妈单位之前过节的时候发了两张通票，他们俩也没什么兴趣，等到下周就要过期了，所以干脆就拿给了我。” 荼蘼说着就已经走到了城堡楼下， “帮我拍个照呗。” 我于是为她拍了几张，从她前来查看时的反应来看，拍照水平至少应该是合格了。 “你要不要拍一张？世界之窗可是很有名的？” 荼蘼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拍立得相机摆弄起来。 “我不是很上镜，走吧。” 我却是摆手回拒。 今天因为是工作日的原因，游乐场里的人并不太多，每个项目基本上都能在十分钟内排到，所以整体的体验感还是相当不错的。 而唯一比较麻烦的可能就是因为要为荼蘼拍照而不得不走走停停，这让我感觉一上午的时间几乎有一半都用在了拍照上。 “走走走，我们去玩那个。” 刚刚体验过大摆锤这种刺激项目之后，荼蘼又将目标定在了另一边的过山车，这确实令我颇感意外。 本以为女孩子出游都会喜欢旋转木马之类的温柔项目，但现在看来荼蘼的宗旨似乎是不刺激的一律不看。 “那么高的过山车，你真不怕吗？” 我于是忍不住调侃道。 “你要是怕的话我们可以不去。” 可没想到荼蘼却是一脸认真地回答。 怕？这种项目我自小就是从不畏惧： “怎么可能？我就是怕你坐到一半喊后悔。” 荼蘼对此不以为然，甚至不知是在跟我赌气还是怎么，竟然直接坐到过山车的第一排，对我挑衅道： “怎么？敢不敢上来？” 我只是嘴角一抹冷笑，默默地坐到了她的旁边。 令我震惊的是，从过山车出发到最高点掉落之前，荼蘼甚至全程睁着眼睛，看不出有一丝畏惧。 而整个过程下来，似乎就我们两个所处的第一排完全没有叫喊，任凭后排如何撕心裂肺。 “你好厉害，我还从没见过哪个女孩子能像你这么勇敢的。” 下来之后，我一边帮着荼蘼拍照一边夸奖她道。 荼蘼只是对着镜头撩了撩头发，待我将这个完美的pose定格之后，才笑着说道： “怎么？没能让你产生保护欲很遗憾对吗？” 对于她的回答我只是附和着笑了笑： “可能有一点吧。” 结束午饭的休整之后，下午荼蘼选择的项目显然就不再那么要人命了，并且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花在了园区内的动物园里。 “你看这个，这个小鹿好可爱。” 此时的荼蘼像是个小孩子一样趴在栏杆上，朝我指着那只在园区内踱步的梅花鹿。 我正观察着，谁知这个时候竟然有另一只梅花鹿站在了我的背后。 “结果这玩意不是养在里面的么。” 我挤出一抹笑，轻轻抚摸着眼前这只小鹿的头以及头上可爱的犄角。 “你看那边，还有孔雀！” 荼蘼又是激动地拉着我走到另一边。 这边也都早已围了不少人，而当我和荼蘼靠近之时，正赶上其中一只孔雀张开自己的屏羽。 “原来是这个样子啊。” 我看着那只正开屏的蓝孔雀，点了点头。 尽管从小就有在动物园见到过孔雀，但亲眼见证孔雀开屏这还是第一次。 转眼看见荼蘼似乎相当沉溺于欣赏当中，于是我拿起手机，将这一幕抓拍了下来。 “你刚刚拍照了对吧？” 谁知荼蘼的反侦察能力如此夸张，竟然在瞬间察觉到了我的动作。 “额，就是觉得你刚刚的样子比孔雀还要好看，哈哈......” 我一句简单的夸赞，竟是让荼蘼面露羞涩。 一天的旅途是以黄昏时的摩天轮收尾的，坐在摩天轮轿厢里，足以俯瞰半个夏楠的城市风景，荼蘼轻靠在我的肩上，疲惫的神情却藏不住笑意。 “看这里。” 荼蘼突然的一句话吸引了我的注意，我转头看去，正好看见她手机的前置摄像头。 “说了我不上镜的......” 看着拍出的照片，与一脸僵硬表情的我相比，荼蘼简直就是另一个画风。 “没事，你这个长相，” 她摇了摇头，伸手轻轻揪了揪我的脸颊， “拍多了，就知道怎么上镜了。” 被她一番话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转头看向了地面上游乐园的全貌，殊不知身边的女孩儿已经失去了意识。 “哐当！” 金属碰撞的声音将我吓了一跳，这才发现是荼蘼的手机从指间滑落掉到了地上。 “荼蘼？荼蘼......” 我轻轻摇了摇她的身体，但却没有得到一丝回应。 第179章 省会游学(七) ...... 头疼，像是要在下一秒炸开一样的头疼。 “额......” 荼蘼费力地睁开眼睛，发现四周环境变得有些陌生却又熟悉，陌生是因为和自己失去意识前不太一样，熟悉是因为和学校里自己常待的地方颇有类似。 自己的手上正打着点滴，一旁的电子仪器检测的心率脉搏数据应该是自己的。 而雪白的病床边缘，一个少年正趴在自己的身边休息，视野当中他的存在让荼蘼即使浑身无力也在嘴角流露出一抹安心的笑。 似乎是自己起身的动静也惊醒了少年，等再次看到他那张清秀的面庞时，荼蘼忍不住地想要抬手揉捻却发现使不出力气。 “你醒了？” 看见荼蘼重新苏醒，我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今天下午的时候荼蘼在摩天轮上突然的晕倒吓得我一时不知所措，不过好在游乐园里的工作人员足够热心负责，在他们的联络下医护人员很快到位，前往医院的一路上也是畅通无阻。 “我，” 荼蘼说话时有气无力，看样子还是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睡了多久？” 看得出她现在的状态，即使想要转头查看四周都还有些勉强。 “现在是晚上七点，你大概睡了两个小时多吧。” 我看了看手机，起身去给她倒了一杯水送到她的嘴边。 据医生告诉我，荼蘼晕倒的原因在于心源性的脑缺血，产生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一是因为最近时间的劳累，另一个则是荼蘼的心脏功能可能先天存在一些问题。 不过好在送医及时所以并无大碍，好好注意休息的话一两天说不定就能出院。 “你，都知道了吧。” 吞下半杯水之后，荼蘼的脸上依旧是毫无血色，问我说道。 而我只是点了点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荼蘼只是笑了笑，似乎完全没把这当回事， “小时候喜欢到处疯的时候偶尔也会这样，好多年都没犯过还以为已经好了......” 我低着头默默地听着荼蘼说话，后悔着这两天让荼蘼都这么疲惫。 “所以，你平时经常待在医务室里并不是为了逃课对么？” 我低声询问。 “呵呵，怎么说呢，不完全是吧。” 荼蘼依然是有气无力的回答。 “我已经告诉你的姑父了，他应该马上就到了，” 我将荼蘼的手机放在了她的床头柜上， “你爸也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荼蘼只是闭着眼睛点头，虽然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态在一点点恢复，但现在看来和人说话还是有些太消耗体力了。 病房门处传来与护士对话的声音，看样子荼蘼的姑父已经赶到。 “我走了，你保重。” 我缓缓起身，准备就此离开。 “等一下。” 刚迈出一步却被荼蘼给叫住，回头看她只是看着自己的手提包， “在外面那一层，给你的。” 我领会她的意思之后将外面的一层打开，发现竟然是一张拍立得相片。 相片上的画面则是抓拍的我抚摸小鹿的那一刻，构图如此之温馨完美，这也是我第一次能见人将我拍得如此好看。 “给你的，生日快乐。” 荼蘼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像是耗费了最后一点力气，让我鼻头不禁有些发酸。 一出门，正好和荼蘼的姑父打了个照面，他看起来是个面目慈祥的中年男人，不过此时为了荼蘼的事情显得焦头烂额。 “小伙子，就是你把荼蘼送来医院的？” 姑父却是拦住了我的去路，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荼蘼之后向我问道。 “嗯，是的叔叔，现在她已经醒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不过医生也应该跟你说了，要注意休息。” 我只是重复一遍之后便想离去，但谁知荼蘼的姑父仍然是不肯放我走。 正当我疑惑之际，他从兜里的钱包掏出数张百元大钞，数了至少有十来张递到我的手上。 “小伙子，谢谢你能把荼蘼送来，是我的监护不周，才出了这种事情，听说医药费也是你先垫付的，这点也不知道够不够，如果不够请你也一定不要瞒着......” 我连忙推脱，医药费我确实已经垫付，但也不过区区三位数，和荼蘼姑父这些钱相比完全是九牛一毛。 “不不不，叔叔，这都是应该的，医药费没几个钱，没那么严重。” 这样的推脱只让姑父更加激动，一边坚决地把钱塞在了我的手上一边说： “小伙子，你听着，这些钱你收好，如果没有你，我和荼蘼的爸爸交代不了不说，更是对不起荼蘼的妈妈......” “她妈妈？不是......” 我话到嘴边没有说出口。 见我知情，姑父也不再隐瞒，叹了口气看着还在静养的荼蘼说道： “当年她妈妈就是因为心脏不太好，医生和她爸爸也都建议不用勉强自己把荼蘼生下来，但她妈妈死活不愿意，后来果然荼蘼出生以后她妈妈就越来越虚弱......” 我听得下巴都有些合不拢，想不到荼蘼的母亲竟然顶着这么大的压力将荼蘼带到世上。 “后来啊，虽然查到荼蘼也有和她妈妈类似的问题，不过好在远远不及她妈妈那样严重，只是偶尔也会犯毛病，唉......” “总之谢谢你了小伙子，这些钱多的你就当是谢礼收下就好了......” 这般盛情难却下我只能收下这笔对我来说的巨款。 有关荼蘼母亲的事情让我也不禁心情沉重，不过眼下荼蘼的姑父已经赶到，那么我也没有在这里的必要了，所以只能是点头回应后默默离开了医院。 第180章 进入高二 “都说了，我没事，真没事。” 学校医务室里，荼蘼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自己没有问题，看起来都有些不太耐烦。 而我虽然很想相信她真的没事了，但一个月前的经历还仿佛历历在目，那种慌乱真是我人生第一次体会到。 今天是高二开学的第一天，虽然说暑假期间和荼蘼也一直有保持联系，但也只有今天才得以亲眼确认她本人的状态。 至少从气色上来说荼蘼确实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来，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可能真的只是我多虑了而已。 “行吧，今后你也要注意一点......” 既然如此，我便只是想留下最后一句话然后离开。 但我的叮嘱却是让荼蘼相当不满，她几乎是立马打断道： “怎么？我就是一只只能待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不成？这种事情明明好多年才出现一次，我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 荼蘼的回应让我只能闭嘴，看起来她自己是相当反感别人提起这件事情的。 “我先走了，还要收物理作业。” 看着荼蘼嗔怒的样子，我只能是先行告退。 回到久违的教室里，自己的桌椅都已经生了些灰，顺手拿了几张白兰摆在桌上的抽纸，将一切简单打扫干净后，我坐在位置上静静感受着由各科暑假作业引起的哀鸿遍野。 物理作业如我所料的高度不及我半个巴掌的宽度，别说全班四十人，能交来一半我都谢天谢地了。 令人安心的是白兰那边情况显然比我悲观不少，只是这次白兰也学会了放弃清点数量，坦然面对结果。 “你在干什么？” 我转眼一看，正好看见了白兰正鬼鬼祟祟地翻看着一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都是手写。 在我提问的几乎一瞬间白兰似乎高度警觉，一把收起了手里的本子，让人怎么看怎么有问题。 “与你无关。” 白兰只是将脸转向另一边之后，趁着我不注意又开始翻看起来。 “啊，放在这里就好了。” 一本作业出现在我眼前，我随意地指了指自己的桌面，抬头一看眼前的人是薛礼文。 每一本物理作业都是来之不易，确切来说，每一本愿意交上来的物理作业都来之不易。 “伟大，无需多言。” 我一边将薛礼文的作业整理进去，一边对薛礼文夸赞道。 不过我还依旧惦记着白兰刻意要瞒着我偷偷翻看的本子，那里面的字迹看起来应该不属于白兰才对，但好像让白兰看得津津有味。 “写得什么啊？小说？” 我悄悄将头伸到白兰肩膀旁边，还没来得及看清具体内容白兰就已经飞快地合上了本子一把拍在我脑袋上。 “少凑热闹，有什么好看的？” 似乎对我的窥视行为相当不满，白兰这回干脆是将本子收进书包里。 紧接着，她捧起手上为数不多的英语暑假作业起身。 “不是，你真打算就交这么点儿过去？” 我肃然起敬。 “没办法咯，你看这些人，再给他们两个暑假估计也都交不上来吧。” 白兰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往教室前门走去。 那个娇小可爱的背影在此刻却不知为何显得无比伟岸。 “话说文哥，好像有人用你的名字写小说诶。” 我转头看着薛礼文说道。 就在刚刚，在白兰的本子晃眼扫过时我分明看到了薛礼文的名字。 “额......有这事儿？” 薛礼文对此好像也并不知情。 “什么什么？” 刚刚交完语文作业的苏柳玉听到是薛礼文的事情这时也凑了过来，向我打听道。 “就是有人用文哥的名字写小说你知道吗？” 我本没寄希望于苏柳玉能知道些什么，但谁知听到“小说”两个字时苏柳玉也变得警觉起来，和白兰刚刚的反应如出一辙。 “这是什么反应？” 我和薛礼文皆是有些疑惑。 “额，这个事情我建议你们，尤其是你们两个，还是不要打听了......” 苏柳玉少见地露出一脸难以启齿的表情， “知道太多对你们不好。” 这话引得我和薛礼文面面相觑，随后苏柳玉竟然是直接返回了自己的座位上，这反倒是加重了我俩的疑惑。 “你说该不会是色情小说吧？” 我跟薛礼文讨论道。 薛礼文自然是一脸不屑： “你没听见让你也不要打听么？这不很明显跟你也脱不了关系？” 跟我也脱不了关系？我能有什么关系？ 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名堂，看起来还是只有亲眼看到白兰书包里那个本子上的具体内容才能得知。 每次开学白兰去交英语作业的时候ms.乔应该都会留着白兰闲聊一阵，现在这么久了都没回来，恐怕这次也不例外。 “我说，要不要咱们翻开看看？” 我下巴指了指白兰的书包，怂恿着薛礼文。 “不看，我没兴趣，打球去了。” 薛礼文说着已经站起了身。 “去去去，你不看我自己看。” 我摆手将他打发走，然后将手缓缓伸进了白兰的书包里。 那本笔记本应该是白色软抄，也没什么厚度，在白兰书包里很容易辨析出来。 且就使用程度来看，已经有至少一大半都写满了字迹，很明显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而是日积月累逐步更新的。 小说似乎还没有名字，但翻开第一页的正文第一行就让人大跌眼镜。 除了有使用薛礼文的名字作为男主之外，另一个角色的名字竟和我一模一样。 这样说或许不准确，应该说另一个男主才对！ “啊？” 看着满篇令人脸红心跳的bl文字，我大脑一度陷入了停滞。 “结果还真是啊。” 被我赶走的薛礼文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的身后，跟我一样对笔记本中的小说内容感到匪夷所思。 “什么叫真是？” 我抬头看着他。 “之前我就听说过班上有嗑我俩cp的女生，只不过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想不到都已经发展成这样了。” 薛礼文伸手翻了两页，之后的内容却是比男男谈情说爱还要震撼。 “不是，怎么连孩子都有了？” 我再也看不下去一点了，合上本子将其重归原位。 第181章 蟑螂打窝 “看着我干嘛？我是你爹？” 自白兰回到教室起她就这么一直把我给盯着，让我颇有不适。 “你是不是动过我书包的？” 白兰质问道。 “谁闲着没事动你书包干什么？” 我没好气地回答。 谁知白兰直接从书包里拿出刚刚那个白色的笔记本，然后抓着我的手放在了笔记本下方的一块污渍上比较。 结果自然是完美的吻合，铁证如山让我百口莫辩。 “6。” “还好意思说不是你？” 白兰一脸埋怨的表情， “你是不是已经看到写的什么了？” “算是吧，不过我说看不太懂你信么？” 我指着她手上那本练习册说。 白兰似乎并没有太生气，只是叹了口气，随后将本子收了起来。 “这谁写的？” 我不禁好奇。 “具体是谁我不知道，但是这个是从几个女生的小圈子里流传出来的，作者肯定也不止一个人。” 白兰回答。 “都写到这个篇幅了，得更新好久了吧。” 我嘴角都有些抽搐，真搞不明白这种开篇三页就能男男生孩子的bl文是怎么能水到大半个笔记本这种体量的。 少说十万字的手写，这工作量定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就的。 “额，我想想......” 白兰这个时候竟然是陷入了沉思， “大概，上学期开学吧，至少我追更的时候才只有现在的三成不到。” 我眉头紧皱，感到越发得不能理解，这种对正常人来说满篇污言秽语的小说竟然能让我心中纯洁无瑕的白兰追更这么久。 “你不觉得很抽象吗？” 对于书中的具体情节实在难以启齿，让我看到封面都有些觉得恶心。 “还好吧，我当个乐子，看着还挺有意思的。” 白兰却是笑着回答，随后又说， “你都算还好啦，我不知道你看到没有，这里面可是把人苏柳玉写成了反派女总裁，是你的情敌。” 我自然是没那么多闲心去研究那些无厘头的剧情，只觉得能创作出这种作品的人还真是恶趣味。 “能把官配写成反派，我都不敢想了。” 我看着背后薛礼文的空位，不禁有些同情。 “关于你俩的cp早在第一个学期估计就开炒了吧，” 白兰像是在回忆道， “而且你自己没发现吗，我觉得那些人有些时候表现得还挺明显的来着。” 白兰的话瞬间点醒了我，照这么说好像确实很早之前就有这种迹象了，具体到有不少次和薛礼文一同走在路上都能听到背后嘻嘻哈哈的声音，到后来运动会那次也是，搀扶着薛礼文休息的时候好像气氛也有些不对劲...... “不是，怎么人家都谈那么久了还能被嗑的？” 我还是想不明白这一点。 “哎呀，我哪知道，反正我知道你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当个乐子看好咯。” 白兰只是摸了摸我的头发，然后看向讲台的方向，甚至哼起了歌。 要说随便什么小曲当然无所谓，但那个旋律我却觉得相当熟悉，但是总叫不出名字。 “这个叫什么来着？” 实在忍不住的我询问起白兰。 白兰却是一脸笑，没有停下来回答我，而是将哼唱改成了清唱，脸凑到我的眼前，下一句便是副歌： “my boyfriend is gay~” 趁我目瞪口呆之际，白兰已经起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 “所以说，情况就是你和文哥被班上的女生嗑cp了？” 寝室里，卢奕听说之后也是忍不住笑，不过很快又产生了疑问， “那为什么我当时和文哥天天一起没听到这种声音？” “那些女生不帅不嗑的，你不被嗑只能说明你不够格。” 已经坐到床上的包义玄一句话给卢奕怼了回去。 “靠，哥们儿这条件还不够？你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好吧！” 卢奕激烈地争辩道，却只换来包义玄一个懒得解释的白眼。 “真有这事儿？” 我转头问包义玄。 “那当然，我们班这种事情都见怪不怪了，之前不是说女生群体问题大到要ms.乔出手了么？其中一个问题就是这个。” 包义玄这动作一看就是被窝里藏有手机，估计是一边打游戏一边在跟我和卢奕几个闲聊。 “这是什么大问题？” 我不解。 “她们那些严重多了，因为一个人和谁cp还分出了几个派别，吵得天昏地暗，结果被嗑的本人一个不知情。” 对于我描述的遭遇，包义玄只是见怪不怪的摇了摇头。 “这么夸张？” 我甚至开始觉得有一丝庆幸，幸灾乐祸的庆幸。 “当然，这玩意就跟家里的蟑螂似的，当你本人都能知道的时候就已经覆水难收了，因为蟑螂已经打窝了。” 料是这样露着脑袋玩手机过于高调，包义玄说完之后干脆将自己整个裹进了被子里。 薛礼文这个时候才走进寝室门，他今天是少有的卡在关门前晚归。 “文哥，怎么办？” 我上来就缠着他问道。 “什么怎么办？” 薛礼文只是若无其事地走到阳台开始洗漱。 “蟑螂打窝了！” 我一句话让薛礼文只能把我干看着。 “哎呀，不是，就是那个嗑cp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我连忙解释道。 “无所谓了，不去管不就行了，难不成少块肉？” 薛礼文一把脱下上衣往浴室里走，走之前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对刚刚爬上床的卢奕问道， “消息真可靠吗？” “包可靠的，我很少拿命跟你担保的。” 卢奕的回答让我觉得两人像是在对暗号一样。 薛礼文也只是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走进浴室关上了门。 “你们这又是在说什么？地下情报交流？” 我转头问卢奕。 “差不多吧，不过也没什么事情。” 卢奕却是少有的一本正经地说， “年级组那边传来的消息，这段时间年级上要重点抓早恋，按照官方的说法叫做：不正当男女关系。” “这消息哪儿来的？” 我接着追问。 “你别管，而且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不是？” 卢奕说完打了个哈欠， “把灯关一下谢谢。” 第182章 祭品 开学的第一个星期六晚上，由于眼镜忘在了教室，所以本来打算回寝室舒舒服服玩玩手机的我只能先折返回教室一趟。 教学区这边已经没剩几个人了，只有高三年级所在的顶楼大多教室灯还亮着。 照理说高一2班本来也该没人留下了，但我走到门口时发现教室内仍是灯火通明，只是前后大门都紧闭着。 我尝试着转动门把手，却发现门已经被反锁了，里面应该是有人的，我轻轻敲了敲，没过多久，竟然是卢奕前来开门。 “这是在干什么？” 我往教室里看去，发现只有七八个人围坐在教室里，像是在开会商讨一样，而其中的一半我更是都不认识。 他们正中央摆着一副三国杀，可我怎么看这气氛也不像是在打牌的样子。 “没什么，讨论一些事情。” 卢奕将我迎进门，围坐的几人当中我能明显感觉到外班看我的眼神里带着些敌意，这让我实在不太舒服。 毕竟这可是我自己班级的教室，该感到奇怪的应该是我才对。 “没什么，这位是我们的人。” 卢奕只是向围坐在一起的几人解释道。 他只是这么一说，似乎便打消了这些人对我的顾虑，转而继续进行着他们的讨论。 “你们班打算怎么办？” 薛礼文也是其中之一，指着自己左边的人问道。 “我们班顺其自然就好，既然那些人都觉得不会查到自己头上，那就等他们自生自灭了。” 坐在薛礼文右边的那位似乎是四班的，他之前似乎一直都表现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但就在刚刚他拍了拍薛礼文的肩膀： “这次轮到你们班出祭品了，要不然就你好了？” “啥玩意，什么叫祭品？” 我拉了拉卢奕的衣袖问道。 “哦，你出来吧，这个东西有些复杂。” 卢奕拉着我走出了教室门。 “每次我们学校开什么整治活动都是从实验班抓起的......” 卢奕趴在栏杆上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都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学校每次一时兴起的整治如果没有合理的应对手段的话往往都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正好实验班的学生和初中的直升生高度吻合，大家彼此都比较熟悉，于是每届几个实验班的班长以及小部分代表都会团结起来事先商量解决方案。 由于学校很多整治活动都并不公然宣布而是悄悄展开，所以很多时候相应的调查方式也都不公开，这也就产生了一定的操作空间，所以每次消息偷跑出来之后大家就会想出一个损失最小的交差方案。 “什么叫损失最小的交差方案？” 我不禁疑惑。 “比如学校想抓自习纪律，那必然是发现了纪律存在一定问题，因此这个时候就需要让其他班暂时保持好纪律，故意放出一个班表现得纪律松懈然后被批评一顿，这个班就被称为祭品。” 卢奕接着又说， “不过祭品不一定非得是整个班级，有些时候也可能将具体的某人作为祭品。” “比如这次？” 我很快反应过来。 “差不多，” 卢奕点了点头， “这次查早恋按理说文哥就是个最合适的祭品，所以目前的方案来说基本上敲定了要把他推出去。” 我突然明白教室里几人行为的意义了，结果还真搞得跟特务机构似的。 “那这次具体又是怎么个操作流程呢？” 我接着问道。 “这次的操作其实比较简单，” 卢奕笑了笑说， “老师的手段无非就是利用眼线，那我们就把祭品告诉眼线然后让他来上报就行了。” “这不就是双面间谍，你以前干的活吗？” 我猛地反应过来。 “猜对了，可惜没有奖品。” 卢奕说罢就想往教室里面走。 “那这次的祭品肯定会被罚吧，那多惨啊，怎么会有人愿意的？” 我心中还有些疑问未尽，于是拉着卢奕问道。 “不至于。” 卢奕却是摇了摇手指，一脸奸笑， “这种背地里开展的活动由于老师也没有证据，只是凭借眼线的一面之词，所以老师的处罚最多也只会停留在叫到办公室教育一番这种程度，对我们这种来说其实无关痛痒的对吧？” 我点了点头，卢奕说的这个说法好像确实有道理。 “这些都是历次总结出的经验，老师只会告诉你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根本就不会有实质性的惩罚，最多就是事后免不了传些流言蜚语而已。” “话说你已经不是实验班的人了吧。” “文科实验班也是实验班。” 待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听见卢奕关门的声音。 还真是，相当成熟的地下组织。 站在走廊上，我不禁为这些人的执行力和组织能力感到佩服。 在学生视角里，称呼这些人为隐形守护者真是完全不为过。 不过卢奕的所谓“流言蜚语”倒是启发了，让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不太地道的方法摆脱被嗑cp的命运。 ...... “干嘛？” 刚走进寝室门就被我拦下的薛礼文有些意外地看着我。 “文哥，你是不是要被推出去当祭品了？” 我神秘兮兮地小声说道。 薛礼文点了点头，对于他这种娃娃亲来说完全就是无关痛痒的事情。 “我想了一个办法。” 果然这个损招让我这种正人君子不太能说出口。 “你有话直说就行了，你不会是也想当祭品吧。” 薛礼文看我这样子不禁觉得好笑。 “正是！” 我郑重其事地点头，随后说， “我想靠着这事来解决嗑cp的事情，你想想，眼不见心不烦还好，但现在知道了，总觉得膈应。” “那你打算拉上谁和你一起？” 出乎意料的是薛礼文似乎对此挺有兴趣，接着追问道。 “额，这我还没想好，不过一定要有人一起吗？” 我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的发言有多么愚蠢。 “你还是征得一下白兰的同意吧，不然确实不太地道。” 薛礼文说完就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如果她没意见的话我自然是愿意帮你。” 第183章 并非恋人 “不行。” 果然，在晚自习上我向白兰说出自己的这个想法之后，白兰断然地选择了拒绝。 看她这个表情，可能即使我再怎么低声下气地恳求也都没有意义了。 “不是我不愿意帮你。” 白兰接着说道， “你知道如果你这么做了结果会变成什么样子吗？” 我抬头不解。 “我也会被写进去变成一个反派，大概应该是小情人这样的角色吧。” 白兰的回答不无道理，让我也无从反驳。 毕竟按照这些人的思维，完全有可能变成白兰所预想的那个样子。 理解到这一点之后，我只能转过头去另想他法。 也许真的应该就像薛礼文所说的，学着去忽略这种完全意淫的事情才对。 “话说文哥你是怎么能做到不为所动的？难不成是有经验了？” 好奇驱使着我询问薛礼文。 “算是吧，初中的时候就见识过这些了，不管是别人还是自己都见识过，所以总结出来的经验就是无所谓了。” 薛礼文两手一摊， “总之，与其尝试着自证，还不如置之不理，老是争来争去很掉价的不是么？” 这句话倒是点醒了我，确实，越是想着让人无话可说那就反而越是会催生闲话，毕竟没有人能够在别人的逻辑体系里赢过别人。 转头再看向白兰，此时的她正在和一道数学题斗智斗勇，于是我突发奇想开起了玩笑： “那你说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咱俩是在交往，也像文哥和苏柳玉那样高调示人，会不会最开始就没有这档子事了呢？” 白兰晃动的笔尖在此刻骤然停滞，明明写在草稿本上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算式而已，但却在她听到我这句话后半天都抬不动笔。 等了许久也没见白兰回答，却也没见白兰再继续写题，本以为是白兰不想回答我这个问题，但就在我放弃寻求答案转而看向自己的练习册时，白兰才小声说： “太晚了。” “啊？” 声音小到像是刚刚在我耳边飞来飞去的蚊虫，我转过头，茫然地看着她。 “我说也许吧。” 白兰甚至没抬头看我一眼，便继续完成起对数学题的攻克。 这个回答虽然没有意义，但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很显然和不想回答没什么区别。 “李渝欣，你出来一下。” 来自教室前门的声音找上了我，我扭头一看，竟是杨班站在前门的位置。 按理说这个点不守晚自习的教师都该下班了，而杨班竟然留到了现在。 “跟我来吧。” 走出教室门，杨班并不打算停留，领着我往自己办公室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一路上杨班也都只露给我一个背影，让我实在捉摸不透找我的原因，要说迟到早退这种小问题我检讨也已经写不少了，估计他也都懒得再管了。 左思右想寻不出一个合理的解答，毕竟一直以来我都相当的安分老实，这么说来...... 难不成是有什么好事？ 一切的猜测直到杨班坐到自己的办公位上，一口饮尽杯中茶水之后，才有了一个确定的结论： “你最近是否有在和女同学有不正常的交往？” 一句话将我直接问懵，不是说好了祭品是薛礼文和苏柳玉吗？怎么又变成我了？ 尚且不论祭品不祭品，按照平时表现来说，也都该是薛礼文和苏柳玉该被请来才是。 “杨老我想您可能误会了，我肯定是没有的。” 对这句话，我应该可以用良心作保。 “这样啊，不过......” 和学生斗智斗勇多年的特级教师老杨自然是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我，一脸从容地说， “最近两天好多老师都跟我反应你上课状态不太好，是怎么回事呢？” “额.....这个嘛，” 我竭力地回忆起这两天的每一节课，但想不出有哪一节有走神被发现过的，再三确认后，我恍然大悟，然后装出一副愧疚的样子说， “可能是因为刚刚开学还没有找到状态吧，就是可能还有点沉浸在暑假，没调整过来。” 这时我想起了薛礼文刚刚的那句话：永远不要陷入自证。 杨班这个问题多半是在诈我，若是陷入争辩恐怕就是正中他下怀。 他定然只是听说了我和白兰在交往的谣言，现在来套我话而已。 “我知道了，” 料是从我口中得不到什么信息，杨班装模做样地点了点头， “学生啊，还是要以学习为重，你先回去吧。” “谢谢老师。” “哦，对了，你等一下。” 我说完正打算退出办公室，却被杨班叫住。 “还有个事，你把这个填一下，就在这里填。” 杨班只是从手边拿出一张打印纸和签字笔递给我。 ...... 迎着众人好奇的目光回到教室，没等白兰开口询问，杨班就已经站在前门说道： “白兰，你出来一下。” 班上顿时响起阵阵起哄声，但是很快就被杨班的威严压了下去。 “我靠，为什么成我了？” 确认杨班带着白兰离开之后，我转头疯狂地摇着薛礼文的衣袖。 “看这样子应该是有内鬼，你跟我过来。” 薛礼文起身带着我来到洗手间，然后才接着开口， “我们的眼线确实将我报了上去，但是杨班好像并不怎么感冒，就问了还有没有别的。” “然后呢？”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 “然后，他就说没有了。” 薛礼文回答。 “你的意思是眼线叛逃了？” 我这个推断并没有得到薛礼文的认可，他只是摇了摇头。 “应该是还有其他眼线，把有嫌疑的都报了上去。” 薛礼文摸着下巴说。 “那他怎么不找你的？” 我又问道。 “可能是我的家长早就和老杨打了招呼了，所以对我好像就没必要再管了。” “不是，哥们儿，还能这样的啊？”、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和薛礼文商讨出结果之后一同回到了教室。 距离晚自习下课还有半个小时，但我已无心完成作业，只是眼巴巴地望着教室前门，期盼着白兰不要出岔子。 第184章 招了 白兰回教室的时候已经是临近下课了，自她被杨班叫走以来已经过了大概半个小时。 “你都说什么了？” 还没等她坐稳，我就迫不及待地询问起她。 “还好吧，就问我有没有和异性不正当交往。” 白兰手指点在下嘴唇，看起来一脸轻松。 “就这你跟他扯了半个多小时？” 其实白兰在办公室里很长时间都没有出来时其实我已经隐约感觉到不对了，因为真正被套不出话的人只会和我一样，没两分钟对话就会结束。 而现在看着白兰这样淡定的样子，也就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白兰不仅被套出了话而且不自知； 第二、白兰轻而易举地守住了秘密并且和杨班闲聊了半小时。 怎么看，似乎都是第二种可能性最高。 “没有啊，我就告诉他说我根本就没有谈恋爱。” 白兰反倒是觉得我有些莫名其妙的。 “然后呢？他是不是退而求其次问你有没有和异性之间过多接触？” “哦对，你怎么知道的？” 白兰的即答让我对她寄予的最后一丝希望在顷刻间破灭，果不其然简简单单的一个登门槛就把她话给套出来了。 “然后我猜你就开始跟杨班解释你和我之间只是朋友之类的，说了一大堆？” 我摇了摇头，接着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 白兰好像还是不明所以， “然后杨班就提醒我说把握尺度，然后我就回来了。” “我就知道。” 我手掌掩头，不住叹息。 白兰似乎相当反感且不解我这样的反应，转头看薛礼文，一直以来都将一切听进耳朵里的他也跟我一样忍不住摇头。 “我哪里说错了吗？我明明就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白兰气得双手叉腰，她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两个人像是商量好了一样这么唉声叹气。 费了一番功夫平复好心情之后，我才跟白兰分析起来： “你当然是实话实说，但是我问你，如果人家没问，你干嘛要自己实话实说呢？” 我这样的表述还是让白兰听不太懂，于是我尝试着更具体了些： “如果你心里没有鬼，那么当杨班问你是否存在不正当关系的时候只回答个''否''就行了，为什么非要做那么多解释呢？” “那些你自己都确定不了的关系为什么还要说出来让人猜疑呢？” 眼前白兰的表情告诉我这时她才醍醐灌顶，但显然一切都为时已晚。 “那，那怎么办？” 白兰脸上的愠色瞬间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的愧疚。 我摇了摇头，摊开手表示自己也完全没招。 “按照惯例来说应该不会告知家长，毕竟你们之间本来也就不是那种关系吧。” 薛礼文及时安慰道。 然后，他竟是嘴角露出一抹笑，转而向我： “话说你刚才说认为白兰心中和你的关系连她自己也都不能确定是吧？” 我点了点头，第一时间还没马上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会在意这句。 但很快，我就意识道自己不经意间的这句话隐含着怎样的意义。 “明明人家白兰明确说的是''朋友''，怎么到你这里就确定不了了呢？这个确定不了的关系恐怕是你自己的想法吧。” 薛礼文的分析令七组所有听众目瞪口呆，只剩我一个人脸色难看。 “所以我们其实就朋友以上的关系对吧。” 我仍尝试着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于是转向了白兰，期待这个时候她能实话实说。 “谁要跟你纠缠不清，朋友就是朋友。” 白兰这回却是很快学以致用，不仅没给我台阶下，还让我显得更加自作多情。 也许我们每个人都会控制不住地指指点点，但谁也不知道这些指点会不会成为回旋镖。 好在这种尴尬的氛围并没持续超过一分钟，因为下课铃声正好响起救我于水火。 ...... “不是说不会通知家长吗？我靠，你妈怎么来了？” 星期六的最后一节班会课下课前五分钟，思绪神游的我晃眼看见白兰的母亲正站在教室前门，于是赶紧戳了戳白兰。 白兰发现自己母亲的存在之后也是一惊，下意识地坐得笔直，直到下课铃声之前都没敢松懈。 下课之后，果不其然白兰的母亲直接走进了教室，甚至和正要走出去的杨班打了个招呼。 “妈，你，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白兰看着自己母亲说话的时候都带着结巴，生怕母亲已经得知前几天的事情。 “我啊，上节课上课吧好像，” 白兰母亲看了看表，好像完全不是来问罪的样子， “今天是家委会和校领导的会议日，我来开个会而已。” 这一解释让包括我和白兰两人都松了口气。 “只是开会吗？” 白兰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自己的母亲。 白母只是伸手摸了摸白兰的头，然后笑着说： “顺便来看看你在学校过得怎样。” “我们走吧，去找个地方吃饭。” 说完，白母就和白兰手挽手走出了教室，临走前还不忘将想要溜走的我叫住， “那个李渝欣，你要不要也一起？” “我，额......” 我前倾的身体因为没能及时迈出下一步而差点滑倒，重新调整好自己的姿势之后，面对白母的邀请，还是一脸的犹豫不定。 “没事，阿姨带你们去吃点好的。” 白母一脸慈祥的笑容像是天边温暖的太阳。 “哦，谢谢阿姨。” 我也是不再推辞，走到两母女的身边。 “跟阿姨还客气什么？” 白母仍笑容满面。 ...... 白母带着我俩前往的是一家装潢一眼看上去就精致无比的川菜馆，进门前我偷偷拿手机查了查，这家店的人居消费竟然来到了五百以上，在附近店家一众两位数的人均消费中一骑绝尘。 “说起来，李渝欣你也是益州人对吧？” 趁着上菜的间隙，白母对我询问道。 “是的，阿姨。” 我面对笑容，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想起来你妈妈一个人来这里打拼还真不容易，混出头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白母话锋一转，又突然和我谈起了我的母亲，让我一时也不知道作何回应，只能是点着头附和。 “好了，不说这些了，这些说教听多了也烦，你们应该都饿了，吃饭吧。” 眼见着菜品上齐，白母示意我们两人动筷子。 不过可能是我不懂得品尝，很多菜品明明也尝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味道，但是看另外的母女两人好像都挺喜欢。 晚饭之后，乘着白母的车回到学校之后，我选择了径直回寝室玩手机，白兰和她妈妈母女两人可能还要再到操场散散步。 “之前跟你说的那件事情也有好几个月了吧，你想好了没有？” 操场上，白母问道。 “我......” 白兰似乎不太愿意开口回答。 “如果你不做决定的话，可就要按照妈妈说的来办咯，妈妈怎么建议的你还记得吧。” 白母笑了笑，语气温柔而平和。 “嗯......” 白兰只是以鼻息回应。 “你知道吗兰兰，无论爸爸也好妈妈也好，很多时候我们想知道的都是你自己怎么想的，如果每次都是由我们替你做决定的话，就是在剥夺你成长的机会知道吗？” 白母耐心地开导道。 “可是我......” “不想让爸爸妈妈担心失望是吗？” 白母的脚步停了下来，将女儿搂进怀里， “爸爸妈妈会支持你的，现在也好，以后也罢，爸爸妈妈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第185章 李渝欣的独白 “请赐予她生命，赐予她烈火般的娇艳红唇，蓝宝石般闪耀的双眸；让她有着更甚于狂风暴雨的激情，也有宛如春水荡漾的深情。我会亲自为她穿上紫金色的长袍，牵着她脂玉般的柔荑，直到鲜红的夕阳向她的发丝抛洒下最后一缕辉光，像是点缀着玛瑙的绮丽头纱。一分一秒也好，请实现那令我千百次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幻想，赐予她能被称之为人的生命与爱情。” 偌大的神殿里，年轻的国王带着一尊少女雕像，虔诚地祈求着，回应他的是爱神阿芙罗狄蒂降下的神迹…… 记不得是从哪里听到这个有关皮格马利翁的故事了，只记得第一次听说这个故事的时候，这位才华横溢的年轻国王形象便在我心中挥之不去。他是一国之主，却只有将自己的日思夜想寄托于自己精心塑造的雕像之上，夜以继日的完善心中那份美好，那种凌驾于浅薄肉欲的浪漫至今让我为之触动。 然而，现实中的我远不及皮格马利翁那般才华横溢，更没有爱神的眷顾，甚至连将自己心中的憧憬呈现出的本事也没有，现实有且仅有的不过是一地鸡毛。 可能也是自那时起，一种对完美的憧憬自我心底萌芽，在那种纯粹的完美下，现实是那么黯然失色，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那是绝对的美貌，绝对的智慧，绝对的纯洁，还有就像《以撒娶妻》当中的少女利百加那样，命中注定一般的缘分。 所以我一遍又一遍地询问自己的内心：这样的自己真的能配得上心中那份几乎苛刻的完美吗？ 想来还真是可笑，直至今日我也都无法将自己同那样的耀眼的憧憬相比拟。 我开始厌恶自己了，厌恶那个没有能力改变现状，没有能力变得优秀，甚至就连幻想也都束缚在条条框框中的自己了。 那样的自己无能到令人作呕，这是我完全无法容忍的事情。 想要变得更加优秀的念头，自那时候起就已经根植于心底，成为着驱使着我不断往前的全部动力。 这套我无论如何也绕不开的逻辑逐渐让我在对追求完美以外的事情都变得麻木，后来甚至于已经到了他人的夸奖在我看来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他人的贬损则更加无足轻重的地步。 在追求那份憧憬的路上，我大概是有些病态了吧，竟然荒谬到方向全无，甚至连目的地的存在都无法确定。 这样的想法，即使说出去了，也没人会懂吧，于是我放弃了交流，放弃了表达，仅仅只做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傻子就好。 后来，本以为时间久了就会放下，但这份憧憬仍时不时会涌现心头，每一次都令我彻夜难眠。 只不过好在我想通了一点，即我所追寻的完美本身是否存在也都早就不重要了，只要肯一直逼着自己前进，那么最差的结果也是收获一个更好的自己不是么？ 所以世界上一定有这样一种理想主义者：穷尽自己有限的才能去探索一切的未知，观察尽可能多的细节的同时不忘拼命地装出局外人般的形单影只。目所能及的生活便是永无止境的社会实验，小心收集起碎片般的结果，只为拼凑出更加完美的虚拟——足以从剥离现实的梦。 如果尚不存在一个名词能够用于形容这样徒劳的荒唐，那就姑且以我的名字作为定义好了。 第186章 白兰与荼蘼的独白 白兰的独白： 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只觉得他很不一样，无论是气质，还是说话方式，至少和我从小到大结识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很大不同，奇怪得像来自于另一个世界。 后来果然也不出我所料，他向我描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那种新鲜感即使放在今天来说也记忆犹新。 因此，一定是那种新鲜感使我忍不住想要更多了解他一点，这肯定只能被称为好奇，我可以保证。 他是个很特别的人，在遇见他之前很难想象各种各样在我看来相互矛盾的属性能在他的身上同时体现：一身痞气却又让人觉得亲近，出身于逃学的混混却又是学习的天才，一开口就能破坏一天的好心情却又不时让人觉得无比温柔。 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确定：他应该是个好人，一个在我看来聪明而正直，不折不扣的好人。 回想起近两年来的相处，几乎每一次都是他出手相助，解决我遇到的各种麻烦，不得不说他总是那样一个擅长制造惊喜的人。 于是我可能是习惯于他所给予的惊喜了吧，沉浸在这种被宠溺的喜悦当中，直到即将分离，那种如梦初醒的落差一时间还真是让人不好受。 真奇怪，明明已经快要同桌两年了，一直在离他最近的位置，可为什么感觉还是捉摸不透这个人呢？ 是我在他面前真的太幼稚了吗？亦或者是他从来都没有对我坦诚相待过呢？ 大概是两者都有吧，我想。 不过现在这一切也都不重要了，我也该遵守约定了。 真想看到他想念我的样子，我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这样自作多情。 如果把这些告诉他的话，他会不会挽留我呢？ 如果他真的出言挽留的话，我想我应该...... 真是的，我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啊？ 荼蘼的独白： 荼蘼是在春天的最后才独自绽放的美丽花朵，这种不屑与群芳斗艳的遗世独立我很喜欢，有一种孤芳自赏的美。 对他的喜欢，早在遇见的第一眼就已经确定，只是那时候连我自己都没能察觉而已。 起初我以为自己同他是同道中人，都言知音难觅，当然值得珍惜。 后来我才发现他和我大不一样，我仅仅是个叛逆的小女孩儿，而他是天才，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对自己的要求为常人所难以企及的天才。 所以我和他并不是一路人，即使侥幸能够修得正果恐怕也不会长久，我明明知道的。 但为什么心中的喜欢却会在清醒意识到这点之后不减反增呢？很多时候明明下定了决心，却还是忍不住地会对他摸头揪脸，似乎只有那种感觉才能让我的这颗心平静下来。 越是明白自己与他之间的差异，却反而越是会憧憬着他的怀抱，这样的我还真是不太像话了。 真好奇他所追寻的到底是怎样的境界，但恐怕那条道路上并没有留出位置给像我这样的人吧，毕竟他那么敏锐的人，肯定不会连我这么明显的表现都察觉不到的。 所以说，没有回答也算是对我的回答了吧，我明明知道的。 可如果这样的话，为什么那天看见我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他看我的表情会那么让人心疼呢？ 一定是装出来的吧，我曾尝试过这么欺骗自己，但发现越是想自欺欺人，越是让自己忘不掉那副憔悴而担忧，在见到我醒来之后还要强撑着微笑的表情。 或许我是应该最后再去尝试一次的吧，在那件事情到来之前。 虽然只可能落得个朋友都做不了，毕竟...... 荼蘼不争春，寂寞开最晚。 我明明知道的。 第187章 一封情书 晚饭之后，由于在小卖部里买饮料的时候因为学校刷卡系统故障而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是快要打上课铃。 今天是高二下期开学的第一天，对于学校系统出现这样那样的毛病这种事情我都已经习惯了。 “你的，还你一瓶。” 我将其中一瓶可乐放在薛礼文的桌子上，然后直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却总感觉整个七组的气氛都不太对劲。 这种气氛自我回来之前仿佛还不存在，只在我被发现进入教室的那一刻起，几人看我的眼神里分明都带着些怀疑。 我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白兰，她和我对视的时候却是欲言又止，不过终究是一句话没说，转头摆弄起手上那张精致的白色烫金花纹信封。 “这是什么？你要给人写信？” 无视了气氛中的违和感，我笑着问白兰。 结果也不出所料，并没有人开口回答我的同时，几乎七组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此刻汇聚于我身上。 这种感觉叫我有些如芒在背，转头扫视一圈，发现即使站在一旁刚想要走的夏青清也驻足于此，用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目光打量着我。 “是他吧，不可能是别人了啊。” 像是无视了我的存在一样，夏青清指着我跟七组成员讨论道。 “我觉得越看越像。” 薛礼文表示赞同。 与此同时，叶岚瑶也跟着点了点头。 “哥们儿，敢作敢当，没什么丢人的，大家都盼着你俩成呢。” 孙昱昊直接是走了过来拍着我的肩膀说。 一行人的莫名其妙让我更是满头问号，转头看白兰，她的注意力依然是在手上的那张信封上。、 一定是这个信封的问题，我几乎这样笃定，于是趁着白兰松懈的机会，从她手里猛地夺过那张信封。 “干嘛？毁灭证据可不行！” 夏青清想要将我叫住，但为时已晚，我已经将信封重新打开，拆出里面的信件。 我一遍看一边忍不住小声将信件内容读了出来： “亲爱的白兰，两情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不是纯纯的情书么？ 刚刚读完第一句的时候我就有些读不下去了，这种全篇肉麻的话语真不知道是谁能写出来。 “这是在哪儿找到的？” 我问道。 白兰只是指了指背后自己的书柜。 这下我终于反应过来：原来是这些人误以为白兰收到的情书是我悄悄放进白兰柜子里的，是我在向白兰表白。 “不是，你们怎么会觉得这种东西是我写的？” 我皱着眉环视一圈七组每个成员，但他们好像都不太相信我所说的话，于是我干脆是指着信上的字迹说， “你们看看这漂亮的手写，跟我的鬼画桃符沾边吗？” “校外有个便利店老板会接代写的活儿，和这个字迹是差不多的。” 薛礼文只是解释道， “而且你看最后。” 跳过中间那些无聊的部分，最后一行的字迹发生了明显的改变，在整张信纸上都十分突兀： 星期六晚上八点，操场看台等你，爱你，亲爱的兰。 “6.” 我只能这样简单评价，毕竟这最后几个字确实和我丑陋的手写有得一比，甚至存在着几分相似。 “妈耶，你们能不能动动脑子想想，甚至不用动脑子，用他妈膝盖想也知道这肯定不是我干的啊。” 我彻底绷不住了，看着这封情书哭笑不得。 什么“亲爱的兰”，要我这样称呼白兰还不如让我死了得了。 但事实就是七组众人并不相信我这套说法，看着我像是看猴子表演一样的眼神。 看来无论我说什么这些人都不会相信我了，毕竟很多时候怀疑一经产生，罪名就已成立。 “不过你还挺会挑地方的嘛，” 夏青清像是在夸奖说道， “能想到操场看台这么合适的地方。” 我只是抽了抽嘴角，客观上来说平日里没有重大活动的话学校操场的看台只有从一条狭小的羊肠小道进入，而且地方清净，隐蔽，确实算得上一个小众的表白圣地。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由于出入都不太方便，所以一般来说只要女生愿意去，那就基本上就代表着表白不可能失败。 “我可是个粗人，真要表白为什么还要这么弯弯绕绕的？” 我一脸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谁知道呢？肯定是想赶在兰兰离开之前搞点惊喜咯，说不定兰兰心一软，诶，就留下来了......” 夏青清话说一半，就被白兰捂住了嘴。 “你要走了？”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白兰。 白兰却不愿意直视我，直到夏青清闭嘴她才松手。 “你说不搞弯弯绕绕，那意思是你现在就可以和白兰表白吗？” 孙昱昊在此刻挑唆道。 “我喜欢你。” 我没好气地转过头，对白兰语气平淡地说。 “神经。” 白兰只是给了我一个白眼，然后从我手里拿回了那个信封，然后起身往教室外面走。 “干嘛啊？” 我问道。 “出去把这个丢了。” 白兰回答。 “哦，我听到了什么？是心碎的声音吗？” 夏青清开起了玩笑。 “说了多少次，肯定他妈不是我！” 我实在忍不了了转身怒斥，却发现她已经跑出教室门口了。 “你说，我要是真想表白，会弄得这样满城风雨吗？” 我转头对薛礼文说。 “别问我，你自己最清楚。” 薛礼文却直接是拿出了练习册。 将信封丢掉后的白兰回到教室，就好像无事发生一样。 “夏青清说你要走，是什么意思？” 我还是有些纠结于夏青清刚刚所说的话，于是忍不住问起了白兰。 “字面上的意思。” 白兰写字的手稍稍一顿，随后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第二天的早上，我照例来到纪检部的活动室，谷小辰看起来也已经等候多时了。 “早啊。” 我和他打起了招呼。 “早。” 他顺手将检查的臂章递给我。 熟练地佩戴整齐之后，我随口问道： “怎么你还在做学生工作，荼蘼好像刚进高三就辞职了来着。” “呵呵，个人选择而已。” 谷小辰笑着回答， “不过说起来，荼蘼也都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来学校了，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第188章 体检 “什么？” 我惊讶得抓住谷小辰的手臂， “她没来上学了？什么时候i？” “额，原来你不知道啊。” 谷小辰只是将手上的臂章递给另一个刚刚进门的同学，然后说道， “好像从......寒假补课后半段开始她就没来了，然后一直到今天正式开学恐怕该有......一周了吧？” 我慌忙拿出手机查看，发现荼蘼最后回复消息的时间确确实实停留在了一周以前，这么说来，她这一周就仿佛消失了一般。 “不过她教室里东西都还在，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吧，而且有消息说她这两天估计就会回来了。” 谷小辰的安慰让我这才平静下来。 说的也是，如果荼蘼真的有什么事情的话肯定不会这样不辞而别的。 今天正好排到我来检查高二年级的清洁卫生，从一班教室走出来的时候，身为劳动委员的夏青清也是追了出来。 “没事，你们班没扣分。” 我也一如往常那样对她说道。 但这句话并没有将她打发回去，而是走到我的面前笑着说： “你猜后天星期六晚上兰兰会不会去赴约？” 我懒得回答她这种无聊的问题，既然白兰都已经愿意相信情书并不是我写的，那以我对她的了解对于这种陌生人，她赴约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想知道的话你到时候自己去看不就行了？” 我没给她好脸色。 夏青清也识趣地没再跟我搭话，转头往教室内走去。 而我在这个时候则是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于是慌忙叫住夏青清： “你说的白兰要走了，到底是个什么事情？” 为了停住她的脚步，我甚至用手将她的衣角轻轻拉住。 “呵呵，看来兰兰是有意要瞒着你啊。” 夏青清只是一笑，随即指了指自己手上的水杯，往开水房方向走去， “跟我来这边说吧。” “你应该知道兰兰的父亲是在日企做高管吧。” 夏青清打开了水龙头一边接水一边说。 见我点头，她又接着讲道： “兰兰的爸爸前段时间工作调动，已经调到日本去了，大概，嗯......就是高二上刚开学那会儿。” “这个升迁其实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早在兰兰上高中没多久就已经有消息了，只不过去年下半年才确定下来。” 我这时想起了白兰之前那段时间痴迷于日语，原来并不是无缘无故。 恐怕早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在做准备了。 “所以说......” 我尝试着接话，却被夏青清打断。 “所以说兰兰不出意外很快就要跟着去日本了。” 夏青清关上水龙头，旋紧瓶盖。 “那她要去多久？” 我知道这个问题有些幼稚，但还是忍不住想问。 “具体没说，不过据她妈妈告诉我的，至少也要两年以上拿到永居之后才会回国探亲吧，” 夏青清回答， “而且兰兰那么优秀肯定能考上那边的大学的，所以留日的时间肯定只会比两年长吧。” “要走的话应该就这一两个月了吧，所以有什么想说的话就赶紧对兰兰说吧，别等到人走了再留遗憾。” 夏青清先行走出了开水房，转眼间便消失于走廊。 走廊上那位陪同我一起检查的学弟似乎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我慌忙走了过去，从他手里接过签字笔和名单，走到了他前面： “走吧，刚刚有点事，不搞快点的话早自习就要下课了。” ...... 正值三月，春暖花开，早上第一节课便是杨班的语文，他提前几分钟就已经来到教室，为他拿东西的苏柳玉唯唯诺诺地跟在他身后。 “李渝欣。” 坐在讲台上认真书写的他突然抬头，目光扫视整间教室，发现我的位置之后向我打了个手势示意我上台。 我淡定地走上前去，心中已经清楚原因是什么。 “你现在到校门口那里找许老师，你认识吗？就上次带你见过的那个高高瘦瘦的那个许老师。” 杨班指了指校门的方向， “你过去报名字就可以了，他会安排你上哪辆车。” 我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教室。 “他去干嘛？” 刚从洗手间回来自前门走进教室的薛礼文同我擦肩而过，随后回到自己的位置问了问周遭。 “不知道，我只好像听到了去校门，坐车什么的......” 孙昱昊摊开手回答道。 上课铃声响起，杨老师在师生问候结束之后没有急着打开自己的ppt，而是说起了闲话： “同学们，我们班成绩最好的李渝欣同学获得学校推荐，将在今年提前参加一次高考，今天就是出去体检的日子，希望大家努力，向他学习。” 教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但领受鼓掌的对象却已经不在教室里。 “他知道这事儿怎么没说？” 薛礼文不禁有些诧异， “我就说为什么迟迟没有消息放出来，结果是他一直瞒着我们啊。” “这是什么意思？” 白兰转过头问薛礼文。 “就是每年学校都会选一个两个成绩顶尖的学生在高二参加一次高考，就是给一个体验的机会而已。” 薛礼文解释道。 “那岂不是直接就能毕业了？” 孙昱昊戳了戳薛礼文的后背。 薛礼文只是摇了摇头： “目前还没见过直接上大学的先例，毕竟一点没有经过高三系统性的训练，有些尖子生连理综都做不完不说，最后分数大多也就六百出头而已。” 这个分数放在每年梧荫市的排位也不过两万名上下，甚至连好一点的二幺幺的够不着，对于一个年级顶尖的高手来说，如果仅仅只为了贪图少吃高三的苦头的话实在不划算。 走到校门口，我见到了那位负责今年学校高考的许老师。 “李渝欣是吧，上十四号车吧，随便找个位置坐就行。” 没等我先开口，他倒是认出了我，向我指了指排在最后的那辆巴士。 与前面皆是满座的巴士相比这辆十四号车的人数要少得多，座位还剩余了不少。 我找了个靠在窗边的位置，静静地等待一直到车辆起步。 经过校门时，我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经过门卫亭。 是荼蘼，时隔多日她今天终于是回到了学校，此时的她正在门卫亭进行着登记，完全没注意到我这边。 我左看右看，发现这辆巴士的窗玻璃竟然是不可打开的，任我如何拍打，外面似乎都不会听到一点动静。 荼蘼这时似乎也已经完成了登记，头也不回地走进校园。 第189章 再见荼蘼 “哦，是你啊。” 医务室的病房里，荼蘼对我笑脸相迎，但相比上一次见面，她的面色分明憔悴了许多。 我走进门，坐到了病床边上： “你是昨天才回学校的对么？” 荼蘼也没否认，只是对我点了点头就坐到了我身边的位置。 “这几天有什么事情吗？消息也不回。” 我问道。 “嗯，发生了很多事。” 荼蘼轻声说。 但仅仅是一个“很多事”还是不足以解释她为什么会在最重要的高三下期缺勤一周多的时间。 “外婆她，去世了。” 荼蘼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感，却也不像是毫无波澜，而是如同情绪已经被用干了一样。 意识到自己引出了一个沉重的话题之后，我慌忙道歉： “对不起，请节哀。” 荼蘼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似乎是在告诉我自己没关系的。 这让我不禁想起了之前同荼蘼一起前往她外婆家那次，那个满面皱纹的老妇人，见到自己外孙女时发自内心的喜悦表情至今仍历历在目。 “外婆走的时候除了她的儿女外我也在场，所以她很安心，只不过没能撑到我爸走进病房。” 荼蘼面无表情地叙述着，她甚至懒得再拨弄额前的青丝，看上去相当地疲惫。 我只能静静地倾听她的讲述，心情也无比沉重。 当病房内归于良久的沉默时，我又想起了一件事，昨天前往医院体检的时候我便看到荼蘼往学校里走，她那天才来也不知道参加了体检没有。 “昨天组织高考体检，你去了吗？” 我向她问道。 “呵呵，” 荼蘼却是露出一抹笑，让我有些莫名其妙，随后她的笑容逐渐消散，像是事不关己一样漫不经心地说， “不去了。” “什么不去了？” 我有些疑惑， “为什么不去了，不去的话高......” “我是说高考，不去了。” 荼蘼语气平和地将我打断，让我霎时间哑口无言，只能微张着嘴巴看着她。 “高考不去了，是什么意思？” 我一字一句地重复着她的说法，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字面上的意思。” 荼蘼说完之后便起身走向窗台。 我望着她的背影，她今天并没有穿校服，而是一件碎花长裙，窗外的微风拂过，带起裙摆的同时也让我再一次有机会目睹一番她近乎完美的体态。 并不是觉得外婆去世这件事情不重要，而是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就要放弃高考的话，是否有些对自己不负责任了些。 “你这是......” 我刚一站起身想追问，却又被荼蘼打断。 “当然不是因为外婆的原因，” 荼蘼转身面向了我，左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 “而是这里的原因。” 我倒吸一口凉气，难道说这段时间里荼蘼的病情有所恶化不成？那我不成天大的罪人了。 要是真因为这个导致她不得不放弃高考，恐怕我一辈子都得活在愧疚当中吧。 “对不起......” 我惭愧地低下了头。 “呵呵，不是哦，你不要误会了，可不是因为那次的原因。” 荼蘼面带笑容走了过来，手指趁机钻入我的发从中。 见我这才肯稍稍抬起头，她便将脸凑近了些： “不过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关系吧。” “上一次我出事之后我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了好久，终于是下定了决心要将我的病彻底治好。” “这种病，能做到吗？” 我不由惊叹。 这种先天性的疾病，在我看来往往都是无药可救的。 “当然能，你也知道，我的病症比我妈妈的要轻得多，所以还是有办法医治的。” 荼蘼跟我解释道， “只不过就是挺麻烦的，要动个小手术，然后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荼蘼对整个治疗过程的形容好像相当轻松，似乎就像过家家那样，但我只是把她看着，因为我知道“小手术”这个用词恐怕并不恰当。 “唉，还真是瞒不住你，” 荼蘼指腹划过我的脸颊，随即垂了下去， “大概就是在心脏上开个刀，虽然有风险，但是成功率肯定不低就是了。” 在心脏上动刀？这种手术我听着都觉得可怕，没想到荼蘼竟然就这么坦然接受了。 “哎呀，你别担心嘛，这两天也只是做做检查而已。” 荼蘼竭力地试图想让我安心，但不论是谁恐怕都没本事将这种鬼门关前走一遭的事情说得让人放心。 “手术是在什么时候？” 我开口问道。 “嗯......下个月吧，算上这之前的准备还得住一段时间院......” 荼蘼掰着手指计算道，随后对我露出一脸无奈的笑， “这样一来肯定也就没办法参加高考了吧。” “那你这次回来是......” “收拾东西，然后道别，顺便......” 荼蘼说着，便拿出一个精致的蓝色小盒子递给我， “喏，这个是送给你的。” 我接过那个蓝色小盒子，里面竟然是一条gi的钥匙形项链。 小心地将它拿在手上摊开，灯光下的项链像是在闪闪发光。 “好漂亮。” 我忍不住夸赞。 “哼哼，可以吧，怎么样？” 荼蘼看起来好像很开心，紧挨着我坐了下来， “然后呢，我喜欢你。” “嗯？” 猝不及防的一句让我感觉时间都被暂停了，短短的几秒里无数次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转头看着荼蘼那张精致的面容，五官在内的每一处都仿佛艺术品一般历经精雕细琢。 这种突如其来的表白像是将我脑中整个语言中枢都抽走了，让我看着眼前这条项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果然是这样吗？” 荼蘼稍稍后仰，反手支撑自己的上半身，说话的语气像是卸下了千斤的负重一般轻松。 果然到最后，连个朋友的没得做了。 “你相信完美吗？” 思考了许久，我才张口。 “什么意思？” 荼蘼重新调整好姿势，收回双手。 “你说这世界上真的会有完美相适应的两个人吗？就像......” 我迟疑两秒，低声说道， “就像《圣经》当中的以撒那样。” “看样子你没打算马上回答我啊。” 荼蘼叹了口气，不过思索一番之后回答道， “我相信，如果你说的是命中注定的话，我相信。” 我猛地抬起头，和荼蘼对视的时候只看到了她眼中的坚定。 “即使那样的要求完美到现实中都不存在，也有可能吗？” 我追问道。 “我想你可能误会了，绝对的完美当然不存在，但一定有绝对的适合，即使你的追求再怎么不切实际，也一定会有适合的。” 荼蘼说着，已经双手将我环抱， “我相信那种存在，也相信你终能遇到那样的存在。” 我鼻头有些发酸，这是我自出生以来第一次能够听到有人这样坚定不移地相信我的那些白日梦般的幻想。 “真好奇最后会是谁那么幸运，能一直享用你的怀抱，” 荼蘼的语气变了调，似乎带着些哭腔，但她还是强忍着尽可能镇定地说， “星期天早上我就要走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在这里等你的回复。” 第190章 夜晚的操场 “嘁，你不是说不来的吗？为什么还来这么早？” 周六晚的操场双杠处，夏青清对我的到来冷嘲热讽。 “我，我就是来操场转转，” 我辩解道， “顺路而已。” “顺路？那你现在可以走了。” 夏青清从背后推了我一把，但显然以她的力气只能让我往前一步。 “我正好玩玩双杠，我小时候可擅长这个了。” 我嘴上这么说着，但眼睛却跟夏青清一样死死盯着操场看台那边。 双杠这边的区域距离操场看台并不近，但是从这里正好能够将看台区域的情况尽收眼底，简直就是完美的观众席。 没过多久，甚至薛礼文和孙昱昊都从操场入口处走来，看起来大家好像都不太想错过今晚的这场好戏。 “你怎么会在这里？” 孙昱昊也从背后推了我一把， “你不是该在看台上面吗？” 他这话引得其他三人一同发笑，而我则是选择了直接忽略。 其实我本来是想要直接回寝室玩手机的，但是不知为什么双脚好像不听使唤似的，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在这里了。 不过眼下距离八点已经没剩多少时间了，白兰没有出现让我是一点不意外，但直到现在那个给白兰投递情书的人也没有露面，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哪有表白不提前到的？且不论什么鲜花巧克力了，这要是准点不在，恐怕态度都相当有问题吧。 难道是谁整的恶作剧吗？这么一想似乎还有一丢丢道理，但如果这样的话...... 那我们这边的几人不就白来了？ 好一招烽火戏诸侯，猛然意识到这点的我有一种被人戏弄的不快。 正当我准备愤然离去时，却看见一个娇小女生的身影在看台出现。 “不是吧？” 我惊出了声， “她怎么能真赴约的？” 从我这边的视角看来，白兰到达看台只是左右张望了一番，确认没人之后竟然是乖巧地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等候。 且时间显示，现在已经是八点零二分了，完全过了约定的时间，对方竟然还是没有出现。 “别吵，能不能好好看着？” 和我一样坐在双杠上的孙昱昊说道。 “哟，看来兰兰的芳心另有所属啊。” 夏青清自然是不忘在这个时候挖苦我一番。 看着那边默默等候的白兰，我心里急得直痒痒，很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大面子，自己表白还让女生等这么久的。 “不过为什么那个人还没来？” 薛礼文看起来也有些等不及了，也是觉得奇怪，在我面前踱步， “不过如果能让白兰心甘情愿等上这么久，估计只要他来就不太可能失手吧。” 双杠上被我手抓过的地方已经被汗水浸湿，此时我竟然开始奢望起那个投递情书的对方晚一些甚至干脆不要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看了看表，明明此时才刚刚过去五分钟而已，但就我个人的体感时间说是一个小时也不为过。 我低着头，心中默数起了秒数。 “哦，来了！” 夏青清兴奋地指向看台那边。 我为之一惊，猛地抬头，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有坐在看台上的白兰依旧形单影只。 “嘿嘿，骗你的。” 夏青清向我做了个鬼脸。 “嘁。” 我转过头，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扯住一样难以放松。 “要不咱们走了？” 双杠下的薛礼文拉了拉我的手臂，将我再一次从神游中唤回。 我掏出手机，时间显示为八点十分，看台那边的白兰还没走，不过也已经急得起身走来走去。 反撑在身后的手都开始有些颤抖，我心一横，跳下了双杠。 “你去哪儿？” 孙昱昊刚想叫住我，但是我已经是朝着看台那边一路跑了过去。 望着我渐行渐远的背影，这时候的孙昱昊嘴角却露出一抹笑，跳下双杠，与这边剩下的两人分别击掌。 “呼，呼......” 由于距离并不近，所以抵达看台下方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喘起了粗气。 调整好呼吸之后穿过那条狭窄的通道，直抵看台的我和白兰正好目光相遇。 “你怎么来了？” 白兰似乎有些意外，一脸不解地望着我。 “啊？我？” 被白兰这样一问，我也有些不知所措， “我是来......额，祝贺你的，对，本来是想祝贺你的。” “祝贺我什么？” 白兰指了指自己问道。 “额，本来想祝贺你能脱单的，结果哈哈，是已经结束了吗？” 我左顾右盼，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没有，他人还没来，” 白兰摇了摇头，重新坐下来之后拍了拍自己的身边， “要不然你也坐会儿吧。” 我一时也没察觉出问题，直到坐下之后望见双杠那边三个已经有些模糊的人影时，才猛地反应过来。 上当了！ “你怎么了？” 白兰似乎看出我不太对劲，转头好奇地看着我。 即使发现自己上当了，此时我也只能竭力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 “没怎么，就是觉得今天挺遗憾的不是？你等了人这么久也没来。” “嗯，但是有人陪我，其实已经够了。” 白兰伸手尝试着挡住视线中路灯的光线，纤细的手指不断变换着她脸上的光影。 “额，不是，其实我就是来......怎么说呢？” 我慌忙为自己辩解道，但怎么也不出合理的措辞。 毕竟真正写情书的人并不重要，因为此时坐在白兰身边的人随时都能成为那个写情书的人。 靠，这是把人架在火上烤啊。 我不禁默默感慨自己竟然也会上这种当。 但如今可爱的白兰正和我单独坐在一起，黯淡的灯光让本就冰肌雪颜的她在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层诱惑的薄纱，微微反光的花瓣嘴唇让人看久了都忍不住想亲上去的冲动。 “额，要不然我们聊聊别的吧，正好你看今天晚上天气这么好？” 我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了些，尝试着转移起话题。 “嗯。” 白兰只是轻轻答应了一声，然后放下手， “我过两天就要走了。” “我听说了，是要去日本那边对吗？” 我回答道。 “是的，而且很久都不会回来了。” 白兰微微低头，轻轻摇晃着双腿。 “这样啊。” 我转头看向她， “是你自己想走的吗？” “我不知道，妈妈说那边会有更好的条件和发展机会，所以我大概是想的吧。” 白兰摇了摇头，抬头和我对视的时候眼里净是迷茫。 “那就去咯，没有人有资格阻止你变得更好不是？” 我手肘撑在腿上，十指并拢，长叹出一口气。 “你说，会有人想我吗？” 白兰的神情变得有些落寞。 “会啊，当然会，夏青清肯定会，小叶肯定也会，七组也会，你的同学朋友......还有......” 我说到这里时顿了顿， “总之，大家会想你也是肯定的吧，只不过你要相信，相比想念没人愿意阻止你奔赴更好的自己。” “你呢？我不在的话你会想我吗？” 白兰语气似乎有些急了。 “当然，我当然会记得你，而且是很久很久的那种。” 我说着，嘴角挤出一抹强颜欢笑，忍不住摸了摸白兰的头。 “我不要你只是记得我！” 白兰却是猛地起身，站在了我面前，待我站起来之后，一把投入我的怀抱当中，声音都带着些颤抖， “我想要随时见到你！今天可以，明天也可以，早上醒来的第一眼，晚上睡前的最后一眼......我不想就这么走了，明明......” “明明还有好多事情......好多......事情......” 我不敢再多看怀中的白兰一眼，一次又一次地深呼吸，竭力控制着不让自己情绪崩溃，直到怀中的白兰彻底平复心情。 第191章 请你相信 “咚咚咚......” 我轻敲医务室病房的大门，但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站在门外犹豫了一阵，最终我决定推门而入。 奇怪的是，本以为荼蘼会如约出现在这里，但环视一圈之后我发现病房里好像并没有人，有的只是从窗外迎面而来的习习微风。 一切的摆设似乎都被刻意整理过，我从没想过这里没有了荼蘼之后这间普通的病房会安静得让人害怕。 不知是受环境影响还是怎样，自进门发现没有人在起，我便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像是没有缺了什么东西一样。 叹了口气往病床走去，却在床头找到了一张信纸： 亲爱的李， 很抱歉最后没能亲自在这里得到你的答复，我也知道你大概率不会答应我，我害怕那种情况出现的时候我会忍不住哭出来，所以干脆在这最后的关头选择了逃避。 这封信留给你就当是我的一些心里话了，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抵达夏楠市的楠羽医院了吧。有关于我的病你不必自责，这是我和父亲共同做出的选择，有些事情只靠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当然，你也不必担心，父亲为我请到了全国顶尖的楠羽医院中最好的专家为我进行会诊，手术的具体方案也都已经基本敲定，目前为止一切都很顺利。 当然，不得不承认的是，任何事情都存在着失败的可能，倘若我真的没能走出手术室，那么我想祈愿下辈子就做你的姐姐好了，待到我们成为真正的姐弟时，那种名正言顺地欺负你的感觉，恐怕不会让我失望的。 我知道，你的心里其实藏着个你自认为不可能的人，在这里我并不打算劝你认清形势，放弃幻想。我始终坚信，凭你的天赋与努力，终有一天会有一个满足你所有幻想的女孩子倾心于你。那时的你应该真正成为了一个更加优秀，需要众人仰望的人了吧。而在通往这终点的路上，你所追求的美好存在与否这个问题或许根本就不值得你再纠结，你只需要反过来告诉自己：终有一天你将成功的话，那么世界上的某个角落，一定会有某个同你一样优秀的女孩儿在比你更加困惑吧，这样一来的话，那不就更应该努力去早日与她相见吗？ 另外，听说你作为高二年级的代表要提前参加高考了，由于疾病我已无缘今年高考，所以我在此祝愿你能够取得一个好成绩。 总之，能够遇见你我觉得很幸运。若是今后回忆起来，我应该会庆幸自己曾喜欢的是这样一个聪明、帅气且不失风度的男生吧。 抱歉不能再多写了，再写下去的话可能眼泪都快来不及擦了吧。 最后，记得要多笑，老是愁眉苦脸的拍照怎么会好看呢？ 荼蘼^_^ 直到信纸上出现一个个圆形阴影我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没能抑制住情绪，小心收好信纸之后我才拿出卫生纸擦拭起眼角。 窗外的鸟鸣此起彼伏，明明是春和明媚的早晨，外面争奇斗艳的鲜花却不知为何像是蒙了层灰。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一定是窗户久了没打扫吧，一定是。 那是第一个愿意肯定我一切的人；无数次也都心甘情愿为我提供帮助的人；总带着笑容捉弄我的人。和她一同在这里度过的每一秒明明我都还记得，只是当回忆如潮水般席卷之后，到头来剩下的也不过就是一间空荡荡的病房而已。 ...... 我轻轻带上医务室的门，尽可能地做到不产生一点动静。 背靠在大门上，我轻闭双眼，却听见楼底传来的钢琴声。 大厅内面对着钢琴的那个少女，正心无旁骛地敲动琴弦，让整个综合楼大厅都被包裹在她所演奏的天籁之音当中，曲调之优美，令偶尔路过的教师都不惜驻足片刻。 一曲终了，而我也已经在她身边恭候多时，可她却只是将双手搭在琴键上，迟迟不肯开始下一曲的弹奏。 “这首曲子，名字是什么？” 终于是我先忍不住开口问道。 “坐吧。” 白兰没急着回答我，甚至没有转头看我，而是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待我照做，才接着开口， “这首曲子，名叫《风居住的街道》。”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头顶的琴谱翻回标题页。 “很美的曲子，只是听起来感觉有些太悲伤了。” 我试着照着琴谱弹奏了一段，仅仅几个小节就让人心神为之触动。 “还是老样子，我来教你吧。” 白兰低头看着琴键， “不过这次，我只教你一半就可以了。” “为什么？” 我有些疑惑。 “因为这首曲子，比较适合两个人一起合作，” 白兰脸上露出一抹笑， “所以只学一半就好了，等到今后再与合适的人一起完成这首曲子吧。” 我的手指像是被钉入了钢钉一样僵硬，明明以前不像这样笨拙的...... “你，要走了？” 我迫使着自己跟上白兰的节奏，却又在一次练习的结束忍不住问道。 “嗯，今天下午的航班。” 白兰说完看了看时间，又转头望着落地窗外的马路， “可能也快到了吧。” 无言的练习进行了一遍又一遍，这回每当我出错白兰只是对我笑笑，完全不像前几次那样对我指指点点。 多希望时间可以在此刻放慢它的脚步，让我能再多看几眼白兰甜美的微笑，将她的每一个细节都深刻于心。 又是一遍完整的弹奏，我不知道自己和白兰重复着练习了多久，但这一次我终于是能够做到和白兰默契无间地进行配合。 这也是唯一一次，直到全曲结束也没有出现一丝杂音，且完美合拍的演奏。 “差不多了。” 白兰缓缓将手收回，站起身遥望着校门方向，那边已经有一辆轿车停在路边等候。 那辆车我是熟悉的，与上次白兰母亲带着我们两人出去吃饭的时候白母开的车别无二致。 我对着琴键又发了好一会儿呆才走到白兰的身后，可明明感觉自己有说不完的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而白兰在这个时候转过身，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轻轻踮起脚亲吻我的脸颊。 “你走吧，我最后还想一个人再呆一会儿。” 结束这一动作之后的白兰重新坐到钢琴椅上，轻刷一轮琴键。 “那我走了，你......” 现在的我连一句完整的告别的说不出口，背过身去，双腿像是灌了铅，再难往前迈出一步。 人的情绪在一定时间内似乎都是有限的，在这离别前的最后一刻，我却连一句漂亮话都说不出了。 刚没走出几步，熟悉的歌声自背后入耳，凄婉温柔胜过林间的百灵鸟： “i found way to let you leave i never really had it ing i can''t be in the sight of you i want you to stay away from my heart” ...... 等到少年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过了好久，从正门进来了一个端庄贤淑的女人。 女人的目光在左手边的钢琴处寻到了自己女儿的身影，只不过她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见到自己的母亲，白兰第一时间扑进她的怀里，只是默默啜泣。 “兰兰，你知道吗？” 白母只是轻轻拍着白兰的后背，语气温和地说， “总有一些相遇要历经分离的考验，若是缘分未尽，便终有一天能配得上名为''重逢''的馈赠。” “但是妈妈，我好难过，” 怀中的白兰只是呜咽着， “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 “难过的话哭出来就好了，爸爸妈妈永远都会是你的依靠。” 白母只是在白兰的耳边喃喃细语。 第192章 去向 六月末的某个上午课间，夏青清大摇大摆地走进高二2班的教室，像是回到自己家里一样。 她四处搜寻，终于是发现了薛礼文的存在，于是走到薛礼文的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借你们一把扫帚和拖把，等会儿还给你们。” 薛礼文此时正忙着应付苏柳玉的骚扰，看见是夏青清来了，只是点头同意。 得到许可之后的夏青清正想往阳台那边走去，却正好看见叶岚瑶前方那个空荡荡的座位，不禁停下了脚步。 “怎么？你不是借东西吗？” 薛礼文看她这个样子，于是问道。 夏青清只是长呼出一口气，转身走进阳台。 “话说下面高三部那边怎么那么吵？高三不是已经考完了吗？而且高一不也放假了来着？” 拿着自己想要的两样工具，夏青清跟薛礼文和苏柳玉闲聊道。 “今天是高考出分啊，你忘了么？” 苏柳玉提醒道， “下面的人都是来向老师咨询高考志愿的。” 夏青清听完才恍然大悟，不过很快又将注意力放在了薛礼文前面的位置，那个位置虽然同样是空无一人，但抽屉以及桌面上的书籍都还留着。 “这个人去哪儿？” 夏青清指着问道， “该不会真想不开了吧？” 薛礼文和苏柳玉皆是摇头表示不清楚，转头看孙昱昊和叶岚瑶两人，他们就更是不可能知情了。 “听说他考得好像不错，昨天都还在上课来着。” 薛礼文只是这样说道。 夏青清再留意了一眼那两个并排的空缺座位，健步走出了2班教室。 ...... 综合楼的大厅，这里即便是放假期间也少有人来，平时上课的时候就更不可能见到有学生了。 只不过今天上午的上课时间，进门左手的白色钢琴处却有人在此弹奏，弹奏的手法称不上娴熟，但至少能将曲目完整且连贯地演奏完毕。 “啪啪啪......” 一曲终了，我长舒一口气，竟然听见了来自大门处的掌声。 我站起身，和我目光相遇的是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他相貌堂堂，完全是一副知识分子的样子，最关键的是他这张脸我分明见过，在学校校门不远处的校领导照片栏上。 “荼，荼校长好。” 我咽下一口唾沫，笑着和荼校长打起招呼。 “你好，” 荼校长似乎是认得我一般，并且完全不在意此时仍是上课时间，只是笑着走近两步问道， “你是不是今年提前高考的那个李什么......” “李渝欣。” 我提醒道。 “哦对，李渝欣同学。” 荼校长不住地点头， “听说你这次考得不错？” “也，也还好了。” 我只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哈哈，小伙子别谦虚哈，来我办公室，我还想找你聊聊来着。” 荼校长说完便走到了前面，让我一时不知所措。 被校长请去喝茶，是不是就是我眼下的处境？ 但此时我也只能选择跟了上去，同他一起乘电梯去到顶楼的校长办公室。 “坐。” 荼校长坐到自己的椅子上之后，向我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 随后，他拿起一旁的水壶，为自己的保温杯中掺上水，然后问道： “你今年好像是考了六百六十多吧，是吗？” “是的。” 我点了点头。 “这还真是史无前例，” 荼校长说完，将一颗药片混着保温杯里的水一同服下之后，又接着说道， “之后你怎么打算的呢？听杨老师说你好像不准备再读高三了？” “嗯。” 我又是点头回应。 听到我这个回答之后荼校长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又很快恢复了笑容。 只不过，正当他想开口说话时，他兜里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然而他就这么当着我的面，接起了电话。 “喂，老张啊，对，现在有空，你说就是了。” “哎呀，手术很顺利，过两天应该就能出院回家了。” “啊，对，我就是想把复学办在你那儿。” “是啊，我也想着十五中离家近些，方便静养，嗯......” “可以是吧，麻烦了麻烦了，哈哈哈......” 短短两分钟的电话，仅凭荼校长这边单方面的描述，就已经让我几乎快要抑制不住狂跳的心脏。 “不好意思，一点家务事。” 挂断电话之后，荼校长转而又面向我， “你是已经决定好了要直接读大学了对吗？” 还沉浸在刚刚荼校长的电话中的我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慌忙回答道： “额，是的，校长，我想直接报志愿走了。” “那现在有没有想报的大学呢？” 荼校长询问道， “我个人觉得哈，按照往年的经验，你这个分数的话，再读一年高三冲刺首都不说十拿九稳，也都是机会很大的。” “谢谢校长的夸奖，不过我还是不想再读高三了。” 我只是礼貌性地陪笑， “志愿的话我暂时考虑的是夏楠大学，根据往年的情况应该是够了。” 见我不听劝，荼校长只能是点了点头，最后又问： “你的家长有没有意见呢？” “没有，我妈妈的意见是我读的是个大学就行了。” 我摇了摇头。 “好，我知道了，既然你都已经想好了，那学校也尊重你的选择。” 荼校长说完，便低头看起了桌上的文件。 “谢谢校长。” 我起身向他鞠躬，随后退出了校长办公室。 ...... “你回来了啊。” 看见我从后门走进教室，最先和我打招呼的是薛礼文。 我的突然出现对于七组成员来说似乎都已经有些奇怪，所有人无不是把我盯着。 而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我只看了看自己左边那张已经完全清空的桌子，只愣了几秒便开始收拾起自己课桌。 “你这是干嘛？” 见我将一本本厚书从抽屉里全部拿了出来，薛礼文忍不住问道。 “毕业了。” 我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示以他，以及七组全体成员一个微笑。 “不是，哥们儿，你真走了？” 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的卢奕站在了我背后。 “走了，上大学去了。” 我捧起一摞小臂高的书本，递到卢奕的手中，然后自己又抱起相同高度的书本， “帮我拿到寝室楼下。” “我也帮......” “书柜里面，全部，谢谢了。” 没等薛礼文自告奋勇，我就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工作。 第193章 一个人的毕业 “干杯！敬我们唯一的大学生！” 面对着餐桌上的众人，卢奕率先站立举杯，带着大家将杯中饮料一饮而尽。 今天是高二暑假补课结束的日子，而在前几天我便已经拿到了夏楠大学的录取结果，所以趁着这个时间，将高中时期所有的朋友都邀请了过来，就当是升学宴了。 “还得是李渝欣，咱们的苦日子都还没开始，人家就已经要去大学逍遥快活了。” 坐在我左边的薛礼文拍了拍我的肩膀。 “很感谢大家能赏脸来参加我这个简单的升学宴。” 我举杯环视，和每个人都尽量碰杯， “今后要想在这样聚会恐怕至少也得等到明年这个时候了。” “是啊，今后可就是李学长了哈哈哈......” 孙昱昊的话让众人皆是欢笑，在笑声中又为大家斟满饮料。 这让我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埋头夹两口菜掩饰尴尬。 “说起来，你现在都已经成校园传说了知不知道？” 苏柳玉对我说道。 “还有这种事？” 我一脸惊讶。 “你跟他这么说没用的。” 卢奕摆了摆手，转头看向我， “今后回学校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了，作为提前高考还能进入夏楠大学的传奇，这种事情换成我真是想都不敢想。” 我听完之后也只能是陪笑，关于我能在高考上取得的成绩如果要完全归咎于天赋的话其实不太准确。 “其实也没多了不起的事情，很多东西我高一高二的时候就已经学过一遍了，而且我做题的速度比较快，所以理综也基本不用担心，然后竞赛班的时候也......” 我说到这里时，话语似乎在嘴边打转，怎么也跑不出去。 一提到竞赛班和某人相关的回忆就莫名在心中翻涌，明明事情已经过了很久，但在学校钢琴的最后一面还是历历在目。 “说起来，这个人每次考试自习都不在考场，我就说肯定是偷偷练功去了对不对？” 夏青清也是起哄道。 “啊？我是在......” 我的话语再一次卡壳，每一次考前难熬的自习自己似乎都是在医务室的病房中度过，每一次也都是和同一个人一起。 本以为自己已经从那些回忆当中走出，但没想到再次提及的时候，依然会显得黯然神伤。 料是察觉到我的反应不对劲，苏柳玉和夏青清也都没再说话，薛礼文举起酒杯和我相碰，想缓解这有些沉重的气氛。 而对面的叶岚瑶也只是一直看着我，一言不发。 “各位，” 思来想去我决定站起身，举杯说道， “很感谢能在高中的两年里遇到你们，与大家相处的这段日子里我很开心，说真的，我也从来都没有像那段日子那样开心过。” “今后的日子即使我人已经不在澜中，但我一定不会忘记你们，今天在这里，我们不说伤心的话，祝愿你们也都高考顺利，祝我们各自都能奔赴美好前程！” “干杯！” 大家也都心领神会，一同干杯。 extra 尾声 “哈？怎么最后能是刀子的啊？” 坐在床沿的少年合上书本的最后一页，回头往身后说道。 “咋？刀子不行吗？你想怎么样？” 身后的少女一脚踢在少年的背上，像是在质问。 “不是，怎么能一个都没捞着的？这也太惨了吧。” 少年说。 “你管我？我爱怎么写怎么写，爱看不看。” 少女从背后抽走了少年手中的书本，随后起身下床将其放进了书架里。 “好歹也是设定都是用我的，提点意见都不行吗？” 少年只是用示弱的语气说。 “那么，我的先生。现在告诉我你觉得哪里还需要修改的？或者说......” 回过头来的少女直接凑到了少年脸上， “你想选哪个？” “额，我觉得吧，没必要说得这么直白是不是？毕竟你要问我的意见的话......” 少年稍稍后仰，随后脱口而出， “两个都要！” “啪。” 少女的巴掌已经是在同时轻轻拍在了少年的脑袋上。 “想都别想，还想全都要，你咋不外面找辆泥头车重生异世界呢？” 少女不满地说。 “哈哈，开个玩笑，” 少年摆了摆手说， “不过你没发现吗？这两个角色好像就是把你自己给拆成了两部分一样，你没觉得吗？” 少女只是撇了撇嘴，看样子是被少年给说中了。 “对了，你高中实际上是怎么回事的？说来我听听呗。” 少女又重新爬上床，双手缠绕在少年的腰腹上，自他的左肩探出头。 “实际上啊，实际上很无聊的，比你写的这些无趣多了，大概就是迷迷糊糊上学，迷迷糊糊考试，最后就迷迷糊糊毕业这种......” 少年只是摇了摇头， “而且我哪有那么厉害，我要是真有这书里一半水平，恐怕你......” 少年只是转过头，上下打量着眼前少女令人垂涎的容貌与身材。 “欸欸欸别别别，不敢的，包不敢的。” 这反应似乎让少女相当不满，双手狠狠按住少年的头，弄得他嘴上直求饶。 好一番折腾之后，少女才肯罢休。 “对了，你是不是在里面夹带私货了？” 少年重新取回了那本书，指着其中一段问道。 少女对此却是不置可否，故意转过头往窗外看去，顺带着吹起了口哨。 “看来还真是......” 少年只是嘴角一抽，随后问起了别的， “不过你真的打算就这么交稿了吗？” “嗯？有什么问题吗？” 少女一本正经地反问道。 “姐姐你不觉得故事还没有写完吗？” 少年做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明明完全没有必要就这么草草收尾的。” 少女似乎并不明白少年的意思，只是穿好衣服跳下床之后往厨房走去： “你要是觉得哪里没写完就自己再写好了，写完给我看看就行。” 少年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少女话音刚落，他抿嘴一笑，也是利索地穿好衣服后便起身走进书房，点亮了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end1 咖啡厅的客人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收拾。” 市中心商业区的某家咖啡厅里，女仆装的少女正因在客人面前打碎了咖啡杯而不住道歉。 少女的胸牌上写着“见习”二字，她是昨天才新来的实习生。 “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后厨内走出，他也被外面的动静所惊动，从他的胸牌看来，应该是店里的店长。 发现是少女打碎了咖啡杯后，他很快走到顾客的桌子旁边，恭恭敬敬地道歉说： “实在抱歉，这位客人，这是我们店新来的实习生，对于我们的失误给您造成不好的体验真是对不起，我们这边会为您补偿一块芝士蛋糕作为赔罪您看可以吗？” 说罢他便给少女打了个手势将其叫回了后厨，片刻之后，少女便拿着扫帚走了出来默默清洁起地面。 客人是一位长相可人的女孩儿，一身纯白色短袖短裤，年龄应该与实习生相仿，对于店长提出的补偿方案似乎还算满意，只是点了点头之后，就转头望向窗外人来人往的热闹街市，双腿轻轻摇晃。 “真是的，这才刚来三天就打碎两个杯子，也不知道小心一点。” 回到后厨之后，店长才开始抱怨起来。 面对店长的责备，实习生只能是死死将头埋底，嘴里不住地向店长道歉。 “算了，” 见实习生已经如此惭愧，店长也没好意思再多说下去，于是将她带到了柜台处的另一位男店员身边，拍了拍男店员肩膀说道， “你来教教她吧，我不想管了。” 男店员只是抿嘴一笑，点了点头。 见事情重新安排妥当，店长便转身离去。 “那个......前辈......” 实习生说话还有些结巴。 “没事，你先看我怎么做的就好。” 男店员一遍熟练地制作咖啡，一边对实习生回以温柔的微笑。 这样的笑容对于花一般年纪的少女来说杀伤力似乎过于大了，让实习生脸颊上瞬间布满绯红，以至于连他手上的动作都忽略了。 “听说前辈您是在托口大学读书对吗？” 终于是从羞涩中脱身，实习生站在男店员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平时没有课的时候会来这里打工。” 男店员说道。 “那......前辈在大学里一定很受欢迎吧，就是会有很多女孩子追求之类的......” 实习生语气微弱，眼睛死死盯着男店员拉花的动作不敢挪开。 “哈哈，这倒是没有，我基本上没什么社交的。” 男店员竟是笑了出来。 “那也就是说前辈还没有女朋友对吗？” 实习生眼里突然有了光。 “嗯......确实没有，不过你问这个干嘛？” 完成拉花之后，男店员突然的转头让实习生下意识后退半步。 “啊，没什么没什么，抱歉突然说了些奇怪的话......” 实习生轻捏着自己的裙角，说不清自己的心中是在害羞还是窃喜， “而且，听说前辈是中国人吧，一个人就来这里读书还真是了不起。” “而且口语还那么好，根本就听不出来是留学生诶。” “也没有你说得那么厉害啦。” 男店员摸了摸后脑勺， “这是给7桌那位客人的吧。” 望向7桌的瞬间男店员的表情好像被定格了一般，手指却带着些许颤抖。 “怎么了前辈？” 许久之后实习生才察觉到不对劲，甚至忍不住扯了扯男店员的衣角。 “没什么。” 男店员笑着摇了摇头， “我给她送去吧，你等我一下。” ...... “这位客人，您要的焦糖玛奇朵以及补偿给您的芝士蛋糕” 来自异国他乡的语言并没有引得多少视线，却唯独让眼前的客人在瞬间警觉。 转头面对着男店员那张熟悉的笑脸，客人眼角几乎是在瞬间湿润。 “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客人猛地钻入店员的怀中，用尽全身力气将其抱紧。 end2 返校宣讲活动 “等，等一下，” 女生气喘吁吁地跟在一个男生身后，明明是寒风凛冽的深秋时节，但她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走慢了，等会儿学校的入场时间可就过了，过了今天可就再也没机会咯。” 男生虽然嘴上催促着，但也为她稍稍放慢了脚步。 “诶？有这种事情吗？” 女生似乎有些惊讶。 而男生没说话，只是转发给女生一条消息。 “怎么这样？” 女生查看手机之后不由哀叹，因为现在看来剩下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不过好在两人所在的位置已经相当接近目的地了，只再拐过一个弯之后便能看见澜星中学那标志性的大门。 “你们这是......” 校门口处，执勤的门卫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我们是回来参加返校宣讲活动的。” 出面解释的是左边那个面目清秀的男生，并且在说话的同时，很自然地掏出各种各样的凭证出示给门卫。 那门卫仔细检查一番之后点了点头，等到两人完成登记后，这才为两人放行。 ......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进去？” 结束前几个班级的宣讲之后，男生的脚步在某间教室门口停了下来，直到女生半个身子都走了进去才发觉。 “呵呵，没什么。” 男生笑了笑，目光这才从那张“高三2班”的班牌上挪走。 果不其然，伴随着男生走进教室，唏嘘声便四处而起，久久不能停息。 面对女生的一脸不解，男生也只是笑面以对。 “所以，欢迎大家报考......” 此后的讲解也是有些变了味，男生几乎是每说一句，他的声音就会被各种各样的起哄声，笑声所淹没。 “欢迎大家报考我们左家垅男子职业技术学院。” 男生终于是绷住表情讲完了这最后一句，为这次返校宣讲活动画上了句号。 而此时也正赶上下课铃响起，男生几乎是在瞬间被整个班级的同学所包围。 “行啊，你小子，都能跑回来挣学分了。” “真该死啊，哥们儿还在这儿受苦呢。” 不断有这样的声音传进男生的耳朵，花了好一阵功夫，直到上课铃再次响起，男生才得以脱身。 女生也只是茫然地看着这一切，不知为何男生能这么受欢迎。 “你先回去吧，总结报告我之后发给你。” 离开时，走到校门口处，男生却是踏上了和女生相反的方向 “你不一起么？” 女生正好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询问起男生。 “我，还想去个地方。” 男生头也没回，只留下了一个招手告别的背影。 ...... 相比于上次来到这里时，这次天气显然要更冷一些，可当年漫山遍野的红枫却是一点没有改变。 仍是那一池水，映出熊熊燃烧般的火红。 而此时又恰逢日落，被远山所衔的夕阳好似这一池枫红火焰的焰心。 站在入口的土堤上眺望，这幅枫林画卷对视野的冲击力实在过于震撼。 漫步在窸窸窣窣的枫林间，男生似乎仅凭着直觉便寻到一处长椅，旁边则是一栋废弃已久，早已被枫叶所浸染的建筑。 男生在长椅上缓缓坐下，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一池碧红出神。 “这个点来，恐怕是要天黑才能下山了。” 身后响起一个女声，距离大概是已经走到男生身后不远了。 “但是很漂亮不是吗？” 男生只是抬头看了看。 “为什么非得要来这里？” 悄然间，少女已经坐到了男生身边。 男生似乎对少女的到来并不意外，只是自顾自地说： “因为有人曾告诉过我，如果是在这么漂亮的地方表白的话，应该不会有女孩子拒绝才对。” 再一次离别 揉开眼前的朦胧，再望向窗外的时候天色灰蒙蒙的一片，让人感觉像是已经到了下午。 “什么嘛？这才七点钟啊？” 查看时间后的李渝欣撑手起身，抬头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这间小小的单式公寓大小不足二十平米，但因其地理位置导致租金高到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选择在这里生活是李渝欣为上学便利的无奈之举，因此也不得不承受这高额的租金。 转眼看了看身边仍在熟睡的女孩儿，蜜桃般粉嫩的睡颜透露着令人迷恋的安详。 李渝欣只是一笑，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便下床往灶台走去。 “嗯？什么东西，好香……” 睡眼惺忪的白兰似乎被香气所吸引，身着一袭单薄的白色睡裙晃晃悠悠来到李渝欣的背后。 “稍等一下，很快就好了。” 李渝欣一边翻炒着锅中滋滋作响的培根，另一只手指着另一边电饭煲旁边的timer， “等到倒计时结束，粥应该就煲好了。” “哼哼……” 白兰的十指在李渝欣腹前扣拢，紧贴在他背上的表情似乎相当惬意。 “滴滴滴，滴滴滴……” 计时结束，李渝欣顺势将培根出锅，摆在盘中的心形煎蛋上： “将就吃吧，家里也没剩什么食材了。” 属于白兰的那一份被端上桌，李渝欣顺势坐到她的对面。 “很不错嘛。” 令李渝欣欣慰的是，白兰似乎很欣赏自己的手艺。 “没想到才过了这么两年，你的厨艺就进步了那么多……而且……” 白兰趁着咀嚼的空隙不住地赞叹， “变得这么有魅力，完全不像是以前那么痞里痞气了。” 听到这番赞叹，李渝欣只是抿着嘴轻笑，仔细品味着口中培根的肉香，这与他平日里狼吞虎咽的用餐习惯完全不符。 回想起这几天来的一切，仿佛还是梦境一般的不可思议： 首先是在打工的咖啡店里与白兰意外重逢，然后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开始交往，而白兰这么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竟舍得与自己同挤在这间狭小的单人公寓，甚至不嫌弃自己因经济原因而被迫学会的厨艺。 正想着白兰就已经喝下了碗中最后一口米粥，起身又将李渝欣搂住，似乎不想浪费哪怕一秒的身体接触。 这样如胶似漆的幸福生活真是让人有种活在幻想中的错觉。 窗外的天色愈发昏沉，想必用不了多久便会下雨。 正好今天是周末，就这么静静地和白兰一起享受这曼妙的时光真是再好不过。 毕竟，这样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 李渝欣打开手机日历算起了日子，距离自己这次的交换项目已几近尾声，届时自己也不得不离开这里。 再次翻看起远在故国的母亲发来的回国航班的信息，让李渝欣转眼再看向一脸享受的白兰时嘴角轻轻抽动，却不知如何开口。 “兰，大学毕业之后，你还打算留在这里吗？” 李渝欣轻抚着白兰的秀发，语气温和地问道。 “嗯......应该不会吧，毕竟我对这里也没什么好感，” 白兰娇声回答， “不过就算不选择归化，也要等到两年后才能回国了吧。” “我.......” 明明做足了心理准备的话抵在喉咙口仍是难以说出，李渝欣头一回感到自己竟这样优柔寡断。 这种名为不舍的情感，还是第一次体会到。 “嗯？”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欲言又止，白兰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就这么把李渝欣盯着。 这般注视下要将“离别”二字说出，对于李渝欣来说实在是太困难了。 不过就刚刚白兰的回答来说，既然她没有打算长久留在这异国他乡，那么即使分别也只是暂时的考验而已吧。 想到这里，李渝欣轻叹一口气： “我，要走了，交换项目已经结束了。” 不敢再面对白兰的表情，李渝欣装作眺望窗外。 但白兰的反应并不如想象中那么激烈，只是将他搂得更紧，脸埋在他的怀里，沉默了许久才开口： “怎么......这样.......明明，才刚刚见到你......” “航班是在明天晚上，今天晚些就得开始收拾东西了。” 李渝欣极力克制着心中的情绪，一字一句地说。 沉默，又是良久的沉默...... 淅淅沥沥的雨点声入耳，但两人就这样相拥着倾听雨声。 “我知道了，你走吧......” 白兰嘴唇紧贴在李渝欣的耳边，在得知李渝欣即将离开后她的反应并不如预想中那样大吵大闹，似乎很快就接受了这一现实，可语气间的平和与眉宇间的不舍却是让李渝欣更舍不得就此离别。 “我等你......” 千言万语最终是没能悉数表达，只化作了了几字，说罢李渝欣只是轻吻白兰的前额。 ...... 再次踏足故土是从飞机上的小憩中醒来的时候，重新恢复每天往返于宿舍教学楼这样的普通大学生活的前几天，李渝欣还颇感不适。 “干啥呢？游戏开着不打望着屏幕发呆？” 直到室友猛地拍下自己的肩膀，李渝欣才又回过神来。 最近他总是这样，恍恍惚惚怅然若失的样子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有心事。 “肯定是去岛国玩樱花妹玩的。” 另一位躺在床上的室友打趣道。 对于这番调侃，李渝欣只是尴尬地一笑，随后又像是无事发生一样默默玩起游戏。 一声门响再次打破宿舍的宁静，第三位室友进门便将书包往自己的床上一丢，满头大汗灰头土脸的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刚刚打了仗回来。 “我靠，今天真的倒霉，体育户外在爬山的时候摔到水坑里面了。” 听见他这般解释，其他两位都是开怀大笑，只有李渝欣仅仅扭头看了一眼。 “欣哥，晚上有没有空？帮我代个公选课呗，你知道的，我晚上还有人生大事要办。” 他走到李渝欣背后，神秘兮兮问道。 李渝欣当然知道这厮估计又是做了谁的舔狗，所以只是面无表情地转过头，随即伸出三根手指。 “好说好说，别说三顿了，五顿都没问题。” 照着室友的说明寻到教室后，李渝欣发现这节公选课的人气竟是异常火爆，当然这也就更有利于自己摸鱼了，眼见着上课没几分钟，他便熟练地打开金铲铲。 教室在此时也显得有些人满为患了，眼下已经寻不到一个可以不与人相邻的位置。 “今天人怎么这么多？” 前排的一个女生像是在对旁边的女生抱怨。 “听说最近开了什么三校课程互选，附近别的学校好像也能选这门课了。” 旁边女生的解释同样回答了李渝欣内心的问题。 放眼望向整个教室，左右两边都还是空缺的仿佛只有自己这里，且还有寥寥几人走进教室。 “请问，这里......还有人吗？” “没有。” 果然，终于是有人前来询问，李渝欣习惯性地抬头笑了笑，但表情在这瞬间被冻结。 眼前的女生在与李渝欣正眼相对后也是止不住地诧异，可很快这般诧异便转为笑容。 “学......哦不，荼......” 李渝欣想要开口说话，可舌头像是打了结，无论如何都难以将一句话，甚至一个词表述清楚。 “怎么？好久不见，脸长好看了，嘴长笨了？” 等回过神来，荼蘼毫无顾忌地揪起他脸上的一块肉。 教授走上讲台的同时，后门又传来一声签到打卡的声音。 进来的女生却是没多问就坐在了李渝欣的另一边，填上教室内座位最后的空缺。 等到李渝欣转过头，差点没让他直呼见鬼。 “所以，着急着回国就是这个原因吗？” 白兰微笑着摇了摇头，指了指与自己一人之隔的荼蘼， “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不是......” 李渝欣百口莫辩，熄灭了手机屏幕，战战兢兢地问，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在问谁？” 荼蘼拉了拉他的衣袖，让李渝欣下意识地转过头，不过很快又转而目视前方，一拍课桌： “我有事我先走了......” “给我坐下！” 白兰一声将他喝住，不过好在这时还没有正式上课，教室内依旧嘈杂，才没引起周遭多大动静。 等到李渝欣畏畏缩缩地重新坐好，白兰才解释道： “你不会觉得只有你能当交换生吧？亲爱的？” “我只是听说隔壁学校这门课有意思才选的而已，” 听到白兰的这一称呼，荼蘼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开始给李渝欣使起了眼色， “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我们这最多算是.......老友重逢而已，对不对？” “啊对对对！” 李渝欣像是如梦初醒般，但很快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又慌忙改口， “哦，不对不对不对......” 随后他再一次一拍桌子，这次没控制好力道，发出的声音竟是让不少人都注意到这边。 迎着这番尴尬，李渝欣深吸口气，强装着镇定说： “我......我其实就是来帮我室友代课的，现在名也点了卡也打了，我要走了，对我要走，请让一下，哈哈......” “那么，” 白兰一只手胳膊撑在课桌上， “你想从哪边走呢？” “我......” 李渝欣神色凝固，回头看了一眼荼蘼，竟是摆出和白兰相同的姿态，只得重新落座。 “我来都来了，听听课也挺好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