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我出家门，我成全能巨星你们哭什么？》 第1章 再活一次 “林烨！你少跟我在这儿装哑巴！” “小昭他是你弟弟，唱一首你写的歌有什么大不了的？还学会装死不说话了，怎么滴，在外面扑腾两年，长本事了是吧？！” “我告诉你，这办法你糊弄得了别人，可糊弄不了老娘！” “……” 听着耳畔不断传来的恼羞成怒的谩骂声，林烨终于在良久的混沌过后，缓缓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直到此刻，他才注意到，本该在车祸后躺在殡仪馆的自己，居然回到了记忆中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发生的那个熟悉的客厅…… 所以，我这是重生了？！ 上一世。 林烨从文娱行业发达的地球，穿越到了这个平行世界某个不知名的孤儿院，之后，又在机缘巧合之下成了孙家的养子。 孙家家境不错，原本，靠着他脑海中对于地球那些金曲的记忆，他想在这个世界出人头地不难。 结果，当他的养父母偶然发现了他在笔记本里记录整理的歌词后。 就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林烨给他们的亲生儿子孙昭写歌。 出于对孙家收养的感激。 林烨给孙昭写了他那个世界不少脍炙人口的作品。 助力他一步步在娱乐圈登高望远。 但久而久之。 他逐渐发现，孙家的欲壑难填。 原本按照他的想法。 他跟孙昭本能合作默契。 孙昭在外面当明星，大可人前显贵。 自己则在后面靠着吃前世地球上的那些个经典作品的红利。 不说扬名立万，起码也能赚个盆满钵满。 可结果却很不美丽—— 孙昭出名之后，为了维持他唱作一体的天才歌手人设，居然绞尽脑汁想要抹除他的存在。 而孙昭的家人也默许了他的做法，甚至还不断帮着孙昭pua林烨。 出于对孙家收养自己的感激之情。 即便过的并不顺心。 林烨也会安慰自己，孙昭毕竟是人家的亲儿子，人家多少偏袒点儿也算是人之常情。 不管再怎么说，也是人孙家把他从孤儿院带了出来，起码管了他几年温饱，还送他上了初中，至于剩下的高中和眼下刚考上一年多的大学，虽然是林烨自己勤工俭学才完成的，可起码也得到了他们点头后的默认。 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自己多付出点儿也是应该的。 直到那天—— 他和孙昭两人在一辆车上出了车祸，同时被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 医生让父亲孙涛和母亲王芳二选一。 结果，俩人没有任何犹豫的，直接选了存活机率更小的孙昭。 整个过程，连看都没看林烨一眼。 被放弃的过程并不好受。 而真正让林烨心如死灰的，却是在他闭眼的瞬间，残存的意识听到了孙家众人刻意压低了声调的对话—— “就一个捡回来替咱们挡灾的傻小子，死也就死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就是！再说了，要不是因为他，我们家孙昭会出这种事儿么？” “唯独可惜的是，这傻缺一死，以后就没人再给昭昭写歌作曲了……” “没事儿，昭昭这些年在娱乐圈赚的钱不少，就算扣掉当初培养这傻子报培训班的钱，也赚了几千几万倍，这生意咱们做的不亏！” “那傻子怕是到死都没有想到，他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不过是给咱们老孙家做的嫁衣……” “……” 听着那些声音。 林烨只觉得自己上一世活得就像是一个笑话。 要知道，即便是在最后关头，他也在护着孙昭。 当天出车祸，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因为孙昭的贪得无厌—— 当时他正开车带着孙昭往家里赶。 路上，孙昭忽然找他要自己此前那些歌的全部着作权。 他当时只是犹豫了一下。 甚至连拒绝的话都还没有说出口，孙昭就破口大骂着来抢他的方向盘。 最后，导致车辆失控撞到了马路牙子后，最终侧翻。 饶是如此，他也在失去意识前，拼了命的护着私自解开安全带的孙昭。 这才给孙昭留了一线活命的机会。 却没想到，让他听到了自己这辈子最可笑的真相…… 如今老天既然给了他重活一次的机会。 那他这辈子，一定要把自己活出个人样儿来！ 随着他的思绪波动。 脑海中忽地响起一道清冷声线： “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全能大明星系统开始激活。” “系统激活成功，系统面板页开启。” 伴随着这道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声调，林烨瞬间注意到自己的脑海中猛地多出一面闪着光晕的面板： “全能大明星系统。” “宿主：林烨” “年龄：19岁” “身高：176cm” “人气值：120” “物品：空。” “商城：已开启，人气值过低，无可兑换物品。” “小说诚不欺我，系统果真是虽迟但到！” 看着几行小字，林烨刚嘀咕了一句。 下一秒。 一道充满了暴戾的声线瞬间打断了他的全部思绪： “林烨，我再说一遍！你少在这儿跟我装死！” “早知道你是那种连最起码的知恩图报的道理都不明白的白眼狼，当初我就不该瞎了眼把你从孤儿院带回来！！” 说话的是孙昭的生母，也就是‘林烨’的养母王芳。 她话音方落。 就见沉默许久的‘林烨’忽地睁开眼睛，然后一言不发的径直起身来到他那个所谓的弟弟孙昭身前，信手从他手里拿走歌谱，细细打量，脑海之中，万千思绪。 这是他上辈子从地球上抄的第一首歌。 那时候的他压根就没在乎过这首歌的版权问题，只想着要是能靠着这首歌火起来，能赚笔钱补贴家用就好了。 所以，当王芳偶然看到这首歌，并得知这首歌还没注册版权时，就立马要求把这首歌交给同样学过声乐的孙昭，而且，为了打造孙昭天才人设的身份，还要‘林烨’把着作版权、署名版权一并交给孙昭。 上辈子的‘林烨’没有多想，直接答应。 那之后，孙昭靠着这首歌参加选秀节目，一歌爆火，摇身一变，成了音乐圈最炙手可热的乐坛唱作新人。 而他则成了孙昭背后的影子。 所有成就独属于孙昭，而他，没有掌声和鲜花也就罢了。 甚至一首歌，大部分时候，连一千块钱都分不到手里。 想到这里，‘林烨’忍不住对自己上辈子的愚蠢狠狠摇了摇头。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生气。 倒是被他夺走歌词的孙昭已经怒不可遏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厉声喝道： “哎，林烨，你抢我的歌干什么？疯了吗？！” ……………… ……………… 第2章 我又不姓孙 “你的歌？” ‘林烨’嘴角浮现出一股冷笑。 “如果你眼睛没瞎的话，这上面的字迹应该是我写的吧。” “喏，这最下面还有我的署名，你是怎么好意思做到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的？” “你！我！！！” 孙昭张张嘴巴，可自己都知道理亏的他，嘴巴嘟囔了好几下，却是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再次把目光投向王芳。 王芳瞬间会意，阴沉着脸瞪向‘林烨’冷声道： “是你写的歌又怎么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在我们家，你的就是你弟弟的，你所有的东西，都是你弟弟孙昭的！” “把歌词给他，不然的话……” 她一边儿说着，一边儿就朝林烨走去，那架势，显然是打算直接把林烨手里的那张歌词抢走。 就在这时。 孙昭忽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装模作样的拦住王芳胳膊，装模做样的劝道： “妈，你别生我哥的气了！” “那首歌是我哥写的，我怎么能无缘无故的就去要我哥原创的东西。” “说起来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喜欢音乐，也想当明星给妈换个大的房子，妈你也不至于跟我哥吵得这么凶。” 这故作娇柔，惺惺作态、又不乏茶里茶气的发言直接就把正处在气头上的林烨给逗笑，讲道理，真不是他笑点儿低，实在是他加起来都尼玛活了三辈子，愣是没见过哪个大佬爷们能恶心到孙昭这种地步！ 见林烨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敢笑出声音，王芳瞬间就气炸了，连带着血压飙升，脑袋都感到了阵阵眩晕。 注意到老妈神色异常，先前一直坐在沙发上没怎么说话的孙家老大孙萍萍也怒发冲冠的来到林烨身前，怒声喝道： “林烨！你够了！把家里弄成这个样子！你居然还有脸笑？！” “妈说的没错，你就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她越说越气，最后更是扬手一巴掌就要扇在林烨脸上。 看着这幕。 刚刚还满脸委屈的孙昭，眼角在没人注意的角落闪过一丝怨毒。 只可惜，让他失望的是。 孙萍萍那巴掌还没落到林烨脸上，就被林烨单手抓在掌心。 望着这幕，孙昭眼角诧异一闪而过。 同样难以置信的，还有胳膊被制住的孙萍萍。 在她的记忆里。 林烨一直是那种逆来顺受的脾气。 就算有时候自己气不过，对他动手动脚。 林烨也只会笑着躲避亦或者是选择生挨。 像现在这种，毫不留情直接将她制住，绝对还是第一次！ 而最让她心里发毛的，还是此刻林烨的眼神。 因为，从林烨的眼神里，她一次感受到了冷意。 那感觉就像，如果自己那巴掌真的打在林烨脸上，那迎接她的绝对会是她根本承受不起的报复！！ 什么情况？！ 明明样子跟之前一模一样，为什么会让她有种陌生的感觉？ 这般想着。 孙萍萍犹豫两秒，终于还是发力将手从林烨手里抽了回来，但口中却是不依不饶道： “林烨，如果你还当你是我们孙家的人，就马上把歌词给昭昭！不然的话……” 她话都没说完，林烨已经玩味一笑： “孙家人？” “呵呵……我又不姓孙。” 声音方落，就见他右手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啪嗒一声，将那张乐谱点燃、举起，然后在在场所有人瞠目结舌的目光中任由它烧成一片，才不慌不忙的将它丢到了面前的空地上。 刚刚还布满了密密麻麻符号的乐谱，此刻彻底变成了一地灰烬。 出乎所有意料之外的冗长的沉默过后。 王芳终于最先回过味儿来，她直起身子，几乎是在咆哮道： “林烨，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这么干的！” “现在、立刻、马上把谱子再给我抄一遍出来！不然的话，你就给我滚出家门，我们老孙家，不养你这种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对于王芳的怒吼和咆哮。 林烨根本置若罔闻。 甚至嘴角还浮现出一缕淡淡的冷笑： “耳朵有毛病的话，可以去看医生，同样的话，我不喜欢说第二遍。” 他说罢，直接拿上自己暑假勤工俭学买的手机，起身拉开房门，头也不回的走出孙家。 他的动作干脆果决。 果决到客厅的几个人完全都没反应过来。 一直到他走到楼梯口，王芳才回过味儿，急步冲到门口，冲着林烨的背影大声道： “林烨，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我就治不了你了？！” “我告诉你，你但凡今天踏出这单元门一步，以后就不要再回来了！我也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我说到做到！”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空气。 直到林烨的脚步声彻底从楼道消失。 除了王芳，客厅里剩下的几人这才真的意识到。 林烨是真的走了！ 没有喊回来林烨的王芳，怒火中烧： “我就知道，那王八蛋就是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要是早看清他的真面目，当初我就是养条狗也不会收养他！” “我告诉你们两个，我现在就要跟那小王八蛋断绝所有关系！你们今后不许跟他有任何来往！” “真以为自己瞎猫碰到死耗子就有多了不起了？呵呵，没有我们，他再有才华，也甭想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娱乐圈翻出浪花来！” 说着，她深吸口气，努力调整了一下情绪后，又回身看向眼神里满是愤懑的孙昭，继续道： “放心吧昭昭，没有那白眼狼写的那首歌也无所谓，大不了你妈我花点儿钱，请专业的人再给你量身打造一首歌出来！绝对比那个白眼狼写的好十倍、百倍！到时候肯定能让你扬名立万！” 说到这里，王芳不甘的唾了口唾沫，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冲着孙昭提点： “林烨不想把那首歌给你，无非就是他自己也对那个什么选秀比赛有意思，也想参加……” “到时候，昭昭也去，如果碰上了那白眼狼，就一口咬定是他剽窃了你的作品，反正那首歌的歌词你也都记得差不多了，我就不信他还能有什么法子证明那是他的原创，就算他抢先一步注册版权，也无所谓，反正同一屋檐下，谁能分的那么清楚？！” 得到王芳的真传。 孙昭眼神里的愤懑终于消减一些。 倒是林萍萍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始终盯着林烨离开的方向怔怔出神。 从孙家出来，走出单元楼，直面和煦暖阳的瞬间。 林烨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情畅快了不少。 他很清楚。 自己这次离开就不会再主动跟孙家有任何交集。 至于他们当初的收养之恩。 林烨刚刚下楼的时候也算的差不多了。 其实王芳他们把他养大，压根就没花几个钱。 毕竟，现在政策挺好，小学初中学费全免，他们也没给林烨报一个辅导班。 所以，对于他的花销，就只有他吃的那些伙食费。 就按照每天二十块钱的标准。 从八岁小学二年级被孙家收养，到十四岁初中毕业，八年时间，满打满算也就。 这里面还不算政府和学校每年给他这个孤儿的一些生活补助都直接放到了王芳他们夫妻俩的卡上。 他直接算做六万。 进入高中，他的花销就更少了，一来，为了减轻家里开支，他从高一年级就开始勤工俭学，作为自己的生活费，二来，则是他成绩优异，学校直接减免了他的学杂费，花销只有三年不到三千块的住宿费。 为了避免有所疏漏，直接记成五千。 剩下的就是眼下的大学。 那就更好算了。 因为大学的所有花销都是‘林烨’靠着打暑假工一个子儿一个子儿攒出来的。 根本就没孙涛王芳他们夫妇什么事儿。 所以，从收养林烨到现在。 孙涛夫妇用在他身上的全部花销，满打满算，都还不到六万块钱。 想到这里。 林烨忍不住冷笑出声。 以前他光在网络上看别人家养孩子有多费劲，从小养大起码也得个百八十万的投资。 可再看看人王芳这一家子。 把自己供到成人，满打满算也就六万块不到。 完事儿还让自己帮他们亲儿子孙昭创作了起码十几首脍炙人口的作品，敛财超过千万。 这样的回报比，属实是低投入，高回报的典范。 说他上辈子吃的是草，挤的是奶，一点儿都不夸张。 就在他摇头嗤笑于自己上辈子的愚蠢时。 余光却是注意到孙涛的车，从小区门口缓缓开了过来。 孙家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绝对算得上是小康家庭。 孙涛自己在市区有三套门脸房，靠着点儿小生意，刨开各项支出，一年轻轻松松赚个百八十万不是问题。 这样的条件，在整个华夏，不算顶尖，却也超过了大多数人。 就在林烨还在回忆的档口。 孙涛已经停好车，径直拦到林烨身前，冷声道： “林烨，大中午的不在家给你姐他们做饭，你他娘的干什么去？” ……………… ……………… 第3章 海选赛 对于孙涛的咆哮。 林烨只当他是空气，压根不做任何理会。 见状，孙涛脸色一沉，刚要谩骂。 可林烨压根就不给他张嘴的机会，就径直转出了小区大门。 望着林烨背影。 孙涛虽然愤怒，却也懒得真的在乎林烨的死活。 “妈的，要是老子回去看见你没把饭做好就出去，那等你晚上回来，老子再跟你一块儿算账！” 说罢，他骂骂咧咧的带着疑惑上楼回家。 结果，等着孙涛根本不是可口的饭菜，而是骂骂咧咧—— 他前脚刚进门，后面王芳跟孙昭就把刚刚家里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阐述了一遍，孙涛听完，顿时怒不可遏，厉声喝道： “反了天了！连一首歌都舍不得给我们家昭昭，他还当自己是昭昭的哥哥么？！” 王芳装模作样地摸了把鳄鱼泪： “谁说不是呢，我对他那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谁知道那小子是油盐不进……一点儿情分都不讲，早知道他是这种喂不熟的白眼狼，当初我眼瞎了才把他收养回来。” 说着，她又抱了抱身侧的孙昭，继续哭道： “现在他不愿意把歌让给我们昭昭，我们昭昭今后可怎么办呦！” 孙涛面容冷到极点，沉声道： “让不让，不是他说了算的！” “他林烨就算再不想承认，我们也是他法律意义上的爸妈！” “我们养了他十年，他得拿一辈子来还！” 说着，他侧脸看向身边儿的孙萍萍继续道： “萍萍，你过去跟老二说，让她去找林烨，林烨不是跟他亲近么，你让她想办法把林烨写的那首歌拿到手，然后发给昭昭！” “就说是我交代她这么做的！” 孙涛口中的老二，大名孙朵，是孙家老二，跟林烨同在石门传媒大学就读。 想在学校里从林烨手里找那首歌的谱子。 孙朵无疑是最佳选择。 …… 就在孙家众人商量着要怎么算计林烨的同时。 林烨已经坐公交车回到了石门传媒大学。 有一说一，王芳虽然凶神恶煞，脑子却挺好使—— 林烨的确是打算参加《全民好歌曲》的线下海选赛。 全民好歌曲，是眼下国内最具知名度的国民原创类选秀节目之一。 在全国范围内展开海选，并经过几轮比拼，才有机会登上电视，闯进决赛。 毫不夸张地说，但凡能在这档节目走到最后，就不说什么家喻户晓，那也差不了太多。 石门传媒大学作为石门最知名的半艺术类大学，《全民好歌曲》节目组自然也在学校设置了海选赛的报名点。 林烨回到学校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去报名处送上自己的报名消息。 确认好下午统一的比赛时间后。 林烨便回到了宿舍，结果仨舍友都没在，应该是趁着周末出去玩儿去了，见状，他也没有多想，随手从脑海里面抄了两首下午可能用得上的作品词谱放到桌儿上，至于为什么不直接靠着记忆来—— 没听过那句话么，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他还是比较喜欢在练习的时候，对着谱子练练。 就从宿舍里抓了把吉他来到了阳台上，想趁着离比赛还有些时间，试试自己对吉他的熟练度有没有下滑。 结果，他连第一个音符都还没弹出来。 就听身后传来对门同班同学的提醒： “林烨，你姐来了！” 孙朵是林烨的姐姐，在林烨他们班不算什么秘密—— 因为之前，孙朵就没少直接到宿舍叫林烨出去给她跑腿办事。 次数多了，同班同学，基本上都对林烨这个做事跋扈的姐姐有了印象。 听到声音。 林烨挑了挑眉，把吉他放好，便径直来到孙朵身前，面无表情道： “你来做什么？” 见林烨是这个态度。 孙朵立马蹙眉，在她的印象里，林烨跟她的关系向来是家里最好的。 而且因为俩人都在石门传媒大学就读的缘故。 俩人在一块儿相处的时间，显然比跟孙家的其他人，都要长上不少，共同话题也更多。 可这么长时间下来。 林烨什么时候像今天这样，脸冷得跟块儿冰似的？！ 不过，眼下显然不是计较这些东西的时候。 找到老爹嘴里的歌词，才是重中之重。 这般想着，孙朵没有像往常那样横眉冷对。 只是顿了两秒，才冲着阳台淡声道： “没什么，就是听昭昭说，你跟家里吵架了，所以想着过来看看你。” 她说话的功夫，余光已经注意到了桌面上林烨新写的词谱。 当下立马转变思路，思忖着要怎么着才能在林烨的眼皮子的底下把歌词顺走。 几秒钟后。 孙朵眼神一转，显然是有了主意—— 林烨的目光注视中。 她缓步走到桌前，弯腰拿起林烨放在桌角的暖壶，低下身子的瞬间，桌上那张写着歌词的纸张已经被她攥在了手心，脸上却是云淡风轻道： “你瞅瞅你，自己在学校都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么？” “暖壶里连口水都没有，等着，我下去给你打一壶上来。” 她说完也不等林烨答应，就要起身出门。 在她看来，以前都是她指挥林烨给她干这干那，如今在他被家人骂了一顿，自己在他难过的时候，主动提出来帮他做点儿小事儿，足够让他感恩戴德的吧？ 只可惜，这样的想法，只存在了两秒，就被林烨清冷声音打断： “我自己有手有脚，用不着你在这儿假惺惺的。” “你说什么？” 孙朵脸色微沉，显然没想到林烨对她的态度会这般冷漠。 不过，眼下的她也懒得在意这些。 毕竟歌词已经拿到手了，眼下最要紧的是要怎么从这儿脱身。 这般想着，她也不废话，冷声骂道：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算我多管闲事，行了吧！” 说罢，她随手把暖壶往桌上一丢，紧接着就想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阳台上的林烨忽然站了起来，将阳台门全部拉开，然后指了指手里的手机： “如果未经允许私拿别人东西也算是好人心的话，那这好人心不识就不识吧。” “不过，我手里从头到尾都在录像，你要是不想我把事情搞大，把视频交给学校的话，就把乐谱放那儿，然后走人。” 此言一出。 孙朵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她做梦都没想到，林烨会用这样一种方式来威胁她。 之前，不论她想要林烨什么东西，向来都是予取予求，在她看来，就算自己拿走林烨的乐谱，林烨也该一言不发，甚至好言好语的把乐谱送给她！ 怎么可能会说出偷这个词？！ 尤其，还拿上报学校这种事来威胁她！ 是得失心疯了么？！ 这般想着，孙朵轻哼一声，旋即张开右手，露出里面已经被她蜷成一团的白纸，冷眼看向林烨，面无保情道： “林烨，你不要在这儿小题大做！爸妈给我打电话说了，这首歌本来就是妈要给昭昭的，是你不懂事儿，拿着他从家里跑了出来，惹得爸妈都很生气，我现在帮你拿回去给他们，你再回去跟爸妈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你不领情也就算了，用得着在这儿恶心我么？” “领情？” 林烨嗤笑一声，摇了摇头道： “抱歉，先不说这情分我压根就不稀罕。” “就说，你妈王芳那么大的本事要给孙昭写歌，让她自己写呗？干嘛要拿我的作品借花献佛？” “至于道歉，呵呵，还请麻烦你给我一个道歉的理由，我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为什么要向别人道歉？” “还有一件事儿，孙家，从今天开始，我是不会再过去了，所以，以后你跟我之间自然也不存在任何关系。” “一个陌生人来我的宿舍，不经我的允许要拿走我的东西，我拿着视频去找学校，你觉得会有什么问题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儿朝孙朵晃了晃手机。 见林烨丝毫没有留情的打算。 孙朵也知道再僵持下去，引来隔壁宿舍其他学生的关注，对她不会有任何好处。 当下冷哼一声，将那张写着乐谱的a4纸用力甩向林烨。 林烨抬手接住，检查无误后，便直接揣进兜里。 有孙朵在这儿胡搅蛮缠，林烨知道根本没办法练习，当下懒得再跟孙朵掰扯。 直接拎起吉他，就要出门。 注意到林烨的动作。 孙朵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一把拉住林烨衣袖，急道： “林烨，你干什么去？！” 林烨瞥她一眼，用力抽回自己衣袖： “跟你有关系么？” 他说罢就要离开。 孙朵顿时更急，甚至都顾不上会不会引来外面其他学生的目光了，直接伸手拦住宿舍大门，拦住林烨去路，急声道： “你是不是想去参加那个全民好歌曲海选赛？” 林烨蹙了蹙眉，语气也冷了下来： “跟你有关系么？” “让开！” 可孙朵根本不做理会，依旧自顾自道： “林烨，我劝你还是放弃吧！你是不可能成功的！” “你就是个孤儿，是个弃子，如果不是爸妈把你从福利院带回来，你现在估计都还在街上要饭，你这样的，怎么可能当什么明星？！” “做人，不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最起码不能恩将仇报吧？听我一句劝吧，把你手里那首歌，给昭昭，让他去参赛，帮他成就一番事业，然后家里再帮他运作运作，让他真的走上明星之路，这样才能实现利益最大化，才能让我们家更上一层楼！” “这么简单的事，你怎么就不能看明白呢？！” 说真的，饶是三世为人的林烨，都要被孙朵这几句大义凛然的说辞给气笑了。 明白？ 林烨当然明白！ 因为上辈子的他就是这么干的。 可结果呢？ 他给孙家做牛做马。 孙家却拿他打起了哈哈。 到最后，孙家孙昭利用他从地球上抄来的歌赚的盆满钵满。 可他到死都没钱给自己买套房子。 等孙昭成年后。 他们就以要独立生活的名头，把他赶出了家门。 兜里压根没几个子儿的他，只能一直在外面租个城中村住到死！ 还被孙家扣上个挡灾的帽子。 见识过自己上辈子惨烈的下场。 重活一世的林烨自然不可能再重蹈上辈子的覆辙。 这般想着。 林烨摇了摇头，懒得再跟孙朵逼逼一句，一把拉开对方拦在门口的身躯，然后头也不回地朝楼道外面走去。 猛烈的冲击让孙朵愣了足足二十多秒才从震惊中回过味来。 等她反应过来时，林烨的背影早已经从走廊中彻底消失。 注视着眼前空空荡荡的房间。 孙朵只觉得自己的肝脏都在隐隐作痛—— “林烨！你真的是疯了！” “就你这种弃儿，不论是长相还是嗓音，都不如昭昭！” “又凭什么跟昭昭抢这成名的机会！！” “你不是想参加全民好歌曲的海选么，那等下午海选赛的时候，我就去亲眼看看，看看你是怎么丢人丢到姥姥家的！” ……………… ……………… 第4章 华夏无摇滚? 从宿舍楼出来，离下午的海选赛还有点儿时间。 心情大坏的林烨思忖了半天也没找到个能消解忧愁的地方，只能去了平素里最喜欢去的操场。 结果，他刚到地方。 就见跟他同寝的那仨牲口，正义愤填膺地围着四个犹如煤炭色的洋学生，不知道在吵什么，那几个留学生则是嘴里喋喋不休，就是不知道他们在嘀咕什么东西。 见状，林烨没有莽撞上头，而是先拉住身边儿几个看热闹的学生，蹙眉问道： “什么情况？这儿怎么这么热闹？” 听到声音。 那位看热闹的同学虽然不认识林烨，却还是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陈述了一遍。 过程很简单。 也是因为全民好歌曲的海选赛。 今天上午场海选赛的时候。 林烨宿舍那仨成员实在闲着没事儿，就去报名参加了好歌曲在校园的海选。 本来他们的意思就是单纯凑个热闹，压根就没想过晋级的事儿。 所以，选择了在国内并不怎么流行但很过瘾的重金属摇滚。 结果，仨人不出所料地被淘汰。 按常理来说。 这事儿到这儿本应该告一段落，撑死了也就能拿来当成是茶余饭后的笑料。 可台上的那几个留学生却不依不饶。 拉着林烨这仨舍友大肆嘲讽。 非要让他们承认，华夏根本就没有自己的重金属摇滚。 一番交涉之下，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那学生介绍到这儿，忍不住摇头叹了口气道： “哎，说到底还是咱们国内自己的摇滚圈子不争气，玩的也都是别人玩剩下或者压根就看不上跟不玩儿的糟粕。” “我本人也是个摇滚迷，这几年，国内陆陆续续倒是也出过一些个摇滚乐队和单曲，但是不论哪一个乐队或者哪一首作品，都没有说，让人只一听就汗毛倒竖，浑身炸裂的感觉……只能说，咱们国内的摇滚实力还是太落后了……只能先忍气吞声的慢慢发育发展了……” 说到这儿，他又摇摇头，目光盯着那几个留学生，满脸愤懑道： “我们自己发展归发展，就是眼下，我是真特么受不了这群洋货在这儿耀武扬威的样子，妈的，什么玩意儿，要不是我们学校收留他们，他们还上大学，上个锤子！真就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筷子骂娘呗？！” “……” 对于这个男生后面的议论，林烨发表评价。 准确地说，应该是无暇理会—— 此刻的他，全部思绪都集中在他说的前半拉的信息上： 华夏的重金属摇滚拉跨？ 貌似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跟地球各种摇滚乐队层出不穷不同的是。 这个世界，华夏的摇滚乐，就不说是什么一潭死水，那也大差不差。 不少新老歌手，投身到摇滚圈，想要助华夏摇滚一臂之力，结果到最后全都犹如石沉大海，别说掀起来一片巨浪，那尼玛就连朵浪花都没看到。 这般想着，林烨忍不住在脑海中考虑要不要换一换自己原本的作品。 毕竟，如果不是因为孙家，很早之前的他，也是个摇滚爱好者！ 就在他思考着事情的可行性时。 那边儿跟几个留学生争论一阵儿，却压根没有丝毫结果的宿舍老大陈傲博，余光却是很鸡贼的注意到了低着脑袋的林烨，当下紧走两步，直接来到林烨跟前，没好气道： “林烨，你小子真不够意思啊！都来了也不知道上去帮忙，害得我们仨在上面跟他们吵得嗓子都冒烟了！” 见陈傲博过来，林烨只能收回思绪，抬眼看看还在喋喋不休的几个留学生，耸耸肩膀道： “我也就是刚到，主要是他们叽里呱啦说的我也听不懂，所以，肯定得找个知道情况的先问清是怎么个事儿，不然的话，我就是上去，也张不开嘴啊。” 闻言，陈傲博翻了个老大的白眼，才没好气道： “那怎么着，问清楚了没，要是没问清楚的话，我让老三韩旭阳再下来跟你说说来龙去脉？” 林烨直接摆手： “那用不着，事情我都差不多弄明白了。” “要我说，解决事情的法子多的是，干嘛非选择跟他们在这儿逼逼赖赖的？” 一听这话，陈傲博顿时就不高兴了，蹙着眉头道： “但凡有点儿办法，你觉得我会在这儿跟他们浪费时间？还不是因为没辙儿？” 林烨撇撇嘴，没好气道： “有什么没辙儿的？” “那几个留学生不是嚷嚷着他们的重金属摇滚牛逼么？咱们直接跟他比一场，谁输了谁闭嘴不就完了？” 此言一出。 不仅陈傲博愣了两秒，就连边上围观的学生也全都睁大了眼睛。 短暂的愣神后。 还是陈傲博率先反应过来，一把将林烨拉到身边儿，这才压低声音小声道： “林烨，你是不是虎？” “为什么吵起来，你还能不知道？不就是因为我跟韩旭阳我们仨唱摇滚被海选淘汰，这才被他们追着怼么？而且，跟他们比摇滚？呵呵……那仨是干什么的，你知道么？” 林烨老实摇头。 “怪不得。” 陈傲博叹了口气，继续道： “那仨就是职业玩摇滚的，你没去过酒吧不知道，他们仨平常没少靠着在酒吧里唱那些英文摇滚赚钱骗女人。” “对面是专业玩家，我们宿舍那撑死了就只是个喜欢听摇滚歌的草台班子，咱拿什么跟人家比？” 林烨几乎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 “那还不简单，拿我啊！” “拿你？” 陈傲博的眼珠子险些没从眼眶里面蹦出来，没好气道： “你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那你又拿什么跟人家比？这话搞得你多懂摇滚似的……” 林烨张张嘴巴刚要解释两句。 却见那边儿，为首的那个留学生已经注意到了这边正说话的林烨和陈傲博，也注意到了他们所说的笔试，短暂的顿了两秒后，当即面带嘲弄和讥讽，大步朝两人走了过来。 他先是看了眼陈傲博，接着把目光锁定在林烨身上，最后满脸不屑道： “怎么……就是你……你打算跟我比，比摇滚么？” ……………… ……………… 第5章 早做打算 骤然间听见为首那人蹩脚的华语，倒是让林烨挑了挑眉，旋即故作惊讶道： “我去，合着你们都会说中文啊，那你们刚刚在嘀咕什么东西？” 为首那个留学生翻个白眼，旋即理所应当道： “我们……苏说……是留……留学生，但日……日常也要学习汉语，所以……会说汉语，有……有什么奇怪的……” 看着几人一本正经努力对抗自己大舌头发音的模样，林烨忍不住翻个白眼，旋即看向身边儿的陈傲博等人，叹口气道： “哥几个，你们说就这种玩意儿，他是怎么进的咱们学校的大门？学校还得给他们补助，擦，有钱也不是这么烧着玩儿的吧？” “就这种人，补助个锤子？有这闲钱儿，多补助几个正儿八经的贫困生不行么？给他们干毛线，难不成还等着他们大学毕业报效华夏么？” 韩旭阳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毕竟，这种事，他一个草头学生就算有意见又有个锤子的用。 他们就是说破嘴，那都不如那些个领导们放个屁来的见效快。 不过，韩旭阳没有说话。 倒是对面的那拨儿留学生脑袋不算傻，很快听出来了林烨言语里潜藏的侮辱，当即怒不可遏地指着林烨所在的方向，不依不饶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说了，你不是要跟我们比摇滚么，来啊！咱们就比一场，你们要是输了，就当众承认你们华语摇滚不行！” 闻言，林烨嗤笑一声，旋即好整以暇地看向说话的那个领头的留学生，然后淡然开口： “要比一场也可以，你们提出来的赌注我也可以接受。” 领头的那留学生眼神一喜，刚要张口确认，下一秒就见林烨话音一沉，继续补充道： “可你们还没说，你们要是输了，又要怎么办呢？” 此言一出。 刚刚还义愤填膺的、以陈傲博为首的几个学生齐齐愣了两秒，倒是几个留学生齐刷刷笑出声音： “你们……会赢？” 他们像是听到什么夸张的笑话似的，眼里的嘲讽丝毫不加掩饰。 见状，林烨挑了挑眉，毫不客气地骂道： “老子会不会赢用不着你操心，老子现在就问你，如果老子们赢了你们怎么说！” 看到林烨语气中全然没有半分忍让的意思。 那几个留学生怕是在传媒大学待得时间不短，懂得什么叫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当即冷哼道： “要是你们赢了，我们d乐队，今后不在传媒大学进行任何表演！” 林烨冷哼一声，缓缓道： “赢了逼都让你们给装了，老子还得背上给我们华夏丢人现眼的骂名，输了就拍拍屁股走人，这世上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儿啊。” “要是你们输了，你们要退出石门传媒大学所有学生会社团，不得再在我们学生会所有活动中露面！也不能拿着你们那点儿洋垃圾出来恶心老子，你们敢么？” 随着林烨一口气说完自己的所有要求，几个留学生脸都沉成锅底。 哦，不对。 这几个留学生的脸色可比锅底黑多了。 就在对方脸色难看的凑在一边儿商量时。 眉头早就皱成一团的陈傲博终于忍不住趁着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功夫，快步走到林烨身前，压低声音道： “林烨，你疯了吧想跟他们比？” “咱们国内的摇滚乐本来就起步很晚，再加上我们又都是业余爱好，他们却是长期在外面的酒吧兼职驻唱，说他们是专业的都毫不为过，差距这么大还这么明显，咱们拿什么跟他们比？” “况且，你刚刚在外面的时候，不可能没听见吧，上午我们哥仨可就是因为唱重金属摇滚才被淘汰、才被他们嘲讽，你这么搞，这不是往我们伤口上撒盐么！” 林烨白他一眼，又拍拍他肩膀道： “放心，哥们这是想法设法的帮你们找回场子！” “踏实跟他们干，山人自有妙计！” 见林烨神色泰然，不似作伪，陈傲博虽然犹豫，但沉默片刻后，还是用力点点头道： “行，哥们相信你！” “能找回来面子最好，找不回来也无所吊慰，反正脸已经丢出去一次了，也不差丢这第二回！” 林烨笑笑： “那不可能。” 说着，他从兜里摸出手机，冲着那几个留学生继续道： “如果要比的话，那比试舞台就定在下午《全民好歌曲》的海选赛上，那边儿有专业的评审老师，而且都是校外人员，你也不用担心我跟他们沆瀣一气，你觉得如何？” 那领头的留学生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反倒是好奇问道： “沆……瀣一气是什么意思？” “你管他是什么意思，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林烨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接着不耐烦道： “怎么样，比不比？” 几个留学生相互对视一眼，旋即点头表示同意。 见状。 林烨松了口气，接着摆了摆手道： “行，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胜负下午的比赛场上见分晓，现在你们可以走了，我们要排练了。” 他说完直接比了个请的手势。 几个留学生这回倒没有再多说什么废话，嘀嘀咕咕的走了。 看他们窃窃私语又各抒己见的模样。 大概率是在商量下午要唱什么。 而另一边。 等那几个留学生的背影彻底从众人眼中消失。 早就被吊足了胃口，心悬在弦上的陈傲博直接按捺不住，率先道： “老林，我想着咱们是不是有点儿冲动了？” “说实话，我现在其实还是有点儿不放心，咱们赢他们，那肯定是皆大欢喜，可一旦输了，咱们哥几个可就甭在学校混了……” 林烨用力捏捏他的肩膀，淡声宽慰道： “老大，你要是有那个闲心在这儿杞人忧天，还不如抓紧时间听我安排一下下午的海选赛。” “虽然爷们我是不太喜欢那几个家伙，但是你不得不说，这群家伙干正事儿的本事没几个，可吃喝玩乐，好吃懒做的天赋开发确实是挺牛逼的，想赢他们，还是得做点儿准备的。” 他一边儿说着，一边儿从兜里掏出一支中性笔，又从韩旭阳身上要了几张没写过字的a4纸…… ……………… ……………… 第6章 海选赛开始 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就到了下午时分。 虽然是周末，但因为《全民好歌曲》这档国民级选秀节目海选的影响，石门传媒大学的主操场上，早就挤满了前来凑热闹和参加正赛的选手看客。 临时搭建起来的舞台上。 负责海选赛的四位评审老师已经端坐其中，谈笑风生。 这四位导师当中，现今名气和热度最大的，不是坐在中间的那几位乐坛常青树，反倒是坐在最边缘的那个当红流量小生。 至于为什么叫他小生。 主要是因为，这位属于那种典型的，脸火出了圈，但作品一个都拿不出来的纯流量明星。 而另外三个。 则都是娱乐圈的老牌歌手，不说是什么天王级的巨星。 但也绝对称得上是家喻户晓的老牌实力歌手。 这次《全民好歌曲》栏目组在全国各个城市海选，他们仨为了宣传节目导师的实力，几乎参加了超半数的海选现场，一番折腾下来，险些没把自己那身老骨头给累散架。 这也就是栏目组给的报酬够高，不然的话，他们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讲道理，他们出道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哪档选秀节目是这么折腾人的，有希望的学员没找到几个，倒是他们仨老家伙给累了个半死不活。 闲聊片刻，又喝了杯水。 四位导师里公认资历最老的徐江涛摇摇头，率先道： “石门传媒大学应该是咱们海选赛的倒数第二站，要是在这儿还凑不齐我要的学员的话，那我可真要撂挑子不干了！太累了！” 此言一出。 坐在他边上的三位导师立马你一言我一语的笑骂道： “老徐，你可差不多就行了哈！别得了便宜还跟这儿卖乖！” “要说叫苦连天这话，我们仨谁说都没问题，唯独你不行！” “是，咱们四处跑海选确实挺辛苦的，但你也得想想啊，全民好歌曲的海选赛，那全都是以现场直播的方式进行的。” “每次直播间的观众没有个万八千的，要说人小蔡，人压根不缺这点儿流量，我俩是过气歌手，虽然要流量有点儿用，但也不大，唯独你，靠着这两天吃的流量，那粉丝数是哐哐暴涨，眼下都快重新冲到三线明星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知足么？” “拿命换的。” 徐江涛摇头轻笑，也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当下闭嘴不再多言。 话说两边儿。 就在台上台下的参赛者和工作人员紧锣密鼓的做着最后的调试工作时。 林烨也拉着苦练了一个中午的韩旭阳他们仨赶到了选手检录处。 等待着下午的海选赛正式拉开帷幕。 202宿舍算上林烨拢共四个人，陈傲博、林烨、韩旭阳、翟鹏此刻全部到齐。 看着紧张到不住大喘气的三位舍友。 林烨沉默两秒，终于还是出声安慰道： “哥几个，你们都参赛过一次了，犯得着这么紧张么？” 闻言。 上午被淘汰的仨人直接面面相觑，好半晌，还是宿舍老大陈傲博率先打破这股尴尬的沉默，摇摇头道： “老二，你知道……死过一次，复活过来，马上再死一次是个什么滋味么？” “说实话，要是我第一次过来，或许还不至于这么紧张，可正因为知道上午那个难度，以及那几个导师的要求有多难，我们才担心啊……” “我们控制不住自己啊！” 看着仨人面面相觑的样子。 林烨翻个白眼，刚要出言再劝几句。 就在这时。 一道满含着戏谑声音忽地从旁侧传了过来： “我们是下午海选赛的第十七号，你们呢？” 说话的不是别人。 正是跟他们约战的d乐队的主唱，麦克斯。 听到声音。 林烨挑挑眉头，侧脸看向声音源头。 也直到此刻，他才注意到，仅仅一个中午不见。 以麦克斯为首的这几个留学生居然全都换了身衣衫，连带着也都带上了各自的装备。 乍看上去。 倒确实是有了那么一股职业重金属摇滚的味道。 显然比一身常规穿着的林烨他们四个要亮眼、骚包了几倍不止。 林烨眯着眼睛仔细打量，没有说话。 见状，为首的那位 看着来者不善的几个留学生。 林烨耸耸肩膀，面无表情道： “十八号，就排在你们后面。” “麻烦别影响我们的心情，一切就等比赛结束，总得分出来之后，再过来逼逼赖赖！” 他说完径直转身，完全没有再做理会的意思。 见状，d乐队主唱麦克斯刚要再说两句。 却听负责控场的主持人已经在舞台中央，宣布比赛正式开始，请所有候场选手保持安静，否则一旦被判定为扰乱现场秩序，就将即刻取消比赛资格。 这样的条款下。 麦克斯就算心有不甘，也只能乖乖保持安静。 在工作人员有条不紊的操盘下。 海选赛旋即正式拉开帷幕。 按照报名表上的顺序，一个接一个的学生开始依次上台。 虽然石门传媒大学算是半个艺术类大学，但终究不是专业的音乐学院。 来报名的学生不少。 但真正能达到三位专业唱将导师认可的，无限趋近于零。 倒是那个当红炸子鸡，接连拍了三次通过键。 不过，能得到他垂青的，无一例外都是学校里名声在外的校花、系花乃至班花。 就在以徐江涛为首的三位实力唱将面面相觑，认为今日这场海选又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时。 导师席侧前方的舞台上，忽然响起一阵密密麻麻的掌声。 不等三位导师反应过来。 下一秒。 暴躁如雷的电吉他音、贝斯音交织而起。 只刹那间，就如惊雷席卷全场。 几种乐器发出的响动颤音融在一起，瞬间引爆偌大的海选赛现场。 徐江涛睁大了眼睛，满脸的骇然： “这！这是？！” 边上的导师们，彻底震惊： “重金属摇滚！！” 剩下两位导师相互对视一眼，眼里都是浓浓的难以置信： “乖乖，居然有人在这种海选赛上放这种大招，怕不是疯了吧？” “……” 惊讶到无以复加的绝不仅仅只是场间的四位导师。 就连此刻过来看热闹的一众看客，也一个两个的全都睁大了眼睛。 “这动静！享受啊！这才是真正的重金属摇滚！可比那些个半摇不摇的声儿好听多了！！” ……………… ……………… 第7章 半场开香槟? 台上台下的导师观众瞠目结舌，鼓掌助威。 舞台上的四个留学生摇头晃脑，吼叫撕心裂肺。 “ooooo……” “rr……” “……” 因为唱的全是英文，节奏又快的离谱。 所以，即便现场来的基本都是石门传媒大学货真价实的大学生，还可是有超过百分之七八十的学生压根听不懂他们唱的歌词的意思，只能靠着音乐中传递的旋律去大致感受那所谓摇滚的魅力所在。 这里面，甚至还有许多原本站在林烨周围，除韩旭阳仨人之外的学生，此刻也忍不住小声议论： “说真的，虽然我相当不喜欢这些留学生的所作所为，但是，有一点儿你不得不承认，就是人家身上的这些个艺术感确实比咱们国内要强得多，还有人家的这种艺术表现形式，也比咱们要成熟很多！” “谁说不是呢，而且，这还是没有任何修音的户外，就有这样的效果，我都不敢想，如果是专业的室内舞台，再搭配专业的修音师，他们的舞台效果能爆炸到什么程度……” “哎，韩旭阳他们宿舍难了呀。”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议论纷纷间，却全然没有注意到站在他们身边儿的林烨一脸的索然无味。 讲道理，真不怪林烨轻视他们。 实在是他没想到，被这些人吹捧到天上，还让那几个留学生鼻孔都要仰到天上的所谓国外最先进的重金属摇滚到最后，居然就这么个操性。 我还以为这儿这个世界的重金属音乐有多特别，多牛逼呢，合着不就是他们世界最寻常的摇滚乐么？ 甚至连个好听都谈不上…… 就这也好意思话说我们华夏没有？ 林烨是真的想骂娘了。 说真的，就这堆糟粕。 要是搁在他那个世界。 那特么早就得被亿万网络质检员给骂的渣儿都不剩了。 也敢跑到这儿来卖弄风骚？ 当然。 这评论也就林烨本尊才能这么说。 因为在这儿，只有他才亲身经历过，他那个世界，重金属摇滚在华夏从无到有的，从青涩到成熟的全过程。 也正是由于听过太多经典重金属摇滚歌曲，见证过太多摇滚乐队的崛起和衰落，才让他敢于做如此点评。 要是换做这个世界的人。 林烨眼中一首压根算不得优秀的摇滚作品，大概率就已经成了他嘴里的绝对经典。 如此情况下。 他们当然不会像林烨这般对作品吹毛求疵。 毕竟，他们连真正成熟的重金属摇滚作品都没见过、听过。 毫不夸张的讲。 如果没有林烨在这儿的话。 他们想见识真正成熟的重金属摇滚，起码也要再等上个五年，甚至更久！ 搞清楚了对方的真实水平到底如何。 林烨一直紧绷的心绪终于放松了许多。 而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林烨，并没有注意到，前来观赛的观众席中，此刻正有一道清冷中带着几缕嘲弄的目光，正死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不是别人，正是中午想偷乐谱却被林烨发现未遂的孙朵。 看着正闭目养神的林烨，孙朵眼神开始变得阴翳： “林烨，你等着吧，很快你就要把脸丢干净了！” “前面好几个优秀歌手都没被选上，再加上现在这个留学生乐队，你林烨拿头能挤到复赛去？” “哼，都是因为你的自私，不然的话，要是让昭昭拿着那首歌上台的话，肯定能一鸣惊人，把这些个评审的下巴都给惊掉！” 就在孙朵心里暗自发狠时。 孙家老大孙萍萍也收到孙朵的消息，从家里赶到了学校，她本来想去直接找林烨的，但是参赛选手的位置跟观众区是隔开的，所以只能作罢，但一见到孙朵便急不可耐道： “朵朵，你什么情况，咱爸妈不是都跟你打电话说了么，不能让林烨上台，那首歌昭昭还要用！他要是唱了，昭昭回头唱什么？！” 心里本就一肚子火的孙朵咬牙切齿道： “你以为我没去拦林烨么？” “拦了，我都想把那首歌直接偷回来，但是被他给发现了，他拿着向学校举报来威胁我，我有什么办法？！” 林萍萍气到脸色发青，盯着那边儿选手等待区里的林烨，恨声道： “妈说的没错，这个林烨真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吝啬鬼，做什么都只想着他自己，他就不能动脑筋想想，如果昭昭这次不能参加这次《全民好歌曲》大赛，并且通过这档节目扬名立万，那今后的路就更难走了！” 孙朵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谁说不是呢！！” “而且，就他那个搓样子，上去也完全就是浪费机会，浪费时间，给咱们孙家丢人现眼！” “等着吧，咱爸不是回家了么，等晚上林烨回家，咱爸不会放过他的！” …… 话说两端。 一首歌的时间算不上长。 满打满算也就三四分钟的功夫。 孙萍萍、孙朵姐妹俩窃窃私语着抱怨的时候。 台上那几个由留学生组成的d乐队已经完成了他们的表演。 原本因为参赛选手被不断淘汰而变得有些压抑的现场氛围，也在这一曲之后，被彻底推向高潮。 数百过来围观的看客，全都随着音乐的节奏和旋律肆意舞动。 就连坐在评审席位上的那个流量导师，也不住的为他们的表演，鼓掌助威。 只有三位老牌明星坐在导师席上，面面相觑，眼神莫名闪烁。 看他们的脸色，显然对所谓的重金属摇滚并不是很感冒。 可现场如此热切的氛围。 他们也不敢真的去质疑什么东西。 于是乎。 等四个留学生表演全部结束，四位导师一番点评后。 竟是不约而同地给出了，今天下午海选赛自开始以来的最高分。 享受着全场热烈的掌声。 为首的留学生应付公式似的冲四个评审导师道了个谢后，也就起身朝台下走去。 彼时的林烨已经带着韩旭阳他们仨来到了候场区等待。 双方擦肩而过的时候。 走在最前面的麦克斯忽地眯起眼睛，像是嘲弄又像是自言自语道： “华夏不擅长这种奔放的重金属摇滚，基本是世界上众所周知的事。” “所以，我希望待会儿你可要遵守自己的承诺，不要输了比赛也就算了，还把华夏人诚实守信的品格都给弄丢了！” “神经！” 林烨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连头都没偏一下，就冷冰冰的回应： “半场开香槟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还是等你们真的赢了再说吧。” ……………… ……………… 第8章 情歌时代? 不冷不热的把话呛回去。 林烨便带着陈傲博、韩旭阳、翟鹏他们仨按照工作人员的引领，缓步朝临时舞台走了过去。 有一说一。 林烨真不是单纯的排斥。 而是他真的觉得，这首被几个留学生引为圭臬，引得现场不少摇滚爱好者摇旗呐喊的英文歌曲，其实听起来真的挺一般的，甚至说一句短板随处可见都不夸张。 当然，这里面不排除他英语不好，压根听不懂的缘故。 但，外面不是有句话说了么，叫音乐无国界。 就算他听不明白歌词的意思，但是这旋律总应该能听得下去吧？ 却偏偏整首歌的旋律在林烨听起来，根本就不能称之为旋律，完全就是一团杂乱无章，毫无审美可言的噪音。 就这东西，也敢拿到舞台上丢人现眼？ 乖乖，到底是这个世界太疯狂，老鼠给猫当伴娘呦…… 在心底嘀咕两句的功夫。 林烨已经带着陈傲博他们仨来到了舞台中央。 随着他们四个人的同时现身。 刚刚还嘈杂无比的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持续的沉默中，不少眼尖的看客和同学率先发现了异样： “什么情况？这新上来的也是一个乐队么？而且，我看他们的架势和组成，难不成跟那几个留学生一样，也是搞重金属摇滚的？” “我去，还真是，电吉他、贝斯……乖乖，这不就是那些个摇滚乐队的标配么？！” “要业余玩玩重金属摇滚，我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咱们华夏欠缺这东西，拓展一下兴趣爱好没什么问题，可眼下是这种选秀海选，选择这个类型，会不会有点儿太儿戏了？” “是啊，尤其是上一轮还有那队留学生乐队排在前面，刚来过一首，对比之下，这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么？！” “你们注意到没有，刚刚两个乐队交汇的时候，彼此之间的那个眼神，好像是在比欸！” “……” 听着周遭的议论。 那些个知道中午双方在学校大操场立下赌约的学生，当下立刻趁着林烨和他们乐队表演尚未开始的空隙，抓紧把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结果简单阐述了一遍。 搞清楚双方的矛盾。 刚刚还七嘴八舌的一众看客瞬间沉默了下去。 只有少数几个坚持音乐无国界的学生还在支持那几个留学生之前的演唱，同时坚定不移的认为华夏不可能有媲美国外的重金属摇滚的音乐。 由于是临时搭建的舞台，面积谈不上多大，隔音效果也没有很专业。 所以，就算林烨并不想听台下的议论，却也控制不了那些唱衰的声调止不住的冲入耳朵。 听着那些乱七八糟的唱衰。 林烨只觉得胸口跟缓缓升起一股莫名的郁闷感…… 所谓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 就在林烨被场间的氛围气到肝部隐隐作痛时。 藏在人群当中，从头到尾一直注意着林烨一举一动的孙萍萍脸上却是齐齐露出一丝讥讽笑意。 短暂的冷笑过后，孙萍萍侧脸看了眼孙朵，撇撇嘴道： “朵朵，说真的，我现在倒是有点儿庆幸，昭昭没有拿走林烨写的这首歌了，早知道这小子胆大妄为到要搞这种摇滚乐，咱家脑袋都被驴给踢了，让昭昭跟他抢？他一个人丢人还不够么？” 只不过，满心都沉浸在讥讽中的她并没有注意到孙朵目瞪口呆的眼神，以及淹没在周围喧嚣声中的小声呢喃： “不会吧……我中午去找他的时候，扫过那首歌的歌词……那歌词不像是摇滚……” 一片嘈杂声响中。 舞台上的林烨已经拿起话筒，开始向四位评审兼导师做自我介绍： “各位导师好，我叫林烨，是石门传媒大学大三的学生，这三位是……” 他话音未落。 就见坐在导师席最边上的流量小生蔡坤已经蹙着眉头道： “他们就不用介绍了，我记得他们三个，龙鳞乐队，上午差点儿把我们的海选赛搞成菜市场……” 说着，他眯着眼睛看向林烨，继续道： “林……” “林烨。” “哦，林烨。” 蔡坤点点头，目光在陈傲博跟韩旭阳他们仨身上扫视一圈后，才接着道： “你该不会也是他们龙鳞乐队的成员，然后因为上午乐队不齐，所以才打算下午再来一次吧？” “但是，很不好意思，全民好歌曲每个人的海选机会只有一次，一旦被淘汰，就只能参加下一届比赛，所以……” 不等蔡坤说完。 立在林烨左后方的陈傲博已经大声道： “蔡老师，林烨不是我们龙鳞乐队的成员，他是单独报名的，我们过来，只负责给他伴奏，‘好歌曲’栏目组应该没有说过，被淘汰的选手不能过来给朋友做伴奏嘉宾吧？” 见陈傲博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驳自己。 蔡坤脸色微沉。 不过，导师席上人老成精的徐江涛早就察觉到了气氛异常，抢先在蔡坤不爽的情绪升级前，出声打断道： “你好林烨同学，欢迎你参加我们‘全民好歌曲’在石门传媒大学的海选赛，你今天演唱的曲目是？” 见有人冲自己表露善意，林烨也懒得浪费口舌，直接了当道： “我今天演唱的曲目是，原创重金属摇滚《梦回唐朝》！” 此言一出。 偌大的现场瞬间静谧了那么一瞬。 即便早就从陈傲博他们几个身上的乐器和装束上看出来些许端倪。 可真当现实摆出来时。 所有人还是被狠狠的震了一下。 便是徐江涛这位乐坛老将，也是在不受控制地愣了两秒后才反应过来，蹙着眉头确认道： “林烨同学，你确定是重金属摇滚么？” 真不怪徐江涛情绪如此多变。 实在是，作为一名乐坛老人，他很清楚现在华语歌曲的市场重心在什么地方。 眼下，这是情歌当道的时代。 其他类别的作品倒也不是没有，但基本上都处在一个快被情歌淹个半死的状态，这种情况下，你搞一首原本在华夏本就没有什么市场的重金属摇滚…… 这不是赤裸裸的找死，还能是什么？！ ……………… ……………… 第9章 梦回唐朝 听着台下超半数唱衰华语重金属摇滚乐的声音。 林烨心头抑制不住的升起一股郁闷。 讲道理，能不郁闷么？ 虽然地球跟这个世界的文化有诸多区别。 但整体的历史进程却是大体相似。 遥想千百年前的大唐盛世，泱泱华夏何其强盛？！ 那个时代，放眼世界，谁敢说我们落后？ 那个时代，放眼全球，谁敢说我们不行？ 那个时代，放眼群雄，谁敢在我们华夏的地盘上耀武扬威？ 还想在华夏这片英雄的土地上，扮演人上人的角色。 我可去你二大爷的吧！ 没被盛唐百姓当奴隶就已经很不错了！ 至于那些情情爱爱的糜烂音乐。 林烨虽然没什么偏见也不反对。 却也觉得。 这种歌，从来就不应该代表华语音乐的代表…… 想到这里。 林烨长舒口气。 将胸腔内的浊气尽数排出。 然后一字一顿的暗暗在心底许下决定—— 今日，他要在眼前这不过一百多平的舞台上。 当着现场和好歌曲栏目组直播间所有观众的面。 让你们好好听一听，什么才是属于我们华夏自己的重金属的嘶吼！ 就在所有看客都还在窃窃私语时。 林烨忽地低喝一声，然后骤然拨动手里的琴弦。 在他身后。 韩旭阳、翟鹏、陈傲博也面带愠怒，紧随其后的敲动手里的乐器。 只刹那间。 狂炫酷拽吊炸天的旋律瞬间响彻现场内外，然后传遍整片校园。 纯正的重金属摇滚风格，直接把还在诉说着华语重金属摇滚在世界范围内有多落后的众人震得张大了嘴巴，然后才一脸愕然得看向舞台中央，手指都翻飞出残影的林烨。 众目睽睽之下。 四人组合音调越发昂扬不灭。 就在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到瞠目结舌时。 林烨却是忽然闭上眼睛。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 林烨充满金属质感的嗓音骤然响彻全场。 他刚一开口。 舞台下方的所有学生只觉得自己的头皮在发麻。 最外围原本只是来看热闹的路人学生，此刻也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踮起脚尖朝着舞台中心张望。 就连导师席上的三位专业导师，现在也尽数瞪大眼睛。 流量小生蔡坤更是一个踉跄，险些被这充满桀骜的声音吓倒在地。 甚至于，原本等着看林烨笑话的孙萍萍、孙朵姐妹，也忍不住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对方的骇然。 几个刚刚才嘲讽过林烨下台的留学生，如今同样张大嘴巴，露出一嘴的大白牙。 无数双瞠目结舌、目瞪口呆的眼神注视下。 林烨拨动琴弦，低沉开嗓： “菊花古剑和酒。” “被咖啡泡入喧嚣的庭院。” “异族在日坛膜拜古人月亮。” “开元盛世令人神往！！” 简单的几句歌词唱完。 舞台内外包含评审导师和数百看客的众人几乎同时睁大了眼睛—— 居然，真的是华语摇滚！！ 所有人，无一例外。 全都瞠目结舌的注视着台上手指翻飞出残影的林烨。 任谁都没想到，林烨会在这儿，在这么一场并不怎么正式的预选赛中掏出一首王炸！ 无数瞠目结舌的目光中。 林烨声音愈发高亢： “风，吹不散长恨” “花，染不透乡愁” “雪，映不出山河” “月，圆不了古梦” 数百双只剩惊艳的眼神注视下，林烨忽地双手擎天，似在托举什么，还不等众人领悟他此举的意义，林烨略有些沙哑的声线，再次席卷全场，他唱—— “沿着掌纹烙着宿命，今宵酒醒无梦，沿着宿命走入迷思，梦里回到唐朝。” 梦里回到唐朝么？！ 伴随着林烨近乎撕裂的嗓音。 现场所有本国观众的眼前，都恍如展开了一副被他们尘封日久的画卷。 画卷之中。 泱泱华夏，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引万国来朝，四海臣服。 一瞬间。 无数观众近乎疯狂的为林烨鼓掌叫好。 便是四位导师，除了蔡坤还老神在在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以外，剩下的三位导师，也已经全部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拼命的拍着巴掌，徐江涛更是情不自禁的红了眼眶。 只有那四个留学生。 彻底沉沦在沸腾欢呼的现场。 面面相觑的目光中透着浓浓的难以置信。 上帝呀。 圣母玛利亚呦。 求求你们告诉我……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好么？！ 不都说华夏是重金属摇滚乐的荒漠。 压根不可能出现什么惊艳的作品么？ 那这是什么？ 有一说一。 如果这支一听就能明显感觉到对他们是种降维打击的摇滚作品，都称不上是优秀和经典的话。 那他们的作品，又算得了什么？ 垃圾？ 亦或者压根连垃圾都不如？ 带着这样的想法。 四个刚刚还在耀武扬威的，嘲笑着华夏没有重金属的家伙，此刻全都失魂落魄的注视着彼此。 眼中再没有先前的嚣张和狂妄。 有的只剩下满脸的愕然和彷徨。 事实上。 懵逼的不仅仅是他们。 刚刚还躲在人群中等着看林烨出丑的孙朵和孙萍萍俩人，此刻也都呆若木鸡，目光更是直愣愣地看着台上恣意疏狂，自信到极点的林烨。 “这怎么可能？！” “这家伙！这家伙怎么会写出这么厉害的歌曲！” “……” 舞台上的林烨，自然无暇顾及台下诸多各不相同的观众们的情绪。 此刻的他，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未完的下半段上—— 趁着两段歌词中间纯伴奏的间隙稍稍喘了口粗气后，林烨便高举话筒，再次高声唱道： “今宵杯中映着明月 男耕女织丝路繁忙 …… 今宵杯中映着明月 纸香墨飞词赋满江 今宵杯中映着明月 豪杰英气大千锦亮。” 歌声很有穿透力。 只一个呼吸的功夫，便迅速席卷全场。 陈傲博、韩旭阳、翟鹏他们仨的伴奏同样让人热血沸腾，四种不同乐器经过他们的弹奏，完美融合，交相辉映，相得益彰。 就在场间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沉浸在林烨的各种中难以自拔时。 林烨却是再次变化腔调，用一种类似于戏腔的音调，以旁白的方式，朗声尖啸： “忆昔开元全盛日 天下朋友皆胶漆 眼界无穷世界宽 安得广厦千万间……！！” ……………… ……………… 第10章 一曲唱罢 林烨高亢而清亮的嗓音，只用四句，便让偌大的现场彻底沸腾。 除了那几个留学生之外，几乎所有人都自发地跟着林烨的节奏晃动着自己的手臂。 看着被自己带动起来的氛围。 身处舞台中心的林烨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摆正面前的话筒，再次高声歌唱： “今宵杯中映着明月 纸香墨飞词赋满江 今宵杯中映着明月 豪杰英气大千锦亮 沿着掌纹烙着宿命 今宵酒醒无梦 沿着宿命走入迷思 仿佛回到梦里唐朝！” 好一句纸香墨飞词赋满江！ 好一句豪杰英气大千锦亮！ 在林烨极具渲染的歌声中。 现场的每一个华夏观众，都好似看到了千百年前，独属于华夏盛唐的那份波澜壮阔和盛世豪情。 那样一个骄傲到骨子里的盛世。 又岂容许几个异端在大唐的地盘上装腔作势？！ 短短四分钟不到的时间。 所有听者的心都随着林烨的歌声，冲入云端，彻底癫狂。 倒是林烨神色依旧平淡，然后在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回味中时，猛地一把按住余音袅袅的琴弦，然后冲着现场观众和四位导师微微躬身： “四位导师，我的演唱完了。” 骤然收紧的音调，让沸腾的现场瞬间静了下来。 现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把目光汇聚到了四位导师的身上。 谁也不是傻子。 纵使这么多观众里，有百分之七八十都对音乐一窍不通。 却也能从刚刚现场的反应推测出来。 林烨的这首歌，绝对是一首堪称经典的作品。 最起码。 也是他们第一次听到的，如此爆炸且引起人群共鸣的华语摇滚！ 孙萍萍跟孙朵更是后悔到近乎抓狂。 这样的作品。 她们居然没能把它据为己有，没能把它送到最受宠爱的昭昭手上，反倒是便宜了林烨这个没人要的野种。 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在孙萍萍和孙朵后悔不迭时。 以徐江涛为首的三位老牌导师也终于从先前的那股震惊中回过味来。 作为栏目组最具知名度的老牌歌手。 徐江涛稍稍清了清嗓子，也就率先道： “林烨同学，你能确定这首歌，真的是你自己的原创作品么？” “还请你不要介意，因为我个人，作为一名歌手是觉得，你这首《梦回唐朝》，不论是作词作曲，都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大学生能掌握的水准，所以才有此一问！” 林烨点点头： “我很确定是我自己的作品，版权网信息可查。” 此言一出。 现场又是阵阵哗然议论。 就连刚刚还一直畅通无阻的直播间弹幕，也在林烨的这声结论后出现了那么一瞬间的堵塞。 弹幕1： “乖乖，居然真的是这小伙子的原创作品……这歌词，这旋律，这气势，不论哪一样都碾压国内任何已知的摇滚作品，对比之下，我甚至都觉得自己之前听的那些个所谓摇滚，就是一坨粑粑，纯粹在浪费老子的感情！” 弹幕2： “谁说不是呢，这首《梦回唐朝》不论是歌词的立意，还是整体旋律，亦或者是林烨的演唱，都堪称无懈可击，真不敢想象，他一个大学生，是怎么构思出来这么好的旋律和歌词的？尤其是高潮的那几句‘今宵杯中映着明月，纸香墨飞词赋满江，今宵杯中映着明月，豪杰英气大千锦亮。’，光是听着，就让人有种心潮澎湃的劲儿！” “……” 有人起了头。 越来越多的网友也开始有样学样，纷纷在弹幕上留下关于这首《梦回唐朝》的评价。 而伴随着弹幕的不断增多，直播热度也随着升了上来，越来越多的网友也开始通过视频推荐，进入了好歌曲的官方直播间。 只用了短短五分钟不到的功夫。 原本只有几千不到一万人的直播间。 观看人数已经突破五万大关。 不过。 这些台上的林烨自然不会知道。 此刻的他，只想通过四位导师的评价，顺利挺进下一轮。 好在，徐江涛作为名声在外的老牌歌手，还是相当识货的。 对于林烨的点评基本都是褒奖和鼓励。 言语也无非是希望林烨能不骄不躁，继续创作出能更优秀的作品。 本来是夸耀的点评。 可落在孙萍萍和孙朵的耳朵里，却是无比的刺耳。 直到徐江涛点评完毕，放下话筒后，孙萍萍终于忍不住道： “朵朵，你说，会不会真的是咱们做错了？！” “我看那位徐导师的意思，甚至就我自己听下来，都有种想去支持林烨的冲动……” 不等她说完，孙朵已经冷着脸蛋，咬牙切齿道： “姐，你是不是被猪油蒙心了？” “就林烨那破锣嗓子，唱歌哪儿好听了？你觉得好听，无非是因为这首歌的词好、曲子和旋律也都不错，跟他林烨又有什么关系？” “同样的一首歌，如果让昭昭过来唱的话，效果绝对要比林烨那个家伙好上十倍不止！换句话说，是林烨的自私，让昭昭失去了这个登上舞台的机会！” 孙萍萍挑眉反驳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吧？” “你也知道，这首歌本来就是林烨自己的原创。” “他唱这首歌本来也合情合理……我甚至觉得，就现场这种氛围，他就是靠着这一首歌直接走红都不是没有可能……” 孙朵的年龄虽然比孙萍萍小了一岁。 可论起固执程度，却比孙萍萍高出两个档次不止。 此刻见孙萍萍居然有向着林烨说话的意思，当即脸色一沉道： “大姐，你是不是有点儿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别忘了爸妈跟你说过的话，咱们家的东西，都是昭昭的！” “所以，甭管林烨跟这首歌有多适配，多适合，都改变不了他抢走昭昭机会这个铁一样的事实！更何况，就他这种弃儿，想登上大雅之堂哪儿有那么容易？是，就算徐江涛表扬他又能怎么样？” “可你也别忘了，现场可是有足足四个评审导师，眼下鹿死谁手可还不一定呢！！” 看着脸色阴沉的孙朵。 孙萍萍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不过，虽然面上认可。 可她的心里却是抑制不住的嘀咕——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我看不见得吧？ 刚刚林烨唱歌的时候。 导师席上可是足足有三个人站起来替林烨鼓掌助威的！ 三位评审齐齐叫好的情况下。 林烨还有什么理由不晋级？ ……………… ……………… 第11章 很是抱歉 徐江涛一番点评之后。 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导师席上剩下的三位导师。 都很清楚。 剩下这三位导师的点评，将在根本上决定林烨的去留。 虽然任谁都能听得出来这首《梦回唐朝》堪称牛逼。 但，正所谓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谁知道最终结果出来之前。 会不会出现什么新的变数。 而在攒动的人群中间。 孙朵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还未曾发言的三位导师。 此刻的她，只希望剩下几位导师有人能站出来大声指出林烨的不足，然后直接宣布林烨被淘汰的决定。 因为只有那样。 她才可以肆无忌惮的谩骂林烨，然后让他认清现实，老老实实的为他们家的昭昭服务！ 只可惜。 华夏还有句老话。 叫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先后发言的两位实力唱将，无一例外都对林烨这首《梦回唐朝》给予了极高的评价，甚至就连蔡坤这个没什么代表作的流量导师，也面无表情地冲着林烨点了点头，然后举起了手中示意通过的绿色牌子——全票通过！ 至此。 林烨以全票通过的成绩，顺利从海选赛中突出重围。 伴随着四位导师同时举起的通过牌。 现场数百围观的看客中间顿时爆发出阵阵欢呼。 全都在为林烨加油打气。 唯有孙朵姐妹俩脸色同时阴沉了下去。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 足足三十多秒的欢呼过后。 徐江涛才摆手叫停场间的喧嚣，抬眼看向神色平静的林烨，顿了一下后，才继续道： “林烨，再次恭喜你通过我们《全民好歌曲》的预赛，可以在下周前往江浙卫视参加《全民好歌曲》正赛的录制。” 林烨微微欠身致意，神色不卑不亢。 徐江涛注视着林烨的一举一动。 只觉得自己是越看越满意，越看越顺眼。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林烨长得又帅，还才华横溢呢！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且一切顺利的话。 林烨成为乐坛的顶梁柱，大概率只是时间问题。 要是这样的话…… 徐江涛摩擦了一下下巴，稍作思忖后，缓缓道： “小林同学，在你下场之前，我还有个建议。” 听到这句。 已经准备谢幕下场的林烨，脚步微微一顿，旋即抬头看向导师席位上的徐江涛： “徐老师您说。” 徐江涛点点头，继续道： “小林，既然你选择来参赛，那我相信，之前你肯定也对栏目做过一定的了解，知道《全民好歌曲》是由畅梦传媒和江浙卫视联合打造的全国性质的选秀节目，所以，我的建议是，我希望自己可以亲自推荐你签约到我们畅梦传媒！成为我们畅梦传媒公司的签约艺人！” 见林烨低头思考，他思索一下，继续补充道： “作为业内最具权威的几大传媒公司之一，我认为以你的实力和才华，再加之我们畅梦传媒的能力和实力，绝对有把握将你塑造为国内新一代的顶尖歌星！” 随着徐江涛铿锵有力的陈述。 边上两位愣了片刻的导师也在瞬间反应过来，顺着徐江涛的意思往下续道： “对，林烨同学，签约我们畅梦传媒吧，我们畅梦传媒是目前国内最具知名度的娱乐公司之一，只要你进来，我们一定能帮你以最快速度打响自己的知名度，并且稍加运作就成为顶流！” “……” 四位导师里，有三位都在劝说林烨接受他们的推荐，加盟畅梦。 唯有最年轻的蔡坤眉头紧促，老半晌都没有开口说话。 理由很简单—— 他虽然也是畅梦的艺人，而且还是目前畅梦流量最大最火的那批艺人之一。 但对比于徐江涛他们几个。 蔡坤根本没有能立得住脚的作品做支撑。 眼下之所以有这么大的流量，完全靠公司舍得花钱给他买资源、买流量换来的曝光度。 如果林烨真的加入畅梦。 那就是拿屁股想也能猜到。 公司肯定会为了在最短时间内推起来林烨，从而疯狂向林烨倾斜资源。 到那个时候。 没有作品打底的自己，岂不是要在公司里夹缝求生？ 他才不要过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 如果说蔡坤蹙着眉头是在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应付林烨的对策。 那孙朵和孙萍萍睁大的眼神里，却是只剩下浓浓的难以置信。 什么情况这是？ 林烨没有被淘汰也就算了。 居然还被这几个导师如此看重，甚至直接要推荐签约到畅梦娱乐公司做签约艺人？ 疯了吧？！ 这么好的机会，铁定是要留给我们家孙昭的啊！ 正当孙朵跟孙萍萍相互对视，犹豫着要不要出声喊止林烨时。 抬起的目光这才注意到，林烨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表现得无比沉稳。 看那样子。 似乎压根对徐江涛的签约邀请没什么兴趣—— 果不其然的。 下一秒，就见舞台上的林烨蹙眉看向端坐在导师席位上的徐江涛，淡声问道： “抱歉徐老师，我打断一下，签约单纯是您的建议，还是说，是强制性的要求，不签约畅梦娱乐就没办法进行接下来的正赛录制？” 徐江涛愣在当场。 完全没想到林烨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也幸好他在舞台上打拼多年，舞台经验丰富的让人发指，稍稍愣神了两秒后，便立马挤出一个笑脸，摆摆手道： “我说了，我只是一个建议。” “你签约不签约我们畅梦传媒都丝毫不会影响你参加好歌曲的正赛。” 闻言，林烨这才松了口气，旋即欠身致意道： “很抱歉，徐老师，眼下的我暂时还没有签约任何娱乐公司的打算。” “我只参加《全民好歌曲》。” 此言一出。 满座哗然。 有脾气比较直接的观众更是已经忍不住地开始窃窃私语： “我去，这个叫林烨的小子到底什么情况啊？畅梦可是眼下国内最知名的娱乐公司之一，多少人想签约它，都苦于没有门路，他倒好，机会给他，结果他还给拒绝了，真就不知好歹呗？！” “要我说，就是这小子就是恃才傲物，不想受人给他梳理的条条框框的规章条陈，想靠着他的才华和本事，独自一个人在娱乐圈杀出一条血路……” “哎，还是太年轻了啊，不知道娱乐圈的水有多深。” “哼，这也就是他还没接受过社会的毒打，你们等着看吧，拒绝了今天畅梦的签约，等以后的某一天，他肯定会为今天的拒绝后悔！” ……………… ……………… 第12章 死了那条心 虽说从林烨接第一句话时，徐江涛就已经猜到了他大概率不会签约畅梦。 但真当结果被摆在面前时。 徐江涛还是忍不住挑眉道： “林……林烨同学是吧，能告诉我，拒绝我们畅梦娱乐的原因么？” “相信你也听见了，不单单是我，就连现场的很多观众，都对你的拒绝很是费解。” 林烨笑着耸耸肩膀： “理由很简单，眼下的我，还是个在校大学生，想好好享受一下我的大学生活，不想年纪轻轻就当社畜，拼死拼活的给老板玩儿命去。” 此言一出。 现场又是阵阵静默。 讲道理。 这要换做其他人。 能签约畅梦这个大舞台，有成为明星的机会。 谁特么还会在乎什么学业不学业的。 还享受大学生活，生活个屁啊。 生活的前提，那不就是钱么，没钱你生活个锤子？！ 再说了。 你就算完成学业又能怎么样？ 满打满算不也就是挣点儿死工资么？ 可当了明星。 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动辄几十万上百万乃至上千万的收入。 到那个时候，你想享受什么生活还享受不到啊？ 别说享受生活，你就是想上天都没人拦着你。 只能说，这林烨虽然有才华。 但生活经验还是太欠缺了呀…… 还是得被生活毒打一遍才行。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的窃窃私语时。 徐江涛却是颇为赞赏的点了点头： “人各有志，强求终究是强求不来的。” “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祝你的大学生活一切顺利，不过，等你完成学业后，如果还是对娱乐圈感兴趣，想选择娱乐公司的话，还是优先考虑我们畅梦娱乐！” 林烨礼貌点头： “一定。” 说罢，他也不浪费时间，招呼一声陈傲博跟韩旭阳他们仨后，也就各自拎上自己的乐器，走下舞台，然后径直朝之前跟他们对赌的那几个留学生走了过去。 只是，忙着对线的林烨并不知道。 他的这首歌，会在互联网上掀起多大的风浪—— 因为《全民好歌曲》每场海选赛都是面向全社会公开举办的。 所以，即便是在石门传媒大学里面，现场也还是挤进来不少闻风而来的观众。 而除此之外。 传媒大学内部的老师和学生，也趁着栏目的热度，拍了不少视频，全部同步到了网络上。 再加上栏目本身直播间的流量加持。 毫不夸张的说。 林烨都还没走下舞台。 《梦回唐朝》这首歌就已经呈现在成千上万，乃至数十万观众的眼中。 林烨这个名字。 也随之起飞！ …… 同一时刻。 孙家别墅里。 孙昭面无表情地关了手机投屏，双眼一眨不眨的看向身前的孙涛和王芳。 察觉到自家亲儿子的目光。 孙涛和王芳相互对视一眼。 都从彼此眼中感受到了对方的愤怒。 下一秒。 孙涛手里的玻璃杯重重摔裂在地： “这个林烨，实在是太过分了！一点儿家庭意识都没有！” “谁允许他瞒着我们去参加好歌曲的海选赛的！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说到这里，他声音顿了片刻后，才冷哼道： “还有那几个导师，有没有审美意识，就林烨这唱得跟噪音似的歌，居然都能晋级，我看那什么好歌曲也不……” 他话都还没说完就被边上坐着的王芳直接打断： “你不懂就不要乱说，我听昭昭说过，这是重金属摇滚，在国内很少见到的一种类型……而且，从徐江涛那几个导师的点评中也不难看的出来，这首歌的质量和水平都是很高，能晋级很正常。” 说着，她眼神微眯，朝红着眼眶一言不发的孙昭看了一眼后，才愤懑不平道： “谁能想到那个林烨居然会写出这么好的作品……说实话，这么好的歌交给林烨完全就算暴殄天物，如果交给咱们昭昭唱，再稍加运作，只怕用不了几天，昭昭就能成为国内年轻一代的翘楚……” 孙涛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忽地又冷哼一声道： “现在说那些都已经晚了，林烨唱都唱了，再说那些屁话也没意义。” “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想办法让林烨回来，然后把他肚子里的东西全部掏出来交给昭昭，帮昭昭把音乐才子的路铺好！！现在的娱乐圈不就看人设么？有了这个东西，昭昭要火起来，不过就是时间问题罢了！！” 闻言。 一直面无表情的孙昭脸上终于起了一些涟漪。 如果能仔细看他的眼神的话。 就不难看出来。 此刻孙昭的眼神下，只有满满的冷意。 在他看来。 林烨今日的风头。 就是抢走了原本属于他的机会！ 明明全家都想的是让他出人头地。 却偏偏林烨这个白眼狼根本不解风情。 夺走了眼前这个足可让他耀眼于世的机会。 就在孙昭看着大屏幕，心里恨得咬牙切齿时。 刚刚还骂的不堪的孙涛却是把玩着手机，忽地冷不丁的插嘴道： “我才在网上看见，说那白眼狼弄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虽然我不懂这些，不过既然这么多人都说他不错，那不行就让他试试，反正咱们家一毛钱不掏，他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成了咱们能捞钱，输了咱也不吃亏。” “至于昭昭，实在不行，咱们自己找两个专业写歌的人给昭昭服务不就完了，咱家也不是没这点儿钱……” 他话音未落。 孙昭脸色已经瞬间沉了下去。 王芳更是直接骂道： “老孙，你脑袋是不是被驴给踢了？！” “有现成的免费劳力不用，还想着要去外面找花钱的？怎么的，你钱是大风刮来的是么？” “还有，外面写歌的人那么多，你什么时候见过有哪首歌能写出来这么好的效果的？” “说实话，我原本也抱着你这个想法的，觉得实在不行就去找人给昭昭写歌，但是，在听完《梦回唐朝》这首歌之后，我告诉你，我决定了，林烨的歌，从今天开始，必须全部交给我们家昭昭来唱！给他完全是暴殄天物！！” “你马上告诉他，让他趁早死了当明星这条心，我们家能当明星的，只有昭昭一个人！” ……………… ……………… 第13章 我不回去 被老婆劈头盖脸，毫不留情的说教一顿，本来良心就不怎么多的孙涛立即摇了摇头，毫不犹豫道： “行，待会儿我就去他们学校把林烨带回来，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把他手里的歌要出来给咱们昭昭！” …… 话说两端。 却说林烨刚从舞台上带着陈傲博跟韩旭阳他们下来。 余光立马就注意到了正着急忙慌收拾着自己装备的留学生。 当下冲着陈傲博他们招了招手。 仨人立马会意。 不露声色地挡住了那几个留学生的去路。 就连候场区，其他七八个知道今天中午赌斗前因后果的其他几个参赛人员。 也在注意到林烨他们宿舍的动作后。 分工很是默契的跟到了林烨他们四个人的身后。 察觉到自己貌似已经被包围了。 d乐队的四个留学生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乐队头头麦克斯更是注视着林烨的眼神和一举一动，顿了好几秒，又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后，这才缓缓道： “这……这位……同学，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还要打算……限制我们的人身自由么……” 林烨耸耸肩膀： “这儿是华夏，是个法制社会，我可没那么big的胆子去限制别人的人身自由。” 说着，他抬手指了指自己和麦克斯，继续道： “我过来呢，主要就是想问问，按照我们之间约定，现在你们输了，不得说点儿什么么？起码也得表明一下态度吧。” 闻言。 麦克斯眉头皱了两秒，刚想张嘴替自己辩驳两句时，余光却猛地注意到，现场几十个围在这里的华夏本土学生正全都面色不善的注视着自己，当下心底一突，忙扭转情绪，深深看了眼面前摆弄着手机似乎是在林烨后，终于缓缓道： “我们愿赌服输，从此之后，不会再在学校里以任何形式公开表演！” “这保证可以么？” 林烨满意点头，接着晃晃手机，淡声续道： “你们在我们华夏留学这么久，应该知道，我们华夏有一言九鼎、一诺千金等等的成语，虽然不奢求你们会研究这成语的来历和深意，但最起码这字面意思，希望你们几个能说到做到。” 他说完转身就走。 身边儿以陈傲博为首的一众本土学生也纷纷散开。 动作之迅速，就好似刚刚的围堵。 不过是一种错觉。 直到林烨从众人的视线当中彻底消失。 d乐队的其他几个成员才面面相觑的看向脸色阴沉如铁的麦克斯，七嘴八舌道： “头儿，今儿这事儿我们就这么算了么？” “绝对不能！要是就这么算了的话，要是事情的内幕一下子被传开，咱们今后可就别想再在校园里面骗那些水灵灵的小姑娘了。” “……” 听着几个成员七嘴八舌的争论。 本就心烦意乱的麦克斯终于按捺不住心头焦躁，用力没好气的摆了摆手，同时厉声喝道： “shut up！” 喊完，他看看左右，确认没人注意自己后，这才压低声音，继续一字一顿道： “你们看着吧！今天的这件事，绝对不会就这么过去的！” “我一定会让那小子付出代价！” 他说罢，一把拎起腿边的吉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比赛现场。 …… 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就到了晚饭时分。 从图书馆出来，独自一个人准备去学校外面的小吃一条街觅食的林烨，刚来到校门，目光就注意到了在门口等候良久的孙涛。 而对面，孙涛也注意到了林烨的出现，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就抬脚走了过来： “林烨，那什么比赛不是早就结束了么，怎么这个点儿才出来？” “赶紧上车，我带你回家吃顿好的，庆祝庆祝。” 闻言，林烨立马停下脚步，蹙眉打量着孙涛的表演，心中更是满腹狐疑。 庆祝？ 庆祝什么？ 庆祝我没把自己的歌给你小儿子孙昭？ 让他没办法参加《全民好歌曲》的海选赛？ 开尼玛什么国际玩笑？ 还回家吃顿好的…… 呵呵。 今儿太阳貌似还是从东边儿升起来的吧？ 我长这么大。 你孙涛什么时候给我庆祝过，吃过什么好的？ 最好的，也不过是吃孙昭他们不喜欢吃才给我的菜吧？！ 现在让我回家，给我庆祝。 你是不是觉得我傻？ 这么想着。 林烨脚步坚定，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对于孙涛的言语置若罔闻。 见林烨居然没有任何动作。 孙涛皱了下眉头，看了眼林烨道： “你还在这儿愣着干嘛，赶紧上车走了！” “萍萍还有朵朵都已经回去了，你妈还有你弟弟也都在家等你，别磨蹭！” 林烨直接摇头。 要换成没重生之前的上辈子，林烨或许听到这话还会很激动，很开心，觉得孙涛他们是把自己当成了自己人，这才费劲巴拉的真的想替自己庆祝一番。 但现在，在死过一次，又亲眼见识过孙家这群人吸了自己十多年血，到最后却弃自己如敝履的样子后。 林烨只想离这家子吸血鬼远点儿。 说真的，没有报复，都已经是在报答他们过去十好几年的养育之恩。 至于别的，没有可能。 这般想着。 林烨也懒得再跟孙昭浪费口舌，稍稍整理下因为久坐有些褶皱的衣服后，就要径直离开。 见状，孙涛脸色一变，急忙伸手一把拉住林烨胳膊。 “你干嘛？” 林烨神色淡漠。 孙涛脸色阴沉： “我让你跟我回去一趟！” “你耳朵聋了？” 林烨摇摇头： “没聋。” “不回。” 说着，他用力抽回被孙涛扯住的手臂，目光直视孙涛，似笑非笑道： “让我回去干嘛？” “觉得当着学校这么多人不好拿捏我，所以就想个理由让我回去，然后一家五口围在一块儿，软硬兼施，逼我把我写的歌转让给孙昭……” “我说得对么？” 被林烨毫不留情的戳破自己心里的小算盘，孙涛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了那么一下。 其实不难理解。 任谁心底的小算盘、小算计被人当面戳破。 只怕面子上都会不太好看。 更何况。 这还不是他一个人心里的想法。 这是他们家达成的一致意见。 所以，林烨这话，不就是摆明了在说他们家合起伙来欺负他么？ 这要是被证实了，让他们的脸往哪儿搁？ ……………… ……………… 第14章 等着看吧 看着神色淡漠如冰的林烨，孙涛眼神变了又变，足足沉默了五六秒后，才终于又开口道： “林烨，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了。” “是，我叫你回去，就是为了让你把歌转给昭昭。” “不就是一首破歌么？他是你弟弟，你给他了又能怎么样？” “你把歌给了昭昭，昭昭才能出人头地，才能让我们孙家过上更好的日子！” “不是么？” “不是么？！” 林烨嗤笑一声。 抬眼看向面前神色清冷的孙涛，摇了摇头道： “你孙家过不过的上好日子我不知道。” “可我呢？” “你？” 孙涛愣了两秒： “你怎么了？” “难道你不是我们孙家人？我们家的日子过好了，难道还会委屈了你不成？” “说到这个，你可别忘了，你还是我们从孤儿院收养的孩子，要不是我跟你妈把你带回来，你有什么机会接受什么高等教育？要不是我们，你别说考大学，只怕早早就出去打工谋生去了！” “我不求你知恩图报，但也不能太自私自利吧？” 孙涛越说越气。 在他看来，他跟王芳所做的一切，完全都是为了他们老孙家好。 你林烨身为孙家的一份子。 怎么能只考虑自己的得失？ 这简直一点儿事都不懂！白瞎了他们这么多年的教育！ 听着孙涛逐渐离谱的话语。 饶是活过两辈子的林烨，此刻脑海中也抑制不住的浮现出他当年在网络上看到过的鬼畜视频里的那句经典台词—— 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说实话，要不是自己上辈子见过你们孙家的真面目。 只怕还真要被孙涛这话说的惭愧至极，误认为自己确实是个忘恩负义之徒了。 我是孙家的一份子，你们过好了不会亏待我？ 呵呵。 上辈子孙昭靠着他从地球上搬过来的歌，一路冲到一线明星，赚得盆满钵满，不但给孙涛、王芳夫妇换了大别墅，还给孙萍萍、孙朵一人买了两套房子，却连个首付都没舍得给他这个最大幕后功臣出。 以至于到死，林烨的绝大部分时间，都还住在他自己租的那间一室一厅的单身公寓里…… 不过，这事儿眼下自然不可能说的明白。 但，见识过人心难测的林烨，也懒得再跟孙涛掰扯。 还是那句话。 他不去找孙家人的麻烦。 那都已经算是他知书达理了。 这般想着。 林烨甩开孙涛再次伸过来的手臂，侧身退开一步道： “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说了不算，况且，我到底是不是自私自利，忘恩负义的人，外面人不知道，你心里还能没点儿数么？” “至于回家……” “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毕竟，今天午后的时候，你的夫人王芳王女士，就已经等于是把我从孙家赶出来了！” “既然都闹到这个地步了，再让我回去，你不觉得搞笑么？” 听到这里。 孙涛先是一愣，旋即怒火中烧，厉声喝道： “林烨，你什么意思？！你说这话，是要跟我们家断绝关系么？！” 看着孙涛这个样子，林烨心下唏嘘不止—— 说实话，要换做上辈子的他，看到孙涛这个样子，只怕早就已经开始跪地认错了。 不过，被伤过的心，哪儿有那么多感情可言？ 这般想着。 林烨耸耸肩膀，晒然笑道： “你觉得，那就是。” “当然，如果你觉得你养了我这么多年，给你造成了多少经济上的支出和损害的话，现在就可以回去列个单子，只要你给的清单不是特别离谱，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我愿意一次性买断补偿，前提是，从今往后，你们不能再来烦我！” 说着，林烨低头看了眼时间，继续道： “好了，孙先生，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告辞了！” 他说完，直接转身离开，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根本没有丝毫犹豫。 只留下孙涛呆呆立在原地，一直到林烨的背影彻底从他的视线中彻底消失后，才逐渐从那股子失魂落魄中回过味来，然后失魂落魄的开车回家。 可惜。 回到家里也没让孙涛安生一秒—— 他刚推开车门。 早就等的不耐烦的王芳立马迎了上来，见车里只有孙涛一人，立马皱眉道： “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林烨那白眼狼呢？！人呢？” 孙涛犹豫两秒，终究还是不敢直接把林烨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出来，他很清楚自家老婆的脾气，要是自己原封不动的说喽，只怕下一秒，王芳就能把家里的房子给拆得七零八落…… 这般想着，孙涛犹豫几秒后，才故作轻松地叹口气道： “林烨说他不回来……” “我想着这档子事儿别弄得那么难看，正好也给他点儿时间让他冷静冷静。” 孙涛的本意只是想暂时转移下矛盾，不至于让王芳当场破防。 可王芳压根就没领会他的意思，一听林烨不回来，直接就来了出原地爆炸—— “他不回来是什么意思？！” “怎么的，他说不回来，就真能不回来了是吧？怎么着，觉得自己十八九了，翅膀硬了是吧？” “还有你，你是没长手还是怎么着？不能把他拖回来？” 孙涛苦着张脸没有说话。 一旁听到动静下楼的孙昭，脸色却是在不经意间慢慢冷了下去。 林烨！ 你非要这么绝情的么？ 不过是两首歌罢了。 你有那么强的创作能力，短短一天，就能写出来两首风格完全不同的歌出来，那为什么就不能把它们都送给我呢？！ 我可是你异父异母的弟弟呀！ 不过，即便心里已经对林烨的“抠门”气到极点。 可孙昭的脸上却是委屈巴巴道： “妈，你说哥哥他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不行的话，要不你们带我去找林烨哥哥道个歉吧？如果他能消消气，咱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不比什么强？” 此言一出。 王芳直接就炸了。 “他生什么气？他有什么脸生你的气？！” “还你跟他道歉？凭什么？他有什么资格让你去给他道歉？” 说着，王芳扭头看向身侧的孙昭，继续道： “你去告诉那个白眼狼，既然他不想回来，那从今天起，以后也就都不要再回来了！” “我倒要看看他能硬气到什么时候！真以为自己写了两首歌就翅膀硬了，我告诉你，他还差得远！看着吧，用不了一周，那白眼狼就得屁颠屁颠的跑回来找我们认错要钱……” 她话音未落。 边上的孙涛忽地插嘴道： “老婆……林烨那小子已经有三四年没管家里要过一分钱了……他现在上学的钱和生活费，都是他勤工俭学自己挣的……” ……………… ……………… 第15章 直播挣路费 “哈？……” 随着孙涛低语似的辩驳，话说到一半的王芳，声音戛然而止。 不过，这样的沉默只持续短短不到两秒就被她的嗤笑声打断： “他不要怎么了？” “是我们不给他么？” “他自己不要也能怪到我们身上？真的是！” 说着，她又侧脸看向身侧的孙昭，继续道： “昭昭，你别担心歌的事，放平心态，林烨那边儿我去说，妈我一定想办法，让他乖乖的把他写的那些歌都拿出来！” “咱们家，你就是最大的，谁都别想阻碍你的前程！” 看着自说自话的母子俩。 孙涛沉默几秒后，终于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出声辩驳。 而另一边儿。 王芳安慰完孙昭，又回身看向面色郁郁的孙涛，继续道： “林烨不是有志气自己搞学费生活费也不管我们要钱么。” “行，你满足他，接下来他去江浙参加好歌曲复赛的开销你也一分不许掏！不是有志气么，有志气就让他自己去想办法筹钱去，我倒是要看看，外面花销那么大的情况下，他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把腰杆挺直！” 她说完便带着孙昭回了卧室，看样子是打算回去接着安慰去了。 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坐在原地的孙涛脸色并不怎么美丽…… 话说两端。 就在孙家人部署要怎么把林烨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同一时间。 林烨也在送陈傲博几个舍友出去后，开始独自一人窝在宿舍绞尽脑汁地思忖着要怎么筹措接下来的花销。 是。 虽说通过预赛，前往江浙参加好歌曲录制的所有费用，栏目组都会全额报销。 但，既然都说了是报销。 那意思就是说，你得先自己掏钱抵达江浙。 他是靠着勤工俭学和暑假工替自己交了学费，以及充值了够自己吃一个学期的饭卡不假。 可剩下的那点钱，在买了手机后，拢共也就不到五六百块。 这么点儿家当。 只怕撑不到节目组给他核实报销参加节目的费用。 他就得把自己给当喽…… 所以，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想法设法，赶紧赚够去参加节目的花销。 干什么能来钱快？还来得多？ 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答案。 但就眼下而言。 网络直播，无疑是版本答案。 况且。 林烨觉得，自己好歹也算是在好歌曲初赛的舞台上，造成了不大不小的影响。 栏目组但凡不傻的话。 大概率是会帮自己和那首《梦回唐朝》鼓捣点儿流量和粉丝出来的。 虽然这么干多少有点儿割韭菜的嫌疑。 但赚钱么。 哪儿有嫌自己磕碜的？ 而且，他也没想着靠着直播去大富大贵。 只是想靠着这手段，混个千二八百的参赛路费，仅此而已。 这般想着。 林烨也不废话。 稍稍捯饬了一下自己后，便直接打开了手机，登录了这个世界最大的短视频和直播平台抖看app。 打算开始自己人生的第一场直播。 有一说一。 林烨实在是低估了自己。 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 他太低估了《梦回唐朝》这首歌，给华夏这片摇滚荒漠带来的冲击力。 在现场观众和栏目组以及直播间数万网友的倾力宣传下。 《梦回唐朝》这首歌，正在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劲头，攀爬各大音乐平台的榜单。 最为夸张的是。 除了好歌曲栏目组官方发布的专业林烨海选赛的视频，点赞破百万之外，就连那些个被观众们上传的各个视角的有关于林烨，有关于《梦回大唐》的短视频，也在抖看平台上，播放量连续达到且突破十万+。 于是乎。 得益于短视频平台的流量。 越来越多的网友们都逐渐了解到。 在石门传媒大学，有个叫林烨的大二学生，用一首爆发力、穿透力以及民族向心力都极强的《梦回大唐》开启了华夏重金属摇滚乐的新篇章！并从此打碎了华夏无重金属摇滚的尴尬境地！ 一个籍籍无名的大学生。 能在那样的场合，拿出这么一首轰动全场，甚至引得整个华夏摇滚圈都为之震惊的作品。 这样的成就。 又有谁能忍心，真的让他再接着籍籍无名下去？ 林烨虽然也玩儿抖看。 但那都只是刷刷别人的视频，要么就是在颜值区看一些漂亮小姐姐，自己却是一条作品都没发过。 所以，这账号注册了足足两年，里面压根连一个粉丝都没有，属于实打实的直播新号。 不过，对此，林烨也不在意，反正他坚信在同质化严重的直播平台里，质量才是王道。 鼓捣了几分钟后。 所有工作准备就绪，又给直播间起了个赚够路费就下播的名字后， 林烨便关上宿舍门，打开了直播的前置摄像头。 没有声卡，没有美颜，就连直播背景也是林烨特意挑的靠墙角的白墙。 首播画面可以说是相当凄惨。 得益于抖看平台的同城算法。 简陋的直播间也前前后后迎来十几个凑热闹的观众。 不过，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手滑点进来的。 根本无意驻足。 以至于林烨连句话都没来得及逼逼，人家就急匆匆地退出了直播间。 看着人来人往，最后却一个没留住的直播间。 林烨立马开始通过他之前刷别人直播的内容，反思自己的欠缺—— 别人家的直播间，但凡点进去，不是才艺满满就是颜值在线，最次的也能侃侃而谈；倒是自己，开播到现在，因为没人搭话，就尼玛跟挺尸似的。 这种情况。 在主播满天飞的抖看平台上要是能吸引观众，才是真见了鬼了…… 想到这里。 林烨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 当下拨弄下手里的琴弦，起码先给游离进来的观众一个第一印象—— 这主播，那也是有才艺傍身的！ 事实也正如他猜测的那样。 他刚拨弄了两下琴弦，就有个网名‘日暮温柔’的网友率先挤了进来。 一上来就风风火火道： “那个主播你好，我看你有些眼熟，而且，你刚刚弹吉他的旋律，也很像我刚刚听过的一首歌，所以能冒昧地问一下，你弹的这首旋律，是什么歌吗？” ……………… ……………… 第16章 林烨本烨 看到突然蹦出来的弹幕。 林烨心底一喜。 虽然就那么可怜巴巴的几个字。 可对他而言，也算得上是实打实的从无到有的突破了！ 绝对不能让这进了蒸笼的鸭子再给飞了。 这般想着。 林烨不敢大意，先停下手里的旋律，又整理了一下衣角，这才认认真真道： “你好，这首旋律背后的完整歌曲是首重金属摇滚，全名叫《梦回唐朝》，是我的原创作品，今天下午才刚刚在《全民好歌曲》的海选赛上首发。” 摸着良心说。 林烨之所以要说的这么清晰。 绝对没有存心要故意显摆的意思。 单纯就是想把歌的来历介绍清楚。 顺带着引起这位网友的好奇心，好让人家在直播间多待个两分钟。 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 他刚说完。 下一秒。 弹幕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 八九条弹幕跟连珠炮似的，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 日暮温柔： “真的是《梦回大唐》？！” “等会儿，你说是你下午唱的……” “你是林烨？！” “乖乖，就是现在网上都在传的那位大学生？” “妈耶，你不是在逗我玩儿吧？” “也不对，我看着你确实跟视频里的很像……” “你不会真的就是林烨本烨吧？” “……” 密码又急又密。 以至于林烨眯着眼睛看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愣愣点了点头道： “额对，如果好歌曲海选赛没有人跟我同名同姓，唱的歌也叫《梦回唐朝》的话，那你说的那个林烨，应该就是我了。” 此言一出。 弹幕又是一顿持续的火力输出。 虽然直播间只有一个网友‘日暮温柔’，可这家伙却是生生把直播间公屏刷出了千军万马的感觉—— “我的妈呀，居然真的是林烨！” “林爷牛逼！林爷威武！” “说真的林爷，我可太喜欢你唱的那首《梦回大唐》了！说真的，我很喜欢重金属摇滚这种音乐形式，喜欢的不要不要的，可是这么多年了，只有你这一首《梦回唐朝》让我有种情难自禁的激动的感觉！真的，听到你这首歌之后，我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我们华夏的摇滚圈子，貌似又有希望了！” “那个，不好意思啊，林爷，我太激动了……” “主要是我们群里面现在好多成员，还有我们学校好多人，都在打听你！” “那啥，你先等等啊林烨，我现在去把他们都喊过来。” 他说完，也不等林烨开口，便直接退出了直播间。 留下林烨看着直播间左上角——房间观众00人，无语凝噎。 好在，这股尴尬只持续了不到二十秒就被化解—— ‘日暮温柔’去而复返。 而除了他之外。 直播间还涌进来七八十号网友。 显然都是被‘日暮温柔’薅过来看热闹的网友们。 随着这些人的进入。 刚刚还显得有些冷清的直播间弹幕，瞬间就热闹了起来： “嚯！是林烨本爷没错了！静静没骗我们！” “是欸，而且，林爷的五官也太帅了吧！属于实打实的有才有颜，老天爷好不公平啊，这么样的俊俏才子，为什么没出在我们学校啊！” “楼上的要犯花痴边上儿上犯去……别耽误我们欣赏艺术的时间，林爷，能再给我们唱一遍那首《梦回唐朝》么，我是觉得那首歌真的太有劲了！” “……” 也有极个别网友的关注点比较小众，在直播间待了几分钟后，冷不丁的在公屏打字道： “直播间标题是赚够路费就下播，林爷这是打算去哪儿啊？需要多少路费？你跟我们说说……” “额对，林爷需要多少路费，我们大家凑凑，等凑够了，你再决定要不要下播！” “楼上的韩青学，我知道是你小子，你丫少没事儿找事儿啊，我们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才找到的林爷本尊，你要是敢让林爷就那么下播了，小心我丫以后再也不帮你个狗日的带饭了！我现在就特么在食堂！” “义父，我错了……” “……” 看着密密麻麻，多如牛毛的弹幕。 林烨除却喜出望外之外，心底又有些发愁。 主要是，这是他第一次直播。 其实还不怎么懂跟网友们打交道。 不过，再怎么也是活了小三辈子的人了。 基本的心理素养还是有那么一点儿的。 差不多愣了七八秒后，林烨也就从呆滞中回过味来，抬眼看向屏幕最下方的那几个问题，抓了抓脑袋后，也就缓缓道： “挣路费的话……” “其实就是挣去江浙参加好歌曲复赛的路费，虽然栏目组报销参赛的所有费用，但那得等我们先过去确认参赛……眼下我还在读大学，手头虽然能拿出来路费，但终究比较紧张，所以就取了这么个名，大家纯当个乐子看就行。” “人场钱场，哥们都喜欢，也都谢谢大家能过来给我凑人气儿。” 他说着，冲着摄像头抱拳示谢。 然后，又接着往下道： “至于上面大家说想听《梦回唐朝》这首歌的朋友们，我再唱一遍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主要是下午给我伴奏的，我那几位舍友现在都出去了，所以，我只能拿一把电吉他凑合一下，效果肯定没办法跟下午的时候相提并论，你们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就再来一遍。” 随着林烨的声音，直播间弹幕瞬间被一片不嫌弃刷屏。 见状。 林烨也不矫情，冲着镜头点点头道： “既然大家这么给面子，那我就只好献丑了。” 说罢，他稍稍闭上眼睛稍稍酝酿两秒，等他再睁开眼睛时，神色已经恢复到了下午参赛时的那股自信和意气风发。 直播间几十双目光的注视下。 林烨猛地拨动琴弦，低沉开嗓： “菊花古剑和酒……” 开场的两句才刚唱完。 直播间又瞬间涌进来几十号人。 至此，观看直播人数，已经顺利突破一百。 更重要的是，这些人进来并不像之前那样，来了就走。 而是老老实实的听着林烨的自弹自唱。 伴随着林烨歌声的不断深入。 直播间的实时观看人数，也一次又一次的突破着林烨此前的纪录。 …… 第17章 直播火热 直播间里。 林烨一首《梦回大唐》都没唱完。 观众人数已经突破了四千。 还都是观看时长达标的优质观众。 高额的留存率搭配抖看大数据的算法。 直接把林烨顶到了石门本地的直播热门。 …… 孙家客厅。 刚从学校回到家，窝在床上刷同城视频的孙萍萍忽然睁大眼睛，又惊又怒的冲着房间喊道： “爸！妈！你们赶紧出来看啊！” “林烨在开直播赚钱！” 此言一出。 王芳、孙朵、孙涛等人立马匆匆忙忙的从各自房间冲了出来。 走在最前面的王芳更是边走边道： “那白眼狼在哪儿直播呢？赶紧给我看看！” “这狗东西，长本事了！居然想出来这种把戏，这不是在打我们孙家的脸么？！” “……” 由不得她不紧张。 她打定主意，想的就是等林烨走投无路了，不得不朝家里求援的时候，把林烨给拿捏的死死的。 现在，要是让林烨真把直播给做起来了。 那她不就得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么？ 这般想着。 王芳一把夺过孙萍萍递过来的手机。 果然正如孙萍萍那小妮子所说。 直播间里的林烨正抱着电吉他自弹自唱那首《梦回唐朝》。 看着赞美声不断的直播间弹幕，又看看满脸自信的林烨。 王芳只觉得自己的脸都在抽搐，以至于愣愣看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恶狠狠骂了一句： “这个白眼狼，居然想靠着当网络乞丐要钱，也不想回来找我们要钱！” “浑蛋！他到底还有没有把我们当成父母啊！” 吐槽完林烨，还不解气。 王芳又开始狂喷梦回大唐这首歌—— “哼，又是‘梦回大唐’……一首歌翻来覆去的唱就不觉得烦么？” “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作品，撑死就是占了个先入为主的光……难不成他还想靠着这首破歌吃一辈子？真的是，现在网友一个两个都精得跟猴儿似的，谁会傻到给他身上花钱？！” 她话音未落。 就见手机屏幕上瞬间划过一道特效。 抖看一号四个字，仿佛跟她过不去似的出现在王芳眼中。 这一幕，直接让王芳的声音戛然而止。 愣了足足有十秒后，才一脸呆滞的看向身侧的孙萍萍： “这个……这个抖看一号，一个……一个多少钱？” 孙萍萍咽了口唾沫，又顿了几秒后，才缓缓道： “一个……一个一千块钱……” “一千？！” 王芳像是被踩到尾巴似的，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激动之下，连手都在颤抖： “这人该不是失心疯了吧？！” “那小王八蛋的歌有什么好的，还一千块钱，要我说，一块钱都不值！！” 结果，直播间那些网友好似就跟她对着干似的。 她前脚话音刚落。 直播间又被一阵礼物雨刷屏—— “团宝宝送给主播一个抖看一号！” “柒月清风送给主播一个抖看一号！” “……” 六个网友一口气给林烨送了六个抖看一号。 而除了这几个大额打赏外。 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小礼物在直播间不断刷屏。 这一幕。 直接让王芳呆立当场。 足足愣了半分钟后，才反应过来，朝孙萍萍看了过去，愕然问道： “萍萍，这么多礼物，林烨能拿到多少钱？！” 闻言，孙萍萍摆着指头算了几秒，旋即低头道： “六个抖看一号，五五分的话，林烨能拿到三千……” “加上那些零零碎碎的小礼物，到手能有个三千五四千块钱不是问题。” 说到这里。 孙萍萍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指了指右上角的直播间名称，继续道： “反正不管具体能拿多少钱吧，但至少有一点儿，林烨去江浙参加比赛的路费和花销肯定是够了……” 此言一出。 王芳又是通身一震，嘴唇开合几秒后，终于又喃喃开口： “这才几分钟啊，他就赚了这么多钱……那些人是不是傻，那个林烨不就是唱了首歌么，犯得着这么疯狂么……” 看着自言自语的王芳。 客厅里的孙涛、孙萍萍等人全都面面相觑。 良久的沉默后。 孙涛叹了口气刚要劝上两句。 可还不等他开口。 王芳已经像是想明白什么似的，神色一变，疾声道： “老孙，不能再让林烨再这么发展下去了！” “《梦回大唐》这首歌的版权，必须从林烨手里夺回来！而且，必须放到咱们家昭昭的名下！” 虽然不确定林烨之后还能不能写出来跟《梦回大唐》齐名甚至是更好的歌。 但，那都是后话，可以之后再说。 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这首歌先放到孙昭的手里。 有了这首歌打底。 孙昭肯定能青云直上，从一个籍籍无名之辈，一举成为当下华语乐坛最耀眼的新人天才！ 说完，王芳环顾客厅里还没从她发言中回过味儿来的孙涛等人，继续道： “接下来的这两天，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但一定要想尽办法，让林烨把《梦回唐朝》的版权给吐出来！” 她说完，目光忽地注意到站在自己房间门口，泪光涟涟的孙昭，当下也顾不得发狠了，急忙起身安慰自家宝贝小儿子去了…… …… 而另一边儿。 林烨在深吸口气后，终于结束了自己的表演，然后很有礼貌地冲直播间的观众们躬身致谢。 结果，他刚说完第一句，就被直播间实时在线人数和声浪值吓了一跳： “六千观众……八千多声浪值……乖乖，什么情况？” 有一说一。 这真不是林烨装出来的样子。 实在是这结果真的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他本来就想着看能不能靠直播挣个几百块钱的路费。 谁知道这一首歌唱完，收入直接就够他交一年的学费和住宿费了…… 完全是喜出望外的意外之喜好么！！ …… 看着林烨瞠目结舌的神色。 刚刚才平静下来的直播间弹幕也随之又热闹了起来： “哈哈，林爷那呆呆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可不是么，憨憨的，好想伸手去捏捏他呦……” “林爷，这么好的歌只听一遍可不过瘾，要不再来一遍吧，只要你再来一遍，我给你刷个抖看嘉年华，怎么样！” “……” 好在林烨心脏还算大。 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很快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认认真真冲直播间的观众们抱拳致谢后，也就开始回复弹幕新提出来的问题和要求。 ……………… ……………… 第18章 检察官学院 “再唱一遍的话，怕是有点儿难，重金属摇滚太费嗓子……再加上我又不是唱重金属的嗓子，短时间连着来两遍的话，只怕起码得哑个三四天，怕是得耽误好歌曲的录制……” 说是回答网友提问，其实说到底就是跟网友们互动。 有问有答，其乐融融。 简单闲聊几句。 林烨抬头看向直播间打赏榜前几位，像是想到什么，好奇道： “榜一大哥，‘日暮温柔’还在么？” 几秒钟后。 弹幕上出现两行小字： “在。” “不过，我不是大哥……你可喊我榜一小姐姐……” “额……” 看到屏幕上闪过的弹幕。 林烨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不过态度转换的还是很快的—— “不好意思啊，榜一小姐姐，是我唐突了。” “主要是我有个问题想问问。” 日暮温柔：“你说。” 林烨指指打赏榜上仅次于‘日暮温柔’的其他几个大佬，好奇道： “我记得打赏榜上的前几位，好像都是你最初的时候喊过来的，你们是同事么？” 这一次，‘日暮温柔’倒是没有立马回复，而是顿了两秒后，才打字回道： “不是，他们都是我同学！” 这话说出来。 林烨心底咯噔一下。 未成年大额打赏。 这尼玛稍有不慎可就变成一道送命题了啊！ 如此想着，林烨不敢犹豫，急忙道： “那个，你们都还在上学，花销不小，而且还没有自己的收入来源，所以，你们的打赏我就不收了，那个跟‘日暮温柔’是同学关系的，可以后台私信我一下，我先把到账的声浪想办法退回去，至于被平台分成走的……我瞅瞅啊，哦，被平台分成走的，就只能麻烦你们去申请一下未成年打赏的退款了，相信解释清楚的话，平台工作人员会给你们办理退款的。” “这次是我考虑不周，现在前往江浙的各项费用已经够了……大家就不要再打赏了，我会关闭打赏……” 他话说到一半。 就见弹幕上‘日暮温柔’和几个被她拉进来的同学纷纷留言道： “林爷，你不用考虑我们，我们虽然是学生，但我们都是带薪的学生……” “对啊，所以你就是让我们去申请未成年退款，平台也退不了，收下吧！” “是呢，你就放心大胆的收下，一千来块钱，我们还是能掏得起的，而且，钱都是合法的劳动收入，不存在任何非法犯罪所得……” “没毛病！” “……” 看着此起彼伏相互解释的弹幕。 林烨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底又忍不住的疑惑。 松口气是因为。 几乎到手的金币没有不翼而飞。 既然都是成年人。 那他这赏金就能却之不恭了。 毕竟，能花一千跟到手四千，能干的活儿，那绝对是不一样的。 谁想让自己出远门，兜里扣扣索索。 至于疑惑。 实在是他想不明白。 ‘日暮温柔’他们这话的意思。 林烨那点儿小心思，全都通过直播间出现在了此刻观看直播的众人眼中。 短暂的平静后。 弹幕上突然出现一道未公开名字的回复： “华夏检察学院！” 看到这行字。 林烨瞬间秒懂。 也知道不能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 当下急忙摆摆手，指了指手机右上角的直播间名称，转移话题道： “那个，各位，我这个直播间的名称就是挣路费。” “现在资金已经够了，正好我几个舍友也都回来了，所以我就先撤了哈！” “别忘了关注直播间，咱们下次再见！” “最后再说一句，再次感谢‘日暮温柔’和几位网友的支持，希望等下次开播的时候，我的实力能支持我关闭直播打赏功能！” “拜拜了，各位！” 他说完直接关上了直播间。 完全没有在意因为‘日暮温柔’和几个网友自爆身份，而流量大增的直播间。 …… 看着突然就黑了屏的直播间。 不但刚循着声摸进来的新进网友们一脸懵逼。 就连已经在直播间待了一会儿的‘日暮温柔’他们也面面相觑。 短暂的沉默后，已经关闭的直播间弹幕又开始热切起来—— “我去……林爷牛啊……玩儿这种瞬间消失……” “赚够路费就消失……这林爷还真是说到做到啊，就这性子，就足够碾压现在很多网红那贪得无厌，死叼着不松口的嘴脸了！” “可不是么，放眼全网，有几个网红能做到主动退还打赏收入的……不说林烨是独一个，但真要说的话，只怕全网各个平台大大小小的主播全加到一块儿，都不会超过十个吧？” “十个？我觉得能有五个，都得烧高香了……” “……” 沉浸在七嘴八舌议论中的网友们并没有注意到，随着林烨关闭直播。 最先进入直播间并帮助林烨拉来第一批观众的网友‘日暮温柔’也一言不发的退了出去。 …… 此刻。 京城。 国家检察官培训学院的招待所客厅里。 一个明眸皓齿却又不失英气的年轻女孩儿小心翼翼的扣上手机，然后耷拉着脑袋看向立在她身侧的中年女人： “妈，您怎么过来了。” 被喊的是个面容端庄的中年女子，正面色凝重地注视着小姑娘掌心里已经黑了屏的手机。 她没有理会女孩儿的问题，而是自顾自道： “林婉！你爸让你来检察官学校进修学习，结果你就是这么学的？” 见老妈动了真怒，林婉急忙解释道： “妈，今儿周末……我也就是放松放松，平常有课业任务的时候，我肯定不敢这么干啊！” 闻言，中年女子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但还是继续追问道： “你看的什么直播？” 林婉举起手机： “唱歌的！全民好歌曲里的一个参赛选手，我觉得他挺有才！” “而且，关键他长得还跟爷爷家里，挂着的那张，已经去世的三叔照片挺像，所以我还给他打赏了一千块钱呢！” 此言一出。 中年女子脸色骤变，接着几乎是连珠炮似的问道： “你说的那个歌手叫什么名字？又长什么样子？” ……………… ……………… 第19章 为什么不能是我? 对于检察官学院里正在发生的一幕，林烨自然不会知道。 此刻的他，正趴在宿舍的从床上鼓捣着要怎么提现刚刚直播的收益。 那可是能帮他解决眼下绝大多数困难的，足足四千多块钱！ 少一分都不成！ 好在，抖看这个平台还算良心，代扣完税后，第一时间就把剩下的分成钱全部打到了林烨手中。 一场直播下来，林烨收了差不多九千块钱的礼物。 对半分就是四千五，就扣掉百分之十的税收，到手也就是四千冒头。 虽然不多。 但对于当下阶段的林烨而言，毫无疑问已经是一笔巨款。 看着银行卡余额上多出来的那俩零。 林烨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 讲道理，这还真不是他贪财。 主要是手里有了钱。 他才能更好更快更彻底地想办法去脱离孙家那一家子的吸血鬼。 解决完眼下最大的麻烦，又不紧不慢的收拾好宿舍，林烨便大刺拉拉地往床上一靠，打算好好研究研究自己的合法外挂。 毕竟，即将前往江浙参加《全民好歌曲》的录制。 这么大的节目，又不是一锤子买卖，想一溜烟走到最后，起码要通过导师选拔到分组pk再到分组对抗和最后的决赛。 好几轮下来。 他总不可能就死薅《梦回唐朝》这一首歌吧？ 而且就算观众听不腻。 他自己嗓子也hold不住啊。 更何况，栏目组肯定也没道理同意让他一首歌从头唱到尾…… 所以，还是要唱一些适合自己的新的优秀作品，才是王道。 这般想着。 林烨缓缓召唤出了脑海中的系统。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直到此刻。 他才注意到，才过去一个下午，自己的人气值居然跟坐了火箭似的，直接从120，突破到了八千。 属于实打实的单车变摩托。 一番研究下来。 林烨基本明白了脑海中这个全能巨星的套路和操作流程。 说起来简直简单到让人发指，甚至都不好意思说人家系统套路。 因为此系统就一个流程，就是疯狂积攒人气值，然后根据自己的需要，去系统兑换自己需要的前世诸多文娱作品，包括且不仅限于音乐方面，影视，文学等，也都可以消耗人气值进行兑换。 除却实物兑换，一些特殊技能，如唱功、演技甚至是导演编剧这种林烨此前从未接触过的技能，也能通过兑换商城里的东西来拔苗助长。 而且，这系统最人性化的地方在于，凡是出现在系统商城中，可供兑换的作品，都是事先确认过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原创，除此之外，每当林烨选择兑换时，系统就会以林烨的身份，自动帮他在这个世界的各大版权官网上进行注册，以此来杜绝所有可能出现的版权问题。 这样一来。 无疑能帮林烨避免许多潜在的麻烦…… 当然，系统除了优点之外，也有很操蛋的地方。 就譬如说，系统人气值的积攒和换算方式就狗的很。 按照系统给出来的说法。 系统人气值的换算和积累与宿主林烨的知名度、曝光度、成就、信任、受推崇以及名声等诸多因素有关。 但整体的兑换比值大概稳定在1：100上下，数据可能会有浮动，但误差不超过1。 换算下来，基本可以理解为，有一百个观众支持，林烨才能拿到一个人气值。 这兑换率简直是低到离谱。 不过，林烨倒也没在乎这个。 主要是兑换规则也说了。 人气值不是一次性的，只要源源不断地产出优质作品，人气值就能源源不断地产生，属于比太阳能都靠谱的可再生能源，说的再直接一点儿的话，就是羊毛是薅不完的！ 搞清楚人气值兑换的基本条件后。 林烨也不浪费时间。 直接开始在系统商城翻找眼下自己能用得着的物件。 一番海里捞针后，林烨终于耗费小五千人气值拿下了能解决眼下最亟待解决的唱功问题。 就在他准备进一步探索时。 门外忽然传来陈傲博粗重声线： “老林，宿舍楼下面，好像是你家里人在找你……” 听到声音。 林烨眉头皱了一下，旋即退出系统，抬眼朝声源处的陈傲博看了过去，这才注意到，宿舍那仨此刻都站在宿舍门口，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居然全都犹豫着没有进门。 此刻见林烨看过来，走在最后面的翟鹏忽地压低声音道： “林哥，你要下去的话，一定留点儿神，我在下面看他们那些的神色，貌似来者不善啊……” 闻言。 林烨先是沉默了两秒，旋即又点了点头： “明白。” …… 从宿舍楼出来。 林烨眼光都还没扫到孙涛夫妇俩人在哪儿。 就听王芳的破锣嗓子从旁侧传了过来： “林烨！你要去哪儿，给我站住！” 听到声音。 本就打算跟他们摊牌的林烨也就停下脚步，抬眼朝正咄咄逼人走向自己的孙涛王芳还有茶言茶语惯了的孙昭看了过去。 还不等他开口。 王芳已经抢先一步，怒气冲冲道： “林烨，你现在马上把那首《梦回唐朝》和你之前写的那两首歌的版权都转到昭昭名下，并且公开声明，说这两首歌其实都是昭昭的原创，是你借着身份优势才鸠占鹊巢，占据了昭昭的身份。” 说到这里，王芳态度一缓，以一种近乎恩赐似的姿态，继续道： “你放心，我们也不会亏待你的，只要你这么做了，昨天你顶撞我的事，我可以不追究，而且我，还可以让你继续回家里住！！” 王芳说的理直气壮，她信心满满的认为林烨肯定会答应她开出的条件。 可回应她的，却是林烨毫不掩饰的，跟看智障似的眼神，以及嘴角那若有若无的嘲讽冷笑。 这样玩味的态度。 直接让王芳心态炸裂。 厉声喝道： “林烨，你这个态度是什么意思？！” “我只不过是让你给昭昭两首歌，有这么难么？” “你摆这么张臭脸给谁看？！” “怎么了，让你把两首歌给你弟弟是亏着你还是怎么了？你就不能动脑筋想想？昭昭他要是火了，还能亏待你么？” 林烨耸耸肩，无所谓道： “孙昭火了会不会亏待我，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与其把本属于我的，大火的机会交给别人，等别人的施舍，那干嘛我自己就不能先火起来？！” 此言一出。 王芳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 ……………… 第20章 那就断吧 “你火起来？” 短暂的沉默后。 王芳忽地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似的，大声讥讽道： “就你这种没人要的野种，你凭什么火起来？” “真觉得靠着写了两首歌，赚了几千块钱就翅膀硬了？我告诉你，娱乐圈有才的人多了去了，又有几个能真的成了大明星的？能出头的，哪个不是花了大价钱一点点儿堆起来的！” “你瞅瞅你那样子，不论从长相还是身高，有哪个能跟我们家昭昭比？！” “我们失心疯了，放着现成的明星坯子不捧，去捧你这么个吃里扒外，养不熟的白眼狼！” 这时。 生怕林烨出事儿，老早就跟在林烨身后一起下楼的陈傲博他们，把来龙去脉听了个大概，此刻又听到王芳已经上升到了人身攻击，当下忍不住替林烨打抱不平道： “阿姨，您这话说的也太偏心了吧？！” “林烨好歹也是我们学校排名稳居前五的校草之一，怎么就搓了？就算身高是比那什么昭矮了一点儿，但也没超过两公分吧？！” “还有，既然你也知道歌是人林烨自己写的，那这版权归属就是他自己，他想自己唱亦或者是想卖出去，都是他自己的事，别人无权干涉，如今他想去全民好歌曲的舞台上证明他自己，这有什么错么？！” 陈傲博话音未落。 王芳已经狠狠瞪他一眼，没好气道： “有什么错？我告诉你，他不听我的安排，就是错！” “不把《梦回唐朝》的版权交给我们家昭昭是大错特错！” “非要拿着那首歌去参加《全民好歌曲》的复赛录制，更是错无可错！” “再说了，我是他妈，说他几句怎么了？犯法么？！” “你！” 陈傲博被王芳这套理论气得手都在抖，嘴角开合想再替林烨辩上几句，可准备了好几秒，到最后，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眼瞅着陈傲博都要被气出内伤。 林烨急忙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 “陈老大，你先消消气儿，别事情还没解决，就先把自己给气晕过去了，不值。” 说着，又看向韩涛和翟鹏，继续道： “你们先带陈老大去边上缓缓，看戏就成。” “这事儿我自己就能搞定。” 闻言，韩涛跟翟鹏相互对视一眼，虽然有点儿犹豫，但见林烨眼神笃定，当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拍了拍林烨的肩膀后，也就拉着陈傲博走到了宿舍楼一侧的长椅上。 另一边儿。 王芳大概率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 所以一直等韩涛他们走远后，才看向林烨，继续道： “林烨，你也少在这儿跟我装傻充愣，扮聋子，我刚刚说过的话，你肯定都听进去了，说说吧，你到底答不答应。” 面对王芳的质问。 林烨根本古井无波，甚至嘴角还浮起一丝浅浅的笑意。 众目睽睽之下。 他就那么淡淡的看着王芳，顿了几秒后，忽地耸耸肩道： “听是听到了。” “答应是不可能答应的。” “不论是《梦回唐朝》还是我之前写的那首歌，那都是我自己作品，我不想给的，你们谁都拿不走，我说的，耶稣来了都没有！” “我说的够不够清楚，够不够明白？” 他嘴角噙着淡然笑容。 王芳却在瞬间被气到面色通红： “林烨，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到我们家了！” “我明摆着告诉你，今天这事儿就只有两个办法，要么你就照着我的要求一字不落的执行，要么，你就和我，不是和我们老孙家断绝所有关系，从今往后，你跟我们老孙家再没有半毛钱关系！” “当然，你这些年吃我们家的，用我们家的费用，也要全部折现还给我们！” 按照王芳的想法。 她理所应当的觉得，林烨肯定会被自己这誓要断绝关系的态度给吓到。 毕竟。 在她看来，林烨就是个孤儿。 要没了孙家。 可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却不料。 对于王芳的嘶吼。 林烨只是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胸前的学生卡，淡声道： “你想断就断呗。” “反正我也不姓孙，更何况，这么多年，我的户口也一直都在孤儿院。” “至于你要返还费用。” “难道孙先生没告诉你，我已经让他算你们领养我的这些年花在我身上的开销，等统计出来一个具体数字后，一并清账么？” 林烨的声音轻飘飘的。 可在王芳听来，却犹如一道惊雷炸裂。 在她的印象当中。 林烨向来都是把他们孙家这些人摆在首位的。 不论什么时候。 只要他们不开心，亦或者说对林烨有什么不满。 那不论林烨有多不甘心，都会把孙家人的情绪放在第一位。 通俗点儿说。 就是林烨是讨好型人格。 为了讨好他们。 甘愿放弃很多东西。 而这，也正是王芳一直以来，觉得拿捏林烨易如反掌的主要原因。 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么？ 自己都要和林烨断绝所有关系了。 他居然还能这么坐得住？ 这尼玛不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么？！ 就在王芳睁大眼睛，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进行时。 一直跟在王芳和孙涛身后的孙昭，眼瞅着双方谈判陷入僵局，自己当明星的机会也变得越发渺茫后，终于坐不住了，当下主动上前一步，抬手就想去抓林烨的肩膀。 只不过，他刚有动作。 就被余光一直注视着他的林烨注意到，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不得不说。 有些人生来就适合吃演员这碗饭。 眼瞅着自己的突然袭击没抓到林烨，孙昭只是愣了那么一瞬，便立即挤出一副泫然欲泣的眼神： “林烨哥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呢……” “我知道错了……我向你道歉，你不要怨恨咱妈好不好……毕竟，她也是为了咱们家都好，我替妈向你道歉，你能不能不要再说跟家里断绝关系的话了，你也知道，妈妈的身体一直都不怎么好……” “这样刺激她的话，我怕她会承受不了的。” ……………… ……………… 第21章 到底为什么? 看着装得跟朵白莲花似的孙昭。 林烨只觉得自己恶心反胃到想吐。 讲道理。 只怕不仅仅是他。 但凡是个大老爷们，都受不了这种茶里茶气的样儿。 你说你要是个女的，当个绿茶女。 哥们除却远观，偶尔还能看个颜值，虽然不能当饭吃，但我见犹怜这个词，还是挺能让人心情愉悦的。 可你一个男的。 天天哭哭啼啼，像个什么玩意儿。 搞得谁特么欺负了他似的。 要知道，明明是你厚着脸皮非要老子的歌。 结果，你一直让孙涛、王芳夫妇出面，自己却在后边儿装白莲花。 真是个不要脸的bitch！ 这般想着。 林烨压根不想跟他多逼逼一句。 送孙昭一记白眼后，便直接走到边上的韩涛身侧，嘀咕两句。 韩涛满腹狐疑地打量了眼林烨，稍作思忖，也就点头离开。 约莫五分钟功夫。 韩涛拿着纸笔跑了过来。 林烨划拉几笔，径直走到王芳身前，冷声道： “签字吧。” “签字？” 王芳愣了一下，接着低头朝林烨递过来a4纸看了过去。 只一眼就愣在原地。 原因无他，只因林烨递过来的赫然是一张断绝关系证明书！ 不等她开口。 林烨已经继续补充道： “王女士不是一直嚷嚷着要跟我断绝关系么？” “现在，只要在这份证明书上签上你的名字，咱们之间就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至于你们家的支出，我也在证明书的下面做了补充说明。” 王芳手指颤抖，嘴角开合两次，看样子似乎想说什么。 不过终于还是没吐出声来。 倒是边上的孙涛见情况不妙，急忙打圆场道： “林烨，好端端的，提什么断绝关系。” “可别冲动！” 林烨笑笑： “我很冷静！” “还是说，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冲动的态度么？” “别费口舌了，既然王女士不想签的话，那要不你先来？” “反正你俩谁也躲不掉，都得签字！” 这一下。 王芳终于被林烨这毫不在乎的态度气到爆炸，厉声喝道： “林烨！我警告你，你可别太过分！真以为我不敢将你扫地出门么？” 林烨摊摊手： “我等着呢。” 说着，又指了指手里的断绝关系证明书： “甚至于，都不用你赶我走，只要你们签了字，从今往后，你我尘归尘，土归土。” 盛怒之下的王芳根本来不及多想。 一把夺过林烨手中的纸笔。 可真当她准备提笔签名时。 又忍不住抬头看向林烨： “林烨，你可考虑清楚了，我真要签了字，你可就再没有回头路可走！” “就为了那么两首歌，你就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别忘了，就算你不是我们的亲生儿子，可我们也足足养了你十多年！难道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连两首歌都比不过么？！” “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林烨玩味一笑。 “孙女士，如果你指的养育之恩是说，把我从儿童福利院带出来，然后在你们家没人用的衣帽间给我搭个床落脚；是从小到大就没给我买一身新衣服；是吃饭不准上桌，只能吃你们的剩饭；是我想读到高中想继续读书，你们却让我自筹学费，那很抱歉……” “你们那所谓的养育之恩，确实比不过我辛辛苦苦写出来的这两首歌。” 说着，林烨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然后指了指周遭已经被争论声吸引过来的一众看客，继续道： “王女士，省省吧，要是不想让事情闹大，不想让这么多人戳着你们的脊梁骨骂，趁早把名字签了，对你们，对我，都好！” 见林烨神色态度坚决，全然没有哪怕一点点示软的迹象。 王芳终于在短暂的沉默后，用力咬了咬后槽牙，然后下了最后决定。 她狠狠瞪着林烨，一字一顿道： “好！” “不就是签字断绝关系么！” “我签！我倒要看看，没有我们孙家，你又能混出个什么名堂！” 说罢，她再不停顿，直接提笔签名。 刷刷刷三笔，就在那张a4纸的右下角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华夏有句老话，叫一不做二不休。 王芳签完字，就好似打通任督二脉似的。 不但自己不拦着了，甚至还把原本打算再劝上两句的孙涛也拦了下来，然后厉声道： “老孙，你要还是个爷们，就把名字签了回家！” 此言一出。 孙涛就算想再说点儿什么，也被她给堵死了。 当下只能长叹口气，接过王芳递过来的签字笔，刷刷两笔在断绝关系证明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断绝关系书都签了。 孙涛一家自然也就没了再留下去的理由。 王芳冷哼一声，拉着孙涛转身离开。 “爸，妈……” 身后孙昭喊了一声，作势欲追。 不过，在与林烨擦肩而过时，却仍不忘挤挤眼睛，故作难过道： “林烨哥哥……我真没想到你会自私到这种程度。” “就因为两首歌就要跟自己的养父母断绝关系，你不觉得你很势利眼么？！” “再说了，就算你不同意把歌给我，也大可以跟爸妈商量啊，这么决绝地断绝关系……终有一天，你会为今天的选择后悔！” “……” 他啰里啰唆的叨叨了一堆。 可回应他的，却只有林烨面无表情的回复。 只有三个字—— “给爷爬！” 见林烨神色冷冽。 孙昭倒也不傻，也知道眼下在林烨的学校。 真吵起架来，怕是没人会向着自己。 当下冷哼一声，连句狠话都没敢留，便匆匆朝王芳和孙涛追了上去。 看着踉踉跄跄跑远的孙昭的背影。 林烨只觉得想笑。 可笑完了之后，心底又开始忍不住的感到疑惑。 倒不是疑惑别的，主要是他始终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不论是孙涛和王芳夫妇，还是孙萍萍、孙朵这两姐妹亦或者是年龄最小的孙昭，都会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会对那个从收养他开始，就从来就没给过他半点儿温馨的家恋恋不舍，甚至于还抱有满怀期待？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 ……………… 第22章 确定登场时间 没有答案的事。 趁早就别去想。 这是三世为人的林烨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 既然想不明白孙家人哪儿来的底气，那干脆就直接不想了。 在确认孙涛他们不会再来找自己的麻烦后。 差不多也到了晚饭时间。 林烨便招呼着今天给他出了大力的仨舍友，打算去外面的烧烤摊上搓一顿。 好好答谢下人家。 正好今天的直播收益，在刨掉去江浙参赛的花销后，还剩下小一半。 足够他们稍稍放纵一下，改善下每逢月底伙食变差的问题…… 前往烧烤摊的路上。 林烨能明显感觉到，自己今天感受到的目光明显比之前多了许多。 不说人人都在看他。 可最起码一路上碰到三分之一的校友，都冲着他议论什么。 甚至于偶尔遇到几个性情热切点儿的，已经直接拉着林烨开始求合影了。 言而总之一句话。 在一首《梦回唐朝》响彻校园之后，林烨终于在校园里体验了一把小火的感觉。 如今的他，俨然已经成了石门传媒大学校园里，最炙手可热的新星之一…… 享受的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就过去两天。 按照节目组的通知。 林烨订好了前往江浙杭城的车票。 …… 华夏有句老话。 叫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这话还真不只是说说而已。 起码初到杭城的林烨，就感受到了这座城市的独特魅力。 跟他原来那个世界的杭城相比。 这里的杭城，除却现代化程度丝毫不差的都市外。 对于历史古迹的保留同样别出心裁。 虽然并不明显。 却还是让很多来到这里的游客感受到了，华夏古韵之美。 简单领略了杭州美景，又在栏目组提供的宾馆休息一晚后。 第二天一早。 林烨便打车赶到了江浙《全民好歌曲》栏目组的录制现场。 不大的化妆间里，此刻已经挤满了形形色色的参赛选手。 对于这么多人，林烨一点儿都不惊讶。 毕竟，作为当下国内最知名的选秀节目。 要没这么多人参赛，那才真是见了鬼。 而且，除了人数众多外，林烨还很清楚的知道。 能来到这里参加《全民好歌曲》电视录制节目的参赛选手，无一例外，基本都是栏目组工作人员在全国各地甄选出来的唱作俱佳的佼佼者。 里面不乏本就有一定粉丝基础的网红，也有诸多传媒公司旗下的专业练习生。 当然也有像林烨这种，以学生身份，以一首歌杀出重围的纯音乐圈小白。 总之，形形色色，各有不同。 而除了参赛选手繁多之外。 本次《全民好歌曲》的导师阵容也堪称豪华。 除了当红炸子鸡蔡坤外，还有在华语乐坛地位极高的老牌巨星刘焕，以及经久不衰的徐江涛和昔日天后王飞。 正当林烨猫在角落，低头分析这两天自己在网络上搜集到的各种各样有关于好歌曲栏目的诸多新闻时。 全然没有注意到，现场已经好几个参赛选手，将并不友善的目光锁定到了他身上，然后开始窃窃私语： “欸，你们看，那个就是最近刚在网络上走红的林烨吧？” “林烨，你是说唱《梦回唐朝》的那个大学生？” “对，就是他……我在网上看过他的照片。” “芜湖，长得倒是挺帅，不过这性子还挺高冷的，刚刚他进来的时候，我就uh看到他了，结果，从进来到现在二十分钟，这小子一句话都没跟人说过。” “嗐，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谁让人家火呢？我要是能写出来《梦回大唐》那种让全网都扬眉吐气的歌，我特么也高冷的一批……” 其实话说到这里，并没有什么问题。 毕竟，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再加上，八卦又是大多数人的天性。 所以聊聊倒也无所谓。 可架不住群众里面有坏人—— 这边儿才议论两句。 参赛选手中间，就响起几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能写出《梦回唐朝》那种才气俱佳的作品？能搞出那么完整的摇滚旋律？开什么国际玩笑？真当重金属摇滚是大街上的烂白菜，谁想写就能写的啊……” “就是，要我说，那歌根本就是那家伙为了营造自己所谓音乐才子的人设，才找人代笔，然后挂到了自己名下，以此来引爆噱头，获取流量！” “很有可能……哎，真是世风日下啊，现在有些人呐，为了出名，出风头，真就是无所不用其极，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 众人的议论虽然已经有意识的压低了声音。 但毕竟化妆间的场地就那么大，所以还是有相当一部分内容传进了林烨耳中。 不过，林烨并没觉得有多生气。 更不打算在众目睽睽之下，掀桌摊牌。 没听说那句话么。 人红是非多。 不遭人妒是庸才。 他们越嫉妒，越无中生有的捏造那些虚假的猜测，不正说明自己的优秀么？ 至于要怎么回击这些个流言蜚语。 赛场，无疑是最好的舞台。 就在林烨心底下定决心，要在舞台上狠狠的打脸这些喜欢在背后嚼舌根的家伙时。 化妆间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 几道人影先后走了进来。 为首的不是别个，正是本季《全民好歌曲》的总导演曹明和主持人冯华庭，以及栏目组里的其他几个工作人员。 他们进来倒没有别的特殊安排，也没有此前林烨所担心的，像他那个世界某些节目似的，在赛前搞那些有的没的瞎逼操作。 单纯就是恭喜一众参赛选手能在全国范围内开展的海选赛里脱颖而出，然后就是讲明本次《全民好歌曲》栏目的录制流程和节目录制规则。 作为国内目前最火的原创选秀节目。 栏目组最看重的，自然就是作品的原创性。 但是谁不知道。 原创这东西，挺邪乎的，还极耗费时间。 你总不能指望选手在赛前亦或者是在赛场上临时憋一首歌出来。 所以，为了保证栏目质量，节目组的安排是，由参赛选手在比赛前一天抽签，确认登台顺序的同时，也选出自己原创音乐的方向，并在比赛开始前五个小时，提交栏目组准备的乐队，经过排演后，登上舞台，再在舞台上由四位导师进行点评和选择。 虽说先登台选手难免会吃亏。 不过影响也没那么大。 毕竟，同一期的参赛选手，准备时间都是一致的。 但…… 比较悲催的是。 林烨手很臭。 本来想着先观摩一轮涨涨经验的他，上来就抽到了第一场。 ……………… ……………… 第23章 又遇比赛 按照节目组的安排。 第一场电视节目的录制时间是在明天下午六点开始。 换句话说。 林烨还有近一天时间去准备新歌的内容。 就在林烨思索着自己新歌要唱什么时。 化妆间中央的总导演和几个工作人员也已经先后结束了他们的讲话。 伴随着他们的退场，《全民好歌曲》第一次选手见面会也随即宣告结束。 除却抽到第一场比赛的选手可以使用江浙电视台的收音间外。 剩下的第二轮及后面的所有选手，都得在规定时间内离开现场。 其实这么做的理由很是简单。 《全民好歌曲》的原创歌曲，在登场之前都是需要保密的，多留下一个人，就会多一份泄密的风险，除了好歌曲栏目组之外，只怕随便儿哪个节目都不想在比赛开始前，就背上一个泄密的舆论压力…… 于是乎，在经历过短暂的嘈杂过后。 十多个抽到第一场比赛的选手们都被栏目组的工作人员带到了设备间。 按照工作人员的说法。 满屋子的乐器可任由这些选手使用。 当然，损坏是绝对不能损坏的。 简单交代了设备间的使用事项后。 工作人员便打算将场地让给参赛选手，意思是让他们自由发挥。 就在那十来个选手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自己的新歌要使用什么乐器时。 却见参赛选手队伍里，忽地有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举手道： “那个，第一场的参赛选手是必须要待在这儿么？还是也可以跟其他人一样自由活动？说实话，我觉得在这儿临时抱佛脚，其实并没什么意义……” 此言一出，瞬间引来所有参赛选手的围观和窃窃私语。 说话的自然不是别人，正是拿到题目后，就想着去外面找找灵感的林烨。 因为刚刚见面会的时间太短。 所以此刻设备间里的大多数选手，其实都还不怎么了解各自的情况。 于是，免不了有参赛选手看向林烨的目光变得不善起来，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低沉、玩味许多： “这哥们谁呀？说话这么大的口气？” “就是，够狂的，还临时抱佛脚没什么意义，难不成他就没听过，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这句老话？” “……” 当然里面也不乏先前老早就认出来林烨的，阴阳怪气道： “人可是写出来《梦回唐朝》的林烨，现在摇滚圈里的小红人，狂点儿怎么了？人有那个资本！” 很快就有人不屑反驳道： “有什么资本？不就是走了狗屎运写出来一首国内没有的破摇滚么？有什么可狂的，说不准第一轮比赛就让他原形毕露了……” “很有可能，我刚刚注意到了，第一轮抽签的范围里好像就没有摇滚这一项。” “……”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只短短几句话就给林烨树了个恃才傲物的人设。 设备间又不大。 林烨自然听到了这群人的对话。 不过，此刻的他压根懒得多做理会。 毕竟，在结果出来之前。 任何解释都显得多余且苍白。 与其跟他们浪费口舌，还不如多留点儿精力去准备明天的比赛。 不过，虽说心里并不在意这事儿。 可脸上的情绪，却还是不由自主地随着几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而阴沉了许多。 边上的工作人员见事态有升级的苗头。 当下急忙上前一步，拦在双方中央，先叫停那几个人的窃窃私语后，又将目光看向林烨，缓缓道： “设备间使用是自愿原则。” “如果你不需要的话，随时可以离开，只要按照要求，在正式录制前把你创作的曲谱交上来，不耽误正式节目录制就可以。” 林烨哦了一声。 接着便径直朝着设备间的大门走去。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这小插曲到这里就算告一段落时。 已经走到门口的林烨，却是忽地冲着那几个刚刚议论他的参赛选手比了个国际通用的友好手势，同时轻飘飘道： “背后嚼别人的舌根子，这种事儿，真的挺没品的。” 他说完直接关门离开。 速度之快，让他根本来不及听见设备间里的谩骂。 …… 从江浙电视台出来。 林烨见天色尚早。 也就没着急回自己落脚的地方。 而是去了杭城最富盛名的西湖。 一来是领略下这个世界西湖的美景。 这二来么。 也是去找找灵感。 毕竟。 他抽中的题目。 本就出自西湖盛景。 …… 电视台离西湖没多远。 打车过去也就二十来分钟的路程。 约莫上午十点冒头。 林烨就到了西湖景点儿外围。 这里的风景跟前世地球的西湖美景大体类似。 水面依旧翠绿幽深。 满池碧波在清风的作用下荡起道道涟漪。 一眼望去美不胜收。 要说两个世界，西湖唯一的区别。 就算这里的西湖是设着收费处的。 想近距离观赏西湖及周遭风景的游客，只能爆三十金币，去购买西湖及其周遭的套票。 对于这个规则。 林烨也只能无奈认同。 不认同也没辙啊。 谁让这西湖里面，他是非去不可…… 结果。 他刚走到售票窗口准备掏钱。 就见窗口里面探出一个中年阿姨‘和蔼可亲’的面庞。 上下打量眼林烨后，还不等他开口，那售票阿姨已经笑眯眯道： “小伙子，还是个学生伐？” 林烨愣了一下，旋即点了点头—— 他本来就是个正儿八经的大学生，说自己是学生又没什么不对的。 这答案简直就是理直气壮好么。 得到林烨肯定的答复，那阿姨登时喜笑颜开，急忙继续道： “你也是来参加今年诗词大会预赛的？” “诗词大会？什么诗词大会？” 这下林烨是彻底不会了。 主要是他完全就没听过这东西啊…… 而且，他一个学传媒的学生，哪特么会写诗啊？ 而另一边儿。 见林烨面露难色。 那阿姨急忙从工作台翻出一张宣传单页，边递给林烨边问道： “小伙子，你是外地人吧？” 林烨老实点头： “我北河的，过来杭城参加比赛，今天没什么事，就想着来西湖转转，顺带找一下比赛的灵感……” “哦。” 阿姨应了一声，接着又扫了眼林烨，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继续道： “那阿姨建议你可以参加一下我们这儿的诗词大会试试，反正也不耽误你多大会儿时间，权当是另类的玩玩，而且，如果能通过初赛的话，不论你参不参加复赛，都可以凭借通过预赛的盖章，在景区出口退掉买门票的三十块钱，还有机会去争取复赛冠军的五十万奖金！！” “多少？！” 林烨愣了一下。 “冠军五十万啊！” 售票阿姨愕然开口，不知道林烨干嘛这么激动。 下一秒。 就见林烨从兜里掏出一张五十的钞票，边递给售票阿姨边道： “阿姨，买票，还有，那初赛地点在哪儿，怎么报名？！” ……………… ……………… 第24章 西湖荷花 实打实的讲。 林烨是真不会写诗。 不过。 作为一名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还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三年高中磨砺和四年大学锤炼的二十一世纪新四有青年。 唐诗三百首这个穿越者必备技能。 林烨自诩还是掌握极好的。 他还真就不信。 这个世界有哪位诗坛大佬，能一口气跟他这么多的老祖宗斗个平分秋色。 所以。 那五十万的冠军…… 啊呸。 他报名参赛。 那是弘扬他那个世界的古诗词文化。 怎么能跟钱这么庸俗的玩意儿扯上关系呢…… 这般想着。 林烨捏着从售票阿姨那儿拿来的预赛报名表直奔西湖深处。 西湖风景区很大。 大到林烨马不停蹄、连走带跑的从入口处跑到预赛场地，也花了足足二十分钟时间。 等林烨喘着粗气赶到比赛现场的时候。 不大的空地上已经挤满了跟他一样前来参加预赛的选手们。 跟《华夏好歌曲》这种电视台大制作的选秀节目相比。 诗词大赛的预赛现场显然寒酸了许多。 偌大的空地，百余位参赛选手。 居然连个座位都没有。 只能三三两两分散在比赛场地的周遭。 以目光注视着比赛场中央竖起来的那块儿大号黑板。 那上面写着预赛的规则—— 一、请所有报名参加诗词大赛的成员按参赛规则，规范答题。 二、所有参赛选手根据自己选中的题目和要求，进行现场创作，每一首作品都会有专业的评委老师进行评定和打分，只有全票通过，方可进入杭城诗词大赛的正赛。 （注：每个创作题目或要求只能被选择一次，不论最终结果通过与否，每个题目在被选择过一次后，都将自动退出备选名单，关于选手选择及答题顺序的判定，由现场工作人员商定。） 三、正赛名额有限，正式比赛将于十天后在杭城电视塔举办，诗词大赛正赛选手名额共计五十位，机会难得，所以请诸位诗词爱好者抓紧时间确认参赛事宜。 四、如有通过初赛后，因个人原因无法到赛者，请第一时间联系赛组委。 看完黑板上密密麻麻的规则介绍。 林烨算是对这杭城诗词大会有了个基本的理解。 竞争压力大是真的大。 但五十万的奖金，同样也极具诱惑力。 这般想着。 鉴于名额紧缺，林烨也不想浪费时间。 直接抬头将目光投向主黑板旁侧，那几块准备着各式各样题目的小号题板。 虽然他来的时间说不上晚。 毕竟直到现在，也就十点才出个头的样子。 可架不住来报名的人多啊。 也不知道前面来了多少前来参加预赛的选手。 反正这一轮的四块题板上，共计两百多个题目，眼下就只剩下五六个还没被选过的标题。 因为站在人群外沿，离小黑板老远。 所以，饶是双眼视力5.0的林烨，也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不过，他只扫了两眼，就皱起了眉头。 原因无他。 实在是题板最上面残存的题目，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西湖荷花。 这尼玛。 这么简单的题目，没道理留到现在啊？！ 难不成这题目后面还有什么隐藏的玄机？ 如是想着。 林烨侧脸看向旁边儿，似乎已经放弃挣扎，正踏实做看客的老者，好奇问道： “大爷，这第一个题目是什么个情况？我看题目也不难啊，怎么上面那么多选手，就没一个写它的？” 他话音方落。 便立马感觉到周遭几道目光全部汇聚到了自己身上。 下一秒。 就见那位被问到的老者摇摇头道： “简单？嗯，是挺简单的……” 说罢，老者扭头看了眼林烨，笑着发问： “小伙子，你是外地人吧？” 林烨点点头。 老者摇头轻笑： “那怪不得你不知道，我跟你说啊，杭城诗词大赛年年都办，今年是第六年，这六年里，西湖荷花这题目几乎年年都有，前五届也都有参赛选手选他，不过从来都没有一个选手写出来的诗，是能让评委全部满意的，所以，但凡只要碰这个题目的，全数淘汰，理由也无一例外是不够出彩……” “今年的参赛选手们都学精了，反正我怎么写荷花都不出彩的话，那干脆我就不写荷花了，写别的，所以，从今天上午这摊子支起来到现在，百八十号人报名参赛，愣是没一个人敢选它的……” 听完老人的解释，林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目光再次朝小题板看了过去。 见状，包括先前说话的那老人在内的，周遭一众看客全都以为林烨会选择知难而退。 却不料。 就在这时。 林烨忽地举手： “我选西湖荷花。” 此言一出。 现场所有人纷纷调转目光，全都朝着林烨看了过来。 感受到众人满眼诧异的目光。 林烨耸耸肩膀，接着无视周遭议论。 快步穿过人群，直奔位于场地中央的题板。 身后，他刚刚站立过的地方。 老者身侧立着的几个中年男子七嘴八舌道： “江老，你看，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吧？” 被人讥诮两句，被称作江老的老者倒也不恼，反倒是淡然笑道： “呵呵，年轻人嘛，总得有点儿挑战自我的勇气。” “再说了，小家伙能知难而退，光是这份勇气，就已经强出你们许多喽。” 闻言，先前说话的那中年男子，眉头微皱，旋即注视着林烨背影，摇摇头道： “要我说，与其说那小子比我们有勇气，倒不如说，那小伙子比我们更无知无畏……” 他话音未落。 就听已经走到舞台中央的林烨朗声道： “四位老师好，我叫林烨，来自石门，是一名在校大学生。” “我选择的主题，是排在第一位的西湖荷花。” 此言一出。 围了上百人，难免会显得有些嘈杂的比赛现场瞬间为之静默了一瞬。 倒是坐在评审席最中央的那位评审神色淡淡，似乎对林烨的选择并不感到意外，就连指尖也仅在稍稍停顿了那么半秒钟后，便点点头道： “好，林烨同学，请展示你的作品。” ……………… ……………… 第25章 映日荷花别样红 “请展示你的作品。” 随着评委席上那位女老师的声音。 林烨清清嗓子，目光朝身后的西湖扫了一眼，然后朗声念道： “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 第一句念出来。 坐在评委席次席的女老师挑动下眉头，侧脸看向坐在身边儿的老者，小声道： “方老，我觉得这前两句，有点儿意思啊。” 闻言，那个坐在评委首席，被称作方老的老者先是点了点头： “嗯，这两句诗，语言虽说朴实无华，却恰到好处的说明了夏天西湖的景色与众不同，诗句脱口而出，是大喜大惊之余最直观的感受，看似无意，却更强调了西湖之美！” “而除此之外，两句诗很扣题，对仗也公正，读起来多少也有些意境在，算是诗中上品，乃至是佳品，就是不知道他后续要怎么凝华主旨了，前两句再好，最终还是要靠后两句提升档次的。” “就怕这小伙子写了两句佳品，后面圆不回来了。” 女评委思索两句，微微点头。 看那样子，显然是将方老的点评奉为圭臬。 就在方老侃侃而谈时。 身处舞台中央的林烨却是不慌不忙，毫不露怯的继续道：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随着林烨轻飘飘的两句诗念完。 刚刚还端坐在椅子上的方老居然直接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朗声道： “好诗！” “好一句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能把西湖荷花描述的如此靓丽，如此贴切，如此具有画面感，且不论立意如何，就单单是这四句诗，就已经称得上是一篇传世佳作了！” 随着方老给出的颇高赞誉。 嘈杂的现场也在瞬间静默了下来。 刚刚还在嘀咕林烨年少轻狂的那几位更是睁大了眼睛。 他们脑袋想破了都没想到。 林烨居然真的在所有人都望而生畏的西湖荷花这题目上，写出来这么一首佳作！ 虽然他们的水平不如以方老为首的那四位评委专业。 但作为资深诗词爱好者，再加上方老的专业点评。 他们哪里还看不出来。 林烨这首诗。 怕是戳到了方老和那三位评委老师的心尖子。 晋级正赛，不过是流程问题。 事实也正如那些个观众们所预测的那样。 随着剩下三位评审老师依次点评结束。 现场四位评委相互对视一眼后。 几乎同时举起了象征通过的绿灯牌儿。 至此，按照杭城诗词大会预赛规则—— 得到四位评审通过的选手，自动晋级正赛。 于是乎，简单寒暄几句后，林烨也就在全场观众满是羡慕的眼神下，快步走到评委席前，抬手接过方老递上来的正赛邀请函。 “小伙子，你很不错，希望能在最终复赛上再看到你！” 林烨恭敬点头： “您放心，为了……啊，我一定到。” 说罢，他又朝刚刚讥讽过他不自量力的那几位看客招了招手。 紧接着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比赛现场—— 反正离正赛还有半个多月呢。 他不走留在这儿干嘛？ 惹人白眼么？ …… 从比赛场出来。 林烨又按着自己的原定计划，把想逛的景点都逛了一圈。 确认自己想要的那些个东西没有遗失后，也就心满意足的准备离开。 景区出口。 林烨很是意外的看到了上午那个推荐自己过去参赛的售票阿姨。 那阿姨很显然也认出来了林烨，隔着七八米远就冲林烨打招呼道： “怎么样小伙子，比的咋样？过了没，没过也不打紧哈。” “你上午去的急，我话都没说完你就跑了。” “我后面才想起来，是我记错了，不是非得通过初赛才能免票，是只要你能拿到四位评审里的一个印章，我们景区就全额退门票钱……” 她自顾自地说完，余光却猛地注意到林烨一直没有说话，当下不由得皱眉道： “不是吧小伙子，我看你这运气，应该没这么衰吧，四位评审呢，该不会谁都没给你投票？” “那怎么可能。” 林烨浅笑一声，接着从兜里掏出那张印了四个印鉴的通票，耸耸肩膀道： “阿姨，我运气还没这么衰，托您的福，四位评委老师都给了通过票，半个月后，去杭城电视台参加正赛！” 此言一出。 正围在景区出口的一众游客顿时，全都将目光汇聚到了林烨身上。 那售票阿姨更是目瞪口呆的打量着林烨递上来的集齐了四位导师引荐的门票。 沉默良久才缓缓冲着林烨竖起个大拇指： “小伙子，你可以的！” …… 告别售票阿姨，从西湖景区出来。 林烨径直打了辆车，直奔节目组给他安排的宾馆。 既然确认好了自己需要的东西都没变。 那眼下最紧要的。 无疑就是准备明天比赛用到的曲谱。 有系统这个外挂的加持。 林烨准备伴奏的速度很快。 基本就是在脑海里把那首歌还原一遍，顺带记记歌词就算ok。 不过，饶是如此。 等林烨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妥当，又把版权注册完成，通过审核，时间也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深夜。 翌日一早。 林烨便收拾好了今天录制时穿的行头，打车赶到了电视台。 之所以这么早。 主要是因为昨天，他是唯一一个开完见面会就直接离开的首轮赛选手。 所以，后面设备室内又发生过什么，林烨并不清楚。 提前过去。 一来是能按照栏目组的要求，提前把伴奏和乐谱交上去。 二来么，则是防范着会不会有什么突发事件，自己在现场能随时应付。 好在。 来参赛的，好歹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所以，即便有好几个首轮赛选手，对昨天林烨的离场有所不满，却也没有谁真的会因为这个去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唯有候场间里的氛围，在他们稍显不满的态度下，多少显得有些尴尬。 庆幸的是。 这样的尴尬并没有持续太久。 在候场间待了短短不到十分钟时间。 就有工作人员推开大门，朗声道： “都准备一下，节目正式录制马上开始！” ……………… ……………… 第26章 正赛开始 全民好歌曲录制现场。 以徐江涛为首的四位导师已经坐到了专属于他们的四位导师椅上。 除了他们外。 现场还特别邀请了几位当今华语乐坛的词作者。 这里面不乏替当今乐坛天王巨星级作者填词谱曲的能人。 今日份的比赛。 除了四位导师外。 他们的发言权，同样不小。 在主持人详细介绍完录播的注意事项后。 全民好歌曲第三季，第一期的录制随即正式开始。 为了避免像去年那样被骂黑幕。 本季好歌曲的全部录制都会在网络直播。 由广大网友监督。 尽量维持比赛的公平公正。 …… 此刻正在候场区做着登台准备的林烨并不知道。 他最不想搭理的孙涛、王芳和孙昭三人，此刻正面无表情地坐在现场最后一排的角落—— 林烨并不知道，他前脚刚买票离开石门。 孙涛就在王芳的要求下，拉着孙昭直奔杭城。 当然，他们可不是看林烨在舞台上有多耀眼的。 相反，这一家三口不远千里跑过来，就是想看看林烨是怎么被淘汰，然后灰溜溜地滚回石门。 并借此告诉林烨。 离开他们孙家，你林烨根本什么都不是。 只能苟延残喘。 想过得好，就只能听我们的，好好当孙昭的打工仔才是王道！ …… 另一边儿。 随着主持人开场介绍结束。 录播工作随即拉开帷幕。 第一位选手登场。 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哥，自我介绍是杭城本地某个娱乐公司的练习生，苦练了两年半，才获得这个机会。 能看得出来，小哥唱跳包括rap都已经很努力了，只可惜。 台上除蔡坤之外，剩下的三位导师，似乎都不吃这一套。 以至于等那小哥表演结束。 除了蔡坤打了张八十二分外。 剩下的三位导师，评分齐齐在七十以下。 “六十五。” “六十。” “六十一。” 平均分勉强及格。 四位导师先后点评的功夫。 好歌曲栏目的官方直播间里，同样也炸开了锅： “鬼鬼，今年的好歌曲是个什么情况？开季第一个就整这么个玩意儿出来？强行喂屎？” “就是……你说他歌唱的一般，我也认了，毕竟，萝卜小菜各有所爱，咱强求不来嗓音，可尼玛，你跳个锤子的舞啊？还特么这么娘，好家伙，我一个大老爷们，差点就给看吐了……” “可不是么，今年全民好歌曲要全是这水准的话，那要我说还不如趁早弃了算逑，这玩意儿可真没什么好看的，没看头……” “要我说，也不用这么武断吧，毕竟，前两天网上很火的那个原创梦回唐朝的歌手林烨都还没上呢，人好歹也是个潜力股呢……” “那倒也是，现在唯一期待的，也就只有林爷了，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还唱那首梦回唐朝？” “应该不会，今年好歌曲的规则是，抽签决定创作方向，你没看台上那娘炮后面写着原创方向么。” “……” 观众席最后一排。 王芳一边儿注意着舞台上的状况，一边儿盯着栏目直播间的动态评论。 看着弹幕上不断提起林烨这个名字。 王芳终于忍不住道： “你说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林烨那首《梦回唐朝》播放量现在都破两亿了，这么翻来覆去的听，就不觉得腻得慌么？” 闻言，坐在一旁刷手机等林烨上台的孙昭撇撇嘴道： “他们想听就让他们听呗，关咱们什么事儿？反正我们又不听。” “我刚刚查了今年的规则，海选赛创作的歌曲不能拿到正赛用，所以，不管林烨抽到什么，都不可能再唱之前那首梦回唐朝，不然的话，就是违规，直接取消参赛资格！” 听孙昭这么说。 王芳心里顿时吃了一块儿定心丸，忙点点头道： “那就行。” “要是这首歌不能唱的话，林烨是不是就完了？” 孙昭点点头，又指了指耷拉着脑袋走下舞台的第一位参赛选手，继续道： “差不多吧，没有新歌，亦或者新歌就是这种，一窍不通的，评审和现场观众肯定不会让他过关，他被淘汰只是时间问题。” 王芳冷笑一声： “淘汰了好，只有淘汰了他，才能让他认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绝了他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到时候，必须让他下跪求我，并且正式给你道歉，答应今后老老实实的全力伺候你，我才接受让他回到我们孙家，不然的话，他就是去外面要饭，我都不可能让那白眼狼再进我们孙家的大门！” 看着自家老妈笃定的神色。 孙昭虽然嘴上不说。 心里却是早就已经乐开了花。 林烨能写出梦回唐朝这种高难度，还极具才情的梦回唐朝。 管中窥豹，由此可见林烨还是有几把刷子傍身的。 如果老妈能让林烨答应把整首歌的全版权都转到他自己名下，等之后再让林烨写两首还算说得过去的作品出来，挂到自己身下。 那唱作天才的名号，岂不是很快就能打响。 到那个时候，自己出名，不就只是个时间问题了么？ 想到这里。 孙昭嘴角的笑意再压抑不住。 沉浸在拿捏林烨的喜悦中的母子俩，全然没有注意到。 坐在边上的孙涛，自始至终都没有参加他们的对话。 以前，每每当他听到王芳和孙昭想要林烨的什么东西。 他都会下意识的去附和上几句。 协助孙昭母子俩，助纣为虐。 但现在。 看着状似癫狂的母子二人。 孙昭第一次怀疑，自己之前的做法会不会真的有那么一些问题？ 毕竟。 这些东西，的确就是出自林烨之手。 人当然有支配的权力。 这样的情况下。 人家想给谁就给谁。 想自己唱就自己唱。 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凭什么就要无偿交给你孙昭使用？ 就因为孙昭是你王芳的亲生儿子？ 所以就要区别对待，张冠李戴？ 没这个道理。 就在孙家一家三口坐在观众席最后一排，各怀心思的算计时。 舞台上的选手们已经一个接一个的换了四茬儿。 算上第一位登台的选手。 拢共五人。 一如网友们预料的那样。 五个人的队伍，虽然看着参赛的人数不少。 但作曲的类型基本都千篇一律，五个人的旋律听下来，不能说有些相似，那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 ……………… 第27章 断桥残雪 终于，在现场观众听得昏昏欲睡，场间四位导师，五位专业作曲人听到面色难看时。 现场的大屏幕上，终于闪烁出林烨的名字。 “第十位登台选手，林烨。” “代表作：《梦回唐朝》。” “本轮抽取题目：西湖，断桥。” “作品名：《断桥残雪》。” 随着现场大屏幕上实时更新的消息。 刚刚还死气沉沉的观众席瞬间热闹了起来。 乃至于，就连半死不活的直播间，弹幕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活跃了起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靠着《梦回唐朝》这首歌。 如今的林烨，俨然已经成了眼下好歌曲第一期节目里，最具知名度的新人歌手。 网络之间。 弹幕密密麻麻—— “《断桥残雪》，这又是林爷的新作？” “听这名字，有点儿文雅，应该不是他擅长的那种重金属摇滚风吧？” “谁说不是，不过，人林爷也没说他就擅长摇滚啊，咱们还是拭目以待吧。” “……” 跟一众网友的兴奋和满怀期待的现场观众形成鲜明对比的。 是缩在观众席最后一排的王芳一家三口。 在大屏幕显示出林烨作品的瞬间。 王芳和孙昭的脸几乎在刹那间就同步阴沉了下去。 短暂的沉默后，王芳率先开口： “断桥残雪……林烨什么时候写的这首歌？” “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孙昭脸色同样阴沉，顿了几秒后，才压低声音道： “不是在家里写的，应该是他到杭城，抽到题目后，才创作的新歌！” “今年好歌曲的规则是，选手抽签创作，林烨没道理提前把歌写出来！” 说到这里，他冷笑一声，继续道： “妈，你就放心吧，林烨虽然有才，却也不可能在这么点儿时间里就创作出一首品相俱佳的作品，大概率就是硬凑出来的歌，跟前面那几个选手都差不多……” “所谓期望越高失望越大，观众们被梦回唐朝惊艳了一把，结果现在又被林烨喂屎，你觉得他们会放过林烨么……” 王芳摩擦着下巴颏，思考着孙昭的观点。 觉得貌似还挺有道理。 这般想着，王芳瞄了眼已经缓步登上舞台的林烨，冷冰冰道： “你说得也是那么一会儿事儿，那我们就先不站出来，等待会儿他被淘汰了，咱再去找他！” “相信到那个时候，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会舔着脸求咱们再收留他，到那会儿，谈判的主动权可就到咱们手里了！” 听着自家老妈一顿分析。 孙昭忍不住的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全然没有注意到。 身旁的孙涛看着舞台上的林烨，神色阴晴不定。 就在一家三口各怀鬼胎的打着各自的算盘时。 舞台中心。 林烨已经接过主持人下场时递给他的话筒。 不卑不亢的走到舞台中央站定。 彼时，现场四位导师和几个优秀唱作人也都在打量林烨的言行举止。 几秒钟后。 还是徐江涛率先开口，冲林烨点点头道： “林烨，我们又见面了。” 林烨微微欠身回应。 徐江涛看看时间，继续道： “时间有限，舞台交给你，希望你今天依旧能带给我们一曲佳作！” 任谁都听得出来。 徐江涛这话虽然是在鼓励，可说到底，无非就是走个过场。 毕竟，他可是亲眼见证林烨高光的导师。 总不能人家到了现场，跟这里装不认识吧？ 这要是传出去。 他还不得被喷死？ 可就是这么简单个道理。 蔡坤却是当着镜头，丝毫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由不得他不生气。 林烨以及林烨演唱的那首《梦回唐朝》，最近在网络上的关注度极高。 可谓赚足了眼球。 其热度甚至碾压了他这个当红炸子鸡。 这让习惯站在聚光灯底下，随时准备上热搜的蔡坤怎么能接受。 而除此之外。 徐江涛在公司里也不止一次向上层建议，希望公司能时时注意林烨动态。 如果有可能，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林烨签到公司来。 徐江涛这样的态度。 在蔡坤看来，根本就是本末倒置。 毕竟，他是觉得，林烨能火起来，完全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才趁着华夏摇滚衰微的阶段，写出来那么一首梦回唐朝。 这种偶发的小概率事件，眼下你们却在期待他首首都是爆款。 这不是做梦是什么？ 讲道理，连国内最顶尖的词曲人都做不到的事，他一个萌新小白，又凭什么？ 就那什么断桥残雪。 呵呵，一听这名字就不怎么样。 还想好听。 想屁吃去吧！ 这边儿，蔡坤还在心里喋喋不休。 那边的林烨却已经做好准备。 冲着身后的乐队点头致意。 下一秒。 伴奏声起。 婉转琴音缓缓流淌。 几种完全不同的旋律，完美融于一处，恰到好处的彰显着华夏传统音乐的温婉之美。 仅仅只是一小段前奏。 除了蔡坤外的三位导师和那几位词作者眼睛就已经眯了起来。 “能把这几种音色各有不同，各具特色的音乐融合起来，还融的这么完美，能看出来，林烨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徐江涛点点头： “不错，这种丰富且层级极佳的旋律，虽然不是林烨擅长的摇滚，但也不影响我们一饱耳福了！” 见徐江涛都这么说了，剩下两位导师和几个词曲人纷纷点头附和。 唯有蔡坤泼冷水道： “都别怪我说话不好听啊，虽说这旋律乍听起来不错，但是你们应该也听出来了，整个旋律里根本没有眼下流行音乐里最常用的那几种乐器，就是最基本的传统乐器，属于严重偏科……再加上，他本身是摇滚出道，所以，我对这首歌的质量，存疑，建议你们也先别这么乐观……” 结果，他话音未落。 林烨的嗓音就跟要扇他耳光似的，不紧不慢的从舞台中心向外流淌出来： “寻不到花的折翼枯叶蝶。” 永远也，看不见凋谢； 江南夜色下的小桥屋檐， 读不懂塞北的荒野。 梅开时节因寂寞而缠绵， 春归后又很快湮灭……” 他只唱了两句，偌大的录制现场就已经彻底静了下来。 一个两个全都睁大眼睛。 倒不是说林烨唱的不好听。 主要是，所有人都没想到。 上一场主打一个粗狂豪迈重金属风火起来的林烨。 会在正式录制的第一场比赛，来这么一首婉转的调调儿。 ……………… ……………… 第28章 勉强及格? 随着林烨如泣如诉的婉转歌声继续。 直播间弹幕越发热切起来—— “我滴个乖乖欸，这林爷还真是颠覆我的认知欸，我刚接受了他是个摇滚巨星，新歌大概率也是摇滚狂嗨，结果，让翻手就给我们来了一首如泣如诉的断桥残雪，真是让我喜出望外！” “可不是么，最关键的一点儿是，林爷这首《断桥残雪》不但对应了他抽到的题目，还相当完美的跟现实里匹配，我就是杭城本地人，刚刚我还担心林爷新歌不好搞，现在看来，完全是我多虑了，一首断桥残雪，不但点了西湖，还把西湖十景里的断桥残雪完美融到了歌里，简直太强了！” “乖乖，西湖有十景呢？！楼上的，有机会去你们杭城玩儿，你可一定要找时间给我们介绍介绍！” “没得问题！” “……” “楼上的，安静听歌好不好，想聊点个关注，后面私聊去，弹幕都要被你们刷屏了！” “……” 导师席上。 以徐江涛为首的那三位专业歌手导师和几位专业词曲人，全都跟着林烨的节奏，默默在椅子上敲打着节拍。 只有蔡坤睁大了眼睛，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虽然他唱歌全靠别人现教现唱，自己是一点儿乐理和词曲知识都不懂。 但这又不影响他觉得这首歌好听。 舞台上。 林烨的歌声还在继续。 “断桥是否下过雪？ 我望着湖面； 水中寒月如雪， 指尖轻点融解。 断桥是否下过雪？ 又想起你的脸； 若是无缘再见， 白堤柳帘垂泪好几遍。” 随着林烨的歌声。 现场观众全都情不自禁的开始挥舞双手。 热切的场面，跟之前几位选手上场时的沉默形成鲜明对比。 弹幕更是彻底炸开了锅。 “林爷这首歌听着好哀婉啊，让我莫名的有种想哭的感觉……” “是啊，江南烟雨，断桥残雪、白堤垂柳……好唯美的意境……” “讲道理，真不能怪我毒舌啊，关键是真的人比人气死人，就这对比听下来，刚刚那几个选手在林爷这首歌面前，那是个什么玩意儿啊……完全就不在同一个维度好么。” “楼上真相了，林爷这波儿，属实是降维打击了。” “……” 侧边三位导师面面相觑。 此刻的他们倒是没有别的什么想法。 只觉得眼前这个林烨来参加这么个选秀节目，实在是有些屈才了。 不论是之前的梦回唐朝，亦或者是眼前这首断桥残雪，那随便拿一首出来，都能秒杀现在市面上半数以上的当红歌手。 这样的水准。 你当个毛线的参赛选手啊。 直接坐上来取代蔡坤那个位置都绰绰有余好吧…… 蔡坤更是抑制不住的握紧了放在抽屉里的双手。 又是这种具备爆款潜质的音乐。 如此质量。 别说想办法封杀。 那就是想背后用点小手段，下点儿小绊子都费劲。 想到这里。 蔡坤忍不住咬了咬牙。 实在想不明白，华夏到底什么时候冒出来林烨这么一号人。 这要是真让徐江涛说通他们畅梦公司上层。 那今后畅梦娱乐哪儿还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观众席后排。 王芳一家三口也在林烨的歌声中，不知不觉的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然后目瞪口呆的看着舞台上满脸自信的林烨，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舞台中央。 林烨手捧话筒，感情满满： “梅开时节因寂寞而缠绵， 春归后又很快湮灭； 独留我赏烟花飞满天， 摇曳后就随风飘远。 断桥是否下过雪？ 我望着湖面； 水中寒月如雪， 指尖轻点融解。 断桥是否下过雪？ 又想起你的脸； 若是无缘再见， 白堤柳帘垂泪好几遍。” 随着最后一句在林烨的轻吟中缓缓画上句点。 偌大的现场，先是为之一静。 接着骤然爆起如雷掌声。 直播间的弹幕，也在这个瞬间，彻底迎来井喷： “乖乖，哭了……真的被林爷这首歌给听哭了！” “我也是……真的，听着听着，不受控制的就流泪了，好悲伤啊……” “……” 节目候场区。 看着现场的掌声和直播间里犹如雪花般密密麻麻的弹幕。 剩下那些个还没来得及登场的参赛选手们，全都相顾无言。 说什么？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啊…… 都是玩儿音乐的。 纵然他们不是专业歌手。 却也看的出来，林烨这首歌，不论从歌词、旋律亦或者是最虚无缥缈的感情来说，都是上上之选，甚至有爆火之姿。 讲道理。 你就是借给他们俩嗓子。 他们也不知道要拿什么跟林烨这首歌打擂啊……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时候歌时。 人群里面，忽地传来一道哭声。 听到动静。 休息室里的所有选手，顿时全都把目光投到了那人身上。 哭的是个抱着吉他的女孩儿。 见众人都盯着自己。 女孩儿先是一愣，旋即放声大哭，边哭边喊： “下一个就轮到我出场了……” “林烨，我恨你！你是一点儿活路都不给我留啊！” “你这么唱，我还怎么登台啊……” “……” 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女生。 休息室的其他选手虽然也觉得可惜。 但比赛就是如此。 他们也不好干涉什么。 …… 后台发生的事情，此刻在舞台上林烨自然不会知道。 此刻的他，正等着台上的四位导师做最后的点评。 几分钟后。 现场的嘈杂逐渐恢复平静。 直到此刻。 坐在导师席第一位的徐江涛才有机会冲林烨比了个大拇指道： “林烨！” “说真的，毫不夸张的讲，这首《断桥残雪》，是我在今年进入好歌曲做导师以来，听过的最好的一首歌！” “不论是你的编曲，亦或者是整首歌的歌词，都是上上之选，所以，我对你的评价，只有两个词，通过！满分！如果这种优秀的作品都不能通过的话，我真的愧对于好歌曲导师这个身份！” 他说完，直接从桌上拿起满分牌。 坐在他右手边儿的两位导师见状，也知道了徐江涛的意思，再加上林烨这首歌确实也是上上之选，当下不约而同的选择成人之美，虽然没有像徐江涛直接给满分夸张，但也都是九十分往上的高分。 林烨再次躬身： “谢谢三位老师。” 就在这时。 一直没说话的蔡坤忽然拿起面前的话筒，面无表情道： “不好意思，我个人觉得，你的这首歌，其实挺一般的。” “所以，只能给你六十分，勉强及格的成绩。” ……………… ……………… （数据相当之烂，求票，求评论……拜托了）给小弟点儿希望…… 第29章 碾压晋级 随着蔡坤亮出来的记分牌。 偌大现场瞬间沉寂下去。 几乎整个现场的目光，都在刹那间投到了蔡坤身上。 目光中带着疑惑和难以置信。 其实不难理解这些观众的费解。 主要是谁都没想到，本来在音乐上就没什么成就，单靠颜值和运气出道的蔡坤，会在这么一场专业性拉满的比赛中，做这个出头鸟。 讲道理。 他怎么敢的呦？ 三位在乐坛打拼多年的专业歌手，外加四五位在业内久负盛名的词作人都一致认可的优秀作品。 你一个连代表作都拿不出来的流量明星，怎么好意思在这儿说三道四？ 难不成，你蔡坤其实是个隐藏不露的音乐天才？别人都找不出来的问题，被你给发现了？ 眼瞅着这么多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自己身上。 蔡坤也觉得心里有点儿发毛。 不过，正所谓赶鸭子上架，眼下他话都已经放出去了。 又怎么可能半途而废？ 这般想着。 蔡坤目光扫视全场后，终于轻咳一声，缓缓道： “首先，我们得承认林烨的这首歌，相对而言还是很优秀，很不错的。” “起码相对于之前的几位选手而言，已经称得上是优秀。” 他上来一顿肯定。 倒是把全场观众搞得目瞪口呆，完全摸不准蔡坤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毕竟，先给人打个最低分，然后再一顿胖吹。 这尼玛不是纯纯的有病，还能是什么？ 就在众多观众面面相觑，猜测这个背后的可能时。 蔡坤话锋一转，继续道： “但是，你要明白，我说的优秀，就只针对于本场比赛，乃至于只针对前面登场的选手！” “如果放到外面，放到整个音乐圈，你的这首歌，不论是旋律还是歌词，都只能说很不完整，甚至是相当的幼稚，歌的名字虽然起得不错，也很点题，但范围面太窄，你不能题目写了西湖断桥，就只写西湖断桥吧？而且，就这首歌伴奏乐器的选择上，我也不太赞成，你全部使用华夏民族乐器，局限性太大。” “所以，综合考虑，我只能给你打六十一分。” 伴随着蔡坤的点评。 现场骂声一片。 直播间更是乱成了一锅粥。 “六十一分，蔡坤怕不是要疯呦！” “这尼玛点评的是个什么玩意儿？题目给的西湖、断桥，那林爷不写西湖断桥写什么？” “就是，还局限性太大，我大个锤子！局限性在哪儿，我听着就很好听啊，不论是歌词还是情感，都很饱满啊！” “我关注点儿不在这儿，我关注的是，他说林爷伴奏的乐器只选用了华夏民族乐器，我尼玛，什么时候只用华夏民族乐器写歌都成错的了？你就是想崇洋媚外，也不能这么舔吧？！” “哼，照蔡坤的意思，非要像他的那些个破歌似的，往里面插几句不伦不类的外语，才算有国际范，才算跟国际接轨呗？” “傻逼，真想不明白，好歌曲栏目组是怎么想的，找这么个绣花枕头来担任评委，纯属拉低整个节目的档次！” “……” 俗话说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 有人发愁，就有人高兴—— 跟绝大多数愤懑不平的网友和现场观众情绪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坐在观众席最后排的王芳。 此刻的她，嘴角的冷笑都快翻到天上，眼神之中更是写满讥讽—— “我都说了，林烨写的歌虽然不错，却也不至于到男女通吃的地步。” “光是蔡坤这个六十分，就够林烨喝一壶的！” 孙昭攥紧拳头道： “妈，你先别高兴得太早，就算蔡坤的六十一分生效，可光靠剩下那仨老师给的平均分，林烨也能碾压进入下一轮……” “还能进？！” 王芳小学都没毕业。 数学水准满打满算也就停留在加减运算上。 百位数，还带小数点的乘除，完全超出了她能接受的范围。 所以，孙昭解释的话音方落。 王芳整个人就愣在原地，双眼直愣愣地看向舞台中央的林烨，难以置信道： “碾压进入下一轮？！” “这怎么可能？这不科学……那白眼狼根本就是没人要的垃圾……那些人都瞎了眼了么？！” 除了孙昭和孙涛父子俩。 沉浸在不满中的观众们自然没有谁会在意她的风言风语。 舞台上。 林烨被蔡坤指着鼻子说教一番。 脸上依旧古井无波，不见任何变化。 甚至，还相当有礼貌的冲蔡坤拱了拱身： “谢谢蔡老师点评。” 简简单单一句话，直接让蔡坤剩下的批评胎死腹中。 毕竟，人家都已经谢谢你了。 你再怼着人家批斗，多少有点儿说不过去吧？ 而且，你说归说，人林烨想听，才听上那么几句，可要是不想听。 你那一堆话，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蔡坤也不是傻子。 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细节。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又不能发作。 只能在摄像机没有搜录到的地方，狠狠剜了林烨一眼后，嘴上不冷不热的寒暄两句，结束了自己的点评。 林烨的最后成绩也随即出炉。 正如孙昭所预测的那样—— 三个九十分往上的高分，一个六十分。 平均下来也在90分朝上。 这个成绩，妥妥的碾压式晋级下一轮。 在主持人宣读完最终结果后。 林烨再次向着现场躬身致谢，然后在全场掌声下大步离开舞台。 选手休息区。 林烨刚从舞台上下来。 还没站稳，就被同样参加第一轮的参赛选手们团团围住。 “林爷，牛逼！” “对，林爷牛逼plus，说真的，那《断桥残雪》的词曲真的绝了，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一个大老爷们，都要听哭了！” “要我说，林爷，蔡坤那点评，你可别往心里去，我们在下面都看出来了，那小子就是针对你，你要真按着他说的改，那才是真完了……”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言谈之间，全都在力挺林烨的新作。 对此，林烨只能不断躬身致谢。 就在场间氛围其乐融融时。 门外忽然有工作人员推门走了进来，直奔林烨： “林烨选手，外面有人找你！” ……………… ……………… 第30章 不许胡闹 “有人找我？” 林烨微微蹙眉。 他敢摸着良心对天发誓，在杭城，他连个熟人都没有。 怎么会有人来找他？ 尤其还直接找到了好歌曲的录制现场？！ 虽然心中满腹狐疑。 但眼下这么多人看着。 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稍稍顿了一下后，便侧脸看向面前工作人员： “找我的是男的女的？现在在哪儿？” 工作人员耸耸肩膀： “仨人呢，有男有女，现在就在楼下呢，你赶紧过去吧。” 闻言。 林烨眉头皱得更高，心中也被一股不妙的预感笼罩。 当然，封建迷信要不得。 所以，林烨没有多想，晃了晃脑袋，便径直朝工作人员给的位置赶了过去。 俗话说。 越不想来什么就越碰到什么—— 林烨刚到地方站定，一抬头就看见了他最不想见到的那几个家伙。 王芳，孙涛、孙昭一家三口。 至于孙萍萍跟孙朵。 大概率是重男轻女的王芳，不想多花钱给他们买车票吧…… 见来人居然是他们仨。 林烨晋级的好心情瞬间烂了下去，旋即没好气道： “你们来做什么？” 王芳冷哼一声，却出乎意料的没有直接发作，只是朝孙涛递了个眼神后，便领着孙昭朝旁边的走廊，踱步走了过去。 在王芳看来。 这已经是她做的最大的让步—— 毕竟，没有一上来就指着林烨的鼻子骂他是忘恩负义白眼狼，就很给林烨面子了！ 林烨要但凡懂事儿那么一丢丢。 就该见好就收。 老老实实的跟孙涛回家。 至于之前断绝关系的协议书。 呵呵。 她要是不认，那跟一张废纸有什么区别？ 王芳不是傻子，在见识过今天林烨那让全场都叹为观止的才华后。 她越发的感受到了林烨身上隐藏的价值。 这样的宝贝。 她必须留给孙家。 这也是她没有直接大闹现场的理由之一—— 一来是人生地不熟的，闹起来容易吃亏。 二来么，她儿子孙昭也在呢，作为未来的大明星，他的身上绝不能有污点！ 而除此之外，至于之前林烨受到的那些个委屈。 都是一家人。 哪儿有记隔夜仇的道理。 实在不行。 多分他几百块钱，这事儿不也就过去了么？ 她这般想着。 王芳离开时的神色愈发有恃无恐。 另一边儿。 孙涛显然是带着任务来的。 他看了眼林烨，嘴角咕哝两下，又沉默几秒后，终于缓缓开口： “林烨，闹得差不多，就回家吧。” “我们都挺想你的……” 林烨嘴角玩味： “想我？” 他摇摇头，继续道： “还是想我写的歌？” 说罢，他嗤笑一声，目光直视神色发虚的孙涛，面无表情道： “孙先生，我想我跟你的关系，貌似还到不了想念的地步吧？” 孙……先生？ 连爸都不喊了么？ 孙涛心底一阵不是滋味，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于是，稍稍愣神几秒后，孙涛叹了口气，努力稳住心神，然后接着道： “林烨，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毕竟，之前确实也是我和你妈亏待了你。” “但你放心，眼下我们既然知道错了，以后就肯定会改的……你能不能跟爸先回家里……有什么话，咱们到家再谈……” 他一边儿说着，一边儿上前一步，想抓住林烨的胳膊。 不过，林烨早有防备。 几乎是孙涛手臂动的瞬间。 他就已经侧身躲了过去，然后皱眉看向孙涛，冷声道： “孙先生，迟来的道歉，比草都轻贱。” “我林烨虽然人微言轻，却还不至于，下贱到回去已经断绝关系的孙家这种程度。” “你要是再动手动脚的话，就不要怪我叫保安了！” 笑话。 他好容易才跟孙家签了断绝关系书，跟这群吸血鬼断了联系。 现在又求着想让他回去。 开尼玛什么国际玩笑？！ 真当他没长脑子？ 王芳跟孙昭虽然装模作样的走开了老远，可注意力一直都盯着这里。 加上走廊密闭，聚音效果还算不错。 所以，林烨跟孙涛之间的对话，那是一字不漏的都被他们俩给听到了耳朵里。 当听到林烨如此绝情后。 不论是王芳还是孙昭，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这林烨还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们都向他道歉了，他还摆着副臭脸给谁看？！” “就是，真就想敬酒不吃吃罚酒呗？！” 如此嘀咕着。 王芳母子俩顿时没了再谈判下去的兴致，直接朝林烨这边儿走了过来。 边走边喊： “林烨……” 见俩人过来。 林烨皱了皱眉，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叫来了守在楼梯口的栏目安保： “保安大哥，这边儿有不明身份的人进入电视台大楼，还想骚扰我！” 听到动静。 楼梯口两个保安立马朝事发地赶了过来。 见林烨居然真的喊人。 王芳和孙昭，直接呆立当场。 他们做梦都没想过。 有一天林烨居然会喊保安来轰他们！ 这简直就是倒反天罡！ 实在太过分了！ 几秒钟后。 还是王芳率先反应过来，指着林烨的鼻子就开始破口大骂： “林烨！你这是什么意思？！” “让保安来轰我跟你爸，还有你弟弟，你还有一丁点儿的良心没有？” 对此，林烨根本无动于衷。 见状，王芳骂着就要扇林烨耳光。 好在，彼时的两个保安已经赶到事发现场，轻轻一抬手，就将王芳拦在原地。 然后厉声喝道： “给我住手！” 王芳被吓了个激灵，一身嚣张气焰瞬间烟消云散，急忙缩到了孙涛身后。 这时，孙涛也反应过来，急忙陪着笑脸道： “两位同志，误会误会……我们是林烨选手的爸妈，这是他弟弟，我们都是来了给他加油的。” “这中间有点儿误会，所以情绪才激动了一点儿。” “您看……” 俩保安全都看向林烨，意思不言而喻。 下一秒，却见林烨耸耸肩膀，然后丝毫不以为然道： “两位大哥，我姓林，他们仨，俩姓孙，一个姓王，这怎么论，也论不到一个家里去吧？” 他说罢，直接转身离开，整过过程，干脆果决，根本没有一点儿拖泥带水的意思。 身后，王芳见林烨离开，就想挣扎着跟上。 结果她才动了一下，就被为首那位保安大哥喝止： “我警告你们，现在你们还有回安保室跟我好好解释的机会！” “要是你再敢胡闹的话，我现在就打报警电话，到时候，问题可就大了！” ……………… ……………… 第31章 风评大改 保安冷厉的声音，让气不过的王芳和孙昭打了个哆嗦，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再造次，只能任由林烨背影从走廊缓缓消失。 见选手已经离开现场。 两名保安也就按规定，带着孙涛一家三口，来到另一个观众通道离开。 电视台门口。 孙涛看看身后的电视台，又看看神色难看到极点的王芳和孙昭母子，顿了好一会儿，才压低声音道： “我刚刚进去的时候打听过了，好歌曲每期节目的录制，要足足一个星期，这还是预选赛，等再轮到林烨录制第二轮，起码也得半个多月，这么长的时间，他应该不会傻到一直在杭城待着，大概率会回到石门的学校，所以，我的意思是，咱们也先回家，等回到石门，再一起到他们学校找他谈谈。” 此言一出，脸色本就难看的孙昭眼神瞬间又沉下去许多： “爸，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谈的？” “你还没看出来么，林烨现在是铁了心要跟我们断绝一切关系，我们有必要，非得上赶着带他回去吗？你可别忘了，林烨那家伙，他本来就是个孤儿，从小就有爹妈生，没爹妈养，要不是你当初把他带回家，别说当明星，那就是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个问号！这样喂不熟的白眼狼，你再把他带回来有什么用？” 孙涛瞪他一眼，没好气儿道： “昭昭，有爹生没妈样这话，以后不许再说！” “我和你妈好歹也收养了他十好几年，他也喊了我们十好几年的爸妈，照着你这么说，那我和你妈成什么了？” 孙昭梗着脖子，尤为不服的咕哝道： “你们那也叫养么？那待遇……跟家里养条狗，也差不多吧？” 闻言，孙涛脸色一沉，刚要呵斥。 边上的王芳已经不耐烦道： “都别说了！” “你们在这儿叨叨叨有什么用？” 说着，她瞪了眼孙涛，没好气道： “你们俩有没有搞清楚现在的情况？！” “现在的问题，不是我们让不让林烨回来，而是，林烨他自己不想回家！” “在这儿说一堆屁话有用么？” 虽然心里极度的不想承认。 可亲自来杭城走一遭，亲自看到林烨在舞台上自信洒脱的样子后。 饶是王芳，也不得不承认。 林烨很优秀，也很有当明星的潜质。 而越是明白这点儿。 王芳心里也就越发慌张—— 毕竟，当初可是她一直在逼着林烨全身心给自己亲儿子孙昭打辅助。 为此，她没少明里暗里的挤兑林烨。 这些年。 堪称刻薄的行为，更是数不胜数。 如今，林烨翅膀硬了，能独立单飞了。 该不会就打算着，把他们孙家一脚给踹了吧？ 不行，绝对不行！ 等回到石门。 甭管什么法子，也一定要让林烨回家！ 想到这里。 王芳不敢再浪费时间，拉着还没回过味来的孙涛父子就打车赶赴杭城东站。 …… 话说两端。 林、孙两边儿都不清楚的是—— 就在孙涛一家三口和林烨相继乘坐火车回返石门的路上。 经过好歌曲栏目组的运作。 由林烨创作且演唱的《断桥残雪》继《梦回唐朝》后，再一次在互联网上掀起一阵热议。 林烨在现场演唱的视频，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几大短视频平台飞速爆火。 就连几个娱乐头条号，也相继发布了极具噱头的文章—— “速看，梦回唐朝原创作者，全民好歌曲二番战，再亮新作！” “林烨出品必属精品——《断桥残雪》，不一样的深情西湖！” “能哀婉能豪放，两个全然不同的极端风格，林烨，会不会就是华语乐坛新兴的天才唱作人？！” “……” 各种标题此起彼伏，层出不穷。 在这些噱头标题的吸引下，再加上好歌曲官网放出的视频。 顿时就有超过十万计的观众，被吸引到了《断桥残雪》的播放页面。 至于造成的结果—— 短短一个多小时。 《断桥残雪》官方视频点击量破五十万。 只是。 这样的火热的场景只持续了不到两个钟头就风向大变。 就在《断桥残雪》这首歌的总点击量即将突破百万大关时。 又一段视频，也在各大短视频平台火了起来。 只不过。 这段视频下面，不再是赞美林烨的评论。 取而代之的。 是无尽的谩骂。 骂的难听的，更是直言，林烨不配为人。 这则视频的标题叫—— 《一朝走红，忘恩负义，林烨到底是才子还是枉为人子！》？ 从视频质量不难分析，这条播放量高达六十多万的视频，是偷拍下来的。 因为，摄影者跟林烨本人隔着一段距离。 而且摄像头也有点儿模糊，显然不是专业的设备。 不过，依旧能清晰看出来，视频主角就是林烨，而且，里面的对话也搜录得很是清晰。 画面里面。 林烨刚急匆匆从选手休息区走出来，没多久，就有个中年男子迎了过来，神色带着几分后悔，小声开口从： ““林烨，闹得差不多，就回家吧。” “我们都挺想你的……” 林烨声音模糊了一下，然后清晰传了出来： “孙先生，我想我跟你的关系，貌似还到不了想念的地步吧？” 视频又是刺啦一阵电流，而后画面里的男声才缓缓道： ““林烨，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毕竟，之前确实也是我和你妈亏待了你。” “但你放心，眼下我们既然知道错了，以后就肯定会改的……你能不能跟爸先回家里……有什么话，咱们到家再谈……” “……” 视频进行到这里，任谁都看得出来，画面中拦住林烨的中年男子，应该就是林烨的父亲。 众所周知的，好歌曲每一季的参赛选手，基本都会有家人和亲友团陪同。 毕竟，选手获胜晋级后，找亲朋好友去分享喜悦，乃是人之常情。 所以，林父出现在这里，只能说节目组安排的好，倒是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可视频画面里，林烨的表现却很奇怪。 面对中年男子的示好，他却只是冷冰冰地回了一句： “你要是再动手动脚的话，就不要怪我叫保安了！” 这话音一放出来。 但凡是看到这则视频的网友们瞬间就炸开了锅！ ……………… ……………… 第32章 谁这么无聊? “我去，我真没想到林爷居然是这种人！” “乖乖，这都还没火呢，就想着跟自己的原生家庭，跟自己的爸妈脱离关系，嚯，连自己的亲人都不认了，这样的人，即便再有才华又有什么用？连人都不会做，还指望他能做个好的明星，好的榜样么？！” “就是，让保安去应付自己的爸妈……这特么是人做出来的事儿么？！” “……” 如果说，林烨只是单纯的口嗨。 那网友们的情绪倒也还不至于这么义愤填膺。 主要是视频里面，林烨刚说完这话。 就招手叫来了两个保安，并且大声喊道： “保安，这里有人骚扰我！” 毫不夸张地说。 就是林烨的这句话，直接把数以十万计的网友给彻底激怒了。 用保安来对付自己的至亲！ 这样的家伙，简直不配为人！ 别说他刚在娱乐圈崭露头角，那就是成了天王巨星，也不能对家里人是这么一种态度吧？！ 赚到钱，就着急忙慌的不认爹娘。 还尼玛明星。 我明你个二大爷！ 在这样一种怒火的加持下。 这则偷拍的视频很快就火出了圈儿。 其热度更是丝毫不逊色于林烨那两首歌的热度。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于是，仅仅不到半天的功夫。 视频播放量直接突破了两百万。 越来越多观看过这则视频的网友，不论知不知道林烨，都纷纷在下里面留言： “林烨，滚出娱乐圈！” 就连之前刚在网络上自认是林烨铁粉的网友，也纷纷调转枪口： “妈的，亏我之前还把林烨当成是自己的偶像，顶礼膜拜，现在，只能说是老子特么瞎了眼，喜欢你这么个玩意儿……” “就是，林烨，赶紧滚粗，我为华语娱乐圈有你这样的败类为耻！” “……” 前后只用了短短半天不到，林烨就在网友口中，完成了从华语乐坛的希望，到娱乐圈之耻的身份变化。 这样的角色改变。 不可谓不迅速。 当然，也有相当一部分网友，对这则视频的真实性和拍摄初心表示了怀疑—— “你们这些人啊，能不能动动自己的脑子呦，不要老是人云亦云！” “就是，你们知道林爷家里的家庭情况么？上来就喷，还直接给人扣帽子，合着学校都特么白教你们了是吧？没听过有句话叫，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么？！” “没毛病，一群听风就是雨的墙头草，什么玩意儿啊，上来就说什么人林烨是火了之后就不认他家里人，我就呵呵了，有没有一种可能，林爷跟他家的关系一直就不好？而且，你们都他妈在骂林烨，难道就没有看视频里面，林爷喊那中年男子什么吗？” “孙先生！请告诉我，谁家老子姓孙，他自己却姓林的？” “还有一点儿，你们但凡自己听过这条视频，就应该注意到，画面里那个中年男子冲林爷说的第一句话，他一开口就说，我和你妈都知道错了！” “当爹当妈的，跟儿子说自己错了，这说明什么，说明连他们都觉得自己对不住林烨！所以才想着跟林爷道歉请求原谅！” “这样的情况下，林爷又尼玛不是个圣人，还不能有点儿自己的脾气和情绪了，我尼玛还就不信，网络上的这些人就一点儿脾气没有，跟你们爹妈生气到上头的时候，也会和颜悦色……” “……” 争执双方一开始还能就事论事，各抒己见。 可随着搅和其中的网友越来越多。 事件越闹越大。 甚至到最后，干脆直接演变成了一场骂战…… 至于矛盾的源头林烨。 早就被骂战双方抛到了九霄云外。 …… 就在网友们喋喋不休的骂战中。 身为被抛弃的孙涛一家三口，已经乘坐高铁回到了石门。 因为旅途劳累。 所以孙涛一家三口并没有打算立刻去找林烨。 而是直接回家补觉。 仨人是被客厅的吵闹声惊醒的。 等率先醒过来的孙涛推门出去。 就见孙朵和孙萍萍俩人，正抱着手机不时发出阵阵嗤笑。 看到孙涛从卧室出来。 孙朵立马跟邀功似的迎了上来： “爸，你醒了！” “我跟你说，林烨这次算是彻底的完了！” “现在的他，大概率已经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我倒要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在你面前嚣张跋扈！” 边上的孙萍萍也冷哼道： “早就跟他说了，他林烨就是个没人要的弃子，没我们收留，他连活都活不下去，还幻想着做明星出人头地，这不是白日做梦还能是什么？” “就是……林烨这个下场倒是不出所料，就是可惜他写的那两首歌了，《梦回唐朝》和《断桥残雪》，我都听过了，质量都不错，要是给昭昭的话，只怕昭昭的名气早就打出去了……” “现在倒好，全部白瞎……” 看着自顾自邀功的俩女儿。 孙涛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在隐隐作痛。 倒是后面听到声音推门出来的王芳，没听见俩姐姐前面说了什么，只是见自家老公蹙着眉头，还以为是俩姐姐因为他们没拦住林烨，所以才说了什么难听话，当下急忙摆摆手道： “朵朵，萍萍你们少说两句吧。” “没看到，你爸不高兴么？” 孙朵蹙眉哼道： “我爸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林烨现在被人唾弃，不正是咱们家都想看到的结果呢？” 此言一出。 王芳直接愣在原地，懵逼问道： “什么林烨现在被人唾弃？” “他不是刚在好歌曲晋级，靠着一首《断桥残雪》走红了吗？这个时间节点，谁会当那个出头鸟去骂林烨？” 她话音方落，边上的孙涛已经欲哭无泪地递上了他手里的手机，无可奈何道： “你自己看看吧……” “你俩好姑娘干的。” 王芳身躯一震，接着匆忙从孙涛手里夺走手机，然后也就看见，画面上林烨正跟孙涛隔空相对的视频。 “这不是今天在杭城的时候，我带你去找林烨，喊他回家的事儿么？” “这谁这么无聊还把这玩意儿给拍下来了？” “而且，这不就是正常拍摄么，有什么好挨骂的？” ……………… ……………… 第33章 是我们对不起他 “正常拍摄？” 孙涛眼神冷淡： “你要眼睛有毛病就去治，这么明显的偷拍你看不出来？！” 听到这句。 王芳神色瞬间铁青，沉着张脸道： “就算是偷拍又怎么了？” “这视频里说的不是事实么？他忘恩负义，仗着自己有些才华，不愿意帮衬他弟弟也就算了，居然还要跟我们断绝关系，甚至就连我们亲自千里迢迢地过去找他，想跟他缓和关系他都拒绝，这种喂不熟的白眼狼，曝光了又能怎么样？” 她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打开了视频下方的评论区，粗略扫了一眼，旋即就嗤笑开口： “看见没有，网友们都是很明白事理的！他们都怼着林烨骂，这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看着眼前全然不以为意，甚至只嫌林烨被骂轻了的王芳。 孙涛一张脸顿时被气到通红。 狠狠剜了眼王芳后，终于还是一字不发地回到卧室。 沉浸在愤怒中的孙涛并没有听到。 在他身后，王芳跟孙朵、孙萍萍接下来的对话—— “妈，我爸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这是抽的什么风？” “之前我们说林烨坏话的时候，他不都不说话的么？今儿怎么这么大气性？” 王芳不耐烦道： “谁知道，大概率是更年期到了，脑袋糊涂了吧。” 她说完便径直进了厨房，打算准备今天的晚饭。 另一边儿。 孙涛回到房间后，没有干别的。 就是呆呆坐在床上。 脑海中回想着从收养林烨开始，一直到今天上午所发生的点点滴滴。 足足想了十几分钟后，孙涛终于像是做了个什么重要决定似的长舒口气，然后从兜里掏出手机，找出林烨的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小一分钟才被接通。 话筒里面传来林烨泛着迷糊，像是还没睡醒的声音： “你好，哪位……” “林烨，视频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给你个交代，还你清白。” “至于断绝关系……你想断就断吧，这么多年，是我们孙家对不住你，你不亏欠我们什么！” 他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只留林烨听着话筒里响着的忙音，一脸懵逼—— 不是，什么个情况？ 这大下午的发什么神经？ 讲道理。 他是真不清楚外面的动静。 跟孙涛一家三口一样。 他从杭城回到学校的第一件事儿，就是猫在宿舍里补觉。 没办法。 这两天在杭城挺累，再加上一路舟车劳顿。 不好好睡一觉，都尼玛对不起这一路的颠沛流离。 结果他才刚做上个在好歌曲总决赛大放光彩的美梦。 就被手机铃声吵醒。 然后，还没说话，就听孙涛叽里呱啦的说了那么一堆。 视频的事儿不用担心？什么视频啊？我有可以拍过视频么？ 还有想断绝关系就断吧？开什么国际玩笑，你当小爷我跟你闹着玩儿呢？ 被搅了清梦的林烨一阵无语。 搞不懂孙涛抽什么疯的林烨，只能无奈耸肩—— 孙涛一家想做什么，那是他们的事儿，脑袋跟腿都长在人家身上，自己没办法强行指挥。 眼下他能做的，就是等回头抽空去换个手机号，或者直接在手机上把孙家那一家子奇葩给彻底拉黑。 正想着。 宿舍大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推开。 紧接着，陈傲博他们仨，勾肩搭背的先后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林烨在宿舍。 陈傲博上一秒还笑容满满的脸色瞬间沉了许多，剩下的韩涛和翟鹏也一脸焦急地迎了上来。 宿舍老大陈傲博率先开口： “我去，老林，你小子胆子可真大，就眼下这种情况，你都被骂得螺旋升天了居然还敢就这么躺咱们宿舍睡觉！不得不说，你小子的抗压能力是真的牛逼！” “被骂？” 林烨眉头紧蹙，听得是云里雾里。 见他貌似并不知情，陈傲博他们几个也不墨迹，直接了当的掏出手机，打开了如今播放量已然突破两百的视频。 看着视频上出现的自己跟孙涛碰面的视频。 林烨眯了眯眼睛。 脑海中立马想到了刚刚林涛打电话时说的那些个莫名其妙的话。 大致看了视频内容，又看看视频下面清一色的恶评。 林烨心中抑制不住的泛起一股冷意。 他是真没想到。 孙家人会恶心到这种程度。 这家伙。 说句阴魂不散也毫不夸张？！ 我都跟你们断绝关系，你们也在断绝关系书上签了字，这白纸黑字都还没干呢，现在就又搞这一出儿。 怎么着，真当他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捏呗？ 正当林烨思忖着要如何应对危机，乃至华夏好歌曲栏目之后可能的问讯时。 一条突然推送的视频，却让事情迎来新的转机—— 发视频的不是别个。 正是那则偷拍视频中的另一个当事人，也是数万网友声援的“父亲”孙涛。 因为林烨那条视频热度正高。 所以，孙涛发出来的这条澄清视频，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登上了热门。 视频画面中心。 孙涛一脸严肃地坐在椅子上，缓缓陈述： “各位网友好，很抱歉占用宝贵的公共资源来解决我们家的家事。” “我叫孙涛，是林烨的养父。” “我刚从杭城回来，就刷到了今天从好歌曲流传出来的那段偷拍的视频，看着大家那么指责和辱骂林烨，说真的，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说这话，我知道肯定会有很多网友会骂我矫情，但是，即便是挨骂，有些东西，我也必须要替林烨澄清一下……” “毕竟，很多事情，并不像你们看到的那么简单。” 说到这里。 孙涛深吸口气。 似乎要把接下来的话开诚布公地讲出来，需要很大的勇气。 就在一众网友等待到不耐烦时。 孙涛终于清清嗓子，缓缓续道： “是……今天在好歌曲录制现场，林烨所展现出来的态度，正如视频所展现的那样，冷漠，不近人情，甚至还喊来保安轰我们走，完全就是大家说的那种彻头彻尾的不孝子……” “但是，我要说的是，即便这样，我心里一点儿都不怪他。” “因为他这么做，有他的理由……也是我和他养母对不起他……” ……………… ……………… 第34章 果真么，义父? 先是忏悔一句。 孙涛停顿两秒，旋即继续道： “我知道眼下，网上有不少网友现在都在问，问为什么林烨不跟我一个姓，其实是这样的，林烨是我们收养的孩子，他是个孤儿，我们是在他读小学的时候，从福利院收养的他。” “因为某些原因吧，我们把他接回来之后，并没有像很多领养家庭一样，对他特别好，只能说维持了他的日常生活的开销……甚至说句不是人的话，有时候，我跟他妈对他，真的还不如对一条狗好……” “之后，我跟他妈王芳有了亲生儿子之后，对他的态度就越发的差劲，甚至从他上高中之后的生活费和学费我们都断了，他上学，包括现在读大学的每一分开销，都是他自食其力，靠着勤工俭学一点点儿攒下来的……” “虽然很不想说，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我们对于林烨和他弟弟，其实很偏心，总想着把好东西，好的机会，都留给亲生儿子……就包括这次他跟我们断绝关系，也是因为，在我们偶然间知道他会写歌后，就想尽各种办法，逼迫着林烨，想让他把歌的版权，全都让给他弟弟，不是简单的给他弟，而是把作品的全版权都让出去，连署名权都不能有……” 说到这里。 孙涛长舒口气。 用力揉搓了一下酸涩的眼眶后，继续道： “现在想想……我们之前做的是真的太过分了……” “从没对林烨有过付出，却总想着从林烨身上捞取回报……就连去全民好歌曲栏目的录制现场，我一开始也没想着道歉，而是想着跟他妈去大闹会场，逼着林烨被淘汰，然后，再逼走投无路的他回家……” “像这样只想着把他出人头地的机会剥夺，去培养自己的亲儿子，这样的态度，的确不配做林烨的养父母。” 在痛哭流涕地做完忏悔后，孙涛缓缓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然后抬眼看向面前的镜头，缓慢续道： “在仔细思考过之前做过的那些个荒唐事后，我想明白了，其实林烨要离开我家是正确的选择，他怨我们，恨我们，我都觉得理所应当……” “所以，现在，我要替林烨澄清今天在网络上引起热议的那个偷拍的短视频，原因不在于林烨，而在于我们……希望网友们不要被那段视频所误导，我也不觉得林烨有任何错误！” “另外，还有一点儿，我要重申一下，那就是，林烨在从老家前往杭城参加好歌曲正赛的录制前，就已经跟我们签了关系断绝书，我跟他前养母也都在协议上签了字，不管它有没有法律效益，我都认可了。” “从今往后，林烨跟我孙涛再没有任何赡养关系，希望挣脱牢笼的林烨，能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我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他说完，再次躬身。 态度极为诚恳。 诚恳到所有刷到这个视频的网友，都愣在当场。 一时间，全都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才好。 直到此刻，他们才知道，原来一直以来都顶着天才创作人出道，耀眼无限的林烨，原来背后还有着这么一段让人唏嘘的过往。 孤儿、福利院、被收养、不受待见、自力更生，最后横空出世。 这几个词堆叠到一起，怎么看都有种让人在看小说似的不真实感。 合着。 林烨竟然是从这样的家庭环境中，一步步走到现在的。 想到林烨过去可能受到的委屈。 再想想自己骂过的字眼。 不少网友，恨不得直接赏自己俩大耳刮子—— 之前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多深入了解一下事情的真实情况？ 为什么要人云亦云，只根据一个偷拍的小视频就对武断地对林烨的为人盖棺定论，肆意谩骂？ 讲道理。 别说林烨这样的才子，只怕随便儿换谁来，到最后也甭想谈什么孝顺吧？ 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 可滚犊子吧…… 那特么是诗集，又尼玛不是现实。 随着孙涛视频的快速扩散。 短短几个小时。 已经濒临崩盘的林烨的风评，再次在最后关头完成了一场绝地反转。 随之而来的流量反哺。 更是直接把林烨发布的两首歌—— 《梦回唐朝》和《断桥残雪》再次冲上热搜…… 看着瞬息之间翻转的风评。 林烨把手机还给陈傲博，然后耸了耸肩道： “哥几个，小爷今儿通过首轮，开心的很，请你们搓一顿烧烤可好。” 此言一出，宿舍里仨活宝瞬间围了上来，异口同声道： “果真么，义父！” …… 就在林烨领着仨舍友在校园外面的烧烤摊大快朵颐时。 孙家众人却是因为孙涛私自发出去的视频彻底闹翻了天。 王芳怒视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孙涛，几乎是在咆哮似的怒吼道： “孙涛！你怎么敢的？你到底怎么想的，居然去发那种视频？！” 孙涛自顾自的点上一根香烟，闷闷吐了个烟圈后，才缓缓道： “能怎么想？” “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这有什么不对的？！” “嘭！” 王芳猛地一拍桌子，指着孙涛的鼻子破口吼道： “对个屁！” “我看你脑袋就是被驴给踢了，才说那种屁话！” 被老婆这么贴脸开骂，孙涛也有点儿上头，当下毫不退让，大声喝道： “老子说的是屁话？！那好，那特么你来告诉我，我他妈到底应该怎么做？” “也就是老子不知道是哪个狗日的偷拍得视频，要让老子知道，谁特么这么贱，老子非把他得爪子敲烂！” 闻言，王芳眼神闪烁了一下，却没有直接表现出来，而是盯着孙涛的前一个问题，冷声道： “应该？什么应该？” “我告诉你，林烨没有把歌给昭昭，他被人骂死是应该！” “他把歌给昭昭，让昭昭去杭城参加全民好歌曲，自己老老实实在家待着是应该！” “你现在发这种视频，还断绝跟林烨之间的关系，这不就等于把我们架在火上烤么？是，你说完这话，良心是舒服了，可你想过以后么？之后你让我们老孙家怎么做人？” “好，就算你不为我，不为老孙家考虑，起码也得为你闺女和小子考虑吧？孙朵跟林烨是一个学校的，昭昭也马上面临艺考，这样的情况下，你把他们贬低的一无是处，今后让他们怎么在学校里面混？” “就更别说昭昭一直想做明星，你把他底裤都戳穿了，他今后还能拿什么在娱乐圈立足？！”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说的，句句都会成为昭昭身上，洗不干净的污点啊！” ……………… ……………… 第35章 等了二十年 面对自家媳妇劈头盖脸的怒喝。 孙涛张了张嘴，想说点儿什么，可每每话到嘴边，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看他这唯唯诺诺的样儿。 王芳心底怒气更甚，指着孙涛，厉声骂道： “你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废物，还愣在这儿做什么？！” “还不赶紧回卧室用手机把那视频给删喽！” 孙涛满脸苦笑： “发出去都有二十多分钟了，该看的都看完了，现在再删，那不摆明了咱们做贼心虚，而且还让网友们觉得咱们是知错不改吗？” “王芳，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没必要再死拖着林烨不放，既然断绝关系，那就断的干干净净不好么？” “好个锤子！” 一听这话，王芳直接被气到头发都竖起来了，指着孙涛的鼻子骂道： “是，就因为那几句话，林烨那白眼狼是跟我们断绝关系了，你也还了他自由，可咱们家昭昭呢？咱们昭昭怎么办？” “他要是当不了明星，你负得起这个责么？” “我……” 孙涛咂巴下嘴，满心失望地扫了眼刚刚从房间里出来的孙昭后，旋即往客厅的沙发上一摊，再不想说一句话。 感受到自家老爹眼神里的失望。 孙昭的脸色在没人注意到的位置，瞬间沉了下去。 心底对于林烨的恨意，更是在顷刻间就来到顶峰—— 林烨！ 都是因为你，爸爸才会对我失望！ 如果你一开始识时务，把歌给了我，那眼下人前显贵，受粉丝吹捧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要不是你一意孤行，非要拿着你写的那两首歌去外面显摆。 好端端的家里，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林烨是我们孙家捡来收养长大的！就应该为我们孙家付出一切。 你最好给我等着！ 我一定会把这些根本就不该属于你的东西夺回来！ 虽然心里已经把林烨给骂得一文不值。 可孙昭的脸上，却是没有丝毫表露，甚至还强挤出一缕笑意，安慰王芳道： “妈，我爸也是在气头上，什么断绝关系之类的话，也都是气话，您别在意，也别跟我爸置气了。” “眼下，事情已经发生，道歉的视频也都发出去了，现在再说那些也没什么用，与其在这儿跟我爸生这种闷气，还不如想想，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怎么办？” 王芳这才回过味来，急忙看向孙昭： “昭昭，你一向都聪明，跟妈说说，就眼下这情况，咱们要怎么做，才能把对你，对咱们家的影响降到最低？” 孙昭眯了眯眼睛，又停顿几秒后，才缓缓道： “妈，您太急了。” 此言一出，王芳直接愣了两秒，蹙眉问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孙昭叹了口气： “眼下，咱们最紧要的，不是如何去互联网上自证，而是先把林烨带回家。” “他们学校离咱们家又不远，放着宽敞的家不住，非要住好几个人一间的宿舍，这要是碰见舍友的霸凌，不知道还要受多少委屈呢。” 说到这里，孙昭眼角还假模假样的挤出来两滴鳄鱼泪。 任哪个外人都能看穿孙昭这拙劣的演技。 却偏偏孙家这一大家子都很吃这套。 纷纷上前安抚，就连刚刚还怒气冲冲的孙涛也忍不住劝了两句。 王芳更是直接上前，一把抱住孙昭，满脸心疼的安慰道： “昭昭，不是我说你，你什么时候能别这么善良啊？” “林烨都要跟咱们家断绝关系了，你还在乎他的死活干嘛？” “你老是这么善良可不行，以后到外面很容易吃大亏的！” 孙昭低着脑袋： “我只是不想我们家好端端就突然支离破碎。” 没人看见的角落，孙昭说完这句，嘴角忽地浮现出一缕狞笑—— 笑话。 林烨要是真跟这个家断绝关系，真不回这个家了。 他还怎么套近乎，把林烨的作品据为己有？ 两首歌过后。 林烨的创作能力已经得到了证明。 孙昭很清楚，如果能把林烨劝回来。 他绝对能在王芳的帮助下，从林烨身上薅到不少东西。 再说了。 就算他不愿意给，只要他在家，那也能方便自己也能想办法偷出来啊！ 见孙昭话里话外似乎都下了决心。 王芳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好半晌才终于缓缓点了点头道： “行吧，既然昭昭都这么说了，那咱们就再去找那白眼狼一趟。” “有些话，也确实得跟他好好聊聊。” …… 就在孙涛一大家子人，在家里商量着等再见到林烨要说点什么才好时。 网名日暮温柔，真名林婉的检察官学院学生，也在她老妈的带领下，出现在了京城二环内一座高级干部疗养院里。 坐在两人面前的，是个不怒自威的暮年老者。 不夸张的讲，如果一直关注国内时政新闻的话，大概率会在看清老者容貌的第一瞬间就倒吸一口冷气—— 原因无他。 只因这老者的面容，赫然就是曾担任华夏二号领导十多年，跟一号互帮互助，被誉为国家级最佳拍档的zl—— 林盛华！ 林老爷子在任十年，这两年因为岁数日长，林老爷子露面的次数逐渐减少，直到去年春天的会议后，方才终于彻底从公众视线当中消失，悄悄来到了这个只有国级干部才能进来的疗养院。 此刻，向来以老实持重的林老爷子，脸上却是一脸激动的看着身前的林婉，急切道： “小婉儿，你能肯定你在网上看到的那个小伙子，很像你三叔？” 他一边说，一边从茶几里面掏出相册，从中取出一张已经泛黄的黑白相片递到林婉手中。 看着神色紧张的爷爷。 林婉忍不住悄悄咽了口唾沫，但手上却没停顿，抬手把林老爷子的照片接了过来，细细看了两眼后，也就重重点头道： “确定，那主播的脸型还有眉眼，尤其是鼻子，都很像我三叔……哦，他嘴角有点儿像我三婶儿，笑起来很好看！！” 她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指了指林老爷子手里的相册。 这话说出来。 林老爷子嘴角又是微颤。 这时。 许久没说话的林婉老妈，忽然开口道： “爸，要不我跟明成说一下，让他派人去联系一下那小伙子？是不是，直接带回来做一下亲子鉴定不就都知道了？” 闻言，林老爷子只思忖了两秒，便直接摇头： “慕容，我们的身份特殊，不要贸然去影响别人的生活。” “你先安排几个人去调查下小伙子的身世，有了收获后，再做决定！” 说罢，他又将目光看向林婉，接着道： “至于，小婉儿，你就还是先关注着那个小伙子，有什么情况了，及时跟我说。” “都等了二十年了，不差这段时间！” “好。” 林婉母女相互对视一眼，齐齐点头。 ……………… ……………… 第36章 与其，不如 话说两端。 外面正在发生的事，此刻身处传媒大学里面的林烨自然毫不知情。 此刻的他，不少精力都放在了如何处理学生关系上—— 从杭城参加完《全民好歌曲》第一期节目录制回来。 林烨的日常生活就出现了某些不可控变数。 之前在校园里晃荡一上午都没人多看两眼的他，如今直接成了石门传媒学院当下最耀眼的明星，不论走到哪儿都有人关注。 要光是关注他也就算了，他也不会掉块肉。 关键有些性格开放的女孩子，在打听到他还没有女朋友之后。 直接就选择了公开告白。 情书、鲜花这些个东西，一沓一沓，一捆一捆地以各种方式往林烨手里送。 仅仅两天不到，就把林烨搞得不胜其烦。 讲道理，真不是他故作高冷。 主要是现在的他，压根就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一来，眼下的他虽然有了些名气，但除了直播之外，并没有更好的办法让名气变现。 林烨虽然不排斥直播，却也不想现在就一而再再而三的通过直播赚钱，背上个直播圈钱的骂名。 二来嘛，林烨好歹也算活了三辈子的老人。 他并不想年纪轻轻就跳进爱情的巨坑。 讲道理。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趁着年轻，想干点儿啥就干点儿啥的日子，它不舒坦么。 好在。 在校园的时间过得很快。 日子只在眨眼的功夫，就悄无声息地过去一个星期。 又逢周末。 林烨也顺利接到了好歌曲栏目组打过来、通知他明天下午到杭城电视台拍摄好歌曲第二期的电话。 就在林烨在网上准备高铁票时。 孙涛的电话打了进来，死乞白赖非要跟林烨出去吃顿饭，把之前他在孙家遭受的误会全都说清楚。 林烨对此压根没兴趣。 无奈孙涛说了，这顿饭，关系了林烨今后在娱乐圈发展的前景。 这话说出来。 林烨就是再不想，也只能耐着性子跑一趟。 没办法。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俚语可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 他到底在孙家待了这么多年。 要是孙家拿这中间他不知道或者忘了的破事做文章，去糟蹋他的口碑和名声，还真有可能影响到他的未来。 毕竟么。 现在娱乐圈混，自身实力只是一方面。 最重要的还是要会做人，名声要好。 名声要是臭了，你就是有再好的才华。 也很难再有出头之日。 当初他那个世界的周一见，就是前车之鉴。 问清了孙涛请客的位置。 林烨打了辆车直奔对方说的地方。 是家档次还不赖的商务餐厅。 看里面的装潢，这一顿饭吃下来，少说也得五千打底。 注视着餐厅门口人来人往的客流。 林烨脑海中忽然想到一些尘封在记忆里的往事。 他记得很清楚，从他被孙家收养至今，这中间的小二十年，孙涛都没带他下过一次馆子。 却没少领孙萍萍、孙朵、孙昭他们姐妹仨出来改善生活。 每次他们出来大快朵颐的时候。 林烨就只能在孙家啃馒头加白开水充饥。 想到这里。 林烨嘴角抑制不住地浮现出一股清冷笑意。 在门口顿了两秒后，他猛地深吸口气，让自己动荡的情绪缓和下来，然后径直朝林涛发过来的包厢号走了过去。 林烨推门进去的时候。 孙家众人已经在包厢里落坐静等了。 此刻见林烨推门进来，坐在主位上的孙涛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给他拉了下右手边儿空着的座位，讪笑着邀请道： “来，林烨，过来坐近一点儿。” 林烨看他一眼，摇摇头道： “不用了，我喜欢坐门口，方便走人。” 说罢，他目光在包厢内逡巡一周，最后落在孙涛身上，继续道: “说吧，这次非逼着我过来吃这顿饭，是又打算搞什么幺蛾子？” 面对林烨清冷目光，孙涛一脸不自然地挤出来个笑容，旋即苦笑着开口道： “林烨，其实你没必要对我们抱有这么大的敌意……因为不管再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真没必要闹得这么僵硬。” “这段时间，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们也想了过去的很多事，也意识到我们之前做的很多事，其实都是错的……” “所以，我才想着把你喊过来一起吃个饭，向你正式道歉。” “我们不求别的，只求你安心回家，咱们一家好好在一块儿待着，行么？” 林烨把玩着手里的玻璃杯，直到孙涛说完，才面无表情道： “你电话里跟我说，让我过来，是因为这顿饭关系到我的未来。” “如果让我跑这一趟，只为了听这种没营养的话，我想这饭，没必要。” 说到这儿，他瞄了眼孙昭，像是想起来什么，轻轻放下杯子，继续道： “亦或者说，你们已经做好打算，要是我不答应跟你们回去，你就删掉在网上替我声明的帖子，然后再添油加醋地说我其实就是个白眼狼，靠着网络舆论，让我名声尽毁？” 此言一出，孙涛脸色骤变，脑袋也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 “没有！绝对没有！” “林烨，我发誓，我这次请你过来，单纯就是跟你一起吃顿饭，然后坐下来好好聊聊，绝对没有搞任何小动作的意思。” 林烨笑笑，没有说话。 倒是坐在孙涛右手边儿的王芳，补充道： “林烨，你爸说的都是实话，回来吧。” “妈承认，上次在家，还有在杭城，是妈心里急了一些，说话态度也不对，你别往心里去……” “毕竟，你要知道，妈真没有害你的意思……” 心急？ 态度不对？ 就只有这些么？ 看着摆出一副问心无愧神色的王芳。 林烨险些没控制住自己，直接就冷笑出声。 你心急什么？ 是心急我没把自己的歌挂到孙昭名下么？ 至于态度不对？ 什么态度？ 是对我这个捡来的白眼狼态度太好了吗？ 如是想着。 林烨晃晃脑袋，直接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 “孙先生，王女士，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们特意把我叫过来，就只为了说这些没有任何营养的废话，那我就先告辞了。” 抬脚离开的瞬间，他又想到什么，淡声补充道： “孙先生，你与其在我这儿浪费时间，倒不如想想，这些年在我身上花了多少抚养费……” ……………… ……………… 第37章 如果我没记错 林烨说完，直接转身。 就在他行将走到包厢门口的前一刻。 一直在椅子上低着脑袋的孙昭忽然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因为起来的幅度太大，速度太快，以至于摆在他面前的大桌儿都被他挤得移了位置。 不过，此刻的孙昭可没心情管那些。 稍稍调整下身形后，便一个猛子扎到林烨身前，一脸深情道： “哥，你听一次妈的话，别走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觊觎你的歌……” “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边说边冲着林烨止不住地躬身。 随着他的声音。 包厢里的几人瞬间呆愣当场。 讲道理。 不论是孙涛还是王芳，亦或者是孙萍萍、孙朵姐妹，谁都没有想到孙昭会来这么一手。 所以，一时间全都愣在当场。 不知道孙昭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倒是林烨压根懒得跟他废话。 脚下不做任何停顿就直接了当的朝着大门处走了过去。 两世为人。 他很清楚，孙昭这货，虽然岁数不大。 却是老早就把白莲花那一套玩儿的如火纯青，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鬼特么知道这小子，暗戳戳的打得什么坏心眼子。 只可惜。 虽然林烨的反应速度已经很快了。 但对面的孙昭明显更快—— 几乎只用了两步就冲到林烨身前。 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手里还抓着林烨的裤脚，抽抽噎噎道： “哥，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之前那些事，都是我逼着爸妈做的……其实他们心里还是想对你好的。” “都是我，要不是因为我太自私，太想得到爸妈唯一的宠爱，你们也不至于走到现在这一步……” “林烨哥哥，你原谅我好不好，只要你愿意原谅我，家里的东西我都可以让给你，可不可以……” 他一边儿说着，一边儿以头拄地，眼泪不要钱似的往外涌。 林烨还没说话。 倒是边上的王芳和孙涛率先反应过来，然后就按捺不住，直接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边起身，边喊： “昭昭，你这是做什么？你就是想道歉，也犯不着这样啊，赶紧起来！” 喊完，又冲着林烨怒吼： “林烨，昭昭都给你下跪道歉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谈的？你就不能原谅他么？！” “是，我们承认之前做得那些个事儿，是有很多对不起你的地方，但是，那是我们做的，你犯得着这么折腾昭昭么？！” 听到吼声，后知后觉的孙朵和孙萍萍姐妹这才回过味儿，起身就要去扶孙昭。 王芳叫唤两声，见林烨没有任何动作也就算了，居然还双手抱胸，摆出一副看戏的架势，顿时就炸了，指着林烨就开始嚷嚷： “林烨，你是根木头桩子么？” “还不把你弟弟扶起来？” 就连前两天才刚刚良心有了些许发现的孙涛，也沉着张脸道： “林烨，做错的，是我们，跟你弟弟有什么关系？” “就算你对我们不满，也犯不着把邪火撒到你弟弟身上吧？” 注视着跟前疯狂谴责自己的几人。 林烨心里非但没有什么愧疚。 反倒是抑制不住的想笑。 他是真不知道孙家这几位到底是眼瞎，还是说，选择性的失明。 是他让孙昭给他跪下的么？ 是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么？ 貌似都没有。 他就静静站在那儿，看着孙昭的表演。 然后，这群人却莫名其妙地开始把屎盆子往他脑袋扣。 怎么的。 真把他当冤大头了？ 这般想着。 林烨也懒得跟这群二百五聒噪。 抬脚挣开孙昭的手指后，直接拉开包间房门转身离开。 “林烨，你给我站住！” “林烨！你回来！” “林……” 身后，孙涛一家人的叫声此起彼伏，林烨却只是撇撇嘴，连头都没有扭一下，就径直离开。 另一边儿，见林烨走的决绝。 王芳本想去追。 可又放心不下哭哭啼啼的孙昭，犹豫再三后，终于还是放弃起身，只是冲着孙涛喝道： “你还待在这儿干嘛？！” “赶紧追啊！” 孙涛哦了一声，急急忙忙，三步并作两步朝外面冲了出去。 王芳则是拉着孙朵和孙萍萍姐妹俩，围着孙昭开始安慰： “昭昭，快别哭了，今天的事儿跟你没关系……错的又不是你，是林烨他不识抬举！” “就是，都是林烨的错，你没必要为了那种人去糟践自己！” “赶紧起来吧……” …… 话说两端。 林烨从包厢出来后，也不停留，不慌不忙地朝饭店大门走去。 结果，他刚穿过旋转门，就听孙涛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小烨，你等一下。” 听到声音。 林烨脚下顿了那么一瞬。 倒不是因为想听劝，而是小烨这两个字。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孙涛已经有些年头没喊过了。 貌似，从小学时代起，他喊的就一直是自己的大名！ 这般想着。 林烨止住脚步，回身看向还在喘气儿的孙涛，淡声道： “孙先生，你不在里面安慰你儿子，跑出来找我做什么？” “应该不至于秋后算账吧？毕竟，也不是我强迫你儿子给我跪下道歉的！” “哦对，还有一点儿，我叫林烨，小烨这俩字，只有我的家人和好朋友才能喊。” 此言一出。 孙涛喘息声骤然一顿，张张嘴角，想说点儿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不受控制地被噎了回去。 见孙涛支支吾吾不说话。 林烨嗤笑一声，继续道： “孙先生，要是没别的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 “走之前，跟您说一句，我挺忙的，大学要上课，外面要比赛，抽空还得整点儿生活费，日子排的满满当当，没功夫陪你们胡闹。” 听到这两句，孙涛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猛地抬头看向林烨，沉声道： “那你回家啊……你回来，我们又不是不给你生活费！” “回去就给？” 林烨笑笑： “之前我考高中和大学的时候，貌似还在孙家。” “你们是怎么说来着？要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好像是说，我读那么多书其实也没什么用，要想上学，自己就自己出去挣钱，对吧？” ……………… ……………… 第38章 意义何在? 林烨轻飘飘的质问，却让孙涛失声良久，还想不出任何好的解释。 以至于只能在冗长的沉默后，转移话题道： “小……林烨，今天昭昭突然失控，的确是我们没想到的。” “我真的只是想着请你过来吃顿饭，饭桌上好好聊聊……” “我跟你……我们是真的很希望你回家来，然后好好弥补这么多年对你的亏欠。”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能不惹昭昭他们生气的话，我想，我们应该能相处得挺好的……” 这话说出来。 林烨终于一个忍不住直接笑出声： “孙先生。” “你脑袋瓦特了吧？” “我不惹孙昭他们生气……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主动招惹过他们？” “还是说，你让我跟他们，尤其是孙昭和平相处的方式，就是顺应他们的一切无理要求，不论什么事儿，都以孙昭为先？什么都紧着他，什么都让着他，孙昭想要什么我就得条件提供？” “怎么着，你是打算让我给孙昭当爹么？不好意思，这样的逆子我不要！” 说着，林烨耸耸肩膀，继续道： “哦对，还有件事儿，孙先生。” “我们华夏有句老话，叫一言九鼎，既然你都在视频里公开说了，同意跟我断绝关系，现在又跑来这儿，求我回去，你不觉得，其实挺打脸的么？” “你！！” 孙涛被林烨这噎死人不要命的发言气到手都抖，他指着林烨，嘴角嗫喏半天，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见状，林烨撇撇嘴，朗声续道：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不论是谁，想把泼在地上的水再捡起来，都只能是自取其辱。” “所以，你还是省省吧。” 他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留下孙涛像是脱力般，无助地靠在酒店门口的墙上。 …… 足足五六分钟后。 王芳才带着被劝说半天，终于平复下来的孙昭，从包厢里面赶了过来。 她们刚到门口，就注意到瘫在大门边的孙涛。 走在最前面的王芳，环视一圈周围，见没有林烨身影，脸色瞬间一沉，疾走两步来到孙涛跟前，压低声音道： “那白眼狼呢？” 孙涛头也没抬，面无表情道： “已经走了……” 此言一出，王芳脸色顿时更加阴沉： “走了？怎么回事儿？不是让你先出来拦着他么？怎么能就让他这么着走了？！” “还有，把他叫过来是有正事儿要谈，现在话都还没说两句，他就先走了，这行为，到底有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孙涛没有说话。 倒是孙昭的脸色难看到令人发指。 此刻的他，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 林烨！你狠！你是真的狠！ 你只是我们孙家捡回来的一个孤儿、弃子…… 而我却是孙家最受宠的老幺。 这样的差距下。 我都已经磕头向你道歉了。 你竟然还不选择原谅？！ 明明你应该对我的改变，感恩戴德，然后把你写过的歌全部交给我，让我发扬光大才对！ 你不这么做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选择这种方式来羞辱我！ 好！ 既然你这么不讲情面，给脸不要脸。 那就别怪我，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彻底让你身败名裂了！ 上次的视频事件没有捅死你，是老爹心软才出的意外。 下一次，你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虽然心里已经想了无数种方式要致林烨于死地，可他的脸上，却还是挂着那股子无辜神色： “妈……你别生爸和哥的气了，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之前做得太过分，相信哥哥也不会对咱们家这么失望的……” “等他回来，我就再去找他道歉。” “我就是跪，也一定要跪到他原谅我为止……” 闻言，王芳脸色顿时难看了下去： “昭昭，你这是什么话？” “林烨他就是再怎么怪，也不怪你身上！听妈的话，别想那么多，一切……” 她话都还没说完。 孙涛已经冷声道： “怎么怪不到他身上？” “要不是他突然抽风，跑过去跟林烨跟下跪，让你们全都慌着去哄他，然后跟我似的，把他下跪的原因都扔到人林烨身上，林烨至于走得这么干脆么？” “好不容易能坐下来聊聊天，结果就因为他这么一闹，一句正事儿都没说上！” “林烨走了，你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就好了？” 随着孙涛冷冽的声音。 刚刚还闹哄哄的孙家众人顿时愣在当场。 是，是这么个事儿么？ 仔细想想，貌似经过就是这样—— 本来老爹孙涛正拉着林烨道歉，林烨虽然没有接受，也说了要走，但终究还没有直接离开。 然后莫名其妙的，孙昭突然就从他自己的座位上冲了过去，然后上来就冲着林烨磕头道歉，顺利把她们对林烨的怒气全给挑了起来，让她们下意识觉得，是林烨在逼孙昭这么做，而这样的态度，让本就生气的林烨彻底负气出走，双方再没有谈下去的可能。 讲道理。 要是把问题这么分析。 那孙昭的问题很大啊—— 他们家今天全家出动的本意，是想跟林烨谈谈，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缓和跟孙家的关系，甚至回到孙家。 最终结果却是在孙昭的蜜汁操作下，连句正事儿没聊，就一拍两散。 想到这里。 孙朵和孙萍萍全都忍不住朝孙昭投去了古怪眼神。 便是王芳也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察觉到俩姐姐和自家老妈眼神里的异样，孙昭猛地跺了下脚，满脸懊悔道： “今天都怪我……” “我也是太急了，太想让他回来，所以压根没过脑子就冲过去了……” “没想到好心办了坏事儿。” 母女三人谁都没有说话。 倒是孙涛瞪了他一眼，接着晃晃脑袋道： “事情闹成这个样子，我也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好了。” “算了，都回去歇着吧，累了。” 他说完扭身就走。 根本不给王芳她们再开口的机会…… 离开餐厅到打车离开的一路上。 孙涛的脑海中都在不断重复着孙昭突然起身，然后冲着林烨磕头的画面。 但任凭他想破脑袋，都搞不明白，孙昭这么干的意义在哪儿？ 你就是再想证明自己歉意的真诚，也犯不着那样去作践自己吧？ 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孙昭这么做的意义，又在哪儿？ ……………… ……………… 第39章 我有更合适的 话说两端。 林烨从餐厅离开后，便径直前往杭城。 这次，他没像之前那样坐火车。 而是选择了高铁—— 这段时间，随着《梦回唐朝》和《断桥残雪》两首歌在网络上先后走红，且还在好歌曲一轮赛上以最高分晋级。 林烨直接从籍籍无名之辈，一跃变成了全民好歌曲目前最炙手可热的选手。 身份不同，待遇自然也不一样了。 所以，林烨前脚刚跟工作人员确定到杭城的时间。 那边儿的负责跟他对接的负责人就把车票的报销款汇了过来。 速度不可谓不迅速。 高铁上。 林烨一边儿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边儿思忖着之后的发展规划。 短短几天下来。 梦回唐朝和断桥残雪的比赛视频点击量已经突破五百万次。 这还是没有上架几大音乐平台的成绩。 如此夸张的数据。 不用想也已经是实打实的锁定了年度爆款。 许多网友都在视频下方的评论区催促林烨抓紧时间上线畅享版。 对此，林烨并不着急—— 一来是，他自己本身确实还没选好合适的音乐平台。 二来么，那几个大的音乐平台眼下开出的条件，的确也差强人意。 反正双方都不满意，再加上，目前林烨也不急着把作品变现，所以思来想去，林烨最终决定，还是等自己在好歌曲的舞台上站稳脚跟，等名声彻底打出去，再去和那几个音乐平台谈谈上线的条件…… 放飞自我的时间过得很快。 起码林烨觉得自己还没想多长时间。 可耳畔已经传来列车到站的声音。 简单收拾下行李，林烨便在高铁开门的第一时间离开了站台。 从东站出来。 林烨刚打车准备去节目组准备好的酒店好好休息一番。 结果，出租车都还没驶出地下车库，裤兜里的手机就开始不要命似的震动了起来。 看着有些熟悉的电话号码，林烨犹豫两秒，还是按下了接听键，下一秒，话筒里面就传出一道火急火燎的声音： “喂，是林烨么？我是徐江涛！” 听到对方自报家门，林烨愣了两秒，全然没想到这位乐坛的老前辈，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这般想着，林烨也不敢倨傲，急忙出声应道： “您好徐老师，是我，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儿么？” 电话那头的徐江涛顿了一下，继续道： “时间有点儿紧张，我就跟你长话短说吧。” “具体是这样的，我这边儿，跟人合作了一部电影的片尾曲，但制作出来的效果，导演和制片人一直不满意，然后，我就把你的那首《梦回唐朝》推了出去，结果对方听过之后，直接拍板决定，想把你那首《梦回唐朝》作为电影的主题曲。” “打这个电话过来，主要是那位导演让我找你打听打听，如果他想买《梦回唐朝》这首歌版权的话，你准备要多少钱的版权费？” “版权费？” 林烨沉吟片刻，缓缓道： “版权费好谈，但是，您方便跟我说说，新片是什么类型的电影么？” “我个人感觉，《梦回唐朝》作为重金属摇滚，能接受它的群体终究比较小众，拿来做电影的主题曲，我感觉结果不会太好。” 之所以说这话。 倒不是林烨故意在这儿端着。 主要是他很清楚，一部电影的主题曲是否成功，最重要的就是看这首歌跟电影主题是否契合，要是非生搬硬套，却弄不出来1+1大于2的效果，那到时候挨骂的可不仅仅是导演，就连林烨这个词作者也难逃其咎，甚至还免不了被嘲讽—— 不用想都知道，像林烨稍微火了一点儿，就开始飘了，想着往电影大屏幕上靠；大导演的热度你想蹭没问题，关键你有那本事么……类似这种批评绝对甚嚣尘上。 作为一个乐坛萌新。 林烨不想给别人抓把柄的机会。 而对于林烨的担忧。 徐江涛倒也很是敞亮，稍作思考后，就直接把自己知道的情况爆了出来： “片名叫《收拾旧山河》。” “主要内容就是讲的南宋名将岳武穆的一生。” 听到对方的陈述。 林烨只觉得庆幸自己问了这么一嘴。 岳武穆…… 历史人物，尤其还是南宋的抗金名将。 你让把一首梦回唐朝硬搬进去。 这不是硬赶着让人笑话他张冠李戴么？ 这般想着。 林烨撇了撇嘴，语气却没有任何表露，只是淡声拒道： “徐老师，岳武穆是南宋名将，把《梦回唐朝》整个照搬过去，不但时代背景不同，就连电影的主旨也一点儿都契合不进去。” “与其生塞那么一首让人觉得别扭的歌，我倒是有个更好的选择，绝对比《梦回唐朝》更适合您说的这部电影。” 闻言，电话那端的徐江涛先是沉默，旋即认真道： “你能确定么？” “歌名叫什么，我去网上搜一下。” 见林烨不说话，徐江涛顿了两秒，缓缓道： “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说，这首歌也是你的原创吧。” 林烨笑笑： “是吧。” 说着，他转移话题道： “只不过，这首歌我也是将有个概括的想法，您要觉得可行的话，可以带我去见见那位导演，具体可以面谈。” 在见识过林烨接连写出两首爆款的创作能力后。 徐江涛对于林烨在音乐创作上的才华，可是毫不怀疑，此刻，见他这么有信心，徐江涛也不废话，直接拍板道： “成，那我现在就约导演一起找地方吃个夜宵，要是那位导演有时间的话，我待会儿直接给你发位置，你过来就行。” “没问题。” 林烨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约莫十分钟后。 徐江涛的消息发了过来。 是条位置信息，看地方，在杭城市郊的一家私人音乐酒吧。 确认好信息。 林烨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叫车赶路。 晚上九点半。 林烨照约定赶到了徐江涛说的音乐酒吧门口。 而在酒吧里面的包厢里。 包括徐江涛在内，已经有五六个人端坐其中。 按理说。 徐江涛的腕儿不小，好歹也是娱乐圈二线乃至准一线的老牌明星。 地位不算低。 就算不是主座也得是个次席。 可此刻的他，明显就只是包厢主位上，那位老者的陪衬。 ……………… ……………… 第40章 各怀心思 要是林烨此刻就在现场，绝对一眼就能认出来。 此刻坐在包厢正中间的这位老者，正是有着华夏第一工匠导演之称的谢谋。 只不过，如今这位谢导，脸上并没有往日那幅自信，而是愁眉不展地看着坐在下手位的徐江涛： “徐老师，我不是不相信那个小家伙的创作能力和才华。” “要是有时间，我肯定相信，以小伙子的本事，绝对能拿出来一首让人竖大拇指的作品，可眼下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首映在即，咱们可没多长时间浪费。” “还有，你说那小家伙会不会是想借着我们这部电影的热度，趁着势头宣发他的新歌？” 徐江涛摇了摇头： “我觉得还不至于。” “小林虽然是个新人，但我觉得以他的本事，还不至于做这种没品的事儿。” 说着，他看看时间，继续道： “谢导，我就是说得再多，可说到底还是个牵线搭桥的，反正小林也差不多到了，这么着，您就耐心再等等，等他进来给您讲讲，您先听听，至于最后能不能成，还不是一下就清楚了。” 谢谋叹了口气： “也只能这样了。” 看着最前方你一言我一语的谢谋和徐江涛，坐在最角落的蔡坤脸色顿时沉到了谷底—— 他也参与了《收拾旧山河》的制作。 当然，以他那张僵尸脸似的演技，谢导还不至于让他进来当演员，自毁长城。 而是给蔡坤派遣了主创电影主题曲的任务。 当初立项的时候，蔡坤为了拿下这个机会，可是没少趁着好歌曲录制的间隙，大下功夫。 畅梦传媒也往他身上砸了大笔的资源，不但请了业内顶尖的词作者，还安排徐江涛这位老牌歌手倾力相助。 足足忙活了好几个月才勉强拿到了这部电影主题曲的位置。 蔡坤觉得自己能靠着给这部电影献唱主题曲的机会，让他的名气再进一步。 却没想到。 临到电影宣发行将开始之前，一次偶然的机会，向来对网络短视频不感冒的谢谋也不知怎么的，就刷到了林烨唱《梦回大唐》的视频。 然后，只听了一遍，谢谋就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召集他们主题曲创作团队的所有人员连夜开会，商议将原定由蔡坤演唱的主题曲《无双》改为备选主题曲，首选则换成林烨的《梦回唐朝》。 得到这个结果。 蔡坤气的肺都要炸了—— 毕竟，在他看来，林烨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萌新。 凭什么抢他这个当红炸子鸡的工作？ 本来还觉得自己要被林烨气到爆炸的他，此刻突然听到林烨居然拒绝谢大导演买断《梦回唐朝》的提议，要重新写歌，简直抑制不住地想笑出声音—— “林烨，你可真行，老徐都把机会塞到你嘴里了，可惜你特么不争气啊！” “老老实实把《梦回唐朝》那首歌拿出来不就完了，还说什么跟电影不适配，你特么装个鸡毛？” “还现场创作，我特么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在这么短的时间，创作出一首质量上乘，且跟电影契合的原创，你特么以为你是谁啊？真当好的原创是路边儿的大白菜，你想写多少就写多少的吗？！” 之所以对林烨抱着这么大的敌意。 实在是林烨最近的风头太盛。 盛到已经完全盖过了他这个娱乐圈当红炸子鸡。 这样的压迫感，由不得他巴不得想让林烨赶紧死！ 事实上。 包厢里除了蔡坤之外。 还有两个人对谢谋突然更换电影主题曲的行为相当不满。 俩人不是别个。 正是这部电影的男女主，黄明和刘菲。 至于他们不满的原因么，倒并非对林烨有什么偏见。 主要，一来是由蔡坤演唱的《无双》他们听过，质量很棒，就算称不上经典，也绝对算得上一首上品佳作。 二来么，蔡坤身上的流量，那可是显而易见的，由他来唱主题曲，绝对能帮电影带来相当一部分流量。 对比之下。 那个叫林烨的新人，虽然最近也出来两首还算不错的作品。 但说到底，尚且没有受到市场的检验。 完全不敢说有什么粉丝号召力。 想到这里，刘菲朝黄明递了个眼神，里面的意思很明显—— 虽然谢导的面子要给，但要是那家伙写的歌不能打动我们，不能让我们满意，那即便是冒着得罪谢导的风险，我也要当面反对！到时候，你可必须得跟我站在同一个战壕。 刘菲之所以敢这么干。 当然是因为她有这方面的底气—— 刘菲最早是歌手出道，早年也出过许多经典作品。 虽说后来因为转战影视圈，逐渐放弃了歌坛这块儿蛋糕。 但底子还在。 分辨一首歌的优劣，对她而言，根本不是问题。 察觉到刘菲已经下定决心，坐在她边上的黄明不露声色地朝刘菲递了个安心的眼神。 一时间。 不大的包厢里面，几道人影虽然依旧谈笑风生，可从他们游离的眼神不难发现，这几位，只怕各有心思…… 就在众人面和心不和地议论着电影的情况时。 林烨终于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推开了包厢大门。 说实话，乍见这么多当红影视歌明星汇聚一趟，林烨心里还是愣了那么两秒的，倒也不至于紧张，稍稍顿了一下后，也就率先朝徐江涛打招呼道： “不好意思徐老师，包厢不好找，耽误了两分钟。” “没事儿，你又没迟到。” 徐江涛摆了摆手，接着也就开始向林烨介绍在场众人。 一番寒暄过后。 林烨把众人身份全部记住，接着快步走到包厢靠门口的位置坐下—— 小小的动作，在场间蔡坤等人看来，是林烨在遵守娱乐圈不成文的规矩。 新人么。 总要有点儿尊重前辈的意思。 可对于林烨来说，倒没想那么多弯弯绕。 毕竟，眼下这包厢里，就剩这一个椅子，他不坐这儿，还能坐哪儿？ 巧合的是。 林烨落座的地方就在刘菲下手。 侧身整理位置的林烨没有注意到—— 就在他忙着整理的档口。 身边儿的刘菲正打量着自己的一举动。 ……………… ……………… 第41章 就是你了! 刘菲打量了林烨几眼，一直等他落座后，才淡声开口： “你就是林烨？《梦回唐朝》和《断桥残雪》这两首歌，真的都是你自己的原创作品？” 林烨耸耸肩膀，扫了眼这位有内娱神仙姐姐之称的美女，轻笑道： “如假包换。” 刘菲点点头，冲着林烨竖了竖大拇指道： “可以的！” “你那两首歌最近的势头可是太猛烈了，这也就是你没上传畅享版本，不然的话，现在那几个音乐app的榜单，都要被你给霸榜了！” “你是不知道，现在我身边儿也有好多朋友也都在听你这两首歌，他们没这方面的资源，只能在网络上搜你比赛的视频呢！你要有时间，可要抓紧把畅想版给上传了啊！” 林烨谦虚道： “我是运气好，全靠各位网友们捧着。” “放心，等有时间了，我一定第一时间把这两首歌的畅听版上传上去！” 寒暄两句。 刘菲转移话题道： “刚刚听徐老师说，你觉得现有的那首《梦回唐朝》不太适合做谢导新片儿主题曲……而且，还有更适合的原创？” 随着她轻飘飘的声线。 现场众人瞬间就把各不相同的目光汇聚到了林烨身上。 谢谋和徐江涛是满脸的紧张和凝重。 黄明和其他两位负责人则是一脸怀疑。 至于蔡坤。 则是满脸的讥讽—— 看见没。 这位神仙姐姐可是压根就不想跟你有什么牵扯。 就等着让你早点把作品亮出来，然后催你滚蛋了。 察觉到众人各怀心思的眼神。 林烨心下好笑，不过脸上却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稍稍在身上翻找两秒后，就从裤兜里掏出一个u盘，然后抬手续道： “这是我收到消息后，做的那首新歌的小样儿。” “大家可以先听听试试。” 闻言，坐在首位的谢谋立马冲着身边儿招了招手。 很快就有工作人员接过林烨手里的优盘。 作为能接纳谢谋、徐江涛和刘菲这种大牌明星的私人音乐酒吧。 里面的设备自然不差。 虽然称不上顶级。 但放个小样，根本不是问题。 伴随着工作人员调试设备。 餐桌上的几人全部调整了一下坐姿。 徐江涛跟谢谋脸上满是期待，只希望林烨能给他们带来新的惊喜。 刘菲、黄明和几个电影剧组里的工作人员虽说依旧担忧，但看见谢谋的态度，当下正襟危坐，抱上一副欣赏的态度。 唯有蔡坤嘴角噙着冷笑，看那样子，好似已经做好了随时出言嘲讽的准备。 约莫半分钟后。 工作人员终于将设备调试停当。 下一秒。 一声声舒缓旋律从包间里的音响中缓缓传出。 乍听上去，如泣如诉。 悲婉的旋律一出，直接让谢谋和徐江涛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神里看出了对方的凝重。 好半晌，还是音乐专业的徐江涛率先开口： “谢导，这前奏的旋律，有点儿意思啊！” “起码跟咱们电影的情节很搭……” 就连一直不怎么看好林烨的男主黄明，眼神里也多了几抹亮色。 神仙姐姐朱唇微张，看向林烨的眼神满是惊讶，显然没想到林烨会用这么一种悲凉的旋律作为电影的主题曲！ 跟《梦回唐朝》那种大气磅礴对比，林烨这首新歌，绝对算得上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极端呀！ 就在包厢里的众人，全都沉浸在林烨新作的前奏中时。 唯有蔡坤，双手不受控制地握紧—— 乖乖，这个林烨。 该不会又特么的打算搞一首爆款出来吧？ 还让不让人活了？ 说实话。 这要不是华夏伤害他人是犯法的。 他尼玛都想把林烨的天灵盖揭开，好好看看林烨的脑袋，还是不是人了！ 凭什么别的词作者，写首歌就跟难产似的，唯独你小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跟砍瓜切菜似的，创作出这么多优质的作品？ 当然，蔡坤也只能是在自己心里胡思乱想一下。 明面上，他也只能强忍着内心的不安，装作认真的模样，一眨不眨的盯着音箱中还在不断传出的动静—— 这一次，传出来的，是林烨转为悲怆的嗓音： 昨夜寒蛩不住鸣 惊回千里梦已三更 起来独自绕阶行 人悄悄帘外月胧明 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 歌声唱到这里，戛然而止。 林烨的声音也适时打断了众人的思绪。 “诸位，这就是我这首歌的小样。” 他说罢，目光环顾四周，见众人眼神尽皆茫然，唯有导演谢谋满脸的兴奋，当下浅笑一声，缓缓道： “看样子，谢导已经听出来了？” 谢谋重重点头： “你唱的，这是岳武木留下的那首小重山的词，对么？” 林烨笑笑： “是，不过，这首歌的名字，叫《昨夜书》！” “前半段是我在岳武穆“小重山”的基础上做了改动，但是后半阙，是我自己补充上的！所以，我觉得作为一首原创音乐，这应该不算什么违规吧。” 此言一出。 谢谋还没说话。 倒是刘菲、黄明还有徐江涛三人同时张大了嘴巴。 我们前脚给你打电话说，拍了一部岳武穆为主题的电影，想让你做首主题曲。 这前后都还没三个钟头吧，你就在岳武穆词的基础上，直接整出来一首全新的歌曲，好听也就算了，关键还跟电影主题完全融合。 我嘞个乖乖，这能力，要不要这么夸张？ 蔡坤却是一脸茫然地看着面面相觑的众人。 是，他是承认林烨的这首歌很好听。 但也就是好听的程度啊。 充其量算得上有点儿小惊艳。 就算比他的《无双》强上那么一丢丢。 却也犯不着这一个两个都这么个鬼样子么？ 就在他动动嘴角准备替自己的歌说上两句时。 坐在包厢主位的谢谋忽地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径直走到林烨身前。 下一秒，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场面，瞬间出现在众人眼前—— 众目睽睽之下，国内一线大导演谢谋，竟是恭恭敬敬朝林烨微微躬身，然后一字一顿道： “林先生，感谢你能为我们《收拾旧山河》剧组准备这么好，还这么切合主题的一首主题曲！” “不多说了，我决定了，我们的电影，就用您的歌做主题曲了！” 他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抬手给了林烨一个大大的拥抱。 ……………… ……………… 第42章 凌晨三点的新歌 浅浅一个拥抱过后。 谢谋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好奇道： “林烨，我想问你个事儿。” 对于这位娱乐圈的老前辈，林烨还是很尊重的。 当下认真道： “您说。” 闻言，谢谋沉吟两秒，缓缓道： “我是想说，你是不是提前听老徐透露过剧本，还提前做了准备，不然的话，怎么会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直接拿出来这么一首契合的曲子？！” 不等徐江涛开口替自己辩解，林烨晒然一笑，淡声道： “我是在高铁站才听徐老师提起来这事儿。” “事实上，这次之所以能这么顺利，主要是我也很喜欢岳武穆这位民族英雄，而且，因为喜欢，所以对他的词，我也有所涉猎，也正因为如此，当徐老师跟我说到电影主题是岳武穆，且电影名字叫《收拾旧山河》时，我第一时间觉得，岳武穆曾经写过的这首词，其实挺适合这部电影的，但是为了更契合电影，下半阙我做了修改和续写。” “至于旋律，我觉得真读过岳武穆一生历史的话……应该会觉得，岳武穆的一生虽然波澜壮阔，可细品下去，其实也挺凄苦悲凉的。” 听完林烨的解释。 谢谋怔怔看了他四五秒钟，才长叹口气道： “果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我自诩也算读了不少史书，研究了不少史料，却还没你看得通透！” “亏我最初还想着要把你那首《梦回唐朝》硬张冠李戴到我这部电影之中，这要不是你力挽狂澜，只怕电影上映，多半就要成为观众的笑柄了……” 说罢，他侧脸朝徐江涛递了个眼色。 徐江涛立马会意，上前一步，面朝林烨道： “小林，既然谢导已经拍板了，那这首歌的版权……” 不等他说完，林烨直接了当道： “不好意思徐老师，我暂时还没有卖版权耳朵打算，不过可以授权您将这首歌用于《收拾旧山河》这部电影的宣发和片头片尾亦或者是主题曲等各项内容。” 闻言，徐江涛面露难色。 倒是谢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 “可以。” “授权也可以。” “不过，相对应的，这费用我们肯定给不了全版权买断的价。” “明白。” 这次林烨没有任何废话，直接点头答应—— 他想的很明白。 说到底，这可是自己和谢谋这位国内一线大导演合作，赚钱是重要，但是能把对方的人脉握住，才是重中之重。 如此想着，林烨没有犹豫，直接道： “谢导，我相信，以您的口碑，还不至于来欺负我这么个纯新人。” “您开价吧，如果合适，咱们直接签合同。” 谢谋打量眼林烨，思考了两秒后，也就伸出一根手指道： “一百万。” “我只要这首歌的商业授权！如果可以，咱们立马签约。” “没问题！” 林烨回应得斩钉截铁。 确定好了合作意向。 接下来自然就是验证版权归属。 这倒不是什么麻烦事。 华夏有自己的版权网。 只要在版权网上输入歌曲信息，立马就能检索到这首歌的着作权人。 谢某和他手下的两名工作人员一番检查下来。 确认各项信息无误后。 临时夜宵活动也就到此为止—— 本来就冲着办事儿来着。 眼下事情谈完了，这饭自然也就没有再吃下去的必要。 散了场的众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只有林烨不露声色地跟着谢某上了回拍摄基地的保姆车。 当夜凌晨三点。 电影《收拾旧山河》主题曲《昨夜书》，骤然登上华夏几大音乐平台。 而且，因为是国内一线大导演的最新力作，几大音乐平台都很给面子，直接都给了封面推送—— 意思是只要打开音乐app， 就能在第一时间看到这首歌的大名。 而除此之外，更关键的是。 在歌名的下方。 歌手的名字同样引人注目—— 新锐唱作人林烨，最新力作。 以谢导演的名气，很多听众看到《收拾旧山河》的主题曲就已经来了兴趣。 再加上最近在网络上风头正劲的林烨的光环，更是直接让这些听众毫不犹豫地就点了上去。 都想看看。 林烨前两首歌都称得上惊艳。 那这第三首歌，又会是个什么样的质量。 不过。 凌晨三点的发行时间，到底已经是后半夜了。 夜猫子就算再怎么能熬，这个点儿还在听歌的，到底是少数。 所以《昨夜书》上线之初，几个音乐平台的新歌评论区只有寥寥几句评论。 “咦，林爷的新歌？怎么选大半夜的上线？” “好好好，搞突然袭击是吧？不管怎么说，林爷的作品，先听为敬！” “不是，楼上的，你们没注意，林爷的这首《昨夜书》是作为谢谋大导演新作《收拾旧山河》的主题曲上线的么，乖乖，这俩人是什么时候勾搭到一块儿的？” “是哦，卧槽，林爷一个都还没正式出道签约经纪公司的纯新人，居然直接跟谢谋这样的大佬合作上了，这发展速度，都尼玛不能叫三级跳了吧？这得叫坐火箭了啊！” “那东西都不重要，都是浮云，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先听听林爷新歌的质量！” “……” 谈笑间。 越来越多的网友都点开了播放界面。 然后。 刚刚还不断增加的评论数就停滞了下来。 一直到快凌晨四点的时候。 才终于又有用户在评论区留言道： “卧槽，谁能救救我，听完林爷的《昨夜书》彻底失眠了该怎么办？！” “同失眠+1，关键是我不但失眠，还尼玛给听哭了……” “是啊，我也听哭了，不得不说，林烨是真的有文化底蕴傍身的，就这首歌，只怕绝大多数听众都想不到，居然会是林烨在岳武穆的作品小重山上，进行改动和续写的吧？” “楼上同哭……真的，我最崇拜的历史人物就是岳武穆，毕竟，那可是能让对手说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的名将，最难扛的，竟然是自己同朝为官的同僚，这样的心境，可不就对应林爷写的歌词么……真的，真的太有感觉了！！” “……” 凌晨四点的时间节点。 华夏大部分人都还沉浸在睡梦之中。 全然不知道，林烨的新歌评论区热闹得一塌糊涂。 此起彼伏的好评直接在各大app页面上堆成了小山。 临近早晨八点的上班时间。 评论总量更是已经足足突破了两万条！ 这样的数据，绝对又是爆款的级别。 ……………… ……………… 第43章 屁话免开尊口 音乐平台的评论区跟短视频的弹幕不一样。 评论能过万的作品，基本都具备了爆款的潜质。 而除了评论区的佐证。 几个音乐平台实时更新的音乐榜单，《昨夜书》的排名也跟开了挂似的疯狂提升，从发布到现在几个小时的功夫，《昨夜书》已经从刚发布时的无人问津，一跃来到了人气榜的前三位。 如此恐怖的晋升姿态。 在整个华夏音乐圈的历史上，还是前无古人的第一次！！ 为此。 国内几大娱乐公司，刚到上班时间，就开启了紧急会议。 议题只有一个，林烨的价值和以及要怎么样把林烨签到他们公司。 而除了他们之外，几大音乐平台也都将目光盯上了林烨。 他们很清楚。 在这个流量至上的时代。 以林烨眼下所具备话题度。 如果能把林烨签到自家app下面。 那绝对能给自己的平台，带来一笔不小的流量！ 所以。 在联系林烨之前。 他们就达成了统一—— 只要林烨提出来的签约要求不是太过离谱。 他们都可以点头答应。 除了音乐圈的动作。 《收拾旧山河》剧组也在主题曲首发后，立马全线开启了电影的宣传工作。 一时间。 偌大的网络上，几乎到处都是电影《收拾旧山河》的宣传片和林烨《昨夜书》的剪辑版mv。 这么强大的热度。 像孙朵这种闲着无聊就喜欢网上冲浪的大学生，自然不可能注意不到。 看着屏幕上一条接一条有关于林烨的消息推送。 孙朵只觉得满脑子的匪夷所思。 什么情况？ 这才过去多久—— 昨天林烨不还在石门跟他们家吃饭闹得不欢而散，怎么才一个晚上没看手机，林烨就靠着一首歌又走红全网了？ 简直没天理好么？！ 这般想着。 孙朵急急忙忙把视频摔到了王芳眼前。 看着满屏有关于林烨新作的爆款消息。 一向看不得林烨好的王芳，这次居然没有任何反应，甚至习以为常的点了点头。 见状，孙朵忍不住道： “妈，你这是怎么了？” 王芳摇摇头，面无表情道： “你爸带着昭昭和萍萍又去杭城了，说要现场去给林烨加油。” “你学校有课，所以没喊你……” “你爸还想让我一块儿去来着，我没答应……” 听到这个解释，孙朵先是一愣，旋即撇了撇嘴道： “我爸和孙昭他们是什么情况？脑袋被驴给踢了么？” “断都断了，现在再想起来去认亲有个锤子用？早干什么去了？” 不等她说完，王芳已经狠狠瞪她一眼。 见此情景，孙朵有些心虚道： “妈，你这么看我干嘛？” 就在这时，王芳冷不丁道： “我在想，要不你也趁着周末去趟杭州吧，这样也显得咱们家有诚意。” 此言一出。 孙朵立马炸锅： “妈，你疯了吧？！” “现在跟林烨闹成这样，就算再死乞白赖地把他求回来，你觉得咱们家还能安生，还能有好日子过么？” 王芳瞪她一眼，冷声道： “为什么没有好日子过，我告诉你，只有林烨回来，我们老孙家才能过好日子！” “他能接连写出三首爆款歌，就说明他有才，今后就能写出更多的好作品！”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尽办法，把他跟我们家绑到一起，只有这样，他才能在跟我们的关系缓和后，帮助昭昭成为大明星！” 说到这里，她深吸口气，继续道： “以前，我也是这样的想法，但是事情做起来多少有点儿操之过急！才造成了林烨的逆反！” “等这次把他带回来，我们慢慢温水煮青蛙，时间久了，我就不信他是块儿暖不热的石头！” 孙朵不服气道： “那要是林烨死活就不回来呢？！” 王芳冷哼一声： “那就不要脸的求！” “我豁出去老脸不要，我就不信林烨一点儿情面不讲！” 见老妈这个样子，孙朵即便再不情愿，最终也只能点了点头道： “好吧……那我去一趟！” 这边儿孙朵高铁票都还没买上。 远在杭城的孙涛已经领着孙昭和孙萍萍拦住了林烨的去路。 他们是在酒店出口堵住林烨的。 好歌曲栏目组安排的选手酒店都在一块儿。 作为当下火爆全国的选秀节目。 有心人稍作打听就能打听到地方。 酒店安保虽然良好，直接包场，压根就不让无关人员进去，可孙涛却是选择最省脑子的法子——守株待兔，就蹲门口死守。 反正林烨要出去参加节目。 只要他敢出来，他们就能在第一时间堵住。 看到孙涛一行三人。 林烨挑了挑眉。 接着直接停下脚步，径直回返酒店。 倒谈不上惹不起他们。 主要是孙家不要脸。 他得要啊！ 要是还没出道就把脸都丢没了。 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门外。 就林烨扭身就要离开。 孙涛心下一急，也顾不上别的，疾跑两步，直奔林烨身前，压低声音道： “林烨，我想再跟你聊聊！” “你放心，这绝对是最后一次！” 他说的情真意切，连带着声音中都带上了几分祈求。 林烨回头看了眼酒店大厅挂着的时钟。 离下午节目录制还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再加上孙涛这爷仨往这儿一杵，跟他拉拉扯扯的，短短几分钟时间，就已经引来了其他参赛选手的侧目。 林烨也不想在大门口闹得太过难看，当即冷着脸带他们回了一楼的房间，刚一进门就冷冰冰道： “最后一次！” “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我待会儿还要参加节目的录制！” 孙涛见林烨还愿意把他们带回房间，而不是直接在大厅就轰他们走。 心下原本还在暗自窃喜，觉得是不是自己这两天低三下四的哀求终于唤醒了林烨脑海中那仅存的一点点儿的亲情。 可下一秒，林烨冷冰冰的声线直接把他美梦戳得支离破碎。 当着孙昭和孙萍萍的面，林烨冷然补充道： “要是还是什么让我原谅你们，跟你们回家的屁话。” “我觉得你们可以直接出门右转。” 林烨说完直接抱胸坐在了酒店的沙发上。 孙涛的脸色则是在林烨话音落下的瞬间，变得惨白。 ……………… ……………… 第44章 本性难移 随着林烨冰冷声线。 孙涛酝酿了好一会儿的话术和情绪瞬间憋了回去。 不让他说这个，那还说什么？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于是孙涛咬了咬牙，深吸口气，然后缓缓续道： “那就不说那个……” “我是说……那天……就请你吃饭那天，昭昭，昭昭他……” 孙涛欲言又止。 林烨却是嗤笑一声，直接打断道： “那天的事也不用提，都过去一天了，我都忘了。” “直接说正事儿。” 孙涛张张嘴巴，想说点儿什么，却在沉吟几秒后，化作无奈一叹。 见状，跟在他身后的孙昭忽地上前一步，泫然欲泣，一脸懊悔道： “哥……” 不等他说下去。 林烨冷声道： “你要说话就好好说，不想说就边儿上待着。” “少来我跟前儿耍这套。” “哭不死人，恶心人！” 此言一出。 孙昭好不容易才酝酿出来的那点儿眼泪，瞬间僵在眼眶。 一时间竟完全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落下去了。 心里更是对林烨恨到极点—— 林烨，你硬气了是吧？！ 居然这么不给我面子！ 我都低三下四地来求你回家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 行！ 算你狠！ 不过，既然你林烨这么给脸不要脸，那就真别怪我背后下你的死手了！ 另一边儿。 孙涛见自家亲儿子被林烨一嗓子震到愣在原地。 心里心疼的同时，又觉得林烨这么做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毕竟，自己这次过来还是来道歉的。 林烨骂人，说明他心里有气。 有气怎么办？ 那肯定是要发泄的。 说不准，等他发泄够了。 自然而然就能跟着他们回家！ 这也就是林烨没有读心术。 不然的话。 要是让林烨知道此刻孙涛心里的想法，只怕直接就笑不活了。 骂够了就回家。 我可去你二大爷的吧！ 让我回去干嘛？继续做你们老孙家的牛马吗？ 见孙涛一行仨人迟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林烨也不浪费时间，直接从沙发上站起身道： “既然你们仨都不说话。” “那就证明都无话可说喽。” “要是这样的话，就别耽误彼此时间了，我先走了，你们想在这儿待着就待会儿，不过别太久，不然的话，等晚点儿节目组会安排保洁过来整理房间，看见你们在这儿，说不准还得跟你们扣个私自闯入的帽子。” 他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结果，林烨才迈出去两步，就被紧跟其后的孙昭快走两步，扯住了衣袖—— “哥，上次吃饭的时候，是我不对，是我那天的情绪太激动了，也太想让你回来了，所以一时没忍住，才有了那样的丑态……” “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放在心上好不好！” “我保证同样的事不会再犯了。” “而且，你放心，以后我绝对不要你的歌……你只要踏踏实实做自己就行。” 看着孙昭一副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的矫揉造作的样子。 林烨就忍不住地觉得心里阵阵反胃。 讲道理。 有特么的意思吗？ 一个快二十岁的大老爷们。 身上没点儿阳刚之气也就算了。 还尼玛天天矫揉造作得跟个白莲花似的。 你要真这么想当白莲花。 干脆去新马泰做一圈，做个手术，不一了百了么？ 何必在他跟前做着不男不女的样儿？ 不纯纯恶心人么？ 自己上辈子，你孙昭就这德行。 自己都尼玛重活一辈子了，你特么怎么还是这尿性？ 烦不烦啊！ 就在林烨心底疯狂吐槽的同时。 边上看了好半晌的孙涛也适时跟上一步道： “林烨，昭昭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显然是知道自己之前的错了。” “要不你就考虑一下？回家吧？” 孙涛没想太多。 甚至觉得孙昭能把要歌这打算说出来，已经是打心底认识到了自己的错。 毕竟，林烨被逼到离家出走，说到底不就是觉得他们一家都在逼林烨把歌让给孙昭吗？ 现在孙昭都主动提出来，保证不会要他的作品。 那林烨还有什么理由不回来？ 边上的孙萍萍虽然没有直接劝说。 可双手还是不受控制地用力捏住了自己的裤角，目光死死盯着林烨的神色，静等着林烨的答复。 下一秒。 就见林烨微微摇头： “不好意思。” “我还是那句话，迟来的道歉，比草都轻贱。” “且对于我来说，也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我只想走好我自己的路，所以麻烦你们，今后能不能不要再打着所谓亲属的名义来打扰我的生活？” “说实话，咱们并没有那么熟悉！” 说到这里，林烨顿了两秒，才看向一边儿的孙涛，缓缓道： “话之前我说过一次，现在再重复一遍。” “孙先生，你可以跟你的家人商量向我索要赔偿，来买断你跟我之间的所有关系，只要是合理的，我立马支付，如果不合理，我拒绝支付，你也可以向法院提起诉讼，只要是判决你胜诉，我绝对没有二话。” 林烨的声音不大。 却如惊雷一般，炸得房间里的孙家三人，尽数目瞪口呆。 即便早有再被拒绝一次的准备。 可真面对这般拒绝的拒绝，心中还是抑制不住的悔不当初。 但，真要就这么着让他们放手。 他们又怎么可能答应。 短暂的沉默后。 还是年岁最大的孙涛率先从愣神中回过味儿来，尬笑着看向林烨，勉力摆摆手道： “林烨……干嘛说这么绝情的话……” “再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对吧，我知道你现在说的都是气话。” “这样，你先消消气，等冷静下来再好好想想，不着急给我们答复的。” “其实，我们仨这次过来，也不是强逼着你怎么样，就是想着你比赛呢，我们就来给你加油助威……” 他话说到一半，被林烨直接打断： “孙先生，说真的，其实我一点儿都不需要你们的支持。” 他说罢，再不想在孙家这仨人的身上浪费哪怕半秒钟的时间。 毕竟。 见识过上辈子自己辛辛苦苦半生，最后的下场后。 他死都不想再跟孙家这群吸血鬼扯上半毛钱的关系。 那两句老话怎么说来着。 文雅的那句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另外一句俗套的，貌似叫狗改不了吃屎！ 这般想着。 林烨摆了摆手，接着，直接拉开客房大门，大步朝酒店出口走了出去。 ……………… ……………… 第45章 道歉有用的话 随着林烨的愤然离开。 房间里面顿时陷入无声的沉默。 孙涛是垂头丧气，一脸颓唐。 孙萍萍满脸无奈。 唯有孙昭半低着头，让人看不到他眼底的满目阴狠。 此刻的他，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 林烨，既然你打定主意不想让我成为大明星，那咱们就一起死！ 谁特么都别想好过！ 这般想着。 他又下意识地摸了下裤兜。 不论是孙涛还是孙萍萍都不知道，那地方还藏着一支始终开着的录音笔。 换句话说，林烨刚刚毫不留情面也丝毫没有任何尊敬的话，一句不落的被孙昭给录了下来。 相较于孙涛和孙萍萍的悔不当初。 孙昭此刻想得更多的是，自己是应该把这份录音发给林烨，跟他谈谈条件，还是直接放到网上，想方设法让林烨身败名裂。 思忖片刻。 孙昭还是决定跟林烨谈谈条件。 毕竟，林烨现在可是个藏宝树。 要是真能从他身上敲出来点儿东西，不说能让他一鸣惊人，一飞冲天，也足够他吃上许久了。 如果真的直接选择跟林烨决裂。 那他可就什么都捞不着了。 再说了。 录音又不是一次性的东西。 那可是林烨的把柄和命门。 以他刚刚对自家人说话的态度。 自己只要稍稍添油加醋一番。 绝对有把握让林烨辛辛苦苦积累下来的人气和口碑，顷刻间毁于一旦！ 想到这里。 孙昭强行按下心头的狂喜，再抬头看向孙涛和孙萍萍时，脸上又挂上了那副泫然欲泣，悲从中来的死样儿： “爸，姐，你们也别太为这件事儿伤心了！” “我相信，只要我们持之以恒，相信他肯定会见识到我们的诚心的……” “到那时候，他肯定会回来跟我们好好一起生活的。” 孙涛苦笑着摇了摇头。 孙萍萍也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家三口沉默片刻后，也知道不好在林烨的房间里面多待。 当下急匆匆离开了酒店。 却说林烨从酒店大堂离开后，并没有直接闪人。 而是趁着等车的间隙，掏出手机给刘菲去了个电话。 昨晚上酒局结束之前，看林烨很是对眼的刘菲主动跟他互相加了微信。 还当众放话。 林烨今后她罩了，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事，随时联系她就行。 当时林烨只当这话是个笑话。 却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 电话很快接通。 话筒里面传来刘菲宛如银铃般的声音： “林烨，昨天咱们不是刚见过么？这是哪股风把你的电话给吹过来了？” 林烨没有废话，直接了当道： “刘小姐，能帮个忙么？” 见林烨声线郑重，不似玩笑，刘菲也不调侃了，认真道： “说说看，能帮的，我绝不推辞。” 林烨缓缓道：“刚刚在好歌曲安排的酒店，有仨人，两男一女，他们应该偷偷录了我的涉及到个人隐私的录音，因为关系特殊，我没办法露面，所以我的意思是，刘姐能不能想办法拦他们一下，想办法把他们手上的录音笔拿回来！” 电话那头停顿两秒，旋即淡声道： “问题不大。” “我也在这个酒店，马上安排人下去。” 刘菲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 另一边儿。 孙涛拉着孙昭和孙萍萍也失魂落魄地从酒店里面走了出来。 走在前面的父女俩脸上都充斥着后悔的神色。 只有走在最后面的孙昭，脸上挂着一股近似于变态似的冷笑。 有录音加持。 如今的他，眼前几乎全都是林烨跪在他跟前求他的幻想。 仨人各有心事，心机深沉。 以至于全然没注意到，在他们行将穿过酒店大堂时，门口已经有一大群人，正急匆匆的，从酒店外面涌了进来。 边挤边用目光在酒店大堂搜索着什么。 当看到以孙涛为首的仨人时。 这群人当中那个为首的大汉，眼睛瞬间一亮。 接着冲着周围同伴递了个眼色。 下一秒。 十几号人迅速朝孙涛等人迎了上去。 却说孙涛，因为闷着头往前走，心思也全都在如何挽回林烨上，所以，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注意到这行人。 等他注意到面前的黑影时。 整个人已经收势不及，直接撞到了那个大汉的腿上。 一瓶奶茶也适时被大汉毫无保留地倒在了他的衣服上。 “卧槽……” 孙涛吓了一跳，起身就要后退。 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走在前面的壮汉一把揪住衣领，厉声喝道： “你他妈干什么吃的？！” “走路不长眼啊！” 反应过来的孙涛急忙摆摆手道： “抱歉！实在抱歉，我刚刚在想事情，走神了，没注意到您……” 闻言，那壮汉嗤笑一声，冷声道： “要是抱歉有用的话，还要赔偿做什么？” “老子今天刚买的新衣服，换上去还不到一个小时，就被你弄成整操行。” “你说吧，这事儿要怎么解决？” 壮汉说着，一把薅住孙涛衣领。 孙涛本来就心情欠佳，此刻又见这汉子摆出一副得理不饶人的姿态，顿时一个没忍住吼道： “怎么解决？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 “我就是不小心撞了你一下，别的什么都没干，至于你手里的奶茶是你自己没抓稳，关我什么事儿？！” 此言一出。 那汉子顿时就给气乐了，抓着孙涛的衣领道： “呦！” “你什么都没干？不关你事儿？” “要特么不是你撞到老子，老子会把这奶茶摔自己身上么？！” “跟他妈老子耍流氓，嘿嘿，老子我还就喜欢你这种人！” 说罢，他冲着身后拍了拍手。 一直跟在他边上的那十几号人瞬间上前几步。 只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将扯孙涛和孙昭他们仨人给围了起来。 感受到众人身上那股无论如何都压不住的凶巴巴的气场。 孙涛脸色瞬间煞白： “你要做什么？！” “我警告你，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你要敢打人的话……” 不等他说完，那壮汉已经嗤笑道： “打人？” \"nonono，现在可是文明社会，我这个守法公民，怎么能做那么没品的事儿。\" “那你想干嘛？” 壮汉打量眼孙涛，目光落在神色唯唯诺诺的孙昭身上，顿了两秒后，才缓缓道： “当然是商量下赔偿的事。” ……………… ……………… 第46章 时间你定 “赔偿？！” 孙涛睁大眼睛： “你打算让我们怎么赔？我可告诉你，你要狮子大开口的话，我立马报警！” 闻言，壮汉嗤笑一声，摆摆手道： “放心，我们都是文明人，那种趁火打劫的事儿，我们也懒得做！” 说着，他目光先在孙涛身上打量一番，摇了摇头后，目光又落在孙昭身上继续道： “你把我裤子弄脏没法儿穿。” “我也不要求别的，后面那个是你儿子吧，让你儿子把裤子脱下来还我！这事儿就算两清。” “至于别的，免谈！” 此言一出，孙涛直接愣在当场，他做梦都没想到对方会提这么个要求。 要是单纯赔钱，哪怕多赔点儿钱他也认了，权当破财免灾了。 可当众如脱裤子…… 这要是传出去，孙昭以后还怎么做人！ 边上的孙昭脸色惨白如纸。 整个身形一个劲地往孙萍萍身后缩。 见状，孙涛顿时越发心疼自家儿子，强忍着恐惧，怒声喝道： “你不要欺人太甚！” “当众让我儿子脱裤子，这要是传出去，我儿子以后还怎么做人！” 为首的壮汉冷笑道： “我管他怎么做人！” “再说了，我说扒他裤子，又没有说不给他别的衣服穿！大不了我身上这身儿裤子换给他！” 他说罢直接招手。 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同伴立马上前。 孙昭下意识就想阻拦，只是，还没等他摆开架势。 几个人已经分出来俩将孙涛拦住，剩下的四个人，则一股脑朝孙昭扑了过去。 因为正值夏日。 所以众人身上的衣服都很单薄。 四个人俩人架着孙昭，剩下俩则是直接把裤子薅了下来。 不等孙昭惨叫出声。 四个人里，动手脱裤子的那个小弟已经举着手里的东西，大声道： “卧槽！老大！” “还真有录音笔啊！” 此言一出。 场间立马静了下来。 上一秒还摆出架势想保护孙昭的孙涛，整个人愣在原地，一脸愕然地看向脸上惧色未散的孙昭，嘴角动了几下，想说点儿什么，可最终却选择了无声的沉默。 倒是对面为首的那个大汉。 见录音笔出现，立马摆手叫停手下的小弟，接着冲着孙涛道： “随身携带录音笔，这是打算去哪儿拍人家的隐私？” “我记得没错的话，这儿可是人家好歌曲栏目组包下来的酒店，你们在这儿搞这个？用不用我替人栏目组报个警？” 孙涛脸色一慌，急忙摇头道： “不用不用，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个鸡毛，你们几个，录音笔留下，赶紧走！不然的话，我马上叫警察！” “走走走！我们马上就走！” 孙涛一面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一边儿冲孙萍萍递了个眼神。 孙萍萍立马会意，抬手推了一把正手忙脚乱提裤子的孙昭，冷声道： “还愣着干嘛，嫌丢人没丢到姥姥家么？还不赶紧走？！” 她说完直接起身离开。 孙昭哪儿敢废话，当下急忙耷拉着脑袋跟了上去。 …… 酒店外面。 孙萍萍回身看向脸上红云未散的孙昭，一字一顿道： “孙昭，你明知道我们去见林烨，为什么还要带那种东西！？” 孙昭脑袋几乎挂到腰上，根本不敢跟自己老爹和姐姐对视，沉默好久后，才小声道： “我……我其实也是做个后手……我想着，万一林烨答应跟我们回家，结果事情一过又不认账了怎么办？我就想着手里有点儿东西，能有备无患？” “有备无患?” 孙萍萍嗤笑一声： “真把我们当傻子呢？还手里有点儿东西，你要这东西做什么？你跟林烨认识这么久，什么时候见他言而无信过？还是说，你是想拿那个录音当成林烨的把柄，去逼他做他根本就不想做的事？！” 这话说出来，就连孙涛不知不觉间都变了脸色。 见老爹面露怀疑。 孙昭急忙拍着胸脯替自己辩解道： “姐，你胡思乱想些什么东西！” “我真就想着让林烨回家……” “根本就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有没有你自己清楚！” 孙萍萍冷冰冰丢下一句，接着转身就走。 “爸……” 孙昭还想再在孙涛跟前装下可怜。 可还不等他说话，就见孙涛冷冷道： “你姐说得对，你还是自己好好想想吧。” “还有，回头现场的比赛，你就不要去了！” 他说完，匆忙跟上孙萍萍的背影。 顷刻间。 刚刚还说着话的场地中央，就只剩下目瞪口呆的孙昭。 …… 就在孙家一家三口上演决裂的同时。 早两步离开的林烨却是已经乘坐节目赞助商的专车来到了录制现场。 正当他寻思着今天上台的时候要唱哪首歌时。 兜里的手机却是忽地传来一阵急促的震动。 林烨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不出所料，是刘菲发来的消息，只有一句话—— 麻烦已经排除，录音笔已经到手，安心比赛。 看着手机上的信息。 林烨忍不住松了口气。 讲道理。 虽然他不怕孙昭找他的麻烦。 但是，这种杀不死你，却恶心死你的事儿，还是很让人心烦的。 还好刘菲这位神仙姐姐办事儿给力。 不然的话。 他刚刚就得再抽空想想等比赛结束，要怎么应对舆论风暴了。 想到这里。 林烨深吸口气，敲字道： “这次的事儿就多谢菲姐了，等比赛结束，我请你吃大餐。” 几秒钟后。 手机里刘菲的消息再次发送了过来： “饭就免了，杭城没什么吸引我的美食。” “你要真想谢我，等比赛结束，抽空跟我走一趟，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恭敬不如从命，我去。” “先不说了，我得准备今晚的比赛了！” 林烨回完，便收好手机，专心致志地开始备战。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放下手机的下一分钟，此刻正在杭城市中心的某个复式公寓里，正趁着假期从京城溜出来的林婉，已经收到了刘菲的最新消息—— “已经跟林烨说好了，等他这期比赛结束，我可以安排他跟你见一面。” “具体时间你定。” ……………… ……………… 第47章 万千期待 话说两端。 这一期的节目，林烨抽到的题目依旧奇葩。 相较于其他选手抽到的都市爱情、清楚迷茫。 林烨手里的题目，就只有一句话——像我这样的人。 看着掌心里的六个小字。 林烨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确定了要唱哪首歌。 讲道理，还犹豫个锤子—— 人都已经把标准答案告诉自己了，自己要是还犹犹豫豫的，那不就成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了？ 这般想着，林烨也不浪费时间。 直接开始默背曲子。 就在林烨为稍后的节目录制做最后准备的同时。 魔都。 畅梦传媒总部。 一个妆容干练的女子正端坐在电脑前，双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各大音乐平台的实时数据变化。 几分钟后。 又摸出手机，在各大视频平台上搜索《梦回唐朝》和《断桥残雪》这两首歌的最新热度。 足足十来分钟后。 女子像是下定决心似的，直接抬手拎起桌上的办公电话，拨通助理电话： “小宋，你过来一趟。” 助理宋娇很快就赶了过来。 “韩总？您找我。” 韩悦点点头，淡声道： “给我订张去杭城的高铁票，时间要最近的！” “杭城？” 宋娇确认了一遍。 “对，买最近的，晚了我怕来不及！” “明白！” 宋娇一边儿操作手机，一边儿好奇道： “韩总，不是说今天在公司休整么，怎么突然想起来去杭城了？！” 韩悦收拾着东西，头也不回道： “最近在网上很火的林烨你知道么？” 听他提到林烨。 宋娇原本还没什么精气神的眼睛瞬间就明亮了起来： “就那个唱《断桥残雪》和《梦回唐朝》的林烨？” “他我可太知道了！” “我特别喜欢他那三首歌！！” “等等，韩总！您过去，该不会是打算？” 韩悦点点头轻笑： “没错，我现在过去杭城，就是想把他签到咱们公司旗下！” “而且是不惜代价的那种！” “这样的唱作型天才，绝对不能让他顺利进别的娱乐公司！” 闻言，宋娇迟疑了两秒，旋即小声提醒道： “可是韩总，我记得之前徐哥不是也跟他聊过签约的事儿么，他说要享受自己的大学生活，暂不打算签约任何经纪公司。” “而且，他还答应了徐哥，说如果有签约打算的话，会第一时间考虑我们畅梦传媒，所以，咱们现在过去，会不会适得其反？” 韩悦叹了口气，满脸无奈道： “小宋，有句话叫此一时彼一时了。” “要是林烨只有那两首《梦回唐朝》，那对我们畅梦这么大体量的娱乐公司而言，就算有些惊艳，却也谈不上非他不可的程度，所以，他不想签，我们也犯不着强求。” “但现在不同了，随着他先后发布《断桥残雪》和《昨夜书》，这两首歌直接就把林烨的商业价值又往上带了不止一个层级！” “我可以明摆着告诉你，这三首歌过后，眼下国内绝对有大把的娱乐和传媒公司都把目光投到了林烨身上，要是咱们还想着等他大学毕业再招揽他，只怕连口渣都吃不上！” 宋娇倒吸一口凉气： “所以，您这是已经决定花大价钱来招募他了？” 韩悦微微点头： “没错，只要是我能调动的权限，但凡林烨提，我就给！” “就算他实在不想签约传媒公司，我也要把除了《昨夜书》外的两首歌的版权买到手！” “林烨是老徐发现的，我绝不允许把放到嘴边的肉让给别人！” 宋娇思忖片刻，重重点头： “明白了！” 而在同一时间。 除了魔都的畅梦传媒外。 京城，金陵等地，也有许多国内一线的娱乐传媒公司，都派出了各自的签约团队，以最快速度赶赴杭城。 虽然出发地各有不同，可他们的目标却是相当一致—— 不惜一切代价，签约林烨！ …… 一大票娱乐公司争先恐后赶往杭城的同时。 在节目录制现场的林烨却是对此丝毫不知。 此刻的他，还在猜测，刘菲想带他去见谁。 毕竟。 他跟刘菲虽然互加了联系方式，可说到底也就只有那么点儿浅薄的交情。 这种情况下，对方帮自己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还要带他去见别人？ 会是见谁呢？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林烨并没有注意到，如今在他的周围。 几乎所有今天的参赛选手，都已经把目光汇聚到了他的身上。 目光中还闪烁着或嫉妒或羡慕的眼神。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想想吧。 大家都是一块儿过来参加比赛的。 结果，两轮赛完。 我们还是籍籍无名的边角料。 你林烨却已经成了网络上的流量大户。 这样的落差。 他们要能轻松接受，那才是见了鬼了。 好在。 这样沉闷的状态并没有在休息室持续很久。 等了约十几分钟。 就有工作人员过来宣布，节目正常开录。 作为眼下最炙手可热的冠军人选。 林烨的出场顺序自然是在不经意间被放到了后面。 颇有点儿压箱底上台，吊人胃口的意思。 选手一个接一个地登场。 流程也还算顺利。 唯一尴尬的是。 就是节目效果有点儿一般。 五六个选手登场。 最高分也就是八十五分。 跟林烨平均九十往上的成绩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这样的情况下。 不论是录制现场还是网络直播间都显得暮气沉沉。 除了晋级亦或者是被淘汰的选手，神色各异，或悲或喜外。 剩下的大半观众，全都百无聊赖地盯着台上。 都在等着这场比赛，林烨会拿出什么样的作品。 所有人都知道，上期比赛结束。 林烨抽到的创作方向是，像我这样的人。 他们很想看看。 林烨会以一首什么样的作品，来让更多的观众去了解他。 是高唱对自己的赞歌？ 还是谦卑如尘？ 是举起高歌猛进，亦或者是从此跌落尘埃？ 所有人都在期待。 足足等了小一个小时后。 一直到节目临近尾声。 林烨才终于在现场所有观众的期待中，缓步登上舞台。 随着他的现身。 上一秒还昏昏欲睡的录制现场，瞬间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掌声。 ……………… ……………… 第48章 你想多了吧? 感受着现场山呼海啸般的掌声。 舞台上四位导师忍不住面面相觑地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感受到了各自的尴尬。 好在，经历大风大浪不少的徐江涛率先反应过来，主动开玩笑道： “啧啧，还是老了呦，这才当了几年导师，选手的人气都已经超过咱们了……” “这要搁往年，这掌声铁定都是咱的！” 闻言，其他两位导师也知道徐江涛这是想着缓解导师席的尴尬氛围，当下各自打个哈哈，就此揭过。 只有蔡坤微沉着脸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掌声持续了七八秒的功夫，也就在现场工作人员的示意下停了下来。 为首的徐江涛立马起身，看向林烨道： “林烨，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 林烨微微躬身： “徐老师好。” 徐江涛笑着点点头，淡声续道： “时间紧迫，咱们就别跟这儿叙旧了，直入主题吧。” “好！” 林烨声线依旧不卑不亢。 徐江涛环顾眼四周，接着道： “上次节目的最后，你抽到了‘像我这样的人’作为本期节目创作方向。” “相信此刻不仅仅是我和现场观众，还有许许多多守在栏目直播间的网友们，都在期待你的新作。” “方便在比赛前透露下这首歌的名字么，虽说后面你唱完整首歌后也会揭晓，但是我想包括我在内的大部分现场观众都已经迫不及待了。” 林烨淡然一笑： “当然可以。” 说着，他冲着身后的工作人员点头示意一下。 下一秒。 现场大屏幕画面一变。 硕大的屏幕上立刻出现一行标题： 《像我这样的人》 作词：林烨 作曲：林烨 演唱：林烨 看到这行介绍的瞬间。 徐江涛眉梢微微挑动了一下，旋即蹙眉道： “你起的歌名，居然一个字都没变？” 随着他的提问，现场除了蔡坤根本不为所动外，剩下的不论是导师还是观众，全都以好奇目光看向林烨。 原因无他。 主要是这首歌光从名字就不难分析出，大概率跟林烨之前那三首歌有着很大的不同。 之前那三首歌。 或多或少都有着很强的华夏因素。 梦回唐朝，唱了万国来朝的盛唐、断桥残雪，歌了江南烟雨的西湖、昨夜书叹了岳武穆空悲切白了少年头的昨夜书。 三首爆款，无一例外，讲的都是华夏。 可这首《像我这样的人》又讲了什么？ 这名字一看就一点儿内涵都没有嘛！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的猜测着林烨这首歌的内在意思时。 林烨却是已经深吸口气，没有了再解释下去的兴致。 而见他选择了沉默以对。 徐江涛急忙招招手，让议论纷纷的现场安静了下来。 满场灯光也随之熄灭。 几秒钟后，一阵婉转的口琴声从舞台中心传了出来。 悠扬的旋律，只几秒钟，就把所有人的思绪拉进了这股浅浅的悲伤之中。 “像我这样优秀的人 本该灿烂过一生 怎么二十多年到头来 还在人海里浮沉 像我这样聪明的人 早就告别了单纯 怎么还是用了一段情 去换一身伤痕。” 低沉而缓慢的音调。 似乎只用了一瞬间，就让所有人的脑海中出现了一道似是而非的身影。 那身影，似乎像极了林烨。 可再仔细看上两眼，又莫名的有点儿像自己。 于是乎。 仅仅两句过后。 现场已经响起阵阵低语： “为什么有种想哭的感觉？” “我也有，总感觉林烨这首歌，不单是写给他自己，更是写给每一个像我们一样的普通人的！” “可不是么，像我这样优秀的人，本该灿烂过一生，怎么二十多年到头来，还在人海里浮沉……这可不就算在写我们么，谁刚出社会的时候，还没有个耀眼一生，力争人上人的目标，可浑浑噩噩好几年，却发现，自己依旧在人海浮沉……” “哎，林爷也真是的，写点儿历史，写写波澜壮阔不好么，干嘛在这儿捅我们刀子呦……” “……” 舞台上除了蔡坤之外的三位老师，全都是面色凝重。 以他们的专业实力。 自然听得出来，林烨这首《像我这样的人》虽然乍听上去，旋律简单，歌词也不华丽。 却偏偏能靠着这种最简单直白却也最动人心的音调，引起绝大多数在社会浮沉的普通人的共鸣。 一首好的音乐，最重要的是什么？ 不是炫技。 不是飙高音。 恰恰是它能带给听众什么样的情趣价值。 从这上面分析。 这首仅用短短几句就引得全场抽噎声一片的新歌，绝对算得上是一首精品佳作。 几人暗自思忖的功夫。 林烨的歌声已经再次响彻全场，众目睽睽之下，林烨缓缓唱道： “像我这样迷茫的人 像我这样寻找的人 像我这样碌碌无为的人 你还见过多少人 像我这样庸俗的人 从不喜欢装深沉 怎么偶尔听到老歌时 忽然也晃了神 像我这样懦弱的人 凡事都要留几分 怎么曾经也会为了谁 想过奋不顾身 像我这样迷茫的人 像我这样寻找的人 像我这样碌碌无为的人 你还见过多少人。” 伴随着林烨沉沉的歌声。 偌大的比赛现场再次陷入沉寂。 就连刚刚还密密麻麻的弹幕词条，也逐渐稀疏了下去。 显然是都沉浸在了林烨的歌声之中。 没办法，主要是林烨那低沉的嗓音，再加上这如泣如诉的旋律和大巧若拙的歌词，实在太能打动人心了。 …… 电视台大门口。 因为脱裤子事件导致没赶上进场的孙涛和孙昭他们父子父女仨，此刻只能通过手机直播关注着现场的一举一动。 一直等林烨第一段唱完。 半蹲在路边儿的孙涛才长长吐了口眼圈，侧脸看向身侧的孙萍萍和孙昭，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他们俩： “你们说……林烨这首歌，到底是想写给谁？” “虽然他每一句都好似在唱他自己，可我总觉得，也不乏点我们的意思。” “就拿第一句来说吧，他说，像我这样优秀的人……你们俩其实也知道，林烨这小子，打小就一直挺优秀的，如果不是后面勤工俭学，甚至还中断了小一个学期的学习，他肯定不止就考一个二本院校……” “还有，他说用一段情，换一身伤痕……林烨没谈过恋爱……所以，他这首歌也是在点我们？” 孙昭咬咬嘴唇没有回答。 倒是孙萍萍看着手机画面里的林烨，好半晌才跟想起来什么似的，微微摇了摇头道： “爸，我觉得，应该是你想多了吧？” ……………… ……………… 第49章 全场沸腾 “想多了？” 孙涛眉头紧皱。 孙萍萍小声道： “再怎么说，林烨也跟我们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 “虽然我们之前对他是有很多偏颇，但我们毕竟是他的家人，他就算记仇，又能记多久？放心吧爸，你也不用太过自责，等他折腾够了，终究是要回来的。” “但愿如此吧。” 孙涛念叨了一句。 与此同时。 现场观众依旧保持着最初的那股静谧。 所有人都深深地沉浸在林烨的歌声当中难以自拔。 众目睽睽之下，林烨轻抬话筒，继续唱道： “像我这样孤单的人 像我这样傻的人 像我这样不甘平凡的人 世界上有多少人 像我这样迷茫的人 像我这样寻找的人 像我这样碌碌无为的人 你还见过多少人 像我这样孤单的人 像我这样傻的人 像我这样不甘平凡的人 世界上有多少人 像我这样莫名其妙的人 会不会有人心疼？” 随着林烨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帷幕。 现场的几位导师尚且没有发表任何评论。 倒是远在千里之外的石门，跟孙朵一起守家的王芳率先按捺不住，直接从客厅的沙发上蹦了起来，指着电视画面里的林烨，厉声道： “朵朵，你跟我分析分析，林烨写这首歌到底是几个意思？” “他单纯么？他要是单纯，就不会想那么多！就会直接把那些歌交到昭昭手里，也好意思说自己单纯，真是脸都不要了！” “还有，什么一段情，换一身伤痕，咱们打过他么？！” 边上的孙朵也被气得脸色铁青： “妈，要我说，林烨这首歌，乍听起来是在唱他自己有多不容易，可仔细想想，这根本就是在指着我们的脑袋开骂！” “要是等这首歌走红，等网友们意识到林烨是借着这首歌在骂我们，你觉得到那个时候，整个石门还能有咱们的容身之地么？” 王芳虽然读书不多，却也不是傻子。 孙朵稍稍提点了一下，也就立马反应了过来，咬牙切齿道： “这个林烨！” “说他是白眼狼一点儿都不冤枉他！这么多年了，我们是有点儿偏心，但好歹也养了他十好几年吧？他就不想着报答，也用不着这么埋汰我们吧？他这是想干嘛？非想逼死我们才肯罢休么？” 孙朵叹了口气： “妈，你现在骂他还有什么用？！” “眼下要做的，不是在家无能狂怒！而是反击！咱们不能再任由林烨这么诋毁下去了！” 王芳睁大眼睛： “反击？你拿什么反击？” 此言一出，刚刚还咋呼着要反击的孙朵顿时愣在原地，好半晌才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道： “这个……这个……我，我也说不准……” 王芳叹了口气。 其实她心里倒是有个想法，但很快就摇了摇头。 那法子用出来。 林烨固然百分之八九十要完蛋。 可连带着他们老孙家的口碑也得毁掉一大半。 属于得不偿失的下策。 在没有被逼到绝路之前。 她也不想拼个鱼死网破。 这般想着。 王芳扫了眼还没想到办法的孙朵，顿了几秒后，才淡淡道： “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你说的那都是自己的猜测，要是他一开始就没打算针对咱们，咱们却死乞白赖地凑上去，那到最后，自取其辱的还是咱们自己。” “与其那样，还不如静观其变！” …… 就在王芳和孙朵母女俩相顾无言的同时。 好歌曲偌大的现场已经随着林烨的歌声结束，彻底沉寂了下去。 足以容纳数百人的会场，包括四位导师和几十位工作人员在内，此刻竟只能听见各自粗重的喘息声。 甚至于，就连承载了十多万观众的直播间，此刻弹幕也一扫而空，当然不是没人关注了。 而是所有人都沉浸在林烨这首歌所带来的情感中，难以自拔。 这样的沉默。 足足持续了近半分钟。 才由坐在导师席首位的徐江涛率先打破僵局—— 无数双瞠目结舌的目光注视下。 徐江涛缓缓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边鼓掌边一字一顿道： “谢谢你林烨！” “谢谢你为我们带来这么一首精彩至极的《像我这样的人》。” “这是我这两年，听过的最好听的一首歌。” “诚然，这首歌单论歌词和旋律来说，它可能没有《梦回唐朝》、《断桥残雪》以及《昨夜书》那样震撼，那样给人一种华丽的冲击感，但是，这首歌，却恰恰印证了音乐创作中的另一个极端——大道至简！” “林烨用最朴素的歌词，最简单的旋律，唱出了无数听众的内心，它看起来像是在唱林烨自己，可只要我们静下心来稍作分析，就知道，这首歌唱的是我们在座的绝大多数人，是世事之后的自嘲，简单的歌词，说尽每个人的不甘平凡，向往诗和远方，最终却只能一生平凡如初。” “我最喜欢的，是歌词里那句‘像我这样莫名其妙的人，会不会有人心疼。’个人觉得，能写出这种大爱歌词的，绝对是一个善良的人。” 徐江涛前脚刚说完。 坐在他边上的另一个导师，也从先前的呆滞中回过味儿来，直视林烨道： “说真的林烨，我现在真的很想掀开你的脑袋看看，看看你的脑袋是怎么长的！不然的话，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题目，居然能被你写到这种地步！” 说到这里，那导师无奈一笑： “我不喜欢说谁谁谁是天生吃音乐这碗饭的，但是对于你，我只想说，你真的就是为音乐而生的。” 这评价不可谓不高。 以至于导师话刚说完，现场已经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第三位导师的评价就更为简短直接。 只遥遥冲林烨竖了下大拇指。 唯有蔡坤脸色阴沉。 他做梦都没想到，林烨会把这么一首，最不容易出彩的题目，唱到这种程度。 蔡坤虽然对音乐的理解不深。 但好歹也在娱乐圈泡了这么多年。 一首歌有没有爆款的潜质，那还是一眼能看明白的。 果不其然的。 还没轮到他做出点评。 偌大的现场已经再次响起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掌声。 ……………… ……………… 第50章 全靠嘴? 蔡坤虽然憨了一些，不过倒也不傻，知道眼下这情况绝对不能跟观众对着干。 所以，在现场突如其来的欢呼声后。 第四个发表点评的蔡坤不冷不热地恭维了林烨几句。 接着就在所有人都没关注到的角度，暗戳戳地冲着导师席身后的某个着名词作人递了个手势。 接受他手势的那位着名词曲作者，大号蒋欢，也是畅梦传媒的签约词作者。 曾经打造过好几个流量明星。 当初蔡坤能一炮而红，背后就少不了他的帮忙。 蒋欢最擅长的就是通俗流行。 当然，这个通俗流行不是说唱法。 而是就单纯的字面意思—— 说他的歌词很俗。 没有任何深意。 就是最大众化的那些个口水歌。 不需要任何专业唱功，只听两遍就能跟着哼唱两句的那种。 在接收到蔡坤的手势后。 蒋欢立马会意，然后不露声色地朝蔡坤点了点头。 四位导师点评完毕。 照流程就是创作人的发言环节。 身背任务的蒋欢第一个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接过第一排同行递过来的话筒，又客客气气地冲林烨点头致意后，才缓缓道： “林烨，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词曲作者，我很羡慕你的才华！” “不论是《梦回唐朝》还是《昨夜书》亦或者是《断桥残雪》，你都用自己的理解和创作，让我们见识到了华夏音乐别具一格又各具特色的韵味和美感。” 这话说得很漂亮。 饶是挑剔性很强的现场观众们也全都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都觉得蒋欢的分析很有道理，也在点子上。 可下一秒，都还不等满座观众从蒋欢的吹捧中回过味儿来。 蒋欢已经话锋一转，连带着语气都比之前冷了许多： “但是，我个人感觉，你对这种极具华夏风格的音乐类型的创作是你的优势，也是你最大的劣势！” 蔡坤暗暗点头。 瞅瞅。 还是得让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儿啊。 明明是要指着你的脑袋批评你。 却偏偏在批评之前，还得先夸你一顿。 夸完了再骂。 让任何人都挑不出刺儿来。 关键你林烨还得笑呵呵地看着，说不了一个不字。 场间其他观众此刻也反应过来。 这蒋欢是话里有话。 当下全都把耳朵支愣了起来。 想听听这最大的劣势是个什么意思？ 要知道，林烨现在可是网络上最具现象级的新生代歌手。 几乎每出一首新歌，都能被广大歌迷网友推上热搜。\/ 这样的一个人。 你竟然说人家最优秀的地方，是他最致命的劣势？ 这尼玛不是离了大谱吗？ 饶是林烨也微微眯起了眼睛，一脸认真地看向蒋欢，缓缓续道： “愿闻其详！” 蒋欢不冷不热地笑了一声，自信道： “众所周知，每一个新人，想要一步步成为顶流巨星，都得一步一个脚印地向上攀登。” “注意，我这里说的一步一个脚印，指的是你的作品数量和质量！你可以看看那些个成名已久的天王级歌星，哪一个不是诸多代表作，风格迥异！” “像你这种，只专精于一个赛道的歌手，或许会在短时间内迅速走红，吸引到大批粉丝，但想往外扩散的局限性太大，这种情况下，你用不了多久就得从舞台上销声匿迹，只能在后台给不同歌手创作同一种类型的新歌。” 说到这里。 见场间不少观众都面露怀疑，蒋欢又继续补充道： “我知道现场很多观众对我的说法不太认同，但我想请你们仔细回想一下，咱们华夏前前后后也出过那么多天王天后级的歌手，有几个是只凭着一种腔调，就能最终登顶的？” 此言一出。 现场瞬间沉静了下去。 就连导师席上以徐江涛为首的三位专业导师都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显然是认可了蒋欢的这个说法。 见状，蒋欢嘴角轻笑一声，打蛇随棍上道： “看样子，几位导师已经反应过来了。” “那我接着往下说。” “在华语乐坛，也不乏如你林烨这样专精一道，出道就红极一时的歌手，但是，他们很快就没了声音，为什么？我想究其原因，大概率就是他们写不出同类型的好歌了，一个好的创作型歌手，一旦写不出来新的，更优秀的作品，自然就会被时代所抛弃！” “林烨，所谓忠言逆耳，现在的你，只怕也遇到了类似的瓶颈吧？” 闻言，林烨耸耸肩膀，那样子显然是不太认同蒋欢的观点。 看林烨似乎还想犟下去。 蒋欢摇了摇头，继续道： “既然你不愿意承认，那我们就做个浅显的分析。” “就以今晚你的这首歌《像我这样的人》为例，我承认你唱得很好听，歌词也很朴实无华，却依旧很打动人，但是你注意到没有，你的旋律跟之前那几首在圈子里引起轰动的作品相比，就显得很普通，很一般，甚至都可以用简陋来形容！” “我甚至都不想承认它是一首成功和完整的作品！” “你觉得作为一个成熟的作曲人，会带着这样一种作品登上舞台么？” 林烨动动嘴角，刚要说话。 蒋欢已经抢先一步道： “我个人觉得你不应该！” “因为，我认为，这样不负责地登台，是对全民好歌曲舞台的一种亵渎！” 此言一出。 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都觉得蒋欢的话有点儿过了。 而他这种摆出一副调教后辈的姿态，也让很多现场观众和直播间里的网友觉得心头不爽。 讲道理。 你连导师都不是。 逼逼这么多干毛？ 人栏目组花了大价钱请来的导师都没发话呢。 你这么搞，会不会有点儿太喧宾夺主了？ 事实上。 林烨之所以忍着，让蒋欢足足批斗了三四分钟，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看在对方好歹也算是个乐坛老人的面子上，才始终没有反驳。 但眼瞅着对方越来越不把自己当盘菜。 林烨也懒得再耽误时间了，直接清了清嗓子道： “蒋老师，你依据什么判定，这首《像我这样的人》的旋律，是一首不完善的曲子？” “还有，你又凭什么说，我写不出像样的华夏风曲子？” “总不能上下嘴唇一碰，说什么全靠嘴吧？” ……………… ……………… 第51章 欺负老实人 林烨这话一说出来。 徐江涛和其他两位专业导师就觉得要糟。 要知道，在全民好歌曲的舞台上。 词作人虽然不是专业评委。 但点评也占据着一定的比重。 而且，像蒋欢这种成名已久专业词作人。 手里掌握的资源肯定不少。 当众跟他对着干。 以后还想不想在赛场上混了？ 除此之外。 就算蒋欢没有动用自己的人脉。 可你这目无尊长，顶撞前辈的名头一旦被传出去。 光是网络上那些偏执的网友们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你给淹喽。 …… 另一边儿。 看着舞台中间，丝毫不退的林烨。 蔡坤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作为流量大户的他很清楚。 流量能成就一个人，也能在瞬间就毁掉一个人。 你林烨靠着几首歌的风口，一跃成为流量大佬。 这种时候。 你要是敢弄点儿负面消息出来，简直就跟自寻死路没什么区别。 现场和直播间的观众们。 此刻也在两人针尖对麦芒的对峙中，面面相觑。 以他们的专业素养，暂时还搞不清楚走到这步到底谁对谁错…… 就在现场即将陷入沉默时。 蒋欢忽地嗤笑一声，旋即不屑开口： “林烨，大话谁都会说。” “关键是你得拿出来能证明自己的证据！” “否则的话，这东西怎么做出判定？没办法判定，谁能知道真假？” “就好比我说你创作不出来好的华夏风歌曲，证据就是这次的比赛，你没有选择自己最擅长的华夏元素，且编撰出来的曲子旋律效果，都差强人意！甚至都可以用差劲来形容！” 听到这里。 林烨玩味一笑，抬眼直视蒋欢，顿了两秒后，才似笑非笑道： “那依照你的意思，我应该如何自证？” “当然是再写一首歌出来。” 说着，蒋欢在自己面前的小板子上飞快划拉了几笔，然后翻转过来道： “我也不是那种听不进去劝的人。” “这样，我可以给你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节目组那边儿我去沟通，待会儿结束你不用抽签，就按照我给你的题目来创作，如果你还能写出跟前几首华夏风旗鼓相当的水准，那我愿意承认，我的评论有偏见！” 林烨眯眼看向蒋欢手里的题板，接着忽地轻笑出声。 见状。 蒋欢挑了挑眉： “你笑什么？” 林烨白他一眼： “当然是笑蒋前辈这算盘打得响啊。” “且不说我那首歌在其他几位导师的点评里还算不错，根本用不着冒风险从你这儿扣一个不知道偏到哪儿的题目，况且就算我真上了你的激将法，拜托蒋老师也该拿出点儿诚意来吧？” “先当众往我身上泼脏水，站在制高点儿上给我一顿批斗i，完事儿再给我一个所谓的自证的机会，结果就只换蒋前辈一个承认偏见的口头答复，您这不是纯纯地欺负老实人么？” 蒋欢脸色沉了一下，蹙眉道： “那你想怎么办？” “还是说你怕了？” 林烨笑笑： “其实让我按照你出的题目进行创作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风险不能只让我一个人冒吧，咱们公平点儿，如果我顺利把歌写出来，且得到评审和网友们的肯定，那么，你，退出全民好歌曲接下来的录制。” “这个赌约你敢接么？” 此言一出。 满座哗然。 所有人都没想到，一场平平无奇的点评，到最后竟变成这般剑拔弩张的地步！ 伴随着林烨声音沉稳坠地。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到了蒋欢身上。 等待着他的答复。 察觉到众人目光。 蒋欢只觉得嘴角都在颤抖。 讲道理。 他是真没想到。 林烨会胆大到选择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 自己不答应的话，马上就将成为全网笑柄。 可要是自己答应…… 如果林烨真的写出来，局面只会比如今更加难看。 到时候。 自己甚至都有可能成为《全民好歌曲》第一个被逼退赛的评审人！！ 那样的话，对他而言，绝对算得上是一次致命的打击。 说真的，这样的豪赌，蒋欢真不敢。 可有句话叫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都把箭射向林烨了。 眼下又岂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想到这里。 蒋欢深吸口气，直愣愣看了两眼林烨后，终于一字一顿道： “好，如果你能按照我的要求完成创作，我放弃所有薪酬，推出好歌曲剩余节目的录制！” 此言一出。 现场再次陷入无声的沉默。 不过，如今的蒋欢已经顾不上在乎别人的态度如何了。 简单顿了两秒后，便直接翻过手里的题板： “这就是我给你出的题目！” “如果你能完成创作，我立马退出。” 林烨目光锁定题板，仔细扫完一遍，正要说话。 就见好歌曲栏目的制片人兼总导演梁卓云带着几个工作人员从控制室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人尚未到。 声音已经抢先一步抵达： “都胡闹些什么？！” “这是全民好歌曲的舞台，不是赌坊！” “还谁输了谁就走人，怎么着，我们好歌曲栏目组是外面的菜市场么” 说话间，梁卓云已然带着工作人员走到舞台边缘。 自他现身的第一时间。 好歌曲网络直播信号已经被全线叫停。 能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的。 就只剩下了现场的观众。 …… 石门，孙家。 看着手机上‘直播间已关闭’的标题。 孙朵抑制不住的冷笑出声： “妈，看见没，我早就说了，你就不用把他放心上的，林烨想出名，没那么简单！眼下他都还没正式签约出道，就有人看不惯他，可想而知，他之后的路绝对不可能一帆风顺的！！” 王芳蹙着眉头，微微颔首： “话是这么说。” “可这好端端的直播，怎么说停就停了？” 孙朵撇撇嘴道： “栏目组又不傻，这种事，要严格说起来，已经算得上是直播事故了。” “他们怎么可能把这种东西放给咱们看？肯定是关了直播自己协商，等商量的差不多了，再选择开播。” “毕竟，这样既有了话题性，还能炒作些热点出来！” 王芳点了点头，不置可否道： “让林烨跟他们碰一碰也好。” “等他撞了南墙，等他知道这个社会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应该就会乖乖回家了！” ……………… ……………… 第52章 分组结束 跟王芳和孙萍萍看法截然相反的，是此刻守在杭城电视台楼外，错过进场的孙涛和孙萍萍父女俩。 看着黑漆漆的直播间，又想想刚刚蒋欢阴阳怪气的说法。 孙涛抑制不住的低吼道： “这个蒋欢凭什么这么说林烨！林烨的歌写的好不好，导师不会评么？还是那些个观众都是聋子瞎子，你一个受邀过来充数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在这儿喋喋不休？！妈的，真是倒反天罡了！” 边上的孙萍萍也气到浑身发颤。恨恨开口： “哼，就蒋欢这种混子也好意思站台上大言不惭地去点评别人？熟悉他的谁不知道，他就是个棒槌，写的歌要么涉嫌抄袭，要么就被人喷烂，就没有一首爆款是他正儿八经没有一点儿争论的原创，这样的家伙，怎么好意思杵着脸去质疑林烨的创作能力？是，林烨写的歌虽然少，而且这次比赛还换了类型，但是哪首歌拿出来不是爆款？就这也好意思腆着脸质疑，脸都不要了！” 说着，孙萍萍看看时间，稍作思索后，低声道： “爸，这一期的比赛也差不多了，要不咱们去弄个条幅，下去声援林烨吧？” “万一待会儿林烨从电视台下来看见我们这样顶着风口替他说话，说不准一个感动就答应跟我们回家了……” 孙涛有些心动，可目光扫到边上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孙昭时，又有些犹豫道： “主意是个好主意，可现在昭昭这个样子……” 孙萍萍白了眼撞死的孙昭，没好气道： “怎么个样子？” “人就是从他身上拿走个录音笔，别的什么都没做，能有什么事儿？” “真要觉得自己干那事儿丢人，就让他自己在这儿等着，反正林烨也不待见他！” 孙涛想了两秒，刚准备点头答应。 就听边上刚刚还好好的孙昭忽地哼哼唧唧道： “爸，我头好痛……” 听到动静。 孙涛原本已经到嘴边儿的话，直接就憋了回去，沉默几秒后，才缓缓道： “萍萍，要不还是算了吧。” “林烨支持者那么多，多咱们几个不多，少咱们几个不少，咱们去不去意义都不大，你要实在觉得去了有用的话，那你自己过去，我陪着昭昭，不行的话，我就带他去医院看看，他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惊吓？” 孙萍萍双手抱胸，冷笑不止。 事实上，在孙昭哼唧的一瞬间，他就已经猜到了会是这个结果。 不论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也不管到底是哪件事比较重要。 只要孙昭有个头疼脑热，稍稍不对付那么一下下。 孙涛和王芳就会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孙昭的身上。 既然你们都有了这么需要关心的儿子了。 那当初还把林烨带回来做什么？ 单纯就是接回来当孙昭乃至全家的出气筒兼保姆么？ 这般想着。 孙萍萍冷哼一声，知道劝不动的她也懒得再劝，直接起身朝电视台正门出口赶了过去…… 与此同时。 突如其来的矛盾，在栏目组制片人兼总导演梁卓云和一众工作人员现身后的调解下，随即烟消云散。 而在四位导师先后完成对自己本轮作品的打分结束，并确认顺利晋级后。 林烨就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径直回了后场休息—— 按照节目流程。 今天的比赛结束后。 就将决出三十二位选手，进入导师分组对抗环节。 三十二位选手，随机分到四组，在导师的带领下，在同小组展开pk，决出分组冠军。 最后再由四位组内冠军，向最后的总冠军发起冲锋。 而之所以采用随机抽签的分配法子。 则是栏目组想保证节目的公平性。 毕竟，盲分导师。 能很大程度上规避暗箱操作，避免导师跟部分关系好的参赛选手私下达成协议的可能。 好在。 等待的时间没有持续太久。 前前后后也就等了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 就有工作人员带领所有进入全国三十二强赛的参赛选手，回到了主舞台。 主持人不紧不慢的按照现场编导的指示登上舞台，简单控场后，便将笑着将目光投向了场间神色迥异的选手们—— “诸位，首先恭喜诸位，通过强强试炼，顺利拿到了全国三十二强的名额！” “走到这里，我想很多选手的心里已经有了自己心仪的，适合自己的导师。” “但是很可惜，按照《全民好歌曲》的流程，你们并没有选择导师的权利，当然，导师也不能直接选择你们！” “能决定你们去处的，只有运气。” 他说着，冲着身后招了招手。 很快就有位工作人员拎着一个不透明的大箱子走上舞台。 主持人接着介绍道： “这里面有四个形状大小重量，几乎完全一致的小球。” “四个小球上，分别写着四位导师的名字。” “现在，诸位要做的，就是依次从这个箱子里抓取圆球，注意，每个导师的小组，只有八位名额，一旦名额占满，将自动排除写有该导师名字的小球，进行重新抽签。直至选出各自导师。” “各位还有什么问题么？” 一听这话，不少参赛选手在心底齐齐翻了个白眼。 有个锤子的问题。 你们自己定的比赛规则。 还好意思问我们有什么问题？ 怎么着。 这意思是，我们有问题，你们给解决么？ 当然。 则也就是在心里吐槽一下罢了。 明面上则清一色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一般。 按照规则。 林烨作为预赛公认的第一，自然是第一个抽签。 虽然没什么好紧张的。 可真正站在箱子前的时候。 林烨还是忍不住地替自己加油打气—— “妈的，抽谁也别抽到蔡坤那个大棒槌！” 好在。 离谱他妈没有再次过来给离谱开门。 当林烨把手从箱子里掏出来的时候，台球大小的球面上清晰写着三个大字—— 徐江涛！ 看到这个结果。 林烨顿时松了口气…… 约莫十分钟后。 抽签仪式全部结束。 简单跟徐江涛寒暄两句，又跟工作人员确认了一遍之后的比赛流程后。 林烨便第一个离开了纷纷扰扰的现场。 直奔电视台后门—— 来参加过几次节目的林烨很清楚。 如今的电视台大门根本就不能去。 一来是外面围着的人肯定不少。 二来则是，刚刚在后台的时候，之前帮了他大忙的刘菲老早就发来了短信。 那个要见他的人已经到了杭城，嚷嚷着要见他。 所以只能委屈林烨，让他比赛完了，就去后门等着。 到时候会有司机把他接过去…… ……………… ……………… 第53章 你也姓林? 林烨前脚刚从电视台后门走出来。 一辆七座的奔驰商务车就稳稳当当地停到了他的身前。 驾驶位降下窗户，从中探出个中年男子的脑袋，盯着林烨打量了几秒后，才小声道： “您就是林烨吧？” “我是菲总安排过来接您的司机，这边儿人多眼杂，她不方便过来，所以让我接您过去。” 未了，他又接着补充道： “您要是不放心我身份的话，可以先打电话给菲总确认一下再上车。” 林烨透过车窗朝里面扫了一眼，淡笑着摇摇头道： “走吧，我相信你。” 见林烨答应。 中年男子笑笑，解锁车门。 林烨上车落座，环视一眼四周后，才好奇道： “菲姐说在哪儿见她？” 中年男子一边儿发动汽车，一边儿回道： “菲总让我把您送到西湖边上的一家私房菜馆，但具体是不是安排在那儿见面我就不知道了。” 林烨耸耸肩膀，又闲聊几句，跟男子打了个招呼后，他就眯上眼睛开始休息。 没办法，这两天石门跟杭城来回跑，还是挺累人的。 平常虽然不显山露水的，可一停下来，这困境就扛不住。 …… 迷瞪了有半个点儿吧。 商务车稳稳停到了西湖边上的一个私房菜的楼下。 不是饭点儿，再加上这种看着就很高档的私房菜，显然属于那种高端消费。 所以，偌大的门口，空空荡荡。 被喊醒的林烨抬眼看去，只有一辆看着就很女性化的保时捷卡宴停在车位上。 车边儿立着俩女孩子。 为首的那个，正是刚认识没多久的刘菲。 至于另外一位，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林烨相当肯定，自己此前绝对没有见过她。 就在林烨心里还在诧异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时。 对面的刘菲已经看到了林烨。 当下领着那位叫不上名字的漂亮姑娘走到车门前，笑着催促道： “怎么着，林爷，到地方了还不下来，该不会还要让我们俩大姑娘再上去请你吧？” 林烨笑笑： “那不能。” 说着，从车上下来，跟刘菲打了声招呼后，便侧脸看向身侧的女生，好奇道： “菲姐，这位是？” 刘菲动动嘴角，刚要说话。 那女生已经抢先一步道： “林爷，我可太伤心了。” “好歹我也是你的榜一大姐，之前你第一次开直播的时候，还给你拉来那么多的粉丝，结果你居然压根都不记得我！你的良心呢？！” 此言一出。 林烨先是愣了两秒，旋即反应过来，一脸诧异道： “榜一大姐……你，你是日暮温柔？！” 怪不得刚刚觉得这女生有点儿面熟呢—— 这不就是当初在直播间，第一个给自己打赏火箭的那位么。 她头像就是本人。 只是，抖看直播间的头像都比较小，还不能放大。 所以林烨第一眼完全没认出来。 女生点点头，正要继续。 边上看热闹的刘菲忽然插嘴道： “我说，你们俩，是打算就这么着在外面絮叨么？” “这儿虽然是私房菜，隐私好点儿，但也不是什么不漏风的墙吧，走吧，有话进去说。” 林烨和日暮温柔同时点头。 刘菲跟这家私房菜的老板应该是熟人，简单聊了几句，就被老板亲自带到了二楼最里面，隐私效果最好的一家包厢，在这里说话，压根不用担心被人看见听见。 包厢里面。 等刘菲点好菜，送走饭店的服务员，沉默了快五分钟的林烨，终于淡淡开口： “菲姐，你专门派车把我从电视台带回来让我见的人，该不会就是我的榜一小姐姐吧？” “这是打算给我来个小型粉丝见面会？” 闻言。 刘菲莞尔轻笑，不过，她并没有直接回答林烨的这个问题，而是抬眼看向侧边儿的日暮温柔，顿了两秒后，才接着道： “我一天到晚的事情多得很。” “可没什么心情给你搞什么粉丝见面会。” “是婉婉，特意从京城跑过来跟我打听你，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谈，还务必托我约你见上一面。” 说着，她又介绍道： “刚刚忘了给你介绍，这是我最好的闺蜜，大名林婉。” “林婉？你也姓林……” 林烨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那么一丢丢。 “你这不废话么？” 刘菲翻个白眼，没好气儿道： “都说人家叫林婉了，不姓林还能姓什么？” 林烨悻悻摸了摸鼻子： “这谁说得准，万一人家是三字名儿呢。” 说罢，又意识到什么，匆忙抬眼看向林婉，抱歉道： “不好意思啊，林小姐，是我唐突了。” 林婉摆手笑笑，示意自己并不在意。 就在林烨心里稍稍松了口气的瞬间，林婉忽然轻飘飘道： “林先生，我在网上看到，你说自己是个孤儿？” 林烨愣了一下，旋即下意识点点头道： “是啊。” “打我记事儿起，就在福利院长大，之后才被人收养的，林小姐问这个做什么？” 得到林烨肯定的答复，林婉身形颤了一下，但还是强忍着脸上的镇定道： “可我记得，上次你养父替你发声的时候，不是说他姓孙么？” “怎么，他没有让你随他的姓么？” 听林婉提到孙涛，林烨眼神微微沉郁了一下，不过，看在刘菲的面子上，还是耐着性子道： “没有。” “孙家收养我的时候，我已经上学了，户口什么的，也都落好了，不好改动，再说了，他们也不想给我花那个钱。” “至于我为什么姓林，好像是福利院收养我的时候，我脖子上挂着一个石头吊坠，上面刻着一个林字。” “后面福利院院长说我，水气太重，得带点儿火罩着，所以，就起名叫林烨了。” 他一边儿解释，一边儿从脖子上摸出那个刻着林字的小石头。 那石头显然已经带了不少年头，起码林烨亮出来的时候，表面已然晶莹如玉。 说完自己的名字来历。 林烨抬头看了眼刘菲，接着又看向身边儿低头不语的林婉，心里虽然有了些猜测，可脸上却是依旧平稳问道： “林小姐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这架势搞得我都有点儿紧张了。” ……………… ……………… 第54章 应该是他 林婉笑了笑，顿了几秒后，才又将目光投向林烨，淡声道： “愿意听我讲个故事么？” “故事？” 林烨挑了挑眉，怔怔看了林婉片刻后，终于下意识点点头道： “你说。” “……” 故事不长，但也不短。 足足持续了近十分钟。 等故事讲完。 林烨已经彻底愣在原地。 便是作壁上观的刘菲也睁大眼睛，一脸骇然地看着林婉： “不是吧婉婉！咱俩从高中就认识，为什么你说的这些事，我完全都不知道？甚至，我都不知道你还有个三叔……” 林婉惨淡一笑： “何止是你不知道，事实上，我读大三之前，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叔叔。” “是我爷爷搬家的时候，我替他老人家整理物件，打扫房间的时候，在书的夹缝里看到照片，我爷爷才跟我讲的，而且，还特意叮嘱我不能往外说，所以一直没告诉你……” 刘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有再刨根问底下去。 这时，林烨也从先前的那股子茫然中回过味来。 反应过来的他，猛地注意到，自己和林婉从长相上来说，有很多相像的地方。 只是…… 林烨抿了抿嘴，微微沉默了两秒后，终于还是没忍住道： “林小姐，虽然你讲的故事挺感人，也挺真实的……” “但是，也不能仅靠咱们都姓林，再加上还有点儿像，就……” 不等他说完，林婉已经迫不及待道： “我们现在就可以去做dna，如果你觉得，不够准确的话，虽然我三叔三婶都已经不在了，可爷爷奶奶也都还健在，到时候我可以带你去京城再做一次。” 林烨紧蹙着眉头。 倒不是他不想认这门亲事。 主要是在见过孙家那一家子的奇葩后。 他是真的对亲情有那么一丢丢的，一朝被蛇咬，蛇年怕井绳的阴影。 要才从孙家这儿脱离出来。 转身又蹦跶到下一个坑里。 那他还折腾个毛线。 就在林烨皱着眉头思索要不要去时。 边上的刘菲忽然插嘴道： “小林，听菲姐一句劝，该去做个鉴定就做个鉴定。” “这样不论结果如何，彼此都有个心安不是么？” “生而为人，活了二十多年，你就不想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听到这句话。 林烨咬了咬牙，又思忖了几秒后，终于点点头道： “那就去一趟。” “不过得饭后再去，折腾了一天，不吃点儿东西，我怕待会儿到医院直接饿晕过去……” 此言一出。 包厢里的两女都是一怔，都没想到林烨会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 好在刘菲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好几年，临场能力非同一般，稍稍愣了那么一瞬后，便立马反应过来，点点头道： “那是自然，再怎么说，今儿也是我组的饭局。” “要是忙活到最后，连饭都没让你吃上一口就把你送走了，这要是被你传出去，我以后还做不做人了。” 林烨笑而不语。 林婉则是满脸的喜不自胜…… 不得不说。 私房菜的效率还是很高的。 五六道特色菜，满打满算十五分钟就全部准备妥当。 仨人边寒暄边聊，不多时也就酒足饭饱。 饭后，刘菲结过账单后，便带着林婉和林烨前往一家业内知名度颇高，且隐私性极佳的私立医院抽血化验。 流程走得很顺，唯一麻烦的是dna检测报告需要隔天拿结果。 因为是规章制度。 刘菲倒也没催，只是约好了拿报告的时间后，便领着林烨和林婉出了医院。 奔驰商务车上。 林烨看了眼时间，蹙眉道： “两位，我是趁着周末出来参加比赛的，今晚上还得赶回去上课……你们应该也知道，虽然大学的课程不像高中那么繁琐，但是该上的课肯定是躲不掉的，所以，结果我肯定是等不及了。” 林婉点了点头： “没事，我自己在这儿等就行。” “等出了结果，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好，那我们保持联系。” 林烨答应一声，接着就想拉开车门下车。 只是，还不等他伸手，边上的刘菲就一把拉住他道： “你干嘛？” 林烨皱着眉头道： “还能干嘛，肯定是打车去高铁站啊。” 刘菲摆摆手： “免了吧，这边儿是医院门口，不好打车，我们送你过去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说着，她跟前面的中年男子打了个招呼，交代清楚后，又侧脸看向林烨道： “你驾照考了么？” 林烨点点头： “必须的，高中毕业在驾校做暑假工那会儿，就顺带着报名把本儿拿到手了。” 刘菲笑笑： “那怎么着，没打算买个车？” “干咱们这行的，少不了到处跑通告，你这天天坐高铁可不行，指不定哪天就给人车站搞个围观，那事儿就大条喽！” “这不是之前没钱么？” “现在手头宽裕点儿，肯定得考虑一下，毕竟去哪儿都方便。” …… 从医院到高铁站距离不算太远。 开车过去，连小堵车都算上，满打满算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 闲聊的功夫。 刘菲的奔驰商务车已经开到了进站口。 来往行人穿梭不止，倒也没有谁注意到他们。 简单打过招呼。 已经在路上买好票的林烨直接拎包进去车站。 送站口。 刘菲打量着林婉始终看着林烨的目光，蹙眉道： “怎么着，觉得那小子就是你堂弟没跑了？” 林婉微微颔首： “有这种感觉……” “虽然之前只通过直播间看过他一次，之后再没有见过。” “但刚刚坐在他身边儿的时候，我心里总是有种那种家里人之间的那种亲近的感觉……” “还有，就是林烨的五官还有脸型，跟我三叔真的太像了……尤其是眉眼，不能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也八九不离十……现在就等明天的检测报告了，只要能确定，我第一时间就带他去京城见我爷爷。” 刘菲默默看着林婉激动神色，本想说点儿什么的她，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安慰似的轻轻拍了拍林婉的肩膀。 同一时间。 已经坐上高铁的林烨，却是压根没有功夫去考虑认亲的事。 原因倒也简单—— 他前脚刚上车，就接到了宿舍长求救的电话。 ……………… ……………… 第55章 校园任务 从杭城到石门，坐高铁满打满算得六个多点儿。 林烨下午五点多在杭城东站上的高铁，抵达石门时，已经临近午夜十二点。 等他再打车返回学校，时间已然来到十二点半。 按照他原本的打算，是想先好好补个觉。 完事儿等明天睡醒，再找那仨牲口好好问问，到底什么情况，让这仨老油条都这么惊慌失措—— 主要是完全没道理啊。 就林烨知道的。 陈傲博他们仨虽然是操蛋了那么一丢丢。 可不论是学习还是做事儿，那都是挺靠谱的。 没道理被导师布置的任务吓成这个逼样……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 他刚准备趁黑摸进宿舍。 结果一推门。 房间里的灯就啪的一声亮了起来。 宿舍仨人都在。 而除了他们，班上其他两个宿舍的八个男生，也都在宿舍坐着。 十一个男生，就那么一言不发的宿舍坐成两排。 这也就是林烨心大。 要两换个胆子小点儿的。 这一开灯，绝对得被这异常诡异的情形吓出两声惨叫。 毕竟么，就饶是林烨这么大的胆子，刚刚也被眼前这场景吓得喘了口粗气。 短暂的愣神过后。 稍稍回过点儿味的林烨，这才看向坐在最前面的陈傲博，没好气道： “你们……特么的干嘛呢？” “大半夜的不睡觉，跟这儿搞什么邪乎的？” 他话音未落。 陈傲博已经睁开眼睛，满脸不满道： “这怎么就邪乎了？” “讲道理，我们这是在头脑风暴好吧！” “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你回来，我们就只能先开动一下自己的脑袋了。” “那不是有句老话，叫三个臭皮匠，能顶一个诸葛亮么，仨不够，我们就十一个男生一块儿想呗，反正到时候都用得上。” 听到这里。 林烨挑了挑眉： “那女生呢？女生那边儿不参加么？” 陈傲博翻个白眼： “你半夜十二点让他们来女男生宿舍试试？” “你看导员和楼下的宿管干不干你。” 林烨瞪他一眼，没好气道： “你跟我说说，老师这次到底布置的什么任务？” “乖乖，咱们在传媒大学也待了快两年了，什么时候见过这动静？” “全班一起搞，这还是第一次吧？” 俩人说话的功夫。 其他那几个男生也都陆续睁开了眼睛，七嘴八舌的开始补充介绍，这次老师布置的具体任务。 从众人口中零星的介绍里，林烨逐渐拼凑出了完整的事情大概—— 林烨是师门大学广播电视编导系的学生。 他们系向来公认的最和善的编导老师，今儿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下午在课堂上，忽然强力要求他们，要在毕业之前，倾全班同学之力打造出一部网络短剧出来，作为自己的毕业作品。 要单纯是设计两年后，自己的毕业作品，倒也不至于让这群大学生们手足无措到这种程度。 毕竟还有足足一年多的时间可以准备么。 可关键的问题在于。 导师让他们在本学期毕业之前，拿出来一到两集成片。 要是做不到。 那就在寒假前全班补考各项理论知识…… 这任务放出来。 一个班的学生都傻眼了。 是。 他们是在学校勤勤恳恳地学了一年。 勉勉强强也学到点儿光影知识，镜头语言，甚至还接触到了一些摄影的专业知识。 可关键问题是。 就靠着这么点儿东西，就让他们拍短片。 那跟打游戏送人头有什么区别？ 林烨简单在脑海中思索几秒，旋即将目光扫过宿舍里的众人，顿了几秒后，才动动嘴唇道： “你们十来号人在这儿头脑风暴了半天，有点儿想法没？” 闻言。 以陈傲博为首的几个宿舍长先后摇头： “没有。” “别说想法了，那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林烨耸耸肩膀，继续皱眉道： “那老师给你们布置任务的时候，就没有给你们提供点儿方向？” “总不可能让你们随便儿拍吧？” 这话问出来。 几个宿舍长嘀咕一声，刚要说话。 坐在后面的翟鹏忽地举手道： “那个倒是说了。” “老师走的时候提了一嘴，希望我们的拍摄方向和主题能在反诈防骗上……” “反诈防骗？” 听到这个答案。 林烨愣了两秒，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前世自己在各大短视频平台上刷到过的那些个防诈宣传短视频。 只是，那种短视频长度长则八九分钟，短则一两分钟。 显然不能匹配老师要求的网剧的要求。 网剧…… 网剧…… 林烨小声嘀咕着这俩字，下一秒，眼前轰地一亮！ 边上的陈傲博等人，此刻都已经把最后的希望放到了林烨身上。 此刻见他神色有异。 立马出声问道： “怎么样，有头绪了么？” 林烨抬头看向几人，停顿片刻后，微微颔首道： “大概有那么个框架了。” 说罢，他看看时间，淡声补充道： “这样，时间不早了，你们先回去休息，明天还有正课，别耽误了。” “至于剧本的事儿，我先自己想想，我也说了，我那点儿想法，也就是个大致的轮廓，想真正拍出来，肯定得往里面添点儿东西，等我基本整出来框架了，大家伙再坐下来一起讨论下！” 林烨说完，陈傲博已经迫不及待道： “大概要等多久。” “你给我们吃个定心丸呗，说真的，你要没个准信儿，哥们姐们儿，那就是都回去，也睡不着啊！” 林烨白他一眼，稍稍沉默几秒后，也就掰着指头道： “顺利的话，明天晚上之前应该能坐下来试试。” “要是不顺……最晚后天，我告诉你们不行。” 见林烨说得笃定。 陈傲博和其他几个宿舍长相互对视一眼。 沉默几秒后，终于异口同声道：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说着，陈傲博还不忘冲着四下摆摆手： “行了，人林烨说得也对，挺晚了，大家都先回去睡吧。” “有什么问题明天到班上再说。” “别这个没拿住，还耽误了明天的正事儿！” “……” 等众人窸窸窣窣全部离场，同寝那仨牲口全部躺下。 林烨才抽空进卫生间冲了个凉水澡，然后舒舒服服地往床上一躺。 倒是没有急着入睡。 而是在合上眼的第一时间，就迫不及待地点开了脑海中好几天没用过的系统。 ……………… ……………… 第56章 患得患失 凌晨一点的宿舍里面，鼾声如雷。 林烨却是沉浸在系统空间里毫无困意。 系统这东西，向来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直到今天，林烨才反应过来，这才几天没看，系统界面上提示的人气值已经足足囤积了小二十万！ 算是实打实的小阔气了一把。 短暂的激动过后。 林烨将目光放到了琳琅满目的系统商城。 他的目标很明确。 就是那部在他穿越前的那个世界，被誉为华夏网剧开山之作的毛骗三部曲。 一番找寻过后。 林烨终于在系统商城的角落发现了自己要找的目标。 也不知道系统是怎么认定的。 在林烨那个世界，网络评分一部比一部高，终章评分更是高到9.7的毛骗，打包兑换值，居然只要！ 确认了三遍自己眼睛没花后。 林烨没有任何犹豫的，直接点击兑换。 随着系统页面上人气值砍半。 林烨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脑海中，骤然多出一股陌生的，完全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赫然是毛骗三部曲的全部剧本和细节。 当然。 关于拍摄技巧，系统倒是没有提及。 毕竟，中级导演技能包就在系统商城摆着，明码标价，想兑换出来，起码消耗五十万人气值，压根不是现在的林烨能扛得住的。 所以，他也没奢望系统大发慈悲。 不过，对于拍摄技能这事儿，林烨倒也没多发愁。 一么，他自己本身就是学这个的，就算现在掌握的技能不够，但熟能生巧嘛，林烨还就不信，有现成的精装版的剧本在手，他还拍不出来作品。 二来么，据他所知，毛骗第一季当初之所以看着那么简陋，就是一群庄里一群大学生在没设备、没资金的情况下，共同努力的结果。 人家在没剧本的情况下，尚且能逆风翻盘。 林烨还就不信，自己现在在手握资源的情况下，还能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思忖间。 时间已经差不多快到了凌晨三点。 困意抑制不住的滚滚来袭…… 等他再睁眼的时候。 已经是早晨八点半。 （勿喷：平行世界，大学上课晚点儿，九点多上课。） 之所以醒这么早，倒不是林烨觉少—— 他是被电话给吵醒的，刚过八点半，林婉的电话就跟催命似的打了过来。 一个接一个。 大有种林烨不接就决不罢休的架势。 看着嗡嗡作响的手机，又看看都迷迷糊糊尚未清醒过来的仨舍友。 林烨咕哝一句，简单擦了把脸，给仨舍友留下一句起来上课后，就匆匆拿着手机出了宿舍。 宿舍楼后边儿的小操场。 林烨环顾左右，确认没有人过来后，也就掏出手机，给林婉回了过去。 嘟的一声后。 话筒里面瞬间传来林婉火急火燎的声音： “林烨，你干嘛去了，怎么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都没接？！” 林烨翻个白眼，没好气道： “大姐，您能不能看看时间……我昨晚上差不多一两点才回到学校，回来又处理完一堆琐事儿，睡得时候都三点了，拢共睡了不到六个小时，哪儿睡得醒呦！” 说话间，林烨吧嗒下嘴唇，打了个哈欠后，继续道： “说吧，你这么一大早打电话过来，是检测结果出来了么？” 听到这句。 电话那端的林婉声音先是一顿，接着一字一顿道： “是！” “结果出来了！” “医生说，可以确定，我们之间有血缘关系！你，就是我三叔的儿子……” “这样……” 林烨张了张嘴角，想说点儿什么，可等那么点儿话溜溜达达到嘴边后，却又猛然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才好。 也不是不能说。 就是觉得，说什么都有点儿不太对劲。 电话那端。 见林烨酝酿了半天，迟迟没说出来一个字。 林婉不由急道： “那个，那个……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要是方便的话，我就从杭城动身过去找你，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你觉得呢？！” 林烨下意识点头： “可以。” “好，那我现在就去买票！！” 林婉说完，不等林烨答应便径直挂断了电话。 …… 杭城。 刘菲一脸愕然地看着着急忙慌就要订机票的林婉，犹豫几秒后，终于还是没忍住道： “婉儿，你别说我管得宽哈……我是觉得认亲这种事儿，不能太着急。” “你也犯不上这么着急忙慌地往石门赶……” “要我说，你最好先给老爷子去个电话，让老子知道他亲孙子还在……哦，不对……你最好直飞京城……跟老爷子当面说清楚这个事儿，老爷子虽然看着身体硬朗，但岁数在那儿摆着，电话里说不清楚，他还容易激动，你直接跟老爷子面对面谈，谈好了，再一块儿去石门，商量下接下来认亲的诸多事宜。” “毕竟，老爷子再怎么说也是从那个位置上下来的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还是要有一点儿的。” 听刘菲这么分析下来。 林婉激动的心情终于稍稍平复了些许。 深深看了眼刘菲后，终于微微点头道： “你说得对……刚刚是我失态了……” “这件事儿，我的确不能操之过急，他是爷爷的亲孙子，认祖归宗这件事儿，总要爷爷亲自操办。” 说着，她看看时间，继续道： “菲姐，你先帮我查查机票，要最快的航班直飞京城。我先跟林烨发个短信说明一下情况。” “好。” 刘菲答应一声，跟司机交代完目的地后，便低头翻找起了最近的机票。 …… 话说两端。 石门传媒大学。 林烨再接到林婉短信的时候，已经被仨室友拉着赶到了教室。 接到林婉说她因为别的事得先飞一趟京城，才能再转道过来石门的消息。 林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心里有点儿莫名的失落。 说真的，其实他也搞不懂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心思。 明明找到亲人了。 怎么还有点儿别扭的感觉。 其实也不难理解。 毕竟，虽说林烨加起来也活了差不多三辈子。 可这种认亲的事儿，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不患得患失才是见了鬼了。 ……………… ……………… 第57章 毛骗非毛片儿 临近中午。 两节大课刚结束。 陈傲博拉着翟鹏他们就围到了林烨边上。 “怎么样，老林……有点儿头绪没？” “说真的，一天没个谱儿，我这心里老是不踏实啊。” 看着眼巴巴盯着自己的仨人。 林烨先是翻个白眼，随即耸耸肩膀道： “哥们我像是那种没谱的人么。” “放心吧，有眉目了。” 此言一出。 除了他们宿舍那仨。 班上其他人也全都闻声而动，围了过来。 陈傲博更是忍不住直接追问道： “怎么说？” “你打算拍什么类型？名字有么？需要哥几个做什么？” 剩下班里的同学虽然没有说话。 不过看他们的眼神显然也是打算以林烨马首是瞻了。 其实不难理解。 毕竟，如今的林烨可是石门传媒大学里最炙手可热的新星。 有才更是得到了全网认证。 这种情况下，老师布置的高难度作业，他们当然乐得让林烨出来挑大梁。 望着满眼希冀的众人。 林烨耸了耸肩，淡声道： “拍什么类型，老师不都定了么，反诈防骗。” “至于名字，就叫《毛骗》，我……” “毛片？！” 林烨话都还没说完，就被以陈傲博等人为首的一众学生强行打断： “老林，你丫疯了吧！” “拍毛片……你是觉得咱们学校给你的自由太多了是不？！” “你信不信，你前脚刚把名字报给老师，老师后脚就得被你气进医院！咱们也都得进门口的派出所喝茶去。” 教室里那些个女生虽然没有说话。 可看她们的眼神，也知道，多半抱着跟陈傲博等人一样的想法。 扫视着众生百态，林烨忍不住地摇了摇头，他自然知道，这群思想简单的家伙，肯定是把这名字给想歪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人家少见多怪。 毕竟，当年他被人第一次安利这部网剧，听到名字的时候。 内心第一印象，比他们也强不到哪儿去。 这般想着。 林烨摆手叫停还在窃窃私语的众人，旋即没好气道： “我说你们思想能不能不要那么龌龊！” “谁特么跟你们说我要拍毛片了？你们不想要脸，我还要呢！” “我说的毛骗，是骗子的骗！” 他一边儿说，一边儿动笔在纸张把名字写了出来。 “毛骗？！” 看清林烨起的名字，班上的同学又不淡定了。 “这是个什么名字？也太容易让人误解了……” “就是，要不换个名字吧？” “……” 听着耳畔众人的窃窃私语，林烨很是坚定地摇了摇头道： “不换！” “就叫《毛骗》这个名字，除了他之外，再换任何一个名儿，都没有这个名字来得合适。” 说到这里，林烨拿起桌上的纸笔，边写边介绍道： “我没打算像老师说的那样，简单地拍个防骗指南就算完成任务” “既然要做，那我们就想办法做个精品。” “老师不是让我们反诈防骗么，我们不拍烂大街的那种宣传片，没有什么意义，我的想法是，反其道行之。” 此言一出。 边上几个同学全都睁大眼睛，等着林烨的下文。 林烨则是清清嗓子，不慌不忙的边在纸上勾勒，边补充道： “毛骗，我的定义是一群行走在城乡结合部的边缘人物，他们以诈骗为生，内部纪律严格，人员分工明确，以各种骗术游走在城市乡野……把各种各样的骗术融合到我们这部网剧当中，既让人看着过瘾，也在不经意间给人输入一种防骗意识。” “……” 伴随着林烨陈述的不断深入。 边上的一群同学，一个个都像小鸡啄米一般，不住点头。 更有甚者。 干脆已经在催林烨什么时候开始启动了。 对此，林烨却只是不急不忙地摇摇头道： “剧本我这里好准备。” “但是真想拍出来，还得做一大堆的准备工作。” “服化道、演员、道具这些东西都没有，拍个锤子。” 林烨话音方落。 缩在人群里的班长已经举手道： “老林，我们可以分工合作，服化道我带几个同学去准备。” “我们都是学生会话剧社的，借点儿东西应该问题不大。” 他刚说完，又有两个同学自告奋勇道： “我们是摄影社的干事，我们可以回去跟我们社长商量一下，大概率应该可以解决摄影设备的问题！” 闻言，林烨在心里稍稍盘算了一下，旋即点点头道： “那行，如果这样的话，能省掉很多麻烦……那你们就先去准备这些道具。” “至于演员……” 他扫了眼陈傲博，淡声道： “陈老大，你也是混话剧社的，还上台演过节目，我相信你的演技和眼光，麻烦你先从咱们班同学里面选几个有意向的同学试试戏，看看大家的演技怎么样，都不是专业演员，演技要求不用太高，你觉得说得过去就行，毕竟只是一个初筛……要是就这样都挑不齐，或者演技实在没眼看的话，你再去找找布置任务的老师，他老人家给布置的作业，总得给我们提供点儿课外辅导。” “没问题。” “那你呢？” 陈傲博一边儿记录自己的工作，一边儿抬头看向林烨。 林烨笑笑： “我下午带着翟鹏和韩涛出去办点儿别的事儿。” “话剧社和摄影社虽然能凑齐不少道具，但是有些东西，也得咱们自己个儿动手。” 见林烨都这么说了。 陈傲博虽然不解，也只能点头答应。 没办法啊。 今年寒假能不能过舒坦一点儿的希望，都在林烨身上，他可不敢壮着胆子去质疑别人，这要是惹毛了人家，那屁股想都知道，以后肯定没什么好日子过…… 那边儿。 林烨把工作分工了一遍，又看了眼时间，继续道： “行了，事情就这么个事儿。” “现在也到饭点儿了，大家先去吃饭，一切等吃饱喝足了再开始准备。” 他说完，一把拉住满脑子干饭想法的翟鹏和韩涛，翻白眼道： “你们俩，跟我走。” “咱们去外边儿吃！” 声音落下。 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众人立马一哄而散。 ……………… ……………… 第58章 我想买辆车 溜溜达达从学校出来。 林烨先拉着翟鹏和韩涛先找了个饭馆解决了温饱问题。 饭桌上。 吃饭速度快到离谱的林烨，趁着俩人大快朵颐的档口，又进了趟脑海中的系统空间。 说实话，他本来就是想着看看能不能在犄角旮旯里薅点儿系统的羊毛。 结果刚一进去。 脑海中就传来了系统冷冰冰的声音—— “检测到宿主累计消耗人气值超过十万，满足开启系统抽奖功能。” “系统抽奖功能开启！” 随着冰冷的声音。 林烨脑海中骤然多出一个转盘。 下方还附带了关于抽奖功能的详细描述—— 系统抽奖：单次可消耗5000人气值，抽取对应系统奖励，包括但不限于技能、物品或提升宿主属性的特殊道具。 “一次就五千……这么算下来，剩下的十万人气值满打满算也就抽个二十次，看样子，想人气值自由，还道阻且长呀……” 林烨心底感慨一句，手指却是很自觉地点到了系统页面上的确认抽奖界面。 下一秒。 他脑海中的系统界面开始闪烁。 一个类似于前世老虎机似的操作按钮和转盘出现在林烨眼前。 两者之间大体类似，要说唯一的不同，就是提示中奖的灯光只有一个。 不像老虎机似的还能跑火车，中一波儿大奖。 而在显示中奖灯光的四周，还分别比标识了如作品类、技能类、特殊类物品的说明，以及一个占比约在四分之一大小的谢谢惠顾字样。 最后面的附带了一张奖品说明—— “作品类奖励：可完整提取地球文娱作品一部，属单次消耗类作品，升级抽奖环节后，可预览抽奖目录。” “技能类奖励，宿主抽取指定技能，技能分为初级、中级、高级和特级，若宿主认为抽取等级过低，可消耗人气值，提升所抽取到的技能熟练度。” “特殊类奖励：可永久提升宿主抽取到的对应属性。” “消耗类奖励：可抽取系统储备消耗类物品，按次数提供对应功能，超过时效后，奖励效果自行消失。” 注：距离升级抽奖页面消耗人气值：。 林烨把所有条条框框顺了一遍，基本弄清楚抽奖规则后，也就不再浪费时间，直接按了下开始抽奖的按钮。 伴随着啪嗒一声。 类老虎机瞬间启动。 屏幕上的小灯跟前世老虎机似的开始转圈闪烁。 林烨睁大了眼睛，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小灯的位置。 足足跑了二十几圈后。 灯光闪动速度终于逐渐放缓。 林烨的心也随即提到了嗓子眼。 抽奖么。 就是这么刺激！ 几秒钟后。 灯光终于彻底停摆。 当看清中奖灯光所指的位置时。 林烨心底顿时哀嚎一声。 原因无他。 只因为屏幕上蹦出来的奖励信息，实在是惊掉他的大牙—— 恭喜宿主抽中中级技能：八卦拳（内劲阶段）。 盯着脑海中闪烁的字样。 林烨只觉得无语到家。 当然，这倒不是他嫌弃八卦拳这奖励不好。 主要是，眼下的他确实是用不上啊。 这要是在国外，他还能说留着这技能傍身。 可这是在国内。 法治社会。 随便动动拳脚就得几千几万。 他特么哪儿打得起架么？ 从这方面看，这技能给他就是纯纯的浪费…… 而且，还有技能后面的赘述也让林烨抑制不住的想要吐槽。 内劲阶段。 怎么着。 真把这世界当成武侠世界了？ 内劲都有了。 那要不要再来个斗气化马…… 就在林烨心里长吁短叹，甚至想问问系统能不能等价更换抽奖奖品时。 对面的翟鹏和韩涛已经吃饱喝足，出声道： “老林，别鸡儿睡了，跟我们说说，你下午打算带我们干嘛去呀？” 听到声音，林烨也知道自己假寐的时间确实是有点儿久了。 当下急忙放弃跟系统讨价还价的想法，睁开眼睛，喝了口面前的茶水压压惊道： “我是打算去4s店看看，给自己提一辆车。” “以后说不准得经常出去跑，买辆车用得上，而且，真要拍网剧的话，道具肯定也得用得着……不然的话，天天光腿着，那可顶不住……” 此言一出。 饭桌上的翟鹏和韩涛脸色都是骤变。 向来直来直去的韩涛更是一个没忍住惊叹道： “卧槽！林烨，你小子都有钱买车了？！” 林烨白他一眼，没好气道：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两天走南闯北，肯定多多少少也攒了点儿钱。” “买个代步车肯定是够的……” 虽然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 可对面的俩人还是满脸的羡慕。 其实不难理解。 毕竟么。 大家都还是苦逼的大学生。 我们尚且每个月靠着家里的生活费过活。 你却已经自己攒钱买车了。 这落差和打击。 要说不大，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 惊讶归惊讶。 可在见识过林烨这些天所展露的才华过后。 俩人倒也没觉得林烨手头有点儿存款是什么特别值得诧异的事。 稍稍赞叹了几句后。 翟鹏拧巴着眉头，好奇问道： “话说，你要买车的话，有没有什么要求？” “还有心理价位在多少？咱总不能两眼一闭，就跑去选车吧？” 林烨想了几秒，缓缓道： “特别的要求倒是没什么，非要说的话，就是好开，舒服，省油，安全！” “至于价格，二十万以内，越便宜越靠谱就ok。” 对于自己在这个世界选择的第一辆车。 林烨确实是没有什么太高大上的要求。 这倒不是他不向往豪车。 主要是他兜里的金币还不足以支撑他这么往外爆。 换来的百万授权费，扣完税拢共就剩下八十万。 就这么点儿金币，还得提防着孙涛他们一家管他索要赔偿的事儿。 别说他还不是地主老财，那就是兜里真有几个子儿，也得防患于未然吧？ 再说了。 人生里的第一辆车。 也属实没必要买太好的。 真想换。 等以后挣到钱再换，又不是来不及。 这般想着。 林烨眼角忽地一动，似是想到什么，继续补充道： “非要说什么硬性要求的话……我想买国产的。” ……………… ……………… 第59章 砸车送车 前前后后加起来，活了快三辈子。 林烨还是喜欢国货的多一点儿。 纵然国货有些地方跟一些知名的老牌厂商相比，是还有差距和不足。 但是吧，你说你自己人都不支持它，跟它一块儿发现不足，解决不足。 国产车又怎么能逆流而上，不断进步？ 带着这样的想法。 一行仨人乘坐出租车直奔石门城北最大的汽车商贸城。 刚到地方。 韩涛便打着屎遁的旗号溜号了。 剩下林烨和翟鹏只能在原地等他，闲着无聊的林烨看看往来人潮，又看向身后的翟鹏，好奇道： “嚯，鹏哥，我记得你们家就住这附近吧？解释解释呗，这是什么个情况？” “这儿的汽车城一直这么多人的吗？” “乖乖，知道的这是买车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这儿要开演唱会呢……” 闻言，翟鹏撇撇嘴，没好气道： “开个锤子的演唱会。” “也就是这两天里面有两家棒子的车企在搞砸车送车的活动，这些人估计都是想占便宜来的。” “砸车送车？” 林烨眯了眯眼睛，等着翟鹏的下文。 翟鹏虽然没买过车，可得益于从小就在汽车城里摸爬滚打，显然对这方面的人情世故了解不少，见林烨好奇，当下清清嗓子后也就介绍道： “近些年国产车不断崛起，棒子国质量和口碑双下滑，严重冲击了棒子那边儿在咱们国内的汽车销量，为了要回点儿市场，也证明自己的汽车质量，棒子车企这两天搞了个砸车送车的活动，意思是只要能把他们生产的车砸坏，就当场免费送一辆新车。” “活动力度挺大，做的宣传也很足，所以这两天吸引过来的人不少，连我爸妈都过来试了。” 说到这里，翟鹏轻啐一口，继续道： “不过，这群人就不能动脑筋想想，棒子人是个什么德性，不占咱们的便宜就已经够烧高香的了，还想着占他们的便宜，这尼玛不是在想屁吃么？我拿屁股想也知道，对方敢把车开出来让人砸，那肯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怎么可能被人随随便便三两棍子就砸坏么……” 翟鹏越说越气，到最后更是忍不住对着林烨就是一阵输出： “你是不知道啊老林，搞活动的那个棒子车企，在国内的口碑一直都挺一般的，当年他们刚进来咱们国内市场的时候，还不叫现在这个牌子，那时候他们有一款车的刹车系统出了问题，然后在全球范围内开始召回，唯独对咱们华夏区别对待，让用户到4s店维修，还是自行维修的那种，这样区别对待的方式，直接招来咱们国内的联合抵制，没过多久就因为销量惨淡彻底退出了咱们华夏市场。” “这尼玛才几年啊，他们就想着换个牌子来挣咱们华夏人的钱了？！” 听着翟鹏的陈述。 林烨心下了然，正要说话。 韩涛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 “老林，你们俩在哪儿呢？赶紧过来帮忙……4s店不让我走……就那个办搞砸车活动的4s店！” “什么情况？” 听到声音，又见林烨神色有异，边上的翟鹏急忙问道。 “老韩不知道怎么被卷到砸车活动那儿了，还把对方的车给砸坏了，现在主办方不让我走，非让我给个说法……” 说着，他也顾不上别的，直接拉着翟鹏朝人山人海的那家搞活动的4s店赶了过去。 好在。 这汽车城说大也不大。 俩人连走带跑。 拢共三四分钟也就到了活动现场。 隔着百八十米的距离。 林烨就看到了那家棒子国汽车品牌打出来的超大横幅广告和舞台架子。 舞台下面，也全都铺设了红地毯，上面摆了六七辆通体黝黑的黑色轿车。 每辆车旁边儿还都配备了两个身材姿色均属一流的车模，车模脚边儿还分别放置着木制球棍和高尔夫球杆等物品，显然是准备给参加活动的观众们用来砸车的工具。 展览台外面，围着看热闹和等待体验砸车快感的观众不说人山人海，那也大差不差。 至于打电话求救的韩涛，则是被五六个工作人员挡在舞台中央，正跟领头的那个经理模样的中年男子争论着什么东西： “不是，砸车是你们让老子砸的！” “老子砸了有什么不对？再说了，这会儿跟我限定范围了，你们砸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说哪儿可以砸，哪儿不可以砸？！” 那工作人员气急败坏道： “砸车肯定首选的是车玻璃，谁知道你们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朝a柱招呼！” “而且，还砸这么大一个坑，就算不至于到事故车的程度，可也没人敢要了吧？” 听到这句话。 韩涛直接就被气笑了： “啥东西？你们打算把这种被人砸了好几百下的破车往外卖？真当人家买车的都是傻子啊？” 台下一些围观看热闹的观众，此刻也七零八落地纷纷开口道： “你们怎么能这样呢，刚刚人家小伙子没上去的时候，你们也没说只能砸玻璃啊？我听得清清楚楚，你们说的是随便砸，只要坏了，你们非但不要求赔偿，还免费再送一辆新车……怎么人家真把车砸坏了，你们就搞这种花花肠子出来？” “就是，这不是纯纯玩儿不起么？” “要我说算了吧，人小伙子也不是故意来找你们麻烦的，我可看见了，人小伙子刚从厕所出来，就被一群人涌着过来了，显然就不是冲着你们来的，就算人家真砸坏了你车的a柱，那也主要是怪你们交代得不清楚，何必这么不依不饶的？” “可不是么……你们那么大一个跨国汽车公司，还会在意这点儿钱么，还是说，其实你们一开始就没打算往外送车？” “……” 眼瞅着现场有了舆论。 刚刚说话的那位经理模样的工作人员急忙上前替自己辩解道： “各位，其实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钱不钱的事，主要是这小伙子现在是违规砸车，我们是防弹车不假，砸玻璃送车的活动，也肯定是真的，但是，我们说的让砸，是让砸车的玻璃，结果你上来给我们a柱撞一个凹陷出来，这肯定得有个说法，不然的话，毁的可是我们集团的整体形象！！” ……………… ……………… 第60章 思维跳脱 韩涛梗着脖子，满脸不忿道： “什么叫对你们公司的形象有影响，你有那个功夫那么在意形象，就不能想想，到底是不是你们自己造的车有问题？！” 此言一出。 那中年男子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指着韩涛的鼻子喝道： “你小子，把我们的车都砸坏了，还想着要污蔑我们是吧？！” 韩涛一点儿也不惯着他，直接一把推开男子的粗手，同时冷声道： “把手拿开，我最讨厌别人指着我！” 眼瞅着冲突有再一次升级的风险。 场间几个车企的男性工作人员，瞬间从现场各个方向围了过来。 倒没有冲韩涛动手。 而是不露声色地将他跟刚刚说话的那个劳什子经理隔离开来。 而直到此刻，后面才赶到现场的林烨和翟鹏也终于是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起因大概率是，韩涛上完厕所出来，恰巧碰见一群赶过来凑热闹的观众，结果被人流裹挟着进了现场，还阴差阳错地得到了上去砸车的机会。 早就考了驾照的韩涛，估摸着也想试试自己够不够好运，顺道捡一辆车回去。 虽然不是喜欢的牌子，但白给的东西，你还要什么自行车？ 再说了，那可是防弹车！！ 就算自己不开，转手卖出去，也能让自己捞一大波儿金币。 带着这样的想法。 韩涛上了台。 至于活动主办方，见上来是个年纪轻轻的大学生，虽然个头是高大壮硕了一些，但看着老老实实的，不像那种狠人，于是也没太当回事儿，直接给了韩涛一试的机会。 只可惜这些人做梦都没想到，韩涛这家伙虽然看着慈眉善目，可实际上却是能在读初中的时候，在草原上用一只手按住一头狼的超级狠人。 韩涛上台之后挑挑拣拣拿了个高尔夫球杆直接开砸。 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一杆子下去，他手里的那根高尔夫球杆好死不死的正好砸在了车那辆车车窗跟a柱相结合的位置，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那辆号称足可防步枪子弹的汽车，直接多了一个拇指粗细的凹陷，连带着周遭的车漆也全部起了褶皱。 …… 仅这一下，直接就让现场赶来参加活动的观众们满腹疑窦—— 什么个情况？ 你们不是号称自己生产的是防弹汽车么？ 是。 你们这车的玻璃确实是硬得离谱，怎么搞都搞不坏他。 可是这a柱又是个什么情况？ 怎么一柱子下去就变形了？ 再加上韩涛这个当事人轻飘飘地来了一句，说这辆车有问题。 那几个4s店员工要是能乐意才是怪了。 为首的那个经理更是直接拉住韩涛衣袖，大声吼道： “你是哪个学校的！” “打电话让你家长过来赔偿！并向我们店道歉。” “要不然，你别想走！” 韩涛怒声道： “放手！你们有什么权力扣人！” 经理沉声道： “你把我们的车搞坏了，我们就有权利让你赔偿！” “还是那句话，赶紧把你家长叫过来！” 台下。 见双方掰扯了半天，还是没掰扯出来个所以然来。 林烨摇了摇头，抬脚走上舞台，挤开拦着的两个工作人员后，然后淡淡开口： “这点儿钱，我想我就能替我兄弟搞定了，叫家长就免了吧。” 随着他的声音，现场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朝他投了过来。 当看清林烨身形和五官的瞬间。 现场顿时炸裂： “我勒个乖乖，居然是林烨！” “林烨？就那个参加《全民好歌曲》，最近特别火的那个林爷？！” “娘欸，台上那个大学生，是林烨的朋友？” “废话么，林烨不都说了是他兄弟么，这还有假？” “……” 众人议论纷纷间，还不忘各自掏出手机拍照、录视频。 总之，形形色色的人群，形态也各不相同。 而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林烨。 4s店里的工作人员也愣住了。 为首的那个经理神色也是愕然： “林烨，他怎么过来了？” 人类的喜怒并不相同。 与4s店众人神色形成鲜明对比的，自然是刚刚还孤立无援的韩涛。 见林烨赶到。 几秒钟前还有些露怯的韩涛顿时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瞬间就直起了脊梁，匆匆忙忙走到林烨跟前： “卧槽，你可算是来了。” “你要再不来，我还真有点儿顶不住……” 林烨笑笑，刚要安慰两句。 就听韩涛接着补充道： “老林，你可别觉得我是硬赖着不赔，你也知道，我家不差这点儿钱。” “之所以闹腾这么大，是我真觉得这车的质量有问题……” 闻言，林烨拍拍韩涛肩膀，示意他了解情况后，便安排他去找翟鹏，在边上冷静冷静，自己则是转身直视为首的那个经理，淡淡道： “我说，这位经理。” “咱就先不用说别的，你们这么一大群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乌泱泱地围着一个大学生，这场面传出去，你们就不害臊么？” “车坏了这事儿，咱们可以好好说道说道，该是我们的责任，我们担着，在这儿谈，去你们办公室谈，都不是不可以，犯得着像你们这样，七八十来号人，把我朋友围在这儿么？” “还不让走，你们有什么权力不让他走？真要觉得是纠纷，你现在就打报警电话，让警察叔叔过来评评理，你在这儿冲人家吼什么玩意儿？” 这时。 4s店有员工站出来大声道： “是你朋友把我们的车给砸坏了，还朝我们店泼脏水说我们的车有质量问题，换做是你，你会让他走么？” 林烨瞄他一眼，似笑非笑道： “你还跟这儿嚷嚷是吧？” 见状，那员工还要再说，却被身后的经理抢先一步伸手打断： “林烨，你今天是故意过来找茬儿的么？” 这话说出来。 林烨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声音。 就连边上原本还在气头上的韩涛也被这经理没头没尾的话，气到冷笑出声。 甚至于，连边上那些个原本在舞台下面，围成一团等着看热闹的观众们，也都觉得这经理说话有点儿离谱。 什么个情况？ 这不是商量赔偿的事儿么。 怎么好端端就变成人林烨来找茬的了？ 你这思维方式，能不能别这么跳脱？ ……………… ……………… 第61章 你不是来解决问题的 围观的人群中不乏有反应迅速的，稍稍思考两秒后，也就反应过来那经理把话茬往林烨身上找补的理由，急忙出声提醒道： “林爷，你还没看出来啊，这人把话题往你身上扯，就是想白蹭你的热度！” “你可别搭理他们！” “……” 蹭我的热度？ 林烨嘴角上扬。 讲道理，他的热度可不是那么好蹭的。 想着，林烨回身看了眼翟鹏和韩涛，淡声道： “你们先下去歇着吧，这交给我就行。” 翟鹏哦了一声，就准备拉着韩涛先撤。 见状，那4s店经理急忙上前一步，拦住两人去路道： “你们俩，不能走！” “赔偿没谈清楚之前，你们谁都不想走！” 那张牙舞爪的样子，显然是觉得自己已经吃定了林烨三人。 就在这时。 林烨忽地抬手拉开那经理的肥手，而后面无表情道： “我说了，这儿的事我来帮他们处理！” “让我们朋友下去，需要赔偿我来。” 见林烨神色清冷，不像单纯的冲动，那经理犹豫两秒后，终于点点头道： “那行……” “不过，他们可以下去，但在赔偿事宜商量完之前，不准离开我们4s店的范围。” 林烨白他一眼，冷淡点头： “可以。” 得到林烨肯定的答复，那经理这才冲着手下递了个眼色，放翟鹏和韩涛下了舞台，自己则是领着林烨走到被韩涛一棍子敲坏的展览车前站住。 林烨扫了眼被球棍敲出个大坑的样车，挑挑眉头道： “这是我朋友砸的？” 不等经理开口。 车模已经抢先一步道： “对啊，这么大个坑！” 林烨笑笑，不置可否道： “用什么砸的？” 这次，那经理指着边上竖着的高尔夫球杆道： “喏，就这个，一棍子下去就给我们车干成这个样子了。” 闻言，林烨莞尔一笑，接着耸耸肩膀道： “那我朋友说你们的车有问题，没什么毛病啊。” 此言一出。 包括经理在内的几个车行员工全都脸色骤变。 经理更是忍不住急道： “林烨，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啊！” “我们车好端端的，怎么就有问题了？！” 林烨冷笑一声，指着面前的凹痕道： “我血口喷人？” “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我血口喷人了？” “麻烦你们动动脑袋想想，一个正常的成年人，得用多大的力气才能把一辆车的a柱敲出这么大个凹槽？” “是，我不否认这世上有能徒手把车扒拉开的大力士，但就我朋友那体格，也就比正常人胖了那么一丢丢，但就以此说他是大力士，你问问下面的观众，看他们信不信？又接不接受这个说法？” 随着林烨的声音。 围观的看客中间顿时爆出一阵哄笑声。 在他们看来。 那个叫韩涛的小伙子虽然个子不低，足足一米八五的身高，体重也有一百六七十斤，看着是精壮了一些，可尼玛说他是大力士，一棍子就能把防弹的汽车开个凹槽出来…… 开尼玛什么国际玩笑？ 那边儿的林烨举完例子，却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说完之后，便又抬手指向跟前汽车上的凹陷，继续道： “还有，我朋友只用一棍子就能把a柱干出来这么个大坑，就这质量，你说它是防弹级别……糊弄谁呢？” 他一边儿说，一边儿又伸手摸了摸钢板： “你要说我朋友一棍子下去，把你漆面给弄坏了，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可里面的钢板都歪了，这怎么说也说不过去吧？一个高尔夫球杆就能把a柱干成这个样子，这要是换成更有穿透力的子弹，那不得一下子就给干穿喽？” 经理立马反驳道： “你懂什么？” “这是我们这辆车的设计卖点，我们整款车都采用了双层设计，外面主要是看着美观，里面才是采用了防弹钢的安全设计，要是真有子弹或者硬石子之类的东西撞上来，最多也就打穿外面这层薄钢，里面绝对透不过去！” “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每辆车的质量都经过检测，也都是可以保证的，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林烨撇撇嘴： “你跟我保证再多也没什么卵用……反正我一眼就看见的是，你们大肆宣传的这辆能防子弹的车，居然被我朋友，用平平无奇的棍子，一棍子就干出个凹槽。” 围观的看客们也适时起哄道： “是啊，林爷这话说得在理！” “这么好的车，还能防弹，怎么连个高尔夫球杆都防不下来？” “谁说不是呢，就这质量，我觉得够呛能防弹……” “……” 有起哄的。 自然也有理性分析的—— “要我说，这辆车其实还是下了点儿狠料的，别的不说，就那玻璃的质量，我觉得还挺扎实，那么多人都没搞烂……” “嗯，单从玻璃来说的话，质量是挺顶……” “楼上的，你们是不是憨？你家买车不看ab柱，光看玻璃啊？真要是撞车了，你觉得是看你的ab柱硬还是看你的玻璃硬？” “……” 眼瞅着越来越多的观众加入关于车质量的争论。 4s店上下员工全都急得面色涨红。 尤其是那个负责的经理，更是忍不住怒声吼道： “林烨，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小子根本就不是来替你朋友谈赔偿的，而是来找事儿的！” “我们车厂设计的内部防弹设计，如果不整个拆开，根本就看不出个所以然，你一直拿这个说事儿，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警告你，你现在这种行为，已经属于诽谤和污蔑了，我们是有权追究你的责任的！” “更何况，我们这几辆车已经在这地方摆了快一天了，上来砸车玻璃的没有几百，也得有个大几十号人，没有一个人能砸碎，所以，玻璃的质量绝对是有目共睹！现在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提我们车有质量问题，究竟是何居心？” “再说了，我们是棒子国内排行前三的车企，怎么可能去生产这种出场都带有问题的隐患车？！” 经理刚刚吼完。 立马就有底下的员工出声帮腔道： “就是啊林烨，你这是不是来解决问题的，你这是特意给我们店泼脏水！” ……………… ……………… 第62章 不能怪我 4s店从上到下一阵不分青红皂白的叫嚷，直接把周围凑热闹的看客们都惊得瞠目结舌。 你们这是干嘛呦？ 人林烨虽然不是什么大腕儿。 那也是最近在网络上爆红的人气新星。 接连几首爆款，引得整个华语乐坛都为之震动不已。 是。 这样的公众人物，你们家大业大可以看不上。 可最起码的客气和最起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吧？ 结果呢？ 这么多人看着，人家就是合理的提出自己的质疑。 怎么到你们嘴里，就成了往你们头上泼脏水了？ 再说了。 不是你们非嚷嚷着让人家朋友赔偿你们这辆车的损失么？ 现在能赔钱的来了。 你们不就着正事儿商讨，不解决人家提出来的合理质疑。 光在这儿大吼大叫，又是几个意思？ 台下面的翟鹏和韩涛俩人也早就被气得不轻。 只是。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 作为事件当事人，此刻被一众4s店员工主管团团围住的林烨，却是老神在在的稳坐钓鱼台，静静看着4s店上下炸锅似的表演，压根没有开口的兴致。 一直沉默了快一分钟时间。 直到众人的叫嚷声逐渐消散下去，林烨才微微挑了挑嘴角，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身轻轻拍了拍身后那辆展车的防弹玻璃，然后淡声问道： “话说，你们，真的肯定，你们的车玻璃是防弹材质？” 闻言，4s店经理冷笑出声： “你要不信的话，大可以自己试试！” 店里的员工也冷着脸，指了指周遭的工具，没好气道： “工具都是现成的，你随便用！” 经理接着道： “你不是说我们店里的车有质量问题么？！” “行，今儿我当着这么多人面，给你把话撂这儿，只要你用我们提供的这些个规定范围内的工具，把车的玻璃砸碎，你朋友的赔偿，我们一分不要，除此之外，你砸碎一辆，我就赔你一辆纯新车！” 他说完，直接双手抱胸，冷着脸准备看林烨的笑话。 对于他的态度，林烨倒也没放在心上，只轻飘飘耸了下肩膀后，便眯着眼睛点点头道： “那我就试试。” “试吧！” “你尽管试，我们没人拦着你。” 在他看来。 林烨无非就是在自取其辱！ 车壳子他不敢保证。 可这车的玻璃，那他可是亲自上手试过的。 别说你林烨长得斯斯文文，看着就手无缚鸡之力。 那就是国内知名的大力士亲自上手，大概率也得在这块儿防弹玻璃上栽跟头。 只可惜。 他的冷笑只在脸上停留了五秒不到。 然后，整个人就张大嘴巴，脸上写满了浓浓的骇然和难以置信—— 众目睽睽之下。 就见林烨深吸口气，然后猛地抬起自己的右手。 没有捡地上的砖头。 也没用什么棒球棍和高尔夫球杆。 似乎就是轻飘飘的抬手，然后重重一巴掌往玻璃中心一拍。 下一秒。 场间的所有人就都听到嘭地一声闷响。 整台车都在林烨手掌落下的瞬间，狠狠晃动了一下。 那块号称能防弹的玻璃，更是只在眨眼的功夫，就出现了犹如蛛网般的裂痕。 4s店的经理睁大了眼睛。 店里喋喋不休的员工，张大了嘴巴。 台下的观众们更是目瞪口呆。 林烨却是完全没有搭理众人的意思，稍稍活动了下手掌后，便再次抬手狠狠朝玻璃砸了下去。 这一次。 整台车随着林烨的动作呼哧一震。 前挡风玻璃更是应声彻底碎裂成渣。 于是乎。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偌大的，刚刚还在窃窃私语，争论不断的现场，几乎顷刻间就化作一潭死水。 而这样的沉寂，足足持续了小十秒钟，才被一声尖叫声彻底打破： “额滴个亲娘欸！！！” 尖锐的叫声，很快就把众人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然后就是此起彼伏的呼喝： “乖乖，卧槽！居然真的碎了！” “我勒个去，真他妈给干碎了啊？！” “天啊，这个林烨，这到底是什么神仙力气……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妈呀，刚刚几十号人轮番上阵，又是棒球棍，又是高尔夫球杆，一圈人鼓捣下来，连个印子都没弄出来，结果，林烨上去轻飘飘两巴掌就给干碎了，你可以离谱，但也不能这么离谱吧？” “可不是砸的，关键你要换个别的什么敲碎的，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关键林烨可是什么都没用，纯靠着一双手两下就给拍碎了！” “……” 尖叫声络绎不绝。 招惹上事儿的韩涛更是忍不住双手握拳，大声吼道： “林烨牛逼！” 翟鹏则是眯着眼睛看着林烨的手掌，末了又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跟那些只会看热闹的外行不同，翟鹏那可是从小就跟自家爷爷习练华夏古武，虽然表面看上去是瘦了那么一丢丢，但浑身上下那可都是实打实的腱子肉。 这也是他刚刚为什么在双方起争执的时候，直接把林烨和韩涛都拦在自己身后的原因—— 他好歹也是学拳的，虽然不会空手接白刃和电视里那种飞檐走壁的绝学，可对付这些个普通人，自保能力还是够用的。 但即便如此。 翟鹏也很清楚，以自己的实力，在不借助工具的情况下，也压根没机会弄碎这辆车的防弹玻璃…… 那林烨是怎么做到的？ 如此想着。 翟鹏忍不住将目光再次投到了林烨身上。 至于其他人。 则全都被林烨这两巴掌吓得不轻。 毕竟，谁特么见过能两巴掌就把防弹玻璃给拍碎的狠人？ 就在所有人都被林烨露的这一手，惊到说不出来话时。 身为事件当事人的林烨，却是不慌不忙的回头扫了眼还处于呆滞状态的4s店经理和工作人员，嘴角勾起一个人畜无害的笑意： “我说，这车可是你们主动要求我砸的。” “现在变成这样，你们可不能言而无信让我赔偿啊！” 4s店经理：“……” 一众工作人员：“……” 有一个算一个，全都面面相觑。 看着众人便秘似的神色，林烨挑挑眉头，接着道： “你看看……我就说你们的车有质量问题，你们还不信……” “现在信了也不能怪我下手重哈。” ……………… ……………… 第63章 我有理由 随着防弹玻璃的落地。 偌大的现场登时陷入一片沉寂。 所有人都被林烨这两巴掌的威力给震得不轻。 关键，林烨把车玻璃干碎后，还有意无意地朝身后还处在呆滞状态的4s店经理和工作人员瞄了一眼，嘴角更是露出个玩味笑容： “话说，这回没砸错，我砸的可是玻璃！” 4s店经理：“……” 看着他那一脸难产似的样子，林烨挑了挑眉，继续道： “按照你们刚刚说的，只要把玻璃砸碎就送新车的规则，我现在是不是能挑一辆新车开走了？” 经理：“……” 说实话。 真不是他不想说话，不想反驳。 实在是他被这两巴掌给吓傻了呀。 至于店里的员工，也都被林烨唬得不轻，连带着腿肚子都在抽搐，心里更是按捺不住的骂娘： “林烨，你丫还是个人么？连这种加厚的防弹玻璃都能两巴掌拍碎……这不妥妥的人形暴龙兽么？” …… 骂归骂。 事该做还是得做的。 足足半分钟后。 4s店的经理率先从震惊中回过味儿来。 说实话。 此刻的他，都恨不得直接给自己来上俩大耳刮子。 现在他都觉得自己纯属是尼玛吃饱了撑得没事儿干。 不然的话。 他脑袋被驴子给踢了，才想着去找林烨的麻烦。 当然。 能做到一家4s店的总经理。 这位中年男子肯定也不会是什么草包。 稍稍做了下调整后，他便很快反应过来。 就眼前这个情况。 那绝不只是免除赔偿，再送人一辆新车就能打发掉的简单问题了。 这么多人的关注下。 今天这档子事儿。 绝对称得上是一件足可影响他们整个汽车品牌口碑的营销事故！ 想想吧。 一辆标榜可以防弹，主打安全性的高端汽车，竟然在短短的十几分钟里，先后被一个大学生用棒球棍子把a汽车的a柱给砸了个大坑，紧接着又被一个最近风头正劲的娱乐明星，两巴掌拍碎了他们噱头最大的户防弹玻璃。 这尼玛不就等于人家是把他们品牌的脸给按在地上疯狂磨擦么？ 甚至于，他们不用想都猜得到。 要是这段视频被放到网上。 他们的汽车品牌，绝对会成为本年度汽车行业公认的笑话…… 而且，这个笑话还足以让同为汽车业内的同行们嘲笑他们很久。 就在经理和几个工作人员面面相觑，思忖着要怎么解决眼下的危机时。 台下围观的看客们也开始起哄： “送车！” “送车！” “……” 送车？ 4s店的员工瞠目结舌。 讲道理，他们什么时候设置准备过这个环节呦？ 别说准备。 那就是连最起码的计划都没得一个…… 有一说一。 谁特么会想到，真的有人能把他们货真价实的防弹玻璃给徒手劈开呦？ 不过。 没想过归没想过。 可当看到现场越来越多的吃瓜群众举着手机开始拍照，准备往网上发，蹭热点时，4s店经理当机立断，咬着牙叫人从店里拿出一把新车钥匙，又欲哭无泪地把钥匙交到了林烨手里。 林烨提溜着钥匙把玩片刻，也就扔给在台边站着的翟鹏： “鹏哥，待会儿去找个二手车行把车卖了吧。” “能两巴掌就拍碎的玻璃，我还是觉得开起来有点儿不踏实……” “好嘞。” 翟鹏答应一声，很是熟练的把钥匙往兜里一揣。 此刻的4s店经理可没心情在乎新车的动向，趁着场间观众的注意力被林烨和翟鹏的对话吸引时。 他急忙跑到满地的碎玻璃边上，想着要如何对这支离破碎的现场进行补救—— 片刻功夫，在假模假样地扫了眼现场的玻璃碴子后，这位经理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着急忙慌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主持人跟前，一把夺走对方掌心的麦克风，朝着台下的观众大声解释道： “各位来宾，各位朋友，相信大家刚刚都看见到了。” “我们的活动现场出现了一些小小的意外，不过，我现在已经把造成意外的原因给找出来了，我可以向大家保证，这块儿车玻璃之所以会碎，完全不是我们车辆本身的质量问题，之所以会直接碎裂，主要是因为我们这辆车在这里使用过度！” “我们是专业的汽车生产厂家，所有的车辆在出厂检测时，都会进行专业的检测，在送入我们4s店的时候，也会由我们的工作人员再进行复检，所以，质量上都没有问题的，而出现这样的情况，主要原因是今天参加活动的朋友太多，没有一百来号人，也得有个七八十位，这样紧凑地敲击，再好的防弹玻璃也扛不住……” “相信大家也都知道，那就是最好的防弹衣，也是有自己的使用寿命的，咱们的防弹玻璃也是一样，被连续敲打十几次，扛不住碎裂报废，其实再正常不过，大家说是不是？” 听完4s店经理的解释。 台下的观众顿时都忍不住面面相觑—— “寿命问题……这解释合理归合理，可也太牵强了吧？” “是啊，防弹玻璃有使用寿命我知道，有损耗我也相信，可一个是枪械子弹，一个是各种棍子，这中间的差别可大了去了……就算放了一上午，损耗不小，可被林烨上去两巴掌拍得稀碎，实在有点儿说不过去吧……” “我也这么觉得，要我说，这车防弹够呛，不过扛两块儿石头子儿什么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有人否定，自然就少不了有人觉得赞同。 起码现场就有不少人觉得，这经理说的理由，那还是很客观实际的—— “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倒是也觉得没什么毛病，毕竟这防弹玻璃也被砸了这么多下，指不定哪儿有点儿暗伤，也很正常……林烨说白了就是碰巧了。” “嗯……反正我刚刚就觉得，林烨能空手开防弹玻璃有点儿扯……你要说撞上了，还真有可能……” “……” 认同的、否定的，将信将疑拿不定主意的。 众生百态，各不相同。 而看到舆论导向在自己的解释下似乎有了一些转机，那经理来不及多想，急忙打蛇随棍上的开始往下补充。 ……………… ……………… 第64章 再来一次 “各位，刚刚的玻璃碎裂真的就只是一次巧合而已，再说了，大家不妨动脑筋想想，就算是防弹车防弹玻璃，那也不可能一直放在外面让人又砸又撞的，但我们这辆展车，却是从早晨就停在这儿，任由大家砸到现在。” “虽然大家并没有注意到，可事实上，防弹玻璃在经过这么多次猛烈的撞击后，早就已经出现了一些隐藏的裂痕，这个时候，不仅仅是林烨上台，那就是随便儿换个人上来，都能三两下把车窗给拍碎……从这上面分析，林烨只是沾了运气好的光，绝非是像他说的那样，我们的车有质量和安全欠缺！” 他一边儿说着，一边儿轻笑一声，继续道： “当然，我们公司作为国际知名的大型汽车制造商，肯定是讲诚信的，不论是因为什么原因，砸坏一辆送一辆的活动都是会严格执行的，现在，为了向大家证实我的说法，我决定再外调一款全新展车出来，也让大家亲眼看一看，我们的车，在全新无损时，是个什么样的质量！又能不能经得起大家的检验！” 经理说话的功夫。 已经有4s店的工作人员把新车给开了过来。 等新车停稳。 经理努力在脸上挤出一点儿笑意，接着缓缓道： “大家看，这就是我们本代集团最新推出的安全性拉满的新车，各位可以放心大胆的上来试试，我还是那句话，刚刚只是阴差阳错的让林烨给碰上了好运气，但真不是我们的车有质量问题！” “现在，我们重新换了一辆新车，大家可以给我们一个机会，请相信我们品牌的新车和质量！” 有一说一。 这位经理的营销水准那还是很到位的。 随着他一阵慷慨激昂的陈述。 台下围观的看客们顿时有不少人都开始觉得。 其实这位经理的话，很可能就是林烨把车玻璃干碎的真实原因。 不然的话，是真没办法解释林烨做出来的，这完全违反常识的一幕了。 就在众人窃窃私语，猜测着经理所说的可行性时。 原本已经走出人群，准备领着韩涛和翟鹏去二手车市场换车的林烨，在听完经理的解释后，忽地停下脚步，若有所思的朝舞台上扫了一眼，接着便把翟鹏叫到身边儿，低声叮嘱几句。 翟鹏先是一脸讶然的看看林烨，旋即将目光看向舞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后，也就大步朝舞台走去。 身后。 韩涛一脸费解的盯着翟鹏背影，犹豫了几秒，终于还是忍不住道： “什么情况？你不是说去找地方卖车么，怎么又让鹏哥上去了？” 林烨笑而不语，眼神里却是闪烁着似是而非的寒芒。 …… 舞台上。 见林烨的同伴居然去而复返。 4s店经理的脸上顿时浮现出几缕笑意： “好，我们大家可以看到。” “刚刚把我们a柱砸坏的那位小哥的朋友又回来了，估计是也想尝试一下，看能不能像林烨那样直接从我们的活动现场再提走一辆新车！” “不过，小伙子，我估计你这次大概率要失望而归了，因为，这是我们库存的全新的防弹车，完全没有任何隐患，所以，你可没有像林烨那样的好运……当然，要提醒你的是，我们要求的是只准砸玻璃的位置，绝不能像之前你那位朋友一样，去砸我们车的a柱，之前是我们提醒不到位，若是再犯的话，就真的要涉及到赔偿问题了！” 翟鹏耸耸肩膀，没有说话。 见状，那经理也不气恼，直接指着面前的车道： “看样子，这位小伙子已经完全了解了我们的规则。” “那么，你现在可以随机从我们在现场提供的这些个工具里随机挑选一件出来，你砸多少下都可以，但一定请量力而行，不然的话，你要是扭伤或者被震伤了，我们店可是不会报销医药费的……” 翟鹏撇撇嘴，没有说话，却也不想再听他逼逼赖赖，直接从工具区拎起一把铁锤，来到新的展车跟前站定。 众目睽睽之下，翟鹏却没有选择直接开砸，而是用手指在玻璃四个角和正中央壁画了几下。 莫名其妙的操作，直接让场下等着看热闹的看客们都是一愣。 都有点儿看不明白，这小子是想搞点儿什么邪乎的。 什么意思嘛。 让你砸车。 你跟这儿比比划划什么玩意儿呢？ 难不成，你比画几下，就能把这防弹玻璃给比划碎了？ …… 就在所有人面面相觑地猜测着翟鹏的用意时。 却见台上的翟鹏先是深吸口气，然后怒喝一声，接着一把捞起跟前的铁锤，用出吃奶的力气，全力朝刚刚比划的位置砸了下去。 只听轰隆一声，犹如爆炸似的闷响席卷全场。 整台车都颤了那么一下，甚至连汽车四周地面上的灰尘都被震了起来。 几秒钟后。 震耳欲聋的声音终于彻底消散。 众人这才回过味来，纷纷朝着舞台中央看了过去—— 正所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等所有人都看清那辆新车的惨状后。 偌大的现场直接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再之后，便是彻底炸裂的喧嚣。 “卧槽！” “日，这特么……” “……” 观众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韩涛更是狠狠咬了下自己的舌头。 4s店的工作人员，有一个算一个，也全都张大了自己的嘴巴。 这还真不能怪他们少见多怪，主要是任谁来了，只怕也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幕—— 他们看到了什么？ 那个刚刚上台的年轻人，用着跟林烨相同的动作，甚至连动手过程都大致相同。 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没有赤手空拳，而是用了一把锤子。 或许就是这一个锤子的区别。 让这小子，只用了一下，就把这块儿刚搬出来的，号称没有一点儿毛病的防弹玻璃给砸了个稀巴烂。 原本手提话筒，时刻准备着等翟鹏失败后，数落他几句，顺带着替自己找回面子的4s店经理，此刻彻底呆愣在地，连手里的麦克风滑落在地，都没有任何知觉…… ……………… ……………… 第65章 我要砸两台 几秒钟后。 现场忽地响起一声沉闷的倒地声响。 却是4s店经理重压之下，一屁股瘫倒在地。 此刻的他，脸上再没有刚刚的得意，乍看上去，就像被抽走所有精气神似的，直愣愣地盯着面前那块儿被翟鹏敲碎的前挡风玻璃，只觉得自己欲哭无泪。 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 跟4s店众人情绪形成鲜明对比的，自然是台下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儿的吃瓜群众。 在亲眼见证了又一项堪称不可能完成的事件被人轻描淡写地做完后。 偌大的会场，逾千观众彻底沸腾。 无数人叫得嗓子都哑了—— “我的个老天爷呀……这人也太特么牛逼了吧？” “这尼玛……简直是亮瞎了我的钛合金狗眼呀！” “不是，他们不是刚换的新车么？怎么感觉还不如第一辆车呢，第一辆车好歹抗了那么多下，坏了也能说是使用寿命的问题，这车是个什么情况？一棍子就烂了……” “话说，林烨这个伙伴，到底是何方神圣？别说4s店说他们的车防弹，那就是不防弹的普通车，那么厚一块儿玻璃，也不至于一棍子就碎成这个鸟样儿吧？” “可不是么……” “反正我现在是看明白了，林烨今儿过来不是看车的，那就是带着他朋友过来找碴儿的……” “……” 众人议论纷纷的同时。 舞台下面。 韩涛也被这幕惊得睁大了眼睛，一脸骇然地看向身旁眼睛眯成一条缝的林烨： “不是……老林，这尼玛什么个情况？” 讲道理，真不能怪这群吃瓜群众们如此大惊小怪。 实在是眼前正发生的一幕已经完全超脱了他们的认知…… 林烨徒手拍碎一辆防弹车，就已经足够他们消化一阵子了。 结果，这尼玛都还没咽下去呢，林烨的朋友也用一棍子换了辆新车…… 接连两个无本生意顺利达成。 再对比自己忙碌了半天却颗粒无收的现状，直接就让他们开始怀疑人生，以至于都在心里反思，是不是自己太废物了…… 林烨耸耸肩膀，冲着台上的翟鹏努努嘴道： “翟鹏打小跟他爷爷一起练拳，这你是知道的吧？” 韩涛点点头。 一个屋檐下待了两年时间，这点儿他自然清楚的很。 林烨笑笑，继续解释道： “嗯哼，那不就结了？” “人家好歹苦练了这么多年，底子和力气肯定比一般人要强得多，再加上我刚刚在台上敲车的时候，发现了这辆车的一个小小的设计缺点，所以，稍稍跟他透露一下，你觉得鹏哥会怎么做？” 韩涛摩擦着下巴，若有所思。 俩人窃窃私语的功夫。 身处台上的翟鹏却是已经回过劲来，用力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麻的肩膀后，也就回身看向瘫坐在地的4s店经理，柔声道： “经理，这次我砸的是车玻璃，应该没有违规吧？” “没有……” 还沉浸在呆滞中的经理下意识摇头。 翟鹏笑笑： “不违规就行。” 他说完，直接向前伸手： “要是不违规的话，麻烦你把新车给结一下。” 此时的4s店经理基本上还处在一个懵逼的状态，听到声音，下意识就从兜里摸出一把新车钥匙，顺手就递到了翟鹏的手心。 至于其他员工，倒是都已经反应过来了。 只是，在亲眼见证过翟鹏的恐怖后，他们哪儿敢说半句屁话。 一个两个全都当起了沙漠里的鸵鸟。 反正车又不是他们的。 这送车的损失也不用他们承担。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今天还这事儿，会以4s店出血两台车而告一段落时。 却见翟鹏拿到车后，并没有直接离开，反倒是一脸兴奋地捡起滚落在地的话筒，然后牛逼哄哄地冲着那位4s店经理吼道： “再来！” “我还能再砸一辆！我兄弟还没车！” 这话说出来。 刚刚才回过神，哆哆嗦嗦从地上挣扎着起身的4s店经理只觉得脑袋被当头砸了一棒，险些没直接瘫倒在地。 我日你个二大爷的仙人板板！ 老子都赔你一辆新车了，你他妈还想砸？ 怎么着，真以为老子这是超市那些个消费满五百砸金蛋的活动，多买多砸？ 关键，你特么也没掏钱啊？ 几个4s店的员工也全都脸色狂变。 纷纷挤过来阻止道： “不能砸了！” “绝对不能砸了！” “这个是我们规则上老早就写了的，一个人只能砸一辆，送一辆！” 翟鹏眯眼看看展览牌上写着的规则。 确认对方不是糊弄自己后，也只能耸了耸肩，接着便拿着送来的车钥匙缓步走下站台。 看着翟鹏渐去渐远的背影。 4s店的经理和普通员工，相互对视一眼。 虽然都没有说话，却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种叫做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然而，就在他们庆幸于这俩扫把星终于滚蛋时。 那边儿的韩涛却是已经听完了林烨传授的经验，然后忙不迭地冲上舞台，大声道： “那个，刚刚我砸错位置了，我再试试，我保证这次绝对不会砸歪了！” 见说话的居然是让自己今天大出血的‘罪魁祸首’。 刚刚还浑身无力的4s店经理也不知道怎么生出来的力气，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连滚带爬地冲到话筒跟前，大声吼道： “活动结束！” “我宣布，砸车送车的活动到此全部结束！” “没有车砸了，也没车送了！” “结束，到此为止！” 看着经理忙不迭，都快要哭出声来的样子。 周遭的看客中间，忽地响起一阵嘘声： “呦，这就怂了啊！” “你们棒子国的车也不怎么样么……” “就是，你好歹弄出来一辆车，再让我们试试啊……” “……” 然而不论观众们再怎么起哄。 4s店的经理始终就咬死了一句话—— “活动全部结束！” 而另一边儿，虽然不知道林烨给的法子到底有没有用。 但眼睁睁地看着唾手可得的砸车机会就此溜走。 韩涛心里多少还是很遗憾的。 于是，稍稍思忖了两秒后，他还是走到那经理跟前，压低声音再次确认道： “经理，你们这活动，真不办了？” “以后还办不办？办的话可以提前通知我，我肯定一早就过来。” ……………… ……………… 第66章 你们瞅瞅吧 听韩涛这么问。 4s店的经理都快要哭了，脑袋更是摇得像个拨浪鼓一般： “不办了……以后也都不办了……” 就在这时。 已经走下舞台的林烨去而复返，缓步走到被翟鹏敲烂的车前，淡淡道： “既然砸车送车的活动没了。” “那咱们就再说一说，我这个同学把你们a柱砸坏的事。” “你说吧，这辆车要我们赔多少钱？” 经理眼角还挂着泪花，可却是很坚定的摇了摇头道： “不用赔……不用赔钱……” “之前是我们太笃定了，现在来看，确实很有可能是我们的车，在质量上还存在一定的问题，跟您朋友没有关系，对于之前的莽撞，我们郑重向您和您的朋友道歉。” 见对方都已经服软了。 林烨倒也没想着真要赶尽杀绝，当下也就打了个招呼，转身带着翟鹏和韩涛起身离开。 望着仨人背影。 4s店的经理只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都在冒汗。 他不是傻子。 也很清楚。 林烨虽然带着人走了。 但今天这事儿所带出去的风波，才刚刚开始。 …… 事实也正如他所猜测的那样。 在诸多自媒体和短视频的推波助澜下。 林烨携同学砸车的消息很快又在网上掀起一阵浪潮。 各大爆火的视频评论区。 “我勒个擦，林烨带朋友去4s店砸车？要不要玩儿这么大？” “妈耶，砸的还是最新款的防弹车……够狠的……” “防弹车……还尼玛徒手劈开，乖乖，这林烨还是不是人？” “……” 全民好歌曲栏目组。 “乖乖，林烨又支愣新新闻了？” “这小子，是真一天都不消停啊……” “折腾吧，他折腾得越热闹，咱们好歌曲栏目组就越沾光，只要不是违法乱纪，违背道德的事儿，随便他折腾……” “……” 事情越闹越大。 各种各样的议论声也喧嚣尘上，拦都拦不下来。 主要是这新闻来得太过于离奇，太过震撼—— 你要说，林烨是在买车的过程中，狂怒之下把人家4s店砸了，那大家或许还会去谴责林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危害社会秩序。 可这尼玛，大家怎么说？ 砸车是棒子国的车企搞的活动。 旨在宣传自己造的车质量有多好多好，安全性有多高多高。 人林烨也是凑巧上去，噼里啪啦两巴掌就把你那款号称能防弹的玻璃给砸了个稀巴烂。 你好意思说人林烨做的不对么？ 而除此之外。 这种事儿，一般人他也干不出来啊！ 徒手干碎防弹玻璃。 这尼玛。 拍现实版电视剧也不敢这么拍吧…… 带着这样的疑问加持。 一时间。 不论是单纯的吃瓜群众，亦或者是汽车圈和娱乐小报行业，甚至就连林烨学校里的那些个同学朋友，也都被这消息震得不轻。 消息传开几小时后。 棒子国车厂那边儿的品牌方终于做出回应。 意思很简单—— 在收到门店消息后，他们立马派出场子里的专业人员对车进行了全面检查。 最后得出结论，防弹玻璃之所以被接连拍碎两块儿。 原因是准备活动的门店准备错了活动车的车型。 被摆出来参加展览的那几款样车都不是他们主打的防弹车。 而是除了用料之外，剩下材质和外观都跟防弹车完全一致的普通款减配车型。 所以才造成了防弹玻璃不堪一击的假象。 这解释一出来，顿时让网络上风向大改——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车的质量不行呢……合着是把车的型号给搞错了，要是这样的话，那就说得通了……” “可不是么，几巴掌干碎防弹玻璃，也太特么离谱了，我刚刚还跟人说的，就林烨跟他那个同学，那瘦得跟麻秆似的，从哪儿来那么大的力气……” “要我说，林烨跟他同学能拍碎那种玻璃已经很不错了……就算不是什么防弹玻璃，那也是实打实的钢化玻璃，别的我不说，就说你们，你们敢说自己没有专业工具，三两下能弄碎一块儿钢化玻璃？” “那不能……” “……” 当然。 有深信不疑的。 就有将信将疑的。 “把车的型号给弄错了？那4s店应该还不至于智障到这种程度吧？” “就是啊，我也觉得这事儿没他们说的那么简单……” “我觉得也是，要真是普通的钢化玻璃，按照他们说的，几十号人轮番上阵都没弄碎，结果偏偏轮到林烨上去就咔嚓一下裂了？那这钢化玻璃也太能给人面子了吧？完全说不通好吧？！” “哎，现在说那些还有什么用？现在车就在人家手里，人家想怎么解释，那还不是人家上嘴唇下嘴唇一碰的事儿……” “可不是么，我记得这牌子前几年就被爆出来过区别对待华夏车主的新闻，去年更是被爆出制车偷工减料，可谓劣迹斑斑，反正不论真相到底怎么样，眼下他们说的话，我是一个字都不信了！” “……” 华夏，魔都。 棒子某代汽车集团华夏总部。 公司内外的一众员工，脸上全都是阴云密布。 高层的几个领导，更是清一色的脸黑到极致。 而就在所有人都对眼下网络上的舆论社情无能为力的时候。 棒子总公司的特派工作组终于风尘仆仆地冲进了公司。 刚一进门。 几个棒子领导就冲着本次砸车送车活动的负责人一顿臭骂。 末了还不忘补上一句灵魂质问： “你们到底是怎么搞的……” “对不起金社长……” “对不起……对不起有个屁的用……你简简单单一句对不起，能抵消现在华夏市场对我们集团不利的影响么？你知不知道，这次你们搞的这个砸车活动给我们造成了多大的损失？不夸张地说，我们一个处理不慎，就很有可能，让我们直接把这么多年来在华夏积攒的口碑毁于一旦……” “可是……” 华夏公司的负责人欲言又止。 金社长眼睛睁得老大： “你可是个屁！” “这么简单的活动，你居然能搞出这么大的失误……我是真不知道你这种蠢货，是怎么做到总负责人这个位置的……” 听到这句，华夏分公司的负责人终于按捺不住心底的委屈，抢先一步，多嘴而出道： “可事实是我们压根就没搞错啊……” 此言一出。 已经摆好架势准备再狠骂上两句的金社长顿时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愕然问道： “你说什么？” “没搞错什么？” 华夏地区负责人撇了撇嘴，拉着金社长和那几个棒子国代表来到了存放那两辆样品车的仓库—— 车子在退出石门的展台后，就被他们联系专业团队，以最快速度运抵了魔都总公司的仓库。 等那位金社长适应了仓库的光线，华夏区负责人立马苦着脸解释道： “金社长，你们先瞅瞅吧……” “这就是在石门展销会上被那两个人拍碎的样车……” ……………… ……………… 第67章 我要去石门 那位金社长只看了一眼车的造型，整个人就当场愣在原地。 “这……这不是公司最新生产的那款防弹车么？怎么成这样了……” 华夏区负责人撇撇嘴： “那个林烨砸的就是这款车，我们说砸错了，那是没办法处理的紧急公关。” “要不是这么说，以后咱们公司就甭想再在华夏立足了！” 此言一出。 那位金社长顿时眼睛睁得老大，脸色更是骇然：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那个林烨，还有他那个同学，砸的就是咱们标准版的防弹汽车？而且还一巴掌一棍子就把车的玻璃给砸碎了？” “是……” 随着华夏区域总负责人的肯定答复。 几个棒子公司派过来的调查人员瞬间张大了嘴巴，面面相觑。 能几下子把防弹玻璃搞碎…… 那个叫林烨的，还是人么？ …… 话说两头。 网络舆论都已经炸了锅了。 可作为事件当事人的林烨、韩涛和翟鹏他们仨，却是相当的淡定。 翟鹏和林烨都有驾照。 在场地里的工作人员协助办好临牌后。 仨人便开着两辆车先后离开了汽车城。 路上，反复确认翟鹏对这辆棒子的车企没什么好感后。 林烨当即决定，拿这两辆车换钱。 作为石门数一数二的汽车城。 这附近和周边自然不会少二手车贩子。 出门没多远，仨人就找了家路边的二手车行，一番唇枪舌战后，两辆总价值超一百五十万、都还没上过牌的棒系高端防弹车，最终以一百万的骨折价打包出手。 捡到大便宜的车贩子自然觉得血赚。 两巴掌加一拳头换回来一百万的林烨和翟鹏自然也不存在亏的问题。 总之，双方整场交易下来，那叫一个其乐融融，合作共赢。 以至于到最后。 在二手车贩子听说林烨更倾向于国产车后，还掏心掏肺地给林烨他们分析了一下当下国产车的行价和质量分析。 有了专业人士的指导。 林烨他们仨从二手车行出来，就直扑目标门店。 最后以两款车总价不到四十万的成交价，顺利提走了两款国产新车。 这么算下来。 今儿林烨是空手来的市场。 回去的时候，名下已经多了一辆吉利价值十七万的高配新车，外加三十多万的现金。 可谓血赚。 解决完车的问题，时间已经临近晚饭时间。 早就饥肠辘辘的仨人立马找地方开始觅食。 沉浸在美食诱惑中的林烨，自然不清楚，此刻林婉的家里，却是没他现在这般岁月静好。 …… 京城，林家。 前华夏二号人物林盛华指尖颤颤巍巍地接过林婉递过来的检查报告，沉默良久后，终于缓缓开口： “婉儿，医生怎么说？” 林婉深吸口气，低声道： “医生说，根据dna检测报告显示，我跟他的确有血缘关系……而且可以肯定是近亲……” “如果爷爷想再详细确认一下的话……可以等他过来京城之后，再带着他做一次检……” 不等她说完。 林盛华已经摇摇头，声音急促道： “不用让小家伙过来，我们亲自过去见他！” “至于检测，还检测个屁，你那检查报告就已经能说明问题了！” “我林盛华除了他，就没有失散在外的孙子。” 边上林盛华的夫人，林老太太虽然没有说话，可湿润的眼眶同样也在证明着此刻她的情绪也不平静。 其实不难理解两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老人为何会这般突然失态。 想想吧。 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是人生至痛。 如今知道原以为早就不在人世二十多年的亲孙子尚在人间。 他们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 或许是太过激动。 才说了两句话的林盛华脚下已经有些虚浮。 这一幕可把负责林盛华健康的保健团队给吓得不轻。 纷纷凑上来安抚。 连带着呼吸机、急救包都准备了出来。 没办法的事。 两位老人要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了点儿什么意外，他们可是要承担责任的！ 片刻后。 林盛华的状态终于恢复如初。 深吸口气后，转身看向身旁还在默默擦着眼泪的老伴儿和早就看得目瞪口呆的林婉，沉声道： “好了，咱们收拾一下。” “马上去石门看咱孙子！” 说罢，也不等两人开口，直接看向身边儿的秘书，继续道： “小孙，你去帮我接一号秘书处的电话。” 林盛华虽然退休了好几年，但地位和威望都还是在的。 他的一举一动，不说会掀起来多大的风浪。 但总还是会牵扯到很多因素。 稍有不慎，还有可能被一些有心人拿来做文章。 所以，要去石门的事，得跟一号先沟通一下。 一号虽然日理万机，但林盛华这样的元老，还是能随时联系上的。 不多时。 电话接通。 一号的声音很快从话筒里面传了过来： “林老，您这么着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要交代么？” 一号说话很是关切。 这里面除了林盛华本身的地位使然外。 更重要的是因为一号的父亲在昔日的战争年代，受过林盛华不少帮助。 停顿几秒后。 林盛华认真道： “我要去一趟石门。” “马上要去……我孙子找到了，现在就在石门上大学。” 乍听到林盛华要去石门的时候。 一号心里下意识地咯噔了一下。 要知道，林盛华任期最关注的就是民生。 时常下去调研情况。 这次突然提出要去石门，他下意识就以为是石门出了什么意外， 不过，当听到林盛华过去是找到自己孙子的时候。 一号顿时松了口气。 二十年前。 林盛华家里遭受的悲剧，他也有所耳闻，也很清楚，林家还有个亲孙子尚在人世对林家的意义。 心中感慨万千的同时，也忍不住关心道： “您说的是升云弟弟家里，当时刚满一周的男孩儿么？” “对……就是云铮的崽，二十多年了，我们一直以为这孩子当时很有可能是被洪水给冲走了，谁知道过去这么多年，他还活得好好的……” 坚强如林盛华这样从枪林弹雨中冲出来的老前辈，说起这事儿，声音都抑制不住的开始发颤。 见状，一号急忙安慰道： “林叔，孩子找到了是好事儿，但您和阿姨也一定要保重身体。” “我这边儿马上让秘书处给您安排过去石门的行程，等我空下来了，有机会也去见见云铮弟弟的孩子。” “好，那就麻烦你了。” 林盛华寒暄两句也就挂断电话。 约莫又过了十多分钟。 就有一号办公厅里的工作人员过来安排林盛华外出的相关事宜。 虽然林盛华此行只是私事。 但事关曾经的华夏二号人物。 也不可能等闲视之。 为此，办公厅除了安排了一个小队的特勤人员外，原有的安保人员和秘书也全部都得随行。 于是乎。 林盛华预想简单的一次认亲行动，一出门，团队就已经超过了三十人。 ……………… ……………… 第68章 密码＊＊＊＊＊ 话说两端。 林盛华带着人急匆匆从京城前往石门的路上。 林烨已经领着韩涛他们觅食结束，开车返回了传媒大学。 学校里面。 经过一下午的筛选。 陈傲博已经领着几个班干部，帮忙把想参演《毛骗》的同学全部挑了出来。 虽然每个人的演技参差不齐，但整体看下来，陈傲博觉得，大概率还是差不多能达到林烨给他提过的最低要求的。 当然，至于能不能走到最后。 那还得看林烨自己的标准。 石门传媒大学的包容度还不错，起码不禁止学生开车进校门。 不过。 学校不禁止可不代表学生不稀罕—— 当林烨跟翟鹏填写好汽车进校的各种表格申请，又把车开到教学楼外面的停车场时。 早就在学校等的不耐烦的陈傲博和班上的一群同学瞬间就涌了下来，只短短几个喘气的功夫，就把刚刚从车上下来的林烨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七嘴八舌地围上来看热闹，最后还是跟林烨最熟的陈傲博率先开口： “林烨，你们可真可以。” “出去一天，居然就搞出来这么大的新闻，现在网上都爆了，都在说你们敲碎人家防弹车的事儿呢，这也就是我们忙着赶你留下的任务，不然的话，铁定得赶过去看热闹！” 班长比较眼尖，一眼就认出了车的牌子，当下好奇道： “不对啊，我看网上传的，不是说两辆棒子的防弹车么……这怎么都是国产的？” “是啊？该不会又是网络上的假新闻吧？” 林烨笑着摆摆手： “那倒不是……” 说着，他又把从汽车园出来，跟翟鹏卖车换车的经过说了一遍，末了，趁着众人捧腹大笑之际，继续补充道： “回来的路上，我想过了。” “咱们不论拍什么东西，要是单纯是混个作业，那好说，用班费就差不多，可想拍出来点儿好看的东西，那就少不了得花钱，这种情况下，咱们班的那点儿班费，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拉赞助的话，咱们目前也不具备那个资格，两个原因，一来是我们没有知名度，没什么名气，二来也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没人会来当这个冤大头……” “经过慎重考虑，我想把我卖车买车剩下来的三十万，就作为《毛骗》第一季拍摄的启动资金，不够的话，我们后面可以再想办法……不过，我想，这些钱应该差不多了。” 随着他的陈述，刚刚还嘈杂无比的空地瞬间沉寂了下去。 除了路上知道林烨计划的翟鹏跟韩涛脸色还算平静以外，剩下的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睁大了眼睛。 其实不难理解。 毕竟是三十万的现金。 对于绝大多数还在靠家长支援的学生而言。 还是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数字。 短暂的愣神后。 还是陈傲博率先反应过来，蹙着眉头，满脸好奇道： “不是，你这是图什么呀？” “就一部老师布置的作业，你犯得上花上三十万么？且不说你有没有钱，那就是有钱也不能这么造吧？” 林烨淡然一笑： “我做事喜欢精益求精。” “况且，我对《毛骗》很有信心。” 说到这里，他眼睛微眯，目光在场间逡巡一周后，继续道： “当然，这些投资也不是白给的，所谓亲兄弟明算账，我把话说到前面，虽说这部《毛骗》大家也会参与制作，但是，第一季度的版权会全部落在我的身上。” “诸位有意见么？” 他话音方落。 陈傲博已经率先举手道： “没意见。” “剧本是你写的，资金是你拿的，我们要个锤子的版权，你说了算。” 周遭一众同学虽然七嘴八舌，各有所言，但归总起来，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得到众人肯定答复。 林烨松了口气，看了眼手机后，也就点点头续道： “那行。” “那大家先回去休息，都忙活一天了，等明天上完课，我把剧本整理一遍，咱们再说下一步。” “……” 随着林烨的一锤定音。 现场一众学生眼瞅着确实没什么事儿，当下也就各自散场。 陈傲博、翟鹏他们仨虽然还想对林烨的车评论点儿什么，但最终也在林烨招呼后，起身回了宿舍。 望着众人的离开的背影。 林烨忍不住耸了耸肩。 讲道理。 真不是他有多累。 他也想尽快把各自的任务分配出去。 主要是他刚刚说话的时候，收到了林婉发来的消息—— 打电话，被他挂了。 短信上说，他那位从未见过面的爷爷已经带着老伴从京城赶了过来，想跟他见上一面，如果方便的话，希望林烨能回个电话，商量个见面地点…… 确认周围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林烨这才掏出手机，拨通了林婉的电话。 话筒那边儿很快传来林婉的声音： “林烨，你现在时间方便么？我们已经快到石门高速的出口了。” “方便得很，需要我准备什么么？” 听到林烨发问，林婉声音稍稍压低些许： “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如果非要说的话……就是爷爷的身份比较特殊，如果有条件的话……你看看能不能找个不打扰别人的地方……” “要是不方便的话，我想办法安排也行，主要是爷爷他不太想麻烦别人。” 林烨思忖几秒，点点头道： “不打扰别人的地方……应该不是问题，你等我几分钟。” 说罢，林烨也不等林婉答复，直接挂断电话，又从手机里翻出陈傲博的联系方式拨通。 电话那边儿很快传来陈傲博满腔抱怨的声音： “哥，你有啥事儿上来说不就结了，非得打个电话……我这正打游戏呢，说吧，咋得了？” 林烨先道了个歉，然后继续道： “那什么，上次你带我们去你家在西山的那个空别墅，现在有人在么？” “没有啊，我爸妈都在国外，我又住宿舍，那别墅常年空着，怎么个事儿？” 林烨迟疑了两秒，接着缓缓道： “我爷爷……应该是亲爷爷想来石门见我。” “他想找个僻静点儿的……” 他话都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的陈傲博已经爆了一句粗口： “卧槽！” “真的假的，你亲爷爷来认亲了？” “密码******，地址你知道，赶紧去吧！” ……………… ……………… 第69章 初见 给林婉发过位置，林烨便独自一人开车前往陈傲博家。 路上。 林烨忍不住嘀咕，自己车都买了，要不要再加把劲，把房子也准备一下。 毕竟，房车齐全，人生圆满嘛。 …… 陈傲博家的别墅虽然位于郊区。 不过，石门不大，郊区和市中心分层并不清晰，开车过去也就半个来点儿。 胡思乱想了没多大会儿，也就到了目的地。 林烨刚找到地方，输入密码进门。 林婉的电话就紧跟着打了过来。 “林烨，我们到了。” “你是在哪一栋？” “先等等，这进来就只有一条路，我先看看你们在哪儿……” 说着，林烨走到窗边，刚拉开窗帘，就见外面的柏油路上停着两辆中巴。 “不会就是这两辆车吧？要真的是，那可就夸张了，就是见个面而已，排场不至于搞这么大吧？两辆这种档次的中包……不知道的，怕是还以为是哪位大人物过来视察工作呢……” 在心底嘀咕了两句，林烨清清嗓子，冲着电话问道： “你们是坐什么车过来的？” “几辆车？” 话筒那边儿很快传来回答： “两辆，都是中包车。” 听到这个答案，林烨心底咯噔了一下，但嘴上却是仍保持着平静道： “那门口应该就是你们了……” “不用找，你们直接把车靠边儿停就行，那儿画着车位，我马上出来。” 林烨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与此同时。 外面两辆中巴车也先后开门熄火。 十几道人影先后在车辆两侧排开，最后才有两道苍老身影，在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的搀扶下缓步走下车门。 彼时的林烨刚好迎出家门。 他动动嘴角，刚打算跟见过一面的林婉打声招呼。 结果，在余光看清两位老人容貌的瞬间，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如果他眼睛没瞎，亦或者没什么毛病的话。 那么，此刻站在他眼前的这两位老者，应该、或许、大概、可能，就是他小时候经常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两位？ 林烨看着林盛华两位老人的同时。 林盛华和老伴同样也在打量着林烨的眉眼。 好一会儿，还是老泪纵横的林老太太率先开口： “像他……真的像老三……” 林盛华虽然没有说话。 可激动的眼神显然不难看出来，此刻的他，内心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静。 双方就这么互相打量着彼此。 初见的气氛就那么沉默了下去。 两位老人是激动的情难自抑。 林烨却是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 讲道理，这个时间节点，那他就是说什么，貌似都有点儿不太合适。 你说亲近点儿吧。 关系都还没挑明，免不了被人说存了攀高枝的心思。 可你说冷眼旁观。 俩老人泪汪汪盯着自己，他却一个字，一点儿表示都没有。 貌似也不太合适。 那特么现在该怎么办？ 就算零零散散也活了三辈子。 可尼玛这情况，他也是第一次碰见啊…… 正当林烨只觉得坐蜡时。 边上都没来得及说话的林婉终于发现了气氛的不对劲，清了清嗓子道： “那个，林烨，你不打算让我们进门坐坐？就打算一直在这马路牙子上喽？” 听到这句。 林烨终于反应过来，急忙招招手道： “哦对，那个，大家都先进来，外面人多眼杂的，别再给小区物业招来……” 他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抬手打开院门，率先进去探路。 从中巴车上下来的两个中年男子正要起身跟上。 结果刚走出两步，就被林盛华抬手拦了下来。 “老首长……” 林盛华摆摆手： “我跟我孙子见面，你们插什么队，后面待着去。” “您的安全……我……” “安全怎么了，有什么不安全的，我就不信，我孙子还会害我，去去去……” “待会儿我孙子让你们进来你们再进，不让你们进来，你们全回车上守着就行！” 林盛华说着，拉着自家老伴儿，紧跟着林烨进门。 再之后则是林婉。 至于安保和医护人员，为了林盛华的安全着想，也不可能连门都不让进—— 全都被林盛华安排到了一楼的会客厅。 林烨则是带着林婉他们直接上了二楼。 不大的房间里面。 林烨紧张到有点儿喘不上来气儿。 至于原因。 呵呵。 先不说两位跟他的关系。 那光是昔日华夏二号人物这几个字摆出来。 不紧张都特么见了鬼。 似乎是察觉到林烨神色有异。 被林烨迎到主位上的林盛华轻咳一声，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下来： “乖……呃……小林，别那么紧张。” “这里没有什么领导，就一个普普通通想着找孙子的小老头，放轻松点儿。” 边上的林婉也帮腔道： “是啊，林烨，别紧张，爷爷他在家里的时候还是很温和的，有时候还有点儿像老顽童，一点儿都不像电视上演的那么一本正经……” 林烨点点头，努力在心底让自己冷静下来。 看着他认真调整自己的模样。 林盛华不露声色的点了点头，而后环顾一眼四周后，挑眉道： “这栋别墅是你父母的住处么？怎么没看见他们？” 林烨摇摇头： “不是，这是我同学家……他家里人现在在国外经商，林婉说希望找个隐私性相对好点儿的地方，我就想着来这儿见上一面。” “至于我……” 他话都还没说完。 林婉已经抢先一步补充道： “爷爷，林烨跟他父母中间，有点儿复杂，咱们先说正事儿。” 林盛华何等人物？ 孙女这话一说出来，立马就意识到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隐情，而且还不适合现在去谈论。 想到这里，林盛华轻轻点了点头： “那就听婉儿的。” “婉儿，你把检测报告拿出来吧。” 得到老爷子的首肯。 林婉嗯了一声，拉开自己的背包，开始从里面倒腾检测报告。 守在边上的林烨也不自觉地拉长了脖子。 等待着对方的答案。 说真的。 虽然过去这么多年，可事实上，他还是一直都想确认下自己的真实身份的。 ……………… ……………… 第70章 谅解 片刻后。 林婉终于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递到林烨手上。 感受着手里的重量，林烨挑了挑眉，下意识问道： “这是？” “这是我们之前在杭城做的dna检测报告。” “报告显示，我们之间具有血缘关系，而且是近亲。” 听到这句。 林烨嘴唇动了动，沉默了足足五六秒的功夫后，才继续道： “所以，就相当于已经确认……我就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堂弟了么？” 林婉思忖片刻，点点头道：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就在这时。 边上才刚沉默了几分钟的林盛华忽然指着林烨的脖颈，插话道： “小林，能让我看看你脖子上挂着的那块儿……那块儿玉么？” 闻言，林烨先是一怔，旋即把脖子上随身戴了二十多年的项链摘了下来，递到林盛华手里。 林盛华只打量了一眼，眼眶中的泪水便再按捺不住，急匆匆看向身边儿的老伴，颤声道： “老伴儿，是这个……这就是咱们送给老三的那块儿玉啊！这个林字，还是我亲手刻上去的……是他，一定是他，我能肯定。” 此言一出，林烨身体微颤。 只不过，还不等他开口，林盛华已经继续问道： “小林，能跟我讲讲你这块儿玉的来历么？” 林烨沉默两秒，旋即摇了摇头： “抱歉……” “对于这块儿玉的来历我并不清楚。” “只知道打我从进福利院起，那儿的老师就一直让我呆着，他们说，这块儿玉很可能跟我的身世有关，甚至，给我当时跟我起名上户口时用到的林姓，也是来源于它……” 听完林烨的解释。 林盛华跟老伴相互对视一眼，眼中都闪烁着浓浓的痛色。 对于这种情况。 缺乏经验的林烨，此刻也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做点儿什么才能起到劝慰的效果。 双方都不说话。 于是乎。 现场就这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好在。 林盛华夫妇那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老人，在经历过短暂的失神过后，很快就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了下来，不过目光仍旧注视着林烨的一举一动。 良久的沉默过后。 还是林盛华率先打破了房间里的僵局： “小林……” 他才念叨了个名字。 边儿上的林老太太已经不满道： “都已经确认是咱们的亲孙子！你还叫小林？！” 林盛华讪笑一声： “这不是叫乖孙也不合适么……他都二十多岁了，再叫乖孙，这传去多没面子。” 林老太太动动嘴角刚要说话。 就听林烨忽地插嘴道： “林老……叫什么倒是不着急。” “在确认我们的关系前，我能先问个问题么？” 此言一出。 房间顿时沉静。 林盛华也愣了两秒后，才点点头道： “你问，只要是我知道的，我绝不隐瞒……” 林烨点点头，在脑海中思忖了一下后，也就缓缓问道： “上次在杭城的时候，林婉跟我讲述了一个故事，现在来看，故事里遇难的男女主应该就是我的亲生父母，也是二老的儿子和儿媳。” 林盛华夫妇点头不语，默默等待着林烨的下文。 林烨目光扫视二老，停顿片刻，终于一字一顿道： “据我所知，当年的二老，不说有多位高权重，但联系一些救援力量来搜寻一番，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就算当时受灾面积太大，顾不过来，那事后呢……我在福利院待了快五年时间，直到被人领养走，也从来没有听过寻亲的新闻……” “既然如此，那……” 他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林婉出声打断： “谁说爷爷没有找过。” “你要说最初没有去找你，那我承认，因为爷爷当时就在灾区一线，几天几夜都没有合眼，连三叔三婶的遗体都是他的警卫员接回去交给奶奶的，奶奶受不了打击，直接在病床上躺了三个月，连命都差点儿没了……” “后来灾情得到控制，爷爷知道没找到你的遗体，立马联系上他能联系上的所有朋友和战友，在灾区来来回回找了一遍又一遍，奈何整个受灾区域都快问遍了，也依旧没有找到你的下落。” “即便如此，爷爷依旧没有放弃，还是托很多朋友留意你的消息，后面才因为时间太久，逐渐默认了你应该是被洪水给冲走的可能……” “我也是上次在杭城跟你见过面后，托朋友再去当初收养你的那个福利院打听，直到那会儿才知道，当初之所以百般找寻无果，主要是因为那个福利院最初是个人行为，他们收养了在洪水中幸存下来的几个孩子，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没有被记录在册，后来该福利院又因为经营不善倒闭，才把那些救助过来的孩子，全部送养了出去。” “你明白了么？不是爷爷奶奶不想寻你……真的是他们想了他们能想的所有办法，依旧找不到你的下落……” “而且，你也应该知道，爷爷在那次洪灾之后，身上的担子有多重，很多事，不是他想一想就能做的。” 听到这里。 林烨哪里还不明白。 自己并不是被林家有心遗弃在外的弃子。 发生那一切的缘故。 都是二十多年前，那场可恶的洪灾。 想着。 林烨深吸口气，下意识想从兜里抽根烟让自己清醒一下。 结果手摸到口袋才反应过来，烟自己出发之前给了陈傲博那几个牲口。 倒是边上的林盛华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不露声色地掏出一根烟，递给他道： “试试爷爷的。” 林烨下意识接住，给自己点上，又熟练吐了个烟圈后，才反应过来，在两位长辈面前这般自来熟，怕是有那么点儿不太美观。 只是，还不等他解释。 林盛华似乎已经看穿了他的想法，当下拍拍林烨的肩膀道： “在爷爷跟前用不着那么紧张，不过是抽支烟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你爷爷我像你那么大岁数的时候，跟在太爷身边儿，抽烟喝酒哪个不会，再说了，一个大老爷们，要连点儿不良嗜好都没，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林烨笑着摇摇头，刚准备反驳两句，就见林老爷子展颜一笑，继续道： “我们的情况说完了，趁着还有时间，不如跟爷爷说说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 ……………… 第71章 认亲 见老爷子开口发问。 林烨倒也没有隐瞒，把打自己在福利院记事儿，后面又被孙家收养的事儿大体说了一遍，委屈倒是没提多少，只简单一笔带过。 可林盛华何等人物。 虽然只有三言两语，可哪儿还看不出来，这背后肯定不像林烨说的那么简单和轻松。 等林烨说完，林老爷子摇了摇头，轻声道： “本想着这次来石门，除了跟你认亲，还要好好谢谢你的养父母。” “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没有这个必要再见面了，当初不管他们出于什么缘故收养的你，但把你领回家里，就该承担起应尽的责任，而不是知道了你的价值，再来巴结……” 林烨没有应声。 见状，林老爷子叹口气继续道： “在京城我听婉儿说，眼下你还在读大学？” “嗯，大二了，快得很。” “接下来什么打算？去杭城参加那什么比赛，单纯是你的兴趣爱好，还是说，你确实是对娱乐圈感兴趣？娱乐圈是个鱼龙混杂的大染缸，虽然我不担心有人能欺负得了你，但，你真的想一辈子都泡在这个大染缸里面么？说这话也没有别的什么意思，主要是我还有个建议，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对仕途感兴趣的话……” 不等他说完，林烨急忙摇摇头道： “爷爷，就此打住，我个人对仕途可没什么兴趣，一来是我本人对体制内并不感冒，二来么，这钩心斗角的生活，过起来太累，我性格比较跳脱，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方式。” “诚然娱乐圈如您所说是个大染坊，但我觉得就算我做不到不沾染一点儿污泥，也能不忘初心……再说了，用你们的话来说，现在的娱乐圈，其实也是一块儿很重要的斗争场地！！” “斗争场地？” “你说说看。” 林盛华挑了挑眉，显然对林烨新提出来的这个观点很感兴趣。 林烨清清嗓子，低声道： “据我所知，咱们国内每年都会从国外引进很多电影、音乐和各种文化作品，久而久之，这些文化作品，在咱们国内的年轻人群体之间拥有了很多拥垒，这一点儿，林婉……哦，婉儿堂姐应该深有体会。” 听到林烨点名。 林婉急忙点了点头，然后补充道： “不单单是年轻人追捧，就连很多在职人员，都很喜欢。” 林盛华摩擦着下巴若有所思。 林烨则是继续补充道： “这些电影，这些作品，乍看起来是一场视觉盛宴，充其量也就是从咱们国内赚走了一大笔的外汇，但是从长远来看，却是对我们思想价值观的一种冲击。” “再加上我们本土文娱行业批量化、流水线生产出来的明星，拉出来没一个能打的，长此以往的此消彼长下去，就算眼下尚未那么明显，可等到老一辈的艺术家们逐渐离开舞台，您觉得我们本土的娱乐圈会不会遭受灭顶之灾？” “到那个时候，你觉得还有谁能举起华夏文娱的大旗，为华夏文化摇旗呐喊？” 林盛华沉默几秒，然后像是想明白什么关节似的，直直看向林烨，缓缓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那你有没有什么是需要我这个当爷爷做的？” “乖孙子有这样的魄力，我这个老头总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吧？” 林烨笑笑： “爷爷，可能又要让您失望了。” “眼下这情况，我还是打算自己先闯荡一番。” “温室里的花虽然绽放得好看，但风雨一过，就都成了残花败柳。” “所以，我想先靠着自己往上走走，不过，您放心，要是真遇到了过不去的坎儿，我肯定会找您的。” 见林烨态度坚决，林盛华也只能点点头道： “那行。” “不过，你得答应我，遇事不要莽撞，首先确保自身的安全。” 说着，他又想到什么，继续道： “还有一件事儿。” “您说。” “你养父母那边儿你打算怎么处理？” “你心有大志，总不能一直拖下去，不论他们家当初把你领养回去是出于什么考量，但毕竟也给了你一个落脚的地方……” 林烨思忖片刻，缓缓道： “这件事儿我已经想好了。” “眼下比较忙，除了准备好歌曲的比赛，我还得完成学校日常的学习任务和课业，根本没功夫搭理他们，所以，我打算等这学期结束，把手头的片子拍完，之后就联系专业的律师，起诉他们，断绝所有关系，到那个时候，如果他们还死缠烂打的话，那就不能怪我做事不讲一丁点儿的情分了。” 林盛华听完，微微颔首，然后再次确认道： “你确定不需要家里帮忙？” 林烨依旧摇头： “这点儿事我能自己处理。” “好吧。” 林盛华轻笑一声，缓缓道： “那就按照你的想法来。” “如果处理得不满意可以来找爷爷，你爷爷我虽然退下去几年，但很多事，都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 说着，他看了眼时间，继续道： “好了，今天晚上就先到此为止吧，我也该回我那小屋子歇着了。” “再待一会儿，只怕有些鼻子灵的，就得闻着味找过来，你是不知道，你爷爷我最烦的就是这个……” 听到这话，林烨先是一怔，旋即明白了老爷子的意思，当下答应一声道： “我送您。” 他说罢直接起身来到林盛华跟前，搀着老爷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错身而过的瞬间。 林盛华忽然补充道： “今年的寒假，把你事情忙完了，让婉儿接你回京城住上几天。” “咱家一年四季都不齐整，只有过年才热闹一点儿。” “你回去认认家门……” “好。” 相较于老爷子的叮嘱，林老太太的感情就来得很是直接—— 她就那么搂着林烨，眼眶都哭红一片。 最后还是林老爷子出声才勉强让她松手。 不过，即便如此也一直在叮嘱林烨，让他到时候早点儿处理完石门的事，尽快回京城跟他们老两口团聚。 对此。 林烨哪儿敢说半个不字，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 ……………… 第72章 不打没准备的仗 送林盛华夫妇带着一堆工作人员上车离开别墅，时间已经差不多晚上十点。 目送两辆中巴车从视线中渐去渐远。 林烨才将目光收回，看向立在自己身侧没有上车的林婉，好奇道： “你跟爷爷奶奶一块儿过来的，怎么不一起回去？” 林婉耸耸肩膀： “爷爷奶奶都退休了，每天都可以享受生活。” “我不行，我是请假过来的，明天下午还得回单位报到。” 说着，她莞尔一笑，接着道： “所以，要是不累的话，能不能劳驾我亲爱的小堂弟再辛苦一下，把我送到你们石门机场。” “我得过去赶飞机回杭城……” 看着耍宝似的林婉，林烨翻个白眼： “乐意效劳。” …… 前往石门机场的高速路上—— 坐在副驾驶，一直看着窗外怔怔出神的林婉忽的开口道： “小弟弟……” 她话没说完，林烨已经翻个白眼道： “婉姐，你能不能换个叫法……你这小弟弟，咋让人听起来只想起鸡皮疙瘩，再说了，你叫我大名，或者只叫个弟弟我也不说啥，干嘛非要在弟弟前面加个小字，我很小么？感觉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吧。” 被林烨疯狂输出一顿，林婉倒也不生气，摆摆手道： “那我以后就喊你大名，你可别觉得我跟你不亲近。” 林烨点点头： “肯定的。” “说吧，你刚刚想说什么？” 林婉笑笑：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想问问你，刚刚你跟爷爷说的，你在拍片子，是什么片子？电影么？” 林烨晒然一笑： “且不说眼下的我就是个大二的学生，有没有那个拍电影的本事，那就是有，眼下也没人给咱投钱呀……就是自己写剧本拍的一部网剧罢了，参演的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过段时间等拍完了，去网上找找机会。” 林婉哦了一声，沉默几秒后，才继续道： “你现在很缺钱么？” “你要是需要用钱的话，可以跟我说，虽然我们家因为爷爷的缘故，之前一直没有经商，不过做生意的朋友不少，找几个信得过的给你投资一两部电影，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林烨急忙从方向盘上拿出一只手摆了摆道： “大可不必。” 说着，他神色一正，认真道： “堂姐，我有我自己的发展和规划。” “我知道不管是爷爷奶奶，还是你，可能都想着好好帮我一把，但是，揠苗助长的故事和危害，相信你们也应该都听说过。” “所以，还是让我自己扑腾扑腾，等最后要实在扑腾不起来，我再问你们求帮忙也不晚。” 林婉看了眼林烨，沉默片刻后，终于点点头道： “行吧，不过还是那句话，要是有困难的话，一定要跟家里人说。” “之前没人帮你，那没有办法，但现在你有了家里人，就不是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了，懂么？” 听到这话。 林烨心里一暖，甚至连眼眶都不自觉地有些发酸。 真不是他矫情。 说实话，他自己都记不清，他有多少年没有听过这种发自肺腑地关心他的话了。 这般想着，林烨重重点头，旋即转移话题道： “话说，堂姐，咱们也见过两面了。” “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不保密的话，透露一下呗？” 林婉笑笑： “我？现在在杭城的检察院工作，你第一次直播的时候，我正跟好多同事在京城学习，说起来，我那些同学，好多都还是你的粉丝呢！要是等你什么时候，也给我们检察官队伍写首歌，那我估计，我那些个同学能高兴死。” 林烨摆摆手： “有合适的机会，我一定试试。” 说到写歌的问题。 一直关注着林烨动态的林婉顿时打开了话匣子，思忖再三后，还是忍不住问道： “话说，林烨，上次你在好歌曲直播舞台上得罪的那个词作人叫什么来着？” “蒋欢。” 林烨报上名字。 林婉脸上忧色更重： “对，就是他。” “虽然当时你们俩的矛盾被节目组给拉开，但是，中间互掐的那一段，已经被很多网友还有现场观众给记录下来了，你不打算在网络上自证一下么？不然的话，那个蒋欢在音乐圈混了这么久，手里面少不了有很多人脉，就算碍于你现在的人气，不敢直接对你怎么样，但是光恶心你，也能让你浑身难受……” 说到这里，她声音猛然拉低，一字一顿道： “要是你觉得自己不好出面解决的话，我可以让菲菲帮忙……” 她话没说完，林烨已经急匆匆摆手道： “这么点儿小事儿，就不用刘菲姐替我站台了。” “他蒋欢多大的腕儿，还劳驾刘菲姐亲自动手，那不成妥妥的杀鸡用牛刀了么……放心，这么点儿小事，我一个人就能搞定。” “与其提心吊胆的担心他给我下绊子，那还不如主动出击，让他退出好歌曲节目的录制不就一劳永逸了么？” “能行么？” 林婉面露担忧。 林烨笑笑： “当然能行，栏目组只是不让我跟他在节目里面夹带矛盾，又没有说私下里不能在网络上继续。” “等明天我忙完正事儿，就开场直播。” “点名道姓找他继续当时在栏目的话题。” “我就不信全网都在看着的情况下，他会选择当缩头乌龟。” 听到这里，林婉神色微紧，犹豫几秒后，终于还是忧心忡忡道： “直播创作……你可以么？” “我虽然没写过歌，可也听菲菲他们说过，他们公司签约的那些个词曲作者，每写一首歌，那都是要花很长时间，很多精力，去一点点儿打磨出来的，你要直播创作，还是让跟你有矛盾的对手来出题，这未免也太冒险了吧……” 林烨摆手打消林婉的担忧，一字一顿道： “婉儿姐，你就放心吧，弟弟我，从来就不打没准备的仗！” “我既然敢这么做，那心底肯定是做过准备的！” “……” 闲聊的功夫。 汽车已经缓缓驶出通往机场的快速路，径直朝地下停车场开了过去。 ……………… ……………… 第73章 自证 送走林婉，时间已经接近凌晨十二点。 因为石门传媒大学的宿舍晚上不锁门，所有，思来想去，林烨还是打算回学校住。 省钱干净卫生是一点儿，最主要的是，明天上午还有安排，回宿舍住，那仨牲口还能把他叫起来，要是自己找个宾馆酒店住，那等他睡到自然醒，那可就不知道是几点了。 机场离学校有段路程。 纵然是一路绿灯，可等林烨开车回去，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凌晨一点半。 这个时间节点，林烨推门进去，宿舍那仨早就睡了个昏天黑地。 林烨躲卫生间小心翼翼的洗了个澡后，也就沉沉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 转眼就是翌日清晨。 被陈傲博从床上叫醒时，时间已经来到上午九点。 简单收拾一下。 林烨便带着宿舍三兄弟，来到了教室。 虽然放心陈傲博选角的眼光。 但他身为总负责人。 肯定得在正式开拍前再查漏补缺一遍。 好在。 陈傲博干事儿还是相当干练和靠谱的。 前前后后扫过一遍，虽然小有瑕疵，但主要的几个演员，水准都在线。 确认无误后。 林烨当即宣布，《毛骗》第一季于明天，也就是下周一，上报学校批准后，正式开拍。 解决完学校老师布置的正事儿。 时间已经差不多来到中午。 陪几个主要演员在学校外面的小吃街吃了个便饭后。 林烨便马不停蹄地回到宿舍，点开了自己在这个世界刚注册不久的社交软件——微博客。 这个世界的微博客，跟前世的微博大体类似。 两者之间的区别在于，这里的微博客更为专业，除却艺人发布日常的行为动态外，微博客本身也会定期公布国内最具权威性的艺人排名。 可以说。 由于这个缘故。 不论新人还是老前辈，百分之99.99的艺人，都活跃在微博客这个大平台。 林烨的账号虽然注册时间不长，但是因为最近这段时间，不定期的顶上热搜，刷屏网络，所以时至今日，林烨的账号下面，认证的粉丝数已经妥妥突破了五十万，而且，这些粉丝里面，绝大多数都是活粉，不像很多流量明星，点开粉丝列表一看，有一大半都是一半年没登陆过的僵尸粉。 宿舍里面。 林烨看着还在不断跳屏的粉丝总数，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然后深吸口气，缓缓敲打了一篇最新动态—— 下午六点整，第二次直播，旨在自证是否存在创作瓶颈的谣传。 最下面还专门@了上次在节目现场找他抬杠的蒋欢，并附赠了四个字——赌约还在。 作为眼下最炙手可热的新星。 林烨的一举一动自然都被不少人时刻关注着。 于是乎。 他的消息才刚发出去十分钟。 评论区就彻底爆炸—— “乖乖，林爷可真够记仇啊，事情过去两天，我都以为过去了，没想到，林爷还记得！赌约还在，这意思是说，林爷今天的直播，就是冲着音乐去的？” “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不过，要我说，虽然林爷这直来直去的性子我很喜欢，但这么干会不会太冲动，毕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蒋欢说的可是现场创作……我是承认林爷才华满满，说百年难遇都毫不为过，可那毕竟是现场创作，是不是太逞强了……” “那特么谁说得清楚，不过，林爷既然敢这么搞，那心底肯定是有谱儿的，再说了，人不轻狂枉少年么，现在不狂妄一些，难不成到三四十了，再发狂去？” “那倒也是？” “现在就是要看蒋欢敢不敢接林爷的挑战喽……他要不敢来，林烨这准备可就抓瞎喽。” “蒋欢肯定会露面的！” “为什么？” “因为只有他来了，网友们才会承认他有跟林烨一战的勇气，不论输赢，起码是个男人，可要是他不敢来，那今后的音乐圈子，他可就得夹着尾巴做人了……” “……” 网友们你一言我一语。 全都在猜测晚上直播的动态。 不过，林烨却是在发完动态后，就销声匿迹。 倒不是装高冷。 主要是他想得很明白。 蒋欢那家伙作为成名已久的职业创作人，不管他有没有真材实料，可刁难人的本事肯定是在线的。 自己要反将他一军，必然要提前做好准备。 不然的话，就很容易偷鸡不成蚀把米喽。 好在，石门传媒大学，作为一个艺术类院校，学校里面的乐器种类还是很齐全的。 在陈傲博和班上其他几个同学的一番运作下。 晚上五点。 林烨直播时可能用到的乐器，已经被班上的同学，全部搬到了活动室。 时间过得很快。 等所有准备全部完成，连带着直播间创建完毕，时针已经在悄然间临近六点。 跟林烨确认无误后，作为宿舍老大的陈傲博，直接把直播间房号用林烨的微博客账号放到了网络上。 有林烨午后的预热。 已经有不少爱看热闹的观众老早就守在了直播间。 陈傲博把房间号放出去不到三分钟。 直播间里已经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网友，弹幕更是密密麻麻—— “我去，什么情况，直播间怎么还黑乎乎的……还没开始呢……” “肯定没有啊，现在才五点五十五，离人家公布的直播时间还有足足五分钟！” “我说呢，话说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啊，我都等不及了！” “可不是么，我现在就想看看蒋欢到底会不会来，以及他要是真的来了，林烨会用什么方式回击对方的刁难，要知道蒋欢当时说的话可不怎么好听……” “同等待！依着林爷的性子，今晚上蒋欢要是真的敢来，那绝对是一场针尖对麦芒的精彩大战，咱们就有眼福喽……” “……” 众人议论纷纷的功夫。 直播间的网友们也越聚越多。 等林烨正式出镜的时候，直播间已经挤进来差不多五万多名观众。 而且全都是活跃账户。 完全不存在投流进来的僵尸粉。 而随着林烨的露头。 直播间的弹幕上几乎只一瞬间，就被清一色的‘林爷’刷屏。 这样的场景，也让林烨抑制不住地想起，自己第一次开直播的那前十分钟的惨淡景象。 对此，他只能说一句。 时过境迁，此一时彼一时了。 ……………… ……………… 第74章 现场直播 就在网友们看着镜头里的林烨议论纷纷，热闹得不亦乐乎时。 一个顶着诸多头衔的高级账号忽地蹦进了直播间。 下一秒。 反应过来的弹幕直接刷屏—— “卧槽，是神仙姐姐的抖看账号！” “啥玩意儿？刘菲来了？” “我嘞个去……神仙姐姐也刷直播的么？我现在开播还来得及么？” “来得及，不过菲姐怕是不会多看你一眼……” “……” 伴随着刘菲的空降。 本就爆满的直播间人数再次迎来井喷似的爆发。 不过。 正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随着刘菲的官号现身直播间。 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也随之从弹幕上浮现了出来。 “话说，林烨，你真是《断桥残雪》、《梦回唐朝》、《昨夜书》以及《像我这样的人》这些歌的作者？虽然你参加了《全民好歌曲》还从中脱颖而出，但我始终觉得，以你的年纪，写出来这么多的爆款歌，实在是有点儿匪夷所思啊……” “可不是么，别人这个岁数都还在学校埋头苦读呢，哪儿有功夫出来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还直播，那不就是想圈钱么？” “话也不能说得这么绝对吧，没看人家连直播间打赏功能都给关了么？” “关了打赏功能，又能说明什么？不开打赏就不能赚钱了么？等直播炒作起来势头，完事儿接着一波儿流量当网红，之后转型带货主播的艺人你见得还少么？就算这小子真是个不世出的人才，那你就踏踏实实写歌去，开什么直播啊……还是说蒋欢大佬说的是真的，他觉得自己马上就江郎才尽，想办法给自己找新出路呢？” “……” 下面马上就有林烨的粉丝发声： “楼上的，你要是眼睛有毛病，大可以去医院治病去，没看到直播间的名字么？力求自证，这标题摆出来，再加上@的主体，那但凡是脑袋没什么大病的，都能看出来，林烨这场直播是要做什么吧？” “……” 正当各路网友众说纷纭，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时。 不少知名的专业音乐人也涌进了直播间，默默关注着事情的动态。 不知不觉间。 几分钟的空闲很快走完。 时间也悄然来到了预定的档口。 林烨并不废话，稍稍调整了一下镜头后，也就直入主题： “各位晚上好，很高兴大家能进来我的直播间。” “我是谁，想来已经不用过多的赘述，毕竟，这么几期下来，没认识我的朋友，怕也不会进来。” “今天开直播，主要是有两件事。” “先说第一件事，相信之前有关注我的朋友们应该都知道，就是之前在好歌曲舞台上没有完成的赌约。” “我这个人向来认为，做事情要有始有终，上期好歌曲制作现场，知名音乐创作人蒋欢当着直播的面，说我林烨江郎才尽，今后再也写不出来像样的歌曲。” “我个人认为，这是对我的一种侮辱，所以当场向蒋欢提出了赌约，后面发生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之后因为栏目组的劝阻，我跟蒋欢之间的赌注，没能最终落实下来，一直拖到了今天。” “要是大家问为什么拖到现在，是有别的原因，待会儿我说第二件事的时候，会详细跟大家说明。” 随着林烨的阐述。 刚刚还躁动不安，戾气不小的直播间顿时收敛了许多。 都在静待事态的发展。 就在这时。 直播间的公屏上，忽然闪烁出一阵炫目特效。 随即跟上来的，则是亮瞎人眼睛的几个大字： ‘抖看高级vip，知名原创音乐创作人蒋欢进入直播间。’ 这段介绍刚一出现，才静下去没几秒的弹幕顿时又骚动了起来： “我去，蒋欢居然真来了……他一个成名已久的乐坛老人，跑过来欺负一个乐坛新星，这不摆明了欺负人么？” “欺负人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这是林烨自找的，要不是林烨搞这直播，蒋欢犯得着找他的麻烦么？” “话也不能这么讲吧，真要说起来，还不是蒋欢之前在好歌曲节目挑的事？” “……” 众人还在你一言我一语乎争论的功夫。 直播间的蒋欢已经连上了林烨的麦，不等林烨开口，一上来就是冷声训诫： “林烨，我原本看在你也是华夏乐坛的新兴创作人，才想着在节目上给你一些建议，让你进步得更快。” “没想到你骄傲自大到这种程度，别人的一点儿建议都听不进去。” “甚至还搞出直播跟我比赛的荒唐事……” “你想赚钱可以，你想当火起来我也可以理解，但是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你自己不觉得掉价么？” 蒋欢虽不是什么明星。 倒好歹也是成名已久的音乐创作人，此前也参加过不少音乐类综艺节目的录制，担任过不少嘉宾，所以，粉丝还是有个百八十万的。 算是知名网络博主。 此刻他一开口引导。 直接就引得直播间不少网友调转了风向。 看着满屏的怀疑和讥讽。 林烨忍不住摇了摇头，顿了两秒后，才缓缓摇了摇头，然后浅笑开口： “蒋前辈的话，倒是真好听。” “不过，合着你所谓的对我的建议，就是在不加任何考证，也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肆意诋毁我？说什么我江郎才尽，写不出新的作品？” “讲道理，你这都要把脏水扣我脑袋上了，总不能连挣扎都不让我挣扎一下吧？” 说到这里，林烨嗤笑一声，继续道： “蒋前辈不是质疑我的创作能力么，好办，我就当着今天直播间所有网友的面，来一场现场直播，当着所有人的面，现场创作。” 他话未说完。 语音频道里的蒋欢已经插嘴道： “现场创作，你觉得说这种话有意义么？” “谁能保证你不是提前找人创作好，然后拿来这里表演一下就完事儿了！” 林烨莞尔一笑，然后似笑非笑地接了一句： “这就是蒋老师你进来的意义喽。” “我原本的打算就是，今天这场直播，由蒋前辈出题，然后，由我进行现场创作。” ……………… ……………… 第75章 我不接受道歉 林烨虽然没有刻意拔高嗓门。 但这轻飘飘的提议，却无疑是把蒋欢的所有退路都给绝了个干净。 想想吧。 人林烨都说了让你蒋欢这个成名已久的词曲创作人现场出题，人家现场创作。 自己将难度拔高十倍不止。 你还有什么可拒绝的？ 随着林烨的提议。 直播间的弹幕也在短暂的沉寂过后，再次热闹了起来—— “姓蒋的，我们林爷都把话撂这儿了，你到底接不接，给个准话出来！” “就是，别当缩头乌龟啊，是你嚷嚷着我们林爷江郎才尽了，现在人家要求自证，你别连个屁都不放啊，还是说，你评判别人，就是上下嘴唇一碰，瞎鸡蛋胡咧咧？” “……” 看着弹幕上数都数不过来的质疑和谩骂。 直播间那头的扯蒋欢只觉得自己脑袋瓜子都在嗡嗡作响。 身为娱乐圈的老人，他看得很清楚。 林烨这提议，无疑就是把他架在火上公开处刑。 如果他真的答应。 那么就算是赢了，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好处，对林烨的杀伤力有限。 毕竟，直播创作这个东西，本身就具有很强的不确定性，就算林烨不解释，也肯定会有很多网友替林烨找各种理由。 可要是真让林烨应对上来。 那无疑就是把他的脸面按在地上磨擦。 到那个时候。 蒋欢不用动脑子都能想想得到，那些个网友会怎么骂自己的族谱。 什么倚老卖老、欺负新人……那都是骂得好听的。 甚至说不准，一个不小心，连娱乐圈都会待不下去…… 想到这里。 原本已经到嘴边的答应的话，又生生给噎了回去。 不过。 直播间那边儿，发起这场赌斗的林烨却没有息事宁人的样子。 反倒是兴致勃勃的催促道： “蒋老师，到底赌不赌，您给个准话？” “我这直播间也大几万观众呢，且不说我时间值不值钱，可这么多人看着，你总不能让大家都等着你一个人吧？” 随着林烨的声音。 直播间的弹幕风向再变。 没有人再去注意林烨能不能写出来作品。 反倒都在催促着蒋欢的下场。 “蒋欢，你到底敢不敢接林烨的挑战啊？人林爷可是都答应让你现场出题，人家现场创作了，这你都不吭声的吗？！” “就是，你要是怂了的话，趁早从直播间滚出去，老子最烦你们这种自己写的一坨屎，还老喜欢评头论足别人的货色，什么东西……” 一时间，不单单是林烨的粉丝。 就连许多原本支持蒋欢的粉丝，也都忍不住督促了起来—— “蒋老师，什么情况？您赶紧答应啊？” “是啊，蒋老师，咱可不能让人看贬了，反正他现场创作，您就放心大胆地出题呗，我就不信，那个林烨能邪乎到这种程度，还现场创作，创作个屁吧他！” “……” 注视着密密麻麻全都在催促自己的弹幕。 蒋欢只觉得自己心脏都被气到隐隐作痛，当下，也顾不上别的，终于在冷笑一声后，愤然开口： “好！林烨，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这场自证我接了！” “条件就按你刚刚说的，我来主题，你林烨现场创作！” “但是有一点儿，你不能拿一些口水歌和粗制滥造的垃圾来凑数，所有作品，必须要让观众都认可才算过关！” “要是我赢了，你不但要在网络上公开道歉！” 说到这里，蒋欢声音一顿，再开口时，眼神中已经带了几缕隐隐的狰狞，冷冰冰道： “除此之外，林烨，我觉得既然你的创作能力不行的话，那之后的好歌曲也就没有必要再参加了吧？” 林烨眯了眯眼睛，思忖两秒后，也就微微点头道： “可以，如果我输了，我自己想理由退赛。” 说着，林烨又耸耸肩膀，似笑非笑道： “可要是好巧不巧的，让我给赢了呢？” 闻言，蒋欢先是一怔，旋即不屑冷笑： “要是真让你赢了，那就跟你录节目时说的一样，我退出好歌曲剩下几期节目的录制，你觉得如何？” 林烨笑着摇摇头： “那可不行。” “我输了，你让我又是公开道歉，又是退赛的。” “怎么你赢了，就只是退赛呢？” 蒋欢冷哼： “那我也加上公开道歉。” 林烨依旧摇头，声音也变得冷冽：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听到这句，蒋欢终于按捺不住，沉着脸问道： “那你想怎么样？” 林烨嘴角上扬，露出一缕浅笑： “简单，你要是输了，你就当着这么多网友的面说，对不起，林爷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找你的麻烦了，然后再退出好歌曲的录制。” “你！！” 听完林烨这个要求，蒋欢气得脸色发黑。 但这么多网友看着，以他的性子，自然不可能直接认怂。 当下深吸口气，一字一顿道： “好！就这么定了！” …… 双方剑拔弩张的气势，也把整个直播间的网友们都看得一愣一愣的，好半晌才有人反应过来，在直播间弹幕留言道： “我去，蒋欢这脑袋是进水了么？好端端的答应这个干嘛？他好歹也是百万粉丝级别的博主，怎么会答应这种东西？这要真被林烨给赢了，以后还过不过了？” “怎么过是他的事儿，再说了，当初在栏目上是他先去为难人家林烨，给人林烨挖坑的，咋的，那会儿他刁难人家林烨的时候，就没想过，人林烨要是真被他三言两语挤兑得退赛，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 看着弹幕上替自己发声的网友，林烨心底微暖的同时，眼神也变得愈发坚定。 几秒钟后。 林烨深吸口气，目光平视屏幕里的蒋欢，淡然开口： “既然都说定了。” “那就开始吧？” 他话音方落。 直播间的网友们又是一阵骚动。 “卧槽，林爷可真够爷们的，如此重压之下，还能保持如此平稳的心境，就冲这一点儿，不管输赢，我特么都佩服他！” “是，不过，眼下还是要看这场直播的结果，要是赢了，什么都好说，可要是输了，林烨之后的路，可就难喽……” ……………… ……………… 第76章 有些爱像断线纸鸢 看着直播间弹幕力挺林烨的网友留言。 蒋欢嗤笑一声，并不发表看法，只是在稍作思忖后，便沉着脸给出了自己想出来的题目—— “创作一首古风歌曲，歌词要主打儿女情长，但中心思想，需要是家国情怀和战争的残酷性。” 随着题目发出，蒋欢嘴角的冷笑再按捺不住。 在他看来，就这题目要放出去。 别说你林烨一个新瓜蛋子，那就是国内最顶尖的词曲创作人，起步也得构思个个把星期，才差不多能有点儿头绪。 你林烨不是被那么多人称作才子么。 今儿，我就要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显露你的原型！ 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 而在看到这个题目的一瞬间。 刚刚还纷纷扰扰，弹幕不断的直播间瞬间就沉默了下去。 就连潜在直播间观众席榜首的刘菲，此刻也完全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才好。 主打儿女情长，中心思想，还得落到家国情怀和战争的残酷，蒋欢，你要不要再好好看看，你出的这题目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完全驴唇不对马嘴的东西，你让人林烨怎么怎么写？ 要说整个直播间最不懵逼的。 就是开着小号钻进来看戏的蔡坤。 此刻的他，看着各路网友连句囫囵话都发不出来的空白弹幕，嘴巴笑得都快咧到了地上。 不得不说。 他找的这个跟他搭档的蒋欢真尼玛是物超所值，是个彻头彻尾的狠人。 不发威则已，一发威，那就是杀招。 一首本来就不好搞的古风歌曲。 要儿女情长也就算了，中心还得有家国情感，还尼玛得带点儿反战的意味。 光是看着要求，蔡坤都觉得脑袋犯疼。 让他写。 还不如杀了他来得痛快。 而这种级别的歌曲。 别说让林烨这样的新瓜蛋子现场创作。 那就是找像蒋欢这样成名已久的专业词作人，想完成，也起码需要等一两个月的时间…… 果不其然的。 在看到蒋欢出的题目后。 林烨并没有直接创作，而是先闭目思考了一会儿，接着又打开电脑噼里啪啦一顿操作。 看着林烨自顾自的忙碌，却全然没有完成创作的意思。 直播间不少原本就支持蒋欢的观众，直接坐不住了，纷纷出言催促。 由于说话的太多，以至于都引得几分钟前还在支持林烨的粉丝，此刻变得也有些犹豫起来…… 一直在边上替林烨注视着直播间数据的陈傲博哥几个，看着越来越多质疑林烨的弹幕，只觉得自己的心肝脾胃肺都在隐隐作痛。 mmp呦，你们一个两个在这儿说得轻巧。 两根手指头轻点几下鼠标，就让别人写一首难度爆棚的新歌？ 你们能耐这么大，干嘛不自己写一首试试再来埋汰？ 真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呗？ 眼瞅着陈傲博有暴走的冲动。 并不想节外生枝的林烨急忙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接着不急不慢地把手机摄像头切换到面前的电脑上，然后继续道： “歌，倒是不难，但是吧，眼下毕竟是直播，我肯定得提前把歌曲的版权信息注册一下。” “不然的话，要是被某些有心人趁着我演奏的档口，把歌的版权给抢注了，那我岂不是变得有理说不清了。” 他一边儿说，一边儿双手在电脑上继续操作。 看着林烨忙碌的样子。 不少蒋欢的骨灰粉，又是一阵无脑狂喷： “登记版权？该不是临时抱佛脚，去网络上搜词，拼歌了吧？” “别怪我们没提醒你，你就是费劲把歌拼出来也没什么用，一首好歌除了歌词，曲调也很重要！” “就是，要是不行的话，趁早说自己不行，在这儿强撑着浪费大家伙的时间，你有意思吗？” “可不是么，刚才还是你先埋汰人蒋欢浪费时间的！” “……” 相较于蒋欢的粉丝上来为喷而喷。 大多数吃瓜群众倒是并没有什么恶意，发言也就是以劝慰为主—— “林爷，别着急，慢慢想，慢慢写，我们等得起，写歌不是别的，需要深思熟虑！” “对，你可千万别慌，反正他们也没规定比赛时长，你踏踏实实写自己的作品！把好歌拿出来，比什么都强！” “……” 几分钟后。 林烨终于全部操作完毕。 很有礼貌地谢过那些个替他说话的网友们后，林烨也就冲着镜头浅笑一声，然后一言不发的走到活动室早就分门别类摆放好的乐器中间，挑挑拣拣后，终于在一件乐器跟前落座。 下一秒。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 就见林烨深吸口气，然后指尖猛地挑动琴弦。 一阵低沉的曲调声骤然响彻直播间的每一寸角落。 前奏吹响的瞬间。 充满了几万人的直播间都沉静了下去。 原因无他。 只因为林烨弹奏的这几个音符。 虽说简单，却让人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地感受到了那股独属于古代战场，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 而就在上上下下一众观众都沉浸在林烨的前奏中难以自拔时。 林烨如泣如诉的低沉嗓音，也随之传进了直播间—— “有些爱像断线纸鸢 结局悲余手中线 有些恨像是一个圈 冤冤相报无了结 只为了完成一个夙愿 还将付出几多鲜血。 忠义之言 自欺欺人的谎言 有些情入苦难回绵 窗间月夕夕成玦 有些仇心藏却无言 腹化风雪为刀剑 只为了完成一个夙愿 荒乱中邪正如何辨。” 仅仅只用了一段歌词，甚至连整首歌的高潮都没到。 蒋欢的问题，就已经被林烨给解决了大半。 虽然林烨的这段歌词，没有明说家国，也没有明确点出男欢女爱。 可只要不是语文考零蛋的货。 那基本上都能听得出来，林烨的这首歌词，写的就是家国与爱恨情仇交织的一首歌。 于是。 在短暂的沉寂过后。 才开始都还不满十分钟的直播间，就炸了，还是那种最彻彻底底的炸裂。 “林爷牛逼！” “林爷威武霸气！” “绝了！牛逼plus！” “这首歌写出来，我特么倒要看看，谁敢说林烨江郎才尽，再也写不出好听的古风歌曲了！” “……” ……………… ……………… 第77章 不留活路 弹幕直播间各种狂吹林烨才华的同时。 一直挂着小号关注着林烨动态的蔡坤几乎在听完第一段的瞬间，整个人砰的一声从躺椅上蹦了起来。 刚刚还一脸讥讽的他，如今的脸上只剩下难以置信这一种表情。 同样的震惊还发生在此刻远在杭城的神仙姐姐的家里。 趁着下班时间过来蹭饭的林婉早已眼泪湿润地捂住嘴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愕然看向身侧的刘菲，小声道： “菲菲，你觉得林烨这首歌写得好么？” “我不懂音乐，但是我觉得这首歌唱得是真好听。” 刘菲按按眉心，思忖片刻道： “这首歌写得不错。” “别人我不知道，但是我呢，现在听完这一段，脑袋里面就有一个问题。” “什么？” 林婉好奇发问。 刘菲看她一眼，沉默片刻后，忽地咧嘴笑道： “你说你们俩都是一个爷爷。” “为什么我听人林烨唱歌，如听仙乐，可再听你唱歌，就觉得比工地上搅拌机那轰隆隆的噪音也好不到哪儿去？” “滚！” 林婉没好气地翻个白眼。 俩人嬉笑打闹的功夫。 直播间里，林烨已经开始了后面的演唱： “飞沙狼烟 将乱我徒有悲添 半城烟沙兵临池下 金戈铁马替谁争天下 一将成万骨枯 多少白发送走黑发 半城烟沙随风而下 手中还有一缕牵挂 只盼归田卸甲 还能捧回你沏的茶 有些情入苦难回绵 窗间月夕夕成玦 有些仇心藏却无言 腹化风雪为刀剑。” 随着林烨之后几段的吟唱。 充斥着数万人的直播间弹幕如洗。 别说字。 那就是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发出来过。 整个直播间，就只剩下林烨轻柔又不乏悲怆的歌声。 另一个镜头前。 蒋欢直愣愣地看着画面里还在歌唱的林烨，嘴角抽搐好几下，似乎是想说点儿什么，可抽抽了好一会儿，却是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样懵逼的还有此刻缩在活动室周遭的，以陈傲博为首的那群林烨的大学同学们。 直播间或许还会有人怀疑。 林烨之所以能这么迅速且严丝合缝的答上蒋欢的刁难，很有可能是双方为了直播效果，提前达成了某些不为人知的py交易。 但他们很清楚。 这首歌，完全就是林烨现场创作且演唱出来的又一首封神之作。 一首古风歌曲。 林烨真的做到了半阙歌情，半曲家国，还隐隐约约的透着浓浓的反战的心思。 是真在极短的时间里，把蒋欢那听起来就是刁难人的要求，一个不差地全揉进了整首歌中。 两分钟后。 林烨的歌声终于在一阵低吟过后，缓缓落幕。 直播间一时冷清了许多。 当然，不是没人看了。 而是都在等着林烨的下文。 逼都让你装完了。 你总得告诉我们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吧？ 不然的话，我们崇拜了半天，结果连个名字都不知道，这不是闹笑话吗？ 貌似是猜到了观众们都在想什么。 林烨稍稍顺了几秒呼吸后，也就抬眼看向面前的镜头，缓缓续道： “这首《半城烟沙》，就是我的回复。” 伴随着林烨公布出的最终曲名。 沉默了足足有两分半钟的直播间弹幕，瞬间迎来一次井喷—— “半城烟沙？这名字好听！” “好一首半城烟沙，林爷牛逼！” “林爷yyds！” “我个人觉得，单凭这一首《半城烟沙》，林烨就已经算是当今华语乐坛，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了！” “光是年轻一代就够了么？我觉得就是把那些个老牌创作人都算上，林爷的实力，也能排得上号吧？不说别的，就以这首歌的质量，再加上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直播完成的现场创作和演唱，你们觉得当今华语乐坛，不论是新人还是老人，还有谁能做到？” “也是……” “卧槽，一个现场创作，林爷就玩儿这么大，这真是一点儿活路都不想给蒋欢留啊……” “那能怪谁，当初蒋欢上赶着找林爷麻烦的时候，怕是也没想着给我们林爷留活路吧？毫无证据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污蔑林爷江郎才尽，说人家不行，现在这首歌摆出来，我倒想看看他蒋欢还能找什么别的理由！” “……” 支持林烨的网友已经冒头。 不少死忠于蒋欢的粉丝，自然也不想当缩头乌龟，纷纷开始在弹幕上留言反驳： “切，不就是一首歌么，至于让你们这么嗨么，是，我承认林烨的这首《半城烟沙》写得很不错，很惊艳，但是，只写一首歌能说明什么问题？万一单纯就是他瞎猫碰到死耗子，恰巧预测到了蒋老师的题目，提前准备好了呢？有本事，同样的类型，让林烨再创作一首，他要还能写出来，那我就佩服他！” “就是，一首歌确实证明不了什么问题，有本事就再来一首！！” “……” 看着争论不休的弹幕。 林烨笑着摇了摇头，也大致猜到，如今那些个还在死鸭子嘴硬的网友，除了个别确实是蒋欢的死忠粉外，剩下的，绝大多数，应该都是蒋欢花钱请来替他壮声势的专业水军。 至于原因，其实很好分析—— 正常的网友，可没几个人会在胜负结局已经显而易见的情况下。 还非要咬着牙应当二货的。 不过。 虽然看穿了真相。 林烨也懒得拆穿，浅笑一声后，也就继续道： “我刚刚注意到了，我看咱们这个直播间，貌似还有不少网友们都觉得，我林烨今天只是运气好，提前预判了蒋欢的题目。” “那这样，既然一首歌解决不了问题，不能让诸位朋友都心服口服的话，我就满足你们刚刚说的，再来一首歌的要求。” 他这话一说出来。 还在看直播的网友们瞬间全都呆愣原地。 待到他们反应过来，直播间的公屏上，就又闪过一片片，全都充斥着难以置信的弹幕—— “我勒个去，这么短的时间，两首纯原创的古风歌曲？林烨这是疯了么？地主老爷也不敢这么造吧……” “林爷疯没疯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我是要高兴疯了！！” ……………… ……………… 第78章 血落凝寒霜 网友们在公屏上议论纷纷的同时。 屏幕里的林烨也在做着新歌的准备工作。 这一次的准备时间明显比之前略久。 同样在网络上完成版权注册后，他还招手叫来了好几个同学，在他们耳边儿叮嘱了好一阵。 等了足足约十分钟后。 林烨才又坐回到了直播间前方。 曲调声随之响起。 只不过，跟《半城烟沙》不同的是。 这一次率先出现的不再是低沉的乐鸣声，而是一段杂乱无章的马蹄声和由远及近的嘈杂呼喝。 正当直播间里的一众观众都还在猜测林烨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时。 极为明快和简洁的旋律已经铺面而来—— 林烨的歌声也随之响彻直播间的每个角落。 数万双目光的注视下，他缓缓唱道： “楚河流沙几聚散，日月沧桑尽变换 乱世多少红颜换一声长叹 谁曾巨鹿踏破了秦关 千里兵戈血染 终究也不过是风轻云淡 长枪策马平天下 此番诀别却为难。 一声虞兮虞兮泪眼已潸然 与君共饮这杯中冷暖 西风彻夜回忆吹不断 醉里挑灯看剑妾舞阑珊 垓下一曲离乱楚歌声四方 含悲、辞君、饮剑，血落凝寒霜。” …… “难舍一段过往缘尽又何妨 与你魂归之处便是苍茫 汉兵刀剑纷乱折断了月光 江畔只身孤舟余生不思量 难舍一段过往缘尽又何妨 与你来生共寄山高水长……” “一首《虞兮叹》送给诸位。” 随着林烨的声调渐趋平缓，最终彻底归于寂静。 沉寂了足足有五分钟的直播间再次迎来一浪更比一浪强的爆发—— “我特么，林烨古风强我认！可他居然还往歌里柔和了戏腔的唱法……服了，我特么是真的服了！” “对不起林爷，先前是我嗓门大了一些，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 “说真的，我现在是真觉得，就现在那些个所谓国内顶尖的词作人，是真的应该过来人林烨的直播间瞅瞅，看看什么叫创作，什么叫写歌，以及最重要的一点，什么叫特么的，正儿八经的华夏古风！就你们写的那些个矫揉造作的陈词滥调，那玩意儿，它跟人林烨的歌比起来，那就是一坨粑粑……” “牛逼，牛批炸了！这两首歌听下来，我是真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才好了！” “有一说一，之前我虽然喜欢林烨，可也就仅限于喜欢，但现在，我特么就是崇拜林爷！林爷yyds！” “……” 真不怪这些个网友们如此大惊小怪。 实在是林烨太能搞这些个超脱人想象之外的操作了！ 如果说他刚刚唱的第一首《半城烟沙》，只是给直播间的网友们扔了个a炸。 那这首《虞兮叹》，就相当于反手甩了个王炸出来。 当然，这倒也不是说《虞兮叹》的质量比《半城烟沙》高了多少，关键的问题在于，这《虞兮叹》可是今晚上林烨现场创作出来的第二首歌！ 同一个类型，两首歌，这样的质量，要换成其他词作人，起码也得耗个把月的时间，可能都没有头绪。 可林烨前前后后，也就喝杯茶，抽颗烟的功夫，就现场创作出来两首。 这尼玛，让别人怎么活？ 尤其是这第二首歌，从歌曲的主旨来看，这第二首歌明显比第一首《半城烟沙》要更切合蒋欢刚刚提出来的主题。 相较于《半城烟沙》中，林烨更多以隐喻的方式，例如一将功成万骨枯，多少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来侧写战争的残酷性，《虞兮叹》则是以广为流传的霸王项羽和虞姬的故事，直截了当地描述了男女情爱和战争的悲剧。 尤其是那句含悲、辞君、饮剑、雪落凝寒霜。 仅仅一句词，简简单单九个字，就把那个让人唏嘘不已的奇女子在生命尽头前所做的一切，尽数描绘妥当。 这样凝练的文字，在如今的华语乐坛，就不说绝迹，那也是少之又少。 所以。 即便是那些个蒋欢的死忠粉，此刻也全都选择了沉默。 真不是他们不想硬吹蒋欢，抹黑林烨。 实在是林烨所展露出来的实力，让他们根本就黑不动啊！ 就这种即兴创作能力，他们要还没一点儿眼力见去黑的话。 只怕用不了几天，神通广大的网友们，就能把他们的黑料挖个底儿掉。 他们只想赚点儿快钱，可没想着卖命啊！ 相较于蒋欢粉丝群的忧心忡忡。 林烨的粉丝和单纯的吃瓜路人，想得就很简单了。 他们就是最单纯的兴奋—— “乖乖，林爷随随便便搞出来的即兴原创，就把你们号称哭哭啼啼，想了大半年的作品秒杀得渣都不剩，咱也不知道你们那些个破歌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就是，平常还一个个都自吹自擂，说什么自己是名牌音乐高校毕业，是专业的音乐创作人，要我说，你们专业个锤子……” “……” 一片此起彼伏的骂战中。 有网友注意到了里面的关键节点，急忙敲字道： “骂人的话等等再说。” “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儿，你们说，就林爷刚刚即兴写出来的这两首歌的档次，要是给蒋欢写，他多久能写出来？一个星期，还是得一个月？” “楼上的怕不是在想屁吃，不是我吹，就这种档次的歌，别说一个星期，一个月，你就是给蒋欢一年，他照样还是写不出来！” “同感！蒋欢要是有这么彪悍的创作功力，也不至于天天靠着那些个口水歌替他打开销路了，别说什么，他是不屑，这就跟人似的，你要能天天吃精米细粮，大鱼大肉，我特么就不信，谁会选择天天吃粗茶淡饭，偶尔还得吃两顿猪食！” “有道理，人林烨从出道至今，每一首都是精品中的精品，不说首首皆经典，但首首都一等一的好听，这样的创作能力，咱也不知道，出道至今，一共就写过两三首歌的蒋欢，到底是哪儿来的脸，说人家的创作能力枯竭，还嚷嚷着好心去指点人家的……” “你要是真有那个闲心，倒不如先想想，你自己都快一年没出过一首能听得过去的新歌是什么情况。” ……………… ……………… 第79章 对方关闭了直播 看着弹幕上网友们逐渐调转的口风。 直播间另一端的蒋欢，连手指都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 而一直用小号关注着直播的蔡坤。 此刻，整个人更是处在一个彻底懵逼的状态，是他是知道林烨的创作能力很强，可他做梦都想不到，能强到这种堪称离谱的程度。 这才几分钟啊？ 林烨就接连整出来两首近乎脍炙人口的作品。 还是那句话。 他的音乐鉴赏能力虽然一般。 却也听得歌出来，不论是《半城烟沙》亦或者是《虞兮叹》，那都是朗朗上口的好作品。 再加上之前，林烨让人广为人知的《梦回唐朝》、《断桥残雪》和《像我这样的人》，这还是大家都知道的，若是再加上别人不了解的呢？ 毫不夸张地说，从林烨崭露头角到现在，可以说首首皆爆款。 想到这里。 蔡坤心底一阵酸涩，再联想到他跟林烨的关系，此刻的他，甚至都恨不得给上自己两巴掌。 你说他这闲着没事儿，非要跟林烨过不去干嘛？ …… 蔡坤在想什么。 听嗨了的网友们自然不会知道。 如今的他们。 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林烨刚刚掏出来的这两首歌本身上面。 “林爷，要是以这两首歌的质量，都仅仅是你即兴创作的水平，那我想，其他词作人，怕是都得集体找个地方自挂东南枝喽，同样都是人，你说这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嘞？” “可不是么，在亲眼见识过林爷的创作能力后，之前在网络上宣扬自己创作有多不容易，写出来还都是一坨粑粑的词作人们，怕是都要集体辞职了！” “哈哈，我觉得很有可能，要我说，今儿林爷这行为，无疑是把那些个词作人的饭碗都给砸了呀！” “砸不砸他们的饭碗，我不在乎，也确实是管不着，但是有一说一，我个人觉得，林爷今儿掏出来的这两首歌，简直就是对那些个所谓古风歌曲的降维打击！” “这话说得没毛病，说起来，我最喜欢那首《虞兮叹》，尤其是那句‘含悲、辞君、饮剑、雪落凝霜寒’乖乖，这词是真的绝了，再加上林爷刻意的戏腔唱法，直接就让整首歌听起来不一样了，说上了个档次也毫不为过！” “我比较喜欢第一首，《半城烟沙》，虽然整首歌听起来旋律不如第二首那么明快，但是我个人认为这首歌的每一句歌词，都有作者的思考在里面，而且，从立意来说，第一首歌的格局，显然要比第二首《虞兮叹》要大了不少！” “……” 各式各样弹幕此起彼伏。 但无一例外的，都是在夸赞这两首歌的难能可贵之处。 没有谁再去说林烨的创作能力退化，甚至是江郎才尽。 完全没必要的事—— 毕竟，铁一样的事实和结果就摆在眼前。 那就是想说。 也根本无从下嘴啊。 …… 数以万计的网友们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了足足五六分钟才逐渐安静下来。 不过。 安静下来的他们很快意识到了自己忽略掉了什么东西，当即话锋一转，纷纷在弹幕留言道： “不对啊，蒋欢老师，林爷可是按照你的要求，把歌写出来了，你这也不出来点评一下的么？” “就是欸，蒋老师，您怎么看？” “对啊，蒋老师，出来说两句，您不是最喜欢点评别人的作品么？赶紧出来说一说，讲一讲啊？” “行了，差不多就散了吧，就蒋欢那种只要给钱，就什么都敢干的货，只怕看到情况不对之后，早特么躲起来了，怎么可能跑出来自取其辱？” “我看也是，蒋欢估摸着大概也就是个收钱办事儿的小喽啰，不然的话，他怎么可能没脑子地只听林烨唱了一首流行歌，就大言不惭地去点评说林爷创作能欠缺和下降，我缺你个二大爷！” “就是，真特么想不明白，蒋欢这种吃了时代红利的家伙，是怎么好意思站出来说这种话的！” “蒋欢老师，你倒是出来说句话啊？！” “……” 看着弹幕上铺天盖地的质疑和谩骂声。 蒋欢只觉得自己脑袋都在嗡嗡作响。 如今的他，再没有替蔡坤办事儿的欣喜，反倒是一脸后悔的恨不得扇自己俩大耳刮子。 讲道理。 自己吃饱了撑的去帮蔡坤趟这次的浑水？ 老老实实在微博客上圈点儿烂钱，没事儿通过公司的关系，去一些个综艺节目赚点儿生活费他不爽么？ 干嘛想不开去找林烨的麻烦？ 现在好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 今儿被林烨这么着按在地上狠狠蹂躏一番。 只怕往后，自己在整个互联网上，都很难再有落脚的地方。 别说东山再起，只怕连吃饭的碗，也得被人给砸喽…… 另一边儿。 见蒋欢腆着脸，好半晌都没说话。 林烨微笑着摇了摇头，直接打蛇随棍上的追问道： “蒋欢老师，两首歌之后，应该可以证明我的创作能力没有下滑了吧？” “如果没有异议的话，那咱们的赌注，你看是不是也履行一下？” 蒋欢没有说话，张着嘴巴，支支吾吾，看样子全然没有回应的意思。 见状，林烨都还没说话。 倒是直播间里的网友们率先按捺不住，纷纷在公屏留言道： “就是啊，蒋欢老师，你出的题人林爷已经解决了。” “你好歹吱个声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该不会打算不认账了吧？” “卧槽，蒋欢，你也三十大几的人了，能不能爷们一点儿？要是玩不起你丫就趁早滚犊子……” “……” 然而回答众人追问的。 只是一个不大也不小的弹幕提示—— “对方已关闭直播间，退出pk。” 这几个字一出来。 整个直播间瞬间炸裂。 就在无数网友酝酿着要如何发泄自己不满的情绪时。 远在杭城家里，不想让林烨陷入更大风波中的刘菲忽然在公屏敲字留言道： “林烨，我是刘菲，刚刚我仔细听了你的整两首歌曲，觉得都很不错，能抽空帮我也写一首歌吗？报酬好谈。” 不得不说。 这刘菲的名气是真的够响，影响力也足够大。 随着她的这行字在公屏上完全展露出来，几秒钟前，还义愤填膺的直播间，瞬间就静了下来。 ……………… ……………… 第80章 慌乱孙家 沉默持续了足足五秒。 然后直播间的弹幕就迎来了一次井喷似的爆发—— “我去，我才二十五六岁，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吧？神仙姐姐在线跟林烨约歌？” “楼上的，我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你眼睛没有花，神仙姐姐真的跟林爷约歌了！” “我滴个亲娘欸，这个世界太疯狂了，林爷就是简简单单自证一下，怎么还把神仙姐姐给惊动了？” “……” 看着密密麻麻的弹幕。 林烨大致也猜到了刘菲这个时候冒泡的意思，无非就是提醒他，不想让他现在就跟蒋欢以及畅梦传媒闹腾到不可开交。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新人。 就算背后有靠山，也不适合在羽翼未丰时，就莽撞到与整个世界为敌。 稍稍思忖两秒，又等直播间弹幕的热度降下来一些，林烨也就决定接受刘菲的好意，当下也就冲着镜头点点头道： “好的，稍后您可以把我对新歌的方向和要求私发给我，我们私信联系，或者等我再去杭城比赛时，跟您面谈。” “没问题。” 见林烨冷静下来，刘菲也就不再废话，在公屏上敲下三个字后，也就恢复了早先潜水的状态。 虽然两个人的交谈简单且高效，前前后后也就几句话的事儿。 却把缩在暗处的蒋欢和蔡坤气到跳脚。 他俩可不是傻子。 自然看得出来。 刘菲此刻站出来提点林烨，还跟林烨约歌。 绝对没有外人看着以及她自己嘴上说的那么简单。 虽然没有明确声援林烨，却是当着所有网友的面，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相信林烨的态度。 要知道，神仙姐姐可是国内一线的影视歌三线发展的明星，童星出道至今都没有一点儿绯闻传出来，这样一位在国内堪称独一份的艺人，如果不是因为看好对方的才华和潜力，怎么可能会主动找个纯新人约歌？ 想到这里。 蔡坤忍不住狠狠攥紧拳头，眼神里写满了浓浓的不甘。 至于蒋欢本尊。 则是在刘菲发出来第一句话的瞬间，整个人就已经瘫倒在地。 作为一名摸爬滚打了好几年的圈内老人。 他很清楚，刘菲的下场，基本已经可以彻彻底底的宣告，自己在好歌曲栏目的圈钱生涯到此为止…… 而自己唯一能做的。 就是想一个能体面退场的方式…… 话说两端。 蒋欢彻底认怂，关了直播间的连线。 那林烨刚刚在直播开始前，说的第一件事儿，直播自证，面对这种情况，自然是没有了再继续下去的必要。 于是，稍稍等弹幕安静了近半分钟后。 直到不少网友们都快等到不耐烦了。 镜头前的林烨这才整理好衣衫，缓缓道： “处理完了第一件事儿，那接下来就该解决今天开播时说的第二件事情了。” 说到这里，林烨神色一正，然后认真道： “今天进来直播间的，应该有不少都在网上听说过，我跟之前收养过我的孙家，之间闹过的不痛快。” 此言一出。 直播间满座哗然。 杭城。 刘菲家里。 林婉目瞪口呆地看着直播画面里的林烨，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侧脸瞄了眼身旁的刘菲，小声道： “菲菲，你们娱乐圈的事儿我不太懂，但是，林烨这样直接暴露自己的家庭情况会不会不太好？” “虽然爷爷从来没有说过，让林烨保密这种话，但……” 她话还没说完，刘菲已经摇摇头道： “放心吧，林烨那小子人精的很，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觉得他心里有数，不会莽撞的。” “至于他养父母那边儿的破事儿，我之前也在网上听人说过几嘴。” “之前林烨没有成名前，他们一家把林烨当牛马，连高中、大学的学杂费和住宿费，都是林烨自己勤工俭学挣来的，结果，现在知道林烨成名了，就死乞白赖往上贴，硬找跟林烨之间的关系，说实话，我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不敢说，什么奇葩事儿，奇葩人都见过，可像他们这样的养父母，那是真第一次见到，有一说一，他们哪儿来的脸呦。” 说着话。 刘菲又叹口气继续道： “要我说，林烨现在在直播间里把这事儿挑明，就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戳破孙家那些人的伪装，直接跟他们断开关系，这事情说明白，他们该要赔偿要赔偿，该要之前的抚养费要抚养费，反正不论是林烨自己，还是你们家里，应该都不差那点儿钱，实在不行，我都能私下里赞助林烨一点儿。” “这钱咱们花了，就算彻底断了林烨跟孙家的关系，不然的话，那孙家就跟个无底洞、吸血鬼似的，这谁扛得住，就算你们家底厚，可林烨能扛得住么？孙家那边儿要是到时候三天两头在网上污蔑林烨如何如何，林烨的事业还要不要往下做了？” 听完刘菲的陈述。 林婉只觉得背后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沉默了两秒钟后，才点点头道： “你说的有道理。” “是我想的简单了。” “不过，这件事儿我还是跟爷爷奶奶他们打个招呼比较好，顺便儿听听他们的意思，如果需要的话，我就再去趟石门……” 她说着，直接起身，朝另外一个房间走了过去。 望着林婉的背影，刘菲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 …… 同一时间。 石门孙家。 刚刚吃过晚饭的孙涛、王芳还有孙朵正在客厅看电视，孙昭则是在边上的书房完成自己的作业。 正当一家其乐融融时。 猫在自己卧室玩儿手机的孙萍萍却是捧着手机，脸色苍白地从房间冲了出来，边跑边喊： “爸、妈，你们快过来看。” “林烨，他又开直播了。” 她话音方落。 客厅里的几人全都侧脸朝她看了过去，王芳更是摆了摆手，丝毫不以为然道： “开直播就开直播呗。” “你又不是没看过，再说了，林烨那小子想进娱乐圈，不通过直播增加人气，顺带着多露露脸，怎么蹭热度呦，大惊小……” 王芳话都还没说完，就被孙萍萍出声打断： “不是，是林烨在直播上提到了我们。” “还说了他跟我们之间的不痛快！” 这话刚说出来，孙涛、王芳还有孙朵立马从沙发上起身围住了孙萍萍，就连打着学习旗号的孙昭，也听到了动静，匆忙跑了出来…… ……………… ……………… 第81章 沉默的孙家 孙家众人齐聚客厅的同时。 直播间里，林烨已经在稍稍清了清嗓子后，继续道： “得益于现在的网络发达和电视的普及，跟大家说个好消息。” “这两天，除了日常忙碌之外，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亲人，也知道了自己不是弃婴，而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失去亲生父母，后续辗转流落到了福利院的孤儿，这次跟我相认的，是我的亲爷爷奶奶，还有我的堂姐。” “他们人很好，对我也很关心，我很知足。” “之所以在直播间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请直播间里的诸位朋友，替我做个见证，毕竟，想来在座的诸位，应该有不少人，都已经听说我跟孙家之间的矛盾，也知道他们明里暗里没少在找我的麻烦，虽然后面都解决掉了，也跟他们表明了我的态度，但是效果不佳，他们还是不止一次的干扰我的日常工作和生活，所以，我觉得，与其再像之前那样跟孙家糊里糊涂僵持下去，不如趁今天当着这么多朋友面，请诸位做个见证。” 说到这里，林烨眯眼看了眼直播间右下角，接着道： “孙萍萍，我知道你在看直播，按照你的性子，这会儿应该已经通知过孙昭他们了吧？” “其实无所谓，他们在不在其实没什么影响，只要你们家有一个人看就无所谓，反正你肯定是会跟他们通气儿的。” 林烨说着，也不废话，直接了当道： “我今天想请大家见证的是，自即日起，我与孙家再无任何牵连。” “第一，孙家同样不能打着我的旗号，进行商业活动，如有违反，我将保留相应追偿的权力。” “第二，孙家如果认为过去抚养我，对孙家造成了一定的经济补偿，可罗列经济补偿清单，我林烨愿意做出补偿，同时买断关系。” “在此之前，我已经给孙先生罗列过一个抚养我长大的花销表，十四年，连带学费生活费，拢共花销满打满算不到五万块钱，孙先生不论是等价赔偿亦或者是要求翻倍赔偿，只要在合理区间内的，我全部同意，但是我要求孙家在拿到赔偿款后，不得再找任何理由扰乱我的工作生活。”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儿，以上两件事，如果孙家没有异议的话，必须要经过公证，当然，如果孙家不同意的话，也可以走诉讼程序。” “……” 直播间里的林烨每说一句。 孙家客厅的温度就冷上几分。 待到林烨提到诉讼程序时，王芳更是一个忍不住狠狠拍了下桌子，然后一脸厉色地扭头看向早就目瞪口呆，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的孙涛，厉声喝道： “你看见了没有！” “我早就说过，他林烨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居然还敢背着我们，去找他的血亲！尤其是他刚找亲戚，就立马不顾一切地跟我们断绝所有关系！你说说，我们当时收养他做什么？要早知道他是这么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就特么应该让他烂死在那什么福利院……” 孙涛动动嘴角，欲言又止，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边上的孙朵、孙昭两姐妹脸色同样阴沉，看向屏幕里林烨的眼神，更是闪烁着不加任何遮掩的冷意。 唯有孙萍萍，定定看了林烨几眼后，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忽地摇摇头道： “妈，话可不能这么说，要说起来，不是你说，当初收养林烨，是你听一个算命大师说的，要替咱们家转运的么？而且，你前两天不还跟昭昭还有朵朵说，林烨来咱们家，就是替咱们老孙家抗雷转运的么？” 这话说出来。 偌大的客厅瞬间为之一静，静到只能听见王芳一个人粗重的喘息声。 眼瞅着王芳有暴走的趋势。 沉默了良久的孙涛急忙出声打断道： “萍萍，你怎么跟你妈说话的？她那不用想都知道是说的气话。” 边上的孙朵也反应过来，瞪着自家大姐，没好气道： “姐，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胳膊肘往外拐啊？前两天我就想说你这个了，你也不想想，那都是咱们老孙家养大的孩子，纵然以前咱妈多多少少是有点儿偏心，可他林烨也不能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我们说得这么不堪吧？” “你听听林烨说的话，那是人能说出来么！爸妈养他那么大，稍微沾他点儿光怎么了？还有，他说什么，咱们家养了他十四年，总花销都不到五万块钱，怎么着，真当我们都是傻子呢？从小学到大学，光学费加一块儿，也不止五万……” 她话都还没说完。 孙涛忽地叹了口气，然后悠悠补充道： “不用算那么长时间……事实上，林烨从读高中开始，就没问家里要过一分钱，他所有的学费、住宿费还有生活费，都是他利用假期和平日里勤工俭学赚的。” 这话说出来，孙朵先是呆愣原地，旋即眼底划过一道恨色，大声道： “那小学和初中呢？就算高中和大学没花家里钱，可小学跟初中的学费和生活费加到一块儿，也不少吧？” 这一次，不等孙涛说话，孙萍萍已经摇了摇头，然后抢先一步道： “朵朵，小学和初中阶段林烨都在公办学校，再加上爸妈又没有给林烨报过辅导班，满打满算几年下来也花不了一万块钱……” “唯一花销大的，就是伙食费，可你自己想想，林烨在咱们家这么多年，有几次是跟咱们在一个餐桌上，一起吃饭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绝大多数他都是在吃我们的剩菜剩饭……偶尔爸妈心情好也会给他二十块钱，让他在外面吃饭，但那个次数，能有几次？” 听到这里。 一直没说话的孙昭忽然咬牙切齿道： “那林烨也在我们家待了十年……” 以前还偏心孙昭的孙萍萍，如今却是满心的不耐烦，等他叨叨完后，直接送他一记白眼，然后又指了指阳台有些生锈的折叠行军床，淡淡道： “是，他是在我们家待了十来年，不过，你觉得，就这个环境，该收多少钱的补偿合适？” 随着孙萍萍不加任何情感的声音输出。 孙家的客厅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 ……………… 第82章 不能这么简单 孙家此刻振聋发聩的沉默，还在直播间跟观众们侃侃而谈的林烨自然不知道。 又跟众多网友们闲侃片刻，觉得时间和事情都解释得差不多了林烨也就在有礼貌地预告准备下期比赛后，便着手关闭了直播。 结果，他刚扣上手机。 边上早就心急到不行的陈傲博等人立马迎了上来，满脸担忧道： “老林，你怎么回事儿啊？你那些家事，怎么敢拿到网上说？你不知道这么搞又多毁路人缘么？甚至被一些有心人借题发挥一下，我估摸着，你这都还没出道多久，就得背上个忘恩负义的帽子……” “是啊，真要这样的话，你的明星生涯可就大概率完犊子了，现在的娱乐圈那都得看人设，要是人设坏了，那就是八头牛都救不回来……” “……” 看着急忙慌的众人。 林烨淡然一笑，接着摆了摆手道： “我从来都是就事论事儿，别人想怎么评论，那是他们的事。” “而且，要我说的话，我觉得在立人设之前，还是先把人做明白比较好。” 见林烨态度坚定。 跟他在一个寝室睡了快两年的陈傲博他们，也看出来林烨是心意已决，当下虽然仍不太放心，却也很有默契地没有再开口提这件事儿，然后把话题转移到了马上要开拍的网剧《毛骗》上…… 时间过得很快。 等林烨跟同学们讨论完拍摄方案。 时间已经差不多临近晚上十点。 《毛骗》剧组的所有人员各自收拾妥当后，也就陆陆续续离开了活动中心。 林烨是所有人里面最后一个走的。 他原本是想着趁着没人的功夫，把《毛骗》的剧情再过一遍。 毕竟，虽说有现成的剧本，但他还是想把他那个世界网剧鼻祖的经典场面都一比一的复刻出来。 结果，他工作才刚收尾，林婉的电话就跟恰好了时间似的打了过来。 “喂，婉姐，这么晚了，还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儿么？” 闻言，电话那端的林婉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可声音却是很诚恳地‘嗯’了一声，然后缓缓道： “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想问问你，怎么想着在直播里跟孙家他们断绝关系？我听菲菲跟我说，你这样做的话，很容易败你好容易才积攒下来的路人缘，而且，我担心会不会对你未来的前景造成影响？” “还有就是需不需要家里做点儿什么，才能帮到你？” 听着话筒那边儿林婉满是关切的声调，林烨心底微暖，稍作思忖后，也就笑着给林婉解压道： “要说造成影响，那多多少少肯定会有一些，不过大不到哪儿去，反正我刚起步，还没那么大的影响力，就算真受到了冲击，也还有时间补救，总好过，以后一直被孙家骚扰的情况。” “放心吧，婉儿姐，我心里有数。” 得到林烨肯定的答复。 电话那头的林婉这才松了口气，稍稍顿了几秒后，忽地补充道： “刚刚你直播那会儿，我跟爷爷打电话了。” 听到这句，林烨眉头微挑，旋即蹙眉问道： “爷爷他怎么说？” 林婉深吸口气，缓缓道： “爷爷说，你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也有自己的方式，他让我这件事儿都听你的安排，如果需要什么，家里全力帮忙。” “还有……” 林婉声音停了两秒。 “还有什么？” 林烨好奇发问。 林婉一字一顿道： “爷爷还说，赔偿的钱，不论多少，他来掏。” 一听这话，林烨急忙道： “姐，你跟爷爷说，我有钱，不用爷爷……” 不等他说完，林婉已经自顾自地往下续道： “差不多意思的话，我都跟爷爷说了，但爷爷说，他给这赔偿的意思，不是担心你钱不够，是要告诉孙家，我们老林家，有养自己孙子的钱，若不是当年的意外，林家的亲孙子，还轮不到外人来养……” 这话说出来。 林烨就是有心再替自己说上两句，也没法再往下说了。 当下只能咕哝一声后，低声道： “行吧……那到时候再说吧，现在孙家那边儿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呢。” “说不准还得先打官司。” 林婉忙不迭道： “打官司也不用怕。” “你姐我大学学的就是法律专业，就算现在因为身份原因不能替你辩护。” “我那些同学那也不是吃干饭的。” 见堂姐都把话放出来了。 林烨也不能驳了面子，只好冲着话筒点头答应道： “好嘞，那要是真打官司的话，堂弟我就全仰仗姐姐您了。” 姐弟俩说完正事儿，又闲聊几句。 语气欢快自然。 …… 所谓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 跟林家姐弟俩形成鲜明对比的，自然是此刻冷如冰库的孙家客厅。 虽然林烨的直播间已经关闭了足足十几分钟。 可孙家一家五口，除了孙萍萍已经自顾自的回了房间外，剩下的四人，依旧还直愣愣地盯着眼前的黑屏。 好半晌后。 还是名义上身为一家之主的孙涛，率先开口打破了家里的僵局： “他妈，你先说说吧，这事儿怎么弄？” “之前那些认错的手段是一点儿用都没有，我算是看出来了，林烨这孩子，是铁了心要跟咱们家断绝关系。” 王芳冷哼一声： “断就断呗，还能怎么办，人家翅膀硬了，能扑腾起来了，你觉得就你现在这样子，还能治得住他？当年真是瞎了眼，居然养这么个白眼狼！还把他养这么大！” “现在好了！他这么一折腾，咱们老孙家在小区的脸算是丢干净了。” 说到这里，她神色一沉，沉着脸补充道： “我告诉你啊，孙涛，他林烨要断绝关系，不是不行，但他的事儿，绝不能简简单单的赔个十万二十万就那么拉倒！” “老娘不管好不好，可再怎么说，也养了他十五六年，别的花销不说，光是时间成本，就不能少于五十万！” 孙涛蹙着眉头刚要说话。 之前一直没说话的孙昭，终于按捺不住，出声喊道： “妈，你不能就那么放林烨从咱们家出去！！” ……………… ……………… 第83章 规则更改 孙家一家五口的争论和算计，林烨自然会知道。 此刻的他，挂断林婉的电话没多久，就接到了好歌曲栏目总导演兼总制片胡海洋打来的电话—— “林烨，不是我说你，你小子的胆子是真大！” “那话能是在直播里公开讲的么？你知不知道，就那点儿内容，稍有不慎，就能让有心人把你的名声给搞垮掉，到那个时候，你别说靠着节目正式出道，那不被网友们给喷成筛子，那都得算你命大。” “……” 听着胡海洋打来的电话，林烨叹了口气，不紧不慢道： “如果有的选，我也不想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但不做绝的现实情况，您又不是没看见，前两期在现场堵我，之后又去参赛选手住的酒店闹事，还在网络上泼我的脏水，天知道，如果我不做绝，他们后面还会干出什么荒唐事儿，与其一直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我更想顶住这两天的压力，打一个翻身仗，彻底摆脱他们。” 林烨接连参加几期节目，又作为好歌曲栏目组当下最红的明星，他的情况，胡海洋就算做不到了如指掌那么夸张，也知道的七七八八，此刻见林烨这么说，也只能长舒口气道： “行吧，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我就怕你脑袋一热，不管不顾的什么都往外说了，到最后受不了场……” 林烨笑笑： “那不能。” 说到这里，林烨看了眼时间，继续道： “都这么晚了，胡导打电话该不会就为了这一件事儿吧？” “呃……” 听见林烨发问，电话那头的胡海洋顿了两秒后，终于轻咳一声道： “还真是什么事儿都瞒不住你。” 说着，他清了清嗓子，认真道： “是还有点儿别的事得提前跟你打个招呼。” 林烨下意识地点点头，同样正色道： “您说。” 胡海洋低声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个由头，但我猜测，大概率应该是投资方那边儿递过来的意思。” “就在你刚刚结束直播没过一会儿，好歌曲几个最主要的投资人和制片方联合要求更改后续的比赛规则。” “更改比赛规则？” 林烨挑了挑眉： “怎么个改法儿？” “导师组内的比赛模式大体不变，跟之前比赛的流程和环节一样，赛前抽取题目，然后进行比赛，唯一的改动是，引入大众评审团和本组导师评分结合的模式，最后分高者晋级总决赛。” “大众评审，就是栏目组邀请百家从事文娱行业的媒体，作为导师之外的辅助裁判……” “至于总决赛打分模式没什么大的变化，就是在分组比赛规则的基础上，再增加一个场外观众投票，大改的是之后好歌曲本季度的总决赛，投资方和台里向我施压，说为了吸引流量和增加曝光度，最后的总决赛，所有参赛选手都要请帮唱嘉宾。” “目前进行到导师分组对抗赛阶段，剩下的三十二位参赛选手，基本上都有自己的签约公司和经纪团队，用不着我操这份心，唯独你小子，是一个人闯荡到现在，所以，我打电话是想问问你，手里有没有资源，如果没有的话，可以提前跟我说说你想请谁做你的帮唱嘉宾，我帮你参谋参谋联系联系，不过费用最好能控制，你也知道，台里给的预算就那么点儿……” 听着胡海洋的陈述。 林烨心里微感暖意，说真的。 就胡海洋遇到事，还能想着拉他一把的态度，也比孙家那群习惯性把他当空气的所谓亲人强上很多。 这般想着，林烨在心里思索片刻，也就点点头道： “胡导，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帮唱嘉宾，我自己应该差不多能搞定。” “那就行。” 胡海洋答应一声，接着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再次补充道： “还有个事儿。” “你确定你现在没有签约经纪公司的打算么？” “没有，最起码这两年没打算签约。” 林烨回答得斩钉截铁。 胡海洋应了一声，像是冲着林烨，又像是自言自语道： “不想签约也好，反正畅梦传媒那边儿钱挣不了多少吧，规章制度倒是多到不行，那行，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跟畅梦传媒那边儿的人说一声，不用让他们在这边儿耗着，这几个经纪人仗着是投资方的人，在栏目组都待了快半个星期了，就死赖着说等你。” 闻言，林烨嗤笑一声： “那就有劳胡导多费费心了。” 说罢，两人又闲聊几句，胡海洋就率先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后。 身在杭城电视台加班开会的胡海洋忽地侧脸看向身边还在看林烨那首《虞兮叹》回放视频的中年男子，淡声问道： “文山，你别光看人家的视频，也说说看，就以林烨这小子的本事和能力，到底值不值得咱们保他？又能不能撑起来咱们栏目的收视率？” 被问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胡海洋最好的搭档，也是《全民好歌曲》栏目组的音乐总监，李文山，虽然胡海洋是好歌曲栏目组明面上的老大，但他一向信奉，专业的事，就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所以，《全民好歌曲》栏目在很多涉及到音乐专业方面的东西，都是由李文山最后拍板定下来的。 从这个角度分析，说李文山是好歌曲栏目组录歌时的老大，也毫不夸张。 看着面色犹豫的胡海洋，李文山蹙眉思索两秒，接着打量眼胡海洋，然后忽地又摇了摇头道： “你不都已经有自己的答案了吗？还问我做什么？” “别跟我说拿不准，你要拿不准的话，就不会大晚上给林烨打这个电话了。” 说到这里，他像是给胡海洋打气似的继续道： “放心吧，老胡。” “观众们的眼光是雪亮的，就算那几个资方真的会跟大众评审团那些人沆瀣一气，可我认为，如果比赛的差距足够明显，那他们就是想，也不敢做得太过难看……” “所以，眼下，你唯一需要担忧的，其实是林烨能不能在接下来的比赛上继续保持之前那种碾压式夺冠的水准。” 随着李文山的陈述。 胡海洋长舒口气，又晃了晃脑袋道： “可不是么……眼下就得看林烨能不能抗住压力了。” ……………… ……………… 第84章 两相对比 话说两端。 胡海洋那边儿挂完电话。 身在石门的林烨站在学校操场上思忖片刻，终究还是没忍住给刘菲去了个电话。 话筒嘟嘟几声后，很快传出刘菲抱怨的声音： “林大少，这都十点半了，你就没有点儿自己的夜生活吗？” 林烨抓抓脑袋，有点儿不好意思道： “不好意思啊菲姐，打扰到你跟你男朋友了，主要我们在学校，这个点儿都还在游戏里奋……” 他话都还没说完，刘菲已经怒声道： “屁的男朋友，你菲姐我还是单身呢。” “我本来约着你姐看电影呢，结果刚投上屏，你电话就打进来了！” 说着，她冷哼一声，没好气道： “说吧，找姐姐我有什么事儿？要是没点儿正事儿还打扰我消遣的话，那你下次到杭城，就等着破财免灾吧。” 林烨笑笑，旋即正色道： “菲姐，这段时间你有档期不？” 此言一出，电话那头的刘菲声音一顿，旋即好奇道： “档期倒是有，不过你问这个干嘛？难不成你打算找我拍电影和电视剧啊？” 说到这里，刘菲得意一笑，继续道： “你菲姐我的出场费可不低，你这小门小户，能请得起么？” 林烨直接道： “菲姐，出场费您不用担心，肯定够用，反正不是我出钱，不过呢，请你过来，不是拍电影，是好歌曲的总决赛……” “好歌曲总决赛？” 刘菲的声调拔高了些许： “他们请我做什么？” 林烨把总决赛规则更改，需要帮唱嘉宾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刘菲听完，顿时陷入沉默。 就在林烨等得心里七上八下时。 话筒那边儿，刘菲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等你确定正式进了总决赛再说，别个我好不容易推出来档期了，你小子连总决赛都没进去，那我不是亏大了么？” “必须的。” 林烨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 又闲聊几句，林烨便以不打扰两人看电影的由头挂断了电话。 他不知道的是。 此刻，刘菲远在杭城的家里。 原本蜷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林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直起了身子，双眼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刘菲： “林烨说要请你做什么？” 刘菲也不隐瞒，稍稍耸了下肩膀后，也就淡声道： “没什么大事，就是林烨说好歌曲总决赛的规则改了，最后的总决赛需要找帮唱嘉宾，我估摸着，你弟弟在娱乐圈刚崭露头角，怕自己找不到合适的嘉宾，所以就把电话打给我了。” “反正我也打算从下星期开始给自己放个假，他要真能闯到总决赛，那我就陪他去栏目里玩儿一圈呗，反正我还挺喜欢他的歌的……” 听完刘菲的陈述，刘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旋即又蹙眉道： “行吧，那就先等林烨能进总决赛再说吧。” …… 另一边儿，石门。 林烨挂断电话，发现时间差不多快到十一点，当下也不想着在外面浪了，匆忙朝着宿舍赶了回去。 …… 一夜无话。 转眼就是翌日清晨。 正领着同学在学校小花园研究拍摄《毛骗》开篇的林烨，刚进入状态，拍了几个镜头，就见负责场务的陈傲博着急忙慌地从外面跑了过来。 等对方稍稍喘了几口粗气，林烨才皱着眉头道： “大哥，咱这场务能不能干得稍微那么专业一丢丢。” “这儿拍戏呢，你这稍有不慎，刚拍的那些个镜头就报废了。” 陈傲博深吸口气，没有理会林烨的不满，而是看了眼左右，这才压低声音道： “镜头报废还可以再拍。” “可你小子要是报废的话，那可就全完犊子了。” “你赶紧想想办法，那个叫孙朵的疯婆娘，眼下可是正在全系可着劲找你。” “孙朵找我？” 林烨皱了皱眉，下一秒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然后冲着已经开始休息的几个同学道： “哥几个，你们先背一会儿台词了解了解剧情，我出去处理点儿事。” “待会儿回来请你们喝饮料，咱们今天争取在天黑前，把第一集的前一半拍完。” 他说完，直接把看场子的任务交给翟鹏和韩涛后，便径直拉上陈傲博离开了拍摄现场。 跟着陈傲博回到教学楼附近。 隔着老远就见孙朵，正如陈傲博所说，正一个教室接一个教室地从窗户外面搜寻林烨的身影。 看着对方滑稽的动作。 陈傲博咽了口唾沫，小声道： “老林，这怎么办？” “凉拌。” 林烨哼了一句，接着轻咳一声，冷淡开口： “孙朵，别费劲了，我在这儿。” 听到声音。 正凑着身子搜索林烨的孙朵身体一僵，接着猛然转过身子，眼神也在一瞬之间冷了下去。 下一秒。 也不等林烨招呼，孙朵紧走几步，直接来到林烨跟前，冷声质问道： “林烨，你昨天晚上在直播间里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买断关系这种事，你是怎么说出口的？” “你知不知道，你那么说，让爸妈心里有多难受？还有，你为什么要背着我们偷偷在外面寻亲？我们家哪点儿对不起你了？” 林烨嗤笑着看向孙朵，连带着神色都变得玩味起来。 正当孙朵被林烨的目光盯得心头发毛时，却听林烨冷哼一声，然后淡然开口： “那你觉得，你们家有哪点儿对得起我？” “是把我领养回去，让我吃了差不多快十年的剩菜剩饭，还是说，我初中毕业，你爸妈宁愿花三千块钱买条狗给孙昭折腾，也不想花两千块钱给我交高一的学费，甚至还想着让我辍学，去外面打工，最后还是我靠别人大发慈悲给的暑假工的机会，才将将凑够上高中的学费？” 随着话题的不断深入，林烨脸上的笑意，渐渐转冷： “至于我寻亲的事，呵呵，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是我自己出去寻亲了？” “当初是你父亲孙涛老早就欺骗我说，我全家都不在人世，让我趁早绝了寻亲的想法，我才一直没有动过寻亲的心思，而之所以能找到亲人，是我堂姐，在网络上看到我开直播，这才跟我做了dna鉴定，带着爷爷跟我相认。” 说到这里，林烨轻笑一声，然后继续道： “对比于孙涛和王芳不帮我交学费，还让我吃了十年的剩菜剩饭、睡了十二年的阳台，我的亲爷爷，他老人家说，不论给你们家的赔偿有多少，也不管我有没有钱，他都要自己出这笔赔偿款，他说，他的亲孙子，他养得起。” ……………… ……………… 第85章 提前算计 林烨冰冷到极点的声音，直接让孙朵浑身微颤，以至于沉默良久，才憋出来一句： “爸妈想约你明天回家一趟，好好谈谈。” “不管怎么说，这么大的事，总要坐下来好好说一趟吧？” 林烨耸耸肩膀，不置可否道： “首先，请注意你的措辞，那是你家，也是你的爸妈！” “其次，坐下来谈谈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家的话，就不用去了。” “我还是挺注重保护自己的隐私安全的，之前孙昭偷拍的视频就是前车之鉴，不是么？” “那你想怎么样？” 孙朵沉着张脸，冷声发问。 林烨笑笑，看了眼时间，缓缓道： “明天上午，你们家小区外面的玉峰私家菜馆儿，我记得那里面有包厢，谈的话，就定在那儿吧。” 孙朵蹙着眉头沉思几秒后，终于点了点头道： “好，我现在就回去通知他们，明天上午十一点见面，可以吧？” “可以！” 林烨说罢，摆了摆手后，就带着陈傲博起身朝《毛骗》的拍摄现场赶了过去。 身后。 孙朵几乎是在林烨离开的第一时间就拨通了王芳的电话—— “妈，我跟林烨都谈好了，明天上午十一点，在小区外面的玉峰私家菜馆见面详谈。” 随着她的汇报。 呆愣坐在孙家客厅良久的王芳瞬间活泛了起来。 短暂的狂喜过后，王芳终于反应过来，急声问道： “朵朵，你说真的？林烨那白眼狼真的同意跟我们再坐下来谈谈了？” 孙朵忙不迭地点点头道： “千真万确，林烨亲口答应的，边上还有其他同学听见了，他赖不掉的。” 说着，孙朵声线猛然压低： “妈，我记得你和爸都跟玉峰饭店的老板挺熟的么？” “你这样，趁着现在还有时间，提前准备，争取把谈判的主动权握在手里。” “明白。” 王芳答应一声，接着继续道： “朵朵，你不行也请假回来一趟，不然的话，你爸那个棒槌，三棍子闷不出个屁，老大现在又胳膊肘向外拐，我担心明天就我跟昭昭俩人搞不定。” 闻言，电话那端的孙朵沉默两秒，然后出声答应道： “行。” “不过，今天太晚了，明天吧，明天一早我就跟我们导员请假回去。” 又叮嘱了几句废话，王芳也就挂断电话。 她刚放下手机，边上早就按捺不住，等得不耐烦的孙昭就起身迎了上来： “妈，我姐那边儿怎么说？” “林烨明天会来么？” 王芳冷笑着点了点头： “会，他说明天要在玉峰饭店跟我们好好谈一次。” 此言一出。 孙昭阴翳的眼神瞬间亮堂起来，看向王芳的眼神，也变得兴奋。 似乎是察觉到孙昭眼神的变化。 一直都没怎么说过话的孙涛，忽地插嘴道： “我警告你们两个，要找林烨回来谈，那就只能坐下来好好谈一次。” 说着，孙涛用力剜了孙昭和王芳一眼，冷然续道： “别老是想着耍什么歪门邪道，要是再被我发现一次，别怪我不客气！” 他说罢，冷哼一声，径直回了卧室。 听到动静的孙萍萍也在听到客厅的动静后，从房间里推门走了出来，冲着王芳道： “妈，有句话叫多行不义必自毙，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劝您在耍小心眼儿之前，最好多想想，这么干的下场？” 说完，不等王芳发飙就转移话题道： “我公司刚打电话过来，让我去单位加班，可能还得出差两天，所以明天你们跟林烨谈，我就不掺和了，跟我说个结果就行。” 她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看着偌大的客厅转瞬就只剩下两个人。 王芳刚刚才有了点儿笑意的脸上，只两个呼吸的功夫，就又沉了下去： “两个蠢货，我要不是为了这个家以后能过得更好，为了昭昭的未来，我犯得着这么贱么？” “……” 她发泄一阵，忽地看向身旁始终坚定不移站在自己身后的孙昭，柔声道： “还是我们家昭昭好，知道跟妈站在一条战线上。” “明天的谈判，你想好怎么谈了吗？” 孙昭不急不忙地从口袋里翻出一个微型摄像头，得意笑道： “我上次去杭城的时候就已经准备了两个这玩意儿。” “只是，后面出了点儿意外，才让我拍好的东西没有泄出去。” “明天咱们提前过去，把这东西放好，到时候您再激林烨那白眼狼几句，让他彻底疯起来，到时候，我再稍稍剪辑一下，把林烨的丑恶嘴脸全录下来，我就不信林烨他不在乎自己身败名裂！” “他给的那点儿赔偿，能有几个子儿？我跟您说啊，妈，只要手里有让林烨忌惮的东西，咱们就能吃他一辈子！” “现在闹成这个样子，再想让林烨那白眼狼回到咱们家，是不可能了，不过，他就算是要走，也得给我脱层皮下来。” 王芳满意的点了点头。 就在王芳跟孙昭算计着明天跟林烨之间谈判都要用到哪些小花招去激怒林烨时。 林烨正拉着陈傲博朝《毛骗》的拍摄现场赶。 临近场地，憋了快一路的陈傲博，终于还是一个没忍住道： “老林，你明天还真打算，去一趟孙朵家，跟他们好好谈这一遭啊？” “我总感觉，他们不是想跟你好好谈，而是想再从你身上落点什么下来……” 林烨淡然一笑，摆摆手道： “你不用感觉，他们就是想这么干。” “拿着点儿掐头去尾的视频改改，然后再删减变音一下，就是个新视频，然后用着所谓的黑料威胁我就范……啧啧，他们的套路我都快背下来了，这都好几次了，也不能有点儿新意思。” 见林烨居然是这么一种不以为然的态度，陈傲博忍不住急道： “老林，你这明知道对方是给你挖坑，还是个大火坑，你干嘛还要往里面跳啊？！” 他话音未落，就见林烨眉头已经皱起来老高道： “谁跟你说我要往坑里跳了？” “知道前面是火坑，我还要往里钻，那不明显的脑袋有问题吗?！” “啊？！” 陈傲博直接睁大了眼睛，觉得自己脑袋有点儿不太够用。 ……………… ……………… 第86章 他不仁，我不义 “不是，那你不是说要跟他们谈吗？” 陈傲博睁大眼睛，实在搞不明白林烨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下一刻。 就见林烨耸耸肩膀，一脸无所谓道： “去是肯定要去的，把话谈清楚，彻底跟孙家那群吸血鬼断绝关系，宜早不宜晚，不过，我肯定不会自己去，爆点金币，请个律师替我跑这一趟，活儿全干了，还不用自己冒险，这法子他不香么？” 说到这里，林烨继续道： “再说了，我就是想自己去也不行啊，好歌曲那边儿也来消息了，马上就要分组决赛，我哪儿有的闲工夫去跟孙家掰扯个没完。” 听完林烨的陈述，陈傲博松了口气： “那这法子还行，两边儿哪都不耽误。” “关键孙朵他们家还不能在你身上做什么幺蛾子。” 说着，他继续道： “那好歌曲那边儿怎么说，你什么时候动身？下期比赛的歌曲范围选定了吗？” 林烨摇了摇头： “还没有，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明天晚上抵达杭城之后，现场抽签。” “那祝你好运。” 两人边走边聊，没几分钟功夫，也就来到了《毛骗》的拍摄现场。 班里选出来的几个主演，已经把各自的台词和情绪都揣摩了个八九层。 此刻见林烨带着陈傲博回来，顿时起身朝两人迎了上来。 见状，林烨也不浪费时间。 稍作调整后，也就正式进入拍摄正题。 …… 虽然摸鱼煎熬的时候，一天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 可真正全身心地忙起来时，那时间就只有不够用的问题。 零零碎碎拍了两集的内容后。 天色就彻底暗了下去。 见时间和演员们的状态都已经消耗得七七八八。 林烨也就很大气地挥了挥手，宣布今天的拍摄任务到此为止。 因为明后几天大家都有课，自己还要去杭城参加比赛。 所以下一次拍摄时间，就订到了四天后。 确认好再次拍摄的日子，林烨便当先一步，离开了拍摄场地，直奔学校停车场。 等热车的功夫。 林烨拿出手机拨通了林婉的电话。 两声嘟嘟的提示音后，话筒那边儿传来了林婉的声音： “怎么了？” “有个事儿想问问你，你这会儿方便么？” “方便，你说吧。” 得到肯定答复，林烨就把自己打算请个律师跟孙家交涉的想法简单说了一遍。 电话那端。 林婉听完林烨的描述，稍作思忖后，也就点点头道： “你这个想法不错。” “就是谈判的律师找好了吗？” 林烨老实摇头： “还没有，我刚忙完，现在正准备去邯城市区的律所瞅瞅，应该没什么问题，无非就是多花点儿律师费的问题，我……” 他话都还没说完，林婉的手机里面已经响起刘菲的声调： “不用那么麻烦，你现在去一趟丛台公园边上的飞宇小区，我们传媒公司的法务现在就在那边儿协商演唱会的事，待会儿我给他去个电话，把你的联系方式交给他，你把你的详细情况跟他说说，交给他处理就行。” 林烨思忖两秒： “行，那就谢谢菲姐了。” 片刻过后，话筒那边儿再次响起林婉的声音： “小烨，菲菲那边儿的法务你可以请人家帮忙，但是该给的律师费一定不能少人家的，明白么？” 林烨笑着点头： “放心吧婉儿姐，我知道的。” 说着，他忽地压低声音，目光环顾左右一圈，确认四下无人后，才小声道： “不过，婉儿姐，我怎么感觉你跟菲菲姐每天都腻在一块儿啊，你们，该不会是……” 他话说到一半就被林婉冷声打断： “林烨，你要是再敢无中生有，捏造事实的话，小心等你再来杭城，你就完蛋了！” 林烨嘿嘿一笑，转移话题道： “婉儿姐，你怎么知道我马上就又得去杭城了？” 林婉诧异了一下： “你还真要过来啊？什么时候到，我过去接你。” 林烨笑笑： “不用，我还是先到好歌曲栏目组报道吧，他们会有专人接机。” “等忙完了比赛，我再去找你。” 两人闲聊片刻，林烨便主动挂断了电话。 他深吸口气，只觉得烦闷的情绪舒缓许多。 而这种放松的感觉，在此前孙家待着的十多年里，都没有出现过哪怕一次。 他们只会往林烨身上压一个接一个的琐事，就好似让林烨闲下来喘口气，都是在犯罪…… 胡思乱想了片刻。 车也热得差不多了。 林烨也就按着刘菲刚给的地址，驾车朝丛台公园赶了过去。 不得不说，刘菲的办事效率很高，且十分精确—— 林烨前脚才刚在飞宇小区附近找到停车位，刘菲公司法务的电话就打了进来，电话里说话的是个中年男子，对方很是干练地跟林烨约好了见面地点，就在小区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两个小时后。 讲完自己之前的经历，交代完自己诉求，并全权把谈判权交给法务王龙的林烨，心满意足地从咖啡馆出发，直接朝邯城机场赶去。 虽说眼下有了车，但邯城到杭城中间足足隔着一千多公里，开车过去，少说也得十几个小时，林烨可不想自己一个人受这份洋罪，所以坐飞机，显然是更划算的选项。 而就在林烨接受完安检，顺利登机的同时。 孙家楼下的玉峰私房菜馆门口，王芳眯着眼睛看向刚从饭馆里面走出来孙朵和孙昭姐弟两个，顿了两秒后，才淡声问道： “怎么样，里面都布置好了么？” 孙朵点点头刚要说话。 边上的孙昭已经抢先一步道： “放心吧妈，都准备好了，除了放了俩针孔摄像头，还在房间那几盆装饰里面，分别放了俩录音笔，绝对万无一失！” “只要他林烨敢来，我保证他得栽在这儿！” “那就行！” 王芳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声音瞬间沉了下去： “是林烨那小子先不仁，那就不能怪咱们不义。” “他做得了初一，咱们就能做十五，想这么简单就从咱们孙家脱身？做梦！” 说着，她环顾左右，面无表情的续道： “你们俩，都把这件事儿给我烂到肚子里！绝不能让你爸知道，不然就以他那个优柔寡断的性子，绝对要坏咱们的好事儿！” “明白！” 孙朵跟孙昭姐弟俩齐齐点头答应。 ……………… ……………… 第87章 事情一件接一件 话说两端，其实不论是始终保持在忙碌状态的林烨还是一直在想各种办法算计林烨的孙家上下都没有关注到—— 网络上，随着林烨接连两首堪称现象级的古风作品从直播间面世，他的人气，已经在接连两天的酝酿过后，逐渐逼近了明星排行榜，三线明星的级别—— 从一个纯素人到四线明星拔尖，短短也就不到两周的时间，这样的提升速度，说他坐了火箭也毫不夸张。 而随着林烨明星等级的提升。 他的名字，在网络上被提到次数，也愈发频繁。 …… 就在孙家还在检查自己在私房菜馆安装的设备时。 林烨的身影已经出现了杭城国际机场。 因为时间太晚。 林烨也没再去打扰林婉她们。 而是打车简单在杭城电视台附近找了个快捷宾馆住下，准备养精蓄锐。 一夜无话。 转眼就到了翌日清晨。 迷迷糊糊的林烨是被电话给吵醒的。 被吵醒，脑袋还有点儿懵逼的林烨下意识扫了眼手机。 打电话的是个陌生号码。 本想着扣掉电话的林烨，犹豫两秒后，还是按了接听键。 话筒那端，很快传来一道男声： “您好，请问是林烨先生么？” 林烨嗯了一声： “是我，您哪位。” 话筒那边儿的男声很有礼貌道： “我是杭城诗词大会的工作人员周阳，我们在选手登记的信息表中找到的您的联系方式。” 听说是诗词大会的工作人员，林烨不由自主地从床上支愣起了身子—— 这两天太忙，忙到他差点儿把诗词大会的正事儿给忘得干净。 如此想着，林烨深吸口气，缓缓道： “您接着说。” 得到林烨的首肯，周阳继续道： “是这样，按照我们节目组的时间安排，我们将在后天上午十点，在杭城电视台十五楼举办诗词大会的正赛，全程采用现场直播的方式，如果您能准时参加的话，请确认好信息后，携带好自己的身份证提前十分钟到场。” “没有问题。” 简单了解完后天比赛的情况，林烨便主动挂断了电话。 扣下手机，满脑子都是接连两场比赛的林烨，全然没了睡意。 反正睡不着。 再加上现在出去也确实没什么更好的去处。 林烨干脆直接点开了脑海中的系统。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直到进入系统页面，林烨才注意到，仅仅两天没看。 靠着那场直播推出的两首新歌。 他积累的人气值已经比之前最巅峰的时候，又翻了一倍还多，正逐渐逼近五十万大关。 注视着系统页面琳琅满目的商品和页面左下角，相当有吸引性的抽奖页面。 林烨深吸口气，思忖了几秒后，终于还是把手放到了抽奖页面上。 还是那个熟悉的抽奖页面。 唯一的区别就是，人气值较之前已经翻了足足两倍。 虽说跟系统商城那高到离谱的定价相比，算不得多。 但是，一次一千的抽奖，他林烨还是能玩儿很多次的。 这般想着，林烨没有任何犹豫。 粗略扫了眼奖品后，便径直点下了十连抽的按钮。 下一秒。 抽奖机页面缓缓闪动。 足足闪了十秒钟的时间，第一件奖品终于行将出炉。 林烨睁大了眼睛。 可等着他的却只有四个大字—— 谢谢惠顾。 林烨叹口气： “卧槽。”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奖品也相继出炉： “谢谢惠顾。” “谢谢惠顾。” “……” 就在林烨被眼前一水儿的谢谢惠顾惊到眼睛都睁得老大时。 第八个奖品终于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 “奖品：广告剧本合集一部。” 看着到手的奖励。 林烨只觉得自己脑袋有点儿不够用，心道，他一个才出道没几天的歌手，要这玩意儿也没什么卵用啊。 一来，以他如今连三线明星的门槛都够不着的知名度，压根就接不到广告代言，二来，他又没这方面的人脉，自然也没人会找他这个纯门外汉拍广告…… 所以这奖励就算给他，那也完全如同鸡肋，根本就没有自己的用武之地。 正当他蹙着眉头，绞尽脑汁思考自己拿这玩意儿能干什么时。 第九和第十个奖品也终于落地。 奖品九：中级围棋技能 奖品十：霉运帖一张。（特殊类物品，贴到对方身上后即可生效，功效：霉运缠身，持续时间五分钟） 看着缓缓出现在眼前的三个奖品。 林烨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才好了。 是，这抽十中三的中奖率，乍看起来貌似还不错，起码比他原来那个世界，买十块钱的彩票中五块钱要高得多。 可关键是这奖品，实在是有点儿辣眼睛。 就不说广告剧本合集和中级围棋技能对眼下的他来说，完全鸡肋。 但那个霉运贴又是个什么鬼？ 好端端的系统，怎么还抽出来玄学的玩意儿了？ 就在林烨咬着牙纠结着要不要花大价钱升级下抽奖系统时。 刚刚接完电话，被他随手扔到床上的手机，再次不要命的震了起来。 听到声音，林烨急忙从脑海中退了出来，侧脸看向手机屏幕。 这次倒不是陌生人来电，而是林婉打来的电话，他刚接听键，林婉急促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林烨，你现在在哪儿呢？到杭城了吗？” 林烨下意识点点头，朗声道： “昨天晚上就到杭城了，看时间太晚，就没给你说，怎么了？” 他话音方落，林婉已经继续问道： “那你现在有时间吗？” “有啊，好歌曲的抽签在晚上，今儿白天都没什么大事儿。” 闻言，电话那端的林婉顿时松了口气，接着道： “你要是有时间的话，看看能不能帮我个忙呗？” 林烨挑挑眉头： “时间倒是有，不过帮忙这事儿，得看是什么事儿，不然我答应得痛快，到时候却帮不上忙，那不是耽误正事儿了吗？” 林婉轻笑一声： “这样吧，你现在在哪儿，我过去接你，先带你见见大伯和大伯母，之前爷爷去石门见你的时候，他们俩都因为工作走不开，这才没见上，至于帮忙的事儿，你过来先看看，能帮上忙就帮，帮不上忙，权当过来认认亲。” “没得问题。” 林烨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报上了自己的地址。 闲聊两句，电话那端的林婉也就挂断了电话。 ……………… ……………… 第88章 新任务 林婉约的地方在一个还算高档的茶馆，林烨打车过去，需要半个小时。 虽说老早就做了见林家诸多亲戚的心理建设。 可一路上，林烨还是忍不住的在想，待会儿见到林婉说的大伯和大伯母的时候，要说点儿什么。 时间走得很快。 就在林烨斜靠在后排车窗上胡思乱想时。 坐在驾驶位上的出租车师傅已经提醒道： “先生，到地方了。” 林烨哦了一声，掏钱付过车费，刚要推门下去，就见林婉带着一对儿中年夫妻守在茶馆门口。 正值上班时间，外面溜达的人不多，所以林烨也不担心被人认出来，大大方方的下车朝林婉走了过去。 另一边儿，林婉也注意到了眼前的出租车，见下来的是林烨，林婉脸上一喜，立马领着两人迎了上来，边走边主动打招呼道： “小烨，这儿里。” 林烨点点头算是回礼。 简单寒暄两句后，林婉也就开始给林烨介绍—— “小烨，这是你大伯父，林振中，这位是大伯母，苏雯婷。” 闻言，林烨稍稍欠身，喊了一句： “大伯父、伯母。” 苏雯婷柔声应了一句。 林振华则是上上下下打量着林烨周身，好半晌才一脸激动地自言自语道： “像！真是太像了！” “嗯？” 林烨挑了下眉头，还没反应过来，林振华的像是指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林烨神色有异。 林振华摆手解释道： “我是说，你跟你爸，也就是我三弟长得太像了！” “不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吧，那也大差不差！” 说着，他伸手指向身后的茶馆，继续道： “好了，咱们这几口子人就别在外面站着了，进去说吧。” 他说完，搂着林烨肩膀，当下进入茶馆。 身后的林婉和苏雯婷相互对视一眼，也抬脚跟了上去。 包厢里面。 林烨跟林振华两口子聊了快一个钟头的琐事，直到把话题聊到尽兴，才好奇看向林婉，认真道： “姐，你刚刚在电话里说有急事儿，想看我能不能帮上忙，到底什么急事儿，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林婉耸耸肩膀： “要你帮忙的不是我，是咱们大伯，我就是个传话的，大伯想找你又没你的联系方式，可不就得我出面找你了嘛？” “待会儿，待会儿你记得把伯父、伯母的联系方式都存上，我估摸着就照现在的架势，你怕是少不了来杭城，到时候，要万一我哪天有事儿不在，伯父伯母都能帮得上忙。” “好。” 林烨笑笑，说罢，就再次将目光看向大伯林振华。 察觉到林烨目光。 林振华摇头苦笑一声，这才缓缓续道： “其实，也不是我，是你大伯母的事儿。” “刚刚光顾着跟你聊家常了，都没来得及跟你细说我跟你伯母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么，就不用提了，有老爷子在，跑不了都得走的那条路，至于你大伯母，现在在银行系统工作。” “银行系统？” 林烨皱了皱眉，旋即面露难色道： “银行系统还用得着我来帮忙？” “我对这玩意儿那是一窍不通啊，甚至之前，连一个在银行工作的朋友都不认识……” 林振华刚要往下解释。 边上的苏雯婷已经插话道： “还是让我来说吧。” “等你磨磨唧唧说完，黄花菜都凉了。” 说罢，她清清嗓子，缓缓道： “是这样。” “大伯母所在的华夏工信银行，这两年口碑虽然一直在线，但存款效益一直不太说得过去，所以，顶层领导就想着看能不能通过一些宣传方式，来打开我们的知名度。” “为此，去年后半年时间，我们总行花了不少钱在电视和网络上做宣传推广，但是效果相当一般……甚至都可以说是一点儿用都没有。” “所以我想着，会不会是拍出来的广告质量不行，才没有什么转化率？正好那天跟婉儿聊天的时候，听她说起来，说你之前跟咱们国内的大导演谢谋有过合作，然后我就想，看你能不能在中间牵线搭桥一把，跟那位谢导联系联系，邀请他帮我们拍一部宣传片或者广告。” “剧本什么的我都准备好了。” 说到这里，苏雯婷声音顿了两秒，才继续道： “至于酬劳，你放心，绝对准备的够够的，大伯母肯定不会让你为难。” “当然，你要是不方便或者有什么顾虑的话，也不用强求，毕竟，实在不行的话，我也能再让婉儿找找菲菲，主要是我想着，这你不是咱自家人么，咱自己能解决的事，别麻烦人一个外人。” 听苏雯婷说完正事儿。 林烨心里只有俩字——卧槽！ 什么叫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这特么就是典型！ 他早晨抽奖，才刚抽到广告合集一部，当时，他还觉得这玩意儿没什么用处。 哪儿料想，这连半天都还没过完，就有了用武之地！ 果真就是系统出品无废品呗？ 这般想着。 林烨正色道： “大伯母，谢导那边儿跟我的关系还成，要单纯说联系上他，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据我之前跟他接触的时候所了解到的消息，他主业就是拍电影，广告虽然也接，但是很看提供的剧本，且拍出来的效果也褒贬不一。” 说到这儿，林烨轻咳一声，继续道： “我就是学编导的，虽然现在还没毕业，但接触的本子不算少，要是可以的话，能不能先让我扫一眼您单位给出来的剧本，要是我觉得还行的话，再跟谢导联系也不迟，要是连我这一关都过不去的话，我觉得咱们还不如先把剧本打磨好再说……您觉得呢？” 苏雯婷没有犹豫，等林烨说完，立马从兜里摸出自己的手机，把专用软件打开后，递到了林烨手里。 一个早就排版好的文档，立刻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上。 看着对方没有丝毫迟疑的动作。 林烨心里又是一阵暖流涌动。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 当初在孙家那会儿，不论他要借用孙家众人的物品做什么。 首当其冲迎接的，就是对方那跟看贼似的怀疑眼神。 像大伯母苏雯婷这般信任的动作，绝无仅有。 想着，林烨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情绪保持稳定，然后低头看向手机上写的密密麻麻的剧本。 只是，他仅仅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老高。 ……………… ……………… 第89章 温情与算计 “怎么了，这剧本不行？” 见林烨神色异样，边上的苏雯婷忍不住出声问道。 闻言，林烨挑了挑眉，沉默了足足小半分钟时间，才摇头苦笑道： “伯母，这剧本何止是不行……” “这么说吧，即便我不知道这剧本的作者是谁，但我敢肯定，绝对不是出自专业的编剧之手，整个篇幅，虽说堆叠了一堆好词好句，乍看上去挺像那么回事儿，可只要你仔细看两眼，就能发现，这故事不论是它的主线，还是里面的故事情节，除了假大空三个字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一丁点儿内核的东西，而且，也没有任何的吸引力。” “且不说谢导会不会接这个剧本，那就是人家真的接下来这活儿，怕也很难把压根就没有什么东西的一部片子拍出花来……” 随着林烨一五一十的陈述。 刚刚还一脸得色的苏雯婷脸色顿时尴尬了许多，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苦笑着摇头道： “果真是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我原来还觉得自己写得还挺好，这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确实是你说的，我写了那么长，连自己真正要表达的东西都没写出来。” 说着，苏雯婷又好奇看向林烨，继续道： “那如果这个故事让你写的话，你有没有什么好一点儿的主意。” “主意倒是有一些。” 说完，林烨抿着嘴角思忖两秒，又沉默了近一分钟才缓缓道： “大伯母，就是你们单位对宣传片亦或者广告的类型和长度有没有什么自己的强制要求？” 苏雯婷先是一愣，旋即摇摇头道： “没有……非要说的话，就是效果要好，影响力要大，能给我们银行带来转化率。” 林烨笑笑： “应该的……这样吧，大伯母，这摆设宣传片也好，录广告也罢，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情，我明天和后天都有比赛，等我忙完比赛，就好好构思一下剧本，之后再跟谢导联络一下，如果能成型的话，我再跟您联系，您看……” 他话音未落，还不等苏雯婷开口，边上作陪的林婉已经一脸惊讶道： “咦，好歌曲的正赛，不是在明天么？下一轮在一星期后，你后天还有什么比赛？” 林烨耸耸肩膀道： “是杭城诗词大赛的正赛。” “之前写《断桥残雪》，去西湖取景的时候，参加了诗词大赛的预赛，然后……就通过了当天的筛选，成功晋级正赛。” 他一边儿说着，一边打开手机，翻出了诗词大赛节目组发给他的短信。 看着手机里面的提示。 林婉顿时睁大了眼睛： “乖乖，你还会诗词的嘛？” 林烨嘿嘿一笑： “只能说略知一二吧。” 就在这时。 已经许久没说话的林振中忽地兴致勃勃地插嘴道： “小烨，我一直都对诗词挺感兴趣，这样，反正后天也没什么事儿，干脆到时候去现场给你加油打气！” “我也去！” 林婉忙不迭地举手凑起了热闹。 看着兴致盎然的俩人，林烨稍稍愣了那么两秒，随即面露难色道： “大伯，婉姐，你们能去给我加油打气我当然是求之不得。” “就是我跟诗词大赛组委会那边儿不熟，怕是搞不到现场的门票……” 林振中摆摆手： “问题不大，我跟你大伯母在杭城混了这么多年，这种屁大点儿的事，根本不是问题。” 得到林振中的肯定。 林烨这才松了口气，当下点点头道： “那行，那回头我在现场等你们。” “……” 时间过得飞快，四个人边喝茶边闲聊，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临近正午。 按照林振中的本意，是想请林烨和林婉一起吃个便饭。 不过，刚过十一点，就有领导打电话说有宴请，想请林振中夫妇露面。 所以吃饭的事儿只能作罢。 于是乎。 四个人闲聊一阵。 约好后天见面的时间后，林振中便带着苏雯婷率先离开。 林烨和林婉，则是打算在附近饱餐一顿…… 饭桌上。 林烨埋头干饭。 林婉则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坐在她对面的林烨。 直到被她盯得有点儿发毛。 林烨才放下手里的碗筷，抬眼看向林婉，蹙眉道： “我说，婉姐，你能不能别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这心里怪紧张的……” 林婉翻个白眼，没好气道： “你紧张个屁，我就是想看看，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 “会写歌，懂诗词，还懂一些个剧本……乖乖，我做梦都想不到，我这个小堂弟，居然会这么多东西。” “你也甭怪我大惊小怪的，主要是你之前一直不在京城咱们老林家，所以估计还不知道，京城好多人都说咱们家，那是一点儿艺术细胞都没有，怎么到你这儿一下子就全能了？” 林烨抓抓脑袋，像是不以为然，又好似在故意显摆道： “嗐，这才哪儿到哪儿。” “看着吧，你弟弟我会的东西还多着呢！” “……” 俩人正嬉笑聊着天。 林烨放在桌上的手机忽地开始一阵接一阵的户震动。 林婉蹙了下眉梢： “谁的电话？” 林烨瞄了眼号码，耸耸肩膀道： “菲姐他们公司的那位律师。” “应该是跟孙家谈完了。” 此言一出。 林婉立马正色起来，认真道： “赶紧接吧，看人家要说什么。” 林烨点点头，按了下接听，话筒里面很快传来法务王龙满是抱怨的声音： “林先生，我现在算是理解您为什么非要跟孙家断绝关系了，乖乖，您是不知道，跟孙家这群人谈判的这一上午，简直能要人半条命，而且幸好是让我来了，要换成是您的话，那明枪暗箭怕是防不胜防？” “嗯？” 林烨玩味一笑，接着道： “他们又玩儿什么幺蛾子了？” 王龙叹了口气，缓缓道： “这么说吧，从进门开始，他们那一家的算计就没停过户，而且多种多样！” “什么针孔摄像头，录音笔，监听器，乖乖，我现在都怀疑他们之前是不是搞特工的出身……” ……………… ……………… 第90章 翅膀硬了 电话里面，王龙事无巨细地把上午谈判的细节阐述了一遍。 这当中，孙家的手段虽然难免有王龙自己添油加醋的成分，不过，以林烨对孙家那些人的了解，只怕王龙说的那些个针孔摄像头、录音笔这种东西，大概率都真实存在。 想到孙家原本想用到自己身上的那些卑劣手段。 林烨忍不住长舒口气，这才稍稍让自己的心思沉静下来。 微微冷静了几秒后。 林烨调整好情绪，淡声道： “王哥，孙家那些个龌龊事儿就不用说了，我大致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关键是结果怎么样，他们同意断绝我跟他们的关系么？” 随着林烨的提问，刚刚还在喋喋不休的王龙，声音立马沉了下去，就在林烨为对方的沉默心里忐忑不安时，电话那头的王龙忽地深吸口气，然后正色道： “林先生，经过一上午的谈判，孙家虽然仍旧不认可你提出的赔偿方案，但是基本上除了孙家的男主人孙涛还在想着试图挽回跟你的关系以外，其他几个人，现在都已经明白，你跟他们断绝势在必行，所以，他们眼下关注的矛盾点已经从跟您缓和关系，转变成了赔偿的多少。” 听到这句，林烨挑了挑眉，平淡问道： “不满意赔偿方案？他们是觉得钱少？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电话那头，王龙顿了两秒，接着沉声道： “觉得赔偿款少只是一方面。” “王芳女士提出，她们家养你十四年，这中间的投入的感情成本，要弥补的话，绝不仅仅只能用金钱衡量。” “感情成本？” 林烨重复了一句，险些没直接笑出声： “不是，王哥，你确定那个王芳她真这么说的？” “确定。” 随着王龙沉闷的声音。 林烨再按捺不住，噗嗤就笑，边笑边冲着话筒那边儿的王龙问道： “王哥，下次要是你还能帮我去谈判的话，麻烦帮我问一嘴，你问问她，她是怎么有脸说出这话来的……” “还感情成本，我本她二大爷！” 发泄完，林烨声音一停，旋即正色道： “不能用金钱衡量的话，那她想用什么衡量？” “既然她不满意我提出的条件，肯定也提出自己的诉求了吧？” “是。” 话筒那边儿传来一阵翻纸的声音，几秒钟后，王龙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王芳女士提出，如果你坚持断绝关系的话，他们要求你赔偿孙家这些年的抚养费和诸多成本，共计一百五十万元，除此之外，还要为他们的儿子孙昭，创作并全版权转让点击量不得低于五百万次的四部音乐作品，除此之外，还有……” 还没等王龙说完，林烨就已经冷声打断道： “我懂了，他们提出来这种不要脸赔偿的意思，就是压根没想谈……” 说罢，林烨深吸口气，继续道： “王哥，麻烦您抽空帮我写一份起诉书，等我回去正式跟他们对簿公堂。” “好。” 王龙简单应了一声，又跟林烨确认了起诉书里的几个重点事项后，也就挂断电话。 另一边儿。 林烨扣上手机，心里冒火的他，一口气干了一大杯水才勉强压住心头的暗火。 边上，始终关注着林烨的林婉看他这个神色，忍不住小声问道： “是不是跟孙家那边儿的谈判不好往下进行？” “实在不行的话，要不给爷爷打个电话？” “毕竟……” 林婉还没说完，林烨已经直接摇头道： “还没到去惊动爷爷的份上……” “而且，孙家那边儿也不是不接受我跟他们断绝关系。” “他们现在就想的是，既然迟早要断绝关系，那就得想方设法地从我这个所谓的白眼狼身上多薅点儿毛下来。” 说到这里。 林烨眼睛微眯，面无表情道： “只可惜，他们打错了算盘。” “我林烨虽然不是什么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却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冤大头。” 看林烨神色郑重，且无比自信，林婉倒也没觉得林烨是装腔作态。 当下也就点点头道： “你自己能解决得了当然最好，可你要真遇见什么麻烦的话，一定第一时间给我或者给爷爷去电话！明白么？” 注视着林婉情真意切的关切眼神，林烨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虽然话都说开了。 可这饭却是都没有心情接着再吃下去。 于是乎，一场本来还算温馨的午饭。 就因为孙家的出现，不了了之。 将林婉送上车，又目送她开车离开。 林烨长舒口气，努力将胸腔内的那股浊气吐干净。 结果，他刚调整好心态。 下一秒，之前被他揣进兜里的手机，再次传来一阵急促的震动。 望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提示。 林烨嘴角抑制不住的浮现出一股冷冽笑意。 原因无他。 只因为给他打电话的不是别个，正是他吐槽过都还不到十分钟的王芳。 稍作思忖。 林烨直接按下接听。 话筒里面瞬间传来王芳嘶吼似的咆哮—— “林烨，你个白眼狼，老娘瞎了眼，当初把你从孤儿院收养回来！” “你行啊你，翅膀硬了，胆子肥了，居然知道找个律师来跟我们谈判！” “早知道你是这么个忘恩负义的杂种，那会儿就应该活活掐死你！” “……” 一直等王芳骂完。 电话这端的林烨才啧啧两声道： “我从孤儿院被你们带回孙家的时候，差不多六七岁，虽然那会儿的事情有很多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是，有一件事情我记得很清楚。” “你不是收养，而是花了一百五十块钱，把我买回去给你们家挡灾的！” 林烨这话说出来。 电话那头的王芳直接愣在原地，愕然问道： “挡灾的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可林烨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往下续道： “你说我忘恩负义……应该早早掐死我……” “不好意思王女士，该给的赔偿我同意出，所以负义这个词显然不存在，至于你说的恩，指的是让我吃剩饭，还是让我睡差不多似的狗窝？” “还有你说该趁早掐死我，很不好意思，有些机会一旦错过就不在，毕竟，我长大了，翅膀也硬了。” ……………… ……………… 第91章 黑幕与机会 林烨跟王芳之间本来也没什么好谈的。 所以，电话两端，自然以不欢而散的挂断和王芳戛然而止的威胁告一段落。 对于王芳压根不讲任何道理的赔偿诉求，林烨只回了一句—— “有什么事，找我的律师谈，他能全权代表我的意思。” 挂断电话，已经来到下午。 林烨见时间差不多了，也就回昨天临时住的宾馆办好了退房手续，接着便打辆车直奔杭城电视台好歌曲栏目组的录制场地。 按道理来说，他比要求提前两个小时抵达，绝对算是比较早的。 只是，其他选手比他来得更早。 起码林烨来到现场时。 徐江涛组里的其他七位学员已经全部就位。 此刻的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不知道在议论着什么东西。 见林烨进来。 七位选手像是同时收到什么命令一般。 瞬间收声。 这诡异场景，直接让林烨蹙起了眉头。 以他的阅历，就刚刚这场面，哪里还猜不出来，这几号人，刚刚低声议论的对象，大概率就是自己。 他正想着自己是哪儿得罪了这些人。 就见徐江涛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了出来，还冲他做了个手势。 那意思分明是说—— “小林，跟我出来一趟。” 领悟到对方的意思。 林烨也不耽搁，直接起身朝徐江涛手指的方位走了过去。 徐江涛指的地方，是位于角落一个独立的小房间。 林烨在里面等了足足四五分钟。 才看到徐江涛小心翼翼跟特勤似的从外面摸了进来。 看他那样子。 林烨忍俊不禁道： “徐老师，您这是干嘛呢？” “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咱这是地下接头呢？” 徐江涛苦笑一声，又停顿几秒后，才正色道： “小林，你是不是对我们畅梦传媒有点儿意见？” 闻言，林烨先是一愣，旋即愕然道： “我跟畅梦传媒又没什么交集，也没发生过冲突，干嘛要对你们畅梦传媒有意见？” 徐江涛定定看了林烨两眼，继续道： “那为什么你死活就不愿意加盟畅梦传媒？” “尤其是三番两次的拒绝……” 林烨笑笑： “不是死活不愿意加入畅梦传媒，而是眼下所有的传媒公司和经纪公司，我现在都不打算加盟……” “至于理由，我想我之前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虽然我现在在娱乐圈扑腾，但说到底，身份依旧还是个学生，还是要以学业为重，眼下我一个人单干，还能看自己的时间参加各种活动，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可一旦签约了经纪公司，那我还有一丁点儿自己能支配的时间和空间么？” 说到这里，林烨像是想到什么，稍稍眯了下眼睛后，也就接着道： “徐老师，您这可不像是随便问问的意思啊。” 闻言，徐江涛苦笑一声，又沉思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当然不是随便问问。” “说实话，如果有的选，我是真不想当这个中间人，但是没办法啊，身在其位，有些事，不得不做呀。” 林烨笑着点点头： “理解，您说吧。” 见林烨表态，徐江涛也不想再藏着掖着，思考下说辞后，也就缓缓开口： “是这样，因为你之前那几期的优异表现，眼下有不少本地和外地的传媒公司都注意到了你的天赋，都想把你签约到彼此的经纪公司，对此，我想你应该也有所耳闻，毕竟，最初听到你唱歌的时候，我也是这么做的。” 林烨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见状，徐江涛继续道： “但是，你应该也懂得，同类型的公司，那都是有竞争性在的。” “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不签约畅梦传媒，畅梦传媒都不想眼瞅着你这种鬼才从他们的手里流失……” 听到这里，林烨挑了挑眉梢： “所以，他们就打算抱团把我给挤出去，然后再利用手里的资源，打压我获得曝光的机会，直至我被人遗忘或者向你们低头服软？” 徐江涛稍有些尴尬地冲着林烨点了点头，然后压低声音道：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你也知道，全民好歌曲虽然明面上是由很多公司联合赞助的节目，但实质上挑大头的，还是畅梦传媒。” “也就是说，在这档节目里面，畅梦传媒拥有很大的话语权……虽说不至于直接宣布让你出局，但做点儿手脚，确定你们抽取的题目和出场秩序，根本不是什么难题，你刚才不是看见那几个学员在说什么东西，结果看到你就立马收声了吗？” 林烨点点头。 徐江涛则是摇了摇脑袋： “他们就是在商量抽签仪式……”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畅梦传媒应该都已经跟他们谈过签约加盟的事情了，而搞定你，让你出局，应该就是他们加入畅梦传媒的敲门砖……” “大众评审团那边儿我不清楚，但是，畅梦传媒应该也有动作了。” “不打无准备的仗，一直是他们的习惯。” 说罢，他又叹了口气，继续道： “你也不用怪老梁的不作为。” “实在是这种东西，老梁是真的无能为力，他倒是很想保你，只可惜胳膊拧不过大腿呦。” 说到这里，徐江涛又长舒口气，眉眼之间满是无奈。 倒是林烨面色沉沉，无声了好一会儿，忽地又笑着问道： “所以，徐老师，您跟我说这事儿，意思就是告诉我，这事儿一点儿缓和的余地都没有，让我提前做好被淘汰的心理准备？亦或者是说，让我通过您老服个软，您好让畅梦传媒那边儿放我一马？” 此言一出。 徐江涛立马翻了个老大的白眼，旋即没好气道： “我要闲的蛋疼，估计会跟你说这一嘴。” “不过我健康的很，没那个毛病，跟你说这些，一来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到抽签的时候慌了手脚，二来么，也是给你找个机会。” 听出徐江涛话里的意思。 林烨心底动了一下，脸上却是不露声色道： “徐老师意思是……” 徐江涛到底是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小半辈子的老油条，哪里会猜不到此刻的林烨心里在想些什么东西，当下环顾左右，轻咳一声，然后缓缓开口。 ……………… ……………… 第92章 脸都不要了 俩人刚聊完正事。 就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徐老师，梁导那边儿让准备抽签仪式了。” “马上来。” 徐江涛答应一声，然后低头看向林烨，缓缓道： “办法我已经告诉你了。” “能不能做到，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林烨点点头，准备推门出去时，忽地又止住脚步道： “徐老师，您也是畅梦传媒的老人，为什么冒这种风险，在私下里帮我？” 徐江涛浅笑着耸耸肩膀： “你这不都已经说出来了么，我是个老人。见过的大风大浪虽然不多，却也谈不上少。” “这么多年了，我对娱乐圈那些各式各样的纷争，还有那些个争权夺利的拉踩没什么兴趣。” “再者说了，我这也谈不上帮了你什么，只是我秉公判罚，顺带着让你发挥自己的实力，让黑幕的影响不至于那么大而已，我想的很简单，就是想趁着自己还干得动的时候，给华语乐坛多发现几个好的苗子，这样，等哪一天我退休的时候，也算不辜负当年老师对我的期许。” 林烨听着，心下稍有感动，停顿两秒，才冲徐江涛微微躬身道： “虽说如此，但还是要谢谢徐老师。” 面对林烨的致谢，徐江涛只是翻个白眼，没好气道： “矫情，赶紧出去准备抽签仪式吧。” 两人说完话，也就一前一后地离开了休息区最边缘的房间。 录制大厅里。 徐江涛组其余七个选手已经全部到齐，正三两成群的不知道商量着什么东西。 正当总导演梁卓云准备让手下的工作人员再去催一下林烨的时候。 却见林烨的身影，已经在悄无声息间出现在了录制大厅的门口。 目光一直注意着门口的梁卓云见林烨进来，立马起身迎了上去，他一边儿往前靠，余光还在打量着周围，确认众人都在闲聊，没有把目光投向自己后，这才快步来到林烨身前，压低声音道： “都通知完快五分钟了，你怎么才进来？” 林烨看他一眼，面无表情道： “刚刚在休息区听人讲了点儿小道消息，这才耽误了。” 说着他吸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暗指什么，耸耸肩膀，冲着梁卓云故作无奈道： “总有刁民想在害我，我又不是傻子，总得想点儿办法了解点儿消息吧？” “不然的话，怕不是被人坑到死，都还不知道是个怎么回事儿……” 此言一出。 梁卓云脸色骤变，看他那脸色，显然是意识到什么，声音也随之轻了些许： “你居然都知道了？” 林烨笑笑：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虽说林烨给的答案似是而非，不过梁卓云这种在娱乐圈混迹了十好几年的老油条又怎么会听不出话里的意思，当下无奈摇头道： “既然你能说出这句话，说明有些东西，你都已经知道了，说真的，本来我是想着不跟你增加心理压力，让你把专注点儿都放到比赛本身，所以才只告诉你规则的更改，至于别的，都没有在电话里跟你提，不过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只能告诉你，这是赞助方的意思，我已经尽力从中斡旋了……” “只可惜，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我能做的，只有保住你的参赛名额不被人黑掉，然后确保所有的观众投票环节不会出现控票黑幕，至于剩下你能走多远，只能看你自己的本事，毕竟，大众评审席有多少人、导师席里除了徐老师外，剩下那仨有几个被畅梦传媒游说通，我也不敢保证。”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注视着神色诚恳的梁卓云，林烨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说法。 见状，梁卓云这才松了口气，抬眼看了眼左右，确认没人看向自己后，才继续道： “再跟你透露个消息。” “你们组除了你以外的七个参赛选手，现在大概率已经达成了协议，要先把你给挤出去，而且，因为你之前的成绩是组内最好的，按照竞赛规则，你会是最后一个抽签的，不出所料的话，这几个人应该会跟被他们买通了的工作人员里应外合，把比较简单的题目拿走，给你留下一个难度最大的题目，让你进行创作。” 说到这里，梁卓云叹了口气，满脸无奈道： “得分最高的，却要最后一个抽签。” “这是我们规则设计时的漏洞，没办法，眼下就只能拜托你能抗住了。” “说真的，作为这个栏目组最早的创始人，我还是很希望你，能以一己之力，用你的才华，狠狠地打脸那些只觉得钱能通神的资本，告诉他们，在我们这档节目里，只有才华，才是硬通货……” 深深看了眼满脸无奈和祈求之色的梁卓云，林烨沉默两秒后，终于重重点头： “明白。” 得到林烨肯定的答复。 梁卓云刚准备再叮嘱两句。 就听门口传来一道沉闷男声： “梁导演，时间差不多了吧，要再耽搁下去，可就是对其他选手的不负责了！” 听到动静。 梁卓云打了个哆嗦，急忙冲着那声音的来源招了招手： “我知道了，刘董，马上就过去！” 说罢，又瞄了眼林烨，压低声音道： “加油！” 遥遥望着梁卓云的背影。 林烨眼神忽地恍惚了一下。 …… 不得不说。 梁卓云的办事效率十分高效。 上台不过三分钟功夫。 八名参赛选手的抽签仪式也随即开始。 一切正如徐江涛和梁卓云事先跟林烨透露的那样。 林烨由于之前比赛得分一直排在第一，所以被赛组委冠上了一个压轴的名头，顺理成章的安排在最后一位，而排在前面的七个参赛选手，基本每个人都在放着序号球的黑箱子前面驻足了近半分钟的功夫才把手从里面掏出来。 等这七个人每个人都把自己抽到的题目亮完。 林烨险些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声音。 虽然已经有徐江涛和梁卓云事先给他打了预防针。 可他还是没想到，那些个幕后资本会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真就脸都不要了呗？ ……………… ……………… 第93章 唯有祈祷 真不怪林烨怒极反笑。 实在是对方是真的一点儿脸都不要了。 拢共八个选手参加比赛。 结果里面有七个全都拿到了自己擅长的创作方向，而且那纸上全都写得密密麻麻，恨不得直接把歌词都写上去。 唯有他自己，没头没尾地拿到一个只写了四个字，还分成两个词的纸条，跟周围几个人的签儿完全不同。 而且，也不是林烨想拿这一个，是他刚刚手在箱子里面摸索了好一会儿，这才发现，箱子里面就只有八个球，跟预赛几十个球选一个，然后进行创作的规矩完全不同，就这情况，林烨那不用动脑子都看得出来，对方这是不给自己任何爆种的机会，所以才选择直接把所有的不确定性都抹除，让自己就在对方限定的条条框框内，跟被他们收买完了的那七个选手对撞…… 这手段，这算计。 说一句天衣无缝也毫不夸张！ 那是一点儿活路都没打算给林烨留！ 话说两端。 就在林烨看着手里的题目，摇头冷笑的同时。 一直收看着抽签的直播倒是抢先一步炸开了锅。 好歌曲导师分组比赛后。 为了避免组内黑幕的骂名，所以，选手们的抽签仪式那都是进行现场直播的。 直播在抽签前两分钟才接入信号源，也因为此，网友们只看到了抽签结果，除此之外，完全不知道后台发生了什么。 不过饶是如此。 当所有参赛选手的抽签结果出炉时。 直播间的网友们还是热闹了起来—— “我去，这黑幕吧？其他选手抽到的签儿一个两个全都写了一大堆，结果到林爷这儿，拢共就四个字？这是要干嘛啊？” “就是啊，给别人的创作要求，那恨不得写一篇小作文，结果到人林烨这儿，你们就跟打发叫花子似的，给了四个字，不是……你们就是想黑，也不能这么无底线吧？真拿我们这些观众是瞎子呢？” “第一名要放到最后一个抽签，那些个倒数却得腆着脸先拿自己的竞演名单，他们哪儿来的脸上去啊？！” “黑幕！绝对有黑幕！” “城市、牧场……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东西，林爷就是再有才华，这题目怕是也搞不了吧？” “是啊，那几个家伙抽到的签儿，基本都是情歌，凭什么到林爷这儿就变得这么复杂了，一个城市、一个牧场，哪个大傻缺出的题目？有本事你站出来自己写一首歌出来啊？搁背后恶心谁呢？！” “……” 作为好歌曲的总导演。 梁卓云自然始终一直都在关注着直播间的舆论和风向波动。 当他看到随着林烨打开纸签后，只用了两秒就瞬间反转的节目口碑，以及弹幕上被刷屏了黑幕二字时，整张脸顿时变得煞白。 定定看了屏幕两三秒后。 梁卓云终于侧脸看向，之前打断他跟林烨对话的那位刘董，压低声音道： “刘董，您看……这么做会不会太过火了？” “虽说签在外面看来那是林烨自己抽到的，可明眼人那谁看不出来，这里面肯定有猫腻？现在才这么点儿观众就已经闹出来这种动静，这要是到明天正式直播，我都不敢想，那些个观众会怎么骂咱们……” 不等他说完，立在他身旁，正冷眼看着现场的那位刘董忽地轻哼一声，旋即摆了摆手道： “想骂就让他们骂。” “是能让你身上掉块儿肉咋的？” “再说了，就算能让掉块肉又怎么了，别忘了，要是我们畅梦传媒真的撤资，那你要面临的可就不是掉块儿肉那么简单的！” 被刘董怼着脸输出一顿。 梁卓云脸色红白交替，想说点儿什么，可最后却只能默然点头，甚至陪着笑脸道： “刘总说的是。” “我就是随口说这么一嘴，没别的意思。” 被称作刘董的中年男子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道： “没有别的意思最好。” “有你也给我憋着，不要动那些不该有的小心思。” 说罢，他看看时间，继续道： “行了，抽签仪式既然都弄完了，我也该回去喽，至于你们，直播该关的关，你们这些人也该干嘛干嘛去，先等明天的结果出来再说。” “明白。” 梁卓云答应一声，接着讪笑着急忙比了个请的手势。 那位刘董白他一眼，旋即一言不发地领着两个随从当先出了录制厅的大门。 直到刘董的身影彻底从自己的视线消失。 从头到尾，脸上始终挤着笑意的梁卓云，脸色终于缓缓沉了下去。 只是，还不等他开口说话。 始终守在他身边儿的，好歌曲音乐总监李文山已经抢先一步道： “人家现在都这么搞了，咱们怎么办？” “难道就任由畅梦传媒的这个什么刘总把咱们好端端的节目搞成乌烟瘴气的样子？” “老梁，你可别忘了，当初你把我叫过来的时候，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你说过，不论是什么由头，咱们这个节目，都要保证公平公正，可结果呢，这尼玛才一个导师组的分组赛，就出现这种情况，我都不敢想，这要是到了总决赛，那个姓刘的，为了他圈定的选手夺冠，会不会更丧心病狂！” “而且，要真在最后的总决赛上，让广大网友骂我们黑幕操作，别的损失不说，只怕咱俩这么多年打拼下来的口碑，瞬间就要付之一炬，咱俩也得被当成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这样的结果，你真的甘心？！” 注视着挚友真挚的目光。 梁卓云深吸口气，目光环视左右，确认没有人注意自己这里后，才咬着牙道： “我甘心个锤子！” “老子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拉起来的台子，被搞成这样，想杀人的心都有！” “但是，眼下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么？没有！” “台里当初为了稳定，除了畅梦传媒外就只拉了两个小一些的赞助商，以他们的实力，根本挤不动畅梦传媒，再加上畅梦传媒现在跟近一半的选手都达成了意向签约，要真逼急了他们，咱们栏目资金能不能撑住先不说，光是选手退赛，也够咱们喝一壶的……” 李文山仍旧不甘心道： “那你就眼睁睁看着咱们的口碑被毁，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梁卓云摇摇头： “我已经联系了畅梦传媒真正的老总和主管咱们的台领导进行协商。” “当然，协商是需要时间的，就算最后能把畅梦传媒私下联系的那些叛徒清出我们团队，也影响不了已经定下来的抽签结果，所以，我们目前唯二能做的，就是保证投票器一切正常，没被他们动手脚，然后祈祷林烨的才华能战胜资本，给我们争取一个喘息的机会……” ……………… ……………… 第94章 场外威胁 梁卓云跟李文山的争论，林烨自然不会知道。 完成抽签仪式后，他跟导师徐江涛打了个招呼，婉拒了对方帮忙的意思后，便匆匆出了录制大厅。 倒不是有什么急事儿。 主要是里面乌烟瘴气，太憋得慌，想出来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只可惜，他才走到杭城电视台大门口。 都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一个中年男子迎面拦住了去路。 见来人大概率是冲着自己来的。 林烨挑了挑眉，抬眼看向来人，淡声发问： “找我？” 中年男子漠然点头，接着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面无表情道： “我是畅梦传媒的副总，刘寿，这是我的名片。” 一听对方是畅梦传媒的人。 林烨眉头立马蹙得更高，上下打量眼自称副总的刘寿后，却没有伸手去接他递过来的名片。 见状，刘寿也不生气，自顾自地接着问道： “林烨，我听说你对我们畅梦传媒有些成见？” 这一次，林烨倒是没有沉默，淡声道： “之前倒是也谈不上有什么成见，毕竟，咱们也不怎么熟。” 说到这里，他声音一顿，似笑非笑地看向面前的刘寿，平静开口： “但是今天之后，这成见不就有了么。” 闻言，刘寿哈哈一笑，不过，笑意只持续了一秒，脸色便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 “听你这意思，似乎是谁哪儿知道了点儿什么？” 林烨冷冰冰道： “还用通过别人么？” “我又不是瞎子，抽签仪式那不是明摆着的结果么？” “再加上你这个畅梦传媒的副总第一时间就把我给堵了，这里面的意思，那不已经很显而易见了吗？” “说说吧，找我做什么？” 听到这句，刘寿嗤笑一声，并没有直接回答林烨的问题，反倒是答非所问、莫名其妙地捧了一句： “所以，我就说么，你林烨能写出那么多优秀作品，肯定是个聪明人。” “跟你这样的聪明人谈判，轻松得很！” 说罢，他看了眼时间，又眯眼看向林烨，继续道： “我时间有限，咱们长话短说。” “之前你不愿意跟我们签约的事一笔勾销，那些针对你的小动作，我也会通知他们，让他们收手，只要你跟我们畅梦传媒签约，做我们畅梦的签约艺人，别的我不敢说，但有一点儿，我可以向你保证，进来之后，资源管够，各种综艺让你上到手软，以最快速度让你成为如今的顶流！” “你觉得如何？” 面对刘寿的陈述。 林烨只是耸了耸肩，沉默两秒后，便摇摇头道： “刘总，虽然你开出的条件相当诱人，听起来也诚意满满。” “不过我还是那句话，眼下我没有签约任何经纪传媒公司的打算，理由也说得很明确了，所以，就麻烦你不用再白费力气了。” 见林烨居然直接且不留任何余地的拒绝自己的提议。 刘寿的脸色瞬间又比之前沉了许多。 他上下打量着林烨，稍稍组织了两秒措辞后，才继续道： “林烨，你可要考虑清楚，最好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也参加了好几期好歌曲的比赛，应该也见识过我们畅梦传媒的实力，导师席两个导师，尤其是你本组的导师徐江涛，这都是我们的人，除此之外，你组里八个选手，除了你，剩下的七个人，有四个已经跟畅梦传媒签约练习生，剩下的仨也都签了意向合约，可以说，里里外外都是我们自己的人，你拿什么跟我们斗？” “我知道你很有才华，甚至说一句惊才艳艳都毫不为过，只可惜，你生错了时代，要早个二三十年，凭借你这一身才华，或许还能在娱乐圈杀出一条血路来，但现在不是你以为的那种草莽时代了，没有点儿人脉，没有点儿背景还没有资本，你拿什么混娱乐圈？！” “说句难听的，这也就是我们韩董事长看重你确实有才，才愿意一次又一次的给你签约的机会，不然的话，以我们公司的能力，你信不信，你前面第一回拒绝我们畅梦的时候，我们就有能力直接封杀你的全部消息？” 面对刘寿的威胁。 林烨神色不变，甚至还浅浅一笑： “相信，我当然相信。” “当时的预赛又没有多少人关注，你们向节目组施压，把我筛出去淘汰，也没多大影响，就算可能有几个人会咋呼，也很难在网络上掀起什么风浪。” 见林烨的态度貌似还算识趣儿，刘寿的脸色这才稍稍放缓些许。 不过，他都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林烨话锋一转，不紧不慢道： “只可惜，咱们华夏有句老话，叫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你们，再想封杀我，怕是不像之前预赛那会儿那般简单吧？” 此言一出。 刘寿脸色骤然沉了下去： “林烨，你什么意思？！” 林烨耸肩轻笑： “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着给你们提个醒，下次要再想封杀谁的时候，最好提前一点儿，不然的话，等反应过来再想封杀或者威胁的话，可就像我似的，来不及了！” 他说罢，也不理会身后脸色铁青的刘寿，自顾自地朝着电视台大门外走去…… 却说林烨离开没两分钟，刘寿身后。 一个穿着职业秘书装的ol女郎抱着两个文件夹走了过来，小声道： “刘董，抽签仪式还有现场布置的环节全都准备完毕了，梁卓云他们没耍什么小动作。” 刘寿听完，忽地冷哼一声，然后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徐江涛是个老油条，而且有些事也能跟韩悦那小妮子手下的秘书说得上话，所以，这件事儿具体怎么办，不能让他知道，这样，你晚上去联系蔡坤，让他想办法再联系几个大众评审团的人，多出点儿钱也一定要在下一轮把林烨给我淘汰掉！” “华语乐坛，不允许有他这么牛逼的人物存在！” “我这就去办。” 小秘书说完，一路小跑，扭动着腰肢匆匆去了。 与此同时。 杭城电视台外面。 林烨也才刚挂断神仙姐姐刘菲打来的电话。 也没什么大事儿。 就是拒绝了刘菲的帮忙。 不过，刘菲还是表示，要把这事儿给林婉说一声…… ……………… ……………… 第95章 开场质问 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过得自然很快。 在下榻酒店昏昏沉沉地休息了一晚。 再睁开眼，差不多已经到了好歌曲正赛直播的时间。 简单收拾一下。 林烨便打车直奔杭城电视台。 跟昨天人满为患的场景相比。 今天的休息区要清净不少，林烨很顺利就找了个最靠角落的位置。 之所以今天的人这么说，主要也是好歌曲栏目组昨天晚上才连夜修改出来的最新规则—— 抽签环节不限，但是在正赛期间。 除了参赛选手和栏目组现场工作人员外。 其他亲属和选手助理，一律禁止入内，从而避免比赛期间出什么幺蛾子。 对于这样的规则，其他选手或许还会有所怨言，但林烨却是压根就无所谓。 毕竟，从他第一次参加比赛至今，就没带过一个助理。 所以，随行人员多少这种规则，对他而言，一点儿影响都没有。 这边儿，他正做着赛前的最后准备。 就见徐江涛绕过组内其他成员，径直朝他所处的角落快步走了过来。 看他那神色。 林烨哪儿还猜不透对方这是冲自己来的？ 当下也不藏着，直接起身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冲徐江涛点点头道： “徐老师，您不在前面待着等节目录制，怎么这个点儿跑后台来了？” 徐江涛看看左右，确认没人盯着自己后，这才压低声音小声道： “我这不是担心你么？” “现在网络上很多网友都在斥责好歌曲存在内幕交易，说栏目组他们搞得这次抽签仪式，那根本就是刻意针对你；而且，因为题目的事儿，支持你的呼声虽然很高，但也毫无意外的被预测成我组里最被看衰，也最有可能第一个被淘汰的那个选手了，就这情况，我这个当导师的能不急么？这要一个不小心，我混了小半辈子的名声可就得一下烂大街了……” 他说着，又打量眼林烨，好奇道： “怎么样，你到底准备得咋样了？” 林烨看他一眼，又思忖两秒后，才轻笑着摇摇头道： “八九不离十吧。” 闻言，徐江涛松了口气，点点头道： “那就行。” “哦对，待会儿你第一个出场，没问题吧。” 林烨耸耸肩膀： “时刻准备着。” …… 俩人交谈的同时。 好歌曲正在预热的直播间里，也涌进来不少闻风而动的网友在里面议论不休。 “等了一个多星期，终于开始喽！” “可不是么，都快被憋死了！终于又能听林爷的新作了！” “先别高兴得太早，你们都听说了没，好歌曲栏目组貌似在针对林烨，网上都在说昨天的抽签仪式，徐江涛他们组，拢共八个人，七个都拿到了自己擅长的创作方向，而且，他们手里的创作提示，那都是写得满满当当，唯有林爷最后一个上去抽的，签字上就写了俩词、四个字，这不是赤裸裸的黑幕么？” “不是网上都在说，而是现实情况就是这样，昨晚上的抽签仪式，我看的直播，操，当时结果出来的时候，我人整个就傻掉了，心说，你们就是黑也别这么离谱吧？怎么着，这是真拿我们当傻子啦？” “可不是么，不过现在咱们跟这儿说什么都是扯淡，谁让林爷一直都是一个人单打独斗，这种情况，可不是干不过娱乐圈这滩浑水么？” “哎，眼下就只能看林爷能不能顶住这么大的压力，用自己的才华战胜资本了，虽然概率微乎其微，但是，总还得试试嘛……那话怎么说来着，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难呦，资本也不是吃干饭的，鬼知道他们还能使出什么下三烂的手段。” “……” 一众网友们议论纷纷，留下弹幕也各不相同。 不过意思大致还是能统一的，就是不看好林烨，觉得林烨的好歌曲赛程，大概率要梦断今日。 甚至，已经有不少人都在等着看林烨今日被淘汰时的丑态。 外面的纷纷扰扰，正在准备比赛的林烨自然不会知道—— 跟徐江涛闲聊没一会儿功夫，就有工作人员提示导师进场，直播录制工作马上开始…… 几分钟的等待过后。 随着四位导师全部准备完毕，直播间瞬间切入比赛画面。 作为今天第一个登场的选手。 林烨已经大大方方地站在舞台中央。 在他面前。 以徐江涛为首的四位导师，有条不紊地落座。 作为今晚的主导师。 在选手演唱之前，徐江涛是不能发表意见的，所以，暖场工作就交给了蔡坤。 短暂的调整后。 蔡坤清清嗓子，抬眼看向身前的林烨，缓缓道： “林烨，我们都是老熟人了，过多的寒暄就不用了。” “我只有一个问题，刚刚我注意到工作人员给我送上来你赛前报备上来的名单，发现你的歌名叫做《牧马城市》，能解释下你这首歌名的深度意思么？还是单纯就只是为了迎合昨天你抽签时抽到的内容？但是我记得，你昨天抽到的那两个词，不是牧场和城市么？而且，牧马城市，总不能是写在城市里牧马放羊吧？” 林烨没有直接回答。 现场和直播间里的观众全都睁大眼睛，等待林烨的解释。 石门，孙涛的家里。 孙朵看着手机屏幕上，抿嘴不语的林烨，又看看四周同样冷眼旁观的王芳和孙昭众人，冷笑开口： “哼，觉得自己有点儿才华，就开始恃才傲物，目中无人，觉得自己能为所欲为，还要不惜跟我们打官司也都要断绝关系，呵呵，现在知道外面的社会没那么简单了吧？没有我们家里人帮他出谋划策，帮他跑通人脉，他就是再有才，也得被资本给埋喽！” 王芳深以为然得点了点头： “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听说他先后好几次拒绝了畅梦传媒的邀请，看这架势，人家是打算腾出手对付他了！说真的，他要但凡听我们的，我绝对一早就劝他签约畅梦，再通过他，把昭昭也拉到公司里去，咱们家立马就能出两个明星，不比现在强得多？！” 孙昭眯着眼睛没有说话，不过看他那神色，显然很是认可自家老妈的说法。 唯有老大孙萍萍对于他们仨的说法嗤之以鼻，以至于沉默几秒后，才不冷不热道： “妈，我要记得没错的话，林烨刚出名那会儿，您可一句帮他瞅瞅经纪公司的话都没说过，再说了，那会儿咱们家满脑子想的，不都是怎么让林烨把他的作品无偿转让给孙昭吗？” 此言一出。 本就有几分冷清的孙家客厅，刹那间就变得越发沉默起来。 ……………… ……………… 第96章 牧马城市 孙家人的沉默还在继续。 倒是台上的林烨在短暂的沉默过后，也就把目光看向正坐在导师席上，眯着眼打算看自己笑话的蔡坤，淡然回道： “这首歌名的意义，我想可以用一句话来解释。” “以梦为马，不负韶华，城为牧场，逆流而上。” “我跟现场和直播间前的大多数观众类似，都是在这个社会闯荡逐梦的追梦人。” “这个世上，有千千万万如我一样的追梦者，所以，当抽到本次竞赛的题目时，我就想着要写这样一首歌，去送给每一个像我一样的追梦人。” 听完林烨不急不徐公布出来的歌名含义，蔡坤脸上先是愣了两秒，旋即又微微阴沉了些许。 讲道理。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随便想出来的一个刁难的问题，林烨居然还真就给了一个让他压根没办法去反驳的答案。 这解释。 不但让他的刁难看起来像个笑话。 更让他看起来很像是一个大傻缺。 《牧马城市》，就是在城市牧马。 这特么要没个十年脑血栓，是怎么想出来这问题的？ 现场的观众倒是没有谁去注意蔡坤的脸色和难堪。 而是纷纷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林烨的新歌上面—— “牧马城市，这名字起得有点儿意思啊。” “是吧，以牧马来暗指牧场再辅以城市，林烨这是把昨天抽到的难题，用最优解给化解了呀！” “不得不说，你林爷还是你林爷，脑袋就是聪明！” “哎，这才走出去第一步，具体成绩怎么样，还得看他后面的表现呀！” “……” 听着现场观众对于林烨的吹捧。 蔡坤只觉得自己心口都在隐隐作痛。 不过，他好歹也是在娱乐圈混了两年的老人了，知道眼下的情况，绝不能让现场失去控制，当下急忙深吸口气，勉强按下心头的不爽后，这才抬眼看向林烨，强挤出一缕笑意道： “不管歌的名字解释有多好。” “最终的输赢还是要看你整首歌的质量，毕竟，好歌曲栏目的主旨，是发现优秀的新歌，而不是发掘优秀的歌名！” 说罢，他又摆了摆手，继续道： “好了，你可以开始表演了。” 林烨点点头，接着不慌不忙地走到身后工作人员提前准备的椅子上落座，然后又冲着舞台边缘的现场乐队递了个就位的眼神，最后才自顾自地从兜里掏出一个从后台借来的口琴放到嘴边。 看到林烨的动作。 现场和直播间的观众顿时议论纷纷： “什么情况，这林烨在搞什么？这都到分组赛了，怎么又掏出来口琴了？” “是啊，上次不就是因为口琴，才让他被人诟病的么，他怎么不长记性？！” “可不是咋地……这次算是完了，林烨这次肯定是要栽喽……” “要我说也不用这么悲观和极端吧？毕竟，人上次拿出来的那首《像我这样的人》，虽然没少被那些个专业评审埋汰作曲不好，但听着还是很不错的啊，起码我身边儿，就没谁说那首歌不好听的……” “那倒也是，反正那些个所谓的专业作曲人评的好歌就没几个是我喜欢的，反倒是他们不看好的，我喜欢听的还不少。” “他们评他们的，咱们听咱们的，管他们干鸡毛，再说了，这可是林爷送咱们的新歌，你不得听听么？” “……” 就在一众现场观众和直播间弹幕窃窃私语此起彼伏时。 舞台中央，忽然响起一阵婉转且悠扬的琴音。 宛如流水的声调瞬间席卷全场。 清脆的音调和浅浅的哀伤感觉，只一出现，便在顷刻间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有一说一，且不说林烨整首歌的质量如何，口琴吹得还真挺有感觉的！” “是啊，莫名的有股子心酸的冲动！” “……” 导师席上。 除了蔡坤以外的其他三位导师，则是不约而同的相互冲着彼此点了点头，显然很是认可林烨的前奏。 持续了小十秒的口琴前调后。 林烨放下手中口琴，抬手冲现场乐队示意了一下。 下一秒。 完整伴奏响彻全场。 林烨如泣如诉的歌声，也随之传了出来： “游历在大街和楼房， 心中是骏马和猎场。 最了不起的脆弱迷惘， 不过就这样。 天外有天有无常 山外有山有他乡 跌了撞了心还是回老地方 游离于城市的痛痒，错过了心爱的姑娘 宣告世界的那个理想 已不知去向 为所欲为是轻狂 防不胜防是悲伤 后来才把成熟当偏方。” 开头几句唱完。 不论是窃窃私语的现场观众亦或者是弹幕密密麻麻的直播间，都在顷刻间静谧了许多，只有为数不多的弹幕，提醒着好歌曲栏目组正关注着直播间后台的工作人员，直播间还在平稳运行。 弹幕—— “嘿，你们别说，真别说，林爷这歌词写得真是可以啊！就这作词能力，数遍华语乐坛年轻一代的词作人，怕也只有他了吧？！” “差不多，两个乍看上去完全不搭嘎的创作范围，林爷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这么合拍的切入点，这能力不说独一份，那也大差不差！” “词好是一方面，关键这曲子也是一绝啊，那旋律，搭配这小词，听着嗷嗷上头。” “同意，不论是游历在大街和楼房，心中是骏马和猎场还是后面那几句，为所欲为是轻狂，防不胜防是悲伤，后来才把成熟当偏方，这几句词，一听就让人有种莫名的感觉，光是这本事，就够别的那些个词作人，学上个一年半载的！” “……” 导师席上，眼巴巴等着林烨在舞台上栽个大跟头的蔡坤，此刻已经控制不住的睁大眼睛，眉梢眼角，充斥着浓浓的难以置信。 远在石门的孙家上下，同样在林烨的开场之后，就陷入死一般的沉默，除了半场离开的孙萍萍，剩下以王芳为首的几人，此刻全都面面相觑，一时间，竟谁都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来调解氛围才好。 所谓人们的悲欢并不相同—— 跟蔡坤和孙家众人情绪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现在正缩在节目统筹区观看直播的好歌曲总导演梁卓云。 如今的他，几乎在林烨只唱完第一段的瞬间，脸上就已经泛起怎么都掩盖不住的喜意。 ……………… ……………… 第97章 我的表演完了 台下的众生百态，此刻身处舞台中央的林烨自然不会知道。 短暂的停歇过后，林烨深吸口气，接着猛然举起话筒，身后负责伴奏的现场乐队也随着林烨的动作，加速了曲调的旋律。 众人瞠目结舌的目光下，林烨高声唱道： “当所有想的说的要的爱的都挤在心脏 行李箱里装不下我想去的远方。 这来的去的给的欠的，算一种褒奖。 风吹草低见惆怅，抬头至少还有光。 把烦恼痛了吞了认了算了 不对别人讲 谁还没有辜负几段昂贵的时光 若男孩笑了哭了累了 说要去流浪 留下大人的模样 看岁月剑拔弩张 总会有个人成为你的远方！” 林烨的歌声如春风化雨，如秋光普照。 只在瞬息之间就传遍了偌大的演播现场。 短暂的静默过后。 现场观众轰然起立。 疯狂挥舞着手里的应援棒为林烨加油打气—— “林爷牛逼，这歌词写得真尼玛好！我感觉这就是我这么多年在杭城打拼的真实感觉，尤其是那句行李箱里装不下我想去的远方……这句歌词，真的绝了！” “还有一句，我也觉得特别有感觉，就那个把烦恼痛了吞了认了算了，不对别人讲，谁还没有辜负几段昂贵的时光，这句歌词一出来，我差点儿直接就哭了，林爷说的没错，这首歌，那就是他送给我们的！” “是啊，只要细细听林爷的这首歌，你就会发现，里面虽然句句没有你我，但又句句都是你我……林爷，真有才啊……” “……” 随着林烨的歌曲不断向下继续。 导师席上的四位导师脸色也都有了不同的变化。 徐江涛跟其他两位导师的神色倒是还算正常，就算有些吃惊。 但总体还保持在能让人的范围内。 唯有原以为布置妥当，绝对能通过这场比赛把林烨拉踩下去的蔡坤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眉眼之间更是充斥着一股极难被外人察觉的骇然和难以置信。 甚至于，在没人看到的地方。 蔡坤放在导师椅下的手心，更是已经控制不住的攥紧了拳头。 “特么的，这个林烨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那么俩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词，他到底是怎么联系到一块儿、还写出这么顺畅的歌词的？！” …… 石门，孙家。 上一秒还在大声骂着林烨忘恩负义，期待着他在舞台上栽跟头的王芳，此刻也只剩能一脸呆滞地看着台上如鱼得水的林烨，好半晌才喃喃低语道： “这怎么可能……” “林……林烨这是开外挂了吧？就算他有才，也不至于有才到这种地步吧？” 边儿上的孙昭和孙朵俩人都没说话。 他们虽然不懂音乐。 但好歹也受过几年高等教育，尤其孙昭还想往娱乐圈进军。 所以，听出一首歌的优劣如何，对他们而言并非难事。 以他们的水准。 自然能听得出来，这首《牧马城市》，绝对又是一首现象级的爆款，就算称不上一代经典，但引得大街小巷，人尽皆知，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这样一首歌，没有赔给他们，反而让受到针对的林烨逆流而上，如此场景，简直比让他们吃粑粑都更让人难受！ …… 就在孙家众人听着林烨的新作，面色阴沉的同时。 直播间里不少原本看衰林烨的观众们，几乎只在林烨唱完第一段的瞬间，就纷纷闭上了嘴巴。 只不过这样的沉默只持续了不到五秒钟的时间，就被铺天盖地的弹幕彻底推翻—— “乖乖，林爷的这首新歌也太好听了吧？说真的，他才唱一半，摸鱼的我就已经哭了，我们老板问我为什么哭，我把歌给她看了，她现在也在我边上哭得稀里哗啦的……” “可不是嘛，林爷的这首新歌，那简直就是照着人心窝子上戳啊……好听是真好听，但是真催泪呀……” “催泪加一，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林爷为什么说这首歌是送给每一个户追梦人的了，因为，林烨的这首歌，写得唱的户根本就不仅仅只是一首歌那么简单，他写的是一群人，是每一个像我们一样，挣扎在大城市的普通人。” “为什么我们大家都有共鸣，因为林烨歌词里写的那些词，很多就出现在我们日常的生活里，想想吧，就那几句把烦恼痛了吞了认了算了，不对别人讲，谁还没有辜负几段昂贵的时光，若男孩笑了哭了累了，说要去流浪，留下大人的模样，看岁月剑拔弩张，总会有个人成为你的远方！这段歌词简直绝了！真的太感人了！” “是啊，这首歌乍听起来，简直就无敌了！他们不是说徐江涛组的学员联合起来故意针对林烨么，我倒是要看看，这首《牧马城市》一出，还有谁特么的能跟林烨一较高下！” “……” 随着越来越多的直播间网友们竞相发声，好歌曲分组决赛，在网络上的热度也在不断升高，到此刻已经隐隐有了打破好歌曲本季热度峰值的迹象。 这种情况下。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还在舞台中心的林烨身上。 外界的变化，如今的林烨自然感受不到。 此刻的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整首歌的第二段。 不得不说，科学家说早睡早起、养精蓄锐还是很有效果的。 起码林烨此刻的脑袋无比清醒，连带着脱口而出的歌声，也显得无比清澈。 一股带着跟这首歌无比贴切的淡淡叙事感，伴随着林烨的歌声，缓缓响彻全场，也通过直播间流向正在观看直播的每一位观众。 万千双目光的注视下。 林烨手捧话筒，继续轻唱： “把烦恼痛了吞了认了算了不对别人讲。 谁还没有辜负几段昂贵的时光。 若男孩笑了哭了累了 说要去流浪。 留下大人的模样，看岁月剑拔弩张。 总会有个人成为你的远方。” ……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逐渐消散。 闭目许久的林烨终于缓缓松开话筒，抬眼看向场间早已瞠目结舌的众多观众，然后又看向导师席上的四位导师，朗声开口： “四位导师，我的表演完了。” ……………… ……………… 第98章 还有机会 “我的表演完了。” 林烨平淡的声音响彻全场。 可回应他的，却是现场无边的沉默。 诡异的静默足足持续了七八秒的时间，而且不单单是现场，就连直播间的弹幕都少得可怜。 全然不复刚刚那股沸腾般的盛况。 这样的场景。 饶是林烨心底都忍不住沉了那么一下，惴惴不安的猜测，会不会是这个世界对《牧马城市》这首歌无感。 下一秒。 坐在导师席首位，身为今晚所有参赛选手唯一导师的徐江涛豁然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遥遥冲着林烨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林烨！好样的！” 他一边说，一边儿从自己的位置上起身来到舞台边缘，继续赞道： “你这首《牧马城市》很棒！真的很棒！” “不但歌词跟栏目出的题目无比契合，最重要的是，整首歌听完，不论是歌词还是曲调，全都堪称完美，虽然整首歌的歌词并没有用很华丽的词汇和特别炫技的曲调去渲染所谓的高级感，但偏偏是这种简简单单的词汇，以最直接和质朴的方式，将每一个追梦人的心都唱了出来！” “单就这一点儿来说，很是难得！” 说到这里，他深吸口气，然后缓缓续道： “而且，你之前的歌曲也都很优秀，但是我个人更喜欢你这首《牧马城市》，原因很简单，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种能让人生出情感共鸣的歌曲了！” 徐江涛感叹一番，最后从桌面上举起栏目组提供的打分牌，朗声道： “基于此，所以，今晚我给你的分数，是满分！” 随着徐江涛的分数亮相。 观众席中间，顿时掀起雷鸣般的掌声。 一时间，原本还有些沉闷的舞台氛围，也在这阵掌声过后，彻底进入高潮。 …… 所谓人类的悲欢从来都不尽相同。 与现场观众的情绪形成鲜明对比的，自然是坐在徐江涛身侧，此刻如鲠在喉的蔡坤。 讲道理，他做梦都没想到，徐江涛会在最后关头，给他玩儿这么一手背刺！ 不是说好了，要在第一轮给林烨打低分，然后顺理成章地淘汰他么？ 你给他满分。 让老子这写好了四十九的评分怎么出手？ 如此想着。 蔡坤在桌子下面摆摆手，想给另外两位导师点儿提示。 结果，他话都还没酝酿好话儿该怎么说。 就被映入眼帘的一幕，直接震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原因无他。 只因为剩下的那两位导师的打分板上，写着跟徐江涛一模一样的满分。 这一幕，直接逼得徐江涛不得不关掉身前的麦克风，然后愕然看向身前三个导师，骇然问道： “你们疯了？给林烨满分？！” “别忘了刘总吩咐过什么，跟他对着干，你们是不想在圈里混了吗？” 可回答他的只有仨同事无声的沉默和现场观众震耳欲聋的掌声。 几秒钟后。 还是徐江涛看在俩人同属畅梦传媒的份上，同样关掉面前的麦克风，然后不露声色的提醒道： “坤坤，得罪刘总，后面还可以下场回到公司再解决，而且，畅梦传媒这么大的家业，带总的头头儿，也不止刘总他一个！” “可现在这情况，你要是敢把你那四十九分的成绩亮出来，信不信，都不用网等咱们回到公司挨骂，光是现场这些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你骂到这辈子都翻不过来身儿？” 此言一出。 蔡坤体表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哆嗦。 当下顾不上多想。 直接拿起桌前的签字笔在打分板上勾了一笔。 还不等他喘口气，下一秒。 舞台上的主持人已经将问题抛了过来。 “蔡坤老师，作为最后一名导师，您对林烨今晚这首《牧马城市》的表现打多少分？” 听到声音，蔡坤体表微微颤了一下，犹豫两秒后，终究还是一把翻过题板： “99分！” “少给林烨一分，不给他满分，主要是我怕林烨骄傲……” 如此解释。 顿时引得现场观众发出阵阵善意的哄笑。 唯有林烨嘴角浮起一抹清冷笑意—— 他又不瞎。 稍稍眯着眼睛看两眼也就能发现，前面十位上的那个9的半圆并不圆润，而且后面，还拖着一道长线，分明就是从4临时改过来的…… 不过。 这种场合。 他也懒得找不痛快。 当下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蔡坤的表演。 …… 而随着蔡坤反转自己的题板，亮明分数。 原本觉得自己胜券在握，淘汰林烨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干脆坐在好歌曲后台办公区，一边儿品茶、一边观看节目的畅梦传媒副总刘寿，立时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出来，满脸厉色地看向身旁长舒口气的梁卓云，沉声问道： “梁卓云，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儿？” “为什么他们给林烨打这么高的分数？！” “是不是你趁着老子不在的时候，给他们布置什么任务了？！” 听到声音，梁卓云回身看向刘寿，明亮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惧意，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回应道： “刘总，这事儿您怕是不应该来问我吧？” “四位导师都是您之前亲自联系过，还打过招呼的，这里面，徐江涛和蔡坤都是您公司的自己人，至于剩下那两位导师，就算不是畅梦传媒的老人，那也跟您交情莫逆，这样的关系，我哪儿有那个本事让他们调转枪口，跟您对着干？” 不等他说完，刘寿已经沉声道： “那特么他们三个满分，一个九十九分是什么情况？” 梁卓云耸耸肩膀，不置可否道： “大概率是因为他们四个觉得林烨这首《牧马城市》的质量确实高到没办法硬黑吧？” “毕竟，现在网络那么发达，获取信息的渠道那么多，观众们又不都是傻子，一首歌好不好听，专家说了不算，得他们自己判断，我估摸着，几位导师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才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明目张胆地耍那种小手段吧？” 刘寿被这点评气到脸色铁青，不过梁卓云却压根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淡然一笑后，便自顾自地继续道： “要我说，刘总也不用担心，反正四位导师只是环节之一，您后面花大价钱安排的大众评审团不是还没发力呢么？” “咱还有机会。” ……………… ……………… 第99章 他们都要来 听着梁卓云的陈述。 刘寿紧绷的脸皮这才稍稍缓解了那么一丢丢。 见状，梁卓云也不废话，丢下一句要去看看节目录制效果后，便领着搭档李文山径直离开了封闭的房间。 望着两人背影。 刘寿面无表情地从桌上端起一杯热茶，刚要浇灭心头那股暗火。 下一刻。 正在进行投票环节的大众评审席上的，那一百位评审的行径，就像是给他脑门上泼了一桶汽油似的，让他直接原地爆炸，螺旋升天—— 一百位大众评审。 九十二位把票投给了林烨。 剩下那八个看着畅梦金元面子上没投票的，基本上都是在整个娱乐圈拿网都捞不上来的小虾米，完全没有一点儿说服力…… 这样的结果。 直接让刘寿目眦欲裂。 等他从那股震怒中回过味来，想出去找梁卓云问个清楚时。 却发现房间的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从外面反锁上了。 最要命的是，为了不被发现，他特意让梁卓云在录制现场找的整个隔音效果和隐私度最好的房间，所以，尽管他在里面嚷嚷了快五分钟，外面都没一个人发现这里的异动…… 与此同时。 网络上看着新鲜出炉的比赛成绩，也是炸开了锅。 “乖乖，林爷这得分也太高了吧？仨满分，一个九十九，抛开大众评审团不算，光是这四位导师的分数，林爷已经打破好歌曲这两季以来的得分记录了吧？” “那必须的啊，《全民好歌曲》办到今年是第三季，最高分是去年的总冠军，总得分361分……完全不够林爷打的……” “不是，之前网络上不是有小道消息分析说，今天这期节目，要针对林爷么，我看这分数，怎么着也不像是在针对啊？难不成是想玩儿捧杀那一套？” “杀个锤子……要我说这场面完全就是林爷自身实力够硬，硬到了那些想耍手段的家伙根本不敢下手，谁都不是傻子，不会为了一次成败，把自己的下半辈子给搭上，犯不着，毕竟，钱没了还能想办法再赚，可要是口碑臭了，那他这辈子就很难翻身了……” “楼上说得没毛病，而且，你们都没有注意到么，就蔡坤拿出来的那个计分板，你们谁家的9写的是那个鸟样儿？就他自己后面的那个9，也跟前面不一样啊！我看着很像是从4改过来的，大概率是蔡坤最后一个打分，发现其他仨导师分数都给得不低，这才临时改的得分，把49改成了99……” “……” 一众现场观众和直播间的网友，你一言我一语，只七嘴八舌的功夫，就已经把台上的情况分析了个八九不离十出来。 于是乎。 猜到真相的他们情绪愈发激动。 大有一言不合，就直接掀桌拆台的架势。 眼瞅着气氛越来越不对劲。 不敢由着事情越闹越大的栏目组主持人急忙将手里的话筒递给林烨，请他发表下场前的感言。 一来是节目组的流程如此，竞演完了，肯定得给自己说上那么两句。 二来么，则是想让林烨替节目组美言上几句，转移一下观众们的注意力，别真的酿成直播事故。 众目睽睽之下。 林烨抬手接过主持人递过来的话筒，抬眼扫过现场观众，看向面色各异的一百位大众评审团，最后又落在四位导师里唯一耷拉着脑袋，手在轻抖，不敢看他的蔡坤，忽地轻笑一声，接着便趁着众人都还没从他的轻笑声中反应过来的间隙，轻飘飘开口道： “首先，感谢大众评审团诸位老师的支持，其次，也要谢谢现场观众和直播间网友们的鼓励，最后，还要感谢从预赛一直看着我成长到今天的徐江涛导师的厚爱，以及其他三位导师的帮助，就是有一点儿，蔡坤导师，您那个阿拉伯数字还得抽空多练练，不然的话，刚刚乍一看，我还以为那是个4呢，给我吓一跳，而且，这要是真表达错误的话，岂不是要让人抱憾一生么？” 此言一出。 一直埋着脑袋撞死的蔡坤身形一颤，急忙摆摆手，尬笑一声道： “仅此一次，绝不再犯。” 对于蔡坤僵硬的回答，林烨笑而不语，冲着现场所有人欠身行了一礼，又把手里的话筒递给身旁的主持人后，便大步走下舞台。 好歌曲的分组决赛是一场一歌制。 林烨唱完了这首牧马城市后，今天的比赛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所以，简单跟负责他的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后，林烨便第一个离开了杭城电视台的现场—— 毕竟，他还得回去准备明天同样在杭城电视台开赛的诗词大赛。 只是。 林烨他人虽然走了。 可关于他的话题在网络上却是压根停不下来。 直播间弹幕。 随着林烨离开前留下的最后一句，彻底热闹了起来。 “你们说，林烨走之前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看穿蔡坤在里面搞的小动作了？” “你这不是废话么？要不是这样的话，谁特么会闲着没事儿干好端端地提这么个破事儿？在公开场合埋汰别人写的字烂，你觉得林爷的脑袋有那么二么？” “就是，再说了，就算蔡坤真没什么问题，他们赛前抽签针对林爷针对得那么明显，现在还不能让林烨吐口恶气啊？” “那倒也是……” “……” 众人议论的声音。 已经走出杭城电视台大门的林烨自然不会知道。 此刻的他，正蹙着眉头看向站在停车场朝自己招手的林婉： “婉姐，你怎么过来了？我记得今天不是休息日吧？” 林婉不以为然地摆摆手道： “那还不简单，请假了呗，你姐姐我攒了小半个月的年假，这才请了一天！” 林烨耸耸肩膀： “你该不会因为我这点儿小事儿请得假吧？不值当。” 他话音未落，林婉已经冷哼道： “怎么就不值当了？！” “在我的地盘，我堂弟受欺负了，你说我这个当姐姐的，能不过来瞅瞅么？” 说着，她翻个白眼继续道： “不仅仅是我，还有大伯家的老大和三姐也都嚷嚷着要过来见见你，不过都被大伯给拦住了，让我先过来看看情况，要是搞不定了再叫他们。” “不过我看这情况，你也用不着我们啊，你一个人就把那几个耍心机的玩得明明白白。” 她一边儿说，一边儿从兜里掏出了还没关直播的手机。 ……………… ……………… 第100章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时间临近中午。 林婉主动提议一起吃个便饭。 虽然杭城号称美食荒漠。 不过对于免费午餐这种好事儿。 林烨还是却之不恭的。 前往饭馆的路上。 林婉边开车边主动问道： “林烨，接下来好歌曲的决赛你打算怎么办？虽然眼下的难关是过去了一部分，但栏目组里面鱼龙混杂，那些想把你吃干抹净的人，可不会放弃的，依着他们的性子，你动了他们的蛋糕，就甭想着全身而退了……” 林烨耸耸肩膀，无所谓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真要是掩不住了，那不是还有你跟爷爷他老人家么？” “我脑袋又没被驴踢，干嘛老想着硬碰硬？有现成的帮手，直接横推他不爽么？” 听到这话。 林婉脸色一喜： “你同意家里帮你做点儿什么了？” 林烨看她一眼，没好气道： “我说堂姐，咱能不能把格局稍微打开那么一丢丢？” “什么叫为我做点儿什么？这分明是对面利用自己的职务搞那些个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对比之下，我就是个受害者！你这，把我说的跟恶霸似的……” 林婉翻个白眼： “明白明白，你是受害者，咱们这是铲除毒瘤呢。” 姐弟俩侃大山的功夫。 就已经到了目的地。 一如林婉说的那样。 俩人简单吃了个便饭，聊了下好歌曲下期节目的正事儿，又确认好明天诗词大赛录播的时间后，便在饭店门口分道扬镳。 倒不是林婉不想送，主要是林烨死活不让—— 主要是好歌曲栏目组安排的宾馆离吃饭的地方不远，溜达过去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权当消食儿了。 …… 林烨前脚刚回到酒店。 好歌曲工作人员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 倒也没别的事儿和意想不到的意外=。 就是通知林烨下次来杭参加比赛的具体日期和注意事项。 简单确认了几个细节问题后。 林烨也就挂断了电话。 懒得出门的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没忍住，掏出手机，给还在石门忙碌的陈傲博打去了视频电话。 铃声响了足足半分钟的功夫才被接听。 画面里面，陈傲博风尘仆仆地拎着设备，倒是有了那么一点儿导演的范儿。 见打过来电话的是林烨，陈傲博脸上顿时一喜，打趣儿道： “呦，咋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怎么着，是被黑幕打击到了，回来求义父们爱的抱抱了？” 说话的功夫，边上同寝的翟鹏和韩涛也都围了过来，贱兮兮地用语言挑逗着林烨的神经。 对于这几个贱人，林烨只是没好气的冲着屏幕比了个中指，然后冷冰冰的吐出俩字： “滚粗！” 笑骂一阵，林烨神色严肃起来，打量着陈傲博身后的拍摄场地，认真道： “说正事儿，你们那边儿拍摄的怎么样，顺利么？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我估计还得几天才能回去，还有点儿事儿得去处理一下。” 陈傲博点点头： “你先忙你的正事儿，学校的情况目前来说都还比较顺利，虽然麻烦不断，中间也出过一些乱子，但是都已经在导员的帮助下解决掉了，可以说正逐步步入正轨，而且，系领导看到我们拍的片子后，那是相当的看好，还特意派了三位辅导老师从旁协助，不夸张的说，咱们现在那是绝对的兵强马壮！我刚算了算，截至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拍出来差不多六集成片的内容了。” 听完陈傲博的描述，林烨心底彻底松了口气，稍作思忖后，也就下意识地点点头道： “那就行。” 说罢，他看了眼时间，继续道： “今儿下午没什么事儿做，这样，你把这两天拍的片子拿过来给我瞅瞅。” “我看看有没有需要改动的地方，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过两天我去找个朋友，让他再给想想能往外播的渠道，咱总不能拍一堆见不得光的废品……” 闻言，陈傲博立马出声应道： “没问题，我待会儿把剪辑好的视频压缩好发你邮箱里，你正好看看，顺带着给我们提提建议。” 说到这里，陈傲博声音卡顿一下。 林烨立马发现了其中异常，挑眉发问： “是还有什么事儿么？” “后续拍摄出问题了？！” 陈傲博支支吾吾的否认道： “没有，《毛骗》拍摄挺顺利的……” “那是什么？” 林烨急道。 陈傲博犹豫两秒，终究还是一个没忍住道： “是你的家事儿。” “那个孙朵朵，也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毛骗》是你操刀写出来的剧本，反正现在是隔个三五个小时，就得来我们这儿闹腾，还到处嚷嚷着她是你姐，要替你看好场子，防止被有心人趁着你去外面参加比赛的机会，抢了功劳……” “我滴妈，你是不知道昨天跟今天我都是怎么过的，尼玛，说真的，咱系里那同学看我的眼神都跟以前不一样了！这要不是系里老师和导员替我证明，我现在去食堂吃个饭，估计都得往脸上套个塑料袋了。” 听完陈傲博的描述。 林烨叹了口气，抱歉道： “不好意思啊，老大，这两天委屈你了……” 陈傲博苦笑开口： “委屈不委屈的倒是无所谓，主要你得想想办法再劝劝她。” “不然的话，这三两天拍下来，我适应了，反正也掉不了一块儿肉，倒是你，总不能天天让她围着转吧？你得知道，苍蝇它不咬人，可它恶心人啊，这一天天的，你能受得了？” 听到这句，林烨沉默片刻，终于嗯了一声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 “待会儿挂断电话我就联系律师，正式提起诉讼，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既然他们给脸不要，那我也没必要再在他们身上费劲，早断早解脱吧。” 又寒暄两句。 林烨便主动挂断电话，接着又找出王龙的电话拨了出去。 正当他跟王龙详细诉说着自己诉求和能接受的赔偿条件的同时。 陈傲博也把打包压缩好的视频文件发了过来…… ……………… ……………… 第101章 管理大师 一点点看完陈傲博发来的全部视频，时间已经悄然来到深夜。 确认拍摄并没有出什么纰漏的林烨，也没有再去叨扰人家，就沉沉睡了过去，开始为明天早晨诗词大赛养精蓄锐。 早晨八点。 林烨准时接到了林婉的电话，说她怕林烨耽误正事儿，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对于自己这个热心肠的堂姐，林烨是真没得说。 稍稍洗漱一下后，也就下楼跟她一块儿朝杭城电视台赶了过去。 开了有二十来分钟。 林婉的车已经到了杭城电视台附近。 隔着老远的栅栏。 林烨和林婉就已经注意到电视台主大楼下面，已经零零散散的站满了百来号人，看那紧张的样子，大概率都是参赛选手。 遥遥看了眼里面的人。 林婉挑了挑眉，好奇道： “什么情况？怎么都在外面等着？” “难不成你们这诗词大会要在室外比？也太寒颤了吧？好歹也是杭城本地最知名的节目，不至于这么惨吧？” 面对林婉的好奇。 林烨也只能耸耸肩膀，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讲道理，真不是他不想说，主要是他也不知道眼下这是个什么情况，甚至还挺想吐槽这寒酸一幕的—— 跟全民好歌曲赛前所有参赛选手进入休息区等待的规则不同。 诗词大会的参赛选手在进入复赛后，就接到了工作人员发来的通知。 让他们在抵达电视台后，先在户外的小广场进行等待，他们另有安排。 说实话，一开始林烨对这安排还诸多腹诽，觉得对方有点儿不够专业。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对方之所以这么搞的原因了—— 等林婉把车停好。 林烨便拿着栏目组发的正赛参赛选手资格证，打算带林婉去参赛选手集合区。 结果，俩人才走没两步，就被一位工作人员拦住去路。 “不好意思，这是第一轮正赛区域，非比赛和现场工作人员不得入内。” “如果您是参赛选手助威团的话，可以从侧门进入录制现场，若选手通过第一轮，您可以在现场演播室为他加油喝彩，如果不能通过的话，他也可以作为现场观众进入会场，并获得栏目组精美纪念品一份。” 此言一出，林家姐弟俩人直接呆愣原地。 林烨更是一个没忍住道： “合着比赛这就开始了？一点儿缓冲都不在有的？” “不是，既然这么搞的话，那之前在西湖举办的海选赛又是个什么情况？完全没必要啊？” 工作人员笑笑，不慌不忙道： “预赛主要是确认有哪些选手有来电视台录节目的资格。” “毕竟，凡是来到电视台参赛的选手，不论最后能不能进入上电视的正赛，我们栏目都是要给人家发放差旅费和五百元出场费……如果提前一轮筛选的话，光是水平参差的初赛，就是一笔不菲的花销……” 人家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林烨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扭头跟林婉叮嘱两句，又目送她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上了电梯后，这才回身看向比赛现场。 跟在西湖上初赛的规则类似。 依旧是几块题板。 每块题板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比赛题目，最边上一个超大题板，则是清晰地标注着比赛规则： 第一，请所有参加比赛的选手规范答题。 第二，选手们根据自己选中的题目现场答题，每首作品都会由正式评审老师进行鉴定，通过后，即可进入正赛现场，参加节目的正式录制工作。 （注：题板上每个创作要求不论是否能通过老师判定，都只能被选择一次，每个要求被选择过一次后，则自动退出备选名单，关于选手选择的判定顺序，由工作人员（裁判）鉴定。） 第三，正赛名额有限，能进入电视台内部参加正式录制和现场直播的选手只有五十位，时间截至到上午十点，十点二十分，节目正式开始。 林烨认认真真读完规则介绍，对眼下这所谓的预赛有了个大致的把握。 就在他扫着题板上的题目，纠结要选哪个进行创作时。 忽地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声音： “嘿，这不是林烨么，怎么着，你该不会还报名参加了我们台里的杭城诗词楹联大赛吧？” “一个电视台，同时参加两档节目，还是上下楼的，尤其还赚两份奖金，说你是时间管理大师，不过分吧？” 听到动静，林烨回身朝声源处看了过去。 就见好歌曲总导演梁卓云带着音乐总监李文山还有几个工作人员从一旁走了过来。 看着对方揶揄眼神，林烨耸耸肩膀，有点儿不好意思道： “管理大师倒也谈不上，就是之前去西湖取景断桥的时候，偶然碰上了，谁知道一不小心就通过了呢。” “一不小心？” 立在梁卓云身边儿的李文山笑笑，拆台道： “我咋就没一不小心写出‘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这种句子。” 说着，他摇摇头，继续赞道： “我是真没看出来，你小子居然这么有才！” “这幸好我跟他们栏目的总监关系不错，去他那儿喝茶的时候，看到了他手里的名单，不然的话，我怕是要到你上了电视才能知道喽。” 听到这句。 林烨忍不住有点儿紧张道： “话说，梁导，该不会杭城电视台有不允许一个人同时参加两档节目这种硬性规定吧？” 梁卓云摆摆手道： “那倒没有，只要不影响其他节目的正常录制，不违反合作前提，你爱参加几档就参加几档，反正都是我们杭城电视台内部消化，只要你有名气，有热度，我巴不得你多参加上几个，干嘛要藏着掖着。” “你也不用紧张，我就是带着他们下来帮忙，顺带看个热闹，你该怎么比，就怎么比。” 闻言，林烨悬着的心这才彻底放了下去，反正只要不是拦着自己就行。 自己参加的这可是诗词大会，简直为穿越者装逼量身打造的场合，要是在这上面，连个响都听不着。 那他这穿越者的脸可就要丢尽了！ 如是想着，林烨正要抬头确定接下来的创作方向。 就听边儿上的李文山轻呼一声，蹙眉开口： “坏了菜了，你们先别废话了，题目都要被选完了！！” ……………… ……………… 第102章 强人所难 听到动静。 林烨和梁卓云急忙朝题板看了过去。 这才注意到，就在俩人闲聊的功夫，答题板上的众多创作方向和直接题目都被其他选手抢得七七八八，就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个词待选。 就这一眨眼的功夫，便又有选手举手选题，见状，李文山急忙道： “小林，别傻站着了，赶紧过去找个擅长的题目，有话等过了预赛再说。” 林烨点点头，来到题板前扫了几眼，刚选定一个词准备向现场裁判报备作为自己的创作方向，就见立在他身侧的中年男子忽地快走两步，接着拎笔开写。 看创作的内容，正是林烨刚刚打算圈定的题目。 这一场景，直接让李文上破了大防，狠狠拍了下巴掌，没好气道： “这人是不是有毛病？你选好的题目直接把题目圈走，省得让别人误会啊。” “人林烨好不容易有点儿思路，结果你把题目掐了，让人再浪费时间重新选，贱不贱呦。” 梁卓云叹口气道： “现在已经不是重新选题那么简单的问题了。” “诗词方面的创作题目已经全部用完，现在能给林烨选的范围就只剩一个。” “啥？” 李文山睁大眼睛看向面前的那几块题板。 就见硕大的、原本写满了密密麻麻题目的三张题目板上，如今竟只剩了两个光秃秃的大字—— 楹联！ 不等他再出声抱怨。 那边儿已经传来了，刚刚抢走林烨最后一个题目的中年男子和几个裁判聊天的声音： “蔡荃，你可是去年诗词楹联大会的总亚军，以你的实力，这题目根本难不到你，怎么你这家伙还学会压箱底晋级这套博眼球的手段了。” “是啊，关键楼下的比赛也没个曝光度，你搞得再刺激也没几个人看，而且，要万一翻了车，你这名气可就得栽跟头了。” 听到评审发问。 那个叫蔡荃的中年男子淡然一笑，旋即摆摆手道： “我这可不是为了博人眼球，今儿之所以耍这么一出，一来是替咱们栏目筛一筛那些个浑水摸鱼的家伙，去年的比赛弄得多难看，几位该不会忘了吧？” 此言一出。 现场三位评审脸色瞬间难看了许多。 可蔡荃却没有丝毫收敛的意思，继续道： “至于这第二点儿么，替我侄儿争口气，我听说他最近因为一个人闹得挺不痛快的，栏目组有我好几个朋友，我听说那个惹到我侄儿的小子也进入到正赛了，我就想着过来瞅瞅，结果……” “……” 趁着蔡荃跟仨评委扯闲篇的功夫。 梁卓云抓紧时间向林烨介绍道： “小林，那仨评审，都是杭城省作协里成名已久的老人，也是诗词楹联方面的权威人物，尤其是刚刚说话的那位，赵老，大名赵长青，老人家是我们杭城乃至整个华夏诗词楹联界的前辈，我们这里每次举办的诗词楹联大赛，只要他有时间，就是当仁不让的第一评审。” “至于那个蔡荃，则是杭城作协这两年才崛起的文坛新锐，去年的诗词楹联大赛，他拿下了亚军，成绩仅次于作协一把手；关键是他还有个身份，是咱们栏目组蔡坤的二大爷，看着样子，这家伙今天很有可能就是冲着你来的……” 听着梁卓云的解释，林烨怂肩一笑，没有说话。 不过，嘴上不说，脑袋却是半秒都没闲着—— 他一直在飞速回味着这个世界有关于楹联的知识点。 毕竟。 他能熟读甚至说熟背唐诗宋词三百首不假。 但楹联方面的知识却是颇为欠缺。 尤其是本次比赛，楹联方面的答题跟诗词还不一样。 诗词，只需要参赛者根据抽到的题目或主题，进行命题创作，最后通过三位评委的审核即可。 而楹联却需要他直接面对评委放出来对联。 可以说，完全没有自己回旋的余地。 局限性可谓拉满。 就在林烨低头思忖着自己要不要靠着自己贫瘠的楹联知识上去赌一把时。 那边儿的蔡荃和三位评审对话再次传了过来。 评审中坐在赵老边上，脑袋有点儿秃顶的老者看看左右，又看向蔡荃，好奇道： “小蔡，场外的事儿我不关心。” “我就想着问一嘴，你小子不是擅长楹联方面的知识，尤其去年也是靠着楹联，最后才冲分拿到了最后的亚军，怎么今年不继续试楹联题目，反倒是去搞诗词了？你这不成了舍本逐末了吗？这要是真被淘汰了，多冤？” 蔡荃张张嘴角正要开口解释，就听边上一直没说话的比赛第二评委，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太太轻声笑道： “我猜，小蔡之所以没有选择自己的强项，肯定有尝试新领域的意思吧？” “毕竟，能在自己并不擅长的领域占据一席之地，岂不是更证明了人家的能力？” 蔡荃冲着老太太微微躬了躬身子，谦虚道： “王老前辈过奖了，都是自己人，我给您交个实底儿，之所以不选楹联，的确有您说的那方面的原因，不过，那只是一小部分因素，最主要的原因，确实是今年的题目要比去年刁钻了许多，在现场只剩两个题目的情况下，我确确实实也不敢去赌自己一定能行，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一个难度较小的……再怎么说我也是去年的亚军，要是今年连最后的正赛都进不去，这要是传出去，多少有点儿说不过去……” 闻言，那位姓王的老太太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倒是之前说话的那个秃顶老爷子在蔡荃解释完后，扫了眼题板，这才满脸惊诧道： “乖乖，我说呢，这才几分钟功夫，这题目就被选完了……” 说着，又侧脸看向中央的赵长青，抱怨道： “赵老，您看，我之前说的没错吧，您就是故意为难那些个参赛选手！” “连上届的总亚军都没把握的联子，这还有谁能对得上来？” “我早跟你说过，您老出的楹联太难了，下来私下里找几个朋友一起坐下来研究研究还行，可想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逼着让参赛选手答出来，确实是有点儿强人所难了。” ……………… ……………… 第103章 哗众取宠? “难么？” 面对几人的抱怨，被吐槽的赵长青老爷子只是淡然一笑，旋即摆摆手道： “再怎么说这也是江浙省作协联合多地举办的省级赛事，要连点儿难度还有什么意思？” 蔡荃脑袋比较活泛，听到这句，立马反应了过来，拍着脑门拍马屁道： “合着今天这楹联的题目是赵老出的，我刚刚还纳闷为啥这次的难度怎么会这么离谱呢……要是赵老那就说得通了！” “就这题目，我只能说，赵老的的确确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啊，这题目，一般人别说对上来，只怕能不能正确读出来都是个问题……” 蔡荃之所以这么说，除了最基本的恭维，其实也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相较于其他的参赛选手和梁卓云这样的门外汉，他更清楚这位老人的本事。 眼前这位赵老。 不是杭城本地人，也不没有在江浙一线的作协任职，之所以能担任今日这场诗词楹联大赛的主评委，根本原因是人家是国家级作协的重要成员。 由他出的题目，难度不用想都知道是非同寻常。 也正因为这样。 刚刚好几个懂行的选手，在余光看到赵老的一瞬间，就不由自主地从他身旁的题板前退开半步，有些心理承受能力差的，甚至干脆直接选择了退赛…… 这也就导致楹联这题目一直保留到现在，如今更是隐隐间有做林烨救命稻草的意思。 如是想着。 林烨眯起眼睛，打量起面前的题目。 下一秒，他刚刚还紧皱着的眉头，就开始缓缓舒展开来。 …… 与此同时。 另一端。 见手里通过的名额都分发得差不多，也没有谁选择以楹联为题。 评审席上的第二评委，也就是那位王老太太忽地开口道： “赵老，方老，上去参加正赛的人选差不多齐了，就算实在缺俩人，待会儿让栏目组的人顺位补上俩也行，时间不等人，要再耽搁下去，我怕影响稍后正赛的直播……” 此言一出，那位有点儿秃头的老人匆忙低头看了眼时间，旋即点头附和道： “哎呦，我看也是，时间差不多了，这样，再等两分钟，等两分钟要还是没有人选择楹联的话，咱们就跟之前的规则一样，留出来一个名额，给进入正赛的选手留个复活的机会！” “行吧。” 赵长青叹了口气。 虽然嘴上答应，不过现场任谁也能看得出来，这位老人的脸上还是很失落的。 只可惜三位评审，两位同意，就意味着结局已定，他就是再失落，也没更好的办法。 就在这边儿几位评审窃窃私语，准备收摊宣布正赛首轮到此为止时。 却见低头苦思了小两三分钟的林烨眼角一亮，旋即抬头看向已经收拾好东西的几位评审，认真道： “几位评审，这道楹联题，我试试。” 听到声音。 仨导师全都止住脚步。 就连半只脚已经踏进电视台的蔡荃也回身朝这里看了过来。 当看到要答题的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后。 蔡荃嘴角忍不住泛起一丝冷笑—— 开尼玛什么国际玩笑？ 他一个去年的总亚军，在这题目前站了快半个钟头都没点儿头绪，这才不得已选了个难度较小的诗词题进行回答，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在这儿站了没几分钟就想答出来试试？ 怎么着。 真觉得我这亚军是吃干饭的么？ 其他那些周遭已经准备散场的选手和纯过来看热闹的电视台工作人员，也在听到林烨的声音后，纷纷把目光朝林烨投了过来。 “嚯，这小家伙谁呀，居然想着挑战这题目，我要没记错的话，这题目从一开始就摆这儿没人敢动吧？” “谁说不是呢？话说这小家伙看着有点儿眼熟，有没有谁认识的？” “你管谁认识他干嘛，不过是个哗众取宠的家伙罢了，小小年纪，就想着去破赵老出的题目，怎么着，这觉得那么多参赛选手都不选的题目，他就行了？他以为他是谁呀？不过是自取其辱的跳梁小丑罢了……” “认同，而且依我看，赵老前辈这对联已经算得上是一副绝对的水准了，他一个小屁孩儿，怎么可能对得出来？” “说绝对有点儿过了吧？我觉得难度肯定是有的，但是应该还到不了绝对的程度？” “甭管是谁吧，反正这对联，那小子肯定对不上来！” “……” 就在一众人议论不断时。 立在原地的李文山忽地举手给林烨加油打气道： “林烨，好好加油！相信你肯定可以的！” 立在他边上的梁卓云虽然没有说话，但眉眼之间，显然也是这个意思。 听到声音。 林烨冲他们淡然一笑，表示自己收到了他们的助力。 伴随着他的确认。 现场逐渐有关注网络的参赛选手们开始认出林烨的身份。 “林烨！就最近在网络上特别火的那个新人歌手？！” “梦回唐朝、像我这样的、牧马城市这些脍炙人口的爆火新歌，居然都是出自这个年轻人之手？！” “不对啊，他一个创作歌曲的，来参加诗词楹联大会做什么？该不会真像咱们猜测的那样，单纯就是过来搏眼球的吧？” “那谁知道呢？” “……”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不过，绝大多数人也就是嘴上花花，并没有对林烨的参赛抱有别的什么看法。 唯有刚刚还跟几位评审侃侃而谈的蔡荃，脸色已经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地方沉底沉了下去，眼珠子更是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林烨的动作。 …… 选手们还沉浸在林烨的突然现身之中。 可现场那些个电视台的摄影师们，已经在反应过来后的第一时间，把手里的长枪短炮怼到了林烨身前。 这场电视台外场的首轮淘汰赛虽然不会被放到电视台上进行播出。 但一些精彩镜头肯定得有，台里得把镜头剪辑一下，制作成短片放到各种短视频平台和栏目本身的宣传页当中。 林烨作为当下最红的新人。 他的参赛，不论是晋级还是淘汰，肯定都能给诗词楹联大赛这个地区性的比赛栏目带来一大波的话题度！ ……………… ……………… 第104章 读法 听到有人要回答最后一道楹联题。 三位评审导师全都把目光朝林烨看了过来，沉默片刻，还是三人中地位最高的赵长青率先点点头道： “可以，不过留给你的时间可不多。” 林烨微微颔首，接着便不再理会周遭众人的议论，从边上穿过人群就准备上台。 路过徐江涛和李文山的时候。 李文山还特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加了个油。 打完招呼。 林烨三步并作两步，径直来到最后一块儿题板前，上下端详了两眼后，旋即提笔在众目睽睽之下，在题板上刷刷落笔。 蔡荃眯着眼睛看着林烨的动作，没发现有什么门道。 其他看客也是各自睁大眼睛。 完全不知道林烨这几个字，算是对上了还是没有。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一脸的茫然。 实在是那位赵老的题目太诡。 他们别说看不懂下联，那就是连这上联该怎么读都还没弄明白。 约莫半分钟后。 林烨终于写完自己下联里的最后一个字，施施然把手里的笔往旁边儿笔筒一放，自己则老神在在地立在题板边上。 下一秒。 现场所有人的目光便都汇聚到了那块儿一人高低的题板上。 就见上面工工整整地用楷书写着一个大字—— 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一众看客面面相觑。 讲道理，你不能见赵老前辈上联是‘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里面有这么多朝字，就对这么这么多长吧？这玩意儿它也对不上啊？ 便是如蔡荃这样的诗词楹联高手，此刻也全都注视着黑板上那上下两行字迹。 不敢给出肯定的答复。 没办法。 不论是赵老给的上联还是林烨给的下联，都写得对的太过隐晦。 他们根本就琢磨不透里面的含义，这种情况下，自然也就不可辨识正确与否。 其实不单单是他们。 就连除赵老外的其他两位评审，也都不露声色地摇了摇头。 看他们的意思，应该也是觉得，林烨这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没什么可能去对上来赵老难度如此之高的最后一题。 见到几位大佬都不说话。 场间那些个已经宣告被淘汰，无缘下一轮，单纯留下来看热闹的看客们，都有些忍不住了，纷纷起哄嚷嚷道： “姓林的，你写这么多长字到底什么意思啊？得有个解释吧？” “就是，像你这么随便儿划拉几笔就说这是你的下联，怎么着，你跟这儿糊弄鬼呢？” “说得有道理，赵老前辈给出的题目，这要是像你想的那么简单的话，我们早就答出来了，哪儿还轮得到你在这儿装腔作势？！” “可不是么，要我说啊林烨，你还是回去写歌吧，你爱写什么就写什么，对对联，写诗词这是华夏的传统文化，是我们这些读书人要干的事儿，不是你能染指的，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你怎么想的，之前读书的时候，教你读书的语文老师没告诉你，云彩的量词要用朵么？” “噗，这说的，你笑死我算了……” “……” 一片不以为然的喧闹中。 唯有赵老在林烨写完整篇下联后，就蹙起眉头开始沉思，直到此刻才想明白什么，抬眼直视林烨，淡声问道： “小家伙，你这篇下联要怎么读？” 林烨不卑不亢，温婉笑道： “我这下联怎么读，主要还得看赵老您的上联怎么念。” 此言一出，赵长青神色骤亮，不加任何思索道： “我的上联读作——海水朝（chao），朝朝朝，（zhao zhao chao）朝朝朝落(zhao chao zhao luo)。” 随着赵长青一字一字地念完自己上联的正确读法。 现场困惑了好一会儿的众人脸上终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哦，合着您写这么多朝字，居然是这么个读法儿，那么个意思。 这么绕嘴的上联，难怪上届亚军蔡荃都说他没有思路。 讲道理。 真不是人家水准不行。 如此有难度，还涉及同字异音的读法。 真不是普通的文字工作者就能搞得定的…… 人群中的梁卓云和李文山相互对视一眼，也从彼此眼底看到了彼此的无奈。 短暂的无奈过后，还是李文山打破了两人中的沉默，率先问道： “老梁，这姓赵的老爷子出的题也太难了吧？这么多弯弯绕，小林虽然有才，但是碰上这种大能，怕也讨不了好吧？” 梁卓云苦笑着叹了口气，然后低声认可道： “大概率是吧。” 说着，他耸耸肩膀，故作不以为然道： “不过讨不了好也无所谓，反正小林人也不是专门干这个的。” “真要是被有心人把这段视频放到网上去，大不了咱们栏目就给他出个视频，站出来替他解释一下，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 俩人交流的功夫。 答题板前，赛会二号评审，那位姓王的老太太凝眼看了片刻林烨的答案，又将目光投向赵长青，淡淡道： “赵老，差不多行了。” “时间差不多了。” 可赵长青却好似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似的，依旧直直盯着林烨，满眼热切道： “小家伙，我的上联已经读完了，现在该你读读你的下联了。” 林烨笑着按着赵长青的读法将上联复述一遍，稍稍思忖了两秒后，也就朗声回道： “下联的读法是，浮云长（zhang），长长长（chang chang zhang），长长长（chang zhang chang xiao）消。” 随着林烨下联落地。 偌大的现场瞬间为之一静。 赵长青更是一脸兴奋地睁大了眼睛，甚至就连已经作势欲走的另外两位评审也在第一时间扭转身子朝林烨看了过来。 至于剩下的那些已经被淘汰的看客们。 也在林烨念完答案的瞬间，直接呆立原地，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才好，梁卓云更是和李文山面面相觑，唯有蔡荃脸色铁青，不知道在想点儿什么。 不过，虽然每个人的想法各有不同。 但有点儿却是完全一致的。 就是刚刚还热闹非凡，议论不断的现场，已经随着林烨的下联问世，彻底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 ……………… 第105章 你不服? 冗长的沉寂过后。 还是负责视频拍摄的工作人员最先反应了过来，匆忙指挥着手下的工作人员扛着设备朝林烨围了上来，想着给展露锋芒的林烨捕捉两张逼格满满的特写镜头。 一时间，现场兵荒马乱，持续了好半天才逐渐恢复平静。 等场地间的纷纷扰扰都消散得差不多了。 那位沉默许久的赵老，嘴角终于浮现出一缕淡淡笑意，然后径直走到林烨身前，重重拍了下林烨的肩膀，朗声道： “有道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很好！小伙子，你很不错！” 说着，他目光在场间环顾一圈，然后不做任何停顿的继续道： “那么，今年杭城诗词楹联大会正赛的最后一位，我就勉强算你头上了！” “啥？” “勉强算他头上？” 随着赵长青给出自己最后的结语。 才安静下来都还没一分钟的看客们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叫勉强算人头上？ 这不都已经对上来了么？ 你给这回答是几个意思啊？ 唯有林烨在听到赵长青的答复后，眼神眯了一下，旋即跟想到什么似的，虎眉头一挑，淡声问道： “赵老前辈，不知道您说的勉强，是什么意思？” 此言一出，现场众人全都把目光汇聚到了赵长青身上，就连跟赵长青共事的那两位评审，都忍不住问道： “是啊，老赵，小家伙不是把你的对联给对上了么？不论是平仄还是意境，都没什么问题，你给人一个勉强过关，这搁谁身上，心里只怕都不痛快吧？” 还是那位王老太太率先反应过来，认真又看了遍题目后，这才有些不确定道： “赵老，往年的楹联题，都是答对三题才算过关，你这次只出了一道题，该不会是这题目后面还隐藏着什么玄机吧？” 直到王评审的惊讶声彻底落地。 赵长安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才第一次闪过几分得意神色，然后带着一丝傲然，直接看向面前的林烨淡声道： “小家伙，首先我得承认，你这幅下联对的很好。不论是格式还是韵调都很准确。” 随着他的解释。 现场众人的神色也愈发费解。 毕竟么，你自己都说了没问题，又干嘛只给人一个勉强过关的结语？ 就在一众看客面面相觑，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时。 却听赵长青话锋一转，缓缓续道： “只可惜，老夫这首上联可没那么简单。” 林烨挑挑眉梢，似笑非笑道： “敢问赵老是怎么个不简单法儿？” 见他发问，赵长青莞尔一笑，淡然道： “老夫这上联，虽看似只有一句，其实暗藏变化，随意换一种读法，整幅对联的读音乃至意境都会有很大的不同，也正因为这样，老夫才敢大言不惭的说你是勉强过关，毕竟，能在眨眼之间，就答出其中一种工整的下联，在这些参赛者中，已经是相当难得了！” 随着赵长青的解释，现场众人又是满座哗然。 讲道理。 谁也没想到，就这么短短几个字，一句话，居然还有多种解法。 倒是站在外圈的梁卓云没想那么多。 在他看来，林烨只要能顺利晋级，那它就是有一万种变化，也无所吊慰。 这般想着，梁卓云上前两步，拍拍林烨肩膀，小声道： “小林，差不多行了，别硬撑着，看情况跟赵老服个软，你管它是不是勉强的，能进下一轮就结了呗。” 边上的李文山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显然很认同梁卓云的看法。 当然，这倒不是说他就是个怂包。 主要是作为常年混迹杭城文娱圈子的老人，他很清楚赵老爷子的本事，那可不是随随便便哪个人就能接住的。 你林烨是有才。 可赵老爷子那可是成名已久，又在文学圈子混迹多年的老人。 人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这种情况下，你拿什么去挑战人家。 而除了他之外。 周遭围着的一众看客和被淘汰的参赛选手们也随着赵老的解释，心情逐渐平复了下来，都开始认为，林烨就是走了个狗屎运，才在最后关头瞎猫碰上死耗子这才回了一句。 不然的话。 这晋级的事，怎么可能会轮到他身上。 ……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时。 赵长青扫了眼林烨，接着道： “小家伙，我大你不少，就喊你声小林，希望你不要介意。” “小林，虽然这话不中听，但事实就是这么个事实，你的确是占了最后一个上台的光，如果真按照之前那样严格照规则答题的话，单靠你这一副对联，可解不了这浓缩了三道题的楹联答案。” “不过，考虑到这道题的特殊性以及它本身的难度，再加上你又仅用了几分钟，就实打实的给出了一个相当不错的下联，这样的水准，在年轻选手中也属罕见，所以，我愿意破例给你通过的结果，也相信其他两位评审应该不会有意见。” 闻言，其他两位评审几乎同时点头： “对，我们认可赵老的说法，通过，没有问题。” 只是。 就在赵长青老爷子准备把手里最后一块儿代表晋级的通行证交到林烨手上时。 许久没说话的林烨却是忽地摇了摇头，然后异常坚定地开口道： “赵老，其他两位评审老师没有意见不假，可这不能代表我这个当事人自己没有看法啊！” “实打实的讲，我对您这个勉强过关的评论，并不认同！” 此言一出。 刚刚平静了不到半分钟的现场，刹那间就又躁动了起来。 不是，怎么个事儿？ 你小子还不认同赵老前辈的点评…… 尤其人赵老爷子都已经给你通行证了！ 咋的，你想干嘛，你以为你谁啊？！ 就连涵养极佳的赵长青本尊，也在听到林烨这句回答的瞬间，稍稍眯了眯眼睛，不过，以他的修养，怎么可能把这股不快暴露出来，只是在稍稍愣神过后，便抬眼注视着林烨，乐道： “怎么，小林对我给出来的这个判罚不服气？” 说罢，他摇了摇头，淡声音道： “既然这样的话，那老头子我就倚老卖老，把我这上联其他几种读法全部公布出来，也让你这小家伙输得心服口服！” ……………… ……………… 第106章 我也有变化 输得心服口服？ 林烨嘴角不露声色地勾起一抹浅笑，接着不卑不亢道： “赵老，晚辈不才，刚刚倒是忘了说了，我这副下联吗，其实也有几种不同的读法和变化。” 这话刚放出来。 顿时就引得赵老和其他看热闹的家伙们面面相觑。 李文山更是一个没忍住，走到林烨身后，压低声音提醒道： “小林，差不多得了，这么多人呢，别弄得最后下不了台就麻烦大了。” 梁卓云同样挑了挑眉，虽然没有直接开口，不过看他那神色，显然不怎么相信林烨的说话。 抢走林烨名额、已经确定下一轮的蔡坤的大爷蔡荃更是冷哼一声—— 他是觉得林烨就是在死鸭子嘴硬。 想想吧。 他一个专门从事诗词楹联工作的老人都没看出来这里面的门道。 你林烨一个混娱乐圈的戏子，又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去搞出什么弯弯绕来？ 不得不说的一点儿是。 蔡荃作为去年的总亚军，基本功还是相当扎实的。 虽然一开始并没有发现这幅上联的玄机。 但随着赵老把其中读法一说。 他就立马弄懂了这幅对联里的奥妙所在—— 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这幅上联中间的几个朝字，看似只是一个朝字，实则都是多音字，只要稍稍更改其读法和断句，那同一行字，所透出来的意境却是截然不同，以至于连整幅上联所要呈现出的意思，也不尽相同。 单从这一点儿来分析。 赵老之才果然不可小觑，更无愧大师之名。 对比之下。 你林烨又算个什么东西？ 说穿了，就是娱乐圈写歌词的戏子，一个连大学都没毕业的毛头小子。 你这个岁数，懂什么诗词楹联？ 就你写的那一连串的长字，又怎么可能有赵老这种精密的变化？ 再说得难听点儿，你能对上来这题，无非就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而已，不趁机偷着乐也就算了，居然还跟这儿装起大尾巴鹰来了？ 简直就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 相较于以蔡荃为首的一众参赛选手的各怀鬼胎。 场间那些个摄影师倒是想得很是简单。 或者说，他们压根也没在乎这些东西—— 反正栏目组领导给他们的任务，就是把初赛发生的一切都详细记录下来。 众人窃窃私语搞出来的动静不少。 甚至还引来不少已经进入电视台内部的观众从里面出来看热闹—— “喂，这什么个情况？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乱起来了？” “没啥大事儿，就是有个写歌的小子，跑来咱们这栏目参加预赛，还把赵老出的那道无人敢答的楹联题对出来了，现在双方正在进行最后的确认呢。” “我去，你说的那个楹联题，该不会就是赵老题的那个一堆朝字的上联吧？” “对啊，就那个……” “乖乖，能把这题目答出来的家伙，有点儿能耐，知道叫什么吗？” “叫林烨，好像是最近新起来的一个写歌的年轻人，不过，现在的意思好像是在说，那小子也不算是完全对上了……” “不算完全对上？什么意思？” “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听赵老讲，他的上联似乎除了表层意思外，还有几个变化……” “……” 下来看热闹的参赛选手越来越多。 都是通过预赛上楼的，所以都知道赵老那道题的难度不小。 这才想着来瞅瞅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破开赵老压箱底的难题。 这些人里面，不乏去年参加比赛的高手，甚至就连去年压着蔡荃夺冠的年度总冠军刘阳也赫然位列其中。 他刚一下来，就直奔蔡荃，向他打听事情的经过。 当听说林烨在挑战赵老这位大师级的人物时。 这位去年总冠军的脸上，忽地浮现出一股浓浓的不屑神色： “呵呵，连我这个冠军都扛不住赵老的几轮刁难……那个叫林烨的就是个写歌的，谁给他的勇气？” “……” 外面看热闹的群众，纷纷吃瓜不嫌事大，争吵得如火如荼。 倒是作为本次事件核心人物的林烨和赵老俩人，面色平淡，好似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般，就那么定定看着彼此。 好片刻后。 还是赵长青在听完林烨的阐述后，率先打破场间沉寂，接着上下打量眼林烨后，淡然笑道： “小林，你确定你所谓下联的变化，能把我上联里的变化全都接下来？” 林烨蹙着眉头沉思两秒，旋即重重点头： “我确定。” 赵长青满意一笑： “好，那咱们就试试真章！” 林烨抱了抱拳，不卑不亢道： “没问题，孙老，您出的是上联，您先请。” 赵长青也不客气，朗声念道： “我的上联是，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hǎi shuichao， zhao zhao zhao chao，zhāo zhāo luo）。” 随着赵长青不慌不忙的声线，刚刚还在窃窃私语的现场观众们，几乎只在一瞬间就彻底静了下去，然后将目光死死锁定林烨，等着他会用什么样的诗词楹联破局。 毕竟，赵老前辈的实力不用怀疑。 别说变化，他就是说上联里面刻了朵花，那不管有没有，他们这些人都要仔仔细细的找上半天，毕竟，人家到底是生命在外多年的老人，老前辈，一身硬实力，就是他的绝对权威，无人能够质疑。 倒是你林烨。 一个出道至今，所有时常加到一块儿都还不到俩月的小伙子。 你凭什么、又拿什么证明自己的实力？ 见林烨迟迟没有给出自己的回答；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林烨大概率坚持不下去，回答不出来，要选择弃权之时，就听林烨轻咳一声，然后朗声向众人也向赵老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fu yun zhang，zhang chang chang，chang chang zhang xiao）。” 随着林烨刚念完最后一个读音。 偌大的现场顿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卧槽！ 自己耳朵什么的，没出大毛病吧？ 这小子，居然，真的，对上了？ 你这一水儿的长字，背后居然真的有相对应的变化？ 这特么的，怎么可能呦？ ……………… ……………… 第107章 该争要争 林烨突然展现出来的变化，也让赵长青愣了一下。 不过人家到底是见多识广，见惯了大场面的老同志，稍稍愣神那么两秒，也就迅速反应过来，摆手给出了自己的第三次变化—— “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 （hai shui chao zhao zhao，zhao zhao zhao chao luo）。 还是那几个字，纹丝不动。 可在赵长青几个拼音的变化下，不仅短句和拼音都变了，那就是连整幅对联的意境都变得跟之前面目全非。 心中有货的林烨倒也不慌，眉眼一挑，直接给出自己的下联： “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 （fu yun zhang chang chang，chang chang chang zhang xiao）。 随着林烨接连两个变化，完美对上赵老的改变。 周遭看客，一时间全都张大了虎嘴巴，全然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才好。 便是像蔡荃、刘阳这样的上届冠亚军，眉眼之间，都忍不住闪过一丝骇然。 这小子，居然真的把这么难的上联给对上来了？ 这特么怎么可能？ 跟那些单纯凑热闹的看客不同。 不论是蔡荃还是刘阳，那都是专门研究诗词楹联的老人。 以他们的视角分析。 轻而易举就能看出来，林烨的这手变化，不仅仅只是读音、断句跟上了赵老的节奏，而是不论意境、平仄、读音、短句都跟赵老完全接驳，且不落下风！ 毫不夸张地说。 赵老的这副绝对，林烨给出的下联，就是无可挑剔的答案！ 就在众人犹不死心的等着赵老再给出自己的变化时。 却见赵老眼神微眯，接着豁然明亮一瞬，旋即跟想明白什么玄机似的，抬眼看向林烨，满眼宽慰道： “不用再变了。” “我已经弄懂你这副下联里的奥妙所在，你说得不错，我这副上联里共有六种变化，你都能对上！再说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 “我宣布，这第一轮，你满分过关！” 随着赵长青的声音。 偌大的广场上顿时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 回到人群里面。 李文山兴奋的拍了拍林烨肩膀： “小林，你这真是深藏不露啊！要不是赵老，谁知道，你小子还有这一手！” 梁卓云虽然没直接说话。 不过看他那样子，显然也对林烨的表现相当满意。 听着周围纷纷扰扰的掌声。 林烨心底却是不胜唏嘘。 他是真没想到，这位看着貌不惊人、甚至都有几分平平无奇的老者，居然是位世所罕见的大才。 说真的，要不是他上上辈子读书的时候，关注过这副在关口挂了千年之久的奇联，他还真不知道，这位老者，居然能在没有孟姜女庙的户时间，想出来这么一道难题。 而且，从赵长青刚刚跟他对对联时的神色来看。 这位老人的心底，显然还没有想出来合适的下联。 不过现在好了。 他把他原本那个世界千年前的下联拿出来。 也算是了了这位已经年过古稀的老者一桩心事。 就在林烨心底胡思乱想的当口。 已经从震惊中率先回过味儿来的第二评审，也就是那位姓王的老太太忽然看向林烨： “小伙子，刚刚乱糟糟的，倒是忘了问，你是叫什么名字来着？” 林烨行了个古代的拱手礼，不卑不亢道： “我叫林烨。” “林烨？” 王老太太先是一愣，旋即恍然笑道： “对对，刚刚他们嚷嚷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儿耳熟，现在想起来了，你就是我孙女儿最近常念叨的那个在好歌曲写出不少好歌词的新人！” “你的那首《昨夜书》，我也听过，写得相当不错！有前途！好好加油！” 林烨躬身谢过。 一边儿的第三评委，就是那位有点儿秃顶的老者，也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好对！奇对！妙对！” 说罢，又侧脸看向身旁的赵长青，乐呵道： “正所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我老方可是有年头没见过能对上你对联的年轻人喽，今儿这比赛，说不得要不一样了！” 听到这句。 赵长青身体一顿，稍稍思忖后，终于稳下心神，抬眼看向面前的林烨，带着几分满意，又带着几分唏嘘淡然开口： “小林，说出来不怕你笑话，从我想出来这副上联开始，就一直在尝试给它找一个合适的下联，林林总总，找出来也得有个百八十副，但今天看到你的这副下联，我才明白，我想的那些个下联，跟你的比起来，根本不在一个维度，不过是我自欺欺人，自我安慰罢了。” “我得谢谢你，谢谢你给这幅对联找到了它最完美的答案！” 他说完，竟是直接冲着林烨微微颔首。 而这一幕，顿时让现场静默了下去。 唯有已经站到晋级区的上届亚军蔡荃，脸色难看至极，一双豌豆大的眼睛，微眯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 随着最后一个正赛名额被林烨拿到手里。 楼下的正赛首轮自然也随之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前来看热闹的选手和电视台工作人员，自然也开始该干嘛干嘛去。 林烨则是在征求完梁卓云和李文山的意见，确认他们闲着没事儿后，由他们带着走电视台员工通道，直奔诗词大会的录播室。 登楼的路上。 李文山难掩兴奋，不住的冲着林烨竖大拇指赞道： “小林，可真有你的！孙老这么难、那么多弯弯绕的题目你居然都对得出来，这要换做是我，早丫就弃权了……不过，话说回来，有你这文学底子，怪不得能写出来那么多脍炙人口还朗朗上口的曲子，怎么样，决赛应该把握不小吧？” 林烨谦虚道： “我这也就是运气好，瞎猫碰上了死耗子，真要到决赛，还是得看到时候的手气怎么样，要是抽到不擅长的，该跪还是得跪，毕竟，能进到最后决赛的，就没有谁是善茬儿。” 李文山还想再说。 边上许久没吭声的梁卓云忽然插嘴道： “小林，谦虚低调是美德这话没错。” “但是太过低调的话，却也不是什么好习惯，起码会让自己处在一个被动的位置，还会让那些有心针对你的人，故意找你的麻烦，所以，在该争的时候，你还是要站出来争一下的，明白么？” 闻言，林烨抬眼朝梁卓云看了过去，确认对方是认真提醒自己后，当下也就重重点了点头： “放心吧梁导，我心里有数。” ……………… ……………… 第108章 是他吗? 说话的功夫。 几人已经来到诗词楹联大赛节目录制现场所在的楼层。 因为刚才上来的时候。 林烨已经提前跟林婉发过消息。 所以一行人刚走到门口。 就见林婉已经戴着头顶休闲帽的林振华和苏雯婷守在那里。 “堂姐。” “大伯、大伯母。” 林烨主动打了个招呼。 全然没有注意到身边儿的梁卓云和李文山在看到林振华的瞬间，整个人的脸色都在一瞬间僵了下来，一直等到林烨打完招呼，俩人才反应过来，悄咪咪走到林振华身前，压低声音却不乏毕恭毕敬地喊了声，首z…… 听到声音，林振华不露声色地挑了挑眉，淡声道： “这里没什么首z，只有来看我大侄儿的亲属。” “是，是……” 梁卓云跟李文山微微点头，连幅度都不敢太大。 可面面相觑看向彼此的目光里，却都看出了对方心里那股涌动的惊涛骇浪。 什么情况？ 林烨不是说他是个孤儿么？ 还跟他养父母孙家不和……所以在找他的亲人…… 怎么会突然抬出来这么尊大佛？ 难道…… 想到这里。 俩人俱都不由自主的瞄了眼林振华的背影，心里暗暗咽了口唾沫。 他们俩心里是怎么想的。 林烨跟林振华自然不会知道。 简单寒暄两句后。 林振华便好奇道： “怎么样，下面的第一轮有难度么？” 林烨先是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 看他这样子，林振华不由笑道： “你这是又点头又摇头的，这谁能猜到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林烨轻笑一声： “我的意思是说，难度还是有的，不过您侄子不怕。” 这话说出来，林振华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旋即拍拍林烨的肩膀，继续道： “行，像你爹，有股子不怕困难的精气神！很不错！” “先收拾收拾进去吧，我跟你大伯母还有婉儿在观众席上给你加油助威，既然顺利通过了第一轮，那这接下来的比赛就再接再厉，争取拿个好名次回来！不过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心理压力，毕竟，重在参与嘛！！” 听着林振华话里话外的关心，林烨心底暖流滚滚，以至于沉默了两秒后，才反应过来，重重点头道： “放心吧大伯父，我知道的。” 说罢，也就跟林振华夫妇还有林婉、梁卓云他们道了个别，当先朝选手赛前休息区走了过去。 …… 另一边儿，等林烨的身影从自己的视线中彻底消失。 刚刚还笑眯眯，犹如邻家大叔般的林振华身上忽然升起一股淡淡的不怒而威的气势，虽然很淡，但还是让余光一直注意着这里的梁卓云跟李文山瞬间反应过来，当下急忙来到林振华身边儿，小声道： “首z，您……” 不等他说完，林振华已经面无表情地打断道: “我还是那句话，今天没有什么首z，只有一个来看自己大侄子的大爷。” “明白。” “至于小烨的身份……” “您放心，林烨一直是我们栏目组最普通的参赛选手，他能走到今天这步，靠的全都是他自己的硬实力，这一点儿是有目共睹的，不存在任何内部交易和资本运作……” 随着这话说出来，林振华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终于消散干净，连带着声音都好似变得温和了许多： “那就好。” “走吧，一起进去给我们家小烨加油助威。” “诶，好……” 梁卓云跟李文山忙不迭地答应一声，接着自觉跟在林婉身后，亦步亦趋地进了录播现场。 与此同时。 林烨进入选手休息区后。 没有在大厅休息，而是直奔角落的卫生间—— 早晨他出来得太急，睡一夜后的废水和废料都还没来得及排呢。 不得不说，电视台的设施就是上档次。 厕所都用的那种智能马桶。 套了个一次性垫子，坐到无聊的林烨直接掏出手机开始在网上搜索有关往期杭城诗词楹联大会的视频消息。 虽说全国流量烧得林烨无比心疼。 但为了最后的冠军和唾手可得的知名度，林烨还是懂得什么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道理的。 就这么着翻看了几则过往视频，大致弄清楚历届比赛的规则和内容后。 林烨便关闭视频网站，转而打开这次比赛的官网，打算看看今年的规则和往年的有什么区别和不同。 结果，他刚点进去首页，就注意到刚刚在楼下进行预赛时的视频，已经被栏目组的工作人员放到了网上。 林烨嘀咕一声，立马点开视频开始围观。 镜头一开始还是比较常规的，就是那些个参赛选手在惊讶之余，认真答题的场面，蔡荃抢走他题目的画面也毫无保留地被放了出来。 直接把视频拉到最后，林烨的身影才出现在画面上。 “……” “小伙子，我跟你讲，我这幅对联可不只是你看上去那么简单的，它里面蕴藏了好几种变化，你确定你的下联都能接的住？” “……” 林烨跟赵长青斗联的场面被摄影师用高清设备拍的清清楚楚。 看着自己在视频里不卑不亢、不落下风的样子和气质。 虽然还在马桶上，可林烨还是很满意地为自己的表现点了个赞。 不得不说，专业的活儿还是得让专业的人来做，起码人家挑得机位和角度，那是把他身上那股威武霸气展现的淋漓尽致。 要说唯一的不足。 就是不知道节目组是不是出于拉悬念的态度，虽然把林烨拍得威武霸气十足，但给他的镜头基本全是背影和侧身，正脸基本全都落在了赵老的身上。 不过，对于这个缺陷，林烨倒也没放在心上。 毕竟么，不管节目组出于什么考虑，那面子什么的，都得靠自己挣，他就不信，等他站到领奖台上，节目组还会不给他露脸的机会。 刷完视频。 林烨又开始在视频下面的评论区看网友们的评论和留言。 “龟龟，最后赵老给出来的那道楹联题实在是绝了！这要换成是我，别说对了，那就是读也读不明白……” “可不是么，就那么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居然有这么多种读法、对法，这在之前简直是闻所未闻！” “没毛病，要不是最后林烨压着线把这道楹联给对上了，只怕这道楹联题，就要成为今年这届诗词楹联大会的遗憾了……” “嗯，大概率是这样了，不过说到林烨，你们说该不会是咱知道的那位吧？” ……………… ……………… 第109章 作弊? “应该是他没差，刚刚我在下面听赵老提过一嘴。” “乖乖，居然的真的是他，那这个林烨也太牛逼了吧？歌写得好，首首爆款也就算了，居然还懂诗和楹联，关键水平还不低，他这是想干嘛？想考研卷死娱乐圈么？” “他想不想考研我管不着，我现在就想把林烨所有的作品都再听一遍，说不准我考研的时候能用得上……” “没毛病，趁这会儿决赛还没开始，赶紧再看刷一遍预赛吧，这么精彩的斗联，可不常见……” “对啊，我算了下时间，再刷一遍的时间差不多决赛也该开始了，到时候正好无缝衔接，就是不知道，待会决赛开始，林烨还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惊喜了。” “惊喜怕是有点儿难，想想吧，能进决赛的那都是诗词楹联行业里高手中的高手，而且还都是专业搞这个的，像里面那个蔡荃，就牛批的很，还是杭城作协的代表性人物，像他都只是个亚军，林烨想在这么多尖子里面出头，怕是不容易呦。” “可不是么，最关键的一点儿是，决赛又不是只看楹联这一项，还要在现场进行诗词创作，我承认林烨很有才华，但说到底他就是个大学生，缺乏时间的沉淀，再加上他专业还是写歌的，想在这么多专业人士跟前有所建树，怕是有点儿异想天开了……” “……” 网友们在评论区此起彼伏的议论，林烨并没有注意到。 匆匆上了个厕所，让自己浑身舒畅后。 林烨便急匆匆出门，按照栏目组工作人员的提示进了比赛现场。 彼时的观众们都已经按部就班地就位。 林婉拉着大伯林振华夫妇俩还有梁卓云他们在角落里落座。 林烨冲他们点头致意下后，也就来到了写着自己名字的参赛选手座次前落座。 简单的准备，又经过例行的领导讲话阶段后，便有身穿华服的一男一女联袂登场。 看着打扮。 那就是闭着眼睛都能猜到，是今天诗词楹联大赛的主持人。 不出所料的—— 两人刚一登台，便是所有华夏赛会节目都通用的一套说辞——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亲爱的现场还有电视机和网络直播间里的观众朋友们，大家上午好。” “欢迎参加杭城一年一度的诗词楹联大赛。” “……” 简单的几句致辞后。 那位男主持人便开始介绍今年诗词迎来赛的规则。 众目睽睽之下，他指了指大厅中央，舞台区域已经摆列好的五十张独立席位： “这里是五十位参赛选手的席位，所有的参赛选手都要在自己的位置上独立进行创作，在创作完成，并得到评审的同意后，会有桌面的智能投影设备将题目呈现在现场大屏幕上。” 说罢，他又指指以赵长青为首的三人评委席。 “至于三位评审老师，则是负责为所有参赛选手呈现出来的作品进行打分。” “另外，本次诗词楹联大会将采用抢答的方式进行，每道题的题目，都将由三位评委现场出题，之后再由五十位参赛选手进行抢答，最先抢答，并经由三位导师一致判定通过的作品可计一分，抢到题目，却没有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创作的选手，自动扣一分！” “除此之外，本届诗词楹联大赛还出台了一个全新规则需要大家注意，本次赛会选手除却答题之外，还将在比赛的最终决胜阶段拥有自主出题权，如果选手自己出的题目，在规定时间内，没有人能回答上来，则该选手自动获得在场选手每人一分，从而增加翻盘的可能性，以此类推，最终得分最高者，将获得本次大赛的冠军” “……” 待到男主持人细致地将比赛规则介绍完一遍后，旁边的女主持人便适时补充道： “那么，在正式比赛开始前，让我们先进入赛前节目环节。” “大家掌声欢迎。” 伴随着他的声音。 舞台当中顿时响起一阵古意盎然的乐曲。 听曲调赫然正是林烨之前写过的《昨夜书》的曲调。 开场舞后，是诗词朗诵。 节目前前后后持续了近二十分钟才告一段落。 就在所有节目结束。 两位主持人准备登台宣布比赛正式开始时。 一个挂着栏目组工作证的男子突然在舞台下方比了个暂停手势。 示意节目暂停。 突然出现的变故，让满心期待等着比赛开始的现场观众们都是一愣，旋即哗然： “什么意思啊这是？” “对啊，这节目正录着呢，怎么突然就要暂停了？” “就是啊，这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 机智的导播人员立马切断大厅里的传输信号，紧急插播广告。 直播间的观众不知道什么情况，还以为是节目开始前正常的广告信号，自然耐心等待。 可现场的观众却是早就等的不耐烦，随时有暴走的可能。 为了避免现场状况失控，之前出声叫停比赛的那个工作人员径直走上舞台，拿过主持人手里的话筒，朗声道： “各位，实在不好意思。” “我们杭城作协刚刚接到举报。” “刚刚在楼下进行的第一轮正赛里，疑似出现作弊的情况，目前我们正在针对此状况进行现场核实，所以还请大家稍安勿躁，稍作等待，给我们一点儿时间，如果对大家造成不便，也请大家稍稍谅解一下，毕竟，我们这所作所为，也是为了诗词楹联大会的比赛环境公平公正！” 随着他的声线。 现场一片哗然： “卧槽，在楼下的比赛作弊，真够牛逼的，话说，谁呀？” “我特么怎么会知道，不过，这现场创作诗词还有对对联，这玩意儿要怎么作弊啊？难不成现场拍照片让外面的人去创作？” “应该不至于吧？” “你们说，会不会是栏目组弄错了？” “……” 见台下的观众非但没有因为自己的解释安静下来发，甚至还有点儿愈演愈烈的架势，那工作人员轻咳一声，蹙着眉头补充道： “大家稍安勿躁，我们现在已经获悉，有作弊嫌疑的，是拿到最后一个晋级名额的林烨，眼下我们赛组委正在核实，请大家稍作等待。” ……………… ……………… 第110章 离谱到家 随着这个工作人员报出林烨的名字。 评审席上以赵长青为首的三位评委脸色几乎在同一时间闪过冷意。 尤其是为首的赵长青，更是直接瞪视说话的那个工作人员。 真不能怪他生气。 想想吧。 他们仨评审都还没认定林烨抄袭，甚至都还没搞清楚这件事儿的来龙去脉。 结果，你就越俎代庖地把人家林烨给定了作弊的性质。 到底是谁给你们这样的权力？ 赵长青和其他两位导师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可刚刚说话的那工作人员对此恍若未闻，甚至依旧举着个话筒，自顾自地往下续道： “我们赛组委刚刚接到举报，刚刚整个第一轮的过程中，林烨全程都在跟他朋友窃窃私语，交头接耳，至于交谈的内容，我们还不得而知，不排除有几人商量或者寻求场外帮助的可能，所以，我们正在进行核实，请耐心等待片刻。” 这人手里是举着话筒的。 视频信号虽然已经被摄影师切走了，但麦克风连接的语音录入功能还是开着的。 所以，这工作人员话一说出来。 不但现场的观众听得清清楚楚，就连网络上那些个凑热闹的观众们也瞬间就在诗词楹联大赛的直播间炸开了锅—— “乖乖，合着林烨是靠着作弊才进的正赛啊？” “我就说嘛，那么难的联子，连专业人士都搞不定，凭什么他三两分钟就对得明明白白，合着背后有高人呐！” “哼，这是赤裸裸的作弊！这还参加个毛线的比赛，赛组委和那仨评审是干什么吃的，还不赶紧取消他的参赛资格？！” “就是，亏我还觉得他是个才子，合着是用了这种下三烂的手段，真是可耻至极！” “……” 许多不知道情况的网友开始在直播间里疯狂发文嘲讽和谩骂林烨。 但绝大多数现场观众，都认为林烨不太可能搞出来这种事儿。 现场观众席的角落。 林振华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沸沸扬扬的舞台，沉默片刻后，才将清冷目光投向身侧坐着的梁卓云和李文山，淡声问道： “你们俩刚刚陪小林在下面？” 梁卓云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是。” “小林的成绩都是凭借他自己的才华和本事，一个字一个字对上来的，整个过程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俩就是听说他来参加诗词大赛，想着今天休息，所以过来凑个热闹，没想到给他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一旁的李文山也激动道： “诽谤！他们这是赤裸裸的诽谤！” 得到两人的答复，林振华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旋即似是而非道： “是不是诽谤，节目组的评审会给出一个公正的结果。” “我相信林烨，也相信你们的审查能力，具体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用不着因为我跟林烨的私人关系，就打破你们定好的规矩；可要是林烨是被人污蔑的话，那背后造谣的人，我觉得，也得让他付出相应的代价，你认为呢，小梁导演？” 听到这句，梁卓云身体一颤，立马点点头道： “是，领导说得对，就不应该让这些造谣者逍遥法外，而且，造谣也不能零成本，造谣者要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一边儿说着，一边儿从兜里掏出手机，开始敲敲打打，也不知道在鼓捣什么东西。 就在俩人三言两语把话说明白的同时。 网络直播间的弹幕，此刻也对林烨有没有作弊吵得不可开交。 除了那些上来就笃定认为林烨的网友，也有不少林烨的支持者，在短暂的错愕过后，陆续加入了战局—— “上面那些说林烨靠作弊晋级的家伙，麻烦你们稍微开动一下自己的脑袋，好好想想，就赵老出的题目，本来就难得离谱，现场那么多人、那么多专业人士都答不出来，合着到林烨这儿就能随便找个人，然后三下五除二就答出来？怎么着，合着你们这些诗词楹联的所谓专业人士就是些吃干饭的？连俩路人都比不过，你们还搞个锤子？” “就是！那但凡是有点儿诗词和楹联功底的，应该都能看出来，孙老这种级别的题目，就跟高考数学卷子里的那种压轴题是一样的道理，绝不是靠跟人商量就能商量出来答案的，这种题目，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你商量得再多也没用，就更别提我刚刚他们官方发的视频，里面林烨就跟俩人说了拢共不到十几秒钟的话，就这么点儿时间，你说林烨作弊，我是万万不信的……” “……” 随着林烨支持者的仗义发言。 网络直播间和现场观众，全都在不知不觉间，自动分成了两个团体。 有叫嚣林烨的，就有支持林烨的。 两方人马，在现实和网络里争论的不可开交。 倒是身陷漩涡的主人公林烨脸色依旧平静。 自始至终都没有替自己做出一句变化。 这一幕。 也让原本已经准备起身去找诗词楹联大赛总策划聊聊的梁卓云面色微变。 跟林烨搭档了几期节目下来。 他很清楚。 林烨眼下的沉默，绝不是他觉得自己理亏。 而是因为，此刻的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当初被他逼到退出节目录制的蒋欢，就是像这样，被林烨憋着的大招，一波爆杀，直到现在都在网上找不到蒋欢的痕迹…… 话说两端。 林烨的确很生气。 不过，此刻的他，倒也没着急去想要怎么报复回去恶的问题，而是在思考，到底是哪个家伙闲的蛋疼来污蔑自己，还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上？ 毕竟，那但凡是个脑回路正常的主儿，就不可能不做任何调查的基础上，把自己跟梁卓云还有李文山的闲聊当成作弊的把柄拿出来举报。 梁卓云是谁啊？ 杭城电视台《全民好歌曲》栏目组的总导演兼总监制。 李文山呢？ 杭城电视台《全民好歌曲》栏目组音乐总监。 两个跟诗词楹联八竿子打不着的主儿，还尼玛都是杭城电视台的内部人员。 自己找他们俩商量作弊的问题。 这特么不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吗？ ……………… ……………… 第111章 youcan，youup 就在林烨挑着眉头吐槽的同时。 录播现场乃至整个直播间的弹幕早已经吵得不可开交。 骂林烨为了蹭栏目热度，搞作弊晋级的人不少。 这当中，以杭城作协蔡荃为首的几个关系不错的会员谴责声最为激烈—— “那个林烨，这是明显的破坏竞赛规则，必须要将他禁赛！” “就是，初赛作弊，这是对诗词楹联大赛赛组委不加掩饰的挑衅，也是对参赛选手极度的不公！不严惩不足以服众，一定要从严从重处罚！” “没毛病，像林烨这种破坏规则的家伙，要是还让他继续参赛，那是对其他参赛选手极度的不尊重！” “……” 听着众人此起彼伏的争论声。 刚刚在楼下见过林烨拆解赵长青上联的那位二号评审，就见那位姓王的老太太终于按捺不住，冷着脸轻咳一声，旋即面无表情道： “你们吵够了么？” “林烨是不是作弊，有没有作弊，那是我们三位评审要判定的，现在我们三个都还没有个说法，你们凭什么就言辞凿凿的一口咬死人家林烨作弊了？” “怎么，什么时候诗词楹联大会的评审是换了人，没通知我么？” “再者说了，人林烨好歹也是挣到名气的明星，你觉得人是不珍惜自己的名誉还是怎么着，就你们这么污蔑，真给人家造成了名誉损失，他翻手告你们一个诽谤，你们受得了吗？” 闻言，起哄最凶的蔡荃忽地冷哼道： “王老师，事情明明是林烨惹出来的，怎么被您这么一说，倒成了我们的问题了？是，我不否认我们在背后说三道四甚至是落井下石，是有那么一丢丢的不道德的成分，可关键是我们没有造谣啊，明明是有人举报林烨作弊，跟他那两个朋友在楼下交头接耳，事情是真实发生的，又不是我们凭空捏造出来的……” “你们……” 看着面容冷峻，半步不退的蔡荃等人，王老太太脸色微沉，想要再辩驳几句，仓促之间，竟是也有点儿想不出来，刚从哪个角度下手才好。 倒不是王老太太嘴笨。 实在是蔡荃等人抓的这个漏洞，确实比较敏感。 事实上。 在已经举办过的几届诗词楹联大赛里，正赛复赛都是分开且成批次举行，自然不会存在这种问题。 也就是今年，赛会组委会提出改革赛制。 这才在正赛开始之前，又搞了这么一场别开生面的正赛第一轮。 因为是第一次，所以竞赛规则里并没有明确提出限制，说不准选手使用手机亦或者是跟同伴交流。 一来是赛组委觉得，诗词楹联大赛的题目，都是导师们最新想出来的题目，网络上大概率没有，而且就是跟同伴商量，这么短的时间内也商量不出来个所以然。 二来么，这可是诗词楹联大赛，需要动脑袋的东西，又不是考试做的选择题，只抄个abcd就行，肚子里没点儿墨水，那就算是靠着作弊进了复赛，那也非但起不到出人头地的作用，反倒是自取其辱、自寻死路更有可能。 也正是出于这样的心态。 刚刚在楼下时，三位评审并没有打断或警告众多参赛选手这种行为。 却没想到，被这群人以赛场玩儿手机、交头接耳就是作弊，这样的思维定式抓住了漏洞，甚至还在他们都还没给这件事儿做认定的情况下，就率先给林烨定了罪…… 不过，以赵长青为首的三位评审那可都是在圈子里混迹多年的老油条，以他们的精明程度，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些人针对林烨的背后，绝对藏了点儿别的心思。 想明白这点儿。 之前一直乐呵呵没怎么说话的，本次赛事的第三评审，也就是那位秃顶老者，忽地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冷着脸扫过场间众人，最后落在领头的蔡荃、刘阳身上，冷声道： “之前在楼下第一轮比赛的过程当中，使用手机、交头接耳的选手们多了去了，你们又凭什么没有任何根据就笃定人林烨选手是在作弊？如果照着你们，参加第一轮都不能跟朋友闲聊两句的规矩，现在的正赛，我冯化成是不是应该把你们的嘴巴都用502胶水粘上？” 面对声音已经逐渐冷下来的第三评审冯化成，蔡荃依旧没有半分退让，只稍稍眯了眯眼后，便继续道： “冯老师，您这话说得可不对，我们就算简单说了几句话，那也只是在聊跟比赛无关的小事，可林烨不同，工作人员都说了，怀疑他们是在探讨试题！” 第三评审冯化成都还没再说话，倒是从喧闹声起就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赵长青赵老忽地轻咳一声，接着面无表情地冷淡开口： “且不说你们尚未盖棺定论，只是猜测。” “就算是确定林烨是在跟他的同伴聊那道楹联题又能怎么样？”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我赵长青出的题目，绝不是随便三两个人交头接耳两句就能商量出结果的。” “话说回来，你们当中刚刚不也有好几个人在商量嘛？而且我看时间，貌似可比林烨说的时间还要长出不少，怎么不见有谁商量出个一二三来？” 声音未落，他直接看向打断比赛的工作人员，继续道： “我来为林烨担保，刚刚正赛第一轮的成绩真实有效，不存在任何作弊问题。” 说罢，他又侧脸看向还愣在边上，完全没缓过劲来的主持人，面无表情道： “问题解决，节目可以继续了。” 不等主持人应声，先前打断节目录制的那工作人员已经抢先一步道： “赵老前辈，林烨他是不……” “是不是什么？” 赵长青面露不善： “我已经以自己的名誉为林烨担保过了，林烨的成绩真实有效，不存在任何作弊的可能！” “你若是觉得我赵长青的话不可信，亦或者是我赵长青的身份不足以为这位林烨小友做担保，也行，那我现在立马退出杭城诗词楹联大赛的录制工作，就由你来接替我，继续担任这次比赛的第一评审！” ……………… ……………… 第112章 别怪我不讲武德 赵长青这话一放出来。 那人瞬间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他只是受人所托来帮个忙，又不是没脑袋的傻子。 自然不会二拉吧唧地跟赵老这位囊获不少华夏文坛大奖的前辈死磕。 当下匆匆冲赵长青拱了拱身子后，也就草草离场。 等他离开。 后知后觉的主持人终于反应过来，用耳麦跟栏目组的领导共同两句后，也就拿起话筒大步走上舞台，朗声宣布： “各位现场观众和直播间里的网友们，经过现场裁判和赛组委的讨论，关于林烨选手在第一轮比赛中作弊的举报并不属实，所以，不存在任何惩罚措施，现在，比赛继续进行！” 听到主持人宣布完这个结果。 现场的观众因为亲眼目睹了事态的全过程，所以都还等保持住冷静。 可守着直播间无辜等了快十分钟的观众们，却是对这个结果相当不满意。 直播间的弹幕更是瞬间被刷屏—— “栏目组是几个意思啊，折腾了这么大一会儿，最后就来一句不属实，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开什么玩笑？” “就是，最起码也该有个说明吧？你们说有问题就有问题，说没问题就没问题，怎么着，真就把我们观众不当人呗？！” “有问题，栏目组绝对有问题！那个林烨绝对跟作弊脱不了关系，不然的话，举报人为什么不举报别人，而是就找他的麻烦？很明显，栏目组在意林烨身上的流量加持，所以这才选择硬保他！” “没毛病，而且我估摸着这应该就是真相了，之开始首轮比赛的视频我也看过了，林烨露面答题之前，的确跟他身边儿的同伴嘀咕了两句，要是这么分析的话，当时他们很有可能就是在商量答案！” “管他商量什么呢，反正肯定是有黑幕就对了！！” “……” 除了这些并无实质根据的抹黑与谩骂。 直播间也有不少林烨的粉丝在为林烨打抱不平： “不是，你们脖子上顶着那么大的脑袋瓜子就不能让他转转圈么？” “说两句话就是作弊了，那你们怎么不说，下面那么多选手也都说话了，为什么不取消他们的参赛资格？怎么着，规矩就只针对人林烨一个人呗？” “就是啊，而且赵老爷子愿意替林烨担保还不能说明问题么，赵老爷子那是什么人物，不说是现在华夏诗词楹联第一人那也大差不差了吧？他这样的人物都愿意替林烨担保，你们还有什么可逼逼叨叨的？再说了，以林烨能写出《昨夜书》、《断桥残雪》还有《虞兮叹》这种古色古香十足的古风歌曲，对诗词楹联有所研究，那不是很正常的事么？最关键的一点儿是，人家都靠着写歌在网络上打开相当大的知名度了，还有必要为了个其实知名度并不怎么高的比赛名额，把自己名声都搞臭么？” “切，这话可说不准，谁知道他是不是贪得无厌，什么都想要，才报名参加了诗词楹联大赛，结果被架到这儿，实在没办法了，才不得不选择作弊这条路……” “是啊，而且他要没作弊嫌疑的话，那为毛杭城作协会的人，就盯着他不放？闲的没事儿做么？” “算了，要我说，我们就甭跟这儿吵了，反正现在事情都已经到这一步了，林烨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他要想自证，唯一的法子就是跟这么多参赛选手打pk，一路闯下去，只有拿到好名次，那即便他不说什么，也有的是人帮他证明，反之，就算他现在退赛，也只会被人按上一个疑似作弊晋级的骂名……” “哼，跟别人打pk，那个林烨有这个实力么？” …… 因为正式比赛还没开始。 所以录播大厅里的大屏幕上一直都在播放着直播间里的实时弹幕。 看着大屏幕上密密麻麻全都在拉踩自己的弹幕。 说真的，林烨心里那是相当的窝火。 刚刚台上以蔡荃为首的那几个杭城作协家伙跟赵老他们三位评委争论的内容，他其实一个字不落的，全部听到了耳朵里。 也由此猜到。 今天针对他的那起所谓的作弊事件，极大概率就是蔡荃在背后鼓捣出来的。 至于原因么。 自然是他在好歌曲栏目里跟蔡坤的不对付。 蔡荃这个当大爷在知道自己的身份后，就想着替自己侄子找回场子。 想到这里。 林烨不由得看向前排正一脸得意地跟几个同伴窃窃私语的蔡荃，嘴角泛起一抹冷冽笑意： “本来我是真想着，就过来凑个热闹，顺带着随便搂一爬犁的人气，没想着开挂碾压一路横推你们的。” “不过既然你们跟我上眼药水，那就不能怪我不讲武德了。” 说罢，林烨闭上眼睛，唤醒脑海中的系统面板。 几天不见，系统面板上囤积的人气值已经临近五十万的大关。 不过，眼下的林烨可没有功夫对这大丰收表达什么喜悦之情。 稍稍扫了两眼后，便毫不犹豫地花了一万人气值从系统商城兑换出一本楹联大合集，然后按照系统提示，迅速融合到了自己的脑海当中。 话说两端，就在林烨忙着融合脑海中那股完全陌生的知识点时，现场和网络直播间弹幕里的躁动，也终于在赵长青和栏目组工作人员的调停下慢慢平复。 见现场情况恢复正常，主持人只怕再生事端，不敢有任何迟疑，便立马上台开始介绍参加今天杭城诗词楹联大赛的诸多选手—— “首先，我们要介绍的第一位选手吗，是占据了一号选手席的上届杭城诗词楹联大赛冠军的刘阳，看刘阳此刻的状态，显然是对今日的卫冕，充满了信心！” 伴随着主持人的介绍，现场稀稀疏疏地响起几道并不算热切的掌声—— 其实不难理解。 虽然三位评审和主办方都已经确认过林烨没有任何作弊和违规的结果。 可向来喜欢揣测阴谋论的吃瓜群众怎么可能会轻易否定自己的猜测？ 自然还是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林烨身上。 至于其他人，那是后话。 ……………… ……………… 第113章 戏剧性的意外 林烨被排在最后一位。 这座次倒是理所应当，一来是他此前从来没有在诗词楹联方面崭露头角，圈子里压根没他则这号人，二来么，则是因为他拿到的是最后一个进场名额，被放到最后一个位置，显然合乎常理。 不过，当主持人介绍到林烨时，脸上还是稍稍诧异了两秒，才朗声道： “最后一位参赛选手，是刚刚在我台《全民好歌曲》栏目大放异彩，并凭借《牧马城市》、《昨夜书》等优秀歌曲一路杀入年度总决赛的原创歌手林烨，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他的加入！” 主持人介绍的热切。 可现场回应他的掌声却是稀疏平常。 甚至还出现了好几道喝倒彩的声音—— “切，什么优秀创作歌手，无非就是个靠走后门硬捧起来的货罢了。” “就是，天下乌鸦一般黑，装什么好东西？赶紧下去吧！” “我们杭城不喜欢作弊的！” “就是，现在下去还来得及，不然等待会儿直播开始，你没法作弊，那可就要塌房了！” “……” 这些人的态度不可谓不恶劣。 就连梁卓云和李文山这两位在电视台混迹多年的老油条此刻都忍不住在心里暗自嘀咕，林烨跑来参加这节目，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至于坐在他们边上的林振华，虽然没有直接说话，不过看他的神色，显然也是很担心林烨的未来。 倒是身为引起这次风暴当事人的林烨，脸色平静至极，乍看上去好似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甚至还在许多观众的嘘声中，不紧不慢地冲着台下招了招手，这个动作，顷刻间又引来一阵不满的冷哼。 林烨压根不在乎这些。 等主持人介绍完自己后，也就飘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闭目养神。 这么淡定可不是说林烨不生气，相反，他已经怒到极点。 当初自己报名参加杭城诗词楹联大会，完全就是看在那位西湖景区售票大姐盛情邀约的面子上才从出现的一场偶然，真正通过预选赛之后，他想的也只是通过这档比赛，拓展一下自己未来发展的路子，整个过程，合理合法，也没得罪任何人，结果就只因为蔡荃看自己和蔡坤之间的矛盾，就肆意泼脏水，让他蒙受不白之冤，甚至被全场狂嘘。 这样的委屈。 林烨当然不可能忍气吞声。 想想吧。 自己有系统，有三辈子的记忆才能化险为夷。 可换成普通人呢？ 难道就被蔡荃这种货色任意诋毁和欺辱么？ 想到这里。 林烨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看向第一排得意到身体都在颤抖的蔡荃的眼神，也在瞬间变得冷峻—— 不敢跟我硬碰硬，所以就在背后玩儿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来恶心我是吧？ 行，好得很。 你们不是说我作弊么。 那我就真的作一次弊给你们瞅瞅。 爷们我今儿不让你们跪下，权当小爷我白活这三辈子了！ 话说两端。 见林烨似乎非但没有被场间的嘘声影响，甚至还有心在舞台上闭目养神，那边儿的蔡荃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在突突跳。 嚣张！ 实在是太嚣张了！ 不过，很快他就给自己找了个还算能说得过去的理由—— 林烨在比赛正式开始前闭目养神，不就正说明他肚子里其实没什么干货，所以只能靠着装睡来掩盖自己其实什么都不会的真相么？ 在蔡荃看来，这应该是唯一说得通的解释，不然的话。 你林烨在预赛出那么大的风头，全场都答不上来的奇联，就你一个人跟赵长青怼得不亦乐乎。 甚至不夸张地讲。 第一轮的逼都让你给装完了。 怎么到第二轮上网络上电视要开始直播了，你小子倒是装起了死人？ 这不摆明了说你小子的晋级有猫腻么？ 想到这里，蔡荃眯了眯眼睛，想着要不要冒着被赵老他们仨记恨的风险，当众说出自己的猜测，彻底戳穿林烨的真面目。 不过，想到三位导师那其中林烨的模样，蔡荃终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是这么想的。 与其自己跳出来，被人当作众矢之的，倒不如让林烨自己暴露。 反正正赛马上开始，当着这么现场观众和网络直播的面，你林烨肯定是没办法再作弊了。 到那个时候。 我倒是要看看初赛大放异彩的你，会拿什么理由向那些支持你的人交代…… 就在蔡荃心里暗自打定主意的同时。 台上的主持人也已经举起话筒，确认所有参赛选手都在座位上准备妥当后，也就向着导师席位上的三位评审问道： “三位老师，所有选手都已经准备就绪，设备也调解完毕，可以开始了吗？” 为首的赵长青点点头： “开始吧。” …… 随着他的声音。 现场观众们顿时不自觉地支起了身子翘首以待。 选手席上的那些个参赛选手更是死死盯着三位评审，显然都已经做好了随时抢答的准备。 照常理来说。 赵长青作为今天的第一评审，也是在场公认的学术泰斗，这一道题，肯定要由他开题。 事实上，栏目组原先的安排也是遵照着这样的顺序。 只可惜，华夏有句话叫明天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个先来。 就在赵长青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准备宣布今天比赛的第一道题目时，一直稳稳当当挂在他鼻梁上的那副老花镜却是啪嗒一声，从他鼻梁上滑了下去。 赵老已经是耄耋之年的老者，虽然没了老花镜不至于让他抓瞎，但想看清手里题板上的题目，也是决计做不到的。 当下只能冲身旁的王老太太点头示意了一下。 王老太太立马理解，当下轻笑一声，然后慢慢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后，淡然开口： “既然赵老那里出了意外，那今天的比赛，就由我这个老太婆越俎代庖，替赵老出今天的第一题。” 说罢，她从桌上掀起自己面前的题板。 随着她的动作。 现场大屏幕上立马将她写在题板上的题目，投到了所有观众和参赛选手眼前。 题目很简单，短到只有短短三个词，六个字。 ……………… ……………… 第114章 有暗香盈袖 宋词、闺怨、重阳。 三个简短凝练的词直接看呆一众选手。 察觉到众人异样眼神。 王老太太莞尔一笑，继续道： “老婆子我一辈子写不来什么大风大景，只擅长闺怨之道，再加上我这几年又颇痴迷于重阳登高，所以就请各位写一首以重阳、闺怨为主题的宋词，至于词牌名，不做限制。” 随着王老太太的声音，场间近半数参赛选手脸上都浮现出一股苦笑神色。 就连上届冠亚军刘阳和蔡荃俩人，也都摇了摇头—— 蔡荃手都已经放到抢答器上了，结果听完王老太太的要求，直接苦笑一声，放弃了抢答。 讲道理，这不是明摆着难为人么—— 他又不是女人，哪儿懂得什么是闺怨？ 再说了，让他一个大老爷们去写深闺怨妇词，这不是就摆明了是在逼张飞绣花么？ 不过，抱怨归抱怨。 其实蔡荃心里倒也没有太担心。 因为这题目虽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但仔细想想，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难度，只要他认真想想，如何把闺怨和重阳这两个要点融合进去，绝对能写出来一首质量上乘的词。 蔡荃是这么想的，场间其他选手也都抱着差不多的心思在暗自准备。 只可惜，现场有一个人压根不想给他们一秒钟思考的时间—— 几乎是在王老太太念完题目要求的瞬间，林烨的脑海中就已经闪过了最优解。 重阳、闺怨、宋词…… 老太太，就您这出题范围，那几乎就差直接把答案给我了。 既然您都说这么明显了。 那我就却之不恭喽。 在心里默默给王老太太点了赞，林烨也不犹豫，直接拍下抢答器，朗声道： “王老师，我创作好了。” “词牌名：醉花阴。” 他一边儿说，一边儿翻过手里的平板，边朗诵边往题板上书写词的内容——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伴随着林烨念过的诗词一字不落的被投影仪投放到现场的大屏幕上。 偌大的现场瞬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不论是出题的王老太太，还是刘阳、蔡荃这对诗词楹联界里的高手，亦或者是那些个还在绞尽脑汁思考内容的普通选手，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在这个瞬间张大了嘴巴。 林烨，你丫搞错性别了吧？！ 这可是人女选手专属的闺怨词，说不准就是人王老太太为了照顾那些女选手才出的题目，结果人家都还没说话呢，你个大老爷们这么积极干什么？ 你懂什么叫闺怨么？ 除了瞠目结舌，被林烨速度惊到说不出一句话来的众多参赛选手们。 观众席也有不少女性观众此刻也忍不住开始小声抱怨—— “不是，这个林烨情商也太低了吧？这但凡动动脑袋都看得出来，这道题，那明摆着就是王老太太为了照顾今天参赛的女选手们才出的题目，人赵老师都演得那么明显了，他还争个什么啊？” “可不是么，就算不考虑是不是王老师有意为之的原因，那还有很关键的一点儿是，这可是女选手专属的闺怨词，现场那么多男选手包括去年的冠亚军刘阳和蔡荃都没说话，这两位大佬都不选择抢答，你林烨就猴急地抢答，怎么着，真就觉得这是娱乐圈那些个露脸的节目，随时随地都要显得他能耐呗？” “能耐个锤子，要我说这小子就是瞎写，看着吧，用不了两秒钟他就得被王老师给教育一顿，据我所知，这位王老师那可是圈子里有名的毒舌，让她发起火来，绝对够林烨喝一壶的，等着吧，待会儿有好戏看了！” “……” 许多看客七嘴八舌，言语之间大都充斥着对林烨的讥讽。 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是。 王老太太并没有众人想象中的怒火。 反倒是在认真看了两遍林烨默写的内容后，眼神瞬间一亮，然后不住点头道： “好一个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见现场氛围沉寂。 王老太太淡然一笑，摆摆手道： “我看大家有些不好理解，那这样，接下来我来为大家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会说林烨这首词很好，又好在什么地方。” 说着，她直起身子，指了指大屏幕上的诗词，继续道： “首先，在我看来，他这首词，不仅仅是好在这最后一句点睛之笔上，更好在全篇，此词在艺术上的一个特点是“物皆着我之色彩”，从天气到瑞脑金兽、玉枕纱厨、帘外菊花，又用愁苦的心情来看这一切，如此以来，整首词，无不涂上一层愁苦的感情色彩。而且，这首词，在结构上自起句至“有暗香盈袖”，都是铺叙笔法；从而把节日离索的刻挚深情留在结拍，使它如高峰突起！” “而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自然也就成为全篇最精彩之笔。以花木之“瘦”，比人之瘦，古往今来的古诗词中不乏类似的句子，在林烨的这首词中，也正是因为“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这三句，才共同创造出一个凄清寂寥的深秋怀人的境界。” “还有最后一点，我个人认为，莫道不销魂，乃是直承‘东篱把酒’以‘人拟黄花’的比喻，与全词的整体形象相结合。‘帘卷西风’一句，更直接为‘人比黄花瘦’句作环境气氛的渲染，使人想象出一幅画面：重阳佳节佳人独对西风中的瘦菊。有了时令与环境气氛的烘托，“人比黄花瘦”才有了更深厚的寄托，另外，全词明白如话，没有冷涩难懂之处，表达的感情却十分深沉细腻。畅达与深沉相结合，毫不夸张的讲，若是假以时日，此句必然能为千古传诵的佳句。” 说到这里。 王老太太笑着看向还站在自己座位上的林烨，满脸欣慰道： “小林选手，别的不论，单是看你这首词，我个人觉得，你小子可是一个比女人还会写女人，还要更懂女人心思的男词人呀！” 林烨被夸得满脸汗颜，却又不能说这是自己搬运他那个世界，千年前清照老奶奶的作品吧？ 当下只能微低着头，苦笑着抱拳笑道： “王老师过誉了。” ……………… ……………… 第115章 先拔头筹 伴随着王老太太精细入微的解释。 刚刚还嘈杂无比的现场已经逐渐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地看着负手而立的林烨，眉眼之中充斥着浓浓的骇然。 这样沉寂的氛围足足持续了快一分钟的时间，才终于在李文山突兀的叫好声中被彻底打破。 下一刻。 全场沸腾，掌声如雷。 所有人都在为林烨这首开场惊雷欢呼叫好。 唯有蔡荃和刘阳两人面色阴沉。 评审席上，已经找到老花镜并戴好的赵长青跟冯化成对视一眼，深感欣慰的点了点头，交换完意见后，也就由赵长青朗声打断了现场的喧嚣，缓缓给出自己的结语： “王老师是咱们国内现存仅有的几位闺怨诗大家，既然她都对林烨这首词给出这么高的评价，那我跟冯老师自然是无话可说，按照规则，这开场第一分就由林烨收入囊中！” 得到赵长青的首肯，早有工作人员立马把林烨身前的记分牌由零拨到了一。 …… 第一道题结束。 作为第一评审的赵老自是当仁不让地拿出了他早就准备好的第二道题目。 这一次，出的是一道楹联题。 处处红花红处处。 题目同样简短。 只有七个字。 可刚刚才消化完一本楹联合集的林烨却是只看了一眼就反应过来。 赵老憋着坏呢！ 这是一道反联。 而且还是一个颇有难度的反联。 不过，对于林烨而言，这种难度的对联根本不叫问题。 原因无他，只因这首上联，同样被收录在他刚刚才消化完的那本楹联合集当中。 如此想着，林烨也不纠结，瞬间抬手按下抢答键，同时给出自己的下联： “处处红花红处处，我对重重绿树绿重重！” 咋又是你林烨？ 大哥，你的手要不要这么快？ 场间观众全都睁大眼睛看着林烨。 这时，第三评审冯化成坐不住了，也不等孙老给出自己的评语便直接给出了第三题，依旧是反联—— “雪映梅花梅映雪。” 声音未落，林烨莞尔一笑，朗声对道： “我对风羞月影月羞风！” 冯化成瞬间睁大眼睛，思忖两秒后，才一脸无奈地朝身旁的赵长青和王老太太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话可说。 赵长青和王老太太也各自无奈摇头。 此时此刻，三位享誉全国的诗词楹联大家，内心都被同一个问题笼罩着—— 这林烨，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 要知道，这三道题，那可是他们仨聚在一块儿商量了好几天的题目。 特意拿来为难今天的参赛选手。 怎么就会被林烨眼睛都没眨一下的，就全给答上来了？ 还答的这么让人无可挑剔！ 这样的效率，即便是他们仨，那也得自愧弗如。 尤其是王老太太。 她那道闺怨宋词的题，那可是专门为了今天参赛的女性选手设计的题目。 结果，全场人十好几个女选手都还举手呢。 你林烨就噼里啪啦把答案给公布出来了。 行，你能耐，你写出来就写出来吧，关键还写得那么优秀。 那一句人比黄花瘦，直接把人王老太太的cpu都给干烧了。 说真的，真不是人活这么大岁数，没见过大世面，关键的问题在于，她写了一辈子的词，也没见有谁能写出这种让人欲罢不能的诗词啊…… 跟几位导师的难以置信形成鲜明对比的，自然是观众席上以李文山、梁卓云还有林婉为首的林烨的支持者们。 林振华虽说也很喜欢林烨那首词，不过碍于身份问题，只能低着脑袋在心底为林烨加油助威，心里更是乐不可支——他们老林家，这么多年，终于出了个有文采的了！ 在他们的引领下。 现场越来越多原本就对林烨观感还不错的观众们，也都陆陆续续地开始为林烨的作品叫好助威。 讲道理，这一幕，还真不能怪这些观众们没素质，扰乱会场秩序。 实在是这场景真的足够解气。 想想吧。 几分钟前，你们几个杭城作协的人，言辞凿凿的说人林烨是靠着作弊，靠着关系才进的正赛录制，言语之间，就差指着鼻子骂人林烨就是个只会蹭热度、蹭流量的小人。 结果呢？ 现在你们倒是接着站出来骂啊？ 怎么一个两个全都当哑巴了？ 就林烨这强势的答题实力。 还特么有谁敢说林烨是靠作弊进来的正赛？ 相较于林烨支持者们的解气。 更多的、单纯的吃瓜群众则是目瞪口呆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杭州诗词楹联大赛举办了好几年。 他们不是没见过很能对对联的。 可还从没见过像林烨这样对的主。 他们也不是没见过文采惊世的。 却从没见过像林烨这种张嘴就来的主。 想想吧。 三国的曹子建要写一首诗，那还得遛遛达达走个七步呢。 你林烨到底是怎么做到，双手一拍，张嘴就来的？ 当然。 除了支持和不支持的两拨人。 也仍有不少观众，依旧对林烨保持着一个观望的态度—— 倒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觉得，前几道题，很有可能只是林烨运气好，碰到了自己想要的题目。 而且，谁特么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别的什么猫腻儿。 事实上。 在短暂的震惊过后，蔡荃和刘阳以及其他杭城作协的参赛者们，便都升起了大体类似的想法—— 当然，这主要也是不这么想不行啊。 不这么想的话，他们是真想不通也解释不来，林烨一上来就直接打鸡血的原因。 胡思乱想归胡思乱想，那比赛还是要继续往下进行的。 三位评审，一人一道题，三道题全部被林烨包圆。 所以，前三轮结束，林烨积三分，领跑积分榜。 至于其他选手，则是一水儿的零蛋。 照这个势头和林烨答题的水准分析，只要不出什么特别大的意外，林烨肯定有机会冲击最后的总冠军。 一想到这里。 场间五十位参赛选手，尤其是以蔡荃和刘阳等人为首的，那十来个杭城作协会的成员心里，瞬间就不淡定了—— 想想吧，他们这么多人同时参赛，尤其还在家门口作战，这要是把冠军拱手送给林烨这个顺道来参加比赛的外乡人，那他们的脸还要不要了？ ……………… ……………… 第116章 连中三元 好在，按照规则，三位评审老师在第一轮题目出完之后，就到了第二个由选手们相互出题的白刃战环节—— 在见识过林烨顷刻间就连对两道反联的楹联水准后。 诸多参赛选手几乎没有任何沟通，却都很有默契的改变了出题策略。 一个两个全都把后面拿来压箱底的题目放到了前面，为的就是不让林烨开局抢分，而且，在看出来林烨有极大可能擅长楹联范围内的题目后，许多已经准备了楹联方面试题的选手更是无一例外，全部选择换题。 这当中以去年的诗词楹联大赛冠军刘阳的更换最为明显。 他原本准备的题目范围，跟赵长青和冯化成的类似，都是反联。 现在在见识到林烨近乎恐怖的实力后，他立马选择了换题。 你不是对对联厉害么。 行。 那我不对对子了。 换，换写诗词。 你闺怨词不是厉害么，那我就不写那玩意儿。 我反着来，你擅长婉约，那我就来硬货！ 我特么倒是要看看你还能不能答得出来。 如此想着，刘阳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在面前的电子题板上写下自己出题的内容和要求—— “十六字令，主题为山，需有战争场面。” 随着刘阳的题目亮相，现场顿时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卧槽！十六字令，可有些年没见过这东西出山了！” “可不是么，不得不说，人刘阳能拿到去年的总冠军，肚子里还是有东西呀，就不说别的，光是这个名字和要求，场间除了三位评审，起码得有一大半的人心里都得咯噔一下子吧？” “差不多吧，尤其是刘阳还在十六字令这个基础题目上加入了限定范围，这无疑是又给参赛选手加了不止一倍的难度……” “难呦……刘阳这题，分明就是不想给别人一点儿生路呦。” “……” 事实也正如众人所猜测的那样—— 一众参赛选手看着刘阳出的题目，一个两个全都面面相觑，就连评审席上的三位成名日久的导师，也全都皱眉沉思。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实在是十六字令作为古诗词的一种格式，实在是太过小众。 不熟悉它的人，根本很难下手。 再加上现在刘阳还给题目限定了答题的范围限制。 更是让这道题难上加难。 于是，足足等了二十秒，偌大的现场，四十九位参赛选手，依旧没有一个人举手说话。 按照比赛规则。 三十秒无人作答，自动判定出题人得分。 就在刘阳嘴角微勾，准备将这道题的得分收下时。 却见原本坐在最后一排的林烨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不慌不忙地掐着最后一秒，在所有人瞠目结舌的目光中，按了下手里的抢答器。 叮！ 突兀的声音惊得场间许多看客和选手打了个冷战。 就连坐在第一评审位置的赵老都满脸惊讶地看向林烨： “林烨选手，你已经有作品了嘛？” 林烨笑着点了点头。 笑话。 十六字令！ 尤其还是关于山的。 他怎么可能没有？ 就算没系统这个bug。 他脑袋里也时刻牢记着当初那位老爷爷的大作。 想着，林烨深吸口气，目光在刘阳身上审视一圈，这才不慌不忙地竖起三根手指： “《十六字令-山》，我写了三首！” 说罢，他亮出题板，不理会全场观众目瞪口呆的眼神，自顾自地边写边诵： “第一首——山，快马加鞭未下鞍。惊回首，离天三十三。” 声音方落，偌大现场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林烨这第一首十六字令带给他们的磅礴大气与无限悸动。 还不等众人从第一首词中回过味来。 林烨长舒口气，朗声道： “第二首——山，倒海翻江卷巨澜。奔腾急，万马战犹酣。” 念完这首，林烨声音再次拔高，目光直视站在选手首位，神色近乎呆滞的刘阳，以一种近乎是在低喝的浑厚男声再次喝道： “第三首——山，刺破青天锷未残。天欲坠，赖以拄其间。” …… 林烨三首十六字令念完。 整个会场早已鸦雀无声。 现场包括三位导师在内的所有与会人员全都张大嘴巴，死死盯着林烨的一举一动，眼神之中，个个都充斥着一股浓浓的钦佩与骇然。 至于往上数十秒，刚刚还在沾沾自喜的刘阳，此刻却是已经双手掩着胸口，连带着嘴角都在止不住的抽动。 在他看来。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出来一条十六字令这种小众到不能再小众的词，就已经堪称极限。 结果你林烨却在喝口水的功夫，一下写出来三首！尤其还尼玛写得这么好，写得完全符合他的全部要求。 你丫还是个人不？ 说真的。 这也就是在电视台这种公共场合。 这要是在东南亚那几个地方。 他尼玛都想把林烨的脑袋切下来看看，看看这小子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 都小众到这种程度了，你是怎么着只用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就想出来三篇标准答案的？ 这水准，还是不是人类？ 就在刘阳心里还在碎碎念的同时。 现场的观众席却是在短暂寂静过后，骤然响起惊雷般的掌声。 三位原本还在商讨三首词内容的评审，也后知后觉地同时按下了通过键。 依旧是不存在任何争议的全票通过！！ 没理由不通过啊。 这样三首形神俱佳、格律工整的十六字令，他们要是不给通过，那才是思想出了问题。 而随着刘阳第一题被林烨完美解答，属于他的出题环节宣告结束。 有他这道极小众的题目佐证，不论是现场观众还是直播间的网友，此时此刻，已经再没有谁会觉得林烨是靠着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进得正赛。 此刻的他们，在见识过林烨诗词一道的绝对实力后，早已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林烨在接下来的比赛里，会不会再给他们带来这种无限近乎碾压的表演…… 短暂的嘈杂过后。 第二位出题选手也宣布准备就绪。 这一次，出题的不是别个。 正是蔡坤的二大爷，刚刚在楼下就看林烨不爽的去年诗词楹联大会的总亚军，蔡荃。 ……………… ……………… 第117章 全是零蛋 看着最后一排，意气风发，大有横扫夺冠苗头的林烨，蔡荃只觉得自己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不过，到底是去年的总亚军，实力和心态都还是有的，稍稍犹豫了两秒后，蔡荃便朗声甩出了自己酝酿已久的大招—— 水水山山处处明明秀秀。 蔡荃之所以犹豫，主要是因为这幅上联并不是他的原创。 而是去年出去访友时，偶然从一位楹联界的前辈手中拿到的，这要是被人知道，剽窃的骂名怕是免不了…… 不过，眼下为了治一治林烨的狂妄，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水水山山处处明明秀秀，这上联在楹联范围里，属于叠字联，难度一般。 所以，当蔡荃把题目户念出来时。 坐在第一个位置上的刘阳眼睛一动，觉得自己应该能拿下这一份。 只可惜，他都还没来得及开始想下联的内容。 最后一位的林烨已经抢答道： “我对晴晴雨雨时时好好奇奇。” 满座唏嘘过后，真当所有人都觉得林烨这联没什么问题，大概率还会顺利通过时。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一幕再次出现，以赵长青为首的三位评审，竟无一人给出通过的意见。 见此情景。 包括刘阳在内的四十来个参赛选手和场间观众瞬间回过味了—— 蔡荃的这个上联，怕是绝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里面肯定少不了还有别的玄机！ 果然不出众人所料，眼瞅着林烨的答案没有得到三位评审的肯定。 作为出题人的蔡荃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旋即看向林烨，面带得色道： “林烨，实在不好意思。” “我这个上联可没有乍看上去那么简单，事实上，除了你说的那种最基本的读法之外，它还可以倒着读，换句话说，我的这幅上联，除了是一幅常规的叠字联外，还是个同等的反字联，读下来就是秀秀明明处处山山水水。” 林烨撇撇嘴： “搞得反字联只有你能写似的，听着——” “奇奇好好时时雨雨晴晴。” “啥？” 蔡荃睁大了眼睛，但很快就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再次咬牙道： “除了反字联，我的上联还能踩花格，拆分之后，循环反复成联——水处明，山处秀，水山处处明秀。” 林烨摆摆手： “简单，我对：晴时好，雨时奇，晴雨时时好奇！” 有系统为虎作伥，融合了上上辈子整整一本诗词楹联合集的林烨虽然搞不清楚这幅对联具体出自于这个世界的什么地方，却很清楚的知道，这幅楹联，在地球上，应该是出自杭州附近的一副奇联。 如今自己在杭城的诗词楹联大赛上把它拿出来，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这般想着。 林烨神色愈发自信。 而相较于林烨的愈战愈勇。 站在自己位置上的蔡荃却是面色灰败到了极点—— 这么短的时间…… 不，就这场景，都不能用时间来形容林烨的迅速。 那简直就是只一个眨眼的功夫。 你林烨就把我辛辛苦苦、冒着抄袭风险从外面搬回来，做压箱底的奇联给对出来了？ 怎么着，真当我这个去年的总亚军一点儿脸都不要的吗？ 想到这里，蔡荃的脸色顿时变得愈发难看。 只可惜。 不论他再怎么不甘心，不情愿。 评审席上的三位导师都已经在听完林烨对自己答案的详细阐述后，不约而同的举起了通过的手势。 随着林烨身边儿的计分器再加一分。 偌大的演播现场，登时又响起阵阵热烈的掌声…… 人么，那是个复杂的动物。 有佩服林烨楹联造诣的，自然就免不了有人不信这个邪的。 就比如去年的亚军，坐在第三选手席第三位的那位选手，在见识过林烨的楹联水准后，依旧不信邪地选择了楹联—— “一支烛尽，烧残举子之心。” 林烨提笔： “三幅文成，惊破试官之胆！” 其速度之快，以至于其他选手连题目都没听清。 却偏偏文词意境都相当上乘，自然又得到三位评审的肯定。 第四位选手则是动了动脑子，在楹联的基础上稍作调整，来了个在楹联中并不多见的歇后语联—— “乌鸦飞入鹭鸶群，雪里送炭。” 林烨秒对： “凤凰立在鸳鸯旁，锦上添花。” 这两位选手跟林烨素昧平生，不存在任何矛盾，单纯就是想在自己擅长的楹联方向跟林烨切磋一番，如今见识过林烨的水准之后，立马心服口服，遥遥冲林烨抱拳致敬。 对于别人的善意。 林烨也不端着，同样躬身回礼。 事实上，他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也向来信奉，你对我有礼，那我必百倍回礼。 可你要故意找我的麻烦，那就不能怪他不讲武德。 马上轮到第五位参赛选手出题。 这人是蔡荃的至交好友，出题之前朝蔡荃所在的位置递了个眼神—— 刚刚上楼的时候，俩人入场比别人慢了一点儿，就是因为，这人跟蔡荃在对他要出的题的答案—— 为的就是让蔡荃多拿一分，为今年的冠军之争加一分保障。 不过，就眼下这情况，这朋友也看得明白，蔡荃今年争冠大概率是没什么戏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帮蔡荃杀杀那个叫林烨的小子的风头…… 另一边儿，察觉到好友的眼神助攻。 蔡荃立马做好了抢答准备。 这题他一定要抢到手。 他一个去年的亚军，就算争不到冠军，好歹也得把身上的零得分给破了吧？ 因为提前跟朋友打过照面，所以蔡荃很清楚，这道题是长联，而且比反联和叠字联都更有难度。 所以，抢下来并答对这道题，即便不能多给他加上一份，却也能从很大程度上给自己挣回来点儿面子。 这般想着。 蔡荃深吸口气，然后支楞起身子，做好了随时抢答的准备。 众目睽睽之下，承载着蔡荃破蛋全部希望的五号选手举起手里的题板，朗声念道： “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披襟岸帻，喜茫茫空阔无边。看：东骧神骏，西翥（zhu）灵仪，北走蜿蜒，南翔缟素。高人韵士何妨选胜登临。趁蟹屿螺洲，梳裹就风鬟雾鬓；更苹天苇地，点缀些翠羽丹霞，莫辜负：四围香稻，万顷晴沙，九夏芙蓉，三春杨柳……” ……………… ……………… 第118章 大杀四方 几乎是五号选手声音落下的第一时间。 还在心里默背答案的蔡荃下意识就要去拍抢答器。 可在他一心二用的情况下，林烨的动作自然比他快了许多。 一声嗡鸣之后，抢先一步按下抢答器的林烨朗声答道： “我对数千年往事，注到心头。把酒凌虚，叹滚滚英雄何在。想：汉习楼船；唐标铁柱，宋挥玉斧，元跨革囊。伟烈丰功费尽移山心力。尽珠帘画栋，卷不及暮雨朝云；便断碣残碑，都付与苍烟落照。只赢得：几杵疏钟，半江渔火，两行秋雁，一枕清霜。” 一首绝少见的长联被林烨对的滴水不漏，面面俱到。 不论意境还是工整，毫厘不差。 听到林烨的答案，五号选手顿时瞠目结舌，蔡荃则是脸色铁青。 其他连上联都都还没听明白的参赛选手们，则全都在面面相觑，看他们的样子，很有可能、大概率都还没搞明白现场发生了什么。 唯有端坐评审席上的三位导师面色兴奋，相互对视几眼，交换完意见后，也就同时按下通过键—— “第六轮，林烨再得一分！” 六比零。 相较于现场四十九位选手计分板上清一色的零蛋。 林烨的六分一枝独秀。 不夸张地说。 比赛进行到这里，已经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碾压局。 可即便是这样，现场仍有不信邪的选手—— 记分员前脚刚把林烨的分数加上。 选手席上已经有人再次梗着脖子站了起来，满脸不服输道： “我的题目是，天为棋盘，星为子，何人能下！” 林烨淡然微笑： “地作琵琶，路作弦，哪个敢弹？” 又有人红着脸怒道： “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林烨摆摆手： “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下一轮终于有女选手出题： “乔女自然娇，深恶胭脂胶肖脸。” 林烨几乎是不假思索就对了出来： “止戈才是武，何劳铜铁铸镖锋。” …… 接二连三的选手从各自位置上起身出题。 前前后后出了十五六轮。 囊括了十三四种题材、形式、句式各不相同的楹联范围。 说句包罗万象都不夸张。 可即便如此，林烨却还是没有丝毫磕绊就把上联尽数对出，且无一失误！ 这样堪称不可能出现的一幕。 就这么真真切切地发生在现场所有观众和参赛选手的眼前。 难以抑制的震撼感，直接让本该争论声此起彼伏的赛场，陷入良久的沉默。 好在，这样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 足足十六轮后。 终于又有一位重量级的参赛选手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 第十七位参赛选手，是苏城作家协会副会长刘景涛。 虽然苏杭很多时候都互不对付。 但那仅仅是关起门来说话的时候。 要是碰到外面的人。 那苏杭两地还是能拧成一股麻绳的。 刚刚见林烨一个外乡人在自家的地盘上大杀四方，刘景涛早就气到脸色铁青。 现在终于轮到他出题，当然不会含糊。 直接从位置上起身朗声念道： “林烨，你听好了，我的上联是——树已半寻修纵斧。” 这一次林烨没有再出口成章，而是低头思考了两秒，正当很多人都觉得林烨是遇到了困难时，却在下一秒，骤然听到林烨语出惊人的答道： “我对，果然一点不相干。” 这下联给出来。 满座宾客瞬间全都睁大了眼睛。 什么玩意儿？ 怎么会对了个果然一点儿不相干？ 这跟人刘景涛的上联有个锤子的关系？ 林烨词穷了？ 还是嘴瓢了？ 不然的话，随便对一句，也不可能对这么个玩意儿出来啊？ 这…… 这除了跟上联字数是一样的，其他哪还跟上联有半毛钱的关系？ 另一边儿。 见林烨迟迟没有修改答案的打算。 刘景涛挑了挑眉： “小林选手，你真的听清楚我的题目了吗？我的上联是树已半寻休纵斧，你这下联，跟我的上联，好像中间完全没一点儿关系吧？” 其实都不用他这个专业人士提醒。 这上下两联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实，就连现场那些吃瓜观众都察觉到了。 要说唯一对得上的，就是这场面，倒是完美应了林烨下联的意思—— 一点儿不相干…… 观众席后排。 已经下意识从自己位置上站起来，刚想着替林烨叫好造势的李文山看到大屏幕上显示出来的答案，直接僵在原地，好一会脸上才憋出个比哭都难看的笑意，回神看向身后还坐在自己位置上的林振中，确认对方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后，才又小心翼翼地看向梁卓云，压低声音道： “老梁，这小林怎么突然对了这么一句话，该不会是一下子题目答得太多，搞晕乎了吧？” 梁卓云没有说话。 不是不想说。 而是完全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好。 他虽说对楹联诗词这类知识点一窍不通。 却也看得出来，林烨这篇下联绝对是昏了头才给出来的答案。 只是。 就在所有人都笃定林烨会在这道题上阴沟翻船，终结自己连续答题的记录，甚至是闹出个大笑话时。 评审席上，却是突然出现了让人惊爆大牙的一幕—— 五十位选手正冲着的，由三位老者组成的评审席。 赵长青跟冯化成还有那位王老太太，初时的确跟现场选手一样，都是满脸费解。 也都觉得上一秒还在大杀四方的林烨没道理会在这么一个算不得特别难的题目上，翻这么大的车。 直接从英雄变狗熊。 可正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只稍稍思考了几秒后。 首席评审赵长青就好似意识到了什么，抬眼看向林烨，爽朗笑道： “好！对得好！好一个一点儿不相干啊！” 给林烨点完赞，他又侧脸看向身旁的王老太太和冯化成，在他们耳边低语几句，就见这两位老人看向林烨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 再之后，仨人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同时拍下面前的通过按钮。 伴随着叮的一声脆响。 林烨的计分板上又添了一分。 ……………… ……………… 第119章 又见谐音 随着林烨面前计分板再次跳动。 现场一众选手和观众全都瞬间睁大了眼睛。 负责出题的刘景涛更是难以置信道： “赵老师、冯老师，王老师，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林烨这下联明显是没有对上来我这道题啊，这你们怎么能给他分数？” “对啊！” “就是，这要都给林烨分，那还比什么？直接把冠军颁给林烨得了。” “……” 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的一众选手们也在短暂的冷射过后彻底炸开了锅，纷纷举手示意自己不服这样的判决。 就连观众席上的普通看客也都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全然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才好。 别说这些个参赛选手们看不过去。 那就是他们这种纯门外汉，稍稍读过几篇诗词，就能看得出来，这上下联完全是驴唇不对马嘴呀！ 这玩意儿怎么可能通过？ 难道真的有什么黑幕？ 见场间不满声越来越大。 端坐在第一评委上的赵长青却是面色坦然，甚至在浅笑一声后，才缓缓问道： “诸位先不要着急。” “在我正式解释之前，我先问大家一句话。” “在座的诸位应该都是诗词楹联的爱好者，应该都听说过无情对这种楹联格式吧？” 能来到现场参加或观看比赛的，基本都是诗词楹联爱好者，不说对诗词楹联有多深的研究，但最起码的知识点儿都是知道的。 再加上无情对虽然不常见，但并不算小众。 只是因为出现的次数太少，才被列成了偏门。 属于那种只闻其声，不见其实的高端玩法。 所以此刻被赵长青当众点出来。 嘈杂的现场瞬间安静了一瞬，然后全都闭上嘴巴等待着赵长青的科普。 见大部分人都听过无情对的大名，赵长青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接着淡然道： “树已半寻休纵斧，果然一点不相干，在这幅楹联中，树对果，乃是物品之名，相对，一点对千寻，两者都是量词，相对合适；干对斧，皆是器物之名，这里我要提醒一下，这个干，在古代是一种兵器，自然跟斧是相对的，所以从楹联的格式上来说，上下两联是极通顺也极工整的，虽然看上去跟小刘的上联没有什么关系，也正因为此，才符合无情对的特征与要求。” “而且，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大家，果然一点不相干，这几个字，在目前已知的无情对中都是难得一见的上品，这样的质量，我们有什么理由不给人家通过？” 赵长青话音未落。 偌大的直播大厅已经彻底静默了下去。 场间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瞪圆了眼睛、张大嘴巴，一脸愕然地看着彼此。 此刻的他们。 脑袋里基本都被一个想法充斥着—— 卧槽！ 这特么也可以的吗？ 这么难，难到都没几个人见过的无情对，你居然都能不假思索地对出来？ 那到底还有什么联是你林烨不会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 虽然很多参赛选手依旧不服。 但看向林烨的目光中已经没有了初时的敌意，取而代之的，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敬佩！ 短暂的震撼过后。 比赛继续进行。 接下来出题的选手。 是在正赛第一轮发挥失常的上届季军，跟蔡荃关系同样不错的苏城作协理事钱庄言。 无数选手期待的目光中，钱庄言翻开手里的题板，朝众人亮出了自己的题目—— “独览梅花扫腊雪。” 啥？ 有没有搞错，这可是诗词楹联大赛的总决赛，你就搞这么简单的题目吗？ 现场很多人都是大赛的老人。 知道钱庄言的厉害。 那就是之前不知道钱庄言这个人的，在见到选手介绍，看到他身上背着去年总季军的名头后，也能猜得出来，这家伙绝对是今年冠军的有力争夺者。 按理来说。 这种人出的题大概率会很有水平。 可…… 可题板上那几个字是个什么鬼？ 独览梅花扫腊雪。 这题目看着一点儿含金量跟难度都没有，只要稍稍懂点平仄和楹联结构，就能对出来。 外面的不说，光是现场，估计就能凑出来百十号人把这题目给解出来…… 钱庄言出这种一点儿难度都没的上联是几个意思？ 难不成是看到林烨展露出来的绝强的实力后，彻底没了反抗的心思，打算破罐子破摔，随便出了道题应付一下？ 众人各不相同的神色，自然被出题人钱庄言尽收眼底。 不过，此刻的他却没有过多解释。 只是眯着眼睛冷笑着注视着林烨的一举一动。 而另一边儿，林烨也有让他失望，盯着大屏幕上投影出来的文字思忖了几秒后，也就朗声道： “我的下联是细睨山势舞流溪。” 这七个字放出来。 不但吃瓜观众们没看出来奥妙。 就连参赛选手和三位评审老师也有点儿相顾茫然，都有点儿拿捏不住这俩人，这上下两联到底是几个意思。 虽说这上联跟下联看上去都没有什么特别的难度。 可恰恰越是简单的题目，才越方便人往里面埋坑。 在场的谁不是在诗词楹联圈子里浸润多年的老油条，谁会傻乎乎地往坑里跳？ …… 见三位评审老师没人说话。 身为出题人的钱庄言倒是率先按耐不住心里那股子得意，浅笑一声道： “林烨，这次可是你自己大意了。” “我好歹也是去年总决赛的第三名，在诗词楹联圈子也混迹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出一点儿内容都没有的联子？” “这么跟你说吧，我这幅上联，除了最浅显的字面读法，其实还有另外一种读音。” 林烨不以为然的耸耸肩膀： “巧了，我这下联其实也有别的读音。” 见林烨丝毫没有服软的意思。 钱庄言摇了摇头，看样子显然不想跟林烨过多废话，于是直接公布出自己这道题隐藏的秘密： “我的上联，我的上联是独览梅花扫腊雪，正如大家所看到的那样，这上联的格式确确实实是没什么难度，读起来也的确是稀疏平常，不过，这幅上联的精妙之处在于，这七个字的谐音，独览梅花扫腊雪，谐do–re-mi-fa-so-si，七调。” ……………… ……………… 第120章 风水轮流转 随着钱庄言的解释。 沉寂的比赛会场骤然响起恍然大悟的声音： “乖乖，原来还可以这么搞！” “可不是么，我刚刚就说钱庄言好歹也是去年的第三名，跟蔡荃和刘景涛的实力不分伯仲，怎么会搞没水准的联子，肯定有猫腻儿！”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关键是谁能想得到老钱能这么玩儿，这要不是他自己解释，谁特么能看出来他写个对联，还尼玛玩上音乐了……” “那倒也是……” “……” 就在众人还在窃窃私语的功夫。 舞台上的钱庄言已经不再理会林烨，转而把目光看向选手席间的其他选手： “话说，这幅对联，还有其他选手要试试么？” 听到这话。 林烨挑了挑眉梢，不满道： “钱老师，我不都已经念过我的下联了么？” “你还问别人做什么？至于你说你的上联谐音do–re-mi-fa-so-si七个调调，我不是也说了么，我这下联也有自己别的读音，你要是还不相信，大可以再多读个几遍品品。” “细睨山势舞流溪，我又读了一遍，能……” 钱庄言不屑的声调持续到一半，脸色忽地骤然大—— “细睨山势舞流溪，你，你这个是谐音一二三四五六七？！” do–re-mi-fa-so-si，七个音调。 一二三四五六七，七个数字。 这尼玛。 林烨居然真的给对上了？！ 不是。 大家对对联就对对联。 你们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又是音乐又是数字的东西是要干什么？ 要考研么？ 还能不能一起玩耍了？ 当然，吐槽归吐槽。 要竖的大拇指那还是要竖起来的。 甚至于，此刻一众参赛选手看向林烨的眼神里，已经在几轮过后的不经意间，多了很多的敬意，少了许多的敌意。 而在敬佩之后。 他们的脑海当中又不约而同地生出一个问题—— 世界上到底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林烨这号人？ 写歌牛逼也就算了。 怎么写诗对楹联也这么刚猛？ 就这水平。 说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都毫不夸张。 君不见。 从开赛至今。 三位评审老师外加二十几号参赛选手前后出题。 结果，都二十几轮了。 其他四十九号选手的计分板上依旧挂蛋。 唯独你林烨的成绩一枝独秀。 这还比个锤子？ 而除却比分以外，最恐怖的一点儿是。 现场除了林烨之外，有足足四十九位参赛选手。 创诗词楹联大赛举办至今的参赛者纪录。 这么多人。 里面虽然不乏浑水摸鱼之辈，但更多的还是成名已久的各方大佬。 这样的阵容，虽然实力水平参差不齐，可按理说，也没有谁是什么软柿子。 但眼下的场景却是—— 现场四十九号参赛选手。 竟然被林烨一个人压得喘不过气儿来。 就这个场面。 你别说在杭城历届诗词楹联大赛上没见过。 那就是放眼全国范围，各年各级诗词楹联大赛都没出现过一次！ 虽然华夏文坛，自古就有文人相轻的习惯。 可此时此刻。 不少参赛选手看向林烨的眼神里，非但没有轻视的意思，反倒都充斥着浓浓的敬佩与仰慕！ 甚至于，就连一些个看着比林烨大了三四十岁的老人们，也都颇为叹服地朝林烨点头致意。 当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都已经被林烨虐成这个样子了。 他们再不低头认输，非死皮赖脸的接着被虐下去也没任何意义。 能拿的分，拢共就那么多，人林烨的本事和成绩就摆在那儿，他们还争个锤子。 …… 事实上。 在正赛真正开始之前，现场不论是选手还是观众，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把林烨放在心上，觉得他不过是个写歌的年轻人，就算有些天赋，对华夏古风有些微末的研究，但应该也就到此为止了。 毕竟，以他的岁数，哪儿有可能去深究华夏诗词楹联这种需要时间沉淀的高端货。 所以当有人说林烨很可能涉及作弊时。 这些人下意识就选择了相信。 但是，此刻在亲眼见识过林烨恐怖到近乎只手碾压的强大实力后。 他们终于深刻地意识到，就林烨这种实力的人，也犯得着冒着挨骂、甚至是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去找几个比自己还不了解楹联的家伙商量答案？ 可别尼玛开这种国际玩笑了好么？ 而除此之外，再联想到林烨在《全民好歌曲》栏目内外，以接连几首极为娴熟且惊艳的古风歌曲，展现出的他对华夏古文学的了解。 他们终于弄明白了一个此前从没细细了解过的道理—— 盛名之下无虚士！ …… 观众席上。 李文山站起身来大声替林烨加油助威： “林烨，好样的！” 林婉更是鼓掌鼓到手都发红了，还不愿意停下。 林振中夫妇虽然没有像他们这般失态，但眉眼之间，全都闪烁着满意。 而除了他们之外。 其他的吃瓜群众，也在短暂的愣神过后，开始给林烨摇旗助威： “林烨！对的漂亮！” “对！就是要狠狠地碾压他们！” “没毛病，就是得打疼他们，才能让他们长长记性！” “我特么现在就想问问，正式比赛开始之前，到底是谁说林烨是靠作弊进的正赛？敢不敢站出来再说一遍，老子不保证打不死他！” “就是，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在这里造谣！你们能不能睁大眼睛看看，就人家林烨展现出来的实力，用得着作弊么？嗯？人家直到现在都还没用全力，结果你们就全倒下了……” “可不是么！话说，我记得刚刚上去说怀疑林烨作弊，临时叫停比赛的，貌似是杭城作协的工作人员吧？” “对对对，我看到他的工作牌牌了，就是他们协会的人，嚯，刚才喊的那么凶，一副吃定人林烨的样子，怎么现在不敢站出来说话了？赶紧出来接着喊啊？！” “……” 类似于现场这种秋后算账的场景，同样也发生在诗词楹联大赛拥有几十万观众的网络直播间里。 十多分钟前，还听信举报，一口咬定林烨是走后门才进入第二轮正赛的那些个网友们此刻已经全都潜水当起了缩头乌龟，一打一个不吱声。 倒是先前想替林烨发声，结果还没说几句就被暴躁网友怼到连喘气都是错的林烨的粉丝们，此刻终于如雨后春笋般站了起来…… ……………… ……………… 第121章 竞相弃权 同样的场景，除了诗词楹联大赛的比赛现场，还同步出现在拥有着几十万网友的网络直播间频道。 半个多小时前听信所谓的举报，认定林烨是靠着作弊才进入正赛的那些个观众们，此刻全都当起了缩头乌龟，一个两个闭嘴不言。 而憋闷好一会儿的林烨的支持者们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扬眉吐气的机会，纷纷站出来在网络上开启了自己的反击—— “喂，刚刚那些喷林烨的人呢？怎么突然就不说话了，继续啊！” “就是，出来接着刚啊，你们一个两个不都咬死说人林烨是靠作弊才晋级的正赛么，还立了那么多g，别特么事到临头就当缩头乌龟啊！” “没毛病，说真的，我真想挨个问问刚刚那些个在弹幕上骂人家林烨的家伙，你们说话之前，就不能先动动自己的脑子？人林烨好歹现在也是在娱乐圈闯出来自己名声的人，不说爆火，但知名度肯定是有的，人犯得着因为诗词楹联赛这么个小众的赛道，就把自己的饭碗给砸了吗？” “可不是咋地，以林烨如今的名气，他报名参加诗词楹联大赛，那不用想都知道，肯定会给比赛本身带来很高的热度，栏目组的负责人但凡不是个傻子，都绝对会大力支持，这种情况下，别说林烨犯不着作弊，只怕他伸伸手，就有人会主动把答案送上来，还犯得着背这种骂名么？” “只能说，说林烨作弊的，都是些没脑子的蠢蛋。” …… 网友们虽然吵得不可开交。 但有一点儿却是得到公认—— 那就是随着比赛的不断进行。 不论是网络直播间里的网友，还是诗词楹联大会比赛现场的观众。 都逐渐接受并认可了林烨的实力。 林烨的口碑都在很短的时间里，来了个彻彻底底的两极反转。 经过这么多轮的比拼。 已经没有谁敢再去闲着没事儿找林烨的麻烦。 甚至，就连坐在选手席第一排的蔡荃、刘阳等人，此刻也全都清一色地耷拉着脑袋不敢开口。 不过，他们难堪归难堪。 可今天的比赛还是要往下进行下去的。 毕竟，现场还有近一半的选手都还没出过题目呢。 话说两边儿。 解释完上一道题，就站着没有再落座的林烨等了小一分钟的时间。 见依旧没有人出题，当下竟主动催促道： “那个，上一道题已经结束了，还请下一位选手出题吧？” 说真的。 这真不是林烨故意挑刺找茬。 主要是这几轮比拼下来，他已经逐渐喜欢上了这种斗联的刺激感觉。 更何况。 他刚刚可是花了好多人气值才兑换出来的一本楹联合集。 这要是不把它的价值发挥到最大，岂不是暴殄天物？ 如是想着。 林烨看向一众选手的眼神愈发精光四射。 倒是那些尚未出过题目的参赛选手们，在林烨的目光注视下，全都面露苦笑和难堪—— 出题。 我出你二大爷的题目。 以你这种人形怪胎的战斗力。 我们要是再没眼力价去出那所谓的试题。 那不真成了自取其辱么？ 于是。 马上轮到的下一位参赛选手在摇了摇头后，忽地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苦笑着摆摆手道： “那个，不好意思，这题我不出了，我弃权。” 下下位，脸色也差不多类似： “我也弃权。” 再下一位干脆连站起来的力气都省下了，直接摇头道： “我放弃。” 其实比赛进行到目前为止。 林烨手里已经积攒到了二十八分。 参赛选手拢共五十位。 也就是说。 剩下的二十来道题目。 林烨就算是一道题都不答，而其他选手中又有一位异军突起，顺利把其他题目全都拿下，也只有二十二分，跟林烨还有八分的差距，根本没有夺冠的可能。 这种结局已然明朗的情况下。 他们当然也不想站出来当那个显眼包。 更何况。 人林烨可是连蔡荃、刘阳、刘景涛这种大佬级别的人物出的题都难不住的存在，自己这种小卡拉米的水准，又怎么可能拦得住人家。 与其看着人家踩着自己的尸体站在最高处，还不如趁早认怂，多少给自己留个体面出来。 想到这里。 剩下那些个还没来及的出题的选手们竟跟统一好口径似的，先后举手示意： “裁判，我弃权！” “我也放弃！” “我请求退赛。” “……” 有人起了头。 问题瞬间就变得简单，放眼看去，场间一个两个都在争先恐后地弃权。 到最后，所有还没出题的选手竟然全都放弃了比赛资格。 看着这些不战而败的选手们。 林烨心里直接就emo了。 什么嘛。 他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才兑换出来的楹联合集。 这都还没装过瘾呢。 你们怎么就退赛了。 是，你们张张嘴巴就能退赛了，可我花的那上万的人气值谁来赔给我？ 关键这才比了几轮？我可都还没过瘾呢！ 当然，吐槽归吐槽。 拿下总冠军的事实还是很让人心情舒坦的。 这般想着。 林烨嘴角又逐渐浮现出一丝浅浅笑意。 …… 今天主持比赛的女主持人其实也算得上是林烨的粉丝。 基本上林烨在好歌曲舞台上唱的每一首新歌她都听过。 虽然算不上死忠。 但见到林烨真的能拿到冠军，她心里还是颇为兴奋的。 而当她看到现场选手席上或垂头丧气、或甘拜下风亦或者满心不甘的参赛选手们，心里更是瞬间就乐开了花—— “哼，让你们污蔑别人！” “让你们没有证据就在外面胡乱造谣，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 主持人嘀咕两句后，也就清清嗓子，准备宣布今天的比赛结果。 就在这时。 选手席第二位，上届亚军蔡荃忽然轻咳一声，蹙眉冷哼道： “等等！” “按照诗词楹联大赛的规则，是每个选手都要出一道题。” “虽然其他选手大面积退赛和弃权，但林烨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放弃，我想听听他的题目到底是什么？” 说着，他又扭头看向最后一排的林烨，面无表情道： “林老师，虽然不论你出不出题，都不影响你拿最后总冠军这个结果，但我想，这么大的盛事，你总该出道题让整个旅程变得完美吧？” ……………… ……………… 第122章 林烨请出题 蔡荃这话说出来，顿时引得现场观众和参赛选手们纷纷出声附和。 虽然结果已经显而易见。 但还是有不少人好奇，更想看看林烨会出个什么题目。 “还要出题？” “结局已定，还有出题的必要么？纯属浪费时间啊……” “听听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 众人态度不同。 有满怀期待的，也有无所谓的。 但是绝大多数杭城作协会的成员却是很快就对意见达成了一致—— 都要看林烨的出题。 尤其是蔡荃和刘阳他们。 在他们看来，他们今天算是把脸丢到姥姥家了。 在自己的地盘上，把冠军拱手相让。 要林烨只是单纯的险胜，那他们也就不说什么了。 关键林烨是碾压性的获胜。 他们甚至从头到尾，得分连零都没破。 不难想象，等今天这场比赛过去。 他们这么多年积累的脸面绝对会丢个一干二净。 所以，他们铆足了劲地想替自己、也替杭城作协找回点儿面子来。 蔡荃他们几个高层想得很简单。 你林烨对对联厉害，行，我们认栽。 可出上联就不一定了吧？ 而且，出题跟答题还不一样，答题是按照上联给出来的题目和变化要求对上来就行，可出题呢，那是完全没有题目和范围供你参考，除此之外，各种文字逻辑和答题者可能存在的变化都要考虑进去。 综上所述，其实真正的楹联高手都知道，出对联的难度可比接下联要高得多。 说到底，蔡荃和杭城作协里的一大部分人还是有点儿不服气。 在他们看来。 是，今年诗词楹联大赛的冠军已经是你林烨的囊中之物了。 可如果他们能答出来林烨出的题目，那无疑能帮他们杭城作协挽回点颜面，最起码以后往外说的时候，也不是没赢过林烨。 看着众人肯定的神色。 林烨耸耸肩膀： “那我出题？” “可以，你出吧。” 蔡荃眼皮都没抬一下就应了下来。 他觉得林烨大概率出不了什么高难度的题目，况且，就算林烨出的题目真的难到离谱，那也无所谓，现场可是有着足足四十九号人呢，即便达不到林烨那种张口就来的恐怖速度，但只要给他们时间，他们绝对能答得出来。 毕竟，在场这些人那可都是整个杭城乃至大半个华夏诗词楹联爱好者里的翘楚，他们还真不信，林烨能出出来他们对不上来的题目！ 评审席上。 赵长青眯着眼睛打量着林烨。 王老太太和冯化成也颇感兴趣地等待着。 这一刻。 刚刚还乱糟糟的现场再次静默了下来。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等待着林烨的动作。 众目睽睽之下。 林烨深吸口气，朗声开口： “诸位请听题，我的题目也是楹联，很简单，只有五个字。” 他一边儿解释，一边朗声念道： “烟锁池塘柳” 烟锁池塘柳？ 现场先是静默，旋即一片哗然。 这可是诗词楹联大会！ 你林烨居然就出一个这么简单的五字上联？ 坐在首席的刘景涛更是直接笑出声音： “林烨，你确定就出这个了？” 边上的蔡荃也挑了挑眉头： “意境倒是还可以，难度么，几乎为零。” 有了两位领导的背书。 选手席上有杭城作协的年轻会员，已经举手道： “这题简单，我对雨下……” 他还没说完。 就见林烨反转过来手中的题板。 随着工作人员将林烨的题目与现场的大屏幕对接。 这下，所有人都看清楚林烨的上联是哪五个大字。 那个话说到中途的青年，看到这五个字的瞬间，竟是硬生生把他已经说到一半的下联给硬生生憋了回去。 直到此刻。 他才意识到自己说的那句简单，是有多么的滑稽可笑。 场间其他的参赛选手和观众也在看到这五个字的瞬间，直接呆愣当场。 烟锁池塘柳？ 火、金、水、土、木。 林烨。 你要不要这么变态。 咱就是对个对联。 你有必要把华夏最高深莫测的五行给搬出来么？ 尤其还配合得那么优秀。 他奶奶的，到底是谁猜的说林烨不会出题啊？ 蔡荃低着脑袋在题板上勾勾画画，显然是在构思自己的下联。 刘景涛也跟几个作协成员的人，开始在心里默对。 而另一边儿。 看着自己这些个竞争对手们一本正经的样子。 林烨笑笑，旋即抱着胳膊看起了热闹。 是。 这个上联严格来说，并不算难，没有什么变化，也没有什么猫腻，只要有点儿文化底蕴的人，就能猜出来，这对联要对，只需要注意金木水火土五行，这一个要注意的地方。 有了范围，只要时间充足，只要从常用字体里找到合适的字，这题目就算破了。 看现场众人的神色，显然大多数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可只有林烨知道。 这个上联，根本就没有人能对得上来。 据林烨了解的关于这则对联的知识。 这则上联自现世千百年来，就一直作为千古绝对流传至今，无人能破。 在地球上，有人对炮镇海城楼作为下联。 不过，炮镇海城楼只能说的对，严格来说并不能算是对上，主要原因是这个下联，不仅表现在意境上跟上联相差甚远，也在格律当中跟上联相比弗如远甚，参照诗律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上下联第二、四字都是仄声（锁－镇，塘－城），这么分析，对的不工。而在意境上，烟锁池塘柳，整体清幽淡雅，可下联炮镇海城楼，却粗犷孔武，虽说华夏有一文一武的说法，但深究起来并不协调，缺乏整体的和谐。 所以，这唯一，的对的下联其实不能说优秀。 而除此之外。 也有人对“灯深村寺钟”和“烽销极塞鸿”作为下联的，不过，这两个下联，意境和平仄虽然是对上了，但主要的五行偏旁又变得欠缺。 就林烨所知道的，地球上对这个上联最好的，应该是‘桃燃锦江堤’，不过，即便是千百年间总结出来的最好的答案，若是认真分析的话，也还是有它的问题的—— 桃燃锦江堤的优点，是平仄工整，意境深远，尤其“燃”之一字对得非常绝，五行偏旁的顺序还恰到好处。 可缺点是，锦江堤非通用名词，锦江与池塘相比非通用也，故锦江堤与池塘柳相比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从平仄来看，上联是平仄平平仄，为了不犯孤平，下联就必须对平平仄仄平或仄平平仄平或平平平仄平，其中又以平平仄仄平最工。 此句最可惜的是锦江的“江”是平声，未能以仄对上联“塘”的平。 所以，此上联无解。 也因为千年来都没有最优解，这才有了它千古绝对的名头。 ……………… ……………… 第123章 绝对千古 “老蔡，你对的怎么样？” “还不行，总感觉还差点儿事儿，你呢？” “我也差一点儿，不过，思路是有的，但是还需要时间。” “都差不多，我已经想出来三个字了，金木水，现在就差火字旁和水字旁。” “……” 因为最后的冠军已经尘埃落定，正式比赛就算是全部结束。 所以现在众人再讨论这道题，自然也就没有工作人员再去提醒不能交头接耳。 甚至于连评审席上坐着的三位裁判，都没有理会他们，而是自顾自的低头思索着要怎么对林烨的上联。 而另一边，林烨双臂抱胸，好整以暇的注视着众人愁眉苦脸的样子，心下更是险些笑出声音—— 对吧。 你们好好的对。 这道上联你们要真能对出来。 爷们我还真服了你们。 只要你们对出来，我立马把这到手的冠军直接送给你们，都毫无怨言。 这五个字的上联，在地球传承成百上千年，多少文人骚客想要破解，最后都铩羽而归，你们就想用这十几分钟完成地球上千年来的难题，玩儿呢？ 而且，不是我林烨吹牛，要没有我提醒你们的话，别说在现场这十几分钟个把小时，你们对不出来，那就是再过个十年八载，你们连的对都做不到…… 这般想着，林烨也懒得出言提醒。 你们有心劲折腾，那就多想想吧。 毕竟我抢答也抢累了，正好趁着这功夫歇会儿。 三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现场依旧无人举手作答。 杭城的诗词楹联大会采用的是直播形式。 节目组自然不可能让现场彻底冷场下去，两个主持人一直在活跃着直播间和现场的气氛—— 男主持人笑呵呵地看着低头苦思的众多选手和评审： “我看林烨老师出的这道上联，其实并不像乍看上去那么简单啊？” 女主持人摇头苦笑： “何止是不简单呦，这上联看上去只有五个字，也没有很高的难度，但是里面的门道乾坤可是大了去了，先不说别的，那光是最明显的这五个字所对应的偏旁部首，就能难住很多人，而除了这个最核心的要求，对联还讲究平仄的对仗和意境的完整，华夏字很多，但是能同时满足这三点要求的字，可是不好想……” 女主持人大学学的中文，对楹联有一定的了解。 不过，也就仅仅是略知一二罢了。 想让她试着解题，那是想都不要想的事。 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这个道理，她还是很清楚的。 就在两位主持人活跃氛围的同时。 评审席上的王老太太忽地把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放到桌上，同时摇了摇头道： “我不行了，你们接着研究吧……” “这五个字看着虽然不难，总觉得仔细想想就能出来一个答案，可我脑袋都要想炸了，就是死活接不上来，跟上联相比，总是差了点儿东西……” 第三评委冯化成也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也放弃作答。 这一幕，直接让男主持人睁大了眼睛。 选手对不上也就算了。 怎么连两位评审老师都认怂了？ 那位男主持顿时瞪大了眼睛—— 不是吧？ 不能吧？ 就这么五个字的上联，就算有点儿难度，也不至于你们这样吧？ 现场这么多名家好手呢，咱就是一个人猜不出来，那几个人凑一个字也能把下联凑出来吧？ 只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足足又过去五六分钟。 现场仍旧没有一个人能尝试着给出自己的下联。 冗长的沉默过后。 低着头沉思好久，许久都没有再说话的赵长青终于抬头看向四周，稍稍停顿了两秒后，旋即摆手道： “好了，都停下来吧。” 蔡荃不服输道： “赵老，您再给我们点儿时间，我马上就好。” 刘景涛也急道： “是啊赵老，再给我们几分钟，我想出来三个字，就差俩字了……” 赵长青却没有再给他们时间，直接摇头叹道： “都不用费劲了……不是我打击大家，但事实就是如此，即便我给你们再多的时间，也不可能有人能对出这上下联的……” 听到这句话。 别人都还没说话，倒是林烨不露声色地挑了挑眉—— 嘿，果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还真有聪明人！ 蔡荃不服气道： “赵老，您这话说得有点儿偏颇，也太看不起我们了吧？还给我们再多的时间都对不出来，为什么？” 赵老苦涩一笑，旋即公布了让所有人在一瞬间愣住的答案—— “因为林烨出的这上联，乃是千古绝对！” 现场静默了两秒，旋即彻底炸锅—— “绝对？” “还是千古绝对？” “怎么可能？！” “是啊，赵老，您该不会是看错了吧？” “就这五个字，怎么会是什么千古绝对？！” “……” 参赛选手和现场观众先是面面相觑，旋即哗然一片，根本不相信林烨给出来的这五个字，能达到千古绝对的标准。 何为绝对？ 说明白点儿就是没人对得出来的上联。 赵老当初在预赛时写的那幅上联，在很多人看来，已经算是绝对。 其实不然。 赵长青的联，最多只能被称为奇联。 但绝对不能被称为绝对。 原因无他。 只因为这联已经被林烨完美无缺地给对出来了。 有了下联，自然就不能称之为千古绝对。 至于蔡荃刚刚出的那道do–re-mi-fa-so-si，更是连奇联都算不上，撑死了也就是个巧联，更何况还被林烨给对出来了。 这些在众人眼里难到离谱的上联都不行，反倒是林烨这五个字的上联成了千古绝对？ 这说出来，谁能信服？ 于是乎全都撅着嘴巴等赵长青的解释。 看着脸上各个写满了不服气的众人，赵长青淡然一笑，不急不忙道： “我知道大家心里是怎么想的，觉得我给这幅上联的评价过高了。” “事实上，一开始的时候，我跟大家想的一样，想着只要有充足的时间，就可以解开这道上联，但是当我反复尝试了几次之后，发现这个上联根本无解。” “要说林烨这道上联，其实句式不难，甚至都可以用简单来评价，但是，真的要对出来，就需要考虑五行偏旁、部首顺序、读音的平仄，意境等方方面面，这里面要展示出一两个面，并没有多难，但是想全部对上，且面面俱到，绝不可能。” “综上所述，烟锁池塘柳，就是一幅绝对！而且，我敢以我华夏作协名誉副主席的身份保证，这则上联，百年之内注定无解，说它是千古绝对，也毫不夸张！” 随着赵长青铿锵有力的声音。 现场众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赵长青在华夏诗词楹联圈子的地位非常高，也是国内公认在诗词楹联文化最有造诣的几个人之一，人都赌上自己的名誉说了，大家就算怀疑，也不能不信。 况且不认同也没办法，他们是真的对不上来啊！ ……………… ……………… 第124章 实至名归 短暂的愣神过后。 第二评审王老太太侧脸看向赵长青，严肃道： “赵老，您能肯定，烟锁池塘柳，这五个字，真的是一句千古绝对？！” “不错！” 赵长青的回应十分肯定。 得到他肯定的答复，第三评审冯化成忽地苦笑着开口： “千古绝对！” “多少年没听过这个词儿了？” “说真的，我现在都猜不到，他跑来参加咱们的节目，到底是来比赛的，还是单纯来砸场子的了。” 闻言，赵长青朗声长笑： “砸场子又能如何，能被后辈拍死在这样一句千古绝对之下，我赵某人倒是不枉此生。” 听到这句，其他两位评审虽然都没说话，可看他们的神色，显然还是很认可赵老这个说法的。 有一说一。 真不能怪赵老这三位评委如此大惊小怪。 实在是千古绝对太过罕见，许多文人骚客穷极一生或许都不能碰到一次。 这么说或许有点儿抽象。 举个等比的例子，就好理解了—— 所谓的千古绝对，其实也可以把它比作当今数学界那几个知名的尚未得到验证的数学猜想。 那些数学猜想，基本都是困扰当今世界数学界最大的难题。 这些猜想，大家都知道有解，也都知道他们是可以推理出来的，却偏偏至今还没有人能验证出来。 直到今天，数学界满打满算也就那么几个重大的猜想。 而华夏文学界流传千年至今，也就那么几句千古绝对。 两者之间的区别在于。 数学界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再出现过新的猜想了。 但文学界，从今天开始，又多了一幅千古绝对！ 它的上联叫——烟锁池塘柳，由歌手林烨在杭城诗词楹联大会上所创！！ …… 短暂的震惊和诧异过后。 现场终于逐渐恢复了正常。 有赛组委的工作人员上来提醒道： “赵老师，您看这比赛……” 赵长青跟两位搭档对视一眼后，点点头道： “嗯，可以宣布结果了，我们这边儿没有问题。” “那就好。” 得到答复，工作人员冲三位评审老师躬身示意后，很快离开。 几分钟后。 两位主持人联袂现身，走在前面的那位男主持人目光在场间逡巡一周，旋即朗声开口： “我宣布，本次杭城诗词楹联大赛的年度总冠军，是来自石门的林烨老师！” “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向林烨老师表示最衷心的祝贺！” 伴随着他洪亮的声线。 偌大的现场瞬间化作掌声海洋。 不论是特意赶来现场看热闹的观众，亦或者是参加比赛的选手。 全都在为林烨加油喝彩。 甚至，就连很多杭城作协的成员，也都冲着林烨心悦诚服地竖起了大拇指。 没办法。 林烨担得起这份殊荣。 毫不夸张地说。 今年的诗词楹联大会，可能是自这项比赛创建以来最没有悬念的一届。 没看到么，今年的比赛题目，都尼玛被林烨一个人包圆了。 其他进入正赛次轮的选手，甚至连一道题都没抢到。 直到比赛结束。 除了林烨得分一骑绝尘外，剩下的其他四十九位参赛选手，那计分板上可都还挂着蛋呢。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 今年的比赛，有且只有林烨一个冠军！ 压根就没有亚军和季军。 这样碾压夺冠的成绩。 怎么可能不让人心生仰慕，为之喝彩？ 一群参赛选手中间。 唯有蔡荃和刘景涛他们几个立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别说掌声，那就是个笑脸都没舍得给林烨。 全都自顾自地在节目组分配的题板上勾勒着什么东西。 林烨虽然将这场面尽数收入眼底，不过也没有出言制止。 制止个锤子。 他就是不用动脑子也能猜出来。 这几个，那还在试字呢。 试吧，能试出来算我数。 这边儿，他正在心里碎碎念。 站在舞台中央，负责控制全场氛围的那位女主持人已经在示意现场安静后，冲着林烨淡然笑道： “既然所有评选无误。” “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我们的年度总冠军林烨，林老师上台领奖！” “为他颁奖的是，苏城文旅局副局长张坤先生以及杭城文宣部二号负责人郭仲云郭先生，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两位领导莅临现场。” 哗啦啦！ 台下又是阵阵细密的掌声。 林烨也在这片掌声中缓步穿过选手区，径直来到舞台中央，冲着两位主持人微微欠身，算是很有礼貌的打过了招呼。 而在另外一个方位。 赛事第一评审赵长青则是带着两位领导模样的中年男子穿过通道走上舞台，身后还跟着两位各自捧着奖金牌和奖牌的礼仪小姐—— 奖金牌和奖杯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不过，照原计划来说，是准备了三对。 但此刻的他们，只带上来其中一个。 就今天的比赛结果。 亚军和季军的牌子显然是用不上了。 真要说起来。 林烨也是赵长青自成名以后，这么多年的走南闯北以来，第一次亲眼见到的，这种以一己之力，压制一个舞台的选手。 相对应之下的，这种只有一位冠军的颁奖典礼，他们也是第一次经历…… “小林，恭喜你了！” 负责此次比赛的苏城文旅局副局长张坤拍拍林烨肩膀，随即一脸温和地把写着五十万奖金的奖金支票递到了林烨手中。 跟在他身后的杭城文宣部二号负责人郭仲云也趁着林烨躬身的瞬间，顺其自然地把手里的奖牌套到了林烨的脖子上。 林烨不慌不忙地依次答谢完以后，又冲着赵长青躬身谢道： “也谢谢三位评审老师对我的认可与肯定。” 赵长青爽朗一笑： “光我们的肯定可没用。” “毕竟，我们就是再肯定你，也不能平白无故的给你送分，有现在这个成绩，说到底，还是你自己的实力足够强大，回答出来的每一个问题都无懈可击！” “这次的冠军，你林烨实至名归！” 说到这里，赵长青声线停顿两秒，旋即坏笑道： “除却实至名归之外，我还可以给你透漏个小道消息。” “什么？” 林烨睁大眼睛满脸好奇。 赵长青婉儿道： “小道消息就是，你今天拿下的冠军，绝对是诗词楹联大赛有史以来，争议最小的一个！” ……………… ……………… 第125章 谢导暴躁 诗词楹联大会的颁奖仪式结束。 林烨在梁卓云和李文山的说和下，婉拒了栏目组准备的采访环节。 一路小跑到了电视台的后门出口。 林婉的汽车停在路边儿，见林烨出来，她立马降下窗户跟林烨打了个招呼。 林烨这才注意到自家大伯林振中和苏雯婷都已经在车上等着。 见状，林烨也不耽误功夫，匆匆跟梁卓云和李文山道别后，也就小跑着坐到了林婉车上副驾驶的位置。 汽车缓缓启动。 林烨扣上车窗，刚要开口。 坐在后排的林振中却是抢先一步夸奖道： “小烨，刚刚在舞台上表现得不错嘛。” “很有舍我其谁的风范！” 林烨尬笑两声，摆摆手道: “嗐，我这也是被逼无奈，我本来想着就是凑个热闹，混个脸熟，是他们欺人太甚了。” 听到这句。 林振中挑了挑眉： “你是说那个叫蔡荃的？” “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赛前举报你作弊的人，应该就是他，” 林烨笑笑： “不用估计，百分之九十九是他，他侄子蔡坤就跟我不怎么对付，估计蔡荃是看到他侄子在好歌曲栏目被我接连几次扰了面子，所以就想借着这次比赛给他侄子找回点儿场子……” 一边儿的林婉插嘴道: “蔡坤？就去年火起来的那个流量大户？你怎么招惹得他？” 林烨就把自己参加好歌曲节目以来，跟蔡坤明里暗里的矛盾都陈述了一遍。 车上仨人听完，还是林振中先打破的沉默： “小烨，你怎么说？” “用不用大伯这边儿替你说上两句？虽然我不是这个系统里的，但是系统里的朋友我认识的不少，替你说个话，让人照顾一下你，还是挺简单的。” 闻言，林烨急忙摆摆手道： “不用大伯，这点儿小事儿我自己就能解决。” “况且，您侄子的情况您又不是不清楚，蔡坤明里暗里使了多少阴招，您看我像有事儿的样子么？反倒是人气蹭蹭往上涨……” 听林烨这么一说。 林振中瞬间反应过来。 自己这侄子虽然没少被场内场外、明里暗里地针对。 可每次针对下来，林烨都能扭转乾坤，甚至到最后，还能巧用针对，把自己的知名度拉到最高。 几次针对下来，时至今日。 林烨在网络上的影响力，几乎已经跟当红流量炸子鸡蔡坤不相上下。 也不知道之后蔡坤想明白林烨的崛起，有一半是他的功劳，会不会直接气到吐血。 这般想着。 林振中轻笑一声，摆摆手道： “行，既然你心里有数，那大伯就不多问了。” “不过，要是有解决不了的问题的话，一定要告诉大伯。” “明白。” 林烨答应一声，接着侧脸看向坐在林振中身旁的苏雯婷，继续道： “伯母，您之前跟我说的拍宣传片的那事儿，刚刚在后台的时候，我已经抽空问过了谢导，他现在在魔都，对您说的那个广告很感兴趣，让我过去跟他详谈。” “虽说现在还不知道谈的结果怎么样，但我想应该不会太悲观……再说，要实在不行，我给伯母拍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苏雯婷点点头：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喽。” 等林烨跟林振中夫妇聊得差不多了。 林婉才笑嘻嘻道： “林烨，今儿到手四十多万的奖金，是不是得意思意思啊。” 林烨白她一眼，低头看了眼时间，见确实到了吃饭的时间，当下也就点点头道： “行，今儿吃什么，姐姐说了算。” “小弟只负责买单。” “成。” 林婉嘿嘿一笑，方向盘一转，直接拉着满车人朝着一家装潢精致的私家菜馆赶了过去。 吃过饭没多大一会儿。 林振中和苏雯婷就先后接到电话，要回去处理公务。 见状，还想再聊几句的林婉也不浪费时间。 分别送两人回各自的单位后。 又按着林烨的意思把他送到了杭城东站。 …… 杭城离魔都不远，高铁过去也就两个多小时。 林烨买的下午三点的车票，到魔都也就下午五点，天都还没黑，完全不耽误正事儿。 从魔都高铁站出来。 林烨打车直奔跟谢谋约定好的地点—— 魔都影视基地。 从外面看规模不小，便是比他上上辈子去过的横店也不遑多让。 因为是提前就预约好的。 所以林烨刚付完车费走下出租车，就见影视基地门口有工作人员迎了上来： “林老师是吧？” “谢导知道你要过来，老早就让我在外面等着了。” 林烨笑着点点头。 不过心里还是很惊讶的—— 说真的，他是真没想过，大名鼎鼎的谢导演，看着居然还挺重视自己。 按照神仙姐姐刘菲上次跟他透露的消息。 以这位谢大导演的脾气，可不是什么好易于的人啊。 正想着。 工作人员已经领着林烨穿过一片亭台楼阁，径直来到一个简陋的偏殿门口。 林烨下意识就要抬脚进门。 不过刚迈出左脚，就注意到那位工作人员完全没有进门的意思，甚至看他那架势，似乎已经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见状。 林烨挑了挑眉，又指了指入口，好奇道： “怎么，你不进去的么？” 他话音未落。 就见那工作人员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一般： “我就不进去找骂了。” “谢导在工作的时候脾气可不怎么好，您过来探个班问题不大，我们要是一个做不好，说不准就得一顿臭骂，所以，您还是自己去吧。” 他说罢，身体又往后退开半步。 这态度就很明显了。 见状，林烨也不好多说什么，耸了耸肩后，也就抬脚朝着偏殿里面走了过去。 结果。 他刚走出没几步。 就听里面传来谢谋的咆哮： “这么简单的东西你们都不会搞，那我花这么多钱，请你们过来做什么？” “你们自己瞅瞅，就你们改的这些东西，跟尼玛武侠有半毛钱的关系么？老子心里的武侠，是江湖，是侠者，是家国，是天下，不是特么的只有情情爱爱！一天天的除了情情爱爱，什么都不干，你这么喜欢谈恋爱，那你特么的去当情圣啊，当什么大侠啊？” “老子能接受大侠有几个红颜知己，可老子没让你们把大侠写成种猪！！” ……………… ……………… 第126章 等价交换 听着骂声逐渐凌厉的谢谋。 站在门口的林烨心里打了个哆嗦。 虽然已经提前从刘菲那里得到过一些提示。 不过真正身临其境的时候，那还是免不了有些慌张的。 而且，他也确实没想到，之前见面时，还温文尔雅的谢导，居然还有这么暴躁的一面。 果真是应了那句老话—— 人不可貌相。 这般想着。 林烨叹了口气，旋即抬手敲了敲门框，打断了还要继续施法的谢某。 要问林烨为什么这般大胆。 笑话。 他又不是影视基地的拍摄人员，那老谢就算有火也发不到自己身上不是？ 再说了。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 虽说这也算不上什么家丑，可林烨还真就不信，他老谢愿意当着他这么个纯外人，冒险背上个脾气火爆的臭名。 事实也正如林烨所想的那般。 他这边儿刚敲响房门，房间里面的骂声就在一瞬之间戛然而止。 紧随其后传来的，就是谢谋那跟转了性子似的声音—— “呦，是小林到了嘛？” 那热切劲。 要不是他脸上因为生气泛红的脸，林烨都要以为刚刚是自己出现幻听了。 不过，吐槽归吐槽，说肯定是不能说的。 这般想着。 林烨深吸口气，抬脚进入偏殿。 里面谢谋已经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至于刚刚挨骂的工作人员，则是在他的眼神催促下，着急忙慌的从后门离开。 等偏殿里只剩下自己和林烨两个人。 谢谋这才轻笑一声道： “小林，你小子可以嘛，这才几天，你都快混成音乐圈儿里的顶流了！” 林烨急忙摆手，谦虚一番。 几句寒暄过后。 谢谋就将话题转到了正事儿上—— “小林，你电话里说想请我拍一部关于银行的广告宣传片？” 林烨淡然点头： “对，广告宣传片，大致也就十几分钟。” 他话没说完，就见坐在他对面的谢谋已经皱起了眉头： “十几分钟做广告？疯了吧？且不说我乐不乐意拍，那我就是真拍出来，你伯母往哪儿投放啊？可没有电视台敢收这么长的广告。” 林烨轻笑一声： “不是电视台，您也不想想，现在电视开个机都得三分钟广告，哪个正经人还看电视呦，我伯母的意思是网络投放，就常用的那几个网页和视频app，因为是网络播放，所以时间上的限制可以放开一些。” 听到这里，谢谋点点头，摩擦着自己的下巴颏： “要是网络的话那倒是没什么问题，权当是拍在拍微电影了。” “报酬的话也好谈，不给钱都成。” 看着摆出一副什么事儿都好商量态度的谢谋，林烨只觉得今天这场谈判，多少有点儿不真实。 讲道理，就这谈判难度，一点儿也不符合林婉和刘菲之前跟他提过的，谢谋很不喜欢拍广告的样子啊？ 看着谢谋笑意盈盈的样子，林烨心里打了个哆嗦，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可不想被人稀里糊涂的就给卖喽。 这般想着，林烨眯眼看向笑得像个狐狸的谢谋，蹙眉开口： “谢导，您说的报酬好谈，不给钱都行是几个意思？” “亲兄弟尚且明算账，您还是把话说明白，不然的话，我这心里可不踏实。” 闻言，谢谋哈哈一笑，拍拍林烨的肩膀： “小林，你知道么，我喜欢的，就是你这种干脆果敢的性子。” “那种跟我说个话，都吞吞吐吐，说一半留一半的货，我丫烦都烦死。” 说罢，他环顾眼左右，确认没人后才继续道：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赌上我自己的名声帮你伯母拍一组宣传片。” “报酬么，多多少少，意思意思就行，没有也无所谓，但是你，得给我的新电影写一首主打歌出来。” “主打歌？” 林烨眯了眯眼睛。 谢谋微微颔首： “对，我新拍的动作大片下个月准备上线。” “但是之前定好的主打歌，现在怎么听都不太满意，这才想着联系你，结果你自己找上门了，那我不得跟你说道说道？” “毕竟，我那片子预算花超了不少，只能是能省则省了，再说了，好歹我也算帮你这么大一忙，你这总要给我个友情价吧。” 听到这里。 林烨终于弄清楚了谢谋打的什么算盘。 啼笑皆非之余，只能浅笑一声，摇摇头道： “报酬的事儿好说，但是您得让我知道是个什么类型的电影。” “如果可以，我绝对义不容辞，可要是我不擅长的，我也不能坑谢导你。” 谢谋重重点了点头： “小林敞亮。” “就咱俩这关系，以后别老叫谢导谢导的，听着生分，以后喊我谢哥，听着亲切。” 说着，他也不理会还没被谢哥这个词震得外焦里嫩中回过味儿来的林烨，自顾自地打开身前的电脑，继续道： “因为涉及新片保密的规则，片子的内容眼下我还不能透露给你，只能让你先简单看看这些剪辑出来的预告片。” “至于片子的名称，叫《宗师霍元甲》。” 此言一出，林烨刚喝到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茶水瞬间喷涌而出，然后愕然开口： “宗师霍元甲？” “这儿也有霍元甲？” 谢谋很是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什么叫这儿也有霍元甲，说得跟你不是华夏人似的，再说了，华夏没有霍元甲，难不成那些个洋鬼子那边儿有啊？” 林烨砸吧下嘴唇没有说话。 怎么说？ 他总不能跟谢谋说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在心里吐槽的同时，林烨已经把谢谋找出来的预告片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 虽然跟地球上的霍元甲有些许不同。 但整体走向来说，跟林烨心里想的那首有关于霍元甲的音乐还是十分契合的。 这般想着。 林烨瞄了眼紧皱着眉头，注意力全在预告片上，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谢谋，轻叹口气后，也就从桌上找到一支没盖盖儿的中性笔和一张白纸，开始勾画。 足足半分钟后。 谢谋才从预告片中回过味，正要跟林烨再聊上两句，结果一扭头，就看到林烨正低头用功，当下好奇道： “小林，你这是又写什么呢？” 林烨头也没抬地回道： “写你要的歌词啊。” “啥？” 谢谋瞬间就睁大了眼睛。 ……………… ……………… 第127章 速度逆天 谢谋睁大了眼睛，骇然道： “你啥意思？就这说话的功夫，你已经把稿子给写出来了？” “我读书少，你可别唬我！” 林烨翻个白眼，没好气道： “谢哥，咱俩认识也有段时间了，你什么时候见我唬过你！” “再说了，现在写的只是歌词部分，是最简单的一环，剩下的配乐才是最难的部分！且得等着。” 他一边儿说着，一边儿低头在白纸上勾勾画画。 看着奋笔疾书的林烨，谢谋眼神闪烁，沉默几秒后，才终于又出声道： “那个小林，你先在这里写着，旁边儿就是个乐器室，我跟他们打个招呼，你有什么要用的，要配合的，尽管开口，我先出去办点儿事……” 林烨头也不抬道： “行，尽量早点儿回来，我估摸着这首歌用不了太长时间。” “好嘞。” 谢谋答应一声，接着大步流星地出了房间。 …… 四十分钟后。 魔都市江松区的一间私人会所的包厢里面。 谢谋端坐在包厢主位，面色冷峻地打量着房间里沉默的众人。 冗长的沉默过后。 谢谋耸耸肩膀，淡声道： “各位，我也不想让别人骂我独裁，所以，换主题曲的事，我还是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他话音未落。 就见坐在左侧中间位置的老者长身而起，冷着脸看向坐在首位的谢谋： “我不同意！” “老谢，你搞什么飞机？主打歌是最初定档的时候就定下来的，怎么能说换就换？而且，我知道那个叫林烨的小家伙最近流量很高，但说到底还是个新人，就算那首《昨夜书》是他的作品，可也只有这么一首大荧幕制作，谁能保证，他上一首歌写得好，下一首歌还能不能保持同样的水准和质量？” 听到这声音。 房间里的剧组工作人员都被惊出一个寒战。 原因无他。 只因为整个剧组，敢这般跟谢导说话的，也就只有这位叫王云的老音乐人了！ 王云是跟谢谋一起打天下的老人。 谢谋每一部片子的配乐，背后都离不开他的付出。 就连此刻众人正谈论的《宗师霍元甲》的配乐，也是王云亲自操刀制作。 如今眼瞅着电影要播了，结果谢谋却要在这档口更换电影的主打歌，人王云不生气才是见了鬼…… 被王云怼着脑袋一阵输出，谢谋倒也没有直接翻脸，而是直接掏出两张光盘放到桌子上： “老王，你先别生气，有什么话等听完这张光盘以后再说，这是我找人从网上刻录的林烨自出道至今的所有作品，你听完再评价说我找林烨能不能行……” 闻言，王云冷哼一声，不过终究没有再骂出声音，只是面无表情地接过谢谋递过来的光盘，径直插进了众人面前的cd机中。 “《梦回唐朝》、《断桥残雪》、《虞兮叹》、《半城烟沙》……” 接连八九首歌播放完毕。 王云早就已经双手撑着桌面情难自已。 直到此刻。 谢谋嘴角才勾起一抹淡然笑意，目光看向王云，淡淡道： “怎么样老王，这几首歌听下来，觉得林烨什么实力？” 此言一出。 王云身体打了个哆嗦，又沉默两秒后，才忽地又抬头看向谢谋道： “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谢谋哈哈一笑，摆摆手道： “老王，倒也不至于这么埋汰自己，所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么，你们是各有千秋，各有优势。” 说话间，他看了眼时间，接着道： “小林现在就在魔都的拍摄基地。” “我来的时候，他已经把新歌歌词写的差不多了，说是今天晚上就能把配乐做出来……说实话，其实按照我自己原来的想法，换主打歌的事，我一开始没想着这么着急的，谁知道人家效率这么高，我也怕到时候真耽误了双方，这才想着提前跟你们打个招呼……” 伴随着谢谋的解释。 脸色刚刚才缓和下来，都还不到两分钟的王云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这么短的时间，就想搞定一部电影的主题歌，未免太过儿戏了……我……” 眼见王云马上又要摆出说教的意思，谢谋急忙招手道： “老王，你先别着急，我这也就是自己的猜测。” “这样，小林就在拍摄基地，离咱们这儿也不算远，你要实在不放心的话，咱们就一起过去看看人小林的进度之后再做评价。” “好！现在就出发！” 王云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从私人会所到拍摄基地不算太远。 路况良好的情况下，一路开过去也就二十来分钟。 所以，等谢谋带着王云等人赶到的时候。 林烨整个人都趴在桌子上，勾勾画画，也不知道在研究什么东西。 这边儿，远远看着林烨认真的样子。 谢谋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提醒道： “小林，你新歌构思得怎么样了？有没有点儿头绪？” “我可是把电影音乐制作组的总监和副总监都带过来给你打下手了。” 听到声音。 林烨放下手中纸笔，抬头看向谢谋和跟在他身后的众人，心里若有所思的同时，脸上却是没有任何显露道： “差不多了。” “起码整首歌的歌词和曲风都已经定下来了。” “你们要不要先试试看。” 这话说出来。 跟随谢谋进来的一众人等全都是脸色微变。 你已经把曲风和歌词全都定下来了？ 开尼玛什么国际玩笑呢？ 要知道，像王云这样的知名音乐人，想完成一部电影的主题曲的选材、定曲、填词，起码都要个把月的时间。 再加上后期制作，修音等步骤。 一首歌从零到问世，怎么也得一个半月甚至是两个月的功夫。 可你呢？ 谢谋出去开个会的功夫，就把词和风格都定下来了？ 不是我们埋汰你。 关键就你这一两个钟头想出来的东西。 真的能作为《宗师霍元甲》这部大制作的主打歌么？ 跟众人面面相觑的神色不同。 谢谋的脸上依旧十分淡然，甚至还颇感兴趣道： “你说的歌曲的风格，这东西要怎么试试看？” ……………… ……………… 第128章 鼓声如雷 “怎么试？” 林烨眯了眯眼睛，淡声道： “我刚刚进阿里的时候，见这个偏殿附近有不少的华夏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电影场景里面应该有不少场景都需要用到鼓这种乐器吧？” 不等王云开口，谢谋已经点点头道： “对，因为是动作片，再加上霍元甲这个人身上有着浓浓的侠者之风，所以，片子里有不少用鼓的场景，来体现他的大气，不过更多的，还是用作舞台道具的用处多一些……” 林烨笑着点点头。 事实上。 早在他看完预告片又听谢谋大致讲过这则电影的核心故事背景后。 他就已经基本敲定了自己要用哪首歌。 既然电影名字叫《宗师霍元甲》，内容又跟地球上那部由功夫皇帝李连杰拍摄的同名电影大体类似，那他还选个屁的歌？ 直接照搬不就完了？ 不过。 林烨心里有杆秤，自然能做到胸有成竹，可其他人却没他这么淡定了—— 照着谢导所说，你小子赶到魔都满打满算也就一两个钟头。 撑死也就是把大致剧情过了一遍。 这种情况下你就敢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有了创作思路。 真当自己是万能的呢？ 带着这样的想法。 所有人都瞪着眼睛看向林烨，等着看他的表演。 还是同为音乐人的王云最先反应过来，看了眼周遭的大鼓，又看眼林烨，愕然道： “你的创作思路和灵感，该不会就是想用这些鼓来展示吧？” 听被说出心思。 林烨淡然一笑： “不可以么？” “有谁规定电影的主题曲不能用鼓作为伴奏的展示么？” 王云一脸诧异地摇了摇头： “那倒不是。” “主要是你小小年纪，懂得用鼓么？” 林烨笑笑，没有说话，只是扭头看向身旁蹙着眉毛，好半晌没有说话的谢谋： “谢哥，这鼓没有特别的名贵的话，能借我用用么？” 谢谋自然不可能拒绝，摆摆手道： “随便儿用，坏了算我的。” 就在林烨得到首肯，起身朝周遭那些大鼓走过去时，王云却是忽地出声提醒道： “小伙子，我知道你挺有才，不过有些创新还是要脚踏实地的好，小心步子大扯着……” 有一说一。 其实王云说这话，并不是故意去威胁或者恶心林烨。 虽说两人如今是竞争关系，可身为乐坛老前辈的他，的的确确也不太想让林烨这个好不容易才冒出头来的华语乐坛的新星做这种冒险的尝试…… 面对王云没有恶意的提醒。 林烨自然不会冷着脸回应，在送给对方一个放心的眼神后，也就自顾自的朝着偏殿外面的摆放的那排大鼓走了过去。 现场其他人见状，也全都急匆匆跟了上来。 …… “谢导。” “谢导……” “……” 几个正在收拾场地的工作人员见谢谋带着人过来。 急忙停下手里的工作，纷纷开口问好。 谢谋摆摆手，让他们噤声。 就在这群工作人员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时。 林烨已经简单活动开了手脚，接着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步来到一架民族鼓前拎起鼓槌。 下一秒—— 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节奏低沉有力。 王云却面色阴翳。 “就这？” 他刚准备张嘴吐槽。 就见林烨手速骤然加快，鼓声也在一瞬之间急促如雨，被他握在手里的鼓槌，更是快到几乎幻化出几道残影！ 整个旋律也愈发紧凑，动人心脾！ “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 一时间。 现场所有人都被这突然炸响的鼓声惊到张大嘴巴，好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后还是见惯了大场面的谢谋最先反应过来，摆手笑道： “这个林烨，还真是有点儿东西，且不说他后面的主打歌能写成什么样子，光是这段鼓，融合到音乐之中，就已经很提劲了。” 王云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道： “是，单是从这段鼓声来看，你请林烨过来给电影写主题曲的主意就错不了。” “谁能想到，他年纪轻轻，居然能把鼓敲到这种地步，明明只有他一个人，一张鼓，却硬生生被他敲出了千军万马的感觉……”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又摇摇头道： “哎，不服老不行呀，我像他这个岁数的时候，哪儿会敲什么鼓呦？不过，也正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我们这些老家伙，那注定是要让人家这些个年轻人接棒的……” 除了两位大佬心照不宣地啧啧称奇。 现场那些个在一边练习武术动作的演员，此刻也都被林烨的鼓声震得不行。 随着林烨沉闷如吟的鼓声。 这些个本就精血旺盛的武术演员们，顿时就越发觉得体内热血汹涌，最后只能把一身力气，尽数轰向面前的拳靶上。 …… 足足一分钟的鼓声。 众人的心几乎都被林烨敲得心神不宁。 就在众人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时。 林烨手中的鼓槌却是豁然一收，接着扭身看向谢谋，淡然问道： “谢哥，这就是我想的那首主打歌的前奏，成品的话，里面肯定还要融合一些别的元素，但是总的旋律上，基本不会有什么变化。” “你说这鼓声还只是前奏？！” 谢谋瞬间就睁大了眼睛。 林烨耸耸肩膀道： “对，这就只是前奏的旋律，要是完整呈现的话，效果应该会比刚刚好出来两三倍不止。” 说着，他又把目光投向王云，继续道： “王老师，您觉得这个旋律如何，电影配乐方面您是专业人士，也跟谢哥合作这么久，所以，要说起来，我觉得您应该是最懂谢哥心思的创作人，要是您觉得可以的话，我就接着往下调试，如果不行的话，那咱们趁早打住。” “一来是没必要浪费时间，二来么，主要是因为我这首歌整体创作下来，还是挺麻烦的……” “呃……” 随着林烨不紧不慢的声线。 现场所有人，包括谢谋和王云在内，所有人都在林烨解释完的瞬间彻底石化。 ……………… ……………… 第129章 兵贵神速 这么好的、在他们这群人眼里看来已经堪称无敌的前奏。 在你林烨眼里，居然就只是个单纯的前奏？ 而且还是那种各个方面都没有完美呈现出来的前奏？ 完整版本要比目前呈现出来的效果，强个两倍不止？ 林烨，你确定你小子不是在吹牛逼么？ 不过，不管林烨是不是吹牛逼。 有一点儿都是可以肯定的。 那就是林烨的一分钟不到的演奏，已经成功把场间所有人的好奇心都给调动了起来。 这当中又以谢谋的表现最为明显。 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国内顶尖导演的气度。 几乎是在林烨话刚说完的瞬间，就第一时间开口道： “可以！必须的可以！” “这么好的前奏，这么好的曲调，必须得跟这部电影结合起来！” 说到这里，他像是担心林烨不乐意做似的，继续往下补充道： “这样，这首歌你放心大胆地把这首歌做出来。” “不论最后能不能成为这部电影的主打歌，我都保证，这首歌肯定会跟这部电影融为一体！” “而且还有你说的那个广告，我接了，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让人过来签约，除此之外，我个人再出二十万的酬劳。” 讲道理，真不怪谢谋这么激动。 实在是他是真爱死了林烨刚刚用鼓敲出来的那种节奏。 此刻的他甚至都有种感觉。 那感觉，就像林烨这段新歌，就是为他这部新电影而生的一般。 这般想着，谢谋清清嗓子，也不等林烨发表自己的意见，便自顾自地接着道： “话说，你刚刚敲击的只是前奏，如果说想把整首歌做出来需要几天时间？” “时间虽然还有几天，但如果能把这首歌做到极致完美的话，我也可以跟媒体打招呼，把发布会的时间往后推一推。” 林烨直接摆手： “不用，这首歌的曲子融合起来虽然稍微麻烦了那么一些，但是王老师还有这部电影配音配乐的团队都是专业人士，磨合得也都挺好，有他们辅助，想把这首曲子录出来，最多也就一两天的功夫，甚至还有可能更短……” “绝不会耽误正事儿。” 随着林烨的陈述。 现场以谢谋为首的众人又是集体蒙蔽。 如今的他们，甚至都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脑袋和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什么玩意儿？ 这么复杂的歌，你林烨居然说要做出来只用一两天的时间？ 就是吹牛皮也不是这么吹的吧？ 眼瞅着众人眼中齐刷刷闪烁出怀疑的目光。 林烨耸耸肩膀，瞥了眼身侧的谢谋，淡声道： “谢哥，这边儿是影视基地，应该有现成的录音棚吧？” 谢谋先是一愣，旋即点点头道： “有，离这儿不远，怎么，你现在想过去？” “要我说，你这忙活了一天，还是先休息一晚上，等明天再做？” 林烨直接摇头： “年轻人体力好，哪儿有那么多觉要休息。” “我先趁着今天晚上把整首歌的第一段做出来，让大家都安一下心。” “不然的话，我担心今天晚上会有很多人睡不着觉的。” 听到林烨的解释。 现场不少工作人员的脸上都露出一丝尴尬神色。 倒是谢谋稍作思忖后也就点点头道： “那行吧。” “那我现在打电话……” …… 半个小时后。 影视基地内部的录音棚里。 林烨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谢谋和王云俩人，心里多少有点儿无语。 谢谋吧还好说。 人再怎么说也是这部电影的总导演，过来盯着点儿制作，这无可厚非。 可你王大老师跟过来是干啥，老老实实在外面等成品不就完事儿了吗？ 不过。 吐槽归吐槽。 林烨肯定也不可能去赶走人家。 好在有谢谋从中调停。 现场氛围倒也不至于难看。 有谢谋这个国内导演一哥的面子在，录音棚各项准备工作效率都快得离谱。 前后也就十分钟时间。 所有乐器就都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开始录制。 见状，林烨也不浪费时间，跟谢谋打过招呼后，便开始踏踏实实的工作。 要说起来。 这首周董的《霍元甲》，在他那个世界，那也是堪称教科书般的经典编曲。 林烨光是听就听过足足有两三百遍。 这样的情况下。 别说如今还有系统加持。 那就是仅凭他一个人，都能把这首歌所有的精华部分，分毫不差地演示出来。 边上的王云和谢谋看着林烨轻车熟路，快到都生出残影的手速，面面相觑之余，嘴巴也不由自主地张得老大—— 俩人都是混迹娱乐圈多年的老手。 就算谢谋音乐水平有限，可对音乐最基本的鉴赏能力那还是在线的。 至于王云就更不用说了。 身为一名音乐圈的老人，他自然比任何人都要更深入的了解，这首歌的难能可贵之处…… 伴随着林烨毫不停歇的动作。 俩人震惊之余。 又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各自浓浓的困惑，此刻的他们，脑袋里不约而同地被一个问题所填满—— 那就是林烨这家伙，编曲写歌，都是不需要动脑袋的么？ 真就那样抬手就来？ 要知道。 一首成熟的、完整的歌曲。 绝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写出的。 毕竟，一首歌需要用到一种或者很多种的乐器。 这种复杂的情况下，每种乐器需要发出什么样的音调，又该在什么地方突出和融合，都需要跟整首歌的旋律严丝合缝才能完成。 可看着此刻林烨的创作过程。 不论是谢谋还是王云，心里都生出一个怪异乃至离谱的感觉—— 那感觉就像，林烨压根就不是在创作一首歌。 而是从一开始心里就已经有了成熟的模板，至于林烨要做的，就只是把这首歌的各个部分，用各种乐器填充下来似的…… 不过。 感觉归感觉。 他们心里也都很清楚。 就算林烨把这首歌的乐谱交给他们，他们也完全驾驭不来。 原因无他。 只因为林烨在编曲中提到的那几样乐器，别说谢谋这个纯音乐圈的门外汉，那就是连王云这个专业编曲人，连摸都没摸过几次，就更别提用了…… ……………… ……………… 第130章 长江后浪推前浪 王云虽说是国内首屈一指的电影音乐创作人之一，但他擅长的是带领团队攻坚。 让他的团队按照他的曲子，把固定的乐器加进去，之后不断地改进推演，最后完成创作。 所以，这也是他对很多乐器都并不熟悉的主要原因。 于是乎，在看着林烨一个人对着一堆乐器忙活不停的时候。 这位在电影音乐圈都拥有极高地位的音乐人，终于忍不住的开始怀疑人生—— “这样的音乐素质……说他一个人相当于一支顶级的编曲团队都毫不夸张。” “乖乖，像这么夸张的才华，这小子到底还是个人么？” 俩人就那么直愣愣地盯着林烨的一举一动。 从晚上九点一直忙活到凌晨两点。 期间连工作人员中途送过来的夜宵都无人理会。 终于。 凌晨两点半。 正当谢谋和王云两个中两人抑制不住各自的困意昏昏欲睡时。 忙活了足足有四五个小时的林烨终于在桌子前伸了个懒腰： “卧槽……” “终于全部搞完了。” “下次绝对不装这样的逼，强行让自己加班……” 此言一出。 守了林烨快半个晚上的谢谋和王云，刚刚才回过点儿味的谢谋和王云直接呆愣原地，心态稍差点儿的王云更是一个没忍住，直接惊呼出声： “啥？不是第一段么？你把整首歌都搞出来了？” 林烨翻个白眼，没好气道： “怎么可能，这只是前奏的全部配乐，不过你说全部的也大差不差，因为最难的地方就是前奏，前奏做出来，剩下的就简单多了。” 说罢，他又侧脸看向身后还没回过味的谢谋，继续道： “谢哥，忙活了一晚上，你们管顿夜宵不，我这饿得眼睛都发黑了。” 这话说出来，谢谋急忙招呼道： “管，必须得管！” “饭菜早就送过来了，刚刚看你太投入了，就没敢打扰你。” “我让去热热，你趁着这功夫，赶紧给我听听这完整的前奏到底有多震撼。” 没有饭吃的林烨撇了撇嘴，不过闲着也是闲着，稍稍缓过来一口气后，也就走到播放器前，开始播放刚做出来的前奏。 总的来说。 这首歌的前奏还算中规中矩，音调也跟林烨之前敲过的那段鼓的调调相同。 不过，因为听过一遍，这再听起来么，虽然一样好听，但却没有了第一遍的惊艳感。 正当俩人疑惑，乃至想着要不要问问林烨这完整版旋律怎么还不如第一版来得震撼时。 可下一秒。 两人便直接愣在原地。 当乐曲当中，由多种乐器弹奏出的音符完美交织融会在一处时所爆发出的旋律，竟凭空让谢谋和王云的心底生出一股荡气回肠的感觉。 而更让俩人啧啧称奇的是。 他们俩中年男子都在这旋律冲击下，浑身上下都热血沸腾的同时，林烨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那处变不惊的安静。 这一幕，也让谢谋和王云心底止不住的疑惑—— 这个林烨为什么会这么平静？还有，他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 又究竟是怎么搞出来如此让人回味无穷的旋律来的？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接连冲击着俩人的脑海。 不过，俩人搭档这么长时间，默契还是很充足的。 既然都想不出个所以然。 那干脆就都不想了。 反正他们也没想着把林烨的脑袋割下来按在自己头上。 再说了，只要自己资金足够充裕，那林烨写的什么歌，他们不能买，不能听？ 看着两人神色的不断变化。 林烨轻笑一声，也不戳破他们的想法，只是静等前奏结束后，不慌不忙地按下关闭键，接着抬眼看向两人，淡声问道： “两位，你们觉得这首歌的前奏怎么样？” 谢谋不假思索道： “好听！炸裂！” “我虽然不懂音乐，但是我觉得，这首歌是我到目前为止听过的最燃最炸裂的国风歌的前奏。” 谢谋说这话绝不是故意吹捧。 是真的实打实的这样认为。 毕竟，在他看来，仅仅是一个前奏，就能这样燃到爆炸。 那整首曲子听下来的效果，又会炸裂到什么程度？ …… 他正想着。 立在他身侧的王云，此刻也从最初的那股震撼中回过味来，冲着林烨点点头道： “现在看来，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这话是一点儿不假。” “之前你来的时候我还不服气你的创作能力，觉得你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叫电影音乐么，可现在，我得说，我服了！” 王云一边儿说，一边儿冲着林烨竖起了大拇指。 这根手指，他竖得心悦诚服。 至于是不是前奏，有没有歌词，如今在王云看来，根本就不重要。 想想吧。 人只是简简单单一首歌前奏的炸裂感，就吊打他之前写过的所有歌。 这种根本不在一个维度的差距，再强行装作前辈硬撑。 那也不过只是自取其辱罢了，还不如识时务者为俊杰，趁早退位让贤，还能保一个自己的体面…… 就在他心里这般想着，阵阵泛酸，各种不是滋味时。 林烨忽的插嘴道： “两位，前奏也听得差不多了。” “咱们差不多开饭？” 解决宣传曲这个心头难题的谢谋自然是兴致勃勃，毫不犹豫地点头应承了下来。 倒是王云脸色难看，沉默良久后摆了摆手道： “我老头子上岁数了，晚上吃不了什么。” “你们俩自己去吧，我先回去休息了。” 其实不难理解。 王云到底是乐坛的老前辈，如今却在林烨身上遭受这样的打击，如此情况下，他要是还能有心情吃夜宵，那才是真的见了鬼。 林烨和谢谋第一时间就猜到了他的心思，不过，就眼下这场景，谁也不会开口挽留。 一直等王云的身影从俩人视线当中彻底消失。 许久没有说话的谢谋才叹口气道： “小林，你这次可是把老王他给打击得不轻呀。” 林烨耸耸肩膀，不知所谓道： “王老师不都说了么，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虽然不至于像他老人家说的死在沙滩上那么惨，但逐渐退出舞台终究是注定的……”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继续道： “再说了，你也用不着那么悲观……以王老师的水平，等着被后浪拍下去，还得等好些年呢……” ……………… ……………… 第131章 你确定吗? 跟谢谋聊完天，时间已经差不多来到凌晨。 稍稍寒暄几句，林烨便回到了谢谋提前订好的酒店休息。 转眼间又过去两天。 林烨终于在王云和整个剧组乐器师的协助下，将《霍元甲》这首地球上的经典完美复刻了出来。 魔都某个摄影基地的录音棚里。 当成品拿到谢谋手中时。 只听了一遍，这位国内公认的头牌导演就被这首歌迷得不要不要的。 有这首歌曲摆出来。 他只觉得自己之前给自己这部电影配的主打歌那根本就是个屁。 林烨的这首新歌，不但用旋律将他想要讲述的故事用另一种形式完全呈现了出来，其歌词更是与整部电影完美契合。 说是为《宗师霍元甲》而生的音乐，都毫不夸张。 至于谢谋的老搭档王云，同样在听到这首歌的第一瞬间，就张大嘴巴。 他居然在一部电影片尾曲里，听到了类似于戏腔的东西。 关键还唱得那么好。 讲道理。 这林烨，简直就是在颠覆传统电影配乐这个行当啊…… 在了解过林烨的实力后。 王云这两天没少对林烨做背调。 林烨之前唱过的所有歌，他更是全部听了不下十遍。 所以，他很清楚，林烨会唱戏腔，也知道把戏腔添加到流行音乐当中，会有一种出乎意料的惊艳感。 但，他从来就没想过，一段戏腔，放到这样一首整体节奏非常明快，旋律也燃到爆炸的曲调里，居然也能发挥出这样荡涤人心的效果。 这般想着。 王云看向林烨的眼神变得越发复杂。 原本两天的学习下来，他还觉得自己跟林烨的差距并不大，只要稍加调整，未必不能写出来跟林烨水平差不多的曲子，但现在听完这首歌。 他只觉得自己的想法真的太可笑了。 就林烨这曲子里的精妙，就已经足够让他这个所谓的乐坛老人去仰望了。 想到这里。 王云看向林烨的眼神中忍不住的挂上几缕惆怅，同步升起的还有他口中的喃喃低语： “看样子，这华语乐坛的天，是真的要变了……” 就在王云还在自言自语的同时。 另外一边儿，已经从听完歌后，最初的那股震惊中回过味来的谢谋，终于反应过来，一脸兴奋的环着林烨的肩膀，满脸兴奋道： “虽然说从听完第一段的前奏我就能肯定，你这首歌绝对非同一般，可即便如此，我也没敢想，这首歌能炸裂到这种程度……” “说真的，听完你这首歌，我现在甚至都已经开始构思下一部电影要拍什么了！没别的意思，单纯就是想让你再写一首歌出来。” 林烨莞尔一笑： “谢哥不用急，一步一步来，你放心，不论什么时候，只要你需要，我绝对第一时间过来！” “要说谢哥唯一要担心的，就是下次再让我写歌的时候，那报酬可能得往上瞅瞅了。” 谢谋哈哈一笑： “只要音乐够好，钱永远不是问题。” 说着，他声音一顿，又挑起眉头道： “你刚刚说到酬劳，我有个事儿得把话说到前面，省的到最后弄得彼此都不开心。” 林烨点点头： “应该的，你说吧。” 谢谋笑笑，继续道： “是这样，虽然我答应帮你拍摄那什么广告，但是有一点儿，就是广告的剧本质量一定要有，起码也得在合格线以上吧，如果就是那种让人一眼看上去就忍不住骂娘的东西，那恕我真的没办法接手。” 闻言，林烨噗嗤一笑，旋即摇摇头道： “放心吧。” “绝对不存在那种情况，剧本是我自己做出来的，我对它很有信心。” 他一边儿说，一边儿取下此前一直背在身后的双肩包，从中掏出一张早就打印好的a4纸，递到谢谋手中： “说是广告，但我更愿意把它看作是一部微电影。” “其实说出来不怕谢哥笑话，之所以请谢哥出马，除了给我伯母那边儿一个交代外，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我自己想做个尝试，看自己能不能也在你们这个行业混口饭吃。” “我学校里面还有部正在拍摄的网剧，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大概率很快就能上线了。” 听林烨这么说。 谢谋顿时心下了然。 作为娱乐圈里地位超然的老前辈，他当然知道新人明星想往上走的困难之处。 像林烨这种选秀出身的新的歌手明星，虽然能在前期靠着栏目组的红利，迅速吃到大量的网络资源，甚至搅动舆论热度，但说到底，也只是娱乐圈的边角料。 想要往上爬，就得多线发展，最好能做到在影视歌领域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从而成为吃瓜群众们日常挂在嘴边儿的三栖艺人。 甚至于都不单单是新人。 就连谢谋这个成名已久的老牌艺人。 也会在偶尔空闲之余，录制几首歌放到晚上。 当然。 这两种行为是有区别在的。 相较于谢谋偶尔写歌放到网络上，单纯只是给自己找一个兴趣和爱好而言。 林烨要拍短视频，则是为了更好的打开知名度，更快速地向上攀登。 就在一众人等心里还在胡思乱想的档口。 已经把全篇稿子都看完一遍的谢谋的脸上，终于再绷不住最初的那股雍容和惬意，而是化作满脸凝重道： “小林，我现在真的特想剥开你脑袋瞅瞅，你小子的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说真的，我能看得出来，你这个剧本，绝不只是单纯拍一个所谓的广告那么简单，就这个质量，你说他是一部大投资的历史类电影我都不会多说一句话……” “话说，这么好的本子，你真的确定，就只是拿来拍一部广告宣传片？这不是妥妥的大材小用么？尤其还是在网络上放的那种？” 林烨认真点头： “不存在大材小用的说法。” “这短片就适合做这个，如果再长一些的话，就会让整体的节奏变得拖沓，非但不会改得优秀，甚至还有可能将它越改越臭……” 说到这里，林烨蹙了蹙眉头，继续道： “至于别的，等以后再说吧。” ……………… ……………… 第132章 开创先河 见林烨态度坚决。 谢谋虽说依旧心存疑惑，也只能点头应承了下来。 寒暄几句。 谢谋再次把话题拉到了这首歌上—— “小林，虽说咱们这是互帮互助，不存在占便宜的情况，不过，眼下我确实还有件事儿需要你出面帮我个忙……” 林烨头也没抬道： “你说吧，只要不是违反犯罪，又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我绝对尽心尽力。” 谢谋摆摆手： “嗐，没你说的那么离谱。” “我就是想着，这首歌是你的原创，再加上你最近在网络上又这么火，与其我再去外面找人，还不如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等过两天的新片发布会上，由你亲自上台来演唱这首歌，让哥哥我也蹭蹭你的热度……” 作为国内一线导演。 谢谋虽然年龄不小，却很清楚流量的重要性。 林烨作为眼下华语乐坛里最具有话题性的艺人。 如果能让他在自己的电影发布仪式上现场演唱他自己创作的新歌，绝对能帮他的电影吸引一大波的流量和热度。 等有了流量和热度，他再找人稍稍运作一下电影本身，轻而易举就能把这些流量变现接着转化为他所需要的票房。 对于这种能大幅提升自己知名度的好事儿。 林烨当然不可能选择拒绝。 故作矜持的思忖了两秒后，也就直接点头把活儿给接了下来。 下一步的合作方式谈好。 今天的这场碰头会也就在欢乐的气氛下宣告结束。 任务完成个七七八八的林烨，出了拍摄基地就打车在魔都闲逛。 至于谢谋，则是在第一时间亲自下场运营新电影的宣发工作。 这在以往，简直是不可能事件。 不过，也由此可见，他对这部《宗师霍元甲》的重视程度。 其实不难理解。 在以往的动作电影中。 谢谋更喜欢侧重和展现华夏功夫的动作飘逸以及极致的动作美学。 而在这部新电影当中，光是从《宗师霍元甲》这个名字就能看出来。 他更想用这部电影，将华夏武学的哲学思想和更对武道的理解呈现出来。 当然。 除了深层次的理解。 基础的武术动作设计也是相当在线。 有谢谋这位国内超一线的导演亲自下场运作。 林烨现身魔都，并为《宗师霍元甲》谱写主打歌的消息很快在网络上传开—— “号外号外！好歌曲新锐歌手林烨与谢导首次合作达成！” “《宗师霍元甲》官方承认，临时更换电影主题曲，声明已发！！” “谢导宣布，《宗师霍元甲》首映仪式在即，今日将举办点映和发布会！” “……” 除了在互联网上造势。 以谢谋为首的《宗师霍元甲》的一众主创人员和演员也全都接受了各大娱乐节目的采访。 这里面以王云接受采访的视频最为引人注目—— 采访画面当中。 当被问到由林烨创作的新电影主打歌的质量时。 这位被冠以诸多名头的音乐圈老人、华语电影音乐的前辈丝毫没有掩饰自己话语里的敬佩—— “因为我们的新片还未上映，很多细节没有办法说，所以有关于整首歌的内容我就不发表点评和意见了，但是，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大家，林烨的这首新歌，绝对可以被称为当下华夏国风歌曲的扛鼎之作！丝毫不逊于林烨此前发布的任何一首歌！甚至还要强出许多！” “说实话，当我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完整版的时候，我脑袋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嚯！原来音乐还能这么玩儿，甚至毫不夸张地说，当时我都觉得自己之前做了那么多年的音乐，完全是在浪费时间，是林烨，给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 王云接受采访的时间不长。 但简单的对话，却是勾起了无数网友对于林烨新作的好奇心。 王云是谁。 华语乐坛元老级的人物，更是华夏电影音乐的创始人之一。 可就是这样一个，在所有人眼里都是音乐大佬的老前辈。 居然会在听过林烨新歌之后，说他给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这尼玛。 开什么国际玩笑呢？！ 于是乎。 在网友们自发的推波助澜之下。 有关于王云的采访视频被瞬间点爆。 无数网友都在这段采访下面留言评论—— “王老，咱夸人也不能这么夸吧？林烨的新歌真有您老说的一半好听么？” “是啊，您可是咱们华语乐坛的老前辈了，我是真想象不到，到底是什么样的作品，才能让您说自己不懂音乐啊……该不会单纯只是为了炒作吧？” “很有可能，现在都讲究流量热度……这要不在电影正式开始前搞点儿热度出来，他们怎么给自己的电影造势啊？你看现在林烨的新歌被爆出来，多少人都在网上搜音源呢？” “有道理，不过他们炒作归炒作，可人林烨有实力那也是真的，你们想想，要是林烨自身没实力，那谢谋身为国内最顶尖的导演，也不可能自降身份去找他一个无名之辈吧？” “那倒也是，而且我还听说，谢导的这部《宗师霍元甲》，其实主打歌是户一早就定下来的，词和曲都是王云前辈亲自创作，能让他这位老前辈心甘情愿放弃，甚至还主动站出来替林烨站台且夸赞的作品，这首主打歌绝非凡品！” “……” 随着越来越多的网友们被卷入到这场热议之中。 这首由林烨创作并演唱的电影主题曲的神秘程度，直接被网友们拉到最高。 仅仅一两天的功夫，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汇聚到了《宗师霍元甲》剧组即将召开的首映仪式上。 而就在全网热议电影主题曲的同时。 《全民好歌曲》也完成了新一期节目的录制。 这期节目，是其他导师组里的晋级大战，林烨不用上台表演，可按照栏目组的要求，所有选手必须全部在来到现场。 只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 一直到节目开场。 林烨的身影都没有在现场出现。 而更离谱的—— 向来对所有参赛选手严格要求的栏目组工作人员，居然连提都没提这件事儿。 这在其他人看来，无疑又是开创了一条先河般的存在。 ……………… ……………… 第133章 同名主打歌 林烨享受到的特殊照顾，直接让同为好歌曲参赛选手的其他选手们被打击到欲哭不能—— 想想吧，大家一样的报名参赛。 结果他们还在为了那有限的晋级名额争得不可开交，为了几个投票装疯卖傻塑人设，可林烨呢。 人家都已经跑到魔都，跟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导演合作去了。 真就是人比人气死人呗？ 感慨之余，也有不少选手开始抱怨—— “话说，我现在还真有点儿搞不明白了，林烨是咋想的，就以他目前的知名度，他夺不夺冠，已经完全不会影响他今后的职业规划，与其还要受限当选手，甚至还有可能在最后的总决赛舞台上出意外的风险，他干嘛不直接宣布退赛，然后投身娱乐圈，我相信以他目前展露出来的水准，肯定有不少传媒公司等着签约他……” “可不是么，这要换做是我，但凡有机会，肯定早就拍拍屁股闪人了，总冠军奖金拢共才几个子儿，有这点儿时间，我直接把流量变现它不香么？” “要我说，也不见得就是林烨自己不想退出节目录制，毕竟他现在的流量那么高，节目组自然不会放弃他这颗行走的摇钱树……” “说得有道理，不过，他要是还在的话，你说咱们再坚持下去还有什么意义么？反正再怎么争，肯定都是争不过林烨的，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咱们趁着现在节目热度还在，趁早去外面闯闯？这么干的话，一来是咱们能借着点儿退赛的噱头吸引流量，二来还能避开林烨这个变态，等明年他不来了，咱们在外面锻炼一年，肯定也能有些长进……” 这种想法一出来。 几个选手很快就在悄无声息间达成了退赛的共识。 不过，等真正准备去实施这个计划的时候，这几位还是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各自生无可恋般的绝望。 …… 话说两端。 好歌曲栏目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分组决赛的同时。 谢谋新电影《宗师霍元甲》的发布会暨首映礼终于如期举行。 发布会地址就位于魔都的影视基地，负责布置的，自然是谢谋剧组里的场务工作人员—— 舞台是标准的梯形配置，周围则坐着从全国各地赶过来参加发布会的大大小小的娱乐报记者。 说起来一切都跟常规的影视新闻发布会没有太大的区别。 非要说的话，就是临时舞台上的摆放，除了常见的超大影视巨幕外，还摆放着一堆华夏鼓，让往来参加盛会的记者们都有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想想也是。 谁家新电影的首映礼会摆上一堆乐器的？ “嘿，这什么情况？接到的通知不是说是《宗师霍元甲》的首映仪式么？我怎么看这架势，更像是要开音乐会啊？” “我怎么知道，不过这架势，确实跟之前的那些个首映礼不太一样。” “……” 众说纷纭之下，不少记者甚至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走错了片场。 为了扩大这次首映礼的影响力。 谢谋还特意利用自己的人脉，广邀各方媒体。 除此之外，他还特意申请在国内最大的短视频和直播平台上开启了同步直播。 …… 首映礼正式开始前。 现场已经坐满了前来采访的诸多媒体，还有影视城内其他剧组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也都凑热闹似的围了过来，将现场挤得满满当当。 网络直播间也随之开启。 有谢谋的加持。 直播间人数很快破万。 然后十万、百万，最后逐渐在五百多万的量级逐渐稳定下来。 随着人数的激增。 弹幕也随之爆炸—— “乖乖，眼下是个什么情况，这要不是直播间主页写着名字，我特么还以为是自己进错房间了！” “同问+1，这几个意思啊？不是说是首映礼么，我瞅着这架势，怎么像是要开演唱会啊？！” “补充一点，是国风演唱会！” “……” 就在一众网友们议论不断的当口。 舞台上忽然传来一阵急促且刺耳的电流音，然后就是主持人试麦的动静—— 伴随着这两道声音的出现，不论是现场的观众还是直播间网友，都瞬间意识到，今天的首映礼怕是就要开始了。 就在所有人都翘首以待地等待着电影的播放时。 空无一人的舞台，忽然跳出一群穿着传统华夏的年轻演员。 这些人动作整齐划一，齐刷刷来到舞台中央站定。 直到此刻。 现场观众和网络直播间的网友们才赫然注意到。 他们的手里，居然无一例外都拿着一件华夏传统器乐。 不是说是电影的首映礼么，这……这到底是要搞毛线啊？！ 就在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完全猜不透谢谋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时。 今晚首映礼的唯一主持人，也是《宗师霍元甲》的男主演，李杰，已经在全场所有观众满是好奇的目光中大步登上舞台，众目睽睽之下，他先是冲着现场所有人抱拳行了个华夏最传统的礼节后，方才朗声续道： “诸位，大家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们《宗师霍元甲》剧组的首映礼布置，跟别家的电影大有不同。” 说罢，也不等众多观众的反应，李杰直接解释道： “其实原因很简单。” “我们的谢导想在电影正式开始前，请大家品味一下，由最近在各大平台都炙手可热的新星林烨，为我们电影独创的同名主打歌——《霍元甲》，大家掌声欢迎！！” 随着他的声音。 现场瞬间沸腾。 直到此刻，他们才反应过来，台上布置的这么多乐器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可短暂的恍然过后。 便是更大的疑惑—— 这么多的乐器。 这么多的服化道跟演员，就只是为了一首歌做铺垫。 尤其这首歌还只是在电影中占比并不大的主打歌。 就算唱歌的人，是近来大火的林烨。 那也未免太过小题大做了吧？ 不过。 怀疑归怀疑。 该有的欢呼和掌声自然是少不了的。 哪怕真没有。 谢谋也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于是乎。 下一秒。 伴随着林烨的登场。 现场的掌声和直播间的弹幕，再次迎来一次井喷似的爆发—— “林爷加油！” “林爷威武！” “……” ……………… ……………… 第134章 很燃很爆炸 杭城，刘菲家。 调休的林婉拉着百无聊赖的刘菲斜靠在客厅的沙发上，也在关注着《宗师霍元甲》的首映仪式。 此时此刻，看着弹幕和现场观众为林烨摇旗呐喊的场景。 林婉的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与有荣焉的感觉。 画面里—— 伴随着林烨的登场。 现场氛围再次攀登到一个全新的高度。 舞台后面的大屏幕上，也在眨眼的功夫，开始播放剧组剪辑师早就准备好的宣传片。 极为精致的画面，几乎只一个瞬间，就让人们恍若回到了百年前那个动荡不堪，举国凋敝的时代。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林烨会选择跟随宣传片的播放开始自己的表演时。 出乎意料的一幕，突然出现了。 万千双瞠目结舌的目光中。 林烨却是没有着急献唱，而是不紧不慢的接过主持人李杰递上来的鼓槌，径直走到舞台中心的那款最大的巨鼓面前站定。 下一秒。 他深吸口气，抬手，扬锤。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低沉却不失浑厚和亢奋的鼓声，只一瞬间就让嘈杂的现场彻底静默了下来。 急促的鼓声，犹如震雷般，让所有现场观众和直播间正收看直播的网友们为之心神剧动。 只是。 还不等众人为这段鼓声摇旗呐喊。 一段旋律更急，情绪也愈发饱满的鼓声，已经犹如排山倒海般朝着他们扑面而来。 此时此刻。 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身上有股莫名的燥热感。 那是从心底酝酿出来的热流。 根本无法抑制。 于是乎。 在这股热流的作用下。 现场炸了。 彻彻底底的炸裂！ “卧槽！这鼓声，太特么燃了吧！！” “我靠，我感觉我自己心在怦怦跳，乖乖，林烨这鼓，是蕴藏了魔力吗？” “虽然我不懂音乐，也搞不明白这旋律，但是，林烨敲鼓的样子实在是太帅了，碾压现在的那些个所谓的流量小生也不知道几条街！！” “爱了爱了！我宣布，从今天起我就是林烨的死忠粉了！” “……”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地窃窃私语时。 舞台上的林烨鼓声骤然变化。 与周遭那些小鼓融合一处。 随着他的动作。 刹那之间。 明明不大的舞台，竟好似有千军万马奔腾一般。 这样强烈的氛围感，也让无数媒体记者和吃瓜观众全都不由自主地愣在原地，直愣愣的盯着舞台上身形矫健的林烨，想要说点儿什么，可话到嘴边儿，又觉得不论怎样的描述，都显得无比苍白。 然而。 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 就在所有人的心思都被林烨的鼓声敲击得茫然无措时。 “哐啷！” 舞台边缘的位置。 几个手拿乐器镲的演员同时出手。 清脆声响，如雷鸣般骤然响彻全场。 几乎在同一个瞬间。 舞台另一侧，也骤然响起“铮铮！”的琴鸣—— 这一次，五六个弹琴少女，在角落处齐齐拨动琴弦。 看她们身上的穿着。 个个都是明媚和娇柔不胜的美女。 却偏偏经她们手弹出的曲调，自带一股让人心中发冷的肃杀之气。 就在现场观众和网络直播间的网友们还在对着这些美女们啧啧称奇时。 工作人员已调转摄像头，将目光对准了另外一个板块。 下一秒。 有二胡声缓缓融入这片旋律之中。 …… 几分钟的时间里。 随着摄像机的不断滑动。 舞台上，越来越多的乐器都发出了独属于自己的声音。 电吉他、贝斯、古筝、竖笛、横笛…… 每一个乐手都有条不紊地按着乐谱，操控着自己手中的乐器融入整体的曲调。 在他们井井有条的演奏中。 初看杂乱无章，实则每一个音符都配合完美的音调，终于在林烨的巨鼓声中逐渐在舞台上方交织融汇成一个堪称磅礴的音乐画卷。 听惯了寻常曲子的观众们，哪里听过这般奢侈的旋律？ 一个两个只觉得自己心都在狂跳。 而最要命的是。 这还仅仅只是个前奏。 作为歌手的林烨压根都还没有开唱…… 不难想象。 若是加上林烨的演唱，这首歌会惊艳到什么程度！ …… 直播间弹幕： “卧槽，这次可算是让林烨给逮到机会了，就这曲调，你说林烨不是在赤裸裸的炫技，我特么把自己个儿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是，不过，谁让人家林烨有技巧可以炫呢？你要换成其他人，你让他炫，只怕也炫不出来呀！” “炫不炫技我不在乎，我特么现在就想搞清楚一件事儿，那就是林烨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他还没开唱，就只用一段前奏就能让现场火爆到这种程度，乖乖，他特么还是人么？华语乐坛有多少年没出过像他这样的天才了？！” “……” 现场观众也个个摇头晃脑，跟随着林烨的旋律肆意摇晃着自己的腰肢。 望着这火爆一幕。 一直坐在电影工作人员观影区的王云忽然长叹了口气。 作为一名专业的音乐人。 他很清楚的知道。 这一次，自己输了，而且输得很彻底。 甚至连一点儿还手的空间都没有。 不过。 他心里连一点儿懊恼的心态都没有。 毕竟，输给这样一首旋律、编曲、格局都比他要高出一个档次不止的曲子。 尤其还是输给林烨这样耀眼的年轻人。 他是真没什么好说的。 …… 杭城，全民好歌曲栏目组。 梁卓云和李文山此刻也都坐在办公室里欣赏着林烨的表演。 冗长的沉默后。 作为节目总导演的梁卓云终于看向身旁蹙眉不语的李文山，幽幽开口： “老李，你觉得林烨这脑袋是怎么长的？这么多的乐器，他都能融合得这般完美，就这样的编曲能力……只怕跟你相比，也不逞多让，甚至还要隐约强上那么一点儿吧？” 闻言，李文山先是苦笑一声，接着摇了摇头道： “就我那点儿本事，哪儿好意思跟人林烨相提并论。” “我这么跟你说吧，像他这样全面的编曲能力，整个华语乐坛，国内国外全算上，加到一块儿，也不会超过十个人！” “真搞不明白，他这样的人，之前怎么会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 ……………… 第135章 止干戈，我辈尚武德 就在身处杭城电视台的李文山和梁卓云以及所有屏幕前的观众，都还在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发表什么评论时。 站在舞台中央的林烨却是已经放下手里的鼓槌，转而拿起放在身侧的话筒。 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却只在一个瞬间，就引得现场与网络彻底沸腾。 原因无他，只因为所有人都在等着林烨的正歌会有多么爆炸的效果。 万千双目光的期待下。 林烨清清嗓子，然后，便是顷刻之间响彻全场的爆燃演唱—— “吓，命有几回合擂台等着 生死状赢了什么冷笑着 天下谁的第一又如何 止干戈，我辈尚武德。” 就在林烨唱出第一句话的瞬间，位于他身后的大屏幕上的宣传片的内容，也在瞬间完成加速—— 画面上，从影片中剪辑出来的各种爆裂的武打动作穿梭亮相，拳拳到肉的真实格斗感，给本就制作十分精良的宣传片，又平添了几分气势。 而突然出现的说唱，先是让观众一愣，旋即便是难以置信的欢呼。 说唱！ 谁特么能想得到，林烨居然会在这样一部大制作的电影中，秀一把此前他从没有展示过的说唱本领！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音乐类型，却还是不出所料地引爆了现场氛围—— 杭城。 好歌曲栏目会议室的实时投影的大屏幕跟前。 栏目组以梁卓云为首的众多高层和几个专业导师尽数汇聚于此，无一例外，全都面面相觑地注视着舞台上，此刻已经狂炫酷拽吊炸天的林烨。 良久的沉默后，终于还是由音乐总监李文山率先打破了场间的沉默： “这样燃的说唱曲目，说真的，我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听过了！” 边上的四位导师，则是由徐江涛率先开口发言： “李总监说的是，就是不知道林烨这首说唱歌曲，能不能拯救如今华语说唱圈萎靡不振的现状……” 随着他轻飘飘的一句话。 会议室内顿时又陷入了沉默。 在场都是混音乐圈子的，就算不都是像李文山、徐江涛他们深耕音乐的专业人士，但对音乐的理解和造诣，也绝对不会比他们低到哪儿去，以他们的实力，自然能够理解林烨这首燃到爆炸的新歌，价值到底有多珍贵。 而且。 光是一段前奏和前半程的歌词，就能达到这样炸裂的效果。 那不用想都知道。 以林烨向来精益求精的性格，这首《霍元甲》，绝对又是一首爆款之姿！ 如果说好歌曲栏目组众人万万没想到的震惊。 那在这个栏目组之外，更多的观众和网友们，感觉到的，却是心里的难以置信。 一来是他们做梦都没想到。 林烨居然会说唱这种极小众的音乐种类。 二来嘛，他们想破脑袋也没猜到。 谢谋这个国内一线的大导演，居然会因为这首说唱歌曲，真的直接放弃了跟他合作多年的老伙计王云。 那可是有国内电影音乐开派祖师之称的王云啊！ 不过。 所有的没想到，所有的震惊。 此刻都在听到林烨演唱的瞬间，烟消云散。 毕竟，他们就是把脑袋想破也想不出来。 还有什么歌，能比这首《霍元甲》更适合做《宗师霍元甲》这部电影的主题曲了！ …… 台下观众和网友们的想法，此刻的林烨自然全然不知。 如今的他，所有的注意力和精力都集中在眼下正演唱的这首歌里面。 众目睽睽之下，他朗声唱道： “我的，拳脚了得。” “却奈何，徒增虚名一个。” “江湖难测，谁是强者。” “谁争一统武林的资格。” “……” 明快的节奏，铿锵有力，朗朗上口的歌词，几乎只一瞬间就让所有听众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林烨歌声带给他们的那种奔放和刺激的快感中时。 林烨的嗓音，却是骤然发生变化—— 低沉有力的嗓音，只在一个喘息后，就变得无比细腻与柔和。 在数百现场观众和网络前超过五百万双目光的注视下。 林烨缓缓平举自己空着的左手掌心，紧接着用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嗓音轻声唱道: “小城里，岁月流过去，清澈的回忆。” “洗涤过的回忆，我记得你，骄傲的活下去！” 声音一出。 全场沉寂。 这是哪门子的唱法？ 戏曲么？ 感觉不太像啊。 之前林烨展示过一回的戏腔？ 似乎也不太对劲…… 直播间弹幕—— “乖乖，林烨这是什么唱法？好听是好听，也足够惊艳，怎么我总有点儿怪怪的感觉？” “如果我猜测的没错的话，这应该是一种很小众的戏曲，然后很独特的唱法？（狗头保命，说错了勿喷。）” “很小众的戏曲么？我还以为是林烨之前在《虞兮叹》中展示过的那一小段戏腔呢……” “你管他是戏腔还是小众戏曲呢，反正知道他是华夏特有的一种艺术展现方式也就够了。” “那倒也是，要是这么说的话，林烨这家伙是真牛逼啊，居然能把这种小众的东西完美融合到这种极具流行元素的说唱歌曲当中，还没有一丁点儿的违和感……就这本事，我特么是真想把他的天灵盖都揭下来看看，看看他脑袋是怎么长的，才能完成这种不可能完成的事件……” “嗐，他脑袋怎么长的跟我没关系，反正写出来的歌好听，对我来说就够了，之前我以为，我是单纯不喜欢戏曲那些个老掉牙的东西，现在么，我忽然觉得，其实我不是不喜欢，只是以前的打开方式不对……” \"……\" 突如其来的戏曲腔调让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目光中充斥着浓浓的震惊与骇然。 原本热切沸腾的会场和网络上，也随着林烨戏曲腔调的展露，好似被人按下了短暂的暂停键似的。 对于这幕。 坐在栏目组工作人员席位上的王云只能摇头苦笑。 如今的他，莫名开始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听到林烨唱这首歌时的反应。 那会儿自己的表情，又何尝跟这些网友们惊讶的表情不同？ 更何况，要不是足够惊讶的话。 当初，自己在面对众多娱乐新闻采访的时候，又怎么会直截了当的说出，他不如林烨的结语？ ……………… ……………… 第136章 传统没落? 除了内心不胜唏嘘，感慨着长江后浪推前浪的王云之外。 一些早早就守在直播间里的专业音乐人们，此刻有一个算一个，也全都睁大了眼睛。 在他们的认知里，流行音乐，不论是什么风格，什么特征，那都代表了新兴的流行，跟象征着传统且充满了年代感的华夏传统戏曲格格不入。 毕竟么，一老一新。 怎么分析，都是两种根本不能相容的东西。 可林烨却能将两者近乎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还做得这么好听。 这任谁来看，简直就是完成了一件压根就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带着这样的想法。 一时间，所有音乐人都睁大了眼睛，脑袋里也止不住的开始思考，把这种东西加到自己音乐当中的可能性…… …… 此刻身处舞台中心的林烨自然不会知道他的新歌，尤其是这段似戏非戏的演唱，到底给音乐圈的同僚们带来了多大的冲击。 如今的他，还在认认真真地完成着他的演唱—— “霍霍霍……霍家拳的套路招式灵活。” “活活活……活着就该完整度过。” “……” 伴随着林烨的歌声。 舞台上，坐在观众席最靠前的位置。 作为这部片子总导演兼总监制的谢谋在听到这里时。 整个人的思绪，好似都已经回到了百年前那段战火纷飞，屈辱却又无奈的年代。 沉思片刻，他又忍不住的将目光投向舞台上神色依旧自在随性的林烨，沉默片刻终于长舒口气，喃喃低语： “谁能想到，一首电影的主题曲居然能有这么巨大的能量，居然能让我这个岁数的人，听完之后，内心都躁动不已……” “或许，这就是老王很早之前就跟我提过的，那些真正成功且经典音乐作品，所带来的力量吧？” “……” 如是想着，谢谋不由得把目光看向坐在自己身旁不远处的王云。 虽然很不想这么说。 但事实作不了假—— 他必须得承认。 这首《霍元甲》，有极大的概率成为他从影这么多年以来，最棒的一首电影主打歌！ 就在谢谋心底还在胡思乱想时。 已经表演过半的林烨放下手中话筒。 以闭眼深呼吸的方式，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和节奏。 一旁的乐器师傅们还在尽心的演奏。 虽然没有歌声。 但这首歌的旋律依旧热血不减。 片刻之后。 林烨的低沉却不失明快的歌声再度来袭。 “喝，命有几回合，擂台等着。” “生死状赢了什么，冷笑着。” “……” 简短的几句歌词后。 效果极好的戏曲唱法再度登场。 “小城里，岁月流过去。” “清澈的勇气。” “洗涤过的回忆，我记得你，骄傲的活下去。” 伴随着林烨惊艳却不失精彩的唱腔。 越来越多的观众们，开始对他们原本不怎么感兴趣的戏曲部分提起了浓浓的兴致。 讲道理。 他们可从来都没想过。 素来只听几句就犯困的戏曲，居然也能让他们觉得这般惊艳。 “……” “我我我我，我们精武出手，无人能躲。” “……” 又两分半钟过去。 林烨终于结束了自己的表演。 舞台上负责伴奏的演职人员们也在第一时间停下了萦绕现场的袅袅余音。 就在伴奏音停下的下一秒。 偌大的现场，顿时掌声雷动。 不论是单纯凑热闹的看客，还是背着任务过来的记者。 全都在拼命拍手，不少人甚至手都已经发红，仍旧不肯停下哪怕一分一秒。 或许在他们看来，唯有这样，才能表达自己对于林烨的崇拜和尊敬—— “林爷牛逼！” “华夏风牛逼！” “谢谢林爷，谢谢林爷让我们知道，我们的国风歌曲也能这么的热血沸腾！回味无穷！” “林爷，真不是我想拍您的马屁，是我真觉得，您这首歌，绝对又是一首堪称经典的、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巨作！” “……” 事实证明，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句话说的那是一点儿都没错—— 几乎是林烨那段戏曲效果出现的一瞬间。 网络上就已经有不少专注于音乐新闻的媒体，把目光放到了这里。 即便他们早就知道，林烨当初在网络直播，自证创作能力时，用《虞兮叹》这首歌里的戏腔表现过一次，流行音乐和戏曲融合的惊艳程度。 可他们还是愿意相信，林烨这种将华夏戏曲跟说唱这种新型的音乐形式融合到一块儿的表达方式，只要放出去，就又是一场爆炸性的一手新闻。 也正是因为不少媒体负责人都抱着这样的想法。 所以，几乎是林烨放下话筒的刹那间。 网络上就蹦出了许许多多的关于林烨的报道—— “好歌曲新兴才子林烨，在谢导的新片发布会上强势献唱，全新演唱方式，引爆全场！” “戏曲融入说唱，天才的想法！” “林烨新歌，有流行、有国风、有说唱还有戏曲……” “……” 除了本就相当引人眼球的标题外。 这些报道下面还配上了他们旗下的记者在现场或者直播间里录下的有关于林烨现场的视频和图像部分。 完成的图像和视频佐证，直接让这些新闻被放出来的瞬间，就吸引来成千上万的吃瓜群众围观。 而这样的热度，也让林烨的新歌，以一种近乎无可匹敌的势头，陆续登上了国内各大音乐app的热搜榜，这样的跃级速度，自然也吸引来越来越多的人关注—— …… 石门传媒大学。 戏曲分院的综合办公室。 因为这些年戏曲的不断没落。 连带着他们戏曲系的规模也开始持续缩水。 几年下来。 昔日堂堂一个分院，如今竟然连一幢独立的教学楼都混不上。 甚至，优化到今年，戏曲学院的全院老师已经沦落到，不得不挤在一个综合办公室办公…… 这般景象。 又何止一个惨字了得？ 就在办公室里的众多老师和领导都在为了现如今的惨状唏嘘不已时。 一个正在电脑前从网上搜集素材做课件的年轻教师忽然叫出声音： “赵院长，您快看新闻，貌似有个人把流行音乐和咱们的戏曲完美融合到一块儿了！” “而且我看新闻的评论区，貌似观众们的接受度还挺高的！” ……………… ……………… 第137章 梨园不死 赵院长，大名赵辉，如今已年过六旬，是石门传媒大学返聘回院的戏曲分院的院长，也是华夏目前为数不多的戏曲大师之一！ 听到手下老师念道这句新闻，坐在角落办公的赵辉眉头一紧，旋即抬眼看向先前说话的那位老者，沉声开口： “戏曲是戏曲，流行音乐是流行音乐，两个完全没有关系的东西，怎么能融到一块儿去？这不是乱弹琴么？又是哪个网红为了流量，在这里哗众取宠？！” 有一说一，赵老院长并不是那种冥顽不化的老古董。 之所以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完全是因为他很看重华夏的传统戏曲文化。 实在是看不得老祖宗们留下的瑰宝，被那些毫无下限的网红肆意诋毁。 这般想着。 赵辉长叹口气，缓慢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接着接过那位老师递过来的手机，仔细分辨着里面提到的戏曲部分。 只是，他才看了不到半分钟，整个人就已经愣在原地。 作为石门传媒大学几位高层。 他当然得时刻关注着校园里的动态和变化，所以，只一眼，他就认出来了，视频里面正低吟浅唱的男主角，赫然就是近段时间，突然走红，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华夏大江南北的新星——林烨。 不过。 他记得上次石门传媒大学校领导会议里不是说，这小子是学广播电视编导的……这两天由林烨写的剧本，也在学院暗地里的支持下，有序推进。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了解戏曲这种国粹？ 而且，听他唱的那感觉那调调，还挺有模有样的？ 想到这里。 赵辉也顾不上批判流行音乐跟戏曲结合这种伤风败俗的事了，直接扭头看向刚刚说话的那位老师，沉声问道： “那个，武红生，你好好想想，这个叫林烨的小家伙，之前有没有在咱们院里学过戏曲？” 叫武红生的老师蹙眉思索了几秒，旋即摇了摇头道： “没有……咱们系拢共就那么几个学生，每个人我都认得，而且，就算咱们的大课允许旁听，那来的也都是附近喜欢听戏曲的老头老太太们，我从来就没什么有别的系的年轻人，来听咱们的课呀……” 说到这里，武老师微微挑了挑眉，小心翼翼道： “赵院长，听您这个意思，该不会是怀疑这小子来咱们院里偷师吧？” 闻言。 赵辉狠狠剜了一眼武红生，没好气道： “偷个屁的师！” “咱们这是学校，不是百八十年前的家族秘方，学校么，那就是广教学生的地方，连社会上的老头老太太们来了都能学，就更别提咱们学校自己的学生了！” “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好奇，林烨明明不是咱们专业的学生，甚至都没有来咱们这儿听过一堂课，为什么会唱出这么专业的戏曲特点？” “而且，我能听得出来，就他刚刚的那几个腔调，论专业程度，其实已经完全不逊色于咱们学校的专业老师了！” “不至于吧？” 武红生睁大了眼睛。 可赵辉却没有再解释下去的兴致，自顾自地指着视频下方的评论区接着道： “还有一件问题！” “同样是视频内容，同样是戏曲的展现方式，为什么咱们发出去的宣传视频，就如泥牛入海，可人林烨的这首歌就能引来这么多人驻足观看和评论？” “你自己看看吧，这视频才发布几分钟啊，网络上就已经有这么多人在下面留言评论了？” …… 闻言。 武红生急忙低头看向手机屏幕。 这才注意到，才发布不到五分钟的视频下面，此刻居然已经累计了超过五千多条的评论数，最要命的是，这评论数还在源源不断的上涨—— “乖乖，林烨唱的真的是我之前听过的那种华夏戏曲么？讲道理，要是戏曲真的有这么好听的话，我也不至于一陪我爷爷奶奶听戏就直犯困了啊！” “可不是么，以前陪家里长辈听戏，才听了没几句就觉得没意思直打哈欠，谁能想到，这戏曲还能这么玩儿，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讲道理，林烨是真的太有才了，你们谁能感受得到就我刚刚第一次听林烨那段戏曲时的震惊，娘欸，不是我捧林烨，是我真的整个人都傻掉了！现在我满脑子就一句话，林烨、牛逼！” “……” 看着视频下面越翻越多的评论。 武红生整个人都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才好。 作为一个常年活跃在戏坛第一线的任课老师，他很清楚当今戏曲在华夏的生存环境有多恶劣。 像他这种老早之前就闯出来一定名堂的老人还好。 可那些基层的戏班子。 这些年别说赚钱，那就是谋生都很艰难。 在抖看这个国内最大的短视频平台里，经常能看到这样的场景。 戏台上的演员们在舞台上兢兢业业地表演，台下的观众却是寥寥无几，甚至干脆连一个人都没有。 虽说每个视频的标题都在说戏班子的敬业，也有的说华夏的戏曲，哪怕人不听，也要唱给鬼神听。 归根到底，不正是说明华夏戏曲在国内的没落么？ 身为一名戏曲人，每每看到这样的片段，武红生都对戏曲的没落心酸不已。 可此刻。 在林烨这首《霍元甲》过后。 他才欣喜发现。 原来戏曲未死，更没有失去它的活力。 如今的年轻人之所以对它失去了很多兴趣。 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它们在这么多年的发展和传承后。 却在最需要变革的时代，失去了一些与时俱进的东西。 想到这里。 武红生不由地把已经播放完的视频，又从头开始播放。 倒没别的意思，只是想从林烨刚刚的表演之中，找到一点儿答案。 …… 与此同时。 魔都的发布会直播现场。 林烨简短却不失经验的表演结束后，很快就有现场工作人员将各种各样的乐器和设备，替换为发布会需要的长椅和麦克风。 下场很久的谢谋也在此刻带着团队的一众演职人员缓步登上了还没凉下去的舞台。 ……………… ……………… 第138章 喧宾夺主 随着谢谋带着一众主创人员登上舞台。 刚刚沉寂下来都还不到三分钟的现场气氛再次热切起来。 直播间的人气，也只在一瞬间就再攀顶峰。 碍于谢谋的地位和人气。 绝大多数的媒体记者都在向他提问关于新电影的问题。 但能混到这地方来的。 哪个不是人精？ 自然都看得出来，这些记者采访谢谋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此时此刻，更多的人，都想把话筒递到林烨嘴边儿，好好确认一下，就刚刚那段惊艳了所有人的演唱，到底是不是华夏的国粹。 谢谋能混到导演圈儿里的顶流，除了实力以外，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是不缺的。 正当他心底暗暗对这种张冠李戴，分不清主次的气氛搞得有点儿不爽时，坐在人群第二排上的一个记者忽地举起手里的话筒，冲他道： “谢导演，据我所知，您此前拍摄过的大多数，甚至可以说是绝大多数的电影配乐，都是由王云老师亲自执笔完成并进行后期创作的，能跟我们说一下是什么原因，才让您在这部堪称超大制作、同时也是您本人最擅长的动作电影里，选择放弃了自己的黄金搭档，转而跟林烨这个乐坛新人合作呢？” 唰！ 听到这个问题的瞬间。 现场不少观众立马支楞起了耳朵。 谢谋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 终于有人把话题引到正题上了。 这般想着，他也不含糊，轻咳一声后，也就缓缓开口解释： “想来大家应该都清楚，我跟小林已经不是第一次合作了。” “早在我上一部电影《收拾旧山河》中，小林就用他创作的《昨夜书》这首歌深深地震撼到了我，也让我认为，他对于国风音乐出众的理解，可能更适配于这部《宗师霍元甲》，毕竟，霍元甲这部电影，本身讲的也是我华夏武术精神。” “基于这样的考虑，我才邀请他来剧组试试。” “至于最后更换了老王原本的作品，我想我在圈子里也混了这么久，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应该都很清楚，我从不任人唯亲，谁更适合我就选择谁，一直是我的准则。” “当然，小林只用了短短两天时间，就完成这首歌的创作，也是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的！” 说话间，谢谋又将林烨创作《霍元甲》这首歌的过程详细讲述了一遍。 当听到谢谋这位华夏导演界公认的扛把子亲口承认，林烨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将《霍元甲》整首歌给打磨出来时，现场和网络直播间的诸多记者和观众们全都震惊到无话可说。 是，他们很多只是记者和普通观众。 并不怎么了解音乐。 但是，不懂音乐，并不代表着他们就没自己的判断能力。 最基本的，一首歌好不好听，他们还是能感觉出来的吧？ 再者说，就算没吃过猪肉，那还能连猪跑都没见过么？ 都是在娱乐圈内外混迹的老人。 怎么可能不了解，大部分歌手写一首歌，那都像是在跟便秘做斗争似的。 没有个一半年，三五个月根本写不出来。 可林烨呢。 从好歌曲预选赛上出道至今，到今天拢共才多少天啊？ 这就已经出了多少首家喻户晓的好歌了？ 从《梦回唐朝》、《昨夜书》、《断桥残雪》一直到今天的《霍元甲》。 哪一首不是能登上各大音乐app榜单上的扛把子？ 怎么着。 这是真当经典歌曲是大棚里那些批发出售的大白菜呢？ 拿出来一点儿脑袋都不费？ 一时间，除了现场的娱乐记者和受邀参加活动的吃瓜群众，静默无声。 网络上的吃瓜网友们，也在得到这个答案的瞬间，彻底沸腾—— “我滴个老天爷欸，求求你多派俩人过来把林烨的脑袋做个切片研究吧，他那个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呦，就看了个大概就能把主打歌给整出来，就这本事，你就是把华夏娱乐圈都翻一遍，他林烨也得是独一份吧？” “可不是么，咱就不说别的，光说刚刚这首歌用到的乐器种类，这么多种乐器，别说让我会弹会用，那就是光让我记住这些个名字，没个两天都别想打住……” “我就一句话，林烨，牛逼！” “……” 说实话。 也就是这话是在国内娱乐圈享有极高声望的谢谋当着这么多媒体记者的面说出来的。 这要换成别人。 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这种怎么听、怎么看都像在吹牛逼的话，居然真真切切的出现在现实当中…… 短暂的震惊过后。 逐渐回过味来的娱乐小报的记者们终于将目光重新汇聚到了已经换下演出服，换上休闲服后，重新登场的林烨身上。 见正主现身。 有胆大点儿的记者举手道： “谢导，我们可以问林烨几个问题么？” 谢谋倒也清楚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 人家都当众发问了，自己也不可能压着人家只问自己的电影，再说了，与其拦下来惹自己不痛快，还不如顺水推舟，捞林烨个人情回来，这般想着，谢谋直接摆了摆手道： “可以。” 得到谢谋同意的答复。 早就按捺不住的记者们一窝蜂似的围到了林烨身前。 这一幕，饶是谢谋这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老前辈，此刻也不由自主地觉得脸上有点儿泛红： “卧槽，今天这戏台，合着搭了半天，全给小林打了前站了……” 当然。 谢谋他是怎么想的，此时此刻已经没人在乎了。 短暂的噪杂和准备过后。 终于有记者高擎着话筒来到林烨身前，大声问道： “林烨老师，有谢导演的介绍，我们已经了解到您创作的过程了，但是，我还是有个问题，想跟您亲自确认一下。” 林烨朝说话那记者扫了一眼，稍作思索后也就点点头道： “你说，只要是我可以回答的，绝对知无不言。” “谢谢林烨老师。” 那记者道了声谢，说罢，便急匆匆地补充道： “是这样，我是想跟您确认一下，您刚刚那首歌的中间所穿插的类似于戏曲的片段……” “众所周知，很多人都知道您会戏腔，所以我想问的是，刚刚那段，是您之前就已经展示过的戏腔技巧，还是说，它就是最传统的戏曲的唱法？” ……………… ……………… 第139章 华夏风 这个问题一出现，上一秒还在议论纷纷的众多记者们，几乎瞬间就静了下来。 他们刚刚就在因为这个问题而争论不休。 如今既然有人问出来了，他们当然也乐得听现成的答案。 短暂的沉默后。 林烨终于环视一圈现场众人，接着缓缓举起手中的话筒，淡然开口： “我能理解大家希望国粹复兴的心情，但是很可惜，我刚刚穿插在《霍元甲》这首歌中间的那部分，依旧属于戏腔的范畴，并非大家认为的戏曲。更准确的说法是，大家可以把那一小部分理解为更适合年轻人所接受的简化版、现代版戏曲……” “戏曲是我们华夏的国粹，想做好它，就需要用到大量的时间去打磨和沉淀，而我不过是使用了巧劲，用戏腔的方式结合流行音乐的旋律，展示出了戏曲的感觉。” 随着林烨的解释。 现场又是哗然一片。 好家伙，这说来说去，核心意思不就是说，戏腔是戏曲的一种现代化的延展形式么？ 之所以不明着说。 无非是林烨他觉得，《霍元甲》说到底还是一首流行音乐，从本质上来说，还是歌曲，而不是戏曲…… 听完林烨的解释。 现场以及网络上的观众们，也开始陆续发表自己的看法—— “我现在算是差不多知道，为什么我听林烨唱戏，一点儿都没有受不了的感觉，甚至还有种热血沸腾的错觉了……” “嗯，我也一样，以前听戏的时候，旁边儿那些伴奏吱吱呀呀的总让我有点儿莫名其妙的头疼，但是现在林烨用现在流行音乐的旋律进行展示，我再听着，直接就觉得舒服多了……” “是啊，咱也不知道人林烨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把传统戏曲和流行音乐的旋律进行结合，并进行推陈出新，就这样的本事，说他开宗立派，也毫不夸张吧？” “可不是么，而且我现在算是明白，当初王云面对采访的时候，为什么会说在林烨的歌跟前，他这样的老人都不懂音乐了，呵呵，就林烨这水准，讲道理，这要放到其他专业的音乐综艺里，已经足够担任个导师了吧？” “……” 石门传媒大学。 赵辉在听完林烨的回答后，不露声色的点了点头。 那神色，显然对于这个解释很是满意。 与此同时。 发布会现场。 之前提问的记者在得到林烨的回答后，稍作思忖，便继续问道： “林烨，据我所知，算上之前那首《虞兮叹》，您已经接连推出两首含有戏腔部分的歌曲，效果都非常不错，所以，我想问问您，就是这种将流行音乐和传统戏腔相结合的演唱方式，其他歌手也能进行尝试么？” 闻言，林烨先是耸耸肩膀，旋即淡然点头： “当然可以！” “戏曲有着非常厚重的历史气息，也是我们华夏的国粹，戏腔虽然并非传统戏曲，但毫无疑问，是从中脱身的，所以，我当然没有理由去阻止它的发展，相反，我反倒是非常期待有越来越多的歌手愿意对这种形式的音乐去进行尝试和创新，当然，因为每个选手擅长的音乐形式和专业面都各有不同，所以，最后会呈现成什么样子，就不得而知了。” 林烨这般滴水不漏的回答，如同一盆冷水般瞬间浇灭了屏幕前正暗自窃喜，已经打定主意，想趁着林烨引动的这波戏腔的热度吃一波儿快钱的歌手。 都不是没脑子的迷糊蛋。 谁还不清楚自己的真实水平究竟有几斤几两。 是。 人林烨靠着戏腔这种独特的表演方式，接连写出来两首全网爆款不假。 可那是建立在有足够的实力基础上。 这要是换成自己上去。 只怕第一句唱完，就得被全网骂到抬不起头来。 …… 就在众人各自心怀鬼胎地盘算着要怎么借着林烨刮起来的这股东风，让自己搭个便车时。 现场媒体记者的区域，又有一位小报记者举手问道： “林烨先生，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说。” 林烨神色淡淡。 得到林烨的首肯，先前说话的那记者清清嗓子，继续道： “我的问题是，这首《霍元甲》的整体旋律是那种非常热血也非常明快的风格，这一点儿并不太像我们现有古风的特点，但是，据我所知，这首歌刚刚用到的伴奏里的绝大多数乐器，都脱胎或来源于我们华夏的传统乐器，所以，我想问的问题是，您这首《霍元甲》，到底属不属于古风的范畴，还是说早就做好了准备，有新的跑道从新开始？” 记者的这个问题，直接引得现场超过半数人都直起了耳朵。 都是混迹娱乐圈的老油条，自然能联想得到，但凡弄明白这首歌的分类和特点，那就有很大的概率去搞清楚林烨能吃到这么多流量的真实原因了…… 就在众人心底焦急等待的同时。 林烨却是不慌不忙的看了提问的那位记者一眼。 重生了这么长时间。 他很清楚的了解到，在这个世界，古风其实并没有自己完整的、乃至只属于自己的体系。 大部分古风音乐的爱好者甚至都并没有什么具体的创作方向，更多的都是纯纯地在为爱发电…… 这般想着。 林烨清了清嗓子，抬眼朝先前那位提问的记者点了点头后，也就认真开口： “严格来说，我《霍元甲》这首歌，并不属于眼下外面所说的古风音乐。” “如你刚刚所说，这首新歌，我不仅融合了华夏如鼓、萧、笛子、古筝等诸多华夏传统乐器，还大量融合了类似于贝斯、电吉他等西洋乐器。” “最初在网络上直播的那首《虞兮叹》同样如此，之所以让大家觉得它跟古风、国风歌曲很相近，最主要的原因是，很多听众都被整首歌的旋律和歌词以及歌曲视频下方的弹幕给误导了。” “严格来说，我的歌曲跟现在市面上所流行的国风曲子有着很大的区别，所以，我认为叫把我全新的歌曲类型和一个有些没落的名字相提并论，有失公允，对此，我觉得它应该有一个独属于它自己的独立的名字。” “这个名字，我将它称之为，华夏风！” ……………… ……………… 第140章 老气横秋 “华夏风？” 突然蹦出来的全新的名字让不少现场和网络直播间里的观众都为之一愣。 虽然截止到目前为止，他们都还没有听出来这首歌跟之前的古风歌有什么区别。 但华夏风这个全新出现的名字，还是让每个人的内心，都有种悸动的感觉。 很快，之前提问的那位记者，便替所有听到这个名字的观众们接着追问道： “那个，林烨，麻烦你能不能再给我们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要着重提华夏风这个全新的名字？毕竟，我个人认为，就你提过的华夏风，跟之前听过的不论是国风还是古风，都没有特别明显和巨大的区别吧？” 林烨莞尔一笑，接着耸了耸肩膀道： “其实区别还是挺明显的，所谓的古风，在我的理解里，其实就是国风曲的一种，因为它创作歌词所用到的那些极具古韵的词句，基本全都脱胎于我们华夏已知的一些经典典故和故事，乐器也绝大多数都采用了我们华夏独有的本土乐器。” “而华夏风的伴奏，则是以华夏乐器为主，融合了西方的现代乐器，如钢琴、电吉他、贝斯等诸多乐器作为辅助手段所融合而成的旋律。” “在歌词上面，也跟古风有一定的区别，相信大家都已经听出来了，就我之前创作的那几首歌的歌词，除了《昨夜书》是为特定的形式，不得不大量仿古之外，剩下的所有古风歌曲，都不存在一字不动照搬的情况，而是根据旋律和节奏的变化，进行改编和创新。” “这也是大家为什么会觉得，我的歌跟一些古风歌曲的节奏有些相似，但整体听起来，却要比那些纯古风歌曲更流畅的主要原因！” “因为说穿了，我所谓的华夏风，就是在保持我们华夏传统乐器，让其占据主导地位的基础上，融合以当今时代所流行的现代音乐的精粹，使我们的传统音乐重新焕发光彩，让它更符合现在人的审美，这样自然就更能被我们所接受。” 随着林烨细致入微的介绍。 不论是现场还是在网络上围观的观众们，此刻都有种醍醐灌顶般的清晰感。 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为什么古风歌曲，此前在华夏明明一直处在一个半死不活的状态，却偏偏在林烨自出道之后，接连推出几首偏古风的歌曲，都火到爆炸的原因。 “乖乖，听林烨这么一分析，我忽然就觉得，这个林烨是真的牛逼，这尼玛，把咱们观众的审美和感觉都拿捏得死死的，他不火起来，才特么是见鬼了！” “可不是么，之前我还纳闷，我明明对这种古风歌曲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却偏偏林烨每首歌我都喜欢得不得了，每首都得循环播放，合着是这个原因啊！” “要我说，林烨这哥们局气，这可是都是实打实的干货，他居然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分享出来了，就不怕被别的选手把本事学明白了，来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弯道超车么？” “弯道超车？你丫怕不是在做梦吧？你可别光觉得林烨说得简单，可只要是稍微动动脑筋就能发现，就林烨发布出来的那些歌，哪个操作起来不是难到爆炸？咱就不说举别的例子，那光拿眼前这首《霍元甲》打比方，就那一小段的前奏，就足足用了八九种各式各样的乐器进行融合，要没有林烨的本事和才华，就当今华语乐坛圈子里的那些个小辈儿，有谁特么能玩得转这么多种乐器？别说做出来成曲，那只要不是大杂烩，都是烧高香了。” “你说的也是，而且，一首歌用多达几十种乐器做旋律，数遍音乐圈儿，我特么也不知道有谁能像林烨这么奢侈了……” “……” 除了许多吃瓜群众。 不少藏在直播间潜水的歌手，此刻也在听完林烨耐心的解答后，都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只是在蹙短暂的惊艳和顿悟后，很快他们的思绪就被如潮的酸涩感充满，拦都拦不住。 很多歌手更是忍不住在弹幕上酸溜溜地留言道： “先是以一首《梦回唐朝》，打破华夏长期以来没什么像样的重金属摇滚的羸弱局面，帮无数摇滚爱好者打开天窗，接着又提出华夏风这种全新的概念，别的不说，单凭这两点成就，毫不夸张地讲，即便林烨自己参加的第一档节目都没录完，即便他现在就退出娱乐圈，华语乐坛的圈子里，也必将有他一席之地。” “……” 耐心回答完这位记者颇有专业性的提问后。 剩下其他围观的记者们自然也不会放弃过这么好的提问的机会。 一个个举手提问，场面氛围也在逐渐热切的问答声中，再次进入高潮。 面对众多记者的提问。 林烨也像个老师似的，不辞辛劳地解释着他对于音乐的理解。 活了三辈子，历经两个星球的他，在音乐上具备的很多在这个世界都没有出现过的独特见解，让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 同一时间，杭城，刘菲家里。 刘菲看着屏幕里林烨一副讲师模样，侃侃而谈的样子，忍不住撇了撇嘴道： “切，婉儿，你弟这都还没大学毕业呢，怎么就一副老先生给学生上课的样子？也太老气了吧？” 闻言，林婉冲她翻个白眼道： “老气点儿怎么了？多稳重！” 刘菲切了一声，目光盯着屏幕中的林烨，似乎想说点儿什么，不过最终还是只动了动嘴角，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就在刘菲和林婉嬉闹的功夫。 画面里的林烨，已经又被记者围了起来： “林烨先生，据我所知，《全民好歌曲》目前已经到了备战总决赛的阶段，压力还是很大的，方便说一下是什么促使你在百忙之中，还要抽出时间，特地跑到魔都来创作这部电影的主打歌么？” “是因为您是谢导演的粉丝？还是说单纯就是因为谢导给您开了一个压根就没办法拒绝的报酬？” ……………… ……………… 第141章 舍本逐末?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就引得现场为之一静。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等着林烨的回答。 被采访席上林烨先是一顿，旋即淡然笑道： “怎么就给我两个选项，难道就不能有第三个可能吗？” 说着，他耸耸肩膀，继续道： “其实原因很简单，除了我个人本身就是谢导的粉丝，且之前还有过一次比较成功的合作记录外，更重要的原因是，我想通过这次合作，通过这首歌争取一个谢导的档期，因为眼下我手里有一个类似于微电影的小剧本需要谢导帮我拍摄出来。” “值得庆幸的是，这次合作的过程虽然累是累了那么一点儿，但结果还是很不错的。” 随着林烨的解释。 现场瞬间一片哗然，不少记者和观众干脆直接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嘛玩意儿？林烨写好了微电影的剧本？还邀请了谢大导演亲自上手？！” “卧槽，我也怀疑我耳朵是不是出什么毛病了……话说林烨不是写歌的么，他好端端的写什么剧本啊，尤其还请谢大导演亲自操刀拍摄，这不是妥妥的架着高射炮打蚊子么？” “你们说林烨想拍什么东西？难不成是他新歌的mv？” “滚粗，谢导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屈尊去拍那种东西……那也太掉价了，就算要还林烨的人情也不是这么个还法吧？” “那倒也是……” “……” 听着台下议论纷纷的众人，林烨清清嗓子，朗声道： “各位放心，我请谢导过来肯定不是拍什么mv的，而是扎扎实实的微电影，当然，至于这部微电影具体的内容和方向，现在暂时还不能透露，一切等网络上映之后，大家就知道是讲什么的了。” 一边儿的谢谋也适时插话替林烨分担压力道： “对，具体的拍摄内容涉及到保密协议，目前还不方便透露，不过大家可以放心，我谢谋可以用自己的名誉向大家保证，小林的剧本写得很出彩，丝毫不逊色于那些所谓的大荧幕作品，具体的情况和评判，可以等小林这部作品上线之后再说！” 谢谋这位娱乐圈大佬都亲自下场替林烨站台了。 现场的记者们就是再不情愿，也只能将这个话题作罢。 又简单询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后。 今天的发布会也就来到了尾声。 虽然现场已经结束。 但关于林烨接受现场采访时提出的话题，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网络上发酵了起来—— “林烨正式给自己的歌曲风格命名——华夏风！” “新人歌手林烨提出全新音乐风格。” “天才编曲人林烨！” “……” 大部分标题都是司空见惯的类型，虽说也有热度，但并没有掀起什么风浪。 倒是有几家不按常理出牌的报道，瞬间引来全网热议—— “震惊，新锐歌手林烨，竟邀国内首席大导演谢谋，执掌原创微电影！” “一个音乐人要闯荡荧屏，究竟是他的梦想秀，还是仅仅是一场闹剧？” “……” 网络上的热议，作为当事人的林烨并不知情。 因为庆功宴才刚一结束，他就被谢谋拉着一起参加了《宗师霍元甲》剧组的庆功宴，整个过程，压根就没得功夫去看手机。 庆功宴上。 出乎所有剧组工作人员意料之外的是。 仅仅为电影写了一首主题曲的林烨，居然直接被谢谋安排到了他的身边儿落座。 对于谢谋这种摆明了想交好的态度，林烨即便不敢说看得通透，却也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 对方之所以对自己这么热情。 除了单纯对于《霍元甲》这首歌的喜欢和对自己的感谢外，只怕剩下更多的，则是希望借着这次机会，寻求跟自己达成一个长远合作的目的。 毕竟。 自己在音乐领域的创作能力已经展露过了。 再加上之前给他看过的那个关于本，也是他在地球上风评相当不错的好本子。 两者相加，谢谋没理由不对他的创作能力另眼相待。 而有了谢谋的打样。 剧组里其他工作人员也在短暂的愣神过后，很快就将林烨围了起来。 就在林烨还在《宗师霍元甲》剧组的庆功宴上，陪着一众演职人员推杯换盏时，网络上的氛围，却是因为他那一首《霍元甲》，以及表演结束后面对记者媒体的采访视频，彻底热闹了起来。 尤其是《霍元甲》这首歌燃到爆炸的前奏，更是成了无数华语音乐爱好者们的圣经。 甚至还有许多音乐爱好者特意给林烨的这首歌做了统计，仅仅是这段四十几秒的前奏，林烨就运用了超过十种以上的乐器，这样丰富中又带着些许繁琐的编曲种类，足以让许多专业的音乐人望尘莫及。 毕竟，他们写个三四首新歌，估计都用不到这么多的乐器种类。 最要命的是—— 这样堪称神级的伴奏，在林烨的歌里面，居然就只是一首歌的前奏…… 更具有趣味性的是。 在很多观众和专业乐评人看来，林烨这首《霍元甲》应该属于受众范围很小的说唱类的音乐。 想彻彻底底火起来，难度绝对得高到离谱。 可现实情况却是。 林烨这首歌受众极高，范围极广。 几乎只用了两个小时不到，就已经登上了国内几个音乐app的热榜，而且还有不断向上攀升的架势。 这样的成绩，这般惊艳且全面的受众群体。 毫不夸张地说，应该是，但凡听说这首歌的男女老少，都把这首歌存到了自己的歌单里面。 如此通杀的成绩。 不论放到国内哪个音乐平台，那都堪称是一次奇观。 而除了音乐方面的爆炸。 更吸引观众和直播间眼球的，还是林烨在接受采访时提到的，他打算请谢谋出山，跟他合作拍摄微电影的想法。 这话题刚一提出来。 网络上瞬间就彻底的炸开了锅。 “疯了吧，林烨想微电影？还特意请谢导作为新电影的总导演……这尼玛也太离谱了吧？” “可不是么，他一个写歌的，不好好完成他的音乐之路，反倒要舍本逐末去拍什么微电影，这不是上赶着乱弹琴么？” ……………… ……………… 第142章 各方热议 “要我说，这个林烨还是太年轻了啊，稍稍取得了一点儿成绩就飘得不知道自己到底几斤几两似的，想去更大、更赚钱的舞台上分一杯羹，却忘了，术业有专攻的道理，你们等着看吧，别看现在林烨还顺风顺水的，可用不了多久，他就得栽个大跟头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说穿了，林烨就算靠着他创新的本事以及对音乐编曲独树一帜的能力，才从好歌曲这档选秀节目里突出重围，在娱乐圈崭露头角，甚至出类拔萃，可这只是暂时的，如果他不接着往下钻研，等到其他那些有实力的歌手和词曲人反应过来，跟他一样学着创新，到那个时候，他就没有任何优势了……” “……” 有看衰林烨的。 自然就有坚定不移的支持林烨粉丝替他打抱不平，纷纷在留言区出言回怼道： “我觉得楼上也不用把话说得那么绝对吧？” “你们见过人林烨拍的东西么，就一口咬定人拍不出来成绩？” “是，你们说术业有专攻这话没错，但是，现在社会可是在提倡全面发展这个说法，再说了，你们光记得林烨是唱歌的歌手，可丫别忘了，人从本质上来说，正儿八经的大学专业是就广播电视编导！！” “……” 只可惜。 面对密密麻麻，根本数都数不清的批判大军。 特意调查过林烨履历的那些个真赛粉们，到底只是少数，由他们放出来的声援，面对浩浩荡荡，犹如洪流般的批评，根本就如泥牛入海一般，连个响声都没听见。 ……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 尽管外界有不少人都在抨击和看衰林烨想拍微电影的打算和计划。 但并没有谁敢怀疑林烨在音乐创作上的卓绝天赋。 而就在林烨被谢谋拉着在酒店陪剧组的演职人员在庆功宴上推杯换盏的同时。 几个在电影行业混迹多年的音乐人也在借故没有出席庆功宴的王云的邀请下，聚到了一家私房菜馆的包厢里，一遍遍听着《霍元甲》这首歌的前奏。 接连几遍的重复播放后。 终于有人抬眼看向埋头灌酒的王云，小心翼翼道： “老王，别觉得弟弟我说话难听哈，要我说的话，我觉得你这次输的其实并不冤……别的不说，咱们就林烨这首歌的编曲和前奏来分析，我个人认为，它就是放眼到整个华夏流行音乐史，那也是能占据一席之地的存在……变革性太强了，说是给咱们开启了一扇全新的大门都毫不为过。” 他话音未落，边上就有人插嘴道： “我同意孙哥的说法，还是以这首《霍元甲》为例，如此简短的前奏，却能在林烨精细入微的捏合下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张力，由此可见林烨的编曲能力有多出众，他的爆火，也绝不只是偶然！” 同桌的宾客里有个比王云看着小了几岁的中年男子满脸唏嘘道： “确实是，谁能想到，林烨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强大的创作能力和敢为人先的魄力，光是这两点，就已经足够让咱们这些所谓的老人为之汗颜了，你们应该也知道，当初我也不是没想着把咱们国内的乐器和流行乐相结合进行再创作，只可惜，想法有了，结果却到现在都没真正试过哪怕一次……” 闻言，其他几个前来聚会的音乐人虽然都没有再接话。 不过从他们的神色中不难看出来，只怕当初，这些人也都有过类似的想法，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直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将这种想法落于实际罢了。 其实，这倒也不是说这群人眼高手低。 毕竟，在座的这些人无一不是音乐圈里成名多年的老牌音乐人。 谁都不想因为某一次贸然的创新，把自己打拼多年好容易才攒下来的招牌给砸了。 面对一众圈内好友的安慰，王云无奈一笑，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心里却是惊愕于这群人对林烨这首《霍元甲》的评价，还真不是一般的高。 …… 就在王云和一众老友在私房菜馆小聚的同一时间。 华夏说唱圈，也在网络上进行着自己的小聚。 只是，这里聚会的氛围，可就没有那群前辈大佬那么文明了。 事实上。 在林烨这首《霍元甲》出现之前。 遍数华夏电影的主题曲、片尾曲乃至是插曲，有流行、民族、传统、摇滚、民谣等等种类，却唯独没有一丁点儿的说唱成分。 从这个角度来说，林烨明明不是说唱圈的人，却为他们这个圈子开创了先河。 魔都一家地下酒吧的包厢里。 七八个说唱歌手围在一个卡座上低声议论： “乖乖，这个林烨也太能耐了吧，居然在谢谋这么大手笔的电影主打歌上加入了说唱的元素，尤其还获得这么棒的纯估计，这是不是说，咱们说唱圈的春天就要来了？” “这东西谁说得准，不过，我也觉得有这种可能，之前看林烨唱那首歌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尼玛呆成傻逼了！卧槽，说真的，我玩儿说唱也有好几年了，可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爆燃的舞台效果……” “有可能个锤子，人林烨能火是人家的质量确实牛逼，词好，旋律也棒，再加上说唱只是其中画龙点睛的一部分，对比于人家的说唱，我特么觉得就咱们之前玩儿的那些所谓的说唱，就跟特么的一坨耙耙差不多……” “……” 其实，要说起来的话，也不能埋怨这些说唱歌手躲在这里妄自菲薄。 实在是说唱这种音乐类型，在华夏的地位一直就比较尴尬，连带着说唱歌手在国内都不怎么受待见，甚至于很多时候，说唱歌手，在很多人的印象当中，那都快跟地痞流氓直接挂钩了…… 当初抖看视频上，还有这么一个段子—— 网络上有个身穿奇装异服的年轻男孩儿，梗着脖子冲自己姐姐说，我要当个rapper，结果，他字都还没说完，就被他姐姐照着脸蛋来了一巴掌。 而这，就是说唱歌手在大部分华夏人眼里的固有印象。 这么不景气的市场，华语说唱要能发展起来，那才是见了鬼。 ……………… ……………… 第143章 转行曝光? 不过，这样的情况，随着林烨这首《霍元甲》的出现，注定要得到不小的改善。 从今天起，注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原来说唱不仅仅只能创作那些粗俗的性与暴力，同样也能写出有内涵，有美感的作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林烨这首《霍元甲》大概率也会像其他之前那几首歌一样，再度横扫那些个音乐app的榜单。 而这样的结果，在以往的说唱圈里人看来，无异于天方夜谭。 要知道，以前的说唱圈子，说到底只是他们这些所谓的说唱歌手个人的喜好，更多的是为爱发电，混得好的，也就是在一些见不得光的地下场子和酒吧自我消遣，完全没有靠着说唱出人头地的念头。 可今天，林烨真真切切地给他们树立了一个现实的榜样。 靠着说唱，他们同样可以出人头地，同样能站在举世瞩目的舞台上，引得观众为他们欢呼喝彩…… 事实也正如他们所预料的那般。 林烨新歌《霍元甲》发布的第二天一早。 几乎所有喜欢听音乐的人就骇然发现。 各大平台的音乐排行榜几乎同时出现变动。 由林烨创作并演唱的新歌《霍元甲》，以近乎碾压的姿态，强势横扫各大音乐平台，强势登顶新歌榜第一位！ 而排在粗《霍元甲》这首歌下面的，则依次是林烨前些时日，刚刚在《全民好歌曲》舞台上演唱过的原创歌曲《牧马城市》和更早前创作的《半城烟沙》以及《昨夜书。》 一时间。 华语乐坛几乎被林烨一个人的作品霸榜。 华夏风的名号，自然也随着林烨知名度的不断提升，逐渐扩散开来。 最关键的是。 伴随着林烨这些作品一个接一个地爆火。 越来越多的听众都开始觉得，林烨的这些歌，就算不说他的质量有多优秀，那光是名字，也要比之前音乐榜单上的那些个流行歌强上不止一个档次。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可一旦有了对比，那落差就愈发的明显，甚至已经有不少人都开始觉得，在林烨之前，他们听的很多那种所谓的流行音乐，根本就是一坨粑粑…… …… 不过。 对于外界的各方点评，此刻的林烨根本就无暇关注。 忙完主打歌的他，仅仅休息了一天就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了即将开始的广告拍摄上。 虽说有系统为虎作伥，给他提供了许多便捷。 但是很多事情以及剧本上一些细节的改动还得他亲自操刀。 有一说一，改本子的过程是挺累的，好在收获也满满当当。 几天的改编下来。 林烨已经在谢谋的帮助和提点下，对于影视剧拍摄和理解都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而这种成长，绝不是简单学院生涯就能学会的。 同样的，林烨坐火箭似的进步速度，甚至让谢谋这位在娱乐圈混迹了半辈子的老前辈为之发指。 以至于到后面，他干脆把整部片子的具体拍摄工作都全权交给了林烨，自己只在幕后做指导，然后在林烨出现瑕疵的地方提出点评和具体的更正。 这样的一幕，直接惊呆了谢谋剧组里的一众工作人员。 讲道理。 谢谋班子里的工作人员，都是跟他走南闯北多年的老人。 这么多年下来。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有国内第一导演之称的谢大导演，对一个新人这么上心过？ 在谢谋及其团队的倾力相助和林烨背后跟自己大伯母苏雯婷几次三番的沟通后，《宗师霍元甲》电影发布会结束后的第五天，微博客上，华夏工信银行官博突然发布的一条消息，再次让才平静了不到一周的网络上躁动了起来—— “经过与林烨先生的友好谈判，我行最新宣传视频将全部交由林烨先生和谢谋导演两位全权负责，敬请期待！” 官宣消息简短至极。 却在放出来的刹那间就让无数吃瓜群众睁大了眼睛： “工信银行宣传口的人是脑袋被驴给踢了吧？居然把自己新一年的宣传广告交给一个纯新人负责，是，虽然官宣里面也提到了谢谋，但谁还猜不透，谢谋大概率就只是挂个名字，以他的圈内地位，肯定不会屈尊去拍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广告啊，所以里面真正挑大梁的肯定是林烨这个纯小白，这尼玛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不对啊，我记得之前工信银行不是放出来风声说，要把他们新宣传片的拍摄工作交给业界大拿王晓飞么，怎么突然就换人了？而且，还换成了林烨这个纯门外汉？！” “人家内部的工作安排，咱们这些个吃瓜群众去哪儿知道内幕去，不过，现在市面上有小道消息说，是工信银行跟王晓飞的价格和拍摄方案没谈拢，所以王晓飞直接领着自己的团队去了隔壁的华夏商业银行……没想到给了林烨趁虚而入的机会，就是不知道这小子最后能做个什么结果出来，要是做烂了的话，只怕都不用别人落井下石，光是网友们的口诛笔伐，就能把他给活活埋了……” …… 外界不看好的议论和非议林烨虽然有所耳闻。 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此刻的他，已经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注到了手里这段类似微电影，实则宣传广告的短片上。 好在，在谢谋这位国内超一线导演的倾力指导和系统不计成本往外爆外挂的情况下。 拢共不到二十分钟的剧本，最终只耗费了差不多一周的时间就全部拍摄完成。 至于剩下的后期剪辑和配音工作，林烨则全权交给了谢谋工作室里的专业团队，自己则是乘飞机返回了石门。 倒不是他不想留在魔都，第一时间看到这部短片剪辑出来的成品。 实在是远在石门的，刘菲她们公司的法务王龙，这两天都快把他的电话给打爆了—— 他负责的跟孙家的谈判已经彻底宣告破裂，孙家上下，贪得无厌的嘴脸和程度简直令人发指，所以，他的意思是，反正林烨的亲爷爷奶奶都已经找到了，那与其再在孙家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走法律程序，彻底断了孙家人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 ……………… 第144章 我用这十万块，买一个恩断义绝 石门国际机场。 林烨才下飞机就在机场门口看到了已经在口上守着的堂姐林婉，当下蹙眉道： “姐，你不在杭城待着，跑石门来做什么？” “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坐这趟飞机的？” 林婉看看左右，笑眯眯道： “你可别忘了，王龙可是你菲姐手下的员工，他跟你商量完对策，第一时间就告诉菲菲了，就我跟菲菲的关系，她能不告诉我么？” 说着，她又瞄了眼左右，确认没人注意自己这边儿后，才继续往下道： “本来爷爷奶奶他们也打算过来的，不过你也知道，他们的身份比较特殊，要是真过来了，咱们就是赢了，只怕日后传出去，也少不了被人诟病，所以，我死活硬拖着，才没让他们过来……” 听到这里，林烨不由得耸了耸肩道： “不是，姐，就打一个破官司，我一个人就能搞定的，真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 “再说了，爷爷奶奶都大多大岁数了，你舍得让他们再去路上折腾这一趟？” 林婉翻个白眼，没好气道： “爷爷奶奶不是挂念你这个孙子，担心你一个人受委屈么？” 说完，林婉猛地神色一正，旋即掷地有声道： “还有，我出发的时候，爷爷奶奶特意跟我交代了，他们说，要不惜一切代价打赢这场官司，咱们林家，从不亏欠别人什么，孙家把你养这么大，需要补偿他们多少钱，多少开销，我们一分不会少他们的，但是钱给够，当初你受到的委屈，也不能当看不见！” “总的来说，就是该补偿的要补偿，该要他们给个交代的，也要让他们给个交代！” 看着一本正经的林婉。 林烨心中只觉得暖流滚滚。 说真的，这还是他重生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真正地感觉到家人带给他的温暖和底气。 …… 事实证明。 是林老爷子他们想得太多了。 有王龙这位专业能力十足的大律师亲自下场操刀，再加上林烨从宣布跟孙家断绝所有关系后，就搜集到的大量证据。 法庭上，几乎是王龙这边儿刚把所有的证据和事实都陈列出来。 王芳和孙涛便在第一时间放弃了所有的不合理的赔偿要求。 什么歌曲的版权。 什么林烨每年要无偿给孙昭创作不低于两首年度热门歌曲的要求，全部不要了。 取而代之的，是要林烨赔偿孙家收养他至成人的所有花销和精神损失费共计三十万元。 对此。 王龙只是甩了一份林烨从初中后两年就打暑假工和零工勤工俭学的证明以及一份林烨初高中同学给林烨打小在孙家做杂务，睡阁楼阳台，甚至每天吃不饱饭的证词。 随着两个证据先后现身。 孙家能拿到的赔偿，瞬间从三十万直降了一半，剩十五万。 至于精神损失费。 法官认为理由并不充分，所以不予支持。 所以，孙家想要的损失费再次遭受重创，只剩下十万不到。 对于这个赔偿数字。 林烨倒是没什么异议。 好歹在孙家待了几年，甭管他们在自己身上有没有花这么多钱。 但花钱买个心安还是可以接受的。 至于孙家上下，自然不可能接受这个方案。 只是不论他们再怎么不满。 审判席上的法官可不是随便忽悠的网友。 人家要做的判决，那是在充分参考求证双方拿出来的证据后，才一锤定音的。 判决结果很简单—— 林烨补偿孙家九万八千元整，孙家不得再以任何理由骚扰林烨的正常工作生活，同时不得在任何场合，以林烨家人的名义谋利…… …… 从法院大门出来。 林烨拉着林婉正准备驱车离开。 就见孙涛带着王芳和孙朵他们从后面追了出来，边走边喊： “林烨，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听到声音，已经开了车锁的林烨脚下稍稍顿了那么一下。 察觉到林烨的动作，林婉挑了挑眉： “怎么？该不会还有点儿舍不得吧？” 闻言，林烨立马翻了个白眼道： “我还不至于没脸没皮到那种地步，单纯就是想看看，判决结果都已经出了，这群人还想搞什么花样出来。” 林婉耸耸肩膀： “幼稚。” 说完，倒也没有再做反驳，只是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等着孙家众人的靠近。 俩人简短交流的功夫。 孙涛一行人已经穿过停车坪，径直来到林烨身前。 看着气喘吁吁的几人，林烨面无表情道： “孙先生，你刚刚说你还有什么话想说，那就麻烦你抓紧时间，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要是还跟之前那种毫无意义的废话一样的话，我觉得你没必要再浪费时间，毕竟，判决结果已经出了，如果你觉得有异议，找更高级的法院申请，找我，只是做无用功。” 听林烨这么一说。 已经话到嘴边儿的孙涛嘴角顿时一抽，看样子是想说点儿什么，可努力了好几秒，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倒是后面才跟上来的王芳率先反应过来，抢先一步指着林烨的脑门，边喘着粗气边颤声道： “林烨，你至于么？” “就是咱们之间有点儿矛盾，有点儿误会，咱们摊开了把话说清楚不就完了么？你犯得着把事情搞这么难看么？还请律师，还来法院，你觉得有这个必要么？还有那什么赔偿金，甚至是让你给的补偿，那不是我们真想着要，只是拿出来吓唬你的东西，你怎么能当真呢？怎么着，我还真能害你不成？” 一旁的孙昭也插话道： “是啊哥，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之前的事是我不对，但是妈说得对，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是不能谈的，大不了我向你认错，然后，以后都再不去找你的麻烦还不行么？” 说到这里，孙昭瞄了眼身旁抱手而立的林婉，阴恻恻道： “我知道你找到了你的亲爷爷奶奶，想迫切跟我们断绝关系回那个家，但是你动脑筋想想，你在咱们家待了这么多年，都知根知底，就算有点儿小矛盾说开了也就过去了，可你要是去新环境的话，你对你那些所谓的亲戚了解多少？要是他们算计你的话……” 他话音未落。 许久没说完的林婉忽地轻笑一声，抬手将胳膊搭上林烨的肩膀，接着淡然道： “放心，我堂弟在你们家受了那么多委屈，我们心疼他都来不及，当然不可能像你们似的整天净想着要怎么去算计他……况且，我这小堂弟也确实没什么大志气，混娱乐圈的日子，确实也没什么好计算的。” 她刚要再讽刺上几句。 边上的林烨忽地起身从车上拿出一张已经填写好的支票，递给最后才跟上来的王龙，接着面无表情道： “还是刚刚那句话，既然法院的判决已经下来了，那一切就按照判决书来，如果你们不服，大可以去上级法院上诉，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这是十万块的现金支票，你们跟王律师拿钱走人。” “我用这十万块，买一个恩断义绝。” “如果你们再招惹我，别怪我不客气。” 他说完，直接拉着林婉驱车离开。 只留下场间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的孙家众人。 ……………… ……………… 第145章 我不介意 从法院出来。 林烨拉着林婉直接驱车前往石门高铁站。 路上。 林婉好奇道： “怎么，都出来好长一段时间了，不回你们学校看看？” 林烨耸耸肩膀： “不用，学分已经修够了，导员那边儿的假还没到期，现在回去干嘛？” “再说了，你弟我现在好歹也是个名人，给学校造成骚动多不好？” 闻言，林婉翻个白眼，没好气道： “还名人。” “要我说你那林烨就是个人名，可少嘚瑟吧。” 说着，她挑挑眉头，继续道： “而且，我记得你上次不是说，你在拍摄一部网剧么？不过去盯着点儿，就这么放任你那几个同学拍摄，能行么？” 林烨笑笑： “都是一个寝室睡出来的舍友，我相信他们的水准。” “况且，你堂弟又没有分身术，总不能什么都让我亲力亲为吧？可别，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看着林烨没个正形的样子，林婉不由得又赏给他一记满满当当的白眼。 其实说实话。 林烨也不是不想回学校待上两天。 一来是，《全民好歌曲》栏目组的工作人员刚刚给他发来消息。 经过几轮导师淘汰赛后，《全民好歌曲》这档节目终于在持续了足足两个多月后，即将在下周三迎来本季度的收官之战。 作为导师徐江涛组的冠军，林烨将代表徐江涛组，进军最后的年度冠军争夺战。 与之前几轮比赛中，一场定胜负的规则不同。 年度冠军战采取的是双赛制，尤其是第二轮还要请帮唱嘉宾。 当初刘菲虽然答应林烨做他的嘉宾，但也说了，得帮人创作一首新歌。 林烨提前过去，就是想着把这事儿了了。 而除了这个原因之外。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关于跟他同一个学校的孙朵。 虽说官司打赢了。 可依照着孙朵那女人不择手段的脾性。 鬼知道她能想出什么花招来恶心他，与其在学校防备那些看得见的和看不见的明枪暗箭。 林烨心想着干脆还不如不回去—— 反正学校宿舍里包括他们班里的导员都知道自己跟孙朵到底是什么关系，真要有事情，肯定能帮他扫平。 自己又不傻，干嘛明知道前面有坑，还非要往坑里跳呢？ 等事情都摆平了，他再踏踏实实回去不香么？ 毕竟，虽然他有摆平舆论的本事，但是，摆平舆论的钱就不是钱么？ …… 虽然说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挤总会有的。 可即便好歌曲栏目组提前小一周就通知了林烨总决赛的比赛时间，但在这短短不到一周的时间里，就得接连创作出两到三首质量在线的新歌，这样的要求，对于每一个创作歌手而言，都是极大的考验， 而且，最要命的是。 收官之战采用的依旧是现场直播的形式。 这也就意味着，不论是已经逐渐适应舞台氛围的林烨，还是后面被邀请过来的助唱嘉宾，都没有任何失误的机会。 所以。 即便林烨有系统这个外挂。 面对这样的挑战，也不得不厚着脸皮每天拉着刘菲泡在练歌房练习新歌的效果。 好在。 不论是栏目组的工作人员还是徐江涛这位导师，那都是相当负责的。 自收到比赛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给林烨准备好了他们合作过的最好的录音棚。 这自然给林烨和刘菲节省下不少时间。 …… 都说忙起来的日子过得很快，这话一点儿都不假。 眨眼间就又过去三天时间。 好歌曲年度总决赛终于将在今晚拉开帷幕。 赛前，前往杭城电视台的路上。 刘菲看着目光一直流离在窗外的林烨，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没忍住道： “我说林烨，你一直往外面瞅什么呢？” “该不会是临近总决赛紧张了吧？” “我可告诉你啊，你要真紧张，千万提前跟我讲，我还能帮你疏通疏通心里压力，不然的话，到时候你真在总决赛的舞台上露怯，那可就完蛋了，你是新人可能还好点儿，可本姑娘我辛辛苦苦打拼的一世英名可就全完了……” 林烨撇撇嘴： “放心吧，哥心里有谱儿。” “绝对不可能让你丢面的。” …… 闲聊的功夫。 两人乘坐的商务车已经来到杭城电视台的大门口。 毕竟到了总决赛，过来助阵的明星嘉宾不少。 连带着电视台大门口的安保力度也比之前高了很多。 起码往日靠着刷脸就能进门的林烨，今天也被要求规规矩矩地刷了三遍安检才顺利进入栏目组提早就开始准备的录制现场。 因为参赛选手邀请到的帮唱嘉宾都是提前报备过的，所以，刘菲这位神仙姐姐的出现，虽说也引来不少工作人员的围观，但相对而言，并没有造成什么轰动效应，只稍稍热闹了几分钟后，现场也就恢复了平静。 跟工作人员简单闲聊几句。 林烨便带着刘菲进了选手们公用的休息区进行赛前的最后准备。 他刚一进门，就注意到节目组总导演兼制片人梁卓云和节目组音乐总监李文山正给今年仅剩的三位选手做着最后的动员，见林烨领着刘菲进来，梁卓云有点儿微微发福的脸上瞬间挤出几缕带着巴结似的笑意： “刘小姐，真没想到，以您这样的咖位，居然也会屈尊来参加我们这么个选秀节目。” 刘菲轻笑一声，温婉道： “梁导太谦虚了，谁不知道，您的这档《华夏好歌曲》，是咱们华夏目前最火的音乐类选秀节目，是我沾了光才对。” 梁卓云笑的合不拢嘴，接着道： “哦对，之前小林报上来邀请您过来做驻唱嘉宾的时候，我虽然原则上表示同意，之后也确认了您肯定会过来，可直到目前为止都没接到您的具体报价，我知道，以你的咖位，出场费肯定不会低，但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您也知道，咱们这是小门小户，资金没那么充裕，要实在太高的话，我这边儿确实也不太能拿得出来，所以还得您……” 不等他说完，刘菲已经摆摆手道： “放心吧梁导，小林邀请我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把稿酬给结算过了，市场价值，应该没你们请其他几个帮唱导师的花销大，当然，你们要是乐意的话，可以给他报销一下，不给的话，我也是不介意的……” 梁卓云讪讪一笑： “那不能……” ……………… ……………… 第146章 限时返场 闲聊几句。 梁卓云就以还需要去外面协调比赛场地的理由离开了选手休息区。 只剩下几个选手、导师以及还没来得及熟络的助唱嘉宾在休息区面面相觑。 好在，这样尴尬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太久—— 片刻的等待过后。 就有工作人员进来通知大家。 所有参赛人员，集体乘车前往比赛场地。 …… 又是数个小时的等待过后。 在数以百万计观众的翘首以待中，在无数网友的持续关注下。 《全民好歌曲》本年度收官之战，终于在杭城体育场，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 漫长的入场环节早已结束。 此刻的杭城体育场已然灯火璀璨，远远望去无边无际的人潮，犹如汹涌大海。 由好歌曲音乐总监李文山花大价钱邀请的国内最顶尖的乐队已经在舞台一侧做着各类乐器最后的调试工作。 而斜对着他们的舞台正前方，则规规整整的摆放着四张长椅，上面坐着的不是别个，正是贯穿整季节目的，以徐江涛为首的四位导师。 在他们面前，则是只有一条不到两米的狭窄钢化玻璃走廊与主舞台相连。 所有被淘汰的选手。 都将通过这条小路，来与他们的导师进行最后的道别。 而在主舞台的侧前方，则是梁卓云很早就跟林烨提过的，由诸多媒体人组成的大众评审团，毫不夸张的讲，今年总冠军的归属，有很大一部分因素，都将受到他们的影响！ 因为，本季《全民好歌曲》的投票环节，总共分成两大部分。 一部分是这九十九位大众媒体评审每人手中的一票。 另一部分，则是现场观众用投票器和场外实时收看直播的网友们的短信投票支持。 待到所有票数统计出来后，两部分投票按照比例进行计算。 最终，获得有效票数最多的选手，自动获得本届《全民好歌曲》的年度总冠军。 …… 体育场临时导演室内。 梁卓云正在进行着最后的准备工作。 面面俱到的把所有可能出现的问题和解决办法都交代清楚后，他又喊来了自己的助理： “小宋，你待会儿辛苦一点儿，各个部门都跑一趟，一定把话都给兄弟们带到，咱们忙活了几个月，就为了今晚上这一哆嗦，所以不管多累多痛，都千万要坚持住，尤其是林烨上台的时候，更是一分一毫的失误都不能出现！等所有节目结束了，我亲自给大家发奖金！” “可要是出现了什么纰漏，别说奖金拿不到，只怕连明年的节目预算都保不住！知道么？！” 叫小宋的助理不假思索地比了个ok的手势： “放心吧头儿，我绝对把话传得明明白白的！” “而且，要我说，您就是太紧张了，咱们组内的人，都是跟着一起做了好几年的老人，早就把活儿摸透了！” 梁卓云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说什么。 一直等助理身影从房间彻底消失，他才晃晃悠悠地来到办公室窗台跟前，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外面人潮如海的现场，轻声叹道： “舞台已经给你们搭建好了，是龙是虫，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 约莫又近四十分钟的等待后。 吸引万千目光的《全民好歌曲》年度总决赛舞台，终于缓缓拉开帷幕。 实时网络直播间刚一接入。 负责关注网络数据的工作人员便爆了一句粗口： “我滴个亲娘欸……” 听到动静。 端坐主位，协调全局的梁卓云脸色骤然一变。 “什么情况，哪儿出故障了。” “没有，没有，不是故障，是数据！数据爆了！” 那工作人员说着，指了指面前还在跳动的数据。 只看了一眼，梁卓云心里就长舒口气，知道是自己紧张过度了，确实没出问题，单纯就是直播间爆了！ 其实，要说起来的话，也不能怪这位副导演心理承受力不高。 实在是这暴涨的数据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想。 讲道理。 谁特么想得到。 直播间开播都还不到一分钟。 好歌曲官方直播间里面就已经涌进来超一千万人！ 而且，这还不算那些通过江浙卫视，用电视收看直播的观众。 毫不夸张地说，就这么爆炸的前一分钟的数据，已经碾压了前面好几期数据的总和！ 甚至已经打破了华夏选秀节目出现以来，所有收视的记录！ 而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创造新的记录。 梁卓云只觉得自己的心底都在止不住的突突。 只不过，眼下这么多人看着呢，他也只能勉力保持住脸上的沉稳，一字一顿地叮嘱道： “那什么，第一分钟涌进来的人多虽然是件大喜事，告诉我们前期工作和准备是成功的，但这更是对我们的一种考验，能不能接住这波流量，还得看我们接下来的发挥！” “现在，时刻注意直播间实时人数的浮动，关注直播质量，必要情况下，随时扩充直播间备用线路进行分流，绝对不能出现因为人数过多，导致直播间卡顿的情况发生！” “明白！” “我这就去安排！” “……” 随着几声铿锵有力的回答。 负责网络直播间的临时办公室内再次忙碌了起来。 …… 与此同时。 舞台中央。 原本漆黑如墨的主舞台，伴随着主持人高亢的声音轰然点亮。 第一个出现在舞台上的，并不是参赛选手，而是由导师蔡坤带着自己组内被淘汰的选手进行开场表演。 不得不说，蔡坤虽然之前走的是流量明星的路线，但音乐上的天赋还是很在线的—— 仅仅几场节目录下来，如今的蔡坤在音乐上的造诣，已然有了肉眼可见的提高。 几分钟后。 蔡坤领着他组内的成员将一首歌唱完。 被淘汰的选手们回到了节目特意给他们准备的观摩区，蔡坤也穿过那条小道，径直走到了自己的导师席。 紧接着，其他三位导师也各自带着自己组内被淘汰的选手依次登场。 不出意外的，不论是现场还是网络直播间里的观众，都对这些限时返场的选手们报以热烈的掌声与喝彩。 足以容纳数万人的现场，在四轮演唱结束后，彻底开始了狂欢前缀的高潮。 ……………… ……………… 第147章 大咖云集 舞台上被淘汰歌手引领狂欢的同时。 今晚即将要登上舞台进行最后总决赛的四位选手和帮唱嘉宾，也在做着登台前的最后准备。 化妆间。 刘菲看着闭目养神的林烨，好奇道： “话说，你可都没告诉我你第一轮打算唱什么歌呢，要万一你小子连第一轮都过不去，不是白瞎我跑这一趟了么？” 闻言，林烨直接翻个白眼，没好气道： “你就不能对我稍微有那么点儿信心么……” “放宽心，山人自有准备！” …… 俩人说话的功夫。 舞台上，在几首开场音乐的作用下现场氛围已经彻底沸腾。 热切的掌声引导下，主持人缓步走到舞台中央，朗声开始控场—— “亲爱的观众朋友和此刻正在收看网络直播的网友们，欢迎收看《全民好歌曲》第二季年度总决赛的直播现场。” “……” “经过这一季的相处，相信四位导师大家都已经相当熟悉了，在这里我就不再过多的进行赘述了，接下来，由我为大家好隆重介绍今天来到现场的九十九位大众评审团组成。” “首先为大家介绍的是，华夏企鹅音乐的总监，王晨！” “坐在他旁边的是，华夏网云音乐总监李嘉豪……” “……” 伴随着主持人的介绍，一个接一个在音乐市场赫赫有名的大众评审依次从自己的位置上起身，然后冲着现场，或招手示意或躬身致敬。 紧随其后的，是扑面而来，犹如雷鸣般的掌声和窃窃私语—— “我滴个亲娘欸，这些大佬是都闲着没事儿做么？居然一个两个全都跑过来这儿，屈尊给一档选秀节目做大众评审？这尼玛不妥妥的是大材小用，杀鸡用牛刀么？” “差不多吧……乖乖，说起来，这应该是好歌曲两季以来，请到的最大牌的大众评审了吧？” “……” 其实真不能怪这群人少见多怪，关键是谁能想象得到，这么一档选秀节目，居然会吸引到这么多的业界大佬。 毕竟，毫不夸张地说。 就场间这些人，几乎就已经占据了华夏音乐发行圈的半壁江山。 这在华夏国内的选秀节目历史上，绝对是创纪录式的首次！ 相较于绝大多数观众的面面相觑，唯有同样是音乐平台内部员工的一众从业人员面面相觑，旋即苦笑不已。 他们当然知道这些大佬们集体亮相总决赛大众评审席上的主要原因。 谁让林烨那几首新歌的版权，太特么的诱人了呢？！ 对他们而言，如果能把林烨成功签约到自己的平台。 无疑是给自己的品牌注射了一针强心剂。 对比于几个行业龙头势在必得的神色。 剩下那些实力逊色不少的音乐平台负责人们的脸上则全都挂满了担忧和忐忑： “现在看来，不论是企鹅还是网云，似乎都对林烨是势在必得啊，就这情况，咱们还有必要上去跟人家争么……” “你说的这不是废话么，我们现在都被企鹅和网云打压成什么样子了？要是再被他们把林烨签下来，那咱们就真不用活了，趁早直接回各自总部，给人家举白棋儿吧……说实话，真不是我在这儿危言耸听，我可以拍着胸脯告诉大家，想让咱们能跟企鹅和网云这种巨无霸再抗衡几年的唯一可能，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把林烨给签下来，否则的话，大家这次回去，大可以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要不就等着企鹅音乐和网云音乐的人给你们收尸吧……” “……” 虽然叫嚣着要签约林烨的口气无比笃定。 但每个小音乐平台的人都很清楚自己如今的定位，也都明白，现在的他们，不论是面对企鹅还是网云，其实都处在一个绝对劣势的地位。 想想吧。 企鹅和网云，就是目前国内音乐市场最大的两尊巨头。 场子够大也就算了。 关键人摆出来的态度还特别的诚恳。 诚恳到为了把林烨歌曲的版权签下来，不惜把各自公司的二号人物拉出来当面与林烨进行谈判。 就不说他们最终能拿出来多少钱。 那光是这满满的诚意，也不是他们这种小门小户能干得过的呀！ …… 众人胡思乱想的同时。 直播画面上。 企鹅音乐总监王晨冲着镜头打了个招呼。 脸上挂满了怎么都压制不住的兴奋。 说真的，他是真的高兴。 其实想想也是，能不高兴才怪了。 眼下的企鹅音乐平台风头正劲，除了网云勉力能跟他抗衡一二之外，剩下的那些小众平台，在他眼里不过土鸡瓦狗。 这种情况下。 只要他靠着家大业大的企鹅音乐，不惜成本代价地把林烨的作品跟企鹅签约绑定。 到那个时候，在整个华夏，包括网云音乐在内，将再没有谁能作为企鹅音乐的对手存在！ 想到这里。 王晨嘴角就抑制不住的上扬。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嘴角浮起笑意的第一时间。 导师席上的四位导师，就已经把目光尽数投在了他的身上。 看着他笑意盈盈、胜券在握的模样。 四位导师像是同时想到什么，眼神全都变得若有所思的纠结。 坐在导师席最中间的徐江涛更是眯起眼睛，用只能让自己听到的声音，喃喃低语： “林烨，看这位王大总监的态度……你小子的魅力，看来可不仅仅是只局限于刘菲那个大美女呦，就连大老爷们，一样对你趋之若鹜么！” 剩下包括蔡坤在内的三位导师虽然都没有说话。 不过看他们的眼神，显然对王晨的重视，同样颇为羡慕。 ……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各自思考要如何去争取利益最大化的同时。 今晚的总决赛，终于在冗长的等待过后，正式吹响了战斗的号角。 率先展开比拼的，是四位导师组内，除组内冠军外仅有的一个补位选手。 四个人将争夺最后一个进入总决赛，参与总冠军争夺的名额。 事关自己的将来。 四位选手上场就毫无保留，各自亮出杀招。 一番你死我活的斗争之后，终于由徐江涛组内的选手韩杰拿下最后一个晋级名额。 随着主持人将宣布完最后一个决赛名额的归属问题。 偌大的现场瞬间为之一静。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 先前的争斗不过只是筵席之前的开胃菜，真正精彩的好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 ……………… 第148章 最后的压轴 按照好歌曲栏目组设计的比赛规则。 总决赛选手的出场顺序是由各自选手累积的人气值和之前比赛的总排名确定。 人气以及成绩排名最高者压轴出场。 韩杰作为最后一个拿到总决赛入场券的选手。 自然当仁不让的就成了今天总决赛第一位登场的选手。 现场。 在主持人宣读完所有竞赛条例后。 刚刚下场休息还不到十分钟的韩杰再次披挂上阵。 总决赛不是组内选拔赛，也不存在复活的名额。 成败去留就只有一首歌的时间。 所以。 再次登场的韩杰不敢有丝毫保留。 直接祭出自己最强杀招。 不得不说。 能从预赛杀出来，进到最后总决赛的参赛选手就没有一个是软柿子。 饶是最后时刻才惊险晋级的韩杰，也在最终一战上爆发出惊人的战力。 随着他的歌声。 现场再次掀起风暴般的欢呼声。 而对于这个火爆场面。 韩杰本人那也是相当的满意—— 起码赛后主持人采访环节，他是这么说的： “说实话，我自己能走到现在这一步，其实已经很满足了……” “这可是好歌曲的年度总决赛，抛开前面四位分组冠军不谈，我能站在这里，四舍五入也就约等于，我是全国前五，这样的成绩，我很知足，毕竟，不是谁都有林烨那样的脑子，能让自己写得最喜欢的一首歌，在这里唱响，被更多的人知道，对我来说，我已经很满意了！” “我现在就一个心态，赢了血赚，输了被淘汰，也不亏！甚至可以说是心满意足！” 对于韩杰没什么斗志的赛后感言，徐江涛虽然无奈，但也并没有什么要反驳的。 毕竟，对于韩杰而言，这已经属于超常发挥的水平。 无憾就已经足够了！ 见徐江涛笑眯眯地看着舞台上的韩杰，满脸的满意。 边上其他三位导师不由得打趣道： “江涛哥，你这不够意思啊，居然还藏着韩杰这么个人才，怎么着，是担心林烨一个人不够打，特意给你的小组组了个夺冠的双保险？” 徐江涛急忙摆了摆手道： “那不能，既然是比赛，哪儿有什么保险不保险的说法，全靠实力说话。” “再说了，人韩杰跟林烨一样都是我组里的学员，既然人家选择了我，我那就得对人家负责到底！他能走到这一步，是人家天赋够好，也足够努力的结果，跟我藏不藏的没关系，我帮他做的就是帮他改正唱功，努力发挥出了自己的全部实力，至于他之后能走到哪儿，全靠他自己的本事，当然，要非让我说的话，我觉得以他现在的水准，要战胜林烨那个怪才不太现实，不过争个第二，应该还是有很大机会的。” 随着他的阐述。 上一秒还热热闹闹的四个导师席上，瞬间沉默了下去。 …… 一阵紧张刺激的赛程过后。 除了林烨之外的其他四位总决赛选手的第一轮全部结束。 随着主持人的再次登场，足足容纳了数万观众的杭城体育场内外，几乎只用了两个呼吸的瞬间，就彻底的静默了下去。 由喧哗到寂静的转场，只用了短短几秒的时间。 如此离谱且仓促的反差感，几乎让负责舞台控场的主持人心里都有点儿发毛。 讲道理，他也算是主持了大大小小几百场节目，见过不少市面的成熟主持人了。 可像今天这么诡异的，绝对是他自打做主持人以来的第一次。 不过，他倒也不傻。 知道这是观众们都在屏息凝神的期待，期待着即将登场的林烨，会用什么样的一首歌，来应对本年度全民好歌曲倒数第二轮的比赛。 终于，短暂的等待过后，无数现场和直播间观众翘首期盼过后。 主持人终于深吸口气，朗声宣布： “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全民好歌曲第二季，年度总决赛第一轮最后一位登场的新锐选手，林烨！” “在为期两个月的节目录制时间里，林烨以一首《梦回唐朝》宣布他的横空出世，期间在赛场上又创作出《断桥残雪》、《像我这样的人》、《牧马城市》这样炙手可热的作品，而在赛场之外，他也有《昨夜书》、《霍元甲》、《虞兮叹》、《半城烟沙》这样的年度爆款，毫不夸张地说，林烨，就是眼下我们华夏最亮眼的明日之星。” “那么，面对诸强林立的总决赛，今夜的林烨，在本季好歌曲最后一轮，单人演唱的作品又将为我们带来一首什么样的作品，让我们敬请期待！！” “友情提示一下，这一轮，林烨抽到的创作题材是——民谣人生！” “……” 伴随着主持人极富煽动性的语调。 沉寂的现场终于在寂静了足足半分钟后，再次热烈起来。 热烈到以至于主持人站在舞台中央，随便朝向哪个位置，都能听到有人在高喊林烨的名字。 “林烨！林烨！” “……” 声音之大，统一度之高。 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以至于当这股声音融合在一起时，竟在杭城体育馆的一声，汇聚成响彻夜空的洪流。 巨大的声浪，除了让每一个参与其中的观众们欲罢不能，也让导师席位上的四位导师瞠目结舌。 是。 他们虽然从一开始就很清楚，林烨的压轴登场，注定会引爆全场的气氛。 但却从没想过。 光是林烨这个名字，就能让现场炸裂到这个程度。 “我滴个亲娘欸，现在林烨的人气值居然已经高到这种程度了吗？光是看这人浪，恐怕之前那几位选手的人气值都加到一块儿，也不如林烨这一个更能打吧？” “光从人气上来看，林烨这人气，基本上对其他选手，形成降维打击了……” 坐在徐江涛左右两侧的俩倒是先后唏嘘开口。 听到声音，一直抿着嘴角的徐江涛忽地轻笑一声，接着淡然开口：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林烨能有如今的名头，完全是靠他的本事一点点打出来的。” “人家的实力就摆在这儿，咱们就算是导师又能说点儿什么，总不能不让人家观众朋友给林烨加油助威吧？” 此言一出，导师席上包括蔡坤在内的其他三个导演顿时都不说话了。 你徐江涛都把话给聊死了，还说个锤子？ 就在这时。 体育场内再次响起滔天的呐喊声。 声音虔诚无比，乍听上去，就犹如一群信徒，在期待自己新王的加冕。 ……………… ……………… 第149章 我知道，那些夏天就想青春一样回不来 石门传媒大学。 林烨所在的班级，有导员背书。 今晚的自习已经变成了好歌曲直播专场。 此时此刻，看着台下汹涌人潮。 教室里的每一个同学的心里都唏嘘不已。 谁也没想到。 只短短几个月的时间。 当初还跟他们坐在一起，苦哈哈上课的兄弟，如今已经走到了这样一个需要他们去仰望的高度。 …… 好歌曲总决赛直播现场。 因为林烨初登场引发的骚乱，拍摄计划出现了短暂的骚动。 以至于训练有素、身经百战的专业主持人都不由得愣了足足两秒后才愕然回神，紧急救场道： “诸位，你们要是再这么喊下去，咱们今天可就听不到林烨为大家带来的新歌了！” 啥玩意儿？ 听不到新歌了？ 这可不行。 于是，在主持人的控场下。 嘈杂无章的现场终于缓缓安静了下来。 直到体育场恢复到正常秩序，主持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接着急忙按照早就准备好的台本儿，继续往下道： “那么，总决赛的最后一轮，就将由徐江涛导师组的总冠军为我们带来一首他的原创新作，大家掌声欢迎！！” 伴随着主持人嘹亮的声线。 现场再次掌声雷动。 尽管所有人都不知道林烨新歌是什么。 但是，以林烨的实力，肯定没理由在这么一个超大的舞台上，拿一个不入流的作品！ 那不成典型的虎头蛇尾了么？ 林烨又不傻，没道理这么干。 就在众人焦急等待时。 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林烨的身影，终于拎着一把吉他缓步走到舞台中央，然后冲着身旁的乐队点头示意。 这一幕，瞬间就让原本躁动的现场又哗然一片—— “什么情况？林烨打算在总决赛的舞台上，用吉他自弹自唱？” “用吉他怎么了，题目给的民谣，民谣可不就得用吉他么？” “是……关键是在这么大的舞台上，弹吉他会不会吃亏啊？” “可不是么……几万人的现场，场地还这么大，光用吉他的效果肯定不如别人啊……” “不会吧，火了一整个季度的林烨该不会在最后一场栽个大跟头吧？” “……” 就在众人还在低声议论时。 舞台上的林烨忽地长舒口气，巨大的喘息声瞬间通过话筒里的电流响彻全场。 感受到林烨似乎也在紧张。 会场内外忽地响起阵阵哄笑。 下一秒，在所有人善意的笑声中。 林烨猛然闭上眼睛。 霎那间。 整个舞台所有的光束都投向了林烨周身。 他背后的大屏幕也在同一时间显露出这首歌的全部信息—— 歌名：安河桥 作词：林烨 作曲：林烨 演唱：林烨 整整齐齐的四行字，再一次让无数观众瞪大了眼睛。 “安河桥？这是什么怪名儿？” “我知道安河桥，好像是京城的一个老建筑，貌似现在就跟五环呢。” “啊？” “不是，林烨这歌名起的也太随意了吧？我感觉这名字怎么一点儿内涵都没有？” “光听林烨这名字，我觉得今夜，林烨危……” “……” 就在众人还在窃窃私语时。 一阵让人沉醉的、美轮美奂的马头琴音和鼓声忽然从舞台后面传了出来。 明明是几万人同场的欢乐现场，明明是嗨到爆炸的总决赛舞台。 却在马头琴音的引导下，缓慢滋生出一种莫名的悲怆感觉。 一片愕然的眼神中。 林烨轻轻拨动琴弦，然后用稍带着些许嘶哑的嗓音，缓缓唱道： “让我再看你一遍 从南到北 像是被五环路蒙住的双眼 请你再讲一遍 关于那天 《安和桥》音乐封面 抱着盒子的姑娘和擦汗的男人。” 歌声清澈且温情。 全然不同于林烨之前几首作品中，带给听众的那股自信和张扬。 而且，最离谱的是，林烨这首歌的歌词歌声，仿佛自带一股神奇的魔力，仅仅一个开头，就让躁动的现场逐渐安静了下来。 于是。 躁动的观众不再呼喊，不再喊叫。 而是一起跟随着林烨歌里的节奏，有条不紊地挥舞着手里的应援棒。 四万人的现场，超六万多根应援棒同时舞动。 顷刻间，偌大的杭城体育场，秒变一条星光绵延婉转的长河，遥遥看去，美到极点。 一如林烨的歌声，同样美轮美奂。 …… 陷入林烨歌声中久久无法自拔的，除了现场数万的观众，还有此刻端坐在导师席以及大众评审席上的诸多专业音乐人，此刻的他们，也都被林烨的歌声和旋律吸引，连分数都顾不上去想，全都选了个惬意的坐姿，眯着眼睛，用心感受着林烨的歌声带给他们的冲击。 舞台中央。 林烨滑动琴弦，声音微微拔高： “我知道那些夏天 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 代替梦想的也只能是勉为其难 我知道吹过的牛逼 也会随青春一笑了之 让我困在城市里 纪念你。” 醉人的歌词和旋律不断从林烨嘴角和指尖向外倾泻而出。 淳厚的声线，犹如一壶老酒，让不少观众都听得深陷其中，晕晕乎乎难以自拔。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还仅仅是这首歌的开始。 写满沧桑的歌声里，林烨再次调整琴弦，低声唱道： “让我再尝一口 秋天的酒 一直往南方开 不会太久 让我再听一遍 《安和桥》歌谱 最美的那一句 你回家了 我在等你呢。” 当林烨唱到这里的时候。 现场忽然爆发出一阵掌声和尖叫声。 许多情侣，更是在听到最后那句歌词的瞬间，才惊觉自己的眼中，竟早已布满了无声的泪水。 掌声不停，尖叫不断。 此时此刻，不论男女老少，全都彻彻底底地沉醉在林烨的这首民谣之中难以自拔。 而舞台上。 眼睛微眯着的林烨却是没有浪费一秒钟的时间。 一阵澄澈的伴奏音后，他的声音再次缓缓传了出来： “我知道 那些夏天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 代替梦想的 也只能是勉为其难 我知道 吹过的牛逼也会随青春一笑了之 让我困在城市里纪念你。 我知道 那些夏天就像你一样回不来 我已不会再对谁 满怀期待 我知道 这个世界每天都有太多遗憾 所以你好再见。” 随着林烨低沉的再见两个字缓缓停止。 倾洒在他身上的灯光豁然熄灭。 黑暗持续了足足有十秒钟的时间，才被豁然亮起的现场灯光驱散。 直到此刻，无数观众这才骇然惊觉。 自己的眼角，竟早已遍布泪痕。 ……………… ……………… 第150章 大众评审团 心痛！但好听，且惊艳！ 除了这三个形容词外，人们再找不到一个准确的词语，来形容这首歌，以及此时此刻自己的心情。 倒是舞台中心的林烨，一首唱完，又长舒口气简单平复下自己的情绪后，便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冲着台下微微欠身。 直到此刻。 观众们才猛地反应过来。 林烨的歌，结束了！ 愣了足足有十秒，现场骤然掀起一阵足以把体育场顶棚都掀开的掌声与尖叫。 就连以徐江涛为首的四位导师和九十九位大众评审团成员，也全都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向着林烨献上了自己的掌声。 目标很明确，就是林烨。 震耳欲聋的声响持续了足足近三分钟后，才在主持人一声接一声的控场下逐渐安静了下来。 等到现场秩序逐渐恢复正常。 主持人指了指身后的大屏幕，朗声道： “各位现场还有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以及正通过网络直播间收看今晚直播的网友们，随着林烨一首让人潸然泪下的《安河桥》结束，今晚决赛的五位选手，第一轮竞演到此全部结束，接下来，就到了我们的打分环节，按照比赛规则，打分的重任要交给场间的九十九位大众评审以及此刻正在收看我们节目的场内以及场外的观众们，你们可以通过发送短信的方式，实时支持自己喜欢的选手，为他投上一票。” “不过，在正式打分开始之前，我还是想问问在座的四位导师，你们还有没有什么话，要叮嘱你们的弟子么？” 有三位导师直接摇头。 事已至此，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还说个锤子，过多的赘述，可能起不到好的效果也就算了，甚至还有可能来一波儿反向操作，与其到时候被挑刺，还不如少说少错，不说不错呢。 唯独徐江涛稍稍在自己的位置上思忖两秒后，也就缓慢起身。 众目睽睽之下，他先是看了眼林烨，接着又将自己的目光扫向场间的九十九位大众评审团，一字一顿道： “诸位评审团的朋友，大家都是老熟人了，废话我不多说，我只提醒诸位，大家都是做音乐出身的，要么就是在这个行业浸染多年的老人，对音乐的评鉴水准，心里也都有数，也应该知道，像林烨这样的原创词作人，尤其还是唱功在线的词作人有多难得。” “当然，我说这些不是想给林烨拉票，只是想切身实地的希望大家在稍后的打分环节，起码能公平公正一些，不要为了那些个所谓的博弈和商战，再耽误这么一个苗子……” “我们，需要补充补充真正有实力的新鲜血液了……” 有一说一，徐江涛的嗓门谈不上有多大。 却振聋发聩般地让场间许多观众心头为之一震。 其实真要细究的话。 华夏这两年，并不是没有出过天赋异禀的年轻歌手。 虽然不至于像林烨自带bug，出场即王炸。 但绝对算得上是华夏音乐圈子的新鲜血液。 让人扼腕叹息的是。 这些堪称华夏音乐未来的年轻人，因为种种原因和内斗，最终都没能绽放出属于他们的光彩就迅速凋零，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侥幸活下来的，也在一场场我上你凉的争斗中，失去了创作的激情，最终泯然众人，甚至成了跟当初恶龙一样的存在。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归根到底的话，都要拜场间这些音乐平台不计后果，无视市场规律的争斗所赐。 想明白徐江涛突然说这些话的原因和内幕。 场间数万现场观众，直播间数以百万甚至千万计的网友们，再看向大众评审席的眼神都变得不再善良。 那神色，就不说想除之而后快那么夸张吧，但笑脸肯定是没有的。 而那些大众评审团的九十九位成员也都不是傻子。 自然瞬间就听出来徐江涛话里的意思。 说实话。 一开始的时候，他们确实想过一家或者几家联合起来，整个不大不小的内幕。 但就眼下这情况，被几万现场观众和成千上百万的网络用户盯上。 他们就是死也不敢再耍什么不该耍的心眼子。 那可是成百上千万的流量。 这要是被骂，光是网络舆论，就够他们背后的公司和平台喝一大壶的。 当下，全都争先恐后地表示，自家旗下的平台绝对会做到公平公正。 得到满意的答复。 徐江涛松了口气，当下放下话筒，遥遥冲林烨点了点头后，也就径直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见事态基本平复，主持人简单控场之后，也就将舞台交给了由九十九人组成的大众评审团。 “作为一名在音乐圈，尤其是民谣圈子混迹多年的老人，说来惭愧，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民谣音乐，简直就是一直在做无用功……这首《安河桥》，在我看来，不论是它的词曲感染力，亦或者是它的意境而言，都给人一种非常成熟且深刻的感觉，尤其是这首歌的词曲的内容，更是完美贴合林烨所抽取到的题目，可谓完成度百分百，所以我这一票，毫无疑问，投给林烨！” “我个人觉得，整个总决赛的第一轮，虽然每位选手的表现都相当不错，但唯有林烨的这一首《安河桥》让我有种忍不住热泪盈眶的感觉，在林烨的歌声中，我好似看到了自己的童年，自己的过往，自己说不完道不尽的那些遗憾，再加上我本人也是京城人，所以，我手中的这一票，也投给林烨！” “我也选择林烨。” “林烨！” “……” 看着一个个评审接二连三高举起来的姓名牌，不论是现场观众还是网络直播间里的网友们都有点儿懵逼。 说真的，他们现在都有点儿怀疑徐江涛刚刚说的话是不是有点儿无的放矢的意思了。 不然的话，选秀节目举办了这么多届，拼个你死我活的场面他们见过不少。 却从没见过，有哪个节目，是这些个评审跟提前串好供似的，清一色只选一个人的！ ……………… ……………… 第151章 星河璀璨 这般如同提前商量好结果似的投票，甚至都让身为整档节目总导演的梁卓云，都难免有点儿看不下去了。 不过，当他看到直播间后台超过两千五百万的实时观看人数后，顿时觉得无所谓了。 反正节目搞得那么激烈，说到底不都是为了制造话题，从而吸引更多的观众们关注么？光直播间就两千五百万的真实观看人数，这还不算电视机前和手机观看的人群。 毫不夸张地讲，就这个数据，已经超额完成了他们赛前定下来的所有目标。 就既然如此。 那所谓的话题度和撕逼大戏，还上不上演，还有什么意义？ …… 在足足经过六七分钟紧锣密鼓的投票环节后。 《全民好歌曲》年度总决赛第一轮正赛投票环节，终于告一段落。 票数很快被统计完毕。 现场拢共九十九位大众评审，有足足八十五票投给了林烨，剩下的四位选手，拢共只瓜分了十四票。 就这惨状，还是这些个评审们手下留情，不想让场面太难看才造就的结果。 不然的话。 很有可能，剩下的四位选手，能拿到手的，怕是只有个位数的得票…… 随着大众评审席上的计票告一段落，几分钟后，网络投票结果也随之出炉。 林烨以总计2100万票，雄踞第一。 这个数字。 堪称石破天惊。 原因倒也简单。 只因为这个级别的得票。 纵观华夏所有选秀节目史，都没出现过一次，甚至于，别说出现，那就是连靠近这个票数的选手都没得一个。 至于其他四位选手的网络得票，四个人加到一块儿，才堪堪有林烨的一半。 随着票选数据出炉。 所有人都看着林烨跟其他选手犹如天堑般的差距睁大了眼睛—— “我勒个乖乖，这数据差这么大，这还比个锤子……仨人加到一块儿才勉强跟人林烨一半的票数相同，好家伙，这已经完全没有再比下去的必要了吧？！” “娘欸，两千多万票，而且还都是经过实名认证有效后才选取的真实票数……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林烨所创造的这项记录，怕是得有很长时间都无人能打破了吧？” “可不是么……单看这个数据，虽然好歌曲宣称自己没有内幕交易，一切公平公正，但说实话，这玩意儿跟把冠军内定给林烨也没什么区别了……” “……” 台下和网络上的观众们还在议论纷纷。 而舞台上面。 按照规则，得票数最少的两位选手已经被淘汰出局，且没有复活或补位的机会。 这就是好歌曲决赛。 一轮定生死，残酷且刺激。 不过，相较于许多观众们的惋惜。 两位被淘汰的选手其实心里倒是没那么难受。 甚至看向彼此的眼神里，还都透着两分庆幸。 其实不难理解—— 毕竟，在他们看来，这只是一场娱乐赛，又不是行军打仗，注定要拼个你死我活。 眼下，在明知道自己跟林烨之间隔着天堑的情况下，还要上赶着上去受虐，这不是纯纯的脑残行径么？ 况且，剩下那两位选手，或许后面还能靠着帮唱嘉宾，找个绝地反击，一鸣惊人的机会。 可他们呢？ 既然末尾淘汰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还做那些个无用功干什么？ 与其受个好几轮的虐杀最后被淘汰。 第一轮就告辞，其实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更何况。 被淘汰怎么了？ 被淘汰他们也是《全民好歌曲》本年度的全国前五名，这成绩，那不论放到哪儿都很牛逼的好么！ …… 伴随着两位被淘汰的选手先后退场。 现场氛围在短暂的伤感后，在主持人的引导下，正式进入总决赛最后一轮—— “俗话说，有相逢就会有离别。” “在这里，让我们再次用最热烈的掌声，感谢他们在这个夏天为我们带来的欢声笑语。” “……” “接下来，我们即将迎来《全民好歌曲》本年度的收官之战。” “按照收官之战的规则，此刻已经取得全国前三强席位的三位选手，可以各自邀请自己的帮唱嘉宾，协助自己朝着《全民好歌曲》最至高的冠军奖杯发起最后的冲击！” “另外，在第一轮比赛中，得票数最高的林烨，将会在本轮首位登场，而他的助唱嘉宾，大家也很熟悉，正是有着神仙姐姐之称的影视歌三栖明星，刘菲！” “一位是童星出道，家喻户晓的神仙姐姐，一个是近期强势崛起的超级新星，他们两个人的合作又会迸发出怎么样的奇思妙想，又会在《全民好歌曲》的舞台上为我们呈现什么样的惊艳之作？让我们拭目以待！！” “……” 伴随着主持人宏亮的声音。 现场数万观众顿时掀起阵阵声浪。 几万人的声线汇聚一处，声潮滔天，几乎要将整个体育馆的夜空撕裂_ “我日，我特么没听错吧？林烨请到的帮唱嘉宾，居然是神仙姐姐？我丫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没错，主持人确确实实说的是咱们的神仙姐姐刘菲，乖乖，我滴个亲娘欸，咱林爷几天不见是真出息了哈，他这才出道多久啊，居然都请得动刘菲这种一线明星了？” “就是啊，林烨不是出道至今都没签约过经纪传媒公司么？这他去哪儿联系刘菲这种一线里考上的女明星的？” “楼上的是不是蠢？谢谋导演前些日子上映的那部《收拾旧山河》女主角是谁？” “刘菲啊！” “那部电影的主题曲《昨夜书》谁创作的？” “林烨呗，地球人都知道……” “这不很清楚么？俩人明摆着是那时候认识的呗。” “嘿，我特么居然把这茬给忘了。” “……” 议论归议论。 可数万粉丝的手上动作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纷纷挥动着手里的荧光棒给刘菲加油打气。 刹那之间。 容纳了数万人的杭城体育场，就变成了繁星的海洋。 从后台向外望去，漫天星光点点，在夜色当中熠熠生辉，犹如一道斑驳却不熄灭的星河。 ……………… ……………… 第152章 怕你飞远去，怕你离我而去 好歌曲后台休息区。 林烨瞠目结舌地看着体育场内交相辉映的“星河”。 沉默良久，才又将目光放回到刘菲身上，骇然道： “乖乖，没看出来啊小伙伴，像你这么平常不显山露水的主儿，人气值居然这么爆棚！牛批！” 听到林烨的碎碎念。 边上正调整心态的刘菲一脸得意道： “那是，这可是本姑娘辛辛苦苦打拼了好几年才积累下来的人气。” 说到这里，她神色微紧，小声道： “所以说啊，待会儿你可得好好表现，要是真搞砸了，本姑娘可就得重新来过了。” 林烨认真道： “放心吧！我肯定不会把你带到沟里的！” 他当然有信心—— 为了今天的决赛。 昨晚上，他可是一点儿都没省着，把最近这段时间攒下来的人气值花了一大半，才换到了那个自己心仪很久的技能。 虽然人气值掉到让自己吐血。 可最终的结果，林烨还是很满意的。 毕竟，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 周深的唱腔，在他那个世界，可是有天籁的美称的！ …… 话说两端。 这边儿林烨和刘菲相互打气的功夫。 舞台上的工作人员已经完成所有准备工作。 体育场短暂的昏暗过去，等灯光再度亮起时。 偌大的舞台，已经不是第一轮比赛时擂台的造型。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以巨大荧屏铺成的蔚蓝色的深海景象。 舞台后方的大屏幕上，也随着场景变幻，适时浮现出这首歌的信息—— 《大鱼》 “作词：林烨。” “作曲：林烨。” “演唱：林烨、刘菲。” 伴随着歌曲信息的出现。 躁动不已的现场终于短暂静了那么一瞬，旋即便又是止不住的窃窃私语： “大鱼？这是个什么歌？光看这俩字，完全get不到林烨这首歌想唱什么，表达什么啊？” “我也是，我之前还以为林烨的新歌还会来一首类似于《霍元甲》那样的半说唱呢，现在看着舞台布置，大概率是白兴奋了……” “你兴奋个锤子，要我说，你就是没脑子，是，林爷搞说唱没毛病，人有那个实力跟本事，可刘菲呢？你该不会觉得，刘菲也会玩儿说唱吧？” “而且，说唱这种音乐形式，注定只是小众，之前那种小规模的比赛，偶尔拿出来惊艳一下世人也就够了，在这种舞台上搞说唱，未免太吃亏了……” “也是……那你们说，林烨这首《大鱼》到底是个什么类型的作品？” “我特么哪儿知道，安心等着吧……” “那还得等多久啊，我特么已经迫不及待了。” “……” 就在观众们窃窃私语，逐渐按捺不住心头的躁动时。 昏暗的舞台上，忽然传出一阵清澈且空灵的伴奏声。 声音温柔澄澈，如水滴般，划过寰宇，划过暗夜，最后轻轻落于每个人的内心深处。 还不等众人从这股惊讶中回过味来。 林烨空灵的低吟声，已经伴随着这段轻灵乐声，自舞台中央缓缓响起。 而在他脚下铺设的那以数千块荧屏拼接而成的大屏，也在同一时间幻化为一望无垠的深蓝色海洋。 …… 满场死一般的沉默中。 林烨深吸口气，缓缓唱道： “海浪无声将夜幕深深淹没。” “漫过天空尽头的角落， 大鱼在梦境的缝隙里游过， 凝望你，沉睡的轮廓 看海天一色，听风起雨落 执子手吹散苍茫茫烟波 大鱼的翅膀已经太辽阔。 我松开时间的绳索。” 空灵到极致的歌声，如流水般潺潺流淌，响彻体育场内外。 只短短一段，就让刚刚还悸动不已的观众席彻底安静了下来。 甚至于，就连导师席上，除了早就知道情况，事先做好心理建设的徐江涛还能勉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以外，剩下的三位导师，包括最看林烨不顺眼的蔡坤，此刻全都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 没办法。 这歌，真的太好听了！ 虽然歌词很淡，很平。 但恰恰是这淡如止水的歌词，再搭配林烨那空灵到极点的嗓音。 竟莫名孕生出一股直击心灵的力量。 极致享受的音乐，再加上林烨脚下那不断变换的大屏幕上的画面。 这样的景色，在众人看来，不需要任何修饰，就已经是一幅堪称完美的画卷。 伴随着林业的歌声。 他脚下的光幕也再次变化。 湛蓝色的海洋，在林烨的歌声中奔腾不息，翻卷出一道道洋流，环绕在林烨周身。 这一幕。 再次惊艳全场！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妈呀……这歌也太美了吧？” “这舞台效果，再搭配林烨的唱功，绝了！没的说！” “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就是听林烨这首歌的时候，总感觉有一种身临其境的错觉，刚刚听他唱的时候，要不是我对象捏了我一把，我差点儿就以为自己是一条鱼了……” “……” 既然有夸奖。 那就免不了有质疑。 除了不少迷失在林烨歌声里的现场观众，还有许多听不明白的网友们则是一脸懵逼地在网络直播间留言点评： “不是，这歌好听我承认，关键没你们形容的那么离谱吧？而且，他都唱了一段了，我完全没理解这歌的意思啊……” “是啊，除了意思不明，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儿是，他们不是说刘菲是这首歌的助唱嘉宾么？这歌都开始了，她人呢？总不能是云帮唱吧？” “对，我也有个疑问，就是歌词里有一句是，大鱼的翅膀，谁能跟我解释解释，这句是几个意思，鱼还能长翅膀的吗？就算真的有，那也只是极少数的另类吧？” “……” 质疑声很多。 多到将弹幕都装得满满当当。 只是，这样的质疑只持续了几秒钟就被舞台上的歌声彻底击碎—— 众目睽睽之下。 泛着“微光”的海洋再次变化。 整片舞台的洋流都开始向一个角落涌动。 几秒钟后。 “洋面”豁然拔高，逐渐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幻化为一个以‘大鱼’为底的高台。 身着一袭白衣长裙，点缀斑驳红云的刘菲，就那么温婉地坐在高台的鱼背上，静静地遥望着林烨，然后轻轻唱道： “怕你飞远去，怕你离我而去 更怕你永远停留在这里 每一滴泪水都向你流淌去 倒流进天空的海底。” ……………… ……………… 第153章 神级现场 温婉的声调，直接让无数观众愈发沉沦在刘菲那美轮美奂的演绎之中。 伴随着她如水的声线。 几乎所有观众眼前，都不约而同地涌现出一道唯美的画轴。 …… 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 相较于现场和直播间观众们听得如痴如醉。 此刻正在选手等待区，备战第二轮比赛的三位选手却是全都面露无奈和苦笑。 沉默足足有半分钟功夫。 三位选手中，第一轮排在第二位的赵杰才一脸唏嘘地摇摇头道： “我要早知道林烨在最后一轮藏着这种杀手锏……我，我特么还不如第一轮的时候就直接被淘汰，能当个全国第四、第五名，也比当别人的背景板强啊……” 听到他的声音，立在他身边儿的帮唱嘉宾虽然没有直接发表意见。 不过看她的神色，显然跟赵杰的想法差不多。 其实不难理解。 能被请到好歌曲总决赛舞台上担任助唱嘉宾的明星，最低都得是国内二线明星的级别。 即便不是什么特别大的腕儿，那也都是在娱乐圈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要是被一个没有什么经纪团队和公司力捧的新人给碾压了。 那就是说破天也不光彩…… 与赵杰和他的助唱嘉宾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首轮排在第三位，压线晋级的冯文。 此刻的他和他的助唱嘉宾，脸上不约而同地写满了放松，甚至俩人都已经跟着林烨和刘菲歌曲的节奏，开始哼唱了。 看着俩人这样子，赵杰忍不住地问道： “冯文，待会儿我上去之后可就轮到你了。” “现在有林烨这首歌珠玉在前，你心里就一点儿都不紧张？！” 听到声音，冯文歌声一顿，旋即苦笑开口： “不紧张就见了鬼了。” 说罢，他长舒口气，接着往下续道： “我就是想明白了。” “反正输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儿，与其把自己紧张到连气都喘不上来，我还不如趁早点儿享受享受人林烨的谢幕表演……” “不夸张的说，就林烨和刘菲今晚这场对唱，绝对算得上是今年的神级现场了吧？” 赵杰砸吧下嘴没有说话。 倒是冯文指着舞台中央，正不断靠近彼此的林烨和刘菲，咬牙切齿道： “妈的，说真的，我羡慕死林烨了！刘菲可是我心里永远的白月光呀！” “……” 除了后台两位即将登台比赛的选手外，其实现场和网络直播间也有不少人的心思都跟冯文差不多。 当然，他们这种千奇百怪的心思，此刻正站在舞台中心的林烨和刘菲肯定不可能知道。 就算知道了。 也无暇理会。 毕竟，此刻的他们，已经把全部的心思和情绪，都投入到了《大鱼》这首歌里。 温柔的歌声之中。 刘菲深吸口气，目光注视林烨，轻启朱唇： “海浪无声将夜幕深深淹没，漫过天空尽头的角落。” 温润的嗓音，引得无数观众竞相踮起脚尖朝着舞台眺望。 等刘菲两句歌词结束，林烨这才不慌不忙地举起手中话筒，柔声唱道： “大鱼在梦境的缝隙里游过 凝望你沉睡的轮廓。”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缓缓对视，然后同时合道： “看海天一色，听风起雨落，执子手吹散苍茫茫烟波。” 犹如暖流般的音符，随着麦克风的作用，瞬间将场间每位观众包裹其中。 温暖的声线，竟在刹那之间，让容纳了数万人的杭城体育场，彻底沉默了下去。 在林烨和刘菲近乎完美的对唱之下。 现场数万观众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这首《大鱼》中自带的唯美意境和凄美情感。 正当所有人都沉醉在这股美轮美奂的意境之中，久久难以自拔时。 坐在鱼脊上的刘菲却是微微拔高音调，继续唱道： “大鱼的翅膀，已经太辽阔 我松开时间的绳索。 看你飞远去，看你离我而去。 原来你生来就属于天际 每一滴泪水，都向你流淌去。” 这一次，林烨没有再在刘菲唱完的瞬间接住的打算。 而是以一种极高、但听起来却极为柔和的和音，陪伴着林烨的歌词缓缓走到了最后。 正当包括众多大众评审和四位成名已久的专业导师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这首《大鱼》会以刘菲最后的独唱走到尾声时。 舞台的林烨和刘菲却是温柔对视，接着同时唱道： “每一滴泪水，都向你流淌去，倒流回最初的相遇。” “倒流回……最初的相遇。” “……” 随着最后一句歌词落下。 容纳足足四万多人的现场，竟然鸦雀无声。 只有逐渐停顿下来的荧光棒如漫天繁星般在黑夜中不断闪烁。 这样的沉默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甚至于就连总导演梁卓云都心底紧张会不会是节目出了什么直播事故时。 观众席上忽然传出一道带着些许哭腔的呐喊： “林烨，牛逼！” 这道声音的余音尚未散开。 现场犹如被引燃的火药桶似的，瞬间爆裂开来。 迟到的欢呼和呐喊声犹如雷鸣般响彻偌大的杭城体育场内外。 …… 从后台看着彻底燥起来的现场。 冯文和赵杰忍不住相互看了一眼，也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对方浓浓的绝望。 说真的。 这也就是好歌曲总决赛严禁退赛。 要是真有人敢不告而别，面对的就将是全网封杀。 否则的话，他们俩现在真的想去找好歌曲的负责人员，直接宣布退赛的决定了。 讲道理，真不是他们未战先怯。 实在是林烨和刘菲合唱的这首《大鱼》的质量真的太离谱了。 毫不夸张地说。 就这种准备，绝对能评得上今年的神级现场。 这种情况下，他们再不知死活的站到舞台上面。 那不妥妥的自己找虐么？ …… 华夏有句老话叫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与此刻在后台唉声叹气，大觉人生无望的两位选手相比。 如今的杭城体育场已经彻底变成了狂欢的海洋。 就连刚刚还静默如死的直播间弹幕，也在短暂的死寂过后，迎来了新一轮的爆发。 赞美林烨和刘菲的弹幕，如雪花般顷刻间舞台后方的大屏幕。 ……………… ……………… 第154章 夺冠 杭城体育馆内四万余观众，在短暂的狂欢后，很快就有眼尖的好事者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感觉—— “卧槽，你们，你们有没有觉得林烨和刘菲这俩人的眼神有点儿不太对劲，尤其是刘菲看林烨的时候，乖乖，那眼神都尼玛快拉丝儿了……我滴个亲娘欸，这俩人该不会……” “不可能吧，刘菲可是我们的神仙姐姐，她才不会……” “怎么就不会了，正所谓男未婚女未嫁，接触的时间长了，有什么不会的？怎么着，那些明星不是人？他们就不能谈恋爱么？” “我肯定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记得神仙姐姐要比林烨大几岁吧？” “大几岁怎么了？就现在这个时代，只要俩人喜欢，差个三五岁那也叫个事儿？再说了，没听过那句话么，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三十，送江山。要我看，他们俩就正正好！” “……” 台下的观众们关于林烨和刘菲的关系猜测还没结束。 舞台上的俩当事人却已经在简单的谢场过后，缓步退场。 并肩行走的两人，所过之处，到处都是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只是。 与刚才纯粹因为音乐的叫好声相比。 这一次的欢呼中，明显掺杂了许多玩味和调侃。 听着周围韵味不同的欢呼，饶是童星出道，见过了不少大世面的刘菲，此刻脸上竟也不受控制地生出几缕红云。 事实上。 就连刘菲自己都能明显的感觉出来，虽说跟林烨见面的次数有限，甚至每次见面的时间也都不长，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每次自己站到林烨跟前的时候，心底总会有种莫名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般想着。 刘菲抬眼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目光淡然望着前方的林烨，忽地抬脚踩了他脚面一下。 “嘶。” 高跟鞋落脚传来的痛感，让林烨眉头瞬间挤到一块，旋即蹙眉看向刘菲： “你干嘛？” 刘菲轻哼一声，没有解释，只是自顾自的往下道： “我刚刚下来的路上好好想了想，总感觉之前跟你谈的条件有点儿亏，你得再给我涨涨……” 林烨挑挑眉梢： “怎么个涨法？” “要是特别离谱的，我劝你趁早打住哈，哥们穷的叮当响，太离谱的我可付不起！你别逼我当老赖……” 刘菲嘿嘿一笑： “简单，我也不贪，就是在之前咱们谈好的一首歌的基础上再加一首新歌，而且我的要求不高，就算没有《大鱼》这样的水准，可也不能太差，起码要在平均线以上，不然的话，也太对不起我那些粉丝的误解了！” 她一边儿说，一边儿伸手朝外面观众席上还在窸窣议论的观众们指了过去。 对此，林烨倒是也知道刘菲这次过来跟自己深情对唱，那也确实是冒了不小的舆论风险，毕竟，任何一个当红女星，在惹上恋情这种绯闻后哦，人气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就更别刘菲这种公认的国民女神了！ 这般想着，林烨也不矫情，直接点点头道： “没问题，两首歌，成交。” “……” 这边儿俩人还在商量薪资问题。 舞台上的直播也在继续。 不过，已经彻底丧失斗志的两位选手，连自己的一半水平都发挥不出来，最终的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 两个人演唱很快就先后结束。 决赛按照流程，来到了最后一轮的投票阶段。 其实每个人都知道。 面对林烨这种近乎碾压的优势。 就算冯文和赵杰是导演梁卓云的亲儿子，比赛结果也不可能再出现变故。 除非，梁卓云是真不想要这档节目了。 最后的结果跟大众猜测的大差不差。 要说唯一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最终的大众评审团投出的总得票数—— 现场九十九位大众评审。 有足足九十五张都投给了林烨。 就连剩下的四张票，也是总导演梁卓云顾及其他两位选手的面子，授意杭城电视台旗下的两档节目工作人员和两个友情节目投的他们。 不然的话，俩人九成九得挂着蛋离开总决赛舞台。 而除此之外。 最让人震惊的是，还是林烨的网络总得票数。 根据专业机构的统计清点，现场实时计票器显示的数据—— 林烨最终的网络总得票数豁然来到了八千万票。 这得票数，甚至比今晚参加比赛的其他四位选手的总和还要高出一倍不止。 结果清楚明了。 压根没有再废话的必要。 于是。 在漫天的欢呼与喷洒的丝带中。 主持人大步走上舞台，高举林烨的手臂，然后拼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 “让我们一起，用最热烈的声音宣布——” “《全民好歌曲》第二季的年度总冠军是——” “林烨！” 现场四万多名观众齐齐呐喊。 巨大的声音汇成一线，声音犹如一道利剑，直刺苍穹…… 网络直播间里面。 数以千万计的弹幕，源源不断的从大屏幕上划过—— “林爷牛批！” “大鱼无敌！” “林爷牛逼！” “谁能想象得到，今年好歌曲的总冠军，居然是一个都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乖乖，这应该是最年轻的成人组的选秀冠军了吧？” “我估摸着现在那些经纪公司都已经在想着待会儿要怎么争夺林烨的签约权了吧？” “……” 众人议论纷纷的档口。 节目组准备的欢庆礼花再次绽放。 耀眼的光束，顷刻之间照亮偌大的杭城体育场。 将容纳了足足四万多人的现场，映照得亮如白昼。 烟火之后。 杭城电视台领导按计划为林烨颁奖。 一番礼节性的寒暄过后。 林烨伸手接过杭城电视台领导递上来的奖杯，开始学着记忆中的样子发表自己的获奖感言： “感谢杭城tv，感谢杭城电视台……” “我还要感谢徐江涛导师在这么长时间，对我的指导和帮助，也要感谢我的助唱嘉宾刘菲……当然，再次感谢《全民好歌曲》这档节目提供的舞台，让我能跟这么多的强者同台竞技，最后，我还要感谢那些支持我的歌迷朋友们……” “……” ……………… ……………… 第155章 宣传片 一顿密密麻麻的致谢过后。 林烨终于结束有机会离开舞台，搬着奖杯直奔后台的休息区。 倒不是说林烨不想享受舞台带给他的欢呼和掌声，主要是刚刚捧起奖杯的时候，他隐隐约约听到脑海中传来冰冷的系统提示音。 这才在第一时间猫到休息区随便找了个单独化妆间钻进去。 几乎是在脑海点开系统面板的瞬间，林烨就敏锐地注意到自己的系统页面出现了新的变化—— “检测到宿主人气值累计已突破一千万，触发特殊物品及技能，骰子抽奖模式，在特殊物品及技能抽奖模式中，宿主消耗人气值五十万户进行抽奖，完成后，宿主可选择骰子点数所对应奖励的特殊技能或物品！” 伴随着系统不带任何人类感情的提示音。 林烨注意到自己刚刚还空无一物的脚边儿，凭空多出了一个比他在现实里见过的常规骰子大了十倍不止的巨型骰子。 如系统所说。 骰子每个面所对应的点数上都有具体的文字标注户—— 一点：特殊技能：核物理技术，大师级。 二点：特殊技能：大师级高等数学。 三点：特殊技能：大师级计算机编程技能。 四点：…… 五点：…… 六点：空。 看着密密麻麻的一大堆技能解释和最后第六点上的那个大大的空字。 林烨恨不得直接把自家脑袋里的系统拖出来好好聊聊。 系统你到底几个意思？ 不是全能巨型系统么？ 你不给我当明星的技能也就算了，给我这些和当明星八竿子打不着的技能是几个意思？ 觉得小爷我好糊弄是吧？ 当然，这也就是林烨在心里吐槽一下，说是肯定不能往外说的—— 主要是人系统压根就不理他…… …… 时间过得很快。 等林烨昏昏沉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临近翌日中午。 当然，林烨还不至于说夺冠以后就飘了，主要是昨天晚上刘菲拉着林婉给他准备的庆功宴搞得实在太晚了。 直到凌晨三点才差不多结束。 等他再回住的宾馆简单收拾妥当，入睡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 这么短的睡眠时间，他要能睡醒才是见了鬼了。 上午十一点。 林烨终于顶着黑眼圈从宾馆的被窝里面爬了出来—— 来不及洗漱就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开始查看，如果他没睡傻的话，他记得早晨八九点那会儿，可是有不少未接电话的。 事实证明，林烨没有睡傻。 从早晨到现在，手机里小四十个电话。 一大半是传媒大学以陈傲博为首的同学们打过来祝贺他夺冠的。 也有零星十几个电话是王芳他们一家打过来的。 对于他们，林烨想都没想，就直接赏了删除拉黑一条龙虎。 法院的判决都已经结束了。 这些个吸血鬼不留着拉黑做什么？下崽么？ 至于剩下那些陌生来电。 林烨也懒得挨个再拨回去问问是谁，在他看来，反正谁都不认识，有事儿的话，他们肯定会给自己打第二通电话。 转眼间就处理完几十个电话，林烨正打算起身洗漱一下。 屏幕最下方的一通电话却让他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来电的不是别人，正是此刻正身处魔都影视基地的谢谋。 看着手机上的备注。 林烨没有任何犹豫，深吸口气后，便拨通了电话。 话筒嘟嘟响了几声后，就传来谢谋爽朗的声线： “小林，恭喜恭喜啊，好歌曲夺冠之后，电话多得不得了吧？不然的话，怎么还把手机都给关了。” 林烨笑着解释了一下。 又寒暄几句，林烨便将话题引入正事： “谢哥，您这一大早给我打电话，肯定不单单只是祝贺我夺冠吧？应该还有什么正事儿想交代吧？” 见被林烨猜到意思。 谢谋也不故弄玄虚，朗声道： “要不就说我林老弟聪明呢。” 说着，他话音一顿，然后继续道： “是这样，你走之前留给我的剧本，我已经全部拍完了，眼下就差一些具体的剪辑工作和收尾部分，我想着你要没什么事情的话，可以过来看看效果。” “虽然我挂了指导的名儿，找几个人替你把最后这部分做完也没什么难度，但我想着，这好歹是你第一次导演作品，还是你自己回来把尾巴处理好来得妥当，这样日后也不会拿这点儿把柄出来说道，你觉得呢？” 虽然谢谋没在自己身前。 但林烨还是下意识点点头道： “应该的，这样，我把杭城这边儿的琐事处理完，今天下午就动身去魔都。” 他话刚说完，电话那头的谢谋忽地压低声线道： “行。” “哦对，还有个事儿小林，刚刚工信银行那边儿的负责人给我打电话询问宣传片的进度，我听他们的意思，好像是他们的竞争对手也有意做这方面的宣传，请的还是业界最顶尖的团队，工信银行的领导不想咱们跟对方硬碰硬，所以让咱们打速度战……” 虽然谢谋话没有说得特别明白。 可林烨还是很敏锐地捕捉到了谢谋话里的关键意思—— 竞争对手想做这方面的宣传，还请了业界顶尖团队，自己这边儿的银行领导不想硬碰硬，想打速度战错开对手。 那意思就很清晰喽—— 工信银行的领导对自己这边儿拍摄的宣传片信心不足…… 想到这里。 林烨轻笑一声，也不废话，直接了当道： “谢哥，您跟那边儿跟您对接的负责人说一声，就说咱们有把握跟他们所谓的业内顶尖团队正面对抗，如果到最后，我们拍出来的成片亦或者宣传效果达不到预期的水平，我来承担这次拍摄的所有成本。” “这怎么行？！” 林烨话音未落，谢谋声调已经骤然拔高道： “当初双方的合同书，是我答应签的，本子也是得到我认可后才接的，怎么能让你去赔偿损失？” “这样，你抓紧时间过来魔都把收尾工作，银行领导那边儿的工作我去说！” 他说罢，也不等林烨答应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话筒里的忙音。 林烨苦笑着摇了摇头，稍作思忖后，便拨通了伯母苏雯婷的电话。 ……………… ……………… 第156章 上线时间 就在林烨跟沈雯婷商量自己拍摄的宣传片上线时间的同时。 华夏商业银行的官方微博客主页，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上架了一段宣传视频。 看得出来。 视频拍摄的很是精细。 每一帧画面都能带给看它的观众们一股浓浓的安全感。 就这内容，不用动脑子都看得出来，这大概率是华夏商业银行最新宣传片里的一些情节，为的就是表达华夏商业银行的专业性和可靠感。 作为国内知名的大银行，华夏商业银行在网络上的粉丝不少。 视频刚发出来还不到二十分钟，下方的评论区就已经多出来近两三千条评论： “嘿，长见识了哈，我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看见银行内部的构造！真是开了眼了！” “这些保险柜，简直牛逼plus啊！照着他们视频里的解释，这种保险柜可是能防导弹爆炸的存在，存款和金银珠宝什么的放进去肯定么的问题，我决定了，等以后挣钱了，就全存到商业银行去，不图别的，就俩字——安全！” “要我说鸡蛋还是别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好，毕竟，这年头估计没几个会傻到去抢银行了，这保险箱防外盗没问题，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防内贼啊……” “……” 也有网友发现了一些端倪： “几个意思？不是说林烨联合谢大导演给工信银行那边儿拍什么微电影宣传片吗？怎么他们先拍的还没动静，倒是商业银行不吭不响地把大招给发出来了？” “这特么我怎么知道……” “……” 随着越来越多的网友都被吸引过来。 商业银行发布的短视频热度越来越火，也引得不少吃瓜群众引论纷纷—— “什么情况啊，商业银行可是要发大招了，工信那边儿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的吗？” “怎么着，你们该不会真觉得林烨那小家伙真能拍什么宣传片吧？要我说，你们可都醒醒，好好动动脑子行么……要说林烨能给银行写一首宣传歌曲，甚至还写的特别好听，这我信，一点儿毛病都没有，可让他拍宣传片，他是吃这碗饭的人么？” “是，我知道有很多人会说林烨在石门传媒大学学的就是编导专业，可要我说，就算他学这个专业又能怎么样，你们想想，谢谋当年也编导出身，他第一次独立拍出来能看的片子那会儿，都多大岁数了？” “所谓术业有专攻，他那么点儿岁数，歌写的那么好，这种情况下，哪儿还有时间去研究什么拍摄和编剧的技术？要我说，不过是工信银行那边儿，想拿着谢谋和林烨的流量造出来的噱头罢了……” “很有可能，而且，我估摸着，这次这事儿，工信银行那边儿只是雷声大雨点儿小，最后不了了之，反倒是商业银行那边儿受到他们的启发，知道了拍宣传片的重要性，这才找了专业的团队，加班加点的拍摄了一段宣传片出来，结果歪打正着，一下子火起来了！” “这话说得没毛病，关键人商业银行这次拍的片子确实是专业得很，给咱们这些个平头老百姓科普了银行内部的工作方式，让咱们切身体验了一把什么叫专业，人这个就叫专业！！” “……” 商业银行在网络上掀起热议的同时。 跟苏雯婷电话沟通过的林烨，也在第一时间从杭城赶到了谢谋所在的魔都影视基地。 谢谋的办公室里。 林烨刚推门进来，就见偌大的房间里面，除了谢谋之外，还有站着两个西装革履的工作人员，就那一副专业性拉满的样子，说他不是银行的工作人员，林烨都不相信。 果不其然的，这边儿，谢谋简单跟林烨寒暄两句后，便主动给林烨介绍道： “小林，这两位就是工信银行魔都分行这边儿派过来帮忙的领导，一位是魔都工信支行的副行长，陈建平陈副行长，这位是他们宣传部的负责人赵衡，赵科长。” “现在是商业银行那边儿给咱的压力太大，不然的话，两位也不至于大老远跑过来问问情况，要是待会儿说话有什么着急的地方，你别往心里去。” “那是自然。” 林烨直接点头应了下来。 事实上，之前跟大伯母苏雯婷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听苏雯婷讲过，他们工信银行的直接领导之前确实是想着，打着谢谋的旗号和林烨最近的流量给他们行里打广告，所以之前一直没有对这里的摆设质量提出什么特别高的要求，却没想到华夏商业银行憋了大招，一下子就把华夏银行给架到了火上。 这种情况下。 华夏银行要是不着急，不担心拍摄质量，那才是有毛病。 等谢谋介绍完毕。 坐在边上，级别稍微高上一点儿的副行长陈建平也就清清嗓子，率先开口道： “林先生，我先托个大，喊你一声小林……” “想来你应该也知道了，现在商业银行那边儿已经把他们的手段给亮出来了，能看的出来，人家在专业性的宣讲和制作上，那是下了大功夫了，展现出来的银行的细节也很到位，也在网络上引起了很大的热度和反响。” “对比之下，咱们拍摄的那段宣传片虽然服化道，乃至演员们的演技都在线甚至是出彩，但是截止到目前为止，我实在是看不出来，他跟我们银行主打的任务有什么联系啊……” 林烨笑着看他一眼，又侧脸看向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的谢谋。 察觉到林烨的目光，陈龙先是轻咳一声，旋即满脸无奈道： “你别光瞅我呀。” “主要是你给我的剧本好是好，也足够吸引观众都能把他给看完，这我承认。” “但是你要把它跟宣传银行联系在一起，说真的，我自己都还没看明白呢，总不能指望着让我把它编出一朵花来吧？” 林烨耸耸肩膀，没有反驳。 就在场间众人都以为林烨大概率是无话可说的时候。 却见林烨不慌不忙地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看了眼谢谋后，又看向工信银行的那俩领导，淡声道： “我本来想着是休息一天，明天再把剩下的那点儿东西一并补齐，到时候再让大家一起看看效果的。” “不过，既然大家都对这片子这么没信心，那我就拖着大家了。” ……………… ……………… 第157章 小规模惊艳 说话间，林烨侧脸看向谢谋，淡声道： “谢哥，你们拍好的片子在哪儿，我直接现场把收尾工作做出来，哦，对，还得麻烦你帮我找两个剪辑师，这活儿虽然不难，但是一个人干的话，工作量实在太多了！” 谢谋答应一声，马上起身安排去了。 还没片刻，就有两位工作人员推门走了进来。 “这是我手里最优秀的两位剪辑师，有他们在，工作效率绝对能事半功倍！” 林烨淡然点头： “麻烦了。” 说罢，又摆摆手道： “还请几位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先去把片子剪辑出来。” 他说完直接带着两个剪辑师离开房间。 …… 办公室里面。 陈建平和赵衡两人望着林烨离开的方向，好片刻才由行政级别更高的陈行长出声打破房间里的沉默： “谢导演，我知道您的实力，也知道您选剧本的规则，但是，小林毕竟还年轻，我承认小林他在写歌方面的才华，确实是有目共睹的出彩，但是，您也知道，剧本这种事，想写出来一定的深度，到底还是需要大量的时间成本和阅历进行积累……” “我不清楚我们总行的领导是怎么跟您沟通的，但我还是希望您能替我们好好把把关，实在不行的话，就是临时拖延发布时间，并且由您重新执掌拍摄一部全新的片子也是可以的……毕竟……” 他话都还没说完，边上的谢谋已经摇头拒道： “陈行长，我觉得你这个建议，其实并不明智！” “咱们就先不考虑您做的这个决定，会不会得罪林烨这位新兴的流量明星以及支持他的粉丝，就光是背信弃义这一点儿要是被传开，你觉得会给你们银行带来多大的损失？这样的损失，你们总行的领导又能不能接受？” 陈建平动动嘴角还想再说。 立在他身旁的赵衡急忙找补道： “谢导，我们陈行长也是关心则乱……实在是这次商业银行给我们带来的压力太大了。其实换人的想法也不是一定，陈行长的意思，主要还是希望谢导您能好好帮我们把把关！” 谢谋面不改色地点点头道： “那是自然。” …… 办公室里的几人聊了什么，林烨自然不会知道。 此刻的他，正带着谢谋派来的两位专业剪辑师争分夺秒地完成着短片最后的收尾工作。 虽说谢谋团队拍出来片子的质量已经相当不错。 但想放到网上进行投放，还需要对细节进行一些补充。 还是那句话，这工作虽然难度不大，但工作量还是很饱和的。 不过好在。 谢谋没有忽悠林烨。 他找来的两位剪辑师绝对都是身经百战的能手。 纵使一个小时剪辑一部微电影的工作量让人为之发指。 但在这两位毫无保留的剪辑下，林烨居然还有时间，不急不忙地以最高标准在整部微电影的最后两幕，完整加上了前世被誉为点睛之笔的那两句旁白。 …… 时间过得很快。 一个小时后。 正当陈建平和赵衡这两位身居高位的人物，都几乎快要不耐烦地爆发出来的时候。 林烨终于捧着成片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林烨。 谢谋立马起身迎了上来，认真道： “怎么样，过程顺利么？” 陈建平和赵衡虽然没有说话。 不过看他们的眼神，也不难发现此刻俩人的心底都不轻松。 看着众人不一而同的目光。 林烨先是莞尔轻笑，接着耸耸肩膀，举了举手里已经刻录好的光盘道： “幸不辱命，制作过程十分顺利！” 此言一出，纵使现场没有人说话，可林烨还是很敏锐地察觉到现场氛围在不经意间松弛了许多。 …… 谢谋作为影视界首屈一指的顶尖大佬。 他的办公室内自然不缺投放电影的设备。 随着谢谋一声令下，很快就有专门的工作人员接过林烨做好的成片，放入了早就待命的播放器，然后点击播放。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足足十六分四十秒的宣传片。 整个播放过程，偌大的办公室内，除了电影原声源源不断地从播放器里有条不紊地传出之外，竟再没有一道多余的声音。 不过，对此林烨倒是挺乐在其中。 反正没人问的话，他也省得浪费口舌去给别人解释，他创作剧本时的想法。 一直到整部短片都临近尾声。 大屏幕上才缓缓浮现出林烨刚刚在整部宣传片最后，特意补充上的那两句点睛之笔。 而伴随着这两句话的出现。 沉默着看完了整部片子的陈建平和赵衡两人，终于齐齐收回各自目光，然后近乎呆滞地回身看向面色平静如常的林烨，欲言又止。 不等两人开口，林烨耸耸肩膀，淡声问道： “两位领导，不知道我做出来的这部短片，能不能满足华夏工信银行所需要的宣传片的要求！” 听到声音，陈建平嘴角抽搐一下，又犹豫几秒后，才喃喃道： “满……满足……太满足了。” 之所以话说得哆哆嗦嗦，肯定不是他说话违心。 实在是他做梦都没想到，一个前后最长度都不到二十分钟的广告，说漂亮点叫宣传片，往最高大上了说，也就是个微电影，居然能拍到这种程度！ 甚至于，在陈建平看来，就林烨拿出来的这部宣传片的质量。 已经足以吊打很多小鲜肉花费大价钱拍摄的所谓大成本电影巨制了！ 而最让他触动的，还是林烨在宣传片末尾加上的那句点睛之笔。 就那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简直是把他们华夏工信银行的档次都往上拔高了整整一个台阶！ 要是这都不能满足他们银行宣传片的要求。 那估计翻遍整个华夏也再找不到更合适的剧本了！！ …… 陈建平这位行长都点头称赞了，赵衡这位小科长自然不会提什么反对意见。 况且也确确实实没什么意见好提的。 这也就是刚刚播放的时候，房间关了灯。 不然的话，房间这么多人，绝对都能看见他这位科长看个电影都哭得稀里哗啦的。 ……………… ……………… 第158章 公告，不讲武德 既然双方确认好了宣传片的质量。 那接下来的要确认的事儿就变得简单了许多，无非就是按部就班地走流程。 当晚八点。 华夏工信银行的微博客上忽然多出一条被剪辑过的视频。 虽然华夏的网络环境向来有网络没有记忆的说法。 但是么，一天都没过去的事儿，网友们那就是再没有记忆，也不至于记不住。 于是乎。 很多自打知道林烨在给工信银行拍宣传片后，就一直关注、等着林烨最新作品上线的网友们，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围了过来。 工信银行放到网络上的预告片时间不长，就算把前后没有任何内容的空白时间都算上，撑死了也就不到四分钟的时间。 可就算是这短短的四分钟时间，却在网络上引动一阵热议—— “不是，林烨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说他是给工信银行拍的宣传片么？怎么全都是古装？怎么着，难不成，咱们华夏千百年前就有银行这种东西了？也太夸张了吧？” “说的没毛病，而且，我把这预告片都看完了，有一说一，林烨编故事的能力是挺强的，光是看放出来的内容和质量来说，绝对有一流的水准，即便放在大荧幕，那也是平均线以上的水平，但是吧，也正是把整部宣传片都看完了，我才想说，林烨这电影的主题，跟银行宣传片有什么关系？简直就是一毛钱都没有好么……” “楼上说得对，而且，要我分析，那就是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别老闲着没事儿干想着转行，要我说，林烨作为音乐创作人，还是要扎根自己的本职工作，多写出来几首好听的歌才是正道，至于跨行的事，倒也不是说不能尝试，但是起码还是得多沉淀几年再做打算……” “哈哈，这分析有理有据，不过，我觉得吧，林烨要想改行，起码应该先去找专业人士好好学习学习，学学人家的拍摄手法，也跟人家取取经，不能闭门造车，最后徒增笑柄！” “可不是么，这次是可惜了跟谢大导演合作的机会了，能看得出来，谢大导演确实有栽培林烨的意思，只可惜，还是操之过急了呀……” “……” 网络上密密麻麻、此起彼伏的评论，近乎清一色的都认为林烨此番转行，太过托大。 这样一水儿的差评，不仅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吃瓜群众围观。 甚至就连身为风暴另一端的华夏商业银行的官方微博客号，都亲自现身，为留言让林烨去学习的那条评论低调的点了赞。 不过。 在揶揄林烨吃瘪的同时，商业银行倒也没忘记自己的正事儿—— 不露声色地讽刺了林烨一把后，便用自己的官方微博客账号高调宣布，明天上午九点，发布商业银行完整的宣传片，带网友们更直观的了解商业银行内部的构造， 这条信息只发布了不到半个小时，便吸引了数十万网友们的关注，而除了关注商业银行内部情况这条原因外，更多的网友，则是在关心和期待，面对商业银行的挑衅，林烨和他背后的工信银行又会做出怎样的应对。 毕竟。 在大部分吃瓜网友们看来，当初第一个站出来说要拍宣传片的，可是工信银行自己！ 好在。 工信银行那边儿的工作效率还不错。 预告片上线整十分钟后，第二条公告也随即被放了出来—— “经过双方友好协商，由知名新星林烨导演、着名导演谢谋监制的华夏工信银行微电影《大唐漠北的最后一次转账》将于明天上午八点正式发布，敬请期待。” 消息一经发出，瞬间就被蹲在工信银行下面的网友们给推到了微博客的实时热搜上。 “林烨转型之作《大唐漠北的最后一次转账》即将发布！！” “林烨拍宣传片？是闹剧是炒作？还是转型的尝试，让我们敬请期待！” “求问《大唐漠北的最后一次转账》、林烨的转型新作，会给华夏工信银行带来多大的损失？！” “……” 伴随着越来越多吃瓜网友被不断飙升的热度吸引过来。 许多还不知道林烨拍微电影的网友们也纷纷将关注的目光投了过来。 跟之前看衰林烨的网友们相比，这些新进来的网友倒是十分的克制，压根没人主动惹是生非。 毕竟。 你说林烨要拍摄出来的质量真像网上说的那么差劲的话。 那贵为华夏公认第一导演的谢谋，又怎么可能出来替他站台？ 这不是砸自己的饭碗么？ 而且，以谢谋的江湖地位，应该还不至于干出来这种事儿吧？ …… 对于外界的热议。 身为当事人的林烨却没有发表任何评论。 如今的他。 在送走了陈建平和赵衡两位魔都工信银行分行的高层后，便领着谢谋安排给他的两位剪辑师，开始对这部微电影残存的细节部分进行最后的调整工作—— 虽说俩银行的领导已经觉得成片直接放到网上都完全ok。 可对于习惯了精益求精的林烨而言，就眼下这种情况，这片子的质量明显还有提升的可能，最差，也能把影片里的每一个字符都过一遍吧？ …… 时间过得很快。 眨眼的功夫。 就来到了第二天清晨。 早上七点半。 就在绝大多数关注着两大银行斗法，关注着林烨新作问世时。 商业银行那边儿却是不讲武德，提前半个小时将自己宣传片的正片抢先播了出来—— “多重防护。” “专业团队。” “层层把关。” “用心服务。” “华夏商业银行，您资金安全的保障。” “……” 突然发出的广告宣传片直接吸引了等着吃瓜的网友竞相围观。 短短十二分钟的宣传片播放完。 网络上净是赞美声音。 就连华夏商业银行的官方微博客，也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时间里，涨粉超五十万！ 视频下方评论，更是一水的好评： “乖乖，商业银行这次出息了！这宣传片拍的，真的是逼格拉满！尤其是他们突出出来的银行各种专业措施，更是完全满足了我对银行的全部幻想！” “是啊，尤其是他们刚刚放出来的他们保险库的介绍！我滴个亲娘欸，我发誓，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屌的画面！” “我现在就想问问，给商业银行拍宣传片的到底是哪位？这手法，我就俩字——牛逼！” ……………… ……………… 第159章 全网上线 “拍这广告的好像是咱们国内最知名的广告团队，领头的叫王佳，前段时间刚在国际上拿过广告界的大奖，有华夏广告第一人的美誉……” “乖乖，原来是她，那就说得通了……” “怪不得呢，我就说商业银行之前每年都拍的宣传片，次次都拉跨得很，怎么这次突然就转性子，一下就走到高精尖路线了！” “啧啧，这次商业银行算是下了血本了，居然连王佳这样的广告界的顶梁柱都给请到了，看样子，人是打一开始就想好了趁着工信银行找林烨的热度和流量，狠狠踩一下自己的竞争对手，虽然这招是卑鄙了点儿，但管用啊！” “谁说不是，工信银行能请来林烨这个当红新星，还有谢谋这位老牌电影界的大佬，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没少花钱，结果，人商业银行不找贵的，只找对的，一分钱宣发费用没花，就借着他们的势，把自家的宣传做得漂漂亮亮的，就现在这情况，工信银行这次大概率是得赔了夫人又折兵喽。” “这话说的一点儿毛病没有，商业银行的短片这才发布多长时间啊，现在不但他们官方微博客的粉丝数在涨，那尼玛就连他们的股票都有上浮的趋势了……” “……” 诸多看好商业银行，看衰林烨新短片的议论。 甚至从网络上一直延展到了谢谋位于魔都影视基地的办公室里—— 一大早。 才过九点的上班时间。 华夏工信银行魔都分行的行长陈建平和宣传部长赵衡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怨不得他们着急。 讲道理。 事关自家的利益。 他们要不着急，才不是合格的高层！ 看着网络上叫好声不断的商业银行的宣传片，赵衡最先压不住心底的担忧，皱着眉头出声问道： “林先生……商业银行那边儿这次可是来者不善啊……当然，我是知道咱们那支宣传片的质量相当不错，但就现在这情况，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总觉得心里有点儿没谱……” 林烨扫他一眼，没有接话。 怎么说呢。 倒也不是他对自己这部宣传片没有足够的信心。 主要是在正片放出来之前。 他也不敢确认，这个世界的普通观众，能不能接受自己这另辟蹊径、角度独特的宣传片…… 相较于魔都影视基地里的气氛凝重。 商业银行魔都宣传部的办公大厅里，几个西装革履，一副成功人士打扮的中年男女却全都是面色从容，盯着大屏幕上显示的实时数据看了好一会儿后，有个银行高层模样的中年男人侧脸看向立在自己身侧的女人，朗声赞道： “王小姐真不愧是咱们华夏广告界公认的广告女王，要我说，就这部宣传片的质量，就算是当红新星林烨和老牌导演谢谋联手，只怕也没有转败为胜的可能了！” “而且有一说一，王小姐对时间的把握也是让人佩服，利用林烨和谢谋自带的流量和人气，选择工信银行没有准备的档口，接连两次发布宣传片，一步造势，一步碾压，这选择，这效果，绝了！” 面对自己合作伙伴的吹捧。 王佳只是淡然一笑，旋即摆摆手道： “方行长，虽然阶段性的胜利也是胜利，但是，有些话，我觉得还是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说会比较靠谱一些。” “毕竟，眼下咱们工商银行不论是用户的关注量还是股票指数都有不断上涨的趋势，但那都是建立在林烨还没放出来自己作品的前提下！虽说我跟林烨素不相识，但就我掌握到的关于林烨的资料，我认为，林烨向来不是那种信口雌黄的性子，既然他敢拉谢谋作为他的监制，尤其谢谋还兴致勃勃地答应了，光是这一点儿，也能看得出来，林烨手里的宣传片的剧本绝对不会差，不然的话，谢谋肯定不可能自降身价去监制这种东西！” 听到这里，方行长忍不住皱着眉头反驳道： “王小姐是不是多虑了，我看网络上不是有很多人分析说，林烨这次放出来的宣传片很一般么？而且，我也抽空去看了他们放到网络上的宣传片预告，虽然看拍摄的内容是很精良，可我从头看到尾，压根就没看出来那宣传片跟我们银行有什么关系啊……” 王佳看了眼方行长，又吐了口浊气，无奈道： “方行长，您得知道，林烨根本就不是一个能用常理去评判和衡量的天才，如果一切都像您想的那么按部就班的话，我觉得，他压根也不可能打破之前音乐圈那种固化的思维方式，接二连三地写出来好几首让整个音乐圈都嫉妒不已的作品了……” 话虽然如此说，可当她注意到眼前方行长越发难看的脸色时，立马又转换强调道： “方行长，我的意思是咱们谨小慎微点儿肯定没错，可您也不用太多担心，他林烨虽说有本事，可我王佳在广告圈打拼这么多年也不是吃干饭的，放心吧，我已经针对林烨可能采取的方式做了几种不同的预案，不论他怎么拍，我都有把握让咱们商业银行不落下风！” …… 话说两端。 吃个早饭的功夫，就过去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就在业内业外的专业人士和网络上的吃瓜群众都快等到不耐烦的时候。 华夏工信银行负责官方账号的工作人员终于将林烨剪辑好的成品宣传片放到了网上。 十六分四十秒的视频，几乎是在上线的一瞬间，就引来全网吃瓜群众争先围观。 也引得各大银行官微齐聚一堂。 网页上，之前三分多钟的那支短片已经被替换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开头，是一处稍显荒芜的群山。 山涧内，是一幅幅看着有些破旧的写着唐字的旗帜。 蜿蜒的山路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十具身着盔甲的尸首，压抑的天空上，还摇曳着几只随时有可能俯冲下来的鹫鹰。 仅仅是短视频的第一个画面。 就带给所有正在观看这部微电影的观众们一股萧瑟肃杀的感觉。 只是，短暂的过后，许多不明所以，连预告片都没怎么关注的观众又开始忍不住的困惑—— 林烨这是在搞什么鬼？ 网上宣发不是说拍得是华夏工信银行的宣传片和广告么？你上来给我整这么血腥的场面是想做什么？ 银行的工作人员不都是办公室坐着，空调吹着，敲敲电脑糊弄着把业务办完不就完事儿了么？什么时候还成了要把脑袋别裤裆上的高危职业了？ …… 就在众人被出现的第一帧画面搞得晕头转向，不知所云时。 画面一闪，中央忽然缓慢浮现出几行字迹： “安史之乱爆发后，大唐漠北驻军调回长安平叛。” “余下数千将士深陷四十万敌军，与长安本土失去联系。” “……” ……………… ……………… 第160章 大唐漠北的最后一次转账 重生回来之后，没有选择做孙家血库的林烨，有了许多属于自己的时间去调查这个世界的历史走向。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个世界的历史进程，跟他原来的世界基本相同。 所以，他那个世界，让盛唐由盛转衰的安史之乱的进程，在这个世界基本也全都经历过一遍。 果不其然的。 随着时代背景的出现。 视频下面的实时评论区里，弹幕立马多到飞起—— “什么情况？这怎么还讲到历史书上的安史之乱了？不是拍工信银行的宣传片么，怎么还讲上历史了？” “关键讲得也不对啊，安史之乱讲的是大唐的内乱，他拍什么西域？懂不懂历史？” “甭管他拍的是什么，光是这个视频的立意，那就跟人商业银行不在一个水平线上，甚至都跟银行都没得关系，这还玩儿个锤子？” “……” 当然，网友们的窃窃私语并不能影响到宣传片的继续。 于是，在一片争议声中，短片接着往下进行。 几分钟后。 一个蓬头垢面，看着跟乞丐差不多的男人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贪婪地捡起地上那些阵亡士卒周遭散落的铜币，边捡边发狂喊叫： “我的，都是我的，发财了，发财了！！” 只是，这声音只持续了两秒就戛然而止。 倒下的尸体堆里，一个老兵或许是被这吵闹声惊醒，骤然起身，接着一把将那名蓬头垢面的男子按在身下，就在老兵抽出匕首打算了结乞丐性命时，那男人忽地颤声求饶道： “军爷饶命，军爷饶命……我就是来找口吃的……” 见乞丐浑身上下狼狈不堪，整个人也形容枯槁，不似作伪。 老兵思忖片刻，终究还是放下手中匕首，然后自顾自地开始整理散落在同袍身上的铜板。 …… 随着故事情节不断向下延展。 网页上的实时弹幕也在不断增长—— “讲道理，这片子看到这里，我觉得还挺有感觉的，甚至比现在外面放的那些个所谓投资了好几千万的大制作看着都精良了很多，但是，一直看到这里，我还是没找出来，这片子跟银行有什么关系在……” “可不是么，我们储户存钱，最看重的就是你银行的专业性和安全性，你给我看这个有个锤子的用？千百年前的历史，跟我存钱有什么关系？” “有没有关系且不说，关键唐代那会儿有银行么？我记得类似银行的雏形不是还得再往后走个几百年才出现么？” “就是，林烨这么搞这不等于完全在瞎拍，这都等于是在篡改历史了吧？” “……” 只可惜，不论他们说什么，短片的播放都没有受到一丁点儿的影响，自顾自地继续—— 画面里。 乞丐最终还是没有被老兵放走。 在他即将离开的前一秒，被老兵用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然后，被迫成为了老兵的同伴。 路上，乞丐忍不住问道： “军爷，您让我背这么多钱，你这是要去哪儿？” 老兵没有回答，字幕也没有给出答案。 反倒是画面随着乞丐的提问骤然转场，从山涧化作茫茫戈壁。 直到此刻，这部短片的名字才适时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当中—— 《大唐漠北的最后一次转账》。 漫天黄沙，给这部微电影似的宣传片定下了悲壮的基调。 而名字的出现，也让网页上的弹幕在这个瞬间少了许多。 画面上，故事还在继续。 漫天的风暴过后，老兵将散落的铜币收拢到一处。 失去了所有马匹的他，竟是打算徒手拖走这些铜板。 对于老兵这样的举动，乞丐自是完全看不明白。 而面对乞丐的质疑，老兵终于在一阵冗长的沉默后，猛然从怀里掏出一纸帛书和一块儿令牌，向那乞丐，也向所有关注这剧情进展的网友交代了他身上这些钱财的用途—— “这钱，是龟兹城送往西洲的军费，军令如山，分文都不能少！” “……” 网友成千上万，自然少不了有研读过大唐历史的能人。 在看到这里后，立马带着一缕惊讶，在视频的评论区留言道： “我勒个去，这是史书里，很少提到的留在安西都护府的那支白发兵的故事！” “乖乖，谁特么想得到，林烨居然会拍这段历史！单凭这情节，林烨就担得起一句牛逼！” “不是，怎么就牛逼了？” “是啊，为啥拍个安西都护府就牛逼了？这跟银行也没什么关系啊？” “……” 见非议声越来越大。 有能人立马在评论区向众多网友介绍那段隐匿在岁月之中的历史。 就在他醉心解释的同时。 短片里的画面却是再次变换。 这一次，故事已经来到深夜。 背着铜板行走了一夜的乞丐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趁着老兵睡着的功夫，再次逃跑。 只不过，他刚提起脚，就被老兵一把抓住。 双方争执的功夫，乞丐的怀里掉出一块儿令牌。 老兵抓在手里，粗粗扫视一眼，旋即勃然大怒： “宣威军！你是兵？！” “你是逃兵？！” 乞丐梗着脖子大声叫骂： “大唐在这里还有几个兵？！” “所以你就逃了？” 面对老兵的咆哮，乞丐像是认命一般，喃喃道： “城没了，人全都死了，就剩我一个人，我还能怎么办？” “……” 伴随着乞丐的思绪。 画面再次变化。 这一次呈现出来的。 是乞丐城破时，被袍泽催促着逃命的画面。 他手里握着的，则是一封封沾染着血渍，被血水浸染到模糊的家书。 此时此刻。 视频上的实时弹幕再一次少了许多，当然也有零星的几句： “看到这里，我好像忽然就明白了，什么叫家书抵万金了……” “虽然截止到目前为止，我还是get不到林烨这部短片会跟华夏工信银行扯上什么关系，但光是他拍出来这样一个深入人心的故事，我就觉得，林烨的前途无可限量！” “谁说不是……就林烨这拍摄的水准，要我说，已经足可吊打国内那些个所谓的大导演了，甚至就是比谢大导演，也不逊色……” “……” 网友们议论纷纷的功夫。 林烨的微电影画面，已经把整篇故事的背景全部交代完毕。 一同交代的还有老兵斩钉截铁的话语： “这钱上，铸着大唐建中四个字，就是要告诉这里的人，这里的敌人，这儿是我大唐！” “很多商人和百姓为我们提供粮草，被敌人抓了去，丢了脑袋……他们认得不是这个钱，他们认得是这钱上铸的两个字，大唐！” “……” 熙熙攘攘的弹幕，逐渐冷清。 几十万人关注的视频页面，足足过去十多秒，才蹦出来一两条弹幕： “我哭了，真的哭了……” “是啊，长这么大，我第一次感觉到手里的钱，沉甸甸的……” “谁说不是呢，虽然现在不用铜钱了，甚至我现在在国外读书，都没在国内待着，但是，每次在商店里用咱们国内的钱进行结算时，那上面写着的汉字和画像，都能让我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 事实上。 从工作人员上传视频开始，林烨在第一时间就守在电脑跟前，时刻关注着弹幕风向的变化。 见如今网络舆论随着影片的进展不断改善。 一直紧蹙着眉头的林烨终于有机会松了口气。 还好，虽然世界不同，可两个世界的华夏，在审美上还是有很强的一致性的！ ……………… ……………… 第161章 终章 短片的进度不断向前，终于逐渐进入最高潮的部分—— 画面上，两位老兵互相报出姓名： “骑兵队，郭元正。” “宣威军，卢十四。” …… 两人正式认识没多久。 荒漠上。 郭元正重重倒下。 仅剩卢十四拖着沉重的铜板缓慢爬行到一座孤城门外被人救下。 清醒后，他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而是冒用郭元正的大名，躬身向自己身前白发苍苍的几位老将军郑重行礼： “大唐武威军玄戈营第九骑兵队全体报到。” 说罢，他颤颤巍巍地从胸前掏出真正的郭元正临终前交给他的军令和令牌，又摸出之前被他揣进兜里的那枚铜板，颤声道： “军费送达，分文不差。” 下一秒，画面流转，悲壮的琴声随之响起，将军的帐篷也被人从外面掀开。 镜头在卢十四牵着一匹瘦马，渐行渐远中缓缓拉远。 而伴随着画面的移动，帐篷外面，一个个白发苍苍的老卒，全都无声摘下头盔，向着拼死送来军饷的“郭元正”致敬。 无一例外的是。 这里的兵，全都是满头白发的老人。 网页的实时弹幕，在这一刻被成千上万的热评占满—— “我哭了，真的，哭死我算了，虽然我历史学得不好，也不知道安史之乱后，西域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看到这里，看到这些白发老兵，我就是想哭……” “同哭+1，我觉得，要是不想着林烨这部短片是跟华夏工信银行合作的话，我愿意将他拍摄的这部微电影称之为近几年国内微电影行业的top1！绝对称得上是一部经典之作，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故事立意和内容拉到这么高的层次，情绪和人物也刻画得这么饱满……林烨的导演能力，绝对能拍得到国内导演行当的前列了！” “现在问题在于，林烨前面的调子铺得够高，眼下就看他接下来要怎么收尾了……说实话，直到现在为止，他的这部短片都还没有跟华夏工信银行扯上关系，要是到结尾都不能让双方形成牵连的话，那我只能说，林烨拍摄的短片，作为微电影，很不错，但作为工信银行的宣传片，实在是太失败了……” “……” 弹幕上的争论还在喋喋不休时。 短片画面上，卢十四一个人的歌声，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合唱。 茫茫暗夜。 无数青壮唐军高举火把组成的蜿蜒长龙，唱着高亢的诗歌，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西域开赴而来。 他们唱：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 歌声慷慨激昂，壮怀激烈。 而就在这雄浑且悲壮的歌声中。 影片的画面戛然而止，布满了深夜繁星的荧幕上，也随之浮现出一行字迹： “华夏工信银行始终相信，每一分钱都是一份使命。” “我们承诺，竭诚为您服务，永远保证您的资金安全，虽远必达，分文不差！” 耗时十六分四十秒的宣传片至此，全部结束。 所有人都在最后两行小字出现的瞬间，张大了嘴巴。 以至于几秒钟前还争论不休的弹幕，竟在这两行字出现之后，陷入了一阵短暂的空窗期。 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惊叹—— “我滴个亲娘欸！这短片……这短片也太会了吧？” “卧槽……林烨……特么的林烨……这……这宣传片还能这么拍的吗？” “……” 有一说一。 在林烨最后这两行字迹出现之前。 几乎所有人都在想林烨会如何完成最后的转折，甚至于有很多人都已经做好了这短片最后必然不符合工信银行，会给林烨招来许多骂名的悲观心理准备。 只可惜，他们做梦都没想到。 林烨会在整部影片的最后一帧，用最简洁明了的方式，将整部影片与华夏工信银行联系到一起。 也伴随着这句话的出现。 无数网友的脑海中都开始不由自主地把这句话跟商业银行之前放出来的宣传片做对比。 重重防护，多重安保，确保您的财物安全…… 可以说，通篇都在介绍他们家的安保设施有多么的完善。 只是。 那东西真的有用么？ 华夏都多少年没出过抢银行的案子了？ 反倒是内部监守自盗的新闻屡见不鲜。 对比商业银行用很多华而不实的设备堆叠出来的所谓信任感。 林烨却只用一句话，就完成了对商业银行的绝杀—— 每一分钱，都是一份使命。 简简单单的十个字，再搭配郭元正和卢十四带给人那股坚守。 直接将工信银行的使命感，拉升到了崇高的层级。 …… 华夏商业银行的宣传部办公室里。 王佳带领的宣传片制作团队，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脸色难看至极。 领头的王佳更是神色近乎呆滞。 至于刚刚还满脸得瑟，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的商业银行的领导们，如今全都铁青着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甚至于，有几个心理承受能力一般的工作人员，竟是直接哭出声音： “王姐，那个林烨……那个林烨他怎么能这样啊？” “现在咱们该怎么办？起码咱们也得补救一下，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吧？” 听到声音，许久没有说话的王佳忽地全身一震，接着头也不回地从兜里掏出一支中性笔在面前的白纸上勾勾画画。 见状，办公室里的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心里再次燃起希望。 在他们看来，只要王佳这个华夏广告界公认的女王尚且没有放弃，那一切就还有逆风翻盘的机会。 只是，下一刻，王佳翻转过来的a4纸就像是自带消音器一般，直接让偌大的办公室陷入死一样的沉寂。 原因无他。 只因为王佳在众目睽睽之下亮出来的，赫然是一份辞职信！！ 将纸递给商业银行的领导后，王佳向后退开半步，接着躬身道： “几位领导，实在对不起，辜负了你们的希望。” “单从这部宣传片呈现的内容和深度来看，我不是林烨的对手，而且，也想不出来更好的反制手段，所以，此次合作到此为止，这是我的自愿放弃合作告知书，剩下的违约金赔偿事宜，我会安排专人和贵行进行对接。” 没有任何反制手段，也没有一丁点的后手。 林烨一击必杀。 压根不给华夏商业银行任何喘息的机会。 …… 王佳的工作效率很快。 不过十分钟。 王佳宣布跟华夏商业银行解约并赔偿相应损失的新闻就被放到了网上。 数不胜数的网友们在震惊之余，又都觉得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毕竟。 王佳是谁？ 华夏广告圈公认的、首屈一指的绝对女王。 居然被林烨这个纯新人逼到这种地步？ 这尼玛不是在把华夏广告人的脸面给踩在地上疯狂蹂躏么？ …… 就在一众网友还沉浸在林烨第一部短片带给他们的震惊和这部短片带来的效果中久久无法自拔时。 造成本次风波的主角林烨，却是在悄无声息间由林婉陪着，乘坐高铁从魔都直奔京城。 vip座位上。 林烨看着一脸神秘的林婉，蹙眉问道： “姐，你说爷爷他老人家这么着急忙慌地叫我回去干什么，这么急，可一点儿都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 闻言，林婉沉默两秒，又看了眼窗外后，才压低声音道： “听爷爷的意思，现在二叔负责的娱乐圈发展方向不太对劲，上面不怎么满意。” “我估摸着爷爷是想让你回去，整顿一下那个大染缸吧。” ……………… ……………… （数据不好，全书完。）